《王妃她又在飙戏了》 第1章 未娶先休 夕阳西下,凌云国,忠勇候府。 繁花似锦的院子里,站满了丫头小厮,人群中一身着明黄衣裳的男子,正怒气横生踹向一道瘦小的身影。 “该死的徐昭宁,你到底将嫣然的簪子偷藏在哪儿了。” 那瘦小的身影畏缩在地上不吭声,任由那男子拼命地踹着,她只顾着缩紧自己的身子。 “太子您别生气,我想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只要她将簪子还回来,嫣然便不与她生气了。” 宛若黄莺出谷般婉转好听的声音响起,身姿似柳的粉衣少女走上前来,看似劝说,却是坐实了徐昭宁偷簪子的行径。 “嫣然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这贱胚子才敢如此放肆。”君慕铭脚上的力道更猛了几分,只见徐昭宁瘦小的身子被踢的直接撞向院子的大槐树上。 “砰”的一声巨响,徐昭宁往后瘫倒在地,便不再动弹。 徐嫣然吓的第一时间揪住君慕铭的衣袖,“太子殿下,姐姐她……” “贱人没这么容易死的,”君慕铭轻嗤,但还是抬脚上前去确认徐昭宁的生死。 下一秒,原本闭眼不动的徐昭宁猛地睁开眼睛,眼里迸射出来的冷光让君慕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他整个人便被徐昭宁揪住脚裸给掀翻在地。 “啊,太子殿下,”徐嫣然尖叫着朝君慕铭跑去,徐昭宁则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 围观的众人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骇的连退三步,“徐昭宁,你,你……” 徐昭宁大致扫了一眼自己所处之位,眉头皱的死紧,她本是现代备受推崇的中医药世家徐家的家主,因暴雨天里的一场车祸而丧命。 没想到她并没有死,反而来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确认自己确实是活下来了,徐昭宁心情有些喜悦。 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此刻更是坦然接受穿越的事实。 差不多同时,脑子里被迫挤进来不少陌生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徐昭宁,忠勇候府嫡出大小姐,但却是个母逝父不喜的可怜虫,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府里随便的一个下人。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里还被下了剧毒,每日都要遭受毒发的痛楚,还真是好惨一女的。 “殿下,您可有哪里不舒服,您别急,嫣然这就让人去叫太医来。”全然不知道徐昭宁已经换芯的徐嫣然,将君慕铭扶站起来,言语中满是焦急。 徐昭宁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徐嫣然整个人都靠在君慕铭的怀里,两个人之间的亲昵,丝毫不遮掩,而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对于他们这般行径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来人,笔墨侍候,本宫要休了徐昭宁这贱人!”察觉到徐昭宁的目光,君慕铭黑着脸吆喝着要休妻。 清楚感受到他的怒气,徐嫣然心中狂喜,但依旧不忘维持自己解语花的姿态,柔柔地劝阻道:“殿下息怒,姐姐她只是心里有怨而已,毕竟殿下将那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簪子送给了然儿。是然儿没有考虑周到,不应该在姐姐面前露出那簪子刺激到姐姐的。” 徐嫣然的话非但没有劝说君慕铭息怒,反而让他的怒气更甚,“然儿你别说了,那簪子本就是你戴才最适合,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本宫的太子妃。徐昭宁她如此粗俗上不得台面如何配得上本宫,来人,本宫要写休书!” “未娶先休,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也如此没文化!”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凉薄的话语里满是嘲讽。 且不说她压根没有见过徐嫣然的那劳什子簪子,就单说这休妻二字,就不适合君慕铭用在她身上。 娶过门的妻子才能休,而他们的婚约不过是当年太后对原主娘亲的一句口头承诺而已,太子此举无非是想羞辱她这个孤女而已。 她徐昭宁岂会乖乖受辱! “徐昭宁你找死!” 徐昭宁的话气将太子气的面色铁青,有些不管不顾地从身边近侍手里夺过自己的九节鞭便朝徐昭宁甩来。 徐昭宁察觉到危险,身子往旁边一避,同时听到空气中似乎有道细微的惊呼声,“哎呀,小心!” 君慕铭见一击不中,再次甩来鞭子,这次徐昭宁又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这劳什子太子太不要脸了!” 徐昭宁朝头顶的大树枝桠看去,果然就见两只小鸟正叽叽喳喳的不停,她心中一喜,有个猜测在心里成型。 来不及多想,徐昭宁伸手揪住了太子甩来的第二鞭,并往回一拉,毫无察觉的太子被她拉的往前猛栽,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身形。 “徐昭宁你放手!”太子脸上青白交加,想将鞭子给抽回来再甩,可鞭子纹丝不动,他恨不得能将徐昭宁扒皮抽筯。 “太子可知,人都是有底线的,往日追在你身后的徐昭宁已死,自今日起,你在徐昭宁心中不值一文。既是一文不值的人,那徐昭宁自然就不能放手。” 眼前明明还是那瘦小的身躯,可她眼里的神采却是完全不同了,君慕铭有片刻的怔愣,脑子里回想的是以往徐昭宁像个跟屁虫一样,对他形影不离的场景。 与眼前的徐昭宁相比,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徐昭宁你……” “婚事可退,但不是你太子写休书,而是我徐昭宁主动与你解约婚约。这桩婚事是太后娘娘对我娘亲许下的承诺,我娘亲早逝,但太后娘娘尚健在,等太后娘娘祈福回京,我自会入宫求太后做主。” 将鞭子甩回去,徐昭宁脸上的冷意倾泄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见君慕铭脸上很不好看,徐嫣然叫住徐昭宁,刚话说到一半,对上徐昭宁的目光却是猛地一凛。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徐二小姐该叫我一声嫡姐。”徐昭宁目光冷凝,从上到下将徐嫣然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又补充了一句,“暗通款曲虽好,但别珠胎暗结哦,毕竟女儿家还是要脸些的好。” “徐昭宁你!”徐嫣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红着眼睛直跺脚。但徐昭宁却是眯着眼睛朝她露齿一笑,说不出的鬼魅之意。 徐嫣然被吓的连连后退几步,扭头想向君慕铭求救,“殿下,你看她!” 君慕铭轻蔑地扫了徐昭宁一眼,嗤笑道:“徐昭宁,你的脑子一如既往的不好使。是你配不上本宫,所以这退婚只能由本宫提出来。” 徐嫣然松了口气,太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想到这里她很是得意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炫耀的意思很明显。 徐昭宁压根没将她这小儿科的做态放在眼里,她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有自信是好事,但若过了头便是自负。” 君慕铭一哽,恶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徐昭宁,本宫告诉你,欲擒故纵对本宫没用!”然后一拂衣袖转身,“回宫!” 见君慕铭拂袖离开,徐嫣然一脸复杂地看着徐昭宁,连声道:“你不是徐昭宁,不是!” 徐昭宁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徐二小姐今天策划这么一出大戏,我若不好好回敬你,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心意。” 说完她便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便见树枝上的那两只小鸟猛地朝徐嫣然俯冲下来,尖锐的爪子朝她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抓去。 “啊,救命啊!” 徐嫣然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园子。 第2章 笛驭群兽 徐昭宁根据原主的记忆,回到自己的院子,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床头摸出一支玉笛来。 玉笛是原主生母遗留下来的,原主一直不知道这玉笛有何用处,但徐昭宁却是知道的,因为她在前世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不一会儿的功夫,狭小的院子里便聚齐了不少的兽类。有獐有鹿,也有蛇鼠、蝙蝠、刺猬,还有骏马、骡子,还真是应有尽有。 徐昭宁满意地抚摸着玉笛,前世她自小便发现自己能与百兽对话,也能通过玉笛吹出的曲子召唤、安抚、操控百兽。 没想到穿越过来后,这项技能依旧没有消失,刚刚那两只小鸟是听了她的指令才去攻击徐嫣然的。 猜测得到印证,徐昭宁心情很是舒坦。 “主人,院子外面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张望着,一看就来者不善。”一条拇指大小的青葱小蛇吐着信子对徐昭宁说道。 “对对对,我还知道,他不久前才从林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一只麻雀也不甘示弱地补充。 府里被称作林夫人的,有且只有徐嫣然的生母,也就是原主父亲娶的继室,一朵将原主当眼中钉肉中刺的白莲花。 从林珑院子里出来,且鬼鬼祟祟,光是这两条消息,便足以让徐昭宁分析出极多有效的信息。 徐昭宁冷笑一声,然后将小青蛇招到手上来,轻声叮嘱道:“你想法子给我把他弄到徐嫣然的院子里去,别弄死就成!” “保证完成任务!”小青蛇动作极快地滑落到地上,游行出门。徐昭宁有些不放心,便指了一骡一马前去帮衬。 一会儿的时间后,便有男子的惨叫声传进屋子来。 徐昭宁脚步一动,刚想出门去瞧瞧小青蛇的杰作,便觉得胸口发疼,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是原主毒发时的常态,徐昭宁不由得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默默地给自己搭脉。 沉下心来,左手搭右手,片刻后又换成右手搭左手,发现这剧毒并不是不能解,需要的都是一些常规的药材,只是药引子千年龙须根比较的难找。 因为原主不懂药理,又常年被忽视深居这后院,既无人力也无财力,所以才会一直这么拖着。 “主人,你没事吧?”有海东青出声询问,话里满是关心,徐昭宁擦掉唇边的黑血,转头问他,“你可知这京城之中,何处有千年龙须根?” 海东青擅长飞行,且不居于固定处,打听消息的活儿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千年龙须根?那是什么?”海东青一头雾水,徐昭宁耐着性子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珍贵的药材。” “或许主人你可以去郡王府试试,那司郡王是出了名的药罐子,他府里肯定备有各种珍贵药材。” 有关司郡王是药罐子的事,原主是知道的,所以她觉得这个建议没毛病。 待胸口疼痛终于缓解几分,徐昭宁便决定去所谓的郡王府碰碰运气。问清了郡王府的大致方向,她便翻过院墙出了府。 此刻,夜已深,郡王府里各处都已歇下,徐昭宁形如鬼魅,穿梭在郡王府里,成功地避开各处暗梢。 前世她没少干这样的事情,毕竟她的家主之位也不是一帆风顺坐上的,拼双商拼身手,可谓是从风起云涌中走出来的,所以现在郡王府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难。 凭借着对药材气味的熟悉,成功地找到了郡王府的药材库。也该是徐昭宁运气好,药材库里恰好有千年龙须根。 徐昭宁轻手轻脚地将千年龙须根收好,然后沿原路返回,途经主院时,却见院里突然烛火通明。 “擦,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这样的恰到好处,饶是镇定的徐昭宁也在这一刻犯了怂,心虚地寻了个隐秘处藏了起来。 但很快,徐昭宁便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压根没人发现她的存在。 松口气的同时,徐昭宁决定早早回去再去弄其他的药材,恰在这时见主屋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来人,快拿王爷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 有侍卫得令后迅速离府,徐昭宁却是借由打开的房门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往主屋靠近几分。 借由屋里昏暗的烛火,她看到了屋子中间坐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高大,仅仅是一个侧面便能引人遐想。 只是此刻他并不轻松,胸前的衣裳被汗湿紧贴着胸口,额前颊边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下,额角的青筋跳动,双手成爪紧掐自己的双膝,一看就是正极力忍耐着痛苦。 “王爷,您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身边似乎有人在轻声劝他,但那男人轻咬牙关对他轻吼了一句,“出去,把门带上。” 徐昭宁心里嘀咕着,莫非这就是那所谓的药罐子郡王司景昱?抬头间,意外瞧见男子脖子上的血管里似有东西在涌动。 联想到自己刚刚闻到的香味,徐昭宁心里便明白了,低咒一声,“擦,还真碰上了。” 眼见着那男子血管里的东西涌动的越来越快,徐昭宁来不及细想,掏出玉笛轻声吹奏起来。 与之前召唤百兽时吹奏的曲子不同,此刻徐昭宁吹的每一个音符都透露着详和、安宁。 屋子里的男子听到笛声,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屋外,那如炬的目光让徐昭宁整个人一凛,心虚的险些就断了吹奏。 但好在她迅速回神,随着曲子的持续,男子血管里涌动的频率低了下来,很快,男子也感受到了,他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撑住双膝的十指也慢慢地松开。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屋外的下人不再行色匆匆,屋子里的男人也不再神经紧绷。 笛声止,男子也完全恢复正常。 徐昭宁收起玉笛,她虽盗他府里一株千年龙须根,但助他短暂舒坦,这么一来扯平了。 这么想着徐昭宁便准备原路返回,只见她身姿轻盈地跃上屋顶,脚步落在片片青瓦上。 一切都很美好,姿势和角度都把控的极好,徐昭宁觉得很满意。 只是下一秒…… 瓦片开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变得很是清脆,徐昭宁在心里哀嚎一句:人果然不能装逼,装逼被雷劈。 然后徐昭宁整个人往下栽,身体的失重感让徐昭宁有些慌乱,极力寻找着能借力之物。 四顾之时,恰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任由徐昭宁见多识广,却也无法在记忆中找到一双完全类似的眸子。 干净,寂寥,仿佛一湾月牙泉,轻易地就能让人给沉浸进去。心神大乱的徐昭宁只想融入那湾月牙泉,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念想此刻正深刻地写在自己的眼底。 圆润清澈的杏眼里,满是惊艳和痴迷。熟悉的如同以往每个人见到他时该有的反应,司景昱眉头一皱,一股极大的罡气朝徐昭宁袭来,徐昭宁猛地清醒。 几乎在本能间,伸手便去格挡那股罡气,玉笛从袖间飞脱而出。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探究,徐昭宁面色一白,来不及管自己会被罡气所伤,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玉笛抓回来,然后再身形一闪,避过罡气袭击要害处。 咬牙踩上桌子借力翻出窗外再次跃上屋顶,哪怕是隔着瓦片木架徐昭宁都能感受到屋内的那道犀利目光,她拍着胸脯腹议,他奶奶的,吓死宝宝了,还好蒙了面不然就掉马甲了。 同时也有些感概,她就说堂堂郡王府怎么就那么容易闯,感情是今晚药罐子犯病所以府内守卫才会松懈。 没有丝毫的迟疑,徐昭宁动作矫地离开郡王府回了忠勇侯府,只是刚回屋,院子的门便被人咂响,还伴随着婆子粗鲁高亢的叫喊:“开门,快开门!” 第3章 半夜砸门 徐昭宁眯着双眼,眼里戾气横生,几个深呼吸后才终于是平复了心情,回头将屋子角角落落打量了一番,嘴角的弧度慢慢拉深。 在房门快要被敲破时,徐昭宁终于拉开房门,门外壮硕的婆子一时不察,整个人往里栽来。 徐昭宁眼疾手快地将门板关回几分,婆子往前栽的势头被截住,但头却恰好被两扇门给夹住,徐昭宁暗中用力,婆子被夹的嗷嗷直叫:“嗷,夫人救我,徐昭宁要杀我!” “宁姐儿还不赶紧松手!”林珑冷着脸朝林珑喝斥道,被震慑住的徐昭宁像是受惊不小,第一时间松手,两扇门被全部打开,婆子刹不住的整个人往前栽……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哟……” 砰的一声后,婆子直接撞向桌腿,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人影,但光听那嚎叫声也知道只怕撞的不轻。 “嬷嬷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是夫人要我放手的。” 黑暗中,徐昭宁敛去眼里的精光,用原主常用的软糯声音怯生生地说道,说不出的无辜感。 “混账东西,我是让你开门给刘嬷嬷让路。” “可我是确实开门了呀!”依旧是糯糯的声音,只是肚子里的坏水早就已经冒头。 “闭嘴!蠢货!” 林珑满脸怒气冲徐昭宁骂道,见徐昭宁被她的怒气震慑的低头不敢再开口,她终于是满意了。 就着门外丫头们手里灯笼的光芒,林珑细细打量着徐昭宁,见她并不像女儿说的那样脱胎换骨大变样,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了下来,只要徐昭宁还像过去一样蠢笨,那自己就有法子让她身败名裂再也做不成太子妃。 这么想着,林珑拔高音量冲徐昭宁喊道:“那个男人在哪里!将他带来给我看看,若你们真两情相悦,我就做主成全了你们。” 原本低着头的徐昭宁却是猛的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林珑,“夫人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独居的韶院,哪来的男人?” “少跟我装,你这迟迟不开门,不就是忙着跟男人成事么!徐昭宁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如今府中我掌家,你的婚事我可以全权做主。” 林珑嗤笑出声,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徐昭宁,她料定徐昭宁不敢忤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证物证俱在,她徐昭宁怎么都逃不脱被野男人破/身的命运。 “夫人莫不是搞错了,且不说我与太子有婚约在先,就我这韶院平时连姐妹都不曾来过,又怎么会有外男出现。” 在林珑没发现的时候,徐昭宁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冷意。 “太子是不可能会娶你的,至于你的那个姘头,玉儿可是亲眼看到进了你的屋子,又怎会出错。” 林珑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示意玉儿出来作证让徐昭宁死心。 “小姐,你就认了吧。太子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娶你做太子妃,你还不如找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呢。夫人心善,只要你跟她坦白,她一定会成全你和姑爷的。” 玉儿是原主身边相处了近十年的丫头,却没想到也被林珑给收买了。 徐昭宁冷笑不已,至此,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理清了,林珑这会子拿的可是半夜捉奸的剧本,至于那安排好的姘头估摸着就是之前在韶院外鬼鬼祟祟的男子。 若她没有穿越过来,依原主的软弱性格,那男人一定会趁机摸进屋子来,玉儿再出面指认,原主是怎么都逃不脱与人勾搭成奸的罪名。 到时候,她已是不洁之身,又如何配得上太子妃的名头,这桩婚事自然是作罢,而原主的一生也就彻底毁了。 “玉儿!”徐昭宁猛地一声冷喝,吓的玉儿浑身一颤,主仆十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徐昭宁。 “小,小姐……” 见玉儿竟然被徐昭宁给唬住,林珑眼中厉声闪现,“宁姐儿,玉儿她只是实话实说,你可不得为难她!你快些将那男人唤出来!” 徐昭宁敛去眉间锋芒,再次垂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夫人,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什么人。你们快回去吧,我屋子里真没旁人。” “哼!我已经给过你脸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的。”林珑最后的耐心告罄,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一窝蜂地冲进徐昭宁的屋子里。 见所有的人包括林珑都已经进了屋子,徐昭宁一改刚才的懦弱,动作极快地将房门给关上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敌人已进包围圈,她可以大开杀戒了,嘿嘿。 林珑此时全部的精力都在徐昭宁的床上,所以没发现徐昭宁关门的动作。 床上凌乱不已,一看就是有人刚刚睡过,而且被子拱出人形似乎还动了一下,林珑欣喜不已,觉得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当机立断地吆喝小厮,“还不赶紧将那个野男人给我揪出来,敢在忠勇候府乱来……” 随着林珑兴奋的呼叫声,被子被一只健壮的手臂给掀开,只是想象中的壮年男子并没有出现,而是一床的蛇,密密麻麻数量惊人。 林珑剩余的话全部夹在喉咙里出不来,然后就听到耳边婆子丫头们,不要命的尖叫:“啊啊啊!蛇!” 胆小的丫头们惊呼后,吓的全部往门口跑,毫无心理准备的林珑被忙着逃命的丫头们撞的险些跌倒,站稳身子之后发现徐昭宁背靠房门,正朝她们笑的酒窝深深。 “夫人可是找到了野男人?”徐昭宁声音慵懒至极,双手环胸将唯一的出路堵的死死的。 “徐昭宁你敢捉弄我!”咬牙切齿地斥责徐昭宁,眼里喷出的火足以将徐昭宁烧成灰。 “夫人还没告诉我,你们找到野男人了没有呢?”徐昭宁耸耸肩,一点也没将林珑的怒意看在眼里。不仅如此,她还朝床上的蛇堆招了招手,眨眼的功夫,那些蛇迅速地从床上滑溜下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林珑和她的人给紧紧围住。 “啊!”有丫头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那蛇便顺势爬上她的衣服,立着蛇头直愣愣地看着剩余的人。 林珑脸上青白交加,不由得开始重新打量徐昭宁。 徐昭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她打量,毫不怯场,林珑深吸一口气然后跟徐昭宁交涉: “宁姐儿,你将这些蛇给弄下去!” 徐昭宁弹了弹指甲,轻哦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眼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条蛇就要爬上自己的裤管,求助无门的林珑,只得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这些蛇弄走!” “哎呀,也没什么要求的啦。夫人应该也知道,蛇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我这韶院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的,所以这些蛇才会如此胆大包天……” “你想要哪座院子随你挑,”林珑瞬间秒懂,毫不犹豫地承诺。徐昭宁挑挑眉,一点也不意外林珑的话,毕竟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嘛。 “这可是夫人自己说的,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冬暖夏凉的就好,最主要的是能象征我嫡长女身份的!” “做梦,嫣然的院子那可是候府最好的,你……” “哦,不肯哦,那就不强求咯。” 徐昭宁耸耸肩,拨弄着手上的一条碧绿色腕带,林珑细看之下,发现那所谓的腕带竟然还有两只眼睛。 徐昭宁注意到林珑的目光,将腕带从手腕上解下来,提着举到林珑面前来。 第4章 要回嫁妆 “咝咝”是小青蛇吐青子的声音,林珑被她那一伸一缩的红信子给吓的有些腿软,咬牙道:“好,我给!” 徐昭宁收回小青蛇仍然绕回到自己的手腕上,身形不动分毫。 林珑见自己都已经同意徐昭宁的要求了,她却依旧没有要解散蛇群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赶紧的让这些下贱东西给散了。” 却见徐昭宁挠挠头,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地同她说道:“听说林夫人掌家理财很有一手。” “你还想干什么!”林珑警惕地看着徐昭宁,紧揪手帕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也没想干什么,只是听说当年我娘进门时,十里红妆。她去世后,府里所她所有的铺子庄子都交给林夫人打理,这十几年来,赚下的盈利……” 荣舒云的嫁妆到底有没有盈利,原主其实是不知道的,但徐昭宁细细地过一遍后发现,嫁妆里的两家药材铺子正是她现在急需的。 现代时,她能将徐家从简单的中医之家发展到黑白两道都畏惧讨好的医药世家,那么在这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她应该能更加的如鱼得水。 “哪里有盈利,你娘的那些铺子庄子都亏老本了!” “哦,是么,恰好我最近有空,不若林夫人跟我细细核算一遍?我这马上就要嫁人了,总得学着掌家不是,夫人觉得呢?” “你休想!” 至此,林珑才算是明白徐昭宁的打算,要好院子只不过是饭前小碟,要回她娘亲的嫁妆这才是徐昭宁今日的主要目的。 “小青,用行动告诉林夫人,她会同意的。”徐昭宁手腕一挥,小青蛇顺势飞到林珑的肩头,然后顺势就爬上林珑娇嫩的脸庞。 冰冰凉凉的蠕动感,惊的林珑再也不顾仪态,放声尖叫。与此同时,其他懒散的大小蛇也开始活动起来,整个屋子都乱成了一团。 “小青是条竹叶青哒,剧毒的哦。”徐昭宁好心地提醒着,然后就见林珑抖的更厉害,闭着眼睛朝徐昭宁喊道:“我答应你,徐昭宁,只要你将这些东西都弄走,我将你娘的嫁妆全部还给你!” “哝,签字画押,就一切好说。”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明书,拍在林珑的面前,抓着林珑发软的手按下手印。 笛声悠扬,原本蛇满为患的屋子里安静如初,那些蛇没人知道一下子隐去了哪里。 林珑终于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额角的汗水浸湿了手帕。 徐昭宁见状,笑嘻嘻地提醒:“我明天便会来跟林夫人交接,还请林夫人说话算话哦,毕竟这蛇可是随时会出现的。” 房门打开,林珑顾不上怼徐昭宁,只想着第一时间远离这可怕的院子。只是刚跨过门槛,便听到有人远远地唤,“夫人,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林珑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再次一软,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惊动了松鹤堂? 劫后余生的林珑心里发虚,站在原地不确定这个时候要不要去松鹤堂。 倒是徐昭宁眼波流转,嘴角笑意满满地走到林珑身边,撑起她的半边身子,朝来人弯腰道:“有劳白叔了,我跟夫人这就去。” 在林珑吃惊的目光中,徐昭宁又转过头来对她说道:“想来是府里来了歹人的消息传到老候爷府里了。” “歹人?什么歹人?” 林珑半张着嘴,像是压根听不懂徐昭宁的话。 她想挣扎出徐昭宁对她手臂的束缚,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看似是徐昭宁掺扶着她,实则她整个人被徐昭宁扣在手里,这感觉让林珑心里极度不安。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似乎已经脱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夫人怎么糊涂了,您不就是听说有歹人进了府,担心徐昭宁独居韶院会有危险,所以才匆忙赶来探望的吗?” 徐昭宁嗔怪地看了林珑一眼,然后又对松鹤院派来的白叔娇憨地解释,“白叔有所不知,夫人厚爱,非要确认我无事,才愿意离开。我正打算送夫人回去呢,既然老夫人有请,我便同夫人一起过去吧。” 白叔显然也是惊讶徐昭宁今晚的举动,他探究似地看向林珑,想从她这里得到些许解释,但林珑此刻正陷入天人交战中。 如果否认徐昭宁的说法,说自己特意来抓奸的,可并没有所谓的奸夫可以佐证。并且作为继室嫡母,若她去继女院子捉奸的消息传出去,世人只会传她作为继室不慈。 反之,若承认徐昭宁的说法,那不但可以将今晚她突然出现在韶院的行径遮掩过去,还能树立她对继女和亲女一视同仁的好人设。 老候爷向来喜欢家庭和睦,自然不会多加为难她。 这么一番细思下来,林珑在白叔再次看过来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徐昭宁的说法。 白叔松了口气,看向徐昭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厚,“大小姐无事便好。” 徐昭宁笑的极为真诚,“谢谢白叔关心,想来老夫人一定等急了,夫人,我们赶紧前去回禀一声吧。” 说着便扶着林珑往前走,那模样比白叔还要积极,林珑觉得有异,可徐昭宁完全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松鹤院里,老夫人徐周氏黑着脸坐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不爽二字了,让徐昭宁意外的是,老候爷徐仁裕居然也在主位上坐着。 还未等徐昭宁和林珑跨过门槛,周氏便冷着脸发难,“这大晚上的闹什么幺蛾子,还让不让人睡觉的。” “打扰了父亲母亲休息,是媳妇的不是。”林珑快步上前,趁机挣脱了徐昭宁对她的束缚。 徐昭宁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来,再次恢复了原主常有的人设,低眉顺眼地跟在林珑的身后,端的是胆小怕事的性子。 “到底怎么回事,喊打喊杀的。”老候爷皱着眉头开口,问的是林珑,徐昭宁则是完全被他给忽略。 如果说先前在韶院,林珑只是被迫接受徐昭宁的借口,那么经过这一路的冷静,不得不承认,再也没有比关心继女安危这个借口更适合她回答的了。 担心徐昭宁暗中使坏,她抢在徐昭宁面前开口,将借口再说了一遍。当然没忘记替自己贴金,诉说自己作为继室,是如何关心元配留下来的继女的。 林珑说完还不忘扫一眼老候爷,见他脸上并无不悦,才终于是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 只是下一秒,老夫人手边的茶杯被端起又重重地放下。 “不像话!一个生来不详的孽种罢了,竟为了她闹得阖府不得安宁,林氏你是糊涂了不成!” 徐周氏目光似剑,一寸寸地剐过徐昭宁,看似斥责林珑,却无非是当着徐昭宁的面,将她再次贬至泥底。 徐昭宁十指紧握成拳,死死地握着,她虽低着头,但眼睛余光却是已将徐周氏凌迟千百遍。 老妖婆,你且等着,今日之仇她若是不能报回来,就白瞎了这大好的重活机会。 第5章 被揪现行 “媳妇行事有失妥当,还请母亲责罚,”林珑不屑地扫了徐昭宁一眼,嘴上看似请罚,实则认可徐周氏指责徐昭宁的那些话。 徐昭宁没有错过她们婆媳二人的互动,心里冷笑不已,面上神情几经变化,再抬头时依旧用回了原主人设。 “老夫人说的是,为我一弱小之人闹得阖府不得安宁,实属不应当。好在二妹妹自小美名远扬,为我们忠勇候府争光不少。” “哼,嫣然自然是事事比你好,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太子殿下,你若识相的话……”徐周氏轻哼一声,只是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候爷的咳嗽声给打断。 “行了,一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清楚了!” 即便是他们都存了让嫣然取代徐昭宁做太子妃的心思,但徐昭宁和太子没退婚之前,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徐周氏当着儿媳妇和不讨喜的孙女被训,面色有些不好看。徐昭宁见了,在心里冷笑两声。 再开口,话中便多了几分深意,“老夫人说的对,太子殿下那样龙章凤姿的人,自然只有二妹妹这样的天之娇女才能配得上,如今京城之中无人不知二妹妹盛名。” 眼见着林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徐昭宁话锋一转,“只是,玉儿明明说亲眼见到那歹人进了府来,夫人将韶院掀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莫非那歹人也是慕名而来?” 慕名而来,至于慕的是谁的名,不言而喻。 徐周氏当即便沉下脸来,老候爷也是一脸的凝重,唯独林珑听出徐昭宁暗指的意思后大怒:“徐昭宁你什么意思!你就那么见不得你二妹妹好是不是!”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徐昭宁大受打击,双眼含泪悲恸地看着林珑,那模样既委屈又可怜。 “夫人身为继母都能发自真心的关心我这个元配所出的女儿,我身为嫡长姐,关心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就成见不得妹妹好了呢?” “你!”林珑被徐昭宁的话堵的反驳不了半个字,她要怎么来回答,难道说她本就没有想过真心对徐昭宁,而且过去也没少欺负徐昭宁,所以怕徐昭宁趁此机会报复她吗?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林珑深吸一口气,然后笃定的说道:“那歹人绝对不是对你二妹妹慕名而来的。” “哦?夫人如何知道?难道夫人认识那歹人?” 徐昭宁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问林珑,林珑被她这话哽的除此咬碎银牙。 她不顾形象地低吼道:“我如何会认得!” “徐昭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贱吗?你二妹妹如何会跟那歹人有牵连,你别想污蔑她!” 上首的徐周氏见林珑竟被徐昭宁逼的说不出话,不由得有些嫌弃,同时亲自上场怼徐昭宁。 徐昭宁却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大步走到徐仁裕面前:“老候爷,徐昭宁身为长姐自有长姐的责任和使命,玉儿言之凿凿说府里来了歹人。现夫人已确认过韶院不见歹人踪影,请老候爷立马下令,将妹妹们的院子都搜查一遍吧。 此举不光是对妹妹们负责,也是为我们忠勇候府的名声着想。毕竟真要让歹人在忠勇候府里惹出事来,那我们忠勇候府的女儿想要再说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徐昭宁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性,她一再地强调有歹人的消息是玉儿说出来的,真要追责也应该怪玉儿。 且在来这之前,林珑已经确定韶院是安全的,那么确实存在的歹人便有可能去了其他的院子,而才貌双全、盛名远扬的徐嫣然可是首当其冲的。 真要让歹人得偿所愿,那丢的可是忠勇候府满府的脸。 徐仁裕满脸深意地打量着徐昭宁,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徐昭宁的嘴里说出来的,明明她之前木讷软弱无能。 徐昭宁挺直脊背,坦坦荡荡地任由徐仁裕打量,徐仁裕不是徐周氏,他的眼界更宽广,双商也更接近高能范围。 哪怕他过去站的是中立位置,但也是徐昭宁在这忠勇候府里,唯一可以争取到的大腿。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良久,徐仁裕才结束打量,语气晦暗不明的问道。 “知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过去的徐昭宁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得过且过,但如今她是全新的徐昭宁,该争的必须锱铢必较,该属于她的也该全部还回来。 徐仁裕看向徐昭宁的双眼,在那里,他发现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以及一抹让人意外的狼性。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在徐昭宁的眼里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来人,照大小姐说的办,让护院去二小姐的院子好好搜查。”徐仁裕直接下令。 徐昭宁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原主这位祖父注意,抱大腿的征程顺利开展了第一步。 “父亲,此举不妥,护院为外男,嫣然她一闺阁女子……” 林珑惊出一身冷汗来,心头的不安越发地严重,她朝身边的嬷嬷使眼色,想让她先去女儿院子探探路,却意外撞上徐昭宁的目光。 满含戾气的目光让林珑蓦地想起了那一屋子的蛇,险些尖叫出声。 “徐昭宁的院子能搜,徐嫣然的院子自然也能搜。” 徐仁裕驳回了林珑的反对,并且要求护院首领,仔细搜不能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有了老候爷的亲口命令,护院们办事效率出其的高,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护院去而复返,身后却没有跟着任何人。 只见他凑到徐仁裕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徐仁裕便腾地起身,然后黑着脸便往外走。 一头雾水的徐周氏赶紧跟上,叶珑见徐仁裕去的方向是女儿的院子,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也快速地跟上。 “不,这不可能,父亲您听我解释,我们嫣然不是这样的人……” 徐嫣然的屋子里,床幔大开,徐嫣然和一名陌生男子正同枕而眠。即便是众人进来都没能叫醒他们,林珑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栽倒在地。 回神后便示意身边的小厮,去将那男人给拽下床来,然后自己则是赶紧向徐仁裕解释。 徐仁裕这会子气的面色阴沉不说话,徐昭宁惊呼道:“呀,这歹人还真来了二妹妹的院子呀,看来他还真是慕名而来的呢。只是瞧这两人的亲密劲儿……” 第6章 飙演技 说完之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生怕会被人责怪一般。果然下一秒,林珑的斥责道便迎面劈来:“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夫人,你别着急,虽然二妹妹被败坏了名声,但她好歹也是候府的姑娘,只要不是太挑,还是可以嫁个不错人家的。” 被“吓坏了”的徐昭宁非但没有闭嘴,反而还啐啐叨叨地说开了,只是她每多说一个字,林珑的脸便黑上一分。 “徐昭宁!”林珑大吼一声,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撕了徐昭宁这个贱人! 徐昭宁怕怕地往徐仁裕的方向避了两分,林珑更觉得胸口气难平,偏偏这时候,床上的徐嫣然醒来了。 脸上深深的抓痕,让她睁眼时嘶痛出声,看到自己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她有些傻眼。 正想问离她最近的林珑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落在徐昭宁满是挑、衅的脸上时,她尖叫出声,“徐昭宁,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屋子里,你给我滚!”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说话时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徐嫣然当场便眼泪直流。 “然儿,你没事吧,我的然儿呀,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见女儿受苦,林珑满心悲痛。以至于徐仁裕和徐周氏都被她给忽略了,或者说,她就是想借由娘俩痛哭这么一个场景来刺激徐仁裕,求他为女儿做主。 徐昭宁却是趁着林珑不注意的时候,走到那猥琐男子的身边,狠狠地踢了一脚。 那男子昏迷着被赐的痛醒了过来,张嘴就嚎,“嗷,哪个混蛋弄老子!” 徐昭宁冷声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们忠勇候府来偷香窃玉,就不怕我们扒了你的皮么!” 冷入骨髓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那猥琐男子原本还想叫嚣几句,但对上徐昭宁的目光后,缩着脖子不敢高声,一双鼠目暗戳戳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林珑见势不妙,移开身影将身后的玉儿给全部露了出来。 “呀,是你!你个娘们,不是说你家小姐仰慕老子要与老子月下话家常的吗?怎么老子一睁开,却变成了偷香窃玉?” 猥琐男子突然冲上前揪住玉儿,凶神恶煞地问道。 玉儿吓的直哆嗦,条件式的看向林珑。 原本正哭着的徐嫣然,却是突然开口,“玉儿可是大姐姐的丫头,那玉儿说的小姐可不就是大姐姐,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 徐昭宁挑眉,哟,这徐嫣然的反应也蛮快的嘛,只是她并不打算配合演出。 徐昭宁的沉默让林珑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当即抬头挺胸,一脸严肃地斥责道:“宁姐儿,原本我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所以才会替你圆谎,说是府里进了歹人。但如今既然你的姘头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也就不能再替你隐瞒了。” 林珑说着,装模作样地走到徐仁裕和徐周氏面前,“父亲母亲,媳妇这些年忙着掌管府中中馈,对宁姐儿的关心有所怠慢,是媳妇儿的错。 只是没想到宁姐儿,她竟然会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情来,还请父亲母亲定夺,这要是让太子知道,我们忠勇候府……” 林珑说的极为动情,手帕上还浸出点点湿意来。徐仁裕扫了一眼徐昭宁后不语,徐周氏则是气的不轻,指着徐昭宁便开始破口大骂: “徐昭宁,你这个贱胚子,果然是跟你娘一样的下贱!” “够了!”徐仁裕再次沉下脸来,冷眉扫了徐周氏一眼,眼里的警告显而易见,徐周氏闭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太管后宅之事,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今夜之事,细想之下全是疑点,若不将事情给捋清楚了,忠勇候府的污垢将会更多。 徐周氏的辱骂徐昭宁自然是听见了,她准备收着在合适的时机里一起清算。至于徐仁裕,至少他在这个时候不偏向徐嫣然母女就行。 不同的目光中,徐昭宁走到猥琐男子的面前,红唇轻启:“我且问你,你说她家小姐仰慕于你,那你可见过她家小姐?” “那日街头远远地见过一面,”男子目光躲闪,似努力回忆后答道。 “那你可知她家小姐闺名?” “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忠勇候府嫡长女徐昭宁。”这次猥琐男子回答的极快,一点也没停顿。 “那你看看,这屋子里谁更像是忠勇候府的嫡长女?” “这……” 猥琐男这下犯了难,他刚刚是从床上被人拽下来的,按理来说跟他同床共枕的人就是徐家大小姐,毕竟玉儿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可刚刚听他们大家的对话,又觉得不像。 在他为难时,玉儿收到林珑的暗示后,走到徐昭宁的身边,伸手想去拉徐昭宁的手,徐昭宁避开后,她又赶紧开口说道:“小姐,你又何必为难未来姑爷,当初是你让我送信给未来姑爷的,邀请他过来倾诉衷肠的。” 这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猥琐男子眼神一亮,正想说就是你的时候。徐昭宁抢先开口承认,“对,没错,我就是忠勇候府徐昭宁!但是你确定是我给你的邀约?” 看似绵柔无力的话,配合着她不停抚摸腕上竹叶青的动作,猥琐男到嘴边的话顿时便卡住了。 见他不说话,徐昭宁微笑似春风,徐徐道: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自小便被赐婚给太子,虽尚未与太子成婚,但现在也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名头。公然污蔑太子妃,其罪当诛,你可是想好了?” 这男子本就是社会底层,又如何会知道徐昭宁并不得太子欢心的事情,他经受着双重威胁,哪里还敢造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徐昭宁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太子妃、徐大小姐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为了一百两银子,与人同谋污蔑于你,求太子妃放小的一马,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哦?你刚刚不还说是我写信邀请你月下诉衷肠的吗?怎么这会子又说是因为一百两银子而替人办事呢?你这前后不一致的说法,可是不能取信于人的哟。” 徐昭宁抚摸小青蛇的动作不停,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和煦,脚步往前,但正对着她的猥琐男子却是连连后退。 “我,我有证据证明我是收人钱财受人雇佣的。”像是福至心灵般,猥琐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位玉姑娘当时承诺我说,只要我能把徐大小姐你拉下水,事后之后还会再付我两百银子,我怕她耍赖,于是请人写了这份证明书,并且她按了手印的。” 徐昭宁接过证明书,每多看一个字,脸便黑上一分,玉儿是知晓这纸条存在的,这会子早就已经怕的发抖,情急之下,直接向林珑求救,“夫人救我,这可都是夫人你……” “玉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害得我们大家误会你家小姐。来人呐,将这贱丫头拖出去打五十大板,死活自负。” 林珑抢先出声,然后示意自己的心腹上前来,将玉儿给拖下去打板子。 徐昭宁冷冷地看着,只是在婆子们拽着玉儿要往外走时,她冷着脸站在徐仁裕的面前:“请老候爷替徐昭宁做主!” 同时将证明书往徐仁裕面前递去,徐仁裕接过证明大致游览后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怒不可揭。 “自己御下不严,还有脸怪到别人身上不成!若不是你平日里行为不俭点,又哪会有今日之祸。”徐周氏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嘲热讽。 徐昭宁直接被气笑,毫不客气的直接回怼:“若今日她们所谋事成,你以为只是我徐昭宁一个孤女丢人?” 不管在哪个时空,世族的婚姻从来没有单纯的,徐昭宁作为忠勇候府的嫡长女被算计失了身,消息传出去,她身败名裂的同时,忠勇候府也会被人诟病。 府里的其他小姐亲事会受到影响不说,日后府里少爷们的仕途更会受影响。徐周氏想不明白,不代表徐仁裕不明白。 “老白你去打点一下,将此人以入室盗窃罪名扭送入京兆尹府,玉儿杖毙,林氏身为主母,治府不严,禁足一月,嫣然你跟着你娘一起禁足,好好地沉淀沉淀性子。另外,此事就此揭过,任何人不得再提,否则家法侍候。” 第7章 贵妃有请 徐仁裕的各打五十大板看似严格,其实是对林珑最好的保护,禁足一月不出院门,自是避开舆论漩涡。 而徐嫣然,虽然众人没有证据,她跟这男人成就了好事,但这样被捉奸在床,也不是件小事,可却被徐仁裕给轻描淡写的揭过。 徐昭宁清楚地知道,明天一早起来,这院子里的下人就会被换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 对于这样的判决徐昭宁是不满意的,但细想下觉得也不算太难接受,因为她早就知道原主的原生家庭有多奇葩。 徐仁裕离嫣然院时扫了徐昭宁一眼,可徐昭宁避开了他的目光。 等屋子里只剩下徐嫣然母女二人时,她也懒得再装。 “林夫人计划失败,是不是很难受呀?还有二妹妹,这脸上的伤还没养好呢,就又沾了眼泪,只怕会留疤哦,到时候太子殿下看了可得心疼死喽。” “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了!” 如果可以,林珑真的很想就这么直接掐死徐昭宁。嫁进忠勇候府十几年来得了顺风顺水,还从来没有哪次像今晚这样,被人扼住喉咙,反抗不得。 “呀,这就觉得过分了呀?你以前对徐昭宁做下的过分事情还少吗?别急,我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你以前对徐昭宁做过的事情,我会一一还给你们的。” 毕竟是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她总要回报一二的。 “林夫人别忘了回去替二妹妹收拾院子哦,天亮之前我便要入住的哦,还有我娘的嫁妆以及账单……” 见林珑面色一白,她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若林夫人不愿意给,等太后回宫时,我会一并禀明的。” 徐昭宁说完,也不管林珑的面色如何,仰头大笑着离开。走出去很远,还听到徐嫣然质问她娘的声音:“娘,徐昭宁她在说什么,什么收拾东西,什么入住?我怎么听不明白。” “然儿,你听娘跟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徐昭宁她想住我的院子,门都没有!” 离开嫣然院,徐昭宁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破院子,而是趁着天黑没人拐去了忠勇候府的公中库房,在里面挑挑捡捡找到了自己解毒所需的其他药材。 等她就地取材,在厨房熬完药喝下,已是黎明破晓之时。 回了院子里倒头就睡,晌午时分被人唤醒,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替自己诊脉,发现体内剧毒已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大小姐,我们是奉夫人之命来替你收拾东西去二小姐院子的。”门外丫头们怯怯的声音响起,徐昭宁哂然,也不知道林珑最后是如何跟徐嫣然解释的,竟然让她居然同意让出院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见到徐嫣然时,得到了解答。 “徐昭宁,即便是住进了我的院子,你也成不了候府真正的嫡女。我告诉你,只有我才是候府里最尊贵的嫡女,还有太子刚刚让人送了不少御赐之物来,你徐昭宁永远都比不上我。” 徐昭宁挑眉,敢情是又换了更好的院子,所以才这么爽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是想告诉我这个正牌未婚妻,你正在跟太子偷、情么?” “徐昭宁你!”徐嫣然听出徐昭宁话里的意思,气的不轻,指着徐昭宁破口大骂,“小贱人你别太嚣张,太子很快就会跟你退婚的,等太子不要你了,我就要娘把你嫁给贩夫走狗,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徐昭宁面色一冷,就着徐嫣然伸出的食指往上一折,然后就听徐嫣然痛的栽倒在地。 徐昭宁冷冷一笑,蹲在徐嫣然的面前,嘴角的笑容里有着嗜血的成分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不喜欢被人这样指着的。” “徐昭宁我要杀了你!”痛极的徐嫣然想用身体去撞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在她面前比划,“怎么杀,是划破喉咙血管呢,还是直插心脏?” “啊啊啊,徐昭宁你是个魔鬼!”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被折,徐嫣然被这样癫狂的徐昭宁吓的拔腿就跑,她带来的丫头,也一个个的都赶紧跟上。 徐昭宁将金簪子嫌弃地往地上一掷,“没意思,也太不经吓了。” 徐嫣然尖叫着穿过半个忠勇候府,徐昭宁以为很快就会招来林珑,但让人意外的是,来的却是宫里的人。 “徐大小姐,贵妃娘娘有旨,请你马上跟我们进宫一趟。”来人甩着拂尘,阴阳怪气的对徐昭宁说道,话语中没有半分尊重。 忠勇候徐仁裕育有二子一女,长子为现任忠勇候,也就是原主的渣爹徐承客,二女徐盈盈年少入宫,有忠勇候府的扶持,妃位晋升的极快,还有位庶子徐承让,跟徐昭宁一样,是个小透明。 徐昭宁细细地疏理着脑子里的记忆,明白这阉人口里的贵妃娘娘便是原主的姑姑,徐盈盈,人称徐贵妃。 因中宫皇后身子羸弱,后宫中大小事情都由徐贵妃操持,因此她在宫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若不是因为只生了个女儿,想要问鼎皇后宝座也不是不可能。 “徐姑娘,我们贵妃娘娘正等着呢。” 阉人见徐昭宁迟迟没有回应,拔高嗓门嚎了一句,那尖锐的嗓音还真是让人无感。 徐昭宁冷冷一笑,“刚刚还徐大小姐呢,现在立马就是徐姑娘了,公公这是看不起忠勇候府呢,还是看不起徐贵妃?” “你!”王公公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看着徐昭宁,以前明明胆小如鹌鹑的人,这下居然还敢以贵妃嬷嬷作筏子,还真是见了鬼! “不是说贵妃娘娘已经在等着了吗?公公这么耽搁,若是娘娘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徐昭宁你不要倒打一耙!”王公公气的呕血,徐昭宁却是依旧不紧不慢地提醒,“我好歹是徐家嫡出大小姐,还是太子的未婚妻,我的名字可不是你一介太监能直呼的,公公在贵妃娘娘身边多年,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没学会,就不怕给日后给贵妃娘娘招祸吗?” “我……”王公公被徐昭宁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含恨道:“多谢徐大小姐指点,希望徐大小姐没有虎落平阳的一天。” “公公放心,报应都是讲究因果的。我平时不做亏心事,自是不怕鬼敲门的,倒是像公公,常在河边走……” “徐大小姐,慎言!” 徐昭宁耸耸肩,心情极好地爬上了马车。王公公则是一脸郁卒地放弃了与徐昭宁同坐一辆车,同时心里发愁,没有完成贵妃娘娘要求的下马威任务,一会儿又得挨罚了。 第8章 贵妃像泼妇 水盈宫 徐昭宁刚进殿,徐盈盈的茶杯便砸了过来,徐昭宁身姿矫健的避过。 解毒后的身子越发的轻盈灵敏,虽然还赶不上她前世的身子,但胜在年岁小,还有极大的可塑性,徐昭宁极为满意。 “放肆,”徐盈盈的第二个茶杯又袭来,“你居然还敢躲!”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个傻的,这样的危险当前不躲,那不是白给人当靶子么。 “世人皆传,贵妃徐氏,端庄温婉、贤良淑德。若是让皇上见识到了贵妃娘娘的这一面,可还会再踏水盈宫一步?” 这话只差没明着说,徐贵妃像泼妇。一时间,水盈殿里所有的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徐贵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边宫女连忙上前来替她顺气,被她推开。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她居然就恢复了平静,徐昭宁注视着整个过程,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位装逼的功夫远在林珑之上,也是,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之前你母亲和然儿说你大变样,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没错了。” 恢复平静的徐贵妃,姿态优势地重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轻抿茶汤。 徐昭宁不接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徐贵妃,期待她接下来的表演。 “太子不喜欢你,你们的婚事就成不了。这两天候府里发生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了,你觉得候府这些年委屈了你想要发泄,本宫也能理解。但凡事有个度,你弄折了然儿的手指,太医说如果一个救不好,她的手指极有可能会废掉,事情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损……” “有话直说!”徐昭宁掏掏耳朵,对这些文邹邹的话无感。 “只要你同意退婚,本宫可以替你压下你母亲的怒气,并替你另赐一门好亲事。” “贵妃娘娘的情报工作不到位哦,婚事自然是要退,但不是太子提出来,而是我徐昭宁。” “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徐贵妃冷下脸来,皇室怎么可能会容许由徐昭宁提出退婚一事,这样将皇室的脸往哪儿搁。 “那贵妃娘娘觉得,是我死守婚约过分,还是太子殿下与我亲爱的二妹妹暗渡陈仓过分呢?或者说,你觉得皇上和天下百姓觉得哪个更过分? 身为未婚夫,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勾搭妻妹,这样的人真有那个能力坐好储君之位吗?” “徐昭宁你好大的胆子!” 这样的话是她一个闺阁女儿能说的话吗! 徐贵妃作势就要身边的人来捂徐昭宁的嘴,徐昭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贵妃。 “实不相瞒,贵妃娘娘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想成全徐嫣然和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可以,但退婚必须由我提出来。” 徐昭宁是个善于举一反三的人,徐贵妃不见得有多真疼徐嫣然,否则也不会对于徐嫣然的伤势一句带过了。 她在意的是利用徐嫣然套牢君慕铭,只因她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傍身,而太子是最有可能坐上皇位之人,在她生下儿子之前,太子就是她的筹码。 “不可能!”徐贵妃斩钉截铁。 徐昭宁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不可能的,我们太后面前说叨呗。” 徐贵妃紧握手里的茶杯,目光死死地盯着徐昭宁看,耳边响起的是林珑的话,她说徐昭宁留不得了。 “来人,将徐昭宁给本宫拿下!”徐贵妃声音陡然变冷,长长的护甲指向徐昭宁所在的方向。 脚步声纷至踏来,身着整齐铠甲的御林军全部冲了进来,徐昭宁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指间银光闪烁。 千钧一发之际,王公公急步走进殿来,凑近徐贵妃耳边道:“娘娘,太后回宫了,太子和皇上此刻都在坤宁宫呢,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次的机会难得,让您将徐昭宁直接带过去。” 徐贵妃阴鸷地看向徐昭宁,徐昭宁则是坦坦荡荡地回看着她,“如果我今天死在这水盈宫里,皇上说不定还得下旨以太子妃规格给我下葬呢。” 以太子妃规格下葬,意思就是说,她徐昭宁哪怕到死都会占着太子妃的名号。这么一个认知,让徐贵妃心头梗着的那口气怎么都下不去。 而徐昭宁见她被气着,连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如果我是贵妃娘娘,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 说完徐昭宁便率先走出水盈宫,原本围着她的御林军,见徐贵妃没有下一步指令,也就纷纷让出路来。 “臣妾见过皇上请安,给母后请安。”跨过坤宁宫的门槛,徐贵妃早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谦逊温婉,语气轻柔地向太后和皇上请安。 “是盈盈来了呀,快入座。”太后显然是很喜欢徐贵妃,指着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招徐贵妃入座。 徐贵妃对于这样的宠爱很是受用,俯身谢过之后便在太后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么一来,原本紧跟她身后的徐昭宁,便这样毫无察觉地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面对数道目光,徐昭宁眸光微闪,瞬间便回神然后缩着脖子,怯怯地上前见礼,“臣女徐昭宁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借着低头行礼的机会,徐昭宁目光快速地扫过在场的人,蓦然对上一双深邃的目光时,她险些惊叫出声来。 司景昱! 玉冠束发,玄衣加身,五官线条硬朗似雕刻,若不是眉间那明显的不耐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徐昭宁肯定是要感叹一声公子无双的。 心里这么想着,徐昭宁也表示在了摇头的动作上,还伴随着一声轻叹。皇上和太子离她极远,自是听不到她的叹息声,但司景昱此刻却是坐在与她平行的位置上。 因此她那满是惋惜的叹息声,直直地落入了他的耳朵里,司景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给可怜了。 强忍住额角青筋的跳动,司景昱死命地盯着徐昭宁,眼里黑云翻滚,眉间的不耐和冷煞之气不加遮掩。 徐昭宁想起自己那晚顺了他一根千年龙须根,莫名地心虚起来,顺便缩了缩脖子。 这一幕,看在司景昱的眼里,便是徐昭宁跟京中万千少女一样,畏惧他罢了。 呵,又是个不长脑子的。 “平身吧,你便是荣舒云的女儿?”主位上,君皓天打量着徐昭宁发问道,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君皓天第一次见到徐昭宁,瞧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不满。 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堂堂一国后这样小家子气,成何体统。 徐昭宁向来敏感,君皓天对她的不满意,她明显感觉到了。 目光轻移,注意到君慕铭眼里浓浓的鄙视,徐昭宁乐了,这是提醒她又要开始飙演技了么,好期待呀好期待。 第9章 自己挑选赐婚对象 这么想着,徐昭宁再次进入原主人设,颤颤巍巍地答道:“我叫徐昭宁,是忠勇候府的嫡长女。” 这话单独说肯定是没问题,但却不是对君皓天问题的最佳答案。君皓天面色铁青,不再说话,旁边的徐贵妃则是阴沉的笑着,她巴不得徐昭宁把自己作死才好。 “皇祖母,父皇,铭儿有要事相求。” 自徐昭宁进殿开始,君慕铭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这会子见徐昭宁低着头傻傻呆呆地站在这里,连回答父皇问话都词不达意的,顿时心头怒气又起。 太后此时心情不错,且有意打破殿里的尴尬气氛,便示意君慕铭直说。 “铭儿想取消与徐昭宁的这桩婚事,希望皇祖母和父皇能同意。”原本他是想说休了徐昭宁的,但又担心徐昭宁会揪住未娶先休这茬儿来反驳他。 “铭儿别胡闹!这桩婚事当初可是哀家许诺于舒云郡主的。”太后喝斥着君慕铭,但徐昭宁敏锐地发现,其实太后并没有生气。 也就是说,其实太后也不赞同这桩婚事,只要君慕铭能说出恰当的理由来,她随时都有可能同意。 “皇祖母,铭儿身为太子,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凌云国的颜面,铭儿将来的配偶定要是万千少女的表率才行。可是您瞧瞧徐昭宁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哪有半分太子妃的仪态,真要娶进门来,丢的可是我们凌云国皇室的脸!” 太后像是被君慕铭给说的没办法了似的,一脸为难地看向徐昭宁,“宁姐儿,这事你怎么看?” 因着太后的一句话,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昭宁的身上,包括司景昱。 徐昭宁借着宽大的云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的她眼泪直流,然后才用前所未有过的悲伤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昭宁不想跟太子退婚,昭宁从小就知道,自己将要嫁给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昭宁也一直以太子妃的标准要求自己。” 徐昭宁这话并没有作假,在原主的记忆中,君慕铭是原主所有的希望和快乐的源泉,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君慕铭更近。 可是如今,这人说不要她就不要她,受原主残留情绪影响,徐昭宁真的有些代入了进去。整个人眼眶红红的,难过不已。 “可本宫并不喜欢你!”眼看着皇祖母似乎也有些被徐昭宁感染,君慕铭着急地大吼。 徐昭宁回神,低头揉揉眼睛,将原主那悲愤的情绪散去几分。换上自己看好戏的心情,开始新一轮的飙戏历程。 “我知道,太子殿下喜欢的人是我家二妹妹。也对,我没有二妹妹那样蒸蒸日上的外祖家支撑,也没有林夫人那样贤良的母亲教养,更没有贵妃姑姑的宠爱,太子殿下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争取的,我也姓徐,我还是徐家的嫡长女,我可以劝说祖父支持太子殿下,也可以跟贵妃姑姑一样站在太子的身后,我还可以……” “徐昭宁!”徐贵妃尖叫着打断徐昭宁的话,她面色发白的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徐昭宁她口无遮拦,臣妾这就带她回府好好管教。” 徐昭宁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赶紧冲到徐贵妃身旁,拉着她的手不解地问:“姑姑你怎么了,昭宁并没有说错呀,只要我跟太子殿下成亲,我们忠勇候府不就是皇室的姻亲了吗?到时候祖父和姑姑你就跟太子殿下更亲近了呀。” “你给我闭嘴!”徐贵妃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她只是希望徐昭宁别再说了。 皇上生性多疑,平时最忌讳朝臣们结党营私,就连皇子们之间的交流都会被过多的关注。 她爹忠勇候年轻时跟随皇上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才有了今天的荣光。也正因为如此,忠勇候府向来只忠于皇上,不插手不站队皇子党派,她希望徐嫣然嫁给太子,也是跟林珑私下的合作。 毕竟她目前膝下无子,只能借由徐嫣然来笼络太子。 可即便是这样明显的道理,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现在徐昭宁不但将她的目的宣之于口,而且还添盐加醋,将忠勇候府也给拖下水,但凡皇上信徐昭宁一分,那忠勇候府和她这个贵妃可就完了。 思及至此,徐贵妃恨不得长跪皇上面前,“皇上,宁姐儿尚年幼,说话不过脑,还请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可皇上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他冷着脸看向君慕铭,“朕且问你,你真不喜欢这徐家大小姐?” “儿臣,儿臣确实不喜欢徐昭宁。”君慕铭咬牙回答,只是似刀子般的目光剐在了徐昭宁的身上。 “很好,那你告诉朕,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可是徐家二小姐?” 冷若冰霜的声音里满是帝王的怒气,徐贵妃闻言全身吓的发抖,生怕君慕铭执意承认喜欢徐嫣然,这样一来,徐家可就真脱不开了。 好在君慕铭脑子转的够快,他忍痛咬牙,“不是,儿臣只是不喜欢徐昭宁小家子气,并不曾喜欢徐家其他任何一个姑娘。” 君皓天面色稍霁,暗含警告的目光留连在太子的脸上,像是想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太子一直紧绷着脸,直到君皓天终于不再看他。 “既然太子不喜欢徐家大小姐,那这桩婚事便作罢吧,母后若觉得愧对舒云郡主,便赏她些其她的吧,终究是皇家亏欠了她。” 这话是君皓天对太后说的,但也让在场的徐贵妃和君慕铭长长的松了口气,徐贵妃是不用再担心徐家被挺累,君慕铭则是满意终于跟徐昭宁解除婚约了。 “宁姐儿,过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朝徐昭宁招手,笑眯眯地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当年你娘亲救哀家一命,如今她已不在,哀家的这份谢意就交给你来接受吧。告诉哀家,你想要什么赏赐?” 徐昭宁低头不言许久,就在太后耐心快要告罄时,她才抬头满脸委屈,道:“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徐昭宁以后是要嫁进皇家的。可如今这婚事说没就没了,昭宁以后顶着被退婚的名头,不会再有人要了的。” 十足孩子气的话,但也说的是事实。太后与皇上相视一眼,稍作思考,忠勇候府里的事情,她多少是知道几分的。 生母不在,继母强势,若只是单纯的金钱赏赐,能到她手里的实属不多。再说,凌云国的女子,除了良好的姻缘外,能求的东西确实不多。 “那哀家就再给宁姐儿赐一桩婚事可好?” “那这次,赐婚的对象能让昭宁自己选吗?” 太后一愣,想着一个深居内宅的小姑娘,挑中的人能有多出格,随即便应了,就当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以!” “那我选他可以吗?”伴随着徐昭宁兴奋而又激动的声音,一根小小的手没指有丝毫犹豫的指向了司、景、昱。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0章 司郡王比太子好看 整个坤宁宫正殿因为徐昭宁的这么一指而变得万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在徐昭宁和司景昱之间来回的扫视着。 看向徐昭宁时是嫌弃和不屑的,而看向司景昱时则多了几分不可言说。 “为什么?”太后打破这份诡异,“宁姐儿你为何选择景昱?” 徐昭宁目光微闪,为什么选择司景昱?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呢,也不知道觊觎郡王府那成堆的珍贵药材算不算一个理由? 不过这样的理由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徐昭宁斟酌一番后,终于是缩着脖子搅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句,“因为他好看呀,比太子好看多了。” 正殿里再次死一般的沉寂,太后显然被惊的不轻,皇上目光幽深,而因为容貌被比下去的太子君慕铭却是怒斥出声,“徐昭宁你找死是不是!” 徐昭宁被“吓”的猛然后退两步,驼着背含着胸默默地站定,那模样显然就是被太子的话给震慑到了。 “皇上面前,昭宁不敢说谎。” 所以,她是真心觉得司景昱比太子长的好看。 徐昭宁这样的一句补充,让君慕铭的脸更黑,强忍住才没有冲上前来直接掐死她。 徐贵妃见徐昭宁这么轻易地就将太子给惹怒,心里冷笑不已,原以为这小贱人学聪明了,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被太子退婚后还妄想嫁进郡王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徐昭宁,司郡王岂是你这等身份能觊觎的。”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郡王司景昱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论受宠程度可是连太子也得往后排的。 “莫不是司郡王比太子殿下还尊贵?”徐昭宁像是被惊到一般,说完之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窥探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徐贵妃刚想张嘴说那当然,忽然瞥到皇上阴沉下来的面色,一时噤声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恶狠狠地瞪向徐昭宁。 若她真承认了司景昱比太子还尊贵,可不就是打脸皇室么!即便事实上皇上对司景昱好过太子,但这样的话也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的。 可恶的徐昭宁,竟敢在皇上面前阴她,徐贵妃死死地揪住了手里的帕子。 可不管她怎么瞪,徐昭宁都不害怕,甚至挑了个隐讳的角度朝徐贵妃森然一笑,徐贵妃被挑衅的气红了双眸。 见徐贵妃吃瘪,徐昭宁瞬间便觉得心情大好,只是下一秒便感受到了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徐昭宁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鄙视还有赤果果的嫌弃,徐昭宁不怒反笑。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里,朝司景昱扬了扬眉,笑的张扬而又得意。宽大的衣袖之下,纤纤玉手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笛,整个人慵懒而又随意,玉笛有一截露出衣袖来,让司景昱看了个正着。 司景昱原本鄙视的目光突地一凝,那是笛子? 他可没忘记自己最近一次蛊毒发作的情形,目光再次落到徐昭宁脸上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清亮的双眸,两者确实有相似之处。 恰在司景昱心思翻涌时,皇上突然出声问道:“阿昱可愿意应了徐大小姐?” 皇上这是在征询司景昱的意见,小小的举动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却是意味深长,太子十指一紧,目光晦涩地看向司景昱,心里极为不平衡。 “郡王府不是收容所,臣也没有替太子接盘的义务。”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太子嫌弃的女人他自然也不屑要。 司景昱眸光微闪,在徐昭宁手中的玉笛多停留了一会儿。 “司景昱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子被他这话给刺的怒气往头顶冲,狰狞着脸怒斥司景昱。 司景昱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将太子的怒气看在眼里,相反他斜睨着太子,嘴角轻扯,冷冽地继续说道:“可不是谁都像太子你这般荤素不忌的。” “司景昱你算什么东西!”太子气的口不择言,怒气冲冲地就想往前冲撞而去。但是下一秒,皇上的斥责声起,“够了!” 太子身形顿住,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来,满脸悲愤地看着皇上,“父皇,司景昱他这明显是针对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朕的眼睛还没瞎,”皇上语气淡淡的,神色不明地看向太子,身后的徐昭宁。 见她此刻缩着脖子,脸上写满被嫌弃的委屈,整个人都一副懦弱上不得台面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 这样的人自然是做不得太子妃的,但如果只是一个郡王妃…… 皇上目光变得晦涩起来,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徐昭宁,司郡王并不愿意娶你。” 皇上的话用的是肯定句,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司景昱的拒绝,徐昭宁自然也听明白了。 “昭宁知道了,”徐昭宁声音压的极低,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双杏眼此刻更是毫无神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沮丧气息。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识趣地表示一切听从皇上太后安排时,就见徐昭宁抬起头来,极为认真地朝皇上道:“那我就还是嫁给太子殿下吧,虽然他长的不如司郡王,但太子妃的名头还是在这里的。” “徐昭宁,你这个贱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本宫都已经说了不想娶你了,你怎么就没完没了的。” 太子再也忍不住地暴吼出声,他不能吼司景昱,还不能吼徐昭宁么! “之前是昭宁误会太子殿下了,既然太子殿下跟我家二妹妹没有暗中往来,那我就不嫌弃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之前一直嫌弃太子来着。 说完徐昭宁还不忘朝太子殿下露出痴恋的目光来,同时还朝太子的方向走近了两步,那模样仿佛在说,她刚刚选择司郡王不过是为了气太子,她真正想嫁的人一直都是太子。 “太子,你别担心,我徐家嫡长女的身份不会变的。”徐昭宁说的那叫一个诚恳,仿佛只要太子娶了她,那她可以为太子赴汤蹈火。 “父皇,如果非要儿臣娶徐昭宁,儿臣宁愿死!” 在徐昭宁靠近自己之前,太子一脸决然地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司郡王长的很好看,可昭宁最想嫁的人还是太子殿下。” 徐昭宁也不甘落后的跪在太子身边,朝皇上请求道。 呵,小样,看姐不恶心死你! 这突然而来的狗血变化,任谁都想不到。 徐贵妃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昭宁,而司景昱则是阴沉着脸,盛满冷冽寒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徐昭宁。 第11章 郡王貌美如花 “徐大小姐和太子殿下还真是般配的令人发指!”司景昱阴测测地说了句,眼底的幽光让人毫不怀疑,只要皇上同意,他可以马上捏死徐昭宁。 他竟然是她的替补选择,这个女人到底哪来的勇气,敢这么大脸,司景昱牙齿咬的卡卡响。 “司景昱你……”眼见着太子被司景昱激的就要跳起来反驳,皇上冷然地开口道,“够了。” “君无戏言,朕既已答应太子取消这门婚事,便没有再反悔之理,同样的,阿昱,徐大小姐亲自挑中了你,朕便只有委屈你了,毕竟当年舒云郡主对母后有恩。” “皇上!”司景昱冷着脸,明显是不愿意的,看向徐昭宁的目光里满是嫌弃。 “阿昱不必再多说,朕会让钦天监替你们挑选出最合适的日子来。”皇上摆了摆手,摆明了不想再多谈。 司景昱站起身来,脸上黑云压城,生人勿近。 徐昭宁和司景昱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下来,皇上下旨后便匆匆离开坤宁宫,而太后则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说话。 徐昭宁悄悄抬头,见太后正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司景昱,那神情像是矛盾又心疼,令人颇为费解。 “都退下吧,阿昱留下。”太后摆手,徐贵妃和太子往外走,徐昭宁走在最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司景昱,见他眉头拧的极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徐昭宁,你别以为皇上同意了你嫁给司景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谁不知道司景昱病体缠身,别到时候还没过门就做了寡妇。” 坤宁宫门前的小径上,徐贵妃刻意放步脚步,见徐昭宁靠近,当即便毫不客气地讽刺。 她恨呀,原本圆满的计划,全被这个贱人给破坏不说,现在更是让她傍上了司景昱,她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弄死这贱人。 “贵妃娘娘有那个空闲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二妹妹呢,哎呦,眼看着太子妃的位置就要到手了,现在却连进东宫大门的机会都没了,让二妹妹知道还不定得多伤心呢。” 此时的徐昭宁哪里还有半分畏缩,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更是让人觉得极为碍眼。 “徐昭宁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嫣然比起你来明显更适合嫁给太子,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你妹妹好。” 徐贵妃咬牙切齿的低吼,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指更是明晃晃地指向徐昭宁。 “我故意的又如何,以往你们如何欺负徐昭宁的,以后我都会全部讨要回来。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就要接受我的报复。” 明艳到张扬的眉眼,话里话外的桀骜,眼前的徐昭宁让徐贵妃觉得陌生,她尖叫道:“你不是徐昭宁,绝对不是!” 徐昭宁冷笑着上前两步,更加地靠近徐贵妃,压低声音道:“这就受不了?别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们慢慢玩哦。” 徐贵妃扬起手就准备甩徐昭宁一巴掌,却见徐昭宁极为快速钳制住她的手,冰冷锐利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她。 在徐贵妃大气不敢出时,徐昭宁将徐贵妃往外重重一推,冷笑道:“贵妃娘娘可不要翘的太早哦,毕竟无敌是很寂寞的。” 说完徐昭宁大步朝前走去,留下徐贵妃在后面气的跺脚,“徐昭宁,此仇不报我不姓徐。” 听到她的话,尚未走远的徐昭宁耸了耸肩,很是不在乎。她徐昭宁岂会是害怕被报复的人,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心情大好的徐昭宁轻哼着小曲信步走在皇宫里,被惹怒的徐贵妃并没有安排人领她出宫,这样的后果便是徐昭宁迷路了。 越走越偏僻,连花草树木都凋零起来,前头明晃晃的“冷宫”二字让徐昭宁有些无误。 “谁!” 刚想原路返回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停住脚步警惕地质问出声。 回应徐昭宁的是几个大内侍卫,他们每个人都持长剑,凶神恶煞地朝她砍来。 徐昭宁轻哼一声,身形灵活地避开他们的攻势,手中银针飞。几乎在瞬间,那四个侍卫便被制服。 “说,谁派你们来的。”徐昭宁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那侍卫嘴唇紧抿并不打算回答,倒是太子匆匆现身,“徐昭宁,你竟然会功夫!你这贱人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就是太子派出来的,为的便是对付她。只是很显然,太子低估了她,派的侍卫都是花拳绣腿。 徐昭宁冷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钳制四个侍卫一人喂了颗药丸。 “贱人你给他们吃了什么!”太子被徐昭宁忽视,怒气大增,大声质问道。 “贱人说谁呢?”徐昭宁翻了个白眼,闲闲地反问。 “当然是说你!”太子冲上前来,想夺徐昭宁手里的瓷瓶,可徐昭宁如何会让他得逞,“原来贱人是太子殿下呢,也是,能跟徐嫣然勾搭成奸的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徐昭宁这是你自找的!”早在坤宁宫的时候,太子就想对徐昭宁动手了,现在更是大好的机会,说话间整个人便朝徐昭宁袭来。 徐昭宁轻呵一笑,身形敏捷,手中银光闪过。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太子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才动,怎么就被定住了,不仅如此,脖子上似乎还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蠕动。 “我能对一个贱人做什么,不过就是在你的头顶扎了一针,然后让我的小青陪你玩玩而已。” 像是在回应徐昭宁的话,小青蛇细长的身体将太子的脖子给环绕了一圈,然后竖着脑袋吐着蛇信子看向徐昭宁。 “你!”太子白了脸,任谁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条竹叶青都淡定不了呀。 “徐昭宁,只要你将蛇给撤了,本宫现在马上再去请父皇做主,将太子妃的位置还是留给你。你不是一心想嫁本宫么。” 太子觉得,徐昭宁做这些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从而保住太子妃的位置。 不想,才刚说完,就听徐昭宁狂笑出声,而后便是“呸”的一声,“跟司景昱比起来,你连个渣都算不上。” “徐昭宁!”太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次出手,可因为小青蛇的存在,愣是憋住了不敢多说一个字。 “论颜值,你比不过司景昱貌美如花;论皇上的宠爱,你个中宫嫡子还比不上司景昱一个郡王。你说你这太子做的多失败呢,啧啧啧……” 见太子的脸色越来越接近小青蛇的身体本色,徐昭宁笑呵呵的,一边啧着一边围着太子转了个圈,眼里的鄙视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 而此时,不远处的树下,旁听许久的司景昱轻呵了一声,貌美如花么…… 第12章 第一次吃瘪 司北悄悄地看了他家郡王一眼,然后试探着说道:"爷,这徐大小姐还真是有趣呢。” “什么有趣,分明是水性扬花,谁不知道她这跟在太子身后多年,这突然转向我们爷,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司南不赞同司北的意见,生怕自家爷会被徐昭宁给蛊惑,还不忘提醒道:“爷,说不定这只是徐昭宁和太子殿互演的一场戏呢,你可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 “演戏?” 司景昱轻声呢喃,目光则是幽深地看向徐昭宁和太子所在的方向。 那女子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副胆小如鼠畏畏缩缩的模样,可转头却毫不犹豫地对太子下狠手,如果说是演戏倒也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爷……” 司南还想继续说,却见自家郡王已经大步朝宫外走去,司南不明所以,和司北一起赶紧跟上。 冷宫里,徐昭宁对太子的碾压还在继续。 小青蛇似有意收紧身段,太子明显地感觉到脖子被箍紧,呼吸变得浅薄起来,可徐昭宁仍然笑吟吟的把玩着一截玉笛。 “你说我要是把太子殿下你给脱光了挂在宫墙上,会不会引起哄动呀?”仿佛像是看到了那一幕,徐昭宁两眼放光地看着太子。 太子却是猛地一阵恶寒,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你敢!” “哎呦,我好像还真的不敢呢,主要是怕太子殿下你的身材太辣眼晴呀。”徐昭宁一脸嫌弃地扫视了太子一眼,在太子被她气晕之前朝小青蛇挥了挥手。 脖子处的放松,让太子整个人往前栽,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便朝徐昭宁劈来,只是还未近她的身,便被一群嗡嗡而来的蜜锋给围住了。 “走开,你们都给本宫走开!” 太子避之不及,立马被蜇了好几口,整个人都暴燥地原地起跳。 被他的丑态给恶心到,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倒不是她不敢对太子下死手,而是一下子就玩死,未免太过没味,来日方长嘛。 宫门口,徐昭宁刚爬上来时的马车,便明显地感觉到不对,车上有人。 银针尚未出手,便听到马车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大小姐,我们王爷有请。” 徐昭宁眉头微挑,似乎是司景昱身边司被的声音,撩开车帘果然见司北正坐在马车里。 “宫门口人多嘴杂,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徐大小姐别介意。”见徐昭宁迟迟不进来,司北继续解释。 同时心里也有不解升起,他以前也见过这位徐大小姐几次,每一次她都是弱的毫无存在感。 可此刻只有一个眼神,司北却是感受到了有些类似郡王身上那般的威压感。 徐昭宁毫无异样地走进马车来,在离司北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司北见她不说话,有些不确定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徐大小姐?” “司郡王身边的人都这么婆妈的吗?”徐昭宁凉凉地开口,然后便见司北一张俊脸立马就黑了,“徐大小姐请慎言!” 哪怕是被人警告,可徐昭宁丝毫没放在心上,盯着司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声音幽幽地感叹道:“一个有勇无谋只会咋咋呼呼,一个瞻前顾后罗里吧嗦,身边跟着的都是些这样的无用之人,也难怪司郡王即将小命不保,哎……” 司北:“……” 莫名地好想打人怎么办! 徐昭宁却是没将司北的咬牙切放在眼里,坐在马车里假寐,直到马车在一家起眼的酒楼前停下。 门口,司南早已等候在此,见徐昭宁毫无形象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当即便冷讽出声,“哼,粗鄙不堪的女人。” 徐昭宁前进的步子一顿,手夹银针抵住司南的喉咙,“皇上的赐婚圣旨将下,身为郡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我今天在这儿废了你,你家主子也不会吱半句声,你信是不信?” “你敢!”司南涨红了脸,像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徐昭宁竟然敢威胁他,可徐昭宁的银针再次往前,眼看着就要刺破他的肌肤,司南不得不信。 “道歉!”徐昭宁目光冷凝出水,红唇轻启,吐出两个没有温度的字来。 司南咬牙不语,即便是相信徐昭宁对他的威胁,可是要他道歉他也是不愿意的,他可是郡王的左膀右臂,如何能像一个女人低头。 徐昭宁冷呵一声,对于不服管教的人往死里揍就好!心神转动间,司南眼前银光闪过,然后便觉得脸颊上一痛,伸手一摸,腥红染上指腹。 怒极的司南,伸手拔剑,只是手刚搭上剑鞘,便听到他家郡王的声音响起,“请徐大小姐上来。” 司南压下怒气,对着徐昭宁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徐昭宁仍站在原地不动弹,似笑非笑的盯着司南,手中沾血的银针晃动着,暗示意味极浓。 “抱歉,”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司南所有的耐心,说完之后他便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恨恨地瞪着徐昭宁。 徐昭宁却是轻松一笑,“放心,等我嫁来郡王府,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的死脑筋。” 深受打击的司南:“……” 被徐昭宁的自信打败的司北:“……” 徐昭宁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司景昱的面前,像是没看到司景昱正一脸的高深莫测,她大刺刺的在对面坐下,极为自然的说道:“我肚子饿了,司郡王要不要考虑先上菜,让我吃饱再谈合作?” “徐大小姐确定本王要跟你谈的是合作,而不是收了你这条小命?”司景昱的声音犹如冰棱子,眼底风起云涌让人心惊。 徐昭宁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是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哎呦,我好怕哦。皇上才刚刚赐婚,司郡王就让我暴毙,任谁都会想到坤宁宫里司郡王的反对吧。” “坤宁宫里你故意示弱。” 没有任何的疑问,而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徐昭宁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今日坤宁宫里自己的飙戏之举能瞒得过眼前的男人,所以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虚虚实实地更有趣,不是么!” “你说如果皇上知道真正的徐大小姐其实一点也不胆小懦弱,反而是个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他还会嫌弃你配不上太子妃的身份吗?” 明明此时正是大中午的,但徐昭宁就是从司景昱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阴森之感,这个男人正在威胁她。 他不但知道她在坤宁宫里故意装孙子,而且还知道她以退为进不是真心想嫁太子殿下的。 奶奶的,险些就忘记了这男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若窥破了真相,去皇上面前瞎哔哔还真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徐昭宁紧咬牙关,气愤不已地瞪他,可那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地喝茶,徐昭宁险些被气的暴走。 他娘的,这可是她来这儿后的第一次吃瘪,滋味不太好。 不过,一时吃瘪,可不代表就得一直处于下风。只见徐昭宁娇媚一笑,朝司景昱靠近了两分,“那司郡王可知道,如果你体内的蛊毒不处理好,你这条小命随时可以玩完?” 第13章 三年之约 “偷走府中千年龙须根的,果然是你!” 司景昱终于是抬眸看徐昭宁,杀气腾腾且锐不可挡。 徐昭宁丝毫不惧他身上的杀气,依旧笑靥如花的凑在他的面前,娇滴滴的颠倒是非,“司郡王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区区一支千年龙须根而已,比起司景王的性命来,那可是不值得一提的。” 司景昱眼底波涛翻涌,但面上不显分毫,声音低到凉薄至极,“不过是忠勇候府府的一颗弃子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合作!” “呵,弃子又如何,还不允许弃子闹革命咋的。”徐昭宁毫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将忠勇候府看在眼里,所以是不是被抛弃有什么重要的。 “我替你解蛊,你用郡王身份护我三年。三年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如何?当然,这三年里你想娶多少妻妾都不要紧,我只要郡王妃的头衔三年。” 这便是徐昭宁的目的,三年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但对于做过徐家家主的徐昭宁来说,已足够。 三年后,她的医药王国已建立,不管到时候她能不能回去现代,她在这个时空里都将会有所倚仗,不用再缩手缩脚。 外头阳光正盛,透过窗棱撒了不少进屋子来,徐昭宁背对着阳光而坐,那精致如画的小脸上满是凌厉。 这一刻,不同于坤宁宫里的畏缩,也不似刚才的侃侃而谈,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王者,一个曾统领千军万马的王者。 司景昱指尖微凉,忽略心底被触动的某处,再次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如果本王不同意呢?” 屋子里的温度在这一刻降至冰点,徐昭宁眉间的笑意敛去,她抬头冷漠地看着司景昱。 良久,她嘴角再起笑意,只是多了几分疏离,“如果郡王不同意,那我自然是不能勉强的,京城权贵无数,我自会找到能庇护我的男人,而郡王的蛊毒却只有我能解。” 所以,不是她非司景昱不可,而是司景昱非她不可。 徐昭宁冷然一笑,起身便毫不犹豫地往外走,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找么。 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就在快要跨过门槛时,身后男人的声音终于是响了起来,“本王会在皇上面前替徐大小姐转述这么一番高谈阔论的。” 徐昭宁前进的步子一顿,脸立马就垮了下来。擦,她忘记了这里是封建皇权社会,要是让皇上知道,她有玩弄京城权贵壮大自己势力的想法,那她估计是活不过今晚的吧。 这简直就是不能愉快玩耍的嘛! 徐昭宁暗中恨的咬牙,恨不得直接用银针戳死那药罐子,可转过头来时依旧是满脸的笑容,“男人当胸怀宽阔,司郡王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然更是风光霁月、风月无边……” “呵……上一个敢算计本王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你这般高了,”司景昱轻笑,但眼里依旧凉薄无比,目光落在徐昭宁灿若朝霞的小脸上时,幽深而又令人费解。 徐昭宁一哽,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呀。 “我算计谁也不敢算计郡王你呀,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治好身体,让你长命百岁、三妻四妾、儿孙满堂。” 说着也不管司景昱愿意与否,直接动作豪迈地在司景昱面前坐下来,替他把脉。 只是一会儿后,她便笑不出来了,“雾草,就你这等子破、身体,还没挂掉真是你的幸运呀。” 司景昱脸一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徐昭宁又嘀咕开来,“那个,我收回我刚刚的话行不行?要不,我还是回头去找那个蠢太子吧。” 被君慕铭给蠢死,也好过比司景昱的身体给吓死呀。徐昭宁欲哭无泪,那晚她远远地察觉到司景昱身体里有蛊虫,但完全没想到他的体内不止一种蛊呀,而且还寒毒深中,要不要这么刺激!! 徐昭宁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司景昱,就只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上后悔两个大字了。 “司北,送徐大小姐进宫,皇上一定很想知道徐大小姐的雄心壮志。” 司北还真就推门而入,徐昭宁腾地起身,将司北将外推,“笑话,我徐昭宁的招牌怎么可能被咂,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郡王你给治好的。” 把柄在人家手里,她能不妥协么,可他娘的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以至于,徐昭宁从酒楼离开时,头顶都快冒烟了。 “王爷,这徐大小姐说的话……”司北看着徐昭宁的背影,欲言又止。 司景昱摩梭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阴森冷郁地吩咐:“去查查她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前后性格差异也太大了吧,大的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司北点头领命,立马吩咐人去调查,这些徐昭宁并不知道。她怒气冲冲地离开酒楼回忠勇候府。 只是在大门口时,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这不是你该走的门,夫人有令,今后徐昭宁进出都走角门。” 鼻孔朝天的门卫,指了指大门不远的角门,见徐昭宁站着没动,伸出双手便想来推搡她。 徐昭宁目光一凝,杏眼微眯,在门房的手指即将碰到她时,银针直接扎了过去。 “该死的贱人!”说着那恼羞成怒的门房便朝徐昭宁扑过来,被徐昭宁避过之后反过身来,直接踩在了地上。 “林珑让你阻止我走大门?”徐昭宁身子前倾,脚上力道不减,低头问地上嗷嗷直叫的门房。 门房用尽全部力量依旧没能将徐昭宁的脚给挪开,胸口处仿佛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让他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只得断断续续地回答徐昭宁的问题:“是,是夫人说的,夫人说你做不成太子妃了,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再享受候府大小姐的待遇。” “呵,你们消息倒是快。”徐昭宁冷笑,她出宫后在酒楼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倒是没料到消息会先一步到达忠勇候府。 更是没想到林珑会如此迫不及待的针对她,只是很显然,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有一半,并不知道后来的情节走向。 徐昭宁正在呵呵,就见白叔匆匆走来,“昭宁小姐你回来了,老候爷和老夫人有请。” 第14章 要被抄家了 松鹤院里,徐仁裕夫妻和林珑母女都在,让徐昭宁觉得稀奇的是,就连渣爹徐承客居然也在。 “孽障,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徐昭宁则跨过门槛,徐周氏的茶杯便咂在了她的脚边,徐昭宁闪避的快,所以并没有被咂到,倒是离她最近的徐承客被吓了一大跳。 “徐昭宁,你还不赶紧跪下让你祖母消气。”徐承客紧皱着眉头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女儿,数日不见,他隐约觉得这个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任谁这样被茶杯咂个迎面心情都会不好,更何况徐昭宁从酒楼里受的气还没消,额角青筋跳动之际就要怼上去。 只是目光掠过徐嫣然,见她正笑的一脸得意,徐昭宁眼波流转,改变了主意。 踩着急促而又慌乱的小步子上前去,徐.戏精.昭宁再次上线,“老夫人,可是皇上要来抄我们的家了?” “候爷,你还傻站着做甚,赶紧回房去收拾金银细软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还有你,林夫人,赶紧把公中的那些银票房契地契的拿上呀,哦,对了,还有你私库里的。” “二妹妹,你……” 眼看着徐昭宁越说越离谱,徐周氏黑着脸再次大吼,“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被吼的肝胆颤抖的徐昭宁,抬头一脸懵懂地看着徐周氏,“老夫人,难道昭宁说错话了吗?若不是皇上要抄家,那你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徐周氏急促的呼吸着,手指着徐昭宁,像是恨不得扒她的皮。 可偏偏徐昭宁满脸无辜地回望着她,任由她怎么指点,都没有半分畏惧。 “行了,好好跟昭宁说话,别吓着孩子。”徐仁裕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然后出声打断徐周氏即将脱口而出的狠毒话语。 偏偏徐昭宁不按常理出牌,一脸喜气地感叹道:“我就说嘛,我们忠勇候府有老候爷和贵妃娘娘在,怎么可能会被抄家呢。” 这下连徐仁裕都有些语塞,莫名地感觉像是被人拍了马屁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林珑见徐昭宁并没有被徐周氏震慑到,有些着急地向徐承客使眼色,徐承客收到后,便大声地咳了几声,然后对徐昭宁说道: “既然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经成不了,那今后便留在府里不要随便出门,毕竟被太子退婚这名声也不太好听。等日后,让你母亲替你再择门亲事,不管门弟高低只要不嫌弃你就好。” 呵,瞧这话说的,像是一心为徐昭宁着想,但却直接从源头上决定了她将来低嫁出去的事实。 徐昭宁抬头看向徐仁裕,徐周氏以及林珑母女,见他们所有人对于徐承客的话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本来就该是如此。 还真是搞笑呢,他们甚至都没有探到她又被指婚给司景昱的事情,这些人便马上开始琢磨将她随意地打发出去。 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家人呢! 徐昭宁冷笑出声,或许是因为她嘴角嘲讽的弧度过大,徐承客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指责道:“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都被太子退婚了,清白和名声都已经没有了,你还想再嫁个什么好人家不成,别做梦了。” “那我倒要问问父亲,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太子退婚的?”徐昭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承客,语气慢慢变冷。 “我们忠勇候府自然有在宫里安排人,”徐承客很是自豪,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错,反而一脸自得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很想呵他一脸,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落在徐嫣然脸上时,徐嫣然趾高气扬的冲徐昭宁喊道: “徐昭宁你管我们消息从哪里来的,总之你以后再也不能以太子妃身份自居了。还有,你以后也不许在外面自称嫡女,忠勇候府的嫡女只有我徐嫣然,等我成了太子妃,我就是忠勇候府的骄傲!” 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凉凉地看向徐承客,“那忠勇候府安排在宫里的人没告诉你们,太子殿下可是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前否认了对二妹妹的深情?” “徐昭宁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可是亲口承诺了的,只要退了跟你徐昭宁的婚事,就会将我娶回东宫的。” 徐嫣然心头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徐昭宁这个小贱人脸上的神情太过认真了,她有些不安起来。 “呵……你们果然背着我暗渡陈仓!”徐昭宁绕着自己的一支青丝把玩着,语气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主位上的徐仁裕隐约察觉到徐昭宁话中的不对,他皱着眉头问道:“昭宁,今日宫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到底退了没有?” “老候爷你说呢?”徐昭宁偏着头继续绕着自己的青丝,在徐仁裕有些着急时,她才抬头嘿嘿一笑。 “老候爷德高望重,贵妃娘娘思维活跃,皇上圣明睿智,自是知道不管是忠勇候府哪个姑娘,都不会是绝佳的太子妃人选。何况太子殿下天资聪颖,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明哲保身。” 徐昭宁敛去随意,留下慎重,徐承客无能,但她相信徐老候爷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她跟司景昱约定三年,在这三年里,徐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可以不给她带来便利,但至少也不能是没落的代名词。 所以忠勇候府暂时还有存在的意义,想让忠勇候府安好,便必须让徐老候爷知道皇上对忠勇候府的忌惮。 “昭宁,皇上和太子他们……” “如您所想,太子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请求与昭宁婚退婚,同时也向太后和皇上表示,他对二妹妹绝无私情,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好,我知道了。”徐仁裕眸底暗光浮沉,伴君如伴虎,他虽不在现场,但徐昭宁话中表达的意思,他也是明白了几分。 想来是皇上试探太子,太子为了不背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所以否认了跟嫣然的关系。这对忠勇候府来说,也算是虚惊一场,只是他压根不会想到,这样的一场虚惊全是由徐昭宁挑起来的。 此刻看着沉稳的徐昭宁,徐仁裕眼底有亮光闪过。 第15章 赐婚打脸 “不可能,徐昭宁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徐嫣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徐昭宁说的话。在她看来,太子早就对她情根深种。 太子妃的位置,也一定是非她不可的。 “二妹妹你怎么这么激动,太子殿下当众表示对你没有私情不是更好么,不然让外界知道,我跟太子婚约存续期间你就跟太子不清不楚的,那以后还会有谁家的公子哥儿敢娶你呀?” 徐昭宁笑眯眯的看着徐嫣然,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但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徐嫣然瞬间白了脸。 没有闺阁女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徐昭宁这话明显就是指责她不要脸,徐嫣然红着双眼死瞪着徐昭宁,嘴唇颤抖,十指将手中的帕子拧的不成样。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就在徐昭宁以为徐嫣然会扑上来撕咬她时,上首徐周氏阴鸷的声音响起。 “然儿身为我忠勇候府的嫡女,想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倒是你,没有太子妃的名头,你连我候府的丫头下人都不如。” 徐周氏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徐昭宁的厌恶,在她看来,即便是徐嫣然嫁不成太子,但其他的皇亲国戚也是可以的,但徐昭宁却如真正的臭虫一般,留在府里只会浪费粮食。 任由徐周氏嫌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徐昭宁绕着头发丝,低头不语。 见徐昭宁不说话,徐周氏以为是自己震慑住了她,语气不由得高昂起来,“自今日起,你依旧住回那旧韶院去,月银同二等丫头,以后无事不得再进前院。” “祖母英明,”见徐周氏将徐昭宁压制的屁都不敢放一下,徐嫣然心里的高兴劲就别提了,扯着嗓门尖叫道:“徐昭宁,你可是听到了祖母的话,这府中可是祖母说了算的,还不赶紧滚下去!” “呵,原来这忠勇候府竟由一介妇人做主。”徐昭宁声音飘渺好听,但徐承客却是面色一沉,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徐嫣然的方向。 只是他尚未辩解,就听管家匆匆赶来,“老候爷,候爷,宫里来圣旨了。” “还不赶紧焚香摆案,”徐仁裕最先反应过来,吩咐白叔焚香便大步往外走,只是刚走两步,便回头看向徐昭宁,“宁姐儿可知道皇上这圣旨所为何事?” “祖父,徐昭宁她一个被退婚之人如何会知道圣上之意。”徐嫣然轻笑出声,同时嘲讽地朝徐昭宁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仁裕微愣,像是默认了徐嫣然的话,然后领着徐承客大步朝外走去。 “祖母,母亲,想来那圣旨是下给我们整个忠勇候府的,我们一起去听吧。”徐嫣然一手挽着徐周氏,一手挽着林珑,目光跟随着徐仁裕父子早就飘向了院外。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好奇,那便一起去吧。”徐周氏嗔怪地点了点徐嫣然的额头,然后任由她掺扶着往外走,在路过徐昭宁时,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被当作外人的徐昭宁,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想,当那一大家子,从惊喜变成惊吓时,一定很好玩吧? 忠勇候府前院,徐仁裕见来宣旨的人竟然是皇上身边大红人,顿时便加快了上前的步子,激动地唤了一声“顺公公。” “老候爷,恭喜恭喜呀。”那顺公公很卖徐仁裕的面子,拂尘一甩朝徐仁裕作了辑,嘴里的恭喜更是说的极为喜庆。 “不知这喜从何来?”徐承客远没有他老子那么冷静,听到皇上身边的红人都来恭喜他了,当即便欣喜地上前两步,越过老子徐仁裕站在了顺公公的正前方。 顺公公嘴角微抽,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依旧笑吟吟地答道:“自是恭喜候府与皇室喜上加喜。” 恰好这时,徐嫣然走进前院来,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便喜上眉梢,大力地拉了一把徐周氏,欣喜出声:“祖母,你听到了吗?我被赐婚太子殿下了,我马上就要嫁进东宫了,之前是徐昭宁那贱人见不得我故意诋毁我的。” “我女儿可是真棒!”林珑比徐嫣然还高兴,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红艳艳的,脚步匆忙地跑向徐承客,“候爷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要做太子妃了。” “那我就是太子他岳丈了,”徐承客喜上眉梢,那模样激动的像是恨不得宴开三百桌。 “啧啧啧,不要脸果然是会传染的。” 徐昭宁双手环胸斜背靠廊柱隐藏在阴影里,她已经被徐承客夫妻的无耻给惊讶到了。 眼见顺公公的一张脸犹如调色盘似的,要说现场清醒的人除了徐昭宁便是徐仁裕了,他狠狠地瞪了儿子儿媳一眼,然后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顺公公,“公公……” 顺公公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抬头寻找徐昭宁,“徐大小姐何在?” “徐昭宁?皇上给我和太子赐婚,为什么要徐昭宁在场?”徐嫣然从美梦中醒过来,很是不满的瞪着顺公公。 “二妹妹看来并没有将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徐昭宁微低着头走上前来,怜悯地看了徐嫣然一眼,然后恭敬地跪在顺公公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家有女,名为昭宁,温婉娴淑,端庄有礼,堪为良配,特赐婚郡王司景昱……” “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徐嫣然犹如傻了一般,怎么也不敢相信顺公公说的恭喜,竟然是针对徐昭宁的。 顺公公不屑地扫了徐嫣然一眼,然后收好圣旨走到徐昭宁的面前,恭敬道:“太后娘娘有旨,徐大小姐出阁可按皇室郡主规格操办。”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昭宁无以回报,定会与郡王琴瑟和鸣,让太娘娘省心。”接过顺公公递过来的圣旨,徐昭宁乖巧作答,顺公公点头,显然是对徐昭宁极为满意。 眼见顺公公对徐昭宁满意地微笑,不甘落人后的徐嫣然大嚷着,“那我呢!” “徐二小姐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顺公公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此番来宣旨,他可是被皇上和太后叮嘱过的,目前看来,这徐家大小姐除了胆子有些小之外,其他的倒并无不妥。 而这徐家二小姐,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好在太子当着皇上太后的面撇清了关系,不然…… 心有所想的顺公公,面上也有所流露,徐仁裕暗道不好,亲自上前去给顺公公引路,“公公这边请,老夫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茶叶……” “徐昭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甩了太子又攀上司郡王,却又故意当个没事人似的,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徐嫣然此刻的怒气烧的整个人都狂燥不已,顺公公那意味深长的话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不安中。 “我就是故意的又么样?有句话你说对了,确实是我甩了太子,你能奈我何呀?” 徐昭宁的一声轻笑,靠近徐嫣然两步压低声音说道。 本就暴走的徐嫣然,被她激的似发了狂般地往前冲来,手里的簪子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徐昭宁,我要杀了你!” 第16章 亲手弑父 徐嫣然的声音尖锐而又高亢,不管是离她最近的徐周氏林珑,还是院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她这亡命般的叫声,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徐昭宁冷笑着将徐周氏眼里的狂热和兴奋收纳,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时,快速地闪到徐承客的身后,让徐承客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徐嫣然的簪子毫无阻拦地扎进了徐承客的胸前。 “嗷……你个孽障!”被扎中的徐承客惨叫着后退,徐昭宁眼疾手快地闪开,徐承客后背撞向廊柱。 前有徐嫣然往前的冲力,后有廊柱的阻挡之力,徐承客胸口的簪子又插进了几分。 疼痛让徐承客眩晕,哪里还管得面前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狠狠一脚踢出去,徐嫣然便整个人往后倒。 徐昭宁冷冷一笑,脚尖挑起地上的几块尖锐石子儿往前,石子恰到好处地在徐嫣然的脑袋正下方停住,“砰”地沉闷声响起,啧啧啧,想来徐嫣然这下可伤的不轻。 “然儿,你怎么了?”林珑着急地扑过来,伸手去扶徐嫣然。徐昭宁却先她一步,冲到了徐承客的身边,“哎呀,候爷你流血了。” 一时间,徐周氏也快步走来,林珑抬头见到徐承客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死,慌张地将刚抱到怀里的徐嫣然一把放下,赶去扶徐承客,可怜的徐嫣然再次跌落,这次依旧是后脑勺落地…… “娘……”徐嫣然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林珑依旧毫无察觉。 倒是离她不近的徐昭宁看到了她的惨样,不由得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见徐周氏已经慌乱地吩咐下人们去请大夫,徐昭宁故作惊慌地喊了一声嗓子,“二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见徐周氏和林珑恶狠狠地朝自己瞪来,她又缩了缩脖子,顺便补上一句:“即便是嫁入皇家无望,也不能将怨气发到候爷身上呀,候爷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呀。” 然后就见受伤不轻的徐承客,涨红了脸,冲自己的小厮吼道:“将这个孽畜给本候关到柴房去,没有本候的命令,谁都不准探望。” “候爷啊,嫣然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林珑急的不行,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呀,怎么能关到柴房那种地方去。 却听徐昭宁截住她的话,惊呼道:“夫人,你可别再替二妹妹说话了,你看候爷他都流了这么多血,这要还不是故意的,那下次再故意起来是不是就会要候爷的命了呀。” 然后就见徐承客的脸又黑沉几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不孝女给我拖走!非要老子死了,你们才甘心是不是!” 眼见着下人们将徐嫣然随意地拖走,林珑险些将自己的指甲给折断。她恶狠狠地瞪向徐昭宁,目光像是淬了毒,让人心颤。 徐昭宁却是朝她妩媚一笑,动作麻利地上前来,一把将林珑给挤离徐承客身边。 “候爷,我先扶你回房等大夫来吧,再在这里瞎耗着,等血流尽了人也会没了的,你可得为我们忠勇候府保重自己呀,老候爷和老夫人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说着徐昭宁便将徐承客给掺扶着往后院走,那焦心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对徐承客的一片赤子心。 头脑简单的徐承客心里终于是暖和了两分,很是不满意地朝林珑的方向瞪了一眼,他觉得林珑就是想故意拖着让他血流干。 这外人到底还是不如自己的嫡亲女儿,至少她还担心自己会血流而亡,这么想着,徐承客感性的嘀咕了一声,“还是你在乎为父呀。” 徐昭宁一抖,险些被恶心地将徐承客给扔出去,在感受到身后林珑杀人般的目光后,她还是昧着自己的良心高度配合徐承客的恶心,“我娘早早地没了,你可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呢。” 说完红着眼睛低下头,像是被触及到伤心往事,整个人情绪低落不已。 徐承客脑子里简单地回想了一下元妻,长叹一声,“是为父对不起你,太子殿下那里无缘也就罢了吧,以后跟司郡王好好过日子。他虽是一介郡王,可是论受宠,太子都是不及他的。” 徐承客难得地想温情一下,只是刚把气氛和情绪酝酿到位,就听到身后林珑不服气的嘀咕,“受宠又如何,还不是个病秧子,谁知道能活多久,到时候还没进门就要受寡,可别连累家里其他的女儿家才好。” 林珑嘀咕的声音并不小,或者说她是有意让徐昭宁听见的。 徐承客正被徐昭宁掺扶着,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话,低头见徐昭宁正噙着眼泪,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徐承客当即指着林珑,“给我闭嘴!皇家的事情,岂轮得到你来议论,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 “候爷,你……”林珑自打进了忠勇候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训斥了好几次。 指甲终究是被折断,林珑眼底嗜血光芒闪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是!” 抬头际,恰好看到徐昭宁回头来看她,四目相对,徐昭宁的眼底写满嘲讽和挑、衅。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哦,”徐昭宁用唇语对林珑说道,成功地看到林珑像吃了翔一般面色难看,徐昭宁于是很开心地笑了。 徐承客的院子里,去而复返的徐仁裕阴沉着脸,看着府医替徐仁裕包扎伤口,在府医说要是再扎进去几分就会伤及性命时,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小小年纪便心思如此歹毒,以后还得了!” “父亲,这件事情是误会,然儿一定不是这样的人。”林珑哭丧着脸替女儿求情,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徐仁裕目光阴冷地看向林珑,“林氏,你进府这些年,忠勇候府并不曾亏待你。可你瞧瞧你现在这都办的是什么事,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现在还敢弑父了,下一步是不是得把我们这些老骨头都给灭了?” 越想越气,徐仁裕又在桌上拍了一掌,把林珑给吓的直接跪了下来,“不会的不会的,嫣然她……” “别说了,就让她在柴房里好好反思!若再敢闹出祸端来,你这个候夫人也不用做了。” 想着刚刚顺公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徐仁裕便觉得脑仁有些疼。 “父亲,嫣然她还小……”林珑咬牙还想替女儿求情,见女儿身边的贴身蔷薇匆匆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小姐昏了过去……” 第17章 院子被毁 “什么,怎么会晕过去!你这贱蹄子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听到蔷薇的汇报,林珑腾地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似乎是想借着这么一个巴掌,将在徐昭宁和徐仁裕父子这里受的气给全部撒出去。 “我……”蔷薇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哎呀,这二妹妹也太娇弱了些,明明受伤的人是候爷,可她怎么就晕倒了呢,该不会是怕候爷追究责任,所以故意装晕的吧?” 徐昭宁自然是知道徐嫣然为何晕倒,她当时踢过去的石子极为尖锐,又那么的恰到好处,徐嫣然此番肯定得吃点苦头才行。 林珑被徐昭宁的话给激的目眦欲裂,刚想张嘴替女儿反驳,就被徐周氏给抢了先,“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徐昭宁耸耸肩,闭嘴就闭嘴,她闭嘴也不能改变徐昭宁脑袋摔破洞的事实。而她现在的心情超级的美丽,美丽的想高歌一曲怎么办。 因为太过担心徐嫣然,徐周氏吼过徐昭宁之后,便吆喝着林珑往柴房而去。 徐昭宁见徐仁裕面色沉郁地在徐承客的床前坐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她便索性找了个理由回自己的新院子。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只见原本好好的院子里此刻仿若灾难现场,所有的花卉盆栽全部被人连根拔起,扔在院子小径上,整个院子杂乱的完全没有落脚之处不说,就连院子中间的小池塘也没能幸免,喂养的锦锂全都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 “这怎么回事?”徐昭宁沉着脸站在门口,问前面回廊上畏畏缩缩的丫头。 那丫头被徐昭宁的死亡凝视给看的晃了神,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回大小姐的话,是,是二小姐。大小姐前脚刚去宫里,二,二小姐就来了。” “呵,”没有丝毫的意外,徐昭宁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似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丫头的身上,若九幽地狱般的声音问道:“她来了,你就让她随意地打咂?” 小丫头经受不住徐昭宁这无形的压力,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哭腔,“奴婢只是个粗使丫头,那可是二小姐呀。” 二小姐,深得老夫人和夫人喜爱,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二小姐正面对上呀。 “呵呵,”徐昭宁昭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她的目光依旧犀利无比,十指紧握成拳才能压抑住内心里的愤怒。 就在小丫头颤抖如落叶,担心自己会被徐昭宁给毙命时,徐昭宁紧握的十指却是松散开来,然后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 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两个丫头在探头探脑时,徐昭宁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你们去给我将池塘里的死鱼都捞上来。” “凭,凭什么,我们可是一等丫头,这样的粗活不适合我们做。”那探头探脑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昭宁竟然会如此不客气,气的不轻。 “我只问你们捞还是不捞?” “不捞又怎样!” “呵……” 不捞又怎样? 那她马上就让她们知道不捞的后果,徐昭宁朝空中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只体型硕大的海东青俯冲而来,目标便是两个探头探脑的丫头。 “把她们给我扔到池塘里,然后去叫管家来,将池塘给填了。” “不,不要……”随着惊呼,两人被扔进了池塘中心。 这池塘平时就是供徐嫣然逗鱼用的,水并不深,但两个丫头显然是被吓坏了,在水中方寸大乱,完全没有想过直接站起身走出来。 等管家得到消息赶过来时,那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小姐,”管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在徐昭宁身边,看似恭敬,但眼里平淡无波,似乎压根没看到池塘里还有两个人在扑腾。 徐昭宁侧目,她知道眼前的徐管家跟白叔一样,都是自小跟在老候爷徐仁裕的人。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在府中,哪怕是徐周氏都会礼让三分的。 但偏偏徐昭宁不怵他,她冷笑道:“徐管家,你说如果让郡王府知道他们未来郡王妃连自己的院子都整理不好,会作何感想?到时候会不会埋怨皇上这桩婚事赐的不妙呢?” 徐总管眉头微挑,听出徐昭宁话中的警告之意,眼底暗光浮动,想起之前老候爷的疑虑,他快速地收敛起小心思,“大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处理,定会还大小姐一个完好如初的院子。” “很好,将那处池塘给我填了,还有这些花草既然拔了就不要再种了,我自有安排。” 那个丫头的话算是提醒了徐昭宁,这府中现在是林珑当家,她得用的人几乎是没有,即便是被送到这里来的人,也守不好她的院子。 既然如此,她就必须想办法培养出得用的下属来,而且这院子里她也必须得做好防患措施,这么想着,徐昭宁心里有个计划慢慢成型。 对于徐昭宁的安排,徐管家心中存有疑惑那他并没有当场表达出来,而是一一点头,并且马上付诸行动。 “啾啾啾” 树上鸟儿成双地叫着,徐昭宁把玩着玉笛,看似百无聊赖地等自己的院子被收拾好,实则正跟鸟儿对话。 听到鸟儿说徐嫣然后脑勺上被戳出了两个血洞,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时,徐昭宁终于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个时空的大夫并不知道脑震荡的说法,但依徐昭宁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徐嫣然摔那么两下,没摔成傻子已经是算她命大了。 夜晚降临,徐昭宁的院子终于是被收拾好了,整个院子如她吩咐的那般,空旷到一览无余,新的牌匾也已经挂上了,“韶院”二字乃徐昭宁亲自书写。 当整座院子都安静下来,徐昭宁快如疾风般闪出了韶院,目标明确的潜入了林珑的院子。 徐嫣然到现在都还没醒,林珑在嫣然院里照顾她,此时院子里除了留守的丫头后便空荡无人。徐昭宁形如鬼魅般避开回廊下犯困的丫头,进入了林珑的房间毫不心虚地开始寻找林珑放置银票的位置。 她想过了想让韶院不被打扰,那么院子里便必须设置一道屏障,这个屏障必须得不显眼但又非常有效,比如在院子里种满各种毒花毒草之类的。 这也是徐昭宁吩咐徐管家填上池塘并空出花圃的原因,海东青已经替她打听过了,城中有花匠种植奇花异草,但价格不菲,而她徐昭宁现在身上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有。 要说这忠勇候府中谁最有钱,莫过于林珑,所以徐昭宁便来了。 第18章 发现蛇窝 郡王府 对于常人来说,秋季是不冷不热最令人欢喜的季节,可对于身患寒毒的司景昱来说,秋季却是让人头疼的。 暗沉基调的书房里,司景昱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中,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整个人眉间满是倦怠。 司北轻手轻脚走进来,生怕惊扰到他,悄悄地站在一旁等他醒来。但看似睡的沉稳的男人,却是猛地睁开眼来,“有事?” 司北知道他家王爷睡觉向来警醒,他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却依旧是吵醒了王爷。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晚点进来了,王爷可是难得睡着的。 “嗯?”见司北迟迟不说话,司景昱有些不悦,似剑的目光扫向司北,全身的冷气倾泄,即便是司北常年跟在他的身边,也还是被他这模样给惊到。 不敢再耽搁,赶紧将来意禀明:“王爷让属下去查徐大小姐的事……” 司景昱蹙拢的眉头稍稍放松,然后声音轻扬,“查到了?” “这些日子徐大小姐并没有出过门,身边也没有可疑人靠近。倒是听说在进宫的前一天,太子殿下去了候府,后来又气冲冲地离开。在那之后,徐大小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占据了徐二小姐的好院子,还折断了徐二小姐的手指。” “可查到太子为何生气离开?”司景昱眸光一紧,太子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直觉地认为,太子生气离开的理由,跟坤宁宫里徐昭宁逼着太子撇清与徐嫣然的关系有必然联系。 司北摇摇头,见自家王爷面色冷淡下来,福至心灵地发问,“王爷的意思是,太子跟徐大小姐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阴谋?” 司北神色紧张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徐昭宁想要嫁给自家王爷,可不就成了居心叵测? “给本王盯紧忠勇候府。” “是!” 待司北走出门去,司景昱再次合上眼睑,但脑子里却是莫名地出现了徐昭宁的模样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在坤宁宫里,他仔细地观察过,徐昭宁在面对太子时眼里丝毫没有激动和期待,更没有爱慕。跟传闻中说的,痴爱太子殿下的形象完全不符。 直觉告诉他,徐昭宁跟太子合谋算计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不是跟太子合谋,那这前后的差别是不是太大了些? 新的一天,徐昭宁还在睡梦中,便被小青蛇给唤醒。 “丝丝……” “你是说林珑将那破院子给拆了?” 徐昭宁整个人清醒过来,见小青蛇点头确认,她眉间的煞气如数释放。林珑为什么要拆那座破院子? 在她没穿越来之前,原主一直住在那破院子里,忠勇候府的人如非必要从来不会踏足,在她搬出来之后应该不该有人去关注,可现在林珑却要拆院子,原因究竟几何? 来不及细想,徐昭宁动作麻利的洗漱完,然后将小青蛇环上手腕,大步朝破院子走去。 破院位于忠勇候府最为偏僻的角落,从现在的韶院过去,得穿越大半个候府。徐昭宁刚出韶院就看到有不少的护院朝破院的方向赶去,隐约还听到他们呼朋引伴的。 “你们倒是快点,可别让夫人等太急了。” “好咧,来了来了,我这不是去准备雄黄了嘛。” “雄黄?为什么要准备雄黄?” “谁知道呢,是夫人再三叮嘱的,你们倒是过来帮帮我呀,这些雄黄太沉了,我都抗不起来。” 徐昭宁身姿轻盈,又是刻意隐去自己气息,所以那些护院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如那护院所说,那一大袋的雄黄可不少,徐昭宁眯着眼睛思考,林珑拆院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人准备雄黄? 徐昭宁的疑惑在到达破院时,有了明确的解释。 破败不已的小院此时早就变成了一堆废墟,这还不算啥,更是被掘地三尺,挖出一个大坑来。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地给我将雄黄倒进来。”林珑正吆喝着抬麻袋的护院让前倒雄黄。 麻袋被打开,大小不一的雄黄成块的被倒出来,滚落进那个大坑里。 徐昭宁手腕上的小青蛇不安地扭动起来。 “很难受?”徐昭宁寻了处不易被人发落的角落,举高手问小青蛇。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雄黄是蛇的天敌,这林珑莫不是杯弓蛇影了? “是的,主人。”小青蛇承认,看向大坑的目光依旧是心有余悸,仿佛在说主人你快想办法吧。 “主人你快看,那是小黑,还有他身边那些个蛇皮袋。”小青声音急促,并隐约伴随着颤抖之意,显然是受惊了。 徐昭宁按她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徒手抓住一只墨色的大蛇往蛇皮袋里放,而在他的脚边还有几个类似的袋子,且里面是涌动不停。 这下徐昭宁几乎是全明白了,林珑猜测到破院是蛇窝,所以请了专业的捉蛇人来,将蛇全部给捉了之后,又在这里埋了雄黄以绝后患。 “主人,你快救救小黑他们吧,蛇类一旦被人类捉住,一定不会被善待的。”小青蛇心急如焚,顺着徐昭宁的手腕爬上了她的肩膀,加大了音量。 “别担心,林珑不敢碰这些蛇的。”徐昭宁冷笑着,对于林珑如何来安置这些蛇差不多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哟,宁姐儿过来了呀。”正当徐昭宁跟小青蛇交流时,林珑发现了她,并且上前来打招呼。 “夫人好兴致呢,二妹妹昏迷在床,夫人不守在床前端茶倒水的,居然还有闲心带着人来挖坑玩。” 徐昭宁浅笑不已,丝毫没有被林珑的话给惹怒。林珑却是被她的话哽到,带着几分咬牙的恼意,道:“然儿之所以会昏迷在床,还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弄的,我告诉你,这个仇我一定会替然儿讨回来的。” “夫人你在说什么呀!”徐昭宁像是被惊到,声音拔高不少,“二妹妹可是想弑父啊,你身为她的生母不但不加以斥责,竟然还在为她开罪,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如何对得起候爷对你的一片真心。” 此时破院里里外外可是站着不少人,有林珑的心腹,自然也有护院小厮,甚至还有外来的捉蛇高手。 听到徐昭宁刻意高呼出来的“弑父”二字,都面容惊诧,有大胆的更是当场议论起来。 林珑没想到这徐昭宁不按套路出牌,见那些议论声越发的大起来,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你给我闭嘴!” 第19章 林珑被罢权 “我不能闭嘴!”徐昭宁往前一步,声音有些哽咽,那模样像是被林珑的强势给惊吓到,她红着眼睛补充道:“二妹妹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夫人你如今执掌中馈,可也不能威胁我说违心的话。” “徐昭宁!”林珑面色不愉,恶狠狠地瞪着徐昭宁,想让她闭嘴不再说起嫣然挥簪子刺伤徐承客的事情。 徐昭宁注意她面上的着急和戾气,心里冷笑不已,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懦弱模样,流着泪指挥林珑: “夫人,你吼我我也要说,候爷可是我们候府的主心骨,二妹妹如此大逆不道的对他不敬,你既不去候爷床前照顾让他早日康复,也不去嫣然院里提醒二妹妹早日醒来向候爷赔罪,却在这破院里忙碌,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说候爷在你心里还不如这么一座破院吗?夫人你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我想候爷知道了也定会心寒的。” 徐昭宁的话一出,林珑半天没回过神来,因为她听到身后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 “对啊,这夫人也太搞笑了吧,候爷还躺床上伤着呢,身为候爷夫人她不在床前侍候着,却还在这里做无用功。” “哎呀,快别说了,候爷伤着倒是有姨娘们忙前忙后的,那二小姐呢,二小姐可是夫人的亲生骨肉呢,她都可以抛在一边,还真是……” “啧啧啧……” “你们给我住口!”林珑恼火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冲那些下人们暴吼出声。可即便是她吼的再大声,徐昭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那些下人们私底交换的眼神里所包含的内容可是精彩纷呈的。 徐昭宁心情大好,同时还不忘继续加火,“夫,夫人,要是昭宁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尽管训斥昭宁,就像之前那样训斥。你可千万别怪罪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这话所包含的内容可丰富了,既点出了林珑以前经常训斥她,也在下人们面前卖了回人情。 到时候忠勇候府大小姐被继母苛刻的名声一传出去,林珑费尽心思营造的慈母形象可不就崩塌了么。 林珑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她气的恨不得直接挥掌便朝徐昭宁甩来。徐昭宁恰到好处的避开,同时还不忘落泪控诉:“夫人,我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你如此对我,可是不将司郡王府放在眼里?” “我呸,什么郡王妃,还不是个快要守寡的破落户!” 林珑被气的失了心智,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不对,可惜已经迟了。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模样都是极为震惊。 “你们都给我闭嘴!刚刚你们什么都没听到。”林珑气急败坏,候府的下人自是诚惶诚恐的应下,林珑刚松口气,就听到徐昭宁幽幽地声音。 “夫人,皇上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你最好还是想好,要如何向皇上解释何为快要守寡吧。” “徐昭宁!我警告你,别再三地挑、衅于我。这忠勇候府里,做主的可是我林珑,惹恼了我,你信不信我让你活不到出嫁!” “夫人,我……”徐昭宁像是被吓的更厉害了,一连后退好几步。但在林珑没注意的角度里,她冷冷一笑,心里默数着,果然在数到三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语气,本候倒是不知道,原来忠勇候府全凭你一介妇人做主。” 是老候爷徐仁裕! 林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上前解释,“父亲,不是……” 可徐仁裕完全不听她解释,将院子里的大致情况扫视一圈,然后便落在徐昭宁身上,“林珑你不是应该在禁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候爷的话,昭宁只不过是提醒夫人,候爷和二妹妹还在床上躺着,夫人身为当家主母,理应将重心放在丈夫和女儿身上,就被夫人嘲讽是即将守寡的破落户。” 见徐仁裕的面色瞬间下沉,徐昭宁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顺便再继续告状,“昭宁的婚事乃皇上亲封,司郡王虽身子虚了些,可他心思单纯孝顺,就连太后娘娘都是亲口夸赞的,夫人却说他……”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眼见着徐昭宁越说越过分,林珑慌神不已,想要制止徐昭宁的话,可却被徐仁裕给喝断,“你给我闭嘴才是!” 林珑被喝的倒退两步,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惊出一声冷汗来。 “老候爷,夫人瞧不上司郡王,可昭宁的郡王妃身份是皇上亲口所赐,若刚刚林夫人的那些话传到皇上耳里,误以为是我们忠勇候府对这门亲事不满意,那到时候……” “来人,夫人林氏因近日忧思甚重,导致神智不清,急需静养。” “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听我解释……”林珑心里明白禁足还可以解禁,但静养里面的名堂可大着呢,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决定,当即便想解释。 可徐仁裕心里想的全都是,之前顺公公离开时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司郡王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若真让那些对司郡王不敬的话传进皇上耳里,忠勇候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当即大手一挥,让人将林珑给带下去,同时宣布:“府中中馈暂由白姨娘代为管理。” 白姨娘是府中三小姐徐妙然的生母,也是目前正得徐承客宠爱的姨娘之一,平日里跟林珑那可以说的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徐老候爷这话明显是存了打击林珑的意思,徐昭宁看的分明,在林珑被拽走时,还不忘朝她挑、衅一笑。 “宁姐儿,”徐仁裕走到徐昭宁的面前,苍老却不浑浊的双眸里满是思量,对于这个嫡长孙女他也曾期盼过,可后来随着她的胆小懦弱,他慢慢地也就失了兴致。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日子她的一些做法,渐渐地让他萌生了些许的希望。儿子靠不住,能有个出众的孙女也是不错的。 徐昭宁假装没有看出徐老候爷眼里的探究,温婉一笑,“老候爷。” 不管是徐仁裕还是徐承客,徐昭宁都一直是以爵位相称,鉴于他们之前的渣表现,所以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改口称他们为祖父、父亲。 “宁姐儿,忠勇候府始终是你的娘家,不管是太子妃还是郡王妃,你都是忠勇候府出去的姑娘。” 徐老候爷意有所指,徐昭宁眸光微闪,然后继续笑的无害,“老候爷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还之。” 徐仁裕愣住! 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第20章 韶院里有刺客 徐昭宁回到韶院时,还在想徐仁裕临走前,那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便索性不想了。招来小青蛇和海东青,细细地叮嘱了一番,然后便静候着夜幕降临。 晚饭时分,徐嫣然终于是醒了过来,蔷薇第一时间去通知了林珑。 “娘,”徐嫣然弱弱地唤了一声娘,眼前的人影虚幻重叠,她想坐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很是不适。 “然儿,你赶紧躺下。”林珑吓的赶紧上前,将女儿扶躺下,“大夫说你后脑勺上的伤口极深,可得好好地将养,然儿乖,听娘的话咱们就好好地休养一阵。” “娘,徐昭宁那贱人怎么样了,爹爹可有惩罚于她?” 徐嫣然满脸渴求地看着林珑,希望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好消息。可见到林珑眉头紧皱,一脸为难的模样,她心里便开始变得冰冷。 “娘,你怎么回事,难道你并没有将徐昭宁那贱人治住吗?你可是候府的当家夫人呀,怎么会连个小小的徐昭宁都制不住,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着急不已的徐嫣然大喘着粗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林珑被她这话给挤兑的脸上发烫。 “别提了,徐昭宁那贱人,不止是坏了你的姻缘,现在连为娘也被她给阴了。府中中馈现在已经落到了白姨娘那个贱人手里,然儿你别着急,我们都先将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便一一讨回来。” “娘你太没用了,我爹呢,我爹他就什么都没说?不行,我得去找我爹。” 听林珑说连中馈都落到了白姨娘手里,徐嫣然哪里还坐得住,再次想坐起来。可是下一秒,林珑再次将她给按住。 “然儿!别忘了可是你将你爹给扎伤的,你让他如何再来为我说话。”说到这个,林珑不由得暗怪起女儿来,若不是她扎伤徐承客,让徐昭宁抓住话柄,自己又如何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我,我没想扎我爹,我想扎的是徐昭宁那贱人呀。” 徐嫣然急的小脸通红,她再蠢也知道,徐承客是她的保护伞,她当时想扎的人就是徐昭宁,谁知道那贱人竟然避开了来。 “可事实上你确实扎的是你爹,就因为你这么一扎,不仅将为娘的中馈权给让了出去,还让那几个贱胚子得了机会一个劲地往你爹面前凑。” 林珑恨的牙痒痒的,后院中的女人,向来是将男人的恩爱当作天大的荣幸的。一旦没有了男人的宠爱,再聪明再能干又有什么用。 “那我们母女怎么办?”徐嫣然有些绝望,原本以为徐昭宁那贱人如过去那样,会被她们给死死地压着。 万万没想到,这次她们母女会翻在徐昭宁的这条阴沟里。 “咱们不急,等你先养好身子再说。”林珑双手紧握成拳,今日之仇她一定会寻回来的,她可不止徐嫣然这么一张王牌。 “然儿,”见女儿迟迟没有回应自己,林珑有些不放心地凑上前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幔,却见一条粗壮细长的蛇正朝床内吐着鲜红的信子。 “啊,蛇……” 蛇,满屋子的蛇。 屋子里的各个角落,窗户边,门边,桌子上,软塌上,屏幕上,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爬满了蛇。 就连徐嫣然的床底也没有落下,刚醒过来尚且虚弱的徐嫣然,被游行靠近的小黑给吓的再次晕倒了过去。 林珑心神闪念间,拔腿便往外逃,笛声响起,所有的蛇井然有序的往门口涌来,跟在林珑的身后,有的则是快速拦住林珑的去路。 “啊……”林珑被直接吓晕过去了。 笛声一转,所有的蛇在一瞬间消失,嫣然院里再次恢复平静。 听到尖叫赶过来的蔷薇,走进院子便看到林珑昏倒在地,而院子里阴风阵阵,极为骇人。 蔷薇忍住害怕上前将林珑弄醒,只是林珑睁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蔷薇的脸上,高喊着“有蛇”,然后就再次晕过去。 屋顶上,徐昭宁收好玉笛,笑吟吟的看着挺尸的林珑,心情大好。 “主人,你真厉害,这下林珑母女二人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得沉浸在这种恐惧中了。” 小青蛇拍着马屁说道,因为高兴,小小的身体摇的歪歪扭扭的,徐昭宁瞥了她一眼,促狭道:“一会儿绕成麻花,可别求我来解。” 小青蛇大概是真的被绕成过麻花,听到这话吓的赶紧绷直了身子,逗的徐昭宁笑出声来。 “主人谢谢你,”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的小黑,粗着嗓子也道了声谢。 徐昭宁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你们先寻处地方休整,这林珑醒来,只怕会去寻更多的雄黄。若野外有更好的休整之所,你们也可以放心去寻,有需要让小青来告知我就行。” “好,小黑明白。” 小黑蛇沿原路返回,徐昭宁在屋顶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便准备回韶院。 下午时,下了一场秋雨,屋顶上满是湿润,徐昭宁起身时一个不小心险些就滑了下来。逗的小青蛇咯咯直笑。 “再笑,我就把你炸成小泥鳅你信不信?”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竟然被一条竹叶青给嘲笑了,她徐家主不要面子的么。 “主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主人你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英俊帅气。” “我是女人,妥妥的女人,谢谢。”徐昭宁翻了个白眼,英明神武还可以接受,英俊帅气什么鬼? "嘿嘿……"小青蛇装傻,在徐昭宁终于站稳时,钻进了她的衣袖里。 徐昭宁动作麻利地跃下屋顶,直奔自己的韶院,秋风萧瑟的天气里,最适合围炉烤火啊有木有! 只是刚进韶院,徐昭宁便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院子里似乎多了几抹陌生的气息。 空旷的院子里,一眼望到头,并没有可蔵匿之处,那陌生的气息便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卧房。 徐昭宁在心里冷笑一声,信步穿过院子,走到房门前她稍稍顿了顿,思忖之后便又抬脚往外走,在屋里人以为她会离开时,转身猛地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人震惊过后,劈掌而来,徐昭宁指尖银光闪动,那人被刺了个正着,暗器迸出,险些擦中徐昭宁的面庞,房门打开,凉风席卷而来,寒人心底。 “谁!” 徐昭宁冷声质问道,夜色下她眼里的戾气一倾千里。 第21章 郡王病了 来人不说话,再起拳风直逼徐昭宁的要害,徐昭宁不退反进,快如闪光钳制住那人的手腕,往前一推,“卡”是胳膊脱臼的声音。 “徐昭宁,你这还有个女人的样儿吗?” 粗旷而又不满的声音,让徐昭宁几乎是第一时间听出来者的身份来。 司南,司郡王身边那个大老粗。就凭他这没脑子的大吼行为,徐昭宁心头的戒心放下几分来。 “你若想被候府的巡夜护院给扭送到松鹤堂去,就尽管大吼大叫,我保证不会拦你的。”徐昭宁找出火折子,点燃烛火,果然就见到司南正痛的龇牙咧嘴。 那样子蠢到了极点,徐昭宁都想扶额长叹,司景昱那气场强大到日天日地的人,怎么会让个这么喜形于色的人跟在身边。 “我……” 司南像是被人给扼住了咽喉,完好的那只手托着脱臼的那只手,一脸憋屈地站在原地。 徐昭宁翻个白眼无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司南对她可是有股莫名的敌意,这样的情况下,司南为何而来,可就非常的重要了。 徐昭宁有意晾着司南所以不说话,而司南以为徐昭宁一定会好奇自己来的目的,所以他在等徐昭宁先开口询问。 夜深了,秋意更浓,可徐昭宁除了端杯喝茶便没有其他的动作,更不要说开口问话了。 司南险些被她这耍赖般的行为给呕出血来,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不去!”轻扯嘴角吐出两个字来,徐昭宁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我都亲自来请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司南气的不轻,指着徐昭宁一脸的不敢置信。 因着他家王爷在圣上面前得脸,连带着他作为王爷的左膀右臂也是地位不低,上到朝廷大臣,下到总管暗卫,谁不是对他恭敬有加。 可这徐昭宁一个不受家族人宠爱的女人,竟然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不能饶恕。 “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我是圣上亲赐的郡王妃,也就是你的女主人。你再这样瞪我,我把你另外一只手给废了,司景昱也不能说我什么。。” 徐昭宁眼睛微眯,眼里煞气倾泄。 “我……”听到自家王爷的名号,司南呆滞了一下,耳畔回响的是来时司北的叮嘱,咬咬牙只得压下心里所有的郁气和不甘,朝徐昭宁单膝跪下。 “下午天凉,王爷的咳疾又犯了,还请徐大小姐跟我去一趟郡王府替王爷看诊,诊费任由徐大小姐开。” 这才是求人的姿态,徐昭宁终于是放下了茶杯。只是仍不打算就这么原谅司南,只见她轻笑道: “你家王爷病了,自然该去宫里请太医,我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替你家王爷看诊。” 司南如何不知徐昭宁拿乔的原因,他将头压的更低,咬牙道:“若徐大小姐能替王爷治好病,往后司南任凭徐大小姐差遣。” 他瞧不上徐昭宁,原本就是因为她太过懦弱又跟太子定过亲,可现在事实让他知道,原来这女人一点都不弱。 刚刚的那几下,她若想趁机废了自己也不是可能。这样的一个女人,他不敢再小看。 再说,司北可是说了,那晚王爷蛊毒发作时,可是徐昭宁替他压制了的,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得不听从徐昭宁的使。 徐昭宁轻哼,“那如果我要你的这条命呢?” 没人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且不说以后怎样,但至少在她跟司景昱约定的这三年里,司南必须得为她所驱使。 “你别得寸进尺!”司南很是恼火,这个女人太嚣张太过分了。 “哦,你不愿意哦,大门在那儿,不送。”徐昭宁耸耸肩,丝毫并不意外司南这般回答。 “我答应,只要你能治好王爷,我司南的这条命任你拿去,但你得保证,不能让我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 “很好!”徐昭宁轻轻拍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司南。 跟司北的温和儒雅相比,司南简直就是个糙汉子,头脑简单不说,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但一旦认主却是生死不改的。 这样的人,除非你能让他真正的心悦诚服,否则绝不会为任何人和事所动。 似乎在这一刻,徐昭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司景昱会让司南跟在自己身边了。 这样肝脑涂地的下属,可不正是她徐昭宁现在正需要的? 敛去心思,徐昭宁动作麻利地替司南将手接回原处,然后和司南一同前往郡王府。 郡王府,书房四个角落里都摆放着上好的银丝炭,整个屋子里都暖融融的。 司景昱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坐在软塌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握成拳放在唇边想制止咳嗽声的逸出。 可咳嗽完全止不住,司北手忙脚乱地端了杯温水来,“爷你喝点温水润润喉吧。” “白水无味,去把那山楂水给本王端来,”司景昱将温水推开,指着桌上另外一碗已经凉透的山楂水要喝。 司北照做,将茶杯放下去端那小碗,颜色亮泽的山楂水在这暖意融融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惹眼,司景昱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片清凉,忙不迭地从司北手里接过就准备喝。 碗尚未碰到唇边,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看你是准备咳死算了吧。”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昭宁满身寒气地从外面走进来。司北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前,“徐大小姐,你……” 但徐昭宁只是轻瞟他一眼,然后冷着脸从司景昱的手里将小碗给一把夺过。 想喝的山楂水被夺,司景昱沉下脸来,皱着眉头语气很是不善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又是猛地一阵咳嗽,咳的整个人面色都有些发白。 此时的他依旧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可同时又美的惊心动魄,不是平时那种高岭之花的美,而是像极了邻家需照顾的桀骜少年。 徐昭宁吞了吞口水,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司景昱很勾人是怎么回事,比起他冷眉冷眼毒舌怼人时更对她的胃口。 看的认真入迷的徐昭宁,压根没有收敛自己脸上的沉迷,赤果果的目光就这么被司景昱收在眼里。 他冷笑一声,吩咐道:“司北,将她扔出去。” 徐昭宁率先回神,“擦,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有半分被抓包的囧态,有的只是被人恶待的怒意。 “司北!”司景昱依旧坚持,司北只得缩着脖子上前来。 第22章 快成寡妇的未婚妻 “徐大小姐……” 司北一脸的为难,请徐昭宁来是他的主意,可王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天,他简直是太难了有木有。 徐昭宁一脸无所谓的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司景昱的面前,认真地将他打量一番后,啧啧道:“候府的人说,我徐昭宁是个没福分的,极有可能还没进门就成了寡妇。之前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来,就凭你这作死的能力,似乎还真有几分可能呀。” 意思也就是说,她徐昭宁真有可能会还没进门就马上成寡妇! 司景昱只觉得自己胸口处的压抑感更明显了,闷的他再次狂咳不止。 咳过之后,他阴测测冲徐昭宁一笑,然后启齿道:“皇上知道徐大小姐这么能言善辩么?” 徐昭宁的笑容一凝,低咒一声雾草,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太好。 心神转念间,徐昭宁挤出一脸的笑容来,“哎呀,这样私、密的事情,我们未婚夫妻之间知道就可以了,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呢,王爷你说是吧。” 司景昱呵呵一笑,在徐昭宁觉得屋子里阴风阵阵时,他嘲讽地说道:“本王可没有一个快要成寡妇的未婚妻。” “谁,谁快要成寡妇了?”徐昭宁笑眯了眼往司景昱身边凑了凑,“有我徐神医在此,黑白无常都得靠边站,怎么可能成得了寡妇呢。” 被亮瞎狗眼的司北:“……” 完全不在状态的司南:“……” 当事人司景昱则是冷冷一笑,极为嫌弃地又往旁边挪动几分,一副完全不想跟徐昭宁多靠近的模样。 被人嫌弃,徐昭宁心里暗恨的想骂mmp,可面上依旧笑嘻嘻的。 “来,小昱昱,姐姐给你把个脉哈。”说完便趁司景昱没反应过来时,猴急地捉住了司景昱的手腕,玉手搭了上去。 司景昱懊恼地瞪她一眼,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可徐昭宁早有防备,一手把脉一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袖子,让他没有半分办法可想。 “能让风寒入体的如此严重,你很能耐呀。”片刻后,徐昭宁换把司景昱另外一只手,同时还不忘吐槽一句。 司景昱低头,见少女正代头认真地替自己把脉,嘴上虽没个正经,但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侧目。 那纤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带来的温热之感让司景昱有些恍惚,她似乎还是第一个靠近自己的女人。 等徐昭宁放开他的手时,司景昱才堪堪回神,看着空落落的手腕,心里有股怪异的情绪滋生。 “你的咳疾因你体内的寒毒而起,但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天气变换就不能及时添加衣物么。” 徐昭宁真的有些想翻白眼,嘴里碎碎叨叨着,但手上动作不停,从身上掏出个瓷瓶来给司景昱亲手喂了颗药丸。 然后转头交待司北:“放心,虽说风寒入体有些严重,但有我在就死不了。 我刚喂他的药,可以让他今晚睡个好觉,然后我再写个方子,你们赶紧去抓药熬药,服上三天风寒去除自然也就不会再咳的如此厉害了。 但要记住咳嗽忌食生冷寒凉之物,山楂乌梅柑橘白果都是不能吃的,主子不了解你们做下人的可得多长几分心思。” 司北连连点头,并且忙碌去了,司南则被打发出去站着。 终于是交待完的徐昭宁,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光,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自谁。 她笑的灿烂又欠扁,眨着星星眼贼兮兮地靠近司景昱,“小昱昱,你要不要谢谢我?”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次那三个字,明天忠勇候府就得办丧事!” 司景昱的眉眼凉薄至极,目光冰冷的仿佛眼前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与徐昭宁的自来熟形成了新鲜的对比。 徐昭宁一愣,瞬间恢复,然后大剌刺地在司景昱的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下。 “不叫就不叫,那可是爱称,就我们目前的合作关系确实不太合适。”徐昭宁从善如流,斜靠在椅子里懒洋洋的说道。 下一秒,屋子里的冷空气似乎更浓了,司景昱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出去!” 然后闭上眼假寐,一副不想再多说话的模样。 徐昭宁牙龈一缩,哎呀,好气哦。 好想冲上前去拎着这男人的耳朵吼上一顿。 狂拽个毛线的劲儿啊,有本事他上天呀。 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对上司景昱那冰冷的目光时,徐昭宁又没出息的怂了。 哼,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让他这一回。等把他治好了,看她怎么蹂、躏搓磨这混蛋。 “呃,那啥,郡王爷,看在我刚替你看诊的份上,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也不管对面男人压根不回她的话,徐昭宁依旧自说自话,“俗话说救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看我都救你两次了这恩情早就大如山了吧。 我也不要你涌泉相报,不如你就送我两个得力干将如何?” 这也算得上是今晚她屁颠屁颠跟司南前来的主要目的,忠勇候府的下人她信不过,去外面找又担心能力不过关,想来想去,找司景昱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她说完好一会儿,对面的男人依旧没有点动静,仿佛真的就这么睡着了一般。 但徐昭宁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睫毛还在动呢。 哎呀,太可气了,这人明明没睡着却不鸟她。 “小白菜,地里黄,自小就没了娘,亲爹不靠谱,后娘还不服,我太惨了。这要是我提前挂了,可不就变成郡王爷你未成亲就成鳏夫了么……” “司北,将她给本王扔出去,谁要是再敢让她进来,去暗室领罚。” 像是终于受不了徐昭宁的聒噪,司景昱终于是睁开眼来,但是一开口便是让司北赶人。 一而再地被赶,任徐昭宁脸皮再厚,也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她腾地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司景昱一眼,然后不用司北来请,便大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的司北,看着徐昭宁怒气冲冲地离开,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说啥好,通过打开的房门看向自家郡王,见他正目光幽深地看着徐大小姐离开的方向。 “召明月、清风回来。”像是没有发现司北眼里的震惊,司景昱说完后便继续假寐,徐昭宁的那颗药丸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哥,王爷为何要让明月清风回来?”同样听到这话的司南十分不解。 司北朝徐昭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满是思量,但面上依旧不显,“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该干嘛干嘛去。” 第23章 玲珑院里失窃 秋夜寒凉,却也浇不透林珑心底的怒火。 清晨她自噩梦中醒来,耳边响起的是女儿徐嫣然的梦呓:“蛇,好多蛇……” 林珑转头看到与自己共枕的女儿,脑子还有些混乱,床边蔷薇早早地候在一旁。 见林珑睁开眼醒来,蔷薇便着急上前询问: “夫人你可算是醒了,奴婢见昨晚太晚了便侍候夫人你在嫣然院里歇下了。只是昨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跟小姐都一直喊着有蛇?” 林珑阴沉着脸,不回答蔷薇的话。 她将昨日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非常确定昨晚出现的蛇跟徐昭宁有关系。 她甚至还猜测,昨天晚上出现的那批蛇,就是上午她让人抓起来的那一批,也是第一次她冲进旧韶院时,听从徐昭宁指挥针对她的同一批蛇。 徐昭宁! 林珑恨得牙痒痒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徐昭宁。 或许是感应到林珑的阴鸷气息,徐嫣然也恰在这时醒来,语气幽幽地问:“娘,我们又输了对不对?” 林珑面色一沉,可不是输了么!原以为将旧韶院给挖开再埋大量雄黄,就能将那底下的蛇群给一网打尽,可事实上却是再次被徐昭宁给利用并反击。 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的林珑如何能忍下这口气,手中被子被她揪的变了形。 见林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不回答自己,徐嫣然情绪有些失控,“徐昭宁!为什么她不去死,为什么她就是要针对我们,明明她都已经蠢了十几年,为什么又要变得这么聪明?” 明明她徐嫣然才貌双全,被整个京城的人称赞的,在她懂事的时候,她娘就说过,将来能嫁入皇宫的人只会是她的。就连府里祖父祖母也都默认了这么一个事实,可是如今呢,一切都变了。 自从那天太子来过之后,徐昭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自己的脸被毁,然后又折断了自己她的手指,到如今又让她脑部受伤。 这一切都是徐昭宁造成的,她如何能甘心就这么被徐昭宁压着,不行,她必须要反抗! 忠勇侯府有她徐嫣然在,就不能再有徐昭宁。 “娘,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要再看到徐昭宁压在我头上。必须除了她,不然我就不活了,娘……” 强忍着后脑勺的痛意,徐嫣然情绪失控,一个劲的摇晃着林珑,需要她替自己出气。 林珑终于是回神,坐起身来,替徐嫣然掖好被子。 “嫣然你放心,你是娘的亲生女儿,娘不可能不管你的,你且先好好休息,娘要回玲珑院一趟。” 之前终究是她小看了徐昭宁,如今一再的折在一个小贱人的手上,她必须慎重考虑。 徐昭宁被冷落了十几年,即便是会驱蛇也不过是偶然,再说人外有人天外天,她必须找一个比徐昭宁驱蛇更厉害的人来,从头上解决问题。 来不及等徐嫣然的回复,林珑便匆匆回了玲珑院,一进自己的卧室便将身边丫头给挥退。 只是没只是没用多久,便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来人,快来人!” “夫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院子外的丫头听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第一时间冲进屋子里来,然后就见林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个空空的楠木盒子,整个人都阴沉的可怕。 “谁动过这个盒子?”林珑咬牙切齿地问走在最前面的百合,那可憎的模样吓得百合后后退两步,然后使劲摇头,“奴婢一直跟在夫人你身边,不曾碰过......” “那是谁!” 林珑的声音阴郁出水,百合丁香这是她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平时也是她们才有机会进到屋子里来,现在百合说没有碰过,那么丁香的可疑性便是最大的。 林珑刀子般的目光洒落在丁香身上,“你最好给我放回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个楠木匣子是她这两日才拿回房间的,里面的东西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不愁,如今空空如也,让她如何镇定得了。 “夫人,丁香跟在你身边近10年,丁香的性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纵使你给丁香10个胆子,丁香也不敢动您的东西分毫啊!” 丁香下的扑通跪倒在地,整个人哆嗦不已。 林珑阴沉的双眼仔细的打量着二人,确认二人神情不似作假,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她身边的百合丁香,那又会是谁窃了箱子里的东西? “夫人可是回来了?”门外传来林嬷嬷的声音,林珑神色一凛,收敛了几分暴躁,扬声道:“嬷嬷进来吧。” 得到许可,林嬷嬷脚步不停的推门进来。感受到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注意到百合丁香满脸的泪水,林嬷嬷眉头微动,欲言又止。 “到底什么事,说吧。”因为来者是自己的乳嬷嬷,所以林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眉间依旧残留着几分不耐烦。 林嬷嬷神色微僵,但还是再次上前走到林珑的面前,压低着声音说道:“老奴在门口发现了听荷轩的人。” “听荷轩?”林珑面色大变,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目光死锁在手中的空匣子,半晌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把她带进来!” 一个身形纤弱的丫头被推搡着进来,然后又被强押着跪倒在林珑的面前。 那丫头挣扎着想站起来,被林嬷嬷大力地按了下去,那丫头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当即便大声地嚷嚷道:“夫人这是何意?即便是夫人不乐意我家姨娘掌家,也不该拿我一个小丫头出气。” 她的话中,林珑成了不满意掌家权被夺因而跟小丫头过不去的心胸狭隘之人。 林嬷嬷猛地甩了她一个巴掌,喝斥道:“小贱啼子,夫人面前竟然如此嘴刁,该打!” “你才是个老刁奴,夫人都还没说话,你就越俎代庖,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玲珑院里你当家呢。 林嬷嬷被这丫头说的老脸一热,又担心林珑真以为自己有不轨之心,面色狠戾地剐了那丫头一眼,准备再次出手教训。 只是下一秒,林珑却是喝住了她,“林嬷嬷退下。” “夫人您听老奴解释,”林嬷嬷有些着急,这些年她仗着是当家夫人的乳娘,自是没少在候府里作威作福,可之前夫人都没有追究过的。 现在要是…… “退下!”林珑此刻的心思并不在林嬷嬷身上,见林嬷嬷一再地插话,不由得加大了音量,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林嬷嬷心里发虚,但到底不敢再说话,退到林珑的身旁。 “你在玲珑院里拿的东西呢?” 林珑十指都有些发颤,但她极力地控制着,声音冷的犹如来自雪山之巅,视线则是死死地锁在那叫芍药的丫头身上。 第24章 撕逼大戏 芍药一愣,仰头轻蔑地笑,“夫人这话可真是好笑,我不过是刚好经过你玲珑院,被林嬷嬷这老眼昏花揪了进来不说,现在夫人又想随意地给我安插罪名,莫不是夫人真以为我们姨娘是吃素的,可以任人欺辱她身边的人。” “你明明鬼鬼祟祟的从我们夫人的院子里出去,根本就不是什么路过。”林嬷嬷冷哼,她算是想起来了,这芍药是那听荷院的大丫头。 平时跟在白姨娘的身边,可没少狐假虎威的。这会子在她家夫人面前也是利着一张嘴,显然是没将夫人和玲珑院看在眼里。 “我再问一次,我房间里的东西呢?”林珑的耐性即将告罄,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人来制服徐昭宁。 不然时间一长,她担心那小贱人又会生出别的坏主意来。 可若是匣子里的东西找不回来,那她便没有能力去请求外力援助,就没办法制服徐昭宁,这口恶气就出不去。 甚至于,她和嫣然还得继续栽在贱人的里。 听出林珑话中的急切之意,芍药若有所思,可终究想不明白。 “夫人到底在说什么,芍药根本就听不懂。我只不过是恰好经过玲珑院而已,根本就没碰过玲珑院里的任何东西。” 她自是不会透露自己原本就是受夫人之命,来打探林珑昨晚身在何处,会不会去候爷院子里,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在玲珑院里睡着了。 天刚亮她便醒了,担心会被人作文章,所以才想着赶紧脱身,却依旧被林嬷嬷给逮住了,真是晦气。 “嘴硬是吧!林嬷嬷,将人带到松鹤院,我去请老候爷和老夫人做主。” 芍药只不过是一介丫头而已,哪来的胆子恰好经过她的玲珑院,又哪来的底气敢这样与她对峙,这一切不过是白姨娘在她后面撑腰而已。 小小姨娘,只不过刚刚得了掌家之权,便如此嚣张行事。她若不好好治治,这府中可真得姨娘当家了。 徐承客耳根子软不管事,可老候爷和老夫人却是不会容忍小妾嚣张,更不会让忠勇候府被外人指点,所以今日必须要有一张拨乱反正。 林嬷嬷动作麻利地将芍药给拎起来,百合和丁香则是一左一右将林珑给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毫不遮掩地往松鹤院走去。 松鹤院里,林珑刚向徐仁裕夫妻二人控诉完芍药手脚不干净,在玲珑院里不劳而获时,白姨娘便赶到了。 白姨娘一来便是先声质问芍药为何事惹得夫人生气,芍药是个聪慧的,见主子到来,当即便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姨娘明鉴,奴婢真的只是恰好经过玲珑院,便被那林嬷嬷给恶意扣下,夫人更是诬赖奴婢手脚不干净。奴婢的为人,姨娘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还请姨娘为奴婢做主啊。” 芍药一边说着,还一边朝林珑的方向小心地轻瞟,像是生怕说错了话惹得林珑不开心,同时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白姨娘心疼不已,走到徐仁裕的面前,双膝跪下: “老候爷,老夫人,妾身自知身份低微,这些年来一直都老实本分地守在听荷轩里,从来不敢惹事招夫人不喜,芍药这丫头当初还是老夫人送给妾身的,夫人这话说的,妾身完全不敢认啊。” 与林珑的端庄表面不同,白姨娘整个人都生的小鸟依人,眉间兼具着妇人的风情和少女的娇俏,进府这些年来,即使没有强硬的娘家后台,可依旧深得徐承客的喜爱,与林珑分庭抗礼多年。 此刻她的话,更是提醒林珑,芍药可是当年徐周氏送给她的。林珑指责芍药手脚不干净便是有意指责徐周氏,信不过徐周氏。 林珑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祸水东引,可她自信徐周氏与她是同一阵营的,而且她有子有女不屑像白姨娘那样迎合徐周氏。 是以,她恶狠狠地打断白姨娘的话,“老夫人送给你的又如何,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沾染上了你的那些下贱作风。今日她若是不将脏物给还回来,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进府这么些年一直都谨小慎微的,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白姨娘两眼含泪,脸上写满委屈。 “谨小慎微?白氏你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傻的不成。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在玲珑院里大放厥词,若不是你这个主人在她背后支持,她敢有那个胆子? 哼,你这都还没开始掌家呢,她就已经以掌家人身份在府里狐假虎威了。” 同一屋檐下相处那么久,林珑对白姨娘的了解可远不止如此,她并不认为白姨娘真那么胆小懦弱。相反,这个女人聪明的很,而且下贱手段也多的很。 “原来都是掌家权惹的祸,”白姨娘喃喃道,脸上满是失落。 然后又像是突然决定了似的,冲徐仁裕一辑,极为认真地说道:“这些年来,候府一直被夫人治理的井井有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有夫人的带领。妾身自认为才疏学浅,不堪大用,还请老候爷收回成命吧。” 说完不等徐仁裕作出反应,她便又走到林珑的面前,“夫人,中馈交回到你手里,那芍药可以无罪交还给妾身了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妾身已经适应芍药的侍候了,没了她会不习惯的。” “白氏!你这话是何意,我岂会是因为掌家权才故意针对芍药的。是她确实手脚不干净!” “夫人,妾身真的没有想过跟你争,你就饶过我们主仆吧。”白姨娘说着,还朝芍药使了个眼色,然后主仆二人一齐跪在林珑的面前,孤苦可怜地请求道。 “你们这些个贱人!” 林珑尖叫出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自是想过借此机会将掌家权收回来,但却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也没有打算用这么卑劣的方法。 白氏这个贱人,在老候爷和老夫人面前故作柔弱,倒弄得像是她在咄咄逼人。 林珑的心口上憋上了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极为的难受。 她扬起手,朝白姨娘扇去…… 第25章 真假账册 “林氏你闹够了没有!”自林珑进来之后,徐仁裕便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子见她竟然胆大妄为地在松鹤院里打人,极为不满地喝斥道。 林珑吓了一跳,她虽为人跋扈,但还是畏惧自家公爹。 这会子被当众喝斥,面上有些过不去,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却见白叔匆匆走来,“老候爷,老夫人,大小姐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徐周氏抢在徐仁裕面前出声,“那个小贱蹄子有什么重要事情,让她回去,没见这里正忙着吗?” 一大早被人打扰,徐周氏心情很不好,顾忌林家势力,她不能训斥林珑,又因为欢喜白氏的性子,舍不得训斥。那么便只有不讨喜又无势的徐昭宁可以让她过嘴瘾了。 白叔站在原地没动,对他而言,老候爷才是主人,在老候爷发话前,他不会擅自决定。 果然就听到老候爷沉声说道:“让她进来。” 白叔颔首,出去将徐昭宁领了进来。 “夫人和白姨娘都在呢,”徐昭宁踩着小碎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本小册子,目光扫过林珑和白姨娘,低头间眼里精光闪过。 “昭宁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我们说?” 徐仁裕揉揉眉心,他是个粗人,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没问题的。但处理这些后宅内务真的很不擅长,可偏偏这个府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摊到他面前来。 徐昭宁的到来,在某个程度上来说,解救了他的灵魂,因此他语气极为和煦。 一旁的徐周氏感受到他的变化,轻哼一声,看徐昭宁越发的不顺眼了。 “昭宁不敢说,”徐昭宁将手中册子拽的更紧,低下头之前还朝林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模样像是极为害怕。 一直注意她的徐仁裕恰好看在眼里,恼火事情又与林珑有关,当即便多了几分不耐,“你且详细说来,本候自会为你做主。” 像是被注入了勇气一般,徐昭宁终于是再次抬起头来,然后勇敢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册子亲自递到了徐仁裕的面前。 徐仁裕有些不解地将册子接过,简单的翻阅了几下,满头雾水地问,“你这是何意?” 徐昭宁轻咳一声,强忍住内心里的鄙视,然后故作怯生生的解释:“这两本都是账册,所有的进出项目都是一样的,但是数值却是完全不同,老候爷不妨仔细看看,为何薄的那本整体是盈利的,而厚的那本却是一亏千里?” 有了徐昭宁的指点,徐仁裕又仔细了几分,果真看出几分门路来。 “这两本账册里其中有一本是假的?” 徐昭宁见他上道,松了口气,“正如老候爷所想,这两本账册记录的是同样的买卖,都是我娘亲嫁妆铺子里的收支。厚的那本是夫人移交给我的,而薄的那本则是我请专门账房先生核算出来的。” 前世徐昭宁统管整个徐家,统管上千亿的财产,又岂会看不明白这些铺子收支情况。故意说是请人看的账,不过是为了取信徐仁裕。 “徐昭宁,你个下贱胚子是什么意思!你娘的那些铺子本来就入不敷出,这些年若不是我用体己银子补贴进去,早就要关门了。你如今故意弄上这么一本账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珑慌了,她都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对付徐昭宁,她便又发起了新地进攻。 而且来势是如此的凶猛,原以为徐昭宁不过是个废物,即便是将荣舒云的嫁妆还回去,她也整不明白,更别说经营好那些铺子,等她回过神来,自会再次将那些嫁妆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没想到,这徐昭宁竟然瞧出了账目的问题,还敢闹到松鹤院来,真是该死! 林珑脸色频频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十指更是紧紧握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中。 “夫人,”徐昭宁笑眯眯地走到林珑的面前,一步步地靠近林珑,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珑的眼睛,不错分毫。 “两本账册哪本是真,哪本是假,老候爷请个可靠的账房先生来一核便知。夫人何必如此紧张,难道是因为夫人知道厚的那本账册上亏了二十万两银子?” 林珑此刻早就已经方寸大乱了,被徐昭宁这样紧逼着,她脱口而出:“明明只有十万两!” 然后她就见徐昭宁笑的灿烂极了,林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十万两二十万两的。” “夫人,你为何会知道厚的账册上亏的是十万两,而不是二十万两?”一旁的白姨娘,这会子哪里还看不明白。她乐得给徐昭宁助力,于是也跟着补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给徐昭宁的账册,可都是我陪嫁的账房先生一笔笔核算过的,荣舒云的嫁妆铺子本就是年年亏损,徐昭宁她一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懂什么,怕不是被人给哄骗了。” 迅速回神的林珑死咬着不愿意承认给徐昭宁的账册是假的,白姨娘着急不已,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打倒林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不停地给徐昭宁使眼色,将她当成了自己临时的同盟。 徐昭宁淡然一笑,话锋突转对白姨娘说道:“昭宁进来之前,白姨娘似乎与夫人起了些许的争执,不知道所为何事?” 白姨娘一喜,如数相告:“大小姐明鉴,芍药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向来是个能干的,可夫人却说她手脚不干净,这……” “哦?那夫人可有说明芍药姑娘拿了玲珑院里什么东西?”徐昭宁似乎来了兴趣,眨着大眼睛继续问道。 “这,这倒是没有!”白姨娘也像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靠近林珑几分,追问道:“夫人口口声声说芍药手脚不干净,却连玲珑院里丢了什么都不说清楚,莫不是真当我们大家是傻子。” 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这本是林珑的原话,现在被白姨娘如数还了回来,林珑气的面色铁青。 可到了这一步,她又如何来说,她匣子里放的是银票。 见她不说话,徐昭宁善解人意地提议道:“芍药姐姐是林嬷嬷发现并扭送到夫人面前的,想来林嬷嬷定是知道夫人所丢为何物的。” 白姨娘是个聪慧的,她虽不确定徐昭宁目的为何,但还是敏感地感受到徐昭宁对她并无恶意,因此她很恶意配合…… 第26章 监守自盗十万两 “那便有请林嬷嬷吧,即便是要定罪,也当让我们主仆定的明明白白的。” 白姨娘这样毫不犹豫的相信,让徐昭宁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鹤院里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徐昭宁的预计当中,甚至连玲珑院里的那一幕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因为芍药本就是她敲晕放在玲珑院门口的,而且林珑匣子里的银票也是她拿的。唯一让她没想到的是白姨娘会如此的配合她演出,这个女人要么是真的傻白甜,要么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但就凭她能与林珑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而且还毫发无伤来看,便不可能是傻白甜。 不仅不傻,而且极有可能段位比林珑还高呢,徐昭宁觉得,接下来这忠勇候府可就真的好玩起来了。 林嬷嬷被人带了进来,白姨娘看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大步上前厉声质问道:“林嬷嬷,我且问你,夫人认定我家芍药手脚不干净,那她究竟拿了你们玲珑院何物?” 白姨娘的问话在林嬷嬷的意料之外,她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林珑,林珑张嘴便想阻止她开口,却被徐昭宁打断,“夫人可是觉得自己误会了芍药和白姨娘?” “怎么可能!”林珑条件式的反驳。 “芍药拿了我家夫人十万两银票!”几乎在同时,林嬷嬷大声的喊了出来。 然后就见松鹤院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且不说,林珑一个深宅妇人如何会有十万两现银票搁至在家。 就说,前脚徐昭宁才说林珑贪了她娘亲嫁妆铺子里的十万两银票,这后脚林珑就说自己丢了十万两现银票,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在场的人没有傻的,短短的时间里,都想明白了这个关节,一时间看林珑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 偏偏徐昭宁像是没事人似的,耸耸肩对林珑说道:“既然夫人觉得是芍药拿了自己的银票,而人又恰好在这里,直接搜身不就是了。若真是芍药拿的,那定是要她还回来的,若不是,那夫人可得好好跟我交待一下,我娘那十万两银子的去处,否则我不介意去太后娘娘面前讨要个公道。” “芍药你可愿意搜身?”白姨娘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芍药。 芍药吸了吸鼻子,然后猛点头,“愿意,芍药虽是一介丫头,可也不想一辈子背负着小偷的名声。从玲珑院出来,芍药不曾去过任何地方,夫人执意认为是芍药拿了银票,那便来搜身吧。只是芍药也是人,如果夫人没有搜到银票,能否还芍药个清白。” 说完芍药便委委屈屈地往林珑面前站定,那姿态意思便是任由林珑处置。 既是要搜身,那自是要脱衣服的,而屋子里只有徐仁裕是男性,因此尚未要人开口,他便起身去了内室。 而正厅里,林珑已经迫不及待地吩咐林嬷嬷和百合动手脱芍药的衣服。直到芍药脱的只剩下肚兜和亵裤,依旧不见银票的影子。 偏偏林珑还不满意,狠狠一巴掌甩在芍药的脸上,粗声粗气地质问:“贱人,你可是将银票转移了地方。” 芍药终于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白姨娘一改往日温和形象,护在芍药的面前瞪着林珑:“夫人难道不该给我们大家好好地解释一下监守自盗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珑怒不可揭,看白姨娘的目光简直就要把她给烧着。 一旁的徐昭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夫人,那十万两银子本是我娘的嫁妆收入,即便是充公也理应用到府中众兄弟姐妹身上,比如给妹妹们出阁添妆,而不是作为夫人你的私产。可夫人你非但不拿出来,还用这样贼喊捉贼的方式昧下这笔银两,实属不应当。” 徐昭宁的这话说的可有技术含量了,她没打算要这十万两的银子,掌家之人可以用来平分到府中未出阁的姑娘们身上。 白姨娘膝下有一女名唤妙然,也只是比徐嫣然小了不到一岁,而且她现在是老候爷认拿的掌家人,若那十万两到了她手里,自然是要多给自己女儿一些添妆的。 跟白姨娘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徐周氏。当年荣舒云十里红妆嫁入候府,她的铺子有多赚钱,是人皆知,这些年林氏一个劲地说那些铺子亏本,她本也没多想,只当是流年不利,可事实上却是林珑给私下贪墨了。 之前的不说,就连现如今的十万两,她都还想了这样龌蹉的名头来贼喊捉贼,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啊。若这十万两到了她手里,那她就可以多接济娘家的兄弟了,可偏偏林珑却心贪至此。 徐周氏气的心肝儿都疼,她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林珑,那十万两你必须上交公中,否则我便让客儿将你休回林家去。” 林珑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眼见着徐昭宁这会子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她若还看不出来,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她指着徐昭宁尖叫道:“贱胚子,这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故意跟白氏她们商量好的,白氏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这样陷害我。” 徐昭宁却只是眨了眨眼,懵懂地反问道:“夫人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林嬷嬷见芍药行踪可疑,便将她当成了偷盗你银票的小贼,你想让老候爷和老夫人给你做主,所以才会闹到松鹤院的。 而我只不过是在核对账册时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揭破了夫人你贪墨十万两的事实,若夫人早早地将这十万两送还于我,我不会找到老候爷面前来,夫人你也不必上演监守自盗的戏码啊。” “你!”林珑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甜,一口老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该死的贱人,这张嘴还真是巧啊。不仅让她分文无收,还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个遍,若可以,林珑真的能手撕了徐昭宁的那张脸。 “够了!既然玲珑院并没有失窃,林氏你便还芍药一个清白。这十万两银子,宁姐儿说了不要,那便由我保管,日后你们姐妹出阁,这些银两便用来添妆。林氏,你早日将银票交来给我。” 徐仁裕冷着脸从内室走出来,旁观者清,他在内室里清楚地将所有人的嘴脸都看的清楚明白。白氏和自己的老伴都各有计量,却唯独昭宁这孩子是个心思单纯的,他不能不为她考虑。 徐仁裕说完,就听林嬷嬷一声惊呼,“夫人,你怎么了?” 林珑俨然是气晕了过去…… 第27章 白姨娘示好 见林嬷嬷扑在林珑的身上,便准备哀嚎,徐昭宁抢在她前面开口,语气极为幽然。 “唉,虽说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要夫人从私库里拿,夫人她怎么就这么激动呢。这一跌只怕又得休养好一阵了,嫣然院里二妹妹还病着呢,再说夫人与候爷恩爱多年,候爷肯定也早就习惯了她的照顾,她怎么能就这么倒下呢。” 徐昭宁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像是真心为林珑考虑一般。 一旁的白姨娘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少女还是她知道的那个母死父不疼的小可怜吗? 看似简单的两句话,却是既坐实了林珑监守自盗的事实,又直接阻断了林珑装晕躲赔偿的可能性。 女儿和丈夫都病着,她若再装晕要休养时间,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果然,徐昭宁刚说完,就听到徐周氏气呼呼地拍着桌子站起来。 “来人,将林氏给我送到客儿院子去。丈夫受伤,她理应去侍疾。若是还不醒,让人给泼上一盆冷水就是的。” 一想到林珑手拿十万两银子,却不孝敬她分毫,还敢掩耳盗铃,她就气的心肝儿疼。 现在居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装晕,莫不是真以为这府中就没人能治得了她不成。 徐周氏说完,见林嬷嬷抱着林珑不让靠近,更是怒不可揭,当场便吆喝着白叔上前去掳人。 “老白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地将人给我弄走,看的碍眼!” 白叔悄悄地看了老候爷的方向一眼,徐仁裕也想将事情早些结束,好清静一下。于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徐周氏的命令。 于是,林珑就被白叔带着人抬出了松鹤院。 这样的事情在以往的忠勇候府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徐昭宁默默地看着,嘴角冷笑的弧度一直没有收敛过。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向来是她的待遇,如今换了个人当主角,还真是让人非常解恨呀。 轻松赢了一场战役的徐昭宁觉得自己应该回房间去数数银票,毕竟十万两呢,还真是一笔巨款呀。 “宁姐儿,”只是刚走出松鹤院大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唤。她停在原地,转身回头看,便见白姨娘在芍药的陪同下,正朝自己走来。 徐昭宁挑挑眉,淡淡地朝白姨娘打了个招呼,“白姨娘有事?” 白姨娘笑盈盈的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但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走到徐昭宁的面前,语气极为亲和但却暗含试探,“宁姐儿最近变化倒是挺大的?” “姨娘说笑了,”徐昭宁心里呵呵笑,但面上依旧温婉秀气,同时还伴有几分羞涩之意,“今日多谢姨娘了,不然老候爷和老夫人定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昭宁,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松鹤院呢。” 白姨娘想试探她,也得看她配不配合呀。论起逢场作戏,徐昭宁觉得奥斯卡是欠她一座小金人的。 “宁姐儿觉得,夫人她真会监守自盗吗?”白姨娘目光紧紧地锁住徐昭宁面部,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正如林珑了解她,白姨娘觉得依她对林珑多年的了解,林珑不可能会蠢到贼喊捉贼。 且,当时林珑控诉芍药时情感极为真实,也就是说林珑极有可能是真的丢了十万两银票的。 可后来,徐昭宁轻易地便让大家真的相信了林珑贼喊捉贼、掩耳盗铃。 这并不是林珑谋划不够,而是徐昭宁心计过深,早早地谋划了这一切。 想明白其中的一些关节部分,白姨娘突然觉得全身有些发冷。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这个自小失枯的少女已经有了这么深沉的性子? “姨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夫人监守自盗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我可是听说,夫人掌家期间,白姨娘跟三妹妹的日子也一样的不好过,难道说,白姨娘刚才说要将掌家权还给夫人的话是真的?” 面对白姨娘那试探意味更加明显的话,徐昭宁眉间染上冷意,但声音依旧柔和好听。 “若白姨娘真认为自己能力有限,那不如我们现在还回去,让老候爷再重新指派?” 白姨娘一哽,这到手的掌家权怎么可能再交还回去。 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林珑一定也是低估了徐昭宁,所以这次才会败的这么惨。她跟林珑相斗多年,自然是不可能再去走林珑的老路。 这么想明白,白姨娘面上的笑容更甚,在没有摸清楚徐昭宁的底细之前,那她大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了。 “宁姐儿这说的是什么话,不会还可以学不是。再说夫人她出身大户,要忙碌的事情数不胜数,而姨娘这儿可就简单多了。韶院有什么需要的,自是可以直接报备到姨娘这里的。” 徐昭宁轻笑,再次确认,跟林珑相比,这白姨娘的段数果然更高。 既然白姨娘有意示好,那她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当即便欢喜地上前,一把抓住白姨娘的双手,天真憨厚地说道:“姨娘可真好,恰好我那院子前几日被二妹妹给毁了,我有心想栽上一些花草。正准备去账房支银子呢,如今既是姨娘当家,那我就直接跟姨娘说了。” 白姨娘嘴角狠抽,这人是不是也太过直接了些,难道看不出她这是有意客套的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一些花草能值多少钱。徐昭宁她有要求才好拿捏不是,同时心里又开始鄙视,果然是没见识的贱丫头,特意开口也不知道要些珍奇古玩,竟然只要些花草。 这么想着,她当即便客气地应下了,“成,一会儿宁姐儿直接去账房支银子就是,姨娘会跟账房上打好招呼的。” “谢谢姨娘,昭宁一定会坚决拥护姨娘的。”努力挤出一些心满意足的傻白甜式笑容,徐昭宁心里的呵呵笑声更加响亮了。 真期待白姨娘知道她去账房领的银子数目后的表情,唉呀,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太无聊的,她觉得。 白姨娘没有先知功能,自是不知道徐昭宁此时心里所想的,刚刚徐昭宁的目光短浅让她松了口气。 又因为徐昭宁的那句坚决拥护,甚得她心。所以回到听荷院,白姨娘便唤来徐管家,吩咐他去找人牙子,给韶院添置几个丫头小厮。 徐管家办事是个利落的,午饭过去,便领着人牙子送来的一群丫头小厮去了韶院。 第28章 明月明玉 “大小姐,这些都是人牙子刚送来的,跟府里没有任何的关系。白姨娘的意思是,依大小姐的身份,可以添置两个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六个粗使丫头。” 徐管家说完后便四平八稳地站在旁边,他只负责将人带到,接下来徐昭宁挑中谁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徐昭宁手托下巴,仔细地打量了徐管家一番,莫名觉得徐管家的话重点是在前面一句。 人虽是徐管家带来的,但他是受白姨娘的吩咐,所以这其实是白姨娘通过挑丫头一事,在继续向她释放善意,说直白点,就是希望通过这么些小事来收买她徐昭宁。 有意思! 白姨娘虽是对她有些不放心,但明显也没有多高看她徐昭宁。 徐昭宁灿烂一笑,这样后面才更好玩呀。于是,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愉快地开始挑选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徐昭宁指着其中一身着蓝衣的少女问道,跟其他人不同,这少女身姿挺拔,站如松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多看。 “明月,”蓝衣少女淡然作答,不卑不亢,话少的恰到好处。 徐昭宁眉头微挑,眼尖地发现明月垂直在两侧的双手虎口有层薄薄的茧子,这是练武之人惯有的。 白姨娘既特意让徐管家找了人牙子,便表明不会再往她这院子里塞人。而眼前的明月明显是个有来历的人,若不是自身有故事,便定然是他人有别的安排。 “你留下,”面对可疑之人,自然是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最靠谱,徐昭宁指着明月道。 明月似有些惊讶自己一来就被挑中,但眼底的诧异很快敛去,然后只剩一声“是”,脚步利落地上前几步,走到徐昭宁的身侧,呈保护之姿。 这条件式的动作,让徐昭宁心里的猜测更浓。但她收敛的极快,并默许了明月的这一举动。 目光再次扫向那依旧站着的丫头们,徐昭宁依旧声线慵懒地开口,“你们都会些什么呀。” 少女们见徐昭宁默许了明月站在她身边,自是明白这一等丫头的名额被占去了一个,一个个的都想在第一时间吸引徐昭宁的注意拿下另外一个一等丫头的名额。 其中一个着湖绿色衣裙的姑娘,雀跃地表现自己,“奴婢会梳京中流行的各式发髻。” 有了她的开头,后面的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奴婢会祖传的苏绣”、“奴婢会沏茶”…… 少女们高亢的声音响了多久,徐昭宁的耳边就嗡嗡了多久。 好不容易消停了,徐昭宁抬起头,见所有自我介绍过的少女此刻都眼睛发亮地盯着她。 而人群最末端的一个姑娘微垂着头,努力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奴婢会做饭,各大菜系都会。” 不像是主动争宠,倒更像是不得已的推销自己。 她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就你了。” 前世便嘴刁的徐家主,迫切地需要个人来拯救自己的味蕾,这丫头的出现很是及时。 见那丫头一脸的呆滞模式,徐昭宁心情大好,问道:“叫什么名字?” “请小姐赐名,”被贩卖的丫头,新主子赐名便也意味着被接受。 “唔,既然有了个明月,那你便叫明玉吧。”徐昭宁稍加思索后,便宣布道。 “明玉谢谢主子赐名,”学着明月的模样,明玉也穿过人群走上前来,在徐昭宁的另外一边站定。 对于她这一举动,徐昭宁觉得很是满意。 “徐管家,明月明玉作一等丫头,至于其他你看着安排吧,我喜好清静,侍候的人减半就好。” “大小姐可是想好了?”徐管家有些奇怪,这世家小姐出门都是讲究排场的,他说的那些配置也是根据她候府嫡女身份来的。 可是大小姐却直接将人数减半,她是真的不知道京城行情呢,还是有意推辞遮掩?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徐昭宁微微一笑,看向徐管家的目光俏然发生了变化。 徐管家与她四目相对,然后猛地收回目光,真是奇了怪,这大小姐明明眼里什么多余的意思都没有,可就是让人觉得畏惧,仿佛面对老候爷本人。 “没有,韶院是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想如何便如何。”徐管家低头道,额角渗出冷汗来。 “这句话我希望徐管家记住!韶院是我徐昭宁的地盘,不管何人,想染指韶院,我都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可懂?” “老奴明白!”徐管家再次心惊,这样的威压感,他连在候爷徐承客面前都没有经受过,这大小姐还真是不一样了呢,他必须得赶紧告诉老候爷去。 随意地替徐昭宁指定两个二等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徐管家便匆匆离开,那模样仿佛是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你们六人名字不变,平时没有吩咐不得随意进我院子,具体的分工听从明玉安排。我这里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安守本分即可。 当然如果你们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能保证不被我逮住,否则我会有上千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眼见着那六个丫头吓白了脸,徐昭宁呵呵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现在退下吧,明玉你去安排她们。” “明月,你跟我去账房。” 即便是怀揣着十万两银子,可徐昭宁觉得忠勇候府公中的银子不领白不领。 领着明月大大方方地去了账房,提出要支三千两银子的时候,那账房先生却是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小姐,你要不要先向白姨娘确认一下?” “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我堂堂的忠勇候大小姐,连支个三千两银子的权利都没有?” 徐昭宁脸一沉,脸上写满不悦。 那账房苦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支取三千两这么大的数量,别说只是徐昭宁个不受宠的小姐,就连候爷徐承客平时也不敢这样大手笔啊。 徐昭宁等的有些不耐烦,声音又冷了几度:“明明是白姨娘说让我直接来账房即可,你现在又这样推三阻四的,莫不是不想干这账房一职了。” “不敢不敢,奴才这就给大小姐拿银票。”那账房先生被徐昭宁的冷意惊到,哆哆嗦嗦地点出三千两的银票来给徐昭宁。 “这就对了嘛,好歹你也是白姨娘的亲戚,如今白姨娘当家,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这要是得罪了我,我一个不小心将你和白姨娘的关系捅了出去……” “大小姐饶命啊……” 账房先生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徐昭宁是如何知道他跟白姨娘关系的,明明府中上下无一人知晓的。 第29章 账房支银子 “我做什么了么?呵……”徐昭宁无辜地眨了眨眼。 账房先生的脸色却更加的苍白,正因为徐昭宁知道了他跟白姨娘之间的关系,却什么都没做,这才是最可怕的,谁知道她以后要憋什么样的坏招。 “大小姐是要去采买花草吧,老奴觉得三千两定是不够的,不如再多拿些吧。” 账房先生擦了把汗,然后又主动点出两千两的银票来递给徐昭宁,讨好的意思很是明显。 “先生莫不是将这账房当成了自己家?这可是我们忠勇候府的财富,若日后候府中人来领银子,先生都这么宽松好说话……” “大小姐误会了,这自然只对大小姐宽松,其他人哪会有大小姐此般待遇。再说,支出的的每一文银子,老奴都得入账。” 徐昭宁每多说一句话,账房先生的面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差不多就要给她跪下了。 徐昭宁轻扫了他一眼,心头的疑惑渐起。 知道这账房先生是白姨娘暗中安排进府的远房表哥关系的人是原主,她刚刚也不过是随意一试。 可现在这账房先生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难道说两人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关系在,所以这账房先生才会如此的紧张? 徐昭宁暗中上了心,但面上丝毫不显,顺手接过账房后拿出来的两千两银子,很是大方地交待:“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帮你收下这两千两银子了。” 见那账房先生一脸古怪地松了口气,她又补充了一句:“白姨娘可真是好,给我又送银子又送丫头的,果然比夫人好亲近多了。” 于是,账房先生的面色便更古怪了,徐昭宁则是大摇大摆地走出账房。 花园凉亭里,徐昭宁坐在栏杆上,身子前倾惬意地晃动着自己的双脚,五千两银票被她当成扇子扇动着。 明月依旧是如松树般站在凉亭旁的草地上,整个人自成世界不受外界影响。徐昭宁眼眸流转,问道:“明月你有话要说?” 被徐昭宁问到,明月丝毫不慌,轻抬眼眸与徐昭宁目光相对,然后笃定地答道:“小姐最开始的目标便是五千两。” 徐昭宁一听,乐了,看来是捡到宝了。这样犀利的观察力,让人欢喜。 “明月,在我这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留下了你,自不会再试探你。但若是你对我生存异心,那你的下场便犹如此雁!” 徐昭宁刚话音落下,便只见高空中原本展翅高飞的一只大雁惨叫一声栽落到明月的面前,一支银光闪闪的长粗针将大雁的整个颈部刺穿。 如此高空,如此精准,徐昭宁的实力不言而喻。 明月眸光微闪,但她很快便收敛,单膝跪在徐昭宁的面前,沉声道:“明月确实是受人之命前来照顾小姐,但小姐放心,那人并非小姐的敌人。至于是谁,小姐日后自会知道。” 徐昭宁静静地看着明月,这些话她是相信的,因为明月在说这话时,眼里极为清澈并且并没有半分躲闪。 既然如此,那她便信上一回。 玲珑院里,林珑被白叔用冷水泼醒。萧瑟的秋日里,冷水加身不亚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夫人对不住了,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要怪也只能怪你得罪了人。”至于是得罪谁,白叔没有说明白,但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看的分明。 林珑冷的牙齿直打架,心里的怒火一阵高过一阵,可她却不敢对着代表老候爷的白叔横。 “白,白叔,这件事情老候爷和老夫人都误会我了,我得去向他们解释。”林珑心里发苦,今日被当众下了面子,她若不将场子找回来,日后这府里还有谁会听她的指派。 但她的请求并没有得到白叔的同意,只听见白叔冷冷地宣布:“老夫人有令,夫人收拾一下便去风月院照顾候爷吧。” 林珑不满意,想要再次请求,却见白叔远远地避开他,然后大步离开。 见她对自己避之如蛇蝎,林珑气的将桌面上的茶壶茶杯全部给扫落在地,“贱人,都是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夫人,咱们冷静点吧,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得马上洗个热水澡,不然到时候寒气入体,难受的可是您自己呀。” 百合丁香被她这发狂的模样吓的不敢靠近,唯有林嬷嬷壮着胆子上前来安抚。 这让林珑想起,早上在松鹤院时,她帮着徐昭宁算计自己的事实,哪里还忍得住,狠狠地一巴掌甩出去,林嬷嬷的老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我林家白吃白喝的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说徐昭宁那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她来对付我,你说啊!” 顾不得身上的寒气,林珑只想着一巴掌要了林嬷嬷的命就好,这样至少不用再被这个老贱人给出卖。 “夫人!”林嬷嬷悲痛欲绝,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夫人的不快,为什么夫人要将怒气往她身上转移。 “老奴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怎么可能会帮徐昭宁她来对付夫人呢。夫人那个匣子里原本就装的是十万两银票呀,老奴当时想着,若是坐实了芍药偷拿十万两的罪名,怎么着也会重创白姨娘一回的。” 林嬷嬷的辩解让林珑眼前一黑,又是一巴掌甩出去,“贱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我养你何用!” 林嬷嬷被甩的发蒙,缩在原地不敢再多说。林珑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来,身上的衣裳湿透粘在身上,让人极为的难受。 可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十万两银票可不是少数目,她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就不翼而飞,如今更是得再补个十万出来,前后下来她等于是损失了二十万两。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徐昭宁这个贱人的算计。 她心里呕的出血,偏偏白叔又去而复返,“夫人,容属下提醒一句,那十万两银票,夫人还是早日交还给老候爷的好。” “我知道了!”林珑觉得自己身体里所有的气血都往头顶上涌去,可她依旧得强忍住心里的憋屈,挤出几个字来。 白叔再次离去,林珑强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栽倒下去。 “百合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丁香你回林家,请我大嫂来一趟候府。” 第30章 账房先生告状 林府离忠勇候府并不远,林珑以为等她洗完热水澡出来,她大嫂也应该是到了的。只是比她大嫂先来的,却是风月院徐承客身边的小厮平安。 “夫人,候爷有请。” 林珑是知道徐承客性格的,担心自己拖延太久让他不喜,所以不敢耽搁,稍作收拾便直接去了风月院。 刚走进院子,便有茶杯从屋子里飞出向她咂来。 “恶妇,你还有脸来!”徐承客阴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极大的怒火。 林珑避开茶杯,穿过院子终于是站在了正房的门口。屋子里徐承客正斜靠在软枕上,床边白姨娘正温和地替他抚平胸口顺气。 见林珑站在门口不进来,她善解人意地说道:“姐姐怎地来的这么晚?可是统计银票花费了些许时间?” 这话像是打开了徐承客怒气的闸门,他抄起床头的软垫朝林珑咂来,“恶妇,你竟敢私藏我徐家的银子,还不赶紧将银票拿出来!” 软垫不如茶杯咂的远,跌落在屋子中间便不动了。 林珑的目光从枕头上移到徐承客的脸上,她冷笑着质问道:“这个贱人对你说了什么?” 若不是白姨娘在她来之前对徐承客上了眼药,他不可能会这么针对自己,这一点林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岂会是那等子乱嚼舌根之人,只不过是见你一直忙着没来照顾候爷,所以才会赶在你之前过来陪候爷解解闷。至于那十万两银票的事情,这本就是事实,我只不过是转述给候爷听而已,姐姐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么。” 白姨娘的话不仅挤兑林珑心里没有徐承客,所以在他受伤卧床期间都不来照顾,而且还再次提醒徐承客,林珑私藏银子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松鹤院里众人有目共财的。 作为徐承客心尖上的人,白姨娘深知这些话对徐承客的杀伤力有多大,果然见徐承客被气的更厉害,手指指向林珑,气急败坏地问:“贱人,你说,你是不是想用这十万两银子来补给你娘家!” 林珑一僵,她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时银子都没了她哪里还敢承认。 “徐承客,在你心里我林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嫁进候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不但不称赞一句,反而听信谗言,与外人一起挤兑我。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那,那不是你做错事在前么。”听林珑说起这些年的辛劳,徐承客的气势便弱了几分。 白姨娘见状不妙,低着头轻声嘀咕道:“身为徐家妇,自是应该为府里操劳。再说,若不是因为姐姐这些年的操劳,又如何能从郡主的嫁妆铺子里获得这么多的银子。” 这话就差明说,林珑这些年执掌中馈所获得的油水绝对不止十万两了。徐承客虽耳根子软,但并不蠢,是以当场便听明白了。 “贱人你给闭嘴!”林珑恨不得上前去缝住白姨娘的嘴,但徐承客的声音比她更响亮几分,“林氏你给我老实交待,除了这十万两银子,你还从公中贪墨了多少银子。” “我没有!”林珑咬牙反驳,但徐承客心里已经有了这个认知,如何会听信她的辩解,“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你谋财、徐嫣然害命,你们母女联手,是不是早就想弄死我了! 想着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徐承客就觉得一阵后怕,又是一个枕头砸出去,不过这次砸的是玉枕,又因为林珑已站在屋子中间,玉枕刚好擦过林珑的额角,红肿下竟是渗出血丝来。 “徐承客,即便是我贪墨了公中的银两那又如何,我昧下的银两不都被你挥霍了么。不然,你以为就你那些俸禄能供应你的风花雪月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你个贱妇,做错事情还不知悔改!”徐承客如何会替林珑背这个锅,他继续指着林珑破口大骂。随着他每多骂一句,林珑脸上的悲凉便重上几分。 “这么多年来,是我林珑瞎了眼,徐承客我也算是看透了你。既然你对我不仁,那便别怪我日后对你不义。” 林珑自嘲,入府十五六年,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做人失败。如今她却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徐承客对她的责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狠狠地瞪了徐承客一眼,林珑任由额头流着血大步走出风月院。 “候爷,姐姐她似乎生气了,我们要不要……”白姨娘小心翼翼地说着,那模样像是极为谨慎和小心,徐承客扫了一眼林珑离开的方向,轻哼,“不用,这些年来她生气的次数比得上我们过的日子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哄,否则下次谁知道她昧下的是不是就是上百万两银子了。” 徐承客气呼呼的,白姨娘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她自然也是不希望徐承客去哄林珑的。 只听靠在徐承客的手边,她娇滴滴地赞同道:“姐姐的气性确实是有些大,候爷这些年辛苦了,待候爷身子养好些,妾身一定好好地替候爷放松身心……” “那是必须的,”徐承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便心情大好,一双大手紧扣白姨娘的小蛮腰,情绪激动起来。 白姨娘望着窗外冷笑,林珑,这次可是你主动放弃的,日后想要再拾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走出风月院,强势如林珑最终也还是没忍住,流下两行清泪来。 百合跟在她的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地递来了帕子,“夫人别难过了,您还有二小姐和五少爷呢。” 是啊,她还有儿女呢。林珑将眼泪拭净,然后大步走回玲珑院,“百合去收拾一下,我要亲自回林家一趟。” 她不能影响到阳儿,所以十万两银票是必须要凑够的,一时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休整过后她终会卷土重来的。 夕阳西下,徐承客喝了药沉沉地睡下,白姨娘终于有时间回到自己的听荷轩。刚坐下,便见芍药大步前来,“姨娘,袁先生来了。” “快请,”白姨娘神色一变。 话音刚落,那袁先生便已经入了内来。 “玉兰,不好了……” 第31章 胖的穿不下嫁衣 白姨娘手中的茶杯险些被惊落,深呼吸之后才缓缓出声,“表哥你别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来。” 袁先生张嘴欲说,目光扫视屋里一圈,然后又停住了。白姨娘朝芍药看了一眼,然后就见芍药轻车熟路地领着屋子里的丫头退了出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袁先生这才将徐昭宁支出五千两银子又说了哪些话,一一禀明。 “什么!那死丫头竟然支了五千两银子,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白姨娘手中的茶杯终究是没端稳,跌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像是怎么都没办法相信。 “是,不仅如此,她还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我是你招进府来的。”袁先生在意的并不是那五千两银子,他在意的是徐昭宁如何知道他跟白姨娘关系的。 “我们是旧识这件事情,你可有与人说起过?” “自然是没有的,”白姨娘想也没想的摇头,这样的事情她自不会轻易与人言说。 “那徐昭宁一个养在深闺的废物如何会知道的?”袁先生这会子面色阴沉,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阴鸷。 “莫不是她有意诈你的?”白姨娘知道徐昭宁是有些不一样了的,但还是不相信她自身的本事可以大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步。 “在你看来,我是那样没脑子的人?”袁先生有些不悦,语气也是极冲。 白姨娘默,这事她压根就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 “那徐昭宁离开时,可有多说什么?” 将徐昭宁走时对称赞白姨娘的话给转述了一遍,袁先生面上再现怪异。 白姨娘却是松了口气,“好了,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或许她只是有某种猜测,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别自乱阵脚,反而让人钻了空子。那五千两,她既然领了就算了,你把账记上就成。” 袁先生点头,他也这么想的,以不变应万变本就是最好的办法。 想了想,白姨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你这段时间就别来听荷轩了,我有什么事情会让芍药去账房找你的。” “怎么,你想过河拆桥?”袁先生面色一变,眼底凶光闪过。白姨娘赶紧不认,“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袁先生追问。 在白姨娘和袁先生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只是,袁先生作为外男,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内院。” 袁先生转身回头,而白姨娘看到来人,则是赶紧起身,“妙姐儿,你怎的就过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再卧床休息几日的吗?” “呵,我若再卧床休息,到时候候府里关于姨娘你的传言可就要满天飞了。”徐妙然冷嗤一声,眸光扫过袁先生时,有着明显的不喜。 “妙姐儿,我……”被女儿斥责,白姨娘面上有些挂不住。 徐妙然则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屋外喊道:“芍药,我娘已经跟袁先生对好公中账务了,劳烦你送袁先生回账房。” “好咧,三小姐。”芍药掀帘子进来,悄悄地打量了屋子里众人一圈,然后神色自然地走到袁先生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天色暗下来,地面湿滑不好走,先生您请跟我来。” “有劳芍药姑娘了,”袁先生早就恢复了惯有的温和模样,跟在芍药的身后走出听荷轩。 “妙姐儿,我与那袁先生……”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白姨娘有心想解释,但徐妙然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姨娘可知道,若让爹爹知道你私留外男,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白姨娘一顿,这个问题她并没有考虑过,事实上袁先生进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直接过来。 “姨娘不是一个人,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这么些年,还请姨娘多为我考虑几分。”徐妙然轻轻叹息,眸光温婉地看着白姨娘。 那软软的目光看在白姨娘的眼里,让她的心也跟得柔软起来,她走上前来,将女儿给揽在怀里,“你放心,姨娘定会护你周全的。” “我刚似乎听你们在讨论大姐姐支银子的事情,按理说大姐姐已经及笄了,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又是多年前就定下的,这婚期近了支银子置办婚嫁之物也是正常的吧?” 白姨娘一愣,随后才想起女儿前几日落水大病一场,在屋子里休养了好些天,压根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 “宁姐儿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经退了,皇上为了弥补宁姐儿,就又将她赐给了司郡王……” “什么,已经退了?”白姨娘话还没说完,徐妙然却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这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是嫁的太子呀。” “妙姐儿你在说什么,什么明明应该嫁的是太子?太子喜欢的人本来就不是宁姐儿,这婚事被取消也没什么奇怪的,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能让皇上再次给她赐婚司郡王。” 见徐妙然眉头紧皱,白姨娘很是不解,以为她是大病后尚未休养好,不由得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管宁姐儿嫁的是太子还是郡王,她都是我们忠勇候府出去的姑娘,是你们的长姐,有这样的长姐在前,你日后相看人家时自然也会被人高看几分。再说如今姨娘当家,日后你的亲事姨娘定会替你好好把控。” 徐妙然回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姨娘,然后低喃了一句,“姨娘你不懂。” 白姨娘自是不懂徐妙然的,更不会知道,徐妙然回自己院子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丫头,“仔细盯着大门,若有太子登门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差不多同时,韶院。 徐昭宁将原主母亲所有的铺子房契地契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账册她虽是理明白了,但这其中有好些铺子的地段她还没有摸清,正琢磨着明天去街上逛上一圈,也好认认码头。 “小姐,吃些宵夜吧。”明玉端着托盘走进来,徐昭宁抬头,远远地便闻到了香味,顿时眼睛一亮。 “好香,你这做的什么?” “酒酿汤圆,”见徐昭宁期待,明玉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快步走上前来。 资深吃货徐昭宁自然是没浪费明玉的一番好心,吃的肚儿圆圆,同时还不忘感概,“还好小姐我慧眼识丫头,不然哪能吃到这么可口的宵夜。” 明玉被她逗笑,腼腆的脸上多了几分绯色,“小姐明日早餐想吃什么?” “你看着安排吧,依你的手艺,做什么我都爱吃。”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顿饭,徐昭宁已经彻底爱上了明玉的手艺,并且每次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小姐不怕到时候胖的穿不下嫁衣?” 一旁的明月突然冷不叮地说了句,徐昭宁嘴角狠抽,她似乎从明月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毒舌风。 当即阴冷一笑,道:“所以,你家主人把你派来的主要任务便是挤兑我?” 第32章 太子妃娘家的铺子 药芝林,是当年武王府送给荣舒云的嫁妆铺子之一,也是林珑交手给徐昭宁的账单中亏损最严重的一家。 徐昭宁到时天光早已经大亮,街上行人匆匆,但药芝林前却是门可罗雀。徐昭宁和明月走进去,柜台上的小二正趴着补觉,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抬头。 明月想上前去提醒,徐昭宁冲她摇头,自己察看着柜台上摆放的零散药材。但是越看,徐昭宁的脸就越黑。 金银花潮湿粘乎,田七切片霉迹斑斑,薄荷叶颜色暗沉…… 这哪里能是一家药材铺子应该出现的场面! 徐昭宁正想出声唤醒那小二,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往里走来,徐昭宁索性便退至角落里。 “掌柜的,掌柜的……”来人声音宏亮有力,惊醒了趴在柜台上的小二。 被人吵醒,小二黑着脸训斥道:“一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没见人正休息呢。” 来人被训斥,面色有些不好,但似想到什么,又迅速地压下,然后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来,“打扰小二哥休息是在下不好,只是在下有急事想要见你家掌柜的。” “我们掌柜的没空,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小二斜了来人一眼后,便又迅速眯上眼睛假寐,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慢。 那人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小二直说,“是这样的,小二哥,我这里有根百年人参,想问问你们药芝林收不收?” 百年人参几个字让小二迅速睁开了眼睛,他极快地将布包给夺了去,动作粗鲁地掀开布包,可那布包似乎有好几层,他因为不耐烦动作越发地没了轻重,急的来人心疼不已。 “小二哥,您轻点,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宝贝。” “哟,舍不得,舍不得你倒是别拿出来卖呀。”小二有些恼羞成怒的将布包往柜台上一扔,上下打量了一番柜台外的男子,然后轻嗤了一声,“就你这穷酸相,即便是你们家的祖传宝贝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你既然舍不得便拿回去吧。” “别别别,小二哥你看,你随便看。”见小二将布包给随意地推了回来,男子心疼的更加明显,可依旧咬牙将布包给推向小二的面前。 一来一往的推动中,那布包的边角散落了开来,从徐昭宁的方向看过去,见布包里的人参色泽极为纯正,且根须完整,她觉得这人参一定是被男子全家都爱之惜之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拿出来当卖呢。 布包最终还是被小二给打开,但他并没有像徐昭宁那样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他只是随意地扫上两眼,然后懒洋洋地报了个价格,“二十两,要卖就卖,不卖就拿走。” “小二哥你再看看,这真是我家祖传的百年人参,我爹说能值好几百两的呢,怎么能只值二十两银子呢。” 男子被二十两的低价给惊到,极力地辩解着。可小二却是不耐烦极了,他伸手就推了男子一把,那男子看似高大,却因为不设防被小二给一把推的后退好几步远。 “小二哥,求您再看看吧,我爹他病的下不来床,就靠着这人参卖钱抓药治病呢。”堂堂七尺男儿,为救父亲也顾不得颜面为何物了。 只是他的哀求并没有打动小二,“我呸,什么货色敢自称百年人参,还敢说值几百两,真当我们药芝林是慈善堂了不成!我告诉你,我们药芝林可是未来太子妃娘家的产业,你敢在药芝林堂闹事,就是跟太子殿下过不去,你最好是掂量一下。” 徐昭宁原本就看不得小二咄咄逼人,这会儿听到未来太子妃的名头,觉得有意思起来,于是上前两步似笑非笑地问小二:“不知你们家这位未来太子妃姓什名谁呢?” “哼,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忠勇候府的二小姐徐嫣然,那可是太子亲自挑中的太子妃。”小二洋洋自得,那男子似乎也被徐嫣然的名头给吓到,连同布包和人参给一把抢了回来,“那我不卖了。” “来了我们药芝林不把人参留下,还想安然离开,真当我们大家都是吃素的不成!”小二突然变了脸,朝内堂吆喝了一声,便一下子出来好几个打手模样的人。 “小姐,看来他们平时可没少做这欺凌之事。”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月,凑近徐昭宁的耳边轻声说道。 “看出来了,”徐昭宁冷冷一笑,然后侧头对明月说道:“将他们都给我绑了扔出去,这样的人留在药芝林简直就是祸害。” 明月出手极快,那些打手才刚现面,便被人给一摞捆了。 小二见状,面色大变,朝徐昭宁叫嚣道:“你,你是谁,竟然跟我们忠勇候府做对?” “就凭你也配自称忠勇候府的人?”徐昭宁朝他森然一笑,“学艺不精就该勤学好问,这药芝林是当年武王府送给舒云郡主的嫁妆,他的东家当年是舒云郡主,如今是我徐家大小姐徐昭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你觉得我应该让你以哪种死法了结此生比较好?” “你,你你是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刚刚小的只是跟这位公子开玩笑的,真的,开玩笑的。”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那男子的面前。 “我是徐昭宁,也是这药芝林的新任东家,属下人办事不利,给公子添麻烦了,昭宁在这里代他向公子道歉。公子手里的这根人参已上百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以千两银子的价格收购,你看如何?” 今日的徐昭宁为图方便,并未梳时下京城少女们流行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雌雄莫辨,但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清爽干脆。 男子原本以为自己今天是走不出这药芝林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有了新的转机。瞧着徐昭宁眼里满满的真诚,他感激一笑。 “小姐客气了,这事并不是您的错,自然是不需要您的道歉。” 同时,将手中的布包再次奉上,“我爹说了,这人参虽有百年,但在晒晾工艺上有些纰漏,所以跟市场上的人参相比,是有些瑕疵的,千两银子的价格太高,若小姐真心想要,便给五百两吧。” 恰好此时,明月收拾完人走进来,听到男子的话,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你刚刚不还说你家人参很值钱吗?” 第33章 太子殿下来药铺了 男子见徐昭宁因为明月的话而眉头轻皱,担心她后悔,便赶紧解释道: “这人参在我们家可是传了好几代的,在我看来自是值钱的。但我爹自小教过我,不能为了钱财而做出昧良心的事来。不管小姐是不是内行之人,我都不能欺瞒于她,有瑕疵的人参自然该卖有瑕疵的价格。” 既不过分夸赞自己的人参,但也绝不埋汰,这话说的很漂亮。徐昭宁不由得多看了男子两眼,见他眉间萦绕着一股极为自然的正气,心里有了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小的叫李之棠,家父是一名赤脚大夫,但我们祖上曾出过太医的,这人参就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所以小姐你不用担心人参来路不正。” 徐昭宁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然后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好歹也是有医术傍身的,竟然混的这么凄惨。” 一旁的明月:“……”她假装没有听出小姐嫌弃人家李之棠的父亲。 觉得脸烧的厉害的李之棠,觉得还是要为自家父亲辩解一下的,“我爹他性子耿直,平时给村民们看诊也多不收费,需要药草便去山上采,平时也没有多少积蓄,所以才会……” “那你可会药理?” “略知一二,”李之棠挠挠头,觉得这位徐大小姐问的问题怎么越来越偏,她不是应该问人参有关的吗? “行了,你爹治病需要哪些药材自己去柜台里取,这一千两银票你拿着,人参我替你先收着。若日后你手上宽裕了,可以随时来赎。” 前世徐昭宁见过更好的人参,所以自是不贪图他这小小的百年参。但见李之棠好几次点明这人参是家里的传家宝,想来是非常珍惜的,只是现在捉襟见肘迫不得已。 “小姐此等大恩,李某不敢当。” 李之棠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好运。 “于你是大恩,于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要真觉得不敢当,等你爹病好了,领他一起来忠勇候府找我就行。” 徐昭宁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初衷的。这李之棠,不管是他对自家人参不卑不亢的解说,还是对病爹的照看,都无一不体现出他正直的三观。 不管是药芝林,还是其他的铺子,徐昭宁都有了闭关整改的想法。如果李之棠父子能为她所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对于李之棠父子的考验尚且才开始,她希望自己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使的。 “谢谢小姐,李某代父亲感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李之棠原本就是性格洒脱之人,拿人参来当卖本就是不得已之举,如今徐昭宁许了他一条生路,他心中已经有了报效之心。 因此也没有多作扭捏,照徐昭宁所说,去柜台后取了一些廉价但足够治病的药草,又将银票收好,便离开了药芝林。 “大小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遇上不少,若一个个的都这么亏本,这铺子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见徐昭宁不但给了李之棠一千两银票,还免费送药给李之棠,那小二就只差没当面说徐昭宁是个傻的了。 “需要你来告诉我如何开门做生意?”徐昭宁剔了剔指甲,淡淡地扫了小二一眼,没忽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思量。 呵,小伙子,人不大鬼主意倒是不少。 “小的不敢,这整个铺子都是大小姐你的,你想如何自是就可以如何。”小二话里有着明显的言不由衷。 徐昭宁轻笑一声,不跟他多作纠缠,转身去了内堂,打算会一会这药芝林的掌柜的。 前世的徐家最开始也是经营药材起家的,徐昭宁很小的时候便是跟药材打交道,跟父亲一起采药晒药,所以很是清楚一家药材铺子应该是怎样的内部结构。 走进内堂,原本以为的药香扑鼻并没有,院子里随意地摆放着几个圆盘,上面搁着的都是一些发霉的草药。 纵是这几日阴雨天气,可自备风干房应该是一家药铺最起码的配置。药芝林里连这个都没有,不是时代不允许,而是内部的人员太过松散所致。 徐昭宁将整个内堂都逛遍,没有一处能让她满意。而自始自终,都没有见到所谓的掌柜的。 给明月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一间间屋子找过去,最后将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掌柜的给拎出了门。 “哪来的野丫头,竟然打扰老子睡懒觉!”跟小二如出一辙的语气,都是不满被人打扰了自己的美梦时间。 徐昭宁倒也没客气,直接端起一盆冷水便往掌柜的脸上泼了过去。 “掌柜的如今可是清醒了?”将木盆重重地扔在地上,徐昭宁面若寒霜,有这样的掌柜的和小二,药芝林如何不亏损,想着原主娘亲的铺子竟然被林珑如此糟蹋,纵使她再把自己当局外者,也还是忍不住怒气。 “你,你是谁!” 掌柜的原本怒火高涨,但对上徐昭宁冰冷的目光后,声音不由得放低。 “从今天开始,药芝林关门整改,你们都被解雇了。”徐昭宁不想跟他多说,或者说不想再多看这些人猥琐的嘴脸。 “我们可都是夫人亲聘进来的,你没有资格解雇我们……” 掌柜的心有不甘,想上前辩驳,被明月给狠狠地一脚踢中膝盖,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恰在这里,前堂的小二匆匆跑进来,大喊着:“掌柜的,太子殿下来了。” 那掌柜的神情一震,强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直接忽略徐昭宁,然后冲小二吩咐道:“太子殿下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沏茶,就用上次二小姐送来的碧螺春。” 说完看也不看徐昭宁一眼,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小二见掌柜的不买徐昭宁的账,心里高兴,故意扯着嗓子叫了声好咧,然后神情激动地开始烧水泡茶。 “小姐,我们……” “先看看,”徐昭宁双手环胸靠在过道上,听着前堂里掌柜的已经跟太子请安问好。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见谅。” 君慕铭寡淡地挥了挥手,见掌柜的起身时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便随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劳太子关心,刚刚被疯狗咬了口。”前堂里的掌柜的口上不积德,明月在内堂听到这话气的面色铁青。 “放心,一会儿你会有机会亲自讨回来的。”徐昭宁在明月肩上轻拍。 君慕铭自是没兴趣去关心一个掌柜的私事,他背着双手熟练地吩咐道:“你家小姐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拿支千年人参,再加些别的滋补品来,本宫去候府看看她。” 掌柜的精神一震,没有丝毫停留地走进柜台里,开始查看存货。 第34章 找太子要钱 此时,药芝林正对面的茶楼雅间里。 两名年轻男子相对而坐,白衣儒雅,青衣飘然。 只见那白衣男子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盏,浅浅而饮,随后惊奇地对青衣男子说道:“今日这茶倒是不错,阿昱你赶紧尝尝。” 青衣男子只是轻抿了一口,随后便嫌弃上了:“新茶回味甘甜,却因掺杂了几片陈茶而败坏了本来的味道,不尝也罢。” “你这嘴可真刁,本王都没尝出陈茶的味道来。” 虽是埋汰的话,但眉眼间满是柔和,更像是好友间的打趣。 青衣男子放下茶杯,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里,神情慵懒倦怠。 “五皇子有所不知,我们郡王对茶味向来敏感,对茶叶也是极为讲究的。”一旁的司北体贴地将自家郡王没说出口的话给补充完整。 “得,他这些破习惯本王还会有不了解的。原本是听闻这茶楼里有新得的茶,想讨你家郡王欢心来着,现在看来,你家郡王的欢心可真是太难讨好了。” 五皇子君慕煊浅笑着摇头,话语里亲昵让司北失笑,“五皇子也算得上我家郡王的知己了。” “能得你家郡王亲口承认知己二字,本王也就死而无憾喽。”君慕煊说着看向司景是昱,却见那人正假寐,像是完全没听到自己跟司北的对话。 管他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熟知他性格的君慕煊却是明白,这话不能再提。 正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无意中恰好看到对面的药芝林门口有道熟悉的身影,“咦,阿昱,那不是太子皇兄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进了药铺,莫非是身子不适?” 不等司景昱回答,他又笑着摇头否认道:“瞧我,如果真是太子皇兄身子不适,也应该在宫中请太医看脉,又怎么会来这药芝林。” 司景昱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里,对于不关心的人,他向来选择忽视。 倒是一旁的司南一脸怪异地欲言又止,司北有些不解地轻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司南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又摇了摇头,虽是如此,但他却是心虚地朝司景昱的方向看了一眼。 感受到他目光的司景昱突地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司南一眼,“说!” 司南吞了吞口水,想再隐瞒,却妥协于自家郡王的眼神杀中。 “半个时辰前,徐大小姐进了这药芝林的大门。” 刚一说完,司南便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整个屋子里的气温都像是下降了好几度。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司北,他悄悄地看了自家郡王一眼,然后又重重地拽向司南一下,“据我所知,这药芝林是舒云郡主的嫁妆铺子,大小姐过来肯定是因为视察铺子,跟太子不是同一趟。” 唯一有些晕乎的可能就是司景煊了,他站在窗前看着太子走进药芝林之后才疑惑出声,“你们说的大小姐是指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忠勇候府的徐昭宁。”司南小声地嘀咕着。 “啊,那不就是阿昱的未婚妻吗?”君慕煊终于是听明白了。 “呵,未婚妻……”当事人终于是说话了,但那话却是自带凉意,让屋子里的其他三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司南司北缩着脖子当鹌鹑,君慕煊却像是有了新的聊天话题,满是好奇地问司景昱,“阿昱,那徐大小姐长的可好看?听说她追在太子皇兄身后多年,却贪慕你的盛世美颜,胆大地在坤宁宫里向皇祖母主动提出要嫁给你?” 司南司北:“……”五皇子您真乃神人,难道没看到我们家郡王头顶已经有染绿的痕迹了吗? 司景昱:“你想死,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君慕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弱弱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有些不甘心地招来随从,轻声交待几句,然后才意味深长地看向司景昱。 “我让人去药芝林盯着,阿昱你不会介意的吧?” “呵!”司景昱面色更加的阴沉,浑身的冷气更甚,一时气不顺,竟又重咳了几句,吓的君慕煊不敢再刺激他。 此时药芝林前堂,掌柜的找出了一支根须齐整的千年人参,还有一朵形状漂亮的灵芝以及黄芪、白术、党参若干。 君慕铭满意地看着掌柜的将药材都包裹好,然后示意身边的随从上前来接过。这时小二端着泡好的碧螺春走进来,掌柜的热情地邀请君慕铭品茶。 “不用了,本宫还得早些去看望然儿,就不多留了。”说着便转身往外走,掌柜的不敢多留,走在他的身后恭送。 整个过程极为流畅,没有提到过结账,仿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般。徐昭宁在内堂看的直冷笑,敢情药芝林不断亏损还有君慕铭白拿的原因在。 眼看着君慕铭就要跨过门槛离开,徐昭宁从内堂走出来,高声说道:“掌柜的,我们药芝林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你可得亲自给太子殿下将药材送到忠勇候府哦。”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君慕铭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到徐昭宁的那一刻,瞳孔一缩,身上似乎还残留着被蜜锋蜇后的痛楚,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徐昭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昭宁却是迎上前来,笑嘻嘻地问道:“这些药材,太子殿下是准备现付银两呢,还是让掌柜的去宫里取银票?” 君慕铭整个人一愣,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药芝林拿药材,但却是被人第一次索要银两。作为太子,他能踏进药芝林就已经是药芝林天大的荣耀了,这该死的徐昭宁竟然还敢问他要钱。 这么一个认知,让君慕铭的心情瞬间恶劣起来。他阴沉地看着徐昭宁,像是听不明白徐昭宁的话一样。 一旁的掌柜的也是脸色大变,气势凶悍地冲徐昭宁喊道:“太子殿下能来我们药芝林是我们的福气,怎么还能收太子殿下的银两呢。” 徐昭宁冷笑,“哦,原来堂堂太子殿下买东西是不需要付钱的,我今天倒是涨知识了,那是不是整个京城的店铺,只要看到太子殿下来了,都得免费相送?如果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我徐昭宁自然也不能违背,只是不知道皇上和太后知不知道?” 第35章 徐昭宁胜 “徐昭宁,你敢!”君慕铭面色更难看,他如何能让父皇和皇祖母知道他白拿人东西。 “那太子是准备付现银了?”徐昭宁依旧笑眯眯的,但是眼里的冷光乍射。 “大小姐,太子殿下与我们二小姐交好,而且这些补品也都是送给二小姐的,你怎么能找太子要银子。” 掌柜的急的团团转,喝斥徐昭宁的同时,还不忘悄悄观察太子面上的神情,就怕太子一个不高兴,将药芝林给记恨上,到时候给他小鞋穿。 徐昭宁拔高声音接过掌柜的话尾,“掌柜的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说,太子殿下向来都是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博取美人关心的吗?” 君慕铭身上的怒气更甚,掌柜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徐昭宁竟然可以如此的颠倒黑白。 “你……” “哦,我倒是忘记了,刚进门时小二可是说这药芝林是未来太子妃徐嫣然的产业,或许不是太子殿下空手套白狼,而是太子殿下早就与我家二妹妹自成一家了?” 徐昭宁说的轻松,可她每多说一句话,太子的面色便黑上几分。直到最后,徐昭宁故作天真的问,“既然太子殿下与我二妹妹早就自成一家,那太子殿下几日前在坤宁宫里跟皇上说的……” “明日,本宫会让人送银票来。” 君慕铭最终是妥协了,他不能让徐昭宁这些话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徐昭宁,该死的徐昭宁,如果说他之前还只是讨厌徐昭宁的话,那么现在,他是恨不得能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哎呀,要是太子早这么爽快也就不用我费这么多口舌了。小二拿账册来,我替太子殿下将过去在药芝林拿的药材一并结算了。” “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君慕铭终究还是没忍住,阴沉沉地警告出声。 徐昭宁却是懒懒地扫了他一眼,“过分的一直都是太子殿下,既然对徐昭宁无情,就该离的远远的。这样一边嫌弃着徐昭宁的感情,一边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白拿徐昭宁嫁妆的行为,跟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堂堂太子殿下总得要几分颜面的。” 这话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重了,君慕铭自出生起便被封为太子,这些年也一直都是被人追捧着,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偏偏徐昭宁说的是事实,嫌弃徐昭宁感情的是他,白拿徐昭宁嫁妆铺子里药材的也是他。 他可以随意地弄死徐昭宁,但那必须是在做好万全之策的情况下。此时,他必须忍! 眼底暗光浮浮沉沉好一会儿,君慕铭终于是恢复了常态,冷若冰霜地看了徐昭宁一眼,“徐大小姐尽管核算,本宫自不会赖账。” 说完便毫不停留地走出药芝林。 君慕铭的变脸,不止徐昭宁看在眼里,铺子外君慕煊派来的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当徐昭宁的那些原话被转述到雅间里的各人耳里时,四人面色各异。 “阿昱,你这位未婚妻可是位妙人呐。”君慕煊面容纠结的感叹道,“那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那可是中宫嫡子,本王的太子皇兄呀。” “可不是么,我觉得徐大小姐可真是位直面生死的真英雄。”司北也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止不住对徐昭宁的崇拜之感。 司南却是喃喃自语:“原来她不是跟太子私会?” “阿昱你怎么不说话,那可是你的未婚妻呢,你心里就没点触动?”见司景昱依旧不发一言,君慕煊朝他的方向挪了挪。 司景昱瞥了君慕煊一眼,制止住他的继续靠近,然后轻扯唇角:“触动?呵,如果太子不嫌弃她的感情,那就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白拿她的嫁妆了?” 君慕煊:“……” 这话单纯的反着推理,似乎并没毛病,可从阿昱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呢? 仿佛,仿佛带着些许的酸味儿? 挠了挠头,君慕煊觉得事关阿昱,他向来是整不明白的。与其太过纠结,倒不如一醉解千愁,“茶味不纯,那便喝酒如何?老板娘自酿的桂花酒,味道可是香气扑鼻呀,阿昱你可不能错过。” 司景昱不语,君慕煊便当他默认了,吩咐身边随从去找老板娘要酒。 药芝林里,徐昭宁似笑非笑地盯着掌柜的,“你觉得你将太子殿下过去的账目一并给抹去,太子就会认你的情了吗?我告诉你,今天太子殿下在我们药芝林丢尽了面子,他早就已经恨上了你。” “徐昭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掌柜的恨铁不成钢,看徐昭宁的目光像在看一个不成气的败家子。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我得罪太子至少有银子可以拿,要是学你们这些没骨气的东西去舔他,那才是真正的人财两失。” “你!”掌柜的气的不轻,一副不想跟徐昭宁多说的模样往内堂走,却被明月给拦下。 “你想干什么!”掌柜的可没忘记刚刚这个少女一脚便将他给踢跪下了,这会子她脸上的戾气更是让人心惊,掌柜的不由得害怕起来。 “当然是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被疯狗咬。”明月木着脸,将掌柜的一把给拎起然后往内堂走去。然后内堂便传来真正的狗吠声,以及掌柜的那一声声惨叫…… 一旁的小二完全看傻了眼,见徐昭宁朝他缓缓走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啊,小的只是听命于人,这一切都是掌柜的指使的。” “放心,你跟掌柜的如此崇敬太子殿下,我自然得给你们机会留伴他身边不是。但因为皇宫里不得私留不明身份的外男,所以可能得委屈你们换个身份喽。”徐昭宁右手把玩着小匕首笑嘻嘻地说着。 “啊……”小二哪里经得住这么一番吓,直接晕了过去。刚走出来的明月恰好看到,不由得嗤笑出声。 “废了,扔进东宫送给太子,这药芝林先关门整顿。” “是,小姐!” 明月动作麻利地开始执行,压根就没问半句原因,对此徐昭宁极为满意。 走出药芝林时已是午时,徐昭宁肚子有些饿了,她琢磨着去哪吃中饭比较好。 突然前方有人对她说道:“徐大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第36章 美男相伴 “你家主子?”徐昭宁反问,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仍然没能找出半个被原主称为朋友的人来。 “对,我家主子已经在楼上的雅间等候徐大小姐了。”来人说着,朝对茶楼的二楼雅间比划了一下。 徐昭宁顺着他指的方向朝上看,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正想回绝时,又不经意间看到了司南的那张糙汉子脸。 敢情请她的人是司景昱? 有美男相伴,这可是件妙事。 于是,徐昭宁屁颠屁颠地往茶楼二楼跑去。 远远地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香,隐隐还伴有酒香,徐昭宁眉头一跳,心中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果然一进雅间,就看到司景昱正端杯轻抿,桌上还摆放着一只做工精致的酒壶。 “哟,司郡王好雅性呢,咳嗽刚好转便不怕死地喝上了。” 毫无防备的司景昱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给盯着,措不及防的多喝了些桂花酒下喉,一时喘不过气猛地咳起来。 原本寡淡疏离的男人,因着这一顿猛咳,脸上多了几分绯色,像是染上了胭脂一般,好看极了。 徐昭宁心头一软,但面上依旧冷冷地睨着他,“活该!” “出去!”司景昱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凉凉地扫了徐昭宁一眼,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 “嘁,你以为我想来呀,要不是你请我来,我才懒……” “自作多情,”司景昱嘲讽一笑,无情地打断徐昭宁的话。 “纳尼?”徐昭宁一头的雾水,转头看向司南司北要答案,却见一白衣男子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前皇嫂你好,本王行五。” 前皇嫂是什么鬼? 徐昭宁嘴角狠抽,但细细品味一下,能叫太子妃为皇嫂的,想来也就只有皇室中人了,而且他还说明行五,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五皇子君慕煊?” “前皇嫂果然聪明,一猜即中,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慕煊。” “那你叫我徐昭宁好了,前皇嫂什么的不太吉利。”人家释放善意,徐昭宁自然也不可能冷脸相对,只是前皇嫂这什么称呼真的让人很无感。 “刚刚太子皇兄气势凶凶地从昭宁妹妹的铺子里出来,可是昭宁妹妹惹他生气了?” 从前皇嫂到昭宁妹妹,君慕煊转换的极为顺畅,同时还亲自替徐昭宁拉了椅子,请她入座。熟稔的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如今旧别重逢,要好好地喝上一杯。 徐昭宁不是扭捏的性子,大大方方地入座,然后也给自己倒了杯桂花酒,轻抿,叹道:“入口醇而不化,绵长又悠远,是为好酒。” “原来昭宁妹妹还会品酒呢,”君慕煊惊喜不已,又给徐昭宁倒了一杯,徐昭宁举杯对他,“来,走一个。” 动作熟练的像是经常这样与人对饮,姿态豪迈而又不做作。 “好咧,昭宁妹妹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两人瞬间喝上了,亲近的让外人有些插话不进。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被人忽略的司景昱突然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下,然后冷声道:“司北,倒酒。” “王爷,您咳嗽才刚好……” 司北轻瞟了徐昭宁的方向一眼,见她正跟五皇子你来我往的好不开心,默默地上前为自家郡王将杯子填满。 可酒壶还没离手呢,郡王的杯子又空了,司北错愕着不敢再添,“王爷,您的身子……” “聒噪!倒酒就是了。” 司北不得已,只得再满上,这次倒是动作极快地放下酒壶,然后朝徐昭宁靠近几分,轻声道:“大小姐,您前几日给郡王开的药方极有效,你看郡王是继续用那个方子呢,还是您给换个方子?” 徐昭宁终于是抬起头,轻飘飘地扫了司景昱一般,见他正好端杯一饮而尽,黑着脸摆手,“你家郡王都能上天呢,还要什么药方子呢。” 司北:“……” 要上天?还不要方子? 为什么他觉得徐大小姐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好,像是骂人的话呢。 正当司北还想追问徐昭宁几句,就见徐昭宁朝君慕煊招手,道:“我哪能惹到太子殿下,不过是想让掌柜的给太子殿下送货上门,太子殿下体恤不劳烦我们,所以便走快了几步。” “你确定?”熟知整个过程的五皇子,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被颠覆,原来睁眼说瞎话也是项本事。 “自然是确定的,倒是五皇子为何这么关心太子殿下的事情?”徐昭宁一脸真诚地回答着君慕煊,仿佛一点也没看出他看热闹的心思。 “我们是兄弟,自然该关心的。”君慕煊眼神微闪,身为皇弟关心兄长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徐昭宁微哂,皇室中人有几个是简单的,不过美酒当前,她并不关心君慕煊与太子关系究竟如何。 “来,我们继续喝酒,”徐昭宁再次举杯。 那厢,司景昱像是喝出瘾来了,又催促着司北倒酒,“司北,倒酒!” 司北苦着脸,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只能眼巴巴地朝徐昭棕的方向求助。 感受到司北的纠结,徐昭宁秉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起身往司景昱前一站,豪气地夺过司景昱面前的酒杯,“哎,说你胖还真喘上了!真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你也得有副好身体呀。酒是辛辣之物,你这身体可是沾不得。” “昭宁妹妹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管阿昱了呀。”君慕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打趣,促狭的目光投向司景昱,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徐昭宁。 “那当然,皇上已经给我们赐婚了,他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我自然是要管着的。”徐昭宁假意瞪了司景昱一眼,想着上次她向他借两个人还被拒绝,她就一肚子的气。 以后,她少不得要借着未婚妻的名头,好好“管教”回来。她徐昭宁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司景昱眉头微皱,似不喜徐昭宁这么定义,张嘴就准备反驳,徐昭宁却在他开口之前,抓过他的手替他把脉。 “风寒已经祛除的差不多了,想来这几天也不是经常咳,恢复的不错。只是天气越发的冷,防寒保暖可一定要注意,以后朋友相聚就改在郡王府,多烧些银炭,别老是出府来受凉。” 徐昭宁像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的交待着,司景昱沉默不语,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 单方面说的口干舌燥的徐昭宁有些恼火地白了一眼,“我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我可告诉你,下次要是再自作自受,我可是不会搭理你的。” “多管闲事!”司景昱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将椅子往旁边移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就拉的极宽。 被人嫌弃的徐昭宁:“……” 第37章 黑袍老者 一旁的君慕煊实在没忍住,暴笑出声,然后就见徐昭宁甜腻腻地冲司景昱一笑,“郡王爷,傲娇一时爽,求人火葬场。” 可回应她的是司景昱凉飕飕的眼神! 徐昭宁:好气哦,好想戳破他傲娇的小脸怎么办! 高.司郡王.冷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多给徐昭宁,依旧极为大气的给自己续了一杯桂花酒。 徐昭宁呵呵一笑,咱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让你跪下叫爸爸! 自我宽慰一番后,徐昭宁也给自己配上一副傲娇的表情,离开茶楼。 回到忠勇候府,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门房,今日太子可有来过。 “不曾,”门房自上次被徐昭宁狂虐后,如今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被徐昭宁问到,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老实作答。 徐昭宁撇撇嘴,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都被她气成那样了,若太子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忠勇候府看徐嫣然,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皇宫。 君慕铭满脸阴鸷地走在回东宫的路上,身后跟着侍卫石松,手上提着从药芝林提来的人参、灵芝等。 原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但太子突然停下来,后面的石松没有丝毫防备直愣愣地撞了上去,人参党参散落一地,太子被撞的身形一晃,稳住后脸都快黑成焦炭了。 “太,太子恕罪,属下……”石松被太子阴沉的脸给吓的结结巴巴地,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君慕铭二话没说,狠狠地一脚踢向石松,“蠢货,要你何用!” 石松不敢运用内功抵抗,被踢出去好远,胸腔里的痛意让他轻呼出声。 君慕铭还不解气,再次大步上前来,却意外被一道温和的声音给叫住。 “太子这是怎么了,这里可是皇宫,人来人往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话中的意思已经表明。意在提醒君慕铭,他是太子,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 若是刚才的一幕被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必定会有他受的。 君慕铭脚步一滞,侧头看向来人的方向,见徐贵妃正在宫女们的簇拥下,仪态万千地走来。 “呵,本宫自然知道这是皇宫,不劳贵妃娘娘提醒。” 若是平时,君慕铭见到徐贵妃再怎么也不会如此的无礼。 可今日,他前脚在徐昭宁那里受了气,后脚这徐贵妃就来说教,真把自己当成这后宫之主了不成。 徐贵妃本是好意提醒,被君慕铭这么一怼,心里恼怒,想张口训斥,可终究是顾及对方的太子身份。 收敛好怒气,徐贵妃露出与平时一样的和蔼笑容来,“太子可是遇上麻烦事了?不妨跟本宫说说,姐姐最近身子困乏恐怕不能替太子分忧解难,若本宫能帮得上太子的忙,必定义不容辞。” 太子乃中宫嫡出,但因皇后这些年来身体欠佳,所以后宫诸事都是徐贵妃打理,君慕铭以往也没少与徐贵妃沟通。 可现如今,他却是冷冷一笑,“不劳徐贵妃操心了,就徐家的好家教而言,本宫担心有徐贵妃的帮忙,本宫只怕会被气的更甚。”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哪怕是徐贵妃再蠢笨也当是听出君慕铭的含沙射影来了,更何况在深宫里步步高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蠢。 只见她眉头一凝,问道:“太子这话是何意,莫非太子今日出宫,是去忠勇候府了?” “还请贵妃娘娘慎言,本宫又如何会去忠勇候府。” 君慕铭脸一沉,坤宁宫里自己说过的话,听到的人可不少。徐贵妃这个蠢妇,难道不知道他要避嫌吗? “太子……”徐贵妃似懂非懂,有心想寻处僻静处,好好地问问太子原由,却被他粗鲁地打断,“够了,往后徐贵妃还是离本宫远些吧。” 说完也不顾徐贵妃面上神情如何,大步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被落下的石松则是一边忙着捡地上的人参党参,一边跟徐贵妃解释:“娘娘别怪太子殿下,实在是那徐昭宁太过分了,就这么些药材她就要太子殿下三万两银子,也太黑心了。” 三万两是他们刚刚在宫门口收到的,是徐大小姐身边的明月姑娘特意守在宫门口要太子殿下要的。 当时那明月姑娘还说,如果太子殿下明天不把银子送到,那她家小姐就去皇上和太后跟前要银子。 “什么!”徐贵妃惊讶的张大了嘴,险些便吼出心中所想,徐昭宁她怎么能要太子的银子。 “您没听错,徐大小姐今天一点面子都没给太子。太子被她气的不轻,所以才会有些迁怒到贵妃娘娘您身上。” 石松终于是将药材都收拾好了,然后朝徐贵妃俯身一礼,脚步飞快地追太子去了。 得知事情起因的徐贵妃却是阴着脸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一旁的芙蓉见状愤愤不平地念叨着,"娘娘,这大小姐也太过分了吧。她怎么能如此下太子的面子呢,她难道不知道娘娘您跟太子殿下交好吗?" “她岂会不知道,本宫看她就是故意的。还真以为翅膀硬了,就没人能收拾她了。” 徐贵妃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该死的贱丫头!明知道她对太子有所图,还一次次地坏她好事,若不好好地收拾那贱丫头,以后整个忠勇候府都会受她的拖累。 想定主意,徐贵妃对芙蓉吩咐道:“送信去忠勇候府,让老夫人进宫来一趟。” 只要那贱丫头还在忠勇候府一天,就必须受候府的约束,以往是她小看了那贱人,等母亲进宫,她必须好好地叮嘱一番。 东宫 君慕铭狠怼了徐贵妃之后,心情并没有得到舒缓,反而更加的阴郁。 同时又担心刚刚小径上的一幕,会被有心之人看到,一时间整个人焦虑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阴暗中,书房的一面墙壁被打开,一个身着宽大黑袍的老者走了出来。 “铭儿,你太冲动了。老夫跟你说过,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可你看看你,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你如此的焦虑不安,你以后如何坐稳那个位置。” 君慕铭怒气平息几分,但面上依旧不平静,他拱手对老者辩解道:“老师,不是本宫沉不住气,实在是那徐昭宁太过分了,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本宫这个太子。” “殊不知那徐昭宁要的就是你的盛怒?”黑袍老者在君慕铭面前找了张椅子,从容地坐下。 第38章 老夫人有请 “人在盛怒之下,通常会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徐昭宁有意激怒你,然后从你这获利,如此简劣的诡计你都看不明白,老夫真是白教你这么久了。” 老者言辞犀利,说话毫不留情面,君慕铭被他说的更加恼火。但细想之下,自己被气的不轻,还将损失三万两银子,可徐昭宁却毫发无伤而且还能白得三万两,着实是不划算。 “老师,本宫明白了。” “你要记住,女人她就是依附男人存在的。再强悍的女人她也会有缺点,关键看你怎么去拿捏。” 君慕铭若有所思,再强悍的女人都会有缺点,那徐昭宁的缺点是什么? 徐贵妃的消息送回忠勇候府时,徐昭宁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彼时她正趴在桌子上写药理。 两只小雀儿争先恐后地向她汇报着自己刚探得的消息,明月站在一旁,见她写字写的好好地,却跟两鸟儿玩上了,有些想扶额。 “明月,你说这个时候徐贵妃召徐周氏进宫,是为什么?” “徐贵妃召老夫人进宫?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明月一头雾水,她比徐昭宁更早回候府,可压根就没听说这事儿呀。 徐昭宁嘴角一抽,意味不明的扫了明月一眼,之前倒是没发现,原来明月还是个话题宝宝。 “当然是我的宝贝们告诉我,徐贵妃并没有下旨,只是派了身边的得力宫女走这一趟。我猜她已经知道太子在药芝林吃亏的事情了,召徐周氏进宫,肯定是为了收拾我。” 取了些明玉做的糕点捏碎在盘子里充当鸟食,徐昭宁乐呵呵的分析着徐贵妃的目的。 明月一时没忍住,直白地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像是从徐昭宁的话里听出了几分雀跃来,难道被人惦记着要收拾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情吗? “那小姐你赶紧做好防备,别被小人中伤。”明月很没诚意地建议,直觉告诉她,她的新主子极有可能又要作妖了。 果然,徐昭宁冲她呵呵一笑,堂而皇之地宣布:“防备什么,这日子太无聊了,若是能多些猪队友来陪玩,可不就鲜活多了。” 明月:“……” 果然,担心什么的都是浮云。 见明月一副很是心塞的模样,徐昭宁不由得哈哈大笑,那笑声连刚进门的明玉都有些被感染。 “小姐可是知道夫人将那十万两银子还回来了,所以觉得开怀?” “哦,林珑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凑足了十万两?”徐昭宁神情一敛,食指曲起,轻敲着桌面。 “这说明林珑平时可没少贪墨呀,十万两都不在话下的。啧啧啧,果真是根深叶茂呀。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小姐我还真是有点害怕呢。明月,要不要让你那神秘的主人,出手帮帮我?” 明月嘴一抽,一言难尽地看向徐昭宁,“小姐确定需要帮助的不是林珑或者老夫人?” 徐昭宁一哽,这种自己的梗被玩坏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她愤恨地瞪了明月一眼,然后转头问明玉,“那林珑交上银两后,府里可还发生了什么旁的事情?” “候爷知道十万两回来后,有找老候爷提过将银票交给白姨娘管理,但被老候爷拒绝了。说是这十万两里大头是得给大小姐你添妆的,其他余下的则是给府里其他的小姐出阁。” “呵,谁稀罕那几万两银子。”徐昭宁轻嗤,转过身来继续逗两只小鸟儿,交待他们回去后盯紧玲珑院。 依林珑的性子,这次大出血不可能轻易地就忍下这口气的,而徐昭宁需要的就是她一个爆发的机会。 可徐昭宁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林珑的大动作,反倒是等到了徐周氏让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徐昭宁既然身为忠勇候府的大小姐,自是应该身为府中妹妹们的表率,需每日去松鹤院晨昏定省。 来的是徐周氏身边的山茶,只见她一脸嫌弃地站在韶院的屋檐下,吊着眼睛斜视着徐昭宁,语气里满是轻慢。 “大小姐还是赶紧收拾一下的好,让老夫人久等,可是对老夫人的大不敬。” 说完没听到回应,山茶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徐昭宁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老夫人让你赶紧去。” 一脸困顿的徐昭宁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嗡嗡地让人很是不舒服,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明月,将她给本小姐打出去,吵死了。” “徐昭宁,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山茶尖叫着不敢相信,在明月受命将她扔出韶院时,她依旧不服气的吼叫着。 明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山茶,语气轻蔑:“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直呼我家小姐的大名,还是说老夫人有意指使你对我家小姐不敬?要知道我家小姐可不仅是忠勇候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是未来的郡王妃,你们老夫人可是想好了要跟郡王府作对?” 忠勇候府嫡小姐的名头在山茶眼里自然是无需尊敬的,但郡王府的名声,她却不能不顾,被明月这古井无波的目光盯着,山茶忽然就闭了嘴,连滚带爬地逃离韶院。 明月轻嗤一声走回韶院,却见徐昭宁正双手托腮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明月嘴一抽,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果然,徐昭宁的质问马上就来了。 “我好像刚刚只让你将她给打出去,并没有让你用郡王府的名头吓她?” “小姐认为,你这忠勇候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能吓住那小丫头?”明月强自镇定,同时还不忘外加鄙视一把。 徐昭宁一哽,幽幽地道:“即便是忠勇候府嫡出大小姐的名头不好用,可你对借用郡王府势头的这一行为是不是也太熟练了些?” 徐昭宁非常肯定,这明月跟那傲娇的一批的司郡王是有关系的。 “小姐想多了,人都会趋利避害,司郡王是圣上面前的红人,郡王妃的身份远比候府嫡女好用。只要不是个蠢的,就能理个一二三出来。” 明月木着脸坚决不承认自己跟郡王府有关系,开玩笑,她可是一名合格的暗卫,暗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守得住秘密。虽然被迫改变营生方式,从暗卫做成了贴身丫头,但她依旧是最优秀的存在。 徐昭宁则是挑眉一笑,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她下次不知道用郡王妃的名头来替自己避祸,那她就是个蠢的? 呵呵…… 她又手痒了怎么办! 第39章 鸿门宴 “明玉,你家小姐饿了。” 决定化悲痛为食欲的徐昭宁白了明月一眼,果断地呼唤明玉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姐应该先去松鹤院,回来再用早餐,不然会有麻烦。” 那山茶肯定会回去告状,到时候若是在老夫人面前添盐加醋,挑起老夫人的怒气来,倒霉的依旧是徐昭宁。 明月觉得自己来韶院后,可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可偏偏当事人压根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好气哦。 “放心吧,我即便是现在马上去也会有麻烦的。或者说,今天不管我怎样都会有麻烦。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吃饱了再去呢,至少在应付麻烦时不会饿肚子呀。” 徐昭宁眉间一冷,瞧山茶刚刚那来势凶凶的模样,今日的松鹤院肯定有一场鸿门宴啊。 见徐昭宁像是心有成竹,明月嘴角一抽,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等徐昭宁慢吞吞地享受完早餐赶到松鹤院时,府中女眷除了林珑母女外,其他的人都在徐周氏的屋子里坐了个齐齐整整。 徐昭宁轻咳一声,手中绕着帕子纠结,今日到底要拿哪一个剧本呢。是日天日地,还是原主人设? 正当她没个准的时候,左前方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大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居然还要我们一大屋子人等着你一个人。” 徐昭宁眉头一挑,“你谁呀?” 今日天光并不算太好,屋子里并没有点烛火,徐昭宁又是背光而立,那话音所在的角落里阴阴暗暗的,着实不好辨认。 可那人却觉得这是徐昭宁对她的污辱,当即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妙芸可不敢像大姐姐那样目中无人。” 在她说话的间隙里,徐昭宁眨眨眼总算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看着个子小小的,身上的服饰不同于身旁的丫头,又称自己为大姐姐,想来是那个渣爹跟哪个姨娘生下的便宜妹妹。 呵,庶女而已,果然是个适合当出头鸟的身份。 “既然知道身份不如我,那就不要随便开口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松鹤院的主人呢。” “徐昭宁!”徐妙芸怎么也没想到,当着老夫人的面,徐昭宁都可这么嚣张,又担心自己刚刚的出头会惹来老夫人的不喜,又恼又怒地跺着脚大叫。 “混账玩意!”只听徐周氏猛地一声斥责,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吓到了,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 唯有徐昭宁挺直了脊梁站在屋子中间,目光坦然地看着徐周氏。 “目中无人,不敬长辈,候府养你何用!”徐周氏直盯着徐昭宁继续骂道,所有人都觉得她骂的是徐昭宁。 但偏偏徐昭宁认真地看向徐妙芸,同时还颇为认同般地附和道:“我觉得老夫人说的对,妹妹你也太目中无人不敬长辈了,这松鹤院可是老候爷和老夫人的住处,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庶女指手划脚了,也就老夫人仁慈,若是我的话,早就让人将你叉出去了。” “什么啊,徐昭宁,老夫人明明说的是你!”徐妙芸急的再次跺脚,这徐昭宁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给我掌嘴!”徐周氏阴测测地又暴吼了一声,目光依旧盯在徐昭宁的脸上,立马便有体型壮硕的婆子出来,朝徐昭宁的方向走来。 徐昭宁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婆子蒲扇般的在掌上,瞧她这熟练的姿态想来过去原主没少受这份罪。 “宁姐儿,你就向老夫人认个错,老夫人宅心仁厚一定不会怪罪你迟来一事的。” 见徐昭宁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离她最近的白姨娘最先反应过来,语气怜惜地提点着她。 而这时,那婆子也已经走到了徐昭宁的面前,正准备扬手。只见徐昭宁冷笑道:“姨娘说我迟来,可有证据?” 白姨娘一愣,“迟来就是迟来,大家都亲眼所见,还要什么证据?” “我并不觉得我来迟了,因为并没有人告诉我应该什么时辰来。”徐昭宁的笑容越发的冷,她非常确定即便是她今天第一个到松鹤院来,徐周氏依旧会安排法子治她。 “你瞎说,我当时明明告诉了你,要你马上就来松鹤院,老夫人不喜欢后辈迟来。可你非但不听,还让人将我打出了韶院,你分明就是有意触怒老夫人。” 见徐昭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说瞎话,当事人山茶气愤的出来作证。 “好大的胆子,徐昭宁你眼里可还有候府!”果然山茶一说完,徐周氏便马上接话,像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徐昭宁给定成死罪。 只见她面上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阴鸷地催促婆子,“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掌嘴!” 婆子不敢停歇,当即便甩着巴掌朝徐昭宁扇来,徐昭宁冷冷一笑,指间银光闪动,那嬷嬷凄惨的嚎叫一声,然后便缩着身子跌了下去。 明月第一时间站在徐昭宁的身旁,徐昭宁收好银针,而她袖间匕首出鞘。 “徐昭宁,你要反了天不成!”徐周氏哪里知道徐昭宁会这么大的胆子,当着她的面都敢伤松鹤院的人。 徐昭宁不怒反笑,她朝山茶走去,一步一步极慢,但嘴上不停,“你说我让人将你打了出去?那我问你当时我的人是如何跟你说的?” 见徐昭宁往山茶走近,明月也没歇着,把玩着匕首跟在徐昭宁的身后。山茶被徐昭宁盯着心里发虚,一抬头就刚好看到明月的匕首,再看那捂着手心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婆子,顿时双腿抖的像筛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明月,来,你告诉大家伙,你当时跟我们的山茶姐姐说了些什么话。”徐昭宁痞痞地往边上一站,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月,见她手上动作不停,然后木着脸将之前在韶院门口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又复述了出来。 待明月说完,山茶已经全身冒冷汗。 徐昭宁轻撇她一眼,然后走到老夫人的面前,一脸认真地问道:“所以,是老夫人你默许山茶一介小丫头对我这个嫡出女不敬?更是老夫人你不将郡王府看在眼里,不将皇上的赐婚看在眼里?” 这话影射出来的含义可就深了,徐周氏面色铁青,即便是她真默许了山茶这样的下人对徐昭宁不敬,可也不能当面说出来,更不能被上升到不将郡王府看在眼里的层面。 偏偏明月还补充了一句,“司郡王可向来都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红的发紫的人,老夫人连这样的孙女婿都瞧不上……” “我并没有瞧不上司郡王!”徐周氏尖着嗓子声明。 第40章 立规矩 “我非但没有瞧不上司郡王,我还着急宁姐儿你自小丧母,礼仪规矩学的不好,所以今日特意让山茶唤你前来,让你学习如何向长辈晨昏定省,以免日后去了郡王府因礼仪不周被人耻笑。” 徐周氏不愧是浸淫后院多年的,被徐昭宁步步紧逼,依旧能想出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的理由来,徐昭宁觉得自己刚刚还是小瞧了这么一位老太太。 “哦,这么说,是我误会了老夫人的一片好意?” 徐昭宁笑的温和无害,身上的无形的那些刺也瞬间敛去。既然徐周氏改变了策略,她也得随机应变才是。 不会演戏的家主不是好家主,想她徐昭宁前世可是影后级的家主,所以徐周氏一改腔调她便酝酿好新的情绪,就等着徐周氏跟她对戏了。 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了白姨娘,只见她朝徐昭宁温和一笑,道:“自然是宁姐儿你误会了老夫人,老夫人宅心仁厚又关爱晚辈,如何会舍得针对你。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又因为你是府里的长女,所以才会严格了几分罢了。” 徐昭宁估摸着白姨娘是想借此拉近与她的距离,只是老司机徐周氏却是雷厉风行的抢过了她这个台阶。 “果然还是白氏你最懂我的心,宁姐儿她自幼丧母,林氏又是个拎不清的,眼看着这都要出阁了,竟然还是个稀里糊涂的。我若是再不提点,这日后还不得连累整个忠勇候府被戳脊梁骨啊。” 徐昭宁听的直笑,所以塑料情什么的不光是现代有,这古代也是有的,而且还有了升华版,塑料婆媳情? 白姨娘想卖徐昭宁面子,却被徐周氏变成了新的含沙射影,白姨娘面子上自是不好看,可依旧是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地转移着新的话题:“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让妾身先侍候老夫人用些早点?” 徐周氏像是才回神,吆喝着松鹤院里的嬷嬷去张罗,一屋子的人移步餐厅。 徐昭宁双手环胸靠在门框边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徐妙芸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往徐周氏身边挤。 倒是一直站在徐妙芸身边的蓝衣少女,犹豫着朝徐昭宁走来,压低声音,道:“大姐姐,祖母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她现在在气头上,你别顶嘴任她说一顿,事后便没事了的。” 徐昭宁挑眉,别顶嘴任徐周氏说一顿?这姑娘确定这是个避祸的法子,而不是告诉徐周氏,她徐昭宁是个怂包,你们都可以来欺负的? 见徐昭宁不说话,蓝衣少女有些着急,又补充道:“大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一味地跟老夫人对着干,老夫人的性子,你越跟她对着干,她越厌恶你。” 徐昭宁轻咳一声,就冲这姑娘的一份好心,她还是不要让人太难堪吧,于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三妹妹。” 三小姐徐妙然,白姨娘的女儿,徐昭宁在原主的记忆中对上了号。 “哎呀,不用谢的,只要能帮得大姐姐就好。”徐妙然羞涩一笑,语气真诚。 已走出去的徐妙芸,见徐妙然竟然还在跟徐昭宁说话,当即大步跑回来,然后拖着她就走:“三姐你跟这个废物多什么废话!” “四妹妹,你不能这么说大姐姐的,她可是我们长姐。”徐妙然皱着眉头纠正徐妙芸的话,徐妙芸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徐昭宁耸耸肩,托着下巴认真地想着徐妙然到底哪里违和,却听旁边明月轻声感叹,“这府里总算还有个真心关心小姐你的,你的人际关系还不算差到底。” 徐昭宁:“……” 这无比的嫌弃语气是怎么回事? 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已入座,餐桌前所有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没有一张空座留给徐昭宁,这一切巧的像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徐昭宁慢悠悠地晃过来,先是扫了一圈,面色一变开始飙戏:“老夫人可是依旧认为郡王府上不得台面?” 老夫人一愣,还未回神,就听到徐昭宁继续说道:“如若不然,为何老夫人连个位置都不愿意留给昭宁?” “宁姐儿这说的什么话!”即便是已经说服自己暂且先忍耐几分,可老夫人依旧被徐昭宁这倒打一耙的话给气的不轻。 吸气呼气好几个来回,徐周氏才重新挤出笑容来。 “学规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宁姐儿你就从布菜开始吧!” 她一说完,就听到徐妙芸兴灾乐祸地跟旁边的徐妙然私语道:“三姐你看,我就说这徐昭宁不讨喜吧,看今日老夫人如何让她脱层皮。” “芸姐儿不得胡说,老夫人这是为了大姐姐好,只有学好了规矩日后去了郡王府才不会让人诟病。”徐妙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让在坐的所有人都听见。 徐周氏原本因为徐妙芸的话而冷下的脸,这会子已经恢复了正常,没错,她就是为了徐昭宁好。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又多看了徐妙然一眼,之前没发现,这白氏所出的女儿跟她娘一样,讨人欢喜。 徐昭宁这会子除了冷笑,已经找不出旁的表情来,这徐周氏想要收拾她还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以为别人都是眼盲心瞎的,看不出她的那颗黑心肝。 也罢,人生如戏,谁还能没几分演技呢。 “三妹妹说的对,老夫人宅心仁厚,定不会做出有意苛待府中嫡女的事情来。只是昭宁愚钝,若做的不好,还请老夫人海涵。” 徐昭宁低着头,语气诚恳,偶尔抬头看向徐周氏时,眼里还满是孺慕。 徐周氏心头的石头终于是落下,目光落在桌子正中央的那盆瓦罐汤时,语气前所未有过的和蔼。 “放心,本就是为教你规矩,即便是你毛手毛脚我也不怪你就是了。” 毕竟因为毛手毛脚而烫伤自己,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徐昭宁眼神微闪,太棒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老夫人这句话在,昭宁就放心了。” 说完徐昭宁便把袖子一……撸,将占据着徐周氏身边最佳位置的徐妙芸给挤的一趔趄。 第41章 凄凄惨惨徐周氏 “徐昭宁你……” 徐妙芸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看到徐昭宁竟然第一个就给徐周氏拿碗盛热汤,一时没忍住,直接嘲讽出声,“真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土包子,大户人家谁一大早就喝汤的。” 徐昭宁手上动作稍缓,连徐妙芸这样的脑残都知道,人一大早起来是不适合喝油汤的。 但松鹤院的主人和下人却一点也不意外,这要是说没鬼,谁都不会相信。 果然,见徐昭宁的动作有停下来的趋势,徐周氏狠狠地瞪了徐妙芸一眼,然后慈爱地扫视一圈,道:“我最近嘴里寡淡,故跟嬷嬷们唠叨了两句,想来是嬷嬷们传错了意思,不过既然送来了自是不能浪费的,宁姐儿你就给我试上一碗。” “好咧,老夫人你稍等。”徐昭宁朝那瓦罐里瞄了一眼,纯正的瓦罐鸡汤呀,那汤面上的一层黄橙橙的油汤可真是个好东西呢。 这么想着,徐昭宁手脚麻利地将汤面上所有的黄油都用勺子给收集起来舀到小碗里,然后又将鸡头给截取到碗里来。 在徐昭宁放下汤勺时,徐周氏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一句,“宁姐儿,鸡汤烫,你可得小心点,别烫着自己了。” 徐昭宁扫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心里偷笑,面上傻气一团的应道:“老夫人放心,这鸡汤想来是放了很久,一点都不烫了的。” 说着端起碗往老夫人的方向走过去。 “真的不烫吗?”老夫人半信半疑间,徐昭宁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并且双手恭敬地将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真的不烫的,老夫人你瞧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烫。”徐昭宁为了证明鸡汤真的不烫,又将碗往徐周氏面前递了几分。 那碗里的鸡头也在第一时间展示在徐周氏的面前,连同那油腻腻的一层…… “呕……”徐周氏神色一变,徐昭宁赶紧上前两步,“老夫人可是觉得早起更乏味,那快喝点鸡汤调调嘴里的味儿。” 说着便将碗往徐周氏的手里推,徐周氏被她用话给怼了个没回神来,直到双手被碗烫的一哆嗦。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徐周氏手一抖想将汤碗给掀翻,徐昭宁却是眼疾手快地将碗往她身前一压…… 碗里的汤汗全部都洒在徐周氏的胸口及脖颈,那只鸡头更是跌落在她的裙摆上,而徐昭宁本人则在第一时间退至安全的距离。 山茶最先发现不对劲,尖叫着一声跑到徐周氏的身边,凄厉地喊道:“老夫人你没事吧,老夫人……” 徐周氏此刻不光是被烫的舌头撸不直,身上那油腻的恶心感和膝上的鸡头更是让她觉得整个人发抖。 山茶的猛然扑过来,不小心碰触到徐周氏肩上的布料,被鸡汤烫出来的水泡被磨破,徐周氏痛的直哼哼。 “宁姐儿……”徐周氏想破口大骂,可徐昭宁显然是比她反应的更快。 “老夫人!”只见徐昭宁红着眼晴看向徐周氏,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悲戚,“老夫人即便是再不喜昭宁,也不该如此当众下昭宁的面子。” 徐周氏一愣,脖子上的水泡又被山茶这个蠢货磨死了一个,徐周氏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 对于徐昭宁说的话,她刚起了个头想反驳,就听徐昭宁又继续道,“这鸡汤本就是老夫人想喝的,昭宁依照老夫人心思端过来,可老夫人却当众泼昭宁。这不是在告诉忠勇候府,昭宁这个嫡出大小姐一点也不得老夫人欢心,更是完全没有将与群王府的婚约放在眼里么!” “胡说,明明是那鸡汤太烫……” “老夫人,您即便是要说谎也该找个合适的理由啊。那鸡汤我可是端了不短时间,你们看我的双手一点事都没有,可为何到了老夫人手上,就变成烫的不能接受了?” 徐昭宁伸出双手递给所有人看,只见那纤细白皙的十指,大小匀称,完全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徐周氏,心里的念头层出不穷,毕竟徐周氏想收拾徐昭宁的心思,可是从来没有遮掩过。 再有就是,这大早上的喝鸡汤本就是件很怪异的事情。 但如果是老夫人想借此机会来收拾徐昭宁,那便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所有人,在这一刻,已经默认了徐昭宁的话。 “狗屁……”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然后嚷嚷着让人来试探自己衣裳上的温度,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 那碗鸡汤大部分撒在了衣服上,鸡汤浸湿了衣裳,熨在身上依旧滚烫难耐,可衣服面上却只有余温。 白姨娘离徐周氏最近,轻轻地摸了摸她肩上的衣裳,发现衣裳早就因为秋风的寒凉而低于常温了,白姨娘面色古怪,不敢多言。 徐妙芸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祖母,你这衣上并不烫啊。” 徐周氏面色黑沉,狠狠地瞪了徐妙芸一眼,阴郁无比地对山茶吩咐:“快去请府医来。” 徐妙芸被吓的不轻,后退两步,徐昭宁恰好挤进她站在的位置。 一脸大度的看向徐周氏,“即便是老夫人再看昭宁不顺眼,但对昭宁来说,老夫人依旧是长辈,是生养候爷的人,如果不是老夫人生养了候爷,也就不可能有昭宁出世。如果老夫人一定要认为是昭宁烫伤了老夫人,那昭宁愿意以己身代过。” 说着便将手伸向老夫人的肩颈,老夫人忙着杯弓蛇影的往后退,所以自然没看见徐昭宁指间那些若有似无粉末的撒落。 “老夫人果然还是讨厌昭宁……”又是一句总结性的话,再配上徐昭宁那泫然若泣的模样,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怜悯徐昭宁。 距离最远的李姨娘更是低声感叹,“大小姐真可怜。” 徐周氏虽没有听清楚李姨娘的话,但这些围在她身边的后辈们,一个个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她恼火的想训斥一番,只是尚未开口,就觉得从整个上半身都痒的不可收拾。 “啊,好痒,我好痒,真的好痒。” 徐周氏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抓去,那些尚未起水泡的地方还好,被抓后只是红肿,而那些先是起水泡然后又被徐周氏亲自抓破的地方,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徐昭宁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徐周氏全身所有的气血都往头上冲,她就是认定这一切是徐昭宁搞的鬼。 第42章 与太子重修旧好 徐昭宁则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周氏。而后又低下头,喃喃道:“既然老夫人说这一切都是昭宁造成的,那就是昭宁的错吧。如果老夫人不嫌弃的话,那昭宁就留下来给老夫人侍疾吧。” “你给我滚,马上滚出松鹤院。” 徐周氏此刻又痒又痛,喊完徐昭宁滚后,又朝山茶吼,“府医怎么还没来。” 山茶哆嗦着去门口看府医到了没,有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府医在来的路上被蛇给咬伤了,来不了松鹤院。 不过,白叔已经让人去府外找大夫了,请老夫人再稍稍等候片刻。 早就已经被痒痛折腾的受不了的徐周氏,听到这话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松鹤院里因为徐周氏的昏厥,陷入慌乱,但所有人不敢上前乱动徐周氏。 徐昭宁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的人为徐周氏而急的团团转。 “都是我不好,唉……”语气幽幽,可若真要细究,绝对是找不到几分真实情感的。 “大姐姐不用太难过,今日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不会怪你的。” 在徐昭宁的身后,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徐昭宁不用侧头也已听出来,这是徐妙然的声音。 “唉,我就怕老夫人会怪我,我本来是想好好表现的,可谁知竟然会变成这样。” 敛去眼底精光,徐昭宁依旧愁眉苦脸的。 再次朝徐周氏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落寞地转身,“我还是走吧,也许我不在这里,老夫人还能快点好起来,毕竟她是那么讨厌我。” 说碰上就抬脚往外走。 徐妙然本就是有意找过来跟她说话的,见她一言不合就要离开,当即便赶紧跟上。 “大姐姐,等等我。” 松鹤院门口,徐妙然终于是追上徐昭宁的步子。 徐昭宁挑眉看向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原主跟这姑娘的感情其实说不上好。 “你有事?”徐昭宁站定,然后淡淡地问她。 “大姐姐喜欢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如今真的甘心吗?” 徐妙然喘着气,问的很是直接。但徐昭宁眼底的神情却是突地深邃起来,看来,有故事哦。 只见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忧郁地答了句,“不甘心又如何?” 恰好跟出来的明月,原本已经跨过门槛的脚,顿时收了回去。 “那大姐姐就没有想过,做回太子妃吗?”徐妙然见徐昭宁难过,心里一松,只要徐昭宁后悔就好,那一切就还可以回到正轨上。 “做回太子妃?三妹妹这话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可以帮我做回太子妃?” 徐昭宁眼神微眯,原主的记忆中,这徐妙然跟原主是差不多的性子,通常都是闭门不出,有事也不喜出头。 两人这么多年的沟通和交流也没几句,远没有徐稔到可以像这样谈论婚事,所以这徐妙然故意提起与太子的婚事,究竟有何目的? “事在人为,不是么?”徐妙然像是完全没看出徐昭宁的疑惑来,她信誓旦旦地向徐昭宁保证。 一直走出去松鹤院许久,徐妙然这满是底气的话还留在徐昭宁的耳朵里。 她琢磨了一路,都没能明白徐妙然此举是何意。停下来时,察觉到明月正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徐昭宁索性转过身来,问明月,“明月,你说这徐妙然是什么意思?” 明月不答反问,沉静的目光落在徐昭宁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深意,“小姐你真想解除跟郡王的婚约,然后重回太子的怀抱?” 徐昭宁:“呃……” 她们两个说话的内容是不是不在同一频道上? 见徐昭宁似笑非笑的,明月继续木着脸,道:“小姐与司郡王的婚事似乎是小姐你自己在坤宁宫里求过来的,如果你这转眼就反悔的话,得罪的可不光是司郡王,还有皇室,还请小姐三思。” “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是想提醒我,谁都可以得罪,但就是不能得罪你家司郡王?” 徐昭宁眼里精光闪过,这个明月真是越看越熟悉呀,这神一般的气质,真让人时刻都能牙痒痒。 “小姐此话有误,司郡王并不是我家的。” “那谁是你家的?” “小姐是我家的。” 徐昭宁脸一黑,竟然没有套路成功,真是失策呀。 “还有,刚刚小姐撒药粉的动作并不是万无一失,如果在场的有内力高深的,一眼就能识破。” 感觉被深深鄙视了的徐昭宁,磨牙朝明月深深一笑,“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内力高深的?” “至少我是看出来了的,”明月丝毫不受胁迫,回答的坦坦荡荡,而徐昭宁却是更加的想揍人了。 …… 松鹤院里发生的事情,在下朝时传到了徐仁裕的耳朵里。 他急匆匆地赶回松鹤院,就见到一张脸红肿的不像样的老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他哭诉着长孙女徐昭宁的种种不是。 “老候爷,你可得好好治治徐昭宁那贱丫头啊,要不是她的话,我今天也不至于在后辈们面前如此丢人啊。” 外头的大夫给徐周氏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可因为伤处被抓的实在不像样,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起作用,因此如今的徐周氏真的是惨不忍睹。 徐仁裕额角青筋直跳,这周氏一个劲儿的将责任往一个孙辈头上推,跟白叔说与他听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且不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但至少周氏的做派就让人不喜。 “你是老糊涂了不成!她还能在候府呆多久,即便是你再对她不喜,也只需忍过这段时间。可你瞧瞧,你现在弄的像是什么样子,这样是传出去,你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懂什么!若不是娘娘交待,我犯得着跟她个小贱人过不去么!” 徐周氏委屈不已,原本以为能得到徐仁裕的些许安慰,可现在除了被斥责,便无其他温情,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这事跟盈盈有什么关系,你少瞎扯。” 徐仁裕眉头一皱,声音却是压低了好几分。于是徐周氏便将女儿将她召进宫,并叮嘱给她的事情全部说给徐仁裕听。 徐仁裕听完后,却是勃然大怒,“娘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一笔能写出两个徐字来?”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会将徐昭宁赐给司郡王还不是因为徐家,既然能赐徐昭宁,也就能赐别的闺女。当初让嫣然代替徐昭宁嫁给太子,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徐周氏见徐仁裕连自己的贵妃女儿也埋怨上,怒气高涨,顶着一张辣眼睛的脸跟徐仁裕据理力争。 “今非昔比你懂不懂,当年太后只是顾忌舒云的面子所以才许下承诺,可如今宁姐儿与司郡王的婚约却是她自己求来的。而且皇上已经忌讳忠勇候府了,这个时候整个候府都应该低调行事,可你倒好,巴不得弄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不待见徐昭宁。 婚事是皇上亲赐,我们不待见徐昭宁,也就是不待见司郡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要我来重新跟你说吗?” 第43章 开小厨房 徐仁裕说的道理并不深奥,若徐周氏静下心来自是能听懂的,但此时她脑子里一味的认同女儿说的必须要除去徐昭宁的话。 又气恼徐仁裕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贱丫头,而不顾与她多年的夫妻关系,整个人心浮气燥的,完全就听不进任何话。 只一味地嘀咕着,“自己求来的又怎样,若没了忠勇候府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 徐仁裕见自己都已经将其中的因果关系给剖析的这么明显透彻了,可老妻依旧听不进去,不由得更加的生气。 “你只管记住我的话,若是让我知道你再针对宁姐儿,那就别管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面。” 摞下这么一句狠话,徐仁裕便气冲冲地离开。 徐周氏气的只直捶床,因为动作过大,扯动着脸上和肩颈上的伤口,痛的她眦牙裂嘴的,没好气地冲站在一旁的山茶大吼,“还站着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涂药。” 山茶轻手轻脚地给她又上了一轮药,然后小声地嘀咕道:“老夫人,您有没有觉得那大小姐有些奇怪?” “那个死丫头哪天不奇怪了!”徐周氏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对徐昭宁的事情并无多大兴趣。 可山茶则明显是有针对性而来,侃侃而谈,“那鸡汤可是刚出锅的怎么可能不烫呢,可是你看大小姐她端着碗那么久,却一点事也没有。还有老夫人您身边的痒痒,奴婢觉得这一定是大小姐搞的鬼。” “你也这么觉得?” 徐周氏终于是正视了山茶的话,之前身体上的痛楚让她没办法冷静的思考,现在细想下来却觉得山茶的话说在了点子上。 山茶点头,她讨厌徐昭宁和明月二人,所以有机会在老夫人面前给她们上眼药时,自是不会口下留情。 “那就没错了,这小贱蹄子竟然在我面前玩这些心眼,山茶你附耳过来……” 徐周氏朝山茶招手,然后在山茶的耳边嘀咕起来,只见山茶眼睛发亮,然后连连点头。 晌午时分,徐昭宁正亲自给院子移栽成功的幽冥花浇水,明玉苦着脸走进院子里来。 “小姐!” 站在花圃外,明玉欲言又止,徐昭宁扫了她一眼,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放下水壶走出来。 “怎么了这是,这府里谁给我们明玉罪受了?”跟明月不同,明玉性子温婉,很少会做与人红脸的事情,来韶院的这几天,即便是与人意见不合,也甚少起高腔。 也因此,徐昭宁索性将韶院内的大小事情都交给她来统管,她也一直都是游刃有余,像这样苦着脸的情形还真的没有过。 “让奴婢受点罪没什么,但让小姐受罪就很过分了。” “哦,你这么说,我就更要问到底了。你就放心好了,这世间还没人能给你家小姐罪受呢。说吧,什么事!” 徐家主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谁若是欺了她,自得全部收回来才是。 见徐昭宁说的极为认真,并不像是强颜欢笑,明玉也松了口气,便将自己刚去厨房,想做些点心却被大厨房的人直接赶出来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小姐,大厨房那些人说的话可难听了,说小姐你娇纵无礼,仗着自己未来郡王妃的身份不将老夫人放在眼里,还敢使幺蛾子烫伤老夫人,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你。” 明玉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显然是被那些话给刺激的不轻。 刚好走进院子的明月,听完最后一个字,扭头便准备往大厨房的方向去,徐昭宁眼尖,直接唤住了她,"明月干嘛去呢?" “谁说的就把谁的舌头给割下来呗,”明月说的那叫一个坦然,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所以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想杀个把人。 明玉被她这简单粗暴的话给吓的眼泪都卡在了眼眶里,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杀人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这个世界多清静呐。”徐昭宁白了明月一眼,满眼嫌弃,“再说了,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喊打喊杀的,这要是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哟。” 明月:“……” 见明月木着脸转头往院子里走,徐昭宁托着下巴稍作思考,便对明玉说道:“行了,别难过了,既然大厨房不让你用,那我们把小厨房开了就是。咱有的是银子,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大胆的弄。” 这韶院原本是徐嫣然住的,林珑为了让女儿住的舒服,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对明玉来说,小厨房里一切都是完善的,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或许是担心徐昭宁被这事给影响心情,所以明玉在安排中饭时,使出了浑身解数,徐昭宁吃的肚皮圆圆,很是满足。 就连向来话少的明月,也连着说了好几次好吃,明玉终于是松了口气。 “小姐,既然杀人太冲动,那不如我们去大厨房撒上几把药粉怎么样?” 吃饱喝足的明月,暗戳戳地建议道。她的暗卫生涯告诉她,有仇必须当场报了,否则会日夜难安。 “少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愤青?”徐昭宁剔着牙斜了明月一眼,撒药粉什么的太俗套了好么,她有的是招儿。 明月嘴角狠抽,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问徐昭宁,“那请问小姐你不愤青的招儿是什么?” 徐昭宁则是神秘一笑,“别急,晚上你就知道了。” 下午,有几位徐承客在朝中的同僚得知他卧病在床,特意上门来探望。几人在风月院里以茶代酒,聊的好不投机,白姨娘趁着这机会刷了不少的存在。 傍晚,徐承客留同僚吃饭,吩咐白姨娘一定要整一桌符合忠勇候府身份的饭菜出来待客。 白姨娘不敢耽误,赶到松鹤院,向徐周氏报备请示,得到允可后便第一时间吩咐到大厨房。 大厨房接到白姨娘转述的标准,没有丝毫为难地便开始准备,所谓的符合忠勇候府身份的饭菜并不难准备,毕竟他们家候爷喜好风雅,这样的友人小聚是常有的。 于是,整个大厨房开始忙碌起来,磨刀霍霍。 傍晚,笛声起,万物悠然,而大厨房的后方却是开始躁动起来。 第44章 白姨娘的本色演出 悠扬详和的笛声,听在忠勇候府众人的耳朵里便是寻常的音乐,但对于厨房后院里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兽类来说,却是一种神圣的召唤。 帮厨的大胖子刚打开装獐子的铁笼,那獐子如同发了狂一般朝他一撞,胖子措不及防地被撞晕,倒在地上,所以并没有看到獐子雄纠纠地从笼子里出来。 然后便是獾子、林麝、麂子、鹿、兔子、鸽子…… 先出来的便在院中稍等,后面动作慢的,便加快速度,所有的动物都像是得了命令商量好了似的,待厨房里所有能动的都集齐后,只见那笛声突然拔高,仿佛某种号角一般,如狂风一般卷出院子。 等那胖子一会儿清醒过来时,安置家禽走兽的院子已经空无一兽。 “来人呐,来人呐,畜牲都跑没了……”胖子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的有些腿软,但想着风月院里还在等着上菜,他不敢耽误扯着嗓子便开始嚎。 事情很快便被报告到松鹤院,徐仁裕不在府中,徐周氏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厨房里的畜牲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可是后厨之人擅离职守?” 徐管家赶紧拱手上前,“此事甚至是诡异,听那帮厨的说,原本那獐子是关在笼子里的,他去开笼子的时候发了狂,将他撞伤在地,等他醒来时笼子里一只畜牲都没有了。” “胡闹,哪来的诡异一说,定是后厨之人怕担责,所以才会欺上瞒下。” 徐周氏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对徐管家这推责的话很是不满意。 徐管家低着头不说话,事实上件事情他也觉得匪夷所思,可厨房的那些人也不像是作假,最主要的是做假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赶紧带人去搜,那么多的畜牲不可能完全消失,必须尽快找出来。” 出府重新采购已经来不及,只能让徐管家先想办法将那些家禽走兽给找回来再说。 徐管家点头,抬脚匆匆往大门口走去。 只是刚跨过门槛,便见帮厨的胖子匆匆赶来。 “徐管家不好了,风月院里来催了,说是候爷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若我们再不上菜候爷只怕会大发雷霆。” “先带我去厨房看看,”徐管家脚步匆匆地赶到厨房,看到厨房里仅剩下的满地菜叶,也只有愁眉苦脸的份。 还没来得及叹口气,风月院里便又派人来催了,最后风月院的筵席自是没有符合忠勇候府的身份,那些与徐承客称兄道弟的友人,一个个菜着脸离开。 徐承客在风月院里大发雷霆,白姨娘则是一脸的委屈,“候爷息怒,妾身已经都吩咐下去了的。厨房的那些老人,本就是夫人娘家带来的,妾身使唤不动也是正常的。” 白姨娘是个聪明的,办咂了事情她自然也心虚,可她不过是才掌家,大厨房又向来是油水丰富的地方,林珑掌家时,可是不容许任何人插手的。 如今虽不知道厨房今晚为何会弄咂,但推到林珑身上总是没错的。 “你的意思是林氏搞的鬼?” 徐承客黑着脸,一脸怀疑地看着白姨娘,他向来要面子,以前顶着太子未来岳丈的名头,朝堂上不少人巴结他。 如今长女的婚事有变,朝中多有猜测,今日这些同僚上门探病,其实也是存了心思试探的,他有心让人知道忠勇候府的嫡长女虽然不能嫁太子,但司郡王府也同样的不差。 所以,才会再三地叮嘱今日晚宴一定要符合他这个忠勇候的身份,但谁知上来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素菜。 这完全是打他的脸,让同僚看他的笑话,他如何能不气。 “妾身不敢妄自猜测,但妾身对候爷的心意天地可鉴,自是不希望候爷丢份的。” 白姨娘眼眶红红,勾人的目光更是不停地落在徐承客身上。原本就没什么脑子且耳根子软的徐承客,当即便在心里相信了她的话。 不仅如此,这里徐管家已经领着人搜到了风月院。 “候爷见谅,厨房家禽走兽集体失踪,老夫人有令,让老奴带人寻拿。”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徐承客瞪大了眼睛,像是怎么也不相信,一旁的白姨娘却是猛地捂住了嘴,道:“姐姐她怎么可以这样?” “白姨娘可是知道些什么?”徐管家目光犀利地看着白姨娘,显然是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白姨娘哎呀了一声,然后很是犹豫看了徐承客一眼,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说。 “徐管家不妨先去玲珑院看看,”徐承客沉着脸说道,很显然白姨娘的话对他已经产生了不少的影响。 徐管家微微思忖,然后领着人往玲珑院去。 风月院的墙头上,徐昭宁正抓着一把瓜子磕的很是愉悦。在她的旁边,明月依旧木着脸,但若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她眼里此刻还有几分迷惑。 见徐管家已经领着人走出风月院许久,她才终于是开口问道: “小姐怎么就那么笃定,白姨娘一定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咬向林珑?” “对后院里的女人而言,只要有机会能压制住自己的死对头,那便一定不能放弃。白姨娘不是个蠢的,她跟林珑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得势,绝不可能再让林珑东山再起。” 徐昭宁轻轻一笑,白姨娘这完全是本色演出,而她则是早就看中了白姨娘身体里的潜力,今日的这场表演一定会很成功。 玲珑院里 林珑看着百合端来的清汤和菜心,脸色阴沉下来,“这怎么回事?” “夫人,大厨房的人说,今日大厨房物资匮乏,所以请夫人将就一下。” “笑话,我堂堂忠勇候夫人如何将就!”林珑怒气更甚,“去告诉王大家的,让她赶紧地送一桌好菜来,必须是我平时爱吃的。” 百合喏喏地应是,放一托盘便准备去大厨房交待,只是刚走出两步,便被林嬷嬷给唤住,“夫人,听说今日风月院宴请候爷的同僚,想来大厨房是先仅着风月院了,夫人不如就让百合在小厨房里开火做些您爱吃的吧。” 林嬷嬷这话的意思便让林珑不要与徐承客硬碰硬,先避其风头,左右玲珑院小厨房的食材都是大厨房送来的,新鲜着呢。 林珑虽有不服,但也没拒绝,百合赶紧去小厨房准备。 徐管家领着人来到玲珑院时,玲珑院里菜香扑鼻,且都是肉菜的香味…… 第45章 林氏被遣送出府 “夫人这里伙食可真不错呢,”徐承客被白姨娘扶着走在最后面,却是最先闻到那些菜香。 徐承客冷着脸,心里想的是,林氏让他用整桌素菜宴请同僚,可自己却躲在玲珑院里大吃大喝。 越想越气的徐承客也顾不得自己胸口处的痛意,拔高嗓子吼了一声,“林氏,你给我出来!” 正拿着筷子准备吃饭的林珑,被吼的一抖,一旁的林嬷嬷快步走到窗子旁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回到林珑的身边,“夫人,是候爷和白姨娘,还有徐管家。” 林珑眉头一拧,放下筷子,然后起身走到门口相迎。 院子里徐承客整个人都靠在白姨娘的身上,两人身形站的极近,从林珑的角度看过去,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碍眼。 “候爷不正在风月院里待客么,怎么有时候来我这玲珑院?”自打那天在风月院里被咂,林珑对徐承客便少了几分热情。 此刻见他过来,心中虽仍然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冷笑。 徐承客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在白姨娘的掺扶之下往打开的房门走来。 在门槛处,粗鲁地一把推开林珑,然后抬脚走进屋子里,果然就看到了桌上的红烧兔肉、爆炒麂子肉,还有雪蛤虫草汤等好几道大菜。 “好你个林氏!你让大厨房下本候的面子,自己却躲在玲珑院里大吵大喝。”看清了桌上的菜,徐承客只觉得自己的肝肺疼,心中对林珑更加的失望。 “候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在玲珑院里哪都没去,如何能下得了你的面子。”林珑皱眉,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呵,还狡辩!徐管家,你去玲珑院的小厨房看看。”徐承客不与她多说,指挥着徐管家往小厨房去。 恰好准备出来的百合,有些傻眼地被推到一边。 好一会儿后,徐管家走到徐承客的身边,轻声说道:“候爷,小厨房里的食材估计能够整个候府吃上三天。” “那又如何?”大厨房里所有重要位置上的人,都是林珑一手安插,平日里玲珑院的小厨房就没缺过新鲜食材。 所以即便是现在小厨房的食材可以够全府吃三天的,林珑也不觉得有什么。 “那又如何?夫人可知道,今日候爷在风月院里设宴款待同僚一事?” 白姨娘义愤填膺的质问林珑,林珑心有不喜,但徐承客却是一手揽着白姨娘的腰身,像是要给她撑腰一般。 “知道又如何!”林珑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的搂搂抱抱,眉间染上几分不耐。 “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这样做将候爷的颜面置于何处!”白姨娘已经痛心疾首了,可林珑却是一头的雾水。 “白玉兰你给我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不顾他徐承客的颜面了。” “自然是夫人你为了一己之私,搬空大厨房食材,让候爷在同僚面前丢尽颜面,又害得整个候府各院饿肚子。” 白姨娘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得意,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林珑竟然会蠢的犯这样的错误,这简直就是老天在帮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珑终于是意识到事情超过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她急切地想要解释,可并没有人想听。 徐管家带来的人,已经将玲珑院小厨房里的家禽走兽给带走,徐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珑一眼,“夫人可知道大厨房采购的食材为了便于清点,都是有标志的。” 所以小厨房里的这些食材,就是大厨房里丢失的。 “我……” 林珑终于是慌了神,她上神一把想拽住徐承客来解释,却被徐承客给一把甩开。 “够了!我总算是看清楚林氏你这恶毒的真面孔了。自今日起,将林珑送去庄子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回京。” 失了颜面的徐承客,只要一想到如果林珑继续待在府里,那自己日后极有可能会被更多的人嘲笑,他心里就挠心挠肺的难受。 “徐承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没有让人去大厨房里搬食材,也没有故意让你丢脸,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这一切一定是白玉兰让人帮的,你不去怪我,为什么反要怪我!” 林珑大声的辩解着,可徐承客揽着白姨娘便往外走,同时还不忘交待徐管家,赶紧将人送走。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等徐管家回松鹤院禀报时,徐周氏急的不轻,将林珑狠狠地一顿骂,同时也极力赞成儿子将林珑送去庄子的决定。 同时还提点徐管家,备上几份厚礼送去今来的那几位大人府上,以未歉意。 至于徐昭宁,她在风月院墙头磕了几把瓜子,在玲珑院里剥了几把花生后,终于是回了韶院,整个人精神非常的舒坦。 “小姐对今天的结果可还满意?”徐昭宁刚入座,明月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若不是向来警惕心高,徐昭宁定会被她这作态给吓尿。 “少女,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你上乘轻功的。”徐昭宁语气幽怨地瞟了明月一眼。 却见明月嘴角一抽,然后淡淡地回了句,“我想表达的只是我的隐匿之法。” 徐昭宁:“……” 所以,她这是又被鄙视了一回,而且还是因为太过没文化被鄙视的? 偏偏明月不满足,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又问了,“你不是应该报复老夫人么?林珑似乎有些无辜……”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林珑算哪门子的无辜,且不说原主之前被她压的有多惨,就说如果等林珑日后回神,也会不遗余力的给人添堵的性子来说,今晚绝对是值得的。 至于徐周氏嘛,徐昭宁觉得来日方长呀。 徐管家的动作依旧很快,第二天徐昭宁便知道了林珑因为身体不适需要去庄子上、将养的消息。 一大早,白姨娘便领着芍药过来。 “宁姐儿昨晚睡的可好?” 未语先笑,白姨娘将自己的姿态端的倒是极低,话音落,还不忘上前两步,想拉过徐昭宁的双手以示亲近。 徐昭宁不着痕迹地避过,然后闲淡地点了点头,入坐后才问向白姨娘,“不知道白姨娘昨晚睡的可好?听说昨晚风月院和玲珑院闹的可不晚,姨娘刚掌家,想来是极累的。” 白姨娘面容稍滞,她本来是有意试探徐昭宁是否知道大厨房食材失窃一事的。 昨晚她思索了一晚,总觉得傍晚发生的那事,有外人推动的痕迹在。林珑不像是那么无知冲动的人,那大厨房的食材失踪的太过奇怪。 她在府中并无帮手,唯一的可能便是与她联手坑过林珑的徐昭宁。 但徐昭宁却直接将问题给推了回来,不但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还在无形中释放了善意。 “有劳宁姐儿关心了,姨娘并不累。”白姨娘并没有拒绝徐昭宁的善意,相反她还主动靠近。 “不若今日宁姐儿与我一道去松鹤院里请安,有个伴总好过老夫人单独责怪?” 第46章 出府祈福 “那敢情好,姨娘稍候。” 徐昭宁眼神微闪,然后动作麻利地回内室换了衣裳,便与白姨娘一起去松鹤院。 如白姨娘所说,有个伴徐周氏想要斥责于她,也会有所收敛。 果然,见徐昭宁与白姨娘一同前来,徐周氏并没有说太过难听的话。 “起来吧,”徐周氏神情恹恹地朝二人挥挥手。 徐昭宁毫不客气地跟着白姨娘一起,坐在了徐周氏右下首的位置。林珑不在,那她这个嫡长女的身份自然是最尊贵的,右下首这个位置由她坐,并无不妥。 早就到来的徐妙芸见徐昭宁如此的不客气,气呼呼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跟一旁的徐妙然嘀咕起来:“三姐你看,睢她那得意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 徐妙然不说话,她便又继续碎碎叨叨,“你姨娘也真是的,你这个亲生女儿不理会,反而去巴结讨好别人生的女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四妹妹!”徐妙然面色一沉,声音高了两分,徐妙芸被她喝斥的猛然停住嘴。抬头,便见徐周氏正阴冷地看着她的方向。 徐妙芸闭嘴不言,徐妙然则是在白姨娘和徐昭宁身边来回地扫了一圈,然后低头,眼底暗光划过,只是无人看见。 “我晚儿个做了个梦,”见屋子里终于完全安静下来,徐周氏缓缓地开口说道。 徐昭宁眉头微挑,她怎么觉得这老太婆似乎又要开始搞事情了呢?不过,这次即便是要搞事情能不能高大上一些? 成天弄些不符合她咖位的演出,会让她掉段位的呀。 “梦中有仙童指点,说我最近恶魂缠身,想要化解的话必须去城外的皇觉寺焚香祷告三日。” 徐周氏说完后,目光若有似无的瞟过徐昭宁。徐昭宁假装自己暂时失聪,没有听说徐周氏话里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徐妙芸按捺不住,猴急地跳出来刷存在,“府中恶魂还真不少呢。”这话就只差明晃晃地说徐昭宁是那恶魂了。 徐昭宁似笑非笑地朝小姑娘看去,见小姑娘正得意地冲她挑/衅示威。 徐昭宁轻啧一声,好歹也是候府世家,能不能出个段位高些的对手来,就徐妙芸这喜怒全写在脸上的,她完全可以秒杀的啊。 “徐昭宁你……”徐妙芸被徐昭宁轻蔑的眼神看的不服气,咋咋乎乎地就想跳出来单打独斗。被徐妙然给一把拉住后,才老实地坐了下来。 “祖母身子困乏,不如就由孙女代替老夫人前去焚香祷告吧。”在所有人的沉默声中,徐妙然柔和地开口说道。 徐周氏似乎松了口气,慈爱地看了徐妙然一眼,似在思索,道:“妙姐儿有这份心,也不枉费我平时对你们母女的宠爱了。只是你身份终究是有些不够,我梦中的仙童说了,这祈福讲究的是个心诚则灵,需要的是亲身嫡脉。” 得,屋子里所有的目光再次聚在徐昭宁的身上。 偏偏徐昭宁如梦方醒一般,“可二妹妹脑子上的坑还没治好呢,只怕是不能替老夫人去祈福了啊。” 众人一哽,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依昨天那机灵的劲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的吧?那为何今天却是说的这傻乎乎的话? 徐妙然目光一闪,上前一步紧握住徐昭宁的……衣袖,“大姐姐,二姐姐虽是嫡脉,可终究比不上你是正室元配所出。所以,为了老夫人的身体健康着想,妙然请大姐姐走这一趟吧。若大姐姐觉得皇觉寺路途遥远,妙然愿陪大姐姐一同行前。” 徐昭宁莫名觉得牙有些疼,这明明是老妖婆挑事情,想让她出府祈福,怎么到头来变成徐妙然在求她了呢? 照徐妙然这么一说,她徐昭宁祈祷归来,这功劳也是她徐妙然的不成? 呵,真有意思,说话还真是门技术活儿呢。 这要是原主那个涉世不深的小可怜在,还真就有可能被她给绕进去呀。 但是嘛,有她徐家主在,会那么容易被人下套才怪。 “瞧你这话说的,老夫人不是说了你身份不够嘛。既然要嫡脉,那你个庶女就不要往前凑热闹了。” 徐昭宁笑呵呵的,假装没有看到徐妙然瞬间僵硬的小脸,继续扎心,“再说了,路途遥远在路上找些乐子就是了,带你个庶女去,这不是要破了仙童说的亲身嫡脉的说法么,到时候祷告不灵,影响到老夫人的身体好转可怎么办呢?” 徐妙然眼眶一红,眼泪似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一般,哽咽着说道:“大姐姐误会了,妙然只是想为老夫人祈福尽绵薄之力,并无恶意。” 白姨娘也赶紧站出来声援,“老夫人有所不知,妙姐儿对您向来极尽孺慕,还请老夫人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计较她庶女的身份,准许她同大小姐一同前往。” 虽然她不知道女儿为何要抢着去皇觉寺,但白姨娘自认为这是个长脸的机会。 徐周氏淡淡地扫了白氏母女一眼,目光落在徐昭宁无所谓的脸上时阴暗了几分,然后才感叹道:“妙姐儿有心了,有你这样的孙女在,祖母很欣慰。既是你如此诚心,那便特许你跟宁姐儿一同前去皇觉寺。” 徐妙然感激的谢恩,徐妙芸暗恼自己失了好机会,白姨娘则是与有荣焉。 唯有徐昭宁摸着手腕上小青的头,有些小伤感,这些人是不是将她忽略的有些彻底? 好歹也要装模作样的问她一下呗,这样直接替她做主的行为,真的好吗? 虽然她也没打算拒绝就是了! 与徐昭宁忧伤的心情不同,白姨娘难得独挡一面,心情很是激动,“敢问老夫人,二位小姐祈福什么时候出发,妾身这就为她们准备行囊。” “不过是短短三天时间而已,用不着什么行囊,再说皇觉寺里乃佛门清静之地,她们姐妹俩是去为我祈福的,又不是去享福的。” 徐周氏说翻脸就翻脸,一通略重的斥责咂下来,白姨娘脸色有些发白,徐昭宁却是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回老妖婆是早有防备啊。 也好,想来这几天不会太过无聊了。 第47章 给小和尚来个下马威 皇觉寺是凌云国建国初期的国寺,因其香火旺盛而深受凌云国皇室贵族喜爱,后开国皇上索性下令,扩建皇觉寺。 如今的皇觉寺经数代扩修,规模已是十分的宏大,坐落于京城三十里外的凤鸣山。 从忠勇候府出发,需一个时辰才能到达,是以天刚刚亮,徐昭宁和徐妙然便坐上了马车,准备启动前往皇觉寺。 马车前,白姨娘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两步朝徐昭宁叮嘱道。 “宁姐儿,这几天就要麻烦你照应妙姐儿了,她自小便没有出过远门,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姨娘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还请你多多关照她。” 徐昭宁哈欠连连,白姨娘说了什么她压根就没清楚多少。 倒是徐妙然一脸乖巧地拉了拦白姨娘的衣袖,“姨娘你在说什么呢,大姐姐是去为祖母祈福的,而我本就是去照顾大姐姐的,怎么还能给大姐姐添麻烦呢。” “你这孩子,”白姨娘嗔怪地瞪了徐妙然一然,欲言又止,最后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有些东西似乎尽在不言中。 马车离京,徐昭宁悠然补眠,徐妙然则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途中马车轱辘被石头硌到,颠簸了一下,徐昭宁睁开眼便发现徐妙然似乎一直在打量自己,被发现也不慌,倒是朝徐昭宁轻柔一笑。 “离皇觉寺还有一小段的山路呢,大姐姐可还需要再睡一会儿?” 徐昭宁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似笑非笑地年看着徐妙然,“这秋寒露重的,我是被按着头来,你为什么要主动遭这份罪呢?” “大姐姐说笑了,皇觉寺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妙然养在深闺自是想出来看看的。” 被徐昭宁问及,徐妙然依旧不慌不忙地,出府的理由也是有理有据。 徐昭宁耸耸肩,一座皇觉寺有什么好看的,她是想来看看徐周氏到底打算搞什么事情,那这徐妙然呢? 察觉到徐昭宁的打量,徐妙然依旧温和浅笑,在徐昭宁看不到的背后,她的衣衫尽湿。 好在徐昭宁没再多问,马车恢复安静,直到目的地到达。 想来是徐周氏早就让人前来打点过,姐妹二人下车时,门口的小僧上前来迎,“小僧武觉见过徐大小姐、徐三小姐,祈福厢房已准备好,请二位小姐跟小僧这边来。” 徐昭宁点头表示没意见,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就要听从人家的统一安排,这并没有毛病。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明月,明玉留在韶院看家。此刻明月跟在她的身后,悄声嘀咕着,“这武觉功夫不低。” 徐昭宁挑眉,“知道人家功夫不低,你还敢在人背后嚼舌根?” 明月:“……” 她这都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提醒她,让她在这皇觉寺里一定要小心谨慎,可别轻易着了人家的道。 可结果呢? 呵呵…… 明月决定接下来她都不说话,可偏偏徐昭宁察觉到她的意图,有意逗她说话。 “那小明月你觉得,你跟这武觉谁更胜一筹?” 明月闭嘴不说话,目光转向别处,她不认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子。 没得到明月的回答,徐昭宁有些不满意,便又催了一遍,却被身边徐妙然拉动了衣摆。 她侧头望去,徐妙然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压低声音解释道:“武觉小师傅正在跟我们讲解皇觉寺的布局,大姐姐还是听上几句的好,免得到时候捉瞎。” “哦,”徐昭宁朝武觉看去,果然见小沙弥脸上满是不悦,显然是发现她开小差了。 “小僧刚刚的话,还请徐大小姐放在心上,你们这几日便宿在西厢,平时若要活动也请尽量在西厢。东厢里住着贵客,主持有令,寺里上下都不得随意打扰。” “贵客?难道是宫里来的客人?”徐昭宁朝东边看去,果然见到那里有人影走动,像是士兵巡逻。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皇觉寺有皇觉寺的规矩,请徐大小姐遵守寺中规矩,不当问的自是一字不能问。” 武觉冷冷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虽然眼里的鄙视收敛的极快,可徐昭宁眼尖还是捕捉到了。 呵,被一个光头和尚给鄙视了? 徐昭宁心情有点不太美好,这一不美好吧,就想怼人。 “那请问武觉小师傅,你这皇觉寺规矩中,可有说明对待香客应该有礼貌,像你这样给香客甩冷脸的行为,应该如何处置?” “你!我哪里对你不礼貌了?”武觉没想到徐昭宁当场发作,一张脸胀的通红,极力地反驳着。 “或者说,我现在应该进宫跟贵妃娘娘好好说叨说叨,我诚意来皇觉寺为老夫人祈福,可这才刚进门呢,就被人给小瞧,这莫不是说明我忠勇候府老夫人不配享皇觉寺福泽?” 因着皇家对皇觉寺的看重,近些年来,京城世家中但凡有老一辈的,每年都会派由小辈前来祈福,捐献香油钱。 徐昭宁这话看是小女儿家的随意告状,但饱含的意思却格外的深厚。 往浅了说,是皇觉寺将香客的香油钱往外推,往深了说,可是皇觉寺不将徐贵妃的娘家,忠勇候府放在眼里。 皇觉寺既然能沾皇字赐名,自是为皇家服务,这要是被皇上知晓,可是灭寺之罪的。 武觉年纪虽小,但每天迎来送往不少香客,所知人情世故自是不少。 此刻被徐昭宁的话给唬住,吓的面色苍白之外,一个劲儿地朝徐昭宁合十认错。 “徐大小姐见谅,刚刚是小僧不对,还请徐大小姐不要跟小僧一般见识,更不要将小僧的一人行为归根于皇觉寺整体。在僧在这给徐大小姐赔罪了。” 徐昭宁轻笑出声,“想来小师傅对昭宁的为人理解有误,我徐昭宁最大的爱好便是记仇,人犯我十分我还人百倍。” 只见那武觉吓的抖了一抖,原本只听说这徐昭宁是忠勇候府里最不受宠的,身上铁定也没什么油水,所以才会怠慢,却没想到一来就踢到了铁板。 武觉心有不服,徐昭宁有意立威让自己接下来几天过的舒心,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姐姐,想来小师傅也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们刚来往后几日还得处处仰仗小师傅呢,不如这事就算了?” 徐妙然轻轻地拉了拉徐昭宁的衣袖,小脸微仰,眼里写满恳求。 第48章 不要靠近后山 武觉原本警绷的神情松懈了几分,感激地朝徐妙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昭宁没错过这一幕,她轻笑一声。 徐妙然以为她不会同意,正想再继续劝,然后就见徐昭宁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罢了,看在三妹妹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这小沙弥一般见识了。但是你可是给我记好了,我不止是忠勇候府的大小姐,还是未来的郡王妃,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司郡王,所以三思而后行哦。” 武觉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眼东厢院,然后又极为快速地收回。 “多谢大小姐高抬贵手,”徐昭宁摆摆手,不再多说,武觉后退着走出西厢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昭宁嘴角上扬,恰好明月收拾完东西看见她这一举动,有些不解地问:“平时也没见你经常把郡王妃的名头挂嘴上的,今日怎么……” “不是你告诉我,郡王妃的名头比忠勇候府大小姐的好用吗?”徐昭宁冲明月一笑,回答的那叫一个无辜。 明月一哽,她怎么觉得与这人说话,分分钟让人有自闭的想法。 徐昭宁却是毫不在意,手往明月肩膀上一搭,然后贼兮兮地小声说道:“我有种预感,那小沙弥事先肯定是被人敲打过的,所以才会一来就针对你家小姐我。” “这已经是事实了,不用再预感,谢谢。”明月嘴角狠抽,这很明显了好吗! 人武觉长年呆在皇觉寺,跟她素未谋面的,若不是事先被人叮嘱,哪有空闲跟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结仇。 徐昭宁摸摸鼻子,他喵的,这年头连个丫头都这么鬼精,真的好么! “明月,你信不信我很快就能将你身后的主人给揪出来?”到时候,就当着她家主人的面,好好地将明月虐成渣渣,以泄此仇此恨。 徐昭宁咬牙切齿地想着,却见明月依旧木着脸回应,“若真能,那是小姐你的本事。” 徐昭宁:“……” 不同于徐昭宁跟明月忙着插科打诨,徐妙然压根没进分配给自己的房间,便追着武觉跑出西厢。 “小师傅,武觉小师傅。” “徐三小姐有事?”武觉一直绷着的脸,见追来的人是徐妙然,总算是放松了几分,但语气依旧说不上好。 “大姐姐她性格直爽,说话向来如此,并不是有意针对小师傅你,妙然在这里代大姐姐向小师傅说声对不起,还请小师傅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徐妙然便朝武觉一鞠躬,武觉被她这实打实的动作给吓了,好半晌才呐呐出声,“这根本与三小姐无关,三小姐无需道歉。” 心里却是思索开来,这三小姐虽是庶女之身,但远比徐昭宁有礼貌。 这样一来越发衬得那徐昭宁是个娇纵之人,呵,那样的人即便是未来的世子妃又如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司郡王给休弃呢。 徐妙然悄悄地观察着武觉脸上的神情,见他眉头紧锁,厌恶地看了一眼西厢的方向,心里便有底了。 “小师傅不计较,妙然感谢不尽。早就听闻皇觉寺香火旺盛,寺里师傅德高望重,想来东厢里那宫里的贵人也是这般认为,所以才会选择来皇觉寺。” “那是自然,我们皇觉寺在凌云国可是数一数二的,东厢的那位贵人可是我们皇觉寺的常客。” 武觉没听出徐妙然话中的试探之意,在说到皇觉寺在凌云国的地位时颇有些自得。 完全没想到徐妙然已经从他的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东厢的贵客便来自皇宫。 来自皇宫,而且在这个时间恰好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徐妙然精神一震,这对她来说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但面上依旧笑的轻柔,朝武觉再次弯身,“有劳小师傅告知,妙然感激不尽,定会远离东院不给小师傅添麻烦。” 武觉本就年少,一连地被礼待,顿时便红了脸,连连挠头,道:“贵人好清静,只要三小姐不蓄意靠近就不会有事。” “妙然记下了,”徐昭宁一副十分感激的模样让武觉很是受用。 “还有一点,原本是想告诉徐大小姐的,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太需要。”说着,武觉朝徐妙然又靠近了几分,徐妙然眼底一亮,将耳朵凑过去了几分。 “三小姐可一定不要靠近后山,特别是晚上。” “为何?” 徐妙然骇然问道,却见武觉摇了摇头,“三小姐只需记住就好,切记不可随意告诉旁人。” 说完武觉便脚步匆匆地离开,徐妙然站在原地目光幽深。 西厢院里,秋阳正好,徐昭宁又犯了困,便索性让明月替她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同行来的李婆子来来回回地在院子里走了十几个回合,见徐昭宁依旧没有分她半个眼神,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 “大小姐,你可是来为我们老夫人祈福的,从明天起来,你每日都必须沐浴斋戒,晨起去大雄宝殿里听方丈说佛法,中午抄写经书,下午再在禅房里为老夫人祷告,直到三日结束。” “哦,”徐昭宁懒懒得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 “大小姐这是什么态度!哼,老夫人早就知道你这破落性子,所以才派了我来盯着你。你果然想敷衍了事,待我书信告诉老夫人后,回府有你好果子吃。” 那李婆子原本只不过是松鹤院里的洒扫婆子,此番被徐周氏重用觉得自己机会来了,顿时便气焰高涨起来。此刻更是完全没有将徐昭宁当主子来看,仿佛徐昭宁只不过是她跟前的粗使丫头一般。 徐昭宁冷哼一声,终于是睁开眼睛来,“见过狗仗人势的,却没见过狗见狗势的。明月,将她给我扔出去,听着聒噪。” “徐昭宁,你敢!”李婆子慌了神,见明月朝她走来,更是连连尖叫。徐妙然恰好这时走进院子来,见状连忙喊了一声,“大姐姐。” 徐昭宁懒散地朝她看过来,“你这是求情求上瘾了?” 徐妙然一噎,涨红了脸,然后期期艾艾地解释道:“我们毕竟是来替祖母祈福的,而且这是皇觉寺,如果被旁人听了去,只怕会对大姐姐的名声有碍呢。” 徐昭宁挑眉,然后托着下巴沉思,半晌,她朝明月摆了摆手,算是放过李婆子这一次。 “妙然就知道大姐姐是通情达理的,这李嬷嬷是祖母身边的得力之人,想来也是为了祖母着想,我们此番不跟她计较,待回府她替大姐姐在祖母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祖母也会多喜大姐姐几分的。。” “呵呵……”徐昭宁扯着嘴角笑,且不说她需不需要李婆子帮忙美言,就单说李婆子的身份,她有那个资格在松鹤院替人美言吗? 明显是没有的,既然明知道没有,徐妙然还开这个口,到底是真无知呢,还是蓄意谋算呢? 徐昭宁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妙然一眼,然后索性起身往外走。 院子里只剩下徐妙然和李婆子。 第49章 东厢的主人是谁 “刚才多谢三小姐帮忙说话,”李婆子抖了抖自己的衣襟,故作镇定地对徐妙然说道。 “李嬷嬷当是知道我大姐姐现在可是被赐婚司郡王,远不如以前好说话了。若下次李嬷嬷还这样不管不顾的去招惹她,那可就没人再替你求情了。” 徐妙然的声音依旧轻柔,但其中暗含的警告意味却是让李婆子忌惮了两分。 刚刚是她忽视了,在候府的时候就听老姐妹们说,那徐昭宁比以前要厉害多了,是她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初战失败。 只见李嬷嬷眼神一转,脸上多了两分真实的恭敬,朝徐妙然一躬身,“三小姐说的是,婆子定当多加注意。” 徐妙然抚着自己衣袖上的暗纹,不语。 李婆子则是主动上前两步来,“老夫人此番让大小姐前来代为祈福,可是有深意的,三小姐可知?” 徐妙然手上动作暂停,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婆子一眼,轻笑,“李嬷嬷在说什么,妙然怎么听不懂呢。祖母让大姐姐前来,不就是因为她身体欠安,要大姐姐代为祈福吗?” 李婆子脸上一僵,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附和了一句,“是,三小姐说的对,老夫人就是单纯地需要大小姐代为祈福的。” 徐妙然轻扫了李婆子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午饭后,东厢院门口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徐妙然揪着帕子问身边的丫头月季,“可是打探清楚了?” 月季倾身上前,小声道:“听说这位贵人是来求药的,身边跟着的都是大内高手。小姐猜的错不了。” 徐妙然目光幽深,是么,那就是她想的那般了。这么想着,她抬脚朝前走去。 “这位姑娘请止步,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门口的侍卫拔剑将徐妙然给拦了下来,长剑寒气逼人,震慑得徐妙然怆然后退两步。 “这位小哥,我有你家主子要求的良方,还请代为通传。” 徐妙然语速极快,神情严肃,但那侍卫却是睁大了眼睛,跟身边的同伴相视一眼,同伴迅速转身,他则留在原地,长剑再往前抵了两分,离徐妙然距离极近。 “你到底是何人!若再胡言乱语,可就别怪我的剑不长眼了。” “我是忠勇候府的三小姐徐妙然,我有你家主子要求的良方,请小哥代为通传。”徐妙然拧着眉,将话再次说了一遍,这次将自己的身份放在了首位。 她认为凭借着自己对里面那位的了解,听到了忠勇候府的名头和良方二字,一定会出来见她的。 但没一会儿的功夫,那离开的侍卫折回来,毫不客气地将徐妙然给往外驱,“走走走,忠勇候府的小姐如何会出现在皇觉寺,你这小女子为了攀图富贵,连贵妃娘娘的娘家人也敢冒充,可真够大胆!” “不是的,侍卫小哥,你听我说,我……” “没什么好说的,我家主子正在休息,你若惊扰到他,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侍卫很是不耐烦,说着将徐妙然便往外推,徐妙然没想到自己都自报家门了,可依旧不得对方待见,心里懊恼不已,一时不察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还好,月季适时上前扶住了她。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月季小声地劝说着,担心自家小姐再坚持下去,会面上不好看。 徐妙然朝院内看了一眼,院内有抹一闪而过的明黄,刺痛了她的眼,却也坚定了她的信心。 低头稍稍思索,再次抬头时,她眼里已经恢复淡然,朝侍卫的方向一欠身,“有劳侍卫小哥了,若贵主人醒来,还请代为通传,就说妙然有要事要告。” “走走走!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了,我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听不懂。” 那侍卫更是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徐妙然面色一暗,转身慢慢往西厢院的方向走去。 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的徐昭宁,慵懒地靠在树干上,把玩着手上的玉笛,面上沉静无比。 刚刚徐妙然的话她可是都听的清楚,先是有人家要的良方,然后便是有要事相告,这样明显的针对性,说明徐妙然已经知道东厢院里住的人是谁了。 但让人意外的却是,院里的人并没有出来见徐妙然,是觉得徐妙然提供的条件不足以吸引他,还是说徐妙然猜错了人? 东厢院里住着的人到底是谁? 随着徐妙然的离开,东厢院再次恢复了平静,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犹如门神一般坚守着。 徐昭宁将玉笛放在唇边,笛声舒缓,有鸟儿急急飞来,落在徐昭宁的肩头和身旁的树枝上。 一阵叽喳后,鸟儿们离开,徐昭宁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院里主人有两位,且来历均不凡,昨日午后入住,其中一位似乎身子虚弱,随行物品中带有不少药材。 将鸟语择优听取后,徐昭宁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只待合适的机会求证即可。 回到西厢,明月快步走过来,欲言又止地问徐昭宁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随便逛了逛,有事?”徐昭宁并没打算将自己刚刚的发生告诉明月,她的保留明月瞬间明了,然后便摇了摇头,“没事,这皇觉寺极大,若小姐要逛可以让明月一起去。” “好,”徐昭宁笑的讳莫如深。 傍晚,夜幕降临,西厢院各处已经点上烛火,到了晚饭时间。 李婆子带着人将四菜一汤一一摆上桌,“二位小姐赶紧趁热吃吧。” 徐昭宁打量着桌上的饭菜,都是极为简单的家常菜色,但其中两盘菜的颜色却是有些不太对劲。 “敢问嬷嬷这饭菜可是你亲自从饭堂领出来,并未经他人之手?” “大小姐这话是何意?” 李婆子一凛,然后又强自镇定下来,高声反问徐昭宁。 “也无其他意思,只是顺便问嬷嬷一句而已,毕竟这皇觉寺建在深山,若嬷嬷一不小心在路上让不长眼的虫子沾了我们的饭菜可就不太好了。” “大小姐有这个功夫操心这不相关的事情,还不如今晚多吃半碗饭,毕竟明天就要开始斋戒了的。” 徐昭宁眸光转深,很好,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50章 西厢院失火 对面的徐妙然见徐昭宁迟迟不动筷子,似有不解,“大姐姐为何不吃,可是这菜有什么不对?” 说完她手往回一抽,目光惊骇地看着桌上的四个菜碟。 徐昭宁轻轻一笑,筷子伸向其中一碟酱汁淮山,毫无异样的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徐妙然见她嚼完吞下肚子,然后拍了拍胸口,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菜有问题呢,既然大姐姐觉得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重新拿起筷子也去夹那淮山,却被李婆子给挡下,“淮山营养高,三小姐最近丰满了些,白姨娘可是在念叨了,还是吃些青菜吧。” 徐妙然一震,悄悄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见她依旧无异样,再看李婆子,却见李婆子猛朝她使眼色。 徐妙然手一抖收回筷子,然后讪讪地,“那我还是吃青菜吧,青菜不长胖。” 徐昭宁眸光微闪,也不接话又尝了尝另外一道变色的麻婆豆腐。 整个过程,徐昭宁吃的很尽兴,徐妙然却是明显吃的心不在焉,好几次筷子夹到了菜碟边缘都不知道。 “哎呦,我怎么觉得头好晕。这怎么回事?”徐昭宁终于是吃完饭,撑着桌子想站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头昏眼花。 “大姐姐你没事吧,”徐妙然赶紧走过来扶着她,徐昭宁又哼唧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头好晕。” 说完便整个人往徐妙然身上一倒,徐妙然被她压的险些栽倒在地。一旁的李婆子赶紧上前来,狠狠地在徐昭宁的腰上掐了一把,见徐昭宁并没什么反应,这才跟徐妙然使了个眼色,“三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大小姐乏了,我们赶紧送她回房休息吧。” “哦哦,好的,好的。”徐妙然来不及多想,便跟李婆子一起,将徐昭宁给扶到了屋子里的床上躺下来。 “李嬷嬷,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妙然极力维持着镇定,但嘴唇被她咬的极紧,整个人似被吓的不轻。 “三小姐,你今晚什么都没看到,吃过晚饭就回房了,然后一睡便到了天亮。明天起来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可明白?” 李婆子交待一番,见徐妙然依旧傻傻的不知道做何回应的样子,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是老婆子出府时,老夫人亲自交待的任务,还请三小姐不要破坏老婆子的计划,否则到时候出事的可就不止大小姐一个人了。” 这话里满是威胁之意,徐妙然猛的摇头,然后连连后退,退至门槛处时她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地对徐昭宁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跑开。 李婆子见她离开,便走到床前,开始碎碎念:“徐昭宁你也别怪老夫人心狠,要怪就该怪你自己,本来你好好地当你的小可怜就好了,等二小姐成了太子妃,老夫人自然会为你选门好亲事的。可你偏偏不知足,不仅自作主张退了与太子的婚事,还害得贵妃娘娘被太子怨恨上。 你这样的祸害,老夫人怎么可能再容忍在世上。菜里的药性子并不大,你真正的归宿是在这皇觉寺的后山里,祭祀猛兽也算是你的用处了,你到了地下可要记得好好感激老夫人。”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李婆子压低声音问了句,“谁!” “是我,李嬷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李婆子却是动作敏捷地将房门给打开,将那人给让了进来。 “可将那叫明月的丫头给引开了?” “放心吧,时间是足够了的。” “好,那赶紧将这贱丫头给扔到后山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两人商量好,男人正准备动手时,屋子里的蜡烛突然被窗子里的风给吹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感让李婆子心里一慌。 “好好地,这烛火怎么就灭了。不行,我得去找个火折子来。” 说着李婆子便在屋子里摸索着寻找火折子,那男人则径直走向床边,手上的布袋早就已经准备好。 等李婆子将烛火再次点着,男子已经将床上的徐昭宁给打包抗在了肩膀上。 “你……” “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比较好,”男人不无得意,李婆子听不得他自吹,一个劲儿地催他,“动作麻利点,往深了处扔。” 男人带着徐昭宁从窗子里跃了出去,烛火下李婆子熟练地走向徐昭宁的床前,伸手朝枕头底下摸去,身侧的烛台却像是被什么给打中,烛火被削的朝床上跌去,床单被子遇火迅速燃烧起来。 李婆子被吓的赶紧收回手,动作麻利地往门外冲,嘴里还喊着来人救火。在即将出门时,但后背上的衣服被火星子点着,整个人狼狈的乱窜着找水源。 火越烧越大,与徐昭宁相隔的徐妙然房间也被波及,很快便烧连成了一块。 “小姐,我家小姐还在里面啊。”月季看着那滔天的火势就要往里冲,被小厮拉住后,便一个劲地嚎着,“你们快去救我家小姐啊,我可是在姨娘面前拍了胸脯说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啊。” 终于是摆脱束缚赶来的明月,看到那通天的火势时,犹如被人敲了一闷棍般的难受。 火势大的连远远站着都觉得灼人,明月咬牙便转身往东厢院的方向跑去。 门口的侍卫伸手想拦她,明月从腰间甩了一块腰牌来,人则是快速地扎进了院子。 “王爷,明月求见。” 顾不得多年来的暗卫规矩,明月跪在东厢院中央,朝主屋的方向大声的喊道。 “进来!” 冰冷的声音是明月所熟悉的,明月不敢迟疑,起身便朝主屋走去。 进了屋子更不敢耽搁半分,便将自己被人调开,徐昭宁被困火海的事情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更是直接双膝跪在地上请求道:“明月失职,愿意受任何处罚。但徐大小姐依然在火海中……” 司景昱的目光从明月脸上转移到西厢院的方向,面上依旧清冷一片,明月心急如焚,担心司景昱不愿意出手,咬牙出声,“求王爷救救大小姐吧,她……” “清风何在?” 司景昱打断她的话,问道。 明月一滞,对啊,还有清风呢。清风一直暗中保护小姐,寸步不离,可火都这么大了,清风却连影子都没看见,难道…… “回王爷的话,清风似乎并不在西厢院里。”司南第一时间试着跟清风联系,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便赶紧回报。 “去找!”司景昱眉间微松,瞬间下令,司南司北便马上行动。 一会儿后,司南来报,“王爷,联系上清风了,他正跟徐大小姐在后山看戏呢。” “看戏,哪儿有戏看?” 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插了进来,司景昱眉头一跳…… 第51章 自做孽不可活 后山里 长长的布袋被人放下来并打开,原来昏迷不醒的人经过这么一路颠簸已经醒来,月色下那人的脸也终于是露了脸来。 “你是谁?” “这是哪里?” 隔着一个布袋,两人一起出声。 男人是见过徐昭宁的,但很显然袋子里装的人并不是徐昭宁。而徐妙然记得自己刚出徐昭宁的房间便被人给敲晕了,现在睁眼看到眼前陌生的男人,恐惧油然而生。 但她迅速地回神,然后朝男人解释道:“我是徐家三小姐,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先前可是亲眼见到李婆子将徐昭然给迷晕,再加上记忆里的一些事情,她非常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知道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行,她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徐妙然动作麻利地从袋子里爬出来,想远离眼前的男人。 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后,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想跑?可没那么容易!你虽不是徐昭宁,但你也姓徐,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你便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朝徐妙然的脖颈处掐来,徐妙然躲开男人的那只手,嘴里也没歇着。 “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我只不过是被误伤的。我猜你做这些肯定是为了钱吧,现在忠勇候府我姨娘当家,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让我姨娘给你一大笔钱,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女人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要是在这里睡了你,然后再去找你那个当家的姨娘,一样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说完男人猥琐地将徐妙然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对她的身材很是满意。 “你敢!”徐妙然气愤地一巴掌甩向男子,然后低头咬向他的手腕。男子措不及防被咬中,手一松,徐妙然趁机挣扎开来,拼命地往前跑去。 这时,前方火光冲天,正是西厢院的方向。 徐妙然一个失神,被男子轻易地追上。 “啧啧啧,那李嬷嬷也是个狠心的,说是要处理竟是放一把火将无辜之人一并烧死。算你个小娘们命大,若老子没有装错人,那此刻被烧死的人可就是你徐妙然了。” “你胡说!我又没有得罪李嬷嬷,她如何会烧我。”徐妙然猛地摇头,李婆子是替老夫人办事的,而老夫人并没有要杀她的理由。 “这次的祈福本就是针对徐昭宁的一场谋杀,可你非要争着来,再说,你可是亲眼见到徐昭宁被李嬷嬷的菜给药倒的,你觉得你不该死吗?” 男子一步步朝徐妙然靠近,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徐妙然不停地后退,心里却是慌成了一片。 她自是知道这次的祈福不简单,却没有想过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颗棋子。 “我该死又如何,”徐妙然让自己快速地镇定下来,即便怕的牙齿打架,可她依旧思路清晰,“我该死也不过是因为无辜,而你呢,你绑错了人,没有完成老夫人给你下的命令,到时候你只会比我惨一百倍。” 见男子迟疑,徐妙然继续游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才会让徐昭宁被替换成我,还有现在徐昭宁在哪里,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 “所以呢?” “所以,你现在应该赶紧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妙然努力挤出几分笑容来,脑子里回想的是武觉提醒她的话,千万不要靠近后山,可她现在就在这后山里。 “呵,你以为小爷会信你的话吗?火势那么大,徐昭宁没有被我带出去,肯定就死在火海里了,我的任务同样的完成了,倒是小娘们你……” 这时,夜空猛地一声虎啸,同时还有快速奔跑的虎步声。 “什么声音?”徐妙然的声音在发抖。 男人显然也被吓到了,呐呐道:“听说,这后山猛兽出没……” “啊……” 笛声起,那虎如从天而降,瞬间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开始男人还能顾及徐妙然,但随着一只母虎的加入,他便慢慢地自顾不瑕了。 “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徐妙然几时见过这样的场合,顿时便被吓的尖叫,可任由她怎么尖叫,老虎不退反进,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撕成一条条的。 林子外,君慕煊摸着鼻子小声地问司景昱,“听这里面的战况似乎很是激烈,我们真的不要进去帮帮昭宁妹妹吗?” 司景昱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不说话,呵,那个女人凶残的一批,会需要他的帮忙? “属下清风见过王爷,”一道黑影闪现,双膝跪在司景昱的面前。司景昱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静候着他接下来的汇报。 “忠勇候府老夫人事先在皇觉寺里安排了人,想将大小姐丢弃在这林子里,任她自生自灭。”清风说完便暂停了一下,似在思考要如何来说才最适合。 “是她吹笛招来的老虎?”司景昱用的是肯定句,还不是疑问语气。 清风老实作答,“是,大小姐一直都是清醒的,她将妙然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一路跟着来这后山,西厢院里的火也是她放的。她的笛声很是神奇,不仅让老虎来去自由,而且还能扰人心智,现在里面那男人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清风刚说完,便听到一声暴吼,然后便是重物撞击树干的声音。 “你没事吧!你醒醒?” 是徐妙然的高呼声,显然那那男人已经没多少活头了。 “阿昱,你这媳妇儿也太厉害了些吧?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徐贵妃参与了多少?”听完整个过程的君慕煊简直就是目瞪口呆啊。 “应该叫自作孽不可活哟,五皇子。”一道清丽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然后徐昭宁整个人从树枝了落了下来。 在徐昭宁出现的那一刻,明月自发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却见徐昭宁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小明月,还记得我今天说什么来着?” 明月嘴角一抽,想捂脸不想说话。 徐昭宁哈哈一笑,走到司景昱的面前,歪着头冲他笑。 第52章 徐妙然遇险 徐昭宁冲司景昱挥手打招呼,“你好呀,明月的傲娇主子爷!” 司景昱脸一黑,这是什么鬼称呼! “哇,原来明月是阿昱送给昭宁妹妹你的呀,原来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这么亲密要好了呀。” 君慕煊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碎碎个不停,司景昱却是黑着脸假装没听见。 徐昭宁耸耸肩,走到清风的面前,依旧灿烂一笑,“你叫清风,跟明月是cp?” 清风:“……” 求问什么是cp! 可是他不能问,他是高冷的暗卫首领,必须得端住。 所以,只收到一个漠视脸的徐昭宁:“……” “哎哟,昭宁妹妹他们不理你,本王理你呀。来来来,给本王说说你的笛子怎么样?”眼瞅着徐昭宁要变脸,君慕煊赶紧出来打圆场。 徐昭宁面色一转,然后依旧灿烂无比,“看在五皇子你如此捧场的份上,我再请你看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好不好?” “如此甚好!在哪儿看,怎么看?” 好奇宝宝.君慕煊已上线。 徐昭宁朝他勾勾手,然后哥俩好似地跟他一搭肩,朝徐妙然所在的地方急掠而去。 林子里的男人已经倒地不起,浓重的血腥充斥着整片树林,徐妙然整个人如同被撕碎的破布娃娃般,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老虎所在的方向,生怕下一秒就被扑倒撕碎。 笛声再起,老虎长啸一声然后跑远,远处沉闷的声音传来。 高地上,君慕煊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徐昭宁……的玉笛,“这,要来的该不会是熊瞎子吧?” 徐昭宁一边吹笛,一边冲他点头,并且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仿佛在说,宝宝你很棒棒哦。 君慕煊一哽,回头恰好看到司景昱也刚好站定,一脸大受打击地寻求安慰,“阿昱,还有什么是你这媳妇儿不会的吗?” 司景昱背着双手,站在徐昭宁的不远处,眼神看向徐妙然的方向,不语。 身形壮硕的大熊没一会儿便出现在徐妙然所在的这片林子,但好在它并没有停留,仿佛像是没看到徐妙然在,快速往前奔去。 大熊离开好一阵后,徐昭宁的笛声才停止,君慕煊有些不解地问,“昭宁妹妹说好的英雄救命大戏呢?” “急什么!”徐昭宁嫌弃地扫了他一眼,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这么晚了你们为什么会在皇觉寺里出现?”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出现,再说了我们可是比昭宁妹妹你来的还早哦。”察觉到徐昭宁话里的嫌弃,君慕煊有些不服气。 徐昭宁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味儿来,“东厢院里住着的贵客便是你们俩?” 君慕煊极为自豪地点了点头,“这不是本王听说元白大师回京了,所以便想让阿昱过来找元白大师看看,要知道元白大师可是有名的神医……” “所以,司郡王从一开始便不相信我能治你的病?”徐昭宁毫不客气地打断君慕煊的话,逐渐变冷的目光落在司景昱的身上,因为不相信她能治他身上的病,所以跟着君慕煊来皇觉寺找所谓的元白大师? 司景昱依旧不说话,目光与徐昭宁对上,里面的凉薄一览无遗。 “呵呵……”徐昭宁牙齿咬的喀喀响,胸腔里的怒气翻腾着,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可真他娘的不好受,特别是质疑她的医术,简直就是不能容忍。 后知后觉的君慕煊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他吞了吞口水悄悄地扫了一眼司景昱,见他脸上虽然依旧没多少表情,但眉头轻蹙显然是有些不悦。 “那,那个,原来昭宁妹妹你也会治病呢,难怪阿昱他迟迟不愿意松口过来呢,要知道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现在看来倒是本王多事了,嘿嘿。” 君慕煊干巴巴地解释,目光不停地在徐昭宁和司景昱之间来回地扫视着。 徐昭宁假装没听出君慕煊的尴尬,傲娇地轻哼一声,得罪了自己的主治医生后果是很严重的,她徐家主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哄好的。 哼完徐昭宁便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不再搭理司景昱,所以完全不知道司景昱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身上。 “哒哒哒” 是马蹄声靠近,徐昭宁雀跃地喊了一声,“来了!” “来了,谁来了?”君慕煊精神一震,跟着往徐昭宁身边靠了两分,学着她的样子摩拳擦掌地倾着身子往前看。 果然就见在大熊奔来的方向,像是来了一群人,他们每个人手上拿着火把,胯下马儿嘶鸣,领头的人大声嚷嚷着,“公子,就是这个方向没错了,那熊就是从这个方向跑过去的,我们赶紧追。” 杂乱的声音继续往前移,眼看着就要越过徐妙然所在的方向时,领头的马儿突然失了前蹄,马上的人栽了下来,意外发现了缩在一旁的徐妙然。 “公子,这里有个女人,还活着。”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女人。”被唤作公子的男人,从马上翻身下来,就着火把细细打量着蜷缩成一团的徐妙然。 被吓晕的徐妙然幽幽醒来,见到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脱口而出一句,“是太子殿下吗?” “哈哈哈……”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我们公子是户部侍郎王大人的长子,可不是什么太子。在这荒郊野外做梦偶遇太子,你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 徐妙然先是被那个劫匪男子威胁,然后又是先后被老虎和大熊吓,脑子晕乎的很,被这些人大声嘲笑后,她总算是回过神来,裹紧身子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防备。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还在野外晃悠,可是在等哥哥我?”那王公子拨开众小厮凑上前来,一双绿豆眼上上下下将徐妙然打量了个遍。 “小女乃忠勇候府三小姐,与丫头在这后山赏景一时走岔路所以才会落单,还请王公子自重。” “本公子重不重小姑娘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说着,那王公子便朝徐妙然伸出手想将她拉住。 徐妙然嫌恶地瞪了那王公子一眼,继续往后退,心里升起一股绝望来,莫不是她今日就真的命丧于此? 第53章 何为飙戏 高地上,君慕煊看的津津有味,同时还不忘问徐昭宁,“宁妹妹你确定你不出去拯救一把吗?要是再不出去的话,你这妹妹的清白可就要保不住了哟。”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徐妙然的清白早在刚才那劫匪手上就已经没保住了,哪会差这么一会儿。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认识我家三妹妹?” 君慕煊猛地摇头,“忠勇候府本王就只认识宁妹妹你。” “那她下午时去东厢院找你们是?” “呀,你连下午徐三小姐去过东厢院都知道呀,”君慕煊诧异的不行,却再次被徐昭宁嫌弃地扫了一眼,“好歹是个皇子,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丢人!” “你,你你怎么跟阿昱一样气人呢。”君慕煊想哭,平时被司景昱这么嫌弃也就罢了,谁让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可这徐昭宁明明才相识不久,她为啥也能这么熟稔的嫌弃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反感,难不成是有受虐倾向了? “你不认识徐妙然,她却主动找上门,难不成并不是找你的?”徐昭宁说着目光再次朝司景昱的方向扫了一眼,如果徐妙然说的是真的,那她所谓的良方是针对司景昱的? 感觉到身后冰凉的目光,君慕煊一抖,拼命摇头,“我感觉肯定也不是找阿昱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你这个妹妹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么?”徐昭宁呢喃着,徐妙然从主动提出一起来祈福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在听说东厢院住有贵客时,她可是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早有准备的模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就在徐昭宁怎么想都不明白的时候,前方传来徐妙然的一声惊呼,原来是那王公子强势将徐妙然给抱了起来,徐妙然正在挣扎,而那一众小厮则正在起哄。 徐昭宁眼神一眯,将玉笛收回袖袋,拽上君慕煊便往前走。 “哎哎哎,我们不是要看戏吗,你拽本王干啥?” “先前是看戏,现在我们要飙戏了,懂?” “本王只懂演戏,不懂飙戏啊。” 于是,堂堂五皇子再次受了来自于徐昭宁的一枚白眼。备感委屈的五皇子,眼睁睁地看着徐昭宁大步向前,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冲那抱在一起的二人喊道:“三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们在做什么?” “大,大姐姐?”徐妙然如同见了鬼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昭宁,那男人之前不是说徐昭宁极有可能被烧死在火海里了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亲眼看到了自己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一幕,徐妙然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整个人都臊的不行。 “三妹妹,佛门清静之地,你怎么能如此行事。” “不是,大姐姐我……”徐妙然一边解释,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从王公子的怀里挣扎出来,然后跑到徐昭宁的身边,“大姐姐你去哪儿了,我去你屋子里找你,没看到你也没看到明月,问了寺里的僧人才知道你来了这里,担心你一个人天黑迷路所以便过来找你,没想到原来你有朋友相伴呀。” 若不是徐昭宁一直清醒着,她还真就信了徐妙然的话,瞧,说的多逼真呐。 明明是自己跟外男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转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徐昭宁深夜与外男私会上面来了。 不仅如此,只见徐妙然很是天真灿烂地继续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谁呢,难道姐姐你喜欢的人并不是司郡王,而是这位公子?” 徐昭宁暧、昧地朝君慕煊看了一眼,红唇轻启,低声问道:“亲,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呢?” 君慕煊一抖,给徐昭宁送了个“姑奶奶你就饶了本王”的眼神过去,然后转头看向徐妙然时,多了几分冷意,“徐三小姐好记性,下午时不是你托侍卫带话,说有要事要与本王商议吗?” “你,你是东厢院的贵客?”徐妙然犹如被雷劈中一般,满眼的不敢置信,“东厢院住的不是太子殿下吗?” “我说你这娘们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对着谁都喊太子殿下。” 被人忽略的王公子高声骂道,显然是在揭破刚刚徐妙然对他也喊出太子的事实。 只见君慕煊清冷一笑,“本王行五,暂居皇觉寺东厢院,并非太子皇兄。徐三小姐似乎很意外?” 徐妙然后退两步,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五皇子,不应该的呀,明明就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他来为皇后求见白元大师……” 君慕煊和那王公子都将徐妙然当成了脑子有毛病的,徐昭宁却是目光幽深,心里疑惑,这徐妙然是凭什么认定东厢院里的人一定是太子殿下的,而且她为何就那么肯定太子殿下一定会为皇后来求见白元大师呢? 还有,今夜的这一场闹剧,徐妙然事先又知道多少?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徐昭宁的脑子里浮现,也让她看徐妙然的目光更加的深邃。 徐妙然终于是感受徐昭宁的注视,迅速回神,又朝徐昭宁靠近了两分,“我是听那武觉小师傅说,东厢院里住了位贵客便很是好奇,做出有失礼仪的事情是妙然不对,还请五皇子和姐姐见谅。只是你们二位怎么会这么晚在这里……” “我们的晚饭里被人下了药,若不是五皇子和司郡王恰好来看我,姐姐我今夜可就没命了。我们一同吃了那饭菜,三妹妹为何会没事?” “还有,我们住的西厢院走水了,我是被五皇子救出来的,三妹妹又是如何安然脱困的?” “西厢院走水了吗?我不知道呀,我是见姐姐你不见了,所以才出来……” “徐三小姐,本王是在西厢院里走水时发现倒在房间里的宁妹妹的。”君慕煊拆穿她的谎言,徐妙然哑口无言,“我……” 气氛尴尬时,徐昭宁轻声叹息道:“三妹妹与人有约,自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没必要用我作筏子,若你与这位公子真心相爱,求到白姨娘的面前,想来白姨娘爱女心切定是不会拒绝你的。只是以后不要再撒这样的谎了,要是让老夫人知道……” “不是,我没有……”徐妙然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偏偏这时候,王公子还来凑热闹,“徐大小姐放心,待本公子回府,定会禀报父亲来忠勇候府提亲。” “你给我闭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徐妙然恼羞成怒,恨不得撕了那王公子的嘴。 “你个小娘们,跟老子抱都抱了,还想不承认,看我不抽死你!”当着五皇子的面,被一个小娘们看不上,王公子很生气,扬手便朝徐妙然抽来。 第54章 向父皇讨要了你 却只见徐妙然动作极为迅速地窜到君慕煊的身边,张开双臂便想抱住他的腰,这一切发生在转眼之间,王公子错愕着没反应过来,张开的手依旧扬在半空中。 君慕煊却是冷笑着瞬间转移开来,并且暗中推了徐妙然一把,将徐妙然巧妙地推进了王公子的怀里。 瞬间回神的王公子满意地将徐妙然给一把搂住,脸上大笑着,“小娘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对五皇子投怀送抱,嘁……” “你放开我!”当众被抱,徐妙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对那王公子又踢又打的,想借此让他将自己放下来,但王公子丝毫不为所动。 一旁的徐昭宁看了半天戏,备感乏累,打了个哈欠之后冲王公子稍稍欠身说道:“天色已晚,三妹妹今晚又惊又吓的想必早就累了,烦请王公子送我家三妹妹回皇觉寺,昭宁感激不尽。” “徐大小姐放心,王某一定会将令妹安然送到的。”王公子朝徐昭宁的方向扫了一眼,心里暗暗感叹,这徐家姐妹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啊。 不过,他可是知道徐昭宁和司郡王有婚约的事情,再说还有五皇子在当前呢,自是不敢对徐昭宁有半分猥琐之心,拍着胸脯应承下将徐妙然送回皇觉寺的事情。 “大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这样跟将我送入狼穴有什么区别?” 徐妙然泪水涟涟,心里对徐昭宁起了恨意。该死的徐昭宁为何要恰在这个时候出现,看了她的洋相,却又不管她,要将她硬推给这个该死的男人。 “三妹妹,”徐昭宁面色一沉,“在你踏入这后山时就应该有这个自觉,我不过是恰好遇上了你,我同样身为弱女子要如何将你带出后山?还是说,你嫌弃王公子能力有限,想与五皇子同行?” “有何不可,大姐姐不也跟五皇子同行吗?”徐妙然此刻恨不得戳瞎王公子的眼睛,又怎么可能再给他单独的机会轻薄自己。 却见徐昭宁面色更冷,“我不止是跟五皇子同行,我还跟司郡王同行,我与司郡王是皇上亲赐的未婚夫妻,他送我回去实属礼仪和情义,那三妹妹呢,三妹妹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司郡王送你回去?” “我……”徐妙然被徐昭宁给驳的完全想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能僵在原地。 那王公子也因此气上了,他将徐妙然放开狠狠地推在地上,“贱人还敢看不上本公子,那本公子也就懒得管你了,倒要看看这荒山野岭的,你是被猛兽撕碎吃掉呢还是冻死。” 说着王公子便吆喝着自己的随行小厮往外走,没再看徐妙然一眼。徐妙然一愣,那边徐昭宁和五皇子已经回到了司景昱的身边,完全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徐妙然委屈的眼泪直掉,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个抗她来的男子被老虎弄死的,而且此时她身上只剩一层薄薄的被老虎抓布条的破衣裳,肯定是抵抗不了秋夜的寒冷的。 所以,她不能被留下来。 迅速做下决定,徐妙然忍着屈辱的眼泪上前,“王公子……” 一声王公子喊的婉转动人,挠人心魄,王公子上马的动作一缓,见徐妙然委委屈屈地走来,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总是能让人多几分怜惜的。 王公子自认自己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当即也不多言,将徐妙然一把捞起然后上马,策马离开。 不远处的高地,徐昭宁看着他们的背影,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深思不语。 “昭宁妹妹呐,本王怎么觉得你这心肠似乎有点硬呢。”君慕煊看着徐昭宁的侧影,声音幽幽地。 “五皇子也不遑多让呐,刚刚可是你助我家三妹妹对那王公子投怀送抱的呢。”徐昭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慕煊,皇室出品的能有几个心思单纯的,这君慕煊想来也有自己的面具。 “嘿嘿,”被徐昭宁看破心思,君慕煊也不遮掩,聪明人说话总是能简单省事几分的,“你就不怕那王公子将你家三妹妹给找个地方糟蹋了么?” “只要徐贵妃还在宫中一天,那王公子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五皇子你说是么!” 好歹是个户部侍郎的儿子,对朝堂总会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只要王家还想攀上徐贵妃,那王公子就不敢乱来。 徐昭宁能看明白的时局,五皇子自然也不会落后,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折扇来,一晃晃地摇着,打趣道:“若不是昭宁妹妹跟阿昱定了亲,本王都想去向父王讨来做媳妇呢。” “是么?那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五皇子一会儿借个人给我使使?” 徐昭宁前世经常混迹声色犬马的场合,对于男人话里的真假自是看的分明,五皇子对她存有几分忌惮和防备,但因为司景昱的关系在,所以暂时还没有撕破脸站在敌对方。 “你确定要找我借?”君慕煊假咳一声,然后朝司景昱的方向扫了一眼,意在提醒徐昭宁,要借也该向那位爷借。 夜色下,司景昱背着双手站立,司南司北分站他左右,明明一言不发,但就是自带气场,仿佛与这周围格格不入一般。 听出君慕煊话中的暗示之意,他茶色的眸子终于是抬头看向徐昭宁,看不出喜怒但确实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却见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像是完全没发现他的目光,理所当然地表示,“当然是找你借,你可是堂堂五皇子呢,你的人肯定是好用的。” 君慕煊莫名觉得自己的脖子处有些凉,他吞了吞口水不死心地提点,“那明月清风呢?” “唉,”见君慕煊提到明月清风,徐昭宁那叫一个沮丧啊,“原本吧,我觉得我跟司郡王好歹是亲密的合作关系,所以向他借一两个人,也是正常的。可现在他既然不要我替他治病,那我自然也不能再用他的人不是!” 说完还不忘摇摇头,再万分惋惜地看了明月一眼,那模样像是在告别。 明月被惊的猛然看向自家王爷,想说,送出去的丫头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这样的话,她哪还有脸回暗卫营呆啊。 司景昱冷下脸来,在徐昭宁说不再用明月清风时,他身上的煞气一泄千里,离他最近的司南司北被吓的赶紧后退三步,默默地搓着自己的胳膊防寒。 “明月、清风自即日驱出京城,不得再踏京城半步。” 冷若冰霜的声音在树林间响起,伴随着秋风更显萧瑟阴森。 “王爷!” 明月和清风吓的不轻,被驱出京城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第55章 五皇子是外人 司景昱不为所动,依旧冰着脸置身事外般站在原地。 “咳咳……”君慕煊不停地假咳,引得明月看他,他这才拼命地朝徐昭宁的方向挤眉弄眼。 木头少女明月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转身朝向徐昭宁,“小姐有什么任务请尽管吩咐,明月保证完成!” 一旁的清风也瞬间回神,紧随明月身后,“我们二人本就是王爷送给王妃的人,自当为王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好,完全不用再找外人帮忙。” 相对于明月的实诚,清风的话可太具有教科书的意义了。不仅将徐昭宁的郡王妃身份摆到台面上来,而且还一针见血的指出君慕煊可是个外人,提醒徐昭宁要注意谁亲谁疏。 尽心尽务当和事佬的君慕煊:“……” 他娘的,他要是再为这两个小兔崽子说话,他就是猪! “那行,看在你们俩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把那男人丢回松鹤院老夫人床前的任务就交给你俩了。” 徐昭宁手一指,那就已经气绝身亡的男人终于再次被记起,只是众人神色各异。 明月最先回神,然后便是清风,见自家王爷没有反对,两人毫不犹豫地将那尸体抬起迅速消失,生怕要是慢了一点就会被驱出京城。 徐昭宁嘴角抽抽,假装没有发现身后司景昱的注视,欢快地跟君慕煊挥手告别,“事情完成,我也得回去了。” 君慕煊很不想回应的,毕竟有道目光让他感觉如芒在背,可徐昭宁的笑容太过灿烂,他若不回应似乎又太薄情了些。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提点,“宁妹妹你确定你不要跟你的未婚夫打个招呼?” “免了吧,我觉得我跟你更熟悉哟,亲。” 最后那个亲字更是拔高了声调,配上明艳张扬的笑容,怎么都让人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前方徐昭宁大笑着小跑离开,身后有脚步靠近,君慕煊觉得的脖子更凉了。 “阿昱,我可以解释的……” “你跟她不配,此女不是安分的人。” 黑夜里,司景昱走到君慕煊的面前,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君慕煊嘴角狠抽,“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基本常识本王还是有的。”所以就不要用这种防贼一样的眼神看他了好么! “三年而已,”司景昱冷声嘀咕了一句,她与他之间只不过是三年的约定而已。他护她三年,她治好他的病,仅此而已,当不上朋友妻。 “什么三年?”君慕煊听的不太清楚,疑惑出声,却见司景昱已经转过身朝下山的方向走去了,并没有跟他多解释的意思。 “那明月清风还要驱出京城吗?” 远远跟着的司南悄悄地问司北,却被司北嫌弃地瞪了一眼,“你见过王爷送出去的东西有收回来的道理?” “可明月和清风是人,不是物品啊。” “在王爷这儿,明月清风等同于送出去的物品。” 司南默,所以那会子王爷要驱明月清风出京,是因为如果王爷不想自己送出去的人被遣送回来丢他的份,而不是因为在意徐大小姐? 老妈子.司南心里有些复杂,希望徐大小姐让王爷动心,又担心感情单纯的王爷被徐.渣女.昭宁给骗情骗心。 一行人先后回到西厢院,住持方丈正在安排忠勇候府的一行人暂居南厢院。 火已经被浇灭,但整个西厢院杂乱无比,满地水渍焦炭混合在一起,还留有热气的火场里更是提醒着众人,他们从忠勇候府带出来的行李全部被烧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失落。 李婆子则正嗷嚎大哭着,“大小姐,你死的好惨啊,好好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你这让老奴如何回去跟老夫人交待啊。还有三小姐啊,来时白姨娘可是再三叮嘱老奴的啊,如今你们二位小姐都没了,老奴有何颜面回府去面对大家啊。” “哦,原来李嬷嬷还记得我姨娘的嘱托呢?”暗光里,先到几步的徐妙然阴沉着脸走出来,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脸上沾满血迹和尘土,整个人狼狈至极。 “三,三小姐,你怎么没在屋子里?” 李婆子被突然出现的徐妙然吓的跌倒在地,那虚假的泪水还挂在脸上,整个人惊恐地看着徐妙然。 “怎么,很惊讶吗?那如果嬷嬷知道不光是我没死,就连大姐姐也好好的,是不是更惊讶了?” 提到徐昭宁名字时,徐妙然牙关咬的更紧,徐昭宁,都是徐昭宁害的。今晚的一切都是因为徐昭宁而起,可她毫发无伤,而自己却受尽折辱,此仇若是不报,她誓不为人。 “什么!明明那人……” “明明那人如何了?不妨李嬷嬷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出来听听看?”见徐妙然都已点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了,徐昭宁自然不想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走到李婆子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 “你,你是人是鬼?”李婆子颤颤兢兢地伸出手来,想碰徐昭宁的脸来证明她是否真实存在。 徐昭宁皮笑肉不笑地将李婆子的手腕给一把扣住,然后凑近她几分,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人,不过那个将三妹妹抗出西厢院的男人已经变成鬼去打扰老夫人的好梦了。至于李嬷嬷你,没有完成老夫人交待的任务不说,还得罪了白姨娘母女,你这辈子完了,你儿子和你的宝贝大孙子也逃不过。” “你什么都知道了!” 李婆子如遭猛击,全身发软。对上徐昭宁毫无温度的眼眸,李婆子突然大叫道:“这都是老夫人要我做的,是老夫人要我找人弄死你的,大小姐你原谅我吧,大小姐……” 李婆子的声音高而尖锐,喊出来的话让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听到了什么,老夫人竟然要身边的婆子找机会弄死自己的嫡亲孙女? 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徐昭宁微微仰头,双眼紧闭,似极力克制着内心里的悲伤,良久后,才轻声说道:“我知道祖母一向不喜欢我,以前我与太子有婚约时她便想让二妹妹取代我,如今我与司郡王有婚约,她又想让三妹妹取代我,我终究是府里最多余的那个……” “我没有……”徐妙然怒喊。 “不是这样的,大小姐……”李婆子一头雾水。 “罢了,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总是要受几分委屈的,往后我不争就是了。” 说着徐昭宁松开李婆子的手,颓然起身。那模样俨然是被亲祖母伤透了心,一蹶不振的失怙幼女形象。 “大小姐可真可怜,以前二小姐仗着夫人掌家欺负她,现在三小姐仗着白姨娘欺负她,老夫人更是时刻看她不顺眼。” “可不是么,本来这祈福大小姐都没答应的,是老夫人威逼她来的。” “对啊,原本只是祈福并没有什么,可若是这祈福是想要大小姐的命,那也太过分了些吧。” “天呐,原来你们忠勇候府里这么乱呢。这大小姐生母是当年的舒云郡主吧,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怎么她的女儿在你们候府就那么可怜呢。” “唉,这大户里面果然龌蹉事多,只是可怜了那徐大小姐。” …… 数道议论声中,徐昭宁背影落寞地离开。就连皇觉寺的住持都对着徐昭宁的背影祷告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摇了摇头。 第56章 又被啪啪打脸 阴暗处没现身的君慕煊对徐昭宁的演技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啧啧啧,这若是再落两滴眼泪,完全就可以虐杀全场了啊,你看那些和尚眼里都满是同情了,高,实在是高!” 转头,发现司景昱看着徐昭宁离开的方向不说话,他伸手撞了撞司景昱的手肘,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她说,忠勇候府想用徐嫣然取代她跟太子成亲。” “这很显然啊,之前太子皇兄跟徐嫣然张扬的整个京城都知道啊。”君慕煊觉得更奇怪了,这本就是事实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忠勇候府的心思来。 更何况,徐贵妃在宫里可没少给太子和徐嫣然拉皮条啊。 “可她还说,忠勇候府现在又想用徐妙然取代她跟本王的婚事。”这回司景昱的声音更加的幽深难测了,君慕煊想了好半天都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所以呢?”不懂便问,君慕煊觉得不丢人。 司景昱收回目光,看白痴一样的扫了君慕煊一眼,然后转身往东厢院走。 他会答应跟徐昭宁的婚事,是因为徐昭宁说能治他的病,可徐妙然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他的名字相提并论。 忠勇候府敢动这样的心思,便该受到惩罚。 所以,不管是徐昭宁还是君慕煊都不会知道,刚赶到忠勇候府的明月清风又收到了自家郡王爷的全新命令。 当天夜里,松鹤院里,徐周氏亲眼目睹了一场凄厉的剐刑,那已经凉透的尸体被蒙着面的明月和清风给剔成了薄肉片。 徐周氏吓晕后又被泼醒,然后再次晕过去再次泼醒又晕,如此折腾了一宿。 天亮时分,收到李嬷嬷让人送回来的口信,说是徐昭宁依旧活蹦乱跳的,徐周氏便病倒了。 皇觉寺,白元大师禅房门前。 君慕煊一脸纠结地看着司景昱,“阿昱,要不咱还是不进去了吧?要是让昭宁妹妹知道你真背着她来看别的大夫,会不会更生你的气?” 明明是他怂恿阿昱来找元白大师,这好不容易要见上面了,他却莫名地有些心虚,想到昨天徐昭宁说的那些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破坏他们未婚夫妻感情的坏人。 “是你说元白大师行踪难觅,机会难得的。”司景昱语气淡淡的,君慕煊却是猛地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本王后悔了,早知道昭宁妹妹那么厉害就不替你打听元白大师的下落了。” 司景昱嫌弃地将他的手给一把拉开,然后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推开元白大师的房门。 房内,胡子花白的元白大师看到司景昱推门进来,微微睁开眼来,“阿昱,好久不见。” “师叔,好久不见。”司景昱熟门熟路地在元白大师身侧的蒲团上跪坐下来,然后伸出右手放在小几上,一如过去每次般,预备让元白大师替他把脉。 “五皇子倒难得有这份赤子之心,”元白大师也不迟疑,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一边闲聊着。 “嗯,”司景昱眸光幽深,君慕煊的用心他自是知道的。见他心中有数,元白大师自是不再多说,认真地替他探脉。 许久之后,元白大师不掩疑惑地问道:“阿昱今年的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上许多,可是遇上了奇迹?” 奇迹? 司景昱错愕,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了徐昭宁那双清澈的杏眼,似乎自己几次病发都有她帮忙压制…… 见他沉思不语,元白大师也不急,只是旁敲侧击地提点,“师叔无能,虽能解你体内的寒毒,却不能压制烈火蛊,一旦冒然去寒毒而激发烈火蛊,只怕后果会更严重。若阿昱身边真有那能人,可一定要留住,你的身体可不能再任由搓磨了。” “师叔尚未与她碰面,如何知她一定能治好我?” 窗明几净的禅房里,司景昱的声音莫名地便多了几分压抑,连师叔这替他打理了十几年身体的人都没把握,徐昭宁一个满嘴跑马车的如何信得。 像是能看透他心里的想法,元白大师微笑,收回手试探着问道:“你前些日子可是风寒入体,咳疾复发?” 司景昱刚轻嗯一声,元白大师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师叔都没把握能在短时间里替你将咳疾压制下来。你若不信,可以仔细地想想,你过往每次寒毒牵发咳疾所折腾的时间。” 以往每次咳疾,都可以要去他的半条命,这事实司景昱比谁都清楚。而这次,他喝了徐昭宁开的药方后,仅两三天便大好。 所以,徐昭宁她之前的那些话并不是空吹嘘的,而是有这份真本事。 若徐昭宁真能治好他的身体,三年之约又如何! 这么一个想法在脑子里生根发芽,司景昱突然觉得秋季似乎也变得美好起来。 走出元白大师禅房时,君慕煊走上前来,欲言又止地盯着司景昱。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元白大师?” “他是本王的师叔,”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觉得被深深伤害了的君慕煊:“……” 所以,他忙了大半年,其实都是无用功! “王爷,五皇子,徐大小姐要回京了。”君慕煊忧郁的眼神中,司北匆匆赶来,说完还不忘悄悄地瞥向自家郡王爷,见对方依旧一张冰脸,顿时便收了音。 “阿昱,不如我们也起程回京吧,你不是都已经见过元白大师了么,正好跟昭宁妹妹有个伴啊。” “不,女人麻烦!”司景昱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是么,可我就是想跟郡王爷一路同行呢,我们来时的马车都被烧了,皇觉寺马车哪有郡王府的马车坐的舒服呢?” 徐昭宁过来时,恰好听到那句“女人麻烦”,她不怒反笑,甜腻腻地往司景昱身边一站,“我想依我们现在这么亲密的关系,司郡王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么?” “呵!”司景昱回答她的只有一个字,以及一个威武雄壮的背影! 所以,她徐昭宁再次被打脸了,而且还打的啪啪作响,徐昭宁觉得胸腔里的气体很快就要爆炸。 “淡定淡定!姑奶奶你可一定要淡定,你的那些老虎啊,大熊啊,可一定要安抚好。”担心徐昭宁一怒之下,召唤出凶兽,君慕煊那叫一个惶恐。 下一秒,徐昭宁双手快如闪电,所有人眼前银光闪过…… 第57章 效果惊人的好 数十根快如疾风的银针朝司景昱的后脑勺逼去,司北面色一变却是怎么都来不及阻止。然后就见他家郡王爷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在银针离头还有二指距离的时候,所有的银针被一只宽大的袖子全部包罗住。 无一落下! 如此还不算,只见司景昱冷着脸转身,一脸轻蔑地问徐昭宁,“你就这点本事?” 徐昭宁一呕,伸手便去摸玉笛,然后整个人被司北和君慕煊一左一右地快动作扣住,“姑奶奶,本王不是说了要你淡定的吗?” 家主徐昭宁发誓,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你们俩给我放开,今天本姑奶奶不好好收拾那病秧子就不叫徐昭宁。” 她想纵身跃上前去吊打那个欠揍的男人,可两边肩膀被司北和君慕煊给扣住,上半身压根就动弹不得。 徐昭宁真的快气死了! “哎呀,不叫徐昭宁,可以叫郡王妃的,你是打不过他的,不过也不要紧,等到时候入了洞房,将他压在床上摩擦不就好了嘛。” 君慕煊苦口婆心地劝,徐昭宁原本还拼命地踹着呢,被他这么一句话给说的老脸一红,然后猛地转头看向他,“五皇子,我怀疑你在耍流氓,可是我没有证据!” “嘿嘿,我没有,我不是,我什么也没干!”傻子才承认呢,堂堂五皇子又怎么可能是傻子。 “呵呵!”徐昭宁翻个白眼,然后瞪向司北,“若还想我给你家王爷治病就把手给我松开!” 事关王爷身体,司北不敢冒险,弱弱地松开手,徐昭宁立刻满血复活,抖了抖自己的衣裳,恶狠狠地冲司景昱道:“看我下次不在你的药里多放几把黄连。” “呵,”回应她的又是这么一声满含鄙视和不屑的呵,徐昭宁立刻暴走! 却没发现,她转身后,司景昱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 徐昭宁最终是坐着郡王府的马车下山的,至于司景昱,则是跟君慕煊共乘一辆马车。 忠勇候府里早早的知道了消息,徐昭宁一行刚到达,便见白姨娘守在了大门口。郡王府的马车先到,白姨娘直接掠过,扑向徐妙然坐着的皇觉寺的那辆。 “妙姐儿,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知道你出了事,娘姨心急如焚了大半天,如今你算是到家了。” 将女儿搂在怀里,白姨娘肆无忌惮的表示着自己的担心和紧张。徐昭宁转身靠在马车旁,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上演劫后重生的一幕。 原本是无悲无喜的,心里却是莫名地生出一股伤感的情绪来。仿佛是羡慕徐妙然能得生母怜爱一般,徐昭宁前世尽享母爱,所以这羡慕并不是她的,极有可能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余留感情。 徐昭宁想等原主的这份伤感散尽后再进府,意外与徐妙然的目光相撞,果然在那里面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然后便是满眼的炫耀和得意。 “让大姐姐见笑了,姨娘她总是这样将妙然当成小孩子,有时候妙然也有些困扰的。” 徐昭宁挑眉,这幼稚如三岁孩童般的炫耀之语,真当她听不出来? “三妹妹有亲姨娘疼着,自是令人艳羡的,不过这样的日子想来也是不久了,三妹妹还是多加珍惜的好,毕竟出阁之后可就不比在娘家了。如果王公子的动作够快……” “大姐姐!”担心徐昭宁就在这大门口将王公子的事情说出来,徐妙然急的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白姨娘最先发现女儿的异样,诧异出声,“妙姐儿你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可是觉得冷?” 原本就心慌的不成样的徐妙然,被自己的亲姨娘揭老底,气的面色更加地苍白。 “白姨娘,三妹妹她……” “大姐姐!”徐妙然满眼渴求,“此事就由妹妹亲自跟姨娘说明白吧,一路奔波,想来大姐姐肯定也是累了的。” 徐昭宁耸了耸肩,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妙然和白姨娘,然后转身走进大门。 “妙姐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姨娘你能不能先别问了,我现在想静一静!” 徐妙然紧咬牙关,看向徐昭宁背影的眸子里满是阴狠,徐昭宁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徐昭宁回到韶院,明月早在候在院子里,清风也难得地在白天露了面。 “你们二人可是想好了,如果要回郡王府去,现在就可以走,我猜你家主子也不可能真将你们逐出京城。” 徐昭宁冷静地看着明月清风,对于明月的身份,她从猜测到证实其实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倒是一直藏在暗处的清风让她很惊讶,完全不知道司景昱原来还给她安排了暗卫。 离开皇觉寺的路上,徐昭宁将自己向司景昱借人,那人不给却私底下安插明月进韶院,还备用了一个清风的事情给仔细地琢磨了一下。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堂堂郡王爷不但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还是个口嫌体正直外的傲娇品种。 所以,如果明月清风真要回到郡王府,完全是可以的。 她觉得她这人很是很开明的,但这话听在明月清风的耳朵里却是不亚于被判死刑。 “小姐这是要放弃我们吗?郡王眼里,只有任务完成和任务失败的两种人,若我们没有郡王诏令回到郡王府,那便是任务失败,代价便是这条命!” 徐昭宁:这么凶残的么? 这让她还怎么假意推拒嘛,真是的! 假意咳两声,徐昭宁一脸为难地决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郡王府回不去了,你们便留在韶院吧。” “多谢小姐!” 两人动作一致的向徐昭宁道谢,徐昭宁兴奋地搓了搓手,暗戳戳地问,“所以,现在你们俩谁来跟我说说昨晚的成效?” 回韶院的一路,徐昭宁便已经听说了徐周氏病倒的消息。府上传言,说是因为祈福失败,所以老夫人的病情才会加重。 但只有她们韶院的这三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明月跟清风相视一眼,然后两人齐声答道:“小姐放心,你交待的那些我们都做了,你没交待的那些,我们也做了,效果惊人的好。小姐你可以清静好一阵子了。” 徐昭宁:“……” 所以,她没交待但明月清风二人又确实做的那些,到底是啥? 第58章 司郡王说会宠我哒 徐昭宁是真的很想知道,但明月清风也是真的没打算告诉她那些。于是徐昭宁跟他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想听的,最后索性放弃,冲明月招了招手,“来,小明月,小姐带你去松鹤院探病去。” 明月朝天翻了个白眼,跟着说干就干的小姐徐昭宁马上就到了松鹤院。 刚走到院子里便见到徐周氏身边的玉嬷嬷正将徐承客往外请,“候爷,老夫人刚睡下,要不你等会儿再来?” “玉嬷嬷,你是我娘身边的老人,我娘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跟我说啊,明明她老人家昨天还健步如飞的,怎么今天就病的起不来床了呢。” 原本自己是好心来探病,可是都还没看到病人的面儿呢,就被一个下人往外赶。徐承客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语气也说不上好。 玉嬷嬷赔着笑正想解释说老夫人昨晚估计是受到了惊吓,又受了寒所以才会病的这么重。抬头恰好看到徐昭宁进院子,到嘴边的话顿时便咽了下去,随意的找了两句话敷衍徐承客,“候爷放心,老夫人不过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今日人疲倦了些,并无大碍的,候爷不必担心。” “只是没睡好,那怎么府里说的好像我娘她快不行了似的。”徐承客不满的对着玉嬷嬷唾了一口,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满玉嬷嬷的瞎说,还是对亲娘无病呻、吟的行为不满。 玉嬷嬷尴尬的继续赔笑,徐昭宁听了则是接话道:“候爷勿怪,老夫人年纪大了,思绪不宁容易半夜惊醒也是正常的,但若是身边人侍候不周而惹得老夫人病情加重,那可就不能容忍了。” 这话意有所指,徐承客听后当即便警惕地看向玉嬷嬷,“大小姐的话玉嬷嬷你可是听到了,若是让本候知道你敢对老夫人敷衍了事,那可别怪本候收拾你。” “我的候爷啊,老奴如何敢敷衍老夫人的事。倒是大小姐,老夫人原本就被神仙托梦,只要大小姐你好好地替老夫人祈福,她便可以恢复如初,可大小姐去了皇觉寺非但没有让老夫人病情转好,反而还让她病的更重了,敢问大小姐,为何要如此折腾老夫人!” 玉嬷嬷意有所指,言之凿凿。 徐承客转过头来,狐疑地看向徐昭宁,“据我所知,皇觉寺的日常祈福通常是少则三天,多则七天,你不过是昨日才出发,为何今日就已回府?” 虽语气稀松,但徐承客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的不解以及恼怒,徐昭宁看的分明,玉嬷嬷更是听的扬眉吐气。 “对啊,我们大家可都好奇着呢,不如大小姐给我们大家说说,为何不好好替老夫人祈福,非要私自下山引得老夫人病情加重?” 这话是将徐周氏病情加重的原由归结于徐昭宁提前结束祈福并私自下山了,徐承客听了眉头皱的更紧,看向徐昭宁的目光多了几分厌恶,“你怎可如此不孝!” 见徐昭宁微低着头,徐承客眉间厌色又多了几分,“候府生你养你,老夫人更是对你恩重如山,如今好不容易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不思回报反而偷懒耍滑,你如何对得起本候,对得起老夫人对你的栽培。” 徐承客说的义愤填膺,徐昭宁再也淡然不了,只见她平静地抬头,眼里精光迸发,双手十指紧握,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开口时,眉梢已染上委屈,目光怆然,“候爷可知道昨晚皇觉寺里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也不应该耽误你替祖母祈福!”徐承客不为所动。 “祈福本就是向皇觉寺祈求上天福佑老夫人,可若是昭宁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如何来向上天借福庇佑老夫人?” “什么!”徐承客大惊失色地看向徐昭宁,显然是对她话里的意思极为震惊。 “如候爷所想,昨夜皇觉寺西厢院里走水,昭宁和三妹妹住的房间都被人放火烧着,若不是司郡王也恰好在皇觉寺求药,昭宁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候爷了。因着所受惊吓不小,住持便让我们姐妹二人回府先歇着,说是老夫人福泽深厚也不差那么几天。” 徐昭宁声音清淡,说起这么惊险的事情来也不悲不喜,平淡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徐承客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合拢,显然这事他并不知情。 “原本以为回府后,能得一声问候,可老夫人病倒,候爷也是大病初愈,自是没人注意到昭宁。说实在的,昭宁很羡慕三妹妹,因为她至少还有白姨娘给她一个担心的拥抱,而昭宁就只有一个冰冷的韶院……” “本候……并不知道此事。”徐承客脸上有些臊的慌,挤出这么一句话后,便松了口气。 徐昭宁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轻扯嘴角,攻心依旧,“昭宁并不怪候爷,也不怪白姨娘只疼自己的女儿,这些都不能怪的。昭宁只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娘亲疼着。” “那如何能怪你,”徐承客讪讪地又挤出几个字来,心里则是恼白姨娘也不事先告诉他皇觉寺失火的事情,更怪白姨娘不能一碗水端平。 “候爷说的是,司郡王也是如此说的,”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徐昭宁突然展开一抹羞涩的笑容来,“郡王说,日后有他疼我护我,我也可以跟二妹妹三妹妹一样的幸福。” “司,司郡王真这么说?”徐承客眼神微闪,坊间对司景昱的传闻可是不少,却唯独没有像徐昭宁说的这样。 “当然,司郡王还特意让郡王府的马车送昭宁回来呢,还有,丫头明月也是郡王特意安排过来照顾昭宁的。” 徐昭宁笑的甜蜜,一副被人厚待而备感岁月静好的模样。徐承客却是看向她身侧的明月,徐昭宁是不是真的坐郡王府的马车回来,去门房一问便知。 但眼前这叫明月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出自郡王府却一眼能看出来,因为她眉宇间的英气绝不是普通人牙子经手的那些丫头能比拟的。 察觉到徐承客的目光,明月挺直脊背上前,拱手一礼后,扬声道:“明月见过候爷,郡王有令,小姐身为未来郡王妃代表的可是郡王府的颜面,如果在候府里受了丝毫委屈,明月都可以直接回郡王府报告王爷。” 徐承客微微点头,事实上除了点头,他还真是旁的什么都不能说。但转念一想,司景昱能为徐昭宁做这些,便说明他对徐昭宁的在乎,以往太子可从来没有为徐昭宁做过些。 所以,这个郡王女婿,于他来说,还是赚到了。 这么想着,徐承客终于是放心下来,“既是如此,那为父日后也就不用担心你嫁去郡王府会受欺负了。” 玉嬷嬷见徐承客就这么被徐昭宁给说服了,着急的不行,于是再提皇觉寺,“皇觉寺那么大,为何着火的却只是大小姐所在的院子呢。” 徐承客直觉性的看向徐昭宁,却听徐昭宁欢喜地接过玉嬷嬷的话,“所幸,我们离开时,住持方丈已经抓到了那纵火之人。” 第59章 徐妙然的转变 徐昭宁说完便朝徐周氏的房门扫了一眼,玉嬷嬷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正想打断徐昭宁的话,却压不住徐承客的好奇,“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这人候爷也认识的,就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婆子。”徐昭宁依旧浅笑盈盈的,在说出李婆子三个字时,徐承客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李婆子?她为何要纵火?” “胡说八道!大小姐真是越发地无状了,候爷还是不听的好。”急坏了的玉嬷嬷当着徐承客的面便开始斥责徐昭宁。 徐承客皱眉扫了她一眼,就听徐昭宁声音凉凉的,“说李婆子纵火的可不是我,而是皇觉寺的僧人夜审,李婆子自己亲口说的,如今整个皇觉寺都知道了的。” “那李婆子现在在何处?” 徐承客问的咬牙切齿,玉嬷嬷更是面色苍白。 倒是徐昭宁很是轻松随意地答道:“自是被皇觉寺收押了的,不过听说很快就要被移交京兆尹府。” “刁奴!忠勇候府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哪怕是这样的时候,徐承客的关注点依旧是在忠勇候府的颜面上,而不是问徐昭宁昨晚可有伤在哪里。 徐昭宁冷眼旁观着,她并不伤心,只是替原主有些难过。 同时也记起前世时,一家三口的温暖,特别是爸爸,在她小时手把手地教她认药材,长大后又一点点地教她如何治病救人。 平静下来的徐承客见徐昭宁一脸漠然地站在旁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为父那里新得了一方漂亮的砚台,一会让平安送去韶院给你。李婆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交给皇觉寺忙去吧。她虽是我们忠勇候府的下人,但我们也不能包庇她。” “是,任凭候爷做主。”徐昭宁乖巧地应是,然后在转身离开之前,试探着问了一句,“不知昭宁现在能不能探望老夫人?” “不用了,大小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毕竟也奔波了一路。”玉嬷嬷快速地拒绝了,那模样倒有几分避之不及。 徐昭宁轻笑一声,然后直接离开松鹤院。 松鹤院外,明月问徐昭宁,“小姐真相信候府会不管李婆子?” 徐昭宁冷笑,“呵,如何会不管,只是如何来管可是个技术活儿。” “那需要我们盯着皇觉寺吗?” “不用,即便是盯着,结果也是不会变的。” 果然,傍晚时明月便带来李婆子在移交京兆尹的途中自杀的消息。 明月唏嘘的同时,徐昭宁却是丝毫不惊讶,忠勇候府是不可能让李婆子供出徐周氏来的,不仅是为候府本身,更是为宫里的徐贵妃。 但昨晚她飙的那场戏,想来还是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了,该传播的消息也都已经传出去了。 所以在明月问她难不难过时,徐昭宁极为淡定地摇了摇头,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她不难过,不代表别人不难过。听荷轩里,白姨娘得知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险些就丧命在荒山野岭中,心疼的不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老夫人她怎么可以这么狠,那该死的李婆子她怎么敢!” 徐妙然从白姨娘的怀里退出来,将眼泪拭去,也替白姨娘将眼泪擦干,“姨娘别难过了,这候府里的人向来如此,犯不着为他们难过。” 她已经麻木了,毕竟比这过分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什么呢。 “妙姐儿……”可白姨娘依旧难掩伤心,“是姨娘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还好你无恙,不然让姨娘如何活啊。” 徐妙然目光微闪,眼里锋芒掩去。 是她冲动了,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可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一切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光是徐昭宁变了,就连身边的人也多少不同于以前了,她不应该在没有摸清楚情况时就冒然出手。 栽了跟头后,她幡然醒悟,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轻拍白姨娘的后背,徐妙然退出她的怀抱,轻声道:“这事不怪姨娘,是我要自己想去祈福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生变。还好,我跟大姐姐都无碍,不然我们忠勇候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徐昭宁,出发时我可是一再地叮嘱她关照你,可她呢,她是怎么做的。不但不帮你脱困,还敢将你推给别的陌生男人,有她这样做嫡姐的吗?不行,姨娘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刚刚女儿已经将皇觉寺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出来,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被一个纨绔子给摸了抱了,白姨娘就觉得心里能呕出血来。她不敢埋怨忠勇候府,也不敢埋怨徐周氏,所有的怒气都压向了徐昭宁的头上。 见白姨娘轻易就被自己挑起了怒气,徐妙然得意一笑,但极快地敛去笑意。抬起头,露出脸上隐忍的神情,“姨娘可千万不能为了我跟大姐姐对上,她是嫡女,又被赐婚司郡王,祖母祖父都对她诸多忍让,姨娘你才刚掌权,如何能去硬碰硬。” 末了还补上一句,“妙然没事的,这些年都习惯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白姨娘泪如雨下,她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年来委屈妙姐儿了,可那时候林珑将她压的死死的,再加上妙姐儿性子懦弱,有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现在不同了,她身为掌家之人,想要治一个不受宠的徐昭宁,多的是法子。因此白姨娘拍着胸脯向徐妙然保证,“你放心,你可是姨娘的亲生女儿,姨娘如何会让你受委屈,这次的仇姨娘一定会替你讨回来的。” “谢谢姨娘,我就知道这世上姨娘对我最好了。”徐妙然感动地扑进白姨娘的怀里,白姨娘的泪水再次涌出来,人都说生女儿是生个小棉袄,知冷知热的,但妙姐儿却从小跟她不亲。 倒是这次大病后,整个人性子都变了,时不时地撒个娇,如今更是这样全身心的依赖,让白姨娘诧异的同时也欣喜不已。 心中越发坚定,一定要让徐昭宁为欺负自己女儿付出代价。被赐婚司郡王又如何,若没了郡王妃的名头护着,她徐昭宁可什么都不是。 第60章 贵妃设宴 太阳下山,黑夜到来,热闹了一天的忠勇候府也终于安静下来。 松鹤院徐周氏的房门前,徐仁裕同样的被拦下,然后气冲冲地离开。玉嬷嬷擦擦额头上的汗,转身进了房间。 “他走了?”徐周氏歪歪地躺在床头,有气无力地问玉嬷嬷。 玉嬷嬷点点头走过来,有些不解地问,“老夫人为何连老候爷也不见呢?” “如何能见!”徐周氏厌恶地看向自己的床,床上的被褥这已经是今日换过的第四套,前三套都因为她大小便失、禁而弄脏了,即便是下人们已经全部清理干净,可她依旧觉得整间屋子都是那难闻的味道。 玉嬷嬷跟在徐周氏身边的时间不短,听她这么一说,自是明白她在别扭什么,柔声安慰道:“老候爷与老夫人夫妻多年,多次患难与共,又如何会因此等小事而对老夫人有不好的看法。” “你不懂,男人嘛不管多大年纪,也不管你是否与他患难与共,只要你有些许的错误,他们便能立马找到转移目标的理由。” 徐周氏声音幽幽地,她自诩了解徐仁裕,即便是夫妻多年,她也不愿意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被徐仁裕看到,特别是在事情牵扯到徐昭宁的时候。 “李婆子的事情可是处理好了?” “老夫人放心,人已经没了,她家里也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牵连到候府的。只是候爷似乎也插手了,我们要不要……” 说到徐承客,玉嬷嬷欲言又止,徐周氏骇然了几分,“承客如何知晓的?” “当时大小姐来松鹤院探病,恰好遇上候爷……”玉嬷嬷便将白日里徐昭宁有意误导徐承客并且得到徐承客赠送砚台的事情说了,然后就见徐周氏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孽障,那李婆子怎么就没弄死她呢。” 想着事情本就因徐昭宁而起,现在更是有可能因为徐昭宁的事情而惹的他们母子失和,徐周氏就恨不得能扒了徐昭宁的皮。 “老夫人!”玉嬷嬷惊呼一句,然后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确认门外没有人偷听才终于是放下心来。 只是才松口气,屋子里的烛火便猛地熄灭,玉嬷嬷慌张地去找火折子,就听到黑暗中有个雍容的声音响起,“玉嬷嬷去门外守着。” 玉嬷嬷一惊,这不是她家老夫人的声音,她颤颤兢兢地疑惑出声,“您……” “本宫有话要与母亲说,你去门外守着。”那声音雍容之外又多了几分严肃,玉嬷嬷显然是听出来人的身份了,赶紧应下,然后摸索着快步走出房门。 房间里,徐周氏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精神一振,连忙问道:“盈盈,是你吗?” 来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就只有呼吸声,就在徐周氏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屋子里烛火被点着,徐周氏一下就看到身披宽大黑袍的徐盈盈正坐在桌子旁边,烛火摇曳,徐盈盈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盈盈你怎么出宫了?皇上可知道?”突然见到女儿,徐周氏肯定是欢喜的。但欢喜后想的却是女儿会不会因为私下出宫而触怒龙颜。 “娘你还会担心本宫会不会被皇上责问吗?”徐盈盈终于是抬头,目光冰冷眼底更是写满嘲讽,那不像是看亲娘,更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徐周氏两眼发蒙,泄去了几分底气,压低声音的问,“盈盈你这说的什么话?为娘如何会不担心你,你可是为娘的心肝啊!” “娘这声心肝本宫可当不上,本宫也没见过哪家当娘的将女儿往风口浪尖上推。娘莫不是觉得本宫在宫里过的太轻松,所以才这样三番两次的给本宫找事添堵?” 徐贵妃气势汹汹的来,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语气也说不上好,光是想到自己会因为忠勇侯府的事情被拖累,她整个人就气得有些发抖,先是徐昭宁,如今又是徐周氏,这府里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盈盈,可是那李婆子的事被皇上知道了?”徐周氏被女儿的斥责道更加发懵,不敢再说多余的话,只得微垂着头坐在床上。 “岂止是皇上知道了,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娘你身为忠勇候府老夫人却针对自己的嫡亲孙女。况且这孙女还不是别人,是舒云郡主的遗孤。你可知道皇上来水盈宫质问我时,那脸有多阴沉,本宫怎么就会有你这样不成事的娘。 你以后还是叫我贵妃娘娘吧,规矩不可废,” 一声规矩不可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徐周氏自然是知道的。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徐盈盈,可徐盈盈的脸依旧阴沉的可怕。 “盈盈,这事你事先是知道的,为娘……” “娘,这事可是那李婆子奴大欺主私自的行为,如何会与本宫与关。”徐盈盈厉喝出声,看向徐周氏的目光里煞气倾泄。 她怎么就会有如此愚钝不堪的亲娘! 徐周氏被她给喝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对对,外面的传言都是不实的,为娘如何会针对自己的亲孙女呢。这事都是李婆子自作主张,与忠勇候府没有半分关系,更不会跟贵妃娘娘你有关!” “知道就好,”徐盈盈终于是松了口气,只希望如此一番统一口径,能破解外头的那些传言。 “那徐昭宁……” 如今徐昭宁已经成了徐周氏心头最大的隐患,一提起徐昭宁,那恨意便一个劲儿的涌上心头。 “这件事交给本宫来办吧,娘,你终究是老了。替大哥掌管好忠勇侯府内宅的事情就可以了。” 徐贵妃不咸不淡的扫了徐周氏一眼,若徐昭宁还是以前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由徐周氏出面是可以的,可通过这两次的交手,很显然徐昭宁已经让人不能再低看她。 就皇觉寺一事,徐盈盈便知道,光凭徐周氏的手段已经压制不住徐昭宁了。 那便只能另当别论,抬头见徐周氏低着头似乎有些难受,徐盈盈像是这才感觉到自己今晚的话有些过份,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将今晚来的目的道明: “今日回来只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几日后,本宫设赏花宴,娘记得叮嘱府中的女儿们体面出场。” 第61章 正经主子 新的一天,徐昭宁被窗子上的鸟叫声吵醒,两只小鸟儿叽叽喳喳地转播着徐贵妃给忠勇候府送赏赐的事情。 “还特意提到我了?”徐昭宁诧异不已,那徐贵妃居然会特意提到她? 小鸟儿拼命点头,然后又叽叽地说了几句,徐昭宁越听越觉得好笑,徐贵妃给自己的娘家赏赐东西,居然还特意单独提了一份给她? 小鸟自是不知道徐昭宁笑什么的,他们将消息传达到之后,便从窗子里飞了出去。 门被敲响,明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小姐可是要起来?” “嗯,进来吧。” 徐昭宁是能睡绝不醒着的人,而且极为注视自己的隐私,而明玉则是极好地把握了这个度。 没有徐诏宁的允可,她从不乱踏入房门一步,而且来韶院的这些天,她将徐昭宁的衣食住行都打理的极好,徐昭宁对她的喜爱也越甚。 明玉进来后,替徐昭宁将窗子关上,轻声地埋汰了两句,“这天儿越发的冷了,小姐晚上睡觉可不能再开着窗子了,若是着凉难受可如何是好。” “嗯,放心,你家小姐身子能打死牛,不碍事的。” 睡觉留窗是徐昭宁来这凌云国才有的习惯,为的就是方便小动物们随时来向她汇报。 明玉不知道,徐昭宁也不打算细说。 明玉见她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有些无奈,不得不提高两分声音对徐昭宁说道:“刚刚白叔来了,要奴婢提醒小姐,洗漱后便去松鹤院里用早餐。” “白叔亲自来的?”徐昭宁微顿,能让白叔亲自过来的事情都不会是小事,莫非是那贵妃旨意还有别的含义在? 明玉点点头,“奴婢多问了一句,似乎府里其他的小姐也要到场。” 徐昭宁满意地点头,明玉办事从来就没让她失望过,举一反三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知道了,一会儿就让明月陪我过去,你留在韶院替我给幽冥花浇水。” "是,小姐。"明玉手上动作没停,对于徐昭宁的吩咐没有丝毫的异议,“小姐可要用过早餐再过去?” 徐昭宁微微思忖,“今天不用了。” 不是徐昭宁不想用过早餐再过去,而是心里有只小猫在挠,催促她早些知道松鹤院里要搞什么事情。 徐昭宁收拾好,走出房门见明月早就靠在廊下柱子上,见她走出来,便自发地跟了上来。 “昨晚徐周氏跟徐仁裕吵的很厉害,小姐你去松鹤院可是要注意防备。” 明月小声地提醒着,徐昭宁微微点头,徐仁裕跟徐周氏因何事吵架,似乎并不难猜。 “让清风最近多盯着风月院,”李婆子的事情徐承客肯定是插手了的,但究竟是徐承客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在他耳边吹风,这想象的空间可就大了。 明月点头,然后看向了院子里的某个方向,徐昭宁也瞥了一眼,心里大致是明白了,想来清风就隐藏在那里。 从韶院到松鹤院需要穿过大半个院子,徐昭宁心里琢磨着事情,倒是走的也不急。 穿过花园时,听到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尖锐的咒骂声。 徐昭宁眉头微挑,一大早就在园子里骂人,这是多动肝火的事情。 于是,她侧头对明月说,“走,我们看看去。” 主仆二人穿过小径,便见到小花园里徐妙芸正叉着腰大骂着,她的面前还站着一个身形瘦小形态畏畏缩缩的少女。 “贱人,你赶紧给我赔,要是不赔我就去找你姨娘说理,我倒要看看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姨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候府。” “四,四姐姐,你别,别找我姨娘。我,我陪你就是了。”那少女声音细若蚊蚋,可徐昭宁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呸,你拿什么东西赔,还有,你别叫我四姐姐,跟你这样的人做姐妹简直是降低我的格调。” 徐妙荡芸扬起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那少女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园子里的人对于这一幕,似乎早就习惯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或者劝阻。 少女被扇倒在地,没人去扶她,她便自己顽强地爬站了起来,从徐昭宁的角度刚好看到她的侧脸。 向来记性极好的徐昭宁,终于是记起了这少女的身份来,府里六小姐徐听蓉。 跟原主一样,在府里是个小透明,姨娘身份极低,连带着她的身份也极低,低的连同样身为庶女的徐妙芸都能随便地欺负于她。 徐昭宁看着她眉间的隐忍,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原主似乎也正遭遇着相同的事情,被君慕铭踢、被徐嫣然小看,身边的丫头们或幸灾乐祸,或漠视不管。 也正因为那些人的恶意,原主才会被迫离开这个世界,这些人就不应该被宽容。 “贱人,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徐妙芸的手又扬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巴掌并没有成功地扇到徐听蓉的身上,而是被明月给钳制住了。 徐昭宁则是将徐听蓉给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顺便替徐听蓉搭了一把脉,察觉到小姑娘年纪小小身子却亏空的厉害时,眉头皱的死死的。 “放手!该死的贱丫头,你给我放手!”被拉住的徐妙芸,招头看到明月的脸,顿时气的口不择言。 徐昭宁却是面色一沉,“明月,掌嘴!” 明月没有丝毫的迟疑,同样的一巴掌还回到了徐妙芸的脸上。 “啊啊啊,徐昭宁你让一个下人打我!我要去告诉老夫人,你竟然让一个下贱的丫头欺负候府的正经主子!” 徐妙芸表示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捂着脸尖叫着在原地转着圈圈。 徐昭宁却是往前一步,逼近她,“正经的主子?你算什么正经的主子?” 被徐昭宁那摄人的目光盯着,徐妙芸突然就有些心虚了,她结巴地回答,“我……我可是府里的四小姐,怎么就不是正经的主子了。”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生的庶女也敢自称正经主子?是谁给你的脸?” 徐昭宁站直身子,轻蔑地扫了徐妙芸一眼。 徐妙芸被她这话给气的全身发抖,可与徐昭宁的元配嫡生女的身份相比,她确实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她可以跟徐听蓉横,但却不敢在徐昭宁面前自诩身份高贵。 见她紧咬嘴唇不说话,徐昭宁凉凉地补上一句,“你不是正经的主子,但明月却是司郡王的贴身丫头,所以在我眼里,你的身份远不如明月尊贵,懂?” 第62章 徐妙然做好人 “她……”徐妙芸指着明月,睁大了眼睛像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一般。 却见明月木着脸走到她的面前,“若徐四小姐对明月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与司郡王提出来。” 徐妙芸瞬间黑了脸,她如何敢当面去司郡王提意见。 再说,司郡王都将贴身丫头放到徐昭宁的身边了,她这冒失地撞上去,确定不是告诉司郡王,她跟徐昭宁不和吗? 徐妙芸是脑子不太好使,但这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不仅如此,她还听明白了徐昭宁说她的身份比不上明月一介丫头。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她肯定是要骂回去的,但徐昭宁这个未来的郡王妃说的,她却是不敢的。 见她犯怂,明月轻笑一声,走回到徐昭宁的身边然后继续当木头。 对于明月的战斗力,徐昭宁自是不担心的,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徐听蓉身上,“她刚才要你赔什么?” 只及她胸前的丫头,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大,大姐姐是在跟听蓉说话吗?” 得到徐昭宁的点头回应后,徐听蓉睁大了眼睛,还捂着嘴后退了两步,“我,我,居然是真的,大姐姐居然真的跟我说话了,我我……” 徐昭宁额角黑线滑过,见她再次后退,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的裙摆给绊倒,便扶住了她的肩。 “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徐四要你赔她什么东西呢。” 徐四自然是指的徐妙芸,说到这个,徐听蓉脸上的兴奋劲儿终于是散去,然后又缩起了脖子,“我,我刚刚走路时不小心碰到了四姐姐身上的新裙子,四姐姐说勾丝了要我赔件新的……” “哦?”徐昭宁转头看徐妙芸,那个哦字被她拉长了声音,尾音高高上扬,惊的徐妙芸头皮都有些发麻。 “没错,就是她勾破了我的新裙子,所以我才会让她赔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做错,徐妙芸又补充了一句,“我又没说错,弄坏了东西本来就是要赔偿的。” “你穿的是金子不成!只是稍稍碰了一下便要赔,”几乎不用多看,徐昭宁便明白徐妙芸摆明了是有意整徐听蓉。 “我这衣裳可是用的老夫人给的染云锦,这可是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好东西,她都撞的勾了丝,我要她赔难道不应该吗?” 说着徐妙芸便上前两步,将自己衣袖上被徐听蓉头上簪子擦勾丝了的地方给徐昭宁看。 徐昭宁轻笑,丝是确实勾了的,那若找个绣技高超的绣娘将那丝给用针隐藏起来,完全是不会影响的。 所以,徐妙芸说要赔全新的,根本就不合理。 但这话她若说出来,徐妙芸自是不依不挠。徐昭宁笑着向徐妙芸又靠近两步,然后突然道,“抬脚!” 徐妙芸不解其意,但还是条件式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脚,徐昭宁动作极快地招起自己的左脚噌上了徐妙芸的右脚鞋底。 杏色绣花鞋鞋面上当即便多了一大块泥渍,徐妙芸傻了眼,徐昭宁则是转头问明月,“我这鞋是什么料做成的来着?” 明月嘴角一抽,然后木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小姐这鞋用的可是皇上赐给郡王府的轻蜀锦,郡王府仅有一匹,比染云锦要高贵十倍。” 徐昭宁满意地点头,转回头看向徐妙芸,“所以,四妹妹打算如何来赔我?” “徐昭宁,你,撒谎!” 徐妙芸若此时还没看出徐昭宁在替徐听蓉打抱不平,那就白活了这么十几年。 她指着徐昭宁想骂,可徐昭宁笑吟吟地看着她,那模样似乎在说,你骂呀,只要你开口骂,我保证会让你赔的更多更贵。 徐妙芸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无比,徐昭宁则是闲闲淡淡的,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颗红通通的药丸递给徐听蓉。 “呐,吃了。” 那徐听蓉听话地从徐昭宁手里接过药丸,然后直接往嘴里塞,半分没有迟疑。 连徐昭宁都有些诧异,“你就不怕我这是毒药?会毒死你?” “不怕,若大姐姐真想毒死我,那就不用费力气救我了。”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徐昭宁,那模样萌的不要不要的。 “啧,”徐昭宁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轻啧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没给她下毒的事实。她这药可是千金难买,给徐听蓉吃了自然也能调整一二。 徐妙芸嫉妒的眼眶发红,她不甘心地质问徐昭宁,“我哪里比不上她,你对她那么好,却故意针对我,徐昭宁你故意针对我。” “针对你又如何?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针对我的?”徐昭宁大大方方地承认,她就是针对了徐妙芸又如何,当日松鹤院里,这徐妙芸可是没少出风头。 “你可是想好了要如何赔我的轻蜀锦?” “我,我……”徐妙芸急的哭出声来,她要如何来赔比染云锦更高贵十倍的轻蜀锦,把她卖了也不值啊。 “呵……” “大姐姐快别逗四妹妹了,”就在徐妙芸的头快要缩进地洞里时,徐妙然的声音响起,还浸染着轻笑之意。 “大姐姐那鞋子不就是普通的素锦么,你这么逗四妹妹,非得吓得她晚上做恶梦不成。到时候,祖母定是又会责罚你的。” 说着走到徐妙芸的面前,挽着她的手,还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让你调皮去逗六妹妹,看把大姐姐惹生气了吧。” 徐妙芸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呢,不解地看徐妙然,却见她猛地眨眼睛,徐妙芸总算还没有笨到家,赶紧接过徐妙然的话头向徐昭宁求饶,“大姐姐就不要生妙芸的气了好不好,妙芸刚刚都是跟六妹妹开玩笑的。” 如此一来,她既是跟徐听蓉开玩笑的,那徐昭宁自是不能再跟她计较,而且徐宁昭脚上的鞋子不过是普通的素锦,如何能让她赔的底朝天。 想明白了这点的徐妙芸气焰再次高涨起来,“大姐姐即便是要护着六妹妹,也不要做的太过分,若因此而落了自己的人缘,可就得不偿失了不是!” 徐妙然暗骂一声蠢货,想要再制止她已经来不及,只见徐昭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三妹妹眼睛好使,将上好的轻蜀锦看成素锦也就罢了,还交了这么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徐昭宁你说谁是猪!”徐妙芸一点就着,也顾不得前一秒她还在渴求徐昭宁的原谅。 徐昭宁轻笑,“当然是谁应就说谁咯!” “你个该死的贱人,”徐妙芸怒火中烧地想冲上前去挠徐昭宁,被徐妙然给拖住了,“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即便是大姐姐说错了话,你也不当这样对她,赶紧向大姐姐道歉!” “我向徐昭宁道歉?”徐妙芸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妙然,她不是来帮自己的吗?为什么要替徐昭宁说话? 第63章 记得讨要回来 惊讶的人可不止徐妙芸一人,徐昭宁比她更惊讶,因为她分明记得那晚在皇觉寺后山里,徐妙然对她的恨意,以及忠勇候府大门前,徐妙然趴在白姨娘肩头上对她的挑.衅。 不管是哪一次,徐昭宁觉得按照正常的情节发展,徐妙然都不该是现在这般模样。 偏偏这还不算,徐妙然顶着徐昭宁的诧异,很是大义凛然地斥责徐妙芸道:“四妹妹自是应该向大姐姐道歉的,我们是庶女,大姐姐可是舒云郡主亲生的嫡女,身份原本就比我们更尊贵,即便是她要随便打杀了我们也是无可厚非的。” “四妹妹可不能再任性,好好跟大姐姐道歉,让大姐姐不要再追究你弄脏她鞋子的事情。” “可明明是她徐昭宁故意凑上前来的,她是嫡女就可以这样欺辱我吗?” 徐妙芸满心委屈,既委屈徐昭宁是嫡女自己比不上的事实,也委屈同是庶女的徐妙然不但不帮自己,反而帮徐昭宁。 见徐妙芸泪水涟涟,徐妙然转头看向徐昭宁,“请大姐姐看在四妹妹尚且年幼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吧。祖母向来喜欢家庭和睦,如果让她知道大姐姐如此戏弄四妹妹,定是会生气的。” 先是一再地向徐妙芸点明徐昭宁嫡女的身份激起徐妙芸心中的不甘,然后又一再地提及徐周氏,暗示徐昭宁再如此这般,是会触怒徐周氏的。 在场的都没有笨人,徐妙芸在她的提醒之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徐昭宁则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徐妙然。 徐妙然还是那个徐妙然,只是她的段数似乎提升了。 “大姐姐笑什么,可是妙然说错了话?”徐妙然心里一突,但是面上依旧温和如水,紧抿嘴唇小心翼翼地着看着徐昭宁。 “呵,你当然说错了话了,我可不是在逗弄徐四,我说我的鞋子是轻蜀锦做成的,它就是的。徐四弄脏了我的鞋子,我要她陪,她就必须陪,即便是闹到老夫人老候爷面前,我依旧是这个说法。 当然若三妹妹觉得徐四一介庶女赔不起我的轻蜀锦,而你们又姐妹情深,不如三妹妹帮她一把?如今白姨娘当家,即便是拿不出轻蜀锦,但拿出几匹染云锦来抵也是可以的。” “大姐姐说什么呢,”徐昭宁的话音刚落,徐妙然便动作麻利地退离了徐妙芸几步,那举动看的徐昭宁好笑不已。 所以啊,塑料情什么的,随时都可以发生! “四妹妹你可是看明白了,并不是大姐姐我不愿意原谅你。我都已经将轻蜀锦降低为染云锦了,三妹妹她都不愿意帮你,可那就不要怪我了。 我虽是嫡女,可我在府中地位尴尬,除了司郡王补给我,也不会再有人想起我。三妹妹可不一样,如今白姨娘当家呢。” “姨娘当家也不可能一拿就是好几匹染云锦啊,”徐妙然激动地辩驳着,却见徐妙芸目光紧紧地锁住她,“老夫人给了我一匹染云锦,但给了你两匹,三姐姐你能不能……” “不能!”徐妙然想也不想的打断徐妙芸的话,见徐妙芸脸色阴沉下来,她又试图解释,“四妹妹,我那布……” “二位妹妹慢慢商量,若四妹妹的赔偿准时到了我自是不会再去老夫人和老候爷面前多舌,如若不然,我是要去找刘姨娘聊聊四妹妹教养问题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就像徐妙芸之前威胁徐听蓉那般。 徐妙芸听了这话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炽热的目光看向徐妙然,“三姐姐……” 徐昭宁则是抬脚往外走去,明月以及瘦小的徐听蓉赶紧跟上她。 往松鹤院的小路上,徐听蓉小跑着冲到徐昭宁的面前,“大姐姐……” “有事?”徐昭宁停下脚步,淡淡地看向徐听蓉,这小姑娘知道在她离开的时候顺道跟上,说明她并不笨。 因着小跑,徐听蓉有些喘粗气,说话也不太顺便,徐昭宁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喘匀气。 “大姐姐你的鞋子脏了,蓉儿给你擦干净。” 说着徐听蓉便蹲下身子,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动作麻利地将徐昭宁左脚上那故意噌上的泥渍给细细拭去。 “好啦,干净了。”擦完后小姑娘高兴地站起身来,双眼发亮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被她的愉悦所感染,想着刚才小园子里发生的事情,轻声叮嘱道:“日后离徐妙芸远着些,别跟她正面对上,在你有能力与她对抗时,记得收回利息讨要回来。” “大姐姐……”徐听蓉诧异地看着徐昭宁。 “可是觉得我说的话跟你以前听过的不一样?”光是看她的眼神,徐昭宁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因为这小姑娘心思太干净了些,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以为大姐姐你会劝我一直忍耐下去,因为我确实不如四姐姐。” 徐听蓉是真的没想到,徐昭宁会对她说以后收利息的话。 “忍只是暂时,你并不比她们任何一个人差,等你足够强大时,你便不需要再忍,有底气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徐听蓉低头不语,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她们母女就是多余的,比得不二姐徐嫣然是嫡女,比不得三姐徐妙然姨娘有个受宠的姨娘,也比不得嘴甜会巴结的四姐徐妙芸。 仿佛她被她们欺负指使都是应当的,却唯独大姐姐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该有的,她也可以变得更强大,等她强大时就可以向这些人收回属于自己的利息。 “大姐姐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变得强大,但你的话确实对我影响很大。 “我能救你一回,却救不了你一世,所以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世人总是欺软怕硬,若不想一直被欺负,就只有自己变得强大。” 徐昭宁声音幽幽的,仿佛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原主。如果当初也有人对原主这么说,或许原主也不至于惨的没命,而她也就不会有机会魂穿过来了。 “我知道了,大姐姐。”徐听蓉声音轻颤,心潮澎湃。 徐昭宁却是淡然一笑,继续往松鹤院里走去。 她并不认为刚刚的小难题会难住徐妙然多久,今天的重头戏还是在松鹤院里。 第64章 白姨娘领头入宫 走到松鹤院正厅外时,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悦耳的笑声,徐昭宁眉一凝,徐嫣然? 她不是脑子被磕出坑,正卧床休息么?这么快就好了,这生命力也是有蛮顽强的啊。 正当徐昭宁不解时,徐嫣然却是眼尖地发现了走到门口的徐昭宁,极为热情地朝她打招呼,“大姐姐可算是来了,妹妹都还打算如果姐姐再不来,就让玉嬷嬷过来请姐姐了。” 瞧这话说的,不就是提醒主位上坐着的徐仁裕和徐周氏,她徐昭宁来晚了的事情么。 “二妹妹果然是老夫人的心头宝,连玉嬷嬷都能任由驱使,姐姐自叹不如。” 徐昭宁笑的纯良无辜,不就是打嘴仗么,说的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徐昭宁话一说完,玉嬷嬷变了脸色,轻扫了一眼徐周氏,然后中气十足地自辨,“大小姐可不得瞎说,老奴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玉嬷嬷是怕的,怕徐周氏认为自己被徐嫣然收买了。这么一说,也是为了让徐周氏放心,更是向徐嫣然表示,自己不会受她贿赂。 “嬷嬷说的是,您可是祖母身边的干将,嫣然我可不敢横刀夺爱。” “嫣然并没有说错话,是宁姐儿你来的太迟了,若是再像以前那般迟,我自是要让人将你请过来的。” 徐周氏寡淡地扫了一眼徐昭宁,在请字上落的音极重。 徐嫣然得意地朝徐昭宁一瞥,很显然,她认为自己是赢了徐昭宁一局。 “老夫人说的对,是昭宁来的太晚了,不该在二妹妹后面才到的。老夫人若要惩罚昭宁,也是应当的。” 徐昭宁低头,压低了几分声音,像是在向徐周氏低头。 徐周氏一喜,“这才是我忠勇候府嫡长女该有的风范,知错就改。” “嗯,”徐昭宁轻声应下,然后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徐仁裕,“老候爷,昭宁在二妹妹之后到达,老夫人说应该受罚,昭宁认。那么三妹妹和四妹妹,比昭宁来的还要晚,是否更该罚呢?” “徐昭宁你!”徐周氏闷了一口老血在胸头,要吐不能吐的。 却见徐昭宁继续跟徐仁裕说,“掌家者最该公平公正,一碗水就该端平。老候爷觉得,昭宁说的可对?” 徐仁裕尚未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白姨娘和徐妙然以及徐妙芸母女的声音。 “妾身见过老候爷,老夫人。” “妙然见过祖父祖母。” “妙芸见过祖父祖母。” 徐周氏抬手示意她们可以起来了,徐昭宁笑吟吟地上前,“白姨娘,你们迟到了哟,老夫人说了,凡是迟到的都应该重罚。” “可每日请安的时辰还没有到啊?”白姨娘一脸不解地看向老夫人,连同她身后的徐妙然姐妹和刘姨娘都是如此。 徐周氏一哽,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咬牙道:“宁姐儿正跟你们开玩笑呢,既是时间未到,如何能罚。” “哦,原来白姨娘她们不能罚呢,那昭宁可是比白姨娘来的还早呢,还需要再罚吗?” 徐昭宁笑嘻嘻地看着徐周氏,即便是擦再多的脂粉也遮不住徐周氏眼角四周的青色,这明显是一夜没睡好的后遗症,看来徐周氏这两日不好过呢。 特别是徐仁裕有意无意地往旁边空余位置侧身,那死活不乐意往徐周氏方向偏分毫的行为,更是让徐昭宁在心里乐翻了天。 “既是无错,何必再罚。”徐仁裕在徐周氏面前开了口,硬邦邦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怪徐昭宁的有意挑事,还是怪徐周氏的不通情理爱搞事。 徐昭宁耸耸肩,她原本就没打算任由徐周氏罚,所以无所谓了。 “今日唤你们姐妹几个来,是有要事要通知。贵妃娘娘将会在三日后设赏花宴,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家的家眷均可参加。你们姐妹几个都一起参加。” “真的吗?我也可以参加?”最高兴的要属徐妙芸,以前贵妃娘娘不是没设过宴,但却只有林珑带着徐嫣然这个嫡女参加,而如今府中所有女儿都可以参加,这对她们庶女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徐仁裕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包括蓉姐儿,你们都可以去。” 这下连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徐听蓉情绪都有些激动,却唯独徐嫣然和徐昭宁情绪淡然。徐昭宁是在深思这位贵妃姑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徐嫣然双手捏的死紧,面色有些难看。 这些落在徐昭宁眼里,便多了几分深意,只见她眼角上扬,似无意般问道:“那由谁领我们去呢?若是夫人在就好了,毕竟入宫可是代表着我们忠勇候府的脸面呢。” “林氏不在,就由白氏领你们姐妹几个进宫,宁姐儿你是嫡长女,协同白姨娘照顾好妹妹们。” 徐仁裕早就思忖好了,所以对徐昭宁的问题也没有多想,倒是离徐嫣然最近的徐昭宁轻声又嘀咕了一句,“可白姨娘毕竟是身份低了些,若是林夫人在就好了,你说她好好的为什么就被逐出去了呢,唉……” 那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听的徐嫣然额角黑线不断,也不管是在松鹤院,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大姐姐,我娘只是去庄子上休养,并不是被逐出去。等她回来,这样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再轮到白姨娘。” “哦,二妹妹可是觉得入宫这样的大事,白姨娘的身份不够?” 说话是有技巧的,徐昭宁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坑已经挖好。而徐嫣然显然是并没发现,直接入坑。 “那是当然,谁家入宫都是由主母牵头,哪里会让个小妾做主的。” 徐嫣然回答的毫不犹豫,待说完后才发现屋子里有些安静,她抬头便见主位上的徐仁裕面色黑沉,而白姨娘看她的眼神似刀子般锋利。 徐嫣然心里猛地一突,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来松鹤院前,白姨娘特意去了嫣然院一趟。 白姨娘真的快气死了,恨恨地瞪了徐嫣然一眼,该死的贱人,这些天真是白喂她了。 “既然二小姐认为妾身不适合入宫,那妾身便留在府里吧。”满心委屈,可依旧大度让贤。 白姨娘低着头,十指紧掐手心。 徐仁裕却是瞪了徐嫣然一眼,然后直接拍板,“林氏那是咎由自取,由白氏领你们入宫,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白姨娘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依旧低头不语,仔细倾听徐仁裕的叮嘱,“出门在外,你们一言一行代表的可就是忠勇候府的脸面,都给我仔细些,若是敢在娘娘的宴上闹事,可别翻我翻脸无情。” 第65章 川贝雪梨羹 交待完众人后,徐仁裕话锋一转,“宁姐儿你且留下来。” 徐昭宁脚步一缓,站在原地没动,待几人都走出去后,徐仁裕才朝徐昭宁手一指,“坐下吧。” “不了,我还是站着吧,”徐昭宁浅笑着拒绝了。 “这次的赏花宴,主要是为太子选妃的。”徐仁裕起了个头后便认真的看着徐昭宁,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才是又继续开口说道:“你既已经是郡王妃,那便不要再掺合此事。进宫便多陪陪你姑姑,别到处乱走惹祸。” 听话听音,几乎是本能间,徐昭宁似乎窥探了徐仁裕话中的深层含义。 “老候爷这是依旧打算将二妹妹嫁进东宫?”徐昭宁眼神微眯,她觉得徐仁裕不该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除非徐贵妃跟他说了什么。 “依太子对嫣然的喜爱程度,这有何不可。”徐周氏终于是抢到说话的机会,蔑视地扫了徐昭宁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用,管不住太子的心么。” 徐昭宁呵笑一声,然后看向徐仁裕。 徐仁裕原本理直气壮的,但被徐昭宁这么一扫,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解释道:“之前皇上忌惮候府,是因为太子妃出在候府,可如果嫣然不争太子妃之位,皇上自是不会那么关注候府。” 这话的意思便是,只要徐嫣然不当太子妃,皇上便不会防备忠勇候府? 徐昭宁简直就要被这无耻的话给气笑了,她当时可是亲眼见证了,皇上怀疑徐贵妃和忠勇候府一脉支持君慕铭时脸上的恐怖神情。 那种忌惮又岂会是不做太子妃就能解决的,可怜不管是徐贵妃还是徐仁裕都没想明白。 也罢,之前是她对这老头子期望太高,既然他执意要作死,她又何必再拦。 “既然老候爷已经认定了,那昭宁无话可说。我依旧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百倍还之,不管那人是谁!” “宁姐儿,你小小年纪为何这么大的戾气。”徐仁裕眉头紧皱,显然是对徐昭宁不满意。 徐昭宁冷笑着扫了主位上的二位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道不同自是不相为谋的。 刚走出松鹤院,便见徐嫣然正在院门外等着,见徐昭宁走来,便单刀直入,“徐昭宁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 徐昭宁挑眉,哟,这徐二小姐的智商上涨了不少嘛。 “什么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是故意的。”徐昭宁却是难得的想装一回傻。 “你将我娘驱出候府,又故意在老夫人和老候爷面前提出来,为的就是想看我出糗,阻止我入宫参宴,对不对?” 刚刚冷静了这么一会儿,徐嫣然可是想到了不少。也因些对于徐昭宁的厌恶更甚。 徐昭宁冷笑出声,“徐嫣然我看你真是脑子里坑多了,所以脑子坏了。我什么时候将你娘驱出府了?你娘可是在白姨娘的见证下,被你爹当场下令驱出府的,你不去问白姨娘当时跟你爹说了什么,却给我戴上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阻止你参加宫宴?这个更好笑,贵妃娘娘为何设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连太子妃都没放在眼里,又何须跟你去争一个侧妃位子?” “徐昭宁你什么意思!” 徐嫣然咬着牙,原本一脸的坚定,慢慢迟疑了起来。那天晚上玲珑院里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但徐昭宁进宫一趟,便退了跟太子殿下婚事这事,她却是记得的。 “我还能什么意思?忠勇候府女儿家可不止你和我,太子侧妃和太子良娣而已,有徐贵妃在宫中运作,是不是嫡女身份都不重要。你与其在这里防备我,倒不如想想你在忠勇候府还有多少未知的敌人。” “不可能,白姨娘她……” 徐嫣然想反驳徐昭宁的话,白姨娘这些天对她是极好的,就连三妹妹对她也都是各种温声细语。 可徐昭宁的话也没说错,她是已经被赐婚司郡王了,可府里其他的妹妹可依旧未曾婚配,祖父祖母已经明确地告诉她,太子妃的位置与她已无缘,但太子侧妃和良娣是肯定没问题的。 若是她被祖父祖母放弃,那府里其他的女儿们,可不就凭得了这么一个良好的机会么! 徐昭宁见徐嫣然沉思着不说话,继续浇油道:“你也不想想,如今府中能与你娘相抗衡的也就一个白姨娘而已,我再碍你娘的眼,也是马上要出阁的人了。” 徐嫣然猛的一震,对啊,徐昭宁被赐婚马上就要出嫁,可白姨娘却是会一辈子居住在候府的。而且娘亲被驱赶,白姨娘可是最大的得益者。 这么一想通,徐嫣然对自己竟然将白姨娘母女当好人的想法嫌弃不已。 不过,这徐昭宁同样的讨厌,她也不打算给好眼色,“哼,徐昭宁你别以为你跟我说了这些,我就会感激你。” “嘁,谁要你的感激。”徐昭宁翻个白眼,便抬脚往前走,丝毫不停留。只留下徐嫣然独自在原地,眼眸转深。 郡王府 司景昱手捧手炉,靠在躺椅里,身上还盖着司北为他准备的毯子,屋子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 窗口的冷风吹来时,他还会偶尔咳上两声。 “王爷,可要将窗子关上?”司北轻声问道。 司景昱摇头表示不用,司北欲言又止,门外脚步声传来,“王爷,清风求见。” 司景昱看了司北一眼,司北赶紧上前去将门打开,果然就见原本在韶院的清风,满身寒气地站在门口。 “有事?”寒风灌进屋里来时,司景昱明显的哆嗦了一下,清风眼尖地看见了,动作麻利地走进屋子来,将房门关上,自己则是站在了炭盆旁驱寒气。 好半晌,等身上寒意终于不再那么重了,他才恭敬地走到司景昱面前跪下。 “受小姐之命,前来给王爷送东西。”说着将背后背着的小包袱取下来,布条打开,将里面的小瓦罐小心翼翼地放到司景昱旁边的小几上。 同时还不忘诉说这东西的来之不易,“小姐说王爷底子虚,调养身体得从食补开始。这是她让明玉特意熬制的川贝雪梨羹,还请王爷趁热喝下。” 一旁的司北听完后感动的险些落泪,“小姐真是有心了。” 司景昱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瓦罐,“这就是她的诚意?”让丫头熬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司北一噎,很想说一句,我的个王爷也,你上次将人家徐大小姐气的不轻,人家还没忘记给你熬雪梨羹,这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好么! 不然,你还想要人家怎样啊。 但在司景昱的目光扫来时,司北是啥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装死。 可他能装死,清风却不能啊,几句话梗在心里说也不是不说更不爽,纠结万分的模样被司景昱看在眼里,只见郡王轻飘飘地发问:“还有话?” 第66章 跪下叫爸爸 “有!”必须要有啊,清风觉得那几句话不说出来,他能把自己给憋死! 有字说出去许久,自家郡王都没有反应,清风含泪抬头,果然看到了郡王满眼的鄙视。 一旁的司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抚额提点了一句,“有你就赶紧说出来呀,磨磨噌噌地比娘们还娘们。” 清风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看着司北,为什么他总是最倒霉的。 在郡王爷冰冷的眼刀又扫过来时,清风赶紧一本正经地开始转述: “小姐说,这川贝雪梨羹虽然不是她亲自做的,但她也花了不少心血的,那川贝是小姐一颗颗挑选出来的。” 清风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他家王爷脸上的神情。见王爷听了这话后,果然面上的冷意有所消散,清风也松了口气。 “小姐说,她会尽最大努力早日替王爷调养好身体,请王爷也一定要好好配合,这样你们才能早日开展虐渣大计。” “虐渣大计是什么?”一旁的司北实在是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求解这新鲜词语的意思。 说完抬头,却见自家王爷嘴角正狠狠抽搐着,他心里越发地好奇,只得眼巴巴地看向清风。 清风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然后学着明月那般,木着脸冷冷地回答道:“小姐说,人生路上总会遇上一些渣渣,将那些渣渣踩到脚底下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情,但若孤身一人难免无敌到寂寞,所以需要同伴分享。” “这年头,求人都可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么?”司北对徐昭宁的厚脸皮简直就是叹为观止,本想吐槽两句的,却发现自家王爷因着清风转述的这两话,嘴角起了微小的弧度,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几分。 “拿过来,”司景昱眼皮轻抬,目光锁定那小小的瓦罐,司北动作麻利地拿出碗勺,随着罐口被打开,川贝里淡淡的药味伴随着雪梨的甜腻香味,散发在空气中,让人食欲大开。 司景昱接过碗,看着碗里金黄色的梨肉和饱满圆润的川贝,毫不犹豫地开吃。 清风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王爷吃了,当时徐大小姐可是说了,要是这样王爷还不吃,那就实施第二套方案。 熟知第二方案的清风,猛的摇头,还是不让王爷知道的好。 瓦罐里的份量安排的恰到好处,司北装了两小碗便已经见底。 司景昱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只觉得身心一阵舒畅,抬头便见清风手脚麻利地将瓦罐重新用包袱包好,绑于背上。 “最近可有事发生?”在清风准备退下告辞前,司景昱问清风。 清风动作一顿,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挤出一句话来,“三日后,徐贵妃设赏花宴,候府的姑娘们都要参加。” 司景昱对这些所谓的花宴并不感兴趣,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徐贵妃的赏花宴,王爷去吗?”清风一时嘴欠,多问了一句。 然后就见司景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本王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清风尬笑一眼,傻乎乎地准备后退。 “王爷,贵妃娘娘的赏花宴……”就在清风来的前一刻,司北也恰好得到这个消息。 “本王不去!” “听说徐贵妃想替太子选妃……” 司北说完后,屋子里静默下来。原本因为川贝雪梨羹温和起来的屋子,再次如降冰雪。 良久后,司景昱淡然开口,“本王许久没去找皇上下棋了!” 所以,赏花宴那天,他司郡王也是要进宫的。 清风回到韶院时,徐昭宁正午睡醒来,见瓦罐空空如也,她喜上眉梢。 “小姐对王爷可真好,”清风意味深长的感叹。 徐昭宁脚下一个趔趄:“哼,本小姐这是计谋,等你家王爷习惯了本小姐的糖衣之后,本小姐一定让他跪着喊爸爸。” “喊爸爸是不可能喊爸爸的,喊爱妃还是有可能的。” 清风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徐昭宁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顿时便全部喷了出来。 转头见罪魁祸首,却见人家傻乎乎地一笑,丝毫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徐昭宁只能心累地让他打哪儿来,归哪儿去。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徐昭宁在这三天里除了每天开食补方子让明玉做好,再让清风送去郡王府外,便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写药理写章程。 而忠勇候府的其他人,则是忙的脚不沾地。白姨娘作为这次入宫的领头人,忙着给自己做衣服置头面的同时,也不忘给众人办上一整套。 徐昭宁的那套,在昨天已经送到韶院来,是徐昭宁喜欢的大红色,衣服式样是现下京城里极为流行的,张扬而又风华无限。 天一亮,徐昭宁便被明玉唤醒,收拾好头发,再换上那套红裙。 照白姨娘的意思,忠勇候府众人是一个整体,所以自是要一起出发。 明玉动作快,替徐昭宁收拾完时,时间尚早。 徐昭宁便索性将小青蛇给拉扯出来逗着玩,徐听蓉来韶院里看到的便是一人一蛇玩的正开心。 红裙加身的徐昭宁风华无双,那小青蛇则像是一节碧绿的青竹点缀在她的衣袖上,极为耀眼。 徐听蓉当即感叹,“大姐姐穿红裙真好看,”说完之后,还没来得及让徐昭宁谦虚一下,就听徐听蓉愁眉苦脸的可是了一声。 “怎么了?”徐昭宁觉得有些好笑,眼见着小姑娘那稚嫩明亮的小脸皱成一团,顿时觉得有趣。 朝她招手,待她走到眼前,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等着她的解释。 “贵妃娘娘讨厌红色,而今天又是贵妃娘娘的赏花宴,大姐姐穿这衣服会不会……” 徐听蓉说的小心翼翼,见徐昭宁面色变化,担心她误会自己,便赶紧一次性说完,“蓉儿是担心大姐姐被贵妃娘娘寻到错处,惹来责罚。” “蓉儿如何得知贵妃娘娘讨厌红色?” 徐昭宁轻柔地抚着小姑娘的头顶,轻声问道。 “我姨娘很小的时候便在松鹤院里侍候,贵妃娘娘尚未入宫时,姨娘还曾近身侍候过她,这次入宫姨娘担心我触怒贵妃娘娘,所以特意叮嘱过我。” “那这件事情,府里知道的人多吗?”徐昭宁拳头慢慢收紧,在听到徐听蓉说,白姨娘肯定知道时,她冷冷一笑。 第67章 郡王送衣服 想想也是,徐周氏既然同意让白姨娘领头带她们姐妹几个入宫,自是不可能任由她进宫冲撞徐贵妃,所以白姨娘是知道徐贵妃习性的,比如讨厌红色这一条。 只是白姨娘在明知道徐贵妃不喜欢红色的情况下,却给她徐昭宁送来成套的红色衣裙和头面,这其中的意思可就丰富去了。 徐听蓉见徐昭宁面色阴沉,迟迟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 眼看着出发的时候就要到了,她只得轻推徐昭宁,“大姐姐,时间还来得及,不如你赶紧换套衣服吧。” “可小姐衣柜里并没有适合出席这场场面的衣服了,其他的衣服都穿过了的,而且颜色也偏淡。” 听了徐听蓉的话,明玉也着急的不急。却唯独徐昭宁淡淡地,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思考白姨娘母女可能有的后招。 “小姐,怎么办?” 明玉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那模样恨不得将徐昭宁身上的红裙给扒下来就好。 “随便……” “小姐,穿这套吧。” 徐昭宁正想说随便套一身时,明玉捧着个托盘走了进来,然后不用徐昭宁吩咐,便将托盘里叠放的整齐的衣裙抖散开来。 浅紫色长裙,用深紫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同色腰带束身,既能彰显出身段窈窕,又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不同于那红色长裙的宽大雍容,这紫衣更显修身方便,紧窄袖口让徐昭宁觉得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不得不佩服制衣之人将她的喜好摸的很是透彻。 “如假包换的轻蜀锦,按小姐的身形缝制的,绝不会掉小姐的份儿。” 徐昭宁抬头看明月,无声地问她衣服哪来的,明月微扬下巴,清了清嗓子,学着司景昱的模样,冷酷地转述:“既是携手虐渣,自是势均力敌。” 意思是说,绝不白吃她的药膳。 徐昭宁眉眼弯弯,甚好!至于司景昱如何会预料到她今日捉襟见肘局面的,完全被徐昭宁忽略,好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点本事总是会有的,再说还有明月清风二人呢。 因着衣服风格的转变,明玉执意要为徐昭宁换一个利落的发髻,徐昭宁也没拒绝,任由她弄。 等明玉终于停手,就听徐听蓉大声惊呼,“哇,原以为红色是最适合大姐姐你的,可现在看来,简直没有比浅紫色更适合你的颜色了。” 徐昭宁被徐听蓉那夸张的模样给逗的失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怕不是马屁精投胎的?” 徐听蓉摸着额头傻笑,“我就是觉得大姐姐好看嘛。” “小姐这衣服如何处理?”明玉指着那套大红衣裙,问徐昭宁。 “给我披上,”徐昭宁伸长双臂,示意明玉上前。 忠勇候府大门前,白姨娘终于盼来了徐昭宁,在见到她依旧穿着那套大红衣裙时,心口的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宁姐儿怎的耽误这么久?”白姨娘亲昵地上前来,挽住徐昭宁的手打招呼,那模样一如从前。 徐昭宁挑挑眉也不揭破,任由白姨娘将她拉到马车旁,然后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徐嫣然以及徐妙然和徐妙芸。 三人中,当属徐妙然打扮的最为出彩,一袭鹅黄色纱裙格外的引人注目,且头上的玛瑙头面成分极好。 徐嫣然身为嫡女,白姨娘自是不敢在明面上苛扣她,但很明显那衣服的颜色并不衬她,徐嫣然皮肤偏黄,那湖蓝色的长裙不但遮掩了她的优点,而且还突显了缺点。 至于徐妙芸,则完全成了二人的陪衬,小小年纪便一身绯色,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老气似的,明明她的年纪是三人中最小的。 见徐昭宁的目光流连在徐嫣然三人身上,白姨娘颇带几分讨好的语气对徐昭宁说道:“宁姐儿放心,你可是我们候府的嫡长女,今日谁也不能越了你的风头去。你皮肤白,大红色可是极为衬你。” “有劳姨娘了,昭宁一定不会忘记在贵妃姑姑面前替姨娘美言几句的。” “不用不用了,”白姨娘眼皮一跳,总觉得徐昭宁那眼神里似乎别有深意,可细看时又见徐昭宁目光纯净的很,一点都不像提前知晓红衣裙秘密的样子。 见白姨娘一脸纠结不安,徐昭宁则是在心里笑开了,她要的就是白姨娘的这份忐忑之心。 马车终于是启动,白姨娘母女二人同坐一辆。 想着刚才徐昭宁的异样,白姨娘不由得轻声嘀咕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没有,这笑吟吟丝毫不露的模样真让人讨厌。” “姨娘在嘀咕什么呢。” 被女儿打断,白姨娘抬起头来,刚想张嘴说又见马车门帘晃动,车外车夫身影不可忽略。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儿,“姨娘只是担心你大姐姐不喜欢那衣裙。” “姨娘就不要担心了,想来大姐姐是喜欢这衣裙的,毕竟那可是嫡女才有的待遇。姨娘安心做事就是了。” 母女两个交换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某些计划显然是已成型。 忠勇候府一行到达时,宫门前已经停放了不少官员家的马车。徐昭宁过去出门少,白姨娘则是因为妾室身份不够,对于那些官员家属了解不多。 但徐嫣然却像是到了自己的主场一般,每辆马车上下来的人,她都能搭上几句话。对此,徐昭宁淡淡地看着,徐妙然则是红唇紧抿目光深远,至于徐妙芸就只差在脸上写满羡慕了。 “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只是那些人都是我和娘亲的朋友,我们过去经常碰面,比较熟悉,她们与我说话我不能不理。” 这话看似道歉,但实则是炫耀她和林珑的人面广,徐昭宁耸耸肩,对于这样低级的炫耀看不上眼。 倒是白姨娘笑呵呵地一把拉过徐嫣然的手,柔声感叹,“这人啊,果然还是得出来见见世面的。瞧瞧嫣然就是跟我们妙姐儿不一样,一会儿嫣然可得带你三妹妹跟你的那些朋友们碰碰面,让她也长长见识。” 说完还不忘朝徐妙然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徐妙然趁此机会融入徐嫣然的圈子。 “白姨娘!”徐嫣然像是被白姨娘的话给惊到,大呼一声,“三妹妹她可是庶女,如何能融入我们嫡女的圈子。什么身份的人就当加入什么样的圈子,你这话完全是乱了套。” 白姨娘被徐嫣然的话气的不轻,脸上红白交加。想大声斥责徐嫣然,却顾忌到此时正站在宫门口,来往的人全部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家属。 只得压低声音提醒,“嫣然,你们可都是忠勇候府的姑娘,你适当地提拔你三妹妹又怎么了,她若好了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姨娘你就别想了,即便是你掌了家,你也不能改变三妹妹是庶女的事实。她的婚事,不可能跟皇室挂上边的,你今天最好是老实些。” 若是在三日之前,她或许会看在徐妙然可怜的份上带她一把,但徐昭宁的话可是提醒了她。 白姨娘已经抢了她娘的掌家之权,她可不能再让徐妙然抢了她的好姻缘,她必须要嫁给太子,必须! 第68章 如何能嫁给司郡王 徐嫣然说完便昂着头往前走,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让白姨娘母女气的银牙咬碎。 徐昭宁站在旁边搓着手看戏,恨不得再加上几把火就好。这徐嫣然果然是个可塑之才,也不枉费她前几天的一番劝说。 “嫣然她这是什么话,啊,你们姐妹几个,哪个好了还能亏得了其他的姐妹不成!”白姨娘被气的恨不得能掐腰大骂一场就好,声音不由得有些拔高。 徐妙然抬头扫了一圈,见那些已下马车或者正准备下马车的人正朝她们几人看来,赶紧拉了一把白姨娘,同时还不忘劝道:“我们还是先进宫吧,二姐姐若真不愿意我们也不能怪她的。” 瞧这话说的,并没有反思徐嫣然为什么不愿意带她,而是顺着白姨娘的话责怪上徐嫣然。 出头鸟徐妙芸自然不乐意了,接着徐妙然的话头,就是好一通埋汰徐嫣然。那模样仿佛她不久之前,并没有拍过徐嫣然的马屁一般。 徐昭宁啧着摇了摇头,这世上最怕便是不要脸的人,很显然她面前此时还有好几个。 作为徐贵妃的娘家人,忠勇候府的人必须在入宫后先去水盈宫向贵妃娘娘请安,然后再被领去赏花宴所在的怡情殿。 一行人走过宫门口不远,便见一粉衣少女往她们扑过来,准确的说是扑进徐嫣然的怀里。 “嫣然姐姐你来了呀,我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 徐嫣然被扑的往后退了两步,但整个人兴致极高,抱着少女恨不得跳上两圈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她与这少女的感情是极好的,“公主殿下,嫣然也是极想你的。” “母妃说你病了,让我等你病好了再宣你入宫,今日可算是见到你了。” “谢谢公主惦记,嫣然……” 徐嫣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徐妙芸兴奋地上前,朝那粉衣少女一俯身,“民女妙芸见过公主殿下。” 然后便见那原本跟徐嫣然浅笑不已的粉衣少女,当即沉下脸来,张嘴便大声斥责起来,“哪来的不长眼东西,没看见本公主正跟嫣然表姐说话吗?” “公主,我,我也是您的表姐……”徐妙芸被吓的后退,可嘴里的话依旧不落份子。 “放肆!你个小小的姨娘之女,也敢自称本公主的表姐,哪来的脸。” “公主恕罪,妙芸再也不敢了。”徐妙芸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压的极低。连带着白姨娘和徐妙然徐听蓉也是跟着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样一来,懒懒散散站着的徐昭宁倒是显得极为显眼。 “哪来的野丫头,见到本公主不见礼,是没长眼不成!” 粉衣少女再次起高腔,这次是针对徐昭宁,那咄咄逼人的姿态让人心生惧意。 可徐昭宁却是淡然一笑,“并不是没长眼,只不过是跟公主你一样,教养不太好罢了。” 这粉衣少女跟徐嫣然关系这么好,又称徐嫣然为表姐,自然就是徐贵妃的女儿和乐公主无疑了。 她徐昭宁出自忠勇候府,教养不好,那徐贵妃同样出自于忠勇候府,教养能好到哪里去,更别说身为忠勇候府外孙女的和乐公主了。 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和乐公主的小脸顿时阴沉的更加厉害。 她指着徐昭宁厉声喝斥,“徐昭宁,你敢辱骂我母妃!” “公主小小年纪就耳朵不好使吗?”徐昭宁面色半冷凝下来,她没有任由别人泼脏水的习惯,辱骂贵妃的名头太大,她暂时背不起也不想背。 “徐昭宁,你……” “大姐姐,你赶紧给公主殿下道歉吧,你是嫡女不用下跪不用弄坏身上的红衣裳,只要你道了歉公主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和乐公主的斥责声被徐妙然给打断,同时她的话也成功地将和乐公主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的红裙来。 “好呀,徐昭宁你不仅辱骂我母妃,还故意穿大红衣裳来触她的霉头。” 和乐公主像是终于揪到了徐昭宁的把柄一般,大声嚷嚷着,同时还一挥手示意白姨娘和徐妙然几人先站起来。 “徐昭宁你认不认罪!” “公主不光是耳光不好使,这脑子也是个有问题的,莫不是跟二妹妹一样,把脑袋撞出坑来了?” 徐昭宁冷笑出声,见徐嫣然不停地给和乐公主使眼色,她面色更冷。 那和乐公主自小便被徐贵妃宠上心尖,平时徐嫣然对她也最各种奉承阿谀,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此时哪受得了徐昭宁的重话。 当即轻哼一声,抽下腰间的长鞭便朝徐昭宁抽来,“敢辱骂本公主,看本公主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那长鞭油光发亮,破空而来带着极大的劲儿,而和乐公主甩鞭的姿势极为主熟练,想来平时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徐昭宁险险避开第一鞭,第二鞭又在瞬间携强劲而来,徐昭宁刚想再次避开,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人在她后腰处推了一把。 然后她整个人便往前栽去,栽的方向正是和乐公主鞭子的方向。徐昭宁指间的银针来不及出手,危险就在这瞬间…… “徐昭宁你死定了!”耳边是和乐公主得意的宣告声,强风过后,徐昭宁感觉自己被人捞了起来,和乐公主甩过来的鞭子被人给拉扯住了。 “公主殿下,我们小姐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公主这样当众责罚,可将皇上放在眼里?” 冰冷无温的声音响起,徐昭宁不用转头也知道,是明月救了她,她感激地朝明月看去,却见明月正冷着脸怒视和乐公主。 “哪来的野丫头,还敢当众教训本公主,我连你家主子都能抽,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算什么东西!” 和乐公主气急败坏地想抽回自己的鞭子,再次抽向明月,可明月就是不松手,那鞭子丝毫不动,和乐公主被气的咬牙切齿。 徐昭宁站在二人身边,目光则一直锁在和乐公主的长鞭上,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和乐公主和明月身上时,一挥手,宽大的衣袖带出一阵风,有细微的粉末撒落在长鞭上…… 注意她小动作的明月嘴角一抽,加大几分音量,气定神闲地朝和乐公主发问,“奴婢明月出自郡王府,受郡王之命贴身保护郡王妃,主子乃司郡王,公主殿下真能抽我家主子?” “她徐昭宁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做景昱哥哥的郡王妃,本公主不服!” 明月不提郡王府还好,她还能冷静地告诉自己,因为徐昭宁不得母妃喜爱所以她要替母妃出手。可明月的话,勾起了她跟徐昭宁之间新的仇恨。 景昱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徐嫣然当了和乐公主好几年的玩伴,所以一眼就看出和乐公主心里所想,自然是乐得当众给徐昭宁添堵的,跟着叫嚣道: “公主说的没错,徐昭宁何德何能,如何能嫁给司郡王。” 第69章 拿下徐昭宁 “看不出来,你家主子的桃花都开到宫里了呀。” 徐昭宁暗戳戳地问明月,那话里没有半分未婚妻该有的醋意,倒更像是即将吃到瓜的激动。 明月着实没忍住,直接送了个白眼给徐昭宁,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她,“那是你的情敌,你应该引起重视!” “情敌?就这干瘪的小姑娘?你这简直是在污辱你家郡王的智商好吗?” 徐昭宁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司景昱连她这么个智勇双全的大美人站在面前都是清冷的不行,会看上和乐公主这么个没脑子的? 明月:“……” 和乐公主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将鞭子抽回来,涨的脸通红,最后只得咬着牙冲自己身后的侍卫大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徐昭宁这贱人给本公主拿下!” 侍卫因命令而动,瞬间将忠勇候府一行人给围在了中间,胆小的徐听蓉被吓的直缩脖子,就连徐妙芸也一个劲儿的往徐妙然后面躲。 情势一触即发! 有侍卫率先亮起手中的长剑,明月将徐昭宁护在身后,软剑在手准备奋战。 “都给本宫住手!” 突然响起的这个声音打断了侍卫们的围攻之举,伴随着脚步声,所有的侍卫退散成两列,让出一条路来。 身着明黄色太子宫装的君慕铭缓缓走来,严厉的目光扫向和乐公主,“在宫中大动干戈,你可将父皇放在眼里?” “明明是徐昭宁她太过份了,太子皇兄如何能怪我!”和乐公主见太子一来就替徐昭宁说话,气的直跺脚。 君慕铭顺着和乐公主的目光扫向徐昭宁,眼里阴冷浮现,然后公事公办的开口,“徐昭宁有错你自是可以惩罚于她,可你在宫里喊打喊杀的就是不该!” 一旁的徐嫣然悄悄地拉了拉和乐公主的衣袖,轻轻眨眼,和乐公主瞬间回神聪明了一回,“是,和乐知错,可这徐昭宁不敬皇室在前,还请太子皇兄惩罚于她。” 对于和乐递过来的台阶,君慕铭极为满意,眉头微微舒缓,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昭宁,“你可认罚?” “自是不认的,”徐昭宁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个傻的,没事认啥罚。 “嘴硬!”君慕铭突地变脸,“徐昭宁你不敬皇室在先,扰乱宫闱在后,两罪并罚,来人,将她给本宫拿下。” 原本退下的侍卫再次围上前来,只是这次不再是和乐公主气急败坏的单方面镇压,而是变成了太子殿下惩罚不懂规矩祸乱宫闱的臣子之女,被围在中心的人也变成了只有徐昭宁和明月两个人。 徐听蓉着急地想上前来求情,被徐昭宁给眼神制止。 “太子殿下,大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怪她。”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徐妙然突然往君慕铭面前一跪,脆生生地替徐昭宁求情。 君慕铭说话之前,她又着急地拉了拉徐昭宁的裙摆,“大姐姐,你就向太子殿下认个错吧,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于你的。” 徐妙然似说的苦口婆心,徐昭宁轻笑着朝她看去,见此时跪在地上的徐妙然身姿妖娆,皮肤吹弹可破,甚至因为要拉着她的裙摆,左肩倾斜,柔软的面料往下滑,轻易就能看到衣料下那白暂的肌肤。 她与徐妙然并排都能看的清楚,更别说与站在她正面的君慕铭了。 “你是何人?”果然就见君慕铭目光幽深地看着徐妙然。 徐妙然心头一喜,收回拉徐昭宁裙摆的手,一脸的娇羞,正准备回答,下一刻却被徐妙然给截住,“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上前将徐嫣然给一把拉站起来,自己则是挡在徐妙然的面前,这样一来,太子能看到的便是她的整个后背。 “二姐姐,大姐姐虽然有错,可她毕竟是我们忠勇候府的姑娘,与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不能让她一错再错啊。” 徐妙然心里呕的要死,可声音依旧柔柔的,仗着自己个子小,就要往太子面前挤。 “这事就不劳三妹妹操心了,太子殿下自会有定夺。”有了徐昭宁之前的提点,加上宫门口白姨娘的不自量力,徐嫣然又如何看不出徐妙然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掐死徐妙然这小贱人。 “太子……” “殿下……” 两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就这么在君慕铭面前表现起来。 若在平时,君慕铭定会觉得这是他个人魅力的展现,但现在徐昭宁那不加掩饰的嘲讽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脱光了被人随意观赏评论一般,极为的难堪。 “给本宫闭嘴!” 君慕铭一声大吼,徐嫣然姐妹被吓的赶紧闭嘴不再多言,他则是阴沉着脸走到徐昭宁的面前,正想训斥就听到身后的和乐公主突然凄喊出声: “啊,本公主的手……” 只见和乐公主的一双手迅速红肿起来,原本握在手里的鞭子如同烧红的铬铁,碰哪儿就烧哪儿。 “怎么回事!” 君慕铭大声质问,和乐公主整个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徐嫣然显然也吓坏了,顾不上徐妙然,冲到她身边扶住她,一个劲地问怎么了。 “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片慌乱下,徐妙然怆然地看着徐昭宁,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君慕铭双目如利刃般看向徐昭宁,“徐昭宁,你竟敢残害皇室骨肉!来人,给本宫将徐昭宁拿下,就此处死!” 君慕铭的话如同那滴入滚烫油锅里的冷水滴一般,显现出极为震惊的效果。徐昭宁清楚地感受四周空气迅速流动,隐约还有破空之声,显然君慕铭对她动了杀心。 偏偏徐妙然还嫌不够似的,噙着眼泪满是惋惜地看着徐昭宁,“大姐姐,妙然不能再为你求情了,你万万不该对公主动杀心啊。” “拿不下徐昭宁,你们提头来见!”君慕铭的声音又起,伴随着徐嫣然慌乱询问和乐公主有没有事的声音。 纷至踏来的大内高手,裹着漫天的杀气朝徐昭宁逼迫,明月整个人都快绷成一条直线,清风也已经现出身来。 “徐昭宁你今天死定了!”君慕铭阴鸷地看着徐昭宁,紧握的十指透露出他内心里的迫切。 第70章 欺她等同于辱我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徐昭宁今日一定逃不过时,清冷无比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炸开在众人的心上。 那声音说:“在要本王的王妃死之前,是不是也应该问问本王的意见?” 明月清风几乎是在瞬间松了口气,退回至徐昭宁的左右两侧,以虔诚的姿态迎接那清冷声音的主人到来。 “景昱哥哥你可算是来了,这是个蛇蝎女人,你可一定不能跟她成亲,她会害死你的。” 顾不上手疼,和乐公主推开徐嫣然冲到司景昱的面前,指着徐昭宁愤恨的告状。 “公主还知道她是本王的郡王妃?”司景昱避开和乐公主冲上前来的身影,目光冷淡地看向君慕铭。 “不知道本王的郡王妃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太子殿下不顾这是皇上眼皮子底下就要喊打喊杀的?” 同样的的话,再次被人质问出来,只不过听的对象换成了太子殿下。 “谋害皇家子嗣,其罪当诛!司郡王对本宫的判决有异议?”君慕铭满眼阴霾,看向司景昱的目光如同来自地狱深渊。 仿佛只要司景昱说他判错了,他便能将司景昱给送上断头台一般。 却见司景昱寡淡地转头看向徐昭宁,“你可有谋害皇家子嗣?” 徐昭宁迅速作答,“怎么可能!我可是良民,怎么可能会有胆谋害皇家子嗣,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明明是这皇家公主太子兄妹看我不顺眼,想趁着我在他们的地盘上将我拿下谋害于我!” “所以,太子和公主是欺我郡王府没人?”司景昱语气极淡,但眼里的戾气瞬间横生。离他最近的和乐公主最先感受到,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的,景昱哥哥,我们没有欺负郡王府,是徐昭宁她太目中无人……” “和乐公主,本王跟徐昭宁乃皇上圣旨赐婚,欺她等同于辱我!” 如金石落地般清脆的声音,响在所有人的耳边,特别是最后几个字,欺她等同于辱我! 这是司景昱在向所有人证实她徐昭宁的身份,任何人欺负徐昭宁,都是在与郡王府过不去。 君慕铭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黑到了极致,和乐公主则是如同被人打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司景昱,好半晌后,回过神来,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景昱哥哥你怎么能对她徐昭宁这么好,她不值得!” 她情绪激动地想去揪自己的发丝,却碰到双手上的伤口,顿时凄厉之声再起,在场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君慕铭嫌恶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吩咐人送她去太医院,她哼哼着要徐嫣然作陪,太子自然是同意。 终于是安静下来的小径上,君慕铭阴冷地看着司景昱,“司郡王这是打算包庇徐昭宁?” “本就没做过的事情,谈何包庇!”司景昱依旧眉眼冷冽,背着手与君慕铭迎面而立,但气场丝毫不输。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一旁的主人公徐昭宁原本应该是最紧张的人,但此刻却很想摸把瓜子来磕。 自司景昱到来后,便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徐妙然这会子终于是回神,见到徐昭宁这惬意的模样,嘴角狠狠一抽。 “司郡王有所不知,大姐姐她……” 只是她刚开口,便直接被司景昱秒杀,“徐三小姐可知王家的马车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 徐妙然:“……” 王家的马车?哪个王家?跟她有什么关系? 徐妙然一头雾水,却听徐昭宁乐呵呵的接了句,“那王公子对三妹妹……” “大姐姐!” 徐妙然瞬间秒懂,尖叫一声阻止徐昭宁的话,又惊又怕地扫了一眼君慕铭,憋屈的不敢再开口。 她不能让太子知道,她跟那王一鸣有过亲密之举了,不行! 可恶的徐昭宁竟敢威胁她。 “司郡王真是好手段!”君慕铭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看向司景昱的目光淬了毒,徐昭宁毫不怀疑,要不是搞不过司景昱,这君慕铭肯定当场就发作了。 “如果我是太子的话,这会子肯定得去太医院走上一趟,毕竟也是亲妹妹不是,手伤的那么严重,做兄长的怎么着也得安慰两句,这样以后才能兄妹情深啊。” 徐昭宁很乐意君慕铭吃憋,更愿意给他持续添堵。 果然君慕铭额角的青筋越发的明显,似乎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一旁的石松终于是找到机会开口,小声道:“殿下不是还要去御书房参见皇上的吗?” “哼,你们最好是期望自己永远这么幸运!” 愤怒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君慕铭拂袖离开。 “啧啧啧,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能不能稍稍有点气度,这吵不过就威胁人的姿态还真是让人高看不起来。” 徐昭宁摸着下巴对着君慕铭离开的背影感叹,明月很有先见之明的远离徐昭宁,清风虽不解其意,但并不妨碍他跟着一起做。 “你似乎很得意?”司景昱嘴角一抽,凉凉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眼里瞧不出喜怒来。 徐昭宁闻言转过身来,微眯着眼睛看向司景昱,“你今天有点怪……” 司景昱不明所以,挑眉以示询问,徐昭宁笑嘻嘻地接着说道:“怪可爱的。” 然后她就眼尖地看到司景昱脸一僵,再然后那张俊脸便阴沉了下来,似乎对可爱一词很是不喜。 徐昭宁嘿嘿着见好就收,背着双手在司景昱面前站定,仰着头轻松道:“看在你今天这么给力的份上,我就大方的原谅你好了。” “呵,”司景昱招牌式的轻呵,那模样像是在说本王会需要你的原谅?那狂傲的模样让徐昭宁恨不得捶破他的狗头,不过嘛…… 送衣在前,爆棚的男友力在后,所以此刻徐昭宁一点也不跟他计较。 “来,我替你把把脉,看这几日的食补可有效果?”说着就要去拉司景昱的手,却被司景昱给动作敏捷的避开,“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徐昭宁:“……” 所以,这厮是害羞了吗? 他不让把脉,徐昭宁便使坏地故意去牵他的手。 一旁的司北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这样就看不到自家王爷脸冷的近乎憋屈,而徐昭宁则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徐昭宁!”司景昱咬牙冷斥,向来冷清的眼里满是恼火。 徐昭宁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然后慢不经心地纠正,“亲爱的司郡王,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哦,你可以叫我昭宁,也可以叫我昭昭或宁宁,当然我更希望你叫我亲爱的,但就是不能连名带姓的唤我全名。” “厚颜无耻!” 甚至都没有认真听完,司景昱就恨恨地送出这么几个字。堂堂候府嫡女,竟是如此轻浮,哼! 说着司景昱便脚步匆匆往前走去,那模样似有几分落荒而逃。 第71章 郡王受困 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站在原地笑的直抖。 一旁的明月清风,则是无语望青天,只希望自己能马上失忆就好。刚才那人真是他们的自小就认识的郡王爷,确定不是被谁给假冒了? 徐昭宁笑够了,转过身来注意到明月清风二人的异样,正想调侃两句,就听到身后徐妙芸的耻笑声。 “哼,不要脸的贱人,真是丢我们忠勇候府的脸。” 徐昭宁面色一冷,“你确定,有你们刚刚的那些行为在前,忠勇候府还有脸吗?” “徐昭宁你什么意思!”没有太子和司郡王在眼前压着,徐妙芸的心已经放回肚子,顿时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但徐昭宁这次却只是轻哼一声,并没有打算跟她说的更多,转身走到白姨娘的面前,红唇轻启: “白姨娘,既然这次入宫老候爷让你带队,便请你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忠勇候府。” 说完徐昭宁的目光不轻不重地扫了徐妙然一眼,“爱做梦是没错的,但二妹妹有句话是没说错的,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刚才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哪怕是现在,徐昭宁的话说完,徐妙然左肩上滑落的衣服依旧没有拉回原处。徐昭宁冷笑一笑,她并不排斥徐妙然靠自己博取更好的前程。 但前提条件是,不能以她作筏子。 可是刚刚,徐妙然不仅利用她替刷存在,更是想当着司景昱的面上她徐昭宁的眼药,还有刚刚她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才险些撞上和乐公主的鞭子,这人不用多想是徐妙然无疑了。 这样的行为若就这么纵容,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徐昭宁好欺? 徐昭宁的话很重,只见徐妙然突然变得的面色惨白,显然是听懂了徐昭宁的话。白姨娘面上也讪讪的,“宁姐儿说的是,姨娘定会记住你的叮嘱。我们现在赶紧去水盈宫吧,可别让贵妃娘娘久等。” 说着便拉着徐妙然往前大步走去,徐妙芸也赶紧跟上。 一直走在人后的徐听蓉,这会子才终于是大着胆子凑到徐昭宁身边来,“大姐姐,三姐姐她……” “记住我说过的话,宫里行走,少说多看。”徐昭宁打断了她的话,见徐听蓉惊恐地连连点头,徐昭宁才转身跟上白姨娘几人。 前头,看似愤怒离开的司景昱,这会子脚步已经缓了下来。 “司南,找人盯着太医院。” 和乐公主是徐贵妃的心头肉,她受伤的事情定是瞒不住且很快就会传入徐贵妃的耳朵里,细究下来,这事肯定与徐昭宁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爷是担心事情牵连徐大小姐?”司南憋了一路,也想了一路。他隐约觉得自家王爷被调戏了,可瞧着王爷现在脸上风平浪静的,也不像是生气要发怒的模样。 所以就拿不准,刚刚徐昭宁的那些话是不是在调戏他家王爷。 “公主殿下被自己的鞭子所伤,跟徐家小姐有何关系?”司景昱淡淡地扫了司南一眼,话里满是警告。警告司南说话要注意分寸,万不能让徐昭宁被赖上。 司南一愣,然后赶紧点头,“是,属下口误,这就去太医院盯着。” 得,司南觉得自己看明白了。刚才徐昭宁的话肯定不是在调戏他家王爷,因为王爷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呀。 不但不生气,还事事替徐昭宁给考虑的仔细。 老妈子.司南想明白了这些,有些感概,怎么突然有种失落感呢,就像是侍候了好久的主子马上要拱别人家大白菜的那种复杂心情。 司南轻叹一声,然后转头往太医院去。 司北则继续跟着司景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同时还小声地感概着,“王爷,属下觉得和乐公主对徐大小姐的敌意似乎来的有些猛烈……” 司景昱眉头微动,正想说话便感觉眼前有身影急事地闪过,“谁!”司北也发现了,几乎是在瞬间护在司景昱的身前。 却见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人身着暗色长袍立在树梢上,树梢极软极细,那人却如履平地一般,甚至身形还时不时地晃动两下,像是极为轻松。 司北如临大敌般,青天白日下这人竟敢以这般模样出现在皇宫里,而且展现出来的功夫可不低,更别说肯定还有隐藏在内的。 “端阳郡主生的小崽子也不怎么样嘛!”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句话,便迅速地撤走,司北只觉得眼前虚影晃过,身后哪里还有自家王爷的身影。 “王爷!”司北惊呼,赶紧跟上。 那黑影撤退的身形极快,然后全部都是往皇宫僻静之处退。司景昱在跟上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端阳郡主四个字让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娘的名字,而且听语气似乎还颇为熟稔。司景昱情绪有些失控,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人是谁,想知道更多有关于他娘的信息。 两人一直飞掠过好几座宫殿,就在司景昱准备出手时,那人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然后落入了一座破败的小院。 司景昱心急上前,跟着落下,进入小院。 破败不堪的小殿里,杂草丛生,明显是许久不曾有人住。司景昱心中警铃大作,准备退出,可那个声音又起,“这院子可是当年端阳住过的,你确定不好好看看吗?哈哈哈……” 司景昱浑身一震,这是宫中最偏僻的院子,他娘为什么会在这里住过! 心里翻腾着各种疑问,可无处寻觅答案,明明是个不错的晴天,可天上似乎有乌云遮掩,空气中飘散着的香味慢慢变得怪异起来。 等司景昱察觉到不对劲时,他已经吸入不少,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嚣,血管里流动着的除了血液外,还多了一些别的。 秋风吹来,冷到骨子里,特别是刚刚一路疾驰发热出汗的身体,更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寒意。但血管里的沸腾,让人恨不得将血管给斩断捏爆。 司景昱双手死掐手心,希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可是并没有用。双脚重如灌铅无法往前移动一步,血管里的涌动感让他整个人都往下栽。 “哼,不过是个废物,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 高空下,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又起,满满地嘲讽,连同秋风浸入司景昱的四肢百骸。 身子与地面相接,五指紧扣地面,松软而潮湿的泥土被他紧抓在手凝结成块,拼尽十成功力,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那暗影袭去。 “砰” 沉闷的响声代表着暗影被击中,伴随而来的咒骂声,让司景昱紧握的手指松了半分。 漫天的痛楚再次袭来…… 第72章 被迫营业 白姨娘一行人总算赶到了徐贵妃的水盈宫,只是并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听到宫门口早早候着的宫人,冷着脸对她们道:“娘娘有令,请夫人小姐直接去怡情殿即可。” “为何?”白姨娘一时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声来,按理来说,她们作为贵妃的娘家人,即便是贵妃再忙碌,也该先先召见她们。 这不光是惯例,也是对忠勇候府的抬举,告诉众人,他们可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人。可是现在贵妃娘娘却是不见她们,并且只随意地派了个宫人将她们支使开,这完全是当众打忠勇候府的脸。 “娘娘做事需要你们来质疑吗?让你们去怡情殿,就去怡情殿,哪来的那么多话。” 那宫人显然不知道收敛为何物,见白姨娘竟然还敢反问,便噼里啪啦的一声怼。 白姨娘被怼的脸发白,徐昭宁却是轻笑不已,连水盈宫里一个看守的婆子都敢这么对忠勇候府的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水盈宫的主人压根没有多看重自己的娘家,偏偏徐仁裕和府里的人还将徐贵妃当成了活菩萨,真是可悲啊。 “行了,也别在这里碍眼了,一会儿还得有命妇来向贵妃娘娘请安呢。”那婆子重重地刮了徐昭宁一眼,然后满脸嫌弃地开始驱逐白姨娘等人。 白姨娘牢牢记着来之前徐周氏的敲打,不敢给徐贵妃添堵,因此,当那婆子抬脚往前走时,她赶紧跟上,同时还不忘朝身边的芍药使了个眼色。 芍药是个机灵的,深知白姨娘心里所想,接到眼色便笑着朝那婆子靠近,从袖袋里掏出两个鼓鼓的荷包,悄悄地塞进那婆子的手里。 然后试探着问道:“敢问嬷嬷,娘娘心情可是不佳?” 婆子收了荷包,悄无声息地将藏好,面色和气了几分,“岂止是不佳,得知公主双手伤的严重,娘娘可是掉了不少眼泪,这会子还守在公主床前呢。” 婆子的话刚落音,徐妙芸最先叫嚷出声,“什么!那我们岂不是被徐昭宁给牵连了!” 徐妙芸转头愤慨地瞪向走在最后面的徐昭宁,想着原本可以直接见到贵妃姑姑的,可就因为徐昭宁伤了和乐公主的手,所以她们不但没有被召见,还被直接驱到了怡情殿。 “四妹妹可别瞎说,大姐姐从始至终都没有碰到公主半分,如何会是大姐姐伤的公主殿下。” 徐妙芸满脸愤怒,但徐妙然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昭宁一眼,然后破天荒地替徐昭宁说话。 “三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徐昭宁她……” “够了,芸姐儿!” 或许是徐昭宁之前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一直没说话的白姨娘也出声喝住了徐妙然。 “作为公主的亲人,公主双手受伤我们都很难受,又怎么可能会故意去伤害公主。你是如此,宁姐儿也是如此。” 白姨娘说完,还不忘瞥了徐妙芸一眼,这一眼里满是警告。意在告诉徐妙芸,从现在起,她们是一个整体,即便是要讨好贵妃娘娘和公主,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拆自家人的台。 徐妙芸被看的心里发虚,她姨娘不算太受宠,之所以能在府里被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她自己嘴甜。 可现在不但徐妙然不站在她这边,就连白姨娘都训斥于她,这让徐妙芸心里十分难过。 可即便是心里难受,也不敢正面跟白姨娘过不去,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看向徐昭宁的目光里,满是埋怨就对了。 怡情殿里,白姨娘和徐昭宁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不少的动静,水盈宫那婆子大概是得了徐贵妃的交待,特意将白姨娘等人一一介绍给众人。 只是徐昭宁作为嫡女,却还排在徐听蓉之后才介绍。在场的不乏人精,联系上之前的那些坊间传言,这一举动便又多了新的说法。 徐昭宁心里呵呵笑,但面上又变回原主的人设,面对诸多打量的眼神,她那缩着脖子的模样一点都不会超出胆小懦弱的剧本。 “哎哟,你听说了吗?这徐大小姐在府里可是个小可怜呢,平日里也没人管她。这好不容易进了宫吧,竟然还被排在一个庶女的身后被介绍,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是啊,那皇觉寺的事情这才过去多久呢。” “我以前一直以为,忠勇候府就只有徐家二小姐是嫡女呢,没想到还有个嫡长女呢。” “唉,这没娘护着的孩子哟……” 这样的小声议论是水盈宫那婆子没想到的,她虽是贵妃宫里的,但因为现在贵妃本人未到,所以这些人说话很是无所顾忌。 婆子有些着急,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给贵妃娘娘添麻烦了。 正纠结着如何来弥补,就见身旁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往前两步,先是朝所有的女眷们一躬身,然后才轻声解释: “大家误会了,我大姐姐她只是性情如此,并不是候府亏待她。” 少女身段窈窕,声音如出谷黄莺般好听,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备感舒适。 “嫡母仁慈,即便是郡主早逝,也不曾少过大姐姐应有的吃穿用度,二姐姐有的,大姐姐都是有的。只是因为大姐姐性子内敛,极少展露出自己的才华,所以外人只知忠勇候府有嫡女嫣然,却不知有大小姐昭宁。” 这话既是点明了之前徐昭宁一直不被人所知,全是因为她性格不合群,又不着痕迹地提醒在场的,徐昭宁跟徐嫣然一样极有才华。 而徐嫣然在十岁那年,便在贵妃娘娘的花宴上一举成名。 果然徐妙然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面色各异,有心急的发问,“听说徐二小姐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师从林夫子,所以琴技才能那么高超。那徐大小姐身为长姐,想来也是极小的时候就开始专修琴艺的吧。” 这话引来一大串的附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昭宁身上。 徐昭宁轻笑,静静地看着徐妙然的表演,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徐妙然接下来应该将枪口直接转向她了? 果然,众目睽睽之下,徐妙然轻移莲步,走到徐昭宁的面前,用一种柔的不能再柔的声音说道:“大姐姐刚刚还教导我们,在外我们是一个整体,想来大姐姐一定不乐意忠勇候府因你而蒙羞吧?” 第73章 展露才艺 “所以呢?”徐昭宁面色不改,懒洋洋地反问。 徐妙然一愣,然后急切地逼进,“所以,就请大姐姐用实际行动证明,忠勇候府没有苛责于你,你自小便跟二姐姐一样,接受着嫡女的福利。” 眼前的徐妙然笑意盈盈,像是终于抓到了徐昭宁的把柄,可以趁此机会将她给打永不翻身。 “如果我不呢?” “如果大姐姐不用实际行动让众人相信,那忠勇候府自是会失了颜面的,那到时候祖父怪罪下来可就要大姐姐多担待了。” 呵,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徐昭宁怒极反笑,说句实话,她并不在意忠勇候府是不是真的丢脸。她在意的是徐妙然这样当众逼迫她的意图何在。 眼见着徐妙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徐昭宁觉得要是自己不配合徐妙然的演出,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于是,她很是配合地问了句,“你想要我怎么来证明?” 徐妙然一愣,随后迅速回神,转身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诸位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家大姐姐跟二姐姐一样的优秀?” “三姐姐,明明你只是要大姐姐证明候府没有苛待她,怎么又变成她要跟二姐姐比优秀了?” 一旁忍了许久的徐听蓉,见徐妙然暗中偷换概念,很是愤怒。 若只是证明忠勇候府没有重庶轻嫡,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便行。但要证明比徐嫣然更优秀,那可难得多了。 连徐听蓉都能想明白的道题,徐昭宁如何能想不明白,她卷着自己的发丝似笑非笑地盯着徐妙然,想看她如何来圆这个谎。 却见徐妙然突然变脸,冷冷地瞪了徐听蓉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要是丢了忠勇候府面子,你担待的起?” 徐听蓉还想再辩驳,被徐昭宁给制止住。 恰在这时,有人高呼道: “当年徐二小姐的一首《汉宫秋月》震惊整个京城,徐大小姐想要证明自己比徐二小姐优秀,只要超过她的《汉宫秋月》就可以了。” 徐妙然和徐昭宁同时抬头,然后就见怡情殿入口走来一群公子少爷。瞧那模样,像是在门口听了不短的时间。 这话一出口引来不少人的惊呼,“天呐,当年徐嫣然弹那《汉宫秋月》时可是惊为天人,在那之后多年,都没有人再能弹出比《汉宫秋月》更好听的曲子来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徐大小姐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徐昭宁抬眼望去,只见公子哥们的最后站着皇觉寺里见过的王公子,他正舔着嘴看徐妙然。 有趣! 徐昭宁激动的搓了搓手,心里的小恶魔开始冒头。 “小姐你学过琴吗?”一旁的明月木着脸问的毫不犹豫,不怪她灭徐昭宁威风,而是她来韶院之前可是深刻了解过徐昭宁过去的处境,连吃穿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学琴棋书画呢。 徐昭宁回神,轻咳一声,“呃,我会吗?” 面对明月那“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的眼神,徐昭宁幽幽地接了句,“必须得会啊。” 原主是不会,可她徐家主会啊,作为一个成功的家主,必须飙得了戏,弹得了琴,还要在关键时刻打得过狐狸精! 咳,说的有些远! 徐昭宁轻咳一声,有些心虚自己居然连这个也能想远,但这份心虚看在明月的眼里,就变成了她其实不会,但不得不强颜欢笑说自己会。 于是,厚道.明月很是仗义地告诉徐昭宁,“你就放心地上,实在不行,我跟清风咂了这场子!” 徐昭宁:“……” 她会,她真的会好么! 可明月的眼神就是那么的沉痛! 徐昭宁……算了,她还是用实际行动表示! 《汉宫秋月》主要表达了生活在宫廷当中的宫女,一种极为忧愁哀怨的心情,整个曲调是一种对凄清寂静却又无可奈何。 徐嫣然养在深闺,被动地接受夫子教给的身为宫女那种幽怨的曲调,弹出来的也是忧郁风。 但徐昭宁本就不是这样的性子,她要弹奏的也不是《汉宫秋月》。 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徐昭宁一撩裙摆,大刀阔斧地坐在了琴前,那豪迈的模样引来一阵口哨声。 明月被她这举动给吓的险些栽倒在地,她莫不是跟错了主子,这哪里像个世家嫡女了。 跟明月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比如那王公子的口哨声就最响,“徐大小姐若不会便趁早认输吧,想来司郡王也不会嫌弃你不会这些个的。” 回应他的是徐昭宁急促的琴音,英雄落难,满腔怒火,迎风踏雪到战胜了艰难险阻,最后连夜奔往梁山。 徐昭宁弹奏的是《林冲夜奔》,跟《汉宫秋月》完全不同风格的一首曲子,讲述的是林冲被逼上梁山的故事。 墨琴,红裳,这明明是不同的两个颜色,却偏偏在这一刻得到了融合,所有人眼里都只有那一抹大红。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说徐嫣然的是儿女情长,那徐昭宁的便是家仇国恨,更为大气,也更让人入迷,更显水平。 即便是王公子这样的半吊子也不得不感叹,“徐大小姐完全是深藏不露啊。” “可不是么!” “之前徐三小姐不是说了么,这徐大小姐原本就才华出众,只是性格怪异而已。” “诸位,”议论纷纷中,徐昭宁起身,“我娘亲去的早,父亲续弦生的妹妹也只不过小我几个月。因着姐妹两个年龄相仿,所以难免便有些被比较,我作为长姐自是该礼让妹妹。正如我三妹妹所说,之所以这些年来外界对我所知不多,是因为我喜好清静,很少参与各种宴会,给大家造成了误解,还请大家见谅。 今日的赏花宴,是贵妃姑姑精心准备,大家可要吃好喝好。昭宁先行退下。” 说着徐昭宁俯身一礼,然后转身往殿外走,红裙摇曳,慢慢走出众人的视线。 压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整个大殿如同炸开了祸一般。 “徐大小姐不说,我都还没发现呢,当年舒云郡主进门不久,那林小姐便被抬进府,就连两人生下的女儿都只隔数月,这……” “可不是么,什么性子喜静,我看是被续弦压的抬不起头来吧。你看这些个姨娘出的庶女都能替她作这个主了。” “是啊是啊,你没听徐大小姐说么,她是长姐理应礼让妹妹。若舒云郡主还在,又哪里会要她一个嫡长女,去礼让庶妹啊。” “哎,这徐大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 “对,这么艰巨的环境下,难得这徐大小姐没有长歪,而且还如此有才,这忠勇候府是积了什么福哟。” …… 第74章 徐妙然和王子鸣 即便是徐昭宁已经走出殿外,可那些议论声还没有停止,而且全部都是倒向徐昭宁的。 徐妙然没想到,原本是个送命题,却被徐昭宁玩成了送分题。听着那些赞扬,徐妙然觉得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的难受。 特别是那王公子近乎呢喃的一句话,“娶妻当娶徐家昭宁啊。” 旁边的人也都在感叹,原来有人能将红色穿的这般好看。 各种杂乱的声音中,徐妙然红着眼眶,手指死掐手心。招来自己的贴身丫头月季,贴在她的耳边交待了几句,然后悄悄地出了怡情殿。 装逼成功的徐昭宁此刻小有得瑟,斜了一眼身边的明月,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你家小姐刚刚的琴艺惊到?” “的确惊到了,”而且是有惊无喜,有哪个世家小姐一出手便是《林冲夜奔》这样的曲目,确定那不应该是男儿身该做的事情吗? 明月表示,自己心情很复杂。 “少女你这表情不对呀,难道小姐我的表演很差劲?可是不应该呀,当时那些人可是眼睛都看直了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徐昭宁表示很不能接受明月的这个表情,她可是特意露了一手的,这姑娘不但不给她长志气,难道还打算灭她威风不成! 士可忍,小姐不可忍! 徐昭宁正想好好地跟明月说叨说叨这个士气的问题,就听到有脚步声朝她所在的地方走来,“有人来了。”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徐昭宁便抢先跃上屋檐,明月也不甘落后。 果然没一会儿,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那急匆匆赶来的徐妙然。 “咦,怎么会没人,明明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徐妙然从月季那儿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地过来,却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红色,颇有些失望。 此处本就是小径的尽头,徐妙然没找到徐昭宁,只当是自己寻错了路,便准备往来时的路折回。 “小姐,这徐妙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过来找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屋檐上的明月皱着眉头问徐昭宁。 徐昭宁有意逗她,以报刚才的鄙视之仇,故意沉吟了片刻后才认真地回答道:“她总不会是来对你家小姐表达敬仰之情的吧?” 明月脸一僵,嘴唇微动,然后归于平静,只是扫向徐昭宁的那个眼神表达了她此刻的郁闷心情。 徐昭宁捂嘴想笑,却眼尖地发现又有一道身影朝这个方向走来。 有好戏看了。 徐昭宁兴奋地搓手手,“蹲下来,吃瓜!” 明月想问什么叫吃瓜,但身体比思想诚实,在徐昭宁下令后便径直学着徐昭宁的模样,蹲了下来。 “徐妙然?”来人速度不慢,在看清前面站着的人是徐妙然后,震惊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大姐姐呢?” “王子鸣,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徐妙然看到王子鸣也过来,本来就比较恼火,更是没想到这王子鸣一来就质问于她,她心情能好才怪。 “徐妙然你老实告诉少爷,你是不是因为嫉妒徐昭宁今日的表演,所以想谋害于她?”王子鸣围着徐妙然走了一圈,然后猜测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上次在皇觉寺,我就觉得你这小娘们心思不单纯,徐昭宁可是跟司郡王订了婚的,可你居然也敢不要脸的往司郡王身边凑。还有今天,你是故意让徐昭宁当众表演的吧?” 王子鸣认为自己不缺乏聪明,这徐妙然的小心思也并不难猜。 见徐妙然不语,王子鸣更是觉得自己猜对了,“可是你没想到徐昭宁今日居然一鸣惊人,你的有心算计成了为徐昭宁做嫁衣,所以你心里不平衡,想跟上来算计她对不对?” “你给我闭嘴!”徐妙然脸上火辣辣的,手指紧掐手心,心思全被人猜中是什么感受,就是她现在这想撕破王子鸣嘴的心境。 “贱人,竟敢吼少爷我。”王子鸣自小便被王侍郎一家宠着,可这徐妙然三番四次的吼他,他不要面子的么。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徐妙然的脸上,双眼阴沉地看着她。 “徐妙然,你别以为上次你那些话能将少爷我给哄住,我不过是看在徐贵妃的面子上,所以才会给你时间适应。可你倒好,真以为将少爷我给迷住了,一再地挑、衅于我,莫不是真以为我不能将你怎么样?” “我……”徐妙然轻咬红唇,额角急出汗来。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只软蛋,可是现在看来这王子鸣也是个狠角儿,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徐妙然更恨徐昭宁。 若不是她当时见死不救,自己如何会被这无赖给赖上。 “你什么你!老实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王子鸣语气和缓了几分。 “我没有想要害大姐姐,我只不过是担心她心里难过,所以想过来开解开解她。”怕王子鸣不相信,徐妙然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让眼泪流的更多。 “你说的对,我就是有意让大姐姐当众表演的。可那也是因为我顾及忠勇候府的面子,那些人都在说,大姐姐虽是嫡女可在府里不被看重,地位甚至排在我们庶女之后,我只是想让大姐姐证明给那些人看,让那些人知道我们忠勇候府没有苛待大姐姐。她有才艺能一鸣惊人,便是最好的证明不是么!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忠勇候府,这有什么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连王公子你也这样看我,我……” 徐妙然越说越难过,那埋怨的小眼神一个劲的往王子鸣身上飘,让原本盛怒不已的王子鸣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 轻咳一声后,小声的嘀咕道:“难道真误会她了?” “当然是误会我了,我如何敢跟大姐姐争,她生母还是有名的舒云郡主,自小便跟太子有婚约,如今虽然没能嫁成太子殿下,但至少也还捞了个郡王妃的头衔。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庶女而已。” 见他神情有所软化,徐妙然趁热打铁诉说自己的不容易。大男人向来是不能接受女人的眼泪和示弱的,王子鸣便是如此。 只见他摸了摸鼻子,然后走近徐妙然,想说几句软话。却被突然倒向他怀里的徐妙然给吓了一大跳,条件式地伸出手去捞…… 第75章 贵妃在偏殿等你 “这戏可真是精彩!”屋檐上的徐昭宁收回自己手,连声感叹。 明月则是盯着她那只手,声音幽幽地问,“小姐为什么要让徐妙然投怀送抱,难道就因为她刚刚的那番声情并茂?” “哎呀,你懂什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你出场了!”徐昭宁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明月一脸防备,那模样像是生怕徐昭宁脱完衣服便亲自下场去。 徐昭宁一哽,身上的大红裙已经成功地褪下,那浅紫色简装已经露了出来。 “去,将那王公子也给打晕,然后将这红裙给徐妙然套上,再给他们寻一处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哦,你不是要亲自上场啊。”明月呐呐地,那语气里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庆幸。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月,“我亲自上什么场?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亲自上去扒了那王子鸣吧?小姐我眼光还没这么差,但如果是你家郡王在下面,我可能会真的亲自上场去将他扒光光哦。” 明月一抖,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家王爷掬了一把同情泪,女流氓太可怕,郡王你可要多保重! 假装没有看出明月眼里的震惊,徐昭宁心情极好地跳下屋檐,然后朝太医院走去,也不知道那和乐公主的双手怎么样了,她利用幽冥花新研究出来的药粉想来效果是不错的。 刚拐出小路,便见一宫女匆匆而来。 “大小姐,贵妃娘娘有请,还请大小姐跟奴婢来。” 徐昭宁细细地打量着那宫女,见她身上穿着的的确是水盈宫的统一服饰,腰上的腰牌上也有水盈宫的水纹标志。 “可知贵妃娘娘找我何事?”徐昭宁试探着问道。 那宫女摇摇头,“娘娘刚从太医院接了公主回来,具体何事,奴婢不知。” 徐昭宁了然,想来是知道和乐公主的伤情了,所以找她算账了? 呵,也不知道徐嫣然趁机在徐贵妃面前说了她多少坏话,想来这水盈宫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徐昭宁失笑,她并没有立场不去,所以这一趟必须走。 水盈宫门前,徐昭宁却是被挡下,玉嬷嬷板着脸指着她手腕上的小青蛇,“大小姐,贵妃娘娘金枝玉叶,这小畜牲还是不要带进去了吧,若是惊扰到贵妃娘娘,大小姐可是负不起这个责的。” 徐昭宁低头,见小青蛇立着蛇头,满脸戾气地看着玉嬷嬷,仿佛只要徐昭宁一声令下,他便可以马上攻击。 玉嬷嬷被小青蛇这模样吓的后退两步,显然是畏惧不已。徐昭宁伸手将小青蛇安抚下,然后解下他,将他放在水盈宫门前的大树底下。 重新走到门口,徐昭宁语气嘲讽,“可以进去了吗?” 玉嬷嬷不情不愿地让开胖胖的身子,徐昭宁却是眼底暗光浮动。 徐贵妃会知道她身上有小青蛇的事情,想来跟徐嫣然脱不开干系吧,毕竟之前徐嫣然跟林珑在小青蛇的手里是吃了大亏的。 徐昭宁闷头往前走,却听玉嬷嬷站在一路口提醒她:“大小姐,我们从这边走,娘娘在偏殿等你。” “徐贵妃在偏殿等我,你确定?”徐昭宁心里警铃起,依徐贵妃张扬的性子,如何会在偏殿里等她? 却见玉嬷嬷低着头耐心地回答道:“公主殿下的双手伤的太严重,娘娘担心和乐殿的宫人照看不好,便将公主安置在偏殿了。此番要见徐大小姐,也是公主的意思,再有徐二小姐也是在的呢。” 徐昭宁挑眉,所以这是准备三堂会审? 见徐昭宁迟迟不动,那玉嬷嬷似笑非笑地催促道:“大小姐可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去偏殿?” “嬷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又没做错事情,为何要心虚。偏殿就偏殿,娘娘贵妃之尊都能屈居偏殿,我又有何不可!” 徐昭宁隐约可以感受到身边气息的变化,她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说不去,想来这玉嬷嬷定是有手段让她去的。 既是如此,走上一趟又何妨。 跟在玉嬷嬷的身后,徐昭宁不停地打量着,经过了好几个回廊,绕上好几个弯,才终于是来了一座偏殿。 “嬷嬷可是走错了路,这可不像是公主会住的偏殿。”徐昭宁眉头紧皱,这偏殿偏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她都有种错觉,这完全是徐贵妃特意僻出来作冷宫的。 “大小姐说的什么话,老奴在水盈宫里呆了好几年,如何会走错路。大小姐还是快进去吧,你要见的人可是早就在里面等候你了呢。” 说着那玉嬷嬷便上前来将徐昭宁粗暴地推进了屋子,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屋子里光线很是昏暗,徐昭宁从阳光下来,眼睛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等眼睛终于不再难受,这才细看屋子里的摆设。 贵妃是完全没看见的,和乐公主和徐嫣然也是没有影子的。 屋子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一般,桌上还隐约可见灰尘,徐昭宁心里算是完全明白了,几乎不用多说,这是特意针对她的一个阴谋。 放下搭在眼前的手,徐昭宁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吹了声口哨,然后懒懒地扬声道:“花这么大的功夫,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也不出来见见?” 话音落下,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徐昭宁等的有些不耐烦,“既然不出来,那我也就不陪了,走啦。” 说着徐昭宁起身准备往外走,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她回头,便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太子君慕铭。 徐昭宁脸一沉,心里警惕起来。她确定自己是从水盈宫大门进来的,被玉嬷嬷领到这么一处地,现在来的人却是太子殿下。 这说明这件事情是太子和徐贵妃一起合谋的。 鉴定完毕,徐昭宁嘴角冷笑的弧度越拉越大。 “没想到太子殿下,果真是离不开徐贵妃呢。这要不是徐贵妃年轻几岁,还真容易让人误会太子殿下其实是喝贵妃的奶长大的。” 论嘴上功夫,徐昭宁从来没输过,在确认君慕铭跟徐贵妃联手后,徐昭宁更是没打算客气。 这话果然让太子面色阴沉起来,他走到徐昭宁的面前,目光极为认真地看着她,“徐昭宁!为什么,徐昭宁你告诉本宫,这是为什么!” 第76章 昭宁危在旦夕 “你为什么要跟司景昱一起针对本宫,你若只是因为本宫以前对你的忽视,你可以跟本宫说明白,本宫还可以为你争取一个侧妃的位置。” 君慕铭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不错过她脸上的分毫神情。 如今的徐昭宁,脸上不见怯弱,也没有了以前对他的痴迷。 有的只是对他的厌恶及疏远,君慕铭一开始还没发现,身边没有徐昭宁有什么不同。 直到徐昭宁一次次的对他横眉冷眼,一次次的戳他心窝子,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徐昭宁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只是不能忍受原来追在他身后的女人,却突然转过头去追捧死对头。 所以,他要挽回徐昭宁。等徐昭宁再次回到他的身后,那丢脸的自然是司景昱了。 早就准备好迎接君慕滔天怒火的徐昭宁,这会子有些傻眼! 她主动放弃太子正妃的位置就是因为不稀罕,可这会子君慕铭却告诉她,会为她争取一个侧妃的位置? 这到底是人性扭曲,还是君慕铭的脑子进的水太多,一时出不来? 见徐昭宁不说话,君慕铭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因此越发地温和了两分,“昭宁,以前是本宫没有好好珍惜你,你放心,本宫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 “只要你乖乖听本宫的话,跟司景昱保持距离。还有,等我们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你就给武王府去封信,说……” 君慕铭越说越入戏,连原主的外祖家也都已经算计上了。徐昭宁觉得自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举手打断了君慕铭的话。 “请问太子殿下,你哪来的脸认为,我会稀罕你的侧妃之位?我可不是徐嫣然,脑子上有坑。” 徐昭宁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低调,所以让人觉得她眼睛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 “要我跟司景昱保持距离那是不可能的,”就凭那张脸,就是不可能的,徐昭宁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你这是存心要跟本宫过不去是不是!”没想到徐昭宁竟如此不识抬举,君慕铭瞬间变脸。 “以你个孤女的身份,本宫愿意给你侧妃之位就是高看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太子莫不是忘记了,之前太子正妃的位置可是我主动让出来的哦。所以,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太子若有话便直说,别说这些会自打脸的话成不?” 徐昭宁实在忍不住想翻白眼,并且再次在心里感叹一番,眼睛不好的是原主,不是她徐家主啊。 君慕铭似乎也记了起来,他跟徐昭宁的婚事是徐昭宁主动取消的,一时间脸上精彩纷呈。 徐昭宁耸耸肩,“既然太子没什么别的话说,那就不奉陪了,我还得去找阿昱呢。” “徐昭宁既然你执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了。”见徐昭宁要走,君慕铭面色一沉,抄起桌上的茶杯咂在地上。 随着杯子落地的清脆声,数十个强健的身影冲进屋子里来。 “徐昭宁,本宫也不怕告诉你,你的阿昱此刻正生不如死呢,你若应许了本宫的提议,等司景昱死之前你便可以改嫁。” 被围攻的那一刻,徐昭宁并没有动容,但听到司景昱的消息时,她却是突然变了脸,冲上前去想扣住君慕铭的胸襟,却被人格挡开来。 “你将阿昱怎么了,你说!” “呵,本宫还以为你徐昭宁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司景昱的消息动容。别急,你的阿昱马上就可以跟他那死去的郡主娘见面了。而你,只会成为本宫的女人。” 说着,君慕铭一挥手,那些黑衣人全部朝徐昭宁攻来。 徐昭宁赤手空拳很不占优势,心里又忧心司景昱的状况,整个人完全平静不下来。君慕铭带来的人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目标一致,便是将徐昭宁给拿下。 几个回合下来,徐昭宁背上挨了好几掌,银针虽出手,可却屡屡得空。 “君慕铭,我徐昭宁在此立誓,若阿昱少了一根汗毛,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徐昭宁相信司景昱的能力,但却担心他的身体。 没有人比她知道司景昱的身体有多少破绽,如果司景昱的身体被人钻了空子,唤醒他体内休眠的蛊虫,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而君慕铭能亲自站在这里缉拿她,想来是司景昱那里稳操胜券的。因此,徐昭宁就更加的着急,她必须马上赶到司景昱身边,替他压制体内的蛊毒。 这么想着,徐昭宁一咬牙掏出袖中的玉笛,事情急迫,她只能借助百兽之力了。 徐昭宁刚把玉笛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到嘴边,便被人半途截走,然后递到了君慕铭的手里。 “这就是你引蛇的法宝吧,”把玩着玉笛,君慕铭眼里满是惊讶,“想不到徐昭宁你隐瞒了本宫这么多东西呢。” “君慕铭,将玉笛还我,”徐昭宁这回是真的着急了,她能猜到君慕铭是因为徐嫣然的告密知道小青蛇的存在,可她能用玉笛驱蛇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来不及细想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徐昭宁红着眼睛朝君慕铭袭去,只想抢回自己的玉笛,可君慕铭明显早有防备。 “徐昭宁今日除非你主动臣服,否则你是走不出这小院的。你还是老实点认输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只要你能将本宫服侍的舒坦,本宫可以不计前嫌地宠爱于你。” “我呸,君慕铭你浑身上下都让我觉得恶心,多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辣眼睛,我又怎么可能会来侍候你。你若将玉笛还我,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否则,我徐昭宁便与你君慕铭不死不休!” 徐昭宁暗怪自己太粗心让玉笛失手,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一切都太过顺遂,所以让她失了该有的戒心,所以才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君慕铭将玉笛收进袖袋,阴鸷地盯着徐昭宁,“哼,本宫倒想看看你如何与本宫不死不休!” “你们今天谁将徐昭宁拿下,本宫睡过徐昭宁后,便赏他!本宫倒要看看是你徐昭宁被人轮女干辣眼睛,还是本宫辣眼睛。” 随着君慕铭的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再次一窝蜂地朝徐昭宁围了过来…… 第77章 蛇群救美 腿上挨了一脚,徐昭宁趔趄跪倒在地,肩上便马上多了两双手扣住她。 “君慕铭,你这样的人简直是玷污了太子两个字。”徐昭宁吐掉嘴里的血水,恨恨地道。 凌云国有这样的太子,是凌云国的悲哀。 “死到临头还嘴硬,本宫马上就可以看到徐昭宁你在本宫身下娇喘的模样了,本宫心里很舒坦啊。” 见徐昭宁被几个黑衣人一起压制的动作不得,君慕铭高兴的直接伸手来捏徐昭宁的下巴。 徐昭宁用力地甩开,可君慕恶心地目光又从她的下巴往下移到脖颈、锁骨,胸前…… 徐昭宁死咬嘴唇,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这样的屈辱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弱小,她必须尽快地强大起来。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君慕铭才欺辱不了她。徐昭宁眼里像着了火,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将君慕铭给捶死。 “对,就是这个眼神,徐昭宁你大概不知道,每次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本宫里,本宫都恨不得马上将你压在身下,简直太过瘾了。” 君慕铭突然兴奋起来,大手更是朝徐昭宁胸前袭来,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 “君慕铭,人若犯我,我必须定十倍百倍地还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君慕铭大概已经死了十几遍了。徐昭宁十指捏的太紧,指甲早已经扎破了手心娇嫩的肌肤。 十倍百倍几个字,她再三地在齿间嚼碎。 “呵,那也得等你有这个本事!即便是本宫今天在这里让你被轮女干了也不会有人替你出头,知道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吗?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姑姑也巴不得你被毁啊,你的暗卫是徐贵妃帮本宫拦下的,甚至于这屋子里的熏香也是她替本宫备下的,有熏香助兴,你会喜欢上这感觉的,怎么样,被至亲的人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徐昭宁一愣,屋子里有熏香!她居然大意到现在才发现,而且还是被君慕铭提点之后。 徐昭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香中既有合欢散,又有软骨散,难怪她会那么快被擒住,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她居然没发现,真是活该被抓。 至于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感觉,呵呵,请原谅她根本没有。她从来没有将徐贵妃当至亲的人,如何会悲愤。 “将她给本宫绑了,本宫要她来求着本宫给她。”将徐昭宁脸上懊恼的神情收入眼底,君慕铭脸上的得意更甚,他相信有熏香的帮助,徐昭宁自然是抵抗不了多久的。 黑衣人依令拿来粗绳,徐昭宁想反抗,却觉得脑袋沉沉的险些抬不起来。 “咝咝咝” 空气中有细微的响动,徐昭宁猛地一个激灵,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果然在前方横梁上看到了一条翠绿的身影。 徐昭宁一喜,是小青蛇。他竟然进了水盈宫,更重要的是他还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 小青蛇要她别急,再拖延一刻钟便好。 徐昭宁又掐了掐手心,让自己精神清醒几分。 “君慕铭,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你跟徐贵妃联手的事吗?” 徐昭宁朝小青蛇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转头有意找君慕铭说话,却见君慕铭突地哈哈大笑。 “徐昭宁,你以为同样的错本宫会犯两次吗?上次本宫毫无准备,所以被你泼了一身的脏水,这次你没有机会了。” “是么!所以你觉得你强占了我,便是赢了我?君慕铭你也就只剩下为难女人的本事了,想通过我获得武王府的支持?我看做梦都没你想的美。” “徐昭宁你之前果然是故意装傻的!”君慕铭面色冰冷,过去他不止一次地让徐昭宁跟武王府联系,可徐昭宁每次都装傻,所以他才会放弃她选择徐嫣然。 可现在看来,这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他与武王府搭上线。 “故意的又如何!”接受到小青蛇传送来的消息,徐昭宁朝君慕铭冷冷一笑,“你永远都占不了我的便宜,也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武王府的支持!君慕铭你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贱人你找死!” 君慕铭被激怒,甩臂朝徐昭宁扇来,但下一秒却是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蜇了一口,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不仅如此,身体倒下时,还听到自己带来的人高呼: “啊,有蛇,好多蛇。” “啊,好痛!” “这蛇太灵活了。” “天呐,这蛇有毒!” 扣住徐昭宁的几个黑衣人全部被蛇咬中,徐昭宁直起身来,便看到小黑正立着高高的蛇头看着她,小青蛇则是从太子头顶爬起来,一脸的求抱抱。 “小黑你干的非常漂亮,”得知这水盈宫便是小黑他们迁徙的新住所,徐昭宁终于是笑出声来,果然因果都是循环的。 得到表扬,小黑非常的高兴,嘶嘶两声,整个屋子里的蛇群似乎都感染了他的高兴。 见所有的黑衣人全被咬伤,无一幸免,徐昭宁动作快速地从君慕铭身上取回玉笛,然后吆喝着群蛇撤离。 嘶嘶两声后,原本的蛇群如潮水般退去,小青蛇则继续缩回徐昭宁的手腕上。 大概是因为徐贵妃非常相信君慕铭的能力,所以门外没有任何人坚守,徐昭宁离开这屋子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水盈宫不远处,清风狼狈不堪,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 “小姐,”清风满脸愧疚地朝徐昭宁打招呼,那陌生男人则是急切地上前来,“可是徐大小姐?” 徐昭宁点头,那男子迅速地跪在地上,“属下北队暗卫北风,受队长之令,前来寻找大小姐救命。” “可是找到阿昱了?”徐昭宁眼前一亮。 北风点头,“是,现在王爷情况不容乐观,还请大小姐跟北风走一趟。” 徐昭宁自然是不敢耽搁,连同清风,以最快的速度朝司景昱所在的地方赶去。 “这是?”站在那破落的小院前,徐昭宁吃惊不已。以司景昱的警惕,为何会疏忽来了这样的地方。 “大小姐快进去吧,王爷就在里面。” 徐昭宁大步跨入,一进小院便闻到了熟悉的甜腻香味。她面色一变,果然不如她所出,那些人是有备而来,针对司景昱的身体做了文章。 再看那殿中早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男人,徐昭宁的心猛地一痛。 第78章 救活司景昱 司景昱被司北扶着,半坐在地上,身上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冷的直打战,双手也是像冻僵了一般。 但下半身却脱的只剩亵裤,双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隐约可见那速度不慢的蠕动。 饶是前世见过不少疑难杂症病人的徐昭宁,这一刻也还是被这样的架式给吓到。 “小姐你可算是来了,赶紧救救王爷吧!”司北红着眼眶,泣不成声。 跟着徐昭宁过来的清风和北风,也都是扑通跪在地上,向徐昭宁请求,“请小姐一定要救救王爷!” 徐昭宁觉得自己双眼有些酸涩,胸腔里像是塞了团棉花,让她觉得心塞塞地特别的难受。 她疾步上前,手搭在司景昱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 寒毒发作,所以让司景昱整个人冷若冰人,可那异香又引发了他体内的烈火蛊,一冷一火之下,又冒然动用内力,可以说这男人现在已经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赶紧找处干净的地方,”空气中依旧有那甜香,若继续留在这里,蛊虫只会活跃的更加频繁,徐昭宁从司北手里接过司景昱。 “王爷在宫里有处歇脚处,景阳宫,”司北不敢耽搁,过来给徐昭阳帮忙。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感觉有劲风袭来,紧接着整个小院似乎被人给包围了一般。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徐大小姐又何必花那么大的心思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再起,伴随着刻意压制的低哑,徐昭宁抬头看向那立在墙头的身影。 “有本事就露出脸来,这样藏头露尾的想来也是没脸见人的。”徐昭宁毫不犹豫地讽刺,同时手脚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来,塞给司景昱的嘴里,助他服下。 “这张小嘴倒是厉害,只是配给这么一个废物可惜了。” 漫天的箭雨朝殿中的几个人射来,清风和北风连忙护在徐昭宁和司景昱身前,手中长剑挽成阵阵剑花,密不透风。 徐昭宁感知到司景昱上半身如冰块一般,心里急的不行,可墙头那人明显是有意拖延时间不让她给司景昱治病。 徐昭宁摸到袖中的玉笛,突然扬声道:“太子殿下被竹叶青给咬伤了,现在正躺在水盈宫的偏殿里无人问津,你确定你不去看看吗?如果救治不及时,那太子可就活不了的。” “你说什么!”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一滞,很明显是听进了徐昭宁的话。 “太子殿下为何会在水盈宫的偏殿里,相信你是知道的。但现在我出来了,而他却被竹叶青咬伤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你若去慢了,到时候你们的损失可就……” “该死!”那人方寸大乱,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是他不忘叮嘱那些弓箭手,“你们继续,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这小院。” 可他话刚话下,徐昭宁的笛声便响起,无数只有着尖锐长嘴的小鸟铺天盖地地袭来,嘬的那些人连弓箭都拿不稳。 徐昭宁收起玉笛,趁着这机会跟司北一起,扶着司景昱便朝外走。有迅速回过神来的人,也被清风和北风一左一右地给击退。 景阳宫里,司景昱被扶到床上躺下。 “司北,我现在便马上替你家王爷压制体内的蛊虫,在没完成之前,外头多大的动静你都必须给我压下。” 徐昭宁难得的正色道,水盈宫里太子被竹叶青咬伤,这事动静可不少。徐贵妃要借这个由头发落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有,那阴阳怪气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敢在皇宫之中这么的肆无忌惮,知道她能医治司景昱会不会趁机会来捣乱,这些都是未可知的。 司景昱的情况十分的危急,她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 司北牙齿一咬,轻扫了一眼自家王爷的模样,单膝跪在地上,向徐昭宁保证,“小姐放心,司北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将他们给拦住了。请小姐放开手,一定要让王爷醒来。” “好!” 这样的紧要关头,徐昭宁说不出矫情的话,她要司北将她需要的银针和热水送来,然后便一头扎进了司景昱的房间。 上半身冷如冰块,下半身却如烈火焚身。 徐昭宁撸起司景昱左脚上的亵裤,清晰地看见他腿肚上血管里蛊虫正肆意地活动着,短时间里根本没办法将蛊虫彻底清醒,只能让他们继续休眠。 笛声再起,悠扬温和,仿佛情人间轻轻地呢喃,又仿佛母亲对孩子般的轻声呵护。 徐昭宁站在司景昱的床前,一边看着司景昱的双腿一边吹。 兴头上的蛊虫根本就不愿意停歇,徐昭宁不嫌累的,一曲接一曲地吹着。 眼看着那些蛊虫从最开始的活跃无比,变得慢慢和缓,再到最后的懒洋洋不想再动,直到所有蛊虫像是进入睡眠中,司景昱双腿上的血管恢复正常。 这整个过程下来,便是一个时辰过去,等司景昱双腿的温度恢复正常,徐昭宁累的双手都有些泛酸,嘴唇则是干的起了皮。 这时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徐昭宁静神听了一会儿,似乎有玉嬷嬷的声音,她眉间一拧,徐贵妃果然是见缝插针。 好在没用多久,外面便又安静下来,徐昭宁松了口气。 寒毒与烈火蛊不同,必须要发汗。徐昭宁身上所带药材不多,她交待好司北,翻出景阳宫亲自去了趟太医院。 拿了药回来,给司景昱做了个药浴,这一番折腾又是一个时辰。 到最后将司景昱收拾好,重新搬回床上时,她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确认司景昱状态稳妥下来,她便熬不住趴在床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景昱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很是残酷的梦境里,梦中有娘亲,也有父亲,可是后来娘亲的眼泪越来越多,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再后来娘亲不见了,他便被送到了宫里,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没有朋友,也没有人会对他好。 皇上对他很好,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太后也对他呵护有佳,所以皇子们嫉妒他,公主们巴结他。 可被人孤立的滋味不好受,一次次的陷害,一次次的针对和讽刺,成年后便是一次次的刺杀。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身体时好时坏,好起来时他只是比常人要怕冷几分,坏起来时他觉得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次中招,是因为他冲动了,可那人说了娘亲的名讳,他忍不住跟上去,哪怕明知道会有陷进。 果然体内的寒毒和烈火蛊一起发作了,他难受的如同掉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如果有自残的机会,他甚至不想再苟活。 可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熟悉的笛音,想起了那双初次相见便透亮无比的杏眸。 第79章 郡王是麻烦精 司景昱醒来时,已经午后,阳光照进屋子,让人觉得身上暖融融的。 嗯,暖融融。 他诧异地伸出双手,发现自己手心还沁出丝丝汗意,再动动双脚,已恢复正常。 这样的惊喜让他心里一喜,坐起身子时发现被子像是被重物压住了,仔细看去,便看到一张睡的正香的小脸。 阳光投射到她的脸上,让人轻易就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根绒毛,吹弹可破的肌肤,彰显着她的娇嫩。 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眸此时正紧紧地闭着,看不到里面的风情。也不知道是在梦里想到了什么,这会子眉头紧皱。 司景昱伸出手去,想替她抚平眉头,却听到她轻声的嘟哝了句,“司景昱,你他么的就是个麻烦精。” 麻烦精么? 他的确是的吧! 原本回暖的俊脸再次冷冻成冰,手收回被子里。 “小姐……”门被敲响,是司北的声音。 睡意正浓的徐昭宁压根没听到,换个方向继续趴着睡的香甜。 门外司北得不到回应,便又继续敲门,声音又加大了两分。 “小姐,王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北,进来!”在司北第三次敲门声响起之前,司景昱出声了。 “王爷,您没事了?太好了,小姐果然厉害。” 得到允许进来的司北,见司景昱醒来,激动地连忙上前来。 “声音小些,别吵到她。”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司北这才看见趴在司景昱床边睡的正香甜的徐昭宁,眼里愧疚满满。 “小姐确实是辛苦了。”这是对徐昭宁今日忙碌的肯定,司景昱又看了一眼徐昭宁,眼里波涛凶涌,情绪乍泄。 良久后,他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徐昭宁给抱到床上平躺,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这才转身走出内室,司北跟在他的身后,听他刻意压低声音吩咐:“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今日之事,很显然是特意针对王爷您来的……” 知道他是不想吵到徐昭宁,司北也特意压低了声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细细道来。 待司北说完,司景昱的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但这还不算完,气氛沉郁危险时,清风匆匆而来。 “王,王爷,”虽然小姐说过,有她出手自家郡王爷铁定没事,但清风突然看到好端端的郡王这样坐在眼前,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所有的惊讶,在王爷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时,全部都化成了畏惧。 清风一拍额头,想起自己是为何事而来,当即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赶紧开口说道:“怡情殿那里出事了,现在徐贵妃满皇宫的寻找小姐。” “可知为何事?”司景昱眼皮微跳,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 “听说,白姨娘领着一大堆人去寻小姐,结果却寻到了徐三小姐跟王侍郎家的公子同枕而眠,白姨娘呼天抢地的说,这些都是小姐算计的,徐贵妃怒不可揭,所以让人满皇宫的捉拿小姐。” “这明显有阴谋!”司北最先反应过来,大着声音发表感概。 司景昱面色又暗淡了几分,他问清风,“她来小院之前,在哪里?”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清风也听明白了,可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失职,他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如果说出来,王爷肯定会惩罚他,可若是自己不主动坦白,让小姐说了出来,王爷会更加生气的吧。而且本就是他失职,让小姐受了委屈,所以受罚也是应该的。 便将自己跟着徐昭宁进了水盈宫,却被人拦下,最后徐昭宁神色狼狈逃出来的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属下失职,没有照顾好小姐,请王爷责罚。”清风低着头不敢说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说完后,屋子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 “若今日本王不问,清风你便准备侥幸逃过了?”司景昱很生气,他引以为傲的暗卫,被人拦下不说,更是敢知情不报。 “清风该死!”清风的脖子缩的更紧,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抖,心里的畏惧更甚。 “你跟明月二人,滚回暗卫营。” 没有见到明月,想来也是跟清风一样被人给拦截下了,司景昱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徐昭宁走出内室时,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她不由得哑着嗓子打趣了一句,“郡王爷可是将清风明月已经送给了我的,现在处理我的人都不用经过我这个新主人的同意了么?” 司景昱抬头,见徐昭宁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发丝有些凌乱,脸上甚至还有些污渍,整个人原本应该是丑不堪言的,但偏偏有一双亮的发光的杏眸,再加上她浑身上下的痞气,怎么都觉得让人移不开眼。 徐昭宁见司景昱不言,便直起身子走上前来,在司景昱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徐贵妃正满宫通缉我?”这才是徐昭宁关心的,清风迅速回神,滚回暗卫营,这惩罚太重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巴结徐大小姐,垂死挣扎一下。 “是的,现在宫里传遍了,说小姐你……” “说我什么?直说,我听着呢。” “说小姐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惜残害庶妹。” 徐昭宁挑眉,轻笑出声,就这么点招数? 一旁的司北,原本听到那些诋毁徐昭宁的话气的不行,但却见人家当事人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还有些轻讽,一时按捺不住的问道:“小姐可是难受?” 难受的人都要傻了,被全宫通缉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啥要难受?你知道徐贵妃为什么要通缉我吗?绝不是因为我算计徐妙然。” “为什么呀?”司北和清风不约而同的发问,徐昭宁嘿嘿一笑,朝司景昱看过去,见他虽依旧是一张冰块脸,但耳朵却微动了一下,显然也是想听的。 “自然是因为我让小青蛇将太子殿下咬伤在水盈宫了,”徐昭宁将小青蛇拎出来抖了抖,然后又按回手腕上,语气极淡,仿佛说的便是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清风和司北张大了嘴,好半天都合不上的那种,同时默默地后退三步,站在离徐昭宁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双眼警惕地看着她手腕上的小青蛇。 唯有司景昱目光紧锁徐昭宁,问道:“太子为何会在水盈宫,你又为何会在水盈宫?” 第80章 这个男人,很好 “呃,你这问题有点多,请问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呢?”徐昭宁打着哈哈,同时心里悄悄地打量着司景昱。 她知道司景昱跟君慕铭关系并不好,但却不知道司景昱知道自己险些让小青蛇咬死君慕铭会是什么态度。 凌云国是个君主制的国家,皇权是不可超越的。如果司景昱怕担责任,要将她交出去承担谋害太子之罪的话…… 徐昭宁防备心思起,如果司景昱因为怕担责,而要与她解除婚姻撇清关系的话,那她必须得准备随时抽身。 但下一秒…… “太子是不是对你动手了?如果是,那他便被咬死也是活该!” 司景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注意到徐昭宁眼里的防备,他语气淡然地问。 会将清风给拦下,又将徐昭宁弄的如此狼狈,某些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司景昱身上的阴冷气息又浓郁了两分,骇人的目光看着徐昭宁,似在等待她的确认。 徐昭宁意味不明的回看着他,“那如果皇上怪罪下来,要你将我交出去呢?” “若本王这三年里护不住你,你大可随时解除合作关系。” 司景昱的声音又淡了几分,但徐昭宁却是听出他话里的自信。同时也听明白,这男人是告诉她,即便是她真的将太子伤的不轻,他依旧有本事能护住她。 徐昭宁微默,这个男人的确有成为她合作伙伴的资格! 很好! 心情大好的徐昭宁朝司景昱灿烂一笑,“司景昱,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也总算没有白费我今天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 这是默认司景昱三年合约继续的意思了。 司景昱眉头稍微,跟聪明的人打交道总是能省去不少心思的。眼前的小女人真的很聪明,能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也能轻易窥破对方的心思,让自己处于安全的位置。 他开始有些期待,这三年的生活来。 “太子的确是我的蛇咬伤的,但那也是他对我存了不当的心思,徐贵妃是帮凶之一。她现在这样满宫通缉我,绝对不是替徐妙然出气,只不过是想将我缉拿住给太子一个交待而已。” 徐昭宁将桌上司北为司景昱准备的茶水一饮而尽,顿时便感觉自己的嗓子舒服多了。司景昱目光朝她看去,却意外看到她手心已经干涸的血渍。 “你的手?” “哦,没事,徐贵妃卑鄙地在熏香里下了料,我为了保持冷静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心而已。” 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徐昭宁也没有卖惨的习惯,所以简化了。 司景昱是个聪明人,联系徐昭宁前后的话,顿时便明白徐贵妃和太子联手,到底对徐昭宁做了什么。 联想到当时明月不在,清风被拦截,徐昭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若稍微有个闪失,有可能遭受到的后果…… 司景昱体内的暴戾因子便有些压制不住,徐昭宁是顶着他未婚妻头衔的,太子此举所代表的含义不可谓不深厚。 “呵,”司景昱轻笑一声,司北和清风条件式的颤抖了一下,“王爷……” 但司景昱却是抬眸看向徐昭宁,“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是有个主意的,只是还需要郡王爷的配合。”徐昭宁杏眼睁的大大的,眼底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侧目。 司景昱眸光微闪,薄唇轻启,吐了一个字,“说!” 徐昭宁扫了司北和清风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退下,屋子里仅留的二人压低了声音…… 水盈宫里,徐贵妃坐在主位上,一些有品级的诰命夫人则是坐在她下首。 白姨娘拉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徐妙然,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的,王子鸣则是青着脸站在殿中,眉间的不耐已经到达顶端。 “娘娘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妙姐儿做主啊,她好好地清白女儿家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宁姐儿她如何下得去这个手,枉妾身怜她自幼丧母平时将她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她怎么可以如此回报于妾身。” 平日里白姨娘说话向来是轻声细语,可这会子完全失了方寸,她花了好大心思培养的女儿,就这么被徐昭宁这个贱人给毁了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当着徐贵妃的面,她忍不住地一再拔高声音,就想让徐贵妃替她们母女做主。 徐贵妃被她吼的脑门子疼,她并不在乎徐妙然一介庶女是不是真的毁了名声,她只在意徐昭宁这个贱人此刻到底在哪。 她敢放蛇咬伤太子,就必须承担后果!而白姨娘的理由,正好被她加以利用。 这么想着,徐贵妃脸一黑,重重地一掌拍在小几上,“再加派人手去找,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徐昭宁给本宫找出来。胆敢残害同胞手足,本宫今日一定要替忠勇候府清理门户。” “娘娘说谁残害手足?”一道轻柔的声音从殿下传来,明明距离不近,但就像在众人的耳边说出来的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殿门口看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背着午后的阳光摇曳而来。待走近了,众人才发现,那人一袭浅紫色轻蜀锦,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简单精致的花纹。 盈盈腰间不足以握,缓缓移动间步步生莲,身姿惹人惊叹。 浅紫虽不如大红耀眼,但却更适合她周身的气质,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上,此时满是疑惑。 王子鸣简直就看傻了眼,他之前以为徐妙然就已经够美了,却没想到这徐昭宁远胜于她。 跟王子鸣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大殿里其他的命妇,目光在徐嫣然,徐妙然和徐昭宁之间来回地扫视着。 不少人都惊叹,这徐家大小姐还真是惊为天人。同时也有不少人感叹,这忠勇候府到底是积了什么福,闺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刚刚娘娘说什么残害手足?”见自己都进来这么久,依旧没人答自己的话,徐昭宁似乎有些不耐烦,不由得又抬高了声音再次问了一遍。 只是尽管心里再不耐烦,但面上依旧柔弱可欺,杏眼湿漉漉地扫了一圈,顿时便换来不少的吸气声。 徐贵妃终于是回神,看向徐昭宁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宁姐儿,你身为嫡女便要有身为嫡女的风范,为何非要跟妙姐儿一介庶女过不去,这难道就是你的教养?” 好大一顶高帽压下来,若徐昭宁应了,那便在心狠手辣残害庶妹之外,又多了一条没教养的罪名。 “昭宁惶恐,昭宁自小生养在忠勇候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候府给予的,如何敢跟三妹妹过不去,白姨娘现在可正掌着家呢。” 像是被徐贵妃的煞气给惊扰到,徐昭宁双眼含泪,喏喏地回答道。 第81章 皇上驾到 所以即便是她教养不好,也是忠勇候府这个根不好。 这么一个想法,几乎是在场所有人,在见徐昭宁被吓到之后萌生出来的。 “宁姐儿,你做错事情在先,竟然还执迷不悟,你真是要气死本宫不成!” 若徐贵妃没见过徐昭宁凶悍的一面,或许还会觉得这徐昭宁性子懦弱好拿捏,可有了前几次的交锋在前,徐贵妃不敢轻看徐昭宁。 她只想着给徐昭宁一个下马威,这样接下来的定罪才可以水到渠成。 “娘娘,昭宁并没有执迷不悟,昭宁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林夫人要昭宁谦让二妹妹,昭宁便不出现在有二妹妹的场合;白姨娘要昭宁不要抢三妹妹风头,所以在三妹妹索要昭宁最爱的红裙时,昭宁依旧二话不说让给她。 请问娘娘,身为候府嫡长女,昭宁可是做的还不够?” 有时候哭也是一种技术活儿,并不是哭的越大声便越感人,无声的哭泣才惹人怜惜。 此时众人面前站着的徐昭宁,眼睛红的像柔弱的兔子,紧咬嘴唇,似极力忍让,忍让自己作为嫡女的尊严。 徐贵妃一哽,世人皆同情弱者,徐昭宁的这么一招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徐妙然却是猛然清醒了过来,“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送信于我,让我去那月华宫,等我赴约后你便让人将我敲晕,送,送到这人的床上。” 最后几个字徐妙然是咬牙说出来的,为了能扳到徐昭宁她豁出去了。 却见徐昭宁仿佛被惊到了一般,捂着嘴后退了两步,“三妹妹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跟王公子久别重逢,情难自禁的呀。” “哗,”徐妙然面色惨白,在场的贵妃们也是抽了口冷气。徐贵妃见势不妙,冷声喝斥徐昭宁不让她继续乱说,“宁姐儿你瞎说什么,为何要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娘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您也不能如此宠庶灭嫡啊。”徐昭宁痛心疾首地看了徐贵妃一眼,然后又朝徐妙然走近几步。 “妹妹早在皇觉寺时,便与王公子相识,并私定终身。今日怡情殿一见,心里欢喜,又恐自己庶女身份不得王公子喜爱,所以便央求昭宁将代表嫡女身份的红裙借你,昭宁忍痛割爱让给了你,你为何又要反过来冤枉昭宁,三妹妹可是觉得,没娘的孩子真能随便糟蹋不成?” 说完徐昭宁捂着嘴细声细气地啜泣着,那可怜无助的模样让人打心眼里的想要疼惜她。 徐妙然愕然,“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说着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只是与徐昭宁的轻声无意识哭泣,她落的眼泪太刻意了。 一时现场的命妇们,议论纷纷。 徐昭宁眼神微闪,收敛住几分泪意,朝王子鸣看了过来,因为有了泪水的洗涤,那双杏眼越发的清亮,远远地看人一眼,便让人觉得风情无限。 “王公子,当时你与三妹妹初识皇觉寺后山,可是事实?” 王子鸣被徐昭宁的眼神给勾的一颗心飘忽忽的,恨不得将她拉过来好好安慰一番。 “宁姐儿你好狠的心呐,为了陷害你三妹妹,这样诛心的话都说得出来,妙姐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呐,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声呢。老夫人本就是要你去皇觉寺祈福,你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将你三妹妹拉去就罢了,如今更是让你三妹妹替你背锅,你于心何忍呐?” 白姨娘悲怆的声音又起,一顿抢白,将与王子鸣私会,却将庶妹硬拉过去背锅的罪名安在了徐昭宁的身上。 顿时众人看徐昭宁的目光又变了变,似乎在考虑白姨娘的话是真是假。 徐贵妃抓住机会,朝王子鸣问道:“王公子,皇觉寺里你是与谁私会,今日月华宫里你又是与谁碰面,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王子鸣已经回过神来,他目光精明地扫视在徐昭宁和徐妙然之间,跟徐妙然相比,徐昭宁明显是更出众。 与他有亲密接触的是徐妙然,但如果众目睽睽之下,徐昭宁因他而坏了名声,那自然就嫁不了司郡王,到时候徐昭宁就只剩下一条,就是嫁进王家。 他娶了徐昭宁之后,再想个法子纳了徐妙然,这齐人之福可真是让人心动呀。 想通了这一点,王子鸣便想张嘴赖上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抢先他一步开口,“当日三妹妹与王公子在皇觉寺后山私会这事,五皇子和司郡王也是在场的,若贵妃娘娘不相信,自是可以唤他们二位请过来一询。” 王子鸣一愣,对啊,当时在场的还有五皇子和司郡王。 而徐昭宁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京城里有传言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司郡王,因为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鸣双腿一软,他险些就犯了大错。再看徐昭宁,只见她正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已经洞悉了他心里的龌蹉想法,王子鸣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这么一点小事何须去烦司郡王,”徐贵妃憎恶地看了徐昭宁一眼,执意要王子鸣回答。 王子鸣软着腿正想老实作答,就听到水盈宫外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麻烦,本王正好有空,不知贵妃娘娘需要问什么?” 差不多同时,门外还伴随着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司郡王驾到!” 徐贵妃面色一白,手忙脚乱地牵起宫装裙摆起身去迎接皇上,一众的命妇也赶紧起身。 “臣妾见过皇上。” “臣妇见过皇上,见过司郡王。” “免礼,平身。”君皓天扫视了一圈,喊了免礼后便大步上前,坐在之前徐贵妃坐着的主位上。 众人起身,便听到他又说,“刚刚爱妃说什么要问阿昱?现在阿昱就在这里,爱妃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皇上垂爱,臣妾谢主隆恩。”徐贵妃低着头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依旧混和一片,“只是小事,不敢劳烦司郡王。” 徐贵妃并不想让司景昱插手这事,所以一个劲地给白姨娘和徐妙然使眼色,要她们别在皇上面前再提这事。 但偏偏司景昱并不打算配合她演出,只见他站在皇上不远处,扫了王子鸣和徐妙然一眼,淡淡地朝徐贵妃拱手道:“看来忠勇候府快要办喜事了,本王先在这里恭喜贵妃娘娘了。” “司郡王说笑了,”徐贵妃嘴角狠抽,恨不得捂上司景昱的嘴。 “阿昱这话是何意?”一旁的君皓天,像是极为感兴趣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前几日去皇觉寺求药时,偶遇王公子与徐三小姐互叙衷肠,今日又见他们二人互送秋波,想来这亲事近了。” “求药,阿昱可是又病了?”君皓天的关注点有些不同,只听到了司景昱说的求药二字。 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止听到了这些,她们还听到了徐妙然与王公子互诉衷肠…… 第82章 徐贵妃败了 “不是这样的,皇上,事实不是这样的,妙然是冤枉的……”徐妙然哪里还顾得仪态,怆然跪在地上极力为自己辩驳。 徐贵妃却是嫌恶地扫了她一眼,示意身边的玉嬷嬷上前去捂住她的嘴。个子瘦小的徐妙然不是玉嬷嬷的对手,被直接拖了下去,白姨娘吓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直掉。 徐昭宁冷冷地看着这些,远远地与侧头的司景昱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就听司景昱淡淡地向皇上解释了两句去皇觉寺求药的事情,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安慰了司景昱几句,又赐下不少珍贵的药材。 两人聊完后,皇上的目光才终于又回到徐贵妃的身上,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朕听说爱妃设赏花宴,跟阿昱散步时便拐去了怡情殿,不想原来人都聚集在爱妃的水盈宫里了。” 徐贵妃心里一紧张,赶紧俯身请罪,“让皇上跑了空路,臣妾该死!”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却是不敢多说的。但君皓天对于她这样的回答,却明显是不满意的。 “既是将赏花宴改在了水盈宫,怎么不见半点布署?” 徐贵妃一愣,心里泛苦,但久经后宫自是知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她必须打起来精神来,不能让皇上有半分质疑。 一个眼神下去,身边的人便赶紧忙碌起来。 新鲜蔬果、各种点心,宫人们穿梭进出水盈宫。像是刚才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徐昭宁极有先见之明的站在皇上和司景昱不远的位置。 徐贵妃正想喝斥她没规矩,便听到有下人尖叫一声,“啊,有蛇。” 徐贵妃面色一变,条件式地大喊了一声,“怎么会还有蛇!” 然后就见数以百计的蛇群以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司景昱第一时间大喊一声护驾,侍卫太监们全部涌到皇上的面前形成一道人墙。 却见那数以百计的蛇极有组织地朝徐贵妃游去,“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徐贵妃凄厉的惨叫着,可是那些蛇不退反进,将她围成了一个圈。 其中为首的小黑蛇,更是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圆盘,蛇头高高地立着。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俯下蛇头,那姿态极为虔诚,仿佛是在拜谒主人。 徐昭宁眼尖的发现,皇上面色沉了下下去。 小黑蛇拜谒完后,便嘶嘶两声往外走,众蛇让出一条道来让他通过,然后便一条接一条地跟在他的身后,游出水盈宫。 直到最后一条蛇游出水盈宫,徐贵妃才发反应过来,尖叫着要侍卫们去将那些蛇给捉回来。 可此刻守在水盈宫里的侍卫都是皇上带来的,无人听她的,徐贵妃额角冷汗不断。 “皇上,臣妾……”见皇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徐贵妃上前紧张地开口。 只是下一刻,被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断,“属下石松,求见贵妃娘娘。” 石松,太子身边的石松! 徐贵妃完全没反应过来,皇上却是最先回神,“宣!” 石松被人领着进来,看到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人,主位上皇上的阴的不能看,徐贵妃则是深受打击一般。 想着太子殿下现在生死不明,他不敢耽搁时间,上前一跪,“奴才石松见过皇上……” “说事!” 石松见礼的话被打断,不敢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情况很是不妙,奴才来是想向贵妃娘娘借太医的。” “太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不妙,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从实招来!”皇上被石松的话给惊的腾的站起来,也顾不上在场的还有许多的命妇,连声质问石松。 “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伤,昏迷了过去。” 石松哆哆嗦嗦的开口,君皓天的一脚便猛地喘了过来,“该死的奴才,身为太子身边的人竟然如此玩忽职守。” 眼见着君皓天的一脚又至,司景昱起身,拱手道:“皇上,太子情况不明,得赶紧派太医过来看看。” “太医呢,太子受伤,太医院都是死的不成!” “启禀皇上,和乐公主双手受伤,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水盈宫了,所以奴才才来水盈宫请贵妃娘娘救命。” “什么!简直是主次不分!” 君皓天雷霆大怒,一句主次不分,看似在说太医们分不清太子比公主重要,但实则是在重重地打徐贵妃的脸。 “皇上,不是那样的,您听臣妾解释!” 徐贵妃此刻心乱如麻,但她到底是浸淫皇宫多年,立刻便想明白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关键在哪儿,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后便着急地想要解释。 可君皓天此刻脑子里响的都是太子被毒蛇咬伤,昏迷不醒的话。 “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所有太医即刻赶往东宫,治不好太子你们全部陪葬。”君皓天冷着脸,此刻全身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气息,震慑住在场所有的人。 偏殿里的太医们陆续出来,颤颤兢兢地赶往东宫。 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司景昱像是呢喃般,轻声道:“前头太子才被蛇咬伤,后脚这群蛇就来拜谒贵妃娘娘,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点?” “司景昱,你瞎说什么!”徐贵妃不顾形象地大声斥责,司景昱却是冷冷地看着她,“东宫里并没有闹蛇灾,想来太子殿下是在东宫之外被毒蛇咬伤的,而整个皇宫里出现这么多蛇的也就只有贵妃的水盈宫,这事与贵妃如何脱得了干系?” 司景昱说的随意,但君皓天的脸却是越发的阴沉,只听他问徐贵妃,“铭儿可是在水盈宫被毒蛇咬伤的?” “这,是徐昭宁,是徐昭宁放蛇咬伤的太子殿下。”徐贵妃急中生智,想将徐昭宁给牵连进来。 可徐昭宁却是失望地摇着头,道:“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昭宁,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明明是嫣然妹妹,昭宁如今可是另有婚约。” 徐昭宁有意曲解徐贵妃话里的意思,徐贵妃心里呕的出血,却听徐昭宁又接着说道:“刚刚我们大家伙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为头的蛇向娘娘您行礼,这水盈宫又是娘娘的地盘……”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徐贵妃,朕只问你,刚刚太子可是在你的水盈宫被蛇咬伤的。” “是,”徐贵妃咬牙挤出一个字来,皇宫是皇上的皇宫,他若想细查必会查到太子是从她的水盈宫被人抬出去的,她想瞒是根本瞒不了的。 只是在说出是的时候,徐贵妃绝望在闭了闭眼,到这一步,她已经知道自己这次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好,很好!” 君皓天冷笑着开口,目光阴测测地扫过徐嫣然,不由得想起之前徐贵妃跟他说,想趁赏花宴替太子相看几位适龄的姑娘。 现在想来,这徐贵妃依旧没有放弃将自己的侄女送进东宫的打算。 好,真的是很好。 第83章 大获全胜 “皇上……” 徐贵妃泪目怆然,若放在平时,君皓天定是要怜惜一番的,但此时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徐贵妃背着他,与太子暗中联手,算计他座下的龙椅,这样一来如何都怜惜不起来。 “来人,水盈宫潮湿易染污秽,将贵妃移居月华宫。” 冰冷无情的吩咐,在这一瞬间决定徐贵妃将搬家的事实。虽没有出言惩罚,但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却比直接的惩罚更能让徐贵妃难受。 “皇上……” 徐贵妃如何能服,可不管她怎么哀求,君皓天都不愿再改变主意,“即刻就搬。” 说着君皓天便背着手转身离开,谁都可以看出来,皇上生气了,而且气的还不轻。 司景昱作为跟皇上同来的人,也起身准备跟上,只是在路过徐贵妃的时候,他突然地轻笑出声,“贵妃娘娘好福气,乔迁之前,便有人替你试住月华宫。” “噗……”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直接就噗笑出声,徐贵妃如刀子般的目光扫过来时,她赶紧恢复成胆小畏惧模样。 论毒舌,谁人都比不上司郡王啊。 人徐贵妃被迫放弃自己的大本营,这本就是一件很是心塞的事情了,可司郡王明显觉得这还不够啊,还得在人家的心窝子上插上一刀。 月华宫! 月华宫是哪里,不就是徐妙然和王子鸣私会并同床共枕的那处么。 她就不相信徐贵妃会不膈应,这司郡王的话完全就是在徐贵妃的伤口上撒盐。 果然,徐贵妃面色一沉,显然是不喜司郡王的话,只听她冷笑着对司景昱说道:“人说花无百样红,郡王身子虚弱,可得好好保养才是。” “多谢徐贵妃提点,本王身子弱比不得徐贵妃身强体壮,能面对群蛇而面不改色。望徐贵妃保重!” 徐贵妃:“……” 想着那如潮水般的蛇群,徐贵妃并不强壮的身子有些发麻。 而司郡王早就轻呵一声,步伐轻盈地走出水盈宫。 “贵妃娘娘,臣妇想起家中还有事情尚未处理好,先行告退。”命妇中自有跟徐贵妃关系并不感冒的,见皇上和司郡王先后离开,也迫不及待地告辞。 有一人牵头,便马上有人附和,徐贵妃冷着脸允诺,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大殿里,此刻只留下稀稀散散的几个人了。 徐昭宁看戏看的正欢,便听到徐贵妃正点她的名,“徐昭宁,你是不是很满意,觉得你终于是打败了我。” 徐昭宁转头,见徐贵妃一脸的狰狞,她不由轻笑,这殿里的人都还没全走呢,徐贵妃就已经坚持不了多装一会儿了吗?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要针对贵妃娘娘。”徐昭宁说的很平静。 她穿越过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林珑和徐嫣然,这徐贵妃还真没在她的计划内,可架不住人家主动上前作死啊。 “徐昭宁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徐贵妃气的心肝都疼,可徐昭宁依旧笑嘻嘻的,丝毫不惧她。 “我当然不是无辜的,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贵妃娘娘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被太子糟蹋了,便可以泄你的心头之恨了?也亏得你在皇宫这么多年,却依旧这么单纯。”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徐昭宁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跟徐贵妃伪装,此刻大殿里的命妇们已经全部离开,她自然可以开虐了。 “你觉得今日皇上从水盈宫里离开,他心里会种下一个什么样的念头呢?会不会觉得贵妃娘娘你背着他跟太子殿下来往密切?上次在坤宁宫,皇上可是已经明确的表示不希望徐家女做太子的女人,可贵妃娘娘你依旧不死心,还想将徐嫣然往东宫里塞,你觉得皇上会如何看你呢?” “还有,身为贵妃,代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却任由太子被毒蛇养伤昏迷,蓄意苛扣太医留在水盈宫,将太子的生死置之脑后。你觉得这消息要是传到皇后和太后心里,会如何想你呢?” 徐昭宁脸上笑容不减,可话却是越来越犀利。她步步逼近徐贵妃,脸上的煞气丝毫不加遮掩,“如果有一天,忠勇候府真被皇上记挂上,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徐昭宁你胡说!”徐贵妃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不得不承认徐昭宁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我想我一早就表达的很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偿之。今日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下次可就不是一屋子的蛇这么简单了。” “你在威胁我?徐昭宁,谁给你的胆子!” 徐贵妃气急败坏的,进宫这么多年来,就连徐仁裕和徐周氏都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徐昭宁她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猖狂。 “宫中一代新人换旧人,贵妃娘娘有这个空闲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月华宫换回到水盈宫来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多个李贵妃王贵妃的。” 面对徐贵妃的厉声喝斥,徐昭宁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微抬,见不远处徐妙然和白姨娘相互掺扶着,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徐昭宁朝她们灿烂一笑,做了个“好好保重”的口型,然后转身潇洒地走出水盈宫。 宫门口,徐昭宁刚现身便被司北请到了郡王府的马车上。 “太子被禁足了,”徐昭宁刚上车便听到司景昱清冷的声音,她微愣,然后笑道:“禁足就禁足,小青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够他难受一阵子了。” “你不生气?”司景昱倒是没想到她这么豁达,还以为她肯定会因为太子没受到实质性的惩罚而难过。 徐昭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你这是在关心我?怕我难过?” 司景昱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落入徐昭宁铺满阳光的眼底,被她眼里的暖意给惊到,仓惶避开眼,硬梆梆地回答,“呵……” 徐昭宁又往前凑了过来,“哎呀,即便是担心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就我们这关系,不关心才反常的好伐。” 见司景昱面色稍缓,她又极为硬核的表明,“放心,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惹我生气的人,我都当场收拾了的。” 司景昱再次看向她,见她眼底确实没有难过,才终于是放下心来,朝外喊道:“明月。” 然后就见明月抱着一个木箱进来,“小姐,我给你处理一下手心的伤口吧。” 徐昭宁秒懂地看向司景昱,发现他正朝马车外看风景,只是耳根处似乎有些红晕。 于是,徐昭宁笑的更是灿烂了…… 第84章 有刺客 明月手法很是纯熟,想来以前也没少替自己处理伤口。徐昭宁见状也就没逞强非要自己来,一手交给明月,另外一只手则是撑在膝头,认真的看司景昱。 明月认真的处理完她的左手后,准备提醒徐昭宁该换右手了,抬头却见徐昭宁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郡王爷看。 手一抖,戳上了徐昭宁的刚上好药的伤口,痛的徐昭宁直抽气,“明月,你要弑主就明说,不用这样暗着来啊,痛死我了,嗷……” 明明之前自己戳手心都不见喊痛,这会子都已经上好药了,却大呼小叫的,明月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总觉得徐昭宁这喊的太假了。 这个白眼恰好落在听到徐昭宁嚎叫声回头的司郡王眼里,然后下一秒,马车里的温骤然下降,明月浑身哆嗦之间,就听到司景昱下令,“去领三十鞭!” “是,”明月不敢反驳,放下医药箱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三十鞭,远比被罚回暗卫营要轻。 明月出去了,马车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徐昭宁眼珠一转,将右手往司景昱面前一递,“那烦请郡王为我上药可好?” 司景昱低下眼眸,只见那小手,手指纤细匀称,白皙粉嫩的很,只是手心却依旧在渗血,颇有几分惨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景昱就这么看着,没动。 徐昭宁以为他是不愿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呀,还好只跟你约好三年,并不是做真的夫妻。这要是真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却如此不懂怜香惜玉,那我岂不是得呕死!” 说着,便准备左手去开医药箱。 司景昱一僵,目光移到徐昭宁的脸上,见那倾城的小脸上完全没有伤感,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不用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么? 眸中煞气一闪而过,司景昱紧抿嘴唇,抢先打开医药箱,将明月之前放下的那套拿在手里,然后埋头给徐昭宁处理右手心。 徐昭宁见状一愣,随后又迅速回神,笑嘻嘻地耍嘴皮子,“人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是好看,果然,司郡王也不能例外呢。” “太子他知道你这张嘴废话这么多吗?”司景昱冷笑一声,阴风阵阵,但手上动作不停。 “他如何……”徐昭宁正想说太子如何会知道,突然听到车外马儿被紧急拉住缰绳发出的嘶鸣声,然后整辆马车重重地颠簸了一下。 “王爷,有刺客!” 车外,司北沉稳的声音响起,意在提醒马车里的司景昱和徐昭宁,也在提醒暗中跟随的暗卫注意护主。 徐昭宁动作极快地就想起身,被司景昱给压下,“伤口尚未处理好。” 徐昭宁想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伤口呢,自然是保命要紧啊。可这男人执拗地替她将伤口处理好,然后又用柔布不紧不慢地替她将两只手包扎上。 车外,司北领着人已与来人混战在一起。 “你们是何人所派,竟敢在天子脚下刺杀郡王。” “哼,我们杀的就是你家郡王又如何,一个药罐子而已。” 来人不屑地呸声道,车内刚好站稳的徐昭宁听到这话,眼神一凛,撩开车帘便冲了出来。 银针出手,那人毫无防备,被刺了个正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再抬头,见徐昭宁一脸冷意,“谁说他是药罐子!” 那人大概是知道徐昭宁的,见只出来徐昭宁一人,心里的不屑更是浓厚,“呵,草包配药罐子,不是正好么!” “呵,是么!我也觉得废物配眼瞎也很好。”徐昭宁没有丝毫犹豫,两枚银针没入了那人的双眸。 “徐昭宁,你个贱人!”那人痛的嗷嗷叫,同时还不忘发号施令,“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杀了司景昱,活捉了徐昭宁,然后将她卖到勾栏院去。” 对方又加入了不少人,徐昭宁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的明月清风和司南司北,数量上明显不占优势,手摸上腰间。 “回来!”是司景昱的声音,他正撩开车帘不耐烦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不解,这样的情况下,不应该跟暗卫们一起奋勇杀敌吗? “小姐你还是跟王爷去车上避避,这里交给我们就好,”司北偷瞄了一眼,发现自家王爷面色难看的很,便赶紧催促着徐昭宁上车。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一眼就看出王爷的大男子主义又有冒头的迹象,想来是不能接受让徐大小姐为自己抛头露面。 司北见徐昭宁站着不动,便窜过去将她往马车方向推了一把。徐昭宁有些汗颜,见司北一声哨声后,北风领着一队人加入了战斗,心里的石头才算是放下。 正准备依司北所言,上车避避,却见司景昱动作迅速地从马车里出来,迎面碰上徐昭宁时,还不忘顺手将她给一把拉开好远。 徐昭宁来不及问为什么,就见沉香木特制的马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劈中,马车从中裂开,木屑四散开来。 有离的近的黑衣人,被震飞的木屑给击中要害,当场毙命。 徐昭宁心有余悸,四处察看,“什么人!有种就当面单挑,这暗中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个女娃娃懂什么!”一个桀桀的声音传来,似乎隔了极远,可又让人能听的很是清楚。 空气中有破空声传来,徐昭宁想都没想的动作极快地将司景昱给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两人一起避过了那横空穿来的利箭。 她是条件反射下的动作,但司景昱却是受惊不小,他低头看着被徐昭宁紧紧握着的手,目光游离。 “我是不懂什么,但也不容许你伤我的人。”徐昭宁一手拉着司景昱另一只手,则是数十根银针闪闪发亮。 那人或许是被徐昭宁护犊子的模样给惊到,将矛头转向了司景昱。 “堂堂郡王爷竟然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难得不觉得丢人吗?” 司景昱不语,他悄悄地摩挲了一下徐昭宁没绑布条的手指,觉得软软的。 徐昭宁一心警惕着那暗中人,所以并没有发现司景昱的小动作,她反唇想讥道:“堂堂一把年纪的人,还只会躲在暗中伤人,岂不是更丢人?” “牙尖嘴利的,该死!”那声音气急败坏的由远而近,罡气逼近,徐昭宁的银针没机会出手,便感觉脸颊生疼。 万分艰难之际,感觉自己被人转个圈抱在怀里,那人替她挡去了大半的劲风。 “砰”的一声响起…… 第85章 她爱他 两股不同宗的精纯内力相撞,飞沙走石间,树叶哗哗作响。 双方人马不同程度的被影响到,有内力轻薄的更是觉得胸闷异常、嘴角渗血,而徐昭宁因为被司景昱给护在怀里,只觉得耳朵有些轰鸣,身体倒没有大碍。 她抬眼看去,见司景昱正冷着脸收回手,而对面身形矮小的老头后退时,脚步有些踉跄。 “剑月阁的天字号杀手也不过如此!”司景昱神情冰冷,话里话外满是嘲讽。那老头显然没想到司景昱竟然一眼就认出他出自剑月阁,大骇着连退两步,才镇定下来。 “呵,算你这药罐子还有点眼力劲儿。” “啧,还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一旁的徐昭宁实在没忍住,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刚刚司郡王的话是在表扬你出身高?” “女娃娃,话多是要被剪舌头的。”那老头恼羞成怒地瞪着徐昭宁,但徐昭宁却是不怕他,“真好奇你们剑月阁是如何处置没有完成任务的天字号杀手?” “你!” 老头脸一黑,如何处置?没完成任务的杀手,自是生不如死! 这么想着,老头身上戾气闪现,只是徐昭宁动作比他更快,早就准备好的银针直逼老头。那老头瞬间后退,并用衣袖给将银针全部挥散落地。 “呵,小孩子的玩意儿。” “是么,你现在可是觉得呼吸困难,有些喘不上气来?” 徐昭宁笑嘻嘻的,一点也不介意那老头将她的银针当成小孩子的玩意儿,因为她的银针本就是障眼法,重点是随银针一同撒出去的药粉,要知道她现在所站的位置都是个顺风口。 “不仅是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纤纤玉手一指,被她手指指向的人,全部呼吸急促,果露在外的皮肤似火烧般难受。 有性急地已经伸手去挠,越挠越痒越发烫,连带着衣裳下的皮肤也开始受牵连。 “你,你使毒!”老头目眦欲裂,指着徐昭宁大喊。 徐昭宁愉快地应下了,“对啊,我就是使毒啊,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们江湖中人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使用这些歪门左道的技俩?” “我……” 不等老头开口,徐昭宁又打断他的话,“都能做出刺杀这样的龌蹉事了,还好意思用光明磊落几个字吗?” 那老者被徐昭宁的话给哽的要死,回神恶狠狠地朝徐昭宁伸手,“解药!” “你莫不是脑袋有坑?你都想要我们的命了,你觉得我会给你们准备解药?” 徐昭宁柳眉一皱,转头就直接吩咐司北,“将他们都给我拿下,问清幕后主使者是谁,我这里只有一份解药,主动交代者还有一次活命的机会,其他人便等着全身灼伤暴尸荒野吧。” 说完,徐昭宁便拉着司景昱的手往外走,司北则是问询似地看向司景昱。 “照做!”司景昱目光一直落在徐昭宁牵着他的手上,头也不回地吩咐司北。 司北瞬间秒懂,吆喝着清风明月忙碌起来,那老头察觉情况不对想要逃跑,被早就瞄中他的明月给直接逮下。 “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刺杀我们郡王,莫不是以为我们大家伙都是吃素的?” 想着自己还有三十鞭子要罚的明月心里极度不平衡,揪着那老头碎叨叨个不停。 清风听了她的话,嘴角狠抽着提醒她,“若没有王爷震伤他的五脏六腑和大小姐的药粉,我们还真有可能会客串一回吃素的。” 明月脸一僵,古井无波地瞪了他一眼,学着自家王爷凉凉地呵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清风摸着鼻子讪笑,离他们不远处,徐昭宁听到清风的话,略带诧异地回望着司景昱,“你真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吗?你功夫这么厉害?” “不然,凭你的雕虫小技?”依旧是懒懒地略抬眼皮,摆明了是瞧不上她的那些药粉和小心计。 徐昭宁气结,“说两句好听的话,会死不成!” “违心的话说多了,恶心!”意外的,司景昱却是接着她的话回了一句。 徐昭宁一顿,侧头认真地看着司景昱,“我觉得你在含沙射影,可是我没有证据。” 司景昱嘴角微抽,收回自己的手,越过徐昭宁大步往前走。 徐昭宁低头,她刚刚似乎一直握着司景昱的手来着?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她怎么不知道? “哎,你等我一下。” 徐昭宁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吆喝着前面的司景昱等等自己。因为马车被劈坏,在新的马车赶来前,他们必须得步行继续往前。 司景昱脚步不停,徐昭宁只得小跑着追上他。 “我用玉笛驭兽的事情,你身边有多少人知道?” 司景昱停下脚步,反问徐昭宁,“何意?” “我的玉笛从来没在人前露过面,唯一一次便是在皇觉寺后山。可今天君慕铭带人围困我时,竟是首先将我的玉笛夺了去。” 徐昭宁满脸严肃,君慕铭抢先夺走她的玉笛,显然是怕她吹响玉笛招来兽类。那君慕铭是如何知道她能吹笛驭兽的呢? 若这人是司景昱身边的,那日后会不会再转过来对司景昱下手呢。 “你怀疑本王身边出了内鬼?”司景昱的声音不辨喜怒,但身上的冷气却是又强了几分。 徐昭宁神色一正,目光坦然地看着他,“若我当时没有将玉笛拿回来,你的蛊虫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压制下。当日皇觉寺后山,还有五皇子在场,若是他泄了秘,那这朋友你可得注意防备;若这人是你身边的,那他的初衷何在,你也要记在心上。” 司景昱一愣,良久后再开口问道:“你在担心本王?” “废话,当然担心!”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才救活的人,被小人给暗算得又奄奄一息,她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做无用功。 当然,这后面的话不能当着患者的面说,这是徐昭宁在现代当家主给人看病时留下的习惯,有些病需要愉悦的身心,所以她便习惯了挑着说。 但听在司景昱的耳朵里,却多了几分旁的情意。他淡淡地看了徐昭宁一眼,“如果只是为了我们的合作,那完全没必要,本王还不至于弱到这样的地步。” “当然不是为了合作,”徐昭宁想也没想的反驳了一句,她是从医者本身出发,还有就是冲他这张脸啊。 “不是为了合作?” “当然!” 所以,徐昭宁是为了他这个人?这女人竟是如此在意他? 再想起,刚刚剑月阁杀手攻击他时,徐昭宁可是将他护在身后,还说是她的人? 罢了,看在她这么在意他的份上,他便将此事查清,算是给她一个交待。 “此事本王会查清楚,然后给你一个交待。”司景昱说的极为认真。 徐昭宁一脸懵逼,这事明明是事关他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什么要给她一个交待? 难道是因为玉笛是她的,所以她也算是当事人的原因? 既是如此,那徐昭宁觉得,自己还是要应一声的,“行,最主要的还是你的安全为上。” 司景昱眼底波澜微动,她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未婚妻了所以才会这般在意他? 第86章 徐妙然为妾 不知道是不是徐昭宁的错觉,她觉得司景昱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以至于,在司南调来另外的马车时,司景昱竟然破天荒的让她先上车,并且一路上,司景昱都不再是用后脑勺背对着她。 被呵的怀疑人生的徐昭宁,待遇突变,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 好在很快便到了忠勇候府,终于不用再跟司景昱同坐一辆马车,徐昭宁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跟司景昱道别,“有劳郡王一路相送,再见。” 司景昱盯着她那只挥的很是欢快的手,默不作声。 徐昭宁被他看有些恶寒,也不顾他有没有回应自己,转身便往大门内走。 “徐大小姐,小姐。”身人有大声唤她,徐昭宁回头。 “李之棠?” “正是在下,小姐可是有空?” 几日不见,这李之棠较之那天相比,有了明显的变化,徐昭宁一下子竟是没有认出来。 不过见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徐昭宁猜测估计是他爹的病痊愈了,想着药芝林至今还关着,徐昭宁神情有些迫不及待,“有空有空,来来来,咱们府里说。” 直接被撇下的司郡王,阴沉着脸看着徐昭宁的背影消失在忠勇候府的大门内。 “那人是谁?”看似云淡风轻,但其中森然之气萦绕,司南司北一个劲地装死。 唯有走出去几步远的明月,又退回来极为好心地回答,“那男人就是上次去药芝林典当百年灵芝的,听说家里祖上出过太医,小姐极为欣赏他……” 回答的很是流畅的明月,突然觉得手臂有些发凉,默默地搓了搓,然后抬头看天,心里纳闷,“咦,莫不是变天了,可太阳还在天上呀。怎么这么凉?” “回府!” 一声令下,司南司北齐出手,马车被赶的飞快…… 李之棠离开忠勇候府时,带走了徐昭宁亲笔写的药理及章程,明月亲自送他出府。韶院里,送完人回来的明月,站在徐昭宁的面前欲言又止。 “是想让我替你求情免去那三十鞭呢,还是看上了李之棠想让我替你求亲,你说!” “我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对那李之棠这么看重,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明月翻了个白眼,谁看上那李之棠了,一看就是不经打的弱鸡。 可偏偏徐昭宁似乎很看重他,与他在书房里商谈了大半个下午,还说要将药芝林交给他打理。 “不,这是个宝藏男人,我觉得他不会让我失望的。”徐昭宁嘿嘿一笑,至纯至孝且三观极正的男人,确实是个宝藏。 更别说李家那个做了一辈子赤脚大夫却正直到自己治病的药钱都拿不出的老爹,她在这个世界里需要重新建立自己的医药王国,需要大批的人才,而这父子二人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对于看人眼光这一点,徐家主很自信。 听了徐昭宁的回答,明月似乎想说的话更多了,但徐昭宁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便让她将所有的话都给咽下。 “小姐,白叔来了,说是让您去松鹤院一趟。”门外明玉的声音响起,徐昭宁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中气十足地作出了回应。 “说我在宫里受了惊吓,病的下不来床。” 明玉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转身去回复白叔,徐昭宁却是冷笑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书房。 松鹤院里,徐仁裕和徐周氏并肩而坐,白叔原话转述明玉的话。徐仁裕听后默不作声,但徐周氏却是气的直拍桌。 “放肆!这个小贱蹄子将我们都当傻瓜不成,明明回府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让她来问话了就敢说自己病的下不来床,她怎么不直接病死在床上!” “少说两句!”徐仁裕瞪了徐周氏一眼,对于她这开口闭口就小贱蹄子的行为,很是不喜。 “你让我如何少说!若不是徐昭宁,盈姐儿会被皇上贬到那月华宫吗?我们忠勇候府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吗?这一切都是徐昭宁闹出来的,我骂她两句怎么了!” “可你这样大声的喝骂她便能解决问题了吗?若不是你没有管好府里的女眷,候府会被人当成笑柄?” 徐仁裕自然也是气的,但他更气的是徐妙然的不自爱。至于宫中的徐贵妃,他倒不是很担心。 “这事能怪我吗?”对于徐仁裕的指责,徐周氏自然是不服气的。 这时,徐承客缓步走进松鹤院来,“爹娘,你们就别争了。” “客儿,你这时不是应该在翰林院的吗?怎的突然回来了?” 徐承客自小便喜好风雅之物,徐仁裕虽不喜但也还是托自己的老脸,在翰林院给徐承客寻了个清闲职位。 平时也没什么要紧活计,但必须按时点卯,按规矩,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应卯在翰林院的。 徐承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提了,今日赏花宴的事情,整个翰林院已经传遍了,我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在那里听他们的非议。” 之前因为全素宴的事情就已经被同僚笑话过一次了,如今因着府中庶女的事情,又一次被同僚笑话,徐承客觉得非常的恼火。 “你如此经不起事,又怎能成大事。”徐仁裕恨铁不成钢,伸着手指恨不得戳到徐承客的额头上去。 “你什么都不懂,怎么能什么事情都怪儿子头上。”徐周氏见儿子被指责,心疼的出头相护。 “娘说的对,爹都不知道那些人说的话有多难听。”徐承客见老娘相护,顿时有了底气,愤愤不平地学了几句同僚的嘲讽之语,眉宇间满是阴郁。 “嘴长在别人的脸上,你若事事计较,那你的日子还要不要过!”身经百战都不怕的徐仁裕,又如何会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徐承客被老爹这么一打击,顿时便蔫了几分,厌烦地挥了挥手,“行行行,爹你说的对。我不跟他们计较,可是那王侍郎的话我要不要计较呢?” “王侍郎?哪个王侍郎?” “就是户部王侍郎,王子鸣他爹。他刚找我,说是有意让妙姐儿入了他们王家,问我意下如何。” 这是徐承客匆匆赶回来的另外一个原因,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答应王侍郎,所以想来松鹤院问问爹娘的意思。 “出了这样的事情,将妙姐儿嫁进王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让他请媒婆来商议就是。”徐仁裕虽有些看不上王家,但事情已发生,妙姐儿名声受损,日后想再嫁进高门也难了,将就些王家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那王侍郎的意思……是随便挑个日子将妙姐儿抬过去。”徐承客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就像是在喉咙里嘀咕一样。 “什么!”徐仁裕被这个消息给咂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娶为妻,纳为妾。 他忠勇候府的女儿,居然轮落到要给人做妾? 第87章 会影响子嗣 “他侍郎府哪来的脸,敢让我候府的姑娘做妾!你去回绝了他!” 徐仁裕怒不可揭,徐承客被他的怒气给吓到,后退了两步嘀咕道:“若不是妙姐儿自己不知羞,那王家如何敢这么大胆。” 徐承客自认为自己这话没说错。 平日里,有忠勇候府和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在,王侍郎一家自是不敢这样羞辱徐家,但如今徐妙然被那么多人撞破和王子鸣睡在一起,又加上贵妃被贬月华宫,那王侍郎一家自然就心思活络起来。 “这是你做父亲该说的话吗?”徐仁裕抚着胸口气的更狠,徐承客缩着脖子不认错。 一旁的徐周氏,思索一会儿缓缓开口,“行了,左不过一个庶女,为妾就为妾吧,只要王家的聘礼过得去,到时候就挑个日子将妙姐儿送过去。” 徐仁裕不同意,他觉得这明显不被尊重的婚事不能就这么成了,但徐周氏这次却是异常的坚持,“这本是后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妙姐儿的名声本就毁了,若不将她嫁去王家,还会有哪家要她。若因此而影响了家里其他姑娘将来说亲,这个损失你负责的起吗?” 徐承客原本是比较纠结的,他最近听白姨娘说了不少有关于徐妙然的优点,原本是打算将来将这个女儿卖的更好一点,但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不自爱。 便同他娘想的那般,若王家的聘礼过得去,就将她送出去。他也是这般回答王侍郎的,回到府里,又担心他爹会不同意,所以才会心虚。 现在他娘拍板,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徐承客觉得心头的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一个庶女而已,再高嫁也不可能做宗妇,侍郎府虽地位不如候府,但那王侍郎是个会钻营的,有了候府的扶持,自然差不多哪里去。 有了徐周氏和徐承客母子二人的坚持,王家甚至都没请官媒上门,徐妙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消息传到听荷轩里,白姨娘当场就嚎啕大哭,徐妙然却像是傻了一般,一个劲地念叨,“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能逃过。” “妙姐儿……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折腾我们母女两个啊,为什么!” 自从宫里回来,白姨娘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粉越擦越厚,但憔悴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现在得到的这个消息,更像是击败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人妾的酸楚,她当年为妾是因为身份低下,可为何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仍然逃不过这个命运。 她不甘心啊,白姨娘擦掉眼泪便准备往外走,“我得去找候爷,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如何能将你往火坑里推呢。” “娘,没用的。” 徐妙然自嘲一笑,“在爹的心里,女儿只有好卖与不好卖的区别,没有亲生不亲生的说法。” “那怎么办,我可怜的妙姐儿,我们娘俩的命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徐妙然的话,让白姨娘再次颓然地跌坐下来。做了那么多年的枕边人,她如何能不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可要她将女儿送去那样的人家做妾,她死活不愿意啊。 “娘,人不渡我时,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徐妙然抹去眼泪,幽幽地说道。 “妙姐儿你有法子了?”白姨娘一喜,徐妙然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落寞地呢喃道:“这事姨娘就不要操心了吧。” “姨娘如何不操心!你若真以妾位嫁进那王家,而且还是忠勇候府主动送过去的,你往后还不被欺负死啊!” 白姨娘语气急速,说不清是因为得知自己女儿无法再高嫁而心酸,还是真心疼爱女儿。 徐妙然眸光沉沉,任由白姨娘再问,她便是什么话都不再说。 夜半,气温骤降。 如月苑里,徐妙然一脸决然地吩咐月季,“再加些冷水进去。” “小姐,这水已经很冷了,若再加生冷的水进去,会受不住的。”月季一脸为难的提着木桶,她刚往面前的浴桶里加了满满一桶冷水。 此时浴桶里,热气全无,若再加冰冷的水进去,人若泡了无疑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可徐妙然却是冷着脸,执拗地要月季再去打一桶沾染了冰霜的冷水进来加上。 月季拗不过她,提着空桶出去了。 内室里,徐妙然缓缓地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秋夜寒冷,她刚脱下外袍,便感觉到了寒气逼人。 她伸手往浴桶里捞水,立刻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寒意。 月季说的话她如何会不知道,但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 咬咬牙,徐妙然所衣衫褪尽,果着身子坐进了浴桶里,冷水冻的她直哆嗦,她想咬牙忽略身体各处传来的寒意,可那寒意无处不在,她的所有感官都像是被扩大了一般。 冷,真的很冷,徐妙然冷的眼泪都出来了。 月季提着大桶的冷水又至,见她坐在浴桶里冻的直发抖,心疼不已,放下木桶便冲了过来,“小姐,我们想别的办法吧,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将桶里的水倒进来,别,别说多话。”徐妙然的牙齿在打架,可她依旧不让月季叫停。 新一桶冷水的加入,浴桶里的水温又低了几度,徐妙然全身的皮肤都已经变成紫红色,小脸上的血色也慢慢地消失,嘴唇开始发白…… “小,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 身体冷的完全受不住,徐妙然直接晕了过去,月季吓的哭出声来,哆嗦着将她给抱出来,感觉她身上冷的像死人一般,更是泣不成声。 徐妙然自是没有死的,但也没好到哪去。白姨娘接到消息时吓的魂都快没了,府医来的很快,但看到徐妙然本人时,也还是被吓的不轻。 一番诊脉后,问及病因,月季支支吾吾不肯说。 “你们年轻人真是太胡闹了,”府医抚着胡子很是气愤,“三小姐身体受寒严重,将来肯定会影响子嗣。” “什,什么!”白姨娘如遭雷击一般,情绪激动地请求府医,“大夫,你再帮忙给看看,妙姐儿还小,她可不能留下病根啊。” “风寒入骨严重,我能保住她的命便已是医术高明了。有什么样的坎是过不去的,非要如此闹腾。” 府医颇有些恨银不成钢,白姨娘却是被吓到。联系母女两个之前听到的消息,再看如此女儿的病态,白姨娘的双手哆嗦的完全收拢不住。 一个劲地念叨,“怎,怎么会是这样……” 第88章 咳血不止 这个夜晚,忠勇候府因徐妙然的突然病倒而热闹起来。 消息传到松鹤院,徐周氏脸色阴沉,徐承客也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屋子中间的府医,“你确定,妙姐儿以后真的会子嗣艰难?” 府医已收了白姨娘的银子,自是不敢将自己在如月苑里的发现说出来,只是说自己该说的,“是,三小姐身子受寒严重,再加上本就底子弱,一时间难以将养好,将来子嗣必是艰难的。” “晦气!”徐承客气的拍桌子,“这要是送个不会生蛋的过去,那王家还不得指着我脊梁骂!” 在凌云国,哪家哪户都是以子嗣丰厚为荣。即便是为妾,也身负着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使命。 若徐妙然不能生,那王家定会怪罪忠勇候府,到时候联姻的目的没达到,反而会成仇家,这不是徐承客希望看到的。 “林府医,我不知道白氏跟你说了什么,但这个家当家的可是我儿子,你若坏了他的事,你知道后果的。” 徐周氏却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府医,那模样显然是怀疑他跟白姨娘联手。 被质疑,林府医心里自是不舒服的,作为医者,他之前还气三小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些。 有这样的家人,也不怪三小姐使些小手段了。 主位上,徐周氏的冷脸依旧维持着,林府医正了正神色,朝徐周氏一俯身,不卑不亢地道:“回老夫人的话,林某只是一介大夫,做的也都是大夫该做的事情。三小姐风寒入体严重这是事实,若老夫人和候爷不相信的话,可以入宫请太医来瞧瞧。” 徐周氏一哽,沉默下来,徐承客却是眉头一皱,“这小小的毛病就请太医来看,那我们候府养着你做什么。” 徐周氏似乎又想到了旁的,朝林府医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林府医自然是不会停留,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徐周氏才对徐承客说道:“自是不能请大夫的,本就坏了名声,要是还传出不会生孩子,那以后谁家还敢要她。我们候府可不能养个废人一辈子。” “娘说的对,只是王家那里怎么办,儿子都已经应下那王侍郎了的。” 关于徐妙然身子究竟如何,徐承客并不担心,他在意的是如何向王侍郎一家交待。 徐周氏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后,她拍板决定,“你就去跟王侍郎说,妙姐儿八字与王公子不合,福薄配不上王公子。” 见徐承客一副忐忑的模样,徐周氏咬牙再出主意,“你请他去城中的食香楼吃酒,然后再把这事告诉他。若他再纠缠,你就说他们俩的八字可是贵妃娘娘过了眼的。” 这话的意思是让徐承客用徐贵妃去压王侍郎了,徐贵妃虽然被贬月华宫,但皇上并没有降她的妃位,六宫庶务依旧是徐贵妃代为掌管,所以徐贵妃的威严还在。 徐承客终于是松了口气,打算天一亮便去找王侍郎说明白。 消息传回如月苑时,迷迷糊糊中的徐妙然终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眼角的清泪也终于是肆无忌惮的滑落。 “我可怜的妙姐儿啊……”白姨娘除了感叹这一句外,完全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韶院里,徐昭宁虽然人未到场,但该知道的一样都没落下。她甚至比徐周氏和徐承客看的更明白,除了鄙视徐周氏母子二人毁三观的行为外,她更惊讶的是徐妙然的狠劲儿。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能宽容到哪里去。 徐昭宁琢磨着,等徐妙然恢复元气后,只怕会全力朝她开火吧,毕竟徐妙然现在的惨状可是跟她有十分的关联。 想的正入神时,烛火摇曳,屋中多了个黑影。徐昭宁凝神,手指快速移动,银针已经在手。 那人似察觉到徐昭宁气息变化,赶紧出声,“司北请小姐救命!” 徐昭宁舒了口气,银针依旧在手,但气息有所变化,“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的大半夜,徐昭宁心头有股不太好的感觉升起。 “王爷咳血不止,司北恳请小姐……” “还愣着作甚,赶紧的。”不等司北说完,徐昭宁抄起自己放在书柜暗阁里的布包就往外走。 司北回神赶紧跟上,同时心里的石头似乎被移开不少。徐大小姐答应,王爷便已经是从鬼门口往回拉了吧。 “好好的,怎么就咳血不止了?”路上,徐昭宁问司北。 明明之前候府门口分别时,他还好好的。 司北知道她是在了解情况,所以不敢有所隐瞒,“回府的时候的确好好的,但晚间用过饭准备歇下时,便不对劲起来。王爷不让我们随意打扰小姐你,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活要面子,死要罪。”徐昭宁气的直咬牙,这男人怎么就那么事儿呢。 郡王府,司景昱的房间里,司南急的团团转,咳嗽声不断,还伴有北风焦急的声音,“哎呀,王爷又有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徐昭宁黑着脸让司北进屋去,将那两个咋咋乎乎地给先拎出来,然后她才大步走了进去。 “你还是来了,”见她进来,司景昱眼底一亮,然后气若游丝地低喃了一句。 徐昭宁火气更甚,粗鲁地拉过他的手,好一番诊脉后,终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司景昱你他娘的就是个麻烦精,害得本小姐这大半夜的觉都睡不了,看你如何补偿我。” 司景昱脸上神色明明灭灭的。平日里清冷无比的人,此刻却因为咳嗽多了几分虚弱,俊脸少了疏离多了苍白,更添几分亲近。 “好!”轻轻地一个好字从司景昱的唇间溢出,仿佛午夜精灵突然降临人间。 徐昭宁的怒气莫明地就消散几分,她盯着司景昱的盛世美颜好半晌,直到被司景昱的频繁咳嗽声惊醒。 徐昭宁想也没想的开口,“将衣服脱了。” 司景昱一愣,咳的更厉害,捏住衣襟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满是控诉和防备,仿佛在说,“你想干什么?” 徐昭宁被司景昱那无辜的眼神给萌到,心里的小恶魔又开始挥动翅膀,她朝司景昱逼近两步,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我说,你赶紧地将衣服给我脱了。” 司景昱眼眸低垂,睫毛颤动,手指慢慢移到盘扣处…… 第89章 寒冰草 可徐昭宁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将盘扣解开。 懊恼的抬头,发现司景昱正一脸幽深地看着她,眼里的防备变成了冷嘲,像是在讥讽她的迫不及待。 徐昭宁一哽,擦,这是被人当成女流氓了。虽说她存了故意逗弄他的心思,可这男人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真的好气哦。 “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扎针,你这样还以为我贪图你的美色不成!”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怼道。 “呵,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即便是已经咳的不成样子了,可司景昱毒舌的功力依旧不减。 徐昭宁手越发的痒,想将司景昱给按在地上摩擦的想法也越发的明显。魔爪暗戳戳地伸出去,却见亲眼见到司景昱再一次咳出血来时,心软了几分。 算了,她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生病最大呀。 “司北进来,”不给司景昱磨蹭的时间,徐昭宁招来司北,两人一起替司景昱将上衣脱下,让他果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银针如豆子般撒了出去,即便是高大如司北这样的男子汉,在看到自家王爷背上那密密麻麻的银光时,也还是忍不住地一凛。 “小姐,王爷他……” 他想问王爷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会突然恶化。可是又怕自己是外行,惊扰了徐昭宁看病。 “他这小身板快被蛊毒给掏空了,蛊虫虽大多数时间沉睡,但寒毒却是愈发严重,今日在皇宫我只是替他暂时压制住,这回府路上他又跟那天字号杀手拼了内力,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不是你来的及时,他这条小命交待在这里都是有可能的。” 徐昭宁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司景昱身体的破损程度比她想像中还要来的严重。再加上一连两场危难,能捱到她来,已是极致。 “那怎么办,小姐可有法子替王爷根除寒毒?” 司北心疼地看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的主子,扑通一声跪在徐昭宁的面前,“王爷他自小便苦,这些年来也一直备受病体折磨,若小姐有法子能替王爷根治。司北愿以命相筹,鞍前马后,全凭小姐差遣。” “想要在一夕之间还你一个十分健康的王爷,只怕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到。不过,想祛除他体内的寒毒,我这倒是有个古方……” “那赶紧给王爷用上啊。”司北一喜,恨不得徐昭宁马上给司景昱开方子,然后明天就可以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郡王爷。 徐昭宁嘴角狠抽,“不是我藏私不给你家王爷用,而是方子还缺少一位极为罕见稀少的药引。” 说到这个,徐昭宁也是比较郁闷的,这几天她甚至刻意去过原主生母名下所有的药铺,可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那药引叫什么名,王府药库……” “你家药库没有,我看过了。” 徐昭宁想也没想的接话道,回过神才发现司北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她老脸一红,摸摸鼻子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几日前我在你们王府的药库里顺走了一支千年龙须根,那时候就看过了。” 司北轻咳一声,虽惊讶于徐昭宁将偷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但也不再对自家药库抱有希望。 心里的急切更甚,“那怎么办?” “容我先想想,”徐昭宁坐回司景昱的床前,用毛巾细细地将司景昱身上渗出来的那些黑血拭擦干净。一刻钟后,将银针拔除,又开了个方子递给司北,要他去熬药。 直到药来,给司景昱喂下,又探过脉后,眼见着司景昱脸色有所回温,她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而此时,天光已放白,也就是说她在司景昱的床前忙碌了大半宿。 见司景昱终于是稳定下来,司北过来请徐昭宁去休息,说是已经给她备好了房间。 徐昭宁揉揉眉心,靠在椅子里闭眼休息,司北的话说完她突然睁开眼,“我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你去城南河水村,把李之棠给我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司北觉得李之棠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见徐昭宁说完之后,又闭上眼睛休息,他悄悄地退出房间去找李之棠。 司北的动作很快,小半个时辰后,他便拎着李之棠回来了。 可怜的李之棠昨晚看徐昭宁亲手写的的药理册子一直看到烛火燃尽,才刚躺下不久,就被人给拎了来。 偏偏拎他来的司北一言不发,让他以为祸从天降,在进入郡王府后,这种恐惧达到了最大化。 “大哥,我,我并没有得罪你吧,你……” “闭嘴!我们小姐找你!” 司北终于是想起自己在哪儿听过李之棠这个名字了,不就是昨日在忠勇候府门口时,明月特意向王爷介绍的,说是徐昭宁很看好他。 “小姐?”李之棠心里害怕更甚,他怎么没听说郡王府里还有什么小姐? 好在这份害怕很快被化解,“小姐,是你找我?”见到徐昭宁的瞬间,李之棠心里一松,快步上前见礼。 徐昭宁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昨日听你说之前经常跟你爹进山采药,可知道哪里有寒冰草?” “寒冰草?小姐要这寒冰草作甚?”李之棠大骇,“爷爷在世时曾说过,寒冰草药性极大,性格也极大,采摘需特别小心且不易存活。” “你果然是知道的,”徐昭宁松了口气,“你可知道京城附近哪里有,我现在需要这寒冰草作药引医人。” 徐昭宁没说是谁,但她此时人就在郡王府,而且还是在司郡王的房间,李之棠自是瞬间明白过来,“要说京城附近,天材物宝最丰富的地方莫过于龙虎山,只是那里面地势险要,且常有猛兽出没,一般的药农都不会往那里去。” “你去过?” “只是在最边缘的地方试探过,采回来的药材比别处都长的好。” “就去那儿,”徐昭宁一槌定音。 “可是小姐,那里真的很危险,你不用再考虑一下的吗?”李之棠很纠结,作为一个经常进山采药的人来说,自是知道那龙虎山药材的可贵性,但徐昭宁可是忠勇候府娇贵大小姐,别说采药这样危险的事,就连平时出府都得前呼后拥的吧。 徐昭宁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侧着头问李之棠,“所以,你随我一同去?” 之所以这么说,徐昭宁是有思量的,李之棠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再有就是他经常进山采药经验丰富,又去过龙虎山,有他领路定是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李之棠正要回答,就见司北从内室出来,“小姐,王爷醒来了。” 第90章 一起去龙虎山 内室里,司景昱已换过亵、衣斜靠在床头,看着徐昭宁着急地走进来,眼里有亮光一闪而过。 但当李之棠的身影出现在徐昭宁后面时,司景昱的脸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堂堂郡王爷,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徐昭宁不知道司景昱心里所想,见自己一进来便被甩冷脸子,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本王并没有要你救,”似极度脱水的人一般,司景昱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眉眼耷拉着明显的兴致不高。 徐昭宁脸上的笑容敛去,挥手让司北将李之棠领出去,她大刺刺拉了把椅子在司景昱的床边坐了下来。 “是,你并没有要我救,”徐昭宁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声调冷凝,“是我听不得司北说你有生命危险,所以眼巴巴主动送上门来找累,所以我活该受你埋汰、嫌弃?” 前世徐昭宁掌管着整个徐家,因着医术高超,黑白两道都得礼让她三分,她的出场费更是高达七位数。 像这样主动上门给人治病,还被人埋汰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徐昭宁生气了,而且气的还不轻。 司景昱抬眸,见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小脸上,此刻写满着不高兴。目光轻飘飘的移开了几分,硬绑绑地挤出一句话来,“本王没有埋汰你。” 也没有嫌弃! 徐昭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司景昱的脸上,自然是发现了他目光转移的情况。像是想到什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扬声道:“没有最好!我可告诉你,一天两场急诊,我可是背了老命的,你若不好好感谢我,我是不依的。” 司景昱不语,但脸上冷意明显散去几分,只听见他道:“本王身边的人都任由差遣了,还不满足?” 徐昭宁白眼一翻,学着他平时的模样轻呵了一声。 司景昱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假咳一声,“去龙虎山一事,本王可以跟你一起去。” “不行,”徐昭宁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一天两次的病发,神仙也背不住,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这命可就会玩没了去。即便是现在我将你给救了回来,也得好好将养着。那龙虎山里深不可测,不是你这身子能去的地方。” “那你就等本王养上二三日再去,”司景昱态度很坚决,“几年前,本王曾偶然去过龙虎山,有本王为给你带路,能节省更多的时间精力。” 徐昭宁却是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去过龙虎山?好好地你去那儿干什么,嫌命不够长?” 司景昱一哽,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不打算多说之前的事情,“三日后,本王陪你进山。” 司景昱不容质疑的模样让徐昭宁深思,若他真是去过龙虎山的,那比李之棠肯定更加地熟悉地形,有他相助自是更方便。 “行,那三日后你同我去龙虎山。在我来王府之前,你不得离开这屋子,按照我留的方子好好调养,若敢不听我的话,让身体又出现新的问题,我就真不管你了。” 徐昭宁走到桌边,笔走龙游地写药方,没注意她的身后,司景昱目光浮浮沉沉的,多了一抹比之前更难以言说的意味不明。 等徐昭宁写完药方,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头来发现司景昱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郡王府里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终于是想起要谢我了?” 司景昱没否认,徐昭宁却是再次笑开颜,“行了,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之前也帮过我,这两次就算还你了。” 她不是倨傲之人,只是不喜司景昱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若论帮助,司景昱将清风明月送她,又在皇宫里护她,这也算是他的好。 自己举手之劳救他,虽说救命之恩重了些,但也不算无以回报。 徐昭宁的话让司景昱微微皱眉,她怎么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他都已经说了郡王府的东西随她拿了,为什么她却不要? 是瞧不上郡王府里的东西,还是真的不打算携恩图报? 徐昭宁不知道司景昱心中纠结的,她写好药方之后便唤来司北,细细交待一番后,便与李之棠离了郡王府。 三天的时间司景昱在将养中渡过,徐昭宁则是在疯狂补觉和添置必需品中渡过。 三天里,忠勇候府安静无比。 据小鸟们打听回来的消息,徐承客厚着脸皮请了那王侍郎在城中的食香楼里吃了一顿好的,顺便将徐妙然身子不适,不方便与王家结亲的消息告知了王侍郎。 那王侍郎原本是存了心思趁徐妙然名声坏了,然后压忠勇候府一头的。没想到徐承客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只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便变了调,语气自是不好听的。 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徐承客记着老娘教他反驳的话,最终是将王侍郎的埋怨给压下。但回府后,将王侍郎说过的所有话都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徐周氏听,母子两个在松鹤院里,将王侍郎一家问候了个遍。 此事到底就这么压下了,徐承客因为恼怒徐妙然,将白姨娘也给捎上了。连着三日,白姨娘去风月院都碰了钉子,这样关键的时候,徐妙芸的生母刘姨娘倒是捞了不少的好处。 徐昭宁啧啧着感叹完候府里众人都是戏精,唤来明月,“我要跟你家郡王爷离京一趟,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明玉之外,候府里不能有任何人知道。韶院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在宫里受了惊,病的下不来床。” “我也同你们去,”明月一听徐昭宁不带她,心里有些着急。身为暗卫,自是主子在哪儿她便在哪儿。 “不行,你已经成了我身边的标志,我不出面你又不在府里,很容易惹人怀疑。” “可你的安全……” 明月还是不放心,却见徐昭宁大大咧咧地朝她摆手,“放心,安全问题是你家郡王府应该考虑的。” 明月自是相信自家郡王爷的,便也不再多言,而明玉早就习惯了徐昭宁时不时地出府,也习惯了将徐昭宁的命令当执行准则。 新的一天,徐昭宁交待好不能让任何人进房后悄悄离了府。 郡王府里,司景昱已整装待发,目光不由自主地总是往门外扫。 司南司北,作为必须的随行人员默默地站在一旁。 “徐大小姐不会后悔了吧,”司南见自家王爷一脸期待却又想装的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猜测着。 司北明显地注意到王爷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默默地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然后捅了捅司南,“别瞎说,小姐什么时候食言过了。” “哈,果然最了解我的还是司北你呀。” 快活似骄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一道明亮的灯光照进了这深秋的早晨。司景昱五指松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第91章 太子依旧昏迷不醒 “来,我看看。”徐昭宁打趣完司北,便大步走向司景昱,第一件事情便是替他把脉。 司景昱自觉的伸出手递到徐昭宁的面前,嘴里还轻声嘀咕了一句,“本王向来信守承诺。” 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徐昭宁,他这三日依她所言,好好地将养,未出房门半步。 徐昭宁心头一乐,替他细细把脉后,发现确实将养的不错,自然也就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嗯,恢复的不错,那我奖励你一颗糖。” 说着也不等司景昱反应过来,便将一颗圆圆的丸子塞进了司景昱的嘴里。 “什么……东西!” 嘴里被强行塞入东西,司景昱张嘴便想喝斥,但很快被嘴里的酸甜给吸引了注意力。那糖球入口即化,整个口腔里都清爽无比,司景昱吃完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被他这乖巧的模样给萌到了,完全忽略了自己跟司景昱根本没熟稔到这种地步,伸长手在司景昱的头上轻拍了一下,“喜欢吃就好,我看你似乎很喜欢吃山楂,但吃多了山楂容易引发你的咳疾,我便又加了些大枣和冰糖,熬溶了做成糖球的形式。” 说着又塞了一颗放在司景昱的嘴里,继续交待,“但也不能多吃,每天最多吃两颗。” 司景昱细细地品尝着嘴里的糖球,果然吃出了山楂和大枣的味道。想起上次,他喝药太多眼馋山楂水的事情来,她居然是记在心上了的。 “这又是你那叫明玉的丫头做的?” 这话问出口,司景昱有些懊恼,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徐昭宁亲手做的,可话已出口。 只见徐昭宁一愣,然后猛地摇头,“当然不是,从选果到熬制再到揉球,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所以只做了一点点,呐,你先吃着,等吃完我再给你做。” 说着徐昭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好看的琉璃瓶,只见那瓶里装满了红红的小糖球,但因为瓶子不大,所以整个数量也不多。 司景昱动作极快地接过,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瓶身,心里想的是,既然是她亲手做的,那他便收下吧。 这么想着,嘴里的甜意似乎化到了全身各处,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徐昭宁见他眉眼舒展,心里也跟着高兴。愉悦的心情是有利于病人恢复的,这一点徐昭宁一直都深信不疑。 出门前,徐昭宁不放心地叮嘱,“司北,再为你家王爷拿件厚披风来,还有马车里也必须垫厚点,手炉暖炉必须随时准备。” “小姐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司北拿着一件毛色发亮的厚披风走到徐昭宁的面前,然后示意徐昭宁替司景昱披上。 徐昭宁险些黑人问号脸,瞄了瞄司景昱,然后自己双惦了惦脚,默默地承认以她现在这差不多刚好一米六的身高,去给差不多一米八的司景昱系披风,简直就是太为难她了。 “还是你来吧,”不想承认自己矮,只认为是司景昱太高,徐昭宁将披风又准备塞回司北的手里,却见司景昱突然弯下腰朝她俯身下来。 徐昭宁有些傻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司景昱这是何意。 “不是要给本王加披风?” 清冷的声音里满是无辜,徐昭宁理智回神,坦然地将厚实的披风甩开披在他的背上,然后又细细地替他系好。 在徐昭宁的记忆里,司景里似乎一直是青衣加身,但今日他却是难得地穿上了深紫色锦袍,此刻再加上身后的墨色披风,青年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稳和贵气。 配上他那自带的盛世美颜,徐昭宁一时居然看痴了眼。 直到被吩咐出去检查马车的司南匆匆赶来才惊醒了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徐昭宁心里疯狂diss自己。 一把年纪了,还总是犯花痴,徐昭宁啊徐昭宁,还好司景昱没发现,不然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此刻的徐昭宁压根没注意,她面前原本变沉稳的青年此刻正冷飕飕地盯着司南,那仿佛来自于雪山顶的目光,险些让司南当场跪下。 直到上了马车,司景昱的脸都阴沉着,徐昭宁终于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她侧脸看去,见司景昱依旧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机智的徐昭宁自认为司景昱是想多吃糖球,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开口道:“这糖真不能多……” “泄露你玉笛用处的人查出来了,”司景昱跟她同时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徐昭宁瞬间凝神,“是谁!” “是五皇子身边的暗卫,那晚亲眼看到你吹笛的,人已经扣在郡王府了,你想如何处理都可以。” 简单的几句话便交待出许多的信息来,让徐昭宁最满意的还是最后那句。 “交给你处理吧,我懒得劳这份神。不过,君慕铭能将人安插到五皇子的暗卫中,这还真是让我意外呀。” 想要在别人身边安插眼线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暗卫这样敏感的身份。徐昭宁心里暗暗琢磨,她是不是要重新认识君慕铭,保持着两分防人之心总是有必要的。 想的入神的徐昭宁并没有发现,马车里的温度突然降低了不少,耳畔熟悉的讥讽声响起:“嘁,你的要求可真低。” “嗯?” 她什么时候要求低了? 回复她的依旧是一声,“呵!” 徐昭宁:“……” 欺负她读书少不成! “喂……” 接下的时间,不管徐昭宁怎么找话说,司景昱都只送她一个后脑勺。熟知他傲娇属性的徐昭宁也懒得计较,索性蒙头睡觉,反正没那么快到龙虎山。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忠勇候府里,徐嫣然坐在凉亭里神色焦急地瞧着大门的方向。 一会儿,蔷薇打探消息回来。 “小姐,听说贵妃娘娘自昨夜起便一直跪在东宫外面,太子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此事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到候府头上来,贵妃娘娘要小玉嬷嬷传出来的消息是要咱们最近可得仔细些。” 徐嫣然面色一沉,恨恨道:“该死,那些太医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如何还没让太子殿下醒过来?” “听说那蛇毒很是邪门,太医们办法想尽,可太子依旧昏迷不醒。” “徐昭宁!都是这个贱人,不仅害得太子殿下昏迷不醒,还让贵妃姑姑被牵连!她怎么就不去死!” 徐嫣然恨的咬牙切齿,明明贵妃姑姑都已经答应她了,一定会让太子同意纳她为侧妃,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的。 可事情就坏在徐昭宁的环节上,这个贱人她怎么就不去死呢! “小姐,”蔷薇悄声提醒道,“这里人来人往的……” 第92章 挑唆 徐嫣然将脸上的狰狞收敛了几分,轻咳一声,正准备交待蔷薇关注韶院的动静,见远处有人缓缓走来。 “哟,这是谁呀?”来人斜了徐嫣然一眼,语气又多了几分夸张意味,“这不是准太子侧妃二姐姐么。” “如果不会说话,便将嘴巴缝上,省得出去丢忠勇候府的脸。” 徐嫣然冷脸扫了一眼只差在脸上写上得意二字的徐妙芸,毫不留情的回怼。 徐妙芸话中的准太子侧妃几个字,刺的她心里怒火一阵阵的。 “我有说错话吗?还是说二姐姐并不想做太子侧妃?”徐妙芸丝毫不惧,又走近几步来,“以二姐姐的嫡女身份,别说太子侧妃,便是太子正妃也是使得的啊,毕竟太子眼里只有二姐姐嘛,这一点整个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呀。” “你给我闭嘴!”徐嫣然有些恼羞成怒,之前谁不认为她徐嫣然会是太子正妃人选,可如今别说太子正妃,就连侧妃的机会都被徐昭宁给弄咂,她心里如何能接受。 “二姐姐跟我发什么气,我既没在太子面前抢你风头,也没弄咂贵妃娘娘的赏花宴。你这该找的人不找,反倒是赖上我,莫不是以为我好欺?” 徐妙芸冷下脸来,这些年她可没少被徐嫣然当出气筒,若是以前她也就忍下了,但如今她也是有父亲宠爱的人,压根就不怕单打独斗的徐嫣然,所以气焰自是嚣张的。 “二姐姐可是瞧到了这手链?这串红珊瑚手链可是爹爹赏给我的,听说是当年舒云郡主戴过的呢。” 说着还故意抬高手腕晃了晃,为的就是让徐嫣然将手链看的更加的清楚。 “这手链怎么会在你这里,这明明是爹答应送给我的。” 徐嫣然双眼大睁,冲上前去想将手链给抢回来。这手链她曾经在爹的书房里见过,当时磨着爹送她,可爹一直没有松口,没想到今天却戴在了她向来瞧不上的徐妙芸手上,这让她如何想的通。 徐妙芸早有防备,在徐嫣然冲过来时,便转身避开了去。 “二姐姐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东西,也该是时候让些出来了。还有,爹可是说了,如果我一直这么乖巧的话,将来会让我以嫡女身份出阁哦。” 其实徐承客的原话是,要她不要学徐妙然不自重坏了自己的名声,说她虽是庶女身份,但只要足够优秀,候府也能让她像嫡女一样出嫁。 但徐妙芸觉得,只要她嘴甜一直哄好徐承客,那她自是可以以嫡女身份出嫁。 “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庶女,如何能以嫡女身份出嫁。”徐嫣然听到这话,很是吃惊。要知道在凌云国,嫡女的嫁妆比庶女的,可是要高出好几个档次的,徐妙芸凭什么享受这样的一份殊荣。 耳畔又响起了徐昭宁之前说过的话,府中想嫁太子的人可不止她一人。 如今徐妙然是没机会了,但徐妙芸呢? 刘姨娘虽没有白姨娘受宠,但后院中的女人,哪有简单的。她们可以母女联手,而自己却是孤身一人,这可是大大的不利。 “庶女又如何,是嫡是庶还是爹的一句话。夫人被遣到庄子上,如今这府中无主母,谁都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这话原是刘姨娘私底下跟徐妙芸说的,母女两个早就已经私密商量过。刘姨娘性子谨慎,再三叮嘱徐妙芸不得外传,但这会子徐妙芸只想比过徐嫣然,哪里还顾得上能不能说。 “等我姨娘做了夫人,那嫡女自然就是我徐妙芸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二姐姐的,毕竟这些年来我可是没少被二姐姐关照哦。” 仿佛是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徐妙芸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见徐嫣然迟迟没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给吓到了,心里更是得意,轻哼两声趾高气扬的领着丫头转身离开。 “我呸,简直气死我了!还真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做这候府的女主人不成,就她这德性,还嫡女呢,她怎么不上天呢。” 徐嫣然冲徐妙芸离开的背影唾了一口,胸口起伏个不停,转头看到一旁的蔷薇欲言又止,不悦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样子,莫不是你以为徐妙芸说的对?” “小姐有所不知,小姐你从宫中回来便闷在屋子里,三小姐感染风寒病的下不来床,四小姐可是满府春风得意呢。” 说到徐妙芸,蔷薇也恨的牙痒痒的。 “就她?她也太高看自己了,这府里怎么也轮不得她来春风得意吧。” 徐嫣然冷笑,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将徐妙芸看在眼里过。 “听说候爷这几日都宿在刘姨娘那儿,还赏赐了四小姐许多稀奇玩意儿,刚刚那手链只是其中的一样,就连白姨娘都吃了几次闭门羹。” “呵,小人得志。” 徐嫣然不屑地嗤笑,比起白姨娘,那刘姨娘完全不够看。 “小姐还是要注意防备的,毕竟如今夫人和少爷都不在府中。” 蔷薇忧心仲仲的,徐嫣然稍稍沉思后便起身,“走,我们去一趟松鹤院。” “小姐可是要去请老夫人做主?” “徐妙然她再得意也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忠勇候府终究还是徐家人的。” 徐嫣然冷笑一声,这府中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她娘去,就凭这府中只有她娘生了儿子。 松鹤院里,徐嫣然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向徐周氏见礼问安。 “嫣然昨晚睡的可安好?”徐周氏语气温和,眼里满是赞赏。 府中闺女不少,但唯有徐嫣然是在她和盈盈的眼皮子下长大的,所以她格外偏爱徐嫣然。 而徐嫣然也从来没让她失望过,小小年纪便凭借一曲《汉宫秋月》闻名京城,如今京城中人提起徐家嫣然都满是称赞,这让徐周氏很有面子。 “谢祖母关心,嫣然有些忧心贵妃姑姑,昨晚睡的有些不安。” 徐嫣然眼眶红了红,像是很难受。果然上首的徐周氏目光更加的轻柔,“你这丫头,也不枉费你姑姑最是喜爱你。” “姑姑疼爱嫣然,可嫣然却没有帮上贵妃姑姑的忙,是嫣然没用。” 徐嫣然低着头,语气里有些哽咽,丝毫不提太子殿下昏迷和徐贵妃罚跪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怪你,都是徐昭宁那个贱人,若不是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等你姑姑腾出手来……” 第93章 本王是男人 徐嫣然眼底一亮,但徐周氏却是突然打住话,“好了,不提那个扫把星了,嫣然你这个时候来找祖母,可是有事?” 徐嫣然有些失望,但随后又打起精神来,起身站到徐周氏的身后,双手麻利地替她捶打着。 “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陪祖母说说话。阳哥儿在家的时候,有他陪着祖母,现在他在书院不回来,嫣然自是要代表他来孝敬祖母的。” “是啊,阳哥儿最是孝顺不过了。”在几个孙女当中,徐周氏最是疼爱徐嫣然,但这份疼爱跟唯一的孙子徐阳来说,又完全算不得什么。 徐阳作为忠勇府里唯一的香火传承,平时嘴甜的不行,将徐周氏哄的恨不得将他供奉起来。 此刻听徐嫣然提起,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你别说,他不在家我还真是有几分不习惯呢。” “那祖母便写信让他回来住上几日呗,马上就要到书院休沐的日子了。”徐嫣然很是积极地接话道,眼里极快地闪过一道精光,徐周氏并没有看到。 “可你祖父说……” 徐周氏有些犹豫不决,几个月前,徐阳在书院里与人斗殴,被书院勒令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徐仁裕进宫求了徐贵妃,才得以重回书院。 当时徐仁裕便说了,必须得近年关时,才能接他回家来,这离年关还远着呢。 “阳哥儿之前不还写信回来说,最近夫子经常表扬他么,想来是他知道上进了。” 见徐周氏依旧不为所动,徐嫣然故意又补充道:“这天气越发的冷了,也不知道他过冬的衣服够不够穿,娘不在,我这做姐姐的心里也没个数。” “你去写信,让阳哥儿这次休沐回家来住几日,你祖父那里我去说。” 得知大孙子有可能会冻着,徐周氏便再也忍不住了。 而徐嫣然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高兴的应了声好,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此时的龙虎山脚,徐昭宁终于从颠簸的马车里跳了下来,她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正想揉揉坐僵的屁股,感受到司景昱冰冰凉凉的眼神后,默默地收回了手,并默默地站离了两步远。 阴晴不定的男人惹不起,天气已经够冷了,她不想再被冷气袭击,却不想司景昱因她这个举动,而脸色更难看。 司北作为最贴心的侍卫,那是极为合格的。注意到自家王爷面色的转变是因为徐大小姐的疏远之举,他立马充当和事佬。 “王爷,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司景昱不语,目光淡淡地扫过徐昭宁。司北立马走向徐昭宁,“小姐,这路程遥远,王爷的身子有些受不住……” 所以,你快帮忙看看,顺便给顺顺毛吧。 徐昭宁纳闷的回头,心里默默吐槽,从京城到这龙虎山与到皇觉寺的距离差不多是同等的,之前也没见他去皇觉寺时受不住啊。 可司北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焦灼,徐昭宁吐槽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慢吞吞地走到司景昱的面前。 “来,给我看看,你有多虚弱。” 司景昱冷着脸不说话,也不伸手。 徐昭宁二话不说,拽过他的手便开始把脉,一会儿意味深长的扫了司北一眼,然后呵呵一笑,“屁事没有。” 或许是徐昭宁呵笑的太大声,司北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后退了几分。 “本王并不虚弱!”司景昱将手背在身后,郑重地申明。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有点不想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叫来司南和司北。 “龙虎山面积太广,我们兵分两路,能更早的寻到。这是我画的寒冰草模样,司北司南你们与郡王一队,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管是谁先找到,放信号弹通知汇合。” “本王与你一队,”司景昱打断徐昭宁的话,见徐昭宁不同意,他冷眼瞥来,“你若寻到寒冰草,第一时间给本王服用不是更好?” 徐昭宁嘴角一抽,“新鲜的寒冰草有剧毒,并不能直接服用。” 司景昱一恼,眸光更冷。 机智的司北赶紧帮腔,“小姐,王爷说的对,他跟你一队更合适,这山里情况未知,若王爷突然病发,有你在旁边也能更安全。再说了,王爷来过龙虎山,有他指点,加上小姐你对寒冰草的了解,强强联手,肯定要比我们更快寻到。” 其实司北更想说,龙虎山里深不可测,大家最好是不要分开,以免意外发生。 但瞧着王爷似乎更乐意与徐大小姐独处,他们可不能坏事,大不了偷偷地跟在后面好了。 “也行,”徐昭宁稍稍思索,便同意了司北的建议。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后,然后便直接进山。 司景暗一步不落地跟上,顺便撸过徐昭宁肩头的包袱,徐昭宁反应过来要来拿,被他给避开。 “本王是男人,”轻松的一句话解释了他为何要抢着背包袱,徐昭宁有些好笑,所以这人除了傲娇外,还有些大男人主义。 龙虎山之名来源于一个传说,说是这山乃是凌云国帝王君家的龙脉所在,又因山形似虎。凡事沾染上了皇家,自是被人所顾忌,这龙虎山也是,寻常人不敢轻易踏入,因此千百年来便更加的荒无人烟。 徐昭宁走在山中,龙气没感受到,但阴森之气却是感受了个实打实的。 “司景昱我们休息一下吧,”走了近一个时辰,可依旧一无所获,徐昭宁叫住司景昱。 “寒冰草还没寻到,”司景昱声音看似淡淡的,但徐昭宁敏感地听出了几分挫败。 “哪有那么容易,这采药有时候也讲究机缘的。”徐昭宁拽着他的袖子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早就备好的干粮来。 “你别看寒冰草这名字里又有寒又有冰的,但其实药性极热,因为药草本身具备的热量过高,所以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同属温热之处会压抑它的药性,须得极寒之地才能生存。据我猜测,定是越往山里发现的机率就越大,我们这才走了多久,找不到也是正常,用不着气馁。” “本王没有气馁,”司景昱轻扫了徐昭宁一眼,见她正低头认真地将一块铬饼分成两半,然后刷上褐色酱料。 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下来。 “呐,尝尝看,饼是明玉给准备的,味道不错。”徐昭宁将其中的一半递给司景昱,难得的司郡王没有嫌弃,接过来后慢慢地凑到嘴边。 徐昭宁见他乖乖吃饼,长长地松了口气,真担心郡王爷矫情嫌弃。 两人并肩而坐,默默地吃着饼。 明玉心细,知道徐昭宁嘴挑,所以这饼乃是用最好的面粉铬成的,还特意加了鸡蛋葱花,即便是冷了,那香味依旧十分诱人。 刚咬两口,徐昭宁便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第94章 遇狼群 司景昱也听到了那声音,与徐昭宁对视一眼,两人一致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声音突然变大,一阵劲风朝他们袭来,司景昱侧身往回看,便看到一只体格巨大的狼朝徐昭宁扑来,闪着银光的爪子直逼徐昭宁的侧脸。 说时迟那时快,司景昱一掌朝那狼劈了过去,让人意外的是那狼似乎早有防备,在司景昱的掌风到达时,稍显笨拙地避开了几分,掌风劈在了它的后臀上。 等徐昭宁转身时,那狼已经朝来时的路逃窜了回去,徐昭宁甚至都没有看到那狼的正面。 这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特别是徐昭宁,深山遇狼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一起将饼吃完,便又往山中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便被一群狼给拦住了去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不可测的山中,被一群冒着绿光的狼给围住,这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这群狼似乎来者不善,我们可得小心。”徐昭宁不着痕迹地将司景昱给挡在自己的身后,悄声说道。 司景昱轻嗯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学着徐昭宁的样子将她给拉到自己的向后,两人换了个位置,下一秒狼群扑了上来。 两人并肩作战,徐昭宁试着与那领头的狼沟通,却发现对方恨意满满,完全就沟通不了。 两人都有功夫傍身,但随着天色更暗,两人便明显地不占优势了,狼的夜视能力极佳,又善于团队作战。 徐昭宁伸手摸向腰间的针包,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因为她还不确定要在这山里呆多久,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困难,所以不敢太过浪费。 寒风冷冽下,空气变得湿润起来,不一会儿便开始飘毛毛细雨。 徐昭宁暗道一声不好,这样的天气于常人无异,但对身中寒毒的司景昱来说,可是雪上加霜的。 他体内的寒毒随时有可能病发,徐昭宁拔下头上的金簪奋力向前。可金簪终究不称手,几个回合下来,狼群并没受到多少损伤,徐昭宁却是有些气喘吁吁。 另一边,司景昱动作不停,但也没比徐昭宁好多少。 “司景昱,这些狼情绪很不稳定,而且数量上我们并不占优势,我们不能恋战,得赶紧脱身。” “好,”司景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朝其中一头狼发力。 那头狼被劈中,包围圈有了缺口,徐昭宁和司景昱抓住机会窜了出来。 但狼群穷追不舍,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感觉。 徐昭宁心里着急不已,不时地侧脸看司景昱,就担心他突然发病。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泥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脚踩上去便觉得湿粘粘的。 司景昱并不常出门,更别说这样的天气里,身后的狼群越逼越近,徐昭宁一咬牙,银针如雨般撒出。 有不少狼中招,哀嚎之际,徐昭宁猛地拉过司景昱继续往前跑去。 突然而来的下坡,毫无防备的徐昭宁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往下栽去,司景昱想拉她一把,两人顿时便栽成了一团,然后一起往下滚落。 长坡到底,两人终于不再继续往下滚落,徐昭宁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去拉司景昱。两人刚好站稳,便觉得地面一陷,两人再次齐齐往下跌落,只是这次是垂直下降。 明显的失重感觉让徐昭宁跳加速,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前世谁都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家主,其实恐高。 像这样的降落,足以让她心慌。 司景昱第一时间发现徐昭宁的不对劲,怀里的女人僵成了一团,司景昱摸黑唤了一声,“徐昭宁?” 徐昭宁完全发不出声音,只能凭借本能揪住能揪住的一切东西,一双长臂紧紧地抱着司景昱的腰,然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司景昱冷不防地被抱住,身体有些僵硬。黑暗当中,人的嗅觉特别的敏感,即便是沾染了泥水的味道,但怀里少女身上的淡香还是很特别。 特别的丝丝绕绕都缠上了他的鼻间,让他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想去想,只要将她给抱的紧紧的,舍不得放开。 降落的过程并不久,等两人都落地后,司景昱才有些不舍得放开。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徐昭宁的恐惧散去,也让她在瞬间回神,她从司景昱的怀里退出来,摸了摸司景昱背上的包袱,发现还在,摸索着将湿了一半的火折子找了出来。 费了不少的劲将火折子点着,就着火折子的光,发现他们似乎掉进了一个洞里。 徐昭宁查看环境的时候,司景昱则是盯着徐昭宁的包袱看,好半晌后他实在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你莫不是来旅行的?” “野外生存课告诉我们,这些都是必要的。”徐昭宁头也不抬地清点包袱,然后半天没得到司景昱的回应,她抬头,见司景昱正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徐昭宁默,又忘了这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凌云国,压根没什么野外生存课。 “我们先找找看这里面有没会么树枝之类的吧,夜里气温低,我怕你熬不住。” 司景昱一言不发地走近徐昭宁,态度很是坚决地将徐昭宁的手牵住,在徐昭宁开口反对之前,若无其事地道:“前途未知,这样有个保障。” 徐昭宁不是矫情的人,火折子的亮度有限,两人并肩而行自是好过分开行动。 在火折子将要烧尽时,徐昭宁和司景昱终于是发现,他们所在的这个洞居然是在悬崖半中间的。 洞里的两个出口,一个是在高不可攀的头顶,另外一个则是在踩出去便可以摔个粉身碎骨的峭壁上。 洞里空无一物,两人冻的瑟瑟发抖,当火折子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后,徐昭宁终于是幽幽地叹了一声。 “司景昱,你说你好好地呆在郡王府多好,非要跟着一起来,这下可如何是好嘛。” 黑暗中,司景昱不说话,徐昭宁只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后,徐昭宁听到他终于是开口,“过来,本王替你将衣服烘干。” “呃,烘衣服?怎么烘?”徐昭宁瞬间一喜,但马上又想到他们现在的艰苦情况,疑问出声。 “休得多言,过来便是。” 哪怕是洞中无光,司景昱也极为准确的拽住了徐昭宁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 第95章 郡王可厉害了 很快徐昭宁便知道,司景昱说的将衣服烘干是什么情况了。 这货居然用内功替她烘衣服! 欣喜于原来内功还可以用来烘衣服这么一个新功效中的徐昭宁,傻乎乎地坐着任由司景昱替她忙碌。 一会儿后,徐昭宁全身暖和和的舒服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手,这简直比吹风还厉害呀。”徐昭宁像个好奇宝宝,将司景昱的大掌给一把拉过,只是刚拉过便傻眼,这黑漆漆的如何看! 意识到这一点,徐昭宁有些想扶额。但为了不让司景昱看出自己的窘态来,她装模作样的将司景昱的手翻来覆去的搓了一顿。 然后嘀咕了一句,“也没什么特别嘛,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这就很厉害了?”黑暗中,司景昱的声音越发的好听,仿佛那水滴入清泉,清脆入耳。“本王会的可多了,这只不过是最低级的。” 比起太子在五皇子的暗卫队里安插眼线这样的雕虫小技来,他明显更厉害的。 即便是没有光,徐昭宁大概也能想像到司景昱说这话时得意的模样。一时没忍住,不由得轻笑出声,“嗯,郡王可厉害了。” 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就夸他两句好了。 果然下一秒,司景暗得意上了,“那是当然。” 徐昭宁忍俊不禁,有意调侃他,“那么厉害的郡王,你现在能不能把自己的衣服也给烘干。你这身体可是冷不得的,就当是帮我的忙,千万别让自己真给病倒了。” “你就这么怕本王生病?” “当然!”没药没火的,他要真病了,折腾的不还是她这个大夫么。 “行,本王知道了。” 她果然对他很在意,虽然还只是未婚妻,但已经对他处处关心了。算了,看在她这么在意自己的份上,就赶紧把衣服烘干,免得让她担心吧。 司郡王很是自觉地将自己的衣服也用内力给烘干了,整个过程极为自觉。 徐昭宁并不知道司景昱的内心戏,她在纠结一个问题,这山洞两面透风,但此时两人呆的这个角落是个死角,风不容易进来,两人在这里将就过上一夜,也不至于冻成冰人。 但夜里温度低,若就这么硬扛着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有什么东西能抵挡一二就好了。 正琢磨着呢,就听到司景昱在喊她,“过来!” 见徐昭宁没反应,他便主动移过来两分,“过来,看在你这么关心本王的份上,本王的披风借你一半。” 还真是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徐昭宁动作麻利地靠了过去。 当然,她也没忘记摸索着替司景昱把了把脉,担心他刚刚内力消耗过多,对身体造成影响。 确定没有影响到,她才放下心来。这人一放松下来,便容易犯困,徐昭宁一边念叨着,“我们都睡会吧,等天亮便去找出路,也不知道司南司北他们怎么样了。” 等司景昱发现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时,她已睡着了。 沉睡中的她并不知道,司景昱在她睡着后,从怀里掏了颗夜明珠出来,偌大的洞里瞬间便亮堂起来。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司景昱静静地看着因为睡着而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女。 也不知道梦中遇上了什么开心事,她嘴角的笑容格外的灿烂,灿烂的让司景昱都有些想入她的梦,看看梦中都有哪些人。 司景昱一时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发现那美好的触感竟然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大白,别闹,”脸上的痒感让徐昭宁有些不爽,挥手便将那挠他的东西给打开,心虚的司景昱忙不迭地收回了手。 但心里却升起了一个疑问,大白是谁?经常对她做这样亲昵的动作? 向来内心平静的郡王爷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原本靠在他肩头的徐昭宁,因为他这一动作没有了依靠,整个人往前栽去,眼看着额头就要磕上,司景昱终于是没狠得下心,将她给一把捞回了怀里。 如同之前下跌时一般,徐昭宁条件式地将司景昱抱了个满怀,嘴里还念叨了一句,“乖大白,别乱动,我困。” 司景昱整个人一僵,然后便是周身的戾气倾泄,这女人把他当成谁了!是她的姘头吗?除了太子之外,她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有纠葛。 想着自己头顶或许有一片草原的事实,司景昱瞬间冷了下来。 动作算不上轻柔地将徐昭宁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平放在地上,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将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自己站起身来,离徐昭宁远远的。 第二天清晨,徐昭宁是冻醒的,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硬梆梆的地上,虽然身上盖着司景昱的披风,可全身冻的僵硬无比。 抬眼环顾整个洞里,并不见司景昱的身影,她起身走出那个死角,果然见到司景昱正站在那峭壁口。 听到徐昭宁的脚步声,司景昱转过身来,凉飕飕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般。 徐昭宁黑人问号脸,默默地回想了一遍,难道是昨晚自己睡姿太差,所以得罪了这位傲娇的爷? 可她昨晚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啊,一头雾水的徐昭宁秉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救山的原则,徐昭宁走到司景昱的身边。 将被自己霸占了一夜的披风惦着脚尖送到了司景昱的肩头,可因为身高的差距,披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披风一次次地滑落下来。 最后一次滑落,徐昭宁也来了脾气,“哎,你就不能转过身来,你这样我怎么披的上去。” 却听司景昱冷冰冰地来了句,“脏了的东西,本王向来不要。” “脏了东西?”徐昭宁愕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发现地面很是干净,并没有沾染灰尘的可能,“地很干净,披风并没有弄脏……” “就是脏了。” 司景昱绷着脸,执拗地不肯再要。徐昭宁突然福至心灵,疑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用过你的披风,所以便说脏了不想要了吧?” 司景昱没否认! 徐昭宁一时没忍住,气的飙了句脏话,“次奥!” 第96章 兵分两路 若不是修养好,徐昭宁真想将手里的披风给狠狠地咂向司景昱的那张脸,让他知道什么叫狠狠地打脸。 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几遍,心头的火才总算是平息几分。徐昭宁着脸,将披风直接披在自己身上,他嫌披风脏,等会就冷死他好了。 这么想着,徐昭宁又在洞里转悠了一圈,发现洞里完全没有可以维持生存的东西,叹息之余只能思索如何离开这里。 面对悬崖而站的司景昱,听到她的踱步声,悄悄地回头,便看到徐昭宁正披着自己的披风。 披风原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此刻穿在徐昭宁的身上,又长又大,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非要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 有些滑稽搞笑。 司景昱轻哼一声,果真是个举止轻浮的女人,穿男人的衣服竟是如此熟练。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目光总是克制不住地往徐昭宁身上瞟,见她蹲在地上清理包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夜未进食,他腹中空空。 可徐昭宁像是有意跟他做对似的,又拿出一张饼来,但这次却并没有再将饼一分为二,而是自己吃一半留一半。 注意到司景昱的目光,徐昭宁凉凉一笑,“真是抱歉,郡王爷,咱这饼脏的很,恐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司景昱被这话给哽的要死,昨天给他吃的时候怎么就没说饼脏,今天却故意当着他的面吃的那么香,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司景昱的脸蓦地沉了下来,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满是冷意。 可徐昭宁这会子正恼着呢,如何会在意他会不会饿肚子。 大口地将饼几口咽下,徐昭宁还有意伸了个懒腰,又将披风裹紧了几分,大声感叹“舒服啊。” 司景昱欲言又止,可徐昭宁依旧没有正眼看他,慢腾腾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司景昱向来清冷,自是做不出向徐昭宁乞求食物的举动,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身上的冷意更甚。 “砰”,徐昭宁收拾到一半,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她被吓的惊跳起来,条件式地将包袱里所有的东西都抱在怀里,然后退出原地好远。 站稳后,目光扫向自己原本蹲着的地方,却发现一只白毛兔子被咂成了肉酱,鲜血染了一地。 若不是徐昭宁退的快,只怕那兔子就要咂到她的身上了。 徐昭宁惊着脸瞪向司景昱,以为是他的报复之举,可见司景昱也正疑惑不解,不由得抬头朝头顶的方向看去。 洞口太高,她什么也没看到,但却隐约听到几声惊空遏云的鹰唳声。 徐昭宁皱眉,头顶上的雄鹰该不会是手滑了吧?捉了兔子原本是想美餐一顿的,却一时没抓稳,让兔子恰好掉到了她所在的洞内,而又因为距离太高,所以兔子直接被摔成肉酱? 徐昭宁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特别是在察觉到高空上雄鹰的懊恼之后,她更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摔成肉酱的兔子自然是不能吃的,但徐昭宁却是有了新的计较,从口袋里摸出玉笛来。 舒缓而又悦耳的曲子从峭壁上的大洞里传出,直上云霄。 司景昱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徐昭宁又想到了什么主意,直到一会儿后,一只巨大的雄鹰扑腾着翅膀降落洞口。 徐昭宁的笛声依旧在持续,雄鹰如炬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好半晌后,司景昱亲眼见着那雄鹰侵略性的目光慢慢变得和煦,像是跟徐昭宁达到了什么协议一般。 雄鹰翅膀扇动的大风,将司景昱逼的后退几步,然后那雄鹰直接飞进洞内来。 他庞大的身子一进来,原本宽敞的洞像是突然变小了一般,徐昭宁走上前来,摸了摸雄鹰的头,然后转头对司景昱说道: “郡王爷,我已经跟雄鹰说好了,由他带我们飞到山顶。鉴于你不愿意跟我共乘,所以让你先走。等你上到山顶后,便立马给司南司北发信号,然后再让雄鹰下来接我一趟。” 让司景昱先走,这是徐昭宁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她还特意交待了雄鹰,让他在上面照应司景昱,一定要等到司南司北来了,再下来接她。 可她的这份好心,司景昱却并不想接受,他冷着脸扫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吐出两个字来,“一起!” 她不是说他不愿意么,那他就偏要愿意一回。 这么想着,司景昱也不管徐昭宁同意不同意,走过来拉着徐昭宁的手,跟她一起上了雄鹰的背。 坐在雄鹰的背上,徐昭宁尽可能地往前倾,就怕这男人一会儿又翻脸嫌她脏。可偏偏他像是得了失忆症一样,双手将她给搂在怀里,一点也不放松。 徐昭宁动了动身子,想挣扎一二,却被他冷讽,“想粉身碎骨就直说,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徐昭宁探头看了一眼身下的万丈深渊,默默地停止了挣扎,强压着心里想呵身后男人一脸的冲动。 再次站在山顶,徐昭宁长长地舒了口气,对雄鹰耳语几句,便对他挥手告别。 信号弹放出,司南司北也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徐昭宁和司景昱都完好无损,两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王爷,小姐你们没事太好了,昨晚我们听到动静赶过来,恰好看到你们滚下山坡,寻了一晚上都没有你们的踪迹,急的一夜未眠。如今见你们都没事,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司北不是多话的性子,但此时也是感概万分。 徐昭宁淡淡地点头,将他们二人昨晚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才说到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只是我单独一组,你们的郡王爷你们自己看好。如果能想办法将他劝下山去等消息是再好不过的。” 徐昭宁话音刚落,司景昱的脸马上黑的不能看,司北敏感地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变化,但又不知道原因。 “小姐,我们昨天不是……” “昨天是昨天,事实证明我并不适合跟你家王爷组队,毕竟我怕自己脏到你家王爷。 寒冰草我一定会采到,到时候替你家王爷解了寒毒,也算是完成我们合作的一部分内容。” 除此之外,徐昭宁觉得还是尽可能地远离这么一个情绪喜怒无常的男人吧。 她虽不是玻璃心,可也难免会被他的阴晴不定磨成神经病。 第97章 替狼王后接生 “可山里冷寒,若王爷的身子受不住,徐大小姐你又不在身边……”司南的出发点永远都是自家王爷的身体。 徐昭宁打断司南的话,“你家王爷现在的身体是绝对没问题的,即便是出了意外,也可以马上送回京城。” 总之,她就是不要再跟他一起,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主动送上门被嫌弃。 “小姐……”司北一会儿看看自家郡王,一会儿又看向徐昭宁,心里琢磨着这个和事佬要如何来当。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家王爷还没吃早饭,你们张罗吧,我就先走了。” 徐昭宁朝司北挥了挥手,然后抬头便往前走,整个过程都没有再看司景昱一眼。 直到她走出去许久,司北才敢开口,“王爷昨晚跟小姐闹矛盾了?” 司南看法不同,“王爷如何会跟人闹矛盾,肯定是徐昭宁不知死活惹到王爷了。” “跟上去,不让她发现了就成。”司景昱迈动脚步,跟上了徐昭宁离开的方向。 没良心的女人,身上还穿着他的披风呢,就敢让他饿肚子,真是欠教训。 “王爷,”司北犹豫着开口,“这山里深更露重的,王爷你的身子恐怕会受不住。不若让司南陪王爷您在山下等,属下陪小姐进山?” 司景昱脚步一滞,冷着嗓子道:“本王再弱,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为本王拼命。” 司北默,抬眼见司景昱已经大步上前了,只得招呼着司南赶紧跟上,同时还不忘拿出他们之前准备的干粮送上去。 徐昭宁并不知道司景昱跟在她的身后,她一个人轻装上阵,凭借着自己前世的野外经验,迅速挑了一条往深山里的路。 沿途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徐昭宁没浪费,全部收集了起来。 如此走了一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发现寒冰草的踪迹,雨后的深山路很不好走,但没有司景昱在旁需要她顾忌,徐昭宁倒是觉得比起昨天还要更轻松几分。 中午时间,她便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方天地。不同于一路上的热闹,这方天地似乎极为的静谧,就像是某种领地一般。 察觉到这一点,徐昭宁刚想退出,却发现来不及了。因为在她的前方,有一只大灰狼正盯着她。 徐昭宁心里咒了一声自己运气背,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从大灰狼身上感受到恨意,徐昭宁终于是放下心来。 正想跟大灰狼打个招呼,就听到一声惨厉的狼嚎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稍显温和而又焦急的狼叫。 眼前的大灰狼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昭宁,便转身准备离开,徐昭宁稍稍思忖便跟了上去。 大灰狼见徐昭宁没有趁机离开,反而跟上自己,顿时警惕起来,同时还做出攻击的姿势。 “你别怕,你的同伴中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我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你别假惺惺了,王后就是因你而受伤,你又如何会帮她。”那大灰狼惊讶徐昭宁竟然能与他对话,脱口之下,说漏了嘴。 徐昭宁微微沉吟,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联系起来,隐约知道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个误会,我同伴以为你们的王后要攻击我,所以才会出手。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王后治伤,我是大夫。” 说着徐昭宁从怀里掏出一些药丸来,以及自己刚刚沿路采的药草。 那大灰狼似有些犹豫,徐昭宁也不着急,就慢慢地等他想明白。 好在,大灰狼最后还是同意了,领着徐昭宁朝狼王所在的山洞走去。 越靠近山洞,狼后的哀嚎声就越发的清楚,隐约还伴随着狼王愤怒的吼叫声。 大灰狼让徐昭宁在洞口稍等一下,自己先行进去禀报。好一会儿后,大灰狼才终于是又走了出来。 “王已经同意你给王后接生了,但王也说了,若是你不能保证王后和王子的平安降生,便将你当成我们大家伙今晚的食物。” 接生! 徐昭宁俏脸一抽,竟然漏算了这一茬儿。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么想着,徐昭宁咬牙进了狼王洞,果然就见那狼王后躺在洞内一角,浑身毛发被汗水浸湿,而狼王正不耐烦地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极为的焦虑不安。 “人类,是你的伴侣打伤了我的王后和我的孩儿,你必须救活他们,否则我一定要撕碎你。” 狼王正是昨天傍晚领头围攻徐昭宁和司景昱的那头狼,也是满身恨意拒绝跟徐昭宁沟通的那头。 也不知道大灰狼跟他说了什么,此刻他平静不少,再三警告徐昭宁后,便让开了路,让徐昭宁接近狼王后。 前世,徐昭宁经手不少的疑难杂症,替产妇分娩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但对象为一头母狼,却是头一回。眼见着母狼肚皮下的动静越来越微弱,她不敢再耽搁。 伸手覆上狼王岳的肚子,仔细地检查了狼王后的胎位后,掏出玉笛。 带有明显安抚性的声音响起,狼崽子不再瞎动,狼王后也是精神一震,狼王更是散去暴戾。 “别担心,我一定会助你平安产子的,你听我的慢慢来。” 笛声停止,徐昭宁轻抚狼王后的头,然后让她跟着自己的节奏用力,同时,徐昭宁的手更是在狼王后肚子上按一定方向圈揉着。 因着司景昱的那一掌,狼王后现在有些胎位不正,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时空里,徐昭宁只能尽可能地让她顺产。 若实在不行,她再采用剖腹产的方式。 好在,最后的关头,狼王后凭借着最后一口气,愣是将狼崽子给生了出来。 徐昭宁长长地舒了口气,手脚麻利地替她清理完生产后的身子。 转头去看狼崽子,发现狼崽子身体娇嫩的连血管都看的见,大概是察觉到徐昭宁身上的热源,狼崽子睁开眼睛来。 晶莹透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徐昭宁。徐昭宁突然想起一句话来,说是动物通常会将出母体第一个看到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娘。 担心狼崽子将自己当成娘,她赶紧将他送到狼王后的身边,但下一秒却被惊喜的狼王给截过。 “我儿无恙,哈哈哈……” 第98章 昭宁被当娘 “娘……” 狼王的大笑声后,狼崽子细若蚊蚋的一声娘,让徐昭宁当场就愣在原地。 她这是被当娘了? 而且还是一只刚出生的狼崽子!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因为接下来,狼崽子又对着狼王喊了一声,“爹!” 徐昭宁除了风中凌乱,已经找不出第二个该有的反应来了。 好在狼王并没有听到前面的那声娘,他狂喜的用前肢扒拉着狼崽子往狼王后的身边拖,还不忘用狼语告诉他,“小子,这是你母后。” 可狼崽子的目光一直留在徐昭宁的身上,那仿若被抛弃的模样让徐昭宁哭笑不得。 好在狼崽子没多纠结,闻到狼王后身上传来的奶香味儿,便一头扎了进去。 在母子二人终于是安静下来,狼王才走到徐昭宁的身边,“恩人,请你跟我来。” 洞门口,狼王朝徐昭宁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你的伴侣伤到了我的王后,我本应该将你们撕碎以报此仇,但你又救了我的妻儿,这算是一报还一报还清了。” 此事本就因司景昱的那一掌而起,作为人类,司景昱为护她打伤狼王后,这本是无可厚非的。 但狼王后的难产到底是因为司景昱而起,作为能通兽语,知兽心的徐昭宁,在见到狼王后因这一掌而受罪,出手相助,也实属遵循本心。 对于狼王的话,她也无可厚非,于是点点头算是默认。 倒是狼王见徐昭宁如此好说话,有些意外,便多问了句,“这龙虎山多年来,鲜少有人踏入,人类你为何而来?” “狼王可知这龙虎山哪里有寒冰草?” “你为寒冰草而来?可那寒冰草生在极寒之地,寻常人即便是发现了也拿不走。” 徐昭宁精神一震,狼王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是知道寒冰草所在的。 “这个我知道,还请狼王指路。” “看在你救了我妻儿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但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从这儿往东三十里,山的另一边,有你想要的。” 徐昭宁一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好心果真是有好报的,她也没白救一场。 因着天色已晚,狼王便留徐昭宁在山洞里歇息一晚,等天亮再出发。徐昭宁稍稍思索,知道狼王的安排对她来说,是最合适的,便应承了下来。 新的一天,太阳再次升起,徐昭宁被一阵异动给惊醒,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团软软的,睁开眼一看,狼崽子正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娘,徐昭宁突然想抚额,她昨天咋就一时手贱呢,这下让小崽子给误会了可怎么办哟。 外头天光已经大亮,徐昭宁将狼崽子放回到狼王后身边,然后没有惊动狼王,离开了山洞朝东边走去。 忠勇候府里,徐嫣然的动作很快,徐周氏刚答应下,她便连夜让人送了信去青松书院。 接到信的徐阳,第二天一早便领着小厮回来了。他倒是聪明,回府的第一站便直奔松鹤院。 徐周氏得到消息,急的连发髻都没完全梳好就出来见他了。 “祖母……” 徐阳如同反哺的小燕般冲过来,扑进徐周氏的怀里,“祖母啊,孙儿可是想死你了。” 徐周氏也不由得有些感概,抱着徐阳的脑袋连喊了几声心肝儿。 “还好有祖母你,真要听了祖父那老顽固的,我还不得在书院里被磨死。”徐阳怨气不少,又有意在徐周氏面前卖乖,故意贬低徐仁裕而将徐周氏捧的高高的。 徐周氏被他的话给逗的心里舒坦不少,点了点徐阳的前额,笑骂道:“你这张嘴啊,迟早有一天得闯出祸来。” “有祖母在,孙儿可是什么都不怕。”徐阳一点也不在乎,依旧嘴甜地哄着徐周氏。 “是是是,咱们徐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祖母不宠你还能宠谁呢。”徐周氏被徐阳的话哄的更开心了。 得知消息赶回来的徐仁裕,一来就听到徐周氏这溺爱的话,顿时很不认同,“都是你们给宠坏了,所以他才敢在书院里无法无天。你就继续宠吧,我看哪天我这把老骨头护不动的时候,他能怎么办。” 看到徐仁裕出现,徐阳明显的缩了一下,徐周氏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将孙子给护的更紧,横眉瞪向徐仁裕,“这可是我徐家的唯一香火,我不宠他还能宠谁!再说了,阳哥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明明他乖巧又懂事,怎么就会护不住。” “徐阳,过来!”徐仁裕被徐周氏的话气的不轻,又不能在孙辈面前太不给老伴面子,只得暗压下心里的不满,冲徐阳喊道。 要说徐阳在忠勇候府最怕的人,莫过于祖父徐仁裕。因为全府上下,也就祖父不会溺爱他,上次他与人斗殴被状告到家里来,祖父好一顿家法侍候。 此时,瞧他这明显怒气上头的模样,徐阳哪里敢轻易靠近。不但没靠近,反而往徐周氏的怀里缩,嘴上依旧没个消停,“祖母,你快救救我,祖父又要抽我了。” “他敢!”徐周氏冷眼瞪了徐仁裕一眼,然后低头给徐阳壮胆,“阳哥儿别怕,家里他辈分最高没错,但论地位他可是高不过你姑姑的,他若再敢对你动手,祖母就让你姑姑治他的罪。” 这话从徐周氏的嘴里说出来,有几分胡搅蛮缠,但徐阳却深信不疑,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那就好,我就不担心会被祖父抽了。还有,祖母,过两天我想去宫里看看姑姑,我可想她了。” “好好好,你先休息两天。瞧你瘦的,你们书院的伙食是不是不好呀。” 见徐周氏无条件的满足徐阳的要求,徐仁裕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愤愤地丢下一句,“你就惯吧,惯出祸来,我看你们谁去兜!” 然后又匆匆离开,显然是对徐阳失望透顶了。 “祖母,祖父他……” “别管他,成天在家里给我添堵,还不如不回来呢。”徐周氏咬牙看着徐仁裕离开,语气生硬而冰冷。 两人因为赏花宴和徐妙然的事情,已经冷战上了,如今又因为孙子的事情而意见不合,在徐周氏看来,此时的徐仁裕远不如大孙子来的能治愈她。 第99章 徐阳回府 “那孙儿陪着祖母,一直都陪着祖母。”徐阳巴不得祖父不在松鹤院,这样他就不用被他各种挑剔了。 因此哄起徐周氏来,也是不遗余力。而徐周氏向来是吃他这一套的,当即被他哄的又是心肝儿的好一通叫唤着。 至于差不多跟徐阳同时进屋来的徐嫣然,则是完全给忽略了。 眼见着徐嫣然在旁边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徐阳终于是想起这位嫡亲姐姐来了。 “祖母,我先回房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来松鹤院侍候您,这一身寒气的别沾到您身上,让您受了寒。” “哎呀,是祖母忽略了,阳哥儿快回院子去,玉嬷嬷你吩咐下去,让敬落轩的下人们都仔细些,可别让阳哥儿冷着冻着了。” 玉嬷嬷自是知道徐周氏对徐阳的看重,应下后便匆匆赶去敬落轩操持,徐阳则是又说了几句好听的,然后才退出松鹤院。 徐嫣然见状,也随意地挑了个理由然后一起退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急,我在书院里好好的,你要让我回来。” 出了松鹤院,徐阳胖胖的脸上满是不耐烦,跟徐嫣然说的话也是极为不好听的。 徐嫣然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说话的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将林珑被驱离忠勇候府的事说了。 “阳哥儿,你现在回来了,可得想办法让娘回来。这样我们姐弟俩在候府里的日子才好过,不然到时候我们不止被白姨娘给压的抬不起头来,还有刘姨娘,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平时装的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却没想到也是个黑心肝的,还有她生的……” “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是你吧,你也没太没用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嫡女,竟然还被几个庶女给压成这样。还有娘,她这么多年的家都是白掌的不成,竟然连白姨娘这个贱胚子都弄不过,还枉称候府夫人。” 徐阳皱着眉头数落的毫不留情,哪怕他面前站着的是嫡亲姐姐,嘴里说的是自己的生母,他依旧是这样。 徐嫣然原本是想希望他回来帮衬一二的,没想到被他这样的一番抢白,心里的怒火更是高涨不已。 “徐阳,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有娘亲在,我们才能被称作嫡子嫡女,若娘真的在庄子上一辈子不回,家里被白姨娘和刘姨娘给罢占了去,那我们很有可能会沦为庶出的。” 说到底,徐嫣然还是将徐妙芸的那句话给听进了心里,担心刘姨娘将徐承客哄的高兴了,然后被扶上正室之位。 到时候徐妙芸成了嫡女,她跟阳哥儿就得成为庶出的。 但她的担心,徐阳完全没放在心上,“你确定娘不是因为生了我,才坐稳了正室的位置?别以为我不知道娘的那些手段,若只是因为她这个人,爹都不知道多少次要休掉她,还不是因为我哄好了老太婆和爹。” “徐阳!”徐嫣然气的大哄一声,然后沉着脸看着徐阳,“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哼,你管我。”徐阳翻个白眼,抬脚准备往前走。却被徐嫣然给拽住,“现在府里只有你一个男丁,你自然是可以唱高调,可是以后呢?若白姨娘刘姨娘生下男胎来呢?爹还年轻,即便是府中姨娘不能生,那府外的呢?” 若在以前,徐嫣然自是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因为她娘会将这些事情都给考虑周到,可是如今娘亲不在,她们姐弟的地位随时可以被取代,所以她必须面面俱到。 “她们敢!” 徐阳似乎也想到了这样的后果,顿时沉下脸来冷斥道。 徐嫣然放开了几分力量,颇有些几分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也不想做这样的假设,但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便是将娘亲接回来,有娘亲坐镇,那些贱妾们才不敢动歪心思,我们的地位才能稳固。” 见徐嫣然说的言真意切,徐阳嘟哝了两声,但声音不大,徐嫣然根本没听清,反倒是听清了他的新问题,“娘既然被送到了庄子上,哪是那么容易接回来的。” “若是轻易就能接回来,我还会写信要你回来吗?”徐嫣然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她在这里浪费了半天口水,可这死小子却只有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她如何会有好话。 “行了行了,你别跟个怨妇似的。娘她到底为什么被驱到庄子上,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将自己的衣袖给抽回来,徐阳不耐烦催着徐嫣然跟他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嫣然则是再次拽过他的衣袖,将他拖着往嫣然院的方向走,等进了嫣然院,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徐阳听的不耐烦,但还是听到了几句重要的,“你的意思是说,娘被驱到庄子上,除了白姨娘的手笔外,还有徐昭宁在中间搞鬼?” “对,那小贱人,自从上次被太子踢晕后,便像变了个人。祖母让她去皇觉寺祈福,她所住的院子走水她却毫发无伤,还有贵妃姑姑设赏花宴,徐妙然被人当众捉奸,太子被毒蛇咬伤,她还是毫发无伤。这小贱人实在是太邪门了。” 说到徐昭宁,徐嫣然能说的话便多了,她原本是不屑徐昭宁这个嫡长姐的,也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但最近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却让人不得不正视徐昭宁的存在。 可她是正视了徐昭宁的存在,但对一切不知情的徐阳却是冷笑着瞪了徐嫣然一眼,“除了灭自己的威风,你还会长她人志气。我不过是离府几个月,这徐昭宁在你心里就已经成了神。” 徐阳执拗地认为,徐昭宁是被徐嫣然给神化了,明明几个月前他还在府里的时候,徐昭宁胆小如鼠。 在他这个嫡弟面前,连正眼相看都做不到。如何可能会是徐嫣然嘴里说的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徐阳觉得肯定是徐嫣然输了,然后故意找的借口。 “阳哥儿,你可不能小看徐昭宁这贱人,别说我和娘亲在她手里吃过好几次亏了,就连贵妃姑姑现在对她也恨的咬牙切齿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徐阳更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徐嫣然的话,然后转头往外走。 第100章 上韶院找茬 徐嫣然知道他性子冲动,刚愎自用,通常是不太能听进别人说的话。 但也没想到,这次回来会更加的燥怒。 “哎,阳哥儿你听我说,”徐嫣然赶上前去,见徐阳竟然还往以前破院子的方向走,赶紧将他拖向新韶院的方向。 “那小贱人现在不住那破院子了。” “那她还能住哪?哎,不对,刚刚那院子是你住的?不对啊,你以前不是住……” “那院子被徐昭宁给霸占了去,她说那个院子才能符合她嫡女的身份,不仅如此,她还将以前舒云郡主的嫁妆都抢了回去,娘安插在铺子里的老人,都被她踢了出来。” “你们也太没用了。”徐阳狠狠地唾了一口,然后一脸嫌弃地看着徐嫣然。 徐嫣然憋屈的很,这样的话她本是不想当着自己弟弟的面说的,但事已至此,她叫阳哥儿回来,本就是需要她的帮助的。 哪怕是被阳哥儿给鄙视,她也认了。 “是,我们没用,这不是想着还有你么?你到是给我们想想办法呀。” 徐嫣然跺着脚,整个人像是恼火不已。徐阳摸着胖乎乎的下巴,冷笑了一声。 然后抬头便往韶院的方向走去,“本少爷倒是要看看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韶院里,徐昭宁不在府里,明玉的工作便也清闲下来。此时,正盯着院里的几个丫头给徐昭宁绣冬装。 明月则闲坐在屋子里,时不时地走动一下,营造一种徐昭宁依旧在屋子里的迹象。 因为徐昭宁平时在府里的时候,也经常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练药或者写字,所以倒也没引起丫头们的怀疑。 一派安静详和之下,韶院的门突然被人给踢开。 明玉面色一沉,示意丫头们不要惊慌,她起身走向来人。 徐阳她是不认识的,但徐嫣然却是熟知的,见徐嫣然跟在一胖胖的少年身边,面上满是得意,明玉掐了掐手心,然后凛然上前。 “不知道二小姐有什么事?” “徐昭宁呢,让她出来,阳哥儿回来了,她这个做长姐的好歹要出来见见不是。” 徐阳此时就是徐嫣然的勇气来源,在她看来徐阳回府就该是举府欢庆的事情,徐昭宁也应该出来迎接。 明玉一听,眉头皱的更紧,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徐阳。她进府的时日虽不长,但也私底下找嬷嬷打探过府中的情况。 知道徐承客膝下只有一根独苗叫徐阳,是夫人林珑所出。此时见徐嫣然的姿态,便明白了。 只见她朝徐阳缓缓一礼,起身后语气更淡然地说道:“五少爷回府就来拜见嫡长姐真是好礼数,只是小姐现在尚未起身,不知五少爷是在韶院里静候片刻,还是稍后再来?” “胡说八道!本少爷为什么要来拜见徐昭宁这个贱人!” 见明玉竟然将自己的到来,说成是来向徐昭宁低头拜见的,徐阳气呼呼的反驳。 “让徐昭宁赶紧出来见本少爷,要是晚了一步,本少爷有她好受的。” 趾高气昂说的就是徐阳,他就是不相信徐昭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便是徐嫣然跟他说了,他依旧不相信,只是觉得肯定是徐嫣然本事不够,压不住徐昭宁。 只要自己这个嫡子出面,徐昭宁自是该乖乖出来相见,甚至俯首称臣。 明玉微皱着眉头,眼前的少年来者不善。若是小姐在,她自是可以进去禀报小姐,看如何处理。 但此时小姐不在,明月的脾气似乎又有些暴燥,若一个处理不当没处理好,给小姐埋下祸端可如何是好。 徐阳见明玉只顾皱着眉头不说话,气焰更加的嚣张,一把将明玉给推开,然后大刺刺地在厅里坐了下来。 “还愣着作甚,还要我去你家小姐房里请她不成!” “五少爷,我们小姐是府里的嫡长女,论身份论长幼你都应该唤小姐一声嫡长姐。你久未归家前来探望,也该遵守府里长幼规矩。” 明玉的话意思很简单,就是徐昭宁的身份比徐阳更尊重,即便是徐阳来了韶院,也不能这样对徐昭宁吆五喝六的,他的身份还不够。 可这话听在徐阳的耳朵里,便是瞧不起他。韶院里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瞧不起他,徐阳如何不怒! “来人,将这韶院给我咂了!”他扯着嗓子喊道,在进韶院前,因徐嫣然的特意要求,他又让小厮去找徐管家要了一队护院来,此时这些人正在韶院里站着。 “五少爷!”明玉急白了脸,厉声想要阻止徐阳。可那些护院得了徐阳的命令,已经开始行动。 丫头们摆放在院子里的针线面料,已经被他们给掀翻,眼看着那些护院将魔爪伸向了院中的幽冥花,明玉急的大喊了一声,“小姐!” 喊过之后,她又懊恼,小姐不在府中,她喊了也是白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护院越来越逼迫幽冥花丛! 就在明玉准备冲上前去,以身护花时,那些靠近幽冥花丛的护院却是全部被震飞了回来。 “敢在本小姐的韶院动手,徐阳你胆子不小啊。”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徐嫣然条件式的抖了一下,然后回头朝内室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见一身暗色长裙的徐昭宁正慢慢走来,四目相对,徐嫣然被那冰冷无感的目光给吓的往徐阳身边靠了几分,嘴里嗫嚅出声,“徐,徐昭宁……” “清风,将那些人给我扒光衣服挂在敬落轩的院墙上。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随意擅闯韶院。” 只见徐昭宁大步上前来,将徐阳给一把拎开,她自己一撩裙摆,大刀阔斧地在主位上,面容肃然。 “是,小姐!” 有人从暗中走出来,将那些被震飞的护院毫不吃力的拎起,顾忌到院子里还有些丫头,他特意在韶院门外扒衣服。 徐阳向来缺少锻炼,虚长了一身肉,被徐昭宁拎着甩开时,险些没能站稳。 好不容易站稳松口气,却又见自己带来的那些人,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像拎鸡崽子一样拎了出去。 他如何能忍这口气,徐昭宁这样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徐昭宁,你敢!”徐阳一声暴吼,可也只是他自己认为很是气势,徐昭宁只是轻呵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满是不屑…… 第101章 徐阳被扔出韶院 “我如何不敢?你们都敢在嫡姐的院子里撒野,我只是扔几个不懂事的奴才有何不敢?” 被徐昭宁那轻飘飘的态度给气到,徐阳扯着脖子大吼,“徐昭宁你敢跟我做对,你信不信我让祖母弄死你!” “是个男人,就自己耍手段来弄死我!靠别人算什么孬种!” 他摞狠话,徐昭宁同样也不示弱,甚至说比他更加的狠上几分。 徐阳瞪着眼睛咬着唇,似乎在这一刻才终于是相信如徐嫣然所说,这徐昭宁不是那么弱的。 “你,你给我等着徐昭宁。我,我很快就能来收拾你的。” 认识到徐昭宁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弱,徐阳哪里还敢多留,摞下这么一句狠话,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见徐昭宁冷笑一声,“我韶院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送你一程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便拎起徐阳的衣领,走下台阶后狠狠地往外一甩,然后就见徐阳那壮硕的身子如抛物线一般越过墙头,然后落在院外,落地时还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那巨响刺激着徐嫣然的感官,她尖叫一声要过来挠徐昭宁,“徐昭宁,你竟敢对阳哥儿动手,你找死啊。” 徐昭宁却是冷冷地扫她一眼,然后狠狠一脚踢出去,徐嫣然以一个极为难看的狗吃屎姿势跌在院中。 “找死的是你们!我若是你的话,我会先去看看徐阳有没有被摔坏,毕竟这么大一砣,身娇体脆的……” 徐嫣然又羞又恼,回头狠狠地瞪徐昭宁,那模样恨不得能将徐昭宁瞪出个洞来。但徐昭宁却是潇洒地转身,留她一个背影。 徐嫣然双手握拳,“徐昭宁,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院外徐阳的嚎叫声响起,徐昭宁狰狞地爬起来瘸着腿走出韶院。 待她刚走出韶院,明玉便赶紧上前将院门给啪的一声关上了。 一干丫头这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围着明玉一脸的劫后余生。 “明玉姐,五少爷可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小姐她这么对五少爷会不会惹来祸端啊?” 说话的是一青衣丫头,也是韶院的二等丫头青灵,平时徐昭宁在府里时,她总是往前凑。徐昭宁嫌她太烦,便让明玉给她寻了个稍重的活计干。 明玉可是听别的丫头说,她时常在背后说徐昭宁的嫌话。 刚刚徐阳来势凶凶,她是最先躲起来的,这危险刚解除,她便想危言耸听,明玉如何会待见她。 “惹来祸端也不要你去顶,你着什么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若敢背后乱嚼舌根,可别怪小姐下狠手。” 青灵听了明玉的话,缩了缩脖子,看模样似被吓到,但眼里却没有半分畏惧。 明玉瞪了她一眼,心里默默记下,吩咐其他人依旧各行其职,然后便匆匆赶去了内室。 内室里,有一人正对着铜镜脱衣。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明玉清楚地看到,那人身上的衣服便是小姐刚刚穿过的衣服,但脸却是明月的。 “这……”明玉有些蒙,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月却是木着脸朝她轻咳一声,“没露馅吧?” 明玉瞬间秒懂,睁大眼睛捂着嘴压低声音问道:“刚刚外面的人是你?” 明月点头,“不然,你以为呢?小姐可是当着你我的面离开的,哪能那么快回来。” 明玉算是完全明白了,小姐还没回来,刚才的小姐是明月扮演的。 感叹不已的明玉朝明月竖了竖大拇指,“明月,你太厉害了,我完全没看出不对来。也幸好你刚才这么一出,不然小姐不在府里的事情就兜不住了。” 明月倒不像明玉这么激动,她动作麻利地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又换回了自己的妆容。 “这几天之内,徐阳姐弟俩应该是不敢再来韶院的。”欺软怕硬向来是人之本能,徐阳在被她刚刚那么一吓后,自是不敢再随意地招惹韶院。 明玉点点头,想起刚刚青灵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心,“会不会给小姐添麻烦?” 明月嘴角抽抽,伸出手臂搭在明玉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放心,如果是小姐本人在,那徐阳只怕会伤的更重。” 明月觉得自己刚刚出手的力度并不大,若徐昭宁本人在,那徐阳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明玉虽然觉得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默默地祈祷着小姐快些回来。 而此时,龙虎山里的徐昭宁因她们的这份想念,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她从狼王洞里出来后,天空开始飘雪。龙虎山里的温度原本就比外面低,又因为海拔原因连雪都比外面下的早。 徐昭宁裹着身上的厚披风,无比的庆幸自己没有将披风扔下峭壁,这会不正好用上了么。 至于那个嫌她脏的男人,徐昭宁翻了个白眼,作精活该被冻。 狼王嘴里的三十里地,徐昭宁走了一上午,还只走一半。 雪也越下越大,徐昭宁一开始还能安慰自己司景昱是作精,活该受冻。 可随着雪飘的越来越大,她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心里琢磨着,没有了披风护体,也不知道那男人会不会冷,司北司南有没有给他带别的防寒衣物。 她不知道,差不多在她担心司景昱的时候,司景昱也在纠结地念叨她。 “王爷,小姐她刚刚摔倒了,这雪越下越大,小姐她终究是一介女子,这万一要是踩上陷阱……” 司北一边说着,一边关注地看着他家王爷脸上的神情,果然在听到徐大小姐有可能踩上陷阱受伤时,那俊脸结上了冰。 司北在心里感叹一声,明明就是关心人家的,为什么就非要倔着不上前呢。 一旁的司南不明所以,见司北竟然同情心泛滥去关心一个女汉子,不由得带了几分鄙视地说道:“那女人怎么可能会受伤,你忘了她会驭兽吗?今天早上,她可是完好无损地从狼王洞里出来的,这样的女人是完全不需要男人的。” 司北嘴角狠狠一抽,瞪了司南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吗? 被瞪的司南一头雾水,他明明没说错的呀,为什么司北瞪他,正想反驳,却见自家王爷冰冷的目光也移了过来,甚至比司北更甚。 于是,司南糊涂了。 第102章 景昱发烧 三十里外,山的另外一面。 徐昭宁终于在天色渐暗的时候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里的雪更厚,一点也不像是一天积累下来的雪量,更像是常年覆盖着雪。 她举目四望,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旁的颜色,更别说赤红色的寒冰草了。 手脚已经冻的完全不是自己的了,徐昭宁哈着手在原地蹦了几下,脚下的雪被踩的踏实下来,变得凌乱不已,一会儿地面便被冻起来,踩在上面人溜溜滑滑的。 “王爷,我看我们还是跟小姐汇合吧,你这情况似乎不太好,我们上前去让小姐替你把脉把脉。” 在徐昭宁不远处,司北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家的主子爷。 这一路上,他们离徐大小姐的距离越来越近,可自家王爷压根没有想上前去汇合的意思。 山这边的气温比狼王洞那边低太多了,王爷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司北是真的担心王爷会一时承受不住突然寒毒发作。 “不用,”司景昱眉头骤冷,前面徐昭宁的身影越发的清晰,墨色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下半部分都在地上拖动,可在他看来,这披风穿在徐昭宁的身上,比披在自己身上要漂亮的多。 司北欲再劝,却被司景昱的冷眼给制止住,他只得示意司南,将怀里的火折子和一路上收集起来的柴火拿出来。 就地取材,烧了些雪水,递到司景昱的手里,希望喝点热水能暖暖身子。 司景昱接过水,目光却是看向徐昭宁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送点热水过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感觉到四周有踩雪的声音传来。 “王爷,有情况。” 司北第一时间警戒,司南则是赶紧将火踩灭,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被一群雪豹给围住了。 “王爷,这雪豹似乎比之前的狼群更来势凶凶。”司北悄悄靠近司景昱,然后提醒道。 司景昱不语,他自然是也发现了,之前的那群狼虽来势很猛,但实则是恨意居多,并没有强行掳食的意图。 狼群的体格并没有眼前雪豹们强壮,而且数量也没这么。但眼前的雪豹,眼里的凶光让人心性惧意。 “王爷,怎么办,这雪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硬拼的话,我们并不占优势。” 司南也终于智商正常了一回,长刀在手,横在胸前,整个人呈保护姿态。 “擒贼先擒王,”司景昱终于开口,眼里杀意展现。 狭路相逢,自是勇者胜。 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除了一块巨石作掩护,其他便是一片白地,前无生路,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唯有一博。 得了司景昱的命令,司北司南凝神出招,两人一左一右护在司景昱的身边,勇猛直前。 那雪豹也不示弱,高吼一声,整个豹群都朝他们冲来。 刀剑入肉的声音,在雪地里特别的清楚,鲜血的腥味更是在雪白的天地里传播。 徐昭宁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边的打斗,她以最快的速度掠来,看到混战在一起的人和豹群。 几乎没用多想,便加入了战斗中,并且第一时间挤到了司景昱的身边。 “你们刚刚做了什么?”明明她独身一人走在前面,都没遇到凶兽,怎么他们几个大男人还被豹群给盯上了呢。 司景昱不说话,大掌拍出,掌风中伤了一头雪豹,雪豹死前嚎叫了一声,引来其他雪豹的愤怒。 司北趁着空隙,跟徐昭宁解释了一下他们刚刚做的事情,就听徐昭宁大怒道,“谁让你们在雪地里生火的,不知道这样容易招来凶兽吗?” 司北一愣,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徐昭宁暗骂一声卧、槽,若是在寻常雪地里,生火自是没什么不对,但这深山里,火便代表人气,生火不就是告诉深山里的土著动物,他们有人在这里吗? 时间紧迫,徐昭宁来不及过多解释,掏出玉笛来。 笛声起,那些雪豹们一个个的红着眼睛,完全不为所动。 更让徐昭宁惊讶的是,那为首的雪豹反而更加凶猛地朝她冲撞而来。 “敢闯我们的地盘,必须死!” 眼见着雪豹王离徐昭宁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司景昱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再次出掌。 雪豹王被拍出几米远,趴在地上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他身后的雪豹群因雪豹王的受伤而阵形大乱,司南司北更是抓住机会,持剑上前,雪豹们或多或少的都挂了彩。 随着雪豹王的一声高吼,雪豹们缓缓退走,雪地里再次恢复安静,只是雪面上的大红色特别的刺眼。 几只重伤死亡的雪豹尸体,也让人无法忽视。 确认安全下来的徐昭宁抬头朝司景昱看去,见他双唇发白还伴有微微颤抖,她翻了个白眼,走到司景昱的面前,惦着脚尖将他的衣襟给揪着拉下来。 不明所以的司景昱,被揪了个正着,正犹豫着,低头就看到少女嫣红的双唇,顿时便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只觉得那红唇好水润。 徐昭宁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手脚麻利地解下披风替他披上,顺利将他的双手捂在披风里。 “不想冻死在这深山里,就别给我再嫌脏。” 徐昭宁不敢保证,如果司景昱再嫌披风脏,她会不会直接将人暴打一顿,然后用披风将他给捆好扔出山。 “不嫌了,”司景昱声音闷闷地,披风上沾着少女特有的体香,淡淡的却也香的人精神一振,一点都不脏,同时他脑子里想的还是少女的红唇。 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在山洞里为什么要脑子犯抽,说什么嫌她脏。 明明眼前的少女漂亮干净的如同天边的月牙,让人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他声音太小,徐昭宁并没有听清,替他系好披风,一不小心碰到司景昱的脸颊,发现那温度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伸手再探他的额头,果然那里已经滚烫一片了。 “该死,竟发烧了,暖炉可还在?” “在的,只是我们进山的时间太长,炉子……” 徐昭宁知道司北没说话的话是说进山时间太长,炉子肯定是不热了的。 一把拉过司景昱的手,然后吩咐司北司南,“赶紧找处能避风的山洞,你家主子发烧了。” 司北司南大骇,分开行动去找能避风雪的山洞。 徐昭宁则是暗骂了一声擦,早知道收拾烂摊子的人仍然是她,她当时脑子抽了才兵分两路。 将他揪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这时候人病了才捉襟见肘的好。大不了就是听他几句难听话,完全是好过现在的劳心劳力啊。 徐昭宁现在气的要宰人,可偏偏某人不自觉地将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往她身上压…… 第103章 大白到底是谁 将他又扶正了几分,徐昭宁直起身子咬牙道:“司景昱,我莫不是前世欠你的!” 可那人似乎烧的很了,一双清冷的眼眸此时痴痴地锁在徐昭宁的唇上,傻乎乎地呢喃了句,“大白是谁?” “大白?哪来的大白?”徐昭宁一头雾水,心里嘀咕,莫不是发烧也是会传染的?不然她为什么此刻脑子也有些晕乎? “你喜欢的大白,”沙哑且又低沉的声音,而且还带有明显的控诉之意,任由谁都没办法忽略,徐昭宁微微抬头,落入他的眼底,感受到他的那份若有似无的委屈。 终于是回神,“大白是我的抱枕啊。” “只是抱枕,不是男人?”似长长地舒了口气,某人似乎终于满足了,整个人趁势压在徐昭宁的身上,脑袋更是搁在徐昭宁的颈窝里,一双长臂将人给抱了个满怀。 后知后觉的徐昭宁终于是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给联系起来了,面色有些怪异地问道:“所以,你是以为我跟别的男人有亲密动作,所以便认为我脏了?” 徐昭宁知道自己睡觉时会有的小动作,在现代的徐家有个大白陪着,韶院里她也特意让明玉给她弄了个软枕,所以前晚在那山洞极有可能是将司景昱当成了抱枕。 可这男人就因为几句随意的梦呓之语,就断定自己跟别的男人有瓜葛,对她冷嘲冷讽的,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用力地将他推开几分,徐昭宁决定要捍卫自己的主权,好好地跟他说说,即便她真的跟别的男人有亲密关系,那也跟他没关系,毕竟两人的未婚夫妻关系有效期只有三年。 可任她怎么推,这男人就是不动分毫,直到司北司南来报,说是在前方一里外寻到了一个山洞。 三人合力,让司南背着司景昱去了那山洞,整个过程司景昱很是执拗地揪着徐昭宁的衣袖,任由徐司宁和司北双重使力,他就是不松半分。 若徐昭宁急了,他便哼哼着,然后司北就一脸为难地要徐昭宁多包含。 一直到达山洞,徐昭宁的脸都是黑的,若不是这厮真的烧的厉害,她一定会以为他故意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 山洞里,徐昭宁用披风垫在地上,才让司南将人放平下来。 “司北,你去查看一下这山洞,司南你赶紧烧点热水。” 司南司北分头行动,徐昭宁则是去洞外抓了雪团进来。 很快司南抱着柴火回来了,见徐昭宁正在自家王爷胸口揉搓着,王爷的衣襟开的老大。 司南瞪的眼睛老大,手中的柴火都掉了,结结巴巴地问,“徐,徐昭宁,你在干什么!” “你说我在做什么?”徐昭宁翻个白眼,回头继续搓雪。 “徐昭宁你,你不要脸,竟然对我家王爷无礼。”说着司南将手里最后的一根柴火当武器,准备冲上前来将徐昭宁给挑开。 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你信不信你再上前一步,老娘便劈了你!” 老虎不发威都把她当病猫不成,徐昭宁怒气腾腾的。 司南被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恰在这里司北回来了,见状连忙将司南给一把拉过,然后还对徐昭宁嘿嘿一笑,“小姐你忙你忙,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可是,”司南停下脚步,不让司北拉动,脸上焦急不已。 “你还可什么是啊。你没看到王爷现在很乐意跟小姐在一起吗?” 司南没看见自家王爷时不时睁眼偷瞧徐大小姐的动作,他可是看见了的。 能这样关注,若不是在意,那还能是什么。 明明在徐大小姐出现之前,他家王爷还能凶悍地劈雪豹玩,可这会子徐大小姐才一出现,自家王爷便弱不禁风起来。 这能说明的问题真的很多啊。 司南个大老粗不懂,可他必须要懂啊。 “可徐昭宁她轻薄我们王爷啊!” 司南咬牙切齿,心里对徐昭宁的鄙视简直要上天了。堂堂的闺阁女儿,竟是如此的轻浮,真是丢忠勇候府的脸。 “卧、槽,你想死不要带上我好吗?徐大小姐哪里就轻薄王爷了,那是治病,治病懂吗?为了治病,有个什么肌肤接触的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了,谁知道他家王爷心里怎么想呢,没见王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吗? 说不定,他家王爷巴不得徐大小姐这样轻薄他呢。这司南真是个榆木脑袋,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你们两个再瞎嚷嚷,这病就你们来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们这几个活爷。” 总算是将司景昱的两只手都给揉搓完毕,又特意探了探司景昱的额头,发现略有好转,便转头来问道:“热水呢,从这刻起,给你家王爷多喂热水。” 被分到烧水的司南不敢再啰嗦,赶紧生火烧水。 “行了,只是发烧而已,装什么昏迷。”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用脚尖轻轻地踢了司景昱一下。 司景昱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来,对上徐昭宁打趣的目光,莫名地觉得脸又有些发烫了。 “你这两天一直跟在我后面?”徐昭宁假装没看到司景昱的不自在,凉凉地发问。 司景昱一愣,目光转向别处,像是没听到徐昭宁的话。 倒是司北接了一句,“我们王爷担心小姐你孤身一人在这深山里遇到危险。” 徐昭宁呵笑,“最后却是自己给病倒了?” 司北语噎,徐大小姐的目光太过犀利了有木有,他完全顶不住啊。王爷你就自求多福吧,小的告退。 “本王可以替你驱雪豹,”司景昱的目光终于是对上徐昭宁的,清清澈澈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徐昭宁一乐,“哟,这是还居功上了?” 司景昱似没听到徐昭宁话中的促狭,目光依旧落在徐昭宁的身上,“你本就是为本王寻药,本王没道理让你冲锋陷阵却自己坐享其成。” “算你还有点良心,”徐昭宁轻哼,心中的气却是消散了许多,这男人太会针对人心了。 “不过你这嘴确实太毒,下次再敢嫌我脏,我可是再也不会管你了。” 这才是她生气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原因,没有人能接受自己再三被人嫌弃。 “不会了,”司景昱声音又压低了两分,既然她没有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那他自然不会嫌她。 “这还差不多,”徐昭宁其实真的很好哄,这不,顿时便阳光灿烂了。 第104章 发现寒冰草 司南的火终于是烧起来了,司北体贴地将之前雪豹的尸体也搬来了一只,不一会儿食物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洞府。 徐昭宁随身带了盐巴,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随着食物的烤熟,天色也全部暗沉了下来。 徐昭宁切下一小块雪豹肉,递给司景昱,并且温和地交待,“你不能吃的太油腻了,尝尝味道就好,尽量多喝水。” 司景昱难得地没反对,顺从地接过徐昭宁手里的烤肉,细细地吃着,那模样略带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徐昭宁一个不开心,就不带他玩了一般。 司南和司北假装自己眼瞎看不见自家主子那一脸的违和,转头在得到徐昭宁的同意后,放开肚子大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烤肉总是要好过硬梆梆的干粮,两人吃的肚儿圆圆。 正当几人准备休息时,发现司景昱竟然又开始烧起来了,而且烧的比之前更加的严重。 “不行,我得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降温的草药,任由他这样烧下去,会烧成傻子。” 徐昭宁为司景昱又重新检查一番,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好,洞外是皑皑白雪,一望无遗下什么都没有。那便只能往洞内找找了,徐昭宁的目光往洞内看。 “小姐,我刚才去洞里探了探,发现越往内温度就越低。而且这洞似乎并没有尽头,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们还是不冒这个险吧。” 司北并不赞同徐昭宁继续往内,徐昭宁却是思索一会儿,毅然决定还是往洞深处去。 “司北,你跟司南守好你家王爷,我进去看看,若情况不妙我便赶紧返回来。” “小姐,这……” “本王陪你去,”司景昱在司南的掺扶下,站起来向徐昭宁走来。 在徐昭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霸道的拽住了她的手,同行的意图很明显。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听话,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你去了万一有个什么,我们还得顾忌你。” 可司景昱倔起来,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的意见,“要么一起去,要不你也不去。” 最终徐昭宁也没能拗得过他,只得同意让他随行,司景昱心满意足地拉着徐昭宁的手,跟她一起往里走。 如司北所说,越往里洞内的温度就越低,而司景昱因为发烧身上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徐昭宁心里着急,因此步子也就迈的越大。 洞里漆黑一片,司南拿着火把在前头开路,徐昭宁却是仔细地注意着两边洞壁,见洞壁上的越来越多的黑色痕迹,她面色凝重不已。 “小姐,前面似乎没路了。” 司南举着火把回头告诉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正趴在洞壁上研究什么,从他的角度看去,她整个人都快趴在洞壁上了。 “火把给我,你往后退。”就在司南以为徐昭宁没听到自己的话,正准备再次提醒时。徐昭宁退离洞壁朝他走来。 司南顺从地将火把递给徐昭宁,然后自己后退到司景昱的身边,就见徐昭宁举着火把照看着无法通行的前方,那仔细地模样仿佛那里有珍宝。 “我果然猜的没错!”司南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徐昭宁突然高呼了一声。 “司景昱你有救了,”徐昭宁高兴地在原地转来转去,那模样像是想蹦上几蹦,但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何意?”司景昱感染到她的高兴,哑着嗓子问道。 “我找到寒冰草了,你看,就在那儿!” 徐昭宁将火把往回移了几分,然后指了个位置给司景昱看。司景昱并不曾见过寒冰草,所以不知道寒冰草具体是什么样子,只见前方至高处有一株暗红色的小草正孤单地生长着。 耳边徐昭宁有些碎碎叨叨,像是激动的语无伦次,“寒冰草热性极大,又生长的这么高,火把是肯定不能靠近他的。可如果不拿火把,我又看不见,看不见又如何去采摘他呢。” “不如明天再摘?”司北暗戳戳地建议道。 徐昭宁猛的摇头,“不行,这株寒冰草已经成熟了,若不及时采摘,药性就没这么好了。再说,过一个晚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即便是白天,这样的山洞深处里面也是没有阳光照射的,光线不一定就好。” 徐昭宁纠结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这寒冰草已成熟必须马上采摘,这是最好的结果。可火把热性太大,不能靠近寒冰草,若弃掉火把又看不见。 正当徐昭宁恼火纠结无济于事时,司景昱直接将徐昭宁手里的火把给灭了,徐昭宁被惊的惊呼出声,“司景昱,你怎么……” 刚想说你怎么回事,却见司景昱淡然地从怀里掏出一颗不小的夜明珠来。不同于火把明亮的火光,夜明珠的光泽莹润,既满足了照明的需要,又不会产生热量。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徐昭宁松了口气,回头看了司景昱一眼,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若知道有夜明珠,她还带毛线的火折子啊,那玩意儿遇水还玩不下去。 却见司景昱将夜明珠直接往她面前一送,“给你,王府还有很多,你想要可以找司北去拿。” 徐昭宁有些想扶额,这算不算拿钱咂她?哦,不对,是拿夜明珠咂她。 她偏偏还乐意被咂,有稀世珍宝谁不愿意要呢。这么想着,徐昭宁极为欢快地拿过了司景昱手心里的夜明珠,然后朝司北看了一眼。 司北极有眼色地俯身,“小姐放心,只要王府库里有的,小姐定是可以拿的。” 王爷都发话了,他自然乐的做好人,让徐大小姐心情美好,这样王爷的病也好的更好不是。 “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拿了夜明珠的徐昭宁还不忘得了便宜卖乖一下,司南听的直翻白眼,司景昱虽是一脸淡然,但嘴角的弧度却是慢慢聚积。 将夜明珠卡在洞壁上合适的位置里,徐昭宁比了比方向和距离,然后朝司景昱摆了摆手,“你们几个往后站站。” “你是要跃上去?”司景昱不喜欢她这样做事时就将他排除在外的行径,皱着眉头又走近两步问道。 “这么高,只能爬上去试试了。” “本王替你!” “不行,寒冰草自身热量极大,若方式不当,极有可能会灼热采摘者。你是男儿身,且是生手,极容易药草没采到,反而伤到你自己。还是我去的好。” 徐昭宁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很直,但听到司景昱的心里,便是自己被徐昭宁给嫌弃了。 于是,郡王爷不开心了! 第105章 窃取圣物 但硬核徐家主,才不管他是不是不开心,摩拳擦掌的就要往上窜。 司景昱被忽略,有些不满意地上前去拉她,却被徐昭宁给嫌弃,“你站那儿,别动。” 司景昱沉着脸不说话,但拉着徐昭宁的手就是没有松开半分。 徐昭宁挣扎了好几次,可就是没有半分松动,回头见那男人黑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徐昭宁福至心灵,退回两步暗戳戳地问他,“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没有让你上,所以你生气了吧?” 司景昱不说话,但面上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徐昭宁突然就笑了起来。 “好啦,不让你上的原因不是告诉你了吗?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医者有医者的规矩,你乖乖听话?” 这态度敷衍的完全像是在哄儿科里不听话的小朋友,徐昭宁自己说完之后都有些想笑,一旁的司南早就鄙视的翻起白眼了。 但偏偏,司景昱却是觉得很是受用。牵住徐昭宁的手终于是松动了几分,“那里太高,你上不去。” 徐昭宁险些吐血,莫名地被人鄙视了是什么鬼! “我怎么就上不去了,”被人鄙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徐大小姐小性子上来了。 甩开司景昱的手,然后纵身便跃上了中间的一个高台上,从包袱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容器和手套,再慢慢地往上去够那寒冰草。 司景昱手被甩开,着急地想上前去再将徐昭宁拽回来,可她已经不在身边。 司景昱心里着急,上前两步目光紧张地看着徐昭宁的一举一动。 见到徐昭宁因为身高不够,只能惦着脚尖时,心里慌成了一片,双手紧紧地握着。 洞壁上的徐昭宁,此刻急的冷汗都出来了,身高他么的就是短板,她若是再高上五厘米,就能够着那寒冰草了。 “我上来助你一臂之力,”司景昱心里也是捏了把汗,但徐昭宁却是赶紧阻止了他,“别!这壁上只怕是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徐昭宁刚说完,那洞壁便开始往下掉小块的,徐昭宁眼疾手快地又往上爬了几步。 人在紧急之下的举动总是能突破潜能的,正因为徐昭宁爬的这几步,所以她成功地够到了寒冰草。 徐昭宁不敢耽误,动作极快的将寒冰草给拔了出来,然后不敢耽搁分毫装进容器里。 “成功了,”下面仰望关注的司北长长地吁了口气,就连司景昱也是欢喜不已,走到徐昭宁下面朝她伸出双手,“跳下来,本王接住你。” 徐昭宁收起手套,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高度,确定自己若是按来时的路下去,只会更麻烦。 便决定按司景昱提议的,跳下去由他接住。只是刚转身,便发现所在的洞壁似乎摇晃了一下。 “这,”很快徐昭宁便发现洞壁摇晃的更加厉害了,寒冰草原本所在的地方更是开始往外涌小块的石子。 徐昭宁脸色一沉,大声喊道:“司北司南,赶紧带司景昱走,这洞只怕是要塌了。” 徐昭宁突然想起,现代时父亲曾交待过她:寒冰草生长的环境不比寻常,因为寒冰草本身的热度高,所以都是生长在极寒之地。极寒之地多冰雪,若没有了寒冰草的热量相衡,那冰雪构建的世界多会崩塌。 而现在,这山洞因为寒冰草的存在,构建了一个相对平衡的世界,可是现在寒冰草被她拔了,那这个山洞没有了制衡,极有可能会马上雪崩坍塌。 司北司南听了她的话,第一时间来到司景昱的身边,准备拉他离开。 但司景昱却是二话没说,纵身跃起,在徐昭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给揽在怀里,落地后再一起往外窜。 徐昭宁前世时是学过古武,穿越到这凌云国后手脚也是比一般闺阁女子要灵活,但跟司景昱这样武功高深的人相比,还是差上一大截。 此刻被他搂在怀里,真正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只是感觉脸被刮的生疼。身后是越崩越快的山洞,徐昭宁心里紧张不已,但司景昱的速度明显比山洞坍塌的速度更快。 逃窜的过程中,司景昱还没忘记将身上的披风给解下,包在徐昭宁的身上。 清冷的怀抱,有披皮保暖,徐昭宁突然就忘记了他们正在逃命,稍稍抬头,便看到男人的脖颈。 因发烧而略带绯色,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摸看,是不是与想象中的那般光滑。 徐昭宁刚伸出手,便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然后就发现司景昱已经停了下来。 她拨开披风,往后看便发现整个山洞都已经塌成了废墟。 从外面看,不过是雪地上多了一堆厚厚的雪,洞口已经被厚雪覆盖住,任谁都不会知道,这里曾有个山洞,更不会有人想像寒冰草会在这洞的深处。 若不是司北司南寻到这处山洞让司景昱避风,徐昭宁是绝对想不到在这里可以找到寒冰草的。 “既然已经找到寒冰草,我们便赶快回去吧。” 山洞已被废,四处又没有可容身之处,茫茫雪地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徐昭宁总觉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么,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司景昱自是没意见,怀里的小女人他不讨厌,所以并没有提醒人,依旧将人给紧紧地搂着。 司南司北也只当自己没看到,一行四人就这么准备下山去。 只是刚走出几步远,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本一览无余的雪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些不速之客。 定眼一看,还是那批雪豹,而且像是早就候在这里了。 “又是你们!”徐昭宁终于是想起要从司景昱怀里下来,玉笛出手,严阵以待地看着那些雪豹。 “人类,你们竟然偷走我们的圣物,今天你们必须交出圣物,再将命留在这里。” 为首的雪豹目光冰冷地盯着徐昭宁,他身后的雪豹全部都是同样的眼神,仿佛徐昭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圣物?”徐昭宁眼神微闪,他们说的圣物莫非就是寒冰草? 寒冰草竟然是有守护者的?这个消息徐昭宁倒是头次听到,她试着跟雪豹王沟通,说她是要用来救人。 但雪豹王明显是不接受这样的说法,新仇加旧恨,他现在对徐昭宁必须除之后快。 战争一触即发…… 第106章 再次被围攻 不同于入洞前的那次攻击,这次雪豹王领着所有的雪豹目标一致的只攻击徐昭宁一个人。 徐昭宁此时身上银针用光,也没有称手的武器,担心寒冰草受损,只得连连后退。 站离她最近的司景昱,几乎在雪豹们发动攻击的第一时间便将她给揽在了自己怀里。雪豹强有力的攻势,被司景昱的掌风逼退。 沉闷的响声响起,雪豹王再次受伤,可它依旧不退半步,嘶叫声后,新一轮的进攻。 司北和司南想近身来保护,却发现雪豹们将徐昭宁和司景昱给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完全就挤不进去。 “司景昱,雪豹们说寒冰草是他们雪豹一族守护的圣物,如今我们盗走了圣物,必须将我们给留在这里,给圣物赔罪。我们必须尽快脱身,我有种预感,这雪豹王像是在召唤救援,若再来别的种类凶兽,我们可就危险了。” 徐昭宁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事情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在自然灾害和不通情理的强大兽族前,她能发挥的作用有限。 “抱紧了,”司景昱说完这几个字后,便双手翻飞,更加强劲的罡气自他掌间拍出,那些雪豹全部被震飞。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司景昱抱着徐昭宁便快速地往山下窜去。司北和司南跟在他身边数年,自是明白他每一个举动所代表的含义,也差不多在同时跟在他的身后。 身后雪豹群回神,快速追上来。 司景昱的速度很快,而且对下山的路似乎极为熟悉。 徐昭宁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歇,之前准备的驱虫药物也都急中生智的撒了出去。 距离越拉越远,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回到了差不多狼王洞的位置,徐昭宁让司景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拉开了好长的距离了,他们一时也跟不上。” 只是她说了好久,却没听到司景昱的回应,徐昭宁有些不放心地抬头看,见此时司景昱额角满是冷汗,整张脸上更是呈一种青色。 徐昭宁暗道一声不好,让他赶紧停下来,可司景昱拧着眉依旧在狂奔。徐昭宁来不及多想,伸手探向司景昱的额头和颈部大动脉处,这两处冻的徐昭宁在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 再探他的脉搏,徐昭宁实在没忍住,低咒出声,“该死!” 后面的司南司北迅速凑过来,“小姐,我们王爷怎么了?” “他的寒毒又发作了,而且比前面两次都要来的凶猛,我们必须得马上赶回王府去。” 先是发烧,然后又是拼内力,此时的司景昱如同强弩之末,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替他去毒保命。 “怎么会这样,”司南喃喃自语,徐昭宁却是来不及解释,玉笛出手,召唤的音符飞出去老远。 笛声停止后,背他们飞出峭壁的那只雄鹰再次出现,并且动作矫健地在他们面前落下来。徐昭宁和司北一起将司景昱扶上雄鹰背上,龙虎山离京城的距离终究是太远,以雄鹰的体力终究是难得飞到京城的。 徐昭宁吩咐司北司南以最快的速度下山,自己则是催着雄鹰赶紧起飞,并约定他们在山下马车处汇合。 等他们几人终于赶回到京城郡王府的时候,已是半夜,司景昱整个人都已经陷入昏迷。 这次烈火蛊没有被唤醒,司景昱的身体从脚到头发丝都凝成了冰块。 “司南将你家王爷平放到床上,多搬几床被子给他盖上,司北让人多烧几桶热水,然后把药房钥匙给我。” 一到府,徐昭宁不敢耽搁便吩咐开来,整个郡王府也因此忙碌起来。 另一边,忠勇候府里,白天徐阳和自己的人被明月给扔出韶院。他转脚就去了松鹤院,添盐加醋的将徐昭宁的恶行告诉了徐周氏。 徐周氏气的直拍桌,好一顿数落徐昭宁。可即便是她数落,徐阳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徐周氏好一顿安慰,并且赏赐了徐阳不少的好东西。 可徐阳回了自己的敬落轩后,依旧愤愤难平,跟徐嫣然一合计,便效仿徐妙然来了一场苦肉计。 消息传到松鹤院,自是人仰马翻,徐周氏立马向宫中递牌子,请徐贵妃帮忙派了太医来。太医确诊再三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徐阳的哼唧声一直没停歇过。 徐周氏心疼不已,亲自坐镇敬落轩。 “祖母的心肝儿,你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啊。”徐周氏坐在徐阳的床边,神情焦急不已。 “祖母,孙儿心里难过。”徐阳拉着徐周氏的手,眼泪汪汪的。 “做孽哟,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是因为徐昭宁那个贱胚子的事情,那祖母给你将她给叫过来,罚她给你出顿气好不好?” “祖母,不怪大姐姐的,”徐阳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是替徐昭宁脱罪。徐周氏有些吃惊,以为他是被徐昭宁给吓到了,顿时又将徐昭宁臭骂了一顿。 徐阳也不阻拦她,只是在徐周氏说到最后时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姐姐她也不容易,以前我娘在的时候,对她要求严格了些,她怀恨在心又无处发泄。如今我娘不在府里,她便想将这口气给争回来,所以才会这样针对我和二姐,我都理解的。没娘在身边的孩子,总是要吃苦几分苦的,我不怪她的……” “真是反了天,她徐昭宁还敢有什么气,阳哥儿你可别瞎想,祖母这就让人去韶院,好好地教训徐昭宁一顿,替阳哥儿你出气可好?” “祖母没用的,大姐姐身边有高人相助,即便你派再多的人去,也奈何不了她的。”徐阳一脸沮丧,同时又低声感叹,“要是我娘在就好了,我想娘像小时候一样替我揉心窝子。” 见徐周氏陷入沉思,但并没有说反对,徐阳胆子又大了两分,“祖母,你就让我娘回来好不好?庄子上那么苦,想来我娘已经知道错了的,你就让她回来嘛,哪怕是不掌家,也让她回京来呀,这天气越发的冷了,万一在庄子上冻出个好歹来,你让我这做儿子的如何能心安嘛。” “阳哥儿,你告诉祖母,可是你娘给你写信诉苦了?” 徐周氏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徐阳。 第107章 将林珑接回来 徐阳脖子一缩,听徐嫣然说,她娘在被送到庄子上的第二天,便写了信回来,表达想要回府来的意思。 可徐嫣然最近忙着养病和进宫的事情,并没有给予回信。 但这样的问题显然不能如实回答,所以徐阳猛地摇头,“当然不是,祖母您从小就教导我,一定不能忘恩负义。我是娘的嫡生子,她是我的生母,生恩养恩大于天,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外头受苦而自己却在府中享福呢。” “再有,书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候府的嫡出子,若被人知晓我的生母竟被送去了庄子了受罚,那到时候书院里还不一定会怎么传闻我的笑话呢,祖母,孙儿不想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徐阳跟在徐周氏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她最在意什么,所以在说话时也都是挑她在乎的方面说。 眼看着徐周氏因为的话而面色有所变化,徐阳便再接再励,“祖母,难道父亲是想抬白姨娘上位不成?” “怎么可能!候府主母岂能是个妾室出身的。”徐周氏想也没想的反驳,对于白姨娘徐周氏再欣赏,也不可能任由她坐上正室之位,因此反驳的极有底气。 徐阳听了很是满意,“既是如此,那祖母为什么不能让我娘回来,前几天贵妃姑姑的赏花宴,若是我娘领头,又如何会发生三姐姐那样的事情……” 徐周氏面色一沉,徐妙然的事情在徐周氏看来,可是极为掉份儿的。 正如徐阳所说,就是因为白姨娘上不得台面,所以才将事情办咂,若当时领队进宫的是林珑,那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因此,徐周氏咬牙拍板,“只要你能快快好起来,祖母这就让人去接你娘回府。” 徐阳一喜,抱着徐周氏的胳膊撒娇。但徐周氏却是想到了韶院里的徐昭宁,白姨娘道行终究是不够,那么林珑呢? 林珑被允许回府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最高兴的当属徐嫣然和徐阳姐弟俩。 消息传到风月院时,徐承客有些诧异地来松鹤院问原因,徐周氏也只说,忠勇候府需要正室撑场面,他便不再纠结。 至于白姨娘和刘姨娘二人,即便是不喜也不能改变什么。 天亮之后,去接林珑回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忠勇候府,徐嫣然第一次如此期盼林珑的回府。 而此时的郡王府,徐昭宁此刻忙的手脚不沾地。 “小姐,汤药熬好了,是现在给王爷服下吗?”司北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来。 “对,你现在就给你家王爷服下。这是最后一个关键的步骤,只要他能将这药全部吸引,那寒毒也算是完全地解了。” 半夜回府来,又是药浴,又是针炙,她忙的够呛,司景昱也被她给折腾了个遍。 司北点头,端着药靠近床边。 可任由他怎么想办法,昏迷状态下的司景昱就是没办法张嘴吞咽。 司北汤匙里的药汁都随着嘴角往外流,一点都没进司景昱的嘴里。 “小姐怎么办,药喂不进去。” “这药可是精华,若不全部喝下,可就糟蹋了我们寻回来的寒冰草。” 徐昭宁接过司北手里的汤药,眉头拧的死,尝试着像司北那样用汤匙喂,可依旧没有效果。 眼看着汤药就要凉透,药效大打折扣,徐昭宁挥手让司北出去,动作麻利地将司景昱给单手揽住。 右手端着药碗,大喝了一口然后覆上司景昱的唇。 药很苦,可两人的唇都很软。司景昱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靠近自己,美好地让他想拥有。 唇上传来的清凉意味让他不由自主地便张开了嘴,苦涩的滋味被推送进嘴里,他条件式地想要吐出去,却听到耳边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司景昱,这药能解你的寒毒,你不能浪费了的哦。” “苦,阿昱不要喝。”迷迷糊糊的,司景昱说出了心里最本能的想法。 徐昭宁一愣,这最后一声阿昱不要喝,怎么听都像是少年时的撒娇。 想着坊间对他的传闻,徐昭宁不由得心一软,耐着性子轻哄他,“那等阿昱把药都喝完,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不止要糖,还要甜糕。”依旧是那略带几分糯性的声音,徐昭宁哭笑不得,但还是应下。 “好,只要阿昱乖乖喝药,想吃什么甜食都可以。” 含在嘴里的那口药终于是被吞下,接下的半碗药在甜食的引诱下,倒是没再花费什么劲儿。 徐昭宁将空碗放下,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感叹一句,倒是没想到,原来即便是清冷如司景昱,可依旧是个爱吃甜食的傲娇鬼啊。 将他给重新放回到床上,徐昭宁便去准备银针,却被他给拉住了手。 “宁宁别走!” 徐昭宁一震,宁宁! 这不会是叫的她吧? 很快,司景昱便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阿昱不嫌弃宁宁,阿昱喜欢宁宁的糖。”仿佛呓语一般,司景昱的声音虽低,但却透露着一股子的欢愉。 让徐昭宁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时候司景昱的记忆里,她是他的快乐源泉。 徐昭宁微微一笑,继续哄小孩子,“好,那宁宁就多给阿昱吃糖好不好?” “好!”愿望得到满足的司景昱,沉沉地睡去了。 徐昭宁却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快要脏成抹布的衣裙,眉头快要皱成川字。 走出门,司北正焦急地候着,“小姐,王爷他药喝了吗?” “放心,一滴不剩。接下来的时间就要看他自己了,你守在屋子里,记住不管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半步。只要他不再发烧,身体不再发冷,这事就算了了。” “谢谢小姐,”司北单膝跪地,虔诚地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若没有小姐在,我们王爷……小姐是王爷的福星,也是我们郡王府的福星,司北代表所有人感谢小姐。” “行了,那些虚礼就别说了,找个地方让我泡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就当是谢我了。” 一晚上的高强度工作量,再加上这几日来的担心吊胆,让徐昭宁这会子站着都能睡着。 “应该的,北风会带小姐过去温泉那里。”司北有心想跟徐昭宁说说他家王爷的不容易,可是见徐昭宁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得咽下话头。 徐昭宁点点头,然后交待司北,若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都要第一时间来找她,然后便离开。 第108章 要糖吃的郡王爷 徐昭宁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落西山,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查看司景昱的情况。 房间里,司北正喂司景昱喝水,徐昭宁上前去替他探脉。 “小姐,怎么样,王爷身子可是完全康复了?” 司南耐不住性子,眼巴巴地问徐昭宁要结果,司北收回茶杯后,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徐昭宁被他们这模样给逗乐,抬头见司景昱,却见他正默默地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情。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徐昭宁将司景昱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轻轻发问。 “前所未有过的好,”司景昱却是将手又从被子里拿出来,精准地握住徐昭宁往回收的手。 徐昭宁低头见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满头雾水。 就听司景昱又说,“糖。” “嗯?”徐昭宁傻眼,这是一个正常病人见到主治医生后应该说的话吗? “你答应给本王的糖!” 司景昱依旧执着,徐昭宁却是老脸一红。 所以,之前并不是在哄小孩子,这男人完全是将那些哄人的话当真了的? “咳,我之前做的糖球不都给你了吗?新的还没做出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可以告诉我,我有空了再给你做些。” 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跨界营业的徐大夫不得不承诺到时候再做。 司景昱对于这个答案明显是很满意的,趁徐昭宁注意力在旁的事情上,悄悄地捏了捏徐昭宁的手心,少女的手心果然柔嫩的让人欢喜。 “寒毒解了之后,你就不用再受寒气的侵蚀了,但毕竟是大病初愈,还是要注意防寒保暖和各种休养。” “好!” “我会给你准备一些食补的方子,你的一日三餐都要厨房按照我的方子来,可不许再自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白吗?” “明白!” “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候府去了,还不知道这几天府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呢。你自己好好休息。” “不好!” 原本还好好的俊脸顿时阴沉下来,司景昱握着徐昭宁的手就是不放,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她走。 徐昭宁哭笑不得,突然觉得原本清冷无比的人,经此一事后,似乎变得粘人起来了。 “别闹,我得回府呢。” “府里明月自是可以应付得下来,你就在郡王府里住下。” 没有原因,他就是想将她留在身边,想听她熟悉的声音,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香味儿,就是想看见她。 “我说郡王爷,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离不开我了吧?”徐昭宁皱着眉头,一时口快,直接就问出了口。 司景昱面色一沉,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懊恼,然后嘴硬的否认道,“本王觉得头还有些疼,你还得在这里观察一下。”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但下一刻,床上的男人哼哼起来,“哎呦,疼,真的好疼……” 徐昭宁这下连白眼都不想翻了,倒是一旁的司北被吓的不轻,“小姐,你赶紧给我们王爷看看吧,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又痛起来了呢?” 徐昭宁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让步,“我明天来看你,但今天必须要回去了。” 果然床上原本哼哼唧唧的男人突然就安静下来,目光清泠泠地看着徐昭宁,显然是不满意。 “明天还给你带甜糕来,”徐昭宁扶额继续加大筹码,然后就见床上的男人纠结着挤出一句话来,“得你自己做的。” “行,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成么!” 徐昭宁好脾气的应下,生病的人最大,他要做什么就什么,没理由。 却见司景昱像是终于满足了一般,闲闲地斜靠在床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递给徐昭宁。 “这是?”令牌很普通,但牌面上有个篆书写成的司字,很显然是某种信物。 司景昱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 一旁的司北,则是严肃地解释,“这令牌可作召集郡王府所有暗卫之用,仅此一块。王爷将令牌交给小姐,这意思不言而喻。” 徐昭宁秒懂,她拿着令牌看向司景昱,“你就不怕我将它来做坏事?” “即便是天塌下来,本王也可以挡上一阵子。” 说这话的青年眉宇间满是傲气,脸上也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的死气和颓然,仿佛一夜之间便重获新生一般。 徐昭宁突然就会心一笑,这才是司景昱最真实的一面吧,他有他的骄傲和荣耀,也有他的底气和实力。 “很好,那就多谢司郡王了。” 徐昭宁毫不做作地将令牌往怀里一揣,然后笑嘻嘻地又补充了一句,“恭喜司郡王获得新生,今后我们的虐渣事业将更上一层楼了。” “嗯,”见徐昭宁将令牌收下,司景昱的脸上难得的阳光灿烂。 一声嗯代表着他此刻内心里的欣喜,也代表着对徐昭宁的认可,更代表着无所顾忌的司郡王该大放光彩了。 司北将徐昭宁送上马车,然后回到房间里,见自家王爷正看着装有红色糖果的琉璃瓶子发呆。 “王爷……” “从北队拨十个人去忠勇候府,本王不希望她出一点意外。” 司景昱抬头,依旧是司北所熟悉的冰冷,仿佛刚刚面对徐昭宁时那些和煦根本就不存在。 “是,属下明白。忠勇候府里林珑已回府,小姐不在府时,徐阳硬闯韶院,还好明月挡下了。” “小小徐阳不够她玩的,交待下去,若非必要暗卫不得插手韶院的事情。” 司北嘴角抽抽,算是明白他家王爷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认为徐阳肯定玩不过徐大小姐的。 “王爷您对徐大小姐……”司北想问,你是不是对人家动了心,可这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你很闲?”冷的让人透心凉的声音下,是司景昱的轻哼声,明明是那小女人对他在意的不行,所以他才考虑着对她回报一二。 若司北知道他家王爷竟然是这样想的,一定会大着胆子嗤之以鼻,若不是因为对人家徐大小姐动了心,那用得着将人家送的糖球当宝贝一样护着么,还死皮赖脸的要人家徐大小姐明天一定要过王府来。 但司北作为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终究是不敢说出来,摸着鼻子表示自己很忙后,便跑了出去。 而徐昭宁刚回忠勇候府,便看了一场大戏。 第109章 去花园看好戏 徐昭宁悄无声息地回到韶院,明月看到她回来眼神一亮,压低着嗓子问,“小姐你回来了,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徐昭宁挑眉,有意逗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郡王爷才是你的主子呢?” 明月嘴一抽,默默地摸了摸鼻尖,然后期期艾艾地回答道:“小姐你才是我的主子,只是王爷他的身子……” 徐昭宁轻笑,“放心吧,你家主子体内的寒毒已经没有大碍了,等休养几日绝对能生龙活虎了。” “小姐你才是我的主子,真的,只是……”明月有些纠结,听出徐昭宁话中的额外之意,想要解释清楚。 却被徐昭宁挥手打断,“行了,逗你的。你本就是郡王爷培养出来的,若这么快就认了我作主人,那我才要怀疑你的忠诚。短时间里,我跟你家郡王的意见不会出现相左的情况,至于有一天我跟你家郡王爷分道扬镳的话……” “不会有那一天的!” 明月并不知道三年合约的存在,只当徐昭宁担心她跟司景昱的婚事,赶紧否认。 徐昭宁却是浅浅一笑,“行了行了,这样复杂的事情不适合让你知道,你安心地做你的丫头就行,还有就是不要把我个人太过隐私的事情汇报给你家郡王爷。” “我……” 明月挠挠头,不知道该郁闷徐昭宁质疑她的智商,还是该忧伤徐昭宁知道她向郡王传递消息的事情。 最后她还是要替自己辩驳一下,“我没有将你的消息透露给王爷过。” 至于清风有没有透露,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范围了,明月默默地想道。 徐昭宁仅一个眼神便知道明月心里所想,哭笑不得地让她去唤明玉进来,她饿了急需明玉的美食补充能量。 只是明月刚打开门,便听到廊下传来小小的声音。 “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昨天开始便没有出过门,莫不是因为昨天伤到了五少爷,所以心虚地躲起来了?” 明月脚步一顿,条件式地回头看徐昭宁,见徐昭宁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暂时别出声。 明月点头,退回到徐昭宁的身边,两人一起站在虚掩的门边,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八卦。 “我们小姐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心虚呢,你可别瞎说。” 另外一个声音反驳着前一个声音的话,但这底气明显的有些不足。 “怎么没做错,即便她是嫡长女,可五少爷是府里唯一的独苗,将来是要继承我们忠勇候府的。她那样不给五少爷面子,不就是不将夫人和老夫人放在眼里,到时候五少爷掌权了,岂有她好日子过。” “青灵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这么帮五少爷说话。你可是韶院的,即便是小姐昨日对五少爷真过了,你也不能这么埋汰大小姐吧。”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个憨货嚷什么!”那青灵似乎有些恼火,“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维护小姐吧,等到五少爷发怒针对我们韶院,要将我们大家都赶走时,你再后悔吧。” “我才不像你,我是大小姐招进来的,就是韶院的人得替大小姐说话,即便是五少爷要针对大小姐,我也不会像你一样朝秦暮楚的。” “你……” 门外两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像是马上就要争吵起来。门内,徐昭宁看向明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月便将徐嫣然领着徐阳来韶院找茬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汇报。 说完之后,想起明玉的担心,躬身请罪道,“当时事情紧急,所以明月擅自做主,出手有些重,不当之处还请小姐责罚。” “不,你没做错,若我本人在,那徐阳不在床上躺上半个月都是不可能的。” 徐昭宁冷笑,明月处理事情的手段很得她的心,自是不能责罚。 明月听到她这话终于是心里松了口气,“门外那维护徐阳的丫头叫青灵,是跟我和明玉同批进来的,被明玉安排在针线上,听说平时没少往外跑。” 徐昭宁冷笑一声,这丫头的名字她或许没印象,但声音却是熟悉的,平时没少往她面前窜。 “你盯着她些,看她出去都跟谁来往。”虽然收她们进来时,走的是人牙子,没经过府里。 但入府的时间也不短了,难保不会有人拉拢利用。 明月应下,这时门外的争论声还在继续,“你懂什么!大小姐再厉害也是要嫁到外面去的,可是五少爷才是府里的主子,现在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五少爷又多了一个靠山,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可有大小姐受的。” 徐昭宁凝眉,“林珑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明月摇头,这事她并不知道,徐昭宁毫不犹豫地唤出清风。 “就在小姐你回府的前半个时辰,林珑便已经回府,此时正在花园里,若小姐现在过去,或者还能看场好戏。” 清风绝不承认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他只是诚心觉得以徐大小姐的性格,肯定想去看这场戏。 徐昭宁扫了清风一眼,尽管清风一再地低头掩饰,但她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激动。 花园里的戏真有这么好看? 徐昭宁轻咳一声,就见清风马上绷住了脸,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待徐昭宁挥手,便马上隐了去。 “明月你跟清风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吗?”一时没忍住,徐昭宁翻着白眼问道。 “小姐我能说不是吗?”明月学着徐昭宁平时的模样,呵呵冷笑。 徐昭宁秒懂,失笑地摇摇头。拉开门走出去,原本在走廊下说话的两个丫头,瞬间被惊的赶紧站起身来。 青灵是最紧张的,一双眼眸不停地的瞟向徐昭宁,琢磨着刚刚自己的话被听到了多少。 却见徐昭宁径直问了另外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素衣丫头抬头,见徐昭宁问的是自己,受惊过后,倒是大大方方地回答,“奴婢小果。” “以后叫明婵吧,嗯……暂时就跟在明玉身边。” “明婵谢小姐,”改名明婵的素衣丫头眼睛一亮然后便是淡然的道谢,并没有欣喜成狂。 徐昭宁看她一眼,对她这般习性很是满意,她身边不需要一惊一乍的人。 见明婵居然得到徐昭宁的青睐,青灵心慌不已,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被徐昭宁听到了,慌乱地想要解释,“小姐……” 徐昭宁却只是目光淡然的继续往前走,在经过青灵的时候,说道:“我要出去走走,青灵你随我一起。” 第110章 谁的嘴更厉害 青灵诚惶诚恐地跟在徐昭宁的身后,随着她往外走,心里琢磨着如果徐昭宁问起刚刚讨论的那些话,自己要如何来回答。 可徐昭宁却是一直不说话,跟她并肩同行的明月更是木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她几十万两银子一般。 出了韶院,徐昭宁便直接往花园走。 “小……”青灵想说话,却被明月冷冷地一瞥阻止了所有的话,“进府的第一天,小姐便说了,她喜好清静,你若做不到,便不要留在韶院。” 青灵将喉咙里的话吞咽下,继续默默地跟着往前走。 徐昭宁自是没忽略青灵的意图,但她就是默认了明月的行为。 离花园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徐昭宁就听到了徐妙芸的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徐妙芸的惨叫声。 徐昭宁加快速度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就听到徐妙芸一脸悲愤地质问道,“夫人即便是要教训,是不是也该给个名头,这样无缘无故的对妙芸出手,恐怕爹那里过不去吧。” “名头?芸姐儿认为,我作为嫡母教训一个不知轻重、横冲直撞的庶女需要什么理由?” 林珑依旧是那个林珑,即便是离家几日,可她身上的气魄依旧在。 此刻,她正冷冷地看着徐妙芸,徐嫣然站在她的身边,脸上满是得意。 “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她,她之前还说这府中若换个人做主母,她也是可以做嫡女的呢。” “是么?芸姐儿你来跟我说说,你想做谁的嫡女呢?”林珑嗤笑一声,往徐妙芸走近两步。 被婆子们扣住的徐妙芸压根就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她慢慢逼近,整个人吓的直抖,心里只盼望着姨娘刘氏能快点来救自己。 “说啊,怎么不说了?听嫣然说,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跟你娘都很活跃啊,怎么这会子你都被打的这么厉害了,你娘却依旧没个动静呢?” 林珑伸手掐着徐妙芸的面颊用力地拉扯着,长长的护甲刮在脸上,痛的徐妙芸直抽气,可林珑像是没看见一般,掐完之后便狠狠地拍了拍。 “你,你个老妖婆,你敢这样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妙芸肿着脸气的大叫,但下一秒林嬷嬷的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身为庶女你只有一个嫡母,那便是夫人,刘氏只是你的姨娘。如此不懂规矩,活该被罚。” “呜呜呜呜……你们欺负我,我爹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徐妙芸依旧不死心地将希望寄托在徐承客身上,却听林珑嗤笑声更大,显然是没将徐承客放在眼里。 “想看看你爹是如何为你讨回公道的么?”林珑问徐妙芸,声音温和,但眉间的冷意更甚。 刘姨娘终于是姗姗来迟,见女儿被婆子扣住,当场就眼泪直掉。 但她比徐妙芸更聪明,一来便是向林珑请罪,“芸姐儿年幼,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妾身定会好好地教导她,不让她再碍夫人的眼。” “刘姨娘这话是何意?年幼便可以肆无忌惮的闯祸?若今日她冲撞的不是我,而是外头的夫人小姐,那忠勇候府就该为她的年幼负责?” 林珑目光冰冷地看着刘姨娘,她不在府里时,府里发生的事情她可是都听说了。 姨娘白氏心机深沉,她是早就知道也早就有所防备的,但这刘氏平时在她面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没想到在她被请出府后,竟然还敢抢夺徐承客的宠爱,更敢让她生的贱种来欺负自己的嫣然,这口气如何能不出。 刘姨娘在听说林珑回来的那刻,心里便有些发毛,原本以为有徐承客的宠爱,能避开几分。 但刚刚从风月院出来,候爷对芸姐儿有可能被林珑教训的事情支字不提,这让她心里发冷。 仅凭她自己之力,如何能对抗林珑。认识到这一点的刘姨娘面如死灰,“是,夫人说的是,芸姐儿闯祸在先,全凭夫人作主。” “哼,”林珑满意一笑,显然是对刘姨娘的识相很满意。 “来人,送四小姐回院子。今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再跨进屋子半步。” “不,我不同意,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要被成天关在屋子里,我不要!” 徐妙芸才刚刚享受到了被人畏惧的感受,她的姨娘都还没来得及当上夫人,她如何乐意就这么被人打压。 可她的话刚吼完,便被林嬷嬷用手帕给堵住了嘴。 “带走!” 林珑的一声令下,林嬷嬷便指使着丫头将徐妙芸给往外拖。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大小姐,我们夫人正教导四小姐呢,还请别挡道。”林嬷嬷冷着脸驱赶徐昭宁,原本被禁锢着的徐妙芸则是眼前一亮。 “徐昭宁,救我。”对上徐昭宁似笑非笑的眼眸后,她便又迅速改口,“大姐姐救救我,我们都是没人管的小可怜,你救我就等于等你自己啊。” 关键时刻,徐妙芸的脑子也还是好使的。只是徐昭宁并不打算配合她的演出,因为她徐昭宁无论在哪里都不是小可怜。 “四妹妹,你还是乖乖听夫人的话吧,之前是因为夫人不在候府,府中由白姨娘当家所以才纵容你年幼。如今夫人回来了,自是要从严治家的,你既是犯了错,定是要挨罚的。” 徐昭宁满脸无辜,话中包含了两层意思,一是提醒林珑,她不在府里的时候,白姨娘趁着掌家之权,可是笼络纵容了好一批;二则是告诉徐妙芸,让她挨罚的人可是林珑,林珑向来很严。 如此几句话下来,在场的人面色各异。 “短短几日不见,宁姐儿倒是成熟不少了。”林珑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昭宁,几日不见,这小贱人似乎变化不小,比起以前的面黄肌瘦,如今像是被滋润过,气质容貌极为出挑。 而反观自己身边的女儿,面容憔悴,完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在天上的那个人还偏偏是徐昭宁,这让林珑觉得完全不能接受。 “承蒙夫人夸奖,白姨娘仁慈,这些日子没少往韶院送好吃的好玩的,昭宁一时贪嘴便多吃了些。这不今早一看,还长高了几分呢,身高上来了夫人看着自然是成熟了的。” 假装没听出林珑话里的讽刺之意,徐昭宁表现的像一张纯洁的白纸,但说出来的话却足以哽死个人。 既讽刺白姨娘比林珑在时更仁慈,又毫不谦虚地承认自己比之前更好看。 第111章 白姨娘主动交回掌家权 “你个不要脸的徐昭宁,我娘哪里是夸你长大了。”徐嫣然气的吐血,恨恨地瞪着徐昭宁,这贱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夫人不是在夸我?那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斥责我?可我好好的并没有惹到夫人,夫人为什么要斥责于我?可是看我不顺眼,我是皇上御赐的郡王妃,夫人看我不顺眼就是跟郡王府过不去……” “好了,宁姐儿!”眼看着徐昭宁越说越过分,林珑不得不冷声打断她的话,同时给徐嫣然也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徐嫣然憋屈地收了口,徐昭宁却是一脸感叹,“果然还是夫人明事理,二妹妹这脾气也太急燥了些,难怪会惹得太子殿下不喜欢。其实我觉得啊,二妹妹应该向三妹妹学习学习的,你看上次太子殿下就极是喜欢三妹妹她的性子。” “你说什么!殿下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不要脸的庶女。”徐嫣然不相信徐昭宁的话,徐昭宁却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不可能了,上次若不是二妹妹拦着,太子殿下肯定就问到三妹妹名字了的。当时太子殿下看三妹妹的眼神,我们大家可是都看到了的。”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太子殿下不可能看上徐妙然的!” 争不过徐昭宁,她还可以说是自己没有个做郡主的娘亲,可若是连徐妙然都比不过,那她在这忠勇候府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徐嫣然恨恨的瞪着徐昭宁。 徐昭宁悻悻地闭了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我闭嘴也没用啊,会喜欢三妹妹的是太子殿下。” “徐昭宁!” “然姐儿!” 徐嫣然愤恨地大喊着徐昭宁的名字,可同时林珑也是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徐嫣然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的亲娘,不明白为什么娘都回来了为什么还不帮自己。 林珑忽略徐嫣然的眼泪,甚是冷淡地对徐昭宁说道:“若宁姐儿没旁的事便回韶院去吧,出阁在即,也该学些世家小姐当学的东西,别整天在府里无所事事。” “唉,也是,我再不济好歹也是被赐婚了的,即便是再不堪,司郡王也是不嫌弃我的。但二妹妹就不知道了,原本……唉……” 眼见着林珑母女二人额角青筋直跳,徐昭宁见好就收,摇头叹气地转身离开。只是消散在空气中的余音,也足以让人咬牙切齿。 随着徐昭宁的离开,林嬷嬷自然不敢再让徐妙芸母女继续留在这里惹林珑生气,偌大的花园里,就只有林珑和徐嫣然母女,以及一干缩着头当鹌鹑的丫环。 “娘,你为什么要帮徐昭宁说话,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来不及回自己的院子,徐嫣然立马发作。林珑冷着脸挥退丫头,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然儿,这些日子在庄子上,娘亲冷静地思考了不少东西。过去,确实是娘太溺爱你了,所以才会让你如此的易怒不经事。” 林珑语气沉痛,嫁入忠勇候府的这些年,一直都顺风顺水,安逸的环境让她战斗力下降,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孩子也受她影响,只享受荣耀,却忽略了抗挫能力。 不过既然认识到了问题,那便要改要纠正。这次回府,林珑也是雄心满怀,让她失望的是女儿这一再地被徐昭宁碾压,且又不受教的现状让她很是恼火。 “娘,明明是徐昭宁她的错,我怎么就不经事了。” 徐嫣然想的很美好,等娘亲回来她就有帮手了,不管是徐妙芸还是徐昭宁,肯定都得在她之下。 可现在呢? “你给我回嫣然院去面壁,什么时候想通自己错在那里再什么时候出来。” “娘,你怎么可以……” 林珑揉揉额角,挥挥手让人将徐嫣然给带下去。徐嫣然不服气地嘟嘟哝哝着离开,林嬷嬷走上前来。 “夫人,小姐尚且年幼,您总得慢慢来。” “如何还能用年幼当借口,你看徐昭宁,只不过是比然姐儿大半岁。荣舒云女儿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林珑的女儿就做不到!” “小姐不懂事,您慢慢教就是了,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如今您已回府,少爷也回来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可别为这等子小事而生气。” 林珑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对林嬷嬷说道:“嬷嬷你说的对,掌家权还在白氏手里呢,还有徐昭宁她,真以为这府中唯她独尊了不成!” “就是,夫人可得从长计议啊。” 林珑点头,目光看向韶院的方向幽深而又阴沉,这些她自是得从长计议的。 花园里的小插曲,经有心之人很快便在候府里私下传播开来,徐昭宁并不在乎林珑在背后如何说她。 她回到韶院后,唤来明玉。 “桂花糕要如何做?” “小姐想吃桂花糕?小厨房里还有呢,我这就去拿,还有粟子糕。” 明玉以为徐昭宁是嘴馋了,说完便准备去小厨房端来给她吃。 “不用了,我是问你桂花糕如何做,我想学。” “啊?为什么,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 作为徐昭宁最为信赖和倚重的厨娘,明玉傻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徐昭宁摸摸鼻子,觉得承认自己要给一个男人做甜品,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一旁的明月却暗戳戳的提点了一句,“王爷嘴很刁的,小姐还是细心学习的好。” 明玉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徐昭宁却是恼火地瞪了明月一眼。 “明月,你去给幽冥花浇水。” 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没毛病了,明月撇撇嘴,默默地往外走。 徐昭宁的桂花糕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做成了形,只是还没来得及装盒,便被告知松鹤院里有请。 到了松鹤院才知道,原来是五少爷特意要求,要为他娘办个洗尘宴。 徐昭宁知道,这是徐阳在为林珑长脸,也算是震慑府里之前的各种猜测。 虽然没想过林珑这么快就回府,但对于林珑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情,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很。所以,从踏进松鹤院开始,徐昭宁全身的战斗细胞便准备好。 让徐昭宁意外的是,说好的全家齐聚,但徐嫣然、徐妙然和徐妙芸母女俩却是没有出现,给出的理由是身子不舒服。 而且一顿饭吃的极为和、谐,想像中的各种撕逼场合一点也没有出现。 甚至最后的时候,白姨娘更是主动交回掌家权…… 第112章 做不成郡王妃 “老候爷,老夫人,候爷,”白姨娘站起身来,朝徐仁裕夫妻俩弯身鞠躬后,缓缓开口道。 “之前夫人出府几日中馈转移妾身手中,但妾身才疏学浅出身低微,府中庶务处理的差强人意。如今夫人既然已经回府,妾身也应该功成身退了。” “哼,本来就该是由我娘管家。”一旁的徐阳见白姨娘如此识时务,心情美好。 倒是徐仁裕轻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愿意。林珑本就是因为做错事情,才被逐出府的。 即便是现在回来了,可依旧不能改变她人品有瑕的事实,这样的人管着府内中馈并不是明智之举。 徐阳第一时间发现徐仁裕面上的犹豫,大声地嚷嚷起来,“我是府中嫡子,可府中的中馈却不是由我娘这个正室掌管,而是由一个小妾打理,这要是传出去,我在书院还要不要做人的啊。” 徐周氏向来宠他,听到这话当即便拍板,“白氏你是个好的,既然你都主动提出来了,那这庶务就依旧交回林氏手里吧。妙姐儿身体不适,你就多陪陪她,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去库房中拿就是了。” “是,妾身多谢老夫人。” 白姨娘神情淡淡的,没有因为掌家权被交出来而沮丧,也没有因为徐周氏的怜悯而欢喜。 徐昭宁静静地看着白姨娘,她从来不否认白姨娘是个聪明的,甚至在某些事情她比林珑还要聪慧,懂进退。 林珑回府,势必会将掌家权抢回来,论手段白姨娘或许不会输,但她却终究是少了娘家和儿子的支持。 与其被林珑算计的鸡犬不宁,倒不如主动交出掌家权示好林珑然后休养生息,等女儿养好身体后再重做打算。 这样的白姨娘并不算输,相反,在某个程度来说她其实是赢了的。至少徐承客看她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愧疚,想来今晚定是会留宿听荷轩的。 徐昭宁能想明白的道理,林珑自然也能想明白,她这会子看白姨娘的目光极为晦涩。 倒是徐阳咋咋乎乎的拍着巴掌,拍徐周氏的马屁,“祖母你真好,这下我不怕别人说我是不受宠的庶出子了。” “阳哥儿,你在书院里有人挤兑你?” “没有没有,有贵妃姑姑的名头在,谁敢欺负我呢。” 徐阳拍着胸脯说道,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一般,跟徐周氏说起青松书院里的事情来。白姨娘神情依旧淡淡的,徐昭宁则是目光扫过徐仁裕,果然见他失望的摇了摇头。 中饭过后,徐阳被徐周氏留在松鹤院里话家常。 徐昭宁跟在白姨娘的身后走出松鹤院,见前头白姨娘脚步匆匆,她出声叫了声,“白姨娘!” “大小姐找妾身可是有事?如今妾身不再掌管庶务,可是不能再给大小姐提供便利了呢。” 白姨娘袖间的手指紧掐的发白,但面上依旧淡然如水。 徐昭宁轻轻地扫了一眼她的双手,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昭宁是来感谢姨娘的,那大红衣裙昭宁极为喜欢呢。” 白姨娘一震,然后猛地抬头看向徐昭宁,“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知道徐贵妃因为以妾位身份入主水盈宫,没能当上皇后所以最讨厌标注正室身份的大红色?还是知道三妹妹让月季将王子鸣引来,有意将我送上王子鸣的床,结果却自己按捺不住送上门的事情?” 徐昭宁语气嘲讽,不管是哪个事情,都是白姨娘母女二人上赶着来招惹她的,她的回击也不过是正当防卫,所以回答的毫无心理负担。 但白姨娘却是因为她的话而面色苍白,“宁姐儿!” “你果然都知道了,”白姨娘颤抖着挤出这么几个字来,她愤怒地质问徐昭宁,“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贵妃不喜欢大红色,为什么还要穿着那大红裙,又为什么要如此陷害妙姐儿,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 “白姨娘!”徐昭宁冷下脸来,声音如此裹了霜,“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话,你明知道徐贵妃不喜欢大红色,却故意给我置办那样的一套衣裙头面,你是有意让我去触怒徐贵妃。 还有,你明知道我与司郡王有婚约,却故意纵容徐妙然算计我的清白。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怎么,报复到你们身上的时候,你们就无辜,如果我没有还击,落在我的身上,那就是我的报应不成!” “你本来就该死,落在你的身上才是应该的。” 白姨娘尖叫一声,她和妙姐儿都低估了徐昭宁。如果早知道她这么难对付,她们一定会计划的更加周详。 可如今事实已酿成,再多的后悔都买不回妙姐儿的清白,白姨娘心里苦成了黄连。 “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姨娘你该记住,你跟徐妙然如今的遭遇都是你们自找的。” 徐昭宁生气了,因为白姨娘的死不悔改。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却依旧不反思,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这样的人最不值得原谅。 “我……” “你以为你将掌家权交出来,林氏就会放过你了吗?别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才被驱出府去的,还有林氏可不是什么大方的性子,你就慢慢等着吧。没有了掌家权,你家妙姐儿的婚事可就又捏回了林氏手里,到时候有你哭的。” 徐昭宁不耐烦地打断白姨娘的话,白姨娘再聪明,也抵不过身份低微这么一个硬伤,所以她必须是要被林珑捏在手里的。 “不,不会的。”白姨娘似乎也才想起这被自己遗忘的事情,顿时面色更加的难看,徐昭宁却是没耐心再陪她耗着。 “你跟徐妙然算计我在先,我这只是回报给你们的。若还有下次,我同样的不会留情,你们量力而行。” 直觉告诉徐昭宁,白姨娘之所以会上交掌家权,明显是存了讨好林珑的意思,不排除她们二人会联手。 她们若真联手,徐昭宁自然也是不怕的,但有些丑话总是要习惯地说在前头的。 但白姨娘看着徐昭宁的背影,却是险些撕碎了手中的帕子,脑子里回想的是女儿的话,如果徐昭宁做不成郡王妃,那她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格? 第113章 凄惨徐阳 深秋的午后,阳光初露,温度极为适宜,刚经历过大风大雪的徐昭宁很是享受这样的阳光。 “明月,给小姐我搬张躺椅放院子里去。”午饭后人就犯困,徐昭宁打着哈欠,指使明月道。 明月二话没说,就去搬躺椅。却被明婵给抢了先,“小姐我来吧,我力气大。” 然后几人就见着明婵那丫头一只手捞起不轻的躺椅,轻而易举地放在了院子里。 别说是明月明玉,就连徐昭宁都被惊呆了,好半晌才朝明婵比了个大拇指,“牛!” 敢情她身边的都是些卧虎藏龙的高人不成? 明婵被徐昭宁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奴婢自小在农村长大,要帮家里做些农活儿,所以自小便力气大。” 徐昭宁点头,生活在农村要做农活这是正常的,但也并不是所有做农活的人都能力气大,这明婵只怕是天生神力。 “有这种力量很好,明玉那里如果有需要,你就去帮忙,平时都跟在我身边。” “奴婢谢谢小姐赏识,”明婵依旧是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只是眼睛里的喜悦不像是作假。 徐昭宁点点头,示意她先下去,然后朝明月招手,压低声音道:“你去查查,看她说的是否属实。” “小姐这是打算重用明婵?” “如身家清白,自是要好好重用。” 她现在需要的是各种可以重用的人才,李之棠那里已经交待妥当了,药芝林也该是时候开张了,还有其他的铺子,可都得收拾妥当了。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明月是个急性子,虽然徐昭宁并没有规定她必须马上去查,但太阳落山时,她便已经带着结果回来了。 “小姐,明婵没说谎,她确实出身农家,家中姐妹甚多家境困难,所以才被父母卖作丫头。说起来,也是巧合,她竟然也是城南河水村的人,跟那李之棠或许还是旧识呢。”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倒也是缘份。”徐昭宁浅笑,李之棠的为人她是有所了解的,自是信任的。 “你让明婵进来,我有事要交待她。” 没一会儿的功夫,明婵进来,规规矩矩地朝徐昭宁一礼,“小姐,你找我?” “明婵,你可识字?” “识得少许,家父是个秀才,奴婢身为长女,也曾跟着父亲识过些许的字。” 徐昭宁脸上的笑容更深,这简直是太好了。 “很好,小姐这里现在有项很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与李之棠,李之棠你是认识的?” 听到李之棠的名字,明婵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惊喜地猛点头,“认识的,李叔很照顾我们一家,李大哥也是极好的。” “那好,你替我将这本册子送给李之棠,他会教你应该做些什么。若你能跟李之棠将本小姐的事情办好,那日后自是可以争做人上人。” 将一本册子交给明婵,徐昭宁面上一直淡淡的,但明婵却是被她的话给激励的面色潮红,整个人激动不已。 “谢谢小姐,明婵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见她终于不再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徐昭宁觉得很是有趣。 明玉进来时,见徐昭宁目光还落在院子里明婵的身上,不由得轻笑,“看来小姐真的很喜欢明婵呢,” 徐昭宁回神,轻声道:“若她真心向我,小姐我自不会亏待她。” 院子阴暗的角落里,明婵被人挡住去路。 “明婵,小姐交了什么任务给你?”青灵愤怒地看着明婵,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平衡的心态中。 明婵后退两步,冷冷地看着青灵,“这跟你没关系,你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在韶院里做事,而不是成天想着迎高踩低。” “同样是丫头,你还真以为自己高尚到哪里去了。”青灵被人戳中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总比你要高尚的,青灵你的那些小心思,小姐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她为人敦厚,做不出告密的小事情来,但小姐是精明的人,定不会被青灵迷惑的。 “我呸,有什么高尚的,若真比我高尚也没见小姐将你提作一等丫头啊,拽什么拽,哼。” 青灵冷嗤道,然后跺着脚转身离开。明婵则是摇摇头,然后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外走。 不一会儿后,只见那原本回房间的青灵,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经过正房时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徐昭宁的书房,然后快步走出韶院。 出了韶院后,青灵便直奔敬落轩的方向,早有防备的徐昭宁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在离敬落轩只有几米远的时候,青灵突然拐了个弯往松鹤院跑去。 徐昭宁没多想便想跟上去,只是在拐弯时暗处突然有人撞了出来,而且直直地撞向徐昭宁,她想也没想的出手将那人给摞倒在地,那人双手来钳她的双腿,徐昭宁银针出手。 然后便是一阵惨叫声,敬落轩所有的烛火都在一瞬间被点亮。 借着通明的烛火,徐昭宁成功地看到了那横倒在自己脚边的人就是徐阳。 大概是因为没选准位置,徐阳正是脸朝地,石子小路上的细沙磨破了他的胖脸,再加上徐昭宁银针噌出来的痕迹,那胖乎乎的脸上此时竟是一脸的血渍。 “来人呐,徐昭宁要杀人了啊。” 回过神来的徐胖子,扯着嗓子大喊,他是想故意碰瓷徐昭宁没错,但这后果却远比他想的要严重。 心里悲愤的徐阳一连喊了好几声,像是早就预演好了似的,马上就有大批的人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 徐昭宁被他喊的手一哆嗦,又戳了几根银针出去。 只是这次,银针戳的是徐胖子腰上身上的几大穴道。于是,徐阳痛的更厉害了,但明面上又查不出丝毫。 “嗷……痛死我了,徐昭宁她这是在朝我下死手啊,我要痛死了,娘,祖母,你们快来啊,徐昭宁她要杀了徐家唯一的香火啊。” 徐昭宁被他嚎的脑壳疼,银针想要再出手,被徐周氏凄厉的叫声给惊住。 “天呐,我的阳哥儿啊,你怎么了啊。天杀的徐昭宁啊,你怎么吓得去这个手啊!” 徐昭宁默默的撤去大部分根针只留两根,在徐周氏靠近他们二人时,悄无声息的赏给徐周氏双膝处。 然后就见徐周氏朝徐阳扑进来,祖孙两个就这么扑在一起,原本已经起了半边身子的徐阳,被徐周氏又给扑在了地上,哀嚎声又起,整个敬落轩都惊动了。 直到林珑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将二人给扶起来,但徐阳的胖脸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肿成了猪头。 第114章 被罚跪祠堂 “阳哥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珑软着嗓子,抖着双手竟是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来查看自己儿子的这张脸。 “娘,是徐昭宁,这一切都是徐昭宁弄的。她想杀了儿子啊,毒妇徐昭宁啊。” 徐阳嚎啕大哭,眼泪流过那些伤口,更是痛的他直接哭爹喊娘。 林珑被他喊的心乱如麻,赶紧指挥着林嬷嬷去找大夫。 “徐昭宁你为何如此的狠心!”林珑大声喝斥着,似剑的目光一寸寸地剐着徐昭宁。 徐昭宁摸摸鼻子,淡淡地回答,“是他攻击我在先,我这是正当防卫的。” “娘,祖母,徐昭宁她撒谎,我好好地在这里赏月,是徐昭宁她莫名其妙地跑来揍我一顿。祖母,徐昭宁她就是看不得我好啊,她想杀我啊。” “我若想杀你,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徐昭宁的白眼翻天上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乌漆抹黑的你鬼鬼祟祟地跑到阳哥儿的敬落轩来,竟然还敢撒谎阳哥儿攻击你!” 徐周氏终于在丫头嬷嬷们的掺扶下站了起来,指着徐昭宁破口大骂,那模样恨不得瞬间就能将徐昭宁给定罪了似的。 “来人,将徐昭宁给我关到祠堂里,让她好好地反省反省,身为长姐不爱护幼弟就罢了,竟然还敢私底下对幼弟下死手,谋其性命,简直就是不能饶恕。” “我……” 徐昭宁的话被打断,敬落轩里走出好几个身形高大,且功夫不低的练家子来,他们冷着脸朝徐昭宁走来,瞬间将她给制住。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且是专为她徐昭宁准备的。 恨恨地扫过林珑和徐周氏,发现她们脸上都满是解恨,果然是针对她的一场阴谋啊。 徐昭宁暗中制止了明月清风出手,准备将计就计,关祠堂就关祠堂,跟徐阳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相比,她可赚多了。 眼看着徐昭宁被押走,徐阳捂着脸恨恨地问,“祖母你也真是的,为什么只是让徐昭宁跪祠堂,不直接弄死她!” 徐周氏匆匆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阳哥儿你听祖母说,这贱人自是死不足惜,但她跟司郡王的婚事却是皇上亲赐。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徐昭宁被粗鲁地推进祠堂,身后的门迅速地被人锁上,她还能听到押她来的练家子交待看守的婆子,“老夫人有交待,在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且不许送任何东西进去,包括水。” 呦呵,这是想要饿死她? 徐昭宁扫了一眼冷冷清清的祠堂,从原主的记忆里探索到,这似乎不是她第一次来祠堂,以前林珑也经常罚她过来。但还不至于想让她饿死,所以一天碗水一两个馒头还是有的,但这次徐周氏明显是想下死手的。 转悠了一圈,徐昭宁发现这祠堂除了祖宗牌位便一无所有,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更是四面透风,除了饿死还极有可能会冻死。 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正当徐昭宁暗自琢磨时,寒风袭来,然后便见清风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清风来带小姐出去。” 徐昭宁笑,“出去是必须要出去的,不过,你先去韶院,将我上午给你家郡王爷做的桂花糕带上,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小姐,你……” “安啦安啦,这小小的祠堂还困不住我。快去拿桂花糕,晚点你家郡王该睡下了。” 不管徐阳今晚是不是刻意针对她而来,徐昭宁都不带怕的,也没打算学原主老实地跪祠堂。 这样冷清的地方,哪有郡王府暖和。 清风刚走,徐昭宁便感觉到窗棱处有道目光在看她,回头看去,见明月正一脸忧郁地盯着她。 徐昭宁额角黑线一滑,抚额问道:“你又怎么了,少女?”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是我的活,可小姐却信任清风……” 其实明月想说,王爷让她来当丫头本就是为了让小姐避开风险,必要时自是需要拯救小姐的。 可事实上却是小姐太过强悍,完全用不上她这个丫头不说,就连唯一的跑腿活儿,还让清风这个暗卫给抢了去,这让跨界营业的明月很忧伤。 徐昭宁这下彻底的无语了,脑子一抽,建议道:“那要不你替小姐我留在这祠堂里?” 于是,明月的眼神更加的忧郁了…… “咳咳,”徐昭宁被明月那目光给盯的有些发毛,不得不建议道:“那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去郡王府吧,这样也能跟你之前的暗卫朋友叙叙旧?” 大晚上的叙旧? 叙的哪门子旧? 明月呵呵一笑,然后木着脸道,“不用了,我还是替小姐守在这祠堂里吧,若有意外也能应付一二。” “可是这里很冷啊!”徐昭宁觉得还是要挣扎一二的,不然让小明月伤心了可怎么办。 却见明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变魔术似的从身后的窗子下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我有这个!” 徐昭宁:“……” 打扰了,抱歉! 这明月只怕也是个注孤生的命。 于是,徐昭宁毫无心理负担地跃出了祠堂,跟拿了桂花糕的清风汇合上,大大方方地夜访郡王府。 郡王府里,司景昱窝在贵妃椅里,手里依旧拿着那个装有红色糖球的琉璃瓶子,身旁的炭盆燃烧地极旺。 “王爷,夜深了,该就寝了。”司北第三次提醒,可他家郡王爷压根就没动弹半分。 “暗卫可有消息回来,她回府后可顺利?” “不曾,想来小姐是能应付那些的。” “去探!” “是!” 司北汗颜,之前明明是王爷下令,若非必要暗卫不得插手徐大小姐的事情,怎么这会子,他家王爷没有徐大小姐的消息,还就睡不着觉了呢。 司北打开门准备出去,却在见到门外的人时,睁大了眼睛,张嘴便想要喊,却被徐昭宁给竖起手指制止住。 徐昭宁招着手,示意司北先出去,自己则是从清风的手里接过已经蒸热的桂花糕。 “怎么这么快,可是有消息了?”贵妃椅里的人,声线慵懒,又带着明显的渴求。徐昭宁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声来,“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郡王爷这么想见我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司景昱直接坐直身子,果然就见徐昭宁托着盘子走进来。 “你……”不是说明天再来的吗?这大半夜的赶来,果然是对他爱的不能自已了。 这么想着,司景昱坦然地起身走到徐昭宁面前,准备将她拉到炭盆前坐下。 第115章 留宿郡王府 徐昭宁却是转身将托盘放到小几上,因此避开了司景昱伸过来的双手。 双手落空没牵到人的司郡王,敛眉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很是不愉。 徐昭宁放好托盘,回头发现司景昱依旧站在原地,愣愣地不动,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要吃甜点吗?我跟明玉学了这桂花糕,你不尝尝?” 司景昱冷哼,寂静的夜里,这声轻哼特别的清楚,清楚的徐昭宁第一时间听见。 “我又哪惹着你了?” “没有!” 司景昱冷着眼不说话,目光往几上的桂花糕瞄了几眼,见徐昭宁似有不悦,这才收敛了几分。 “一看就不好吃,”他是不会承认这桂花糕看相很好的,免得小女人到时候骄傲自满。 徐昭宁一哽,想也没想,动作麻利地将小碟装回托盘,托起便准备往外走,他奶奶的,这男人就是不能惯,都还没尝呢,就敢说不好吃。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只是刚转身,就被人挡住去路,手中一空,托盘已经被某人给抢走。 “哎,你不是说不好吃么,那还给我!”徐昭宁气呼呼地看着那正忙着往嘴里送桂花糕的男人,恨不得戳死他个口是生非的。 “这是你专门给本王做的,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口。”司景昱口齿不清地辩解,那护食的模样像是生怕徐昭宁会将小碟给抢回去。 徐昭宁这下连白眼都不想翻了,他老人家那叫尝一口吗?总共不过七八块桂花糕,他都已经吃完了。 还有,那叫勉为其难吗?她看,若不是小碟是瓷做的,他只怕都是会吞下去的。 徐昭宁真的很鄙视! 这么想着,她在炭盆旁坐下,好整以瑕地看着正抹嘴的男人,她倒要看看,他又会寻个什么样的理由。 只见司景昱将碟和托盘一起放回小几上,轻咳一声才发表意见。 “味道一般般,你明日再琢磨着做些送来。” “呵,小女子才疏学浅,就这么点水平,做不出郡王爷满意的甜品,还请郡王爷另请高明。” “那你要什么,只要本王有的都可以给你,你答应明天再来。” 司景昱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紧张,桂花糕味道很好,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极合他的胃口。 若不是不想让徐昭宁骄傲,他一定是要称赞的。 但现在自己的话好像是打击到她了,她若是不愿意再做,自己岂不是吃不到这桂花糕了,还有,若不送桂花糕来,那是不是就很难看到她了? 这么一个念头在心里成型,司景昱急迫地看着徐昭宁,希望她能马上答应下来。 “不用,我啥都不缺,也啥都不要。” 徐昭宁绷着脸摇头,将一身烤暖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答应郡王爷的事情,昭宁已经做到,便不久留了,告辞。” “不准!”司景昱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拉住徐昭宁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徐昭宁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紧紧地拽住就是不松手,那模样像是绷紧了的弦,整个人都紧张上了。 徐昭宁皱眉,司景昱身上的阴冷气场为她所不喜,正想开口,就听司景昱妥协地道:“你做的糕点很合本王胃口,本王喜欢。” 你别走! 这句话,司景昱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能将她捧在太高,不能。 “哼,这还差不多。” 徐昭宁松了口气,明玉说她在这方面极有天赋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司景昱依依不舍地放开,静静地坐回贵妃椅里。徐昭宁则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毫不客气地要求,“让司北给我准备个房间,我今晚睡你这儿。” “本王这房里地龙最暖和,你就睡这儿。”司景昱目光微闪,想问她忠勇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她困的头一点一点的,便换了个说法。 “好,”徐昭宁也不客气,转身就爬上墙角的软塌,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司景昱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被子,然后走到外间,唤出清风。 清风知道自家王爷肯定是要问话的,所以自徐昭宁进屋后,便时刻在外面待命,这会子见王爷出来,也不多话,便将忠勇候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祠堂里四面透风且阴森可怖,并不适合人长时间呆在里面。以往忠勇候府里,有人受罚也鲜少罚去祠堂,但小姐是个例外。” 这话意在告诉司景昱,在忠勇候府里徐昭宁向来就是个不受宠的,以前也没少被罚跪祠堂。 “呵,好个忠勇候府。告诉李阁老,年临年关,徐候爷需要在家陪伴儿子,翰林院就不用再去了。” “是,”清风明白他家王爷这是要护人了,“那若是贵妃相询……” “徐贵妃既要侍候皇上,又要代皇后娘娘管理庶务,很是劳累。让芳美人分担一二,还有太子虽然已清醒,可依旧需要人侍候,徐贵妃既是要请罪,自当日日去东宫点卯。” “是,属下明白。” 不光是清风明白,所有郡王府的人都明白,他家王爷这是因为徐大小姐被忠勇候府苛待,所以动怒了。 司景昱说完便进了屋子,门外的清风和司北对视一眼,便各自忙去。 屋子里徐昭宁睡的可香甜了,司景昱站在塌边,静静地看着,如同上次一样,少女似乎又做梦了,嘴角笑容甜甜,眉间满是欢愉。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叫唤大白。 司景昱长指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细细回味,心里有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滋生。 因为睡的极早,凌晨时徐昭宁醒来,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司景昱的房间。 直到房门被合上,床上闭上眼睛假寐的司景昱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要走也不打个招呼,生气。 完全不知道司景昱内心戏的徐昭宁,跃出郡王府便直奔祠堂。 路过大厨房时,突然看到有一道黑影从里面闪出。 徐昭宁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那黑影大概是察觉到了徐昭宁的跟随,加快速度往北边偏僻院落掠去。 徐昭宁紧追不舍,同时银针出手,直逼那人的后脑勺。 第116章 三叔徐承让 那人身形极快地避过徐昭宁的银针,转而身影回转朝徐昭宁攻来。 徐昭宁微惊,出招迎上前,两人过了几招后,只听那黑影惊呼出声,“宁姐儿?” “你是谁?”能知道她是谁,而且一出声便是这针对晚辈才有的称呼,徐昭宁有些惊讶这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黑影突然停了手,然后粗着嗓子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三叔啊。” 在徐昭宁还没想明白原主的三叔是谁时,那黑影又说话了,只是话里尽是不满意,“我教给你功夫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攻打你师傅的。” 徐昭宁一囧,穿越过来几天一直没见过徐承让,她真的忘记了原主还有个三叔,更是不知道原身竟然也是会功夫的。 还以为是她前世学过古武,进入这身体后,便自动会了呢。被这尴尬的逻辑给弄了个大脸红,徐昭宁有些心虚。 “三,三叔,你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去厨房?” “我,那个,我,我只是随便走走的。” 被侄女问起这个,徐承让明显更心虚。 “半夜三更,你去厨房随便走走?三叔,你这话是不是也太假了些?” “别说我了,那你呢,你半夜三更的为什么会在府里乱晃。” 徐承让也不示弱,用同样的方式问徐昭宁。 这样一来,叔侄二人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不比谁好。最后还是徐昭宁反应过来,拽着徐承让的衣袖,暗戳戳地建议,“三叔,我肚子饿了,你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这样的秋夜里喝酒,简直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啊,徐承让当即两眼发光。 只是很快又回神,“宁姐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不行,你个女儿家不能喝酒,不然成什么样了。” 徐昭宁假咳两声,然后解释,“那不如我吃菜,你喝酒?” 从原主的忘记里可以知道,这位三叔在府里的地位跟原主差不多,都是类似于小透明的角色。 所以,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大半夜的出现在厨房,除是肚子饿找吃的就没别的什么别的原因了。 徐承让摸摸干瘪的肚子,很想点头,但想到侄女儿平时的处境也不比自己好,果断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去喝些水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徐承让显然是不知道徐昭宁被关祠堂的事情,犹豫着回自己的破院去喝杯水填饱肚子。 明明可怜的让人心疼,却又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让徐昭宁心里一酸。 “哎呀,三叔,我现在可是被赐婚司郡王了,司郡王对我可好了,我现在的院子里有小厨房,肯定有好吃的,你随我来。” 说完拉着徐承让便走,丝毫不给他反悔的余地。徐承让一头雾水的被拉走,两人一起回到韶院。 明玉听到动静起身来,徐昭宁倒也没客气,让她多穿点衣服弄些吃的来。 明玉毫无异义地点头,然后一头钻进了小厨房。 一会儿,三荦一素外加一壶温好的小酒便送到了徐承让和徐昭宁的面前。 徐昭宁将筷子递给徐承让,“三叔你快吃吧,明玉的手艺超级好,你多吃些暖暖身子。” “你也吃你也吃,”着实饿了不少时间的徐承让,也没客气,接过徐昭宁递过来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菜,徐昭宁眼眶发热地给他倒酒,偶尔陪着吃上两筷子菜。 “小姐,做饭已经来不及,这些馒头不知道够不够?”大概是被徐承让的速度给惊到,一旁侍候的明玉又赶紧回到小厨房,端了几个早上留下的馒头出来。 “三叔,你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宁姐儿,三叔跟你说,三叔都好多天没吃饱过了。送到北院来的吃食大多都是馊的不说还都冻成冰了,三叔又体力消耗大……” 徐承让本是随意地说着,但徐昭宁却莫名觉得眼眶发酸。 “三叔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同时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悔,她怎么就忘记了原主的这位叔叔,原主生前他可是护过原主不少次的。 “我跟你说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徐承让一手抓着个馒头,大口地咬着,同时嘴里满不在乎地说着。 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你瞧瞧我现在住的院子,怎么可能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一旁的明玉也赶紧帮腔,“三爷你就放心吧,我们小姐现在可厉害了的,你以后要是肚子饿了就来韶院,做一个人的饭是做,做两个人的饭不过是加副碗筷而已,不碍事的,小姐你说对吧?” 徐昭宁自是没意见的,“明玉说的对,三叔你以后就来韶院吃饭。顺便还可以盯着我练功夫呢。” 徐承让是庶出的,因着徐周氏的强势,他自小便如野草般的长大,自小也没人告诉他应该胸怀大志。府中也没有相交的人,除了跟命运相同的原主,所以他对原主很好。 因着自身爱武成痴,因此平时也常督促原主跟他一起练。 徐承让终于是吃饱了,抬头打量了一圈他们所在的屋子,略有些诧异,“宁姐儿你现在真这么好了,没骗三叔?” “三叔我真没骗你,皇上解除了我跟太子的婚约,给我和司郡王赐了婚。你知道的候爷他向来爱面子,所以不会在表面上苛待于我,如今我在府里也算说的上话的。你日后便多来我这韶院多走动,我还可以在韶院辟出一块练武场来。” “那敢情是好!”听说可以有专门的练武场,徐承让眼睛发亮。 但一会儿他又偃旗息鼓,“不行,你个闺阁女儿家,怎么能在院子里做练武场。这要是传到郡王府去,让司郡王如何看你。” 徐昭宁正想说没关系的,见徐承让凑上前来悄悄地对她说道:“其实我最近睡不着,都有去前院的那个练武场施展手脚。” 徐昭宁挑眉,前院的练武场? 徐仁裕戎马一生,即便是现在闲赋在家,每日也都要坚持打几套拳,前院那个练武场便是他特意让人辟出来的,原本是想着府里子嗣也能用上,却偏偏不管是徐承客还是徐阳,都是软脚蛋,完全吃不得那个苦,徐仁裕慢慢地也就失望了。 倒是没想到,徐承让竟然对那个有兴趣,而且还如此狂爱。 徐昭宁眼神一闪,学着徐承让的模样凑上前去对他说道,“三叔,你想不想光明正大地去那练武场一展手脚?” 第117章 将徐昭宁弄死 “想,做梦都想啊!” 徐承让眼里的光更亮堂了,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能去。 对于他这个反应徐昭宁极为满意,于是自信一笑,“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一定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地站上那个练武场,还能搬出北院,吃上饱饭。” 谁说徐阳回府,就该是她徐昭宁的苦难开始,也可以是徐承让站在人前的契机。 “好,宁姐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三叔都听你的。”对徐承让来说,人生除了练武,就是侄女徐昭宁值得她花心思。 “三叔你放心,我肯定会为你争取到你应有福利的。” 徐昭宁暗下决心,在想起徐承让之前,她一直在犹豫一个事情:她需要一个暂居之地,忠勇候府是最好的选择,可就徐承客和徐阳的尿性来看,即便是有徐仁裕力挽狂澜,忠勇候府被收拾也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个新的契机,而徐承让就是这新的契机。同样身为忠勇候府的子嗣,他理应有自己该享的权利。 徐承让不知道徐昭宁的计划,只是觉得多日不见,这侄女却是有了明显的变化,不由得老生欣慰,“如果郡主仍然在世,看到你这样,也该欣慰的。” 徐昭宁但笑不语,将吃饱喝足的徐承让送出韶院,并交待他随时可以来韶院吃饭。 关上院门往回走的时候,徐昭宁感觉眼角余光处似乎有身影闪过,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要跟明玉一起收拾桌上碗筷,被明玉给赶到一边。 新的一天到来,气温似乎更低了,早起路边小草上满是白霜的痕迹。 而徐周氏和林珑不顾寒冷,脚步匆匆地往祠堂赶来,她们旁边青灵碎碎叨叨个不停,“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她昨晚真的没有在祠堂的,我亲眼见到她在屋子里与人对酒当歌,好吃好喝的。” “好大的胆子!”徐周氏气的不轻,因此脚步更快。 “娘,这宁姐儿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会儿您去了后可得好好训斥训斥她,这样的性子嫁到郡王府,丢的可是我们忠勇候府的脸。” 林珑冲青灵微微点头,算是对她提供消息的称赞,同时也不忘抓紧机会在徐周氏的旁边上徐昭宁的眼药。 因为她的这些话,徐周氏面上怒气更盛。 “哼,这样的性子自是不能嫁进郡王府的,我忠勇候府又不是只有她徐昭宁一个适龄姑娘。” 说话间,祠堂已经近在眼前了,得到她们要来的消息,守祠堂的婆子仓惶上前来见礼,却被徐周氏粗鲁地踢了一脚,“该死的,我不是说过,要死守里面的人吗?水都不能送进去一口。” 婆子被踢的一头雾水,喏喏地回答道:“老夫人息怒,老奴一直遵循老夫人的意思,没敢往里面送任何东西,里面的人一直安静地跪着,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人都不在里面了,自是没任何不对劲之处。”青灵不放弃任何可以刷存在的机会,极为自信地指责着那婆子。 “不可能,入夜前老奴还进去看过,大小姐正笔直地跪在牌位前,大门的钥匙在老奴这里完全没动过,如何会出得去。” 婆子一脸大惊,同时掏出大门钥匙在徐周氏和林珑面前晃了晃。 徐周氏和林珑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这时青灵又说话了,“大小姐可是有功夫的,她若是从窗子里跳出来,你守在大门口又如何会知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婆子依旧不肯承认,青灵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倒是徐周氏身边的山茶,插了一句,“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小姐厉害是个有法子的,也许真如青灵所说,从窗子里出去了呢?我们早些确认,也能早些将大小姐给找回来呀。” “将门给打开,”徐周氏一听,赶紧吩咐婆子去开门。 于是婆子颤巍巍地将祠堂大门给打开,青灵第一个挤进屋子里,准备一旦发现徐昭宁不在里面,便大声嚷嚷出来。 只是当她看到那抹在牌位前站的笔直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傻了。 “小,小姐……” 徐昭宁转过身来,“青灵,你为何会在这里?可是求了老夫人和夫人的意见,来接我回韶院的?” “我,我……”青灵回答不出来。 她身后的徐周氏倒是冷哼一声,“哼,你有胆残害幼弟,还想着从祠堂出去!别做梦了!” “听老夫人的意思是,打算将我一辈子软禁在祠堂里了?可既不给棉被也不给水和吃食,这是明显地想要让我死在这儿呀!” 徐周氏不说话,显然是不否认的。 一旁的林珑看似和气的出来劝说,“宁姐儿,原本母亲是想不想跟你计较的,可是阳哥儿伤的极重,你身为长姐如何能下得去那个狠手。 祖母若不好好地惩罚于你,日后这府里的人都效仿你,这府里岂不是毫无王法了,你就安心地祠堂里面壁,等什么时候想好了,祖母自会放你出来的。” 这话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依旧没有改变要将徐昭宁冻死饿死在祠堂的决定。 徐昭宁冷笑着转过身去,对着那一排排的牌位,大声说道:“徐家的列祖列宗,你们可是看清了,我徐昭宁,身为忠勇候府的嫡长女,如今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徐昭宁你!”徐周氏面色一沉,示意身边的丫头婆子上前去揪徐昭宁,却被徐昭宁给全部踢翻在地。 “堂堂徐家,竟然如此的藏污纳垢!徐家的祖宗们,你们可得开眼。” 徐昭宁步步逼迫徐周氏,即便是当着徐家列祖列宗的面又如何,她一个现代灵魂压根不怕这些。 “来人,来人将徐昭宁给拿下!如此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留在世上简直就是污了我徐家的名声。” 随着徐周氏的厉声呼喊,如潮水般的侍卫涌了进来。他们压根就没有在意这是不是徐家的祠堂,他们只想着像徐周氏希望的那样,将徐昭宁擒住。 混乱中,林珑悄悄地后退两步,眼里满是得意。 徐昭宁冷笑一声,后退两步,撒出一把银针击向所有的牌位。 “既然祖宗眼瞎,那便一起死啊!” 原本每个牌位前都点着一根蜡烛,但随着徐昭宁银针的撒出,烛火熄灭,整个祠堂顿时便黑了下来。阴冷的寒风从窗子里吹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人,将徐昭宁给我就地弄死!” 第118章 郡王驾到 徐周氏的声音变得凄厉高亢,其中的恨意让人心惊,那些她带来的人进一步的逼近徐昭宁。 林珑得意地笑着,看向徐昭宁的目光里满是得意。她以前忽略了,凡事都爱自己出头,结果被徐昭宁这个小贱人算计的极惨,可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借刀杀人。 今日徐昭宁她就非得死在这里,也算是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这么想着,林珑笑的更开心了。 “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弄死本王的郡王妃。” 所有人都以为徐昭宁今天只有一死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林珑全身一震。 转头看过去,便见司景昱背着双手,在徐仁裕和徐承客父子的双重陪伴下,正缓缓走来。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徐仁裕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徐客家和白叔同时上前,将徐周氏和林珑都给挡住,谨防她们的下一步动作。 “老候爷,徐昭宁这个小贱人必除不可,若不除了她,我们候府将永无宁日。” 徐周氏没将司景昱放在眼里,她眼里只看到了徐仁裕,只想要徐仁裕的认同。 “你给我闭嘴!宁姐儿她是我候府的血脉,有她我候府才能兴旺,你是老糊涂了不成!” 徐仁裕额角的冷汗直流,这样的话私底下都不能随便说,更别说当着司景昱的面了。 一旁的徐承客也是瑟瑟发抖,“娘你说的什么傻话,宁姐儿可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如何能除!” “你们,你们,她伤了我阳哥儿,如何不是个害。不行,我必须得除了她,哪怕是惹怒你们大家。” 说着徐周氏便又朝她带来的人下令,整个过程没看司景昱一眼。 “呵,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徐老夫人竟是这么厉害,自己的嫡亲孙女说杀就杀,罔顾国家王法不说,更是当众草菅人命。忠勇候府还真是好风范呢,本王这就进宫跟皇上好好说叨说叨,也不知道徐贵妃学成了徐老夫人的几成……” “王爷!” 徐仁裕被司景昱这话给吓的双膝一软,这事如何能闹到皇上面前去。 且不说如果被皇上知晓,定会怪他治家不严,他老脸往哪儿搁?再说事情牵涉到贵妃娘娘,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这如何使得。 “王爷,拙荆言语不当,还请王爷见谅,下官这就让人将她带下去。” 说着便朝白叔使眼色,白叔点头然后恭敬地请徐周氏先离开。可徐周氏不同意,扯着嗓子嚷嚷着,“不过是个病君子而已,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处理家事何需他插手。” “你给我闭嘴!”徐仁裕大吼,徐周氏被吓了一大跳,可依旧愤愤不平。 却只见司景昱轻呵一声,然后朝徐昭宁招手,“过来!” 在他出现时,徐昭宁就将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这个男人即便是站在人堆里,依旧是这样的出众,让人忽略不了。 缓缓走过来,徐昭宁第一件事情便是试了试他手上的温度,发现并没有冷的惊人,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 “本王来看自己的未婚妻还需要理由?” 徐昭宁一顿,好吧,确实不需要理由。抬眸,见他眉间染有郁气,只当他是被徐周氏给气到了,便不再多言。 “司北,备车,婚事赐下这么久,本王和王妃还没有进宫向皇上和太后请安的,今日恰好便一起去,顺便跟请教皇上和太后娘娘,事关王妃性命本王是否有资格插手。” “是,王爷。”司北立马往外走,但徐仁裕和徐承客却是急了。 “王爷……” “宁姐儿,你赶紧跟王爷说说,这只是我们候府内部的事情,真不用进宫跟皇上太后说啊。” 两人一起向徐昭宁开口,徐仁裕倒顾忌自己的老脸,但徐承客可是直接多了。徐昭宁往后退了两步,司景昱恰到好处地接住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冷声道:“此事本王主意已定。” “宁姐儿……” 徐承客不死心。 “老候爷,候爷,祠堂里四处透风且阴冷恐怖,昭宁一个人跪在里面害怕的不得了。但你们可知,这并不是昭宁第一次跪祠堂了,若娘亲在天上看着,也一定会心疼的吧。” 少女委屈至极的声音,没有说要不要帮徐家求情,她只是在叙说自己的为难。 徐仁裕浑身一震,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候府的嫡女竟不止一次受这样的磨难,想到这里,徐仁裕目光有些晦涩地看着徐昭宁。 而徐承客则是惊讶的张开嘴,“不止一次,难道之前你也来过祠堂?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事?” 徐昭宁嚅嚅地低声说道,“如果说错,以前就是错在是舒云郡主的女儿,现在则是错在有了郡王妃的头衔,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别人眼中钉的存在。” “太过分了!”低智商的徐承客嚷嚷出声,而徐仁裕则是满眼愧意,转头对徐周氏和林珑斥责道:“瞧瞧你们做的好事!” “老候爷,我们没有!”林珑面色发白,对于徐昭宁掀出之前事情的行为恨的要命,却又无可奈何。 恰在这里,司北走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进宫了。” 司景昱揽着徐昭宁便要往外走,徐仁裕豁出去老脸挡在两人的面前,“宁姐儿,就当祖父向你讨要个人情,今日不要进宫。我们候府自己的事情,当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老候爷确定这事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吗?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老夫人都能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在候府里可以安全可言?又或者说,老夫人只不过是趁此机会打杀了我,给府里其他的妹妹们让位,换个人继续攀上郡王府攀上皇家?” “这……”徐仁裕哑口无言,目光落在那暗淡无光的祖宗牌位上时,面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 一旁的徐承客吓的压根说不出一个字来,徐周氏也不敢当着司景昱的面承认这样的一种龌蹉心思。 气氛异常沉闷之时,司景昱轻笑一声,低头对徐昭宁说道:“本王眼光没那么差。” 这意思是除了徐昭宁,他可是看不上忠勇候府的任何人了。 徐昭宁嘴角狠抽,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第119章 秀恩爱 听到徐昭宁的噗笑声,司景昱眉间郁气散去几分,但声音依旧清冷无比,“既是祖宗不作为,那便毁了这祠堂!” 说着便扬手朝那些牌位挥去,察觉到他动作的徐仁裕反应最快,以身挡下那一击,暴吼出声,“王爷!” 徐仁裕目眦欲裂,显然是对司景昱竟然出手砸徐家祠堂牌位的行为很是不满,却听司景昱寡淡地回答道: “王妃身为徐家嫡长女,被自己的亲祖母当着各位先祖的面迫害,所谓的列祖列宗活着不能庇佑后代,死了依旧是睁眼瞎,那存在还有何意。” 凌云国无论大小户,都是极为注重和在意先祖的,越是大户越在意,所以高门大户里都会有一间供奉先祖灵位的祠堂,是整个家族里最为神圣的地方。 徐仁裕原本是草莽出身,功成名就后便将他这一脉从徐家老宅里迁了出来,礼堂里供奉的也都是他个人的父祖辈,至于舒云郡主的牌位,则被武王府的人接走。 因此,司景昱的行为不亚于剐他的心。 可即便是剐他的心,他也不敢反驳,因为是老妻有错在先,身为嫡亲祖母对自己的孙女不慈,惹人诟病,如今司郡王为未婚妻出头,他什么都不能说。 “司北司南!”司景昱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罢手,“将这祠堂给本王拆了。” “王爷请息怒!”这下连徐承客都不敢再沉默了,激动地往司景昱面前一跪,他一跪吧,林珑也跟着过来。 “王爷息怒,这祠堂是我们徐家先祖的居住之处,若拆了,那徐家先祖……” “与本王何干,他们惹到本王王妃便该砸!” “蠢妇,你还不赶紧向宁姐儿道歉!你这样当着祖先的面喊打喊杀的,原本就不对,还不赶紧的。” 徐仁裕终于是反应过来,冲着徐周氏大声的喝斥着。 “我,”徐周氏想说我不,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徐仁裕恨铁不成钢的,徐承客怪罪厌恶的,林珑闪烁避嫌的,下人们震惊的,唯一一个淡定的却是徐昭宁。 她寡淡而安静地看着自己,那平淡的目光里看不出喜怒,但徐周氏却是无法忽视,因为正是这平静目光的主人,想要逼死她。 徐周氏想要忽视徐昭宁的目光,可那目光实在是太具侵略性,让她忽视不了。 不仅忽视不了,而且还感觉到了步步紧逼的危险。 “老夫人宁愿徐家祠堂被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徐昭宁目光依旧淡淡,但话里暗含玄机,眼见着司南司北并肩往祠堂里走,徐仁裕紧张的不得了。 “周氏,你想毁了我们徐家才甘心是不是!来人,让老夫人道歉!” 原本还是由徐周氏自己决定道歉,但徐仁裕这话一出后,便是默许下人强迫徐周氏被动道歉了。 话音落下,下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徐周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老夫人!” 玉嬷嬷和山茶适时的大声呼叫,原本跟着徐周氏和林珑一起来的那些侍卫,几乎在瞬间猛的后退一步,像是生怕被赖上似的。 倒是林珑,赶紧从地上起来,想挤到徐周氏身边去。却被徐昭宁给抢了先,“老夫人你没事吧?” 徐昭宁这一声喊的情真意切的,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手中的银针直接扎进了徐周氏的百位穴,这下即便是徐周氏不晕也得晕过去了。 “宁姐儿你先一边休息吧,”见徐昭宁着急地扑上前来,林珑心中警铃大作,想叫她滚,可是又惧于司景昱在场,不敢说的太过。 “我只是关心祖母……”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徐昭宁直直地退了两步,将手指缩回衣袖里,顺便将冒头的小青蛇给压下。 小青蛇已经暴露了,要是再咬人,她就摘不干净了。 “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好心,不过,本王知道就行。” 司景昱再次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抚了抚她头顶的发丝,一派温和。 徐昭宁却是觉得自己莫名地当了一回宠物,被人上下其手。 “王爷,宁姐儿……”徐承客眼里发光,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在向自己招手。 这司郡王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向来眼高于顶,而自己的这个长女竟能得他青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这个当人岳丈的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徐昭宁却是稍稍抬眼,提醒道:“老夫人都昏倒了,候爷不去看看吗?” 徐承客一愣,这才朝徐周氏的方向看去,见林珑正吆喝着山茶和玉嬷嬷将她扶回松鹤院。 耳边徐昭宁依旧委屈,“老夫人就那么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吗?可书上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宁姐儿你放心,你祖母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醒来,为父一定替你讨要个公道回来。” 徐承客拍着胸脯保证道,同时还讨好地朝司景昱笑了笑。 徐昭宁不说话,徐承客没得到回应,有些尴尬。一旁的徐仁裕嫌弃地挥退山茶等人后,走到徐昭宁的面前来,“你爹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们一定给你个交待。你先回韶院好好休息,若身子不舒服,便叫大夫来瞧瞧,女儿家的可得好好将养,需要什么便从库中挑选。” 徐昭宁不语,抬头看身边的司景昱。 “你想要的东海夜明珠,南海珊瑚,北海鲛织,轻西海蜀锦都已经给送到韶院了。还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本王说,本王有的都可以送你。” 司景昱如数家珍,且语气极为随意,仿佛那些稀世珍宝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东西。 而徐仁裕父子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天呐,这些东西都是贡品吧,即便是贵妃娘娘都难得被赏赐,这司郡王如何得来的。 而且还因为徐昭宁要,便这样随便地送了出来,这说明什么? 两人炙热的目光齐齐地看向徐昭宁,而徐昭宁却是只想翻白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别秀恩爱,秀恩爱死的快? 而且这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不是太厉害了些?她什么时候说要这些东西了? 像是猜到她心里的说法一样,司景昱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目光清泠泠地看向她。 于是,徐昭宁没出息地同流合污了,极为无耻地朝徐仁裕说道:“有王爷在,我需要的他自会送我,就不用去库中取了。” 所以,这其实是明显地针对徐仁裕的打脸行为,而且还是打的啪啪作响的那种…… 第120章 重振药芝林 徐仁裕老脸憋的通红,非但不能说什么,还得夸司景昱出手大方对自家孙女看重。 对于他的夸赞,司景昱连个正眼都没给,转头温和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轻言道:“本王一早来看你,你不请本王去你院子里坐坐?” 徐承客比徐昭宁更先反应过来,“宁姐儿,快请王爷去你院子里坐坐啊。” 徐昭宁扫了一眼祠堂的方向,低低地道:“可我还得继续跪祠堂呢。”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徐仁裕则是胸口一哽,所以他先前说的话完全是被人给忽略了,他不是都已经说了要她先回去休息吗? 她竟然还想着跪祠堂一事,是有意扎他心的吗?再说了,事实上她昨晚也没有跪过的吧。 徐承客比他爹更实诚,当即大手一挥,“还跪什么祠堂,你祖母她是老糊涂了,以后她再要让你跪祠堂,你便来找为父。” “徐候爷,这府里还有人想要本王的王妃跪祠堂?” 有郡王府罩着,谁还敢让她跪祠堂啊,徐承客吐血之余,再三解释,“不是不是,司郡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本王累了,”司景昱却是直接转头看向徐昭宁,忽略徐承客的同时,还不忘在徐昭宁的面前刷存在。 徐昭宁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窝下满是青色,而且一张脸写满睡眠不足,不由得疑惑,“你昨晚不是睡了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哼,”招牌式的轻哼。 昨晚他只顾着看她去了,凌晨时又因为生气她的不告而别,哪里睡得着。 徐昭宁被他哼的无语,只得拽着他的衣角,将他往韶院牵,“那去韶院歇息一会儿吧。” 经过这么多次的相处,徐昭宁觉得自己也渐渐摸索出一套经验来,这男人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 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司南和司北也默默地跟上,砸祠堂的事情终于是没人再提起,徐仁裕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抬脚,便听到徐承客感概,“爹,没想到宁姐儿竟然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司郡王给收服啊。” 徐仁裕想到刚刚司景昱数的那一长串,目光有些晦涩不明,徐家因着徐贵妃的关系,对宫中尚来比较的了解,这位司郡王虽不是皇子,但地位却胜似皇子。 平日里有关于司郡王的传言可是不少,但没有一个跟今天在宁姐儿面前的这个司郡王相符合。 徐仁裕不得不深思,有这样的一桩婚事在,对忠勇候府来说到底是好是坏。若徐昭宁是向着忠勇候府的,那有司郡王这样的女婿在,再加上宫中的贵妃娘娘,那忠勇候府自是可以更上一层楼。 若是徐昭宁不跟候府一条心呢?那岂不是树了个大敌?瞧今天这要砸祠堂的气势就知道了啊。 “这以后要是哄好了司郡王,比做太子的岳家并没有差啊。” 徐承客还在憧憬,徐仁裕黯然,想要哄好司郡王只怕不容易。 “让宁姐儿跪祠堂这件事情你可是事先知情的?” “我哪能知道啊,爹你可得多说说我娘,她怎么就越老越糊涂了呢,宁姐儿跟司郡王的婚事可是圣上亲赐的,瞧宁姐儿在司郡王面前如此得脸,那宫中太后面前必定也是极为得脸的。 未来宁姐儿可以为我们候府带来多大的福利啊,这样的一个金疙瘩娘她不好好哄着,让徐昭宁为贵妃和府中谋取福利,怎么还能还人欺负呢。” 徐仁裕不说话,事实上他也是认同儿子的话的。父子二人交换个眼神后,对徐周氏今日的行为更加的不满。 此时的韶院,徐昭宁吩咐明玉将软榻收拾出来,然后便让司景昱上去歇息,可人家司郡王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便站在原地不动。 “你刚刚不是说困了,怎么不休息?”徐昭宁有些不明所以,说困的是他,这塌铺好了不睡也是他,所以他今日其实只是是来刷存在的? 被质问的司景昱淡淡地扫了一眼明玉,不说话。徐昭宁也跟他回头看了一眼明玉,有些莫名其妙。 气氛尴尬之时,司北终于是没忍住,凑到徐昭宁身边悄悄地提醒,“王爷或许是想要小姐亲自做这些。” 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直接说了句擦,他怎么不上天呢。 翻个白眼,在屋子中间的桌子边坐下,然后不想搭理那人,“软塌已铺好,王爷爱歇不歇,想要我自亲铺床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郡王府不缺丫头,她也并没有卖身给他,好好的合作关系,自然是平等的。 见徐昭宁真的没打算再动,司景昱臭着脸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 “将东西拿来,”随着司景昱的一声令下,他之前在徐家父子面前清算过的东西全部都摆在了徐昭宁的面前。 “这……” “本王从来不说虚的,”所以既然说了给她自然是要给的。 徐昭宁却觉得那些东西有些烫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能收,“你先帮我保管着吧,我这韶院里不太安全。” “你若不要,便让司北扔了。”司景昱一眼看透她的推脱之词,“本王送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徐昭宁语塞,可依旧没打算要收。她又不是真的要嫁给司景昱,这些东西本就是消耗的奢侈品,若是收了他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合作期限满,要如何来还哟。 见徐昭宁迟迟不收,司景昱的面色再次沉寂下来,熟知他性情的司北司南咬着牙不停地向徐昭宁使眼色,可徐昭宁很执意,就是不松口。 气氛极是尴尬时,房门被敲响,“小姐,明婵回来了。” 徐昭宁看了一眼司景昱,然后抚着额头朝外喊道:“让她进来。” 一身寒气的明婵走进屋里,见到素未谋面的司景昱时明显一愣,不由得悄悄地多看了两眼。 徐昭宁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然后拔高声音将明婵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事情可是办妥了?” “小姐放心,已经办妥了,李大哥说只要小姐一句话,药芝林随时可以重新开张营业,药材和门店经营他完全可以搞定。” 说到李之棠,明婵一脸的兴奋。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她还可以做那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昭宁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很好,想来李之棠已经跟你说了不少关于药铺的事情,日后你便留在李之棠身边,希望有一日你也能独挡一面。” “谢小姐,明婵一定不负小姐所托。”明婵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对徐昭宁的感激溢于言表。 “你要做什么?”听到熟悉的名字,司郡王心头莫名地就有些不舒服。 第121章 赚钱包养小哥哥 “也没做什么,”徐昭宁朝明婵挥挥手,示意她先下去休息,然后随意地对司景昱说了句。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司郡王高兴,硬邦邦的又问道:“你很信任李之棠!”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毕竟之前去龙虎山时,她的第一选择都是李之棠。 可司景昱让人去查了那李之棠,发现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不明白为什么徐昭宁就这么看中那个男人。 徐昭宁正琢磨着药芝林的门面有些小,没听见司景昱的话。 “本王在跟你说话!”被忽略的司景昱很不爽,加大了几分音量,司北司南互视一眼,莫名地有些心慌。 却见徐昭宁突然抬起头来,一脸兴奋地问他家王爷,“司景昱,你知道有谁需要购置旺铺吗?” “嗯?”司郡王的怒气来的快也去的快,挑着眉头等徐昭宁接下来的话。 “就是吧,我娘有很多的嫁妆铺子,可其中有些地段不太好,我想把那些铺子盘出去,然后再在城中黄金位置购几个新铺子,这样就可以将药铺做的更大。到时候,就不叫药芝林,就叫,就叫徐家药堂好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徐昭宁手上能用的银两不够,而做药材铺子,经常要囤药材需要大量的银两。 而且徐昭宁前世以医、药起家,其他的营生她也不懂,就琢磨着将资源融合一下,这样也能将资源利益最大化。 “你很缺钱?”其实司景昱是想问,忠勇候府短缺你钱财了?但仔细一想,这等于是一句废话,便索性改了个说法。 而徐昭宁却是一愣,“你怎么知道?”她缺钱缺的这么明显了吗?不然为什么司景昱一开口就命中她要害。 “你是未来的郡王妃,可以不用亲自抛头露面。” 司景昱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解释。要做生意,自是得亲自与人打交道,这可不是京中贵女会做的事情。 徐昭宁一哂,“任何时候,人都得靠自己才是最靠谱的。你我合作三年,这三年之内我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以后没你的庇护,我也依旧可以立足于这个时空。” 三年里,司景昱这把大伞任她造作,她若还不能好好利用,岂不是凭白浪费了。 “当年武王府送给舒云郡主的铺子都是武王精心挑选的,经营的项目也都是几经考虑的,并不适合出手。你若想扩大药材铺,本王倒是有几处相邻的铺子可以借给你。” 即便是心里不满意徐昭宁再提三年之约,可司景昱面上依旧不显,甚至还主动提出要送旺铺。 徐昭宁神情一凝,满眼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要求?” 没人凭白无故地对你好,在生意场上更是如此,徐昭宁很小的时候便明白这一点。 司景昱嘴角一抽,然后极为认真的说道,“也不难,就是让本王入股你的药堂。本王给你药芝林相邻的两家铺子,身边人手随你调派,还可以提供启动资金,至于分成比例随你安排,但本王必须得知道所有决策。” 现代时,徐昭宁不是没跟人合伙过,在徐家生意还没做大时,她到底拉赞助、融资。 但她接触的每一家,无外乎不是极可能的争取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用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股分比例。 但唯独没有一家,像司景昱这样,给旺铺给人手给资金,却不要求股份比例的。 徐昭宁有些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你是要决策权?” “不,本王只要分红和知情权,决策权全部在你。”司景昱纠正道。 “可以,必须可以!”这么好的事情还不答应那不是傻子么,徐昭宁喜上眉梢。 “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那我们五五分成,如你所说,决策权全在我,你不得指手划脚瞎指挥。” 徐昭宁当场拍板,未来的徐氏药堂,要经营的自是与药材和医药有关的,她可是这方面的权威的专家,自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好!” “空口无凭,我们立据为证。” 越想越激动的徐昭宁当场便从书房里赶来笔墨,写下了协议,并且特意一式两份,然后递过笔给司景昱,让他签字。 司景昱扫过她脸上压抑不住的笑意,并没有多言,接过笔便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哈哈,太好了,司景昱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京城首富的。” 拿着协议,徐昭宁狂放地笑着,“等我赚大钱了,我一定要养一院子的小哥哥。” “小哥哥?”司景昱质疑出声,声音莫名就变得危险了。 徐昭宁毫无察觉,快乐的解释着,“哦,小哥哥就是年轻的公子哥呀,也可以叫小鲜肉。” “所以,你准备跟本王的三年期满后,便养一屋子的公子哥?”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降低,司景昱一张脸已经黑的不像话,出口的话也快要冻成冰粒子,司南司北都快被冷哭了,徐昭宁终于是有些察觉。 “有问题?”她赚的钱,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难道有毛病?在现代时,她其实已经准备实施这么一个伟大计划了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将小哥哥领回家呢,人就挂了。 这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难不成还不能圆个夙愿? “呵,当然没问题。”咬牙切齿的声音无疑了。 屋里的温度更低了,徐昭宁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傻乎乎地答了句,“没问题就好。” 然后就见司景昱腾地站起身来,甩着衣袖就往外走,“回府!” “哎,你不多坐一下吗?”依旧没发现问题的徐昭宁热情地招待着。 司北赶紧跟上,跨过门槛时冲徐昭宁一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司南则是唬着脸走到徐昭宁的面前,“不守妇道,身为王爷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说要养别的男人,不要脸,我们王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被赐婚你这种女人!” “咳……”徐昭宁脸一黑,将趴在她腿上的小青蛇拎了出来,往司南身上一扔,“去,好好陪陪你南哥!” “徐昭宁,你这个粗鲁的女人!可恶!” 司南被吓的拔腿就跑,小青蛇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一脸郁卒地游回了徐昭宁的膝头。 第122章 明的不行来暗的 “小姐,你真的打算等赚了钱就去包.养公子哥吗?”见司郡王怒气冲冲地离开,明玉一脸担忧地走进来。 徐昭宁换了个姿势,懒懒地靠在椅子里,没心没肺地回答,“小姐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人,包.养小哥哥算什么,我还要养一院子的小姐姐,美人养眼呐。” “啊!” 明玉被吓的不轻,莫名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被她这下意识的动作给逗的大笑不止。 “小姐,你再这样,你会失去王爷的。”明月同样的看到自家王爷急匆匆地离开,一进屋子便听到徐昭宁这豪言壮语,饶是她素来面无表情,这会子脸也是抽的不行。 “这跟你们王爷有关系?”徐昭宁转头看明月,眼神轻飘飘的。 明月:“……” “哎呀,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我还有样东西没给他的呢,明月小仙女你替小姐我跑一趟?” 徐昭宁一拍脑袋,冲进书房然后拿着个香囊模样的东西出来。 “呐,把这个给你家王爷,里面放了安神的药草,还有一颗救命用的万极丹。就当,就当是送他的回礼了。”这意思便是收下司景昱送的那些奢侈品了。 明月看着那香囊不说话,面上满是一言难尽,徐昭宁见她不接,嘀嘀咕咕地准备收回来,“呀,不要啊,不要的话那给我三叔好了。” 明月手快速地抢了过来,她只不过在心里稍稍感叹了一句,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行为真是太可耻了。 她有种预感,这东西送到她家王爷面前时,一定会是真香的效果,而且这东西一定能能缓解司南司北的痛苦。 若徐昭宁知道,她的这个香囊短时间里就缓解了府里的低气压,一定会嘚瑟的。但这会子,她正摩拳擦掌地趴在案几上写企划书。 有司景昱的加盟,她大可放开手脚办事,徐家药堂的场很快就可以架起来了。 松鹤院里,林大夫匆匆赶来,替徐周氏一番诊治,可就是找不出徐周氏昏迷的原因。 徐承客站在床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娘,我们都知道你没事,现在是在你自己的院子里,也没别人看见,你这样装有意思吗?” 林珑也认为徐周氏是装晕,可她不敢当着徐仁裕和徐承客的面说这样的话,只是眼底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夫妻二人一个比一个不耐烦,倒是一旁的山茶有些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提醒,“候爷,夫人,奴婢倒是觉得老夫人不像是装晕。” “不是装晕那她为什么不醒来?林大夫不是说了她没事吗?” 皇觉寺的事情之后,徐周氏着实是病过几天,可后来徐贵妃设宴,她被有可能到来的成功消息给治好了,这几日在府里丝毫不见病态不说,更因为徐阳的折腾,满府上下的忙活,极具精神。 这会子山茶说她不像装晕,徐承客怎么都不相信他娘是个有病的。 “这……”山茶也没话说了,林大夫的医术她们是信得过的,她都说了老夫人没病,那十之八九是真的没病了。 “行了,你们二人都回去吧,你娘这里就不用担心了。府里的事情,林氏你就好好处理,同样的事情本候不希望出现二次,若有下次,即便是阳哥儿出面求情,也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一直没说话的徐仁裕走过来,挥手让徐承客和林珑回自己的院子休息。目光落在林珑身上时,还警告了几句。 林珑眼神一缩,喏喏应下。 徐承客倒是走的毫无负担,他还得去打探一下司郡王最喜欢什么,然后让宁姐儿给送去,这样司郡王就能更记住忠候府的好了吧。 待徐承客夫妻离开后,徐仁裕扫了一眼床上的徐周氏,眉眼淡淡地吩咐道:“老夫人也该清静清静了,只留山茶留在身边侍候,玉嬷嬷你回家去休息几日吧。” “老候爷,这……”玉嬷嬷吓的赶紧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相信,老候爷竟然要裁减老夫人身边的人,这跟软禁老夫人有什么区别。 “身为府里的老人,玉氏你竟是如此糊涂,纵容老夫人胡来!若不是因为小玉氏在盈盈身边有几分功劳,本候就该将你一家子给驱了出去。” “老奴不敢了,老奴不敢了。老奴这就收拾东西,回家住几天去。”玉嬷嬷了解徐仁裕的性子,不敢再多话。 当屋子里只有山茶一个人侍候时,病床上的徐周氏明显的动弹了一下,不过山茶正背过身拧帕子所以并没有发现,更没有发现在徐周氏的床铺上突然涌出了许多长脚的小虫子,那些虫子的脚扎进徐周氏的衣服和皮肤里,徐周氏原本平静的脸顿时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眼看着徐周氏的脸最后变得青紫,那些虫子便又全部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 山茶拧好帕子凑到徐周氏脸边时,发现了她脸色的变化,尖叫着要喊人去叫林大夫回来,可是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根本没人理会她。 直到嗓子喊哑,山茶才总算是放弃,回到徐周氏身边时,发现她面色似乎又好了一些,便松了口气。 玲珑院 得知一晚上的功夫,非但没有伤到徐昭宁分毫,还让徐周氏折了进去,徐阳顾不得自己的猪头脸,匆匆赶来玲珑院。 林珑见到他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去扶住他,“阳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让身边人来说一声就好,怎么自己来了。” “我若不自己来,怎么知道娘和祖母你们竟是如此的没用。”徐阳向来骄纵,即便是自己的亲娘,他说话也不是很好听。 林珑被他这话给噎到,面色不愉,“阳哥儿你怎么跟娘说话呢!” “还能怎么说话,那么好的机会娘你们都能浪费。我这就白摔了不成,真是气死我了。”不小心碰到了脸上的伤口,徐阳痛的眦牙裂嘴。 提起徐昭宁,林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经过庄子一行,她到底是多了几分冷静。 “怎么可能白摔,若不能教徐昭宁全部还回来,我就枉姓林。”林珑咬牙切齿的,见儿子依旧一脸的愤愤不平,遂安慰道:“阳哥儿你放心,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总不能让徐昭宁这个小贱人一直这么得意。” “娘,你有什么主意?” 第123章 我要去郡王府 林珑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徐阳,事实上有些计划也不太方便让儿子知道。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阳自然是不高兴,又在玲珑院里闹腾了一番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敬落轩,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对他宠爱有加的徐周氏。 更没有想过去探望徐周氏,只留一个山茶在身边的徐周氏,到了第二日才被发现全身红肿的不像样,有些部分更是溃烂了。 山茶自是急急忙忙的去找林府医来看,却恰逢林府医有事回家不在候府,她又匆匆地赶去报告徐仁裕,徐仁裕确认过后再进宫请太医,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等太医到达忠勇候府里,徐周氏身上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经太医判断说是屋子里潮湿,被不知名的虫子给咬了。药汤、口服各种药方开下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徐承客夫妻和徐仁裕再次齐聚徐周氏的房间,这次他们终于是相信徐周氏病了,但却没一个同情她的,只认为是屋子里藏匿了污垢,所以才会招来虫子。 对意识清醒,但却浑身痒痛的徐周氏简单的应付几句后,徐承客夫妻便匆匆离开。 “是徐昭宁那贱人对我动手了的,我身上这些鬼东西肯定也是她弄出来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即便是气若游丝,可徐周氏依旧坚持着,坚持数落徐昭宁,坚持要找徐昭宁报仇。 徐承客听的心头直冒火,强忍住怒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宁姐儿现在可不仅仅是候府的长女,还是皇上御赐的郡王妃。你昨天弄的那一出,丢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忠勇候府的脸,我这一辈子都谨小慎微的,可全部败在了你的手里。” 即便是忍住不动手,可徐仁裕依旧被气的浑身发抖,那目光像是恨不得要将徐周氏给吞进肚子。 “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是徐昭宁扎晕的我,也是她在我身上放的虫子,司景昱也是她故意叫来的,她就是想让我们忠勇候府丢面子掉份,她就是恨不得毁了我们忠勇候府。” 徐周氏歇斯底里的叫着,身上的刺痛痒感让她难受,可徐仁裕对徐昭宁的偏爱更是让她崩溃。 夫妻几十载,到头来却因为一个孙辈而闹得如此不和,徐周氏双眼充血,双手死死地揪住被子。 “她不仅有意针对我,还给盈姐儿下套,太子和盈姐儿都商量好了的,可她呢,不但让毒蛇咬伤了太子,还害得盈姐儿被皇上责怪搬离水盈宫。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你让我如何不恨她。” 徐仁裕大惊,他没想到原来女儿的赏花宴上还有这样的内幕,想到被毁掉名声的徐妙然。 他颤抖着手指向徐周氏,“你,你们,你们如何下得去那个手。宁姐儿跟太子的婚事都已经退了,若太子真对嫣然有意思,即便是侧妃也是可以的。可你们竟然算计宁姐儿失去清白,没能算计成功,不反省自我,反而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无辜的宁姐儿身上。” “那徐昭宁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样维护她。”徐周氏咬牙切齿,可徐仁裕比她更生气。 “既然有胆量算计人,那就要承担后果。即便宁姐儿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你技不如人,你如今这样的后果是你该受的。周氏,这么多年来你也该好好地反醒一下了。若宁姐儿真有这样的心智,那是我们徐家的荣幸。” 没有人知道徐仁裕心里的无奈,儿孙的碌碌无为,孙女们的平庸,唯一让他欣赏的女儿,也越来越只顾自己的一己之私。 原本已经失望,却发现长孙女竟然有如此的心计,他惊讶之余是后悔没有早发现。 若早发现的话,好好培养,也不至于让她长歪。 是的,徐仁裕觉得徐昭宁之所以会对徐周氏下手,是因为自小受到的待遇不公平,所以心生怨恨,性子长歪了。 “你,你,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你。”徐周氏被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徐仁裕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唤来山茶然后拂袖离开。 新的一天,太阳正常升起,徐昭宁却是难得的没要明玉进来唤她,便已经起身。 “小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明玉惊讶地往窗户看了看,颇有几分太阳是不是有西边出来的意外。 “你呀,都被明月那丫头给带歪了。”徐昭宁哭笑不得,这些个人,不就是睡了几天的懒觉嘛,还真就一个个的以为她是个懒虫不成。 “明月很可爱的,”明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就捂嘴笑了起来。 徐昭宁来了兴趣,拔高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明月而不是清风或者明婵?” “说的自然是明月,”明玉非常的肯定,见徐昭宁一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明玉趁着替她梳头的姿势凑过来悄悄说道: “奴婢昨晚起夜,听到明月在小姐门外来来回回地嘀咕着,说什么巴掌什么甜枣的还说了可耻两个字。奴婢琢磨着,即便是有了巴掌和甜枣也说不上可耻吧,什么事还得大晚上的在小姐你门前琢磨呢。” “噗,”徐昭宁一时没忍住,巴掌和甜枣,还很可耻? “明月!”徐昭宁琢磨不出来,索性高声喊道。 明月依旧木着脸,走进屋,丝毫没有被明玉拆穿的尴尬,不用徐昭宁开口询问,便索性自动交待,“王爷说小姐做的香囊很丑,看在小姐特意为他准备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徐昭宁脸一抽,“其实他可以不用勉为其难的。” “司北让我带句谢谢,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说小姐你是他的再生父母。” 明明是感激涕零的话,可由明月这样平淡无奇地说出来,凭白地多了几分怪异。徐昭宁仔细地盯着明月,将她们二人的话整合起来,便明白了那可耻的行为是什么了。 她朝明月呵呵一笑,“今天幽冥花的水就归你浇了,我回来必须看到精神抖索的一丛花,不能有一朵耷拉。” “我可以拒绝吗?”明月进行着最后的挣扎,但现实很快打脸,徐昭宁干脆而直接地拒绝了她,“不能!” 然后豪气十足地吩咐道:“明玉,替小姐我好好打扮打扮,小姐我一会儿要去郡王府。” 第124章 王府门前被拦下 司郡王府门前 徐昭宁弹了弹自己裙子上完全不存在的灰尘,轻咳一声便抬头往里走去。 “什么人!”精神抖擞的门房,见到脸生的徐昭宁当即上前来阻拦。 徐昭宁一愣,她这是被人给拦下了? 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这样的正而八经登门拜访还是头回,之前的几次要么是半夜,要么是翻墙而入,门房压根就不曾见过她。 原本是想给司景昱一个惊喜的徐昭宁脑门上黑线不停地滑过,侧止扫了明玉一眼,心里默默地想,或许今天不该让明月去给幽冥花浇水? 好在明玉是个有眼力劲的,赶紧上前去跟门房沟通。 “这位大哥,我们小姐是来拜见司郡王的,还请代为通传!” “呵,这一天天地想见我们郡王的人可是多了去了,那我们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给放进去吗?” 门房远远地扫了徐昭宁一眼,不掩鄙视。他虽是才上任,但也知道自家郡王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平时可是不少女人主动粘上来。 对于这类型的人,门房觉得他有责任和义务替郡王挡在外面。 明玉被他的话给气的不轻,“我家小姐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家小姐是皇上新封的郡王妃。” “哟,还真是脸大呢,连我们郡王的未婚妻都冒充上了。” 那门房吊着眼睛,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更加的嫌弃。 明玉还想再解释,却被徐昭宁给拦下,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门房一眼,“不知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跟我套近乎?”那门房挺了挺胸膛,继续鄙视,“跟我套近乎,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我可是告诉你,我们郡王洁身自好的很,可不是你们这些随便的女人能粘上的。” 徐昭宁却是来了兴趣,暗戳戳地问,“你家郡王是如何洁身自好的?你觉得如果我主动些,他能不能收了我做个暖床的丫头呢?” “小姐!”明玉额角青筋直跳,有些想扶额,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姐都万分正常,可是到了她这里,这个小姐怎么就总是不走寻常路呢? 有她这样问话的吗?好好的未婚妻不做,却去探索一个暖床丫头的前程,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心呐。 “别闹,小姐我正忙着呢。”担心明玉破坏自己的计划,徐昭宁赶紧示意她打岔。 明玉学着明月平时的模样,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徐昭宁对她的这个举动十分满意,又眼巴巴地看向门房,“小哥你倒是说呀,你觉得凭我的姿色,能做你家郡王的暖床丫头吗?或者说,你所知道的想做你家郡王暖床丫头的有多少人了?” “这,这我哪知道!”门房小哥完全被徐昭宁的骚操作给弄晕了头,结结巴巴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可是你家郡王最信任的人呐,或许你家郡王的主你也是可以做的呢。” 徐昭宁笑眯眯地走上前两步,门房再退,她就再进。 “你别瞎说,我怎么能做我家郡王的主。”门房都快哭了,他如何能做自家郡王的主,这话要是被传到郡王的耳朵里,自己还有活路吗? 徐昭宁像是没看到他的为难,还在继续逼近,“毕竟你连你家郡王洁身自好的习惯都知道呢,我相信你就是这郡王府里的中流砥柱,快告诉我,我到底够不够格做你家郡王的暖床丫头吧。” “小姐,小姐,小的错了,真的,小的真的知道错了。你叫什么名字,小的马上去为你通报,只求你快别说我是府里的中流砥柱了。” 门房就差没给徐昭宁跪下了,王府中有多少暗卫他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 再任由这女人说下来,自己就会死的很惨的。 “哎呀,别这么紧张啊。”徐昭宁依旧笑眯眯的,稍稍抬眼看向郡王府内,恰好看到有道神似司北的身影远远地经过。 她当即便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司北!” 司北抬头,看到徐昭宁的瞬间便猛地加快速度掠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说完之后发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便又赶紧换了个说法,“不是,属下的意思是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啧啧啧,郡王府的门槛可真高。” 徐昭宁摇头啧啧了两声,然后后退到大门下的台阶处,“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回去算了吧,左右我连做郡王府的暖床丫头都不够资格呢。”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那悲凉的语气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见落泪。 一头雾水的司北哪敢让她就这么离开,身形极快地挡住她的去路。 “小姐,郡王府的门槛再高也不可能对你高,还有暖床丫头是什么梗?” 司北想哭,郡王府的门槛再高能拦得住她徐大小姐吗? 还有,暖床丫头又是什么情况,堂堂的郡王妃不做,却要做暖床丫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王爷身边最贴心的司北,心里可是清楚的很,他家王爷心里还不知道多想见到这位呢。 “唉!”徐昭宁欲言又止,然后轻飘飘地扫了门房一眼,“你家郡王洁身自好,我这样的阿猫阿狗不太适合来找他。” 说完还不忘极为配合地抬起手按了按眼角,那模样简直就是伤心欲绝。 门房傻愣愣地看着,这,这小姐刚刚不是主动要做王爷暖床丫头的吗? 怎么北大人来了之后,她就化身怨女了? 他看不明白,可司北心里却是突然就霍亮通透了。 狠狠地一脚踢向门房,然后极为讨好的冲徐昭宁一笑,“小姐,这小子是新上任的所以不识得小姐,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你可是王府的女主人,什么时候想来都是可以的,再有,王爷的洁身自好可都是为小姐你准备的。” “啊,北大人,她她……她,”门房一脸日狗的神情,张大了嘴巴看向徐昭宁。 这会脑子里已经绕成了结,所以这女人真是圣上亲赐的郡王妃? 擦,那她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做王爷的暖床丫头!欺负他读书少,所以戏弄他取乐吗?门房表示,好气哦。 “她什么她,这可是我们的女主人,皇上新赐的郡王妃,还不赶紧向王妃谢罪。” 司北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向门房,同时继续向徐昭宁傻笑。 徐昭宁假装没看到他们二人的互动,凉凉地说道:“照北大人的意思是,我还是可以进府的?” 第125章 发烧还是脑子进水 “当然!必须可以,王妃随便什么时候来都是可以的,王爷肯定很想见到王妃的。” 如果可以,司北一定乐意在身上装条长尾巴,这会子恰到好处地冲徐昭宁摇上一摇。 有这样的避雷针在,他也能多活两年的呀。 “那请问这位小哥,我这样的阿猫阿狗可以进去了吗?” 徐昭宁依旧浅笑晏晏,但她越是这样淡然,司北心里就越是发毛。 第三脚踢了出去,门房被他踢了个狗啃泥,口齿不清晰地猛点头,以示许可。 徐昭宁轻呵一声,然后抬脚往里走,明玉赶紧跟上。 “小姐,还是你厉害,想来司北一定会替我们出这口气的。” 一直到走离大门,明玉才出声。 心里暗自琢磨着刚刚如果自己跟那门房吵起来掉份不说,还极有可能听些难听的话,再对比自家小姐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得到的结果,明玉心里佩服不已,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无语。 “出不出气那是司北的事情,我刚才……”只不过是恶趣味而已,徐昭宁心大地轻咳两声,将心头暗戳戳鄙视她的小恶魔给按下,她一点都不好奇司景昱是如何洁身自好的,真的。 “小姐,”身后司北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那门房属下已赶出王府了,刚才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跟王爷提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徐昭宁挑眉,明白司北话中的意思,这事若是让司景昱知道,指不定会如何怪罪司北御下不严。 “王爷大病初愈,属下不想让他为这些操心。”司北眸光微闪,同时也是不希望因为他的过失而让郡王和徐大小姐之间生起误会。 徐昭宁耸耸肩,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转身继续往前走,“他昨晚睡的可好?” “有小姐的安神香囊在,王爷自是睡的极好的。”司北加快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同时压低了声音,“王爷的身子能好,多亏了小姐,以后小姐有什么需要,大可直接吩咐。” 徐昭宁挑眉,这似乎是第三个这么跟她说的人了吗?之前是司南,然后是明月,现在是司北? 她知道他们说这话都是有个前提条件的,那便是她是司景昱的未婚妻,且她说出口的需求不能跟司景昱相左。 “客气了,”徐昭宁恢复神色淡然一句,算是默认了司北的许诺。 走到司景昱门口,恰好看到司南苦着脸出来,见到徐昭宁时,司南双眼瞪的老大。 刚想开口,却被司北给使眼色制止住。徐昭宁没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习惯地直接去推司景昱的房门。 “我们王爷现在……”司南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屋子里灯光有些昏乱,徐昭宁推门的声音引起了屏风后司景昱的注意。 “出去!”冷的掉碴儿的声音,满是怒气。徐昭宁一愣,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如果我偏不呢?”呵,昔日要求人时房门为她开,今日才刚进门就要她出去,渣男! 因此,徐昭宁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大大咧咧地走到屋里。 熟悉的声音让坐在床沿上醒神的司景昱猛地瞪开眼睛,透过屏风看向桌边,果然那身形纤细熟悉,他来不及多想,起身便大步绕过屏风。 “你怎么来了?” 向来清冷的凤眸里满是惊喜,司景昱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坐在了徐昭宁的面前。 徐昭宁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高个子给惊讶到,“唔……”注意到他眼里的惊喜,莫名地心情竟然也好上了几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还是说你这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不能让我看见?”因着几次的急救,徐昭宁现在对司景昱房间里各种物什摆设,简直就比自己的韶院还要熟悉。 “你来干什么!”司景昱想说他的房间才没有秘密,只是话一出口便成了质问,明明是无心之话,可因为脸上神情清冷,莫名的像让人生出几分畏惧和生疏来。 徐昭宁摸摸鼻子,然后喃喃了句,“好像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一个个的问她怎么来了,就好像她完全不应该来一样,原来兴致勃勃地徐昭宁心里有些不爽,唬着脸就准备起身离开!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本王这郡王府当什么了。”见她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要走,郡王爷也来了脾气。 一张俊脸黑沉沉的,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写满不开心,既然不愿意久留那干嘛要来王府,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莫名被怼的怀疑人生的徐昭宁,哪怕是嘴角狠抽都不能解决心里的mmp。 平息半秒后,徐昭宁不怒反笑,走到司景昱的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就探了过去,“你这是又发烧了还是脑袋进水了?” 于是,司景昱的脸就更黑了。 一把打开徐昭宁的手,司景昱起身往内室走,徐昭宁笑的更厉害了。眼看着前面的司景昱气的都快同手同脚了,徐昭宁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么的,司景昱刚才一直穿着亵.衣的。亵.衣等同于睡衣,而现在是大早上,若不是今日早起此时正是她与周公相约的好时候。 看司景昱这模样,只怕也是才起,一头乱发不说,性子还那么阴阳怪气,那刚刚司南的一脸便秘样,是因为这货的起床气太难搞? 她似乎才想起,她这样堂而皇之的冲进司景昱的房间,似乎好像大概是有些不妥的。 明明之前司景昱犯病,她为了扎针还把他给剥的精光,果体也没少看,那会子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这会子脑子里会满是颜色。 不由得悄摸摸地又扫了一眼司景昱的背影,莹白色的绸制亵.衣穿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绸衣下那纹理分明的肌肤…… 徐昭宁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热,而且口有些干。 来不及多想,徐昭宁拔腿就往外冲,那模样恨不得淋自己一身冷水降降火才好。 屏风后的司景昱手指才碰到自己的外袍,就被一声巨响的关门声给惊到。他低眸,手指紧握成拳,不由自主地又轻哼一声,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门外,徐昭宁冲出来之后,被寒风一吹,整个脑子都清醒不少。明玉见她大步往外走,有些不解地问,“小姐,你不是来找郡王聊正事的吗?” 徐昭宁脚步一顿,对啊,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了一套企划书,而且还弄好了药堂的装修设计图,经过对市场行情的打听,然后发现自己身上仅有的那十几万两银子还不足以她将企划书上所有的项目都完成到位。 已经被司景昱一掷千金的豪迈给爽到的徐昭宁,准备跟司景昱谈谈药堂注资的事情,这还没开始谈呢,自然是不能半途而废。 这么想着,徐昭宁转身,故作淡定地对紧随而来的司北吩咐道:“去告诉你家王爷,我有要事要找他商谈。” 司北却是悄悄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幽幽地说道:“既是要谈正事,自当吃饱喝足,可王爷昨日起便胃口不太好……” 第126章 女扮男装 徐昭宁强忍住呵司北一脸的冲动,恶狠狠地问,“所以,厨房在哪!” “小姐请这边来,属下为您带路。” 目的达到的司北,嘴角的笑容都快要裂到耳后根了,亲自走在前头领徐昭宁去厨房。 “司北,你觉得日后我跟你家王爷成亲后,你的婚事会不会落到我手里呢?” 徐昭宁声音轻飘飘的,别当她是个傻的,明知道她说要谈正事肯定是有求于司景昱,司北就趁此机会威胁她。 她是个记仇的,所以司北刚才的小威胁她记在小本本上了。 脸绿的司北:“……” 终于见到司北脸上不一样的神情,徐昭宁这才满意走进厨房走去。 一旁的明玉赶紧跟上,只是捂着嘴偷笑的模样,怎么都让人觉得恼火,司北一脸忧郁的望天。 小半个时辰后,郡王府的饭厅里。 “你不是说她去厨房了吗?为什么还不见人?” 司景昱冷冷的撇了司北一眼,绝不承认自己是万分期待徐家昭宁为他准备的早餐,他只不过是生理性的肚子饿而已。 “王爷放心,属下刚刚去看过了,小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北大队长终于是没有勇气劝自家王爷矜持一点,而门口也已经传来了徐昭宁的脚步声。 “等急了吧,早上喝粥可以养胃,我又想把这皮蛋瘦肉熬烂一点,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徐昭宁一走进饭厅,便主动解释自己迟来的原因。司景昱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明玉手上端的托盘,心里早就抓心挠肺可面上一派淡定。 一旁的司北赶紧上前去给明玉搭手,两人一起将徐昭宁特意准备好的皮蛋瘦肉粥,以及桂花糕给摆放在桌子上。 司景昱终于近距离地看到了那碗徐昭宁说特意为他准备的皮蛋瘦肉粥,显然熬粥的人是会费了心思的,肉被剁成碎末,加上松花皮蛋,又放了一些青菜做点缀,让人看了就很有食欲。 可司景昱就是不想让徐昭宁得意,因此轻轻的撇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忙活了,一大早上就这些?” “分量不够?”徐昭宁挑眉,心里mmp,面上一片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司景昱语塞地不想再说话,接过司北用小碗分出来的粥,矜贵的开始品尝。 徐昭宁在韶院便已经吃过早餐,所以整个过程她都是默默的看着司景昱吃,偶尔见司景昱停下来不动嘴时,她就着急的有些上火,心里默默念着,快吃快吃,吃完才能谈正事。 可她越是着急司景昱便越是漫不经心,最后不得不出声开始催促司景昱,“郡王爷可是吃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商量正事了吗?” “食不言,寝不语,难道忠勇侯府的嬷嬷没教过你吗?”司景昱静悄悄地瞥了她一眼,依旧漫不经心。 徐昭宁一哽,继续陪笑,拿人手短,她忍。 等司景昱终于吃完早餐,已经是一炷香以后,“说吧,什么要紧事?” 徐昭宁终于是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将自己写了好多页的企划书拍给了司景昱,同时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句,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年代真的很不方便,这这份企划书可是用了她不少的时间来誊写的。 “你莫不是个左撇子?”又是一声轻呵,徐昭宁条件式的皱起了眉头,左撇子?这是嫌弃她的字丑? 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写毛笔字就已经很好了好么!她又没有特意去上过书法班,谁规定她就一定要写手好字的。 没忽略徐昭宁的白眼,司景昱突然就觉得心情大好起来。 徐昭宁当即便呵了回去,姐现在有求于你,所以不跟你一般见识,等钱到手药堂重开,她赚到钱后,到时候她非得打脸回来。 徐昭宁在这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边司景昱已经快速地将徐昭宁的企划书给游览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除了字有些丑外,内容很是新颖丰富而且极具吸引力。作为投资人,他第一时间就想掏腰包。 “怎么样,我写的好吧?”时刻注意着司景昱神情的徐昭宁得意的询问。 “纸上谈兵而已,这些并不适合凌云国。” 司景昱语气淡淡的,徐昭宁脸上的笑容一僵,“哪里不合适,我觉得很合适。” 徐昭宁有些不服气,她可是经营过上市公司的人,她做出来的企划书竟然被一个古人给批判,这就跟贬低她的医术一样,让人不能接受。 “你说药堂请大夫坐诊,这个自是可以的,京城里的药堂药铺也都是这样操作的。可既是坐诊为何要分男女诊房,你可知京城权贵之家,府上都是有专门府医的,府中女眷若有不适自有府医看诊,如何会出来抛头露面。” “有府医是没错,但郡王可听说过,术业有专攻。即便是医者也会有自己擅长的种类,并不是每一个府医都是妇科圣手,且府医多为男子,女眷们多的是难言之隐。所以,我觉得分设男女诊房并不奇怪,相反会成为徐家药堂的一道特色服务,成为超越其他药堂的存在。” 面对司景昱的质疑,徐昭宁侃侃而谈,并且有理有据,丝毫不慌乱。 原本就明艳的五官,此时更是彰显着自信的风采,司景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如同她的医术一样,此刻的徐昭宁绝对是一流的存在。 “如你所说,分科而诊,可女大夫并不好寻。”司景昱收回几分目光,注意力再次回到手中的企划书上。 “我不就是个现成的么,”徐昭宁拍拍胸脯,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她是无所不能的徐家家主啊。 “堂堂郡王妃如何能抛头露面!”司景昱冷声反驳,“你说的这些计划可以实行,银子本王也可以拿出来,但你不能坐诊。” 没有原因,司景昱就是不乐意徐昭宁给别人看病,不论男女。 “可是目前我并没有寻到合适的女大夫,我若不坐诊,那男女分科就诊的目的就达不到啊。” 徐昭宁急的挠头,分科就诊原本就是她想要主打的特色,可若是女人们专用的诊房建好,却没有坐堂大夫,岂不是形同虚设么。 “本王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司景昱不为所动,执意坚持着郡王妃不能出诊的原则。 徐昭宁转念一想,“那如果我不是郡王妃可以出堂坐诊吗?” “你想退婚?”屋子里的温度突然变低,司北条件式地缩了缩脖子,一个劲儿地给徐昭宁使眼色。 徐昭宁额角一黑,白了司景昱一眼,“你这脑回路有些奇怪呀。” “我的意思是,我换个身份,以旁的名义去坐诊,等到时候寻觅到合适的女大夫我再退出来?” “女扮男装!”听到徐昭宁的解释,司景昱身上的冷气收回,然后吐出四个字来。 第127章 皇上召见 徐昭宁想了想,女扮男装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除了容易避人耳目外,行动也能更方便。 所以徐昭宁并没有拒绝,“成交!” 房间里气温回暖,司北长长地舒了口气,摸了摸脖子,觉得心好累。 “这个是我画的设计图,药芝林已经关了好一阵了,我琢磨着得尽快开张才好,在年关前屯上一批药材,这样明年开春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前世的经验告诉徐昭宁,春季向来是各种流感肆虐的时候,而一到春季各大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这京城中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来体质也都弱,到那时候一个个的都感染风寒,不是得需要大夫和药材么。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司景昱盯着徐昭宁重新递过来的宣纸,目光寒凉不已。 徐昭宁嘴一抽,“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心中有个大致的样子,自然就画了出来。”企划书他嫌字丑,这图她可是画的并不丑,他嫌弃的哪门子。 “即便是工部最优秀的作图师,都画不出这么精准规矩的设计图来,你一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如何会懂的这些?” 司景昱质疑的目光落在徐昭宁的身上,两人被赐婚的当日,他便吩咐司南司北去调查过徐昭宁。 当时得到的消息是并无不妥,可随着两人接触的加深,徐昭宁身上展现出来的东西,无一不叫他惊讶。 京城人皆传,忠勇候府嫡长女是个草包,因无德无才被太子嫌弃。 可事实上,她不但医术精湛且深谙为商之道,如今就连装修设计图都能画的如此的精准,图上细微到毫厘可见。 这样的能力可不是普通闺阁女儿该有的。 徐昭宁对上司景昱的目光,心中一凛。 心虚地轻咳一声,她忘记维持原主人设了,现在马上面临掉马的危险,如何解决才好呢? “工部的人画不出,不代表我画不出啊。”这样的图对于低潮时事事亲力亲为的徐家主来说,完全是小case的,当然这话徐昭宁是不敢说出口的,她怕被司景昱给当成妖怪烧死。 “据本王所知,你是忠勇候府的弃子!”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忠勇候府不可能会有那个闲心请这专人来教她。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弃子就弃子,非要这样不屑地说出来扎她的心么。 见她翻白眼,司景昱眸光更冷,“本王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郡王这个时候才来质疑我的能力,是不是太晚了些。”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这男人原来还对她藏着怀疑心思,好气。 “我是忠勇候府的弃子不假,可别忘了我娘是谁,她当年的才名可是整个凌云国都知道的。我这些年韬光养晦,翻阅娘亲留下来的古书,自学成才难道不可以吗?” 不得已,徐昭宁只得搬出原主的娘亲,从原主的记忆中徐昭宁了解到,当年武王府舒云郡主的才名,在京城的传唱度是非常高的。 果然,她说出荣舒云的名头后,司景昱眼里的怀疑退去了几分。 徐昭宁再接再励,“我能将图画的这么精准,是因为我对药芝林和两边铺子的实地勘察,这些数据都是实打实的。” 司景昱的稍稍思忖,然后神色终于是恢复了正常,转头看向司北,将图纸递过去,“此事交由你负责。”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照小姐的吩咐,将事情办得圆满。” 看了全场的司北,自是知道如何来说能安抚徐昭宁。 “大概需要几天可以重装好?”徐昭宁假装没发现司北的小心思,淡然地问他。 “三天!” 司景昱瞥了司北一眼,然后淡然地下了决定,被设计图给绕晕的司北,猛地抬头,“三,三天?” 王爷,你确定要吹这个牛吗? “北队全部出动!” 所以,为了能讨徐大小姐,他家王爷直接将他的北队暗卫当成了泥瓦工人? 这样的跨界营业真的好吗? “你确定三天可以?虽然我赶时间,但也不需要豆腐渣工程。”徐昭宁被司北幽怨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不放心地确认。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 司景昱再次瞥了司北一眼,那目光凉飕飕的,冻的司北完全不敢说不。 于是,徐昭宁心满意足地回了忠勇候府。 郡王府,司北拿着设计图去分布任务,司南急匆匆走进来,凑近司景昱耳边轻声道:“王爷,皇宫来人了,说是皇上请王爷入宫。” “可有说是何事?”司景昱神色微敛。 “皇上刚去过东宫。” “呵,”司景昱嘴角嘲讽的弧度很是明显,赏花宴过去已有几日,太子身上的蛇毒厉害的太医院里的那群老顽固束手无措,最后还是冒着试一试的态度,用了一个古方才将太子身上的毒素给驱散。 可太子刚醒来便急着向皇上告状,其目的不言而喻。 “王爷可是要进宫?”司南不比司北,拿不准自家王爷现在的态度。 “进!本王寒毒已解的事情,不要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 “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御书房里,皇上君皓天正批奏折,听宫人说司郡王入宫了,当即便宣。 “参见吾皇,”进门先是习惯性的两声咳嗽,若徐昭宁此时在,一眼便能看出司景昱的面色像极了他寒毒未解时。 “怎的又咳嗽了,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侍候的。”君皓天见司景昱拿帕子捂住嘴唇,眉头紧皱,“太医开的方子可都有在服用?” “谢皇上关心,这是老毛病了,吃不吃药效果都一样,臣已经习惯了。” “胡闹!”君皓天斥责道,“你的病可是朕和母后最大的心病,为了朕和母后你也得赶紧养好身子。” “谢皇上厚爱,臣遵命。”微微颔首,司景昱又轻咳了一声。 “唉,你这孩子自小便让朕放心,不像太子。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被蛇给咬了呢,身边也不是没跟着人。” 君皓天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司景昱脸上的神情。 可从头至尾,司景昱脸上都淡淡的,“臣也没想到水盈宫里竟然会出现那么多的蛇,太子也是奇怪,若他好好地呆在东宫或者怡情殿,或许就不会被蛇咬了。” 这话的意思自是提示皇上,当时君慕铭为何会出现在水盈宫的原因。果然见君皓天面色多了几分阴郁。 “当时阿昱你在何处?朕听说你在这之前跟太子起了争执?” 第128章 霸气司郡王 “是,和乐跟徐家姐妹玩闹,一时间冲撞了太子殿下,臣恰好路过便插了句嘴。若有不当,还请皇上责罚。” 承认的坦坦荡荡,他自是知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但是非曲直自是可以有不同意见。 君皓天诧异之余,笑道:“阿昱可不是随意插嘴的性子,看来那徐大小姐很合你心意。” “终究是皇上的一片关怀,臣不敢违抗。”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因为皇上赐婚才对徐昭宁另眼相看的。 皇上又问了几句旁的,整个过程,司景昱都一直淡淡的,既是从容不迫,也是兴趣缺缺。 “母后一直在念叨你,你过去陪陪她老人家吧。”最后,皇上摆了摆手,司景昱从御书房里出来。这是他每次进宫的惯例,先向皇上回话,然后再去坤宁宫陪太后。 "郡王这边请,"顺公公笑吟吟地跟在司景昱的身边,极尽卑躬讨好。 司景昱淡淡地嗯了一声,一手背在身后,缓缓向前走,“最近皇上龙体可好?” 若不是顺公公耳朵好使,这话铁定是听不见的。稍愣了一会儿,便赶紧应答,“劳郡王挂心,皇上龙体安康,只是经常念叨郡王,说是很久没跟郡王好好地下盘棋了。” “本王知晓了,”司景昱神情微顿,脚步继续往前。顺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对司景昱自认为也是极为了解的。 见他说了这几个字后便安静下来,于是跟着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太后宫里走去。 “景昱哥哥,”前头有人匆匆赶来,司景昱想也没想的大步拐向另外一条小径,明显是不待见那人,不想与她相见。 跟在身后的顺公公都没反应过来,便见司景昱已经拉开了跟自己之间的距离,身后和乐公主的脚步更急。 “景昱哥哥,我有话跟你说,关于徐昭宁的。”气喘吁吁的和乐公主突然大吼一声,前头司景昱的步子果然缓了下来。 她深吸口气又赶了上去,“我就知道只要提她的名字,你就会不一样。” 终于站在司景昱的面前,和乐公主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他,“徐昭宁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么在意她。你知不知道她蛇蝎心肠,不仅在我的鞭子上下毒,还让毒蛇咬伤太子哥哥,这样的女人你还护着她,景昱哥哥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和乐公主的语速极快,一个劲地将对徐昭宁的不满全部指责出来。司景昱也因为她的这些话,成功地脸黑的不能看。 “这就是你要跟本王说的有关于徐昭宁的事?”司景昱终于是开口,只是声音里的冷意让和乐公主缩了缩脖子,心里开始发虚。 “徐昭宁再如何,她也是皇上赐给本王的郡王妃。公主如此诋毁,到底是对我郡王府不满意,还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 司景昱眉间染霜,看和乐公主的目光结了冰,他想护着的女人谁敢辱。 “景昱哥哥,”和乐公主被他这可怖的模样给吓的不轻,哆嗦着想要解释,可司景昱完全不乐意给她机会。 “本王与你不熟,这四个字你没资格喊。” “如何不熟,明明小时候你还应许过让我做你新娘子的。” 和乐公主大惊,她自小就把自己当成景昱哥哥的新娘子,得知父皇将徐昭宁赐给他的时候,哭了好几天,可不管她是求父皇还是求皇祖母,都没能改变这么个决定。 原本以为可以想个法子,摘去徐昭宁郡王妃的头衔,却没想到如今景昱哥哥如此地维护她。 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嫁进郡王府。 不行,徐昭宁不能嫁进郡王府,因为她不许! “她徐昭宁算什么东西!她能避过一次,我就不相信她能避过一世。”和乐公主信心满满,心里发誓一定要将徐昭宁弄的身败名裂,这样她就没机会嫁进郡王府了。 “顺公公,去禀明皇上,和乐公主仪态有失,应该请教养嬷嬷好好教养,否则易失皇室尊严。” 司景昱转头看向远远站着的顺公公,语气里满是嘲讽。 堂堂皇家公主身边自是跟了不少的教养嬷嬷的,他这样让顺公公去禀明皇上说和乐公主仪态有失,皇上怒气之下,和乐公主自是讨不到好,特别是还有个易失皇室尊严的罪名在。 果然司景昱说完后,顺公公便是大惊着看向和乐公主,欲言又止。 “司景昱,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你身体那么不好,我不顾公主之尊看上你,这是你的福气。不然,你以为,以你那病殃子的身体,我……” “那可真是谢谢公主的好意了,本王还不屑这份同情。” 四周气温骤降,司景昱浑身的冷气瞬间倾泄,顺公公冷的直抖腿,同时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和乐公主可别再作死了啊。 “你不屑我?那徐昭宁呢,你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吗?她还不是为了你在父皇面前的宠爱,她明明是太子皇兄不要的女人,你却毫不嫌弃……” “公主殿下!”顺公公实在没忍住,大喊了一声,然后朝和乐公主身边的宫人示意,要她们上前阻拦和乐公主再继续挑.衅司郡王。 “呵,本王或许应该去问问皇上,为何要将太子不要的女人赐给本王,可是觉得本王性子软和好欺!” “我,”被扣住的和乐公主有些发蒙,似没发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一旁的顺公公早早地明白这件事情其中的弯绕,也是当时坤宁宫里那场赐婚的见证人,因此他急忙走到和乐公主身旁。 “殿下,太子与徐大小姐的婚事,当年本是太后娘娘与舒云郡主的一句戏言。如今徐大小姐,与司郡王郎才女貌,皇上可是极为乐见其成的。” 顺公公有意在最后一句话上加了重音,和乐公主原本还不服气,这会子却是听出些门道来。诧异地看向顺公公,却见顺公公重重地朝她点头。 和乐公主喃喃了两声,抬头却见司景昱冷嗤一声,转身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身影。 “本王的话,希望顺公公尽快转达。” “郡王放心,奴才明白。” 顺公公对着司景昱的背影恭敬行礼。 “顺公公……”和乐公主依旧不解,“父皇为何要同意徐昭宁嫁给景昱哥哥?” 顺公公一凛,而后堆起笑容,“公主我们现在还是去御书房一趟吧。” 第129章 美人升昭仪 “王爷,芳美人求见。” “何事?” 身后没了顺公公地跟随,司南闪现,汇报最新的消息。 “说是想向王爷道谢,皇上升了她的份位,如今已是昭仪。还有就是,她似乎有了孩子,想寻求王爷的庇护。” “告诉她,孩子和妃位只能二选一。” 司景昱轻嗤,从美人到昭仪,妃位连升两级,这女人竟然还不知足。 “属下明白,”司南低头应是,然后快速离开。 东宫 君慕铭躺在床上,石松端着汤药走进来。 “太子,这是太医院最新开出来的养身汤,殿下您趁热喝下吧。” “喝什么喝!”君慕铭没好气地将药汤给挥倒,石松猝不及防没捞住,碗砸在地上,汤渍撒了一地。 “徐贵妃呢?可还在门前跪着?” “回殿下的话,徐贵妃昨日便回去了,今日尚未来过东宫。”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将她给绑过来,既是要认错自是要诚恳。” “殿下,这事只怕是不妥……”石松吓的往地上一跪,然后苦口婆心地劝说。 “混账东西,你到底是哪宫的人。”若不是身子乏软,君慕铭恨不得一脚踢死眼前的石松。 石松吓的后退两步,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阵重物移动的声音,君慕铭脸色一变,朝石松挥手,“给本宫滚下去。” 石松仓惶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君慕铭一人,以及从暗道里出来的黑袍老者。 “铭儿,老夫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太子,你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是要动手,也当是由下人去,你这样动不动就亲自上阵的行为,实在是很掉你太子的身份。” 黑袍老者在床边坐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始训斥君慕铭。 “站着说话不腰痛,被毒蛇咬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气。” 身体和心理双重折磨的君慕铭现在是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逮谁就朝谁喷火。 黑袍老者明显是被他这话给怼的生气,但因为黑袍宽大帽沿的遮掩,所以无法展露人前。 “看来是老夫平时白教你了,既然太子殿下觉得自己已经极为厉害了,那自是不再需要老夫了的,老夫告辞。”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君慕铭顾不上继续生气,赶紧留人,“老师,是本宫刚才言语不当,还请老师留步。如今本宫行动不便,还需要老师的扶持,请老师见谅。” “哼!”黑袍老者也不是真的想离开,见好就收地继续坐回椅子上。 “你可知道徐贵妃为何没来你的东宫了?” “为何,左不过是昨日本宫没有接受她的道歉,所以今天便偷了懒,想赖账而已。” 说到徐贵妃,君慕铭的怒气又起,徐贵妃与徐昭宁同属徐家,徐昭宁那个贱人害他受伤,徐贵妃自然也是避不开这份责任的。 “那你可知,皇上已经让徐贵妃从水盈宫搬到了月华宫,且皇上这些日子一直留宿在芳美人的宫里,不,或许现在应该说是芳昭仪了。若徐贵妃再继续留在你的东宫请罪,或许这宫中很快就要出个芳贵妃了。” “皇上他为何如此宠爱芳美人,那女人远不及徐贵妃的。” 君慕铭一针见血,黑袍老者终于是生出几分欣慰来。 “你不觉得那个芳昭仪出现的太过巧合吗?” “老师的意思是,芳昭仪的出现和得宠是有人暗中操控?那会是谁,宫中难道还暗有高手不成?” “芳昭仪再得宠不过是个女人,随便寻个理由便能除了,每年宫中死的女人多了去。为夫今日来寻你,是要你小心司景昱那个病殃子,还有那个徐昭宁,那个女人必须除了,否则只怕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说到徐昭宁和司景昱,君慕铭目光变得阴鸷,“老师说的是,不管是司景昱还是徐昭宁,都必须死!只可惜,那天我们都已经如此布署了,还被司景昱给逃脱了。” “那徐昭宁可是会医术?”黑袍老者想的明显跟君慕铭完全不同。 “老师为何这么问?” “当日司景昱寒毒和烈火蛊同时发作,宫中的太医都居于水盈宫,宫中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可后来徐昭宁赶来,将他救出去,这才几天的时间,他便安然无恙了,若不是徐昭宁医术了得,那便是郡王府里留有后手。” “徐昭宁本就是京城有名的草包,如何会医术,更不可能医术了得。” 君慕铭第一时间反驳,在他看来,即便是徐昭宁比以前更聪明,还会招蛇驱蛇了,但依旧不可能会医术,毕竟之前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的。 那黑袍老者了听了君慕铭的话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觉得徐昭宁不可能会医术。 “老夫听说司景昱曾向皇觉寺的元白大师求药,难道是连夜被送去了皇觉寺?” “想知道真假,让人去查查就知道了,还有如今司景昱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也必须有所了解。” “若铭儿你时刻都能这么冷静老夫也就不担心了,此事就依你所言,不过你不方便动手,老夫会安排好。司景昱刚从御书房出来,皇上并没有对他施加任何的惩罚,铭儿你又输了一回啊。” 黑袍老者显然比君慕铭更了解宫中的动静,听了他的话,君慕铭面色更加的难看。 “他再得宠又如何,也不可能做储君。总有一日,本宫一定会超过他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坐上那个位置的。”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黑袍老者,颇有感概地感叹了一句。 君慕铭眉头微皱,突然记起另外一事来,问道:“那死丫头可是找到了?” 他没有说明那人是谁,只是给了黑袍老者一个两人皆懂的眼神。 “网已经撒出去了,那女人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必须找到她,否则后患无穷。” “老夫知晓,这就去加派人手,铭儿你得赶紧养好身子,身为太子你不能太长时间不出现在朝臣面前。” 黑袍老者扫了一眼地上的药渍,目光里满是谴责。君慕铭目光微闪,然后才点头,“本宫明白。”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这样才能好好地向跟徐昭宁那个贱人算账。 第130章 徐贵妃被贬 坤宁宫 “阿昱今日面色倒是极好的,”太后一脸欣慰地看着正悠然喝茶的司景昱,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与在御书房不同,现在的司景昱面色极为接近正常人。 “大师的药很管用,五皇子有心了。”司景昱目光淡淡的,之前君慕煊陪他出京去皇觉寺,本就征求过太后的同意,所以这会子他回答起来毫不心虚。 太后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管用就好,哀家老了,就希望你们后辈一个个的都身体健康,好好的成家立业。徐家昭宁那事,你也别怪皇上,处在他这个位置有他的难处,当年是哀家与舒云有约,哀家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她既与太子合不来,又指名道姓的要嫁你……” 司景昱眼神微眯,眸中神色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了几分孤寂,“阿昱不想耽误任何一个姑娘家,若阿昱捱不到成亲,还请太后娘娘允许徐大小姐再嫁。” 这话说出口,太后面色大惊,急急道:“不许瞎说,不是说元白大师的药管用么,那你定会好起来的,年纪轻轻地总是将捱不过一词放在嘴边,如何不损德。以后可不得再瞎说这话了,哀家还等着你跟宁姐儿生个大胖小子来陪哀家呢。” 生个大胖小子么? 司景昱脸上神情总算是微微动了动。 可那女人似乎一门心思认定,他们之间只会有个三年之约呢。都已经招惹他了,还敢想着去包.养别的男人,他果然是太好说话了。 心里思索良多,可司景昱面上依旧淡淡的。 太后见状,以为是他仍不待见徐昭宁,便浅笑着建议道:“若阿昱着实不喜欢宁姐儿,成亲再纳个喜欢的侧妃……” “不用了!”司景昱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如果成亲后他纳侧妃,徐昭宁会不会生气。 见太后因他这三个字而神色变化,他便又补充了一句,“舒云郡主当年惊才艳艳,想来她的女儿总能得她几分传承,阿昱不能浪费了太后和皇上的一番好意。” “唉,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体贴。既是如此,那你跟宁姐儿好好过日子,近来两人可有见面?” 见司景昱不说话,又补充道:“咱们凌云国并没有严防男女之别,你们有婚约在身,自是可以在成亲前多沟通的。” “阿昱记下了,”垂下眼睑,司景昱掩下眼中的情绪波动。成亲两个字,像是正式纳入他的人生。 “娘娘不好了,芳昭仪小产了。” 有宫人匆匆走进来,太后惊的起身,“芳昭仪小产?怎么回事?” 皇宫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添过皇子公主了,这好不容易听到有新生命出现,却又夭折,也难怪太后情绪如此之大。 “徐贵妃在花园中偶遇芳昭仪,两人起了争执,芳昭仪被徐贵妃给推倒在地,这才小产的,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宫人不敢隐瞒,将自己探得的消息赶紧禀报,态度不偏不倚,只说自己知道的。 “这徐氏也太过霸道了些!”太后气的面色发青,想着昨日徐贵妃因着皇上晋升芳美人的妃位,便来坤宁宫哭诉,今日更是胆大的敢对芳昭仪动手,心里怒火便一阵阵的。 “太后要处理宫务,阿昱便不久留了。”在太后急匆匆地要赶去花园时,司景昱适时请辞。 太后稍想便许了,这是皇上的后宫之事,自是不方便让一介外男围观。 看着太后领着人风风火火地走出坤宁宫,司景昱凝着眉思索,司南恰到好处地站过来,轻声感叹,“这芳昭仪也是个狠人。” “她是个聪明的,”司景昱冷笑一声,知道护不住还能将这脏水泼到徐贵妃身上给自己谋利,如何不聪明。 “从南队派两个人进宫。” “是,”司南明白,这芳昭仪虽然没了孩子,但也凭着这股子狠劲儿和聪明的脑子入了他家王爷的眼。 花园里 芳昭仪仪态全无的跌坐在地,她的身.下满是鲜血,太医正在她旁边把脉,徐贵妃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猛然清醒,她这是被算计了。 “贵妃姐姐,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配与您相比,可这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啊。妾身想了多久的孩子啊,贵妃姐姐怎么就下得去这个手。” 芳昭仪低声地啜泣着,含泪的目光一直落在徐贵妃的身上,眼里的悲怨让人心惊。 “本宫……本宫,”徐贵妃迅速回神,指着芳昭仪厉声斥责道:“你既是有孕为何知瞒不报,你有意诬陷本宫!” 恰在这时,皇上君皓天匆匆赶来,芳昭仪想趁机扎进他怀里,却被徐贵妃给抢了个先。 “皇上,芳昭仪她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怀孕还故意激怒本宫,她就是想弄掉这个孩子然后栽赃到臣妾身上。” “皇上对不起,臣妾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明明我是这么期盼他的到来。可都怪臣妾没有事先知晓,所以才让他……”不同于徐贵妃的咄咄逼人,芳昭仪即便是没有成功地扑进皇上的怀里,依旧轻声细语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皇上你看她自己都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 “是的,皇上,这事跟贵妃姐姐没关系,是臣妾不知道自己怀孕才导致的。若早知道自己怀孕,臣妾宁愿挨贵妃姐姐两巴掌也不会后退一步,这样也就不会将孩子给跌没了。是臣妾的错……” 一旁的太医适时地禀报,“皇上,昭仪娘娘的月份尚浅,而这个月请平安脉的时候又还没有到。” 这话结合下来就是,芳昭仪怀孕的时间尚短,自己没发现也正常。 “皇上,”徐贵妃皇宫浸淫多年,自是听出芳昭仪话中的别样意思,不情愿就这么被泼脏水,当即便要反驳。 可君皓天黑着直接打断她的话,“都给朕闭嘴!来人,将徐氏送回月华宫,自今日起虢去贵妃封号,降为徐妃。” “皇上,臣妾不服!”徐贵妃,不现在应该称为徐妃,脸色苍白地上前想去拽君皓天的龙袍,却被君皓天给挥开。 “徐氏,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这时,太后也已经匆匆赶来。“你生性跋扈嚣张,往日哀家一直纵容于你,可没想到你竟然胆大到谋害皇上的子嗣,若再纵容于你,这后宫岂不成了你徐家的天下。” “太后娘娘,臣妾不敢!” 太后的这顶帽子可是足够高大,徐妃吓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不敢就好,来人,将徐妃送回月华宫,自今日起闭门思过半月,无诏不得出宫,宫务暂由哀家代管。” 太后轻哼一声,不但剥夺了徐妃代为掌管宫务的权利,还让她闭门思过。 宫中新人辈出,没有执掌宫务权利的硬撑,又被闭门思过,徐妃完全可以想像到自己今后的苦难日子。 牙齿紧咬双唇,恨恨地瞪了一眼已经被抬上软轿的芳昭仪,见对方正挑.衅地朝自己笑着,徐妃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撕碎。 压下心头翻涌的血,朝太后一俯身,“臣妾遵旨。”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逆风翻盘。 第131章 父子相见 这件事情的影响力远远不止在后宫,第二天的早朝上,君皓天特意点名批评了忠勇候府,徐仁裕父子被训的像孙子。 下朝后,原本好些跟徐仁裕交好的大臣们,都不再与他同行,朝中议论声不少,原本有多少人巴结他们父子,今日便有多少人以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徐承客气呼呼地想要去跟那些人理论,被徐仁裕给拦下。舆论当前,徐仁裕自己的面色也是极为的不好看。 “爹,你怎么不让我跟他们去理论,妹妹她只是没做贵妃,可依旧在四妃之列,这些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宫门口,徐承客终于是没忍住,粗着嗓门埋怨徐仁裕。 “让你去理论,然后将我们徐家的脸都给丢光?” 徐仁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样的风头浪尖上,他不低头避风头,还敢去与人争辩,是觉得皇上依旧留着盈姐儿的妃位太容易吗? “爹,给家里丢脸的是二妹,我可没丢过候府的脸。”徐承客有些不服气的辩驳,可见徐仁裕看他的目光阴沉威严,不得不压下心里的不平,只敢小声地嘀咕着,“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觉得皇上不过是一时之气,等他气消了,依二妹的聪明,定能再回风光的。” “你先回去吧,我在城中转转再回去。”徐仁裕被他这些蠢话给气的胸口有些疼,示意徐承客先上马车,他则是步行朝外走去。 感觉再与这不孝子理论,他只怕会被逼疯。 徐承客此刻心里也是有气的,当下也就没客气,直接爬上候府停在宫门口的马车,便催促车夫赶紧回府。 徐仁裕看着马车绝尘而过,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背着双手行走在京中。 另一边,徐昭宁与徐承让一同出府,先是在药芝林转了一圈,发现北风亲自监工,所有的装修进度都有条不紊的,心里欢喜不已。 徐承让看到门头上那药芝林的牌匾,问徐昭宁,“宁姐儿,这是你娘的铺子吧?你这是要换类经营?” “不,还是做药堂,只是觉得里面的装饰有些过时了,所以整修一下。三叔,你若有空,可以常来药堂走动走动,也当是帮我监工了。” 据徐昭宁所知,野草徐承让闲时还自己摸索过木匠的活儿,让他来这里走动,倒不是信不过司景昱的人,不过是给徐承让一个机会常出来走动走动,省得总闷在候府里,磨灭了志气。 “好,宁姐儿你放心,我省得。” 在药堂里转了一圈,叔侄二人又去了荣舒云名下的其他铺子里转了一遍。 临近午时,徐昭宁豪爽地吆喝,“走,三叔,侄女儿请你去食香楼吃饭去。” “不用了,宁姐儿,若你不想回府去吃中饭,我们便随便找家馆子吃点东西就好。” “三叔你不用替我省钱,我有钱的。”知道徐承让的好意,徐昭宁笑眯眯地表示自己并不缺钱。 徐承让刚想反驳她,就猛地感觉自己像是被撞了一下,身子被撞歪转过来时,便听到前方有人喊抓小偷。 在徐昭宁还没反应过来时,徐承让便已经朝身后小偷的方向追了过去。 街上这会子来往的人不少,徐承让身形高大,一路冲上前免不得跟人相撞,撞的次数多了,他便索性纵身跃起,在半空中踏空前行,最后更是落在了小偷的身前。 原本还得意徐承让没有跟上来的小偷,直接一头扎进了徐承让的胸口,被抓了个结实。 徐承让将他手里的钱袋夺过来交给失主,那失主感激地向徐承让道歉,徐承让挠着头说不用谢。 一个不小心,等他转过身来再找小偷时,却发现小偷早就趁他没注意给偷溜了。 远远看着的徐昭宁,不由得噗嗤笑出来,莫名就是觉得这样的徐承让好傻气。 “宁姐儿,你就别笑了。” 觉得有些恼意的徐承让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徐昭宁担心将人给逗的太过,便收住了笑声,“那小偷一看就是个惯犯,若三叔表扬我一句,我便可以带你去他的老窝找他。” “真的,那我们现在去找他吧。”徐承让听说还可以再抓到那小偷,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徐昭宁再次忍俊不禁,莫名觉得原主的这位三叔还真是个单纯的性子。 “宁姐儿!”徐昭宁正感概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她,转头一看,见来人居然是徐仁裕,很是诧异。 “你是承,承让?” 徐仁裕的目光绕过徐昭宁,落在了她身边的徐承让身上,语气里有着莫名的激动之意。 相对于他的激动,徐承让则是平静多了,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徐仁裕一眼,然后便转头继续跟徐昭宁说话,“宁姐儿,我们现在就去吧。” “承让、宁姐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可是上街来相看东西的?” 像是没有看到徐承让想离开的心思,徐承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儿的问道。 徐昭宁稍稍凝神,有个想法在心里成形,只听她轻声问道:“三叔,不如我们先去食香楼坐坐?瞧老候爷似乎有不少话要跟我们说呢,可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徐承让回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徐仁裕,有些不情不愿,“好好地让他去干什么,多一个人要多花好多银子的,你的银子可都是你的嫁妆。” 徐昭宁被徐承让的实诚给逗笑,但终究是没敢笑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地朝徐承让使眼色,可徐承让压根就没看懂。 倒是一旁的徐仁裕了然,阔气地承诺道:“宁姐儿说的对,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们爷三个便去食香楼里坐坐,放心,银子由我来掏。” “看在你出钱的份上,那行吧。”徐承让终于是同意了,瞧着徐仁裕满脸的沧桑,徐昭宁快要憋不住笑了。 祖孙三辈人终于是坐在了食香楼的雅间里,徐承让报了好大一串徐昭宁爱吃的菜名。 “三叔,我吃不了那么多的,”见他还要再加,徐昭宁赶紧截住他的话,同时示意他问问徐仁裕看要吃什么菜。 “别怕,反正有冤大头出钱,我们尽情的点。” 徐承让依旧习惯性地忽略徐昭宁的眼色,又点了两分甜点,才停下。 “承让,你这些年依旧在坚持练功?”见徐承让停下报菜名,徐仁裕挥退小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132章 当年的真相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候爷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这个透明人的事情了。” 徐承让像是没看到徐仁裕眼里的急迫,淡淡地怼了一句回去。 徐仁裕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想要再问,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来开口,一时间尴尬地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怨我的,怨我这些年对你的忽略,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跟徐承客一样是个没用的吧。”徐承让冷冷一笑,这些年他最阴暗的时间都过来了,他孤身一人如野草般长到这么大,他不是没有怨过徐仁裕。 但即便是怕再怨恨,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现状时,他便不再怨了。 “我……” 徐仁裕眼神一暗,当年发生的事情如同在眼前,他一直都以为当年看到的那一幕就是真相,可是现在见小儿子这对自己的排斥劲,他不得不怀疑当年的事情是否还有内情在。 “当年你与那丫头……” “呵,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跟你的正妻嫡子嫡女过好日子就可以了,若你还觉得我在府里碍你的眼,我可以不姓徐。” 反正在哪里都是一个人,姓不姓徐又有什么要紧的。 “承让,你!”徐仁裕被徐承让的决绝给惊到,越发地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异。 一旁的徐昭宁闻到了瓜香,她小声地问徐承让,“三叔,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小孩子不要操心这些。”徐承让敛去脸上的嘲讽,和气的给徐昭宁倒了杯茶水。 “承让,如果当年的事有误会在,你为什么不来跟为父说清楚。害得为父一直都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骄奢淫逸纨绔成性?”徐承让脸上再起嘲讽,“行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还有就是宁姐儿在呢,那些话别脏了她的耳朵。” 徐仁裕再多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目光在徐昭宁和徐承让之间来回地扫视着,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句叹息,“你们叔侄俩关系倒是亲近。” “呵,当年若不是郡主在,我这条命早就被你们给打死了。我照应郡主留下的孩子,你也有意见不成!” 这下徐昭宁再也忍受不住吃瓜的心了,暗戳戳地问徐承让,“三叔,可是当年老夫人设计陷害你,然后我娘救了你,所以你便对我娘感激在心,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关照我?” “周氏她……”徐仁裕震惊无比。 徐昭宁却是在等到徐承让的点头证明如她所想后,才转头看向徐仁裕,“老候爷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们叔侄俩是如何相依为命的?偌大的忠勇候府,多么的光鲜亮丽,可我们却食不饱腹,衣不裹身,就连现在,三叔都依旧吃不饱肚子。老候爷晚上做梦时,可以想起过自己的孩子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徐仁裕这会的脸色已经有着说不出的难看了,徐昭宁见他沉着脸,语带嘲讽的补充道:“老候爷与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夫妻关系,我们一介外人,说这些你自是不相信的,但府里总还是会有老人在的,你调查一下便知真相如何。” “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若真是冤枉了你,为父自会给你个公道。”徐仁裕沉着脸,心里已经显然是已经有了打算。 恰好这时,小二上菜,徐承让便示意徐昭宁赶紧吃饭,两人都不再搭理徐仁裕。 心里装满了事情的徐仁裕这会子也吃不下东西,便静静地看着徐承让吃。 越看便越发觉得,比起徐承客,眼前的这个被他忽略了近二十年的庶子更像他。 “为父刚才见你抓小偷时身手利落,轻功娴熟,你这些年可是依旧有练武?” 徐承让埋头吃东西,不理他。徐昭宁抽空替他回答,“那是当然,三叔可厉害了,还教了我功夫呢。” 然后果然就见徐仁裕眼里亮光升起,也顾不得徐承让还在吃饭,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走,我们现在就回府,你陪为父练练手脚。” 徐承让有些不耐烦地掀开他的手,像看白痴一样的扫了他一眼,“宁姐儿还没吃完!” 徐仁裕松开他的手腕,坐回位置上,然后眼巴巴地问,“那等你们吃饱了我们再回府比试比试?” “不行!” “为何!” “因为你打不过我了!” 徐承让毫不遮掩地鄙视着徐仁裕,他幼时是徐仁裕替他启蒙的不假,但这些年来徐仁裕疏于俗务,而他则是爱武成痴,又有高人相教,哪怕是不比,他都知道徐仁裕不是他的对手了。 哪想,徐仁裕非但不生气,反而极为庆幸地确认,“此话可是当真?” 徐承让被他异常的行为给弄的有些晕乎,索性不搭理他,继续吃东西,并且打死都不再开口。 徐仁裕迫切地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眼里的渴望显而易见,旁边的徐昭宁看的清楚明白。 “三叔不是徐候爷,学不会阿谀奉承烟花柳巷那一套,若老候爷有额外的心思,还请不要打三叔的主意。” 徐昭宁声音清冷寡淡,但该有的警告意味却是丝毫不少。徐仁裕转头,与她四目相对,果然在徐昭宁的眼里看到了自己一直渴求的那份精明和乖张。 “想我徐某戎马一生,没想到临了却不如宁姐儿你一孩子看的透彻。你说的没错,承让他跟承客是不一样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希望候府的后辈中能出个继承我衣钵的孩子,如今我总算是等到了,却因误会耽误了这么多年。” 徐仁裕的心里已经默认了徐昭宁的说法,觉得当年的事情就是徐周氏有意设计的。 此刻他已经将徐周氏给恨上了,将府里弄得一团乌烟瘴气不说,更是害他与儿子误会这么多年。 “老候爷这是何意?”徐昭宁清冷依旧,心里已经隐约有个猜测,可她依旧将话给摆在台面上。 “我想好好地栽培承让!” “不用了,”终于是吃饱了的徐承让再一次拒绝了徐仁裕,说完还不忘朝徐昭宁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挺了挺了胸膛。 “我会一直留在候府,只是为了完成当年郡主的嘱咐,等宁姐儿成亲后,我自会离开候府,当不起老候爷的栽培。” “承让,你这是还在怪为父啊。” 徐仁裕心中苦意满满,转头看向徐昭宁,“宁姐儿你劝劝你三叔,有候府的名头护着,他才能平步青云啊。” “那老候爷可有想过,这样的平步青云是不是三叔要的呢?” 第133章 谁是小姐心爱的人 “谁不想要平步青云!” 徐仁裕笃定的一句话出口,然后就见徐昭宁和徐承让同时沉下了脸。 “走,宁姐儿,我们再去逛逛,懒得理他。” 说着还真就拉着徐昭宁的手走出了食香楼,只留下徐仁裕坐在原地思索。 徐昭宁觉得,她家三叔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嫌弃鄙视徐仁裕,怎么着也会让徐仁裕难过地不想再见到他吧。 可让徐昭宁意外的是,徐仁裕非但没有不待见徐承让,反而还事事想起徐承让来。不仅如此,前院的练武场,更是时不时传来他那把老骨头落地的摔落声。 这天明月带来一个消息告诉徐昭宁,“听说刚刚老候爷又跟老夫人吵架了,吵的可凶了,吃完之后老候爷还说若老夫人以后再作妖,他便要休妻。” 徐昭宁轻笑,看来徐仁裕已经将当年的那些事给查清楚了。可不管怎么吵,徐承让这些年的委屈都抹去不了,身为忠勇候府的三爷,无人知晓不说,连温饱都不能保障,还真的是悲哀。 “老候爷正让三爷挑院子呢,府中所有院子都可以随他挑选,还有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是挑最机灵可靠的。府中的人都在说,三爷这是转运了,以后就要被老候爷带在身边,也许哪天取代候爷也是可能的。” “亡羊补牢而已,不值得一提。”徐昭宁这下连笑都懒得了,她大概是能明白徐仁裕的补偿之心,但很明显徐承让不是眼红这些小利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主动去找徐仁裕理论了。 “我觉得府里似乎快要有好戏看了,”徐昭宁内心的八卦因子又开始跳动,并朝明月招了招手,“你说如果徐承客知道,三叔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候爷位置,他会作何反应呢?” “你不是跟三爷关系很好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明月嘴角狠抽,说好的叔侄情深呢,说好的要为三爷出头呢? “呵,三叔虽然耿直可并不笨,再说了,徐承客那智商是个人都弄不过,更别说三叔了。” 徐昭宁对徐承让满是信心,同时还有句没说出口的便是,即便是实诚的徐承让弄不过徐承客,那不是还有她么?能给渣爹添堵的事情,她不遗余力啊。 门外,明玉在敲门,“小姐,大厨房那边送了甜汤来,说是为了庆祝三爷重获新生。” 徐昭宁没坐稳,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重获新生?所以送甜汤?” “我瞧着是小姐你爱喝的配方,且府中主子每人都有就接了,小姐可是要留下?” “端进来我瞧瞧,”明玉依令端进来,徐昭宁接过碗,看着那透亮的甜汤水,如明玉所说,这成分像是极好,只是…… 徐昭宁凑近了闻,发现果然如她所想,这汤里加了料,加的还是原主最开始中的那个毒。 府中中馈现已经交给林珑掌管,那么大厨房自然也是由她统领,这甜汤自是她让人送来的。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很清楚了,原主身体里的毒就是林珑下的。 也不知道当说林珑胆小,还是说她谨慎,她很聪明的每次份量下都不多,初服时不会有太多的反应,积少成多后便会要人性命。 想来是她最近表现的太过活跃,林珑便以为毒性对她无用,便想着又将毒药给续上? 徐昭宁冷笑,她就说林珑都已经回府了,竟然还那么安静,完全没有要报复她的意思。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呢,正好,她正愁无聊呢。 “明玉,你可是能做碗一模一样的来?” “甜汤并不难做的,小姐。” “很好,你去给小姐重新熬一碗。然后明月你过来,”吩咐明玉去重做甜汤,徐昭宁招来明月。明月不同于明玉,她几乎在瞬间明白了徐昭宁的意思。 “可是碗里加了东西?” 见徐昭宁点头,明月整个人都警惕起来,撸着袖子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会儿明玉重做了甜汤后,你替我端给徐阳,并亲眼看着他喝下。” “就这样?” “当然不止,你家小姐出手何时轻松过。” 她若不让徐阳好好地感受一番,岂不是浪费了林珑的一片心意? 所以,后来明玉的甜汤重做好后,徐昭宁也在里面加了些料,然后让明月给徐阳送去,“记住,以后不管大厨房送什么来,你都让明玉给弄份一模一样的,然后加些这个药粉进去,再想法子送给徐阳,看着他服下,可明白?” “必须明白!” 明月终于是放下心来,这才是她熟悉的徐大小姐。 前脚明月刚离开,门边便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时地朝屋子里探,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甜汤上。 “小姐,我去将她给揪进来,上次祠堂的事情,我们还没找她算账的呢。”明玉气愤地要去拎人,徐昭宁却是冲她摇头,然后像是没看到似的端起桌了明玉新做的甜汤,一口喝完。 门外的青灵见徐昭宁喝下甜汤,放心地缩回了身子,然后匆匆走出院子去玲珑院报信。 “小姐,我们就这样任她胡来不收拾?”明玉气鼓鼓地看着徐昭宁,那模样像是只要徐昭宁一声令下,她便撸着袖子上阵干仗。 “放心,小姐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我们现在还需要她。” 明玉眨眨眼有些不解,但她已经习惯了凡事听从小姐的安排,当下便点头,“好的,奴婢明白了。” “你替我准备些新鲜栗子,我一会儿做些栗子糕。” “小姐,这是要去看郡王爷?” “嗯,”在自己的丫头前,徐昭宁自是不会隐瞒,不想明玉却是笑的一脸暧.昧,“小姐跟王爷的关系可真好。” “哈?”徐昭宁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表情。 “奴婢幼时听娘说,为心爱的人做饭菜时的心情,可是跟平时大不相同,小姐可以跟奴婢说说,你给王爷做糕点和早餐时的心情吗?” “啊哈?心爱的人,谁,司郡王?别闹,他是我哪门子心爱的人。” 徐昭宁抚着额头长叹,觉得一定是自己平时太随便了,所以让明玉产生了错觉。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大树突然掉落一根树枝来,那切口像是承受不住某种重力所以被压断的。徐昭宁目光幽幽地扫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清风那憋屈的脸。 “呵……” 第134章 拍马屁 因为有北队整队人马的跨界营业,徐家药堂的装修进行的很快很索利。 如司景昱所说,三天后所有的工程都已经完成,包括遗留下来的建筑垃圾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当徐昭宁看到那干净整洁的像是新房子的药堂时,眼里的光芒耀眼的如同烈阳。 “太棒了,棒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我现在心里的感受了。”徐昭宁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那是自然,”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跨界给屋子整修,那简直就是大才小用。 毫不谦虚地应下了这一声称赞,司景昱嘴角的弧度有些抑制不住,同时淡淡地要求道:“你要怎么来感谢本王?” 说完半晌没听到徐昭宁的回应,侧头,发现徐昭宁已经惊喜地跨过了门槛,身形轻松似蝴蝶般冲进大堂里。 司景昱轻哼一声,对徐昭宁这用完就丢的行为强烈的不满,同时还不忘凉凉地扫了司北一眼,没事把药堂装修的这么具有吸引力做甚! 原本正准备承受赞美的司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家王爷这是何意,难道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完美吗? 正想问清楚,就见他家王爷又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跟在了徐大小姐的身后。 “司北你太厉害了,我真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简直就是把我的设计图搬到了现实生活中啊,特别是药芝林和郡王名下铺子的融合部分,简直比我的图还要完美,我简直是太喜欢了!” 原本药芝林是一座两进的独立院落,两边相邻铺子的格局跟药芝林相似,但三家互不相通。 徐昭宁在设计的时候,便索性将三家铺子后面的院落整合在一起,但另外两家铺子的正堂依旧维持原样不动,三家后院打通成一体后又被分隔成许多的小隔间。 徐家药堂的大堂会设坐堂大夫,针对的是普通阶层病患,他们只希望能治好病。左右两边装潢华贵的诊房则是针对京城名流,他们则更看重过程的舒适。 但如果从药堂正面的大街上来看,这依旧是三家独立的铺子,互不牵连。 徐昭宁这样设计是考虑到树大招风,她与司景昱联手经营的事情,若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如果说她的设计图只是构建了一个理想的居住环境的话,那北队给她装修出来的效果便是最豪华版的全科医院。 只见大堂左边的粉色系诊房里配有琴棋书画,还可以焚香品茗,想来有些情调的夫人小姐都会喜欢的。 右边是男诊房,青色玄色等暗色系装扮,沉闷而奢华,司北是个用心的,里面摆了不少的书籍,甚至还有几本兵书孤本。 这样不拘一格的安排,也多亏了北队的出手,若让徐昭宁一人谋划,只怕会增加不少的难度。也难怪徐昭宁会如此的兴奋了。 “你想抱司北?”正当徐昭宁高兴的不能自已时,司景昱凉飕飕的声音响起。熟知郡王脾气的司北,赶在徐昭宁之前挣扎着解释,“王爷你误会了,小姐肯定是想夸你的。” 见司景昱的轻呵声又起,司北苦着脸提醒徐昭宁,“小姐,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们王爷,北队所有人都是在王爷的带领下才能完成这些的。比如说那些兵法孤本都是王爷贡献出来的,还有那副白玉棋盘也是王爷的珍藏,可以说没有王爷坐镇,我们肯定完不成小姐你的要求的。” 所以,请徐大小姐你赶紧顺毛吧,不然小的不敢保证一会儿这新装修好的药堂能不能承受我家王爷的怒气啊。 徐昭宁被司北那频频眨眼的动作给逗的闷笑不已,但她有意报复司北之前故意坑她为司景昱做早餐的事情,假装没看到司北的那些动作,笑嘻嘻地问道:“司北你的眼睛怎么了,可是觉得不舒服,要不我给你扎一针?” “不用了,小姐,”求放过啊! 堂堂七尺司北,这会子都快哭出来了,我的个徐大小姐哟,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哦,不用那就算了吧。我再去储藏室瞧瞧去。”徐昭宁欢快地转身,只是转身前还不忘扫一眼司景昱,果然看到了一张风雨欲来的脸。 “哼!狗咬吕洞宾!” 盛怒下的司郡王,这一声哼的特别响,面上阴沉出水,浑身的冷气又开始肆虐,袖子重重一甩便准备离开。 “小姐!”司北含着泪挡住徐昭宁的去路,还不忘朝徐昭宁双手作辑,“属下错了,但求小姐责罚。” 见好就收的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在司北满头冷汗中,她转过身去冲司景昱的身影大喊了一声,“司景昱,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最棒的。” 原本怒气冲冲准备离开的男人突然停住脚步,但依旧没有回过身来。 徐昭宁又接着说道:“上位者,只要善于将将就好,将兵的事情就交给身边的人就成。你觉得呢?” “何意?”司景昱终于是转过身来,但面上依旧满是冷意。 “意思便是说,你作为郡王爷,你手下的司北司南能力出众便是你的功劳。至于底下那些暗卫们他们再优秀,那也是你带出来的。” 徐昭宁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脸上的笑容不加遮掩。 “可你刚刚夸的是本王的下属!”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郡王爷心里就是不舒服,没有理由。 徐昭宁嘴角一抽,然后眼神一转,仿若嘴上抹了蜜,“夸你的下属不就是夸你么?属下都这么厉害,那主人得厉害到哪里去哟。” 然后就见男人原本阴沉无比的脸,慢慢地变得明朗,特别是嘴角的弧度大的都有些压抑不住了。 “本王本就厉害!”他说的是实话,看在她这么崇拜他的份上,他就让她知道实情好了。 “咳,对,你就是厉害,最厉害的就是你。”徐昭宁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但面上还得装出你厉害,你是最厉害的模样来。 “态度敷衍,你在哄本王?” “哪有!” “那你真诚些说本王厉害!” 徐昭宁:“……” 她能不能咬人? 第135章 珍爱生命,远离智障 “哼,就知道,”见她一脸为难,司景昱脸上再次晴转多云,并且马上有转阴的趋势。 “咳咳咳……”一旁的司北猛地咳嗽,一双眼睛都快眨出毛病来。 徐昭宁抚着额头,放弃挣扎,深吸一口气,极为真诚地对司景昱道:“司郡王不光自带盛世美颜,且能力出众,这世间男子都不及郡王半分之一,小女子极为崇敬郡王风采。” 原本是为了应付场面开口说的,但说到后面时,徐昭宁都不得不承认她是真心说的。 就她见过的几个凌云国男人来看,不管是颜值还是能力,这司景昱都是个中楚翘。 以前唯一的缺陷便是身体单薄,病体有沉珂,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美。 如今寒毒去除,这个男人身上的锋芒越发地展现出现,若不是他身上的冷气旺盛,只怕轻易地就能让人想扑倒。 “盛世美颜?” “呃,就是说你长的很好看,这京中就属你最好看!” 反正都是拍马屁了,拍一次和拍数次有区别吗?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徐昭宁做的很是顺手。 “算你眼睛还没瞎完!”某位王爷总算得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傲娇。 以为总算可以得到称赞的徐昭宁:“……” 擦,还是想咬人怎么办!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咬呢,某位王爷就冷着脸要求,“你要请本王去食香楼吃饭!” “为甚?”好好的为什么又扯到吃饭的事情上面来了?他们的交情已经沦落到酒肉朋友的定位了吗? “你说呢?” 司景昱声调又冷了两分,见徐昭宁依旧不理,他一字一句地补充,“你都能请徐承让去食香楼吃饭,为何本王不行!” 想着暗卫报回来的消息,司景昱就觉得心里郁气横生。在自己面前,就装出一副穷苦人家的模样,可是在徐承让面前就充当有钱人,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让她请吃顿饭怎么了! 必须要请!司景昱决定,认准这个事情。 纳尼?徐昭宁再次黑人问号脸! 徐承让是她三叔,她个做侄女的请自己叔叔吃饭,需要理由吗? 可司景昱他,堂堂郡王爷,一会儿要她做苦力做糕点,一会儿又要她亲自下厨,如今更是过分,要她花钱请吃大餐,莫不是郡王府要垮了吃不起饭还是怎么的! 徐昭宁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否则以后这位大爷要上天时,自己还得造火箭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司北的动作永远比她要快,只见他矫健地往徐昭宁面前一站,小声地提醒道:“小姐,我们王爷这几日为了药堂的整修可是花了不少心神的,你应该感谢我们王爷的。难得王爷有空,你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之心,正好就请我们王爷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然后顺便再游个湖什么的。” 吃饭,游湖? 直觉告诉徐昭宁,今日这主仆两个画风有些不对,真的。 可她没证据,而且面对金主爸爸她啥也不敢说呐! 见徐昭宁只听着却不表态,司北表示,自己这个贴身侍卫做的太难了。 难道徐大小姐没发现他家王爷今天特意穿了新做的锦袍,而且头上的玉冠也是新的吗? 这都是为了啥哟。 “徐大小姐,屯药材还需要不少银子的吧?” 司北觉得,如果自己这样提醒,徐昭宁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要出门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果然徐昭宁一拍大腿,将司北往旁边一推,雄纠纠地站在司景昱的面前,“请问小女子可有那个荣幸,请司郡王食香楼一聚?” 像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司景昱停顿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是点了点金贵的头,“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本王便勉为其难的去一趟吧。” 徐昭宁:“……” 呵呵,你真不用勉强的! 可这话她不敢说,哪怕明明就是司景昱主动要求的,她也不敢。 身后的司北终于功成身退,长长地舒了口气,安排人赶紧去食香楼打招呼。 食香楼,身为京城里最为顶级的酒楼,不论是菜品还是定价都是高端的存在,来往的也都是京中权贵。 所以当徐昭宁从司景昱的马车上下来,就遇上一张熟悉的脸时,徐昭宁一点也不惊讶。 “昭宁妹妹,好巧哟。”五皇子君慕煊倒是极为诧异,大步走来,熟稔地跟徐昭宁打招呼。 “是有蛮巧的,五皇子这是约了人?” “无人相约,不知昭宁妹妹可有约,若没有,不如我们一道?” 徐昭宁呵呵一笑,目光看向郡王府马车上的徽记不说话,君慕煊这才迟钝地回头,恰好看到司景昱正优雅地从马车里出来。 “阿昱?你们……”后知后觉的君慕煊张大了嘴,“昭宁妹妹你竟然是从阿昱的马车上下来的,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徐昭宁无语望天,她跟司景昱一点都不亲密,真的! “别挡道!” 如玉石相撞发出的清脆嗓音,里面带着明显的嫌弃,君慕煊微愣,便被司北小心翼翼地拽到了一旁,给司景昱让路下马车。 “阿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若不是五皇子的五官太过硬朗,徐昭宁一定会觉得他适合去出演哭唧唧的小白花。 “聒噪!司北,清场!” 又是一个极为嫌弃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五皇子的哭诉而动摇半分。于是,五皇子更加的伤心了,特意拉长了声音,“阿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上扬的尾音,让旁边的徐昭宁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她默默地后退几步,想远离司景昱一些,却被那人给一把拽过了手腕。 “珍爱生命,远离智障。” “噗……” 徐昭宁终究是没忍住,终于是哈哈大笑出声。 这话可是有够经典的,徐昭宁觉得司景昱的毒舌有时候也是一记狠招,只要接受的对象不是自己就可以了。 “说好要一起孤单到老的,可是阿昱你却马上抛弃了我,我太难过了。” 仿若戏精附体的五皇子这会子演上瘾了,站在食香楼的大门口便喊上话了。徐昭宁暗戳戳地看向司景昱,想看他是什么反应,却见这人丝毫不为所动地看向司北,“还不动手,等本王来请你不成!” 司北一抖,赶紧走到五皇子的面前,“您请吧。” 五皇子啊喂,你还是主动些走吧,我们王爷现在眼里可是看不见任何人了的。 虽然他家王爷让他将人丢出去,可是对象是五皇子,他敢么! 所以只能希望五皇子自己自觉些了。 “司北,你懂个毛球啊,本王要进去。”眼看着司景昱已经拉着徐昭宁往里走了,五皇子也顾不得演戏了,拨开司北便追了上去。 第136章 自恋会传染 雅间里 司景昱看着不要脸硬跟上来的五皇子,脸沉的不像样子。 “堂堂五皇子可是连顿饭都吃不起了,居然要来噌别人的。” 而且噌的还是徐昭宁请他吃的。 郡王表示心里很不爽! “哎呀,阿昱你别生气嘛,吃饭就是得人多才有味道不是!人少那吃的那叫饭吗?那是寂寞啊!” 自认为自己察觉到了八卦的味道,君慕煊可是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司景昱赶走。 所以即便是脸皮厚点那又有什么呢,反正能有欢乐呀。 “啧啧啧,五皇子你可真够厉害的呀。”徐昭宁这会子乐的不成,之前的几次见面,这五皇子虽说不是那严肃的人,但明显还是端着的,没有这么活跃。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放飞自我了呀。 “是吧是吧,昭宁妹妹觉得本王很厉害?本王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的,”见徐昭宁与自己搭话,君慕煊很是自觉地将椅子搬到徐昭宁的身边,语气更是熟稔的很。 徐昭宁嘴角一抽,所以自恋其实是会传染的不成? 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自恋!真是让人无语,像是想到什么,徐昭宁好奇的目光在司景昱和君慕煊之间来回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暗戳戳地问,“你们可是自小便认识并玩在了一起?” 君慕煊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作答,“自然,阿昱自小便在宫里长大,成年后才搬去了郡王府,本王与阿昱那可是穿开档裤的交情!”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实的,君慕煊还特意点头作证。 徐昭宁却是眼睛更加的发亮,然后继续问道:“所以,那你们谁是攻谁是受?” “攻?受?” 放得开.五皇子.傻叉对于这样的新鲜词语简单就是一头雾水。 徐昭宁见他不懂,便朝他招了招手,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司景昱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就是,你跟司景昱玩游戏时,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那自然是本王在上面,阿暗自小便身娇体弱的,每次被人欺负都是本王替他挡着的。” 君慕煊回答的极有底气,可是却见徐昭宁眸光有些不对,怎么个不对呢,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般亮闪闪的。 “哦,原来你是攻,郡王是受?啧啧啧……” 徐昭宁自行在脑子里勾勒出画面,只是还没到精彩部分呢,就听到杯子被重重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君慕煊,皇上早几日还说西北边境最近不太老实,不如你去边关平乱?” 司景昱目光如炬,锁着君慕煊,见他面色一变,不由得轻呵出声。 “啊,不要!”君慕煊想也没想的便拒绝道,然后朝司景昱告饶,“阿昱,好阿昱,你可不能真跟父王去说啊,我要是去了,那可不得脱层皮啊,我拒绝!” 知道司景昱在自家父皇心里的地位,君慕煊真怕一语成真。 回应他的是司景昱的冷脸。 “你不是要请本王吃饭,难道吃空气不成!”冷冰冰的,硬绑绑的声音再起,是针对徐昭宁的。 吃瓜吃的正忘形的徐昭宁,被突然针对,心虚一笑,开始报菜名。 还不忘中途插播一句,“郡王,你真的是被压的那个吗?” “本王喜欢女人!”司景昱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他本是不懂徐昭宁那攻和受的意思,但见她一脸怪异的神情,细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过来。 想着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竟然将他跟白痴君慕煊凑成对,他心里怒的就恨不得将她的脖子给拧断。 “可刚刚五皇子明明……” “明明什么,昭宁妹妹你刚刚是不是误会了本王的意思?本王跟阿昱自小相识不假,但我们可没有那样的嗜好,跟阿昱一样,本王喜欢的也是女人。” “哦,你们还是有共同点的嘛!” 徐昭宁不死心地硬凑cp,司景昱额角青筋直跳,君慕煊也终于是明白了之前觉得的不对劲在哪。 两人异口同声地强调,“我们没有龙阳之好。” “哦,”无瓜可吃的徐昭宁耷拉了下来,还以为能满足一下腐女们的好奇呢。 “我说昭宁妹妹,你可是圣上亲赐的郡王妃,作为阿昱的未婚妻,这样期盼阿昱跟别的男人来事,你这样真的好吗?” 君慕煊说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徐昭宁刚想反驳说,她跟司景昱又不是真的要成亲,就察觉到司景昱投到自己身上的冰冷目光。 她吞了吞口水,药丸,这男人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对面的男人不语,可脸上的怒意很明显,一旁的君慕煊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加火,“昭宁妹妹你要知道,我们阿昱可是凌云国出了名的美男子。 这京城中多少闺中少女都盼着能入郡王府呢,若不是因为前些年他身子不适,父皇不让他早婚,这会子只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这都被赐婚了,竟然还不将阿昱放在心上,这行为可是不对的啊。” 徐昭宁默默地在心里对君慕煊比了个中指,emmm,不是说龙生龙么,好歹也是个龙子,能不能有点智商啊。 眼看着司景昱的脸越来越黑,琢磨着还得向司景昱借人手的徐昭宁垂死挣扎,“我没有不将郡王放心上,真的。” “那你都是如何将郡王放在心上的呢?不如说给我们听听看呗?” 欢乐的中二少年五皇子继续作死兼煽风点火,徐昭宁皮笑肉不笑地冲他一笑,“五皇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哦,你最近可得小心点呢。” “不会,本王阳气足,不怕鬼!”在君慕煊看来,有热闹看还怕啥子鬼哟。 见两人有问有答的,当着他面还真就聊上了天,司景昱越发觉得闷气,“徐昭宁!” “哎,在在在,郡王爷,小女子在呢。”徐昭宁被那成冰的声音给惊的小心肝一抖一抖的,连忙将自己的椅子搬着朝司景昱身边靠了靠。 “别生气别生气,我可是最在乎你的了。若不在乎你,我怎么会请你出来吃饭呢,对吧,还有啊,若不在乎你,我会给你做桂花糕吗?那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呢。” 已经成功get到顺毛技能的徐昭宁不敢耽搁,这会子哪怕让她说猪会飞,她也是可以的。 “呵!” “别呵,别呵成么!你对我来说最重要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需要一辈子好好对待的未婚夫,真的!” 徐昭宁内心里早就悲伤成河了,可面上依旧得装出极为虔诚的模样,同时还不忘恨恨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正傻乐的五皇子君慕煊。 第137章 是徐昭宁非本王不可 “你刚刚报的菜名里都没有本王爱吃的菜,这就是你的诚意?” 大.司郡王.爷这会子冷漠地拆穿着徐昭宁的哄人之语,其中那蔑视的目光更是让徐昭宁觉得自己身上寒风习习。 “怎么会!我这不是还没报完么,我怎么可能不点你最喜爱的菜呢!” 欲哭无泪的徐昭宁赶紧朝司北看去,希望他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有效线索,可司北假装没看到。 当时你说我眼睛有毛病,如今我不光眼睛有毛病,而且耳朵还有毛病呢。 傲娇司北上线,请注意查收! 满怀希望的徐昭宁:“……” 迎着司景昱那冷冰冰的“我就知道你是编的,你继续编啊”目光,徐昭宁急中生智,冲司景昱讨好一笑,“我知道你最喜欢吃我亲手给你做的菜对不对?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说完便逃也似地冲出了雅间,同时还不忘将站在角落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的司南给一把拽走。 “哈哈哈……太有趣了!昭宁妹妹真是太有趣了,你看她那慌乱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撒谎的。原来昭宁妹妹撒谎的本事,跟她驭兽的本事一样厉害呢。” “你很闲?” 司景昱凉凉的目光一扫,那温度比起看徐昭宁时更低。 “咳咳……”正笑的欢畅的君慕煊一时没注意,被呛了个正着。 “阿昱,你该不会是真的对昭宁妹妹动心了吧?” 不然,这样拙劣的谎言他如何会看不出来。 司景昱不语,君慕煊就更惊诧了,“天呐,阿昱你竟然会真的对一个女人动心,太惊悚了有没有!” “呵,本王不对一个女人动心,莫不成对你动心!” 依旧是浓浓的嫌弃!外加不加遮掩的鄙视! 君慕煊无语凝噎,这就是他当兄弟多年的发小,呵,真是个重色轻友的。 可即便是被鄙视,君慕煊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提点一下自己的好兄弟,“昭宁妹妹是好,可那忠勇候府并不是个好相处的,还有那让人倒胃口的徐妃,阿昱你确定你真要一头扎进去?” “是她对本王情根深种,没有本王就不行。” 这淡淡地语气,明明是反驳人的,但君慕煊就是听出了一股秀恩爱的感觉来。 他学着司景昱平时的模样,幽幽地提醒:“那你别忘了,她之前可是跟在太子皇兄身后跑了十多年,对太子皇兄的一腔真心怎么看都不像是作假,若这是太子皇兄的阴谋……” “太子不会再有机会!” 司郡王很有信心,他仔细地比对了,以往徐昭宁虽然一直跟在太子的身后,但那只是单纯地跟着,并没有非太子不可。 但对他却是不同,对他徐昭宁不但拼死相救,而且全身心地依赖他,扩展药堂这么大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徐昭宁的心里,自己跟太子是不同的。所以,他很有信心。 君慕煊一哽,抽着嘴感叹道:“阿昱,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有这样的信心。” “注意你们的身份,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没事不要坐的那么近。 后面一句,司景昱没说出来,但意思却是表达了出来,跟他相识多年的君慕煊也明显的感悟到了。 “所以,为了你的小未婚妻你最近都忙了些什么,本王听说赏花宴上出了不少的事情,可最近宫里又实在是平静的有些吓人。” “没忙什么,一切都在掌控中。”徐昭宁不在,司景昱明显就没有什么多说话的欲望。 君慕煊:“……” 所以,天都是被这些人给聊死的对么! 正当君慕煊嘀咕不已时,司景昱却是主动开口,说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来,“听说赫连容这几日,天天入宫?” “可不是,嫡亲妹妹和外甥都卧病在床,为表关心只是得天天入宫来探望。”说起国舅赫连容,君慕煊明显是兴趣缺缺。 “让人留意下他的行踪。” “你怀疑……” “本王什么都没怀疑,”司景昱淡淡地打断他的话,然后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便都不再说话。 屋子里安静没多久,便听到门外徐昭宁咋乎乎地声音响起,“司景昱你最爱的糖醋排骨来啦。” 司北赶紧上前开门,房门被打开,浓郁的酸甜之味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不由自主地,司景昱的目光便锁在了那盘色泽漂亮的排骨上。 待徐昭宁将排骨放在桌上,君慕煊的筷子便伸了过来,同时嘴里咋呼呼的嚷嚷道:“原来昭宁妹妹还精通厨艺,来,本王先替你尝尝味道……” 只是筷子还没触碰到碟沿,便被人给截住,然后整双筷子便被折断扔出了窗外。 君慕煊:“……”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景昱扫都没扫君慕煊一眼,白暂如玉的手指执箸夹了一块小排,细嚼慢咽后,评价道:“太酸,太甜!” 徐昭宁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便变得怪异起来。 一旁的君慕煊更是不死心地,准备伸手来抓,“既然你嫌弃,那便分我一块尝尝吧,我对昭宁妹妹的手艺很好奇的。” “堂堂五皇子不嫌丢人!” 司景昱这次的嫌弃特别的明显,说完还不忘将整碟排骨都给端到了君慕煊碰不到的地方。 然后在君慕煊无可奈何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又夹了一块排骨,不够爽就再来一块。 徐昭宁眼角直抽,说好的太酸,太甜呢? 这男人,不傲娇一下会死啊! 同样嘴抽的人还有君慕煊,只见他目光怪异地在徐昭宁和司景昱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 然后实在忍不住,朝徐昭宁招了招手,“昭宁妹妹,你有没有觉得你家郡王此时身上像是染上了爱情的味道?” “你还能看出爱情的味道来?厉害,兄dei.”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正在发sao!”君慕煊翻了个白眼,只要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司景昱现在脸上大写的满意二字吧。 徐昭宁学着司景昱的模样扫了君慕煊一眼,然后期期艾艾地走到司景昱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请问最最优秀的司郡王,能不能再借我几个人使使?” “嗯?”将嘴里最后一抹酸甜给咽下,司景昱终于是抬头看向徐昭宁。 “是这样的哈,既然药堂已经整修好了,那我们自然是择期开张,但在这之前我们还得需要好好地宣传一番,这样的话才能扩大知名度。毕竟我们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嘛,是吧。” 第138章 到妓院里看病 徐昭宁想的是采用发宣传单的方式,将徐家药堂重新开张的时间,以及可以提供的服务项目给写出来,提前让人知晓,这样一来,在正式开张的那日,自然会被引来更多的顾客。 “昭宁妹妹,你这办法好!只是要如何来扩大知名度呢,总不能站在大街上,挨个的告知吧。” 一旁的君慕煊虽然没吃到排骨,但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互动,这会更是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司景昱扫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打断他的话,然后示意徐昭宁继续往下说。 徐昭宁两眼发光,兴致勃勃地开讲,“比如这两日便写上宣传传单,让人在街道上派发,也可以在药堂门口贴上一张大大的喜报,总之,怎么影响大怎么来。” “那是不是还可以搭个台子,请上一个戏班子在上面吆喝宣传?”君慕煊暗戳戳的建议道。 徐昭宁一听,猛点头,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像现代,一些楼盘开业不都会请上明星走穴的么。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在开药堂,更像是在开妓院呢?” 刚感叹完,便受到了司景昱的一计冷眼,君慕煊缩了缩脖子。 “那五皇子可千万不要到妓院里来看病哦。”徐昭宁朝君慕煊冷冷一笑,杀气腾腾。 司景昱轻咳一声,徐昭宁收回目光继续盯他。 司郡王终于是满意了,“可以,你准备何时重新开业?” “三日后?” “嗯!” 得到司景昱的满口答应,徐昭宁长长地舒了口气,朝司景昱比了个大拇指,“有郡王出马,万事搞定。” “别忘了你答应本王的事情!” “呃,我答应了你啥?”徐昭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发现郡王的脸说黑就黑,毫不客气,还一副你敢忘记就死定了的神情。 徐昭宁福至心灵,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来,“不敢忘不敢忘,忘谁的话也不敢忘您的不是。” 然后郡王这才满意了,一旁的君慕煊简直就不想再发表任何意见,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厚着脸皮吃这顿饭,这完全是被迫见证恩爱的片刻啊。 徐昭宁离开食香楼时,司北执意相送。 食香楼大门前,司北一脸凝重地看着徐昭宁,让徐昭宁还以为他得了绝症需要交代临终遗言。 却只见司北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墨汁的宣纸来,“小姐,这是我们王爷喜欢吃的菜单,你试试看记在脑子里?” 徐昭宁不接,拒绝做厨娘。 却见司北笑眯眯地将宣纸给打开,数十道菜名便直接展现在徐昭宁的面前。 “属下觉得小姐肯定能用上的,到时候也不用像今天一样临时抱佛脚不是。” “呵呵,北大队长莫不是把我当成了你家王爷的厨娘!”徐昭宁依旧垂死挣扎,坚决不同意。 “若小姐你是厨娘,那也是最昂贵的厨娘。要知道我们王爷可是很少出动整个北队的,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还从来没见王爷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小姐可要珍惜机会哦。” 最后一句话,司北说的意味深长,徐昭宁坐在马车上时,还在想这样一句话背后所深藏的含义。 可一直到回了韶院,都没想出更多的意思来。 在候府里闷了一天的徐承让听说徐昭宁回府了,迫不及待地迈着大步子来韶院找她。 只是刚出院门,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徐承让!” 徐承客红着眼睛愤愤不平地看着徐承让,不像是兄弟久别重逢,更像是见到了世仇一般,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别挡路,我要出去。”相比于他的激动愤怒,徐承让漠然的厉害。长手更是准备去推徐承客,只因为徐承客挡住了他前进的路。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徐承客,便听到徐承客大声开骂: “徐承让你别装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来,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很清楚。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引起了爹的注意力,就攀上了枝头,那就是大大的错了。这是哪里,这是注重身份的京城,你这庶出的身份早就注定了你不可能攀上枝头成为人上上。” “你说完了?” “怎么,怕了吗?你以为你让爹将我在翰林院的职务弄没了,便可以替上我了吗?我告诉你,候府是我的,所有徐家的荣耀也只会是我的。你永远都是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永远都不可能超过我。” “什么翰林院的职务?”徐承让后退两步,不耐烦地看着本应该是他兄长的男人。别家兄长是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他有记忆开始,徐承客便一直欺辱于他。 因为候府里是周氏当家,所以即便是徐承客欺负了他,他也不可能得到应有的道歉和补偿。 又因为他娘亲本是周氏身边的丫头,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周氏将他的生母活活搓磨死而无能为力,那时他尚小。 稍长一些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学好功夫保护自己,就被周氏用计陷害造成与丫头在徐承客与舒云郡主的婚房里乱来的假象。 若不是舒云嫂子相护,他或许就真的被徐仁裕给鞭打至死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低调不争不抢,韬光养晦,只是为了让侄女儿平安长大出嫁,完成嫂子当日嘱托。 可不争不抢,不代表就可以被人随意地诬赖陷害,特别当对象是他向来看不上的徐承客时。 见他不承认,徐承客怒气更甚,“你还装,若不是你讨好爹,让他出手,我如何会被赶出翰林院。” 今早他按惯例去翰林院点卯,却被告知并不适合那个位置,若是不适合也不会是在就职几年之后才说,这明显就是人为地挤兑。 他一时心急辩驳了几句,竟被人给直接丢了出来。 这让向来顺风顺水的徐承客如何能接受,从翰林院回来便直接过来找徐承让理论。 偏偏徐承让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让他更是怒上加怒,此刻恨不得揪着徐承让的领子抽他一顿。 只是还没等他揪上徐承让的领子,自己就被推离了好几步远,徐承让满脸的幸灾乐祸,“原来你竟是被人赶了出来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呢。我早就觉得你在那个位置是浪费忠勇候府的人脉资源,今日果然,真是老天开眼。” “徐承让,我杀了你!” 恼羞成怒的徐承客猛地朝徐承让冲来,却见徐承让只是轻盈地往旁边一避,他便直接撞上了徐承让身后的院门,重重的一声砰后,他眼冒金星的跌坐在地,额角被木门擦破皮,流出血来。 “徐承让,你竟然谋害兄长!” 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前方传来,徐承让不耐烦地眉头紧皱,稍抬头,就见林珑匆匆赶来。 第139章 秒杀了个渣爹 “徐承让你个天杀的,候爷可是你的嫡亲兄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林珑惊慌失措地冲上前来,嘴里毫不留情地贬低诬陷着徐承让。那模样像是徐承让已经将徐承客给弄死了一般,哭声凄厉刻薄。 徐承让不由得又后退两步,眉头皱的死紧,显然是被林珑这犹如泼妇的行径给弄的头疼。 林珑见他后退,以为他是心虚,咒骂声更甚,“就你当年做下的那些事,候府能继续收留你就已经开大恩了,可你瞧瞧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 “我当年做了什么事!”徐承让冷着脸往前一站! 当年那事发生在徐承客和郡主嫂子的新婚夜里,那时候林珑未进府来,并没有亲自在场,她哪门子的资格指责他! 徐承让煞气倾泄,他常年习武,身形高大,又因为性格粗旷实诚,做事说话向来习惯直来直往。 这会子被林珑大吼大叫的,虽是不喜却也只是想让她不要乱传不实消息。 可林珑却以为徐承让是想对她动手,刚扶到徐承客的双手立马就抽了回去不说,更是高叫着,“来人呐,徐承让要杀人了啊。” 徐承让脚步一滞,然后就见林珑带来的丫头婆子,将她喊的话给无限地扩散了出去。 徐承客额角的伤口并不大,歇息了片刻脑袋便不再晕,本来是可以随便站起来的。但他听到林珑在高呼,索性闭上了眼睛闭出一副伤的不轻的模样来。 拜林嬷嬷和百合所赐,一柱香后,事情便闹到了松鹤院徐仁裕的面前。 与徐承让的话少不辩解不同,林珑的好口才这会子可是全部得到了发挥。 “爹,我知道您疼惜小叔子他这些年来没过个好日子,所以各方面提携他,但你也不能捧一踩一啊。候爷终究是您的接班人,我们候府也还需要候爷来撑场面的,你怎么能做的这么绝呢。” “今日小叔子他能对嫡亲兄长动手,那明日他就该对您下手了,你真的能再纵容他吗?” “若不是妾身今日去的及时,候爷可就没命活下去了呀,您看看候爷的额头,这都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林珑越说越悲伤,徐承客则整个过程都是虚弱地轻合双眼,配合她的说辞。 “承让,你怎么说?” 徐仁裕冷着脸问进了院子便一言不发小儿子,执意要听他的说法。 徐承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徐承客,然后嘲讽道:“也就他本事大,自己撞到门上,还能这样要死要活的。” “你胡说!我们可是都亲眼所见,是你将候爷推撞到门上的,这些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就是不想要候爷好过,你就是想取而代之,徐承让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毒!” 林珑如何会让徐承让脱罪,即便是颠倒黑白也必须得让徐承让将罪给认下来。 “你大嫂说的可是事实?”徐仁裕再次扫了大儿子一眼,只见他额角的青紫色很是明显,心中已经信了林珑一部分。 他希望徐承让否认,可徐承让连头都没抬,更别说与他四目相对了。 “我的大嫂只有一个,那便是郡主,其他旁的什么人我并不认。” 徐承让冷笑一声,在他心里只有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才值当他一声大嫂。 林珑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无关紧要,所以他也不想过多的解释。 左右对于这样的一家人,他从来没有抱过希望,也不会存在于失望。 “老候爷你看,小叔子他根本就没将妾身放在眼里,也是,他连候爷都能打,又如何会在意妾身一介女流之辈呢。还请老候爷替候爷做个主,也当是给我们大家一个交待啊。” 徐仁裕面色逐渐的不好看,徐承让依旧嘴紧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林珑却又是咄咄逼人,这样的一家人,完全就不是他想要的家庭气氛。 “不知道林夫人想要老候爷给你什么交待?”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徐承让眼中一喜,迎上前去,果然就见徐昭宁正领着明玉明月跨过门槛而来。 “候爷明知道三叔自幼习武,身强体壮的,还主动上赶着去找三叔的麻烦。是真的仗着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不怕人呢,还是觉得三叔仁慈,会一如过去的二十年那般,任由你们欺凌?” 左一句一家之主,右一家三叔任由欺凌,徐昭宁的话看似平淡,但组合在一起却是引人深思,特别是对徐承让怀有愧意的徐仁裕面前。 “宁姐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长辈在说话,不容你胡闹!” 林珑看见徐昭宁出现就眉头紧皱,如今在她看来,徐昭宁就是瘟神的代名词。 说着林珑便给林嬷嬷使眼色,让她将徐昭宁给带下去,但明月却是早一步上前来挡在徐昭宁的面前,她手中的长剑虽未出鞘,但寒气依旧逼人。 林嬷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徐昭宁则是笑眯眯地说道: “在我看来,三叔跟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因为我们都是自小便有爹生没娘养的人。今日三叔受辱,我若不来,他日我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句有爹生没娘养,砸在徐仁裕和徐承客父子的心头,起了不同的涟漪。 徐承客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徐仁裕却是多了几分愧疚。 他刚刚险些又一次听信了旁人的片面之词,好在徐昭宁来的及时,虽然不能保证错不在老三,但至少应该将事情的经过都调查清楚再下决定。 “承客,为父问你,你今日去承让的平安居做甚?” 徐仁裕面色肃穆地看着徐承客,目光携带的灼热温度让徐承客不敢再装睡,缓缓睁开眼来,便被他爹那骇人的目光给震惊住。 “我,我……” 徐承客结巴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实话实说。 但徐承让却是看不他的吞吞吐吐,堂堂男儿家比个娘们还要来的啰嗦,让人鄙视,于是他索性开口。 “他说我让你出马弄没了他的乌纱帽,所以过来找我麻烦,顺便污辱我一顿。” 不偏不倚,完全的事实情况。徐承客恼羞成怒,“本就是你干的,你何必撇的那么清楚。” “翰林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的职位会丢?” 徐仁裕有些不解地问徐承客,徐承客呵笑着冷嗤一声,“爹你又何必装的这么像,事情反正都已经做了,你还怕承认吗?” “胡闹!”徐仁裕大吼一声,胸前快速地起伏着,“我好好的怎么会弄丢你的官职,除了翰林院还会有哪里会要你。” 在徐仁裕看来,长子平庸,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翰林院这样的清闲之处适合他。 第140章 等着被休 人是他塞进去的,又怎么可能还主动放弃这么难弄得到的官职呢。 “你是不是在翰林院里得罪了人?” 徐仁裕觉得事情不可能无缘故的,想来想去便只有这么一个理由最可能。 但徐承客听了却是狂笑出声,话里满是对徐仁裕的不满,“我得罪的人还少吗?可是这都好几个年头了,也没见人将我赶回来。如今徐承让这个废物得你重视了,我便被人赶回来了,这不是你在背后搞鬼,还能有谁?” 徐承客胸无大志,说是鼠目寸光也不为过。在翰林院这么多年,他仗着自己出生候府,又有个当贵妃的妹妹,自是没人欺负弱小,他也一直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如今恰好徐承让得宠,自己就被撸乌纱帽,自是将所有的责任和怪罪都推到了徐承让的身上。 徐仁裕被他这样神一般的逻辑给气的不轻,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徐承让在一旁,十分不屑地鄙视了一句,“老子真要弄你,直接将你套个麻袋狂揍一顿多好,就你这智商会被人将头顶的乌纱帽撸了也是正常,也难怪你这老头子担心候府的未来,有这样的继.承人,这候府败坏只是迟早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他是转过头去跟徐仁裕说的,话中难掩嫌弃,徐仁裕老脸暴红,而徐承客却是气愤地瞪向徐承让,显然是将他给恨上了。 “徐承让你!” “行了,都给我闭嘴!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贵妃娘娘在宫中如履薄冰,承客你的官职肯定是有心人刻意针对……” “不好啦,老候爷不好啦……” 徐仁裕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给打断,来人脚步匆匆,嘴里喊的很是激切,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见林珑正瞪她,她耸了耸肩,然后凉凉一笑,“老候爷可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呢,说话能不能过一过脑子?” “不是不是,”来人气喘吁吁地解释,“是五少爷,是五少爷吐血昏倒了。” “什么!”林珑原本还瞪着徐昭宁呢,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去,见来人正是儿子徐阳身边的王福,大步冲了过去。 “你说阳哥儿怎么了?” “夫人,你赶紧去敬落轩看看吧,五少爷他吐了好多血,这会子已经晕过去了。” 王福颤颤兢兢地说完,便扑通跪在地上,身为五少爷的贴身小厮,如果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也逃不开责任。 林珑此时哪里还想得起要责怪他,转身便往敬落轩赶,徐承客也不装虚弱了赶紧跟上林珑的步子。 再然后就是徐仁裕,他走出两步后,再转身来,“承让,阳哥儿可是你的嫡亲侄子,你不要去看看他吗?” “不敢,我离候爷远远的,他的乌纱帽丢了都能怪到我身上来,那若是一会儿阳哥儿的状况不太好,是不是又会怪到我头上来,我可是去不起。” “你!”徐仁裕被他这大实话给哽的不行,想勒令徐承让跟他一起去看看徐阳的情况,可是更担心徐承让会在敬轩院里瞎动手。 顿时只得抛下徐承让,然后匆匆走出。 “三叔,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任他们污蔑了,有时候该解释的时候还是要解释的。” 徐昭宁老气横秋的教育徐承让,却被他给大大咧咧地摸了摸头顶,“再多的解释在不相信你的人面前都是徒劳的,而且像徐承客这种人,你跟他说多了那是在给他长脸。” 徐昭宁微微挑眉,竟然觉得徐承让这话非常的正确,正确的她无法反驳。 “三叔,要不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敬落轩 林珑在离开松鹤院时,便让百合去唤林府医,等她到时,发现林府医早就已经守在了徐阳的床前。 “林大夫,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吐血呢。” “夫人,五少爷最近可是吃了什么至阴至寒之物?” 林府医放下徐阳的手腕,皱着眉头问道。 林珑第一时间便是转头看向徐阳的奶嬷嬷,奶嬷嬷匆匆上前来,“少爷这些天一直都留在屋子里,吃的也都是大厨房送来的一日三餐和点心瓜果,并没有进食过旁的食物。” “可是不该啊,五少爷会吐血明显是因为中了毒,但中的是什么毒我却是查不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是中毒了,那你赶紧给少爷解毒啊!” 林珑一听说毒,顿时便心里发毛,不安地催促着林府医。 “夫人,恕老朽才疏学浅,根本就不知道少爷中的是何种毒药,更不知道要如何来解这种毒啊!” 林府医大着胆子说道,这话被恰好赶来的徐承客给听到,他狠狠地一脚踢过来,林府医一时不察被他踢了个正着。 “废物!这也看不好,那也看不好,那我们养你何用!” “老朽年纪大了,若候爷觉得老朽无用,便容许老朽辞去府医一职吧。” 林府医也是个硬派的,他当年本是徐仁裕的随军大夫,被聘请来忠勇候府这么多年,徐仁裕是处处礼让他没错,但徐此之外,府里无一人尊重他,这样的人家不呆也罢。 林府医说完,便背着自己的医药箱走出了敬落轩。 徐承客急着看徐阳的情况,也顾不上林府医的请辞,林珑虽然注意到了,但她也在某个程度认同了徐承客的话,也觉得林府医能力有限。 夫妻二人都凑在徐阳的床前,见徐阳胸襟前的衣服上都染上了血渍,徐阳第一时间埋怨林珑,“你说你还有什么用,让你养孩子,你不是养出个不孝女来,就是让儿子受伤中毒,你真的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坐好这候府夫人的位置。” “候爷这话说的,阳哥儿他又不是三岁小儿,我如何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再说了,候爷怎么不扪心自问您这个爹做的又合不合格呢。” 林珑一改刚刚在徐承让和徐仁裕面前对徐承客的维护,话中满是讽刺。徐承客说她这个当娘的不合格,那他呢? 两个孩子长到这么大,他又操过什么心。既是没花过心思的,那不够资格来指责她。 徐承客被她怼的下不来台,气呼呼地在床尾坐下,“若不将阳哥儿治好,你就等着被休吧。” “徐承客!”林珑呸呸呸了几声,想指责徐承客的乌鸦嘴,却被床上徐阳细微的哼唧声吸引了注意。 第141章 徐阳中毒 “娘,我好难受!” 床上的徐阳人有些糊涂,习惯性的呢喃,但是听在林珑的耳朵里,却是比剐她的心还要来的难受。 “阳哥儿,你告诉娘,你哪里难受?”前倾着身子趴在徐阳的床头,林珑被那句难受给闹的心慌一片,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徐阳身上的哪个位置。 “我胸口闷痛,像是呼吸不过来,然后我的五脏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搅动着,娘我好痛,真的好痛。” 痛意让徐阳又清醒了几分,说出来的话虽是有些断断续续,但林珑也还是听懂了。 她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中一般,胸口闷痛,呼吸不畅快,五脏六腑会像是被人搅动一般! 这话她是听过的,但那里受众不是她的阳哥儿,而是徐昭宁。 “娘,我真的好疼。”徐阳又在喊,这次连徐承客都有些心疼。 “别怕别怕,阳哥儿,爹这就去求你祖父进宫,让他去给你请太医好不好!阳哥儿听话,等太医来了我们阳哥儿就不会痛了的。” 徐承客腾地起身,往外走准备去找徐仁裕帮忙,只是刚走到门边上,便迎面碰上赶来的徐仁裕。 “爹,阳哥儿中毒了,你赶紧进宫,让妹妹给派个太医过来吧,最好是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因为林府医刚刚说他根本就查不出这是什么毒。” 徐仁裕撇了儿子一眼,然后朝屋子里走去,站在徐阳的床边,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一脸的为难。 “娘娘如今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从贵妃到妃,虽依旧位列四妃,可宫中之人向来是捧高彩低,她想派太医出来只怕是有心无力了,更别说院正大人。”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阳哥儿去死吗?我可怜的阳哥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听说不能请太医来,林珑心里的慌乱更重,眼泪更是如雨一般落下。 “好好的,阳哥儿怎么会中毒,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 徐仁裕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厉声喝斥林珑。自打之前的那几件事情一起爆出,徐仁裕对这个儿媳妇的好感是真的丝毫不在。 如今见她连唯一的孙苗苗都不能照顾好,他的怒气跟徐承客是如出一辙的。 林珑可以毫无顾忌地反驳徐承客的话,却不敢挑战徐仁裕的权威。 她一抹眼泪,愤愤地道:“是徐昭宁,一定是徐昭宁给阳哥儿下的毒!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呐!” “瞎说,好好地宁姐儿为什么要给阳哥儿下毒,他们可是亲姐弟!” 徐仁裕表示不相信,在他看来徐昭宁虽然桀骜乖张不服管教,但那也是因为府里之前的区别对待,导致她心里不平衡,但她内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给亲弟弟下毒这样的事情,徐昭宁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爹你有所不知,阳哥儿回来后主动去探望嫡姐,可宁姐儿不但不欢迎,还让下人将阳哥儿和他身边的人给一起扔出了韶院,这是其一;其二,宁姐儿那孩子一直对我心存隔阂,哪怕是我再三努力消除,可依旧还是不被她信任,阳哥儿回府,府中上下疼爱不已,她一定是心里不平衡啊。” 见徐仁裕一副思考的模样,林珑更是理所当然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姐姐当年的嫁妆里可是有好几家药铺呢,宁姐儿以东家的身份去铺子里拿药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徐仁裕不语,严厉地盯着林珑,想看看他有没有撒谎,可林珑这会子坦荡荡的完全不避不躲,这让徐仁裕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去找那孽女,竟然毒害亲弟,是谁教她如此过分的。”听了整个全程的徐承客,第一时间认定徐昭宁便是凶手。 林珑见状,心里一喜,但是面上依旧悲情,“宁姐儿终究是个女孩子,这样的事情即便是被我们大家撞破,她也一定不会承认的。候爷见了她可一定得好好说,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她把解药拿来给阳哥儿服用啊。” 林珑说的情真意切的,徐承客不计前嫌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步往外走。 林珑继续守在徐阳的床前,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将徐昭宁近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举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那小贱人最近非但没有身子不舒服请大夫,反而越来越红润,显然是刻意在调养。 这么想着,她便越发肯定,徐昭宁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给她下的毒药,然后自己停了药又偷梁换柱地将毒药下到了阳哥儿的身上。 原本还着急直哭的林珑,这会子想明白了之后,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药既是她下在徐昭宁身上的,那她自然是有解药的。 枉她徐昭宁聪明却忽略这一点,到时候徐承客要让她当面交出解药,她不肯承认下毒又不拿出解药,自然就落在了下乘。 事关阳哥儿,不管是徐仁裕还是徐承客,他们都不可能轻易地饶过徐昭宁。这么想着,林珑眉头松开,哪怕是徐阳依旧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但她心里的慌乱却是少了许多。 “阳哥儿,你别怪你大姐姐,她自幼就不是娘亲带在身边的,难免跟你生疏了些。想来她也只是顽劣,只要她将解药交出来,我们便不跟她计较好不好?” 冷静下来的林珑用帕子替徐阳擦额头上的汗,并且用不小的声音说道,徐阳尚在痛楚中,自是听不进她这些话的,她是有意说给徐仁裕听。 “林氏,我并不相信宁姐儿是那冷血之人,此事要么是有误会,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你身为候府掌家之人,定要将此事给调整清楚。” 徐仁裕前半辈子是在沙场杀敌,后半辈子则是在对儿孙的失望中磋磨日子,后院之事他不懂也没想过要懂。 但即便是再不懂,也多少是能揣透几分人心的。 “爹,这事根本就不用查,就是宁姐儿做的。她都能驱蛇咬伤太子殿下了,只是给阳哥儿下毒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她就是不想要我们一家人好,她恨不得毁了候府啊。” 林珑恨恨的揭着徐昭宁的短,执意要让徐仁裕看清徐昭宁的真面目。 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宁姐儿,你让我进去一拳揍死他们了事吧。” “三叔,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要用文明的手段处理我们遇到的事情,淡定淡定!” 第142章 毒是我下的 林珑一凛,徐昭宁这个贱人还敢来! 不等她说话,徐昭宁便又向徐承让补充了一句话,“毕竟狗咬我们一口,我们总不能自降身份去反咬狗一口吧?” “为什么?宁姐儿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阳哥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这样置他于死地,你居心何在啊!” 林珑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徐昭宁立于不利之处,且字字诛心。徐仁裕听了面色沉下来几分,徐承客更是直接相信了徐昭宁给徐阳下毒的这么一个事实。 “宁姐儿,为父可以先不追究你给阳哥儿下毒之事,但你现在必须将解药交出来!” 隔着一道门槛,徐承客眼神阴鸷,此时徐昭宁在他心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但他还记着林珑说的,先将解药要过来救儿子。 徐承让见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如此咄咄逼人,沉着脸便要挡在徐昭宁的面前,徐昭宁却是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拉。 “如果我不呢?”徐昭宁甜甜一笑,眼里精光闪过,好戏才好好开始呢,她为什么要这么配合他们的演出呢。 “捕风捉影向来是夫人的强项,只是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吧?以自己的儿子为筹码的滋味如何?” “徐昭宁你这话是何意!”林珑咬牙看着徐昭宁。 “哟,不装了呀,这样直呼其名多好呀。宁姐儿宁姐儿的叫着,还以为你有多疼爱我这个元配出的嫡女呢。” 像是没看到林珑的怒气,徐昭宁仍然嬉皮笑脸的埋汰,“阳哥儿刚中毒,林大夫都还没分辨出是何种毒药,便这么笃定是我给阳哥儿下的毒,而且一点也不着急,仿佛……仿佛早就笃定自己一定可以拿到解药似的。” “不如夫人来跟我们大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毒药是我下的?不,换种说法便是,你为什么会知道阳哥儿中的是什么毒,难道这毒药就是你这个当娘的给阳哥儿下的,为的便是诬陷于我,将我驱出忠勇候府?” 一边说着,徐昭宁面色的神情更加的凝重,到后面时,林珑竟是从她脸上看到了如徐仁裕身上常有的那种嗜杀之气。 “徐昭宁你在瞎说什么!你跟阳哥儿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对他下毒自然有你不可见人的目的。既然是你下的毒,那你就一定有解药……” 见徐仁裕父子已经信了林珑大半的话,徐承让心里一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巡视。 “这些糕点是谁送来的?”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桌子上的糕点上,徐承客最先反应过来,“阳哥儿最喜欢吃掐丝玛瑙糕,所以在他的房间里发现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徐承让往房里走了两步,捏起一块玛瑙糕然后放到鼻间轻嗅。 “自是正常,那徐候爷可知道府中何人会做这玛瑙糕?” “林氏身边的丁香就会做,”徐承客有些不喜徐承让这反客为主的行为,但还是实话实说。 然后便见徐承让将玛瑙糕捏碎成粉,厉声朝林珑喝道:“可真是好个毒妇,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林氏你竟然想毒害忠勇候府的独苗!” “徐承让你这话是何意!”林珑心里大骇,可她依旧强自镇定,冷眼横扫徐承让。 “老候爷久经沙场,该是了解,有些毒药可是无色无味的,下到人的吃食里能让人毫无防备之心。” 见徐仁裕轻轻点头,徐承让扯嘴一笑,“桌子上这被咬了一半的玛瑙糕说明阳哥儿在吃的时候便正好毒发,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所以,林珑明明是你自己给阳哥儿下毒,却故意诬陷到宁姐儿身上?” “我不是,我没有。”林珑被徐仁裕的厉声给吓住,她猛地后退两步。 “事实摆在眼前,阳哥儿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吃了夫人让人送来的掐丝玛瑙糕,那么请问夫人,阳哥儿他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你如何下得去这个手呢?” 徐昭宁也走进屋子来,站在徐承让的身边,叔侄二人像是形成了统一的战线。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阳哥儿动手!” 见林珑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骇人,徐承让皱着眉头,将徐昭宁往门槛的方向推了几分。 “贼喊捉贼而已,无聊的游戏!宁姐儿我们走,这些人的心都是脏的,你可别瞎学,郡王府人口简单,你不用操心这些事的。” “嗯,我知道了,这毒既然是夫人自己下的,那她肯定是有解药的。我们也就不用担心,忠勇候府就此断了香火。三叔,我们走吧。” 叔侄二人一来一往的,林珑下毒的罪名便这样被定下。 他们刚离开屋子,便听到身后传来巨响,稍稍回头便看到徐承客猛地冲向林珑,揪住她的头发便将她往墙壁上撞。 “贱人,你竟敢给我儿子下毒!你好狠毒的心,贱人你不得好死!” 徐承客虽然对几个女儿不怎么样,但对这唯一的儿子却是极为宠爱。即便是徐阳不学无术,可他依旧觉得自己后继有人。 徐昭宁刚刚最后一句话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今儿子昏迷不醒,他如何来后继有人。 而这一切都是林珑造成的!所以,他今天必须好好地替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我如何会害阳哥儿,这不过是普通的玛瑙糕而已。” “是与不是,让人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徐昭宁回头耸耸肩,语气虽是寡淡,但笃定不已。 徐承客再次出手,林珑的哀嚎声凄厉无比,徐仁裕原本还想出言劝说的,但后面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林氏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希望你早些拿出解药让阳哥儿少受些苦。”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只是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徐昭宁和徐承让的身影。 韶院里,徐承让一个劲儿地盯着徐昭宁看。徐昭宁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便主动引起话题,“三叔看什么呢?” “林氏不可能会对阳哥儿下毒,宁姐儿你告诉三叔,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三叔不知道的?” “那三叔可信我?” 徐承让毫不犹豫地点头,徐昭宁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清澈一片,如他所说,他是信她的。 徐昭宁压下眼底的酸涩,徐承让不相信林珑会对徐阳下毒,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胡乱猜测,而是选择直接了当地来问她这个当事人,并且无条件地信任她。 徐昭宁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原主你可以安息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个人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你,这便足以。 “玛瑙糕里的毒的确是我下的!”徐昭宁声音幽幽的说完,然后便看着徐承让,想知道他接下来的反应。 第143章 北风好口才 只见徐承让听了之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爽朗一笑,“下的好,但宁姐儿可不可以告诉三叔你这么做的理由?” 徐昭宁心里压着的石头彻底松懈开来,她呵地一笑,偏着脑袋状似天真的补充,“因为这本就是林珑一直在对我做的事情,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徐昭宁回答的毫无心理负担,原主之所以会芳年早逝,君慕铭的那一脚只是辅助,最根本的还是林珑给她下的慢性毒药,一点点毒食她的身体,让她小小年纪便熬不住地离开。 若林珑回来后没有继续作死的给她续毒,她或许还不会那么快的还手,但林珑她偏偏就作死了呀。 她徐家主什么时候忍住,所以不但将林珑下的毒给还了回去,还将毒药配方加以改良,留了一份惊喜给林珑。 关于这深层的真相,徐昭宁琢磨着在没有确定徐承让三观的情况下,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了,免得他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 “什么!林氏她居然还敢对宁姐儿你下毒,这些年来三叔一直教你忍耐些,为的便是让你平安长大,可我们越是忍让,她越是过分!” 徐承让光是一想到自己没注意的时候,侄女儿竟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的他心尖儿都在颤抖。 内疚和自责快要将他给淹没,“宁姐儿,对不起,三叔不知道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对不起!三叔现在就去宰了林氏,她居然敢!” “三叔别去!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念过往吧。” 徐昭宁拦着徐承让不让他冲动,同时也听到自己脑子里似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像是终于放下了某种执愿。 然后徐昭宁便感觉自己整个身子一轻,比之前更加的清明。她心里大胆地猜测着,应该是原主夙愿已了吧。 “怎么能放下,那林氏如此恶毒我们怎么能轻易地放过她。” 性子实诚但却极为护短的徐承让,这会子的怒气足以掀翻整个忠勇候府。 徐昭宁只得一手拉着他,跟他做思想工作。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至于林珑,我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好过的。如今徐阳的事情,便足够她焦头烂额了的。三叔,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没必要让这些人渣坏了我们应有的人生。” “宁姐儿对不起,三叔没有完成你娘的嘱托。” “宁姐儿不会怪你的。” 原主都已经释然,想来是不会怪罪这个自小便护着她的三叔了。 因心里有愧疚,所以接下来的聊天徐承让都是兴致不高,看徐昭宁的目光更是写满愧疚。徐昭宁倒是心里坦然,还让明玉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终于是将徐承让给劝好了。 至于敬落轩里的后续,徐昭宁虽没有主动问及,但自有府里的小动物们来告知。 由于林府医的请辞,徐承客让自己的长随在第一时间请了街角的李大夫。 如徐承让所说,那吃了一半的糕点里含有剧毒,也正是这种毒让徐阳胸口发闷四肢无力咳血不止。 但让徐承客生气的是,李大夫也拿不出解药,于是徐阳的病情就这么搁至下来。 对于这样的消息徐昭宁并无心里波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林珑作死犯到她头上,她自不会转向徐阳。 再说,就依徐阳平时那德性,即使是徐昭宁现在对他出手,也并无不妥。 心安理得的徐昭宁,将徐承让哄好送回他的院子,自己则是大大方方地出门去。 门口守着的下人,见状恭敬地打招呼,“大小姐好,可需要小的为您安排马车?” 徐昭宁淡淡地扫了门房一眼,然后摇头,她只是打算随意地上街去走走,并不需要安排马车。 只是门房上的人居然也有这么灵活的时候?要知道原主的记忆里,这门户可是拦路恶狗。 徐昭宁一哂,然后抬脚离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门房见她渐渐走远,便突地转身往候府去跑去。 本是一时兴起半途出府,明月明玉并没有跟在身边。 很久没有单独呆过的徐昭宁只觉得浑身轻松,她有意往人多的街上转了一圈,见大街上几个显眼的位置都有人在派发传单。 其中一人更是大声的吆喝着,“大家快来看快来瞧,徐家药堂马上就要开张了,当日进堂看诊的前十名患者可以免诊费和药材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有病看病,没病调养身体都是可以的。” 徐昭宁被这话给雷的险些截栽倒在地,在她的印象中,古人似乎都有些讳疾忌医,这样有病看病,没病调养身体的话,真的可以随便地宣之于口吗? 徐昭宁朝那人看去,竟是北风! 而短短的几息之内,他身边此刻竟是站满了人,显然他的话很具有吸引力。 徐昭宁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被身边快速走动的人险些给撞上,她抬头打量,发现在不远处有家茶楼。 一会儿后,徐昭宁站在茶楼上,只见北风的声音又拔高了两分,而他身边的人也是越围越多。 那北风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眉飞色舞的将徐家药堂里整修后的情况给简单的说了一遍。 同时还不忘招呼道,“诸位,我们药堂分设男人专诊和女人专诊,开张当日,入堂的前十名不光是可以由我们药堂请来的神医看诊,还可以免诊费和药材费。不论身份高低,不论病情如何,我们东家绝对说到做到。” “你确定你能代表你们东家?” 人群中有人质疑,北风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自信一笑,“那是当然,我们东家是有智慧之人,既是许下这个承诺自是可以做到的。” “我记得之前那里还叫药芝林的,怎么突然又改名了呢。” “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药芝林,是舒云郡主的嫁妆铺子,如今由忠勇候府大小姐掌管,改名徐家药堂。” 人群中的北风身姿挺拔,说话抑扬顿挫的,又特意带上了两成内力,保证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大家当是知道当年舒云郡主的才情和大义,我们东家深得郡主真传,想将祖业发扬光大的同时,也为大家提供便利,开张之日还请大家多多光顾。届时还会为大家准备冬日暖身汤。” “原来是舒云郡主的铺子啊。” “舒云郡主的女儿,想来也是不差的。” “可不是么,我到时候一定去。” “对对对,我也去。” 第144章 昭宁遇险 徐昭宁听到这里,嘴角的笑容是再也遮不住了。 北风的这些话,很多她都事先不知情,或者准确的来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让人将书云郡主的名头宣扬出来。 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就没再想过占用她别的人脉资源。 但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北风的这些话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在这个舆论还很单纯的年代里,世人都有一种英雄情怀,武王府在他们心里就是英雄,舒云郡主就是他们的女神。 身为女神女儿的徐昭宁,自然而然地被爱屋及乌。 这样一来,便不会再有人记得她是忠勇候府里的弃子,只会记住徐家药堂的东家,是武王府舒云郡主的女儿。 北风作为一个经常隐居幕后的暗卫,自是想不到这些的,很显然这些话是司北提点他的。 而北司敢这样做,肯定得司景昱默许的。 所以,说到底她徐昭宁应该谢的人也就是郡王司景昱。 茶楼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进来的每个人都在讨论下面北风说过的那些话。 有人质疑开张当日,是不是真的会免费,也有人质疑,小小的徐家药堂能请来什么名医,该不会是白做噱头。 徐昭宁笑容浅浅地将茶水喝完,在桌子上留下碎银,便转身往楼下走。 有疑惑便会关注,关注了自然就会知道徐家药堂的相关信息。 论营销论手段司景昱明显更甚于她,对于这么一个发现,徐昭宁目光幽幽然,她该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实力相当的合伙人呢,还是该忧伤后浪推前浪,她这个前浪马上就要死在沙滩上好呢? 走出茶楼徐昭宁还没想出个名堂,最后强行安慰自己,有个实力相当的全合伙人总好过找了个猪队友,这才心里舒坦几分。 走出人潮拥挤的大街,徐昭宁挑了条清静的小巷,却明显地感觉到身后似乎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 她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随着她脚步的加快,身后那些气息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徐昭宁面色一凛,看来她是被盯上了。 眼看着前头巷子出现了分岔路口,徐昭宁眯着眼睛身形麻利地往右边一拐,原本还遮遮掩掩地的跟踪者生怕将人跟丢,赶紧现身 几乎在同时跟着拐向了右边的巷子,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右边的巷子是个死胡同。 一面墙直接挡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而徐昭宁却是早就不见了人影。 “该死,人呢?” “不知道啊,那女人刚刚明明来这里了呀。” “还不赶紧找,今天必须将她给拿下。” 话音落下,便是一阵呼朋引伴的哨声,显然是有备而来。 可巷子本就不宽,又因为那明显的一面墙,任由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徐昭宁。 “该死的,那女人会掘地不成!” “呵,掘地我倒是不会,但是我会飞呀。” 高高的院墙上,徐昭宁面对他们迎风而立,跟踪者第一时间抬头,然后纷纷纵身跃起,将徐昭宁围在中间。 “徐昭宁,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为首之人冷眼看着徐昭宁,浑身写满自信。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不可能呢?”徐昭宁眉尾上扬,“还有如果你们告诉我,派你们来的人是谁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个痛快哦。” 指间银光闪耀,徐昭宁眉间戾气闪现。 “呵,这话应该是我们对你说的,如果你老实些的话,你还能少受些委屈,否则受苦的人可是徐大小姐你。” 那为首之人说完之后,便不顾道义地直接冲向徐昭宁,手中的长剑更是猛地砍向徐昭宁的脑袋。 徐昭宁闪身避过,鼻间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她眉头紧皱。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身上的味道是雄黄? 呵,还真是有备而来呢。知道她会驱蛇,所以提前做了防范? 只是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小黑和小青已经带着蛇群去深山冬眠了吗? 再说,她徐昭宁能驱赶的也不只是蛇群啊。 徐昭宁的思索看在那些那人眼里,便是徐昭宁被他们给吓到了,他们不由得一阵得意。 果然有备而来就是好! 于是其他人也都在第一时间里向徐昭宁冲来,银针像是漫天细雨般的撒了出去,不少人中招,可耐不住那些人数以十计,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 徐昭宁腰间的银针已用完,她手摸上袖袋…… 而恰在这时,那为首之人正朝徐昭宁偷袭而来,眼看着徐昭宁就要被拍中,一道强风迎面袭来。 “小姐请退后,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是徐昭宁熟悉的清风,差不多同时,在清风身后还跟着十个玄衣青年,他们每个人穿着郡王府统一着装,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徐昭宁不由得挑眉,所以,司景昱派在她身边的人其实不止清风一人? 可之前明明只有清风一个人的呀。 像是猜到了徐昭宁心里的想法,清风在将那为首之人击退之后,转头解释道:“上次刺杀后,王爷不放心小姐的安全,便多调了几个人过来。” 徐昭宁稍稍一想,便知道他说的是哪次了,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数十个人身上时,眯着眼狠厉道:“记住留活口。” “小姐放心!”清风点头表示知道,十一人一起加入战斗,但同时将徐昭宁围在中心位置,成了一个安全的包围圈。 对方人数的确是占有极大的优势,但清风十一个人则完全是以一敌十,那些人很快便溃不成军。 清风动作麻利地将为首之人给扣了下来。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 “留一人回去报信,其他人都带去郡王府,我随后就到。” “小姐要去看望王爷吗?”清风两眼发光,虽然手上的俘虏正挣扎着,但他就是一脸的八卦。 正一脸严肃想事情的徐昭宁:“……” “咳咳,作为暗卫你关心的是不是太广泛了些?” “不广泛不广泛,王爷的终身幸福是首位的。如果小姐是想从他们嘴里审问出幕后之人的话,这完全交给属下来就行,您只要安心照顾王爷就好。” 清风将俘虏交给另外一个暗卫,然后搓着手一脸讨好地看着徐昭宁。 他可是听北老大说了,如今小姐可是王府的避雷针,他为了自己能平安顺利地娶妻生子就不能得罪小姐。 而且北老大还说了,如果能促成小姐和王爷早日修成正果,那他们可就劳苦功高了呀。 被寄予了厚望的徐昭宁,莫名地觉得手有些痒,想打人怎么破? 第145章 少女白术 最终徐昭宁只是声音幽幽地问清风,“我是不是应该找司北,给你换个职位?” 清风一凛,心头有股不太好的预感,顶着徐昭宁那明显饱具深意的目光,他缩着脖子欲哭无泪,“小姐,我可以解释的。” “呵……” 清风悄悄抬头,此时的徐昭宁完全是郡王爷附体,连呵时双唇边的弧度都是一样的。这完全就是绝配的两个人嘛! “小姐我真的可以解释的,”来自怂货清风最后的倔强。 但良久都没有得到徐昭宁的回应,清风有些不解地抬头,却见徐昭宁正认真地看着正前方。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前方的一条巷子里,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女慌乱地地摔倒在地,而她的身后有几个男人正慢条斯理的跟着,其中有人时不时地上前去踢那个少女一脚。 “小姐……” “你将那些人先送回郡王府,我马上就来。” 说着徐昭宁便准备那前方赶去,清风不敢耽搁,交待好其他暗卫将人送到郡王府并清理好现场,自己则是紧跟上徐昭宁。 背对太阳毫无暖意的昏暗小巷里,瘦小的少女再次扑倒在地,身前的衣服已经沾上了不少的灰尘,双膝处的裤子已经被磨破,她的小脸和头发上都满是污垢,让人无法看清她本来的模样。 “你倒是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身后男人猥琐的声音再起,伴随着的是他们逼近的脚步声。 “大哥,依我看,这娘们大限快到了,我们把她直接废了拿到东西交差吧。” “你懂什么,你不觉得这小娘们虽然有些瘦小,但该大的地方却是一点也没偷工减料吗?” “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等她跑不动的时候,好好地在床上调.教她一番咯。你没看见一般猫捉到老鼠后,都会先把玩一下才弄死的吗?” “哈哈,还是大哥你厉害。可是我们真把她给……上头会说吗?” “蠢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大哥聪明,大哥神武!” 污言秽语中,少女气红了双眼,握紧拳头拼命地给自己打气,艰难地移动着自己早就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再次往前。 可一连多日滴水未进的身体,早就承受不起这样的负担,她再一次的摔倒在地,这次是脸朝地,额角磕在青石地面上,渗出丝丝血迹来。 “小姑娘,你可是考虑好了,到底要不要把东西交出来?” 那被称为老大之人按住身边的兄弟,大步走到少女的面前蹲下,他想伸手来碰少女的下巴,被少女给避开。 “贱人,给脸不要脸。” 有些恼羞成怒的男人,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少女的脸上,少女苍白的右脸瞬间红肿起来,唇角有红丝渗出。 “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你们也别想得逞!”少女高昂着头看向男子,哪怕此时她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但眼里的桀骜和倔强却依旧如那黑夜里亮光一般,让人追逐。 “那我今天就非要弄死你不可!”男子是显然是被惹怒,高扬着手想将少女给提起来羞辱。 下一息,空中有破空声传来,一根银晃晃的长针将他的手掌直接给穿透,鲜血滴下时,男子才反应过来,当即哀嚎出声。 “大哥,你没事吧。” 身后的小喽喽们赶紧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男子给紧紧围住,那受伤的男子抖着一只手,另外一只将围上来的人给拨开,然后高喊着,“让开,我今天非要干死那贱人!” 只是当人被拨开,地上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人呢,该死的,人呢!”男子顾不上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掌,如疯了一般大声的叫着。可巷子深处,除了他自己的回音和一众傻了的小弟,便再无任何旁的回应了。 与巷子一墙之隔的另外一边,徐昭宁拎着少女的衣领回到已装修好的徐家药堂后院。 “你这是有多少天没吃饭了?”吩咐明婵去弄碗白粥来,自己则是端了杯热水递给少女,徐昭宁才总算是开口道。 “你……”少女看着徐昭宁手里的杯,犹豫着要不要接,身体里对水的渴求让她知道自己需要这杯水,可这女子出现的太过诡异,而且这处地并不是她的熟悉之处。 “我叫徐昭宁,是这徐家药堂的东家,刚刚出手也只是路见不平,你不用放在心上,喝了水你便可以离开了。” 面对少女眼里浓浓的警惕,徐昭宁也不多说,又见少女不愿意接她递过去的水,便索性将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起身。 少女见徐昭宁并不像是说假话的,在她毫不犹豫起身时,连忙出声,“感谢小姐救命之命,我,我叫白术。” 徐昭宁转身回头,淡淡地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她说的话,“那些人为何会追在你身后,你可是欠了他们的债?” “他们……”白术一脸犹豫,不知道要如何来开口。或者说,她有些犹豫不知道徐昭宁能不能信得过。 徐昭宁见状心里明白几分,不强求她,“那些人瞧着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你出去后可得全力避开,若再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的运气了。” 白术一凛,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然后眼睛一亮,朝徐昭宁问道:“小姐刚才说你是这徐家药堂的东家?” 得到徐昭宁的点头承认后,白术眼里光亮更甚,“白术自小便跟着父亲识药辩药,若小姐愿意收留,白术可在药堂里做个打杂的下人,只求有个居留之所。” 徐昭宁打量白术的时候,白术也在打量徐昭宁。 她想看看,这位初见面的小姐敢不敢收留她。 “我虽不是显赫之家,但要护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的,前提条件是我必须得知道你到底是谁,那些人要你交的是什么东西。毕竟若真留下了你,那可是患难与共的事情!” 白术的试探徐昭宁看的分明,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聪明的少女。明明就身处困境,却依旧不忘展示出自己的长处来换取相等的福利和待遇。 果然就见白术眼里精光迸射,徐昭宁也不打断她,任由她静静思索。 半晌后,白术起身朝徐昭宁的方向双膝跪地。 第146章 绝育药方 “我叫白术,是前太医院院正白正南之女,母亲早逝随父亲居于城东,日子过的平静安宁,前不久父亲离世前交给我一个药方。并交待我无论如何不能被人知晓,几天前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父亲生前的同僚,要来拿父亲的那个药方。 我不给,他们就不顾情面的将我们住的屋子给翻了个底朝天,还威胁我,如果我不交出来他们便我将卖到勾栏院里去。我趁他们不注意时,跑了出来,可我举目无亲也无处可去,在外面流浪了几日后今日又被他们给找到了。 若不是今日小姐你救我出来,估计我已经被他们给搓磨死了。谢谢小姐救白术一命,日后白术愿听凭小姐的一切差遣。” 经历过逃亡的白术心境接近崩溃,甚至在刚刚那男人朝她走来时,她都已经准备好与他同归于尽,徐昭宁的出现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生命得救了,她整个人也终于能平静的喘口气了。 徐昭宁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你父亲交给你的只是一个药方?” 刚刚的那几个男人可是怎么都不像是太医院太医该有的样子,而且如果只是一个药方,也用不上这样的斩草除根。 “就是一个药方,一个让女子绝育的药方。父亲临终前叮嘱过我,药方上的每一味药用量都极为讲究,万不能乱用,更不能被外人知晓,以害世人。” 白术回答的极为认真,徐昭宁也听的极为认真。前世她医毒双修,但却从来不做损阴德的事情。 绝育方子,却是个边缘体。对于有需要的人来说,自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现代时也有不少年轻夫妻愿意做丁克。 但在这个崇尚多子多孙的封建王朝,绝育却是会被千夫所指的事情。 身为太医院的院正,白天南的患者可大部分都是皇宫里各宫各院的小主,一份绝育方子杀掉的可是皇上的子嗣。 他真的不知道这绝育方子所代表的含义吗? 显然不是的,他既然能交待自己的女儿不能以此害世人,便是知道危害性的。可在明知道不可为的状况下,非要为之,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呢? 那些追击白术的人又是哪个阵营的? “小姐……”见徐昭宁迟迟不说话,白术有些胆怯,生怕她因为潜在的危险而反悔让她留下来的决定。 这时,有人敲门,明婵的声音响起,“小姐,白粥熬好了,是要现在端进来吗?” “进来,”徐昭宁回神,示意明婵将白粥端进来,然后朝白术抬了抬下巴,“长时间不进食,不适合吃太硬的东西,先吃些白粥,晚些再去吃些旁的。” “多谢小姐,白术铭感五内。”这次白术倒是没有拒绝,接过明婵手里的碗,坐在桌子旁静静地吃着。 虽然只是一碗寻常的白粥,可白术更像是在吃珍贵之物,吃到最后时更是泪光闪闪。 “若是不够,让明婵再去添些来。”徐昭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声音也温和了几分。 “让小姐看笑话了,白术只是想到父亲了,若父亲还在……” 或许是想起自己连日来受的委屈,白术眼泪越流越多,一旁的明婵慌乱地给她递手帕。 “你父亲临终前就没有说过,要你将这药方交给谁吗?” “父亲说,只给有需要的人。” 只给有需要的人! 徐昭宁眸光沉浮,凌云国里真会有需要绝育药方的人?而且还是将药方用作正途? “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想,在你没想好去处之前便留在药堂里吧,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明婵,然后就是,好好休息。” 交待完白术,徐昭宁出了房间,迎面碰上在药堂里忙碌的李之棠,“药库已经清点完成,小姐可要去看看?” “自是要的,”徐昭宁眼前一亮,别人的事情是怎样都重要不过自己事情的,装药材的药库可是药堂之本,当即便跟着李之棠一头扎进了新药库里。 郡王府 司景昱坐在书房里已经一个时辰,他面前的茶水已经换过几轮,可原本早就应该到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司北司南站在他的身后,周围凉意一阵一阵的。 司北捅了捅旁边的司南,努着嘴示意司南去安慰安慰一下王爷。可司南是个耿直的,见司北捅他,以为是自己站错了地方,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完全没有注意到司北面上的动作。 怂恿失败的司北内心在哭泣,可依旧不懈地努力着,再次捅了捅司南。 “司北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扭啥!”司南丝毫不觉得在王爷面前应该压着嗓子说话,他光明正大的揭着司北的短。 原本四处渗透着冷意的房间,因着司南这些耿直的话而变得更加的冷风瑟瑟。 “你们很闲?” 司景昱抬眸,眉间戾气横生,看向司北司南的目光冷冻成冰。 “王爷是司北他……” 司北再一次感叹自己找了个猪队友,同时还不忘截住他的话,“王爷,小姐身边跟着清风呢,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小姐她就会来的。” 所以,王爷你能不能别再摆着这样一张冷脸了,他们当贴身侍卫的是很难的啊。 “她来不来的,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司景昱的脸更臭了,他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在等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暗卫押来的俘虏已经全部审问出来了,原本可以第一时间听到结果的女人却是迟迟不见来。 “司北你听到没有,王爷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花心的女人,谁知道她是不是半路上又碰上别的男人了。我就说这样的女人才配不上我们王爷呢。” 作为王爷的拥挤者,司南对徐昭宁的意见可不是一点点。只不过是碍于徐昭宁的强大杀伤力而强忍不发而已。 这好不容易王爷都已经表明态度了,他若还不好好提醒提醒王爷,日后王爷可不得被她欺负了去呀。 只是为什么他说了这话后,屋子里的冷气更浓了呢,就像,就像王爷更不开心了一样。 “王爷,我没说错呀,你……”耿直司南准备不懂就问,却被司北给捂住了嘴往外拖,“王爷,我突然想起好像厨房里灶上还烧着水呢,司南需要去处理一下。” 在司景昱阴森的目光中,司南终于是被拖了出来,好不容易从司北手里挣脱出来,一脸不满的瞪着司北,“你干嘛!” 第147章 本王好看吗 “大爷,我叫你.大.爷,你要作死别捎上我成不成!”司北都快哭了,想他好好一青年,每天都在英年早逝的边缘试探,他容易吗? 可即便是他的情感如此到位,司南依旧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什么时候作死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司北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故意讨好那徐昭宁,可是你别忘记了我们的主人可是王爷,你这样本末倒置的,你对得起王爷对你的栽培吗?” “难得你还知道王爷的栽培呢,我讨好徐昭宁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王爷能过的舒坦些。” “为了让王爷舒坦些你就应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而不是徐昭宁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身上,若不是圣上赐婚,你以为她能进我们郡王府的大门,你看看她有哪里配得上我们王爷了。” 激动之下的司南完全忘记了要压抑自己的声音,话音落下,便感觉到从屋子里挥出一道罡气,正中他的胸口。 “噗,”毫无防备的司南伤的不轻,他红着眼睛朝前看,见司景昱正背着双手站在屋内,目光成冰地看着他,“你没资格说她不配!” “王爷……” “滚去暗房呆着,”司景昱转过身去没再看他,但不难看出他对司南的失望。 司南咬着牙转身,将扶着他的司北给一把推开,司北也收起嬉笑,轻叹一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傻,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你还看不出来王爷对徐大小姐的在意吗?” “王爷哪里在意徐昭宁了,你没听到王爷说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徐昭宁吗?司北你即便是要颠倒黑白也该有个度。” 司南依旧执拗的认为自家王爷不待见徐昭宁,对于他这股子的拗劲儿,司北都有些无语了,正想再劝他,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司南,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家王爷真的很不待见我呢。” 两人齐齐抬头,就见徐昭宁正双手环胸地斜靠在院门上,嘴角笑容懒懒,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大爷我现在很不爽”的气息。 司南张嘴便想说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但被眼疾手快的司北瞬间点了哑穴,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司南他说话经常不过脑子的,所以小姐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王爷怎么可能不待见你呢,王爷可是等你好久了呢。” 后面一句话,司北是拽着司南往外走时凑近徐昭宁耳边说的,同时还不忘给徐昭宁一个暧.昧的眼神,仿佛在说,顺毛大计就靠你了,小姐! 徐昭宁嘴角微抽,对于司北这不要脸的行为有些不耻,同时心里也是直觉性的不认了司北的话,司景昱会待见她?才怪呢! 而此时,原本还大开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徐昭宁有些想抚额,打脸竟然来的这么快? 所以,日后她应该相信司南的话,而是司北的糖衣炮弹吗? 徐昭宁摸着鼻子从门框上直起身来,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去问司北,只是才抬头往外走呢,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 “还不进来,要本王出来请你不成!” 徐昭宁停下脚步转身,挑眉看着司景昱,“我也是有尊严的人,绝不是郡王爷你招之即来挥之即走的……” “那就赶紧走,暗卫领回来的那些人让司北去灭了,省得浪费郡王府的口粮。” 说着便又要再次关门,徐昭宁哪里还敢搬翘,只见她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冲向司景昱的房门,嘴里还咋咋乎乎地喊着,“不敢不敢,郡王大人大量,一点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对不对?” 开玩笑,真要让司景昱将那些人给灭了,她还玩毛线啊。而且,听这男人傲娇的语气,明显就是问出名堂来了呀,她一来就给这么大的惊喜,求生欲强地说几句好听的话又怎么了。 她徐家主向来能伸能缩,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真的。 房门被紧闭上之前,徐昭宁终于是赶上了,大跨步地走进房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两个茶杯时,有片刻的怔愣。 “你,在等我来?”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徐昭宁问的小心翼翼。同时心里琢磨着,如果他真是在等自己来,自己又迟到这么久,会不会被劈了? 但…… “脸皮真厚,本王又没吃饱撑的。” “还好还好!我就说堂堂郡王爷怎么可能完全没点事做,就只顾着等我来呢。” 没心没肺.徐昭宁.作死精欢畅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庆幸着,完全没注意到原本因她来了而嘴角带笑的男人,这会子已经脸黑成墨,完全不能看了。 “起开!”徐昭宁刚在桌子边坐下,就被黑着脸的男人给赶开了。 徐昭宁:“……” 莫不是大姨夫来了不成,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不仅如此,将徐昭宁从椅子上赶起开后,司景昱非常幼稚的坐在了徐昭宁原本坐的位置上。 徐昭宁瞬间石化,雾草,这厮莫不是想印证,坐别人的凳子让别人没凳子坐的惊世名言? 抚着额头站在原地,徐昭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偏偏那个幼稚的男人还眼都不眨下的盯着她,徐昭宁每后退一步,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这院子给掀了。 不走寻常路的徐昭宁怒极反笑,在司景昱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平在桌面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目光直晃晃地盯着司景昱。 本是有意用行为怼他,但是看着看着便有些着迷,心里疯狂显现弹幕,“这个男人真是太苏了”、“这盛世美颜可真是让人割舍不开”“好想扑上去啊”。 而她对面的男人,原本还怒意满满的,甚至在徐昭宁坐下时还准备将人给喊起开,可随着徐昭宁注视他时间的加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耳后根有些发烫。 他不是没被女人盯着看过,但就只有徐昭宁的目光让他觉得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鬼使神差般,他轻声问了句,“本王好看吗?” 正陷入疯狂臆想中的徐昭宁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作答,“嗯嗯嗯,可好看了,这样的颜值完全秒杀整个凌云国的男人呐。” 乌云散去,气温回升。 招牌式的一声轻哼,唤回了徐昭宁的神思,再看对面的男人,嗯,满面春风? 什么鬼! “你不生气了?”徐昭宁摸着头想不明白这男人现在又是演的哪出戏。 “本王什么时候生气了!” 徐昭宁:“……” 呵呵,你没生气,生气的是那个不知名的狗崽子! 第148章 我信你个鬼咧 聪明人徐昭宁聪明地没有再纠结司景昱是不是真的生气这个问题上,她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讨好地问道:“敢问郡王,那些刺客可是问出名堂来了?” 司景昱气息秒变,再次傲娇上了。只见他轻飘飘地的扫了徐昭宁一眼,然后是招牌式的一声轻呵,“本王又不是你的下人,凭甚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徐昭宁语塞,手痒痒的想打人。到嘴边的脏话给强行按压下,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她不跟傲娇鬼计较,大不了一会儿用银子的方式给坑回来。 见徐昭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方式,某个幼稚鬼的脸上终于是多了几分暖意。徐昭宁自然注意到了,于是趁热打铁的继续吹彩虹屁。 “郡王人美心善,知道我担心自己的这条小命,所以一定不忍心将我瞒在鼓里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甜甜的笑容轻易就能感染到人,徐家主觉得自己前世没来得及用上的卖萌技能,这会子已经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眼见着司景昱的面色渐渐晴朗,徐昭宁竖起耳朵准备听那幕后黑手是何人时,却见司景昱双眼微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你来的路上遇上哪个男人了?” “嗯?”徐昭宁有些迷糊,这是什么问题,跟那些刺客有什么关系? 司景昱却是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目光游离,脸上却是一派正经,“你是因为遇见了谁才姗姗来迟的?” 司景昱是绝对不会承认刚刚司南的那句话已经在他心里落了痕迹,想着如果徐昭宁真的是因为某个野男人而推迟来郡王府的时间,那他就直接将人给扔出府去。 刚下完决心,就听到徐昭宁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没心肝的回答道:“哦,你是说这事儿呀,我遇上李之棠了呀……” 屋子里的气温瞬间降低,甚至还有几分北风呼啸的感觉,徐昭宁有所察觉地看向司景昱,果然便看到了他脸上突变的神色。 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心里有所猜测,但又没有确认,于是故意碎碎道:“哎呀,你是不知道那李之棠业务能力有多强,这才短短的时间里,他就……” “起开,”徐昭宁话还没说完,便被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给拎住,整个身体腾空脱离凳子,而且明显是朝屋外倾去。 房门被打开,眼看着身体就要被抛过门槛,徐昭宁欲哭无泪下心一横,转身便扑向司景昱,双手攀上司景昱的肩,双腿直接钳上了司景昱的腰。 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无尾熊,赖在了司景昱的,怀里! 司景昱瞬间不知所措,耳根更是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司景昱你翻脸不认人,明明你之前要我救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我好不容易治好了你的寒毒,让你不再受寒毒折磨你就开始不认救命恩人了,动不动对我冷嘲势讽,现在更是过分,竟然拎我衣领要将我扔出去。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行为很不满意,我现在很生气!” 徐家主觉得自己被人鄙视了,必须得找回场子,不然以后这合作还怎么谈下去。 她数落的畅快,可那被抱着动弹不得的司景昱却是全身僵硬的像石块,鼻间是少女身上特有的淡香味儿,眼目所及的是她鲜活的小脸,因她情绪的激动,他硬绑绑的胸膛甚至时不时能触碰到些许的柔软,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让司景昱觉得这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别动!” 因着心里矛盾,司景昱哑着嗓子警告正打算揪上他衣襟的女人。徐昭宁被他这么一声给喝斥的有些发蒙,挣扎着要继续往上揪,却一时不察,衣料的摩擦下,她整个人都往下滑。 司景昱动作极快地伸手托住了她的小屁屁,不让她滑落至地,得到支撑的徐昭宁大大咧咧的毫无察觉,一手勾住司景昱的脖子,气焰更是高涨起来,“好啊,你司景昱,我都已经说了我很生气,可是你还敢吼我,我告诉你我……” 话还没说完的徐昭宁被一只大手给按的更靠近司景昱,司景昱的俊脸放大在她的面前,在她猝不及防之时,四唇相接。 徐昭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般,而司景昱一手托着她的小屁屁,一手绕过她的后背压着她的头,两人的身体紧紧相靠。 一吻结束,徐昭宁气喘吁吁,司景昱虽然没有喘粗气,但俊脸红红的。 “司景昱,你你你……” 徐昭宁结结巴巴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张小脸也染上了明显的绯色。 司景昱不说话,就是这样淡淡地看着她,有意无意地舔着唇,眼里时不时地有亮光闪过。 “你说话不算话,我,我告诉你,我要取消合作。” 气极之下的徐昭宁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司景昱他没有说话算话,说好大家只是相安无事三年的,可他居然敢偷香,她不想原谅他。 这么想着,徐昭宁一把推开司景昱从他怀里滑下来,然后整个人便往外冲去。 但冲出去好几步后,身子被人给揽住,“合作已经开始,主动权在本王手里,本王没有说结束你便不能结束。” 将人给拉回怀里来,司景昱瘫着一张脸低低地宣告。同时另外一只手,更是悄悄地抚上徐昭宁纤细的腰。 “我要抗议!”徐昭宁呕的要吐血,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进了龙潭一般,明明是她首先提出来三年之约的,主动权应该也在她的手上,可是为什么现在变成她被动地任人调.戏了? 不,这不科学,她必须得抗议! “抗议无效,你是本王的郡王妃,就得听本王的。” 悄悄地用两只手将徐昭宁的腰身丈量了一下,司景昱心里很是满足,但面上依旧淡着一张脸,百年老干部一般。 “我不……” “本王没有想要赶你出去,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想呆多久都可以。” 即便是那一刻真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郡王爷也决定否认,他现在只想将人留在身边,反正她都主动的投怀送抱、非他不可了。 “我信你个鬼咧!”徐昭宁拼命地想要将自己给挣扎出来,可偏偏这男人双臂跟个铁箍一般,让她做的完全是无用功。 第149章 顺毛大计 “本王不撒谎!” 被质疑,郡王爷有些不爽快,冰着脸申辩着。 徐昭宁轻哼一声,戳了戳他的胸膛,“放开,好好说话,不然我的银针可就不留情面了的。” 司景昱稍稍思考,终于还是松开了双手,只是那如狼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徐昭宁的脸上,仿佛只要徐昭宁想逃跑,他便第一时间将人给掳回来。 “我们可是说好三年内,只做契约夫妻的,你不能这样不守规矩。”徐昭宁有些头疼地重提这个约定,可司景昱眉眼懒懒地,完全不应她。 被他无视成透明人,徐昭宁有些想暴走,“司景昱,好歹是个郡王爷,能不能说话算话一回?” “不能!”这次倒是回答的爽快,但徐昭宁却是更加的想暴走。 或许是看出徐昭宁的不爽,司景昱凉凉地开口,将早就审问出来的结果通知徐昭宁,“那些刺客是你爹的继室派来的,为的便是让你身败名裂不能嫁给本王。” 果然徐昭宁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是林珑派来的?” 她还以为跟宫里脱不了干系呢,只是没想到竟是林珑,看来她还真是被逼急了呢,连刺杀这样的事情都干出来了。 “这件事情本王替你做主了,你什么都不用知道,直接回府去就是。” 司景昱眼里迅速的涌现出一抹嗜血之光,敢动他的人,自是要承担应有的后果。虽说他知道徐昭宁是有功夫傍身的,但依旧止不住在替她担心。 在知道消息时,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杀去忠勇候府,将人给绑了来凌迟处死。 能忍到现在再宣判,对于他有仇必报的性子来说已属难得了。 徐昭宁敏感地感受司景昱情绪的变化,抬眼看过去,见他依旧清冷无比,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不用,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不会让那林珑好过的。你就不用插手了。” “你嫌弃本王?”明明都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插手她的事情,是想撇清关系吗? 司景昱面色不愉,显然是对徐昭宁将他撇除在外的行为不满。 徐昭宁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才能一击即中,对于司景昱的问题自动忽略。而她的沉默看在司景昱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默认。 “哼,小小的忠勇候府而已,灭了又如何!”这么说着,司景昱便开始唤司北进来,等司北走进来看到沉默相对的两个人时,额角的黑线都能绕成一圈圈的了。 “王爷有何吩咐?” “没什么,忠勇候夫人对本王的王妃不敬,本王自是要好好地让她长长眼。” “啊?” 司北吓了一跳,别人不知道他家王爷的长长眼是什么意思,但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自是明白内藏含义的。 于是他故意加大声音啊了一声,正思考中的徐昭宁被他给唤回神,抬头懵懂地看着他们二人。 “司北你怎么进来了?” “小,小姐,王爷说那林氏……” “咦,我不是说了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的吗?”徐昭宁转头看向司景昱,果然见他臭着脸很是不开心。 徐昭宁朝司北挥手,示意他先退出去,司北巴不得自己赶紧地遁走,走的毫不犹豫。 屋子里再次只有徐昭宁和司景昱二人,司景昱面色更难看,“你嫌弃本王,本王也要管这个事情,你休想去找别的男人帮你。” “你这臭着脸就是因为我不让你帮忙?”徐昭宁终于是明白了几分,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本王是你的未婚夫,你不应该找本王帮忙的吗?” 他可是没忘记,她刚刚还因为李之棠那么普通的一个男人就推迟来见自己的时间,郡王爷觉得自己未婚夫的位置有些不保,这样的认知真是让人不爽。 这种不爽他不介意直接将徐昭宁知道,所以屋子里气压持续走低。 “我若有事不能自己解决自是会来找你帮忙的,只是小小的林珑还用不着郡王爷你出手呀,放心,林珑她很快就能自食恶果的。” 没见过这么热衷于帮忙的人,徐昭宁没翻住直接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来。 听完整个计划的司景昱面色终于有所缓解,不再臭着脸。 “你要真想帮我,那我向你打听个事情呗?” “说!”典型的阴转晴,甚至还伴有几分雀跃和期待。 徐昭宁很想笑,可又怕自己笑了那男人会翻脸,只得假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白正南这个人吗?他为人怎么样?” “你找本王打听别的男人?”声线渐渐变得的危险,已有经验的徐昭宁赶紧顺毛,“这不是因为想着郡王爷你神通广大,见多识广么?” “哼,”傲娇的轻哼,好在面色尚佳,徐昭宁长长地松了口气。 “白正南如他的名字一样,一身正气,医术高明,连皇上和太后都对他赞不绝口。你突然怎么就提到他了?” “我,”徐昭宁有些犹豫,不确定要不要将遇到白术的事情告诉司景昱,而她的犹豫也看在司景昱的眼里。 “在白正南去世前的大半年时间里,他经常去太子的东宫出诊。” “太子!”徐昭宁眼神微眯,所以,那去白家搜寻绝育药方的人会是太子派出来的吗? “呵,果然还念念不忘呢。”酸的不能再酸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忽略不了,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明明是震惊好么,什么时候变成念念不忘了! “那样的人渣怎么比得上郡王你呢!与其对他念念不忘,我还不如多看两眼郡王爷呢,至少还能养眼不是。” 徐昭宁笑嘻嘻地,那些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司景昱傲娇的呵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那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的。 “下次若是再敢让本王等你,你就别进郡王府的门了。”说到底,他还是在意徐昭宁晚来的事情。 “李之棠找我是领我去看药库的,后天药堂就要开张,各方面都不能放松不是!” “你在向本王解释?” “当然,我喜欢看愉悦状态下的郡王爷呀,可不想看臭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郡王爷。所以,郡王,咱以后能不能多笑笑?” “看你表现!” 傲娇.郡王爷.幼稚鬼上线,那模样就像是马上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 第150章 徐阳再次毒发 “好啦,我该回去了。”徐昭宁朝司景昱挥手,准备回府。只是刚起身便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转头看去,见司景昱正努力看别处,像是极力掩盖他正拽着她衣袖的事实。 徐昭宁被他这幼稚的行为差点给萌出一脸血来,伸手将他的手指给拉下来,放回他的膝上。 然后强忍着笑,俯下身子逗他,“后日药堂开张,诚邀王爷莅临指导哦。” “本王忙的很,到时候看情况。” 明明心里很想去,可他不能让这小女人看笑话。如果她能态度再诚恳些,他就勉为其难的去一趟好了。 “是我忽略了,若郡王太忙,那我便请五皇子……” “你敢!”司景昱气的不轻,瞪了徐昭宁一眼,看在徐昭宁眼里,觉得他奶凶奶凶的,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不准笑!”司景昱觉得自己脸颊发烫,恶狠狠地训斥那个女人,可那女人一点也不怕。 “好好好,不笑,那么请问郡王爷您到底去是不去呢?” 司景昱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去!” “噗,”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又一次笑出声来,这次她很明智地选在司景昱发怒前窜出门去。 门外,司北正恭敬地站着,见徐昭宁大笑着出来,有些不解地探进房门,见自家王爷虽然黑着脸,可嘴角的弧度可是不浅,顿时有些纠结,自家王爷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回到忠勇候府,徐昭宁拿掏出玉笛,吹出召唤之音。 一会儿的功夫,她的书房里便站满飞禽走兽,明月极有眼色地上前将房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口。 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跟兽类们交流好,徐昭宁又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起来,照司景昱所说,白正南离世前跟太子的接触是最多的,那么出现在白家的那批人跟太子总是有几分关系的。 若那些人正是太子所派,那太子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拿到一份绝育药方呢? 敬落轩里,徐阳终于是不再吐血,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好,即便是偶尔醒来也都是哼着胸口痛。 林珑好不容易将痛醒的徐阳给哄醒着,派去找徐承客的百合匆匆走进来,“夫人,候爷他……” “他可是不肯过来?”林珑咬牙问道,虽是不意外徐承客此举,但心里依旧呕的要命。百合点点头,表示她没有猜错,“候爷还说……” “他说什么了?” 林珑面色阴沉,百合被吓的抖了抖身子,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原话转述,“候爷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夫人玩贼喊捉贼的游戏,若过了今晚少爷还没醒来,那夫人的这个位置也不要再坐了。” 说完百合便赶紧跪倒在地,将头埋的死死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外徐嫣然刚好走近,听完百合的话,跨过门槛恰好就看到自己娘一脸的阴霾。 “娘,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阳哥儿身体里的毒药真是你自导自演下的吗?” “嫣然,谁都可以怀疑娘,唯独你不能!”林珑有些不满地瞪了徐嫣然一眼,显然对于她这不辨是非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那,那个,我不是听府里都传遍了么!”徐嫣然被林珑瞪的有些心虚,然后就见她娘挥退百合及屋子里其他的人,然后又示意她将门窗都给关上。 “然姐儿,为娘也没想到徐昭宁这个贱人竟然会如此命硬,那毒是娘下在她饮食中的,但她竟然将毒给折回来下到你弟弟身上。如今,为娘给不给你弟弟解毒都有后顾之忧。” 徐阳的病床前,林珑对女儿推心置腹。 可徐嫣然听后,却是极为不认同地指责林珑,“娘,你之前不还跟我说,我们之前低看了徐昭宁所以才会那么吃亏,要再出手就必须得慎重再慎重么,你为什么这么突然又出手?” “我,我这不是着急么,事关你弟弟……” “阳哥儿在你心里,那便是最最重要的。既是如此的重要,那你还不赶紧给他解毒,若真让爹将你的正室位置给空出来,别说我,阳哥儿第一个便要被人问责,到时候我们母子三人……” 徐嫣然的话算是压到林珑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当着徐嫣然的面,从枕头下的小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来,然后又让徐嫣然倒来一杯温水,将纸包里的药粉搅融化了端到徐阳的床前。 “娘,你确定这真是阳哥儿的解药?” 徐嫣然皱着眉头,再三确认道。 “当然,我当年买那毒药时,就是担心会有误伤所以备了一份解药。因为担心毒下的太多,引起的目标太明显,过去这些年下在徐昭宁吃食里的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我在回府后也给补上了,而徐昭宁那贱人回报给阳哥儿极有可能是那三分之二,也因此阳哥儿才会复发的这么快。” “该死的贱人,她怎么就不去死呢!”林珑的话像是再次提醒徐嫣然,她是如何败在徐昭宁手下的,恨意再起。 “娘,那你赶紧给阳哥儿把解药服下吧,等阳哥儿好了,有他去爹和祖父那里撒个娇,他们自然不会再怪你的。” 这样的事情在以往没少发生,所以徐嫣然丝毫不觉得这样想有什么不对。林珑也像是被她的话给激励到,将解药端到徐阳的床前,母女二人合力,很快便将解药给徐阳喂了下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她们母女俩歇口气,就见病床上原本还安静躺着的徐阳猛地抽搐起来,不仅如此,他的嘴里鼻子及耳朵里都开始往外冒血。 徐嫣然几时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即便被吓的尖叫,“啊,娘,你这真的是解药吗?你该不会是拿的是另外一种更狠毒的药吧。” “娘,那是阳哥儿,不是徐昭宁啊,你怎么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呢。” 徐嫣然着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说的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林珑则是手忙脚忙地拿丝帕去给徐阳擦血,可整条手帕擦湿了都依旧没有个劲头。 徐阳身体内里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而徐嫣然依旧在徐阳的床前六神无主的来回走动着,林珑被她吵的烦,便吼了一声,“然姐儿!” “娘,你吼我作甚,你这是恨不得弄死阳哥儿啊,你怎么这么狠毒!” “你还不赶紧地去找大夫!”林珑此刻心力憔悴,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永远只知道拆她台的女儿。 第151章 半夜爬墙被逮 因着徐阳病情的厉害,忠勇候府再次沸腾起来。李大夫被请来又送去,徐阳的情况依旧没有得到缓解,徐仁裕被逼着厚着脸皮入宫。 太医是终于请来了,林珑强忍着悲伤上前恳求太医,“求您快替孩子看看吧,我明明都已经给他喂过解药了,可为什么反而更严重了。” 太医一时没忍住,深深地看了林珑一眼,“你可知道孩子中的是什么毒?你的解药又是从何而来?” 太医只是从医者的角度问出这些话题,毕竟只有对症才能下药,但是这话听在随行的徐仁裕和徐承客眼里里,却又生出别的意思来。 “林氏你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阳哥儿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就下得去那个狠手呢。” 徐承客很痛心,看林珑的目光像刀子般刻在林珑的身上。 连带着徐仁裕看她的目光也变得阴暗起来,林珑心里苦成了片,可却半句不能辩驳,她咬牙催促着太医,“请您快给孩子看看吧。” 太医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徐阳的床边坐了下来,一番望闻问切后,极为严肃地看向林珑。 “你是说你刚刚给他喝了解药?” 林珑不明所以,点头应是,却见那太医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那你可知道,他原本还只是简单的咳血心率急促,你给他喝下的所谓解药,已经让他的毒发生病变,演变成了新的剧毒,这毒老夫无法解。” “怎么会这样!我给阳哥儿服下的明明是解药啊!” 林珑根本就没办法相信这样的一个事实,她跌跌撞撞地找到自己装解药的纸包,递给太医看,“你看,我明明是给阳哥儿吃的解药。” 太医接过纸包细细地嗅过,又用手指捏起残留的药粉揉搓几下,然后语气更加的笃定,“老夫并没有认错,你这解药里有一味百味草,跟他体内原有的百味珠原本就是相克的,你的解药已经让他原有的毒性变成致命了。” “这毒老夫解不了,告辞!” 太医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林珑,然后起身背起医药箱便往外走,徐仁裕震惊之余赶紧去相送。 “秦老您留步,”敬落轩外,徐仁裕追上秦太医的步子。 “老候爷,若你们早些时日来找老夫,或许少爷还是有救的,但徐夫人的那份解药……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这话只差将事实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林珑那份所l谓的解药,让徐阳体内的毒性加重,到现在即便是太医也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徐仁裕被这话给惊的颓然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怎,怎么会这样呢。” “唉,后宅安宁才能替皇上安天下呀,老候爷。” 秦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徐仁裕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徐仁裕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阵,这位秦太医的直性子是出了名的,他虽是无意指责,但他的话却还是将徐仁裕觉得老脸发烫。 “贱人,该死的贱人!你竟然不止一次地对阳哥儿下毒,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屋子里传来徐承客的拳脚和咒骂声,林珑简直都快被打傻了,她捏着那残留的纸包,心里翻江倒海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非常确定自己一定没有弄错解药,而阳哥儿中毒后的症状也像极了当年那人给她描述的。 那为何解药服下去之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想不明白。 “候爷,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阳哥儿,他是我亲生的孩子啊,我如何对他下得去手啊!” 被踢的嗷嗷叫,林珑费力地解释着。可徐承客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又是狠狠地一脚踢来,徐承客真是存了心思想弄死林珑的。 “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是你下不去手的,先是宁姐儿,然后是妙姐儿和芸姐儿,现在更是连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下得去手。” “是宁姐儿,肯定是宁姐儿动了手脚的。我承认,我是对宁姐儿动了杀心,那毒药原本是下在宁姐儿吃食里的,可是宁姐儿她不但没有中毒反而将药回敬到了阳哥儿身上,这一切肯定都在宁姐儿的预料中,这一切都是宁姐儿预谋的啊。” 事到如今,林珑哪里还敢再隐瞒,便将自己给徐昭宁下毒,却报应到阳哥儿身上的事情给一一说了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以后都不会了,林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阳哥儿真的治不好,你就陪着一起死!” “不是的,候爷……” 后面所有的话都噤声于徐承客的拳头中,整个敬落轩里犹如人间地狱一般让人望而生退。 而此时的韶院,如林珑所说,徐昭宁早就对这一切预料到了,这就是她送给要林珑的惊喜。 她下在徐阳身上的毒配方已经经过改良,若林珑当时找医术高明的大夫来替徐阳解毒,只是恢复的稍慢些,并不是无解。 但林珑自以为是地替徐阳解毒,百味珠和百味草生于同株,但相克性极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如今的徐阳,除非她徐昭宁亲自出手施救药,否则他便会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最虐的是,这毒药并不会马上让人致命,而是会让人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消瘦,到最后咽气时,那人只会剩下皮包骨,身体里的内脏也会完全坏死。 徐昭宁留了机会给林珑的,可林珑她自己没有把握好,甚至林珑在这样的时候都还没忘记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呢。 驱散鸟儿们,徐昭宁冷笑着看了一眼敬落轩的方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徐家主可不是原主,他们有胆欺就得有胆承担后果。 趁着夜色的遮掩,徐昭宁换上白日里让明玉为她准备的夜行衣,动作矫健地翻上墙头。 派去皇宫打听消息的兽类们已经回来,她想要的结果也已经得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去皇宫核实。 只是刚翻上墙头,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冷气袭来,慌乱之下往后退去,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比卢普斯摔下墙头,被人给拉了一把,撞进一个清冷无温的怀里。 “巧,巧啊,郡王爷。” 徐昭宁欲哭无泪地打招呼,心里默默吐槽,mmp的,这都能被人碰上,是不是太走运了些? 第152章 穿着夜行衣看月亮 “本王觉得一点也不巧,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风光霁月的司郡王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对于她这半夜爬墙的行为很是不满。 “那个,我,我只是出来看看月亮而已。郡王爷也是来看月亮的吗?那我们一起看吧,今晚的月亮可真漂亮呢。” 徐昭宁睁眼说着瞎话,想着好好的大忙人应该是没时间跟她一起大半夜等露水的吧。 “穿着夜行衣,等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月亮?”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徐昭宁就是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嘲讽,默默地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卧.槽,还真的没有月亮。 阴的完全没有亮光的天空,别说月亮,就连颗星星都没有。 徐昭宁欲哭无泪,她是不是流年不利,正绞尽脑汁想借口时,抱着她的郡王爷突然身形拔高,两人一起跃起远离了墙头,落在忠勇候府外的一颗大树上。 “郡王,我突然想我书房里的烛火还没熄灭呢,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一趟吧,免得走水不是。”徐昭宁举着爪子默默地请求道。 可人郡王连个眼风都没给,“你院子里的人都活着。” 院子里都是活口,没死人,所以自然会有人去管那根本不存在的烛火是不是烧着。 徐昭宁语塞,不死心地又问道:“郡王,那你屋子里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吗?比如被子书本之类的……” “本王院子里更没有死人!” 寂静的夜空下,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磨牙声。徐昭宁轻哦一声,缩着脖子不再说话。 轻撇了她一眼,司景昱高冷一笑,“不好好交代你这么晚准备去哪的事情,你今晚就在这树上过夜。” 在……树上……过夜? 这样的寒夜里? 徐昭宁险些被吓尿,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狠! 犯怂的徐昭宁弱弱地举起了白旗,开始老实交待,“如果我说我正准备进宫,郡王你信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昭宁觉得时势逼人,没啥丢人的。 只是为啥她老实交待后,这男人身上的冷气更甚,为毛? “你就那么急着去见他?”磨牙声似乎更明显了,徐昭宁挠挠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她?” 小兽们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后宫之中误服绝育方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妃。 徐昭宁向来谨慎,觉得这样的大事必须自己亲自验证一下,所以决定趁着月黑风高,亲自去给徐妃探探脉。 只是这半路截住她的人,如何会知道她要去找徐妃? “君慕铭除了有个太子名头,其他哪里好了,让你这么痴迷他!” 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外加漫天飞舞的醋味,徐昭宁瞬间秒懂,睁大了眼睛看着司景昱,“你以为我是去找太子的?” “呵!是本王对你期望太高,”说好的非他不可呢,竟然还敢在这样的大半夜里去找君慕铭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稍等!你让我捋捋。”没出息地一边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出声,徐昭宁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说清楚了。 “你得到消息说我半夜要去皇宫见太子,所以你就马上赶过来捉奸了?” 捉奸二字一出,司景昱的脸又黑成了碳,徐昭宁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嘿嘿一笑。 见司景昱扭过头去不想承认的模样,笑的更是开心,暗戳戳地道:“那如果我是去找徐妃的,你信是不信?” “不信!”傲娇的两个字,但身子已经转了回来,漆黑清澈的凤眸盯着徐昭宁,“你若是敢骗本王,信不信本王直接废了你?” “信信信,自是信的。但你也要信我啊,我真是去找徐妃的,才不是要去找君慕铭。” 被司郡王吃醋这么一个认知爽到的徐昭宁,现在哪怕让她说月亮是白天才出来,她也会爽快地说出口。 “哼!”依旧是这熟悉的声音,只是嘴角的笑容却明显有些止不住。 “哎,你又抱我去哪儿?” 身子再次悬空,徐昭宁惊呼出声。 司景昱扯过自己身后的大披风将她给包裹住,然后凑近徐昭宁的耳边低声说道:“本王就暂且信你一次,陪你去月华宫。” 冬夜寒凉,可满是司景昱气息的披皮裹的徐昭宁心里暖融融的,司景昱的功夫远比她高,所以她只要被抱着飞行就可以了。 透过披风的缝隙,徐昭宁悄悄地打量着司景昱,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好看,分分钟可以让人犯花痴。 司景昱向来敏感,徐昭宁的打量自是没能瞒得住他的感官,只是故意不戳破,像是极为享受徐昭宁对他的痴迷。 月华宫很快便到了,司景昱搂着徐昭宁站在屋顶,徐昭宁解开披风交待道,“你在这上面等我,我只是下去确认一个事情而已。” 但司景昱却是拉住她的手腕,不乐意她如此安排,“本王随你一起下去。” 徐昭宁想说服他,却被他重新拉回到怀里,两人悄无声息地飘落墙角,“徐妃远比你想象中来的厉害,这月华宫也远比表面上要来的复杂,你跟紧本王。” 刚交待完,便听到前面似有人在喝斥,“谁在那里!” 徐昭宁尚未来得及想法子回应,就见司景昱已经抱着她闪了过去,前头巡视的人压根就没有发现他们。 徐妃的寝宫前,司景昱出手让所有人都昏过去,才拉着徐昭宁从窗子里跃进去。 “本王在这儿陪你,要做什么大胆去做就行。” 明明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中,由司景昱说出来却是极苏极撩。 徐昭宁眼底闪闪发光,揪着他的衣襟,惦起脚尖轻声说道:“司景昱,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真的很有男人味?” 说完她便放开司景昱,身形极快地闪到徐妃的床前,掀开床幔,果然见到徐妃正深睡着。 徐昭宁不敢耽误时间,伸手探脉。屋子里司景昱则是细细地品味着徐昭宁的那句男人味,目光落在徐昭宁身上时,缱绻而温柔。 一柱香的时间后,两人沿原路返回。途经东宫时,徐昭宁却是停下了脚步,“要不,我们顺便去太子宫里瞧瞧?” 原本的风和日丽突然又是狂风大作,司景昱阴冷一笑,“所以,你的目标还是东宫?” 第153章 好嗨哟 “当然不是,”徐昭宁自是赶紧反驳,“你且先随我去,我一会儿再跟你详细的解释。” 司景昱站在原地不肯动,明显是不相信徐昭宁的话。徐昭宁着急不已,拉过他的手拖着往东宫大步走去。 东宫里,昏暗的烛火下,君慕铭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这一场景,司景昱气呼呼地要折回,徐昭宁只得好好哄着,“放心,他要等的人绝对不是我,我有预感我们今天肯定能看出一出好戏,郡王就再等等如何?” 果然徐昭宁刚说完,便见几个男子身形匆忙地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正是徐昭宁白天用银针伤的那个。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男人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向君慕铭请安。 君慕铭冷着脸打量这几人,越看面色越难看,阴鸷地开口问道:“人找到了?” “本,本来是找到了的殿下,可是后来,后来……” “后来被人给救走了,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扎伤了大哥的手心。” 见君慕铭面色不好看,身后有小喽喽上前解释,却被君慕铭掷出来的茶杯给咂破了脑门。 “所以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将那个女人给抓回来?” 君慕铭怒气再起,“你们接这个任务时是怎么吹的?现在呢,药方没拿到,人也没带回来,本宫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桌子上的茶杯再次遭殃,碎裂的瓷片儿四处迸射,那些男人疯狂逃窜想要避开,但下一刻却全部毙命于突然出现的暗卫手中。 “将他们全部给扔出去,”君慕铭阴着嗓子狠狠地踢向地上的尸体。 “是,属下遵命。”暗卫应声而去,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屋顶上的徐昭宁拉着司景昱往宫外避走,司景昱若有所思,将人给拉回怀里盖上披风,然后用更快的速度往郡王府掠去。 终于回到自己的地盘,司景昱将快要闷坏的徐昭宁给解救出来。 “本王在等你的解释,”此时司景昱自是不会再单纯地认为徐昭宁是想去看君慕铭,他甚至第一时间就认定,是徐昭宁伤了那个男人。 此时气氛太过凝重,徐昭宁也收起玩笑心思,将自己白天遇上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白术说白医正在临终前曾交待过她,药方上对于药量的把握很讲究,而绝育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外都是不被允许的。我的小伙伴们告诉我,宫中被下了绝育方的人就只有徐妃,我今晚去月华宫就是为了验证这一消息。 事实证明,徐妃如今确实是无法生育的。那么,是谁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绝育方,还有太子为什么要派人去窃取白医正的绝育方呢?” 之所以会怀疑徐妃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服了药方,是因为在这个朝代母以子为贵,徐妃若生的不是个公主而是位皇子,以她这些受宠的程度,早就取代了皇后。 明知自己所出的公主取代不了皇子,徐妃不可能不想再生个儿子。 “你的小伙伴儿?” 徐昭宁:“……” 她说的不少,可这个男人的关注点是不是太过奇怪了些? “就是那些非人类,”徐昭宁有些敷衍的瞪了司景昱一眼,不满他打乱自己的思索。 “徐妃看似跟太子合作,但他们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对立。徐妃如今是因为膝下无子所以才不得不倚仗太子,等她生下儿子,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太子。太子即便是再蠢,也能想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徐妃的绝育是太子的杰作?” 徐昭宁皱眉,她不是没想到这里,只是她们这些局外人都能轻易猜到的事情,徐妃难道猜不到吗? “是与不是,你找个机会将这个真相捅给徐妃,看看她之后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司景昱轻嘲,深宫之人岂有简单的,但不管是太子还是徐妃,他们谋算的并不难猜到。 “还有,你那个姑姑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对她出手,可是想好了退路?” 徐昭宁微愣,随后大笑,“郡王你就是我最大的退路呀。” 原本还毫无头绪的思索,经他点拨,自己便茅塞顿开,而徐妃,她向来没有低看过,所以自是一早就想好了退路。 但直觉告诉徐昭宁,她这样说一定是能取悦到司郡王的。 果然,原本还一脸慵懒的男人,听到这话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昭宁,“你真这么认为?” “那是当然!我觉得有郡王在,我完全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反正郡王你一定会庇护我的对不对?” 吹彩虹屁可向来是徐昭宁的擅长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而且她还有了前车之鉴,所以那叫一个畅通无比。 “那是自然,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你自是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非他不可了,看在她这么虔诚的份上,那他就许她一世荣华无忧吧。 司郡王觉得这感觉非常的美妙! 而得到承诺的徐昭宁则是两眼发光,兴冲冲地开口道:“那郡王你能不能再借我十万两银子?” 门外听到动静起身准备进来侍候的司北终于是没忍住,直接爆笑出声。 司景昱原本满是春风的俊脸,这会子有些不能看。 徐昭宁嘿嘿两声傻笑,然后赶紧顺毛,“哎呀,跟你开玩笑的啦,你都投了这么多银子进来,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 “前面五斗柜左边第二格,想要多少自己去拿!” 猛地反应过来的徐昭宁兴奋地扑向司景昱,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便猛的一亲,“木马,我就知道司景昱你最好了,哈哈,我是傍了个大款啊,可以少奋斗好多年了。” 徐昭宁险些要叉腰狂笑,这样的郡王完全就是个自动提款机啊。 好嗨哟,她突然感觉到达了人生巅峰啊,有木有! 被徐昭宁的笑容给感染到,司景昱悄悄地摸了摸脸上那块小小的湿润之处,突然觉得似乎找到了赚钱的乐趣。 眼眸微抬,见徐昭宁正专心地清点着银票,司景昱不紧不慢地申明,“拿本王的银子可是要还的。” “放心,这都是你投入的启动资金,我一定能让你迅速回本,而且利润绝对翻番。” 久经商场的徐家主,自是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不过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以药堂的分红来偿还司景昱的这份投入的。 第154章 林珑上门翻解药 “本王不缺钱!”所以要她还的也不是钱。 徐昭宁侧头,小脸上满是疑惑,“那你要什么?” 俗话说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徐家主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司景昱到嘴边的“本王的女人不要还”给咽了下去,变成了“你有空就来王府给本王做饭。” 徐昭宁长长地舒了口气,“那行!” 左右她已经熟悉了郡王府的厨房,做一餐是做,做n餐也是做。徐昭宁就愉快地答应了,但回到韶院后,还是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将今天拿的十万两工工整整地加上。 天明时分,韶院的门被人粗鲁地拍开,明玉披着衣服起床,却是被人给一把推开,林珑带着人气势凶凶的冲进来。 “徐昭宁呢,让她出来见我。” “夫人,我们小姐看书太晚刚睡下不久呢,有什么事情你能等天明后再问小姐吗?” 明玉再次挡在林珑的面前,她家小姐确实刚睡下不久,她不忍心让小姐又折腾起来,而且瞧着林珑这来者不善的模样,她有些不放心。 “你瞎说!小姐根本就不在屋子里,她昨晚整晚不归宿,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呢。夫人面前明玉你也敢撒谎,你该死!” 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青灵气愤地指责明玉道,那狗腿的模样让明玉眉头紧皱,“青灵你到底是谁的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小姐昨晚怎么就夜不归宿了,明明……” “明明什么!你是小姐身边的人自然是要为她遮掩的。”青灵瞟了林珑一眼,然后挺直了腰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明玉是吧,去唤你家小姐出来,本夫人有话要与她说。”林珑大摇大摆地在韶院正厅里坐下来,她带来的林嬷嬷和百合等人都站在她两侧,这架式俨然是三堂会审。 “不管夫人说多少遍,明玉都是那句话,小姐刚睡下不久,没有那个精力可以陪夫人半夜折腾。” “放肆!有你这么对夫人说话的吗?”林嬷嬷指着明玉狠声斥责,但明玉依旧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气的林嬷嬷扬手就想去抽她耳光。 “林嬷嬷住手,明玉你去告诉你家小姐,本夫人今日来是有要事相求。” 林珑收回两分理智,想着儿子越发消瘦的脸,咽下心头所有的怒气,自认为地放低了两分姿态。 “我们小姐可当不起夫人的一声求,只求夫人告诉二小姐和五少爷少来我们韶院找茬儿,我们小姐就该烧高香了的。” “你!”林珑没想到韶院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这么跟她说话,怒气又起,就听明玉又浅笑着说道:“我们小姐可不再是当年任夫人欺凌的小可怜了,断没有被人打了左脸还主动将右脸伸上前去被人打的理儿。若夫人还要颜面,便赶紧领着人从韶院离开,否则真要闹开了到时候难看的可就是夫人你了。” “该死的,这话可都是徐昭宁那贱人让你说的?” 林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明玉的话给气的不轻。明玉却依旧不咸不淡地一笑,“我们小姐才不屑跟你们这样的人一般计较,这不过是明玉作为一个下人的不平之言。” “哼,既然你们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林嬷嬷去给我搜,今日务必要找到解药。” 林珑大手一挥,她带来的那些人包括便迅速散开走向韶院的每个角落,青灵更是趁着明玉没注意的时候直接往徐昭宁的主卧走去。 等明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房门前,右手高举准备推门而入。 “青灵,你站住!” “站住什么!小姐也太过分了些,五少爷可是她的亲弟弟,她竟然也能下得去手,这样的蛇蝎心肠的主子,青灵可不敢要!” 青灵高昂着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明玉,那模样显然是站在林珑的立场,替徐阳打抱不平了。 话音刚落下,她高举的右手朝房门用力推去,只是手指刚触碰到门板,她整个人便被震飞了出去,不止是她,就连正厅里坐着的林珑等人,也被闪身而出的清风给提了起来。 “别扔远了,扔粪坑里就行。林夫人还真是为这个家鞠躬尽瘁呢,亲生儿子中毒在床她不去侍候,反而有时候去清理粪坑,可真是下人辈的楷模呐,” 寂寞的黎明时分,徐昭宁的声音懒洋洋,但听在林珑等人的耳朵里却犹如魔音绕梁。 林珑犹如抓到了一根稻草般,语速极快的说道:“徐昭宁,徐昭宁,只要你交出阳哥儿的解药我便不跟你计较了。” “这么久以来,林夫人似乎一直没搞清楚,到底是你不跟我计较,还是我不跟你计较?你觉得事情的主动权在你手里不成?” “徐昭宁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忠勇候府的女主人,你虽已经被赐婚,可你的婚事到时候还得我这个嫡母来替你操办呢,你若得罪了我,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徐昭宁。” “是么!”也不知道徐昭宁此刻究竟在哪里,但她的声音就是韶院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哪怕是轻轻的嗤笑声都让人忽略不了。 “你觉得我现在有没有能力让忠勇候府换个女主人呢?徐候爷也还年轻,再生一两个嫡子也不是不可能,即便是徐候爷真不行,也还有我三叔呢,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最后像是说累了一般,徐昭宁打了个哈欠,然后吩咐清风,“清风,记得选个大点的粪坑,林夫人向来需求量大。” “小姐放心,”清风左手拎着林珑,右手拎着林嬷嬷,快速消失在韶院里。而那些跟着林珑来的下人们,这会子全部吓的哆嗦不停。 屋子里,徐昭宁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眉间黑气萦绕,显然是心情不佳。她倒是小看了林珑,原以为她这会子肯定焦头烂额,没想到她还有胆子来韶院翻解药,呵! “小姐,这青灵可不能再留了。”明玉将那些人给全部轰走,推门进来,一脸的怒气。 “我赞同明玉的意见,这样的人比毒蛇还可怕,你得时刻防备她。” 暗处的明月也走了出来,明显是跟明玉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155章 情侣装风波 “就青灵这样的,你可别污辱了我的小青蛇。”徐昭宁翻了个白眼,青灵能跟她的小青蛇相比吗? 哪怕是毒蛇,小青蛇都是要强过青灵的。 明月想明白她这暗喻,嘴角狠抽,默默地感叹一声,在小姐心里一条毒蛇都比人重要。 “所以,小姐你要怎么处理青灵?” 话虽是明玉说的,但明月眼里也透露出同样的意思。 徐昭宁呵笑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渐渐亮堂的天色,许久后才幽幽地说了句,“你们说,自己昔日的一条狗,突然有一天跟自己平起平坐,那滋味是什么样的?” 直肠子明月:“???” 倒是明玉,瞬间秒懂,“小姐是想抬举青灵,让她去跟夫人争宠?” “嗯哼!” 青灵是个好大喜功的存在,而且习惯性的人在曹营身在汉,这样的人向来是有机会就会往上爬,若让她近身做了徐承客的女人,到时候她可就不会再认林珑为主了。 而且她为林珑跑了那么久的腿,肯定是知道林珑小秘密的,这样一来,岂不就是狗咬狗了? “所以小姐你刚刚最后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有意说给青灵听的?” 举一反三,明玉是个很好学的丫头。徐昭宁满意的点头,她身边就是需要这样一点就透的人。 “这件事情就交给明玉你去办妥了,必要时刻可以来找小姐拿些药粉。” 徐昭宁甜甜地笑着,她这可是放权了,就看明玉要如何来完成了。 “小姐放心,明玉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饶是平常冷静沉着的明玉,这会子也有些蠢蠢欲动。 一旁的明月看的直抽嘴,在明玉走出房门后,她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在小姐的带领下,明玉似乎也越来越有黑化的潜质了。” 徐昭宁哈哈大笑,“你呀,有时间真应该好好跟明玉学学,她的脑子可比你转的快。” 被嫌弃的明月:“……” 新的一天,忠勇候府各房各院又多了一条新的谈资,那就是夫人林珑天亮时被人发现泡在粪坑里。 堂堂候府夫人竟然如此的丢脸,徐承客自是气的不轻,又狠狠地收拾了林珑一顿后,将气迁怒到徐阳身上,一整天没有再出现在敬落轩。 傍晚时,烦恼了一天的徐承客,在自己院子里借酒浇愁,喝了不少的酒,入睡时怀里抱着的人身上从未有过的香味都没能唤醒他的神智。 太阳再次升起时,洗了无数个澡,换了无数套衣服的林珑一大早就赶到了风月院,经过林嬷嬷一天一晚的劝说,她还是决定暂时向徐承客低个头。 只是进了徐承客的门,听到床幔里的靡靡之音,一张脸黑的不像样。 怒气之下的林珑掀开床幔,看到从女孩晋升到女人的青灵时,更是一口老血哽在了胸口,让她完全没办法好好地呼吸。 “青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靠咬着舌尖才能有片刻清醒的林珑,一手死揪着床幔,恨恨地盯着青灵。 “啊,夫人,”青灵尚在尽兴中,突然被人打扰,惊慌失措的想从徐承客的身下下来。 可徐承客不让。 徐承客不仅不让青灵下来,更是眯着眼睛将枕头咂向林珑,让她滚! 林珑吃痛,床幔再次放下,隔着一道床幔,青灵轻浮的声音,林珑听的很是清楚。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百合轻轻地劝说着林珑,可林珑仿佛没听见一般,直接在床不远处坐了下来。 床幔里的青灵自是听到了林珑的话,因此叫唤的更加卖力。床幔外,林珑十指掐进手心里,眼眶发红,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诡异而又危险的气息中。 此时的韶院,徐昭宁坐在铜镜前,让明玉替她梳妆。 “今日药堂开张,小姐我作为东家必须要庄重,发髻也须讲究。” “小姐放心,奴婢省得的。” 明玉双手动作不停,迅速为徐昭宁梳好了发髻,又替她涂脂抹粉。 “小姐,王爷说这套衣服极衬你。”明玉扶着一套衣服从外面走进来。 “哇,又是紫色,看来王爷很喜欢小姐你穿紫色的衣裙呢。不对,应该说王爷知道紫色极为衬小姐你的肤色。” 明玉接过衣服,展开给徐昭宁看,同时还不忘发感概。 这次的衣裙不再是浅紫色,而是正紫色,论庄重正紫自是比浅紫更甚,那男人似乎每次都能猜透她的心思。 这种被人刻意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徐昭宁无法忽略,心情也不由得好上了几分。 这份好心情在候府门口,遇上穿着同色系锦袍的司郡王时,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郡王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跟我穿一样颜色的衣服?” “府里给本王做衣服时,恰好还剩下些布料,就便宜你了。” 郡王回答的寡淡轻薄,那意思就是府里正给他做衣服呢,徐昭宁的衣服只是剩下的边边角角拼凑起来的。 徐昭宁一哽,额角黑线加深,车外充当车夫的司北险些要哭出来,我的个王爷啊,你这样是注孤生的命啊。 明明是特意为徐大小姐量身定做的衣服,为了彰显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又特意吩咐给自己也做了一件。 怎么到了徐大小姐的面前,你就变成了这样的王爷呢。 “既是边边角角,那我还是换套衣服吧,忠勇候府虽然不及郡王府显赫,但一套衣裙还是不会少我的。” 说着徐昭宁便要起身,去拿明玉给她准备的包袱。 “本王用的可是上好轻蜀锦!” “衣料好坏并不要紧,只要穿着舒适就好,再说了,整块面料做出来的衣服总是要好过碎布破布拼凑而成的。” 徐昭宁语气淡淡的,面上也淡淡的,但司景昱就是觉得她生气了。 一把抢过她的包袱放在自己的身后,然后轻咳一声,低声说道:“不是破布碎布做成的。” “那也不要,徐家还没穷到要别人来施舍衣裳穿。” 包袱被抢,徐昭宁则作势去解胸口的盘扣,那架式就是无论如何也不穿他施舍来的衣服。 “本王没有施舍你,这衣服是特意为你量身定做的。” 咬牙吼出这么一句话,司景昱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可偏偏坐他对面的那个女人,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 他莫名觉得有些恼火,眉间怒气滋生,将包袱扔到徐昭宁身上,然后沉着脸转向车窗,不再看徐昭宁一眼。 第156章 药堂开张 “量身定做就量身定做嘛,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让人为我量身定做一套衣服又怎么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用得着这么不好意思么。” 徐昭宁笑嘻嘻的,突然就觉得这个男人傲娇起来真有意思。 见他依旧朝窗外看,侧对着自己,徐昭宁轻咳一声,然后挤到他身边坐下,“真生我气啦?” 司景昱不理她,徐昭宁便再往前移,两人的身体眼看着就要紧紧的粘在一起。 “真不理我,那我还是下车去吧,反正离药堂也不远了。” 徐昭宁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整个人就被司景昱给抱在了怀里。 被他这动作给逗乐的徐昭宁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不准笑!”司景昱故作冷傲的喝斥道。 徐昭宁收住笑,纤长的手指戳着司景昱的胸膛,“好好好,不笑就不笑。” 说是不笑,可脸上梨涡若隐若现的,让人忍住就想咬上去。 徐昭宁将司景昱凑过来的俊脸给一把挡住,“别闹!明玉给我折腾了好久的,你可别给我毁了。” “衣服喜不喜欢?”将她的手给捉在手心里把玩,司景昱压着嗓子问。 “喜欢,但我觉得你穿的比我好看。”顺毛自是要一顺到底的,所以徐昭宁嘴上像是抹了蜜。 果然司景昱的脸像是瞬间染上了金光一般,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亲眼见证了这些的徐昭宁,还真是好气又好笑,一时没忍住,用另外一只手去戳司景昱的脸,“堂堂郡王爷这么善变真的好吗?” “嗯!”将徐昭宁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司景昱轻飘飘地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像一只轻柔的羽毛轻轻扫过徐昭宁的心尖尖,让她痒的恨不得找个被窝,滚上几滚。 掀开车帘一看,徐家药堂几个大字在太阳下交亮,徐昭宁心潮澎湃地跳下马车,“好了,药堂到了。” 虽然不如现代时,门店开张会摆上长条的花篮之类的,但因为有北队的长期跨界营业,今日的徐家药堂绝对是这整条街上最闪耀的存在。 看到徐昭宁下马车来,李之棠第一个冲上前来,“小姐你可是来了,快跟我进去看看吧,你绝对会喜欢的。” “对啊,小姐,我们快进去看看吧。”明婵也不甘示弱,上前来拉徐昭宁的手。 徐昭宁抬脚便准备往内走,司北快她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徐昭宁不解地抬头,就见司北朝她猛使眼色。 徐昭宁顺着司北的目光回头看向马车,果然就见那马车里毫无动静,徐昭宁一拍额头,示意李之棠和明婵先进去,自己随后就到。 重新折回到马车前,徐昭宁还真有几分哭笑不得。 “郡王爷今日可是打算在马车上观礼?” 徐昭宁掀开车帘朝里看去,见一袭华贵紫衣锦袍的男子,眉眼如画,紧抿薄唇一脸不悦,像是谁欠了他几十万两银票一样。 见徐昭宁探头进来,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便又转头不搭理。 徐昭宁好脾气的继续顺毛,“药堂里人来人往,容易过病气,要不郡王去对面茶楼里休息,等我忙完便过来找你,可好?” “本王见不得人?” 凉薄至极的眼神静静地落在徐昭宁的身上,传达着他的不悦。 徐昭宁被这目光冻的一哆嗦,赶紧摇头,“怎么会!我只是不希望你沾染他们的病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替你调养好起来的。” “哼!”再次瞥了徐昭宁一眼,高贵的司郡王终于是从马车上下来,移步药堂对面的茶楼。 在他踏入茶楼时,徐昭宁不忘快步走上前,勾了勾他的手指头,“我这里忙完便来找你,这个你先吃着。” 说着又悄悄地将一个小的琉璃瓶递到司景昱的手里,依旧是司景昱喜欢的糖球。见司景昱嘴角终于是弧度又起,她才踩着欢快的步子走进药堂。 因着徐昭宁之前的交待,此时药堂大门口架起了一口大锅,锅中正熬制着徐昭宁独门偏方的冬日暖身汤,前来观礼的百姓都可以免费供应。 大堂里,李之棠的父亲已准备就绪,在他旁边坐着一位须白的出家之人,见徐昭宁走来便起身朝她合十道:“老纳元白,得见徐施主一面,三生有幸。” “元白大师?” 徐昭宁吃惊地站在原地,她之前嘀咕了一句,说是名医坐堂的噱头是打出去了,但是目前真正算得上名医的除了她自己就没别人了。 当时司景昱似乎说了句,让他来想办法,没想到司景昱的办法竟是将元白大师请了来。 自打皇觉寺回来后,徐昭宁有意关注皇觉寺的情况,自是知道了元白大师的存在。凌云国德高望重的高僧,又有一身连太后皇上都夸赞的医术,这样的简直就是金字活招牌。 这会子看到真实的元白大师,徐昭宁激动的话都不太会说了。倒是元白大师慈爱一笑,“正是老纳,听闻徐施主学问渊博,老纳特意前来讨教。” “不敢当不敢当,昭宁可不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能与大师一起探讨是昭宁之幸。” “徐施主谦逊了,老纳很期待这样的机会。”元白大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昭宁,话中有话。 接到阿昱的邀请时,他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但阿昱直接让司北告诉他,说是自己的寒毒已解,而解毒的人就是徐家药堂的东家。 所以他这才急急下山,一为增援坐堂,更多的是想与徐昭宁一起探讨医术。此时见到本人,发现眼前的姑娘年纪虽轻,但行事颇有大家风范。 既不持才高傲,说话也多是谦逊有礼,心下欢喜不已。 徐昭宁感受到元白大师身上的善意,笑容也都真诚了几分。 让李之堂将元白大师请到男诊房稍作休息,她便开始布局今天一天的工作量。 巳时一到,便有患者进门。 “听说你们这药堂今日前十名免诊费免药材费可是真的?” 身形高大的壮汉子一进门便咋咋呼呼的问道,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同样装扮的人,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来挑事的。 药堂新任掌柜的李之棠赶紧上前招待,“这位公子,我们药堂自是说话算话的,你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位,不但诊费全免药材全费,还可以送您一个冬日暖身汤药包,就是我们门口熬制的那个,冬日喝我们的暖身汤,驱寒养生两不误哦。” 说完便将壮汉引到他爹面前坐下,壮汉倒也不挑,大大咧咧地,“那赶紧给我看看吧,我就觉得我这腰经常隐隐作痛。” 第157章 销售独家药酒 “你这是腰肌劳损,以前可是受过腰伤?”李父替那壮汉子把脉后,笃定地说出病因。 此时门口又涌进来不少的人,他们多是冲着前十名免诊费药材费来的,也有不少是质疑这徐家药堂是不是真的有神医来的。 见李父说的如此确定,便一个个的看向那壮汉子。 “早几年做活儿的时候确实扭伤了腰,当时有吃过不少的药,而且这几年也没有再复发的。难不成还是之前的旧伤引起的?” 壮汉子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当时腰伤时自己的痛苦,“大夫你可要替我治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是我们家的主要劳力,我若是垮了,一家人可都得饿死。” 身后有人识得这壮汉子,听了他的话纷纷附和,“是啊,这人是我们村的,他家父母年迈,孩子尚幼,妻子又早逝。这腰伤要是治不好,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哟。” “安静,大家都安静。”李之棠见旁观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赶紧出来打断他们,“腰伤并不是多难治的伤,我们徐家药堂的大夫更是经验丰富,这位大哥的伤一定能治好的。” 李之棠这话说的很有底气,他爹是赤脚大夫不假,但那已是以前的他爹了。自从认识了小姐后,小姐那可是倾囊相授,小姐亲手写的药理,他和他爹可都是彻夜通读,如今怎么着这水平也高了好几个档次。 有了李之棠的保证,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下来,李父又问了壮汉子几句,然后便示意他去右边的诊房,“我们药堂特供的药酒,可专治腰肌劳损,我先替你擦一回,你离开时可以带走一瓶。” 壮汉跟着李父去擦药酒,一柱香后,二人回到大堂。 有旁观者问壮汉,“怎么样,药酒可有效?” 壮汉傻乎乎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但大夫手法很好,那些药酒像是进了皮肤一样,我现在整个腰间火辣辣的,整个人都像是轻松了不少。” “天,那就是有效啊。” “对啊,能感觉到轻松那肯定就是有效的,他们的药酒这么有用吗?也不知道有没有多的卖,一会儿我可得带几瓶回去,我爹他的老腰都痛了好些年了。” “就是就是,我也要买。” 这么一番带动下,有不少性急的当场就开始问李之棠,他们的药酒怎么卖。 李之棠不得不站到人群前,扯着嗓门大声宣布,“诸位,诸位,别着急,这药酒是我们药堂独有的,效果你们大家都看到了,今日前十名就诊的病人是可以免费送一瓶的,十名免费病人之外还会再卖出十瓶,这十瓶是十文钱一瓶。若还有需要的只能等明天了,明天前十名还是十文钱一瓶,这样的活动我们持续三天,第四天再来买的,就得恢复原价一两银子一瓶了。” 李之棠说的慷慨激扬底气十足,极强的感染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激动起来。 “我要两瓶。” “我要三瓶。” …… 李之棠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幕,只见他双手交叠站在原地,微笑着宣布,“请诸位见谅,我们的药酒每人限购一瓶。而且请诸位贵客排队购买,刚刚这位大哥是最先踏入我们徐家药堂的,所以他是第一位,那么接下来请第二位第三位排队做准备。” 随着李之棠的招呼,第二名和第三名都往前移动,后面的七个人也趁机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那我来一瓶十文钱的,”排在第十一位的赶紧往前站,手里挥舞着铜板,整个人兴奋不已。 “我也来一瓶,”是第十二位。 李之棠不紧不慢地,吩咐伙伴端出药酒,然后一手拿钱,一手给药酒。 十瓶很快被抢光,可门口还围着数十个人。 “我们也还想买,掌柜的能不能不通融一下,将明天的那十瓶提前卖给我们啊。” “抱歉,这是我们东家定下的规矩,若贵客您不着急的话,可以明天再来的。” “哎,我就是着急啊,我爹的腰伤可是好几年了,以前是不知道有这药酒,如今知道了可不得赶着去尽孝心。” “那贵客你要不付一两银子走一个?孝心可是无价的,令尊见到您带回去的药酒定能百病全消的。” 李之棠脸上依旧笑容不减,那人原本并不太愿意掏这一两银子,可听身后的人都在夸他孝心可嘉,顿时便多出生几分豪迈来,买下一两银子的第一瓶。 见状,李之堂趁机游说道:“诸位贵客有所不知,这药酒可是我们东家的独门秘方,所用药材都是极为珍贵的,不光是可以治腰伤,一般的跌打损伤都是可以用的。因为刚开张,我们所备存货也不多,若诸位错过了前两天,到后面可不一定还会有售。” “哎呀,那给我也来一瓶,我起不来那么早,十文钱的估计是排不上号,这一两银子也就多了那么些。” “对,给我也来一瓶。” “我也来一瓶,”一声接一声,短短的小半个时辰里,便卖了近百瓶药酒。 大堂角落里,明婵站在徐昭宁的身旁,看着前方那热闹的场面,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像抢到宝那么高兴?” “这就叫饥饿营销,”徐昭宁轻轻一笑,买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们担心三天之后出一两银子都买不到药酒了。 明婵似懂非懂的点头,徐昭宁则是目露微笑地看着李之棠的身影,“李之棠的口才和应变能力都是不错的,明婵你可以多向他学习,小姐希望你能早些独挡一面。” “小姐你说的对,李大哥可厉害了,这些天奴婢向她学到了好多的东西呢。” 说起李之棠,明婵眼里像是积攒了好多的星星。 “我给你开了五天的药方,你拿着方子去柜台拿好药便可以走了。” 李父写好壮汉的药方,壮汉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免费的药材包,大大方方地离开药堂。 整个过程确实是没有收一文钱,紧接着又是第二位,一直到第九位,李父都应对的很好。 直到第十位,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李父替他把脉后,眉头一直紧皱着,最后无奈只得朝李之棠使了个眼色。 李之棠心领神会,“这位老先生,元白大师有请。” “元,元白大师?” 第158章 有人找茬 老者大吃一惊,他身后的人群也是被元白大师的名头给吓到了。 “对,皇觉寺的元白大师,我们东家特意请了元白大师前来药堂客串坐堂大夫。这位老先生很幸运,是元白大师亲自挑中的病人。” 说着李之棠亲自将人给扶到了元白大师休息的诊房里,而大堂里则是瞬间沸腾起来。 “天呐,原来那张纸上说的是真的,徐家药堂真的有名家坐诊啊。” “可不是么,元白大师啊,他的医术可是连皇上和太后都称赞不已的。” “这徐家药堂的东家到底是谁哦,竟然这么厉害,连元白大师都能请得动。”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铺子可是当年武王府送给舒云郡主的嫁妆,药堂如今的东家就是舒云郡主的独女。” “我决定了,以后我家如果要买药,我就来徐家药堂。” “对对对,我也赶紧回去告诉我家主子。若有机会能得元白大师青睐,那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徐家药堂真厉害!” 每道声音都在称赞徐家药堂,徐昭宁听的眉眼弯弯,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 首炮打响,日后药堂在京城里的知名度自然也就出来了。这样不管大小病,只要有需要,徐家药堂就会成为首选。 只是…… “小姐,我们今天很成功呢,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呢?” “没有不高兴,只是你没发现,这十个人全部都是男人都没有女性吗?” 女性诊房,是徐昭宁预计打造的,独属于徐家药堂的特色。但今日有女性病者买药酒,但却没有女病人看诊。 这说明什么,说明药堂专营的这一特色,还是没能引起众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徐昭宁轻移莲步,走到李之棠旁边的位置,浅笑着说道:“诸位,我便是这徐家药堂的东家,徐昭宁。今日是药堂开张之日,现特意增加一个项目,有请大家参观我们的男女诊房。之棠和明婵,你们分别领大家去看看吧。” 一声欢呼后,原本还聚在一起的人马上分为两队,由明婵和李之棠分别领着往左右两边走。 “天呐,好漂亮呀,跟我家小姐的闺房一样漂亮。” “少往脸上添金了,你家小姐会有这白玉棋盘?” “也是,我家小姐的茶叶也没有这么新鲜。天呐,这真是用来看诊的吗?我怎么觉得像是住家一样呢。” 两个小丫头模样的小姑娘走在最前面,不停地私语着,明婵走在她们的面前,听到她们的对话后,笑嘻嘻地接过话头,“这可是我们东家特意增加的,东家说女儿家得有自己的隐私,即便是生病了也应该享有最好的待遇。” “隐私?”其中一个小丫头眼睛一亮,像是来了兴趣一般,“怎么个隐私法?” “比如我们药堂有专门给女病人看病的女大夫呀,而且你看,如果身体不舒服时见到这么漂亮的房间和装饰,心情也会突然变好的对不对?” “对对对,这样的房间看着就心情大好。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家小姐。” “嗯,确实有些不同一般,我也要回去告诉小姐,小姐最喜欢听外头的趣事了。” 两个小丫头打定主意要将徐家药堂这一消息传播回去,明婵听了心里一喜,于是解说的也更加卖力。 等所有的参观者,将左右两边的诊房都给察看过,已是一个时辰后。 那最后一名老者,已经从元白大师的诊房里出来,并在拿药。 不免有好奇之人,问他那元白大师长的什么模样,老者激动的描述了一番,“我敢保证,那就是元白大师,早些年,元白大师从皇宫里出来,我远远地看过一眼,就是他没错了。” “老人家你可真幸运!竟然能得元白大师看诊。” “可不是么!不过,元白大师说,他与药堂东家一见如故,往后他若有时间会经常来药堂客串看诊的,到时候你们大家都有机会得到大师指点了。” “哇,太好了,以后看病就认徐家药堂了。” 欢呼声中,徐昭宁脸上的笑容更甚,眼看着李之棠满面春风地安排着众人离开。 正准备去对面的茶楼找司景昱,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隐约还有惊呼声。 原本跨出门槛要离开的客人,又纷纷退回到药堂里来,人心惶惶之际,徐昭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东家可在?” 一来就找药堂东家? 李之棠直觉地看向徐昭宁,得到徐昭宁的允许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只是迎面甩来的一根鞭子阻去了李之棠的去路,紧接着便是一身明艳宫装的和乐公主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其中两人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双眼紧闭面色发青,不知死活。 “听说徐东家今日药堂开张,本宫今日恰好需要神医,所以便直接将人给带过来了,想来徐东家不会怪罪的吧。” 和乐公主手中的鞭子甩的啪啪作响,不知她身份的围观群众都退离她几步,就怕自己被无辜牵连。 在看到和乐公主这张熟悉的脸时,徐昭宁全身的戾气便往外倾泄,指间银针早就已经备好。 “诸位,听说这徐家药堂今日不光是前十名免诊费免药材,还请了名家来坐诊。” “对啊,我就是这其中的受益者。”第十名的老者刚拿好药,听到这话当即便往和乐公主的方向移了两步。 “呵!好一个障眼法,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医术太差劲,治不好你的病,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托辞来的吗?不然为什么十个人中只有你能见到元白大师?” “我,我不是托!”老者涨红了脸,极力地解释着。可和乐公主明显有备而来,她鞭子一甩将那老者给捆住,“本宫说你是托,你就是托!” “我我我,”老者被捆的气都有些喘不匀,和乐公主身边一侍卫走上前,在老者耳边说了句什么,那老者便马上改口,对对对,我就是托,是徐东家特意邀请我来的……” “徐东家可还有话说,如此欺骗老百姓,你的良心可会不安?” 见老者改口,和乐公主满意地松开鞭子,老者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走出。 徐昭宁收回目光,与和乐公主四目相对,“堂堂皇家公主,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欺负百姓,可真会给皇家抹黑。” “呵,哪比得上徐东家找托给自家药堂作宣传。” 第159章 神医明烛 “你们大家可都看清楚了,徐东家她有意聘请托来蒙骗你们大家,你们还敢买她家的药酒吗?” 随着和乐公主的这么一声吆喝,那些原本买了药酒还留在药堂的人,心思有些动摇。 一会儿看看自己手里的药酒,一会儿又看向徐昭宁,像是在纠结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明婵着急不已,悄悄地问徐昭宁。不远处的李之棠虽然没有问出口,但他的眼里也满是着急。 只见徐昭宁冷笑一声,“我徐昭宁并没有请过托,药酒的效果你们试过之后不满意也大可来退货。 至于和乐公主这样堂而皇之的登门闹事,你目的何在,不妨直说。” “呵,本宫不过是要来拆穿你的真面目的,你徐家药堂既然想做京城药铺的头号,那便应该有真才实学。看到这个人了吗?你们若能救活他,本宫便信你徐家药堂的资质,否则你们便马上.将药堂给关了,省得害人性命。” “本小姐倒是头一次见将找茬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只是不知道公主今日之举是受何人指使?” 徐昭宁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担架上,那人印堂发黑嘴唇发污,显然是中毒极深,虽不知道是什么毒,但能让和乐公主笃定她救不了的,必须得是无解之毒。 “徐东家不用拖延时间,今日你徐家药堂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替他解毒,要么关门。” 和乐公主高昂着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徐昭宁关门认输的一幕。 徐昭宁咬牙,她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只要这人还有一口气,那她便可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问题是,她暂时还不能暴露徐昭宁这个身份会医术一事,既是对司景昱的承诺,也是为了后续的一连串计划。 可她若是不出手,药堂里的李之棠父子完全帮不了这个忙。 “元白大师可还在?”徐昭宁朝李之棠递眼色,李之棠不敢耽搁,赶紧往男诊房移去,只是和乐公主明显是早有防备。 “想去找你的好伙伴假元白大师吗?本宫也不怕告诉你,本宫就是确定他离开才进来的,所以今日徐昭宁你是找不到外援的,你还是赶紧认输关门吧。” “看来公主为了今日没少做功课呢,”徐昭宁眉间煞气更重,脑子则是飞速地转动着。 对面的茶楼里,司景昱时刻关注着药堂里的情况,从和乐公主出现的那刹那起,他身上的冷气便开始释放。 “王爷,我们可是要去帮衬小姐?”司北也同样看到了找茬的和乐公主,“担架上的那人,只怕是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公主此举意在为难小姐。” “是本王放纵了她,才让她有机会出来找死!” 司景昱冷冷一笑,眉间狠辣一闪而过,看向和乐公主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 “那属下这就去将公主拿下,还小姐一个清白。” “这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帮徐昭宁并不难,但必须得帮得高明,而且必须事情反转,有利于徐家药堂的。 “王爷的意思是?” “去药堂后院,将白术悄悄带来。” “是,”司北虽然并不知道白术是谁,但并不妨碍他马上去办事。 “北风,让李阁老将送和乐公主前去西戎国和亲的折子递上去。” 冰冷声音落下的同时,和乐公主的命运便已经注定。前些日子西戎国请求和亲,皇上一直没有同意,朝中有官员建议从宗室里挑选适龄的封公主称号,再送过去和亲。 可偏偏那西戎国也是个硬气的,直接言明,只要皇室正儿八经的公主。但凌云国正儿八经的公主就只有三位,个个都是妃子们的心头宝,事情就这么搁至下来。 若这个时候若由李阁老重新牵头,又加上西戎的催促,和乐出嫁西戎便成定局。西戎那野蛮之地,很适合犯了错的人呆一辈子。 药堂里,和乐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她见徐昭宁想不出办法来,心里得意不已。 “徐东家,容本宫提醒你,这人眼看着时日不多了,你若再拖延就更加救不活了,到时候若是人死在你药堂门前,可就太不吉利了哟。” “公主想多了,这一幕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徐昭宁一咬牙,决定还是自己上阵。只是刚抬脚,便听到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本王倒是不知道,和乐公主如此空闲,连本王郡王妃的药堂都操心上了。” 是司景昱,他在司北等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头戴帷幕的青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司景昱身上时,只有徐昭宁细细地将那青年给打量了个遍,四目相对时,那青年朝她眨了眨眼,徐昭宁一凛。 而这时,和乐公主已经激动地走到了司景昱的面前,“景昱哥哥……” “公主殿下,你跟我们郡王并不熟,还请你保持距离。”司北抢先一步挡在和乐公主面前,拦住她不让她靠近自家郡王。 “司北,你好大的胆子!” 和乐公主恼羞成怒挥鞭朝司北甩来,但鞭子尚未近司北的身,便被司景昱拍出的掌风带着撞向了大堂里的柜台。 “司景昱,你竟如此伤我!” 和乐公主不敢置信,瞬间泪如雨下,伤心地看着司景昱,可司景昱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是本王见过的最丢人的公主,伤你还是轻的,下次你若再敢动歪心思,本王不介意替皇上清理门户。” 众目睽睽之下,司景昱说的毫不留情,和乐公主带来的那几个侍卫缩在一旁不敢发一言,任由和乐公主摔倒在地也不敢上前掺扶。 “将人带上来,”司景昱一声令下,有暗卫拎着一个人上前来,众人睁眼一瞧,原来是那第十名的老者。 “元白大师是本王请来的,因为皇觉寺有事召唤所以提前一步离开。你身为元白大师挑中的幸运儿,不知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份,反而人云亦云。司北将他的药收回来,扔出京城。”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老汉是被那公主威胁的啊。是元白大师,给老汉看病的人是元白大师。” 老者连连大喊,可司景昱铁了心拿他来杀鸡儆猴,司北将人丢出去后,司景昱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王妃的药堂不需要请托,不管是元白大师,还是神医明烛,本王都可以替她请来。” 第160章 鹤顶红有解 “神医明烛?” 和乐公主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想靠近司景昱,可司北的身影犹如大山一般阻挡着她。 “我怎么不知道京城里还有个什么神医明烛,司景昱你纵是要维护徐昭宁,也应该选个可信度高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何其多!”司景昱冷冷的瞥了和乐公主一眼,满是不屑。一旁的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噗笑出声。 抬眸对上司景昱时,他难得敛去冷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昭宁,明明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就是让人觉得极苏极深情。 徐昭宁瞬间被电到,笑嘻嘻地冲他回眨了下眼,原本忐忑焦灼的心,因他这么一个小举动而全部消散。 “本王对神医明烛的大名早有耳闻,尔等若是不信,让明烛公子给你们大家露一手就是。” 说完便朝那戴帷幕的青年抬了抬下巴,示意观众他就是神医明烛。 徐昭宁也看向那青年,暗自琢磨司景昱这话的意思可是深了去,既说明和乐公主不知明烛神医之名是因为她孤陋寡闻,也存了心思让在场的所有人眼见为实。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明烛脚步稳健地走到担架前,细细地一番望、闻,然后便是探脉。 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若换了个人来说,他们或许会质疑会不信,但说那话的人是司郡王,一个久病在床的人,他的身体情况和身份让他的话自然多了几分可信度。 “尚有一口气在,能救!” 明烛低哑的嗓音仿佛刻意压低,围观之人听到他说能救时,都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是欢呼声。 “不可能!他中的可是鹤顶红,从来没有人中了鹤顶红还能被救活的。” 和乐公主大声地叫嚷着,若不是司北挡着她,她早就扑上了明烛,说明了就是不想让明烛救活担架上的人,从而洗白徐家药堂。 “那和乐公主是不是应该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人会中鹤顶红,公主为何又明知他救不活的情况下,将人抬到我徐家药堂来?” 徐昭宁步步紧逼,质问的每个字都暗含威压,和乐公主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环视一圈,发现围观的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和乐公主一恼,高抬着下巴,娇纵地回答:“他是本宫的一条狗,即便是本宫要杀了他又如何。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他该不该死的问题,而是你徐家药堂能不能救活他的问题。” “堂堂皇家公主竟是如此草菅人命的残虐性格,整个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徐昭宁冷哼一声,她的话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说却又不敢说的。 和乐公主只觉得众人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冷了,她觉得委屈,想要解释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自小母妃便告诉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边的奴才都死不足惜,只要她还是公主一天,她就可以决定这些奴才的生死。 “徐昭宁你懂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奴才,命贱的很,本就该死!” 和乐公主加大了几分音量冲徐昭宁喊道,徐昭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但徐昭宁身边的李之棠却是忍不住发声,“我们都是人,哪来的谁就一定该死的道理!若皇室都是些你这样的人,那我们大家是不是都该死?” “就是啊,谁就一定该死了。” “谁还不是爹娘生的,皇室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公主,真是白瞎了好出身。” “我看该死的人是你吧!” “就是啊,徐家药堂免费赠药看病,你身为皇室不但不奖赏,反而还故意给人下毒来闹事,依我看,你这样的人就该扔出去。” “对,掌柜的将她给扔出去吧。” 所有人都将矛头对上了和乐公主,有胆大的甚至摸出怀里刚买的鸡蛋咂向了和乐公主。 有一就有二,有了开头后面的观众便没了禁忌,所有人将和乐公主给围了起来,她领来的那些侍卫有心想拦,但实在是抗不住现场的人数太多。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司景昱上前拉着徐昭宁的手,将她牵到明烛公子身边,并朝她向担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徐昭宁挑眉,便见明烛公子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再回头看司景昱,司景昱在她手心捏了捏,暗示之意不言而喻,徐昭宁心里怪异,再看那明烛觉得有几分熟悉。 来不及多想,她蹲下身,替担架上的人重新把脉,手中银针出手,封住男子的几个要穴,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给男子喂了下去。 药丸下腹,男子突然就狂吐起来,徐昭宁招来明婵,要她去街角买一碗牛奶来。 牛奶一到,徐昭宁示意明烛公子接过牛奶,然后在北风的帮助下,将牛奶给那男子喝下。 “你们为什么都跟我过不去,明明是她徐昭宁没本事又好大喜功,弄些假药酒来戏弄你们。” 那边和乐公主顶着满头蛋清大声咆哮着,可她的话才出口便被闻讯赶来的,第一个看诊的壮汉给打断,“我呸,你说徐家药堂的药酒没效,那我的腰怎么就好受多了。明明是你心思不纯,有意陷害徐东家,还不惜以人命相胁,你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她徐昭宁若真有本事,就将那人的鹤顶红给解了呀。” 和乐公主不服气,依旧大声地嚷嚷着,将围观者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徐昭宁和中毒男子身上来。 “毒已解,再吃几幅药清理身体里的余渣便可。” 依旧是那低沉的嗓音,众人回头,见明烛公子正端着一个空海碗起身,风吹过,他脸上长长的帷幕轻轻拂动,无人看清他的模样,但却被他口中的消息震惊。 鹤顶红不是无解?可是这明烛公子说什么? 毒已解? “你胡说!鹤顶红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和乐公主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结果,但明煜公子却只是淡淡地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 “鹤顶红并不是无解,只是解毒过程比较麻烦而已,此人尚未脱离危险期,仍需卧床调养,药方随后奉上。” 随着明烛公子的话音落下,那男子被北风扶起来,众人见他虽然依旧有气无力的,但面色确实不再那么黑沉,在他的脚下有一大堆呕吐物。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生的声音,“天呐,这明烛公子可真厉害,还真就解了这鹤顶红。” “你忘了刚刚司郡王怎么说的了吗?神医明烛啊,能得司郡王认可的,医术能差到哪去。” “太好了,这徐家药堂可真是卧虎藏龙啊,更重要的是,徐东家可是司郡王的未婚妻呢。” “对啊对啊,京城里敢跟司郡王做对,不是找死么!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的啊。” 热闹的议论声中,司景昱清冷的嗓音再起,“元白大师只是偶尔来客串,但神医明烛可以时常在药堂坐诊,大家只需要提前预约就可。” “哇,太好了!有神医明烛这样的医术在,我们大家可真是有福了。” 对于这样的热情,明烛微微欠身,算是回应了大家。 徐昭宁作为东家赶紧上前,对明烛曲膝一礼,“能得神医指点,我徐家药堂蓬荜生辉,神医快快请进。” 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明烛悄悄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徐昭宁的大礼,面上依旧儒雅闲淡,“东家有礼。” 第161章 她就是神医明烛 “假的,这明烛一定是个假的的,本宫不相信他真能解得了鹤顶红……” 明烛跨进门槛时,和乐公主大声的反对着,可没有任何人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司北转过身,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数条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闪出,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将和乐公主给拖了出去。 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只觉得一阵快意,这样不将百姓性命放在眼里的公主,即便是曝尸街头,也只会引来嘲笑和唾弃。 “诸位,刚才让大家受惊了,我们东家说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进药堂领一个冬日暖身包,驱寒养生两不误啊,先到先得,想要的来这边排队喽。” 李之棠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到药堂的福利上来。 跟热闹的前堂不同,徐昭宁领着明烛进了后院独属于她的房间,门槛处司景昱大跨几步,走到徐昭宁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拽住了徐昭宁的手腕。 “嗯?”徐昭宁正想事情呢,被他的突然袭击搞的有些蒙。 司景昱臭着脸不说话,但扣住徐昭宁手腕的力道明显又增加了两分。 同时将人给拽进屋子,除了明烛跟上之外,司北和北风都自觉的守在门口。 “白术见过小姐,刚才情况特殊,顶替小姐大名,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原本带着帷幕的青年转眼一变,变成了女扮男装的白术,徐昭宁虽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意外。 同时让她意外的是白术话里的顶替她大名? “下去吧,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若让本王知道你敢对第三个人讲,仔细你这条小命。” “白术不敢,能得小姐收留,白术铭感五内,万不敢做对不起小姐之事。” 白术声音有些打颤,她虽是初见这位爷,但刚才这短短时间里这位爷展现给她看的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敢忘,更别说背叛了。 似对这一幕极为满意,司景昱摆了摆手示意白术出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时,徐昭宁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什么明烛不会是你为我安排的艺名吧?” 神医明烛! 初次露面便见了无解的鹤顶红,这得是多么牛逼的存在啊。 徐昭宁表示她对于这么一个拉风的出场,很是满意。 “哼!”司景昱冷冷一哼,转头不看徐昭宁,只是大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徐昭宁的小手,并试图与她十指相扣。 “谢谢无所不能的郡王,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以后我就是明烛公子啦,哈哈哈……” 想着自己女扮男装的模样,徐昭宁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搞套男装换上。 “不到必不得已不要亲自上阵,真到了那时,必须戴帷幕。” 依旧臭着脸,但眉间的郁气明显是减少了,这算是隐讳地同意了让徐昭宁抛头露面。 “知道了知道了,感觉什么事情到了郡王你手里,都变得无比的简单。我当时还以为,只有掉马甲才能解了当时的困局呢,没想到你还能整出这么一招来,这样我以后出诊也有了身份,真是太好了。” 关键是这身份还是如此的拉风和牛掰,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要知道有个牛逼的身份,有时候办事会事半功倍的呀。 今天在场的人那么多,若都回去宣扬一番,那明烛公子的名头可算是彻底的打出来了,到时候徐家药堂和名医明烛,是相互独立,但又紧密相连的两个个体。 这简直比她预想的还要美好,徐昭宁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果比她预谋的还要好。 “那是,本王是谁!有本王出手,没什么事是办不了的。” 虽然不太懂徐昭宁话中的掉马甲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自己的个人魅力。 “是是是,我家郡王最厉害了,我简直是太崇拜你了。” 人家都已经给她带来实际利益了,她吹几句彩虹屁有什么难的,哪怕此刻要她说天上有猪在飞,她也是可以说的极溜的。 徐昭宁两眼发光,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 司景昱悄悄回头,看到的就是她笑容灿烂的模样。心里有块空间似乎轰然倒塌,然后涌进了一汪春风,怎么都没办法再冰冻起来。 她说“我家郡王”,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将自己当成最亲密的人了? 这感情比非他不可还要来的深厚吧?看在她这么爱他的份上,他便受了吧,以后多宠着她就是了。 这么想着,司郡王脸上所有的郁气都散去,眼底满是柔情。 “你不用崇拜本王,本王有的都是你的。” 只要你需,只要我有。 “真的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大咧咧的徐昭宁并没有发现司景昱眼里的柔情,只当他今儿个也心情好,笑嘻嘻地应下了。 夜幕降临,热闹了一天的药堂终于是安静下来。 李之棠清算了一天的进账,原本满面的笑容,在看到账目时,顿时便垮了下来。 徐昭宁刚出来,便看到了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是?” “小姐,这是今日的账目,我们今天卖出去的药酒是多,可也送了不少的药材和药包出去,统计下来也不过只有几两银子的进账。” “这就是你垂头丧气的原因?”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可我们开门营业就是为了盈利啊,若天天这样,那我们大家不得喝西北风吗?” 李之棠愁的眉头紧皱,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喝西北风,他是担心小姐亏本。 “我们今天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前期的广告投资,账目上不亏便已经是赚到了。要知道,今天送出去的这些,将来带来的效益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徐家主很清楚广告的作用,前世为了让徐家医药被更多的人知道,她倾注了三分之一的流动资金来做广告。 而今日药堂的这些投资,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李之棠之前没接触过,所以不懂。但她懂就可以了,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今日的宣传做的非常完美,药堂的前景一片大好。 “我相信小姐的眼光,小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见徐昭宁一脸的笃定,李之棠重重地点头,自他第一眼看到小姐,就觉得小姐虽身为女儿身,但格局远不是他能比的。 能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做事,他很荣幸。 “嗯,你今天做的很棒!药堂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 该褒奖的时候一定不能吝啬言语,徐昭宁深谙这一点,再说今日李之棠确实表现的很棒,因此徐昭宁笑的极为真诚。 但这一幕落在某个郡王眼里时,就明显的多了些过线的情谊在。 第162章 我们都是孤儿 “笑的丑死了!”闷闷的声音带来某人的不悦,只见他走到徐昭宁身边,长臂一伸将人给拉到身边,然后冷冰冰地扫了李之棠一眼。 自认笑容极具感染力的徐昭宁:“……” 心里mmp,但面上还得微微笑,谁让他是大佬是金大腿呢,唉,徐家主觉得自己太难了。 有了第一天的铺垫,接下来的两天,药堂里的每个人都投入到忙碌当中。 冬日暖身汤和药酒几乎脱销,进药堂来的每个人都是找神医明烛。 徐昭宁模仿现代名医坐堂的方式,广而告之,明烛公子每天只看诊一人。 这样一来,明烛公子的预约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不说,京城之中对于明烛公子的名号更是家喻户晓。 这其中当属忠候府最是激动,徐承客一大清早便找到了松鹤院。 “爹,我可是听说那明烛公子连鹤顶红都能解呢,想来阳哥儿这毒也不在话下的。” “你既是觉得他能解阳哥儿的毒,那请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徐仁裕便觉得心力憔悴,整个人都像是老了一圈。 因为对林珑和徐承客夫妻二人的失望,他连带着对徐阳都少了几分关心。 “我若能请的动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吗?”徐承客想也没想的反驳道,心里不停地埋怨徐仁裕这个当老子的不知道体谅他的不易。 如今没有了翰林院的体面职务,朝中谁还会搭理他,不仅如此,他昨日去徐家药堂时,险些被人给拒之门外。 “你这说的什么混话!既然来松鹤院是浪费时间,那你便赶紧滚!” 徐仁裕也来了脾气,这些日子他没少将两个儿子作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更是吓一跳。 跟自小受宠爱关注的长子相比,庶子徐承让才是他理想中的继承人,武功好不说,就连兵法他也是丝毫没有落下,更是习惯了有事直接处理,从来不寄希望于他人。 直觉和经验告诉徐仁裕,忠勇候府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由徐承让来挑大梁,可事实是徐承让根本就不稀罕他开出的优渥条件。 因此当被徐承客嫌弃时,徐仁裕心头的怒火更甚。 “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怎么还有脸自称忠勇候府的当家人。那徐家药堂不是宁姐儿名下的铺子么,你是她爹,你直接找她不就成了么。” “你以为我没找她吗?”说到这个徐承客便来气,语气更加的糟糕,就只差没朝徐仁裕大吼上了。 “我去药堂里,险些被人赶出来,我去韶院,却连院门都没能进去。那个该死的贱丫头,若不是因为阳哥儿躺在病床上,我真想直接掐死她算了。” “宁姐儿不肯见你?”徐仁裕有些诧异,“你可是她爹,她为何不见你?” 在徐仁裕看来,哪怕是徐昭宁平时再乖张,可她依旧是徐家的子孙,该为徐家添砖加瓦。 可现在她却连亲爹都不见,这是为何?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不见我,韶院里司郡王送的那个丫头挡着门,我还能闯进去不成!” 若不是没办法想了,他又如何会送到松鹤院来挨骂,徐承客越想越不平。 “走,我同你一起去韶院。” “爹你跟我一起去韶院有什么用,你应该直接去帮我们把明烛神医请回府来。” 徐承客不耐烦的提醒道,但刚说完便被徐仁裕狠狠地踢中,“老子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玩意儿。” 韶院里,徐昭宁正听徐承让背兵书。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 徐承让身量极高,此时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背着,徐昭宁则是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待徐承让背完后,她坐直身子,朗声问道。 “三叔可知你背的这些如何来理解?” “知道,简单点来说,用兵是一种诡诈的行为,即便是我能打,也得装做不能打;要打,也得让别人以为我们并不打。声东击西,旁敲侧击,能用上的得都用上。” 徐承让一脸严肃地说着自己的理解,那模样像极了学堂里夫子问话,他严肃作答。 徐昭宁听的直乐,大概意思没说错,但就觉得他的思绪跟他的三观一样,正的笔直。 “三叔说的没错,兵书上都说了我们得讲究战略战策,所以不管是做人做事还是带兵打仗,我们都不能太实诚,偶尔用个小计还能有益身心健康哦。” 徐昭宁话中有话,在她看来,徐承让就是太实诚了,这样的性格就是太容易吃亏,她可不希望以后,徐承让还被人欺负。 “行,三叔知道了。”徐承让本就是聪慧之人,侄女儿这话中有话的,他自是得好好地思量。 这里,明月来报,“小姐,徐老候爷父子来了。” 跟着徐昭宁的习惯,韶院对候府里的人都是生疏的称呼。 徐承让初次听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徐老候爷指的是他那个便宜爹。 “他来做什么!准没好事,宁姐儿我们别理他。” 徐承让是骨子里对徐仁裕不喜,这会子更是不想让徐昭宁见到他们父子两个。 “嗯,”徐昭宁乐呵呵地点头。叔侄两个正准备继续背书时,就听到徐仁裕气急败坏的吼声。 “让哥儿你这是什么话,你不尊长辈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坏宁姐儿,你们非要气死我不成!” 徐仁裕怒气冲冲地进来,明月没能拦住想要再上前,接到徐昭宁的眼色,默默地退下。 “我们都是孤儿,没人教我们要如何来尊敬长辈,所以让老候爷失望了,是我们的错,但我们不会道歉的。” 徐昭宁呵呵一笑,看徐仁裕的目光有些不善。视线落到徐承客身上时,更是充满了嘲讽。 “宁姐儿你这话是何意!你死的是娘又不是爹,算哪门子的孤儿。” 徐承客像是一根炮竹,徐昭宁的目光一点就着。仗着有徐仁裕在,他气焰更加的嚣张。 “徐候爷我劝你善良,这里是我的韶院,你如今既无官职在身也无功名,惹怒了我,郡王爷降罪下来,可有你受的哦。” 徐昭宁依旧笑的无害,但眼里的温度降至零下。 第163章 十万两银子救命 “宁姐儿,他是你爹,你如何能对你爹这么说话!” 亲眼看到徐昭宁对徐承客不敬,徐仁裕诧异之余,更是痛心。 他不明白,明明应该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呵,爹!抱歉,我自打生下来便没被期待过,长到这么大,别说没被爹抱过,就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认这个爹?” 徐昭宁不伤心,她只是替原主不值。这些话在穿越之初,她就想说,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如今说出来也不过是顺口一提,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之意,因为对于徐承客这样没有下限的人来说,再多的指责都是没用的。 一旁的徐承让见状,轻轻地揽过他的肩头,轻声安慰,“宁姐儿你别难过,我们都没有爹,以后三叔疼你。” 后悔莫及一直想展现父爱的徐仁裕:“……” “三叔放心,我不难过。”徐昭宁露齿一笑,她不止不难过,她现在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嗨。 “咳咳……”徐仁裕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正了正神色看向徐昭宁,将来的路上便酝酿好的话一次性说出口。 “你爹这些年对你或许有些忽略,但你终究是我们候府的嫡长女,属于你的荣耀无人能夺走,在这里祖父可以向你保证。” 徐仁裕说的动容,徐承让听的一脸警惕,徐昭宁更是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问道:“然后呢,请继续你的表演。” “宁姐儿!”徐仁裕有些恼羞成怒,“阳哥儿他是你的嫡弟,也是我们候府的香火传承,祖父希望你能出手帮他一把,那徐家药堂是你名下的铺子,明烛公子更是受雇于你,你就让明烛公子抽空来一趟候府,尽快给阳哥儿解毒。” 若说一开始,徐仁裕还算是有礼有节,到后面便成了他所熟悉的高高在上,指手划脚的语气。 “老候爷说笑了,药堂是我名下不假,但那是我娘的嫁妆铺子,跟候府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没有义务为候府服务。至于明烛神医,那更是司郡王力邀过来的,徐老候爷认为我有那个资格能随意调动司郡王的坐上宾?” 徐昭宁的声音越来越冷,但徐仁裕并没有发现,“不是要你去惹怒司郡王,是要你以东家的身份,让明烛来候府一趟,替你弟弟解毒。” “那徐老候爷可知道,原本徐阳身体里的毒是林珑准备下在我饭菜里的?” “什,什么!” 徐仁裕目瞪口呆,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真相。 “老到你这种程度还真是徐家的悲哀!林珑这些年来一直给宁姐儿下毒,若不是司郡王发现宁姐儿中毒,派人给她调养身子,你觉得宁姐儿还能活在世上吗? 林珑她心思歹毒,手里准备了数种毒药,有意栽赃宁姐儿,不惜给阳哥儿一而再再而三地下虎狼之药,你们都被蒙在鼓里不说,竟然还有脸来为难宁姐儿?” 徐承让痛心疾首,一番指责更是让徐仁裕脸上发烫,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徐承客也是大吃一惊,原来阳哥儿之所以会更加的严重,是因为林珑有意让阳哥儿更严重。 可那林珑跟他说的,只要拿到了阳哥儿的解药,便让他纳了青灵的话都是假的不成? “阳哥儿他是无辜的啊。”嗫嚅了许久,徐仁裕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徐承客也赶紧点头。 “宁姐儿,只要你能将明烛公子请到府里来,条件随你开,只要祖父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徐仁裕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算是他为大房一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等阳哥儿病愈,他便再也不插手大房一家了。 “呵……”徐昭宁轻呵一声,直觉地看了徐承让一眼,果然见他眼里满是失望。 徐昭宁悄悄地拉了一把徐承让的衣袖,“三叔你别难过,你还有侄女我呢。” 这些日子徐仁裕一直给三叔换好院子,过问生活起居,甚至不顾年迈给三叔作陪练。徐昭宁不知道徐承让心里怎么想,但至少是有几分渴望父子亲情的。 而此刻,徐仁裕这样不管不顾的偏袒,让徐承让心里最后的那分念想也给掐断,以后他定是不会再对徐仁裕抱有希望的了吧。 “嗯嗯,宁姐儿你不用勉强自己,若不想帮忙,那咱们就不帮。” 在徐承让心里,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一个侄女儿徐昭宁。 徐昭宁冲他摇摇头,徐阳她肯定会救的,毕竟活着才能更好的替他娘和姐姐赎罪,而且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从不可一世到到尘埃的绝望不是,但候府也必须出大血才是。 “相信你们也知道,明烛神医的档期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我可以去找郡王求情,前期条件是你们拿出十万两的诊费。”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徐承客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显然是觉得十万两银子太高。 “十万两还只是帮你们牵线,明烛神医能不能来我还不能保证。若你们觉得十万两太贵,那便多纳几房小妾,重新生个庶子扶正吧。” “徐昭宁!” “明月,送客!”徐昭宁轻飘飘地扫了徐承客一眼,在明月上前时,她又似突然想起一般,对徐承客说道: “青灵是我韶院的丫头,她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若徐候爷想将人给收了,至少得支会我这个主人一声。虽说京城里不太瞧得起长辈讨要晚辈院子里的人,但好歹那丫头跟了我一段时间,一份嫁妆我还是能送的起的。”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被徐昭宁这么一刺激,羞的一张老脸没处放。 “哦,是我搞错了不成,其实徐候爷并没有收了青灵?说起来你们夫妻也挺像的,亲生儿子被剧毒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你们一个忙着抬新姨娘,一个忙着清理粪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孽畜!宁姐儿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要了她院子里丫头?” 徐仁裕只觉得脑门有些充血,别说是高门大户,就算是小家里面,做人长辈的也会忌讳,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晚辈的院子里收人。 可瞧瞧,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不就是个丫头,这府里多的是丫头,我再补个去韶院不就是了。”徐承客满不在乎,责怪地瞪了一眼徐昭宁,意在怪罪她不该当众将事捅出来。 “你也知道府里多的是丫头!”为什么就不能收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后面一句徐仁裕没说出来,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第164章 银票被没收 “十万两就十万两吧,一会儿我让老白将银票给你送来,宁姐儿你赶紧去办吧。” 徐仁裕疲惫地挥着手,哪怕这十万两足以掏空忠勇候府的公中,他也认了。 只等阳哥儿身体好了之后,便赶紧送去书院,没事不准再回府。 “爹,哪里就用得着十万两!”徐承客依旧在心疼十万两银子,徐仁裕却是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孽子,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养废了你!” 可再多的多银子都买不了那份早知道! 当徐仁裕父子都离开,韶院再次安静下来,徐昭宁懒洋洋地安排明月,“一会儿白叔拿银子来,你大大方方地收下就是。” “宁姐儿,你真要去求司郡王吗?若他因此恼了你,可如何是好?”徐承让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通常都是她,这让徐昭宁还真是感动的不得了。 “三叔,你有没有想过从军?”拽拽徐承让的衣袖,徐昭宁问的认真。 “从军?”徐承让眼底一亮,刚燃起的亮光又瞬间熄灭,“我已经过了从军的年纪了,宁姐儿。” 徐昭宁却不是这么想,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因为徐妃在宫中得宠,忠勇候府还能跟着喝些肉汤。 可若是徐妃再继续作死,那忠勇候府跟着一起玩完也是可能的。 但若有兵权在手,皇上即便是要动,也会斟酌一二。 而且就从徐承让本身来看,征战沙场明显是他年少时的梦想。 因着舒云郡主的一句口头承诺,这个男人便屈居后院多年,原主欠她的,她徐昭宁很乐意作出补偿。 “三叔,你只告诉我你想不想,至于要如何去做,你都听我的就成。” “三叔自是想的,当年若没有出那档子事,三叔早就已经入了军营。”当年徐仁裕给他武艺启蒙时,本就存了让他从军入伍的心思,只是后来被徐周氏设计,从此明珠蒙尘。 “那就这么说定了,”徐昭宁灿烂一笑,拍了拍徐承让的肩膀,“三叔你等我好消息就是。” 为了不让徐仁裕觉得自己这十万两拿的太轻松,徐昭宁特意晚了两天才去药堂。 徐家药堂 徐昭宁亲手给白术戴上帷幕,然后耐心交待,“不要怕,你就是明烛,遇上不会回答的问题不答便是。解药我已经研制好,你给徐阳服下后,又给他灌一大碗清水就成。” “我都记下了,小姐。”白术连连点头,将徐昭宁递来的解药放进自己贴身的荷包里。 “极好,我瞧你那天把脉手法极为熟练,可是也曾学过?” “是的,爹爹曾用心教导过。” “那日后,女诊房那边就交给你,你可敢接?” 徐昭宁用的是敢不敢接,而不是要不要接。说完她便认真地看着白术,眼里满是鼓励。 “敢!”果然,白术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感谢小姐信任。” 白术的眼眶有些湿润,没有什么比你最崇拜的人对你的信任之心。 “好好干!”徐昭宁拍拍白术的肩头,原本还愁着她不能时时坐镇药堂,女诊房这边得留人。 刚刚李之棠告诉她,说是这三天里,白术可没少帮忙,抓药辩药都是小事,切脉问诊更是不输他爹。 徐昭宁唯才是用,自是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好苗子。 送走白术,徐昭宁回到自己的休息间,刚一开门便感受到一道不满的目光投来。 “你怎么又来了?”转身将门关上,徐昭宁很是耿直的开口道。 “本王也是这药堂的东家,为什么不能来!”司郡王表示很不开心,因为居然没有人欢迎他。 “是是是,你也是股东也可以来的,正好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呢。” “本王很忙,才没有时间替你处理烂摊子。”似乎有先见之明一般,司景昱高冷一笑。 徐昭宁失笑,将怀里还没捂热的银票递了过去,“呐,这是我刚刚赚的巨款,我们俩分了好不好?” 司景昱淡淡地扫了一眼,轻嗤出声,“十万两而已,算什么巨款。” 徐昭宁语塞,好吧,果真是穷极了,所以看十万两银票都激情澎湃了。 既然人家看不上,那她收回来好了。默默地将银票往回收,只是刚收一半,便发现拿不动了。 “嗯?” 徐昭宁不解地抬头,见司景昱冷着脸一本正经地将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回去,“这钱本王替你保管着。” “what?why?” 徐昭宁都快哭了,人生的第二桶金,为什么不能由她自己保管! “我能不能抗议?” 徐昭宁坚持着最后的倔强,但答案很明显,只见司景昱施施然地将银票收回怀里后,一片淡然地告诉她,“药堂里需要银子,本王会派司北经管。你的身上不能留有太多银票。” “为什么!” 徐昭宁心里的眼泪已经有面条宽了,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说好的赚大把银票,然后包.养小哥哥走上人生巅峰的呢? 等等! 这话她好像当着司景昱的面说过这个宏伟目标,所以他没收她的钱,是不想让她去包.养小哥哥? 感觉get到了某郡王的真实目标,徐昭宁好想嚎上一嗓子,妈德,自作孽不可活啊。 早知道,低调再低调多好! 抢救无效的徐昭宁如丧考妣般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门外司北敲门,“王爷,五皇子来了,说是许久不见王爷……” 剩下的话司北觉得自己说不出来,司景昱听了眉头直皱,正想让司北将人赶走,只见徐昭宁眼睛一亮。 “快请快请,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司北不知屋子里的情况,只当是自家王爷也默认了,屁颠的赶紧去请君慕煊。 屋子里的司景昱却是盯着徐昭宁,“你找他有什么事要说?” “当然是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吧,这个事情还真只有找他。” “什么事!”有什么事非要找君慕煊,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有事她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找自己,郡王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哎呀,这个跟你说也没用啦。” 徐昭宁摆摆手,继续哀悼自己的银票。 “可本王要知道!”隐约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他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让她越过自己去找别的男人。 “哎呀,你知道也帮不上忙呀,何必……”剩下的话在司景昱恐怖的目光下,被吞进了嗓子眼里,徐昭宁求生欲极强的举手投降,“就是,那个,我想让我三叔去参军,想来想去,也就找五皇子最合适嘛。” 第165章 作精君慕煊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如他君慕煊?” “呃……” 这好像是个送命题啊,要怎么回答,在线等,挺急的。 “你不是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休息么,嘿嘿。”徐昭宁傻气的一批,常年受寒毒折腾的人,能强到哪里去,更别说刀剑无眼的战场了。 只是刚说完,便感觉自己周边空气冷冻成冰,司景昱看她那眼神堪称死亡之眼呀。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然后默默地后退两步,妈呀,好可怕有没有! “呵!”一声重呵,让原本就冰冷的空气像是瞬间冰冻了起来,掌风袭来,徐昭宁求生欲极强地朝门边跑去,只是……没跑几步,便被人给拎住了衣领! “今日本王便让你知道本王是如何体弱多病的!”像是从牙齿缝里里挤出来的字眼,在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按扒在某位郡王爷的腿上时,徐昭宁觉得自己今日只怕凶多吉少了。 “嗷嗷嗷……司景昱你个流氓!” 司景昱的大掌还没落下,徐昭宁便高嚎起,声音极具穿透力,惊的刚好走到门边的君慕煊整个人一抖。 “我的个亲娘也,本王不会是走错了地方吧。”明明前脚已经跨过了门槛,赶紧地收回门外,然后又特意朝门框上看看,可门框上毫无标识,不能回答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哎呀,没走错啊。阿昱你们在玩什么,如果是少儿不宜的活动,那本王一会儿再来?” 君慕煊一脸的我极好商量神情,但是双眼却是毫不客气地往屋子里瞟,见到徐昭宁被司景昱给按着趴在他腿上时,嘴巴张的老大,“你,你你,你们居然玩这么重口味的?” “嗷嗷嗷,本王的眼睛要长针眼了,哦,本王不该看的。” 故意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可那手指隙里间的眼睛倒是睁的极大。徐昭宁满头黑线地将司景昱的手给掰开,然后臭着脸挣扎着爬起来。 银针在君慕煊眼前一晃,“你信不信你若再嚎,我的银针会让你有苦说不出?” 徐昭宁木着脸,露出牙齿森森一笑。 那可怕的模样吓的君慕煊一哆嗦,身影极快地缩到司景昱的身边,“阿昱,你媳妇儿太凶残了,你还不赶紧管管,这日后不得上房揭瓦呀。” 原本满身冷气的男人,在听到你媳妇儿这几个字时,却是奇迹般的收了怒气,悄悄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见她唬着脸的小模样,心里莫名地多了几丝甜意,是他的小媳妇儿。 “本王会让司北去安排这件事的,稍晚会给你回信。” 目光依旧胶在徐昭宁的身上,语气自然而然地软乎了下来,可徐昭宁的怒气还没消呢,她依旧黑着脸,想也没想地便直接拒绝道,“不用了!” 徐家主此刻心里都快日狗了,他娘的,去他的安排,想她徐家主前世几时受过这样的调.戏。 如今竟是被一个古人给沾了便宜,而且还是以这么屈辱的姿势,她若是忍了,她就不是徐家主了。 “那你想找谁!”被拒绝的司郡王心情瞬间恶劣起来,目光扫过君慕煊,凶光闪现。 如果徐昭宁选的人是君慕煊,那他就将人给弄到边境去,几年不准回。 “不劳郡王费心!” 徐家主怒气依旧不消,姿态豪迈地在屋子的另一角坐下来,背着司景昱,整个人身上写满生人勿近。 “那,那个,你们没事吧,本王是不是真的不应该进来?”小透明五皇子觉得自己人生太苦了,原本以为碰上百年难遇的吃瓜现场呢,结果发现是大型的翻车现场? “知道还不快滚!”这下连个冷眼都不愿意再给,司景昱恨不得直接将人给轰出去,他若没来,屁事儿都没有。 “哎……我可是来找你商量要事的,阿昱你不能这么对我。”皇子做到他这个份上,容易么。不但要当绿叶陪衬,还得随时忽略自己的皇子身份。 见司景昱连个眼神都没赏赐,君慕煊觉得人生更难了,挤眉弄眼的示意道,“姑娘家都脸皮薄,你可得好好哄。” “五皇子,”徐昭宁突然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明明脸上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但因为好皮相好声线,反而还多了几分少女娇俏。 君慕煊几乎在本能间狠狠的抖了抖身子,本来是想第一时间让徐昭宁不要这么渗人的,但见司景昱眉头紧皱很是不悦的模样,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年少所有的时光都被司景昱碾压,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口恶气,他不能浪费。 “昭宁妹妹,唤我何事?” “自是有事的,你过来。”徐昭宁笑嘻嘻地朝君慕煊招手,君慕煊看热闹不嫌事大,眼巴巴地往徐昭宁面前送。 眼看着两颗脑袋就要凑到一块,司景昱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君慕煊条件式地抖了抖身子,想抬头去看,却被徐昭宁给拽住了衣领。 徐昭宁正想让君慕煊别怂,就见眼前一空,君慕被人强行搬离,站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司景昱。 “他没有本王厉害,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找本王。” 某郡王黑着脸再一次地宣告主权,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大有如果她再找君慕煊,他便将人给打死的架式。 “他……”徐昭宁不死心。 “你若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本王让徐承让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敢!他可是徐昭宁的三叔,你若敢伤他,我,我跟你没完。” 担心这人执拗起来,真对徐承让下手,徐昭宁急的不行。 穿越来这个世界许久,徐承让是她少量的亲情来源,她在心里默默许诺过原主,一定会好好照顾徐承让的,可不能让他被司景昱所伤。 可这话听在司景昱耳朵里,便成了赤果果的在意和维护。明知道那是她的亲三叔,可依旧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么! “看你表现!”整张俊脸冷成冰,眉间却又满是委屈,明明应该是清冷孤傲的一个人,此时却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正诉说着他的难受。 徐昭宁微愣,与他四目相对,像是在瞬间读懂他的委屈,心里所有的怒意散去,只余下哭笑不得。 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前,这会子倒变成她是坏人了。这男人的脸要不要变的这么快。 刚想好好地哄上一哄,就听到他欠扁的宣告:“本王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应该一切以本王为中心,不准替别人操太多的心。”哪怕是三叔也不行! 徐昭宁:“……” 忍住,必须得忍住,不能打死,打死他是要偿命的。 第166章 合伙做生意 正纠结之间,便察觉自己的小手又被某人给牵住了,将她牵到椅子与他并排坐下,好像两人刚刚没有闹过脾气,依旧那么好。 徐昭宁想将自己的手给收回来,可某人不乐意。 “你们这是又和好了?”被掀到一边当了窗花的君慕煊,一时没忍住,又嘴欠问了一句。 徐昭宁无力吐槽,倒是司景昱冷眼瞥他,“你怎么还没走!” “我……”可怜.五皇子.小透明这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憋气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愤然地质问道:“阿昱,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若你实在太闲,明日本王进宫跟皇上好好说说你的学业。” “嗷,不要,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出来吗,因为我被父皇勒令在南书房里吟诗作对,简直是要我的老命啊。” 君慕煊嗷嗷直叫,就差没有朝司景昱作辑求饶了。 见司景昱依旧不为所动,他不得收敛起玩笑之心,一本正经地坐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极为认真地说道:“本王接下来要跟你说正事了,你确定不要让你的小媳妇儿先出去?” 徐昭宁眉头一跳,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挑事之心,但也明白若他们真要商量要事,自己确实是不适合在现场的,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 可才站起来,就被人又给拉坐下,“她与本王同在。” 君慕煊错愕地看了徐昭宁一眼,包括徐昭宁自己都满是震惊。 倒只有司景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二人的不对劲,迅速进入严肃状态。 “上次让你盯着的事情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我今来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情。那老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我们在跟踪他,竟然毫无收获。” 说到正事,君慕煊也在瞬间严肃,说到气愤之时,更是恨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桌面震动,有茶水溅落出来。 司景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太弱。” “对,我承认我的人弱,可那老家伙也太可恶了,我都怀疑他在故意给我们虚假信息,有意绕的我们满头包。” 司景昱没反对,显然也是默认了君慕煊的猜测,“他既然是对你有所防备,那对本王也是差不多。” “可不是,如果能有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们的人安插过去就好了。” “只要是人,就容易暴露。” 司景昱一边把玩着徐昭宁的手指,一边淡然作答。原本局外人的徐昭宁,顺口就接了句,“人容易暴露,那就让兽类去啊。” “昭宁妹妹你有办法?” 原本还一愁莫展的君慕煊听到徐昭宁这话突然眼前一亮,如同一只小京巴一般凑到徐昭宁的面前。 就连司景昱也停下了停她手的动作,目光灼灼看着徐昭宁。 被两人同时关注的徐昭宁,轻咳一声,“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哈!但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跟踪一个人而不被他发现。” 徐昭宁说的含蓄,同时还看了司景昱一眼,相比于君慕煊,司景昱让她更信任。 大大咧咧的五皇子根本没发现徐昭宁的目光,他激动地大声嚷嚷着,“到底是什么办法,昭宁妹妹你快说来听听呀,老子都跟踪那老头子大半个月了,可得到的不是无用的东西,就是被领的满城转。真是气死个人。” 徐昭宁摸着下巴,目光在司景昱和君慕煊身上来回的转悠。 就在君慕煊快要着急上火时,徐昭宁却是嘿嘿一笑,“不如我们大家来合伙做生意吧?” “合什么伙,做什么生意,我们不是在说跟踪的事情吗?” 二傻子君慕煊完全没有明显徐昭宁怎么突然就转移了话题,倒是司景昱,细细思索一番后,对徐昭宁说道:“我们合伙就行,不要他。” “啊,为什么,凭什么!”总感觉这两人是要背着自己玩,君慕煊想都没想的抗议。 “需要他的,至少皇家这个靠山很大,哪怕只是虚有其表。”万一出事还得要个背锅的不是。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呢。” 君慕煊上前来想抓徐昭宁的衣服,让她替自己详细地解说一下,可是还没靠近徐昭宁,就被某人给掀开。 冰冷似刀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让君慕煊心有季悸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地在心里唾了一口,有异性没人性。 “我们的意思便是我们来贩卖消息吧,有人出钱,我们卖消息。你看,哪怕身份尊贵如你们,也有自己想要知道而得不到的消息对不对?那如果京城中有这么一处地方,只要出钱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那你会不会去试试呢?” “只要安全可靠,肯定会要去试试的。”君慕煊想都没想的回答道,天知道他为了得知那个老头子的行踪,死了多少脑筋。 若只是用钱就能买到消息,那可就好办多了。世间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你如何知道他们想要的信息呢?若只是民间秩事,派郡王府暗卫出手,也太大才小用了;可若是朝中秘闻,不管是本王的人,还是郡王府的人都是会被防备的,耗时耗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这就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你若想参与这份买卖,那场地归你提供,还有你皇子的身份也要借来用用,我们五五分账……” “还有本王!”被排挤在外的司郡王,不满意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毛遂自荐,“本王可以提供人手。” 反正整个北队都已经习惯了跨界营业,再当个小二跑堂的又如何。 “那就三三分账,营业场所嘛,最好是茶楼之类的。掌柜的和小二必须得精明能干……” “这药堂对面的茶楼可行?那是本王的私产。”君慕煊突然觉得干劲满满,连自己出宫来的目的都差不多快忘了。 “你觉得北风做掌柜的可行?”司郡王也不示弱。 “北风太年轻了,换个稍长的来。茶楼依旧是茶楼,只是人员得全部换一批,必须得能干上道的,还有咱们招牌得换一个,就叫问惑怎么样?” “好,都听你的。”司景昱难得的没有反对,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徐昭宁嘴角的笑容更甚。 第167章 幽冥虫培育成功 作为只出了茶楼和名分的三分之一,五皇子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太明显徐昭宁这买卖到底要如何来操作,可这并不妨碍他参伙呀。 没瞧着人家司郡王啥事都不管,坐等分红么。于是,君慕煊也极为自然地放权给徐昭宁。 “昭宁妹妹,你要人还是要银子都可以跟本王说,等年后本王开府出宫,到时候更是可以常来府里坐坐。”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五皇子说的很是洒脱,只是说的欢畅后,却发现好兄弟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冷,诚实的五皇子,当即便默默地矮了个头。 说干就干向来是徐昭宁的特色,三人敲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后,徐昭宁便悄悄地对司景昱说道:“你今晚抽个时间来韶院一趟,我给你看些好东西。” 司景昱眼睛一亮,看徐昭宁的目光像是沾染了星河,璀璨而又耀眼。 夜晚,司景昱如期而至,整个韶院里静悄悄的。明玉和其他的丫头已睡下,明月守在院子里,听到司景昱的动静便上前道,“小姐在园子里,请王爷随属下来。” 幽冥花丛前,徐昭宁正浇完最后一瓢水,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司景昱时兴奋地招手。 “快来,我的宝贝们马上就要出来了。” 司景昱大步上前,极为自然地站在她的身边,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徐昭宁给裹了个结实。 正想问徐昭宁是什么宝贝,就见眼前那丛幽蓝色的花突然荧光闪烁起来,随着夜风的拂动,似乎有什么破茧而出。 暗香拂来,寂静的夜空下,蛹壳炸开的声音特别的明显。 夜空下,徐昭宁掏出玉笛,舒缓柔和的曲章起,随着乐曲的吹奏,司景昱清楚地看到有一些星星点点从花丛里飞出,然后全部商量好了似的飞向徐昭宁。 司景昱一凛,正准备动手,就听徐昭宁激动地制止他,“别动,这可都是我培育了好久的宝贝。” 司景昱收回手,看着越来越多的星光飞到徐昭宁的头发,肩膀,身前和身后的,就连玉笛上都有几点。 笛声变换,从柔和变得激昂,那些星光也慢慢变大,司景昱清楚地看见最近的一只变成小飞蛾一般。 一只,然后便是一群,再然后便是所有。 所有的幽蓝色小飞蛾在笛声的号召下,由原本的散沙列队成兵,飘浮在空中,场面极为震憾。 笛声再次悠扬,就见领头的那只幽蓝色小飞蛾掉头朝韶院外飞去,剩余的小飞蛾三分之二分散着离开,三分之一的飞回到幽冥花丛。 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若不是司景昱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有人能将这些小飞蛾操控的这么好。 笛声终于是停下,幽冥花依旧泛着幽冥色的光芒,回归花丛的小飞蛾们进入沉睡,园子里全部恢复寂静,好像刚刚的那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徐昭宁将玉笛收好,转头看司景昱,“可是被吓到了?” 司景昱摇头,替她将披风给裹的更紧,揽着她往屋子里走去。进了屋子的第一件事,是从明月手里接过手炉递给徐昭宁。 “这件事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包括君慕煊,可明白?”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司景昱沉着声音对徐昭宁说道。徐昭宁微微诧异,她都没有告诉他,这幽冥虫的用途,这个男人就将后顾之忧都想到了吗? 徐昭宁惊诧之余,又想起君慕煊来,“五皇子他……” “世人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面具,任何时候都得留有防备之心。” “那你呢,对谁都有防备之心吗?”徐昭宁笑嘻嘻地问,司景昱说的话并不难理解,她自是明白且深以为然的。 但看多了这个男人毒舌的模样,此时被他这样正儿八经的叮嘱,她莫名地就想笑。 她对君慕煊自是有所防备的,不然也不会将幽冥虫幻化一事只告诉司景昱一人。 面对徐昭宁的问题,司景昱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徐昭宁,许久之后,就在徐昭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哑着嗓子问道:“你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本王这些?” “因为……”徐昭宁解开披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才嘿嘿一笑,“因为郡王你是我在这凌云国唯一信任之人呐。” 有这样的金手指在,总是要声张的,不然容易被人当成妖怪不是。 但细数周围,能让她信得过的人还真就只有司景昱,这凭的是女人的第六感。 “此话当真?”司景昱的声音陡然变轻,轻的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让人觉得极为的不真实。 徐昭宁猛点头,“自是当真!” “本王定不会辜负你!”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司景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某个决定也越发的坚定。 而被抱了个满怀的徐昭宁,却是有些傻眼! 不会辜负她? 这画风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明明她们是在说防人和信任的问题,为什么会扯到辜负不辜负的问题上来? “郡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徐昭宁弱弱的发问。 郡王清冷一笑,“没有误会,你对本王的深情,本王已经明了。” 徐昭宁:“……” 去他么的深情! 她是一名合格的商人,也是一名深谙人性的上位者,所以知道如何来获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谈判条件,也明白如何让自己的合作者身心愉悦。 可感情这玩意儿,真的适合现在的她么? 天亮时分,放出去的幽冥虫全部飞回来,书房里徐昭宁奋笔直书,将幽冥虫们带回来的消息全部记录在册,让清风第一时间送去郡王府。 问惑的经营,她打算全部交给司景昱,毕竟他身边能人辈出,她只需要操纵好幽冥虫们就行,必要时刻不介意所有兽类全部出动。 而君慕煊的皇子身份则是问惑最大的倚仗,有皇室撑腰,即便不点破是哪位皇子,也足以震慑所有上门来换取消息的朝中官员。 她相信有三方的联合,问惑的生意一定会是火红的。 沉浸在对未来事业无限希望中的徐昭宁有多得意,皇宫里的和乐公主就有多倒霉和沮丧。 当日司北让人直接将她送回到徐妃的月华宫,并转达司景昱的命令,若再有下次,那司郡王不介意直接将人送到皇上面前。 徐妃被郡王府暗卫的话气的不轻,看到遍体鳞伤的女儿时,更是又恼又气。花了好一心思将人给安抚下来,又请太医检查一番,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便是两天过去了。 第168章 君慕玥 月华宫 烛火摇曳,徐妃端坐在铜镜前,目光悠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韶华易逝,她终究不再是当年进宫时艳绝全宫的徐盈盈了。 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女人,没有不想往上爬的,特别是在看过高处的风景之后又被贬落,此刻她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小玉嬷嬷端着托盘走进来,见徐妃正对镜不语,暗暗抹了一把眼泪。 “娘娘,先吃点东西吧。” 徐妃起身,恢复往日里的雍容华贵,问道:“和乐可是睡下了?” “并没有听到和乐殿的人来报,想来公主已睡下。” 徐妃终于是松了口气,刚在桌边坐下,便听到匆忙脚步声传来,小玉嬷嬷迎上前去,便见和乐公主身边的碧兰匆匆走来。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徐妃见她面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眉头一皱,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升起,果然碧兰匆匆将和乐殿里的情况禀报,“自晚膳时间起,公主情绪便不太稳定,这会子正闹着要上吊呢,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该死的奴才!你们都是死的不成,公主要上吊你们不会拦着吗!”徐妃大怒,狠狠一脚踢向碧兰,碧兰毫无防备被踢倒在地。 小玉嬷嬷则是赶紧上前来扶着徐妃,轻声提点道:“娘娘,我们还是先去公主殿里瞧瞧吧,这事可不能闹大,若闹到皇上面前……” 小玉嬷嬷话没说完,若在她们家娘娘当权时,被闹到皇上面前,娘娘还能以女儿性子活泼,性格单纯为理由遮掩过去。可是如今,娘娘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帮公主说话。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到时候问题可就会越滚越大了。 徐妃自然也是明白这么个理由的,来不及沐浴更衣便匆匆朝和乐殿赶去。 见徐妃赶来,和乐殿的宫人们都长长地舒了口气,“娘娘您可是来了,公主她……” 徐妃不耐烦地将迎上前来的掌事姑姑给推开,严厉地斥责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公主的吗?” 宫人们纷纷低头不语,原本正哭闹不止的和乐公主,听到动静哭着跑出来,扑进徐妃的怀里,“母妃你可算是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呢。” “什么死不死的,再瞎说母妃可不饶你。”朝小玉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殿里的宫人都带下去,徐妃才拉起和乐公主的手将她朝内殿里带。 “母妃不是告诉过你,要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你父皇不待见我们,我们一定要低调做人做事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嫌之前闹的还不够吗!” 徐妃顺风顺水时,和乐公主娇俏可爱,很多时候都能替她在皇上面前刷存在,得赏赐。 可如今时运不好,这个女儿帮不上忙也就罢了,竟然还拖她的后退,若不是看在自己亲生的份上,徐妃都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 “母妃,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还不是想替你出气,想去教训那徐昭宁一顿嘛,谁知道会碰上景昱哥哥呢。” 和乐公主有些不服气,即便是当着生母的面,她也不敢轻易地承认自己就是嫉妒徐昭宁,看不得她好,所以才故意用鹤顶红毒去找茬。 “司景昱你就别再想了,以前母妃不会同意你嫁给他,这往后更加不可能了。” 见女儿总提司景昱,徐妃面色很难看。她并不看好司景昱,身份尴尬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个病殃子,这样的男子如何能托负终生。 “可我只想嫁给景昱哥哥啊,母妃,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想办法,让我嫁给司景昱做正妃,然后让徐昭宁做侧妃,到时候我便可以随时拿捏她了。” “你堂堂公主殿下,竟然主动与人共侍一夫,果然是本宫太宠你了吗?宠的你连个是非都不分了。” 徐妃气的险些翻了白眼,“以你的身份,这凌云国的男人任你挑选,你选谁不好,偏偏喜欢个病殃子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自降身份去跟人共享一个男人,你是要气死本宫才甘心是不是!” “我不管,我就要司景昱!我就是要嫁给他做正妃,然后以正室的身份拿捏徐昭宁。” 见徐妃不同意,和乐公主摇着她的手便开始撒泼。如果说以前看中司景昱,是因为他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得脸的话,那她现在就只想着利用这样的一个身份,将徐昭宁踩在脚下。 “不可能!我徐盈盈的女儿如何能与人共侍一夫,永远都不可能。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若再闹,别怪本宫不念母女之情,将你关起来。” “母女情,在母妃你心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吗?你连忠勇候府都能随便地利用,我这么个亲生女儿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呢,母妃你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你就是这样的小人。” 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和乐公主不顾仪态放声尖叫着,她长长的指甲更是险些刮到徐妃的脸。 自小到大的骄纵情绪,在此刻如数爆发,她愤怒地只想毁掉身边的每个人,这第一个便是生她养她的亲娘。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碧兰给本宫滚进来!”徐妃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碧兰踉跄着走进来,就听徐妃咬牙道,“你给本宫看好了公主,自今日起,没有本宫的命令她哪里都不能去。若有任何闪失,你提头来见。” “不,你凭什么管我!我不服气,我是公主,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没资格管我。” 得知自己被禁足,和乐公主当场发狂,红着眼睛冲徐妃叫嚣,“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你只想着将我嫁给你看好的朝臣,你就想让我为你铺路,你是这世上最蛇蝎心肠的人,所以我父皇才会厌恶你,你活该!” “啪!”徐妃终究是没忍住,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和乐公主的脸上。整个和乐宫都安静下来,所有宫人都低着头当作没看见,和乐公主捂着脸像是傻了一般。 嘴里念叨着,“呵,你果然打我了,徐昭宁有句话没说错的,她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部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啊!” “玥儿,母妃……”君慕玥是和乐公主的本名,可自从她被封了和乐的封号后,徐妃就没有再叫过她的本名。 因为整个皇室中,名字与皇子同慕字,封号里有和字的公主,只有她的女儿,这是一种荣耀,所以即便是母女私话时她也叫的和乐。 可这个时候,这样的一声玥儿,却也只是凭增悲凉罢了。 第169章 青灵挑事 “滚!你们都给我滚!” 司慕玥狂叫着,将桌上的东西都摔倒在地。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质疑她,否认她,连她的生母都是这样。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徐昭宁,明明她跟司景昱更般配的。 眼看着她疯的越来越厉害,徐妃最终朝小玉嬷嬷使了个眼色,小玉嬷嬷领着婆子上前将司慕玥给制止住,怕她太过激烈伤到自己,一个刀手将她给劈晕。 亲眼见着碧兰将人给扶到床上休息好,徐妃才终于是走出和乐殿。 路上,徐妃一直沉默不语,快到月华宫时,她终于是幽幽出声。 “嬷嬷,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这些年来,本宫只想着将最好的东西送到和乐的面前,也教她不要被低贱的东西迷了眼睛,她是我凌云国最尊贵的公主,值得这世上所有最好的。 可为什么到头来,她会变成这样子。她难道不知道那天郡王府的人将她送回来时,说的那些难听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本宫的脸上吗?” 即便是到现在,徐妃依旧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难看。来的人虽不是司景昱本人,可那些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低。 她徐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因为女儿的不争气,她被几个下人鄙视,这样的人生经历她不想再有。 原本以为将女儿关在和乐殿里静思两天,会有所收获,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静思反而起了相反的作用,不仅如此,还让和乐与她更加的离心。 这样的结果,她完全不能接受,浓浓的无力感萦绕着她,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一开始自己就做错了。 “娘娘,你并没有错,错的人是徐昭宁。若不是她对公主不敬,激起公主的好胜心,公主又如何会带着人前去药堂挑事。司景昱那般清冷性子的人,这么多年都不曾为难过公主,可现在为了徐昭宁不惜与娘娘您为敌,一定是徐昭宁那贱丫头在司郡王面前挑唆了的。” 作为一个忠实的奴才,小玉嬷嬷很是尽责。在徐妃自我怀疑的时候,及时将她给拉正了回来,同时还不忘给徐昭宁上眼药。 如她所说,徐妃瞬间抛弃了自我怀疑,将所有的愤怒都转移到了徐昭宁的身上。 “嬷嬷你说的没错,本宫所有的坏运气都是从遇上徐昭宁开始的。是她毁了了本宫的赏花宴,也是她弄伤了和乐的双手,如今更是她挑唆司景昱来打脸我们母女。 可恶的徐昭宁,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 徐妃双手紧握成拳,对徐昭宁的怒气已经到达顶峰。 小玉嬷嬷再接再厉,“娘娘您不能再这么沉寂下去了,您得赶紧想办法。后宫中的女人,能得皇上的宠爱才是正经呀,您只有做回贵妃拿回执掌权,公主才不会受委屈,您也才能随心所欲啊。” “可皇上如今因为芳昭仪的事情,压根不愿意见本宫,你让本宫如何想办法。” “我的娘娘啊,芳昭仪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您还可以还一个孩子给皇上啊。公主都这么大了,您也该为自己着想了。” 小玉嬷嬷说完还不忘朝徐妃的肚子扫视了一圈,徐妃心领神会,恍然大悟之后又皱起眉头来,“本宫倒是也想啊,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动静。” “没动静不代表不能,宫里的大夫来来去去的都是那么几个,娘娘何不试试宫外的大夫呢?” “宫外的大夫,你是说……” “公主不是说那个明烛连鹤顶红都能解吗?” 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个彼此都能懂的眼神,徐妃多年无波的心湖也在这瞬间起了新的波澜,如果可以,她自是想再为皇上生个孩子的,最好能是个儿子……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本宫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徐妃揪紧了手中的帕子,眼里的迫切让小玉嬷嬷心惊,她重重地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是能做到的。 和乐殿里的事情因着徐妃的铁血手腕,宫里并无旁人知晓,宫里依旧一派和气。 同样和气的还有新一轮太阳下的忠勇候府,神医明烛当众解了候府五少爷徐阳的剧毒,阖府上下都十分的欢悦。 再三确认儿子没事后,林珑也终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徐承客来找她履行承诺时,她虽有不爽但也还是同意将青灵抬为姨娘。 “我就说夫人大度会同意的,来,青灵,给夫人见礼。” 敬落轩里,徐承客爽朗一笑,将一旁俏生生站着的青灵给一把拉过,同时还自以为没人发现似的在青灵的腰上掐了一把。 青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低低地骂了一声死鬼,然后才施施然走到林珑的面前,“妾身见过夫人姐姐,姐姐操劳府中庶务,辛苦了,往日有用得上妹妹的地方,可得尽管开口。” 这话说的可真是毫不客气,不但没将林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更是暗示她如今正得宠,可以与林珑平起平坐。 林珑被气的胸口痛,尚示说话,林嬷嬷抢先喝斥道:“放肆!青灵你哪来的脸在夫人面前说这大话!” “候爷……”被训斥的青灵,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红着眼睛看向徐承客。 许多年不曾激情过的徐承客当即便心疼上了,当众将人拉到怀里,心肝儿宝贝儿的安慰了几句,在林珑死揪自己手帕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才瞪向林嬷嬷。 “本候给她的脸,怎么,林嬷嬷你有意见?虽是你家夫人掌家,但这府里作主的还是本候。” “候爷,你糊涂啊,青灵她这个狐媚子……” 林嬷嬷一心想将青灵的真面目撕开给徐承客看,可徐承客如今正美人在怀,又如何听得进去其他。不仅没有相信林嬷嬷的话,反而招呼来平安将林嬷嬷给拖出来,家法侍候。 “徐承客,你敢动我的人!”林珑终究是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徐承客,其中的威胁之意很是清楚。 “动你的人又如何,之前本府一再的忍让于你,可你回报给本候的是什么?儿女教不好也就罢了,妇德更是堪忧,你这样的人若不是看在林家的份上,本候早就休了你。” 徐承客面色寒意更重,这些年来,他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听他爹的话好好跟林珑过日子,府中很久没抬姨娘不说,在外头即便是风花雪月,可依旧不敢越雷池半步,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府中都是半老徐娘不说,林珑更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先满足自己的私.欲再说,至少快活了。 第170章 演技派青灵 “够了,你们是不是还嫌我不够惨,在我屋子里吵这些很有意思是不是!” 原本早就醒来的徐阳,听了整个过程,他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眼里煞气横生。既恨徐承客不顾夫妻情谊,又恨青灵这么快就攀上他爹这个老男人,明明她之前还对自己示好来着。 愤怒下的徐阳死死地瞪着青灵,林珑回头,只当她是与自己同仇敌忾,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几分,想着好歹儿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阳哥儿你终于是醒了,娘也总算是放心了。”擦着眼角的泪,林珑压下心头酸楚,满心感概。 “姐姐这话说的,我怎么听说五少爷身上的毒就是姐姐你亲自下的呢,而且还前后下了两次的毒呢?” 她的身后,青灵翘着兰花指,抚着鬓角的发丝,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娘,她说的可是真的?”徐阳一震,然后猛地看向林珑。如果说青灵的背叛让他难受,那林珑对他下毒这事完全足够让他愤怒。 “阳哥儿你听娘说,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情牵涉……” “五少爷可是我们府里的独苗苗,夫人的手段也着实狠辣了些,即便是你的初衷是大小姐,可也不能不顾五少爷的感受啊。再说了,受苦受难的可是五少爷本人呢,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五少爷不是您亲生的呢。” 青灵依旧笑嘻嘻地说着,但她每多说一句,徐阳的脸就黑上几分,到最后几乎是不能看。 林珑见状,转头朝青灵恶狠狠地一吼,“你给我闭嘴!” “哎哟,姐姐怎么这么生气,难不成是被妾身说中了心里话?” 青灵往徐承客身边缩了缩,但出口的话依旧犀利刺耳。林珑也顾不得徐承客在场,抄起床头桌边的茶杯便咂向两人,失声尖叫,“滚!你们都给我滚!” “哼,走就走!你以为本候想呆在这里!” 徐承客铁青着脸,拉着青灵便大步离开敬落轩。 林珑颓废地在椅子里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刚想跟儿子好好解释,就听徐阳平地一声惊雷,“娘,我要青灵,她应该是我的女人。” 林珑终于是没忍住,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经过一天的病后休养,傍晚时分,徐阳终于是能下床来活动了。 “王福,青灵呢,让她来见我。”伸平双臂站在屋子中间,徐阳一边享受王福的服侍一边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少爷,那青灵如今可是候爷的女人了,你……”王福自小便跟在徐阳身边,对于他的尿性可以说是很了解的。白日里的那些争执他同样看的清楚,自是明白这个时候是不适合让青灵过来的。 可徐阳很坚持,“胡说!一定是我爹强迫她的,青灵她怎么可能舍弃我而选择我爹,不行,我必须得问清楚。” 将外袍随意一披,徐阳便大步往外走,王福被他这急切的样子吓的不轻,赶紧上前去拦他,“我的少爷,哪怕是你要见那青灵,也该等稍晚些啊,或者先让人去看看,你就这么冲过去,若是候爷正好在呢,你要如何来解释?” “那你赶紧去看,如果我爹不在,我便马上过去。” 徐阳将王福给一把推出门去,然后便不耐烦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夜半,青院附近,徐阳等的不耐烦时,青灵终于是披着厚外袍姗姗来迟。 “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是来了,”徐阳见状激动地上前,将人给一把抱在怀里。说话间便要往她怀里钻,青灵一把推住他的头,制止他的亲密举动。 “阳哥儿,阳哥儿你听我说。”夜晚的低温让青灵冻的直哆嗦,她原本是想约在更偏僻一点的地方见面,可徐阳只肯守在青院附近,此刻徐承客还在青院里睡着,她哪里敢胡来。 “我不听,我不相信你骗了我。你明明说了,等我来娶你的,你不可能会转身就跟了我爹的。” 徐阳死活不撒手,将青灵给抱的紧紧地,同时一只手很不老实。青灵又急又气,可又不能大声地呵斥他,半推半就间,眼看就要成好事时,青灵一个急刹车。 “阳哥儿对不起,是我不好。”青灵眼泪婆娑,一双莲臂直接攀上徐阳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卑微,“是灵姐姐没用,你中毒昏迷的那些日子,夫人整日忙碌,我四处求助可依旧救不了你。后来候爷说,如果我跟了他,他便去向夫人要解药,我没用,没有别的法子救你,只好从了他。” “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会看不起我的,可我不后悔,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能做。如今你已经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别再惦记着灵姐姐了,好好回书院去念书,以后候府还得靠你来光耀门楣呢。” 青灵说的投入,眼泪不停的落下,颗颗热泪咂在徐阳的手背上,也咂在他的心里。 徐阳只觉得自己脑门冲血,恨不得现在就冲去风月院,将抢他女人的那个老头子给废了。 “我要去杀了他!” “不要,阳哥儿,不要,候爷已经要了我的身子,我已经不干净了,你不能为了我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毁了你自己啊。” “不,灵姐姐你是我心里最干净的女人。”徐阳动情地大喊着,可青灵似乎更难受,她不停的摇头,“不行的,夫人不可能会让我跟你在一起的。我们以后别再来往了吧,阳哥儿你回来,以后就当不认识我。” 狠心将徐阳往后一推,青灵连厚大衣都来不及收拾,便转身跑回了青院里。屋子里烛火恰好亮起,青灵一凛,动作迅速地擦掉眼泪,眼角染上媚意,迎上睡意朦胧的徐承客。 而青院外,徐阳痛苦的挠墙,嘴里不停地哀嚎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为难灵姐姐。”“我就是要跟灵姐姐在一起。” 王福赶过来时,差点被他这痛苦的模样给吓死。 “少爷,少爷你这怎么了!” “我恨他们!”一股强烈的恨意在徐阳心里滋生,他恨徐承客抢他的女人,也恨林珑阻拦他跟青灵在一起。 “那青灵跟少爷你说了什么呀?照我说,她跟你就不是一路人,何况她现在还成了候爷的女人,我看你还是赶紧忘了她吧。” 王福苦口婆心的,他不是少爷,可不敢跟夫人候爷对着干,如果让他们知道,他半夜领着少爷来找青灵,铁定能把他的皮给剥了。 第171章 除掉青灵 夜深露重,徐阳又是大病之身,这么一番折腾后回到敬落轩便又病倒了。天明后,王福来侍候他起身时,发现他浑身滚烫,吓的不敢多呆赶紧去玲珑院禀报林珑。 林珑匆匆赶来,见儿子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不由得大怒,“王福,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烧的这么厉害。” 王福心中有苦说不出,只敢唯唯喏喏地不断点头赔罪。 还是一旁的林嬷嬷提醒林珑,“老奴瞧着少爷这烧的实在有些厉害,如今府中没有府医在,还是先让王福去街角请李大夫来,给少爷开方子降温吧,可千万别烧坏了呀。” “奴才现在马上去请李大夫,”王福甚至没等林珑同意,便往屋外窜去,现在这情况只要不守在夫人面前,他就是安全的。 屋子里林珑坐在徐阳的床边,百合早已经准备好温水守在旁边,林珑一边拧着帕子替徐阳敷上,一边叹气。 “娘……”突然床上的徐阳开始说话,林珑赶紧凑上前去,“阳哥儿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娘,娘给你揉揉。” “不,不要,”徐阳像是听到了林珑的话,猛的摇头,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恨你,我恨你们。” “阳哥儿你在说什么,你恨谁?”林珑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被劈愣在床边。她不相信儿子说恨她的话,不可能的。 “我恨你,也恨我爹,我要青灵,她是我的女人,她明明答应过要嫁给我的,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将她跟我分开,我恨你们!” 林珑手中的帕子一时没拿稳,直接跌落在地,她整个人都像是蒙了一般。 “嬷嬷,我刚刚听到了什么……阳哥儿他说……”林珑向一旁的林嬷嬷求证,想让林嬷嬷告诉她,刚刚是她的幻觉。 “夫人,一定是青灵那贱丫头迷惑了五少爷。五少爷他才多大啊,如何会知道男女之事的,肯定是青灵勾.引的五少爷,我就说她之前主动投靠我们是没安好心的。” 林嬷嬷粗着嗓门指责着青灵,也成功地向林珑证实,徐阳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林珑面色发白,手不停的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怎,怎么会这样,阳哥儿怎么会跟青灵……” “奴婢之前给少爷送糕点的时候在敬落轩里见过青灵好几次,”一边的丁香小声地说着,因为玛瑙糕的事情,林珑让人抽了她三十大板,本是准备了发卖出去的,但林嬷嬷求情,让她戴罪立功。 这会子正想着如何来表现自己,自是见到机会便利用。 “该死的贱奴,那你当时为何不说。”林珑如厉鬼般的目光看向丁香,整个人愤怒不已。 丁香吓的后退两步,喏喏地解释,“少爷说,青灵是给他送韶院消息的,还让奴婢不要告诉夫人。” “韶院消息?”林珑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徐昭宁,怎么哪儿都有你,”目光看向韶院的方向里,写满恨意。 “夫人,这事会不会跟徐昭宁有关,这青灵当初毕竟是她收进府里来的。” “不管跟徐昭宁有没有关系,这青灵都不能留!阳哥儿年纪尚小,男女之事还早着,等他病好便送他回书院,身边的人也得换上一批机灵的。” “夫人说的是,”林嬷嬷深以为然,大户人家的少爷到了一定的年纪,身边通常会养有一两个通房丫头,用来教会主子知情事。 她家夫人之前想着五少爷尚小,所以并没有安排,却没想到被青灵这个贱丫头给寻到了机会,也难怪夫人会如此生气。 等王福请来李大夫,给徐阳开了药方熬了汤药喝下,林珑才离开敬落轩,直奔风月院。 风月院里,笑声阵阵,林珑跨进院门时,平安一脸慌张地上前来,“夫人,候爷他现在正忙呢。” 林珑却是轻哼一声,嘲讽出声,“忙着跟女人调。情么?” 平安讪讪地不敢再多说话,林珑将他给一把推开,然后大步走向笑声的来源地,徐承客的书房。 “哎呀,候爷你真坏,妾身说了不能点这儿的。”介乎于少女娇俏和女人妖娆之间的声音,尾意上扬似钩子,勾的人心痒难耐。 徐承客虽近中年,但这样的尤物却还是头次遇上,哪里舍得放开手,手中沾染了上好石墨的小狼毫眼看着就要碰上她的锁骨,书房的门被人给猛的推开。 冬日寒风一股脑儿的挤进房里来,衣裳将脱未脱的青灵似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扑进徐承客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徐承客满足地扔掉小狼毫,将人抱的紧紧的,满脸喟叹。 这样的一幕足以刺激林珑脑门充血,她恨恨地瞪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狗男女,吩咐林嬷嬷道:“将青灵给本夫人拖出去,乱榻打死!” “是,”早有准备的林嬷嬷卷起袖子就准备来拽人,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粗使婆子,每个人都来势凶凶,不怀好意。 “候爷,快救救奴家,奴家害怕。”青灵更加的贴近徐承客,如她话中所说,她整个人都害怕的有些直哆嗦,惹来徐承客的一阵心疼。 “林嬷嬷你敢!”一声大吼,徐承客抄起书桌上的砚台便朝林嬷嬷咂去,林嬷嬷壮硕的身子笨拙地避开,却可怜了她身后的一个粗使婆子中招。 粗使婆子脑门被咂中,疼痛让她嚎叫出声,声音之大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堪其扰。 向来自诩自己风雅的徐承客哪里受得了这份粗鲁,扯着嗓子对门外的平安吩咐,“还不赶紧将这些村妇给本候轰出去!” “徐承客!”林珑自是不肯走,眼前徐承客与青灵紧紧相拥的一幕刺/激的她双眼发红,她尖声叫着徐承客的大名,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你怀里的这个贱/人她做了什么,若再不好好收拾她,你儿子就要被她给毁了的。” 徐承客稍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娥,然后又皱着眉头回答林珑,“你好歹也是嫡女出身,这贱/人一词张口闭口即来,你的风度在哪儿。” 见林珑不服气,他又道,“阳哥儿好好地在敬轩落里呆着,怎的会跟灵儿有关,你还不赶紧地回去,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第172章 听蓉调香 “徐承客,我只问你,你到底收不收拾这个贱/人?” “不收拾!” 徐承客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不仅如此,大手还不停地抚在青灵的背上,安慰她示意她别怕。 林珑看了又是一阵呕血,正想让徐承客在儿子和青灵之间择其一时,却听青灵娇滴滴地对徐承客感叹道:“姐姐最近定是太闲了,所以才会一直盯着青灵不放。” “嗯,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徐承客连连点头,青灵听了冲林珑得意一笑,然后话题一转。 “唉,灵儿好久没见二小姐了呢,大小姐已被赐婚司郡王,不知道二小姐将来会花落谁家呢。 “这个……”说到徐嫣然,徐承客直觉性的皱起了眉头,虽徐昭宁将他气的头顶冒烟,但至少徐昭宁没有拿簪子扎他,而且徐昭宁与司郡王的婚事,这可是皇上亲赐,是他东山再起的最后希望,两相比较之下,徐承客自然是要抬举徐昭宁几句的。 “嫣然如何与宁姐儿比得,她的婚事只要不太出格就成。” 徐妃的赏花宴后,不管是徐仁裕还是徐承客都已经歇了让徐嫣然嫁进东宫的打算。以前徐妃得宠时,即便徐嫣然不嫁太子,自是可以挑个王室贵族,但如今可是难说。 徐承客自然也不敢打包票说要将徐嫣然嫁去哪家哪户,想着府里还有个名声尽毁的徐妙然,顿时便头痛起来,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耐。 “瞧候爷这话说的,依二小姐在京城中的才名,想嫁高门并不难呢。只是据灵儿所知,二小姐比大小姐只不过小了半岁不到吧,大小姐年后就要出阁,而二小姐婚事还没着落,这……” “本候明日便去找官媒上门来,”徐承客随口接道。 林珑被两人的一问一答给惊的险些站不住脚,“徐承客,嫣然的婚事容不得你插手!” “本候是忠勇候府的一府之主,如何就插不得手。” “总之,就是不许你插手,我会替嫣然挑好夫君,你若敢胡乱插手,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林珑确实是被逼的很急了,连鱼死网破这样的词语都用了出来。徐承客被她身上的决然给吓了一跳,又见她面容近扭曲,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想让本候不插手,那你也别插手本候的事情,还不快滚!” 林珑带着自己的人铩羽而归,原本是想收拾青灵,却因为女儿的婚事而被徐承客拿捏在手,心情极度糟糕下回到玲珑院。 她不知道的是,从敬落轩到风月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徐昭宁知悉在耳。 “小姐,候爷真的会将二小姐随意配出去吗?”明玉有些怀疑,怎么说这也是亲爹啊。 徐昭宁却是淡然一笑,“为什么不配,只要能替忠勇候府和他自己捞到好处就行。” 之前王侍郎那般诋毁徐妙然,徐承客都打算将人给送过去,更何况名声尚好的徐嫣然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熟知徐承客秉性,徐昭宁并不意外,但明玉却是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刷新了三观。 “还好小姐你已经被赐婚给司郡王了,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联姻的工具,明玉这话没说出口,但意思表现的很清楚了。 徐昭宁浅笑不语,不管是现代还是这凌云国,弱肉强食一直都是真理,只要她自己足够强大,便任何人都不能安排她的人生。反之,若她本身太弱,那在哪家哪户都会有被牺牲的可能性。 这候府看似光鲜亮丽,但背里太多的龌蹉。徐嫣然有林珑替她挡下风雨,但徐妙然和徐妙芸徐听蓉她们则不一定有那么幸运了。 正想着事情,门口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姐姐……” 徐昭宁睁眼,失笑出声,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呀,只见徐听蓉正绞着双手站在院门口,一副不知道要不要进来的模样。 徐昭宁朝她招手,然后就见徐听蓉笑容灿烂地小跑着进来。 “将徐候爷要为二小姐随意许配人家的事情,捅到嫣然院去。”在徐听蓉靠拢前,徐昭宁皮笑肉不笑地吩咐明玉。 明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退下。 “大姐姐,蓉儿许久不见你,可想你了。”徐听蓉想靠近又生怕徐昭宁不喜,于是站在徐昭宁三步远的地方,眼里像是种满了整片太/阳/花,熠熠生辉让人欢喜。 徐昭宁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示意她坐过来,“这些天忙什么呢?” “我忙着跟姨娘调香呢,大姐姐你看。”徐听蓉像献宝似的,将拽了一路的小盒子递给徐昭宁。 “这是我自己独立完成的哦,我姨娘说我进步可快了。” 徐昭宁接过小盒子,放到鼻间轻嗅,“这里面有沉香、鸡舌香、檀香还有麝香?” “哇,大姐姐你太厉害了,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辨认他们,又跟姨娘再三确认才放好的份量,大姐姐你竟然一下子就嗅出来了,太厉害了。”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崇拜是件很愉悦的事情,但徐昭宁可没就这么骄傲,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嗅出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京城很流行调香?” “呀,大姐姐你不知道吗?”徐听蓉很是诧异,但说完之后才想起,在没赐婚给司郡王之前,大姐姐跟她一样是府里的小透明。 她会知道调香还是因为姨娘接触过,可大姐姐完全无人教导。想到这里徐听蓉心里很是内愧,自己这不是在大姐姐的心口上撒盐吗? 正想赔罪呢,就听徐昭宁一派坦然地承认,“我之前并不了解,不如你跟我详细地说说?” 前世徐昭宁都用现成的奢侈品牌香水,没接触过这古代的调香,而原主是个被忽略的,也不会有人给她科普,所以她现在对调香是一无所知。 莫名心疼上自家大姐姐的徐听蓉听了,赶紧开讲,“不光是在京城,在整个凌云国,调香都是极为盛行的。世家贵女自己学制香调香,平民百姓则去买劣质的香,总之不可一日无香。 而调香制香里面有很大的学问,我姨娘说调香对用料、炮制、配方有严格要求,而且其配料、和料、出香等过程须按节气、日期、时辰进行,才能达到特定的效果。 ” “你娘她……如何知道这些的?”徐昭宁不由得对李姨娘刮目相看,府中那么多的姨娘,也就只有李姨娘不争不抢的。 “我外祖家也曾小富过,姨娘小时候学过的,后来家道中落才落籍为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姨娘厉害,而且还很温柔。” 说起自己的姨娘,徐听蓉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徐昭宁也不打断她,任由她说,从李姨娘平时的爱好,说到对调香的热爱,以及教她时的耐心细致。 待到末了,徐听蓉才察觉自己说的有些多,期期艾艾地问,“大姐姐,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多。” “不多,你有空多跟我说说这调香,我闻着这香味虽淡但却让人神清气爽,很是舒坦,你姨娘这师傅不错,你也学的很用心。” “大姐姐你若是喜欢,那我以后给你多送些来。” 能得到认可,徐听蓉可高兴了,小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第173章 徐妃来信 留徐听蓉在韶院里用过午饭,徐昭宁便去歇息,等她小憩起来时,便听到明月汇报,说是徐嫣然已经得知消息赶去玲珑院找林珑讨要公道了。 徐昭宁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悠哉悠哉地端着瓢去给幽冥花浇水。 玲珑院 得知徐阳退烧,刚松了口气的林珑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冲进来的徐嫣然给吓了一跳。 只见徐嫣然红着眼睛,脸上还有泪痕,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然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林珑朝女儿招手,可徐嫣然却是突然双膝跪在她的面前。 “娘,你们若是让我随便地嫁人,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这玲珑院里。”徐嫣然梗着脖子,一脸怒容地看着林珑。 “你这是什么话!谁让你随便地嫁人了。”林珑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耐着性子反驳女儿的话。 仔细地分辨着林珑脸上的神情,见她不像是哄自己的,徐嫣然才松了口气,“我还不是听府里说,你跟爹商量着将我嫁给对忠勇候府有用的人家。” “瞎说!”林珑脸沉了下来,转头吩咐百合,“去看看都是哪些嘴碎的,抓住了就好好地掌嘴,主人家的事情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吗?” “是,”百合领命而去,徐嫣然心头的担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不用林珑吩咐便从地上站起来,挤在林珑身边坐下。 “娘我还是想嫁给太子,你帮我想办法好不好?” “不行!除了太子外,旁的人娘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太子那里……然姐儿,我们还是放弃吧。” 林珑揉了揉额角,企图劝说女儿放弃这个目标,可徐嫣然却是猛地摇头,“不行,除了太子我谁都不嫁。” “可太子他对你并无意啊,若他对你有意,上次赏花宴他便会直接将你定下,而不是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林珑虽然没去赏花宴,但事后问过徐嫣然,根据她的经验,太子显然是在明哲保身,对自己的女儿无意不说,更没有想过庇护。 “娘,你就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帮我问问贵妃姑姑,只要她说我这辈子都没希望嫁给太子,那我就不做这个梦了,但如果贵妃姑姑没有拒绝我,那你就帮我到底好不好?” 徐嫣然揪着林珑的衣袖苦苦哀求,可林珑此时整个人都是木然的,林嬷嬷见状心疼不已,连忙将徐嫣然哄走。 “我的好小姐哦,夫人如今处境真的很不妙,候爷如今被青灵迷惑,处处跟夫人作对,你就稍稍消停一下,让夫人喘口气吧。” 林嬷嬷的本意是让徐嫣然体谅林珑,别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可徐嫣然听了林嬷嬷的话后,脱口而出,道:“我娘也太没用了吧,搞不过徐昭宁也就算了,连个青灵都搞不定,这么多年的候夫人白当了不成。” “小姐……” “然姐儿!”林珑一声猛喝,徐嫣然被吓到,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这时去而复返的百合走进来,“这么快查到嚼舌根的人了?” “回夫人的话,宫里来信了。”百合将一封密封的信递给林珑,“来人交待,说是小玉嬷嬷再三交待过了,信只能给夫人看。” 林珑若有所思,徐嫣然却是激烈的催促着,“娘,快打开来看看贵妃姑姑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的我跟太子的事情?” 林珑拿着信,朝林嬷嬷示意,林嬷嬷意会的领着屋子里的下人离开。 当屋子里只剩母女二人时,林珑才将徐妃的信给打开,徐嫣然想看她却有意侧过身子,“娘,你就给我看一下嘛,怎么这么小气。” 徐嫣然咋乎地埋怨着,特别是在林珑看过信后一脸严肃的模样,更加心痒想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娘,贵妃姑姑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这副表情?” “你姑姑现在已经不是贵妃了,你这称呼到了外头可要改改,免得落人口实。”林珑将看完的信丢进碳盆里,然后才缓缓开口,“你姑姑托我打听神医明烛的事情。” “替阳哥儿看病的明烛公子?难道说姑姑生病了?可如果姑姑生病了,她怎么不请宫里的太医呢?” “宫里的太医又如何,”林珑轻哼一声,她可是没忘记之前阳哥儿中毒,候家也是请过太医的,可当时太医不也说无解吗? “那娘你赶紧告诉姑姑呀,那明烛公子可是神医,连鹤顶红都能解呢。若姑姑身子真病了,有明烛为姑姑诊治也能早些恢复不是。” “可这明烛是徐家药堂的坐堂大夫,那徐家药堂的东家如今可是徐昭宁……” 林珑不知道徐妃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还没有忘记明烛跟徐昭宁的雇佣关系,若被徐昭宁知道明烛为徐妃治病,从中动什么手脚的话…… 徐嫣然听了却是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我听说那明烛公子可是司郡王介绍来的,只在药堂坐堂半天而已。想来徐昭宁也是没权力约束他的,再说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喜约束,只要姑姑给的价格足够好,即便是徐昭宁不让又如何,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 “再有,娘你可是想清楚了,以前姑姑是贵妃的时候,我们候府多受益。旁的且不说,就单说爹的官职,若姑姑还是贵妃,谁敢动他!眼看着阳哥儿马上就要从书院学成归来了,到时候该去往何处,姑姑可是能帮上大忙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只有姑姑回到贵妃的位置,或者做了皇后,她才有嫁进东宫的希望。 但她知道,即便是十个自己都比不上一个阳哥儿在她娘心里的位置,凡事只要搬出阳哥儿就一定能成。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事关阳哥儿的前程,她娘马上就同意了,“那娘这就给你姑姑回信,告诉她,明烛公子医术高明,不但能解鹤顶红的毒,还救了阳哥儿一命。” “嗯嗯,你还可以告诉姑姑,她许久不曾回府省亲,我们都想她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请明烛公子到候府来,替阳哥儿复查身体……” 林珑眼前一亮,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明烛过府为阳哥儿复查身体,遇上回府省亲的徐妃,外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多想。 朝女儿投去赞扬的目光,林珑便马上提笔给徐妃回信。 第174章 回府省亲 如徐嫣然所想,徐妃看到林珑的回信后,马上便心动。交待小玉嬷嬷安排回府省亲事谊,消息传回忠勇候府时,林珑和徐嫣然母女两个喜上心头,定好时间便让林嬷嬷去药堂请明烛过府给徐阳复诊。 徐家药堂 “这位嬷嬷,我们明烛公子出诊是需要预约的,目前他的档期已经预约到一个月后了,请您先排号。” 李之棠公事公办,笑的一脸无害。 林嬷嬷被人拒绝,自是生气,但想到明烛公子医术高明,不敢造次,舔着脸请李之棠通融。 “这位掌柜的,凡事都有例外不是,上次我家大小姐不还让明烛神医破例跑了一趟么,你看这次能不能再破例一次?” “嬷嬷有所不知,明烛神医只是受郡王之邀来我们药堂出诊,并不受雇于我们东家。”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即便徐昭宁是东家,她说的话在明烛神医面前也是不太好使的。 林嬷嬷被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更是不悦,想起来之前自家二小姐还交待,遇上徐昭宁了,得要她免了明烛公子的复诊费,毕竟是自己家里人。 可这会子,别说不出钱请不到,哪怕是捧着银子人家也是不乐意的。 药堂里不断的有人进来看诊或者白药,李之棠见林嬷嬷久久没说话,便转身准备去招待别的客人。 林嬷嬷见状一把抓住他,“掌柜的,请你帮个忙,我家夫人特意交待了一定要请到明烛神医,因为我家公子他好不容易解毒,又高烧不退。我家夫人只信明烛神医,拜托你了。” 见李之棠眉头皱着,似有不悦,她赶紧补充,“不管多少银子都可以。” “嬷嬷你这样是不符合规定的,只是复查而已,我们可以给你派旁的大夫走一趟的。” 李之棠一脸的为难,林嬷嬷连连摇头,“不,我们只信明烛大夫。” “那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明烛公子可愿意。”说着示意明婵给林嬷嬷上壶茶,他则是快速地走进后院将林嬷嬷的这些话全部转述给徐昭宁听。 “小姐,我倒是觉得那婆子请明烛神医并不是给徐少爷看病,毕竟如果只是复查的话并不难。” 徐昭宁微眯着眼,稍稍思忖便吩咐道,“你去告诉她,仍然是十万两银子,如果她家夫人愿意出,那明烛公子愿意走这一趟,如果不愿意,便让她先预约,等一个月后轮到她们了按正常诊费收取。” 如李之棠所猜,徐阳的身体已无碍,压根不需要复查。但林嬷嬷却是如此慎重的前来,所求必有其他。 徐昭宁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心里隐约有种猜测,若真是她所想的那样,那这十万两银子并没有多要她们的。 而且她敢打赌,林珑即便是觉得这十万两太过天价,依旧会同意。果然没一会儿,李之棠便再次来回话,说是那婆子并没有马上拒绝,说是回府跟自家夫人商议。 傍晚时分,忠勇候府便托人送来了银票,并要求明烛公子竖日登门。 第二天到来,整个忠勇候府都严阵以待,原因无他,只因徐妃回府省亲了。即便是如今徐妃不受宠,但她依旧是四妃之一,所以该有的仪仗依旧不少,忠勇候府在人前的面子也做的十足。 忠勇候府大门前,徐家所有人全部到齐,徐妃的仪仗到达时,徐仁裕领头跪迎,徐昭宁站在林珑不远处,看着这阵势,突然想到了红楼梦中贾元春回家省亲时的场面,正感概着,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宁姐儿今日居然在府,倒是新鲜呢。”徐妃就着小玉嬷嬷的撑扶,走到徐昭宁的面前,语气状似亲昵,意思却惹人遐想。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徐昭宁成天不在家呢,闺阁女儿不在府里呆着,那不就是不守妇道么。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戳徐昭宁脊梁骨的可不会少。 “可不是么,平时大姐姐可忙了呢。”徐嫣然亲昵地上前挽住徐妃的手,然后帮腔道。 久未露面的徐妙芸也想学着徐嫣然来踩徐昭宁一脚,被刘姨娘给拉住,才悻悻地收起心思。 唯有当事人徐昭宁挑眉浅笑道:“能得徐妃娘娘惦记,昭宁万分感动。只是郡王说了,王府产业颇丰,我得早些熟悉才好,否则到时候过门该手忙脚乱应接不瑕了。” 没错,她就是在秀恩爱,怎么的,不服啊,不服来咬她啊。 她徐昭宁在娘家透明又怎样,但她走运被赐了桩好亲事呀,未婚夫虽然身体不咋样,但他有钱有不动产啊。 果然徐昭宁这话一出,徐嫣然被气的不轻,就连徐妃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愤恨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眼里嫌恶一闪而过。 “今日娘娘回府省亲,公主表妹怎么没一起回来?表妹心善,担心昭宁药堂开张不顺,特意带了人前来照拂,昭宁感激不尽。只是还请娘娘转告公主,下次可以考虑下个未解之毒,鹤顶红这毒尚且难不到明烛公子。” “徐昭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徐昭宁话里的讽刺之意,徐嫣然急着为公主表妹打抱不平,同时还不忘悄悄地打量了徐妃一眼,生怕她被徐昭宁惹怒。 “我说的不过是肺腑之言,莫不是有什么不对?明烛公子的医术是有目共赌的,二妹妹这是是质疑明烛公子吗?” “我……” 徐嫣然被徐昭宁堵的说不出话来,气的直跺脚,倒是徐妃意外的并没有再继续指摘徐昭宁,与林珑对视一眼后,便往府里走去。 林珑母女第一时间跟上,徐昭宁慢悠悠地落在人后,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她的肩上,徐昭宁舞动,看似在驱赶蝴蝶,但实则给蝴蝶们分派任务。 待蝴蝶飞走,徐昭要抬脚准备回府,听到身后有道细微的声音在叫唤她。 “大姐姐……” 徐昭宁回头,见徐妙然正怯怯地看着她,数日不见,徐妙然瘦了一大圈。原本娇艳妖娆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纤弱。 嗯,更像小白花了,徐昭宁鉴定完毕。 “大姐姐可是怪罪妙然了?”小白花.徐妙然.绿茶小心翼翼地问,仿佛只要徐昭宁承认,她便瞬间落泪。 “哦?你可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徐昭宁托着下巴,作努力思考状。 第175章 重金求子 “妙然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别主动往上凑呀。”徐昭宁痞笑道,是不敢而不是没有,这回答果然很小白花。 徐妙然一哽,见徐昭宁往前走,又准备跟上来,徐昭宁猛地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她,“你不敢对我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我可是敢对你做对不起你的事哦,而且我这个人吧,比较爱记仇,你之前的那些小技俩我可是都记着呢。” “大姐姐你听我说,我之前是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会想着跟你作对。现在我想通了,以后不会了的。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大姐姐,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的。” 说着徐妙然就要下跪,眼看着徐仁裕的目光已经往这边看来,徐昭宁嬉笑着一把扶住她,“三妹妹可是想清楚了哟,即便是你当众跪了,也不过是庶妹给嫡长姐见礼,并不能改变什么。” 徐妙然一僵,抬起雾蒙蒙的眼眸看向徐昭宁,一派纯真无瑕,“大姐姐你在说什么?” 徐昭宁收回手,耸了耸肩,“我说什么了么!” 见徐妙然被自己的话给哽住,徐昭宁心情大好地转身离开,而徐妙然看着她的背影,掐紧了手心,低眸那刻眼底恨意滔天。 前头徐仁裕赶上徐妃的步子,温情地说道:“盈姐儿,你未出阁前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你娘也一定在盼着你,你看你是先去哪处?” 徐妃毫不犹豫地答道:“本宫先去看看阳哥儿。” 徐仁裕有些诧异,徐妃赶紧解释,“本宫向来把阳哥儿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听说他遭了罪便恨不得飞出宫来瞧瞧他。” 这样的理由看似没毛病,但徐仁裕心头还是有些不悦,但他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朝徐妃点了点头,然后交待,“那午饭就摆在松鹤院,你下午好好陪陪你娘。” 徐妃眉间有些不耐,但当着众人的面还是点了点头。徐仁裕才终于是满意了几分,安排林珑领徐妃去敬落轩便转身离开。 敬落轩 戴着帷幕的“明烛”正替徐阳把脉,林珑领着徐妃进来时,他起身拱手道:“候夫人,令郎身体已无大碍,无需在下特意跑这一趟。” 明明是平缓的语调,可林珑就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悦,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徐妃,琢磨着要不要介绍徐妃的身份,徐妃似明白她所想,皱着眉头朝她摇头。 林珑秒懂,轻咳一声走到“明烛”面前,“明烛公子见谅,今日请公子前来,替小儿复查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主要的是想请公子替我这好友诊诊脉。” “既然不是徐少爷,那为何候夫人不提前说明白,此番隐瞒可是觉得明烛人轻言微?”低沉的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悦,“还是说,夫人并不相信明烛的医术,有意试探?” 见“明烛”生气,林珑赶紧上前拦住他,想解释一二,“神医勿怪……” “本……本夫人再加五万两,请你替本夫人看诊,公子看如何?”椅子上的徐妃猛然开口,芙蓉则是极有眼色地将随身带着的银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夫人这是用银票羞辱明烛?”帷幕轻轻晃动,显然“明烛”公子被徐妃的话给气的不轻。 “是我们事先没跟公子说清楚,这五万两当补偿。”徐妃眉头紧拧,但还是努力放平语调说话。 一旁的林珑也是赶紧帮着说和,“对对对,是我们事先没跟公子说清楚。还请公子见谅,我这好友可是对公子的医术慕名已久。” “既是如此,那在下这就为夫人把脉。”将桌上的银票收进怀里,“明烛”公子在徐妃身边的位置坐下,态度比之前明显殷勤多了。 徐妃眼里鄙视一扫而过,原本对“明烛”的怀疑也减少了许多,能用钱收买的人,会是什么难搞定的人。 这样也好,有弱点才能更好的控制。于是徐妃朝林珑使眼色,林珑赶紧朝“明烛”道,“请公子随我来,诊间已备好。” 从徐阳的房间,换到了敬落轩的另外一间正房。 望闻问切后,“明烛”公子欲言又止,徐妃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升起。再次示意林珑,将不相干的人清场,林珑领着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徐妃和“明烛”。 “夫人可是刻意服用过绝育配方?” “明烛”压低声音,话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徐妃听到绝育二字时,整个人都蒙了。 凌云国谁人不想多子多福,更何况是能母以子为贵的深宫,坐在她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绝育。 “你是说本宫被人下了绝育的药?”震惊的徐妃,连自称都忘记了遮掩。 “是,而且年代久远。” “明烛”眉眼低垂,规矩作答,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难怪来候府之前,小姐让她不管把了什么脉都不得惊慌,一定要稳住。 她没想到竟会真的遇上被她爹绝育方摧残的女人,而且瞧着这人的身份似乎还不低。 若不是有帷幕的遮挡,白术脸上震惊的神情早就暴露了。 “该死!若让本宫查出来,一定要将她们挫骨扬灰!”徐妃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内心里的震惊被愤怒代替。 见一旁“明烛”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似乎被惊到,徐妃微微收敛了几分,沉着脸问道:“那你可能解本……本夫人这绝育方?” “明烛”收回目光,纠结着如何来答。徐妃以为他是在想酬劳,大方开口,“只要你能替本夫人调理好身子,再怀身孕,诊费由你开。” “我可以试试,”宽大袖袍下,“明烛”十指紧握,显然也是经历了一番心理争斗的。 “很好,这件事情本夫人不希望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你用命来偿,可明白?” “明烛”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在徐妃因他的忽视将动怒时,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夫人放心,在下只对银子感兴趣,富隆钱庄开户,存一百万两银子进去,夫人什么时候办好,在下便什么时候替夫人调养身体。若事情没办好,分文不取。” “好!”徐妃咬牙应下,一百万两银子实属天价,但只要她怀上龙子,坐上中宫之位,到时候别说一个百万两,即便是十个都是可以的。 第176章 徐妃的留一手 原本高挂天空的太阳隐去,没有太阳直射的屋子突然变得的阴冷起来。 徐妃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明烛离开后许久,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小玉嬷嬷推门进来,见到徐妃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阴暗中,脸上一片灰败。 小玉嬷嬷吓了一大跳,大步上前来,“我的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徐妃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嬷嬷,本宫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绝育方一说。” “绝育方?”小玉嬷嬷大惊,“娘娘你的意思是……” 小玉嬷嬷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发冷,听话听音,哪怕徐妃只是起了个开头,她也听出了其他所有的意思。 徐妃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本宫竟然毫无察觉,被人当猴耍了这么多年。” 一连说了两个这么多年,徐妃声音如最寒夜里的池水一般,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娘娘……”小玉嬷嬷捂嘴轻泣,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可本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倒的!”徐妃轻呵一声,撑着桌子站起来,长长的护甲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的气息瞬间突变。 “回宫!” “可候府这里……” 徐妃神色微变,刚刚父亲眼里的欣喜她不是没看见,只是身在她如今的位置,很多事情都已经身不由己。 下定决心的徐妃并没有在忠勇候府多呆,徐仁裕甚至刚回到松鹤院,便被告知徐妃已启程回宫。他愣了半晌,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 林珑虽然隐约猜测到徐妃的身体出了问题,却不敢过多打听。亲自将明烛送到二门处,便匆匆回了自己的玲珑院,所以并没有发现,心事重重的明烛在她转身后便拐向了韶院的方向。 “小姐,”书房里,白术摘下帷幕站在徐昭宁的面前,欲言又止。 “可是瞧出点名堂来了?”徐昭宁正伏案写东西,听到白术的声音抬头示意她入座,白术点头,“小姐可是早就知道了那人的病情?” “也不算早,救你的当天晚上知道的。”她并不是凭徐妃的脉相确定的,只不过是提前通过兽类们打听的消息推断出来的而已,当然这些不用跟白术说。 “小姐,我爹他是不是做了件错事?”白术有些闷闷不乐,身为医者自当是治病救人,可爹却弄出一份绝育方来,若只是方子没有被实践过还好,可刚刚那位夫人明显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动服下绝育药。 白术现在心头很矛盾,一边是根深蒂固的治病救人理念,一边是她爹的药方害她人绝育十几年的事实。 徐昭宁放下手中的笔绕过书桌,背着双手站在白术的面前,“依你对你爹的了解,他会做这样让人绝后的事情吗?” “我娘去世的早,我是我爹带大的,我爹常对我说,我们白家世代学医,医者仁心,万不能有害人之心。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天那位夫人得知自己被绝育,神情很痛苦。” “你若觉得你爹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便努力找证据来证实他的清白。有很多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我们得以证据说话。” 轻拍白术的肩头,徐昭宁回答的模棱两可。哪怕是她心里有种胆大的猜测,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前,她就什么都不能说。 白术稍稍思索,然后朝徐昭宁点头,“小姐我明白了。” 她私心里自是相信爹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更相信她爹的这份绝育方子一定是有深意的。 “为了让你出手,那两个条件徐妃都应下了?” 白术点头,听到徐妃两个字时震惊了一下,然后便又释然,她爹本就是皇宫太医院里的医正,给后宫各宫小主看诊再正常不过了。 “呵,”徐昭宁习惯性的轻呵,一点也不意外徐妃会答应一百万两的银子,毕竟对徐妃来说,有子嗣才有一切可能。 “那小姐,我们到时候真的给她治吗?” “治,当然得治,不治怎么看好戏呢。”徐昭宁神秘一笑,白医正死之前跟太子有过最后的接触,这绝育方太子到现在还在找。 徐妃身体里的绝育方是谁下的,答案不言而喻。 真想看到那人知道徐妃再次有孕时的表情,会不会比日狗更有趣呢。 白术不知道徐昭宁心中所想,听她说要治,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爹的药方并没有配制解药,我也只能是试试。” “凡事尽力就好,不行就来找小姐我。”徐妃的身体她没打算自己接手,绝育方出自白家人之手,由白家人来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一句简单的话,让白术感动不已,“小姐谢谢你,如果最后证实确实是我爹做错了事情,那我愿意替他赎罪。” “别想太多,回药堂了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徐昭宁便亲自替白术将书房门打开,唤来明月让她暗中送白术出府。 “小姐,此举恐怕不妥。”清风却是突然现身,打断徐昭宁让明月送白术回府的话。 徐昭宁挑眉,示意他说原因,清风上前来两步,“徐妃离开之前留了人在候府附近。” 徐昭宁微顿,倒是意外徐妃此举,莫非徐妃并没有完全相信明烛公子? “白术你先在韶院歇息,入夜后明月你再送白术回药堂,我出去会会徐妃的人。” 说着徐昭宁便开始脱身上的外袍,白术秒懂,将自己身上属于明烛公子的装扮褪下交给徐昭宁。 好在两人身量相差无几,徐昭宁换好衣服后,便闪出韶院,快要靠近二门时,意外碰上了徐嫣然。 “明烛公子?”徐嫣然意外不已,快步迎上来,主动跟徐昭宁攀谈。 “小姐好,”徐昭宁压低声音,在徐嫣然怀疑的目光中,主动请求帮助,“在下一时走岔了路,能否请小姐为在下领路?” 徐嫣然松了口气,一副原来是这样的模样,熟稔地打趣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明烛神医竟是个不识路的。” “还请小姐为在下保守这个秘密,”明烛.徐昭宁.戏精万分羞耻地提出这个要求。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神医无需多虑。”徐嫣然一愣,然后浅笑着同意,“神医这边请,嫣然送您出府。” 候府大门口,“明烛”朝徐嫣然感激一礼,“为感谢小姐的领路之恩,在下免费赠送小姐一剂神药,关键时刻助小姐心想事成。” 第177章 明烛翻脸 若是在大街上被人如此告知,徐嫣然铁定会将那人当成江湖术士给鄙视,但对方是明烛公子,不仅解了阳哥儿身体里的剧毒,还能给贵妃姑姑治病,徐嫣然觉得他很是了不起。 所以这会子,手里拿着明烛公子递给她的药丸,受宠若惊。 “能得神医赠药,嫣然荣幸之至,只是不知这药是何药效?” 只见明烛轻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小姐天生丽质倾城绝伦,是明烛见过的最有风采的贵女之一。”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何况是最近一直被徐昭宁碾压的徐嫣然,明烛公子这明显是恭维的话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也因此忽略了明烛公子接下来的话。 到最后就只听到了一句,“此丸是药也是熏香,能助兴也能生情,若小姐遇上了满心欢喜之人,可用此丸附庸风雅一番。” “附庸风雅?”徐嫣然有些目瞪口呆,莫名觉得这明烛公子是不是对附庸风雅一词有些误解,可抬头见明烛公子整个人都一本正经,那模样仿佛自己若多问一句,都是对他这份职业专业程度的质疑。 徐嫣然眉头微皱,有些犹豫,明烛公子像是看出她的迟疑,站直身子睨着徐嫣然,“小姐可是不喜此丸?若是不喜,那在下……” 说着就将手伸向徐嫣然,俨然是打算徐嫣然若是不要,那他便收回来。 从来不放弃任何便宜的徐嫣然猛地后退两步,见明烛不解地看着她,将拿药丸的手收到背后,然后灿然一笑,“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嫣然先在这里谢过神医的慷慨。” 说着转身便往府里跑,那模样仿佛生怕明烛公子反悔似的。 原本风光霁月的明烛公子气息瞬间变化,若徐嫣然此时还在,定会看出她眼里的恶魔光芒。 朝徐嫣然的背影咧嘴一笑,明烛公子背着双手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便抬脚往外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明烛公子目标明确的往药堂走去,没多久便发现了清风说的徐妃的人。 寻了处僻静之地,明烛公子或者说徐昭宁突然停下脚步, 先发制人。银光闪耀如暴雨般泼洒了出去,空气变化中,有人哀嚎一声。 徐昭宁身形快如闪电,帷幕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度,那人被揪了出来。 “徐妃派你们来的?”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的开门见山。 那人一开始还想抵赖,徐昭宁冷笑着一脚狠踩他的肩头,“在下虽是大夫,可也习过不短时间的拳脚功夫,要你们区区一条小命轻而易举。” “公,公子饶命!”那人颤抖着开口求饶,但就是不说是不是徐妃派来的。 徐昭宁也不怒,脚下力道松了两分,在那人放松警惕之时,掰开他的下颚,将一颗褐色药丸给硬塞了进去。 “回去告诉你家徐妃,本公子很讨厌被人怀疑,你们今日的行为惹本公子生气了,所以她这一单本公子不接了。” 狠狠地在男子的胸口上击打了一下,助他将药丸吐下腹,徐昭宁粗着嗓子宣布。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跟鹤顶红差不多的毒药,你若不能好好地将药带到你家主子面前,那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求公子高抬贵手,刚才是小的一时有眼不识泰山……” 那男子大骇后赶紧求饶,可徐昭宁却是不搭理他,身形极快地离开男子的视线。 月华宫,徐妃端坐高首,受伤不轻的男子跪在她的面前复命。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那明烛公子身手不凡,应该是一早就发现了我们。有意引我们在城中才下手。” “没用的东西,亏你们还自认为大内高手。” 徐妃气的直拍桌,原本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那所谓的明烛公子,得知他并非浪得虚名,她心头的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 可很明显,她的这么一番试探惹恼了明烛公子,若明烛公子真就这么轻易地取消她的请求,不给她调养身体,她又如何再怀上皇上的子嗣呢。 仔细地想了一圈,徐妃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先忍上一忍了。 “娘娘,明烛公子还给属下喂了剧毒,还请娘娘救命!” 那人趴在徐妃面前不肯起来,言语中颇有几分急迫。可徐妃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他,焦急地在殿中走来走去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得罪了神医……” “娘娘,”一旁的小玉嬷嬷朝那大内侍卫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然后走到徐妃的身边。 “这事毕竟关系重大,也不怪娘娘你稳重行事,想来那明烛公子会理解的。” “可若是他真的不接本宫这单了呢,宫里的这些人咱就不指望了,那明烛他既然能看出本宫身体的不对劲,想来定是有办法的。” 徐妃依旧焦灼,她在宫中神不知鬼不觉被下绝育药的,太医院里的大夫竟是没一个发现,若不是有人主导着这些,便是药太狠毒,让人不能轻易发现,但不管如何宫中的太医都不能再用。 明烛公子作为唯一一个发现她身体不对,而且还能有应对之策的,在徐妃这里顿时便变得珍贵起来。 “娘娘别急,您仔细想想明烛公子他之前提了什么要求,不若我们先将他提的要求给应下,然后再派个人前去跟他接洽,争取让他早些着手?” 小玉嬷嬷心里也是非常着急的,只有主子的日子好过了,她这做贴身嬷嬷的日子才能好过。 徐妃一震,对啊,她怎么给忘记了,那明烛公子似乎没别的什么爱好,也就只是爱钱而已。 有缺点的人向来是好拿捏的,而爱财的人更容易打发,这么想着徐妃便立马安排上。 两日后,小玉嬷嬷终于是带着好消息回来,“娘娘,那明烛公子总算是松口了,只是又多要了十万两银子……” “多十万两就十万两吧,一百万本宫都不心疼了,还差这十万两么,只要明烛他能应下,事情就算圆满完成。” “娘娘说的是,老奴已在钱庄存好了钱,契条也已经交给明烛公子了。这是明烛公子要老奴交给娘娘的调养方子,”小玉嬷嬷将拽了一路的笺条递给徐妃。 徐妃迫不及待地接过,只一眼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不都是吃食吗?如何能调养!” “明烛公子说,娘娘这些年身子亏空的厉害,须得先养好气血。单子上的这些,是她给娘娘精心搭配的营养方子,说是待娘娘身子底子夯实了,才能图下一步。” 第178章 徐妃声色俱厉 徐妃细想后点头,明烛说的没错,这些年她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照他的话去办,自今日起本宫的吃食你必须全程盯着,不容许再出任何的差错。还有,明烛公子这里的接洽你也一并负责了,该怎么做不用本宫再提醒你吧!” “娘娘放心,老奴即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绝不会再让娘娘受丝毫的委屈。” 小玉嬷嬷扑通跪在地上保证,身为娘娘的贴身嬷嬷,主子被下了绝育药,她有着推不开的责任。 如今娘娘想着再孕没跟她计较此事,可并不代表此事就会揭过,她只盼着在娘娘追究之前先立功。 徐妃微微点头,眉头依然皱的死死的,小玉嬷嬷便试探着建议道:“娘娘不如去花园里走走,总闷在屋子里不好。” 时值晌午,太阳出来的晚,温温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大殿里,让大殿似乎也回温了不少,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松散了几分。 徐妃起身,“成,就去御花园里走走吧,也不知道那几株海棠花开了没。” “那花当初还是娘娘您提议移到御花园里的呢,”见她愿意出门走动,小玉嬷嬷心里激动不已,赶紧招呼蔷薇等人,准备出门的手炉披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走去。 “哇,昭仪妹妹的这裙子可真漂亮呢。” “可不是么,这头面的式样也是我们大家都没瞧过的呢。” 徐妃尚未走进御花园,便听几个熟悉的声音,再走进几步,果然看到御花园里站了几道许久不见的身影。 中间被人围绕的女人,正是芳昭仪。原本就是青春年少,身形姣好,剪裁合理的玫红色宫装穿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即便是刚刚小产,小脸上丝毫不见悲伤,更多的是一种胜者的姿态。 徐妃扶着小玉嬷嬷的手走进园子,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转过脸来,见到是徐妃,都是明显的一愣,有胆小的更是悄悄地缩了脖子。 “哟,原来是徐妃姐姐呀,好些天没见徐妃姐姐,妹妹还以为徐妃姐姐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不好意思见妹妹呢。” 芳昭仪倒是挺着胸脯往徐妃面前一站,脸上微微笑着,可嘴里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 见徐妃因为她的话而脸色大变,芳昭仪心里更加的得意,“如果妹妹没记错的话,徐妃姐姐这会子不应该在月华宫思过吗?” “本宫做什么何需向你汇报!”徐妃冷冷一哼,撇了芳昭仪一眼便越过她走向御花园里的凉亭。 众人像是才醒过神来一般,面面相觑后,有胆大的跟上徐妃,举棋不定地则是站在原地惴惴不安地看芳昭仪。 顶着众人的目光,只见芳昭仪轻哼一志的,“瞧姐姐这话说的,你要做什么自是不需要向妹妹汇报的。只是怎么说姐姐你可是都还欠着妹妹的一条人命呢,这些日子姐姐午夜梦回时,可有觉得愧对妹妹几分?” 说话间,芳昭仪也没忘记莲步轻移,走进亭子,在徐妃的对面坐了下来。 徐妃手指微收,怒极反笑,“本宫又没做亏心事,哪来的愧疚。倒是芳昭仪,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半夜醒来可有感觉到那未成形的孩子向你索命呢?” 芳昭仪正想反驳,便听到徐妃又说,“想来也是不会的,没有做过母亲的人又如何会知道那种被孩子依赖的感觉,芳昭仪尚年少,玩心重不想养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下次可别再这么狠心了,女儿家的身体可得好好将养,小产次数多了小心日后无所出哦。” 论口才,入宫十几年来,徐妃可是从来不曾输过的。上次之所以被芳昭仪给算计成功,一是小看了这小贱蹄子,二则是被徐昭宁的事情气晕了头。 事后回到月华宫仔细一思索,当时芳昭仪的出现本就蹊跷不已,若她是在冷静的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中招,可事实是她还真就被这么算计上了。 她不是性格能忍的人,芳昭仪敢对她伸手,自是要做好与她为敌的打算。 “徐妃姐姐这话是何意?”芳昭仪究竟是年少,再加上心虚,听到徐妃这么一番话后,当场便脸白了几分。 徐妃冷笑一声,“本宫是何意,妹妹心里清楚就好。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瞧徐妃姐姐这话说的,善恶肯定是会有回报的,徐妃姐姐目前不就是么。从水盈宫到月华宫,从贵妃到妃,想来定是老天爷知道徐妃姐姐之前做错了事情,所以才会惩罚下来的吧。” 芳昭仪也是个厉害的,小脸也就惨白了一会儿便迅速回神,战斗力大增不说,理旬直接怼上徐妃的要害。 “放肆!玉嬷嬷给本宫掌嘴!” 只见徐妃突然沉下脸来,玉嬷嬷浑身一激灵,动作迅速地上前去,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芳昭仪脸上。 “徐妃你这是何意!”芳昭仪险些被这一巴掌给打蒙,尖着嗓子质问徐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竟质疑皇上的决定,岂有不罚!” 徐妃声色俱厉地盯着芳昭仪,话中满是严厉。不管是芳昭仪还是在场其他的妃嫔,都被这样的徐妃给惊到了。 “我……我,”芳昭仪最先回神,她想说她没有质疑皇上决定的意思,可面对徐妃强大的气场,她竟是有些腿软。 “本宫为妃,你为昭仪,见到本宫你既不见礼也不尊称,你将皇宫礼仪制度置于何处,皇上最重礼制,你身为皇上的身边人竟是如此糊涂,本宫又如何信你能侍候好皇上!” 徐妃趁热打铁,一顶大高帽子就这么戴在了芳昭仪的身上。 既指出芳昭仪对她的不敬,同时也暗讽芳昭仪,她这样的行为在皇上面前是绝对不讨喜的。 原本只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但此时被徐妃升华到芳昭仪对皇上不敬的问题上来。 芳昭仪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又或者说她再厉害,可终究是不如徐妃浸淫后宫的时间长久。 就在芳昭仪懊恼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徐妃说的没错,礼仪不可废,昭仪你越矩了。” 众人回头,只见皇上君皓天在顺公公的陪伴下,正缓缓走进来。 第179章 夜宿月华宫 “皇上……”芳昭仪心里一喜,欢喜地起身,朝皇上迎上去。 她有意在徐妃及众妃嫔面前炫耀皇上最近夜夜宿在昭仪宫的事实,想证明她比徐妃更得宠。 一旁的小玉嬷嬷急的不行,生怕芳昭仪抢了徐妃的风头,示意着徐妃赶紧上前去,徐妃则是轻笑一声,对于芳昭仪这炫耀的行为有些不耻,她无意在这个时候跟芳昭仪去争,所以见到君皓天走进来,她也只是起身淡淡地行了个礼,然后便静静地站在亭子里。 “皇上,臣妾好想你了呢。”芳昭仪扭着腰枝终于是挽上了君皓天的手臂,但君皓天的目光却是落在徐妃的脸上。 “爱妃,今日气色似乎不佳,可是有心事?” 君皓天依旧往前走,芳昭仪见他脚步不停便小跑着跟上,可是因为步子迈的不如君皓天,她又不想在徐妃和其他妃嫔面前落了面子,只能咬牙跟着。 到最后,整个人身上的重量都快要落到君皓天身上的一般。 “成何体统!”感受到重量的君皓天瞥向芳昭仪,满是威严地训斥道。 “皇上!”芳昭仪当初被训斥,委屈说来就来,松开双手,两眼含泪地看着君皓天。 往常的夜里,她只要做出这个样子来,皇上就一定会心软,她想着这会子皇上肯定也会哄她的。 只是现实很打脸,君皓天训斥完她后,便直接走到徐妃的面前。 芳昭仪傻在原地,看着君皓天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当众掉了面子。 “皇……” “昭仪娘娘,”顺公公打断她的话,芳昭仪回神,将眼泪擦干理了理仪态,然后也跟进了亭子。 亭子里,君皓天站在徐妃的面前,一声爱妃似饱含了极大的深情一般。 徐妃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自打被贬到水盈宫,她便没见到过皇上,每次自己寻去被顺公公给挡下。 说是皇上在忙,但徐妃心里明白,只不过是皇上不想见她而已。 既是如此,那今日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徐妃欲言又止,君皓天看在眼里,主动伸过手来,拉住徐妃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在桌边坐下。 “朕这几日政务繁忙,爱妃可还好?和乐可还乖巧?” 徐妃心里冷笑不已,若政务繁忙又如何能日日留宿昭仪宫呢,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但他今日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张面子,也不枉她伴君这么多年。 久在深宫的女人都知道,跟谁生气都不能跟皇上生气,否则苦果只能自己受。 “皇上如何还记得臣妾,”恰到好处的委屈,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眼角上扬,欲说还休,引人入胜。 君皓天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徐妃刚进宫那年,她美的张扬却也单纯,说话爱反着,还每次有意扎他心窝子。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些变化,可又觉得什么都没变。 “如何会不记得,”君皓天感叹不已,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轻抚上徐妃的发顶,“朕永远记得你初进宫时的模样。” 一旁的芳昭仪眼红的快要充血,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皇上……” 余音绕梁,若放在平时绝对是吸引人的,但此时却满是幽怨,让人心生不悦。 “昭仪若是不舒服便回宫去,朕许久不见徐妃,当与她细说几句。” 君皓天的声音冷淡无比,芳昭仪大失所望,徐妃则是勾唇浅笑,亭子里的其他妃嫔则是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多出声。 “臣妾没有不舒服,只是替徐妃姐姐高兴而已,毕竟她这么久没见到皇上了。”芳昭仪不愿意主动将君皓天拱手让给徐妃,更不乐意自行回昭仪宫,有意提起徐妃被禁足的事情,试图提醒君皓天,徐妃害她孩子没了的事实。 君皓天面色阴沉两分,芳昭仪以为他是记起了自己小产的事情,当即有些兴奋地准备再多提两句,好让徐妃再次失宠。 却见君皓天满是爱怜地在徐妃的手背上轻轻摸了一把,“爱妃受委屈了。” 徐妃突然就红了眼睛,“臣妾不委屈,只是有些想念皇上,和乐成天念叨着父皇。” 君皓天似极为感动一般,将徐妃给一把揽在怀里,然后轻声说道:“朕今晚留宿月华宫。” 徐妃娇羞点头,在君皓天没看到的角度朝芳昭仪挑.衅一笑。 呵,年轻确实是资本,但有时候年长也是资历,一味的张牙舞爪的进攻,还不如恰到好处的示弱。 这些芳昭仪不懂,但她徐妃懂,她已经冷静的够久,今后将是她翻盘的天下了。 君皓天只在御花园里小坐一会儿,便以御书房还有政务尚未处理为由离开。 待她一走,御花园里原本还中立明哲保身的妃子们,当即便向她恭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想来娘娘重掌后宫的那天不远了。” 徐妃温婉一笑,虽眼底满是不屑,但面上丝毫不显,反而还有几分谦虚,“诸位妹妹说笑了,我资历尚浅,之前也不过是代皇后执掌后宫,如今有太后娘娘出面,相信在她的治理下,我们各宫各殿定会更加和睦的。” “是是是,”妃嫔们和气的附和道,唯有芳昭仪心气难平,“徐妃姐姐可不要高兴的太早,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徐妃浅浅一笑,“昭仪妹妹说的对,本宫已年长,自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机会更多。皇上雨露均沾,祝各位妹妹早日承龙恩怀龙嗣。” “那是当然,生个公主有什么好得意的,生下龙子才算本事呀。”芳昭仪轻蔑一笑,“徐妃姐姐进宫这么多年,早该为皇上生下龙子了不是,只是这么多年来都毫无动静,莫不是贵妃姐姐的身体出了问题?” 徐妃手中帕子一紧,看芳昭仪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芳昭仪一凛,被吓的不轻,可依旧壮着胆子挑.衅,“莫不是被妹妹我说中了?若真是这样,那徐姐姐可得好好治疗治疗才是,公主迟早是别人家的,皇子才会在自己身边呢。” “呵,”良久之后,徐妃终是一笑,起身走到芳昭仪的面前轻蔑地看着她,“芳昭仪既是知道有子嗣的好处,还能弄掉自己的孩子,也真是大气呢。” “你!”芳昭仪大睁着眼睛想反驳徐妃的话,可徐妃眼里迸射出来的戾气让她心惊,竟是一时间没能强有力的反驳回去。 等她回过神时,徐妃已经领着人走出了御花园。 第180章 取代徐妃 月华宫里,徐妃一进门便挥退其他人,只留小玉嬷嬷和芙蓉。 “嬷嬷你替本宫找人盯着那芳昭仪,”即便是现在回了月华宫,可徐妃手上的劲儿依旧没撤,好好地一块蜀锦帕子快要被她给揪成了抹布。 “娘娘是怀疑那芳昭仪……” 徐妃不屑地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不是她,一来是时间对不上,二来本宫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芳昭仪进宫的时间不长,可明烛公子说过她服下绝育药年份已久,所以那下药之人不会是芳昭仪。 小玉嬷嬷松了口气,只是徐妃又接着说道:“即便不是她,也不能小看这个小贱人,她出现的时刻太过巧合,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的人不得不防啊。” “奴婢听说,娘娘借居月华宫的这段时间,那芳昭仪可活跃了呢,不但常去皇后宫里问安,还每天准时去坤宁宫里陪太后赏花喝茶呢。她莫不是想取代娘娘您?” 一旁的芙蓉插话道,言语间对那芳昭仪也满是愤愤不平。 “呵,就凭她,也配?”徐妃手中的帕子终于是被揪出了丝来,“芙蓉你想法子将本宫小日子许久不来的消息传出去。” “娘娘是想引蛇出洞?” “对,记得传得越神乎其神的好。” 转动着手指上的护甲,徐妃眼底锋芒毕露,她若不好好地露露自己的手段,宫中的这些人是不是都忘记了她贵妃当年的威名。 晚上,君皓天果然如约来到月华宫,徐妃聪明的没有任何的怨言,如解语花一般将君皓天侍候的极期舒坦。 两人小别胜新婚,自是别有风情。夜深时,徐妃似乎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声抱歉,她当是皇上心疼她这些日子受到的冷落,有意在补偿她,心里欢喜地睡去。 新的一天到来,徐妃娇羞地侍候君皓天换上龙袍,柔声道:“即便是政务再忙,皇上可也得注意休息,要知道您不仅是整个凌云国的天,也是臣妾母女二人的主心骨呢。” “爱妃放心,朕省得。”敛去满身戾气的徐妃很会说话,或者说深宫中的女人若有意收起小性子,释放出身体里的小温柔时,那魅力是无法抵挡的。 至少君皓天便是,徐妃的话让他再次想起多年前的时光,那时徐妃跟现在一样的温柔小意。 “和乐她不是小孩子了,爱妃若有空,可得好好约束她一番,这样到时候即便是她远离我们,她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臣妾会的,”徐妃直觉地以为君皓天是知道了和乐公主在宫外的那些破事儿,担心君皓天揪住此事不放,自是乖巧认错。 从而忽略了皇上话里还有一句远离我们,更是在低头的瞬间错过了君皓天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和欲言又止。 “爱妃好好休息,”君皓天幽幽地说完这话后,便领着人离开月华宫去上朝。徐妃则是一改刚刚的乖巧模样,慵懒着躺回床上。 好一会儿后,才交代小玉嬷嬷送了些稀奇玩意儿去和乐殿,并再三交待要好好敲打和乐殿的人,不能再由着公主胡闹。 小玉嬷嬷刚走,皇上赐下的大批赏赐送到月华宫,伴随着芙蓉散出去的传言在皇宫里发酵。 两天的时间里,月华宫对于传闻不承认也不反驳,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此后皇上又接着两天宿在月华宫,所有的现象都表明徐妃翻身了,而且似乎比之前的每次都要来的受宠。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豆点大的烛火摇曳,有一人正坐在屋子的阴暗角落里,浑身气息冷漠,寒气逼人。 “主子,查出来了,那消息确实出自于月华宫。”黑暗中有人闪身而进,拱手汇报。 “呵,好一个徐妃,倒是本宫小看了你。可有查清楚,消息是真是假?” “这……目前尚无处可查,月华宫的人传了消息便不再提及此事,我们的人正等主子您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去查,务必替本宫将消息查的一清二楚,若她真怀有身孕的,第一时间来汇报本宫。” “是!” 黑暗中的人闪身离开,黑暗的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原本静静坐着的人也突然消失在屋子里,仿佛这屋子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郡王府,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司景昱正躺在躺椅里假寐,司北手脚麻利地替他拿来毯子盖上。 即便是如今王爷的身子已经大好,可司北依旧不敢懈怠,就怕因为侍候的不小心让他身子再次受凉。 “本王并不冷,”司景昱皱着眉头表示不满,身体里没有了寒毒的侵蚀,他的身体跟正常人无异,有时候甚至体温比旁人还要高上几分。 司北听出他话里的不耐,小心肝一颤,“可王爷您大病初愈……” “本王又不是废物,休养的很好了。”郡王爷很忌讳别人说他大病过,因此面色很不好看。 司北的小心肝颤的更厉害了,见自家王爷已经准备将毯子给掀开,福至心灵,快速说道:“可小姐说王爷您还得好好养养呢。” 那只已经捏住毯子角的大手,动作突然就慢下来了,语气有些迟疑地问,“她真这么说?” 似乎有些不相信,同时也些不敢去相信似的。司北默默地在心里向徐昭宁请罪,然后挺直脊梁,很有底气的猛点头,“是,小姐说她希望见到健健康康的王爷。” 毯子被完全放回到身上,司景昱收回手,然后轻咳一声,“既然她这么喜欢看本王健康的样子,那便满足她吧。” 司北长长地舒了口气,暗暗庆幸,还好还好。 “王爷放心,小姐定是喜欢看你的。”必须时刻,还是要狗头保命的,司北觉得。 然后果然就见他家王爷很是满足地轻嗯了一声,然后自恋道:“那是,她本来就非本王不可,自是喜欢看本王的。” 司北:“……” 这话要他怎么接,他直男一个,要如何来回答王爷,让不伤及王爷颜面的同时,又替徐大小姐刷好存在感呢? 这个问题好深奥,北大队长觉得人生好难解。 “怎么,你觉得本王说的不对?徐昭宁她其实并不喜欢看本王?” 久久没得到司北的回答,司景昱有些不满意,转头撇了司北一眼,那眼里满是嫌弃。 “不不不,属下觉得王爷说的非常对,小姐可是最喜欢看王爷的,属下有好几次都见小姐盯着你发呆流口水呢。” 刚说完,司北便感觉到一阵恶寒,同时心里默默地祈祷,可别让徐小姐听见了啊。 司景昱不知道司北心里所想,但满意司北说的这些话。 嗯,今天又是徐昭宁非本王不可的一天。 第181章 芳小主给王爷的情信 “王爷可要歇息?”有些心累的司北不敢多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天有些晚了,觉得自家王爷完全可以安寝了的。 司景昱同样的抬头看了外面一眼,淡然道:“尚早!给本王将桌上的书本拿来,”说着指了指桌上。 司北不敢停留,将书递给他。 这时门外院子里似乎传来了些许的动静,司北神色一凝,大步上前去,拉开门便见司南一脸便秘的模样站在门口,高举的手表示他是正准备敲门的。 “怎么是你?”司北惊讶地问,以司北的身手,该是落地无声的,可刚刚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并不小。 司南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屋子里司景昱的声音响起,“谁?” “王爷是……” 司北正想帮着回答,便见司南一把将他给推开,然后拱手道:“司南见过王爷。” “都进来,”哪怕是眼皮都没抬,可司南司北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赶紧走进屋子来。 只是司北刚将房门给关紧,司南便悄悄地将房门给打开一条缝隙儿,司北欲制止被他给格开手。 “有事?”假装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互动,司景昱拿开书本,抬起头来。 “这是芳小主给王爷你的信!” 司南语出惊人的同时,将怀里揣着的一个封信递了过来。 司景昱没接!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连眼神都没扫一下。 “说清楚!” 司南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最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豁了出去,“芳小主说,她许久不见王爷,甚是想念……” “司南!”打断他话的是司北,他满脸惊恐地看着司南,仿佛他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闭嘴,别捣乱!”司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司北一眼,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望门缝外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明显的示威。 司北不明所以,但司景昱却是若有所思。 “哦?她是如何思念本王的?”慵懒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司景昱将手上的书本给扔回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便准备去接司南手里的信。 “她说王爷丰神俊朗、风姿绰约、龙章凤姿、惊为天人,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司南绞尽脑汁想出几个词来,然后回答的雄纠纠地,司北抚住额头有些不忍直视,就连司景昱本人都有些想狠抽嘴角。 偏偏司南一人无所知,不仅如此,还在想词儿,“她还说,自几年前见过郡王一眼,便害了相思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噗……”司南尚未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喷笑声,司南老脸一红,气乎乎地朝虚掩的门外大喊了一声,“徐昭宁,你明明说了不会瞎出声的。” “哎呦,一时没忍住嘛,我又不故意的。” 门口徐昭宁大大方方的出现,单手推开了门,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景昱。 用一种极度深情极度幽怨的语气,将司南的话给重复了一遍,“自几年前见过郡王一面,便害了相思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明明她是带着玩笑的心思起哄的,但因为她眼里闪烁的光芒太过耀眼,声音太过柔和好听,司景昱就是听入了迷。 一直到徐昭宁说完哈哈大笑时,他才反应过来。司南一张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可司景昱却是耳朵痒痒的,恨不得再听徐昭宁说上一阵。 “过来!”目光落在徐昭宁,的红唇上,司景昱吞了吞口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来。 徐昭宁却是嘻嘻地笑着,“才不要!” 然后走向司南,围着司南转了一圈,“啧啧啧,想不到南队长,竟然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呢,真想知道你嘴里的这位芳小主还会对你家王爷说些什么情话呢?” “要,要你管!”司南此时恼得恨不得地面上有个洞,让他给钻进去,那些话都是他编的,为的就是气徐昭宁,谁让徐昭宁刚刚竟然对他动手。 可此刻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同样的话从徐昭宁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比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听。 而且,若不是在王爷面前,他也得沉浸其中。 可欣赏是一回事,被徐昭宁这样当众揭短又是另外一回事,司南觉得徐昭宁就是个会折磨人的妖精,这样的妖精才不适合留在王爷身边,所以他得替王爷把好关。 “也对,当然是不要我管的,以你家王爷的身份,别说一个芳小主,哪怕是娶个三妻四妾也是可以的呀。” 徐昭宁依旧笑嘻嘻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女人,你家王爷身体能不能吃的消哦。” “徐昭宁!”司南大吼,可徐昭宁冲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恼羞成怒什么呀,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 司南气的恨不得上前来挠徐昭宁,被眼疾手快的司北给拦下。 “你没看到王爷的脸已经黑成焦炭了吗?还敢作死,一会儿再被关到暗阁,我可不救你。” “可是,我……”司南还想再说,司北直接将人给拽了出去。可即便是如此,司南还没忘记将那封信塞过来,但因为司北正一边拉他往外走,让他根本没办法将信塞到自家郡王手里。 徐昭宁乐呵呵地将信给一把抢过,“放心,我这就给你转交。” 司南眼睁睁地看着徐昭宁拿着那信往他家王爷面前凑,心里那个气啊,“徐昭宁你要不要脸,那是芳小主写给我家王爷的情信!” “情……信?”徐昭宁手一抖,将信直接将司景昱身上一扔,然后避他如瘟疫一般猛地后退好几步。 而罪魁祸首的司南,已经被一发猛击给冲出去了房间,撞向院子里的大树。 捂着胸口从地上艰难地起来,司南抬头便见到他家王爷阴沉出水的脸,哪怕是隔着整个院子,他都能感受到王爷身上的寒气。 傻大个司南依旧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生气,直到他听到一声暴吼,“徐昭宁你要去哪儿!” “呃,那,那个嘛,我突然想起我韶院小厨房上的火还没关呢,我先回去一下哈。” 怂货徐昭宁觉得自己似乎窥破了一个惊天秘闻,担心会被司景昱给灭口,她觉得自己需要赶紧避一下风头,不然的话,下一个被打断胸肋骨的就是她徐昭宁而不是司南了。 只是她刚打定主意呢,就见司景昱身形如风般闪过来,挡在门板上阻去她的退路。 第182章 郡王生气 “本王同意你走了吗?” 司景昱背靠着门板站着,整个人脸上写满不悦,徐昭宁站在离他不远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那个,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还不容易么,真是的。”徐昭宁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思索着要如何才能逃离此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司景昱有些危险,她得万分小心才是。 只是她才刚往旁边移动一分,司景昱就比她快十分的挡住了她可能离开的后路。徐昭宁不死心,又往另外一边移动,可同样的被挡住去路。 然后,徐昭宁就炸了。 “司景昱你怎么回事,我不就撞破你跟那什么芳小主的破事么,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的拦住不让我走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简单粗暴,随后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会出去乱说,你完全不用担心的。” 司景昱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跳动的有些频繁,他黑着脸看着那明显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女人,呵,还知道他生气了,那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是因为她撞破好事才拦住她的吗? 他明明是不想让她误会,他跟芳昭仪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是她想像以为的那样。 心里想的是这么一回事,可要他直接说出口,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司景昱挡在徐昭宁的面前,就是不说话,乌黑透亮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徐昭宁。徐昭宁被他给盯的有些发慌,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跟他打着商量,“那,那什么你就当我今天从来没有来过行不行?” “我真的不会将你跟芳小主私定终身的事情说出去的,比珍珠还真……” 司景昱依旧不说话,只是高大的身影朝徐昭宁走来,向来日天日地毫不怂的徐昭宁这会子却是有些腿肚打颤。 司景昱进,她就退,直到退到躺椅边,司景昱整个人都倾斜了过来,徐昭宁一时不察身子往后一倒,恰好躺进了躺椅里,而司景昱则整个人撑着双手覆在她的身体上空。 “今晚不准走!”说不出解释的话来,他便只能用行动表示,他更在意她的靠近。 可这话听在徐昭宁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司景昱,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你这样非法囚禁是不对的,我……” “你还知道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既然知道是他的未婚妻,那看到别的女人觊觎他,为什么就不能表现个吃醋的模样来,还是说,其实她一点都不在意他,所以不在意他是不是跟别的女人有染,不在意他将来会娶多少个女人? 这个想法一出,司景昱觉得自己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明明她都已经非他不可了,可为什么她总是不表示出来,不让他知道,不吃醋也没有关心他的自觉性,郡王爷觉得徐昭宁这个未婚妻做的很不合格,他很不满意。 这人一不满意,心情就不太好,脸上的阴郁也就更加的明显。 徐昭宁心里呕的出血,这大冷天她好好留在韶院里取暖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时腿贱跑出来呢,而且一跑吧,还直接跑来了郡王府。 好好地撞破人家的私情,这下郡王爷为了维护私情想要灭她的口了,可怎么办哟,在线等,真的很急啊。 一方正生闷气,一方正琢磨着如何才能脱身,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司景昱低着头一双眼眸分毫不错地盯着徐昭宁,见她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眼睛发亮,然后又是咬牙嘀咕着什么,就是不肯抬眸看他。 郡王爷更生气了,低着嗓子朝徐昭宁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当人家未婚妻的!” 徐昭宁愕然,傻乎乎地抬头问道,“呃,我还真没当过人家未婚妻呢,请问要怎么当?” 她徐家主母胎单身多年,连男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未婚夫了,所以真不知道要如何来与未婚夫相处。 “呵,编的真像!做了太子那么多年的未婚妻,你会不知道如何做人家未婚妻!” 司景昱撑着躺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直露,看徐昭宁的目光更冷了。若司北在,一定能闻出空气中的醋酸味儿来,可大大咧咧地徐昭宁完全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她还极力地反驳着,“唉,那不是少不更事嘛,我都已经后悔那么做了。” 那是原主又不是她,她依旧是个不知道的。 徐昭宁觉得自己无辜啊,可偏偏这男人一逼要吃了她的模样,让人心累。 “那个,郡王爷啊,你要是觉得我这个未婚妻做不对,你可以明说嘛,或者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就直接告诉我呀。不然,依你这样傲娇又闷骚的性子,我们之间这三年只怕会误会重重的哦。” 见她又提三年,司景昱最后一抹好心情也没有了,他阴冷的问,“你打算三年后又回太子的身边?” 如果是的话,那他就先弄死太子,再弄废了她养在身边。 说完他便整个人都压在徐昭宁身上,让人动弹不得。徐昭宁想要搓一搓手臂上因为害怕而生出来的鸡皮疙瘩,可是发现自己连根头发丝都动不了。 “你压着我了,大爷!”徐昭宁憋屈的想暴吼,可是又怕刺激到这人,让自己更加受罪。 “说,三年后你会不会回到太子的身边!”司景昱不依不挠,非要听到她的答案。徐昭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似乎终于是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又不是脑子里有坑,好不容易跟他解除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可你都不关心本王!” 继续抛问题,语气依旧阴冷让人心惊。 徐昭宁简直要哭了,这两个问题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明明刚刚还说的是太子,这会子怎么又说到他自己了? 可徐昭宁不回答,司景昱就继续凉飕飕的盯着她,“你身为本王的未婚妻,却不关心本王。” “我,我要怎么关心你?” 感觉自己卑微无助的徐昭宁,真的想仰天长啸,大爷啊,给你做糕点给你做饭菜,连糖球都给你准备好,还要怎么关心你哟,我的个爷。 司景昱又不说话,身为未婚妻若这个都不知道,又如何算得上称职的未婚妻,郡王爷很执拗地坚持着,等徐昭宁自己想明白。 可怜的徐昭宁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司景昱的亲自解说,倒得了他的一声哼。 第183章 玻璃心司郡王 “你能不能先起来再说?”被压的险些翻白眼的徐昭宁,艰难地请求着。可司景昱就是不移动半分,徐昭宁被气的河东狮吼附体,“司景昱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今天回去以后就再也不来你这郡王府了。” “那你今天就别想回去!”司郡王眼睛一眯,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那模样大有真将徐昭宁给软禁在这里的打算。 徐昭宁心头一跳,牙齿咬的咔咔作响。若她能动,绝对用银针将这熊孩子给戳上千百八十个洞。 空气再次沉闷起来,徐昭宁索性放弃挣扎,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屋外似乎有人在走来走动,徐昭宁无心分神,却听到司北熟悉的声音在碎碎叨叨,“柔能克刚,柔能克刚,柔能克刚!” 同一天中第二次被人打扰,司景昱阴着脸就要出手,深有启发的徐昭宁在他手松的瞬间迅速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揽住他的脖颈,“阿昱……” 司景昱身形一僵,扭着半边身子看着她,徐昭宁心里mmp,但面上温柔无害,娇俏可人。 “你压的我疼……”对上司景昱满是暗涌的眸子,徐昭宁灿若朝阳,司景昱随着她下巴抬向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她的另外一只手被自己死死地扣住。 他稍稍收回几分力,徐昭宁另外一只手也获得自由,下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同样攀上他的肩。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当人未婚妻,所以不懂嘛。”见他又想反驳自己,徐昭宁不得不好声好气的解释,“过去跟在太子身边的那几年不算,我只不过是想求他退婚,却被他误会成喜欢,你是我自己挑中的未婚夫,我可是很用心的。” 少女轻轻柔柔地解释,眼里像是点缀了满天的星光,让司景昱觉得自己稍不注意便会被她给装在星河里。 他定定地看着这张越发熟悉的小脸,心里想将她藏起来的心思依旧没变,她既是已经入了他的心,便不能在招惹他之后再全身而退。 他不管三年之约,他只想要她,若三年后她敢跑,他便杀光她身边所有的人,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见他还是不说话,徐昭宁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刚刚生气是因为我没有追问你跟芳小主的事情,所以你觉得我不关心你?” 司景昱听后眉眼微敛,虽然依旧是不说话,可全身气息都写满肯定,告诉徐昭宁,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生气,性格里的偏执成分被激发。 “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个芳小主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好不好?”见他对自己戳脸的行为没反对,徐昭宁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顺便还摸了摸他头顶的发。 “你在意?”终于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司景昱声音沙哑的不行,眸光死死地锁住徐昭宁,生怕她说出否定的意见来。 见状,徐昭宁哪里敢随意唬弄,一阵猛点头,还不忘亲亲他的额头,“当然在意,心里可不舒服了,想着你们有可能会有的过去,我很不高兴。” 哪怕是真没觉得司景昱跟那什么劳什子芳小主有什么奸情,可这会子为了小命着想,徐昭宁也不敢说出不同的意见来。 “本王不认识她!”司景昱终于是阴转多云,他站直身子,同时就着徐昭宁的双手,将她从躺椅里拉站起来,然后两人位置转换,他坐在躺椅里将徐昭宁安置在怀里坐好。 “可司南说……”徐昭宁有些傻眼,倒不是怀疑司景昱骗他,只是觉得司南的下限是不是有些低? “司南滚去暗阁呆三天!” 这是用行动告诉她,自己跟芳小主没任何关系,全部是司南的个人造谣了? 屋外是司南远去的脚步声,和司北长舒口气的声音,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注意到司景昱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脸上,她赶紧转过头来。 “你没有别的话要问了吗?” 司景昱一脸期待,徐昭宁则是一头雾水,眼瞅着他又要开始转阴,徐昭宁只得含泪继续,“那你以后不许再跟那芳小主有什么联系,你是我的未婚夫,在未经我允许同意的情况下,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徐昭宁撅着嘴,一本正经地装泼妇,却见司景昱眼里发光,极为郑重地朝她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要求,“你也是一样的,不许勾搭本王以外的任何男人,若让本王发现,本王不介意全部杀了他们。” 一句全部杀了说的轻描淡写,徐昭宁一抖,心里默默地流泪,大爷啊,即便是要杀人,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哎,不对! 徐昭宁猛然发现,今日的司景昱似乎画风有些不对! 明明之前走的不是傲娇加高冷吗?怎么今儿个突然像是被病娇附体了一般呢。 她条件式地伸手莫向司景昱的额头,低声道:“也没发烧呀,怎么感觉似乎不太对呢?” 司景昱冷着脸将她的手给拉下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低道:“徐昭宁,本王给你钥匙打开本王的心门,你可得好好保管,若敢背叛本王,本王就让整个忠勇候府和武王府给你陪葬!”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徐昭宁收敛起嬉笑,很是严肃正经地看着司景昱; “知道!”司景昱收紧双臂,将她给搂的更紧,“既然徐昭宁你非本王不可,那本王就许你一世无忧好不好!” 徐昭宁想翻白眼,什么叫她非他不可,明明不是! “以后你人生里的所有事情都必须有本王参与,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本王一个人,本王所有的事情你都必须关注。” 徐昭宁默,总算是为今天他这样突然改变画风的行为找到原因了。这是觉得自己对她动心了,所以便迫不及待地宣告主权? 一个莫名其妙的芳小主便让他感觉到自己不被关心,这玻璃心得多容易碎啊。徐昭宁有些头疼,直觉性的便想远离这样心性的人,可对上司景昱灼灼的目光,她又有些无力,就冲这张脸她也放不开啊。 见徐昭宁一脸的为难,司景昱脸上戾气又起,“你又在想别的男人?是谁!” 徐昭宁:“……” 第184章 收下你的醋意 求生欲极强的徐昭宁决定还是转移一下这人的目标好了,所以她极是认真的继续戳司景昱的脸,“我们要不要一起来看看那封信上说什么呀?” “不看!”司景昱冷着脸,不悦徐昭宁转移话题,目光依旧锁在徐昭宁的脸上。 “可是我想看!”徐昭宁挣扎着要去捡那落在地上的信,司景昱制止无效后,索性大手一挥那信便像雪花一样被吸起来,然后飘落在他的手心里。 徐昭宁正皱眉呢,便见眼前多了一封信,信封上还写着郡王亲启。 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听身后的男人不满地道,“不是要看?” “这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信,我拆了是不是不太好?”徐昭宁心里的八卦小人早就在欢腾了,也还是难得地矫情了一回。 司景昱不说话,直接当着徐昭宁的面,将信封给撕开,将里面的信纸原封不动地递给徐昭宁。 “看!” 徐昭宁呵呵的接过信纸,毫不客气地打开,嘴里还不忘感叹,“还有股淡淡的花香呢,看来这芳小主还真是极为用心啊。” “本王收下你的醋意了,不错,继续保持。” 满意的司郡王再次将下巴搁在徐昭宁的肩头,轻闭着眼睛似在享受有她在身边的时光。 徐昭宁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呆,手中的信都险些忘了看。稍稍侧头,看到闭上眼睛的郡王爷,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里默默感概,美男计什么的,太可耻了。 “这时候你如果想对本王做些什么的话,本王不会反抗的。” 幽幽的声音响起,徐昭宁回神,恰好对上司景昱清凌凌的双眸。 她老脸一红,唾了他一口,“不知羞!” 同时猛地转过身去,一本正经的看信。只是第一句,她便觉得有些腻歪。 大致地将内容给扫了一遍后,徐昭宁手里拿着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景昱。 “这个芳小主你真的不认识吗?” 若是不认识的人,如何会有这样亲昵的语气来写这样一份满是暧、昧的信呢。 司景昱保持原有动作不变,淡然道:“准确的来说便是本王知晓她这个人,但没见过她,这信也是第一次送到本王面前来。” “那你跟她……” “本王与她只不过是主子与下属的关系,这话昭昭可满意?” “我……” 一声昭昭让徐昭宁老脸有些发烫,在现代时父亲唤她昭宁,来凌云国后,忠勇候府的人都叫她宁姐儿。 昭昭倒是第一次被人唤起,而且还是用这样暧.昧亲昵的语气。 见她脸红,司景昱轻笑出声,像是心情极为愉悦,大手摸上她的头顶,用会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问徐昭宁,“昭昭不想知道这位芳小主的真实身份吗?” “宫里的那位芳昭仪?”耿直的徐昭宁直接作答,司景昱微愣后,很是惋惜,“在本王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 媳妇太聪明,完全就是不给人发挥的空间嘛,司郡王有些小不开心。 徐昭宁却是将他前前后后所有的话给联系起来,然后被这惊天的秘密给惊到,“那芳昭仪是你的人?” 司景昱淡然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上次徐妃被降份位也与你有关咯?” “没有人在欺负本王的人后,还能毫发无损的。”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徐贵妃变成徐妃,他在其中的手笔很大,原因则是因为徐妃针对了她徐昭宁。 纵使见过不少风浪的徐昭宁,这会子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动容的。 “她在信中请你救她,你还是看一下吧。” 徐昭宁说着便将信递给司景昱,示意他看一下,司景昱却是眼皮轻抬,将信接过便直接扔进了碳盆里。 “一个野心越来越大的弃子罢了,还不值得本王浪费心血。” “她前不久才没了孩子呀,”徐昭宁对那位芳昭仪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前不久才被徐贵妃撞没了孩子。一个女人没了自己的孩子,心里肯定会难受的吧。 “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本王给过她选择,她选择了地位和宠爱。如今自己作茧自缚又来求助本王,本王向来不喜欢看不清自己定位的人。” 若不是司南执意将信拿进来,他也存了心思逗怀里的小女人,这信这消息完全不会被通知他的耳里,司北自会处理。 “啧啧,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她怎么下得去那个手呢。”徐昭宁有些咋舌,不过随后又自嘲,“后宫中的女人不向来都是如此么!”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传徐妃怀孕的消息,”司景昱声音淡淡的,同时还不忘趁机抓过徐昭宁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着玩。 “徐妃怀孕?怎么可能?”她跟白术都给徐妃把脉过,确认徐妃确实服过绝育方,这样的人如何会突然怀孕,除非…… “徐妃这是要搞事啊?”想明白了的徐昭宁满脸兴奋,又开始手痒痒,只有徐妃的不断作死,才能衬托出她的优秀啊。再说了只要是给徐妃添堵的事情,她向来都是比较热衷的。 “她搞事你很开心?”司景昱眉头微皱,有些不喜她对徐妃过头的关心。但她脸上这灿若朝霞的笑容又让他喜爱,忍不住想掐掐她的脸,这么想着还真就直接掐了上去。 嗯,手感很好。 “生命在于折腾,而且我很享受对手被我虐的死去活来的那种感觉。”徐家主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徐妃给虐上一顿。 “本王也喜欢,”更喜欢看你喜笑颜开的模样,这样才会让他觉得生活不只有黑暗。 正乐着琢磨怎么才能虐徐妃时,徐昭宁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哎,干嘛呢?” “带你去看好戏,”司景昱将之前司北给他遮身的毯子展开,将徐昭宁整个人给包住搂在怀里,大步往门外走。 原本徐昭宁想说,这大冷天的晚上还出啥子门嘛,在听到有好戏看之后,顿时便来了兴趣,也不问司景昱带她去哪看,乖巧地当个安静的美女子。 见状,司景昱心情更是美好,嗯,他的昭昭果然爱惨了他。 第185章 落子汤 月华宫 大殿里摇曳着微弱的烛火,徐妃高坐在纯金大椅中,小玉嬷嬷和芙蓉分列她的左右,三人一脸的肃穆。 在她们面前的地板上正跪着一个身着月华宫宫女服饰的少女,此时她正低着头,全身像是在发抖。 “安云,本宫问你,你可知错?”徐妃摩挲着自己的护甲,懒洋洋地问道。 那安云被徐妃点到名,身子抖的更加厉害,背稍稍挺起来几分,但依旧不敢抬头,“娘娘恕罪,安云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不知?呵,”徐妃一巴掌重重地咂在手边的小桌上,声音拔高,“好一个不知,若不是芙蓉当众揪住你,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身边还养着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呢。” “娘娘,奴婢只是照玉嬷嬷吩咐给娘娘去御膳房端汤而已,何来的吃里扒外啊,请娘娘明鉴。” 安云再次低头,只是话里条理清晰,一点也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慌乱。 徐妃眼神一眯,朝旁边的小玉嬷嬷示意道,“看来不用点刑你是不会说的了。” 见小玉嬷嬷拿着几根竹片走过来,安云眼神大骇,连连退了好几步,“娘娘您这是何意,奴婢并没有犯错,娘娘为何要对奴婢动用私刑。” “身为奴婢,竟敢在主子的汤里下落子汤,你还敢说自己没有犯错?安云你好大的胆子!” 小玉嬷嬷一步步地走上前来,看向安云的目光阴森而又吓人。落子汤三个字落在安云的耳朵里,让她吓的张大了嘴不敢再说话,那人明明说…… “怎么!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高首的徐妃将安云的神情给看在眼里,语气嘲讽道。 “娘娘,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啊。”安云一边避开着小玉嬷嬷,一边为自己辩解。 徐妃轻揿唇角,道:“你是不知道自己下的是落子汤呢,还是不知道药到底是谁下的?” “我……”安云说出一个我字之后,便纠结上了,小玉嬷嬷接到徐妃的眼色,再次上前。 “没有人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对娘娘不利,你安云是个厉害的,但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我手中的竹片?人说十指连心,你马上就可以体会到十指诛心的感受了。” 说着小玉嬷嬷便扑上前,将安云给摁在地上,“芙蓉,去给嬷嬷帮忙。”徐妃抬手对着烛火,察看了一下自己的护甲,觉得颜色不错。 芙蓉应声而来,跟小玉嬷嬷一起,将竹片给安云绑上,然后再一左一右地给收紧。 安云的惨叫声穿透屋顶,落入刚到的徐昭宁和司景昱耳里。 “原来宫中真有不少私刑啊,”徐昭宁感概道,前世无聊时也曾看过一些宫装剧,在里面见识了不少宫闱阴私手段,原本还以为是为了渲染剧情所需,如今看来都是真实存在的。 说完久久都没有得到身后男人的回应,徐昭宁有些诧异地回头,见司景昱正看着宫中的某个方向沉默不语。 察觉到徐昭宁看他的目光后,他才淡然地说了句,“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些都只是小手段而已。” “司景昱,你……”你是不是也是那被欺负的对象呢,徐昭宁欲言又止,她有特意了解过司景昱的身份。 知道他生母是出自沐王府的端阳郡主,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去世,在她去世后司景昱便被送进了皇宫,交由太后抚养,后来皇上见他合眼缘便养在身边。 虽说这样的一份殊荣连皇子也羡慕,可徐昭宁觉得任何的光鲜亮丽外,都会有不可言说的伤痕。龙生九子都会有争斗,更别说他这原本不是龙子却养在皇上身边的人。 “本王如何?”司景昱声音低沉,眼里阴狠一闪而过,轻哼一声后,道:“那些欺负过本王的人,要么是已经变成一堆白骨,要么就是被重创,本王说过,没有人能在伤了本王之后依旧安然无恙的。” 说完时,司景昱已经恢复了正常,但眼底似乎还参杂着旁的许多东西。徐昭宁不懂,但她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司景昱定是有他的那份苦难。 “嗯嗯,你是最棒的。”徐昭宁笑嘻嘻的,能不棒么,即便是身处深宫,却连太子都对他有所忌惮。 然后就见司景昱双眸闪闪发光,仿佛在瞬间被阳光所温暖。 “嗯,本王知道,昭昭爱本王爱的不可自拔。”即便是过去陷于万丈深渊又如何,如今靠你我已上岸,是一起奔赴光明,还是一直继续落于黑暗,就全在你身上了,昭昭。 徐昭宁脸上的笑容迅速收起,当着司景昱的面无情地翻了个白眼,心里mmp一串接一串的。 他么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他产生了误会,她徐昭宁怎么可能爱一个人爱的不可自拔呢,纯属虾扯蛋的好么! 恰在这里,大殿里安云凄厉的声音响起,“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啊。” “那你说是不说?”徐妃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说,我说,我说……”十指连心,安云痛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我说,是,是昭仪娘娘要我这么做的,落子汤也是她给我的。娘娘,奴婢也不敢这么做啊,可是,可是芳昭仪她,她拿奴婢在宫外的家人威胁,奴婢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啊。” 安云颤抖着双手,然后整个人匍匐在地,将矛头直接转向了芳昭仪。 “胡说八道!”徐妃喝斥道,目光幽深地看着安云,“那芳昭仪不过平民出身,即便是承了圣恩也不过是根基无依之人,如何能知道你家人的位置。” “娘娘,奴婢不敢撒谎啊,真的是那人控制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才会做对不起娘娘之事。芳昭仪她虽进宫前身份不太好,但她得了圣宠后收买了不少的人,再说娘娘您上次弄没了她的孩子,让她伤了身子,她一定得在娘娘您身上讨要回来的啊。” 最后一句话像是扼住了徐妃的死脉一般,她突然想几日前在御花园里,芳昭仪问她,午夜梦回时可会被她的孩子索命。 想到这里,哪怕是徐妃自认为没有做亏心事,芳昭仪的孩子就是芳昭仪自己弄没的,但依旧是有些心惊。 而且,这么一个理由确实能让芳昭仪让人对她下手。 第186章 昭仪,救命 屋顶上,徐昭宁看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几分。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男人,问道:“且不管这安云到底是不是芳昭仪的人,徐妃都不会放弃这么好针对芳昭仪的机会,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一把?”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司景昱凉凉地看着徐昭宁,这么有空也不见来多关心关心他,只顾着将心思放在无关的人身上,生气。 徐昭宁嘴角一抽,默默地瞥向他,见他果然臭着一张脸,有些无语地想翻白眼。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试探着问道:“所以,我们静观其变?” “看戏就好!”傲娇的郡王爷霸道地将手揽在徐昭宁的腰间,不看大殿,只看徐昭宁。 “喔喔,”见他不闹,徐昭宁放下心来,然后专注看戏一百年。 因为有安云的指控,徐妃当场便让人去请芳昭仪。虽是晚上,芳昭仪还是很快被请来,一同来的还有芳昭仪身边的宫女阿朱。 芳昭仪刚一踏进殿里,安云便高举着肿成萝卜的十指朝她扑去,阿朱在瞬间将芳昭仪给拉离了几分。 “昭仪,救我,求求你救我。”那安云没有扑中芳昭仪,直接跌扑在地上,手指触地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安云顾不上痛,又爬行上前来,朝芳昭仪大声喊道:“昭仪娘娘,你快救救我啊。你快告诉我们徐妃娘娘,那药是你让我放在汤里的。” 原本芳昭仪还有些傻眼,不知道安云这唱的是哪出,但听到这后面的话时,她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猛地后退几步,离安云更远些之后,她白着脸指着安云破口大骂,“你个下贱胚子!你自己吃了豹子胆敢算计徐妃娘娘,竟然也敢算计到本宫身来,真是该死!” 同时察觉到徐妃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芳昭仪又赶紧转身,咬牙一跪,“徐妃娘娘,臣身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您下药啊。” “昭仪可知道,这贱胚子给本宫下的什么药?”徐妃轻哼一声,然后意味不明的看着芳昭仪。 “本宫只不过是小日子迟来了些日子,这贱胚子便四处传本宫有孕,现在更是敢在本宫的汤里下落子汤。你说该如何来惩罚她呢?” “娘娘这与妾身无关啊,妾身不曾知道娘娘怀有身孕一事,更不敢落娘娘你的孩子啊。”芳昭仪急的快哭了,这完全是人在殿中坐,祸从天上降。 “哦?昭仪确定不敢吗?难道不是昭仪为了报复本宫弄没了你的孩子,所以想报复回来?安云是月华宫的人,可昭仪娘娘却能找到她家人所在,加以利用,也是种本事呢。” 徐妃虽依旧说的随意,但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在芳昭仪的身上。 而芳昭仪,在徐妃说完这些的时候便明白自己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她被弄没孩子是事实,知道安云家人所在也是事实,但她绝对没有对徐妃动手,在没有得到司郡王回信之前,她哪敢轻举妄动。 “臣妾真的不敢!娘娘明鉴啊。” 芳昭仪说的情真意切,任由徐妃再怎么打量,她依旧坦坦荡荡的,徐妃曲起手指轻敲桌面。 一旁的安云见状,眼神微闪,然后又朝芳昭仪靠近,大喊道:“可昭仪你明明说,在你生下皇子前,宫里谁都不能有孕的啊。还说徐妃娘娘之前害你没了孩子,你也要让她受受这份罪。” “贱婢你给我闭嘴,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即便是对本宫怀恨在心,也不该如此恶语中伤!” 芳昭仪被气的不轻,她进宫时间不长,而且一来就得宠,自是不知道这皇宫中还有这样的随意指摘。 “娘娘,奴婢没有乱说,这些话都你给奴婢说的啊。是你让奴婢背叛徐妃娘娘给她下药,还说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替我担下,你现在可受皇上宠爱了,保个把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正是因为你答应了奴婢,奴婢才会去做的啊。” 安云不甘心地又往芳昭仪身边移动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揪上芳昭仪的裙摆。她话里的指控更是有板有眼,仿佛真的发生过。 “芳昭仪你还有何话说!你不但自己弄没了孩子赖在本宫身上,还敢对本宫心生歹意,你这样的祸害本宫若继续留着你,指不定会成为皇宫的毒瘤和祸害。来人,将芳昭仪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有了徐妃的指令,月华宫的宫女们纷纷朝芳昭仪涌来。芳昭仪咬牙怒视着徐妃。 “本宫说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何徐妃娘娘非要咄咄相逼。你敢对本宫下手,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呵,皇上怎么可能会为你一个昭仪而跟本宫过不去。你就放心吧,即便是本宫将你乱棍打死,皇上也不可能替你出头的。” “你!” “你们还不动手,等着本宫请你喝茶么!” 徐妃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不管落子汤是不是芳昭仪让安云下的,若能就此除了芳昭仪,她的目标也完成了一半。 月经宫的宫人被这声音惊回神,再次朝芳昭仪围拢过来。 原本一直默默不语的阿朱,将芳昭仪给拉到自己的身后,挡在宫人们面前,“徐妃娘娘,阿朱有话要说。” “放肆!娘娘面前,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余地吗!” 眼看着就要抓到芳昭仪了,这阿朱却出来捣乱,芙蓉气恼地上前大声喝斥道。 “我是丫头,你也是丫头,你都能在娘娘面前狐假虎威了,我开口发表一下不同意见,有何不可,还是说徐妃娘娘心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让阿朱说出来?” 阿朱语气寡淡,但有理有据,利用芙蓉的话打脸回去,更是影射徐妃心中有鬼。 别说芙蓉,就连徐妃也被阿朱的话给气死,她微眯着眼睛看向阿朱,“照你这么说,本宫若不让你开口,便是心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你别忘了,是你家主子让安云这贱丫头给本宫下落子汤,本宫也不过是就地反击而已。” “娘娘可知,世上还有诬赖陷害一说?”阿朱神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徐妃的怒气对她来说不值得一提。 “你的意思是,安云诬赖你家主子?可你别忘了,安云亲口指证,还有你家主子她确实有这个动机。” “亲口指证可以是片面之词,动机也可以只是想法还没成事实。若娘娘如此轻信他人的片面之词而不讲究证据的话,那娘娘将来如何再代掌宫务?” 阿朱依旧不卑不亢的,说出来的话更是字字珠玑,环环入扣。即便是徐妃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只得冷着脸嘲讽道,“呵,芳昭仪倒是好命,得了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第187章 霸气阿朱 芳昭仪长长地松了口气,更是悄悄地挺直了后背。 然后又听阿朱铿锵有力的对徐妃说道:“娘娘可知,昭仪之所以知道安云家人所在,是因为她们本就出自同村。而安云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当众污蔑昭仪娘娘,是因为她早一阵子在宫中与人偷.情,被昭仪撞破,她怕昭仪捅出去,所以才会想着先下手为强。” “胡说!阿朱你胡说,我没有!” 安云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一般,心虚地大喊起来。在喊的同时,她更是朝芳昭仪和阿朱再次扑来,阿朱冷着脸,直接一脚踢出。 就见那安云被踢的撞向殿中的大柱子,“你……”安云伤的不轻,伸手指着阿朱只说出一个你字便跪倒在地。 “阿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本宫的月华宫伤人!”徐妃沉着脸,便准备叫人来将阿朱给拿下。 只是阿朱收回脚后,淡淡地看着徐妃,“跟安云偷.情的人是东宫的侍卫林岩,深得太子喜爱,若娘娘不相信自是可以去细查。” 东宫二字咂在徐妃的耳边,像是一道惊雷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倒是小玉嬷嬷扯着嗓子教训阿朱,“放肆,东宫岂是你能胡乱攀咬的,太子与我们娘娘向来交好,又如何会害我们娘娘落胎。” “是不是真的交好,娘娘心里自是清楚。道相同,才能称为同志,若道不同自是不相为谋的。昭仪再得宠,在宫中根基尚浅,自是不能与生有和乐公主的徐妃娘娘相比,可是宫中其他人呢?娘娘与其花这么多的时间跟一个不是同段位的人拼命,倒不如仔细地想想,在这宫中你有多少真正的敌人。” “你到底是谁!”徐妃大骇,目光看向阿朱时满是怀疑。 “阿朱只是一介粗人,承蒙昭仪娘娘相救,在宫中一定时日报她的救命之恩。若娘娘不为难阿朱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就不是阿朱的仇人。” 坦坦荡荡作答,不隐瞒任何自己身上的不同,这样的阿朱在宫中实属少见。 徐妃与她目光对视,只在她眼里看到坦荡一片,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便是那芳昭仪身后的高人? 若有这样的一个丫头在身边,芳昭仪能在短时间里得宠也不是不可能。 想着阿朱说的那些话,徐妃再看安云,果然见她目光躲闪,轻哼一声,徐妃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眸光微轻,徐妃再生一计,“如你所说,本宫还不至于跟一个不是自己段位的人过不去。只要芳昭仪她不再刻意来挑.衅本宫,本宫自不会跟他计较。若阿朱你乐意为本宫效力,本宫还可以在宫中护佑芳昭仪。” “娘娘厚爱,阿朱感谢,只是忠仆不侍二主,请娘娘见谅。” 谈吐进退有度,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天生做人仆人的,徐妃越发觉得阿朱入眼,只是因为芳昭仪的关系,求而不得。 “也罢,你们先回昭仪殿去吧。”徐妃摆了摆手,阿朱毫不迟疑地跟在芳昭仪的身后往外走。 待她们走后,徐妃原本还和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吩咐小玉嬷嬷,“去查,看这贱人是不是真跟那林岩有染,记住不要惊动太子。今晚发生的事情,敢往外传者,杀无赦!” “老奴明白,”小玉嬷嬷点头,“可娘娘,那阿朱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啊,太子那里……” “虽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如她所说,芳昭仪不足为惧,但这宫中呢?本宫膝下尚且无子,但宫中膝下有子的妃子可不少,若本宫生下皇子,对谁的影响力是最大的呢?” 徐妃眯着眼睛,阿朱的话提醒了她。以往她的格局果然还是太小,以为自己是生和乐时伤了身子终身不能再孕,便一心扑在太子身上。 可如果这也是太子一心想要的结果呢? 太子知道她只有别无选择时,才能一心铺助他登基,所以在一开始便断了她的念想? 这个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便会迅速地萌芽生根。 再说,林岩是东宫的侍卫,自是听从太子安排。由他接触安云,再由安云转移到芳昭仪身上。因为芳昭仪与她有杀子之恨,所以即便是被她怀疑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么一番细想下来,徐妃只觉得全身发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一张网已经悄然铺开。 若不是自己偶然察觉,还不知道会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娘娘!”小玉嬷嬷显然也是想到了几分,大惊失色地看着徐妃,“我们可是要回候府告诉老候爷?” “不用,此事本宫尚能应付。你不得向任何人声张此事,明日召嫣然进宫,就说本宫许久不见她,想她了。” 徐妃揪紧了手里的帕子,有些事情她必须细细去验证,而徐嫣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老奴这就去办,”小玉嬷嬷点头,徐妃这才揉着额角放任自己的疲惫。 月华宫外,芳昭仪走在前,阿朱在后面跟着。 “阿朱今天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本宫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想要什么赏赐,你尽管跟本宫说。” 芳昭仪并不笨,今日阿朱说的那些话,很多她之前都没听说过,但她知道那一定是真的。 唯一有出入的便是阿朱的身份,阿朱并不是她救回来的,而是司郡王送进宫保护她的。 所以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的得罪阿朱,在这样阿朱救了她一命的情况下,她自是要好好谢谢阿朱的。 “昭仪客气了,阿朱并不缺乏赏赐。”阿朱站在芳昭仪三步之远的地方,依旧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芳昭仪满心的喜悦,被她这话给冲淡了几分,轻哦了一声,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身后阿朱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妃的手段不少,不然也不可能稳坐贵妃之位这么多年,昭仪日后行事还需小心谨慎才行,主子身子不好,可没太多的时间来分散。” 这就是赤果果的警告了,芳昭仪有些不悦地看向阿朱,“本宫让你送给郡王的信,你可是送出去了?” “信自是已经送出去,但能不能传到主子的面前,主子会不会打开看,阿朱便不知道也管不了的。” “你!郡王将你送给本宫,可不是让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芳昭仪在月华宫里被打压下的气焰,这会子全部高涨了出来。 阿朱轻呵一声,朝芳昭仪一拱手,“这儿离昭仪殿并不远,恕阿朱不能送昭仪回殿。” 说着便原地消失在黑暗中,芳昭仪被她给气的只能原地跺脚。 第188章 徐嫣然入宫小住 看了全程的徐昭宁,被阿朱的这一系列骚操作给惊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掠至皇宫墙头上,徐昭宁暗戳戳地问司景昱:“你手下的人都是这么牛逼的吗?” 她觉得并不是芳昭仪经不起激,若换上她,身边的人这么会气人,只怕也会想撸着袖子上前去干一架。 “你若喜欢她,本王将她抽调到你身边就是。”司郡王并觉得这有多困难,只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情。 徐昭宁摇头,“不用,我倒是觉得那芳昭仪会更需要她。” 就今晚的这么一出大戏来看,芳昭仪以往能迅速承宠只怕也跟阿朱的出谋划策有关,那芳昭仪美则美矣,事实上并不是个有脑子有胆当的,这样的人若没有阿朱在旁边,只怕下一秒就被徐妃给ko了。 “一个弃子而已,过往是本王高看了她。”司景昱轻哼一声,正因为高看了芳昭仪所以才将阿朱安排在她身边,可是就今晚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能扶得上墙的。 若再将阿朱留在宫里不过是浪费他的精干人手而已。 “不,有时候弃子也有弃子的用处,先别急着下结论。”徐昭宁眼眸流转,双手撑在墙头,双腿晃动着。 司景昱低头看她,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徐妃会因为阿朱而对芳昭仪怀有警惕,但顺着安云和林岩这条线,她迟早会查到太子身上,到时候她会需要炮灰,芳昭仪这颗棋子的存在既是蜜糖,也是砒霜,就看我们如何来用了。” 雀跃到压制不住的欢快,轻易感染了身边的人,司景昱转头认真地看着徐昭宁,许久没说话,最后只发出一个单字音,“嗯。” 徐昭宁抬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不见以往的清冷,倒是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厚重。 “本王会让阿朱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你想如何玩都可以。” 徐昭宁眼底发亮,这感觉真他娘的好呀! 新的一天太阳升起,忠勇候府。 “真的吗?姑姑真的让我进宫去陪她小住?”徐嫣然听到芙蓉的话,惊的险些崩不住大家闺秀形象。 芙蓉浅笑着拉住她几分,“自是真的,娘娘都让奴婢出宫来跟二小姐说了,岂会有假。二小姐还不赶紧收拾一下,然后跟奴婢进宫?” “对对对,赶紧收拾,蔷薇赶紧的。我都好久没见过姑姑了,可想她了。”徐嫣然指挥着芙蓉和院子里其他的丫头都去收拾,那模样恨不得马上能飞进宫里去就好。 “二小姐收拾些必需品就好,其他的等入了宫,娘娘自会赏赐的。”芙蓉依旧浅笑,只是眼底有不屑划过。明明娘娘省亲也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这二小姐还说好久没见娘娘了,这话也太假了些。 听到说徐妃会有大批赏赐,徐嫣然心里更高兴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制不住,走上前来一把抱住芙蓉的手,讨好道:“有劳芙蓉姐姐特意跑这一趟了,芙蓉姐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二小姐谬赞了,”芙蓉不动声色地任由徐嫣然挽着她的手,必需品很快便收拾好,准备出发时,得知消息的林珑匆匆赶来。 “然姐儿,”看到蔷薇手里的包袱,林珑上前将女儿挽着芙蓉的手给抽回来,并将她拉到一边。 “娘,”徐嫣然不明白她娘怎么一副警惕的模样,想要解释是徐妃让她进宫去小住,却被林珑打断,“芙蓉,可否借一步说话。” “夫人多虑了,”芙蓉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笑容依旧亲和,但若林珑细看便会知道,她这笑容并没有多少的温度。 “娘娘想念二小姐了,所以才会让奴婢出宫来接二小姐。若夫人有疑虑,不若跟我们一道进宫,当面问问娘娘。” “不是,我并没有质疑娘娘的意思,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林珑眉头一直皱着,以往女儿也不是没有进宫过,但从来没有在宫中留宿。 这次,明明徐妃前几天还请明烛看诊,这没过几天便要自己女儿进宫,而且还是要小住,林珑心里如何不担心。 “也不怕夫人笑话,公主前几日偷溜出宫,闯了祸现正被娘娘关禁闭呢。她想要二小姐过去陪她,这并不奇怪吧,为何夫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就是啊,娘,我与公主表妹关系好,她许久不见我,不是应该的很吗?娘你那是什么神情!” 徐嫣然生怕林珑不让她进宫,赶紧出来帮芙蓉说话。林珑又细细地看了芙蓉一眼,见她目光并无躲闪,心头的石头终于是落下了几分。 是公主找然姐儿就好,她就怕…… “夫人还不知道吧,皇上这几日可是连着宿在月华宫的,而且还送了不少的赏赐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还请芙蓉代我恭贺娘娘一声。”林珑重展笑颜,既然徐妃又获宠爱,那自然是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女儿头上来。 “好说,”似看穿林珑之前的小心思,芙蓉轻呵一声,然后催促徐嫣然,“二小姐,我们快些进宫吧,可别让娘娘久等才是。” “芙蓉姐姐说的是,娘,我走啦。”徐嫣然迫不及待地跟林珑挥手,芙蓉也没停留,一行人快步走出嫣然院。 “唉……”院子里,林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林嬷嬷上前来扶住她,“夫人您别担心,既然娘娘再次承宠,那回贵妃位就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您便可以请娘娘出面替二小姐相看一门好亲事了。” “但愿如此吧,”林珑抚了抚胸口,总觉得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完全不知林珑担心的徐嫣然,跟芙蓉一起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在半路上遇上恰好准备出府的徐昭宁。 若在平时,徐嫣然巴不得不用见到徐昭宁,只因为每次徐昭宁都能将人给气的要死。但今天,徐嫣然却是意外地停下了脚步,主动跟徐昭宁打招呼。 “哟,这不是大姐姐么,这么急着去哪儿呢?” 徐昭宁正侧头听明婵跟她说话,可以说压根没见到徐嫣然等人,这会子徐嫣然主动打招呼,她才抬头,目光落在芙蓉脸上时,不由得想到昨晚在月华宫屋顶上听到的话,心中划过了然。 “哎,我可不像二妹妹,每日清闲地只能在府里转悠,我正忙着去药堂呢,还有郡王府的那些铺子也得去认认路。” 左右徐家药堂是她在经营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地承认。至于郡王府的铺子,她还真得感谢徐妃呢,感谢徐妃上次回府省亲,特意戳破她整天不着家的事实,让她有机会当众告知她正接触郡王府产业的事情。 装逼嘛,谁不会似的。 第189章 小姐有人找 徐嫣然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当着芙蓉的面还是得挤出几分笑容来,“大姐姐可得注意休息,再说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别忘了你是候府的大小姐,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候府的颜面呢。” 徐昭宁挑眉,哟呵,这是说她抛头露面丢了候府的面子? 稍稍理了理衣袖,徐昭宁笑的比蜜还甜,“唉,二妹妹就是比姐姐我命好,不用自己赚嫁妆银子,再说郡王府哪比得太子的东宫,作为郡王妃我只得跟郡王一起努力才能不让一府的人饿死啊。” 徐嫣然险些被气的吐血,徐昭宁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她到时候会拿不出嫁妆银子,还是讽刺她出嫁后养不活一府的人? “徐昭宁你……” “二小姐,娘娘正在宫里等你呢。” 见徐嫣然声音变化,想跟徐昭宁在这里掐起来,芙蓉赶紧出声打断她的话,也是提醒徐嫣然,徐昭宁她再能干也是个没人理会的弃子,自是比不得她徐二小姐。 果然徐嫣然面色一变,气愤敛去,重展笑颜,“大姐姐说的是,这人比人呐,得气死人。若大姐姐不介意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姑姑宫里坐坐?如果姑姑愿意赏赐大姐姐一二,可不得比这成天往外操劳来的强?” “让二妹妹操心了,漂亮话谁都会说呢。再说了,这银子嘛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才靠谱哦。靠山山倒,靠水水尽,还是靠自己更有前途。” 徐昭宁如何听不出徐嫣然的炫耀之意,让她等徐妃的赏赐?她脑子又没坏,见徐嫣然被自己怼的睁大了眼睛,徐昭宁再下猛药,“听说徐妃娘娘最近很得宠,那二妹妹进宫可千万要记得要徐妃娘娘给你赐婚哦,若能嫁进东宫你就不用像我这样辛苦奋斗了。”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徐昭宁来教!” 徐嫣然气呼呼地往外走,同时心里也打定了这么个主意,一会儿肯定要跟贵妃姑姑说这个事情。 “大小姐好心计!”全程围观的芙蓉看着徐昭宁,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徐昭宁呵呵一笑,“过奖过奖,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娘娘达成所愿么!你们娘娘会感谢我的。” 芙蓉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徐昭宁又偏过头去跟身边的丫头讨论什么。而徐嫣然已经跨过门槛,上了马车。 纵使芙蓉只是个丫头,可依旧觉得跟徐昭宁相比,徐嫣然似乎还差了一个度。 “小姐你可真厉害,我看二小姐似乎被你气的不轻呢。”明婵捂着嘴偷笑,没想到小姐除了医术厉害,生意经一套套的,就连气人的本事也都是杠杠的。 徐昭宁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跟着李之棠你倒是活泼了不少,看来没少学耍嘴皮子。” 明婵吐了吐舌头,倒也没否认,不仅如此,还替李之棠刷存在。“小姐有所不知,李大哥可厉害了,不论正理歪理他总能将人给说的一愣一愣的。来药堂的客人,没有他哄不好的。” 徐昭宁稍稍回想了一下,那几日在药堂所见,不得不承认明婵一点都没撒谎。 “嘴皮子耍好了也是项能力,跟你李大哥多学。”徐昭宁一边说一边往大门外看,见芙蓉也上了马车,她略有思索,然后唤出清风。 “想法子在宫里找个人,跟在徐嫣然身边,小姐我需要知道徐嫣然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小姐放心,这并不难。”清风回答的极有自信,徐昭宁点头。 药堂里,李之棠见到徐昭宁过来,赶紧迎了上来,同时还不忘撇了明婵一眼,“你这丫头,让你去请小姐,怎的耽误这么久。” “我……”明婵心虚地抠手指,徐昭宁接过话头,“是我有事耽搁了,明婵做的很好了。” 李之棠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怪罪明婵,见徐昭宁并没有不悦,赶紧将人往后院里请,“这次让明婵请小姐你过来,主要是有个人想见小姐。” “谁?”徐昭宁不解地问,李之棠只示意她继续往前,一副这里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等到了后院,李之棠指着一位身形健壮的中年男子对徐昭宁道:“小姐,这位是林老板,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就是他要见你。” 那中年男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李之棠上前向他解释徐昭宁,“林老板,这位便是我们东家。” “早就听闻徐家药堂的东家年轻有为,堪称女中豪杰,今日一见,如果如此。”那林老板爽朗一笑,朝徐昭宁拱手打招呼。 “林老板客气了,”徐昭宁倒也不扭捏,朝男子行了个江湖人士的拱手礼,动作干脆利落,颇具豪范之风。 “请坐,”徐昭宁朝林老板伸手示意,李之棠则是快速地替二人摆好茶具。徐昭宁也不多言,亲自煮水泡茶。 “徐小姐也懂茶?” “家父较为喜欢,所以略知一二。”徐昭宁说的是现代时的父亲,但这林老板是京城人士,来之前对徐昭宁的身世做过了解,只当她说的是徐承客。 想起徐承客喜好风雅之名,顿时笑道,“那今日林某有福了。” 徐昭宁微愣,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动作麻利的温茶器、洗杯、置茶。那林老板越看越满意,等徐昭宁的茶泡好后,他心里的决定也已正型。 “今日林某过来,是想跟徐小姐谈笔大生意,冒失之处还请徐小姐见谅。” “林老板客气了,生意场上来者是财,林老板不妨直说,是什么样的生意。”说到做生意,徐昭宁几乎是瞬间进入状态。 “我手里积累了一大批麻黄,但因为手上资金短缺,所以想要一次性出手,若徐小姐能收,价格我可以便宜些。” “林老板当是知道麻黄并不能大量入药,所以每家药铺都不可能大量收。”徐昭宁眉头微拧,麻黄是散热解表之物,不管是现代还是凌云国,入药的剂量都不大。 林老板说的,出售大批麻黄来换手头宽裕,那便不是小量的。 像是知道徐昭宁的顾虑似的,那林老板轻叹一声,“不瞒徐小姐,若不是名下药田出事急需钱,林某也不至于贱卖这批药。至于药材的成色和资质,徐小姐完全可以放心。” 见徐昭宁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又补充道:“收下这批药于徐小姐而言,也就是一批稍大数目的银两,而于林某而言,却是可以救活不少人的性命,林某肯请徐小姐相助。” 第190章 红衣妖孽男 徐昭宁细细地打量着这位林老板,见他虽生的健壮高大,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身上偶有淡淡的药材香味。 徐昭宁微微凝神,手指轻敲桌面。 “药材我可以替你收下,但我徐昭宁做买卖,向来讲究诚信,若让我查到林老板是故意编造故事……” “但凭徐小姐处置,”林老板坦坦荡荡地回望着徐昭宁。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徐昭宁起身,朝林老板伸出手。这是她在现代谈生意时常有的习惯,也是一种礼貌。 但林老板并不知道,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徐昭宁回神,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然后示意李之棠上前来,“之棠,后续的事情由你和林老板商谈。” “小姐放心,”李之棠适时地站在她的身边,然后朝林老板示意,“林老板请这边走。” 林老板走后,徐昭宁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将窗户打开然后吹响玉笛,笛声之下有幽蓝色小飞蛾来来往往,但因为身体细小并不会被人发现。 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徐昭宁便得到了这位林老板的全部消息,也知道他现在确实是遇上了困难,急需要用钱。 一番细细思考之下,徐昭宁唤来明婵,“去告诉李之棠,按市场收购价收下林老板手中全部的麻黄,但还得向林老板预订一大批犀角,价格好说。” 犀角在这凌云国可是稀罕之物,很难得。 明婵虽然不知道徐昭宁这话的意思,但并不妨碍她原话转说,于是她猛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徐昭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药堂开张之前,她特意对整个京城做过调研,做药材经营的有好几个人,这位林老板属于其中的侥侥者,不但名下有药田百倾,更是有专门的制药工人和晾干房。 徐昭宁也想过上门去谈合作,但却听说这位林老板并不给京城的药铺供货,反而是销往凌云国其他城镇以及凌云国周边的邻国。如今这位林老板却是主动找上门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好奇他的目的。 徐昭宁正想的入迷,就听到清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对面问惑遇上了些麻烦,你看要不要过去一趟?” “什么麻烦?”徐昭宁几乎在瞬间起身。 “有人闹事!”清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会儿后才挤出这几个字来,徐昭宁打开门,便见他正一脸的纠结。 “呵,走,我们会会去。”问惑是之前药堂对面的那家茶楼重新挂牌的,那家茶楼可是五皇子的私产,敢在五皇子的私产里闹事要么就是不将五皇子放在眼里的,要么就是不知东家身份的。 如果是前者自是应该好好地教训教训,若是后者也不能轻松饶过,得给点颜色才能震慑后来者。 问惑大堂里,一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声音在大吼着,“你们问惑不是号称什么都能问出来吗?那小爷我问个司郡王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的话题怎么了?” 门外徐昭宁脚步一顿,嘴角狠抽,直觉性的回头看清风,却发现清风早就已经避到了暗处,压根没打算跟她一同进去。 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偏偏大堂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怎么不敢接么?只要你们在一个时辰内回答出来小爷我付双倍的价钱。” “爷,你这是在纯心刁难我们呐。” “怎么就是刁难了,你们既然开门做生意,号称能问百家事,那爷出钱买消息怎么就是刁难你们了,还是说你们只不过是沽名钓誉,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徐昭宁站在门口朝里打量,只见大堂里原本供客人休息的等候区,有一人脚踏长凳,身子前倾,他面前的掌柜的被逼的步步后退。 徐昭宁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一身大红衣裳格外的耀眼,也格外的骚包。 “爷,你若有意滋事,我们也是不怕的。”那掌柜的像是被逼急了,有些不悦起来。 “哟,爷我好怕哦,怕的都在浑身发抖呢。”说着便故意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然后就仰头大笑起来,他身后的随从们也是哈哈大笑。 笑完过后,他猛地沉下脸来,抽过身边随从的长剑重重地咂在桌面上,“今儿个爷就将话撂在这里,一个时辰内若是你们给了爷最准确的答案,爷就付双倍的价钱;若你们答不出来,爷就拆了你家店,看你们还如何来欺骗世人。” “对,我们爷可是说到做到的,你们若是说不出来,那我们爷可是会不客气的。” 他身后的随从跟着起哄,随着他们的大声吆喝,吸引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徐昭宁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拥挤。 “这位爷,你既然想知道司郡王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去问当事人不是更好?还是说,爷你不敢去?” 虽然徐昭宁很佩服这个红衣男子的勇气,但前提条件是他不能在她的店里闹事。作为问惑的股东之一,谁在这里闹事咂她招牌,谁就是跟她徐昭宁过不去。 听到徐昭宁的声音,那红衣男子转过身来,一步步地靠近徐昭宁,“你是谁?” 徐昭宁抬眸与他对视,呆了几十秒,嗯,皮相不错。如果没有认识司景昱在前,徐昭宁或许会被他的皮相给吸引,毕竟一个大男人能长成这副妖孽模样也是没谁了的。 但认识司景昱后,徐昭宁还是觉得,司郡王那样正常的盛世美颜更能吸引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你来问惑问这样的问题,究竟是出自何种目的。是想自荐枕席呢,还是……” “放屁!爷我岂会看上司景昱那病殃子!”红衣男子似乎被徐昭宁那影射的意思给气的不轻,张嘴便是粗俗之语。 徐昭宁则是长长地哦了一声,“欲盖弥彰?” “爷欲盖你个头的弥彰!老子什么时候说对司景昱有兴趣了,爷不过是看不得司景昱他成天将自己装成个圣人一样的,其实他娘的就是个坏到骨子里头的奸诈货!” “总算还没眼瞎,”徐昭宁深表赞同,司景昱可不就是个坏到骨子里头的腹黑货,表面一派清冷谁都不屑,实则他么的真的很腹黑。 原本正吐槽的很欢的红衣男子,听到徐昭宁的话,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小姑娘你很赞同爷的话?” 徐昭宁点头。 “你也觉得司景昱是个蔫坏儿的?” “郡王心计不错,以你的智商确实是比不了。” “我擦,小姑娘你的话虽然有些不太中听,但不得不说我们俩看人的眼光一样的准呐。” 徐昭宁:“……” 所以这人其实是听不懂她在骂他蠢? 第191章 沐王府世子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爷我叫沐冠霖。”红衣男子像是把徐昭宁当成了知己一般,兴奋地凑上前来。那掌柜的见徐昭宁出现,心急地想要上前来打招呼。 徐昭宁悄悄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暂时别上前来。 “那请问沐爷,你跟司郡王可是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就这么针对他呢?”徐昭宁觉得找清楚问题所在,才能解决矛盾不是。 要问惑公布司景昱喜男还是喜女,并不难,难的是这是会伤面子的呀。谁会愿意将这样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讲,也就眼前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人才会做的吧。 想到这里徐昭宁不由又撇了沐冠霖一眼,莫名觉得沐姓有些耳熟呀,可仔细一想又没想起来朝中哪家官员是姓沐的。 “小姑娘,你打听的这么清楚作甚,你该不会也是被司景昱那张脸给骗了的吧?” “呃,嘿嘿,郡王的脸确实很好看呀。”徐昭宁难得的傻气了一回,可不是被那张脸给骗了么,每次气的要升天时,看到那张脸便默默的如戳破了的气球一般。 “哎呀,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小姑娘呐,就他那张死人脸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爷,爷这张脸难道不比司景昱他来的好看吗?瞧瞧爷,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徐昭宁嘴角抽的更厉害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张凑上前来的脸,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吹弹可破和肤如凝脂都是形容女儿家的呢。 门口劲风袭来,徐昭宁警觉地瞬间避开,然后就见那红衣男子被劲风给击中胸口,一连退了好几步,“草!” 徐昭宁想回头看是谁来了,却在下一刻落入熟悉而又清冷的怀抱。 “司,司景昱!”沐冠霖尖着嗓子道,见司景昱亲昵地将徐昭宁给抱在怀里,立马叫的更大声了,“你你你,你放开那姑娘,让爷来。” 司景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里的冰霜让沐冠霖不敢再上前半步。 “是本王的脸好看,还是他的脸好看?”人群中,司景昱看着徐昭宁,一字一句地问出这个问题来。 “司景昱你认识他吗?我觉得他似乎对你有些怨念呢,你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的呀?” 徐昭宁见到正主出现,一脸的八卦,目光还时不时地扫向司景昱身后的沐冠霖,见他正暗戳戳地往前走。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的。我告诉你哦,小姑娘,司景昱他打小就这么讨厌,一肚子的坏水不说,更是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将人给扔出去。上次我还亲眼看见他将一个身姿似柳、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扔出郡王府呢。” 沐冠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很有意思,不冲别的,就冲她刚刚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嫌弃司景昱这一点,他就要跟她做朋友。 于是,他卖力地给徐昭宁提供有效信息。 而徐昭宁听了他的话,脑子里想的却全部都是上次被司景昱和五皇子联手打断的攻受画面。莫不是自己之前站错了cp,其实司景昱跟眼前的红衣沐冠霖才是一对? 清冷毒舌攻vs妖娆话唠受?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哟,徐昭宁觉得自己的姨妈心压制不住的蠢蠢欲动啊。 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好结局,就被人给捏住了下巴,“本王问你,是本王的脸好看,还是他的脸好看!” 司景昱脸黑沉如墨,眉眼间满是戾气,司南司北早就明智地将门口看热闹的人给驱散开来,大堂里也只剩下徐昭宁和司景昱,以及沐冠霖带来的人。 徐昭宁回神,悄悄地将司景昱脸上骇人的模样给收入眼底,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在猪队友沐冠霖准备开口之前,求生欲极强的回答道:“自然是郡王你的盛世美颜好看,我最喜欢你的脸。” 乌云散去,整个大堂里的气温回升。 “可是听到了,她喜欢的是本王的脸,你可以滚了。” 将徐昭宁的手给紧紧牵住,司景昱站在沐冠霖的面前,占有欲十足的宣布道。 “哦,好的。”沐冠霖乖乖作答,只是下一秒突然想到,“哎,不对,爷我可是来问惑问问题的,怎么能走呢。掌柜的呢,掌柜的,你赶紧地告诉爷,司景昱他到底是不是断袖。” 早就躲到柜子底下的掌柜的,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家王爷自然是喜欢女人的,而且正主都在你的面前了啊,我的个爷,你咋脑子这么不开窍呢。 找遍大堂都没能将掌柜的揪出来,沐冠霖有些不爽,转头时看到司景昱黑着张脸牵着徐昭宁的手,顿时又哇哇大叫起来,“司景昱你还不赶紧放开人小姑娘的手,你这样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呢。” 说完还不够,上前来靠近徐昭宁几步,循循善诱道:“小姑娘,爷告诉你啊,这货真是个黑心肝的啊,你哪怕是再迷恋他的脸,也不能嫁给他这样的啊。” 徐昭宁看热闹不嫌事大,乖宝宝般的反问道:“那请问沐爷,我应该嫁哪样的男人呢?” “当然是嫁爷这样的,看在你跟爷眼光神同的份上,爷可以许你做个世子……” 砰的一声,沐冠霖已经被司景昱给踢出去压塌了大堂里里的一张桌子。 “嗷……司景昱你又揍爷,爷可是你表哥,亲表哥啊!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呐,我要回去告诉爷爷,你又打我!” 一连串委屈到家的控诉,听的徐昭宁额角黑线不停地滑落,终于是想起,沐姓为何会觉得耳熟了,司景昱的娘亲端阳郡主,可不就出自沐王府么。 所以,这所谓的沐冠霖其实是沐王府的世子爷,司景昱的嫡亲大表哥? ohmygod! 徐昭宁想抚额长叹,这都是些什么神(傻)仙(逼)亲戚啊。 感受到徐昭宁意味深长的目光,司景昱定定地回看着她,“你若是敢嫁他,本王就先拆了他全身的骨头,再拆了他的家。” 徐昭宁欲哭无泪,动了动嘴,“他的家不是你的外祖家么?” “那又如何!” 徐昭宁直接跪了! 那又如何! 他娘的那又如何,这是人说的话吗? 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的嫡亲大表哥给废了不说,还要拆外祖的家,这确定不会被拖出去当逆子给打死吗? 第192章 不嫁他,只嫁你 “你还要不要嫁他?” 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司景昱性子里的执拗又被激发了,眸光定定地看着徐昭宁,非要等她一个答案。 徐昭宁不说话,他便继续等,徐昭宁想看一眼沐冠霖怎么样了,他便幼稚地移动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反正就是不让她看。 徐昭宁快要被呕死! 可这还不是最绝望的,因为有个猪队友随时准备给敌方送人头。 “小姑娘,你别怕他,爷就不信他真能拆了沐王府,他若真敢,端阳姑姑肯定会从地下爬出来找他谈谈的。” 徐昭宁:“……” 哥们,你确定你今天出门真的带脑子了么! 眼见着司景昱的脸越来越黑,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徐昭宁眼尖地看到司北司南正往门外缩,她含泪惦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柔柔地道:“不嫁他,只嫁你。” 简单的六个字,堪称避寒喷雾,将司景昱全身的寒气过滤了一遍。 “可你看他!” 连看都不能看了么?那她以后出门是不是只能蒙着双眼当瞎子?徐昭宁心里疯狂腹议,可是面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仅如此,还得眼巴巴地,甜腻腻地哄着,“看他只是为了确认,他的脸不如你好看,你最好看,我最爱看你。” 终于,司郡王满意了,很是认同地点头,“嗯,他最丑,本王最好看,昭昭爱本王爱的不可自拔。” 徐昭宁:“……” 兄dei,偷换概念是要不得的行为,你不能这样的! 可司景昱并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呐喊,很是自然地将人牵进了怀里。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爷还有很多未解之迷呢。”见两人就这么腻歪上了,沐冠霖哪里甘心,“小姑娘爷跟你说啊,司景昱可是被皇上赐婚了的,郡王妃已经另有其人,你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你付出太大了,可是跟着爷就不一样了啊。” 这些年来,沐世子一直都奔跑在作死的边缘份上,一直被模仿可是从来没有被超越。 原本还以为司景昱这货清心寡欲了近二十年,一定是喜欢男人,可是今天他亲眼见到了司景昱跟一个女人亲近,这样的头号新闻他如何不激动。 心里都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回王府要如何向爷爷描述今日所见。可担心爷爷不信他的话,他还得继续挖掘更多的一手资料啊。 “司北,打断他的一条腿,然后送去将军府。” “嗷……司景昱你他娘的真不是人,”幻想破灭的沐冠霖嗷嗷大叫,“爷不要去那母老虎的将军府,司景昱你要真送爷去,爷就告诉小姑娘你小时候尿床的事情。” 徐昭宁一时下子没忍住,直接噗笑出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司景昱,果然见他耳后根迅速地红了。 而功臣沐冠霖嚎的威武雄壮,被司北封住嘴抗出去的时候也极其的丢人,“呜呜呜……司北,你……” “你小时候真的尿床过?”徐昭宁一脸兴奋地盯着司景昱,司景昱脸一僵,然后唬着脸道,“没有!” “哎呀,尿床又不丢人,我是大夫,我知道怎么调理的,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方子?” 话说的极为诚恳,可脸上的打趣和促狭却是怎么都克制不住的,司景昱咬牙拎起她衣领,提着往外走,准备回到药堂里好好地教训一番。 只是刚走进药堂,便听到后面沐冠霖的阴魂不散的声音,“弟妹弟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徐昭宁着实没忍住,不顾自己还被司景昱拎着衣领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沐爷,你还真是生生不息啊。” “嘿嘿,原来你就是皇上赐给司景昱的那个徐昭宁啊。爷决定要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你在京城走,记得报爷的名号啊。” 刚从司北嘴里得知徐昭宁真实身份的沐世子,八卦兮兮地往前凑。 司景昱冷着脸要赶人,徐昭宁却是反过身来抱住他的手臂,然后讨好一笑,“来者是客,不如我们请沐爷进院里坐坐?” “极好极好,你也不要叫我沐爷了,你就叫我冠霖哥哥吧。” 徐昭宁呵呵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的,作死之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作上天。果然就见司景昱冰冷的目光朝他一扫,沐冠霖再次被扔了出去。 “再让他进来,司北你去暗阁领罚!” 司北一哆嗦,不敢再放松。 终于清静下来,司景昱黑着脸警告徐昭宁,“你离他远些,不许跟他称兄道弟的。” 徐昭宁嘴角一僵,很想问,为什么是称兄道弟,不是哥哥前妹妹后。但见司景昱一脸的醋意,还是默默地咽下。 换了个另外的话题问,“你跟沐世子关系很不好?” 司景昱微愣,然后沉默以对。徐昭宁有些不解,若说不好吧,司景昱都说了要打断沐冠霖的一条腿,可司北完全没有动静,身为贴身侍卫,司北可以说是最了解司景昱的人,他按兵不动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真心要废沐冠霖的。 可若说好吧,嫡亲表哥能这样说扔就扔,说踢就踢? 就在徐昭宁以为司景昱不会回答她时,他幽幽开口,“昭昭愿意跟本王一起众叛亲离么?” “为何要众叛亲离?”徐昭宁反问。 司景昱再次沉默,徐昭宁则是耸了耸肩,“虽说没有谁离开谁以后就活不下去的,但人是群居动物,总还是需要亲人朋友的。不是有句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嘛,亲戚也是这样的呀。” 前世拥有极广人脉的徐昭宁,深知生意场上人脉的重要性。所以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她都会维持一定的联系。当然,像忠勇候府那样的极品家族除外。 对于司景昱说的众叛亲离,徐昭宁并没有过深的体会,所以并不能理解。可她不知道的是,司景昱此刻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要将昭昭拉到自己的阵营来,让她跟他一起沉沦黑暗。 同时也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昭昭爱笑,喜欢灿烂的阳光,若让她一起遁入黑暗,她一定会难过伤心的。她若难过,他就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了。 徐昭宁见司景昱一直不说话,只当他是又拧巴上了,也不管他,坐在一旁开始翻看李之棠之前让人送来的帐本。 沐王府 沐冠霖一回府便迫不及待地往沐老王爷的书房赶去,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要瘸着腿,因此他还特意地揍了自己一拳,让自己多了几分龇牙咧嘴才满意。 第193章 沐家三活宝 书房里,沐老王爷正临摹一副字帖,刚执笔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爷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司景昱那混蛋又打我。” 沐老王爷一哆嗦,蘸满墨汁的毛笔一抖,浓墨瞬间滴下,浸在了铺展平整的宣纸上,上好的宣纸立马变成了一张废纸。 气还只叹了一半,书房的门又被人给粗鲁的推开,沐老王爷气的将毛笔一扔,操起桌上的镇纸便朝来人咂去。 “嗷……爷爷你是我亲爷爷吗?我可是你的嫡亲大孙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我呢,嗷,我不活了。在外面,司景昱欺负我,回府了我的个嫡亲爷爷还要动手揍我,我还活着干什么呢,我不如死了我!” 在京城横着走的沐世子说嚎就嚎,那声音凄惨的如丧考妣,将刚走到院外的沐王也给吸引了过来。 “你给老子闭嘴!再嚎信不信老子一鞭子抽死你!”沐王不比他爹差多少,也是个火爆脾气,气冲冲地跨过门槛,将沐冠霖一把拎起就准备往外扔。 一天里连着两次被拎被扔,纵使顽强如小强般的沐世子也觉得委屈,“嗷,我就是这样没有存在感啊,你们都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不要呆在这个家里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找我弟妹收留我!” 说着,沐世子也不装可怜不扮瘸子了,从他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便往外遁走。 只是沐老王爷却是越过书桌,再次揪住了他的衣领,“什么弟妹,说清楚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跟司景昱他未婚妻搭上话了。也不告诉你们,那徐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更不会告诉你们,司景昱可宝贝他那未婚妻了,憋死你们。” “死小子,你找打是不是!”沐王撸起袖子就准备揍儿子,沐世子被吓的又开始嗷。 沐老王爷却是笑眯眯地将孙子提着按在书房里的椅子上,笑眯眯地道,“乖孙呐,来,告诉爷爷,那徐大小姐长什么模样,你表弟又是如何宝贝她的?” “哼,我不说!”沐世子表示,他也是有底线的人,不说就是不说。 “爹,你听他胡诌,昱哥儿那性子如何会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感兴趣,肯定是这小子又想损招儿去招惹昱哥儿,被人揍了回来面上无光,故意找个噱头而想引我们关注而已。” 沐王表示对自家儿子这些套路都已经十分熟悉了,一点也不意外他接下来的招术。 沐老王爷一想,好像也是,大孙子以往可没少作死,看他刚刚进屋时明显是瘸着腿的,而且脸上似乎还有淤青,想来肯定又是被大外孙给揍了的。 对于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大孙子,沐老王爷表示,生命力很顽强,像极了沐王府的人,极好。 除此之外,并无过多的感触。 于是,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抽回自己的手,淡然的撇了一眼沐冠霖后,便无更多的想法了。 “嗷……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司景昱他再怎么着,也只不过是你的外甥啊,你怎么能亲疏不分呢。” 沐世子的眼泪说来就来,那苦情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爹是个负心之人,负了他这可怜的儿子。 沐老王爷和沐王齐齐翻白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如果可以,我们都觉得让昱哥儿做王府的世子更好。” 无助.沐世子.小可怜:“……” 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的爷爷和父亲。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对我爱理不理,我明天定要你们高攀不起!昭宁妹妹可厉害了,你们的小心肝在昭宁妹妹面前算个毛线啊,还不是眼巴巴地求昭宁妹妹爱他嫁他。我告诉你,只要哄好了昭宁妹妹,小爷我就是站在那塔尖上的人,哼,受你们所有人仰望!” 说到激动处,沐世子昂首挺胸,还不忘右手横放在胸前,左手伸直在身后,那模样怎么看就怎么沙雕。 原本已经走到门边的沐王被他这蠢样给惊到,上前来就是狠狠地一曲指敲,“你个熊样,还想让我和你爷爷仰望你是吧!” “爷爷,我亲爷爷,我说的是真的。”见他爹来真的,沐冠霖赶紧窜至沐老王爷身边,抱着他爷爷的胳膊,诚恳地说道:“昱哥儿对我是一如既往的凶残,可对那昭宁妹妹是真的好。而且还因为昭宁姐姐多看了我这张脸几眼,他就无耻地向人家昭宁妹妹要承诺,我敢打赌,昱哥儿肯定是因为我这张脸吃醋了的。 爷爷爹你们想啊,就昱哥儿那张死人脸,他什么时候这么多表情过啊。除了对人家昭宁妹妹动了真情,我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啊。若不是我心里激动,我能这么眼巴巴地回来告诉你们么。你们怎么就不能理会我的一番苦心呢。 唉,若是姑姑在就好咯,姑姑得知自己的儿子终究开窍喜欢女人了,肯定会高兴的夜不成寐的。那昭宁妹妹虽然名声不太好,但眼光是真的好,而且极对我的胃口,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啊。” 心中无比激动的沐世子这会子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遇谁都倾诉。语速快,听众广泛,跨度更是大的让人侧目。 沐老王爷神情一凝,与儿子互视一眼后,终于是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你确定昱哥儿真的对那徐家的姑娘动了心思,而不是你故意算计他的?” “就昱哥儿那狐狸属性,我能算计得过他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沐世子含泪扎自己的心。 “可那徐家姑娘之前不是跟在太子身后多年么,昱哥儿他……” 既然儿子没有说谎,那后续问题便应该正视起来,沐王眉头拧成了川字,显然是对徐昭宁之前的坏名声有些耿耿于怀。 “爹你该不会是想要反对这门亲事吧?且不说这亲事可是皇上亲赐的,就我今日瞧着昱哥儿那护赎子的模样,你们若真敢反对这门亲事,昱哥儿明天保准就能拆了我们王府。” 沐世子觉得自己应该将这话说清楚的,免得他爹不明情况跟他一样作死,那自己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沐王嫌弃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朝亲爹走了两步,暗戳戳地问,“爹,我们要不要去瞅瞅那姑娘?” 第194章 装病去见徐昭宁 沐老王爷拧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沉思了好久,沐冠霖觉得他爷爷肯定会反对的,毕竟他爹这个想法太龌蹉无耻了些。 结果…… 呵呵,真香。 只见那他那英明神武了一辈子的爷爷,一巴掌拍在桌上,然后高声冲他爹宣布道:“我觉得你这主意,行!” “你们……可别说我没提点过你们啊,昱哥儿那可是个典型的个疯子啊,疯起来可是无人能制的。你们瞅归瞅,可别想着去棒打鸳鸯,否则真让他发起疯来,我们一家子都不够他玩的啊。” 沐世子声泪俱下,就怕自家不靠谱的爷爷和父亲,打着为昱哥儿好的旗号去找徐家大小姐的麻烦,这要是被当事人给惦记上,后果可是无法想象的。 “真当我们跟你一样的蠢呢。”沐老王爷鄙视的冲大孙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朝儿子招手,“听说,那徐昭宁是徐家药堂的东家,我们去药堂碰上的机会大些吧?” “对,要不,爹你装病吧!” “不,我觉得还是你装病比较好!”沐老王爷笑眯眯地反驳,并且顺手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沐王被他的这一巴掌拍的往前好一趔趄。 条件式地就想还手回去,可是对上亲爹威胁的目光时,又秒怂。 一旁的沐冠霖看的目瞪口呆,早就知道自家父亲和爷爷不走寻常路,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傻冒,他总算是明白了司景昱年少时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本王怕被你拉低智商!” 所以,他现在可不可以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他家爷爷和亲爹! 他真的不想认识他们,因为他也怕被拉低智商啊! 可不管沐冠霖想不想认识他们,作为实力行动派的沐王父子,当天下午便相约去了徐家药堂,只不过可惜的是徐昭宁当时已经离开。 李之棠作为一个合格的掌柜的,在看到乔装的二人时,非常敬业地向他们推荐了药堂里新上架的药酒药丸药包数种,为了不被人怀疑身份,也为了验证徐昭宁是不是空有其表,二人将李之棠标注过“这都是我们东家大力推荐”的药酒药丸药包都扛回了家。 毫不知情的老王妃和沐冠霖他娘看到那么一大堆药包差的没被吓出毛病来,最后还是沐冠霖出面解释,她们才松了口气,不过也就一天的时间,整个沐王府都知道司郡王有了个心尖宝,那便是徐家药堂的东家徐大小姐。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瞬间成为沐王府坐上客的徐昭宁,正跟徐承让在韶院里品尝明玉新研制出来的糕点。 说是品尝,实则风卷残云般的比拼。 “宁姐儿你慢点,慢点!”徐承让嘴里含着一块,一手拿着一块,见徐昭宁去抢碟子里的最后一块时,急的用另外一只手去抢碟子。 徐昭宁则是比他更夸张,在徐承让伸手前就已经将糕点给拿了,然后当着徐承让的面一把塞进嘴里。 因为塞的太急,险些没将自己给噎死,最后还是明玉实在看不下去,端了花茶来助她咽下。 “小姐,这糕点还有一锅在灶上蒸着呢,你跟三爷你们至于么!” 明玉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很高兴自己做出来的被人如此喜爱,可他们这样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哎呀,小明玉你不懂,这抢食才最香嘛。”徐昭宁终于是将最后一口给咽下,打了个饱嗝后,才解释自己这般做的原因。 徐承让也是憨憨一笑,“对,宁姐儿说的没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更有感觉。” 说完,叔侄二人相视一笑,有种淡淡地温馨萦绕在韶院里。明玉失笑收拾好桌子,然后退下。 徐承让见院子里没有闲杂人等时,才收敛脸上的憨样儿,皱着眉头对徐昭宁说道:“老头子说,想举荐我去三皇子麾下。” 徐昭宁也几乎在瞬间敛神,皱着眉头反问,“你答应了?” “不,我没有!”徐承让摇头,“老头子的心思不难猜,太子这里不牢靠,他便又开始打三皇子的主意,看似为我着想,实则是想替候府多条后路。可他也不怕撑死自己。” 徐承让满脸怒容,徐仁裕看似是想补偿他,其实也不过是在对徐承客失望后,将希望和算计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人愿意被人当成棋子,他也不例外。 “脸可真大!”徐昭宁气愤的想破口大骂,显然她跟徐承让是想到一块去了。“三叔你可千万别答应,且不说老头子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就单说那三皇子可是远在边关呢,你这一去便是几年不得回京来,他可真是舍得。” 说是去三皇子麾下,其实徐仁裕何尝没存了心思,让徐承让远离京城远离候府,不跟徐承客抢爵位的打算。 若徐承让战功加身而归,那是忠勇候府满门荣耀,若徐承让一直默默无闻,那便是徐承让无能,反正他徐仁裕机会已给。 徐昭宁冷笑不已,真是好算计呢。 见徐承让阴郁着脸,徐昭宁豪气地在他肩膀上一拍,“三叔你别生气,他们不心疼你,我心疼你。以后我们叔侄两个就相依为命。” “宁姐儿你放心,即便是不靠候府举荐,三叔也一直会闯出名堂来,到时候给你做娘家人撑腰。” 徐昭宁眼眸一转,暗戳戳地问,“那三叔你其实最想去哪里?” 徐承让挠挠头,环顾四周,然后凑近徐昭宁,“我听说最近秦将军麾下正招人呢。” “秦将军?” “对,虎威将军秦晋,他不光是用兵如神而且性格正直,可厉害了,叔最是崇拜他。”说着徐承让眼里满是星光,徐昭宁深思,似乎这是她第一次见徐承让如此激动。 徐昭宁悄悄地记下秦晋的名号,琢磨着再跟司景昱见面时,提上一句。 “三叔崇拜的人一定不差,我相信你一定会被秦将军选中的。”徐昭宁给徐承让打气,徐承让重重地点头,叔侄二人正温馨着呢,就连白叔走进韶院来。 “三爷,老候爷有请。”白叔朝徐承让拱手道。 徐承让原本还高兴着的脸一沉,眉头明显的紧皱,坐在原地不动,明显是排斥去见徐仁裕。 徐昭宁朝白叔一笑,“请白叔稍候,三叔只是腿麻了而已,缓缓就好。” 白叔极有眼色地退出韶院等候,徐昭宁凑向徐承让耳边,悄声道:“皇子之间的事情我们不参与,三皇子那边三叔不想去回绝了就是。老头子现在想哄着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于秦将军那里,我们悄悄地去应征就是。” 徐承让眼前一亮,对徐昭宁猛点头,叔侄两个成功达成共识。 第195章 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皇宫里,徐嫣然领着从候府带来的蔷薇和宫里的丫头墨香从和乐殿出来。 “小姐别生气了,”蔷薇见自家小姐一脸的愤愤,小碎步上前低声劝阻道,“公主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就多担待些。” 刚刚和乐殿里,君慕玥将对徐昭宁一肚子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徐嫣然的脸上,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满情喜悦而来的徐嫣然被训的满头雾水,可君慕玥的公主身份让她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从和乐殿出来,脸上便再也憋不住委屈。 蔷薇的话更像是引子,让她心里的委屈全部倾泄而出,“我凭什么担待!明明就是徐昭宁那个小贱人的错,公主她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我。我可是她的表姐,她也太过份了些。” 原本还压抑着,说到后面徐嫣然的声音便有些盖不住,蔷薇吓的赶紧一把拉住她,“我的好小姐,这里可是皇宫!” 说完还不忘扫了一眼身后的墨香,那意思很明显是害怕墨香背后告状。徐嫣然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清醒几分。 欲张嘴警告墨香,却见原本一直低头不语的墨香,上前一福身,“离这儿不远有个小园子,虽是冬日但景色尚不错,二小姐要不要去那儿坐坐?” “你……” 徐嫣然有些诧异地看着墨香,似在怀疑她会有那么好心? 墨香声音依旧很轻,“奴婢只是内务府最为普通的宫人,若能得二小姐赏识,是墨香的福分。” 这话可以说很直白了,暗示徐嫣然她本是这皇宫中极为普通的宫女,现在主动向徐嫣然投诚,为的便是能跟在她的身边,得一些好处。 徐嫣然眼神微眯,细细地打量着墨香,见她神色淡然,虽主动投靠却并没有谄媚之色。她离开候府的时候带了好几个侍候的人来,但徐妃只让她留下一个蔷薇。 如果想要在皇宫里小住,一个蔷薇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墨香的主动投靠于她来说是急需的。只要她多几分小心,相信是没问题的。 打定主意,徐嫣然松了口气,朝墨香挥手道:“只要你一心向我,本小姐自是不会亏待你。” “奴婢谢过二小姐,”墨香欢喜地向徐嫣然俯身行礼,然后上前两步轻声道:“公主闹了很长时间了,整个和乐殿的人都不堪其扰,这几日小姐能避开的话还是尽量避开吧。” 徐嫣然眼神微眯,心里对墨香的示好又满意两分。“你说的园子在哪里,领我去瞧瞧。” “小姐这边请,”墨香点头,转身在前面领路。 园子很小,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宏伟的宫殿,来往的宫人并不多,但平时也没少人照应,此时园子里花开正艳。 如墨香所说,这处的风景很是不错,徐嫣然表示很满意。 墨香很会察言观色,见徐嫣然眉眼放松,趁热打铁道:“虽是白日,可气温依旧有些低,奴婢去给小姐弄壶热水和点心来,小姐稍作休息就好,可不能在园子里呆太久。” “去吧去吧,”徐嫣然对于这贴心的安排很满意,在墨香转身后,她随口说道,“蔷薇你可得好好跟墨香学习,瞧人家想的多周到。” 蔷薇看着墨香离开的方向,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学的,她也会,只不过刚来宫中不熟悉而已。同时心里对墨香这抢风头的行为,很是不爽。 担心墨香再来这么几次会抢走自己在小姐身边的地位,她凑近徐嫣然耳边低声道:“这墨香目的不单纯,小姐可得注意防备。” “你以为本小姐跟你一样蠢笨么!”墨香才刚走,蔷薇便上眼药,徐嫣然气的狠戳她额头,“你给本小姐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你若不好好侍候,本小姐便换了你。” “小姐不要,奴婢再也不敢了。”蔷薇生怕徐嫣然真的会换了自己,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 徐嫣然被她这没志气的行为气的直喘粗气,正想训斥,听到园子外似乎有人说话声。 “太子放心,属下明白。” 距离隔的不近,徐嫣然耳尖听到太子二字,来不及管跪在地上的蔷薇,拈起裙角便往园子外奔去。 园子门口,徐嫣然气喘吁吁地迎面碰上正准备进园子的君慕铭,徐嫣然心跳如雷,恨不得直接扑到君慕铭的怀里。 她之所以答应徐妃进宫,本就是为太子而来,只是当她向徐妃提及想见太子后,徐妃不闲不淡地拒绝了她不说,更是让她不要去打扰太子。 如今好不容易得见,她又如何忍得住,“殿下……”徐嫣然期期艾艾地一声喊,其中包含了欲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君慕铭看到徐嫣然时明显一愣,“你如何会在这里?”明明他是得到消息,说是五皇子鬼鬼祟祟地朝这边来了。 “太子,”徐嫣然想说我是为你而来,可对上君慕铭微皱的眉头时,又多了几分犹豫,万千情谊都化成了一句话,“殿下最近可好?”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那似水的眸光落在君慕铭的眼里,让他深刻在感觉到了被需要的虚荣。朝院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五皇子的身影,君慕铭收敛心神,认真地看向徐嫣然。 少女满面含情,身姿似柳,让他想起以前在忠勇候府的数次碰面,她总是能轻易地了解他的喜好,然后柔柔弱弱唤自己殿下。 想到这里,君慕铭语气缓和了几分,“尚可,本宫见你似乎比之前清瘦了不少,可是候府少你吃喝了?” “殿下……”这满是关心的话让徐嫣然哪里还压抑得住内心里的激动,一头扎进君慕铭的怀里,搂着他的腰便低声啜泣起来,“嫣然想殿下,想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今终于是见到了殿下,嫣然哪怕是马上去死也是甘愿了的。” “傻丫头,好好的日子不活,谈什么要死要活的。”君慕铭身体原本还有些僵硬,可温香软玉在怀,哪有不心怀意乱的。 手指落在徐嫣然肩头时,更觉得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冲,让他整颗心都暖融融的。 “可没有殿下,嫣然根本就活不了。”徐嫣然贪恋君慕铭怀里的温度,顾不得此刻是在皇宫,只想着将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给全部倾泄出口。 “嫣然不在乎名份,只想着能有机会一直陪伴在太子身边,便足以。” “傻嫣然,本宫如何舍得委屈你。”君慕铭轻声呢喃,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手也随意地在徐嫣然身上游走。 第196章 徐妃的质问 “小姐,热水来了。” 就在快要水到渠成时,墨香的声音适时响起,徐嫣然和君慕铭瞬间回神,身形分开的同时徐嫣然恨恨地瞪了墨香一眼,而墨香却只是淡然地冲她摇了摇头。 徐嫣然咬牙再瞪,墨香则是托着水壶朝太子俯身道:“奴婢墨香参见太子,二小姐身子虚弱,此处寒风冷冽……” “倒是本宫疏忽了,”君慕铭眸底恢复清冽,视线落在徐嫣然脸上时多了几分晦暗。 “殿下,”徐嫣然柔软出声,脚步上前,君慕铭却是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嫣然可是奉徐妃诏令入宫?” “是呢,姑姑让嫣然在宫中小住,多陪陪公主殿下。” “甚好,有事可到东宫来找本宫。”君慕铭又恢复了徐嫣然所熟悉的温和,在徐嫣然想上前再次亲近时,直言道:“本宫想起有事情尚未处理完,得先回东宫,墨香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恭送太子。”徐嫣然恋恋不舍,墨香却是直接俯身行礼恭送。 见太子大步离开,蔷薇气愤地上前来指责墨香,“小姐你看她,她这分明是见不得你好。” “墨香你刚才是何意!”这次连徐嫣然也愤怒的很,她站在墨香的面前,冷声质问道。 “小姐,这里即便是再僻静,可依旧还是会有宫人来往。若被人瞧见太子与你在这里举止不雅,到时候伤及名声的会是你还是太子呢?” 墨香抬眸,不急不忙地反问徐嫣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婢想说,冬日气温虽低,可宫外也还是有许多可游玩的地方。太子长年居于东宫,对宫外肯定不如小姐你更熟悉。” “你是说……”徐嫣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向墨香。墨香浅浅一笑,然后正色道:“奴婢可是什么都没说,奴婢就觉得小姐与太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姐,你可千万别信墨香她的鬼话,我看她就是有意拆散你跟太子。”蔷薇根本就没听懂墨香话中的意思,只是担心小姐听墨香的话抛弃她。 “闭嘴,本小姐觉得墨香很是聪慧,你若有时间便多向墨香学习。” 徐嫣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觉得墨香的提议真是甚得她心,于是想也没想的便是斥责蔷薇。 墨香见状,心底一喜,继续道:“太子身子初愈,太医有交待要多出来晒晒日光,小姐在宫中小住,有时间不妨也多出来走走。” “对,本小姐既是在宫中小住,自然不能放过这近水楼台的机会。墨香,你可还知道太子殿下其他的习性,且一并告诉了本小姐,本小姐若事成,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徐嫣然用自己仅有的智商分析出墨香暗中提示她的信息,觉得一定不能浪费了这在宫中小住的机会。一定要抓住机会跟太子多多制造偶遇的机会,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宫外成事。 “小姐放心,墨香定会知无不言。” “很好,”心情大好的徐嫣然也没了散心的想法,走出园子满脑子都是如何与太子偶遇,半途中遇上找来的芙蓉。 “二小姐安好,徐妃娘娘有请。” 月华宫里,小玉嬷嬷正侍候徐妃品茶。 “姑姑,你找我什么事?”徐嫣然一进殿便热络地打招呼,然后便笑吟吟地看着徐妃。 “放肆!娘娘面前岂能无状!”小玉嬷嬷面色一沉,冷着喝斥道。毫无准备的徐嫣然被她喝的险些腿软跪倒在地,她抬头委屈地看向徐妃。 “姑姑……” “然姐儿,这是在宫里,你该唤我娘娘,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徐妃懒散地放下茶盏,略抬眼帘,语气寡淡地看着徐嫣然,丝毫没有徐嫣然想要的热络。 徐嫣然鼻子一酸,张嘴便想反驳说,以往也是这样啊。可小玉嬷嬷犀利的目光让她心惊,到嘴边的辩驳之语,顿时便咽了下去。 曲膝一礼,答道:“是,臣女记下了,还请娘娘恕罪。” “嗯,这还差不多!”徐妃终于是正眼看向徐嫣然,出口的话却是让徐嫣然心惊胆战的,“你刚刚碰上太子了?” 徐嫣然第一时间便是看向墨香,墨香朝她坚决的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徐嫣然细想也是,墨香离开时太子还没来,太子离开后墨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徐嫣然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但徐妃却已经是从她的举动中得到了确认。 “你只需要回答本宫,是或者不是。”徐妃声音有些变冷,徐嫣然咬牙回答,“是,臣女刚刚确实见到了太子,不过是偶然碰上的。” 因着徐嫣然的一声是,整个大殿里变得阴冷起来,徐妃不开口,殿里的任何人都不敢多说话,徐嫣然心里惶恐不已。 同时也在庆幸,还好刚刚墨香出现的及时,真要就这样跟太子成就了好事,那徐妃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而且这第一关就过不了。 许久之后,在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时,徐妃终于是开口了,“然姐儿,你告诉姑姑,你可是真的喜欢那太子,喜欢到不论名分都要嫁他的地步?” 不再是本宫和臣女,而是侄女和姑姑的氛围。 徐嫣然有些诧异,觉得这气氛转变的有些快,她悄悄地打量着徐妃,见她正疲惫的揉着自己的额角,似极为不适。 徐嫣然微微低头,她能听出徐妃话中的试探之意,可心里也明白即便是试探,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若她选择否认,姑姑肯定就顺风推舟地让她远离太子,那她就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可若她说出心里话,即便是姑姑不帮她,那她也能自己想办法,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所以,徐嫣然承认了,“是,不管能不能做太子妃,能不能做侧妃,嫣然就是想嫁太子。” 又是许久的沉默,在徐嫣然忐忑不安时,徐妃终于是长叹一声,道:“你这倔脾气……” “请娘娘成全!”徐嫣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徐妃恳求道。 “也罢!看在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份上,本宫便成全你这一次吧,但是你得听从姑姑的安排,不可私自与太子碰面。” 徐嫣然心中微颤,担心徐妃反悔,只得心虚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然后应下。 第197章 撞见徐昭宁偷人 知道徐妃会暗中派人盯着自己,徐嫣然一连几日都只陪着君慕玥在和乐殿里面壁思过,但由墨香送出去的信却是不少。 让她欣慰的,墨香总能在当天带回太子给她的回信。 好几日过去,徐嫣然觉得时机终于成熟了,所以给太子去了封信,约他在城中临江楼相见。在得到太子的亲笔回信后,徐嫣然便以离家几日想父母不由,要求出宫回府一趟。 “然姐儿这是觉得在宫里不如自己家舒坦?”徐妃浅笑着打趣道,徐嫣然连声说不敢不敢,并表示自己是确实想念娘亲了,才会想着回府。 意外的是,徐妃并没有过多否认,便同意了她出宫的请求。等她欢天喜地地走出月华宫,小玉嬷嬷才上前问徐妃,“娘娘让二小姐入宫本就是想试探太子,可为何近几日一直按兵不动?” “那林岩可是招了?”徐妃不答反问,话题转移到林岩的身上来。小玉嬷嬷点头,“耐不住我们的刑罚,招了,药的确是他给安云的,不过他坚决不承认是太子交待他的。” “呵,倒是嘴硬!”徐妃冷冷一笑,吩咐道,“待然姐儿此番回来,便透露给她,就说本宫已经找到在汤里下药的幕后黑手了,还得多谢太子呢,然后将林岩放回去。” 小玉嬷嬷一愣,随后大悟,“娘娘您这是想让二小姐传信给太子,然后让太子对林岩生疑?” 徐妃没有否认,小玉嬷嬷又道,“可我们并没有从林岩这里确定,主使之人是太子殿下呀。” “可目前只有他最有动机做这个事情,不是么!”徐妃眉间积满了阴郁,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是,老奴明白了,立马去吩咐。” 徐妃点头,如阿朱所说,她与太子的关系真正如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世上向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是皇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是如此。 她必须得保护好自己,不论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路,就必须除掉。 宫外,徐嫣然担心自己一出宫就直奔临江楼会引起徐妃的怀疑,所以她出宫后还回了趟候府,将宫里带出来的人安排好后,便领着蔷薇和墨香出门去赴太子的约。 韶院里,徐昭宁得知这个消息时,双眼里满是熊熊的八卦之火。 “不行,我得亲自去验证一下我药的作用。”说干就干向来是徐昭宁的特点,想着自己送给徐嫣然的那颗药马上就要出成效,她激动地披着头发就准备往外冲。 明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好小姐啊,你能不能等奴婢帮你把头发梳好再走啊。” “好吧,”徐昭宁回神,看着铜镜里像极了梅超风的自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然后豪气万丈地吩咐明玉,“好好给你家小姐打扮一般,小姐今天我要艳压群芳。” 虽然没有必须要艳压群芳的理由,但徐昭宁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必须要美美哒出门。 明玉的手很巧,一番捯饬下来,徐昭宁的整体形象又上升了两个档次。徐昭宁得意的翘着嘴角出府,受不了马车的慢悠悠,她还特意骑马出门,如此一来,她竟是比徐嫣然还早一步进入临江楼。 临江楼,顾名思义是建在江边的,风景优美且菜色丰富,用餐的同时还能欣赏江景,是深受京城贵族喜欢的酒楼。 徐昭宁这是第一次来临江楼,赶热闹的同时还不忘四处张望想借鉴商机。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进门的同时,司南正好从临江楼出去,更不知道就在她之前,太子刚刚上楼。 司南本想唤她,却见她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脸上神情很是激动。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司南的脑子,在见徐昭宁直奔二楼时,他的脸完全黑沉下来。 徐昭宁收到幽冥虫传递出来的消息,说是君慕铭和徐嫣然约在了顶楼的雅间,她目标明确的直奔顶楼,一心想选在徐嫣然来之前潜伏下来,因此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观察目标。 同样的,徐嫣然也并不知道在她到临江楼之前徐昭宁已经先一步到达,她急冲冲地赶来,满怀激情地推门进去。 与临江楼只有数百步远的食香楼里,君慕煊好不容易约到了司景昱出门,这会子刚上酒。 “来,阿昱,你都好久没陪本王喝酒了,今天必须得尽兴而归。”说着君慕煊便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司景昱,只是他手都举酸了,司景昱都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君慕煊恼火的将酒杯又往前递了几分,不解地问,“本王都已经递的这么久,你这是几个意思?” “媳妇有令,忌酒忌辛辣之物。”短小而平凡的一句医嘱,被司郡王说出了虐狗的气势来。君慕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媳妇指的是徐昭宁。 收回举酸的手,君慕煊酸溜溜的挤兑,“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媳妇前媳妇后的,宠吧,你就尽情地宠,宠的日后爬你头上作威作福。” “本王乐意!你管得着?”司景昱冷哼一声,他乐意谁管得着。 “你……”君慕煊被怼的哑口无言,是,他管不着。毕竟这不是他的媳妇不是,可心里咋就这么憋屈呢,欺负他没媳妇宠是不是! “赶明儿,本王也让父皇赐婚去!” 求同款媳妇,求同款王妃可好? “呵……”司景昱不屑一笑,他家媳妇那样的是谁想要都能有的吗?笑完,司郡王安安分分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莫名觉得被鄙视的君慕煊有意再劝酒,可司景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得愤愤地将两只酒杯里的酒都给一口闷下,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就尽管秀吧,本王就不相信徐昭宁她那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的。” 司景昱放下茶杯,不屑地扫了君慕煊一眼,昭昭可是说了,只爱他一人。 他现在不想跟智障多说,免得被拉低智商。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房门外,司南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何事?”手指微动,司景昱淡淡问道。 “与徐大小姐有关,”司南现在胸腔里有股无名火,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屋子里,将王爷拉到临江楼,好让王爷第一时间看清楚那对狗男女的真面目,这样王爷就不会再被徐昭宁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蒙骗。 “哎呀,快进来快进来!”君慕煊听出司南话里的异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自上前将门拉开,让司南进来。 第198章 上酒楼捉奸 “司南,你家未来王妃怎么了?快说来我们听听。” 君慕煊搓着手催促司南快点揭晓迷底,司南抬头,对上他那看热闹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请王爷允许五皇子先回避一下,”司南总算还没有完全被气的失去理智,即便是徐昭宁给王爷戴了绿帽子,可他仍然不能让王爷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司景昱若有所思,踢了君慕煊一脚,然后朝他挑眉示意他滚。可君慕煊如何会放弃这么好的八卦机会,任由司景昱怎么踢,他都坐在原位上不动分毫。 司景昱挑着眉头有些无语,司南却是急的不行,想着若是再不急着赶过去,那徐昭宁极有可能跟太子交流的更深。 也就顾不得君慕煊还在场,急哄哄地走到司景昱身边,“请王爷跟属下去临江楼一趟。” “到底何事?”司景昱语气严肃起来,清风和其他暗卫没有传消息回来,所以肯定不是徐昭宁有危险。但司南又一脸的凝重,这让司景昱心头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 察觉到王爷气息的变化,司南一咬牙,耿直道:“徐昭宁跟太子在临江楼里私会。” 会字的音落在空中时,整个房间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键,君慕煊睁大了眼睛,司景昱则是整个人都危险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一字一句,目光似世上最锋利的尖刀一般悬挂在司南的头顶。 “属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徐昭宁她身边既无明月清风也无明玉,显然是一个人单独出来的,她跟太子一前一后的进了临江楼,神色匆忙到跟属下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属下,一门心思找太子。” 司南说完,便直接跪在地上。 按规矩,他这样私下妄议主子私事是极为不当的行为,可事关王爷的终身大事,司南不敢冒险。 哪怕是会被王爷给记恨,他也必须将话给说清楚了,“属下知道属下的话可能会有些不顺耳,但请王爷耐心听司南一言。徐昭宁她生性放荡,根本就不适合王爷,还请王爷……” 砰,是司南被踢的撞向屋墙的声音。司景昱眸光陡然转深,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捏碎变成粉末,整个人都变得的阴冷可怕。 司南见状,仍不放弃地咬牙道:“哪怕是王爷今天杀了属下,属下也还是得说明白了。徐昭宁这个女人隐藏的太深了,她跟在太子身后数年,转眼投靠王爷,看似处处为王爷着想,可难保她不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将王爷的消息传回给太子。” 君慕煊见司景昱出手时,原本是想阻拦加劝说的,但司南的话却让他咽下劝阻的话。 “阿昱……”他斟酌着词语,想要劝说司景昱,可却发现此时的司景昱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狠辣的戾气,他目光森严地盯着司南,“她就是本王的未婚妻,你的女主人。” “可王爷明明值得更好的女人,徐昭宁她配不上王爷。”司南愤怒地喊出这么一句话,哪怕他打不过徐昭宁,也曾说过要听从她命令的话,可在他眼里,徐昭宁就是配不上自家王爷。 一句配不上,让司景昱的脸更加的可怖,他张开右手手掌旋转一圈后再缓缓收拢,然后一步步地朝司南走去,身上的冷气更是一泄千里。 “王爷息怒!” 门外的司北忍耐不住冲进门来替司南求饶,也成功挡下司景昱将要发出的掌风。 君慕煊也瞬间回过神来,“阿昱,司南他也是一片忠心,事实真相如何,我们过去看看不就是了。” 说着给司北使眼色,让他赶紧将司南给拽开,别留着这里再说些可能刺激司景昱的话来找死。 “让他跟着!”司景昱再次恢复冷静,一身冷气让哪怕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君慕煊都有些心惊。 司北一脸复杂地将司南给扶起,司南却是臭着脸将他的手给打开,拒绝他掺扶的好意。 四人离开食香楼去临江楼,路上司北恨铁不成钢的瞪司南,“我说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坑啊,王爷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便不安生地要折腾他。” “是我折腾他吗?明明是那徐昭宁不安分,都已经有了王爷,为什么还要回去招惹太子,你敢保证她不是太子派来的吗?” 司南愤愤不平,他执意地认为徐昭宁就是太子有意派来的,为的便是算计自家王爷,窃取王爷这边的信息。 司北很想仰天长叹,“即便是徐昭宁真是太子派来的,难道就不能是她弃暗投明,被王爷的魅力所折服吗?你非要将事情给捅出来,让王爷为难是吗?难道你没看到王爷听到你这个消息时,有多么的难受吗?” 司北又看了一眼前面绷着脸的王爷,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看的清楚,被赐婚徐昭宁后的这段日子可以说是王爷最开始幸福的了。 司北觉得哪怕是徐昭宁真的背叛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就这么放手的,更何况还只是司南的各种猜测,并没有被证实。 “司北,那徐昭宁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推崇她。别忘了你的主子可是王爷,是王爷将你将我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我们的主人只能是王爷。” 司南悲鸣的大声喊着,在他看来,司北这样的行为是背叛了王爷。现在司南心里悲伤大于天,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要收敛压抑,声音大的前面的司景昱和君慕煊听的清清楚楚。 “阿昱你冷静些,昭宁妹妹她或许……” 君慕煊觉得自己应该劝阻一二的,不然一会儿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司景昱转头,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君慕煊弱弱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与他无关,可能被戴绿帽子的也不是他呀。 临江楼门前,司景昱抬头仰望顶楼,神色莫明,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内心里并不平静。 一边是声音提醒他,昭昭不是那样花心的人,他相信昭昭爱他至深;可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昭昭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爱他,还有昭昭跟太子纠葛近十年是事实。 临江楼的小二大概是认识五皇子的,见到他们二人站在门口赶紧出来相迎,“小的给五皇子请安,这位……” “本王问你,太子皇兄可在?”君慕煊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不捅出司郡王的名号比较好,毕竟堂堂郡王上酒楼捉奸的名声并不太好听。于是,他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只是听了他这话,似乎司郡王的脸更黑了。 第199章 将太子扔进护城河 临江楼顶楼,三个雅间并肩而立,居中那间点据着最好的观景位置,与江中小岛遥遥相望,是临江楼最昂贵的雅间。 此时小二正领着君慕煊和司景昱站在门前,“太子殿下就在里面,交待小的们无事不得打扰。” 君慕煊点点头,抛了块碎银子过去,示意小二先下去,那小二一脸为难地叮嘱,“太子殿下交代过,还请五皇子……” “放心,本王只是得知太子过来,想来凑个热闹而已。”听出小二话中的提醒之意,君慕煊保证道。 果然那小二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极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在小二快要走到楼梯口时,君慕煊像是突然想起起来一般,问道:“里面跟太子一起的姑娘可是徐家小姐?” “是的,”小二认真的照实回答。 小二终于是走下楼梯,君慕煊眼尖地看到司景昱脸又黑了几分,司南则悄悄地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嘀咕,这下王爷该是相信了吧。 司景昱冷着脸往前走,君慕煊犹豫着上前拦了他一把,“阿昱,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昭宁妹妹她跟太子……或许她只是在向过去告别呢?” 司景昱冷着脸将他的手给挡开,君慕煊于心不忍地再拦,恰在这时房间里传来话语声,“别走……” 低的像是在唇间呢喃的声音,饶是司景昱和君慕煊内功深厚,也只听到了个隐隐约约。 “本宫知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回本宫身边来吧。” 屋子里的君慕铭双眼迷离,一双大手在怀里的女人身上不停的游走,嘴里嘀咕的话似含糊不清,可又让人觉得有明确的指向性。 “殿下,我……唔……” 四唇相接,太多的辩驳之语被吞没,只剩下最初的悸动。 屋子里的暧.昧透过门窗直接传递到了外面,司景昱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极力压制,只怕那煞气早就已经冲到了屋子里。 “王爷,徐昭宁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为她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身后司南依旧在苦口婆心,司北在旁边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来劝,一时间特别的纠结。 君慕煊则是往前又走了两步,侧耳细听了房间里的动静,然后僵着脸低声对司景昱说道:“估计马上就要成事了。” 寒风呼啸,司景昱眼底暗芒浮浮沉沉好一会儿,就在司南以为他会直接冲进去掠人时,他却是突然转过身往来时的楼梯口走去。 “王爷,你怎么……”司南不明所以想问个原因,被司北给拉住,并摇头示意。 君慕煊回头看着中间那雅间的门一小会儿,然后也决定跟上司景昱的脚步…… 这时,雅间里突然传出太子的爆吼声,“谁!谁在那里!” 君慕煊条件式的后退几步,远离中间的房门。几乎在同时,靠左的房间门被打开,从里面快速地窜出个人来,与毫无准备的君慕煊撞在了一起,“靠,没长眼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君慕煊愣在当场,他诧异地想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可是那人明显速度比他更快,拽着他的手臂便将他给拉到左边的雅间里,并且速度极快地将房门关上。 左边的房门刚关上,中间的房间门便被打开,衣衫不整的君慕铭黑着脸站在门边,“殿下,是谁呀?” 同样衣衫不整的徐嫣然也凑出头来,等两人看到站在楼梯口,不知道是想上还是想下的司景昱时,都傻了眼。 “王爷,这不是大小姐。”司北凑近司景昱的耳边轻声提醒,司景昱如何会不知道,他不仅亲眼看到了跟太子在一起的是徐嫣然,还看到了将君慕煊给拉到左边房间的人是他熟悉的徐昭宁。 他以为的捉奸现场,其实不过是一场乌龙! 乌云散去,司景昱眼扫了太子和徐嫣然一眼,嘲讽道,“本王是不是应该准备贺礼了?” 明明是不咸不淡的声音,可由司景昱说出来,凭白多了几分威胁感。徐嫣然终于是回神,尖叫着躲回了房间里。 君慕铭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司景昱,“刚刚在隔壁房间的人是你?” 司景昱目光扫向左边的雅间,莫名地觉得那里肯定有张熟悉的小脸贴在窗纸上,心里莫名一柔,再看君慕铭时,多了几冷嘲,“太子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司景昱,这便你跟本宫说话的语气?”君慕铭一哽,怒容突生。“别以为父皇宠你,你便可以无法无天,本宫告诉你,这天下是君家的,你充其量不过是君家的一条狗,还是不会叫的那种,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横!” “呵……”司景昱冷笑,腰间玉佩带着强劲的罡气飞出去,恰好咂在君慕铭的胸口上,君慕铭被咂的身体往后撞向屋子中间的桌子边,同时嘴角渗出鲜血来。 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司景昱讽刺他,“你连狗都算不上!” “司景昱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太子!”君慕铭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心里对司景昱的恨意又上了一层楼。 “太子又如何!”衣袖翻飞间,君慕铭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给托起然后撞向雅间的窗棱。 “殿下,”徐嫣然眼睁睁地看着君慕铭整个朝窗子外栽去,失声尖叫。 可君慕铭的身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尖叫而停下来,窗子外可正是护城河…… 一声巨响后,君慕铭已经与护城河融为一体,更因为临江楼顶层的高度,他一落水便沉入了江底。 瞬间暗卫出动,徐嫣然整个人站在屋子里傻的不成样儿,“司,司郡王……” “司北,将她扔回忠勇候府,告诉徐老候爷,候府这样的下作作风可别给本王的王妃招黑。” “是,王爷。” 司北冷着脸进来,一把拎起徐嫣然下楼去。 “王,王爷,”留下来的司南站在原地,心里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讯息,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你不用再跟在本王身边,”司景昱冷漠地扫了司南一眼,然后抬脚往左边的雅间走去。 “为什么?属下都是为王爷着想……” 他确实是事事都以王爷为中心,今日会如此激动,也是因为担心王爷被徐昭宁背叛。即便是现在跟太子在一起的人是徐嫣然,可司南依旧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什么错。 第200章 墙角随时有人挖 “你这头呆驴,为你家王爷着想就可以不问清红皂白地污蔑昭宁妹妹吗?你知不知道极有可能因为你的一句不加验证的话,就让你家王爷和跟昭宁妹妹造成极深的误会?难道你真的希望你家王爷孤独终老吗?” 左边雅间的房门被打开,君慕煊一脸愤慨地走出来,指着司南大声斥责道。 “她徐昭宁本就配不上我们王爷,即便是没有她又如何,我们王爷如何就会孤独终老!” 司南并不知道徐昭宁就在左边的雅间里,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惧徐昭宁,他只是恨不得自己能一语劝醒自家王爷。 “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君慕煊气的上前来狠狠地踹了司南一脚,然后示意司南跟上自己,对司景昱说道,“阿昱,这货本王先帮你管教几天,就这轴的不成样的性子,不把昭宁妹妹气出毛病来才怪。” 君慕煊不停地朝司景昱使眼色,告诉他,屋子里的人似乎生气了。 待君慕煊将司南拖走,整个顶楼便安静下来,司景昱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直地看着房门,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良久后,他才抬脚往前走。 雅间里的徐昭宁正趴在窗棱上朝下看,狠狠栽进水里的君慕铭终于是被暗卫给救了上来,但因为入水那刹那被咂的太猛,这会子人都有些不太清醒。 暗卫担心惹来太大的骚动,遮掩之下将他迅速背回皇宫。即便是身处顶楼,可徐昭宁依旧还是感觉到了君慕铭无意识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满是恨意。 看来这次,君慕铭是彻底恨上她了,不对,应该是恨上司景昱了,毕竟她可是没有暴露在太子的面前。 身后脚步声传来,徐昭宁回头,见司景昱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进来。她收敛好情绪,似笑非笑地盯着司景昱,道:“郡王爷来捉奸,对看到的这一幕可还满意?” 她进临江楼时的确没有看到司南,也没有想到司南会如此嘴碎,竟然怂恿司景昱前来捉奸,没错,是捉奸! 刚刚他们几人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她可是都听的清清楚楚。她喜欢司景昱的脸是事实,也确实有想法跟他进一步发展,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她对君慕铭无意! 可偏偏这个男人并不信,反而还听信身边人的一面之词,就这么气势凶凶地赶来捉奸,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气。 生气的徐家主并不好哄,她依旧温温和和的,但那无形中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也足以让人难受。 司景昱察觉到她的冷淡,眉头皱的更紧,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摆设,在看到与中间雅间相隔的那道窗纸上的小洞时,脸黑的不像样儿。 “你隐藏在这里,就为了看他们俩办事?” 徐昭宁扯了扯嘴角,呵,所以他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到现在还准备兴师问罪? 她偷看君慕铭和徐嫣然办事怎么了,她那不是为了验证自己新研制出来的药丸效果吗?要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幽冥花入药呢。 见徐昭宁不答话,司景昱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今日明显装扮过,心里酸味更浓,“你今日是特意来见太子的?” 古语云,女为悦己者容。她见自己就是随意的不能再随意的妆容,而见太子就刻意装扮?司郡王心里那一丝丝心虚全部消化,只剩下满肚子里的酸水。 徐昭宁直接被他给气笑,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我就是为太子而来,怎么?司郡王有意见?” 她特意为看太子的妖精打架而来,简化一下,的确是为太子而来。 “徐昭宁!” 司景昱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全身上下写满怒气,目光沉沉地看着徐昭宁。 “郡王爷,我在!”徐昭宁终于是从窗子边起身,缓缓走到司景昱的身边,“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郡王爷的玩物。也没兴趣跟王爷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若王爷不能给予最起码的信任,那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没必要再继续。” 她讨厌被质问,也讨厌被跟踪,更讨厌司南的那些话。 “你想解除合作关系,就为了太子?”司景昱的声音变得危险起来,看徐昭宁的目光冰冷的透心骨。 “司景昱!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在生气!”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猛地大喊了一声司景昱的名字,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想爆掉他的狗头! 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她生气憋屈是因为太子吗? 她是因为觉得他不能给予最起码的信任,今日一个司南可以让他怀疑她,那明白再来个李南王南,他是不是依旧不顾场合地过来捉奸,过来打她的脸?这样薄弱的合作关系,真的能维持三年吗? “不明白!”司景昱清泠泠地看着徐昭宁,眼里纯真无辜的让徐昭宁手更痒了。 “那你就想明白!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来见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怕我会忍不住削你。” 想削却削不过的后果,徐昭宁很清楚,所以她现在需要冷静。 徐昭宁气乎乎地离开临江楼,留下司景昱一个人站在雅间里,待司北再次回来时,他依旧站在窗子前不动如山。 “王爷,”司北环视房间一圈,没看到徐昭宁,有些意外。 “她生气了,说现在不想见本王,”司景昱声音幽幽地,且明显带着困惑,依旧没有想明白徐昭宁为何要生气。 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司北,司北被他这无辜的眼神给看的险些跪下,好半晌回神才试探着问道:“小姐可是因为王爷不信任她而生气?” “不信任?”感情小白.司郡王.好奇宝宝只差没在头顶画上几个大问号了。 司北想扶额,“司南今日之举确实过分了些,小姐生气也是应该的。王爷你得赶紧跟她解释,若实在不行,便将司南给拎过去,这一切都是他的锅。” “可本王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来见太子是事实,”而且还是特意妆扮过来的,比每次见他时漂亮多了,这是郡王爷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那怎么办?难道让小姐一直这么生气?虽然皇上为你们赐了婚,可毕竟还没成亲……” 墙角随时有被挖的可能啊,王爷! 第201章 公主和亲 月华宫 君皓天再次准时驾到,徐妃盛妆以待。一番腻歪后,君皓天摸着徐妃的小手吩咐顺公公,“去将朕给爱妃的赏赐都搬进来。” 顺公公得令,出去一会儿后,便领着成队的人进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用红绸布遮掩。 “皇上,您这……”徐妃看着那成队的人和红绸下不菲的赏赐,心里高兴过后便剩下惶恐。 “怎么,爱妃不喜欢这些赏赐?”君皓天轻拍徐妃的手背,语气看似打趣,但实则充满威压,徐妃心里渐渐没了底。 她惶恐起身跪下,“不,臣妾甚是喜欢这些赏赐,只要是皇上赏赐的臣妾都欢喜。只是……”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连日来皇上天天来月华宫,比她之前得宠时还要来的勤快,徐妃心里不安,她总觉得皇上这么做是另有理由的。 见徐妃跪下,君皓天脸上的笑容一敛,朝顺公公挥了挥手,顺公公颔首,然后领着那些人再次原路出去。 “爱妃总是如此的聪慧,聪慧的让朕有时候都有些无可奈何。”君皓天轻声感叹,徐妃跪在地上,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 “皇上有什么话请尽管吩咐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徐妃咬牙道,同时心里也在不停地猜测着。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君皓天再次微笑着,上前将徐妃给扶站起来,让她坐回椅子里。 仿佛此刻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天子,而只是寻常人家的丈夫,正跟妻子商量家常事。他这样反常的行为,让徐妃心里更慌。 “皇上……” 君皓天打断徐妃的话,将话题转移到了君慕玥的身上,“和乐满十五了吧?” 徐妃心头一跳,忐忑地点头,以为皇上知道了女儿去宫外闯祸的事情,想提前替女儿遮掩几分,便急忙道:“皇上,和乐她还小,跟那昭宁也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仇怨,还请皇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君皓天松开徐妃的手,坐正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徐妃,“哦?和乐与那徐家昭宁闹矛盾了?” 徐妃一愣,这才知道皇上今日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她只得尴尬地随意搪塞道,“是呢,两个小妮子早几日还斗嘴了呢。” “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斗嘴,成何体统。”君皓天随意感概道,不怒自威,徐妃连连应是。 “爱妃啊,朕记得和乐比徐昭宁只小几个月吧,当年舒云郡主产女时,你已怀有几月的身孕……” “是的,皇上。”徐妃心里的迷惑似乎越来越多,手中的帕子被拧的变了形,果然君皓天马上说到了正题上。 “孩子们都大了,朕也给和乐说了门亲事。” 徐妃身子一晃,颤着声音问君皓天,“不知和乐的驸马是哪家公子?” “爱妃放心,和乐将来要嫁的可是一国太子。那西戎国太子虽是年纪大了和乐几岁,但朕打听过了,那也是个有心的,有朕给和乐撑腰,他定不敢负和乐。” “皇上!”徐妃凄厉地高喊了一声,然后双膝砰的跪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那西戎太子已年近三十,他都死了好几个太子妃了,皇上如何舍得让和乐嫁过去!” 徐妃大脑迅速地转动着,原来这就是皇上连着数日来月华宫的原因,因为要将她的和乐嫁去西戎国,担心她反对,所以便想着先哄着她稳着她。 徐妃脸上所有的血色在瞬间退去,她虽对和乐恨铁不成钢,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远嫁。更没有想过,将她嫁给一个近三十年有虐妻倾向的老男人。 和乐才十五岁,到时候出了国门,远在西戎,即便是有着凌云国做后盾,可远水也解不了近火,她的和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徐妃一颗心像是泡在了黄莲里。 “皇上,求你不要让和乐嫁过去,她向来娇气惯了,那西戎穷山恶水的她如何受得住啊,皇上!” 西戎本是凌云国附属国,每年给凌云国上贡,那西戎太子也是也不是个好名声的。 “胡闹!如何会受不住,人家西戎国举国上下不都活的好好的么!朕命令已下,西戎使臣已在驿站居住多日,年前便将和乐送过去,趁新年成婚。” 君皓天掷地有声地宣布,更是告诉徐妃,命令在多日前便已经下达,没有再更改的余地。 徐妃被他这话给吓的颓然跌坐在地,噙着眼泪问,“为何,皇宫中并不止和乐一人合乎要求,皇上为何偏偏要剐臣妾的心?” “为何?朕也想问爱妃为何?朝臣建议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女儿家加封公主送过去,可就在几日前,西戎使者进宫请求,说是他们一致认为和乐公主最为合适。朕也想知道,他西戎使者如何就知道和乐公主最合适,不如爱妃你来告诉朕,和乐他是如何入了西戎使者的眼?” “臣妾……”徐妃被君皓天这一连串的话给咂晕了,脸上更加的惨白,所以,噩耗之所以会轮到和乐,是因为和乐私自出宫招惹到了那西戎使者,被人算计上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徐妃来说,无疑是最无力最扎心的,她哑着嗓子想替女儿再恳求几分,可君皓天却是冷哼一声,“消息爱妃已知道,那便早些为和乐准备嫁妆吧。西戎使者所给时间不多,爱妃若有话要叮嘱,可要抓紧时间。” 说着君皓天便大步离开月华宫,徐妃终于是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顺公公走出几步远,然后又退回来,小声说道:“娘娘还是赶紧准备吧,几日前皇上旨意已下达,如今内阁和礼部都已经将此事提上议程,娘娘若再闹,只怕到时候会两败俱伤。” 顺公公说完就快步离开,徐妃愣在原地。 顺公公跟在皇上身边数十年,他说的这个两败俱伤,自不会是说和乐与西戎使臣两败俱伤,而是说她作为宫妃会被皇上迁怒。 “娘娘……”小玉嬷嬷上前来扶徐妃,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悲伤。 偏殿里,恰好听了整个过程的徐嫣然悄悄地退出月华宫。她被司北送回忠勇候府,祖父气的想关她禁闭,她悄悄地逃了出来,却没想到一入宫就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 知道此刻闯进去肯定会触怒徐妃,徐嫣然慌的来回踱步,压根不知道要如何才是好。 “小姐,我们不如去太子…宫里避避吧。”一旁的墨香小声的建议着。 第202章 郡王夜探韶院 “可你不是说宫中有人盯着不方便跟太子太过亲近吗?”徐嫣然有些犹豫。 “奴婢刚刚听东宫的小姐妹说,太子从宫外回来便染了风寒,如今娘娘和公主都忙着,小姐受徐妃娘娘之托,前去东宫的探望太子再正常不过了。” 墨香的声音压的更低,但徐嫣然还是听清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子为何会受风寒,这一切都是司景昱那个病秧子害的。 想着太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不行,她必须得去看看太子才能放下心来。 这么想着,徐嫣然便同意了墨香的提议。 东宫里,正裹着棉被保暖的君慕铭听到徐嫣然求见,直觉的便想拒绝。 “徐二小姐说,有关于司郡王的消息要禀报。”石松走进床前几分,凑近太子耳边轻轻转述徐嫣然的话。 君慕铭毫不犹豫地改变主意,“让她进来!” 徐嫣然得到许可走进寝殿,看到床上神色倦怠的君慕铭,眼眶红红的走上前来,“殿下。” “嫣然来了,石松看坐。” “殿下对不起,是嫣然不好,若不是因为嫣然殿下也不会受这份委屈。”徐嫣然说的情真意切,但君慕铭的面色却有些不太好,这像是在提醒他,他不但输给了司景昱,更是失了所有的尊严。 他眼里戾气浮现,在徐嫣然抬头前,开口道,“你今日来找本宫,想跟本宫说什么?” 徐嫣然语塞,刚刚东宫的人不让她进来,她随意编了个理由想蒙骗过关,现在被太子当面询问,她心里发虚。 “跟司景昱有关?”君慕铭脸上的温和淡去几分,像是看透了徐嫣然的谎话。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去,徐嫣然突然急中生智,信口说道:“我,我就是觉得那司景昱似乎身子好了不少。” “是么,”君慕铭一凛,是啊,今日司景昱可是亲自对他动手!以往司景昱也曾数次针对他,但从来没有动手过,而且以往每次司景昱都是一副病的快死的模样,可今日他身上无丝毫病气,更出手矫健。 难道说,司景昱的身体已经治好了? 这样的消息让君慕铭如临大敌,病的快死的司景昱就已经让人头疼了,若他身体痊愈,那…… 徐嫣然不知道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君慕铭便想了那么多那么远,见太子没有赶她离开,又继续碎碎叨起来,“嫣然与大姐姐和公主同岁,大姐姐被赐婚司郡王,公主也马上要出阁,就只有嫣然……” 所以,太子殿下到底什么时候娶她呢。 “和乐也要出阁?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如何不知道?”君慕铭大惊。 “是,”徐嫣然吞了吞口水,想着皇上圣旨已下,太子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她早说一会儿而已,“公主即将和亲西戎,成为西戎国的太子妃。” 君慕铭眼底神色快速变化,沉沉浮浮好一会儿后,他再次恢复温和,朝徐嫣然招手,“嫣然刚从月华宫过来?可还有别的消息要与本宫分享,比如说徐妃娘娘最近身体如何?” “还真有,听芙蓉姐姐说,月华宫里前几日才抓住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丫头,那丫头叫安云,平时……” 一方有意套消息,一方有意讨好,等徐嫣然从东宫出来,君慕铭该知道的消息无一落下,徐嫣然也成功地离太子更近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走出东宫,君慕铭便进了暗室,那身着黑袍的老者再次出现。 傍晚时分,东宫侍卫林岩和月华宫宫女安云被人从湖中打捞上来,据说是在湖边私会时不小心踩到了湖边的青苔落水而亡。 夜深,韶院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徐昭宁看完李之棠让明婵送来的账目,写下新的工作方案,准备等明婵明日回府来让她交由李之棠。 终于忙完这些时,已经月上中天,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休息。窗纸上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她吓了一跳,手搭腰间。 银针出手之前,徐昭宁突然喊了一声,“清风!” “小姐,是王爷。”清风的声音幽幽的,在这样的冬夜,莫名多了几分萧瑟,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 银针回归原处,徐昭宁拉开房门,跨过门槛看都没看一眼那根人形柱子,直接回房,只是欲关房门时发现似被人给推住了。 “这不是郡王府,还请王爷自重。” 徐昭宁声音冷冷的,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司景昱一手撑着门板,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你今日为了见太子而特意妆扮了。” 哪怕是到了半夜,司郡王纠结的点依旧是这个。 门板后的徐昭宁一愣,这是什么梗,这大半夜的,他冒着严寒夜探韶院,就是为了来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见本王很随意,见太子很慎重。”他没有相信司南那些片面之词,他在意的是她为了去见太子的那份慎重和刻意,没人看见的黑暗里,司景昱紧握着自己的右手,只有右手手心才知道他现在手指握的是如何的紧。 “你大半夜的赶来,就为了向我确认,我去见太子是不是化妆了这件事情?”徐昭宁再一次感叹,眼前的男人脑回路真的有些异于常人。 白日里她从临江楼气乎乎地离开,回府后冷静了一下午,她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太过在乎司景昱对她的看法了。 因为在意司景昱对她的看法,在意他不相信她这么个事实,觉得自己没被尊重,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可她却忘记了,司景昱为什么要无条件地相信她呢?从两人被赐婚到现在,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即便是恋人,这样的时间也还不足以了解和全盘信任。 而她和司景昱还牵涉到了合作与共赢,所以司景昱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她可以生气,却不能生气到失去理智,甚至怪罪于人。 想明白了是自己有些情绪过激,那自然是要加以更正的,原本打算明日去郡王府,却没想到这人还能半夜来这么一出。 轻叹一声,徐昭宁按自己的脑回路解释了一句,“我对别人用过的男人,真没多余的心思。” “可你就是在乎他,甚过本王。”隐约还有了几分委屈,司郡王看徐昭宁的目光越发的灼热。 第203章 被打的下不来床 “你这是……”徐昭宁挠了挠头,她现在很困,困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而且不仅困,她还冷,房门半开,夜风寒冷,她不确定司景昱再这样跟她磨蹭下去,自己会不会磨刀杀人。 “举止轻浮、行为不端,徐昭宁你妄为郡王妃。”见徐昭宁迟迟不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司景昱声音冷了下来,将房门又往后推了几分,整个人走进屋子里站在徐昭宁的面前。 “我……”徐昭宁表示自己其实可以表演一下家主昭宁在线暴燥的情景,可是想了想又放弃了,最后只得有些无语地转过身去,意在不搭理身后的男人。 只是手腕被人扣住,徐昭宁甩甩手,挣扎不开。 “清风,将这人给本小姐扔出去!”徐昭宁气的呕血,可黑夜中清风的身影迟迟不现身,在徐昭宁要暴走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友情建议,“小姐,这人是您的未婚夫呢,小的扔不动呢。” “那本小姐的刀呢,本小姐的大砍刀呢。” 徐昭宁瞬间暴走,某人长臂一伸,将人给捞到怀里,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让徐昭宁觉得丧心病狂的话来,“你就是在乎他,比在乎本王还在乎。” “所以,你整这么多妖蛾子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对太子比对你好?这是在表达你吃醋的方式?” 司景昱不说话,表示默认。 徐昭宁嗷嗷了两声,恨不得去外面买块豆腐来撞死自己得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乎他了,又是哪颗心觉得我在乎他比在乎你多?”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不然被气死气病的人是自己,徐昭宁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你妆扮的漂漂亮亮去见他,为了去见他,连司南都没有发现,还有……” “stop!”徐昭宁听不下去了,立马暴吼一声,吼完见司景昱沉着脸,紧抿着嘴,一副随时要开启病娇画风的架式,徐昭宁有些头疼地掐掐眉心。 牵着他的手走在软榻上坐下来,“几日前我给了徐嫣然一颗新研制的药丸,药是量身为她和君慕铭定制的,今日去临江楼只是想知道药丸效果如何。至于你说的妆扮,那是明玉觉得我之前太过邋遢了,看不下去才给我弄的,我并没有额外的什么心思,可明白?” 司景昱不说话,但身上的冷气散去不少,徐昭宁哭笑不得,这人脾气来的快,却也散的快。 “我今天生气是因为觉得作为合作伙伴,你不能给我基础的信任,还有司南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很难听。可后来我又仔细地想过了,我们不过为了三年之约,你不信我也是……” “本王没有不信你,本王只是想看你特意为本王妆扮的样子。” 这一刻的司郡王又撩又苏,徐昭宁几乎是在瞬间失语,直到司景昱习惯捏她的手心时才回过神来。 所以,其实这是司郡王家特有的情话? 可他么的,这个弯是不是拐的有些大?还有,本来她有想过要兴师问罪的,可为什么到最后成了情话现场,而且还被他的一句话给苏的腿软? 堂堂徐家主,竟是如此的没出息,徐昭宁鄙视自己。 有气无处出的徐昭宁恶狠狠地警告司景昱,“将司南给本小姐送到京城最大的小倌里去挂两天牌。” “清风,去办。”郡王爷毫不犹豫,只要媳妇儿不生气,属下算什么。 徐昭宁是满意了,但清风却莫名地有些腿软,应了声是后,一路小声念着“兄弟对不住了,谁让你得罪了王妃大大呢。” “本王饿了,”进门前还醋意横生的司郡王这会子说的可怜兮兮,徐昭宁假装没听见,他便继续说,“想着你满心满眼是太子,本王便没心思吃饭。” 所以这大半夜的肚子会饿,原因在她。 徐昭宁被气笑,白了司景昱一眼不想理会,但司景昱却是凑过来,直白地要求,“本王想吃炒虾仁。” “拒绝!” “秦晋秦将军前几年欠了本王一个人情……” “你能将我三叔送到秦将军营里?” “嗯哼!” “成交!” “你对徐三倒是好,”某郡王声音有些怪怪的,哪怕是亲叔叔,他也觉得有些不爽。 徐昭宁灿然一笑,“因为三叔对我好呀,你答应了的事情可不能反悔,我这就去给你下厨去。” “呵,”招牌式的一声冷呵,在徐昭宁没看到的角度,如画的眉眼上早就染暖意。 院子里,司景昱背着双手吩咐北风,“告诉秦晋,让他好好操练徐承让,如果可以大可往死里练。” 北风一抖,弱弱地提醒,“王爷,那可是王妃的三叔……”真要练坏了,不怕王妃跟你拼命吗? “若真练坏了那是徐承让太朽木,还有,告诉秦晋,年关前本王不想再看到徐承让。” 看在徐承让护了小女人十几年的份上,他就给徐承让一次强大的机会,若他不能抓住这次机会,那以后他将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小女人的人生中。 北风同情地看了一眼韶院小厨房的位置,小姐啊,你确定你这不是将自家三叔推去火坑? 不知内情的徐昭宁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终于是做好了郡王爷亲点的炒虾仁,端着饭菜出来时,见司景昱正在看她放在桌上的书。 “过来吃饭吧,今日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再这样不按时吃饭,我可就不管你了的。” “近几日不要随便出门,即便是要出去,也让清风明月陪同。”接过徐昭宁递过去的筷子,司景昱徐徐交待,说的是与吃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你是担心和乐公主她……”司景昱点头,此事目前知道的人虽不多,但他觉得以徐昭宁驭兽的能力,想知道并不难。 “我很好奇这件事情,你在其中出了多少力?那所谓的西戎使者,真的看中了和乐公主?” 司景昱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省时省力,这个小女人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西戎太子便混在使者中,药堂开张那日他们在场。”短短一句话便说出了背后的弯绕,徐昭宁了然地点头。 低头时错过了司景昱眼里的异样,所以并不知道当时西戎太子看中的女人其实是她徐昭宁。 更不会知道,司景昱亲自出手,西戎太子被打的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会一直维持到使者团离开凌云国。 同时西戎使臣中也有他司景昱的人,君慕玥除了嫁给西戎太子便再无他法。 这是他给君慕玥的惩罚,只因她对他的人动了坏心思。 第204章 徐阳窃香 烛火下,司景昱姿态优雅的夹着虾仁,缓缓放进嘴里,再慢慢嚼碎,最后咽下。原本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可由司景昱做出来,却莫名的赏心悦目。 徐昭宁原本是不打算吃的,可看了司景昱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饿了,去小厨房摸了双筷子出来,专抢司景昱筷子下的虾仁。 第一次司景昱毫无准备被她抢了个正着,都说抢来的东西才最香,明明跟碗里其他的虾仁没区别,可徐昭宁就是觉得特别的好吃,于是,再来! 四根筷子相碰,徐昭宁还没反应过来,虾仁便被司景昱给抢了回去,她不服气地又戳过去,可任由手腕转了个大圈,依旧没能抢回来。 虾子进了司景昱的嘴里,徐昭宁幽怨地瞪司景昱,见他像是几百年没吃饭,有些无语。 索性放下筷子,手掌撑脸眼巴巴地看着认真吃饭的男人,“郡王最近身子可还有不适?” 寒毒虽然已解,可司景昱身体里蛊虫依旧活着,而且徐昭宁心里有种隐约的担忧,没有寒毒制约的蛊毒一旦发作起来,那后果只怕连她都会有些压制不住。 “本王还没吃饱!” 所以不要在他吃饭的时候说这样让人扫兴的话,司景昱淡淡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眸光中有着淡淡的谴责。 徐昭宁:“……” 等郡王爷终于是吃饱喝足,已是天光泛白,徐昭宁二话没说的将还想赖下来小憩的男人给推出了房间。 门外司景昱的不满,徐昭宁哪怕是隔着门窗都能感受到。 "你若不想让我被候府的人揪住小鞭子浸猪笼,就赶紧的给我回王府去,以后也不许再搞这样的突然袭击。" 徐昭宁奶凶奶凶的吼上这么一句,然后也不顾门外的人有没有回应,直接扑到床上,与周公约会。 门外迎着露水赶来的司北,轻轻地提醒司景昱,“王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小姐说的对,这里可是小姐的闺房,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对小姐的名声很是不好。” 司景昱不语,目光依旧看向徐昭宁的房间,显然是在等徐昭宁的下一句话。可迟迟没有等到,他有些不悦地想上前去推门,却被暗中的明月告知,“小姐已经睡着。” 司景昱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脸上快速地闪过一抹懊恼,是他疏忽了。 “韶院加派人手,任何人敢玩忽职守便提头来见。” “是,属下明白。” 司北应答,心里已经开始筛选适合调到韶院来的人。 时间越入冬,气温便越低,跟热闹温暖的韶院相比,忠勇候府其他院落里却是不同的风景。 徐承客一连好几天都宿在青院宠幸青灵,青灵也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跃成为候府仅次于林珑的女人。 就连之前掌过家的白姨娘也在她手里吃过好几次暗亏,冲动的刘姨娘更是别说了。 因着青灵的得宠,整个青院在候府也是水涨船高,所有供应的东西也都是全府最高档次的。 徐承客如今虽然不用再去翰林院点卯,但今日他约了好友去庄子上喝酒赏梅,因此便早早地起来。 青灵是个会笼络人心的,即便是这么冷,可她也还是亲自起来替徐承客更衣束发。 “灵儿你先回床上再睡会儿,有平安替我收拾就好。”徐承客见青灵小脸冻的发青,手更是哆哆嗦嗦的,难得起了几分怜惜之心,示意青灵回床上继续睡。 青灵却是灿烂一笑,“不用,候爷可是青灵的主心骨,伺候候爷受些冷算什么,青灵没事的。” 徐承客心下一阵感动,大手抚过青灵的发顶,然后便是青灵的后背。 青灵娇笑着避开徐承家的抚摸,“候爷可得紧着些时间才是,不然一会儿该让大人们等急了。” 徐承客被她如此一撩更是心痒,将青灵给一把抱在怀里。眼看着又是一场火热,平安在外面急的直上火,再三提醒后,徐承客终于是走出了房间。 青灵送他到门外,坚持跟他挥手告别后才回了屋子。 重新躺回床上想睡个回笼觉的青灵,刚掖好被角,房门被人给重重地推开。 几日不见的徐阳带着冬日清晨冷冽的寒风,冲进了屋子来。 “青灵姐姐!”看到青灵的瞬间,更是麻利地往床上扑来。 青灵尖叫一声,坐起身来,将他准备掀被子的手给死死地按住,“阳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好姐姐,阳哥儿好冷,你就让我暖和暖和一下身子好不好?”徐阳不管不顾地去拿开她的手,同时另外的手继续用力,意在掀开青灵的被子,钻进去。 青灵脸色苍白,双手过来按被子,挣扎时单薄的亵.衣撑开了些,身上关键部位若隐若现。 “阳哥儿你给我住手!”青灵压抑着嗓子,生怕吵醒青院里的下人,惹来非议。 那徐阳本来还没发现这片美好风光,他跟青灵离的极近,青灵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全部洒在了他的耳后根,他痒的不行,想抬起头来挠一挠,恰好就看到了青灵的美好。 他顿时整个人都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连什么时候双手被青灵给掰开了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愣的,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颗盛大的烟花突然给炸裂开来,他的整个世界都是青灵身上香味和柔软。 “阳哥儿你赶紧走,你以后别来我这儿了。”青灵并没有发现徐阳的异样,她将被子抢回来后便将徐阳往外推。 可徐阳虽年纪小,这些年被忠勇候府的好饭好菜喂的身子健壮如牛,这会子青灵压根就推不动他。 此时,他红着眼,眼里亮晶晶地看着青灵,嘴角似乎还有银丝流出,“好姐姐。” “好姐姐你别赶我走,我爹他有什么好,你做他的女人不如做我的女人,我比他年轻,而且我还可以只宠你一个人。好姐姐你就成全了我好不好!” 说着徐阳便整个人往青灵身上压去,双手更是非常急迫地朝青灵摸去。 青灵挣扎不过大力气的徐阳,正想放声大喊吓住他,就听到房门再次被人给从外面打开,不过这次似乎是被人用脚踹开的。 第205章 父子同争一女 “孽畜你敢!”徐承客踩着一脚的露水冲进青灵的屋子,他还没走出候府大门便想起天冷应该披件披风,可是远远地看见青灵院子里似乎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急赶慢赶的进了屋,看到徐阳正将青灵给压在身下,顿时便大怒。 可他的吼声并没有震慑住徐阳,此时徐阳只想着怎么扑到身娇体软的青灵,哪里还顾得上徐承客的暴吼。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听到徐承客的爆吼声,依旧急轰轰的将轻灵往床里面挤,床上的被子已经被他给掀起来。徐承客见他胆子如此之大,自己来了他都没有停手的意思,更加的生气,吆喝平安进来。 “将这逆子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可哪怕肩膀已被平安给扣住,徐阳的冲动依旧没有消散,双手依旧搁在青灵的胸前,嘴里更是嚷嚷着一些淫.声秽.语。眼看着徐承客的脸黑的已经不能看,清醒过来的青灵将徐阳给一把推开,然后猛地冲下床,朝门板撞去,“妾身不活了!” 在经过徐承客面前的时候,她有意放慢了速度,而徐承客也如她所想,冲上前来将她给挡住了。 “青灵!” 徐承客一声惊呼,青灵趁机扑进他怀里,嘴里嚎啕大哭道,“候爷您别拦青灵,青灵的身子和清白都给了候爷,生是候爷的人,死也是候爷的鬼,五少爷如此折辱青灵,青灵如何还能活着给候爷丢脸,青灵不活了的。” 徐承客原本满身的怒气,既气徐阳不长眼竟然敢玩弄自己老子的女人,同时也气青灵不自爱,一个巴掌打不响,若不是她给了徐阳想象的空间,徐阳如何会不要命的粘上来。 可这会子青灵的话却让他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莫不是这事根本与青灵无关,是徐阳这兔崽子见色起意? 见徐承客面色阴晴不定,青灵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一把,早在爬上徐承客床的那一刻起,她与徐阳便已经没有了可能,至少在明面上就是这样的。 所以,此时她必须让徐承客知道她并不是主动要跟徐阳来往的。 “候爷,候爷,青灵太害怕了。”青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青灵想着稍稍睡个回笼觉,等候爷回来时有更好的精神侍候候爷。可是五少爷他不请自来,青灵害怕。五少爷他不但没有将青灵放在眼里,更是没有将候爷您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呀。若候爷不惩罚五少爷,那青灵日后哪里还敢安眠!” 青灵急切地说着,她必须让徐承客相信她跟徐阳真的没关系,甚至更乐意见到徐阳被惩罚。 徐承客微眯着眼,似在验证青灵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 终于清醒过来的徐阳失望在看着青灵,“青灵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是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嫁……” “五少爷,你是想逼死青灵吗?那时青灵尚且是个人之身,可如今青灵已是候爷的人,你这样将候爷置于何处,又将青灵当成什么人!若你再执意污蔑青灵,那青灵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青灵红着眼眶看着徐阳,既是向徐承客证明她跟徐阳无关,也是暗中威胁徐阳,若他再乱说话,她青灵今天就撞死在这里,不留他任何的念想。 徐阳人不算聪明,但却听懂了青灵话中的威胁之意,闭上嘴不再跟青灵说那些过往的承诺。 但却是转头看向徐承客,“爹,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多一个青灵也不多,少一个青灵也不少。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说过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的,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将青灵赏给儿子我!” “孽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青灵她你老子玩过的女人,你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徐承客稍缓的面色再次被涨红变得急促起来,眼里迸射出来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徐阳给撕碎吞咽下腹。 徐阳并不怕,他紧握着双手走到徐承客的面前,“我如何开不了这个口,左不过是个丫头而已,爹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舍弃一个青灵赏给我!你之前说过的话,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在徐阳的心里,青灵就是他最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的属有权现在在他爹手里,只要他说动了他爹,那青灵就能属于他。 “候爷,不要,青灵的身子已经给了候爷,满心满眼里装的也是候爷。求候爷不要将青灵随意赏赐给人好不好?” 美目含泪,青灵上前来揪住徐承客的衣袖,那模样极为的勾.人,徐承客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将人给紧紧地搂在怀里,警告儿子,“你想要旁的东西,为父自然是不会食言,但青灵她是人而且是你老子的女人。若让我知道,你再敢骚扰她,就别怪我翻脸!” “我就只要她!是你抢了我的女人,她本应该是属于我的。” 徐阳不依,瞪着双眼锁住徐承客,在徐承客揽着青灵准备找椅子休息的时候,他低着头朝徐承客撞去,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将青灵给抢回来,只有徐承客受伤,青灵才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好好的青灵,现在跟了他爹,便眼里再也没有了他的位置,这样的落差让徐阳心里很是不爽,想要撞死徐承客的念头也就更加的明白。 徐承客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出身候府又让他养尊处优,身子骨自是没有健壮的徐阳来的抗撞,徐阳这么一撞,他当即便被撞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更是硬生生地砸在了地板上。 “啊,候爷!” 青灵只觉得手上一空,眼睁睁地看着徐承客被撞倒在地,她尖叫着蹲下身想去掺扶徐承客,可痛极的徐承客猛的一甩手,将青灵的手给挥开,然后抽着气坐在地板上。 “逆子!” 徐承客喘着粗气朝徐阳骂道,可徐阳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再次撞了过来,徐承客吓的顾不上青灵,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平安,将他拦住!赶紧将他给拦住!” 平安应声而出,可他也只不过是比徐承客多了些脚程而已,论蛮力完全不是徐阳的对手。 平安被徐阳给掀翻在地,徐承客被这一幕吓的跑更快,直接跑出了青院,而徐阳则是大步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追还一边喊,“青灵是我的女人,你将他还给我,我就不收拾你了。” 第206章 掐架互揍 清晨原本就是忠勇候府最忙碌的时候,青院又是最近候府的热门话题,徐承客和徐阳先后从青院出来,而且徐阳嘴里还高呼着暧.昧又过界的话,一时整个候府都在奔走相告他们父子二人为争青灵一人而大打出手的事情。 徐承客虽已年过三十,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让他一出事便找家长,哪怕是被自己的儿子追杀,他的第一想法也是往松鹤院寻求帮助。 徐仁裕刚出院门便迎面碰上徐承客,好在徐仁裕行武出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灵敏度尚在,及时避让了开来才没有让自己被撞了个满怀。 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大孙子又急哄哄的从院门口冲过来,而且来势凶凶,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你将青灵还给我!” “你若不将青灵还给我,我今天就撞死你。” “你个老不死的,除了跟儿子抢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徐承客被他这凶悍的模样给吓的不轻,但见老父亲已经迎上儿子,顿时底气又便又足了几分,扯着嗓子朝徐阳吼道,“你个孽子,什么叫我抢你的女人,明明你年小轻轻不学好,竟敢觊觎你老子的女人!我要打死你个不学好的!” “有本事你来呀,躲在祖父身后算什么本事!” 徐阳往前的路被徐仁裕给挡住,他燥的不行,撸起袖子便准备抡拳砸向徐承客,“阳哥儿!” 徐仁裕钳住他的手腕,沉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祖父,我爹他为老不尊,青灵早就与我私定了终身,可他竟然将人给哄骗上床不说,更是……” “闭嘴!” 哪怕只听了一半,徐仁裕也还是在瞬间明白了父子二人冲突的起因。 想着自己辛勤了半辈子,原以为子孙哪怕是不能让候府再上一层楼,但至少还是能保住祖业的,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 竟然已经沦落到父子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场面,徐仁裕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想轻咳一声,却感觉喉咙里一甜,有鲜血被咳出。 他竟是生生地被气的吐血! “老候爷你没事吧,”白叔上前来掺扶住他,徐仁裕艰难地摇了摇头,再看徐承客和徐阳时,眼里满是失望,“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我徐仁裕一生,到了晚年竟是如此的悲凉。” 轻轻闭了闭眼,徐仁裕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后悔,再次睁眼时,他摆了摆手,吩咐白叔道,“将他们二人都给我丢出松鹤院,若再敢继续丢人现眼,就丢出候府,我徐仁裕没有这样的子孙。” “祖父,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他为老不尊!” “你个孽子!你还敢说你老子我,明明是你……” “再说便家法侍候!”徐仁裕似整个人在一瞬间老了十岁,哪怕是没有转身,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徐承客不敢再啰嗦,抬脚便往外走,在走过门口时,还不忘揪住徐阳的耳朵将他往外拖。 徐阳自是不甘心,反手就要去拎徐承客的衣领。父子二人的身影远去,徐仁裕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老白,你说我这些年到底错的有多离谱啊。” 这样的儿子和孙子,如何能担当得起候府的重担,而他竟然在这这样知天命的年纪才看明白。 “错已铸成,那便只能想法子纠错了。”白叔声音淡淡的,徐仁裕听了却是一凛,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应该好好地纠错一回了,走,去书房,我也该给那人回封信了。” 白叔默默不言,跟在徐仁裕的身后,两人一起走向书房。 风月院里,徐承客吆喝着人将徐阳给揪住再摁住,“打,给我狠狠地打,今日非要给这孽子长个教训。” 风月院里的人自是徐承客的心腹,平时也只听他的话,所以哪怕这会子揍的是徐阳,也没人反对。 一顿鬼哭狼嚎,徐阳被揍趴下不说,一张胖脸更是肿的不成样。 “虎毒不食子,可你竟然揍你的亲儿子,有你这样当爹的吗?”口齿不清的徐阳依旧不忘冲徐承客叫嚣,有侍卫傍身的徐承客冷笑着走上前来,啪啪就是两巴掌扇在徐阳的脸上。 “老子捧你,你才是这候府的嫡出子,老子不捧你,你便什么都不是!” “我娘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虐待亲子,我娘她一定会为我做主的。”徐阳捂着被拍痛的脸颊大叫道,徐承客眼里的凉薄和冷淡惊到了他。 原本因为精.虫.上.脑而蒙生出来的彪悍,在这一刻受到了惊醒,他不由得认真地想起不久前徐昭宁曾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只要徐承客愿意,他这个嫡子随时可以换人来做。 所以,现在徐承客是已经起了心思想换掉他了? 不可能的,只要他娘是正室,那他便一直是嫡子,任何人都不能换掉他。心慌之下的徐阳大声地尖叫着,“我娘是你的正室,我就是你的嫡子,我必须是你的嫡子。” 徐承客见徐阳害怕,心里升起得意,冷笑一声后不屑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想将休掉你娘了,若不休掉她又如何给我心爱的人让位!” “候爷好大的本事!”门外有高声传来,“只是不知道候爷心爱的人是谁?是听荷轩里的白姨娘呢,还是青院里的青灵?” 徐承客老脸一红,他本是有意刺激徐阳摆父亲威风,但此刻被林珑给质问出来,却明显多了几分恼火。 仿佛自己被看低了,虽然这些年来林珑一直没有高看过他,但此刻他就是觉得特别的生气。 于是,他冷眉说道:“不管是她们谁,在本候眼里都比你更适合候夫人这个位置。” “娘,亲娘,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你儿子可就要被人给打死了,娘!” 见林珑到场,徐阳是最高兴的。顾不上被揍的像猪头,一个劲儿的朝林珑拱去。 林珑原本早就得到儿子跟徐承客起冲突的消息,但得知儿子占了上风,便没有及时赶来。 准备等儿子将徐承客给收拾好了,她再出来打个圆场,最好是能将青灵就此给赶出去是最好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等她算好时间赶过来时,看到的却是儿子被揍惨的场面,林珑有些失控地尖叫,“徐承客你竟然敢伤阳哥儿!” 第207章 青院遇凶 “他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儿子犯了错老子揍他不应该吗!”徐承客冷笑着说道。 林珑见他将儿子揍成这般模样,竟然还不知悔改,怒上心头。也顾不得自己手上护甲长而尖锐,冲上前去便挠。 儿子是她最后的底线,徐承客敢伤儿子就是要她的命,所以林珑发了狠地去挠。 徐承客毫无心里准备,就这么被挠中,等反应过来时,脸上的挠痕已经见血了。 他狠狠地一脚将林珑给踹倒在地,嘴里重重地唾了一口,“泼妇,一家子的泼妇!” “徐承客你踹我!”林珑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可徐承客比她面色更难看,“贱人,踹你还是轻的。平安,笔墨侍候,本候要休妻!” 将流到嘴边的血渍给擦拭干净,徐承客阴鸷地盯着林珑,平安不敢耽搁,马上准备好了笔墨,徐承客还就当着满屋子的人写下了一封休书。 “拿着休书,带着你的杀人犯女儿和强.奸犯儿子给我老子滚出候府去!” 徐承客将刚写好,墨迹都没干透的休书狠狠地砸在林珑的头上,然后又狠狠地补了一脚。 徐阳见徐承客竟然真的写了休书,想着自己以后就做不得候府的嫡子,他怒上心头,操起桌上的茶壶便朝徐承客狠狠地砸了过去。 徐承客察觉到危险,身子一偏,茶壶没有砸中他的脑袋,但也砸中了他的右肩,顿时便觉得整个右肩都麻木的不能动弹。 “平安,平安快去请大夫,本候……本候这手怎么动弹不了?” 徐承客惊慌失措,平安赶紧跑出去找大夫,屋子里的人则是一个个的都慌乱起来。 “嬷嬷,我们走!”林珑扶着林嬷嬷的手,终于是艰难地站了起来,只是她没再看徐承客一眼,而是示意百合丁香将徐阳扶着,母子二人便这么准备离开。 “想走可以,将休书带走!”徐承客见状,抬脚将飘落在地的那张薄纸踢到林珑的面前。 林珑双手紧握,满目充血地看着他,“徐承客,你会后悔的。” “我最大的后悔便是当年娶你进门,若不是你,舒云也不会死。” “徐承客!” 林珑失声尖叫,那模样恨不得再次扑上前去挠他,林嬷嬷吓的赶紧拉住她,“夫人冷静,一定要冷静!” “林珑你当年究竟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对于林珑的激动情绪,徐承客眸光冰冷,夫妻相见早就不复当年的深情蜜意,有的只是冷淡以及对对方的不满。 林珑眼里的怒火慢慢熄灭,冷静也慢慢地回来,仿佛刚刚那个浑身是刺的女人并不是她,“徐承客,你知道又如何,你以为当年的事情你可以脱得开身吗?论对不起荣舒云,说你是第二谁人敢称第一!” “林珑,你!”徐承客眸光凶恶,瞬间变得激动,林珑却是冷笑一声,然后让林嬷嬷收好休书,带着儿子丫头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风月院。 “候爷,若夫人真领着少爷小姐回府去,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会看我们候府笑话的。” 身边老嬷嬷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徐承客,可徐承客丝毫没放在心上,“当年她林珑舍弃正三品大员的嫡女身份,入府为妾,所图的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好不容易儿女双全,她又如何舍得放弃。放心,她不会走的,她是什么性子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嬷嬷还想再说,可徐承客不耐烦再听,在平安找来大夫前,他焦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林珑回到玲珑院便吩咐林嬷嬷收拾行李,稍后几步的徐阳着急地上前来,“娘,你真的要走吗?” “他徐承客连休书都写了,我不走还留着这里被人耻笑吗?” 林珑眉眼凝结成霜,手指更是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心,心里的愤怒快要淹没了她。 “可休书没有去官府备录便不作数,爹他这也许是一时之气啊。”徐阳不想林珑被休,因为这样一来,那徐承客说的不扶他做嫡子的话就要成真了。 “再说了,娘你真的这么甘心将正室的位置让给别人吗?” “我不甘心又如何!”林珑回神,目光转向眼前一脸着急的徐阳,“阳哥儿,今日的事情因你而起,你为了一个不知身份的青灵,去冒然顶撞你爹,现在更是将娘搁在被动的位置上,你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的冲动而起。即便是娘被休弃,你做不成嫡子,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娘,青灵她真的是儿子最想要的女人。”说到青灵,徐阳便又开始犯混,林珑阴狠狠地看了一眼青院的方向。 然后朝身边的林嬷嬷使了个眼色,林嬷嬷微微诧异,然后点头离开。 “儿子你该明白,人生路上你会遇上的女人何其多,青灵她只不过是你人生大海中的一颗小水珠,别说掀起浪花就连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你确定你要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而浪费自己的生命和荣华富贵吗?” “我……”徐阳诧异,抬头看林珑,只见她脸上并无刚才在风月院时的那种神色,更多的是一种平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四目相对,徐阳觉得他娘眼里的利光让他心惊,不敢轻易的多看,生怕会泄露最心底的秘密。 “既是青灵这么不紧要,那爹为什么就不能将青灵让给我。娘,我真的很想要青灵,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那候府嫡子的身份和青灵只能二选一的话,你选什么?” “我……” 徐阳迟疑了,他想要青灵,可也不舍得候府嫡子的身份。因为他很清楚,若没了嫡子的身份,青灵更加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林珑了然,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凉,儿子性格里有很大成分都像徐承客,凉薄而又无情,对女人他们不屑投入太多的感情。 “阳哥儿你先回敬落轩吧,容娘好好地想一想。” 林珑朝徐阳挥了挥手,然后便走进内室。林嬷嬷则是赶紧上前来请徐阳,同时叮嘱百合去风月院守着,待大夫替徐承客看诊完后,便赶紧请去敬落轩。 这一场闹剧,因青灵而起,但最后落幕后青灵似乎已被父子二人给忘记。 夜晚,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想,青院里,青灵迟迟没有等到徐承客,派人前去打听,也只说候爷身子不适,青灵心里有些不安。 身边丫头再三催促,她才吹熄了烛火,准备入睡。 半夜时分,耳边似乎传来脚步声,青灵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猛地对上一双凶恶的眸子,她来不及发出声响,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双冰冷的大手…… 第208章 扬州瘦马 “你,你是谁!”青灵拼着吃奶的力气去掰男人的手,可无奈那双大手跟铁箍似的,她完全憾动不了半分。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天死定了就成!”那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 青灵被他给掐的险些翻白眼,内心里的不甘让她咬牙挤出几句话来,“我跟你无怨无仇,到底是谁买你过来,我出双倍的价钱!” “你这小娘们还不算太笨,只是你不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即使你出双倍的价钱也不可能改变你今晚必须死的结局。” 说着男人便继续收紧手上的力道,青灵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所有的气都被挤出,脑子开始变得的混沌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晚肯定活不下去的时候,一道劲风穿透窗纸射了进来,直逼男子。 男子为保命,迅速后退,同时也松开了自己的大手,青灵也在瞬间活了过来。 “谁!”男子大惊,迅速回头看向窗外,全身戒备。 “光明正大地在候府里伤人,你家夫人还真是个没脑子的呢。” 窗外的声音说的不紧不慢,细听之下还能听出话里满满的嫌弃。 ·男子有些恼羞成怒,“你既是知道我是何人所派,那便应该知道这忠勇候府可是我家夫人的地盘,你是哪个院子的,竟敢跟我家夫人做对?” “呵,不光夫人是个没脑子的,就连狗腿子也是个没脑子的呢。” “你!”男子将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窗外的人身上,顾不上大口喘气的青灵,握着拳头就冲了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求饶声。 劫后余生的青灵抚着自己的脖子坐在床上惊魂未定,她隐约觉得救她之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可一下子又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你这姨娘做的倒是有些失败呀,”青灵发呆时,没发现自己的窗户已经被人打开,而窗台上此时已经赫然多了个人,一个她之前万分瞧不起的人。 “大,大小姐……”青灵看到徐昭宁出现,完全可以确定,刚刚出手救了她的人便是徐昭宁身边的明月。 徐昭宁背靠窗棱,一腿曲起放在窗台上,另外一条腿晃悠悠的,整个人闲适不已,目光将青灵的屋子整个扫视了一圈。 “你这哄男人的本事还不错,徐承客被你哄的团团转不说,就连徐阳那没脑子的竟然也被你拿捏在手,不错。只是你怕是没想到,林珑争不过宠会直接对你动手吧。” 徐昭宁笑嘻嘻的,最后的目光落在青灵脸上,语气也多是陈述为主。 “青灵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夫人仁厚,对青灵极好,如何会……” “呵,夫人仁厚如何会对你动手?”徐昭宁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一脸悲悯地看着青灵,“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原来……” “也罢,你既是相信你家夫人仁厚,那就当我今晚没来过。”徐昭宁面色迅速变化,不再笑嘻嘻,而是冷漠地扫了青灵一眼。 “明月,将那男人还给我们的青姨娘。” “是,小姐!” 明月推门而入,将那被打的半死的男人扔进青灵的屋子,青灵被男子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想跟徐昭宁说些什么,却发现窗台上已经没人了。 “大小姐……”青灵顾不上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男人,大步走到窗户边,见徐昭宁的背影尚在视线范围内,赶紧出声挽留。 黑暗中,徐昭宁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青灵,“青灵,你说如果林珑知道你在扬州的过往,她会怎么处置你呢?” “你……”青灵突然全身哆嗦起来,她心惊地对上徐昭宁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冰冷。 徐昭宁如何会知道她来自扬州,还有,今晚徐昭宁到底为何而来? 院子里徐昭宁的身影已经消失,可青灵却注定今晚会一夜无眠。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驿馆里的西戎太子,此时他正追问自己的心腹。 “孤让你们去调查的事情,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那徐家药堂的东家,到底是何人?” “回太子殿下的话,那药堂的东家是凌云国忠勇候府的大小姐,徐昭宁。” 心腹自是不敢迟疑,将查到的消息全部告之。同时还不忘提醒道,“属下听说,那徐大小姐跟司郡王前不久被赐了婚,也就是说现在徐大小姐是司郡王罩着的人。” “司景昱呢,孤要见他。”西戎太子气的不轻,心里已经隐约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的原因了,可也正因为这样心里才更加的愤怒。 “司郡王身子弱,天色这么晚了,只怕……” “哼,告诉他,如果他不来见孤,孤明日就进宫找他们凌云国的皇上好好说叨说叨孤受伤的事情。” 原话传到司景昱的耳朵里时,他正坐在书房里听司北汇报皇宫里来的最新消息。 “他想见本王?”司景昱冷笑,他能看在西戎国君的面子上没一下打死希仁,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那他竟然还敢主动上前找死,莫不得以为他司景昱好拿捏? “王爷要去见希太子吗?”司北停止汇报工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家王爷,事关徐大小姐,他觉得王爷似乎总是容易被人影响情绪。 “自是要去见的,不然他以为本王的女人能随便觊觎?” 司景昱冷笑着起身往外走,司北毫不迟疑地跟在他的身后,同时略带小心地提醒,“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和乐公主那里自是不愿意的,在宫里闹腾的很厉害。如果希太子这里……” “本王不会让他有机会反悔,和乐他是娶定了。” 重重地甩了一下衣袖,司景昱眉间又多了几分戾气。希仁与和乐,一个是敢打昭昭歪主意的人,一个是敢对昭昭动坏心眼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驿馆 看到司景昱悠哉悠哉的进来,希仁只觉得自己心肝都疼,顾不得身上还有严重的内伤,他挣扎着坐起来,冲司景昱大吼道,“司景昱你好大的胆子!” “呵,希太子可是觉得伤的不够重?”司景昱冷眉冷眼地看着他,右手大拇指轻轻地拨弄着食指上的玉扳指,看似随意,可这看在希仁的眼里,便觉得全身都开始疼起来。 该死的司景昱,他娘的就是用那只手揍的他! “司景昱,孤可是西戎的太子,你敢这样对孤,就不怕孤上报你凌云国君,让他好好的惩罚你吗!” 第209章 休书与和离 “西戎的太子?西戎太子出访凌云了吗?”司景昱不屑反问道,然后就见希仁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此番混在使臣里,不管是凌云国君还是他自己父皇都是不知情的。 他到了凌云国的消息若捅出去,且不说他父皇和那些兄弟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就单单是凌云国国君这里问责起来,他就搪塞不过去。 司景昱! 希仁气的死死盯着司景昱! 想着刚刚心腹探来的消息,希仁冷嘲道:“想不到最清心寡欲的司郡王,竟然也有为红颜折腰的一天。” “希太子马上也可以为红颜折腰了,和乐公主你值得拥有。” 依旧是招牌式的冷呵,司景昱对答如流。只是他身后的司北听了这话,却是险些没站稳栽倒在地。 悄悄地摸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司北在心里吐槽道,王爷跟在徐大小姐身边的时间久了,怎么连说话的方式也都喜欢借鉴徐大小姐啊。 “司景昱,你就不怕孤回国以后报复你吗?”希仁额角冒青筋,做太子这么多年,这是他唯一憋屈的一次。 他娶过不少的太子妃,可这次却是被迫娶一个泼妇,这让希仁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报复?”司景昱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猛地转身看向希仁,眼里嘲讽显而易见,“你能活着走出凌云?” “你!”希仁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让他怎么都不舒服。 司景昱眉间戾气更重,不轻不重地扫了希仁一眼,然后才缓缓道,“本王一直觉得希礼比你更适合太子这个位置。” “司景昱你敢!你若是敢援助希礼,孤便马上入宫揭发你装病。”希仁被急红了眼,话虽说出口,可捏紧被角的手指说明了他的紧张。 同时屋子里的空气也因为他的话而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只见司景昱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他走近希仁的床前两步,“你尽管去,看皇上是信你一个敌国太子的话,还是信本王的话!” “孤……” 希仁咬着牙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司景昱在凌云国皇上面前的受宠程度,远高于他所估量的。 “司景昱,那徐昭宁……” “本王奉劝你一句话,若还想活着出凌云国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本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凉薄无温的目光,听似淡然实则刺骨的话语,司景昱转身往外走的刹那,希仁双手紧握成拳,司景昱话里的威胁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不得不屈服。 可司景昱只怕是不会知道,正因为他对徐昭宁的在乎,更是激起了希仁对徐昭宁的必得之心。 天明,玲珑院里,林珑正吃早餐,林嬷嬷匆匆走进来,附在她耳边悄悄禀告,“夫人,事情不如我们预想的顺利,那青灵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意外。” 林珑一愣,手指收紧,“她倒是命大!” “候爷一大早便让人去请大夫了,”林嬷嬷又补充了一句,就见林珑面色更加的阴冷。 林嬷嬷正欲说话,门外百合匆匆进门来,“夫人,夫人。” “什么事情这么惊慌,不知道夫人正用早餐吗?”林嬷嬷狠狠地瞪了百合一眼,斥责道。 百合脖子一缩,然后赶紧将来意说明,“是老爷来了,说是要接夫人回林府呢。” “我哥来了?”林珑大惊,“他如何会来?” “想来老爷是知道昨日候府发生的事了,夫人还是赶紧去前院看看吧。” 林嬷嬷比林珑更激动,她是夫人的奶嬷嬷,自是不想夫人受委屈。昨日候爷那么过分,她作为旁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这会子夫人的娘家人来了,她们夫人的腰板也就挺直了。 林珑轻轻蹙眉,兄长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能让他主动来候府接人,想来这是很生气了。 不敢多耽搁,林珑放下筷子便往前院赶去。 前院里,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林振正沉着脸坐在上首,旁边徐承客正舔着脸陪笑。 见林珑过来,徐承客一脸亲昵,“夫人来了,大哥可是难得来我们候府一趟,夫人可得吩咐厨房多准备些大哥爱吃的菜,本候今日要陪大哥一醉方休。” “不用了。” “不用了。” 林振和林珑同时开口,说的是同一句话,而且对徐承客的鄙视也如出一辙。 徐承客脸上的尴尬和恼火一闪而过,在林振朝他看来时,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大哥有所不知,夫人这两日正与本候闹脾气呢,大哥来了刚好可以帮我劝劝夫人。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隔夜仇的,说开了就好。” 像是完全不知道林振为何生气一般,徐承客说的极为自然。纵是久经官场的林振也被他这不要脸的行为给惊呆了。 林珑更是气的当场破口大骂,“徐承客你能不能要点脸,是我要跟你闹脾气吗?” “夫人,本候才是候府的主人,纵使你再在后院劳苦功高也该敬我几分!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家教?” 什么叫猪八戒倒打一耙,这大概便是。 林珑被徐承客这完全不讲理的话给气的小脸通红,林振则是完全沉下脸来。 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候爷真是好本事呢,当日来林府求娶家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话。” 徐承客被林振这毫不客气掀旧账的行为给哽到,想着自己平时在林珑那里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如今既是打算休妻了,那不如将所有的怒气都给发泄出来。 “林尚书说笑了,令妹当日进门时也不是这样的跋扈无礼。” “你!”林振大怒,但很快又收敛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愤然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和离吧。我们林家也没有死皮赖脸的习惯。” 被休与和离虽是二字之差,但意思却完全不同。即便是要离开忠勇候府,可林振依旧觉得自己妹妹不能吃亏。 徐承客一时没有察觉林振的小心思,大手一挥,看都不看林珑一眼,“休书本候已写好,将中馈交接清楚你便可以走了。” 如果说昨日他对林珑只是不喜,那么今早听了青灵的哭诉后,他对林珑便只剩下厌弃了。 想着青灵说的,候府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新生命出生,指不定是林珑在背后弄了什么手段,徐承客就觉得心里发凉。 第210章 威胁林振 “我林家只有和离没有被休!” 林振粗着嗓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满是威胁地看着徐承客。他就不相信窝囊货徐承客真敢跟他闹僵,如今的林家可不是十几年前,需要依靠忠勇候府才能生存。 “呵,那本候也将话放在这里,忠勇候府只有休妻,没有和离。”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被人这样咄咄逼人,徐承客也是有脾气的。 气势上虽是不如林振,但他冷下脸来时,比平时骇人许多。 一时间,气氛异常的沉默紧张。 “候爷,”平安匆匆走进来,见林振和林珑都在,稍停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道,“五少爷又去青院了。” “什么!这个孽障!”徐承客腾地起身,吆喝平安道,“你去叫人,今日老子非要宰了这个臭小子不成!” 平安一边应是,一边往外走。沉默的林珑也突然反应过来,尖叫着追了出去,“徐承客你敢动阳哥儿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徐阳被平安带人给绑了起来,林珑呼天抢地的。林振黑着脸站在青院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林尚书可是想好了,要将夫人接回林府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林振转过身去,便恰好看到了缓缓走来的徐昭宁。 “你是?” 林振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可瞧她身上的穿着又不像是府中下人。 “若按二妹妹和阳哥儿的称呼,昭宁应该唤林尚书一声舅舅,只是昭宁的舅舅们尚在武王府,随意攀附亲戚的行为也是昭宁所不屑的。” 徐昭宁浅浅一笑,目光扫过青院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这样才热闹呀。 “你是徐昭宁?”林振瞬间猜出眼前少女的身份,见她风姿绰约、姿态大方,又回头看了一眼青院里失仪的妹妹,林振心情不太美好。 徐昭宁轻嗯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再次将话题转移到林珑身上来,“林尚书可知道,候爷的这位新宠是个手段厉害的,若林尚书真将林夫人给领回了林家,那不等于是给青姨娘让位吗?到时候,候爷不用再左右为难,殊不知这可是帮了候爷的大忙呢。” “你这话是何意?据本官所知,你与珑妹并不和,为何……” “我与夫人是不和,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忍受一个小小的扬州廋马坐上原本属于我娘的位置。” 徐昭宁满脸愤然,似因青灵可能坐上候夫人的位置而恼怒。林振稍稍沉思,又细细观察了徐昭宁,可徐昭宁目光坦荡不偏移,任由林振打量。 “林尚书当知道二妹妹正在宫里陪伴徐妃姑姑,而徐妃姑姑有意让她嫁进东宫。若日后二妹妹真成了东宫的女主人,林尚书又将林夫人接回了林家,那林家与东宫可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本官绝不相信你是为了珑妹着想,说吧,你想要什么?”林振眯着眼睛看向徐昭宁,心里早就已经翻江倒海,可面上依旧淡定无比。 自家妹妹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他自是听过不少,可不管哪一件似乎都与眼前的少女有关,这让他不敢小看徐昭宁。 “我自不是为了林夫人着想,我是为我自己。我要林尚书许诺我一个条件,至于是何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到。” “呵,你还敢跟本官耍小聪明。”林振简直要被徐昭宁给气笑,可纵使他生气,徐昭宁依旧淡然地回看着她,似乎早就想到了他的反应。 “如果我所想没错,林夫人当是给府里所有的姨娘下了绝子汤,为的便是不让府里再添新的少爷来分阳哥儿的宠爱。徐候爷向来重视子嗣,若让他知道夫人此举,林尚书觉得林夫人可还会有命活?” 这话也只是徐昭宁的猜测,尚未经求证,可这并不影响她拿来说给林振听。 “你在威胁本官?”果然林振听了面色大变,目光犀利地看着徐昭宁。徐昭宁却是淡然一笑,“威胁不敢当,不过林尚书当是知道,我是徐家药堂的东家,我若想让明烛公子替府中姨娘看诊,相信明年府里定会多上好几个庶子,到时候姨娘们再母凭子贵,府中还会有林夫人母子三人的位置?” “好,本官应许于你,但前提是不得杀人放火、违背道义和律法。” 林振咬牙应下,只是紧握的双拳让人明白他并不是那么甘心。 “那是自然!”徐昭宁轻拂衣袖,眉目舒缓,林振咬牙忍下心里的怒火。 见徐昭宁转身走上来时路,他也准备离开,只是刚抬脚,便又听到徐昭宁的声音,“林尚书当年与我大舅的关系似乎不错?” 林振浑身一震,猛地转身,虎目如炬般盯向徐昭宁,“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当年武王府举家迁往边城的原因而已。”徐昭宁像是没注意到林振的异样,淡然作答。 林振欲言又止,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许久,最后才似松了口气般,“我与你大舅少年同窗,仅此而已。” “是么,我还以为林尚书像林夫人背叛我娘那样,背叛了我大舅呢。” “徐昭宁!”林振一慌,上前两步。 徐昭宁却是勾唇一笑,再次转过身往前走去,冬日暖阳中,只听到她的声音飘散在空中,“人还是不做亏心事的好,不然容易半夜被鬼敲门哦。” 林珑最终并没有如徐承客所希望的那样,跟着林振回到林府。不仅如此,她还态度强硬地将尚未养好伤的徐阳送回了青松书院,担心徐阳又半路跑回候府,她特意安排了两个拳脚功夫厉害的小厮跟在徐阳的身边。 因着徐阳的离开,徐承客终于是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女人被觊觎,林珑也变得安分,没心没肺的徐承客松了口气,觉得府里终于消停下来,心安理得地更加宠爱青灵。 林珑的偃旗息鼓,被后院其他姨娘看在眼里,便是默认了青灵的地位,一时青院又水涨船高了几分,整个候府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中。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徐昭宁接到太后懿旨。 “太后召我进宫?”徐昭宁抽着嘴看向来传消息的徐管家,似乎很是不能理解。 “是,太后娘娘召大小姐入宫话家常。”徐管家尽职的转述,同时悄悄地打量着徐昭宁,见她眉头紧皱,似在思考什么极为严肃的问题。 第211章 公主刁难 明月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轻声在旁边提醒道,“郡王自幼在宫中长大,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极为宠爱,小姐被赐婚郡王,太后娘娘召见话话家常也是正常。” 徐昭宁回神,见徐管家正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她摆手道:“你去告诉来人,我换套衣服便马上来。” “好的,大小姐。” 徐管家离开,徐昭宁朝明月招手,“来,跟小姐我说说那位太后娘娘都有些什么喜好和忌讳。” 虽然上次在坤宁宫已经见过太子,可那时候她的身份是太后救命恩人的女儿,而且拿的是胆小怕事的苦情剧本。 可如今她是以司景昱郡王妃的身份进宫,没有救命之恩给挡着,太后若端起婆家长辈的姿态,她再胆小怕事显然是不合适的。 明月被她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给弄的哭笑不得,木着脸调侃道:“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唉,你个单身自是不知道身为准儿媳妇的痛苦。” 莫名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明月:“……” 对不起,单身不配有痛苦? 进宫的路上,徐昭宁撑着下巴,让明月给她科普了一路有关于太后的喜好。自认为准备工作做的极为充分的徐昭宁,在遇上早一步到达坤宁宫的君慕玥和徐嫣然时,徐昭宁心里连骂数声mmp。 “小姐,你该相信自己的段位不是她们二位能比得上的。”一旁的明月暗戳戳的给徐昭宁打气,徐昭宁侧首给了她一个幽怨无比的眼神。 “宁姐儿快过来坐,”上首太后朝徐昭宁招手。 徐昭宁凝神,赶紧上前见礼,“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慈爱一笑,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哀家听说宁姐儿你最近可忙了,可是忙着绣嫁衣?” 绣……嫁衣…… 徐昭宁干笑两声,呵,这样的手工活儿可不是她在行的,而且司景昱也说了,喜服他到时候会让人准备,所以她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过。 或许是看出徐昭宁的尴尬,一旁的君慕玥突然笑出声来,“皇祖母,你也太高看徐大小姐了,就她这双手,别说绣花,只怕连拿笔都困难吧。” 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今日君慕玥肯定会针对她,只是这样的开门见山是不是也太直接了些,该说她率性天真呢,还是脑容量不够呢。 “和乐不得瞎说!”太后见徐昭宁微低着头,似有些难过,还以为是君慕玥的话说的过了些,惹她难过了。 “皇祖母,我才没有瞎说呢。徐昭宁她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嫁给景昱哥哥嘛。”哪怕是已被赐婚,可君慕玥依旧没有对司景昱死心,这也是她今日怂恿太后召徐昭宁进宫的原因,就是想让太后看清楚徐昭宁的真面目,从而取消这门婚事,给她后路。 “公主可是担心郡王的身体,替昭宁委屈?”徐昭宁突然出声,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其实昭宁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而且昭宁相信郡王的身体一定会好转的。” 太后原本因为君慕玥这有失.身份的话暗恼,却见徐昭宁突然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阿昱的身体上来。 有些摸不准徐昭宁是真的没有听出君慕玥话里的真正意思,还是刻意暗怼君慕玥。 “谁会担心你!徐昭宁你听不懂本公主的话是不是,本公主的意思是你身份卑微、一无是处,根本就配不上景昱哥哥。” “可这婚事是皇上亲赐,公主的意思是皇上识人不清?” 徐昭宁不紧不慢地抬头,目光紧锁君慕玥,那眼神颇有几分无辜。君慕玥却是被她这话给激的脸色有些发白,稍稍冷静几分后冲徐昭宁吼道,“徐昭宁你少偷换概念,你跟景昱哥哥的婚事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你别以为捎上父皇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你就是配不上景昱哥哥,你若识趣的话最好是知难而退,否则……” “否则如何?”徐昭宁轻喃出声,同时身子微颤着向太后身边靠近了两分,“不然公主便要灭昭宁的口吗?” “徐昭宁!”君慕玥一愣,心里暗忖徐昭宁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明明那日在药堂,徐昭宁当众叫嚣着对她不敬,可今日…… 心里诧异的同时,君慕玥觉得这也是一次机会,只要彻底将徐昭宁给压下了,那自己就会有机会留在景昱哥哥身边,可是她却没注意太后的目光慢慢地沉了下来。 见徐昭宁都已经往自己身边避了,君慕玥还咄咄逼人的逼近她,太后冷着脸喝斥道:“和乐,你将你父皇的旨意当儿戏不成!宁姐儿是你父皇亲赐的郡王妃,你当着哀家的面都如此胁迫于她,你将你父皇和哀家置于何地!” “皇祖母,不是,我没有,你们都被徐昭宁她给骗了,她才没有那么好欺负呢。那日在药堂里,她可嚣张了,还说要收拾我呢。” 见皇祖母也偏向徐昭宁,君慕玥着急不已,一边解释还一边朝徐嫣然使眼色。 “公主,你定是误会大姐姐了。”收到眼色的徐嫣然轻移莲步,但话却是偏向徐昭宁的。 君慕玥气的直跺脚,刚想反驳徐嫣然,却见徐嫣然朝她轻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徐嫣然要做什么,但君慕玥总算还记得两人来坤宁宫前的约定,咬牙闭上了嘴。 “大姐姐深得舒云郡主真传,极具经商天赋,郡主名下的铺子经大姐姐经营后,起死回生不说,更是客似云来。这一点可是连司郡王都承认的呢,不然也不会将郡王府名下的产业在婚前就交由大姐姐经管。说实在的,嫣然很是佩服大姐姐呢,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如何能像大姐姐这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日奔波铺子呢。” 不同于君慕玥的咄咄逼人,徐嫣然声音轻柔,且每句话都像是替徐昭宁在太后面前刷存在。 但徐昭宁却是明显地发现太后因为徐嫣然的这番话面色变的阴沉起来,“嫣然说的可是真的?宁姐儿你现在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的经营铺子?” 徐昭宁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徐嫣然和君慕玥,见她们二人正得意地看向自己,想起路上时明月科普的一点,太后出身世家,极为注重女子的德行修养。 若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媳,亲自经营嫁妆铺子并没什么。 但在凌云国,士农工商,商人身为食物链的最底端,被很多人看不起。 更何况她要嫁的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样的行为俨然是不妥的,给司景昱丢脸不说,更是打脸整个皇室。 徐昭宁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第212章 太后的审问 “宁姐儿,你如何不回答哀家的话?你可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谁,身为皇家儿媳岂可抛头露面,整日与铜臭为伍!” 见徐昭宁不说话,太后面色更难看。 君慕玥见状,冲徐昭宁挑衅一笑,然后得意地继续落井下石,“皇祖母有所不知,徐昭宁她不仅成天抛头露面,身边还跟了不少的男人呢,这朝夕相处的指不定哪天就给景昱哥哥戴了绿帽子也说不定。” “公主殿下!”眼见着君慕玥越说越过分,徐昭宁也沉下了脸来。 “太后娘娘容禀,昭宁先是皇上御赐的郡王妃,才是徐家药堂的东家。铺子是娘亲的嫁妆之一,之前一直是候府林夫人掌管,后因昭宁出阁在即才交由昭宁经营练手。闭关整顿后重开为药堂,只因郡王身子骨弱了些,每日需要大量的珍贵药材将养,昭宁只希望药堂能为郡王提供方便。 却没想到会被公主殿下和二妹妹误会成这般,那药堂虽是昭宁经营,可里面的伙计和坐诊大夫都是郡王找的人,昭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甩手掌柜。若太后觉得昭宁此举不妥,那昭宁不做便是,只是郡王每日所需药材……” “你那铺子是药堂?”太后认真地审视着徐昭宁,见她落落大方,即便是红着眼睛替自己申诉时,也是不急不燥的,心里不由得信了几分她的话。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的,药堂有自己的药材渠道,郡王所需的珍贵药材都能筹到。元白大师也曾受郡王之邀,来药堂客串坐诊过。” “哦,元白竟然也会纡尊降贵地来你的药堂?”太后跟元白大师说不上陌生,自是知道他的清高,这徐昭宁能让元白破例,那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是郡王诚心相邀,大师医者仁心。昭宁虽是女儿家,却也希望能为郡王和城中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情,这些在二妹妹和公主殿下的眼里,竟成了昭宁抛头露面、整日与铜臭为伍。” 说着徐昭宁的眼眶更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太后轻咳一声正想安抚两句,却听到殿外有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与铜臭为伍怎么了,虽说商人身份是低了些,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不偷不抢的哪里就丢人了。” 众人听到这声音抬头看见,见君慕煊不羁地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进来,“孙儿向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这泼猴,说的是什么歪理!”太后见到是他,当即笑骂道。 “孙儿可是没说歪理,说的是实话,皇祖母有所不知,昭宁妹妹的徐家药堂可不止有元白大师纡尊降贵,更是出了个厉害的明烛神医呢。” “哦,在元白大师之外竟然还有人敢称神医?” “那是自然,那明烛神医可是连和乐下的鹤顶红都解了呢。” 君慕煊在说到鹤顶红时特意加重了几分音量,同时还朝君慕玥眨了眨眼睛。 君慕玥顿时心头便有些不妙,果然太后听到鹤顶红几个字眼睛眯了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鹤顶红可是宫廷秘药,和乐竟是随意就能拿到,还有那明烛公子更是厉害,竟然还能解这无解之毒?” “皇祖母……您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 君慕玥被太后那个凉凉的目光给扫的心里发毛,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想要解释自己为何能拿出鹤顶红来,可君慕煊压根没给她机会解释,“皇祖母,你也别怪和乐,她是想去给昭宁妹妹噌人气的,所以特意带了无解的毒,可是没想到那明烛那般厉害,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有了和乐这么一闹,徐家药堂的生意可是火爆的很,如今徐家药堂在京城里的知名度连元白大师都称赞不已呢。” “哦,还有这事?”太后不是个傻的,听出君慕煊话中的别样意思,看君慕玥的目光更凉了。 “可不是么,不仅如此,和乐和那西戎太子希仁的姻缘也是就此定下的呢。” “君慕煊!”眼见着君慕煊越说越多,太后的目光越来越凉,君慕玥如何还忍得住,大吼了一声君慕煊的本名,脸上怒气腾腾。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搞的鬼,是你让那希仁咬上我的对不对!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将我往那火坑里推,你还是我皇兄吗?” “和乐你这话可就不对啊!人希太子可是说了的,他就是在徐家药堂对你一见钟情的,若你那日不去昭宁妹妹的药堂捣乱会给希仁太子看上你吗?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再说了,这婚事可是父皇亲赐,你却将他当作火坑,是觉得父皇会害你不成!” 论耍嘴皮子,君慕煊觉得自己目前只输过两个人,那便是徐昭宁和司景昱。至于其他人,那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就是火坑,谁不知道那希仁死了好几任太子妃了,让我嫁给他做太子妃,不就是将我去送死吗?” 此刻的君慕玥满脑子都是身边人告诉她的有关于希仁的传闻,她不想嫁希仁,只想嫁司景昱。 可君慕煊却是当众提醒她,她被凌云皇室抛弃的事实。 “父皇如何会害你,那希仁虽是年纪大了些,可他是太子,日后西戎太子登基你便是皇后。父皇他用心良苦,你却不体谅他。” 君慕煊说的恨铁不成钢,可君慕玥的怒火更是噌噌地上升,“不体谅,我为什么要体谅他。我想嫁的人只有景昱哥哥,可父皇却将徐昭宁这个贱人赐给景昱哥哥,我不甘心……” “和乐!”见君慕玥越说越过分,太后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徐嫣然见状赶紧走过去,拉着君慕玥的袖子示意她赶紧别说了,再说可就会招祸了。 “不甘心?” 清冷至凉薄的声音昭示着来人的身份,瞬间坤宁宫里所有的人都凝神静气,已被人忽略的徐昭宁敏感地察觉,司景昱进来时第一道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而且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心,在看到她毫发无损的时候才终于是放下心来。 “景昱哥哥……” 君慕玥一脸欢喜地朝他走来,司景昱却是直接绕过她,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后,然后毫不犹豫地站在徐昭宁的身边。 第213章 送公主出阁 “皇上有令,冬月初,送和乐公主出阁。” 像是没有看到君慕玥眼里的难过一般,司景昱声线低沉地宣告着这么一个刚知晓的消息。 “景昱哥哥……”君慕玥不甘心地想要上前来,司景昱不咸不淡地提示,“请公主自重,本王已有婚约。” 一身正气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伸出手指悄悄地勾了勾徐昭宁的小拇指。 看戏看的正欢的徐昭宁被突然惊到,想要猛然抽回手指,却被他给拉了个正着。不仅如此,身边的男人还一脸特正经地又抛出另外一个重磅消息,“皇上的意思是让五皇子去送亲,待公主在西戎成亲后再返程。” “什……什么,我能拒绝吗?”君慕煊原本正沾沾自喜,琢磨着今天卖了徐昭宁人情一会儿就要去讨好处,可马上听到这么一个噩耗,他简直想直接撞死好嘛。 司景昱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然后便专注地勾徐昭宁又收回去的手指。 “景昱哥哥,我不想要五皇兄送亲,你送我好不好?”一计不成的君慕玥再施一计,心里琢磨着只要有了跟司景昱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肯定能让司景昱瞧得见她的好。 司景昱眉头一皱,朝太后的方向一俯身,“昭宁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请容臣先领她告退。” 太后抬眸,见徐昭宁乖巧地站在司景昱的身边,想着她之前因着君慕玥的话对她有所误解,太后神色缓了几分。 “宁姐儿开药堂的初衷极好,只是也别太劳累了,记住你可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这话的意思是告诫徐昭宁不能再轻易的抛头露面了,徐昭宁心里虽有不服气,但也明白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反驳。 上前两步,朝太后一俯身,乖巧地作答,“太后请放心,昭宁知道自己的身份,既是要嫁郡王,自不会拖郡王的后腿,也定会与他琴瑟和鸣好好过日子的。” “好好好,你是个好的,若你娘在天有灵,定会非常欣慰的。以前阿昱尚在宫中住还能时常来看哀家,如今倒是难得了。你若有空,便常来宫中走动走动,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这样的邀请可以说是很明显的厚待了,徐昭宁不傻,自是知道这是太后在抬举她,欣然应下。 直到他们二人一起离开坤宁宫,太后的目光才缓缓收回来,君慕玥看了整个过程,一张脸阴郁的能滴出水来。 “皇祖母怎可如此偏心!” 面对君慕玥的控诉,太后面色沉了几分,“和乐,哀家一直认为徐妃将你教育的很好,可是现在看来,她并没有教好你。” “皇祖母,我可是你的亲孙女,她徐昭宁算什么东西,你怎么可以为了她而训斥我。” 君慕玥自小被徐妃娇宠,那时候徐妃受宠,皇上宠爱她,她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 像太后这样的训斥更是从来没有过,今日不但是司景昱当众给她难看,就连太后也是如此的不给面子,君慕玥满心的委屈。 可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对于君慕玥这不讲道理的指责,当即便懒得应付。 “来人,送和乐公主回殿,为了出嫁后不丢我们凌云国的脸,在出阁前都不许再出殿半步。” 如今才十月,出阁在十二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强行禁了君慕玥的足,君慕玥如何愿意,当即便准备撒泼,君慕煊却是眼疾手快地直接一个刀手将她给劈晕,然后嫌弃地将她推进碧兰的怀里。 这些走出坤宁宫的徐昭宁并不知道,她见身边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郡王也是奉召入宫?” “不是,本王特意为你进宫。” 所以,要好好地感谢他。 但徐昭宁想的却是,“五皇子是你派来打前锋的?” “嗯,”司景昱冷脸,她的关注点为什么要在君慕煊身上,不开心。 “难得他这智商在线一回,真是意外呀。”徐昭宁依旧沉浸在君慕煊的超赏发挥中,完全没发现身边的男人打翻了醋缸。 直到她说了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这才转头,见他正唬着脸不说话,已经非常有经验的徐昭宁福至心灵,“当然,在我心里,我觉得你表现的最好,来的太及时了,而且怼那和乐公主的时候帅气无比。” 乌云散去,司景昱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他就说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君慕煊那个弱智。 “你开药堂的初衷是为了本王?”郡王爷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眼里涌动的情绪让人忽视不了。 徐昭宁嘴角一抽,一个谎果然是需要更多的谎来圆的啊。她非常确定,如果她这个时候反悔摇头的话,她马上会变成和乐公主第二。 于是,她猛点头,而且谄媚无比地回答道,“当然是的,虽然寒毒已解,可你身体里的蛊毒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药堂有药堂的渠道,比如早几天找上门来的那个林老板,他手里可是有不少的稀世药材……” 只要一说到自己的老本行,徐昭宁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司景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恼,任由她说。 在关键时刻,补上一句,“嗯,如果需要银子便去找司北拿。” 于是,徐昭宁的眼睛就更亮了,这叫什么,自动取款机? 太帅了,有木有! 月华宫里,徐妃得知君慕玥想借太后的手对付徐昭宁,结果却反被太后给关了禁闭,气的在宫里大发脾气。 发过脾气后,她又吩咐月华宫的所有人都不得替君慕玥说好话,必须将她关到出阁前,有了徐妃的交待,和乐殿的宫人自是不敢不听,全部一一照做,君慕玥就这样被禁了足,可怜的徐嫣然作为她的出气筒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另一边,司景昱牵着徐昭宁的手便不再放开,哪怕是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他依旧丝毫不避嫌,顶着盛世美颜任性地给徐昭宁加上他的标记。 任由徐昭宁各种好话说尽,他就是不妥协,依旧我行我素。 最后徐昭宁只得抚额放弃跟他理论,任由他弃车步行,牵着她的手在大街上闲逛。 久在神位的司郡王大概是没这样陪人逛街过,每次有行人撞过来的时候,他便皱着眉头将人给推开,然后将徐昭宁给护在怀里。 这样没走多远,他便有些不耐烦了,徐昭宁一路看的好笑,索性拉着他往药堂走。 第214章 装病只为见昭宁 “你身子不好,少去人多的地方。” 这是身为医者最本能的嘱咐,徐昭宁说的一本正经。 司景昱目光幽幽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极为有底气的申明,“本王身子很好!” 刚好走到药堂门槛处的徐昭宁险些栽了个大跟头,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他的身体好不好,有比她更清楚的吗? 可见某人说的那一本正经,徐昭宁只得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我说的是以前嘛,以前身子不好,现在有了神医的医治自是非常好了的。” 明知道她在吹嘘自己厉害,司景昱还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徐昭宁被他这认真的模样给逗的直笑。 只是这笑声很快被药堂里传来的大吼声给淹没了,徐昭宁诧异地抬眼,想看看是谁竟敢在她药堂里闹事。 远远地听到一个声音,“不行,本……老夫就是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你们要么让明烛公子现在就替我看病,要么就让你们东家出来回话。不然,不然本……老夫今天就不走了。” 徐昭宁抬头朝大堂里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着大门坐在李父的诊桌前,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好几个侍卫样的人,李之棠则正是忙着陪笑解释。 “这位老爷,您的身体真的很好,没病没痛而且底子很好。” 想他李之棠在药堂的这些日子见过的人也真是不少的,但多的是讳疾忌医的,像这样没病也非要说自己有病的,真的是头一遭啊。 要不是因为他年纪不小,李之棠真的怀疑这男人是不是为了追求他家小姐而来,如此执着契而不舍的。 “谁说老夫没病,老夫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可难受了。”没见到外孙媳妇能不难受么,可偏偏次次那么不凑巧,真是让人恼火。 “吃不好睡不好,那不如老爷您带些安神香回去?”李之棠的生意头脑不错,眼前的老爷来的次数不少,且次次都是他接待,自是知道他腰包丰厚。 既然他都认定自己有病了,那弄些安神香并不冲突。 “上次的养胃丸是你家东家倾情推荐,那这次的安神香呢?” “自然也是我们东家推荐的,不管是养胃丸还是安神香都是我们东家试用过的,老爷您大可放心使用的。” “行,给老夫装上一袋。”大手一挥,老者极为阔绰,李之棠的脸都快笑出褶子来了,正准备转身去装货,就被老者给拉住了,“小伙子,若今日你能让你家东家出现,老夫包你这安神香销售一空,如何?” 李之棠正想回答,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不如何,司北,清场。” “昱哥儿!”只见那原本揪着李之棠不撒手的老者,猛地转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司景昱……身边的徐昭宁掠来。 只是在他离徐昭宁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司景昱身形移动,将徐昭宁给挡了个结结实实。 老者,应该说是沐老王爷,气的直瞪眼,“你个臭小子给我让开,我要看外孙媳妇儿。” “沐冠霖给本王滚出来!”司景昱全身冷气乍裂,倾泄在药堂的每个角落。这老头子能找到药堂来,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某人回去多嘴了。 原本正暗戳戳看戏的沐世子爷,被一个少女给揪着耳朵拎了出来。 “表哥,人我已经给你带到,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只见那少女笑嘻嘻地站在司景远五步远的地方,目光则是不停地往司景昱身后瞄,“作为奖励,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新嫂子呀。” “我数到十,若你们还没离开药堂,就别怪我翻脸!”无视少女的热络,司景昱冷着脸开始数数。 “哎呀,哥你赶紧想想办法呀,表哥他一直都是说话算话的。真要让他将我们给赶了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搁呀。还有啊,爷爷他在这里受了气,回去还不得抽你出气呀。” 少女不停地推搡着身边的沐冠霖,那模样很是着急。被寄予厚望的沐冠霖含泪看了一眼他爷爷所在的方向,果然被恶狠狠地警告了,泪流满面的沐冠霖张嘴想向司景昱求情,只是刚有了这个想法就被司景昱的冷眼给秒杀。 不甘心的沐世子爷决定另辟蹊径,只见他踮着脚尖朝司景昱身后瞄,“昭宁妹妹,是我呀,我是你的世子哥哥……” “砰!”世子爷被人狠踹在地,“蠢货!”是少女嫌弃的声音。 徐昭宁抚额从司景昱的身后侧出身子来,想看看沐冠霖的惨状,恰好对上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嫂子你好,我是沐韵诗,是景昱表哥的亲亲表妹哦。” 徐昭宁正要说你好,就听身前冷冰冰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补充,“一点都不亲,本王不认识他们。” 信奉来者是客的徐昭宁:“……” “嫂子,我们可都是特意来看你的哦。特别是爷爷,为了来见你,都已经装病好多次了。” 沐韵诗一点也不介意揭自己爷爷的老底,她不眼瞎,亲眼见到了昱表哥对这位嫂子的宠爱,更加地坚定了她一定要抱紧嫂子的大腿,这样就可以完全凌驾于她哥之上,成为沐王府顶端的那个人了。 “老人家,原来你真是为我家小姐而来呀。”大嗓门李之棠恍然大悟,也成功地提醒了徐昭宁,刚刚听到的那一番对话。 她有些汗颜地走出司景昱的身后,准备请沐王府一家去后院坐坐,可明显某位郡王并不乐意,只见他冷着脸冲沐老王爷道,“大门在那边,还不赶紧走!” “混小子,你!”沐老王爷这下连胡子都给气吹起来了,一旁的沐冠霖忙着兴灾乐祸,“哈哈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让你还不死心地装病,照我说,哪怕是你病的下不来床,司景昱他也不会在乎你的。” “聒噪!司北!” 眼见司北真的上前来赶人,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地,主动地上前牵着某位王爷的手,轻声顺毛,“外面天寒地冻的,王爷和世子他们来了不短的时间,不如让他们这去后院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用!”郡王爷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让喜极而泣已经抬脚往后院去的沐老王爷当时愣在了原地。 徐昭宁想抚额,“我屋里还存了一瓶糖球,你跟我一起去拿?” “嗯,”这倒是毫不迟疑,徐昭宁强忍住笑意,然后朝看瞎眼的沐老王爷祖孙三人浅笑着说道:“三位请移驾后院,尝尝我新得的茶叶。” “嫂子,我表哥他……”不是不同意么,沐韵诗说着目光往司景昱脸上瞄。 “你才是个憨比,”沐冠霖一把揽过妹妹的肩,然后跟她咬耳朵,“有你嫂子在,司景昱的话算个毛线啊。” 第215章 那些往事 沐韵诗有些不相信的回头看向司景昱,果然见他被徐昭宁拉着,眉眼温顺满足,一点也不像刚刚嚷嚷着要将他们赶出去的凶恶。 沐韵诗咋舌,感叹着同人不同命。 沐冠霖则是压低了声音谋划着,“阿诗,你觉得我们推徐昭宁作我们的老大怎么样?”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好歹也是我们沐王府的世子爷,这么没出息真是白瞎了娘给你的这张脸!” “闭嘴!”沐冠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的这张脸,包括自己的亲妹妹。“你懂什么,徐昭宁她连司景昱那个凶残的都能收服,肯定是个有本事的,我们叫她老大也就意味着,以后司景昱再想虐我们时,我们可是有了保护伞的,而且爷爷和爹那里……你懂的!” “成交!一会儿你要见机行事!”沐韵诗冲自家哥哥点了点头,兄妹两个极为认真地击了掌,表示此事已说定。 相比于他们兄妹两个的互动亲密,孤身一人的沐老王爷,目光时不时地打量一下徐昭宁。 嗯,模样倒是周正。 嗯,性子也大方,并没有扭扭捏捏的。 嗯,她跟昱小子到底说了什么,那小子竟然老老实实的一点也不反驳? 像是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沐老王爷,有满肚子的不解急需人解惑,而这个人就是徐昭宁,所以从大堂到后院这么一段距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徐昭宁的身上。 “你再看,就回你的沐王府去!” 司景昱冷着脸警告沐老王爷,一个都做人爷爷的老头子了,还这么不正经,鄙视! 被训的像孙子的沐老王爷,摸着鼻子有些心虚。 徐昭宁看的直乐,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就怕惹怒这一个个的大爷。 待几人落座,徐昭宁轻声对司景昱道,“替我陪一下老王爷和世子爷?” 司景昱不说话,徐昭宁只得再次祭出杀招,“我回房去给你拿糖球。” “嗯,”终于是点头应下,徐昭宁这才看向沐老王爷,“请王爷稍坐片刻,热茶马上就到。” “嫂子你是要回房吗?我跟你一起去吧。”沐韵诗迫不及待地想拍新嫂子的马屁,两眼发光的让徐昭宁压根就忽略不了,笑盈盈地点头。 得到允可的沐韵诗欢快地挽上徐昭宁的胳膊,同时还不忘朝自家哥哥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嫂子你真的要嫁表哥吗?”回房的路上,沐韵诗迫不及待地开问,徐昭宁瞧出小姑娘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乐意放任她的亲近,笑意盈盈地点头,“瞧你这模样,好像我要嫁你表哥是件惊世骇俗的大事似的。” “哎呀,也不是啦,只是我表哥他的性子实在是太怪了,原以为他会一直孤独到老呢,没想到他也会有愿意成亲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你这么漂亮的嫂子。我们一家人可高兴了呢。” “你们一家人?” “对呀,我祖父祖母,还有我爹娘。我们沐王府人口比较简单,我们大家都是真心关心表哥的。” 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情假意,徐昭宁自是分的出来。初见沐冠霖时,她就觉得沐冠霖跟司景昱的感情有些不同寻常,若说完全不在乎吧,司北完全可以真的废了沐冠霖,可他并没有。 可若说在乎吧,司景昱又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拆掉沐王府的话来。 “郡主……” “哎呀,嫂子你叫我阿诗就好,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表哥跟我们家的关系会那么奇怪?明明我们跟他应该是一家人的。” 不得不说沐韵诗是个聪明的,徐昭宁也不否认,她本来就想问,所以直接点头。 “哎,这事说起来很复杂,”沐韵诗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在徐昭宁以为她不愿意多说时,她又深吸一口气,“那我就跟你简单的说一下大概。” “说起来,其实嫂子你跟我表哥还挺有缘份的。因为我姑姑端阳郡主,当年跟嫂子你娘亲舒云郡主,可是并称京城双姝呢。 可能是因为二位郡主平日里走动颇多,所以看人的眼光方面也有些相似,你娘嫁了你爹,我姑姑她不顾家里人反对挑中了当时的寒门学子司清泉。 原本以为那司清泉是真心待她,可没想到的是那司清泉在成亲前就已经有了相好的表妹,不仅如此,司家的老虔婆为了压制身为郡主的姑姑,给姑姑添堵,在他们成亲后给司清泉安排不少的通房丫头。 姑姑生表哥的那晚,司清泉居然还在丫头的床上鬼混。姑姑拼命生下表哥,能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废了那男人。后来姑姑去世,表哥被送进皇宫。表哥之所以怪我们沐王府,大概是因为觉得当年姑姑去世,爷爷没有将他领回沐王府吧。” “司家……”徐昭宁眉头轻皱,心里暗怪自己这是对司景昱有多忽视,竟然不知道他身后还有个司家。 “那就是个人渣堆,司清泉是个人渣,他那个虔婆娘更是人渣中的渣渣。表哥初进宫的那几年他们不闻不问,后来表哥得了皇帝伯伯的青睐成了红人,他们便厚着脸皮来攀亲戚。在表哥成年后,那司清泉更是不要脸的上奏皇上,说让表哥回司家认祖归宗。” 小姑娘说的义愤填膺,很多事情她都不是亲眼目睹者,可能是听家里长辈说起的,可这并不影响她对司家的厌恶和对自己表哥的同情。 “司景昱值得更好的家人!”徐昭宁双眼危险地眯起,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看中的男人竟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司家么,呵,最好是不要犯到她手里,不然她不介意让彪悍的威名远扬天下。 “嫂子你真这么想吗?”沐韵诗说完之后便认真地看着徐昭宁,生怕她会因为这些过往对表哥有不好的想法,让她意外的是徐昭宁的关注点竟然是在表哥身上,而且口气里还满是怜爱。 沐韵诗莫名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嫂子你真这么想就太好了,我祖母为了表哥的事经常愁的食不下咽,司家不要脸找进宫时,祖母担心表哥被蒙骗,表哥迟迟不愿意成亲时,她又担心表哥会受姑姑的影响,知道表哥被赐婚,又担心他被辜负。 后来哥哥带回你的消息,祖母又担心是我哥顽皮有意针对表哥……哎呀,总之,表哥是我们一家人的心病,盼着他好,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来对他好。” 第216章 替媳妇讨见面礼 “你们对他的好,他心里都清楚着呢,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徐昭宁说的是实话,虽然几次遇上,司景昱都没给沐冠霖一个好脸色,但其实以司景昱的性格来说,能容忍沐冠霖一次次无厘头的挑.衅,就已经是很难得了。 “嫂子,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好人!”沐韵诗感叹道,徐昭宁有意逗她,“好人光凭肉眼看就能确定?” “那是,我这双眼可是有着专门的鉴定能力。我哥身边那些女人,我通常一眼就能看透。” 徐昭宁想噗笑,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来,鉴女表专家? “你哥身边的女人经常换?”想到沐冠霖那张招桃花的脸,徐昭宁觉得对于接下来的答案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嘿嘿,我哥其实很纯情的,那些女人都是自己扑上来的。”沐韵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终于是让徐昭宁笑出声来,“那你哥就没有个初恋什么的?” “初恋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哥特怕一个人。” “谁?”徐昭宁双眼亮晶晶地问道,女人嘛,都是爱听八卦的,更别说徐昭宁这样一个立志做八卦女王的人。 “虎威将军府的秦姐姐呀,每次秦姐姐出现,我哥都会上前找死,可每次都被秦姐姐给揍的连我娘都认不出来。偏生他还不长记性,若有机会又会主动上前送死。” “可是秦晋将军之女?” 徐昭宁瞪大了眼睛问道,见沐韵诗点头,她觉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一般。 司景昱说秦晋欠了他一个人情,沐韵诗对秦小姐和沐冠霖之间的事情这么熟悉,这说明他们两家早在很久以前就熟透了。 想通了之后,徐昭宁有些失笑,这便是人脉资源,也正是她所急需的。 “嫂子,等有机会见到秦姐姐,我替你们介绍,秦姐姐性格可有趣了,而且秦姐姐武功好厉害的。” “嗯,好呀。”听到这话徐昭宁两眼发光,若能结实秦晋的女儿,那她不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三叔在秦晋麾下的消息了吗? 徐昭宁的笑容让沐韵诗觉得自己被鼓励了,回到沐冠霖身边时别提多高兴了。 院子里的三个男人相视而坐,沐老王爷一脸的怒气,司景昱则是冷着脸,看不出跟平常有什么不同,唯一面色正常的便是沐冠霖了,只见他正跟沐韵诗挤眉弄眼。 徐昭宁颇有几分无奈地在司景昱身边坐下,然后轻声问他,“你们这都聊了些什么?” 司景昱不语,朝徐昭宁伸出手掌,徐昭宁心领神会掏出糖球瓶,司景昱当众打开瓶盖吃了一颗,熟悉的味道让他身心愉悦,面上的冷气散开了几分。 一旁的沐老王爷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又揉了揉眼睛,发现司景昱的确正在吃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在徐昭宁看他看来时,才想起刚刚说到一半的事情。 “徐丫头你来评评理,同在京城可他外祖母都快一年没见他了,本王让他回沐王府一趟,他还敢拒绝!真是气死本王了!” “哎呀,爷爷你就死心吧,你每年都要来请他几次,你看他哪次同意回去了的。”见自家爷爷吃瘪,沐世子心里很舒畅,也就乐得落井下石。 闻言,沐老王爷的脸更黑了。 “你不想回王府看看吗?”徐昭宁试探着问吃糖吃的正欢的男人,男人头也不抬地告诉她,“嗯,不想。” “你个混小子!”沐老王爷气的更狠! 感觉到沐老王爷的怨气,东道主徐昭宁真的有些哭笑不得。顶着全院子的希望,徐昭宁在司景昱的面前蹲下来,趴在司景昱的膝上,歪着脑袋问道: “听说沐王妃培育的花草在京城贵族圈都很出名,我想给幽冥花栽个伴儿,你帮我向沐王妃讨个新品种?” 一旁不解其意的沐冠霖翻了个白眼说道,“昭宁妹妹,我娘培育的花草自是没话说,让她给你几盆也不是难事,可你让司景昱这门外汉替你挑,确定没找错人?” 正为哄人而伤脑筋的徐昭宁:“……” 倒是沐韵诗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沐冠霖的脑门上,嫌弃的不行,“蠢货,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我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司景昱他是懂花草的人吗?昭宁妹妹拜托他,还不如拜托我呢。昭宁妹妹看我,我去替你向我娘讨要吧。” 致力在徐昭宁面前刷存在的沐世子,简直是敬业至极。 “若世子有空…” “本王去!”见徐昭宁似乎真被沐冠霖给说动,准备换人去要花草,郡王气赶紧出声,一脸忧郁地看着徐昭宁,那模样像是徐昭宁要出鬼一般。 “嗯嗯,郡王去再合适不过了。我原本想说,若世子有空不如帮我在药堂里招待一下客人的。” 徐昭宁双眼透亮,早就猜到了以司景昱的霸道,哪怕是他不想回沐王府也不可能让沐冠霖帮她出面的。 “我堂堂王府世子爷替你招待客人,我…” “有意见?” 沐世子接下来的话,消失司景昱冰冷的目光中。 “不,不敢有意见!”欲哭无泪的世子爷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不就是图了个表现嘛,用得着这么赶尽杀绝么,说好的兄友弟恭呢? “既然是答应要替人家售空安神包的,说到就要做到!” 这话是对沐老王爷说的,因为他刚刚在大堂跟李之棠保证了的。 沐老王爷哭笑不得,他的原话是如果李之棠替他搭线这药堂东家,就替他售空安神包。 可这承诺不是被这小兔崽子给叫停了么!这会子又有意提起,还真是要脸呢。 沐老王爷想反驳,却见司景昱目光清泠泠地看着他,“空手进门,脸呢?” 这下沐老王爷直接气笑,不认沐王府为亲戚是他小子,这会子替自己媳妇讨要见面礼的人也是他,敢情他们一家子都被他给掐的死死的不成! “不给?”司景昱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沐老王爷后,直接朝司北吩咐道,“送客!” 呵,意思很明显了,意思就是如果今天不给外孙媳妇见面礼,那沐老王爷日后就别再踏进药堂半步。 聪明如沐韵诗,很是机智地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来,“嫂子,这是我娘给我新打的,我今日才戴呢,你别嫌弃哦。” 终于智商在线的沐世子也赶紧表态,“昭宁妹妹,谢谢你愿意嫁给昱哥儿,替我们收服这货,以后你就是我们兄妹的老大,这玉佩我先送为上。” 第217章 郡王大手笔送花 对于兄妹俩这强大的理解能力,徐昭宁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浅笑着转头看向司景昱,见他满眼嫌弃的扫了一眼沐韵诗的金镯子,“本王的女人只能用你们的淘汰的物品?” 沐韵诗手一哆嗦,有些心虚地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沐冠霖解玉佩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敢给本王的女人送玉佩试试?” 沐世子也怂了。 “徐丫头呀,本王出来的急,没啥准备,只带了些银票出门,你若不嫌弃的话,这些银票便给你买些姑娘们的小玩意儿吧。” 古语有云,姜还是老的辣。沐老王爷可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家混小子打的主意,索性直接掏出银票来。 司景昱毫不客气地接过银票,略略清点了一下,在数万两银票中随意地抽出两张递给徐昭宁。 “这些你放身上,其他的本王替你保管。” 徐昭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手里,意图很明显,可司景昱装没看见。 徐昭宁简直就要哭了,这不是以她名义诓来的银票么,为什么不能她自己保管。 “表哥,你们家将来是你管账吗?”沐韵诗好奇的问。 司景昱淡定地回答,“王妃管账。” “那你……”为什么还将给嫂子的银票据为己有? “因为她的目标太过宏伟,本王不放心。”司景昱意有所指,徐昭宁则是嘴角狠抽,包/养小哥哥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么。 “你们可以走了!” 见沐韵诗整个人都往徐昭宁身上倾斜过去,郡王的醋缸又开始冒酸气。 “哇,司景昱你也太现实了吧,银票一到手你就赶人,你……” “你第一天认识本王?”这话的意思是他向来如此,沐世子被怼的哑口无言,拉着自家妹妹灰溜溜地走了,两个小辈都走了,沐老王爷自然也不能再留。 送走沐家爷孙三人,徐昭宁幽怨地看着司景昱,试着商量道,“包/养小哥哥什么的,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刚刚不还说我要银票就去找司北嘛,为了不麻烦司北要不这个我自己保管?” “司北会替你将所需款项落实到位,这个钱必须本王替你保管。” 郡王淡定地将成把的银票给揣回自己的怀里,同时还提醒徐昭宁,她向司北要的银票必须得有落实之处。 徐昭宁呵呵一笑,自助提款机什么的,都是浮云。 沐王府 得知大半年未见的大外孙终于答应回王府来,沐老夫人兴奋的当晚直接失眠,并且再三交待沐王妃,一定不能藏私,将她的那些宝贝都拿出来给大外孙好好挑挑。 沐王妃听了儿女们的话,心里好奇徐昭宁这未见面的外甥媳妇,又因为老夫人的命令,索性连压箱底的东西都给抬了出来,以至于第二天司景昱上门时,险些没被满院子的花草给看花眼。 淡定下来后的司郡王,直接将沐王妃的院子给搬空了一半,向来爱花如命的沐王妃不但不生气,还特意派了两个花匠随行侍弄。 花儿们被送到忠勇候府时,阵势极大,以至于整个忠勇候府都知道沐王府特意送了许多宝贝给大小姐。 韶院门口,徐昭宁看着沐王府来的那两个花匠认真仔细地检查每一盆花,她虽是对这些花草名目不太了解,但也可以猜到这些花绝非凡品。 当时她只不过是顺口一提,当是给司景昱一个台阶下,倒没想到沐王府会如此认真和重视。 更没想到司景昱个黑心肝的,竟会如此狮子大开口,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沐王府的人以为是她徐昭宁贪心。 搓了搓鼻子,徐昭宁扭头跟明月吐槽道:“你家王爷这是对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呐。” “小姐确定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明月很鄙视,明知道王爷只对她这么一个活祖宗好,还故意一脸嫌弃的样子。这样赤果果的秀恩爱行为,太欺负人了。 “明月……”徐昭宁一脸幽怨,“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若大姐姐觉得明月不可爱,那送给妹妹如何?”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突然插嘴进来,徐昭宁逗明月的话被全部给压下。 转过身来,见徐妙然站在她们不远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三小姐抱歉,明月是小姐的人,不能随便送人。”明月木着脸说的一本正经,徐昭宁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徐妙然涨红了脸,讪讪地挤出几个字来,“我是开玩笑的。” “可这玩笑不好笑!”明月板着脸依旧说的认真,徐妙然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强行转移话题,“这些花都是郡王送给大姐姐的吗?可真好看呢,哎呀,那株墨兰可是千金难求呢。” “三妹妹懂兰花?”徐昭宁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重点,问的随意。 “看过而已,”徐妙然一时不察顺口说道,见徐昭宁面色一变,顿时又赶紧改口,“我,我是说在书上看到过。” 徐昭宁眼神微眯,忠勇候府并没有人侍弄这些奇花异草的,徐妙然一个跟原主差不多的小透明,上哪儿看过千金难求的墨兰? 如果说是偶尔出门见过,那也不用又马上改口,除非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 见徐昭宁依旧盯着她看,徐妙然更紧张了,“大姐姐,我真的是书上看到过的。” “嗯,”徐昭宁轻嗯一声表示自己相信了她的话,徐妙然松了口气,然后朝徐昭宁走近两步,笑盈盈地说道,“郡王对大姐姐可真好,难怪大姐姐不愿意嫁太子,敢情是早知道司郡王比太子体贴不成?” 这话初听似乎并没什么,但只要稍稍品位就会觉得太不对劲了,有着浓浓的试探不说,更带着明显的挑拨。 “三妹妹如何知道郡王比太子体贴?莫不是三妹妹成天研究这些不成?”徐昭宁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瑕地看着徐妙然,“他们二人一个是二妹妹的意中人,一个是姐姐我的未婚夫,三妹妹这样明目张胆的惦记姐姐们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我没有,大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 徐嫣然心里暗骂该死的徐昭宁,但也明白自己必须解释清楚,否则真让徐昭宁刚刚说的这些话传出去,那她的名声可就得真的再也捡不回来了。 “我是不是误会你,重要吗?还是说,其实你同时觊觎着太子殿下和我家郡王?” “大姐姐!”徐妙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徐昭宁的面前,哭出声来。 因着司景昱让人送花的举动实在太过轰动,这会子韶院门口可是站了不少看新鲜的下人,徐妙然的这一动作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第218章 急诊病人 几乎不用多想徐昭宁便看出了徐妙然的小心思,白莲花还是白莲花,哪怕是段位有所升级,却依旧是习惯忽略敌对方的实力。 “三妹妹觉得,他们会偏向你这个名声尽毁的庶女呢,还是会偏向我身为未来郡王妃的嫡出大小姐呢?” 沐王府送来的花还没放热呢,有沐王府和郡王府双重加持,即便是她真将徐妙然给怎么了,也不敢有人敢放半个屁,不管哪个世道,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那便可以左右舆论,而不是被舆论左右。 “大姐姐,妙然没有,妙然不敢,妙然……” 徐妙然紧掐着手心,苍白的解释着,但徐昭宁却是不想跟她多做纠缠。 “容我提醒你一句,别把所有的人当傻子,有本事算计人就不要留下马脚,若再有下次让我逮到,就不会再像赏花宴那样让你轻易地避过了。” 徐昭宁的声音如这冬日的寒风一样让人觉得萧瑟寒冷,她并不是残忍之人,但前世身居高位数十年,该有的上位者的冷凛之势自是不弱。 徐妙然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震惊住,一时并没有及时地说出反驳的话来,等她回神时,徐昭宁已经转身走进屋子了。 明月在第一时间将院门给关上,隔绝了外头所有的目光。 徐妙然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木门,脸上神情数种变化,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木板给射穿,可最终却什么都不能做。 为什么!为什么徐昭宁她可以这么好命,明明她跟自己一样是这候府的小透明,明明她应该被嫁进东宫守活寡,最后被徐嫣然折磨死的。 不过是重新来一次,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模样,而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说,甚至比之前过的还要惨。 徐妙然不服气,她握紧了拳头,她可以输给徐嫣然,但绝不输给徐昭宁。徐昭宁这一世就是应该要沦为她的陪衬,她要过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徐妙然自己从地上站起来,透过院墙往里看到徐昭宁正站在那幽蓝色的花丛前说着什么,她不认识那花,但知道徐昭宁极为喜欢那花。 沐王府来的花匠们已经将她将所有的花草都安置好,原本空落落的韶院,瞬间便变得充实起来,也越来越像候府嫡女住的院子。 徐妙然心中恨意翻滚,为什么徐昭宁可以有这样漂亮的院子,而她的院子却破旧的让人不想踏足。 徐昭宁,徐昭宁,为什么徐昭宁比她要多拥有那么多的东西,不,她不允许! 徐昭宁,是你逼我的,我一定会毁了你的这一切,你就该跟我一样陨落尘埃。 徐妙然愤愤然地离开韶院,心里的计划已成形,而徐昭宁并不知道这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向花匠学习这些花草的习性,心里琢磨着如何让幽冥花跟其他花草和平共处。 不得不说,司景昱是了解她的,他挑中的这些花草既可欣赏又可入药,比如徐妙然一眼相中的那株墨兰,听花匠说那可是沐王妃培植了好几年的东西,花茎叶根都有不同的功效,可谓是极其宝贵。 将所有的花草习性都了解一遍后,已是傍晚时分,徐昭宁原本还想再欣赏一会儿的,被明玉念叨着早些休息。 不怕明月冷脸的徐昭宁,偏偏最怕明玉的碎碎念,最后只得无奈爬上.床。 半夜,韶院所有人都进入酣睡,徐昭宁更是睡的香甜不已。 黑暗中,有人翻入韶院,清风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什么人!” 来人也不惊慌,速速说明来意,“药堂有要事,要求见小姐。”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小姐正休息当中呢。”清风有些纠结,可来人明显是很急,“这事非要小姐才能处理,现在药堂乱成了一锅粥。” “这……” “什么事在门口说就好,”黑暗中徐昭宁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慵懒,清风和黑暗中的暗卫都是一惊,然后也不敢多耽搁。 清风在院子里站定,那暗卫往前走几步,靠近徐昭宁的房门,然后轻声禀告,“回小姐的话,药堂里收留了一个快要死的病人,李大夫和白术姑娘都束手无策,还请小姐速速拿主意。” “什么时候的事情?”徐昭宁动作麻利地从床上翻下来,然后边穿衣服边问。 “入夜后来,那人估计是一路爬行过来的,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嘴里一直喊着明烛公子的名号。李掌柜开门后,他便晕了过去。” 徐昭宁神色凝重,第一时间吩咐暗卫,“你带人去查探一下药堂四周,看可有人暗中守着,我马上到药堂。” “是,属下明白。”暗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徐昭宁穿好衣服出门时,清风已经等候在门边,“小姐,属下陪你一起去。” 徐昭宁没有矫情拒绝,点头答应,同时明月也拿着一件大披风出来,“夜深露重,小姐多穿些。” “再等我片刻,”徐昭宁再次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男装出来,明月的披风提醒了她,这个时候她以明烛公子的身份出面应该会更适合。 明月稍愣,但也迅速明白过来,给徐昭宁拿了帷幕,又将披风给她披上。做完这些,三人悄然消失在韶院。 如那暗卫所言,徐昭宁到达药堂时,药堂后院灯火通明。徐昭宁的到来,犹如主心骨,李之棠欣喜迎上前来,徐昭宁却是率先打断他的话。 “夜深寒凉,李掌柜的让小二们先去休息吧,由白术姑娘领本公子过去便好。” 一声李掌柜的,一声本公子,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李之棠瞬间明白,像是商量好了千万遍似的,吆喝着药堂的小二都离场,徐昭宁则是跟白术相视一眼,两人一起往男诊房走去。 “病人腹痛不止,问他可有食用不当之物,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脉相并无异常。”两人并肩而走,白术轻声将她刚刚给那人把脉后得出的结果轻声告诉徐昭宁。 徐昭宁眉头皱的死紧,腹痛不止却又脉相无异,若在现代拍个腹片便可知道是何原因了,可这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凌云国来说这可是让大夫晕头让病人致命的病。 “大夫救救我,明烛神医救我。” 徐昭宁二人走到诊房外,传来病人虚弱的呼救声,白术补充解释道,“这人像是冲着公子你的名声来的,在外头敲门时也一直喊着公子名号。” “先进去看看吧,”徐昭宁率先跨过门槛。 第219章 赫连玉明 虽然白术说病人脉相无异,但徐昭宁还是先给他探脉,然后才是检查病人的腹部位置。 “这儿可痛?”徐昭宁从病人的左腹开始轻按,那人原本正哼哼着,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被惊的想要坐起来,但无奈腹部实在是太疼,又跌坐了回去。 他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谁?” 徐昭宁专心替他检查没说话,一旁的白术看了一眼徐昭宁,见她并没有阻止病人说话,便轻声说道,“这便是你要找的明烛神医,你赶紧将自己的不适症告诉神医,让神医及时替你诊查病因。” “真的是明烛神医吗?太好了,我有救了,我一定有救了。”那人欣喜道,可也正因为这份欣喜,牵动着腹部神经,让他整个整个人更痛。 “神医,我这儿最疼。” 徐昭宁看他手指的方向,右上腹。手指移动过去便听到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与此同时他额角更是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来。 “他刚来时,可是有发烫?”徐昭宁将男子身上盖着的厚棉被掀开几分,问身旁的白术。 “不,他来的时候是全身发冷,所以我们才给他盖了厚棉被。”白术跟在她爹身边时是遇过不少病症的,但像这样的脉相上看不出分毫的病,她是头回遇见。 徐昭宁收回手,轻柔而笃定地宣布道,“腹痛、发冷、发热、黄疸反复发作,你这极有可能是胆结石阻塞胆囊管而引起胆绞痛和急性胆囊炎。” “胆绞痛,急性胆囊炎?这是什么病,神医我会死吗?” 男子并不知道什么是胆绞痛、急性肺炎,他只关心自己会不会死。久病之人在遇到死的问题时,总会有惶恐,而他的这种惶恐现在已经到达顶端。 男子的问题也是白术想问的,胆绞痛她曾听说过,但急性胆囊炎她却是初次听说。 似乎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越长,她对医学的未知就越多,小姐总是会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还需要给你确诊一下,如果确诊为急性胆囊炎便需要手术。” “手术是什么?” “手术是……”面对病者和白术同样的不解目光,徐昭宁揉了揉额角,她要怎么来跟两个古人解释什么是手术,又怎么来科普胆石症手术治疗可分为一般手术和微创手术。 细想一下,不管是一般手术,还是微创手术,在凌云国这个时空似乎都是不太能轻易实现的。 既没有x射线也没有ct检查,她完全看不到这人腹部结石的大小,更别说进行微创手术了。 “神医是不是手术很贵很花钱?你放心,我家很有钱的,只要你能治好我,我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男子见徐昭宁迟迟不说话,以为是担心他没钱治不起病,便赶紧自报家门,“我叫赫连玉明,我爹是当朝丞相。神医你说治好我这病,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爹一定能替我想到办法的。” “丞相府大少爷?”徐昭宁诧异不已,这京城还真是小啊。 “是是是,神医知晓我的名字?”赫连玉明兴奋地又想坐起来,但右上腹的痛意让他只能眦牙咧嘴的又躺下。 “堂堂丞相府大少爷,大半夜的孤身一人来敲药堂的门?”徐昭宁声音淡淡的,听在赫连玉明的耳朵里便是神医在怀疑他说谎。 他稍稍抬头,借着烛火的映照,模糊地看到神医的大致轮廓却怎么都瞧不清神医帷幕下的模样。 “咳……”听到神医不悦地假咳,赫连玉明赶紧回神,解释道,“神医别误会,我,我并没有撒谎,只不过今晚恰好遇上了几位好友,一时多喝了两杯。肚子突然绞痛,我来不及叫上小厮便直接往药堂而来。” 徐家药堂开张的这些日子来,京城中无人不知徐家药堂药酒药包的厉害,更是知道有神医明烛坐诊。 是以,如今所有京城百姓都将徐家药堂和明烛神医当成了救命金牌,一有危险便往药堂跑。 “少说点话吧,”大半夜的还在府外喝酒不归,也难怪会发病。徐昭宁一点也不同情这种生活作息时间不规律的人,见赫连玉明痛的连脸都发白了,还在碎碎叨叨,徐昭宁莫名地有些手痒想祭上自己的银针让他闭嘴。 “神医,我,我这病有救吗?”赫连玉明见神医声音更冷淡,顿时心里发麻,生怕自己是大限已到,会被神医给放弃。 “神医你放心,我爹很宠我的,你千万别放弃我的治疗。只要你能治好我,我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说着赫连玉明便想来拉徐昭宁的衣服,白术眼疾手快地将他的手给拨开,“赫连公子,请自重!” “哦,自重,我自重,神医求你救救我吧。” 赫连玉明收回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徐昭宁,哪怕是腹部依旧在痛,可他生命力依旧无比地顽强。 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斟酌一番后,才说道,“我先给你采取保守治疗,看能不能用药将结石给打下来,如果实在药石无效便只能给你手术。但手术有一定的风险,而且现在医用设备不完善的情况下,风险性会增加一大半……” 说到一半,发现赫连玉明正傻呆呆地看着她,徐昭宁只觉得有些操/蛋。 “总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便替你做主了。”暴燥徐家主再次上线,她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古人解释什么叫设备不完善,什么叫手术风险。 “信得过,自然是信得过的。只要神医能治好我的病,我什么都听神医的。”机智如赫连玉明,当即将所有主动权都交给徐昭宁。 “那好,我这里暂时只有止痛药丸,你先服上一颗缓解痛意,我马上给你写药方抓药。” 从身上携带的瓷瓶里掏出备用的止痛药递给白术,示意她给赫连玉明化水喝下。 大堂里徐昭宁手执毛笔,许久之后才终于是下笔写了一张药方,唤来李之棠交待他熬药的注意事项后,又叮嘱他如何应付丞相府。 “如果我所料没错,明白丞相府定会来人,你告知他们,赫连大少爷必须在药堂里养病,因为我得随时观察他的好转情况,必要时刻还得安排手术。 至于丞相府的人如何想你不用管,让赫连玉明自己去说,你只要让丞相府交足银两就可。” “小姐放心,我明白了。”李之棠听说这赫连玉明竟然是丞相府大少爷时,眼睛亮了亮,瞬间秒懂小姐说的交足银两是何意了。 第220章 徐妃召见墨香 回到韶院,清风闪现,“小姐,那赫连玉明确实是从倚翠楼匆忙赶去药堂的,小厮追丢,暗中也并没有可疑人跟随。” 徐昭宁点头,“你让兄弟们暗中注意丞相府的动静,还有东宫那里。” “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朝赫连丞相就是君慕铭的亲舅舅,这赫连玉明是君慕铭的表弟。 这也是她听到赫连玉明名字大为吃惊的原因,就像是正犯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的及时感。 丞相府 “什么!你们竟敢将少爷给跟丢了,你们这群废物!” 赫连丞相怒气不轻,任谁在冬夜里被人从被窝里召唤出来,心情都不会太好,他也同样如此。 “相爷息怒,我们已经派人四处去寻了,只是少爷他似乎病发……” “蠢货!还不赶紧带丰大夫去找,若少爷有个什么闪失,本相拿你们是问。” 下人匆匆转身,准备去继续寻找,“等一下,”赫连丞相又叫住他们,“去东宫送个信,向太子借些人手,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少爷。” 天亮,忙碌了一晚上的丞相府众人也终于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家少爷让人送信回来了。 “徐家药堂?”赫连丞相轻蹙眉头,“可是那徐昭宁名下的铺子?” “回相爷的话,正是。” “马上去接少爷回府,”赫连丞相听到徐昭宁的名字,眉头皱的更紧,直觉地想马上接回儿子。 小半个时辰后,被派去徐家药堂的下人匆匆回府。 “相爷,少爷说他暂时不回相府,让相爷您别担心,他很好。明烛神医说,少爷的顽疾可治,但需要留在药堂服药和观察,以防意外。” “荒唐!堂堂丞相府大少爷,岂能留宿一家小小药堂。赶紧地去给本相将人给接回来。” 赫连丞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到儿子居然要留在药堂里不回府,顿时便急的要马上出门亲自去接人。 “还有那什么明烛,哪比得上宫中太医,明儿他简单是胡闹。” 只是他的脚步尚未跨过门槛,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相爷,太子有令,让我们都听少爷的,那明烛公子医术是真是假,让他给少爷试上一试就知道了。” “太子当真这么说?”赫连丞相表示有些不相信,可见来人连连点头,“之前和乐公主可是特意用鹤顶红做了试探,那明烛当众解了鹤顶红。他既说少爷的顽疾可解,那便是有一定的把握。” 赫连丞相稍稍思忖说道:“想来太子定是另有谋算,那就先试上一试,你们多去两个人侍候少爷,一旦发现有不对,赶紧回来禀报。” “是,相爷放心,属下明白。” 看着下人离开的身影,赫连丞相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了好几个圈,若那明烛真能治好明儿的顽疾,那便说明是有真本事的,而且医术远胜宫里的太医。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想来太子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月华宫,徐妃正对镜梳妆。芙蓉匆匆走进来,神色凝重,徐妃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先行下去。 芙蓉近身来,“娘娘,墨香带过来了。” “让她进来,本宫有话问她。”徐妃拧起眉头,她原本也没注意到派送到徐嫣然身边的墨香,但芙蓉说这丫头替徐嫣然忙前忙后的,简直比蔷薇还要来的尽心尽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一个丫头她必须得要敲打一番才是。 “奴婢墨香见过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墨香被领进来,自觉地走到徐妃的面前,恭敬行礼。 徐妃仔细地打量着她,良久后才开口问道,“你进宫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进宫好几个年头了,只是之前一直在内务府,人小言微的。” 墨香回答的小心翼翼,似生怕会触怒到徐妃。可徐妃就是觉得这不应该是这丫头本来的面目,徐妃努力地回想着她站在徐嫣然身边时的模样。 可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每次嫣然来月华宫,这丫头都不往前凑的。 “听说你最近没少往东宫跑?” “回娘娘的话,”墨香果然缩了缩脖子,一副很心虚的模样,“奴婢只是,只是受二小姐所托。” “她都安排你去东宫做什么了?”徐妃轻扫了她一眼,然后缓缓问道,墨香恰好抬头,捕捉到了徐妃眼里的那抹不屑,眼光流转,并没有被影响到。 “只是送信而已。”墨香低头轻声回答。 “墨香,你当知道,既然本宫能将你送到二小姐身边,那自然也能将你调回来,不仅如此,本宫还能收了你这条小命的。” 徐妃证据虽淡,但其中的威压显而易见。墨香清楚地感受到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娘娘请吩咐。” “本宫且问你,你可知道太医院里最常出入东宫的太医是哪位?” “这……娘娘,奴婢只是暂时被派到徐二小姐的身边,这东宫里的事情奴婢如何会……” 墨香满脸为难,却被徐妃接下来的话给震惊到,“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墨香打探消息的能力,这些日子没少向嫣然表现你的神通广大吧。” “奴婢不敢!”墨香像是被吓到一般,将头压的更低。 “奴婢最近虽常出入东宫,但并不曾太子常召见哪位太医。倒是,倒是……” “倒是如何……”徐妃紧紧逼问道。 “倒是听说太子跟太医院前医正白老的关系比较好,白老告老还乡前还送了太子不少的养身配方呢。” 墨香像是是窥破了什么天机一般,说完之后便猛地趴在地上,全身发抖地不敢抬头。 “此话当真?”徐妃紧咬牙关,目光死死地盯着墨香,声音里满是危险。 墨香猛点头,“这,这是奴婢偶尔听石松大人跟人炫耀时说起的。” “好,果然很好!”徐妃恨恨地说道,白医正可是太医院里有名的医术高明,他平时也确实喜欢弄些养生的方子,他若与太子关系亲近,在告老还乡前送太子一些药方,那其中是不是就会有绝育方呢? 人的心里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那这种子就会不断地生根发芽。现在的徐妃便是如此,她并不怀疑墨香会欺骗她,因为眼前的墨香被她的威严给震的全身发抖。 第221章 一清早问别的男人,不妙 “娘娘,这墨香的话……”在徐妃挥退墨香后,芙蓉试探着问道。 “哪怕她的话只有一半能信,本宫心里的猜想也有了着落。”徐妃轻声呢喃道,抬眸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玉嬷嬷问道,“此事,嬷嬷怎么看?” “老奴觉得,纵观整个宫里,太子的确有这个动机,而且有这个能力让娘娘你毫无察觉。”小玉嬷嬷凝重不已,事实上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她们已经默认了这么一个事实。 但即便是默认这么一个事实,听到墨香这强有力的证词时,她们还是觉得震惊。 那白医正是整个太医院之首,有他做掩护,太医院其他太医即便是察觉到徐妃身体里的异常,也无人敢说出来。更别说,还有个太子在幕后策划。 所以,这绝育方的来源有迹可寻。 徐妃更是气的胸口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这些年对她还不够好吗?就因为本宫无子,所以一门心思依靠他,所有能为他谋划的都替他想好,就连徐昭宁的事情,本宫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他是如何回报本宫的?若不是被本宫自己察觉,本宫这辈子到死都会带着这个秘密啊。” “娘娘息怒,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觉来惩罚自己。”小玉嬷嬷轻扶着徐妃的肩头轻声安慰,这样的消息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是她心高气傲的娘娘身上。 “嬷嬷你说的对,既然他对本宫不仁,那本宫也不需对他再客气。”徐妃收紧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小玉嬷嬷的手,眼里戾气横生。 “娘娘,事关重大,我们可一定要从长计议。不如我们写封信回候府,问一下候爷和老夫人他们?” “嬷嬷怎么越年纪大越胆小?本宫入宫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时候操心过本宫这些小事了,他们在乎的便是本宫能不能得宠,能宠多久,他们能受益多久。既是如此,本宫为何要跟他们商量,左右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说到忠勇候府的双亲,徐妃冷笑不已,和乐说她心恨,连娘家人都能拿来利用。可若不是这些年她在宫中受宠,忠勇候府能水涨船高吗? 受了她的益,却依旧不事事为她考虑,这样的家人,她要了何用。 小玉嬷嬷想说,如果当年不是有候爷的军功在,娘娘你也不可能一进宫就晋妃位,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口来。侍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她的脾气性格。 “嫣然可还在宫里?”徐妃不在乎小玉嬷嬷心里如何想,她心中已有计划成型,“一会儿让她来见本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也该为本宫做些事了。” 接到消息的徐嫣然,绝对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徐妃姑姑已经给她挖了坑,她只高兴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东宫见太子了,因此整个人都兴奋至极。 韶院里,徐昭宁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出暗中的清风,“赫连玉明的情况怎么样了?后半夜可还有反复发烧?”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了解患者的情况,这是徐昭宁前世养成的习惯,如今换了个时空,她依旧习惯在接收了急诊后问情况。 清风却是初次被问,顶着一张惺忪的脸,他沉默着要如何来说。徐昭宁没听到回答,有些诧异地看向清风可能在的位置。 被盯的猛地一怔,清风瞬间清醒,闪身而出跪在徐昭宁的面前,“小姐,你这一睁眼就问别的男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徐昭宁黑人问号脸,“嗯哼?” “身为王爷的未婚妻,你应该时刻将王爷放在心上,心里想的嘴里念的也应该是王爷。” “不是,我问赫连玉明的情况,你给我扯你家郡王做甚?”徐昭宁真的有种无力感,每次跟司景昱的人说话,她总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 比如此时,这只不过是主治医生常规查房会有的一些操作,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住在药堂里,所以才会通过清风来了解情况,可为毛这些人能将她的话题给扯的这么远? “你不是应该问我家郡王么?”清风弱弱的反驳,同时替自家郡王不平,小姐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什么赫连玉明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 “你家郡王又没病,我好好地问他作什么?” “难道非要有病才问吗?难怪之前郡王寒毒发作时,小姐你时常去郡王府,现在王爷身子好转,你便难得去一回了。在小姐你心里,只有病人才能主上你产生兴趣?” 哦,夭寿哦,这是什么诡异爱好,好可怕。 清风觉得自己有些风中零乱,若是让王爷知道,就因为他身子好转了,所以比不上任何一个有病的人在小姐心里的地位,那王爷不会故意去装病吧。 哎呦,想想清风就觉得身上阴风阵阵,太凶残了。 “我是大夫,我自是要对我的病人负责到底。你家郡王之前在危险期,我肯定是要多关注,如今他好转了,我就多注意别的病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徐昭宁依旧没发现清风的话有什么不对,她此时思考的都是一个医者的职责所在。 “没,没问题。”清风被徐昭宁这些很有道理的话给说服了,他觉得自己说不过小姐。 “没问题就别挡我的路,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药堂好了,你这业务能力也太差了,真不知道司景昱是如何训练你们的。” “所以,小姐你要亲自去找赫连玉明?”清风大惊,昨日不是已经看好病了吗?怎么今天还要亲自去见人? “对,我不亲自去又如何知道他的情况有没有好转。”根据昨晚的望闻问切,徐昭宁初诊赫连玉明为胆结石和急性胆囊炎,给他用了止痛药,又吩咐李之棠熬了消炎汤药。 她肯定得再去看看药效如何,确定是继续采取保守治疗还是不得已动用手术。 “可是,小姐……” 清风欲哭无泪,可明挡都止不了徐昭宁的步伐,更别说暗戳戳的言语暗示了。 于是,在徐昭宁刚走出候府不久,郡王府的某位王爷就知道徐昭宁昨晚救了丞相之子,因为担心那人性命堪忧,更是早早地出门,连清风明月都没说带。 “她碰赫连玉明了?”郡王爷的关注点向来与众不同,这开口的第一句话,险些没让司北栽倒在地。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是碰了的。”不碰如何看诊,不碰又如何知道伤在何处? 司北觉得自家王爷这个问题的角度实在是太过刁钻了,原本是很单纯的医者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可到了他家王爷这里怎么就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味道来? 第222章 郡王砸场子 徐家药堂 一身月牙白长袍,玉冠束发,再加上标志性的帷幕,这样的一番打扮便是明烛公子的标配了。 大堂里的众人见明烛公子进门来,纷纷起身见礼,李之棠则是赶紧上前来。 “公子你可算是来了,那赫连公子昨晚哼哼了一晚上,天明时分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子又哼上了。” 李之棠头皮有些发麻,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唠叨起来那么的磨人。 明烛公子装扮的徐昭宁却是眉头一凝,这可不是好消息。按理来说,若只是轻微的胆囊发炎,她昨晚的那一剂药便可以见效的。 可那样大剂量的药下来,赫连玉明并没有好转,这可不太妙,极有可能是她估轻了赫连玉明的病情。 徐昭宁一边往男诊房走,一边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破时空,若在现代直接拍个片,弄清楚了结石的确切位置,再微创手术,患者没过两天便能下床回家了,哪有这样麻烦。 “神医,神医你可算是来了。”正哼哼唧唧地赫连玉明听到李之棠的说话声,目光朝门口看来,见到徐昭宁的身影时,恨不得能直接冲上前来,一把握住徐昭宁的手。 徐昭宁隔着帷幕翻了个白眼,示意李之棠先下去,“让白术过来替我记录病历。” “好,”李之棠点头离开,在药堂开张之初,徐昭宁就交待过李之棠,所有来药堂就诊的病人,药堂里都应该备有一份病历,便于后续查阅。 李之棠将这方面落实的很好,白术很快拿着册子进来,跟徐昭宁点头打招呼后,便将赫连玉明昨晚服药后的症状给细说了一遍。 “神医,你再给我吃一颗止痛药丸吧。只有那止痛药丸才能解决我此时的痛苦啊,神医求你了。” 赫连玉明见神医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有些没底,生怕神医突然就放弃了自己,一个劲儿的刷存在。 徐昭宁终于是抬头看他,上前两步在他床前坐下,常规把脉后又替他检查腹部。 “那止痛药丸不是普通药,不能多吃的。” 见赫连玉明不太明白的样子,徐昭宁也不打算多说,所谓的止痛药都不过是短暂的麻醉人的感官神经而已,等药性过了,该痛的地方还是会痛,而且因为各人体质不同,有的甚至会引起不适症。 “昨晚服了汤药后,可还有其他地方不适?”徐昭宁的手覆上赫连玉明的左腹,发现原本昨天并不痛的地方,今天似乎也有些牵连。 “痛痛痛,神医,我怎么觉得你那药对我似乎没什么用啊。你该不会故意不治好我的吧,这里明明昨天不痛的呀。”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可懂?腹部本是一体,你这右上腹的痛感拉扯着其他地方的肌肤,经历了一晚上,不痛才怪呢。” 徐昭宁轻叹一口气,事情果然往最坏的地方去了,“我昨晚也跟你说过,这胆囊炎除了药物的保守治疗便是手术了。目前药物治疗的效果几乎为零,所以你若想好起来,便只有手术。” 若不是逼不得已,徐昭宁也不愿意在这样设备完全没有的条件下给病人动这个手术。 “神医,什么叫手术?”赫连玉明有气无力的问道。 徐昭宁揉揉额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斟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谨慎地解释,“简单点来说,就是在你的腹部开一道口子,将那块结石给割除。” “开,开膛破腹?” 赫连玉明险些被吓尿,肚子都被划开了,那人还能活吗? “那神医我会不会死?”赫连玉明突然就大哭起来,“我还没成亲,还没当爹,如果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死的,可怎么划算啊。” “我不能向你保证一定没风险,但我会努力将风险降到最低。”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将话给说死,徐昭宁同样。若在现代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手术,她徐家主闭上眼睛都能做,但在这啥都没有的凌云国却是不能。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会死?与其马上被剖开肚子而死,那我还是苟延残喘的多活几日吧,人生间如此的美好,我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呢。” 赫连玉明眼睛鼻涕一大把,脑袋更是摇的发拨浪鼓,意思就是不同意做这手术。 徐昭宁眉头紧皱,如果病人不同意手术或者抗拒手术的话,会给医者带来极大的麻烦。 她咬牙劝道,“若不动手术,你的痛感会加剧,到时候你会因为无法忍受而主动放弃生命。而动手术,切除结石,再好好休养一阵子,你完全可以跟常人一样的成亲生子。而且我既然能跟你开这个口,自是会替你考虑到应对措施……” “我不动手术,打死不动手术。” “既是不相信,那何必强求,司北送赫连少爷回丞相府休养,以后徐家药堂不再接诊赫连家。” 就在徐昭宁费尽心思劝服赫连玉明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那熟悉的语调让徐昭宁即便是不回头,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来人的身份。 司北大步走来,跟北风一左一右走向赫连玉明,也不管他前一刻还在哼唧,两人一起架起赫连玉明便往外走。 “哎,你们是谁!”赫连玉明身子悬空,正要以身份压人,看到门口静立的那道身影时,莫名地就犯了怂意。 “司,司郡王!” 既然能打听到明烛公子的存在,那自然也听说了明烛公子是司景昱介绍过来的。 这样不相信明烛公子的医术,则完全是打司郡王的脸,想明白了这么一个弯绕,赫连玉明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在颤动。 京城中谁人不知道,司郡王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司郡王。 赫连玉明挣扎着要下来跟司景昱打招呼,可司北和北风完全不理会他,这么一折腾下来,赫连玉明痛出一身冷汗来。 “将他放回床上去!”徐昭宁皱着眉头面色不太好看,虽然有帷幕的遮掩可以骗过赫连玉明,但凭司北对她较为了解,自是听出她话里的怒气来。 跟北风对视一眼后,两人将赫连玉明放低了几分,正准备往回走时,司景昱却是再次出声,“本王说,将他送回丞相府!” 满是威压的声音让司北和北风不敢耽搁,又架着人往外走了几步。徐昭宁被气的不轻,这人是故意来捣乱的不成! 赫连玉明的情况越来越糟蹋,理应马上进行手术,可这人还堂而皇之的将人给丢出去,是怕她药堂的招牌砸的不够快是不是! 第223章 为皇后看病 “司北,将人放回床上,白术照昨晚的药方再加一味川芎进去,药熬好了便马上送来让他喝下,同时让人去丞相府,告诉赫连丞相,若他还想要这个儿子便马上过来药堂与我进行术前谈话。” 一番命令说完,徐昭宁便大步往外走,在跨过门槛时,直接将冷着脸又开始放冷气的人给拽走。 “队长,我们……” 北风心虚地看向司北,他是小虾米,关键时刻还是得听队长的。 “我们听小……小公子的。”机智如司北,在小姐称呼即将出口时换成了小公子,于是,一头雾水的赫连玉明被扔了回去。 同时,白术心知肚明的迈步出去,捡药熬药。 药堂后院,徐昭宁的房间。 一进门徐昭宁便将帷幕一扔,满脸怒气地回头瞪司景昱,“大爷你又怎么回事!” 徐昭宁并不是好脾气的人,特别是涉及她专业范围内的事情,更是不容不相干的人指手划脚的,刚刚司景昱的胡乱插手已经犯了她的大忌。 司景昱一路从郡王府赶来,一来就听徐昭宁费力不讨好地劝说赫连玉明做那什么手术。 他并不质疑徐昭宁的医术,毕竟他就是被她给救活的。他在意的是如果真要开腹,那赫连玉明必定是要脱衣裳的,他的郡王妃去看别的男人的果体,即便是为了治病需要也是不可以的。 可他的顾忌这个女人不但不理解,如今还长了胆子敢为了别的男人来瞪他,这让司郡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原本阴郁的天气也瞬间变得雷雨阵阵,只听他压抑着问徐昭宁,“在你眼里,我跟你所有的病人是一样的?” “这……”徐昭宁想说这是什么问题,明明在说赫连玉明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可她刚起了头,司景昱就打断了她的话,“还是说,你如今又想用你的一番热情换来赫连玉明的好感,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以身相许?” 这话所包含的意思可就深了去,徐昭宁脸上的轻松和随意慢慢敛去,她目光清冷地看着司景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趁着看病的功夫,跟赫连玉明乱搞男女关系?” 男人吃醋是情趣,可三天两地、不分场合地乱吃醋,那就是不懂事坏脾气了。 而且徐昭宁并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工作,她自认为只是将赫连玉明当成了自己的普通患者而已。 或许是因为徐昭宁突然冷下了脸,司景昱的气焰莫名地低了几分,可依旧有些愤愤不平,“本王当初寒毒发作,你说一连两次的急诊背了老命,可如今你为一个初次见面的赫连玉明半夜耽搁休息不说,更是情愿为他担手术的风险,你敢说你没有将他放在跟本王同样的位置?” “我……”徐昭宁有些头疼,她当初一天两次的救他,那是因为情势所逼啊。执意要为赫连玉明手术救活他这条命,更是为了以谋后续,虽说情况不同,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目的是一样的。 唯一的意外便是不该迷上了司某人的那张脸,又被他盖上了戳。 可她的头疼看在司景昱的眼里,却变成了心虚,以为她真的将赫连玉明当成了他的备胎。 “徐昭宁你果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呢,呵……” 不同于任何一次的轻呵,这次司景昱双眸里迸出来的煞气,让徐昭宁倒退几步。 眼见着司景昱衣袂掀起,巨大的罡气倾泄在屋子的每个角落,离徐昭宁最近的一个茶杯受不住地被震裂开来,瓷屑四溅,在即将碰到徐昭宁时,一道身影比徐昭宁本人更快地替她挡下。 瓷片溅到他身上,迸入衣帛间依旧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昭宁已升至头顶的怒意,在这一刻消散。 扳开他紧扣自己腰身的双臂,徐昭宁刚抬脚又被抱了回去,“本王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不同意你对赫连玉明动心思,不同意你去看赫连玉明的果体,不同意你为了让他活命而承担风险四处折腾。” “这就是你别扭的原因?”徐昭宁除了扶额,已经做不出旁的举动。知道他是吃醋,可也没想到理由会这么奇葩。 罢了,就冲他在盛怒之下,还想着要保护她这一点,就不跟他计较了。 “即便是我以后为再多的人出急诊,可他们都不是你,所以我也不可能像对你一样的对他们上心。” 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徐昭宁语气轻柔地哄着,脑子里却是突然想起前世一位好友的话来。 她说生性多疑又容易反复不安的人,多是缺乏安全感,对情感不自信。 身后的男人不就是,总是担心她不是真的在意他,若她的身边稍稍出现个异性他便不安,恨不得将她身边的异性都给赶尽杀绝才好。 好友还说,这样的人要么不动心不动情,一旦动情就希望能得到对方的专宠。若得不到专宠,性格极端的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拉对方一起进入魔道。 徐昭宁记得,她当时还笑话魔道二字来着,可是今日见证司景昱冰山一角的杀伤力,不得不承认好友的话是极正确的。 她还没活够,也没想过要屏蔽这张盛世美颜,所以便给他专宠吧。 见身后的男人迟迟不说话,徐昭宁只得再次主动开口,引导他的思维跟上自己的,“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明烛公子的名气,可这还不够。我看中的不是赫连玉明这个人,而是他身后的丞相府,以及跟太子的关系。你可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你最终目的是太子?” 更冷冽的声音昭示着他的不悦,徐昭宁真的要吐血了,她猛的转过身来,恶狠狠地扯着男人的双颊,粗声粗气地质问道,“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郡王爷,平日也不像是个没脑子的,可为什么遇上这样的事情总是钻死胡同!” “是你说的,你看中了他身后的太子。” 郡王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明明都已经被她温柔的声音给安抚的平静下来了的,结果谁知道她又将话题给转移到了太子的身上,他不气才怪。 徐昭宁已经被气笑,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道,泼妇般大吼道,“我说的是赫连玉明跟太子的关系,我若治好了赫连玉明,那太子得到消息,难道不是应该考虑请我去给宫里的皇后治病吗?毕竟太医治不好赫连玉明我却治好了,那太医治不好的皇后,我也一定能治好的呀。” 第224章 坏妖精 “哦,”司郡王长长地舒了口气,任由徐昭宁继续拉扯着他的脸,“本王自是有别的办法让你进宫去给皇后看病。” 所以你没必要这样牺牲自己! “可这个办法是最稳妥最不会让人生疑的,”徐昭宁自然是有考虑过别的办法,可有赫连家的捷径在,她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呢。 既然已经执意要挑起徐妃和太子之间的矛盾了,那皇后的病可是个很好的硬件条件,她可舍不得浪费。 “还生气呢?”改扯为戳,徐昭宁像是玩上了瘾一般,索性与他额头相抵,见他就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只得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不止是徐昭宁,还是徐大夫,我喜欢给人看病,攻克那些医学上的难题。看病过程的那些肢体接触都只是必须的步骤,你该想象的简单些,要是每次你都得这样多想瞎想,次数多了我哪里会有精力次次来哄你?” “你不但该相信我,还该相信你自己。毕竟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将我迷的魂不守舍呀,对不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对了。 “你不哄本王哄谁?”司景昱臭着脸,像是谁欠了他十万八千两银子似的。 “噗,”徐昭宁被他这一本正经不要脸的行为给惊呆了,噗笑出声发现他脸更臭,顿时也顾不上笑,只得继续哄人,“是是是,只哄你好不好?” “哼!”司三岁傲娇地冷哼一声,显然是吃徐昭宁这一套的。 “赫连容那老东西不会同意你给赫连玉明动手术的,”闷着声音,司景昱说的很是笃定。 话题转回来,徐昭宁眉间也染上了凝重,是她把事情想象的过于简单了,忽略了这个时空里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听说这赫连玉明是赫连丞相老来得子,平时可是极为宠爱的。在腹部动刀子,这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明真相又习惯身处高位的赫连丞相得了这消息,只怕第一反应便是将人给接回府去,到时候她所有的计划都得泡汤。 “那怎么办?”徐昭宁专注地思考着,没注意司景昱已经将她给抱到怀里,两人一起在床沿坐了下来。 “你说几句好听的来,本王便替你解决这事儿。” 轻柔而又带着明显诱惑的声音,司景昱将下巴搁在小女人的肩膀上,全身的力量都往她身上压,像是恨不得跟她合为一体。 徐昭宁挑眉,所以,他这是已经有法子了? “你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兴奋的徐家主一时没注意,直接扑进了大尾巴郡王的怀里。 “本王心情不好,所以想不起来。”他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吗?都还没将他哄好,便想骗他当免费的劳力,哪有这么好的事。 徐昭宁被他别扭的模样给逗笑,任由自己扑进他怀里,然后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好声好气的,“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哪门子的心情不好,嗯?” “你对别的男人上下其手,还一睁眼就问候别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放在心上。 “那我现在就对你上下其手好不好?”徐昭宁狡黠一笑,右手迅速地探向司景昱的腋下,使坏的一顿乱挠。 司景昱本是不惧痒的,可偏偏怀里的小女人挠他也就罢了,还有意无意地将热气喷在他的颈窝里,他哪里还能坐怀不乱,双手使力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张嘴咬上她的耳朵。 “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若再敢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就咬死你!” 明明是凶狠无比的话,可因为他这幼稚的行为而大打折扣,没有狠意倒是多了几分奶凶。 徐昭宁的笑意终于是制不住,再次狂笑出声。这个男人呵,他到底是怎样将阴狠和奶凶蠢萌给结合为一体的,明明该是让人气的想鄙视他不离他的,可最后总是能在最后关头改变画风,让人爱心泛滥。 徐昭宁没忍住,暗戳戳地问道:“郡王以前可有谈过恋爱?” “何为恋爱?” “嗯,就是……大概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无所不能的徐家主,对于恋爱的概念还真就无法准确而权威的解释出来。 司景昱不说话,一双凤眸静静地注视着徐昭宁,哪怕是没有一个字,可徐昭宁还是悟出了他眼神里所代表的意思。 外人眼里高贵冷艳、牛气哄哄的司郡王其实是感情白痴,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的反复多变。 想要表达对她的在意,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来展现,只一个劲儿地将她给圈在自己的领土里。 “你喜欢过很多人?”见徐昭宁一个劲儿的笑,郡王爷又不开心了。 “不,我就喜欢过一个人,”徐昭宁故意说的神秘兮兮,在他面色淡下来时,又暧.昧地凑过去,甜腻腻地宣布,“那个人他叫司景昱。”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是有意骗本王的,本王便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将你囚在身边哪都不让你去。” 一股大到徐昭宁压根就挣不开的力道将她给紧紧地拥住,那非正常人的话语更是让人心惊。徐昭宁与他目光对视,察觉到他眼里的害怕,主动在他额前印下一吻,“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哒。” 徐家主不是随便的人,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所以他没机会囚她。她会慢慢地教会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又该如何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处。 他不懂的,她来教,他的安全感,她来给,只因这张盛世美颜已经被她铬在了心底。 “嗯,本王记住了。”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她说只喜欢他一个人,那他就当她的这个唯一,同时将自己的专宠也只给她。 “真乖!”见他乖的像只二哈,徐昭宁一时没忍住摸着他的头顶感叹了一句。 司景昱嘴角一抽,将她的手给拿下来,终于说回了正题,“你安心做好手术准备,赫连容那里本王替你搞定。” 徐昭宁眼睛一亮,“那简直是再完美不过了,谢谢你哦,司景昱。” “昱,”将她给扣在怀里,司景昱薄唇轻启,暗示意味极强。 徐昭宁眼珠一转,爬起来两分凑近他,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昱哥哥……” 像是故意使坏,最后的尾音还有意上扬,然后就见司景昱眼眸转深,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身压在床上,“坏妖精!” 第225章 赫连玉明回家 “什么,开腹?那如何使得,你们速去将少爷给接回来,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枉称神医。” 丞相府的下人接到药堂传来的消息,便立马来禀报赫连容,赫连丞相听说要在儿子身上动刀子,沉着脸便赶紧让下人去药堂接人。 “相爷,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太子那里……” 一旁的管家谨慎地提醒赫连丞相,那明烛神医可是太子看中又特意提点了的人。 “太子那里……”赫连丞相迟疑了一下,“不行,即便是太子交待过的,本相也不能冒这个险,玉明可是本相唯一的嫡子,如何能任由他给人做实验品。” “管家你亲自带人过去,若那徐家药堂敢拦人,便砸了他们的铺子。江湖术士竟敢坑骗到本相头上来,本相如何能忍得了他们。” “是,”管家领着人匆匆赶往徐家药堂,可是到药堂时却被李之棠给拦下,“你确定你们现在要将你们少爷接回去吗?” “李掌柜这话是何意?”管家沉下脸来,扫了一圈自己带来的人,示意他们做好准备,如果药堂真的敢拦人,他们也不要客气。 “你们少爷的腹疾已经是极为严重的,若留在我们药堂,明烛公子会尽最大可能给他压制,等你们改变主意便可以直接动手术了。可若是你们将人就这么领回去,到时候生死可得你们自己负责,与我们药堂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们少爷呢,我们要见我们少爷。” 管家总觉得这李掌柜话中有话,担心在他们还没来药堂之前,他们家少爷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恨不得马上见到赫连玉明本人。 “该说的后果我们已经尽责任的告知,若你们执意要领赫连少爷回去,那便跟我来吧。” 李之棠朝丞相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将一队人马往男诊房那边让过去。 郡王有交待,若丞相府来人执意要将赫连玉明接走,那便让他们接走,但必须将可能有的后果要讲清楚。 管家领着人见到自家少爷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心急上前,“少爷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此时的赫连玉明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前司北和北风将他扔回床上,白术给他端来一碗汤药,稍稍缓解了两个时辰,可这会子又开始痛。 听白术的意思,明烛公子的药只能保几个时辰,而且随着喝下汤药份量的增加,药效会越来越短。 最有效的还是得手术。 此时的赫连玉明已经不排斥手术两个字了,如明烛公子所说,这样长时间的痛,让人生不如死。 见到管家前来,赫连玉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一句话来,“管家你回去告诉我爹,可以尝试手术的方式。” “那如何使得,相爷听说要在您身上动刀子,心疼的不得了。当即便派了我们大家过来,就是来接您回家的,太医马上就会到相府,到时候我们还是请太医替少爷您瞧病吧,这江湖术士的话信不得啊。” 也不管李之棠就站在旁边,相府管家直接称呼明烛为江湖术士。赫连玉明一听着急地看向李之棠,生怕他会误会。 “李掌柜的,他不是那个意思。” “赫连公子,幸好神医不在。”言下之意便是他这话是对神医的不敬,神医若在的话,听了定是会不高兴的。 “神医并不是没能给你提供方案,只是你不愿意尝试而已。手术的方式虽是稀奇了些,但赫连公子你应该知道,在神医之前没有任何大夫可以一眼看出你的病因何在,但神医他可以。” 李之棠说的不卑不亢,语气里也并没有丝毫的挽留,“你执意要离开,我们自是不会再留,只是还请赫连公子本人或者委托在这份放弃手术协议书上签字,等签好字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像变魔法似的,李之棠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协议递给相府管家。 “这协议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说你们主动放弃手术,所以后续有什么后果与我们药堂无关。” “荒唐!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们是不会签的。” 管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协议,在见到后果自负几个字时,莫名的有些心虚。 见管家不肯签,李之棠又看向赫连玉明,“赫连少爷,从你出现在我们药堂开始,我们一直在行使治病救人的本能,神医给你的止痛药和消炎汤药都是有作用的,只不过你情况特殊,药物功效有限才建议你手术。如今你放弃手术,所以你的后续跟我们药堂没有什么关系,万一出了意外可不能怪到我们药堂身上,给我们药堂泼脏水。” “李掌柜的,你的意思我明白。” 李之棠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赫连玉明如何不明白。可这会子他自己还没完全想定主意,又加上管家在一旁不停地催促。 最终赫连玉明示意管家在那协议书下签下名字,并且保证不会给药堂泼脏水,李之棠才将给他们给送出药堂。 等他们走后,李之棠回到后院,徐昭宁正分拣药材,见他进来轻声问道,“可是跟他们都说清楚了?” 李之棠点头,“小姐你说他们为何就愿意冒险这一回呢,小姐你能一眼看出他的病症来,比那些太医强多了,他们竟然宁愿回头去相信那些太医,放弃可以一劳永逸的手术,真是有眼无珠。” 徐昭宁头也不抬地回答:“有些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跟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游医,皇宫中有正规资质的太医自然是更能让人信服的。” “小姐不难过?”李之棠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意外她不生气,又像是担心她会生气。 徐昭宁轻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么一点小事还不值得我生气。再有,郡王说了,最晚不过明天,那赫连丞相就会亲自上门来求明烛神医给他儿子动手术,我们且认真等着就了。” “有郡王这话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到时候小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出诊,怎么着也得给他们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惩罚。” 听着李之棠义愤填膺的话,徐昭宁眼神微眯,连他一个旁观者都气不过了,她堂堂徐家主的气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消的。 说她是江湖术士! 呵! 且拭目以待吧! 第226章 一声容郎 丞相府 赫连玉明被接回家,宫里的太医已早早地进门等候。 见到近乎奄奄一息的赫连玉明,太医面色大惊,“相爷,少爷这情况很是严重啊!” 如果不是丞相面色太难看,太医都想说这完全像个死人脸好么! “你只说你能不能救!” 管家已经将徐家药堂掌柜的那些话给转述给他听,再结合早几次儿子病情复发时的模样,赫连丞相对儿子此时的病情多少是有几分了解的。 只是因为执意认为明烛是江湖术士,不认同他的手术理论,又对宫中太医有所期盼,他觉得如果连江湖术士都能想出对策来的病,宫中太医却束手无策,这打的可不止是太医的脸,还有他赫连丞相的脸。 听到赫连丞相话中的不悦,太医迟疑着,事实上他是真不能救,可以说是束手无策的。 可这样的实话他不敢说! 一番细心诊脉后,左太医硬着头皮说道:“待老夫回去翻翻古籍……” 赫连丞相额角青筋直跳,他听出太医话中的拒绝之意,可事关儿子性命,他不得不忍上几分,“左太医身为太医院里的顶尖的太医,连小小腹疾都需要回去翻看古书,莫不是当本相好唬弄?” “相爷有所不知,大少爷已病入膏肓了,普通的药石对他来说已是无效,老夫虽诊病无数,却从来没有遇到像大少爷这样复杂的情况。” “那左太医可听说过手术?就是将病人的腹部划开取出其中的异物来………” “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知丞相是在哪里听说的这等骇人听闻的话。”左太医被手术一词给惊扰到,连连否认,同时更是侃侃而谈,“且不说大少爷病因是否因体内有异物而起,就单说将肚皮给割开,谁能保证一定能找到那所谓的异物?” 左太医的话让赫连丞相脸色沉了下来,若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那还能说是他见识浅薄,可现在连宫里的太医都这么说,那明烛是哪门子的信心可以给明儿做手术的。 “请左太医帮小儿开个止痛药方吧。” 似有些疲惫般,赫连丞相朝左太医摆了摆手。 “止痛方子?好说好说!”左太医已经做好被赫连丞相斥责了的准备,被告知只要开个止痛方子,顿时便喜上心头,转身去写药方。 药方写好后交给丞相府的下人,诊金也不要的赶紧告辞。 “相爷……”管家急忽忽进门来,凑近赫连丞相耳边,悄声说道:“太子得知我们将少爷接了回来,很是生气。” 赫连丞相一凛,眉头微皱,“事关明儿生命,如何能儿戏。太子他事不关己所以才能高高挂起,此事本相主意已定,任何人都不能让本相改变主意。” 管家噤声,深知少爷对丞相的重要性,便不再劝。 “你现在亲自去一趟皇觉寺,务必要见到元白大师。” “相爷的意思是请元白大师来给少爷看诊?” 管家诧异地问道,然后见赫连丞相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事。 “可从京城去皇觉寺所需时间不短,少爷他……” “在元白大师来之前,将左太医留在府里。若少爷真有个什么闪失,让他左太医陪葬。” 管家微愣,然后便大步往外走去,只希望那左太医此时还没走出丞相府。 从京城去皇觉寺,满打满算需要近三个时辰,入夜后,派去皇觉寺请元白大师的下人终于是返回。 “相爷,元白大师已云游,并不在皇觉寺。寺中的僧人听说我们是要请元白大师看诊,推荐我们去徐家药堂请明烛公子,说是大师临行前曾说明烛公子远胜于他。” “荒唐!” 再次听到明烛公子的名号,赫连丞相气的不轻。 “去将京城中所有有名号的大夫都请来丞相府,本相就不信,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这整个京城里的大夫还没有一个能救明儿的。” 一番忙碌下来,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来丞相府报到。 其中一个大夫,也猜赫连玉明的腹部有异物,可更多的人却是猜他是中毒了。因着各自不同的意见,一大群大夫就这样在丞相府里争吵起来。 可争吵近一个时辰,依旧没有人能拿出合理的方案来,赫连丞相的脸也因为这些人的吵闹而不能看。 月上中天,毫所作为的太医们被送出丞相府。 赫连玉明的情况更加的糟糕,左太医的止痛药不比药堂里熬的,苦的咋舌不说,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难受至极的赫连玉明反而受了更多的罪。 束手无策的赫连丞相在儿子的房间里逗留了不少的时间,再离开时夜更深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赫连丞相依旧闷闷不乐。 “容郎……” 院中似乎有人在呼他,赫连丞相抬头四处寻找,可找遍了整个院子并没有看到人。 “容郎,”又是这个声音,熟悉地像是每夜梦回时在耳边的呓语,这次赫连丞相抬头更快,恰好看到一闪而过的衣角。 他面色大惊,伸手去抓那衣角,却落了个空。 “容郎!” 高墙之上,似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赫连丞相大步上前颤着嗓子轻声问道:“阿莲是你吗?” 年少时青涩爱情是他心里的一道劫,那个在心里住了几十年的身影更是他无法忘却的印记。 “容郎,你怎可如此的狠心?” “阿莲,我如何会狠心,这些年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并不好呀阿莲。” 此时的赫连丞相完全没有白日里的威严,完全就是一个痛失所爱的普通男子。 “你不好过,便让我们的儿子也不好过吗?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救他,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努力,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病痛折磨死才甘心吗?”阿莲控诉的撕心裂肺,仿佛赫连丞相是那天底下最无情的负心人。 “可那什么手术,有那么大的风险,你让我如何舍得让我们的儿子去受这份苦。阿莲,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离开我啊。”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空气渐渐弥漫开来的轻雾更是让赫连丞相将平日不敢说的话全部都说出了口。 “不是你告诉我,凡事只要去做便会有希望吗?你执意不肯给儿子动手术,可现在所有你能请动的大夫都已经给儿子看过病了,依旧毫无办法。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尝试一下别的方法呢,我们的儿子吉人天相,有你为他护航,还有我在冥冥之中保护他,他自会安然的。 给我们的孩子一次机会,也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健康的身体代我好好陪你一些年好吗?容郎!” “我……” 赫连丞相看着高墙上熟悉的身影,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他伸手想去够那身影,却见那身影似乎越来越淡,他急的大叫道,“别走,阿莲别走,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走!” “容郎,孩子还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多为孩子考虑啊。” 身影慢慢地消失,最终也没有留下半分痕迹,而赫连丞相的脸上却早就满是痛楚。 “相爷,不好了。不好了,相爷。” 第227章 郡王的妙计 轻雾散尽,整个院子安静的像是刚才那一幕丝毫没有发生一样,赫连丞相回神,就听到管家急促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如何就不好了。” “是少爷,他突然咳血,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赫连丞相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在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相爷我们快去看看吧,”主仆二人迅速走出院子去察看赫连玉明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发现那院墙下的动静。 “队长,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一身白衣的“阿莲”一把撸下头上的黑长直,满是幽怨地盯着司北。 站在他旁边的小个子少年,故意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容郎”。 “咳,完美完成任务,收工。”司北将他的狗头给一把推开,嫌弃地扫了一眼然后便偏开了头,他娘的,这造型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哦也,”小个子少年猛地将“阿莲”手里的黑长直给夺走,往空中一抛,然后猛地一踢。 黑长直往前窜去,一行人嘻嘻哈哈地往前走,在看到不远处背着手迎风站立的人影时,顿时便像被猫咬了舌头。 “王,王爷。” 司北最先发现,狠狠地将身边两只跳脱的给猛的拽了回来。 “你们玩的很开心?” 司景昱嫌弃地扫了一眼“阿莲”二人组,像是有些不太愿意承认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属下。 “没有没有,王爷,我们一点也不开心,真的,我们很难受,这装扮太辣眼睛了。” 求生欲是每个人的生存之本,他们可都是青春正好的少年儿郎,还想着活着娶妻生子呢。 “马上滚去丞相府大门口守着,若敢让他们打扰到王妃休息,提头来见本王。” 司景昱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冷冷的吩咐道。 “王爷放心,我们省得。” 司北心领神会,在自家王爷心里未来王妃永远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王爷你什么时候成亲了?”他明明记得王爷跟他一样是单身狗的呀。 “滚!“司北眼疾手快地将那不长眼的嘴给死死捂住,一脸讨好地开始拍徐昭宁的马屁,“不管成没成亲,王妃永远都是我们的王妃,我们相信王爷的魅力,也相信王妃的眼光。” 司景昱眼皮轻抬,冰冷的目光落在不长眼的小个子身上,语气凉薄至极,“你们谁让她受分委屈试试。” “不敢不敢!王妃就是我们的天,是我们所有幸福的源泉,我们一定不让王妃受丝毫委屈,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不长眼的少年信誓旦旦,只是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你想给本王王妃幸福?” “对对对,”直觉性的点头,然后便发现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又猛的一顿摇头,“不不不不,小的不敢,徐大小姐和王爷才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呵……" 郡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小个子少年被直接扔了出去。 司北抚额不语,这货不是他北队的,一定不是。 丞相府里发生的事情徐昭宁不知道,新的一天,明婵回府来报,说是丞相府来人接明烛入府看诊,但被李之棠给拒绝了。 “小姐,李大哥说,他们丞相府之前做的太过分了,必须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还以为我们明烛公子廉价呢。” 明婵并不知道明烛就是徐昭宁,只是跟李之棠站在同一阵营。 “你回去告诉你家李大哥,就说他做的很好,我们药堂的人自是不能白被人家看不起。” “好咧,我就知道小姐你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明婵听到徐昭宁这代表赞同的话,高兴的咧嘴大笑,连徐昭宁那声别有用意的你家李大哥都没听出不对来。 见徐昭宁朝她挥手,欢快地走出韶院。恰好明玉送点心进来,与她擦肩而过,见她这样高兴,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丫头,莫不是捡到宝了?” “怕是要捡到如意郎君咯,”徐昭宁失笑着摇头,想着若明婵和李之棠若真能凑一对,那也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小姐打算如何收拾那丞相府,”明月冷冰冰的声音将徐昭宁拉回现实。 她瞟了明月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明月,你觉得清风怎么样?” “这个问题小姐你是不是问过了?” 明月只想翻白眼,她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心很累,求放过。 “问过吗?那我就再问一次好了。”徐昭宁笑眯眯地,“我觉得你跟清风很般配呢,就像明婵和李之棠一样。” “小姐!”明月一头黑线地瞪着徐昭宁,若不是身份不允许,她估计是想跟徐昭宁单挑的。 一旁的明玉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同时还大着胆子调侃徐昭宁道,“小姐最近这是想当红娘了?” 徐昭宁也不恼,大大方方地承认,“有这想法呀,你们这些丫头们年纪都不小了,如果有心上人了可以来告诉小姐我,小姐我能替你们做主的就直接给你们安排上了。” “我年纪并不大!”明月咬牙申明,她哪里就年纪大了。 “清风,可是听到明月的话了?” 徐昭宁高扬声音朝空中喊了一声,然后就见清风一个跟头栽了下来。 这下连徐昭宁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清风你这是有多着急娶媳妇。” “小姐的话可是当真?我们有了心上人真可以来请小姐做主?” 哪怕是被徐昭宁取笑,清风也不恼,反而是一脸激动地看着徐昭宁,那模样像是早就有了目标一般。 徐昭宁点头,“只要你们认我这个主子,我自是可以替你们做主。包括郡王府里的也可以,需要我在你们王爷面前说话的,都可以先来预约。” “那属下先替兄弟们谢过小姐了。”清风高兴的直蹦,像过年了一般的高兴。 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被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这个未来王妃在代替朝廷发放女票呢。 “行了,别贫了,一会儿随我去药堂看看。” “是,”清风兴高采烈地往明月身边一站,可因为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就踩到明月的脚背。 明月恼的狠狠地瞪他,他却像个二傻子一样,挠着头傻笑。 看到这一幕的徐昭宁和明玉对视一眼,均抿嘴轻笑。 用过早餐,徐昭宁在明月清风的陪伴下出发去药堂。 在他们出府后不久,候府侧门走出两道纤细的身影,门口早就候着的一辆青布马车缓缓上前,接了人后马车便直奔城门口。 第228章 丞相亲临 徐家药堂 “丞相请回吧,我们神医今天不坐诊。”李之棠这会子挺直了脊梁站在赫连容的面前,之前他们小姐一门心思想替那赫连公子治好腹疾,大半夜的不休息替他看病。 可这些人不但不理解小姐,还质疑小姐的专业性,李之棠觉得这是件很过份的事情。 在他看来,他家小姐的话那便是权威。小姐说只有手术可治,那赫连玉明便只能走手术这条路,可偏偏丞相府的人不愿意相信。 既是不愿意相信那便拿着协议书走人嘛,为甚还要来麻烦小姐呢。 “这位小兄弟,劳烦告知神医,本相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请他为小儿看诊。” “丞相当知道,我们神医并不差这个钱的。” 李之棠沉下脸来,在没来药堂工作以前他因为囊中羞涩被许多人羞辱过,更险些因为手中无钱失了父亲的性命,所以他很看重银子。 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特别的憎恨动不动拿钱砸人的行为。 这赫连丞相现在就是这么一种行为,虽然砸的不是他,但砸的是让他敬重无比的小姐,更是不可饶恕。 “令公子找上药堂时是三更半夜,是在下将明烛公子唤醒赶来替他急诊,也是我们药堂的人半夜为令公子熬药缓解疼痛。明烛公子经验丰富,知晓除了手术这条路子外,其他的药石对令公子来说是无效的。可很显然,包括令公子在内,你们丞相府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明烛公子是江湖游医,不值得信任。 既是如此,我们药堂也不强人所难,任你们将病人接回府休养。在你们离开之前,我们可是签署了自愿放弃手术的协议,上面言明如有后续,与我们药堂是没有关系的。如今丞相再找上门来,并不在理。” 因着不悦,李之棠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又因为他嗓门不小,吸引了不少过路的人群围观。 赫连一族原本就是京城世家,赫连容身为赫连家的新任家主,又因为身居丞相之位,这些年来可没人敢对他用如此不客气的语气说话。 面对着门外看热闹群众异样的目光,赫连容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光了,他很想转头就回丞相府。 可马车里儿子进气多出气少,容不得他这么任性,再加上昨晚阿莲的那些话,他此刻只想着明烛公子能妙手回春,哪里还能像昨日那样洒脱。 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赫连丞相甚至还特意挤出几分笑意来,“掌柜的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上门来找茬儿的,我们是诚心来请明烛神医再次看诊的。我们自是相信神医的,所以如今无论神医怎么说,我们都信,神医说要手术那我们便手术。” “赫连丞相见谅,赫连公子的身体我们神医已经不愿意再接手。”李之棠皮笑肉不笑的拒绝道。 别以为他不知道,昨日丞相府里的动静。明明就是不相信他家小姐,所以又是太医又是城中名医的,不用想都知道那赫连玉明肯定被喂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汤药。 这样的一个烂摊子转手就想交给他家小姐,也得看他李之棠答不答应! “为何?”赫连丞相终于是没忍住,沉下脸来问道,企图用丞相威胁让李之棠畏惧。 若是以前的李之棠肯定会为此折腰的,但是现在他可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人。 司郡王可是交待了,若赫连丞相敢找茬,大可直接怼回去,有什么后果郡王替他担着。 “丞相当知道,医者最忌讳不懂装懂瞎指挥了。昨日丞相府里又是太医又是城中名医,他们给赫连少爷喂了多少不相关的药进去,丞相比我们更清楚。可那些药会在赫连少爷身体里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丞相清楚吗?如今他们治不好赫连少爷,丞相便将烂摊子交给我们明烛神医,到时候所有不好的后果都由神医来担,丞相这是觉得我们药堂弱小好欺不成?” 说到最后,李之棠都有些义愤填膺了,他挺直了胸膛与赫连丞相对峙,而赫连丞相因为心中有怒意,背着双手黑着脸怎么看都有些咄咄逼人。 这一幕落在围观众人的眼里,顿时便成了赫连丞相以权压人,而李之棠则是不畏强权维护神医的形象。 人群中有人被神医治好过的群众,听说丞相府强迫明烛神医,顿时便大声嚷嚷起来,“就是啊,大夫最忌讳被人质疑医术了。丞相既是不相信明烛神医,那便请自己相信的人来治赫连少爷的病就好了,何必非要为难神医呢,这李掌柜的也真是够为难的,昨天丞相府的人气势凶凶地过来接人,当时那阵势可吓人了呢。” “就是啊,即便是丞相府,可也不能这么压人不是。” “谁知道那赫连少爷被治成什么情况了,这又回头来威胁人家药堂和神医,神医又不是他们家府医的,凭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可不是!你没听李掌柜的说么,本来神医是可以救好他们少爷的,结果就因为他们不相信神医,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救,结果没救好又回头来找神医。这要是之前的那些大夫下错了药,最后的结果却要神医来担,神医不得冤死哟。” “就是就是,神医太遭罪了。你们不知道,那明烛神医可温和了,一点也没有神医的架子呢,开的药材都是我们大家能接受的,而且药堂里的药材价格一点也不贵。” “对对对,我听说这徐东家开这药堂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夫养病方便,同时也是为了造福我们大家呢。徐东家真是宅心仁厚,还是武王府的家教好呀。”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议论,若只是单独的一个人,顶着赫连丞相的官威他们或许还不敢说,但法不责众,有这么多人在,他们笃定赫连丞相不可能怪罪到他们个人,所以一个个的也没了顾忌,说的很是尽兴。 赫连丞相一张老脸被气的通红,这些日子他没少听到府里人议论这徐家药堂和明烛神医,知晓他们在京城里名气大,但完全没有想到会大到这样的一种地步。 “你们东家呢,让她出来见本相。” 赫连丞相粗着嗓子朝李之棠吩咐道。 第229章 明烛公子的真面目 “请恕在下不能同意,我家小姐是圣上亲赐的郡王妃,丞相想见她,须得经过郡王同意呢。” 李之棠笑容满满,看似对赫连丞相抱歉,但实则是炫耀他家小姐是圣上亲赐的郡王妃,同时也告诉在场的人,这徐家药堂背后的靠山可是司郡王。 赫连丞相久经官场,早就习惯了听话听音,更何况李之棠有意晒后台。听出他用司郡王来施压,赫连丞相冷着脸,全身的怒气一泄千里,背在身后的双手更是死死的握着。 “所以你们药堂是有意与我丞相府作对?”赫连丞相声音冷若冰霜,看李之棠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他给剁成碎块。 李之棠淡然一笑,正想说作对又何妨,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丞相息怒,医者仁心,明烛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众人听到声音动作一致地往后退,让出一条路来,便看到路的尽头,一身浅色锦袍的明烛公子,戴着标志性的帷幕风光霁月的站在那里。 “公子明烛见过丞相大人,”只见他朝着赫连丞相所在的方向微微俯身,面色淡然地像是他压根没有被丞相府的人吐槽成江湖术士。 “你便是神医明烛?”赫连丞相投目看来,将明烛上下打量,然后沉声问道。 眼前的少年眉眼间满是稚嫩,赫连丞相很不愿相信这样年少的一个人可以做到太医、名医做不到的事情,以手术的方式救他的儿子。 可在场的人包括李之棠,他们看明烛的目光像是在看高在神位上的神衹。这让赫连丞相不由得心思动摇,开始考虑民心所向的问题。 “明烛尚且年少,当不得神医一词。”明烛淡然一笑,言语上虽是谦逊,但姿态上却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神医,明烛公子你就是神医,我们大家都认可的。”看热闹的群众里有人看不过明烛公子的谦虚高呼道,这么一喊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对,我们都觉得明烛公子你就是神医,我们都很感激你。”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厚爱,冬日寒冷,还请各位都进药堂喝杯参茶热热身。” 明烛公子大方的一挥手,李之棠接到命令赶紧转身去做准备,原本围着赫连丞相一行人的观众们,全部一窝蜂似的往药堂里挤。 原本被堵的严实的门口,瞬间宽敞起来。赫连丞相冷笑一声,阴鸷地盯着明烛,“你倒是好手段!”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句好手段指的明烛公子驱散众人这件事情,还是指赫连玉明被折腾的这一整圈。 但不管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烛公子都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思一般,朝他笑的风清云淡,“李掌柜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贵府管家将赫连公子接走时是签署了免责协议的,所以即便是我今天不施以援手也不违背任何的江湖道义。” 一句江湖道义像是在嘲讽之前丞相府对他的轻视,赫连丞相眸色更加的阴沉。可明烛公子丝毫不惧,接着说,“不过我明烛是个俗人,治病救人的同时也还要存老婆本,所以只要丞相给出的条件够丰沃,我愿意当这个吃回头草的好马。”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赫连丞相冷冷一笑,恍然大悟一般,“说吧,你想要多少?” 明烛公子轻笑一声,像是在笑赫连丞相不懂人情世故一般,赫连丞相一恼,“别以为你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我就一定会答应你。你开的价格若不合理,本相自可以禀明皇上,到时候即便司郡王为这徐家药堂保驾护航也抵不过皇上的圣旨。” 这话完全是说的很简单明白了的,既震慑明烛又捎上了徐家药堂,司郡王是在皇上面前得脸,可他赫连家在凌云国的地位也是不容小看的。 明烛帷幕下的脸阴沉的可怕,可传出帷幕的声音依旧清润好听,“赫连丞相别紧张,明烛即便是要存老婆本,可也不会黑心肝儿。” 赫连丞相嘴一抽,听他继续说道,“听说丞相府有一株紫凰竹,半个时辰后,若丞相将紫凰竹带来,明烛自会为赫连公子开始手术。” “你如何知道本相手中有紫凰竹!”赫连丞相沉下脸来,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明烛。不怪赫连丞相心惊,他手中有紫凰竹的事情包括太子在内都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如何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么!赫连丞相留着紫凰竹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这不是马上就用上了么。至于太子那里,明烛自是不会去多嘴告诉他,说丞相您因为心疼紫凰竹难寻,所以并没有在太子需要紫凰竹为皇后娘娘治病时拿出来。” “胡言乱语!” 赫连丞相心中一慌,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狠戾,快速出手朝明烛掠来,同时嘴里还冷声道,“让本相来看看你到底是谁,竟敢在本相面前装神弄鬼。” 在他脚步抬起时,明烛便有所防备,所以迎上赫连丞相的是他袖间早就备好的匕首。 刺啦,是匕首划过手心的声音。 “你敢伤本相!”赫连丞相看着手心直流的鲜血,错愕地看着明烛,他竟然没有快过眼前的少年,还让自己受了伤。 “若想被人尊敬,便要学会如何来尊敬人。想来赫连丞相今日也不是诚心求医的,那便请回吧,明烛和徐家药堂都不欢迎丞相府之人。” 淡然地掏出帕子将匕首尖部的血渍给擦拭干净,明烛的声音染上了寒意,显然是对赫连丞相这突然出手的行为所不满。 “刚才是本相一时冲动,请神医见谅。”见明烛收好匕首便朝药堂门内走,完全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赫连丞相上前一步挽留道。 “丞相说笑了,明烛这儿庙小,容不上丞相这尊大佛。”明烛继续往前走,没将赫连丞相的道歉看在眼里。 抬高脚刚准备跨过门槛时,耳畔有劲风擦过,她偏头避过,第二道劲风又来,这次直接将他的帷幕给掀翻开来。 明烛伸手想将帷幕给抢回来,可身后赫连丞相欺身而至,明烛放弃帷幕转身迎上赫连丞相。 但赫连丞相却是突然收回掌力,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明烛,“明烛公子相貌堂堂,却终日以帷幕遮面,是何原因?” 第230章 坑人好手 所以赫连容这突然出手,只是为了看清他明烛神医的真面目? 早有准备的徐昭宁冷笑一声,当日司景昱让白术以帷幕遮面解和乐公主的局,并没有想过之后的可能性。 但徐昭宁习惯了凡事都想的长远,所以在之后每次以明烛身份示人时,都会给自己乔装一下。 身为21世纪的伟大家主,化妆术是必修课。在这凌云国,男女皆留长发,且衣着宽松,她要化出一张与原主完全不同又雌雄莫辨的脸来,并不是难事。 这会子的明烛公子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是男儿身,所以赫连容看到帷幕下这张完全陌生的男子脸时,才会这么的惊讶。 “丞相这话是何意?”假装没有听懂赫连容话里的试探之意,徐昭宁满脸怒容地质问道。 “本相在问明烛公子想用帷幕来遮盖一些什么!”没有看到与自己猜测相符的一幕,赫连容有些恼怒。 “呵,”徐昭宁轻笑,没有了帷幕遮面要怼人也明显方便多了呀,至少这明显的嘲讽可以更快地让对方知道。 “难道丞相不觉得本公子这张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本公子用帷幕来遮桃花,难道也碍了丞相的事不成?” “明烛公子倒是自信!” 饶是赫连容为官数十年,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人是这么的自恋不要脸。 但心里被大石头压制的沉闷感却是莫名地消散了一些,只要他不是她,那便一切好说。 “论自信谁都比不过丞相不是么!你猜我现在还会不会想救赫连公子呢?”连番诋毁连番试探,任谁都会心情不好,何况是有仇必报的徐家主。 “半个时辰后,本相会亲自将紫凰竹送来药堂,还请明烛公子尽早着手给小儿手术。” 赫连容假装没有听出徐昭宁话里的额外之意,允许将紫凰竹马上送来。但徐昭宁却是冷冷一笑,“丞相或许不知道,明烛心眼极小,刚刚丞相的非君子之举让明烛身心俱伤,所以给赫连少爷的诊金得增加。一株紫凰竹已不够,还请丞相额外再准备三万两银子给明烛压惊。” “你这是明抢!”一旁的丞相府管家听到徐昭宁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加了三万两银子,这明烛怕不是以为他们丞相府是生产银票的。 “丞相应是不应?”徐昭宁轻轻一笑,坐地起价又如何,她看都不看管家,直接对赫连容说道: “刚刚的那一幕可有不少人看见了的,丞相当是知道悠悠之口可是很难堵的,堂堂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竟然如此凶残的方式为自己儿子求医,也不知道被传到皇上的耳里会怎么想丞相大人呢?” “你!”管家被徐昭宁的话给惊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自己再开口会给自家丞相招祸。 赫连容则是阴鸷地盯了徐昭宁一眼,然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本相应下就是了!” 见徐昭宁得意一笑,他又接着说道,“但明烛公子最好也说话算话,但凡小儿少了一根汗毛,那明烛公子和这徐家药堂也就没必要存在这世上了。” “打住!丑话我可是说在前头,手术有一半的风险,若赫连丞相觉得不能承担,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明烛不打这包票。” 徐昭宁耸耸肩,若在她提出手术的第一时间,他们应下她可能还会说上一些减少风险来宽慰人心的话,但事实证明,丞相府并不值得她花这份心思。 “明烛!你莫不是真以为本相不敢将你怎么样!”赫连容的一张老脸有些扭曲变形,许出万金难求的紫凰竹本来就已经是肉疼,无奈被加上三万两白银他也不得已忍了。 但现在这人告诉他,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样的结果让一心想让儿子无恙的赫连容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的消息。 “不,我很怕丞相对我下杀手,毕竟在这药堂门口你都能对我动手。” 徐昭宁直言不讳,“不过人活一世,哪有不死,若真有一天我死于丞相之手,自会有人还我公道。” 这话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赫连容,她并不害怕他的威胁。 赫连容是真的第一次遇到这种软硬不吃的人,站在原地脸上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徐昭宁则是将帷幕收回来,然后大步走进药堂,在经过赫连容身边时留下一句,“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若丞相能担当这样的一份风险,便半个时辰后见,若不能,明烛会当丞相今日不曾来过药堂。” 大堂里李之棠见徐昭宁终于走进来,走过来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徐昭宁摇头,“我之前吩咐的东西可都备好?” “早就已经备好,只是小姐,你确定赫连丞相他会应下你的条件吗?”李之棠刚刚可是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见赫连容朝小姐动手时,更是心提到嗓子眼。 “会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人在走投无路毫无选择的情况下,通常会一再地降低标准,将就再将就。 李之棠点头,对于小姐的话他是无条件的相信。 如徐昭宁所说的那般,半个时辰后赫连丞相亲自送来了一个条形紫檀木盒和三万两银票。徐昭宁当着他的面,验证了紫凰竹是真品后,让李之棠带人将昏迷好几个时辰的赫连玉明给抬进了已经消毒好的诊房。 “若丞相不放心可以在大棠里等候,但在明烛手术期间不容许有任何的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徐昭宁一边任由白术替自己穿上连夜赶制出来的手术服,一边背对着赫连容交待。 “之棠,你将郡王安排在药堂的侍卫调来,守在诊房门前,本公子需要绝对的安静。” “神医放心,就算是拼了在下这条命也定不会让人打扰到公子手术的。”李之棠大手一吆喝,北风领着五六个暗卫便走了出来,分列两队守在赫连玉明的诊房前。 赫连容见状,面上虽有怒容,但难得的没有开口反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昭宁一眼,然后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诊房里,白术已想法子撬开赫连玉明的嘴将熬制好的麻沸散给他灌下,徐昭宁进来后便开始给刀子消毒,然后进行开腹手术。 这是徐昭宁在古代的第一场手术,也是徐家药堂名声升级的荣誉之战,徐昭宁和整个药堂的人都很重视,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小心再小心。 而此时的城郊,通往皇觉寺的小道上,一辆青布马车车轱辘被陷泥中,马车里的人被迫下车来,神态狼狈。 第231章 司府的马车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月季站在徐妙然的身边,语气焦急地问道。 徐妙然深吸一口气,小脸上满是懊恼,“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等等了。” 感受到她的怒气,月季点头然后转身朝车夫命令道:“还不赶紧想办法将车给弄出来,我们小姐可是赶时间去皇觉寺的。” “小姐你们也看到了,车轱辘被卡住了,单凭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弄出来呀。”车夫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被月季用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命令,也只是憨厚的解释。 “不是你一个人弄,难道还要我和小姐来帮忙不成!”月季插着腰跋扈的不可一世,徐妙然暗骂了一声蠢,然后踩着小碎步上前了两步。 “车夫大哥你说的没错,单凭你个人确实没办法将车给拉出来。”月季见徐妙然竟然对一个低贱的车夫如此客气,有些不满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要说些什么,被徐妙然给用眼色制止住。 “不知能不能请车夫大哥陪我们去旁边的官道寻求救援,我们两个弱女子……”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们二人并不适合单独呆着。 “可马车放在这里……”憨厚的车夫心疼自己刚买的马车,不愿意陪她们离开。 徐妙然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许诺,“大哥请放心,我们先去寻求援助,若找不到人来,我愿意全额赔付你的马车钱。” “那好吧,”车夫犹豫再三,放弃自己的青布马车,陪着徐妙然和月季转移到不远处的官道上。 “小姐……”一路上泥渍不少,月季看着自己脏兮兮的绣花鞋,满脸不高兴。 徐妙然没有理会月季,她站在官道边环顾四望,有些记忆在脑子里复苏。既然如今不能选在皇觉寺偶遇,那么稍稍调整一下,官道上遇难的身份也不是说不过去。 似想到什么,徐妙然唇角一勾,静下心来等候,同时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仪态,以图出淤泥而不染。 月季不知道她家小姐这是何意,只是焦急他们站在官道旁近小半个时辰,可官道上依旧安静无比,并无人员来往。 就在月季决定委婉提醒她家小姐时,突然听到从远而近的马蹄声。 “大哥能否帮着上前拦上一拦?”徐妙然走到车夫的面前,示意他上前,车夫是个实诚的,还真就直接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小哥,我们的马车被陷在那边小路边不能往前走了,能否捎这位小姐一程?” 驶来的马车宽大敞亮看似不凡,车夫不知道是京城中哪家富贵人的马车,但还是咬牙请求道。 马车停下,其中一个青年朝马车里低声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就见马车车帘被人撩开,一个梳着双苞头的丫头探出头来。 “你是哪家的姑娘?”那丫头一下将目光落在徐妙然的身上,居高临下地开口问道。 原本低着头的徐妙然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恼意,又迅速收敛起来。再抬头时,浅笑嫣然。 “小女妙然,是忠勇候府的,府中行三。” “忠勇候府?”那丫头若有所思,然后又缩回了马车,从徐妙然的位置能听到马车里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但却听不清谈话内容。 果然不一会儿后,那丫头再次探出头来,冲徐妙然招手道,“我们老夫人最见不得人受苦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若再留在这里还不知道得受多少苦呢,上来吧!” “多谢老夫人怜悯,多谢姐姐通融。”徐妙然朝马车里施然一礼,温婉道谢,然后抬脚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再等等吧。”月季拉住徐妙然的手,眼里满是紧张,虽然马车门口的丫头说是里面坐着的是老夫人,可那人没露面,谁也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徐妙然却是将她的手给拉开,然后正色道,“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你跟着就行好。若是敢破坏我的计划,别怪我收拾你。” 月季一悸,害怕地后退两步,显然是被吓到了。见徐妙然已经走到马车旁,丝毫没有要管她的意思,赶紧跟上。 上了车辕,徐妙然深吸一口气才钻进马车。 “小女妙然见过司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小小的马车内有乾坤,暗屉暗柜应有尽有,正中央位置有一华服老人正合眼休息。 听到徐妙然的动静,老人睁开眼睛,看似浑浊的老眼里精明乍现。 “老身并没有言明出自司府,你如何知道我夫家姓司?” 徐妙然一凛,是她忽略了,只想着早些刷出好感,却没想到这一点。 慌张的徐妙然张目四望,在看到马车里的暗纹时,有了谋算。 “马车上有司府的徽记,小女曾恰好见到过。而这位姐姐又说府里坐着的是老夫人,所以妙然才斗胆见礼。” “哦,你倒是个聪明的。”司老夫人赞叹道,但脸上没有半分夸人的喜气,阴影里松驰的老脸上有些阴森可怖。 “这是通往皇觉寺的官道,你为何会孤身在此?你的家人呢?怎么没派几个护卫陪同?” 司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扫了恰好进车里来的月季一眼,见她缩着脖子,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徐妙然一直在观察司老夫人,见她对月季不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恢复过来。 “妙然只是府中庶女……总是有些不如人意的。”真话的意思是解释他为什么孤身出来而没有侍卫陪同。 见司老夫人眼里冰冷有所松散,徐妙然心里得意,继续道,“妙然今天是去皇觉寺为大姐姐祈福的。” “你大姐姐可是徐昭宁?”司老夫人猛地睁眼看向徐妙然,在提到徐昭宁的时候,牙齿咬合特别的紧,徐妙然今日本就有目的而来,见状,心里更是喜悦。 “是呢,跟郡王有婚约的大姐姐。” 特意提到司郡王,徐妙然眼里精光浮现,面上却是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大姐姐最近怎么了,自从被赐婚给郡王后……”说到一半之后又赶紧打住,朝司老夫人歉意一笑,“瞧我这嘴,这话定是不能跟老夫人说的。” 可司老夫人的的兴致已被勾起,怎么可能让她将话说到一半。 “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她……” 第232章 徐妙然告状 “老夫人万不能将妙然说的话告诉大姐姐,若是以前的大姐姐,妙然自是不怕的,可如今的大姐姐她……” 徐妙然欲言又止地看向司老夫人,司老夫人仅一眼便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轻笑一声保证道: “那是自然,老身又不是什么嘴碎之人。” 司老夫人轻飘飘的说完,便又合上眼睛休息,似在表示如果徐妙然信不过她,那她也不勉强徐妙然。 徐妙然咬牙笑道:“妙然自是相信老夫人的,只是事关大姐姐,所以才多了几分谨慎。” 说完见司老夫人只是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明明就很想知道,却又故意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让司老夫人对她刮目相看,而是…… “大姐姐生来性子温婉,多才多艺,平日在府里也都是与人为善,对二姐姐诸多忍让。可自从与太子的婚事泡汤转赐给司郡王后,大姐姐便像变了个人似的。 埋怨祖母,针对弟妹,顶撞徐妃姑姑。如今更是抛头露面的亲自经营铺子,这种种异常让人心惊。 妙然担心大姐姐有所不适,所以才想着来皇觉寺为大姐姐祈祷,希望去世的郡主能保佑大姐姐,让她早日恢复正常。” 徐妙然声音越说越小,可司老夫人离她极近,即使是再小她也依旧能听的清楚。 更别说徐妙然有意让她听的清楚,所以语速放的极慢。 只见司老夫人听了之后,沉着嗓子问道,“你是说她并不是甘心被赐给昱哥儿的?” “老夫人有所不知,大姐姐可是极小的时候便以太子妃自居呢。” “她还敢埋怨长辈,顶嘴徐妃?” “以前的大姐姐不会这样的,妙然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 “她亲自经营的铺子是哪家?你们忠勇候府没人了不成!” 司老夫人似乎气的不轻,一张老脸绷的极紧,眸光阴沉地盯着徐妙然。 徐妙然被她这模样给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老夫人误会了,我们忠勇候府如何会放任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只是大姐姐她执意如此,而且还以郡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威胁父亲,挑拨父亲与嫡母的关系。 嫡母无奈,只得同意让她出来。”徐妙然叹息不已,一副很为嫡姐着想的模样,同时观察司老夫人面上的神色。 却见司老夫人听完她的话后,扯着嘴唇冷笑,“呵,她当司家的门那么好进呢?” “老夫人你别误会,也别怪罪大姐姐。她以前真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太子退婚的事情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妙然此番去皇觉寺,一定会让佛祖保佑大姐姐的。保佑她尽快回到之前温婉大气的状态,也保佑她跟司郡王的好多事顺顺利利的。” 徐妙然语气颇为急切,字字透露着身为庶女对嫡长姐的爱护。 可司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却是越发的生气,“哼,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是个别人不要的破鞋而已,能被赐进司家是她的荣幸,她竟然还敢拿乔!真是气死我了,温兰让马车调头,我们立马回府。” “可老夫人我们说好去皇觉寺为少爷祈祷的……” 名为温兰的少女一脸犹豫地提醒司老夫人,不过司老夫人主意已定,“即便是祈了福有这么一个祸害进门,那福也等于是白祈了,还不如先调/教好这个祸害。” “可徐三小姐还在我们马车上呢,她是要去皇觉寺的……” “我看你也不要去皇觉寺了,你一心为徐昭宁,可她并不值得你这份付出,恐怕如今的模样才是她的真面目,为这样的人去麻烦皇觉寺的佛祖,真是罪过。” 说着司老夫人便直接出声吩咐车外赶马的青年,将他们将马车赶回京城。 “小姐……”上车后便一直没得到说话机会的月季,不安地拉了拉徐妙然,提醒她,如果回城可就去不了皇觉寺了。 徐妙然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挣脱月季的手,然后朗声说道:“老夫人慧眼识人,我相信她老人家的话。” 这话的意思便是默认了司老夫人对她的安排,不去皇觉寺直接坐司府的马车回城。 对于她的识相,司老夫人极为满意,“妙然可有婚配?” 徐妙然眼神一闪,再次朝司老夫人俯身一礼,“不怕老夫人笑话,妙然只是庶女,婚事身不由己。” “哦,庶女啊,身份确实是低了些。”司老夫人若有所思,又将徐妙然上下左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徐妙然不知道司老夫人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随着马车里沉默的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不好安。 但直到马车回城,司老夫人都没再说话。 “徐三小姐,我们老夫人急着回府,就送你到这里了。” 温兰站在马车上朝徐妙然浅笑,眼里有着莫名的敌意,徐妙然第一时间察觉,可她并不知道这敌意何来。 马车再次启动,温兰回到车内,嘟着嘴朝司老夫人埋怨道,“姑祖母,这徐三小姐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姑祖母你为什么听她说那么多废话。” “你如何知道那是废话?”司老夫人目露精光的看着温兰。 “怎么不是废话,徐昭宁再如何也是她的嫡长姐,她若真心为嫡长姐着想,就会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你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从上车开始就没说过嫡长姐一句好话,依我看,她分明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她有意埋汰徐昭宁我倒是瞧出来了,可我们来皇觉寺是临时起意,她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守在这里,故意说这些给我听。” 司老夫人认为自己看人很准,如温兰所说,徐妙然虽然装的谨小慎微的,但她的话埋汰的意思太重。怎么都不像是要维护嫡姐的意思,所以司老夫人觉得徐妙然是个有些小聪明,但却又目光短浅的人,而这样的人是她正需要的。 “温兰,你亲自去一趟郡王府,让那个孽障回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可姑祖母,司哥哥他会回来吗?这理由我们可是用过不少次了,他没有一次理会的。” 温兰皱着眉头提醒,显然是不赞同司老夫人的话。 第233章 司府有请 徐家药堂,赫连玉明的诊房里,徐昭宁终于是缝好了最好一针,她手脚麻利地将赫连玉明的伤口给包扎起来。 同时交待白术,“他的伤口可一定得注意不能感染,而且上面的这一层草药得每天更换。” 白术将徐昭宁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在自己的手札上,放下毛笔时,她看徐昭宁的目光里满是崇敬。 “小姐,原来还可以这样治病呢。” 徐昭宁又替赫连玉明把脉作最后的确认,做完之后才回答白术的话。 “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手术想要普及并不现实。” 见白术点头,她又接着说道,“你回去将笔记整理一下,然后好好地回忆一下我刚刚手术的过程,若再有类似的病人,我又恰好不在药堂,便由你顶上了。” “我……可以吗?”白术有些不自信,她不是小姐,做不到小姐那样熟练地开腹和切除,若一个不好…… “谁还没个第一次呢,相信自己。我会给你画份人体结构图,你必须十分熟悉人体内部组织,然后熟能生巧。” 前世的徐昭宁就特别注重放权,她会的医学理论和实践经验经常会著书,以供下属和医药同行学习。 如今来凌云国,她也打算如此。毕竟,不可能每一场手术都由她来上。 这本是她的一个构思和想法,但听在白术的耳里却是天大的恩情。 “小姐……你太伟大了。” “怎么还哭了呢,”见白术眼眶红红,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些可都是秘技,你都告诉我了还怎么藏私呀。” “傻丫头,我巴不得你们大家都会,这样在关键时期才能更好的帮助我。我一直都相信团队的力量!” 徐昭宁稍稍思索,便明白她忧心的是什么。可藏私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想过。 能偷走的艺,都是属于大家的,真正的杀手锏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她的这些话无疑又将白术给惹的眼眶红红,感动的一批。见状,徐昭宁只好转移话题。 “一会儿,你去跟丞相府的人说一下大致情况,就说赫连玉明手术很顺利,但后续的修养同样很重要。在他能下地走动之前,必须得住在药堂里,因为我得随时查看他的伤势。” “好的,我明白了,小姐放心。”说到病人和看诊,白术也是极为专注的,连连点头又问了徐昭宁几个需要注意的问题。 这时明月忽忽走进来,一脸凝重地朝徐昭宁示意。 “发生什么事了?” 徐昭宁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司府来人,说是他们家老夫人请小姐过府喝茶。” 徐昭宁脱手术服的动作一僵,认真地看了明月一眼,“司府,哪个司府?” 京城中姓司的大户人家并不多,能与她扯上关系的更是有且只有一家,徐昭宁皱着眉头,心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升起。 “就是你想的那个司府,你若不愿意去的话,我便替你回了。” 明月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想着司府那人说的话,又有些担心徐昭宁真不去的话,会落人口实。 “能拒绝?”徐昭宁一针见血地问,明月是个实诚的,僵着脸摇头。 徐昭宁呵呵一笑,“那你说这话的意义何在?” 明月一囧,站在旁边装死不说话,徐昭宁却是眯起眼睛,“这司家老太太看来是来者不善呀。” 邀人喝茶却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这不是明显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么。 徐昭宁终于是换好自己的衣服,示意明月过来替自己梳头,快要收拾好时,明月终于还是憋出一句话来,“你害怕了?” 如果害怕了就赶紧去找我家王爷要爱的抱抱,明月觉得自己可以适当地打张包票,如果徐昭宁真这么做了,那她家王爷肯定会高兴的夜不成寐的。 可徐家主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听到明月质疑的话,她眉一挑,学着沐冠霖那眼眼上扬、轻挑浪荡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明月的下巴,“少女,你家小姐什么事情怕过?” 明月嘴角狠抽,翻了个白眼,“别让我家王爷替你收拾烂摊子就行。” 徐昭宁轻呵,然后大手一挥,“让清风去套车,我们现在就去司府喝茶。” “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见徐昭宁似乎一无所知的模样,明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可又不知道王爷跟徐昭宁说过多少司家的事情,怕弄巧成拙不得不说的很是隐讳。 “不用,”徐昭宁摇头,沐韵诗跟她说过,司景昱跟司府的感情寡淡,想来肯定是不太愿意回去的。即是如此,那就没必要让司景昱为她而为难。 走出药堂时,夜幕已降临,明月陪在徐昭宁的身边,在离开药堂里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让暗处的暗卫回郡王府向王爷报备一下。 司府坐落城北,整个府邸坐落面积极大,门口的一对汉白玉狮子极为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富贵显赫之家的象征。 但徐昭宁却是眼尖地发现大门顶端的牌匾有着明显更换的痕迹,“司府”二字也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更像是仓促间写好挂上的。 门口枯黄的落叶满地无人打扫,大门紧闭的像是压根没人居住一般,徐昭宁侧头让明月前去叩门。 敲了好半天,才终于见一个年迈的老者来开门,明月禀明徐昭宁身份和来意后,那老者便蹒跚着进去禀报,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脚步声。 徐昭宁从下马车到司府正厅,差不多花了小半个时辰,原本就暗的天色这会子已经完全黑沉下来,夜晚来了。 郡王府,书房 司景昱正埋头看公务,司北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王爷,温兰小姐求见。” “不见,”司景昱头也没抬便直接拒绝。 “可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司北硬着头皮解释,然后就见他家王爷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你心里的重要事情标准降的这么低了?” 意外之意是,即便是温兰有再重要的事情,他还是不见。 “司哥哥,你就让我进来吧,我跟你说的事情是跟徐大小姐有关的。”门外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温兰显然是跟着司北进来的。 司景昱突地转头看向司北,眼里的谴责意思明显,司北额角渗出冷汗来,猛然跪地请罚,“属下该死,自愿领罚。” 第234章 先礼后兵 司景昱不说话,但眼里的温度骤然消失。 “司哥哥,兰儿今天陪老夫人出城准备去皇觉寺祈福,途中遇上徐三小姐,她跟我们说了很多有关于徐大小姐的消息。兰儿觉得,你应该有权知道,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见房间里迟迟没有回应,温兰有些着急,直接上前来敲门。 司北跪在地上时还没忘记关注他家王爷的表情,见他在听到徐大小姐几个字时,脸上明显地划过来抹温柔,惊的赶紧又低下头。 同时心里默默吐槽,温姑娘你还是知难而退吧,我家王爷的心已经全部落在徐大小姐的身上了,是看不到你的。 “让她进来,”司景昱吩咐完司北,便起身去了屏风后面。司北迅速回神,然后去开门。 “司哥哥可是同意让我进去了?” 见司北开门,温兰来不及等他点头便将门推开,冲了进去,同时张嘴喊道,“司哥哥,你可算是愿意见我了。” 可任她将书房找遍都没有看到司景昱的身影,除了那道屏风。温兰不甘心地准备绕过屏风,却被司北给拦下了,“温姑娘,请自重!” “司北你这是什么话!司哥哥既然同意让我进来,肯定是愿意见我的。”她可是极为用心地打扮了的,若不能让司哥哥看见,那不是白瞎了。 “再往前一步便滚出去!”屏风后传出的冰冷声音成功地阻止了温兰继续往前的步伐。 “司哥哥……”温兰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似撒娇也似诉苦,但回应她的是更冰冷的警告,“本王的时间有限,再多说一句废话,滚!” 强大的冷气从屏风往外冒,温兰来过郡王府不少次,可每次都吃闭门羹,今日意外被允许进来,因为激动所以越矩了些。 这么被司景昱一吼,哪里还敢放肆,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好半晌后,见司景昱终于是不再赶她走,她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司哥哥可知那徐昭宁,因为嫁不成太子而性情大变?” 屏风后面正摩挲腰间荷包的司景昱,突然动作一滞,昭昭因嫁不成太子而性情大变? 有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他不知道,清风明月等人也不见来汇报? 呵,要挑拨也不知道寻个更好的说辞。 司景昱继续把玩徐昭宁让人新送来的荷包,眉眼舒缓,手上动作轻柔地像是抚在徐昭宁本人的脸上。 不过这些动作,屏风外的温兰看不到,司景昱的沉默被她当成了愤怒,她决定趁热打铁,“司哥哥,那个女人她不守妇道,还没进门便这样抛头露面、性情败坏,她配不上你。你还是赶紧进宫跟皇上说清楚,可千万不能娶她!” 她字的音刚落下,一股强大的劲风便从屏风里迸射出来,毫无准备的温兰给冲击的撞在了书桌上,她痛苦地哀嚎一声,压根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温姑娘,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我们王爷的未婚妻,不管她如何你作为一个外人都没有资格评判。” 知道自家王爷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解释的,司北走上前来,半蹲在温兰的面前警告道。 “我怎么能算是外人,我跟司哥哥一起长大,我们……”温兰瞪了司北一眼,她是司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很小的时候便在司府走动,那时候司老夫人便许诺过她父亲,说是要将她许给司景昱。 虽然这些年并不常见到司景昱,可温兰一直将自己当成了司景昱的妻子,所有事情的出发点也都是打着为司景昱好的旗号。 司北正想好好地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他神色一凛起身往外走,果然见派去驻守药堂里的暗卫匆匆进来,他慎重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暗卫自是不敢隐瞒,将明月交待的事情原话转述。 司北不敢耽搁,也顾不上温兰还跌坐在地,他挥退暗卫后大步走到司景昱的身边,“王爷不好了,司府送信去忠勇候府,说是司老夫人请小姐喝茶。明月让人送信回来,说是小姐已经于半个时辰前去了司府。” 刺绣精美的荷包被突然而来的大力给捏的皱巴巴,司景昱低头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赶紧收力,将荷包爱惜地抚平整,慎重地放回怀里。 “去司府!” 司景昱看都没看温兰一眼,领着司北大步往外走去。温兰顾不得自己疼痛不已的后背,抚着桌子腿站起来想拦住司景昱,“司哥哥你要去哪儿?” 司景昱前进的步子被阻,转头危险地看向温兰,“你跟她商量好的?” “她?谁?” 温兰一头雾水,司景昱冷哼一声,往前一挥衣袖,温兰脚步不稳地往后退,恰好让出路来,司景昱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温兰不甘心地一把拉住随后跟上的司北,“司哥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北一言难尽地看向温兰,“你最好是祈祷司老夫人不会对我们王妃出手,否则第一要死的人就是你温姑娘!” 那边小姐被司老夫人请过府,这边温兰找机会绊住王爷,她们的计谋可真是好呢。司北觉得女人作起死来,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不是,我没有,我……”温兰听懂了司北话里的意思,但随即又不甘心地大吼。司北冷冷的将她给推开,“你哪来的自信心敢对我们王爷动念头!” 司北觉得,即便是他家王爷不被赐婚徐大小姐,也不可能轮到温兰一个寒门之女。可很显然不管是司老夫人还是温兰自己,她们都没有这样的一份自觉。 司府 徐昭宁站在司府的正厅,又是一柱香的时候过去了,可司老夫人始终不见人影。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韶院去吧,”明月冷着脸替徐昭宁打抱不平,这司府的老太婆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她这故意请小姐过来,明显是没安好心的。 “小明月,你这话只怕是已经说晚了。”徐昭宁在明月的肩头轻轻一拍,“你家小姐做事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司老夫人她会出来见我的。” 说着徐昭宁手中银针撒出,大厅暗门处传出一声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中招。 “去告诉你家老夫人,我徐昭宁敬她是长辈所以才先礼,可若是她为老不尊,就别怪我直接动兵了。” 那人捂着自己的肚子狼狈而逃,一会儿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司老夫人带人赶来。 第235章 狠辣的司老夫人 人未到,声先来。 一声“放肆!”过去几息,司老夫人的身影才出现在正厅门口,徐昭宁正靠在椅子里,见司老夫人进来也没有想过要动摇半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司老夫人眉头紧皱,看徐昭宁的目光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司老夫人请你注意措词,我们小姐可是圣上新赐的郡王妃,论品级论身份可不是你一白身老太太能比得上的。” 明月挡在徐昭宁的面前,冷眉冷眼的看着司老夫人,维护的姿态很明显。 “哪来的野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来人,给我掌嘴!” 这话是针对明月说的,可打的是徐昭宁的脸,眼见着跟司老夫人同来的粗壮婆子朝明月走来,徐昭宁言笑晏晏,“明月,别打死了,留口气就成,有事小姐替你担着。” “是,小姐!”说完明月不退反进,大步上前将两个身形高大的婆子一左一右拎在手里,狂甩一圈后直接砸在地板上,婆子被明月的大力给砸的眼冒金星,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司老夫人被这一幕给气的猛拍桌子,“徐昭宁你好大的胆子,你忠勇候府就是这样的好教养!” “老夫人有所不知,明月可是郡王送我的呢,而郡王可是姓司呢,说起来可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借力打力,向来是徐昭宁擅长的,司老夫人敢骂她没教养,就等着被她反弹回去。 只是莫名委屈了身在中间的昱宝宝,徐昭宁心里有些发虚,可见司老夫人被她的话给哽的说不出话来,徐昭宁就觉得心里异常的爽快。 至于昱宝宝的委屈,她一会儿回去后再哄着化解好了。 “徐昭宁是吧,我也不怕告诉你,即便是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赐,可我若不同意,你仍然嫁不进司家的门!” 司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阴鸷地盯着徐昭宁。马车上徐妙然告诉她说徐昭宁被赐婚司景昱后便性情大变,她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这明显是真的。 毕竟没有哪家的姑娘敢对未来婆家这么嚣张,再有堂堂候府出来的嫡出姑娘,竟然粗鄙的如乡野村姑,这样的人如何能做得了司家的媳妇。 司老夫人越看徐昭宁越觉得她上不得台面,不是她理想中的孙媳妇。 “呵,请问你是谁!”徐昭宁冷呵,虽早知道司老夫人找她喝茶,不可能是真的喝茶,但也没想明白这老太婆对她的怨气从何而来。 她徐昭宁要不要嫁进司家,需要她这么一个老太婆来决定? “我是司景昱他祖母,他必须得听我的。我说你不能嫁进司家,那你便嫁不进来。”司老夫人高昂着头,对于自己是司景昱祖母的身份很自豪。此时看徐昭宁的目光更像是在看蝼蚁一般,让人很是不喜。 徐昭宁被她这话给气笑,想起沐韵诗的话刚想反驳,便听到明月抢先怼道,“老夫人怕是有所不知,我们小姐要嫁进的是郡王府的门,而不是司府的门。” 徐昭宁朝明月比了个大拇哥,然后笑嘻嘻地补充,“对啊,我之前听说郡王生母早逝,生父下落不明,至于祖辈他只认宫中的太后娘娘。所以老夫人你这突然冒认孙子的行为还真是让人不解呢。” “荒唐!他既然姓司,那便是我司家子孙!作为司家人,我自然是有资格插手他的婚事,我说你徐昭宁嫁不进来,那便嫁不进来,没有我的允许他谁也别想娶。” 听徐昭宁提起宫的太后,司老夫人像是被人触碰到了逆鳞一般雷霆大怒,说出口的话更是狂妄至极。 徐昭宁听了心中怒火高涨,放下脚直立站起来,正准备撕脸开怼,听到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本王随时可以不姓司!” 是司景昱! 徐昭宁快步走到门槛处,果然见司景昱大龙行虎步的朝正厅走来,一双眼睛更像是雷达一样在她身上扫视。 “昱宝宝,”徐昭宁欣喜地朝他挥手,司景昱眼底回暖,在离正厅还有好几米远的时候直接掠了过来,将她给揽进怀里。 “有没有伤到哪里?”虽然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身上有伤,但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没有,”徐昭宁乖巧摇头,虽然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司老太婆,但司景昱这一副专程为她赶来的模样,还是让她欣喜不已,这种被人放在心头宠着的感觉真好。 “昱哥儿,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司老夫人见司景昱进来后便将徐昭宁搂在怀里,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不由得大声质问道。 “昭昭说的没错,本王生母早逝,生父下落不明,祖辈也只有宫中太后娘娘。” 司景昱神色淡然,目光依旧落在徐昭宁脸上,大掌更是轻抚着徐昭宁头顶,眉眼淡然地交待,“下次这样的邀约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你要嫁的是本王这个人,与他人无关。” 徐昭宁两眼发光,莫名觉得今日的郡王可真是苏到了极点,而且男友力爆棚。 “嗯,都听昱宝宝的。”心情愉悦的徐昭宁乐得装乖,一声昱宝宝更是喊的极溜。明月见司景昱来,便自动地闪到了暗处,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她跟司北都习以为常了。 但司老夫人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而后就是暴怒,“昱哥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司家男儿如何能这般没骨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怎么能如此放任。而且这徐昭宁只不过是个太子不要的破鞋而已,你眼瞎了不成!” 气极的司老夫人手指着司景昱,若不是距离太远,估计就直接点了司景昱的额前。 司景昱眉间一冷,袖间挥出一物,直射司老夫人,伴随着小撮落下的发丝,还有司老夫人的惊叫声,“昱哥儿,你竟是想杀我!” “辱昭昭者,死!” 司景昱看着那枚被他射入正厅木柱上的飞镖,眉眼俱冷。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己都舍不得哄上一声,凭什么让她们这些人来欺辱! “好,好你个昱哥儿,我就知道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不受管制,好在我早有准备。”司老夫人抚着气伏不停的胸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这些年身受寒毒和烈火蛊的双重折腾感觉怎么样啊?” 第236章 以血饲蛊报复郡王 “是你!” 徐昭宁双眼凌厉地看向司老夫人,“他身体里的寒毒和烈火蛊都是你下的!” 不是疑问句,是非常笃定的肯定句。 “对,是我下的又如何!他娘既然把他当作生命的延续,那他自是应该将寒毒和烈火蛊一起延续下去。” 司老夫人恶毒地公布这一事实,她不喜欢端阳郡主,从端阳郡主进门的第一天便不喜欢。她出身市井,身上有着明显的市井气,而端阳郡主出身王府,有高贵的身份,还有父兄的宠爱,这样的儿媳妇她如何压的住。 所以她想尽了办法去压制端阳,可奈何儿子喜欢。为了离间儿子和端阳,她没少花心思,后来端阳怀孕,她终于是占了上风,给儿子房里塞满了通房不说,更是怂恿通房将端阳给推进了寒潭了。 沐王府大怒之下请了太医进府,端阳虽是保住了一条命,但寒意却是去不掉了,那时她胆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并且染上寒气,本来太医是要她拿掉孩子,可端阳执意不肯,还说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 儿子因为对端阳有愧,所以冷落她挑中的通房丫头,她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又如何会半途而废。 烈火蛊是她偶然机会得到的,原本是打算下在端阳身上的,但被丫头们弄错,下在了在刚出生的司景昱身上,随着司景昱本身的长大,烈火蛊发作的次数增加,但每次他体内的烈火蛊发作,她都是知道的。 端阳虽然死了,但能折腾她留在世上的儿子,这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想到这里,司老夫人的双眼诡异地发红,若不是因为这些年来司家一直无后,她早就直接弄死这个狼崽子了。 在司老夫人说出这恶毒话的时候,徐昭宁便握紧了司景昱的手,“别怕,我既然能解你的寒毒,那肯定也会替你将烈火蛊给去除的。” 此时的徐昭宁心里冷成一片,她一直都觉得忠勇候府那一大家子很变态,毕竟在他们心里没有亲情可言。 可直到亲耳见到这司老太婆,她才知道忠勇候府的人都太善良了,至少他们做不出给亲孙子下蛊让亲孙子死的事情来。 “嗯,”司景昱像是没听到司老夫人的那些话一样,或者说早在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了这么一个真相,所以他对司家人才会如此的无感。 而怀里的女人,却是他穷其一生想要守在身边的。 他难得的温和让徐昭宁更觉心疼,伸手抚在他眉间,徐昭宁声音轻柔至极,“这样的家人,我们不要也罢,以后你有我就够了。”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若有一天你违背了今日的誓言,本王不介意让你知道食言的后果!” 司景昱的手微微收紧,眼里浮现一幕难懂的晦涩。渴望感情的人才知道承诺有时候是一味毒药,会让人上瘾。 明明是极为凶残的话,可徐昭宁却听出宠溺的味道来,她笑嘻嘻地挽上司景昱的手,“嗯,本小姐说话算话。” “我们回去。” 徐昭宁点头,这时候司景昱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她不能再让他难受。至于司老夫人加诸在司景昱的痛楚,找准时机她必须加倍还回去。 两人这样眼里容不下他人的行为,让司老夫人更生气,连喊两声,司景昱都没有理她,眼见着两人就要跨过门槛离开。 司老夫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高喊了一声,“拿出来。” 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小小的陶罐被送到司老夫人的手上,同时送上的还有一把锃亮的匕首。 司老夫人动作娴熟的拔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进陶罐里。随着血腥味的增加,徐昭宁敏感地听到了一声细小的虫鸣声,她转头想跟身边的司景昱说话,却发现他脸色突变。 “阿昱你怎么了?”徐昭宁来不及细想那虫鸣声来自哪里,焦急地问司景昱。 司景昱摇头,他眉眼间煞气迸发,面对徐昭宁时,虽是极力压制,可依旧有迹可循。 徐昭宁眼尖,发现他双腿不太对劲,像是完全移不动一般。 “昱宝宝?” “昭昭,烈火蛊被唤醒了。”强忍着极大的痛楚,司景昱终于是挤出一句话来。 徐昭宁面色一白,手迅速搭上司景昱的手腕脉搏处,果然见他心跳加快数倍,体内气血翻涌。 以前因为有寒毒的制约,烈火蛊只活跃在他的下半身子,如今寒毒去除,没有了压制的烈火蛊开始全身活动,这对司景昱来说痛苦更大。 每过去一分钟,司景昱的体温便升高一度,徐昭宁眉头皱的死紧。她一手紧握住司景昱,转头看司老夫人,咬牙道,“你以血饲蛊,竟是为了为难自己的亲孙子,你这老虔婆好狠的心!” “昱哥儿,我且问你,你可是要取消跟这徐昭宁的婚事娶温兰?” 司老夫人直接略过徐昭宁的质问,直逼司景昱。司景昱冷笑一声,“天方夜谭!” “哪怕这烈火蛊会要了你的命,你也执意如此?”司老夫人不甘心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又往陶罐里挤了几点血。 听到熟悉的虫鸣声,徐昭宁面色一白,这陶罐里装的定然是那烈火蛊的母蛊。 母蛊越活跃,子蛊便越受伤,子蛊对母蛊有种天然的畏惧。正因为知道这么一个道理,所以徐昭宁知道司老太婆说的要了司景昱的命,是有真的。 “只要你让母蛊停下来,我愿意……”徐昭宁想先稳定住司老夫人,这样也能让司景昱少受些伤。 可话被司景昱打断,“昭昭,你敢!你若敢走,本王便毁了那母蛊。” “你疯了吗?如果母蛊没了你也会死。” 徐昭宁咬牙看向司景昱,这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母蛊与子蛊同生共死的命运。 “你别走,本王不怕疼。” 他怕的也不过是她的眼里没有他,更不能接受她将自己的心搅乱之后再拍拍手,无所谓的离开。 “好,我不走!”徐昭宁叹气,她原本只是想用缓兵之计。 “好,既然你热迷不悟,那也就别怪我了!”司老夫人如同发了狂,匕首开始划向第二根手指头,陶罐里的母蛊大概是从来没有被喂过这么多血,亢奋的不行。 司景昱体内的子蛊第一时间感应到,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司景昱额角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你跟你那个高高在上的娘一样让人讨厌,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生出来的第一眼我就想掐死你,哈哈哈……” 司老夫人得意极了,“你若跪下来求我,我可能会一时心软放了你。但你必须踢掉徐昭宁,然后跟温兰成亲,还必须接我去郡王府住,将郡王府的中馈交给我来管。” 这不要脸的要求从司老夫人的嘴里说出来,震惊了徐昭宁,也成功地激起了她体内的暴戾因子。 “明月、司北照顾好你们的王爷!” “是,小姐!” 将司景昱交到明月和北风的手里,徐昭宁面若寒霜的从袖袋里掏出玉笛。 第237章 昭宁动怒 笛声轻柔悠扬,似情人间的呢喃,又似母亲般的轻哄。 “嘁,我这儿又不是教坊,你在我这里摆弄也勾不来男人!”司老夫人见徐昭宁吹笛,眼里闪过不屑,出口的话满是人身攻击。 一旁的明月实在听不下去,咬牙准备上前去将司老夫人给拿下,被司北给拦下,“别轻举妄动,一切听小姐安排。” 明月再看徐昭宁,见她仿佛没听到司老夫人的那些话,依旧认真吹笛。而身边的王爷,因着徐昭宁的笛声明显轻松下来。 明月心惊,知道司北说的没错,不敢再乱动打乱小姐的计划,跟司北一起守在王爷的身边。 随着笛声的持续,陶罐里的母蛊举动缓了下来,司景昱体内的子蛊也像是得到了安抚,渐渐趋向于平静。 司老夫人还想再诋毁徐昭宁,却感觉到母蛊的异动,她诧异地抬眼看向徐昭宁,果然收到了一记蔑视的眼神,再转过去看司景昱,发现他面色正在恢复正常。 “该死的徐昭宁,你都做了什么!”司老夫人惊喊,可徐昭宁不理她,笛声依旧在持续,母蛊的动作也越来越缓。 司老夫人不死心,拼命地摇晃着陶罐,可母蛊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再次划破自己的第三根手指,鲜血成直线地滴入陶罐,可母蛊也只是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徐昭宁你竟敢弄死我的虫子,我跟你拼了。”气急败坏的司老夫人也顾不上其他,将陶罐往桌上一放,然后便朝徐昭宁扑来。 司景昱几乎是在瞬间的功夫,挣开司北和明月,掠至徐昭宁的身边,将扑过来的司老夫人给狠狠地踢了出去。 徐昭宁一曲最后的音符止,她朝司北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拿桌上的陶罐。 司北动作矫健麻利,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将陶罐抢到了手。 恰好司老夫人看到,她尖着嗓子大喊道,“你们以为抢到了母蛊便能救这个小贱种吗?哈哈,我告诉你们,没有我的血喂养,母蛊很快就会饿醒,到时候有这个小贱种的罪受。” 司北和明月面色大变,无助地看向徐昭宁,迫切地想知道这样的困局要如何来化解。 却见徐昭宁从司景昱的怀里走出来,半蹲在司老夫人的面前,冷笑着说道,“要你的血有何难,我有的是方法将你给制成血囊,保证不让你的血流干,在母蛊饿的时候随时供给,但又不让母蛊牵动子蛊分毫。” “你!”对于血囊一词,司老夫人闻所未闻,但徐昭宁的眼神却让她知道这不是传说,而是徐昭宁她真的有办法能做到。 “我徐昭宁护着的人你也敢伤,你这显然是没将我徐昭宁放在眼里。若不让你好好地领教一下我的本领,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来踩上我一脚?” 徐昭宁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笑容,但那笑容冰冷至极,半分不及眼底。 司老夫人看了全身发冷,可她依旧嘴硬不已,“哼,你徐昭宁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忠勇候府一颗不受宠的弃子罢了,即便是你娘当年,也不过是被武王府放弃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是怎样将自己当回事的。”徐昭宁神秘一笑,然后起身,玉笛再次放在嘴边。 笛声再起,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宛如行军曲一般,激烈而又具有号召力。隐隐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正厅靠拢而来,司北是见识过徐昭宁召唤凶兽的,这会子见到熟悉的场景,嘴里轻声地嘀咕着,“来了来了,小姐可真是棒棒的。” 明月不明所以,张嘴准备问,被司北示意静观其变。 地上的司老夫人一开始并不为所动,但随着笛声的越发高昂,暗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在她惊诧抬头的同时,成片的黑色从屋檐下滑翔而来,直奔她而来。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毫无准备的司老夫人被突然出现的蟑螂直击面门,正厅的每个角落都被蟑螂点据,除此之外还有跳蚤和不知名的臭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爬上司老夫人。 “啊啊啊……”司老夫人放声尖叫,那边司府的下人也是被袭击的连连惊叫,而各种各样的昆虫还在继续。 “徐昭宁,你这个贱人!”司老夫人愤怒地瞪着徐昭宁,徐昭宁冷笑一声,趁着司老夫人张嘴之际,掌风将一只刚爬上她脸庞的臭虫送进了她的嘴中。 “呕……”司老夫人被涨的面色通红,拼命地想将滑入喉咙的臭虫给抠出来,可奈何虫子越爬越深入。想呕又呕不出来的司老夫人,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地败了。 “徐昭宁!”说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此时司老夫人的恨意,她掐着自己的脖子,恨恨地瞪着徐昭宁。 “你欠阿昱的,我会替他一一讨要回来!同样,谁若再敢伤我的人,我会让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徐昭宁满脸的煞气,刚刚司景昱蛊毒发作那忍让的模样让她心惊,也让她心疼。哪怕是所有人都觉得那个男人他不易亲近不是良人,可她依旧让他入了心,所以以后她便要与他扶持到老。 “司景昱你这个废物,你就让徐昭宁小贱人这样欺负你的家人?”司老夫人被徐昭宁身上的戾气给惊到,身子挣扎着后退两步,然后开始质问司景昱。 司景昱朝司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从来都不是本王的家人,本王的家人有且只有昭昭一个人。” 再次走到徐昭宁的身边,司景昱将人给揽在怀里。因着她的出手,母蛊进入休眠,他身体里的子蛊也不再闹腾,这是他蛊毒发作时间最短也最轻松的一次,而这一切的功效都要归结于这个将他纳入保护范围内的小女人。 “你这个废物!” “真正的废物怕是你儿子吧,”徐昭宁呵呵一笑,虽然没有见过司清泉,但沐韵诗的描述中,这司清泉可不就是个典型的妈宝男么,这样的男人怎么配有司景昱这样优秀的儿子。 “贱人!”司老夫人双眼暴瞪,那模样恨不得将徐昭宁扒皮抽筋,可这模样也只是维持几秒钟,紧接着她身上的那些昆虫们活泼起来,司老夫人便如同跳大戏的小丑一样,在正厅里乱舞起来。 第238章 日常打脸 第238章日常打脸 离开司府后,徐昭宁的面色便一直不好看。明月跟了她不短的时间,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的迹象,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同时也将司北给拽出马车。 马车内只留下司景昱和徐昭宁,已是夜深,路上行人极少极安静,连带着马车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本王是昭昭的人?”狭小的空间里,某位郡王心情愉悦地问道。 徐昭宁心情不好,所以不说话。 “昭昭会护着本王?”某位郡王继续问,而且这回心情好的怎么也遮掩不了。 徐昭宁继续不说话,而且身子还往外移,远离某位看似不太正常的郡王。 “本王今天心情真好!” 徐昭宁瞥了他一眼,呵,都快摇尾巴了心情能不好? “因为昭昭说本王是她的人,还说要护着本王,那以后本王的安危就交给昭昭了。” 明目张胆地朝徐昭宁的位置移,见她没反对,最后索性一步到位,将人给抱到腿上坐好。 同时一只爪子还不忘探向徐昭宁的腰,忍无可忍地徐昭宁娇喝一声,“司景昱你给我老实点!” 横眉冷对的徐家主从司景昱身上下来,坐在他的对面,见司景昱又想靠过来,冷着嗓子又吼道,“给我坐好!” “哦,”宛如二哈般的郡王老实坐好,只是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徐昭宁,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蠢萌蠢萌的。 “说,为什么要留着那老太婆任她随便蹦哒,以你司郡王的手段,那样段位的老太婆明明就不够你玩一回合的。” 徐家主很生气,气他让自己一直身处危险之中。依他的手段,不可能深受蛊毒侵害而不去深究原因和来源。 明知道这事跟司府有关,却一直不动声色,不是纵容还能是什么。可对这样的家人,没有丝毫的付出却还愚昧的纵容,不是犯蠢么! 所以徐家主很气愤! “以后不会了,昭昭别生气。”司郡王回答的很认真,话里话外满是讨好。可徐昭宁却是听出他的敷衍,面色更冷,硬梆梆地要求,“说实话!” “咳,实话就是之前本王确实知道蛊毒与她有关,但一直没有摸索到她是如何控蛊的,不能轻举妄动。” 司郡王摸着鼻子无辜的回答道,眼底点点星光闪烁,今日他虽是蛊毒复发受了折腾,但却也获得了意外之喜。 知道了老太婆控蛊的方式不说,同时也亲耳听到了昭昭对他的爱意,太值了。 徐昭宁面色稍霁,蛊毒本就是阴毒之物,没有人会刻意在人前展露,所以司景昱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着徐昭宁轻轻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这个男人仍对司家抱有幻想,不然她非将他给揍醒不可。 见她消气,司景昱心思又活跃起来,身子悄悄地往徐昭宁凑过来。徐昭宁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额头给抵住,然后冷呵呵地问他,“温兰是谁?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司景昱将她的手指点给握住,强势地挤过来坐下,再次将人给抱到怀里。 “本王不认识她!”没被他放到心上的人都是外人,所以他都不认识。 徐昭宁侧头看他,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司景昱任她看,且不说他对旁的女人没心思,就单说温兰跟司老太婆的关系,他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近自己的身。 徐昭宁见他坦坦荡荡的不像作假,也就不再追究温兰的事情,前世虽然没怎么认真的谈过恋爱,但徐家主看过不少的书,知道男人如同那沙子,你拽的越紧便越可能激起他的反叛之心。 他们目前还只处于相互好感的状态,所以不适合步步紧逼地开始查岗。 “昭昭吃醋了?”司景昱雀跃地问道,徐昭宁刚想说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可是想起上次因为她对和乐公主的存在表现的太过淡然,被这男人误会成不在意他,还激发了性格里的偏执成分。 徐昭宁决定吸取前车之鉴,粘乎乎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点头,“我当然吃醋,你都是我的未婚夫了,要是还敢在外头随意勾搭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才没有!”如愿以偿的司郡王眼里像是裹了蜜,将徐昭宁整个人都给拥在怀里,眉眼间的飞扬更是让人忽视不了。 “昭昭这么爱本王,本王怎么舍得辜负!” 莫名又被动爱人一回的徐昭宁:“……” “王爷,小姐,王府到了。” 马车外司北顶着可能被拍飞的风险提醒道,徐昭宁一个激灵撩开马车车帘,黑夜中郡王府门口的灯笼光线柔和,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只是这种温暖,很快被一道惊喜的声音给打断,“司哥哥……” 刚将马车停下的司北猛地一个趔趄栽下车辕,来不及爬起来便猛地抬头看向车帘,嘴里嗫嚅出声,“王爷……” 与他同坐的明月一头雾水地看过来,司北朝她打手势示意她先别去拉车门帘。 可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早早候在门口的温兰大步冲上前来,将明月给挤开,撩开了车门帘,“司哥哥你可是回来了,兰儿等你好几个时辰了的。” 司北绝望地趴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这温兰怎么还没走啊,这下王爷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吧。 “你,你是谁!”温兰站在车门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司景昱大腿上的徐昭宁,揪着门帘的手指不断的收紧,语气犀利地像是在捉奸。 徐昭宁皱眉,借着照进马车的光芒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人,嗯,不错,长的比和乐公主要明艳许多倍。 只是她刚刚自称什么来着,兰儿? 呵,徐昭宁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听到来人气势凶凶地质问,倒要看看身后的男人怎么处理。 司景昱明敏地察觉到怀里徐昭宁全身在紧绷,虽然一言不发,但很明显的是身上的!气息跟刚才有了区别。 “昭昭,”莫名觉得蛋疼的司郡王,这会子左右为难,有心想跟徐昭宁解释,可才说不认识温兰,这会子便马上打脸,郡王觉得脸特疼。 “司哥哥,你先前走的太急,兰儿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我跟姑祖母可不是一边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司哥哥你相信我,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帮你在姑祖母面前说好话的。” 见司景昱一直不说话,温兰有些着急地出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第239章 闹别扭 第239章闹别扭 “姑娘闺名可是唤温兰?” 徐昭宁寡淡地开口发问,她身后的司景昱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昭昭,她……” “我在跟这位姑娘说话,还请郡王不要搭话。”这声音又冷上了两分,几乎在同时,徐昭宁从司景昱身上起来,推开温兰下了马车。 司景昱见状,赶紧也跟着她下马车来,“昭昭,你听本王说……” “姑娘可是温兰?”徐昭宁不理他,执意地再问温兰。 “对,我就是温兰,我跟司哥哥自小便认识,司府上下都有意让我们结亲,这郡王府我也是经常来的。” 温兰很聪明,看出徐昭宁对她的身份很执着,有意多说了几句。然后就成功地看到徐昭宁的脸沉了下来,她心里暗喜。 “这位姐姐可是司哥哥的朋友?天色已晚,姐姐还在府外游荡,不怕家里人担心吗?”哪怕是心里对徐昭宁的身份有所猜测,可温兰依旧假装不知道。 徐昭宁勾唇一笑,没将温兰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她只是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司景昱。 “这便是郡王刚刚说的不认识?想来说什么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过是借口吧,有这样的婚约在,郡王又如何舍得下杀手呢,呵……” 最后那一声呵声特别的响亮,徐昭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可真是好样的呢。 “不认识我吗?司哥哥如何会不认识我,我们小时候……”温兰见缝插针,却被司景昱沉着脸喝止,“闭嘴!” “昭昭……” “郡王还是唤我徐昭宁吧,虽是皇上亲赐的未婚夫妻,但毕竟还没成亲,并不适合太亲近。” 司景昱上前来,徐昭宁便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虽然仍然在笑,可那笑容冰冷刺骨,司景昱心里莫名地发慌。 “如这位温姑娘所言,天色已晚,昭宁实在不适合再在外逗留,就此告辞,郡王好梦。” 徐昭宁潇洒转身,袖子里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呵,好一个不认识。他司景昱莫不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昭昭,”司景昱抬脚欲跟上,可温兰却是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司哥哥,徐昭宁她真的配不上你的。” “滚!”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司景昱将温兰给直接踢成重伤飞出去老远。只是等他再去找徐昭宁的时候,发现哪里还有那个小女人的身影。 “司北,将她扔回司府,若再敢随意踏进司府一步,就地斩杀!” “是,”司北不敢耽搁,直接上前拎人,司景昱则是琢磨着徐昭宁肯定是回候府了,便朝忠勇候府的方向追去。 可让他意外的是徐昭宁并没有回候府,他在韶院里等了近两个时辰,想起她有可能留在药堂,便又赶去药堂,可李之棠告诉他,在他进来的前半个时辰,徐昭宁便已经离开。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每当他追到药堂,李之棠便会告诉他,徐昭宁刚走。他潜入韶院时,便会被告知小姐并不在。 再傻都该知道那个小女人在故意躲他,因为温兰而生气,不同于前面的故意哄他敷衍他,这次徐昭宁是真的生气真的吃醋了。 虽然高兴她终于是将他放在心上,可若长时间这样见不着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掘地三尺将人给拘在身边。 “王爷,小姐这次气的有些厉害。明月说,小姐有什么事都让明玉去做,也不多看她一眼,明显是被迁怒了的。” 司北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自家主子,唉,主子们生气闹别扭,他们这些做人下属的也得跟着承受低气压,可真是太难了。 司景昱冷着脸不说话,掉转马头往沐王府而去。 沐王府里,沐韵诗正被迫跟她娘赏花,跟她娘的这些花经相比,她明明更喜欢她爹和爷爷说的那些兵法,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怕被她娘揍。 所以当下人通知,说是司郡王来了的时候,沐韵诗就差直接蹦起来了。 “娘,娘,表哥来找我了,我赶紧去看看啊。”说着就要往外冲,可没走两步便发现自己动不了,回头一看,见她娘正笑眯眯地看着,“诗儿,你确定你表哥是来找你的?” “呃,这个嘛,总不至于他是来找娘亲你的吧。” “嗯哼,上次来要花的人是谁?” 沐王妃笑盈盈地提醒自己的女儿,也是在用事实告诉她,司景昱来找她要花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也许这次表哥不是为了花草而来呢?”不管怎样,沐韵诗打定主意不在这里听她娘再念叨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沐王妃细想了一下,觉得女儿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总得去了才知道大外甥是为何事而来,于是同意跟女儿一同前去。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沐老王爷夫妻和沐王父子,一家子人都放下手上正在忙的事情,急吼吼地往前院跑。 “昱哥儿你来了,快坐。”沐老王爷急动的险些走了同手同脚路,沐冠霖被他爷爷这波骚操作给惊的合不拢嘴。 “我说昱哥儿你这副菜样儿,该不会是跟昭宁妹妹吵架了吧?”沐冠霖回神后围着司景昱走了一圈,然后暗戳戳的问。 说完之后沐冠霖便极有先见之明地往后退去,生怕司景昱对他出手。可这次他都后退站定好久了,司景昱还站在原地。 “沐韵诗,跟本王去一趟忠勇候府。” 说完便转身准备往外走,半分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依旧是沐冠霖最先反应过来,“雾草,该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昱哥儿你真被昭宁妹妹给甩了呀?天呐,真是苍天有眼呐,我就说你小子配不上昭宁妹妹,她会看上你才怪呢。” 为逞口舌之快的沐世子,最后一个字还飘在空中的时候,胸口便受了一击重拳,“再有下次,本王便废了你!” “嘁,你废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废昭宁妹妹啊,哼哼,我就是觉得昭宁妹妹选择你是眼瞎。” 打不死的作精沐世子依旧在嚷嚷着,眼见着司景昱额角青筋跳动,沐韵诗极有眼见地将他的嘴给捂住了。 “表哥,我哥他这张嘴就是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沐韵诗嘿嘿一笑,然后以同样的八卦口吻问道,“不过你真的跟小嫂子闹别扭了?” 第240章 怎么个死法 第240章怎么个死法 见司景昱面色不悦,随时有发脾气的可能,沐韵诗赶紧解释,“表哥你让我去候府肯定是为你们做调解的对吗?可既是要调解,肯定得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你若什么都不说,我不知内情自是不知如何来劝小嫂子别生气呀。” 跟容易冲动的沐冠霖相比,冷静且爱动脑的沐韵诗说出来的话明显更有效果。 司景昱臭着一张脸不说话,倒是一旁的司北善解人意地出列,将司老夫人邀请徐昭宁过府,温兰去郡王府,他们王爷赶去司府接回徐昭宁,在郡王府的门口,温兰是如何挑拨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至于司家正堂里发生的那些细节,他自是没说,有关于王爷身体里的蛊毒他也是只字不提。 “我去,那个温兰他娘的怎么这么表呢!不行,我得去收拾她,敢欺负我沐韵诗相中的嫂子,她怕是还没睡醒啊。” 暴燥郡主沐韵诗的怒气说来就来,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撸好了袖子准备直接上阵揍人。 “沐韵诗你给我站住!”向来温和典雅的沐王妃额角的青筋跳动的很是欢快,她向来主张女孩子要娇养,要温柔娴淑,可眼前的女儿比儿子还要皮,这让她太难接受了。 沐韵诗一抖,悄悄地往兄长沐冠霖身边躲了几分,“哥,我们嫂子可是被人欺负了啊,你确定不表态一下吗?到时候嫂子知道了,不带你玩了怎么办?” “啊,对,我们可不能让老大被别人欺负!”回神的沐冠霖昂首挺胸的,将妹妹将身后一藏,迎上她娘严厉的目光,大义凛然极了。 “霖哥儿你是个男子汉替兄弟出头自是应当的,可诗儿她一个女儿家,还是皇家钦赐的郡主,张口闭口的成何体统!”沐王妃觉得有些头疼,女儿和儿子的性格为什么就不能反着来。 “霖哥儿他娘,老夫倒是觉得他们兄妹俩没说错,我们沐王府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欺到头上来。”见儿媳妇斥责孙子孙女,沐老王爷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护人。 同时还迅速将话题转回到司景昱的身上来,“昱哥儿,你是什么打算,这司家老太婆摆明了是有意挑拨你们夫妻感情,你难道还打算对她容忍不成!” “可不是,你娘一心为那司清泉着想,不忍心让他为难,所以才会让自己活的那般窝囊。你若不先立住了,日后昭宁那丫头只怕也会被那老虔婆给拿捏住啊。” 沐王爷也是一脸的担心,说到底,昱哥儿还姓司,虽是辟府单过,可司家执意要插手他们成亲后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作为外祖家,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参与,再说当年沐王府跟司府就已经闹的很僵了。所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昱哥儿自己身上。 “自是不会!时机尚未成熟,尚且需要些时间。”若按司景昱原本的性子,他并不会理会他们的话,可忆起上次徐昭宁跟他说的话,她说沐王府一大家子是真心关心他的,要他哪怕是不能一下子接受,但至少也不要拒绝他们的关切。 所以,在清楚地听出沐王爷父子话里的关切,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沐老王爷父子是人精,见他一脸的笃定,便明白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好男儿当顶天立地,昭宁那丫头是个好的,你既是决定要娶人家可别辜负了。” 司景昱不语,但面上神情和煦了许多,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沐王一家子见到过的最温和的他。 “表哥你要我怎么做,你直接吩咐!” “对对对,还有我,我们是要先去绑了那温兰去向昭宁妹妹释解呢,还是先弄死司家老太婆?” “那老太婆作恶多端许多年,我们可不能让她死的太过轻松!吊死,还是毒死,表哥你说我就去做!” 兄妹两个激动无比,一个比一个更凶残。沐王妃刚放下的心,因着沐韵诗的这句话又提起来了,“诗儿!” 沐韵诗一抖,朝沐王妃讨饶,“娘,我是开玩笑的,嘿嘿,真的,我相信表哥肯定会有更好的安排的。” “昱哥儿,诗儿她……” “本王只是让她去一趟忠勇候府!”司景昱轻飘飘地扫了沐韵诗一眼,嫌弃的意思很明显。 沐王妃松了口气,想要再叮嘱两句女儿,却发现她已经拉着自家哥哥往门外跑了,那模样可真是太迫不及待了。 忠勇候府门口,沐冠霖继续作死,“昱哥儿,该不会是昭宁妹妹不愿意见你,所以你才让我们兄妹出场吧?” 司景昱轻呵一声,看沐冠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可以再多说几句遗言。” “啧啧啧,真凄惨!”丝毫不惧他的沐冠霖感叹着摇了摇头,然后踢了踢自己的随从,“去,告诉他们,本世子和郡主特意前来拜访徐大小姐。” 忠勇候府的门房早就看到了他们几个人,这会子得知竟是沐王府的世子和郡主,丝毫不敢耽搁地将人请进门,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去韶院禀报。 韶院里,徐昭宁得知沐冠霖兄妹来访,满心疑惑。只是这份疑惑在看到跟在最后面的司景昱时,便成了招牌冷笑。 “明月,本小姐这韶院庙小,请郡王去前院坐,清风你赶紧去通知老候爷,就说郡王来访,让他陪郡王多坐坐。” 清风明月二人看天看地看树叶,就是不看徐昭宁,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这道命令。 司景昱也假装自己失聪,大大方方地走进韶院里,挑了个离徐昭宁最近的位置坐下。 “呵,”徐昭宁被气笑了,咬牙准备亲自动手赶人,却被沐韵诗给抱住了手臂,“嫂子,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呢。” “我叫徐昭宁,郡主可别叫错了。”当着沐韵诗的面,徐昭宁自是不能再生气,可依旧听不得那声嫂子,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冒货。 “那我叫你宁姐姐好不好?”沐韵诗从善如流,挽着徐昭宁的手就是不撒开,徐昭宁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点头。 “宁姐姐,我跟你讲个笑话好不好?”身负重任的沐韵诗立马上岗,见徐昭宁似乎不太待见司景昱,便有意将她往屋子里拉。 第241章 韶院不衬王爷 聪慧的徐昭宁顺便扫了司景昱一眼,见他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哼,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到头来却要委托他人作筏子,出息了啊。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徐昭宁早就知道了那温兰是何许人也,也知道了她跟司景昱的关系,她倒并不是怀疑司景昱背着她与温兰暗渡陈仓,只是气不过这个男人信口开河。 明明温兰前几个时辰还在他的郡王府里喊他司哥哥呢,他竟然也敢睁眼说瞎说,说他不认识人家。 徐昭宁觉得不能细想,越想越就恨不得掐死那男人! 所以在沐韵诗将她往屋里拽时,她直接变被动为主动,“好呀,我刚做了不少味道的糖球呢,你进来尝尝,如果喜欢的话再给你哥也拿点。” “糖球?是上次在药堂你给我表哥吃的那种吗?”沐韵诗的声音拔高,满是震惊。 她上次陪徐昭宁回房拿糖球的时候,就问过徐昭宁是何物,被告知是糖球,她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也尝上一尝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就可以实现,真的是太开心了,这一趟走的还真是值当啊。 徐昭宁点头表示她没想错,“上次给他做的是山楂味儿的,这次我特意多做了几个水果口味。” “哇,太好了,今天这趟真没白来。”开心的沐韵诗快要蹦起来,一旁的沐冠霖也眼巴巴地凑过来,“昭宁妹妹,我呢我呢,有我的份吗?” “我一会儿让明玉给你端些出来,房间你就别进了。”徐昭宁笑眯眯的承诺,然后就见沐冠霖猛点头。 沐韵诗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糖,拉着徐昭宁往里冲,只是眼前黑影移动,进屋的路被人给挡住了。 “谁呀,”沐韵诗正想斥责,抬头便看到她家表哥阴沉沉的脸,“表,表哥……” 司景昱不理她,一双凤眼只盯着徐昭宁看,无声地抗议着。 徐昭宁不理她,他挡着正前方吧,她便往旁边移去。司景昱轻哼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徐昭宁就是不抬头。 “宁姐姐,你做了很多的对不对,要不我们也分些新口味给表哥尝尝?” 沐韵诗顶着司景昱的白眼,弱弱地提醒徐昭宁。可徐昭宁打定主意不理一个人,又如何会破例。 “不用了,郡王自小到大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不会稀罕我这几颗糖球的。” 徐昭宁呵呵冷笑,语气生硬的能噎死人。 “本王稀罕!”自知心虚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来解释的郡王,挺直了胸膛表明自己的需求。 可徐昭宁扯嘴一笑,“不用了,郡王稀罕吃,但本小姐不稀罕给郡王做。郡王还是去找你的兰儿吧,韶院太小不衬王爷。” 说白了就是要赶他走,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司景昱险些气结,目光阴沉地盯着徐昭宁,心里恼的恨不得将她抓过来打一顿屁屁就好。 可任由他怎么瞪,徐昭宁就是大大方方地任他瞪,最后更是抬起头与他对视。 她对视的义愤填膺,司景昱原本气愤不已,但四目相对后心虚又开始滋长,摸着鼻子放缓声调,“本王不走。” 好不容易见到她本人,他就这么走了那不是傻么。 “呵,”徐昭宁白了他一眼,拉着沐韵诗越过他,直接进屋。 进了屋子,有了门板的阻隔,沐韵诗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体内里的佩服之情了,“宁姐姐你太酷了!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表哥面前这么说话的呢。” 徐昭宁拿出糖球瓶子让沐韵诗挑选,同时还不忘打趣她,“那你以后只怕会见的越来越多。” “嘿嘿,别人才不敢呢,也就只有宁姐姐你了。” 说完发现这话似乎有些歧义便又赶紧解释,“表哥他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才任你所为的啦。你都不知道,他今天突然上门,惊的我们一家子人都坐立不安,还以为他有什么重大事情呢,结果他只是上门来拽我当说客的。” “所以你现在是要开始屡行你的说客工作了吗?”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丫头这什么话都往外倒的性格,真的适合当说客吗? “嘿嘿,其实我也不是主要帮表哥的啦,我是想见宁姐姐你了嘛。”沐韵诗一直觉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所以说正事之前先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那个温兰真不是个好东西,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我表哥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瞧得上她嘛。宁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表哥眼光可高了,从小就是。他说不认识温兰,肯定是因为温兰在他心里是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存在。 我觉得宁姐姐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能看出这是她们的离间计,想故意膈应宁姐姐你。所以宁姐姐你可千万不能中计,不然被她们知道指不定她们有多开心宁姐姐你冷落表哥呢。” 见小姑娘说的一本正经的,徐昭宁默默地替她倒了杯茶水,然后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要不要先尝尝糖球?” “宁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沐韵诗有些心累,她是说客啊!说客的主要任务便是要说动人,可宁姐姐似乎完全没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嘛。 “男人都是瞪鼻子上脸的生物,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就容易忘本。所以,必要时刻必须要好好地收拾收拾。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就是我的计划了。” 见沐韵诗似乎不太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徐昭宁朝她神秘一笑,“想不想出去玩一圈?” “出去玩?可是我哥和表哥他们……”沐韵诗看似担心被门外的二人给揪住,但眼底闪烁的兴奋却毫不遮掩。 “就是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才更有趣,不是么?” 沐韵诗大为赞同的点头。 “所以,你敢不敢?” 徐昭宁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像极了一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敢!不过到时候如果表哥要收拾我,宁姐姐你可得替我遮挡一二啊。”怂货沐韵诗不怕别人就怕司景昱的冷气和她娘的念功。 “成交!” 徐昭宁冲沐韵诗邪肆一笑,回答的极有底气。 院子里,互看生厌的两个男人目光一致地看向徐昭宁的房门,直到明玉端着托盘走出来。 第242章 悄悄离开 “沐世子,这是我们小姐特意给你留的糖球,请您品尝。” 小小的四分格里,摆放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糖球,有圆形有方形,总之不管是颜色口味还是形状都较之有了很大的改变和创新。 沐冠霖自认自己是个懂生活有情调的人,但小小的糖球被安排的这样明明白白,多姿多彩却还是头一次。 他万分激动地看着糖球,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明玉,“这,这真的是你们小姐特意送给我的吗?” 明玉点头,“是,小姐嘱咐过了,她与沐世子你一见如故,这些糖球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心花怒放的沐世子搓着手去接托盘,准备将托盘放到石桌上好好欣赏一番再来慢慢品尝。 可他尚未将情绪酝酿到位,便觉得自己眼前一空,哪里还有什么托盘,更别提四色糖球了。 抬头看明玉,见她风中零乱地看着前方,沐世子跟随她的目光,便见到司景昱正冷着脸将四分格从托盘上拿起来。 “雾草,司景昱你要不要脸,那可是昭宁妹妹特意为我准备的。” 沐世子简直就被司景昱的这波骚操作给惊呆了,堂堂郡王竟然还做出人口夺食的事情来了,简直就是惊世骇俗啊。 “本王不允许!”黑着脸将四分格里的糖球全部装进随进携带的琉璃瓶里,司郡王现在心情很不好。 该死的女人,敢与沐冠霖这娘娘腔一见如故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献殷勤,当他是死的不成! “明玉,本王的那一份呢?”盖紧瓶盖,司景昱向明玉索要属于他的那份。 明玉不得已回神,她自是知道自家小姐正生郡王的气,可小姐生气可以怼郡王冷落郡王,她明玉只是一介丫头啊。 顶着郡王的冷眼,明玉小心翼翼地解释,“郡王见谅,小姐,小姐她并没有给郡王准备。” 说完这些,明玉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哈哈哈,司景昱你也会有今天!”沐世子突然爆笑出声。 “将昭宁妹妹准备的糖球还我,那可是昭宁妹妹精心为我准备的,你没听到明玉说嘛,昭宁妹妹可是没有为你准备哟。” 沐世子觉得人生二十几载来,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有老大宠着的孩子果然是最幸福的。 所以,沐世子叫的更欢了。 “你司景昱不是很拽吗?可人家昭宁妹妹现在一点也不想搭理你啊。让你乱招惹女人,依我看昭宁妹妹就该一直不搭理你,到时候我再让爷爷进宫替我求婚,我就可以将昭宁妹妹娶回家了,嘿嘿!” 限于无限憧憬中的沐世子一点也没有发现司景昱突然沉下来的脸,直到拳头砸在脸上,他才察觉到痛意。 “草,司景昱你他娘的又发什么疯!老子是你哥,你亲表哥!”沐世子痛的嗷嗷叫,可是还没嚎完,司景昱的掌风又来,沐世子只得满院子跑,生怕司景昱又往他脸上招呼。 “你再敢往她身边凑,本王便打的你亲娘都不认识你!”他都没享受过的福利,凭什么便宜这个娘炮,郡王觉得心里不是一般的不爽。 “哼,你这是嫉妒!”沐世子站在司景昱遥远的对面指控。 “依我看,昭宁妹妹就不该看上你这混小子!你若不好好地将人给哄回心转意,到时候她身边出现更好的人时,人昭宁妹妹肯定不会再搭理你。” 满心愤慨的沐世子说的中气十足,但司景昱的脸也在这一刻黑沉到底。光是在脑子里勾勒出那样的一副画面,他就受不了,又怎么可能会让那个小女人真的有机会离开他,司景昱闪动身形,将沐冠霖擒拿到手后,狠狠地揍了一顿。 然后便冷着脸,大踏步地走到房门前,没有任何预兆的推门而入。此刻的他,心里焦虑无比,他怕沐冠霖的话会一语成真,他想见到她确认她的心意。 只是房内空空如此,桌上已冷却的茶水向他表明,屋子的主人离开的时间并不短。 “清风!” 司景昱心里突然就一阵慌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人消失不见。哪怕明知道暗处有不少的暗卫盯着,可他依旧全身发冷。 “王爷,”是清风的声音,可迟迟不见他的身影,“小姐给属下下了药,属下现在动弹不得。” “该死!她人呢?”司景昱拳头紧握,身上的冷气开始肆虐,整间屋子的温度都在一瞬间降低。 暗处的清风冷的牙齿打架,仍不得不继续回答,“小姐和郡主出府去了。” “她身边可有人跟着?”清风都被定在这里了,那其他暗卫身手不如清风,情况肯定也不容乐观,但司景昱还是想要意外。 “没,没有!小姐有意甩开我们,所以……” 清风有些羞涩的回答,他们十几个大男人却没一个能将小姐困住,这样的人生黑料他简直不想再有第二次。 可王爷面前,他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只得如实交待。 察觉不对劲的沐世子也追了进来,恰好听到清风的这句话,顿时心里对徐昭宁的佩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哇噻,世子爷我选定的老大果然不同凡响,昭宁妹妹还真是女中豪杰呀。” 司景昱本就恼火,听到他这不伦不类的话更是手痒的很,掌风再起,即将落到沐冠霖身上时,只见他哇哇大叫,“昭宁妹妹之所以避开你的人,这明显是不想让你知道嘛,你这人怎么就不反思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里呢,就只知道对我出气,也难怪昭宁妹妹不要你。” “来人,将世子送回沐王府,记住本王要他半个月下不来床!” 一声简单到粗暴的命令,注定了世子爷今后半个月将不良于行,哪怕是他跑的再快也不能改变这个命运。 忠勇候府外,沐韵诗挽着徐昭宁的手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她对徐昭宁的佩服。 “宁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都能想到我表哥到进房间后,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会有怎样的表情了。” 关键是徐昭宁肯定也能猜到这些,但人家还是这样无比的淡定从容,徐昭宁觉得这可他么的太难得了呀。 “呵,老虎不如猫真当本小姐是病猫呢,我可以宠着他也可以换了他。” 敢对她撒谎,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徐家主表示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角色。 “霸气!”沐韵诗惊的目瞪口呆,最后竖起了大拇指。 第243章 四海赌坊风三娘 “京城里有什么好玩又刺激的地方?”已经远离忠勇候府,汇入主街道了,徐昭宁神情明显的雀跃起来。 “不如,我们去赌坊瞧瞧?我一直想去,可我哥他就是不肯带我去。” 沐韵诗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平时跟着自家亲哥,也是玩过不少地方的,但偏偏就是青楼和赌坊,任由她磨破了嘴皮子,她哥不肯带她去。 今天难得有宁姐姐作伴,沐韵诗的胆子顿时也就大起来了。但她尚有理智,没有大大咧咧地直接要求去青楼。 徐昭宁刚想说好呀,下一秒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又瘪了嘴,眼巴巴地看向沐韵诗。 沐韵诗有些不明所以,目光下移到徐昭宁放在腰间的手上,顿时便明白。 “宁姐姐你放心,我身上有银票呢。”说着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腰包,那叫一个土豪气浓。 徐昭宁幽幽地叹了口气,“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的。” “宁姐姐,我表哥管你也管的太严了吧。”她可没忘记那次爷爷给了宁姐姐好厚一叠 银票当见面礼,却被表哥收起来的事情。 这么一回想,沐韵诗看徐昭宁的目光就带上了同情。 徐昭宁干巴巴地呵呵一笑,可不是管的太严了么,前世手里掌控上百亿资产的徐家主,如今手里连块碎银子都没有,这是多扎心的事情。 扎心也就算了,还得自己来承认,那痛苦不得是双倍的么。 光是想想,徐昭宁就觉得心堵的不能呼吸。 偏偏这还不够,身旁的沐韵诗一个劲儿地告诉她,若手头紧就让人去沐王府支会她一声,她一定会江湖救急的。 徐家药堂的东家徐昭宁:“……”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路,直到沐韵诗七拐八拐的领着她进了一家赌坊。 “你这是瞄了多久,所以才这会这样的轻车熟路?”徐昭宁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被这小丫头给反套路了一把? 这个想法在进了赌坊后越发的明显,因为这丫头一进来就完全是放飞了自我。 “不怕宁姐姐你笑话,我可是无数次地从这家赌坊前经过,可每次都苦于无伴而不得不放弃,今日我们一定要大杀四方才行。” 说着沐韵诗便将手里的银票慷慨的分了徐昭宁一半,“宁姐姐你看我们是团结合作,还是分头行动?要不还是我带宁姐姐你玩吧?” 她自小便跟着她哥到处祸害,所以一些市井玩意她都有上过手,可昭宁姐姐自小养在候府,这些玩意儿肯定是没见过的,沐韵诗想到这里又同情的扫了徐昭宁一眼,觉得她过往的人生肯定极为的无趣。 突然就被同情了一把的徐昭宁,抽着嘴问道,“你都会玩什么?” 沐韵诗两眼发光地开始如数家珍,从猜大小数到牌九,那叫一个熟悉。 “宁姐姐,其实,其实我还是蛮安静的。这些都是我哥教我的,是他带坏了我,真的。” 见徐昭宁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沐韵诗赶紧将锅往自家哥哥身上推。同时还不忘讨好地朝徐昭宁身边凑,“还有我哥呀,你可别看他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可他的脑子非常的好使,做生意那是一抓一个准呢。” “你这是想捧你哥呢,还是在贬你哥?”徐昭宁真的是哭笑不得,不太正经的模样?确认过了,这妹妹的确是亲生的。 见徐昭宁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沐韵诗有些着急地佐证,“真的,我哥做生意真的超级厉害,你知道食香楼和临江楼吧?那就是我哥的产业!我爷爷能一出手就是一大摞银票,也是我哥孝敬给他的。” 听到食香楼和临江楼的名字,徐昭宁猛地转头看沐韵诗,沐韵诗则是连连点头,“真的,论做生意可没谁比得过我哥的。” “难怪你如此土豪!”徐昭宁总结了一句,以食香楼和临江楼那日进斗金的架式,那沐王府不得富的流油么? “嘿嘿,”沐韵诗傻笑着,见徐昭宁面色有些菜,记起自己今日的工作内容可是替表哥在宁姐姐面前刷存在的,赶紧开始工作。 “当然,我哥再厉害,其实还是比不上表哥的。表哥他从小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论有钱,沐王府也比不上郡王府,表哥名下的产业远比我哥多哟。” “那,又如何!”徐昭宁这下连嘴都不想抽了,司景昱再有钱,可那些钱也不可能让她去(包)养小哥哥走上人生巅峰,所以她并不羡慕。 “呃,”沐韵诗心虚地摸摸鼻子,好吧,是不能如何,毕竟表哥真的是太抠了。 两人在赌坊里转了一圈,沐韵诗试了一下手脚,小赢了几把,兴致高昂地对徐昭宁神秘地说道。 “宁姐姐我告诉你哦,这家赌坊的特色可不止是赌哟。” 沐韵诗刚说完,便听到一阵锣声,原本手上忙碌的众人目光一致地朝锣声看去。 “来了来了,宁姐姐我们赶紧找个好位置。” 沐韵诗神情激动地拖着徐昭宁往前钻,身形娇小的两人就这么站在了人群前。 “诸位,”有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正提着一面铜锣,边敲边吸引众人的注意。 “诸位,我们四海赌坊每三日一次的真情回馈来了,请诸位准备好银两迎接我们的风三娘出场。” 中年人的话音落下,徐昭宁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高呼: “天呐,今天竟然能见到三娘。” “可不是么,听说今天是她的第三次登场了,前两次现场气氛那叫一个火爆呀。” “听说这风三娘当年可是城东教坊里的头牌,歌舞俱佳,没想到竟会流落到这四海赌坊来。” 徐昭宁听的新鲜,倒是不知道原来赌坊里还可以有美人出场助兴。那风三娘很快便出场,红衣加身,烈焰红唇,身姿妖娆妩媚。 出现的瞬间便引爆赌坊全场,那些手拿筹码的男人们蜂拥上前,恨不得在瞬间拥人而归。 “这就是你特意赶来见的特色?”徐昭宁声音幽幽地对身边的沐韵诗说道,此时两人已经被人给成功挤至角落,而那些赌客们还在往前拥挤。 显然这所谓的风三娘让他们激情澎湃。 “宁姐姐有所不知,这风三娘除了相貌妖娆勾人外,赌术更是一等一的。我听我哥说,他都输了不少钱在风三娘手里,所以才想过来看看。” 第244章 赌桌上见真章 “你哥的赌术很厉害?”徐昭宁托着下巴,目光投向那高台上正顾盼生辉的美人身上。 如沐韵诗所说,这风三娘风姿绰约确实容易让人着迷,但若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绝对是大姐级别的人物。 虽不至于半老徐娘,但眼角的鱼尾纹也很明显。 撇开年纪不说,这样的风韵确实也很难得就是了。 “我哥他目前好像也就输给表哥过,其他人我还真没见他输过。”沐韵诗认真地回忆着,徐昭宁却是听的又是一阵嘴角抽搐。 “你哥是有多想不通,事事与司景昱过不去?” “哎呀,宁姐姐你是不知道,表哥他的天赋真的很逆天呐。很多我哥花了大量时间学会的东西,他眨眼就会不说,还处处碾压我哥。你能想像我哥他的怨气嘛,不过好在,我们沐王府的孩子都不是心理阴暗的,不然不恨表哥才怪呢。” 徐昭宁深以为然,初见沐冠霖他正在问惑里砸场子,她还以为这人跟司景昱有着深仇大恨呢。 后来才发现,不过是虚张声势,沐冠霖对司景昱时常花样作死,但若司景昱真有难,第一个冲在前面的肯定会是沐冠霖。 这也是徐昭宁叮嘱司景昱不要太过忽略沐王府的原因,因为沐王府的人都是真心待他的。 目光再次被那风三娘吸引住,徐昭宁侧头问沐韵诗,“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风三娘连你哥都能轻易赢,赌术一定是高到了一定的程度?” 沐韵诗点头如捣蒜,“原则上是这样,但具体如何我还是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不,拉着宁姐姐你来了嘛。” “我们先看看情况,”徐昭宁示意沐韵诗先别轻举妄动,因为赌坊里已经有不少人上前去挑战风三娘了。 挑战的项目是很简单的猜大小,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桌子,风三娘与挑战者各占一方,风三娘摇动骰盅,然后挑战者猜测骰子点数的大小数。 桌子两边站满了其他候场者,有人专注于听骰子点数,也有人专注地看风三娘。 风三娘显然是很享受这样的一种眸光注视,时不时地一个媚眼扫过,让在场的人心猿意马的恨不得马上上场与她对视。 “这位哥哥,你可是听好了?奴家要开了哟。”风三娘声音柔柔似钩子,拿着骰盅的纤长手指上满是大红丹蔻,配上她的烈焰红唇,给人一股极强的视觉冲击。 她对面的挑战者,原本就有些心神不稳,这样被风三娘认真而专注的盯着看,更是觉得心跳如雷,额角都开始冒汗。 原本笃定的小,被风三娘一问,便有些倾向于大了。 于是他扯着嗓子改口道,“大,大,我猜是大。” “哥哥可是确定了,不会再改?”风三娘再问,手上看似没动作,但在将骰盅放到桌上时,手腕似乎歪了一下。 “确定了,就是大,不改了。”挑战者两眼发直地看着风三娘,嘴里的回答似有几分恍惚。 “那好,奴家开了哦。”手翘兰花指,风三娘的声音依旧娇柔似春风,但展现在大家面前的骰子点数却只有三个一点。 “哎呀,是小呢。”颇为可惜的一声叹息,挑战者输了。身边人的的喝倒彩的声音提醒他回神,他目光看向骰子,连连感叹,“早知道就不改了。” “哥哥,可还是要再来?”在挑战者,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过来后,风三娘柔和一笑。 原本打算就小玩一下的挑战者,立马便精神亢奋地再来一局。第二局,他倒是坚持了不改,可依旧是输了。 不光是他,接下来的上十个挑战者都是这样,要么是临到最后改了大小,要么就是直接猜错。 “宁姐姐你看我说她很厉害啊,猜大小是最简单的可也最考验基本功呀。”又重新挤回人群的沐韵诗瞬间就崇拜上了这风三娘。 “你上去试试,”徐昭宁将沐韵诗往前推了一把,恰好有人让出位置来,沐韵诗被推到正中的位置。 “哟,小妹妹,你这小小年纪就逛赌坊,不怕家里人着急担心吗?”风三娘话虽是对沐韵诗说的,但目光却是看向她身边的徐昭宁。 见徐昭宁眉眼清冷,气度不凡,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 沐韵诗虽在徐昭宁面前和气,但在外面不相识的人面前,她的郡主威严便自动散发出来,“风三娘你是不是管的有些宽,来者是客,你只需要与我赌便是,何须问及我家里情况。” “是三娘越矩了,小姑娘别生气。你要玩什么,也是猜大小吗?” 风三娘面上神色一敛,将骰子再次入盅,提醒沐韵诗选好项目便可以开始了。 “对,我也跟你玩猜大小。”沐韵诗跃跃欲试,在风三娘摇动骰子后便聚精会神的认真听着。 “我猜大!”盅里的骰子停止跳动,沐韵诗便迫不及待地宣布自己听到的,风三娘笑眯眯地例行确认,“可是想好了,要不要再改?” “不改!”沐韵诗斩钉截铁地摇头,风三娘手起想要无意地带动骰盅,但手腕却是被人给突然钳制住。 “若风三娘手抖没办法开盅,我倒是很乐意替三娘帮这个忙。”徐昭宁冷笑着说道,同时手上用力,风三娘被她钳的轻呼出声。 冷着脸斥责徐昭宁道,“姑娘这是何意!” “若风三娘信不过我,那便随意地请一位在场的老少爷们来开骰盅。”徐昭宁眼眸扫视一圈,然后随意地指了一位站在中间的中年男人。 “你来,”被点到的男人先是一惊,然后点头,动作麻利地将揭开骰盅,见里面赫然是三个五点。 全场一阵哗然,沐韵诗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哇,我竟然赢了,太棒了。” 单纯的沐小郡主依旧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但在场的人不乏赌场老司机,似窥探出其中的门道来,看风三娘的目光有异。 “若姑娘只是想来闹事,那便请出门左转,三娘不送。”恨恨抽回自己的手,风三娘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徐昭宁却是浅浅一笑,“既是来了这四海赌坊,那自是要跟三娘赌上一把的。不过,这把得我坐庄,三娘可敢赌?” 果然那风三娘一愣,好半晌才呐呐道,“我们四海赌坊有规矩,坐庄的赔率翻三倍。” 徐昭宁尚未说话,已经回过神来的沐韵诗极为豪气地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砸在桌子上,“翻三倍就翻三倍,我宁姐姐想玩,你就必须得陪她玩。” 第245章 风华绝代的背后 厚厚的银票砸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响声,风三娘明显的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目光更是悄悄地朝赌坊的二楼扫了一眼。 她自认为做的极为隐秘,可徐昭宁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风三娘,要来玩吗?” “姑娘小小年纪便带这么多的银票出门就不怕遇上危险吗?”风三娘僵硬一笑,试图劝说徐昭宁和沐韵诗知难而退。 “风三娘这样推三阻四不敢跟我玩,是因为这猜大小的游戏藏有秘密呢,还是因为说三娘你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本领?” 徐昭宁冷哼一声,整个人朝风三娘逼迫而来,身上的戾气让风三娘不停的后退,险些从长桌上栽下来。 她抬眼朝围观的人群看去,见那些之前那些被她迷住的男人,此时都是满脸质疑。 她若不应战,便等于是默认了徐昭宁对她的指责。而一旦被落实指证,那也就是说她今日白忙活了,并且之前几次造出来的声势也都白瞎了。 风三娘一咬牙,冲徐昭宁道,“好,三娘我今天就陪小姑娘你玩上一把。” “很好,希望三娘今日不会输的太惨。”徐昭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走回到风三娘正对面的位置,沐韵诗见状将位置让出来不说,更是将风三娘手里的骰盅给一把抢了过来放在徐昭宁的面前。 徐昭宁将骰盅连同里面的骰子拿出来,放在手里掂了几下,心里便已经明这骰子是做了手脚的。 迎着风三娘紧张的目光,徐昭宁将骰子归位,然后猛地摇动骰子,不同于风三娘每一个动作都满是风情,徐昭宁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帅气和豪迈,这一点从沐韵诗的星星眼就可以看出来。 动作止,响有余音,徐昭宁一手按在骰盅上,抬眼看风三娘,“现在请三娘来猜,是大还是小?” 风三娘的目光一直在徐昭宁的身上,见她一直沉着冷静,偶尔与她目光相对时,也满是淡然,丝毫不像那些被她吸引迷惑住的男人。 目光再落到骰盅上,风三娘莫名开始迟疑。眼前的少女轻易就看出她背着所有人在骰盅里动的手脚,那她自己呢?她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脚,来赢过自己吗? 风三娘迟迟没猜,徐昭宁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出声,倒是一旁的看客有些不满意地催促起来。 “猜啊,这应该是三娘你最擅长的呀,你能让我们猜肯定也能自己猜的准的。” “对啊对啊,三娘,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拆你的台,你赶紧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前辈。” 随着风三娘沉默的时间越长,周围的议论声也就越大越杂,甚至因为沐韵诗的加入,原本向风三娘一面倒的阵势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靠出千的手段赢了我们大家。”沐韵诗早已比震惊中清醒过来,刚刚徐昭宁钳制风三娘的手不让她开盅,所代表的含义可以说是很深层了。 “小妹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风三娘猛地出声斥责沐韵诗,其中暗含警告。 沐韵诗自小便无法无天惯了,怎么可能害怕她的斥责,扯着嗓子便要大闹,被徐昭宁制止了。 “是真是假,三娘猜上一猜便可知,怎么?三娘可是怕了?” “谁说我怕了!”风三娘条件式地张嘴反驳,整个人怒气腾腾,然后就见徐昭宁笑呵呵地看着她,而周围的人则是大吃一惊地看着她,像是被她这母老虎的模样给吓到了。 风三娘深吸一口气,挤出常有的笑容来,“三娘我如何会怕,只是希望小姑娘别忘了三倍的筹码便是。” 徐昭宁坦然一笑,“那是自然!” 再次四目相接,徐昭宁明显地发现风三娘眼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流淌,吸引着她去追随去沉沦。 “宁姐姐,”沐韵诗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追随,然后就见风三娘懊恼地瞪了沐韵诗一眼。 “我猜是大!”担心徐昭宁发现不对劲,风三娘匆匆宣布道。 在所有人的观注下,徐昭宁坦坦荡荡地揭开盅盖,“可是你猜错了,是小。” “啊,不可能!”风三娘大受打击,听声辨数是最起码的,她可以确定刚刚骰盅里的点数就是大。 见她如此震惊,徐昭宁盈盈浅笑,“三娘可是知道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三娘面色大变,欲言又止,徐昭宁则是转头看向所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盅盖稍稍倾斜用小拇指轻轻一拨,只需改变一颗骰子的点数,原本的小又变成了大。 结合刚刚徐昭宁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下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该死的,你竟然骗我们!” “就是啊,你这蛇蝎毒妇,竟是如此欺骗我的么血汗钱,我要打死你!” “贱人,竟然出老千,揍死她。” 输红了眼的赌徒将风三娘给紧紧围住,徐昭宁给沐韵诗使了个眼色,四海赌坊的管理很快赶来,将人给分散开来。 既然是出千被当场逮住,赌坊为了息事宁人,自是要补偿的。那些赌徒得到了补偿也就不再闹事,徐昭宁则是亲眼见到风三娘被之前提着铜锣的中年人拽着消失在大厅。 “宁姐姐,我们还玩吗?”沐韵诗抱着赢回来的大把筹码小声问徐昭宁,徐昭宁示意她去将筹码兑换成银票,然后便往外走。 “宁姐姐我们回去的路是往这里的,”出了赌坊的大门,徐昭宁便往赌坊后门绕去,沐韵诗以为她是不认得路,便想指引她。 “走,带你看戏去。” 赌坊后门,一道大红的身影被人给粗鲁地推了出来,因为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 “滚!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亏得东家花大价钱栽培你。” “总管,对不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那个姑娘她只是偶然兴起才来的,等她走了,便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总管。” 红衣女人也就是风三娘对着门外猛地磕头哀求,可那中年总管丝毫不动容,“你个蠢货,你出老千的事情都已经被人揭破,你还继续留在我们四海赌坊,是嫌我们赔的不够多是不是!” “那我还可以在赌坊里打杂,只要有工钱我就可以做的,求求你总管,你就让我留下吧。” 风三娘继续哀求,眼见着磕头不管用,她又跪行着往前,想去揪那中年总管的衣摆,却被狠狠地踢倒在地。 “你个赔钱货,你还想要工钱,我们没让你倒赔就算看得起你了。你还不赶紧地给我滚,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风三娘所有的希望,她沮丧地跌倒在地。 第246章 风三娘会媚术 “宁姐姐,她……”沐韵诗显然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徐昭宁对着她朝风三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沐韵诗心领神会地上前去,“害人终害己,谁让你之前出老千骗别人钱的。” 风三娘猛地抬头,见到熟悉的徐昭宁和沐韵诗,尴尬地想要找处地方藏起来,可因为被踢的太重,腹部的痛意让她起来时趔趄的又要往前栽去。 沐韵诗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风三娘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赶紧抽开自己的手,然后又站离了几步远。 “谢谢二位姑娘相救,”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那模样似有几分狼狈。 “哎,这人……”沐韵诗有些不满风三娘的不知好歹,回头想跟徐昭宁吐槽,却见徐昭宁目光深沉地看着风三娘的背影。 在风三娘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巷口时,她才缓缓开口,“媚术极为难学,你学有所成却只屈居一家小小的赌坊受人诟病,若你的老师知道了,只怕会后悔当初倾心教你吧。” 会知道风三娘会媚术,是因为刚刚她与风三娘目光对峙时,对方眼里很不单纯,若不是沐韵诗突然叫住她,只怕她早就已经将骰盅里的点数告诉她了。 那些挑战者临时改变主意,也是因为被她的媚术所惑。 风三娘的身影猛地顿住,然后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徐昭宁,“你到底是谁!” 不但一语道破她的千术,更是看出她会媚术。要知道就连四方赌坊的东家都只当她对赌术极有天赋,并不知媚术一事。 风三娘双手紧握成拳,眼里除了防备还有浓浓的惧意,不能,她不能让人知道她会媚术的事情,否则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你极需要钱?”徐昭宁没有回答风三娘的话,反而是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风三娘紧抿双唇,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痛苦,但依旧一言不发。徐昭宁也不介意,缓缓再开口,“我可以给你钱,但你得为我所用。” 媚术的范围很广,可用于男女之间,也可以用于医学上,迷魂术、催眠术这些都是其中之一的称呼,但徐昭宁知道媚术真正的精髓并不易掌握。这风三娘的媚术虽未习到最高境界,但在这凌云国却是完全足够用的,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你想干什么!” 眼前的姑娘年纪轻轻,先是揭破她会媚术的事实,又要求为她所用。这前后的话结合在一起,所代表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风三娘身体紧绷,在漫长的沉默后,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徐昭宁。 “我是很缺钱没错,但我不能答应你,如你所说,恩师教我媚术并不是为了让我出卖自己的。” 徐昭宁一愣,然后轻笑,“你误会了,你可以将媚术当成傍身技能,而我只需要得力干将。” 见风三娘依旧犹豫,徐昭宁耸耸肩,从袖袋里取出一块木牌来递过去,“选择是双向的,你有拒绝的权力,但如果你决定接受我的条件可以拿着这块木牌去徐家药堂找李掌柜的,他会帮你联系我的。” 风三娘面色大变,在听到徐家药堂时更是睁大了眼睛,“你是徐家药堂的……” “我宁姐姐可是徐家药堂的东家,未来还是王府的郡王妃,你若真跟了宁姐姐,自是保你吃香喝辣不用愁。” 沐韵诗自是看出徐昭宁想要收服风三娘的心思,而风三娘犹豫再犹豫的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主子有多大的本领,向来乐于助人的韵诗郡主自是要帮她一把的。 风三娘挣扎之时,徐昭宁已经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沐韵诗自然也得跟上,眼看见三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徐小姐,我有个要求!” 徐昭宁停下脚步,“你说!” “我要一座院子,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还需要明烛公子的一次出诊机会。” “你这是三个要求了吧!”沐韵诗不满地抗议道,风三娘咬牙低头,纠结一番后将三个要求减少一个,“那就只要明烛公子的一次出诊机会。” “你的孩子病了?”徐昭宁稍稍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见风三娘痛苦地点了点头,“是,小女病的不轻。” “你的三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而且在你女儿病好之前,你都可以守在她身边。”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三娘愿听小姐差遣。” 将手中的木牌递给徐昭宁,风三娘直接跪在地上,算是当场给出答复。徐昭宁没接木牌,而是依旧让风三娘拿着木牌去徐家药堂,并告诉她李之棠会将她应下的事情都给办妥。 走出赌场后门所在的那条街,沐韵诗欲言又止,徐昭宁看她一眼,然后说出她心中的问题,“可是奇怪风三娘之前明明硬气的很,可后来又主动同意为我所用?” “对啊,我觉得这个风三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她既然有孩子那应该是家室的呀,可她丈夫怎么就允许她来赌坊这样的地方赚钱营生呢?” 身为凌云国土著居民,沐韵诗还是不能接受女人单打独斗的行为,她的话也算是提醒了徐昭宁,“不是已逝便是遇上负心汉了吧,女为母则刚,风三娘很爱她的孩子,这样的人心里是柔软的。” “依我看,宁姐姐你的心比她更柔软呢。我猜你肯定还没想到要风三娘为你办什么事,但你就这样许她屋子佣人的,你这可是明摆着助她脱困镜呢。表哥能娶到你,还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缘份。” 马屁精沐韵诗任何时候都不忘拍马屁,徐昭宁笑着去点她的额头,沐韵诗笑着避开,两人闹作一团。 只是所有的愉悦氛围在看到巷口的拦路虎时,突然消散。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沐韵诗第一时间将徐昭宁给拦在自己的身后,冷着脸问道。 “徐小姐,我们主子有请。”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目光在徐昭宁和沐韵诗之间来回的扫视,像是并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徐昭宁。 徐昭宁刚想接话,就被沐韵诗抢了先,“我不认识你们主子,也不可能跟你们走。” 担心徐昭宁出声破坏她的计划,沐韵诗还朝徐昭宁暗中摇了摇头。徐昭宁眉头微皱,银针在手,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等你见到了我们主子,自然就认识了。”那为首的男子缓缓朝二人走来,与此同时,在徐昭宁的身后,也明显有人出现并靠近。 “笑话,我说不跟你们走就是不走!” 沐韵诗后退两步提醒徐昭宁,“宁姐姐,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出巷子后便往人多的地方走,表哥肯定有给你安排暗卫在身边的,到时候再让暗卫回去告诉表哥。” 第247章 舒云郡主的故人 徐昭宁轻咳一声,悄声回答道,“暗卫被我放倒在韶院里了。” 沐韵诗险些跪了,这别扭闹的可真是大了天去啊。小心而幽怨地看了徐昭宁一眼,沐韵诗认命地回神。 她转头之际,徐昭宁银针出手,正朝他们走来的几人被扎中,脚步稍顿后交换了个眼神,一股大力袭来,徐昭宁二人被迫分开。 拦路虎们只留二人朝徐昭宁围过来,其他的都全部朝沐韵诗逼近。 匕首出鞘,徐昭宁朝沐韵诗的方向靠近,却被人拦住。才过了三招不到,便听到沐韵诗的斥责声,抬眼只见沐韵诗已被人擒住。 “我才是徐昭宁,你们放了她。”徐昭宁冷着脸,满身的生人勿近。沐韵诗是她领出来,若出了什么意外,她难辞其咎,所以必须先保证沐韵诗的安全。 可那些人明显不相信,“小姑娘我们主子只请徐昭宁去喝茶,跟你一个外人没关系,看在我们心情尚好的份上还不赶紧走。一会儿我们若是后悔了,你可得倒霉了。” “我说我才是徐昭宁,她不是。”徐昭宁再次强调,可那些人不但不相信,反而在交换眼神后,将沐韵诗快速的转移。 “该死!”徐昭宁拔腿便追,可挡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左一右将她死死挡住不说,凌厉的掌风更是直逼徐昭宁的面门。 徐昭宁不得不弯腰后退避过他们一波接一波的掌风,袖中的玉笛掏了好几次都被挡在了最后一步,眼看着沐韵诗的身影已消失的看不见,徐昭宁心里的怒气也已经到达顶峰值。 “小姐后退,这里让我们来!”正当徐昭宁决定以命相博时,听到一个粗旷而又陌生的声音。 然后便见两个精壮的蒙面男子从不知名的角度窜出来,挡在徐昭宁的面前迎上那两个高大的拦路虎。 几招下来,原本将徐昭宁挡的死死的拦路虎并没有讨到好处,并且迅速转败,最后更是在徐昭宁的见证下落荒而逃。 “小姐可有受伤?”蒙面男子站在徐昭宁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谁?” 徐昭宁将他们二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无比地确定这并不是郡王府的暗卫,因为郡王府的暗卫从来不蒙面,而且他们有统一的服装。 眼前的二人眉眼神似,但气息却不像王府暗卫,更像是江湖中人。 “小姐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你的敌人,只是奉命保护小姐你的人。” 确认二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清澈无比并没有撒谎,徐昭宁淡淡点头,然后转身准备朝沐韵诗消失的方面追去,却被人给拦住,“小姐稍安勿燥,沐郡主不会有事的,我们有兄弟已经跟过去了,保证会还小姐一个完好无损的沐郡主。” 徐昭宁转身质疑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皱眉轻问道,“我为何以前从来没有见你们露面过?”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像是在斟酌词句,“因为我们主人觉得,现在的小姐才值得我们保护。” “这话是何意?什么叫现在的我?难道说你们跟在我身边很久了?” 徐昭宁心里诧异无比,同时心里也在不停地猜测,这两个人到底来自于哪一方,为何之前那么久都没有动静,今日在她甩掉郡王府的暗卫后却是露面出来。 “咳,主人喜欢有上进心的,而以前的小姐名声不太好……” 兄弟中另外一个轻咳一声后,将实话说了出来。徐昭宁听了之后却是嘴角狠抽,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告诉她,因为以前的原主太过弱鸡,暗中的那位主子瞧不上,所以便任由自生自灭。 而她穿越过来后,表现的让那位主子大开眼界,所以才重新启动了安排在她身边的暗梢来保护她的安危? “你们主子是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徐昭宁又将原主的记忆给过了一遍,却依旧没能想明白到底是谁会在暗中保护她。 “小姐无需紧张,主人有令,若小姐执意要弄明白,便请小姐随我们走一趟,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你们……”徐昭宁再次细细地打量兄弟二人,心里略有几分迟疑,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些拦路虎说的也是他们家主人有请,而眼前的二人说辞一样,莫不是他们其实是一伙人,只不过相互配合着演了出双簧? “小姐放心,我们跟刚才的人并不是一伙的,我们主子是舒云郡主的故人。”那二人像是看出了徐昭宁心里所猜,主动透露信息。 “带路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昭宁咬牙决定赌一把。 兄弟二人领着徐昭宁穿过几条巷子,然后来了一栋民宅前。轻而急促的三长两短敲门声后,门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进来!” 二人推开门,然后便对徐昭宁做了一个恭敬的有请姿势。徐昭宁并不迟疑,大大方方地往院子里走,只是刚跨过门槛便察觉到一道劲风朝自己的面门袭击而来。 早有防备的徐昭宁往旁边一避,拔出匕首猛然划出,刺啦是匕首划开布帛的声音。 “身手确实大有长进,不错。”就在徐昭宁决定反击的时候,那好听的声音又起,只是这次却满是欣慰和笑意。 “过来坐吧,”不远处一个身着绛色锦袍的男人,正安静地看着徐昭宁,在对上她的目光后,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过去坐。 徐昭宁站在原地没动,眼里满是防备,“你是谁?我并不记得我认识你!” 这个男人出现的太过奇怪,似了解她的所有事情,可她却对这人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你不认识本座很正常,自你娘去世后,本座便不曾见过你。不过,你小的时候本座还抱过你呢。” 那人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唇边淡淡地笑意让徐昭宁相信,他应该是在怀念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起刚刚那兄弟二人说他们的主子跟舒云郡主是故人,徐昭宁大胆地猜测道,“你喜欢我娘?” “呵,本座不过一段时间没关注你的消息,小东西倒是脱胎换骨了?”那人轻笑道,可眼里犀利的目光却是让人敢不轻易直视。 他在试探、质疑她。 徐昭宁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的威压,依旧笑的淡定自若,“到鬼门关走了一圈,自是要想明白一些事情,不然真到了众叛亲离的那一天,去了地底下我娘也不会原谅我的。” 第248章 性格奇葩的老男人 “小东西你就不问问为何本座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你吗?”那男人没能从徐昭宁脸上发现任何违和的神情,便又再次发问。 徐昭宁不语,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是她想知道的。 可她不想知道,那人便偏偏要告诉她,“因为之前本座觉得你愚蠢的无可救药了,所以便决定不顾当年跟你娘的情谊直接放弃你。” 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呢!” 并不是她想翻白眼,而是她着实没忍住。任哪个人,即便是明明对人有意见,也不会这样当着人家的面戳心窝子的吧? “小东西不高兴了呢,不过你也不能怪本座无情,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之前太蠢太眼瞎了。” 那人像是没看到她的白眼,继续兴奋地叨叨着。对,就是兴奋,因为徐昭宁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徐昭宁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妖孽的脸庞,学着他的模样懒洋洋地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娘宁愿选择徐承客那个软脚虾,也不选择阁下了。” 然后徐昭宁就看到男人的脸成功地黑沉下来,再看她时还明显的伴有郁气。他不高兴,徐昭宁就高兴了。 大家都是千年狐狸,偏偏这人想着玩聊斋。 只是那男人显然是有个定力的,见徐昭宁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轻笑两声然后迅速地恢复了冷静。 “所以,这就是小东西你放弃太子,选择病殃子司景昱的原因?” 哟,话题又绕回到她身上了,真是棒棒哒。 徐昭宁不乐意跟瞧不起司景昱的人多说话,虽然她现在是在跟那个傲娇货闹别扭,但也不能容许别人这样随意小看他。 “既然阁下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那我也不能强求,只是还请阁下撤回你的人手,我并不需要你这时断时续的保护。” 想到原主就是因为无人庇护所以才会被君慕铭给踢断气的,徐昭宁眉眼冷漠下来。 他可以因为对原主失望,所以撤去保护势力,却永远不会知道,他心爱女人的孩子,早在他失望撤回人手的时候已经去世的事情。 虽然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原主太过无用,但徐昭宁还是不能接受,他这股子的随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莫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宠物可以随意逗弄不成! 说完,徐昭宁转身往外走。一直等到她走到门槛边,身后的声音才再一次的响起,“小东西你在生气?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徐昭宁声音平淡,她是真没有生气,只是替原主不值而已。 “你既是我娘的好友,那我娘去世之前肯定有委托你护着我,可你明知道我在忠勇候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依旧选择袖手旁观,所以你并没有做到你对我娘的承诺。 我娘是个通透的人,想来她早早地就看清楚了,在你心里你最爱的人还是你自己,所以她才会一直只跟你做朋友。” 前半段话是徐昭宁的心里话,舒云郡主是个疼女儿的,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肯定会替女儿安排好后路,这人既然说是舒云郡主的好友,那自然会被委托到,可事实却是他一直旁观着。 后半段话,是徐昭宁两辈子的经验之说。女人寻找伴侣,无非是想让自己得到重视,想知道对方的心里有自己。她不能确定荣舒云在年轻时,是不是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但短短的几句话,她便窥探出一二,这不是一个会为女人放弃所有的男人,也并不是一味奢求感情的荣舒云会选择的。 “这小东西,许久不见你这嘴像是被开过光一样呀。”那人依旧懒洋洋的,只是目光再次犀利起来。 “你刚刚说你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可是在本座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只有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又极为重大的事情,所以这小东西才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怨气吧。 舒云死前确实委托过他,他也确实暗中派人盯着她许多年,可每每属下回报来的都是关于她的蠢事,身为嫡女斗不过一众小三生的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还眼瞎地追着那个所谓的太子跑了那么多年。 若不是实在对她愚蠢的行为不忍直视,他也不至于抽回部分人手。但最近属下却是传了新的消息回来,而且全部都是与以前蠢事不同的内容,他这才又起了兴趣。 可他的兴趣徐昭宁并不打算配合,“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重提,今日你的人助我脱困,这个恩我记,勉强点也就当是完成了我娘对你的嘱托了。以后不要再留人在我身边,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有郡王府的暗卫跟在她身边,她确实是不再需要别的人保护。眼前的男人似邪非邪的,让人心里有些没底,她无意去招惹他。 “哟,小东西长大了便开始嫌弃本座的保护了,怎么办呢,本座听到这话可心痛难受了呢。” 徐昭宁的拒绝让男人面色暗沉下来,可他的语气依旧轻慢不已,“那不如,本座将小东西留下来可好?当年本座没能将你母亲留下来,那现在就将你留下来陪本座也算是弥补了。” 徐昭宁直接翻了个白眼,“好歹也一把年纪了,身为老男人能不能要点脸,能不能稳重点?” “哈哈哈,小东西你可真是越来越对本座的胃口了。过来,本座给你好宝贝看看。” 任由徐昭宁翻白眼,可那男人依旧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朝她招手,那模样像极了街边猥琐的怪蜀黎。 徐昭宁站在门槛边不动,那男人眉间一冷,衣袖翻飞,整个人朝徐昭宁掠来,大掌眼看着就要揪上徐昭宁。 “本王的女人谁敢动!”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然后徐昭宁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落入了一个冷清而又熟悉的怀抱。 “司郡王!”男人仪态万千的收回手,然后眨着桃花眼将司景昱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小东西,你这眼光也不怎么样,选太子好歹还能入主东宫,可选这么一个病殃子,到时候连洞房只怕都不一定能入得了吧。” “不劳你操心!”将徐昭宁护好,司景昱满目寒霜的拍掌而出,巨大的罡气带动着小院每个角落里的尘土,尽数朝绛色老男人袭去。 “呵,本座可是小东西的长辈,怎么就不劳本座操心了。” 男人嘴里欠着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慢,两人就这么直接对上。一时间院子里飞沙走石,犹如强风过境。 第249章 舒云阁鬼见愁 “作为小东西的长辈,本座有权利替她把好关,你这样朝不保夕的首先便要排除。” 一片混乱迷蒙当中,那个老男人的嘲讽声依旧不止,徐昭宁站在战争包围圈外都能感受到他的冷嘲,更别说司景昱本人了。 冷风肆虐,司景昱周身的冷气快速地蔓延到徐昭宁的身边,让她清楚地感受到了。 “她是本王的王妃,这辈子除了本王身边,她哪儿都不能去。”若没能引得他的注意,他自是不会关注,可都已经入了他的心,如何还能让她再逃开。 司景昱冷着脸,又是一掌拍出,老男人晃悠悠的避开,院墙被以摧枯拉朽之势坍塌在地,两人的战争仍在继续。 刚跟进门的沐冠霖吓的有些腿软,好不容易凑近徐昭宁身边,暗戳戳地问道,“昭宁妹妹你没事吧?” 徐昭宁转头恰好对上沐冠霖担心的目光,想着沐韵诗被人误抓的事情,徐昭宁有些愧疚,“沐世子,郡主她……” “放心吧,昱哥儿的人已经找到她了。”沐冠霖随意地一挥手,对于自己亲妹妹的下落那是一点也不担心。 听到他的话,徐昭宁她总算是松了口气,跟不知名的老男人相比,司景昱的人自是更能让她相信。 “抱歉!”人是她带出来的,虽然并没有恶意,可人是在她手上不见的也是事实。 “没事没事,那丫头皮糙的很,不用担心她。”沐冠霖的没良心一如既往,见徐昭宁嘴角抽搐似有些不满意,他赶紧转移话题,“昭宁妹妹,我觉得你还是担心担心昱哥儿吧,他这脸可是黑了一路呢。” 能不黑么,推门而入却发现两个小丫头早就溜了出去,好不容易让暗卫探到消息,却是一个被掳一个被带到别人的地盘。 能绷到这里没有第一时间将徐昭宁给拧起来揍一顿,已经很难得了。 徐昭宁嘴角一抽, 目光再次落到司景昱的身上,见他似乎被老男人故意的话给气的失控,不由担心地上前了两步。 那边老男人似乎察觉到徐昭宁的目光,又提高了两分音量,“小东西,若真将他揍坏了,本座给你换一个未婚夫就是,这凌云国的好男儿多的是,你想要谁本座都可以将他给你擒过来。” “找死!”司景昱身影猛的窜过来,挡住老男人看徐昭宁的目光,掌风满是煞气,“只要本王还活着,她谁都不能找!” 老男人竟是被他给震的猛的一退,想卷土重来却是被司景昱给抢占了先机,索性便嘴上逞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依本座看,你根本就配不上小东西。” 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惹的司景昱额角青筋直跳,出手更是狠辣,一旁的沐冠霖神色严肃地提醒徐昭宁,“昭宁妹妹你赶紧想法子阻止他们两个,这人有意激怒昱哥儿,再继续只怕昱哥儿要吃亏。” 徐昭宁点头,她一直注意着司景昱的脸色,见他面色越来越难看,想来也是被气狠了。 趁着又一个回合下来,两人分开对峙的机会,徐昭宁咬牙冲上前去,挡在司景昱的面前,“我不管你跟我娘到底是什么有关系,但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要选谁做我的未婚夫、要嫁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小东西,你可是想好了?”那老男人对徐昭宁突然冲上来的行为并不意外,眼底更是有抹一闪而过的亮光。 徐昭宁眉头微皱,不懂他这话是何意,“自是想好了!” “哪怕这个男人远不如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你也还是执意要嫁他?”老男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徐昭宁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声似乎急促了几分。 “自然,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不用你来为我.操心。未婚夫是我自己挑的,任何人都没有逼迫我,我选的就是他,所以认定的人也就只有他。” 这话徐昭宁回答的极为响亮,既是说给老男人听,也是说给身后的别扭货听。 “罢了罢了,你跟你娘当年一样的倔,自己认定的事情便怎么都改变不了。”那人似乎颇有些无奈,在说到荣舒云时眼里明显地划过柔情。 有异物朝徐昭宁的面门袭来,她机敏地紧抓在手,温暖的手感让她低头察看,见手心一块泛着莹光的蓝玉正静静地躺着。 “这是你娘当年托本座保管的,本是说在你及笄之日交给你的。现在看来,似乎迟了些,不过也不要紧,凭着这块玉佩你可以随时来舒云阁找本座,看在你娘的面儿上,本座会替你解决一切难道,包括换掉你身后的没用未婚夫。” 一句没用的未婚夫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司景昱再次暴走,徐昭宁无奈只得牵住他的手,示意他暂且稍安勿燥。 “舒云阁?那是什么地方,还有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到舒云阁三个字,徐昭宁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荣舒云三个字,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那眼前的男子对原主娘亲的深情可是溢于言表的。 “如你所想,”那老男人突然轻笑一声,“舒云阁原本是你娘主张成立的,本座当时也只是想打打酱油而已,只是后来你娘她突然去世,这些年所有的担子倒是全堆到本座身上了,母业女背,你赶紧地给本座回来,舒云阁可就是你的嫁妆了。” 徐昭宁来这凌云国的时日尚短,所以并不知道这句母业女背所代表的深度,但一旁的沐冠霖却是大为震惊,“可是江湖上人称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舒云阁?你是阁主鬼见愁?” “呵,小子眼睛很好使,至少比那个病殃子强,小东西你要不要现场考虑换个未婚夫,呐,就这个眼睛好使的怎么样?” “砰!”鬼见愁的话音刚落下,胸口便中了一掌,他恼火抬头瞪向司景昱,“你他娘的竟然还玩偷袭!” “呵!不仅如此!”说着司景昱再次攻上前,这次他可是双掌并用,十成功力袭上鬼见愁,毫无防备的鬼见愁被他给逼的连连后退。 “哼,别以为你战争力强本座就会同意小东西嫁给你,你这杀伤力这么强,以后对小东西家暴怎么办!不行,这桩婚事本座坚决不同意,不仅本座不同意,相信武王府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抛下这么一大段话,徐昭宁以为鬼见愁还会跟司景昱鏖战,却见他身影一闪,人已经窜出去好远,“小东西,有空回来坐坐啊,本座先给你去寻觅江湖好儿郎了。” 第250章 秋后算账 对于他这样打不过就跑的行为,徐昭宁惊诧过后便有些想笑。只是这笑容刚起呢,就对上满脸风雪的司景昱。 徐昭宁莫名地就觉得小腿肚有些打颤,她尬笑一声,然后便转身开溜。只是面前杵着的这个沐世子是怎么回事,徐昭宁拼命地朝他使眼色,让他往一边让让。 可偏偏沐世子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眼色,不仅没看到,而且还乐呵呵地提醒徐昭宁,“昭宁妹妹你急着去哪儿呀,昱哥儿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吧。” 徐昭宁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沐世子说笑了,郡王跟你兄弟情深,肯定更想跟你互诉衷肠的。” 所以就别再拦着她了好么,没看到她要忙着逃命吗? “哈,我跟昱哥儿从小打到大,可没什么衷肠要诉,昭宁妹妹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顺毛吧,这样或许还能争取从宽处理哦。你知道郡王府里那些惹怒昱哥儿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沐冠霖一边说着一边猛眨眼,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碍眼,徐昭宁嘴角狠抽,不想再搭理他,一把将他给推开准备大踏步上前。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发现衣领被人给拎住,怎么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徐昭宁不想回头的,可这他么的这样动不动就被人拎衣领子的行为是不是也太可恶了些。 徐昭宁气乎乎地回头,对上某人那风雨欲来的脸,莫名地又心虚了几分。 “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话,这们拎着我不要面子的吗?” 原本想狠狠斥责他一番的,可对上他清冷无限的眸子时,徐昭宁到嘴边的话明显就弱了气势。 “本王朝不保夕,病的快死了?”司景昱像是没看到她心里的求和,冷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那一个个的字来。 他每说一个字,徐昭宁的小心肝儿便颤动一下。 “我,我可没说,是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说的。” “呵,他还说你不该选本王,应该选太子入主东宫呢。” “那他还说要给我找个江湖好儿郎做未婚夫呢!” 徐昭宁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那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挑拨他们感情的话如何能信。 可是很显然,这个男人完全是听进了那些挑拨之言。 “呵,你似乎很欢喜很激动呢,那不如本王亲自送你去舒云阁替你好好把关那些江湖好儿郎?” 江湖好儿郎几个字还真是说的咬牙切齿呢,徐昭宁悄咪咪地扫了一眼司景昱的脸,我的个亲娘也,那可真是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若放在平时,徐昭宁或许还真就怂了,可有温兰的事情在前,她觉得自己必须得端住,这关乎的可是徐家主的尊严,她不能怂,绝壁不能怂。 “呵,那就不劳烦司郡王了,刚刚你也听到了,那人既是我娘舒云郡主的好友,那他自会替我把关的。司郡王还是好好地跟你的温姑娘培养感情吧,毕竟这年头青梅竹马什么的太珍贵了。” 论反唇相讥,徐昭宁是不怂的;论扎心,她也是毫不逊色的。 一旁的沐冠霖简直就要被她这样的骚操作给弄翻白眼了,说好的让她顺毛呢,怎么这还火上浇油了呢? “那,那个昭宁妹妹……” 沐世子决定要出个声来助攻一把,可气头上的徐昭宁只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便直接命令道,“你给我闭嘴!” 沐世子捂着额头想仰天长啸,为什么! 为什么昭宁妹妹这么凶,关键是还凶的这么有魄力,让他忍不住地想要留在这里继续吃瓜。 “好,我闭嘴,你们继续!”既然已经劝不动,那他还是安静的当旁观者好了,细心地记住他们的每一句争吵内容,回沐王府了便直接实况转播。 “你生气是因为在意本王跟温兰的事情?”后知后觉的司郡王,试探着问道。 徐昭宁轻呵一声,“不敢,我可不敢在意司郡王的事情。” 司景昱眼眸流转,然后极为正经的解释道,“温兰于本王而言,不过是个路人,你不该为这样的一个女人自降身份。” 她是他相中的女人,自不是温兰那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能比的。 他对温兰的态度,与跟她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为什么她就看不明白? 因为温兰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跟他闹矛盾,这是不是也太不应该的? 可徐昭宁生气的从来不是他跟温兰的关系,而是他的态度。 “是我自降身份吗?司郡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徐昭宁简直了,她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本王没有误会什么!你将会是本王的妻,而温兰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你计较。” 司郡王依旧执意,徐昭宁却是气的没了脾气,“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真的。” 将自己的衣领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徐昭宁面色不愉,转身再次准备离开,却又被司景昱给牵住了手腕。 “可本王想跟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跟本王解释一下,刚刚那老男人说的那些话!” 话说至此,司景昱的面色再次漆黑如墨,他不在乎旁的人怎么说他,可事关昭昭,他却是半分也不能容忍。 他怕,怕鬼见愁的那些话会入了昭昭的心,让她真的害怕跟他在一起,真的怀疑他命不长久,哪怕她就是给他治病的大夫,极为了解他的病情。 “什么话?” 徐昭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没将鬼见愁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想不起来。 “你真觉得本王命不久矣,不值得做你的未婚夫?” 一字一字的说完,司景昱的目光一直落在徐昭宁的脸上,同时徐昭宁也敏感地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徐昭宁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声他不值得,这个男人绝对有毁掉这座院子的打算。 徐昭宁轻叹一声,即便是再生他的气,可依旧还是舍不得他用自己的命来证明什么。 轻步上前,将他的双手都给拉过来,轻轻地,一根一根地替他将手指掰开,徐昭宁有些无可奈何地感叹,“我后面说的那些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成。我说你司景昱是我徐昭宁自己挑选的未婚夫,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可明白?” 司景昱低头不语,她的一句便能让枯木逢春,也能让铁树开花。 “可你都躲本王很多天了,本王怕你后悔了。” 明显带有委屈的声音,萦绕在徐昭宁的耳畔,让她心蓦得就软化下来。 第251章 幕后是何人 “那是因为我还在生你的气!” 徐昭宁此刻有些心累,她在生气,问题他能看出来,却一直想不明白原因。 “可你为温兰生气不值得!” 他是很开心她因为在意他而生气,可是温兰在他看来真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 徐昭宁扶额,决定还是跟他说明白些,不然以这男人的情商,只怕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她只是个起因,却不是我生气的主要原因。我气的是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温兰去过你府里的事情,而且你明明就自小认识她,可却骗我。我在意的是你骗我的事情,懂不懂!” 说到最后,徐昭宁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恨不得直接捶这个男人一顿。 司景昱却是大为吃惊的模样看着徐昭宁,“本王没有骗你!说不认识她那也不是骗,是因为在本王心里,温兰她本就被归结于不认识的人。” 郡王表示很冤枉,他心里的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昭昭,一种就是不认识的人。 “你……” 徐昭宁满腹的话终结于这个男人委屈的眼神和这样看似神论的辩论中,她认为的骗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她还能再继续怪他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不仅不能怪,看他这委屈的模样,她还得哄上几句。 徐昭宁无力地抚额,无意中看到沐世子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一把瓜子,正坐在屋檐上悠闲的磕着,似乎将她跟司景昱的沟通当成了下饭菜。 徐昭宁呵呵一笑,银针一出,沐世子便猛地从屋檐下栽了下来,“昭宁妹妹,可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徐昭宁呵呵一笑,指了指司景昱,然后对沐冠霖说道,“来,告诉你的昱哥儿,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啊,这样的事情由我出面不太好吧?”沐世子很拒绝给司景昱当知心姐姐。 “那我是直接去将军府跟秦姑娘谈谈心好呢,还是直接上门拜访沐老王爷的好呢?” “别别别,昭宁妹妹你都已经吩咐了,那本世子定是要为你赴汤蹈火的。你等着,本世子马上替你将昱哥儿这个榆木脑袋给骂醒哈。” 听到将军府秦胜男的名头,沐世子那速度快的惊人,勾着司景昱的脖子,便好一阵嘀咕。 好一会儿后,只见司景昱一脸嫌弃地将沐冠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给拉下来,然后还特意远离他几步,走到徐昭宁身边。 脸上的委屈更明显! “本王没有对别的女人动心思,”这简直堪称最苦情的诉求了,徐昭宁被他这副模样给弄的头皮发麻。 “好好好,我相信你。”不相信还能怎么的,这个男人的情商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昭昭不相信本王,所以才会一连好几天都躲着本王,还要让别的老男人替你寻觅新的未婚夫。” 说到新的未婚夫时,司景昱脸上的神情简直就是秒变,那模样看的徐昭宁咋舌。 “停!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我不会再躲你了,但你以后也不许再瞒着我事情,特别是在对待别的女人这个问题上,你见过面便是见过面,不认识便是不认识,可不许再混淆概念,下次我若是再生气,便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徐昭宁提前打好预防针,就怕这货下次再给她有意混淆概念。 司景昱动作不慢地将人给搂到怀里,脸上依旧有不悦。 “那昭昭以后也不能再甩掉王府的暗卫,随意跟别的男人跑,更不能不理本王。”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徐昭宁牙齿发软,这话可是有歧义的好嘛。 “哼!”郡王认定的事情,就必须得是事实。 “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被他的眼神给瞪的发麻,徐昭宁无奈投降,同时手还不忘在他头顶上摸摸,算是顺毛。 一旁的沐冠霖看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也可以? 明明昱哥儿黑着脸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怎么到最后变成了昭宁妹妹对他的批判大会了? 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天呐,女人太可怕了,想昱哥儿当年是多么的凶残,可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人给收服了,而且还是这么的顺从,简直就是闪瞎他的狗眼啊。 “你给沐冠霖准备了那么多口味的糖球,却一个也没给本王准备,在你心里本王竟然还不如一个娘炮,本王很生气。” 就在沐冠霖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时,司郡王的秋后算账才正式开始。 徐昭宁眉头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沐冠霖一眼,这像是给了沐世子鼓励的一样,他扯着嗓子大喊道,“昭宁妹妹冤枉啊,这个不要脸的,将你给我的糖球全部给倒走了不说,还狠狠地揍了我一顿,我,我容易么,我太难了啊。” 徐昭宁再看回司景昱,见他并没有因为揍了沐冠霖而有半分的心虚,反倒是一脸的从容淡然,“给他还不如喂狗!” 徐昭宁:“……” 所以,那些糖球是都喂到了狗肚子吗? 徐昭宁回到韶院时,沐韵诗已经被人先一步领了回来,见徐昭宁安然无恙,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宁姐姐你没事就太好了,”小姑娘小跑着上前来,无意识的将司景昱给挤开,然后热情地抱住徐昭宁的手臂。 司景昱面色一沉,有些不悦地瞪着她,将徐昭宁给再次揽回来,并低声警告沐韵诗,“她是本王的女人!” 沐韵诗一抖,想再次上前挽徐昭宁的手,可最终慑于司景昱的威严不敢再上前来。 徐昭宁转头狠狠地瞪了司景昱一眼,然后主动走到沐韵诗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才轻声说道,“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你没事便太好了。是我将你领出去的,而且你也是顶了我的名头,若你有个什么,那我可是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哎呀,宁姐姐你放心啦,我表哥想在京城里找个人那简直是小菜一碟,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的。” 她是知道自家表哥本事的,所以即便是被人给掳走,也丝毫不惊慌。 徐昭宁被她的乐观给逗笑,终于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转头问司景昱,“可是知道那伙人什么来历?” “尚在查,”司景昱眼底暗光划过,但对上徐昭宁的时候,却是依旧清明无比。 “宁姐姐,这事就交给表哥去查好了,你就安心备嫁吧,嘿嘿。” 沐韵诗跟自家兄长对视一眼,然后又粘近了徐昭宁。 第252章 拆了四海赌坊 徐昭宁点点头,论查人这事确实司景昱比她更合适。 几人在韶院里又聊了一番,沐韵诗整个过程都粘着徐昭宁,那粘性让司景昱的脸一直黑的不能再黑,最后索性直接将人拎着就往外走。 “表哥,我还没跟宁姐姐说完的呢,你倒是让我再留一会儿嘛。” 此时的沐韵诗早就忘记自己今日是带着任务而来的,她只是觉得她家宁姐姐可真是太棒了,什么都懂,而且什么都那么厉害。 “表哥我跟你说,还好我只是个女儿身,我若为男儿身,那我可就是你的情敌了。” 她其实是想拍表哥马屁的,毕竟京城中未嫁少女那么多,可他家表哥偏偏就与宁姐姐结了缘。 如今发现宁姐姐是这么的优秀,配表哥那是绰绰有余,这说明表哥的眼光好呀。 只是这马屁拍的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她家表哥拎着她,直接将她扔出了忠勇候府。 并且同时规定,“以后不许再来忠勇候府,更不许往昭昭身边凑。” “嗷,表哥你这是过河拆桥,若不是我跟哥哥,你今日哪能进候府见宁姐姐。还有,若不是我替你在宁姐姐面前刷存在,你哪能这么快就哄好宁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卸磨杀驴呢。” 站在忠勇候府的大门口,沐韵诗不顾形象地冲司景昱大喊道。 司景昱却只是冷冷一笑,“我想沐王妃很乐意你有这样劲头的,毕竟花房寂寞。” “嗷,我不要!”猛然回神的沐韵诗瞬间听出司景昱话中的威胁,气的嗷嗷直叫。 想扑上前去跟司景昱理论,却又记起他的凶残,不得不停在原地嘤嘤嘤嘤。 倒是随后赶出来的沐冠霖,一脸神秘地勾住妹妹的肩头,同时还眨眼眨个不停。 兄妹两个向来心领神会,沐韵诗立马闭嘴,兄妹两个连个招呼都没打,便一致转身往外走。 远远的,司景昱还能听到他的大嗓门。 “你个臭丫头,求他这块茅坑里的石头有什么不用,你若真想昭宁妹妹了,直接给昭宁妹妹递贴子呀。到时候昱哥儿想拦你,还得顾及昭宁妹妹不是。我可告诉你啊,在昭宁妹妹面前,昱哥儿可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真的假的,表哥他这么逊?” “可不是!我告诉你,他今天……” 忠勇候府的牌匾下,司北悄悄地抬眼看他家王爷,见他因为沐世子的这样一番神论,脸黑沉沉的好不可怕。 “王爷,世子和郡主他们……”司北想说,沐世子和沐郡主向来便这么欢脱,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去驿站!”司景昱却是直接打断他的话,司北一凛,瞬间明白他家王爷的意思。 去驿站的路需要经过四海赌坊,司景昱策马而立,目光落在四海赌坊几个大字上时,冷笑不已。 “这四海赌坊以出老千等不屑的方式骗取百姓血汗钱,实乃京中毒瘤,司北你领人去将这赌坊拆了,赌坊中搜到的财物一律充缴国库。” 司北一愣瞬间回神,然后拱手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基本上并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人声鼎沸的四海赌坊便成为了历史,因着司北等人去的突然,赌坊里的管事尚未来得及将财物转移,司北领人搜出来的金银珠宝那是以箱数计的。 “王爷,你看,属下之前还是小看了这四海赌坊,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竟能藏下这么多的银财,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司景昱轻哼,目光冰冷吓人,“你带人清点一下,然后马上跟本王进宫。” 所谓的清点,司北自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当即便点头应下,只是转身之际又想起刚刚王爷说要去驿站的事情,“王爷,驿站那里?” “呵,本王等着他找上门来。” 司景昱眸光骤冷,他现在改变主意了,没有人敢在招惹了他司景昱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皇宫御书房,君皓天正批改奏折,顺公公来禀,“皇上,司郡王求见。” “阿昱来了呀,赶紧宣。” 君皓天闻言一喜,示意顺公公赶紧宣他进来,顺公公闻言轻轻哎了一声,然后又喜悦地说道,“听说司郡王还给皇上送大礼来了。” “大礼?是么,那赶紧的,赶紧让他进来,朕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阿昱的大礼了。” 君皓天龙颜大悦地起身,恰好司景昱进门来,便开门见山地直问道,“阿昱你给朕准备了什么大礼?” 司景昱倒是也不卖关子,侧身示意司北等人进来,一连将近十个箱子被抬进御书房。 “这……”君皓天都有些不解,司景昱则是淡然地朝司北等人挥挥手,一副有要事要说的模样,君皓天见状也赶紧对顺公公挥了挥手。 当御书房里只剩下司景昱和君皓天时,司景昱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满眼的金光倾泄在御书房的每个角落,君皓天简直就看呆了。 司景昱不说话,紧接着将其他的九个箱子也都一一打开,银两、珠宝、古玩应有尽有。 “阿昱,这些你是从何而来?”君皓天神色凝重地看着司景昱,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城中有一家四海赌坊,每天门庭若市,流水银子有数万两之多。臣接到举报,说是赌坊千术甚行,不少赌徒怀揣着血汗钱进去,只能赔个底朝天归来,人人尽是如此。 臣便着人前去查探一番,发现果真如此,赌坊中每天上演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臣一时愤怒便将那四海赌坊给端了,这些全部都是从赌坊中搜出来的财物。此事是臣私自所为,未得皇上许可,是臣失责,还请皇上惩罚。” 说着司景昱便单膝朝龙案跪下,低着头等着君皓天对他的审判。御书房的气氛也因着他的这一跪而变得凝重沉默起来,司景昱能感觉到君皓天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他头顶。 好半晌后,他才听到君皓天的声音响起。 “阿昱快起来,此事如何能怪得了你。不仅不能怪你,朕还得好好地感谢你呢,你拯救了那些赌徒们的家,也算是为肃清京城社会风气作出了贡献,朕该赏赐你的。” “臣不敢当,只是臣事后才知道,这四海赌坊的幕后东家身份有些复杂。臣怕给皇上添麻烦,所以……” 第253章 司郡王出手,不留活路 司景昱目光落在那些箱子上,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君皓天像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霸道一笑,“阿昱办事朕向来放心,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便是这四海赌坊的人再厉害,还能大过朕去?你这可是为朕的江山社稷着想,有再大的麻烦,朕替你挡了就是。” 君皓天是一国帝王,他说这话自是有底气的,而殊不知司景昱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臣先谢过皇上,有皇上这句话在,臣便放心了。” “哈哈,阿昱你这话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是得罪了什么重要的人,在刻意寻求朕的庇护呢。” 司景昱嘴角一抽,眼波流转,但面上依旧真诚而又无辜。君皓天又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见他依旧是这般模样倒也不再调侃他。 “这些东西中可有你喜欢的?挑些出来朕让人给你送回郡王府去。” “皇上之前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臣并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司景昱淡然地拒绝,丝毫没有将这些看在眼里。而这也正是君皓天想看到的,司景昱越是不想要,他便越该表示君恩浩荡。 “朕一会儿让顺公公将国库里的那串碧珊瑚珠链给你送去,那珠链徐妃可是向朕讨要了很久,朕都没舍得给,你拿着可以做个人情。” 司景昱神色微敛,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没有再拒绝,“臣谢皇上赏赐。” “好了,你这么久没进宫,母后又该想你了,你去坤宁宫坐坐吧。” 说着君皓天迫不及待地挥手让司景昱出去,在司景昱离开后,顺公公进来。 “皇上,这些……” “你去查一下,那四海赌坊幕后的东家到底是何人?” 顺公公点头马上去办事,在跨过门槛时,君皓天又交待,“将国库里的那串碧珊瑚珠链给司郡王送去。” 此时的驿站,希仁刚被大夫确认可以勉强下床来走动了,他迫不及待地下床便听到下属来报。 “殿下,人被截走了。” 来人神色匆匆,明显是有着不甘的,希仁听到这话恶狠狠地瞪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刚刚不是说已经将人抓到了吗?” 也正因为得到消息说,属下已将徐昭宁给抓住并在带来的途中,所以他才急着下床来。 可现在却告诉他,人被截走了? “我们之前抓错了人,”那属下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我们抓的是沐王府的郡主,后来被沐王府的人跟上,将人给抢了回去,这件事情只怕司郡王也插手了的。” “该死!你们这群废物,孤不是交待过你们,一定要避开司景昱的吗?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希仁气的直发抖,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这会子完全着不了力,他扶着桌子在屋子里挪动着。 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司景昱他娘的一定会报复孤的,那个疯子发起疯来可是谁都抵挡不住的。” 一旁的属下见他这样来回地转着,想拦又不敢,最后只得围了一圈。 “殿下!”又有人匆匆赶来,若风三娘在便能一眼认出,这人便是那四海赌坊的管事。 “你怎么来了?孤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得出现在驿站吗?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四海赌坊是孤的不成!” 希仁抚着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个不停,像是要爆炸一般。 “殿下大事不好啦,赌坊被人给拆了,我们存在赌坊里的财物都被人给抬走了。” 管事此时也顾不得顾及希仁的的黑脸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希仁身子一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好在身边人扶的比较快。 “谁!是谁是竟敢拆孤的赌坊,你们都是死的不成,他要拆你们便让他拆,他要搬东西走你们就让他们搬吗?” “殿下有所不知,那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啊。”管事有苦难言,直接老泪纵横。 “那人可是这凌云国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司郡王啊,他打的旗号是我们赌坊害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管于情于理,我们都说不过人家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希仁咬着牙将管事给一脚踢中,但因为病体虚弱,踢出去的力道不够,管家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还将力量回弹到他的身上,希仁直接往后退了几步。 “听,听说,司郡王将我们赌坊搜出去的财物都送到凌云皇宫去了。” 若司景昱是直接搬回了郡王府,那他们还能想个法子给弄出来,可现在他居然直接送去了皇宫,那明摆着是不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管家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打算当着希仁的面,将自己内心里的疑惑问出来,“殿下,你可是得罪了那司郡王?不然他如何会如此针对我们赌坊?” 管家这猜测是有依据的,毕竟四海赌坊在凌云京城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即便是让人…妻离子散也并不是才有的。 赌坊里向来都是为博身家博前程而来,到头来却输得连亵裤都不剩的。可为何之前那么多年都没事,今日却是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被人一窝端了。 “该死的司景昱,算你狠!”希仁双目阴郁出水,管事的话无疑是在提醒他,司景昱知道他要绑架徐昭宁的事情,所以借赌坊在趁机报复他。 事情已经捅到凌云国皇帝面前,并不适合他再出面,所以赌坊的事情,还就只能这样含泪吞下。 希仁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敛下来的那些财物,他就觉得肉疼。可再肉疼,比起性命和自由来,却算不得什么。 轻扫了一眼管事,希仁阴鸷说道,“你赶紧给孤消失,记住必须是完全的消失,若让孤知道你敢阳奉阴为,那孤不介意亲自替你消失。” 破财免灾,他不能再让管事被人查到。若只是司景昱知道,他还能谈条件,若是老底被捅到凌云国皇上面前,那他以后想再悄无声息地进入凌云可就难了。 “可殿下,那些东西是我们攒了好些年的啊。”管事有些不甘心,他来向太子殿下汇报,本就是存了心思,让他去找司景昱理论,并顺便要回一些东西的。 “攒的再久也不如性命重要,司景昱他或许早就想好了技俩在等着我们,孤岂能一再地落入他的圈套。” 希仁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若没能点真本事又怎么可能在西戎皇室成群的皇子中稳坐太子之位。 所以,司景昱,我们来日方长。 第254章 入宫给徐妃看病 希仁终究是没有去找司景昱,他有种预感若自己去了,司景昱非但不会给他任何的补偿不说,而且极有可能会是新的虐杀。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好好的摇钱树就这么没了不说,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在凌云皇上那里上了黑名单,希仁自是不甘心的。 他知晓在凌云国,司景昱的仇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他随便招揽一两个便好。 宫里,徐妃用明烛公子捎过来的方子调养身体好些日子,终于被告知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诊脉调理了。 宁静的夜晚,总是能让人放松警惕。可小玉嬷嬷和芙蓉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宫门口小玉嬷嬷将乔装过的明烛公子请进来,确保到达月华宫时没有任何人的发现。 “娘娘最近调养的不错,身体底子已恢复回来,完全可以开始第二个阶段了。自今日起在下便会给娘娘治理体内的绝育方子了,还请娘娘记住,药一定要请专人看管,若再有任何差池那可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的。” 替徐妃又细细地把脉过后,明烛认真的告知徐妃。 徐妃此时只想一心再生个孩子,又因为极度相信明烛,自是不敢不将他的话给话心上。 “有劳神医了,神医可否住在宫里,随时替本宫看管病情?” 徐妃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从宫里到宫外,这明烛真的是太难请了。 在他们将钱庄存据交过去之后,今日之前,她可是派人前去接洽了好几次,可这明烛总是有各种理由来拒绝入宫。 如今好不容易入宫来,徐妃自是不想让他就这么出宫去,谁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松口入宫来。 “娘娘不用放心,明烛对于每个病人的病情心里都清楚着的。需要什么时候入宫,明烛自不会推辞,若未到时日即便是明烛入了宫来也并不能解决问题。” 明烛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动摇,徐妃稍有不悦,一旁的芙蓉有些瞧不上明烛故意拿乔,有心想提点警告他几句。 却被小玉嬷嬷给制止住,娘娘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才将人给请进宫里,若因为她们的话而惹怒这明烛神医,那可是非常不划算的。 明烛像是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他依旧淡然无比地跟徐妃说着细节问题,“娘娘此刻的心情,在下自是知晓的,但须知欲速则不达,娘娘体内的沉珂也非一日之寒,所以想要完全治愈需要时间和精力。 在下为娘娘的病情制定了完整的计划,第一阶段便是调养身体基础,这一阶段娘娘完成的很好;第二阶段便是将娘娘体内绝育方的残留影响用药物给祛除,这是在下正需要做的;第三步便是给娘娘助孕,这一步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明烛诊费虽高,但从来不说空话虚话,既已答应娘娘之事,便定会做到。但还请娘娘给足明烛足够的尊重和自由,明烛不喜看病时有人指手画脚。” 长长的一番话下来,不光是震慑了小玉嬷嬷和芙蓉,也让徐妃目瞪口呆。 原本明烛话少,经常是她问他答,从来不多讲一句多余的话,这突然的一番话让人诧异他性子突改外,更多的是对他的信服。 “神医放心,本宫自是相信你的。请神医尽管大胆的执行你的三个步骤,本宫定会让人全力配合你。” 不管是宫中太医,还是民间大夫,很少会跟病人说的这么详细的,更别说主动告知诊疗步骤,徐妃心头的石头终于是被放下了。 这说明明烛是真的将她的病给记在了心上,她只要按照明烛说的来,好好治病,那定是可以再次怀上孩子的。 徐妃信心备增,见明烛依旧面色暗淡,且时不时地扫向小玉嬷嬷和芙蓉,徐妃瞬间秒懂。 “嬷嬷和芙蓉,你们二人可是听清了神医的话,日后可不得刁难神医,他心里自有章程,你们只需配合神医的治疗即可。”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小玉嬷嬷毫无疑问,芙蓉即便是心里有异议但也不敢说出来,再说她也希望娘娘再次有孕得宠。 “多谢娘娘配合,这第二个阶段的药性子有些大,娘娘服用之时可备些糖丸蜜饯之类的,但万不可糟蹋,所有的汤药都必须全部服下方可生效。 还有便是娘娘有时间定是要多去户外走走,万不可整日守在殿内,依娘娘的年纪再育孩子本身具有一定的艰难性,还请娘娘一定要引起重视,早日怀上健康的孩儿。” “好好好,神医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宫一定记在心上。” 此时的徐妃,即便是明烛说要天上的月亮,她只怕都会想办法去摘下来,更别说明烛说的这些都是有道理的,而且还是针对她好的。 明烛淡淡点头,写下药方,再次叮嘱徐妃一定要让人守着药,万不能再被人趁机动手脚。 “时间不早了,请娘娘容许明烛告退,三日后在下会再次入宫给娘娘把脉,还请娘娘提前安排好人手在宫门口接应。” “好,本宫记下了,嬷嬷你送神医出宫。” “不用,娘娘还是让嬷嬷守在你身边,随意派个不起眼的人送明烛出去便好。” 徐妃听出明烛话里的提醒之意,稍稍思忖便明白他的担心和考虑,徐妃心里舒坦,这明烛是在为她考虑。 当下便十分愉悦地安排了另外的一个小丫头,让她领明烛出宫。 明烛出去以后,芙蓉有些不解地问,“娘娘,这明烛为何不让我们送他出宫呢?莫不是他还要去见什么人不成?” “神医这是在替本宫考虑,你跟嬷嬷可是本宫的左膀右臂,由你们领着他出宫,若是被人遇上,这不是一看就知道是本宫请了宫外的人进来吗? 可若是眼生的丫头,明烛自是不会承认他是来月华宫的。” 徐妃回答的极有底气,她觉得刚刚明烛就是这么暗示给她的。 芙蓉听了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可是见自家娘娘一脸信任的模样,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月华宫外,明烛跟在小宫女的身边,缓缓地朝宫门口走去。一路上,小宫女不停地打量着他,可他始终敛眉无视。 眼看着宫门就在不远处,明烛示意小宫女可以先回月华宫。 “娘娘有令,一定要见着神医上了马车,奴婢才可以回去。” 宫女执着不愿,明烛眉头虽皱便还是决定继续往前,只是刚抬脚便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再转头,便发现身边的宫女不知为何突然昏倒在地。 第255章 徐嫣然有孕 “谁!”明烛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可依旧没发现可疑的人,他正想张嘴高呼时,便听到脚步声靠近。 “神医且慢,”来人气喘吁吁,似十分的着急,明烛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人终于是走到明烛的面前,一脸兴奋地说道,“我终于是赶在神医出宫前赶上了。” “不知姑娘有何事唤住明烛?”此时的明烛不是徐昭宁,是白术,她自进宫里便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氛围中。 刚刚在月华宫里的那些话,是小姐亲口告诉她说的,她背的极熟悉,所以十分的顺畅。 可这会子,赶来的这个丫头是个陌生的,而且瞧着步子轻盈的模样,白术觉得徐妃宫里的那个宫女突然倒下,一定是跟她有关。 白术心里有些畏惧,她很小的时候曾进宫过一次,那时是因为跟随父亲参加宫宴。可长大成年后再也没有进过宫来,不让月华宫的人送,也是因为胆怯。 此时见丫头迟迟不说话,白术打算离开,可那丫头却是再次拦上前来,“神医别生气,我找来是想请神医帮个忙的。” 对于她的热情,白术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姑娘是哪个宫的?” “我叫墨香,是徐妃娘娘赐给徐二小姐的,神医放心,徐大小姐是知晓我的。” 白术眼睛大睁,这墨香的话包含的意思可是有些深奥呀,是她想的那样吗? 抬头朝墨香看去,见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请神医跟我走一趟吧,”像是怕白术不相信,墨香又上前来两步,悄声道,“徐二小姐最近茶不思饭不香的,听说神医来月华宫给徐妃娘娘看病,便让墨香来相请。” 白术稍稍思索,便跟着墨香去了和乐殿的偏殿。 “徐二小姐最近往东宫去的有些频繁,她这身子不适也有好几天了,徐二小姐不敢在宫中找太医看,所以知晓神医入宫了后,才会如此的着急让墨香来请。”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和乐殿,蔷薇来给两人开门,见到明烛时欲言又止。 “你们去门外守着,明烛公子请入座。”徐嫣然示意蔷薇和墨香都先出去,她自己朝着明烛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姐,这明烛公子可是男儿身,这样半夜三更的若是让人知道你们……” 蔷薇目光扫过明烛,然后凑到徐嫣然身边提醒道,明烛的脸在瞬间沉下来,徐嫣然离他极近,自然是看到了,狠狠地瞪了蔷薇一眼。 “你说的什么胡话,神医岂会是那心思龌蹉之人,本小姐可是有求于神医,你还不赶紧去外面守着。” 徐嫣然说完便示意墨香,将蔷薇给带出去,然后又朝明烛赔着脸笑。 “在下并不记得跟徐二小姐有什么交情,还请徐二小姐自重。” 明烛目露警惕,显然是对徐嫣然这将下人给赶出房门的行为很防备。 徐嫣然一哽,咬着牙解释,“神医误会了,嫣然只是想请神医来帮嫣然看病。若论交情,神医当是记得忠勇候府五少爷,当初家弟多亏了神医出手,才起生回生。今日嫣然再请神医出手,诊金自不会亏待。” 明烛眉头舒展了几分,“徐二小姐见谅,此时天色已晚明烛须回药堂了,若二小姐要看病,还请明日去徐家药堂预约。” 说着便往外走,徐嫣然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次机会,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直接走了。 见明烛起身,她赶紧上前去揪住明烛的衣袖,在见到衣袖下明烛白皙如玉的手指时有些诧异。 明烛则像是被什么给蜇了一下,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面色冷淡地又重复了一句,“徐二小姐还请自重,这夜深露重的,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是不妥。” 说着又要往外走,徐嫣然一急,揪他衣服的手更加的用力。 “神医别误会,嫣然并无其他之意,只是想请神医替嫣然把一次脉。如今嫣然在宫中小住,并不能时时出宫,想去徐家药堂找神医,可是大大的不便,还请神医破例一次。” 徐嫣然的力气极大,明烛被她揪的稍稍趔趄了一下,见她一脸的执着,最终还是同意了替她把脉。 双双坐下,一番诊脉后,明烛一脸的欲言又止,徐嫣然却是满脸忐忑不安,“神医,脉相如何?” “二小姐可有婚配?”明烛试探着问道,然后就见徐嫣然脸上明显的慌乱起来。好半晌,她才瞪向明烛,“这跟我的脉相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脉相是什么便好,不该你操心的事情便不要操心。” 明烛沉默不语,心里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要不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家小姐。徐嫣然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刚语气太冲了些,想要试着挽救,“神医,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若徐二小姐尚未婚配,明烛这里可以替小姐将孩子拿了,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那怎么可以,我想要这个孩子!”徐嫣然惊呼道。然后又迅速回神,问明烛,“神医,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怀了孩子对吗?我现在确实是喜脉?” 明烛丝毫不犹豫地点头,“这脉相已经很明显了,在下不可能会把错脉。” “太好了,墨香送神医出宫,并厚谢神医。” 徐嫣然高呼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底气,所以嗓门都大了几分。 墨香应声而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明烛,见明烛正狠狠地皱着眉头,似乎还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她心里疑惑加深。 将明烛领出偏殿后,墨香悄悄地问明烛,“公子为何不悦?可是二小姐身子有恙?” 明烛稍抬头,似在犹豫要怎么来说,墨香见状也不催他,再次走到明烛与月华宫丫头分开的地方时,墨香才提点了一句,“这趟宫中之行发生的事情,公子大可直接禀明小姐。” 明烛惊诧,却见墨香已经朝他摆手,朝来时的路回去了,而这边月华宫的宫女也悠悠醒来,见明烛正站在她旁边,而宫门就在不远处。 宫女讶然失措,“神医……奴婢该死,让神医久等了。” “无妨,你大概是太累所以昏倒了,在下用银针给你扎了穴道,既然你已经清醒,那我们便走吧。” “哎,好的好的,原来是银针扎了穴啊,我就说怎么那么痛呢。” 正走着的明烛公子嘴角狠抽了一下,然后脚步加快,颇有几分狼狈。 第256章 赫连公子不可言说的情谊 “李掌柜的,你就让明烛公子再来药堂一趟嘛,他替我捡回了一条命,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跟他当面说谢谢呀。” 这样的话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徐家药堂里响起,所有药堂里的人都知道,那位赫连公子对他们的明烛神医似着了魔,每天一睁开眼便是问明烛神医来药堂了没有。 “赫连公子,神医这几日是不坐诊的,所以并不来药堂。你身为药堂的病人,明烛公子为你治病是应该的,并不值得你这么重谢。” 李之棠示意身边的人将赫连玉明给重新扶回床上,然后不轻不重地将他的话给挡了回去。 这赫连玉明倒是上下嘴唇两张皮,可这若是有些似是而非的话给传进了司郡王的耳朵里,给他家小姐的闺誉产生了影响,那可是极大的麻烦。 李之棠觉得作为小姐的下属,他必须得有这方面的防备。 可他的话赫连玉明像是听不懂一般,“怎么就不值得了,要不是神医替我开腹,我如今还在备受疼痛的折磨了。我自是应该好好地谢谢他的,不仅如此,我还要请人敲锣打鼓地在城中转上几天,好好宣扬宣扬明烛公子的高明医术。” 手术很成功,再加上连接几天的卧床休息,此时的赫连玉明精神头好的很,唯一郁卒的便是不能再天天看到他的偶像明烛了。 赫连玉明觉得心里不太好受,他痛的迷离之际,知道他爹为了他的病跟明烛公子做了交易,也知道他爹是如何以丞相之威,逼迫明烛的。 他心里觉得有些愧对明烛公子,毕竟若不是他优柔寡断,也不会一拖再拖,更不会让明烛公子被他爹为难。 术后他清醒过来,本想跟明烛公子说声抱歉的,结果迟迟没看到明烛公子本人不说,更是被管家那一面之词给险些气的暴走。 一连好几天,他伤口的危险期已过,丞相府的人已经被他训的不敢再说那些片面之词,可明烛还是没出现,赫连玉明觉得自己这个病人,似乎被神医给抛弃了,别提有多幽怨了。 李之棠听着赫连玉明的前半段的话本想翻个白眼的,可是听到他后面说要请人敲锣打鼓为药堂做宣传,顿时便双眼大睁。 “赫连公子此话可是当真?” 若赫连玉明真愿意的话,那可是给药堂宣传的大好机会,他家小姐可想扩大药堂的知名度了,所以一定会喜欢赫连玉明此举的。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话,我自是真心感谢明烛公子的,也是真心想对他说声谢谢的。可他这迟迟不露面,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呀。” 李之棠嘴角一抽,“我说的是你后面那个意思!” “呃,后面的意思?什么?”赫连玉明有些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李之棠。 李之棠一拍脑门,“你说要敲锣打鼓地表示对我们药堂的感谢,还要宣扬我们明烛神医的医术高明!” “哦,你说这个呀!简单,本公子马上可以安排。”赫连玉明拍着胸脯,然后唤来丞相府安排在药堂侍候他的小厮,一番交待后,小厮便马上去忙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街道上还真就传来了锣鼓宣天。对于赫连玉明这样的行动力,李之棠咋舌不已。 “李掌柜的,你看我都说话算话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明烛神医啊。” 人是平趟在床上,可赫连玉明的脑袋却是艰难地抬起,不停地表达自己的愿意,那别扭的模样让李之棠真有些不忍直视。 他正想开口,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哟,赫连公子这该不会是瞧上我们明烛神医了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之棠险些没直接跪了,转头见一身女装的徐昭宁正缓缓走来,李之棠觉得脑袋莫名地开始疼。 “小姐,”李之棠身边一众人都朝徐昭宁见礼,赫连玉明几乎在瞬间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就是这徐家药堂的东家徐昭宁?”赫连玉明梗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徐昭宁,眼里划过明显的惊艳,但很快又归于平静,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蔑视。 “呵,若不是有明烛替你撑着名头,真不知道你这徐家药堂还有什么!” 说完,赫连玉明轻哼一声,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蔑视。 徐昭宁莫名地手有些痒,刚抬起手便见李之棠挡在她的面前,“小姐,赫连公子大病初愈,所以……”你可千万得忍住,别将自己亲手救活的人给再拍晕死过去,那你之前就白辛苦了啊。 徐昭宁看出他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嘴角抽的更加厉害。翻了个白眼,将人给一把推开,然后站在赫连玉明的面前,“来人,将赫连公子送回丞相府,让丞相府来人一并结清他在药堂里的所有医药消费。” “徐昭宁你要做什么!”赫连玉明还没见到自己的偶像呢,哪里想就这么离开药堂,再说这离开还明显带有被驱赶的意味。 “我是药堂的东家,我说你现在病好可以离开了,你自然就可以走了。之棠,赶紧给赫连公子办出院手术,有关出院注意事项一起交待喽。” “我不走!我还没好完全,我这都还不能下床走动呢,肯定还没好,我不出院!” 赫连玉明说着脑袋便直接平躺回床上,装出一副自己柔软不能动弹的模样来,但徐昭宁也只是朝他磨牙一笑,“你今天不走也得走,明烛神医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徐家药堂,所以你留在这里也没用。” “你!”赫连玉明脸一烫,转而恶狠狠地追问,“那神医他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来徐家药堂了?” 徐昭宁挑眉,呵呵作答,“大概是因为有个厚脸皮的病人在这里,所以他不想来?” “不可能!我才不是厚脸皮的病人,我是明烛神医的拥护者,我会一直支持他的。”赫连玉明很是积极的对号入座,同时还不忘表达自己对明烛公子的深情。 徐昭宁翻个白眼,朝李之棠挥手,让他赶紧地将人送走。 术后危险期已过,自是不能再将赫连玉明给留在药堂里,药堂人手虽多但终究是不如丞相府里照顾的仔细。 再说,因着赫连玉明住在这里,丞相府的人都快把她的药堂当成丞相后花园了,每日进进出出的,并不适合病人就诊。 第257章 求小姐分发媳妇 “小姐可是觉得这赫连公子聒噪所以才赶他离开的?”后院中,徐昭宁悠闲煮茶,李之棠站在旁边八卦的问。 徐昭宁给他也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若丞相府派人来请明烛公子过府,前几次记得都拒了,理由嘛,就用赫连公子已无碍,明烛对丞相的承诺已完成好了。” 李之棠微愣,然后又猛地点头,反正他对于小姐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小姐不怕赫连丞相?”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很轻松,李之棠也不由得开起玩笑来。 徐昭宁轻抿茶水,抬头扫了他一眼,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可李之棠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任谁都不会想到,眼前的少年掌柜会是当初那穷困潦倒不是不贱卖传家宝的人。 或许是徐昭宁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李之棠有些尴尬的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像是查看自己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够妥当。 “可是属下哪里说的不对?” 徐昭宁回神,浅笑道:“我若怕了,丞相府便不再会针对明烛公子和药堂吗?” 李之棠直觉地摇头,“不会,赫连丞相常年身居高位,他所思所想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肯定不会为他人多思多想。” “那不就结了,不管我怕与不怕,赫连丞相想对药堂和明烛出手的时候依旧不会手软,那我为何还要怕呢?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都是要死的话,为什么不吃饱了再死呢?再说,还不一定会死呢,你当司郡王是吃素的?” 对于那个性子阴晴不定的男人,徐昭宁从来没有小看过。特别是那天跟鬼见愁的那一战后,她更是窥斑见豹,觉得他隐藏的地方还多着呢。 听到徐昭宁提司景昱,李之棠笑的那叫一个暧.昧,“小姐跟郡王还真是恩爱呢。” 徐昭宁嘴角一抽,“呵呵。” 能不恩爱么,不恩爱不得被四十米大刀砍死哟。 “属下虽是旁观者,但也同是男人,郡王对小姐的情谊那可是没话说,毕竟可没人能像郡王那样诸事为小姐上心。” 李之棠说的那叫一个走心,可徐昭宁越发觉得他有老鸨的潜质,有些嫌弃地朝他摆手,“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那货给收买了。别忘了你的月银可是小姐我给你发的,你要敢倒戈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哟,我的小姐哦,真要有倒戈的,我看也是暗处的那些人倒向小姐你吧,我可是明明白白是小姐你的属下。” 知道徐昭宁并不是真的生气,李之棠也跟着插科打诨。 “哦?他们要倒戈向我?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知道小姐你要给他们发媳妇?” 徐昭宁端茶的手一抖,茶水浅出杯外落在桌上,深色茶渍让她的嘴角抽的更加厉害。 她怎么不知道要给郡王府的暗卫发媳妇? “北风!” “小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清风说了,说只要我们大家有了意中人便可以向小姐你申请保媒。” “后面他还给你说什么了?”徐昭宁觉得以清风的性子不可能只说这些。 果然,北风雄纠纠地将清风广而告之的后半段也给宣扬了出来,“清风哥说,如果我们大家没有中意的,便向小姐讨要,小姐一定会怜悯我们这些单身汉的。” “呵呵!”徐昭宁牙齿磨的卡卡响,被叫出来的北风头埋的死低,努力除低自己的存在感。 “想要媳妇儿?” 北风猛点头,同时告诉自己,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 “找你家郡王要去,让他将那些青梅竹马的姐啊妹的,都介绍给你们。” 徐昭宁被气笑了,开玩笑,她又不是媳妇生产机器,郡王府的暗卫营天知道有多少暗卫,难道他们就不能自产自销,自己包分配吗? 真是的! “可是我们相信小姐的眼光!”北风冒死进谏,同时还不忘朝暗中喊了一声,“你们说是不是!” “对,北风哥说的对!我们相信小姐的眼光!” 瞧瞧,这整齐划一的语速和口吻,简直是让人手痒的恨不得掐死他们一群! “小姐我不止眼光好,还有手段好,你们可是想好了要怎么死?” 徐昭宁这下是被彻底的气笑了,既然这些都将北风推出来当出头鸟,那她就先宰了这只鸟崽子。 只见徐昭宁起身走到北风面前,伸出手指刚想去拎北风的衣领,就被北风给快速避过。 同时嘴里还不忘叨叨上了,“小姐,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你这招有点狠,我宁愿做任务辛苦而死,也不愿意被王爷当情敌给虐死。” 徐昭宁动作一僵,而后就听见身后的李之棠捂着嘴怎么也止不住笑意,见徐昭宁面色不善的回头,他赶紧摇头,“没有,小姐,我没有笑你的,真的。” 见徐昭宁似乎不相信他,他举手投降,改口道,“我觉得这是郡王在意你的表现,小姐你该好好享受的。” “呵,李之棠你这个月及下个月的月银都别想要了。”徐昭宁再次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气哦。 “小姐!” “呵……” 见李之棠吃憋,聪明的北风赶紧趁着徐昭宁没注意的时候遁走,只是刚窜出后院恰好撞上睡眼惺忪走出来的白术。 “是小姐来了吗?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刚睡醒的姑娘,顶着一头不太整齐的乱发,傻的一批。 北风向来灵敏的身子却是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想将怀里的人给推出去,又担心自己手力太大会伤着人家姑娘,一时间就这么愣在原地。 “北风,你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呀。”身后是徐昭宁的调侃声,北风慌乱的将人终于给推出自己的怀抱,可一张俊脸却是红到了耳后根。 “属下先告辞,”黑暗一晃,哪里还有北风的身影,而啥都不知道的白术,终于是清醒了几分,走到徐昭宁的面前,“小姐,白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徐昭宁点头,示意白术跟上她,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外,暗处的一众暗卫,纷纷面面相觑,他们似乎知道了北风老大的一个小秘密哟。 房间内,徐昭宁见白术面色凝重不已,不由得也多了两分紧张,“宫中可是有旁的事情发生?” 第258章 风三娘上门 “小姐真乃神人也,”白术傻呵呵一笑,倒也间接地承认了宫中确实发生了事情。 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不赶紧从实说,一个个地只知道贫嘴。” 白术挠挠头,嘿嘿一声,便将从进入月华宫开始,到快出宫时遇上墨香,以及徐嫣然怀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徐昭宁听后,眉头轻蹙,似进入了沉思。白术有些拿不准她是生气还是喜悦,“那墨香说,让我回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小姐就好。” “你做的很对,事我已知晓,三日后你再入宫那徐嫣然想来也是不会再找你的了,你放心地去就是。” 徐嫣然只是不放心宫里的太医把脉,所以才会让墨香去截明烛,如今既然连明烛也确诊她有孕了,那她的精力自然不会再放在质疑明烛的权威上,而是…… 徐昭宁轻笑,徐嫣然的性格她可以说是摸的很清楚了,那可是吃不得半点亏的,在知道自己怀了太子孩子后又怎么可能再甘于没名没分。 要知道徐嫣然可是一心想要超越她这个嫡姐,成为人上人。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会开始活动,而她徐昭宁需要的就是徐嫣然不安分。 “小姐的意思是我不用再插手这件事情吗?可那徐嫣然不是小姐你的嫡妹吗?她这样未婚先孕的住进宫里,都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呢,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会带坏小姐你的名声?” 白术被徐昭宁收留后便一直埋头于药堂,平时关心的也都是药理药材,并不知道徐昭宁跟那徐嫣然的关系不好。 她现在的忧心也都是因为关心徐昭宁所以才会有的,想着毕竟同出一脉,岂有不受鱼池之殃的。 “不仅她自己知道孩子父亲是何人的,就连你家小姐我也知道的,再过不久,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住进宫里本就是怀揣着目的,如今也算是达成所愿。 至于会不会带坏小姐我的名声,那就更不用操心了,左右你家小姐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在。” 徐昭宁在前世是在意名声的,因为生意人总是盼着好名声来为自己积累人脉,可是穿越到凌云国后,徐昭宁便不再奢求这一点了。 毕竟原主的人设真就积累不到名声,而且徐昭宁发现,恶人更比好人活的长久,所以要那劳什子名声做甚。 至于会不会吓到她那威名赫赫的未婚夫,她就更不担心了,若这点风雨他都经不住,那要他做啥子哟。 “所以小姐你是要将徐二小姐未婚先孕的事情捅出去吗?”白术有些傻愣愣的,似是不能理解小姐的做法。 她是独女,自小生母早逝,父亲没进宫前带着她寻药出诊的,进宫后便无心再时时盯着她,所以她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安静的看书,或者独处,她渴望有兄弟姐妹相伴。 徐昭宁轻转头,见白术眼里清澈一片,所思所想全部展现在里面,不由得有些感概,这孩子也太单纯了些吧。 轻声叹息,抚了抚白术的头顶,语重心长地告诉她,“白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人永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所以我们便要注意防备。还有,有些事情我们是不需要自己去做的,毕竟这世上还有个词叫借刀杀人。” 见白术依旧傻乎乎的不太理解一般,徐昭宁也只是微笑着不再多说,很多道理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亲自去体会。 “哦哦,那小姐你是要让别人去捅破这层纸了。” 徐昭宁点头,徐嫣然未婚先孕的消息总有一天会被捅出去,但不能是由她捅出去的,府里有更好的人选。 白术见徐昭宁没有否认,而且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顶着散乱的头发准备回房继续补眠,徐昭宁则是让她多睡会儿,反正赫连玉明已经回府,在新的病人进来前,她可以多休息。 白术哈欠连天地去睡觉,徐昭宁则是坐在房间里思索着,将消息捅出去的合适人选。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外脚步声又起,“小姐,门外有人自称风三娘,拿着你给的木牌说是要见明烛。” 徐昭宁微凛,想起那日四海赌坊的事情,让李之棠赶紧将人领到后院来。 四海赌坊已成为历史的事情是沐韵诗告诉徐昭宁的,当时小丫头一脸八卦地感概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还问徐昭宁,她家表哥帅不帅气。 至于为四海赌坊为何被拆,那日想绑架她的人又是谁,她早就已经让幽冥虫帮她带回了答案。 也正因为知道源起何处,所以徐昭宁这才更加的确认,司郡王的眼里是揉不得任何沙子的。 想的有些远,待李之棠领着风三娘走进后院时,徐昭宁的明烛公子装扮还差几道工序。 “之棠你先给她上茶,记得把她当贵客相待,这人小姐我留着有大用。” 这话既是提点李之棠好好对待风三娘,也是让李之棠明白,她对风三娘的招揽之心,相见之时不至于轻怠。 李之棠是个明白人,自是知道怎么做,等徐昭宁收拾妥当后再出来时,便见风三娘被招待的很是周到。 只是风三娘本人倒是一脸的焦急,不停的追问李之棠,“掌柜的,明烛公子他真的在药堂吗?小女的病情刻不容缓,还请掌柜的代为通传。” “夫人请放心,我们东家早有交待,见此木牌犹如她亲临,既是她特意嘱托过的人,之棠自是不敢怠慢的,明烛公子昨日夜诊回来,所以今日起的晚了些,不过之棠已经派人前去催促过了,夫人稍安勿燥。” “抱歉抱歉,实在是小女她……”话至此,风三娘的眼泪又起。 徐昭宁远远的看着,只是两日不见而已,这风三娘神情憔悴迅速,双眼深陷,眼窝处的乌青让人轻易地知道她是许久未睡。 徐昭宁思索,初次见面以为这风三娘是个性格洒脱的,现在看来她也是有所羁绊,而这羁绊很明显是她怀里的孩子。 没让风三娘等太久,徐昭宁终于是现身,李之堂见她男装示人,便明白应该如何来称呼她。 “公子,这便是风三娘,东家嘱托过的。” 徐昭宁神色淡然地点头,心里则是为李之棠的演技点赞。 风三娘不知道主仆二人之间的小九九,只听到李之棠唤公子,又见来人模样俊朗,气质出尘,拉着女儿的手便跪下了。 第259章 风三娘的故事 “请神医救命,只要能救小女,无论神医和徐大小姐要三娘做什么都成,只求神医救救小女。” 一连两个求字,让这一刻的风三娘卑微到了尘埃里。徐昭宁打量着她,见她虽泪水涟涟,可眼里的坚忍依旧耀眼。 “女为母则刚,夫人的爱女之心,明烛深以为然,还请夫人不必多礼,待明烛先替小姑娘诊脉后再细说吧。” 轻抬手示意风三娘先拉着孩子起来,然后又率先走到桌椅处坐下,风三娘在李之棠的轻声提醒下,带着女儿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姑娘几岁了?”徐昭宁友善的朝那小姑娘一笑,努力表现出自己难得的亲和力。原本惊慌不已的小姑娘,成功的没有再往娘亲怀里退缩。 “翻年便四岁了,”风三娘轻声地回答着,眼眉敛下时有着明显的酸楚之意。 徐昭宁不由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发现快四岁的小姑娘身量看起来跟三岁的无异,若不是风三娘亲口承认,她还以为不到三岁呢。 枯黄的头发表明着孩子有些营养不良,再想起风三娘被赌坊管事给赶出门时,还在祈求给工钱,徐昭宁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诊脉、细听肺部后,徐昭宁柔声问道,“小姑娘最近可是时常发热、咳嗽、气促、吸吸困难?” 风三娘一愣,然后迅速作答,“对的,而且精神状态极为不好。” 徐昭宁点头,“这是典型的小儿肺炎。” 说完见风三娘一脸蒙的看着她,显然并不知道小儿肺炎是什么。 徐昭宁嘴角一抽,这才想起凌云国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病名,在这里所有咳嗽表象的,都被称为咳疾。 “神医,这什么小儿肺炎,可是绝症?”风三娘一脸紧张地问着徐昭宁,嘴唇紧抿昭示着她心里的不平静。 徐昭宁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并非绝症,但若治疗的不及时,不对症,极有可能会没命。” 这并不是她浮夸,在这医疗设备不完全的时空里,因为小儿肺炎而没命的孩子,大有人在。 “神医,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像是被宣告了结局一般的风三娘再次跪在徐昭宁的面前,她怀里的孩子被她这大动作也给惊的慌乱不已。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害怕,湿哒哒地看着徐昭宁,想开口说话,可是刚开口便是一阵猛咳,咳的仿佛要将整个肺部给咳出来一般。 风三娘顾不得再下跪,赶到她身边替她轻拍背部顺气,可随着她的轻拍,小姑娘咳的更是厉害。 徐昭宁在一旁实在有些看不出去,便朝小姑娘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小姑娘先是有些害怕地往娘亲怀里躲,然后见娘亲鼓励她过去,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脚往徐昭宁的方向迈步而去。 等到小姑娘整个人都到了自己身前,徐昭宁窝起自己的手掌放到小姑娘的背部,同时示意风三娘看他的动作。 “夫人可一定得记住,下次再替孩子顺气时,不能实拍,须得将手掌虚空,让掌心离孩子的背部有一定的空间,然后再用适当用力地拍打。” 徐昭宁每说一句示范一个动作,风三娘都看的极为仔细。她不知道原因,但学的认真。 “孩子尚小身体各项机能尚未完全发育完全,所以得依靠大人多加看管。如今正值严冬,保暖是首要的,还有便是少领孩子去湿冷的户外吹空气。” 将孩子抱到眼前徐昭宁才知道这孩子是真的瘦的可怜,背部全部都是骨头不说,细看之下连脸都瘦的有些出格。 徐昭宁有些不赞同地看向风三娘,她虽然没有养过孩子,可在现代时不是常有人念叨,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么。怎么能让孩子连起码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呢,真是气人。 “神医教训的是,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风三娘是个敏感的,听出徐昭宁话中的谴责之意,她红着眼眶死揪着自己的衣襟,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中。 “你暂且领着孩子在药堂住下,这样也方便我们随时关注孩子的病情。” 这样的肺炎,若不精心喂养,只是单纯的靠汤药,并不能快速地好起来。 徐昭宁将孩子送回到风三娘的怀里,然后又叮嘱了一句,“你若有困难,也可以一同与我们说出来,明烛虽只是一介游医不能帮你,但我们东家可以。” 这话可以说是给风三娘很大的暗示了,暗示她可以将药堂和徐大小姐当成她的靠山。 风三娘眼睛一红,似乎又要落泪,徐昭宁嘴角一抽,感叹了一句,“眼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眼泪是弱者的表现,若想保护自己和孩子,必须得自身强大起来。” 风三娘一震,猛地抬头看他,徐昭宁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然后悄然挺直了背,然后给自己打气,没错,她说的都是对的。 “神医说的是,三娘明白了。这些年孩子都是由祖母带在身边,孩子祖母因为记恨三娘所以连带着孩子也不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感谢神医开解,三娘定不会再软弱了,日后就守着小女好好地过日子。” 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寻得一个发泄的出口,风三娘说完后如释重负。 徐昭宁无意去探究风三娘的夫家是如何,但不得不想起沐韵诗之前提过的一个问题,说是风三娘的丈夫如何会允许她混迹赌坊。 所以,她便问将疑惑问出了口,“你的夫君他……” “小女是遗腹子,孩子祖母将她爹的死全部怪在我们母女头上。” “这是他们的不对,你无需用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先安心在药堂里住下,待孩子的病治好再说吧,至于费用什么的暂且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东家自会有安排。” 会将自己儿子的死怪罪到媳妇和孙女头上,又虐待孙女的人家会是什么好人家,不过这也不是徐昭宁关心的。 她在意的是先治好小孩子的病,然后让风三娘能专心为她所用。 风三娘对于这样的厚待简直是感激涕零,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在李之棠过来领她时,还在不停地说谢谢。 徐昭宁失笑摇摇头,然后俯岸给小姑娘写药方和注意事项。 丞相府 赫连玉明被强制性地抬出药堂,送上丞相府的奢华马车,直到进了丞相府的大门,他的脸色都没能好看起来。 第260章 丞相夫人木氏 刚下朝归来的赫连丞相,得知儿子竟然康复归家来,激动的亲自来大门口相迎。 “明儿,你可是真的无恙了?” 激动的赫连丞相脚步匆匆,一跨过大门门槛便直奔马车旁。 马车里的赫连玉明正悲春伤秋,便听到他老爹又开始埋汰明烛,“看来那江湖术士还是有几分本领的。” “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明烛他不是江湖术士,也不是江湖游医,他是神医,救活我的神医!” 他奉为偶像的人,到了他爹的嘴里便成了身份低下的术士和游医,赫连公子简直就是火冒三丈。 赫连丞相满心欢喜而来,被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自是有些下不来台。 还是管家走到他身边,提醒道,“恭喜相爷,少爷如此中气十足,想来是身子痊愈了,这可是大喜事一件啊。” 可不是,原本他们都已经以为将少爷送去那药堂,肯定得准备替他!收尸了的,结果人却完好地回来了,而且这声音听起来还中气十足的。 赫连丞相一听,果真是如此,因此也就顾不得气儿子下他面子的事情,赶紧吆喝着下人将儿子给抬下马车。 赫连玉明身边跟着的小厮在旁边帮手,同时还不忘转述李之棠交待的注意事项。 若是之前,赫连丞相定要不屑一顾,但现在儿子确实被抢救了回来,而且不再喊疼,他心里琢磨着那明烛大概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于是便吩咐管家,照药堂的嘱托行事。 待赫连玉明被抬回他自己的院子里,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差不多惊动了,包括赫连丞相的继室木氏和小儿子赫连玉珏。 “大哥你活着回来了呀?” 年仅十岁的赫连玉珏站在赫连玉明的房门外,对着手指尖,一脸随意地问道。 原本只是兄弟间的问安,可一句活着回来让赫连玉明和赫连丞相的脸双双黑沉了下来。 “瞧二少爷你这说的,莫不是我还不能活着回来不成!” 赫连玉明冷笑一声,这是他的家,他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他要不要回来是他人能质疑的? 同样的,赫连丞相也是冷着眉转头去责怪地看了一眼小儿子,语气有些不善,“珏儿,你这话是何人教你说的?你大哥大病初愈,可是我们丞相府的大幸事,不该说的混话不能乱说,否则爹可不饶你。” “哇,爹你凶我,”不想赫连玉珏突然就哇的哭出声来,而且一边哭还一边数落,“爹你心里只有大哥,根本就没有我,我娘说的对,爹你就是偏心大哥,你以后也只会将丞相府留给大哥,在你心里我这个儿子一点都不重要。” 赫连玉珏委屈的眼泪一把接一把的,那嗓门也是拔尖的高昂。 赫连玉明只觉得自己的脑门突突地,他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去收拾熊孩子,却被小厮华南给拦住,“少爷,李掌柜的可是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的,要是伤口绷裂了的话,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啊。” 赫连玉明动作一缓,终于是躺回被子里,然后恶狠狠地瞪着赫连玉珏,不想那赫连玉珏一点也不惧他,回以同样的狠眼不说,更是越嚎越没边际。 “我娘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我是你的嫡子,可你的眼里只有他,从来都不看我一下,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来。” 十岁的孩子已经能懂不少东西了,再加上木氏平时有意无意地一声嘀咕,如今的赫连玉珏对父亲赫连容和大哥赫连玉明,那可是满满的怨气。 “你满心满眼的都是他,我生病你从来不看一眼,可他呢?是他抢走了我的父亲。我恨他,他怎么就不痛死在那徐家药堂里,为什么还要回来。” 如果说之前还是小孩子的哭闹,那么现在就已经上升到恶毒的人身攻击了。 赫连容冷着脸起身,大步走到赫连玉珏的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沉声喝斥道,“畜牲,他是你大哥,虽不是一母同出,但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是谁教你这些话的,是谁教你诅咒你大哥的!” “你打我,你为了他这个蠢货打我!”赫连玉珏抬头看着赫连容,眼里浓浓的恨意让人心惊,赫连容突然有些恍惚,这是他的儿子吗?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长子与他相处像极了朋友,而次子却只会用这样仇视的目光瞪他? 一句蠢货让赫连容的怒气再次上升,也顾不得此时屋子里还有许多下人在,直接拎起赫连玉珏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大掌直接拍在了他的小屁屁上。 “我今天不仅要打你,还得让你知道何为尊长!小小年纪,开口闭嘴蠢货不说,更是敢诅咒兄长顶撞父亲,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怒极下的赫连容手上自是没有轻的,几巴掌下来赫连玉珏嚎的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匆匆赶来的木氏尚未进门还开始嚎上了,“该死的,哪个挨千万的,竟然打我儿子,我要跟他拼了。” 冲进门来,看到自己儿子竟然被赫连玉容如此折腾,当即便冲上前来想跟赫连容动手。 好在管家先一步将他给拦下,“夫人请息怒!” “你个蠢奴才,给本夫人让开!没人能打我儿子,即便是你赫连容也不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原本以为这个病鬼不行了,你便哄着老娘替你养儿子,如今眼见着这病鬼救回来了,你便对老娘的儿子各种看不顺眼了,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唬弄的。” 木氏出身商贾,并非京城名门,当年阿莲去年后,赫连容心神俱伤,一蹶不振,执意自己抚养两人的儿子。 可赫连老夫人不同意,正值宫中皇后急需之时,便替他挑中了家产颇丰的木家。 木氏进门后数年一直无所出,赫连容虽然不甚喜欢她身上的铜臭味,但念在长子年幼,也一直和平相处。 这一切的和睦在木氏怀孕后被打破,后来她更是仗着生了儿子和资助皇后太子有功,一直在家里作威作福。 数年的积累下来,赫连容对她的容忍已经到达顶端值,此时听她粗鄙的张嘴闭嘴就是老娘老娘的,更是眉头皱的死紧。 “来人,送夫人回房。” 第261章 凶悍的丞相夫人木氏 赫连容示意管家赶紧将人给请出去,可木氏如何会放心将儿子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她一把推开管家,然后冲到赫连容的面前,将儿子给强行拉出来后又直接将赫连容给掀翻在地。 木氏身形壮硕,体内的爆发力,岂是养尊处优的赫连容能比的,见管家赶紧去扶赫连容,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赫连容我告诉你,这丞相府迟早是我儿子的,你若是敢动了别的歪心思,我就公告天下,说你丞相府的吃穿用度和皇后太子这些年的开销都是我出的,你要丢的起这个脸,那我们就撕破脸皮。” “木氏你别太过份了!”赫连容涨红着脸从地上起来,管家想来扶他,他重重地挥开管家的手,一张脸黑沉的不能看。 “这些年丞相府可是一直在由你打理,你自愿用嫁妆贴补那是你的事,可你若敢将这等子家事宣扬到外面去,可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 “我呸,赫连容,你还想跟我说夫妻情分,你不害燥我都替你害燥。” 木氏丝毫不怯场,不仅如此她的泼辣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不敢小看。 只见她叉着腰怒视着赫连容,赫连玉珏站在她的身边,一脸的与有荣焉。 “你瞧瞧,你现在像是什么样子,哪里有半分丞相夫人的仪态,还有玉珏这个孩子,你瞧瞧被你给惯成什么样了。” 赫连容简直是痛心疾首,可不管他怎么说,木氏都是一副叉腰不怕任何风吹雨打的造型。 “我生的儿子当然听我的,你不管他就别想对他指手画脚,而且我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赫连玉明能活着回来是他的幸运,但若敢跟我儿子抢东西,那就别怪我翻脸。” 将胖乎乎的手直接搁在儿子的肩头,木氏说的那叫一个豪迈霸气。 床上再次被华南给压下的赫连玉明,恨不得自己能马上飞过去踹那个死女人一脚。 可奈何华南告诉他,明烛神医可是说了,他的肚子上被缝了不少的针,若绷裂了可就真的会死翘翘不说,而且明神还会不再搭理他。 赫连玉明不怕死,但怕明烛神医不理他。 木氏的蛮横让赫连玉珏更加的嚣张,正当赫连容无计可施时,听到门房匆匆来报,“相爷,太子殿下来了。” 赫连容神色一凛,正想让人快请,就听木氏比他动作更快,“都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摆香案迎接太子进府。” 木氏带来的人赶紧往外走准备相关事宜,管家则是站在赫连容的旁边,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赫连容将从木氏身上积累来的怒气,直接发到了管家的身上。 管家唯唯喏喏地应下,木氏却早已经再次将炮火对准了赫连容。 “一会儿太子过来,你记得跟他说,让他将珏儿领去国子监读书。” 虽然以赫连容在朝中的势力,将儿子送去国子监也不算是难事,但哪抵得上太子亲自送去。 木氏可是打着如意算盘的,她此番跟赫连容说也并不是商量,而是直接的通知意味。 通知完赫连容,她便跟儿子一起憧憬未来,但赫连容却是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珏儿并不是读书的料,国子监并不适合他。” “赫连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他赫连玉明能去,我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去。” 木氏大怒,伸手便指向赫连容,那模样凶悍地让人生怕。 赫连容面色沉沉,似在极力压抑,而床上的赫连玉明则是完全忍不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瞪向木氏,“你对我爹尊重点,他一再地容忍你可并不是惧怕于你,只不过是本性善良罢了。你若再如此嚣张无理,我便去请族老将你这个恶女人休回家去。” “我去国子监是因为我自己考进去的,而你看看赫连玉珏他有那么资格吗?别说国子监了,只怕连京城书院都进不去吧,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的吗?” 相对于赫连容的步步后退,赫连玉明的怒火丝毫不亚于木氏。 木氏被他这话给震慑的猛然后退两,没错,别看赫连玉明这病鬼身体不怎么样,但读书确实算比较厉害的。 可这样的话,木氏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不仅不会承认,她还喜欢颠倒黑白,“我呸,就你这样的水平还考进国子监,谁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给你开了后门。同是赫连家的儿子,既然她能给你开,怎么就不能给我儿子开,我可是供了她这么久的银子呢。” “胡说八道!”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了木氏的高谈阔论,木氏不悦地转身,见一身太子朝服的君慕铭正缓步走进来。 “丞相,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你连小小的后宅之事都处理不好,那本宫或许该向父皇进言,让丞相换个人来坐。” 君慕铭冷冷地扫了木氏一眼,然后再次开口道,“玉明就是他自己考进国子监的,他的试卷更是父皇当殿批试,若丞相夫人有所不服,自可以去告御状,但若再敢污辱本宫母后,那便别怪本宫不客气。” “我……”木氏被君慕铭身上的冷煞之气给惊到,咬牙将到嘴边的反驳之话给咽下,“是,臣妇明白了。” “石松,将不相干的人清场,本宫有政务要请教丞相。” 木氏将头压的极低,算是放低自己的姿态,可君慕铭压根不看她一眼,便直接吩咐石松赶人。 木氏母子终于被请了出去,赫连容明显的松了口气,赫连玉明见状对他爹这行为有些不满意。 君慕铭则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丞相平时在朝堂上群战百官的气魄去哪儿了。” “太子有所不知,此妇她……”赫连容欲言又止,但他的话被君慕铭给打断,“再如何,丞相也该记住自己的男儿身。女人如衣服,这不都是丞相告诉本宫的吗?” “臣……” 赫连容面上纠结,想开口说话,再次被君慕铭打断,“罢了,今日本宫是来探望玉明的。” 说着转身看向床上的赫连玉明,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他并没有再腹痛后,才开口问道,“这明烛真有那么神奇?” “太子有所不知,”说到明烛,赫连玉明所有的怒气消散,然后开始跟君慕铭叨叨起来,“明烛他真的是个神医,我之前每回腹疾复发时,都恨不得自己立马痛死就好。可是明烛他给我开腹切除结石后,就真的再也不痛了,如今再休养些时日便能如常人无异了。” “那你觉得,他能治母后的病吗?” “完全没问题呀,明烛他可是无所不能的。” 试探着发问的君慕铭:“……” 赫连玉明这一脸与有荣焉的神自豪是什么鬼! 第262章 太子要见明烛 连带着一旁的赫连丞相都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提醒儿子别吹太过,赫连玉明却是有些不悦地瞪了他爹一眼。 “爹,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相信还是咋的。艺高之人脾气向来古怪,你已经得罪了明烛公子,他会答应救我是因为你送了厚礼,但若有下次可就不确定他还能再搭理你了的哦。” “你这话是何意?”君慕铭今日有求而来,确定赫连玉明真的被那明烛给救活回来,心里雀跃不已,但这会子赫连玉明的话却又让他心里疑惑起来。 “意思便是……” “明儿,”赫连玉明刚想吐槽自家爹有眼不识高人的行为,便被打断话,赫连容冷着脸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儿子。 他担心太子会问出那所谓的厚礼是什么来,明烛说的没错,那株紫凰竹是他藏起来没让太子知道的,包括皇后重病在床他都一直没让人知道。 要是漏了陷,太子母子责怪起来…… “丞相可是有事瞒着本宫?”君慕铭疑惑的目光在赫连玉明父子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 赫连玉明接到他爹的警告后便不再说话,赫连容则是赶紧转移话题。 “臣自不会有事瞒着殿下,殿下今日来可是为皇后的病?” 君慕铭点头,母后的病一直好好坏坏的这么多年,原本他也已经没报希望了,可是现在连赫连玉明都被治好了,那是不是说明母后其实也是有希望的? “依老臣之见,殿下还是跟太医们商量商量吧。那明烛年少,且性子桀骜不受控制,娘娘又身处中宫,怕是不太方便……” “爹你这是什么话!明烛不受控制那是因为你没有好好地尊重他,一去就是以丞相官威压人,所以他才会讨厌你。我在药堂那么多天,他对我对药堂里其他的病人可友好和气了的。” 赫连玉明很不能容忍任何人说明烛公子的坏话,特别是自己的亲爹,他迷离之际可是听见了他爹的话有多针对明烛的。 所以这会子哪怕他刚归府,也知道他爹被木氏那野蛮人弄的有些心情不好,可他依旧义愤填膺的替明烛说话。 君慕铭再次打量赫连父子二人,继而将头转向赫连玉明,“明哥儿为何对那明烛如此有好感?” “这话殿下可算是问到人了,当日我与友人喝酒至半夜,然后腹疾复发,我急忙之下敲响徐家药堂的门,那药堂掌柜的见我病情严重便立马让人请来了并不住在药堂的明烛公子。 后来明烛公子替我各种确诊,说是只有手术能根治我的腹疾,可我爹他各种阻拦,非说明烛是江湖术士不可信,明烛被他气的不轻,险些不再接受为我诊治。可后来我痛的实在不行,明烛还是很有医德地将我收纳进药堂。我觉得他就是最好的神医,他那手术的法子别说在我们凌云国,哪怕是整个奉天大陆也是绝无仅有的,我觉得如果说,这奉天大陆还有一个人能救皇后姑姑的话,就只有明烛了。” 说起自己的偶像,赫连玉明便直接叨叨上了,而且语气都不带喘息的。 一旁的赫连容被气的直瞪眼,想反驳,可儿子说的绝大部分都是事实。 “可本宫怎么听说,那开腹手术危险性极大?” 君慕铭从赫连玉明大摞话语中挑选出自己最在意的信息来,“你可有想过,如果失败了,那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 “这个呀,富贵向来都是险中求的。而且我听药堂掌柜的说,明烛公子这样的手术可是没少做,之前说的那些风险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故意吓我爹的,谁让他得罪了明烛公子呢。” 赫连玉明没心没肺地说着,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让君慕铭嘴角狠抽,有种想替丞相好好教训他的冲动。 “哎呀,你们倒是想想啊,即便是当时风险性很大,可如果我不动手术,极有可能痛不过几天就直接翘了辫子。可事实上,我博了这么一次,等身体休养好,我便于常人无异了呀。” 顶着一张笑容灿烂的脸,赫连玉明心情大好。 良久之后,君慕铭终于是将赫连玉明的话给消化完全,转头看向赫连容,“丞相能否想法子让那明烛进府一趟,本宫有些话想着询问于他。” “可是殿下,那明烛真只是个江湖游医,娘娘身份尊贵……” “丞相你只需将人请来便是,其他所有后果本宫来承担。”君慕铭冷着脸打断赫连容的话,显然是对他今日一再的阻拦有些不满。 赫连容沉默地站在原地,面容同样的不太好看,赫连玉明缩着脖子,不想在这神仙吵架的时候去刷存在。 许久之后,君慕铭终于是轻叹一口气,似无力道,“丞相可知,那徐妃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正四处寻找名医,只为再孕生子?丞相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徐妃真的怀上父皇的儿子,到时候父皇会要一个年轻貌美的皇后,还是要一个病体沉珂的皇后?届时丞相又当如何自处?” 赫连容眉头皱的死紧,低喃了一句,“徐妃她竟然……” “如你所想,虽然她遮掩的很好,但本宫的人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要知道徐妃之前代母后执掌宫务时,可是积累了不少人脉的,一旦她生下皇子那可是人心所向的。” 一旦徐妃被册封皇后,那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太子换人,到时候他这个皇长子,存在还有何意义。 君慕铭眼神阴鸷不已,不,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太子之位必须得是他的。 如果丞相不帮忙,他便用自己的方法去见明烛。 “罢了,臣这就让管家去徐家药堂相请吧,只是太子可得有心理准备,那明烛性格极为乖张,且经常狮子大开口的。” 赫连容最终是妥协了,如太子所说,一旦皇后落势,那作为皇后母家的丞相府,自然会地位一落千丈,这样的情况他并不想看见。 君慕铭轻嗯,算是默认赫连容让人去徐家药堂邀请明烛公子的决定。管家被唤进来,然后又急匆匆地出去。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的冷凝。 “这木氏是怎么回事,丞相向来是聪明之人,如何会容得一个野蛮妇人如此嚣张?” 想着刚才木氏竟然语气嚣张地连他这个太子都险些没放在眼里,君慕铭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第263章 武王府即将回京 “呵,殿下今日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这样被我爹纵容下去,这木氏总有一天会干掉他这个一家之主,独自为王的。” 赫连玉明也难得地冷下脸来,说起木氏,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明儿,”赫连容喝斥儿子,没有错过儿子眼里的厌恶,欲言又止。 “本宫无意干涉丞相府中内务,只是若这些后宅之事影响了丞相的英明,到时候在父皇面前出了错,那本宫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的。” 这算是警告了,赫连容自然是听出来了的,不过他依旧没有说明情况,只是敷衍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话说到这一步,依旧被赫连容给打着哈哈而过,君慕铭和赫连玉明都没有再聊下去的心思。 好在管家很快就回来回话,只是他身后空落落的,让人感知事情不太妙。 “启禀太子殿下,相爷,那明烛公子并不在药堂,药堂的李掌柜说,我们少爷的手术很成功,明烛公子也已经做到跟相爷应承相爷的条件,日后药堂便不再包管少爷的术后情况了。” “什么意思!你难道没跟他们说,是本相要见明烛公子吗?” 赫连容想过明烛公子接到要来丞相府的消息,可能会坐地起价,但却没有想过他直接拒绝了来相府。 管家摇头,“老奴自然是说清楚了的,可那李掌柜的态度坚决,还说明烛公子最近档期很满,如果是相府有新的病人,那便按照药堂的规定,先预付诊金排队约号。” 有不少的词语管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此时也只能原话转述。 至于他家相爷和太子殿下的面色不太好看,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再去请,”赫连容咬牙道,“抬着银子去请,就说本相身子不适,急需明烛公子前来救命。” “爹,你没事咒自己做甚!”赫连玉明大为吃惊的看了一眼他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管家快去。” 赫连容大手一挥,管家领着人先去库房抬银子,然后又再奔药堂。 只是这次,管家回来的更快,“相爷,那李掌柜的还是同样的一套说辞,死活不肯说出明烛公子现居于何处,更不肯让我们的人进门,那些箱子连打开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好大的胆子!”这下连君慕铭都有些忍不住了,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阴沉出水。 离他最近的赫连玉明被冻的瑟瑟发抖,想说两句,可是又被君慕铭身上的阴森之气给吓到。 “石松,你领着人走一趟,今日本宫还非要见到这明烛公子不可。” 君慕铭咬牙暗恨,他就不相信东宫的人前去,那小小的徐家药堂还能拒绝不成。 赫连容张嘴想劝说太子别动气,但最后还是忍下了,别说太子,他现在身上的怒气都被激发了。 作为太子的代言人,石松很快出发了,只是当他回丞相府时,身后依旧空空如也。 “你也没能将人给请来?”君慕铭咬牙切齿,既是对石松不满意,也是对那明烛暗恨。 “太子息怒,属下在药堂里遇上了司郡王,他听见属下跟那李掌柜的交涉,直言道即便是王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那要看神医,自是也要跟庶民一样排队预约的,还说,还说如果丞相实在身子不适,他的人可以帮着进宫请太医。” “砰!”君慕铭一时没忍住,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给扫落在地,整个人怒不可揭。 “该死的司景昱,你就是本宫的克星不成,怎么哪儿都有你!” “殿下息怒,”赫连容上前拱手道,“司郡王的话倒是让臣想到一个法子,只是……” “只是如何?”君慕铭猛地转过身来,阴鸷地盯着赫连容,仿佛只要赫连容说不出解决的法子来便要拿他问罪。 “明烛再厉害,他也只受雇于徐家药堂,而这徐家药堂的东家可是徐家大小姐徐昭宁。她之前可是追着殿下您跑了十来年的,即便是现在赐婚给司郡王,可您于她而言定是不同的。” 赫连容越想越觉得可能,“女人向来对自己第一个动心的男人都是难以割舍忘怀的,这徐大小姐定然也是如此的。” “可……”君慕铭一脸的愁意,如果放在半年前,他是肯定会赞同丞相的这些话,但是在经过退婚和赏花宴的事情后,君慕铭完全没有了这个信心。 想到徐昭宁那张脸,他就会想起自己被她那条小青蛇给咬伤,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的事情来,莫名地有些蛋疼。 “对对对,殿下,我觉得我爹说的没错,而且那个徐昭宁一张脸艳的不行,一看就不是个性情稳重的,只要太子你适时的给些好处,她还有不粘着你来的。” 赫连玉明想着自己之前在药堂里被徐昭宁冷怼,有心想让她吃憋,于是怂恿太子道。 君慕铭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似犹豫不决,赫连容捋着胡须,似想起某件事情来。 “殿下可知,皇上有意今年召武王一家回京守年?” “竟有这事,可武王府一家离家十几年,这突然的……”君慕铭停下脚步,吃惊地看向赫连容。 “是何原因目前尚不得知,但这些年武王府安分守己,皇上定是要宽抚的。到时候武王一家回京,那徐大小姐的身份自是水涨船高。殿下与她交好,并不见得是坏处。” 这话算是提点了君慕铭,之前太生徐昭宁的气,竟是忘记了她还是武王府的外孙女,武王在朝中的威望可是远胜其他几个王爷的。 君慕铭眼神微眯,主意瞬间在心里成型,“徐昭宁这条路子,可以试试,但不能以本宫的名义去请。” “太子的意思是?” “她徐昭宁还不配让本宫去请她,丞相你让人以木氏的名义给她下个贴子,让她过府小聚就行。到时候本宫再召见她。” 君慕铭心里谋算的很美好,只要徐昭宁被请到丞相府来,他便可以出来见她,然后用自身魅力唤起徐昭宁昔日对他的好感,这样徐昭宁自是不会再对他各种冷眼。 有了徐昭宁的好感,武王府那里他自然也是可以无往不利的。到时候作为最大的人生赢家,即便是不娶徐昭宁,也同样可以获得武王府的支持,何乐而不为。 赫连容斟酌再三,决定拍板就按这样执行。 第264章 姐妹互掐 忠勇候府小花园里,徐妙然正凭栏远眺,月季匆匆走进来,凑近她耳边小声禀告,“不知道为什么,那司老太太竟是拒绝了奴婢。” “可是你没说清楚?”徐妙然皱着眉头转头看月季,“我交待你的那些话,可都有说清楚?” “说清楚了的,可是温兰姑娘说,司老夫人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月季压低着声音说道,“而且这温兰姑娘比我们上次见着的时候还要冷漠,对奴婢嘲讽不说,言语间更是对小姐你很是不敬。” “呵,小小的孤女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徐妙然冷漠一笑,一个活不长久的小丑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只是司老太婆拒绝见月季这个事情是她没有想到的,明明她都已经算计好的。难道是上次徐昭宁去司府,发生了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仔细回想徐昭宁那天回来明显是气冲冲的,而且也没有司郡王府的马车送她回来,这一切都表明徐昭宁那日在司府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而在司府里能让徐昭宁受委屈的也就只有司老夫人了。 徐妙然百思不得其解,便又问月季,“那温兰可还有说些旁的什么?比如那天徐昭宁被召唤到司府发生了什么事?” 月季摇头,“没有,对于那天的事情温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婢试探多了,那温兰便有些不悦,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徐妙然不悦的反问道。 “那温兰还说,小姐的心思她跟司老夫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还说劝小姐别作妖,免得到时候被自己给坑死。” “笑话!”徐妙然被月季这转述的话气的不轻,同时也冷笑出声。 看清楚她的心思又如何,她为自己博个前程又怎么了,她的心思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就不相信那温兰没对司景昱存坏心思,要知道她可是…… 不对,没有徐昭宁之前温兰还能入郡王府做个小妾,可现在徐昭宁被赐婚给司郡王,而且依徐昭宁那厉害的个性,这温兰能不能入得了郡王府还不一定呢,她温兰有什么资格来嘲笑她呢。 徐妙然这么一番思索下来,顿时便不气了。小小的温兰她还没看在眼里,而且她的敌人也不是温兰。 如果温兰不是那么的不识抬举的话,她倒可以考虑帮温兰一把。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月季有些担心地轻晃了一下徐妙然,心里嘀咕,怎么小姐现在越来越爱发呆,而且一发呆便是好久都不清醒过来。 “你想法子再去司府一趟,如果司老夫人还不愿意见你的话,你便告诉她,小姐我有法子可以让司景昱娶不成徐昭宁,而且还可以帮她将温兰嫁进郡王府。” “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月季大为吃惊,“大小姐再怎么样也还是你的嫡姐,她嫁进郡王府成了郡王妃,到时候若再提携你,你的亲事也会容易许多的。可如果破坏了大小姐的亲事,她回头生气针对你的话,只怕你的亲事又会起消波折的,你忘记赏花宴的事情了吗?再说那温兰,可不是那么温顺的,即便是你帮着她对付大小姐,她也不可能会感念你的好呀。” “你懂什么!我跟徐昭宁之间的矛盾是调和不了的,在我没有过好之前,徐昭宁她凭什么过的比我好!”徐妙然突然面容狰狞起来,凭什么徐昭宁过的比她好,明明她就应该比自己惨上一百倍的。 “至于那温兰,想要我出手帮她,她自然应该付出同等的代价来。” “可是……”月季想说,大小姐是嫡女,而且还有武王府那样的外祖家在,即便是没有司郡王也会是其他的权贵之家,可小姐你是个庶女,如何能与大小姐相比呢。 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小姐也不会让她说。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对徐昭宁已经有了一定的害怕值,但很显然的是,她家小姐并没有。 “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徐昭宁的人?若你想去韶院侍候,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一把。” 徐妙然恶狠狠地瞪着月季,她徐昭宁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的,现在连她的丫头都对徐昭宁这么好。 凭什么! 徐妙然心里已经恨的要将徐昭宁给掐死,手中的帕子也揪的变形。 “哟,三姐姐这是又在斥责丫头呢,我说月季这丫头也真是可怜呢,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可怜的主子。” 一道嘲笑声从远及近,徐妙然抬头,便见徐妙芸领着丫头木棉正朝她们走来。 “四妹妹这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知道刘姨娘是怎么教女儿的。”徐妙然冷笑一声,自是不甘示弱的。 照凌云国的规矩,庶女生下来理应是放在嫡母膝下教养的,为的便是学习嫡母的为人处世之道和沾嫡母的光,将来可以在上层社会立足。 但忠勇候府因为舒云郡主早逝,林珑又是个不想福泽庶女的,她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教导徐嫣然上,没有心思再分管其他的庶女。 所以徐妙然徐妙芸和徐听蓉都在自己生母膝下成长,姨娘们的资质和出身参差不齐,自然性格也相差甚远。 徐妙然故意抬出徐妙芸的生母刘姨娘,明显是存了心思挤兑徐妙芸的。 “我姨娘再怎么教不好,总不至于教我去当众勾.引男人呀,三姐可就不一样了,白姨娘向来妖娆妩媚,平时将爹哄的晕头转向的,在教导女儿上也忘记了收敛,这才让三姐姐小小年纪便开始想男人不是。” 徐妙芸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了,刘姨娘将她拘在院子里学规矩,同时也教授一些藏私的东西,但徐妙芸都是挑着捡着说的,比如这与人斗嘴须挑人要害的法子,明显就是学的极为熟练。 徐妙然被她的这明嘲暗讽的话给气的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在府里其他人都已经忘记那件事情时,徐妙芸却再三的提出来,明显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徐妙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能第一时间掐死徐妙芸就好。 只是还没开口,便又被徐妙芸给抢了先,“三姐你也别不服气,我们候府的几个姑娘如今可就你混的最差喽。二姐姐被姑姑接进宫里小住,大姐姐被赐婚给司郡王后,身份水涨船高,如今可是连丞相夫人都下贴子邀请她过府,而你呢,你有什么?人丑多做怪,顶着这样的破败名声不在院子里好好地静思己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 “你说什么?丞相夫人邀请徐昭宁过府?” 第265章 徐妙然被烫伤 徐妙芸说了不少的话,但徐妙然却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 “可不是,我刚刚可是亲眼看到管家去韶院送丞相府贴子的。人比人会气死人的,我以前小看了徐昭宁,以为她身份低微比不过徐嫣然,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姐妹当中最大的赢家可一直都是徐昭宁呢。” 说不嫉妒那都是假的,但徐妙芸有个特点便是她向来只嫉妒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一旦对方的高度是她不能及的时候,她便会自动寻找下一个目标。 比如此时,她知道自己是怎么都比不上徐昭宁了,便已经将目标转为打击徐妙然。 “我劝三姐你还是及时醒醒吧,也别再故意针对大姐姐了,等她做了郡王妃,我们再好好地求求她,让她给我们寻门好亲事,这样也好过让夫人拿捏我们的婚事。” 这话是刘姨娘告诉徐妙芸的,在刘姨娘看来,与其被林珑算计着女儿给徐嫣然当绿叶,还不如好好靠拢徐昭宁,到时候若徐昭宁愿意给女儿挑选个过的去的人家,有郡王府作连襟,想来女儿也不会受委屈。 可徐妙芸不知道她的这些话对徐妙然来说,不亚于在心口撒盐。 见徐妙然迟迟不说话,而且面色越来越难看,徐妙芸那个好心情就别提了。 “我正打算去韶院呢,三姐你要去吗?趁着大姐姐还没出阁,我们多去联络联络姐妹感情呀。” 徐妙芸笑嘻嘻地邀请,反正她也已经自动忘记自己以前针对徐昭宁的事情了,没人故意提醒她自不会再放在心上。 徐妙然不说话,徐妙芸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已达到,领着木棉大摇大摆地往韶院去。 只是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徐妙然出声,“四妹说的对,我们姐妹几个可是好久不曾聚过了,在大姐姐出阁前我们可得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徐妙芸惊的立马转身,将徐妙然上上下下都打量一番,见她温柔娴淑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徐妙芸大为吃惊,与身边的木棉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然后迅速回神,“三姐说的是,那我们一起吧。” 韶院里,听说徐妙然和徐妙芸一起过来了,徐昭宁冷笑一声。 “小姐,两位小姐该不会是来向你求和套近乎的吧?” 明玉端着托盘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徐昭宁,可她家小姐久久没有回应,明玉有些奇怪地转头去看,见她正盯着刚出锅的糕点,一脸的纠结。 明玉刚想问小姐你怎么了,却听到徐昭宁吩咐道,“明月,去将他们拦在院子里,小姐我吃过糕点才出去见她们。” 明玉嘴角狠抽,她刚刚是说过,这新品种的糕点需要趁热吃才好,可也没说以后不能做啊,小姐你这一脸的壮士断腕是几个意思。 相对于明玉的大吃一惊,明月是已经习以为常了,本想嘲讽一两句,但是想着徐昭宁最近常挂在嘴边的媒婆自称,抖着身子自动完成任务。 徐昭宁见她木着脸出去,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心情大好地开吃。 只是刚吃一口,便停住了,明玉以为是糕点不符合她的胃口,心里有些着急地俯身问道,“小姐可是口感不合适?” 徐昭宁摇头,朝明玉招手道,“明玉你过来,去帮小姐办件事。” 明玉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目光幽怨地看了徐昭宁一眼,还是乖乖上前,“小姐请吩咐。” 徐昭宁则是凑到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声,然后见明玉一脸的不解又不知道要不要问的模样。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待到徐昭宁终于吩咐完,明玉终究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声。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办过没把握的事情?快些去办。” 明玉一咬牙,“好!” 院子里,徐妙然和徐妙芸被告知小姐正忙着查账,还请二位小姐稍候片刻的消息。 徐妙芸倒是随意,左右她本就是临时起意,但徐妙然却是明显地不满,目光落在院子里沐王府送来的那些花草上,心里的嫉妒疯狂生长,像是要瞬间吞没她。 明月将消息带到,便直接退了开去。 徐妙芸见身边无人,便不怀好意地凑到徐妙然耳边,笑嘻嘻地说道,“三姐可知道,大姐姐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沐王府送过来的呢?听说是因为大姐姐得了沐王妃的眼缘,沐王妃特意相赠的。” 徐妙然目光冷冽没说话,这些她自是知道的,不仅如此她那天还亲眼见到了。 徐妙芸却是当她不知道,继续道:“听说沐王妃还特意派了两个花匠替大姐姐打理这些花草呢。早两天沐王府的世子和郡主还上门拜访大姐姐,你说这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以前二姐姐在府里的时候,即便是顶着京城才女的称号,也不见有这么多权贵来与她交好呀。可大姐姐她如今却是可以的,三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徐妙然咬牙回答,“我怎么会知道!” 徐妙芸却神秘兮兮地又靠近两分,“我知道呀,那是因为大姐姐之前明珠蒙尘不为人所知,如今大姐姐大放异彩,被那些权贵知晓了她的珍贵之处,自是争相上前来交好了呀。” “你离我远些,这些粘乎乎的恶心死了。”徐妙然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恨不得将徐妙然给直接戳死就好。 “嘁,什么恶心不恶心的,我凑近三姐就嫌恶心,那三姐跟那王家公子同睡一张床时,可有嫌恶心?” “徐妙芸你找死是不是!”徐妙然的怒气被全部激发,双眼死死地盯着徐妙芸,她心里非常的可以确定徐妙芸今日是有意来招惹她的。 “三姐这是什么话,这可是大姐姐的韶院,并不是你的如月苑,你这样嚣张可有将大姐姐放在眼里?” 徐妙芸则完全是相反,一点也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语气凉凉的,像是在有意激怒徐妙然。 反观徐妙然抬头扫了一眼院子,见徐昭宁迟迟不出现,而徐妙芸又有意激怒,她冷笑一声道,“呵,故意激怒我讨好徐昭宁么,徐四你越来越眼瞎了。” 说完便转身准备直接离开韶院,却恰好对上端着茶水走过来的明玉,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在了徐妙然的身上,烫的她直叫,扬手便准备给明玉一个耳光。 “三小姐!”明玉大喊一声,声音大的直接震住了徐妙然,“奴婢没想到三小姐会突然起身,所以……但不管怎样是奴婢的错。这水是刚烧开的,还请三小姐赶紧将湿衣服换下,免得灼伤肌肤。” 第266章 惊天消息 “混账奴才!”如明玉所说,那滚烫的茶水沁透着衣裳,确实非常的灼热难受。徐妙然再也装不了淡定,一脸怒容地斥责着明玉。 “是奴婢的错,一会儿小姐要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认罚。” 明玉低头认真认错,徐妙然还想再破口大骂,却被徐妙芸给拦下,“三姐适可而止,客人上门,大姐姐是主人家安排丫头上茶本是正常的,而且刚才若不是你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也不可能直接撞上人家。小丫头虽然有错,但你别忘了,她可是大姐姐的丫头,你无权责罚的。” “徐妙芸你给我闭嘴!”徐妙然现在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处处跟她拆台的徐妙芸说话,徐妙芸冷笑一声,“呵,闭嘴就闭嘴!反正烫伤的也不是我,从韶院到你的如月苑,中间的距离可不短,你若执意穿着这滚烫的衣服回去,到时候皮肤灼伤磨烂,你可别又怪上大姐姐就是。” 说完徐妙芸便真就将嘴巴闭上不再说话,徐妙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月季见状赶紧劝说,“小姐,我们就听明玉姐姐的,先在这里把衣服换了吧。从韶院到如月苑距离的确不近,我们不要冒这个险。” 上次的苦肉计已经害她在床上躺了许久,徐妙然自是不愿意再让肌肤灼伤,可这是徐昭宁的地盘,要她穿徐昭宁的旧衣服,她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玉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细心劝说道,“三小姐放心,早些日子,郡王府送来好些新衣裳,小姐有好几套都还没来得上身呢。奴婢觉得其中那套水红色极衬三小姐,若三小姐不嫌弃的话,奴婢便拿过来给小姐试试。” “哇,郡王府送来的衣裳,那再差也得是云锦吧?”一旁的徐妙芸闭嘴了没一会儿,听到明玉一出手就是郡王府的衣服,顿时便惊的又插嘴进来。 明玉浅笑,“听郡王府的司北大哥说,那些都是上好的轻蜀锦呢。只是我家小姐向来不太爱各种艳色的衣裙,所以一次都没穿。若四小姐喜欢的话,还有一件桃粉色很适合四小姐的。” “太好了,我喜欢桃粉色,你快拿来让我试试。”作为庶女,徐妙芸不管是林珑掌家,还是白姨娘掌家,都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 而徐妙然虽然白姨娘给她谋过不少的好处,但平时也多用云锦,蜀锦制成的衣裙都没太见过,更别说京城上层社会通用的轻蜀锦了。 见徐妙芸竟然抢先霸占桃粉色,有些不悦地提醒明玉,“本小姐身上极为不舒服,你还不赶紧地带路去取那水红色衣裳来。” “哟,三姐刚刚不是还不屑么。”徐妙芸继续拆台,徐妙然瞪了她一眼,然后跟在明玉的身后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既然明玉都已经说过是全新的衣裙,那她姑且相信一回好了,仔细想想,徐昭宁似乎真不太喜欢红色粉色这样的颜色,而她自己却是最喜红色的,特别是大红色,但因为庶女身份分不到大红色。 如今若能得上一套水红色也是不错的,再说那轻蜀锦可是身份的象征,她若得了,日后参加宴会也能有面儿。 这么想着,徐妙然便也不觉得心里难受了。 “三小姐请稍候,奴婢先去端盘水来给三小姐净面。” “不用,你直接去拿衣裳便可。”徐妙然莫名地有些迫不及待,身后的月季嘴角狠抽,想提醒自家小姐矜持些,但徐妙然并没有看到。 明玉依旧浅笑着,面上不显分毫,“那请三小姐稍候,奴婢这就去。” 徐妙然摆摆手,在明玉出门的时候又提醒道,“四小姐的衣服你且先一同拿进来。” 这话的意思是要明玉先将那套桃粉衣裳也先拿进来,给她挑过后再拿去给徐妙芸。 明玉眉头微皱,但还是温和应下,“奴婢知晓了。” “小姐,我们……”月季见明玉已离开,才敢出声,想告诉徐妙芸韶院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可徐妙芸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一般,瞪了她一眼,“那是郡王府送来的东西,随便一件都非富即贵的,不要的才是傻子。” “可……” 月季的话被一道开门声给打断,主仆二人目光一致地看向房门,却见她们这间屋子的房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然后似乎有人说话,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察觉开的极有可能是隔壁的房门。月季张大了嘴,徐妙然则是示意她别出声。 “郡王刚才传信过来,”隔壁那人说话的声音像是故意压低了,徐妙然示意月季赶紧去门口守着,以防明玉随时回来,同时自己则将耳朵贴向了墙。 “他说什么了?”徐妙然听出,这是徐昭宁的声音。想着自己在院子里等的头顶冒火,而徐昭宁却是懒懒地躲在屋内不出来,徐妙然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郡王说,他今日进宫听到了一些关于二小姐不太好的传言。”这似乎是那明月的声音,徐嫣然是知道明月出自郡王府的,所以由她向徐昭宁汇报来自司郡王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徐嫣然?她的事与我何干,告诉你家郡王,别什么消息都往我这儿传,我这儿又不是垃圾筒。” 徐昭宁明显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太耐烦,明月似乎也没有打算再往后面说的意思,听到脚步声起,似乎是明月正准备往走,这边屋子的徐妙芸急的直挠腮。 她再一次羡慕徐昭宁有个司郡王可以任由她支配,而不是像自己,随便什么消息都是落后于人的,想要打听一个众所周知的消息还得各种费心。 “罢了,”就在徐妙然以为今天得失望时,便听到徐昭宁的声音又起,“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我那好妹妹又捅了什么篓子了?” 一副长姐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是令人生厌,徐妙然在心里低声轻骂,但又不由自主地往墙壁上贴紧了几分。 可不管她怎么贴近,都没能听到明月话里的全部意思,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未婚”、“怀孕”等字眼。 徐妙然大骇! 司郡王进宫听到的,而且是关于二姐不太好的事情? 然后再联合明月刚刚说的未婚怀孕的事情,这全部整合下来,便是徐嫣然入宫后与人珠胎暗结? 徐妙然有些不敢相信,猛地后退两步,可是听到徐昭宁的再次开口后,她又不由自主地往前再次贴近墙壁。 第267章 前世的仇人 “徐嫣然她并不是个没脑子的,此事如何做得!去告诉你家郡王,此事不得再宣扬。” 没有说此事不是真的,只是说不得再往外传。 明月低声提醒,“可此事整个宫里都已经传遍了,听说二小姐还请了明烛公子确诊,如今宫中都在猜想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人。” 接下来的话,徐妙然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思索一个问题,徐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知道! 要知道徐嫣然一直以来只有一个想嫁的人,那便是太子。根据她所有的记忆,徐嫣然也只会怀上太子的孩子。 所以这让徐嫣然未婚先孕的人只有太子。 房门声再起,这次响起的是还有月季说话的声音,“明玉姐你回来了。” 月季有意提醒徐妙然,所以特意拔高了声音,徐妙然回神,看到明玉手里抱着好几套衣裙,深感被折辱。 “明玉你这是将本小姐当成收破烂的了?” “三小姐此言差矣,这些都是郡王府送来的,而且我们小姐都没上身穿过的,奴婢拿来是让三小姐挑选的,刚刚四小姐可是拦着奴婢来着,只不过奴婢想着应了三小姐的,所以才先进屋来。” 见徐妙然生气,明玉不慌不忙的解释,同时也是告诉徐妙然,如果她不想要,那徐妙芸肯定会全盘接受的。 徐妙然被哽的眼红,想硬气的说全拿出去,但是又不舍得这来之不易的轻蜀锦。 月季打圆场接过明玉手上那套水红色衣裙,张罗着让徐妙然赶紧换上,明玉则是不计前嫌地去将其他的衣裳摆放在床上,好让徐妙然来选。 徐妙然看着明玉的背影,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徐昭宁她再牛逼又如何,郡王妃怎么样都还是要低太子妃一头的。 若徐嫣然成功嫁入东宫,到时候自然可以压徐昭宁一头,她若再联手徐嫣然,这府里府外哪里还有她徐昭宁唱高调的份。 短短的几息之间,徐妙然心里便翻腾着数十种折腾徐昭宁的法子,同时也已经下定决心要顺应天道助徐嫣然一臂之力。 明玉前后总共抱了六套衣裙过来,徐妙然直接霸占了其中的四套,徐妙芸知道后,毫不留情地抢走了其中的那套桃粉色,让六套对半分开。 徐妙然自然是气的,但徐妙芸今日的战斗力爆表,丝毫没让她沾到半分便宜。 到最后,徐妙然领着抱满衣裙的月季怒气冲冲地离开,连等徐昭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反观徐妙芸则是笑意满满地朝明玉道谢,“明玉,大姐姐她忙着药堂的事肯定是抽不开身,还得劳烦你替我谢过大姐姐。” “四小姐客气了,确实是药堂里有笔账目不明,小姐她正头疼着呢。四小姐能体谅她,再客气不过了。至于这些衣裳,它们能得四小姐喜爱,是衣裳的荣幸,若四小姐有空可以多来韶院坐坐。” 明玉依旧浅笑盈盈,那大度的模样让徐妙芸都有些心虚,“之前妙芸不懂事,经人挑拨针对大姐姐,妙芸罪该万死,等大姐姐得空,妙芸一定当面道歉。” “四小姐有心了,”明玉亲自将人送至院门口。 回院子的路上,木棉有些不解地问,“小姐为何突然改变了对大小姐的态度,明明你之前……” “我姨娘说的对,徐昭宁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身自是有她的本事。我一味地与她作对,并没有好处。但如果能适当时机的示好,效果则会很明显,你瞧今天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这轻蜀锦可不易得。可笑那徐妙然竟是油盐不进!” 木棉轻轻点头,显然是赞同徐妙芸的话。 韶院里,已经演戏完毕的明月明玉二人,一脸复杂地看着徐昭宁。 “小姐,三小姐她似乎气的不轻,她真的会如小姐的愿吗?”明玉想起徐妙然离开前,那阴沉到吓人的脸,有些担心。 “似是而非,欲言又止才是骗人的最高境界。”明月故作高深的托着自己的下巴,显然是认为自己刚才的表演很成功。 “明月,通知清风,让她在暗中帮徐妙然一把,无论她要把消息传给谁,都要无条件的帮。” 徐昭宁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但若细听之下便会发现她话里满是冷意。 “小姐,奴婢一直有个疑惑百思不得解。”明玉似困惑不已,徐昭宁示意她直说。 “三小姐她在府里的处境不算太好是事实,可接理来说,她若要怪罪于人,也不应该怪到小姐你的头上来,毕竟之前一直是夫人掌家,得宠的也是二小姐。可三小姐,她对小姐你这么深的怨气从何而来?” “你也感觉到她对我的怨气非比寻常了?”徐昭宁轻笑,如果说从皇觉寺回来,徐妙然对她的怨气便不同寻常,那赏花宴的事情便让人大吃一惊,如今更是像是宿敌。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虐待过徐妙然,相反,不管是皇觉寺还是赏花宴上,都是徐妙然自己作死在前,她只不过是原地反击而已。 “事出必有因,徐妙然她大概是将我当成了上辈子的仇人吧,呵……”心中的某个猜测,早在徐妙然一次次的算计中,得到了一步步的证实,只待最后一步了。 按常理来说,如果徐妙然恨府里所有的嫡女,那她一定会将徐嫣然未婚先孕的事情捅给外人知道,然后败坏徐嫣然的名声,将她从嫡女的位置上拉下来。 但如果徐妙然她不但没有败坏徐嫣然的名声,还帮着遮掩促成好事,那便说明徐妙然的敌意只针对她徐昭宁,而且极有可能是源自她不知道的前世。 “上辈子?小姐什么时候改行当神棍了?”明月声音凉凉的,鄙视的意思显而易见。徐昭宁嘴角一抽,恨恨地瞪了明月一眼,然后冷声说道,“我或许应该跟你家郡王说一声,该换个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萌妹子来当丫头,而不是你这样明刻想干掉主子的冰块。” 明月明显地抖了一下,然后求生欲极强的改口,“小姐你说的都对,你说那徐三小姐是你前几世的仇人都行,我们没有异议。 面对这毫无诚意的改口,徐昭宁只想呵呵笑。 “不如就将阿朱给唤出来好了,明明同样是暗卫,怎么人家阿朱就是比你讨喜呢。” “小姐有所不知,阿朱本来的名字叫明朱!” “所以?”徐昭宁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她其实是我的亲姐姐。” 徐昭宁:“……” 一样的遗传,是身娇体柔不到哪里去的? 第268章 让丞相府鸡犬不宁 丞相府的贴子上说的是第二日过府相聚,但徐昭宁就是有意往后拖了一日,第三日清晨,她终于领着明月明玉动身准备赴约。 只是刚出候府大门,便看到一辆熟悉的奢华马车早早地候在那里。 “小姐,是王爷。”明月在旁边轻声提醒,徐昭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家小姐还没瞎呢,看得到车上那明晃晃的徽记。” 不怪徐昭宁心情不好,而是这样的大早上,自家大门口看到某只性格阴晴不定的大尾马王爷,她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明月被怼,暗戳戳地摸着鼻子不说话,马车上坐着的司北见到徐昭宁的一瞬间赶紧使眼色,让她快过来。 徐昭宁假装没看到他的暗示,大声问清风,“我让你套的马车呢?” 清风装死不想回答,明月也自觉地遁了去,只有铁憨憨明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傻呼呼地提醒徐昭宁一个事实,“小姐,想来郡王是有事找你吧,目前大门处只有王爷这一辆马车,要不你还是先上车去?” 徐昭宁很不想承认这是她带出来的丫头,怎么一个个的全都有胳膊往外拐的趋势呢? 轻哼一声抬头,便见马车车帘被一只洁白素净的大手给撩开,小小的四方框里,司景昱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露了出来。 向来狭长无波的凤眸正静静地看着徐昭宁,徐昭宁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喵的,这张脸怎么还是这么帅,让她忍不住想扑。 “过来!” 马车里矜贵无比的男人,对徐昭宁开金口道,同时眼里那温柔的漩涡快要将徐昭宁给淹没。 于是,徐昭宁更没出息的直奔马车。 司北见她这瞬间变化的神态,抿嘴偷笑,在徐昭宁上马车时动作麻利地给她递了长凳,还不忘提醒一句,“小姐,王爷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多担待一下。” 徐昭宁进马车的动作一僵,险些就栽了个大跟头,心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司景昱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徐昭宁索性先发制人,双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天色尚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司景昱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但熟知他性格的徐昭宁仅凭一个眼神便可以分辨出这个男人正如司北所说,心情并不太美好,这模样似在等待她的坦白从宽? 徐昭宁挠着头,琢磨着自己这两天可是一直安分地守在韶院里,没有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呀。 想不通的事情,徐昭宁向来不愿意多想,他既是不开口,那她说自己的计划好了。 “你一会儿要去哪里,让马车送我一程去丞相府?” “不用去了,”司景昱终于是开口,说出这几个字后便高深莫测的继续盯徐昭宁。 “不用去了,为什么呀?可是丞相夫人约我过府小聚的呀。” 徐昭宁吃惊不已,虽然知道请她的人不一定是丞相夫人,但总归事情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很想去见他?”晴转多云,声音里莫名地多了两分阴郁,徐昭宁敏感地感受到了,但却一时不清楚他的这个ta是男他还是女她。 “谁?丞相夫人吗?” “君慕铭!” 司景昱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来,在徐昭宁震惊的目光中,轻嘲道,“丞相夫人与你尚未谋面,如何会邀请你过府。君慕铭可是丞相府的常客,半个时辰前他已经进了丞相府的大门,你们相会的方式倒是进行了改良。” “所以呢?”徐昭宁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丞相夫人木氏经过仔细思考,想起自己并没有给你发贴子,已经取消了请你过府一事。你今天的时间可以空出来了。” 司景昱阴冷一笑,眼里的冰霜让人心惊,徐昭宁一扶额,怨气十足地瞪这个总是先斩后奏的男人。 “你这样闹的人家整个丞相府鸡犬不宁真的好吗?再说,太子找我过去肯定是为明烛一事,你这是坏我的事了知道不啦?” 伸出手狠狠地掐向男人的腰际,徐昭宁故作凶恶。 他要做恶还真就没人能拦得住他,既然他有意将此事捅破,那丞相夫人自是会跟赫连容大吵一顿,太子身处其中免不得被迁怒,那今日的丞相府之行,还真就实现不了。 “他人鸡犬不宁与本王何干,”司景昱面色淡然地将她使坏的手指给收回来,然后依旧眸色冰冷,开始秋后算账,“你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跟老情人私会,你当本王是死的?” 此话一出,马车里的气温陡然下降,马车外的司北则是拉上明玉后,开始甩动缰绳驱车前行。 “哪来的老情人,不是一直都只有你么?”徐昭宁假装没看出他眼里明明灭灭的光芒,笑嘻嘻地打哈哈。 既然这人已经知道丞相府的贴子其实是赫连容发出来的,而且君慕铭特意赶早去了丞相府,那是铁定不会再让她前去赴约的。 搞不好这男人为了这破事,还得跟她闹上一阵子,徐昭宁觉得还是早解决的好。不就是哄个男人么,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的。 “君慕铭为你而来,赫连容为你们从中忙碌。若本王今日不来,你就飞蛾扑火地去见他了。” 他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手痒想弄死君慕铭而已。 司景昱目光胶在徐昭宁的脸上,想第一时间看出她为君慕铭动心在意的成分,可徐昭宁早早地将额头抵上他的。 “你信不信,你以后若是再这样自以为是,我就真的要狠狠地收拾你了。” 双手再用力地扯上他的耳朵,徐昭宁不管不顾地张嘴咬上他的唇,“你总是这样不经过我同意,就擅作主张,然后又总是自以为是地分析所有的过程,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看我不咬死你。” 明明只要吃醋两个字就能说明白的问题,这男人非要绕一大个圈,然后各种假想臆测的轮番上阵,就是不愿意第一时间询问她。 司景昱原本还阴沉的脸,因着怀里小女人的一连番小动作,变得的多彩起来。 嘴唇上的痛意实在太轻,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让他更能看清楚她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 “真要咬死本王,可不能这样咬!”囫囵不清的声音里,司景昱现身说法,教徐昭宁要如何来咬人才能更刻骨铭心。 第269章 温兰拦车 长长的一个吻结束,徐昭宁气喘吁吁的,而某位郡王却是依旧气定神闲,那如狼的目光盯着徐昭宁,恨不得再来一轮。 “不许再来!”徐昭宁被吻的双腿发软,没出息地瞪向他。 本就娇艳明朗的五官,因着她这么一瞪变得的生活起来,千娇百媚地让人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司景昱微蹙眉,不满足地将人揽进怀里,将徐昭宁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后将下巴搁在徐昭宁的肩头。 “若是敢这样去咬别的男人,本王就直接弄死你。” 光是想着她可能跟太子见面,他就气的出手让人去丞相府挑事,毁了今日之约,又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去跟别的男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字,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厚重,毫无防备的徐昭宁被他勒的险些翻白眼。 “啪”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徐昭宁气愤地斥责,“不用等我去咬别的男人,你现在就可以直接勒死我了。” “不许死!”将人转回与自己面对面,司景昱凶狠地命令徐昭宁,“只要本王还活着,你就不准死。” 即便是有一天,他死了,那她也得陪他。 徐昭宁简直被气笑,伸手戳着他硬的无比的胸膛,“司郡王你要不要这么凶残,一会说要弄死我的是你,一会说不要我死的人还是你,敢情这天底下的词语都被你给承包了,别人还无话可说了?” 司景昱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本王若不凶残,你早就跟你的老情人会面去了。” 徐昭宁一哽,所以今天这么个梗是翻不过去了是吗? 掐着他的鼻子,徐昭宁粗声粗气,“我只说最后一次,若你依旧不长记性,我以后就真不理你了。” 司景昱抬眼,清冷孤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徐昭宁,让原本雄纠纠地徐昭宁瞬间泄气。 罢了罢了,对上这么一张脸,她就是气不起来。 说是美男计也好,说她没出息也好,都认了吧。 “君慕铭不是我的老情人,我徐昭宁只喜欢司郡王,也只有司郡王才是我的小情人,可是听明白了?” 阴转多云,司景昱抬起徐昭宁的下巴,极为认真地宣布,“你的爱意本王记下了,叵是你敢撒谎欺瞒本王的话,本王就……” “嗯,就弄死我呗,你都说上很多遍了。” 打开他的手,徐昭宁有气无力的将他往日的话背诵了一遍。 “不,如果让本王发现,你胆敢欺瞒,那本王就罚你每天都说上千遍爱本王的话。” 徐昭宁嘴一抽,所以,王爷你这是有多缺爱? “下次若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先跟我确认一下好吗?比如今天这事,你完全可以陪我一起去丞相府的,而不是去插手丞相府内部的事情。” “你觉得本王丢你的脸了?”马车里瞬间阴风阵阵,徐昭宁有些无语地瞪他一眼,“这是我丢脸的问题吗?你可是鼎鼎大名的司郡王,若这样的小事也让你来出手,是不是也太影响你的威名了。” 所以,她是觉得他亲自处理这个问题,太大材小用了?好,这个理由他可以接受。 司景昱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乖服的点头,“本王记下了,下次就陪你一起赴约。” 终于是哄好了人,徐昭宁长舒一口气,在他下巴处回了个章儿。 可司景昱不满意她的随意敷衍,想去窃取那一抹亮唇,马车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来,司景昱将快要摔出去的徐昭宁抱的紧紧地,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上轻抚着,然后才质问车外的司北。 “若不会驾车便跟司南一起去呆着。” 车辕上的司北整个人抖的不行,看着马前突然出现并拦车的主仆二人,脸黑的不行。 “王爷,是有人拦车。” “需要本王来教你该怎么做?” 好事被打断,郡王心情很不好,满身的暴虐气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腰间突然多出来的一双手臂,让他整颗心都荡漾了一下。 他低下头,见怀里的小女人朝他灿烂一笑,纤长素手更是轻轻抚上他的眉头,“不怪司北,嗯?” 司景昱将她的手抓回自己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又抱紧了几分,然后才轻点头,算是应承了她。 “王爷……”离的极近的司北自然是听到了徐昭宁的这一番话,出来时感动的不行。 但这样的感动,很快被作死的温兰给打断了,“司哥哥,你在里面吗?” 温兰隔的远,听不到里面徐昭宁的声音,只是见司北侧着头不停地对马车里说着什么,言行间满是敬畏,便猜测着司景昱一定是在马车里的。 可马车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不甘心地上前几步,又唤,“司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的,你如果生兰儿的气,就当成骂兰儿一顿好了,但是请你不要针对老夫人好不好?她这些日子真的很不好过的。” 听温兰提到司老夫人的声音,马车里的司景昱全身僵硬起来,双手十指猛地拽紧,一看就知道在极力地克制着满身的怒气。 徐昭宁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指给一根根的掰开,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抓抓碰碰的,示意他放松。 说实话会在这里碰上温兰,确实不在徐昭宁的计划中,但这女人已经沦落到只能靠大街上拦郡王府的马车,想来也是被司景昱给收拾的狠了。 “司哥哥,老夫人她再有不是,她也是你的亲祖母你的长辈,你怎么能为了徐昭宁一个外来的女人而去针对她老人家,让她伤心难过呢。司哥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即便是自己身体不适,可老夫人依旧在关心你呢。” 温兰说的诚恳卖力,可马车里的二人听的却是火冒三丈。 徐昭宁死死地盯着门帘,后面的温兰,那司老太婆会关心司景昱?温兰她确定自己不是在说天方夜谭吗? 那样的老虔婆不惜亲自操纵母蛊来伤害自己亲孙子的祖母,也敢叫长辈? 徐昭宁冷笑两声,撸起袖子便准备去外面干架,可是刚起身便被司景昱给捞回怀里,“能看到昭昭为本王出头,本王很开心,但这样的事还不用昭昭亲自来,有本王呢。” 他的女人安心由他护着就好。 “可她嘴太臭了,若不好好教训她,一会儿被有心人听了去,该对你的名声不好了。” 此处可是在大街上,温兰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说司景昱对祖母不敬,可不就是在败坏司景昱的名声么,岂能让她好过。 第270章 下场凄惨 “跳梁小丑而已,本王从来没有在意过。”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义愤填膺的小女人,司景昱的心情大好,原来得她一句关心,胜过世间千言万语。 从始至终,他在意的只有她的看法而已。 以前不对司家人动手,是因为不屑。可如今,他有想守护的人,便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受分毫的委屈,不管是司家还是太子,只要威胁到了昭昭的安全,便全部不能留。 “可温兰她……” “老太婆身体不适是真的,本王让人快放干了她身体的血,这短时间里是补不回来的。” 徐昭宁猛地回头看向司景昱,却见他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在说的是不相干的人无关紧要的事。 迎着徐昭宁的目光,司景昱继续说道,“至于车外的那个,若不是因为她跟徐妙然有联系还有点用,本王不介意让她直接去军营犒劳将士。” 平静如水的诉说,配上司景昱那凉薄至极的神情,徐昭宁是真的不怀疑他对温兰有情了。 相反,她算是真的认识到,这个男人若绝情起来,那是真的绝情,而且还是足够让女人哭断肠的绝情。 “昭昭可是觉得本王暴虐不堪?”司景昱突然发问,凉薄的目光又掺杂了冰霜,仿若他此刻的内心世界。 徐昭宁回神,然后灿笑着摇头,“当然不会!我们可是说好要一起虐渣的,渣渣们太顽固,自然是要凶残些的好,免得野火吹又生。只要你的绝情的对象不是我,我都可以滴。” “永远都不会是你!”他恨不得将学会的所有柔情都送给她,又怎么可能舍得对她绝情。 “我信你,嘻嘻。”攀着他脖子,在他颊上奖励性的一吻。 徐昭宁心情大好,原本她还想着那司老太婆可不能太容易饶过,正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对付,既不会让他们身处险境,又不会让老太婆太好过。 司景昱的做法简直就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有了老太婆的血,母蛊不至于活动的太过异常,司景昱这段时间便是安全的。 “要亲这儿,”被撩拨的毫不满足的郡王爷,黑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双唇,徐昭宁使坏的用手指去戳,就是不亲。 司景昱不满意地想要再次主动,可门外温兰的声音又起,这次司景昱没有半分迟疑地直接挥掌,毫无预警的温兰被掌风带起,砸在街旁的小摊上,小摊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啊,小姐你没事吧?”是丫头高呼的声音,以及围观群众们的议论声。 司北见状,高扬着马鞭一脸的冷漠,“这位姑娘,在下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家王爷喜静,可你偏要往前凑,而且我家王爷马上就要成婚了,是皇上亲赐的婚事,你这样当众挖墙角是不是有些不好,好歹是个女儿家,能不能给自己留些脸面?” “天呐,这人竟然当众勾.引司郡王,也太不要脸了吧。” “可不是,还故意以司家老夫人作筏子,真可耻。”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司郡王与司府向来不亲近,毕竟人家这些年可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司家又没抚养过人家。” 原本有不知情的人感叹马车里的人太过绝情,连自己的亲祖母也不放在眼里,这会子因为司北这样的一句话,全然反了风向,又因为马车上郡王府特有的徽记,认出司景昱的身份来。 一时间,所有的质疑和指责全部压向温兰,原本就砸在地上起不来的温兰,很快便被臭鸡蛋烂菜叶给掩盖住。 马车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看到了马车里被司景昱抱在怀里的徐昭宁,顿时恨的牙痒痒的。 司北极有眼见地将马车驶向了药堂,司景昱发现了也没有制止,到达药堂时,药堂里依旧是客似云来。 李之棠正忙着招呼客人呢,见徐昭宁被司景昱给抱着下车,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家小姐怎么了,正准备上前询问,终于是见他家小姐活蹦乱跳落地。 李之棠松了口气,正准备上前见礼,就感觉自己的腿似乎被人给抱住了,低头一看,见风三娘的女儿可不正抱着他的腿。 “果果,你先去找娘玩好不好?叔叔这儿正忙着呢?” 可小姑娘抱着他的腿就是不说话,大眼睛盯着他圆溜溜的转着。眼看着徐昭宁已经走到面前来,李之棠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只得缓缓移动着一只脚往前迈。 徐昭宁远远地看着李之棠拖着脚往前走,发现他腿上的异样后,没良心地大笑,“之棠,这才短短的两三日不见,你这上哪儿变了个娃娃出来?” “小姐!”李之棠欲哭无泪,一声小姐喊的有些大声,马上引来旁边司景昱的冷眼,他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放低声音问徐昭宁,“小姐难道不觉得这小娃娃眼熟吗?” “嗯?”司景昱如炬的目光扫向徐昭宁,其中的威压简直是瞬间产生。徐昭宁被他瞪的头皮发麻,轻咳一声,“瞪我也不会是我生的。” “噗,”李之棠没忍住,噗笑出声,见司景昱的死亡凝视朝他看来,赶紧憋住,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憋出一张大红脸来。 徐昭宁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蹲下身来仔细地打量着李之棠腿上的小姑娘,半晌后终于是明白李之棠说的眼熟是什么意思了。 “你娘可是风三娘?”几日不见,小姑娘被养的很好,至少面色好看了许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明显合身许多。 虽然眼里依旧有不少的防备,可至少看人的眼神不再躲闪,这气质上的改变还真的是喜人,也难怪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果果,这位便是药堂的东家,也是你娘嘴里的大恩人。”李之棠也趁机给小姑娘作介绍,果果听到李之棠的话,终于是放开抱大腿的行为,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徐昭宁的面前。 “果果谢谢东家,”奶声奶气的道谢声音,萌的徐昭宁一脸血,见她没有不喜欢自己的靠近,直接将人给抱在怀里往后院走,“你叫果果呀,真是好名字呢。” 瞬间被抛弃的司郡王,目光阴沉地看向李之棠,“扔出去。” 敢跟他抢女人,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不正之风。 “可小姐想收服风三娘为她所用,这果果又是风三娘的命根子。”李之棠冒着生命危险轻声解释,然后就见司郡王的脸更黑了。 第271章 连孩子的醋都吃 “原来小孩子这么可爱的呢,”司景昱踏进后院,便听到徐昭宁正跟人感概,在她的面前正站着一名妇人,而果果已经回到那妇人的怀里,想来那人便是风三娘。 司景昱故意步子踩的很重,引得徐昭宁朝他看来,恰好看到他阴沉到不行的脸。 徐昭宁挑眉不解,目光越过司景昱看向他身后的李之棠,见李之棠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顿时便明白了几分。 闷笑一声后,徐昭宁起身朝司景昱走来,当着风三娘和后院所有人的面主动挽上他的胳膊,然后很是自豪地向风三娘介绍道,“这是司郡王,是药堂的另外一位东家。” 见司景昱依旧面色沉沉,徐昭宁有些无语地补充道,“他还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年后就会成亲。” 这话一说完,果然便见司景昱嘴角起了弧度,风三娘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了两人之间的互动。 极有眼色地将女儿放下地,然后拉着女儿一起朝司景昱行礼。 “谢谢郡王和小姐收留三娘母女,祝郡王和小姐百年好合,恩爱白头。” “嗯,司北看赏。”司郡王对这话极为满意,大手一挥,司北便一脸大便模样地上前来,递给风三娘一对银手圈。 风三娘惊的不敢接,司北却是塞到她手里,便一脸肉痛的退至一边。 徐昭宁没错过司北眼里的肉疼,目光落到风三娘手是的银手圈上,极为吃惊,“司北,这手圈你哪来的?难不成你知道你家王爷会要赏人银手圈?” 这银手圈直径并不大,也不像是给成年人带的,很显然是司北特意准备的。但司景昱是临时起意,所以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银手圈是司北个人的。 “小姐,这是司北的媳妇本!” 司北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对银手圈想留给未来儿咂,攒几个月的月银容易么,这还没捂热呢,就被迫送了出去。 这回轮到徐昭宁忍不住笑了,“哈哈,你媳妇儿都还没有呢,存什么媳妇本。” “小姐,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这诛心什么的……” 没有媳妇是他的错吗?还不是因为贴身保护王爷,没空找。 “出息!”面对司北无形的指控,高冷的司景昱冷哼了一声,觉得这样的下属简直是没眼看,跟一个小孩子争礼物,呵。 眼见着司北更沮丧了,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出来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一会儿回王府让你家王爷赔你个更合适当媳妇本的。” “可王爷他……”不赔怎么办? “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司景昱看司北的目光更冷了,得了保证的司北极快地窜出了后院。 看了这么一大出戏的风三娘捧着银手圈,完全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收,好像左右为难啊。 “你不用太拘谨,这手圈既是郡王赏你的,便收下吧,等果果再多长些肉戴上一定好看。” “谢谢郡王赏赐,谢谢小姐。” 风三娘含泪道谢,然后乖巧地退到一边,对于她这知趣的行为,郡王表示很满意。 一旁的李之棠在心里呐喊,说好的要扔出去呢,不扔出去也就罢了,竟然还赏那么重要的东西,郡王你是不是太善变了些? “三娘这几日在药堂住的可还习惯?果果的病情明烛已经告诉我了,你且放心地住下就是,若实在不适应药堂,我再另外给你找处房子。” 徐昭宁明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既是答应了风三娘给房子给佣人的,那便一定要坚决执行。 风三娘一惊,连连摇头,“不用了小姐,这里很好。果果也很喜欢这里,”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女儿在这也不过是住了两天,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药堂里的人都和善易相处,真要让她离开,她还舍不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大家。” 徐昭宁看了一眼李之棠,想着之前果果抱着他腿的一幕,李之棠咧嘴一笑,直接转向风三娘,“我们都很喜欢果果。”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风三娘已经没有旁的话可以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了。 李之棠则是打趣道,“我们都是小姐的人,你若是真想感谢,那便安心住下来,然后好好替小姐办事吧。” 风三娘是个明白人,也明白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李之棠的话反而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单膝跪在地上,朝徐昭宁保证道,“三娘此生愿为小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先将孩子的病养好,若有需要你时,我自是不会客气。”朝她们摆摆手,徐昭宁示意李之棠去拿果果的病历册,如今的药堂虽然尚不及现代时的徐家医药体系,但一步步地在改进,她也用的越来越称手。 李之棠将病历册递给徐昭宁后,还想跟徐昭宁说一下药堂最近营业的情况,可司景昱的目光让他不敢再呆,果断地学了一回司北。 “咳,”司景昱轻咳表示自己的存在,可徐昭宁沉浸在病历册中,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你很喜欢孩子?”若不喜欢的话,能对那小鬼的事情这么上心。 “嗯,还行吧,我是个颜控,向来只喜欢好看的孩子,若颜值不高又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就算了吧,辣眼睛。” 徐昭宁头也不抬地极为自然地回答道,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但前世闺蜜家的小公主她没少领着玩,所以也算不上讨厌。 这话说出后良久,都没有听到司景昱的回应,徐昭宁终于看完果果的病历册抬头,便见他目光幽然,似随意道,“郡王府不需要小崽子。” 依他们二人的优秀基因,孕育出来的孩子容貌自是不会差,一个别人的孩子都能让她忽略他这么久,那日后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还不知道会被排到哪个角落! 郡王觉得这样的情况一定不能允许发生,他必须要随时悍卫自己的地位和福利。 徐昭宁福至心灵,放下病历册暗戳戳的问,“你该不会将来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吧?” 司郡王高冷一笑,不答,徐昭宁秒懂后一时没忍住,直接嫌弃的唾了他一口,“总有一天你得把自己给酸死。” 第272章 打脸太子,爽 “你们东家何在,让她出来见本宫。” 相对于后院里两人的醋与被醋,前堂里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李之棠刚到前堂,便见门口的客人被惊的大步离开,然后便是两队身着皇宫侍卫统一服饰的人马动作整齐划一的冲进大堂来,既是开路也是清场。 李之棠面色一凛大步上前,便见太子君慕铭背着双手大踏步进来,面上的满怒之色显而易见。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见主谅。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假装刚刚没有听见君慕铭的那句话,李之棠礼节上绝不给人可纠之错。君慕铭却是瞟都没瞟他一眼,径直往后院走去,他身后石松将李之棠给直接扣住。 “太子殿下,您这行为可是大大的不妥当。”李之棠担心后院的小姐和郡王不知情吃暗亏,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 君慕铭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阴森地警告,“你信不信本宫马上便让你说不出一个字!” “太子殿下好大的魄力!”徐昭宁轻呵一声,怒气起,“这儿可是我的药堂,药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并不是太子殿下耍威风的地位。” “徐昭宁!”君慕铭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在看到徐昭宁和司景昱坐的极近后,面色浮沉难看。 “你为何不去赴丞相夫人的约?”毫不友好的质问语气,君慕铭在离他们二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眸光不善。 徐昭宁欲起身,被司景昱按住了手,然后只听司景昱语气冰冷的反驳道,“本王的王妃岂是什么人都能约见的,小小的丞相夫人而已。” “司景昱你别太嚣张了,你不过是个小小郡王,可丞相夫人代表的是百官之首的臣相,你如此堂而皇之的爽约可是不将丞相放在眼里。” 见徐昭宁还真就顺着司景昱的力道坐了回去,君慕铭面色更难看,牙齿咬的卡卡作响,看司景昱的目光更是含剑藏刀。 “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一介后宅妇人如何能代替丞相,莫不是在太子和丞相眼里,朝事政事如那后宅中家长里短般随意?” 相对于太子的气急败坏,司景昱依旧气定神闲的,同时还不忘朝已闻讯归位的司北打了个手势,司北再次悄无声息的退出后院。 “你!司景昱,本宫今日不是来找你的,不跟你一般见识。”想着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君慕铭咬牙吞下这份怒气,转头看向徐昭宁,“本宫有话与你说,你且随本宫来。” “我跟太子并没有需要回避郡王的事要谈,若太子有话便在这里说。” “徐昭宁!”君慕铭额角青筋跳动,双目死死地盯着徐昭宁,心里开始怀疑赫连容父子出的那个主意,对徐昭宁真的管用吗? “若太子只是上门找茬,便请出门左拐。本王的脾气向来不好,更没有放任自己未婚妻与不相干野男人搭话的大度。” “呵!本宫一再地放任你们,你们便觉得本宫好欺不成!今日徐昭宁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来人!” 君慕铭脸上青白交加,显然是被徐昭宁和司景昱的话给激怒,大喝一声便准备动武。 只是喊了许久后依旧不见有人走进来,他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石松!” 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隐约听到一些支支吾吾的声音,君慕铭面色突变,心头不太好的预感升起。 司景昱终于是懒懒抬起头来,“太子身边的人如此上不得台面,岂不是丢我凌云的脸?” “司景昱你敢!” “殿下,”石松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用实例告诉君慕铭,司景昱不仅敢,而且明显敢到完全没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只听他继续禀告道,“我们带来的人都被,都被拿下了。” 君慕铭眼前一黑,只觉得脸好生的疼。 而不远处的司景昱一边将徐昭宁堂而皇之的拉进自己怀里,一边冷然道,“太子殿下现在可是愿意在这里后院里与本王的王妃商量正事了?” 君慕铭很想硬气地说,本宫不想再搭理徐昭宁这个贱人了! 可是,他现在完全硬气不了。要见到明烛,目前只能通过徐昭宁这一条途径,赫连容父子的建议很好,但有司景昱从中作梗,他就只剩下今天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 谁知道下次想再见徐昭宁会是什么时候! 司景昱也不催他,只在必要的时刻再次出声,“司北,将人送到京兆尹,就说他们私闯民宅,影响郡王妃药堂正常营业。” “司景昱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君慕铭悲愤地大喊,心里对司景昱恨的牙痒痒,可即便是再恨,他也无法改变此时被动的局面,手指掐进手心里,君慕铭濒临爆发边缘。 “若你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不好好珍惜的话,本王还可以直接进宫向皇上讨要个公道,到时候可不再是送京兆尹了。” “你!” 君慕铭气急败坏地站着,双手紧握成拳背在身后,而司景昱一直坐在原位上,徐昭宁被他揽在怀里,他时不时的捏一下她的手指,整个人除了惬意便是慵懒。 两人神态完全不同,但高低输赢已见。 君慕铭最后长长地吐了口浊气,神色晦暗地看了徐昭宁一眼,才缓缓开口,“丞相突发急病,宫中太医束手无策,本宫想请明烛公子出手,价格任由你们开。” 君慕铭的这话代表着他已经低头,接受了司景昱说的,不让徐昭宁跟他借一步说话,而是在这后院里直言不讳。 “可明烛公子的预约诊单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即便是丞相要看诊也该直接预约,不能插队。” 徐昭宁和和气气的开口,本想露出招牌式的职业笑,可是腰间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瞪眼过去,便见身边的男人瞬间变脸。 同时还恶狠狠地警告,“不许对他笑!” 徐昭宁:“……” 只得绷着脸看向君慕铭,那严肃的模样像是在进行联.合.国谈判。 “徐昭宁!”君慕铭心头又哽,企图以自己的大音量让徐昭宁忌惮,却见徐昭宁丝毫不惧,他只觉得心口更疼。 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心情,阴鸷地瞪着徐昭宁,“本宫刚刚说了,丞相得的是急病。丞相身为百官之首,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帮手,万万不能缺席朝会,所以请徐东家体谅一二。” 请徐东家几个字,君慕铭说的特别的重,所包含的怨气也是一目了然。 第273章 讨要吏部尚书的位置 “丞相年迈,若身子实在不行,本王会酌情向皇上建议换人坐坐这个位置。” 司景昱冷冷一笑,笑的君慕铭心里有些发麻。他自是知道在父皇心里,司景昱向来都比他更有份量,若司景昱真进宫去向父皇建议,让丞相换个人做,父皇一定会听进去的。 那到时候于他来说,岂不是得不偿失? “司景昱!朝中大事自有皇上定夺,你一个闲散郡王有什么资格插手朝事。”气急败坏的君慕铭看似嘲讽,但实则是急需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司景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但那一眼也让君慕铭心里发凉。 话已出口,想要再改已是不可能,君慕铭皱眉看向徐昭宁,“本宫是听玉明说,明烛公子从不失手,所以才迫切地希望能见到明烛公子。只要徐东家你能说动明烛出面,价格由你们开,本宫绝不食言。” “明烛公子向来慈悲为怀,再说我徐家药堂本就是为广大病友提供方便的。若赫连丞相实在是病的那般严重,那我这个东家便为他破个例吧。” 徐昭宁的话让君慕铭眉梢终于染上一丝笑意,然后又听徐昭宁有些纠结地呢喃,“至于价格嘛……” “刚太子也说了,赫连丞相可是我凌云国的中流砥柱,明烛公子为他看诊,寻常的银两标价已不能代表他的身份。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呀,我也觉得用银子来衡量赫连丞相在朝中的位置有些折辱了他呢。阿昱有什么好的建议,快来说说看。” 徐昭宁惊喜接话,看向司景昱的目光像是暗含了灿烂星河。君慕铭惊讶的看着徐昭宁,过去的那些年里徐昭宁是经常跟在他身后跑不错,但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眸光看他,也从来没有对他这样浓情蜜意过。 为什么!为什么对上司景昱的时候,她却变了个模样。君慕铭觉得很不服气,同时心里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蚕食着他的心。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退掉与徐昭宁的婚事,那么今日当众将徐昭宁揽入怀里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了? 还有,他想征用明烛,是不是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调派就是? 心里有太多的猜想和如果,每一次都带上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谊。君慕铭觉得自己的肠子有些悔青,这么一番思索下来,看向徐昭宁的目光便带了几分不可言说。 司景昱最先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冷哼一声,将徐昭宁往自己怀里按下去几分,再出口已染煞气,“若太子这双眼睛不想要了,本王便替你做主废了就是。” 君慕铭回神,被司景昱身上的戾煞之气给惊的慌乱后退一步,对上司景昱的眸光更是不敢直视。 “你,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强忍心跳加速,君慕铭面色铁青着。 “哼!太子若执意要明烛出诊,那很简单,只要拿吏部尚书一职来换就可。” 隐约间还能听见司景昱出中口的哼声,君慕铭周身的寒意在听到吏部尚书一职时全数释放出来。 “司景昱你这话是何意!” “本王是何意太子你心里很清楚不是么,吏部向来是太子监管,老尚书要辞官回乡,皇上正愁无人可用。只要太子殿下向皇上进言,让本王未来岳丈徐候爷坐上那个位置,这明烛公子自是任由太子差遣。” “你让徐承客做吏部尚书?”君慕铭满身的寒气全部化成了惊讶,他就不相信司景昱会不知道那徐承客的德性? 连翰林院闲职都做不好的人,如何能当一部尚书,何总还是六部中最有油水的吏部? 迎着君慕铭所有的震惊,司景昱淡然点头。 “可徐承客他明明就是个草包!司景昱你脑子没坏吧,即便是要讨好徐昭宁,可也不能这样任人唯用。徐承客他……” “太子殿下,儿不嫌母丑,女不说父过。若太子殿下再口出不善,可别怪昭宁下逐客令了哦。” 徐昭宁冷冷一笑,面上闪过不悦。她是不看好徐承客,也不知道司景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君慕铭那嫌弃的口吻确实不好听。 让她轻易地就想起了原主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年,君慕铭也是这样百般嫌弃她的。 君慕铭一僵,避开徐昭宁指控的目光,仔细地思索了一番,又向司景昱确认,“你确定只是扶徐承客上位而不是让别人?” “本王一言,四马难追。”司景昱依旧淡然无比,其中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徐昭宁腰间的吊坠,看似闲淡无比。 君慕铭仔细地观察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好半晌后确定二人不存在再反悔之类的,终于是一咬牙,“好,本宫应了你,向父皇推荐徐承客做吏部尚书,但父皇具体如何安排,那可不是本宫能保证的。” “那是自然!” “那明烛公子这里……” 事情就这么商定下来,君慕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明烛公子。 徐昭宁在稍稍思索,出声作答,“具体时间我得问过明术再作回答,殿下应该知道艺高之人向来脾气怪异,定好时间明术会自动上门,还请太子殿下转告丞相府,做好相关准备。” “那是自然!”太过兴奋的君慕铭并没有仔细地思索,徐昭宁话中的做好相关准备是否有别的深意。 “之棠,送太子殿下出药堂,前堂若有损坏物品,记得跟太子殿下确认赔偿数目。” 徐昭宁终于是抓住机会朝君慕铭释放了一个假笑,在君慕铭被闪的眼花时,直接吩咐李之棠准备吭冤大头。 早就与她配合默契的李之棠堪称秒懂,当即便一顿猛点头,并且极为热情地上前来亲自恭送君慕铭。 “太子殿下,请这边来。” 君慕铭从徐昭宁那个灿烂的笑容中回神,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昭宁一眼后,才跟着李之棠走出后院。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徐昭宁心情大好地吹了声口哨,刚想与司景昱分享一下自己的小技俩,便见他正冷眼看着自己,那模样明显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徐昭宁莫名地心虚,小心翼翼地抖了抖身子。 第274章 徐承客升官 “那个,我刚刚是职业性的假笑哦,”心虚的徐昭宁直接坦白从宽,怕司景昱不知道什么叫假笑,还友情地解释了一番,“假笑的意思是说,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哦。” “原来你刚刚背着本王真对别的男人笑了!”司景昱声音幽幽地,但徐昭宁听了却是头眼发麻,莫名地泪目,所以大佬这次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末了的那个假笑? 徐昭宁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难了! 太难的徐昭宁机智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替徐承客争取吏部尚书的位置呀?君慕铭虽然有些缺德,但他今天的话是没说错的,徐承客真不能胜任那个位置,要不你还是换上自己的人吧?” “你觉得君慕铭刚刚的话说的很对?你很佩服他?” 司景昱不答反问,目光定定地看着徐昭宁。徐昭宁一愣,仔细地将他的话给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我觉得他没说错。” “呵!”司景昱重重地呵了一声,眼里的嘲讽明显可见。 一头雾水的徐昭宁,欲哭无泪,突然觉得这男人比小孩子还难哄。 “该不会是我连赞同一下君慕铭的观点也不行吧?司景昱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本王小气?那要不要你来告诉本王应该怎么做,任你们天南海北的神聊,然后越聊越投机?” 冷气越来越强,徐昭宁也越来越无语。见男人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徐昭宁决定只动手不动口。 再次伸出手指尖去戳他的眉心,“不,我的阿昱一点都不小气,是那君慕铭太蠢了。我觉得我的阿昱要这么一个位置,肯定是有别的打算的,再不济这徐承客也是个掩护的作用,对不对?” 心累的徐昭宁再次执行一条准则,那便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算你还没完全丢了脑子!”依旧是臭到不行的脸色,但眉间的郁气明显已经散去,徐昭宁也松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破男人嘛,直接告诉她,他要吏部尚书的位置给徐承客,其实是另有安排不就行了么。 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又发作了。 徐昭宁暗戳戳的觉得,若不是她徐家主心境宽阔,换作别的小姑娘,早就被他这反反复复的性子给吓跑了,谁还敢嫁他。 “你在心里咒本王?”见徐昭宁迟迟不说话,司景昱将她的下巴给抬起来,目光紧锁住她。 “哪有!”手指尖戳的位置已经换成了他的脸颊,与他动不动就钳她下巴的行为相比,徐昭宁的小动作可是有着说不完的灵动性。 “那能不能请聪明又大气的司郡王告诉我,你要这个位置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呢?让我提前知情,也能更好地配合你的计划嘛,夫妻本是一体,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蒙在鼓里的对不对?” 徐昭宁依旧笑嘻嘻的,只是这个笑容一直由她的唇角蔓延到眼底,司景昱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倒影,那里有自己。 心下一软,收回钳住她下巴的手,清冷作答,“你若想让徐承客在这个位置上坐长久一点,本王便去想法子。” “别,连个后院都摆不平的人,能有什么大作为。你该怎么弄就还是怎么弄,别为我整些虚的,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徐昭宁猛摇头,她没有为徐承客谋好处的习惯,若不是司景昱计划中要用到徐承客,她早把那一家子忘到九宵云外了。 “好,”对她这态度,司景昱很满意,他就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太上心,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不行。 “徐承客只是本王的一个幌子而已,真正顶用做主的将会是吏部侍郎。” 聪明人说话只需说一半就行,司景昱余下的只给了徐昭宁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而徐昭宁还真是秒懂。 这话的意思是跟徐承客一同上任的吏部侍郎才是他司郡王的人,而且这个人会逐渐架空徐承客,把控整个吏部后,釜底抽薪让太子计划落空。 激动的徐昭宁不由得给司景昱比了个心,然后又猛扑上去,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我就说我的阿昱可聪明了。” 司景昱将她接在怀里,享受地任她在怀里胡作非为,一双大手则是稳稳地托住她。 “嗯,本王这么聪明,你只需要爱本王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管何时何地,郡王都是不会忘记这个永恒主题的,徐昭宁哭笑不得。 或许是担心徐昭宁和司景昱反悔,君慕铭的动作很快,从徐家药堂离开后便直接回宫向君皓天提了吏部尚书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君皓天说的,傍晚时分新的任命圣旨便被顺公公亲自送到了忠勇候府。 天降鸿福,这么一顶巨大的乌纱帽突然砸下来,徐承客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顺公公宣读完圣旨后,走到他的面前来,“候爷好福气哟。” “公公可知这任命诏书……” 徐承客到现在还有些飘忽,担心是自己在做梦,想从顺公公这里得到一个证实。 顺公公虚笑两声,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示意徐承客凑上前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皇上宠爱郡王,只要是郡王所求,自不忍拂他的意。” “公公的意思是,是司郡王替本候在皇上面前讨了这份职?” 徐承客更加的晕乎了,顺公公微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没猜想错。 “天呐,竟是他……”徐承客傻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直到顺公公拿着赏银离开,他还依旧站在院子里没回神。 “候爷……”直到平安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挥手。 “平安,你说本候不是在做梦吧,刚刚顺公公说,这吏部尚书一职可是司郡王替本候主讨来的,他他他,本候……” 徐承客想说,那司景昱也没见上门来几次啊,而且平时也不见对候府有多热衷,怎么这会子突然送他这么厚的礼呢。 平安也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试着回答,“难道他是想借此事讨好候爷你,让你去搓合他跟大小姐?小的听说,前几日郡王不知道是为何原因惹恼了大小姐,大小姐一连好几日都没理他,后来司郡王还是请了沐王世子和郡主来当说客,才得以见到我们大小姐呢。” “还有这事?”徐承客大吃一惊,好一会儿才感叹道,“这宁姐儿哄男人的本事倒是比她娘来的高明百倍啊。” 第275章 青灵怼林珑 “可不是么,听说大小姐还极受沐王府一家喜欢呢,沐王妃侍弄的花草全京城有名,可她的小气也是全京城有名的,就连宫中太后想向她讨盆花都不太容易,可她却是给我们大小姐送来了数十盆花草,担心大小姐不会种,她还特意配送了两名专业花匠,这样的殊荣只怕整个京城也就只有我们大小姐才有吧。” 平安平时没少在府里四处走动,对于各院小主们的八卦也是有所了解的,见徐承客此刻需要,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来。 “本候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那沐王府比起我们候府来,沐王府才是真正的有功在身啊。宁姐儿竟然还搭上了沐王府,这对我们候府来说可是大大的帮助啊。” 徐承客一直都以为徐昭宁被赐婚司郡王只不过是皇上和太后看不过徐昭宁被太子退婚,有所补偿而已。 却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仅如此呢,候爷,大前日丞相夫人还来了贴子邀请我们大小姐过府呢,今日一早大小姐便赴约去了,想来这时候也该返程回府来了。” 每当平安说一条徐昭宁的厉害之处,徐承客就吃惊一次,能直接搭上沐王府和丞相府,这得是多大的能耐呀。 别说徐昭定她一个未出阁之女,就哪怕是林珑最八面玲珑的时候也不能同时交好几户高门。 “吩咐下去,大小姐以后可是我们候府的贵人,吃穿用度必须得用最好的,若是再敢有人给大小姐罪受,本候定然不饶。” 徐承客大手一挥,心里已经将徐昭宁当成了自己的功臣,觉得只要哄好了她,到时候再官升一级是绝对有可能的。 平安连连点头,徐承客则是拿着圣旨迫不及待地去青院,跟青灵分享这样的一则好消息。 “刚才本候已经跟平安吩咐过了,你日后也得小心些,宁姐儿他可是本候的嫡长女,代表着的可是我们候府的颜面。等她出阁,就是郡王妃了,整个郡王府都归她管,她好过了肯定不会亏待生她养她的候府的。” 担心青灵会跟徐昭宁过不去,徐承客不得不将刚刚吩咐平安的话,又重新叮嘱了青灵一遍。 “候爷放心,妾身省得的。大小姐人美心善,妾身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故意与她过不去呢。” 青灵娇笑着靠向徐承客的怀里,在徐承客看不到的角度里,眉头深深地皱起。 她倒是没想到徐昭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才多久的时间,从一个不受宠的小透明翻身为徐承客亲口承认的嫡长女不说,更是从太子弃妃逆袭成郡王府的唯一女主人。 这个女人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小看不了啊。 想着之前被徐昭宁点破瘦马身份,青灵对徐昭宁如今可是又敬又怕,生怕徐昭宁哪天就会在人前捅破自己的身份,可又忍不住地心存侥幸徐昭宁她不敢。 徐承客的这些话倒是提醒了她,不管如何,徐昭宁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捅破她的身份,那便说明她肯定有别的计划,既是如此,那她何不上前去主动示好。 至少在没有大的意见相悖时,徐昭宁还不至于对她下手,若是可以的话,甚至可以与徐昭宁结盟。 要知道徐昭宁对林珑的讨厌,可是阖府皆知的,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青灵决定一会儿就去韶院一趟。 这么想着,青灵趁机对徐承客娇声道,“候爷得了这么大的官职,大小姐作为功臣,自是应该好好的褒奖一番的。” “灵儿你说的对,一会儿你去公中挑些好玩意儿亲自送到韶院去。” 青灵眼里有光,真是刚好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呢,她赶紧点头,“嗯,灵儿都听候爷的,一会儿就去韶院。” “还有今晚的晚餐便摆在松鹤院,这样的好消息我们一大家子共享。”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一家子都聚聚了,青灵自是没意见,这样的场合便越发能彰显到徐承客对她的在意,她巴不得能多些这样的机会。 “那是自然,我们都该好好地恭喜候爷的。候爷,你说对吗?” 说着青灵主动出击送上红唇,徐承客被她给刺激的心痒难耐,扔了圣旨便直接将她抗到床上。 一番亲热后,徐承客拿着圣旨去松鹤院邀功,青灵则是去库房领珍宝,两人分头行动,徐承客高升的消息也在瞬间传开在整个忠勇候府里。 候府花园小道上,青灵气昂昂地往韶院的方向走,半途中却是遇上了熟悉的人。 “哟,这不是姐姐么,可是听说候爷高升后前去道贺的?”青灵绕着肩前的一撮秀发,蔑视地看着盛装的林珑。 自打被徐昭宁救下后,青灵对林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只要一想起那晚若没有明月出手,她就已经被那个壮硕的男人给掐死,青灵便会觉得满身惧意。 对林珑的恨意也早就占据心中,在徐阳回书院去,林珑也曾使了不少的法子来针对她,想将她赶出候府,但她青灵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林珑非但没有沾到便宜,反而还因为心狠手辣被徐承客所厌弃。 一连大半个月,徐承客都没有再去过她的玲珑院,这也是青灵底气十足,敢主动挑.衅林珑的原因。 “好狗不挡道,让开!”林珑像是没看到青灵一样,语气蔑视倨傲不已。 青灵被怼,气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想到刚刚徐承客说的话,她又得意起来,“姐姐大概是还不知道的吧,候爷被擢升为吏部尚书了哟,跟林尚书同级呢。以后林尚书与候爷同朝为官,品级不相上下,林尚书可是再也不能对我们候爷随意地拍桌子骂娘了呢。 候爷的性格我们姐妹可是都清楚的,你说他会不会时刻记得那日林尚书来府时对他的无礼呢?对于小看候府的夫人你,候爷又会以何心态来面对呢?若是我的话,对着你这样一副寡淡而又刻薄的脸,只怕是会硬不起来的吧?嘻嘻……” “你,你无耻不要脸!”林珑自小学习的是最严格的贵女礼仪,何时听过这样的直白露骨的话,指着青灵恨不得直接抽过去。 但青灵自小混迹教坊,又曾委身瘦马,什么粗俗的话都会说也都说过。即便是在与徐承客厮混时,也都是极为放得开的,也因此勾的徐承客非她不可。 对于林珑的这点指责,青灵完全不痒不痛。 “候爷 第276章 匿名信 “你你你,嬷嬷给我掌嘴!该死的下贱丫头,简直是败坏我们候府的风气,今日本夫人若不好好地教你规矩,枉为候府主母。” 林珑气的面色通红,同时吆喝着林嬷嬷上前去掌青灵的嘴。 “我看谁敢!”青灵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叉腰往林珑面前一站,理直气壮地吼道,“候爷让我去韶院给大小姐送赏赐,现在我身边丫头捧的这些可都是稀罕之物,你们谁要是敢损坏丝毫,便是跟候爷和大小姐过不去。若你们不惧,大可来试试。” 此时她们所站的位置是候府的主干道位置,别说来来往往的下人不少,就算是去要松鹤院汇报消息的徐承客出来,也是要经过这条路的,所以青灵并不怕。 林珑却是听出她话里的深层意思来,“候爷升官,给徐昭宁送赏赐?呵,你这话谁信呢!” “那是当然,你若不信那是你的事。还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个不孝的女儿一样不成,现在大小姐可是我们候府的福星呢,候爷有令,以后只有我们大小姐才是候府的嫡出女,也只有她才是我们所有人需要尊重的对象。” “说起来,夫人你虽是正室,但却是续弦,论身份论地位,你可是不及大小姐这元配嫡女的。夫人你还是听妹妹我一句劝,以后还是对大小姐尊重些的好,毕竟她现在可是我们候爷心里的大功臣。” 青灵语速极快,一番抢白后让林珑完全无语反驳,等她细细地想明白时,便发现青灵早就已远去。 “该死的贱人!”林珑怒极,“给我去查,徐承客升职一事与徐昭宁有什么关系!” 青灵打了胜仗,得意洋洋地走进韶院,想直接进徐昭宁的房间,却被人给拦下,“青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来给大小姐送厚礼的。” 名唤青黛的丫头,个头小小皮肤黑黑的,只见她将青灵给拦住后,上上下下地将青灵给扫了一遍,然后摇头,“不行,小姐不在,你不能进屋。” 跟青灵一样,这青黛也是韶院的二等丫头,为人较为木讷了些,但对于徐昭宁和明玉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对青灵她是熟悉的,知道她背叛了小姐,虽不是被小姐逐出韶院的,但也绝对不算友好,此时青灵大摇大摆的想要进小姐的屋子,青黛自是不同意。 青灵当着自己的丫头被拦,面色自是不好看,她冷眼看着青黛,“我这送的可都是珍贵玩意儿,若不放在大小姐的屋子里,被人偷了怎么办。” “我会守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偷,小姐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近屋子。” 见青灵不悦,青黛难得的嘴皮子活了一把,“这些规矩,你以前在韶院当差时,明玉姐姐可是说了不下数十遍的,你怎的记性这么不好?” 青灵语塞,她能言善辩,能将林珑给怼的无话可说,但在青黛说的这些规矩面前,却是有些苍白无力。 因为她来韶院的第一天,徐昭宁确实就定下过这样的规矩,后来的事实便是除了徐昭宁认可的明月明玉,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进她屋子的。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这些贵重物件少了一样,我便拿你是问。” 青灵气乎乎的瞪了青黛一眼,然后让身后的丫头将东西放下,气急败坏的离开。 青黛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这脾气真不好,明月姐姐说的对,也不知道那候爷怎么就好这么一口。” 这明显不符合身份的话,飘散在空气中,在青黛没发现的某个角落,有道身影狠狠地一个趔趄,然后又迅速地消失在韶院。 一个时辰后,徐昭宁终于是归家来,见到院子里摆放的那些东西,不解地看向一旁犹如守护神一般的青黛。 青黛精神一振,将青灵来送礼,执意要进屋子却被她给拦下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徐昭宁听罢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明玉,看赏。” “谢小姐赏赐,”青黛真诚地道谢,然后憨厚地笑开,明玉赏了她一块碎银子,然后吆喝着她去归置青灵送来的东西。 屋子里徐昭宁在桌前坐下,明月准备给她倒茶解渴,突然惊呀道,“小姐,这儿怎么还有封信?” 说着将信拿起递给徐昭宁,徐昭宁接过来,准备抽出信纸查阅,却突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明月见状,很是惊讶的问。 徐昭宁眉头皱的更紧,试探着问明月,“你若给人写信,会将信封死吗?” 在徐昭宁习惯的现代,手写书信早就已经绝迹,大家一般都是电话语音。所以她不确定在这凌云国,给人留信会是怎样的一种习惯。 明月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是要将信完全封好的呀,有的为了表示郑重会用蜜蜡将开启处封好。” 徐昭宁轻哦一声,又将信封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定这封信确实是没有被封实的。 信纸被抽出,厚厚的几张满是小字,徐昭宁看到开头那句亲密的“宁宁宝贝”时,第一反应便是猛的打了个寒颤。 以至于信后面的内容她看的稀里糊涂的,根本就是一目十行。 好不容易将信看到最后一面,但落款处仅留的“等我”两个字,让徐昭宁头顶长草。 她能确定这封信确实是写给她的,或者说是写给原主的,但她压根不知道那写信之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跟原主是什么关系。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真没翻出来一个会叫她宁宁宝贝的人啊。 “哎……”徐昭宁极为郁闷地将信放到桌子上。 明月暗戳戳地瞅过来,在见到那“等我”两个字时,也是明显的如遭雷击,然后猛地抬头看徐昭宁,那模样像是在指责徐昭宁竟然敢背着她家王爷乱搞。 徐昭宁白了她一眼,然后严声禁令道,“不许给你家王爷传信,否则,你别留在韶院了。” 她都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若是以讹传讹地让那个大醋坛子知道了,还不得闹出人命来。 明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徐昭宁,脸上纠结的快在变成小老太太了。 徐昭宁也不多管她,再次将信拿起,又重新将信给细细地看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但那人似乎对原主真的很了解啊,不仅在信上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回忆,而且还告诉原主,他大概会在下月中旬的样子回京,而且还会给原主带回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277章 风波起 再次将信放下,徐昭宁嘀咕出声,“惊喜,别是惊吓才好呀。” 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徐昭宁将信随意一扔,然后便不再放心上,既是下个月中旬回京,那便下个月再操心吧。 此时的郡王府 司景昱正在书房奋笔疾书,司北替他磨墨,主仆二人配合默契。 等他手上的书写告一段落,司北欲言又止地想替司南求情,只是尚未开口便发现书房外有动静,司北放下墨条准备去查看,一块小石子从窗户里被人扔了出去。 司北过去将小石子捡起,发现上面还绑着一块布帛,“王爷……” 司北将布帛交给自家王爷便静站一旁,司景昱打开布帛,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后,面色瞬间突变。 布帛在他手里被强力分解为无数的碎片,飘散在书桌的各个角落。 “王爷,”司北震惊地轻唤,却见司景昱右手成拳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桌面被震碎,刚写好的书信也直接被分裂。 司北着急地上前来替他查看手上的伤势,可司景昱却是将他的手给挥开,然后纵身跃了出去。 司北心里大喊不妙,身子移动想跟出去,脚踩上那些碎裂的布帛时,一时好奇心作祟,捡起一块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偷人”两个字。 司北面色一变,仅凭偷人两个字不能说明什么,但如果其他碎片上的内容与徐大小姐有关,那便绝对能将自家王爷震怒。 司北不敢耽搁,纵身跟了上去。 夜幕降临,忠勇候府的各个小院都收到了通知,在松鹤院用晚饭,就连久病在床的徐周氏也被请了出来。 两张大圆桌,男女分席位列左右,徐昭宁到时,徐妙然、徐妙芸和徐听蓉跟她们的姨娘都已经到了。 见徐昭宁出现,徐听蓉眼睛亮晶晶地起身准备过来与徐昭宁打招呼,却被徐妙芸给抢了先。 “大姐姐来了,快来坐,老夫人身边的位置就留给大姐姐你了。” 候府女眷中,自是属徐周氏位置最高,以前都是徐周氏居于主位,林珑居徐周氏的右下首位置,徐嫣然便坐于徐周氏的左下首位置。 可如今徐嫣然虽在宫中,但林珑可是在府里,徐妙芸这话可是有意针对林珑,转而抬高徐昭宁的意思。 徐昭宁浅笑不语,徐妙然则是看不过去,扫了徐妙芸一眼,然后轻柔道,“四妹妹真是糊涂,嫡母尚在呢,大姐姐当是坐祖母左手边位置的。”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见徐昭宁笑盈盈地坐在了主位右手的位置,也就是林珑的位置。 徐妙然其他犹如当众被人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涨红了脸看着徐昭宁,指现的意味很是浓厚。 “三妹妹的意思是,我这个元配嫡女比不过继室续弦的位置?” “我……”徐妙然欲言又止,只是很快被门口徐承客爽朗的笑声打断。 “宁姐儿说的对,那就是你的位置,以后府里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徐承客揽着青灵大笑着走进来,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的他可谓是春风拂面,好不得意。 可偏偏有人要跟他作对,比如从内室走出来的徐周氏,“客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宁姐儿她再如何也是个晚辈,如何能越过林氏这个当家主母去。” “母亲你有所不知,”徐承客神色微敛,目光落在扶着徐周氏的林珑身上时,明显的划过一抹不耐烦。 “儿子这吏部尚书的位置可是多亏了我那好女婿司郡王,若不是因为在意宁姐儿,他如何会使这分力,所以啊,宁姐儿和司郡王可是你儿子的贵人,也是我们忠勇候府的大功臣。” 这便是徐承客,他一点也不介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他的尚书之职是靠女婿的面子挣来的。 而且更加不介意,告诉徐昭宁,他会给她嫡女的荣耀,以后还要她在司景昱的面前多多美言,给他更多的好处。 徐昭宁心里冷笑,但是面上依旧愿意配合徐承客表演父慈子性的模样,让徐承客更得意,在与徐周氏说话时,更是全力偏袒她。 徐周氏可以对任何人横,也可以冷怼任何人,但却没办法真正的对徐承客生硬。 见儿子一味的偏袒徐昭宁,而且话里话外都在巴结徐昭宁,徐周氏气的不轻,但眼看着全府的人都差不多来齐,自是知道不能再与儿子争执让他丢份。 只得冷着脸在主位上坐下来,只是看向徐昭宁的目光依旧挑剔不喜。徐昭宁耸耸肩,然后主动上前慰问,“老夫人身子可是好完全了?年纪大了,可得好好保养才是哦,毕竟可是经不起再一次折腾的。” “徐昭宁!”徐周氏这些日子卧病在床,可以说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冷静之时总觉得自己这次病的蹊跷,与徐昭宁一定是脱不开干系的。此时听到徐昭宁这似是而非的话,更是觉得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老夫人声音可得小声点哦,郡王既能替候爷讨得这尚书之职,那自然也是可以进言撤去的,你可别太让候爷失望才是呀。” “你!” 徐周氏气结,一张老脸气到发青。 “大姐姐当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站的越高,可是会摔的更惨哦。” 徐妙然盈盈一笑,看似轻飘飘,可暗含嘲讽。 “不劳三妹妹操心,有郡王他宠着我,我可是什么都不操心的呢。” “呵,是么,想来郡王很快就会心生退意了的。” 配合着徐妙然的话,门口管家高呼,“候爷,司郡王大驾光临了。” “啊,司郡王要来?之前怎么没听说?” 徐承客惊慌之中,司景昱已经出现在松鹤院的门口,身旁跟着司北。 “徐尚书既是庆功宴,却不邀请本王,可是对本王有意见?” 清冷无波的声音响在厅里每个人的耳边,原本还有些混杂的大厅顿时安静的如同蝗虫过境,又如盛夏天里汗流颊背时被泼了一身的冰水。 “王爷误会了,父亲肯定是盼着王爷来的,只是也不知道下人是怎么办事的,竟是无端延迟了这么久。” 在徐承客都没反应过来时,第一个回神搭话的竟然是徐妙然。徐昭宁惊的猛转头看向她,却见徐妙然朝她挑.衅一笑,然后起身施施然地走向司景昱。 第278章 当众抢男人 “大姐姐,她……”徐听蓉终于是靠近了徐昭宁,满脸着急地看着徐昭宁,示意她赶紧上前去迎接司郡王,可别让徐妙然给抢了先。 徐昭宁抬头朝司景昱看去,隐约觉得这会子的司景昱似乎有些异常,可又有些说不上来。 任她看他许久,可司景昱却是毫无回应不说,在徐妙然朝他走过去时,甚至还默认她的靠近。 徐昭宁眼神微眯,眉间有戾气凝聚,这便是刚刚徐妙然说的心生退意? “宁姐儿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请郡王入座?”徐承客没看到徐昭宁变脸,只当她是害羞,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徐昭宁坐着没动,依旧似笑非笑地盯着司景昱,任由徐妙然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厅里的气氛更发的冷凝,徐妙然见状更是得意,只见她扭着腰肢朝司景昱俯身见礼,“大姐姐神思不宁,对郡王招待不周,还请郡王见谅。” 司景昱像是才看到徐昭宁一般,轻抬眼皮朝她的方向看去,可徐昭宁此时已将目光转移开了。 “三妹妹倒是招待的很是周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才是司郡王的未婚妻呢。” 似打趣,又似玩笑,轻挑的声音里充满蛊惑之意。低眸再抬眼的瞬间,迸射出来的利刃直逼徐妙然。 “大姐姐,我,我,”徐妙然怆然后退,看似不经意,整个人猛地向司景昱怀里退去。 徐昭宁眼神一利,所有精光全部逼司景昱,若他敢接这朵白莲,那她就剁了他的爪子! 一旁的司北将徐昭宁的神情看在眼里,悄悄上前两步,打算截住徐妙然。只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小姐!”毫不知情的月季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扶徐妙然,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绊倒,整个人往前扑去。 而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徐妙然被她这么一扑,加快了往后倒的势头。原本在她左后方的司景昱,冷着脸毫无波动地避开,司北也第一时间退开了来。 然后就只听到一声扑通,徐妙然被月季给猛扑在地,后脑勺着地…… “哈哈哈……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徐妙芸旁观了整个过程,这会子实在忍不住爆笑出声。 她这一笑,刘姨娘便也有些忍不住,然后便是徐听蓉,再然后便是大厅里的丫头们。 原本喜庆的大厅,马上就乱成了一锅粥,徐承客面色阴沉的可怕。 偏偏徐妙然还不甘心,她泪眼朦胧的看向司景昱,见他冷漠的旁观,便期期艾艾地看向徐昭宁,“大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大姐姐要这样针对妙然,难道就因为妙然是庶女,大姐姐便要容不下我吗?” “够了!”徐承客大吼一声,狠狠地瞪了徐妙然一眼,对于她的这些行径自然是瞧不上的。 “宁姐儿并没有针对你,司郡王是宁姐儿的未婚夫,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能肖想上的。” 这话可以说的上直白露骨,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即便司景昱对徐昭宁没有想象中的热情,但他也没给徐妙然好脸色,不然刚刚也不至于任由她摔倒。 而徐妙然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不但当众指责嫡姐,还敢当众肖想勾.引嫡姐的未婚夫,这样没教养的行为,让徐承客没办法承认这是他的女儿。 “爹,我没有!”徐妙然面色惨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承客,眼里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而徐承客早就已经无视她的泪水,转头去向司景昱赔罪了,“让郡王看笑话了,实在是下官教女无方。” 司景昱冷脸不说话,目光却是再次扫向徐昭宁,却见徐昭宁从椅子上站起来,木着脸地摞下一句话,“我胃口不太好,这庆功宴就不吃了,先走一步。” “宁姐儿,郡王还在这儿呢。”徐承客有些恨铁不成钢,朝徐昭宁疯狂暗示,可徐昭宁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司景昱,抬脚往外走。 “小姐,”司北一时没忍住,悄悄上前了两步,想叫住徐昭宁。可徐昭宁依旧脚步不停,她身后明玉明月也第一时间跟上。 “若是我的话,我也坐不住,”一旁的徐妙芸小声地嘀咕着,“别人抢自己的男人也就罢了,这同一个屋檐下的姐妹这样堂而皇之的抢人,大姐姐又不是个死的。” 徐妙芸的话让徐承客的面色更难看,而徐妙然还在为自己辩驳,“我没有跟大姐姐抢男人,我只是……” “闭嘴!”徐承客狠狠的唾了一口! “爹,我真没有!我只是想提醒大姐姐,她既是有了婚约,就该好好地待郡王,而不是朝三暮四。” 徐妙然咬牙豁了出去,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郡王……” “呵……”司景昱终于是低眸看向徐妙然,冷入骨髓的声音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你算什么东西!” 倾刻间,似有大量寒风灌入大厅,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 “我……”看到司景昱眼里的杀气,徐妙然害怕的直退至角落,不敢再抬头。 在所有人都以为司景昱会大开杀戒时,他却拂袖走出松鹤院。 徐昭宁沉着脸回到韶院,一言不发的模样让她身后的明月和明玉大气都不敢出,她们小姐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像这样动怒的时候还真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压根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慰。 气氛沉闷压抑,徐昭宁回到房间便直接将房门关上,自己一个人照例在桌边坐下,手肘抬起间恰好碰到那被她随意扔在桌上的信。 “宁宁宝贝……” 徐昭宁伸手,想将信再次拿到手里,感觉到窗子被一股外力给强行推开,由外而来的强风将信纸给扬起,徐昭宁条件反射性地想去抓。 可信纸以一种极快且不可逆的速度往窗外飞去,窗子前人影闪过,徐昭宁来不及细想纵身跃至窗前。 却见那几张信纸全部落入了一个熟悉的人手中,徐昭宁暗道一声不好,果然便见司景昱看信后,面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最后一而纸翻完时,他抬眼朝徐昭宁看来,眼里的陌生和凉薄惊的徐昭宁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徐昭宁张嘴想解释,可司景昱轻扯唇角,将信纸翻手置于手心,从徐昭宁的角度恰好看见司景昱的手心突然窜起火焰,那些信纸被火舌尽数吞没,而司景昱的面色也在火光中越来越白。 徐昭宁为不及细想,窜出窗子赶向司景昱,却只来得及接住他往前栽倒的身躯。 “该死!” 第279章 蛊虫暴动 一口污血喷洒在徐昭宁的衣襟前,她来不及拭擦,只看到司景昱双眼紧闭,嘴唇泛紫。 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却发现他的脉相平静的像死人,而且整个身体的温度像是在骤然消失。 徐昭宁不敢耽搁,高呼“司北”。 “小姐,王爷他这是……”司北赶来,看到不省人事的王爷,惊的险些没站稳。 “我还想问你呢,他今天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好好的将自己给整成这副鬼模样,他这是想治谁!” 徐昭宁哽着嗓子,心里有些难以平复,想着司景昱从进门开始便有些不太正常,这会子只恨不得将司北这个贴身侍卫给宰了就好。 “这,这个,”司北见徐昭宁似乎一无所知,不由得有些心虚。能让王爷失态的,除了小姐还能有谁。 可是刚刚松鹤院里的小姐似乎是被王爷给气到了的,他若瞎说大实话,只怕会让二人之间误会更深。 司北苦着脸对徐昭宁说道:“小姐,这事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先将王爷给扶到你房里休息一下?” 对司北来说,有徐昭宁在,便代表着他家王爷没事。可徐昭宁却是凝着眉,动作极快地往司景昱嘴里丢了几颗急救药丸。 “赶紧将他给抬到我房里去,”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司景昱的脉相以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不再是一潭死水,反而是急促起来。 紧接着他整个人面色潮红,额角开始渗汗,司北将他整个人平置在床上后,徐昭宁动作麻利地将他身上的衣裳给全部脱下,然后清楚地看见心脏处,有处小小的地方正猛烈地跳动着。 “小姐,那是?”司北震惊地看着那处跳动的地方,清楚地看到那小小一处竟然还会移动。 “如你所见,这便是那烈火蛊,你家王爷很棒棒,好好的竟然还能将烈火蛊给惊动。” 话虽说的简单,但徐昭宁的眉头紧的已经成了川字。 司北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缩着脖子,好半晌才决定要为自家王爷辩解一句,“在王爷心里,小姐你就是那心尖上的位置,碰不得伤不得,也只有你的事情才能让王爷方寸大乱。” “所以,他今天这是又发的什么疯?”徐昭宁一边替司景昱拭擦额角的汗珠,一边侧头问司北。 司北咬咬牙,决定实话实说,“王爷之前收到一份信,信的具体内容属下不知,但上面有两个字估计是针对小姐你来的。” “什么字?” “咳……偷人!” “草!” 徐昭宁是个聪明的,联系这么一圈,所以这男人是收到别人胡乱报的小道消息,说她在家偷人,所以便黑着脸来忠勇候府捉奸,结果又亲眼看到了那封匿名信,原本的猜测落到了实处,所以就将自己给气的吐血昏倒? 虽然只是猜测,但徐昭宁就是有预感,她这猜测离事实并不遥远。 再联系刚刚徐妙然的表演,呵,徐昭宁手痒的厉害,看来有些人她一直放任着不管,倒是助长了他们的威风,她若不好好地收拾收拾,人家只当她徐昭宁好欺呢。 “小姐你……”你真的有偷人吗?司北很想问出实话的,但徐昭宁猛的一瞪,却让他吓的魂都没了。 “司北,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让你好好照顾你家王爷的,可是现在人被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你莫不是真以为你在他身边许久,我没法子换了你不成?” 徐昭宁是真的生气了,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人,这些人不但不好好珍惜,反而将生命当儿戏。 “小姐恕罪!”司北猛地跪在地上,朝徐昭宁俯身磕头,“属下知罪,还请小姐救救王爷,司北甘愿受罚。” “呵,可我现在不想救!”轻扫了司景昱一眼,见他此时被活动着的烈火蛊给弄的整个人都非常的焦燥不安,没有寒毒牵制的烈火蛊极为霸道。 而且这次显然比在司府发作那次,来的更加凶猛。徐昭宁这些日子有做过相关的了解,知道烈蛊并不会致人于死地,但唯一的禁忌便是不能见血,否则大罗神仙都难救。 可这男人,明知道自己的破、身体,还敢这样随意的动怒,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为何要去花这份心思。 徐家主很生气,后果就是不想理会他们这些臭男人! “小姐!王爷他……” 司北着急了,徐昭宁说的是不想救,而不是不能救。 可如果徐昭宁说不想救,那他们家王爷可不就死定了,不行,一定不能这样。 “我一再地提醒过他,他的破、身体不要随意地动内力、动怒,可他呢,几时将我的话听在心上过。我一次次的背着老命救他,他不但不感激,反而一次次的消费我的劳动成果,他可真是棒的不行呢。” 收回替司景昱探脉的手,徐昭宁冷着脸起身,背着司北说道:“你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吧,送皇宫找太医也好,送去皇觉寺找元白大师也好,总之不要再留在我这里,我不想看到他。” 徐昭宁微仰着头,说出这些话,她的心难受的像是被人给紧紧拽住了一般。 她从医也有十几年了,可却从来像今天这样难受过。 父亲曾跟她说过,作为一名出色的医者,在医治病人时是不能带上自己个人情绪的,这样很容易影响判断性。 可她心里堵,堵的根本不想看到这个作践自己的男人。 “小姐!求你救救王爷吧,这整个大陆上除了你便没人能救王爷了的。” 司北慌了,而且是前所未有过的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徐昭宁不愿意施以援手,那后果一定很严重。 “小姐!” 司北苦苦的哀求声,被床上的一声痛呼给盖过,“啊!” 徐昭宁大惊着再次凑近床前,只见司景昱胸口上那烈火蛊活动的更加频繁,而且离心脏位置越来越近,大有直接蚕食心房的架式。 徐昭宁来不及多想,直接掏出玉笛,安抚曲调起,舒缓轻柔的笛声,先是让那烈火蛊一惊,然后便是享受般的倾听。 眼看着蛊虫不再燥动,有慢慢停下来的迹象,司北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浊气还没有完全地吐出来,便见那蛊虫再次动起来,而且这次似乎有些被惊扰后的暴怒。 眼见蛊虫在司景昱的胸口跳动的更加厉害,笛声渐渐失了效,徐昭宁恼的爆了句粗口。 第280章 紫凰竹的作用 “小姐,这怎么办?”司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哭了,堂堂大男人这会子泪流满面,生怕自家王爷再次恶化,而徐昭宁却撒手不管。 随着蛊虫跳动频率的加快,床上的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浑身上下都红的像煮熟的虾,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徐昭宁此时哪里来能赌气说不理他,只恨不得能替他受过就好。 “昭,”情况万争惊险之际,被烧的人事不醒的男人嘴唇无意识的动着,徐昭宁凑近去听,便只听到他这样晦涩的一声呼唤。 徐昭宁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泛酸,想起身去擦一下眼睛,却被人给揪住了衣襟。 向来霸道不已的男人,这会子揪住了她的衣襟尚未来得及展示他的大力气,便又颓然垂下了手,“别走,”两个字像是被撕碎的破布一般飘散在空气中。 徐昭宁双手紧握,该死的男人,这样危急的场合都还不忘记撩她,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就这么难受。 如果……如果她真的不管,这奉天大陆真的无人救他,那他是不是真的会被蛊虫给吞食心脏,然后慢慢地死去。 当他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哪怕是始于颜值,可最终她却还是动了心。 蛊虫依旧在活动着,可徐昭宁渐渐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也承受起那份蚕食来,一点点的像是被虫子咬过一样的难受。 感同身受,这便是爱情的样子吧。 徐昭宁微微昂头,然后叹了口气,罢了,救吧,反正已经救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还能怎么样呢。 “司北,立刻回府,将母蛊带来!”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徐昭宁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此时的她不再是这徐家大小姐,更是前世做了数场大型手术的医学传奇。 “是,小姐,属下马上去!”人精司北感觉到徐昭宁情绪的变化,不敢丝毫耽搁,立马往外走。 只是没走两步,又被徐昭宁给叫住,“且慢,你让清风走这一趟,你带人守在我这韶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韶院半步,违者直接杀无赦,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就是。” 冷漠起来的徐昭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息,跟他家王爷如出一辙,司北不敢小看,静气凝神地听她说完,然后郑重应下,“是!” 房间里,徐昭宁拿出从赫连丞相那儿坑来的紫凰竹,静静地坐在司景昱的床边,等待着清风的归来。 事情紧急,清风自是不敢耽搁,一柱香后他回到韶院,将装有母蛊的陶罐和一小瓶司老夫人的鲜血交给了徐昭宁。 徐昭宁嫌弃的将装鲜血的瓷瓶给嫌弃的扔到一边,然后尝试着将紫凰竹给轻轻靠在陶罐里。 那母蛊一开始很是排斥紫凰竹,但徐昭宁的笛声让她轻轻试着靠近紫凰竹,在闻到紫凰竹的特有香味后,便慢慢地往紫凰竹靠近。 两个时辰,徐昭宁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让母蛊愿意接纳紫凰竹,并栖于之上。 在这个过程中,子蛊感应到了母蛊的宁静,跳动的频率有所降低,徐昭宁见司景昱似乎依旧有些难受,她放下玉笛,轻轻地坐在他的床头。 纤长的手指,轻轻按摸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的力道让人很舒服,司景昱终于舒缓的眉眼让徐昭宁缓缓地松了口气,若能沉睡也能少几分痛苦。 只是徐昭宁这口气尚未松完,便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徐昭宁这个贱人还要不要脸的!啊,这么不要脸的将人就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她到底还有没有是我们候府嫡女的自觉。” 门外徐周氏的嗓门很大,寂静的深夜里,她的声音将韶院里所有人都惊醒,第一时间防备。 徐昭宁咻的睁开眼,眸光似利刃般看向门外。 “祖母,大姐姐跟郡王已是未婚夫妻,即便是偶有留宿,应该也是合乎情理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是徐妙然的声音,看似劝说,但其实是在提醒众人,徐昭宁和司景昱即便是未婚夫妻,但这样未婚就睡一房的行为,其实并不合乎情理。 “徐老夫人请止步,这样夜深露重的,并不适合老夫人带人擅闯自己嫡孙女的院落。” 司北冷着脸挡在徐周氏的面前,同时目似寒光般的瞥了徐妙然一眼,这女人还真是不作不死啊。 他有些后悔刚刚在松鹤院里,怎么就没一剑捅了她。真要捅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放肆!你是哪来的野男人,徐昭宁她还真是狐媚的很呢,不但钩着司郡王,还勾着个素未谋面的,眼前还有你这样的狗奴才护着。呵,以往倒是我小看了她。” “听说老夫人卧床静养了不少的时日,但是现在看来,老夫人养的只是身子,并没有养脑子。” 司北冷下脸来,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这老虔婆跟司府那个还真是同出一脉啊,也难怪小姐过去被欺负的那么可怜。 “好大的胆子,护院将他给我扔出去!”徐周氏被司北的话给气的不轻,吆喝着身后浩浩荡荡的护院要来扔司北。 “司北你是吃干饭的不成,将人全部给我扔出去!” 屋里的徐昭宁突然出声,煞气也随着她的话全部倾泄了出去,只是这话刚落音,便听到她紧接着又低咒了一声,“该死!” “小姐?”司北心肝一颤,就怕是自家王爷那里情况不妙。 “迅速清场!”徐昭宁语速极快,司北回头看便见屋子里徐昭宁身形迅速移动,然后便是笛声又起。 司北暗骂娘,猜测着极有可能是徐周氏的这么一闹,惊动了好不容易安抚下的蛊虫,所以小姐才会那么生气。 “徐昭宁你这个下贱胚子,你还敢……”徐周氏听到徐昭宁的赶人的话,气的破口大骂,只是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司北直接动手敲晕。 她领来的那些护院,则是直接被无数条从暗中飞出来的黑影给一招拿下。徐妙然傻傻的站在原地,没想到徐周氏和护院们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徐三小姐,给我们王爷的那封信便是你让人送来的吧?拆散我们王爷和小姐让你很有快感吗?我也不怕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别说我们王爷瞧不上,就连司北我都嫌弃你脏!” “你,你,你给我闭嘴!”徐妙然咬牙道,深觉被侮辱。 司北却是直接吩咐身边的暗卫道,“将人看起来,等候小姐发候。” 第281章 取出蛊虫 “小姐,王爷情况可还好?”房门前,司北忐忑不安地问道。 “让明月明玉进来给我打下手,你继续守着院子,再有这样的事情,司北你提头来见。” 徐昭宁对着他暴吼一声,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很恼火。司北不敢反驳,唯有一声“是!” 然后神情肃然地立于院中,同时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家王爷能如往常那般,顺利渡过这次的难关。 明月明玉一进屋子,徐昭宁便快速地给她们分配工作,“明玉你赶紧去烧热水,明月替我将这一套刀针过火消毒。” 看着床头那一排银光闪闪的银刀银针,明月大骇,“小姐,你这是要?” “不管是母蛊还是子蛊都已经安抚不住,我想趁着母蛊最后的暴动前,将子蛊给弄出你家王爷体外。这事关系到郡王的身家性命,不容有任何闪失。” “是,小姐!” 两人依令行动,街上更夫高声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徐昭宁站在司景昱的床前却是面色凝重。 将子蛊弄出司景昱体外这无疑是最后顾无忧的做法,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子蛊他一直活动在司景昱的心脏处,徐昭宁不敢在这医疗器械不发达的凌云国,给司景昱动心脏这一处的位置。 所以,如何将蛊虫引到身体别的安全位置,这个环节便至关重要。 而这个环节也是耗时最多的,从深夜到白天,再到黄昏,再至深夜,一直两天两夜,在徐昭宁无计可施的时候,那瓶被她一开始就嫌弃的司老夫人的鲜血反倒派上了用场。 第三天的深夜,蛊虫终于在徐昭宁的千方百计下远离了心脏区域,游走到了司景昱的锁骨处。 “一会儿我会吹笛,让母蛊和子蛊都燥动起来,明月你跟清风将你们王爷给压住,绝不能让他乱动。我的银刀可都是锋利无比的,一不小心划伤皮都有可能深可见骨。 明玉你替我端好银刀银针,我随时都有可能会用。” 一连三天的时候,明月明玉他们都有替班休息,但徐昭宁却是一直守在司景昱的床前,没有咖啡提神她便只有给自己扎针,这会子已是她体力的最大限度了,若今晚还不能将那蛊虫给弄出来,下次还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 “好!” 三人异口同声,暗卫们严阵以待,徐昭宁喝口水润了润嗓子,担心候府的人再来闹影响最关键部分,她先吹笛召来兽类将韶院方圆几百米处都给围了起来。 陶罐里紫凰竹被撤,母蛊有所不满,负面的情绪被传递给子蛊,母子一响应司景昱便开始难受。 徐昭宁抓紧时间,吹响玉笛,在她的有意助动下,蛊虫们越发的燥动起来。 “压紧郡王,我要加快速度了。”见司景昱皱眉,徐昭宁不敢怠慢,加快速度,然后就见那子蛊果然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开始游窜,恨不得能马上寻个出口的样子。 待一曲终了,徐昭宁左手执银刀,右手银针趴在司景昱的身上,那子蛊见势不妙想重回司景昱的心脏区域,被徐昭宁的银刀背给截住,正欲转头之际,银针刺破皮肤,扎进子蛊胖硕的身体里。 徐昭宁左右手互换,右手银刀刀尖轻挑,子蛊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被挑进了早就准备好的血盘里。 所有人都松气时,徐昭宁依旧凝着眉头,替司景昱伤口处撒上药粉,又细细包扎好。 “明月,将母蛊和子蛊给我送进冰窖,司北清风赶紧将你家王爷领回郡王府。” “小姐,王爷的身体……”司北匆匆进来,看到床上面色惨白的王爷,有些担心这样将王爷领回去,会让伤情加重。 徐昭宁撇了他一眼,“放心,死不……”话说一半,徐昭宁突然就倒了下去,“小姐!” 明玉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住她,司北则是吓的去探她的鼻息,然后默默地收回手,对上明玉担心的眼神,晦涩地解释,“放心吧,小姐无恙,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我们大家都轮流休息了,只有小姐这三天来没合一下眼。若说小姐对郡王无意,她为何要这样以命相博!” 明玉有些愤怒地瞪了司北一眼,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意针对。 司北一愣,然后又深深地看了徐昭宁一眼,是啊,若小姐对王爷无意,为何要这样一次次的以命相救。 门外别的暗卫已经找来了担架,司北和清风配合默契地将司景昱给抬到担架上,明月默默地换好了床单,徐昭宁三天来终于是沾到了床,可以休息了。 新的一天,郡王府里,司景昱缓缓睁开眼来。 浑身的轻松感让他不由得喟叹一声,床顶熟悉的色彩让他理智回笼,看天色似乎已是白天,可他明明在傍晚时去了忠勇候府。 昭昭…… 司景昱没忘记自己倒下前看到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唤她宁宁宝贝,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情谊,加上最末的“等我”两个字,司景昱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房门被人推开,司北走进屋来,司景昱转头看去。 “王爷您醒了?太好了,可有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司北大步上前来,一脸紧张地问道。 司景昱没忽略他脸上的兴奋,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光洁无瑕,毫无损伤。 “恭喜王爷,烈火蛊已除,王爷日后便不用再受此蛊所困了。” “昨日后来发生了何事?”司景昱终于是开口,只是声音沙哑的厉害,司北赶紧将他扶坐起来,然后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王爷,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这已经是我们去候府的第四天了。” “昭昭她……” 司景昱大骇,他昏睡了三日,那昭昭呢?可有给那人回信,他们…… “小姐守了您三日三夜,昨儿个半夜才将蛊虫取出,我们将王爷您护送回王府前,小姐已经累晕在地。” “她为了救本王,累晕在地?”司景昱的声音突然有些轻颤,似不敢相信般,司北在心里叹气一声,他家王爷什么都好,就是面对小姐时总是那么的没底气。 “是,小姐对王爷的情谊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不是所有的未婚妻都能在未婚夫病床前守上三日三夜的,王爷可别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心意才好。” 司景昱一震,然后突地搬开被子要下床,“王爷你要去哪儿,小姐可是交待过的,蛊虫耗费了你太多的心血,需得好好将养。” “本王去找她,”此刻一颗心狂跳着,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她才好,等见了她一定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着。 司北知道劝不住,便手脚麻利地替他准备外出行头,在跨过门槛时还不忘交待,“王爷,小姐因为你冒然动怒昏倒的事情很生气……” 至于险些将王爷扔出韶院不管的话,他就不转述了。 第282章 被训的像孙子 司景昱到韶院里,徐昭宁正在沉睡,明玉看着他欲言又止,司景昱挥手让她出去,明玉壮着胆子上前来,“王爷,小姐这三日来滴水未进,一心想着将王爷救醒,奴婢即使身为旁观者也心疼的厉害,若王爷对小姐无意,便……” 明玉想说,如果王爷不想对她家小姐好,那便放手。依她小姐的能力,想嫁什么样的儿郎没有。 这司郡王好的时候能将人宠上天,不耐烦时当众打自家小姐的脸也就罢了,还惹得小姐如此受累,她着实看不过眼。 “她就是本王的人,谁也改不得!”和衣在床上躺下,将熟睡的人给自然地抱到怀里,司景昱声音低低沉沉的。 明玉的话他自是听的明白,若换作旁人对他说这话,他早就动怒了。可是她的人,他心虚地不敢重斥。 “可……”明玉还想说,被明月给拽了出去,“王爷心里明白着呢,我们先出去吧。” “可我就是见不得小姐委屈,小姐如此为他着想,他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小姐的面子不说,还跟三小姐眉来眼去的,他这是将小姐置于何处嘛!” “明玉,他是郡王!”明月在暗卫营里呆的时间不短,自是知道司景昱的脾气不好,担心明玉说话太过会被责罚,便赶紧喝止住她。 可明玉今日是真心憋了气,有意在司景昱面前说出来,“郡王又如何,郡王就不能让人说了吗?郡王就可以让小姐受委屈了吗?小姐那般为他好,可他呢,总是惹小姐难过伤心,他若实在不将小姐放心上,那让小姐换个姑爷又有何不可!” “明玉!”饶是明月再冰块脸,这会子也是吓的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明玉她也是护主心切,所以……请王爷恕罪。” “看在昭昭的面子上,本王今日不与你计较,若日后你再敢怂恿你家小姐给你换个姑爷,本王不介意亲自捏碎你的骨头。” 空气陡然转凉,明月心惊地直接敲晕明玉并将她给带了出去。 司景昱轻叹一声,将下巴搁在怀里熟悉人儿的头顶,喃喃道:“连你身边的丫头都看不上本王了呢。” 熟睡的徐昭宁只觉得耳边有只蚊子嗡嗡地叫着,让人厌烦,一巴掌呼过去,“再吵信不信我拍死你!” 清月无双的司景昱被打了个正着,捂着脸低头看怀里打了人又继续睡的人儿,哭笑不得。 又是入夜,高强度工作后的徐昭宁终于是缓过神来,只是腰上的铁臂和背后热源是什么鬼? 不容她细想,腹中空空让她第一时间召唤明玉,“明玉,我饿了。” “昭昭,”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徐昭宁终于是睁开眼睛来,“你怎么在这里?” “昭昭,”眼里盛满着化不开的柔情,司景昱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对怀里的人说。 可徐昭宁一睁眼就看到他,就只记得他这个病人按理来说,应该躺在病床上静养的,心里的怒火便一簇簇的。 “司景昱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将老娘的话放在眼里,让你不要乱用内功,你去跟人拼武力值;让你不要动怒,你他娘的给我玩诈尸;现在我让你多休息,你就又来给我装可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徐昭宁非你不可,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是不是!” “不是!只是本王想你了。”自觉有愧的司景昱耷拉着脸,时不时地偷瞄徐昭宁一眼,还不忘伸手来拉徐昭宁。 “呵,还真是谢谢您呢,我不用你想,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高度紧张下的徐昭宁并没有矫情,但这会子她的小脾气上来,不停地将司景昱往外推搡着。 “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封信便能让你怀疑我,你就马上给我摆脸色看,打我的脸,司景昱我看你就是被我惯的,我徐昭宁什么时候这么将就一个人过,你司景昱还敢得了便宜卖乖,我以后若是再搭理你一下,我就不姓徐。” 这几天整个事情细想之下不难想出,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她们,利用司景昱的小心眼有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他们互相信任对方,那自是不惧任何风雨的,可坏就坏在这个男人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不但质疑她对他的感情,还总是能自己给自己加戏,衍生出更多的磨难来。 之前她一哄再哄,一依再依,可是他倒是变本加厉,若再任由他这样子闹下去,别说虐渣渣了,第一个团灭的就是他们俩个。 “昭昭不搭理本王,那就让本王搭理昭昭好了。”人生在世,头一回被训的像孙子,可司景昱依旧乐呵呵的。 “那人将信送到王府来,说你背着本王与别的男人暗通款项,有书信为证。本王又亲眼看到那封信,所以……” “所以,你就觉得我背叛了你,你就想当着我的面自残看我会不会心疼,来证明我是不是在乎你是不是对你有情!” 徐昭宁一针见血地指出司景昱当时心中所想,司景昱没否认,默认了当时他的心里就是这样阴暗的。 “所以那个男人是谁!” “司景昱!”徐昭宁横眉冷眼娇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看到你倒在我面前,我心里有多害怕;烈火蛊虫不受玉笛安抚时,我心里又有多惶恐;蛊虫在你的心房处活动,迟迟不受我召唤时,我有多着急?” “咳,本王……” “不,你不知道,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吃那些个莫须有的醋,说好听点是你在意我,可其实就是你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也没有想过要尊重我和我的劳动成果。” 徐昭宁越说越气,到最后直接将司景昱给一脚踹下了床,“你现在就给我回你的王府去,在我气消之前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若以后再这样毫无理由的自残博关注,我就进宫再退一次婚。” “本王不许!”他可以等她气消,但却不能容忍她去退掉他们的婚事。 “你再多说一个字,以后都别想再进韶院。” 徐昭宁见他依旧冷着脸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气的撸起袖子就去捶他。司景昱趁机将人给拉到怀里,讨好地保证,“以后本王只信你说的。” “滚!”徐昭宁则是直接将人给推出了房门外。 第283章 徐周氏再找茬 门外候着的司北,看到自家王爷灰头土脸的出来,赶紧转移目标假装自己一点也没有看到王爷此时的窘态。 他不想与司南作伴,真的。 司景昱适时地扫了一眼周围,见没人关注,轻咳一声掩饰窘态。注意力再次转身房内,“昭昭……” “司北,将你家王爷领回府去,若再在这里打扰本小姐,不光是你的媳妇本没有,其他所有人都别想再娶媳妇。” 徐昭宁气呼呼的声音传出来,明处的司北,暗处的清风等人,瞬间如丧考妣,天呐,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要让这么多的人光棍啊。 “王,王爷,您看……”司北哭丧着脸看向司景昱,非常明显的暗示着,可司景昱只是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呵呵,主子都没能将媳妇哄回家,他们想脱单? 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司郡王表示,他坚决不会为了成全他们,而放弃自己的福利。 “王爷,小姐现在真的很生气,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司北就只差没直接将人给绑上领回去了。 “本王就留在韶院里,让明月将昭昭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本王今儿个就直接住下了。” “司景昱你好歹也是个郡王,你能不能做个人要点脸皮?”徐昭宁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给打败了,恨不得再冲出去将他给揪住再揍一顿。 “媳妇都要跑了,本王还要什么脸。”司景昱声音闷闷的,心里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让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将小女人给再次抱在怀里。 可是又怕她真的生气,以后都不理他。 百般纠结的司郡王没好气地瞪向一旁看热闹的司北,牙齿咬的卡卡响,司北缩着脖子面如菜色。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司景昱依旧没能进得去房门,最后还是明玉端着吃食走过来敲门,见他们二人堵在门口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小姐饿了那么久,你们存心想饿死小姐是不是。” 司景昱这才想起,刚刚徐昭宁一睁眼便是喊饿,不敢耽搁催促着明玉赶紧将东西送进去。 司景昱这才背着手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明显的吵闹声朝韶院靠近。 司北第一时间去门口查看,然后迅速回到司景昱身边禀告,“王爷,是候府的老夫人,正领着人气势凶凶的,看似来者不善。” 司景昱皱眉,“她为何跟昭昭过意不去?” “王爷有所不知,你在韶院昏倒时的当晚,徐老夫人便被徐三小姐怂恿着来过一次韶院,但当时小姐正为你安抚蛊虫,吩咐属下定要守在门口。 那徐老夫人领着人大吵大闹的,以致于母蛊受惊,子蛊不受控制,给小姐带来不少的麻烦。小姐最后让属下将徐老夫人和她的人给扔出去,本以为她该是受了教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卷土重来。” 司北尽量说的简单明了,但司景昱却是轻易就听出了当时情况的凶险,他体内的蛊虫有多么的霸道,他是知道的。 想着昭昭为他安抚蛊虫本来就已经很辛苦了,可这些人作为昭昭的家人不但不帮衬,反而还在关键的时候捣乱,司景昱心里的火气就一阵阵的。 “呵,那来的可正是好啊。”司景昱眼底嗜血光芒一闪而过,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却被这些人如此的糟蹋,他若不好好地回敬一二,岂不是枉废了他之前的残暴名声。 “来人,将韶院给我围起来,我倒要看看徐昭宁这个贱人她还有什么脸留在我忠勇候府。” 门外徐老夫人尚未靠近韶院,便大喊大叫起来,吆喝着比之前多上数倍的护院,将韶院给围起来。 明月恰好离院门最近,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地站出来,质问徐周氏,“你们这是何意!” “将这个死丫头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你们,谁还敢替徐昭宁那贱人张目。” 徐周氏一声令下,便有人上前来将明月给扣住,明月扫了一眼一左一右扣住自己的两个人,心里冷笑,这两人可并不是她的对手。 “老夫人别忘了,我们小姐马上就要嫁进郡王府了,你这样可是与整个郡王府作对!” “我呸!就她那样的还想嫁进郡王府,你当我不知道,司郡王已经厌倦了她,早几日留在韶院的男人也并不是司郡王。徐昭宁她给司郡王戴了绿帽子,给我们候府带来的灾难,今日我必须将她清理门户,给郡王府也给候府上下一个公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郡王怎么可能厌倦我们小姐,还有什么绿帽子!徐老夫人你看着年纪一大把,可却是个没脑子的,也难怪你们忠候府越来越没落,若不是有我们小姐撑着,我看你们迟早得玩完!” 明月简直要被徐同氏这神一样的理论给气笑了,郡王厌倦小姐? 天方夜谭都没有这么好笑的好吗! “掌嘴!”徐周氏被明月的话给气的面色铁青,示意身边的老嬷嬷上前掌明月的嘴。 可明月却是冷笑一声,直接挣脱扣住她的两个护院,然后又抬脚将那嬷嬷给一脚踢出去好远。 “为老不尊的东西!我们小姐给你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就凭你这样的也敢跟我们小姐叫嚣。” 明月这会子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她平时是喜欢跟小姐抬杠,那是因为知道小姐会纵着她。 事实上她心里是尊重小姐的,特别是见小姐为了郡王那样彻底不眠的忙碌着。可这些人打着小姐亲人的名号,这样堂而皇之的想要来伤害小姐,也不看看她答不答应。 “好啊,这些都是徐昭宁教你的对不对!我就知道那个贱人,她早就想造反了,今天终于是克制不住了吧。正好,有你刚刚的这些话,我就不相信制不住她徐昭宁。” 徐周氏红着眼睛,数落着明月,同时还不忘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将明月包围起来,准备对明月下死手。 她得到消息,郡王府的人早在昨日夜里便已经撤出了韶院,现在的韶院里也就只有徐昭宁和身边几个丫头,这可是拿下徐昭宁的最佳时机。 “依本王看,造反的是你徐周氏!”眼看着明月身边的人越围越紧,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司景昱和司北从院子里缓缓走出来。 第284章 送去倚红院 “司郡王,你没走?”徐周氏见到司景昱出现,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待话说出口,才觉得似乎说错了话。 “不,应该说司郡王什么时候来的。若再早来一晚的话,便可以看到徐昭宁与别的男人颠倒鸾凤的一幕了,真是可惜。” 徐周氏说着还配合着摇头的动作,明明是奶奶辈,却又学着年轻人说话,那模样还真是让人厌恶不已。 “徐老夫人,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郡王府的女主人岂能容你如此污蔑!”司北同样被气的牙痒痒的,他是没想到这堂堂候府的老夫人竟是个这样没素质的。 德性简直连司府的老太婆都还不如! “呵,就是你,我没认错,昨日之前你也一直留在这韶院里吧,你跟那房中的男人串通好,一起享用……” “啪” 徐周氏所有的话都消失于一个巴掌当中,司景昱面若寒霜的看着她,“你简直是枉为人!” 徐周氏惊愕,“你,你在为徐昭宁出头,可是你明明不是已经厌倦了她么?” 正因为徐周氏相信司景昱厌倦了徐昭宁,所以她才会大着胆子过来找茬,因为她觉得没了郡王府的庇护,徐昭宁她啥也算不上。 可是为何,为何她会在这个时间里看到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司景昱,而且司景昱似乎还因为她的话很生气。 徐周氏脑子有些蒙,司景昱的巴掌并不是直接用手扇的,坚硬无比的剑鞘打在脸上无比的痛。 “为人祖辈,竟是如此的嘴里不干净,简直就是给忠勇候府丢人,来人,将她送去倚红院。” “什么!”徐周氏又惊又怒,不敢置信的看着司景昱。 “既是嘴上不积德,司北你去药堂讨副药,让她今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此也算是让你圆满了。” 随着司景昱每说出一个字来,徐周氏的眼睛都瞪的更大。 不,不可以这样,她是忠勇候府身份尊贵的老夫人,怎么能被送到倚红院去。 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听名字就会了解几分。不,她不能被送到那里去。 她儿子做了尚书,女儿可是宫妃,她的好日子已经来了,她如此能去那种地方。 徐周氏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是她一时被徐昭宁给气晕了头,想着她好不容易落单一回,怎么也得收拾她够本,却没想到司景昱根本就没有冷落她,而且还这么强势地为她出头。 “司郡王……”隐在人群中的林珑终于是忍不住站出身来,她巴不得徐周氏被收拾个够,但这送去倚红院着实太狠了。 若事情传出去,不光是府里的男人们会被人指着脊梁骂,就连她这个候府主母也会被人诟病的。 “请司郡王恕罪,母亲她也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还请司郡王看在她年迈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计较。” 司景昱轻呵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林珑,倒是一旁的司北像是知晓他心里一般,出来代为回答,“原来徐夫人也在现场呢,刚刚徐老夫人要动我家小姐的时候,不知道徐夫人是不是正得意呢?” “我,我刚好赶到。”林珑被人揭破心事,有些尴尬的随意想了个理由。 司北冷笑,“好一个刚好赶到,那我们郡王的命令也是刚好合适的。还请徐夫人不要挡路,司北要马上赶去药堂,清风明月你们赶紧地替徐老夫人收拾好,想来以忠勇候府老夫人的名头去挂牌,也能赚些噱头的。” “不,”徐周氏高呼一声,然后便晕了过去,已经获得自由的明月冷笑一声,从院子里端了一盘冷水来,直接泼向徐周氏。 寒冬里的冷水冻的徐周氏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破口大骂,“哪个贱蹄子敢泼我!” 抬头见司景昱正对她死亡凝视,徐周氏双腿发软,想要再装晕,却见司北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若徐老夫人体虚去不了倚红楼,我可以帮帮你的。”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徐周氏索性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坐,然后便开始嚎啕大哭。 “你们在吵什么!”徐承客刚进府,便听到下人说,老夫人领着府里所有的护院都往韶院而来,说是揪到了大小姐偷人的证据,要将她公之于众。 徐承客虽恼火庆功宴那日,徐昭宁的不会看人脸色,但只要她跟司郡王的婚事存在一天,她的利用价值便还在。 即便是徐昭宁真的偷人,为了攀住司郡王,他也只会将事情给暗自压下,怎么还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宣扬出去呢。 徐承客火急火燎地赶来韶院,远远地便听到有人大骂,而且那声音还有些熟悉。 好不容易拨开看热闹的下人,看到的便是他的老母亲正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撒泼,人群中司景昱身姿绰然地站立着,面上的寒霜让徐承客直觉性地打了个寒颤。 “下,下官见过司郡王。”徐承客来不及细想,便赶紧上前见礼,他还得巴着这个未来女婿的,礼节上自是不敢疏忽。 “徐尚书来的正好,”司景昱淡然抬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徐承客心头一跳,觉得司景昱接下来的话只怕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地上的妇人辱骂郡王妃,所出之言极为恶毒粗俗,且对风月场所极为熟稔,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现本王决定将她扔去倚红院,也算是替她一偿夙愿了。不知徐尚书意下如何?” “倚红院?!” 徐承客简直就被惊呆了,谁会要去倚红院一偿夙愿,可看司景昱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的,徐承客再转头看向地上的徐周氏,简直就是头大。 “客儿你可是回来了,徐昭宁她当众在韶院里聚众淫.乱,我不过是来替府里清理门户的,可司郡王他竟是要将我送去那等子污秽之地,客儿你可得替娘说说好话呀。” 即便是此时,徐周氏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她觉得长子过来了,所以她更有底气了。 司景昱是郡王又如何,可她儿子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了,再加上忠勇候的身份,即便在皇上面前,那也是极有份面儿的。 可徐承客亲耳听到聚众淫、乱几个字时,恨不得戳聋自己的双耳,这是一个祖母辈的人该说的话吗? “娘!你说的什么胡话,宁姐儿可是皇上新赐的郡王妃,她如何会胡来!” 见徐周氏还想再数落徐昭宁,徐承客赶紧打断,同时还不忘朝司景昱赔礼道歉。 第285章 徐承客的选择 “郡王见谅,家母很长一段时间卧床休养,想来是有些思绪错乱,所以说话才会无理了些,还请郡王不要与她一般见谅。下官在这里代家母向郡王和郡王妃道歉。” 徐承客躬着身子说道,同时目光则是不停地往院子里扫视,这样重要的场合,为何徐昭宁却不在? 如果徐昭宁在,由她帮着出面安抚司郡王几句,想来司郡王也就不会那么生气,此事也就容易揭过了。 徐承客心里这么轻松的想着,但司景昱却是完全没有要与他虚与委蛇的意思。 “皇上向来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徐候爷既是被能封为吏部尚书,自是有一定才能的。可如今本王看到的是什么?纵容老母为难嫡女不说,更是当着本王的面睁眼说瞎话,如此行径又岂能让皇上放心地将朝堂政务交付于你。” 说着司景昱又冷笑两声,“既是如此,那本王立马进宫,将今日候府之事禀明皇上,倒要看看皇上是否还能信任徐候爷。” 不再是徐尚书,而是徐候爷,司景昱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告诉徐承客,他既能举荐他成为吏部尚书,也能一举摘了他头顶上的乌纱帽。 “郡王息怒,下官,下官……”徐承客犹豫了,他听出了司景昱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他做个选择。 若想保住吏部尚书的乌纱帽,那便将徐周氏送去倚红院;若想保住徐周氏的晚节,那吏部尚书一职便只能换人来做。 徐承客活到这样的年纪,还从来没有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过。 他想做尚书,也需要吏部尚书这个职务,因为只有做了吏部尚书才能在以前翰林院同僚面前扬眉吐气,也才能向他爹证明,他并不比徐承让差。 即便是真有一天,他爹要将这忠勇候府留给徐承让,但至少他还是吏部尚书,没人敢小看他。 而他娘…… 徐承客再次看向地上的徐周氏,娘对他来说很重要,但还是重要不过官职。再说只有手里有了权力,他才能去倚红院将人给赎出来。 因此,徐承客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知子莫若母,徐周氏仅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徐承客心里所想,她慌乱地大声喊着,“客儿,我可是你娘啊,自小含辛茹苦将你带大的娘!” “娘,我知道你带大我不容易,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样一再地针对宁姐儿,当年你针对舒云,如今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这么多年来,娘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其实错了吗?” “我错了吗?”徐周氏喃喃自语,可是马上又反驳道,“我没有错,是徐昭宁她们母女的错,荣舒云该死,徐昭宁也该死!我没有错!” 徐周氏像是突然暴发了一般,放声尖叫着,屋子里正好吃完饭的徐昭宁眉头紧皱。 明玉见状,以为她是为徐周氏的那些话难过,便轻声安慰道,“小姐别难过,那些话我们当没听见就是。” 徐昭宁摇头,对于不在乎的人说的话,她向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只是徐周氏的这些话似乎隐约在提示着什么,她为什么那么恨原主的娘。 按理来说,舒云郡主身为当时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加美人,再加上武王府的名头,这样的身家嫁进忠勇候府,应该是极为受宠爱的。 可为什么不管是徐妃还是徐周氏都那么讨厌她呢? 门外,徐周氏还在嘶喊,“我告诉你客儿,徐昭宁跟她娘一样,是个贱人,她们母女俩生来就是来克你的,绝不能让她们母女两个留在府里,否则会鸡犬不宁的。” “娘,舒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你和盈盈太过份了。” 提起陈年旧事,徐承客神色很不好看,徐周氏见他冷脸,气焰收敛了几分。 一旁的司景昱冷笑一声,“既然徐尚书做出了选择,那本王自是要成全的。司北,马上去办。” “是,王爷!”司北上前拎起徐周氏,便往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下贱胚子,我告诉你我女儿可是贵妃,你这样我让她诛你九族!” 被司北提着衣领,徐周氏整个人崩溃,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然后便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尿了裤子。 尿骚味当众传开,护院和丫头们议论纷纷,而徐承客的老脸羞的不成样,也顾不得再向司景昱替徐周氏求情。 倒是林珑看着这一幕直冷笑,身为儿媳,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但实在局势不可逆时,那她也只好顺应大局了。 头顶上没有徐周氏压着,她的日子自是要好过许多了,或许她应该放挂鞭炮庆祝一下。 “徐夫人似乎很高兴?”司景昱站在林珑不远处,声音寡淡的不像是在聊天,而是单方面的宣告。 林珑一凛,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如传说中一般的无情冷漠,心里不由得忌惮几分。 “郡王说笑了,母亲她话语不当,被郡王责罚,林珑替她难受,但也只能接受郡王的安排。” 这话的意思便是将徐周氏送去倚红院可是他司景昱的主意,性子乖张残暴的人也是他司景昱,她作为儿媳妇既不能阻止徐周氏的作死行径,也不能违抗司郡王的命令。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司景昱冷笑一声,“希望徐夫人几日后还能如现在这样笑的出来。” “郡王这话是何意?” 林珑大骇,眸光盯着司景昱,想从他脸上分辨一二,但司景昱摞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大步离开。 明月往前一站,一张冰脸非要挤出几分笑容来,那笑简直比苦还难看,“夫人可有听过一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你!” 林珑可以说是秒懂,瞪向明月,却见明月依旧持续着假笑,“我们王爷是很记仇的,徐老夫人几日前带人打扰王爷和小姐的好事,所以今日便动手收拾徐老夫人了。而我们小姐可是比王爷还要记仇,徐夫人可以好好想想,你犯在我们小姐手上总共有几次了,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小姐就要直接向你讨要了哟。” “呵,无稽之谈!”林珑重重地甩了甩衣袖,回头看了院子里一眼,打开的窗子边,徐昭宁正背手而立,那幽幽然的目光像是在印证明月的话。 林珑想着刚才徐周氏的惨状,头发不由得开始发麻,不敢再过多的停歇,抬脚便匆匆离开。 第286章 男女脉相 屋子里,明玉自然也是将院门口发生的事情都听在了耳朵里,知道徐周氏被送去倚红院挂牌的事情,她一脸纠结地问徐昭宁,“小姐,老夫人真的会被送去挂牌吗?” “他说的话几时有没实现过的?”徐昭宁目光幽远,心里依旧在想当年荣舒云和徐盈盈母女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仇怨。 明玉仔细地思索一番,然后感叹道,“小姐说的也是,郡王向来是言出必行的。老夫人性子狠毒嘴上又不积德,也确实是应该好好地惩治一番了。只是这事如果真传了出去,那会影响到小姐你的名声的。” “你就别担这份心了,即便是王爷真有这样的想法,宫中也会有人出手阻止的,我们那位徐妃娘娘的手段可不能小觑。”关好院门进来的明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给明玉解惑。 明玉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只是马上又有新的疑惑,“可如果徐妃出手阻拦,那王爷的计划不是落空了吗?” 明月一哽,对啊,王爷本来是想替小姐出气的,可如果徐周氏被徐妃出手拦下,王爷的目的并没有达到,那岂不是会郁闷,到时候郁气会往谁身上撒? 这么想着,明月直觉性地往徐昭宁身边靠了几分,察觉到她动作的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的瞥了她一眼。 “放心吧,你家王爷这次的线可是放的极长,他的目标并不是惩罚徐周氏,而是以观后效的。” 司景昱做事确实是向来随心所欲,但是将有御赐诰命的老夫人放到倚红院去,这样的事情真要落到实处,完全就是在打皇上的脸,会被皇上问责的。 如果她所料不错,那男人闹这么一出最直接的目标是想替她立威,顺便拔几颗徐妃和相关人士安插在候府的钉子。 至于其他更深处的,她暂时没有想到,但绝不代表那就没有。 论心计,她绝对不是司景昱的对手,这一点徐昭宁绝对得承认。 “知郡王者,小姐也!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明月也难得随众了一回。 徐昭宁嘴角抽搐,嗔怪地瞪了明月一眼,明月木着脸假装没有注意到徐昭宁的目光。 “扣扣……” 门外有人敲门,明月瞬间警戒,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然后窜至徐昭宁的身边,呈保护之姿。 “谁?”明玉则是赶紧出声询问。 “属下北风求见小姐。” 听到北风熟悉的声音,明月松了防备,明玉则是赶紧前去开门,北风一身漆黑的夜行装扮出现在屋子里。 “小姐,丞相府那里已经下了最后通谍了,说如果今日明烛公子再不上门,明日太子殿下便要来药堂咂场子了,李掌柜让属下来问问小姐,此事当如何处理?” 徐昭宁凝眉,这几天连轴忙着司景昱的蛊毒倒是忘记了答应太子的事情了。 “让李之棠回复丞相府,说明烛公子明日上午定会上门拜访。若丞相府不依不挠,让李之棠适当的安抚一二。” “属下明白,”北风拱手说完,便消失在韶院。 新的一天,明烛公子如约而至,管家直接将他领到赫连丞相的院子,一路上还不忘提醒,“丞相等公子好几天了,连太子殿下也都是每日必到相府,大家都很关心公子的行程……” 徐昭宁面上浅笑不已,心里mmp,太子能不关心么,他可是还等着“明烛公子”稳住他的储君之位呢。 赫连容的院子里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徐昭宁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明显的香味,有些类似徐听蓉之前送她的沉香,可似乎又添了些许旁的成分在。 徐昭宁不动声色的走进卧房,君慕铭果然早就守候在此,见着明烛公子装扮的徐昭宁进来,君慕铭起身将他给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本宫早就听闻明烛公子年少有为,除医术高明外,就连容貌也是极佳。如此这般,在京城世家公子中也是极为出挑的。” “殿下谬赞,与殿下的龙章凤姿相比,明烛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徐昭宁故作谦虚,但说的也是实话,龙子的基因不错,不管是君慕铭君慕煊兄弟,还是和乐公主,兄妹几人的长相放在人群中绝对是亮眼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能跟司景昱相比,毕竟在徐昭宁的心里,司景昱的盛世美颜是无人能敌的。 “哈哈哈,明烛公子除长相出众医术高明之外,原来还有一张巧嘴。”君慕铭被徐昭宁的话哄的很高兴,眉眼间满是喜悦。 徐昭宁面对他这亲昵的目光,欠身一礼,收敛了几分神色,“殿下说笑了,明烛是大夫,以医术安身立命的。不知丞相在何处,明烛这就为他诊脉。” “这边请,”见明烛没有接自己的话,君慕铭面上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听明烛主动提及要诊脉,更是起身亲自引路。 颜色深沉的拔步床前,沉香的味道更加的明显,隐约还伴有浓浓的药香味,不像是初接触汤药,倒像是常年喝药之人身上才会有的。 徐昭宁拿出软布包,准备将“丞相”的手腕给拿出来,“公子且慢,”君慕铭却是突然打断他。 “公子可会金钱把脉?”徐昭宁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慕铭。大概是徐昭宁的目光太过摄人,君慕铭握拳轻咳一声,尴尬地打着哈哈,“本宫也就是随意一说,若公子觉得为难便罢了。” 徐昭宁不说话,转头继续刚才的举动,替“丞相”轻轻将手腕垫上布包,右手搭脉,目光落在“丞相”的手指上时,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异常。 待把脉结束,徐昭宁沉下脸来,然后很是生气的起身,怒视着君慕铭,“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君慕铭一愣,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听明烛愤然道,“若太子殿下不信任在下的医术,大可跟东家言明,为何要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来试探于明烛。” “公子这话是何意?”君慕铭仍抱有最后的侥幸问道。 “男子阳有余,脉在上,尺脉必弱;女子阴有余,脉在下,寸脉必微。凡妇人脉,常欲弱于丈夫,丞相身为男儿身,如何脉相如何会如此之弱。太子殿下却是以如此低浅的常识来考究明烛,可是觉得明烛好糊弄?” 第287章 赫连玉明说情 屋子里的光线特别的暗,沉香味儿和药香混合在一起极为的混杂,明烛装扮的徐昭宁冷着脸抬眼看向君慕铭,心里冷笑不已。 这君慕铭的德性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的,她自是知道赫连容没病,也知道现在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甚至知道君慕铭这样李代桃僵的原因,但依旧对他这样的做法有些不耻。 换位思考,如果今日要求医的人是司景昱,他只怕会直接硬气地将人给拎来,然后光明正大地威胁让人出手的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徐昭宁就是想到了那个被她赶出韶院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回王府后有没有老实地休养。 等回神,徐昭宁又有些鄙视自己,不是都说好这些天不搭理他的么,怎么自己倒是先想念起来了。 她这脸上明明灭灭的精神异常,而君慕铭则是大惊失色,与身边的石松相视一眼,君慕铭迅速恢复冷静,沉声道,“明烛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宫如何会有意试探于你。只是丞相他近日……” 这话的意思便是依旧不承认床上躺着的人是女子,执意称床上的人就是赫连容。 徐昭宁腾地起身,面容冷竣的看着君慕铭,“明烛虽人微言轻,但并不眼瞎。既然太子殿下执意如此欺瞒,明烛也无能为力,床上人的病还请太子殿下另请高明吧。” 说完便准备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刚抬脚便听到君慕铭阴沉下令,“放肆!小小的江湖游医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将他拿下,本宫倒是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敢跟本宫横!” “所以太子殿下这是打算对明烛用强?”徐昭宁停下脚步,转身讽刺地看着君慕铭,就因为她不配合他演出,所以他便决定撕破脸? 只是君慕铭他是不是忘记了,在明烛出现之前,皇后的病可是无人能治。也不知道这脑残太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出现,他不是揪着神医给他亲娘治病,反而在这里摆太子官威? “就因为明烛揭破事实,不认为床上躺着的人是丞相,所以太子便恼成怒?”说着徐昭宁自己冷呵两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烛还真是大开眼界了。同时也替床上的夫人可怜,有这样的一个后辈还真是……” “明烛!”君慕铭面色突变,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极为骇然,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明烛不仅知道床上是位妇人,还知道跟他的关系? “如果太子殿下确实想知道明烛的骨头有多硬的话,大可以来试试,明烛功夫或许不高,但身上的药却是不少,太子殿下年轻力壮自是不怕,但床上的夫人病体沉珂却是不能再受任何的折腾的。” 徐昭宁完全没将太子的威胁看在眼里,她已经确认床上皇后的病情,也知道自己是肯定能治的。既是如此,那这便是她的底力和倚仗,君慕铭想要治好皇后,便一定不敢动她。 “呵,倒是本宫小看了你!”君慕铭不喜被人威胁,更不想在一个小小的江湖游医面前丢脸,一声吆喝下,着统一服饰的暗卫便朝徐昭宁围拢来。 徐昭宁轻笑,明白君慕铭这是口头威胁不成,便打算用武力镇压了。 右手搭上腰间,她可是从来不说虚的,她身上的各种药粉完全是够用的。 银针刚上手,便听到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赫连玉明那咋咋乎乎的声音。 “太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见明烛竟是被十几个黑衣人给围住,赫连玉明大惊,同时愤怒地瞪向君慕铭。 君慕铭正想着如果暗卫将明烛给拿下,他便可以跟明烛谈条件,而不是被动地被一个游医当面叫嚣着。 赫连玉明的话让他怒气大增,“玉明你站一边去,待本宫先好好地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小子再说。” “太子,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是不是?”赫连玉明气的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只是红着眼睛瞪着君慕铭。 “什么意思!” “我不是告诉过你,对明烛公子你不能得罪,只能好言相说。之前我爹也像你这样对明烛公子言词相激,甚至还想对明烛公子动手,可到最后吃亏的是我爹,明烛公子因为生气险些不想搭理我。 你若真的想让明烛公子治好姑姑的病,就应该以礼相待,不然将公子给气走了,你前期花费的那些代价不就浪费了吗?” 赫连玉明说的简直又粗暴,君慕铭显然也是想到了那给出去的吏部尚书之职,顿时觉得肉疼不已。 赫连玉明见他虽然面色阴沉,但身上煞气着实消失不少,他才松口气转向徐昭宁。 “神医,我是赫连玉明,你还记得我吗?”不同于在太子面前的气急败坏,此时的赫连玉明微低着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搓着自己的衣角,跟徐昭宁说两句话偷瞄她一眼后,又猛地低下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激的徐昭宁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哽死。 站在离赫连玉明安全的位置,徐昭宁端的是一派清雅无双,仿佛刚刚跟君慕铭横眉冷对的人不是他,朝赫连玉明温文尔雅一笑,“赫连少爷,别来无恙?” 女装的徐昭宁明艳张扬,可男装时的他则是公子世无双,风光霁月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此时她有意对赫连玉明温和,那魅力简直就无法可挡,赫连玉明傻呼呼地看着他一个劲儿的傻笑。 “无恙,无恙。” “无恙便好,手术重大,赫连少爷的身体尚在恢复期,还是得再好生休养的。” 徐昭宁真的有些无法直视他这傻白甜的笑容,侧身扶额,但还是耐心地叮嘱了两句。 “好好好,你说的我都听。”赫连玉明则是自动理解为明烛公子在关心他的身体,顿时觉得一颗心都暖融融的。 见“明烛公子”因自己的话而微愣,赫连玉明担心会引来他的反感,赶紧转移话题,“我太子表哥他也是因为太过担心皇后姑姑的病情,所以才会如此谨慎的。” “谨慎自是没错,可太子殿下不该以如此浅显的常识来哄骗明烛。” 徐昭宁假装没有听出赫连玉明替君慕铭求情的意思,神色不明的扫了一眼君慕铭,见他面上五彩缤纷的,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第288章 太子向明烛道歉 一旁的赫连玉明担心明烛真的生气然后不接太子的这单请求,那自己就马上又得看不到他,赶紧上前来说和。 “这是太子殿下的错,他不应该如此怀疑公子的医术。只是皇后姑姑这些年被病给拖累,我们做亲人的都希望她能早些康复,所以心情才会激动了些,还望公子体谅。” 赫连玉明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明烛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因为听到皇后两个字而情绪波动。 即便是皇后在他眼里似乎也极为平常,这让赫连玉明惊讶之余,又有些不解。 “公子可是不愿意给皇家之人看诊?” “说实话,着实不太愿意。”徐昭宁轻轻一笑,回答的极为自然。 “为何?”君慕铭抢过赫连玉明的话头,然后截问道。 徐昭宁嘴角一抽,然后木着脸回答,“若只是寻常百姓,我说的医嘱他自然会照做,而且会极度地配合我的要求,这样病人也会恢复的更快。可皇家之人……” 见君慕铭正皱着眉头想听下文,徐昭宁则是轻笑一声,“若所有的皇家之人都像太子殿下一样质疑明烛,那明烛怕是永远也成为了名医的。” 君慕铭面色一僵,听出了徐昭宁话中的嘲讽之意,眼看着又要发怒,赫连玉明则是赶紧将他拉了一把,“殿下,你若真的将明烛公子气死了,那谁来给姑姑看病。” “可……”君慕铭眼中光芒甚是危险,赫连玉明则是挡住他看明烛的眸光,“我之前就跟你和我爹说过了,不要用这样卑劣的方式来试探。明烛他不是普通的赤脚大夫,他会第一时间发现男女之别不说,若是因这试探而不悦,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你瞧瞧,果然是这样吧。” 赫连玉明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说完还不忘朝屋子的某个角落瞪了一眼,君慕铭被他这说的事实给训的有些恼怒。 正想厉声喝斥,就听到床幔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咳嗽声来,君慕铭便赶紧放弃与赫连玉明争辩,大步走到床前,“母后,你可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铭儿,玉明说的没错,你怠慢了人家神医,确实应该跟神医道歉。” “母后,即便是怠慢了又如何,儿臣身为东宫之主,如何能向一身份低下之人低头。” 君慕铭握紧了双手,冷眼撇了一眼徐昭宁站着的方向,显然是不乐意接受皇后的建议。 “铭儿,母后教你的话,你可是都忘记了?”皇后声音低沉下来,显然是对君慕铭的表现很不满意。 君慕铭正想说没忘,便听得皇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起,他不敢多说赶紧凑上前去想替皇后顺顺气儿。 “罢了,本宫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既然你不认可明烛公子的医术,便让他回去吧,本宫左右也病了好些年了,再拖上些年头也不是不可以。” “母后!” 君慕铭心中一急,如果母后自己消极看医,那效果也不见得会有多好的吧。 同时心里也明白,这是母后在向他抗议,原因便是因为他没有向明烛公子道歉。 “儿臣向他道歉便是,还请母后一定不要放弃治疗,儿臣可还需要你的帮衬呢。” 说完君慕铭便起身,朝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在人全部退下之后,他才走到徐昭宁的面前,“刚才本宫言行有些不当,还请明烛公子海涵。” 徐昭宁微拧着眉头不说话,眸光则是不由自主地朝床上皇后所在的位置看去,只是稍开的床幔让她只看到了皇后放在被子上的双手。 “神医,太子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他只不过是心急皇后姑姑的病情,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嘛,好不好?” 徐昭宁回神,扫了君慕铭一眼,然后又看向赫连玉明,“明烛向来是讲理之人,也是个讲原则的人,若太子殿下日后不再触及明烛底线,明烛自不会与太子做对。” “不会不会,太子殿下不会触及你底线的,你若能治好皇后姑姑,太子殿下肯定还会重赏你的呢。” 赫连玉明扬着一张大笑脸,一个劲儿地游说着徐昭宁,还不忘朝徐昭宁眨眨眼。 徐昭宁瞬间秒懂,心里有些想笑,但还是绷的一脸淡然,“既然赫连公子如此盛情,那明烛自不会让你为难。” 原本是君慕铭力邀他而来,但现在似乎变成了他看在赫连玉明的面子上,才对皇后施以援手。 赫连玉明笑的像朵花,但君慕铭却是冷着脸扫了一眼傻冒的赫连玉明,轻哼了一声。 傻白甜.赫连少爷完全不知道君慕铭的内心活动,只想着与明烛多说些话,哪怕是些与他无关的话也好呀。 “神医,我皇后姑姑的身体怎么样?” “娘娘虽然病体沉珂,但并不是无解,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徐昭宁淡然说道,跟徐妃的不孕相比,皇后的病真的不难治,不过是饮食不当引起的胃肠毛病,但因为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对症下药,肠胃没有调理好,摄入的饮食量越来越少,营养供应不上,又缺少应有的体育锻练,所以身体越发的虚弱,再加上气血亏虚,因此才会觉得一病就是这么多年。 不过徐昭宁可不打算实话实说,医者有医者的术语,而且她有意将皇后的病情弄的神乎其神,所以必须得让君慕铭和赫连玉明觉得皇后的病虽然不是绝症,但只有他明烛可以救。 果然,赫连玉明一听说可解,顿时便兴奋极了,“太好了,神医那你赶紧给皇后姑姑开药方吧,只要能救好皇后姑姑,你就是我们一家子的贵人,到时候皇后姑姑也会重赏你的。” 再次说到重赏,赫连玉明的意思不可谓不明显,徐昭宁心里闷笑,但是面上依旧淡然不已,“赫连少爷说笑了,明烛只要自己该得的。” 然后就见赫连玉明的双眼更亮了,看向徐昭宁的眸底简直就像是有一道圣光,“神医你可真好!” “咳咳,玉明你过来。”一旁床上的赫连皇后终于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味儿来,她朝侄儿招手,示意赫连玉明过去。 “姑姑,神医说你的病可治呢,真是太好了。”赫连玉明兴奋地向皇后分享着这个消息,皇后浅浅一笑,似打趣般问道,“玉明对明烛公子倒是信心十足?” “那可不,神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有他的出手相救,我只怕早就向阎王爷报到去了,嘿嘿。” 第289章 北队的蠢货 “只是这样?”赫连皇后似有些不相信般,赫连玉明则是猛点头,“当然只有这样呀,我跟神医的交集本来就只有这些,难不成姑姑觉得还应该有些什么别的?” 赫连玉明问的单纯天真,赫连皇后却是突然一哽,轻咳一阵后,才终于是恢复平静。 示意赫连玉明在旁边站好,她坐下身子看向床幔外身姿玉立的少年。 “公子果真是年少有为,也难怪玉明如此推崇你。” 徐昭宁听出这话里的试探,但却故意装没听懂,“娘娘谬赞了,明烛年少是真,但有为尚且远远不够。” 似被明烛这话给逗笑,赫连皇后又跟明烛说了几然轻松的话,然后才略显疲惫般朝君慕铭招手示意,赫连玉明则是上前来示意徐昭宁可以先跟他出去。 徐昭宁淡淡地朝赫连皇后行礼告辞,然后便跟着赫连玉明走出了这间房。 “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被我皇后姑姑给吓倒?” 瞧赫连玉明那一副很是凝重的模样,徐昭宁嘴角狠抽,“为什么要被吓到,难不成皇后娘娘似那山中猛兽?” 她连猛兽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皇后。 “哎呀,我姑姑怎么可能会是猛兽呢,她可温柔可好说话了的。” 说完见徐昭宁似乎不明白,赫连玉明又细细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皇后姑姑身上的那种气势,就是母仪天下的威严,你懂吗?” 徐昭宁心里不以为然,常年卧病在床的人还能有什么威严和气势,在她看来,赫连皇后甚至都还比不上徐妃来的强势逼人。 但面上,还是配合地朝赫连玉明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我跟你说哦,我生母早逝,皇后姑姑对我来说是跟娘亲一样亲近的人。所以能不能请你一定要救好我姑姑,” 丞相府大门口,赫连玉明说的一脸虔诚,徐昭宁稍稍思忖然后点头,“娘娘母仪天下,明烛定当尽力。” “神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她的,你是好人,是这世间最好的人。”赫连玉明见徐昭宁点头,眼里的光亮像是要将徐昭宁给点着,伸着双手便要来抓徐昭宁的双手。 徐昭宁不着痕迹地往后避去,恰在这档口,一道强劲的力道朝他们二人袭来,赫连玉明本能间朝徐昭宁窜来,想替她挡住强风。 徐昭宁却是眼尖地看到大门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然后非常果断地一脚将赫连玉明给踢出去好远。 危险解除,徐昭宁朝强风的来源处扫了一眼,面色神色不明。赫连玉明却是一脸诧异地看向明烛,似有些不解他刚刚的举动,徐昭宁嘴角抽抽,无辜说道,“你踩到我脚了。” 是这样吗? 赫连玉明满心疑惑,可明烛公子的神色实在是太过自然了,再加上此时门外风和日丽的,一点也没有强风的影子。 赫连玉明觉得刚刚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什么暗杀之气,所以明烛也不需要他的保护,因为鲁莽地踩到了明烛,所以才会被明烛踢。 为了不让自己被明烛讨厌,赫连玉明决定弥补一下,于是他极为豪爽地搭上明烛公子的肩膀,“对不起兄弟,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有危险所以想保护你。” “你确定?”徐昭宁呵呵一笑,手中银针直接戳向赫连玉明的腰间,痛意让赫连玉明一哆嗦,隐约觉得自己的伤口也跟着痛了起来。 “不不不,不是我保护你,是我需要你的保护,哎呀,我好痛,我晕了。” 说着赫连玉明便直接整个人都倒在了徐昭宁肩膀上,从门外的方向来看,就是赫连玉明整个人都挂在徐昭宁的身上,两人姿态极近。 妖风再起,而且这次目标明确的直逼赫连玉明,徐昭宁眉头一皱,在完全了解赫连皇后之前,赫连玉明还有大用,若被迫再回床上躺上一阵子,那她的计划可是会受影响的。 徐昭宁一边将赫连玉明给推开,同时狠狠地瞪了外面某个方向一眼,警告味儿极深,“给我消停点!” “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不消停啊。”装虚弱失败的赫连玉明朝徐昭宁委屈地说道,同时心里更慌乱,希望明烛不会再讨厌他才好。 徐昭宁长长地吐了个口浊气,然后扯出一抹笑来,“我突然想起,我还没给丞相留药方,恐怕还得麻烦赫连少爷随我回一趟。” 说完便拽着赫连玉明又退回了丞相府,不仅如此,还吩咐人将丞相府大门给直接关上了。 大门外某处角落,司北缩着脖子努力装鹌鹑降低自己的存在,王爷啊王爷,都跟你说了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你不但没将人给哄好,还敢当着小姐的面动手,这下完犊子了吧。 哦,做人贴身侍卫什么的,太难了,希望王爷不会迁怒到他身上啊。 可他会看人脸色,不代表其他人也会,比如临时从药堂抽调回来的北风,“王爷,属下怎么觉得,这个赫连玉明对我们明烛公子有非分之想呢。之前在药堂里的时候,就特别的粘明烛公子,走的时候还嚎着要见明烛公子,若不是小姐直接将他赶走,估计还得为明烛公子赖在药堂不走了呢。你看刚刚,他居然还整个人都往公子身上靠,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北风说的义愤填膺,司北则是默默地远离了他,呵呵,作死一人就够了,他坚决不参与。 北风注意到司北退后的步子,有些不解地想要将他拉回来,可司北速度极快。 这时,司景昱阴森地开口,“你也觉得他对明烛有想法?” 所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这个不怕死的赫连玉明想跟他抢媳妇的行为已经明显到北风都看不下去了。 司景昱冷呵一笑,呵,是他太久没出手,所以京城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煞名了? 浑然不知道自家王爷心里阴暗想法的北风,一顿猛点头,“对啊,不只我一个人觉得这赫连玉明在觊觎公子,他们都这么觉得啊。” 既然拖不动司北,那就拖上药堂里的其他暗卫呀,北风觉得这行为一点毛病都没有,就该这么干,嗯,很完美! 远离着的司北,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因北风的话而一身阴霾,只想扶额长叹,这不是北队的货,绝对不是他带出来的蠢货! 第290章 再起争吵 小半个时辰后,徐昭宁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丞相府的大门口。 依旧是赫连玉明亲自相送,但让北风等人意外的是这次赫连玉明倒是没有再动手动脚。 徐昭宁跨过门槛,走出丞相府的范围,隐在府外的明月赶紧现身汇合。 “小姐……”明月一边回头看,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徐昭宁搭话。 徐昭宁淡淡地提醒她,“你现在应该唤我公子!” 明月嘴一抽,咬了咬牙,然后默默地提醒,“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今日这条路上风景有些奇特呀。” 最好是觉得奇怪,然后回头看一眼,然后就能看到身后那一直跟着的几个人了,明月默默地想着。 可徐昭宁完全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不但没有回头,然后加快了步伐,“每天都是这些,有什么奇特的,今日是我三叔休息的日子,我得快些回府去,别磨蹭了。” “是,是吗?”明月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王爷,属下尽力了。可小姐就是不愿意回头看你,属下也没办法啊。 在明月回头的瞬间,徐昭宁了然地冷笑一声,呵,小样儿,要玩那就一起啊。 生无可恋的明月,跟在徐昭宁的身后,火急火燎的回了忠勇候府,徐昭宁倒是直奔徐承让的院子,明月则是非常怂的去司景昱面前请罪。 花园小道上,林珑领着林嬷嬷看着徐昭宁急匆匆地走过,不由得眯起眼睛,“她这是刚从府外回来?” “只怕是的,听说一早就出去了。”林嬷嬷压低着声音回禀,眸光也朝前看去,“那是去三爷院子的方向,大小姐跟三爷的关系倒是意外的好。” “呵,能不好么,她徐昭宁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靠山呀。只不过,这徐承让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足为惧。” 林珑冷笑,原本以为徐仁裕突然而来的看重,会让徐承让成为徐承客的威胁,可事实便是这段时间父子二人都像是消失了一样,徐承让并没有在候府掀起任何的浪花来。 在徐承客升任吏部尚书,徐承让依旧一事无成的情况下,徐仁裕想再将候府交给徐承让也绝无可能。 林珑心上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下了,所以对于徐昭宁亲近徐承让的行为,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姐姐倒是心大哟,只是有句话叫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不知道姐姐听说过没有。” 一道轻快的声音传来,林珑抬头便见青灵扶着丫头的手,姿态摇曳的朝她走来,那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让人想抓烂她的脸。 “你不好好地在青院里呆着,又出来显摆什么?”林珑冷冷地撇了青灵一眼,眉眼间满是不耐烦。 “还真被姐姐说中了呢,我就是想出来显摆一下,毕竟府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可不多。” 青灵丝毫不嫌弃林珑的冷眼,甩着帕子又走近几步,直到站在林珑的身旁,身子前倾,悄声道:“姐姐可知道老夫人现在何处?” 林珑一凛,然后肃然回答,“我如何会知道!” 昨晚徐周氏被司北等人给带走,徐承客离开韶院时便下了封口令,府里所有人都不得议论这一事。林珑作为当家主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自是不可能主动提及。 见青灵竟是一副先知模样,她心里大骇,同时又带上了几分轻蔑,这青灵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岂是她能随意讨论的。 “姐姐这过气的候夫人当然是不知道,但青灵我知道呀。候爷今儿个可是亲口告诉我的呢,姐姐想知道吗?如果想知道的话,妹妹我不介意给你透露一二呀,免得到时候别人问及,姐姐不知岂不是失了面子?” 青灵将过气二字的音咬的极重,眼里的嘲讽更是丝毫不加遮掩。林珑怒起,林嬷嬷更是上前两步,想将青灵给逼近几分,但青灵早有防备,朝旁边闪避了几分。 “姐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必恼羞成怒呢。昨晚韶院里,姐姐眼睁睁地看着老夫人受委屈,丝毫没有要帮衬的意思,你觉得以老夫人爱记仇的性子,她一旦回府会不怪你吗?” “呵,说的好像她一定能回来似的。”林珑被青灵的步步紧逼弄的脑子一蒙,直接脱口而出。 “咦,为何不能回来?姐姐这话是想暗示什么?”青灵饱含深意一笑,反问林珑。 林珑被她这话惊的连连后退,抬头便见青灵无辜地补充道,“老夫人久病不愈,徐妃娘娘连夜将送去了别庄上调养身子,等她身体调养了自然就回来了。姐姐是不是很失望呀?”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颠三倒四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珑沉下脸来,青灵的话并没有太强的逻辑性,但她还是听出了几分异常。 “姐姐你知道的哦,你头上的这座大山会依旧在,而你不久前才得罪这座大山,等老夫人回府,姐姐你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哟。” “放肆!”林珑沉着脸冷喝了一声,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慌乱,但面上已经迅速地恢复了镇定! “候爷知道你在这里搬弄是非吗?” 青灵心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失望,没能一次性激怒林珑,倒是有些意外。 “姐姐何必动怒,妹妹我这不是提醒你么,在姐姐你心里其实是不想要老夫人回府来的吧?现在对姐姐你来说,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呢。” “嬷嬷,给我掌嘴!”林珑突然冷然出声,林嬷嬷动作迅速地将青灵给揪住,啪啪两掌扇在青灵的脸上。 “林珑你敢!” “我有何不敢,我是这候府的当家夫人,你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留你不过是我仁心,但青灵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嚣张,信不信我捏死你像捏只蚂蚁那样容易?” 林珑并不蠢,将青灵所有的话结合在一起,便明白她肯定是从徐承客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便想来怂恿她让她对那去了别庄的徐周氏动手。 可她会是那么容易被人说动的么! “对,你想捏死我确实很容易,毕竟你林珑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妾室可不在少数,候爷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还没到与你撕破脸的地步而已,我若是你的话,就会多给自己找几道保护屏障,毕竟候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呵!你还真把自己给当回事了,丁香百合,今儿个给本夫人好好地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第291章 回娘家求救 “我看你们谁敢!”青灵大惊失色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丁香百合,放声尖叫着。丁香百合被她的大嗓门给嚎的不堪其扰,青灵心中得意,抬头便见徐承客正朝这边走来。 “候爷救我,姐姐要打死我了。” 一边嚎着,青灵便挣脱林嬷嬷的束缚,然后朝徐承客冲去。 “这是怎么回事!林氏你好大的胆子,三番两次的折辱灵儿,安的是什么心。” 徐承客被美人给扑了个满怀,又见丁香百合凶神恶煞地看着怀里的青灵,顿时英雄气概全部散发,搂着青灵狠狠地斥责着林珑。 “呵,吼她几句就叫大胆了吗?今儿个本夫人不但要吼她,还要将她打死在这里。”林珑被眼前紧紧相拥的二人给刺激的双眼发红,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扑上前去将两人给拉扯开。 “候爷你救救灵儿吧,灵儿不过是提醒姐姐,老夫人昨晚受了不少的惊吓,让姐姐若有空的话便去老夫人身前尽尽孝心。可姐姐她不但不理会灵儿的好心,还惊叫着不想要老夫人再回府的话。” 青灵趴在徐承客怀里抽抽噎噎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完全变了样儿。 “贱人你给我闭嘴!”林珑被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气的不轻,看青灵的目光像是马上可以生吞活剥了她。 青灵身子一缩,又往徐承客的怀里靠了几分,继续颠倒黑白,“候爷,老夫人对我们晚辈虽是严厉了些,可她终究是我们后院的主心骨啊,她若不在我们大家都是一盘散沙。府里几个姑娘家的婚事,到时候还要劳她操持呢,怎么能不让她回府呢,姐姐即便是再想独大,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呀,再说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路途奔波,灵儿真是心疼老夫人呢。” “我呸,你个贱人,你敢摸着良心说这话吗?”林珑简直要被青灵的话给恶心的将昨夜的饭都给呕吐出来。 但偏偏徐承客觉得青灵这话说的很对,昨晚他不得已选择了尚书之位,没有直接救下娘亲,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好在徐妃出手,并没有让娘亲真的流落倚红院,他心里的愧疚也可以少去几分。 但林珑她怎么敢为了一己之私诅咒为候府操劳了大半辈子的娘亲呢,于是徐候爷直接一巴掌扇了林珑的脸上,“你个毒妇,那是我娘,你怎么可以巴不得她不回府。” “徐承客,你居然又打我!” 林珑是真的伤心了,这是徐承客第二次打她了,第一次是为了白姨娘,这次是为了青灵。 还真是好的很呢! “打你又如何,我也不怕告诉你,不管我娘她如何,这候府后院里始终她最大,你若再敢说娘半句坏话,我便休了你。” 徐承客煞气十足的看着林珑,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他怀里的青灵则是趁着徐承客没注意,冲林珑做了个挑.衅十足的鬼脸。 “徐承客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都抵不过这个小贱人的几句话,你宁可信她都不愿意信我,还真是好的很呢。” 林珑伸手指着徐承客,满目悲怆,可徐承客信了青灵的话,觉得林珑现在就是阻止他娘回府的重大罪人,怎么都不可能给她个好脸看。 “我自是信灵儿的话,你哪儿凉快便哪儿呆着去。” 嫌弃地朝林珑挥着手,徐承客揽着青灵往青院走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林珑。 看着青灵转身继续挑.衅她,林珑手指掐进了手心,转身吩咐林嬷嬷,“我们回林府。” “夫人……”林嬷嬷语气迟疑,想劝林珑三思后行,但见她面色是前所未有过的阴沉,不由得噤了声。 朝丁香百合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去收拾东西。 林府 林振一脸凝重地回府,见林夫人匆匆迎上来,便直接吩咐道,“让人去趟忠勇候府,接小妹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林夫人一愣,林振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为上次那十万两银票的事情呕气,便想安抚两句。 不想夫妻两个同时开口: “夫人别恼,阿珑她……” “你们兄妹两个可是商量好的?” “嗯?”林振不懂这话是何意,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林珑正站在厅外,“我也正好有话要与大哥说。” 林振微愣,有些意外林珑竟会在这之前先到家里,想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也顾不上其他,朝林夫人和林珑同时招手示意,“去书房里说。” 林珑见她哥面色阴沉,只道是他得知徐承客晋升吏部尚书一事后心里不爽快,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来跟他说候府里发生的事情。 却不想书房里,刚一坐下,林振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嫣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林珑一头雾水,“嫣然的事情?嫣然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林振惊讶地看着林珑,“你不就是为嫣然的事情回来的吗?” “大哥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嫣然她到底怎么了?她在宫里不是好好的吗?”林珑此时也顾不上在徐承客那儿受的委屈了,迫切地追问着林振有关于女儿嫣然的事情。 林振仔细地分辨了一番,确认她是真的不知道徐嫣然未婚先孕的事情,神色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恼意,“嫣然怀了太子的孩子,你这个当娘的如何比我还晚知晓?” “什,什么,嫣然怀孕了?怀的还是太子的孩子?这,这怎么可能?”林珑猛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林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 “老爷,这消息是来自何处呀?我们小姐前些日子受徐妃娘娘邀请,入宫小住,这和乐殿与东宫之间……” 林嬷嬷想说,和乐殿与东宫之间的距离可是不近,她们家小姐如何就会怀上太子的孩子呢。 “消息来源可靠,嫣然都已经找明烛公子确认过了,如何还会有错。” 林振面色又沉下几分,见林珑依旧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咬牙埋汰了几句,“你这是如何当人母亲的,嫣然一个闺阁女儿,未婚先孕不说,还怀的是太子的孩子,这要是捅出去,别说忠勇候府的脸无处搁,就连我这个礼部尚书的脸都没处放啊。” “大哥,这事我确实是不知情!然姐儿她……是徐妃,一定是徐妃怂恿然姐儿的,她一直想让然姐儿替她拴住太子,一定是她故意从中怂恿,一定是的。” 林珑被这个消息炸的晕头转身,好不容易回神,第一个便是将徐妃给怨上。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必须在消息被捅的天下皆知之前,让嫣然和太子之间名正言顺,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嫣然。” 林振的声音低沉压抑,整个人都有些焦燥,这也是他今日急着找林珑回来的原因。 第292章 劝林珑嫁女 “可太子殿下并不是非然姐儿不可,又如何让他们名正言顺。”林珑心里着急不已,在徐昭宁退婚以前,她觉得太子对然姐儿是极好的。 可徐昭宁退婚后,太子与候府却像是更疏远了一般,因着徐妃的被贬,太子似乎更像是遗忘了她家然姐儿一样。 男人只有对女人有情,才会将她放在心上。可林珑觉得太子对自己的女儿并不深情。这样的情况下,女儿嫁进东宫,一定不会幸福的。 “阿珑,你对自己的女儿就是如此的没信心?若太子对嫣然无情,那他又怎么会让嫣然怀上孩子。论选男人的眼光,嫣然比你可是要好上太多。” 林振有些不赞同的扫了林珑一眼,依旧对当年她自降身份嫁进候府的事情耿耿于怀。 林珑被兄长暗讽的话给激的满脸通红,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如今满心悔意,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反正我是不同意然姐儿嫁进东宫,”林珑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林振听了她这话脸沉的更加厉害,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 好几个来回后,他才停在林珑的面前,“不想让然姐儿嫁进东宫,那为何要同意让然姐儿进宫?如今然姐儿她怀上太子的孩子,一旦消息走漏,那她就等于是毁了。你毁了她一次还想毁两次不成!” “可大哥,太子一定不会给然姐儿正妃之位的,如果只是个侧妃,那然姐儿不是得跟我一样,一辈子都在正妃之前抬不起头来吗?” 林珑满心苦涩,她当年以贵妾身份嫁进候府的,即便现在抬为正室,但前头终究有个荣舒云压着,哪怕是时至今日,她依旧常被人拿出来与荣舒云相比。 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一心只想做太子正妃的女儿,如今因着未婚先孕,别说皇上不一定同意婚事,哪怕是同意也不可能再给太子妃的位置。 如果是太子侧妃,太子对她又不能专情,那她的一生不就得蹉跎在东宫那高墙大院里了吗? 她又如何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受这份苦! “可如果不嫁给太子,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她怕是连个普通人家的妾室都做不了,你确定你真的是为她好?” “我……” 林珑哑口无言,她知道大哥说的话是对的,可……可她真的不想让女儿嫁进如今的东宫啊。 面对林珑的满脸难看,林振有恨怒其不争,一旁的林夫人看看兄妹二人,然后才缓缓开口,“阿珑,这件事情我赞同你大哥的意见。太子对然姐儿是有情的,不然之前也不可能那般频繁地来往于你府上,还有,有件事情你可不能忽略,即便是太子并没有非然姐儿不可,但然姐儿肚子里现在怀的可是皇室的长孙。”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今皇室可是还未孕有新一辈的子嗣,然姐儿若能生下皇长孙,那可是为皇室做贡献,皇上如何会不欢喜。” 林振一拍大腿,面上欣喜再起,话语间像是又多了两分底气。 “皇长孙……”林珑轻喃,当今皇上正值壮年,皇子们年纪也都不大,皇室确实尚未有孙辈,可这些真的可以成为然姐儿必嫁太子的理由吗? “没错,皇长孙!阿珑你可是想清楚了,一旦然姐儿成了太子的人,那你作为生母,可就是太子的岳母大人,到时候候府里谁能越过你的位置去?即便是那徐昭宁也不能,毕竟她只是个郡王妃,而你的女儿可是太子的女人。” 林振心中谋算,但前提是必须得让林珑同意将女儿嫁给太子。此时只挑了好听的话来劝说,盼着林珑快些想通,然后将事情给办成了。 “谁也不能越过我去么?”林珑呢喃道,此时比过徐昭宁这么一个念头都已经被她抛在脑后,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徐承客对她的不待见,和青灵对她的挑、衅。 如果然姐儿成了东宫的女主人,那自己在候府里的地位自是可以水涨船高,到时候别说青灵不能随意的讽刺她,即便是徐承客也得捧着她,因为她的女儿最听她的话。 还有阳哥儿,有了太子做姐夫,那以后的前程可不就锦绣一片了么。 这么想着,林珑面上终于是染上了笑意,林振见状,神情一喜,“阿珑,你可是想明白了?此事必须得尽快定下来,对你和然姐儿都好,徐承客不顶事,如果你信得过为兄的话,为兄这就马上进宫求见太子,与太子协商婚事。” “那就麻烦大哥了,我自是信得过大哥的,毕竟你可是然姐儿的亲舅舅,我与你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林振的急切让林珑有些意外,可任她仔细打量又看不出林振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她只能暗中提点,他们可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希望林振不要在背后弄小动作。 “阿珑你这说的什么话,可是不信任大哥?”林振听说林珑的敲打之意,面色又沉了下来,有些不悦地质问林珑。 “大哥误会了,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林珑赔笑,但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几分。 一旁的林夫人也跟着打圆场,“阿珑你尽管放心,老爷他可是将然姐儿当自己亲生女儿看的,如何会害他。只是你家候爷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让他知道然姐儿怀了太子的孩子,只怕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勒索太子吧,到时候惹怒了太子,吃亏的可是我们然姐儿。” 林夫人说的诚恳,林珑却是沉默下来,如嫂子所言,徐承客还真就能做出勒索太子的事情来。 前头司景昱刚给他谋了个吏部尚书的职位,后脚他便又开始怂恿徐昭宁去司景昱眼前刷存在,以图更好的利益了。 然姐儿有这样的父亲,的确是容易被背后捅刀子。 想明白了这些,林珑便朝林振夫妻俯身一礼,“那就有劳大哥了,一旦有了任何消息,便请使人来告诉我。” “这是自然,依我个人意见,你最好还是着人进宫将然姐儿接回来,候府里的人总是要比宫里的人来的放心,你亲眼盯着别让磕着碰着了。” 林珑一凛,想起宫里的阴私手段,心里一震,恨不得赶紧回府然后让人进宫接女儿。 第293章 与太子幽会 皇宫里的徐嫣然并不知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亲娘和亲舅舅已经开始商量她嫁进东宫的事情了。 她此时正满情期待地等在墨香初次给她介绍的小园子里,自从刚进宫小住时,她在这里见过太子后,这里便成了他们二人幽会的好场所。 蔷薇站在她的不远处,替她察看园子外小路上太子什么时候出现。 “小姐,墨香那丫头的话你还是少听些吧,我总觉得她有些邪乎。” 蔷薇一边举目远眺,一边跟徐嫣然说着墨香的坏话。徐嫣然正低头想事呢,被她给打断思绪,情绪有些不太好。 “行了,你这一天三四次的在我面前埋汰墨香,你不烦我也是烦了的。你若真有那么多的不甘心,便去好好想想,为什么墨香比你优秀,还有墨香在替小姐我谋算时,你又在做什么。别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酸来酸去的。” 徐嫣然嫌恶地看了蔷薇一眼,与墨香的能干相比,蔷薇这些天来的举动还真是没眼看。 若不是因为蔷薇是自小伴她一起长大的,她还真就想直接将人给弃了。 “可是小姐,墨香她的行迹真的很可疑啊,一个劲儿地替你和太子拉线,你不能中了她的招儿啊。” 蔷薇苦口婆心地劝着,那模样恨不得直接将徐嫣然给敲醒。 “蔷薇你这话是何意,我什么时候行迹可疑了,还有我替小姐和太子拉线是因为觉得他们般配,这难道也有错?” 徐嫣然尚未回答,便听到墨香恰好走进园子里来。听到蔷薇的话,她双目怒睁,显然是很生气。 蔷薇背后说人被逮了个正着,顿时便有些心虚,但依旧假装硬气,“我,我可没说错,你明知道我们小姐待字闺中,却依旧怂恿她去做这样越矩的事情,可不是心怀不轨么!”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墨香气红了脸,跺着脚看向徐嫣然,“小姐你看蔷薇她说的什么话!” 见徐嫣然敛着眉似在思索什么,墨香一咬牙,朝徐嫣然跪下,“若小姐也觉得墨香为你和太子拉线的行为不当,那墨香向小姐请罪,以后再也不擅做主张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她以后再也不为徐嫣然和太传递消息了,更不会为太子和徐嫣然的幽会提供便利。 徐嫣然眉头一拧,她住在和乐殿里,因着君慕玥被徐妃禁足,连带着她想出来也是极为不便,平时与太子写信互诉衷肠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所以的信全部都是由墨香互送不说,就连跟太子成就好事,也离不开墨香的帮忙。 跟蔷薇相比,在宫中多年的墨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若墨香因蔷薇的话而生气不再帮手,那她与太子之间只怕也会少上许多的联系。 这对刚得知自己怀孕,想借此拴此太子的徐嫣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因此,她狠狠地瞪了蔷薇一眼,然后又亲自上前将墨香给扶起来,轻声安慰道,“你别信蔷薇的话,她这是嫉妒你在我这里得宠。你为我和太子做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等我嫁进东宫,也一定会带上你的。” 墨香也不是真的生气,自是见好就收,只见她朝徐嫣然俯身一礼,然后又上前凑近几分,低声道,“小姐放心,太子马上就过来,石松大哥说太子今天心情不错,小姐的好消息可以与太子殿下好好分享了。” 徐嫣然一听,自是喜上眉梢,冲墨香亲昵地点了点额头,“你这死丫头就会贫嘴,呐,拿去。” 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套在墨香的手上,一旁的蔷薇看见惊呼,“小姐,那可是夫人为你在珍宝阁订做的,京城中也没几个的,你怎么能……”赏给墨香呢。 蔷薇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嫣然给打断,“蔷薇你给我闭嘴!若是再敢质疑我的事情,你就给我滚回候府去。” “我……” 蔷薇委屈地闭上嘴,见墨香欢喜的戴着小姐赏的镯子站在小姐的身边,她更觉得自己像是被小姐抛弃了一般。 恰在这时,君慕铭走进园子来,墨香极有眼色地将蔷薇给生拉硬拽的拖出了园子,徐嫣然很是满意墨香的会来事儿。 “然儿,可是等急了?”君慕铭习惯性的将人给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问道。 “只要等的人是太子,嫣然等多久都愿意。”徐嫣然娇媚地靠在君慕铭的怀里,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身,满眼爱意地与他目光对视。 “是吗,那倒是本宫的不是,没能早点来看本宫的小宝贝了。”君慕铭将徐嫣然给一把打横抱起,动作熟练地往园子一角走去,那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也是他们屡次欢好的地方。 以往每次徐嫣然都是一脸娇羞地往他怀里躲,看似害羞,可每次都能撩的他欲罢不能,但今日她却是一脸惊慌的揪住了他。 “殿下,殿下……” “嗯,又想到新花样儿了?”君慕铭打趣地问她,女儿家娇嫩的身子让他沉迷,每次在外头憋了闷气时,与徐嫣然发泄一番,总是能让他神清气爽。 “不是,太子你先放嫣然下来,嫣然有重要事情要与你细说。” 生怕君慕铭再抱着她颠簸,徐嫣然的面色有些发白,声音也尖锐了两分。 君慕铭眉头一皱,依她所言,进了亭子后便抱着她坐了下来。 “何事?” “殿下,”徐嫣然终于是松了口气,见君慕铭似乎有些不悦,便又娇羞地靠在他怀里,一双手有些小不规矩的。 “说吧,什么事,这次又想要什么赏赐?”将她作乱的手给拉住,君慕铭难得的没有再继续甩脸子。 徐嫣然心里记着墨香说的今日太子心情好的话,又悄悄抬眼确认了一下,见君慕铭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嫣然要恭喜殿下呢,”徐嫣然凑近君慕铭的耳边,将自己怀孕的消息直接说了出来。 “你确定?”君慕铭却像是突然傻掉了一般,老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来。 “确定,嫣然已经悄悄请明烛公子把过脉了,神医说脉相很稳,还说,还说极有可能是男胎。” 后面半句话,徐嫣然说的有些没底气,因为这是墨香让她添上的,说是这样一定能让太子殿下更欢喜。 “明烛公子替你把脉?你如何认得他的?” 君慕铭皱着眉头有些狐疑地看向徐嫣然,他为了请那什么明烛替母后把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徐嫣然却是轻易就请到了他? 第294章 讨要侧妃之位 “对,明烛公子替嫣然确认了的。”这本就是事实,所以徐嫣然回答的很是肯定。 “你与他何时这么亲密?” “太子别误会,那明烛本是大姐姐药堂里的坐堂大夫,前些日子阳哥儿身中剧毒,父亲花了高价钱将他请到府中替阳哥儿解毒,嫣然有幸知晓他的名头。此番请他把脉,嫣然,嫣然也是出了不菲价钱的。” 以为君慕铭是误会自己跟明烛关系不清不楚,徐嫣然紧张地赶紧解释。 君慕铭听到徐嫣然说的高价和不菲价钱,便想到自己许给徐承客的吏部尚书一职,顿时便觉得有些肉疼。 但细想之下,觉得徐嫣然说的那些话并不像是作假,心里的石头又放了下来。 明烛那人虽是贪财又桀骜,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是无可挑剔的,昨日在丞相府,他对母后病情的分析也完全无出入,那些治疗方子他也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看过,完美无错可挑。 既然是由明烛确认过的,那便肯定是无误的了。 “他跟你保证是男胎了?”君慕铭再问,徐嫣然却是结巴起来,“他,他没有保证,只说很大可能是的。” 见君慕铭沉下脸来,徐嫣然不死心地又补充道,“神医他说话向来都不打包票的,但嫣然觉得当时神医那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君慕铭默然,想起丞相跟他说的,当时赫连玉明命在旦夕,但明烛依旧跟他说了许多的风险性,将他吓的不轻。 事后赫连玉明被治好,药堂的人才说出来,说是他们明烛神医其实对赫连玉明的病情很有把脉,但就是为了故意惹丞相着急所以不将话给完全说死。 似是而非的话从明烛的嘴里说出来,本身就具有几分可信度了。所以徐嫣然肚子里怀的是男胎,其实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徐嫣然见君慕铭面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心里有些没底,想着墨香叮嘱她的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是觉得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并非。” “那殿下可是觉得嫣然的身份不配给殿下孕育孩子?” “没有,”忠勇候府继嫡女的身份嫁给给他,若当时徐妃还是徐贵妃,有她从中动作,那做太子妃自是没问题。 但如今徐妃不再掌宫权,所以太子妃是没可能的了,而且他也并不想要徐妃的侄女做自己的太子妃。 “那太子为何不高兴?”徐嫣然眼角泛泪,一脸的娇柔的问道。 君慕铭微愣,不高兴吗?更多的只是平淡,东宫里女人不少,但却没有像徐嫣然这样,只碰了几次便怀上孩子的。 徐嫣然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只有惊讶,隐约的便是一种遗憾,遗憾为什么不是徐昭宁替他孕育孩子。 如果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徐昭宁,那他只怕会更有征服感吧,也很想知道司景昱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他睡了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痛苦。 “殿下,殿下?” 见他又走神,徐嫣然有些不满意的轻摇着。君慕铭回神,刚想敷衍两句,见石松站在亭子外朝自己使眼色。 “何事?” “回太子话,礼部林尚书求见太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石松不敢耽搁,如实相告。君慕铭的目光落回到徐嫣然脸上,“你舅舅找本宫。” “舅舅他……”徐嫣然一脸痴傻样,显然是不知道林振这个时候找太子,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君慕铭眸色微闪,然后朝石松吩咐道,“本宫马上过去。” 徐嫣然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要事相谈,但也明白这个时候不适合自己深问。 东宫里,君慕铭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林尚书找本宫有何要事?” 林振也不拐弯抹角,特别是在闻到君慕铭身上淡淡的香粉味后,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微臣特意前来恭喜太子殿下的。” “你这话何意,”一天当中连着两次被恭喜,而且极有可能是同一件事情,君慕铭眉头渐渐皱起来,心头有股不太美好的感觉升起,仿佛自己马上就要落入什么圈套一般。 “微臣恭喜太子马上就要拥有皇长孙了,”林振意外君慕铭似乎一点也不高兴,但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将心里话说出来。 “呵,这话可是徐二小姐告诉林尚书的?”君慕铭轻呵一声,有些恼火徐嫣然背着自己做了太多的准备。 “太子息怒,嫣然年纪尚小又对太子满怀真情,遇上这般喜欢喜不自禁也是正常的。” 林振打着哈哈,这话的意思便是直接承认消息来源于徐嫣然。 “林尚书直接说吧,你们林家想要什么,忠勇候府又想要什么?” 君慕铭冷笑一声,眉间的不耐在增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将徐嫣然当成一副可以兑换好处的商品。 林振自觉有些受辱,但面上依旧不显半分,“殿下误会了,我们林家不卖女儿,忠勇候府自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们只是不希望委屈了皇长孙,太后娘娘和皇上只怕也是极为盼望皇室添丁的,殿下为长,这可是点据着天时地利的。” 林振不是徐承客,他是典型的政客,对于时局可是有着深刻的分析。皇室中,太子居长,底下成年的皇子还有三皇子五皇子,未成年的还有更多。 君慕铭虽自出生就被封储君,但随着皇后染病多年卧床,君慕铭在朝中的呼声已有下降趋势。若这时,他成亲孕有皇长孙,自会再博一番关注,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的话中将这些意思完全嵌入,君慕铭平时行事虽是冲动了些,但并不是没脑子,稍稍细想便将林振的话听明白了。 “林尚书对徐府的事情倒是上心,”君慕铭冷笑,轻扫了一眼林振,语气不辩喜怒。 “殿下无需担心,嫣然是忠勇候府的嫡女,她娘林珑也是我们林府的嫡女,为兄为舅,不可能不管她们母女的。” 君慕铭眸光微闪,这林振倒是只老狐狸,这样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若他娶了徐嫣然,不光是忠勇候府会站在他这一边,就连林府也会投靠他。 跟聪明人说话,向来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君慕铭听懂了林振话里的意思,这桩婚事他若应了并不吃亏。 “林尚书当知晓,本宫太子妃之位历来都得父皇母后定,嫣然身为忠勇候府嫡女、尚书府外甥女,身份并不低,但未婚先孕这事在父皇面前毕竟有些立不住脚……” “全凭太子作主,”林振低头高呼。 君慕铭嘴角一笑,对林振的识趣很满意,“林尚书放心,本宫自当许嫣然侧妃之位。” “谢太子殿下,”达成心中所愿,林振谢恩。 第295章 嫣然回府 “什么,娘要我回府?” 和乐殿里,徐嫣然刚坐下来歇会儿,便听蔷薇过来禀报,说是她娘派了人去月华宫,让徐妃安排人送她回候府。 “是的小姐,百合姐姐正在徐妃娘娘那儿等着呢,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 说到回府蔷薇是高兴的,她早就不想让自家小姐再呆在宫里了。等回了候府,小姐的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那什么墨香再来跟自己争宠,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行,我不回府。” 她好不容易才怀上太子的孩子,这都还没来得及向太子要个承诺呢,就要被送回府去。 不在宫里,想见太子可得千难万难,到时候要是太子忘记了她可怎么办。 徐嫣然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可是千万不能做的,皱着一张小脸怎么都不愿意挪动去月华宫。 “小姐,你怎么能不回府呢,候府才是你的家呀。”蔷薇着了急,若是小姐不回府,那到时候夫人发起火来,挨罚的还是她。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就将你送回候府,”徐嫣然心里乱如麻,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府,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蔷薇被她给吼的泪眼汪汪,不敢多发一言,和乐殿的宫人们偷偷地在外指指点点的,蔷薇想怒斥可是又不敢,只得憋着。 正巧墨香端着糕点从外走进来,见蔷薇又挨了训,主动搭话,“你又惹小姐生气了呀?哎呀,不是告诉你了么,如果不会说话就不说嘛,或者少说也行呀。” “你,你给我闭嘴!”将徐嫣然训斥她的话给原封不动地用在了墨香身上,蔷薇双眼都快要喷火了。 墨香耸耸肩,端着糕点进门,见徐嫣然也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心里有了成算。 只见她站在徐嫣然的面前,笑着问道,“我这儿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小姐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徐嫣然抬头,“若你的好消息能让本小姐开心,本小姐便赏你五十两银子,若不能让本小姐开心,那便赏你五十大板。” 角落里的蔷薇一听,眼前一亮,巴不得蔷薇的好消息不能让小姐开心,然后墨香被赏五十大板就好。 墨香却是自信一笑,“那小姐的五十两银子可要准备好哟。” 见徐嫣然被自己的话给引起了兴趣,墨香走到门边将门给关上,又将屋子里的窗户也一并给关上,一副不能让隔墙有耳的模样,蔷薇嗤之以鼻。 墨香看都没看她一眼,然后走到徐嫣然的身边,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太子殿下这会子正往御书房去呢,听石松哥说林尚书跟太子殿下聊的很是愉快呢。” “墨香你的意思是说……”徐嫣然惊喜出声,墨香却是朝她比了个嘘声,示意她小声些。 徐嫣然猛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满眼期待的看着墨香。 “如小姐你所想,我觉得小姐很快要有好消息了。”墨香朝她点头,一脸的喜气。 “太好了,这个消息确实值得五十两银子,墨香你个臭丫头,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石松什么都跟你说的?” 徐嫣然欣喜不已,同时又好奇这墨香怎么就能让石松什么都与她说。明明同样的身份,可蔷薇就是从石松嘴里撬不到任何的消息。 墨香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原因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好在徐嫣然也没有强迫她,爽快地让蔷薇给她拿了五十两银子,墨香也不扭捏,将银子装进荷包里。 一旁的蔷薇看的眼红的不行,咬牙讽刺道,“你刚不是还说有个坏消息吗?” 徐嫣然闻言也赶紧朝墨香看来,墨香看明白蔷薇的小心思,很是淡然地一笑,“本来是坏消息,但是估计不用我说小姐也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也是回候府的事情?”徐嫣然突然秒懂,墨香点头,朝徐嫣然眨眼笑道,“有好消息在前,这坏消息对小姐来说,也不是那么坏了对吗?” “你个死丫头!”徐嫣然被自己的丫头打趣,面色一红,有些害羞,但如墨香所说,这个坏消息在好消息面前,真算不上坏了。 于是,徐嫣然爽快地吩咐蔷薇,“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回府候。” 蔷薇尚未来得高兴,便听徐嫣然又示意墨香,“墨香你也收拾一下,一会儿随我出宫回候府。姑姑那里,我会说明的。” 墨香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恭顺地朝徐嫣然一俯身,“墨香遵命,能继续为小姐效命是墨香的荣幸。” 徐嫣然满意地点头,而蔷薇则是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满,“小姐,墨香她可是内务府的人,我们这样领着她出府会不会不太好?” “闭嘴,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徐嫣然瞪了蔷薇一眼,丝毫没觉得从宫中带个人出去有什么不好,大不了让徐妃下个令就说赏给她的。 知道徐嫣然主意已定,蔷薇自是不敢再多说,但直到回到忠勇候府,她都没给墨香一个好脸色看就是了。 候府里,徐嫣然姿态嚣张地回来,恰好遇上出韶院来的徐昭宁。 “大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徐嫣然故意将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保护之姿极为明显,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孕一般。 徐昭宁挑眉,目光轻松扫过墨香,见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心头了然。 “二妹妹这小住的时间可是不短呢,姐姐还以为二妹妹直接嫁在宫里了呢。” “呵,姐姐还真是说对了呢,也许再过不久妹妹就要成为那宫门中人了,也算是替大姐姐完成了一个未能成功的梦想不是。” “二小姐你……”一旁的明玉听出徐嫣然这是有意激怒自家小姐,气愤的欲上前理论,被徐昭宁伸手拦下。 “那就先恭喜二妹妹咯,只是不知道我们姐妹二人谁先出阁呢?” 徐昭宁难得的笑嘻嘻,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徐嫣然的小腹处。原本一开始徐嫣然有意炫耀自己有孕的,但被徐昭宁这时不时地打量,她心里突然就不安起来。 “大姐姐是长女,自是大姐姐先出嫁。”徐嫣然勉强地笑笑,该死,她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徐昭宁脸上依旧笑容不减,“那倒是,不过姐姐的婚期可是定在明年春天呢,不知道妹妹的肚子等不等得了呢?” “徐昭宁你!”是如何知道我怀孕的,徐嫣然想这么问,可是徐昭宁眼里的蔑视让她终究没问出来。 第296章 司北被伤 “二妹妹想说什么?”徐昭宁故作无辜地问道,徐嫣然不敢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自己怀孕的事情。 最后只得咽下这口气,徐昭宁耸耸肩,叹息道,“时至今日,二妹妹似乎还没弄明白一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徐嫣然原本是不想问的,但徐昭宁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摄人,她问出口便后悔。 “哦,问题就是别自以为是的来招惹我呀,因为招惹我只会让你们吃瘪。你娘,你还有你的好弟弟……” “徐昭宁你别太嚣张,我告诉你,等我成了……” “等你成了什么?等你成了太子侧妃吗?”徐昭宁像是听了什么了什么大笑话一般,笑的开心极了。 “呵,等我成了太子侧妃,有你好看。”反正已被徐昭宁戳破,徐嫣然也不打算隐瞒,索性撕破脸。 “徐二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首先你得愉快地出嫁,然后就是你得受宠。” 徐昭宁觉得,那君慕铭并不是个长情的,徐嫣然以侧妃身份嫁进东宫并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是个定时炸弹。目前来看,确实能给徐嫣然带来便利,但日后真要起事端,这个孩子也绝对会成为徐嫣然人生的污点。 “大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大姐姐这是有意诅咒二姐姐嫁的不好呢。” 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徐昭宁和徐嫣然同时回头,见徐妙然正扭着腰姿翩然走来。 徐昭宁挑眉,司北不是告诉她说徐妙然被看管起来了吗?怎么这会子还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 “妙然见过二姐姐,二姐姐与太子殿下的缘份可是让妙然羡慕不已呢,还请二姐姐一定要幸福哟。” “谢谢三妹的祝福,”徐嫣然的面色这才好看几步,朝徐昭宁的方向扫了一眼,鄙视道,“不过是个小小的郡王妃罢了,也不知道这份清高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司郡王的那张脸吧,”徐妙然说完又赶紧捂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 徐嫣然了然的哈哈大笑,徐昭宁则是凝眉,目光在徐妙然和徐嫣然之间来回的扫了好几次,然后眼底精光闪过。 “还真让三妹妹说对了,姐姐我就喜欢郡王那张脸,那张脸便足以让我奋不顾身了。怎么,二位妹妹有意见?” “我们……” “徐昭宁你可真不要脸!” 徐昭宁翻个白眼,朝她们俩摆摆手,“祝你们的塑料姐妹情天长地久哦,姐姐我就不作陪了。” “姐姐这是心虚了么?”徐妙然咄咄逼人,目光紧盯徐昭宁,眼底的怨气显而易见。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徐昭宁她到底有什么好,司景昱那天都那么生气了,可到最后却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反倒是徐周氏突然从府里凭空消失一般,徐妙然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也知道这与徐昭宁有关。 “心虚?确定这个词语不是与你的婊气更配?” 徐昭宁一句反问,让徐妙然煞白了脸,挤出一个字来,“你!” 可徐昭宁的身影已走远。 “没出息,”一旁的徐嫣然嫌弃地唾了徐妙然一口,对她的行为极为瞧不上。 “我没出息,二姐姐又能好到哪里去。” 徐妙然毫不示弱地反驳,可徐嫣然历来嚣张惯了,徐妙然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小的庶女,从来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贱丫头!”挥手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徐妙然的脸上,她不能将徐昭宁怎么样,但徐妙然一个小小的庶女,她完全拿捏得了。 “二姐姐你打我!”徐妙然被打歪了头,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若不是我暗中助你,你以为你能……” “我能如何?”徐嫣然逼上前来,“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还敢说你在暗中助我,也不害臊!” “我……”徐妙然辩解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林振那里的消息是她捅过去的,但却不能让徐嫣然知道,否则会后患无穷。 “说不出来了吧,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随意往自己身上揽活儿。庶女就该有庶女的样子,成天做什么嫡女的梦!” “我,”看着徐嫣然眼里的蔑视,徐妙然内心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她是庶女又如何,她是庶女就不能有自己的幸福吗? 不管是徐昭宁还是徐嫣然,都仗着自己是嫡女高高在上,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她们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轻易地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她哪怕是重走一遍人生路,可依旧不能善终。 不,她不服气! 她原本想与徐嫣然结盟的,可现在徐嫣然不将她放在眼里,那她便索性自己上。 徐嫣然,今日的这巴掌我记下了,总有一日我会还回来的。 “我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你娘,我都没放在眼里。你若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庶女,等我做了太子妃,我会给你施舍一门好亲事,若你不老实,我不介意让我娘将你配给贩夫走卒。” 这一刻的徐嫣然终于是扬眉吐气了,在徐昭宁那里受到的气,她全部发泄在了徐妙然的身上。 将徐妙然给完全打压老实了,她才心满意足的抬脚离开。蔷薇对于这些早就习惯了,在徐嫣然往前走时,趾高气扬的赶紧掺扶上主子。 一直低头不语的墨香,在经过徐妙然时,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虚扶了她一把。 “三小姐,打铁还得本身硬,女儿家的亲事可不能随意啊。” 徐妙然一震,连个丫头都能看清楚的事实,她却一直浑浑噩噩的。 眼看着那个人就要回京,恶梦马上就要重演,不行,她不能再走同样的老路。 她必须开辟一条新路来,必须!哪怕是直接跟徐嫣然对上,也在所不惜。 徐昭宁主仆三人回到韶院,明玉刚推开院门,便察觉到一道身影朝她们逼来,明月反应迅速地准备出手,眼前银光一闪,然后就听到一道惨叫声响起,“嗷,小姐,是我!” 徐昭宁抬头,见司北擦着颊边的血丝,一头委屈地看过来。 徐昭宁嘴角一抽,凉凉地问,“你鬼鬼祟祟的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小姐我没有鬼鬼祟祟,我只是,我只是替王爷送东西过来,可王爷说不能让小姐知道是他送的,我正准备离开时,听到小姐的脚步声,便想着先一步离开,却恰好被小姐你给碰上。” 然后就被毁了容,司北觉得内心的悲伤可以逆流成河。 第297章 郡王哄妻 徐昭宁呵呵一笑,眼睛随意地往院子里一扫,发现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高高的食盒。 想来,这就是司北说的东西了。 “明玉,将东西拿出来给司北,让他带回去还给他家主子,小姐我不稀罕!” “好咧,”明玉心情大好地往前走,司北哀嚎一声,然后好声好气地替自家王爷刷存在。 “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先看看东西再决定要不要去送回去可好?那可是王爷花了不少心思做出来的,这世间仅此一份呐。” “哦?”徐昭宁目光微闪,这话的意思是食盒里的东西是那傲娇货亲手做的? 明月抢在明玉前头,将食盒拿了过来,满怀信心地揭开盖子,想给徐昭宁一个惊喜。 但是…… 揭开后才发现,这怕是只有惊没得喜。 “小姐,”司北亲眼见着徐昭宁从小有期待到嘴角狠抽不忍直视,他心里的悲伤更多了。 “这,这已经是王爷的最高水平了,你能不能给个面子尝一小口,好让小的回去交差?” 打死司北也不敢泄露此时郡王府的郡王府,可是摆着数十份黑漆漆之物,那都是王爷做失败的东西。 眼前摆的这一份虽然焦黄焦黄的,但好歹还能装盘啊,那些可是连见光的机会都没有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徐昭宁很想撑面墙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可事实是并没有墙来让她撑。 “虾球丸,王爷说小姐你最喜欢吃虾仁,所以想亲手为你做道菜。”这样小姐你就会原谅他了,后面的话司北不敢说出口。 徐昭宁看着那所谓的虾球丸一脸的深仇大恨,她转头语气幽怨地问司北,“你家王爷他是不是想毒死我,然后好继承我的药堂?” “怎么会!”司北不知道徐昭说的梗,只当她是在说真的,吓的脸都白了。 “小姐,王爷对你的心意那可是日月可鉴的。你不让他在你气消之前出现,他就真的不出现,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以你高兴为前提,王爷是真的很在意你的,小姐。” 徐昭宁不语,假装没听到司北的话,目光落在那虾球丸上,思绪回到了现代时光。 她很小的时候妈妈便去世,爸爸将她拉扯大,从一个厨房白痴变成掌握八大菜系的好男人,这其中的艰苦很难想象。 她依旧记得爸爸第一次进厨房时,险些厨房给炸了。爸爸那么细心的性子都能险些将厨房炸了,那司景昱这纡尊降贵的性子,那厨房的现状完全是可以想像的。 “小姐,王爷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要不要考虑原谅他一下?”司北还在孜孜不倦,徐昭宁回神后冷笑一声,“你这说客做的不错。” 司北一喜,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感叹快要成功时,整个人被踢飞。随后砰的一声落地,司北正想嚎上两句,便见自家王爷阴沉着脸看着他。 “王,”只喊了一个字,便被王爷那死神般的目光盯的不敢再出声,司北的眼泪简直比宽面条还要宽。 一墙之隔的韶院里,徐昭宁冷笑连连,“清风,如果让我知道你再随意地放人进来,我这韶院你便不用再呆了。” 暗处同样泪流满面的清风:“北老大,你为什么不能快上那么一息时间?” 徐昭宁听不到清风的心里话,她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明月,“明明司北告诉我那徐妙然已经被看管起来,可刚刚她的行动似乎很自由呢。明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明月小心肝一抖,默默地作答,“请小姐恕罪,明月不知。” “那我告诉你可好?”徐昭宁轻柔地将手尖上的几只幽冥虫给缓缓放回到幽冥花上,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明月。 明月缩着脖子不敢再开口,徐昭宁则是在她的面前转了个圈,最后背着双手面对司北落下的方向,冷声说道:“因为司北安排的那两个人被徐妙然的美色所迷惑,给她开了绿灯。” “不可能!”明月想也没想的抬头回答,“王府的暗卫觉悟不可能这么低,小姐你这样说,可是对他们之份工作的污辱。” “呵!”徐昭宁冷笑一声,“你倒是对他们自信,可他们却是打了你的脸。” 明月依旧一脸的不相信,徐昭宁便索性让她去联系那两个盯梢徐妙然的。一会的功夫,明月便回来了,垂头丧气回来的。 徐昭宁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这里不收废物,别让他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送。” “他们也是一时疏忽大意,并不是像小姐你说的那样……”想着暗卫营里那些让人心惊的惩罚措施,明月有些不忍心,想辩驳两句,却见徐昭宁突然冷下脸来。 “明月,即便是他们只是一时疏忽,可放出了徐妙然就是他们的失职,并不是所有的疏忽都能被容忍和原谅。” “昭昭说的是,司北你去领十军棍,那两个小子扔去跟司南作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徐昭宁的身边,同样的面色冷凝,若细看还有对徐昭宁的心疼。 “这事是本王的错,昭昭心里有气便朝本王发吧。”在墙角吹了不短时间的冷风,郡王迫不及待地想哄媳妇。 徐昭宁却是直接避过他伸来的手,“我没跟你计较,你就以为自己没事了?事情因你而起,若不是你轻信徐妙然的话,当众给我甩脸子,那徐妙然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告诉你司景昱,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昭昭,要不我们换个惩罚的法子行不行,只要你理本王,怎么罚本王都行?” 被忽略了好多个时辰的司郡王,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有媳妇抱的时间可比什么时候都要来的逍遥快活。 他以后再也不作死了,只抱着媳妇好好地偷香窃玉。 “呵呵,”徐昭宁冲他冷冷一笑,然后凉薄的宣布,“你若再送些不顶用的人来,我便全部都给扔出去。” 一想到徐妙然那小婊咂可能还觊觎着眼前的男人,徐昭宁心里的怒火就一阵阵地高涨。 若不是他没事的乱开屏,那女人敢往他身前凑? “现在暗卫确实都不太好用,那要不本王留在韶院任由昭昭差遣可好?”司景昱满眼星星,只要能留在媳妇身边,男人尊严和面子算得了什么。 第298章 进宫阻止亲事 “司景昱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这真不是徐昭宁的错觉,眼前的男人是真的脸皮越来越厚,想当初这人可是毒舌清冷的很。 “没发现!”郡王爷故作正经,但眼里的柔情让人忽略不了。 徐昭宁无语望天,她真的不认识他好吗? 呵呵两声,徐昭宁直接将人再次给踢出了韶院,并且还不忘警告司北,若他再敢这样随意地进出韶院的话,那就别怪她对他下狠手。 司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离开,司景昱则是连连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越过墙头。 三日后,皇上的赐婚圣旨到达忠勇候府,徐嫣然被封为太子侧妃。 毫不知情的徐承客被这样的一道圣旨给砸的头晕脑昏的,送走宫里来传旨的公公,回头便见徐嫣然和林珑母女两个喜不自禁,一副早就知情的模样,徐承客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事你们早就知道了,却只瞒着我一个人?” 徐嫣然张嘴欲言被林珑给拦下,只见她冷脸一笑,挡在女儿的身前,嘲讽道,“候爷只顾乐享其成就可以了,这事瞒不瞒你的有区别吗?” “林氏你这话是何意!”徐承客面色一冷,瞪着林珑很是不满。 “何意不何意的,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岳父了就成。” 有了徐嫣然婚事的加持,现在的林珑可以说完全不怯徐承客,甚至有些高高在上,徐承客于她而言,不过是个享受女儿福分的多余人。 “林氏你是要反天不成!然姐儿她入宫这么久,用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才让太子同意娶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徐承客紧皱着眉头,略有不屑地看着林珑,话中所隐射出来的意思有些深奥。 林珑被气的面色发白,回头看了一眼徐嫣然,见她因为徐承客的话而手脚冰凉,便想冲上前去挠徐承客。 平安眼疾手快挡在徐承客的面前,避过一劫的徐承客趁乱狠狠地一脚踢在林珑的身上,“贱人,果然灵儿说的没错,你们心里有鬼!被我说中了心事就这样发疯咬人。” “灵儿灵儿,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贱蹄子!然姐儿可是你的亲女儿,她给你挣了这样的荣光,你不但不觉得欣慰称赞于她,还敢如此污蔑于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再次听到青灵的名字,林珑几天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再次高涨,瞪着徐承客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给撕碎了。 “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一旁接旨后便不发一言的徐仁裕皱眉朝二人看来,徐承客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林珑开骂,却不敢忤逆他爹。 “爹,实在是这妇人太过无知!”关键时刻,徐承客从来不掉链子,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这一招,他用的极为娴熟。 林珑被他的不要脸给弄的更生气,在过去丧失理智前决定再为自己辩解一下,“父亲,媳妇没有。” “行了,这大门口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你们都来我的书房一趟。” 徐仁裕沉着脸,目光久久地落在徐承客手上的明黄圣旨上,眼里的神情并不像是高兴,最后扫过徐嫣然时,明显叹息了一声。 徐嫣然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悄悄地拉了拉林珑的衣服后摆,“娘,爷爷他……” “蔷薇墨香,侍候小姐回嫣然院,路上小心着些,可别让小姐磕着碰着了。” 林珑吩咐完丫头,便回头安慰徐嫣然,“然姐儿你先回院子,娘去去就回,放心有皇上的圣旨在,他们不能将你怎么样的。你可是奉旨出嫁!” “嗯,我都听娘的。”徐嫣然乖巧地应下,然后转身离开,并没有半分嘱咐林珑要小心的话。 林珑跟在徐承客和徐仁裕的身后,心里想的却是她家大哥的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在然姐儿未婚先孕消息捅出来之前,将她和太子的婚事先定下,这样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烦,到时候再被察觉出有孕,也成了名正言顺。 就徐家父子这模样,若然姐儿大着个肚子回来,即便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太子,只怕也会吃挂落。 林珑心里想着事,所以并没有发现,到书房徐仁裕的目光阴沉出水。 倒是一旁的徐承客发现了,有些不解地问道,“虽然嫣然先斩后奏不对,但这门亲事对我们忠勇候府来说,实属幸事,爹你为什么不高兴?” 这话也将林珑的神思给拉了回来,同样不解地看向徐仁裕。 “你以为时至今日,这样的婚事对我们忠勇候府来说还是幸事?” “难道不是?明明之前爹你也同意让嫣然代表宁姐儿嫁给太子的,如今宁姐儿嫁郡王,嫣然嫁太子,一门双殊,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家都能有的。” 徐仁裕被他的无知给逗笑,见徐承客确实不知情,不由得又轻叹一声。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太子跟盈姐儿的关系如何你可知?” 见徐承客一头雾水,徐仁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之前同意让嫣然代替昭宁嫁进东宫,一来那是太子正妃,二来则是因为当时盈姐儿与太子的关系融洽,这是双方互赢的好事。 可是如今,他在宫里的人得到的消息是,盈姐儿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势同水火,这样的情况,忠勇候府再将女儿嫁进东宫,不得遭受两面夹击么。 徐承客摇摇头,“盈姐儿虽然不再是贵妃,但以她的心计,我们候府和太子的共同支持,重回贵妃位并不是难事。爹你为什么这么悲观?” “你懂个屁啊!”徐仁裕一时没忍住,也不管林珑还在场,他这话有些过于粗俗,直接就爆了粗口。 徐承客瞥了林珑一眼,对他爹这行为有些不喜,可还是不敢当面开怼。 徐仁裕则是将他的孬种样子看在眼里,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强势宣布道,“这件事情我拼了老命也会进宫阻止的,嫣然现在并不合适嫁进东宫。” “不!我不同意!”徐承客还没反应过来时,林珑突然放声尖叫,整个人的情绪极为激动。 徐承客被她的尖叫声给吓了一大跳,猛地退开几步,然后就见林珑大步走到徐仁裕的面前,极为严肃地宣布,“我不会同意你进宫阻止的,我的然姐儿就该入主东宫。” 这是她最后翻盘的机会,她岂能轻易的放弃。 第299章 将徐妙然卖个好价钱 “林氏你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徐仁裕被气的面色铁青,看林珑的目光极为骇人。 林珑心里害怕,可面上依旧非常强势,“父亲你就容儿媳放肆这一回,然姐儿她必须要嫁给太子,如果你不想我们忠勇候府名声毁于一旦的话。” 不管是为了忠勇候府的名声,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让徐仁裕入宫去。 徐承客被林珑的强势给吓了一跳,觉得她这话中有话的,细想一下,他有一个女儿要嫁进郡王府就已经被人羡慕了,若再来一个入主东宫,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徐承客也顾不上林珑为什么神情异样了,他朝徐仁裕走两步,然后极为认真的劝说道,“爹你别糊涂,这圣旨都已经下了,便说明皇上肯定是已经同意的了,你这突然进宫阻止岂不是向皇上表示你不赞同这事,可是明晃晃的要去打皇上的脸啊! 若盈姐儿还是贵妃,爹你惹怒了皇上,她还能替你说一两句好话,可是现在她只是妃位,你这一进宫若是惹怒了皇上,到时候连累到她和我们候府可如何是好!” 徐承客脑子终于好使了一回,直接将徐妃拉出来作筏子。 一旁的林珑也已经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冷静地附和道,“候爷可是才刚坐上吏部尚书一职,若因为父亲您这冒然进宫惹怒皇上,到时候皇上一怒之下,又摘了他的乌纱帽可如何是好?” “可你们谁知道如今太子对我们忠勇候府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徐仁裕被儿子媳妇同时反对,有些心累,他叹息了一声。 “还能是怎样的心态,皇后嬷嬷病体沉珂,太子他想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就必须得倚靠盈姐儿,这道理不是明白的很吗?” 见徐仁裕依旧迟迟不表态,徐承客索性摊开了来讲,“林氏说的对,若因为爹你进宫惹怒皇上,而导致我的尚书位置不稳,那爹你可就是我们候府的罪人了。” “胡闹!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会不知道,你如何能坐得了吏部尚书的位置!”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能坐这个位置,那谁能坐。你到是告诉我,谁能坐这个位置,徐承让吗?” 这回轮到徐承客咄咄逼人了,徐仁裕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满眼失望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徐承客和明显心有算计的林珑。 “你们可是都觉得这桩婚事极好?” “是!” “对!” 徐承客和林珑异口同声地回答,徐仁裕眼里最后的那抹亮光消失。 “既是如此,那以后府里的事情便你们自己做主吧,我不会再插手。” 说完朝他们挥挥手,徐仁裕一脸的辛酸和疲倦,可不管是徐承客还是林珑,都没有时间来体会他的心酸,两人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短短一个时辰内,二小姐徐嫣然马上就要入主东宫的消息在忠勇候府里传播开来。 林珑有意扬眉吐气,特意给府里下人赏了三个月的银钱,因此府里上下全部都在称赞二小姐好福气。 青院里,徐承客心情大好地向青灵炫耀着以后两个女婿轮流孝顺他的美好前景。 青灵面上与他同高兴,但心里却是急的团团转,林珑的性子她可是清楚的很,一旦翻了身,只怕腾出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收拾她。 而她在候府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徐承客是靠不住的,只要有更年轻的人出现,他便一定会被勾走,若想在候府中立于不败之地,只怕她只有求一个人了。 在徐承客离开后,青灵便直接去了韶院。但徐昭宁并没有见她,任由明玉陪着她闲坐好一会儿,最后青灵只得怏怏地离开。 听荷轩里,得知消息的白姨娘长声短叹的坐在桌子边,声音幽幽地问芍药,“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姨娘别恼,依奴婢看夫人也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二小姐再有出息,可候爷并不待见她呀。” “唉……你不懂!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比的可不单单是自己受宠与否了,还得看孩子争不争气。” 对于林珑争不过青灵,屡屡受挫的事情白姨娘自是知道的,她与林珑相争多年,从来不小看林珑,但从来也没有高看过。 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徐昭宁和徐嫣然她们一个个的都能高嫁,而她的女儿却被连累的名声尽毁,只得静守在候府里哪都去不了。 “三小姐极好的,夫人……” “好什么好!那死丫头就只有些小聪明,你就说赏花宴那次吧,她想算计徐昭宁那贱人,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呢,只知道一味的莽撞行事,结果你看非但没有整到徐昭宁,反而还将自己给折了进去。” 这样的话芍药不敢接,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但白姨娘显然是积累了好些怨气的,径直地说叨上了。 “前日候爷好不容易来了听荷轩,我提醒他,妙姐儿如今也到了相看夫家的年纪了,可是你知道他如何跟我说的吗?” “如何说?”一道不是芍药的声音接过了话头,但正在气愤当中的白姨娘并没有发现异常。 只恨恨地将徐承客的原话转述,“他说一个名声尽毁的丫头要看什么夫家,到时候寻个家底丰富的鳏夫嫁过去就是了。” “还真是好算计呢!” “芍药你这是什么话,这能算什么好消息,妙姐儿她怎么能嫁鳏夫,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培养她,可不是为了让她给人家带孩子做后娘的。” “那姨娘有什么打算,或者说姨娘想将我卖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我,卖什么卖?”白姨娘终于是发现了不对,转身看向来声音来源处,便见徐妙然正冷着脸站在门槛处。 “姨娘可是觉得自己生的女儿不如夫人生的女儿,所以很遗憾?” 见白姨娘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徐妙然闲适地继续往里走,每走一步说一句话,随着她与白姨娘距离的拉近,话里的刀子也就越发的明显。 白姨娘被她这话给刺的心尖儿疼,哪怕是心里确实有遗憾,但被徐妙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却又是另外的意思了。 她白着脸阻止徐妙然继续说,“妙然儿你说的什么话,姨娘什么时候说要卖你。这不是正跟芍药话家常么,你二姐姐她跟太子的婚事终于是定了下来,这也是我们候府满门的荣幸,有两个嫁的如此好的嫡姐在前,你的婚事也能沾上些光的。” 第300章 太子喝醉了 “姨娘莫不是想的有些多,她徐昭宁和徐嫣然嫁的再好与我徐妙然有何关系!我一个名声尽毁的人哪来的资格去乐享她们的福分。” 徐妙然声音极淡,每一个字都看似平凡,但组合在一起便是诛心利器,白姨娘被她这样连环扎,顿时也来了脾气。 “我如何想的多!她们是你的嫡姐,也是这候府的出嫁女,她们嫁的好了,直接该拉扯你一把的,你怎么就没资格去享福分。” “呵,要我接受她们的施舍?我徐妙然凭什么要靠她们的施舍来过活。” 徐妙然倔强地看向白姨娘,不管是徐昭宁还是徐嫣然,她们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她的盟友,全部都是她的仇人。 她徐妙然怎么可能接受仇人的恩赐,她要的自会靠自己的本事去得到。 她们凭什么能嫁的那么好,她不服气。她们有的,她徐妙然也必须要有,她们能嫁的人,她也必须能嫁! 这样的一个思想在她脑子里来回地转动着,搅的徐妙然现在满脑子都是算计。 但这些算计白姨娘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妙姐儿,你且告诉姨娘你可是又想了别的计谋针对你二姐和太子的婚事?” 见徐妙然不语,白姨娘急的直在屋子里打转转,“妙姐儿,你之前针对徐昭宁我没有阻止你,那是因为徐昭宁她孤身一人,姨娘利用掌家之权针对她,也不会有人替她撑腰。 可你二姐她不一样,夫人并不是好惹的,她虽然被青灵给弄的失了方寸,可她的心计还在,还有林家,林尚书久经官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若与她对上,到时候吃苦的人可是你啊。” 白姨娘久居候府,与林珑争斗了十几年,虽偶有小胜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赢过,好不容易将林珑给送出府去,可是转眼她便又利用儿子回府来了,这在白姨娘看来,这功力之深厚,绝不是自己这样孤苦无依的人能比得上的。 徐妙然轻哼一声,白姨娘的话在她看来就是胆小怕事,也是她之前痛苦一辈子的根源。 她冷着脸不悦地看着白姨娘,“不到最后,谁能确定谁吃苦,姨娘若怕事,那不管我的事就成。总之,我是不会靠那所谓的嫡姐赏饭吃的,我的幸福我必须靠自己努力,她们能嫁的男人,我也一样能嫁。” “妙姐儿你说的什么傻话!”白姨娘听出徐妙然话中的额外意思,急的上前来想拽她,却被徐妙然远远的甩开。 “我今日来不过是跟姨娘说一声,以后姨娘没事别随意找我。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徐妙然脸上的寒霜让人心惊,经由白姨娘转述的那些徐承客亲口之言,已被她记在心里,没有丝毫意外,更多的是一种仇恨的积累。 “妙姐儿,你怎么能对姨娘这么说话。”白姨娘再次伸手想去拽住她,可徐妙然已经转身跨过门槛往外走。 决绝的背影落在白姨娘的眼里,让她目瞪口呆。 “芍药,妙姐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了,为何我这个当娘的却不知道?” 芍药同样看着徐妙然的背影,斟酌了一下,然后才试探着说道,“奴婢听月季嘀咕了两次,说是三小姐自打上次大病后醒来,人便有些不一样了。” “她真这么说?”白姨娘大惊着转头看向芍药,芍药耿直地点头表示承认。 白姨娘突然就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原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我应该早些叫月季过来问话的,若早些也不至于与妙姐儿如此离心。这孩子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惜我这个当姨娘的却是帮不上她。” 芍药欲言又止,但见白姨娘转眼又斗志昂扬起来,便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行,我得去告诉候爷,妙姐儿这突然的变化,可别想不开做傻事才好。” 白姨娘冲到铜镜前,细细理了一番仪态,然后便大步往外走,去寻徐承客。 芍药紧追两步,朝徐妙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她们姨娘这行为,只怕会跟三小姐离心更远的吧。 徐妙然面色不佳地离开听荷轩,身后月季远远地跟着,生怕自己会被无故牵连到。 “哎,你们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来了呢?” “真的假的,这才刚刚赐婚,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地来看我们二小姐,看来二小姐是真的很受太子殿下宠爱呢。” 路过花园假山处时,徐妙然听到有两个陌生的声音正在窃窃私语,她脚步一顿,本应该继续往前走,但脚不受控制,寻了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停了下来。 然后就听到那两个声音继续说道,“那是当然,太子殿下对我们二小姐的心意又不是才有的,早在大小姐还是太子殿下未婚妻时,太子就对二小姐情根深种了吧。 “对,只不过那会子我们都以为二小姐会嫁给太子做正妃呢。没想到才是小小侧妃。” “你知足了吧,太子侧妃也好过大小姐的郡王妃,你想日后太子登基,即便是小小的太子良娣也有封妃的可能。” 暗处的徐妙然眼神微眯,没错,太子一旦登基为皇,东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有封妃的可能。 “也是,到时候我们候府一位太妃娘娘,一位郡王妃,还能再出一位贵妃,可真是满门荣耀啊。要是三小姐和四小姐……” “瞎说什么呢,四小姐六小姐也就罢了,三小姐一名声尽毁的女人能嫁什么好男人,你没听说吗?候爷可是放话了,说要将她随便配给贩夫鳏夫呢。同样是候府的小姐,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三小姐真可怜,如果是我的话,才不坐以待毙呢。” 两人说的尽兴,暗处的徐妙然则是十指紧握成拳,气的不轻。正想出去训斥两个丫头时,便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子驾临候府,正在梅园里歇息,满府上下都忙碌的很,你们倒好,不但在这里偷懒摸鱼,还敢妄议主子们的私事,看我不告诉二小姐,好好地惩罚你们。” “不要,墨香姐姐不要惩罚我们,我们这就去帮忙。”两道不太整齐的声音求饶道,徐妙然则是在听到梅园二字时,明显出神。 “太子殿下与候爷对酌,多喝了两杯正在梅园里歇息,二小姐可是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过去打扰,你们两个可得小心些。若触了殿下和小姐的霉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第301章 终于成事 太子殿下喝多了,正在梅园休息,徐嫣然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三个消息全部落入徐妙然的耳朵里,融合在一起,让她心潮澎湃起来。 徐妙然到达梅园后已是一柱香后,她特意回如月苑沐浴更衣,此时更是吩咐月季在梅园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小姐,这院子可是太子在歇息,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之前那两个丫头的话她也听见了,知道太子来了忠勇候府且喝醉了在梅园休息。 但她们家小姐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明知太子在这里休息,还敢过来打扰。 “闭嘴,成败在此一举,你若敢坏本小姐的大事,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狠狠地瞪了月季一眼,徐妙然便直接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经常跟在太子身边的石松侍卫也不在,徐妙然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她。 房门虚掩着,徐妙然轻轻地推门而入,屋子里的熏香异常好闻,让她情不自禁地放松自我。 床幔半开,露出太子好看的侧脸来,徐妙然吞了吞口水,然后大胆上前。 “水,本宫要喝水。”床上的君慕铭显然是醉的不轻,一个劲儿地喊着要喝水,徐妙然在屋子里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热茶,便倒了一杯送过去。 只是刚在床尚坐下,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给拉了过去,“然儿……” 杯子撒落打湿了被子,可徐妙然显然来不及顾上,因为她整个人都被太子给压在了身下。 “然儿你可是来了,本宫都等你好久了。” “殿,殿下,”徐妙然的声音有些在发抖,她不确定太子殿下这声然儿唤的是谁。 有意想问,但又怕自己话太多让太子马上清醒过来,于是便将计就计地迎合上。 “殿下为何要等然儿呢?” “当然是好好爱你,本宫心慕然儿好久了,一直想将然儿好好地疼爱,今日可算是将你给等来了。” 醉酒状态下的君慕铭嘴上似抹了蜜,让徐妙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甚至觉得他这些话明显是特意针对自己说的。 “殿下心慕妙然?”终于是没忍住,徐妙然直接问出了口,只不过将然儿已经换成了妙然。 然后便小心翼翼地看着身上的人,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对啊,”君慕铭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了下来,然后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俯在徐妙然的身前。 “宫门口第一次相见,本宫就想试试这里的手感了。” 君慕铭邪笑一声,然后双手覆上,徐妙然大惊,但随后便是狂喜。 简直是太好了,原来太子早就对她有意!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屋子里的熏香似乎也越发的浓郁了。 梅园外,徐嫣然领着蔷薇和墨香缓缓而来,看到门口的月季时大为吃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徐嫣然心头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月季本就心虚,被徐嫣然这么一问,更是两腿发颤。 “我,我,奴婢恰好路过梅园。”挤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但见徐嫣然抬脚准备走进梅园,她慌地直接往前一拦。 “这里风水不太好,二小姐还是换个地方逛吧。” 徐嫣然眼里戾气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将月季往旁边一推,“贱蹄子,你家小姐是不是在里面?” 然后来不及等月季回答,便掂起裙摆往院子里冲。 墨香和蔷薇反应过来赶紧跟上,随后一声尖叫从屋子里传出。 “徐妙然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徐嫣然站在房门口,气的整个人都在抖。 徐妙然被这尖叫声吵醒,揉揉眼睛看到门口扶腰站立的徐嫣然时,有片刻的傻愣,但腰上的手臂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然后便心满意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二姐姐,好歹是要做太子侧妃的人,能不能稍微有些素质?” 懒懒散散地坐起来,徐妙然有些不满地瞪了徐嫣然一眼,然后故意将身上的痕迹果露出来给徐嫣然看到。 徐嫣然气的吐血,大步走上前来想去揪床上的徐妙然,“你个下贱货,竟然勾.引太子殿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徐妙然见她气势凶凶而来,吓的赶紧摇晃身边正酣睡的君慕铭。 努力耕耘了一下午的君慕铭被人突然摇醒,刚转头就突然迎上徐嫣然满是怒气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后,徐嫣然蒙了,君慕铭也被打的蒙逼不已。 待反应过来看到徐嫣然犹如母夜叉一般站在床上,顿时便脸黑的不成样儿。 “徐嫣然!” “殿,殿下……” 徐嫣然既害怕又委屈,害怕自己居然打的是太子,若是太子震怒那自己和候府都得遭殃;可同时又委屈,太子在候府里她的眼皮子底下,跟徐妙然这样胡来,完全没将自己看在眼里。 君慕铭被她的眼泪给惊到,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床内,在看到果露着全身的徐妙然时,惊的猛然往外移了移身子。 “这……”君慕铭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可门外突然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话。 “太子殿下可是醒来了?前院已摆饭,有请太子殿下移步。” 一连喊了好几声,可是屋子里的人都没反应,那人便索性走进院子来,被墨香拦下时朝屋子里扫了一眼,敞开的大门里一览无余,那人惊叫一声朝外窜去。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忠勇候府都知道三小姐被太子殿下糟蹋的事情了。 松鹤院里,君慕铭黑着脸坐在主位上,徐妙然则是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站在他身边不远处,而徐嫣然则是一脸愤然地瞪着徐妙然。 徐仁裕站在君慕铭的面前,面色有些不愉,“殿下此举是何意,我候府女儿并非伶人戏子,殿下这般随意,可有将候府放在眼里。” 一旁的徐承客见他爹竟然公然跟太子叫板,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走上前来拉了拉亲爹的衣襟,朝他拼命地使眼色,可徐仁裕依旧挺直着脊梁,丝毫不退让。 君慕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面色更加的难看,他招来石松,吩咐道,“你领人去梅园察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殿下这话是何意!”徐仁裕冷脸问道。 “老候爷息怒,本宫怀疑那梅园里有污秽之物。” 君慕铭咬牙道,他当时喝的酒并不多,但整个过程都有些失控,他觉得这其中存在有猫腻。 第302章 如何处置徐妙然 徐仁裕的面色更加的难看,“殿下可是想就此逃避责任?” 被徐仁裕责问,君慕铭沉下脸来,看向徐仁裕的目光阴沉冰冷。一旁的徐嫣然借机插话,“三妹妹,你是用了何种阴私手段才爬上了殿下的床,还不从实招来!” 原来徐嫣然对太子还满心怨恨,但现在太子都说了那梅园有污秽之物,那么这其中所暗含的意思可是很明显了。 一定是徐嫣然这贱人故意算计太子,然后赖上太子殿下的。 “二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梅园可是二姐姐你替太子殿下准备的。妙然事先不知情,只不过是想去园子里赏赏梅,便被殿下给拉进了屋子,妙然哪里敢对殿下用手段……” 徐妙然眼眶红红的,说完还不忘用怯怯的且满含深情的目光看向君慕铭。 特别在说到被拉进屋子里,更是声音轻如羽毛。 “你胡说!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拉你进屋子!”徐嫣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一个结果,梅园是她为太子殿准备的不假,可她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的。 这徐妙然却恰好出现在那里,其初心不言而喻。 “怎么不可能,殿下当时还深情地唤妙然……” 徐妙然眼神勾勾地看着君慕铭,话音里的缠.绵之意让人侧目。 君慕铭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想不起来多少。 “徐妙然,你明知道我马上就要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你却故意上赶着凑到太子身边,你是何居心我们大家都看的分明。”徐嫣然担心太子会被徐妙然的狐媚子样给唬弄住,当着众人的面便破口大骂。 而徐妙然即便是被这样骂了,也只是缩了缩脖子,然后又期期艾艾地将目光落在君慕铭的身上。 这样一来,强弱立现。徐嫣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而徐妙然则是明显的孤苦无依。 眼见着徐嫣然高举手着,想去抽徐妙然的耳光,君慕铭终于是忍不住了,起身将徐嫣然的手腕给扣住。 “本宫还在这里,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些。” “殿下,你竟然为这个贱人说话?”徐嫣然简直不敢相信,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可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徐妙然这个贱人,这口气让徐嫣然如何忍得下去。 “她是你妹妹,你身为嫡姐,难道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君慕铭面色越发地不好看,前有徐仁裕的问责,后有徐嫣然的强势相胁,唯有跟他一样是受害者的徐妙然可怜兮兮地站在他不远处。 跟徐嫣然秀美端庄不同,徐妙然生的极为娇艳妖娆,此时垂着头任人宰割的模样更是让人犹见犹怜。 被刺激到的君慕铭,下一秒直接将人给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住。 徐嫣然被他的行为给刺激的双眼通红,“她若知道我是她的嫡姐,就不应该在同一个屋檐下抢她嫡姐的男人。” “二姐我没有要抢你的男人,真的。我,我只不过是情难自禁,我爱慕太子已久,你就成全我好不好?我不跟你抢侧妃之位,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留在太子身边的机会。”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的身上,徐妙然突然就着君慕铭的手,跪了下来。在君慕铭看过来时,不忘咬牙一副豁出去,替太子顶罪的模样。 君慕铭心里一震,像是瞬间明白了徐妙然突然改口的意图。 “我知道自己不是嫡女,不能像二姐姐一样为妃,我只求二姐姐能容忍我留在在太子身边,哪怕只做个端水倒茶的丫头也成。” “你这个贱人,你休想!”此时的徐嫣然气的头顶冒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贱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她在宫里俯小做低那么多天,才得来与太子殿下修成正果的机会,可眼看着胜利在望,这临门的机会前,徐妙然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成功分走了一半,她如何能甘心。 君慕铭皱眉看着优雅全无的徐嫣然,面上的不悦很明显,恰好这时,石松回来,在他耳边嘀咕道,“殿下,屋子里的熏香确实有问题,催情、助兴效果很强。但属下打听过了,梅园是徐二小姐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屋子里的熏香也是徐二小姐身边的墨香点上的。” 君慕铭目光一凛,落在徐嫣然脸上时毫无温度。 之前在宫里,两人欢好时徐嫣然也喜欢携带一些香粉香丸,说是助兴。两人浓情时,这本是情趣,但如今徐嫣然咄咄逼人,君慕铭竟生出几分恼意来。 偏偏徐嫣然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大声嚷嚷道,“殿下,徐妙然她有意勾.引于你,还请殿下明鉴将她扔出去,免得败坏了殿下的名声。” “呵……”君慕铭皮笑肉不笑的轻呵了一声,正欲喝斥徐嫣然几句,门口传来一道嘲讽声,“二小姐这话未免太好笑。” 众人抬头,见白姨娘正匆匆跨过门槛,朝君慕铭行礼后冲徐嫣然愤然道,“那梅园是你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我家妙姐儿事先并不知道殿下在此歇息,如何能勾/引得了殿下。” “我,可我明明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梅园,那为何徐妙然她会在梅园里出现,白姨娘你敢说不是她蓄意谋划的吗?” “这也正是我要问太子殿下和老候爷的,候府是我们妙姐儿的家,她好好地在家里都能被人糟蹋身子,请问太子殿下、老候爷,候府日后可还有安全可言,我们住在候府里的人岂不是得日日心惊胆战的?” “放肆!” “闭嘴!” 君慕铭和徐仁裕同时开口,君慕铭面上风云涌动,显然是对白姨娘的话不满。这无知妇人,竟是将他当成了那偷香窃玉的小人,可恶。 “本宫与妙然乃两情相悦,”君慕铭将徐妙然给拉站起来,然后当众宣布道。 一句两情相悦,自然就不存在糟蹋身子、偷香窃玉一说。 徐嫣然被他这话给震的猛然后退两步,伤心欲绝地看过去,徐妙然则是欣喜不已,虽低着头,但嘴角的弧度可是大大地拉开。 白姨娘更是心中一喜,然后再进一步追问君慕铭,“那殿下打算如何安置妙姐儿?” 君慕铭冷眼扫了白姨娘一眼,对于她这迫切的行为不满。徐妙然察觉到他手中力道的收紧,心里暗道不好。 同时朝君慕铭悄然俯身,“是妙然爱慕殿下已久,如今殿下与二姐姐的婚事在即,妙然不敢冒然打扰,今日之事妙然会选择忘记。身为候府的女儿,妙然也不会给候府添麻烦,日后青丝一绞,青灯常伴,只望殿下以后好好保重自己。” 第303章 太子良娣 “妙姐儿!”白姨娘惊住,然后朝徐妙然的手腕抓来,“你可别做傻事啊,你是姨娘的心头肉,姨娘就盼着你能成婚生子,你如何能去做姑子呢,那不是要了姨娘的命吗?” 徐妙然不着痕迹地避开白姨娘,然后凄怨地朝君慕铭看了一眼,“是妙然不孝了,妙然爱慕殿下,一心盼着殿下好过,自是不忍心给殿下添麻烦。如果能牺牲妙然一人,换来殿下的平安健康,妙然绝无怨言。” 好一番真情实感,加上那小鹿般的眼神,君慕铭顿时便觉得自己心里慰贴极了,也顾不得还有许多人在场看着呢,当场将徐妙然给搂进了怀里。 “你这傻丫头,你对本宫如此深情,本宫如何舍得辜负你。” 徐妙然眼神转深,心里得意不已,目光转向徐嫣然时却又故意让声音染上凄凉,“可妙然不能对不起二姐姐,她已经怀上了您的孩子,妙然自知有罪,殿下还是让妙然常伴青灯为您和二姐姐祈福吧。” “好你个徐妙然,这招以退为进使的不错!”徐嫣然再蠢都知道,今日她被徐妙然给阴了。 可她向来高傲,如何能忍得下徐妙然这样的挑.衅行为,当即大喝一声,“你既然想常伴青灯,那我便成全你,来人,送三小姐去城外的尼姑庵。” 一声令下,还真就有下人上前来,徐妙然像是被惊吓到一般,朝君慕铭怀里紧靠了两分,君慕铭被她暗中的小动作给勾的心痒痒的,见下人真上前来拿人,猛地喝斥了一声,“都给本宫退下!” “当着本宫的面你都是如此欺负庶妹,徐嫣然你倒是长本事了。今日本宫还就要给妙然撑一回腰,既然妙然已经成了本宫的女人,那她便不能去尼姑庵。” “君慕铭你休想!”徐嫣然红着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君慕铭,换来他的一声大喝,“徐嫣然你放肆!” “殿下,请听我一言,既然你不想让妙然去尼姑庵那便让她与嫣然一道嫁进东宫便是。” 一旁的徐承客终于是开口说道,对他来说,不管是徐嫣然还是徐妙然都是他徐承客的种,两个嫁进东宫好过徐嫣然孤身一个人,这份殊荣来的更加的厚重,所以他建议的毫不担心,反而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君慕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承客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徐妙然,徐妙然依旧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怀里,于是君慕铭抚着徐妙然的长发,直接决定,“此法可行。” 徐承客高兴的直蹦,徐仁裕则是黑着脸直接踹向了他一脚。 “殿下……”徐妙然非便没有高兴,反而是担心地轻唤了一声,然后又转眼看向徐嫣然。君慕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徐嫣然,便发现她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庶妹。 “等钦天监测好良辰吉日,妙然便与你一同入宫。”这话是对徐嫣然说的,同时也是告诉候府众人,徐妙然和徐嫣然是同等身份。 徐嫣然如何受得住这份污辱,她狠狠地跺着脚抗拒着,“不,我不同意,这贱人她凭什么与我平起平坐,我不同意。她不准入宫,更不准与我平起平坐。” “此事容不得你不同意!”当众被一个女人大呼小叫,君慕铭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看徐嫣然的目光如同猛兽般可怕。 终于是姗姗来迟的林珑,上前将女儿一把拉在身后,挡住君慕铭身上迎面而来的煞气。 “殿下可是想明白了,嫣然为我候府嫡女,身后有我这个候府主母为她撑腰,还有舅父林尚书给她的丰厚嫁妆。但妙然……” 与以常不同,今日的林珑格外的冷静,既没有发怒撒泼,也没有尖叫嘶吼。她只是极为平淡地挡在徐嫣然的面前,然后神色寡淡地提醒着君慕铭。 徐嫣然是嫡女身份,且有尚书府在身后撑腰,才要来的侧妃之位。 而徐妙然出身低微,生母只是姨娘不说,外祖家更是无人可依。若君慕铭只是懂吃喝玩乐的纨绔之子,那他自是不会在意妻妾娘家如何。但很显然,君慕铭他不是。 所以林珑的话音刚落,君慕铭便冷静下来。 的确,以徐嫣然的身份,他都在父皇跟前磨噌了很久才让父皇下旨同意,但徐妙然的身份差远了,父皇定然不会同意不说,事情闹大了,更是会质疑他的品行,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冷静下来的君慕铭沉默下来,搂着徐妙然的手也撤去了几分力道。 徐嫣然嘲讽一笑,看向徐妙然的目光挑.衅意味极浓,且很是得意。 “且不说妙然的身份低下,就单是她在徐妃娘娘赏花宴上的行径,就很难判定她对太子殿下的情意是否属实。” 见徐妙然因太子的松手突然变阴沉的脸,林珑冷笑一声,然后继续接着说道。 “殿下,妙然与那王公子真的不认识,是大姐姐……” 眼看着事情涉及面越拉越广,一旁的徐承客着急的团团转,青灵趁机拉住他的衣袖,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然后就听徐承客忍痛割肉般的朝君慕铭大喊了一声,“我也是相信妙然对太子殿下您是真心爱慕的,但妙然她身份着实低了些,依我看,不如太子殿下你将她收作良娣?” 徐承客话音刚落下,便见林珑和徐妙然先后转头瞪向他。 “笑话!徐妙然她哪来的真心!”林珑怒不可揭,明明她再说上两句,太子便会打消对徐妙然的念头的,可徐承客这混账玩意儿竟然拆她的台。 “爹……”同样的,徐妙然也是一脸的不满,她相信自己只要再努力卖卖惨,将赏花宴上所有的错都推到徐昭宁的头上,引起太子的共鸣,一定能以侧妃之名嫁进东宫的。可徐承客这一张嘴,便将她降为了太子良娣,这让她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太子却是稍稍沉思便应承下来,“候爷此话甚得本宫的心,此事便这么办,只是希望林夫人和徐候爷不要太过厚此薄彼才好。” “微臣不敢,”徐承客见太子应承下来,心里早就乐疯了,哪里还听得进他后面说了什么。 君慕铭又看向林珑,林珑十指紧掐手心,但依旧点头表示听令,“臣妇遵命。” 事情便这么被定下,徐仁裕哪怕人在现场,可依旧没办法阻止得了,在君慕铭离开后,他狠狠地瞪了徐承客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 第304章 撕逼好戏 徐承客可是一点都没瞧出他爹的怒气,不仅如此,他还笑呵呵地看着徐妙然。 “想不到妙姐你也有如此本事,果然跟你娘一样很会勾人,甚好甚好!”这话是在称赞徐妙然手段不错,跟白姨娘一样,能留住男人的心。 但听在徐妙然和白姨娘耳朵里却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思,白姨娘白着脸欲言又止,徐妙然则是直接敛眉不语。 “呵,候爷说的对,白妹妹可得好好跟府里的姨娘们传授一下,是如何将女儿教的这么会勾引人的,竟是连嫡姐的男人都下得去手?” 林珑轻呵一声,走到徐妙然的面前,身上的冷气和怒气尽数释放。徐妙然骨子里的惧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妙,妙然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林珑又逼近了一步,然后回头示意林嬷嬷将人带上来,“你在假山后面听到她们二人说起太子殿下醉酒宿在梅园的事情,便直接回如月苑沐浴更衣,你个小贱人本就是蓄意而来,你敢说你无辜?” 徐妙然扫了那两个丫头一眼,果然就是之前在假山后的二人,她心里发慌,可是面上依旧不显分毫,转头向徐承客求助道,“爹,妙然再有不是,也是候府的女儿,候府两个女儿嫁进东宫可比嫁一个女儿更有排面,再说妙然嫁给太子也并没有影响到二姐姐的利益。” 不同于徐嫣然的咄咄逼人,徐妙然一直温声细语,这会儿对徐承客说话更是载满孺慕,徐承客见了心里柔和几分。 “你说的对,你二姐姐依旧是太子侧妃,你虽是太子良娣但以你的出身也是高攀了。” 徐妙然再次听到出身二字,心里恨意翻腾,但被她全部压下,她再抬头时依旧弱小温婉,“妙然自知自己出身低微,日后进了东宫定会以二姐姐马首是瞻,力助二姐姐承宠,光耀我候府门楣。” “不错,不懂是我徐承客的女儿,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徐承客听了这话心里简直是舒坦至极,同时转头吩咐林珑,“既是同时嫁入东宫,那妙姐儿的嫁妆你也别太寒酸了,就跟然姐儿同等份例吧。” 徐妙然眼里精光划过,欣喜俯身感谢徐承客。 徐嫣然却如同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冲徐承客大吼道,“爹,你什么意思?让我跟徐妙然同一步进门就已经够丢人了,你还想让她的嫁妆跟我同份例,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坑?” “放肆!你个逆女!”任谁被骂脑子有坑都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徐承客向来好面子,当即便举着手要去抽徐嫣然。 徐嫣然被吓坏了,赶紧往林珑身后躲,这样一来,徐承客的巴掌就直接面向林珑。 林珑不躲不闪,就这么冷着脸看向徐承客,眼里的幽光让徐承客心惊,不知不觉间就收了手上的力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既然太子说了让妙姐儿一同过门,那你们便不能让她丢了我候府的颜面。还有,过府后,然姐儿你作为嫡姐,应该好好照应庶妹,争取让她也早日怀上孩子,一同为我们候府长脸。” 徐承客收回手,还不忘叮嘱徐嫣然和林珑母女。 然后在林珑冰冷的目光中,拽着青灵落荒而逃。 “啪啪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承客身上时,徐嫣然大步上前,狠狠地甩了徐妙然三个巴掌。 “二姐姐,你怎么可以……” “贱人!你以为太子殿下同意让你过门,你便赢过我了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的,你别想着踩到我头上。” 徐嫣然甩着打疼的手,眼里的目光冷的能淬出毒意来。她恨,真的很恨眼前的徐妙然,同时也恼自己心大,明明之前徐昭宁都已经提醒过她徐妙然的野心,可自己并没有当回事。 “二姐姐,我没有想踩你头上的,我跟太子是真心相爱的。”徐妙然捂着脸,像是没看到徐嫣然的怒意一般,依旧装白莲花继续恶心她。 见徐嫣然被徐妙然牵着鼻子走,林珑上前将女儿拉回身后,然后眸色平静的看着徐妙然以及白姨娘。 “妾生的女儿也是妾,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能压你姨娘十几载如一日,然姐儿也能压你一辈子。别以为入了东宫便可以为所欲为,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母女两个。” 徐妙然冷笑一声,她敢有今天的谋算,便早就已经想好了后路。她也不是白氏,所以她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承客身上,如今她已与太子有了夫妻之实,往后东宫才是她的战场。 倒是白姨娘被林珑的话给吓的直抖,“夫人,对不起,妙姐儿她年纪尚小,她不会跟二小姐抢的,她跟太子是真心相爱的。” 一句真心相爱,还真是恶心到不少的人。 林珑牵着徐嫣然转身离开,梅园里发生的事情自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被传播开来,府里二小姐三小姐同时嫁进东宫的消息也阖府上下皆知。 韶院里最先知道消息的众人中,明月随主人淡然的一批,但明玉却是有些不解,“小姐,太子来府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两个丫头并不是前院侍候的,如何会知道?” 徐昭宁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听到明玉的话也只是翻了个身,明玉不死心又问,“还有那二小姐,即便是太子殿下醉酒需要休息不让打扰,可至少也应该安排个人侍候在院子里吧,怎么就给了三小姐那么好的机会呢?” 明玉的疑惑,也同样的是林珑的疑惑,回到玲珑院,她挥退众人,只留下徐嫣然和她身边的蔷薇墨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姐儿,即便是太子醉酒他身边也应该会有人,你如何就能如此心大。” 林珑隐忍的怒气终于是发作了出来,她冷着脸看着徐嫣然,最后目光落在蔷薇的脸上,“还有你蔷薇,我将你放在小姐身边,就是让你盯着她的,可你看看你都办了些什么!” “夫人有所不知,自从墨香来了后,小姐她便不再听奴婢的话,奴婢……” “墨香?”林珑疑惑的同时,目光落在笔直站着的墨香身上。 “奴婢墨香见过夫人,”感受到林珑的目光,墨香不卑不亢的上前来见礼。 第305章 昨夜皇上宿在哪宫 “你不是候府的丫头,”林珑将墨香仔细打量一番后,肯定地说道。 “墨香出身内务府,是徐妃娘娘调至二小姐身边的。”墨香的声音依旧淡定不已。 倒是徐嫣然首先有些绷不住,以为林珑是要问责墨香,便赶紧出来相护,“娘,墨香自小进宫,眼界可比蔷薇要宽广,而且办事能力也远胜蔷薇,女儿信任她也是有理由的。” “那梅园的事情怎么说?” 徐嫣然微微蹙眉,然后转头问墨香道,“我当时不是让你前去照顾太子殿下的吗?你怎么没在那里?” 墨香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她语气平稳地回答道,“当时石松说,殿下醉酒不舒坦,需要解酒汤醒醒神。奴婢谨遵小姐旨令,不敢让太子久等,便直接去了厨房。从厨房出来时,恰好看到三小姐直奔梅园,心里着急这才第一时间赶回如月苑禀告小姐,整个过程奴婢不敢有丝毫耽搁。” 林珑满脸怀疑的看着墨香,徐嫣然听了却是松了口气,然后很是笃定地咬牙道,“就是徐妙然那贱人蓄意算计太子的。” 丝毫没有怀疑墨香的意思,林珑狐疑地盯着墨香又打量了一番,但墨香一直挺直脊背,丝毫不胆怯,林珑只得按下不提。 “木已成舟,不能再节外生枝。” “娘,你还是我亲娘吗?如何就不能节外生枝,明明是徐妙然那个贱人跟我抢男人,我还得闷下这口气不成!” 徐嫣然悲伤不已,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珑,眼里的泪水一直流个不停。 “然姐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看看你今天的那些做派,当着未来夫君的面大吵大闹,这是候府嫡女该有行径吗?” 林珑有些疲惫,事实上从被林振说服同意将然姐儿嫁进东宫开始,她便一直担心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东宫不比寻常人家,别说然姐儿只是个侧妃,即便是太子正妃,也总有替太子张罗娶侧妃纳妾的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第一个对象会是府里的庶女。 林珑静思己过,突然发现她们母女都小看了白姨娘及徐妙然,正因为轻敌所以这次才会败。在明明该是自己主场的时候,败了,而且败的这般脸上无光。 “娘也也觉得我今日之举不恰当吗?娘别忘了,为了一个青灵你是如何跟我爹闹的,明明你都容忍不了的事情,为什么我就一定能做到?” 徐嫣然大声的哭诉着,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的情绪很是不稳。墨香见状,上前朝林珑一俯身,“夫人,小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这情绪可不能太过激,否则动了胎气可就不妙了。” 林珑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将徐嫣然给拉坐在自己身边。 “娘自是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才给了青灵那贱人很多机会。你舅母说的对,女人得学会示弱,恰到好处的示弱和假装会让我们事半功倍。 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再提,那徐妙然即便是进了东宫,可她的身份依旧不如你,你有的是机会拿捏她。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让太子讨厌你,她徐妙然能装你也得学会装,她示弱你要比她更弱,有孩子和尚书府在,太子不敢怠慢于你,但你自己也得争气,别再轻易被徐妙然给激怒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可娘,我呕不下这口气,她徐妙然算什么东西!” “忍一时不代表忍一世,等你将太子的心都笼络在你这里了,还怕收拾不了她徐妙然么。” 徐嫣然依旧有些不服气,墨香适时地上前来扶住她,劝说道,“夫人的话极有道理,在候府时小姐你得顾忌嫡女身份,可入了东宫你是侧妃,等日后皇长孙生下来便有可能是太子妃,要收拾一个小小良娣太容易了。” 见徐嫣然被劝动,林珑颇有深意地看了墨香一眼,目光移到正愤愤不平的蔷薇身上时,心里顿时便有了计量。 也难怪蔷薇会日渐不得然姐儿的心,这墨香行事可比蔷薇稳妥多了。 “娘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闹了,我与她徐妙然来日方长。”有了墨香和林珑的双重劝说,徐嫣然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姐妹两个同时出嫁,而且嫁的还都是太子,这嫁妆事关忠勇候府的颜面,自是不能敷衍,整个忠勇候府都忙碌起来。 但因为有徐承客和君慕铭的双重叮嘱,林珑不敢太过苛扣徐妙然的嫁妆,至少在明面上不敢。 徐嫣然有的,她也都有,林珑给徐嫣然预计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白姨娘得知后去风月院软磨硬泡了一番,也让徐承客开口给徐妙然准备了一百零八抬嫁妆。 很快,皇宫里来了圣旨,吉日定在十一月初八。林珑得知消息时,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因为实在是太过仓促,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 她有意让徐承客入宫请皇上再往后看看黄道吉日,却被徐嫣然给拦下,“娘,再往后的好日子可得年后了,到时候我的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林珑无奈,只得应下。为这事,徐妙然还特意去嫣然院挑.衅了一番。奈何徐嫣然另有谋算,并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徐妙然悻悻而归。 相比于忠勇候府的众人齐忙碌,月华宫里却是异常低调,明烛又来过几次,给徐妃调整了几次药方,眼见着徐妃面色越发的红润好看,小玉嬷嬷之前的担心也慢慢的放下。 又一次把脉结束,明烛公子朝徐妃一作辑,“娘娘身子恢复的很好,照这个新的药方再服五剂汤药,我们便可以进行第三阶段的准备了。” 徐妃喜上心头,示意小玉嬷嬷赶紧打赏,小玉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金子拿出来递给明烛。 明烛倒也不推辞,坦然地收下,然后就见徐妃面上笑容更甚,“公子这些时日辛苦了,待本宫怀上皇儿,再重重有赏。” “娘娘放心,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明烛信誓旦旦地保证完,又交待了一些细枝末节,然后便由芙蓉送出宫。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徐妃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嬷嬷,本宫的好日子快要来了。”只要怀上孩子,她便有了倚仗,到时候这整个后宫必须是她的。 “是的娘娘,我们再坚持最后的环节。”小玉嬷嬷显然也是感概不已,徐妃眼神一眯,似无意问道,“昨儿个,皇上宿在哪个宫?” 因明烛有交待,让她在第二个环节避免房。事,所以她已经许久没让芙蓉去请皇上了,但跟在她身边的人自是知道她心思的,必要的打探是少不了的。 说完,徐妃便认真地看向小玉嬷嬷,等着她的答案。 第306章 街遇司清泉 “回娘娘话,昨儿个皇上宿在芳昭仪那儿。”小玉嬷嬷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徐妃面上的神情,见她眼神瞬间阴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在徐妃发怒之前赶紧安慰,“娘娘息怒,芳昭仪终究是年轻了些,待神医说的时机到了,到时候皇上眼里又哪里还会看得到芳昭仪的身影。” 徐妃面色稍霁,欲揭过这个话题时,又突然想起一事来,“那阿朱的身世可打听出来了?有可乘之机?” 徐妃对阿朱依旧没死心,她依旧想将阿朱挖到自己身边来。 小玉嬷嬷摇头,“那阿朱就像是突然凭空出现的,我们的人回来说,除了知道她是芳昭仪半路救回来的外,其他的便再也查不到了。” “查不到便将人撤回来,嬷嬷你有空便多去与她接触,人活在世总会有弱点,本宫还就不相信收服不了一个丫头。若她跟明烛一样,就再好办不过了。” 明烛名气是大,可贪财便是他的弱点,徐妃自认为掌握了明烛的命脉。 “老奴记下了,”小玉嬷嬷点头,想起姐姐传来的消息,她便又凑到徐妃耳边轻声禀告道,“老夫人的病似乎有些严重,姐姐传信来说她老人家一直喊着要回候府。” “她嫌给候府给本宫添的乱还不够吗?”徐妃面色一冷,显然是对这个消息很不满意,小玉嬷嬷脖子一缩不敢再搭话,直到徐妃的怒气稍消。 “告诉玉嬷嬷,让老夫人安心地在庄子上养老,候府的事情就不劳她操心了。” “那几位小姐出阁一事?” “不用告诉她!”徐妃眉头又起,然后话题一转,“她们姐妹俩最近可有掐起来?” 小玉嬷嬷摇头,“听说二位小姐最后处的很和平。” “哼,一个比一个不知廉耻!本宫怎么会有这样拖后腿的家人,真是气死个人了。” 提起徐嫣然和徐妙然,徐妃的心情似乎更差劲了。将徐嫣然留在宫里小住,她确实是存了利用心思的,但却没有让她自降身份去陪睡。 而且就她所知,林振那个不省心的还特意跑了趟东宫,跟君慕铭说了什么不言而喻,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应该是自己助力的势力跟自己的敌人结盟,这感觉可不太好受。 “依老奴看,二位小姐嫁进东宫,对娘娘来说可是妙事一件呢。” 小玉嬷嬷斟酌道,“不管她们嫁的的是谁,都是娘娘您的侄女,您要召见她们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候有关于东宫里的事情,我们不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吗?” 徐妃沉思后朝小玉嬷嬷点头,“嬷嬷说的对,待她们入宫,本宫确实应该好好提点提点她们。” 见徐妃终于不再面色阴沉,小玉嬷嬷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新的一天到来,忠勇候府的众人依旧为徐嫣然姐妹两个的出嫁而忙碌着,徐昭宁却是早早地换好明烛的装扮去了丞相府。 “太子殿下,赫连少爷,娘娘的身子已经基本上无大碍了,接下来不需要再出宫来,你们就按照我这个最新的方子慢慢调养即可。” 快速写下一张最新的方子,徐昭宁依旧神色淡然。 君慕铭毫不客气地接过方子,看到上面只是一些简单平常之物,眉头皱的死紧,“你确定这些便可以根治母后的病?” “确定!” “可……” 君慕铭毫不相信,可徐昭宁神色淡的让她一点质疑的余地都没有。赫连玉明凑上前来扫了一遍,“殿下应该相信神医的,毕竟我们肉眼可见姑姑这些天精神可是好了不少的。” 君慕铭瞪了吃里扒外的赫连玉明一眼,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下了不少,因为这些天母后的精神确实好了不少,而且食欲也有提升。 “多谢赫连公子的信任,明烛虽不是出家人,但也同样的不打诳语。虽然娘娘的病情很复杂,但明烛以前遇到过不少这样的病例,也算是有不少经验了,若太子殿下能完全按照明烛的医嘱来,相信娘娘会好的更快。” “你!”听着明烛这明显挤兑自己的话,君慕铭有些呕血。 但赫连玉明却是连连点头,“嗯嗯,我相信你的,神医。既然请了你来给姑姑看病,自是应该听从你的医嘱吩咐,还有什么你尽管说出来,殿下为了姑姑的身体恢复肯定会依你所言的。” 有了赫连玉明的神助攻,徐昭宁自是明里暗里的将君慕铭给狠狠地削了一顿,君慕铭虽是无奈,但也只得静静地听着。 从丞相府出来,天气有些阴沉,徐昭宁不急着回府便随意寻了处茶楼坐着,楼下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徐昭宁喝够了茶便趴在窗口上欣赏行人。 只是刚趴没多久,便被一群聚在一起的人群给吸引了目光,一眼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围观人群中,司景昱一袭青衣,背着双手正神色冰冷的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一个男人,那男人似乎正激动地诉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更是伸出手指对司景昱指指戳戳的。 司景昱眉间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但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对那男人动手,从徐昭宁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到那男人的背,似乎有些消瘦单薄。 不由自主的,徐昭宁跃下楼去,朝司景昱所在的位置靠近,远远地便听到那男人的声音。 “景昱,这就是你在宫中学到的礼义廉耻吗?那是你的祖母,你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的狠心!我倒是要进宫去问问皇上,看他是否就是这样教导于你的。” “你小小年纪便如此的狠心,你娘若在九泉之下有知,肯定也会被你给气的睡不着的。” “你马上跟我回府去,跟你祖母道歉,她为了你的事情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你必须给她赔礼。” 这几句话听下来,徐昭宁几乎不用多想,便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妈宝男司清泉,也是司景昱的生父! 见司清泉的话越说越过分,而司景昱脸上的冷意也越来越强,徐昭宁终究是没忍住,奋力挤进人群,挡在司景昱的身前,将司清泉指指戳戳的手给一把钳制,目光如炬。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司郡王的?”如果可以,徐昭宁很想给自己的声音给染上寒霜,而事实上,围观吃瓜的群众也确实听出了她话里的冰冷之意。 第307章 不要脸的司清泉 “自然是以父亲的身份!他身为我司家男儿,我身为他的父亲长辈,训斥他几句实属正常。” 司清泉并不认识明烛,更不曾见过徐昭宁。见眼前的少年眉眼精致,身上衣着更是不菲,司清泉微愣过后便是不耐烦。 “你是何人,这是我司家家事,与外人无关。还请公子让开,不要影响司某人训子。” 徐昭宁被他这厚脸皮的行为给气笑了,她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两分,冷笑道,“何为父,何为子,你除了给端阳郡主贡献了一颗精子,你还做过什么贡献,既不生又没养育过,你算什么父亲!” “你……” “还有吾皇圣明,司郡王能在他的身边成长是司郡王的荣幸,你有什么资格质疑皇上的圣明。就你这样的,我一天能打死好几十个!” 徐昭宁身上的怒气噌噌地上升,司清泉被她这突然的煞气给惊到,似才想到自己刚刚的话对皇上是极为不尊重的,面色闪过一抹害怕。 见徐昭宁护在司景昱的身边,目光狐疑的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与我这不孝儿有什么关系?” 徐昭宁没有理会他的发问,而是转过头来看司景昱,恶狠狠地瞪他,“平时不是能耐的很吗?怎么这会子就只会装孙子了,你的男子汉气概呢?” 司景昱自她出现的那一刻,身上的冷郁之气就已经消散,听她维护自己,与司清泉对抗,他心里早就已经成了欢乐海洋。 想了那么多的法子,她还是不待见他,没想到只是遇上了些许的麻烦,她便主动出来相护,所以昭昭心里还是爱他的。 而且还爱的很,爱到不忍心让他受到丝毫的委屈,想通了这么一个关节,司郡王心情很是美好。 趁着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伸出小拇指勾了勾徐昭宁的小拇指,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徐昭宁猝不及防地被他勾到小手指,一张脸涨的通红,恶狠狠地朝他瞪过来,可他却是没脸没皮的讨好一笑。 徐昭宁有些想拧破他的天宁盖,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来撩她,看她一会儿处理完事情如何收拾他。 司景昱感受到她的不悦,赶紧哄人,“无关紧要之人而已,不值得本王开口。” 一如既往的蔑视,这就是他任由司清泉指指戳戳的原因? 徐昭宁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对司家人还心存幻想,在她面色稍霁的同时,司清泉的老脸却是涨红了。 “司景昱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人,我可是你老子!” “我呸!就你这德性,也敢称司郡王的老子?你不信,你问问在场的各位,你们有听说过司郡王的父亲吗?” 人群中有不少曾受过明烛诊脉恩惠的人,见明烛公子发问,自是挺身相护。 “公子有所不知,我等只听说过,司郡王自小是在宫中长大,由太后娘娘和皇上亲自抚养,并不曾听说他还有父亲和祖母。” “就是啊,当年司郡王那么小被抱进宫里,这司府可是没出分毫的人力财力,如今见司郡王在御前受宠,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来享受荣耀,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神医你可别听他瞎说,司家那老太婆可不是好惹的。她倚老卖老的想讹司郡王,也得看司郡王理不理她呀。” “可不是么,那司家可就是蛇鼠一窝啊。明知道司郡王已经被皇上赐婚徐东家了,竟然还敢将自家侄孙女塞给司郡王,也不看看,跟徐东家相比,那温家姑娘差到哪里去了。” …… 最后的一个声音显得犹为熟悉,徐昭宁抬头,便见到人群中乔装打扮的北风正朝她拼命地眨眼睛。 徐昭宁一时没忍住,嘴角狠抽。白了一眼北风,然后再看向司清泉,果然见他面色铁青,神情极为不悦。 “你们都给我闭嘴,只要他司景昱还姓司一天,便是我司家的孙子,我有权利管他。” 司清泉扯着嗓子,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周围人的声音压下来,但显然效果很不好,不仅没有压下,反而被别人超过。 一时间唾沫星子险些将他给淹没,司清泉恶狠狠地瞪着徐昭宁。 “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娶温兰的原因?你不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儿家,竟是好这口?” 司清泉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扯着嗓门高喊了一句,顿时所有人都被这么个消息给震住了,目光一致地看向司郡王和他面前身形娇小的明烛公子。 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般配呢。 只是,那徐东家呢? 徐昭宁额角的青筋跳动的更加明显,张嘴便想反驳,但身后的男人似乎比她更快一步。 “不娶温兰是觉得她配不上本王,本王心里只有昭昭,作为徐家药堂的东家,我跟昭昭是明烛的雇主,维护雇主是明烛的责任,仅此而已。” “昭昭?说的可是徐东家,因为徐东家的闺名似乎唤作徐昭宁?” 人群中有人不放心地确认道,司景昱淡然占头,“本王与昭昭两情相悦,幸得皇上赐婚,吾皇圣明。司老爷可还有话说?或者说,你还能如何来抹黑于本王?” 一句司老爷,冷淡到极致的称呼,轻易地拉开了他跟司清泉之间的关系。 在场的人,无一不明白他的嫌弃和冷落。 司清泉面上依旧不好看,但围观的议论声却是越发的明显。 “天呐,这真是亲生父亲么,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儿子好么?” “郡王不说,我都忘记了,当初明烛公子可是受郡王之邀才来徐家药堂坐诊的呢。如此一来,明烛公子感念郡王的知遇之恩,跟他关系亲近也是正常。” “对啊,明明就是主仆之情,怎么就被人抹黑成这样了呢,这人还真是心思龌蹉呢。” “司景昱,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被羞的无地自容的司清泉,阴鸷地瞪着司景昱,如今唯有司景昱跟他回府,才能平息这场风波。 但司景昱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算哪根葱?” “司景昱,她是你祖母,你将她伤的那么厉害,怎么可以不闻不问,我们司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 “本王随时可以姓沐,入沐王府的族谱。” 面对司清泉的气急败坏,司景昱依旧神色淡然,只是眉间的冷意和决绝显而易见。 第308章 郡王卖萌 “你,你敢!你是我司家子孙……” 司清泉听到这话生怕司景昱真的马上入沐王府的族谱,上前来想拽住司景昱的衣袖,却被早有防备的徐昭宁给一脚踹出去。 “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敢碰郡王半根汗毛!” 伴随着徐昭宁的怒意,司清泉被踹的猛趴在地,仪态非常的狼狈。 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徐昭宁,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给吞入腹中。 徐昭宁回以冷漠的目光,然后朝吃瓜群众拱手道,“诸位,此人厚颜无耻,妄想讹诈郡王,还请大家行个方便,将他送回司府,以免污了我们郡王的名声。” 此言一出,乔装而出的北风赶紧上前来,拎起司清泉大声道,“神医放心,我这就将他给扔回司府,不让他继续出来污染环境,破坏大家的心情。” “对对对,就该这样。” “神医放心,我也来!” 一时间原本热闹不已的街道,随着众人簇拥着北风往司府走而散落开来,徐昭宁拍掉双手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司景昱直接给拉住了手,“昭昭……”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挥掉他的爪子,可他又粘了上来。好在此时他们身边没几个人,徐昭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朝药堂走去,司景昱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两人都不知道,在之前徐昭宁坐着的茶楼另外的一个雅间里,有人将这一幕给收入了眼底。 药堂里,徐昭宁气呼呼地将李之棠端来的茶水给一饮而尽,然后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整个人快要气成了河豚。 “昭昭今日能出面维护本王,本王心里可舒服了,昭昭对本王的情谊果然是极深极深的呢。” 司景昱神情愉悦地又倒了一杯茶递到徐昭宁的手边,脸上讨好的笑容一直没有消散过。 任由徐昭宁怎么瞪他,他都喜滋滋的像是捡到了几百万,徐昭宁抚额觉得有些没眼看,可是心里的怒气依旧未消。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若没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任他埋汰?”说到底,还是心疼他,司家那一家人还真不是东西,比起忠勇候府的人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仗着司景昱没改姓,便一直这样的糟蹋他的名声,徐昭宁是个爆脾气,如何能忍。 “本王不想与他们计较而已,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只是以前没人会出面来维护本王,本王也不在乎。但是现在本王有媳妇维护了,这种感觉很好。” 司郡王一副有媳妇就万事足的模样,甚至趁着徐昭宁不太注意的时候,直接将人给抱到了怀里,“有媳妇儿就是好,以后本王都听媳妇儿的。” “你少给我来这套!”徐昭宁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见他完全没有躲避,又不放心地低头来看,果然便见到他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 “你是不是有点傻呀,不知道躲一下的吗?”徐昭宁赶紧起身,想给他去拿药膏,却被司景昱给扣在了怀里。 “昭昭心疼本王,本王很开心,”将下巴搁在徐昭宁的肩头,司景昱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说着情人间的话。 徐昭宁侧头,对上他的盛世美颜,有些没出息的觉得身子发软。 “以后本王不会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本王还想跟昭昭一起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呢。” 这些天怀里空空,他想了很多,如司北所说,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昭昭在他面前倒下,他只怕会愤怒地要毁掉整个世界。 所以昭昭当时的畏惧和害怕,他能感同身受。 也正因为了解,所以他心疼她的心疼,感受她的心意,想好好地保护她,跟她好好地过他们的小日子。 至于早就发现她在茶楼喝楼,所以才故意让司清泉得瑟,为的便是让她心疼他替他出头这样的真相,就没必要让昭昭知道了。 再次温香软玉满怀的司郡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他的女人就该维护他,软饭什么的有时候味道也是极好的。 毫不知情的徐昭宁,被这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给蛊惑,难得地没有反驳他的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偎依在一起,直到徐昭宁发现司景昱的手有些不规矩地想探进她衣服里。 狠狠一巴掌拍下去,再次听到清脆的响声,徐昭宁这次可不会心疼。 “你信不信你再试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一个横眼过去,丝毫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反而被某郡王给在眼睫上吻了一下,“昭昭可知道有个词叫眼波流转?” 见徐昭宁不答话,他又暗戳戳地补充道,“还有个词叫,千娇百媚,昭昭的一个眼神便能让本王魂不守舍,昭昭最近可是跟那风三娘学习媚术了?” 徐昭宁哭笑不得地戳向他的额头,“我学你个大头鬼,我若真学了媚术,第一个才不用在你身上。” 就他这无尾熊的德性,还用得着她施展媚术吗? “那你想给谁用?你想媚惑谁?”醋缸.司郡王.小气鬼马上上纲上线,一脸紧张地看向徐昭宁。 徐昭宁翻个白眼不想理他,司景昱却是极为认真地警告,“你不准学,即便是学了也不准对别人用。” 徐昭宁生怕他又死磕这个梗,索性转移话题,“我家三妹妹也要嫁给太子了你可知道?” “昭昭可是怕那徐妙然又来勾.引本王,所以便想着将她打发给君慕铭?” 司景昱看似随意却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徐昭宁,仿佛在说,你的小心思本王都知道了。 徐昭宁额角黑线划下,“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司景昱实诚地点头,徐昭宁被气乐了。 好吧,她确实有存在这样的一份小心思,谁让徐妙然当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司景昱呢,她不出手可不代表就这么放过了徐妙然。 不过,这男人的眼睛是不是太过厉害了些,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深藏的小秘密。 想到这里,徐昭宁又是一个狠眼瞪过去,却见司景昱微皱着眉头分析道,“徐妙然自身的道行确实比徐嫣然高,但徐嫣然背后有林振兄妹,那徐妙然想要长期占上风并不容易。昭昭可是还准备了后招儿?” 第309章 给徐嫣然添妆 “后招确实有,我们姑且拭止以待吧。” 十一月初八,太子同娶徐家姐妹的日子,忠勇候府一大早便开始忙碌起来。 白姨娘有先见之明,在嫁妆上没让自己的女儿吃亏,但她终究只是个姨娘,没有林珑的权利和人脉,因此在林珑为徐嫣然请来全服夫人为徐嫣然开脸时,如月苑里依旧安静无比。 徐昭宁给来报信的鸟儿们喂食放飞后,转头吩咐明玉道,“去我私库里寻两个像样的东西出来。” “小姐打算出门?”明玉转身去办,明月颇有些不解地问。 徐昭宁挑眉浅笑,“妹妹出嫁,我这个做嫡姐的总得给她们添个妆不是。” 待明玉拿着两个价值不菲的盒子出来后,徐昭宁随意地指着其中一个吩咐道,“明玉你将这个送到如月苑,明月你拿着另外一份,跟我去一趟嫣然院。” 明玉虽惊讶徐昭宁的区别对待,但她向来不喜多问,拿着徐昭宁挑中的送给徐妙然的那个盒子往如月苑去。 嫣然院里,徐昭宁到时,全服夫人恰好离开。 见徐昭宁进来,徐嫣然直觉的皱眉赶人,“徐昭宁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耐什么阴谋诡计,太子殿下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不管你耍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徐昭宁冷笑一声,对于徐嫣然这些脑残的话有些不想评判。 这徐嫣然到底哪只眼晴看到她对君慕铭有意思了?若真那么想嫁君慕铭,她还会主动退婚吗? “徐昭宁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司郡王在皇上面前再受宠,可他也只不过是个郡王,而我要嫁的人可是太子殿下,以后见面你还得向我见礼呢。” “徐嫣然,你就不想赢徐妙然一回么?”徐昭宁被徐嫣然的碎碎叨给念的头晕,直接开门见山。 “你什么意思!”徐嫣然突然变脸,面色不明的看着徐昭宁。徐昭宁朝明月使了个眼色,明玉将盒子放在徐嫣然的梳妆台上,然后便退了下去。 徐嫣然见状,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身边的人也挥退。 “说你徐嫣然没脑子,你还不承认。如果我是你,好不容易才奉子成婚,我怎么着也得保证自己地位的独特性,怎么都不可能让到手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借睡。” “徐昭宁!”徐嫣然厉喝一下,然后朝蔷薇和墨香挥手,两人将满屋子的丫头都给领了下去,屋子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徐嫣然这才恶狠狠地看着徐昭宁,“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来炫耀司郡王对你的宠爱的话,那就不用了。” “呵,”徐昭宁轻笑,“我们来打个赌吧,徐嫣然。” “什么赌?”徐嫣然一脸防备的问道。 “赌你今晚的洞房夜,太子殿下是宿在你这个身份尊贵的侧妃院子里,还是去宠幸徐妙然那个毫无根基的良娣啊。” “哼,我肚子里可是怀着皇长孙呢,太子殿下肯定是更宠爱我一些。” 徐嫣然对这一点十分的有把握,但徐昭宁的冷笑声让她心头升起几分不确定来。 “你觉得徐妙然会毫无准备吗?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你的男人给抢走,那这样象征着荣宠的洞房夜,她如何会让你抢占先机。” 这话只差没告诉徐嫣然,徐妙然今晚一定会勾着太子去她的院子了。 徐嫣然一凛,几乎在第一时间想明白徐昭宁说的是对,徐妙然她真的会有那么女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不相信徐昭宁会单纯来告诉她这些,她跟徐昭宁的关系还没好到掏心窝子的这一步。 “也没想说什么,只不过是来提醒你一下,免得到时候洞房夜里就独守空房,被东宫的人笑话我们忠勇候府的嫡女无用。” 徐昭宁毫不记仇地在屋子里寻了处位置坐下来,见桌子上摆了平安果,她随手拿了一个大口的咬下。 “哼,我才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徐嫣然轻声嘀咕,狐疑的目光一直落在徐昭宁的脸上。 徐昭宁耸肩,“信不信随你,你若真不在意的话,就让徐妙然将太子给抢过去好了。不过说实在的,我挺同情你的,本来就是我不想要的男人吧,你抢的高兴也就罢了,偏偏还抢不过小小庶女。”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徐嫣然被这话给气的不轻,“有我在,就不会让徐妙然将太子殿下抢过去,今晚殿下一定会在我院中的,这个赌你注定是要失败的。” “今晚若太子真被你留下了,那我名下药堂欠你一次明烛公子的出诊机会;若太子被徐妙然给请走,那你便输了,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我不会输的,”徐嫣然咬牙宣布道。 徐昭宁则是将平安果大口啃完,然后冲徐嫣然一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说着将果核随意地往桌上一扔,似无限惋惜般叹气道,“那徐妙然也是个不知足的,明明都已经与王公子好上了,却还偏偏跟你抢男人,也不知道该可怜你呢还是该可怜那王公子呢。” “王公子?” “对啊,赏花宴上的王子鸣,我还以为他会成为我们的妹夫呢。” 徐昭宁说的随意,但徐嫣然的双眸却是猛地眯了起来,她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人呢。 徐昭宁见她领会到了自己话中的精髓,便准备离开,转身时不忘朝刚刚明月放下的盒子抬了抬下巴,“那是嫡姐给你的添妆!” “徐昭宁你想借我的手收拾徐妙然?”在徐昭宁即将走出门槛时,徐嫣然突然问道。 面对徐嫣然紧紧相逼的目光,徐昭宁大大方方地承认,“哎呀,被你看穿了呀。对,我徐昭宁向来记仇,徐妙然几次触我霉头,我一直没有寻到好机会,如今她又攀上了太子,我想要报复回来就更难了。 可你不一样,不管是在候府还是在东宫,你都可以直接压制她。所以我这不就直接找你了么,说起来,她现在也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了。” 徐昭宁离开后,徐嫣然将她刚刚说的话全部思索了一遍,可依旧没能找出破绽来,不仅如此,她还找来墨香。 “墨香,你觉得徐昭宁的话可信吗?她真的只是来拉我结盟的?” “小姐,你可千万别信大小姐的话,她可不是什么善茬。”蔷薇见徐嫣然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问墨香,心里极度不平衡,赶紧抢在墨香的前面答话。 第310章 太子大婚 “你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对于蔷薇这动不动就插话的行为,徐嫣然有些恼火,她瞪了蔷薇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墨香,等墨香的答案。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凡事听从墨香的意见了。 “奴婢倒是觉得,大小姐此举有迹可循。听松鹤院的丫头们说,在小姐你还没回府时,三小姐曾当众向司郡王表示好感,当时大小姐被气的离席不说,更是跟司郡王闹了好些天的别扭呢。” “所以徐昭宁她是真的跟徐妙然结了仇,想借我之手教训徐妙然?”徐嫣然丝毫不怀疑墨香的话,她也认为墨香没必要在这个一问就知的消息上骗她。 墨香点头,“司郡王手再长,也不能将手伸到东宫,今日一过,大小姐想教训三小姐确实不容易了。” 徐嫣然沉思,细想之下,觉得墨香的话极为正确。“墨香你过来,替我去办件事。” 墨香赶紧上前来,徐嫣然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见墨香一脸惊讶地反问,“小姐可是确定,这事若被三小姐知晓,只怕会记恨小姐你。” 何止是记恨,那完全是会恨死的节奏啊。 徐嫣然冷然一笑,“记恨又如何,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她徐妙然都敢做,就必须要承担后果。如果她徐妙然今晚若不跟我抢人,我自不会为难她,但她若敢半途截胡太子,我就让她身败名裂!” “小姐你要做什么,可别乱来才是啊。候爷不是说了吗?你跟三小姐一同嫁进东宫,你们该相互扶持的。” 蔷薇见徐嫣然一脸的阴鸷,而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情,急的团团转,最后竟是连徐承客的话都套用了出来。 “呵,我跟徐妙然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互扶持!” 徐嫣然揪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墨香出门,她则是冷着脸开始谋算今晚洞房之夜。 目光落在徐昭宁让人送来的盒子上,徐嫣然冷哼一声,将盒子扫到一边,便不再多关注。 身为皇长子,君慕铭的确点据着不少的优势,比如这成亲,不管是君皓天还是太后,都攒着一股劲儿,想替他将亲事办的和和美美的同时,又不失皇家大气。 整个皇宫都装扮一新,东宫宫人更是早早地起来忙碌,在红绸红灯笼的映衬下,今日的东宫犹为的喜气。 君慕铭身为太子,在娶侧妃的时候是可以不用亲自去的,待徐嫣然姐妹二人先后从东宫正门和侧门抬进来时,他仍留在书房里。 “成亲之事非同小可,太子可得小心警惕才是。”书房里赫连容轻声叮嘱道, “丞相的意思,本宫今日大婚还有人敢闹事不成。”君慕铭扫了赫连容一眼,对于他这样在大吉的日子里说不吉利话的行为有些不太满意。 赫连容眉头微皱倒是没有多言,一旁的赫连玉明轻声搭言,“殿下别多心,我爹的意思是小心为上,毕竟宫内宫外的人都看着呢,这可是皇宫里难得的大喜事。” “知道了,刚才父皇让顺公公来回话,说是会亲自过来,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 君慕铭是得意的,因为父皇亲自驾临便代表着对他这个太子的在意,朝内朝外的人见了,也会知道他这个储君在父皇心里是极有存在感的。 赫连容父子听了这消息,也是喜上眉梢。 天色渐暗,喜气蔓延在东宫的每个角落,终于要拜堂了,喜婆领着徐嫣然出现在喜堂,君慕铭与她各执红绸一端。 皇上领着徐妃徐徐而来,“今日吾儿大婚,朕心甚熨。”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慕铭领头参见,徐嫣然也赶紧见礼,喜堂里观礼的文武百官纷纷跪下。 “今日太子大婚,臣妾先在这里恭祝太子殿下新婚大吉。祝太子与侧妃白头偕老、生活美满幸福。”徐妃不甘示弱的朝君慕铭微微俯身,虽只是平常的话,但隐隐又多了几分硝烟味儿。 君慕铭稍稍凝眉,认真的扫了徐妃一眼,见她眉眼含笑,端的是一副长辈姿态。 他有意发难,可徐妃笑脸迎人,与他目光对视后,落在一旁顶着大红盖头的徐嫣然脸上的目光,满是慈爱。 “然姐儿,如今你可是皇家妇,一定要戒娇戒躁、安心做好太子殿下的贤内助,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一声然姐儿满是温情,徐嫣然身形一抖,但很快回过神来,赶紧应声,“多谢徐妃娘娘提点,嫣然记下了,定当不负皇上和娘娘厚爱。” 徐妃对于徐嫣然的识趣很满意,君皓天也在同时朝众臣示意免礼平身。 喜堂里一派和乐融融,皇上领着徐妃入座,礼官高唱拜堂开始。 君慕铭看着跟皇上并肩而坐的徐妃,眉头皱紧,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徐妃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可这话却又有些说不出口,特别是当着众人的面。 若他真将徐妃给赶下主位,闹的可是自己的成婚大礼。 “一拜天地!” 礼官高唱,君慕铭牵着红绸转身,朝门槛外的天地俯身大拜,徐嫣然也跟着照做。 “二拜高堂!” 两人转回身子,面对君皓天和徐妃。徐嫣然弯下腰子照例行礼,但君慕铭却是迟疑的并没有弯腰,徐嫣然有所不解,轻轻唤了声,“殿下……” 君慕铭没有说话,目光淡淡地扫向徐妃所坐的位置,欲言又止。 徐妃善解人意地开口,“成亲可是人生大事,太子新婚燕尔更应该新增喜气,皇后娘娘身子困乏,妾身便斗胆替上她一回。” 君慕铭面色有些黑沉,显然是不喜徐妃这番话,君皓天稍稍思忖道,“这本应该是你母后的位置,可她着实是身子不适,便由徐妃代替她受你们新人这份礼。” 听见皇上竟然帮他说话,徐妃脸上笑容更甚,轻柔而甜蜜说道,“本宫也是然姐儿的亲姑姑,居高堂之位实属应当的,太子不必忧虑。” 眼见着喜堂里的文武百官们都纷纷点头,君慕铭被迫着不得不同意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妹妹此言差矣,若本宫实在病的下不来床,那这高堂之位自是该由妹妹暂代,就像曾经暂代宫务那般。但现在本宫身子好转,皇儿大婚是全宫瞩目的事情还是不劳烦妹妹的好。” “皇后娘娘?”喜堂里的文武大官异口同声的疑惑出声,并且动作一致地回头去看大门口正缓缓靠近的那道身影。 第311章 皇后驾到 同时有宫人高唱,“皇后娘娘驾到!” 君慕铭回过神来,惊喜上前见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文武百官也纷纷高声唱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相对于参见徐妃时的平淡,此时的他们满是震惊和崇拜,一声娘娘千岁更是喊出了震天的气势来。 震的高堂位上坐着的徐妃,险些被跌坐在地,她匆匆下位来,与皇后见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身子困乏不用勉强的。” “徐妃妹妹说笑了,皇儿大婚,本宫这个当母后的岂能不来,再说如今本宫身子大好,参加婚礼并不费劲。” 赫连皇后声音轻轻柔柔的,即便是说着刀光剑影的话,但依旧姿态从容柔和,让人瞧不出她丝毫动气的意思。 徐妃被她这话不软不硬的挡回来,整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紧拽着手中的帕子,目光将赫连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发现原本死气沉沉的皇后,如今还真的是一身轻松的模样,特别是眉宇间更增添了几分喜气和活力。 徐妃心中暗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皇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在徐妃发愣的时候,赫连皇后已经轻松走到君皓天的面前,“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话尚未说完,便被君皓天给轻扶了起来,“皇后跟朕不必客气,今日可是我们皇儿大婚的日子,能看到皇后亲自过来,朕心里很是高兴。” 君慕铭将皇后给扶到旁边,刚刚徐妃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大手更是一直放在皇后的手背上,眼底满是柔情。 “原本皇儿说想要成亲为皇后你冲喜,朕还有几分怀疑,现在看来此举还真是对极了。徐侧妃也算是大功一件,有赏。” 君皓天大手一挥,一句有赏便让徐嫣然哪怕是尚未拜堂完成,也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谢主龙恩,”徐嫣然赶紧谢恩,心里喜滋滋的。 与她的心潮澎湃相比,徐妃此刻却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原本的高堂位置被皇后坐着,她站在喜堂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极为的尴尬。 看着君皓天一直拉着皇后的手,却毫无想法多看自己一眼,徐妃眼里恨意滋生。 在她眼里的恨意快要装不下时,赫连皇后像是终于想起了她,投目看来,声音依旧轻轻柔柔,“本宫这些年一直卧床,宫中内外辛苦徐妃打点了。” 说着赫连皇后还朝徐妃轻轻点头示意,像是在表示对她的感谢,徐妃僵着脸曲膝回礼,总觉得皇后接下来的话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就听赫连皇后继续说道,“如今本宫身子已经休整好,为皇上打理后宫乃是本宫职责所在。” “你是皇后,这后宫自是应该交由你来掌管。”君皓天一句理所当然的话,算是佐证了皇后的位置,也斩断了徐妃重掌宫务的想法。 徐妃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在场的每一位文武百官似乎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本想借口身子不适离开,可赫连皇后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自己的下首位置给她添了一把椅子。 徐妃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上去,但心里的恨意却是翻滚着,久久不能平息。 礼官再次唱响“二拜高堂”,这次君慕铭倒是坦然行礼,徐嫣然跟着照做。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的一声高唱,礼成,徐嫣然的一颗心终于是落了地,自今日起她便是名正言顺上皇家玉谍的侧妃了。 在被人送入洞房前,徐嫣然特意朝徐妃的方向扫了一眼,隔着红红的盖头她看不到徐妃面上的神情,但却能隐约猜到徐妃定是不高兴的。 想着自小便知道的小秘密,徐妃非常厌恶大红色,徐嫣然心里莫名地也多了几分伤感,自此以后她也不能再着大红色正装了。 见她脚步缓慢,墨香悄悄地问她,“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担心徐妃娘娘?” 徐嫣然回神,不知道现在身后的情形,她自是不敢多说,只得点头,墨香见了轻声安慰她,“徐妃娘娘久在皇宫,想来自是会有一套自己的保命法则的,小姐不用担心。” 徐嫣然微微点头,她自是不担心徐妃。回到符合她侧妃身份的院子,徐嫣然静静地坐在床沿,墨香则是挥退其他丫头。 “事情可是都准备好了?”徐嫣然问道。 “小姐你真的要那么做吗?三小姐虽然对你有些不太礼貌,可你们终究是一父所生。若你们姐妹二人联手,这东宫里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啊。” 蔷薇忧心肿肿的劝着徐嫣然,同时还不忘目光朝外的扫了一圈。 “你懂什么!”徐嫣然轻斥,显然是对蔷薇的话有些不悦。蔷薇被斥责的不敢多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墨香!” “小姐,奴婢在呢。” 墨香又走近徐嫣然两步,然后对她低声说道,“小姐放心,都已经准备好,如果太子殿下今晚宿在我们院子,自是一切太平,小姐也可以收用三小姐当马前卒。但若是三小姐胆敢私自截胡太子殿下,那将会有一出大好戏看。” “好!”徐嫣然紧揪着自己的手帕,心里想的是与徐昭宁的赌约。 月上中天,前院的敬酒终于结束,君慕铭虽是被一群宗室子弟给灌了不少的酒,但心里却是舒坦至极,因为像他这样坐享齐人之福的可没几个。 石松再三提醒他,该入洞房了,才终于是将他给解救出来。 “等等,不去侧妃院。”后院的岔路口,君慕铭摇摇晃晃的,见石松竟然扶着他往徐嫣然院子而去,顿时便赶紧站住,但因为实在是喝了太多酒,身子依旧摇摇晃晃的。 “不去侧妃院?”石松有些糊涂,“可刚刚与太子你拜堂的人就是徐侧妃呀。” 石松在宫中多年,自是知道一些宫中规矩,即便是侧妃和良娣同时进行,按祖制理应是先宠幸侧妃,毕竟侧妃比良娣身份更高。 但君慕铭显然跟他想法不一样,只见他摇着身子醉熏熏的答道,“对,不去侧妃院子,去妙然的院子。” “可是太子,侧妃……” “你懂什么,今晚可是本宫的洞房花烛夜,自是应该好好地享受良宵一刻。比起温婉的嫣然,妙然床上功夫更好更妙啊。本宫自是该去妙然院里的。” 第312章 王子鸣来敲门 或许君慕铭醉的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此刻的话却是身为男人最原始的想法。 恰在这时,从徐妙然院子方向走来一小丫头,石松眼尖地认出她正是徐三小姐身边的月季。 “殿下,良娣在院子里等候殿下已久呢。良娣说了,今晚定能让殿下身心舒畅呢。” 说完月季的脸便红成了苹果,小姐让她原话转告,可这话着实不是她一个未出阁丫头能说出口的。 石松刚想斥责她,就见身边的太子两眼发光地追问月季,“妙然真如此说?” 月季羞涩地点了点头,酒精作用下君慕铭整个人脸上都在发光,即便是石松又劝说了好几句,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的执意前往,只得与月季一道扶着他往徐妙然的院子走去。 在他们不远处,另一条小道上守着的小厮,见他们二人选择了另外一条小路,转身便跑进了徐嫣然的院子里。 “墨香姐姐,太子殿下去良娣院子里啦。” 墨香将这消息禀告给徐嫣然听时,她手里的帕子终于是没能承受住那股力道,被撕出一道口子来。 “小姐,我们……” “照计划进行,墨香你亲自去盯着。” 徐嫣然冷笑一声,然后愤然扔掉了手中的帕子,最后仍然不解恨一般,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盖头。 “小姐!”蔷薇刚想上前来提醒这盖头不能新娘子自己揭,便被徐嫣然那冰冷的目光给瞪的后退几步。 另一边 徐妙然静静地坐在婚床上,视线透过红盖头看向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里便是她今后的战场了,她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平静。 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的奢华,不像如月苑里很多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 徐妙然温柔浅笑,她终于是进了东宫了,不再是三皇子府,今晚与她颠倒鸾凤的人也不再是冰块一样的三皇子。 虽然依旧只是个妾室的位置,但今生已有很多的不同,她相信靠自己的拼搏,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徐妙然坐在原地没动,虽然出阁的时候,白姨娘又给她安排了几个陪嫁丫头,但那几个现在尚未得到她的全身心信任,所以并没有放进屋子里来。 唯一信得过的月季派去截胡太子了,这会子门外敲门的人不知道是谁,徐妙然决定等门外的敲门声自己停下来。 可外面的人似乎知道她的顾虑一般,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敲的更响。 徐妙然被敲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高声问道,“谁?” “妙儿,是我!”一个不算太陌生的男声传来,徐妙然有些晕乎。 本不想搭理他,可门外的人显然很热情,“你倒是快开门让我进去呀,我都快冻死了,这什么鬼天气!”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这儿可是我的洞房,你赶紧离开。” 徐妙然心头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可此刻屋子里没有旁的人,她不敢去开门,可也没人能替她与屋外的男人交涉。 她只得一个劲儿地出声驱逐,“你快走!一会儿太子来了,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 “你这女人怎么能这样,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的。” 门外男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恼羞成怒,徐妙然也终于是想起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了。 徐妃的赏花宴上,她被徐昭宁设计与王子鸣同睡一张床,除此之外她便再也没有与旁的人有过亲密接触。 门外的人就是那王子鸣,他的声音慢慢变得熟悉,也成功地提醒了徐妙然,皇觉寺后山上王子鸣对她的污辱。 “你给我闭嘴!王子鸣这里可是东宫,你是如何进来的,还不赶紧给我滚!” 有些慌乱的徐妙然心急如焚,她已经让月季去截胡太子,且不说这王子鸣是如何进来的,单就说如果太子来了见到王子鸣,铁定会产生误会的。 可她的怒气并没有吓退王子鸣,反而是激起了他的愤怒,只听王子鸣大吼道,“贱人,真将自己当什么高贵的人了,若不是你写信让人叫我来,你以为我会来瞧你。” “我没有给你写信,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你还不赶紧离开,一会儿太子来了,我们都得玩完。” “玩什么完啊,一个小小的良娣而已,太子殿下如何会舍得侧妃,来你这小小的破院子。”王子鸣早早地潜入了东宫,在这小院子里更是挨了好久的冻,此时只希望徐妙然能将房门打开,让他进去烤会火,暖和一下身子,可徐妙然迟迟不开门,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开始发作。 “贱人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故意用苦肉计,坏了我们二人的婚事。就你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嫌弃老子。你最好识相的将房门给老子打开,否则一会儿老子将房门踹开非要干!死你。” 王子鸣是被王侍郎捧在手心里的,他对徐妙然或许并没有多少的喜爱,但不管是在皇觉寺,还是在赏花宴上,这个女人都对他不屑。 原本想着将她给娶回府当个妾,也不枉自己对她的看重,可这个女人竟然还敢耍心计,如今更是攀上太子,对他恶语相向。 怒极的王子鸣狠狠地一脚踹在门上,喜床上坐着的徐妙然被吓的直跳。 房门本就是月季从外面给轻拉上虚掩的,王子鸣这一踢,房门轻易就被踢敞开了来。 王子鸣一喜,当即便毫不留情的推门而入,徐妙然想尖叫,可是又怕引来不相干的人,刚起身想喝斥王子鸣,便觉得眼前一高,盖头被人给掀了去。 “放肆!” 徐妙然怒斥,看王子鸣的目光像是想将他给撕碎,但王子鸣却是步步紧逼徐妙然。 “小贱人胆儿肥了呀,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训斥本少爷!” “你别过来!”徐妙然这下是真的慌了神,眼看着王子鸣离她只有几步远了,她不得不慢慢地往后退。 可她原本就是坐在床沿的,即便是起身向前,也只不过是走了几步远。 王子鸣的逼近,成功地将她又逼坐回了床沿,“你信不信本少爷就在这里办了你?” “你敢!” 徐妙然惊的往后仰,王子鸣见状更是直接凑上前去,半遮半掩的床幔遮住了两人的上半身。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传来,徐妙然一颗心凉的透透的。 第313章 流落至冷院 “殿下……”迅速回神的徐妙然想从王子鸣的怀里逃出来,可王子鸣听到太子喝声第一反应便是直接将徐妙然给扑到,然后用手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动。 徐妙然害怕的直呜出声,可听在君慕铭的耳朵里,便是床幔里正吻的激烈。 “好一个身心舒畅!本宫倒是见识了!” 君慕铭本是趁性而来,在酒精的怂恿下,身体早就按耐不住,恨不得马上进房就能享受。 可此情此景,他全身的酒意消了大半,身体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不少。 “殿下,不是的,殿下你听妙然解释啊。” 徐妙然好不容易终于从王子鸣的身下窜了出来,但王子鸣因为害怕,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汗水与徐妙然的口脂相融,弄花了徐妙然的妆。 看在君慕铭的眼里,便是两人相吻,且战况激烈。 “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本宫拿下!”完全酒醒的君慕铭声音阴沉出水,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将徐妙然和王子鸣给拿下。 王子鸣刚才是叫嚣的厉害,但是真正面对太子时,又有几分怂意,只见他猛地从徐妙然身上站起来,然后朝君慕铭爬了过来。 “殿下饶命,是她,是徐妙然勾.引我的。”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勾.引你!” 徐妙然此刻脑袋发晕,心里的喜悦尚未散去,便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能冷静的下来。 听到王子鸣污蔑自己,更是眼泪一大把,“殿下,妙然心里只有殿下啊。” “我呸!你个小贱人,皇觉寺里你便往本少爷怀里扑,赏花宴上你更是爬上本少爷的床,今晚也是你给本少爷写信,本少爷才会来的。明明是你有意给太子殿下戴帽子,竟然说本少爷勾.引你,真是好笑。” 徐妙然被王子鸣这么一番大吼,给吓的六神无主,王子鸣见她反驳不了,顿时有些兴奋地朝君慕铭又爬了两步。 “殿下,真是徐妙然这小贱人勾.引草民的。” 君慕铭冷笑一声,猛地一脚踹向王子鸣,“你胆子不小,敢在东宫里胡言乱语,是本宫太过宽厚让你产生了错觉吗?” “殿下饶命,草民不敢乱讲,真是徐妙然她写信让草民来的,殿下不相信的话,草民这里还有徐妙然的亲笔书信呢。”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王子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君慕铭。 君慕铭冷着脸,石松第一时间接过转交,当看清信上的内容时,君慕铭脸上风雨欲来。 他将信狠狠地砸在徐妙然的脸上,恶狠狠地哭了一声,“贱人!” 然后转身往外走,同时吩咐石松,“将王子鸣打五十大板,扔回侍郎府,至于徐妙然,哼,送至冷院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石松应下,吩咐人来打王子鸣的板子,至于徐妙然已经软坐在地,月季哭着上前扶着她。 “殿下,妙然真的是冤枉的,即便是妙然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王公子有纠葛啊,这明显是有人陷害妙然啊,殿下。” 瞬间回神的徐妙然不死心地往前爬行着去揪君慕铭的裤腿,可君慕铭一脚踢开她。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跟他的缘份还真是不浅呢,你最好是不要让本宫查到你算计本宫,否则就不是关冷院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没有人愿意被人算计,君慕铭更是如此,那日在忠候府里意外宠幸徐妙然一事,嫣然说是徐妙然自己设计的。 当时他还不相信,但是如今看来,还真是疑点重重呢。 “殿下……”徐妙然绝望地大喊,可君慕铭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抬脚往前走,在走出院子的时候还不忘命令道,“今晚的事情若敢走露半点风声,杀无赦!” 院子里一直没敢说话的下人,都缩紧了脖子。这样的事情自是不能到外面讲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啪啪打板子的声音仿佛在见证徐妙然的计算落空,君慕铭已经走完,月季心疼地扶着她,“小姐怎么办?那冷院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才刚进宫啊。” “徐嫣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妙然双手紧握成拳,一定是徐嫣然,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 “小姐,这跟二小姐有关吗?”月季小心翼翼地问,“她……” “不是她还能有谁!”徐妙然真的恨,她才刚刚展望自己的未来,便被徐嫣然给阴了。 “去打听一下,今日徐昭宁可有去过嫣然院。” “小姐,你怀疑大小姐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月季脑子不太活络,她觉得这事怎么着也与另外两位小姐无关,可自家小姐的模样,似乎很笃定。 “月季,你与我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同生共死,你若是敢背叛我,后果你知道的!” 在石松朝她走来时,徐妙然脸上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她是不可能一直留在冷院的,总有一天她会翻盘回来,必须! 君慕铭怒气冲冲地离开徐妙然的院子,原本是准备回自己的书房,但墨香却是站在小道上等他。 “何事?”被徐妙然的事情闹的心情极为不好,因此君慕铭的语气也算不上太好。 墨香一点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淡然一礼,“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刚去侧妃院子里提点过了,侧妃让奴婢来问问殿下,可是忙完了?” 君慕铭一凛,母后身边的嬷嬷? 也是,徐嫣然可是跟他拜过堂的侧妃,若新婚之夜不在她院子里留宿,只怕母后那里也不好交待。 这么想着,君慕铭便朝徐嫣然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墨香安安静静的,君慕铭看着她,试探着问道,“侧妃一直在等着本宫?”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的,奴婢担心侧妃肚子饿,想劝她用些酒水,可侧妃说得等太子殿下一道。” 君慕铭微微皱眉,似乎才想起徐嫣然肚子里可是怀着他的孩子的。 他竟然在洞房花烛夜里,留她独守空房,稍稍升起几分愧意,去到徐嫣然院子时,见龙凤喜烛下佳人静候,文文静静的,让人觉得分外详和。 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平和下来,君慕铭走至床边挑起徐嫣然的盖头,语气轻柔了几分,“然儿,让你久等了。” “嫣然愿意等殿下,”娇羞地依偎进君慕铭的怀里,徐嫣然听从墨香的话,支字不提刚刚徐妙然院里发生的事情。 第314章 对希仁投怀送抱 因着太子殿下的到来,整个侧妃院都弥漫着喜气,墨香和石松对视一眼,这才是新婚洞房夜该有的气氛。 只是他们不知道,皇宫东门处,有个纤细的身影正准备出宫。 “来者何人?”镇守宫门的侍卫举着火把大声问道,那身影深吸一口气,举高了手中的令牌,大声回答道,“月华宫的,奉徐妃娘娘之命,去忠勇候府一趟。”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又向前走了两步,“今日忠勇候府嫁女,娘娘这么晚了怎么还让人去候府?你叫什么名字,露出脸来我看看。” 那侍卫显然有些诧异来的人竟然是要去忠勇候府,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 那纤细的身影一僵,随后答道,“我,我叫小翠,娘娘让我去候府给候夫人带个口信,徐侧妃初离候府,娘娘怕候夫人心里不舍……” “小翠?月华宫的洒扫丫头?”那侍卫心里疑惑更大,盘问的更加仔细,那小翠却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们到底让不让开的,耽误了徐妃娘娘的大事,你们可担待的起?” “太子今日大婚,严守宫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我并没有违背你们的职责,只是天色已晚,我必须尽快赶到忠勇候府,若是晚了,候夫人睡了,娘娘会怪罪的。呐,这些银子就给你们买壶酒喝,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其中一个侍卫还想再盘问,另外一个则是将银子给揣进口袋,给“小翠”顺利放行。 “哎,你……” “你傻啊,现在的忠勇候府是我们能得罪的吗?不说月华宫的徐妃娘娘,就单是今晚嫁进东宫的一位侧妃一位良娣,徐府一门三女入宫,这份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 “也是,”两人交换了眼神,继续守宫门。 远离宫门的“小翠”则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拉下头上紧裹着的头巾轻哼一声,竟是原本应该在和乐殿禁足的和乐公主君慕玥。 没敢在宫门口耽误太多时间,君慕玥辨明方向后便直奔驿馆。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希仁正独自喝酒,下人来报,“殿下,凌云国和乐公主求见。” “君慕玥?她来做甚?” 希仁倒酒的动作停顿,有些不解地看向下人。 “她说有笔买卖要跟殿下你谈,殿下你看……” “呵,有意思,孤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买卖要跟孤谈,让她进来!” “是!” 君慕玥被人领进来,希仁恰好将杯中好酒饮尽,唇边沾染了不少的酒液,希仁也没精致地去用手帕擦干净,而是大大咧咧地用手背随意地揩了一下。 明明是冬季,屋子里气温并不高,但希仁赤着半边胸脯,随着他随意的动作,甚至可以看到他腑下毛发舞动。 君慕玥瞬间黑下脸来,如此粗鄙的男人,哪里比得上温润如玉的昱哥哥。想着下个月自己就要嫁给这样的一个粗人,君慕玥真是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希仁在君慕玥出现在门口时便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见她站在门口许久没动,眼里的目光更是浮浮沉沉的,他冷哼一声,不怕死的臭娘们,都已经自动送上门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和乐公主莫不是要孤亲自抱你过来?” 冷呵声中,希仁的话实在有些刺耳,君慕玥第一时间回神,小脸涨的通红。咬牙跨过门槛,鼓着腮帮子看向希仁,“本宫有个交易要与你谈!你先让他们下去。” “和乐公主好大的派头,”希仁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目光冷凝地看向君慕玥,脸上的不悦很明显。“孤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和乐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事实上他并没有将君慕玥说的买卖看在眼里。 “我告诉你,我并不想嫁给你。”君慕玥被他这狂妄的模样气的脑子发涨,一张嘴便是这样直白的话。 见希仁面色陡然沉下来,君慕玥心里有些发毛,但想着自己的计划迅速补充道,“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娶我,只要你能帮我做件事情,我便有法子解除我们的婚事。” “呵……”希仁像看傻子一样扫了君慕玥一眼,然后挑眉问道,“你要孤帮你做什么事?” 君慕玥没发现希仁的不对,只当他对自己的交易感兴趣,有些兴奋地将自己来的目的全部告知。 “只要你替我杀了徐昭宁,我便去求父皇取消我们的婚事。” “你与徐昭宁有仇?”希仁微愣,再次听到徐昭宁的名字,脑子里第一时间响起的便是司景昱那冰冷刺骨的警告声。 “对,我要她死!”君慕玥毫不掩饰自己对徐昭宁的恨意,希仁沉思,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君慕玥,便是徐家药堂开张的那日,她正想法子陷害徐昭宁。 也正是因为那天在现场,所以他才被司景昱给坑的必须娶眼前的泼妇。 希仁身上气息突变,目光阴沉地看着君慕玥。可君慕玥正沉浸在自己对徐昭宁的恨意中,并没有发现希仁的异样。 “过来,跟孤说说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希仁朝君慕玥招手,眼里流动着一股异样的神彩,只是君慕玥并没有发现。听话地往前走近,刚走到希仁面前,便被希仁给一把拉过然后抗上了肩头。 身子被扔到床上时,君慕玥才猛地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不过是空虚寂寞,想女人了而已。孤被司景昱给困在这里,连召个女人侍寝都做不到,恰好你来了,孤岂能浪费。” 希仁眉宇间满是兴奋,手臂抬起,一巴掌拍在了君慕玥的臀部上。 “等孤享受完了,便马上替你去杀徐昭宁,但在这之前必须先让孤爽一把。” “希仁你个禽.兽,你放开本宫。本宫是凌云国的和乐公主,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一定要父王杀了你!” 君慕玥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来拉同盟的,可为什么会被这希仁给盯上,早知道她今晚就不出来了,如今身边没一人可用,谁来救救她。 “哈哈哈,你本来就是凌云国君赐给孤的太子妃,孤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与你洞房而已。凌云国君如何会打自己的脸,再说了,这样的深更半夜你孤身一人来找孤,不就是深宫难耐么。” 希仁一边脱…衣服,一边爽朗大笑。 君慕玥拳动挥动,可对希仁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一晚上的时间,君慕玥嗓子都喊哑了,可希仁却丝毫没有怜惜停下的意思。 第315章 偶遇温兰 天明到来,君慕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希仁的束缚爬下床,发现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已经被撕的稀碎。 哑着嗓子,喊了声来人,可久久都没人理会她。等她不顾颜面穿上希仁的衣服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侍卫和丫头,正冷眼看着她。 这一刻,君慕玥觉得从未有过的难堪,明明是两个身份低下的贱奴,可他们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压根就不能见人。 咬牙终于逃离了驿馆,在大街上随意选了一间成衣铺子,用头顶唯一的一根玉簪换了一套女装,君慕玥终于是没忍住,哭的稀里哗啦。 徐昭宁! 这一切都是徐昭宁造成的,若不是她,自己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君慕玥恨恨地想着。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徐昭宁付出代价的。君慕玥恨恨地想着,泪水更是不停的落着,成衣铺的老板娘恰好进来,见小姑娘长相清秀,却不停的哭,好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被君慕玥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啊,我也是一片好心。”老板娘被瞪的有些不高兴,嘀嘀咕咕的说了句。 君慕玥原本就心里不舒服,被她这么一嘀咕,情绪更差劲,想也没想的直接抬头怼了一句,“你个贱人,谁要你的假惺惺。” 她直觉性地将眼前的铺子老板娘当成了徐昭宁! 老板娘气的捂着胸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直接将人给扫出了铺子。君慕玥叉着腰准备破口大骂,可是来来往往太多的人让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以往没少往街上跑,怕会被人给认出来。 转身准备离开时,不小心撞上了恰好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牙尖嘴利对着君慕玥就骂,“这大早上的没长眼睛是不是!” “放肆!”君慕玥自持身份高贵,被一个坊间百姓给骂了,自是气不过,张嘴便训斥道。 那丫头将君慕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里蔑视一闪而过,然后翻了个白眼便转身离开。 君慕玥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想上前去将人给揪回来,可人家已经跑没影儿了,她气闷的不行。 这时有道小小的声音传来,“您是和乐公主吗?” 君慕玥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等意识到此举不妥时,便又缓缓地放了下来,抬眼朝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少女姿态万千地朝自己走来。 君慕玥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对于主动凑过来搭讪的少女,君慕玥心头升起防备,“你是谁?” “民女温兰见过公主殿下,”少女走到君慕玥的面前,一双大眼仔细地将她给打量了一番,然后温声细语地见礼。 “温兰?不认识!找本宫有什么事?” 君慕玥瞬间进入状态,除了防备之外,多了几分腔调。 温兰倒也不恼,朝君慕玥温婉一笑,“民女自幼生活在司府,严格说起来算是司哥哥的青梅竹马。” “你是司老夫人娘家亲戚?”说到司府,君慕玥自是明白了,因着对司景昱的喜欢,所以对他身边的人或事总是会过多的关注。 细想之下,便是明白了温兰的身份。 见温兰点头承认,君慕玥了然。“就你这样的,就别在外宣称是昱哥哥的青梅竹马了,那会拉低他的身份档次的。” 对于一个寄居在司府的孤女,君慕玥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多看重。 再说,就青梅竹马而言,她跟昱哥哥的关系明明更亲近,他们可是从小一起在皇宫长大的。 温兰面色一白,君慕玥眼里的轻视让她极为不爽。 但她悄悄按压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君慕玥又走近了两步,轻声道,“公主殿下这一大早的现身于此,可是有要事相办?” 君慕玥一僵,有些心虚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想到对面站着的不过是个民间女子,她有什么好怕的,便又理直气壮地踏回去了一步,“这与你何干!” 温兰一笑,“与民女自是无关,只是公主颈上的痕迹有些明显,若公主要在街上行走,还是遮掩些的好。” 君慕玥大惊,动作极快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然后厉色瞪向温兰,“你什么意思!” 温兰眸底闪现得意,但在君慕玥朝她看来时,她却是低下了头,一副低眉顺首的模样,“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若公主愿意,我们不如去前头的茶楼坐坐。民女可是有不少的话要与公主殿下说呢。” 君慕玥皱着眉头,显然是不乐意跟温兰一起去的,在她看来,温兰的身份不配与她一起喝茶聊天。 可温兰也是个执拗的,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君慕玥,而且目光只落在她脖子上。 君慕玥最终咬着牙道,“那就走吧,看在昱哥哥的面子上,本宫便给你一次请客的机会。” 温兰抬步往前走,背着君慕玥冷笑了一声,这和乐公主莫不是没有看清楚形势,现在可是她温兰掌控了这位公主的把柄,而不是有求于她。 茶楼里,温兰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公主殿下也喜欢司哥哥。” “放肆!小小的民间女子也敢编排本宫的闲话,置本宫的名声于何处。” 君慕玥被人揭破心事,自是不悦,刚开口大声喝斥,便听到温兰嘲讽提醒,“若公主想引来围观,大可喧哗。” 君慕玥一哽,像是被人给勒住了脖子一般,声音低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公主不会的,因为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喜欢司哥哥,我也喜欢司哥哥,在司哥哥的这个事情上,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人。” 君慕玥眉头微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兰冷笑了一声,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让公主殿下知道,我讨厌徐昭宁。因为徐昭宁的存在,司哥哥眼里看不到我的好,所以我恨她。” 君慕玥眼前一亮,再次打量了温兰一番,只见眼前的少女姿容出众,虽没有华丽的衣饰,但这副好颜色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她对徐昭宁同样的不喜,君慕玥终于大大的舒了口气,那模样颇有几分找到同伴的庆幸。 “哼,你恨她又如何,你恨她你也干不掉她。就你这身份,徐昭宁分分钟可以捏死你。” 心里虽是高兴,但面上君慕玥依旧极为鄙视。温兰面色一白,而后便是恼羞成怒,但她依旧极力地压抑着。 第316章 宫门口被拦 “跟公主相比,民女的身份确实不够看,但公主应当知道事在人为,我有的是法子给徐昭宁添堵。别忘了司哥哥再厉害也是司家的人,老夫人喜爱我,可是许了我日后让我嫁进郡王府的。” 跟君慕玥的求而不得,另有婚事相比,她这身份虽是低下,但也自由许多,所以温兰觉得自己也是有优势的。 君慕玥听出她话里的炫耀之意,又想到昨晚的失利,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徐昭宁。 恨意再起,君慕玥眼里的阴鸷终于是让温兰满意了。 “公主别生气,今日能在大街上碰上公主也是缘份,既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自当成为联盟。若日后我进郡王府侍候司哥哥,一定会不忘记替公主在司哥哥面前多多美言的。” 温兰依然没有忘记在炫耀,君慕玥听出她话里的故意,鄙视道,“等你进了郡王府再说,还真当昱哥哥什么样的货色都要呢。” 心里想的却是,凭什么连一个民女都比她有优势接近司景昱,这不公平。 “公主的敌人不是我,我自知身份低下不是公主的对手。” 温兰再次咬牙将心里的怒气给吞下,极尽卑恭地朝君慕玥示好。 “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本宫便记住你这么个人了。你若有好的针对徐昭宁的点子,不妨说出来给本宫听听。” 君慕玥斜睨了温兰一眼,然后故意说的漫不经心的。 温兰见她上勾,眸色一喜,便又凑近了两分,原本并不相识的两个人,因为对徐昭宁的讨厌,瞬间成为了好朋友。 温兰在没遇上君慕玥之前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因为司景昱对她的绝情,有太多的计划她无法正常实施。 但君慕玥不一样,她现在心里对徐昭宁已经恨极了,温兰的那些主意对她来说,正是迫切需要的,因此两人你来我往的,在茶楼里商讨了近一个时辰。 等君慕玥终于想起自己该回宫时,日头已经高高的升起,近晌午时分了。 宫门口,君慕玥颇有几分心虚地去掏自己之前出宫时准备的腰牌,可将衣服翻遍了也没寻到腰牌。 她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可依旧没有。 “你哪个宫的,还不赶紧将腰牌掏出来,这样磨磨噌噌的是几个意思!” 守宫门的侍卫已经换成了另外一批,君慕玥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将脸给抹黑了几分,此时即便是没有兜头依旧没被人认出来。 “我,我是月华宫的小翠,奉徐妃娘娘之命回忠勇候府一趟,现在回宫复命,还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君慕玥依旧故计重施,只是此时身无分文的她既拿不出贿赂侍卫的银两,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月华宫人的身份。 被侍卫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番不说,更是被粗鲁的给推离宫门很远。 君慕玥怒气一来,张嘴便训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和乐殿的主人,你们可知晓你们如此大胆是冒犯本宫了的。” 若她以公主身份前来,那自是冒犯了的,但此刻她身份不明,这样的一番话听在侍卫的耳朵里,便是挑战他们的权威,哪里可能有个好脸色。 “我呸!就你这穷酸样还想冒称和乐公主?我看你怕是想出声想疯了吧。”侍卫毫不客气的讽刺道,眼里的鄙视让人忽略不了。 君慕玥一口老血梗在胸间,显然是气的不轻,尖着嗓子便大骂,“你们两个蠢奴才,竟然讽刺本宫,看本宫不好好收拾你们!” 说着便要上前来揍人,她以前在宫里也经常是这样的,只是这次却落了空,人没打到不说,更是被两个侍卫给推搡的摔倒在地。 君慕玥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摔倒的时候搓破了膝盖,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就在两侍卫厌烦的想将她拉走扔远的时候,有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君慕玥惊喜地抬头,便见君慕煊正摇着折扇走来,她也顾不得自己的惨样,直接扯着嗓子高喊,“五皇兄,救我。” 君慕煊惊讶的投目看来,在见到君慕玥那张完全看不出风采的脸时,眼皮拼命地抽搐着。 “你……” 侍卫见君慕煊面色有些阴沉,担心会被他斥责,便赶紧上前来解释道,“启禀五皇子,此人一会声称自己是月华宫的小翠,一会又说自己是和乐殿的主人,可小的瞧她似乎神智有些不清醒……” 君慕煊嘴角一抽,好好的公主却被侍卫当成脑子不清白的,这君慕玥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呢。 “行了,这人本王带走了!出了什么事情本王担着就是。” 君慕煊觉得再继续留在里,简直是没脸看的,轻咳一声,便示意自己的随从上前去将君慕玥给拉起来。 君慕玥捂着膝盖,心知肚明的没有再强调自己是公主的事情,她此刻也觉得脸皮有些发烫。 跟在君慕煊的身后进了东门,尚未来得及跟君慕煊搭上话,便见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迎上前来。 “老奴见过五皇子,和乐公主。” 君慕玥心头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她条件式地往君慕煊的身后躲了躲,目光更是有些躲闪老嬷嬷。 君慕煊见到这一幕,心头有些奇怪,按下的同时微笑着迎上老嬷嬷,寒暄道:“嬷嬷平身,可是奉母后之命出宫办事?” 那老嬷嬷行完礼后,眸光平淡地扫了躲在君慕煊身后的君慕玥身上。 “娘娘有令,请和乐公主速去玉宁宫。” “我不去!” 老嬷嬷的话刚说完,君慕玥便条件反射似的开口拒绝道。 君慕煊挑眉惊讶,但老嬷嬷却是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见君慕玥依旧没动静,她又补充道,“娘娘大病初愈,皇上都舍不得让娘娘操劳太久,若因为久候公主不至累到了娘娘,那公主可是大不孝。” 这话很明显是拿皇后的身份在压迫君慕玥了,君慕玥自小在后宫长大,自是明白老嬷嬷这话中的意思。 她咬着牙不敢再反驳,跟着老嬷嬷离开,只是转身前朝君慕煊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顺便提醒道,“五皇子向来还没去向我母妃请安的,还请五皇子向我母妃报一声平安。” 看着君慕玥远离的身影,君慕煊挑眉,让他去向徐妃报信? 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明显不是! 第317章 有人冒充公主 所以君慕煊并没有去月华宫报信,而是直接去了玉宁宫附近转悠、吃瓜。 一个时辰前,玉宁宫里,赫连皇后和君皓天坐在主位上,君慕铭领着徐嫣然过来谢恩。 这是皇家祖制,皇室成员大婚的第二天须得入宫谢恩,东宫离玉宁宫并不远,赫连皇后体谅儿子新婚贪睡,便有意推迟了谢恩的时间。 “儿臣携新妇谢父皇隆恩,”君慕铭率先撩袍下跪,徐嫣然自小便被林珑当成希望培养,这些年该学的贵女礼仪丝毫不落下,第一时间跟上君慕铭的动作,跪在他的身边。 朝君皓天叩谢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皇上安静地打量着徐嫣然,对于儿子没跟她商量就擅自做主娶了徐妃娘家侄女这种行为,赫连皇后心里很是不满,但她聪明的并没有表露出来。 或许是赫连皇后打量的时间有些长,徐嫣然莫名地心里有些发慌,她不着痕迹地往君慕铭身边靠了靠。 同时还悄悄地拉了拉君慕铭的袖子,君慕铭被她这小动作给惊到,回头看她,见她眼里满是怯意,想起两人昨晚的荒唐。 顿时便心软地替她向母后求情,“母后,然儿身子娇弱,且怀有身孕,你看能不能让她先起来?” “怀有身孕?”赫连皇后大惊,看向徐嫣然的目光又锋利了几分,徐嫣然咬唇害怕,拉君慕铭袖子的手更用力了。 君慕铭没有发现婆媳之间的不对劲,颇为自豪地宣布道,“是的,然儿她怀了儿臣的孩子。” 赫连皇后一口闷气闷在了心口,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不可谓不难受。 恰在这里,有宫人来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徐妃求见。” “让她进来,她也是一对新人的长辈,今日谢恩她也可以在场。” 君皓天大手一挥,示意宫人将徐妃请进来。做完这些后,似乎才想起,这里是玉宁宫是皇后的地盘,他转头问道,“皇后觉得可行?” 赫连皇后目光一闪,然后温和作答,“自是可以的,臣妾重病期间,多亏了徐妹妹帮着照看铭儿和代掌宫务,她还是徐侧妃的亲姑姑,确实应该在场的,倒是臣妾疏忽了,还请皇上责罚。” 这谦逊的话听的君皓天心里一阵舒坦,他感概地将皇后的手给一把拉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夫妻多年,果然还是梓潼明白朕的心意啊。” 赫连皇后目光微敛,眼里嘲讽一闪而过,但面上依旧温和无害。 “臣妾就说,这来的一路上喜鹊叫个不停,定是有好事发生,这来了才知道原来那喜鹊也是被姐姐的好气色给感染到的。” 徐妃自来熟一般地走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君皓天和皇后二人,似乎早就忘记了昨晚的尴尬场面,只是一个劲儿的夸赞皇后。 “皇上您瞧瞧徐妹妹这张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月华宫里盛产蜜糖呢,所以才让徐妹妹这嘴这般的甜。” 皇后也丝毫不示弱的,假意瞪了徐妃一眼,然后打趣道,在看向皇上的目光里还微带几分娇嗔。 君皓天心里一动,握住皇后的手又紧了几分,有些不舍的在皇后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你们都是好的。” 说着便让人给徐妃赐座,徐妃倒也不扭捏,坦然入座。 君慕铭在皇后的示意下,又领着徐嫣然朝徐妃的方向见礼。 比起皇后的久久打量,徐妃则是十分夸张地亲自起身扶起徐嫣然,“然姐儿,以前在候府时任性也就罢了,如今要是做娘亲的人了,万不能再任性。皇后姐姐性子温和,你也不用害怕,将东宫当成自己的家就成。” “谢谢娘娘指点,”徐嫣然抬头,见徐妃正朝她不停地使眼色,她微微颔首,然后坦然道歉。 这一幕,落在赫连皇后的眼里,便有些想皱眉头。 “铭儿,你这既已经成亲,自不能再整日顽劣,明日起便随朕去御书房学习管理朝政。” 君慕铭一喜,父皇这是准备让接触朝务的意思了吗? 以前虽然也临朝参议,但御书房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现在嘛…… “多谢父皇恩典,儿皇一定认真学习,不负父皇所望。” 激动的君慕铭赶紧道谢,君皓天瞧着他这副高兴上天的模样,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眉头微蹙。 他本是随意试探,却没想到能让太子这么高兴,看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儿子还有很多的事情瞒着他呀。 偏偏徐妃笑嘻嘻地开口,“先成家后立业,太子向来优秀,加上皇上的亲自指导,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君皓天面色一沉,徐妃这话若是在寻常百姓家,家长听了自是高兴的,因为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后代强过自己。 但他是帝王,且是正当壮年的帝王,没有帝王会喜欢在自己健壮的时候,就被人觊觎自己的江山,而且是个比自己更优秀更有潜力的人,哪怕是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见君皓天不高兴,徐妃则是高兴的很,一旁的赫连皇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眉头紧皱,轻咳一声,将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儿子给拉回现实。 正想浅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有宫人匆匆走进来,本打算覆在皇后耳边禀报消息,皇后阻止了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皇上在这里,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 那宫人见状便赶紧后退两步,然后朗声道,“启禀皇上、皇后、徐妃娘娘,宫门口侍卫来报,说是有人冒充和乐公主进宫。侍卫拿不定主意,便前来禀报……” “冒充和乐?好大的胆子!”君慕铭大惊,经母后提醒,他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得意忘形,怕是惹了父皇不高兴,此时正想戴罪立功。 “赶紧将她给绑了,皇妹前不久才被父皇罚在和乐殿禁足,如何会出宫,这不是瞎扯吗?” 宫人得了太子的消息,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皇后唤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晴画你领人去和乐殿瞧瞧公主在是不在,晴书你亲自去一趟宫门口,将那冒充之人领来玉宁宫,可不能任由他人污蔑公主闺名。” 皇后一声令下,便见晴画晴书二人一同出来领命。 皇后朝她们挥手后,才转头看向君皓天,“皇上觉得臣妾此举可行?”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有权处理后宫任何事情。” 君皓天大手一挥,直接放权给皇后。 第318章 被证实出宫 一旁被当作透明人的徐妃,轻笑一声,似随意道,“估计晴画得白跑一趟了,和乐那丫头这些天可是被臣妾关在殿里修身养性呢。” 这话不仅是告诉皇后,她女儿不会有把柄被人抓住,更是向皇上表功。君皓天听了稍稍皱眉,“和乐可是还在生朕的气?” 将和乐赐婚给西戎国太子一事,和乐可是找他吵了好几次,被他次次压下后,最后倒是没有再闹腾了。 君皓天心里想的简单,只要她不再闹,乖乖嫁去西戎,到时候嫁妆上自是不会亏待她。 徐妃见皇上提及自己的女儿,自是不会放弃刷存在的机会,替君慕玥说了好些卖乖的话。 注意到皇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笑盈盈地补充道,“让姐姐看笑话了,和乐那孩子明明都快出嫁了,可这性子还跟小时候一般无状,让姐姐费心了。” 这话看似简单,但除了向皇后炫耀自己的女儿得宠外,还多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指责之意。 赫连皇后假装没有听出徐妃话中的意思来,整个人都闲淡无比,此时更是淡然一笑,“本宫身为六宫之主,为皇上料理后宫之事实属应当,和乐是皇上的宝贝疙瘩,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皇上怜爱她,为她赐好了亲事,本宫自是不希望她走上岔路的,让晴画晴书分头去瞧瞧,也算是还和乐一个公道。” 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话说的着实大气端庄,君皓天听了心里舒坦的很,当着徐妃的面又夸赞了皇后几句,“梓潼这些年辛苦了。” “皇上怜爱,论辛苦臣妾哪及徐妹妹,这些年徐妹妹将宫里打理的很是井然有序,臣妾欣慰不已。” “梓潼说的是,爱妃确实辛苦了。”君皓天顺着皇后的话感叹一句,同时另外一只手去拉徐妃,徐妃面上娇羞一片,但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辛苦这些年又如何,原本以为这病殃子熬不了几年,自己只要将后宫给把控好,凤印和金册在她手里,等皇后一死,她坐上后位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可谁也没有想到,会蹦出徐昭宁这个程咬金,自己从贵妃降至妃位失了代掌之权也就罢了,这病殃子竟然也还有病好的一天。 她一好,自己想再掌宫务便遥遥无期,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也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这让徐妃心里如何好受。 可即便是心里再大的不舒服,她也不敢在皇后的地盘上,当着皇上的面表露出来。 不仅不能表露,她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向皇后和皇上谢恩。这样的憋屈劲就别提了,徐妃觉得自己若再在这玉宁宫里呆久一些,只怕就会直接呕死。 正想随意寻个理由离了玉宁宫,便见晴画匆匆走进来。 “娘娘,大事不妙了。” 晴画一边说还一边朝徐妃的方向看来,徐妃几乎是在本能间整个人颤了一下,心里不好的预感升起。 “皇上跟前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赫连皇后轻斥了一声,然后又朝君皓天告罪,“这丫头平时还算沉稳,今日也不知道这是怎的了,让皇上看笑话了。” 君皓天早就从晴画的神态中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朝皇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便直接问向晴画,“和乐可在殿里思过?” 晴画一哆嗦,趁着皇上没注意的时候,朝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皇后一派淡定,想来是早就预料到了,顿时也松了口气恢复了几分从容。 “回皇上,奴婢去了和乐殿,可公主殿下并不在殿里,奴婢询问了碧兰才知道,原来公主昨晚就不在殿内了。” “胡说!”晴画话音刚落,徐妃便腾地站起身来怒斥道,“晴画,即便你是皇后姐姐身边的人,也不能如此胡说八道败坏和乐的名声。” 徐妃怒不可揭,她清楚地明白如果皇上真的信了晴画的话,那和乐可就完了。 因此她狠狠地斥责着晴画,同时扑通一声跪在君皓天的面前,哽着嗓子说道,“皇上,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原本只想着让她嫁在眼皮子底下,也能老来有个慰籍,可……如今离和乐出阁也不到一个月,为何就不能让孩子安安稳稳地呢。” 徐妃这话埋怨的意思太重了,皇后的面色很不好看,但她忍住了没说话。 君慕铭可就没这么好的气度了,只见他冷着脸质问道,“听徐妃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认为是母后容不下和乐,所以才让她不能安稳?” “太子误会了,臣妾并没有这么想。” “可徐妃娘娘是这么说的,我们在坐的人并不聋。” “太子……” 徐妃想再辩驳,但赫连皇后却是寡淡打断了她的话,“徐妃不用担心,晴书去宫门口接人了,到人到了,徐妃便可以亲自鉴别一番了。” 这么刚说完,门口就出现了晴书的身影,她与老嬷嬷并排走进来,在她们身后还有一道的狼狈的身影。那身影看到徐妃和君皓天都在,直觉的便是转身往外走。 “站住!”君皓天的一声暴吼,将人给震在原地。 再多的解释和辩解都比不上这样的实际打脸,徐妃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一般,脸上更是火烧一般的难受。 “父,父皇,”君慕玥此刻恨不得自己能遁形,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这下徐妃娘娘可还会说母后特意针对,让你们母女不能过安稳日子?”君慕铭将徐妃母女二人的神态看在眼里,解气地嘲讽道。 君慕玥气的直跺脚,可她现在压根不知道要如何来替自己脱罪,只能着急地看向徐妃,不停地使眼色,想向她求个破解之道, 徐妃从君慕玥出现开始脑子便开始发懵,直到君慕铭的话惊醒了她。 只见她冲到君慕玥的面前,狠狠地一巴掌甩了出去,“你个混账玩意儿,你明知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你不但不让她省心,还一再地劳烦她为你操心,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父皇的疼爱。” 君慕玥被这一巴掌给甩的头痛脑壳晕,完全不知道徐妃此番操作是何意。倒是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她冷笑着看向徐妃,“徐妹妹这话差矣,若不是和乐偷溜出宫被侍卫拦下,本宫如何会知道她出宫一事。” 第319章 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皇后心有不愉,徐妃想影射她事先算计和乐的事情,也得看她认不认。 “可和乐出宫一事,臣妾都不知道,”徐妃紧咬这一点不放,执意认为皇后是有意设坑。 君皓天坐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君慕玥的身上,见她目光躲闪,仪容狼狈,怒气又起。 “还不从容招来,究竟去哪儿了。” 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君皓天的怒气不言而喻。 可君慕玥如何敢实话实说,要是让父皇知道她半夜出府找希仁合谋不成,反被他给破瓜,那还不得打死她。 这样丢脸的事情,她说不出口,皇家也容不下这样有人生污点的公主。 见她不说话,徐妃心里越来越虚,恼火女儿不争气的同时,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希望能想个万全之策来渡过这么一关。 “不说是吧,好,很好!”因为生气,君皓天又在桌上拍了一掌,那凶狠的模样吓的君慕玥猛退两步,然后一咬牙,将昨晚的谎言继续。 “我,我昨晚去忠勇候府了。” 话音落下,君慕铭猛地抬头看她,徐妃也是吃惊不小,倒只有皇后看过来的眸光深邃了几分。 在君皓天开口之前,君慕玥补充道,“二表姐与太子大婚嫁入东宫,十分想家,担心舅母太过伤心,便让我去候府安慰一番。” 谎言一旦开口便开始变得顺利,君慕玥说完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了。皇后则是看向一直没说话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徐嫣然,“侧妃,和乐说的可是事实?” 徐嫣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在事情牵涉到徐妃母女的时候,她便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了,但事实上并没有地缝,她也没办法隐形。 皇后的目光看似温和无害,但徐嫣然成亲前,林珑可是与她说过不少赫连皇后在闺中的事情,再有,就刚刚的一番唇枪舌剑来看,她这位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随便的几句话便打压下徐妃的嚣张气焰不说,更是赢得了皇上的好感。 这样的一个人,她如何敢撒谎。 可如果不撒谎,直接否认自己并没有交待和乐去候府,那便是摆明了与徐妃撕破脸。 且不说她刚入宫,并不适合与后宫各妃交恶,就单是徐妃是她亲姑姑这层关系,她便撇不开徐妃,真要撕破脸,指不定得被人戳脊梁骨。 短短的时间里,徐嫣然便感觉到了左右为难。 皇后也不催促她,静静地等着她,反倒徐妃和君慕玥母女却是有些迫不及待。 “二表姐,你之前可是哭着求我回候府去看看的,你说舅母担心你怀着孩子会受累,若不是替你办事,我也不至于半夜出宫迷了路拖到早晨再回宫来。” 此时的君慕玥只希望徐嫣然能替她应下这个谎,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这个谎要怎么来圆的合乎常理。 徐嫣然被她这般逼的后退了两步,悄悄地打量了皇后和君慕玥一眼。皇后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抿茶,凉凉的眼神时不时的扫一下她,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才最让人心惊。 而君慕铭则是握紧了她的手,身子挡住了君慕玥几分,“和乐,你撒谎也要有个度,即便是嫣然让你回候府报平安,那也不该由你这个公主亲自出府,和乐殿里多的是宫人。” “我……” 君慕玥被君慕铭给挤兑的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僵在原地。见徐嫣然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她气红了眼瞪着徐嫣然。 “荒唐!”君皓天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向君慕玥的目光有失望有不满,更多的是愤怒。 徐妃心里一震,担心自己会被迁怒,赶紧拉着君慕玥跪下,“是臣妾不好,管教不严,皇上和姐姐想要怎么惩罚,臣妾都毫无怨言。” “哼!”君皓天对徐妃冷哼一声,然后又转头看向赫连皇后,“梓潼你看……” 赫连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徐妃一眼,然后起身将君慕玥给扶起来,脸上的笑容温柔无比。 “本宫自小看着和乐长大,知道她个内心极为柔软的孩子,想来昨晚也不是故意彻夜不归的。” “皇后娘娘你……”君慕玥被扶起来,整个人都傻了,这皇后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想出宫便大大方方地出去,带好人手和必腰的令牌,可别再自降身份让你父皇为难。” 皇后像是没看出君慕玥的疑惑一般,依旧笑的温柔无比,只是该说的话一样都没落下。 坐在她身后的君皓天在听到自降身份几个字后,成功地黑下了脸。 可君慕玥并不知道,她只当是皇后真心为她好,愧疚地朝皇后一俯身,“娘娘说的对,此事是和乐有欠考虑,以后不会再让父皇和娘娘担心了。” “甚好,只是该罚的依旧得罚,否则以后传出去,本宫行事便不能服众。”在君慕玥错愕的目光中,赫连皇后坦然地宣布惩罚措施,“离你出阁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你便每日抄写三遍《心经》吧,和乐觉得如何?” “娘娘……”君慕玥想说不如何,可前方她父皇的目光像是能吃人一般,她只得应下。 “女儿家大了,总是要顾忌几分颜面的,皇上也别再斥责这丫头了。”宣布完对君慕玥的惩罚,赫连皇后走到君皓天的身边,温柔浅笑。 “梓潼处理的很好,”君皓天满眼赞赏,“今晚朕便宿在玉宁宫吧。” “那臣妾恭迎皇上到来,”没有狂喜,赫连皇后神情依旧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君皓天看了更加的满意,皇后是正室,正室便应该有正室的风范,皇后的举止很合他的心意。 事情被皇后完美的处理好,君皓天满意的离开,随后徐妃母女也离开。 玉宁宫大殿里只剩下君慕铭母子和徐嫣然,赫连皇后依旧悠闲喝茶,君慕铭稍作深思后吩咐石松去查昨晚君慕玥究竟去了哪里。 “嫣然有罪,请娘娘责罚。”徐嫣然突然朝赫连皇后跪了下来,脑袋垂的低低的,双手紧紧地揪住手中的帕子。 “你何罪之有!”赫连皇后略抬眼皮,声音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徐嫣然心里更加的慌乱,随后鼓起勇气禀道,“公主之前所言为虚,可嫣然却没有第一时间揭破她的谎言,是为有罪。” 第320章 警告徐嫣然 “总算还没蠢笨到家!”赫连皇后将杯子搁回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徐嫣然害怕地颤了颤身子。 “母后今日为何罚的如此之轻,那徐妃在母妃病中时野心可是不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君慕铭这会子像是完全没看到徐嫣然一样,直接将心里话问出来。 赫连皇后轻笑,“一个即将和亲的公主有何可惧,今日本宫不过是想要敲打徐妃一番而已,以往本宫病着尚好说,如今本宫既已痊愈,那这宫中自是该清剿一番,属于皇儿你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抢走。徐妃向来有野心,本宫要的是她自乱阵脚。” “母后早就知道和乐昨晚不在宫中了?”君慕铭思索后问道,赫连皇后没否认,只是淡淡地又扫了一眼徐嫣然。 “徐氏,你既已入了东宫便应该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人,若让本宫发觉你敢胳膊往外拐,可别怪本宫无情。” 徐嫣然抖的更加厉害,她知道皇后这是在敲打她。因着她是徐妃的侄女,所以并不能完全地被皇后信任。 皇后不满意她刚刚缩头不出头,所以故意让她听到这些话,为的便是警告她。 连徐妃都不放在眼里,那她这小小的侧妃,自是没资格被六宫之主称为对手。 “臣媳不敢,请母后明鉴。”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地,徐嫣然心里的惧意俱增,似乎在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以往的傲气和底气,在这深宫啥也不是。 “最好是不敢!若你能顺利地为铭儿生下皇长子,东宫里自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反之,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连皇后淡淡地抚着自己长长的护甲,眸底的煞气压的徐嫣然完全不敢抬头,“臣媳记下了,一定尽心尽力养好胎儿。” 徐妃沉着脸回到月华宫,君慕玥跟在她的身后,一路都不敢多言。她再傻也知道今日她母妃的心情欠佳,想偷偷摸摸地溜回和乐殿,可小玉嬷嬷和芙蓉却是一左一右地将她拦住。 “跪下!”大殿中,徐妃一声冷喝,君慕玥双膝一软便直接跪了下去,等完全跪下了,才有些不服气地撅嘴撒娇,“母妃……” “你给我闭嘴!”徐妃此刻怒不可揭,压根就看不见她的撒娇,“你给我老实交待,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去忠勇候府了。”君慕玥依旧梗着脖子交待这么一个理由,可徐妃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的蠢吗?你这么一个理由,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君慕玥咬唇,她想了一路,明白这个理由确实不怎么样,可她难道真的要说实话吗? 扫视了一圈大殿里的宫人,君慕玥眉头皱的死死的。 徐妃察觉到她的异样,递了个眼神给小玉嬷嬷,小玉嬷嬷便动作麻利地领着芙蓉以及其他的宫人退下。 徐妃起身走到君慕玥的身边,放柔了声音对她说道,“你是母妃生的,母妃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若真是那徐嫣然有事嘱托你,你定会直接派碧兰前去,如何会自己亲自出马。” 君慕玥神色一动,母妃将她的性子摸的很透,事实便是这样,她真没那份好心去为徐嫣然跑腿。 徐妃见她神色软和下来,又继续诱哄道,“母妃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能信任之人,若连母妃问你,你都不能说实话,那还有谁能得你信任?” “母妃,我……”君慕玥的内心在煎熬,她真的好怕,怕自己一旦说出事实来,母妃会更生气。 可如母妃所说,自己不说出实情,那还有谁能帮她。 徐昭宁那么可恶,单凭她自己一个人完全收拾不了。 再说她马上就要远嫁,她不想到时候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个人受着,而徐昭宁没点事似的,依旧跟昱哥哥相亲相爱。 不行,凭什么她要一个人痛苦,而徐昭宁却什么惩罚都没有。 “母妃,你帮帮我吧!”想到这里,君慕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扑进徐妃的怀里嗷嚎大哭。 徐妃被她吓了一大跳,搂住她轻抚了几下,“你倒是说清楚,要母妃如何来帮你啊。” “我昨晚出宫……是想趁着宫里没人关注我,然后去找门路对付徐昭宁的。” 君慕玥一边偷看徐妃的表情,一边抽抽噎噎地将昨晚的事情给隐讳地表达了出来。 还没说完,徐妃的脸便完全地沉了下来,等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脸上便受了重重地一巴掌。 “你个蠢货,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先跟本宫商量一下?你堂堂公主之尊,竟送上门去,你将本宫和你父皇的脸往哪搁!” 徐妃觉得自己气的心肝儿都痛,她精心养着的女儿,最后却被她自己给毁了,这让她如何想的通。 越想越气的徐妃,恨不得掐死怀中的女儿,哪里还顾得上去轻哄君慕玥顾及她的情绪。 君慕玥羞恼不已,同时心里也有着无限的悲伤,她都已经这样了,可母妃思考的却是她和父皇的脸面。 她活生生的一个人竟比不上她们的颜面,君慕玥觉得心里无限凄凉。 “母妃,这一切都是徐昭宁造成的。是她害的我,若不是她,我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急切地出宫,若不出宫我也不可能会被希仁那混蛋糟蹋啊。” 君慕玥毫无形象地哭嚎着,希望借此让徐妃的怒气转移。 “徐昭宁!”徐妃知道这事严格来说与徐昭宁并没有关系,但女儿受到委屈,她心里悲愤,急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而被她列为心头恨的徐昭宁很好地承担了这份责任。 “对,徐昭宁,就是徐昭宁。自从她被赐婚景昱哥哥后,便处处压着我们母女两个。母妃,我们必须除掉徐昭宁,否则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那徐昭宁一定会算计到母妃你头上来的。” 君慕玥总算还没有蠢到家,见徐妃对徐昭宁恨得牙痒痒的,她马上添油加醋的,为的就是激起徐妃对徐昭宁更多的恨意,从而代替她对徐昭宁出手。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提起了徐昭宁,本宫便会放任你此次的错误!这件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敢再对任何人提及,本妃便亲手掐死你。” 徐妃一脸的严肃,堂堂一国公主婚前失仪,虽然对象是自己的未婚夫,可也不是光彩的事情,若被有心之人知晓,那便是灭顶之灾。 “母妃,我知道了。” 君慕玥显然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的,低头应下。 第321章 回门 “徐昭宁,既然你这么的讨厌,那本宫便再不能容你了。” 敛眉抚着自己的手背,徐妃眼里的恨意滔天,而远在忠勇候府的徐昭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明玉站在一旁打趣她,“小姐,该不会是郡王爷在想你了吧?” 徐昭宁将手中的纸条丢入炭盆,慵懒的继续躺回椅子里,眼神幽深地望向窗外。 “想我的人不一定是司郡王,有可能是宫中的某某,而且也不一定是想念,也有可能是恨意满满呢。” 明玉不解,但她向来不喜多问,乖顺地站在一旁。 “我三叔可是回来了?”徐昭宁侧头问道,明玉摇摇头,“三爷说,最近挺忙的,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徐昭宁点点头,上次徐承让匆匆回府,说是如今的徐昭宁有司郡王护着,用不着他这个当三叔的再操心,那他便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不,连着好几次的休沐都没有再回府。 徐昭宁也不生气,徐承让为了让原主好好地活下去,在这候府后院里蹉跎了十几年,他本是志在四方的好男儿,自是不能让他再为自己耽误。 “让外头的那几个丫头多为我三叔做几件冬衣,这天儿越发的冷了。” “她们的活儿三爷哪瞧得上,还是奴婢来吧。”明玉想也没想的直接反驳,然后揽下给徐承让做冬衣的活计来。 徐昭宁略有吃惊,特意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柔和,眸底满是愉悦。 徐昭宁似乎瞬间秒懂了一般,又故意试探道,“那等冬衣做好了,明玉你亲自跑一趟城外,还顺便给我三叔送些吃食?”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照办。”明玉不知道徐昭宁的打探之意,两眼放光地点头。 这下徐昭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随之想到,在这凌云国可是极为看重身份的。 明玉跟徐承让…… 若徐承认心里也有明玉倒还好说,但若只是明玉的一片单相思的话,问题则是有些棘手。 徐昭宁摩挲着下巴,心里琢磨着等下次徐承让回府来,她一定得替明玉试探一番。 明玉见徐昭宁不再说话,以为她是有事要思索,便不再打扰。 一会儿后,明月走进来,凑在徐昭宁耳边轻声说道,“郡王传消息来说,和乐公主昨晚去了驿馆,早上才离开,然后用一根玉簪子在成衣铺里换了身衣裳,又遇上了温兰才回宫。” “不仅如此,她还在宫门口遇上了五皇子。”徐昭宁轻声接过明月的话头。 “小姐你如何知道的?”明月有些吃惊,郡王得知那些消息,是因为有暗卫潜伏,但小姐的消息不仅不落后于郡王,而且甚至比郡王更详细。 徐昭宁浅笑,“五皇子有意想让我在你家王爷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所以特意写信告诉我的。” 看着炭盆,徐昭宁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君慕煊更多的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看热闹居多,所以才会主动给她报信。 明月不知道其中的弯绕,只当是五皇子有意讨好她们家小姐。 想着自家郡王的性子,明月木着脸提醒徐昭宁道,“小姐还是跟五皇子保持距离的好,五皇子他若真要在王爷面前刷存在,让他直接去王爷面前不是更直接吗?” 徐昭宁莞尔一笑,这明月越来越有洗脑的潜质了呀。 见徐昭宁笑,明月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烫,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传话给你家王爷,虽然五皇子英俊帅气,风流倜傥,招人喜爱。但小姐我还是更好他那口的,让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宠。” 在明月的目瞪口呆中,徐昭宁率先笑了。 她都能想到,明月将话传回到郡王府时,那男人脸上会有的神情。 徐昭宁的笑容提醒了明月,她动作顺利地转身往外去吩咐。 一会儿后的郡王府,司景昱听着司北复述的原话,挑眉问道,“她真这么说?” 司北点头,一脸笑容的说道,“小姐对王爷的深情,还真是让人艳美呢。” “那是!”司景昱轻哼一声,可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就知道昭昭爱他,而且还爱的不能自拔。 司北被他家王爷那无下限的笑容给惊到,虽然觉得有些辣眼睛,但总比成天阴着脸强,所以他还是与有荣焉的好吧。 “和乐公主虽是自作自受,但徐妃向来宠她,小姐那里……” 趁着自家王爷心情好,司北尽职地提醒他注意防患徐妃母女的报复。 果然司景昱眉间愉悦一敛,面色阴冷几分。 “此事以昭昭的意见为准,你们只管配合她便是。” 他相信自己女人的本事,小小徐妃而已,还不值得他来上纲上线。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今天是徐嫣然回门的日子。 整个忠勇候府在林珑的吩咐下,早早地便开始准备,张灯结彩,下人来来往往的,比起大婚当日来毫不逊色。 韶院里,明玉给徐昭宁准备早餐,明月则是负责给徐昭宁转播前院的消息。 “小姐,这林夫人的作派还真是高调呢。”明玉小声地嘀咕着。 “自是得高调,母凭子贵嘛。林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呢。” 徐昭宁吃着饼子毫不在乎的说道,见旁边的明月神色有些异样,便挑眉问道,“可是谁惹着你了?” “刚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不长眼的丫头在议论,说是大小姐你魅力不如二小姐,司郡王比不上太子殿下的风采,我一时没忍住,便将人给揍了,这会子前院估计有些乱。” “咳……”徐昭宁刚入喉的饼子突然变得咯人起来,她目光幽深地看向明月,“你这是替我打抱不平,还是替你家王爷?” 一言不和就动手什么的,虽然很帅,但能不能说的这么一派正经的,似乎在进行什么重大谈判一般。 对着明月那求表扬的神情,徐昭宁突然有些想抚额,好想问问,身边有个暴力丫头,做主人的应该怎么办,在线等,好急的。 前院的骚乱也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林珑不想让徐嫣然和君慕铭回来看见混乱。 一会儿后,林珑特意让人来韶院请徐昭宁前去。 理由是说,嫡妹回门她这个做嫡长姐的,理应出来小聚。 明玉一脸担心地让徐昭宁别去,说是林珑母女没安好心。 但徐昭宁向来是哪里有热闹看,就奔去哪里的。所以她不仅去了,而且是兴高采烈去的。 前院里,徐嫣然一脸娇羞地依偎在君慕铭的怀里,脸上的幸福怎么都遮不住,目光落在徐昭宁脸上时,更是故意伸手护了护自己的肚子。 徐昭宁轻笑,脑残永远都是脑残,其本质不会改变的。 第322章 明烛随你调遣 “大姐姐这几日过的可好,妹妹离家后才发现,最想念的竟是大姐姐呢。” 或许是感觉到徐昭宁目光中的不屑,徐嫣然挽着君慕铭的手臂,跟徐昭宁搭话。 徐昭宁兴奋地搓手,这马上就要开始新一轮的表演,莫名地心里有些嗨啊。 “二妹妹为何最想我,莫不是觉得大姐姐我天生丽质貌美如花?” 徐昭宁笑嘻嘻地接住徐嫣然的话头,颇为自恋地伸手拢了拢额边的发丝。 那喜悦的模样让徐嫣然脸一黑,面上的笑容险些有些挂不住。 一旁明玉捂着嘴偷笑,明月则是一脸被雷击中的模样。 唯有君慕铭,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细细地打量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又跟身旁的徐嫣然作了一番比较。 事实上,徐昭宁确实比徐嫣然好看,更明艳更张扬,也更适合他…… “当日二妹妹与三妹妹同嫁太子殿下,今日回门怎么只见二妹妹,不见三妹妹呢?” 气氛安静之时,徐昭宁像个傻白甜一样的开口,果然便见徐嫣然猛地一震,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君慕铭一眼,然后才朝徐昭宁看来,眼里满满的不赞同让徐昭宁心里乐开了花。 “宁姐儿这说的是什么话!妙姐儿如何与然姐儿比得!” 一旁的林珑微笑着对徐昭宁说道,若不是她话中生硬的亲近,就凭她脸上的笑容,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对徐昭宁的不待见。 徐昭宁心里明镜儿似的,但面上继续傻白甜,“夫人的意思是,三妹妹比不过二妹妹,所以今日才不能回门?” 虽然只是一个比字,但结合徐昭宁前后话的铺垫,这么一句话的意思可就深远了去。 林珑脸一僵,然后迅速回神,用一种无比慈爱的目光看着徐昭宁,像是耐心地为她解释,“然姐儿身为侧妃,妙姐儿为良娣,我凌云国向来尊卑有序,主次不能乱。宁姐儿日后可不能再问这样的问题了,会被别人误会的。” “哦……那三妹妹不能回府,可有什么话托二妹妹捎回来呢?”徐昭宁心虚受教般的点头,然后又一派纯真的问徐嫣然。 徐嫣然脸一僵,她跟徐妙然离开候府后便没有再见面,她如何知道那徐妙然有什么话说。 再说了,这该死的徐昭宁今日为何一个劲儿的提徐妙然? 明明成亲那天,是她主动找上门来,说跟徐妙然不对付的。 见徐嫣然不说话,徐昭宁转头问向君慕铭,“殿下见谅,嫣然妙然都是候府的姑娘,昭宁身为长姐,关心妹妹只是心之本能。” “徐妙然德行有失,已被本宫发落于冷院,东宫只有一位徐侧妃,并无徐良娣。” 君慕铭冷冷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肤色红润,眉眼间满是风情,丝毫没有受到自己大婚的影响。君慕铭心里不爽,同时心里萌生出一种极强的感觉,一定要让徐昭宁为他哭,而且是在床上哭。 “殿下可真是冷情呢,”毫不意外地听到君慕铭这话,徐昭宁故作伤感,目光则是轻轻地扫过厅外某处。 “宁姐儿慎言,殿下都已经说了徐妙然德行有失才会被贬至冷院,若宁姐儿再胡猜,可是让殿下心寒的。” 听到徐妙然被贬的消息,林珑先是一震然后便狂喜,同时还不忘朝女儿点点头,算是称赞。 “昭宁受教了,二妹妹可真是厉害呢,昭宁可得好好学习,日后去了郡王府……” “大姐姐你说的什么话,三妹她自己行为不检点与我何干!” 徐嫣然听出徐昭宁话中的指摘之意,激动地脸都红了,生怕君慕铭误会她一般,揪紧了君慕铭的衣袖。 “哎哟,是姐姐我失言,二妹妹恕罪。此局是我输了,所以我答应二妹妹的要求定会做到,作为明烛的东家,我保证明烛会对二妹妹随叫随到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徐昭宁笑呵呵地说出自己输给徐嫣然的赌约。 这原本是十分让人开心的事情,但徐嫣然却是面色惨白。 一旁的君慕铭听出些不对劲儿来,他冷声问道,“什么局?你为何要让明烛任嫣然随叫随到?” 君慕铭面色阴沉出水,当初为了请动明烛,他花费了不少的代价,如今徐昭宁竟如此轻易地让明烛随徐嫣然调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是我输了个小赌约而已……” 徐昭宁耸耸肩随意开口,徐嫣然却是尖叫着打断徐嫣然的话,“大姐姐!” 见君慕铭狐疑地朝自己看来,徐嫣然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徐昭宁这个贱人,她是故意的。 故意当着太子的面揭穿她们之间的赌约,让太子怀疑她。 明明是她怂恿自己对徐妙然下手的,可是到头来,她成了徐昭宁的刀子不说,还得时刻担惊受怕。 该死的徐昭宁! 短短的时间里,徐嫣然脑子里涌现出许多的念头,但没有一种能让她好好地应付太子的问话。 徐嫣然急的额角冷汗都渗出来了,可徐昭宁却是笑逐颜开的朝太子解释,“不过是小姐妹之间的一种逗趣罢了,太子殿下一定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君慕铭一哽,如果他非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是不是就会被徐昭宁给挂上小家子气的标志,到时候厅里坐着的人都会笑话他的吧。 堂堂凌云太子,如何能小家子气。 所以君慕铭并没有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同时看向徐昭宁和徐嫣然。 徐昭宁一脸的无所谓,但徐嫣然的紧张依旧没有消散。 一旁的林珑实在是看不下去,拼命地朝进厅便开始精神不佳的徐承客使眼色。 几番无果后,她便直接揪了一把徐承客腰间的软、肉。 徐承客惊醒,便听到林珑对君慕铭说,“妾身有几句体己话要与然姐儿说,候爷你就陪殿下在候府煮茶赏花吧。” 说完还不忘又使了几个眼色,徐承客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为何,昨晚的青灵特别的热情,那火烧的他昨晚忙活了一晚上,此刻四肢泛软,他都有些站立不稳。 没能第一时间领会林珑眼色里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自由发挥,“殿下不若去微臣书房里坐坐?微臣收集了不少的孤本和画作,想来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君慕铭收回落在徐昭宁身上的目光,将眼底深处对徐承客的不屑收敛藏好,绷着脸点了点头。 徐承客便赶紧前头领路,君慕铭跟上时,又看了徐昭宁一眼,见她笑嘻嘻似乎没心没肺一般,眼底阴霾更重。 倒是一旁的徐嫣然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第323章 白姨娘求情 玲珑院里,林珑来回地走动着,时不时地用一种欲言又止地目光看着徐嫣然。 “娘,你就别转了好吗,我头晕。” 本就被徐昭宁的话给闹的心神不宁的徐嫣然,此刻对林珑不留丝毫的情面。 她都已经这么烦了,可她娘不但不理解她,反而过来烦她,真是的。 “然姐儿你老实跟娘说,徐昭宁是不是拿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林珑这说是有依据的,徐昭宁那小贱人向来最会扮猪吃老虎,而自己女儿的性格她是最了解的,不是慧极之人。 刚刚在前院,徐昭宁那般嚣张,而女儿明显是心虚紧张,仔细想来便只有一条,女儿被徐昭宁抓住了把柄。 徐嫣然一凛,惊讶于她娘敏锐的观察力,在林珑如炬的目光下,她终是点了点头。 “徐妙然被贬至冷院是我的杰作,”徐嫣然决定还是对亲娘如实相告,林珑听到这个消息正想夸赞女儿长大懂事了,就被徐嫣然的下一句话给惊的将话夹在了喉咙里。 “但我能成功是因为徐昭宁在成婚当天跟我打了个赌,并且暗中提醒我要利用王子鸣来陷害徐妙然。” 若不是徐昭宁故意提及徐妙然和那王子鸣的关系,她也想不到故意冒充徐妙然的笔迹,给王子鸣写信约他来东宫相见。 王子鸣本就生性风流又喜好刺激,她以徐妙然的身份,在信上向他再三保证太子一定不会在洞房夜里宠幸身为良娣的徐妙然,那王子鸣便放心大胆地去了良娣院。 照徐昭宁所说,如果当晚徐妙然没有动歪心思来勾.引太子,那太子自然不会有机会看到王子鸣,可事实便是徐妙然不顾她这个嫡姐颜面,让人当众截胡太子在前,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唯一没想到的便是徐昭宁那个贱人,竟然以此为威胁,当着太子的面想要揭穿她。 “你!”林珑听完女儿的话,一张脸颜色变换迅速,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叹息,“那徐昭宁就是条披着羊皮的狼,你如何能与她谋划,她还不得将你给算计的裤衩都不剩。” “娘,那徐妙然着实可恨,她竟让人在洞房夜里截胡殿下。你说我能任她这么做吗?真要让殿下被她给截胡了,那我在东宫里还能立足吗?以后孩子出生,我用什么来保护他。” 徐嫣然恨徐昭宁,可是更恨徐妙然。那贱人明知道她要嫁入东宫,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算计太子,更敢在洞房夜打她的脸,她无论如何也是容不下那个贱人的。 “对,你做的没错!面对不长眼的贱人,就是要手段狠辣些!” 林珑点头,她本就是手段狠辣之人,不然这些年来,徐承客也不可能只有阳哥儿一个儿子。 “夫人手段如此狠辣就不怕遭报应吗!”母女二人聊的太过投入,连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等她们等到这声音时,白姨娘已经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 “夫人既为人母,当该知道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时,亲娘是最为难受的。既是如此,为何夫人还要怂恿二小姐残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白姨娘红着眼睛步步逼近林珑,双手紧握成拳,那模样像是在极力忍耐心里的怒气。 林珑见来人竟是白姨娘,而玲珑院的下人跟着她的身后,一副想拦不敢拦的模样,顿时便怒上心头。 “放肆!白氏你将本夫人的玲珑院当成了你的听荷轩不成!给本夫人滚出去!” 一句滚出去,让白姨娘更是红了眼眶,她凄厉地质问着林珑,“夫人为何要如此的狠心,二小姐为什么要容不下妙姐儿,你是侧妃,她是良娣,她的地位本就不如你,你为何就不能对她忍让几分!” 天知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被贬至冷院时,心里有多难受。 在候府,女儿不受宠,她这个当姨娘的还能陪在身边,可东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深宫,女儿既没身份又没帮衬,如何能熬得下去。 白姨娘平日里或许对女儿有所忽略,但女儿出嫁后,她孤单地一个人留在这候府时,才发现平日里有女儿在身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珑冷冷一笑,看白姨娘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徐嫣然也被气的不轻,想要起身来指责白姨娘,被林珑给拦坐下。 只见林珑走到白姨娘面前,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白姨娘被扇偏了头,“你问我和然姐儿为什么不能容忍你的女儿?” 白姨娘捂着脸,不甘地看向林珑,“她们可是亲姐妹!” “呵,好一个亲姐妹!徐妙然她趁机爬上未来姐夫的床时,可有记得然姐儿是她的嫡姐?她在洞房夜里截胡太子殿下时,她有记得然姐儿身为侧妃的颜面吗?” 林珑掷地有声的质问着,白姨娘想说那是各凭本事,可林珑阴鸷的目光让她挤不出一个字来。 “可冷院是什么地方,你们狠心地将妙然儿逼进去,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候爷可是说了要她们姐妹互相扶持的呀,不管是哪个得宠,受益的还是候府啊。” “我呸!我的女儿为什么要给候府挣脸。”林珑还真的朝白姨娘呸了一口,“徐妙然被贬至冷院,是她该得的,谁让她不怕死地在洞房夜里勾.引别的男人。白氏你若识趣,本夫人便留你一命,否则你现在就给本夫人收拾铺盖走人。” 然姐儿能将徐妙然给弄到冷院去,她同样的可以将白姨娘给赶出忠勇候府去,此时的林珑早已经不像当初,有林府和女儿给她撑腰,她丝毫不惧。 “夫人,我求求你,你就让二小姐想想办法,将妙姐儿从冷院里出来好不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她一辈子被关在冷院里,那我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白姨娘此时不敢再有半分嚣张,趴在林珑的脚边苦苦哀求着,可不管是林珑还是徐嫣然都只是冷眼看着。 特别是徐嫣然,她笑的犹为的冷,她为何要去将徐妙然给弄出来。 脑残的弄出来,然后让徐妙然继续跟她抢丈夫吗?她并没有蠢到那一步,所以不可能! 徐嫣然心里想的便是林珑想的,只见她一脚将白姨娘给踢开,喊来百合丁香将人给扔出玲珑院。 第324章 表子与狗 回韶院的路上,徐昭宁慢慢地走着,明玉问她,“小姐,你真的要让明烛公子随二小姐调遣吗?” “愿赌服输,我既是输了,自是要遵照赌约的。你抽时间去药堂一趟,告诉李之棠我的原话。” 徐昭宁清浅一笑,她自是要愿赌服输的,只是明烛公子有没有时间,要不要接徐嫣然的请求,那就另说了不是。 “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徐大小姐还知道愿赌服输一词。”小道尽头,石松一脸严肃地站着,在他的身后君慕铭摇着拆扇,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 徐昭宁挑眉看向君慕铭,像是一点也不惊讶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看来太子殿下与徐候爷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少女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调侃,清澈无波的眸子里满是疏离。 君慕铭脚步上前,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发现不过短短的时日不见,徐昭宁比起之前越发的娇艳明媚,也越发的勾,人。 “你如何知晓本宫与你爹话不投机?”目光紧紧地锁住徐昭宁,君慕铭声音低沉而又危险。 如她所说,那徐承客说的话根本就不堪入耳,除了明着索要好处外,便是吹嘘自己的收藏品有多么的难得。 可他也不想想,他的收藏品再难得能比得过皇宫吗?再说了,即便是他的收藏品真的珍贵,当着他这个太子来说,真的合适吗? 因此,君慕铭也不过说听了半耳朵便离开了书房。可笑的是徐承客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一脸惋惜地暗示他不懂行。 君慕铭被气的不轻,但所有的怒气在看到徐昭宁时,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徐昭宁耸耸肩,如果不是场地不允许,她都想直接找个地方环胸靠着再来好好地鄙视他一番。 “若太子与徐候爷臭味相同的话,哪里会有空在这里截胡我呢。” “放肆!”石松因着徐昭宁这明显大不敬的话低声训斥,可徐昭宁丝毫不惧,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用臭味相同这个词语有什么不对。 “如果太子殿下拦着我,只是为了耍你的储君威风,那便请绕道,我徐昭宁并不太想配合你这等低级趣味。” “徐昭宁,”君慕铭朝石松挥手,示意他先退下,石松欲言又止,但还是后退至他身后。“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引起本宫的注意,那本宫便告诉你,你做的很成功,因为本宫现在已经对你起了兴趣。” 君慕铭往前两步,看向徐昭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晦暗,眸底流淌的神采让人有些不明所以。 徐昭宁轻笑,“对你,还用不上欲擒故纵!” 除了储君身份,他君慕铭哪哪都比不上司景昱,她好不容易与他划清关系,脑子有坑才会又回头去走原主的老路子。 “徐昭宁!”君慕铭显然是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将话暗示的这般明显了,徐昭宁还故作不懂,他咬牙喊着徐昭宁的名字,三个字从他的齿间一个一个的蹦出来,气氛因此而进入死寂。 “你别以为本宫不敢动你!” “怕,我当然怕!太子殿下的绝情我向来知晓,不然也不会前脚跟我三妹妹你侬我侬的,后脚便将人贬至冷院。只是太子殿下在动我之前,是不是也该顾忌一下郡王?有他在,你真的敢动我吗?” 君慕铭发誓,徐昭宁绝对是他遇上的最嚣张的女人! 不仅如此,她还牙尖嘴利的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司景昱不可能护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本宫手里,到时候你的下场比起你三妹妹来可是会要凄惨数倍的。” “哟,我徐昭宁从小就是吓大的,也不差太子殿下你这一个了。”徐昭宁笑的越发欠扁,她丝毫没将君慕铭看在眼里的好伐。 即便是没有司景昱护着,她也有的是法子了结了这君慕铭,只不过会多绕些路而已,所以她为毛要怕他的威胁呢。 “那我们就走着瞧!”君慕铭威胁失败,面上有些不好看,心里再次想起自己之前在徐昭宁手下吃的亏,他不是徐昭宁的对手,更别说是在徐昭宁的地盘上。 见君慕铭转身离开,徐昭宁唇角的笑容加深,眼看着君慕铭的身影马上要消失在拐角处时,她突然高声喊道,“今天本小姐心情极佳,免费告诉太子殿下一个消息如何?” 君慕铭脚步一顿,回头朝徐昭宁看来,见少女欢悦地晃动着小手,脸上的笑容灿若朝霞,如她所说,还真是心情极佳呢。 在君慕铭出神的时候,徐昭宁已经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太子大婚当日,我去给二妹妹添妆,二妹妹向我这个东家开口要明烛替她开副保胎药。我不乐意帮忙搭线啊,所以就跟二妹妹打了个赌,只要她能在新婚夜里承宠,算我输,我便替她预约明烛。事实证明,二妹妹不愧是徐妃娘娘最疼爱的侄女呢,麻利的作派果然是深得徐妃的真传。” 徐昭宁说的极为随意,但君慕铭却是听出深意来,“徐昭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咦,太子殿下不相信呀,不相信你就直接去问二妹妹呀。看我是不是与她打赌了,赌约是不是一次明烛公子的看诊机会。” 面对君慕铭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徐昭宁坦坦荡荡任由他看。君慕铭袖中的手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一瞬间涌现,又全部散去。 “呵,徐昭宁你就是嫉妒嫣然受本宫宠爱,所以故意针对于她。” 像是在说服自己,君慕铭说出来的话自信满满。但徐昭宁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出声。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太子如今深信二妹妹,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祝太子殿下和二妹妹天长地久哟。” 女表子与狗,向来是天长地久的标配,不是么! 走出君慕铭的视线范围后,徐昭宁的心情依旧好的不行。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太子殿下,三小姐是被二小姐陷害的?”明玉有些不解,小姐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却又不说明,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让真相大白?”徐昭宁翻了个白眼看向明玉,“我没亲手弄死徐妙然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她那般算计我和司郡王,我怎么可能还帮她洗白,我又不是圣母。” 第325章 比不上徐妙然 “那小姐是想……” “我今天的这番话,君慕铭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心里有疑惑但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去质问徐嫣然,徐嫣然也不可能真的告诉他,徐妙然跟王子鸣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 所以,君慕铭跟徐嫣然之间便必须都会有所隐瞒,而君慕铭自小深宫长大,疑心极重不会轻易相信人,他对徐嫣然已经起了疑心,日后不管徐妃还是徐妙然跟徐嫣然有接触,他都不会再单纯地相信徐嫣然的话。” 简单点来说,她就是让君慕铭怀疑徐嫣然,怀疑她对徐妙然动手,怀疑她阳奉阴违地跟徐妃有联系。 男人心里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便会疯狂地发芽生长。 待日后有合适的契,便会全面爆发。 “小姐可真厉害!这样,即便是小姐你不亲自出手,也可以将二小姐和三小姐踩在脚下了。” 明玉一直都觉得她家小姐是大智若愚,论心计府里所有人都不会是小姐的对手,唯一的区别便是她家小姐要不要动手,想不想算计。 “你家小姐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将她们二人踩在脚下,”徐昭宁轻笑,她连君慕铭都没放在眼里,徐嫣然和徐妙然就更不能称之为她的劲敌了。 再说,这小小的忠勇候府也不会是她的主战场,她徐昭宁心里的星辰和大海可广宽可广了。 “不管怎样,二小姐和三小姐都不在府里了,小姐你耳根也可以清静清静一下了。”明玉不敢窥探自家小姐的心事,她只知道小姐喜好清静,如今府里没有了讨厌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她家小姐可以歇息一番了。 徐昭宁不以为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争执,即便是徐嫣然二人已出嫁,也不代表忠勇候府就能完全清静下来。 君慕铭这边,被徐昭宁怼的心头冒火,他也没法再在忠勇候府多呆,更别说留下来吃午饭了,让石松动作麻利地去唤了徐嫣然,便准备回宫。 徐嫣然心里自是不舒坦的,可想着之前徐昭宁在太子面前上的眼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多闹,瞧着君慕铭脸色不佳,便使唤着墨香找机会悄悄去打听。 候府大门口,徐承客匆匆赶来,只是这次他身边不见青灵的身影。 “殿下怎么就要走啊,微臣还有许多的珍藏呢。”在徐承客看来,太子自是饱读读书的有文化之人,这样的人应该跟他一样,都是喜好风花雪月的,他们翁婿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可事实便是太子在他的书房里只不过是坐了一小会儿,便直接离开。如今瞧着太子面色不悦,徐承客以为是府里的人不长眼惹怒了他,便想着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讨好几分。 君慕铭听着徐承客的话只觉得胸口更闷了,连徐昭宁一个外人都能猜想到他跟徐承客的话不投机,但徐承客本人却依旧两眼抹黑。 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好吏部尚书吗? 君慕铭心里狠狠的怀疑着,若徐承客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犯了大错,那父皇到时候不得拿他是问? 可如今调令圣旨已下,他想反悔也不行了。 因此,心里窝着的气,越发的不顺畅。 对上徐承客那么阿谀奉承的脸,君慕铭直接转头不看,拂袖上了马车。 徐承客被当众下了脸,心情自是不爽,在徐嫣然来向他辞行时,也板上了脸,“然姐儿,你有时间跟你白姨娘学学,看如何得太子欢心,而不是像你娘那样,尽倒人胃口。”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徐嫣然面色大变,瞪了徐承客一眼后又小心翼翼地去看林珑,果然见她满脸的愤怒。 “我说的什么话!你瞧瞧,这好好的回门,偏要惹得太子殿下不开心,若是你三妹妹在,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承客也恼火,他好歹也是太子的岳丈大人,可太子也太不给面子了。至于原因,他则是直接地怪罪到了徐嫣然身上。 徐嫣然被徐承客的话给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若不是所有人都看着,她甚至恨不得冲上前去咬死这个是她父亲的男人! 可即便是她红着眼睛,气的人发蒙,可徐承客依旧一副就是她错的模样。徐嫣然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能抑制住心里的怒意和恨意。 “若侧妃不愿意回东宫,本宫便先回去了。”马车上君慕铭不耐烦的催促道,徐嫣然身子一晃,墨香赶紧上前扶住她。 徐承客同样的听到了太子的话,一脸嫌弃地朝徐嫣然摆手,“还不赶紧上去,想让忠勇候府得罪太子不成。” “然姐儿,你先回去吧,可别让太子久等了。”见徐嫣然准备开口,林珑恢复冷静截住了她未出口的话,同时朝她示意,太子才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人。 “侧妃,我们先回宫,夫人定会将府里的事情处理好的。若太子等不及,当众先行离开,到时候小姐的处境会更难的。” 墨香趁着机会凑近徐嫣然的耳边轻声劝慰道,徐嫣然猛然醒悟,不再要人催促的赶紧上了马车。 太子仪仗起程回宫,场面威风而又庄严。徐承客也就多看了两眼,然后便一脸不愉地往回走。 林珑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步跟上他,“徐承客,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然姐儿不如一个小妾生的下贱胚子,你是这么当人父亲的吗?” 她不指望徐承客能给然姐儿铺路,可他也不能这样坑自己的女儿啊。堂堂太子侧妃,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指责不如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这话要是传进宫里,以后然姐儿如何在东宫立威,又如何在皇室立足! “我没脑子?呵!没脑子的人是你吧,林氏!今日太子和然姐儿回门,可是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徐承客索性停住脚,一脸嘲讽地看着林珑,“杖责白氏,掌嘴青灵,林氏你借你女儿的东风可是借的舒坦了,可你以为太子他不知道吗?就这样容不下人又喜欢报复的侧妃,他会喜欢才怪!” “你……”林珑大惊地看着徐承客,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惧意,但又迅速恢复。 “我身为候府的当家夫人,惩治府里不听话的姨娘妾室,有什么错!然姐儿身为府中嫡女,她自是该熟悉这些手段,也没错。” 林氏大声地说着,既为自己辩解,也为女儿辩解。可徐承客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第326章 徐昭宁的提点 傍晚时分,青院里,青灵病歪歪地躺在床头,时不时地问自己的丫头一句,“来了吗?” 在她问过好几十遍之后,门外终于是传来了脚步声。 “青姨娘这样急忙忙地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脚步声停,门框处响起徐昭宁懒洋洋的声音。 青灵不敢耽搁,掀开被子便想下床来,但因为身上的伤太重,脚尚未落地便直接往前栽,身旁的丫头赶紧一把扶住她。 “求大小姐救命!”青灵顾不得自己站立不稳,直接朝徐昭宁所在的方向跪下,力道过大,丫头被她给带的一起趴在了徐昭宁的正前方。 “青姨娘身上的伤似乎有些重呀,夫人也真是的,好歹青姨娘也曾为她办过不少的事情,怎么就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呢。” 徐昭宁依旧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目光凉凉地上下扫视着青姨娘。连果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青一块紫一块的,那衣服遮掩之下的地方,岂不是伤的更加厉害。 这林珑想来也是恨极了青灵,所以才会这样不加遮掩的动手吧,对于青灵,徐昭宁一点也不同情,相反,她觉得这是青灵应得的。 毕竟支身一人,就敢嚣张地与地头蛇林珑相斗,这胆量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既然做了,自然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小姐,奴婢罪该万死,不该得罪小姐。可是如今青灵已经走投无路了,还请小姐救救奴婢吧,以后奴婢为小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听出徐昭宁话里的嘲讽之意,青灵不敢再摆姨娘姿态,自称奴婢,妄图引起徐昭宁的同情之意。 但不管她说的如何悲悯,徐昭宁的目光都不曾变化丝毫。 青灵不甘心地朝徐昭宁爬行而来,明月一脸警惕地上前将她拦下,“你这人可真是好笑,你走投无路便来求小姐,那当初你将小姐逼的走投无路时,可有想过小姐该向何人求救!” 这满是责怪的话让青灵脸上发烫,她本就是韶院出来的丫头,在韶院当差时便心挂两头,后来爬上徐承客的床,以为可以跟徐昭宁平起平坐了,自是嚣张的厉害。 可是如今看来,当初能成功爬床,似乎有着极大的水分。青灵悄悄地看了徐昭宁一眼,见她眸底清澈一片,似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青灵的心揪的更紧,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算进了棋局。 可即便是猜到了,她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埋怨,不用看明月她都知道,如果徐昭宁想要自己死,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 “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愿意接受小姐的任何惩罚,只要小姐能保住奴婢的一条命即可。” 青灵不敢停下,继续往前,接触不到徐昭宁,她便死命地揪着明月的裤腿,嘴里求饶的话更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明月被她揪的有些心烦,抬脚准备将她给踢出去,徐昭宁却是懒懒地出声了,“明月!” 明月动作稍缓,没有踢出去,而是往后退去两分,给徐昭宁让出路来。 “你的确是该死,青灵!”徐昭宁上前在青灵面前蹲下来,“但不是我想让你死,而是林夫人!” 林珑无疑是想要弄死青灵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下狠手。之前还是暗中动手,如今已经张扬到直接明面上动手了。 “我,我知道的。”青灵微颤着身子,她的确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只有徐昭宁才能护得住她。 “我向来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徐昭宁语气不变,目光淡淡地盯着青灵。 她不是慈善家,自然也不可能随便出手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青灵,她可以救,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得有相应的好处。 “只要奴婢能活下来,愿凭小姐差遣!” 青灵双手撑地,头死死地低着,她如今没有选择的余地,想要活命就必须依附徐昭宁。 “你知道今日为何林珑敢明面上对你动手吗?” “因为,因为二小姐回来了?”青灵咬牙猜到,她刚回到青院,便被林嬷嬷给唤去了玲珑院。 玲珑院里,林珑母女面色者不太好,她心里忐忑应付,却不想徐嫣然直接发怒。让人对她又打又掐的,林珑更是直接自己上手。 她能活着回青院,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林珑犯了这么多的错误,依旧能回到候府,掌中馈大权?” 徐昭宁起身,寻了个椅子坐下,青灵并不蠢,相反她还很聪明,徐昭宁话中的意思,她迅速明白过来。 “小姐的意思是,我得尽快怀上候爷的孩子?” 林珑之所以能保住自己的候夫人位置,除了有尚书府的倚仗外,便是生下了唯一的嫡子。 徐承客可以不在乎林府,但却非常的在意自己唯一的儿子。 徐昭宁这样郑重地提点她,绝对不是跟她讨论徐阳的事情,所以便只有一点,如果她也能怀上儿子,那是不是就会安全几分了。 见青灵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明白了自己的话,徐昭宁表示很满意。该有的敲打必须要有,但青灵也绝对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你的确很聪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林珑她压根不可能给你怀孕的机会” 徐昭宁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府里自徐听蓉后便再也没有孩子出生,府中姨娘们的年纪并不大,若说一个不再孕是偶然,那所有的姨娘都不再有孕,问题可就很严重很大了。 徐昭宁凝着眉认真思考的样子,让青灵心里猛的一震,这个问题她也曾思索过。 她跟徐承客同房的机会不少,也没有避孕过,但却迟迟没有怀上孩子。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做瘦马时损了身子,可是现在听大小姐这话明显是有着内情的 “小姐需要奴婢怎么做,请直说,奴婢愿做小姐手中的刀。” “不是我要怎么做,而是青姨娘你要怎么做!我是御赐的郡王妃,徐候爷只会巴结我。但青姨娘你就不同了,一旦徐候爷不宠你,你便是一叶浮萍。” “小姐说的是,青灵明白了。”青灵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她似乎忽略茅塞顿开了。 “明烛公子的身价虽是水涨船高,但以候府的财力,并不是承担不起。” 留下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一句话,徐昭宁便离开了青院,青灵坐在地上久久都没能回神。 第327章 清水芙蓉 “大小姐也真是的,姨娘你都如此放低姿态地求她了,可她还不给你指点迷津,可真是让人心寒。” 丫头在旁边小声地嘀咕着,青灵猛地回神,然后狠狠地训斥道,“你懂什么!” 徐昭宁并不是没有为她指点迷津,相反,徐昭宁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明白了。 府中自六小姐后便没有再添新丁,也没有姨娘怀孕,这便说明不是姨娘们的问题,极有可能是候爷的身子出了毛病,而且源头还在林珑身上。 倘若她私底下让候爷知道原由,候爷大怒之下必然会对林珑出手,毕竟没有男人会承受这样的一份痛苦。等候爷收拾了林珑,她再请神医治好候爷的病,怀上候爷的儿子。 到时候王爷自会对她另眼相看,有了候爷的看重,林珑倒台,她又有儿子傍身,到时候这府中自是没有人能再伤害到她。 而且听徐昭宁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还可以替她优先预约明烛公子。 这岂会是没有指点迷津,明明就是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想明白了的青灵,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一旁的丫头不明所以,苦口婆心地劝着青灵,“大小姐都没答应庇护你,姨娘你怎么还这么高兴,依奴婢看,你还是找候爷为你出头吧。” 青灵转头看过去,丫头突然闭嘴不言,但青灵却是警惕起来。这青院里有多少林珑的人,她不清楚,但依林珑的性子,不可能不在她这里安插人手。 所以,今日徐昭宁指点她的深意,定是不能随意的宣之于口。不然,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她不但不能翻身,而且还极有可能连累到徐昭宁。 青灵沉着脸,脑子里快速地将前因后果以及事情的重要性给过了一遍,然后低头吩咐身边的丫头,“你说的对,徐昭宁她不过是个出嫁女,如何能帮我,我还是跟候爷说吧。你先扶我到床上去,以后也不要再去找徐昭宁了。” 刻意在说到徐昭宁时了几分鄙视,一旁的丫头没有细想,只当是青灵被徐昭宁的冷漠所伤,压根不知道青灵心里已经开始谋划。 夜深人静,韶院里徐昭宁将最后一批幽冥虫安顿好才回房间,将身上的脏衣裳换下准备沐浴。她爱洁,所以即便是这样的大冬日里,也是天天沐浴。 明月明玉知道她这习惯,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明月借着替她接过衣服的空隙,轻声道,“药堂里已经交待好了,李之棠保证说一定不会坏小姐的事。” 徐昭宁点点头,对于李之棠的工作能力她丝毫不担心,之所以让明月特意走一趟,也不过是为了让计划更圆满。 “问惑那里,似乎遇上了些许的麻烦。”明月欲言又止,徐昭宁眉头微挑,以眼神示意她一次性说出来。 “幽冥虫探消息确实很准确及时,但量太小,如今问惑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前来买消息的人形形色色,但供应的消息却不算太全面。” 徐昭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挥手示意明月先出去,容她先自行思索一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木桶里,徐昭宁琢磨着明月刚刚的话。 之前问惑的经营模式,是她用幽冥花滋养着幽冥虫,将幽冥虫放散到京城各府各户,再将带回来的消息送去问惑。 仔细想来,这过程有些繁琐,且局限性极强。若顾客需要的是东家的消息,可他们却暂时只有西家的消息,这明显就是货不对供。 可若是根据顾客的请求再去探知消息的话,她就得镇守问惑,因为除了她之外又没有人能再听明白幽冥虫的语言,而且到时候她控虫控兽的本领就瞒不住了。 一旦她能驭兽的消息走漏出去,她将会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这并不是她的初衷所在。 一边往自己身上浇水沐浴,一边仔细地思考问题。直到水都凉透,她都依旧没能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净房外明月已经催过好几次了,徐昭宁这才从木桶里出来,边穿衣裳边往内室走。 只是刚穿好亵/衣便感觉到了两道极为灼热的目光投来,徐昭宁一惊,全身汗毛瞬间竖起来,抬眼看向目光的来源,见屋子中间的桌旁,某位郡王爷正看的目不转睛。 徐昭宁刚进净房,司景昱便来了,特意没让明月惊动她,便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只是如今人终于出来了,又惊又喜的人却是他。 轻薄透气的丝绸衣裳下,少女的肌肤若隐若现,长长的青丝尚在滴水,胸前的衣裳被水珠沁湿,勾勒出极好的弧度来。 司景昱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突然就升高了,他全身燥热的有些坐不住。 “昭……昭昭,”司景昱喉咙发干,只觉得眼前缓缓走来的少女就是一团火,她走哪儿,哪儿就能瞬间爆燃。 “你干嘛来了?”发现看她的人是司景昱后,徐昭宁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御下了所有的防备,从明月手里接过干帕子,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前走,最后在司景昱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时辰可不早了,从郡王府到忠勇候府的距离也不算近,这个男人这么晚了赶来,总不会是散步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可她说完话许久后,依旧没有人回应,徐昭宁有些意外地抬头,对上司景昱的目光,被他眼底那浓浓的欲望给惊到。 再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然后,徐昭宁的脸瞬间黑沉到底。 “司景昱!”徐昭宁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然后动作麻利地拽过明玉给她准备的外衣披在身上。 被暴吼声惊醒的司景昱,心虚地摸着自己的鼻子的同时,还不忘再次扫了一眼徐昭宁的胸前,见被遮的严严实实后有些可惜地应道,“本王在。” 将他一系列小动作看在眼里的徐昭宁哭笑不得,龇牙咧嘴地冲他吼,“你今天若是不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我便削你!” 为了安抚媳妇,司郡王毫无心理负担地起身,接过徐昭宁手中的帕子走到她的身后,开始替她擦头发。 跟徐昭宁擦头发的方法不同,他将青丝上的水渍擦干后,便直接运用内功替徐昭宁将头发上的水汽也给蒸干了。 “别以为讨好我,就能减掉你刚刚耍流氓的行为。”徐昭宁故意哼哼道,司景昱挥挥手,明月明玉悄然退下,他便直接将人给抱到自己的膝上。 第328章 凌云国第一强 “昭昭,我们把婚期提前吧?”司景昱暗戳戳地提着建议,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徐昭宁的身前,那意图很明显。 徐昭宁刚压下的怒气,再起,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如郡王先给我一个婚期提前的理由?” 司景昱轻咳一声,若有似无的扫了徐昭宁胸前一眼,然后稳如老司机般,开口道,“郡王府需要女主人。” 徐昭宁轻呵一声,“那怕是得让王爷久等了,我并没有提前婚期的打算。” “昭……” “你若是不老实交待你今日过来的原因,我便让明月清风请你出去。” 将身上衣裳裹的更严实些,徐昭宁一点也不想惯着他。 “你今天见君慕铭了!” “嗯?” 徐昭宁凤眼微眯,看向司景昱的目光有些不善,所以,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来调.教,这狗男人的破性子还是没改? 就因为听说她今天与君慕铭见了面,便这么急不可耐地赶过来,将飞醋给补上? “你以后不得与他再私下见面,”注意到徐昭宁语气的转变,郡王心里有些发虚,但觉得有些原则性的话必须得讲清楚。 话刚说出口,便觉得有些生硬,赶紧补充解释,“本王自是相信昭昭心里唯有本王,但本王信不过君慕铭,他的品行德性本王都瞧不上。本王担心,他对昭昭你起歪心思,所以昭昭你一定会答应本王的对不对?” 事实君慕铭对昭昭已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但这些话君慕铭觉得不适合让昭昭本人知道。 他绝不会让任何男人有机会觊觎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君慕铭也不行。 这样自觉而又迫切的求生欲让徐昭宁心惊,原来还是有进步的嘛。 见他一脸着急的模样,徐昭宁主动往他怀里靠了两分,只要他不是瞎闹吃飞醋,那她倒是愿意哄着他几分。 “我也瞧不上他!就算他对我起歪心思,我也会直接抠了他的坏心眼的。” 她徐昭宁虽然前世没有谈过恋爱,但司景昱这个鲜活的例子让她明白,君慕铭对她多少是生出了些许的悔意和占有欲。 可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还是一摊烂到根部的草,她徐昭宁还真是瞧不上。 不过这个男人,大晚上的这么急哄哄的赶来,将原本霸气十足的话,改成这样温和建议的行为,莫名地将她给暖到了。 于是大方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和颜悦色的哄他,“你不是说了么,我这心里只有你,所以我的眼里也只看得见你,旁的人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 “嗯,本王知道,昭昭爱本王爱的不能自拔。” 同样的话再次说出来,他心里乐的快要飞上天,眉梢上扬乐不自禁的模样,将徐昭宁逗的咯咯直笑。 “是是是,爱你爱的不能自拔。”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司景昱这样自恋的开口,却是唯一一次愿意附和他的话,承认他的自恋。 因为高兴,所以面上染上了绯色,本就明艳的小脸上更是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 司景昱稍稍低头,就被她给吸引住,特别是那红润润的双唇对他有着不可抑制的吸引力。 头,微微弯下,司景昱准确的撅住那一块柔软之处。 徐昭宁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简单而直接的狼啃给弄的喘息不宁。 一吻结束,徐昭宁很想给他上一堂吻技课,可司景昱却是两眼发光,意犹未尽。 在他再次低头压过来时,徐昭宁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捂住他的唇。 “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司景昱不满的将她的手给拉开,目光依旧落在她的红唇上,其意思不言而喻。 “别闹,真的是有事。”徐昭宁被他给瞪的脸颊发烧,索性用双手将他的眼睛给捂住。 司景昱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她的双手给拉下来,顺便长臂一伸,将人给拉到怀里抱紧。 “说吧,”声音闷闷地,还不忘将下巴搁在徐昭宁的肩头,就只差没在自己身上写上“我不开心”几个大字了。 徐昭宁被他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给整的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明白真不能再逗他了,否则一会后果就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明月刚刚告诉我说,幽冥虫探知来的消息有局限性,顾客需要的信息我们没有,而有些又没能卖出去。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前世徐昭宁一个人时,所有的决策都是自己下,遇到难题也都是自己解决。而来凌云国这么一段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遇上问题便与这个男人商议。 因为事实让她知道,即便是她不主动说出来,这个男人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探知,然后替她解决。 与其被动地最后才知道结果,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跟他一起参与解决过程。 “嗯,”司景昱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结果只不过是问惑的经营问题。对于这样小小的问题,在他司郡王眼里,小菜一碟而已。 “嗯是什么意思?你有解决的办法吗?”徐昭宁被他这样一声简单的嗯给弄晕乎了,侧过脸一脸认真的问道。 司景昱不说话,抬头目光依旧落在徐昭宁的双唇上,意图依旧明显。 徐昭宁一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当是问题太过复杂不好解决,便又问道,“连你也没办法解决吗?那可就麻烦了,要不我去问问五皇子,他好歹也是问惑的东家之一,而且身为皇子,总是能有些本事的吧。” 说着徐昭宁便准备退出司景昱的怀抱,那模样像是马上就要行动去找君慕煊,司景昱脸一黑。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不能解决了? 还有,这女人是不是对他的能力有什么误解,不然为什么会认为,他还比不上君慕煊那个没出息的怂包? 大力将想退出去的女人给抱回怀里,司郡王黑着脸瞪向她,“若真有连本王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这凌云国不会再有第二人能替你解决。” “所以?” 徐昭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所以,他就是有这么强的。 司景昱瞟了徐昭宁一眼,暗示的意味很是强烈,“本王被人小看了,现在心情很不好!” 想要他帮着出主意,那就得先哄好他,而他甜点没吃饱,心情很不好。 徐昭宁福至心灵,突然秒懂,一脸坏笑的冲司景昱一笑,“那便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问你吧。” “徐昭昭!”司景昱黑着脸继续瞪这个不怕死的坏心眼的小女人,怒气难平。 第329章 独特的谢礼 “呀,郡王心情更加不美好了呢,我好怕哟。”徐昭宁一点也不害怕他,反而笑嘻嘻地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很是爽快地退出了司景昱的怀抱。 司景昱一哽,黑着脸第一时间跟上,低头间恰好看到徐昭宁果露在外的脚裸时,眉头皱的更紧,直接大步上前将人给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掖好被角。 “哪怕是屋子里有地龙,也不该这般随意,若是着凉了难受的可就是你。”向来清冷无比的司郡王,此刻瞬间化身聒噪的老妈子絮叨上了。 徐昭宁存了心思跟他作对,故意将光洁的脚丫子伸出被子来,嘴里还有意挑.衅道,“着凉了就请明烛神医开个方子熬药嘛。” 谁还不知道明烛就是她本尊哦。 司景昱额角青筋跳动,再次将她的小脚给塞进被子里,黑着脸警告,“再闹,本王就在这里办了你,你信是不信!” 徐昭宁心中吐槽,连个亲吻都像是狼啃,真到了办的现场,能不能操作熟练还说不定呢。 但面上她装出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来,“信信信,我再信不过了,我好怕哟。” “徐昭昭!”司景昱听着这明显不够诚意的话,却是再次暴吼出声。 见他像是真的被惹怒了,徐昭宁这才嘿嘿一笑,勾着他的手指赶紧顺毛,“好啦好啦,我信你,信你会真的办了我,也信你是最厉害的,比君慕煊厉害百倍的厉害。” 将话题再次转回到原点,徐昭宁一脸讨好,“你就告诉我,问惑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能控兽,但又想赚个盆满钵满嘛。” 最后的尾音上扬,配上徐昭宁的桃花眼,莫名的招人。司景昱咽了咽口水,心里的怒气全部消散,眼里便只看得见这张招人的小脸,还是好想亲她。 “你只要哄的本王开心了,本王自会告诉你。”最后关头,司景昱还是没忘记谋取自己的福利。 徐昭宁心知肚明,伸手戳戳他的脸颊,见他眉头又要皱紧时,起身爽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水印,“请郡王快些告诉你的未婚妻,可好?” 司景昱一把拉住她又缩回被子里的身子,指了指自己的红唇,示意她应该亲在这里。 徐昭宁翻个白眼,还是依了他。 原本应该是蜻蜓点水,最后发展成气喘吁吁,徐昭宁累的直喘气,可明显掌握了要领的男人,却是心满意足。 在徐昭宁新的白眼到来时,再次将她给抱到怀里,又用被子将她给围了一圈。 “幽冥虫太过珍贵,你该用他们来探些不易探到的消息,一些普通的消息,完全可以用人手代替。” “人手……”徐昭宁低喃,“可我手下完全无能人可用呀。”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有考虑过,可目前她手下也就一个风三娘,完全还做不到调派自由。 话音刚落,就见司景昱定定地看着她,细看之下,眉眼间似乎染上了几分冰霜,徐昭宁有些不解,她说的是实话呀。 “问惑不是你一个人的,”司景昱咬牙道,他不喜她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明明他就在这里,她却没有依靠他的习惯。 “可你们不是一样有打探不到的消息吗?当初建问惑,本就是想借我能控兽的优势,替你们办事。结果到头来,还要你们派人加入,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呢?” 徐昭宁皱着眉头习惯性的反驳,当初建问惑,她是吹了牛皮的,也确实替君慕煊和司景昱解决了一小部分的问题。 但现在到头来,却还是要从他们手下调人,这颇有几分打脸的行为。 “你也可以培养你自己需要的人手,术业有专攻,有侧重点的去培养。至于这些人,你可以先从本王暗卫里挑选,同时也可以集合坊间闲散人员。” 想明白徐昭宁的顾忌,司景昱认真地给出建议。徐昭宁如醍醐灌顶一般,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 将消息分为难易,容易简单的,诸如坊间打听一类的消息,便由培养出来的人员去完成;人员无法跟踪或者密闭空间里的困难级别消息,便出动幽冥虫或者其他兽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司景昱谢谢你!” 可不得谢谢他么,他的话点醒了她,而且他还主动借人给她。徐昭宁曾听明月说过,郡王府的暗卫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这么大方的司景昱自是当得起她的谢意。 激动地恨不得马上行动的徐昭宁,手舞足蹈间身上的被子和披在肩上的外衣,就这么落下身来,轻薄小衣下的风景再次展露在司景昱的面前。 “你要如何来谢本王,”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唤回了徐昭宁的理智,顺着司景昱沉沉的目光,她再次羞红了脸。 “司景昱,你个臭流氓!” 忍无可忍的徐昭宁挥手便准备打某位脸皮厚的郡王,只是身子旋转间,却被人给压了个结实。 “司景昱,你……” “睡觉!”郡王黑着脸将徐昭宁双手双脚都给压抑住,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可是……” “这便是谢礼,本王给你出主意的谢礼!” 烛火熄灭,黑暗中司景昱的声音满是压抑,细听之下满是咬牙切齿之意。徐昭宁不敢再多言,生怕一不小心便真的被办了。 新的一天到来,徐昭宁醒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司景昱的身影,枕边的温度让她知道那人估计也是才走不久。 想到他昨晚给的建议,徐昭宁心潮澎湃地起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写了一份企划书。 刚出书房便被明月告知,“王爷将人都召集在药堂了,小姐准备好了便去药堂挑选吧。” 她虽然不知道小姐要挑什么人,但王爷对小姐的在意她看的清楚分明,是以不敢耽误任何事情。 这样的消息对于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徐昭宁来说,无异于最好的消息,匆匆扒了两口早饭她便迫不及待地出发去药堂。 “大姐姐,”只是刚出韶院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徐昭宁缓下脚步,便见徐妙芸朝她走来。 第330章 男女搭配 “你有事?”徐昭宁眉头微皱,她急着出门,徐妙芸的到来犹如拦路虎,让人有些不喜。 徐妙芸原本兴冲冲而来,见徐昭宁似有不悦,被惊的后退两步,又小心翼翼地瞄了徐昭宁一眼,怯怯地问,“妙芸可是打扰到大姐姐了?” 如果说一出韶院就被人拦住,徐昭宁心情有五分不高兴的话,那么现在经过徐妙芸的一系列动作,她的不高兴已经到达了八分。 这要是随便来个不知情的人,铁定会以为她欺负了徐妙芸吧。 明玉瞧出她的不喜,赶紧上前拦住徐妙芸,“四小姐,我家小姐急着出门呢。” 原本以为,徐妙芸怎么着也该知难而退了吧,毕竟急着出门最忌讳磨蹭耽误时间不是。 但徐妙芸却像是没听懂似的,往前的速度更快,趁着明玉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住徐昭宁的胳膊,“太好了,大姐姐你带我一起出门吧。我都好久没出门过了,大姐姐你可一定要带我出去啊,我都在府里快闷死了。” 徐妙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早就想出门一趟了,可林珑说什么都不给她对牌,门房的人又只听林珑的,所以她便一直窝在府里。 但是现在徐昭宁要出门,如果能说服她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顺利出门去了? 兴奋中的徐妙芸完全没注意到徐昭宁的脸色沉了下来,就连明玉也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这四小姐莫不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听不懂人话的四小姐徐妙芸,见徐昭宁迟迟没回答她,有些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遍,“大姐姐好不好嘛,只要大姐姐你愿意领我出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四小姐,我们小姐……”明玉皱着眉头准备将徐妙芸给拉开,徐昭宁已经收敛起不悦,打断明玉的话,“让妙芸跟着吧。” “小姐,”明玉欲言又止,徐昭宁却是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胸有成算。 “太好了,大姐姐,你真是这府里最好的人。” 得到允许的徐妙芸一个劲地跟徐昭宁拍马屁,徐昭宁轻扯嘴角,似乎在不久前,徐妙芸还当着说她不要脸,瞧不上她来着。 从候府大门口上马车开始,徐妙芸便一个劲儿的找徐昭宁说话,各种讨好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徐昭宁时不时地答上一两句,并不显热络。 到达药堂时,徐昭宁对徐妙芸说道:“药堂里有事需要我处理,你若想上街逛逛,便让木棉陪你去,逛完了来药堂找我汇合便是。” 徐妙芸自是想上街逛的,但她也想去徐昭宁的药堂里看看,早就听说那明烛公子风神俊朗,一跃成为京中未嫁闺秀们的梦中情人,她也想瞧瞧。 这么想着,徐妙芸毫不客气地继续往药堂里走去,嘴上还不忘自来熟的地打着亲情牌,“我还是在药堂陪大姐姐你吧,若药堂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你的。” 徐昭宁眼里冷意划过,然后又恢复正常,淡然道:“药堂里来往的都是来求医问药的,若四妹妹不担心过了病气,那便随我进去吧。” 过病气几个字一出,徐妙芸的脚步便停了下来,眼里的厌恶很明显。生硬而又急迫的打着退堂鼓,“我好像也帮不了什么忙,那我就不打扰大姐姐了吧。” 徐昭宁冷笑,一点也不意外她的退却,朝迎上前来的李之堂吩咐道,“李掌柜的,从账上拿十两银子给四小姐。” 李之棠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徐妙芸兴奋又雀跃地道谢,“哇,大姐姐你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昭宁不语,李之棠转身回柜台里拿了银子过来,徐妙芸迫不及待地抢过银子,便拉着木棉跑向大街上。 “找个人跟上去,”徐昭宁侧头悄声吩咐明月,明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徐昭宁正想跟李之棠一起往药堂里走,身后传来一阵热闹声,她转头去看,见街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走去。 “明玉,去瞧瞧。” “好的,小姐。” 一会儿明玉匆匆回来,“小姐,有人在卖身葬父呢,都围了好大一圈的人。” “卖身葬父?有趣,”徐昭宁挑眉,莫名觉得有些想笑,明玉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便多说了句,“那小姑娘长的还挺标志的。” “之棠你过来一下,”徐昭宁听后朝李之棠招手。 交待了几句后,李之棠点头,然后便朝门外走去。 后院里,徐昭宁将司景昱特意调过来的几个人都打量了一番,又交待了一些注意细节,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片刻后,李之棠返回药堂,“小姐,人已经带回来了,要如何安置?” “让她先处理好亡父的事情,你去城中找处僻静的院子,其他的事情三娘会来接手。” “小姐放心,院子早就看好了,随时可以住进去。”早在徐昭宁说要给风三娘提供一处院子时,他便相看中了一处,正好这几天可以交接。 “极好,之棠你办事越来越得我心了。”徐昭宁赞赏地看向李之棠,为自己当初的好眼光而庆幸。 李之棠憨厚一笑,“都是小姐教导有方。” 若没有小姐的栽培,他依旧是那个啥都没有的穷小子,小姐才是那优秀顶端的那个人。 徐昭宁浅笑,坦然接受李之棠的称赞。 待李之棠离开,徐昭宁拿出之前赶着写好的企划书,提笔在上面又加上了一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风三娘会媚术,而媚术所包括的内容极为广泛,若她能收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性,由风三娘亲自教导,到时候出师的徒子徒孙们,定能在暗卫们无法到达的空间里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个想法仅仅是在脑子里刚萌生出来,徐昭宁便觉得前途一片好,她又细细地在宣纸上将需要注意的细节进行补充。 药堂里的人都知道,她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但奈何旁的人不知道啊,才刚写没几个字,便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 “昭宁妹妹救命啊!” 徐昭宁被这高亢的声音给惊的手一抖,蘸满了墨汁的毛笔直接一颤,墨汁砸在宣纸上,好好的企划书便多了一大砣黑。 徐昭宁额角的青筋剧烈的跳动着,手有些发痒…… 第331章 欢喜冤家 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来补救这份企划书,房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李之棠,昭宁妹妹呢?” “五皇子,我们小姐忙着的时候是不容许人打扰的,你这般行色匆匆的……” “你只管先告诉我你家小姐到底在哪儿,有老虎在追我,我急需要她救命啊。” 君慕煊冲进后院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李之棠被他这模样给弄蒙了,“五皇子,即便是有老虎在追你,你也应该找侍卫保护呀。我家小姐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虎口下救你。” “哎呀,你不懂,你家小姐可凶残了的,老虎也得惧她几分呀。” 君慕煊大大咧咧地称赞着徐昭宁,李之棠听的直皱眉头,目光朝徐昭宁的屋子方向扫了一眼,而屋子里的徐昭宁将君慕煊的话给听的清清楚楚,翻了个白眼后收起毛笔,宣纸上的墨团依旧让她眉头紧皱。 “哎呀,你倒是告诉本王,昭宁妹妹她在哪里啊。”见李之棠迟迟不说话,君慕煊急的不行,又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后,烦燥的挠头逼问李之棠。 李之棠被他的躁意给逼的后退两步,正想告诉他,小姐有事忙,若他有什么别的需求自己可以帮上一二时,又是一道身影冲进后院来。 “君慕煊你害不害臊,堂堂五皇子好歹也是个男儿身,可是却不要脸的来找我嫂子庇护,我鄙视你!” “沐韵诗本王告诉你,若不是看在阿昱的面子上,本王早就收拾你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君慕煊火冒三丈,没有人会喜欢被说成不要脸的。他黑着脸瞪着像小炮弹般冲进来的沐韵诗,卷起袖子的模样,让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开始动手收拾人了。 可好半晌过去,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只打雷不下雨。 “什么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你分明就是害怕我表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有保护伞的人,即便是你将我表哥拉出来我也不怕你。” 沐韵诗高昂着头,双手叉腰挺着胸脯站在君慕煊的面前,那嚣张的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 “死丫头!敢威胁本王,有本事你把你的保护伞拎出来给本王瞧瞧,让本王看看到底是你的保护伞厉害,还是本王厉害。” 被人当众揭穿自己不如司景昱的事实,君慕煊恨的牙痒痒的,但却不敢反驳,他心虚地扫了视了一圈后院。 他娘的,这药堂看似是徐昭宁的地盘,可谁不知道这里面守着的暗卫都是司景昱那阴损货的人,他若真洋洋洒洒的为自己吹牛,估计下一秒他就得为自己点蜡。 “你确定?”沐韵诗不怀好意的向君慕煊确认道,不明所以的君慕煊猛点头,“确定!” 然后就见沐韵诗张开双手放在唇边,然后扯着嗓子嚎道,“宁姐姐,五皇子嘴欠说要给表哥送娇妾呢,你快来收拾他吧。” “该死的臭丫头,你给本王闭嘴!”听到身后吱呀的开门声,君慕煊吓的条件反射式地冲向前来,捂住沐韵诗的嘴巴不再让她说话。 顺便抬头,讨好地朝徐昭宁可能走来的方向一笑,“昭宁妹妹……” 徐昭宁靠在门边闲闲地看着这对活宝,颇有些头疼,“你们的大嗓门毁了我的一份企划书,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跟郡王说一声,好好地惩罚你们一番?” 稍稍侧头,回望了一眼桌上已经完全无法补救的企划书,徐昭宁心头的火啊,真是恨不得直接将君慕煊的狗头给砍下来。 君慕煊察觉到徐昭宁的小动作,惦起脚尖朝她身后的屋子里看,除了看到桌上的一张大宣纸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只听他弱弱地问道,“什么是企划书呀?” 徐昭宁看着他,冷笑一声,“你可以理解为计划书,扩大整改问惑的计划书。” 徐昭宁每多说一个字,君慕煊的冷意就莫名地多上一分,到最后他就觉得自己全身有些冷的想发抖。 “那,那个,很重要吗?” “你说呢?” 君慕煊想说,不就一张宣纸嘛,即便是计划书,再重新抄写一份就是了嘛。 可是徐昭宁的臭脸让他知道,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 他弱弱地,试探着问道,“那,那本王多让出一成的红利来,能不能弥补这次的无心之过?” 这么大方的五皇子让徐昭宁很是惊讶,见他说了之后便将肉痛两个字写在脸上,徐昭宁又觉得有些好笑。 “能!” 一个能字让问惑的股份发生了新的变化,徐昭宁的心情才终于是好转了些。 跨过门槛走到院子中坐下来,目光在君慕煊和沐韵诗之间扫视了一圈后,才淡淡地开口,“说吧,什么样的大事件让身份尊重的二位,来我这药堂大声嚷嚷。” “宁姐姐,救我!”依旧被捂着嘴的沐韵诗,一脸可怜的向徐昭宁求救。 徐昭宁凉凉的目光扫向君慕煊的双手,“五皇子这是打算闹出人命来?” “呃,不敢不敢!”堂堂五皇子像个孙子一样,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期期艾艾地在徐昭宁正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得到自由的沐韵诗则是直接跑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宁姐姐你真好,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一会儿回府,便去向我娘再讨几盆花给你送来好不好?” 沐韵诗甜甜地笑着,讨好的意思很明显,徐昭宁假装没看出她的小心计,拒绝了她讨花的想法,“韶院里目前已经放不下新的花草了,你就别去祸害你娘了。” “唔……那宁姐姐,你想要什么呢,我便送你吧。” “你个臭丫头有没有脑子,昭宁妹妹想要什么需要你来送吗?这献殷勤的机会都被你给抢了,那你表哥拿什么来哄昭宁妹妹开心呢。” 君慕煊摇着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公子的作派,沐韵诗一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 徐昭宁对于他们双方这样无聊的互动有些头疼,“你们……” “宁姐姐,我跟你说哦,这人他分明就是个黑心肝的,你可别被他给蒙骗了。”即便是当着君慕煊的面,沐韵诗依旧说的很欢乐。 “臭丫头,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有本事你把你刚刚在宫里的英雄事迹跟你宁姐姐说一遍啊。” 君慕煊也不甘示弱,开口相怼。 “你们二位刚出宫?”徐昭宁疑惑出声。 第332章 月中狩猎 “可不是嘛,昭宁妹妹你可别把这丫头当什么纯良之人,她呀,同样的凶残着呢。” 君慕煊摇着扇子,说完之后还不忘啧啧摇头。沐韵诗像是被他给揭破了老底,有些不悦地想过来挠他,他身形极快地避过。 “喂,我说的可是实话,你这么凶残,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啊!” 沐韵诗原本准备猛冲上前的步子突然停顿了一下,坐回徐昭宁的身边,虽是嘴里依旧嚣张,但面上明显的有些难过。 “那是,以老王爷和沐王叔对你的宠爱,怎么着也会为你觅得良婿的,倒是我失言了。” “哼!”沐韵诗重重地哼了一声,但明显情绪受到了影响,不再那么高涨。 君慕煊摸摸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明明这丫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开心起来。 一旁的徐昭宁看了半天戏,终于是插进话来,“你们有没有谁能给我讲讲,刚刚宫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昭宁妹妹,我跟你说……” “闭嘴!我来跟宁姐姐说!” 四目相对,君慕煊满脸八卦被沐韵诗的凶狠给打败,最后只得摆摆手,认输道,“行,你凶残,你来说。” 犹如得胜将军一般的沐韵诗又重新高兴起来,兴奋地往徐昭宁身边靠了两分,“宁姐姐,我告诉你哦,我刚刚在坤宁宫里帮你报仇了哦。” “报仇?” 徐昭宁满头雾水,坤宁宫可是太后娘娘的居所,到目前为止,她跟太后娘娘都还算不上直接对上,沐韵诗在这里为她报仇,怎么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呢。 徐昭宁不解地将目光看向君慕煊,意外的是君慕煊这下竟是突然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赶紧解释道,“这丫头说的报仇是替你教训了和乐。” “对啊对啊,宁姐姐我跟你说哦,和乐她太讨厌了,竟然在太后娘娘面前给你上眼药,我一时气不过,就帮你狠狠地挤兑了她一番。” 沐韵诗说完还不忘一脸的求表扬神情,徐昭宁有些忍俊不禁,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心里感动一片。 “谢谢阿诗替我出头,只是以后可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太后娘娘睿智自不会怪你。可和乐公主毕竟是皇室公主,你身为郡主,在身份上有些吃亏,再说你若怼她的次数多了,会让太后娘娘对你的印象打折扣,到时候连累到你和沐王府就不好了。” 能被人维护,这本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何况还是沐王府的人。因着司景昱的关系,徐昭宁对沐王府有着特别的感觉在。 “哎呀,宁姐姐你别怕,太后娘娘很和蔼的,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和乐她太讨厌了,既然皇伯伯说了三品以上大官及家属都可以去狩猎,那她为什么偏偏要挤着宁姐姐你不让去呢。” “狩猎?”徐昭宁挑眉,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父皇今日早朝时下达的命令,准备月中的时候去皇家西山狩猎,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都可以参加。你一早便出府了吧,想来这个时候你爹已经回府告知家人了。” 君慕煊见沐韵诗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便接过话头向徐昭宁解释清楚。 徐昭宁点头,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忠勇候府肯定是可以去的。 徐承客有资格去,而她作为候府的嫡长女,那她自是也有资格去,和乐公主挤兑不让她去,那分明是存了心思让她难堪的。 沐韵诗看不过眼,所以狠怼她,还真是太振奋人心了。徐昭宁再次赞赏地看了沐韵诗一眼,欢喜之意溢于言表。 “宁姐姐,原来你还不知道狩猎的事情啊。我跟你说哦,皇伯伯他很喜欢狩猎的,所以每年他都会领着众人去一趟西山,那里可好玩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啊。正好我祖父祖母他们都想看看你呢。” 沐韵诗热情的招呼着,徐昭宁却莫名地有几分紧张,这就是所谓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吗? 徐昭宁条件反射性地问了沐韵诗一句,“那你表哥他会去吗?” “哎呀,表哥他从来不参加这样的活动,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太好嘛,西山那里比京中的温度要低些,所以表哥向来都是在京中养病的。” 说到这个,沐韵诗也是有些遗憾的,哪怕同在京城里,可她想见上表哥一面还真是太难。 她大哥还能时不时地找个理由去碰瓷一下表哥,可她作为女儿身,想要见表哥真的不容易,更别说府里的祖母他们了。 “臭丫头,也许今年会不一样呢?”君慕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碰了碰沐韵诗的肩膀,然后朝徐昭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沐韵诗的眼神一亮,抱着徐昭宁的手臂撒娇道,“宁姐姐你一定会去的对不对?我跟你说哦,那里可好玩了,有汤池子可以泡澡,可以见到各种京中罕见的野兽,更重要的是那里还可以看到雪哦。” 沐韵诗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徐昭宁给忽悠参加狩猎,只要她参加了,表哥肯定会舍命陪嫂子的,到时候表哥也去了,祖母她不就能少了块心病么。 “目前尚且不知呢,”徐昭宁倒是没表现出太多激动的情绪来,问惑的事情她尚未着手,而且不知道为何,听说司景昱可能不去,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陪着他在京中好了。 “啊,别不知道啊,只有你去了,表哥才会去,你要是也不去,那表哥肯定不会去的。” 沐韵诗有些沮丧,一个劲儿地摇着徐昭宁的胳膊试图让她同意。 “大姐姐,我回来了。”徐妙芸主仆二人领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走进后院来,她的到来打破了徐昭宁快被摇晕的困局。 “嗯,”徐昭宁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臂从沐韵诗的怀里抽出来,正想跟徐妙芸寒暄,便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君慕煊。 徐昭宁眉头微皱,身为闺阁女儿,如今盯着一个外男看,着实不合适。 “咳,”徐昭宁轻咳想提醒徐妙芸,但徐妙芸看的太投入,完全没听到她的提示。 倒是君慕煊察觉到徐妙芸那如狼似虎的目光,面色冷凝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扫了徐妙芸一眼,然后朝徐昭宁点头,起身往前堂走去。 第333章 沐韵诗喜欢五皇子 “哎,别走啊。”徐妙芸见君慕煊竟然要离开,第一反应便是捧着大堆的战利品跟上前去。 徐昭宁面色一沉,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芸姐儿!” 徐昭宁的声音里有着显明的不喜,坐在她旁边的沐韵诗最先察觉到。 原本甜美的面容瞬间冷郁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明显尖锐了几分。 “宁姐姐,这人谁啊,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也太丢人了吧。” “你说谁丢人!”君慕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徐妙芸有些不舍地转过身来,听到沐韵诗的话,当即便不悦地反问道。 “谁盯着男人看的目不转睛,就谁丢人。”沐韵诗心里非常的不爽,既气徐妙芸不够矜持,也气君慕煊那货像只骚孔雀一般,到处开屏。 “你!你算什么东西!这可是我大姐姐的药堂,你哪来的破落户,还不赶紧的给我滚出去。” 今日沐韵诗入宫自是穿的非常正式,但因着跟君慕煊一路从皇宫追打出来,途经闹市再到药堂,发丝凌乱不说,身上的华服都沾满了灰尘。 徐妙芸出府机会并不多,不认得沐韵诗身上华贵的衣服料子,只当是寻常人家出身,又因为她仪态不够整洁,竟是直接将她当成了药堂里忙碌的下人。 想着徐昭宁可是这里的东家,她作为东家的妹妹,自是可以斥责几句药堂里不长眼的下人几句的。 “我破落户?”沐韵诗的暴脾气被气的直接暴发,冲上前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徐妙芸的脸上,“就你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玩意儿,也敢自称宁姐姐的妹妹,本郡主今儿个就好好地教教你规矩。” 说着又是两巴掌打在徐妙芸的脸上,那强悍模样还真是让徐昭宁毫无用武之地。 直到徐妙芸被打的小脸肿的不像样儿,哽咽着向徐昭宁求救,“大姐姐,救我……” “阿诗,这是我府中四妹妹,你且先停手。” “宁姐姐,就这样的货色怎么敢称你妹妹。药堂里迎来送往的,不乏京中贵人,就她这般作风,可别哪日给宁姐姐你带来大的麻烦才是。” 沐韵诗收手站到徐昭宁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扇跌倒在地的徐妙芸,面色非常的严肃。 徐昭宁稍稍蹙眉,她知道沐韵诗说的是实话,但她今日领徐妙芸来药堂,来就存了警告心思的。 “大姐姐,妙芸与大姐姐虽不是一母同生,但我们好歹同是候府女儿。这位姑娘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岂不是将大姐姐给一同骂了去,大姐姐如何能容她如此放肆。” 徐妙芸心里呕的要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如此的凶猛,更没想到的是徐昭宁竟然看着别人动手打她,而无动于衷。 一心想要挑拨徐昭宁动手的徐妙芸,似乎是忘记了事情的起因,是她不顾羞耻觊觎五皇子开始的。 “四妹妹可知道,这位是沐王府的韵诗郡主,也是我药堂的贵客。即便是她骂了我,我也不敢有丝毫怨言的。” 最后一句话,徐昭宁是有意说给徐妙芸听的。徐妙芸想挑起她的仇恨,来对付沐韵诗,也不看看她乐意不乐意。 “她……”徐妙芸猛地怔住了,她自是知道沐王府。徐昭宁被赐婚给司郡王后,沐王府跟忠勇候府的往来便多了起来,当然这份往来单指沐王府跟徐昭宁个人。 韶院里那满院子的珍贵花草,可都出自于沐王妃之手,不难看出徐昭宁与沐王府关系的亲密。 此刻在这里见到沐王府的郡主,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原本应该惊于沐韵诗的身份而向沐韵诗赔罪的,可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出去的男子难不成就是沐王府的世子爷沐冠霖? 长的可真俊啊,如果她能嫁进沐王府就好了,到时候不但可以天天看着这么俊的夫君,还能好好收拾这刁蛮可恶的小姑子。 这么一番想象下来,徐妙芸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了。一时间,脸上神情还真是诡异又突兀。 “我怎么了,还想说我是破落户吗?要不要我们进宫一趟,让太后娘娘来评判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破落户。” 沐韵诗真的要被这小小的庶女给气笑了,她堂堂皇室郡主竟被人当成了破落户,这人得有多眼瞎。 “我,我,”徐妙芸咬牙想解释,可对上沐韵诗嘲讽的眼神后,她一时恼火,再次语气不善,“谁让你装扮的像个破落户的,你自己瞧瞧,就你这模样还郡主呢。” “芸姐儿闭嘴!”徐昭宁再次冷脸,并且对一旁早就傻眼的木棉吩咐道,“送你家小姐回府,以后没事不要再出门。” “大姐姐,我……” 徐妙芸有些不服气地瞪了沐韵诗一眼,上前来想向徐昭宁证实,刚才那人是否就是沐王府的世子爷。 但沐韵诗的动作更快,腰间鞭子抽出,狠狠地甩在徐妙芸的身上,“小小年纪便想男人,这一鞭子是替你家嫡母教你的。” “啊,好痛!”徐妙芸惨叫一声,还想上前,被木棉给拉着往外跑,没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二人便不见了身影。 后院里,徐昭宁已经坐回椅子里,撑着脑袋认真地看着沐韵诗。 “宁姐姐你看什么?” 沐韵诗收好自己的鞭子便察觉到徐昭宁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以为徐昭宁是不喜自己对徐妙芸动手,便想解释几句。 但徐昭宁的话打断了她的解释,只听徐昭宁认真而又笃定地说道,“你喜欢五皇子!” “我,我才没有呢。”沐韵诗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猛地摇头否认。 徐昭宁却是在心里又加重了几分肯定,“若不是因为喜欢五皇子,以你的性子还不至于在我这药堂里抽我徐家庶妹。” 虽相识不久,但沐韵诗对她那是极尽巴结讨好,爱乌及屋的道理下,徐妙芸叫她一声大姐姐,沐韵诗再不喜,也不会这么生气。 唯一的解释便是沐韵诗喜欢君慕煊,并将君慕煊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而徐妙芸刚刚看君慕煊的目光让她感觉受到了侵犯,所以她才会这样冒着被自己记恨的可能,对徐妙芸动手。 沐韵诗,君慕煊。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呐。 “宁姐姐,我……”沐韵诗感觉自己在徐昭宁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扭捏了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宁姐姐你能不能暂时替我保密,包括表哥都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情。” “为何?” 第334章 请郡王出马 沐韵诗结结巴巴的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徐昭宁却是隐约猜到了几分。 据她这几个月来了解到的消息,沐王府在朝中向来是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只忠君。 也正因为如此,沐老王爷才得君皓天一声老王叔,沐王虽是闲王,但也享受不凡的地位,连带着府中女眷也极受宫中太后皇后看重。 可一旦沐韵诗跟五皇子结成连理,这婚事可就多了几分权谋的味道,到时候沐王府不再能保持忠君的立场,君皓天对沐王府的看重自然也就会消失,对沐王府来说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毕竟没有帝王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拉党结派。 身为旁观者,徐昭宁着实不太好插手沐韵诗和君慕煊的感情,但看在司景昱的面儿上,她还是提点了几句。 前堂,君慕煊转了一圈后觉得有些无趣,直接出了药堂,身边侍卫问他可是要回宫,他稍稍思忖便吩咐道,“去郡王府,本王都许久不见阿昱了。” 他早就是郡王府的常客了,甚至不用人通报便直接往司景昱的书房走去。 “我说阿昱,你这日子也太好过了些吧?”书房里,司景昱正懒懒地坐在椅子里,旁边炭盘里的火烧的很旺,而他司郡王却是手捧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发呆。 君慕煊进来后便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在炭盆前坐下,“知道我从哪儿来吗?” 司景昱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摩挲着琉璃瓶子,顺便从里面倒出一颗糖球来,当着君慕煊的面将糖球送进嘴里,享受地吮吸着。 君慕煊原本并没有太注意他手里的瓶子,这会子见他吃的一派享受,有些吞口水的凑近几分,“这是糖球吧,看起来颜色漂亮极了,也给本王尝一颗呗?” 身为皇子,君慕煊吃过的东西自是极多的,但这样颜色漂亮的糖球却是见的少,特别是见司景昱吃的极为满足的模样,更是觉得口里唾沫迅速分泌了出来。 只是他的手伸出去许久,司景昱依旧坐着不动,丝毫没有要分给他尝试的意思。 君慕煊被气笑了,他怎么觉得这厮越来越小气了。 “不是吧,阿昱,就一颗糖球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本王跟你换呗?” 君慕煊觉得,一颗糖球能有多贵,实在不行,他花一两银子买一颗不就得了。 可事实上,司景昱扫了他一眼后,矜贵无比地吐出几个字来,“千金不换!” “什么!”捂着胸口险些吐血的君慕煊真的快要被气死了,什么叫千金不换。 正想吐槽几句,却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这是昭宁妹妹买来送你的?” 君慕煊觉得,也就只有徐昭宁的东西才有这么个待遇,能让司景昱放在心尖尖上。 果然就听司景昱轻哼一声,然后故意将那琉璃瓶子从君慕煊面前过了一圈,然后又倒出一颗糖球放进嘴里。 “昭昭亲手给本王做的,你这辈子是没希望吃了。” 哎呦,莫名地觉得这厮在得瑟怎么办! 君慕煊觉得好气哦,可他偏偏还不能生气。 “你怎么就知道是昭宁妹妹亲手做的呢,她身边的丫头那么多,她一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为你亲手下厨才怪呢。” 君慕煊觉得,就是不能让这厮太舒坦,一定要给他添几分堵。 司景昱像是看出他的小心思,轻哼一声鄙视道,“就是因为她身边丫头多,又双手不沾阳春水,所以她亲自下厨为本王做的东西才珍贵,才千金不换。” “真是昭宁妹妹做的?那阿昱你让我尝尝吧,也好让我替你评判一下昭宁妹妹的水平呀。” 厚脸皮向来是君慕煊在司景昱这里制胜的法宝,但这次却是非常的不好用。 “滚!”司景昱非常小气的将琉璃瓶给收回怀里,那模样像是怀揣了个宝贝一般。 君慕煊略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心里却是越发地惊叹徐昭宁对司景昱的影响力。 “知道我刚从哪里来吗?”再次回归到这个问题,君慕煊决定一定要扳回一局。 但事实上司景昱一点也不意外他的问题,直接硬绑绑地给他一个答案,“药堂。” 君慕煊吐血,有些幽怨地扫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稍稍配合一下我,故作不知道?” “有话就说,无话就滚!”司景昱有些嫌弃地撇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之前昭昭误会他跟君慕煊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可不能再让昭昭让误会加深,最好是规避些的好。 不知道他心里想法的君慕煊真怕会被人赶出去,当即也不敢再耍嘴皮子,讪笑一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听说昭宁妹妹对即将到来的狩猎很感兴趣呢,你要不要也去尝试一下?” 君慕煊觉得自己太难了,堂堂五皇子竟然还要用徐昭宁来作筏子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说人话!”司景昱瞟了他一眼,“你该是知道本王对昭昭心意的,若敢在她身上耍花招,本王可是不会管你是谁的。” 君慕煊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有所隐瞒,直接说实话,“咳,那个,是这样的,父皇将这次狞猎的守卫工作交给我,可是我……你知道的。” 以一个皇子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君慕煊是羞耻的。 他虽是皇子,但他这个皇子既比不是太子是皇长子,有皇后替他谋算,也比不上阿昱这自小在父皇身边长大的郡王。 皇上将狩猎的守卫工作给他,是有心想要看他的能力,可事实上他手上根本就无人能用。 “要调城西营的人?” 司景昱神情一凝,心里明显有了成算,皇上此举的意图也明白了几分。 君慕煊点头,城西营三万将士,隶属于皇上,平时负责保护皇城安全。 皇上出行去狩猎,调用城西营作守卫再正常不过了,但让人头疼的是这城西营的首领却是个硬骨头。 即便是他顶着皇子的名头前去交涉,那人都不一定会买他的账。 若城西营不买他的账,那到时候狩猎铁定会出乱子的,这才是君慕煊头疼的原因。 而这一点,显然司景昱也是想到了的。 他皱着眉头问,“你想让本王怎么帮你?” 君慕煊一喜,“不用怎么帮,狩猎的时候你直接去就是了,你本尊在就是最好的作用。” 第335章 脸真大 “还不够,让司南借你用几天。” “那再好不过了,”君慕煊大喜,原本以为阿昱不一定会同意去狩猎,毕竟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没想到这次他不但答应去了,而且还将司南借他用。 要知道司南司北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两人就狩猎细节又商量了一会儿,说完之后见君慕煊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司景昱眉头又起,“还想在本王府里吃午饭不成。” “嘿嘿,阿昱你告诉我,你此次愿意去狩猎是因为不放心我呢,还是因为昭宁妹妹?” “呵,脸真大!”君慕煊的幻想泡泡还没来得及全部飘向空中,便直接被人给全部戳破。 君慕煊脸一僵,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是因为昭宁妹妹。” 司景昱免费送他一个“不然你以为呢”的眼神,然后让司北直接赶人。 君慕煊离开后,司北回到书房,小心翼翼地问自家郡王,“王爷你为何要参加今年的狩猎呢,到时候若皇上执意要你参加狩猎比赛的话……” 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凌云皇室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参加狩猎的皇室成员,一定亲自下场狩猎,猎得猎物的多少代表着颜面。 早些年他家王爷完全没兴趣参加这样的活动,但今年却是突然参加,到时候皇上铁定会让他下场的,可若是王爷下场不就暴露了身子痊愈的真相了吗? “本王以往为何不愿意参加狩猎?”司景昱不问反答,眸光淡然地看了司北一眼。 司北试探着作答,“是因为过去王爷您身子不适?” 司景昱收回眸光,冷然一笑,“过去没有昭昭,无趣而已。” 所以他这次会答应参加,是因为昭昭会去。 去狩猎少则离京上十天,多则大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一个人留在京城饱受思念之苦,而他的昭昭却是如鱼进大江,大放异彩,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许发生。 司北微微抽嘴,果然,在王爷的世界里,徐大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窗台上有鸽子扑腾,司北不敢耽搁,赶紧去取了鸽子脚上的纸条递给司景昱。 司景昱将内容看完后,冷着脸将纸条给化为灰烬。 “王爷……” “这下本王更是有必须去狩猎的理由了。” 完全不知情的司北一头雾水,悄悄地看了王爷一眼,发现他家王爷脸阴郁的能滴出水来。 是夜,徐昭宁终于又抄写了一份企划书,伸了伸懒腰准备入睡。 只是走进内室便发现某位郡王又不请自来了,相比于昨天的紧张,今日徐昭宁则是淡定许多了。 “谁又惹到你了?” 铜镜前徐昭宁打理着长发,透过铜镜看到司景昱沉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好几十万两银子似的,不由得有些好笑。 司景昱不说话,起身走到她身后,直接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 “昭昭一定要去参加狩猎?”原本信誓旦旦地想着昭昭去,他便随着她一起去。 可上午收到的那封信,让他有些不确定起来。 如果可以,将昭昭留在京城里,那这样昭昭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跟那人见面了? “哦,你也知道狩猎的事情了呀,果然你们的消息都比我快呢。” 从徐昭宁回府到现在,徐承客那里依旧毫无动静,若不是之前听君慕煊和沐韵诗双重保证,她还真是不知道此事呢。 现在又听司景昱说起,她才想起徐承客似乎是忘了要通知她,而以林珑的尿性,到时候会不会直接将她雪藏在候府不让露面都不知道呢。 所以如果她不去主动争取,还真有可能会被滞留下来。 “昭昭不去狩猎,我们留在京城可好?”身后君景昱虽是问句,但徐昭宁就是觉得司景昱已经替她下了决定。 “可我已经答应阿诗陪她参加了呀,”整日守在京城里,徐昭宁觉得有些无聊,再加上沐韵诗给她描绘了很好的一副画面,她是真的想去瞧瞧。 “怎么了,你可是担心去了那里身子不适,不是还有我吗?” 见司景昱似乎面色有些不悦,徐昭宁转过身来摸了摸他额头,然后体贴地安慰道。 司景昱不说话,眼前小女人眼里的亮光表示她是真的想去,若他再执意地不让她去,那她会不会留有遗憾? 徐昭宁向来敏感,司景昱的种种表情她迅速便猜到了意思,“你不想让我去?” 见他没否认,徐昭宁有些好笑,“原因呢?” 司景昱继续不说话,只是眸光紧锁着徐昭宁,见她转身去桌子边,他便赶紧跟上,那模样让徐昭宁不由得想到现代时养的一条京巴。 “你不想让我去,也不说原因!那这样的话,我可是不能答应你的哦。阿诗说,狩猎可好玩了,有好吃的烤肉,还有与京城中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说着徐昭宁便想坐下,却不想被君景昱给拉过去直接坐在腿上。 “那就去吧,但是你得答应本王,不许跟别人亲近,眼里心里都必须装着本王。” 既然拘不住她,那到时候他便多花些心思看着她好了。有他在,定是不会让那人有机会轻易接近昭昭的。 听到这熟悉的霸气口吻,徐昭宁简直就要气笑了,所以纠结了那么多,其实还是他的独占欲在作怪? “来,看看我刚写好的企划书。”不想跟他继续纠结那些莫须有的问题,徐昭宁直接将人给拉着去书房。 新的一天,青灵送来小纸条,看完内容,徐昭宁笑的格外冷然。 如她所料,林珑还真没打算让她去狩猎,只是她恐怕要让林珑失望了呢。 “明月,去打听一下徐候爷现在何处。” 一会儿的功夫,明月来回禀,“小姐,候爷正在林夫人的玲珑院呢,带了不少赏赐去的,听说是想为青灵争取个名额。” 徐昭宁笑的更冷了,嫡女去不去的他不在乎,倒是生怕遗漏了青灵一个姨娘。 好在她并不是原主,不然知道这么一个消息还不得伤心呕死。 “明玉,随便拿几样糕点,我们去玲珑院坐坐。” 明玉跟在徐昭宁身边不短时间了,自是听出她话里的随便是什么意思,于是直接将桌上徐昭宁吃剩下的几块梅花糕给装进了食盒。 第336章 夫妻大吵架 玲珑院里,林珑正训着人,百合来报,说是候爷来了,而且平安手上还拎着不少的东西。 “夫人,想来候爷还是心疼你的,”林嬷嬷讨好地朝林珑一笑,同时示意百合丁香,“你们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一会儿候爷来了看见像什么样儿。” 百合丁香赶紧去收地上碎裂的瓷片儿,在徐承客进门之将屋子恢复原样。 “夫人,”徐承客笑吟吟地进门来,见屋子里丫头们都在,他略微诧异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百合身上停留的时间犹为的长。 这小小的动作被林珑给注意到,她冷冷一笑,朝百合喝道,“该死的贱丫头,还不赶紧下去!” 百合被喝的心惊胆战,曲膝后赶紧离开,徐承客对着她的背影咂巴了两下嘴。 他其实一开始是想将百合这丫头给收进房的,要知道这丫头论身段,可是连青灵都不及她的。 可是瞧着林珑那小气劲儿,想来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与其这样,他还不如继续宠爱青灵,那小娘们功夫可是无错可挑。 一声巨响让徐承客回头,见林珑正满脸怒容地坐在桌子边,徐承客直觉的便想喝斥出声,但想着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便又按下了几分烦燥。 “夫人最近火气还真是大呢,不如请明烛公了过府来给夫人瞧瞧?” “候爷倒是大气,那明烛公子十万两一次的诊金可不是谁都能付得起的。” 说到明烛林珑便心梗的厉害,此刻听徐承客提让明烛来给她诊脉,她直觉的便认为徐承客这是在讽刺她。 徐承客本是有意套近乎,可是才开口就被林珑怼的无话可说,他的面色也极为难看。 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林珑怒视着徐承客,徐承客则是翻着白眼,显然也是有气的。 一旁的林嬷嬷咬牙上前来打圆场,“夫人这说笑了,候爷那不是关心你么。”同时还不忘朝林珑拼命地使眼色,林珑皱着眉头微微收敛了几分。 见状,林嬷嬷便冲平安使眼色,平安一凛,赶紧将手上提着的礼盒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嬷嬷说的是,夫人可不要生我们候爷的气,这些可都是候爷特意为夫人你挑选的呢。” 说着打开其中的一个小盒子,盒子里的玉镯成色不错,林嬷嬷会来事儿的将玉镯拿出来替林珑套在手腕上。 “夫人你看,这玉镯简直就像是为夫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林珑轻哼一声,显然是很满意的,但又不想让徐承客太过骄傲,嘴一张,出口的便是指责的话,“候爷可是最近手头宽泛了,所以便开始乱花钱了。” 徐承客刚想不计前嫌地问林珑喜欢与否,林珑的话便直接让他气的想吐血,再多的涟漪心思都没了,只剩下一句,“不用你操心!” 林珑也气,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刚戴上的玉镯便被磕作两半儿了。 徐承客的脸顿时便沉了下来,吩咐平安道,“无知妇人,配不上本候如此费心挑选的礼物,平安,你将这些送去青院,让青姨娘挑选。” “徐承客你敢!”林珑来不及心疼玉镯,便被徐承客的这些话给气到,她不要的东西哪怕是扔掉也不能给别的女人,更别说是给别人挑选。 林珑被气的腾的站起身手指着徐承客,面色怒容一片。 “我怎么就不敢了,林氏你这气焰越来越嚣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对青灵动手,没揭露你只是给然姐儿面子,你若日后再敢这么嚣张,可就别怪我不给你脸。” 徐承客见林珑如此嚣张,也跟着站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着林珑的鼻子开始大吼。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这次的狩猎我打算带青灵去,你若识相便不要阻拦于我,否则,你便留在家里。” “好啊,我道是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为那个贱人讨好我来了。”林珑尖叫一声,然后伸手将平安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礼盒给全部扫落在地。 “我也告诉你,想让青灵去参加狩猎除非我死!” 林珑气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狩猎是什么地方,皇上都说了要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去,三品以上啊,那意识着京城所有的上层人员都会去。 那可是她林珑长脸的好机会,以前他们暗地里嫌弃她是续弦,处处拿她跟荣舒云相比。 可如今她女儿入主东宫,她是太子殿下的岳母娘,她的身份早就不是当日能比的了。 她如何会放弃这么一个炫耀身份的好机会,所以她必须去,而且候府还只能她一个女主人去,白姨娘刘姨娘她们都被她给直接剔除了。 青灵算什么东西,她如何会允许去。 “呵,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才是候府的主人,我想带谁去就带谁去,你若执意作死,平安,马上对全府通知,夫人突染恶疾需要卧床休息。” 徐承客也来了脾气,林珑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威严,他若不好好地惩治一番,日后这忠勇候府岂不是得变成她林家兄妹的天下。 “徐承客你敢!我不准你带青灵那个贱人去,要去也必须是我一个人去。” 林珑依旧尖着嗓子,徐承客寸步不让,徐昭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候爷怎么就不能带青姨娘去呢,论侍候人的功夫青姨娘可是远胜夫人的,再说了,若只带夫人去,夫人到时候忙着应酬贵人,谁来照应候爷呢。” 徐昭宁站在院子里,笑意盈盈地,话里话外全部都是为徐承客考量。 原本恼火她突然出来的徐承客一听,脸上马上出现笑容,“宁姐儿说的是,比起侍候人的功夫,林氏你可是差远了。” 徐昭宁微笑,她本说的是端茶倒水,青灵做的更顺手,而林珑自小也是嫡女出身,自是没有侍候过人。 但很显然,徐承客误会了她的话,将侍候二字想作了他意。 不过,这对徐昭宁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甚至还能无形中狠狠地膈林珑,她心里觉得很是爽快。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林珑瞪着徐昭宁,显然是不高兴她的突然插嘴。 “夫人这自打做了太子的岳母,脾气可是见长啊,听韵诗郡主说,昨儿个太后娘娘还问起徐侧妃候府中的情况呢,这若是让她老人家知晓,林夫人在府中是这样欺压妾室姨娘的,太后可是会认为徐侧妃同样的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呢?” “宁姐儿你这话可不能说出去啊!”徐承客迅速回神,他一点也不怀疑这话是韵诗郡主说出来的。 毕竟沐王府善待宁姐儿这是有目共睹的,韵诗郡主从宫中回来,说一些宫中的小道消息也是正常的。 他在意的是徐昭宁不能将候府中的情况告诉韵诗郡主,从而传到太后耳朵里,给然姐儿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337章 荣舒云的死因 徐昭宁微笑,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那敢问候爷,你们说的狩猎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承客惊讶至极,“宁姐儿你不知道狩猎的事情?” 徐昭宁诚实的摇头,然后就听到徐承客扯着嗓子质问林珑,“混账林氏,你莫不是连宁姐儿都不准备让她去。” “她当然不能去!待嫁女儿就该有待嫁女儿的模样,成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林珑凶恶地瞪了徐昭宁一眼,一点也没打算遮掩。 徐昭宁被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给气笑了,她耸耸肩,对上徐承客震惊的目光,“候爷可知,今年郡王特意为了昭宁而参加狩猎大会,若他知道昭宁被林夫人关在候府,你说他会不会大闹狩猎现场呢?” “郡王他,他真这么说?” “不然候爷以为昭宁如何会知道狩猎之事的,你们可是谁都没告诉我的。” “该死的林氏!”徐承客听出徐昭宁话中的威胁之意,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林珑被这巴掌声给吓的缩了缩脖子,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更冷了。 该死的贱人,她倒是没想到徐昭宁会用司郡王来作筏子。 “司郡王闹又如何,他还能闹得过太子殿下!”林珑依旧不为所动,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徐昭宁有机会压过自己女儿风头的,她可没忘记徐昭宁是太子殿下的前未婚妻。 “你给我闭嘴!宁姐儿必须去!”徐承客比林珑想的更多,在他看来太子殿下是尊贵,可他吏部尚书的位置是司郡王讨要来的,而且宁姐儿将以正妃身份嫁进郡王府。 更甚者,在后宫太后面前司郡王的位置远胜于太子殿下。 所以司郡王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特别是在他第一次参加狩猎的时候,更不能惹怒他,否则到时候前堂后宫同时往皇上施压,忠勇候府绝对会被碾压的很惨。 “我不同意!”林珑已经顾不得维持自己的仪态了,她尖锐的叫声在玲珑院里持续。 徐承客同样地放弃了斯文,直接爆粗,“你算什么东西,这候府是老子说了算,你不同意有毛用!” “宁姐儿,你听为父的,安心回去准备参加狩猎所需要的物品。皇上仁厚,狩猎时男儿们可以上场大展身手外,女子若有兴趣也可以下场试手脚的,你母亲当年可是场上的佼佼者,你到时候好好表现可别丢你娘的脸。” 说起荣舒云,徐承客似乎回到了某种回忆当中。徐昭宁有些意外,他眸中的神彩,不像是讨厌,更多的像是对于女神的爱慕。 看来当年徐承客对原主的娘亲,在某个特定的时段里,是存在过真情的。只是这种真情抵不过林珑的勾.引,抵不过徐妃母女的算计,更抵不过后来如花似玉姨娘们的诱惑。 至于他说的,狩猎时女子也可以下场的话,徐昭宁心里倒是起了期盼,若真可以的话,想来那必定是极有趣的。 父女二人各有所想,但意外的是气氛多了几分和/谐,一旁的林珑见状,恨意再起,“抛头露面的算什么佼佼者!”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徐承客还将荣舒云放在心上,争不过青灵这个贱丫头让她恨,可争不过荣舒云一个死去的人,这话无论什么时候说出来都是对她毁灭性的打击。 “林氏!你莫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舒云那是飒爽英姿,不是抛头露面,你永远都比不上舒云。” 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徐承客突然朝林珑走去,眉间的黑气震的林珑有些惧怕的后退。 “徐承客,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荣舒云就会感谢你吗?你在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替她出头,她死了你来装什么好丈夫,我告诉你……啊,徐承客你做什么!” 林珑骂骂咧咧的,但徐承客突然出手,掐死了她的脖子,随着他手上力气的收紧,林珑被掐的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喘不过气来儿。 一旁的林嬷嬷被吓的要死,上前去扳徐承客的手指,被徐承客给狠狠一脚踢开。 林嬷嬷从地上爬起来,朝徐昭宁爬来,“大小姐,你救救夫人吧,候爷在气头上,手脚没个轻重,老奴怕他……怕他……” 怕他如何,当然是怕他会掐死林珑。 徐昭宁避开林嬷嬷的双手,似笑非笑地朝林珑的方向扫了一眼,“嬷嬷怕是找错了对象,我没有那么好心哦。” “大小姐!”林嬷嬷惊呼,似没想到徐昭宁连装一下都不愿意。那边林珑被掐的有些呼吸不畅,可她依旧拼着最后的力气冲徐承客挑.衅道,“你掐死我就能让荣舒云活过来吗?不能的,荣舒云的死,你徐承客得负一半的责任。” 徐昭宁眼神一利,林珑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多啊。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荣舒云生下原主后没多久便去世了,至于去世的原因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 原本以为是正常的死亡,可听林珑这几次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似乎还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徐昭宁眸光一闪,林珑目前还不能死,不管是为着荣舒云的死因,还是因为忠勇候府和徐嫣然如今的境况,她的死都得缓一缓。 “夫人这话的意思,我娘是候爷害死的吗?”徐昭宁轻声说道,目光锁在徐承客和林珑身上。 徐承客被她的目光看的背后发凉,猛地转头看过来,对上徐昭宁沁凉的眼神,整个人都有些不安,“宁姐儿,你别听林氏这个毒妇瞎说,你娘她自生下你后身子骨便有些不好,大夫都说了她熬不过那个冬天的。” “是吗?”徐昭宁偏头发问,但脸上并无喜悦,显然是不相信徐承客说的话。 徐承客心里发麻,有些不明白,明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眸光为何就那么锋利,让他心里升起阵阵后怕来。 也顾不得心里还恼着林珑,收回手便撤退,“当然是,宁姐儿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若缺少什么直接去公中领就是,到时候狩猎大会上,为父等着你一鸣惊人。” 说完便往外走,即便是林珑又开始骂骂咧咧他都没再管。看着他的背影,徐昭宁视线扫向林珑,“林夫人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珑像是被猫掐住了喉咙,避开了徐昭宁的目光。 第338章 挖墙脚 十一月十六,皇上领三品以上文武百官出发前往皇家西山猎场。 忠勇候府在徐承客的坚持下,林珑不得已带上了青灵。 沐韵诗则是一早便让马车停在忠勇候府的门前,用她的话来说便是担心候府不给她宁姐姐准备马车,所以她特意跑来当车夫。 徐昭宁自是不可能真让她当车夫,但她的到来确实让徐承客惊喜不已,赶紧地催徐昭宁出门不说,更是吩咐府中,大小姐一应所需都按最好规格提供。 此举自是惹的林珑大怒,但徐承客觉得既然已经与林珑撕破了脸,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再加上青灵时不时的枕边风,徐承客更是觉得林珑就是心眼小,见不得他借机会往上升官,见不得忠勇候府更好,因此也就没有好脸色给林珑。 徐昭宁不屑再参加徐承客与林珑的战争中,她心情愉悦地上了沐韵诗的马车,看到马车旁挥鞭策马的沐冠霖时,很是震惊。 “昭宁妹妹可是觉得今日本世子风流倜傥,让人心生爱慕?”见徐昭宁目露惊讶,沐冠霖便又开始皮。 徐昭宁但笑不语,倒是沐韵诗从马车里探头出来,冲沐冠霖森森一笑,“哥你如果想被表哥给一巴掌拍扁,你就尽管作吧,一会儿表哥拿你是问时,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沐冠霖气势顿时便弱了下去,但偏偏有颗作精的心,还想再负隅顽抗一下,“昭宁妹妹,你就那么在乎司景昱那混小子吗?不考虑考虑一下世子爷我吗?” 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声,“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乎司郡王的,相反我觉得跟郡王相比,世子爷你更风流倜傥,更神采飞扬,若你能帮我搞定跟郡王的婚事,选你其实也没什么不成的。” “真,真的吗?”原本以为徐昭宁肯定得怒视着他,说他胡说八道。可偏偏徐昭宁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这下轮到沐冠霖傻眼了。 徐昭宁看出他脸上笑的勉强,眼里恶魔光芒更甚,略带几分雀跃地靠近沐冠霖的马儿几分,“当然是真的,世子爷你虽然相貌不及郡王好看,但世子爷你比郡王你更有钱啊,而且出手比郡王爷大方,昭宁我最喜欢钱了的。” “别别别,昭宁妹妹你别过来!” 徐昭宁浅笑着再次上前,沐冠霖慌了,扯着缰绳让马儿猛地往后退。 但徐昭宁还在继续往前,沐冠霖简直快哭了,“昭宁妹妹,我错了,你不用选我的,真的,你还是选司景昱那混小子吧。” 徐昭宁似不解般,“世子爷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错呢,郡主可是说了,世子爷你可会赚钱了,不仅是临江楼的东家,而且食香楼也是你的,这么有钱的主儿,我觉得极好极好的呢。”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好,我比司景昱长的丑,我还比司景昱功夫差,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司景昱黑心,我下不去狠手。昭宁妹妹我求你了,你别再上前来了,要是让那个黑心肝儿的知道你跟我这么亲近,他会劈了我的。” 沐冠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了,见徐昭宁还在靠近,他直接翻身下马,朝徐昭宁鞠躬着狂喊。 马车里的沐韵诗终于是没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沐王府下人也都是捂嘴闷笑不已。 徐昭宁站直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沐冠霖,“那世子爷可还要昭宁解除跟郡王的婚事?” “当然不要,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收了那祸害,本世子代表整个沐王府对你感恩戴德。” “那世子爷可还觉得自己比郡王更风流倜傥,堪称良配?” “没有没有,司景昱最配你,他的风姿世间绝无仅有,远胜本世子。” 世子爷的求生欲简直是无敌了,只要能让徐昭宁不再将他的玩笑当真,他真的是豁出了。 嘴贱是病,得治! 瞧他不就是因为一时嘴贱,所以被逮了个正着吗? 被他这怂样给逗笑了的徐昭宁站在沐冠霖的面前,迟迟不继续说,沐冠霖诚惶诚恐的好不紧张。 沐韵诗跳下马车,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早就跟你说过,宁姐姐可不是一般人,你不老老实实地对她俯小作低,非要作死!我可是告诉你,表哥给宁姐姐安排了不少暗卫,你刚刚的那些话指不定马上就会传到表哥的耳朵里,接下来的十几天,你很有可能会被表哥给按在地上摩擦的哟。” 敢挖表哥的墙角,打死都算是轻的! 也不看看,即便是表哥不收拾他,府里的她爷爷和她亲爹,也绝对会将他收拾的彻底的。 开玩笑,表哥好不容易有个心头宝,乐意成亲了,这个犯混的竟然去当众挖墙角。你说你挖也就挖了吧,偏偏还碰到了铁板,不打死都对不起人。 沐韵诗每说一句,沐冠霖的小心脏就狂跳一下,最后更是直接面色惨白的嘀咕,“完了完了,犯众怒了。” “昭宁妹妹,求保命!”这是他唯一的活路了,他一定得珍惜,可不能真让暗卫将话传进司景昱那黑心货的耳朵里。 徐昭宁终于是绷不住了,笑盈盈地看着沐冠霖,“知错了?” “嗯嗯嗯,必须知错!” 沐世子点头如捣蒜,这必须得知错啊,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 “那可是要记住了哦,徐昭宁喜欢司景昱,喜欢的非他不可。所以以后这样挖墙脚的话,可不能随便出口,否则没人救得了你哦。” “是是是,你是大佬,我都听你的。” 继续点头的沐世子完全没有听到徐昭宁说了什么,倒是一旁的沐韵诗两眼放光的看着徐昭宁,“宁姐姐,你对我表哥真的那么喜欢吗?喜欢到非他不可?” 徐昭宁嘴角一抽,这话完全是司景昱那货自行脑补编辑出来的,如果让沐韵诗知道,他表哥的原话是,昭昭爱慕本王,爱的不能自拔。 也不知道沐韵诗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本就是为了让暗卫将话给传回郡王府顺毛用的,所以徐昭宁还是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极为郑重地再次确认,“对,我非他不可。” “哇,表哥可真幸福呢,我倒也想来个非我不可的人呐。”沐韵诗一脸花痴样儿的捧着脸颊憧憬。 沐冠霖回过神来,面容严肃地瞪了一眼自家妹子,“你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将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成天挂嘴边!” 徐昭宁:“……” 隐约觉得沐冠霖在影射她,可是没有证据怎么办! 第339章 贴心司郡王 终于上了马车,沐韵诗极为热情的抱住徐昭宁的手臂,压低着声音跟她说悄悄话。 “宁姐姐,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将我哥给收拾好了。你是不知道哦,我爹娘拿他可头疼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我爷爷有时候都被他给气的跳脚,可他刚刚在你面前竟然温顺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徐昭宁嘴一抽,然后默默地看着沐韵诗,“你觉得,你哥怕的人是我?” 若不是因为沐冠霖害怕被司景昱收拾,他会那么快认错然后插科打诨,事实上,沐冠霖怕的人是司景昱! 或者说,他不是怕司景昱,而是跟司景昱兄弟情深,所以有意跟她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套近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是沐王府的人在对她释放善意。所以徐昭宁也不可能真的去生沐冠霖的气,只不过是故意逗他,然后给生活添加乐趣罢了。 沐韵诗一愣,瞬间想明白徐昭宁话中的意思,然后嘿嘿笑道,“哎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哥他对表哥就别扭起来。就是那种,故意装作看不惯表哥,时不时地跟他作对,但如果表哥有难,他又是第一个会冲上去的那种。” 这一点徐昭宁倒是认同,沐冠霖对司景昱的态度还真称得上别扭一词。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相处方式不同。郡王肯定也是看出你哥的心思了,所以有时候也小配合他一下。” 想起在问惑里初次见到沐冠霖时,他可不正咂银子问司景昱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么。当时司景昱虽然黑脸,但并没有亲自出手收拾沐冠霖,说是让司北丢他出去,但司北也并没有真的动手。 其实这便是司景昱对沐冠霖的容忍,说到底,他还是在乎沐王府一家人的。 “呀,宁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跟我哥说自己的想法,我哥嗤之以鼻,还说表哥没那么好心,肯定是在背后憋坏水呢。” 沐韵诗说的老气横秋的,徐昭宁被她给逗的连笑不已。 “是不是憋坏水,由着他们自己去闹,阿诗你趁着这一路上跟我好好说说狩猎吧,听说女儿家也能下场试水?” “是可以的,宁姐姐你想下场?” 说到狩猎,沐韵诗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徐昭宁点头,便听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那太好了,那到时候宁姐姐你跟我一起啊。去年秦姐姐没在京城,我没找到好的伴儿,只射到了几只兔子,被她们那些人嘲笑了好久。” “她们?”徐昭宁有些诧异,还以为只有少量的女眷试水,现在看来女眷里头也有不少人? “对啊,她们!到时候宁姐姐你跟我组队,我们虐杀她们。有宁姐姐你助阵,我觉得我今年一点会盆满钵满的。” 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宁姐姐的带领下虐杀全场的样子,沐韵诗声音高亢,传出去好远。 外头的沐冠霖听见,策马靠近,问徐昭宁,“昭宁妹妹可有准备骑马装和弓箭?” “对啊,昭宁姐姐你有准备骑马装和弓箭吗?家里的常服可不适合骑马。”见徐昭宁似乎有些怔愣,她拍着额头懊恼的说道,“哎呀,我也真是的,明知道宁姐姐你没什么验验,竟然忘记也给你准备一套了。” “不要紧的,郡王那里应该会有所准备的。” 徐昭宁莫名地相信司景昱,转头对外喊道,“明月,我说的可对?” “小姐说的很对,郡王早就准备好了,小姐放心参加就成。” 外头的明月适时回答,然后就见沐韵诗啧啧称奇,“我表哥什么时候也有这么细心了,宁姐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能将他给调.教的这么贴心。” “你哥说的对,你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一会儿入宫了还乱说,看你怎么办。” 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越是熟悉了这丫头的嘴越是让人意外,时不时地冒出一些惊世之语来,若不是心脏力量足够强大,还真有可能被她给吓死。 “嘿嘿,有宁姐姐在我才不怕呢,再说了太后奶奶和皇后伯娘,她们都很好说话的。” 徐昭宁浅笑,太后她接触不多,不知其为人性格不太好评价,但就皇后而言,那可是个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虽面容温和,但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宫中一切小心为上,”徐昭宁只能这么提醒沐韵诗。 按照皇室旨意,官员们及家眷得先进宫谢恩,然后再从皇宫统一出发前往西山。 沐王府的马车一到宫门口,便有专门的公公来迎接。 “奴才见过韵诗郡主,世子爷,太后娘娘有令,有奴才在此恭候郡主世子爷。” 沐韵诗先跳下马车,然后亲自接徐昭宁下马车,沐冠霖也在第一时间站在徐昭宁的另外一边,两人这明显的态度让小公公一愣,能让沐王府的郡主和世子爷都这么在意的人,想来身份不低,可他并不知这位小姐出自哪家。 沐韵诗见他愣着,有些不悦的轻咳了一声,“这是徐家大小姐,也是本郡主未来的表嫂,你还不赶紧见礼。” 小公公猛地一震,心里迅速想明白,徐家大小姐,可不是被赐婚给司郡王的那位,这可不能轻易得罪啊。 “奴才见过徐大小姐,太后娘娘说了,若徐大小姐进宫了可直接去坤宁宫。” “有劳公公了,”徐昭宁点头,然后朝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上前不着痕迹地将一锭银子放进了小公公的袖袋里。 小公公诧异一摸,顿时惊的抬头,却见徐昭宁主仆一派淡定,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小公公没敢当众嚷嚷,但心里却是有了计量,这徐大小姐还真是个成大事的。 因此,面对徐昭宁的态度越发的殷勤了。 沐韵诗并没有发现明月的小动作,只意外徐昭宁的名气也不小,倒是一旁的沐冠霖瞧了个真切。 “想不到昭宁妹妹也是个心思透彻的,这手段不错。” “让世子爷见笑了,不过是些谋生的手段而已。”徐昭宁一笑,跟聪明人说话自是不用多费口舌,沐冠霖看破不说破,自然是认可她这套方法的。 果然就听他小声说道,“宫中的人向来是捧高踩低的,有司郡王的名声在,没人敢对昭宁妹妹你不尊敬,但若能在这同时收买一些人心,便是昭宁妹妹自己的收获,何乐而不为呢。” 徐昭宁轻笑,“自是如此,看来世子爷也是个通透的。” 沐冠霖回以同样的笑容。 第340章 太后张目 如沐冠霖所说,能用银子收买的人心是最廉价,也最容易的。 因着那一锭银子的收买,小公公对徐昭宁的好感俱增,特意提醒了徐昭宁一句,“和乐公主也在呢,正跟太后娘娘说起徐大小姐。” 徐昭宁一凛,五皇子的信中不是说君慕玥被皇后娘娘禁足了吗? 沐韵诗听到君慕玥的名号,第一反应便是,“可恶,她又想跟太后娘娘说什么!又想让宁姐姐去不成狩猎吗?太可恶了!” 沐韵诗可没忘记她之前在太后宫里,君慕玥就是一口咬定,不让宁姐姐参加狩猎。 “诗儿!”沐冠霖瞪了一眼妹妹,示意她在宫里行走,少说不该说的。 沐韵诗显然也是知道的,看了一眼那领路的小公公后便没再继续说君慕玥的坏话。 倒是背着小公公牵紧了徐昭宁的手,安慰她,“宁姐姐你别怕,我和哥哥都会保护你的,再说太后娘娘偏爱表哥,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徐昭宁回握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她并不害怕太后为难她。 就那么两次见面来说,虽然不确定太后是不是像皇后那种绵里藏针的类型,但能在后宫浸淫几十年,最起码的聪明劲儿是有的。 再说了,还有原主娘亲的那层关系在,若太后真的太过为难她,难免会被人诟病。 如徐昭宁所料,当她到达坤宁宫时,太后大喜地朝她招手,“是宁姐儿来了呀,快过来坐,让哀家好好看看。” 徐昭宁规矩地行了礼,然后缓步走到太后的面前,“刚刚和乐跟我说,宁姐儿你最近气色很是不错,我原本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确实是的。” “多谢太后娘娘惦记,臣女一切安好。”面对太后的热情,她自是不能忤逆,徐昭宁笑的温婉大方。 至于太后话中捎带的君慕玥,她直接忽略。 “安好便好,你跟阿昱的婚事左右已经定下了,那年后便早些成亲,你看你家二妹妹都已经赶在你前头了。” 太后拉着徐昭宁的手,竟是说起她跟司景昱的婚事来,饶是徐昭宁再淡然无比,这事关当事人的话题还是有些不太好接。 太后见她有些羞涩倒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和乐跟哀家说,她前些日子跟你闹了矛盾,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所以特意找哀家来说和。哀家想着你们可是表姐妹,和和气气的也更喜人不是,你看你可愿意与和乐化干戈为玉帛?” 这话的信息量可真的是有些大,徐昭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君慕玥见状起身,走到徐昭宁的面前,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说道,“大表姐可是不愿意原谅和乐?和乐真不是故意的,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对大表姐不敬了,大表姐能不能原谅和乐呢?” “和乐公主,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哦。” 沐韵诗快要被气死了,瞧这话说的,她是皇室公主,而且还是封号和乐的公主。 谁能让她委屈呢? 可她现在这样委屈巴拉地站在宁姐姐的面前,知情的会当她为过去的不当行为向宁姐姐道歉,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宁姐姐仗势欺人,以小小的候府之女欺辱当朝公主。 “韵诗,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不该针对大表姐,可我那时候不年少不知事嘛。我现在知道错了,所以就想请大表姐原谅我嘛。你们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和亲去西戎了,以后想回凌云国都很是难得了。” 君慕玥咬牙看了沐韵诗一眼,心里恼火她的多管闲事,但面上依旧纯白无害。 见徐昭宁不说话,她红着眼眶追问道,“大表姐可是觉得和乐不值得原谅?” 说完还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太后,那模样仿佛在无声的说,是大表姐她心胸狭隘不愿意原谅我。 即便是太后再不待见她,可她的公主身份摆在这里,徐昭宁不搭理她,就是置皇室颜面不顾。 太后也果然了生出几分不悦来。 徐昭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见沐韵诗还想为她打抱不平,揭穿君慕玥的真面目。徐昭宁抢先一步制止了她,只见她大步上前将君慕玥给亲自扶了起来。 “瞧公主这说的什么话,且不说我们本是亲表姐妹,本不应该为这些小事记心上,就单说公主身份尊贵,昭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记公主的仇不是。” 是因为她跟君慕玥是表姐妹的关系所以才不该记这些小事,同样的,即便是君慕玥以自己的公主身份作由头,可她徐昭宁依旧是迫于皇权不跟她计较,并不是她就认可君慕玥过去的那些作派。 君慕玥听不出徐昭宁话中的弯弯绕绕,但太后却是听出来了,她眼眸深沉地又看了徐昭宁一眼,见少女眉眼清秀,神态自然,无半分怒气,更无一丝惧意。 从她的角度看去,徐昭宁的侧脸让她突然就想起了十几年前,对她舍身相救的那个女子。 母女俩是如此的相似,跟舒云相比,徐昭宁五官更多了几分娇柔,也正因为这份娇柔,让徐昭宁在清冷之外有了女儿家特有的媚色,更吸人眼球。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太后,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比起她母亲来,更加的出色。 而这出色的少女,亲自挑选了世人皆不看好的阿昱,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考虑,太后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参悟参悟。 “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和乐身为公主身份尊贵是真,但宁姐儿你也该记住,你除了是忠勇候府的大小姐之外,你还马上要成为我皇室的儿媳妇了,不能骄傲自大,也不能妄自菲薄。” “谢太后娘娘,昭宁明白了。”徐昭宁弯腰谢恩,心里蓦然一松,太后看似各打五十大板,但实则在替她撑腰,提醒君慕玥,她马上要嫁进郡王府了,虽不及公主身份尊贵,但也不能随便得罪。 “起来吧,瞧着你跟韵诗一起来,你们两个小姑娘感情倒是处的好。” “郡主平易近人,对昭宁极好。”徐昭宁继续不卑不亢,同时还暗地里替沐韵诗刷了一把存在。 “行了,她那泼猴性子哀家还有不知道的,也就王嫂能将她宠上天。”太后说着瞪了沐韵诗一眼,虽是说着嫌弃的话,但话里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第341章 撒泼逗趣 “皇祖母,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好不好!” 眼看着徐昭宁和沐韵诗两个外人都能得到太后的夸赞,而她这个嫡亲的孙女却像个外人,君慕玥哪里还淡定得了,走到太后面前跺脚撒娇。 太后原本还平和的面容,被她这么一打岔,瞬间多了两分阴霾。 “哀家向来只帮理不帮亲,和乐你这是对哀家的话有异议?” “我……” “你刚刚是如何跟本宫说的,你说等宁姐儿来了,你便向她道歉,还说以后要跟宁姐儿和平共处。莫不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不是,皇祖母,我没有说那是假的,只是……”又一次被太后训斥,依旧是因为徐昭宁的原因,君慕玥觉得自己憋屈死了,可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她刚刚才在太后面前说要改过自新,好好跟徐昭宁相处的。 万般无赖下,正想委屈示弱,却被太后打断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委屈。 “罢了罢了,”太后摆摆手,朝徐昭宁和沐韵诗招手,“一会儿,你们两个丫头便与哀家同坐吧,哀家年纪大了,越发的喜欢热闹,你们两个丫头瞧着便让人欢喜。” 君慕玥一愣,历年太后出行都是将她带在旁边的,这与她受父皇的宠爱是相辅相成的。如今太后却舍弃她,而选择两个外人,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君慕玥满心的苦涩,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可沐韵诗比她更快反应过来,“太后奶奶,真的可以吗?” “怎么,你这丫头还能嫌弃哀家不成!”太后嗔怪地瞪了沐韵诗一眼,故意唬着脸想要威慑于她。 沐韵诗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哪儿敢呐,我这不是兴奋么。太后您是不知道哦,今儿个我出门时,我祖母还说,就我这泼猴样儿,也不知道谁会愿意接近我。我当时还怕着呢,这会子有您的旨令在,我看多的是人巴结我呢。” “瞧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哀家下令让你随行,你第一个想的却是借此出去狐假虎威!” “嘿嘿,这不是我娘跟我祖母她们成天嫌弃我,我有点信心不足嘛,太后您的话可是给我打了强心剂哦。” “宁姐儿你瞧瞧,就这泼样儿,还信心不足呢。”太后点了点沐韵诗的额头,然后冲徐昭宁抱怨道。 徐昭宁可不会真的以为太后这是嫌弃沐韵诗的话,相反,就太后这模样看来,不但不嫌弃沐韵诗,反而还极为宠爱她。 也难怪这丫头,敢在太后面前狠怼君慕玥替她出气。 “娘娘仁慈,所以阿诗才能在您面前放肆!”徐昭宁浅笑着说道,面上喜气一片,虽然没有在太后和沐韵诗之间插话,但显然是融入了这个氛围中。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太后被徐昭宁的话给逗乐,言语间满是赞叹,徐昭宁曲膝俯身谢恩。 “远远就听到母后的笑声,儿媳赶紧过来沾沾喜气。”身后赫连皇后的声音突然响起,徐昭宁刚准备起来的身子僵住了。 以明烛身份见皇后,那是医者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坦然面对便是。可是以徐家大小姐的身份面对前未婚夫的亲娘,怎么着都有几分尴尬。 而这份尴尬,在赫连皇后开口后进行了升级。 “这便是舒云家的宁姐儿?”赫连皇后虽是在问太后,但目光可是没闲着,将徐昭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太后点点头,“对,就是舒云当年拼死生下的那个孩子。” “瞧着是个标志乖巧的,”赫连皇后感叹,“铭儿那孩子……” 说着赫连皇后还不忘悄悄地扫了太后一眼,徐昭宁将她这一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了然,赫连皇后这是在试探太后呢。 想知道太后会不会因为君慕铭退婚一事而对他心生看法不、喜,只见太后微愣,然后迅速回神,“当年这桩亲事虽是哀家与舒云定下的,但孩子的意见也很重要,铭儿更喜徐二小姐,哀家与皇上只能成全。所幸,如今宁姐儿与阿昱两人也相处和睦,过去的事情皇后便不要再提了。” “母后说的是,”皇后是个聪明的,知道太后是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所以聪明的按下不提。 目光转到徐昭宁身上时,满是怜爱地叹道,“是铭儿没有这个福分了。” 这话说的,满是对徐昭宁没能做成她儿媳妇的惋惜。 跟着皇后进来的徐嫣然,面色突然就沉了下来,皇后当着她的面表示对徐昭宁的惋惜,可是在向所有人表示对她这个太子侧妃不满意? 这让她以后如何在皇宫立足,又如何在东宫立威? 徐昭宁这个该死的贱人,她为什么要进宫来,为什么要得皇后的青睐,为什么要分走她的关注度。 娘说的对,徐昭宁她就是个该死的,有徐昭宁在,她们母女就别想好过。 心里怨气太大,徐嫣然那似刀子般的目光不停地往徐昭宁飞去,徐昭宁又不是个死的,自然能察觉出来。 不过她丝毫不在乎,非但没有被徐嫣然吓到,反而冲徐嫣然灿然一笑,然后落落大方地朝赫连皇后一礼,“娘娘谬赞了,是昭宁与殿下有缘无份,承蒙皇上和太后怜爱,赐婚于郡王,昭宁很幸运。” 皇后面容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看徐昭宁的目光又深邃了几分,她突然有种错觉,似乎徐昭宁是想表达,退太子的婚另嫁司景昱对她来说就是幸运。 皇后的沉默,让大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这里门外脚步声传来,太监高呼,“皇上驾到!” “朕倒是不知道原来竟是赐出了一对良配来。”君皓天爽朗的声音在坤宁宫里响起,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阿昱你来说说,朕赐的这桩婚事好是不好?” 君皓天一摆手,众人起身,然后就见他往太后身边走去,身后跟着的君慕铭君慕煊兄弟和司景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四目相对,徐昭宁在司景昱看似淡然的眸光中感受到了温柔,再细看时发现他又恢复了平静。 “吾皇圣明,”所有人面前,司景昱拱手朝君皓天道,简单的四个字算是默认了君皓天赐的这桩婚事极好。 君皓天听完,爽朗大笑,“果然还是阿昱会说话!” 君皓天龙心大悦,愉悦传达给在场的所有人。 徐昭宁悄悄地瞪了司景昱一眼,哼,马屁精。 然后就见司景昱悄悄靠近自己,趁着皇上和太后皇后说话的空隙,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徐昭宁突然就被萌到了。 第342章 薄荷糖球 “别闹!”徐昭宁不敢说出声,只能动着嘴唇,希望司景昱能明白。但事实上,司景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是点了头,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取消,反而还去挠徐昭宁的手心。 一旁的沐韵诗离两人最近,恰好看到徐昭宁瞪司景昱,她笑嘻嘻地想,就知道宁姐姐霸气威武,表哥在她面前简直是瞬间老实。 所以,她以后决定拥护宁姐姐的领导。 “咳……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些,这样当众秀恩爱不怕引发众怒吗?”君慕煊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摇着折扇捂嘴提醒道。 难道他们没发现对面站着的太子,那眼神都快要将他们给瞪出洞来了吗? “你有意见?”司景昱眉头一皱,白了君慕煊一眼。君慕煊被他这一瞪,惊的连连摆手,“没没没,你们继续,最好是让太后和皇上都瞧上一瞧。” 说着还不忘翻个白眼,鄙视司景昱这动不动就威胁人的行为。司景昱则是扯了扯嘴角,有些嫌弃地扫了他一眼。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徐昭宁真的想大笑,这两人一副很有奸情的模样。 “老五,你跟阿昱你们在嘀咕着什么呢?” 另外一边皇上已经跟太后说完相关的事情,回头便看到他们二人挤眉弄眼的,唬着脸问了句。 不过依他对二人的了解,司景昱是肯定不会对此作出回答的,果然就见君慕煊往前一站拱手道,“启禀父皇,儿臣是在叮嘱阿昱,让他让着昭宁妹妹些,毕竟昭宁妹妹可是父皇你亲赐给他的郡王妃。” “老五说得对,阿昱你可不能欺负徐家丫头,否则朕和母后都不饶你。” 跟太后对视一眼,君皓天笑呵呵的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都发话了,司景昱不得不松开徐昭宁的手,上前作答保证,“微臣身子残败,能娶上媳妇全仰仗皇上做主,微臣岂敢有不珍惜的理儿。” 冬日的暖阳照射进坤宁宫来,仿佛给司景时昱身上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明明只是一如既往的青色锦衣,但此时就是被映衬的神可高攀。 殿里或坐或站的人就这么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见他脸上满是淡然地说自己身子残败,说自己娶不上媳妇儿。 君慕玥最先反应过来,她尖着嗓子反驳司景昱的话,“昱哥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可是我们整个京城所有未婚少女的……” “和乐!”太后面色有变,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君慕玥稍稍收敛了几分,然后嗫嚅道,“明明是徐昭宁高攀了你,你怎么能将自己摆放在这么低的位置。” 她不甘心,景哥哥哪里是娶不上媳妇,分明是他眼光太高,所以才会挑三捡四,最后无奈之下被父皇赐婚,所以才让徐昭宁捡了这份好运。 君慕玥的声音并不小,殿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难得的大家没反驳,因为他们觉得君慕玥说的是实话。 依司景昱的情况来说,若不是身子骨不好,还真轮不到徐昭宁。 反观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徐昭宁,大大方方地走到司景昱的身边,朗声道,“郡王丰神俊朗,风姿绰然,是百里挑一的好夫君,能被赐婚于郡王,是昭宁的福分。谢主隆恩!” 君皓天回神,眸光在徐昭宁和司景昱二人身上看了几个来回,然后突地就轻笑起来,“朕总算是明白为何阿昱会如此乐于接受这桩婚事了,舒云郡主倒是生了个不错的女儿,极好,这桩婚事果真是极好。” 说完还不忘朝太后的方向看了眼,“母后这下可以放心了,您可没辜负舒云那丫头的嘱托。” “可不是么,哀家刚刚也是这么想来着。”太后笑吟吟地接过话题,满意的看着徐昭宁和司景昱。 大殿里的气氛非常的和乐美好,走到礼官前来催促,说是文武大臣们均已集齐宫门,等候皇上宣布出发。 “出发!” 君皓天挥手示意往外走,君慕铭和君慕煊兄弟几乎在同时跟上,连带着大殿里其他的人也赶紧跟上。 徐昭宁有意落在最后面,司景昱轻瞟了她一眼,便跟着照做,到最后其他人都已经走出坤宁宫大殿,就他们二人还站在原地。 “走吧,”司景昱走到徐昭宁的身边,伸手去牵她的手。 徐昭宁却是意外地避开他伸来的手,然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莹白的陶瓷瓶来。 “要不要试试?”单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则是将瓷瓶递到司景昱的面前。 “要,”司景昱二话没说,直接拿过瓷瓶,倒出一颗丸子来便往嘴里放。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东西就往嘴里放?” 徐昭宁好气又好笑,这人这么随意地就开吃,这要给他喂毒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昭昭舍不得让本王受伤,”嘴里清凉的味道让司景昱惬意地眯起眼睛,他随意地嚼了一下,然后才满足地开口回答。 “呸,不要脸!”徐昭宁被他醇厚好听的声音给撩的小脸通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嘴上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嗯,不要脸,只要昭昭。”司郡王回答的从善如流,那厚脸皮也是没谁了。 “这是薄荷叶做的?” “嗯,薄荷既能清新口气,还能提神醒脑,所以备了些。” 其实徐昭宁备的可不止这些,从知道要去西山开始,她便忙碌开了,药材药包应有尽有。 此时明月明玉收拾的包裹里可塞的满满的,不过这些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就是了。 司景昱眼神一亮,再次朝徐昭宁伸手,“本王还要。” “你的已经给你了,再有也是其他人的了。” 徐昭宁笑眯眯地说道,然后就见司景昱黑下脸来,他就知道,总是会有些不相干的人来跟自己抢媳妇儿。 “本王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只需要对本王一个人好就成。” 郡王黑着脸替自己正名分,他媳妇儿辛苦做好的东西怎么能便宜别的人。 徐昭宁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有的举动,极为自然地在他头顶拍了拍,“别闹,你的那份不会少你的,至于其他人的,肯定没你的好没你的多。嗯?” 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宠溺,且浓郁的让司景昱忽略不了。 轻咳一声,司郡王又往嘴里倒了一颗薄荷糖球,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第343章 太后也想吃糖 宫门口,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数千城西营将士开路,君皓天和赫连皇后同坐龙撵居首,然后便是太后的仪仗,西山狩猎之行算是正式启动。 长长的队伍蜿蜒数十里,两边百姓夹道围观相送。 徐昭宁安安静静地坐在太后的马车里,身旁的沐韵诗倒是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从皇宫出来便一直说个不停。 太后也不打断她,任由她说的尽兴,直到出城后许久,太后似乎有些疲乏,她马上转向徐昭宁。 “宁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出去狩猎不开心吗?” 徐昭宁被她身上的活力所惊到,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只有像你这样叽叽喳喳个不停才代表是高兴吗?” 沐韵诗嘿嘿一笑,轻易地凑过来抱住徐昭宁的胳膊。 刻意压低声音,然后贼兮兮的问,宁姐姐,你老实交代,刚刚在坤宁宫里你跟我表哥说了什么?我瞧你们两个一定有古怪。” 徐昭宁被她那一脸的神秘给逗笑了,反问她道,“那你觉得我们俩之间能有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们俩在坤宁宫里能做什么? 一连两个反问,沐韵诗被问的心虚恐慌,她家表哥的事情她哪敢乱猜,也正因为猜不到,所以才会想着从徐昭宁这里得到一手的信息,最后再去她哥和父亲那里炫耀一番,只是没想到宁姐姐也是个坏的,竟然不告诉她,而是让她猜来猜去。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我实在是好奇的很,不过你放心,你跟我说的话,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你确定?你确定你不会告诉别人,只有你自己知道?” 不是徐昭宁不相信沐韵诗,而是根据以往的每次经验,这丫头只要事关司景昱,她绝对会在整个沐王府上下大肆宣扬。 说不定她前句才说完,后脚信就传回了沐王府,整个沐王府的人知晓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沐韵诗挠挠头,有些心虚,但为了自己能得到一手资料,她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宁姐姐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包括我爹娘和祖父祖母的。” 见她可怜兮兮的,只差没有举手发誓了,徐昭宁便不再逗她,再次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来。 只是与给司景昱的陶瓷不同,这支瓷瓶明显要简单粗糙许多,但沐韵诗丝毫不嫌弃,动作极快地接过瓷瓶,然后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待地问:“这个可是宁姐姐你新做出来的糖球?” 徐江宁点头,“这次尝试了一下薄荷口味,做的数量不多,你表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便只给你留了几颗。” “宁姐姐你太棒了,几颗就够了,我表哥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你这几颗完全是虎口夺食给我留下来的,我觉得宁姐姐你真是太爱我了,我真的太感动了。” 单纯的沐韵诗在自己脑子里脑补出一出夺糖大戏,她表哥护食的尿性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上次她哥可不就是为了几颗糖球就被胖揍了么。 果然跟着宁姐姐是有糖吃的,因此她高兴的不得了。顺手便想拔出瓶塞,将糖球往嘴里放,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咳声。 别说是沐韵诗,这下连徐昭宁都有些尴尬,两人抬头便见太后正目光清凌的看着她们二人。 “是不是有些意外,哀家居然没有睡着,你们两个调皮的小丫头在那唧唧歪歪的说些什么呢?” 沐韵诗双手一抖,来不及将瓷瓶藏进口袋,于是瓷瓶就这么落在了太后的视线中,她回头朝徐昭宁看了一眼,得到徐昭宁的点头首肯后,举着瓷瓶朝太后娘娘移去,“太后,这是宁姐姐送给我的糖球。” “哦?原来宁姐儿还会做糖球?” 太后极为惊讶地看着徐昭宁,显然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刷新了对徐昭宁的认知。 徐昭宁刚想谦虚两句,便被沐韵诗给抢过了话题,“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宁姐姐会的东西可多了。不光是糖球,她还会做糕点点心,还会下厨呢。” 沐韵诗想的极为简单,她觉得徐昭宁虽为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但毕竟生母不在世,外祖家又远在边境。 世人眼中宁姐姐其实就是一个可怜虫,虽被赐婚给表哥依旧会有不少人看不起她,可如果能得到太后娘娘的庇护,往后在皇宫里行走也会更加的简单,所以她极力的替徐昭宁在太后面前刷好感刷存在,为的是让太后高看她家宁姐姐。 “这倒真是很难得,以后阿昱是有福了。阿昱那孩子苦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哀家甚是欣慰。” “谁说不是呢,表哥那性子太后您是知道的,嘴挑不说,更是不许寻常人靠近。说到身世,我倒觉得宁姐姐跟表哥有几分相似,不过表哥比宁姐姐更幸运,因为他有您和皇上伯伯维护,而宁姐姐则是只能靠自己努力争取。 估计这也是表哥愿意让宁姐姐靠近他的原因,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总会有几分心心相惜的。” “你这丫头,但凡遇上你表哥的事情,你总是没道理也能说出几分道理来,改日哀家真的应该跟王嫂好好讨论讨论你这嘴皮子。” 太后自然是听出沐韵诗话中为徐昭宁说话撑腰的意思来,仔细地想了想沐韵诗说的,还真觉得司景昱跟徐昭宁本质上是有几分相似的,都是有着不靠谱的父母,然后被人冷落。 如沐韵诗所言,如果司景昱真的是因为同情怜惜徐昭宁而乐于接受这桩婚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见太后面色从容,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沐韵诗极为乖巧地将瓷瓶往太后面前又递过去几分,“宁姐姐说这是她新做的薄荷糖,不如太后娘娘,也一起尝尝吧?” 太后的目光终于落到那瓷瓶上,在见到粗糙的瓷品外表时,眼里嫌弃的神色一闪而过,颇有几分不太看得上,但是当沐韵诗将瓶塞给打开里面清凉的味道传出来时,她眼皮猛的睁开,显然是来了兴致。 一旁伺候的嬷嬷和宫女,动作迅速的拿出太后常用的碗碟来,接过沐韵诗倒出来的薄荷糖球,然后送到太后的嘴边。 糖球入口,沁甜清凉又醒神,回味过后还略有几分甜腻之味,太后很快将一颗糖球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第344章 一捧一踩 “怎么样,太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沐韵诗眼巴巴地看着太后,还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这原本是宁姐姐送她吃的,但现在太后明显有兴趣,她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跟太后娘娘抢食啊。 再说这瓶子也不透明,不知道里面宁姐姐到底给她留了几颗,真担心自己一颗也吃不到,唉,好忧桑。 太后阅人无数,又岂会看不出沐韵诗眼里的神情,有意逗她,“嗯,味道还不错,给哀家再来几颗。” “啊,再来几颗?”沐韵诗如丧考妣般的哀嚎一声,然后迅速地朝瓶口看去,那肉疼的模样让太后忍俊不禁。 “怎么,几颗糖球哀家都吃不起了吗?”太后故意唬着脸,神色明显的不悦,目光则是盯着沐韵诗手里的瓷瓶。 沐韵诗一抖,心里在滴血,不争气的回头看徐昭宁。徐昭宁有意压低头不说话,在沐韵诗没注意的角度里捂嘴偷笑。 “太后您吃吧,实在不行,我再请宁姐姐做几颗好了。” 然后视死如归般地将瓶子递到一旁的嬷嬷手里,一张小脸难过的像是马上就能哭出来。 “瞧瞧,你们瞧瞧,沐王兄就养出这么一个小气玩意儿来。” 太后轻呵一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又吃了一颗糖球,沐韵诗哇的一声扑向徐昭宁,“宁姐姐我太难受了,呜呜,太后她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祖母,太后她欺负我这个弱小的丫头。” 这下马车里所有的宫人都捂嘴偷笑起来,太后也被气笑了,大手一挥示意嬷嬷将瓷瓶还给沐韵诗,“行了行了,你还是拿去吃吧,免得就为了几颗糖球让哀家背上欺负弱小的罪名。” “真的,太后娘娘您真的愿意让给我了?”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对于她这心口不一的行为,太后简直是没眼看。将嘴里的糖球嚼尽后,看向徐昭宁感叹道,“宁姐儿这手艺不错,薄荷清凉,糖分足量,提神醒脑很有作用。但就是太甜了些,哀家这老人家的牙口有些背不住,不敢多吃。” 见太后如此平易近人的跟她说着自己的感受,徐昭宁自是也不敢摆架子,朝太后浅笑道,“太后说的是,因着薄荷性凉,昭宁便多加了些糖分。” 其实是因为某人实在是嗜甜,觉得山楂糖寡淡了些,她记在心上,这次的薄荷糖才多加了两分糖。 只是这样的理由可不能随意的宣之于口,不然容易被人误解。 见太后认同的点点头,徐昭宁似早有准备般,又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来,“太后娘娘可以试试这个山楂糖球,味道酸甜可促消化,不似薄荷糖那般甜腻。” “酸甜?那倒是极好,来,给哀家尝尝看。”马车空间狭小,坐的时间太长容易让人烦闷,徐昭宁的糖球恰到好处地让太后来了兴趣。 徐昭宁恭敬地将琉璃瓶奉上,太后亲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赞叹道,“这瓶子倒是精致许多,而且颜色也漂亮。” “这个好,我尝过了。”沐韵诗嘴里含着两颗薄荷糖,像只贪吃的小松鼠般,眼里的亮光让太后毫不怀疑徐昭宁的话。 因此,太后极为孩子气地将琉璃瓶握在手心里,护食道,“这个可是宁姐儿送哀家的,你可不许再抢。” “嘿嘿,不抢不抢。” 沐韵诗傻笑一声,如获至宝般抱紧了瓷瓶,这下连徐昭宁都有些忍不住。一时间,马车里气氛融洽的不得了。 中午时分,大队伍停下来,简单的用些糕点干粮便继续赶路。 徐昭宁和沐韵诗一前一后上到太后的马车上,宫女们放下马车车帘,便听到马车外有人轻唤,“皇祖母……” 徐昭宁跟沐韵诗对视一眼,听出这是君慕玥的声音。 太后也听到了,朝身边的芳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芳嬷嬷撩开车帘,便见君慕玥领着碧兰可怜兮兮地站在车辕旁,目光略过芳嬷嬷直接对话马车里的太后,“皇祖母,玥儿的马车车轱辘坏了,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芳嬷嬷被人忽略,心里有所不悦,但面上不显分毫,转过头向太后禀报,“娘娘,是和乐公主……” “好好的马车如何会坏?”太后坐在原地不动,声音平稳寡淡。 “玥儿也不知道,宫人说明明出发前还检查过的。”即便是中间还隔着个芳嬷嬷,可君慕玥依旧察觉到太后看她的目光犀利刺骨。 她恨,她恼。 明明她才是皇祖母的亲孙女,可却比不过徐昭宁和沐韵诗如今跟皇祖母的亲密。特别是可恶的沐韵诗竟然敢在皇祖母面前对她做鬼脸,君慕玥险些就要当场发作。 “既便是车咕噜坏了,那想来一下子是修不好的,便上来与哀家同坐吧。”太后稍作停顿后,才终于是说出了君慕玥想听的话。 君慕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沐韵诗挑.衅一笑,然后动作麻利地爬上了马车,将沐韵诗给重重挤到一边,然后一脸讨好地跟太后搭话。 “皇祖母这马车就是舒服,玥儿可真是有福了。” “哀家年纪大了,喜好清静,马车里人多空气不太流通,你安静些。” 跟对徐昭宁和沐韵诗说的话不同,太后这话可以说是明显的区别对待了,君慕玥面色一变,双手紧揪手中的帕子,可不敢说出任何不满的话来。 转头看徐昭宁和沐韵诗,见她们并排而坐,姿态亲密仿佛自成一体,让人插不进去一般。 心头怒火又起,有意挑衅道,“想来沐王府的马车也是不差的,韵诗不如先回去?” 沐韵诗张嘴便想怼回去,却被徐昭宁按住双手,“阿诗别胡闹,你可是闹了太后娘娘一上午了,让她老人家休憩一会儿。” 徐昭宁这话包含的意思可深厚着呢,既告诉君慕玥,在她来之前太后一直纵容着沐韵诗话多聒噪,也向太后表示她们知她辛苦,不会再挑事让她受累。 “徐昭宁你装什么好人!”君慕玥听出她话外有话,不以激的又起了高腔。却见太后撇了她一眼,然后转头表扬徐昭宁,“还是宁姐儿懂事,哀家确实得小憩一会儿了。” 这一踩一捧,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君慕玥即便是再愚蠢也看出不对来了,可刚想诉上一两句苦,就见太后面色冷然地盯着她。 君慕玥不得不偃旗息鼓。 第345章 放马阴回去 第345章放马阴回去 马车上因为有君慕玥的加入,接下来的行程中,气氛完全发生了变化。 沐韵诗不想跟君慕玥说话,太后则是一直闭上眼睛休息,这样压抑而安静的氛围一直到马车停下,马车外有人禀报芳嬷嬷说西山到了。 沐韵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幽怨地朝徐昭宁感叹,“终于到了,再坐下去,我的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徐昭宁噗嗤轻笑,沐韵诗傻呵呵地笑着,两人之间亲昵地像是别人都插不进话,但偏偏君慕玥觉得自己可以! “哼,言语粗俗,姿态无礼,真不知道沐王妃是如何教导于你的。”君慕玥蔑视地扫了沐韵诗一眼,就只差没从沐老夫人开始数落起了。 沐韵诗气的双眼通红,她平时也喜欢怼人,但从不牵涉家人。君慕玥这样直接说到她娘,还真是不能忍受。 沐韵诗张嘴便想怼回去,却被徐昭宁给拉住了衣袖,“公主这话差矣,阿诗只是性子活跃了些,沐王妃娴淑之名可是全京城都认可的。” “全京城都认可又怎样,教出来的女儿还不是这样粗鲁。”君慕玥见沐韵诗憋红了双眼,顿时觉得很是得意,自己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这感觉简直太棒了。 徐昭宁冷笑一声,朝太后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然见太后面色阴沉出水,她朝沐韵诗使了个眼色,两人都不再说话。 那君慕玥以为她们二人心生怯意,顿时得瑟起来,“就你这样的性格,也就是投了个好胎,这若是放在民间,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和乐!”眼见着她越说越过分,而沐韵诗则微低着头像是黯然神伤,太后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严厉。 刚刚才得瑟起来的君慕玥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向太后,“皇祖母,玥儿又没有说错,你看看沐韵诗她,像什么样子嘛。” “如宁姐儿所说,阿诗只不过是性子活跃了些,这些连沐王兄都没有意见,怎么,你有意见吗?” 太后所说的沐王兄指的是沐老王爷,京城人都知道现任沐王妃性子温柔娴良,教导孩子也都是轻声细语的。 但耐不住沐王府里做主的人是沐老王爷,而沐老王爷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狠人,所以府里的两个孙辈多少也都继承了他骨子里的热血沸腾,言行举止都受了他的影响。 太后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于沐王爷的王爷和郡主从来都不多作要求。 而今天君慕玥这话大大的不妥! “皇祖母你也太偏心了!”君慕玥实在没忍住,吼出这么一句话来。 “来人,芳嬷嬷送公主下马车,哀家这马车实在是太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太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看向君慕玥的目光冷的能结冰。 堂堂皇室公主,却连起码的容人之心都没有,还真是让她失望。 芳嬷嬷动作很快,君慕玥跺着脚下车去。 屋子里再次留下沐韵诗和徐昭宁二人,徐昭宁悄悄地推了沐韵诗一把,小丫头反应很迅速,直接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 “韵诗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哦?你何错之有?” 太后有些意外地看着沐韵诗,神色放松,但目光晦暗不明。 “公主说的有几分道理,韵诗身为皇家郡主,的确应该有郡主的风范和仪态,刚刚……确实是不雅,所以韵诗错了,请太后娘娘惩罚。” 这是以退为进,也算是全了太后的颜面,太后是人精,自是不会怪罪于她。 “起来吧,和乐这孩子被她母妃给养歪喽。”这话算是表明自己站在沐韵诗这边的态度,太后眉间的愁绪有些明显。 沐韵诗回到徐昭宁身边,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默默地不再说话。 一会儿后,再次有人来禀报,“营账已扎好,请太后娘娘下车休息。” 西山本为皇家猎场,皇上每年都领人来狩猎,有不少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沐韵诗是几乎每年都来,所以下马后并没有觉得什么新鲜的,但徐昭宁却是初次来,看到马车外那成片的帐篷时,简直是咋舌。 “芳嬷嬷,你领诗姐儿和宁姐儿去她们营账歇息吧,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该累了。” “谢太后娘娘,”两人异口同声地谢过恩,便跟在芳嬷嬷的身后离开。 一路上,沐韵诗简直就是放飞自我,再次上演话唠上线,徐昭宁嘴角抽搐,但还是安静地听着。 倒是一旁的芳嬷嬷有些失笑,“徐大小姐,多习惯就好了,韵诗郡主身上的这份活力可是极为难得的。” “还是芳嬷嬷了解我呀。”沐韵诗听到这话,亲昵地抱了一下芳嬷嬷的胳膊,显然跟她十分的熟稔。 “嬷嬷如何不了解你,你小时候进宫,嬷嬷可是没少抱你呢。” 那芳嬷嬷倒也不反驳沐韵诗的话,亲昵地跟沐韵诗打趣了一句,在徐昭宁惊讶的同时,她又马上严肃了几分。 “不过,我的好郡主啊,以后你可不能再当着太后的面跟和乐公主起冲突了。再怎么着,和乐公主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女,就当是给太后娘娘面子了,冲突次数多了,娘娘会为难的。” 沐韵诗一愣,跟徐昭宁交换了个眼神后,再次恢复笑容,“嬷嬷的话,韵诗记下了,以后会让着些和乐的。” “嗯,嬷嬷自是相信郡主的,赶紧跟徐大小姐歇息吧,明天可是重头戏呢。” “嬷嬷慢走,”沐韵诗朝身边的丫头示意,那丫头秒懂地上前来,给芳嬷嬷递了个不小的荷包,然后又送芳嬷嬷出去。 宽大整洁的营账里,沐韵诗挥退下人,然后便挽住徐昭宁的手,悄悄地说道,“宁姐姐你别着急,虽然我们以后不能当着太后娘娘的面挤兑和乐了,但我们有的是办法整治她,我挺你。” 徐昭宁嘴角微抽,“你跟她杠上了?” “是她先跟我过不去的,她要怼我尽管放马过来啊,捎上我娘是几个意思嘛。她不知道我们兄妹两个,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说我们娘亲的吗?我爹可是说了,不管是谁,敢说我们娘的坏话,尽管放马阴回去,有事他给我们顶着。” “你爹……” “嗯,我爹怎么了,宁姐姐!” “你爹可真是疼爱妻子的绝世好男人!” 徐昭宁莫名地有些崇拜那尚未见过的沐王爷来! 第346章 本王会一辈子护你 “哼,”徐昭宁话音刚落,便听到账外有人轻哼,徐昭宁和沐韵诗对视一眼,两人都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但下一秒,信步走进来的人却是让她们二人松了口气。 “表哥,好好地你又哼什么,你该不会是不赞同宁姐姐刚刚说的话吧?” 沐韵诗见来人是司景昱,笑嘻嘻的发问。 这要放在平时,她是肯定不敢这么跟她表哥说话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保护伞在,可不就是她得瑟的好时机。 “那是当然!”司景昱冷冷地挤出几个字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昭宁,这话显然是对徐昭宁说的。 “那是当然?这是什么答案?意思是,不同意宁姐姐称赞我爹的话?” 沐韵诗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懂司景昱话中的意思。 “嗯,”司景昱再接再励发扬言简意赅的精神,再次回了一个字。 这下,沐韵诗觉得自己的脑壳更晕了。 一旁的徐昭宁见沐韵诗抓耳挠腮一脸为难的模样,真的有些想翻白眼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随他们表兄妹去吧。 “你,出去!” 见沐韵诗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司景昱一脸嫌弃的安排她先出去。 “啊,我,出哪儿去呀,这是我跟宁姐姐的营账啊。” 这明明是她的地盘,表哥让她出去是几个意见,她上哪儿歇脚去。 “司北,领郡主去本王的营账歇息,本王有话要与昭昭说。” 司北走进来,猛朝沐韵诗使眼色,见沐韵诗傻楞楞的,他索性动手拎起她的衣领将她往外带去。 沐韵诗:“司北,你个憨货,快放开本郡主。” “我的个郡主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家王爷是想跟小姐独处吗?” “啊,是这样吗?本郡主还真没看出来啊,完了,表哥会不会以为我故意坏他事,然后将我给咔嚓了?” “郡主若你再不赶紧离开,属下觉得真有这种可能的。” 司北都要泪流满面了好吗? 营账里终于安静下来,徐昭宁将自己带来的瓶瓶罐罐也终于整理好了。 回头便见司景昱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那盛世美颜如同沾上了水雾一般,让人不解。 “怎么了这是?”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要么清冷如雪山,要么幼稚如幼童,这会子是又换风格,准备走忧郁路线了? 可不管是哪种路线,她都觉得可爱极了。 徐昭宁动作豪迈地往司景昱怀里一坐,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奖励似地在他额前一吻,“你不说,我可是不知道的,到时候若不小心忽略了你,你又该怪我咯。” “本王也可以像沐王那样做个绝世好男人!” 司景昱抬头,将人给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再有丝毫机会退出去,然后才神态莫名地宣布。 “嗯?”徐昭宁有些不解,这怎么又突然说到沐王爷了? 司景昱面色沉了两分,再次重复了一遍,见徐昭宁依旧没懂,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用不着去羡慕称赞别的男人,你的男人不输任何人。” “哈?”这下,徐昭宁终于是懂了,所以,他这仍然是吃醋了! 就因为她称赞了沐王爷一句,他这醋便直接飞了起来。 越发哭笑不得的徐昭宁,轻叹一声颇有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与他郡王身份不搭。 “我说的是实话,你舅舅能让自己孩子放手地去维护自己的母亲,这举动本身就很帅!我会称赞他,也是因为觉得他这举动值得我赞。” 这是徐昭宁的真心话,曾记得在现代时曾看过一个段子,说是一个家庭里最好的教育便是爸爸爱妈妈,妈妈爱孩子。 而沐王府,显然就是这样的。 沐王深爱着自己的王妃,王妃爱自己的孩子,他们会相互维护,哪怕为了维护对方而得罪权贵,却依旧无所畏惧。 所以她觉得称赞沐王一句绝世好男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但司景昱却觉得,自己都还没被夸上一句呢,就开始夸奖外面别的男人,这感觉怎么都觉得他娘的不爽。 “本王也可以做到!”冷着脸,郡王一本正经地申明,为的便是让徐昭宁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徐昭宁此时已经明白他的别扭从何而来了,自是得赶紧顺毛。 “是是是,我当然是相信你能做到的,毕竟你是这么的厉害对不对!在我心里,阿昱可是跟沐王爷一样的厉害呢,”见他面色依旧不愉,徐昭宁憋着笑,继续加大力度,“嗯,不是一样的厉害,是阿昱比沐王爷更厉害,更体贴人。” 说完便见他眉间郁气散去,明明是心里舒坦的很,可面上就是不显分毫,唯有高高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好心情。 徐昭宁有些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好气的唾道,“老这么爱吃醋,可怎么得了哟。” “你就该时刻将本王放在心上,否则本王不介意用些手段。” “那不如郡王告诉我,你都会些什么手段好不好?” 徐昭宁笑嘻嘻地趴在他怀里,学着他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开撩。 “你若敢负本王,本王自会一一用在你身上。所以,你最好是时刻将本王放在心上,这样你就没有机会感受那些手段。” 双手用力将怀里的禁锢的更为紧迫,司景昱脸上依旧蒙着一层霜。 徐昭宁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道这男人双臂似乎有些颤动,仿佛在害怕什么一般。 这样的异样让她察觉到些许的不太正常,以往他虽是霸道爱威胁,但从来不会这样的紧张。 所以,这男人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徐昭宁柔和地问道。 司景昱摇头,“没发生什么事情,昭昭安心地呆在本王身边就好,本王定会护你平安,一辈子!” 他相中的媳妇,谁都别想跟他抢,管他是谁! 在徐昭宁看不到的角度,司景昱目光阴冷。 徐昭宁了解司景昱的性格,他若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撬不开,索性便不再多问。到时候兵来将来,水来土淹就行。 不过,眼前这男人的情绪可真是有些恶劣,徐昭宁从他袖袋里掏出她之前赠予的薄荷糖球,给他喂了一颗。 “你这特意赶走阿诗,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威胁的话?” 第347章 希仁来狩猎 “你是不是还给沐韵诗糖球了?” 郡王开启审问模式,俊脸上写满,我不高兴,快来哄哄我。 徐昭宁扶额,要不要这么斤斤计较! 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是将别扭的某人给哄好,担心他逗留的时间太长,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徐昭宁直接将人给赶出了营账。 司景昱站在营账外,臭着一张脸,琢磨着是不是该直接跟沐韵诗换个落脚处,这样就可以时刻抱着媳妇儿了。 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他愉快地抬脚离开往自己的营账走去。 “昱哥哥,”身后有人唤他,司景昱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没说话,同样的,脚下的步子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君慕玥见他脚步不停,不由得加快步子,冲到司景昱的前面,将他给拦了下来。 “昱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既然知道,又何必自取其辱!” 司景昱眼皮没停,直接越过君慕玥往前走。君慕玥即便再有不甘,也追不上避她如蛇蝎的司景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狠狠跺脚。 “啧啧啧,堂堂公主之身,竟被人如此不看在眼里,孤还真是替你难过呢。” “谁,谁在那里!”君慕玥大惊着转身,然后便看到希仁从暗处走来。 “几日不见,公主可有想念孤?”希仁一步步地走向君慕玥,那有颜色的眸光夹杂着太多的信息。 君慕玥几乎是在本能间便全身一抖,那晚的记忆太过惨痛,她压根一点都不愿回忆,更不可能会在这分开的时间里去想念一个强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 来自于身体本能的畏惧让君慕玥一言不发,转头便走。 可希仁明显是有备而来,立马挡住她的去路,伸手托起君慕玥的下巴,轻浮道,“怎么,孤来了你便想躲,而司景昱面前你便一脸的银荡!和乐公主,你觉得孤不敢动你吗?” 君慕玥恶狠狠地打掉希仁的手,收回自己的下巴,“希仁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在我凌云国的地盘上。父皇同意让你来参加狩猎便是给你面子,你若敢动本宫,本宫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君慕玥心里害怕地直发抖,可是她不敢让希仁瞧出来。母妃告诉过她,两军对垒,最重要的是气势,而她跟希仁之间也是这样的。 如今还在凌云国的地盘上,她就势弱低头,那日后成亲去了西戎自己恐怕真的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她的强撑,希仁又岂会有看不明白的。被打掉手后,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上前来几分凑近君慕玥,一脸暧.昧,“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才下了孤的床,便不认孤的行为,让孤很是生气呢。你说你凌云国君若知道孤在这里将你给办了,是对孤大发雷霆呢,还是觉得这不过是未婚夫妻的野外情趣呢?” “希仁你想干什么!”君慕玥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希仁却是大笑一声将她给捞到怀里,然后快速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们消失的不远处,司景昱缓缓现身,司北跟在他的身后,“王爷,这和乐公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希仁没那么大的胆子下死手!” 希仁还在凌云国的地盘上,不会对君慕玥下死手。 两人之间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西戎人因国内地势原因,言行举止都带有一番强悍之气,君慕玥今日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说到底这一切也不过是君慕玥自找的罢了。 “拨两个人去盯着,”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司景昱转头往徐昭宁的营账方向走去。 刚沐浴完正准备歇息的徐昭宁,看到去而复返的司郡王时,那心情简直要日狗。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或者说你想是谁进你的营账!” 徐昭宁抚额,跟这狗男人说这样的问题完全是争论不清楚的,她放弃! “我的意思是说,这是我和阿诗的营账,你应该让阿诗回来睡,你回自己的营账去。” “本王陪你睡!” 见徐昭宁想反驳,他直接过去堵嘴,“本王刚刚瞧到希仁了,还有和乐,他们一起离开的。” “希仁竟然也来西山了?”徐昭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此次来凌云,到底所为何事,为何可以在京城逗留那么久?” “并无国事,他是偷着来的,只不过是被皇上点破了而已,因为跟和乐定下亲事,所以皇上便让他一同来狩猎,同时也存了让他见识国力的心思。” 对于徐昭宁,司景昱那叫一个知无不言。 但徐昭宁的注意力却是那个偷字上面,“偷着来?一国太子还能偷着去邻国?” “本王不小心掺和了一手。” “嗯?”徐昭宁简直就是黑人问号脸,想明白了之后则是大为吃惊地看着司景昱。 “你的意思是,希仁原本是私下来凌云国进行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你捅破了这层窗纸,让皇上知道他的到来,然后现在将他的来访摆到台面上来了?” 司景昱点头,这本就是事实,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家媳妇儿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那希仁为何私下来凌云,你查到原因了?” 一国太子不可能私下出行,除非他有极为重大的理由。 “西戎国君更看好二皇子希礼,希仁此番前来,应该是跟君慕铭有联系。” 得,这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了。 希仁原本是来凌云国拉盟友的,却被司景昱给坑的娶个君慕玥回去不说,还在君皓天这里上了黑名单。 原本若他光明正大的来,能娶凌云的和乐公主对他而言,是极有帮助的,君皓天为了公主终身幸福,自不会拆希仁的台。 但偏偏这希仁是私自进京,而且还跟君慕铭有联络,这问题可是很严重的了。 “让希仁变暗为明,是你的手笔,那让皇上知道君慕铭跟希仁有来往,也是你?” 司景昱再次点头,一派的随意。 徐昭宁不得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什么叫运筹帷幄,她算是见识了。 有君皓天的天网监控,那希仁想在京城这片天地里闹出什么水花儿来,怕是不可能了。 偏偏希仁本人还不知道呢,这手段真是再高明不过了呀。 第348章 红蓝两队 “有没有觉得本王很厉害,然后更爱本王了?” 将徐昭宁的大拇指给扣在手心里,郡王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甚至觉得自己脸上可能已经渡上了一层金光。 徐昭宁被他的自恋给逗笑,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然后……赶人! “徐昭昭!” 原本好嗨的司郡王瞬间黑脸,“总有一天,你求本王来,本王都不来。” “别闹,这儿可不是韶院,你在这里歇下,到时候阿诗怎么想,若他人意外瞧见阿诗从你的营账里出来,又让别人如何想阿诗?” 支字不提,别人看到他从这里出来,会怀疑到她的清白。 但司景昱觉得,那没说出口的话才是徐昭宁的主要目的。 因此,脸更是臭的可以! 偏偏这时候,毫不知情的沐韵诗乐颠乐颠地跑回来,一进门看到司景昱,“呀,你怎么还没走,怎么就跟宁姐姐腻歪那么久啊。” 在徐昭宁乐呵呵看笑话的眼神下,司景昱气的掉头就走。 直到第二天清晨,皇上训话时,依旧板着脸不理会徐昭宁。 徐昭宁碰了碰身边的沐韵诗,在沐韵诗朝她看来时,朝司景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表哥这气的可够久的呢。” 沐韵诗只一眼便赶紧收回了目光,然后期期艾艾地往徐昭宁的身边靠近了几分,“宁姐姐你是条汉子,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徐昭宁嘴角狠抽,就知道这不是个正常的货,她不能抱有希望。 那边察觉到动静的司景昱抬眸看来,恰好看到徐昭宁翻白眼的动作,顿时更发觉得胸腔里的气很不顺畅。 而此时,君皓的开场白已经进行到尾声,“祝愿我凌云来年依旧风调雨顺,万般皆安。” 所有大臣及家属全部朝上首的君皓天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狩猎马上就要开始,按照我们往年惯例,今年的儿郎们,依旧分为红蓝两队,为时五天,五天后谁猎的猎物最多,便是魁首。今年朕特意从国库里挑了把黄金弓作为彩头,大家可都要勇跃参加。” 说着君皓天看向顺公公,顺公公挥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将黄金弓抬出来。阳光下,黄金弓的光芒极为耀眼,看的台下的儿郎们一阵热血沸腾。 “父皇,儿臣请愿做红队的队长。”君慕铭激动的第一个出列,朝君皓天拱手请求道。 “哈哈哈,不愧为朕立下的太子,勇气可嘉,颇有朕当年的风采,就依你了,希望你能拿下这黄金弓。” 君皓天很开心,当众表达着对君慕铭的期望。 君慕铭惊喜不已,赶紧谢恩,“谢父皇厚爱,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说完第一时间看向赫连皇后,赫连皇后温和地朝他点头示意。 “那这蓝队队长,谁来担任呢?”君皓天背着双手环视所有人,目光落在沐老王爷身上时,停顿了一下,沐老王爷赶紧出列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该给年轻人锻练的机会啦。” “王叔说的对,既然红队已由太子领衔,那蓝队便由老五你来领队。”君皓天恍然大悟般,直接将君慕煊给炸了出来。 “父,父皇容禀,”君慕煊双腿一抖,然后跪在了地上,“儿臣觉得阿昱更合适领导蓝队呢。” “胡闹!阿昱的身子骨如何经得起这份折腾。”君皓天第一时间反对,视线落在司景昱的身上,满是心疼。 “可父皇,儿臣还得负责猎场安全啊。” 开玩笑,这蓝队队长一职能随便领的吗? 父皇本就疑心重,这要是他真领了蓝队,吆喝着一群人跟太子作对,不得被父皇误以为他有心跟君慕铭争夺太子之位啊。 但阿昱就不同了啊,他本来就受父皇宠爱,而且对方是君慕铭啊,他就不相信阿昱这个黑心肝儿的不想将君慕铭给踩在地上,好在昭宁妹妹面前得瑟。 要知道狩猎场上,可是最能展现男儿风姿的场所。 果然,只见司景昱主动上前领命,“微臣觉得最近身子好了不少,未尝不可一试。” 说完还不忘扫一眼徐昭宁,想看徐昭宁什么态度,偏偏徐昭宁被沐韵诗拉着听她的惊叹之语,压根没注意到。 “阿昱,你真想下场试试手脚?”君皓天惊讶不已,一再地确认。 司景昱冷着脸答道:“是!” “那行,既然阿昱想下场玩玩,朕便加黄金万两作为添彩。” 文武百官惊呼皇上圣明,君慕铭却是双手死掐手心,父皇这是何意,是在向大家证明,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还比不上一个郡王御前受宠吗? 赫连皇后发现儿子神态不对,赶紧出声,“皇上圣明,阿昱这些年可是难得出回门,是该关照些的。” 司景昱眼神微眯,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即便是他最后拿了魁首依旧有被人照顾放水的嫌疑。 对上皇后看似温和的目光,司景昱暗自冷笑,如果皇后以为他会因为心虚而拒绝的话,那就失策了。 “皇后娘娘仁慈,所以还请皇上容许,微臣的蓝队多上两个名额吧。” 众人哗然,皇上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难得阿昱竟对朕提起要求来,准了!” “微臣谢主隆恩!” 司景昱淡然谢恩,同时还不忘朝皇后的位置看去,目光寡淡而又冰凉。赫连皇后只觉得自己胸口气一阵阵的不顺,是她错估了这小子。 “既是如此,那诸位爱卿,你们便自行组队。若没有旁的要求,狩猎便可以开始了。” 跟往年一样,选好红蓝队长,君皓天作为凌云之主开第一箭,然后便是年轻儿郎们的天地。 但凡事有例外,已经恢复冷静的赫连皇后突然起身朝君皓天曲膝一礼,“皇上,既然沐王兄也说,如今是年轻人的天地,那今年的狩猎不如我们来点不一样的?” “皇后有什么意见?” “我凌云国的男儿自是一等一的,但我凌云国的女儿家也丝毫不输人。今日何不让女儿家们也效仿男儿们来一场分队竞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自是可以,我凌云国的闺阁女儿向来不拘于室。就照皇后说的,女子也分红蓝两队,你们可有人愿意自动请战?” 君皓天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纷纷,往年女儿家也能下场狩猎,但大多是自发组织,而且没有明显的竞争意识。 如今,在女子间也分红蓝队竞赛,倒是生出几分看头来。 第349章 组队 “父皇,和乐愿意领衔女子红队,同时还向父皇推荐一人领衔女子蓝队。” “和乐你要推荐的人是谁?” 看到和乐出来应战,君皓天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这个女儿他心里清楚的很,向来坐不住,往年的狩猎也确实是收获累累。 “忠勇候府的徐昭宁!” 君慕玥大声地说道,同时向徐昭宁得意一笑,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徐家的丫头呀,”君皓天似乎有些犹豫,君慕玥却是不遗余力的继续推荐,“对,就是徐家的徐昭宁。她作为昱哥哥的未婚妻,若领衔女子蓝队,也算得上跟昱哥哥夫唱妇随了,喜事一桩呢。” “可……”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和乐这主意极好。您可别忘了,当年舒云的马上功夫连沐王都自叹不如呢。” 赫连皇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提醒君皓天,徐昭宁可是舒云郡主的女儿。 “那宁姐儿你意下如何,可愿意成为女子蓝队的队长?” 君皓天面色不明的看向徐昭宁,徐昭宁落落大方地起身,脚步缓缓走到司景昱的身边,站定后浅笑着道,“荣家的女儿从不言惧,昭宁愿意接下蓝队队长一职。” 既然赫连皇后以舒云郡主来激她,她也同样的以武王府提醒皇后,她可不是孤身一人。 “好,好一个荣家女儿!”君皓天大喜,似乎并没有发现徐昭宁话中的荣家女儿有什么不对,反而大是称赞。 “既是如此,那你便是蓝队的队长了,所需队员可以自行挑选。” “敢问皇后娘娘,这女队竞赛可是也有彩头?”徐昭宁笑吟吟地看向皇后,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正憧憬着马上要到来的光明生活。 赫连皇后微诧,然后温柔以答,“那是自然。” 随着皇后的抬手,身后的晴书晴画抬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走上前来。 玉如意寓意好,而且成色好,但跟皇上的黄金弓和万两黄金相比,略显寒碜。 一直没说话的太后,轻扫皇后一眼后,插话道,“难得皇后想出这么有趣的主意来,为图个尽兴,哀家也添上一份彩头吧。” 说着将手上的一个玉镯退下来交给芳嬷嬷,“这个玉镯是当年哀家进宫时,先帝赐的,跟在哀家身边已有多年,五日后谁若能夺得魁首便送谁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负千千岁。” 一派高呼唱和声中,君皓天接过顺公公递过来的帝王弓,前方已有官员放生早就准备好的一只梅花鹿。 箭头准确的射中梅花鹿,众人齐齐鼓掌,狞猎也就正式开始。 “你们谁要跟本宫一组?”君慕铭挥舞着马鞭环视一圈后,问着围在他身边的人。 “老臣愿意,”第一个响应的自然是赫连容,然后便是赫连玉明。 “还有下官,”然后便是林振。 对于他们的识相,君慕铭表示很满意,目光扫向徐承客,“徐尚书呢?” 徐承客本来也想说自然是跟随太子殿下,但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司景昱的方向,竟是没办法顺利的说出口了。 对于他的迟疑,君慕铭很是不满意,当即便沉下脸来。 高高坐在看台上的徐嫣然揪紧了手中了帕子,恨不得自己能第一时间替徐承客做了决定。 倒是徐昭宁神色极为淡然,背着手站在司景昱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心里毫不意外徐承客的左右为难。 “微臣自然也是跟随太子殿下,”徐承客最终做出了选择,同时还不忘歉意地看了司景昱和徐昭宁一眼。 徐昭宁耸耸肩,一点也不难过,原本就没抱有希望,自是不会失望。她都如此淡然,司景昱更不会觉得难过。 但偏偏君慕铭觉得自己赢了一局,大笑一声对司景昱挑.衅道,“本宫已经有好几员猛将了,阿昱怎么还不开始挑选队员呢,可是准备现在就认输?”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可差远喽,阿昱怎么可能会认输嘛。” 见司景昱冷着脸不说话,沐冠霖第一个听不得太子的挑.衅,胸脯一挺,便出来护赎子了。 “呵,”君慕铭冷哼一声,策马转身,看似不跟司景昱计较,但实则心里默默地将沐王府祖孙三人给记恨上了。 “我说司景昱,你能不能长点心,都被人家这么挑.衅了,你还不知道反击吗?姑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怼走太子,自觉自己扳回一局的沐冠霖开始碎碎叨叨,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人毫不犹豫地相信,他其实是司景昱的监护人。 徐昭宁在一旁听的眉头直跳,果然就见司景昱一个眼刀飞过去,沐冠霖的念叨便停了下来。 同时还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光乱看,见妹妹沐韵诗跑过来,便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心虚。 “阿诗你来了,你肯定是要加入昭宁妹妹蓝队的吧?” “哥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这样的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沐韵诗不知道她哥的尴尬,时不时地跟她哥怼上一句已经成了习惯。 沐冠霖脸一黑,“你个臭丫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哥的。” “就因为是亲哥所以才随意嘛,”沐韵诗顺快口接道,沐冠霖有些呆滞,突然觉得妹妹说的话竟然无从反驳。 “沐韵诗,你若加入本公主的队伍,本公主可以赏你黄金百两!” 已经集结了上十位闺中小姐的君慕玥被簇拥着走沐韵诗的面前,语气里有着上位者的优势,那模样颇有几分势在必得。 “你觉得我是缺那百万黄金的人?”沐韵诗简直被气笑了,百两黄金就想收买她,看来脑子有坑的人并不是她哥,还有君慕玥。 “沐韵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公主愿意要你,那是你的荣幸,别以为你是沐王府的郡主,就可以目中无人。” 君慕玥身边有个姑娘赶紧出来当出头鸟,一脸义愤填膺地看着沐韵诗。她这话一出,别说沐冠霖,就连走过来的沐老王爷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谁目中无人呢!你跟我说清楚!”暴燥沐韵诗瞬间上线,撸起袖子便准备揍人。 君慕玥见势不妙,便将矛头对上了徐昭宁,“有本公主在,是不会有人加入蓝队的,你还是趁早认输吧。” 第350章 继续生气 徐昭宁抬头将君慕玥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后,轻笑不语。 “徐昭宁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废物,这次狩猎你就会发现,除了勾.引人你什么都不会!” 大致是因为身后跟着不少的追随者,君慕玥的胆儿也肥了些,至于公主该有的气度和素质已经完全被她给抛到了脑后。 “可公主殿下似乎连这最起码的勾人都学不会呢?” 徐昭宁收敛笑容,语气清冷道。君慕玥说她除了勾人便一无是处了,可她堂堂公主之尊,连勾人都学不会,岂不是更丢人。 “放肆!徐昭宁你找死不成。” 说着君慕玥的鞭子便甩了过来,徐昭宁面色一冷,在司景昱接住鞭子之前,纵身跃起。 银针出手,紧擦着君慕玥的脸颊飞过。 “徐昭宁!”君慕玥尖着嗓子想大叫,可此时她们一群人在场地中央,所有来狩猎的人都盯着她们看。 她压根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只得咬着牙不敢多说。 “公主殿下,狩猎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只要我们蓝队到时候猎的猎物比红队多,那便是我们蓝队胜,你又不着人身攻击,因为我会用事实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 徐昭宁重新站回到司景昱的身旁,目光依旧淡然,但说话的语气却明显更低更冷。 君慕玥当众出了丑,恨不得将徐昭宁给直接生吞活剥了,但此时徐昭宁身边站着沐王一家子,哪一位都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 君慕玥气的不轻,“徐昭宁你也配叫实力,本宫倒要看看,就你跟沐韵诗两个人拿什么来跟本宫比。” “公主说错了,蓝队可不止两个人。”人群后有人插进话来,众人回头看,见秦晋大步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怎么,秦大将军也要加入女子蓝队不成?”君慕玥心中暗恨,嘴上有些不饶人。 “自然不是,末将是想加入司郡王的男子蓝队,小女胜男倒是想加入徐大小姐的女子蓝队。” “哇,秦姐姐你居然来了,太棒了。” 沐韵诗尖叫着扑向秦胜男,那热情的模样让所有人侧目。 “我还以为你今年又不能来参加呢,没想到你居然来了,太好了,秦姐姐你简直是一抵十嘛。这样一来,我们蓝队即便是就只有我们三个,也赢定了啊。” 秦胜男点点头,手抚过沐韵诗头顶时,目光却是从沐冠霖身上掠过,然后再抱拳朝司景昱和沐王一家行礼。 最后走到徐昭宁的面前,“在下秦胜男,徐大小姐,幸会。” 动作豪迈不羁,没有女儿家的矫揉造作,更多的是一种男儿间的洒脱爽利。 这样的秦胜男还真是京中女儿们中的一股清流,徐昭宁对她初次印象极好。 “很荣幸认识秦小姐,”徐昭宁点点头,同样的朝秦胜男抱拳一礼。 秦胜男对于她这别样的回礼很是惊讶,眼前一亮,然后就笑了。 “不知徐大小姐可愿意收纳胜男这队员?” “能得胜男相助,是昭宁的荣幸,阿诗可没少在我面前说起她的秦姐姐。” “怎么样怎么样,宁姐姐,我就说秦姐姐一定会合乎你胃口的吧,”得到徐昭宁的点头,沐韵诗更加的高兴,“如此一来,我的两个朋友也成为了朋友,太好了。” “哼,好什么好!贱人配男人婆,呵呵……”君慕玥实在是看不得沐韵诗这捡到宝的模样。 “也不知道高台上的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听到和乐公主的这样一番言论会作何感想?” 徐昭宁眉间满是煞气,这样的人也配称为皇家公主? 真不知道这些年来,徐妃是如何教女儿的。 徐昭宁的想法也是沐家父子三人的想法,他们看君慕玥的目光简直阴沉的可以,同为皇室成员,他们还真是有些看不过眼。 “徐昭宁你别得意,本宫一定会赢得过你的。” 见势不妙的君慕玥不敢多呆,吆喝着身后的十几名少女便朝林子中奔去。 徐昭宁耸耸肩,沐韵诗回头见她皱着眉头,以为她是被君慕玥的话给吓到,当即便安慰道,“宁姐姐你别怕,有秦姐姐在,我们蓝队一定不会输的。” “你这丫头,就会吹牛。”见沐韵诗替自己吹嘘,秦胜男有些好笑的戳了戳沐韵诗的手臂。 沐韵诗嘟着嘴抱住秦胜男的胳膊,说道:“我怎么就吹牛了,我说的是实话。秦姐姐你可是上阵杀敌过的,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小姐还能干过你去,我就把脑袋砍下去当球踢。” “阿诗,别瞎说话!”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沐冠霖朝妹妹喝道,这样的话岂能随便乱说的。 沐韵诗心虚地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朝秦胜男怂恿道,“秦姐姐你看我哥嘛,就只会训斥我。你可得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以后我会被他给欺负死的。” “咳,别瞎说。”秦胜男注意到对面徐昭宁一脸的八卦,不由得脸有些红。嗔怪地瞪了沐韵诗一眼,要她别再说了。 可沐韵诗哪里会肯,一个劲儿的巴啦巴啦的说了不少,徐昭宁从她的话中得出了不少的有效信息。 正想深入地了解一下,莫名地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抬头便见司景昱正沉着眸子瞪她呢。 见徐昭宁看过来,司景昱便立马傲娇地移开了视线,并且一副我完全没有在看你的模样。 徐昭宁有些好笑,绕过沐冠霖兄妹,走到他的面前,随意找了个话题跟他搭话,“可有信心?” 司景昱面色一沉,假装没有听到徐昭宁的话,然后转过身去。 徐昭宁有些乐了,这也气的太久了有没有。 “真不理我了呢?” 他不理,徐昭宁便凑过去,手伸出去想去拉他,却被他给有意错开。 “既然不理我了,那我就出发了?” 还是不理,这态度端的很是明确了,就是生她的气不理她。 徐昭宁摸摸鼻子,见沐老王爷一脸八卦的看着她,而沐老王爷身边,疑似沐王的人,更是双眼发光地在她和司景昱之间来回地扫视。 第351章 去找别的小哥哥 徐昭宁有些尴尬地朝他们二人见礼,“昭宁见过老王爷,王爷。” “乖囡啊,这狩猎可有把握?”沐老王爷本就存了看戏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徐昭宁竟会主动打招呼,这样一来,他便有了理由跟她搭话,心里暗叹这小姑娘还真是上道呀。 徐昭宁听了好半天,才明白沐老王爷的那句乖囡是对她说的。 没有尴尬,心里倒是觉得暖暖的,面色上的笑容也就真诚了几分。 “老王爷放心,昭宁绝对不会丢娘亲脸的。” 原就姿容绝色,如今因为有了底气,更是灿若朝霞,笑的好看极了。 司景昱暗中转头,就恰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该死的! 面若冰霜的司郡王极为不悦的大步上前来,一把牵过徐昭宁的手,将她给拉到自己身边来。 板着脸教训道,“笑什么笑,你又不是卖笑的。” 徐昭宁:“……” 沐老王爷:“……” 唯有沐王眼里的兴趣更浓,甚至还当着徐昭宁他们的面,碰了碰身边的沐老王爷,一脸我发现了大秘密的神情。 “以后不许跟无关人士走太近,”郡王继续训告,身上的怨气大的连不太熟悉的秦胜男都感受到了。 徐昭宁笑嘻嘻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然后补充道,“是呢,所以我还是得远离着郡王些。” “徐昭昭!本王是无关人士?” 司景昱简直就气笑了,全身低气压地瞪着徐昭宁,很好! 该死的臭女人要是敢说一声是,那他今天就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好好收拾她。 被点到名的徐昭宁耸耸肩一点也不怕,“是啊。” 在司景昱黑云压城前,她退出几步远,然后接着说道,“冷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你几十万两银票,又管三管四管的宽,这样的人做未婚夫我可是亏大发了的,我倒是巴不得你是无关人士哦。” “你敢嫌弃本王!”郡王的脸明显更冷了,朝徐昭宁一步步走近,心里像是藏了一团火药,恨不得炸个底朝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嫌弃他,很好,翅膀硬了。 “哎,我说阿昱,你别冲动,媳妇可是要宠的。你这样怒气冲冲的,会吓到昭宁妹妹的,若是昭宁妹妹一生气,到时候……” 吃苦的不还是你吗?毕竟哄女人可是很麻烦的啊。 沐冠霖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捂着被踢痛的地方嗷嗷嗷直叫。 而司景昱已经站在了徐昭宁的面前,“你嫌弃本王!” 不是问询式的疑问号,而是笃定的肯定句。 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同时也是申诉,他掏心掏肺地想对她好,可她却当众嫌弃他,很好,这笔帐他们必须要好好地算上一算。 徐昭宁任他看着,双手背着身后,歪着脑袋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 然后就见司景昱面上风云涌动了好一会儿,然后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句,“你居然嫌弃本王。” “能不嫌弃么,”徐昭宁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浑身冷冰冰的,还脾气臭,动不动就生气要人哄,也就只有我能受得了你吧。” 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来,徐昭宁伸着手去戳司景昱的胸口,“别人谁不是哄着宠着自己的未婚妻,你倒好时不时地摆个脸色给人看,我可是告诉你,你要再端着不理我,我马上就去看好看的小哥哥,你信是不信?” “你敢!”司景昱几乎在第一时间将她的手指给扣在手心里,然后顺势将人给拉到身前来,“你若敢去找小哥哥,本王就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揍上一顿。” “你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如何!你敢多看谁一眼,本王就去挖掉谁的眼睛。” 此刻的司景昱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满脑子就只剩下一句,她要去找别的小哥哥。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去找别的男人,除非他死。 “那你还要冷着脸不搭理我?” 司景昱依旧冷着脸,“你可以随便的为任何人,将本王往外推!昨晚是,现在更是。” 不管是沐韵诗,还是身后的老头子们,他们每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都要重过自己,这种感觉可真他娘的不好受。 司景昱觉得自己必须要管控好自己的立场问题,否则,到时候他还不确定会被撇到什么位置去。 徐昭宁被他话给气的白眼都翻到天边去了,同时脑壳是真的很疼啊。 看戏看的正戏的沐韵诗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人分享一下,于是朝沐王父子招手。 “爹,哥,我跟你们说哈,昨晚表哥想留在宁姐姐的营账里,结果被宁姐姐给赶了出去,所以他今天一早就跟宁姐姐闹脾气呢。你们说他是不是小孩子附体啊,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粘宁姐姐,真是羞死人了。” 只是她说完后,便见自家亲爹和亲哥一脸愤怒地瞪着她。 “你,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沐韵诗气息微弱,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我说蠢妹妹,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欲求不满?”见沐韵诗摇头,沐冠霖一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勾住妹妹的肩头,开始科普。 “你家表哥现在就是个粘人精,我估摸着如果昭宁妹妹能变小,他都能将人给拴裤腰带上。这样的情况下,你这个碍眼的还故意在他们面前晃悠,司景昱没直接弄死你肯定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 “别打岔,给我好好说话!”沐韵诗一脸嫌弃地拍了一把他哥的爪子。 “意思就是你表哥现在很生气,要你宁姐姐好好哄哄才能好的那种。可你宁姐姐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不但没有将人给哄好,还将人给气的更厉害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一会儿你表哥大发雷霆时,倒霉的绝对不会是你宁姐姐,极有可能会是你这个可怜虫……” “嗷,我不要。”沐韵诗欲哭无泪。 “妹啊,不是哥不帮你啊,实在是哥现在……”沐冠霖一张脸像脸谱似的,说变就变,只见他突然狂笑出声,“实在是哥现在很幸灾乐祸啊!” 沐韵诗:“……” 确认过眼神,这不是亲哥,真的。 只是她哥真以为她就没办法了不成! 呵,太小看她了。 然后就只听沐韵诗大喊一声,“秦姐姐,我哥欺负我!” “什么!臭柿子,你敢欺负阿诗!” “嗷……” 第352章 一门妻管严 一旁的沐老王爷和沐王,原本还看的津津有味,可这会子明显地发现这戏似乎变了味道。 “爹,我觉得我们家似乎要出两个妻管严了。”沐王一脸严肃地对身旁的亲爹说道。 一个沐冠霖,一个司景昱。 妥妥的妻管严! “爹你看我做甚,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见老父亲盯着自己看就是不说话,沐王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沐老王爷呵呵一笑,凉凉地提醒,“算上你,应该是三个。” 世人皆知沐王妃温柔娴淑,沐老王爷却是知道,自己儿子可是被拽的死死的。 沐王一囧,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爹,应该是四个,不是还有一个你么!” 沐老王爷:“……” 死兔崽子! “哼,这是沐家的优良传统,会疼媳妇儿。” 这下轮到沐王无语了,雾草,原来怕媳妇还可以说的这样清新脱俗?哎呦,学到了,以后同僚再会,被人取笑怕媳妇,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解释,这是家族遗传了,嘿嘿,真好。 刚庆幸完,就被他爹给碰了个趔趄,刚想问咋回事,就听他爹语气急切地示意,“瞧瞧,我就说了徐家这个小娃娃是个厉害的吧,你瞧瞧这就马上将人给哄好了?” 沐王抬头朝前看去,果然就看到司景昱虽然依旧板着脸,可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而徐昭宁依旧笑眯眯的。 “不许你去看别的小哥哥,有本王给你看,你该知足了。”这是他耿耿于怀的话题,即便是知道小女人眼里心里是有着他的,可他就是觉得一直被确认才能缓解心里的那股燥意。 “是是是,所有的小哥哥都不如郡王你好看。”徐昭宁嘴甜地像抹了蜜,“我刚刚那是说的气话,谁让你一大早起来就板着脸不理我。这么多人都瞧着呢,你若是一直板着脸不理我,别人不得说你不乐意娶我呀,到时候多的是人来踩我。” 她说的是事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周的议论声可是不少的。 司景昱显然也是听到了的,不舍得她被流言所伤,将她又往身边拉近了两分,袒护之意太过明显。 “有本王在,不会让任何人辱你欺你。”他要护着的人,谁敢欺。 “能欺我辱我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再这样当众胡闹,我可得收拾你了。” 私下两人时,他要生气要闹,她耐着性子哄,那是两人相处间的情趣。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可能衍生出来的意思就多了去了。 难得的司景昱竟是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同时心里琢磨着昭昭真要收拾他,会以何种收拾方式? 等沐冠霖终于脱身凑上来时,发现两人意外这么短时间里就和好了,瞪大了眼睛像是怎么都不能相信一般。 “你,你们……” “嗯?”司景昱挑眉轻扫了他一眼,满是嫌弃。 沐冠霖求生欲极强的改口对徐昭宁,“昭宁妹妹你太厉害了,不,是太牛逼了。你就是我的偶像,你收我为徒吧?” 徐昭宁想扶额,“你确定我收你为徒,你家师公不会打死你?” “呃,师公?哪来的师公?”沐冠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司景昱听到徐昭宁话里的秀恩爱之意,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见沐冠霖抓耳挠腮的思考,不由得再次鄙视了一番,然后转头对徐昭宁道,“智商太低,不配当我们的徒弟。” “嗷,司景昱你搞人身攻击!” “呵!” “不不不,你很好你很棒,祝你和昭宁妹妹恩爱到白头。” 狗腿子沐冠霖双手紧握放在下巴前,求饶的模样太过新颖,看乐了徐昭宁,也看傻了沐王府一家。 这,这尼马的太丢人了,沐韵诗捂脸,她不想承认这是她哥怎么办。 “司郡王,徐大小姐,你们二位的队伍也该出发了。”顺公公顶着高压目光走过来,轻声提点着。 “好像是该走了,太子和乐公主他们都已经出发很久了呢。”徐昭宁像是才想到一般,一旁的顺公公简直快哭了。 您才发现吗? 跟两支红队相比,你们两支蓝队是不是也太不积极了些,磨蹭的皇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呀。 这不,马上派他来催了不是。 “磨刀不误砍柴功!”司景昱冷冷地看了顺公公一眼,显然是对他的催促很不满意。顺公公腿有些软,但还是将皇上的话传达到。 “皇上说,等着郡王给他带来惊喜呢。” 司景昱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从徐昭宁的角度来看,怎么都觉得那个摆手的动作有几分嫌弃。 “行了,我们出发吧,每个人都检查一下自己的箭袋,看数量可够,还有便是有无暗私之物。” 作为年纪最长的人,沐老王爷很是贴心地提点着。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徐昭宁和司景昱都是参加过狩猎大会的。司景昱虽然没参加过,可他的经验远胜于徐昭宁,所以除了徐昭宁之外,所有人对于沐老王爷的话,都深以为然。 “宁姐姐,林子里的每一根箭头都得保证来源出处,所以我们得检查好自己的箭袋,以免到时候猎物被人冒领。” 沐韵诗见徐昭宁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家祖父的话,便赶紧向他解释。 并从司北拿过来的箭袋中掏出一根箭头来,“宁姐姐,你看这便是男子蓝队的箭。我们女子分红蓝队是临时提出来的,所以肯定不能做的这么精致,不过应该也是有标志区分的。” 徐昭宁点头,显然是对于这种方法很是赞同,有来源出处可寻,确实是可以从源头上省去一部分的麻烦。 一群人总算是出发前往林子里,司景昱一直跟在徐昭宁身旁,“一会儿你就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自是可以助你夺得魁首。” 徐昭宁但笑不语,她说了不给荣舒云丢脸,自然就不会藏头露尾的,也该是时候发挥一下自己的真正实力水平了。 倒是一旁的沐韵诗真以为徐昭宁担心不能赢,兴冲冲的安慰她,“宁姐姐,你别担心,秦姐姐真能以一抵十的。” 一旁的秦胜男朝徐昭宁拱手,“徐大小姐放心,我定当尽力。” 第353章 偶遇希仁 “既是分队而行,那我们男女队也应该分开,郡王觉得呢。” 徐昭宁笑嘻嘻地看着司景昱,算是对他说的助她夺魁一话作出的回答。 司景昱蹙眉,对她的这个决定而不悦,“本王觉得不好!” 徐昭宁也不动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或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严厉,司景昱干巴巴的又解释了一句,“林子里危险重重,本王不放心你。” “郡王该是知道我本领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长长见识,郡王该大度几分的。若太过小气,会让人质疑郡王心胸气度的哟。” 徐昭宁依旧是笑吟吟的,但司景昱却被她的话给气的有些胸闷,什么叫应该大度几分,又为什么会被人质疑心胸气度。 这小女人以为离了京城,就可以无法无天? “哎哟,阿昱,我觉得昭宁妹妹说的对。狩猎嘛,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我们这么乌拉拉的一大群人,一会儿真遇上猎物,估计都会被我们给吓跑的。” 沐冠霖接受到徐昭宁的目光,当即豪迈的往前一站,开始当说客。 “闭嘴!”沐王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自家儿子的蠢劲儿,不知道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吗? 他一外人跟着掺乎什么劲儿呢,真是的,难怪每次都被阿昱这小子给削的这么惨。 “阿昱,你别理你表哥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来。”沐王乐呵呵地纵容着司景昱,隐约给人一种,即便是司景昱要将这天给捅破,他们也会赞同的感觉。 沐韵诗抚着额头哀嚎一声,“爹,我怎么觉得,小时候表哥跟我哥肯定是抱错了?” 这话便是挤兑沐王把司景昱当亲儿子,却对自己儿子不待见的意思了。 沐王瞪了女儿一眼,“你懂什么!若真抱错了,那我就该谢天谢地了,阿昱比你哥可懂事多了。” “你可真是我亲爹呢。”沐冠霖嚎嚎直叫,同时目光还时不时地扫向秦胜男。 倒是一旁的秦晋,粗着嗓子朝司景昱拱手道,“郡王,末将倒是觉得沐世子的话有几分道理,我们分队狩猎,礼让女子自是应当的,只是我们的对手是太子队,若到时候输的太过,岂不是无颜面?” 这话便是提醒司景昱,一群娇娇女儿家跟着他们本就是拖慢速度了,若到时候再分些猎物给女子蓝队,他们男子蓝队的猎物自然就是少之又少,比不上太子队也是应该的了。 只是若就这么输给太子队,显然是很难看的。 “秦兄所言有理,而且阿诗她们这队有秦侄女在,不见得会输给和乐公主的那支队伍,阿昱你觉得意下如何?” 沐王也跟着附和道,同时看向徐昭宁,那意思是希望徐昭宁出来劝说一下。 跟他同样想法的,还有沐老王爷,他同样的目光看向徐昭宁,眼里的渴求很明显。 徐昭宁被这样寄以厚望,有些好笑。 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司景昱的面前,小声说道:“我看君慕铭不顺眼很久了,你要不要帮我碾压他?” 司景昱眼神一亮,徐昭宁朝他肯定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一定、完全没问题的,等到时候碾压他后,我给你做更多的糖球。” “嗯,”轻飘飘的一个嗯字,配上司景昱脸上的傲娇神色,这说明徐昭宁已经顺毛成功。 等与男子蓝队成功分开后,沐韵诗一脸八卦地问徐昭宁,“宁姐姐,你刚刚跟我表哥都说了些什么呀,他怎么那么听话呢?” “呀,宁妹妹,我也很好奇。那司郡王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呢。” 一旁的秦胜男也跟着搭话,从沐韵诗的介绍中,她已经知道徐昭宁比她年少,所以便自动改了口,一声宁妹妹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也没什么的,”徐昭宁被两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沐韵诗,那眼里写满着好奇,好像自己不满足她,就特别的有罪恶感。 “我不相信,就像秦姐姐说的,我表哥那是什么人,你没见到我爹都百般依着他么,就怕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的。” 沐韵诗觉得,司景昱大概是他们家食物链最高级的存在。 除了徐昭宁,她目前还真就没有见谁能哄好他。 “别把他说的那么老,他呀,就是个孩子性格。吃软不吃硬,得哄得顺毛。” 这是徐昭宁的肺腑之言,在她看来司景昱真的跟老挂不上任何的钩,她就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孩子来哄。 听了徐昭宁的解答,沐韵诗更是一脸哔了狗的模样,同时惊悚地碰了碰身边的秦胜男,“秦姐姐你刚刚听到我宁姐姐的话了吗?她说我表哥是孩子,得哄得顺毛?” 秦胜男一脸复杂的点头,“是,我听到了。我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司郡王。” 两人目光对视,显然都是不相信徐昭宁的话。 “我跟你们说哦,男人嘛,大多都是要哄的,只不过怎么哄,什么时候哄这是一门学问哦。” 见身边那两只,呆萌萌的,徐昭宁心里的恶魔因子又起,突然生出一番捉弄之意来。 果然下一秒沐韵诗求知欲极强的求助,“宁姐姐,你教教我们呗?” 秦胜男也猛点头,算是赞同沐韵诗的话。 徐昭宁正想说话,便听到林子里似乎传来了响声,她面色一凛,秦胜男也在随后察觉到不对劲,三人间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原来男人还可以哄呢,孤倒是第一次听说。”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秦胜男和沐韵诗相互对视一眼后迅速进入警戒状态。 倒是徐昭宁突然放松下来,扬言回答道,“希太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不差这一件。” “徐大小姐如何知道是孤,莫不是徐大小姐也盼着与孤相会?” 只见希仁领着两个侍卫出现在她们三人的面前,跟三个少女不同,他手里除了马鞭外,还有一根闪着寒光的狠牙棒。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宁姐姐与你素不相识的,如何会盼着与你相会。你这胡言乱说的,可是会坏我宁姐姐的名声的。” 沐韵诗冷着脸护在徐昭宁的面前,话语里满是对希仁的不客气。 第354章 怼希仁 “你们凌云人就是麻烦,名声,名声能当饭吃吗?如果不能,那要名声何用!人生在世,若为名声所累,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挥舞了一下狼牙棒,希仁的目光直白露骨地落在徐昭宁的脸上。 啧啧啧,这女人果然比君慕玥那蠢货更正点。如果能将她给压上一番,也不虚此行了。 只是偏偏这女人被司景昱那个黑心肝儿的给盖了戳儿。 “哼,若人人都像你这样不要脸,那自是不用为名声所累,但我们这里是凌云,不是你西戎,我们是要脸的国度。” 沐韵诗察觉到希仁看徐昭宁的目光有些异样,她隐约记起,被希仁的人给掳去,表哥将她救回来的那次,她哥可是叮嘱过她的。 这姓希的太子不是个好人,因为对宁姐姐起了歹心,所以才会想将宁姐姐给掳走。 而宁姐姐可是她认可的嫂嫂人选,她有责任不能让宁姐姐受到伤害。 这么想着,沐韵诗如守护人一般站在徐昭宁的面前。 “小姑娘你很有勇气啊,敢骂孤不要脸的人目前就你一个。你说孤要怎么来收拾你呢?” 希仁冷冷一笑,眼里有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沐韵诗被他这凶残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厉声喝斥道,“哼,你若敢在我凌云国的地盘上乱来,皇上定不会饶你的。” “哎呀,孤好怕,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希仁故意挤眉弄眼的,但全身的煞气却是毫不遮掩。 沐韵诗平生并未遇上过这样,顿时被他给震慑住,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 徐昭宁策马上前,握住沐韵诗的手,将她连人带马地拉到自己身后侧。 然后才噙着寡淡的笑容看向希仁,“希太子自是不怕我们几个弱女子,但若是西戎国君知道希太子在凌云京城,跟沐王府和司郡王府过不去,会作何感想呢?” 沐王府和司郡王府在凌云国代表的势力,不言而喻,即便是远在西戎的西戎国君肯定也是有所耳闻的。 在不想与凌云交恶的前提下,西戎国君肯定也是不乐意得罪这两家的。 徐昭宁听司景昱跟她说过,这希仁可并不得西戎国君的喜爱,若希仁得罪凌云国权贵的消息传回西戎,相信以二皇子希礼的手段,定是可以让他被西戎国君更厌弃的。 所以,她的这话对希仁来说,可是赤果果的威胁。 “徐大小姐的聪慧果真是名不虚传,可徐大小姐可有听说过一句过,慧极必伤?” “承蒙希太子夸奖,昭宁有些小欢喜。想来希太子定是听说过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昭宁是女子,心眼小而且爱寻仇,希太子可是记住了,若是一不小心让昭宁抓住了把柄,那昭宁可是会不死不休报复回去的哟。” 这希仁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她没看错的话,希仁跟君慕玥之间的眼神互动可是不少。 撇开她现在跟君慕玥是对手的关系外,之前君慕玥看她不顺眼,所以不排除,希仁跟君慕玥勾搭成奸。 “哈哈,有意思!孤越来越欣赏你了怎么办,你要不要抛弃司景昱,跟了孤呢?孤可以许你太子妃之位哦。” “有太子之位,才能娶太子妃。希太子还是将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牢固了再说吧。” 徐昭宁冷下脸来,明显是不喜希仁的话。一旁的沐韵诗也是气鼓鼓的。 “看来徐大小姐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呢!”希仁突然变脸,阴冷地看着徐昭宁,话中无形的威压如数释放。 徐昭宁暗自摸上腰间,那里大把的银针已经待命。 “罢了罢了,原本孤是想跟徐大小姐交个朋友的,既然徐大小姐如此不赏脸,那孤也不强求。若日后,徐大小姐觉得司郡王那羸弱的身子无法满足你的话,你大可回头来找孤。” “呵!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希太子这样的我还瞧不上。” 论嘴皮子,徐昭宁可是从来没输过。她也不是深闺娇女,前世什么样的黄段子没讲过,所以希仁想用这样的荤话来让她脸红失措的目的,注定是要失败的。 抛下这么一句话,徐昭宁便示意沐韵诗和秦胜男赶紧离开,她隐约觉得希仁带的人远不止明面上的两个。 她们三人再继续逗留下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看着徐昭宁三人离开的背影,希仁的眸光阴鸷的不像话,身边人问他,“太子,就让她们这么离开?” “哼,怎么可能!吩咐下去,一切照计划进行。” “明白!” 不仅嫌弃他的人,还敢嫌弃他的身子不如司景昱,呵,好一个徐昭宁。 他若不将她给绑来压上一番,他就不叫希仁! “宁姐姐,刚刚那希太子可真恶心。你可别相信他的话,我表哥这些年虽然身子是弱了些,但我觉得表哥其他方面可是处处碾压这么一个恶心的人。” 林子深处,沐韵诗见徐昭宁沉着脸久久没有说话,有些不放心,担心她真的被希仁的话所惑,对表哥产生退意。 “阿诗你说的对,跟你表哥比起来,这希仁简直是不够看的。” 徐昭宁回神答道,“只是我们下次若再遇上他,阿诗你得注意,不能与他起正面冲突。论凶残我们永远是比不过心理扭曲之人的。” “宁妹妹说的对,阿诗你刚刚冲动了,那希太子暗中的人不少,若不是宁妹妹提前撤退,真要动上手,我们并不能占上风。” “皇伯伯也真是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人留在我们京城嘛,而且还让他来参加狩猎,依我看这样的人就应该早早地驱了出去。” 沐韵诗轻声地嘀咕着,徐昭宁则是悄悄地放出几只幽冥虫。 “别忘了,他马上就是和乐公主的附马了,所以这狩猎他也有出现的理由。” “可我就是觉得他讨厌,跟和乐一样的让人讨厌。” 徐昭宁莞尔,果然是个小孩子性格,喜怒随意地宣之于口。 好在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到沐韵诗,离开希仁的视线范围后,她眼疾手快地射了好几只小兔子,兴奋地早就忘记了遇上希仁的烦恼。 第355章 狼崽子找娘 “宁姐姐快来,我们加油猎,将猎到的品种和数目登记后,猎物便可以自己处理了,到时候我给你烤兔子吃哦。” 沐韵诗高兴极了,她觉得这儿才是她的主场,至于京城压抑的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可怜的小兔子。 “你这丫头,我见你那么多次,没哪次像现在这样高兴的。” 徐昭宁搭箭将离自己的最近的一只大雁射下,然后打趣道。 “哎呀,宁姐姐你不觉得那些礼仪规矩什么的,都很烦吗?像这样的地方,天高地阔,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多好。” “宁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丫头几岁的时候便嚷嚷着要离家出走,说是家里太无聊了。若不是王妃娘娘压着她,依老王爷对她的宠爱,只怕还真有可能就离家出走成功了。” 一旁的秦胜男笑嘻嘻地翻沐韵诗的黑历史,沐韵诗气呼呼地瞪她,两人明显熟稔的很。 徐昭宁也是轻笑,“平时倒是我小看你了,还知道离家出走呢。” “哼,你们两个联手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沐韵诗回头朝她们二人做了个鬼脸,便拉住缰线策马往前。 秦胜男看清楚沐韵诗离开的方向后,面色大变。 “这丫头!那边林子向来无人踏足,危险系数太大,得赶紧将她唤回来才是。” 说完秦胜男便策马追了上去,徐昭宁自然也不落后,“我跟你一起去。” “小姐,小心!” 一支力道极为强劲的箭头朝徐昭宁的方向直射而来,徐昭宁眯着眼睛从马上翻下来,胯下的马不幸中招,立马倒地而亡。 “宁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姐姐你赶紧去追阿诗,那丫头性子有些莽撞,可别出事才好。” “可你这儿……” “我这儿有明月,等我处理好便会赶过来与你们汇合。” 徐昭宁示意秦胜男赶紧去追沐韵诗,明月也一再地保证会保护好自家小姐。 秦胜男一咬牙,继续往沐韵诗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徐昭宁蹲在自己的马匹前,仔细地检查着马的伤口。 “小姐你要做什么!”明月见她居然去拔那射进马身体里的羽箭,不由得大惊。 徐昭宁咬牙将箭头给艰难地拔出来,仔细察看了箭头上的颜色,沉声说道,“箭上有毒!” “小姐,这怕是有意针对你而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明月来不及多想,拉起徐昭宁便将她给扶上自己的马,“小姐你先骑我的马离开,我用轻功暗中跟着你。” “不,来不及了。”徐昭宁摇头,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有大型猛兽正在靠近。 “怎,怎么会!”明月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她拔出配剑,整个人都严阵以待。 “嗷……” 响彻山林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发麻,徐昭宁索性从马背上翻下来,与明月背靠着背。 袖中玉笛被掏出,一道安抚曲轻轻萦绕在林间的每个角落。 “小姐,是匹白狼,”看着朝她们迅速奔来的银色身影,明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同时手中的长剑挥动在徐昭宁的身前,身为暗卫,随时都得有为主子牺牲的准备。 白狼在徐昭宁和明月二人的身前停了下来,徐昭宁的笛声不止,目光清冷的看着那狼。 让她意外的是,那狼突然就温驯下来,然后很是激动地冲上前来问,“娘,你是我娘吗?” 徐昭宁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她什么时候成了一匹狼崽子的娘了? 见狼崽子并没有发狠,徐昭宁收了玉笛,示意明月也放松下来。 可那白狼像是粘上她了一样,围着她不停地转圈圈,“娘,是你吗?” “娘,你是我娘。” “我父王说你会吹笛,还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娘,真的是你吗?” “娘,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刚刚吓到你了?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啊,而且是有人要我这么做的哦。” 嗷嗷嗷声中,徐昭宁感受到白狼的着急,同时也意外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只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多了个狼崽子。还有他那父王是什么鬼? 搜索了一番原主的记忆,确定并没有惹上什么人畜恋才终于是放轻松下来。 “我还没成亲呢,怎么能喊我娘,别闹。” “可是我父王说是你替我接生的呀,虽然是母后孕育了我,但父王说是你给了我新生,我应该叫你娘的。” 见徐昭宁不承认,白狼着了急,张嘴便想去咬徐昭宁的衣襟。 明月被骇的不轻,长剑一挥便朝白狼砍来,“明月!” 徐昭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刚来凌云国时,为了替司景昱深山求药,她在龙虎山中似乎确实为一只身怀有孕的母狼接生过。 那只公狼也确实是狼族之王,难道,这眼前的白狼便是当日捧在手里的那只崽子? 徐昭宁想抚额,似乎接生那日,这小崽子第一眼看到的人确实是她。 所以这声娘便是有始有终的? “娘,你想起来了吗?就是我啊,我一直记得你呢。本来我父王母后是不想让我下山的,可我想你了嘛,所以就下山来寻你了。” 小狼崽子一脸兴奋地围在徐昭宁的身边说个不停,徐昭宁虽是对这声娘有些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高兴。 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不见,这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 “可你下山来寻我,怎么就被别人给利用了呢。” 徐昭宁非常的肯定,若不是她恰好救了狼崽子,是它的熟悉之人。 以这狼崽子的体格和凶残本性,她和明月今天是铁定得费上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脱身的。 “有人说知道娘你的消息,但要我替他办件事情,才告诉我娘你的下落,我着急嘛,所以就听了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也有人能与你沟通?”徐昭宁眼神微眯,若真是这样,那她还必须得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不,他没有娘这么厉害,不能与我对话,只能听明白我说的一些简单的话语。” 徐昭宁松了口气,不像她这样能驭百兽就好。 “那他要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那人说娘你被坏人关起来了,只要我能打败坏人,咬死坏人,就能救出你来了。” 但那人并没有说,这坏人就是他娘。 第356章 棕熊围攻 “他们才是真正用心险恶的坏人,狼崽子你可不能再被人蒙骗了哦。” 抚着狼崽子头顶的毛,徐昭宁双眼微眯,眼里满是杀气。 这狼崽子出生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人类的年龄而言他还是只幼崽,可那些可恶的人竟用利用狼崽子的单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可恶至极。 或许是感受到徐昭宁的不悦,狼崽子噌了噌她的手心,讨好道,“嗯嗯,以后阿元只听娘亲的话好不好?” “你叫阿元?” “嗯嗯,阿元是我的小名,只有父王母后还有娘亲能唤哦。” 明明有着一张凶悍无比的脸,但说出来的话却多的是萌萌哒。哪怕是徐昭宁这样自诩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也还是被他给萌到了。 “嗯,阿元的名字可真好听。”又轻拍一下阿元的头,徐昭宁已经轻易地代入了娘亲的角色,用的是哄小孩的语气。 一旁的明月被她这一系列的变化给惊呆了,木着脸打趣徐昭宁道,“小姐这是瞬间给王爷升级做爹了?” “咳,好像是的。” 可不是么,她一黄花大闺女马上就成了娘亲,司景昱既是她的未婚夫,那可不就是阿元的爹。 想着清冷无比的司郡王,被一只狼崽子叫做爹,那样的一个场面让徐昭宁莫名的就想笑。 “娘,娘,我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好不好?我喜欢娘。” 见徐昭宁并不讨厌他,阿元兴奋地围着徐昭宁转了好几个圈。 “那你父王母后会想你的,我可不能轻易地将你留下。” “不会的,娘,我父王说,身为狼族最勇敢的儿郎,就应该多多历练,他还说娘你是有智慧的人,我跟在你身边他很放心呢。” 阿元不知道什么叫大智慧,但他知道娘给他的感觉很温暖,他就喜欢娘。 徐昭宁挑眉,这狼王竟是如此的信任于她? 不管怎样,在离开西山之前,还真不能将阿元给随意地打发,罢了,他想跟便先跟着吧。 等狩猎结束,回京城再说。 “阿元,你告诉娘,你在这林子多久了,可还有见过别的什么大型兽类?” 徐昭宁刻意蹲下身子来,有些事情她必须了解清楚了。 阿元对于她的话,那是有问必答的。 “娘,我原本不在这个林子里的,就是两三天前才过来的,至于别的猛兽……有几只蠢头蠢脑的熊瞎子。他们之前还说想跟我拜把子来着,但我急着找娘亲,但没理他们。” “那些熊瞎子现在在哪里呢?”徐昭宁被阿元那有意透露出来的得意给萌到,揉搓了一番他的头顶,笑嘻嘻地问。 “哦,好像就在东边的林子里,收留我的那个人说,让熊瞎子们在那边待命。” “你确定是东边的林子?”徐昭宁却是面色大变,阿元不知是何原因,但还是老实点头。 就见徐昭宁转头问身边的明月,“刚刚阿诗她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明月见她突然变脸,也慎重起来,“东边!” “该死!” 徐昭宁猛地站起身来,若阿元说的属实,那些熊瞎子们守在东边的林子里待命,则很显然是针对沐韵诗她们去的。 她作为蓝队的队长,必须保护好自己每一位队员的安全。 若让沐韵诗有个什么闪失,沐王府肯定第一个不放过她。 即便是因为司景昱的原因不追究她,可这隔阂肯定是落下了的。 司景昱看似不在乎沐王府的人,但实则他心里很在意。 若因为沐韵诗受伤而影响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想明白了这么一个关节原因,徐昭宁便大步朝东边的林子赶去。 阿元见她火急火燎的,不知是何原因,便跟在她的身后追问,“娘亲,你是要去找那些熊瞎子玩吗?不如阿元带你去吧,阿元知道他们所在的方位哦。” 徐昭宁大喜,“真的?” “那是当然,我之前跟那几只熊瞎子说过娘亲的事情,还说要来找娘亲呢。熊瞎子他们可羡慕阿元了,现在正好将娘亲介绍给他们瞧瞧,娘亲到阿元背上来吧,阿元带你去。” 徐昭宁示意明月骑马跟上,自己则翻身上了阿元的背。 “阿元,娘亲有两个很好的朋友去了东边的林子,如果娘亲没猜错的话,那坏人肯定是想要熊瞎子们袭击她们二人。所以我们可一定得加快速度将娘亲的朋友们救下来,你可明白?” “什么,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坏!娘,你放心,阿元一定帮你把朋友救出来。” 徐昭宁欣慰不已,这狼崽子虽是年幼易骗,可心地却是质朴的可以啊。 “好,娘亲相信阿元。” 因为知道徐昭宁的着急,阿元的速度很快,将明月远远地甩在后面不说,徐昭宁只觉得耳边山风呼啸,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窜出去好远。 刚踏进东边的范围,便果然听到了阵阵尖叫声,徐昭宁太过焦急,一时不察揪痛了阿元颈间的皮毛。 “娘,你别急,我先跟熊瞎子们打个招呼。” 说完,阿元便仰天长啸了一番。那响亮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徐昭宁回神,听出他的意思来。 让徐昭宁惊讶的是,片刻之后,居然还听到了几声熊叫,显然是对阿元的回应。 “娘,你别担心,熊瞎子们回应阿元了,你的那几个朋友应该是没事的。” 徐昭宁点头,她也听出来了。不远处的熊瞎子们似乎有些惧怕阿元,听到阿元的怒吼后,态度好得不了。 等到阿元驮徐昭宁出现时,那几熊瞎子果然直接围了过来。 徐昭宁倒也没藏头掖着,直接掏出玉笛,一番沟通下来,还真是得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信息。 “宁妹妹你来了,”秦胜男扶着沐韵诗朝她的方向走过来,见徐昭宁站在白狼和棕熊之间,她有些慌张,生怕徐昭宁受伤。 “秦姐姐,阿诗她……” 徐昭宁收好玉笛,见沐韵诗被秦胜男和丫头扶着,面上有些痛苦。 “宁姐姐我没事,只是刚刚被捕兽夹夹到了,行走有些不太方便。” “你先坐下,我给你瞧瞧。”徐昭宁赶紧上前,将沐韵诗扶到一旁的大石头前坐下。 沐韵诗看到那些棕熊逐一散开,将她们瞬间围了一起,有些害怕地拉住徐昭宁的手,“宁姐姐,这些棕熊他们太吓人了,要不我们还是先突围吧。” 第357章 阿元发威 徐昭宁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只体格巨大的棕熊,然后对阿元吩咐道,“阿元先领你的朋友们去那边玩,娘亲要给朋友看伤了。” “好的,娘亲,他们交给我就好了。敢吓唬姨姨,阿元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小阿元唬着脸朝几只棕熊走过去,一脸严肃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沐韵诗的脚裸肿的不像样子,徐昭宁也不敢多耽搁,转过身子替她认真的检查起来。 身后阿元的动静她也没过多的关注,等她替沐韵诗正好骨,简单包扎一下后,便听到身后的猛吼声。 转过身去,便看到阿元半蹲着坐在地上,狼首高昂,那模样像是发号施令的王者。 几只棕熊则像是被他狠狠地训斥过,那模样像极了挨训后的孙子。 徐昭宁有些好笑,走过去摸了摸阿元的头顶,“你这是跟他们交流过了?” 见徐昭宁走来,阿元瞬间变了张脸,头顶享受在徐昭宁的掌心噌了又噌。 “娘,我已经跟他们好好地沟通过了,他们也已经答应不会再为难娘亲和娘亲朋友了的。” 顺着阿元的目光,徐昭宁朝那几只棕熊看去。 虽然棕熊的脸上都是毛,但徐昭宁就是眼尖地发现,如阿元所说,棕熊们都不会再为难她了。 因为他们就差一条尾巴,便能向她示好了。 “阿元可真棒!”徐昭宁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之意。 “不过,娘亲还有个小忙需要阿元和棕熊们帮哦。” “娘亲你说,阿元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阿元怎么做,阿元就怎么做。” 阿元睁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徐昭宁,同时在徐昭宁没注意的时候,朝那些棕熊扫了一眼。 顿时徐昭宁身后响起了整齐划一的熊吼声,得,这是一次性搞定了。 徐昭宁也不客气,直接凑到阿元的耳边交待了几句,在他理解透彻之后,便让他去跟棕熊们沟通交待。 “宁姐姐,你跟这白狼相识?”沐韵诗虽然仍然还不能行走,但脚已经好受多了,也不再那么痛,抬头便见徐昭宁跟一只狼窃窃私语,惊讶的不得了。 “嗯,之前跟你表哥一起去龙虎山求药,曾偶遇一只母狼难产,便顺手帮她接生了一把,呐,这就是那只狼崽子。刚刚认出了我来,还一口一个娘亲的。” 在场没有外人,徐昭宁也不打算隐瞒阿元的身份,便直接如实相告。 秦胜男听了很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但沐韵诗却是大张着嘴,像是怎么也不能接受一般。 “接,接生?宁姐姐你还能给母狼接生?宁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请问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我表哥他这是捡到宝了吧。” 当然沐韵诗也没忽略徐昭宁说的是去给表哥寻药时遇上的,心里也就越发地感激徐昭宁为自家表哥做出的努力。 有了这么一层想法,沐韵诗再看徐昭宁,那眼里简直要发光。 徐昭宁被她这灼灼的目光看着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来,“行了,别拍马屁了,别忘了我可是药堂的东家,总得学上几分的。” “宁姐姐,我表哥他以后若敢辜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动员全家收拾他。” 沐韵诗觉得他表哥能找上宁姐姐这样优秀的人,一定是端阳姑姑泉下有知,刻意的保佑。 这样优秀的表嫂可不是承时都能有的,所以她必须得好好替表哥宠着。 “郡主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终于赶上来的明月,一来就听到沐韵诗这有几分挑拨之意的话,赶紧出言提醒。 “我们王爷现在就差将小姐给拴在裤腰带上了。” “哎呀,明月你说的也是,表哥可稀罕宁姐姐了,肯定不会辜负她的。是我多心了,宁姐姐你可别误会表哥呀。” 见沐韵诗又要开启聒噪模式,徐昭宁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然后朝明月招手,朝棕熊的方向指了指,将事情的经过给简要说了一遍。 “我马上去宰了他们!”明月气愤的撸起袖子就要去砍人,徐昭宁制止住她,“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我们先送阿诗回营账,我身上没药,她的脚需要草药外敷消肿。” 明月颇有几分不甘心,但徐昭宁的话她不敢不听,只得老老实实地走到沐韵诗的身边。 “秦姐姐,你和明月先护阿诗出山回营区,我将这里处理一下,便赶出来与你们汇合。” “你孤身一人在这山里我们如何能放心,要不宁姐姐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沐韵诗有些不放心,秦胜男也是附和地点头,示意她跟着一起出去。 可徐昭宁另有计划,自是不可能跟她们一起出山。 待沐韵诗几人终于离开后,徐昭宁朝阿元招手,然后翻身坐上阿元的背。 “娘,你坐稳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不然一会儿那些人便不在那里了。” 徐昭宁的计划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些幕后之人,想用阿元和棕熊们来对付她们几个弱女子。 那她自然应该好好地回敬回去不是! 阿元领着棕熊们迅速地回到了接受命令的地方,徐昭宁则是闪身翻上了树梢。 几声狼嚎之后,果然见到两个身形粗壮的男子开身,其中一个还扔出一声生肉来给阿元作为奖赏。 “你们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那几个女人可有被撕碎?” 徐昭宁清楚地听到那个人问阿元,她眸色变深,玉笛在手。 让徐昭宁意外的是,阿元竟然聪慧的开始套话,“你为什么要我们去伤害那几个女人,她们看起来好像很弱的样子。” “你个狼崽子你懂什么,让你做事你照做就是。”显然那人不愿意回答阿元的话,忙着转移话题。 只见阿元轻哼一声,然后直接扑了上去,连徐昭宁吹笛都省了。 见阿元都已经行动了,身后的棕熊自然也不甘示弱,全部都扑了上去,两个高大的男人瞬间便四肢不全,极为惨烈。 不仅如此,阿元还神气地指挥一只棕熊,“你将他们两个给扔去营区,小爷我去找他的主人。” 第358章 辣眼睛的画面 “娘,阿元能根据他身上的气息追根溯源,所以我们一起去找他幕后的主人吧。” “好!”徐昭宁大喜地从树梢上跃下,这阿元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接下来怎么想的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可真是神助攻的良好人选。 有阿元的帮助,想要寻到那幕后黑手简直是太容易了。 遮天避日的密林里,君慕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面色阴沉地问希仁,“怎么还没消息回来,不会是失败了吧?我可告诉你,徐昭宁那贱人邪乎的很,你的人和兽并不一定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 “你懂什么!”希仁则是袒露着胸膛,姿态随意地躺在草地上,一只手将君慕玥刚穿好的衣服又给勾了下来,“穿什么穿,一会儿不还得再脱下。” “放手,希仁你给我放手!” 君慕玥又羞又恼地去抢自己的衣裳,可力气不敌希仁,完全抢不过。 希仁原本只是随意地逗弄她一下,一番拉扯下来便又是意念翻滚,又一番的身心舒畅后,才终于是停歇下来。 君慕玥则被折腾的四肢乏累,穿衣服的劲儿都没有了,这原本最是亲密缱绻的时候。 却被一阵狼嚎和熊叫给打破了平静。 君慕玥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衣服被希仁给撕破,刚慌乱地将希仁的衣服给披到自己身上,便感觉自己嫩滑的香肩上遭了一爪子。 “啊……” 君慕玥的尖叫声让希仁眉头死皱,顾不得没穿衣服,第一时间操起自己的弯刀御狼,却发现随之而来的几只大棕熊已经朝他挥来熊掌。 “你们这些畜牲!给孤滚开!” 希仁体格再粗壮也还是不及棕熊,特别还是好几只。几刀砍出去都没有伤着棕熊,反而还连累的自己被棕熊给踩到手腕。 “啊,痛!” 希仁的哀嚎声传遍整个林子,阿元迈着缓缓的步子走上前来,直接张嘴咬住希仁的脸颊,“让你害我娘,小爷我今天咬死你!” 希仁的一张脸瞬间便血肉模糊,眼看着阿元的尖牙又移到了希仁的颈部大动脉,徐昭宁轻咳一声。 “娘,他们可真是不经吓,已经晕过去了。”阿元高昂着头得意地走到一棵大树下,得意地向徐昭宁邀功。 徐昭宁跃下树来,刚想走过去瞧瞧他们的惨状,便察觉到林子里空气有些许的变化。 一件大披风兜头罩下,然后整个人便被揽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不准看!辣眼睛!” 是司景昱的声音。 徐昭宁一点也不怀疑他为什么会这么快赶来,她的身边本来就有他安排的暗卫。暗卫报信,他第一时间赶来,再正常不过了。 见徐昭宁迟迟没说话,司景昱以为她是为不能看希仁的果体而不悦,硬帮帮地又补充了一句,“实在想看,本王给你看就好。” 徐昭宁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也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欣赏?” 司景昱一愣,然后恼火地瞪着怀里的小女人,一会儿不看着她,便开始皮,真应该好好收拾一顿才是。 感受着他身上气息的变化,担心自己真将人给气出好歹来,徐昭宁赶紧转移话题,朝希仁和君慕玥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问道,“怎么处理?” “交给本王来就好,”这样辣眼睛的事情,自是不能让昭昭来办。反正他手下多的是糙汉子,让他们去就好。 “刚刚阿元和棕熊们撕碎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身上有这个。”从怀里掏出一块木质令牌递给司景昱,徐昭宁的声音里满是冰霜。 东宫的腰牌,表明着君慕铭也在这件事情中插手不少。 司景昱接过牌子扔给司北,然后一把将徐昭宁给打横抱起,“让司北去处理,本王领你在这林子里转转。” “这有什么好转的,”徐昭宁条件式地接话道,“阿诗的脚还得敷药,我得回去看看她。” “死不了!”司景昱眉头一皱,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徐昭宁有些好笑,“她可是你的嫡亲表妹。” “呵,”嫡亲表妹又怎样,凡是跟他抢媳妇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娘,娘亲……”身后有狼嚎声,司景昱继续往前走,但徐昭宁却是趴在他肩膀上开始跟阿元对话。 “娘亲,你又不要阿元了吗?你要去哪儿,能不能带阿元一起去?”白狼阿元见娘亲被人抱着走,想上前来夺人,可那人身上无形的威压让他靠近不了,好难过。 “娘亲没有不要阿元,乖哈。”徐昭宁好声好气地哄着,见阿元依旧可怜兮兮地模样,只得跟司景昱开始商量。 “郡王,我们把阿元领回去好不好?” “阿元?”司景昱停下脚步,一脸怀疑地看着徐昭宁,“你新认识的野男人?” 徐昭宁翻个白眼,朝他身后指了指,“哝,野男人在那儿呢。” 司景昱回头,对上一双绿莹莹的狼眼,整张脸都黑了。 那些不讨喜的人跟他抢媳妇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匹狼都要来跟他抢媳妇了,这都是什么破世道。 “滚回去!”司景昱冷冷地瞪着阿元,面上满是不耐烦。 “娘,他就是爹吗?好凶哦!”阿元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转头看向徐昭宁,求爱的抚摸。 徐昭宁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内心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给阿元介绍,“嗯,这就是你爹。凶是凶了点,但是他长的好看呀,而且对娘亲极好,你就多包含一下吧。” “哦,好吧,可他如果太凶的话,娘亲你就告诉阿元,阿元给你再换个爹爹哦。” “噗……”这下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阿元,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爹怎么能随便换。” 原本是斥责阿元的话,可是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发现司景昱的脸已经黑的不像话。 “他让你换掉本王?” 同时眸光阴沉地扫向阿元,阴测测地一笑,“司北,本王今晚想吃烤狼肉。” “嗷呜……” 第359章 给太子回礼 阿元被吓的直接后退好几步,然后转头就朝林子里跑去。 太可怕了,娘亲给他找的爹太可怕了,呜呜,他好想回父王母后身边去。 可是,可是如果回了父王母后身边,就看不到漂亮温暖的娘亲了,怎么办,好为难好纠结哦。 跑出去一段距离后,阿元又纠结地停下了脚步,不舍地朝徐昭宁看去,那可怜兮兮地模样让徐昭宁怜惜不已。 “还记得我们上次去龙虎山求药的那次么,我替狼后接生,这就是那只小狼崽子。今日若不是他与我旧识,恐怕我与明月便凶多吉少了,更别说去救阿诗和胜男了。” 这算是替阿元求情了,而司景昱对于救她之人向来宽厚。 “有本王在,会护你周全。” 言外之意便是不需要这么一只随时都能跟他争宠的狼崽子在身边。 “我的玉笛能驭百兽是不假,但我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强悍。若遇上上次狼王那样的例子,我并不能全身而退,而你总会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但阿元可以的,我观察了一下,这小子似乎有一种森林之王的气势,你看那些棕熊都臣服于他。若有阿元在我身边,你不是更能放心我的安危吗?” “什么叫本王总会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而狼崽子他可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本王,跟一头混账狼过日子?” 郡王生气了,在媳妇儿眼里,他竟然还比不过一头狼? 简直不能忍! 徐昭宁抚额,这刺儿挑的是不是有些画风不对? “阿元他将我当成娘亲,我如何跟他过日子!”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将你当成娘亲,你就可以跟他过日子?” 这样的后果更严重的好么! “司景昱!”徐昭宁气的直呼他全名,简直是越说越混账了。 被媳妇吼的司郡王冷着脸不再说话,直接将人抱上马,然后便策马狂奔。 身后负责善后的司北,摸着鼻子暗忖,也不知道今日这场战争是自家王爷取胜,还是大小姐。 琢磨的太过认真转头对上一双绿眼睛,司北还是吓了一大跳,“呃,你……” 刚刚王爷好像说要将这头狼给烤了来着? 但,但瞧着他与徐大小姐好像关系不浅啊,这真能随便烤吗? 哎呦,这年头当个贴身侍卫太不容易了,还得考虑这样的大事。 “人类,小爷我是我娘的心肝,你要敢烤我,我让我娘亲收拾你。” 虽然知道司北听不懂自己的话,但阿元觉得该有的气势不能少,必须得凶残点。 于是,司北还真就被他的凶残给吓的不敢再往前。对此,阿元表示很满意。 司北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见他没上来捣乱,心里松口气直接略过他,去给希仁和君慕玥披上衣服。 “司景昱你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出山的路。” 马背上徐昭宁看着两边陌生的景致,侧头问只顾着策马的人。 司景昱不说话,手中的双鞭甩的啪啪作响,徐昭宁有种错觉,总觉得其实司景昱那马鞭是想甩在她身上的。 她有心问,可司景昱无意说,气氛便这么尴尬下来。 直到司景昱主动将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徐昭宁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山谷。 “好漂亮哦,”外面尚是冬季,可这山谷里却像是提前了些,有些野菜已发芽,桃树上竟然也已经有花骨朵。 徐昭宁等不及司景昱带她下马,她直接跳了下来。 入目可及的是粉色的桃花苞,路两边有野菜也有不知名的药草,视线所及之尽头,有个湖泊。 徐昭宁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美景当前她还真是矜持不起来,手指触及到水流的那刻,她更是直接惊讶出声,“呀,这水是温的。” 难不成这里比外头更暖和,花木早发,是因为这口温泉的原因? 想起沐韵诗说西山有汤池子,徐昭宁闪着亮晶晶地大眼睛问道,“这便是阿诗说的汤池子吗?” 司景昱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她看。徐昭宁以为他是默认了,转过身去拨弄湖里的温水。 这么好的温泉,若是一下子容纳太多的人,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徐昭宁没说出口的是,这样的地方明明更适合约会嘛。 比如像现在这样,她跟司景昱二人同行,在这湖里泡个澡,喝些红酒,聊聊人生,聊聊诗词歌赋…… 哎呦,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心臊啊。 借着湖水的照应,徐昭宁清楚地看到水面上的自己水光潋滟,一脸春意。 担心会被司景昱给瞧出异样来,她伸手浇了点水拍在自己的脸上,想要降温,却不知小脸在温水的滋润下更是莹莹泛光。 整个人被司景昱给拉起来时,她眼睛里的亮光依旧不散。 “本王现在还在生气!” 你不是应该好好地哄上一哄的吗? “嗯?”徐昭宁一脑子的浆糊,傻呼呼地问出声,却见司景昱的脸更黑。 “噗,你既然还在生气,干嘛还特意带我来这么漂亮的地方?” “本王是特意带你来的吗?本王不过是顺便而已。” 司景昱轻哼一声,恢复冷脸,端的是一派清冷高贵。 “嗯,顺便。那我就先谢过王爷的顺便咯,反正我很喜欢这里。” 不理会他的别扭,徐昭宁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闻着枝头的花香,整个人都变得心神宁静下来。 掏出玉笛,顺着心境吹响音符。 山间鸟儿舒展着翅膀,蝴蝶翩翩起舞,似乎连花儿都展开了自己的笑脸。 司景昱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树下姿态随意的少女。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看,这小女人都是这么的漂亮好看。 看的他恨不得将她给藏起来,然后紧紧地捂着,不让人任何人发现。 有正飞舞的蝴蝶落在徐昭宁的肩头,她似乎没察觉一般,依旧安宁地吹着曲子。 司景昱明显地察觉到自己身后草地里、树枝下多了一些不知名的动物。 可这样详和的环境下,他就是生不起气来。之前的郁气也像是全部散开了来,正当他沉醉其中时,徐昭宁突然睁开双眼。 “走吧!” “去哪儿?”司景昱不解。 “当然是去给我们的太子殿下回礼呀,他都跟希仁联手送了我这么一件大礼,我总不能任何都不回报他呀。” 希仁的回礼已送出,君慕铭的也不能落下。 第360章 阿昱哥哥 林子的另外一边,君慕铭一直心不在焉的,离他最近的林振最能发现他的分心。 “殿下今日似乎心里记挂着事?” 君慕铭回神,稍稍收敛几分,故作随意地回答道,“无事!” “太子你该不会是担心会输给司景昱那药罐子吧?我们红队可是卧虎藏龙呢,太子你就放心吧。” 赫连玉明一直觉得自己的观察能力很好,见太子一直闷闷不乐,结合之前他跟司景昱之间的插曲,直接就以为是因为这事。 “赫连公子说的对,太子殿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碾压司景昱他们的。” “对,司景昱再得宠又如何,谁不知道他是个弱鸡,即使是有沐王府祖孙三人,可依旧不见得会赢过我们的。” 赫连玉明身后的红队队员,之所以会选择君慕铭本就是存了巴结讨好的意思,这会子见赫连玉明带头讨好,自是不赶紧跟上。 若是在往常,君慕铭肯定就乐呵上了,但这会子心里装着事,完全就放松不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甩脸子,只得沉声说道,“行了,狩猎可是有好几天的,我们得持之以恒,若赢得彩头,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太子英明!” 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君慕铭心里更加的烦躁不安。 跟他一同烦躁的还有赫连玉明,他不喜欢跟风,会出声安慰太子,也是出于兄弟情深,可这些人跟在他后上喊口号是几个意思嘛。 这么想着,赫连玉明闷头策马前行,只是马刚开始撒欢跑,便发现空中传来阵阵异响。 “有危险,护驾!” 赫连玉明第一时间提醒身后的人,也差不多在同时,宫中的异声越来越响。 “不好,是蜜蜂!” 不仅是蜜蜂,而且还像是身形巨大无比的蜜蜂。 领头的蜂王在赫连玉明额前蜇了一下,他手摸上去便发现被蜇的地方明显的肿了越来,并且额外的痛。 有了赫连玉明的提醒,君慕铭依旧没有少吃苦,因为他刚避过空中的袭击,便发现地面上有不知明的东西钻出来。 瞧他们背上那锋利的刺,君慕铭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太子小心,”林振大喊一声,一箭射向那刺猬,刺猬背上成片的尖刺瞬间将箭瞬间背合越来。 箭羽与尖刺混成一体,非但没有伤到刺猬,反而激怒了他。 只听那刺猬尖叫一声,越来越多的刺猬从地洞里钻出来。 不仅如此,空中除了蜜蜂外,还有老鹰海东青俯冲而来。 “殿下快走,我们来断后。”赫连容大喊一声,将儿子给拉到身后,同时高声吆喝着向后的红队队员往前冲。 君慕铭拉着缰绳,面色极为难看,搭弓准备将箭射向凶狠的老鹰,却被急驰而来的海青东给琢中头顶的玉冠。 “天,我们这是被包围了吗?可即便西山里再多的猎物也不可能全部都集中在这一块啊。” 林振有些失控,见他们所有人身边都围满了不同种类的兽类,而且那些兽类还极为的不友好。 “一定是徐昭宁!”君慕铭拔出手中的佩剑来,拼命地去砍那些不断朝他靠近的野兽,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 此事一定跟徐昭宁脱不了干系,该死的女人。 “太子这是何意,此事与那徐大小姐有何关系?”赫连容话音落下,林振也猛地看过来。 “太子的意思是这些野兽都是徐昭宁圈在这里用来对付殿下你的?可徐昭宁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会有这样的本事。” 因为上次忠勇候府之行,林振对徐昭宁确实高看了不少,但却还是没到以为她是万能的地步。 此时说这话,多少有几分对太子话中意思的不赞同。君慕铭听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徐昭宁那毒妇,远比你们看到的要来的恶毒。不然你们以为本宫为何要与她退婚!” “原来是这样!”队员们纷纷大悟,但暗处的徐昭宁却是无力吐槽,朝树上的鸟儿招了招手,鸟儿靠近,她便轻声嘀咕了几句。 阵阵鸟鸣声后,君慕铭发现他们的头顶似乎被结成了一个网,这个网将他们男子红队所有人都给网在了其中,怎么都突破不出去。 除此之外,寒起风,香味传来,所有都觉得身心一松,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中。 “昭昭的手段太过温和了些,”司景昱站在她身后略有不满的评判,只是给他们下点迷香,未免也太过仁厚了些。 “呵,我这才不是普通的迷香,是新研究出来的无色无味的迷幻香。他们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别忘了这里面还困着不少的野兽呢。 你说等皇上发现太子一行人失去踪迹,派人前来寻找时,发现一大摊仪态不整的大员,会作何感想?” 徐昭宁笑眯眯的,她不是司景昱,不喜行事凶残见血。她的方式看似温和,但实则杀伤力并不差。 当然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让司景昱知道了,免得有损她明烛公子治病救人的形象不是。 “嗯,这还差不多。”司景昱眉头总算是松展开来,显然是对徐昭宁此举很满意。 “哎哟,跑这么一大圈,好累哦。不知道阿昱哥哥能不能背我出去呢?” 徐昭宁趁热打铁,勾了勾司景昱的小手指,笑嘻嘻地着问道。 “不能!” 依旧是硬帮帮的声音,只是从徐昭宁的角度,清楚地看到他的背一下子绷直了不说,耳根处更是有了一抹红晕。 这狗男人,明明就暗自乐上了,却还偏偏装的一本正经的。 “阿昱哥哥~” 徐昭宁有意逗他,故意又凑近他几分,嗲声嗲气的,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尾音扬的行特别高,也特别的勾人。 司景昱猛地一凛,然后甩开徐昭宁的手,大步朝前走去,那模样似乎有几分避不可及。 徐昭宁哭笑不得,这人! 明明平时身上像是涂了502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贴,这会子倒是又傲娇上了。 她索性站在原地不动,心里却是默默地数着,“一,二,三……” 然后就见前面大步走着的青年,猛地停住脚,转头见她依旧背着手站在原地,脸一黑。 然后转过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徐昭宁面前,将她打横抱起,俊脸凑近,“再叫一声!” 第361章 不配谈保护 徐昭宁浅笑吟吟,小嘴紧抿,就是不叫。 小样儿,刚刚她好哄歹哄的,浪费了不少的力气,他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这会子他让叫就叫,她徐家主也太没面子了。 “好昭昭,就再叫一声,嗯?” 司景昱好脾气的哄着,同时脚下步子不停,抱着徐昭宁疾速地往山外走去。 “不叫就是不叫,”徐昭宁知他不舍真的生气,逗他的意思更明显,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双腿夹上他的腰身,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树懒,吊在他的身上。 司景昱脚步一顿,目光深邃地看向徐昭宁,眼里涌动着一些徐昭宁不解的东西,浮浮沉沉,就在徐昭宁以为他会生气时。 “那昭昭以后就叫本王阿昱哥哥吧,”终于是再次迈动步子,司景昱语气轻松不少,同时便伸出一只手来托住徐昭宁的臀部,像是生怕她会掉下去一般。 “看心情,”她现在可是拽上天.徐昭宁.小傲娇。 “好!”难得的是司景昱竟然还答应了。 惊讶之余的徐昭宁学习了一番沐冠霖的作精精神,一路上没少为难司景昱,但意外的是司景昱一直都任她闹着,眉眼间的深情让徐昭宁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两人终于是走出深山,远远地便看到司北正候在入口处,见他们前来赶紧低头,装非礼勿视状。 徐昭宁对他这掩耳盗铃的行为有些鄙视,坦然地吊在司景昱的怀里,作主问道,“外头情况如何了?” “郡主脚裸受伤,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处理的很是及时,开了外敷的药膏,并无大碍。至于和乐公主……” 司北摸了摸鼻子,虽然忍不住吃瓜,但这到底是皇家公主的事情,他不敢太过激动。 “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会子应该正训着呢。” 能不知道么? 他们根据自家郡王的意思,给和乐公主和希仁披了件衣裳,然后又引着女子蓝队的队员们发现和乐公主所在。 这会子估计所有来西山狩猎的人家,都已经知道和乐公主跟希仁太子克制不住,在野外就苟合起来的事情了。 消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训斥自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还会有些什么,还真是没人知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徐昭宁老气横秋地感叹着,心里嗨的快要开party了,谁让那两人没安好心,想要对付她呢。 她不是好惹的人,自是应该好好地回敬一番。 司北嘴角抽抽,很想吐槽几句,但当着自家王爷的面又不敢。倒是一旁的司景昱听到徐昭宁这话,目光异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将她往上托了两分。 “先回去歇息用些食物,”这是真的担心她累着饿着了。 徐昭宁乐呵呵地点头,然后当着司北的面,趴在司景昱的怀里粘乎乎地撒娇,“那你抱我上马,我不想动。” “好!” 依她所言,司景昱还真就抱着她直接跃上马背,一旁的司北默默地看着,然后在心里感叹,徐大小姐还真是有做妖妃的潜质啊,看他家郡王,以前哪里能跟体贴温柔挂钩哟。 不过,这样也好,小姐对王爷的深情和付出他们可是亲眼瞧着的。有这样的一个人陪在王爷身边,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就放心了。 回到营账,沐韵诗正跟秦胜男争执着什么,见到他们两个回来,顿时便激动地要下床来。 徐昭宁赶紧松开司景昱的手,然后上前去扶住她。 “我的个姑奶奶,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可得好好地养着。不然,到时候回京有你好受的。” “宁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可得亲自去寻你了。” 沐韵诗红着眼睛委屈兮兮的,她心里担心宁姐姐。同时也怪自己当时怎么要受伤,非但没有照顾好宁姐姐,还让宁姐姐为她担心,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宁妹妹,你可是不知道,这丫头非说是自己连累了你,见你迟迟不回来,嚷嚷着要亲自去寻你。” 一旁的秦胜男颇有些无奈地冲徐昭宁解释,徐昭宁了然。 “哪来的连累,我这不是好好的呢。你表哥寻着我了,所以我们一起回来的。” 徐昭宁走过去抚了抚沐韵诗头顶的发梢,同时示意她看向司景昱所在的方向。 “嗷,表哥……” 沐韵诗这才看到站在门口不短时间的司景昱,顿时小脸惨白,哀嚎出声。 她竟然忽略了她家尊贵的表哥,而且重要的是,她在这之前还将表哥最爱的宁姐姐给落在林子里。明明来之前,她还在表哥面前立了军令状的,说是一定会照顾好宁姐姐,不让表哥担心的。 完了完了。 她不但食言了,而且还忽视了表哥大人,完了,表哥一定会将她给列为黑名单的。 那样的下场,一定会很是凄惨的。 短短的时间里,沐韵诗便已经想像出了千万种可能,小脸上多出了几分苍白。 “想好怎么死了?” 对上沐韵诗小心翼翼的眸光,司景昱冷笑一声,走到沐韵诗的面前。 “表,表哥,我,我还年轻,还没许人家,暂时还不想死。” “呵……” “呜呜,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当时只想着多射些猎物来,这样我们蓝队就一定能压倒和乐公主的红队。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连累宁姐姐的。” 沐韵诗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司景昱的那声呵对她来说不亚于催魂铃。 她抽抽噎噎的继续为自己辩解,“我的脚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继续保护宁姐姐的,表哥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我……” “你不配谈保护!”司景昱的声音依旧冷的让人咋舌,眉眼间的冷气一闪而过。 想着若不是狼崽子阿元认出了昭昭来,也许现在受伤的人还得加上昭昭,司景昱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沐韵诗这些年虽然不像她哥那样跟在表哥的身后跑,但多的是时间听他哥控诉表哥的无情。 这会子被直接训斥配不上保护一词,心里委屈的要命,那眼泪也就流的更猛了。 一旁的秦胜男有意想帮衬两句,可司景昱一脸的生人勿近,让她压根不敢开口。 这样的一份威压,她连在皇上和她爹面前都没有感受到过。 第362章 皇上大怒 “好了,阿诗本来就很难过了,你就别再吓她了,嗯?” 眼见着账内的气氛因司景昱而变得沉闷起来,徐昭宁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同时朝司景昱使眼色。 “宁姐姐,这不怪表哥,是我自己没做好。我之前答应过表哥,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可是我没有做到。哇……我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呜……” 沐韵诗满腹的委屈,这么一哭便有些无法收拾。徐昭宁头大地看向司景昱,这人也真是的。 “闭嘴!”司景昱也被她嚎的脑门疼,还得受媳妇儿的白眼,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沐韵诗如同老鼠看到猫一般,顿时便蔫了吧叽的。 “再嚎就让人送你回京城去。” 将徐昭宁给一把拉回到自己身边,司景昱冰冷的目光再次扫向沐韵诗,警告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沐韵诗条件反应地又想嚎,但司景昱的目光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一张小脸被憋的通红。 “阿诗你先坐下来休息,”徐昭宁想上前,可人被司景昱拉着,只得好声好气地哄着沐韵诗。 豪迈如沐韵诗,此时胆小的非要司景昱默认了才敢坐下来。 “你受伤的事情,外头可知道了?” “不曾,这样丢脸的事情哪能让人知道,”沐韵诗头摇的像拨浪鼓。 “司北,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沐王府郡主被棕熊围攻所伤,且太医已经来过。” 司景昱转头就吩咐司北,沐韵诗满脸不赞同,“表哥,这很丢人,能不能不要传出去。” “那你想丢命?”司景昱反问道,沐韵诗再次当起鹌鹑来。 徐昭宁莫名有些想笑,轻声对沐韵诗说道,“放心,你表哥这回不会坑你,你受伤的事情不能瞒着,当然也不能大肆宣扬,正常传播就好。” 沐韵诗有些不解,但既然表哥和宁姐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再反驳什么。 唯有徐昭宁和司景昱对视一眼,眼里流淌着他们二人才能懂的讯息。 和乐公主和太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若其他人都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才是让惊讶的事情。 皇上若对事情有疑,自会派人调查,事情因沐韵诗而起,那她受伤的事情便是源头,细究之下,太子兄妹的行径自是的隐瞒不了。 “王爷,”司北从账外快速走过来,面色有些复杂。 “发生什么事了?”徐昭宁见司景昱听了司北的禀告后,面色同样的复杂,不由得问出声。 “徐妃娘娘被诊出了喜脉,皇上大喜。” “嗯?” 徐昭宁也吃惊不已,白术跟她说过,徐妃的身体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受孕只是时间问题,到是没想到这徐妃手段这么厉害。 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承宠,并且一击击中。 “和乐和希仁的事情,很快便会被徐妃有孕一事给盖过。” “可不是,”不得不说,司景昱跟她简直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徐妃娘娘有孕?这么多年都没听说她再孕,这突然有了身孕,该不会……” “阿诗!” 沐韵诗的话被秦胜男给打断了,沐韵诗自己则是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宁姐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徐妃娘娘她这么大年纪了,之前一直都没能再怀上二胎,现在这消息有些突然了些。” 沐韵诗似乎这时候才想起徐昭宁跟徐妃,同出忠勇候府。 担心自己的话会让徐昭宁觉得不舒服,赶紧解释。 徐昭宁冲她摇头,“我跟徐妃向来不亲,不过,如你所说,她能在这个时候梅开二度,还真是不容易。” 短短的时间里,徐妃再怀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西山。 意气风发的君皓天想跟众人分享,意外发现太子君慕铭迟迟不见现身,有官员禀报,说是不仅太子殿下不见,就连整个红队的队员们都不见出现。 顺公公亲自领人去寻,只是当寻到太子所领的红队人员所在的地方时,意外发现不可告人的一幕。 人/兽相交、衣衫不整、气氛糜烂,现场那叫一个不忍直视,即便是顺公公这样多年清静的人,也还是难以淡定下来。 消息传回到君皓天的耳朵里,即便是徐妃有孕的消息都浇不灭他的怒火。 “好啊,这便是你主动领衔红队的原因?就是为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这样有辱颜面的事情?” 将手边的杯子狠狠地咂在地上,君皓天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边缘。 君慕铭耷拉着头跪在他的面前,连带着所有红队的队员,他们每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父皇,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真的。”君慕铭咬牙道,心里的恨意已经到达顶端。 “算计?呵,好一个算计!那你到是告诉朕,是何人算计你,他们又为何要算计你。” 自小身处皇宫中,君皓天岂会没见过阴谋算计。所以他向来不反对算计,因为有算计才有竞争。 可眼前的是人是他挑中的太子,如今的这一副惨样便证明他的算计不如人,被别人阴了。 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以这么弱这么怂。 “是徐昭宁!一定是她!” 可君慕铭并没有看出君皓天眼里的不耐,他咬牙宣布自己的猜测。 君皓天的第二个杯子又咂了过来,“你现在是在告诉朕,你连个女人都玩不过吗?你堂堂一国太子,连个女人都算计不过,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父皇!”君慕铭大惊,头垂的更低,面上又怒又惧。 “来人,将太子……” “皇上!” 正当君皓天说将太子给拉下去时,赫连皇后领着人赶了过来。 随意地扫了一眼跪着的所有人,他们从林子里出来便被带到了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来不及收拾,整个营账都是那股难闻的味道,熏的人很是不舒服。 可赫连皇后顾不得这么多,她匆匆走进来,然后朝君皓天跪下,“皇上,臣妾有话要对皇上说,能否请皇上禀退左右。” “梓潼,朕很失望啊。” 君皓天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赫连皇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君慕铭的身上。 赫连皇后面色一暗,扑通直接跪在君皓天的面前,“此事,臣妾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待。” 第363章 向明烛讨要的保胎丸 “你该知道,朕想要的并不是交待。” 他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交待。 “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往外传,若让朕知道此事泄露了半分,杀无赦!” 君皓天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林振和赫连容等人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君慕铭则是低垂着头跪在原地,依旧心有不甘。 “父皇,这件事情一定是徐昭宁陷害儿臣的,一定是她。儿臣知道父皇怪儿臣算不过一个女人,可父皇,这个女人她太险恶狠毒了,她敢这样嚣张放肆,完全是不将父皇你看在眼里啊。” 君皓天原本是打算此事揭过不提的,但君慕铭一再地提起徐昭宁的名字,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然后面色阴沉地看向君慕铭。 “好,那你来告诉朕,她为什么要算计你。” “因为她不甘心被儿臣退婚!”君慕铭说的信誓旦旦的,力求不被怀疑。 但君皓天却是突然冷笑一声,“朕还真没看出来她哪里有不甘心,她与阿昱如今相处的很好,用不着因为这个跟你过不去。” “可父皇……”君慕铭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就是这么的信任徐昭宁,更不明白为什么在父皇眼里,司景昱原比自己要来的重要。 “铭儿!”赫连皇后看出君皓天的不喜,赶紧截住君慕铭的接下来的话。 “你先下去,母后有话要与你父皇说。” “可是母后,”如果不趁着这档口跟父皇解释清楚,父皇误会了他可怎么办。 “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赫连皇后咬着牙训斥道,同时示意身边的晴书晴画将太子给请出去。 晴书晴画接到指令,赶紧上前。君慕铭被请出营账,赫连皇后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皇上,此事臣妾以为有很多疑点。” “怎么,你也认为是徐昭宁她一介弱质女流算计的太子吗?你也不想想,那徐昭宁被忠勇候府搓磨成什么样了,她哪来的本事算计太子。” 君皓天冷笑,显然是没将君慕铭的话给听在耳朵里,不相信徐昭宁一介闺阁女儿,可以算计到那么多的人。 “可皇上,皇儿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领着那么多的人胡来啊。还有丞相和林尚书,他们是多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的不顾礼义廉耻。 徐家昭宁是弱质女流不错,但阿昱如今是她的未婚夫,他们……” “胡闹!皇后的意思是,阿昱帮着徐昭宁对付太子吗?阿昱自小便跟在朕身边,他的品行朕是亲眼瞧着的,照皇后的意思便是朕把人给养歪了不成!” 君皓天的怒气更甚,那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司景昱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君慕铭则是别家的。 赫连皇后被他这样一顿抢白,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自是知道皇上偏爱司景昱,却没想到能偏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他失了最起码的那份公平。 赫连皇后抬头认真地看着君皓天,“皇上,铭儿才是你的孩子!” “正因为他是朕的儿子,所以朕才痛心。既然要算计,便手段高明些。你以为他为什么直接攀咬徐昭宁和阿昱,你以为他跟希仁的那些勾当,朕都不知道的吗?” “皇上……”赫连皇后突然就没了底气,儿子的底牌皇上都看在眼里,这便说明皇上心里是有儿子把柄的,这样的情况可是对她们母子大大地不利啊。 “皇后,你跟在朕身边的时间最长,朕不想对你说重话,但铭儿这些年确实是毫无长进,这样的事实朕希望你能认清。” 冷着脸,君皓天说的极为冷酷无情。赫连皇后咬牙道,“是,臣妾这些年病重,忽略了孩子的成长。” “罢了罢了,徐妃有孕是喜事一件,朕也不希望太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冲散了徐妃母子的福分,此事就此揭过不提。西山条件简陋,若皇后有空,便多给徐妃准备些舒适之物。” 见君皓天句句不离徐妃,更是早早地认为徐妃肚子里怀着的是个儿子,赫连皇后向来温和的面容也在瞬间阴沉下来。 好一对徐家姑侄!过去是她小看了。 徐妃的营账里,徐昭宁和徐嫣然分先后到达。 “大姐姐还真是忙碌的很呢,”徐嫣然姿态翩翩,说完这话时还不忘伸手捂着嘴作偷笑状,那模样倒有几分世家贵女的模样。 反观徐昭宁,则是明显要动作豪迈许多,她大大方方地在徐妃面前站定。 “得知徐妃娘娘有孕,昭宁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的,毕竟人穷位微,临行前向明烛公子讨了份安胎丸,原本是打算送给二妹妹的。如今既然徐妃娘娘有孕,论尊卑,徐妃娘娘当是比二妹妹更需要,这安胎丸便送给徐妃娘娘吧。” 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来递给明月,明月则是上前去递到芙蓉的手里。 当瓷瓶转送到徐妃手里时,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瓷瓶,果然看到瓷瓶中正安静的躺着一颗药丸。 “宁姐儿你可确定,这真是明烛公子所制?” 徐妃看似平淡的问道,若真是明烛公子所制,那这可是好东西。 如今徐妃对明烛公子,可已经信任有加了。 “徐妃娘娘若是不信,自是可以当面向明烛公子请教。身为药堂的东家,我向明烛要颗药丸实在是太过容易,用不着撒这个谎。” 徐昭宁姿态随意地寻了张椅子坐下,显然并没有将一颗小小的安胎药丸放在眼里。 坐她对面的徐嫣然却是神色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姐姐既然是打算将这药丸送给嫣然的,可为何如今又对嫣然食言了呢。” “哎呀,这不是事情有变吗?来之前,我也没想到徐妃娘娘会再孕啊,明烛那个小气鬼,只给了我一颗,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说着徐昭宁似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那模样颇为无奈。 徐嫣然却是恼火地跺了跺脚,抱怨地嘀咕了一句,“大姐姐也真是的,连个亲疏都分不清的吗?” 徐昭宁挑眉,悄悄地扫了徐妃一眼,果然见徐妃脸已经沉了下来,她似不知一般,反问徐嫣然,“二妹妹这话是何意,徐妃娘娘也姓徐,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可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有好东西不会先留给我吗?” 徐嫣然气的不轻,别说她跟徐昭宁是同父异母,就单说这药丸明明就是徐昭宁给她准备的。 属于她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地转让给人呢,这徐昭宁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说话算话! 第364章 有意激怒君慕玥 “然姐儿!”上首的徐妃可真是听不下去了,她将药交给芙蓉嘱咐她一定要收好,然后对徐嫣然开声了,“你没听到宁姐儿说了吗?论尊卑,本宫比你更需要这枚保胎丸。” “可我也需要,姑姑你将保胎丸送给我吧好不好,这本就是徐昭宁给我准备的,理应给我的啊。” “放肆!既然宁姐儿送本宫了,那便是本宫的了。你若需要,待回了京城,让宁姐儿去向明烛再讨一颗就是,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是宁姐儿的亲妹妹又如何,本宫不同样是她的亲姑姑吗?” “姑姑,可我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啊!” “那本宫怀的还是皇上的孩子呢!” 两个女人就这么争执起来,徐昭宁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里满满都是趣味。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一颗小小的药丸便能引来这么浓重的戏分。 “和乐公主到,”正当徐昭宁还准备再看会戏时,营账外宫人的唱和声打断了账内争吵的两个人。 “母妃,恭喜恭喜!我终于是要有弟弟了吗?太好了!” 君慕玥兴冲冲地奔向徐妃,一旁的小玉嬷嬷赶紧提醒她,“殿下,娘娘现在身子重,可经不起你这一扑啊。” 君慕玥步子一顿,收敛放慢了几分速度,然后站在徐妃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徐妃的肚子看。 “你这孩子,自己都快成亲出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莽撞呢。” 一旁的徐嫣然憋了一肚子气,她做不出向徐昭宁讨要保胎丸的举动,而且也等不及回京城再服用,所以眼巴巴地盯着徐妃的那颗。 但奈何徐妃死活不肯给,撕破脸也不给,既是如此,那大家就索性都撕破脸好了。 “可不是么,都能在野外与男人苟合了,还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 语气凉凉的话一出,君慕玥这才看到账内还坐着其他人,不光是有徐嫣然还有她一直恨的牙痒痒的徐昭宁! 双手死掐手心,君慕玥眸底恨意翻涌,徐昭宁,她为什么还没死! 她不是应该被白狼给咬死的吗?为什么还能好好地出现在这里,不公平,这不公平! 君慕玥只顾着心里的恨意,压根没注意徐嫣然都说了她一些什么话。但徐妃可是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虽然皇上已经将玥儿与那希仁太子的事情给压下了,但有些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这徐嫣然竟然当着宣扬出来,还真是欠打! “嬷嬷给本宫掌嘴,让二小姐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一声二小姐,这便是提醒徐嫣然,即便她做了东宫侧妃,可依旧是忠勇候府的二小姐,她现在是以姑姑的身份在教育她这个侄女儿。 徐嫣然面色一冷,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太子侧妃,徐妃你想要对我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一下份量!” “呵,即便是太子妃当前,本宫还能训斥一二,更别说你只是小小的太子侧妃。打了你又如何,本宫就不相信,太子敢找上门来与本宫对峙。” 说着,徐妃便又示意小玉嬷嬷上前去,徐嫣然见小玉嬷嬷真的往前走,她重重地将杯子撂在桌上,整个人怒不可揭,“我看谁敢!” 气氛剑拔弩张时,君慕玥终于是回过神来,她朝小玉嬷嬷挥了挥手,然后狠狠地瞪了看戏的徐昭宁一眼。 “母妃,嫣然姐,你们别吵了,可别便宜了看好戏的小人。” 此话一出,徐妃和徐嫣然都一致地看向徐昭宁。 果然见她正悠哉悠哉看的尽兴,徐妃面色一沉,“宁姐儿你若是没事的话,便先退下吧。” 哟,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喽? 徐昭宁笑吟吟地起身,朝徐妃俯身道,“既然徐妃娘娘觉得昭宁已经没有用处,那昭宁便先离开了。忘记告诉二妹妹了,明烛公子向我告假,说是要出去云游一番,我许了他半个月的假呢。” 所以,回京再要保胎丸什么的,是不太可能滴。 说着徐昭宁施然一礼,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帐里徐嫣然回过神来,便直接追了出去,“大姐姐,大姐姐你等等我……” 账内,君慕玥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母妃,不过是个江湖游医而已,值得这么推崇么?” “你懂什么!”徐妃冷哼一声,然后招来芙蓉,让她拿着徐昭宁给的保胎丸去找随行的太医。 “徐昭宁给的东西你也敢收啊,母妃。”听了个大概,君慕玥惊讶的大叫,“你是不知道徐昭宁有多可恶,她……” “和乐,本宫以前一直都以为你只不过是胡闹了些,但该有的分寸还是知道的,可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若不是本宫恰好诊出有孕,你以为你能逃过这一劫?” “母妃你吼我作甚,我那不是迫不得已吗?再说了,父皇都已经为我们赐婚了,我们即便是……那也不过是情不自禁而已,谁能说我们什么!” 有句古话叫破罐子破摔,君慕玥被徐妃训斥的额角冒火,也顾不得自己这些话说出来有多惊世骇俗了。 徐妃被她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操起手边的茶杯便向她咂去,“本宫咂死你个不要脸的玩竟儿,你还敢给本宫提情不自禁,哎哟,气死本宫了,真是气死本宫了……” 小玉嬷嬷担心她情绪大变动了胎气,赶紧上前来,朝君慕玥示意,“我的好殿下哟,你还是先避避吧,娘娘正在气头上,这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让肚子里的小殿下有了什么……到时候皇上可是会数罪并罚的呀。” 君慕玥打了个冷颤,有些不安地看了徐妃一眼,生怕惹火上身般,动作极快地窜了出去。 徐妃看到她这个动作,被气的更狠了。 帐外,君慕玥刚出来,便听到一个讽刺的声音响起,“啧啧啧,瞧瞧我们和乐公主现在都混的这么凄惨了吗?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丧家之犬?” “徐昭宁!你还敢出现在本宫的面前!”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野外与人苟合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啧啧啧,也不知道和乐公主的这副好身材有多少人看过了哟。” 徐昭宁上上下下地将君慕玥打量了一番,目光不加任何的遮掩,直白露骨地让君慕玥当场暴走。 “徐昭宁!你找死!” 第365章 两太子对决 “想让我死的人还真不少,但想等到我主动找死,那你们还有得等哦。” 徐昭宁笑嘻嘻地看着被明月抓住手腕动弹不得的君慕玥,觉得心情那叫一个舒坦啊。 “明月你给本宫放开,敢跟本宫动手,你莫不是不想活了!” 君慕玥愤愤不平地朝明月嚷道,同时还不停地挣扎着自己的手腕,但明月木着脸就是不松动半分,“明月只听郡王和小姐的命令,公主你意图伤害我家小姐,明月只是不能放任不管。” “徐昭宁你别太得意,等我母妃生下皇子,到时候你再得昱哥哥的宠爱都没用。” 君慕玥抛出自己的杀手锏,原本以为徐昭宁多少会有几分怕的,但徐昭宁却是笑着靠近她两分。 “我若是你,才不会因为亲娘怀了二胎就高兴。毕竟这原本的宠爱就要分一半出去了不是?到时候徐妃娘娘真的生下皇子,你又远嫁西戎,谁会还记得你这位和乐公主哟。” “徐昭宁你瞎说,我母妃才不会忘记我,等她生了弟弟,只会为我撑腰的。” 君慕玥大声的嚷嚷着,不知道是想震慑徐昭宁,还是在说服自己。 可随着徐昭宁看她时间的增长,她竟莫名地有些畏惧起来,像是突然发现似笑非笑的徐昭宁跟司景昱一样,让人莫名地心惊。 “徐昭宁,我知道你是想故意膈应我,我不会上当的。你能嫁给昱哥哥又怎样,我要嫁的可是西戎的太子,到时候还会成为西戎的皇后。总有一天,我要将徐昭宁你踏在脚下。” 君慕玥挺着胸脯一脸骄傲的宣布,可徐昭宁也只是淡淡的弹了弹自己衣襟上完全不存在的灰尘。 “那我就在这里先祝和乐公主心想事成了,”说着徐昭宁便准备抬脚往前走。 君慕玥像是完全没想到徐昭宁会这么轻易地就偃旗息鼓,“哎,徐昭宁你这是怕了吗?” 徐昭宁回头看弱智似的瞥向君慕玥,“劳烦和乐公主告诉希太子一声,下次想驱兽来对付我,请练的更熟练些。” “徐昭宁,你……”她竟是都知道了,君慕玥面色大变。 徐昭宁接着说道,“还有便是转告希太子一句,徐昭宁没别的特点,就是有些爱记仇,你们二位可要小心了哦。” “你威胁我?” 明月终于是松开了力道,君慕玥得到了自由,看着徐昭宁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太医说希仁脸上的伤极深肯定会留疤,这些是徐昭宁的报复? 一旁的明月见状,木着脸扯嘴一笑,“我们小姐从来不威胁人,她向来是直接动手的。” 而且成效都已经摆在这里了,只是和乐公主自己没看明白而已。 明月并不同情和乐公主,明知道小姐是她家王爷护着的人还敢下暗手,这不明摆着没把她家王爷当一回事么。 这样即便是被她家王爷给算计的裤衩都不剩,那也是活该不是。 夜半,太子君慕铭的营账。 “你为什么没告诉孤徐昭宁她会驱兽?”脸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希仁怒气冲冲地进来,在他的身后石松一脸的为难,“殿下您看……” “你下去守着,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君慕铭朝石松挥了挥手,石松依言下去。 “谁让你这样来找本宫的,”君慕铭黑着脸走到希仁的面前,脸上满是不悦。 希仁冷笑一声,大刺刺地在账中坐下,“君慕铭,别忘我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孤并不是你的属下,你也没资格这样对孤说话。” “可你知不知道这西山有多少人正盯着本宫,还有司景昱,你怕他寻不到你的错处是不是!” 君慕铭简直要被希仁给气笑了,遇上这样的猪队友,还真是! 早知道他这么蠢,自己就不该一时轻信跟他结盟。 “你别跟孤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孤,徐昭宁那女人会驱兽的事情。” 君慕铭面色一凝,“你确定她的确会驱兽?” “你不知道?” “不,本宫只是不确定而已。”君慕铭一手背在身后,在账中来回地走动着。 如果说之前的那条小青蛇,只是他的猜测,那么如今,徐昭宁能驭百兽已是千真万确的了? “你知不知道孤的损失有多大?即便是西戎人与兽为伍,可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驯兽师也是极为难得的,因为你的隐瞒,孤损失了最优秀的驯兽师,君慕铭你得赔偿孤。” “你的人折在徐昭宁的手里,也只能说明他自身本事不过硬,论损失,本宫并不比你少,你还有脸来本宫这里索要损失。” 君慕铭狠狠地一甩衣袖,显然是对希仁很不满。 “呵,孤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们凌云国都是些颠倒黑白之人。”希仁重重地一拳咂在桌子上,怒气不亚于君慕铭。 来的路上,他自是听说了一些口风,但这并不能成为君慕铭不信守承诺的借口。 惊讶于希仁的怒气,君慕铭稍稍收敛了几分,凝神后提醒道,“希仁,你别忘了徐昭宁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要一致对外。” “呵,共同的敌人,若早知道徐昭宁她能驱兽,孤肯定一早就将她给供奉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去伤她、算计她。” 希仁的怒气依旧未消,言语间满是懊恼。 君慕铭冷下脸来,“希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反水吗?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凌云的地盘上,若本宫不想让你走出凌云,你是不可能回到西戎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总之,这次的事情孤认栽,以后再有对付徐昭宁的事情不要再算上孤。” 摞下这么一句话,希仁便大步走出去,如同他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依旧毫不顾忌半分。 石松走进账内来,看到君慕铭被气不轻,小声嘀咕道,“殿下,那希太子该不会被徐大小姐给收买了吧?” “你说什么!” “若希太子真被徐大小姐给收买,反过头来指摘殿下你……” “哼,他敢!若他敢反过来指责本宫,那本宫便让他再也出不了凌云。” 君慕铭眉间黑色萦绕,狠狠地一拳咂在桌面上。 该死的徐昭宁,他还真的是小看了她。希仁的那句将徐昭宁供奉起来,他不得不防。 第366章 沐老夫人送玉佩 沐韵诗的伤并不太严重,徐昭宁给她处理的及时,太医们开出的药也很好用,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时间,第二天基本上就能消肿。 只是因为徐昭宁不让她下地,所以她便一直在床上躺着。 傍晚,沐家的男人从林子里出来,再加上原本留守营账的沐王妃和沐老夫人全部都集聚在她的床前,基本上将所有能问的都给问了一遍,沐韵诗笑呵呵地将当时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其他时间都全部都在夸徐昭宁和秦胜男,说秦胜男于关键时刻对她不离不休,说徐昭宁如何将她从棕熊口里救下来,又是如何将她送出林子,自己留下来断后的。 总之一句话,在她看来不管是徐昭宁还是秦胜男,这都是要成为她嫂子的人,所以必须得哄好了,这样到时候她便能凌架表哥和亲哥之上,她就是那金字塔尖尖上的人。 沐家男人向来实诚,听到沐韵诗的话后,对秦胜男和徐昭宁那是格外的热情。 特别是徐昭宁! “昭宁,谢谢你救了我家阿诗,你若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沐王一脸真诚地看着徐昭宁,就只差没表示,只要你开口,我们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 连带着沐老王爷也是巴巴地往前凑,“宁姐儿,你可是我们王府的大功臣,先是收服了昱哥儿那个顽固分子,然后又救了我们阿诗。这可是大功劳,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你的。” “对,我儿说的对,宁姐儿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 自打进营账开始便一直暗中打量徐昭宁的沐老夫人,对自己所看到的很是满意,于是也开始赞同儿子的话。 “谢谢大家,只是这是举手之劳而已,”徐昭宁有些心虚,特别是他们还说什么收服司景昱,这样雷人的原因,她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但偏偏沐王府所有的长辈都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连以温婉著名的沐王妃也认真的看着她。 “怎么是举手之劳呢,你说救了阿诗是举手之劳我们大家都信你,但收服昱哥儿那混小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作为我们家的首要功臣,是必须要奖励的。你看你是要银票还是要铺子,或者要什么奇珍异宝?” 沐老王爷极为霸气地替徐昭宁开始做决定,徐昭宁被他浑厚的声音震的有些脑袋发懵,心里泪流满面,原来这样就可以一夜暴露? 那她之前还奋斗个毛线啊,早知道就打着司景昱的招牌,出去晃悠一圈啊,回来便能坐拥上万两资产啊。 见徐昭宁沉默不说话,沐老王爷以为她是被说动了,当即便准备拍板。 不想营账门帘被人撩开,司景昱冷着脸进来。 “昭昭是本王的女人,她想要什么自有本王送。”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司景昱直接将徐昭宁给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吩咐明月,“去收拾王妃的东西。” “收拾东西?准备去哪儿?” 徐昭宁已经习惯他这动不动就揽她腰的行为,但听到说要收拾东西还是有些惊讶。 “本王另外给你寻了处营账,你跟沐韵诗分开来睡。” 司景昱冷着脸对徐昭宁说完,便要拉着她往外走,至于沐老王爷一家子则是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你给老子站住!”沐老王爷气的哟,大步走到司景昱面前来,扬起手便要去揪他的耳朵,徐昭宁几乎在本能的第一时间便将司景昱给护在身后。 “老王爷,阿昱他不是小孩子了。”这动不动就揪耳朵的行为,咱能收收么? 沐老王爷尴尬的收回手,脸上有些心虚,然后轻咳一声,“那,那什么,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些。本王跟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都在呢,他眼瞎似的,一进来就指手划脚的,当我们大家不存在呢。” “本王的女人借你们一会儿就成了,别太过分!” 说着依旧没看沐老王爷,那模样可以说很狂傲了,沐老王爷扫了一眼他抱着徐昭宁生怕人飞了的模样,顿时觉得心肌有些梗的厉害。 说他只要媳妇不要亲人吧,人家以往那么多年没媳妇时,也没有想过要他们一家子。 说他沉浸女色吧,这媳妇可是他们一家子恨不得他马上娶进门的。 唉,人生真是太难了,特别是当这混小子的外祖父更是非一般的难。 “昱哥儿,”沐老夫人在丫头的掺扶下,走到徐昭宁和司景昱的面前,一脸慈爱。 司景昱依旧冷着脸,只不过徐昭宁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气已经所剩无几。 沐老夫人一点也不在乎他臭着脸,浅笑盈盈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帕来。 “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原本是打算传给你娘端阳的,如今我将它传给宁姐儿可好?” 布帕打开,里面是枚玉佩,看成色极好,而那布帕则是很有年份。 司景昱轻扫一眼,然后不语,徐昭宁则是赶紧拒绝,“多谢老夫人厚爱,只是此物贵重,昭宁不敢受。” 说着还看了一眼沐韵诗母女的方向,既是沐老夫人家祖传,端阳郡主不在了,可还有沐王妃母女呢,她一外孙媳妇也差太远了。 “哎呀,宁姐姐,祖母给你你就收着嘛。不用顾忌我们的,祖母的好宝贝多着呢,我到时候再向她要几个别的就成。” 沐韵诗难得的福至心灵,笑嘻嘻地劝徐昭宁收下。 众目睽睽之下,徐昭宁莫名觉得自己肩上被了一座大山。 “昭宁现在与郡王尚示成婚,真不敢接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若再放老夫人这里些时日,等昭宁与郡王成亲后,再来向老夫人讨要吧。” “宁姐儿可是嫌弃这玉佩不合潮流?”沐老夫人依旧笑着问道。 徐昭宁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只是……” “你嫌弃本王!”身后男人幽幽地打断徐昭宁的否认,在徐昭宁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冷着脸继续说道,“你心里压根就没打算嫁给本王?” 此话一出,账里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他们一致地看向徐昭宁,像是在等徐昭宁的最终回答。 第367章 换个地方住 “瞎说什么呢,”被这么多人看着徐昭宁脑子有些乱,娇嗔地瞪了司景昱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接玉佩?” 这下轮到司景昱咄咄逼人了,“你不是嫌玉佩贵重,你是还不想接玉佩,不想承认是本王的人,你压根就没想嫁给本王!” 一连串的推理,最后结论说出来时,整个营账里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 哪怕是他的双手依旧扣在徐昭宁的腰上,可徐昭宁就是察觉到他突变的情绪。 “宁姐姐,你,你真的不想嫁给我表哥吗?” 床上的沐韵诗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可整个屋子都是冰的,她裹再多的被子都不管用似的。 她只得悄悄地提醒宁姐姐,让她赶紧顺毛。要知道宁姐姐的一句话,可好过她们这些人的千言万语啊。 “你不想嫁给本王,你想嫁给谁!” 司景昱步步紧逼,那模样仿佛只要从徐昭宁的嘴里蹦出一个名字来,那人倾刻间就会消失在这世间。 “你弄疼我了,”徐昭宁伸手去推他,这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紧手上的力量,她感觉自己的腰上像是多了一双铁箍。 可不管她怎么推,这男人就是不收半分力量,只会一个劲儿的追问,“你想嫁给谁!” 徐昭宁抬头,察觉到他眼底的红意,心里大惊,这是又激发了他性格里的偏执成分,若任他瞎想,指不定一会儿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闹腾呢。 徐昭宁轻叹一声,伸手戳他,“你若再不放松些,我就要被你掐断腰了,一会儿你可就听不到我真的想嫁谁的话了。” 司景昱微愣,然后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面上越发的难看。 “完了完了,妹妹啊,你说我们老大她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清白啊,不然怎么这样的档口她还要去激怒昱哥儿这个疯子呢。他娘的,这疯子疯起来可是会毁天灭地的啊。 哎呀,你还是准备一下吧,万一等会这营账塌下来,我就背着你走啊,娘你就找我爹吧,我奶奶就找爷爷。” 沐冠霖暗戳戳地凑到沐韵诗的床前,然后熟练地开始分配逃亡路线。 那熟练的模样像是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沐韵诗听的嘴角直抽抽。 “哥,你认宁姐姐为老大的事情,宁姐姐还没同意的吧,你就这么诋毁她,看她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说亲妹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没瞧着那已经黑云压城了吗?我们还是赶紧地逃吧。” 沐世子有着太多的前车之鉴,非常的肯定自己的选择,不仅如此,他还已经将前袍给扎进了裤腰带里,就怕一会儿不小心踩着然后绊到自己。 但下一秒,沐韵诗拉了拉他,见没拉动他,便又拉了拉他。 “别闹,哥正忙着呢。” “不是,哥你看,你说我宁姐姐到底跟表哥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模样?” 沐冠霖有所不解地朝前看去,果然就见司景昱正低头认真的看着徐昭宁,不像刚刚那般凶残,而且账里的冷气似乎正在慢慢退散。 沐冠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沐韵诗则是摇着她娘要求解。 “你倒是说呀,你都看了我身子抱过我、摸过我了,你让我还能嫁谁?只要你能说出个名字来,我便马上去嫁!” 徐昭宁声音清亮,但音量控制在就他们两个能听见的范围。 “谁都不许,你就是本王一个人的。”回过神来的司景昱直接将人给捞进怀里,然后抱的紧紧的,嘴里还不忘宣布道。 “司景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若再这样胡闹总有一天我会倦怠我们这样相处模式的。” 被他紧紧地抱着,完全就喘不过气来儿,徐昭宁有些无奈。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便能激发他心里的不安,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会每天来上这么一次吧。 “不许,不许你倦怠!”将人抱的更紧,司景昱身上的慌乱更甚。 “不管你以前心里装着谁,本王都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你只能是本王的,你也只能嫁给本王。” “你话中有话!”徐昭宁的直觉向来没错,此次来西山狩猎,司景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像是害怕她会遇见某人,或者说有了某人就会不要他。 这种感觉很是强烈,可事实上她并没有遇上旁的人。 “本王没有话中有话,你的眼里心里就是只能有本王!” 依旧是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司景昱依旧霸道无比。 徐昭宁哭笑不得,捅了捅他的腰,“你还要让这么一大屋子的人看我们的笑话到什么时候?” “他们敢!”哪怕沐老夫人依旧站在他的面前,可司景昱嘴里的狠话是不分对象的,“若他们笑话我们,本王便这辈子都不再踏进沐王府半步。” “不会不会!” “对,我们一定不会笑话你们的。” “不对,是我们一点都没笑话你们。” “宁姐姐,你到底跟我表哥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蔫了,明明刚刚还神气十足的。” 所有的回答当中,属沐韵诗的不同寻常。 司景昱脸一黑,“给本王闭嘴!” 他什么时候蔫了,明明一直神勇十足! “松开些,”徐昭宁再次捅了捅司景昱的腰身,等他终于是松开几分力道时,第一时间走到沐老夫人的面前。 “让老夫人见笑了,是昭宁之前言语不当,昭宁向老夫人道歉,玉佩很好,昭宁收下了。” 沐老夫人听到她这话,赶紧将布帕再次递了过来,徐昭宁接过然后细心地收好。 “老王爷说的对,昱哥儿这混小子终于有人能收服了,老身这把老骨头也该放心了,若日后泉下见了他娘,也能有个交待喽。” 沐老夫人笑呵呵地轻拍了徐昭宁的手背,虽是话中有话,但那模样是对徐昭宁极为满意的。 “明月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司景昱却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催促着徐昭宁。 “你的意思是给我换了个营账?可我在这儿挺好的呀!” "不是本王给你换的营账,是沐王府众人觉得你在这里打扰了郡主的静养,所以主动想办法替你置换了另外一处靠近本王的营账。" 司景昱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说的极溜极顺。 第368章 司三岁 沐冠霖傻眼的问身边的妹妹,“我们有嫌弃昭宁妹妹打扰你吗?” 沐韵诗猛地摇头,“没有,完全没有,不仅没有,我还巴不得跟宁姐姐同住一间营账呢。” “那我们有说要给昭宁妹妹另外置换一处营账吗?”沐冠霖不死心地又转头问另外一旁的老爹。 沐王也摇头,表示并没有! 唯有沐老王爷瞬间秒懂,捋着胡须笑呵呵地接话,“昱哥儿尽管放心地去吧,此事我会向皇上禀明的。阿诗虽是小伤,但我们家人多,来来往往的确实有诸多不便,宁姐儿另外换处营帐也更清静。” 更重要的是方便大外孙,与未婚妻培养感情不是。 对于老王爷的识相,司景昱极为满意,“昭昭药堂里新出了不少的养生包,比较适合给你们用。” “回京后,我们马上去照顾药堂的生意。”沐老王爷简直对答如流,只要大外孙小两口心情好,早些成婚,他们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 再说,药堂里的那些药包也确实效果不错,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多多益善啊。 等司景昱终于成功地领走徐昭宁,沐老王爷还在乐呵当中。 沐冠霖顶着满头疑问,暗戳戳地靠近了自家祖父,“爷爷,我怎么有些没听懂你刚刚的话呢?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给昭宁妹妹换营账呀,你没听阿诗说吗?她的伤最开始都昭宁妹妹替她处理的,这说明昭宁妹妹是懂些医理的,有她在这里,阿诗不是好的更快吗?” 沐老王爷简直要被他给蠢哭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大孙子的脑门上,凶残无比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比不过昱哥儿吗?” “我,我哪有比不上司景昱那混小子!” “还敢有脸说,每次被阴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还好意思瞎得瑟。” “我,爷爷你怎么能搞人身攻击呢。我说的是被阴的事情吗?我说的是昭宁妹妹!” 沐世子欲哭无泪,这是亲爷爷吗?他怕不是他爹捡回来的吧。 “哎呀,哥你太蠢了!连我都懂了的问题,你竟然还不明白,真不明白你的那些商铺是怎么打理的。” 床上的沐韵诗见哥哥吃鳖,乐的不行。 “我跟你说哈,昨天晚上表哥就一直将我支开,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在他的营账里呆了一会儿便回来了,当时宁姐姐正在赶表哥走,见我回来更是直接地将他给推了出去。可是你知道吗?表哥竟然气了一晚上,到早上的时候还跟宁姐姐闹脾气呢。” “有这事?”沐老王爷诧异地问道。 “可不是么!我悄悄问过司北的,他说表哥经常偷爬宁姐姐韶院的窗子,可每次宁姐姐都会将他赶回家。然后他就老是生气,气不了多久,见宁姐姐不理他,他便又主动地上门找虐。” 沐韵诗最喜欢吃表哥的瓜了,那简直极品美味啊。 “可这与昱哥儿要给昭宁妹妹换营账有什么关系?”沐冠霖依旧没有领会妹妹话中的精髓。 “哎哟,娘,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智障玩意儿呀。”沐韵诗气的直咂头,还不忘朝一旁的沐王妃吐槽。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被挤了脑子吧,”沐王妃声音悠长,似极为惆怅。沐韵诗瞬间爆笑,而沐冠霖极为幽怨地看着自家亲娘,确认过了,他一定是被捡来的。 “你这孩子,”连一旁的沐老夫人都被逗笑了,虚指了沐冠霖一下,然后帮着分析,“你妹妹的意思是,昱哥儿眼巴巴地看着那宁姐儿,巴不得时时见到她,可阿诗受伤我们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他若想见宁姐儿还不得清静,自是想为她换个安静的地儿。” “只是,这男女大防……” 沐老夫人眉头轻皱,显然是担心他们两个小的不知礼数,越了雷池。 “奶奶,依我看就是表哥他太粘人了,宁姐姐才不是那般轻浮不知礼数的人,你可别太古板去斥责我宁姐姐啊。你要是去称大吓跑了宁姐姐,到时候表哥可还不得跟您闹啊,刚才您也瞧见了,他眼里呀就只装得下我宁姐姐。 你说他这好不容易乐意取媳妇儿了,您要是再把人赶跑,他铁定打光棍,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像我宁姐姐那样能收服表哥的。” 沐韵诗不愧为话唠,这话说的顺畅且语速快,沐老夫人好半晌才将她的话给消化完。 “哎呀,你这丫头,我并没有想去拆散他们,只是想着要不要提点几句让他们注意一下,别太过了。” “娘,此举万万不可!” 沐王连连摆手,见沐老夫人不解地看来,他压低了几分声音凑过来说道,“听说前不久,司家那位才让人唤了宁姐儿过去训话。昱哥儿第一时间赶过去险些没把司府给拆了,如今昱哥儿好不容易乐意跟我们大家相安无事,我们还是消停点吧。” “可他们也太……”沐老夫人依旧忧心肿肿的,沐老王爷则是捋着胡须发表看法。 “宁姐儿那丫头,我瞧着是个有主见的。即便是昱哥儿情难自禁,那丫头也不是那般随便的人。” “娘不用担心,真要有了身子,赶紧成亲便是,他们本就是皇上亲赐的未婚夫妻。” 连带着一旁的沐王妃也温柔的安慰道,沐老夫人将所有人都给扫了一圈,然后失笑摇头,“瞧你们这模样,似乎对那丫头都是极为满意的?”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肯定,沐韵诗更是笑嘻嘻地调侃沐老夫人,“难道奶奶您不满意吗?” 沐老夫人正想开口,她又补充道,“若是不满意,您能送出这么贵重的见面礼?还险些闹的表哥当场翻脸!” “你这泼皮,那是我闹的吗?”沐老夫人作势要去打沐韵诗,被她轻松躲过,扑进她娘怀里,一屋子的人大笑。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昱哥儿那动不动就闹脾气的行为还真的是可耻。明明就是七尺男儿,却成天在昭宁妹妹面前拈酸吃醋,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你懂什么!”沐王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悄咪咪地扫了沐王妃一眼,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怎么不懂了,我就是瞧不得他在我们面前拽的二五八万,高不可攀,但到了昭宁妹妹面前,立刻化为司三岁。那简直就是可耻!” “那是情趣!不懂就别瞎说!” 对,只要徐昭宁不退货,他们全家人都可以当睁眼瞎,忽略司三岁所有的幼稚行径。 第369章 世子撩妹 月朗星稀 被亲爹嫌弃,亲妹吐槽,亲娘鄙视的沐冠霖最后只得拉长着脸离开沐韵诗休息的营帐。 “你们听说了吗?”途经某个营帐时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沐冠霖心里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听说什么了,你快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呀。”有人接腔,似迫不及待的。 “听说今天和乐公主是被人给抬出来的,当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西戎国的太子殿下呢。” “啊,他们该不会是在林子里遇上了,以武会友吧。他们不是被皇上赐婚了吗?” “还以武会友呢,你怎么不说他们在为爱鼓掌呢。”最先挑起话题的那个声音里满是不屑,“听说西戎国男女可都是极为开放的,那西戎国太子更是玩死了好几个太子妃,也不知道我们和乐公主什么时候……” “林姐姐你可快别瞎说了!我们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附和之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赶紧打断那位林小姐的话。 “即便是和乐公主和西戎太子真有个什么,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不过是提前了些而已,林姐姐这样背后诽议公主的事情,可是想将我们大家都给拉下水不成?别忘了,我们现在跟公主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公主若被人诟病,我们谁都逃不掉。” “就是啊,我还以为林小姐寻我们来,是要商量如何捕获更多的猎物,赢得此番狩猎的胜利,却不想林小姐竟是想陷我们于不义。请恕罪,我不能苟同。” “就是,我也不能赞同林小姐的做法,告辞!” 沐冠霖听到这话赶紧将身子往旁边一避,然后就见几位世家小姐领着丫头从营帐里鱼贯而出。 林尚书的女儿林明雪走在最后面,一脸的愤愤不平。 “哼,不赞同就不赞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指不定怎么偷偷埋汰呢,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 眼见着所有人都离开,林明雪气愤的跺了跺脚,嘴上依旧不饶人。 “林小姐率真可爱,乃女中真豪杰。” “谁在那里!”林明雪一惊,转头看去,见沐冠霖摇着折扇,十分骚气地走出来,她顿时便红了脸。 “你在这里多久了?”林明雪自是听说过沐王府世子爷的名头,毕竟沐王府在京城中的名声可不小。 再说沐冠霖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更是让他吸粉不小,这林明雪也是其中之一。 见到沐冠霖出现,第一时间想的便是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有没有看到刚刚自己抱怨别人的模样。 沐冠霖摇着扇子轻声说道,“恰好路过而已,听到林小姐美妙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想停下来。” “世子谬赞了,”林明雪被迷汤给灌的脑袋发蒙,脸更是通红一片,看沐冠霖的目光暧.昧朦胧。 “月色美好,不若明雪陪沐世子喝酒赏月?” “自是极好的,不如我们去那边的树林?这夜晚树林里可以做的事情可是很多的哦,林小姐愿意与本世子尝试一番吗?” 沐冠霖桃花眼不停地眨,话中更是比林明雪更加的暧.昧不堪,那林明雪原本只是随意一说,这么一来被他给说的心神荡漾。 看沐冠霖的目光更是恨不得直接将他给生吞入腹,沐冠霖头皮突然有些发麻。 “世子稍等,雪儿准备一下,马上随世子去。” 说着便钻回了营帐梳妆打扮去了,那急切的模样让沐冠霖咋舌不已。 正想感叹两句,突然感觉到似乎有股危险正在靠近自己。 夜空中那声音特别的明显,沐冠霖动作主麻利地往旁边一闪,避开那疾驰面是来的暗器,然后回头。 “雾草,男人婆你什么意思,竟敢偷袭本世子,想死不成!” 秦胜男站在他几米之外,正目光冷漠地看着他,沐冠霖突然就有几分心虚。 “打扰了世子爷泡妞是胜男的不是,胜男向世子爷道歉。” 秦胜男一本正经地朝沐冠霖拱手弯腰,说完转身便走,那模样像是一秒都不想与他多呆。 直到她走出去好几步远,沐冠霖才回过神来,抬脚大步跟上。 “喂,男人婆你等一下!” “喂,本世子让你等一下,你听到没有。” 可不管他怎么喊,秦胜男就是不回头,而且脚步越来越快。 沐冠霖只得健步如飞,加快速度跃至她的前头,将她给拦了下来。 “本世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对,我耳聋所以听不见,不可以吗?世子爷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些!” 秦胜男冷冷地看着沐冠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眼眶。 “老子就要管怎么着!我告诉你,男人婆,你以后要是再看着老子就跑,老子就,就……” 在他人面前向来能淡然以对,插科打诨的沐世子,这会子却是化身暴燥世子爷,盯着秦胜男各种恼火。 “世子就如何?”可秦胜男的眸光依旧冷漠,话里浓浓的疏离让沐冠霖有些心慌。 “你管本世子如何,总之你不许见到本世子就跑!” 说着沐冠霖又上前两步,霸道地将秦胜男的手给牵住。 但下一刻,秦胜男却是甩开了他的手,“男女授受不清,胜男虽是男儿心性,但也还是身世清白的黄花大闺女。若世子爷想玩深夜刺激游戏,还是去找林小姐吧,想来她是十分乐意的。” “你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本世子?”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沐冠霖心头的怒火阵阵燃烧着。 “没什么意思,以后世子还是跟胜男保持些距离吧。” 秦胜男声音淡淡的,看向沐冠霖的目光还真的是淡的如同那陌生人。 沐冠霖突然就慌了起来,他跟男人婆从小一同长大,但她却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过。 今晚的男人婆像是在跟什么决别一样,让他心里莫名地发慌。 “你在吃醋?”沐冠霖像是突然解锁了一般,揪住秦胜男的手,突然问了一句。 秦胜男动作一缓,耳根莫名地红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否认,“世子早在很久前,便跟胜男说过了,我们是兄弟,兄弟如何会吃醋,世子误会了。” 第370章 秒杀沐冠霖 秦胜男再次将沐冠霖的手给挣脱开来,然后后退两步,一副我们要保持距离的模样。 沐冠霖烦燥地挠了挠头,然后咬牙解释了一句,“我刚刚并没有要跟那林明雪真的去花前月下,我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套出些话来而已。” “世子爷不用跟我解释的,胜男不过是世子酒桌上的兄弟,不应该管这么宽的。天色已晚,世子爷如果不跟林小姐出去,便早些歇息吧,胜男告辞。” “男人婆你别走!”沐冠霖心慌地再次去揪秦胜男的手腕,可秦胜男的身手原本就好过他,自是没让他揪着。 月色下,沐冠霖略有些失落地站着,看着秦胜男离开的方向,心里似乎空了一块似的。 他这是怎么了,男人婆说的并没有错,他之前是说过,他们是兄弟的话,也的确每次跟男人婆遇上,两人都会上桌拼一桌的酒坛子。 可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跟男人婆之间不应该仅限于喝酒吃肉的。 心烦意燥的沐世子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回了自己的营帐,只是刚到门口便见司北正笑意满满的看着他。 “世子爷可算是回来了。” “司,司北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你家那黑心肝儿的主子又有什么话要你来交待?” 说着沐冠霖便要往帐内走,可是他往左司北便往左,他往右司北便往右,拦的毫无缝隙,完全没想让他进去。 “司北你他娘的几个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正烦着呢。” 秦胜男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世子爷想了一路,可是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心里正不得劲儿呢。 这司北也跟着来凑什么热闹,沐冠霖恼的想直接抽死司北。 “王爷有令,请世子爷移驾那边的营帐。”司北朝旁边几米外的一座小型营帐指了指,意思很明显。 “什么意思!这个才是老子的营帐,你们王爷是强盗不成!” 沐冠霖的视线在两座营帐之间来回的对比了一下,然后便大嚎出声。 开玩笑,他的营帐可是自己斥重金准备的,就是为了在狩猎的时候突显他的身份和气质。 可是现在司景昱说换就给他换了,这是几个意思,还有把他这个表哥放在眼里吗? 沐世子表示他很生气,气地想直接冲进营帐里去跟司景昱拼命。 “世子忘记了吗?老王爷说,郡主受伤需要静养,便让我们小姐另寻休息之处,王爷觉得世子的营帐勉强入眼,便做主替世子爷换了处地儿,呐,就在那个地方。” 司北镇定自若地再次朝几米外的营帐指了指,示意沐冠霖赶紧上前去看看。 沐冠霖只觉得自己胸口的那口恶气哽着怎么都出不来,心里憋屈的要命。 什么叫觉得世子的营帐勉强入眼?又什么叫做主替他换了处地儿? 他娘的,若真是觉得他准备的重金营帐看不过眼,司景昱有本事别动他的呀。 沐冠霖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才终于是将心情给平复下来,狠狠一脚将司北给踢开,然后朝营帐里大吼了一声,“司景昱你给本世子滚出来!” 司北原本是想出来拉着他的,但见沐冠霖执意作死,司北刚伸出来的脚便立马收了回去。 “世子爷您保重!”司北默默地蹲到墙角画圈圈。 沐冠霖险些被呕出血,狠狠地瞪了司北一眼,然后呸了一声,“我去他娘的保重!今天司景昱若不将老子的营帐还回来,老子就坐在这里不走了,明天一早便去找皇伯伯评评理。” 司北嘴角一抽,蹲墙角的速度更快了。 沐冠霖见司北终于不再拦着自己,雄纠纠地往里闯去。 只是…… 手还没碰到营帐的门帘呢,营帐里一股强大的罡气朝他逼来,让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远。 “司景昱你他娘的别欺人太甚!别以为老子让着你,就是怕了你!你今天必须将营帐给老子让出来。” 不死心的沐冠霖再次往前走,营帐里罡气更浓,他正准备硬碰硬的时候,里面徐昭宁终于是开口了。 “别闹,让沐世子进来,这本就是他的营帐,我们该还给他的。” “不还!”司景昱理所当然地回答,显然是不打算听徐昭宁的话。 沐冠霖寻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是冲进了营帐里,然后就见到他花了不少心思从京城运来的软塌上,司景昱正悠闲地躺着。 不仅如此,他还一脸享受地抱着昭宁妹妹的腰,将头放在昭宁妹妹的腿上,显然是极为惬意。 “司景昱你给我滚下来,那塌可是老子让人新做的,老子都还没睡过呢。” 捂着心口,沐冠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黑心肝儿的表弟。 早知道,那时候得知姑姑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就该直接掐死啊。 “你若睡过了,本王才嫌弃!”软塌上的司景昱依旧舒服的闭着眼睛,丝毫没将沐冠霖的怒气放在眼里。 “老子再说一次,你将营帐还给老子,这软塌你睡过了便送你,其他的都是老子的,不许你玷污。” 说着沐冠霖便大步上前来,准备将司景昱给拎起来扔出去。 只是刚抬脚便感觉到司景昱的杀意,没错,就是腾腾的杀意! “你敢往前一步试试?” 沐冠霖简直就要泪崩! 偏偏司景昱还不忘继续补刀,“你若不服气,我们去老爷子面前说叫叨说叨?” 草! 沐冠霖终于是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若真去了他爷爷面前,他爷爷会帮他吗? 答案铁定是否定的,说不定他爷爷还会做主,再往这营帐里多添两样东西,只为了让他司景昱躺的更舒服。 “司景昱,你就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将这营帐还回来!” “绝无可能!” 司景昱终于是睁开眼睛,懒懒地看着沐冠霖,见他被自己的话给气的快要吐血,终于是难得开恩般,“容本王提醒你一句,秦晋可就只有秦胜男这么一个宝贝命根子。” “所以呢?”这与还不还营帐有什么关系! “所以,智商太低的,活该当一辈子的单身汉。” 沐冠霖:“……” 第371章 怼上沐冠霖 新的一天,狩猎继续。 出发前,君皓天特意召见了司景昱这一队人马。 “阿昱,昨日你们在林子里可有遇上意外情况?” 沐王一听这话,立马跟身边的父亲交换了个眼神,皇上这是打算秋后算帐吗? 就因为太子那一队人出现了丑/闻,而他们这一队太过顺畅,所以便怀疑上他们了? 父子两个心里想的是同一回事,交换眼神后便各自在脑子里想,应该如何来回答。 倒是前头的司景昱一派淡然,昨夜终于是抱着媳妇儿睡的,一夜好眠,所以现在他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遇上了,”司景昱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初进山时是跟女队一起,遇上了白狼和棕熊的围攻,女队有成员受伤。” 虚虚实实,又伴有真真假假,司景昱回答的极为认真。 君皓天仔细地看着他面上的神情,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更无撒谎的可能。心里自是信了几分,试探着问道,“那后来呢,可有闻到什么奇异的香味儿?” “没有,林子中本来就多猛兽,微臣虽不常进山,但身边之人却是身经百战之人。有他们冲锋在前,微臣并无损伤。” 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君皓天,他们也遇上了猛兽,但只不过身边的沐府祖孙三人和秦晋着实太过凶猛厉害,他这个身子虚弱的队长才会毫无损伤。 至于太子会发生那样的丑事,全都是因为他们自身能力不过关。 司景昱的声音继续平淡,神情看似依旧淡然,但眉间明显泛起几分恼意来,君皓天看的分明。 “无碍便好,今日进山依旧得小心为上,沐爱卿、秦爱卿,你们可得护好郡王,若有丝毫损伤,朕拿你们是问。” “是,请皇上放心,郡王虽身子单薄了些,但方向感极强,也给我们大家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秦晋上前拱手道,算是告诉君皓天,司景昱一直跟他们在一起,而且时不时地给他们指明方向,但因为身子原因,并没有亲自动手猎取兽类。 “甚好!朕对阿昱的要求也不高,他这些年一直关在京城,难得出来一次想下场玩玩,你们作陪便好,万不可让他伤了自己。” 君皓天对于这个答应很是满意,又交待了几句,然后再让他们一行人离开。 山林入口,徐昭宁和秦胜男策马并肩而日,一红一蓝,两道身影纤细而又挺拔。 虽为女儿身,但全身风骨却是连男儿也自叹不如。 特别是其中的红衣徐昭宁,绝色倾城的小脸上未施任何脂粉,只将眉毛给特意描粗了几分,瞬间英气加身,让人移不开眼。 男子红队之中,不乏京中世家公子,见到这样靓丽的风景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驻足观望,更有甚者,明明已经走过去老远,又故意打道回来,重新从她们面前经过。 “雾草,那些人都是什么眼神,老子这就去挖了他们的眼睛。” 暴爆世子继续在线,沐冠霖头顶冒火地策马冲了上去,直愣愣地撞向那些故意驻足停留的身影。 “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人都是你们能看的?” 那些人被沐冠霖的吼声给惊住,吓的赶紧离开,逃开的过程中还不忘回头看美人。 几乎在瞬间,那些人胯下的马膝上全部中招,马向前栽时,马上的人自然是不能幸免,一下子摔伤了好几个。 哀嚎声传来,然后便是急呼着的传太医。 沐冠霖傻愣愣地看着,然后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并没有下/阴手,真的没有! 倒是当事人徐昭宁斜着眼睛看向一脸淡然前来的司景昱,“好玩?” “他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本王帮帮他们而已!”极为无辜,又极其认真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几个倒霉蛋。 “我就说我没干这样阴损的事嘛!”后知后觉的沐冠霖舒了口气,然后感概道。 “这也就是你比不过昱哥儿的原因,”沐王说的一脸的风轻云淡。 沐冠霖:“……” 确认过眼神,这真的是他爹! 有了这样的一个小插曲,自然不会再有人随便地往徐昭宁两人看来。倒是休整一晚后又满血复活的君慕铭,远远地看了徐昭宁好几眼,心里挠出血来。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今日再进山,司景昱怎么也不愿意再跟徐昭宁分开行动。 徐昭宁拗不过他,便由着他一起跟着。沐老王爷更是极有眼色的,吆喝着儿子和秦晋往别的方向走,也算是给大外孙创造安静的环境,专心谈情说爱。 至于沐冠霖,因着昨晚的夺帐之恨,这会子已经决定跟司景昱杠上了。 司景昱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因此,一进林子里,便变成了四人行,加上存在感不强的明月,他们这个队伍还真是简单明了。 不过,很快沐冠霖便发现,今天跟他作对的除了司景昱,还有秦胜男。 比如说,他刚好看到一只野鸡准备射来一会儿打牙祭,可是箭还没拔出呢,就被秦胜男给抢了先。 再比如,他这次将箭给拿在了手里,准备射空中飞过的一只大鸟,可秦胜男双箭齐发,不仅将大鸟给射了下来,还有一只鸽子。 最后,他好不容易又瞄上了一只狐狸,而旁边的秦胜男又开始搭弓,沐冠霖终于是忍不住了,朝秦胜男吼道,“男人婆你有毛病是不是!干嘛一个劲儿的跟老子作对!” “世子说笑了,我们女队如今只有我跟宁妹妹两个人,我不得不多分担些么。” 秦胜男回答的那叫一个从善如流,而且眼神还特无辜。 沐冠霖嗷嗷嗷直叫,“可你也不能每次都抢老子的啊。” “世子这话更好笑了,狩猎只认箭头,可并没有标明哪只猎物只能谁猎,还是说这些野鸡大鸟都是世子家养的?若真是世子家养的,世子你倒是叫应它们试试呀?” 秦胜男语气淡然地说完,将插了她箭羽的野鸡大鸟给递到沐冠霖的面前,随着那些鲜血直流的动物递过来,沐冠霖的脸也成功地全黑下来。 第372章 郡王展箭术 见沐冠霖黑着脸没有回应,秦胜男耸耸肩,将那些死透的猎物挂回马背上,然后姿态从容的将那跑的有些远的狐狸给一剑射中,在沐冠霖阴森森的目光中,策马上前,将狐狸给一并挑回手上。 “男从婆你就是跟我作对!” “是又如何,不过我这不叫作对,我这叫公平竞争,若世子不服气,大可去皇上面前告发我。” 秦胜男依旧浅笑吟吟的,跟沐韵诗的娇俏可爱不同,也没有徐昭宁那么明艳耀眼。 但却自有风骨,常年战场拼搏,哪怕是随意的一两句都是挺直了脊梁,而且话说的简短利落,让人很容易有好感。 以往她对沐冠霖刻意迁就,所以说话总是喜欢看着他的眼睛,如今有意怼他,自是多了几分斜睨,这种姿态让沐冠霖大大的不爽。 可不爽之外,却莫名地发现,今日的男人婆似乎顺眼了几分。 “我,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沐冠霖仓惶地的移开目光,却见秦胜男正看着他,他又赶紧补充,“我,我才不是怕了你,我只是懒得理你。” 一旁的徐昭宁看戏看的可开心了,这会子更是笑呵呵地跟司景昱咬耳朵,“我觉得沐世子这是恼羞成怒了。” 司景昱见她拉着马上缰绳,有些说话不便,便索性将人给直接抱过来放在身上的马鞍上。 徐昭宁被惊到,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引来沐冠霖的侧目。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徐昭宁,别忘了,你还欠着本世子的一座营帐。” 沐冠霖气血上涌,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徐昭宁比司景昱其实更可怕,因为世人眼里能止小儿夜啼的司景昱都听她的。 “你当本王是死的?” 当着他的面吼他媳妇儿,呵,胆子不小嘛。 沐冠霖立马闭嘴! 他娘的,任谁大晚上的被人盯着围着西山跑了几圈,都会不敢多说的。 “秦姐姐箭法果真了得,”徐昭宁不想再听两个幼稚的小儿斗嘴,笑嘻嘻地看着正策马回来的秦胜男称赞道。 “本王比她更了得,”司景昱立马调转矛头,一脸不善地盯着秦胜男。 “术业有专攻,秦姐姐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操练,你……” “呵,”只见司景昱冷冷一笑,“往头上看。” 徐昭宁抬头,恰好看到头顶上有成排的大雁飞过。耳边传来“咻咻”的几声,便见司景昱五箭齐发。 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五只箭羽落回的时候,带回来五只被刺穿胸脯的大雁。 “嗯?” 徐昭宁惊讶地看向司景昱,见他正一脸的求夸神情。 一旁的秦胜男有些好笑的提醒徐昭宁,“宁妹妹今日可是见识了,郡王的箭术是远在我之上的。郡王幼时,我爹便与他有过比试,在郡王十岁时,我爹便已经敌不过他了,而我的箭术是我爹一手教出来的,师傅都比不上,徒弟就更别说了。” 徐昭宁诧异不已,身后这男人竟是如此厉害,看来真如他自己所说,诸多方面都很逆天。 “昭昭这是何意,不相信本王?”晴朗的天空,像是突然飘来一片乌云一般。 第373章 郡王装正经 “当然不是!” 徐昭宁瞬间秒懂,转头就在司景昱的颊边印下一个赞赏之吻,脸上的笑容如同烈阳那般灼目。 “我的阿昱哥哥果然是厉害,”自小父母不在身边,深宫中长大,还能如此的优秀,可真是让惊讶。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师者耐心教导的功劳,但若不是他本身就足够优秀,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又如何会倾囊相授呢。 得了媳妇儿难得的赞赏,还有香吻一枚,君景昱觉得自己简直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那感觉像是一直要飘到天边去。 心里乐疯了,但面上却越发的冷竣,不仅如此,还颇为不赞同地将徐昭宁拉离几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浮,成何体统!” 徐昭宁:“……” 完全傻眼! 轻呵一声,就想退出他的怀抱,回到自己的马背上,可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双铁臂,让徐昭宁明白,退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拉拉扯扯的,让我下去。”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戳他,司景昱将她的手给压在身后,然后动作极快地俯身下来,在徐昭宁的嘴角印下一吻。 徐昭宁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只是唇角的那抹笑容让人怎么都忽略不了。 两人之间的动静这么大,自然是引起了沐冠霖和秦胜男的关注。 沐冠霖像是完全就忘记了刚刚他还对秦胜男不待见来着,这会子暗戳戳地捅秦胜男的腰,“喂,男人婆,你说昱哥儿这是不是就叫睁眼说瞎话?” “有能力的人叫高深莫测、运筹帷幄,没本事的人才叫睁眼说瞎话。而郡王只可能是前者,绝无可能是后者。” 秦胜男默默地站离两分,然后撇了沐冠霖一眼,那鄙视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沐冠霖稍稍默了一下便察觉这话是妥妥的不太对劲啊! “男人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老子是那睁眼说瞎话的后者?” “我可没说,是世子爷你自己对号入座的。”秦胜男展唇一笑,语气里增了几分笑意。 而沐冠霖则是气的更明显了,“好你个男人婆,你暗恋司景昱那混小子吧,所以才故意说他的好话对不对。不过我告诉你,你可是看见了,司景昱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我老大,是不可能瞧上你这个男人婆的。” “世子爷,你认宁妹妹为老大,她答应你了吗?”不同于沐冠霖的气呼呼,秦胜男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悠闲,同时还凉凉的伴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沐冠霖一哽,转头看徐昭宁,“昭宁妹妹你要收我当小弟吗?能赚钱能打架的那种?” “有多远滚多远!” 徐昭宁刚想开口便被司景昱给抢了先,同时还伴随着一道强烈的掌风。 “嗷,老大救命啊!只要你愿意收我当小弟,我愿意分你食香楼五成的红利,你不考虑一下吗?” 沐冠霖眼疾手快地爬上最近的一颗树,然后朝徐昭宁嗷嗷地叫,那声音叫一个豪迈。 这年头,要送人股份还得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他真的是太难了有没有! “有这么好的事?”徐昭宁诧异地侧头问司景昱,司景昱想也没想的隔空摘了片叶子,直逼沐冠霖。 “本王觉得不可能!” 所以直接将人给打下来就是。 可怜的沐冠霖从树上被打了下来,肿着一张脸幽怨地看着司景昱,“昱哥儿你别逼我出大招!” “呵,”这话的意思是并不相信他会有什么大招,被鄙视的沐冠霖心里的怨气哟,别提了。 最后还是徐昭宁看不下去了,按住司景昱又想出去的手,然后温和地对沐冠霖说道,“我可不敢做你沐世子的老大,不过食香楼的分红嘛,我还是不嫌弃的。” 在沐冠霖有些没反应过来时,她又补充道,“看在你即将叫我一声嫂子的份上,我便承了你这份情。” “嫂子,你可真是我亲嫂子呢!” 沐冠霖哪里还有不明白,他嫂子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呢。 徐昭宁捂嘴偷笑,“行了,别贫了,我觉得秦姐姐有句话没说完,世子爷您是真有些弱啊。” 能不弱么,明明是雌雄莫辨的脸,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来,这样让人看着,怎么都觉得奶凶奶凶的。 不仅如此,跟身姿挺拔的秦胜男站在一起,那完全就是女强男弱,怎么都不像是这个时空里该有的男女初印象。 “我,我哪里弱了,你们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 被嫌弃的沐冠霖郁气再起,不停地朝徐昭宁眨眼睛,示意她别反水。 徐昭宁闷笑地更厉害,心里可惜着,今日阿诗那丫头不在,不然铁定会趁机吐槽上她亲哥几句的。 “不服气,就用实力证明。”司景昱不满意徐昭宁对沐冠霖的事情如此上心,又或者说存了心思想捉弄他一番。 根本就不给沐冠霖反悔的机会,直接定了下来,“一个时辰内,你跟秦胜男谁射得的猎物最多,便谁获胜,以此来证明谁更强。” 沐冠霖张着嘴好想拒绝,可秦胜男却是爽朗一笑,“极好,那今日便有劳郡王当一回裁判了。” 司景昱点头,抱着徐昭宁下马,选了处大石头将她放下来。 秦胜男则是豪爽地将之前身的狐狸大鸟的往徐昭宁身边一放,“为图公平起见,这些并不算在内,我们都从零开始猎。” “男人婆你瞧不起老子!”沐冠霖嚎的起劲,但却没有拒绝秦胜男将之前射的猎物放下。 “呵,今日老娘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若你输给了老娘,今后便不许再去找别的女人聊骚。” “那男人婆你若输给了老子,就给老子穿一个月女装。”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郡王和宁妹妹作证。” 两人就这么雄纠纠地离开,两人都斗志昂扬的,徐昭宁简直就看傻了眼。 这,这也可以? “你故意激他们的?”见司景昱姿态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徐昭宁毫无心理负担地问道。 “嗯,故意的,他们太聒噪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随时随地想跟媳妇儿独处的心思。 徐昭宁毫无顾忌的翻了个白眼,果然! “司北,将这些去处理一下,然后生个火。” “生火做甚?”徐昭宁不解。 “你给本王烤肉吃,”某人回答的那叫一个自然。 第374章 替徐妃张目 徐昭宁斜睨着司景昱,有些没好气地问他,“我同意了吗?” “本王同意即可!” “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烤肉?”徐昭宁简直就要被他给气笑了,这男人还真是迷一般的自信。 不说她徐家主,就说原主,那可是长年养在深宅的无知小姐,凭啥他就觉得她会这样的野外烤肉技能。 “本王的女人自是该有这本事的。” 得! 说到底还是他的自恋主导了这一切。 司北的动作很快,将狐狸和大鸟都给处理了一番,又熟稔地生起了火,徐昭宁硬着头皮开始烤肉。 跟他们的悠闲不同,此时徐嫣然焦燥地在帐内走来走去,蔷薇和墨香分左右站在角落里。 “墨香我让你去打听明烛公子的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回小姐的话,大小姐说的没错,那明烛公子确实已经不在京城,听药堂里的伙计说,他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药堂了,想来如大小姐所说,定是云游去了。” 墨香上前两步,低头缓缓作答。 徐嫣然却是更加的焦虑起来,“该死的,怎么早不出京晚不出京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京!” “小姐,那明烛公子是厉害,可也并不是说别的大夫开的保胎丸便无效呀,小姐你不能先用着别的大夫的方子吗?我们左不过还有几日便能回京,等明烛公子回京后我们便上门求药,这样也来得及啊。” 蔷薇见不得墨香受宠,同时对传说中的明烛公子也有些不以为然。 徐嫣然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训斥道,“你懂什么!我怀的可是太子的孩子,所有的东西都值得最好的。我跟徐妃她同时怀孕,凭什么徐妃那个老女人可以拿到明烛公子的保胎丸,我的孩子却得将就用别的普通大夫的方子,这岂不是向世人说明太子的孩子还比不得徐妃她的种?” “可徐妃怀的孩子是皇上的啊!”蔷薇惊讶的感概,对于她家小姐有意混淆概念的行为有些不解。 “你给我闭嘴!总之,徐妃有的我徐嫣然也可以有,而且还必须得超过徐妃的档次。” 蔷薇还想再劝,便见墨香上前两步道,“既然明烛公子暂时不在京城,大小姐那里又没有多的保胎丸,那小姐便向徐妃娘娘讨要?” “你以为我没要吗?可那老女人压根就不肯,说什么都不给,真是气死我了。” “奴婢到是有个主意,只是……”墨香似乎有些为难,徐嫣然听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欣喜地问道,“是什么?” 见墨香犹豫着不说,徐嫣然又保证道,“我知道墨香你向来脑子比较灵活,比蔷薇更有本事,此事只要你有办法便说出来,至于其中的难度,我来解决。” 见徐嫣然都这么说了,墨香一咬牙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小姐你可以跟徐妃娘娘以物换物,明烛公子的保胎丸自是珍贵,徐妃小姐不给小姐您肯定是因为觉得舍不得,那如果小姐给出的东西跟明烛公子的保胎丸价值相等,那徐妃娘娘是不是就会考虑割爱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徐妃?” 墨香点头,徐嫣然刚想直接拒绝,墨香又道,“小姐不必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徐妃她也是候府出来的姑娘,还是小姐您的亲姑姑。侄姑二人同处深宫,自是应该相互照应的,小姐您姿态诚恳的话,徐妃娘娘那里应该也会酌情考虑的。” 墨香的话给了徐嫣然足够的勇气,一柱香的时间后,她领着墨香往徐妃的营帐走去。 远远地听到徐妃的营帐里传来阵阵欢笑声,徐嫣然有些迟疑地看向墨香,“瞧这模样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奴婢先去问问?” 徐嫣然点头,墨香迈步朝营帐走去,小片刻后回来告诉徐嫣然,“是芳昭仪,听说是来跟徐妃娘娘道喜的。” “那我们一会儿再来!” “小姐,有人在不是更好吗?徐妃娘娘为了维护候府荣耀,也为了让外人相信你们姑侄两个并无不和,一定会慎重决定的。” 这话只差没明着告诉徐嫣然,徐妃是个爱面子的人,为了让芳昭仪高看,一定会同意她以货换货请求的。 徐嫣然稍稍思索,似乎真是如此,于是抬脚往前继续走去。 营帐里,芳昭仪收敛了几分笑意,然后看着徐妃的肚子感概,“徐妃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呢,和乐公主马上就要出阁了,徐妃姐姐竟然还怀上了孩子。” “估计老天也知道和乐成亲离京,本宫一人在这皇宫里无所依靠,所以便赐了一个孩儿来陪我吧。” 徐妃高冷一笑,眼里的利色一闪而过。“求子这回事,也得看缘分的,那些德不配位的人自是要不来孩子的。” 芳昭仪自上次主动撞掉孩子后,身子大受损伤,即便是皇上多数宿在她的昭仪宫,可依旧没能再怀孩子。 徐妃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同时心里也非常的高兴自己又扳回了一局,有了可以打脸芳昭仪的好理由。 芳昭仪却像是完全听不懂她话一般,笑呵呵的,“徐妃姐姐说的对!怀孩子确实是福分,上次妹妹的孩子没能保住,但好在妹妹尚且年轻,将养些日子自是可以怀上的。倒是徐妃姐姐,毕竟不再是当年,姐姐可一定要好好养着,万不可磕着碰着了。” “芳昭仪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讽刺徐妃娘娘,莫不是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一道极有底气的声音传进来,徐嫣然不请自入,脸上的怒容很是惹眼。 芳昭仪稍稍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看了徐妃几眼,心里已经隐约猜出徐嫣然的身份来。 “徐侧妃想要替徐妃娘娘张目,也得师出有名不是,本宫不过是以过来人身份提醒徐妃娘娘几句,怎么就变成讽刺徐妃娘娘,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呢。” “皇后娘娘统领六宫,所有妃嫔均在皇后的管理之下,徐妃娘娘新孕,宫中上下全部都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可芳昭仪却是当众诅咒她,这不是对徐妃娘娘不敬,又藐视皇后娘娘吗?” 第375章 向徐妃讨药丸 “我……”芳昭仪被徐嫣然这突然而来的质问给怼的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条件射性地看向身旁的阿朱。 可阿朱垂眸观鼻,像是没听到徐嫣然的话似的。 倒是一旁的徐妃像是突然回神,看了芳昭仪一眼,然后扫向徐嫣然,“然姐儿言重了。” “谢谢徐妃姐姐解围,妹妹并没有那个意思的。” 芳昭仪如同揪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就着徐妃的台阶下。 徐嫣然却是有些不满地抬头,“姑姑,这芳昭仪分明就没安好心,之前你在月华宫禁足时,她忙着幸灾乐祸,如今你有孕,她又来说些刺耳的话,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们的。” 徐嫣然说的义愤填膺,芳昭仪满脸尴尬,想走又不好意思开口。徐妃轻笑一声,无比慈爱地打断徐嫣然的话,“好了,然姐儿,芳昭仪只是年轻了些,并无坏心的。” 受着芳昭仪感激的目光,徐妃将话题转移到徐嫣然身上,“你这急吼吼地赶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本宫说?” 徐嫣然脸上笑容灿烂无比,“姑姑有孕,实乃大喜事。嫣然还不曾好好恭贺过姑姑的,这不赶紧来补上了么。” 徐妃面上一僵,仔细地看了徐嫣然一眼,见她脸上堆满笑容,似看不出异样。 “然姐儿有心了,”徐妃朝小玉嬷嬷示意,让她给徐嫣然搬张椅子来。 徐嫣然朝身边的墨香伸手,墨香则是将早就备好的托盘递上前来。 “姑姑,这是前阵子母后送我的东海赤珠,我瞧着太过贵重,特意送过来给姑姑。” 只见绸布揭开,托盘上两颗硕大的赤珠显现,整个营帐里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鲜艳的光芒,别说是芳昭仪已经看呆,就连徐妃进宫十几载都没见过成色这样好的赤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妃惊讶后,便警惕起来,她对徐嫣然说道,“然姐儿客气了,可既然是皇后姐姐送给你的,你这样冒然转送于本宫,很是不妥。” 徐嫣然稍愣,她刚刚急着出门,倒是忘记了这茬儿。悄悄地朝墨香看了一眼,墨香朝她摇头示意她别怂。 徐嫣然这才又坦然一笑,“姑姑放心,皇后向来宽厚仁爱,不会计较嫣然无状的。” 徐妃一僵,徐嫣然的话句句带刺。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提及皇后是几个意思,意在炫耀她如今是皇后的媳妇,水涨船高了? “然姐儿说的是,皇后娘娘自是宽厚仁爱的。”即便是知道徐嫣然话中有话,可徐妃依旧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因为反对,那便对皇后的不敬,在她没有取代皇后成为中宫之主之前,她只能忍着。 得到徐妃的示意,小玉嬷嬷上前接过赤珠,站在徐妃身旁。 “来而不往非礼也,芙蓉你去本宫的那支碧玉簪子拿来。” 一支碧玉簪子自是抵不过皇后娘娘的东海血珠,徐妃这样安排自然是存了几分小心思的,不能明着与皇后作对,但她却是可以隔应徐嫣然。 而徐嫣然像是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此刻略带些许兴奋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那碧玉簪子极衬姑姑,想来必是姑姑的最爱,嫣然不敢受。” 见徐妃略微惊讶,她又接着说道,“若姑姑非要回礼的话,不如将大姐姐送姑姑的那颗丸子送给嫣然吧。” 这可以说的上明讨了,徐妃被气了个正着。正想破口大骂徐嫣然不要脸,可瞧着一旁的芳昭仪听的再认真不过了,一口气憋在心口怎么都不顺畅。 倒是小玉嬷嬷快速回神,笑眯眯地提点徐嫣然,“二小姐,那可是大小姐送给娘娘的一片孝心,二小姐怎么能贸然讨要呢。” 徐妃附和道,“没错,宁姐儿是个好的,本宫再宠你也不能枉顾她的心意不是。” “我们姐妹情深,大姐姐不会在意这么多的。好姑姑你就送了我嘛,”徐嫣然说着就上前来挽徐妃的手,那模样似乎还亲近如闺中。 徐妃面色一沉,瞪了徐嫣然一眼,可徐嫣然却是丝毫不惧,甚至伸出手到徐妃的面前,作讨要状。 “姑姑!” 徐妃依旧沉着脸,直接下逐客令,“芙蓉去将那碧玉簪拿来,然后送二小姐回她自己的营帐。” “徐妃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小小的一颗丸子,既然徐侧妃都已经开口讨要了,便赏了吧,又何必这么小气呢。” 芳昭仪可算是逮到机会嘲笑徐妃姑侄二人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弃。 一边挤对着徐妃,同时还不忘让目光在徐妃和徐嫣然之间来回地扫视着,看热闹的意思很是明显。 “芳昭仪有所不知,大小姐送给我们娘娘的这颗丸子可不是普通的……” 小玉嬷嬷有些不喜芳昭仪的落井下石,试图阻止她不要不懂乱说。却被徐嫣然抢过了话头,“小玉嬷嬷,再不普通对姑姑来说也都是小东西,以姑姑如今受宠的程度,想要一颗安胎丸简直是太容易了。又体何必非要跟我抢呢。” “然姐儿你可是跟本宫说清楚了,到底是谁跟谁抢?自小你娘没教过你要尊老让贤?” “姑姑!我肚子里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如今东宫里尚未有太子正妃,我若生下皇长孙,会有怎样的境遇姑姑你是知道的。而姑姑你呢,如今皇后娘娘健在,你生下来的孩子最多被封王爷,孰重孰轻姑姑难道还想不明白?” 徐妃的话同样的气到了徐嫣然,让她也不顾还有芳昭仪在场,便直接将话说的明明白白的。 她可以凭借皇长孙成为太子正妃,日后太子登基,她便是中宫皇后。而徐妃即便是生下皇子,有赫连皇后在,也只不过是个王爷。 也就是说,明烛公子的这颗保胎丸在她徐嫣然这里,明显更有效果。 “笑话!”徐妃气的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若不是有芳昭仪在旁边看笑话,她定要直接撕了这蠢侄女的嘴。 什么叫她生下儿子最多被封个王爷! 她徐盈盈若膝下有子,那定是要问鼎后位的。 同样出自忠勇候府,但论心计和谋略,徐嫣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有能力成为皇后,但徐嫣然却不一定能母凭子贵成为太子妃。 第376章 太子的叮嘱 “姑姑,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有皇后娘娘在,你永远都只会是妃位,所以那颗丸子于我而言,比用在你身上更有效果。” 徐嫣然声音同样不小,芳昭仪已经完全被她给忽略,她今天是抱着必得的决心来的,所以药丸也必须拿到手。 “徐妃姐姐,你还是将药丸给徐侧妃吧,我倒是觉得徐侧妃说的没错,虽说你们谁母凭子贵,对忠勇候府来说都殊荣,但徐侧妃的上升空间更大哦。” 芳昭仪此时算是完全地听懂了,她乐得见徐妃跟徐嫣然撕破脸,更乐意见到徐妃的孩子保不住。 凭什么她有孩子必须舍弃,而徐妃年老色衰还能凭借着孩子再获宠爱,这不公平。 若因为徐嫣然的这么一闹腾,让徐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她一定给徐嫣然送上一份厚礼。 “你给我闭嘴!芙蓉送客!” 徐妃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然后挥着手示意芙蓉送芳昭仪离开。芙蓉从内室出来,神色匆匆地凑近徐妃的身边,嘀咕了几句。 徐妃神色大变,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芙蓉,“此话可是当真?” 芙蓉点点头,“千真万确,前来捎信的人说了,只要娘娘愿意将这颗保胎丸让给二小姐,最多不过三日明烛公子会再送一颗保胎丸来给娘娘。” 徐妃点头挥退芙蓉,神色浮浮沉沉的好一会儿。 “若愿意忍痛割爱,就当嫣然欠下姑姑一个条件,他日无条件的应约。” 徐嫣然一直注意着徐妃的神情,虽然听不见芙蓉跟她说了什么,但见徐妃明显神色有些松动,便趁热打铁的许下承诺。 徐妃转头眸色复杂地看了徐嫣然一眼,终于是决定照明烛公子说的话做。 “既然然姐儿你都已经如此放低身段了,本宫也不能不近人情,也罢,这颗保胎丸便让给你吧。” 说着示意芙蓉去拿保胎丸,直到芙蓉将那日徐昭宁送来的小瓶子拿出来时,徐嫣然才反应过来徐妃竟是同意将药给她了。 “姑姑你,你可是想好了?”吞了吞口水,徐嫣然强行忍住掐自己大腿的行为。 “本宫像是在开玩笑?芳昭仪说的对,不管我们谁承宠,都是忠勇候府的荣耀。” 徐妃扫了同样震惊的芳昭仪一眼,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若然姐儿你不要的话,那本宫便收回了。” “不不不,我要我要!我肯定是要的。” 徐嫣然大惊着上前夺过芙蓉手中的瓶子,然后当着徐妃的面察看瓶子里是否真有药丸。 徐妃有明烛的保证在前,此刻也不觉得心疼,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希望徐嫣然能母凭子贵、梦想成真的话。 徐嫣然欢天喜地的离开,徐妃则是坐在原位上沉思明烛公子此举的目的,见芳昭仪居然还赖着没走,有些没好气地怼道,“昭仪妹妹莫不是还想让本宫留你吃午饭?” “徐妃姐姐说笑了,如今谁不知道徐妃姐姐现在可是皇上的心头宝,吃住用一应全部是拔尖的,妹妹我可不敢占姐姐的便宜。” 说着芳昭仪起身告辞离开,徐妃的营帐里总算是恢复了安静。 “墨香,你说芙蓉那会子跟徐妃说了什么?为何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路上,徐嫣然依旧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墨香同样的摇头,“这个奴婢也猜不到,难道是因为徐妃娘娘觉得小姐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担心您日后成了太子妃给她小鞋穿?毕竟您可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儿媳妇,而且又是皇长孙的亲娘。” 徐嫣然想了一圈,除了墨香说的这个理由外,她也想不出别的更符合逻辑的话来,便默认了墨香说的。 回到自己的营帐,徐嫣然迫不及待地让蔷薇去唤太医来,即便是徐妃芙蓉亲自拿出来的,但她还是多警惕几分的,必须得让太医看过,才敢服用。 让人意外的是,跟太医一起进来的还有太子君慕铭。 徐嫣然赶紧上前迎接,“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君慕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挥退其他人,只留太医和他们夫妻二人在。 “你刚刚又去徐妃帐里了?”君慕铭问的神色淡然,但徐嫣然却是突然有些心虚。 “前两日徐昭宁送了徐妃一颗明烛公子亲自研制的保胎丸,妾身今日是去索要保胎丸的。明烛公子医术高明,他研制出来的保胎丸效果定是极好的,妾身只想皇儿平平安安地出生。” “药拿到了?” 徐嫣然点头,将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瓷瓶递给君慕铭,君慕铭一言不发地接过瓷瓶然后转手交给一旁安静站着的太医,“看看成分如何,可真是那明烛公子所配。” 太医点头,一番检查后君慕铭点头,“回殿下的话,侧妃所言非虚,这药丸确实是用作保胎之效,且是明烛公子的风格。” 徐嫣然松了口气,雀跃道,“是明烛公子的那颗就好。” 君慕铭朝太医挥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将瓷瓶放入怀中。 “殿下……”徐嫣然有些不解,“保胎丸宜早吃更好!” “你且附耳过来,本宫有一事需要你去办,若办好了,本宫会向父皇禀明,回京便册封你为太子妃。” 君慕铭朝徐嫣然招手,脸上淡然冷漠一片。徐嫣然发愣,同时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起来。 “殿下,能不能让妾身先服了保胎丸再替殿下做事?” “徐氏!”君慕铭面色一沉,见徐嫣然有些畏惧于他,又缓了几分颜色,“等你办好了本宫的事情,自会让你服用保胎丸。” 无奈下,徐嫣然只得缓缓点头。 君慕铭并没有任何的耽搁,将来的路上想好的那些话,快速而清楚地告知于徐嫣然。 “只要事成,本宫自会说话算话,立你为太子妃。” “那妾身的孩子……”徐嫣然颤着声音问。 “自是无碍,那也是本宫的孩子。” 君慕铭有些不耐烦地起身,拂着衣袖看了徐嫣然一眼,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记住本宫跟你说的话,这次本宫必须一击击中。” 看着他冷然离去的身影,徐嫣然却是痛苦地缩回了椅子里,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第377章 人不如狼 山中 司北口中的唾沫疯狂的分泌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徐昭宁手上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些猎物给烤的金黄喷香,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娇笑着递给自家王爷,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一派矜贵地将那些烤肉给慢条斯理的吃下。 司北狠狠地吞了吞口水,想说王爷,你好歹给我留点呗,哪怕只是个鸟屁股也行啊? 可是!并没有! 不仅如此,他家王爷明知道他在努力吞咽口水的情况下,还故意炫耀,明明可以大口吃肉的情况下,有意吃的斯文优雅,将那鸟腿上的肉一丝丝地扯下来,那叫一个折磨人。 “小,小姐……” 司北很可耻地放弃了自己的节操,可怜兮兮地看着徐昭宁,并慢慢地往火堆边移了两步,他吃不了烤鸟,那烤野鸡翅是不是可以了解一下? 徐昭宁闻声抬头,便见到司北那冒绿光的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上的野鸡,试探着问道,“想吃?” 司北一顿猛点头,“嗯嗯嗯!” 岂止是想吃,小姐烤的东西简直就要把他的舌头给香掉了,哪怕是只闻了香味的情况下。 徐昭宁被他这激动的模样给逗笑,还真就扯了一只刚烤好的鸡翅下来,只是刚要伸出递出去,便听到一声轻咳。 司北僵着脖子转头,泪流满面的看向自家王爷,喊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王爷……” “司北你最近胆儿很肥,嗯?” 敢在他嘴边抢食儿,还抢的是他媳妇给他烤的肉,是不是太没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王爷,你就让属下吃一口肉吧,属下愿意跟世子爷一样,围着西山跑上几圈。” 只要能吃肉,跑步那算啥! “世子爷什么时候围着西山跑步了?”徐昭宁诧异抬头,白天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说,那想来肯定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可他们来西山也不过两三日呀。 “昨晚啊,”司北一时嘴快,只是刚说完便被他家王爷给瞪的双腿发软。 “你抢了人家的营帐还让人家去跑步?”徐昭宁简直就要替沐冠霖吐血了,有这么凶残的表弟吗? 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些! “他太激动了,本王让他吹吹夜风清醒一下。”司景昱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吃肉,就在徐昭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懒洋洋地来了一句。 徐昭宁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你就可劲儿作吧,也就沐世子他惯着你!” 这人可不是仗着沐冠霖惯着他,所以乱来。若换了旁人,会这么忍气吞声才怪。 “本王才不在乎他是不是惯,本王只在乎昭昭。” 只要媳妇儿无条件地对他好,那他就肆无忌惮。 徐昭宁照例翻了个白眼,然后趁着司景昱正得意翘尾巴时,将那已经扯下来的鸡翅递给一旁的司北。 司北动作极快的接过鸡翅,瞬间便窜上了头顶的树梢,那模样像是生怕他家王爷发现,然后来夺。 将他这动作收入眼底的司景昱嘴角狠抽,然后不满地瞪向徐昭宁,“不许你纵容他们!” 徐昭宁瞪他,“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这里还有这么多,够你吃的了。” “哼,”虽是不满意媳妇向着司北那兔崽子,但好歹也还是没做出有失郡王身份的事情来。 树梢上的司北闻言终于放心下来啃鸡翅,可是刚刚一不小心啃猛了,一只小小的鸡翅完全不够吃的,怎么办! “你若敢再伸手,就自己滚去暗阁受罚!”明明眼皮都没抬一下,可郡王爷就是知道司北心里所想,并且准时做出警告。 司北泪流满面的坐在树梢上思考人生,顺便盯着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吃饱,他才捡些骨头啃啃也是好的。 只是,他家王爷刚净完手,便听到一声狼嚎,白狼阿元兴奋地冲了出来。 眼看着就要冲到徐昭宁的怀里,司景昱掌风起,将他给逼退了好几丈远。 “娘,爹他打阿元。” 阿元可委屈了,他可是又当了很久的流浪狼,才寻到娘亲。还没来得及抱抱就被人给拦了,他不服气。 可不管他怎么往前努力,就是靠近不了娘亲,真是让狼头秃! 徐昭宁手上还拿着木棍呢,见一人一狼就这么直接对峙着,她没好气地冲司景昱喊道,“让阿元过来。” 司景昱不情不愿地收回掌风,没有了阻挡的阿元再次兴奋奋地入前冲过来,徐昭宁直接大喝一声,“不准扑!” 她面前的火堆正熊熊燃烧着,以阿元的个头,若大力往前一扑,她准会被冲劲给送进火堆里。 阿元嗷了一声,果然是放慢了速度,踱着小方步缓缓地走到徐昭宁的面前,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娘……爹他坏。” 妖风再起,眼看着阿元又要被拍走,徐昭宁喊了一声“停!” 然后坐离司景昱几分,晃了晃手中的野鸡腿,“阿元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 阿元瞬间司北附体,猛点头,“要的要的。” 徐昭宁便直接将整只野鸡给送到了阿元的面前,阿元是吃的香了,可是树梢上的司北,却是呜咽出声,“人不如狼,我太难了。” 徐昭宁嘴角抽抽,抬头对上司北委屈的双眼,“跟一只狼崽子计较,北大队长你可真是好脸呢。” “小姐!”司北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可也只敢嚎出这么一声,因为他家王爷警告的眼神太过明显了。 “娘真好,阿元爱娘亲,最爱娘亲。”吃的直咂嘴的阿元不忘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 同时还聪慧地避开司景昱的寒气,在徐昭宁的另外一边趴了下来,“娘亲,阿元跟你回去好不好?山林里没有娘亲,阿元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要跟我回去?”徐昭宁有些犯了难,这小崽子不止一次地表达过这个意思了,可如今营区里人多眼杂的,小崽子又单纯,到时候若被人给再次哄骗了怎么办。 即便是不被哄骗,也怕被有心人拿来说事。 “是的是的,阿元此次下山就是来寻娘亲的,当然是要跟在娘身边的。”阿元讨好地趴在徐昭宁的腿上,长长的舌头还不忘舔出来。 徐昭宁被他的萌样给逗的无法,只得转头跟身边的司景昱商量,“阿元说要跟我们回营区去,郡王看以什么样的名目会比较好?” 第378章 世子爷输了 “本王不同意!”司景昱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他好不容易才抢了沐冠霖的高档营帐,可以跟媳妇儿好好培养感情,这马上就将这抢他媳妇儿的狼崽子领回去,他不是搬起石头咂自己的脚吗? 脑子有坑的才会同意的吧. 话音落,见徐昭宁不赞同的目光看来,司景昱冷着脸很是认真地回答道,“现在时机不适合,皇上太后都齐聚西山,若这狼崽子被人作了文章,到时候昭昭你能通兽语的事情瞒不住事小,若被安上别的罪名那才是重罪。” “可阿元是特意下山来寻我的,而且他性子太单纯了,若再被西戎人利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我心难安。” 徐昭宁一点也没有怀疑司景昱,因为这些她也正考虑。 司景昱不喜她为别的事别的人劳心,将她的眉头给抚平,然后淡然道,“等我们回京那日再让他跟着吧,到时候就说是本王在山中猎得的,送你当聘礼,这样也不会有人敢诟病于你。” 见徐昭宁展颜露笑,司景昱暗中瞥目光过去,警告了狼崽子一番,才继续说道,“我们在西山的日子,他便在这山中,不许私自出山,若敢惹祸,我们便不再理他。” “娘你放心,我不会惹祸的,不会给爹有机会惩罚阿元的。” 狼崽子冲司景昱的方向咧了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然后转头看向徐昭宁时,又柔和起来。 坏爹,就只会警告他,哼,等他日后跟人类接触多了,见到更优秀的男儿,便让娘换个爹。 “也行,你本是无拘无束的,呆在这林间也更舒坦。等我们回京了,娘再领你回去。” 对于司景昱的提议,徐昭宁觉得如此甚好。 手抚狼崽子头顶的毛,徐昭宁脸上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司景昱觉得真是怎么看都碍眼。 “嗷……”正当司景昱准备再警告几句时,狼崽子突然警惕地站了起来,并且甩了甩全身的毛发,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娘,有人来了。” 徐昭宁听到阿元的提醒,也在瞬间警戒起来。随着哒哒地马蹄声靠近,两道一前一后的身影出现在徐昭宁的视线中,也成功地将她卸下防备。 只见前头的秦胜男高高挥舞着马鞭,脸上的笑容弧度虽不大,但跟她平时的冷淡相比,这差别也够明显的了。 在马臀部上,挂满了野鸡野兔,还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獐子。 而稍稍落后的沐冠霖则是黑着张脸,脸上还有着几道明显的刮痕,跟秦胜男的收获累累相比,他身后的战利品还真是少的可怜。 看来这场比试胜负已分,赢的人是秦胜男,沐冠霖明显输的很惨。 徐昭宁跟司景昱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眼里都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的一个结果。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老子若不是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肯定会比男人婆射的多。” 见徐昭宁和司景昱看自己的好戏,沐冠霖俊脸发烫,梗着脖子想说的理直气壮,但心虚也是显而易见的。 秦胜男凉凉地提醒了一句,“你刚刚求我救上来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男人婆你别太过分!”见徐昭宁和司景昱听了秦胜男的话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沐冠霖觉得自己的肝更疼了。 秦胜男耸了耸肩,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上的动作,然后去一旁清点自己的猎物。 沐冠霖咬牙,还想给自己再扳回一局,“我,我的能力不限于此的。” “世子爷,愿赌服输,可别再出去随意跟姑娘家搭讪了哦。” 徐昭宁笑眯眯地提醒沐冠霖记得完全赌约,沐冠霖还想再辩解,接收到司景昱投过来的冰冷目光,顿时便蔫了巴叽的,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 “男人婆之前射的那些东西呢?” 沐冠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围着司景昱转了一圈,发现地上除了成堆的骨头外,狐狸野鸡不见踪影。 “与你有关?”司景昱冷笑一声,万分嫌弃地瞥了沐冠霖一眼。 “雾草,司景昱你太嚣张了!我怀疑你故意将我和男人婆支开,然后好霸占我老大。” “还不算蠢到家!” “司景昱你不要脸!” 沐世子悲愤不已,窜到徐昭宁的身边,想拉上同盟一起讨伐司景昱,“昭宁妹妹,这样的人压根就配不上你,真的。” “砰” 困乏无比的沐世子瞬间就飞了出去,撞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干,然后高高地摔了下来。 “司景昱,老子跟你拼了。”沐冠霖悲愤不已,同时心里还有几分委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人生简直是太难了有没有! 可是不等他靠近司景昱,就见司景昱已经将徐昭宁抱上马背,显然是打算出山回营区了。 沐冠霖觉得自己的一拳像是打到了棉花上,就像他爹说过的一样,他将司景昱当人生终极目标,可司景昱连将他当对手的想法都没有。 简直是太憋屈了有没有! 树上的司北终于是跳了下来,给沐冠林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摇了摇头,“世子爷,你还是把自己练强一点再来跟我家王爷拼命吧。” “司北你什么意思!”沐冠霖胸口的那口血终于是吐了出来,可司北已经走出去老远。 秦胜男终于清理好猎物,牵着马走到他身边,“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世子爷你太弱了,啧啧啧……” 秦胜男说完便翻身上马,沐冠霖悲愤之上,嚎着赶紧跟上,“死男人婆,你给爷等着!” 刚回到营区,沐冠霖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沐世子,瞬间脸黑的像墨汁。 “你来干什么!” “世子爷狩猎辛苦了,雪儿特意准备了一壶好酒,几样小菜……” 林明雪羞涩一笑,眸光潋滟,眼中说不出的风情。若是昨晚上的沐冠霖他肯定是爽朗一笑,然后欣喜上前。 可这会子,他整个人狼狈不已,身旁男人婆的存在更是时刻提醒他,自己应该遵守赌约。 林明雪的出现,简直是又提醒了他一遍刚才的失败,好不容易稍稍恢复的心情再次恶劣起来。 “让开!” “世子爷……” 第379章 十八岁高龄 林明雪是个执着的,昨天晚上她都沐浴更衣准备好酒菜出来,却不见沐冠霖身影,问门外巡逻守营的将士,说是沐世子是跟着秦小姐离开了。 这会子瞧着秦胜男果然不离沐冠霖左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认为昨晚自己被放鸽子,今天又被冷眼相待,跟秦胜男有着密切的关系。 她奈何不了沐王府的世子爷,但对同样是大臣之女的秦胜男却是无丝毫畏惧。 见沐冠霖对她冷眼,她便直接转头怼上秦胜男,“秦小姐难道不应该有些自知之明吗?即便是秦将军再骁勇善战,可以秦小姐的高龄怎么配得上沐世子。” 这话说的不仅将秦晋给鄙视了,而且还讽刺了秦胜男的年龄。京城上流,都知道秦晋身为大将军深得皇上宠爱,但将军府大小姐秦胜男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又是个粗人,将她自小带上战场,所以如今十八高龄依旧没有寻得好人家,是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但往常即便是世人有再多看笑话的心思,也不会当着秦晋父女二人的面提及此事,但林明雪显然并没有这样一层顾忌。 在她看来,自己父亲是礼部尚书,表姐徐嫣然刚嫁进东宫,身为皇亲她有的是骄傲的资本,小小的秦胜男她真没看在眼里。 林明雪直白而刻意的话让秦胜男眉头紧皱,但她向来不喜与人争辩,又因为事情因沐冠霖而起,她若强行出头,到底是有损沐冠霖颜面的。 秦胜男的沉默在林明雪看来便是心虚,顿时气焰越发的高涨,“秦小姐也别怪雪儿说话难听,这实在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世子爷身为京中有名的贵公子,身价极高,但若秦小姐执意走在世子爷的身边,会连带着拖累世子爷格调和身价的。” 这话明显更过分,别说秦胜男,就连向来大大咧咧的沐冠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的坏脾气直接爆发,朝林明雪没好气地吼道,“你谁啊,本世子身价格调的高低与你何干!” “世子爷,我是雪儿啊,你昨晚上明明说好要与雪儿共话西山的。”林明雪只当是沐冠霖没认出自己来,赶紧自报家门。 沐冠霖翻了个白眼,很是厌恶她身上的脂粉味,觉得跟秦胜男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儿相比,简直就让人作呕。 特别是身后还有秦胜男那看好戏的目光,他更是觉得如刺在芒,让人极为不悦。 “我管你什么雪儿雨儿的,赶紧给本世子让开,否则别怪本世子翻脸!”长长的马鞭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引来不少围观之人。 林明雪若识趣,这样的情况下自是应该早早离开,以保存自己的颜面,但偏偏她像是听不懂沐冠霖的话一般。 “世子爷,你昨晚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婆蛊惑你的?” 男人婆这三个字,像是触到了沐冠霖的逆鳞一般让他火冒三丈,他平时喊秦胜男这三个字,那是他的习惯和专有权利,可是从别人的嘴里喊出来,让人非常的不爽。 于是世子爷想都没多想的,直接甩动长长的马鞭,让林明雪给卷上,然后往旁边的空地上一甩。 随着林明雪的一声尖叫,所有看热闹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被沐冠霖给惊到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无情。 林明雪的丫头尖叫着上前去查看林明雪有没有受伤,也有胆大的想上前来劝说沐冠霖几句,却被他脸上的煞气所惊扰到。 “也不知道你们林家是什么样的家规,未婚之女,这样当众拦男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缺男人呢。本世子虽滥情,但还没泛情到什么货色都要的地步。” 沐冠霖淡淡地扫视那些想上前来帮忙的人一圈,然后目光冷冷的看向林明雪,嘴上的话颇有几分司景昱平时损人的风格。 林明雪有些不甘心的爬起来,目光恨恨地瞪着秦胜男,“贱人,是你蛊惑世子爷的是不是!你也不瞧瞧自己那母夜叉的样子,世子爷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样的货色。” 林明雪将沐冠霖的毒舌学了个彻底,同时又快速地运用到秦胜男的身上,沐冠霖见她如此的不可教,气的再次甩动马鞭。 只是马鞭便被秦胜男给截住,沐冠霖被她气到大骂,“男人婆你是不是有毛病,这女人满嘴喷粪的,本世子今天必须好好地教训一顿。” “知情的人自然明白是世子爷在教训她,可若让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世子爷是在仗势欺人,于沐王府名声不利。” 秦胜男声音淡淡的,但沐冠霖经常与她见面,竟是听出她话中几分不悦来,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莫名就觉得跟林明雪的满脸脂粉相比,男人婆这清爽的素颜更耐看。 “沐王府的名声也不是本世子这么一下就可以败坏的,再说这世间自会有公道在,本世子有何惧。” 若连最起码的公道都维护不了,保住了沐王府的颜面又如何! 说着沐冠霖的马鞭从秦胜男的手中挣脱,再次朝林明雪甩去。 “世子手下留情!” 一道身影急掠过来,挡在沐冠霖的鞭子下,将林明雪给护在身后。 “世子爷请息怒,家妹多有得罪,明杰在这里替她向世子爷道歉。” “林明杰你这速度倒是不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派了人跟踪本世子呢。” 沐冠霖收回鞭子,冷冷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林振的长子,也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世子爷说笑了,明杰只不过是刚好路过这里罢了。” 林明杰坦然一笑,显然并没有将沐冠霖的话放在眼里。不仅如此,他还当着沐冠霖的面将林明雪从身后拉出来,微笑道,“阿雪你还不赶紧向沐世子道歉!” “用不着跟本世子道歉,她得罪的人是秦小姐,应该向秦小姐道歉。” “我才不要!我又没有说错,秦胜男她本来就是高龄,这京中谁人不知道,秦胜男都已经十八了还嫁不出去!” “阿雪闭嘴!” 林明杰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明雪一眼。 沐冠霖目光变冷,冷笑一声道,“林尚书家还真是好家教呢。” “世子爷息怒,家妹只是……” 林明杰想替妹妹解释,但沐冠霖却是笑的更冷,“连家中幼女都管教不好的人,如何任得了礼部尚书一职,本世子或许应该好好地跟皇伯伯进言一番。” 第380章 新科状元林明杰 “世子爷!”林明杰惊呼一声,若真是让沐冠霖去皇上面前说叨,那父亲的官职一定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连带的他们家肯定也会被人瞧不起。 他不是林明雪,初入朝堂他便已经看到了朝堂上权力的重要性,所以绝不能让沐冠霖将刚刚的话传到皇上的面前去。 “还请世子爷看在家妹年纪尚小的份上,饶过她这次的无心之言吧。明杰愿意代表她向秦小姐道歉。不仅如此,若秦小姐觉得有必要,等回了京城,明杰愿意领着家妹上将军府赔礼。” “年纪尚小?”沐冠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若本世子没有记错的话,林明雪比我家阿诗还大了几月吧,就这样还能自称年纪小,林明杰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沐王府的都很好欺负?” “自然不是,世子爷!”林明杰这会子觉得真是哑巴吃黄莲,心里有苦说不出。 只能狠狠地拉了身边林明雪一把,让她赶紧向秦胜男道歉。 可林明雪自诩清高,眼见着不远处有几好家小姐都朝这边看来,若她今天真的向秦胜男道了歉低了头,岂不是向所有人证明,她林明雪比不上秦胜男这么个男人婆。 这让她以后在京城里还怎么走动,不行,坚决不行。 想到这里的林明雪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就是不肯向秦胜男道歉。 “林明雪!” 林明杰气的肝疼,可林明雪依旧像是没听见。 “林公子,林小姐,道歉便不用了。毕竟林小姐也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向我道歉,不如请林小姐与我走一趟,我们去太后面前好好地说叨一下,有关于我十八高龄的事情,请太后她老人家来判断一下,是不是到了十八就是高龄了。” 秦胜男淡淡的插话进来,看似温和,但眸中的戾气显而易见。 让林明雪跟着去见太后! 林明杰猛地一震,谁不知道当年太后就是十八岁入宫的。 这去太后面前说十八岁就是高龄,可不是明晃晃地打太后的脸! 跟沐冠霖相比,秦胜男明显更加的杀人不见血。 林明杰也不管有没有很多人看着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林明雪的脸上,“孽障,还不赶紧向秦小姐道歉,你真想闹到太后面前去不成。” 林明雪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你为什么也要帮着秦胜男那贱人,难道你也瞧上了她不成!” 林明杰被妹妹的这股蠢劲儿给气的险些往前一个趔趄,偏偏沐冠霖听到林明雪的话后,更是策马往前来两分。 “我呸!林明杰你哪里配得上秦小姐,就你这副弱鸡样儿!” “是是是,世子爷说的对,明杰身子单薄配上秦小姐。” 林明杰眸色一暗,然后朝沐冠霖拱手道。 “林小姐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一会儿晚了太后娘娘该歇息了。” 秦胜男像是一个外人,完全不插话进他们三人,只是执着的提醒着去见太后一事。 林明杰面上一恼,有些不悦地瞪向秦胜男,可是下一秒却是迅速地收回目光,因为秦胜男眼里迸发出来的煞气瞬间将他给包围了。 林明杰咽下心里所有的惊讶,按着林明雪的头向秦胜男道歉,“秦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们不对,请秦小姐和沐世子见谅。” 说完也不等秦胜男和沐冠霖反应过来,便拉着林明雪快速地往前离开。 沐冠霖看着他们的背影,托着下巴沉思,秦胜男策马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本世子在想,这林明杰比起他老爹来,可是更能谋算。刚刚的事情,他显然是在心里将我们俩都给记恨上了,有沐王府在,他自是不敢对本世子怎样,但你可就说不定了,所以男人婆你可经诸多防范才是。” “若他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轻易地对将军府动手,毕竟我跟我爹随便一个就能轻易地捏死他。” 秦胜男回答的轻而易举的,沐冠霖一哽,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的,显摆你们将军府的战斗力么!” 秦胜男翻了个白眼,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情来一般,“我觉得你还是少往宁妹妹眼前凑吧。” 论战斗力,谁有司郡王厉害。她这么一小下,他就受不了,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胆量不怕死的往司郡王身边凑的,凑也就算了吧,偏偏还屡屡地作死。 “你这是嫉妒本世子跟老大关系好!”二货世子爷完全没有领会到秦胜男话中精髓,并且还全面曲解了她的意思。 秦胜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加快速度回了自己的营帐。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在整个西山传播开来,彼时徐昭宁和司景昱恰好被太后召到跟前。 “阿霖这小子是越来越不会怜香惜玉了,”太后轻笑道。 徐昭宁一凛,太后看似打趣沐冠霖不懂怜香惜玉,但若被人传出去,只怕会变成太后对沐冠霖的行为不悦。 正想替沐冠霖辩驳两句,被司景昱抢先了。 “嗯,他向来是那德性,这京城中被他伤了心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太后娘娘若得空,是该好好收拾他一番。” 徐昭宁一哽,这,这是替人说情的画风吗?怎么觉得颇有几分事后告状的意味呢?徐昭宁听的心里着急,担心太后会更加的不待见沐冠霖。 但让她意外的是,太后听了司景昱的话后,却是面上一松,然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瞧瞧你这性子,哀家都还没开始说叨他呢,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微臣是实话实说,”刚说了个长句子的司景昱,马上又变回了短句子的模式。但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忽略不了,太后又是一笑。 “行了,沐王府的那两只泼猴哀家哪有不知道的理儿。这次的事情也着实是林家的女儿过份了些,好好的闺阁女子竟是如此的不知羞,还敢诋毁秦爱卿家的胜男,十八岁怎么了,当年哀家还不是十八岁进宫的。” 太后一锤定音,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徐昭宁亲眼看到司景昱明显的松了口气。 徐昭宁心里好笑,原来这人也不光是只会霍霍沐冠霖嘛,关键时刻还知道护上一护。 第381章 徐嫣然小产 “太后娘娘,”门外芳嬷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着急,太后一凛,目光看向门帘的方向,芳嬷嬷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不好了,太后。” “发生什么事了,且缓着些说。”太后声音极淡,眉头轻蹙,芳嬷嬷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见过的事情也不少,按理来说不会这样惊慌失措的,除非外头发生的事情特别大。 有丫头赶紧上前扶着芳嬷嬷过来,芳嬷嬷几个深呼吸后赶紧开口,“是徐侧妃,徐侧妃她小产了。” “什么!”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芳嬷嬷吞着口水扫了一眼徐昭宁的方向,然后犹豫着要不要直说,随着她的目光,太后也跟着扫向徐昭宁,眼里疑惑加深。 “有话直说!”司景昱一个冷眼扫过去,话中的警告意味极浓。显然是对芳嬷嬷似是而非,将祸水引向徐昭宁的行为很不满。 芳嬷嬷被他瞪的一抖,不敢再耽搁,喘匀了气后便赶紧将余下的话给说完。 “徐侧妃说,她是服了从徐妃娘娘那拿回去的保胎丸,太子让人请了徐妃过去,徐妃说保胎丸是徐大小姐孝敬给她保胎用的。如今皇上正赶过去……这,这若是……这可是谋害皇子的大罪啊,太后。” 芳嬷嬷对徐昭宁的印象很好,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所有证据都直接指向徐昭宁,容不得人不信。 太后听完芳嬷嬷的话,极快地转过身子看向徐昭宁,“宁姐儿……” 司景昱将徐昭宁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朝太后拱手道,“太后娘娘,捉贼拿脏,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微臣跟昭昭随太后娘娘前去,定会给太后和皇上一个明确的交待。” 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告诉太后,他相信事情不是徐昭宁做的,而且为了洗涮徐昭宁身上的污水,他愿意亲自出面给太后和皇上一个交待。 太后欲言又止,徐昭宁自司景昱的身后缓缓走出来。 “太后娘娘容禀,昭宁昨日确实给过姑姑一颗保胎丸,那保胎丸是昭宁名下药堂首席大夫明烛公子亲自所配,市场上千金难求。昭宁送给徐妃,实乃孝心,但如今既然事情因保胎丸而起,如郡王所说,昭宁愿意跟太后娘娘前去与二妹妹对峙。昭宁问心无愧,还请太后给昭宁一次自辨的机会。” 徐昭宁声音淡淡的,但字字铿锵,面上更无半分惊慌和心虚。太后稍稍思忖,然后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要求同去,那便随哀家一起吧。待查明事情真相,若证明宁姐儿你确实无辜,哀家替你做主张目。” “谢太后娘娘体恤,”徐昭宁弯腰谢恩,但同时心里也明白,太后并没有完全地相信她。 营帐里,徐嫣然放声大哭,声音悲鸣让人心寒。 “母后,那是臣妾盼了许久的孩子啊,她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夺就夺了臣妾的孩子,这让臣妾可怎么活啊。” “那孩子也是本宫的亲孙子,本宫同你一样的难受。”赫连皇后的声音同样的传出营帐,一样的悲咽。 “不过你放心,此事本宫一定会彻查到底,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公道。胆敢朝本宫的孙儿下手,本宫定不轻饶。” 营帐外,君皓天背着双手阴沉地站着,君慕铭站在他的旁边,面上阴晴不定,眸光死死地盯着正跪在地上的徐妃。 “徐妃你还有何话说,你与徐昭宁沆瀣一气谋害本宫的孩子,皇上的亲孙儿,你到底是何居心。” 徐妃被君慕铭训斥,面容委屈地朝君皓天的方向一磕头: “皇上明鉴,那保胎丸的确是徐昭宁送给臣妾的,原本臣妾并不想转送给然姐儿的,可是她暗示臣妾,说她怀的是太子的孩子,可以母凭子贵晋升为太子妃,以后还有可能是皇后。 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的王爷,臣妾服用保胎丸不如她服更有效果。臣妾着实没办法,不敢得罪太子殿下也不敢得罪未来的皇后娘娘,所以才忍痛割爱,却没想到然姐儿她得了保胎丸还故意演上这么一出,这,这戏臣妾确实没办法接啊。” 若在之前,徐妃定不能将事给做的这么绝,可徐嫣然她太过分了。 嚣张地向她讨要保胎丸不说,更是敢用皇后威胁她,这个仇不报不行。 “你的意思是徐氏她自导自演?” 君皓天神色不明地看着徐妃,全身的威压瞬间散开。 徐妃说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徐侧妃可以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升太子妃,升皇后? 是谁给她的这份自信? 是赫连皇后许诺了她,还是太子亲自许诺了她? 在他这个皇上尚且非常健壮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皇孙出生,就可以早早地确定太子妃和新皇新后? 原本无比期盼徐侧妃肚子里孩子的出生,但这一刻,君皓天却是突然有些庆幸徐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徐妃见皇上正朝自己有意引导的思路上来,心里一喜,朝君慕铭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才缓缓道,“臣妾不敢,宁姐儿送给臣妾的保胎丸臣妾曾让太医看过,太医说那配方极好,远胜他的水平。而且臣妾可以保证,给然姐儿的就是当初宁姐儿给臣妾的那颗。” 徐妃知道这个时候若能将徐昭宁拖下水,是再好不过的。哪怕是随意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也是可以的,但她怕啊。 明烛可是受雇于徐昭宁的,万一徐昭宁一个不高兴,让明烛不再接她的单子,那深宫之中,没有助力的她如何来保下孩子。 所以,徐妃决定暂时摒弃跟徐昭宁的私仇,公平公正地将事实告知皇上。 “胡说!”君慕铭明显的察觉到身旁父皇面色的突变,他怒声斥道。“嫣然从徐妃的营帐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服下了那枚保胎丸,中途并不曾假于他人之手,她又是如何自导自演。徐妃不想让本宫的侧妃生下皇长孙,大可明说,又何必用这样阴私的手段,嫣然她是你忠勇候府的姑娘,你身为姑姑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第382章 皇上发怒 “太子殿下敢当众发誓,是亲眼见着二妹妹将那保胎丸服下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前方徐昭宁和司景昱正簇拥着太后缓缓走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这些下人也真是,什么事都得去劳烦母后。” 君皓天赶紧上前扶过太后,似尖刀般的目光落在徐昭宁的身上,虽支字未言,但责怪的意思很明显。 徐昭宁收敛眉眼,朝君皓天的方向轻轻一礼,然后跟在太后的身边,乖巧无比。 太后微微点头,然后朝君慕铭看过去,“铭儿,宁姐儿的话你怎么说?” “皇祖母,徐昭宁蛇蝎心肠,就因为孙儿退她的婚事在前,所以她便诸般报复,如今更是将手动到皇长孙的头上来,着实可恨。还请皇祖母为孙儿和嫣然胆子里的孩子讨要个公道。” “太子殿下,昭宁应该跟你说过,昭宁从来没有埋怨过你退婚,相反,昭宁很感谢皇上和太后将昭宁赐给司郡王,因为昭宁觉得司郡王才是昭宁的良人。 所以因退婚所以对你诸多报应这一说法,着实无依无据。再有,今日徐侧妃小产一事,太子殿下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昭宁和徐妃娘娘身上,昭宁是不服的。” 担心身后的人又胡乱吃飞醋,徐昭宁极有眼色的先申明。果然,她刚说完,身旁的男人便上前两步与她并肩,“揪着此事不放的人只有太子殿下。” “司景昱你!”君慕铭只觉得眼前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的一幕,让人觉得非常刺眼,他心里有一条恶龙在咆哮,让他恨不得能支身上前,将他们二人给拉开。 “既然太子殿下无法保证自己是亲眼见到徐侧妃吃下保胎丸,便不要说的那么笃定。” 司景昱冷眼再次扫了君慕铭一眼,然后向前两步,走到君皓天的面前拱手道,“启禀皇上,那明烛可是连元白大师都颇为称赞,医术是绝对信得过的。” “既是连元白大师都称赞,那为啥徐侧妃服了他的保胎丸却小产?”君皓天接过司景昱的话,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悦。 “既然太子没法保证自己亲眼见徐侧妃服下药丸,那便还有一个可能!” 徐昭宁想开口,司景昱退了回来,扣住她的手将她依旧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朗声说道。 徐昭宁微愣,这男人是将她纳入保护圈,一切由他出面的意思? “什么可能?”太后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主动问道。 “还请皇上、太后下令,让人去徐侧妃帐里搜索一番,若能搜到徐妃给的那枚保胎丸,那便证明徐妃娘娘说的自导自演是成立的。” “司景昱你是何居心!”君慕铭大怒道。 司景昱却是冷冷一笑,“太子殿下这是恼羞成怒,还是担心东窗事发?” “司景昱你别太过分,嫣然都已经将药给服下了,哪里还能寻得到!” “若寻不到,那我们便认栽,全力承担徐侧妃小产一事。”背着徐昭宁,司景昱挺直脊梁如同一颗冬日青松,让人心生敬畏。 君慕铭被他清泠泠的目光给看的有些心慌,有些想拒绝,但君皓天却是早一步准了司景昱的请求。 “顺公公,你亲自领人去搜。” “喳,”顺公公领了命令便往徐嫣然的营帐里走。君慕铭心头升起不太好的预感来,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胸口的位置。 他身后侧的徐昭宁将他这一动作看在眼里,然后冷笑,君慕铭,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谁也怨不得。 “你们要做什么!”营帐里,顺公公的突然到来引起了徐嫣然的惊慌,却见顺公公恭敬地朝赫连皇后一辑,“皇后娘娘,咱家奉皇上之命,前来搜一样东西。” 赫连皇后虽有满头的雾水的,但皇命当前,她不敢有丝毫的质疑,只得点头。 得到皇后允许的顺公公,丝毫没将徐嫣然放在眼里,甚至直接略过她,直接吩咐身后的宫人动手翻东西。 “母后,他们,他们也太无礼了些吧。”徐嫣然朝赫连皇后求助,赫连皇后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顺公公是领了皇命来的。” 也就说,连她这个皇后也不敢拦。 徐嫣然面色一白,她不知道顺公公到底要找什么,但这样的架式分明没有半分对东宫的忌惮,这让她心里开始发慌。 顺公公的动作很快,徐嫣然的营帐也就那么大,不到一柱香的时候顺公公便领着人朝皇后点头,然后便退出帐外。 “皇上,我们找到了这个。”顺公公将一个瓷瓶递给君皓天,看到瓷瓶的刹那,君慕铭大惊失色地再次摸向胸口。 徐妃则是惊喜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臣妾知道明烛公子配制的药丸难得,所以放在手里把玩了不短的时辰,连瓶子上的花纹都记的清楚了的。” 君皓天面色更显阴沉,转头看向君慕铭,“太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父皇,不过是个空药瓶而已。”君慕铭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现在可是受害者之一,徐嫣然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应该悲伤的。 君皓天冷哼一声,拔开瓶塞,将瓶中的药丸当着所有人的面倒在手心里,然后再次看向君慕铭。 君慕铭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太子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父,父皇,儿臣……” “太医何在?”君皓天高喊一声,原本就等在帐外候命的太医赶紧上前来,“回皇上,臣在。” 君皓天将手心里的药丸交给他,“给朕好好看看,可是保胎丸。” 太医颤抖着手接过药丸,然后细细地检查后,再次将药丸举高递到君皓天的面前,“启禀皇上,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这药丸具有保胎之效,而且就是徐大小姐交给徐妃的那一颗。” “你如何确认?” “因为昨日徐妃娘娘便召臣确认过此丸,臣可以保证二者是同一份。” 君皓天挥手,太医退下。 “所以,如今君慕铭你还有何话说?”君皓天冷笑着,“小小的侧妃觊觎太子妃之位也就罢了,还敢自诩未来皇后,可还有将他人放在眼里!” “父皇……” “你身为太子不加以劝阻,反而屡次三番地为她作掩护,君慕铭你还真是让朕失望!” 第383章 解惑 “皇上,此事与铭儿无关,定是那徐侧妃受人蛊惑……”察觉到情势不妙的赫连皇后赶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君皓天的面前。 “姐姐此话太过,若不是太子的许诺,嫣然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太子妃之位,更别说以未来皇后自称。想来平时太子可没少在她面前憧憬未来,所以才会让她如此有自信。” 徐妃笑嘻嘻的落井下石,她很庆幸自己刚刚没站错队,选择实话实说,果然这司郡王从来不让人失望,也算是帮了她一把。 “徐妃!此事因你而起,你似乎没资格说这话。”赫连皇后气的不轻,狠狠地瞪了徐妃一眼。 徐妃一愣,然后委屈地看向君皓天,“皇上您曾说过,臣妾有孕本是喜事一件,可皇后姐姐这话……” 君皓天眉头一皱,后宫之中已多年不曾添新丁,上次芳昭仪的那个孩子也没能保住,徐妃再孕这让他确认自己宝刀未老的同时,也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这份喜悦还只刚刚萌芽,便有着早夭的可能,他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徐妃!你有孕自是喜事一桩,可徐侧妃她孕育铭儿的孩子,也是我们皇室的喜事,你又何必如此挖坑于她。” 赫连皇后的意思便是徐嫣然在徐妃的刺激下,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 “徐侧妃向来敬重你这位姑姑,你若真让她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又如何不从你。” 徐妃猛地往地上一跪,“皇上,臣妾早就听闻那明烛公子的医术高明,宁姐儿送来的保胎丸对臣妾来说,跟生命一样的重要。又怎么可能轻易送人,若不是嫣然仗着东宫作后台,大胆来讨,臣妾哪怕是舍了命也不会送人啊。” “如今徐氏的孩儿已落,徐妃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终究是赢家。”赫连皇后冷笑,这话算是直接给徐妃定了罪。 “徐妃口口声声说嫣然威逼于你,可你徐妃会是那被威逼的人吗?若不是你存了心思谋害本宫的孩儿,又怎么可能主动将药丸相送。” 一旁的君慕铭也已经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皇后给徐嫣然定罪,夫妻本是同林鸟,一旦徐嫣然被定罪,他也跑不掉。 “皇上,真是然姐儿步步相逼,若皇后不信,臣妾有人证可证明。” 徐妃见皇后母子步步紧逼,她猛地站起来咬牙吩咐小玉嬷嬷道,“你去将芳昭仪找来。” “皇上,当时芳昭仪正在臣妾的帐里聊天,然姐儿来后说的每句话,芳昭仪都听到了的。” 君皓天冷着眼没拒绝,算是默认了徐妃让人请芳昭仪的举动。 一行人移驾君皓天的帐内,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皇上,哀家总算是听明白了,且不说徐妃和徐侧妃她们姑侄二人到底谁对谁错,这件事情与宁姐儿是无关的,她本是好意给自己的姑姑送安胎药,结果都被有心人误会利用。此事皇上可一定得查明真相,否则会让孝顺之人寒心的。” “母后放心,此事自是要查明,还宁姐儿一个公道。”君皓天再次看了徐昭宁一眼,见她依旧乖巧地站着,至始至终,都没有情绪大动过。 即便是太子指责她心思歹毒时,她也只是淡然辩解,这样的性情还真是让人侧目。 芳昭仪很快被人找来,当着皇上的面她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将当时徐嫣然的话给全部复述了出来。 “徐侧妃以皇后娘娘的东海赤珠换到了那颗保胎丸,臣妾亲眼所见,不敢有任何隐瞒。” 芳昭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多说,来的路上,阿朱已经交待过她。她本有意给徐妃使绊子,可阿朱说若她敢改口,便别想再在宫里呆下去。 她怕的不是阿朱,而是阿朱身后的人。 “呵,好一个徐侧妃!好一个太子!好一个皇后!”君皓天气的面色铁青,那东海赤珠是他赐给皇后的,当时说过赤珠极为难得,整个凌云国还不过两颗,他都赐给了皇后。 可是她呢,转手就赐给一个小小的侧妃。更让人可气的是,这侧妃还用它来换一颗小小的保胎丸。 君皓天没见过明烛,也不知道民间是怎么传颂明烛的,在他看来保胎丸宫里的御医就能做,实属常见之物。 “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情,一切都是徐氏自导自演的。儿臣并不知道她去跟徐妃讨要保胎丸,更不知道她竟然心存歹念谋害儿臣的孩子。父皇,痛失孩儿的滋味不好受……” “嗤……” 正当君慕铭声泪俱下时,一道犹为响亮的嗤笑声响起,所有人都朝声音的主人看去,只见司景昱懒懒地抬眸,“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保胎丸已被徐氏服下,帐里一定找不到保胎丸。” “司景昱,你为什么屡次跟本宫过不去!”君慕铭含恨问道,可司景昱充耳不闻。 转头再次朝君皓天拱手,“此事并不复杂,太子侧妃仗东宫之势强夺徐家昭宁送给徐妃的保胎丸,太子得知此事,便跟徐侧妃商量调换药丸,以图一石二鸟,除掉怀有龙子的徐妃,以及微臣的未婚妻。 这样一来,太子不但少了个竞争者,同时也成功地让微臣痛失未婚妻,证明福薄一说。” 在场的所有人,在司景昱说完之后都陷入了沉思,原来这才是太子殿下的阴谋? 还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皇后卧床的这些年里,徐妃备受宠爱,只是因为膝下无子所以才没有人提议册封她为中宫。 如今徐妃有孕,百官之间已有异动,若徐妃真生下儿子,无疑是太子最大的竞争者。 而司景昱,虽是郡王之身,但自小养在皇上跟前,皇上对他比对太子还好,太子心里不平衡,从来不遮掩自己对司郡王的厌恶。 若今日徐妃不能自救被问责,徐昭宁被牵涉殒落,到时候皇上失皇子,司郡王失未婚妻一蹶不振,到时候后宫无人与皇后争宠,前堂无人与太子抢父爱,最大的赢家无疑就是太子母子。 “铭儿,你怎可如此!”太后最先回神,满脸失望地看向君慕铭。 第384章 心机深沉之人 “不是的,皇祖母,不是这样的,是司景昱他信口雌黄,不可信的,皇祖母。” “君慕铭!即便是到现在,你都仍然在推卸责任,你太让朕失望了!” 君慕铭的话,让君皓天怒火中烧,茶杯落地,惊的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君慕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再作反驳。 “传朕口谕,徐氏心术不正,妄图以皇室血脉相胁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今撤去其侧妃之位,贬为良娣。太子君慕铭自今日起闭门思过,思过期间不得参与狩猎,男子红队队长人选择日再宣。” “父皇饶命啊,儿臣……” “皇上……” 赫连皇后也赶紧跪了下来,想替儿子求情,君皓天朝她冷冷一瞥,“皇后,朕一直念你温柔娴淑,管理后宫有方,可没想到你却能纵容他们夫妻二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朕对你同样的失望。” “皇上,此事,此事……”赫连皇后满心苦涩,她想说这件事情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可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是徒劳。 “皇后便与太子一同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再出来吧。” 赫连皇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好日子就在前头,可这突然来的横祸却是让她也给关了禁闭。 等皇后几人走出营帐,君皓天走到太后面前,“母后你看此事如此处置,可行?” 母后转头看徐昭宁,“宁姐儿你看?” “感谢皇上和太后娘娘给昭宁清白,昭宁铭感五内。”徐昭宁双膝跪地,真诚地谢恩。 君皓天微微点头,对于徐昭宁的识相很是满意,正想夸赞两句,见一旁的司景昱也同样的跪了下来,“感谢皇上让微臣免于丧妻之痛。” 莫名地,君皓天觉得胸口有些梗,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司景昱一眼,“阿昱这是有成妻管严的阵势!” “沐老王爷说过,妻管严是沐家祖传的。”司景昱淡淡的回答道。 引得君皓天冷笑一声,“呵,平时不是装的很不待见沐王兄一家子的吗?怎么这会子要找人背锅时,倒想起人家来了?” 司景昱不语,倒是一旁的太后有些绷不住笑,“难怪了沐王府一家十几年如一日的,即便是块石头也当是捂热了的。”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谁都不得再提。”君皓天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众人有眼色的谢恩退下。 “什么,将我贬作良娣?”圣旨传到徐嫣然的营帐,徐嫣然顾不得自己刚刚小产的身子,激动地想要下床来。 “为什么,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你当时跟妾身说的是……” “蠢妇,闭嘴!”君慕铭挥手示意前来宣旨的太监退下,然后才冷着脸走到徐嫣然的面前,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徐嫣然的脸上。 “说,那保胎丸是不是你悄悄换了去!本宫说过的话自会算数,你为何要如此想不开,若不是突然从你帐里搜出保胎丸来,我们如何会输的这么惨!” 君慕铭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抽死病床上这愚蠢的女人,都说了事成后会将保胎丸给她,可她竟是如此目光短浅。 “什么保胎丸,太子殿下你不是收起来了吗?妾身哪里敢偷偷换掉太子殿下的东西。还有,殿下你为何要落了妾身的孩子啊!” 徐嫣然一脸的蒙逼,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也不敢随意的答应。 “你!”君慕铭对上徐嫣然疑惑的目光,突然有些烦燥,他不耐烦地挥着手说道,“算了算了,你也别装了,等过些日子本宫再想些法子,宣布你的孩子没掉,到时候皇长孙依旧出自东宫。” “殿下你在说什么!”徐嫣然尖叫出声,“妾身的孩子掉了呀!你明明说的只是作一场戏,可是为何要对妾身用那样的虎狼之药,太子殿下你倒是给妾身一个说法,那可是太子殿你的孩子啊!” 君慕铭身子一晃,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般地看向徐嫣然,“你,你说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在了?朕不是让你做一场戏吗?既是作戏为何孩子会掉?” “药是太子殿下你给的啊!” “可本宫给你的是太医院的安胎药!” “不可能,我就是喝了你让人送来的汤药才小产的啊?太子殿下你好狠毒的心,连自己的孩子也狠得下心去谋害。你说好要让我晋升太子妃的,如今却让我被贬这良娣,君慕铭你个挨千刀的!” 此时的徐嫣然已经无法冷静,她会答应君慕铭的计谋是因为君慕铭许她太子妃之妃。 孩子真正落下时,她还以为这只是君慕铭的计划,想着他一定是计划周全了的,即便是用一个孩子换来太子妃的位置也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呢,孩子没了,太子妃的位置泡汤不说,连太子侧妃都没能保住,徐嫣然觉得自己恍若被惊雷劈中,怎么都回不了神来。 “你给我闭嘴!你要让本宫说多少次,本宫没有想要谋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本宫给你的只是安胎药!” 君慕铭暴燥地在帐里走来走去,满心里的郁气无处发泄,徐嫣然还在失控的乱嚎。 “够了,铭儿,你们俩都被人算计了。”听完了整个过程的赫连皇后终于是开口喝斥道。 很显然问题的关键在于铭儿给徐氏的那碗汤药,铭儿给出的是安胎药,但徐氏实际喝下去的却是堕胎药。 “母后,可此次计划只有儿臣一人知晓,即便是嫣然都是只知道一半。” 而且瞧着徐嫣然如今这疯样儿,她也不像是会主动落掉孩子的人,那么问题终究出在哪个环节。 “铭儿,或许我们以往都小看了司景昱,还有那个徐昭宁。” 虽然不想承认,但很显然这就是如今的事实。这些年来,世人皆知司景昱仗着皇上的宠爱,不将太子放在眼里,还说他身子各种不好,极有可能活不了几年。 可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司景昱过去的这些年隐藏的太好了。 哪怕他们母子想尽了办法脱身,可司景昱简单的几句话便让他们所有的努力成了白费,这人的心机真的太可怕了。 此时被抢的那座高档营帐里,徐昭宁给刚落座的司景昱倒了杯热水,“经此一事,只怕皇后会将我们两个当成头号敌人了。” “无妨,即便是没有今日的事情,皇后也不可能会是我们的友方。” “那倒是,只是这次便宜了徐妃。”徐昭宁皱着眉头像是有些懊恼。 “到时候讨回来便是!” 第385章 徐妃想弥补 “娘娘,明烛公子让人送来了保胎丸。” 徐妃的帐里,芙蓉拿着一个荷包递给徐妃。徐妃激动地接过荷包,见荷包里果然有一颗药丸,只是跟瓷瓶里的药丸相比,这颗明显要小上一圈。 “这……”徐妃倒出药丸有些不解地看着芙蓉,显然是不解为什么这次的药丸要更小一些。 芙蓉跟着徐妃的目光看向药丸,然后了然道,“来人说,这是明烛公子新配置出来的药丸,个头会要小一些,但配方更精良。还说娘娘服下此丸,只要不是有意用虎狼之药落胎,自可高枕无忧。” “竟有此等功效?”徐妃大喜,若真有那效果,可不就等于多了一层保护,再加上她的小心防患,皇儿自是可以安全生下来的。 想到这里徐妃高兴不已,激动地唤小玉嬷嬷端水来,打算马上服下。 “娘娘,我们可是要再找太医来检验一下?”小玉嬷嬷端着清水,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 “芙蓉,送药之人可是平时与你接洽的那个?”徐妃稍稍停顿,然后问芙蓉,见芙蓉点头,然后便接过小玉嬷嬷手里的水杯,“既确定是明烛公子的人,那便没有不放心的,明烛向来信守承诺,本宫信她。若再唤太医,让保胎丸的事情泄露出去,恐会再生波澜。” 服侍徐妃服下保胎丸,小玉嬷嬷轻声嘀咕道,“今日之事可真险,也不知道这明烛公子心里到底如何想的,若不是他让娘娘您将保胎丸让出去给二小姐,也不会惹来这一身的骚。” “嬷嬷你这说的什么话,依我看,今日恰好是明烛公子救了我们娘娘一命呢。”一旁的芙蓉第一时间反驳,提到明烛公子时,脸上飞快地划过一抹红晕。 “你这贱蹄子休得瞎说,事情因保胎丸而起,若娘娘不让,那太子如何能赖得上娘娘。” “不,这次嬷嬷你说错了,即便是本宫不让出保胎丸,太子一样的会有理由赖到本宫头上。只是这明烛公子与其说是在帮本宫,倒不如他其实帮的是徐昭宁,让本宫觉得奇怪的是,徐昭宁她如何会提前知道这些,然后让明烛传信给本宫呢?” “娘娘的意思是说大小姐一早就知道这场针对你和她的阴谋,然后让明烛传信给娘娘,故意将保胎丸让出去?若真是如此,那大小姐也太……” 小玉嬷嬷大惊,这样的心计,即便是娘娘如今也不一定比得上啊,而大小姐如今才十七不到! “不仅如此,更让本宫觉得意外的是司郡王竟是完全站在她那边的,这代表着什么嬷嬷你可知?即便是徐嫣然,看似跟太子相处多年,可太子依旧说舍就将她给舍弃了,可徐昭宁呢,短短的时间里便让司郡王那样冷清的人替她出头,这样的一份心计确实让本宫心惊,也难怪之前和乐屡屡栽在她手里。”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娘娘您不如……” 徐妃抬头看小玉嬷嬷,“你的意思是让本宫拉拢徐昭宁?” “若在之前,老奴定不会这样劝说娘娘,毕竟徐昭宁她惹怒公主,又多次顶撞娘娘您。但如今局势有所不同,候府是夫人当家,跟娘娘您相比,夫人自是更多偏重二小姐。娘娘您有孕在身,需要人帮衬,若能拉拢大小姐及她身后的郡王府,这于娘娘来说可是笔巨大的财富。” “娘娘,奴婢这次也赞同小玉嬷嬷的话。您不是常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因利益变化的朋友,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你看太后娘娘今日都是站在她那边的。再说,若娘娘哄好了大小姐,那明烛公子便可以为娘娘的孕期保驾护航,等娘娘生下皇子,到时候我们便掌握了主动权。” 徐妃听到二人的话,神色凝重起来,“你们且让本宫先想想。” 等徐昭宁被请过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徐妃亲自站营帐前相迎。 “宁姐儿来了,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徐昭宁挑眉,对于徐妃这突然的变化有些明了,嘴角笑容懒懒,跟在徐妃的身后进帐。 热茶在手,徐昭宁低头品茶,等着徐妃即将开口的话。徐妃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模样给惹得有了两分气性,正想刺上两句,被小玉嬷嬷拦下。 “大小姐觉得这茶水可好?这可是之前在宫里时皇上赏的,总共也就二两,平时娘娘可舍不得喝了,今日见大小姐来才嘱咐老奴给特意泡上的。” “嗯,极好,只是不及郡王府里皇上赐下的。”徐昭宁细细地抿了一口后,将茶杯放回手边的桌上,神色极为淡然。 小玉嬷嬷自是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徐妃再得宠也还是不如司郡王在皇上那里得宠。 即便这是事实,可徐妃听了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像是徐昭宁有意在向她示威,若放在平时她自是狠怼了回去,但如今她有求于徐昭宁,只得咽下。 不仅如此,还得夸上几句,“宁姐儿说的是,凌云国谁人不知,司郡王可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郡王府里的吃用自该是最好的。” 徐昭宁心里的猜测似乎再次被证实,这可不是平时徐妃会有的态度,也更加的证明,徐妃今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昭宁心里好笑,但面上不显,依旧装的像是啥都不知道。 “娘娘说的是,吾皇向来喜欢小辈,和乐公主跟郡王一样的受宠,想来平时没少分享好物给娘娘呢。” 傻白甜徐昭宁笑的像个二大姐,出口的话仿若刀子一般扎向徐妃。和乐受宠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因着徐昭宁的刺激,和乐一次次的在皇上面前失态,如今又因为与希仁在野外胡来,完全是被皇上视为了耻辱,又怎么还会赏赐各种好物呢。 徐妃都有些怀疑,今日徐昭宁是故意来拆台的,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 深呼吸几下后,徐妃终于是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宁姐儿,你是姑姑看着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过去那些年姑姑没有照应好你,姑姑很自责,如今想要弥补一二,不知道宁姐儿愿不愿意给姑姑这么个机会?” 第386章 当年的事情 徐昭宁嘴角的笑容不减,依旧笑眯眯地问,“不知徐妃娘娘想要如何来弥补?” 徐妃一愣,没想到徐昭宁这么配合,这让她想好的劝说之语都没有机会说出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问道,“宁姐儿你想本宫如何弥补?” 徐昭宁笑的更欢了,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么,从姑姑到本宫自称,看似仍然是两个字,但意思差的可就很远了。 “若在以前,昭宁自是想谋份好亲事,但如今郡王对昭宁百般宠爱,昭宁诸事不求。” 见徐妃因她的话突然着急,她脸上笑容更甚,“昭宁心中唯有一个疑惑悬而未解,若徐妃娘娘能替我解了此疑惑,昭宁愿为娘娘差遣。” “什么疑惑?”徐妃精神一振,不怕徐昭宁开条件,就怕她拒不合作。 “只要本宫知道,自会知无不言。” 徐昭宁收敛几分笑容,她等的就是徐妃的这句话! “我想知道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 “这,这,”徐妃大惊失色地看着徐昭宁,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这了好一会儿,发现徐昭宁的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地焦躁了几分,起身在椅子前走了几步,然后强自镇定说道,“这个问题难道没人告诉你吗?你娘是病死的。” “我娘不是病死的!”徐昭宁看着徐妃的眼睛,极为肯定地陈述这么一个事实。 “宁姐儿……” “我想知道我娘的死跟林夫人,或者说跟徐妃娘娘你有什么关系,若你能告诉我真实的答案,我愿做徐妃娘娘手里的那把刀!” “你娘的死与本宫无关,她进府前便有了身孕,是,是林……”徐妃猛地坐回椅子里,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太美好的回忆中。 “徐盈盈!”眼看着徐妃就要说出徐昭宁想要知道的答案,门外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林珑大步冲到徐妃的面前,指着徐妃的鼻子骂道: “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说只要然姐儿嫁给太子殿下,自会爱护有加,可是如今呢,徐盈盈你竟然亲自落了她的孩子,她可是你的嫡亲侄女啊,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林珑喊的歇斯底里的,完全没有臣妇对宫中贵人该有的尊重。此时徐妃在她眼里就是仇人,一个害她女儿落胎的仇人。 徐妃被林珑的质问和咆哮给吼的瞬间回神,有些心虚地看了徐昭宁一眼,见她似乎凝眉思考,不由得暗怪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 刚嘴欲喊徐昭宁,被林珑截住话头,“徐盈盈!” “林夫人,这里是我们娘娘的营帐,林夫人此举是不是有些太过无礼,你将皇家威严至于何处!” 小玉嬷嬷适时挡在林珑的面前,阻止林珑继续往前,同时提醒林珑,即便是她再有怒气,也不该对徐妃如此无礼,徐妃代表的是皇家尊严。 “我无礼?那她徐盈盈弄掉然姐儿腹中孩子时,可有想过无礼的我会来找她索命!” “林氏,徐嫣然那是咎由自取!本宫给她的是真保胎丸,但她自己却自导自演玩没了自己的孩子,林氏你想赖本宫头上,作梦吧!” 林珑逼近时带来的煞气,惊扰了徐妃,她站在小玉嬷嬷的后面,满面阴沉地看着林珑。 “你胡说,然姐儿那么期待这个孩子,如何会自己弄没孩子!”林珑扯着嗓子喊着,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说法的。 “徐妃娘娘并没有胡说,二妹妹对我跟徐妃娘娘心生怨恨,有意用肚子里的孩子作筏子,想一举除掉我跟徐妃娘娘,却意外弄没了自己的孩子。”徐昭宁已经收敛好自己的震惊,语气淡然地插话道。 “徐昭宁!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你跟徐盈盈你们早就联手了?” 在徐妃的营帐里看到徐昭宁,而且两人之间似乎还极为和气,这个想法在林珑的脑子里炸裂开来。 她面容狰狞地看着徐昭宁,“我不相信然姐儿会弄掉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你们弄的,一定是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见不得我的然姐儿好过,所以这样针对于她。” 徐昭宁翻个白眼,对于她这样脑残的认知还真是有些无感,可对于给林珑添堵一事,她还是很乐意干的。 于是徐昭宁极为好心地告诉林珑,“林夫人怕是还不知道,那碗让二妹落胎的汤药可是太子殿下亲自端过去的。若林夫人还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亲自过去问问二妹妹。真正不想让二妹妹生下孩子的人是太子殿下,与我与徐妃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呢。” “你胡说!”林珑尖叫着,目光阴狠地瞪着徐昭宁,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挠死她一般。 徐昭宁闲适地站起身来,朝徐妃的方向敷衍一拱手,“我不介意给徐妃娘娘一些时间组织语言,希望能尽快知道问题的答案。若徐妃娘娘不愿意如实相告,我便只好自己去查了,到时候若查到对徐妃娘娘不利的消息,那可别怪我翻脸了。” “宁姐儿……”徐妃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林珑身上时,又多了几分犹豫。 徐昭宁则是头也没抬地往外走去,在经过林珑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连自己孩子都能下得去手的男人,林夫人觉得真的可靠吗?二妹妹从侧妃到良娣仅在一念之间,也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连命都保不住呢。” “徐昭宁你少咒然姐儿,太子才不会那样对她。”林珑扯着嗓子吼,但事实上她自己心里也极为没底。 徐昭宁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许多,徐妃像是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林氏,该来的总会来。” “什么意思!” “刚刚宁姐儿问我荣舒云当年是怎么死的,跟你林珑有什么关系!” “笑话!荣舒云她不是……” 林珑猛地抬头,便见徐妃正一脸愁怅的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和慌乱。 “好好的,徐昭宁她为什么会提到这一茬儿。”林珑声音低沉了许多,然后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问本宫,本宫问谁去!” 徐妃没好气地怼道,同时心里也急上了火。 第387章 动手打架 新的一天,众人齐聚高台下,听皇上宣布目前的战况。 有了前一日被秦胜男秒杀的经历,沐冠霖蔫头蔫脑地跟在自家亲爹后面,完全不往秦胜男身边凑。 “你这一脸的熊样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不小心失了身?”沐王极为嫌弃地将儿子往旁边一推,那模样还真没有亲爹该有的威严。 沐冠霖一哽,幽怨地扫向他,“爹你似乎很想我不小心失了身?” 真的快要吐血了好吗? 有这样当人爹的吗? 他很好,非常的好,压根没有失了身的可能性好吗? 沐王嘿嘿一笑,“不都说隔代亲吗?你若失了身,生下娃娃来,我跟你娘替你养。” 沐冠霖觉得自己的白眼都快要不够用,倒是一旁的徐昭宁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凤眸微转看向郁卒的沐冠霖,笑嘻嘻了接了句,“王爷您想当爷爷,只怕还得先替世子爷将身子养强壮才好。” 而且还必须是得强过秦胜男的那种! 沐王瞪大了眼睛,在徐昭宁和儿子之间来回的扫了一圈,然后又围着自家儿子转了一圈,最后才下结论般的说道,“好像是弱了些!我沐王府的男儿如何能这样弱如病鸡?不行,昭宁提醒的对,必须得对你加强训练。” 沐冠霖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狠狠地瞪了徐昭定眼,然后朝司景昱愤然道,“司景昱你能不能管管你女人,好好的闺阁女儿,什么话都不管不顾的往外蹦,像什么样儿!” “呵,”司景昱眸光扫来,眼里的清冷让沐冠霖更觉蛋疼,“本王觉得昭昭说的很对!就你这弱鸡样儿,秦胜男可以一挑十。” “你,你们一个个的!”沐世子被气的险些吐血! 他是敌不过秦胜男那个男人婆,但他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弱好吗? “昱哥儿,昨天是不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快跟舅舅说说看。”听司景昱提到秦胜男,沐王的八卦之心顿时便收敛不住了。 移着小步子便想手搭司景昱的肩膀,来一出哥俩好。 但司景昱动作比他更快,揽着徐昭宁便往前闪出去几步远,那意思很明显,并不配合沐王的哥俩好计划。 长臂落空的沐王爷,一脸委屈地看向司景昱。 若不是前头君皓天已经起身正准备走向高台,集体安静下来,徐昭宁真的要忍不住,大笑三百声。 于是,忧郁的人从沐冠霖变成了父子二人组。 司景昱则是依旧揽着徐昭宁,一派风轻云淡。 “你这么对长辈,不怕他们不待见你?”徐昭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戳戳他胸口,然后小声道。 “你觉得他们像个长辈?” 徐昭宁忍俊不禁,沐老王爷和沐王父子确实不太像传统的长辈那样。不过,这也正是沐王一家的可贵之处。 “我觉得他们这样挺好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相处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本王才是你的家人,他们嘛,太掉份了。”司郡王一如既往的嫌弃,只是从徐昭宁的角度来看,他那份嫌弃并没有到达眼底,更像是口头嫌弃。 注意到前方沐王正眼巴巴地看过来,徐昭宁便推着司景昱转身,沐王看到司景昱转身,给了个大大的笑容,司景昱嘴一抽,然后迅速回转了身子,将徐昭宁给压在怀里,“不许帮他们牵线。” 徐昭宁掐着他腰间的肉,“赶紧松开,这里这么多人瞧着呢。” 司景昱想说不放,可眸光对上不远处君慕铭阴毒的双眼,直接将徐昭宁给拉着藏到身后,一脸煞气地迎上君慕玥。 君慕玥被他身上强大的煞气所惊扰,赶紧转移目光。 “诸位爱卿,太子侧妃昨儿个小产失了孩儿,太子需要照应她几日,因此男子蓝队需要换个人统领。至于具体的人选,朕尚未定下,欢迎大家自荐或者他荐。” 高台上君皓天的声音传来,宣布男子蓝队队长换人一事,除了知内情的徐昭宁和司景昱外,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就连沐王府父子三人也都是吃惊不已,“昭宁妹妹,徐侧妃小产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徐昭宁嘴角一抽,朝高台的方向虚指了一下,然后颇有几分奈地说道,“皇上用了内功,这么大的声音我自是听见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沐冠霖翻个白眼,他说的话那么难懂吗? 徐昭宁凝眉思索,这儿站着的人不少,并不适合告诉沐冠霖实情。更不想将徐嫣然小产的内幕当众说出来,沐冠霖见徐昭宁迟疑,心里明白这显然是有免费的八卦听啊,赶紧暗戳戳地凑上前来。 “昭宁妹妹……” “滚!”司景昱一脚踢了出去,再次将徐昭宁给揽进了自己怀里。 被踢了个正着的沐冠霖委屈极了,正想嚎上两声,恰好前头人缝里的秦胜男回头,他不想让秦胜男看到自己犯怂的一面,赶紧站直了身子,一派的英勇。 “就目前的竞争情况来,男子组目前是蓝队领先,女子队也同样的是蓝队领先,希望两支红队尽快赶上。” 上头君皓天的话,引来场上的阵阵欢呼。沐冠霖甚至来不及顾忌自己被踢的地方还疼着,直接嚎了一嗓子,“我们可是赢定了啊。” “我呸!沐冠霖,这才开始两天,你就敢说自己赢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脸大呢。” 一道嘲讽的声音从沐冠霖的左前方传来,他恼火地看过去,见赫连玉明正一脸怒讽刺地看着他。 两人都是自小在京城里长大,对于彼此都不陌生,再加上都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冲突和矛盾早就埋下。 只不过平日里,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直接动上手。 而现在,赫连玉明恼太子被撤队长之职,沐冠霖则是恼赫连玉明敢当众下他面子,直接就火上了。 往高台的方向瞄了一眼,见皇上已消失在视线里,顿时便有了底气。 往赫连玉明的方向一扑,直接上手,“说老子脸大,怎么不说你自己无能!即便是才开始两天又如何,我们蓝队比你们红队可是多了一百多只猎物,我们的实力远胜你们红队,你这孙子还敢跟老子叫嚣,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叫爷爷,就不姓沐。” 第388章 耍嘴皮子哪家强 徐昭宁被沐冠霖这勇猛的一面给惊到了,猛地转头看向司景昱,“这……” 确定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么逞凶斗恶,不要紧的吗? 司景昱拉着她的手退后几步,寻了个能清楚准确看到戏,但是又不会被涉及到的位置,“放心,沐王府的人向来护短!” 不仅护短,而且还喜欢一致对外。 司景昱话刚说完,便见沐王和沐老王爷已经朝不同的方向朝赫连玉明围了过去,同时还有秦晋和秦胜男。 见赫连玉明有些势弱,赫连容和林振也都赶紧支援,原本只是两个小儿郎之间的口角之争,最后还真不出徐昭宁所料,直接发展成了红蓝两队的实力较量。 “老王爷,我们既是狩猎比赛,便应该猎场上见真章,而不是这样直接亮拳脚!”太子不在,赫连容便成了红队的主心骨,他赶过来时,赫连玉明已经连连吃了好几次的暗亏,沐冠霖的拳头全部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赫连容看的心疼不已,将沐冠霖给拉开,整个人脸上满是怒容。 被点到名的沐老王爷,先是扫了一眼自己的大孙子,确定他并没有受到丝毫损伤之外,才迈着自信的步子走到赫连容的面前。 “赫连丞相,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是雪亮的,此事因何而起,大家伙也都看的清楚明白。若不是赫连公子口出不训,本王的孙儿又岂会动手。要知道两军对战,士气可是极为重要的,赫连公子如此不屑于人,便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你们红队不会输入我们蓝队啊,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真本领。” 赫连容被气的吐血,他身为百官之首,又是能说会道的文官,平时压根没有将那些武将看在眼里,一直都觉得他们是粗痞之人,可今天他却被沐老王爷给堵的回不出话来。 这要是传出去,日后朝堂上相见,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好一个言语打击算不得真本领,若世人都像沐老王爷说的那般,一言不和就动手,那试问这天下还有和平和安宁可言吗?吾皇圣明,一心建立太平和乐的国度,沐老王爷这是想跟皇上背道而驰?” 丞相不愧是丞相,小小的一场玩乐之争,立马被他给变成了国家大事,而且还给沐老王爷安上了一个大罪名。 “那若是人人都像赫连公子这般,干不过人家时便只会嘴上瞎哔哔,那我们就可以和平安乐?若边境来患,我们便像赫连公子这般,站在边境线上一味地挑/衅对方,最后让敌方碾压我们?” 不同于沐老王爷的笑吟吟,秦晋的话可以说的上非常的直接粗鲁了,他高大的身子往赫连容面前一站,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若如此能成,那我凌云数十万好男儿是不是都可以解甲归田了?” “我,本相什么时候说将士们可以解甲归田,不过是说沐世子这样一言不和就动手的行为不能纵容!” 赫连容言语有所示弱,可秦晋却不愿意就这么退回来,他依旧虎视耽耽地瞪着赫连容,战场上积累起来的煞气,可不是赫连容这样书生出身的人所能比拟的,不到一会儿,赫连容便有些冷汗淋漓,明显是吃不消一般。 “赫连丞相没有这么说,但赫连公子是这么做的!他对我们蓝队言语挑/衅,若我们就这么吞下了,那就失了该有的血性。而在战场上,若将士们失了该有的英雄血性,那会士气不振,而士气不振的下场便是任人宰割,赫连丞相希望我凌云所有将士任人宰割?还是说,你想做敌人的内应,陷我凌云于不义?” “秦将军慎言!”赫连容这下脸都白了,皇上的营帐就在不远处,若秦晋这无中生有的话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他的官职生涯也就到头了吧。 “本将军是事实求是,若赫连丞相管教不好儿子,本将军不介意替你亲自管教,免得下次再丢人现眼!” “秦晋!你不要欺人太甚!” 赫连容被秦晋的话给激的老脸通红,手中的马鞭更是重重地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秦晋虎目一瞪,沐老王爷和沐王父子更是适时地往他身旁一站,三人犹如三座实力雄厚的金刚一般怒视着赫连容。 眼看着战火一触即发,一道明显打哈哈的声音传来,“诸位大人这是在玩扳手腕的游戏吗?” 众人回头,见五皇子君慕煊领着一小队人快步走过来。 “臣等见过五皇子殿下,”众人纷纷行礼,君慕煊笑意满满地上前来,第一个扶起沐老王爷的手,“皇叔祖父快快请起!父皇都得尊称您一声皇叔,本王可不敢托这个大受您的礼。” 沐老王爷稍愣,见君慕煊将他扶起后又朝儿子的面前走去。 “皇叔也免礼,”君慕煊同样亲自将沐王给虚扶起来。 “秦将军和赫连丞相也平身吧,本王奉父皇之命守护西山的安全,恰好见到诸位在此讨论很是热闹,便过来看看。诸位当是知道,父皇向来喜欢君臣和睦,兄友弟恭的,若诸位之间有不同意见大可去父皇面前好好说叨,万不能私下舞刀动棒的失了和气,父皇会心疼的。” 君慕煊目光扫视一圈,被揍成了猪头的赫连玉明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谢五皇子殿下,微臣明白了。”秦晋朝君慕煊拱手道,“即便是赫连丞相再言语挑/衅微臣,微臣也会顾及皇上的好心情而不与他计较的。” “秦晋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莽夫,是本相挑/衅于你吗?你怎么不说,是你们蓝队仗势欺人!” 赫连容快要被他们这些厚脸皮给逗笑了,敢情他儿子被揍成这样,他连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赫连丞相,你好歹身为言官之首,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要忽略的好。这样粗俗之语影响人的心情,若是传出去,百姓该质疑我们皇上任人为官的标准了。” 一直没说话的沐王倒不像秦晋那样直接,他一脸温文尔雅,但说出来的话同样的命中要害。 “你们,你们……”赫连容被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第389章 赫连易 偏偏君慕煊还极为好心地提醒道,“不如赫连丞相现在跟本王一道去见父皇?父皇圣明,定能替赫连丞相好好疏导一番的。” 赫连容尚未说话,沐老王爷接过话头,“本王倒是觉得五皇子的建议不错,恰好本王也想去跟皇上说说我们蓝队暂时领先的心得。” 赫连容不怒反笑,目光扫过沐王府三爷孙、秦晋还有刚到的五皇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几位倒是团结一致,也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沐王府和将军府都对五皇子言听计从,会作何感想?” “原来赫连公子的嘴欠是继承了赫连丞相的呢,”沐冠霖笑嘻嘻地接了一句,眼里的利光一闪而过。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沐王府向来只忠君不结党不营私,若赫连容这话传到皇帝伯伯的耳朵里,帝王向来多疑,到时候只会怀疑沐王府的忠诚。 还有秦将军,武将手握兵权,向来忌讳被帝王怀疑。 赫连容这话不可谓不用心险恶呀。 因此,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沐冠霖他只是平时顽劣了些,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自是拧的清。 “沐世子用不着这样冷嘲热讽的,即便是我儿言语再有不当,沐世子你也不该动手,我赫连家还没到需要别人来动手教训的地步。今日一事,本相必须为我儿讨要一个说法。” 敛去怒气,赫连容冷静下来,展现出了作为丞相应有的那份睿智。沐冠霖回头扫了一眼祖父和父亲,见他们都面色难看,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 “咳咳……”气氛有些尴尬时,沐冠霖听到有人不停地咳嗽,他正恼火着想出声训斥,见咳嗽的人竟是徐昭宁。 注意到他的目光,徐昭这要冲他眨了眨眼。 沐冠霖一哆嗦,条件式地朝司景昱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冷着脸并没有特别危险的神情在脸上,这才放心下来。 然后背着手,故作随意地朝徐昭宁二人的方向走来。 “世子爷,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解决现在的困境?” 徐昭宁又朝前面赫连容和沐老王爷几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因着赫连容明里暗里的警告,包括君慕煊在内,面色都有些凝重。 与赫连容的个人品德被传出去相比,沐王府和将军府对五皇子友善这么一条传到皇上耳朵里,明显更加的严重。 即便是沐王府可以出面自辩,但羽过留痕,雁过留声,有些话说出去总会给多疑的人留下怀疑的种子。 “真的可以吗?你不会是又想出什么损招吧?”沐冠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徐昭宁逞能逗他,而是担心徐昭宁的招术上不得台面。 徐昭宁被他这直觉性的反应给气的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你若信不过我,就当我没说!” “不不不,我信得过你,我信你比信司景昱这黑心肝儿的还多,你就赶紧告诉我吧,姑奶奶!” “那你后悔打了赫连玉明给沐王府惹来麻烦吗?” “我才不后悔打了他呢,我告诉你哈,赫连玉明那小子铁定得回床上好好地躺上一阵子的。敢对小爷耍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底子!” “呵……” 沐冠霖正想好好地向徐昭宁吹嘘一下,被司景昱的一个眼神给立马秒杀,怂在原地。 “那,那个,老大你就赶紧告诉我一声呗,只要能让祖父和父亲能少动些脑子,条件任你开。” 沐王府别的不多,就银子最多,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事成后,给他老大搬上一座银山也是可以的呀。 瞧着他那土豪暴发户的模样,徐昭宁觉得简直有些没法看。 前面几人似乎又争吵了起来,徐昭宁眉头微凝,真要惊动了皇上,吃亏的不一定是赫连丞相,毕竟赫连玉明受伤这是明显的事实。 徐昭宁决定还是速战速决吧,她朝沐冠霖招了招手,待沐冠霖凑过来之后,她压了声音说道,“我只教你一招哈,你现在过去问问赫连容,如果赫连易知道他没有看好太子,让他失了红队队长一职会作何感想。” “赫连易?那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沐冠霖挠着头,一脸的雾水。 徐昭宁却是学着司景昱的样子,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哪来的那么多话,让你去,你去就是了。” “昱哥儿,这……”沐冠霖习惯性地看向司景昱,被他眸光冷冷地盯着,沐冠霖简直是秒怂,转头就跑回亲爹亲爷爷身边。 “昭昭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告诉本王?”看着沐冠霖跑离的身影,司景昱声音凉凉的,也不转头看徐昭宁,就这么依旧看着前方。 徐昭宁对他这些小动作,有些想笑。将他的手给主动拽在手心里,然后笑嘻嘻地凑过去几步,柔声问道: “可还记得建问惑之前,你跟五皇子讨论的那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查到了?”司景昱终于是转头,恰好对上徐昭宁明亮的大眼,看到她眼底的自己,好心情总算是回归。 哼,看在昭昭依旧这么爱他的份上,那他就好好地听她说话吧。 徐昭宁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但看他这傲娇的小模样隐约也能猜到几分。 微微点头,“最近我发现幽冥虫里能力也分强弱,我正在训练几只虫中王者出来。你们一直苦无无法跟踪的那个人,我这里已经有了眉目,等虫王们全部就位,我们便能探寻全部的真相了。” “那你刚刚告诉沐冠霖的话?” “用来诓赫连丞相的,要的就是他做贼心虚的第一反应,也算是验证某件事情。” 司景昱颔首,他的女人果然是聪慧! 他与有荣焉! 如徐昭宁所料,赫连丞相听到赫连易三个字后,果然猛地面色大变。想着刚刚沐冠霖是从司景昱的方向过来,他第一时间惊慌地看向司景昱确认,却见司景昱正眯着眼睛看他。 那眼神仿佛静候猎物的猎人,弓箭全部到位,就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就好。 赫连容惊的全身发凉,不敢多呆一刻,领着儿子便匆匆往回走,那着急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第390章 沙雕的一家 “呃,就走了?”沐王看着仓惶而走的赫连父子,满是不相信。 “世子爷,这位赫连易到底是什么人,赫连容怎么那么怕他?”秦晋一脸求知欲地看向沐冠霖。 传话筒沐冠霖猛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同时还不忘回头朝徐昭宁所在的方向看去,但他的目光被察觉到的司景昱给阻隔断。 “小气鬼喝凉水!”沐冠霖气的直诅咒,老王爷父子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跟着回头,就恰好迎上司景昱冰冷的目光。 而被遮在后面的徐昭宁,只隐隐约约可瞧见一片衣角。 打发完秦晋先行,又示意君慕煊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老王爷跟沐王一左一右地将沐冠霖给围在了中间。 “你小子最好是给我老实交待,那个赫连易到底是谁,赫连容这混账东西为什么会那么怕他?” “爷爷,我真不知道!是昭宁妹妹教我这么说的,还说只要说出这个名字那赫连容肯定会不战而退,我原本还不相信,但瞧着昱哥儿似乎很相信昭宁妹妹,便过来试上了一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我觉得你们若真想知道,应该去问昭宁妹妹的。” “好,”听说办法是徐昭宁想出来的,大孙子只是个传话筒,老王爷瞬间转身舍弃问话大孙子。 只是转身后,却发现徐昭宁和司景昱刚刚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 “不用想,肯定又是昱哥儿那混小子出的主意,他料到我们肯定会去问昭宁,他便将人给带走了!” 沐王也同样看到了空落落的那块地方,有些没好气的吐槽,“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小气,以前对我们心怀怨念不搭理我们,如今有了未婚妻,倒像是将我们当成了贼一样的防着,真是够了!” “谁说不是呢,像是生怕我们大家会将他的宝贝昭昭给抢走似的。”沐冠霖难得等到这么一个堂而皇之吐槽司景昱的机会,自是不能放弃。 只是才刚开口,就被亲爹给反吐槽了,“你给我闭嘴!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为什么昱哥儿会将我们当贼,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知死活地往昭宁身边凑,不用想都知道你个混小子作死不少次数了,他能不防着你么!” “爹,你怎么总是这样胳膊往外拐!我可告诉你哦,我已经听你的将食香楼五成的红利送给昭宁妹妹了,而且刚刚赫连易的消息,也答应了给昭宁妹妹好处的,这样总行了吧,你能不能不要再埋汰我了。” “这还差不多!你要知道,爹跟你端阳姑姑是亲兄妹,你跟昱哥儿也等同于亲兄弟,昭宁是昱哥儿的未婚妻,将东西送给昭宁就等于昱哥儿……” “停停停!我突然想起,我帐里的洗脸水还没倒,我先回去了啊,爹!” 说完也不等沐王回复,就动作极快地逃离了现场,那模样叫一个避之不及。 沐王被他这操作给惊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头看自家爹,“我,我刚刚哪里说的不对吗?逻辑不对,还是语气不对?” 沐老王爷同样的一脸蒙,“没有,我觉得你一点也没说错,改明儿等回了京,你再让阿诗想法子给宁丫头送几间铺子。” “还是以同样的说辞吗?两小兔崽子会不会窜通好了,来嫌弃我?” “要是被嫌弃,那就是你没用,有个东西都送不出去,出息!” 原本正在营帐里休息的沐韵诗突然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恰好徐昭宁在她床前落座,她不由的嘟哝道,“该不会是我哥又在背后埋汰我吧。” 徐昭宁一边替她查看脚上的伤势,一边打趣她,“你哥这会子怕是没空埋汰你。” “怎么了,外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听秦姐姐说,她昨天将我哥给吊打了?宁姐姐你快给我说说我哥当时的脸色吧,我真的是太想知道了。要是我没受伤的就好了,那我一定好好地嘲笑我哥一番。” 徐昭宁嘴角狠抽,但手上动作不停,“你们可真是亲兄妹呢!” “嘿嘿,宁姐姐你是不知道哦,我跟我哥小时候可没少在外头闯祸,我哥他在外人面前可凶残可暴力了,可是每次遇上秦姐姐总会像遇上猫的老鼠一般。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秦姐姐,可又喜欢不怕死地去招惹,挨了打吧还不老实,还要闹得全天下他老人家第一厉害的模样,每次那蠢样都能让我笑上三天三夜。” 徐昭宁也不由得回想了一下,昨天沐冠霖耷拉着脑袋,带着一脸擦伤回来时的衰样。 还真是如沐韵诗所说,明明干不过,又喜欢装的拽五拽六的样子,也确实是能让人笑上三天三夜。 “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你不在,你哥刚跟人打架都没伴儿。” “啊,我哥跟人打架了?跟谁,我哥没把人打残吧,早知道我也去了,好歹能替我哥分担一半啊。” 徐昭宁:“……” 她果然是白操心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竟然以为,沐韵诗第一句会直接问她哥有没有受伤! 果然,她还是不太能理解沐王府这兄妹俩的出牌方式。 见徐昭宁一脸扎心的模样,沐韵诗挠着头傻笑道,“我了解我哥的,除了秦姐姐面前,他从来不会在外人那里吃亏的,即便是硬打不行,他也会阴回去的。” 得! 这可以说是最全面的解释了。 “放心吧,如你所说,你哥可是没受一点儿伤,反倒是赫连玉明被你哥给揍成了猪头。” “我就说嘛,不愧是我哥!” 对于沐韵诗迷一样的自豪,徐昭宁终究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司景昱不太爱与你们一家人走的近了。”眼里笑出了泪水,徐昭宁还不忘感叹一句。 “为啥?”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你们一家都太欢乐了吧。” “欢乐不好吗?”沐韵诗有些不解。 欢乐当然是好,但若是这份欢乐近乎沙雕呢? 世家子弟眼里打架可是大罪恶的事情,可在沐家兄妹眼里更像是家常便饭,哥哥打赢了,妹妹恨不得全世界庆祝一番。 这样的处事风格,跟清冷自持、孤傲又偏执的郡王爷完全不搭啊。 第391章 爱慕明烛公子的男人 陪着沐韵诗又聊了几句她家沙雕哥哥,顺便将她那蠢蠢欲动的心给按的老老实实的,又再三交待沐王府的丫头,一定不能让她下床来随意走动,徐昭宁才起身离开。 只是刚出沐韵诗的营帐,便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叫住,“徐昭宁!” “赫连公子?”徐昭宁有些意外,“还能出来随意招摇,看来沐世子这手下的还不够狠呢。” 徐昭宁随意地扫了赫连玉明一眼,便正常抬脚往外走。赫连玉明龇牙咧嘴的走上前来,拦住徐昭宁的去路。 “徐昭宁,我问你,明烛公子呢?你是不是将他藏起来了!” “赫连公子这话是何意!”徐昭宁凝眉,她将明烛藏起来?这是什么话,她用得着将明烛藏起来吗? “若不是你将明烛藏起来了,那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了?你是不是想阻止我们两个!” 赫连玉明一脸的控诉,语气极为恶劣,仿佛徐昭宁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让他跟明烛有情人难成眷属。 若不是徐昭宁知道明烛就是另一个自己,她还真就被赫连玉明给迷惑相信了他的话。 毕竟现在的赫连玉明是真的貌似很痛苦!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联系不上明烛,会跟我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明烛的东家,截了我给明烛写的信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徐昭宁脚步上前走,赫连玉明也丝毫不落下,一问一答间两人已经远离了沐韵诗的营帐。 徐昭宁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她会做出截信那样的事情来? 呃,不对,说到书信,她不由得想到离京前李之棠跟她说的,说是丞相府来了好多封信,她当时忙着思忖问惑的事情,让李之棠直接将信给放到休息室里。 压根就没有翻动过,难不成那些信都是赫连玉明写的? 可药堂里除了李之棠知道她就是明烛,明烛就是她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赫连玉明在内,也一直都以为明烛是个男儿身。 这赫连玉明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知道明烛是男儿身,却依旧跟他鸿雁传书的? 难道说,他有龙阳之好? 徐昭宁被自己这么一个猜测给惊呆了,原来在凌云国便有这样前卫的心思? 徐昭宁的诧异看在赫连玉明的眼里,便是徐昭宁因为他的质问而心虚,这么一想,他气的一把钳向徐昭宁的手腕,想将她扣住好好问清楚。 一道罡风突降,赫连玉明整个人被震飞出去,徐昭宁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司,司郡王!”赫连玉明结巴道,眼里有着明显的顾忌。 司景昱冷着脸揽着徐昭宁便准备大步离开,徐昭宁拉了拉他的手,示意让她把话给说完。 司景昱不语,但脸上的不悦也很明显。 徐昭宁顾不上哄他,而是转头对赫连玉明说道,“明烛虽是我名下药堂的坐堂大夫,但私生活并不属我管辖。而且据我所知,明烛乃堂堂的男儿身,所喜所好也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赫连公子还是自审自查的好,免得到时候惹出笑话来让我们药堂背黑锅。” 说这话时,徐昭宁脸上毫无笑意,整个人都清冷的可以。与站在她旁边的司景昱一起,简直堪称两尊煞神。 赫连玉明愣愣地看着她,最后猛然醒神,支支吾吾地辩解道,“徐昭宁你心思真龌蹉,我,我对明烛公子只不过是正常的仰慕之情。可你,可你却想的……” “赫连公子,你如何想我并不关心,作为药堂的东家,我并不希望我属下的员工被你连累名声不好。若你想毁掉明烛公子便尽管将你对他的仰慕之情大肆宣传,到时候若累的明烛受牵连,我便亲手杀了你替明烛正名。” “徐昭宁你敢!你这个恶妇……” “砰!”刚爬起来的赫连玉明又被司景昱给踹趴下,徐昭宁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我想若明烛知道,他好不容易救活你一命,你不但不思回报,还随时想着如何让他被千夫所指,那他一定宁愿不伸手救你。” 同性相爱,在凌云国终究还是大忌讳。徐昭宁并不想被这赫连玉明给凭白地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必须将赫连玉明的这些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我没有,我只是……”赫连玉明嗫嚅着,看着徐昭宁和司景昱渐渐走远,心里苦涩一片,可又有些不甘。 只要明烛还没亲口拒绝他,那他就不放弃。 “明烛公子还真是男女通吃呢,”酸溜溜的话从司景昱的嘴里说出来,徐昭宁直接笑喷。 “我听说王爷可是京中未婚少女们的梦中情人呢,也不知道现在有明烛公子可供选择,那些未婚少女们心中的人选是不是会有所变化呢?” 徐昭宁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被刚刚赫连玉明的话给影响到。司景昱面色更加的难看,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瞪着徐昭宁,“你觉得被赫连玉明看上,很荣幸?” 徐昭宁假装看不懂他的怒意,神情自若地回答道,“这只能说明烛的个人魅力强大呀,男女通吃,多好的事情呢。” 她不是原主,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在现代男女通吃算毛线啊,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三岁小儿都能迷倒,这才是魅力好伐。 而且现代社会里的腐女很能让人知道男男才是真爱,徐昭宁真没觉得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被别的男人爱慕有啥不对的。 可她觉得正常的事情,不代表司景昱也觉得正常。 听到徐昭宁这类似恬不知耻的话,司景昱只觉得头顶的绿意一阵一阵的。 他气呼呼地一甩衣袖,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不知羞!” 重话舍不得说,他只能是狠狠地瞪了徐昭宁几眼,以示自己真的很愤怒。 “王爷这是嫉妒被我抢了风头?”徐昭宁继续装傻、撩人。 “徐昭昭,你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有未婚夫的女人,不许到外面招三惹四!” 他堂堂司郡王,被赐个婚容易么,不但要防男人将来还得防女人,真是郁闷到怀疑人生。 第392章 有事瞒着她 “嘿,其实我可男可女的哦,王爷你刚才可是知道了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呀?” 徐昭宁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如今见司景昱生气她竟是生出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来。 “呵,足够惊喜,非常意外!” 司景昱凉凉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然后转身提步往前走。 “郡王这是生气?因为明烛公子抢了你在京城未婚少女们心中的地位?” 徐昭宁笑嘻嘻地继续往前凑,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扁。 司景昱转过身来,掐住徐昭宁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徐昭宁,“你说若让京中未婚少女们知道,她们的明烛公子其实只爱本王,她们会如何想?” “嘿嘿,她们一定会认为郡王的魅力太大了,大的连神医明烛都抵挡不了。”察觉他神情的变化,徐昭宁赶紧顺毛,那好听的话更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司景昱果然敛去了脸上的阴郁,但却又收紧了掐徐昭宁下巴的手劲儿,“若本王只想听昭昭亲口说呢?” “唔,要我说什么?”被司景昱这般模样盯着看,徐昭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开始冒浆糊。美颜当前,她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光怎么想着将人给扑倒去了。 “当然是说你对本王的在意,以及告诉所有人,你徐昭宁是本王一个人的。” “啊,”徐昭宁回神,这这,这他么也太腻歪了吧,而且这样高甜度的话真不是她徐家主能说出来的风格啊,能不能求放过? “嗯?昭昭觉得这话不能体现你此刻心里的想法?那不如就直接当着这西山所有人的面,跟本王亲亲一回如何?” 司景昱面色微变,以徐昭宁对他的了解,这厮接下来绝对是准备作妖了的吧。 “我,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好的。” 前有君慕玥和希仁,后有君慕铭和红队成员,但不管怎样,他们可都是在深山里啊。她若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个kiss,那不用想,她会直接跟淫荡、不知羞挂上钩的。 “呵!”司景昱终于是生气,衣袖一甩,冷着脸转身大步往前走,全身写满生人勿近。 徐昭宁搓搓自己的下巴,唉哟,真是酸死她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子那里肯定红肿了。 司景昱走出去好几步远,见徐昭宁都还没有跟上,心里呕的不行。恰好君慕煊正朝他走来,“阿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滚!”司景昱面对更难看了,朝君慕煊扔下这么一个字,便继续往前走。 君慕煊有些傻眼的看着他越过自己,然后再朝他身后看去,果然见徐昭宁正耸着肩,吐着舌头。 君慕煊有些想扶额,这样的状况几乎不用多想都知道,阿昱这是被他的亲亲未婚妻给惹着了。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阿昱的怒气还真的只能是由他的宝贝昭昭来开解。 君慕煊担心自己被涉及无辜,赶紧往徐昭宁的方向走去,“你这是又惹着他了?” “可不是么,你说他好好的一男子汉,怎么成天心眼比针还小呢。” 徐昭宁大吐苦水,看似被司景昱烦透了的模样,但君慕煊清楚地看到她眼里压根没有不耐烦,更多的倒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君慕煊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打扰了。这样的狗粮他可不想吃。 “哎,”徐昭宁故意长叹一声,君慕煊被她叹的心里有些发毛,赶紧转移话题。 “本王有个事情想问你,你刚刚让沐冠霖说的那个赫连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个猜测,但目前尚未得到证实,所以还不能给你准确的回复。不过,你要相信我徐昭宁向来不会无中生有。” 说到正事,徐昭宁自是也正经起来,想着自己猜测的那个结果,面色有些凝重,“但如果被证实,事情会有些麻烦,你到时候可要做好相关准备才是。” “有那么严重?”君慕煊也跟着严肃起来,徐昭宁点点头,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解释,“好了,我该跟上了,不然那位的怒火一会儿子就该烧山了。” “徐昭宁!”徐昭宁刚走出两步,君慕煊突然叫住她。徐昭宁回头,他有些纠结犹豫地问了句,“你可认识我三哥?” “你三哥?三皇子?不认识啊,怎么了?”徐昭宁下意识的摇头,她是真的不认识那什么三皇子啊。 至于原主嘛…… “君慕煊,皇上让你负责猎场安危,不是让你在这里干聊天的!”徐昭宁的思绪被人打断,只见正前方原本应该早就离开的司景昱正黑着脸站在那里。 君慕煊被他这么一吼,有些犯怂的缩了缩脖子。 徐昭宁有些无力吐槽,但还是问了一句,“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到三皇子了,他不是在边关吗?”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所以问你一下。原本还以为你跟我三哥关系很好呢,原来,原来你们并不认识啊。” “我……”不确定认不认识啊,大哥! 徐昭宁托着下巴决定好好地想想,自己到底认不认识所谓的三皇子。 只是有人偏偏就不给她这个安静的空间回忆,直接大步过来,将人给拉到怀里,然后占有欲十足的宣告主权。 “哎呀,阿昱你还是将人看紧了些吧,本王得到消息……” 君慕煊说的随意,但司景昱却是突然猛地身子一颤,如炬的目光看向君慕煊。君慕煊被他这目光给惊的小退了一步,然后见徐昭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才有些隐讳地朝司景昱点了点头,“如你所料。”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什么消息不能让我知道?”徐昭宁一会儿看看司景昱,一会儿看看君慕煊,显然是对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行为很是不解。 君慕煊打着哈哈,傻笑着赶紧离开,而司景昱则是直接将徐昭宁给打横抱起,上了一旁的马背。 “司景昱,你们两个绝对有事瞒着我。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我一会儿就去问五皇子。” “他不敢告诉你的!” 司景昱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闷声说道。徐昭宁诧异地回头,便见男人眉头紧皱,手上的力气快要将她给箍废了一般。 第393章 被人轻薄 “那就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徐昭宁妄想用怀柔政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自从上马开始,司景昱便不再搭理她,任她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明明两人这样紧紧地靠着,若是平时,司景昱的手绝对不会这么规矩地绕在她身前,一定会诸多试探她的底线。 可现在,这男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司景昱,我箭袋都没拿的呢。我们先回去把箭袋拿上吧。”徐昭宁戳了戳司景昱的手臂,试图让他多说些话。 事实上,与生气的司景昱相比,这样一言不发的司景昱明显更让人生闷,也更让人觉得害怕。 “我们今天不打猎,”进山小半个时辰后,司景昱终于是开了口,但说的话却让徐昭宁更加的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要觉得只有我当着所有西山人的面承认对你的情意才能让你放心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试试?” 徐昭宁觉得现在的司景昱让人压抑,隐约还有种阴沉可怕的气息笼罩着她,她想化解。 可司景昱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本王要的只是你的心意,若你不愿意做,只是敷衍那将毫无意义。” “不是,我没有不愿意做,我只是……”徐昭宁这回是真的确定了,这男人心里一定有事瞒着她。 “我们今天不打猎,我们去汤池子那边,本王今天一天都陪着你,我们哪儿都不去。” 将人又扣紧几分,司景昱扬起马鞭,让马儿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又到了那处山谷。 徐昭宁高呼着从马背上跃下来,然后便往汤池子地方向跑,所以压根没发现后下马的司景昱朝身后的暗卫打了个手势,不一定会的功夫,暗卫便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 “这里还是这么美啊,”站在桃花树上,闻着树上的花香,徐昭宁眉目舒展,决定不去管司景昱的破心事了,反正这人城府深着,他若不愿意说的事情谁都探知不了。 倒不如好好地享受产美景当前,来西山这几天,虽说沐冠霖的营帐处处高档,但就沐浴这事让徐昭宁还真的是头疼无比。 前来狩猎的人数极多,热水根本就供应不足,从皇上皇后太后的层层轮下来,她都还没洗过澡的。 如今看到这样冒着热水的温泉汤池,心里早就痒的不行。 “我想去池子里洗洗,你帮我守着好不好?”徐昭宁眨着好看的桃花眼,眼巴巴地看着司景昱,眼里的祈求很是明显。 司景昱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便将她带着往前走,徐昭宁有意想问,但司景昱不说,绕过前面的树林后,进入了小山谷的另外一面,发现竟然有座小小木屋。 “木屋里也有池子,你去那洗,本王给你守在门外。” “哇,太好了,谢谢阿昱哥哥。”心情大好的徐昭宁惦起脚尖,在司景昱的脸颊上热情的亲了一口,然后便准备退开。 不想被司景昱给捞了个正着,一吻情深。 “昭昭,你不会离开本王的对不对?”结束深长而又缱绻的吻后,司景昱哑着嗓子问徐昭宁。 徐昭宁正觊觎着温泉,只想着尽快哄好这别扭的男人,连连点头,“嗯,不离开,阿昱最好看,我才舍不得离开呢。” 司景昱身体一震,显然是没想到徐昭宁的答应竟是这样的,又将人给扣紧了几分,声音暗沉了几分,“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男人比本王长的更漂亮呢?” “不会有的啦,我觉得阿昱就是长的最美的,我最爱阿昱的盛世美颜,嘻嘻。” 毫无察觉的徐昭宁再次敷衍地在司景昱的脸上印下一吻,然后便主动推开她,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小木屋的门。 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进门外,司景昱的眉眼完全的阴霾下来,“司北,传本王命令,全力阻截。” “是,王爷!” 司北突然闪现,然后又转身离开。 背着手站在木屋门前,司景昱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他不能让昭昭见到那个男人,向来自信无比的司郡王这一刻却是有些害怕。 害怕昭昭有一天会看到那张与他平分秋色的脸,怕昭昭会觉得终究还是他好,然后选择离开他。 “王爷不好了,我们的人都中计了,那人已经进了西山。” 去而复返的司北神色匆匆地来禀报,司景昱的脸果然在瞬间黑了下来。 “需要本王来教你们如何做吗?”冰冷如三九寒冬的声音里,夹杂的是漫天的怒意。 “不敢!属下这就去拦,”司北将头压的极低,然后转身便准备再次离开,但司景昱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你在这儿守着,本王亲自去。” 说着便抬步往前走,司北欲言又止,可目光扫了一眼小木屋,站在刚刚司景昱站的地方不敢再多言。 而小木屋里,徐昭宁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腰间的小刀锋利而又冰凉,抵着她腰间轻薄的小衣上,让她又羞又恼。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徐昭宁微动了一下,便听到身后醇厚如酒的声音响起,“怎么越长大反而越不乖呢?” 徐昭宁一凛,想回头看却被男人给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宁宁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声音依旧从身后传来,可徐昭宁现在能动的就只有眼珠子和舌头。 她冷呵了一声,“只会藏头露尾的小人而已,有什么好奇的。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京城中还真没有司郡王搞不定的人,我劝你最好是识趣些放了我,倘若一会儿司郡王发现你声东击西折回来的话,你可就会死的很惨哦。” “哟,我好怕呢,只是宁宁什么时候跟司景昱那病殃子这么要好了?” “笑话,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跟他当然要好!” 徐昭宁一边翻白眼,同时心里则是不断地过滤原主的记忆,可一连过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这声音有丝毫的耳熟。 “未婚夫!宁宁你退了太子的婚事,竟是自降身份选了他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宁宁,你是不是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惩罚你一番呢。” 徐昭宁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小衣正被人撩起,她大惊失色地想要惊呼,却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嘴。 “宁宁最好是别逼我将你的哑穴给一起给点上哦,”说着,那人的手竟是探入了她的小衣里。 第394章 被点哑穴 “唔唔,你给我放开,臭流氓!” 徐昭宁发誓,这绝对是她穿越到凌云国后,最吃憋的一次。原本想着司景昱都已经允许让她进来,那一定是让人清场过了的。 谁知道,刚进来脱了外衣,还没来得及跳进温泉里,就被人给控制住了。 不仅如此,眼看着还要被轻薄,这股子的无力感让徐昭宁懊恼的想杀人。 “我告诉你,你若敢动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是祈祷别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否则看我怎么玩死你!” 嘴被男人的大手给捂住,徐昭宁发不出大声音来,只能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警告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极近,即便是她的话说的很小,可依旧被男人给听的很清楚。 “多年不见,宁宁似乎跟小时候有些不一样了呢。不仅会威胁人了,还会玩死人了呢?这倒是让我很惊讶呢,不如宁宁现在就展现一下给我看,让我知道如何玩死一个人可好?” 徐昭宁原本是警告人的话,可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便成了带颜色的话,徐昭宁气的不轻。 张嘴便狠狠地咬上男人的手心,男人像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被她给咬了个正着。 看着他手心里红通通的牙齿印,徐昭宁轻哼一声,张嘴便准备喊人,她刚刚没听错的话,司北应该就在门外。 可是才起了想法,便感觉身上又中了一招,再想说话便丝毫发不出声音来。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已经走到她的正前方来,像是知道徐昭宁动弹不动,男人刻意蹲下几分身子,目光与徐昭宁平行。 “仔细看看我这张脸,觉得跟司景昱相比如何?” 平心而论,这张脸确实是长的极好看,与司景昱的单薄病态美不同,这男人更阳刚,脸上线条也更刚硬。 若在徐昭宁穿越之初,她可能会更偏向这类型的男人。但现在,她既是已经确定了对司景昱的心意,便不会再轻易改变。 再说,眼前的男人虽是长的一脸正气,但他的行径却让人无法与正气挂钩。 徐昭宁说不了话,但眼神还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怎么,可是觉得我比那司景昱更加的好看,想要回投我的怀抱?只要你答应解除了跟司景昱的婚事,我便给你一个跟在我身边的机会,怎么样?” 徐昭宁以白眼回应,然后便闭上了眼睛显然有些不太想搭理他。 那男人也不恼,身子更加的靠近徐昭宁,察觉到他的靠近,徐昭宁猛地睁开眼睛,便发现他的脸已经离自己极近,他的唇正落在她的锁骨上。 不仅如此,他的手指还正准备挑开她小衣上的衣带。 徐昭宁气的双眼发红,她恨! 若不是动不了,她今天一定直接废了这男人! “宁宁可知道,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呢。可你先是与太子定下婚约,然后又与司景昱变成了未婚夫妻,我心里很难受哦。宁宁你可是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才行,不如就先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如何?” 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徐昭宁的小衣瞬间被他给挑落。正待他准备下一动作时,院子里传来响动声,似司景昱去而复返。 男人动作极快地将徐昭宁的小衣穿好,又迅速地替她解开除哑穴之外的穴道。 “宁宁,我知道你定不是愿意嫁给司景昱的,我给你一次与他解除婚约改嫁于我的机会。你小时候说过的话,我可都记在心上的哦。等我八大大轿来娶你哦。” 徐昭宁狠狠地一脚踢出,男人跳入屋中的温泉池子,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屋子里。 徐昭宁不敢耽搁,动作迅速地将衣服给穿好,下一秒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推开。 徐昭宁睁大了眼睛抬头,恰好对上司景昱焦急的双眸,徐昭宁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小跑着直接扑进司景昱的怀里。 委屈的泪水突然就流了出来,小手更是直接砸在他的胸口,心里的怨气很明显,怪他没有更早一步回来,害得她险些被人给欺负了。 司景昱察觉到胸口衣襟湿了,赶紧低头,却见怀里的小女人生平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了。 他慌乱地将托起她的脸,见她确确实实在哭,脸上顿时阴霾遍布,用手指替她将眼泪揩去,声音阴冷的可怕,“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他不愿意作这方面的猜想,可昭昭向来不是爱哭之人,两人认识这么久,她也就这么一次失态。 目光扫视在木屋里,再然后便是徐昭宁全身上下,最后定格在徐昭宁耳朵上时,声音阴沉的如同来自雪山之巅,“你的耳坠呢?” 徐昭宁惊恐地摸向右耳,发现明玉早上替她挂上的耳坠果然是已经不在,明明进木屋之前还在的。 想起那男人跃前温泉前的最后一句话,“这个我就当宁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 徐昭宁咬牙切齿,第一次愤怒地想亲自动手杀人! “你们见过面了对不对?”司景昱如同困兽一般在原地转着圈,时不时转过身来看徐昭宁的目光,里面毫无亮度可言,仿佛那暗无天日的深渊,一不小心就让人沉沦了下去。 徐昭宁眉头轻蹙,想摇头可是又着实不习惯撒谎。可心里也存有疑惑,不知道司景昱话里的那个他是不是就是自己遇见的人。 司景昱迟迟没听到她说话,以为她是有意隐瞒,因此怒气更甚,“你还想替他隐瞒是不是!你在这里沐浴,他却突然出现,他是不是看过你身子了,你们……” 瞧着他越说越过分,徐昭宁气的更厉害,可有口不能言,她,真的快要憋死了。 瞪了司景昱一眼,徐昭宁索性走到门边,朝站在不远处的司北招手。 司北傻眼般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询问式地问道,“小姐你找属下。” 徐昭宁无奈点头,然后再次招手,司北无法,只得顶着自家王爷高压的目光走进屋子,徐昭宁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 司北完全是一头的雾水,便是一旁的司景昱察觉到不对劲来,上前来在徐昭宁的身上轻点了几下,徐昭宁便感觉到自己全身一松。 第395章 那人到底是谁 终于言论自由的徐昭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回身再次扑进司景昱的怀里,柔柔地喊了声,“阿昱哥哥!” 司景昱全身煞气稍稍收敛了几分,将徐昭宁紧紧地搂在怀里,满心苦涩地低喃了一句,“昭昭对不起!” 徐昭宁微愣,然后抬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四目相对。 “刚刚那人就是你这些天来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自打知道要来西山开始,这男人便有些紧张兮兮,时不时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外,还总是将她盯的极紧。 “昭昭不认识他?” “我应该认识他吗?” 司景昱惊讶不已,仔细地打量着徐昭宁脸上的神情,发现并不像是作假,因此心里就更加的疑惑。 “不,昭昭不用认识他,昭昭只要记得本王就行。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们都不用理会,刚才的事情本王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昭昭不用有心理负担,不管昭昭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喜欢,都会一如既往地对昭昭好。” 是他没有保护自己的女人,所以即便是有痛苦也当是由他自己来承担,昭昭是无辜的。 徐昭宁听到前面熟悉的霸道口吻还觉得挺正常的,可是后面的话却隐约觉得有些变了味,抬头看司景昱,却发现他目光有些偏移,像是压根不敢多看她一般。 徐昭宁再次皱眉,试探着问道,“什么叫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喜欢?” 司景昱不说话,此刻没人知道他的心里经历着什么。光是一想到昭昭有可能跟那混蛋有了亲密接触,他就恼的想杀人,想毁了这附近所有的人和物。 可同时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昭昭是无辜的,是他没有保护好昭昭。昭昭已经够害怕了,他不能再吓到昭昭。 两个不同的想法在心里纠结,他能忍着不表露分毫已是不易。 他的不答话,让徐昭宁几乎是在瞬间秒懂,再结合他刚刚的那声对不起,心里更是知道了。 “即便是我跟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你也会不嫌弃我吗?” 徐昭宁语气有些沉重,她并不觉得被那个陌生的男人脱了小衣有什么,毕竟小衣下面还有有肚兜,跟现代比基尼相比,她刚刚真不算什么。 可这里是凌云国,被人脱小衣的事情在司景昱看来,应该是等同于不贞不洁的? 所以,他刚刚才会那么愤怒,那么失控。 可是,若司景昱会嫌弃,她应该要怎么办? “不管怎样,昭昭都别想离开本王,永远都不能!”司景昱脸色大变的将徐昭宁给抱入怀里,那力道大的像是恨不得将她给揉进身体里。 徐昭宁有些吃痛,想让他放松些,可完全推不动他。 “阿昱,你清醒些!”徐昭宁有些头疼,可不管她怎么说,司景昱手上的劲儿就是不减。 他这是已经默认了自己跟那男人有肌肤之亲,但即便是如此,却还是不会放手让她有机会离开。 徐昭宁此刻没心思去深究,司景昱对她到底是占有欲占主导、单纯地想要将她绑在身边,还是因为真的爱惨了她,容不得她的离开。 她只想着赶紧将他给哄好,免得一会儿事情更麻烦。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刚刚只是假设,我没有跟他肌肤相亲的。” “可你的耳坠不在,还有衣衫也扣错了。”司景昱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听在徐昭宁的心里,让她愧疚不已。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的前襟,发现果然是有些歪斜的。徐昭宁咬咬牙,决定还是半真半假,只说一半的事实。 “耳坠是他故意拿走的,就是为了让你失控生气。至于衣裳,是我自己脱了准备沐浴的,察觉到不对劲便又套了回去,手忙脚乱之下所以才扣错的。我刚刚只是被吓到了,因为穴道被点,动弹不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昭昭愿意说,本王便愿意信!”司景昱把头埋在徐昭宁的肩上,声音幽幽的,但徐昭宁无端就听出一股子的心疼来。 “嗯,我自是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的。”当然清白的,既无苟且也无龌蹉。 听到她的这句保证,司景昱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但声音依旧低沉,“昭昭不要离开本王好不好,本王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能配得上昭昭,只要昭昭别走。” “嗯,不走,只留在阿昱身边,哪都不去!”徐昭宁的心疼越发的蔓延,哪里还想得到这可能是某位郡王的小心计,只巴不得掏心掏肺地哄着他,让他别那么难过。 “那本王陪昭昭沐浴,将那些讨人厌的味道洗干净。” “哪来的讨人厌味道呀,”身子被这突然悬空,徐昭宁惊呼一声,随即明白过来,这狗男子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那我们换个汤池,刚刚那人就是从这池底溜走的。”徐昭宁拉住他的衣裳,轻声提醒。 司景昱却是眯着眼睛危险地瞪着那汤池子,然后唤来司北,让他定要寻出那密道。 “以后本王一定好好地守着昭昭,不让任何人有空隙伤害到昭昭。” 自责的情绪还留有几分,司景昱眉眼间满是郁气,连带着刚进门的司北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怕被波及到。 徐昭宁点头,男人有担当是件好事,她自是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半个时辰后,徐昭宁刚换池子泡完澡,便听到君慕煊和司景昱说话的声音。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弄个分身来糊弄我们。等我知道消息再通知你的人时,他又声东击西,草!”君慕煊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不光是气自己被人耍,更气自己心计不及人。 “你的蠢害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若再有下次,你便不要再来见本王。” “不是,阿昱,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你说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往山里跑,为了什么呀他!”哪怕是被训成孙子,君慕煊也不在乎,依旧眼巴巴地希望司景昱能为自己解惑。 司景昱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想再提此事。 “他,不会是特意来山里找昭宁妹妹的吧?”君慕煊突然惊叫一声,见司景昱没否认,他更是惊的合不拢嘴,“我听说他跟昭宁妹妹之间曾经……” “嗷!”君慕煊的话惨叫声中断。 徐昭宁目光一凝,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第396章 三皇子君慕楠 夜半,万籁俱寂。 徐昭宁的营帐门口有道身影刚靠近,便被营帐里迸射出来的杀气所惊扰到。黑影瞬间撤退,可还是被帐里射出来的暗器给击中,他暗骂一声糟糕,不要命地往外撤。 被惊动的暗卫瞬间围了过来,司北冒着冷汗地开口,“王爷!” 抬头间却见自家王爷早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司北,护好王妃,若她少了根汗毛,提头来见。” 司北赶紧应下,心里明白王爷只在特别紧要的关头才会这样以王妃称呼徐大小姐,看来今晚这人有些来者不善。 黑暗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奔驰在树林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眼看着司景昱的手便要搭上前面那人的肩头,却被他猛地一个侧身给避过。 不仅如此,那黑影纵身踩在树干,跃至大树的枝头。司景昱自是也不示弱,同样的紧随其后,再次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 两者迎面而立,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丈远,可四周萦绕的杀气不像是闹着玩。 “三皇子是笃定本王拿不住你,所以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吗?”司景昱先开口,黑夜里他的声音里满是寒霜。 站在他对面的黑影突然被点破身份,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阿昱,多年不见,可是别来无恙?” “若皇上知道三皇子金蝉脱壳,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对于君慕楠这套近乎的话,司景昱直接忽略,再开口已是话中有话。 “多年不见,阿昱倒是改变了许多,不光是身子骨好了,而且瞧着似乎更健谈了两分。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阿昱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或者本王应该去问问父皇,问他可知道阿昱身子骨好转的事实。” 君慕楠同样也不甘示弱,司景昱威胁他要去向皇上禀明擅离职守一事,他则是威胁司景昱,拆穿他身体上的异常。 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面眼里看到了煞气和敌意。 “呵,本王向来不参与你们之间的帮派之争,但你今日不该动本王的人!” 他护在心尖上的人,不容任何人欺,君慕楠他有意隐瞒行踪,藏身西山吓到昭昭,更是在大晚上的夜袭昭昭营帐,这笔账他必须好好地清算一番。 话落间,司景昱猛然出手,拳风阵阵直逼君慕楠。 君慕楠被他这说打就打的阵势给骇住了,怔愣的片刻便失了先机。司景昱的掌风逼来时,他一时失足从树梢上栽下,眼看着就要栽向地面。 下落的半途中,他借力翻了个身,不退反进,手中长剑朝司景昱攻去。 “司景昱,宁宁不是你的人,她是本王自小便订下的王妃,此次本王回来定会向父皇说明,到时候你跟宁宁的婚事便不会再作数!” 朵朵剑花中,君慕楠语气严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司景昱火冒三丈。 “做梦!”司景昱掌风更甚,没有寒毒和蛊毒的双重制约,如今的他可是身轻如燕,君慕楠的长剑被他击落离手。 他狠狠地一脚踹出,君慕楠便挨了一脚,“司景昱你别自欺欺人了,宁宁她爱的人是本王,被赐婚给你不光是想摆脱太子皇兄而已,你不过是她暂时的跳板,以前是因为没有本王在,如今本王回来了,宁宁自然是要回到本王身边。” 见司景昱因自己的话而变了脸色,君慕楠心里畅快的很,不仅如此,他又加大音量补充道,“跟本王相比,司景昱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宁宁心里爱着的人一直都是本王,今日白天我们在小木屋里一解相思苦,我们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他说的随意,但司景昱却是感觉像是有道闷雷在自己的耳畔给炸开。 拳风比之前更加的凌厉,连带着眼睛也开始变得的红起来,眼看着整个人都要开始失控。 他咬牙甩了甩脑袋,这不可能的,昭昭告诉过他,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信昭昭! “怎么,阿昱你不相信吗?这个你认识吗?这可是宁宁送给本王的,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本王奉劝阿昱你一句,你的身子骨并不适合娶妻生子,还是早早地跟宁宁解除婚约的好,别耽误了她。” 此时的君慕楠已经整理好因打斗而凌乱的仪表,站在司景昱不远处的正对面,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耳坠,很是得意的炫耀。 他本是想告诉司景昱,他跟徐昭宁已经亲密过,他想看司景昱被刺激的发狂。 但让他很意外的是,原本近乎癫狂的人,在看到这耳坠后神情却是淡然下来。 “三皇子如此急迫地来本王面前炫耀,无非是因为不自信。” 再次拍出强劲的罡气,司景昱已恢复冷静,不管他人如何言说,他认定的事情不可能改。若在之前,他与三皇子之间只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么今日过后,便是夙敌,唯女人不可让。 “阿昱可知,在宁宁刚会提笔写字时便与本王通信,这些年来,她给本王写下的信件都已经装了好几大箱了,这些信中无不诉说对本王的思念。阿昱是何来的勇气认定宁宁的心里只有你,哪怕是要自欺欺人,也该说的靠谱些的。” 君慕楠不可能原地挨打,在司景昱身影袭来时,瞬间避开又换了个角度反攻而来,同时嘴里仍不忘炫耀他跟徐昭宁之间的过往。 司景昱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只要昭昭没有亲口承认,他便作自己不知,再有,即便是昭昭承认了,他也不可能将入了心的人给放离开。 君慕楠本就受了伤,此番司景昱连番碾压,几招下来,他竟是连连败退。 “司景昱你果然是故意装病!” “呵!” 司景昱收回手掌,冷漠地看着因挨了自己一掌而被迫捂着胸口连连后退的君慕楠,“今日留你一条命,但凡敢伤她一分,本王便十倍百倍的还你。” “哈哈哈,你司景昱也有为女人折腰的一天,不过本王告诉你,就冲徐昭宁自小对本王的这份深情,她这个人本王抢定了。司景昱你若有胆,大可与本王决一高下。” 哪怕是嘴角正往外渗血,可君慕楠脸上的笑容依旧张狂,司景昱张嘴欲反驳,却听空中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啧啧啧,不愧是君家的种,还真是 第397章 另觅佳婿 “谁!”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君慕楠惊的转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司景昱却是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司景昱你个病殃子,也太没出息了,媳妇被人惦记你还能留活口,真是窝囊!” 司景昱嘴角抽抽,目光准确的看到右前方一棵大树上有道身影跟夜空融为一体。 他凉凉地回怼道,“也好过你,一辈子连媳妇都抱不上。” 却见那树梢上的黑影像是突然炸了毛,疾速朝他俯冲而来,“你个病殃子,你再给本座多说一句看看。” 眼看着那黑影就落在身前,司景昱冷笑一声,“别怪本王没提醒阁主,你在昭昭心里的存在感还不如徐承客。” “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紧接着是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司景昱你个病殃子,你信不信本座明天就让徐昭宁改嫁!” 说完不等司景昱回应,他便转身看向君慕楠,“喂,姓君的小子,你说徐昭宁自小就跟你写信,那你可还记得她最近给你写的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最近的一封信,正是宁宁跟太子皇兄解除婚约前夕寄来给本王的,宁宁说她会一直在候府等本王回来娶她。” “我呸!谁不知道徐昭宁那个蠢货,跟在太子身后十几年如一日,怎么可能会等你回来娶她,你要撒谎也该想个好理由。你们姓君的人,果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撒谎。” 一身黑袍的鬼见愁,万分嫌弃司景昱的毒舌,但同样也不喜君慕楠的信口开河。 “前辈,你是宁宁的什么人,凭什么认为本王说的是谎话。”君慕楠显然是对鬼见愁的话很不服气。 “你管老子跟那蠢货什么关系!总之,你也不符合本座的标准,唉,可真是愁死个人了,本座还是亲自去给那蠢货找个靠得住的未婚夫吧。” 鬼见愁摇着头,连连叹息,那模样大有几分为挑女婿而愁白头的模样。 “阁主留步!”司景昱拦住鬼见愁的去路,咬牙切齿地提醒道,“本王是昭昭自己挑中的夫婿!再说,这事还轮不到阁主你来插手。” “呵,本座还就要插手,你能拿本座如何!” 鬼见愁冷哼一声,同时不屑地扫了司景昱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你瞧瞧你,做事畏手畏脚的,若是本座有这么一个情敌,早就直接掐死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嗯,你只是缺乏成大事的机会!” “雾草!司景昱你他么的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未婚妻!”再次被扎心的鬼见愁,气的简直要吐血。 没未婚妻怎么了,谁规定没未婚妻就不能说人了。 像是想到什么,鬼见愁一叉腰,指着司景昱道,“本座这就去找那个蠢丫头,让她赶紧地换个未婚夫,到时候你不是一样的没机会成大事!” 君慕楠终于是听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显然是对司景昱很不满意,他抓住机会上前,不顾胸口的痛意,拱手道,“前辈!” 同时不忘悄悄打量着鬼见愁,刚刚若不是他主动露面,他和司景昱都发现不了,这便说明他的功夫远在自己和司景昱身上。 而且听他这语气,似乎跟徐昭宁还很熟悉,可这样的一个人,他以前怎么没听徐昭宁提起过呢。 若早知道徐昭宁身边有这么一位高人在,他早就笼络过来了。 所幸,现在知道也不晚,“前辈,我刚刚与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并不是谎言,我与宁宁我们真的早就私定终身了,宁宁与太子的婚事本就是舒云郡主和皇祖母定下的,宁宁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我。” 为表明自己谦恭的态度,君慕楠特意改自称本王为我,但鬼见愁却是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那蠢丫头在忠勇候府受委屈,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受欺负?宁宁有在候府受欺负吗?”君慕楠一头的雾水,反问道。 鬼见愁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用心,简单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不满意司景昱的病殃子身体,但至少他对蠢丫头是真心的。 而眼前的这么个玩意儿,也配谈喜爱! 不屑地一甩袍袖,鬼见愁跃上树梢,朝司景昱摞下这么句话,“本座前几日得知蠢丫头来了西山,本是想护上她几日,如今既是有你在,本座便抓紧时间替她寻佳婿去了。你记得转告蠢丫头一句,让她得空了回舒云阁一趟,老子有事找她。” 司景昱感激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去他娘的再寻佳婿!下次若再见这老匹夫,定要狠揍他一顿。 “阿昱,此人是舒云阁阁主?”待鬼见愁离开,君慕楠若有所思的问,“宁宁什么时候与舒云阁扯上关系了。” 司景昱转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不配知道!” “阿昱,你……” 见司景昱要走,君慕楠抬脚欲追,但司景昱又是一掌拍来,“砰!” 这次,君慕楠被直接震出血来,胸腔里传来沉闷的碎裂声,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司景昱!”君慕楠眼里嗜血光芒闪过,但很快又消散开来。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便该结束了,但很快君慕楠便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司景昱离开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匹白狼和几只棕熊将他给围了起来。 不仅如此,一只棕熊还上前扒光了他的衣服,身受重伤的他无法突围,也无法召唤暗卫,只得光着上身在这更深露重的冬夜里静坐到天明。 而重新回到营帐的司景昱,却是轻手轻脚的上到床沿,将床上睡的正熟的徐昭宁给抱到怀里。 察觉到他身上冷气的徐昭宁迷糊醒来,诧异不已,“你这是出去了?” “嗯,怕阿元饿着,所以给他送了些吃的进山。” 徐昭宁不疑有他,只当他是心疼自己,并打算与阿元好好相处,便不再多问,钻进他怀里再次入睡。 司景昱怀里抱着人,却是欲言又止,在徐昭宁睡着后,他才嘀咕出声,“昭昭,你可是真的心系那君慕楠,如若不是,他为何会说的那么逼真?” 第398章 无脑君慕玥 “诸位爱卿,截止到昨日为止,四支队伍猎获的所有战利品数量已经到了朕手上,遥摇领先的依旧是两支蓝队。” 又是新一天的开始,高台上君皓天进行着每天都会有的总结。一点都不意外,今天又是双蓝队心情大好的一天。 君皓天简单的表扬过后,便让他们开始新一天的狩猎。 “宁姐姐,昨天我们又赢了吗?”终于被允许下床来的沐韵诗迫不及待地跟徐昭宁确认这么一个好消息,徐昭宁冲她笑着点头,“这可得多亏了秦姐姐。” 能不多亏秦胜男么,沐冠霖前日输的太惨,觉得面上无光,所以昨日又跟秦胜男来了一场复赛,毫无意外,再次被秦胜男秒杀。 也不知秦胜男是不是故意,猎回来的全部都是中大型的兽类,而沐冠霖除了几个鸟儿几只兔子外,一无所获。 秦胜男毫无悬念胜过沐冠霖的同时,也给女子蓝队带来了压倒性的胜利。 女子红队再有不甘,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也不敢有任何的质疑。君慕玥作为女子红队的队长,在红光满面徐昭宁的映衬下,面色阴沉的极为难看。 “徐昭宁,别以为你们暂时赢了几场,便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还有今明两天呢,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超过你的。” 今日已是狩猎的第四天,即便是前面三日红队输的极惨,可君慕玥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所以她依旧没将自己的败势记在心上,时刻想着反攻的机会。 徐昭宁冲她微微一笑,“我们蓝队向来不惧,欢迎公主殿下时刻来战。” “徐昭宁你别太得意!我母妃让着你可不代表本宫也会让着你,总有一天本宫会让昱哥哥看清楚你丑恶嘴脸的。” 君慕玥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才不过短短的几天事情便完全变了样,不光是希仁那混账东西对徐昭宁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就连她母妃现在也有几分巴结着徐昭宁。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她恨徐昭宁抢走她的昱哥哥,所以必须得让徐昭宁受到教训,她不能忍受身边所有的人都围着徐昭宁。 “和乐!我看真正有丑恶嘴脸的人是你才对,身为皇室公主你都已经将人丢到西山林子里了,你还有什么颜面对针对我宁姐姐。我若是你的话,早就辞了这红队队长一职,哪儿凉快便呆哪儿去了,哪里还会像这样出来招摇过市哦。” 论怼人,沐韵诗可是从来没有输过的。再说护着的人还是她宁姐姐,她在表哥面前立过军令状的,所以此刻更是怼的毫无心理负担。 “沐韵诗你哪来的脸说本宫,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我丢人又如何,至少父皇还为本宫赐婚了,本宫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更有可能是西戎的皇后,你呢,就你这样的,将来还不知道谁敢娶你,我真替你着急。” 着急之下的和乐公主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场合,自诩为西戎的皇后不说,更是直接挤兑沐韵诗将来嫁不出去。 “公主殿下这话说的像是十分有底气,不如我们一起去皇上面前好好理论理论,看沐王府的女儿到底愁不愁嫁?” 徐昭宁觉得,司景昱说的话向来都不是虚的,他说沐王府的人护短,那便一定是护短的,比如说此刻。 君慕玥的话一落下,沐老王爷便直接开腔,沐王和沐冠霖更是一左一右往前站在君慕玥的身边。 “我们也想知道西戎未来皇后的话准不准,请吧。” “去,去哪儿,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见他们父子三人均上前来,君慕玥有些慌乱,但是此时身边围观的人可不少,她又不想当众表示自己的没用,此时便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质问沐王府的爷孙三人。 “并无他意,只是想请和乐公主前去皇上面前好好地说叨我们沐王府郡主好嫁与否。” 沐王唬着脸盯着君慕玥,他本就生的极为粗壮,此时又故意粗着嗓子。君慕玥直接被他给吓的腿有些软,她结巴着后退了两步,然后依旧不服输,“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 沐王冷笑一声,与老王爷对视一眼,便准备抬脚往高台上走去。 “沐王息怒,沐王息怒。” 突然想起的一道娇俏的声音插了进来,沐王转头看去,见一身着湖蓝骑装的姑娘挤上前来。 “还请沐王息怒,公主殿下只是一时嘴快,并无得罪郡主之意。” “林明雪你出来当什么好人,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君慕玥将突然出现的林明雪给往旁边狠推了一把,面上怒气大增。 林家的丫头动作麻利地扶住了身子往地上栽的林明雪,让她免于栽倒在地。 “公主殿下,往日在皇宫里您是公主殿下,但如今你可不仅是公主殿下还是我们红队队长。我们女子红队本就落后于人,暂时性的认输也是正常之理,公主如此无理取闹,可是想将我们红队所有人都陷于不义?还请公主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我们所有人都拉下水。” 说着林明雪往人群外的人看了一眼,在那里有好几个少女正焦急地走来走去,正是女子红队的姑娘们。 “林明雪,你威胁本宫?” 君慕玥怒气更甚,扬手便准备朝林明雪抽来,那模样仿佛林明雪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抽打的下人罢了。 沐王父子眉头紧皱,显然是对君慕玥这动不动就揍人的行为不满。林明雪眼底却是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眼看着君慕玥的巴掌就要落在林明雪的脸上,秦胜男出手截住了君慕玥的手腕。 “公主殿下,众目睽睽之下,若你动了林小姐,到时候林大人自是该要去向徐妃娘娘讨要公道的,若扰了娘娘的清静,到时候娘娘怪罪下来,想来公主殿下也是避不开的。” 君慕玥微愣,抬头看向秦胜男,跟林明雪一样,秦胜男的话很不好听,但君慕玥骨子里是惧于秦胜男的。 与秦胜男四目相对,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面色一变,恨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朝林明雪唾了一口,“今天就放过你,以后若是还敢管本宫的事情,本宫就让父皇将你配给贩夫。” 第399章 战斗力爆表 君慕玥的话引来许多人的不满,但相比让她像只疯狗一样的四处咬人,众人干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得一时清静。 “秦小姐还真是厉害呢,三言两语就将公主殿下给说服了,真是让明雪好生佩服。” 林明雪咬牙暗恨,她好不容易想到来沐王府众人面前刷存在,竟被秦胜男这男人婆给破坏了,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呢。 秦胜男却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直接凉薄淡然地开了口,“林小姐若觉得佩服的话,便好好学习。毕竟跟矫揉造作相比,女儿家还有有许多的功课要学习。” 这话说的很是不留情面,在场的都是人精,再联合刚刚林明雪突然出现,看似为君慕玥说话,但实则却是为自己刷存在的行为。 看她的目光便变得的深邃起来,又见她的目光一直锁在沐冠霖身上,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因此不少看好戏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振和林明杰父子身上。 “秦胜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会弄几下刀棍,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你拳脚功夫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这么大年纪了都依旧没能嫁出去!” 林明雪觉得自己被秦胜男给鄙视了,这样的认知让她很是不爽。立马犹如君慕玥附体一般,变得恶劣起来。 原本还因为她敢于对抗君慕玥的行为,而对她心生好感的沐王,此刻则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朝正在走来的林振看了一眼,然后颇有深意地说了句,“看来,跟我沐王府的人相比,真正难说人家的怕是林小姐了。” 在沐王看来,虽然秦胜男并不是沐王府的人,但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而且自小便来往沐王府,与府中众人均是熟稔。 再加上沐王府和秦晋也向来处的极为融洽,这样的情况下,护上秦胜男几句,实在是太过自然应当了。 “王爷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我,”林明雪想向沐王解释,自己并不是那样性子恶劣的人。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的话完全说不出来,她便转过身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沐冠霖,“世子,雪儿不是那样的人,雪儿的意思是说……” “你是什么意思与本世子何干?本世子倒是觉得刚刚秦小姐的话说的没错,女儿家既要明理知理,还需要学习人情世故,若人人都像林小姐这样踩别人来捧自己的话,那这世间便要乱了套。” 沐冠霖不耐烦地打断林明雪的话,显然是不喜她的做派。 林明雪当即委屈地红了眼,“世子爷你怎么能这么说雪儿,雪儿对你的心意……” “林明雪你给我闭嘴!”大步而来的林振顾不得此时是公共场合,朝林明雪大吼一声将她震住之后,便赶紧将人给拽住手腕,“你给我回去!” 将人交给身后的丫头,林振厚着老脸朝沐王府爷孙三人,以及在场围观之人纷纷拱手,“让诸位看笑话了,林某以后定会好好管教小女。” “林大人客气了,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都是正常的,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便好。胜男这孩子自幼跟着老秦上战场,实乃女中豪杰,就连太后娘娘都大赞不已,还望林小姐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不敬人的话来。” 沐王声音极为寡淡,看似不跟林振计较,但后半段的话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林振的脸上,让林振生生地受了还不能反抗。 “谢谢王爷提醒,下官定当谨记。” 林振再次一辑后,便拽着林明雪赶紧走回自己原本站的地方。 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散去,顺公公走过来询问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沐老王爷随意地应付了几句,便将他给打发走了。 “谢谢王爷仗义相助,”憨实的秦胜男极为豪迈地朝沐王拱手,行的是战场上男儿们常有的拱手礼,那姿态还真不太像女儿家常有的。 可沐王似乎并不在意,打着哈哈,冲秦胜男点了点头。 “爹,下次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后退让我上,这毕竟是女儿家的事情,你们若是插手太多,被人告到皇伯伯那里去,难免会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但若是我一个人就说不定了,大家开怼各凭本事。” 见事情就这么风平浪静下来,沐韵诗有些不太满意家里男人们的插手,叉着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沐王微愣,像是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似的,倒是沐冠霖有些没好气地狠狠戳了沐韵诗一下,“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们可是你的家人,看着你受欺负而不帮你,那还是人吗?可瞧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非要气死我们你才甘心是不是!” “哎呦,我的亲哥,我不是不让你们帮忙,我的意思是你们下次应该在我遇上更大困难时再出手,这样的小渣渣,我完全是可以自己挡下的。你不要小看我的战斗力!” 沐韵诗依旧叉着腰,脸上自信的光芒让人有些侧目,沐冠霖似乎有些傻眼般回头看向自家亲爹和亲爷爷,见他们二人表情不见得比自己好上多少,终于是心里平衡了些。 “就你,还战斗力!嘁,”沐冠霖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地说道,“若是我老大,我还是能信上几分的,但就你,得了吧。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看我们不插手,你会不会被人欺负的连渣都不剩下。” “沐冠霖你不要小看我,我很严肃地提出警告!”被气的不轻的沐韵诗故作凶恶地瞪着沐冠霖,那奶凶奶凶的模样终于是将看了半天戏的徐昭宁给逗笑。 “这么有趣的小仙女也不知道将来会嫁入谁家哟,”徐昭宁笑嘻嘻地感概着,她跟沐韵诗的距离并不远,这话自然也就落入了沐韵诗的耳朵里。 突然被夸的沐韵诗回头便对上了徐昭宁那明显打趣的目光,顿时便小脸通红,娇嗔地瞪了徐昭宁一眼,“宁姐姐你就会打趣我!” “我只会打趣好看的小仙女!”徐昭宁继续耍嘴皮子,同时还不忘朝沐韵诗给暗送了一颗秋天的菠菜。 她本就生的明艳惊人,即便是现在是女装,可这样有意的撩人也让人有些受不住。沐韵诗当即便夸张地作捧心状,“哦,宁姐姐你快别对我笑了,还好我是个女的,这要是个男的,指不定会被你给迷成什么样儿。” 第400章 昨晚你们在一起 只是话音刚落下,便感觉自己跟宁姐姐之间似乎便多了一道人墙,沐韵诗诧异抬头,便见她家表哥正背对着他挡在宁姐姐的面前呢。 “有什么好笑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算得了什么小仙女。” 恶劣到不行的语气,再加上这明显嫌弃的话,沐韵诗觉得自己的一颗小心心瞬间碎成了小片片。 她有些不服气地想上前辩解,可沐冠霖和秦胜男一左一右地将她给拦下了。 “你若不想再躺回床上,便消停一会儿吧。”沐冠霖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还真让人操碎了心。 这次,罕见的秦胜男也搭腔了,而且还是站在沐冠霖一边的,“阿诗,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不太适合上前去,郡王估计是不太想多个表妹情敌的。” 偏偏沐韵诗像是完全没听懂一般,傻兮兮地跟二人炫耀,“你刚刚听到了吗?宁姐姐说我是个小仙女呢。” 沐冠霖无语望天,秦胜男则是嘴角狠抽。 “哼,我以后就是宁姐姐的小仙女,就算是表哥也不能跟我抢宁姐姐。” 沐韵诗的豪言刚落下,沐冠霖便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稍稍回头,果然便看到自家表哥正面色冰冷地看着自家傻妹妹,那目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废物。 沐冠霖来不及多想,拎着沐韵诗的衣领便往外走,同时还不忘招呼亲爹亲爷爷,“你们还准备留着给人当下酒菜还是咋的?” 沐王父子先是不解地看向司景昱所在的方向,然后便瞬间明了一般直接转身,假装没看到那腻歪的二人。 当身边所有人都已经离场,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推开了司景昱几分,“阿诗她是个女儿家,我也是个女儿家,我们能怎么样?你这醋意大的是越来越没谱了。” 说着徐昭宁转身,司景昱则是动作极快地将她给揽在身边,“昭昭是女儿家不假,可明烛是男儿身,本王男女都得防着。” 徐昭宁微愣,然后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的认真,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无语凝噎,这似乎无法反驳啊。 “你昨晚都给阿元喂了些什么吃的?”既然无法反驳,徐昭宁便准备转移话题,只是因为问完之后便转过了头,所以并没有发现司景昱有瞬间的心虚。 见他久久没回答,徐昭宁推了推他,“我问你呢,你昨晚不是说给阿元喂食去了么?他都喜欢吃些啥?” “肉!”司景昱轻咳一声,回答道。 徐昭宁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似笑非笑地反问,“我怎么瞧着你这模样有些不太自然,莫不是瞒着我出去做坏事了?” “哪儿不自然了,就是这样的,阿元真喜欢吃肉,你若不信的话一会儿问问他就好。” 任由徐昭宁怎么看,司景昱依旧绷着脸,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凝重。徐昭宁耸耸肩,罢了罢了,就这狗男人的尿性,真若有事瞒着她不乐意说,她使了浑身的劲儿来问,也不一定有结果,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今日司景昱对徐昭宁那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徐昭宁只以为他是因为刚刚沐韵诗的事情还在气着,便也由着他粘着。 进入深山,猎物横冲直撞着,他们二人都收获颇丰。正当准备稍做休息时,一只体格不小的野鹿急匆匆地跑过来,徐昭宁直觉性地拉弓射箭,野鹿惊于奔跑,没想到前头会有箭羽,直接中箭栽倒在地。 明月眼疾手快地将野鹿给扣在手中,箭羽留在鹿身上以作判别。 刚做完这些,便听到前面马蹄声靠近,隐约还伴有人的询问声,“咦,那头鹿呢,我明明看到往这边来了的。” 明月察觉到异样,赶紧回到徐昭宁的身边,还有司景昱也几乎在瞬间便与徐昭宁并肩而行。 等前面的人靠近,徐昭宁气息发生了猛然的变化,因为她竟然看到了一张昨天才刚刚看过的脸。 偏偏此时那人还不怕死地跟她搭讪,“宁宁,我们可是又见面了。” 徐昭宁条件式地手搭上腰间,指间银光闪烁,她不敢保证这男人嘴里若是再冒出什么出格的话,自己还能冷静地坐在马上。 司景昱冷冷地扫了来人一眼,将徐昭宁给拉抱到自己身前,两人同坐一匹马。 “昭昭无惧,有本王在。”将人护在怀里,司景昱全身的煞气开始释放。 他了解怀里的小女人,若是寻常事情根本就不能引起她的半分惊恐,可是刚刚君慕楠出现的时候,昭昭明显身子颤抖了一下。 若是因为昨日之事而害怕,那他没赶到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昭昭害怕的定不会是小事。 “阿昱,我想宰了他!”徐昭宁咬牙切齿,目光扫过前方的每一个人,发现了好些熟悉的面孔,心里诧异不已,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身边全是男子红队的队员。 “本王帮你!”司景昱瞬间出手,强劲的掌风带动着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朝对面的人马袭去。 “司景昱你还没完没了起来了!真当本王好欺不成!” 君慕楠被掌风扫到,胸口刚擦过药酒的地方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他扯着嗓子朝司景昱大吼,那叫一个悲愤。 “本王?你到底是谁?”徐昭宁犀利的目光将他给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可依旧无法与脑子里的任何人对上号。 “宁宁你是不是被司景昱给洗脑了,我是你的楠哥哥啊,你明明说过要嫁本王为妻的,你怎么可以背信弃义选择司景昱他这个病殃子。” 不同于昨日小木屋的流氓行径,此时的君慕楠走的是苦情路线。他这话一出,徐昭宁明显一愣,楠哥哥?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了? 既然不是她认识的,那便是原主的记忆了? 徐昭宁皱着眉头努力地过滤着原主的记忆,因为有了目标,所以便轻松了起来,之前完全没想起的人,还真就让她有了些许的轮廓来。 “司景昱,别以为你用武力就可以将本王镇压,昨夜之事看在宁宁的份上,本王便不与你计较,若再敢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 “昨晚?你们在一起?” 第401章 当了十年傀儡 徐昭宁大惊着回头看向司景昱,若这所谓的楠哥哥说的话属实,那司景昱昨晚出去是与他碰面? 可这狗男人明明就说是去山时喂阿元! 呵,难怪刚刚神情那么怪异,敢情是因为心虚所致啊。 徐昭宁冷笑一声,往前移动着刻意拉开与司景昱身体之间的距离,司景昱察觉出她的意图,板着脸将人给重新拉回到怀里。 “昨晚他想偷袭你,本王便追了出去,本想直接弄死他的,可他命硬躲过了一劫。本王担心你会为他说情,所以才有意隐瞒了下来。” 前面一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可后面一句话却是看着徐昭宁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徐昭宁听出他话里的害怕和犹豫来,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为他求情,若是知道今日会遇上他,我一定多准备几颗毒药。” 司景昱眼底一亮,“你不打算为他求情吗?他说你们小时候很要好,还有好些年的书信往来。” 小时候很要好? 还有好些年的书信往来? 很好,徐昭宁脑子里的轮廓马上变成了影像。 原主幼年丧母,林珑刻意忽视她,从不请人教导于她。 习字启蒙时,是跟徐承让学的,徐承让当时年少并不是个坐得住的,所以原主起蒙晚而且字写的难看。 徐承让没耐心让原主临摹字帖,便让她给人写信练习。 一开始是给徐承让给当对象模拟着写,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三皇子君慕楠给联系上了,那时候君慕楠似乎刚去边关,徐昭宁也刚被赐婚太子。 每月一封信,从闺阁小事到边关趣闻,一写便是十年。 十年里君慕楠并没有回过京城,原主也没有再见过君慕楠。 让徐昭宁觉得震惊的是,原主对太子的痴缠竟是从君慕楠的信中起源的,君慕楠让她好好巴结太子,说是只要讨好了太子便可以在候府里过的更好。 还说等她及笄,他便会回京城来娶她为正妃,但在这之前必须让太子将婚约解约,而太子向来不喜欢人痴缠,所以她只要天天跟在太子后面缠着他,便可以让太子因为厌烦主动退婚。 两者明显就是自相矛盾的说法,但原主无从分辨,傻傻地信了这么多年。完全按照君慕楠的做法,跟在太子身后十年光阴,并将太子身边发生的大小事,全部通过书信的方式汇报给君慕楠。 这十年里除了习字和练武,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巴结讨好太子了,徐嫣然在学琴棋书画的时候,她在给太子学做点心;徐嫣然参加上流宴会时,她在给太子学做荷包。 可不管是点心还是荷包,都被太子嫌弃的像狗屎,哪怕那些都是她彻夜未眠做出来的。 如果说太子君慕铭是铁石心肠的渣男,那君慕楠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与其说太子是原主这么多年来的所有感情寄托,倒不如说原主心里的白月光其实是三皇子君慕楠。 “宁宁你可是想起本王来了?本王上个月还给你写过信的,你看本王依约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屡行当初的诺言,嫁给本王做王妃了?” 君慕楠含情脉脉,看似眼底满是深情,但徐昭宁听了却只想冷笑。 他竟然还敢提上个月的那封信,当时若不是因为那封信,司景昱何至于因为误会她,而导致烈火蛊提前发作。 若不是她及时施救,身后的这个男人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这一切都是前方的君慕楠惹出来的祸端,他竟然还可以如此风轻云淡地提过去那让人啼笑皆非的诺言。 “三皇子这十年来,莫非都是生活在没有人烟的荒漠?”徐昭宁冷笑,感觉到身后男人明显紧绷的身子,她主动地靠回去了几分,以示安慰。 “宁宁这话是何意?”没错过徐昭宁嘴角的那抹冷笑,君慕楠有些皱眉,眼前的少女真是信中那个处处以他的意见为主,言字行间对他都满是爱慕的人吗? 君慕楠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他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皇上为我和郡王赐婚已是快两个月前的事情,三皇子竟是还能说出让我嫁你为妃的话。若不是三皇子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便是三皇子脑子里有坑。” “放肆!不得对我们王爷无礼!”君慕楠身边那侍卫模样的人,见徐昭宁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们王爷无礼,赶紧出来喝斥。 可徐昭宁却是冷笑出声,“我与你们家王爷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对他是不是无礼,大家有目共睹。我徐昭宁只会是郡王府的女主人,还请三皇子以后自重,若再让我听到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我不介意跟三皇子去皇上面前好好说叨说叨。我想皇上也不乐意见到自己亲赐的婚事,被人无端阻挠。” “宁宁,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君慕楠阴沉着脸,莫名觉得胸口处的伤似乎更疼了。 他目光晦暗地盯着徐昭宁,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徐昭宁腰间的那双手臂上时,面色更是阴沉到底。 “自是要变的,如若依旧不变,岂不是要被人蒙在鼓里再欺个十年。” 到这里,徐昭宁真的有些替原主庆幸,还好她并没有发亲自发现君慕楠的算计,这样也能少些伤感。 “宁宁你这是在怪本王十年不回吗?本王之前跟你说过原因的,你也都理解的呀,为什么如今却是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可是司景昱他胁迫于你?你且全部告诉本王,本王定会替你处理好的。” 见徐昭宁拒人千里之外,君慕楠有些着急,原本控在手心里的人突然想翻出手心,他如何能许。 “三皇子好大的脸!” 司景昱凉凉的一声感叹,让君慕楠面色白了几分,他张嘴欲言却又暂无合适的语言。 徐昭宁手心搭在司景昱的手背上,浅浅一笑,“让三皇子失望了,昭宁只是不愿意再做傀儡罢了。郡王待我极好,是昭宁想一生依靠的男子,何来的胁迫。” “你!”君慕楠咬牙挤出一个字来,听到身边男子红队队员们的窃窃私语,他冷着脸拉住缰绳然后往后退开。 “本王暂且当你年少不知事,给你些时日冷静,明日本王再来问你话。” 徐昭宁冷笑以对。 第402章 跟他人许终身 等君慕楠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徐昭宁马上变脸,一巴掌拍开司景昱放在她腰间的双手,满脸怒容地翻身下马。 “你后悔了?”司景昱坐在马背上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昭宁,面上神色不辨。 徐昭宁被他给气笑,也顾不得自己站在马下,他在马上,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给往下扯。 可单纯论力气,徐昭宁就不是司景昱的对手,别说武力值还不如人家,而且所站的位置也不如人家。 结果可想而知,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司景昱依旧不动分毫。 “司景昱!”徐昭宁气急败坏的冲他亮嗓。 司景昱眉眼含霜地坐在马背上,良久之后才张嘴,“徐昭昭!你不但跟人鸿雁传书十年,还敢许人家终身,你当本王是死的不成!” 徐昭宁连名带姓的吼,司景昱则是声音比她更大,而且更生气。 “我!”徐昭宁词穷,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来反驳才好。 “今日若不是本王跟着,你是不是就当众承认了与他的婚事,日后是不是还得再图做他王妃一事。” 越想越气,越气越恼! 司景昱冷冷地瞅着徐昭宁,缰绳被他紧勒在手心,眼看着就要绷断成碎片。 “司景昱你都在瞎说什么!那不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吗?我刚不是说过了么,我不可能嫁给他,我要嫁的人是你司景昱,你怎么总是无理取闹嘛。” 徐昭宁松开拉揪他衣摆的手,懊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这是原主脑子不清白埋下的坑,很事情都是有迹可查的,她压根就反驳不了。 可这男人能不能别一副头顶长草的模样,即便是原主有跟君慕楠书信往来,那不是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吗? 被赐婚于他,与他朝夕相对的人可是现代来的她,就她这恨不得将他宠上天的行为,上哪绿他去呀。 “每次起争执,你便觉得是本王无理取闹?” 司景昱声音凉凉,看徐昭宁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他昨天才告诉她,只要她说,他就信。 可现在,她非但不解释,还一味的推卸责任,呵,可真是好的很呢。 “难道不是?”燥意不退的徐昭宁没好气的接了句,这男人完全就是个作精附体,内心里住着个小公举不说,更是时不时地要博个关注,也就只有她能受得住他。 “呵!” 轻呵一声,然后抚平衣摆上被徐昭宁揪皱的面料,司景昱突然甩动马鞭,马受惊,前蹄高悬,徐昭宁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避了开来。 司景昱则是在这空档策马离开,留下空中飞扬的枯叶让徐昭宁知道,他这是直接将她给扔在半路上。 徐昭宁叉着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才眨着眼睛鼓着双腮吐出一口浊气来。 “走吧走吧,这次谁若回头谁就是小狗!” 真当她是没脾气的,这样动不动的使性子,她这次绝不先低头。 “小姐,”明月站在远远的地方朝徐昭宁喊道。 徐昭宁没好看地扫了她一眼,“干嘛?” “王爷好像生气了!” “我眼睛还没瞎呢,看得见!”明显将怒气迁怒到了明月身上,徐昭宁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枯叶,“他爱走不走的!我若去追他就不是徐昭宁!” “可是……”你们这样生气闹别扭,到时候受苦的可是我们暗卫啊,明月的一颗心险些苦成了黄莲。 “没什么可是的,跟我狩猎去。”徐昭宁翻身上马,朝相反的方向策马而去,明月不敢多劝,只得跟上她。 相同的另外一边,司北一脸苦哈哈地跟着司景昱的身后,酝酿了半天才终于是挤出一句话来,“王爷……” “你是想代替司南?” “属下不敢!”司北泪目,司南被王爷丢在暗阁里操练了一个月,堪比脱层皮,更让人恼火的是,他现在直接被派去帮衬五皇子,不得归位。 这对郡王府的暗卫来说,可谓是极其凄惨的下场了。 他不想像司南那样,所以不敢在这关键时刻被王爷厌弃!唉,当侍卫太难了。 因着内心里的不平静,手中的箭也凭白的失了准头,一连放跑了好几只猎物后,司景昱索性寻了条小溪稍作休憩。 司北尽职尽责的削树杈去溪中叉鱼,喜人的是还真就叉上了好几条,他勤快的处理好鱼内脏,然后巴巴地烧了火开始烤鱼。 烤好一条后,虔诚地递给他家王爷,只是…… “这烤的什么玩意!不吃!” 司景昱冷着脸,将烤黑的鱼给扔回司北怀里,一脸的嫌弃。 司北毫不嫌弃地接过烤鱼,咬了一口,然后评价道,“嗯,淡是淡了点,但鱼很新鲜,味道尚可呀。” 司景昱不说话,但面上的嫌弃依旧明显的让人忽略不了,司北简直就是秒懂,“当然,属下水平有限,跟小姐烤肉的手艺比起来,可就差远了。想前几日小姐烤的那些大鸟野鸡肉,可馋人了……” 司北一边说一边朝他家王爷看去,果然,他家王爷变了脸。同时一道掌风朝他劈来,“再说一句,便去与司南作伴。” 司北脖子一缩,然后默默地继续烤鱼。因着司景昱的嫌弃,司北只好努力地将剩下的几条都给烤熟吞下肚。 蹲在溪边洗手时,听到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响起,“郡王可是累了在此歇息?” 司北几乎是秒回头,见他们拴马的地方,此时又多了两匹枣红马,马旁站着一主一仆。 两人都面色潮红的看向不远处的树底下,树下男子容颜绝色,虽是闭目休息,但却与四周自成一体,仿佛一副赏心悦目的山水画一般。 司北心中警铃大作,这王爷和小姐刚闹别扭,若是让人趁虚而入,到时候他们和好,翻起旧账来,吃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当人属下的啊。 不敢耽搁,司北赶紧甩干手,走上前挡在自家郡王和那外来者之间。 “我们郡王正在休息,请勿靠近。” “司大哥你好,我是苏太傅家的青衣,有幸在这遇上郡王,想过去请安,还请司大哥通融。” 那苏青衣极为有礼地朝司北一礼,司北动作麻利地侧过半个身子,面上一派严肃,“苏小姐请回,我们王爷并不想见生人。” 第403章 苏青衣 “俗话说一生回二回熟,再说了我们小姐对郡王爷可不陌生呢,司大哥你就通融一下嘛。” 苏青衣旁边的小丫头,见自家小姐被拒,赶紧上前来帮着游说。 司北面色一沉,正想着说谁是你司大哥,我们王爷可不是谁都能熟上的。结果下一秒,他家王爷突然睁开眼睛,扬声说了个字:“可!” “可是王爷……”我的个王爷啊,咱消停会行么? 这可是明显对你有企图的女人啊,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让别的女人靠近你,若是传到小姐耳朵里,还不得给你记上大过啊。 到时候你若想哄得美人归,难度系数可是会越来越大的啊。 司景昱轻抬眼皮,淡淡地扫了司北一眼,司北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同时不停地朝苏青衣主仆二人使眼色,让她们上前去。 “有劳司大哥了,”苏青衣微微一笑,朝司北再施一礼,司北这回直接跳开了来。 王爷很可怕是不假,但到时候发怒的小姐更可怕,他不是王爷,不能被小姐宠着,到时候小姐怒火大发,他会死的很惨,还不如现在就表明态度。 见司北跳开,苏青衣稍稍惊讶,然后轻移莲步朝司景昱缓缓而来。 司北藏匿在树梢上,看着苏青衣的背影感概,苏太傅是书香世家,这苏青衣自小便受书香熏陶,这气质实属上乘。 不过嘛,他乃是粗人,觉得更欣赏他们家小姐独有的飒爽英姿。 “苏家青衣见过王爷,王爷安康。”完全不知司北心中所想的苏青衣终于是走到了司景昱的面前,仪态万千地见礼问安。 “嗯,还没死呢。”司景昱慵懒地靠在树干上,眼皮半抬,淡淡地扫了苏青衣一眼,眼里晦暗不明。 “王爷见谅,青衣并无他意,只是……”寻常的问安而已。见自己一句随意的问安语都被司景昱给曲解,苏青衣有些不安。 司景昱则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苏青衣刚松了口气,便听他问道,“可是会烤鱼?” “烤,烤鱼?”苏青衣大惊。 “嗯,烤鱼!”司景昱目光落在地上的鱼骨头上,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苏青衣面色大变,不明司景昱这话是否有何深层含义,但还是老实作答,“圣书有云,君子远庖厨……” 她堂堂太傅千金如何会做这样粗俗之事,可这样的话当着司景昱的面她竟是有些说不出口。 “可你非君子,女子而已。” 身为女子,却连基本的下厨都不懂,简直枉为女人。 哪像他媳妇儿,炒菜做饭,制糖球,烤肉样样都会。 只是这个念头才出现在脑子里,便被另外一个事实给替换。跟人鸿雁传书十年,可跟他却连支言片语都没有,再贤慧也让人生恼。 司景昱面色难看起来,苏青衣只当是自己的答案惹恼了他,赶紧表态,“但青衣愿意为了王爷去学习,只要王爷喜欢。” 哼,随便个女人都可以为了讨他欢心而去学习技能,可徐昭昭那个臭女人呢? 随便的一个男人便可以取代他的存在,更是可以随便为了个男人便斥责于他,这简直就不能忍受。 “王爷?”苏青衣见他面上明明灭灭的很是不好看,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到他不高兴了,心里越发地忐忑。 司景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朝苏青衣摆了摆手,起身弹掉身上草屑,翻身上马。 司北赶紧停止看戏,从树梢上跃下来,“王爷,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可会狩猎?”司景昱举目朝苏青衣看去,回过神来的苏青衣猛地点头,“嗯,会的会的。” 司景昱点头,示意苏青衣跟上,一同继续狩猎。 可司北却是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吓没了,“王爷,这,这不太合适吧。” “如何不合适?” 司景昱懒懒发问,眼里不见丝毫喜色,倒便像是在询问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王爷与苏小姐孤男寡女的,恐怕对苏小姐的名声不好……” 王爷啊,你这样真的会被小姐误会的啊!到时候可是会变成修罗场的啊。 可他家王爷却是冷冷一笑,然后开口问向苏青衣,“与本王同行,会损坏你名声?” “不会不会,能与王爷同行,是青衣的荣幸。” “那不就结了!” 目光冰冷地扫了司北一眼,司景昱二话不说,策马前行,苏青衣领着丫头,赶紧跟上。 倒是一脸纠结的司北落在了最后面,哎呦,这都叫什么事哦。 他家王爷该不会是被气的神智不清了吧,不然怎么就大变样呢。 且不说有了苏青衣主仆的加入,司景昱一行人接下来如何在西山里继续狩猎,单说徐昭宁,翻过一个山头,刚好遇上沐韵诗兄妹和秦胜男。 “咦,宁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啊,我表哥呢?”沐韵诗眼尖,一下就发现徐昭宁身边少了个该出现的人。 明月轻咳一声,拼命地朝沐韵诗使眼色,可傻大姐压根没发现,还一个劲儿的问,“该不会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你们都猎到些什么了?要不要来场燃烧大餐啊?” 吃货沐韵诗瞬间被吃给转移了注意力,眼睛发亮地追问,“哇,可以吗?我哥说宁姐姐你烧肉的手艺可好了的。” 徐昭宁示意明月将自己刚刚猎到的东西都拿去撸毛开膛,沐韵诗也赶紧让自己的丫头去帮忙。 一场直奔主题的烧烤大宴正式开始,美食当前,也没有人再奇怪为什么司景昱没有出现,徐昭宁泄愤似的大吃特吃。 肉过三巡,沐王父子和秦晋领着人也寻着香味找了过来,因此又加烤了不少的食物,一大队人吃的嘴角冒油,高兴的很。 “宁姐姐,你手艺可真好,我表哥能娶到你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吃饱肚子的沐韵诗愉悦地大拍马屁,徐昭宁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她,“有你这么个胳膊往外拐的表妹,也是他的福分。” 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沐韵诗倒是笑嘻嘻地抱着她的手臂继续粘乎着她。 徐昭宁眼尖地发现秦晋身边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形态举止处处透露着与武将不同的优雅,而秦晋对他也颇为客气。 “宁姐姐可想知道那人是谁?”沐韵诗冲她暧昧地眨眼,徐昭宁倒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沐韵诗凑近徐昭宁的耳边,然后神秘兮兮地揭晓答案,“那是秦将军麾下的锦囊军师赵墨,秦将军可宝贝了呢。” 第404章 郡王当场收美人 得知赵墨是秦晋麾下的军师,回程的时候,徐昭宁特意存了几分交好的心思与他搭话。 “赵军师年纪轻轻便受得将军重视,可真让人心生钦佩。” “徐大小姐有话不妨直说,赵某洗耳恭听。”赵墨温润如玉,即便是简单粗暴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有几分悦耳。 徐昭宁摸着鼻子轻笑,“赵军师果然名不虚传,那昭宁也就不客气了。”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是要省不少事的。 赵墨温和点头,徐昭宁则是直接开门见山,“赵军师可曾听说过徐承让这个人?” “徐承让?”赵墨凝眉,又细细地打量了徐昭宁一眼,“这徐承让可是徐大小姐的亲人?” “实不相瞟,他是我三叔。不久前进了秦将军的麾下,每次休沐回家总是报喜不报忧,我这不有些放心不下,得知赵军师是将军麾下,便想着来打探一二。” “军中新进将士中姓徐的并不多,”赵墨思忖道,“若是我猜测的那位,那徐大小姐定是不用担心的,他各方面条件不错,将军很是看好他。”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彻底的放心了,三叔自幼熟读兵书,又爱武成痴,一心想为国出力。秦将军威名在外,三叔在他麾下定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徐昭宁觉得赵墨不像是会奉承讨好之人,所以他说的话有很大的可信度,徐承让在秦晋麾下是真的过的很好。 这样一来,她也能真正的放心下来了。 “徐大小姐放心,在下定当关照徐三叔,就当是对徐大小姐今日这番手艺的回报了。” 这话算是告诉徐昭宁,他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同时也意在告诉徐昭宁,他并不愿意欠她人情。 徐昭宁惊讶于赵墨的心思细腻,同时也欣赏他此般品质高尚,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辈。 “让赵军师见笑了,三叔平生最不喜走后门,若是让他知道我在军师这里替他刷存在,定不会饶我的,还请赵军师忘记今日昭宁之言。至于烤肉,那更是一时娱乐,当不得正事。” 徐昭宁学着秦胜男的样子,冲赵墨拱手说道。 赵墨稍愣,然后也朝徐昭宁拱手回礼,浅笑道,“徐大小姐倒是个妙人儿。” 两人一来一回,就这么聊了起来,一旁的沐王府爷孙三人听到两人相谈甚欢,不由得感叹徐昭宁合群,跟谁都能聊的来,沐韵诗更是穿插两人左右,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山脚下,大树底,司景昱依旧是老姿势靠在树干上,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在他身旁还铺上了地垫,垫上摆放着小几和茶具。 苏青衣跪在地垫上,双手忙着洗茶具煮茶。 茶煮好后,茶香四溢。 “王爷尝尝,看味道可好。”苏青衣双手执盏,恭敬地递了一碗茶汤到司景昱的面前。 因着司景昱坐的位置略高,苏青衣得倾着整个身子才能更方便靠近他,端盏的双手略举高,双臂从云袖中伸出,颜色甚好。 司景昱却是直接忽略她白皙纤长的十指,目光只落在茶盏上,久久没有伸手去接。 就在苏青衣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苏青衣有心想收回手,但司景昱却是恰到好处的开口,“继续端着。” 苏青衣一震,心里疑惑但却不敢多说,继续保持着高举茶盏的动作,司景昱的目光则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下山的路。 领头的正是沐冠霖,他似乎正与秦胜男赛马,一马当先地冲出来。司景昱很是嫌弃的第一时间收回目光,转向苏青衣,终于是伸出手接过了茶盏。 茶盏与唇相接的瞬间,沐冠霖的鬼叫声也随之响起,“昱哥儿,你竟敢给我老大戴绿帽子!” 原本躬身站在司景昱身后的司北,抬头见徐昭宁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吓的猛的一哆嗦,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远,心中默念小姐肯定看不见他的。 见司景昱没丝毫反应不说,还当着他们所有人喝下茶汤,又极其温柔地对眼前的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一脸娇羞地点下头。 暴脾气的沐冠霖顿时便火冒三丈地想冲出来找司景昱打架,秦胜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你别瞎搅和!” 同时还示意沐冠霖朝身后徐昭宁的方向看去,沐冠霖听话的转头,便见徐昭宁正跟赵墨聊的正欢,似乎并没有发现前方的不对劲。 沐冠霖痛心疾首地朝徐昭宁身边的沐韵诗使眼色,沐韵诗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哥的意思,沐冠霖急的索性拉绳朝徐昭宁奔去。 他这么一走,自是将徐昭宁正前方的空间留了出来,也方便了司景昱一眼看到徐昭宁的存在,以及她旁边不容忽略的赵墨。 呵,还真是好一副相谈甚欢的场面! “王爷可是要再喝一杯?”被司景昱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惊到,苏青衣颤兢兢地问道,司景昱目光移回到她身上,阴晴不定。 就在苏青衣决定找个地方缩起来时,他却是若无其事的开口命令,“你喂本王!” 苏青衣直接傻眼,还是一旁的丫头欣喜地推了她一把,“小姐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呀,这可是郡王给你的大好机会呢。” “可……”众目睽睽之下,给男人喂食,这可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 “别可是了,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若是惹得郡王不高兴了,小姐你就该后悔了。” 有了丫头的鼓励,苏青衣只得咬牙硬上,往盏内注满清茶,缓缓递到司景昱的唇边,这次没有他的接应,她须得整个人都靠过去,从远处看来,就像是她整个人都靠在司景昱的怀里。 这样的一幕看在沐老王爷一行人眼里,简直就是辣眼睛。 “宁姐儿你且等着,看我这就去收拾那个不肖子孙!” 沐老王爷气的撸起袖子就往准备往前,徐昭宁却是笑吟吟地拦住他,“老王爷不必动怒,以王爷的身份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徐昭宁的声音不小,又或者说她是故意拔高了声音,反正这话是只字不漏的传进了司景昱的耳朵里。 他猛地头看来,对上徐昭宁清凌凌的目光,突然就觉得自己胸口的气出的有些不太顺! 第405章 与郡王两情相悦 只见他冷着脸对着苏青衣所在的方位,苏青衣酸着手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旁的丫头再次上前提醒,她才回神又将茶盏往司景昱的唇边递了几分。 司景昱就着茶盏将茶汤喝下,然后又故意往苏青衣的方向凑了两分,微眯着眼睛似在享受回味。 这一幕看在沐老王爷一行人眼里,代表的意义可丰富了不少。 “昱哥儿,你要气死老子不成!你好样的不学,竟学了姓司的那套上不得台面的做法,我,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外孙!” 沐老王爷是真的被气到了,也顾不得还有许多人在场,大声吼道。 他急啊,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外孙媳妇,可是眼看着就要被这混小子给作没了,他都快上火了。 司景昱扭头,不理会他。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见徐昭宁策马前来,他眼里幽光闪现,然后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轻哼道,“这是本王的私事!” “你个臭小子!你……”沐老王爷被气的直撸袖子,恨不得马上跃下马来收拾他。 徐昭宁丝毫没受司景昱身上冷气的影响,浅笑盈盈地朝苏青衣开口,“请问这位姑娘是?” 苏青衣朝司景昱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目光死死地锁在前方马背上的女子身上。 徐昭宁,忠勇候府大小姐,也是未来的郡王妃,更是京城无数少女羡慕的对象。 苏青衣自是知道徐昭宁的,她放下茶盏,姿态万千地起身,朝徐昭宁所在的方向曲膝一礼,“小女苏青衣,太傅府行三。” 虽所处位置上不及徐昭宁坐在马背上来的高,但动作落落大方,不徐不急,风姿绰约。 徐昭宁浅笑着回礼,“原来是苏太傅家的三小姐,苏家满门清流,书香世家,苏三小姐这风姿果然非比寻常。” “什么风姿,明明就是弱不禁风!表哥才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呢,宁姐姐你别担心。” 一旁的沐韵诗比当事人还紧张,想用恶劣的态度提醒徐昭宁,这不是她们的友方而是敌方。 可让她不解的是,徐昭宁不但不撕,反而还赞上对方了? 沐韵诗想提醒徐昭宁,这不是让你挑儿媳妇啊,这是你的情敌!情敌啊,宁姐姐。 可她的提醒徐昭宁并没有用上,只见徐昭宁又朝司景昱的方向近前了两分,“郡王可是与这苏三小姐两情相悦?” 司景昱越发觉得自己胸口的那股气不顺了,属于他的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是否与别的姑娘家相情相悦? 呵!去他娘的两情相悦! 云袖中的手指已经紧握成拳,司景昱身上的煞气开始不停地往外倾泄。离他最近的苏青衣被吓的有些发抖,颤颤兢兢地轻唤了一声,“王,王爷……” 司景昱则是死死地盯着徐昭宁,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大度到什么地步。 只见徐昭宁像是没看到司景昱身上的煞气,掉转马头朝沐老王爷拱手道,“老王爷,既然郡王与苏三小姐两情相悦,还请老王爷作主,前去苏府提亲吧。” “徐昭宁!”司景昱气的实在是忍不住,怒吼一声,盯着徐昭宁的目光像是要喷火。 徐昭宁转头,嫣然一笑,“郡王见谅,昭宁虽为郡王妃,但到底未成婚,若贸然替郡王操持纳妾一事,实在是于礼不合。” 他说的是这个事吗? 狠狠地吐出几口浊气,司景昱的脸上彻底染上冰霜,只见他蓦地起身站起,走到徐昭宁的面前,阴沉着脸问道,“你希望本王将她娶进门?” 徐昭宁不语。 司景昱的怒火却是节节攀升。 她为什么不吃醋! 为什么还可以这样一派淡然地说要替他纳妾! 司景昱的怒气和不悦传达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原来是闹别扭了。 徐昭宁终于是抬头,嘲讽一笑,“郡王这是何意?难道不是郡王刻意让我知道你与苏三小姐两情相悦,欲结良缘的吗?如若不是,那王爷刚才这一幕是何用意?向我们所有人表演一场始乱终弃吗?” “本王……” 司景昱哑口无言,徐昭宁却是冲他一拱手,“得罪了,郡王。” 然后,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留下司景昱黑沉着脸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诡异而又紧张的氛围下,一道狂笑声打破宁静,沐冠霖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 “活该啊!昱哥儿,真的是活该!” 原本还担心他家老大被伤心,现在看来该伤心的是司景昱这个黑心肝儿的吧。 “你说你泡妞就好好的泡吧,非要在我老大的眼皮子底下泡,还故意这么兴师动众的。对,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惹怒我老大,想看她为你吃醋的样子,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方式真的很低级啊,早知道你来问我呀,世子爷我多的是锦囊妙计呢。” “哥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你既然叫宁姐姐一声老大,就该知道,要是宁姐姐真的生气不愿意嫁给咱们表哥了,那到时候多的是人想要娶她的。一旦她嫁给别人,还怎么做我们的老大啊。” 沐冠霖一拍脑门,“哎呀,还真是啊。我老大能文能武,可盐可甜,真要嫁给别……” “闭嘴!”司景昱的脸此刻已经不仅仅用一个黑字就能形容的。 “我为什么要闭嘴!昱哥儿啊,你别怪表哥我没提醒你啊,我老大轻易不生气,但若生气想来也是轻易哄不好的。你当着她的面玩这样的暧.昧游戏,难道就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就是啊,表哥!苏家确实是书香世家不错,苏三小姐也风姿惑人,可我们兄妹都觉得她完全当不得我们一声老大啊。” “昱哥儿,这,这宁姐儿说的是真是假?真要本王跟你外祖父去苏家提亲?” 沐王一家三口,将司景昱给围了个结结实实,问题是一个比一个犀利。 司景昱额角青筯直跳,很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脑抽了。不远处的司北,心有余悸地抱着树干感叹,还好还好,他没有淌这趟浑水,小姐削不到他。 第406章 兄妹演双簧 不然,被折腾的人又该多一个他了。 “王爷,”司景昱尚未挣脱沐王府的包围圈,便听到苏青衣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沐韵诗第一个反应过来,往司景昱面前一挡,“苏三小姐是吧,我表哥刚刚肯定是试探你的,他深爱我宁姐姐,不可能会真的将你纳进门的。” “对!不管是郡王府还是沐王府的门槛都没那么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沐冠霖斜睨着眼扫了苏青衣一眼,跟自家妹妹统一战线。 “能被允许与王爷同行,是青衣的荣幸,青衣不敢奢求其他。”说着便向司景昱轻轻一礼,端庄知礼的形象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可,沐韵诗怎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呢。 “哥,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苏三小姐是想告诉我们,是表哥主动邀请她同行的,并不是她故意破坏宁姐姐与表哥感情的?” 沐冠霖冲妹妹点点头,“对,没错,她全身上下都写着这么个好意思。” “可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拒绝?不是说苏家是书香世家吗?怎么没人告诉她,不相识的孤男寡女是不合适一起同行的吗?除非,她有野心!” “什么野心?”沐冠霖傻呼呼的问,只是眼里的光芒耀眼的让人忽视不了。 “当然是觉得宁姐姐配不上表哥,又或者说故意勾引表哥,想嫁进郡王府?” 兄妹两个如同演双簧一般,一问一答,无比的默契。 苏青衣被他们的话给气的泫然若泣,一双大眼睛雾矇矇地看向司景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倒是一旁的丫头,很是强势地将她给护在身后,义愤填膺的指责沐冠霖兄妹,“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家小姐!” 父兄都在,沐韵诗自是不怕,朝苏家丫头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敢这么做就别怕人说啊。” “阿诗!”沐王见事情越闹越大,威严出声。 沐韵诗撇了撇嘴不说话,沐冠霖见妹妹被训斥,当即打抱不平,“爹,这事真不怪阿诗,苏家家规甚严,按理来说苏三小姐不该犯这样低级的常识性错误。当然更重要的是昱哥儿他不守夫道,明明都有未婚妻了还敢当众招摇,依我看,就该让昭宁妹妹好晾晾他,到时候若娶不上媳妇,可不许来沐王府求助。” 沐王拼命地朝儿子使眼色,让他给大外甥留些面子,但沐冠霖有意为自家老大出气,自是装作看不见。 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家爷爷给拖下了水,“爷爷,你说我说的对吗?若是日后昱哥儿再来求我娘的花草去哄昭宁妹妹,我第一个不同意。” “对,我赞同,这么好的媳妇儿不好好珍惜,活该他以后娶不到媳妇。反正我外孙媳妇,我只认宁姐儿。” 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样瞧不上苏青衣了,任由苏青衣脸皮再厚也是待不下去了的,只见她冲司景昱匆匆一礼,然后便捂着嘴跑开了。 “你们玩的很开心?”司景昱见人离开,转身来扫了众人一眼,眼底暗光浮沉。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样东西没给宁姐姐呢,秦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对,我也突然想起,我还没给老大食香楼的信物呢,阿诗我同你一起去。” 沐冠霖跟在沐韵诗和秦胜男的身后离开,在经过司景昱身边时,还不忘补充,“我听说现在男子红队的队长变成三皇子了,这三皇子在边境近十年,深受武王爷赞赏,跟荣桥的关系也铁着呢,你小子故意将老大气走,看你以后怎么把媳妇儿追回来。” 只要司景昱倒霉,他就高兴!这感觉真他么太爽了,被司景昱压制这么多年,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这一切都是老大奖赏的,真是太棒了。 “昱哥儿你这孩子怎么就犯糊涂了呢,”沐王父子也跟着离开,语气里乏恨铁不成钢。 司景昱眉头微动,面色难看的很,这时赵墨经过他面前,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只听他轻竟感叹,“徐大小姐倒真是位妙人儿呢,” 司景昱眼底精光乍射,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觊觎他的女人了? 营帐区里,苏青衣近乎落荒而逃,直愣愣地撞上了正结伴出来的君慕楠和君慕玥兄妹两个。 “这不是苏三小姐么,所谓的书香世家就这德性?”君慕玥避开苏青衣撞过来的力道,有些不悦地斥责道。 苏青衣哭的双眼红肿,稍稍抬头看到君慕玥,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青衣无意顶撞,请公主殿下见谅。” 君慕玥翻了个白眼,没太多的心思搭理苏青衣,晃着君慕楠的手臂便准备继续往前走。君慕楠听到苏家,倒是停下了脚步。 “可是苏太傅家的小师妹?” 苏太傅虽为太子太傅,但几位皇子幼时都被他教导过,苏青衣也曾随父进宫,所以君慕楠是见过她的。 只是离京十年,有些不太记得她的长相,如今听君慕玥突然提起,语气颇为熟稔。 “你是?”苏青衣却是没认出他来。 “这是我三哥,小时候你随你爹进宫来,曾见过他的。”君慕玥此时有求于君慕楠,见苏青衣不认识他,便赶紧解释。 “青衣见过三皇子殿下,刚刚青衣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三皇子责罚。” “小师妹太见外了,本宫离京十年,你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正常。本宫自不会怪罪于你,只是小师妹你这般模样……可是遇上麻烦了?” “我,我没事!”苏青衣连连后退,主动贴上司景昱,却被他当了回棋子不说,更是被沐王府众人联手怒怼看了笑话,这样的羞于启齿的事情她自是不好多言。 但她身边的丫头,却是有些看不过去,“什么没事啊,小姐你就是性子太好了,这事明明就是那徐大小姐太过分了,小姐你若一味的忍让,日后再遇徐大小姐,还不得被她欺负死啊。” “徐昭宁?你刚刚遇上她了?”听到徐昭宁的名声,君慕玥兄妹均是一愣,君慕楠刚想问话被君慕玥给抢了先。 “可不是,我们小姐之前在山中偶遇司郡王,被司郡王邀请结伴同行,小姐推拒不过便应了,一路上司郡王跟我们小姐相处的很开心。可那徐大小姐心胸狭隘,咄咄逼人不说,更是怂恿沐王府众人对我们小姐和太傅府多番污辱,请三皇子和公主殿下替我们小姐做主!” 第407章 梨花发簪 “锦秀!”苏青衣厉声轻喝了一声,那丫头虽是闭了嘴,但面上悻悻很不甘心一般。 君慕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朝苏青衣走近几步,也成功地挡住苏青衣继续往前的去路,“苏青衣,你为何不让你这丫头继续说下去!” 她很乐意听到有关徐昭宁的消息,更希望能从锦秀的话里寻到证据来扳倒徐昭宁。见苏青衣喝斥锦秀,顿时便有些不满意。 “公主殿下,不怪徐大小姐的,是青衣福薄配不上司郡王。”朝君慕玥轻轻一礼,苏青衣往旁边移了几步,显然是不想跟君慕玥再多说。 但殊不知她这话让君慕玥更是来了兴趣,她朝锦秀一招手,“来,你来告诉本宫,那徐昭宁还说了些什么!” “公主,小姐她……” “你无需怕,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锦秀跟在苏青衣身边时日不短,对察言观色很有一套,君慕玥的字字句句看在她眼里已有几分明了。 想着那徐昭宁再高高在上又如何,她能压制自家小姐,但却不能压制和乐公主。如果和乐公主愿意代替她家大小姐出面,那徐昭宁还不得倒霉,这样一来也算是为自家小姐报仇了。 于是锦秀不但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添盐加醋了一番,还杜撰了一些徐昭宁压根没说过的话。 末了,还不夸张地感叹几句,“公主殿下,我们小姐她性子软糯,担心得罪忠勇候府,所以对徐大小姐诸多忍让,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回敬一二,这样的性子你说如何使得哟。” “放肆!徐昭宁她真反了天了!不行,本宫必须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徐昭宁,免得她以为这西山就她独大了不成!” 君慕玥气呼呼的,那模样大有几分要撸起袖子去揍人的架式。一旁的君慕楠则是摇着折扇,竟味深长地看着苏青衣。 “小师妹,你这丫头口才不错呢。” “三,三皇子殿下谬赞了,锦秀她有些护短,见不得我受委屈所以情绪有些激动,还请三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海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秀的维护,苏青衣情绪略有缓和,也不再急着离开,说到锦秀时,更是顺着君慕楠的话直接默认了。 “苏青衣你放心,就冲你爹的面子,本宫今日也要替你出这个头。你且先回去歇息,本宫这就去找徐昭宁替你讨要个公道。”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徐大小姐本就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她极力驱赶靠近郡王的女子也是应该的。是青衣做的有失妥当,让徐大小姐生了误会。” 端庄温婉的女子,盈盈一礼,行为举止处处都透露出大家闺秀良好的教养,这样的苏青衣让即便是身为女子的君慕玥都有些自叹不如。 “这是什么话!昱哥哥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只有她徐昭宁一个女人,以后迟早会要娶侧妃的,苏青衣你的身份并不比她徐昭宁低,你有什么好怕她的。” 挥退苏青衣主仆,君慕玥便气呼呼的领着人准备往徐昭宁的营帐去,可却被君慕楠给叫住,只见他摇着折扇,眼里满是幽深,“和乐,你这性子若不好好改改,日后去了西戎只怕会被人给生吞活剥了去。” “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这近十年不回京,一回来就埋汰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的。” 君慕玥狠狠地跺了跺脚,不承认自己性格不好。 “再说,这苏青衣一看就是被徐昭宁那小贱人给欺负了,她可是苏太傅的女儿,就冲苏太傅教我们大家学问,我们也请该护上一护吧。” “你不仅性子冲动,还眼神不太好使。苏师妹可不是小时候的苏师妹了,她与徐昭宁的这场戏,虽说不一定占上风,但也绝对不会像她的丫头说的那样吃亏。” “三哥你的意思是苏青衣她在骗我们?”君慕玥面色微僵,她确实是没看出苏青衣撒谎的痕迹,“可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弱者向来能让更多人同情,不是么!” 君慕楠摇着折扇轻笑一声往前走,但却不是跟君慕玥相同的方向。 “若你觉得自己掌握了徐昭宁的把柄,准备去父皇和皇祖母面前告状的话,别忘了先去徐妃娘娘那里求一道护身符。” “我……”君慕玥追上两步,然后又愣在原地,转头问身边的碧兰,“我为什么不能去,苏青衣她不像是在说谎啊?” “公主,娘娘派了不少人盯着您呢,您马上就要出阁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插手这些事了吧。” 碧兰得了徐妃的严肃警告,咬了牙要看好自家公主,自是不会主张她再去惹事的。君慕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往回走。 她现在可不想主动去她母妃面前挨骂,徐昭宁那小贱人,总会有再落她手上的时候。 另一侧,君慕楠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精致的荷包,递给身旁的侍卫,“去,送给徐大小姐,就说本王特意从边关带回来的。” 侍卫领命而去,君慕楠看着徐昭宁营帐的方向出神。 前次是他冲动了,以为提前写了信回来,徐昭宁肯定会对他笑脸相迎。 却忽略了一件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那就是最近他并没有收到徐昭宁的回信。 似乎从那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发生了变化,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是因为被赐婚给司景昱,真的爱上了司景昱,所以才会刻意遗忘他们的过去? 君慕楠冷笑,这份关系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他也相信,跟自己近十年的谋算相比,司景昱会不堪一击。 比如现在,徐昭宁因为苏青衣对司景昱起了隔阂,可不就是他的大好机会吗? 徐昭宁营帐里,徐昭宁打开荷包,拿出里面略显粗糙的梨花发簪,神色有些莫名。 侍卫原话转告:“这是我们王爷从边关带回来的,更是王爷亲手刻制,还请徐大小姐笑纳。” 徐昭宁本想直接拒收,目光扫过明月时却是改变了主意。 第408章 收下别人送的簪子 “你确定这是你家王爷亲手刻制的?”徐昭宁拿着那梨花发簪,神色懒懒地问道。 侍卫笃定地点头,“是,王爷说,这是送给重要之人的,所以得亲自刻制才能更显诚意。” “那行,告诉你家王爷,我收下了。” “是,”侍卫得到满意的答案,转身离开。 徐昭宁则是坐在椅子里细细地端详着这发簪,总觉得似乎有些熟悉,手指处的凹凸不平引起了她的注意,移开指腹发现那发簪的头部位置赫然刻着一个“宁”字。 那字笔锋刚硬,确实像是君慕楠那封信上的风格。 说到君慕楠的信,徐昭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原主的记忆中似乎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一根发簪。 一年前,原主及笄时,君慕楠曾随信送来一枝发簪,只是并不是现在的雅白梨花,而是粉色的桃花。 桃花发簪上同样的刻了一个“宁”字,当时的那封信上,君慕楠是如何说的来着? “桃花象征美好的爱情,刻有你名字的发簪才是最配你的。我的姑娘!” 徐昭宁不由得眯起双眼,或许君慕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声我的姑娘,让原主有多开心,开心的恨不得能插翅飞至边境,真正地成为他的姑娘。 可事实却是,自这封信后,君慕楠长达一年的销声匿迹,直到前不久的那封。也正因为徐昭宁穿越过来时,原主与他失联已久,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他来。 如今时隔这么久,君慕楠再送梨花发簪是何意? 在原主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不在;原主及笄,他的信和礼物是晚了大半个月才送到的;所有需要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他都不在。 直到原主芳魂离世,她徐昭宁接替原主人生,生命中司景昱成为唯一的时候,他君慕楠倒忙着来捡现成的了? 想着君慕楠或许正在这西山的某个角落里,谋算着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徐昭宁的心情说不上太好。 “小姐,这发簪我替你收起来?”明月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徐昭宁回神,“为什么?” “这,这是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你难道还准备戴在身上不成?” 明月一脸惊恐,幻想着如果真让徐昭宁将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戴在了头上,那她估计也可以毫无阻拦的死上一死了。 “我蛮喜欢梨花的,”徐昭宁暗自憋笑,走到铜镜面前,拿着发簪比着插入那个位置会比较好看。 明月站在一旁急白了头,“小姐,我觉得这发簪太粗糙了,一点也不适合你的气质。王爷之前送的玉簪就蛮好的,你还是用那个吧。” 不仅如此,她还不忘朝暗中的清风打手势,要他赶紧去禀报王爷。就怕真让徐昭宁将君慕楠送的发簪戴在了头上,他们暗卫营就完了。 却不知徐昭宁早就借着铜镜,将她背后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西山本就是荒郊野外的,戴玉簪反而有些浮夸。哎,戴这儿还不错。” 像是没看到明月的为难,徐昭宁干脆利落地将梨花发簪插入发髻。 这边,司景昱手里摩挲着手中的空瓶子,面上神情有些飘忽。清风得到允许走进账内,将徐昭宁收了三皇子送的发簪并第一时间戴在头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帐里的温度突然下降,离自家王爷最近的司北最先感受到不对劲,猛地朝清风眨眼,“你确定?” 清风自是知道司北这是在提点他不要乱说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啊,他只能生无可恋地点头,“确定,小姐说她很喜欢梨花,而三皇子让人送来的那发簪便是梨花式样。” 也就是说,小姐很喜欢三皇子送的礼物。 “砰!” 桌子上的茶杯突然堕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司北低头装死,清风也想学着他,但下一刻被直接点名。 “她说她喜欢梨花?” “是!” 清风将头压的更低,来自于他家王爷那浓浓的威压让他四肢发软,同时心里不停地埋怨明月,有本事她倒是自己来啊,只会使唤他算毛线的事嘛。 “呵,很好!”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收别人的礼物了,而且收的还是这样暧昧不清的物件,对象更是他刚刚才揍过的情敌! 很好! 徐昭昭你很好! 将空瓶子扔回袖袋里,司景昱沉着脸便往外走,司北一愣然后赶紧跟上,“王爷,想来小姐也不过是一时欢喜,很快就会发现那梨花玉簪不如王爷你送的玉簪好。” 司景昱脚步不停,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走到徐昭宁的营帐外面。见他没有再继续往前,司北也只得停下脚步,还想再劝上几句,见帐帘被人从里面撩开。 徐昭宁正朝外面走出来,司北一喜,赶紧唤了一声,“小姐!” 徐昭宁朝司北点点头,目光扫到司景昱身上,然后挑眉问道,“郡王有事?” “本王不过是恰好路过而已,”说着一甩衣袖准备离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甩的力度过多,那空糖瓶子直接落在了徐昭宁的面前。 徐昭宁条件式地后退两步,见司景昱已经转身,她朝司北耸耸肩,轻声道,“郡王好走,昭宁不送。” 说完便抬脚往徐妃营帐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司景昱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竟然被忽略了! 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她竟然忽略了他,司景昱觉得这会子胸口的气怎么都顺畅不了。 偏偏司北还抖机灵般地补刀,“属下刚刚看了,小姐确实是戴着那梨花发簪的。” “轰” 不远处,被强迫塞给沐冠霖的那处小营帐突然被掌风劈作了两半,吃瓜结束马不停蹄跑到沐韵诗营帐的沐冠霖并没有发现。 他此时正手舞足蹈地向沐王府其他人转播司景昱刚刚吃憋的现场。 “我跟你们说啊,昱哥儿他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了,哈哈哈……” “我说哥,你别只顾着笑啊,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沐韵诗很想知道,偏偏她哥故意卖关子,急的她只能抓耳挠腮的。 第409章 替司景昱纳妾 同样抓耳挠腮的还有沐王父子,他们不像沐韵诗那样温和,见沐冠霖啰嗦半天了却依旧没个正经内容,直接上脚踢。 “你个兔崽子,要我们大家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听你的废话?” 沐冠霖摸着被踢中的位置,嚎了一声,便开讲,“那什么,我不是听说我昭宁妹妹跟昱哥儿闹别扭了嘛,我就想着我作为昭宁妹妹的忠实拥护者,肯定得前去劝导一番的对吧?” “你怕是去落井下石的吧,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宁姐姐面前说表哥的坏话!”拆哥哥的台,沐韵诗向来不遗余力的。沐冠霖嘴角一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讲。 “我特意赶过去落井下石,啊呸,不是,我特意赶过去劝说昭宁妹妹。”沐冠霖直接被妹妹带歪,发现不对赶紧改口。 沐韵诗却是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一旁的沐王妃抚额哭笑不得。 “哎呀,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过去之后,恰好看到昱哥儿走到宁妹妹的营帐前,我以为他是去哄媳妇的,毕竟他前不久才当着昭宁妹妹的面,跟那什么苏三小姐卿卿我我的嘛。” “那苏三小姐是何人?”沐老夫人当时并未到场,所以并不知道这苏三小姐是何人,但听到卿卿我我几个字,顿时便眼前一亮。 “奶奶,那苏三小姐可不是个好的,野心大着呢,竟然想在我宁姐姐的眼皮子底下勾引表哥,入主郡王府。有我们在,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哼。” 沐韵诗急着听故事,在向沐老夫人解释了几句后,便再次催促沐冠霖继续,“你倒是赶紧说后面的呀,表哥可是将宁姐姐给哄好了?唉,我是真不希望他们俩闹别扭的,表哥那人还真就只有宁姐姐才收得住他哟。” “你懂啥!依我看,昱哥儿只怕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他明明就是故意去找昭宁妹妹的,可是等昭宁妹妹看到他了,他又说自己是恰好路过。” “恰好路过?表哥这次走的是什么风格哟。” “作死风格呗!阿诗你知道的,咱们老大向来是个狠人,既然昱哥儿说他恰好路过,昭宁妹妹当即就回他,那郡王慢走,昭宁不送!我的个天,昱哥儿那脸说变就变啊,可他再变,人昭宁妹妹也没打算搭理他呀,不仅不搭理而且调头就走,我估摸着他这会子还像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呢,让他作,总有一天会把好好的媳妇给作没的。” 说到这里,沐冠霖又是大笑三声,那模样妥妥的幸灾乐祸没跑了。沐韵诗回神后,则是在心里为徐昭宁点了个大大的赞,果然是她宁姐姐本尊没错了。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可不是活该!” 沐老王爷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地埋汰着司景昱,倒是沐王妃轻轻柔柔地感叹了一句,“昱哥儿这孩子向来心口不一,只怕心里早就想跟人家昭宁说和了吧,却又抹不脸皮,那昭宁也是个皮的,有意逗昱哥儿,所以这便闹上了。” “娘,我觉得宁姐姐性格才好呢,表哥那样的人就该让宁姐姐收拾。他若好好地承认自己是特意去找宁姐姐的,未必宁姐姐还能不给他脸哦,宁姐姐可依着表哥了,是他自己非要作的嘛。” 沐韵诗随时随地不忘记替徐昭宁在家人面前刷好感,沐王妃轻笑着点了点她额头,“你呀,也不知道昭宁那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宁姐儿的性子是不是大了些?”沐老夫人像是其他人的关注点不一样,她声音幽幽地继续说道,“若那苏三小姐真喜欢昱哥儿,而昱哥儿也有意收了她,宁姐儿身为正妃就该大度些的。” “奶奶,你说什么呢!那苏青衣真不是个省心的,若真让这样的人进了郡王府,宁姐姐跟表哥之间肯定会生隔阂的。奶奶您可万万不能去推波助澜啊,不然到时候表哥真恼起我们来……”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推波助澜,奶奶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二人均对彼此有意,徐昭宁作为正妻,应该大度容纳,不仅如此,日后若再有适合昱哥儿的女子也该替昱哥儿张罗。” “奶奶!” “奶奶!” 沐冠霖和沐韵诗不赞同的齐齐出声,沐老夫人刚想张嘴,便听到帐外下人的惊呼声,“徐大小姐,您为何站在这里不进去?” “啊,宁姐姐在外面?”沐韵诗万分惊恐地跟亲哥对视一眼,然后两人脚步一致地往外赶,门帘被人拉开,徐昭宁落落大方地进来。 “宁姐姐,我祖母刚刚的话……”沐韵诗都快急哭了,身为女子没有人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何况宁姐姐都还没跟表哥成亲呢,奶奶便在这里替表哥张罗纳妾的事情,这让宁姐姐亲耳听见,心里得多难受啊。 “郡主!”徐昭宁浅笑着后退一步,避开了沐韵诗伸过来的手。然后再退一步,朝沐老王爷等人曲膝见礼。 “昭宁是给郡主送药过来,没想到打扰了你们闲聊,昭宁抱歉。”行完礼,徐昭宁将药瓶往沐韵诗手里一塞,然后优雅告退,“既是药已送到,那昭宁便不久留了,告辞!” 整个过程,徐昭宁嘴角一直噙着得体的笑容,行为举止也一直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沐韵诗就是觉得徐昭宁在刻意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当徐昭宁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她终于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宁姐姐一定亲耳听到了的,她跟表哥那么好,即便是闹别扭也是他们两个自己之间的事情,而且表哥那么爱她,一定会又和好的。可是我们却在这里商量着给表哥娶侧室纳妾,宁姐姐听了心里肯定难受死了的。” “刚刚那些话确实不太适合让昭宁妹妹听见,”沐冠霖也不由得低下头来,事情因他的私心而起,如今伤的人却是他看重的朋友,这感觉并不好受。 “我们刚才的话错了吗?”沐老夫人这话问的极轻,可屋里众人的面色告诉她,岂止是错,而且错的还极为离谱。 第410章 又被点穴 徐昭宁走出沐韵诗的营帐老远还能听到沐韵诗的哭声,她唇角轻扯,给司景昱纳妾么,她这正妻都还没进门呢,他的家人还嚷嚷着要给他纳妾,他们是不是以为她是逆来顺受的原主? 想她堂堂徐家家主,到最后也得轮落到跟别的女人共享一夫? 光是想想,徐昭宁就觉得胸口闷的厉害,呵,只要司景昱敢纳妾,她就敢甩脸子走人。 “小姐……” 明月跟在徐昭宁的身后,心急如焚的想要替自家王爷解释,但奈何平时嘴皮子便不太厉害,这样的着关键时刻更是不敢随意开口,生怕弄巧成祸。 徐昭宁停下脚步,转身朝她挥手,“你回去吧,我想出去散散步。” “小姐,老夫人她们不是王爷,她们的话你不用太在意的。” 明月皱着眉头试探着劝导,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徐昭宁,想借此来判断她心情好坏与否。 “你家王爷……呵,你家王爷便是让我亲眼见证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呢。” 话说出口,徐昭宁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吃醋,为司景昱吃醋! 认识到这个问题,她有些恼! 她才不要为那个狗男人吃醋! 恼羞成怒的徐家主,一甩衣袖便将明月远远的抛在后面,自己身形极快地往人少的林子里走去,她现在大概是需要静静的。 只是尚未停住脚,便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自己袭来,徐昭宁不敢轻视,身子一软避过,手中银光闪现,“谁!” “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没出息!”黑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长相,声音也有几分含糊不清,徐昭宁全身细胞都警惕起来。 “我能不能看得住男人是我的事,与阁下无关。倒是阁下,有本事便出来与我打一场,这样藏头露尾的以为自己就是个英雄了!” “给你几分颜色,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那黑影又袭来,快如闪电,徐昭宁的银针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 不仅如此,她竟然又他么的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半分! 徐昭宁的内心是悲怆的,她咬牙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又是君慕楠那混蛋!” 想着那天在小木屋里,那混蛋君慕楠点住她的穴道调戏她的事情,徐昭宁的怒火便一阵高过一阵。 “你跟君慕楠真有瓜葛?”黑夜下,徐昭宁总感觉这声音里满是八卦意味,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眨眼,就是看不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在哪个方向。 “还是说,你其实想嫁的人是君慕楠那小子,而不是病殃子司景昱?” “我想嫁谁与你何干,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怼了回去,现在司景昱就是她的火引子,谁点炸谁! “跟病殃子司景昱相比,君慕楠的体格不错,你若做了他的女人,想来是幸福的。但君慕楠的脸又远远比不上司景昱的倾城绝色,啧,你这丫头,该不会是想左拥右抱,胖痩通吃吧?” 话听到这里,徐昭宁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凶狠地质问道,“堂堂的舒云阁主这大半夜找人聊天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你这丫头也太不可爱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就不能晚点再识破本座的身份吗?难怪沐王府那老太婆要给司景昱找小妾,依本座看,活该,谁让你性子不讨喜。不是蠢上青天,就是臭如茅坑里的石头,让人恨不得痛扁你一顿。” “呵呵!如果我娘还在,被人痛扁的人绝对是你!”确认了暗处的人是鬼见愁,徐昭宁全身放松下来,这货虽是有些不靠谱,但有舒云郡主的这层关系在,应该是不会伤害她的。 “本座倒是想给她这个机会啊,可是她却不给本座机会呀。” 夜空中,鬼见愁的声音突然冷寂下来,仿佛瞬间染上了悲伤。徐昭宁不太喜欢这样悲情的氛围,那样让她觉得别扭。 “我说你能不能先替我将穴道给解了!” 徐昭宁话音落下,便觉得胸口被人虚点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轻松起来。 她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眼睛都看酸了依旧没看到鬼见愁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刻意将自己隐藏起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西山?”徐昭宁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这片林子里,便试探着问道。 “嘁,本座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么无聊的问题,”鬼见愁的声音从徐昭宁头顶上方传来,徐昭宁轻呵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回走,“既然觉得我的问题无聊,那便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哎,臭丫头!臭丫头,你等等,本座为了你窝在这西山里好几天了,你个臭丫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现在更是见到本座就要走,你几个意思!” 身后落叶似乎被踩响,徐昭宁瞬间转身,然后手中银针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响在她耳边,再抬头便见眼前多了一尊黑漆漆的活物。 “死丫头,你竟敢对本座使暗器!”鬼见愁也顾不得装神秘了,扯着嗓子嚎了一句,夜空中本来已经安眠的鸟儿们被他给惊的四处飞散。 “岂止是暗器,我还要告诉你哦,我的银针上都喂了毒的。” 徐昭宁笑盈盈的,她憋了一天的恶气这会子终于是爆发出来了,这心里舒坦的让她想高歌起舞。 “你个死丫头!你,你,你个白眼狼!”鬼见愁憋屈啊,就他的身手而言,江湖上有谁能与他争锋。可今天就偏偏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翻了船,而这个丫头他偏偏还不能动她分毫。 “你慢慢地在这里玩着吧,我就不奉陪了。白眼狼什么的词语对我来说并不适用,毕竟你既没生我又没养我的,我们也不太熟。” “臭丫头,谁说我们不熟的。老子都跟你说,舒云阁迟早是你的,你得赶紧回来接手。” “我没兴趣!你下次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自己当孤儿的那些年,心情嘛自然就不太好。” “过去的事情还提什么!”徐昭宁前进的路被突然移过来的鬼见愁给堵住,只见鬼见愁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脸讨好,“不如你认我当义父吧,这样我们不就有关系了嘛。以前是本座对不起你,以后本座好好弥补你?” 第411章 不可能成全他 “谢谢!时不时跑出来吓个人,时不时的点两下穴,这样的老人家我可高攀不起,再说我自己有爹!” 徐昭宁翻个白眼往旁边移动几分,显然是不想与他多说。但偏偏鬼见愁如影随行,又将她挡了个结实,“本座一点都不老,而且比徐承客那个废物更有用,只要你答应做本座的义女,本座保证让你在江湖上横着走。” “我好好地在京城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江湖上?” 徐昭宁伸手拔回他身上晃晃悠悠,并没有丝毫作用的银针。想来这人根本就不怕她的银针和毒,刚刚故意叫的那些凄惨,也不过是故意逗她的,真是可恶。 “真不当本座的义女?”鬼见愁有些不死心,过去十几年不知道她的聪慧,他倒也平淡惯了,可自打上次见到她不同的一面后,最近时常想起舒云来。 原本那晚跟司景昱交待好后便应该离开的,可偏偏就是舍不得离开,今晚见她落单,更是想逗逗她。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气性这么大,一逗还逗出祸来了。 “义女就算了,但若是你能认真而又毫无保留地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么今晚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徐昭宁后退两步,背着双手仰着头看向鬼见愁,眼里满是认真。黑色兜帽下,鬼见愁的五官有些阴暗,但徐昭宁觉得他眼里此刻应该是有亮光闪现的。 果然就听到鬼见愁欣喜地应答,“什么事你说!” “我娘嫁进忠勇候府时,你在哪里?”徐昭宁目光不错地盯着鬼见愁,然后就清楚地看到了他似乎僵了一下,然后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本座……” 见徐昭宁一直盯着他,鬼见愁轻咳两声,然后打着哈哈道,“事情过去十几年了,本座记不清楚了,便不提了吧。” “你并不在她身边吗?可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她要嫁人了,你却不在她身边?” 他不想回答,可徐昭宁却执意地要从他这里要到答案。 “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查明我娘的死因,想知道从她嫁进忠勇候府到最后去世,这中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你娘的死因?她不是因病去世的吗?难道说另有原因?” 鬼见愁猛地扶住徐昭宁的双肩,眼里有着明显的痛楚,“本座,我,我回凌云时,查到的真相便是她生下你后便一直身体不太好,然后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你说的是回凌云,难道说我娘嫁人时你并不在凌云国?”徐昭宁抓住他话里的讯息。 鬼见愁与她四目相对,见她无比的执着,终究是叹息一声,收回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是说起当年的往事。 “当年我们大吵了一架,吵过之后我便离开了凌云国,而在我离开凌云国一个月后嫁进了忠勇候府。等我们再次见面时,便是她快不行了,将你托付给我。” “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爱我娘!” 徐昭宁冷笑,如若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任由她嫁给别人却什么都不做。 “你懂什么!”鬼见愁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有着明显的恼羞成怒。徐昭宁微微退步,终于还是没有将那句,你可知我娘成亲前就已经怀孕的话问出来。 “呵,我是不懂,我若是真心爱一个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娶别人的。” “那你现在又算什么?得知司景昱有可能要娶别人了,便躲到这深山里来疗伤?” 鬼见愁反唇相讥,将话题又绕回到徐昭宁和司景昱的问题上来。 “疗伤是不可能疗伤的,若司景昱他真敢娶别的女人,我便直接废了他,我徐昭宁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成全二字。” 徐昭宁呵呵轻笑,同时心中也是豁然开朗!她忧伤个毛线,不过是沐王府几个不相干的人说着自认为的话,司景昱本人都还没有表态。 若真有一天,他表态说要纳妾,那她直接走人就是,又何必伤心。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么。 想明白的徐昭宁笑的开心,即便是在这昏暗的林子间里,依旧让鬼见愁看呆了眼,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炸开一样。 似乎当年也曾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洒脱过,那人说,我荣舒云的男人自当厉害。 可后来呢? 后来那人却是嫁了一个再窝囊不过的男人。 重新回到营帐区,徐昭宁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早就看不到鬼见愁的身影,而前方明月不安的走来走去,似等的有些焦燥。 见她回来,明月赶紧上前来,“小姐你可是回来了,快跟我走吧。” “去哪儿,”徐昭宁原地没动,神色淡然地看着明月。 “王爷病了,司北来请好几趟了,小姐你快过去看看吧。”明月着急不已,若不是因为徐昭宁身上气息太过清冷的话,她都想直接架着徐昭宁直奔王爷的营帐。 徐昭宁轻哦一声,朝自己的营账走去,完全没将明月的话放在心上。 “小姐,王爷病了,你,你不过去看看吗?”明月跟在徐昭宁的身侧,显得比徐昭宁本人还要着急。 “郡王病了,自是应当去请太医,明月你来找我做甚!” “小姐!” 明月被徐昭宁眼里的冷意吓的猛地停住脚步,徐昭宁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去告诉你家王爷,病了就好好求医问药,我不是慈善家,也没有义务给人做义务劳动。我需要休息了,除了天塌下来的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不然,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徐昭宁承认,她此时是有些迁怒的。沐王府那些人的话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些了些许的不愉,这份坏心情,她直接过到了司景昱的身上。 事情因他而起,在他没有交待清楚苏青衣的事情之前,她是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主动将自己送到他面前的。 说完徐昭宁便进了营帐,明月当然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压根不敢再往前半步,缩着脖子去司景昱那里复命。 “她真这么说?”司景昱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整个人冷的像块冰。 第412章 收拾沐王府 “是,小姐还说,若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就不要去打扰她。”明月拼命地低着头,丝毫不敢向上抬半分。 司景昱气的一拳砸在床板上,面色铁青。在那女人心里,他这是已经沦落成路人了不成! 她能跟别的男人谈笑风声,还能光明正大地收别人送的发簪,可到了他这里,听说他病了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了,还敢说与她无关! 他若不好好收拾一下,这日后不得反了天去! 这么想着,司景昱也顾不得装病,掀被下床便准备直接过去拎人。 可明月却是早他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王爷!” “让开!”司景昱怒火中烧,掌风所至,明月被带倒在地。明月跟在他身边多年,自是知道王爷这是怒至极致的表现,她应该有多远就避多远的,可是…… “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小姐为何这么生气吗?小姐不久前刚从韵诗郡主的营帐那边回来……” 司景昱听出明月的话音,瞬间警惕地问,“他们说什么了?” 明月咬牙,如实以告,“沐王府的意思是,若王爷对苏三小姐有意,可纳为侧妃……” 司景昱面色大惊,双目如利刃扫向明月,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惊诧。 “小姐给郡主送药,将沐王府众人的话听了清清楚楚,包括老夫人说小姐身为正室,理应主动为王爷张罗纳妾之事。” “砰!”帐里的桌子瞬间被震成粉沫,漫天飞扬的木屑中,司北匆匆走进来,“王爷,听说你病了,沐王一家前来探病!” “呵!” 司景昱冷冷一笑,内力动,屋子里所有的木屑汇成一股强劲的气流冲向营帐外,将迎面走来的沐老王爷一行给直接挡在了帐外。 “这怎么回事,我怎么走不动了?”沐老王爷被这突然而来的劲风给挡的有些发蒙,侧头问身边的儿子。 沐王同样的前进不了,正想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见司北匆匆走出来。 “属下见过沐老王爷、沐王,王爷有令,一日哄不好未来王妃,他便病一日,若一直哄不好未来王妃,他便一直病下去。” “他这是何意?”沐老王爷气的瞪直了眼,显然是对司景昱将自己的身体当儿戏的行为不满。 司北苦着一张俊脸,就只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太难”几字了,但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他家王爷这明显是迁怒! 因沐王府拖他追媳妇的后腿而迁怒,更因小姐无视他装病而迁怒。 可这样的话,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就这么直接说给沐王府众人听啊。 “老王爷您还是先回去吧,我们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 司北尽量说的委婉而客气,免得自己反过来被沐王府的人给迁怒。 “什么不方便,老子是他外祖父,他还敢避着老子不成!”果然沐老王爷怒气更甚,一双虎目瞪着司北,司北险些腿软。 朝一行人使了个眼色,领着他们往外走了好几步远,才再次开口。 “老王爷,您也知道过去这么多年,我们王爷身边一直不缺人,可王爷就是没瞧得上眼的。这好不容易与徐大小姐彼此合眼缘,王爷可稀罕着呢。” 本来只是两小口之间的逗趣打闹,可因为沐王府众人的一句无心之语,他家小姐直接将王爷给恼上不说,还不知道得冷战多久呢,他家王爷能不气么。 “司北,你老实告诉本王,宁姐儿刚刚可是来过你家王爷这儿了?” 沐老王爷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颇有几分怨怼徐昭宁不该来司景昱这里告状的意思。 司北一抚额,长长地叹息一声,“老王爷,若小姐她真跟王爷使小性子才好呢,这样王爷也能有个台阶下不是。可问题就在于,小姐她支字不言,大有跟王爷相敬如宾的意味。” 可不是相敬如宾,以前只要发现王爷稍有不对,徐大小姐便背老命替他家王爷连夜诊治,可现在呢? 徐大小姐直接让他家王爷去看太医不说,更是不想再知道王爷的任何消息,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那昱哥儿对苏三小姐……” 沐老夫人依旧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生怕外孙儿因为太过顾及徐昭宁的感受而委屈了自己。 “唉,”司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满是幽怨地看向对面的沐王府众人。 他要如何来说,苏青衣事件就是他家王爷没事闲的作出来的呢?就因为想博取小姐的关注,想看小姐为他吃醋,他便作死地故意用苏青衣来刺激小姐。 结果小姐没刺激到,给自己惹出一身的屁事来。 “司北你老实告诉我们大家,你家王爷有与那苏家小姐可是已有肌肤之亲?”沐老夫人面色更加的凝重,司北却是被她这话给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的个老夫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王爷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徐大小姐。旁的人谁都不能得他青睐,您这话若传到徐大小姐的耳里,惹得她更加误会我们王爷,那王爷会直接将属下给五马分尸的。” “可,可那苏青衣……” “那是王爷自己做的孽啊!”司北含泪以告,沐老夫人依旧有些不解,倒是一旁的沐韵诗暗戳戳地猜测道,“司北,这苏青衣不会是表哥故意用来气我宁姐姐的吧?” “可不是!”司北擦着额角的汗,真的要哭了。 “表哥想让宁姐姐为她吃醋,所以便故意与那苏青衣亲近,可没想到宁姐姐非但不吃醋,还说要爷爷替他提亲?” 见司北又点头,沐韵诗心里只剩下对自家表哥的同情,“表哥可真惨!我们的那些无心之言,只怕更让宁姐姐存了心思替他张罗纳妾的事情了。” “哈哈哈,这叫什么?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总算听明白了全程的沐冠霖挠着头笑的可畅快了,“活该啊活该!好好的,以什么方式不能试宁妹妹,非要选这最愚蠢的方式,而且我瞧着那苏青衣似乎真对昱哥儿动了心思,这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你个兔崽子,他们小两口弄这么大的矛盾,你不说帮着调解,还敢在这里幸灾乐祸!看我不抽死你!” “我说爹,我这个当表哥的都还没成亲,昱哥儿他凭什么赶我前头。再说了,让他们小两口误会加深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就不能幸灾乐祸了。” “哒!” 是沐冠霖屁股上挨一脚的声音。 第413章 给苏三小姐腾地方 司景昱营帐前发生的事情,徐昭宁并不知道。新的一天到来,她刚起床,便听明月来禀,“小姐,三皇子派人来邀,说是今日想同你一同进山,你看……” 昨日是发簪,今日倒好,直接邀请上了。 明月可着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徐昭宁,希望她能直接拒绝。 却不想徐昭宁浅笑着点头,“去告诉来人,我很期待看到三皇子马背上骁勇的模样。” “小姐……”明月欲言又止,完全不用想象这话若是传到自家王爷耳朵里,会有怎样的后果。 “怎么还不去回话?”徐昭宁却是自铜镜前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明月只得硬着头皮去帐外回话,同时还不忘将消息传回司景昱身边。 当徐昭宁收拾好自己跨出帐门,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本王难受,”司景昱大刀立马般站在门口,目光凛凛地看着徐昭宁,难受二字自他嘴里说出来,满是幽怨。 徐昭宁原地不动,侧头朝明月吩咐道,“赶紧去请太医,司北扶你家王爷回去歇息。” 明月装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徐昭宁。司北更直接,直接窜进来将明月给拽的远远的。 徐昭宁呵地一声冷笑,对上司景昱的目光,眼里清冷依旧,“这儿不是太医院,无法治王爷的难受,还请王爷移驾。” “本王得的是心病,需要你的心药来医。”厚着脸皮继续往里走,一步一步靠近徐昭宁,眼里只能看得见她。 可徐昭宁却是抬脚与他错开,直接往帐外走。 “还请王爷见谅,昭宁与人有约,恐怕不能陪王爷玩这无聊的游戏。” 司景昱气息一变,直接钳制住她的手腕,“昭昭……” “王爷请自重,”徐昭宁将他手腕给甩开,继续往前走。 “当着本王的面,去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本王还没死呢。”再次拽住她的手腕,这次直接将人拉入怀里,司景昱声音冰的掉渣。 可徐昭宁身上的冷气丝毫不输他,“王爷可别太双标!许你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就不许我与人出双入对?” “那你可是吃醋了?因为本王与别的女人亲密所以心里不舒服?”将人直接禁锢在怀里,司景昱甚是急迫的问道。 徐昭宁挑眉反问,“吃醋?我为何要吃醋!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王爷若是觉得那苏青衣很合胃口,收了便是,若是需要我这个正室的许可,我这就去皇上和太后面前求旨意。待三年后,我与王爷合约期满,王爷还可以再迎接自己中意的正妃,岂不美哉!” “徐昭昭!” 司景昱脸漆黑如墨,下到一半的台阶陡然被收回,他颇有些恼羞成怒。 光是听说她收了君慕楠的发簪,他便恼的一晚未眠,可他与别的女人煮茶品茗,她却依旧无动于衷,这让他如何甘心。 她怎么可以不为自己吃醋! 还有那什么三年之约,他什么时候承认有效过了,招惹了他的人,还想在三年后全身而退,他又不是死的,怎么可能同意。 “还请王爷松手,你我虽是皇上亲赐的未婚夫妻,可毕竟尚未大婚,如今亲昵难免会落人口实,还请王爷自重。” 说着便去扳他的手,那模样便是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亲密动作,司景昱被她这些动作气的简直想杀人。 “本王不舒服,头疼胸口疼反正全身哪都疼。”收紧手上力道,他说不过她,便索性装病,他就不相信她真能将他摞下。 “那王爷就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吧,”只见徐昭宁诡异一笑,反手在司景昱的胸口上点了几处,司景昱便觉得自己有些动弹不得。 徐昭宁则是笑眯眯地将他扶到床上,“明月会很快去请太医的,我与人有约急着出门,就不陪王爷了。” 说着徐昭宁便继续往前走,在快到门边时还不忘回头体贴地问司景昱,“可需要我去给苏三小姐送个信?我这人一向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晚上我便与秦姐姐挤挤吧,这儿就送给王爷和苏三小姐了。” “徐昭昭!” 暴怒的司景昱再也冷静不了,冲破穴道从床上翻下来,一脸煞气地走到徐昭宁的面前,“这是你逼本王的。” 一顿天旋地转,徐昭宁被扛到床上,身上压着个怒气冲天的男人。 “你竟然这么大方地将本王让给别的女人!”他怒,同时也委屈,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点他的穴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给他安排女人。 他若就这么忍了,他还是个男人么! “这不就是王爷一心想要的吗?”徐昭宁冷笑,眸光毫无温度可言。 “本王只是想要你为本王吃醋!”吃醋便是在意,只有昭昭为他吃醋,他才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有自己,这比再多的语言都有用。 他希望昭昭能像他粘她那样,时刻粘在他身边,也想看到昭昭为他动手收拾别的女人,更想被她时刻放在心上。 所以知道苏青衣对自己有意思,便想着利用一下,只想着昭昭哪怕是皱个眉头,酸上两句,他就收手。 可事实呢,事实便是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不但毫不在意,而且还大大方方地要为他纳妾娶侧妃。 此时,司郡王才总算是明白,他是搬起了石头砸伤了自己的脚。他费尽心思的试探,从一开始就是输的结果,因为他压根就接受不了昭昭对自己的忽视。 徐昭宁轻敛眉眼,沉默不言。 司景昱强迫地扳正她的脑袋,让她抬眼与自己四目相对,“昭昭,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本王了?” 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口,屋子里的气温明显的下降,徐昭宁依旧不说话。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转移昭昭对本王的注意力,在昭昭心里本王什么都不是。” 似终于颓然一般,司景昱整个人都压在徐昭宁的身上,一张俊脸就搁在徐昭宁锁骨处,徐昭宁稍稍侧头,便可以看到他脸上写满的失意。 良久之后,他又寡淡地开口,“既是如此,那本王就把昭昭藏起来,藏到只有本王一个人能找到的地方,只看只想本王一个人好了。” 说着就起身下床,然后将徐昭宁抱起来往外走。 “你闹够了没有!”徐昭宁终于是开口,语气里满是无奈。 第414章 徐昭宁的暗招 “是不是在昭昭眼里,不管本王做什么都是胡闹!”司景昱脚步微顿,语气幽幽地低头,对上徐昭宁冷漠无温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是不是胡闹,需要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呵,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出来的,他竟然还有脸委屈。 “本王没错,本王就是想看昭昭为本王吃醋在意的模样。”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有错,就是必须认为责任全在怀里的坏女人身上,如果她能早些表露出醋味来,他早就收手了。 “司景昱你放我下来!”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决定放弃与他争辩,反正她从来没能说服过他。 “不放!本王是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再跟君慕楠出双入对的,等寻好了隐秘之处,本王就将你藏起来,谁都不让看。” “你认真的?”徐昭宁掐着司景昱的脸颊,凑近他问道。 “嗯,非常的认真!” “那行吧,你现在就去寻隐秘之处,不用再跟我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想痛扁你。” 说着徐昭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然后闷头往床上一倒,俨然不想再多说一个字的模样。 司景昱和衣在她身边躺下,动作麻利地将人给捞进怀里,“那昭昭陪本王睡一下好了,本王一晚未眠。” 徐昭宁想挣开他的束缚,可他手劲极大,压根就挣不开。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竟是真的睡着了。 徐昭宁的白眼真的要翻上天了,刚刚喊打喊杀,要死要活,马上就又睡着了。 究竟该说他心大非常人能比呢,还是该说他阴晴不定性子难以琢磨呢。 门外似乎传来君慕楠的声音,徐昭宁准备起身去,却被身边的人给紧紧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三皇子抱歉,我家小姐身子突然有些乏,实在不便与您同行了,还请见谅。” 明月面上满是抱歉,但心里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既然王爷没被赶出来,那便说明极有可能已经被小姐收拾好。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终于不用再饱受煎熬了。 “可刚刚宁宁明明让人回话,说可以与本王同行的,这突然而来的身子乏累……” 君慕楠眸光扫向与明月并肩而站的司北,顿时明白过来,脸上怒气滋生。抬脚便准备往帐内走,司北赶紧往前一拦,“我家王爷与未来王妃培养感情,三皇子恐怕不太方便进去。” “让开!光天化日之下,司景昱他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父皇和皇祖母也在吗?若是被人传到他们耳里,光是白日宣淫这么一条罪名便足够宁宁喝一壶的了。” 君慕楠加大音量,眸光幽冷地看向司北的身后,仔细地听着营帐里的动静。 可让他失望的是,营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压根没人在。 君慕楠面色更加的难看,司北微低着头朝他拱手,“三皇子说笑了,我们王爷与王妃的婚事乃皇上亲赐,太后娘娘也都是乐见其成的,不久前还曾亲自叮嘱我们王爷,要多与王妃培养感情昵。” “哼!”君慕楠被司北的话给梗的没有理由再多留,拂袖离开。 “几个时辰不见,北大队长的口才大有进步呢。”营帐里传来徐昭宁凉凉的声音,司北身子一抖,突然有种徐昭宁要跟他秋后算账的预感。 “小姐,王爷跟苏三小姐之间清清白白的,属下敢以项上人头作担保。” 机智如司北,赶紧坦白从宽。而后听见徐昭宁的轻笑声从帐里传出来,他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小,小姐,您有何吩咐请直说,不用这么笑的,属下,不,小的有些害怕。” “没什么好吩咐的,就是想向你咨询一下,我身为郡王正妃要为你家王爷纳妾的话,应该需要些什么礼数?” “小姐!小的自愿领罚!”司北直接给跪了,这样的问题能不能不要问他? “嗯,这么自觉,那便罚你去苏三小姐营账一趟,请她过来照顾你家郡王吧。” 说着徐昭宁的身影出现在司北身边,脸上依旧清冷无比,司北悄悄地抬头,细细地打量着徐昭宁,见她一脸认真,完全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小姐,此事,怕是有所不妥啊。”泪流满面的司北弱弱地提醒,徐昭宁却是翻身上马,“若你觉得我调不动你,那便不去吧。” “不是,小姐,这这这……” 徐昭宁却是给他一个寡淡的目光,然后策马扬鞭,进山狩猎去了。 半个时辰后,司景昱发现身边守着的气息太过陌生惊醒过来,看到床边娇羞坐着的苏青衣时,气的直接将人给扔出营帐。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整个西山便传遍,苏三小姐趁着徐大小姐进山之际,意图爬床司郡王,却被司郡王识破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什么,你说昨天才听说司郡王想纳苏三小姐为侧室? 呵,人司郡王都亲自扔出来了,若真有意,会这么不留情面? 消息越传越盛,涉及面也越来越广,就连皇上和太后都来过问了,司景昱直接冷眼以对,干脆利落地否认了自己要纳妾的消息。 一时间,苏青衣便直接沦为了西山的笑话,为了不让太傅府一起被拖下水,苏青衣干脆的称病不敢再出来见人。 看过昨日郡王与苏三小姐品茶那一幕的吃瓜群众,以为的二女争一男大戏并没有出现,徐昭宁在几乎没有与苏青衣交手的情况下,便已经完胜。 徐昭宁从山里出来,得知各种版本的传言时,也只是淡然一笑。 “小姐,王爷有请,”营账前,有人相请,徐昭宁稍稍辨别便知道是郡王府的暗卫,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是你,司北呢?” “队长他……”暗卫欲言又止,徐昭宁挑眉,“嗯?” “队长正围着西山跑圈呢,王爷不让停,队长不能停。” “哦,有氧运动不错,对身体大有好处。” 徐昭宁耸耸肩,至于司北为什么跑圈,原因不难猜。 “小姐,王爷有请,还请小姐随属下去吧。”他不想也去跑圈啊,而且…… “我的物品呢?”徐昭宁撩起门帘,只见营帐里空无一物,若不是看到门帘上有代表身份的标质在,她肯定以为是自己走错了门。 第415章 训成忠犬 暗卫低着头不敢说话,徐昭宁却是呵呵冷笑,直接转身去了司景昱的营帐。 畅通无阻的直接走进营帐,昏暗的帐内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你利用本王!” 浓浓的控诉感迎面扑来,徐昭宁原本满腔的怒气,奇迹般的散开。看着屏风上晃动的身影,止步于桌前。 “王爷这话是何意,我可不记得有利用过你。” 桌上的茶水尚温,正是她爱喝的碧螺春,端盏轻抿,等着屏风后面的那个男人忍不住朝她走来。 “徐昭昭,你还敢说没利用本王!你故意让本王出面帮你对付苏青衣,故意让人看见本王亲自扔她出去,这样一来远胜你自己亲自出面辩驳千万句。 还有,你明知道本王不待见她,故意让司北将她找来,让她有机会亲近本王。” 司景昱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因为生气袖子拂动,带来极大的风力,徐昭宁额前的发丝被吹动,她轻轻将茶盏放到桌上,然后将发丝撩到耳后。 动作不徐不急,配上倾城的容颜,自是别有风采。只听她轻声反问道,“然后呢?” 她默认司景昱刚刚的指控,承认她就是故意利用他来对付苏青衣,也承认她就是使了心计来算计他和舆论导向。 可是那又怎样! “你身为本王的未婚妻,怎么可以随意地让别的女人靠近自己的男人,万一,万一……” “万一如何?”徐昭宁起身,浅笑盈盈地看向司景昱,只是那笑容有几分凉意。 “王爷是在担心,万一那苏青衣主动投怀送抱,自己把持不住吗?” “怎么可能!”司景昱眉头紧皱,他当然不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他只是气她太过大度,这么放心地让别的女人靠近他。 “既然不可能,那王爷你担心什么!事情本是因王爷而起,你自己招惹的女人不自己处理好后果,如今倒还理直气壮的来怪我利用你,王爷莫不是以为我徐昭宁性子软乎好欺负?” 说完徐昭宁冷下脸来,他倒是顺着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想看她吃醋,便随意地跟人亲近。 可压根没有想过,早在赐婚圣旨下来后,他们两个的利益便绑在了一起。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的功夫,整个西山都传遍了司郡王在她徐昭宁的眼皮子底下看上苏三小姐,所有人都以为她徐昭宁失宠,各种各样难听的流言迅速传播,就连沐王府的人都在为他纳妾做准备。 他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还一个劲地为自己被利用而气不平。 徐昭宁深吸一口气,进帐后消散的怒气又凝聚在胸口,越想越气,冷着脸转身便往外走。 司景昱见她生气,哪里还顾得上端着,长臂一伸,将人给搂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本王不怪昭昭了,能被昭昭利用,本王很荣幸,本王也很乐意替昭昭处理那些麻烦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你帮我处理了麻烦而感恩戴德?” 司景昱微愣,然后求生极强的猛摇头,“不,事情是因本王而起,理应由本王出面解决。” “既然王爷知道这个原因,再好不过了。还请王爷将我帐里的东西送还回去,我累了,想歇息。” 说着就想将司景昱绕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扳开,可身后的男人像是听不懂似的,反而搂的更紧。 嘴里还不忘理直气壮的宣布,“不还!” “昭昭,本王觉得冷战一点也不好,我们和好吧。”司景昱算是深刻地明白了,跟怀里的女人冷战,完全是自找罪受。 纵容苏青衣接近自己,本意是想让她吃醋,主动来找他求和示好。 可事情发酵后,郁闷、气恼、夜不能寐的人成了他,她毫无异样的进山狩猎不说,更是稍费心思便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替她出头,护她颜面。 怎么想都是自己劳心劳力,而怀里的小女人却是不受丝毫的影响。 “呵,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们有吵架吗?既然没有吵架,那哪来的和好一说,这样挺好的,若王爷不喜苏三小姐,等回京我替你再另寻……” 司景昱额角青筋直跳,二话不说将怀里的人给换了个面儿,直接吻了上去。 事实证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才能让让她的小嘴停止絮絮叨叨。 “这次的事情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小肚鸡肠惹你生气,也不该利用如此拙劣的办法来引你吃醋,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额头相抵,司景昱话里说不出的讨好意味。 也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原来哪怕是被她瞪,被她骂,也好过她看自己像陌生人的眼神。 即便是在睡梦中,依旧能察觉出屋子里不属于她的气息。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没有任何的假设如果。 “如今整个西山都道,徐家昭宁被司郡王无情抛弃。”徐昭宁声音淡淡,不见生气也不见恼意,更像是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胡说!昭昭是本王的心头宝,本王一刻都离不得。”司景昱脸一黑,那些多舌之人自是不敢将这样的话传到他面前来,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沐王府的意思是,身为你的正妃,我理应主动为你张罗纳妾一事。”徐昭宁继续淡然,只是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狡黠。 她可以理解沐老夫人是心疼外孙儿,可却不原谅这样的行为。 这次的事情她可以看在司景昱的面上不计较,但谁也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次,她希望从源头上解决这类似的事情。 而司景昱的态度犹为的重要,她必须得让他知道,因为沐王府的的那些话,她很受伤。 “不,昭昭只要照顾好本王便好,永远都不会有侧妃也不会有小妾,本王只有昭昭。” 很好,孺子尚且可教。 “那王爷可还要怪我利用你的事情?”她的心计自是不仅限于如此,也不介意直接让他知道。但如果他在知道真相后动怒,那她有的是法子亲自收拾他。 “不怪,只要昭昭高兴怎样都可以。”哪怕她的小心计是针对他的,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只因她脸上的笑容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之前不是很能耐么?怎么这会子蔫成这样了?”轻声叹息,徐昭宁戳着他的脸,明明说好再冷他一阵子的,可就是受不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受不了那张俊脸上写满委屈。 “昭昭太狠心了,软硬不吃,本王只能妥协。”他态度强硬的狠话说尽,可这女人还能趁他睡着抛下他,若无其事的去狩猎,他能不怕么。 第416章 我们演一场戏 “本王累极而睡,原以为昭昭会陪本王休憩,可昭昭却是让司北将苏青衣给唤了来,本王心里很受伤。在昭昭心里,本王像是货物一般,可以随意转让……” 此刻的司郡王已经决定,他不端着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就该让怀里的坏女人知道自己有多难受。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地给他塞女人! “我若不唤她来,她又如何对王爷死心?”就因为这个狗男人随意释放的几分随和,那苏青衣便飞蛾扑火,她的丫头锦秀更是四处炫耀,说是太傅府即将与郡王府结亲。 她徐昭宁看上的男人,岂有被他人觊觎的道理。 小小手段是警告也是教训,若那苏青衣识趣,他日相见,她徐昭宁尚且还能尊称一声苏三小姐。若她执意以此作筏子赖上司景昱,那她自然也不会再手软。 “她不死心也没事,本王心中只有昭昭。”苏青衣与他而言,只不过是恰好经过那里的临时工具而已。 “你这次的不知轻重,让我很生气,我还不打算现在就原谅你。”对于他这求生欲极强的辩驳,徐昭宁轻笑,伸出手指将他的额头给缓缓推开。 疏远之意很是明显。 司景昱面色剧变,再次收紧手上的力道,准备强行将人抱回怀里。 徐昭宁轻笑着勾住他胸前的衣襟,“但若是你能配合我演出戏,我不但可以原谅你,而且很乐意给你添些零嘴。” “演什么戏?”郡王爷冷下脸来,显然是不喜演戏二字,但徐昭宁一脸执意,而且零嘴二字仿佛一道紧箍咒般落在了他头上。 跟昭昭闹别扭的这两天,所有的糖球都已经吃完,连空瓶子都被他给摩挲的光滑了。 他想念糖球,更想念昭昭亲自为他下厨的日子。 徐昭宁指尖用力,继续将司景昱给推开,司景昱不乐意撒手,她狡黠一笑,“也就是让人以为我们还没和好,还闹着的戏。” “本王不同意!” 没和好还闹着? 那不依旧得当和尚! 郡王不同意,媳妇已哄好,他才不要继续演戏闹脾气。 演戏不和好,也就意味着媳妇会继续冷着他,不搭理他,不跟他说话。这跟零嘴比起来,亏大发了,司景昱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 “那永远不理你和演戏,你挑一个?”徐昭宁轻哼一声,她可是已经依着他来了,若还敢胡闹,嗯哼! 司景昱黑着脸不说话,他两个都不想选! 见他迟迟不说话,徐昭宁轻哼一声往外走,司景昱赶紧将人拉住,“演多久?” 跟永远被当陌生人相比,演戏就演戏吧。 “狩猎结束回京?” “不行,最多今天过完,明天一早皇上应该就会宣布狩猎结果了。” “行吧,那就今天。今天不许再来找我闹,我有要事得办。让人把我的东西送回帐里去,空落落的像什么样子,要我站一天不成。” “东西可以送回去给你,但今晚本王得抱着你睡,本王都两天没休息好了,若休息不好精神会极差,心情也会不好。” 准确的来说,是自打知道君慕楠要回京开始,他便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担心她会与君慕楠旧情复燃。 特别是知道君慕楠特意金蝉脱壳来西山见她,他的心便一直高悬着。如今君慕楠近在天边的虎视眈眈,他怎么可能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他必须得严防死守。 对于他的碎碎叨,徐昭宁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大步走出营帐,没再多看司景昱一眼。 一炷香的时间后,司北匆匆走进了司景昱的营帐,“王爷不好了,小姐去找三皇子了。” 司景昱手中茶杯一晃,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去捉奸,可是想起徐昭宁说的演戏的话,又稳下心神。 相信昭昭!陪她演戏! 司北说完之后也已经做好承受他家王爷怒气的准备,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他说完之后,营帐里安静极了,他家王爷竟然还有心思坐在桌子旁喝茶。 司北觉得惊悚极了,暗搓搓地想莫不是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另外一边的营账里,听到下人禀报的君慕楠眯着双眼问道,“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与司景昱一起?” “回王爷的话,并不见司郡王陪同,不过据属下所知,徐大小姐刚从司郡王的营帐里出来,且面色不太好。” “让她进来,”君慕楠稍稍思忖,便让下人去领徐昭宁进来。 “宁宁找本王有事?” 看似毫不在意的询问,但话中的试探意味不容忽视,徐昭宁唇角轻扯,侧头朝同行的明月吩咐道,“将东西送还给三皇子。” 明月轻轻点头,托着木盘走向君慕楠,木盘上摆放着两支簪子,一支桃花簪,一支梨花簪。 “宁宁你这是何意?”君慕楠腾地起身,绕过明月直接走到徐昭宁的面前,面色很不好看。 “这两支簪都是三皇子所赠,但不管是桃花簪还是梨花簪我都不适合留下,今日将簪还给三皇子,往后我与三皇子犹如那井水与河水,互不相干。” “你在与我划清界限!”君慕楠咬牙质问,“为什么,因为司景昱吗?宁宁你听本王说,司景昱他并不是真心喜爱你的,明知道你就在这西山,他却还可以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将你的颜面置于何处,这样的男人怎么值得你托付终身。” 君慕楠激动的一把抓住徐昭宁的手腕,恨不得一下子将徐昭宁给说服。 徐昭宁身手利落的后退一大步,避开君慕楠与她的亲密接触,眉间煞气萦绕又快速收敛。 “郡王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请三皇子以后不要再随意地插手我的私事。苏三小姐的事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本王不知道宁宁在说什么!”君慕楠目光有些闪烁,徐昭宁却是冷冷一笑,“三皇子最好是一直不知道。” 或许连司景昱都不知道,她让司北去唤苏青衣来,恰好中了锦秀的下怀,她怂恿苏青衣沐浴更衣,在她的衣服里藏了劲头十足的合.欢药,为的便是坐实与司景昱的关系。 而锦秀之所以敢这么大的胆子,是因为君慕楠在背后给她撑腰,甚至君慕楠还许了锦秀进宫的机会。 第417章 碰瓷武王府 “宁宁,我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你会变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君慕楠满脸失望的看着徐昭宁,徐昭宁冷笑回应,“我一直都是这样,过往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三皇子身上,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如今我既已幡然醒悟,但断没有再走过去老路的道理,还请三皇子行个方便不要再来烦我。” “宁宁你可知道,你变成这样,失望难过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你有想过武王他老人家若知道你竟如此堕落不自爱,会作何感想吗?你能不能也替他们想想!” 徐昭宁往外走的步子一顿,君慕楠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便又补充道,“只要你与司景昱退婚,本王自会替你在武王面前好好解释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承欢他老人家膝下……” 听到这里,徐昭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也没想地打断君慕楠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武王是我外祖而不是三皇子的外祖,难道在外祖心里,我这个外孙女还不如三皇子一个外人来的重要?” 简直要笑翻好不好! 先不说,被赐婚给司景昱是不是自甘堕落,就单说君慕楠这说话的口吻就让人所不喜,他谁啊! 武王府可是原主的外祖家,即便是这些年来跟原主没啥太多的联系,可论血源关系也远不是他君慕楠一个外人能比得上的吧? 可听君慕楠这话的语气,竟是将自己当成了武王府和原主之间的联络人,又或者说是他将自己替换成了原主,与武王府保持着亲昵的关系,却忘记了自己压根没有这个资格? “宁宁……”君慕楠刚酝酿出来的柔情被徐昭宁话给直接掐断,他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徐昭宁,满是不悦。 “我不知道你过去跟武王府有什么样的关系,但只要我娘还是武王府承认的舒云郡主,我就用不着三皇子来帮忙美言。” 若君慕楠识趣,便应该能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意味来。别再跟她说些让人笑掉大牙又自以为是的话,可事实上君慕楠还真不是那么识趣的人。 “宁宁,这些年若不是本王替你尽孝,你娘早被武王府除名了。” “请三皇子慎言,你是皇子,你要尽孝也该是对皇上和太后,与武王府何干!我可不曾听说,武王府与你有何亲昵关系!” 徐昭宁沉下脸来,她隐约听出君慕楠话中碰瓷武王府的意思来,若刚刚的话传出来,朝中百官定会认为武王府早就站在了支持三皇子的行列。 沐王府近在京城,君皓天对他们一家向来恩宠有加,而武王府远在边关,君皓天对他们少了亲昵却多了防备。 一旦被君皓天知道武王府与君慕楠走近,到时候他们手中的兵权极有可能会是一把利刃,高悬武王府头顶。 这可并不徐昭宁愿意看到的! “宁宁……” 君慕被徐昭宁突然展现的厉色给惊到,喃喃唤道。 “今日来,除了还簪子,还想告诉三皇子,过去十年里,我只将你当成单纯的笔友,与你并无半分儿女私情。请三皇子不要借题发挥,更不要将武王府作筏子,否则……我们将会是敌人。” 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暗中提点,那么这些话可以说是濒临撕破脸,明晃晃的警告了。 君慕楠沉着脸想解释,可徐昭宁却并不愿意与他再多说。敷衍地朝他行了个礼,然后便直接转身走出营帐离开。 “王爷,”营帐里君慕楠背手而立,看着徐昭宁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言,身边人出声提醒。 “去看看容桥到哪了。” “是!” 与君慕楠这边的剑拔弩张相比,此时苏青衣的帐里却多了几分沉闷。苏青衣自回帐开始便以泪洗面,锦秀站在她身边轻声劝道: “小姐你别难过了,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们要说什么还不由着他们去,我们不听不问就好。” “如何能不闻不问,如今整个西山都知道我被司郡王扔出来的事情了,到时候消息再传回京城,我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这以后如何还能再出门。” 说着苏青衣眼角又流出眼泪来,心里怨恨司景昱的无情,可更多的是委屈。 锦秀跟在她身边多年,自是了解她的心理活动,见状便开解道,“小姐,要我说这事根本就不怪你。司郡王他对你肯定是有意的,不然也不会准许你同行,又让你亲自喂他喝茶。肯定是那徐昭宁太过霸道了,故意以正妃身份逼迫郡王,所以郡王才不敢与你太过亲近。” “是这样吗?”苏青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锦秀,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当然是这样,小姐你想啊,徐昭宁她那是什么人,不过是忠勇候府里不受宠的小可怜罢了,被太子退婚后她肯定得巴着司郡王啊,依她眼里容不得人的性子肯定不乐意小姐你嫁进郡王府的,所以她便借着自己御赐的身份便闹腾司郡王,让他对小姐你冷淡。” 锦秀说的极为笃定,那模样像是对徐昭宁极为了解,苏青衣有些疑惑,“锦秀你以前也不曾跟徐大小姐接触过吧,你为何如此不喜她?” “小姐,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司郡王天人之姿,也就只有小姐你这样的温柔娴淑、端庄大气的人才能配的上,那徐昭宁她算什么嘛,凭什么这么大出风头,目中无人。 小姐你不应该被眼前这小小的挫折给打败,只要让司郡王见到你的美好,到时候哪怕徐昭宁再多事,也一定阻止不了司郡王将你领回府的。” 锦秀一边说着,一边给苏青衣拧了帕子擦脸,话中的怂恿之意很是明显。 “我听说沐王府有意替司郡王上太傅府提亲呢,这说明沐老王爷一家是极为中意小姐你的,小姐你可要珍惜机会啊。”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的坐会儿。”苏青衣眉头轻皱,锦秀的话看似没毛病,但她可没忘记,去找司景昱之前,锦秀可是跟她说了不少司景昱的好话。 “小姐你……”锦秀还想再劝,苏青衣则是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容我想想。” “奴婢先告退,小姐可得相信,奴婢一心为着小姐好。” 锦秀有些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只是她并没有去自己的休息处,而是趁着人少没注意直接闪进了君慕楠的营帐。 第418章 兄妹齐当说客 “王爷,”不同于在苏青衣面前的中气十足,这会子的锦秀小心翼翼地朝案几后的男人走去,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 君慕楠朝身边站着的人挥了挥手,侍卫领着所有人退下,帐里只剩下君慕楠和一案之隔的锦秀。 “可问清楚了?你家小姐为何会被扔出来?”君慕楠沉着脸问向锦秀,事情没有朝他预期中的那般发展,他心里自是不得劲儿的。 “据苏青衣所言,她刚靠近司郡王便直接被人给扔了出来,整个过程连话都没有搭上。” 锦秀低声答道,同时眉头紧紧地皱着,这也是她没想明白的地方。 论长相,苏青衣虽不如徐昭宁明艳逼人,但也端庄大气姿容出众,京城里也不乏追求者,就司景昱个人而言,在山里时明明表示出对苏青衣极大的兴趣。 可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将人给扔出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想不通。 “药呢,你没给苏青衣用上?” “哪能啊,我亲手给她放在荷包里的。担心药被人调包,我特意拿了回来,王爷你瞧……” 说着锦秀掏出一个荷包来,荷包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药香飘进两个人的鼻子里。 君慕楠最先发现不对劲,赶紧捂住鼻子,与此同时,锦秀却是双颊迅速红润起来,眼神也变得的媚惑。 “该死,药并没问题!”君慕楠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荷包,然后扔进屏风后的水盆里,又拼命地挥袖扇动了几分,想将那股药味儿给散开来。 “王爷,”锦秀笑吟吟地朝君慕楠扑过来,嘴里还娇媚的唤道,“王爷,奴家身上好热,你帮我看看可好?” 君慕楠面色一沉,直接一个刀手将锦秀给劈晕,嘴里低咒出声。 “该死的司景昱,这都能坐怀不乱!” “司景昱能坐怀不乱并不是因为药效不好,而是因为对不喜欢的人硬不起来!哈哈哈,总算是发现了那病殃子的一个优点了。” 营帐外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那音量更像是故意让君慕楠听见的。 君慕楠听到这略带几分熟悉的声音,连忙冲出营帐,却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远远的落在对面的树枝上,正是他那天晚上看见的舒云阁主,鬼见愁。 君慕楠提气跟出去,想与鬼见愁搭话,可鬼见愁却是扫他一眼,然后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天色暗沉,西山再次安静下来,徐昭宁营帐里的东西,司景昱已依约让人让送回。 明月将一个方方正正地盒子郑重其事地放在徐昭宁的面前,正曲指轻敲桌面的徐昭宁,被她的举动吸引目光,以眼神问明月,这是什么东西? 明月木着脸,认真地回答,“王爷吩咐,须得小姐亲自打开。” 徐昭宁微愣,双手接过楠木盒,在明月同样好奇的目光打开来,只见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根做工极为精致的金钗,钗头饰物流光溢彩,夺人眼球。 “这是有什么说法?”徐昭宁将盒子放回桌面,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明月。 “奴婢只负责将东西送来给小姐,至于是何物,又有何用途,小姐如果想知道的话,还是问王爷的好。” 徐昭宁碰了个软钉子,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明月,“明月,你觉得是我比较可怕,还是你家王爷比较可怕?” 明月想说,那肯定是小姐你可怕,毕竟连王爷都得怕你。可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是个坑,怎么回答都不太好。 索性便坚持沉默是金的原则,默默地装死。 徐昭宁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给气乐,将盒子盖上往明月面前一推,“那成,告诉你家王爷,礼貌得本人亲自送才有意思。” 明月一脸纠结地将盒子拿回手上,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朝徐昭宁俯身一礼,便往外走。 徐昭宁托着下巴思索着司景昱送金钗的含义,想的太过入神,连有人走进来都没发现,直到沐韵诗在她面前挥了好几次手。 “宁姐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徐昭宁回神,坐正身子,见沐韵诗和沐冠霖兄妹二人一脸八卦地站在她的面前,像是来了不短的时间。 “你们怎么来了?”而且还结伴同来,徐昭宁笑着问道。 “宁姐姐,”沐韵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昭宁,“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们的气?”徐昭宁寡淡一笑,多了两分生疏。 “我们并没有要替表哥纳妾的意思,宁姐姐你别误会,祖母她一直都将表哥的事情记在心上,误会了我们话中的意思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我们今天来,是想代祖母向你道歉的。” “客气了,我并没有生气。”即便是要生气,首要对象也应该是司景昱那狗男人,至于沐王府的人,失望肯定是有的。 但也更让徐昭宁看清楚,即便是沐王府因司景昱的关系对她好,可那份颜面也是司景昱替她挣来的。 若有朝一日,她跟司景昱没了这份关系,那她与沐王府的关系自然也就会淡化。 冷静下来的徐昭宁,竟是生出几分叹息来,若她也有这样的亲人该多好。 “那你就别再晾着表哥了嘛,听说表哥他生病了,而且还病的很严重,我们大家去看他,可他死活不肯见我们。还说什么,媳妇没哄回来,他便一直病着。因着他这么一句话,我祖父祖母彻夜未眠。” “阿诗没说错,昭宁妹妹我跟你说,司景昱那混小子真是个黑心肝的。为了给你出气,他直接将气撒到了祖父祖母身上,死活不让祖父祖母进去看他,还说什么如果哄不回媳妇,他就跟我们沐王府老死不相往来。” 说起司景昱,沐冠霖觉得自己有一百箩筐的话要吐槽,可再大的糟点都不如让徐昭宁早些原谅他来的迫切,因为只有昭宁妹妹与他和好,这才是造福沐王府的大事。 “你们兄妹两个今儿个是当说客来了?” 若此时还看不明白他们兄妹两个的双簧,徐昭宁觉得自己也算是白活了。 “宁姐姐,你说我们是说客我们便是说客,只要宁姐姐你赶紧将我表哥那精怪给收服就好。” 沐韵诗说着就要靠过来抱徐昭宁的手臂,徐昭宁抬手挽青发,避过了沐韵诗的亲近。 在沐韵诗诧异的目光中,徐昭宁淡然邀请道,“要不要随我去看场戏?” 第419章 带你们去看戏 “看戏?好呀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看戏了。”被邀请去看戏,沐韵诗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倒是沐冠霖一脸怀疑地看着徐昭宁,“不知昭宁妹妹想带我们去看谁的戏,该不会是带我们去看昱哥儿的戏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还是不去的好吧,毕竟那个黑心肝的戏可不能随便看。 徐昭宁挑了挑眉,“沐世子这是怕了?” “谁,谁怕了,”他不过是不想与司景昱那黑心肝的一般计较罢,若是真要计较起来,这些年来司景昱早就见识到他的厉害了。 “既是不怕,那为何不敢与我一同去看戏?”徐昭宁撇嘴反问,在沐冠霖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又似笑非笑地接了句,“除非你故意使坏了,所以心虚。” “谁心虚了,昭宁妹妹你想拽我们两个给你壮胆就明说,没必要扯些有的没的。” 胸脯一挺,沐冠霖决定了,即便是徐昭宁真拉他去看司景昱的戏,他也认了,只要把这姑奶奶给哄开心了,他也不虚行此了。 “那成!”见沐冠霖也同意了,徐昭宁便起身领他们兄妹两个往外走。 没有丝毫意外的,他们前进的方向便是司景昱营帐所在的位置,沐冠霖正想调侃两句,却见徐昭宁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领着他们绕了半个圈,在司景昱营帐对面寻了棵大树靠着。 “我说昭宁妹妹,你若想跟昱哥儿求和,又拉不下脸面的话,我们可以帮你的。” 沐冠霖暗戳戳的怂恿着,回想着刚刚出来时,自家爷爷的嘱咐,只要能让徐昭宁跟司景昱搭上话,便算他完成任务。 只要完成了任务,他便可以休假三天。想他沐世子吃穿不愁,就怕看账本,可偏偏家里的账本多的足够让他头秃。 如果能顺利地休息三天,那简直是莫大的奖励了,所以世子爷觉得这个奖励对他来说,极具诱惑。 爷爷布署的任务也必须要尽快完成!世子爷给自己打气! 徐昭宁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再次认真地看着对面。 被无视的沐冠霖只好怂恿自家妹妹出马,只是刚开口喊了声宁姐姐,就被徐昭宁打断,“别说话,戏来了。” “啊?”沐韵诗惊讶出声,完全不知道宁姐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得顺着徐昭宁手指的方向朝前看了一眼,这一看,哎呦,可不得了。 “可恶的苏青衣,还真对我表哥贼心不死呢,看我去怎么收拾她。”沐韵诗心里那个急啊,这苏青衣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当着宁姐姐的面去找表哥,这毫无疑问会成为新的误会啊。 说着沐韵诗便打算撸起袖子往前冲,徐昭宁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别闹!” “可,宁姐姐……” “先看看,”将沐韵诗按住后,徐昭宁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托住自己的手肘,身上气息一变,沉稳内敛起来。 她已经给了苏青衣活路的,可看来这苏青衣并没有将她的仁慈放在心上。 既是如此,那她也就不必再客气。 “昭宁妹妹,你早就知道苏青衣要来找昱哥儿?”沐冠霖皱着眉头问道。 心里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若徐昭宁早就知道苏青衣会来找昱哥儿,那她此刻叫他们来看戏,又是什么心态? 难不成真的想替昱哥儿纳了苏青衣? 天呐,夭寿,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亲自参与了这场戏,却又不阻拦徐昭宁,被昱哥儿知道真相还不给玩死啊! “昭宁妹妹,本世子突然觉得有些尿急,能不能……”卑微如沐冠霖不想当炮灰,在察觉到事情的苗头不对后,便只想赶紧遁走。 “嗯,走吧,记得替司郡王准备好提亲之物,你毕竟是做表哥的。” 徐昭宁回头冷煞一笑,沐冠霖当场便腿软,“昭宁妹妹,什,什么提亲之物?” “原本我听说司郡王今日将苏三小姐扔出营帐,还以为郡王是不喜那苏三的,可是照现在看来,只怕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你们沐王府所求之事,该是能成了的。所以,准备提亲之物不是应该吗?” “不!不应该!”沐冠霖听出徐昭宁话中的威胁之意,当即便觉得有些想日狗,偏偏徐昭宁还轻声叹道,“这样的夜幕降临,的确是比较适合围炉细诉衷肠的。” “我,我不走还不成吗!”沐冠霖要跪了,他不能走,若真走了,徐昭宁正误以为昱哥儿对苏青衣有意,那他的任务就再也完不成了。 “哎呀,这苏青衣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进了表哥的帐子呢,司北呢,司北怎么也不在啊。” 一直关注着前方动静的沐韵诗着急不已,徐昭宁同样抬头看去,果然见苏青衣轻而易举的进了司景昱的营账。 营账里烛火摇曳,帐内人影晃动,虽是不能听清楚帐里的人说了什么,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苏青衣朝司景昱盈盈行礼。 “青衣见过郡王,郡王万福。”苏青衣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一双水眸还不停地流连司景昱全身上下。 “你怎么又来了,难不成白天的教训还不够?”司景昱眉头皱的死紧,语气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但苏青衣却是完全没有听出来一样,又往前两步。 “王爷,青衣是真心仰慕王爷的,青衣不敢与昭宁姐姐争宠,只希望能得一个机会陪伴在王爷身边,哪怕是端茶倒水也好。” 她仔细地想过了,锦秀的话中虽是有故意挤兑徐昭宁的成分在,但也不乏道理。若司景昱心中有她,在西山是个不错的机会,毕竟跟在京城中相比,她现在想见司郡王更容易几分。 只要她主动一些,拿下司郡王,有了司郡王的首肯,徐昭宁再怎么不同意,也不能违背司郡王本人的意思。 所以她便来了,为的就是在司郡王面前刷个存在,同时也让那些暗中的人看看,上午的事情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今晚她若能留在郡王的营帐里过夜,明天流言自会转个方向,更偏向于她。 “本王府中并不缺丫头!”司景昱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越发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有失妥当。 第420章 昭昭,我没有抱她 “那,那青衣愿意做郡王的贴心人,只要王爷有令,青衣愿意时刻陪在王爷身边。” 苏青衣不甘心地又往前两步,眼里的爱慕不加任何遮掩,司景昱猛地转身,“做本王的贴心人?” 见司景昱搭腔自己的话,苏青衣心头一喜,直觉认为司景昱这是对自己的话动心了。 心里不由得再次想起锦秀的话来,她苏青衣身为京城中有名的才女,自小便有不少的追求者,想来这司郡王也难逃其中,至于白天的事情,肯定是因为司郡王还不知道她的好。 这么想着,苏青衣连连点头,继而羞涩答道,“是,只要王爷愿意,青衣愿意为王爷做任何的事情。” “呵,你配吗?” 司景昱冷冷一笑,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他的要求会这么低? 就这样的货色也配做他的贴心人?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人都只有昭昭。除了昭昭之外的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王,王爷……”苏青衣大惊!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难道是因为自己暗示的还不够吗? “青衣自知自己比不上昭宁姐姐,所以青衣不敢跟昭宁姐姐争宠,只想求得一个跟在王爷身边的机会。” 苏青衣说完又轻扫了一眼司景昱,“若王爷只是惧于昭宁姐姐威严,青衣愿意自己去昭宁姐姐面前请罪,但青衣爱王爷的心意日月可鉴。” “滚!”司景昱没有多余的耐心应付不相干的人,白了苏青衣一眼便直接往屏风后面走,显然是不想再多言。 可这看在苏青衣的眼里,便是司景昱被她说动,见司景昱往屏风的位置走,她更是大胆上前。 “王爷,天色已晚了,青衣服侍你休息吧。” …… 营帐外,沐韵诗看到那苏青衣竟然不要命地冲上前抱住了司景昱,当时便愣住了,“好,好生猛……” “完了!”沐冠霖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嘀咕完后,便猛地转头看向徐昭宁,见她面色阴沉的能滴出黑水来,搓着手想替司景昱辩解两句。 却见徐昭宁冷哼一声,大步朝司景昱的营帐走去,一身的冷煞气让沐冠霖兄妹二人互视一眼,便赶紧跟上。 营帐里的苏青衣刚要抱上司景昱的腰,便感觉一股强劲的风将她挥向门口,恰好落在刚进门的徐昭宁眼前,“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苏三小姐这么喜欢有妇之夫呢。” “徐,徐昭宁……”顾不得胸口处传来的痛意,苏青衣大惊失色的抬起头,对上徐昭宁眼里的杀气时,怕的缩紧了脖子。 “苏三小姐!我本以为,经过今日白天里的丢脸,你怎么也该有几分羞耻心,知道如何夹着尾巴做人!可事实上,并不是,敢问苏三小姐到底哪来的勇气跟我徐昭宁抢人!” 徐昭宁是生气的,气苏青衣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抢她的人。 同时也气司景昱,竟敢让别的女人碰他! 满是煞气的目光朝司景昱瞥去,见他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快步朝她走来,“昭昭,本王没让她碰到!。” 徐昭宁冷着脸不说话,在他伸手过来求抱抱时,直接打掉他的手,然后朝另外的方向走了几步,避开他的亲密。 没抱到人,司景昱有些不甘心,又眼巴巴地跟过去几步,“昭昭,本王心里只有你!” “呵!”徐昭宁怒气依旧未消,小脸上写满不爽。 “本王向来洁身自好,她并没有碰到本王,本王只给昭昭抱。”哪怕是当着好几个人的面,可司景昱依旧说的随意而又深情。 看戏看的正欢的沐韵诗简直是大开眼界,原来她表哥平时竟是这样跟宁姐姐相处的? “徐大小姐!即便你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可你也不该如此的小肚鸡肠,我与王爷两情……” “苏三小姐是想告诉我,你与王爷两情相悦,而我徐昭宁是个恶人吗?”推开求抱抱的司景昱,徐昭宁走到苏青衣的面前,面上的嘲讽格外的明显。 “以郡王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正妃,徐大小姐何必如此不能容人,与其日后跟不相识的人相处,还不如让青衣陪在王爷身边,徐大小姐你说呢?” 苏青衣缓缓站起来,与徐昭宁四目相对,话中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徐昭宁冷笑一声,她之前的手段果然是太过柔和了。时刻关注着徐昭宁的沐韵诗,见状,赶紧往苏青衣面前一站。 “太傅府可真是好家教呢!” “韵诗郡主,青衣出身虽不及徐大小姐,但苏家书香世家,嫁进郡王府并不会辱没郡王。” 苏青衣眉头微皱,据理力争。若如她所说,太傅一职虽未封候拜相,但苏太傅在皇上面前极有脸面,若她执意要嫁司景昱,那也不是不可能。 “呵,好一个书香世家,就只会教你如何抢男人了不成。” 苏青衣面色一白,沐韵诗的话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她咬牙自辩,“韵诗小姐说话何必如此尖锐,青衣不过是追求自己所爱罢了。” “两厢情愿才叫追求所爱,阿昱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这种叫自取其辱,苏太傅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沐冠霖摇着折扇插嘴说道,却也成功地让苏青衣面色更加地难看。 她咬牙看向徐昭宁,话里带刺儿,“徐大小姐可真是好本事呢,尚未嫁进郡王府便收买了这么多的人心,这一点上青衣自叹不如。” “苏三小姐这样为人冲锋陷阵,到底所求为何?”徐昭宁冷冷一笑,将护在她身前的沐韵诗给轻拉回身侧,似笑非笑地盯着苏青衣说道。 “徐大小姐这话是何意!” “你来这里之前,锦秀可没少替你出谋划策吧。” “这与你何干,莫不是徐大小姐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退却了不成?” 苏青衣笑的轻蔑,即便是徐昭宁知道锦秀为她出谋划策的又如何,她决定的事情向来是必须要做到的。 “呵,身为太傅府这一辈里的唯一女儿,这些年来,苏三小姐可没少受父兄宠爱吧。” “徐昭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青衣被徐昭宁的目光盯的心里有些发毛,咬牙质问道。 第421章 昭昭吃醋了 “当唯一变成唯二,苏三小姐觉得你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来抢男人吗?” “不知所谓!”苏青衣一愣,然后迅速喝斥道。 “听说十五年前,苏夫人身边有个长相极美的陪嫁丫头,可是突然有一天带着苏夫人的嫁妆跑了。苏夫人虽是气愤丫头的所作所为,但却没有趁机为难丫头的家人,此番大家作派在京城中广受好评!” 苏青衣面色大变,徐昭宁说的这事她年少时曾听府里的老人说起过的,她本以为这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可此时听徐昭宁说出来,她竟是生出几分紧张来。 “徐昭宁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不想让王爷娶我进门便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徐昭宁定定地看着苏青衣,不发一言,但那凉凉的目光就是让人心生凉意,从头凉到脚。 倒是沐冠诗摇着扇子回忆道,“这事我也曾听说过,小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道苏夫人性格大度,以德报怨。听说当时太后特意还为这事召见苏夫人,赏赐了她好些东西。” 可他的这些话让苏青衣头上的雾水更多,她厉声喝斥着徐昭宁,“你到底什么意思!” “呀,我知道了!”沐韵诗惊叫道,迎着苏青衣刻薄的目光,她笃定地猜测道,“当年苏夫人的那个陪嫁丫头突然离开肯定不是传言说的那样,极有可能是苏夫人因为嫉妒杀人灭口,故意编出来的理由。” “你瞎说!不可能,我娘不是这样的人。”苏青衣有些失控,双手颤抖着揪紧了帕子。 “至于宁姐姐说的唯一变唯二嘛……若当年那丫头生下了苏太傅的孩子,如今也该跟苏三小姐年纪相差不了几岁吧。宁姐姐,你说我猜的对吗?” “嗯,逻辑能力不错!”徐昭宁真心称赞,冲沐韵诗竖了个大拇指。 “那你不如猜猜,那个孩子会是谁?” “这还用问吗?自然就是苏三小姐身边的锦秀啊。早就听闻苏三小姐与自己的丫头,情同姐妹……” 沐韵诗回答的毫无迟疑,苏青衣却是被惊的连退几步,“不可能!徐昭宁你即便是想要震慑我,不让我嫁进郡王府也不该用这样的阴私的法子。” “呵,苏三小姐想多了,连和乐公主都没能嫁进郡王府,你觉得你凭什么成功?我徐昭宁看中的男人,谁敢抢!” 最后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炸开在苏青衣的耳边,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昭宁,这一刻她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从大树底下,徐昭宁一派闲适地问司景昱,是否需要她这个正室出面帮他纳妾时,自己便已经输了。 偏偏她苏青衣依旧无所察觉,被锦秀那个贱人一再的怂恿,让原本只是单纯的仰慕之心,变到越来越贪婪。 她自以为拥有的尊荣在徐昭宁眼前,一文不值,她输的不可谓不惨。 偏偏徐昭宁清冷凉薄的话还在屋子里响起,“与苏三小姐这自销失败的姐姐相比,以太傅府庶女身份成功得到三皇子赏识的锦秀姑娘,前途简直是不可限量啊。” “你,你是说我爹他……” 徐昭宁点头! 苏青衣面色一片惨白,她不愿意相信徐昭宁的话,不愿意相信她爹竟是早就认回了锦秀。 那她娘呢,她娘是不是也知道了,只留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不可能,依她娘的性子,若真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不可能会让锦秀认祖归宗,更不可能让锦秀以太傅府姑娘的身份去巴结三皇子。 “若我是苏三小姐,谁敢欺我,我便百倍还回去。” 淡然地看着苏青衣失魂落魄地走出营帐,徐昭宁手指活跃舞动,有淡蓝色流光消散。 沐韵诗毫无察觉,她只知道霸气侧漏的宁姐姐瞬间秒杀了苏青衣,“宁姐姐你太厉害了吧,太傅府的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京城里可无人知道这事呢。” 徐昭宁勾唇一笑,甩甩衣袖,并不想就这事多说。 “行了,戏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故意伸了个懒腰,徐昭宁打着哈欠往外走,只是没走两步便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只见司景昱双目亮闪闪的向她确定,“昭昭刚刚是在为本王吃醋?” 因为吃醋才会那么生气,甚至不惜出动幽冥虫来对付苏青衣。 他想方设法、不惜以身试险,都没能让她为自己吃上一分的醋,结果刚刚这会子昭昭竟是主动送上门来吃醋?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司景昱觉得心里开心的不行。 也顾不得沐韵诗兄妹两个还在场,直接将人给抱到怀里,红唇便要覆上去。 “你想多了!”徐昭宁面色一赦,她当时确实是冲动了,一想到苏青衣碰了他,她直觉的想要扁人。 可后来仔细一想,这人功夫那么高深,又怎么可能没察觉苏青衣的靠近。极有可能是故意让苏青衣靠近的,然后引她出来。 至于为什么会发现她,想来明月清风没少帮忙! 想到这里,徐昭宁就觉得气有些不太顺,或许她该考虑换两个人用用了。 “才没有想多,原来昭昭让本王陪着演戏,是想给本王一个惊喜呢。本王太喜欢这份惊喜了,昭昭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 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说的是司郡王无疑了。 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特别是注意到沐韵诗兄妹两个一脸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们俩看,徐昭宁就更觉得手痒想揍人。 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砰!” 司景昱右眼毫无预兆的挨了一拳,他捂着右眼一脸受伤地看着徐昭宁,“昭昭怎么能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下次你若再敢让别的女人碰你试试看!” “本王就知道昭昭在为本王吃醋!除了昭昭,本王谁都不让碰。” 哪怕是被揍了一拳,可司景昱觉得今天这一拳太值得了。 “滚!”徐昭宁红着脸要将他给推开,可他抱的可紧了,任由徐昭宁怎么都挣扎不开。 “我,我打断一下哈,宁姐姐你跟我表哥,你们其实早就和好了?” 所以,其实焦头烂额、忐忑不安的也就只有她们一家人? 沐韵诗求知欲极强的打断两人的亲热,只是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强风送出了营帐。 呵,她表哥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第422章 演戏的真正目的 沐韵诗气乎乎地回到父母所在的营帐,恰好沐老王爷夫妻俩也在。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她咋咋乎乎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上满是怒容。 “诗儿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跟霖儿是去找宁姐儿的,莫不是她给你们气受了?” 沐老夫人几乎在瞬间沉下脸来,顺着沐韵诗的话,直接认为是徐昭宁让沐韵诗受委屈了。 倒是沐老王爷,听出这话的不妥来,皱着眉头提醒道,“你这话说的,宁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跟阿诗关系好着呢,怎么会让她受委屈,这话要是传到昱哥儿的耳朵里,又该生误会了。” “哎哟,我,我这不是习惯性的心疼诗儿了呢。”沐老夫人作势就要去拍自己的嘴巴,“这话可万万不能传出去,如老王爷说的,真要让昱哥儿那个护短的知道,肯定又得怨上我了。” “哎呀,爷爷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哦,宁姐姐如何会欺负我给我气受,她对我可好了。让我生气的是表哥,他,他简直是太气人了。” 想着自己不但不被人待见,还被人亲自赶了出来,她心里就难以平静。倒是沐冠霖一派淡定地摇着折扇凉凉地提醒,“你是今天才知道昱哥儿那是个黑心肝的?” “可他也太过分了,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呢。” “苏青衣不是女孩子吗?你见昱哥儿对她留情面了,还不是直接拎着衣领就往外扔?” “可我还是他亲亲表妹呢,”被表哥嫌弃在先,亲哥扎心在后,小仙女沐韵诗简直就要哭了。 “他眼里除了昭宁妹妹,连爷爷和爹都没放在眼里过,你觉得你能特别?再说了,他跟昭宁妹妹和好了,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么,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前去找昭宁妹妹的。” “我……哎呀,对啊,哥你说的对。我们本就是去劝和的,这表哥跟宁姐姐早就和好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有宁姐姐在,表哥他可是再也不能给我臭脸色看了。” 像是在想明白的沐韵诗乐的直拍掌大笑,沐冠霖却是翻了个白眼,表示一点也不想有个这样的妹妹。 一旁的沐王妃温和开口,“听阿诗的意思,昭宁和景昱这是冰释前嫌了?” 沐韵诗一脸我有功的模样扑进她娘怀里,“是的呢,娘!这也是我生气的原因啊,表哥他真是太坏了,明明都已经跟宁姐姐和好了,却故意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心里愧疚为他担心。而且,他为了不让我们打扰他跟宁姐姐独处,还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你说他可不可气。” “和好了呀,和好了就好!”沐王拍着胸脯,一脸的劫后余生,沐冠霖则是嗤之以鼻,“什么和好,依我看,肯定是昱哥儿他死皮赖脸粘着昭宁妹妹的。” “那总归是没事了的,”沐老王爷也是颇有感概,“阿诗你得空便多去找宁姐儿聊聊天,你们年纪相仿,也该是有许多共同话题的。这次的事情让我非常确信昱哥儿是真的非宁姐儿不可,我们可不能再因为这样的小事跟昱哥儿离心了。” 说完沐老王爷还不忘看了一眼老妻,那意思带有明显的警告和提点之意。沐老夫人面色稍变,屋子里其他人也是面色各异。 “你们刚去找宁姐儿可是还发生了其他有趣的事情?”沐王妃蕙质兰心,有意转移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沐韵诗也赶紧配合她娘,“娘你还别说,我还真遇上了件有趣的事情。我一直以为苏府家教甚严,那三小姐苏青衣行事大气,处处可称为贵女们的典范,可是没想到她私底下品性竟是如此差劲。” “苏三小姐?”沐王妃有些想扶额,她本意是想转移话题,女儿确实是不再围绕徐昭宁说事了,可这苏青衣不就是徐昭宁跟昱哥儿闹别扭的关键所在吗? 沐王妃不得已地朝沐老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眼底一亮,催着沐韵诗往下说,显然是对苏青衣的事情极为感兴趣。 “奶奶,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沐冠霖摸着鼻子暗示道,可沐老夫人完全非但没有听明白他的暗示,反而还被激起了更多的好奇心。 “阿诗别理你哥,奶奶这正听着呢。” “奶奶,我觉得我哥的话非常有道理,你都不知道,那苏三小姐竟趁着月黑风高对表哥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堂堂太傅之女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被我们撞破之后,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指责宁姐姐作为正室太过小气不容人。难 不成她觉得宁姐姐应该将自己的未婚夫拱手相让不成?” “这,”沐老夫人语塞,震惊苏家的女儿竟是如此德行,想着自己之前还说要去替昱哥儿提亲,觉得脸有些发烫。 顶着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沐老夫人弱弱的反驳道,“宁姐儿作为正室……” “奶奶,若宁姐姐真心喜爱表哥,是肯定不乐意与人分享的。换位思考,我以后的丈夫若敢纳妾,我一定废了他。” 沐王府的男人,没有纳妾的习惯,所以沐韵诗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未来的丈夫也不能纳妾。 “你这丫头!”沐王妃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但却意外的没有训斥于她,沐老王爷更是冲她竖了大拇指。 “罢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嬷嬷你去将我房里的那套桅子花头面送去给宁姐儿,告诉她,这次的事情是老身不对,让她受委屈了。” “奶奶,表哥的眼睛毒辣着呢,能入他眼的人可没几个。他看中并喜欢上宁姐姐,便说明宁姐姐自是有过人之处,至于那苏青衣,那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让她进了郡王府,到时候为难的是表哥。 还有,这次的事情表哥只是暗中提醒我们,若再有下次,只怕就会正式与我们交恶了,我们还是不插手他跟宁姐姐的感情了吧。” “阿诗说的对,日后奶奶不会再多事,只盼着昱哥儿能早日与宁姐儿成婚,然后生一堆的大胖小子来,端阳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沐老夫人叹息一声,她本来就没想当恶人,只不过是以为大孙子喜欢那苏青衣,便想成人之美。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也罢,以后不再插手年轻人的事情了。 嬷嬷将头面送到徐昭宁手上时,司景昱几乎是秒懂,然后意味深长的问徐昭宁,“昭昭要本王陪着演戏,是想让沐王府的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第423章 阿元送消息 他原本还以为昭昭的戏是演给苏青衣和那暗中之人看的,却没想到小女人是演给沐王府看的。 徐昭宁耸耸肩没否认,她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只有她们继续闹着别扭,沐王府两相对比之下,才会知道她们好着时,风平浪静是多么的难得。 如此一来,他们又怎么可能再舍弃平和去换她跟司景昱的冷战呢。有安稳日子过,谁不想要。 “本王甚是满意昭昭此番的表现,”手落在徐昭宁的头顶,司景昱满意的抚了抚。 小人得志般的昭昭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却深得他心。因为这样的昭昭是在意他的,在意到都光明正在吃醋了呢。 “德性!”徐昭宁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给一把拉拽下来,转身便往外走。 这狗男人的德性,真是没眼看。可也更加确定,他刚刚肯定是故意让苏青衣进帐的。 “昭昭是要回帐了吗?那本王与你一起。”仿佛等一刻等了许久一般,司景昱很是自然地牵起徐昭宁的手,与她一起往外走。 徐昭宁挣脱不掉,便也由着他了。 门口遇上司北,看着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地出来,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便是狂喜,王爷和小姐终于和好了,他的苦难是不是要结束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狂嚎几声,便被徐昭宁冷笑着泼了一大盆冷水,“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司北你竟然擅离职守让别人玷污王爷威名,罚你今日起不许吃饭。” “什么?”司北傻在当场! 为什么,他这才刚刚结束王爷的惩罚呢,怎么才一回来就撞上了小姐的呢? 而且被罚的理由还这么清新脱俗! 即便是他身为贴身侍卫没有跟在王爷身边,可,王爷身边还有其他暗卫在啊,怎么可能没有人守着嘛。 司北拼命地朝自家王爷眨眼,希望他能替自己解释一下。可他家王爷像是被树叶遮住了眼睛一般,完全看不到。 不仅看不到,而且还助纣为虐,“对,什么时候昭昭气消了,你再吃饭吧。” “王爷!” 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为什么会不在场,你又为什么会被别人近身,非要我来说个清楚明白吗? “可是觉得王妃太过仁慈,需要再增加一些额外的惩罚措施?” “我!” 他有毛病才会觉得惩罚的太轻! 他明明是觉得罚的不合理,他需要解释,需要清白。 可事实上,他家王爷并不愿意给,“既然不是觉得太轻,就赶紧去办。以后好好执行王妃的命令!” 司北:“……” 他是谁,在哪里,为什么要恰在这个时候回来复命! “我瞧着你手下的这些暗卫年纪都不小了,也该成亲了……”徐昭宁冷哼一声,眸光有些意味不明的看向司北。 司北一震,只是不吃饭而已,哪比得上娶媳妇重要!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照办!”只求小姐正常分发媳妇儿就成! “哼!”徐昭宁微扬着头,一脸傲娇地走过司北的身前,司北欲哭无泪地扳着手指头,预计着自己要饿几天,小姐才有可能消气。 夜半,司景昱抱着好不容易哄好的媳妇睡的正香甜,一头毛茸茸的巨型动物突然窜向他们正睡着的床头。 “娘亲,娘亲……” 狼崽子的嗷叫声,直接将徐昭宁从睡梦中叫醒。在这之前司景昱第一反应便是击掌而出,可阿元非常敏锐的避开不说,还朝着司景昱亮了亮尖牙。 “混崽子!”气极的司景昱再次拍掌,已经清醒的徐昭宁赶紧按住了他的手,“阿元还是个孩子呢。” 说着朝阿元招手,狼崽子雄纠纠地再次跃到床上,“娘亲你是不是已经忘记阿元了?” “怎么会,不是说让你先在林子里等我的吗?”轻抚阿元额头上的毛发,徐昭宁笑的温和可亲。 那温柔的模样让司景昱怒气上升,敢情他还比不上一只狼崽子在昭昭心里的地位? “可阿元想娘亲了,还有阿元讨厌爹,他刚刚要杀阿元,阿元不喜欢他。”这回轮到阿元得瑟了,不仅将狼头扑进徐昭宁的怀里噌啊噌的,还当着徐昭宁的面冲司景昱大胆挑.衅。 “狗崽子,本王今晚非宰了你不可!”怒极的司景昱掀开被子,要去逮阿元,可阿元极有先见之明,直接钻进了徐昭宁的被子里。 司景昱被刺激的双眼更红,险些就要直接爆粗口,最后还是徐昭宁弹了弹阿元的头,“不许闹你爹,他气起来可是真会将你宰了烤来吃的。” 阿元被这话给吓的又靠紧了徐昭宁两分,司景昱黑着脸二话没说,直接将狼崽子给拎起,扔了营帐。 刚将人给抱回怀里,帐帘便又被狼给撩开,阿元抬高着下巴敌意十足的瞪着司景昱,一人一狼剑拔弩张着。 “这么大人了跟一只狼崽子过不去,丢不丢人,嗯?”徐昭宁还真的是哭笑不得,将失控的某位煞神给拉近几分,在他脸上安抚性地亲了一下。 然后就见得到安慰的某人,冲狼崽子得意挑眉,“这可是本王的女人,她只爱本王一人,你若再敢越矩,本王就铁锅炖狼。” “哼,愚蠢的男人,那是小爷的娘亲!也只爱小爷!” 眼看着一人一狼瞪起来没完没了,徐昭宁只得再次插手,靠在司景昱的怀里再次朝阿元招手,但这次没有让他上到床上来,而是蹲在床前。 “阿元这么晚了来找娘亲,可是有事要告诉娘亲?” “果然还是娘亲最懂我,哼,”阿元一脸傲娇的晃着脑袋,算是单方面结束了跟司景昱的攀比。 “娘亲,我跟你说哦,我发现了一桩你们人类的阴谋,这阴谋还与娘亲你有关呢。” “阴谋?什么阴谋,你快跟娘亲说说看。” 徐昭宁脸色一凛,身子前倾,明显的迫不及待。只是才刚俯下身,就被人给拉回了怀里,“他知道什么,哗众取宠而已。” “你才是哗众取宠而已,我可是亲耳听到的,那些人正想着算计你,然后把我娘抢走呢。” “你说什么!给本王说清楚点!”司景昱面色大变,双目如炬的扫向阿元,眼里寒气直冒。 “我说他们想算计你,然后把我娘亲抢走,你要是没能力护住我娘,就把她交给我保护!” 阿元高傲地昂着头,他可是狼族未来的王,有的是能力保护娘亲。 第424章 阴谋 “阿元你过来这边,跟娘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徐昭宁不像司景昱,她关心的是阴谋的具体内容,阿元被娘亲召唤,乖巧上前,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徐昭宁。 徐昭宁听完,面色阴沉出水,再无睡意。 新的一天,所有人全部齐聚高台前。 五天狩猎期限已过,今日将会是评出男女魁首的日子,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或许是因为知道众人心情的难以平静,君皓天并没有说太多的题外话,直接开评。 “诸位,朕手上已经拿到了你们四支队伍这五天来所狩猎物的总数,胜负已分。但在揭晓答案之前,朕得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洗耳恭听,同时目光全部落在君皓天及高台上,见君皓天朝其中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后,君慕楠便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皓天亲自将他虚扶起来,然后再看向全场。 “想来你们当中已经有不少知道这个消息了,这是三皇子慕楠,十年前自愿请命去边境磨练,早两天归来接手男子红队。” 所有人都朝三皇子行礼,嘴里高唱,“吾等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不用多礼,”君慕楠目光扫了一眼全场,最后落在徐昭宁的方向,见她身后的司景昱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还不忘揽着徐昭宁,他眉头紧皱,很是不悦,但很快就有所收敛。 司景昱再受宠又如何,以他的郡王身份还不是得向自己低头行礼。 “楠儿没让朕失望,在边关屡建奇功不说,如今刚一归来,便领着红队获得斩获魁首,朕心欣慰。” 几个儿子当中,他原本是最看重太子的,可事实上太子一再地让他失望。老五虽一直跟在身边,可因为生母身份低下,总有几分扶不上墙。 老三慕楠,身为德妃之子,身世教养均是不错,自十年前离京去边关后,传回来的也都是捷报,让他极为满意。 也因此,当着这么大臣的边,他毫不吝啬的夸赞。 “父皇谬赞了,儿臣幸不辱命。”君慕楠谦虚地躬身拱手,态度极为谦卑。这模样让君皓天更满意,连连点头,同时扬了扬手上的册子,“男子红蓝两队胜负已分,三皇子率领的红队五天时间内狩得猎物六百只,蓝队狩得猎物五百八十只,因此魁首当属红队。” “恭喜三皇子,贺喜三皇子。” 一片恭贺声中,秦晋最先出声,“这不可能,红队怎么可能比我们还多,明明之前太子殿下在时他们毫无进展落后我们一大截的,三皇子归位两天时间里也不可能突然暴增了四五百只猎物啊。” “老秦你小声点,”沐王轻咳一声,朝秦晋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太大声免得一会儿落人口实。 “可这真不可能啊。你忘记前两天、皇上统计战况时,红队狩得猎物不到我们三分之一了吗?” 秦晋着急不已,也顾不得沐王的提醒,直接走到司景昱的面前,“郡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我们可不能让皇上被人蒙蔽啊。” 徐昭宁在秦晋朝他们走过来时,便已经自司景昱的怀里站了出来,司景昱有些不满意地想将她拉回来,被她打开了手。 最后司景昱不死心地将她的手给紧紧拽住,云袖宽广,秦晋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两人私底下的腻歪,只一个劲儿地示意司景昱,得赶紧站出来替蓝队申冤。 “此事……” 刚开口,上头君皓天的声音远远传来,司景昱抬头,便听到君皓天和气地安抚他,“阿昱你的蓝队也很厉害,虽然没有得到魁首,但你这个队长当的很称职,朕同样的欣慰,因此整个蓝队都有奖。” 君皓天的话一出,所以人都朝蓝队队员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以往别说输了的队伍队员,哪怕是赢者队员都只是些场面上的银子奖励。 蓝队这次还真是沾了司郡王的光呢。 所以人都这么想! 但司景昱却是捏了捏旁边徐昭宁的手心,然后松开她的手,抬脚往前。 前面的人见他走来,全部自动的让开路来,司景昱缓步前行,终于是走到高台前,才淡漠的开口,“皇上厚爱,只是微臣有些疑惑想向三皇子请教,不知可否?” “阿昱你也不用太难过,你自小体弱,比不得本王这些年在边关每天都经历生死。即便是输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本王不会笑你的。” 说是不笑,但眼里的嘲讽却毫无遮掩。 君慕楠的得意很明显,大概是觉得司景昱被自己给打败了,他微笑着朝君皓天请求道,“儿臣当年离京时,父皇曾送儿臣一把玄弓,这十年来儿臣用的极是顺手。黄金弓意义非凡,儿臣想将它送给一位恩人当谢礼,还请父皇成全。” “哦,你想送谁?”君皓天很是惊讶。 “忠勇候府大小姐,徐昭宁!”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 刚刚三皇子说什么,他的恩人? 他要将这意义非常的黄金弓送给徐昭宁? 难道他不知道御赐的东西不能随便送人吗,而且还是狩猎大赛的魁首之礼,那更是勇者的象征。 还是说这三皇子跟徐大小姐之间,除了恩情之外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在? 众人不解的时候,君慕楠开始寻找徐昭宁的所在,但让人意外的是,刚刚还在的徐昭宁,随着司郡王的往前,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徐昭宁……”见一个徐昭宁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哄动,君皓天眉头轻皱,显然是有些不悦的。 “三皇子似乎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这样的故意转移话题可是心虚不敢应本王的话。” “阿昱你这话是何意,本王怎么就心虚了。” 四目相对,有明显的火花四溅开来。 “皇上,臣有疑惑想向三皇子讨教,可三皇子却左顾而言他,不是心虚是什么?” 司景昱再次向前两步,周身的冷气释放到高台上,连君皓天都有些侧目。 “楠儿,既然阿昱有疑惑,你就好好地给他解答。” “父皇!”君慕楠有些不满皇上对司景昱的偏宠,但司景昱却是清冷作辑,“皇上圣明。” 第425章 操控棕熊 “既然父皇都同意了,那本王自然也没意见,阿昱你有什么便问吧。” 君慕楠朝司景昱洒脱一笑,颇有几分,哪怕是司景昱强人所难,但因为皇上有令,他也不得不从之的委屈感。 司景昱冷冷一笑,然后扬声道,“本王很佩服三皇子领导有方,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所猎猎物总数追上蓝队并且反超蓝队。” 说到这里,司景昱故意暂停了一下,然后就听君慕楠得意地扬眉笑道,“那是我们红队团结努力的结果。” 言外之间便是他们红队本来就这么强,蓝队会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活该! “那不知三皇子能不能将你们努力的那些结果都抬出来让我们大家欣赏一下,也方便让我们蓝队学习一番。” “什么意思?”君慕楠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升起,他警惕地看着司景昱,“都到这个时候了,阿昱你还不死心,想揪住本王的错处来反败为胜不成!” “三皇子说笑了,听说红队猎了好几头熊瞎子,还有梅花鹿和獐子这些大货,我只不过是想眼见为实而已。” 不同于君慕楠的怒声质问,司景昱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就是觉得君慕楠在使用障眼法,他必须要眼见为实。 “你!” “皇上,秦将军跟臣说,成年棕熊非常的难猎,可红队在三皇子的领导下,不但猎到了,而且还不止一只。臣这些年在京城养病,一直孤陋寡闻,想亲眼见见,这样也不枉来西山一趟了。” “既然阿昱好奇,那顺公公你领人去将三皇子猎回来的棕熊梅花鹿都抬到这儿来让大家伙一起见识见识吧。” “是,皇上。”顺公公领着人下去抬棕熊,君慕楠面色却是有些难看。想说什么,可司景昱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如坐针毡。 小半个时辰后,顺公公终于是再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整队的御林军,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抓着一根极粗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两头棕熊身上。 高台前,御林军停下脚步,棕熊落在所有人的眼中。 有惊叹,有畏惧,也有羡慕,更多的是对君慕楠的夸赞。 “吾皇圣明,三皇子如此骁勇,实乃我凌云之福啊。”苏太傅观看一番后朝君皓天拱手称赞道。 君皓天像是极喜听这话,脸上笑容满满,“说起来,楠儿幼时还曾在太傅席下启蒙呢,如今楠儿学有大成,都是太傅启蒙有方。” “皇上谬赞了,三皇子像极了皇上年轻时的模样,所学所为也都有皇上的影子在,是皇上教导有方才是。” 苏太傅被称赞,内心十分的高兴,但面上谦逊不已。与君慕楠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是十分的愉悦。 “如今阿昱也已经看到这棕熊了,可还有什么疑惑要问本王吗?” 君慕楠得意地上前两步,刻意走到司景昱的面前。 “据说猎物都是有红蓝两方的箭羽标志来分辨的,不知这两只棕熊身上可以红队箭羽?” “那是自然,若阿昱不信,自可让顺公公去查看。” 顺公公依言围着棕熊走了一圈,然后朝司景昱拱手,“司郡王请放心,两只棕熊身上插满红队箭羽,这确实是红队的猎物不假。” 司景昱甩了甩衣袖,似随意般又问,“那三皇子的意思是这两只棕熊都已经没气了?” 君慕楠面色一僵,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倒是一旁的君皓天接话道,“那是自然,狩猎须以死物计算。” 司景昱点点头,没再说话。 君慕楠则是趁势逼进,“那阿昱是没话说了?既然如此,可是能认可本王这个魁首了?” 众目睽睽下司景昱沉默不语,这时四周突然想起一阵笛音,如空谷幽灵,丝丝入扣般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沉醉。 在所有人都适应这个声音时,那笛声又猛地逆转,如同开战前的鼓声,激起千层浪,也像是在召唤某种生物醒来。 然后就听到场上有人惊呼,“醒了,醒了,那熊瞎子竟是醒来了。” “吼……” 一声熊叫震惊了整个西山,别说君慕楠了,就连君皓天都是大惊失色。 两只棕熊一前一后的醒来,原本套在它们身上用来被拖行的粗绳,眨眼的功夫就被他们给扯断,那些御林军更是被横甩出去。 然后接着便是梅花鹿,獐子,也先后醒来,在场上乱窜。 高台下,广场上乱成了一团,司景昱背着双手淡淡地站在原地,调用内功冲君慕楠喊道,“这就是三皇子说的死物?” 君慕楠无比震惊地看着那如同从睡梦中醒来般的棕熊,怎,怎么会这样! “君慕楠这是怎么回事!” 君皓天沉着脸发问,称呼也从亲昵的楠儿变成君慕楠全名,这表示他的怒气已到达顶峰。君慕楠虽离京十年,但对自家父皇的了解却从未落下过。 此时前有睡眼惺忪的棕熊,后有父皇的死亡追问,再看司景昱一派闲适淡然,君慕楠几乎在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司景昱给阴了。 他来不及多想,双膝一软朝君皓天跪下,“父皇容禀,棕熊是王侍郎猎回来的,儿臣有罪,未能事先核实,惊扰了父皇,儿臣愿意领罚。” 此话一出,君皓天的怒气明显有所消散。目光深邃地看着君慕楠,“此事你事先可知?” “儿臣不知,”君慕楠第一时间作答,但司景昱却是凉凉的插话,“臣偶然听希太子说起过,西戎国内人人擅长驯兽,这棕熊身上虽是插着箭羽,但行动分毫不受损,若说不是人为驯服,臣觉得难为服众。” “父皇,儿臣真不知。”君慕楠狠狠地瞪了司景昱一眼,面色极为难看。 “阿昱的意思是这些猎物都是被人为控制,故意昏迷来滥竽充数?” “臣不懂驯兽,只是心中有疑惑,如今三皇子既已为臣解决疑惑,臣便无话可说。” 笛声早就停止,司景昱后退三步,神色淡然。他只负责点火,可并不负责灭火,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众人皆已看在眼里,无需他再多说。 “父皇,儿臣肯请将王侍郎欺君一事彻查到底。至于魁首,儿臣认为阿昱才是实至名归的,儿臣愿意为自己之前的轻狂给阿昱道歉。” 不得不承认,君慕楠的这番话说的很漂亮,原本寒气透顶的君皓天当即面色好看许多。 第426章 双双夺魁 “你说的没错,王侍郎的欺君之罪必须追究,至于魁首,既然红队的棕熊梅花鹿都是活物,自是不能当数的,朕宣布此次狩猎蓝队胜。黄金弓和万两黄金都归阿昱所有,蓝队所有队员赏白银万两和铺子一间。” 君皓天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刚刚以为是红队胜时,皇上并没有说要赏赐红队队员,可是到了蓝队这里…… 果然,司郡王的圣宠无人可敌! 所有人都感叹时,司郡王却是面色淡然地朝君皓天一拱手,“皇上,与红队弄虚作假相比,我们蓝队赢的实至名归,三皇子还欠蓝队所有人一声道歉。” 君皓天一滞,似没想到司景昱竟是如此的不知足。君慕楠则是脸涨成了猪肝色,父子二人的面色变化看在众人眼里,有了不同的解说。 “皇上,末将觉得司郡王说的没错,不管棕熊到底是谁驯服,但三皇子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笑话我们蓝队队长体弱,这是对我们所有蓝队士气的蔑视,对我们蓝队队员的心灵造成了伤害。我们需要道歉!” 秦晋本就不服气君慕楠夺冠,见司景昱都已经亲自下场为蓝队队员谋福利,自是赶紧帮腔。 君皓天稍稍思考,然后对君慕楠吩咐道,“秦爱卿说的对,对将士而言,士气极为重要,楠儿你有错在先,确实应该是向蓝队的诸位爱卿致歉。” “是,儿臣遵命!”君慕楠面色已恢复如常,大大方方地走下高台,站在司景昱和秦晋的面前,拱手道,“方才是本王言语不当,给蓝队所有成员造成伤害,本王抱歉。你们蓝队是实至名归的魁首,本王及红队心服口服。” 司景昱双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朝秦晋看了一眼,秦晋赶紧上前虚扶了君慕楠一眼,“三皇子客气了,郡王向来不出京,此番狩猎皇上也是诸多照顾的。” 君慕楠面色一僵,目光晦涩地看了秦晋一眼,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警惕。过去是他太小看了秦晋,以为他只是个武夫,不懂勾心斗角。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刚刚秦晋的话可是在暗中警告他,别想着与司景昱争宠,因为司景昱在皇上面前的宠爱不是他能比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身为龙之子,这样被一个臣子挑.衅,他心里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君慕楠内心波涛涌动,脸上丝毫不显,只见他朝秦晋温润地笑着,“秦将军提点的是,阿昱自小便身子不适,本王让着他些也是应该的。” “三皇子说笑了,郡王也不过是身体单薄了些,”秦晋面色一冷,凑近到君慕楠的耳边,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但绝对不会需要三皇子你来让着。” 秦晋说完便退开了去,与君慕楠、与司景昱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上方顺公公遵照圣意,让人抬着黄金弓朝司景昱走来,司景昱神色淡然地让司北收下,然后朝高台上的君皓天拱手谢恩。 高台上君皓天收到司景昱的谢意后,再次开口,“既然男子队魁首已出,那接下来我们就宣布女子队的魁首。” “二十年前,武王府舒云郡主的马术表演犹在眼前,如今她的女儿都已经能独挡一面挑大梁了,朕莫不是已经老了?” 看着册子上的名字和数量,君皓天一副很有感概的模样,在说到老字时,目光的扫向全场。 赫连容最先出声,“吾皇正当壮年,何来老字一说。” “吾皇正当壮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场唱和,君皓天畅快大笑,“诸位爱卿不用紧张,朕只是感概一句罢了。此番狩猎女子队,是舒云郡主的女儿徐昭宁领衔的蓝队获胜,蓝队虽然只有徐昭宁、秦胜男和沐韵诗三个成员,但她们以一敌十,所获猎物远胜红队,获得女子魁首理所当然。” 说完,君皓天朝太后所在的方向拱手,轻笑道,“母后,女子魁首已经选出来了,你可不能心疼你的镯子啊。” “哀家虽然有些不舍先皇送的镯子,但若是先皇在世,看到这么优秀的凌云儿女,也会万分欣慰的。芳嬷嬷,将皇后娘娘许诺的玉如意,还有哀家许诺的镯子都给宁姐儿送去,除此之外,再送女子蓝队队员每人一套红宝石头面和云锦十匹,我凌云国的女儿家,既要在马背上不输男儿,也得在马背下艳惊四方。” “好!好一个既要在马背上不输男儿,也得在马背下艳惊四方。徐家昭宁,你们可不能辜负母后对你们的期盼。” 君皓天拍手大赞道,然后目光扫向全场,搜寻徐昭宁所在的位置。 “谢皇上太后娘娘恩典,也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放心,昭宁一定不负所托,力争与郡王齐头并进,琴瑟和鸣。” 人群后,有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见徐昭宁正缓步而来。如司景昱那般从容不迫,但又带着明显的光芒四射。 万众瞩目中,徐昭宁走到司景昱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站定后,芳嬷嬷端着玉如意和镯子送过来,她朝高台和太后所在的方向各行一礼,姿态优雅地接过,笑容浅浅。 “皇上,臣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皇上成全。” 全场愣神时,司景昱突然朝君皓天恭敬行礼,君皓天先是一愣,然后温和应许,“阿昱你说。” “臣昨日在深山里捕获一头白狼幼崽,怜其幼小便未取他性命。今日昭宁喜获女子魁首,臣想将白狼幼崽送给她作贺礼,以示臣关爱之心,还请皇上首肯。” “这是好事,难得阿昱竟然也会关心爱护人了,朕准了。”几乎没用多想,君皓天便直接准许,司景昱淡然道谢,转身看徐昭宁时则是换了个模样,一脸的求表扬。 徐昭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低调些,司景昱则是毫不心虚地移到她身边,明目张胆地捏住了她的手。 “本王刚刚的表演是不是很不错?昭昭应该好好表扬本王。” “若不是阿元提前告诉我们那些,你以为我们能占据先机?你给阿元的出处过个明路,这是礼尚往来,还敢讨赏,我看你是欠揍。” 徐昭宁有些没好气的抠了抠他手心,这狗男人对于便宜还真是分毫不错过。 第427章 苏锦衣 因着司景昱的不加遮掩,许多人都亲自吃了一把狗粮。秦晋和沐王府爷孙三个是习以为常,沐韵诗和秦胜男也假装自己看不见。 但离他们不远处的苏青衣却是红了双眼,手中的帕子被她揪的不成形,整个人都有些泫然若泣。 “小姐可是觉得这一幕很扎眼?她徐昭宁凭什么可以这样独宠郡王的宠爱,而小姐你却什么都得不到?” 身边的锦秀趁机站近苏青衣几分,微眯着看着徐昭宁的方向,苏青衣一凛,第一时间回头,恰好看到锦秀眼里尚未来得及收敛的狠辣。 虽是一晚上的时间,但该了解的该知道的,苏青衣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如徐昭宁所说的那样,这锦秀还真就是当年娘亲陪嫁丫头生下来的孽种,早在十年前,他爹便已经知道了这贱人的存在,故意将她隐瞒身份留在府里。 更过分的是,竟然留在她这个苏家嫡女的身边,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单纯无知的她,只当是父亲宠爱自己,怜惜自己在府中无伴,所以送了个知冷知热的人来作伴,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的阴谋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 苏青衣掐住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锦秀的事情娘亲尚且不知道,此处不适合大吵,她也不能让娘亲和兄长因为自己无礼而被人指指点点。 “小姐你怎么了?如果是觉得这一幕太过伤心的话,我们不如去找夫人吧,让夫人去求太后,让太后给你和司郡王赐婚?” 锦秀见苏青衣冷冷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强按下心里的紧张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跟我过来,”苏青衣冷冷一笑,朝锦秀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后,抬步朝前走,同时示意锦秀赶紧跟上。 “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在这里说吗?皇上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呢。” 说着锦秀又回头朝高台上看了一眼,但苏青衣却是眼尖地发现,她的目光直直地锁在君慕楠的身上。 “怎么,我这个做小姐的现在使唤不动你了?” “不,不是,”锦秀赶紧回神,跟上苏青衣,跟她往外走。 “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便直接吩咐我吧,即便是我们现在抵不过徐昭宁,可我们还有太傅府呢。” 远离人群,锦秀笑嘻嘻地看着苏青衣说道,看似与以往无异,但苏青衣明显的发现,以往锦秀都是自称奴婢的,但现在她却是以我相称。 又仔细地回想,过去锦秀仗着是她身边人的身份,没少在太傅里狐假虎威,可她那时候偏偏觉得这样没关系,因为她在府里受宠,所以她身边的人嚣张几分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看来,桩桩件件无不昭示着锦秀的不安分。 “跪下!”想到自己被人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一切都是因为锦秀,她心里的怒气就一阵阵的。 “小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我是锦秀,你身边跟你情同姐妹的锦秀啊。” 锦秀面色大惊,极力的辩解着,但依旧站的笔直,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苏青衣冷冷一笑,此时她们所站的位置本就极为偏僻,无人来往不说,更因为她的刻意选了个死角,即便她将锦秀直接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不对劲。 “锦秀,我心情好,你自是可以称得上与我情同姐妹,但现在我心情不好,你便不过是个下贱的丫头。你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瞎蹦哒!” “小姐,我,”锦秀对上苏青衣冰冷的目光,惊出一身冷汗来,“苏青衣,你知道了的对不对?” “锦秀,哦,不对,或许我应该唤你苏锦衣,”苏青衣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攀上了三皇子,爹便会让你认祖归宗吗?” “你,你怎么知道……”锦秀也就是苏锦衣惊愕地问,却见苏青衣仰头大笑,“他能为一个低贱的庶出之女,欺骗我们娘四个十几年的时间,那骗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又有什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别说我娘还是太傅府里的女主人,即便是日后她不在,你也不可能再踏进苏家半步。” 世人皆知苏太傅才高八斗,深得皇上宠爱,苏夫人温柔良善,持家有方。但却忘记了,当年苏太傅还只是个寒门学子,苏父榜下捉婿,许他女儿,也许他高位。 所以,只要苏太傅还想要这高位,便不可能真正的得罪苏夫人及其娘家。苏夫人不同意,苏锦衣便不可能入得了苏家族谱。 苏锦衣不过是被哄骗了的可怜人罢了,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人,她们不该骗她害她的。 “不可能!爹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成了三皇子的侧妃,他便让将我娘的牌位接回苏家,还让我当苏家的四小姐。” “苏家永远都只有即将嫁进皇家的三小姐青衣!” 苏青衣冷冷一笑,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自己的地位。 “大哥,二哥,人便交给你们了,将她弄出京城,这辈子都不得再出现在我们一家人面前。” “三儿你放心,我们两个办事你放心。”两个清秀的男子一左一右地扣住苏锦衣的肩膀,准备将她给拖走。 “大哥,二哥,我是锦衣,我也是爹的孩子啊。我不敢了,我以后不敢再算计姐姐了,你们让我留下来吧,哪怕是不做苏家的小姐,让我仍然做姐姐的贴身丫头也好啊。” 苏锦衣极力的挣扎着,想要甩脱苏家二位少爷的扣押,可她的力气根本就敌不上男人的力道。不但没有挣脱开来,反而被扣的死死的。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们苏家只有一个小姐,便是青衣,永远都是。至于你,不过是个不顾羞耻与人私奔,被小姐逐出府的贱婢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是爹的骨肉啊。” 苏锦衣的哀嚎并没有被听进去,苏家二位少爷亲自将人拎走,苏青衣在原地酝酿了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睛去她娘的营帐禀报贴身丫头私奔一事。 这个时候她爹也应该正好是在的。 第428章 三皇子有约 “锦秀竟然与人私奔了?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锦秀是那样的人。” 苏夫人的营帐里,苏太傅果然在,听苏青衣说了锦秀与人私奔的消息之后,他暴跳如雷,连声质问道。 苏青衣一早便预料到了他反应,所以并不吃惊。反倒是凉薄的看向苏太傅,挑眉道: “怎么不可能?锦秀那丫头打小就野心比较大,早先我便听下人们说,锦秀在府里放话说,她不可能一辈子给我当丫头,所以这次遇上和眼缘的侍卫,与人私奔也并不是不可能。” “可……”苏太傅想说,明明锦秀都已经搭上三皇子的这根线,在有可能进宫为妃的情况下,又怎么会眼皮子低的看上一个侍卫,不顾名声的与人私奔。 可才刚刚开口便对上了女儿那清幽的目光,苏太傅头皮有些发麻,仔细一看,总觉得平日里娇俏可人的女儿,今日多了几分窥探人心的锐利。 “父亲怎么不说话了?锦秀是我的贴身丫头,虽然平日里随着我没少在父亲面前晃悠,可父亲公务繁忙理应无暇顾及到一个小小的丫头才是。” “青衣你这丫头说的怎么话?你父亲哪有闲工夫去关心一个下人的事情,快别说了,过来坐吧。” 苏夫人的目光在女儿和丈夫之间来回的巡视几番,然后便朝女儿招手。 苏青衣盈盈一笑,倒也没有再多说,乖巧地在苏夫人的身边坐下。 “是,青衣说的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私奔便私奔了吧。”苏太傅虚擦了一下额角的汗,随意地找了个理由便从苏夫人的营帐里退了出来。 他一离开,苏夫人便挥退了左右。 “依我对你爹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出去的第一件事情铁定是让人去打听锦秀的下落。” 苏夫人声音幽幽地,听不出悲喜,但苏青衣觉得她娘心里并不好受。 “这世间不会再有锦秀,也不会再有苏锦衣,娘尽管放心。我跟哥哥们会守护你和我们的家。” 苏青衣扑进苏夫人怀里,声音依旧乖巧,但话中包含的深意却是不少。苏夫人微愣,将女儿推离出去几分,有心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女儿却是摇摇头,“娘,你别问了,爹面前你也不知情。” “唉,”苏夫人不是个傻的,苏锦衣三个字便是一切,她只是恼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竟是没发现那小贱人的真实身份。 反而让女儿为这些破事所累,“你们守护娘亲,娘肯定也是要守护你们的,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担着,娘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弱。” 抚着女儿的发梢,苏夫人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另一边的营帐里,蓝光闪动,徐昭宁静静地坐在案几前,手指曲起轻敲桌面。片刻之后,蓝光散开,隐于黑暗,她则是起身来背着双手在账里走动着。 她终究还是小看了苏青衣,原以为她外表温婉,性子也是个温婉的,知道苏锦衣的真实身份,最多也就哭几场,然后寻找人帮忙。 却没想到她出手竟是如此的干脆,在苏太傅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将人给送离了京城。 即便是苏太傅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想去将人寻回来,只怕也已经晚了。这样的人,竟让徐昭宁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感觉来。 “清风,”徐昭宁停下脚步,朝暗中唤来,清风现身。 “替我去查查,苏青衣跟三皇子之间可有我不知道的关系在。” “是,小姐。” 清风刚退下,明月便走了进来,递给徐昭宁一封信。徐昭宁看完信,沉默了一会儿便吩咐道,“随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明月习惯性的问出口,徐昭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见明月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解释,“小姐知道的,王爷肯定会问的。” 徐昭宁额角青筋一跳,似笑非笑地盯着明月,“那我要跟三皇子去幽会,你敢实话实说吗?” 明月嘴角一抽,这实话真能实说吗? “小姐,这个玩笑不好笑!”明月一脸的严肃,显然是不相信徐昭宁真的是要去见三皇子。 徐昭宁耸耸肩,将信直接递给明月,然后自己便去内室换衣裳。 等她换完衣裳出来,便见明月满脸纠结地看着她,“小姐,非去不可吗?要不,属下替你跑这趟?” “哪来的那么多名堂,再啰嗦你也别跟去了。” 明月满心苦涩的跟上徐昭宁,最终还是没忍住给暗中的其他暗卫打手势,让他们去通知郡王。 徐昭宁假装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小动作,大大方方地到了君慕楠约定的地方。 远远地看着君慕楠正背着双手迎风而立,若不是寒冬深夜,徐昭宁还真想赞他一声风光无双。 但偏偏现在这是寒冷的冬夜,萧萧寒风下,衣袂飘飘变成了寒风萧瑟。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三皇子还有约人吹冷风的爱好呢,”站在离君慕楠三米远的位置,徐昭宁浅笑盈盈,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有些不太好听。 “宁宁你来了?一路上冷着了吧,披上本王的披风吧。”说着便要去解自己身上的狐皮披风。 徐昭宁立马阻止他,“不用了,三皇子有话不妨直说,再厚重的披风都抵不住冬夜的寒冷,我还是回账烤火来的靠谱。” “宁宁你还在怪本王吗?”君慕楠非但没有停下自己取披风的动作,反而还朝着徐昭宁的方向走近了几步,话落下的同时,披风也披在了徐昭宁的肩上。 “若王爷说的是那日汤池的事情,那我便告诉王爷,被狗咬了一口,我总不能再对狗咬回去,我这人向来大度,自是不可能为这样的事情神伤。” 君慕楠面色大变,徐昭宁却是冷笑着将他的披风脱下扔了回去,“我应该跟三皇子说过,我不是十年前的孤女徐昭宁,也不是两个月前备受欺凌的徐昭宁,不再需要三皇子施舍的感情。我如今有未婚夫,我冷自有他替我加衣,还请三皇子不要再做这让人误会的举动影响我们的感情。” 虽不知道君慕楠今日目的何在,但本来功利的人突然变得的温情,事出反常必有妖,跟他保持距离总是没跑的。 第429章 表哥荣桥 “宁宁,本王知道本王之前做的那些错事让你伤心了,但请你看在本王这么爱你的份上,能不能原谅本王这一次?” 丝毫不受徐昭宁恶劣语气的影响,君慕楠继续口出甜言蜜语。 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让徐昭宁觉得有些恶心。 她突然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情,转身便离开离开,可君慕楠却又挡住她离开的方向。 “宁宁,你就当帮本王一个忙好不好?别走,听本王说完。” “明月!” 徐昭宁脸上冷意尽现,君慕楠的纠缠让她不爽,她唤过明月后,便直接后退一步,明月拔剑而前,“三皇子,跟我们郡王撕破脸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本王……”君慕楠脸上有瞬间的晦暗,但又快速隐去。 在徐昭宁走过他身边时,他又开口说道,“不管宁宁怎么误会本王,本王心里都一直有着宁宁的。今日请你过来,是想介绍一份惊喜于你,宁宁确定不想知道这份惊喜是什么吗?” “三皇子的惊喜,我只怕消受不起。”徐昭宁继续往前走。 但空气中的风却是突然起了变化,“小姐,有人。”明月上前两步护在徐昭宁身边,手中长剑出鞘。 “小昭昭你身边这丫头功夫不错呀,”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落在徐昭宁的面前,一声亲昵的小昭昭让明月瞬间出招。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们郡王妃的名号。” 月光下,明月剑上的寒光慑人心魄,徐昭宁看的分明,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功夫远在明月之上,也就是说如果他有意为难自己明月是挡不住他的。 徐昭宁眉头一皱,扬声唤道,“明月,回来。” 明月不甘心地回归到徐昭宁的身后,目光依旧警惕地看着那男子。 “小昭昭,你认出我来了吗?”男子收了剑,走到徐昭宁的面前,一张脸笑的像只二哈,徐昭宁嘴角狠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只二哈并无恶意,而且还有些自来熟。 “本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君慕楠适时的上前来,可那男子却是直接举手示意不用。 “我与小昭昭的关系,可比王爷你与小昭昭更亲密,所以介绍就不用了。” 君慕楠面色微僵,便迅速回神,“荣少说的是。” “小昭昭,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如果你猜出我是谁来,我便送你一样珍世奇宝可好?” “武王府世子荣桥?” 徐昭宁虽是用了疑问的语气,可她一脸的笃定,让人压根没办法反驳。 武王府荣桥,武王荣战的嫡长孙,也是镇西大将军荣峥的独子。因着荣峥军功显赫早已封将军。 武王当年请封世子的时候,便直接越过了儿子荣峥,将孙子荣桥请封为世子。 徐昭宁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搜到多少关于武王府的记忆,所知道的这些,是她穿越后特意找人打探的,因为当时好奇为何荣舒云死后多年,武王府却一直对原主不闻不问。 还特意去找过武王府各人的画像,没想到第一次用上,却是在这里。 眼前的荣桥,虽跟画像里只有五分相似,但君慕楠的一句荣少,也佐证了不少。 “哇,小昭昭你竟然认得我,我太高兴了。来,小昭昭,我们抱一个吧。” 说着便要上前来将徐昭宁给抱在怀里,徐昭宁眉头一挑,这个表哥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她站在原地没动,但明月却是满脸警惕地将荣桥给挡了出去,“请荣世子自重,即便你跟我们小姐是表兄妹,可毕竟男女有别,你们并不适合如此亲密。” 开玩笑,要是让王爷知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让小姐跟别的男人有了亲密接触,即便是表哥,她也完全可以去死一死了。 徐昭宁知道明月在害怕什么,所以极为配合她的行为,但荣桥却是不知道。 他恼火地一把掀开明月,猛地往徐昭宁面前凑来,“小昭昭,我能不能收回刚刚的话,你这个丫头虽然功夫不错,但为人却是不咋的,我是别人吗?我可是小昭昭你的表哥,是小昭昭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荣世子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好,小姐最亲近的人是我家郡王。至于荣世子,若你真有那么亲,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在我们小姐面前呢。” “呦呵,你个小丫头还知道的蛮多的嘛。听你这语气,你是司景昱那个病殃子送给小昭昭的?呵,手伸的可真够长的!你等着,我明天就给小昭昭换个丫头。” 被明月挤兑的有些气不顺儿的荣桥,指着明月放狠话。 同时还不忘向徐昭宁解释,“小昭昭,关于过去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的,但你要相信,我们全家都是很关心你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从三皇子这里探知你的消息了。” “从三皇子这里探知我的消息?”徐昭宁揪住这么一个重点,也才想起刚刚君慕楠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而荣桥跟君慕楠似乎也很是熟稔。 这说明什么? 君慕楠跟整个武王府都很熟悉吗? 她之前的猜测被得到了证实,这三皇子早就预谋拉拢武王府,而原主便是他的筹码? 想着毫不知情的武王府被君慕楠给利用,徐昭宁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怒气来。 “宁宁你别误会,这不是因为你以前说不想跟武王府有什么的瓜葛嘛。王爷他怕直接给你写信会惹来你的反感,可是又十分想知道你的近况,便每次听听你给本王的信聊以慰藉。” 也就是说,十年前三皇子便开始布这个局了? 徐昭宁惊愕不已,原主一无所知,自己被人利用也就算了,竟然还将武王府会拉了进来。 一旦君皓天知道,武王府早在十年前便与三皇子联系密切,即便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帝王多疑,哪怕是凭空想象,也会生出许多事端来的啊。 荣桥要来见她,还让君慕楠作中间人,这样的行为更是彰显着武王府对君慕楠的信任。 如今的武王府赫然已在君慕楠的棋盘上,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坑的满门皆亡啊。 第430章 七岁还尿裤子 “小昭昭,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如三皇子所说,你依旧还恨着我们?” 荣桥见徐昭宁久久没说话,忐忑不已。武王府受诏年关回京,他本来也应该跟大部队一起回来的,可又忍不住想早些回来看看小昭昭,便听了三皇子的主意,给小昭昭一个惊喜。 可目前来看,小昭昭似乎是有惊无喜呀。 “三皇子可是经常跟你们说,我恨你们?” 话是对荣桥说的,但徐昭宁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君慕楠,为了将武王府揪在手心里,那自然是得备好有关于她的谈资。 可又不能让武王府直接与她联系上,便故意说她恨着武王府一家,这样一来,近乡情怯的武王一家,自是不敢私自与她联系,更不能强迫她认亲。 如此一来,作为中间人的三皇子便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他有不应该的要求和条件,武王府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也会尽全力满足君慕楠的。 这样的弯弯绕绕想下来,徐昭宁的面色更加的难看。 她本对武王府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她不喜欢被人利用,而且君慕楠还有轻薄她的仇恨在,所以这个仇不能不报。 回过神的荣桥有些诧异徐昭宁对君慕楠的态度,想着之前君慕楠说,小昭昭跟他闹矛盾的事情,荣桥了然一笑,“小昭昭你别怪三皇子,他并没有说你什么坏话的。以往我们确实缺席了你的成长,所以你即便是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们跟我联系。我也想跟别人一样,可以有外祖家撒娇,过年过节可以收到外祖家的礼物。可你们却一直都没有消息,我还以为我是被你们放弃的。” 徐昭宁对上荣桥含笑的目光,以前过去的事情也就罢了,以后君慕楠再想别有用意想利用武王府,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拆穿君慕楠,就从恨武王府的谎言开始吧。 “可……”荣桥果然蒙了,侧头看了君慕楠,见他一脸着急。而徐昭宁却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眼里写满渴求。 荣桥是个聪慧的,明显察觉到这其中怕是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在,但他并没有当众捅破。 而是欢喜地靠近徐昭宁两步,“你怎么可能会被我们放弃呢,舒云姑姑不在,你就是我们全部的希望。若不是以往误会你恨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一直不来京城找你。” 说到这里,荣桥声音里染上了两分寒意,最好是别让他查出内情来,否则,武王府可不会罢休的。 “荣世子,宁宁,这其中一定是有所误会的。当年刚与本王通信时,宁宁尚且年幼,或许是因为对词句的运用并不熟练,所以词不达意,让我们误解了她的心思。不过好在,误会当面解开了,以后宁宁与王府众人也能更亲密了。” 君慕楠有些着急的解释,可荣桥和徐昭宁都心中各有推断,并不会被他给轻易误导。 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君慕楠又顺势道,“王爷一直都希望儿孙们身体强健,宁宁马上功夫如此厉害,到时候等王爷回京了,可得陪王爷好好策马转转。” “小昭昭,我听说你得了女子魁首?若是让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欣慰不已的” “可不是,宁宁跟阿昱夫唱妇随,羡煞旁人呢。” 君慕楠说的极为随意,但徐昭宁却觉得他在故意将话题引向司景昱。果然荣桥听到司景昱的名字后,立马变了脸色。 “小昭昭,你被赐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旁人也就罢了,但这司景昱……” 荣桥稍稍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等爷爷回京,请他去圣上面前帮着说说情,将你跟司景昱的婚事取消了吧?到时候武王府做你的后盾,这京城中的男儿还不得随你挑选?” “哦,那荣世子觉得,谁更适合做武王爷的外孙女婿呢?”徐昭宁轻抚着袖口的刺绣,眼睛余光扫到君慕楠,见他激动地上前来插话一点也不意外。 “宁宁,你小时候可是曾说过要做本王新娘的呢。这话,王爷和将军他们可都是看过白纸黑字的,你可不能赖掉。” 看着君慕楠就要直接强迫徐昭宁承认这事,一道清冷无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三皇子这话是不是有些可笑!人都说童言无忌,儿时的玩笑话如何能当真。再说了,你不经昭昭同意,便将她的笔迹于旁人观看,你可知道尊重二字如何写?” 浓浓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荣桥警觉地朝徐昭宁的位置闪来,想庇护他。却发现一道青色身影更快,直接将人给捞在了怀里不说,还给挡的严严实实。 君慕楠则是忙着避开那掌风,黑暗中,那掌风极具杀伤力,他被突袭的有些狼狈。 “一个七岁还尿床的人说的话并无多少用处,不听也罢。”司景昱凉凉的声音,惊醒了傻眼的荣桥。 “司景昱你给我闭嘴!我说的话怎么就没有用处了,再说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好意思提。” “多少年都会一直存在!”敢怂恿他媳妇抛下他的人,必须一棍子直接打死。 “你!”荣桥被气的不轻,指着司景昱对徐昭宁说道,“小昭昭我告诉你,这就是个黑心肝儿的,体质弱都还不算事,关键是他的心是黑的,你嫁他铁定会被算计的连裤衩都不剩。” 大家都是京城长大的,谁还能不知道谁的那些破事儿呢。 荣桥非常鄙视司景昱,压根不想要这么一个人帮自己的表妹夫。 徐昭宁摸摸鼻子,戳了戳身旁的男人,轻声笑道,“好像不止一个人说你黑心肝儿了哟。” 可不是,第一个说的似乎就是沐冠霖,这货的亲表哥。 现在又来了一个,而且貌似还是个有深仇大恨的苦主。啧啧啧,不用想,十几年前的司景昱就不是个好惹的了, “本王心肝再黑,也不舍得坑昭昭。”将人给紧紧地扣在怀里,司景昱心情有些不太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劝昭昭离开他,明明他才是最适合昭昭的人。 “行了,夜里凉,我们早些回帐里去吧,我冷。” 司景昱没来,她是女战士,所以不怕冷。他来了,她便是小女人,所以撒娇扮弱什么的,必须得全武行。 第431章 揭破事实真相 “好!” 司郡王再大的不满意,在听到一句我们时,瞬间转好。 只要昭昭心里有他,管谁来劝,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也只在乎昭昭的想法。 听到她说冷,司景昱更是直接将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下来,将人给裹的更严实,“我们回帐。” “哎哎哎,小昭昭你别走啊。”见他们要走,荣桥着急的上前,这好不容易跟亲亲表妹搭上了话,他都还没说上几句呢,似乎便惹了讨厌,这以后想要再见人还有希望吗? 只是他刚上前,便被明月和司北给齐齐挡住了,“荣世子请自重,我们王爷和王妃要离开了。” “我呸!司景昱他个死不要脸的,谁是他的王妃了。我们可不同意小昭昭嫁给他当王妃,依我们小昭昭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谁要嫁他个病殃子了。” 如果说之前还是心疼表妹遇人不淑的话,那么现在的荣世子可是新仇加旧恨一起算上了。 直接越过司北和明月,荣桥一个纵身落在徐昭宁和司景昱的面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小昭昭,你听我说,这个狗男人真不是什么好货,你真不能嫁他。我觉得三皇子就是个不错的对象,哪怕你不想嫁三皇子,我们边关儿郎也多的是优秀的,再不济你还可以嫁给表哥我呀,我们亲上加亲,姑姑泉下有知,也会更高兴的不是。” 算盘打的贼精的荣世子,话音刚落,便被人给拍上了树梢。 “司景昱你他么又一言不和就动手!”荣桥心里那个气啊,小时候打不过他司景昱也就算了,他都已经发狠练武十几年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被这小人给偷袭成功。 这不符合常理! 他不认命! 这么想着,荣世子携雷霆之力从树梢反弹回来,手中大刀直逼司景昱脑门。 司景昱轻哼一声,抱着徐昭宁纵身跃起,衣袖挥出,一股强劲的风将荣桥给包裹起来,让他动弹不动。 “谁敢对昭昭动歪心思,本王便废了他!哪怕是你也一样!” 树叶摇曳的更加厉害,地上所有能被移动的尘土沙石全部朝荣桥聚积而去,仿佛那里就是一个磁场中心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包括君慕楠,他面上青红一片,他似乎还是小看了司景昱。在他不知道的这些年里,司景昱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一种恐怖状况。 “司景昱!你他娘的,老子说的是实话,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磁场中心的荣桥被袭击的手忙脚乱,脸上满是沙子尘土不说,衣服也被夹杂着内力的树叶给划破。 整个人那叫一个狼狈! 司景昱被他挑.衅的眉头紧皱,准备再次出手,只是手被人给按住,对上徐昭宁清澈的目光,他眼底一暗。 昭昭这是在怪他不该对荣桥动手? 徐昭宁按住他的手,便探头朝君慕楠看去,“三皇子与荣世子相交多年,如今荣世子正遇困难,作为好友,三皇子不应该上前相助一二吗?” 君慕楠回神,看向徐昭宁,见她跟司景昱紧紧相拥,十指相握,只觉得内心里的酸气一阵阵的。 “宁宁,荣世子是你嫡亲表哥,阿昱又向来听你的话,你应该让阿昱停手才是。” 这话的意思是指责徐昭宁重色轻表哥,明明可以出r手阻止司景昱的,却故意没有出手? 徐昭宁冷笑一声,不怕对手很厉害,但却怕对手太表,而且还是男表! “三皇子觉得如果这事传回武王府,我外祖父是怪三皇子见死不救呢,还是怪我这个恨王府十来年的外孙女没有出手阻止呢?” “宁宁……” 君慕楠皱着眉头,很是不赞同徐昭宁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来。 这样不受控制的徐昭宁让他很恼火,恨不得直接毁了的好。 可同时也知道,徐昭宁的这两个假设一旦成真,那么吃亏的绝对会是他。武王府对徐昭宁的宠溺已经到了任求任要的地位,自是不会怪罪于她的。 “前世因,今世果。三皇子在利用徐昭宁向武王府套近乎时,便应该想到这样的一种可能。没有人会永远当一个傻子,也请三皇子记住,徐昭宁并不是泥人,有的是脾气,若再有下次,就别怪我翻脸。” “本王……”君慕楠大惊,这样的徐昭宁他从来没有见过。或许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徐昭宁会有脱离他掌控的一天,而且还是这样的一脸严肃和疏远。 “武王府向来只忠君,三皇子的一些心思可以免了。”这算是对君慕楠的警告了,也是她徐昭宁的底线。若君慕楠听懂了,并注意收敛,那自是相安无事。 但如果君慕楠注意装傻,那她不介意好好地跟他算算总账。 “小昭昭,你跟三皇子你们……”荣桥终于脱离磁场圈,可司北和明月再一次挡住了他,心有不甘的他便扯着嗓子朝徐昭宁发问。 徐昭宁抚了抚额头,莫名地将荣桥代入到了沐冠霖的人设里,都是一样的让人聒噪啊。 “我跟他没有们,堂堂武王府也应该有些辨别能力和智商的。”徐昭宁嫌弃地瞥了荣桥一眼,然后伸出双臂主动攀上司景昱的脖子,将肩靠在他肩头,整个人乖巧不已,“还不回去,等着三皇子请你吃宵夜?” 司景昱的心被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给化的软成浆糊,恨不得将她给揉进身体里才好。见她似乎有些困,便将她托起来几分,让她靠的更舒服,放柔声音凑在她耳边轻哄,“好,马上回去。” 说完也不再看荣桥和君慕楠一眼,抱着徐昭宁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跑什么嘛。”荣桥对着徐昭宁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脑子里则是反复地回放着刚刚徐昭宁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他觉得小昭昭这话里透露出来的含义可是不浅呢。 “荣少,天色已晚,去本王营账里休息吧。”君慕楠虽恼怒徐昭宁和司景昱当众打他的脸,但见荣桥拧眉深思,生怕他会生出异样心思来,赶紧上前刷存在。 “不用了,既然表妹现在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行回京,到时候打理好武王府才去找她。” 第432章 郡王的柔情 徐昭宁是真的有些困,在司景昱的身上便昏昏欲睡,司景昱见她难得如此乖巧,也乐意宠着,回到营帐便抱着她和衣躺床上。 明月见状过来提醒,“王爷,可要让小姐洗漱?” 司景昱一个冷眼过去,明月便心里发毛,不敢再多言。 “嗯?”察觉他身上气息的变化,徐昭宁迷迷糊糊地伸手轻拍他,司景昱将她的手给握在手心里,亲亲她的额头,“没事,你安心睡。” “嗯,阿昱陪着。”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像是终于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徐昭宁沉沉睡去。 这样粘人的徐昭宁,司景昱还是第一次见,但却是不由得满心欢喜。 在君慕楠面前维护他,在荣桥面前认定他,现在更是全身心地信赖他,他的昭昭果然好爱他,真好。 夜深,徐昭宁一觉醒来,摸了半天床的另一边都是凉的,她坐起身,帐内光线有些昏暗,司景昱并不在。 帐外似乎有人正在说话,徐昭宁下床没有惊动任何人,靠近那说话声。 “王爷,我们已经查到了,荣世子是随三皇子一起回京的,但不知为何并没有跟三皇子一起来西山。” 是司北的声音,事关荣桥,徐昭宁不由得听的更加仔细。 “边关可有消息回来?”夜空下,司景昱的声音清冷无比,这个他没有说明,但司北显然明白指的是谁,“尚未没有,若三皇子有意遮掩,我们能查到的消息只怕有限。” “本王要的不是表面上的消息,是人都能查到的消息,也不用拿到本王面前来。” “是,属下明白,会督促北队深入挖掘。” 司北不敢抬头,跟在王爷身边的时间越长,便越能明白小姐之外的王爷有多可怕,也越珍惜小姐面前那个温和无害的王爷。 “只是荣世子那里……” “本王会亲自去会会他,昭昭说过了,武王府只忠君,不会偏向任何一位皇子。” 司北一震,王爷的意思是要助武王府一臂之力了?可郡王府向来…… 察觉到司北的震惊,司景昱眉头上扬,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来,“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只是若武王府早就表态……” 依三皇子的态度来看,这十年里与武王府的联络绝对不会少,若武王府已被三皇子拉拢,放弃小姐的立场,选择帮助三皇子的话。 那他家王爷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本王只信昭昭!” 司北无话可说,帐里的徐昭宁同样震惊不已。 该说司景昱对她太过信任呢,还是该说司景昱宠她无下限。 就因为她,所以哪怕是将整个郡王府都置于危险中也不惧? 愣神间,司景昱已经撩开帐帘走了进来,见她站在地上发呆,赶紧大步上前来将她给揽进怀里,“醒了怎么不喊本王?” 说着还不忘将她的手给抓握住,徐昭宁抬头,“武王府若是与三皇子已……” “不,你外祖父没那么笨,而且三皇子也并不是他心中的理想人选。”像是知道徐昭宁想要说什么,司景昱直接给出答案。 徐昭宁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要武王府跟君慕楠之间还没有确切的往来,那君慕楠自是利用不到武王府头上来。 “至于他们十年来不跟你联系,估计另有隐情,你别怪他们。”担心怀里的小女人担心,向来不擅长替人说情的司郡王说的有些纠结。 既希望昭昭依靠信赖的人只有他,又担心昭昭会因为羡慕别人身边都有亲人疼爱,自己没有,而难过伤心。 徐昭宁被他这纠结的模样给逗笑,直接跳到他怀里,然后揪着他的鼻子打趣道,“什么时候郡王爷也关心别人是不是有隐情了?” “与你无关,本王自是不在乎,但凡与你有丝毫牵连,本王都必须查出水落石出。” 没有炫耀的意思,就只是很平凡的说出,但徐昭宁却是觉得,原本光线昏暗的营帐里突然多出许多的粉红泡泡来。 “最近说情话的本领见涨呢,来,告诉我,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可不是本领见长嘛,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故意走这攻心计,把她哄的服服贴贴。 瞧着她傲娇的小模样,司景昱欢喜的不行,“如果本王说,都是跟昭昭学的,昭昭当如何?” “我可没有教你,你少拿我说事!” 四目相对,徐昭宁突然就红了脸,回过神来,猛捂自己双眼,“你这张脸别对我笑。” “为何?” 徐昭宁哀嚎,为何!当然是因为对着他这张盛世美颜自己完全没有把控能力呗。 哪怕是不笑的时候,都能将她给哄的神魂颠倒的,这一笑,那魅力更是如泄闸的洪水一样,让人完全把持不住。 “原来昭昭吃这招?”像是发现某样不得了的东西一般,司景昱可高兴了。 眨眼的功夫,心机郡王立马上线。 “不如昭昭来告诉本王,你过去跟君慕楠写信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好不好?” 徐昭宁一愣,然后便是猛翻白眼,心里所有的悸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想挠死某只醋缸。 “我突然觉得有些困呢,就不陪郡王秉烛夜谈了,还请王爷回帐歇息去吧。”对司景昱做了个请的姿势,徐昭宁便往床边走。 “昭昭在哪儿,本王就在哪,才不要回账歇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郡王有些不高兴。媳妇赶他走,更不高兴。 因此上前两步,直接将徐昭宁给打横抱起,两人一起坐在床边,“昭昭都从来没有给本王写过信,却跟别的野男人写了十年的书信,本王吃醋。” “停!”徐昭宁额角青筋跳动,她太了解这个狗男人了,一翻起旧账来绝对是没完没了的。 “留在这儿,留在这儿行了吧。”反正上半夜都已经抱了,还差个下半夜么。 司景昱却是笑的得意无比,就知道这招屡试屡行,“嗯,本王还是喜欢抱着昭昭睡,有昭昭在,本王总是能一觉到天亮。” 被当了一晚上人形抱枕的徐昭宁:“呵呵……” 第433章 提点徐承客 今日是回京城的日子,徐昭宁不敢多睡,也不想让人发现司景昱在他的帐里留宿,所以便早早地将他给唤起来。 只是两人刚洗漱完,便见明月一脸怒气地进来。 “怎么了?这西山里还有人敢给你气受?”徐昭宁朝司景昱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果然皱着眉头欲开口训斥明月。 明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自家王爷的神情,赶紧解释,“有王爷和小姐在,自是没人敢给奴婢气受,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候爷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徐承客?他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听明月提起徐承客,徐昭宁第一反应便是这人又作什么死了? “正在帐外闹着要见小姐你呢,司北拦着不让他进来,他在外头大闹,说什么你不顾亲姐妹的死活,自认为有郡王府撑腰便不把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实乃不孝。” “呵,亲爹?”徐昭宁扯了扯嘴,她有这玩意儿吗? “扔出去!”察觉到徐昭宁身上气息的变化,司景昱直接命令明月动手。 “别,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又玩什么把戏。” 见司景昱不满意的看着自己,徐昭宁轻声解释,“徐承客肯定是有备而来,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推手呢,你若将人扔出去,到时候肯定又会多出许多的麻烦来。” 司景昱思忖片刻,知道徐昭宁说的没错,便也不再要求明月出手。 一会儿后,徐承客便被请了进来。看到司景昱一大早地就在徐昭宁的账里,徐承客有片刻的意外,敷衍地朝司景昱行了个礼后便直奔主题。 “宁姐儿,再怎么说,然儿她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算计她。” “哦,徐候爷这话是何意?徐嫣然自编自演,算计徐妃娘娘,被皇上下旨虢夺侧妃位贬为小妾,如何算得到我身上来?” 见徐承客说的满脸义愤填膺,徐昭宁却是觉得好笑,同时也替原主悲凉。 且不说徐承客晚了这么多天才想着来替徐嫣然张目,就冲他这嫡庶不分,一碗水端不平的行为,就不值得人重视。 “若不是你用那什么明烛的药丸诱惑算计她,她如何会落了孩子又被夺妃位。”见徐昭宁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徐承客又想起昨晚林振跟他说的那些话。 林振说,徐昭宁性子乖张,绝不是能轻易掌控的,与其留着让她羽翼丰满还不如早早的除了。 “徐候爷可知道,武王府一家将会在年关前抵京?”眼瞅着徐承客越说越过分,司景昱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着嗓子开腔。 “什,什么!武王一家不是驻守边关多年吗?”听到武王的名头,徐承客猛地双腿发软,“郡王从何而来的不实消息。” “我昨日刚跟荣桥表哥见过面,徐候爷觉得武王府世子爷的话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是,是吗?”徐承客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跟武王府相比,林振简直不够看的。 “表哥说,这些年因为武王府在边关,所以委屈了我在府中无人撑腰,待日后他们回京了,自是不可能让武王府的血脉任人欺凌。所以,徐候爷觉得,以我武王府表小姐的身份,我需要去为难一个东宫妾室吗?” “当,当然不需要!” 这下徐承客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武王府要回京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若真如徐昭宁所说,武王一家要回京,那他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得罪,更不可能敢下手除去徐昭宁。 “容我提醒徐候爷一句,忠勇候府之所以被赐忠勇封号,是因为老候爷年轻时拥护有功。若徐候爷想要候府荣耀长久,便少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事情。” “宁姐儿你这话是何意?”徐承客猛地一震,总觉得徐昭宁话中有话,可他又猜不出具体的意思来。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不是徐候爷的智商可以玩弄的,徐候爷还是趁早收手的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承客大骇之下立马否定,目光躲闪不敢看徐昭宁,更不敢问徐昭宁如何会知道他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游离不定的。 “最好是不知道!”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若徐承客执意作死,那自然也害不到她。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完,我便先走了。”不等徐昭宁回答,徐承客调头便疾步走了出去。 营帐里,司景昱曲指轻敲桌面,“昭昭如何知道徐承客在犹豫?” “徐嫣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他现在才找来,除了林振提点他,肯定还有别人给他勇气,太子正夹着尾巴做人,三皇子却急需我来联络武王府,徐承客不过是试脚石而已。” “昭昭是女儿身还真是可惜了,”即便是司景昱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姑娘真是聪慧的不输任何男儿。 徐昭宁挑眉一笑,“我若为男儿,还有你什么事?” 司景昱一哽,可不是,若昭昭是男儿身,他上哪儿找媳妇儿去。 “宁姐姐,我们该回去喽。”门外沐韵诗的嗓门很是特别,徐昭宁第一时间便听了出来,示意明月将人迎进来。 沐韵诗才进门,司景昱便开门见山的赶人,“回去昭昭不与你同车,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明明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的。” “因为本王昨夜受凉了,要人照顾。”司景昱毫不心虚的撒谎,沐韵诗吐血,“你根本就没受凉!” “皇上和太后相信我受凉了便可以!” “你……” 没用多久顺公公带来皇上的旨意,吩咐徐昭宁回京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郡王,还赐了好多的药材。沐韵诗完全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姐姐上了表哥的车,她则是孤苦伶仃地上到娘亲祖母的马车上。 历时大半天,大队伍终于是又回了京城,徐昭宁回韶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明玉给阿元收拾个窝出来。 “不如奴婢找人给阿元在院子里盖个小木屋?”明玉初见阿元被吓了一跳,听说是郡王送小姐的爱宠后,惧意消散几分。 徐昭宁正要点头同意,却见阿元猛摇头,“娘亲,外面冷,阿元不要睡院子里。” “那你睡娘隔壁的屋子?” “不要,阿元要睡娘亲的屋子,阿元要守着娘亲。” 于是,在阿元的强烈要求下,徐昭宁只得吩咐明玉找了些厚实的毛毯之类的,给他在屋角围了个小窝。 第434章 跟狼崽子抢人 夜深人静 一道矫健的身影快速地落在韶院,暗卫们严阵以待,屋角的阿元也在第一时间醒来,动作麻利地从小窝里站起来,目光严肃地盯着门窗。 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的瞬间,阿元猛地冲了过去,门外的人毫无防备被撞的整个人往下栽,在即将落地时身子调转,总算没有摔个狗吃屎。 “狼崽子,你信不信本王将你送去雪山!”夜空下,司景昱黑着脸看着窗棱内正朝外张望的阿元,牙齿咬的卡卡作响。 “哼,想靠近我娘亲,得先过我阿元这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对我娘耍流氓。” 阿元一脸防备地看着窗外的司景昱,嗷嗷嗷地叫个不停,以为他阿元是吃素的不成,他可是守护娘亲的好帮手。 抱媳妇失败的郡王,满身戾气的不服再来,可阿元将窗户守的死死的,不管他从哪个角度进,阿元都能用锋利的狼牙将他给逼回来。 “昭昭是本王媳妇儿,本王对她耍流氓怎么了,那是本王的福利!”气愤不平的司郡王,这会子气的想拆屋。 可又担心会惊扰到床上熟睡的徐昭宁,不得不压低嗓子朝阿元吼道。 “耍流氓可耻!你要找我娘亲,就白天来,晚上不准来。”暂时领先的阿元洋洋得意,他可还没同意要这个男人做他娘亲的丈夫。 司景昱冷冷一笑,“司北,架火,本王现在就要烤狼肉吃!” “呵,你不敢的!我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娘亲要是发现我不见了,有你好受的,我才不怕你。” 阿元得瑟啊,察觉到司景昱的掌风朝他拍来时,他嗷了一嗓子便直接往徐昭宁床上奔去。 “娘,娘快醒醒,有流氓!有流氓欺负你儿咂!” “你刚刚不还叫嚣的厉害,怎么一会儿就认输了?”早在司景昱落在院子里时,徐昭宁就惊醒过来,没错过一人一狼的互掐,这会子被阿元的求救给逗笑。 “娘,我爹他发怒了,好可怕!”阿元一点也不在乎徐昭宁的取笑,抖抖毛便往徐昭宁的被子里钻。 司景昱跃进屋子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身上的怒火更甚!他媳妇的被窝,他都还没来得及钻呢,就被一只狼给抢了先,这完全不能忍。 于是,黑着脸的司景昱大步上前,掀开被子便将阿元给拎着扔向窗外,“司北,把他拎回郡王府,看好了!” “嗷,不行,我得保护我娘亲,坏人你不能阻止我守在娘亲身边。” 阿元嗷嗷直叫,可司北压根听不懂他的话,更不敢违抗他家王爷的命令,拎着狼头便直消失在韶院里。 “现在郡王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吗?我冷!” 只着单薄小衣坐在床上的徐昭宁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司景昱将被子给她盖回去,不得不出声提醒。 司景昱冷哼一声,将被子往地上扔,然后冷着脸亲自去柜子里找出一床新被子,盖在徐昭宁身上的同时,自己也裉去外衣钻上了床。 “以后不许他再上、床,也不许抱他抚他。” 上了床的男人沉着脸很不高兴,若不是他在府里睡不着,便想过来看看她,都还不知道她竟然将狼崽子给安置在了内室里。 想到昭昭的生活起居,都有可能被一只狼崽子给偷窥了去,司景昱就觉得头顶绿意重重,非常的不舒服。 徐昭宁本睡的正沉,被人为叫醒,这会子瞌睡连连,特别是这男人还将她睡的暖暖和和的被子给换了,她又冷又困,只想着赶紧暖和起来就好。 可瞧着这男人黑着脸,似乎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的,她哪里还熬的住,直接朝他伸手,“阿昱抱抱,困!” 司景昱一愣,其他所有的话都憋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双手早就已经自动地伸了过去将她给接进怀里。 “嗯,暖和多了。” 双臂紧抱他的腰,徐昭宁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悄悄睁开一只眼,见男人依旧傻愣着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不由得偷笑。 原来这人竟吃这招! 这算是重大发现了,以后遇上不想解释,不想配合他小脾气的时候,便让自己比他更孩子气,哄累了他,便让他来哄自己好了。 怀里女人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匀长,司景昱终于是回过神来,他刚刚要交待她什么来着? 罢了,长夜漫漫,能抱着媳妇睡觉,便是人生幸事了。因为怀里有着熟悉的气息,在郡王府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夜都没睡着的郡王,沾上枕头的瞬间便沉沉的睡去。 屋外担惊受怕的暗卫,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新的一天,徐昭宁从一个炙热的怀抱里醒来,见身边的男人还睡着,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眉眼。 睡着的郡王,安静而又无害,让人满心欢喜。徐昭宁一时没忍住,在他眉心落了个吻,感叹道:“这脸真是越看越喜欢。” “昭昭竟然只喜欢本王的脸,”稍不注意便被他反攻了回来,学着徐昭宁模样,司景昱同样的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与徐昭宁不同的是,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过徐昭宁的眼睑,声音低沉而又暧.昧惑人,“可本王喜欢昭昭身上的每一处。” 手指往下,划过脸颊到锁骨,眼看着就要到达他最为怀念的地方时,被徐昭宁的手给截了个正着。 “犯规了哟,”就知道这狗男人不是个吃素的,安分了这么多天她正惊讶着呢,这马上便色性不改了。 哪怕是被捉住了不听话的手,司景昱依旧不慌不忙,在徐昭宁的手心里挠了几下,同时还不忘继续惑人,“昭昭,让本王看看她长大些了没有,好不好?” “不好!”徐昭宁瞪他一眼,然后翻身下床,“你要敢不规矩,今晚不许再来。” 掌心落空,司景昱有些小失望,目光跟着徐昭宁移动,见那处如他所想,确实有些增长,心里美滋滋的。 “本王打算长住韶院,与昭昭朝夕同处。”郡王想的可简单了,只要天天守着昭昭,总是能吃些肉的吧。 徐昭宁嘴一抽,回头白了他一眼,“不许胡闹!天亮了,赶紧回去,免得一会儿让人瞧见了,该有流言了。” 第435章 希仁有约 司景昱正想着不回就是不回,有媳妇在的地方可满足了,谁回空荡荡的郡王府。 门外明玉在敲门,“小姐你起来了吗?有你的信。” 徐昭宁看向司景昱一眼,示意他先藏起来,可司景昱像是没听见似的,徐昭宁无奈只得朝门外宣布道,“我起了,进来吧。” 明玉推门而入,见到司景昱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些傻眼,天还这么早,郡王就来了吗? 她是知道郡王宠自家小姐,可这粘人的劲儿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徐昭宁轻轻抚额,假装没有看到明玉眼里的八卦意味。 “谁的信?” “哦哦哦,”明玉被提醒,赶紧收回看司景昱的目光,动作麻利地将手里的信递给徐昭宁,“听门房说,送信的人并不像是我们凌云国的人。” “希仁送来的?”徐昭宁挑眉接过信,明玉惧于司景昱的气场,迅速逃离房间。 徐昭宁正准备拆信,却发现手上一空,转头看向横手夺信的人,“你干什么呢?” “希仁向来心术不正,谁知道他会在信上做什么手脚,本王替你拆。” 徐昭宁:“……” 这年头小心眼都可以说的这样清新脱俗了吗? 徐昭宁耸耸肩膀,坐回桌子旁,等着他的转述。只是下一秒,就见司景昱满脸怒气地将信给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坐在徐昭宁的正对面。 “嗯?” “昭昭不应该跟本王好好说说,你跟希仁的故事吗?” “我跟希仁哪来的故事!”徐昭宁直接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拿那封让某人生气的信,只是手刚碰到那封信的角,便被人给猛地按住了,“你就这么想看他的信?” “不然呢?”徐昭宁抚额,“我不看信如何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生气?” 司景昱不说话,但按住信的手依旧没有收走,徐昭宁无语极了。 收回手,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成,不看就不看。” 司景昱瞟了她一眼,见她真的没有要再拿信的意思,这才撤去力道将信往徐昭宁面前一推,“他约你食香楼一见。” “希仁?” “嗯!” “这件事情本王替你处理吧,昭昭在府中歇息就好。” 司景昱眸中利光闪过,不管希仁是什么原因要见昭昭,他都不可能让希仁计划得逞。 一个马上要成亲的男人,还敢对他的女人虎视眈眈,简直不能饶恕。 拿起桌上的信,徐昭宁认真的看完。“这个事情只怕你处理不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想见他?”司景昱双眼一眯,上次在西山里,希仁和君慕玥脱光衣服的场景,昭昭似乎看了几眼,难道说昭昭对那希仁的身体…… 徐昭宁光是看他眼神便知道这男人肯定又想歪了,将看完的信扔进炭盆里烧掉,徐昭宁唤来明玉,“去看看大门口送信的人还在不在,若在的话便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昭昭!”见她执意要去见希仁,司景昱面色阴沉下来。徐昭宁对他这动不动就变脸的行为,颇有些无力,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不觉得希仁自那次的事情后突然安静下来很奇怪吗?你也知道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测,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的去弄明白?” “据本王所知,西戎国极为盛行驯兽。”冷静下来的司景昱,智商自是在线的。他只是不能接受昭昭在意别人超过他,经徐昭宁么一提醒,他果然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据幽冥虫探知,希仁在被棕熊们咬伤后,曾直接闯去了太子的营帐,至于在太子那里说了什么,幽冥虫并没有探到。如果他跟太子狼狈为奸联手针对我们的话,我们正面赴约总能探出蛛丝马迹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本王陪你去,希仁的阴险绝对会超出你想象,本王不放心你一个人面对他。” 对,就是不放心昭昭的安危,怕她被人算计。 郡王爷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是极为伟大的,而且让人想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徐昭宁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似无意般,“我觉得有阿元陪我就成,再加上清风明月,安危完全没问题的。” “他们哪比得上本王!” “那我传信给鬼见愁也行,他功夫似乎还不错,若论身份还可以找荣桥!” “本王陪你!” 司景昱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陪儿媳妇他可是最专业的。 这下徐昭宁终于是忍不住,直接喷笑出声,“就你心眼最小!” 这话算是默认让他陪着去了,司景昱轻哼一声,唤来司北,让他先去食香楼打点。 徐昭宁看到司北,却是想起阿元来,“让阿元回来吧,你若不喜欢他睡我屋子里,便让他睡外头。” 见司景昱皱着眉头便想反对,徐昭宁赶紧补充,“我准备在幽冥花旁边再整出些别的药材来,若派人守着又太惹眼了些,让阿元守着再合适不过了,再说平日里也能护着院子里些。” 司北见状也赶紧搭腔,“王爷有所不知,狼崽子昨晚在郡王府里嚎了一夜,府里的下人们被嚎的人心惶惶的。若长此下去,怕到时候传言对郡王府不利。” 徐昭宁听了心疼不已,“别看他个头大,也还只是个孩子呢,我替他接生时也就那小小的一团。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嘛,我保证以后不跟他太亲近,你让他回来?” 司景昱脸一黑,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徐昭宁一眼,“他是头狼,不是孩子,更不是我们的孩子!” “好啦,这事我决定,司北你先陪你家王爷回郡王府一趟,换过衣服便将阿元捎上,直接去食香楼等我就成。” “本王同你一起,不回王府。” “可你不回去沐浴更衣吗?”徐昭宁有些嫌弃地扫了司景昱一眼,虽说现在是冬天,可依郡王爷的洁癖程度,天天换衣袍不应该是最起码的吗? “你这是嫌弃本王不干净?” 司景昱眉头一拧,总感觉自己被嫌弃的很彻底。 徐昭宁一拍脑门,笑嘻嘻地解释,“当然不是,你不想艳压群芳吗?” “本王是男人!” “嗯,也将会是全场最英俊潇洒的男人!” 司北默默后退两步,最近总是吃狗粮,有些撑,他想先消化消化。 第436章 赶紧生一个孩子 因着徐昭宁的那一句艳压群芳,司景昱动作麻利地回了郡王府,沐浴换了更为华贵的锦袍,半个时辰后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忠勇候府里。 看着那颇有几分孤芳自赏气质的某人,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 偏偏一旁的司北还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寻了机会,给了司北畅所欲言的机会。司北有些老泪纵横地请求道,“小姐,我家王爷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个遍,就为了小姐你的一句话,所以小姐你是不是要……” 夸奖称赞一番? 徐昭宁咳,“这是不是夸张了些?” “一点也不夸张,对王爷而言,你的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司北回答的那叫一个慎重,徐昭宁被他那小眼神给看的好笑。 恰好司景昱走过来,司北便火速退开。 “司北可是又在编排本王什么坏话?” 朝司北退开的方向撇了一眼,郡王语气有些不善,徐昭宁憋笑道,“嗯……” “呵!”见司景昱准备朝司北发难,她赶紧顺毛,“司北很着急自己比不上你的风姿。” “那是!”感觉瞬间良好的郡王成功被顺毛到,因此在看到徐昭宁同意将阿元留在马车里时,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冷脸。 上马车时司北暗戳戳地朝徐昭宁比了个大拇指,要问顺毛技术哪家强,还是得他家小姐。 “大姐姐,”司北正想挥鞭出发,便听到一个由远到近的声音。 “小姐?”司北有些犹豫询问徐昭宁的意思,徐昭宁眉头轻皱,“等等看。” 司北领命,马车这在原地,一会儿便见徐妙芸小跑着出来,见到徐昭宁的马车依旧还等着,喜上心头。 “大姐姐,你是要出去吗?能不能捎上我呀?” 回应她的是司景昱冰冷的声音,“不能!” 徐妙芸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就这么被吓回去,便又上前两步,“妙芸见过郡王。” 马车里,司景昱身上冷气倾泄的同时,脸上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这庶妹是不是没长眼睛?”所以看不出自己的不讨喜? 徐昭宁轻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徐妙芸这么恰到好处的知道她要出门,便过来追车,是恰好看到司景昱进府呢,还是一直关注着韶院的动静? 如果只是恰好看见那还说的过去,如果是一直关注着韶院的动静,那这意义很是深厚呀。 见马车里迟迟没有回应,徐妙芸有些不死心地又朝徐昭宁开腔,“大姐姐,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吵你的,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儿,成天关在府里,我都快要被憋死了的。大姐姐你最和善了,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 如果不带她去,便是不和善? 徐昭宁冷笑,这徐妙芸莫不是把她当成了冤大头? 就因为上次央求着跟她出门,她招待侍候的太好,所以上瘾了? “我跟郡王上街,你跟在身边不会觉得不方便吗?”徐昭宁声音幽幽地,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便不会当这个电灯泡的吧? 但很显然,徐妙芸不是个有眼睛的,“大姐姐放心,我不会跟你抢郡王的。” 赶车的司北一时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徐妙芸被他这笑给弄了个脸红,有些不服气地跺脚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四小姐您的脸可真大!我们王爷可不是什么货色都会看上的,我们小姐也不是你能比的。” “你!大姐姐你看,你这雇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司北是本王的贴身侍卫,他的话代表着本王的意思,你这是瞧不上本王?” “郡王,不,不是,妙芸不是这个意思的。”一时激动的徐妙芸并没有发现,司北竟然是司景昱的人。 感觉自己得罪了司景昱,便想大步上前来解释,却被突然冲出来的白影给吓的停在原地。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 “嗷……你这个无知人类,竟然不认得我狼大爷。” 阿元嗷叫着冲向徐妙芸,徐妙芸被吓的大惊失色,“大姐姐救命啊!” 在阿元那尖尖的狼牙即将扎破她血管时,徐妙芸直接晕了过去。 “阿元回来!司北,让门房来把她弄回去。” 徐昭宁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徐妙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家子气啊。 这样的人,叫她一声大姐姐,她都觉得是累赘。 马车终于是再次起动,受徐妙芸的影响,马车里气氛有些不太好,司景昱眉头拧的死紧,徐昭宁知他是被徐妙芸给恶心到了,好脾气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不气了,嗯?” “本王只是替昭昭心疼,真希望能早些将你娶进门,这样就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人麻烦了。” 不管是徐承客还是徐妙芸,都占着昭昭家人的身份,不管他们做什么伤害昭昭的事情,都有家人这个身份保护着,还真是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我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家人过,徐妙芸上次跟我上街,在药房里被阿诗教训了,我以为她应该好收敛畏惧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便故态萌生,呵。” “下次别再让她近你的身,太不入流了。” “嗯,都听阿昱的。”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徐昭宁继续顺毛。 心情终于是大好的司景昱,见阿元正半蹲着身子在他的正前方,一脸不满地盯着他,额角青筋跳动,直接吩咐:“你坐司北旁边去,不准再进来。” 想跟媳妇亲近一下,都有双眼睛盯着,这感觉真他娘的操/蛋。 阿元却是高昂着头,一点也没将他的命令给放在眼里,“我是娘的崽,只听娘的话,你个虐儿的渣爹,我拒绝承认。” 司景昱不懂兽语,但不阻止他从阿元的眼神里读懂他的心思。 “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本王非得亲自剥了你的皮!” “不怕,有我娘亲在,你就永远奈何不了我。” 阿元觉得自己就是整辆马车里最靚的崽,不接受反驳。 “你!” 被一只狼威胁的郡王,心里那个气啊。可他不能跟一只狼计较,否则会显得他没品。 于是,他靠在徐昭宁的肩头,声音幽幽地说道“昭昭,你要 第437章 司老夫人撒泼 对于他这小孩子气的控诉,徐昭宁假装没听见,她的纵容让阿元越发的高兴,看司景昱的眼神也是亮堂堂的。 担心司景昱直接炸毛,徐昭宁冲阿元招手,“不许闹你爹了,嗯?” 有了她的摸头杀,阿元乖乖地趴在她脚边安静下来。 “也不许说你爹渣,他是娘亲的未婚夫,是娘亲最喜欢的人。你要留在我身边,就得接受他,可明白?” 司景昱听不懂他的话,可她听的清清楚楚,那句渣爹还真是让人又好笑又好气。 “嗷……知道了娘亲,看在娘亲的份上,我便勉强接受他吧。” 阿元说完还不忘嫌弃地看了司景昱一眼,那傲娇的小模样,跟司景昱生气时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马车进入闹市,司北特意放慢了速度,也恰好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徐昭宁你给我出来!” 有人拦车,司北只得拉住缰绳,那人冲到马车旁便大喊大叫的,阿元第一时间便要冲出去,徐昭宁轻拍他的头让他安静下来。 “外头都是人,没有娘亲的命令,你不能冲出去,可懂?” 跟候府门口不同,现在可是在大街上,一不小心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元注意到她一脸的严肃,不敢反驳,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车外,那人见徐昭宁没有回应,声音越发的拔高。 “我知道徐昭宁你个小娼妇在里面,你赶紧地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一句小娼妇让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凝结到气温的最低点,司景昱凝着眉准备出手,徐昭宁按住了他的手背。 “先等等看,”她轻轻撩开窗帘,果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司老夫人和温兰。 “徐昭宁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阻止司景昱纳妾,你也不想想,身为正妻,为夫君纳妾开枝散叶,乃是女子本分!你还没进门便这样善妒,你是想要我们司家断子绝孙不成!” 司老夫人见徐昭宁没搭腔,便以为徐昭宁是惧了她,气焰高涨,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司老夫人,我们王爷并没有打算纳妾,小姐也并没有做违背自己本分的事情,你这样的含血喷人很不应该。” 司北察觉到他家王爷身上的冷气,从马车一跃而下,挡在司老夫人的面前,面目含霜。 “呵,又是你!你还真成了她徐昭宁的狗腿子不成!” 司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司北一眼,然后又仔细地打量了马车,见马车上确实挂着忠勇候府的徽记,认为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徐昭宁。 那她这话自然也是没有说错! 徐昭宁这个小贱人,敢威胁她,还害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这个仇她必须要报。 至于司北为什么会给徐昭宁赶车,在她看来,便是司北跟徐昭宁有一腿。 “老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行,别给我们王爷添麻烦。”作为下人,司北自是不能随意地对司家的事情发表评论,只能从侧面提醒她,不要随便乱说话。 但这话听在司老夫人的眼里,便是他露怯了,因此司老夫人嘴里的话更加的过分露骨。 “徐昭宁,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忠勇候府没人要的弃子而已,能被赐进司家是你的荣幸,别整天端着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告诉你,想进司家的门必须得经我同意,我若不同意,你就别想进司家的门!” “呵!我倒是不知道,原本皇上新赐的婚事,还得需要你破落司家的首肯!也不知道皇上知道此事后会作何感想!” 就在司景昱压制不住准备动手时,一个愤怒的声音直怼而来。 围观的人听到声音让出道来,一脸怒容的荣桥走向司老夫人。 “你是哪来的野男人,莫不是也是那徐昭宁的裙下之臣?” 司老夫人阴狠的瞪向荣桥,就连她旁边的温兰也故作柔弱地劝说道,“这位公子有些面生,想来也是初来京城不久,大概是不知道司郡王还得叫我们老夫人一声祖母的。” “笑话!司郡王可是皇上身边长大的,他的祖母也是太后娘娘,这无知的粗野妇人,敢自称郡王祖母,好大的胆子!” “放屁!他司景昱姓司,是我司家后代,自然是要叫我祖母的。倒是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徐昭宁那贱人故意找来……” “给我掌嘴!”荣桥一声令下,四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便将司老夫和温兰给双双扣住,两个巴掌下来两人都肿了脸。 “你……” “你们都给听清楚了,徐昭宁她不是忠勇候府里没人护着的小可怜!她是我武王府身份尊贵的小姐,从今往后,你们谁要是再敢欺她辱她,便是与我武王府作对,我倒要看看你们谁的嘴能抵过我武王府的拳头!” 说着荣桥还亲自亮了亮拳头,围观的群众中有年老的,指着荣桥惊喜道,“是小世子,是武王府的小世子呐。” 因着武王请封时,直接越过了荣峥,到荣桥身上,一声小世子倒也算是符合武王府的情况。 听到有人认出自己来,荣桥大方拱手,“皇上有令,武王府举家回京过年关,荣桥受祖父之命,先行回京打理王府。” 这算是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原因了,围观的人大多都是知晓武王府的,荣桥的表明身份顿时便引来阵阵欢呼。 司老夫人的脸也全黑了下来,但她依旧不服气地指着荣桥叫嚣,“武王府的又如何,武王府的便可以这样目中无人,欺负老百姓了吗?” “司老夫人!本世子敬你为老,才跟你先礼后宾。若真要追究,你欺我昭宁表妹在前,即便是去圣上面前,我们也占理。” “我呸!你少拿皇上压我,她徐昭宁再如何,也马上就要成为我司家妇人,过了司家的门我要如何拿捏她都可以!” 司老夫人被当众指点,怒上心头,眼里的阴狠越发的积攒。 荣桥没少上战场,但却极少与妇人打交道,特别还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无赖。 听她说要拿捏徐昭宁,心里来了气,便准备要侍卫再次掌嘴,可司老夫人先他一步,“即便是你再让人掌我的嘴,也不可能护徐昭宁她以后周全,你打我多少下,日后便要全部回报到徐昭宁小贱人的脸上。” “你……”荣桥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济于事,显然是担心她真这么做。 第438章 荣桥护妹 见荣桥被自己的话给震住,司老夫人很得意。 只是这股得意还没维持多久,便听到冰冷刺骨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动本王的王妃!” 众目睽睽之下,司景昱撩帘子站了出来。 “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但本王并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本王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司家是如何断子绝孙的。” 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的目光,落在司老夫人的身上,没有温情也没有亲情,有的只是凉薄和淡漠。 如今他烈火蛊已解,司老太婆的任何话都对他起不了作用。若不是昭昭说,留着她还有用,司府早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司景昱的话,如同一滴冷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中,发出极大的声响。 “是司郡王!” “对啊,司郡王亲自现身了呢。” “司郡王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司家的人了,这司老夫人还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有够无聊的。”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还敢跟武王府作对。这些年,司府若不是因着司郡王的关系,谁还会记得这破落户哟。” 不同的人出声,但无一例外不是谴责司老夫人的,更有甚者,将手中的鸡蛋菜叶砸向司老夫人,“武王府辛苦戍边,你这老太婆却欺负他们的表小姐,真是可恨。” “就是就是,徐大小姐生母早逝,被继母磋磨,但她依旧心地善良,名下药堂也经常给我们大家伙施药,造福一方。这么好的姑娘,能嫁进司家是莫大的荣幸,可你竟然还想着拿捏她,真是过份!” “你这样的恶婆婆当年也是这样拿捏端阳郡主的吧,也难怪她会早早地逝去。” “哎,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司清泉那玩意儿当年被端阳郡主给剪了呢?” “真的吗?难怪这些年,司清泉一直老老实实的,说是为亡妻守节,其实是不行吧?” “难道司郡王刚刚那话是这么个意思?他不承认自己是司府的人,而司清泉又是个没用的,这样一来,司府可不就是断子绝孙了吗?” “哎哟,原来不用到徐大小姐这一代,司家便已经断子绝孙了呀!啧啧啧,真是报应呢。” 一开始大家议论声还小心翼翼的,见司景昱和荣桥都没有出声阻止,这议论声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特别是在说到司清泉的问题上时,那声音大的司老夫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闭嘴!你们都给闭嘴!”她顾不上脸疼,冲着身后围观的人大吼道。可她的大吼并没有震慑住围观郡众,所有的人都嘲讽地看着她。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也不想想,刚刚是你怎么嚣张威胁徐大小姐的。” “就是啊,善恶终有报,这就是你们司府的报应。” “也不想想,当年你司府不过是小小的寒门,因着端阳郡主下嫁,所以才在这京城有了一席之地,可是不但不珍惜,还敢辜负端阳郡主。依我看,这样的人就应该逐出京城,免得搅污了京城这缸水。”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司老夫人见围观的人没有一个站在她那边的,尖着嗓子继续狂吼,“明明是端阳她仗着自己是郡主,心眼小、善妒的不让小妾进门,都是端阳的错,跟我们司家无关。” “呵,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荣桥冷笑着,朝那四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动作一致地在司老夫人和温兰膝盖后窝踹了一脚,两人顿时便被迫跪了下来。 “没有人能在欺了我武王府的人后还安然无恙的,你们两个就好好地在这里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辛苦你们四个守在这里了。” “世子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她们二人认识到自己错误的。” 四个侍卫回答的异口同声,声音洪亮地传出去好远,也引来更多观看的人。即便是司老夫人再不愿,可双肩被扣的死死的,她只能继续跪着。 荣桥则是走到马车前,朗声道,“不知道在下可有这个荣幸,与郡王马车上一叙?” 自觉风头被抢的郡王,冷艳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薄唇轻启,“不方便!”然后转头进了马车,不再搭理荣桥。 荣桥:“……” 去他娘的不方便! 不爽的世子爷,当即便准备硬闯。 只是下一刻,徐昭宁的声音响起,“马车太小,确实不方便,不如表哥先去食香楼?我们随后就到?” “小昭昭!”欢喜的荣桥又朝马车靠近两步,撩起衣袍便准备往马车上爬。那手忙脚乱的姿势,让一旁的司北觉得,简直就没眼看。 不得已,他只得咬牙往前一站,挡住荣桥,“世子爷,我们还是一会儿食香楼见吧,马车里真的不方便。” 见荣桥还不死心,他悄悄地撩起马车帘子,露出体型庞大的阿元,示意荣桥看。 像是知道司北的意思,阿元张大嘴巴朝荣桥嘿嘿一笑,然后就见荣桥被惊出去好远,落地时还不忘抚了抚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娘也,吓死世子爷了。 “咳,世子爷,一会儿见!” 司北心中暗爽,挥着马鞭朝荣桥说再见。但荣桥却是迅速回神,然后在司北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纵身跃起,然后落在司北身边的位置。 “不用等会见,本世子迫不及待地想跟小昭昭聊人生聊理想了。” 狭小的马车里,两人紧紧相靠,这样的场景很是容易出现,他可不能放凭司景昱这无耻小人,占表妹的便宜,所以得时刻盯着。 被荣桥的反向操作弄蒙的司北,没接到自家王爷赶人的命令,只得嘿嘿两声傻笑,将马鞭直接甩给荣桥,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马车从司老夫人身边驶过时,司老夫人恶狠狠地抬头,恰好看到马车上窗户口,徐昭宁冲她笑的张扬而又肆意。 感觉被挑.衅到的司老夫人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徐昭宁!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的,我能逼死一个端阳郡主,自然也能逼疯你徐昭宁。 第439章 阿元出手 食香楼门口,荣桥率先下车,双脚刚落地便准备去接徐昭宁下马车。只是手刚碰到马车车帘,便被阿元的狼脸给惊了回来。 待他回神后,便发现徐昭宁已经被司景昱给抱下马车来,阿元则是乖巧地跟在他们的身边。 荣桥觉得自己的一口老血就这么梗在胸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梗的极为难受。 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难受,因为司景昱将徐昭宁抱下马车后并没有直接放下来,而是抱着她继续往食香楼里走。 人来人往的,他们二人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荣桥急的团团转,“放下,快放下,司景昱你将我家小昭昭赶紧地给放下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司景昱额角青筋直跳,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会的往前走。荣桥赶紧跟上,只是没跟两步便被阿元给拦住了。 “人类,你给小爷退回去,不准再多一个你来跟小爷抢娘亲。” “狼崽子,我可告诉你,司景昱他个黑心肝的可不是良人,他要是算计小昭昭的话,那小昭昭一定会吃亏的,你赶紧地给我让开,我不能让小昭昭吃亏。” “你心里真这么想?”阿元围着荣桥转了一圈,荣桥听不懂阿元的狼语,但明显的感觉到阿元对他和气了几分,琢磨着阿元肯定也是不待见司景昱的,于是一顿猛点头。 他的点头看在阿元眼里,便是两人达到了一致,“很好,人类,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同盟了。” 正当阿元给荣乔让路,准备领着他去砸场子时,前面的徐昭宁已经示意司景昱将他放下来。 “我们此番来食香楼是与人有约,荣世子不太方便跟我们同行,不如先在楼下歇歇?” 徐昭宁的考虑是有理由的,她也不能保证希仁今日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还是不把荣桥拉进来的好。 “与谁有约?那人会不会对小昭昭你不利?你会不会有危险?我还是随身保护你吧!” 一连好几个问号让荣桥心里的不安,一声声的小昭昭也是叫的司景昱眉头皱的死紧。 “再喊一声小昭昭,本王便封了你的嘴。” “不叫小昭昭,那我叫昭昭呗!” 荣桥从善如流的开口,司景昱脸一黑,“你信不信本王让人将你直接扔回边关去?” “那我叫表妹总行了吧!”荣世子有些憋屈,见司景昱总算没有再反对,期期艾艾地凑到徐昭宁的身边,“表妹,我觉得司景昱这个黑心肝的,身体不好,脾气不好,你到底为啥这么想不通,非要挑中他呀。” 这下连徐昭宁额角的青筋都开始跳动不安了,轻拍司景昱两下以示安慰,然后看着荣桥,态度很是坚决地说道,“你有两条路,要么现在回武王府去,要么就留在一楼等我,总之别再拦我的路,我有要事要办。” “那我还是在一楼等你吧,你若有什么需要大喊一声我就能赶到。” 见徐昭宁神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荣桥自然也就不再插科打诨。 徐昭宁松了口气,跟司景昱和阿元一起,上了希仁约定的食香楼三楼雅间。 “徐大小姐果然够胆识,孤没看错人。”雅间里,希仁看到徐昭宁走进来,当即大赞道。 只是话音刚落,看到紧随徐昭宁进来的司景昱时,面色明显的有些尴尬,“司郡王什么时候这么闲了,这样的小事也陪同着徐大小姐。” “本王陪媳妇,你有意见?”一句陪媳妇从风光霁月的司郡王嘴里说出来,非但没让人觉得违和,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徐昭宁抿嘴一笑,显然是对他这称呼很满意,但希仁则明显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他轻哼一声,嘀咕了句,“说的好像谁还没个媳妇似的。” “媳妇也分很多种,其中上不上得台面是最重要的。” 司景昱轻呵,只差没明着说希仁的媳妇比不得他媳妇了。 希仁被气着,瞪司景昱的眸光更加的不善,知道自己在言语上是不可能占到便宜的,希仁便将话头再次绕回到徐昭宁的面前。 “此次宴请徐大小姐,是为之前孤的一些不当行为致歉的。” 希仁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徐昭宁面上的表情,见她即便是听到自己说致歉,依旧神色淡然,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两分警惕。 与君慕玥相比,这徐昭宁果然更加的沉稳,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向来是最难搞定的。 “除此之外,还想邀请徐大小姐去我们西戎做客。” “哦,做客?如何做客?”徐昭宁敛眉浅笑,上好的青花瓷茶盏把玩在她的手指间,盏美,指更美,即便希仁是个粗人,也觉得这样的女人精致无瑕,让人迫切的想要占有。 可旁边司景昱的目光让他不敢有半分越雷池的举动,不仅如此,他还得小心翼翼地收敛好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月初,孤跟和乐便要回西戎成婚了,若徐大小姐跟皇上请求与送亲队伍同行的话,凌云国皇上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希仁你的算盘打的不错,”司景昱当即冷笑,徐昭宁却是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先不插嘴,司景昱有些不满,徐昭宁则是朝他摇了摇头。 “希太子说笑了,我跟和乐公主的关系还不至于亲昵到要为她送亲,再说了我觉得凌云国处处景美人景,我为何要去人生地不熟的西戎呢。” “徐大小姐想来也是听说过的,我们西戎百姓多有驯兽之能,徐大小姐若亲自到访西戎,不仅可以跟他们切磋驯兽之术,还能有机会见识到百兽。” 这话可以说是有着浓浓的试探意味了,希仁说完后便认真地看着徐昭宁,不错过她脸上的丝毫神情。 见她跟司景昱对视了一眼,一字未言,但在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已互相传递。 “不知道徐大小姐意下如何?” “希太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关心的也不过是头面首饰,如何会对百兽有兴趣。” 徐昭宁挑眉一笑,虚虚实实才更让人看不透不是么!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今日希仁设宴,邀她去西戎是真,试探她会不会驭兽也是真的。 “可之前在西山,你明明……” “嗷……”一声狼嚎打断了希仁的猜测,只见阿元迅速地奔进雅间,然后朝奔希仁。 “这白狼……”希仁正想说,这白狼好熟悉,便见白狼的手爪子朝他扇来。 一声尖叫后,从希仁的怀里窜出一只金毛狐狸来。 第440章 阿元护娘亲 “娘亲,这是个坏人,想用金狐狸来试探你。不过娘你放心,我马上便帮你把金狐狸抓回来。” 阿元追着金狐狸而去,徐昭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希仁,“希太子这又唱的是哪出?” “你果然会驯兽,而且会的还是最高阶的本领。” 希仁明显的发现,白狼奔出雅间前曾在徐昭宁身边停留了一会儿,似乎还仰头跟她交流了。 至此,希仁已非常确定这么一个事实了。 “希太子的试探未免太过拙劣了些,莫不是希太子以为我们即便是被人冒犯了也不会跟人计较?” 徐昭宁冷下脸来,声音里像是含了冰渣,希仁微愣,在西戎国,一个人社会地位的高低,是看他驯兽技能高低来的。 像徐昭宁这样,能与兽类心灵相通的,那可是会被奉若上宾的。 所以,徐昭宁他是必须要招揽的! “徐大小姐见谅,刚刚是孤失礼,孤向徐大小姐赔罪。” 举杯朝徐昭宁俯身一礼,希仁言语缓和且带有明显的敬意。 徐昭宁眼睛微眯,目光直白的看着希仁,“我不知道希太子有何目的,但请希太子记住,我徐昭宁是个记仇的,你和君慕铭兄妹对我的算计我可都记在心上,所以我们算不得朋友,我也没兴趣成为希太子的打手。” 希仁的行事作风,并不在她欣赏的范围内。所以他们并不会有合作的可能,她更不可能为这样的一个人卖力。 “徐大小姐不考虑一下吗?驯兽在西戎是殊荣,但在凌云却不见得会被人接受,说严重点,若徐大小姐的驯兽技能被发现,极有可能是祸事一件,这样的话,徐大小姐还要继续留在凌云吗?” “希太子拉拢不成,便改用威胁戏码了?”徐昭宁冷笑着起身,司景昱也几乎在瞬间,起身护在她身边。 “西戎国,并不只有希仁你一人注重驯兽师,别逼我们!”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希仁懊恼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最后司景昱那话明显是在警告他,别对徐昭宁出手,否则他这个西戎太子也将不保。 他虽然不知道司景昱跟希礼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如果徐昭宁的存在被希礼知道,那肯定会跟他争抢的。 所以,徐昭宁不能得罪,更不能去向凌国皇上揭破她会驯兽的事情。 这样的认知让希仁气恼,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喊了一声,“出来,去查查金狐狸去哪儿了,将他找回来。”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雅间外有人靠近。 “太子,金狐狸受伤了。” 希仁大惊着起身,见金狐狸被来人给拎在手里,出门时还活蹦乱跳的狐狸,此时奄奄一息。 “这怎么回事!” 希仁大怒,拎着金狐狸的男子跟金狐狸一沟通后,面色极为难看。 “太子,狐狸说,刚刚追着他出去的白狼是龙虎山未来的狼王殿下,他的伤是白狼弄的。” “狐狸他打不过白狼?”希仁气的脸红脖子粗,可身边的人都不敢作声。 白狼与狐狸谁胜谁负,已经很明显的摆在这里了,至于原因也并不难猜,白狼身形那么高大,而且性子暴戾,凶残的一批。 可是金狐狸呢,处处不如人,又怎么可能打胜仗。 “没出息!”希仁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今日他又算计失败了,既没有说服徐昭宁随他回西戎,还损失了一只金狐,真是失策! 走下楼的徐昭宁远远地便看到一楼的荣桥正跟阿元比划着什么,跟司景昱与阿元的水火不融相比,荣桥跟阿元居然相处的还不错。 见徐昭宁下来,阿元远远地地迎上前来,“娘亲,我把金狐狸的腿给咬断了,他以后再也做不得坏事了,你说我棒不棒?” “你这么快便解决了他?那可真是棒棒的,”徐昭宁摸了摸阿元的头,眼里满是称赞。 得到表扬的阿元,心里高兴的不行,噌着徐昭宁的手心,继续表功,“就是很棒,那只臭狐狸牙齿里藏了剧毒,如果娘亲不小心被他的牙齿碰到,那可是见血封喉的。” 徐昭宁眉头微拧,庆幸自己今日将阿元给带来了,所以才能避过被那金狐狸咬伤,同时也恼火希仁的无耻手段。 “嗯,谢谢阿元救了娘亲,娘亲给你上份生肉要不要?” “还是回家去吃吧,在这里吃生肉,会给娘亲添麻烦的。” 阿元乖巧的像个小宝宝一般,说完后还不忘朝徐昭宁求表扬。 徐昭宁被他这凶萌凶萌的样子给逗笑,又摸了摸他的头,阿元就更高兴了,围着徐昭宁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小昭昭……” “嗯?” “哦,是表妹,”荣桥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司景昱一眼,他不过是喊个名字而已嘛,这也不可以? “我已经让人将武王府收拾出来了,你要不要随我回王府瞧瞧去?” 徐昭宁摇头,“不去,那又不是我家,我去做什么!” “哎,那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呢,那就是你的家,也是舒云姑姑的家。” 听徐昭宁否认武王府,荣桥心里急的不行,很想像阿元那样围着徐昭宁转个圈,可是司景昱的目光太吓人,他只得作罢。 “我娘的房间还维持着原样?” “可不是!我们虽不在京城,但武王府里一直留有下人看顾,你娘的房间,下人们也都精心打理着,跟你娘未出阁时一模一样的。” 荣桥知道虽然舒云姑姑跟武王府闹翻,但在祖父祖母的心里,她这个女儿的位置是无人可替的。 所以他一回来,便让人先整理舒云姑姑的房间。知道徐昭宁可能因为过去的事情,对武王府心存隔阂,他有意用荣舒云的名号来打动她。 徐昭宁沉默不语,司景昱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你不是一直想要真正为你着想的家人么,虽然本王不乐意有人来跟本王抢人,但如果他们回来能给你带来亲情,本王愿意接受他们。” 徐昭宁抬头,只有她才知道司景昱这话中的含义。 她曾羡慕过司景昱有沐王府一家上下的全身心相待,也曾失望过忠勇候府的冷落。 如果武王府能填补她的这些空白,那是多么圆满的事情。 “左右今日也无事,便去武王府看看吧。”司景昱将徐昭宁眼里的神彩收在眼里,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第441章 以寒公子 武王府身为凌云国第一王府,在凌云国的地位是无从超越的,但自从十六年前武王领着一大家子迁居边关后,京城中的武王府便安静了下来。 留下来看守王府的是府里的家生子仆人,十几年来安安静静地守着王府,早在荣桥回来的当天,便已经全部训话。 此时见荣桥领着徐昭宁回来,一个个的都激动的上前来见礼。 徐昭宁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停留在最后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时,有些惊讶,“你?” “老奴荣成见过小小姐,”那身形佝偻的老者,朝徐昭宁行了个大礼,然后慈爱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则是转头看向荣桥,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是不是觉得成伯有些眼熟?”荣桥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轻声问徐昭宁。徐昭宁点头,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得知,每次她出府追太着太子跑时,眼前的老人都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身边。 或以车夫的身份,或突然路过,曾经在好几次的机会下遇了原主的性命。 原主也曾猜测过,是不是母亲荣舒云留下来的老人,可查无所获,原来竟是武王府安排在她身边的? “祖父离京时,安排了不少人进候府保护你娘,可你娘发现后很坚决地将人送了回来。成伯是你出生以后,混进去的,也是唯一没被你娘发现的人。担心你会跟你娘一样反感被武王府的人保护,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徐昭宁沉默,原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武王府怀有怨念,特别是林珑忽略她,下人编排欺辱她时,她曾深深的恨过武王府。 恨他们明明在能力之余,却依旧对她不管不问,所以才造成了府中人人都说她是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可怜虫。 可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恨慢慢地淡去,变得不在乎不关心,也变得麻木了。特别是在将所有的希望和期盼都寄托在君慕楠身上后,武王府对她来说,更是变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现在突然被告知,其实武王府的漠视是有原因的,若原主在世,或许会心酸自己一直以为的认知吧。 自己现在代替了原主,对武王府既没有恨意,也没有过多的感情,她只是被动地接受着武王府在暗中保护原主的事实。 荣桥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心里难受,面色凝重地上前来,“祖父祖母他们一直都希望能见到你,得知你跟三皇子有书信往来,便一直通过三皇子知晓你在京城的动向。” “我被三皇子骗了十年,你们被他骗了十年。如果你们再继续信任他,这种骗局将会继续延续。” 徐昭宁终于开口,眉间的冷意让荣桥惊讶。 “你跟三皇子……” “你觉得如果三皇子与武王府交好的消息传回京里,朝堂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见荣桥依旧执拗地将自己的女人跟君慕楠凑到一起,司景昱身上冷气乍射,伸手挡住荣桥,面色阴沉难看。 “三皇子他,”荣桥此刻无瑕顾及司景昱身上的冷意,他拧着眉头不由自主地替君慕楠辩解,“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十年来,他一直费尽心思地哄着昭宁,每次在边关遇到好吃的好玩的总要替昭宁配上一份,正是因为他这样的用心,所以我们才会让他每月来府中一叙。” 祖父祖母迫切的想知道昭宁表妹的情况,成伯能打听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并不能跟昭宁表妹直接沟通,但三皇子君慕楠却是可以的。 而且三皇子还当着祖父的面表示,愿意娶昭宁表妹为正妃,许她一世荣华。所以王府上下才会默认三皇子的亲近。 但现在,昭宁表妹和司景昱同时告诉他,三皇子不可靠,也不可能成为表妹的良人,荣桥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 司景昱冷笑一声,心里非常的不爽,不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别的男人讨好他媳妇儿,哪怕那时候他还没将媳妇圈定。 “阿昱,你跟他好好说叨说叨吧,我去我娘的院子里瞧瞧。” 徐昭宁让成伯替她领路,前去荣舒云生前的院子,任由后面的两个男人或说或打,不再关注。 “小小姐,这便是郡主的院子了,屋子每天都有人打扫,小小姐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她们便是。” 徐昭宁点头,这院子清幽雅静,花草都被打理的整齐而又精致,显然下人很用心。 坐在主屋的窗前,徐昭宁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副安宁的景象。 “奴婢玉娘见过小小姐,”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妇人,语气哽咽地向徐昭宁行礼。 “你曾侍候过我娘?”在玉娘打量徐昭宁的同时,徐昭宁也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眼底满是激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对当年的荣舒云定是极有感情。 “是,玉娘当年是郡主的贴身丫头。” “那你为何不在忠勇候府?” 徐昭宁不由得挑眉,据她所知,通常大户人家的贴身丫头在主子出嫁时,都会陪嫁到夫家,这玉娘自称荣舒云的贴身丫头,却在武王府住着,这怎么都有些说不通。 “小小姐有所不知,当年郡主出嫁,并没有要我们几个贴身丫头陪嫁。” “这是为何!”徐昭宁的眉头拧的更紧,即便是她再不懂,可也知道,世家贵女出嫁,陪嫁人的挑选可是关系着颜面的事情。 “奴婢不知,当年郡主很坚持,为此还跟王爷和王妃大闹了一场。”玉娘摇头,显然也是有些不解。 “你可认识鬼见愁?” “小小姐说的可是以寒公子?”玉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徐昭宁黑人问号脸,这什么以寒公子是谁? 见徐昭宁不解,玉娘试探着解释,“小姐可知道舒云阁?” 徐昭宁想了想,点头,“有人跟我说过,不过他自称鬼见愁。” “舒云阁便是以寒公子根据郡主的心愿一手创建的,以郡主的闺名命名。” 这下徐昭宁明白了,那鬼见寒的真名叫以寒? “你跟我说说这以寒公子吧,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第442章 盘了家青楼 “奴婢只知道以寒公子本名祁以寒,非凌云人士,郡主只让我们唤他以寒公子,其他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祁以寒,非凌云人?再结合之前鬼见愁说的,当年荣舒云嫁人前,他离开凌云一个月后才回。 徐昭宁脑子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可没能得到两个当事人的印证,她又不怕自己猜错了方向,只得再次问向玉娘,“我娘跟他关系很好?” 玉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以告,“我们当年都以为郡主会与以寒公子喜结连理,最后郡主选择徐候爷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我知道了,我想在这里坐坐,你先下去吧。” 挥退玉娘,徐昭宁进了旁边的书房,在书柜前随意的游览着,指尖划过书架上一本本的古籍,脑子里想的却是,那祁以寒是不是就是鬼见愁本人,他跟荣舒云当年的感情又发展到了哪一步? “砰!”收回手指时,意外碰倒了一本书,她将书扶起时,意外发现在一排书后有副类似画卷样的东西。 轻手轻脚地将画卷给拿出来展开,即便是画像有些失真,徐昭宁依旧能看出画像上的人与自己的脸有着五六分的相似,是荣舒云无疑了。 在画像的落款处,以寒两个字轻易就能辨认出来。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而荣舒云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将这副画束之高阁的? 走出房间时,司景昱早就在院中等候,荣桥面色较之先前更加的凝重。“昭宁,三皇子的事情,我会尽快写信告诉祖父,我们绝对不能任人利用,特别是事情还关系到你,我们更加不会轻易的不了了之。” 徐昭宁轻点头,“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你们处理就好。不过君慕楠那人,心思深沉,能花十年的时间来布署,定不能小瞧,如今朝中太子势弱,三皇子若利用武王府谋利……” “我们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荣桥冷喝道,眼里狠辣一闪而过。徐昭宁心里松了口气,想来武王府世子爷也不可能是摆设,武王府早些防备再好不过了。 因着荣桥的热情,非要留二人在武王府用晚饭,徐昭宁二人领着阿元离开时已是夜幕降临。 司北赶来马车,徐昭宁却是拉着司景昱不让他上车,“不知道郡王有没有时间,陪小女子我步行一番呢?” “昭昭想去夜市逛逛?”司景昱朝司北挥手,司北非常有眼力劲儿地将阿元给招呼上马车,然后飞快地消失不见。 徐昭宁主动挽上司景昱的手臂,“嗯,还没逛过呢。” 司景昱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前额,深情款款地道了句:“好!” 只是半个时辰后,司景昱的深情便有些深情不出来了,他黑着脸瞪着旁边一脸无辜的小女人,非常抗拒地开口,“本王不同意!” 他是疯了才会同意陪她出来步行,更是脑子有坑才会同意陪她去青楼里坐坐。 徐昭宁冲他嘿嘿一笑,“那我自己去?” “想都别想!”郡王觉得自己胸腔的那口气特别的不顺是怎么回事,有哪家姑娘像她这样,成天往外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突发其想的逛青楼! 徐昭宁扁了扁嘴,背着双手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去逛小倌馆,逛青楼而已,你不是应该屁颠屁颠的冲我前头吗?” “本王脑子没坑!” 说完便拉着徐昭宁往外走,说什么都不让她往里再进一步。 “那我换上明烛的行头?”徐昭宁不死心地尝试,可司景昱说什么都不肯,不仅不肯便直接将她的脸用披风紧紧地挡住,不让她看别人一眼。 欲哭无泪的徐昭宁举手投降,“我不是去看姑娘的!” “不行!”郡王脚步不停,继续往前。 “我也不会看别的男人!” “更不可能!”看女人都不可能了,怎么还可能让她看男人,想都别想。 “可我是去看风三娘的呀,”趴在他的肩头,徐昭宁好整以瑕,等着这个男人的反应。 “风三娘不是在药堂吗?” “咳,半个月前是在的,但我这不是让她盘了家青楼嘛,咳,我就想去看看场子大小如何嘛。” 原本应该理直气壮的,但不知为何徐昭宁就是有些心虚。果然下一秒,郡王爷的问题来了,“你盘青楼的银子哪来的?” “这个,这个银子就像那什么一样,挤挤总会有的。”徐昭宁装傻,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危险来。 依这男人的小心眼,若知道她要筹办青楼,会给钱才怪。原本她是可以抽调药堂流动资金的,但程老板那里最终谈下一大批药材来,李之棠都忙的脚不沾地了,她便只好…… “呵!”司景昱冷冷一笑,“北风那小队的人,给本王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徐昭宁嘴一僵,几乎可以预见北风那张哭丧的小脸了,她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是君慕铭替皇后付的那笔诊费,你懂的。” “本王不懂!”司景昱没好气的瞪了徐昭宁一眼,若他知道她会拿钱来盘青楼,他早阻止了。 被人一再的否认,徐昭宁也来了脾气,“那君慕铭给的钱,我还能当宝一样的存起来咯?” “嗯?” “我若将君慕铭的钱留在药堂里,你还不得又跟我摆脸子,我这不就想着用出去嘛。以君慕铭那样的档次,也就够盘个青楼了。” 徐昭宁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其实不过是当时跟风三娘商量,太多的未婚姑娘全部聚在不知名的宅子里太过惹眼,但若是混于青楼的话,不但不会惹人注意,还能赚营生银子多好。 她赞同的同时,又恰好收到君慕铭让人送给明烛的银子,便直接一股脑的投了进去。只是再三叮嘱风三娘,习媚术的姑娘必须得自愿。 “真是这样?不是想藏私房钱包.养小哥哥?” “当,当然不是!”徐昭宁再次感叹,嘴欠真是病,得治! 要知道他记性这么好,心眼这么小,她当时就不该一时嘴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儿。 明明是自己的诊费,用出去还得被盘问。 “哼!本王会让司北派人过来管理账册。” “司景昱你不是吧!”徐昭宁几乎要暴走,药堂的账目被他的人管控,问惑的账目被他管,如今连青楼也得被监控,她堂堂徐家主以后都得身无分文了不成? 第443章 欢喜楼十二金钗 “你有意见?”司景昱挑眉认真的看向徐昭宁,眼里的沁凉让徐昭宁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极为认真的。 徐昭宁被他这恐怖的目光盯的只能没出息的摇头,“没意见!” “还要进去看看吗?”司景昱再问。 徐昭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要了。” 司郡王终于是满意了,拉着徐昭宁在夜市时转悠了一圈,可徐昭宁一点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要看到个好看的玩竟儿,她就会想到自己以后经济完全不能独立,这心里的憋屈劲儿就别提了。 哎哟,谁能想到徐家主会有混的这样差劲的一天! 果然,美色误人啊。 唉声叹气的回到忠勇候府,徐昭宁说什么都不允许司景昱留下来。 “我心情不好,郡王还是回王府去吧,我怕我一会儿若忍不住,会想磨刀杀人。” “为什么心情不好?”司景昱站在候府大门口,眸色阴沉地看着徐昭宁,“着急如何攒钱包养小哥哥?” “王爷说笑了,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赏了司景昱一个白眼,徐昭宁直接转身进府,压根没搭理司景昱的黑脸。 夜半,徐昭宁越想越气,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摸出夜行衣穿上。准备去找风三娘提前打个招呼,别让司景昱的人插手欢喜楼账目。 只是刚跃上屋顶,便发现有人早早地站在那里等她了,徐昭宁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进出都不得劲儿。 “昭昭半夜要出去会谁?” 司景昱目光淡淡地看着徐昭宁,眼里是无尽的黑暗。徐昭宁一哽,没好气的问,“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如果本王说一直守在这里呢?” 徐昭宁脚一滑,险些摔倒,敢情她一直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呢,亏她还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呢。 “王爷一定是在这里看月亮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欲哭无泪的徐昭宁默默地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烙大饼。 可没走两步,却是被人给拎住了衣领,然后整个人给捞进了一个怀抱,“司景昱你干什么呢!” “带你去见风三娘!” 司景昱抱着徐昭宁并没有去欢喜楼,而是去了跟欢喜楼隔着几条殿的一座小院子里。 院子里的极为安静,但让徐昭宁惊讶的是主屋里烛火通明,司景昱带着徐昭宁落在院子里时特意发出些声响,风三娘听到动静匆匆走出门来。 见到来的人竟然有徐昭宁,风三娘惊喜地喊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许久不见,三娘风采照人,极好。” 暗中交待风三娘去筹办欢喜楼的事是在去西山前几天,加上她在西山呆的时间,前后也算是大半个月了,现在的风三娘跟她当初在赌坊门口捡回来的无助妇人相比,变化可谓是天差地别。 也只有这样的风采神韵才当得媚术传承之人,徐昭宁对于风三娘的改变很是满意。 “三娘谢小姐的再造之恩,”风三娘激动地双膝跪地,朝徐昭宁轻轻三叩首。 “起来吧,”徐昭宁伸手想去扶风三娘起来,司景昱压住她的手,直接将人抱去主屋。 “我正跟三娘说话呢。” “外面风大,”司景昱简单的几个字让徐昭宁闭嘴。 屋子四角都摆放了炭盆,暖融融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司景昱更是省去了椅子,直接将人抱坐在怀里,即便是徐昭宁想下来他也不让。 徐昭宁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发烫,在瞧见风三娘进来时,这种羞意更是到达了顶端。 风三娘则是司空见惯一般,笑吟吟地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按照小姐的吩咐,我找了近二十个姑娘家,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习跟我学习,所以我便挑了十二个着重培养,如今这十二个姑娘便是欢喜楼里的十二金钗,后续人员仍在补充中。” “十二金钗?噱头不错!” “如今这十二金钗跟欢喜楼的名声,在京城也算得上是非常响亮了。” 风三娘说的很保守,但徐昭宁知道的远不止如此,比如十二金钗永远有十二位,若其中有人被赎身,便马上会有人补进来。 而那几位被赎出去的姑娘,也都已经全部分散在京城中各高门大户中,或为妾室姨娘,或为红袖添香之人,但无一不例外都是极为接近当家人的。 幽冥虫到不了的地方,有她们,所得消息经由特殊的渠道传回到风三娘这里,筛选后再交到她手里。 这样一来,京城中不管大小事情都离不开她的掌控。 “小姐放心,这些姑娘多少都有些把柄在我手里,也是自愿为我们所用的。” “三娘做的很好,我很满意。楼里银两可还够?”说着徐昭宁朝风三娘拼命的眨眼,风三娘一愣,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但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还是极为真诚地禀报道,“小姐别担心,一切都在预算当中,再加上如今楼里生意极好,不缺银两的。” “嗷……”徐昭宁想一头撞死,她使的眼色不明显吗?明明都让风三娘朝身后的狗男人开口要银子呀。 哪怕是狗男人不给,但至少短时间里也不至于要派人来欢喜楼要银两啊。 可是! 风三娘这是什么眼神,居然没看懂! 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气炸的徐昭宁想哭。 身后的司景昱却是轻笑一声,在徐昭宁想挠墙时,幽幽地开口,“既然欢喜楼如此盈利,那本王就放心了,明日里司北会过来核算账册,以后欢喜楼盈利归于郡王府。” “啊!”风三娘惊恐地看向自家小姐,发现她已经生无可恋了。 “有意见?”见风三娘如此激动,司景昱凉凉的目光扫过去。 风三娘当即头皮发麻,在徐昭宁极强求生欲的注视下,暗戳戳的开口,“欢喜楼是小姐一手创建的,这盈利自当入小姐的名下。” “你是觉得她的名声还不够坏?” 堂堂闺阁女儿开药堂还可以说是继承郡主娘亲遗愿,治病救人。那开青楼呢,要如何来圆?若传出去,会被多少人诟病! 第444章 荣桥砸场子 风三娘愣住,这个问题…… 说实话她真没考虑过,在她看来,小姐那是无所不能的。再说,有郡王爷在背后撑腰,谁敢来惹欢喜楼,而她也会守口如瓶,这样一来自是没有人会知道欢喜楼真正的东家。 “有你在,谁若乱传我名声!”徐昭宁心思微动,这男人想接管欢喜楼是担心对她名声不利? 可…… 能不能不要接管账目,直接派人镇场子就行? 谁想司景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宣布,“所以,本王替你接手,盈利所得会添在你的聘礼里,但现在……别想!” 在把她娶进门前,她身上都别想有钱,省得成天想着包.养别的男人。 生无可恋的徐昭宁此刻不想再说任何话,司景昱则是留下司北跟风三娘了解现在欢喜楼里的具体情况。 离开那座小院,徐昭宁继续装死。司景昱抱着她轻车熟路的回了韶院,徐昭宁求生欲极强的想拼最后一次,“你这样让我很不方便搞事业的你知道伐?” “你可以将明月带在身边,有需要用钱的生意,她会帮你跟进!” 简而言之,就是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身上有太多的银两,免得起包.养心思。 “呵呵……”徐家主要钱失败,恼羞成怒,直接将唤出阿元,让他将司景昱给轰出韶院。 眼看着月上中天,再闹天都该亮了,而徐昭宁一副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司景昱没再强留下,并吩咐明月清风,不得再让打扰她。 于是,徐昭宁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小姐,你这到底是醒了还是未醒?”明月端着水来进来侍候,见徐昭宁还闭着眼醒神,哭笑不得。 徐昭宁闭着眼睛高深莫测地开口说道,“醒与不醒全在一念之间。” “那小姐还是醒来吧,武王世子来了,在前院里坐了不短的时间了,候爷和林夫人作陪,都已经派人来催好几波了。” “武王世子?荣桥?” 听到荣桥的大名,徐昭宁所有的瞌睡瞬间清醒,猛地睁眼看向明玉。 明玉一边给她拧帕子,一边汇报,“可不是,世子爷让人抬了好几个大箱子过来,说是特意从边关带回来给小姐你的礼物。五少爷想拆箱看看,直接被世子爷给揍趴下了。” “哦呵,砸场子的来了。”徐昭宁得意一笑,心情大好。梳洗完,领着明月明玉便直奔前院。 远远地便听到林珑气愤的声音,“世子爷,小儿再有不是,本夫人会自己教育,还用不着世子爷来指手划脚。” 徐昭宁八卦兮兮地放轻步子,站在大厅外听墙角。 “嗤,也就忠勇候府如此没规矩,小小贵妾也敢自称夫人!”荣桥当着林珑的面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 在林珑张嘴要辩驳时,他又接着鄙视,“论教育孩子,林姨娘似乎并没有什么见地,毕竟受你嫡传的徐良娣不见得好在哪里呢。” “荣世子说话还请三思,如今我才是这忠勇候府的女主人,若荣世子不会说话我不介意直接请荣世子出去。” “今天本世子还真想瞧瞧,这忠勇候府的女主人如何请本世子出去!”荣桥毫无形象地往椅子中一躺,冲林珑叫嚣道,“若今天林夫人没能将本世子成功请出,我一时手滑烧了这忠勇候府,谁又能耐我何呀?” “荣桥你别太过分!”林珑被荣桥的无奈给气的胸口疼,她刚刚不过是言语威胁,可显然不管软硬对荣桥来说,都是无用的。 “本世子过分?那不如我们来好好算算,你对我表妹做过的过分事情?” “桥,桥哥儿,”徐承家插话进来,想打亲情牌,却见荣桥对着他的方向扣了扣耳朵,冷笑一声,“你谁啊,谁给你资格叫本世子桥哥儿的?” “我,本候是这忠勇候府的主人,也是你的姑父,叫你一声桥哥儿并不过界。”徐承客面色有些难看,但依旧执着地跟荣桥分析尊卑。 “姑姑都去世多年了,本世子哪来的姑父!忠勇候府里除了本世子表妹徐昭宁,你们对本世子和武王府来说,都是陌生人,不,是有仇的陌生人。” 把玩着一只茶杯,然后又故意失手将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荣桥这话说的毫不给面子。 徐承客颜面尽失,也不再跟荣桥套近乎,腾地站起身来,冷着脸斥责道,“荣桥你别太过分!” “本世子过分吗?当年徐候爷来武王府求亲时,说过些什么,徐候爷可还记得?这些年来,你对我表妹做过的亏心事还记得?” 荣桥坐正几分,欣赏着徐承客的一张老脸青白交加,心情大好,“你也别慌,我不过是武王府的先锋官,我爹娘和祖父祖母他们很快就会抵京,到时候你可以把我上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慢慢地告诉他们。” “我……”徐承客沮丧地坐回椅子里,想到荣战父子三人,他额角的冷汗流个不停。谁人不知道,武王府的人最护短,特别是对王府里唯一的女辈荣舒云宠溺至极。 当年,他去武王府求亲,也曾当着荣战的面再三保证过,一定会好好待荣舒云的。一别十六年,那些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可他做下的错事,却一件件一桩桩怎么都数不清了。 “候爷何必心虚,明明是荣舒云她对不起你在先,武王府真要算账,大不了将当年的丑事公之于众。至于宁姐儿,我们候府养她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事到哪里都是站的住脚的。” 林珑见徐承客一提武王府便泄气,有些不满地瞪了徐承客一眼,事关当年,她虽不想多说,但也不乐意被人这样扼住命脉威胁。 “林夫人这话是何意,我姑姑如何就对不起徐候爷了?”荣桥皱眉追问道,显然也是对当年的事情极为在意。 林珑冷哼一声,“当年荣舒云她……”张嘴便想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可是徐承客却是快速地打断了她的话。 “林氏!你若敢多说一个字,便给我回林家,永世不得再踏进忠勇候府半步。” 第445章 先借点银子 林珑住口,咬牙揪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愤愤不平。 门外的徐昭宁有些扼腕,同时心里也越发地肯定,当年荣舒云嫁给徐承客肯定还有别样的内情在,而且有关于原主的身世,肯定也还有原主不知道的部分。 “徐候爷这是何意,既然林夫人说当年是我姑姑对不起你,那不妨我们大家都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毕竟你们这样针对一个已逝之人,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你以为我不想说清楚吗?”林珑冷笑。 徐承客却是直接将此事揭过,“平安你再去韵院催催,看大小姐为何还没有到。若她实在困乏,便请荣世子移驾韶院吧。” 荣桥狐疑地看着徐承客,可徐承客压根就不与他目光对视。 “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表哥来了。”徐昭宁选准时机走进大厅,一声亲昵的表哥让荣桥当场笑开了花。 “表妹,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这都是祖父祖母让我带回来送你的宝贝,你先来过过目,若不够我再写信让他们准备。” 说着就拉着徐昭宁去开那些放在厅中的大箱子,徐昭宁也不反对,任他拉着。 跟着荣桥的武王府下人,在他们两人靠近时,将十口箱子全部打开。 即便是徐昭宁前世看过不少的好东西,在看到这齐整整的十个箱子时,还是吃惊不少。 从吃到穿,从用到玩,只有想不到,绝对没有箱子里没涉及的领域。 见徐昭宁吃惊,荣桥嘿嘿一笑,长臂搭在徐昭宁的肩膀上,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徐昭宁朝他翻了个白眼,朝他腰间伸出手掌,压低着声音问道:“有没有现成的银票,先借点?” 荣桥傻眼,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你,你这么缺银子?” “没有就算了!”徐家主有苦说不出,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身上总共不足五两银子。 “有有有,你要多少,我现在身上只有三万两银票。若是不够我再去钱庄取给你。” 荣桥看徐昭宁的目光可心疼了,如数地将三万两银票一口气掏出来后,还恶狠狠地瞪了徐承客和林珑一眼,哼,都是他们苛待表妹,让表妹如此的窘迫。 徐昭宁接过他塞来的银票,动作麻利地塞进了袖袋,同时还不忘交待,“不许告诉司景昱你给我银票的事情,明白?” 荣桥条件式的点头,不过点完头后有些不解,表妹可以当着徐承客和林珑的面问他要银子,但为什么要叮嘱他不能告诉司景昱呢? 这跟司景昱有什么关系? 难道表妹是替司景昱要的银票? 司景昱缺钱,表妹替她筹钱,可是为了照顾司景昱的自尊心,只得瞒着他暗中填上? 徐昭宁绝对想不到,短短的时间里,荣桥已经脑补出了许许多多的桥段来。至于司景昱,则完全被他想像成了一个吃软饭,又死要面子,心里还阴暗的小人形象。 揣着三万两银票,徐昭宁觉得自己的底气终于足回来了。她走到其中一个箱子面前,捡起一串碧珠,对着外头的天光细细地看了一许久。 然后才碰了碰荣桥问道,“这东西成色不错呀,哪弄的?” “你喜欢碧玉?”荣桥却是又埋进箱子里,翻了一对碧玉镯子来,“呐,论成色这个更好。” 徐昭宁点点头,将碧珠放回箱子,又去看旁边的珍珠。满满一整箱的珠子,大小都有,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还真是羡煞旁人。 徐昭宁从中挑出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放在手心里把玩时,明显地感觉到层层屏风后面有道狠辣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她冷笑一声,从旁边摸了粒小珍珠,直接朝那目光所在的位置射了过去。 因为愤怒而折回来的徐阳,被射了个正着,扑通倒在地上。 林珑听出儿子的声音来,赶紧奔向主位后的屏风。见儿子正捂着脚裸哀嚎,而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徐妙芸正准备去扶他。 “阳哥儿,”林珑惊呼着上前,一把打开徐妙芸的手,自己将儿子扶起来。本来准备直接出去,但徐妙芸却是递了个圆润的珍珠过来,正是徐昭宁正蹲着的那口箱子摆放的。 “徐昭宁,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林珑不管不顾的冲徐昭宁大吼,荣桥眉头一皱,挡在徐昭宁的面前,“恶毒这个词语还用不到表妹头上,林夫人怎么不问问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儿子,他刚刚心里想的是什么。” 在徐昭宁发现徐阳的时候,荣桥自然也发现了,只是他有些意外表妹的身手居然也这么好,能抢在他的前面对徐阳出手。 “哼,不过是有两个钱,臭显摆什么名堂!”徐阳没好气地瞪了荣桥一眼,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揍了,这口恶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管是荣桥还是徐昭宁,都是他的仇人,他必须要好好地回敬回去。 “呵,真是丑人多作怪,自己眼皮子浅,贪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反过头来怪罪别人太有钱?还真是忠勇候府的好家教呢,本世子真是大开眼界呀,改明跟京城里的公子们聚会时,本世子一定替忠勇候府好好地宣扬宣扬。” “你!”徐阳词穷,想破口大骂,被徐承客给喝止住,“来人,送五少爷回敬落轩。” “宁姐儿,你们表兄妹许久未见,当好好叙叙旧,为父尚有公务要忙,便不陪你们了。” 说完也不等徐昭宁和荣桥回应,便直接走出了前厅,他一走,林珑自然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荣桥吩咐随行的人,将箱子全部搬去韶院,自己则是长臂一伸又要将徐昭宁给揽在身边。 徐昭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要再来?我可告诉你,司景昱留在我身边的暗卫可不在少数哟。” 荣桥手一抖,默默地收了回去,嘴上却还逞强道,“谁怕他了,别说我们全府上下还没承认他这个未来姑爷的身份,即便是将来承认了,他也还得叫我一声大舅哥呢,哼。” 徐昭宁扶额,你老人家不怕的话,你别抖腿啊。这抖着腿,还四处寻找暗卫所在的行为,真的是弱爆了有木有? 第446章 三皇子的野心 “大姐姐……”就在徐昭宁准备将人招呼去韶院时,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去,便恰好看到徐妙芸从荣桥身上收回目光。 徐昭宁皱眉,这徐妙芸的胃口一如既往的大呀。 “妙芸见过大姐姐,见过荣世子。”见徐昭宁没回应她,徐妙芸心里有些忐忑,但现在可是个在荣桥面前刷存在的大好机会。 她已经弄清楚,上次在药堂里遇上的是五皇子君慕煊,自那次后,她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再见上五皇子一幕。 她姨娘也劝她,说以她的身份想嫁给五皇子是不太可能的,灰心地要放弃时,这武王世子却是突然来了候府。 比起五皇子,这荣世子虽然身份差了些,但人却是更加的英俊潇洒,而且他还是徐昭宁的嫡亲表哥,若徐昭宁愿意替她从中牵线的话,那她做个武王府世子妃也是不错的。 而且,坊间皆传武王府的男人最是专情,从不纳妾,就连通房丫头都是没有的。这样的人家,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想的无限多的徐妙芸,一直没等到徐昭宁和荣桥的回应,抬头见他们二人竟然直接忽略了她,正朝门外走去。 徐妙芸跺着脚追上徐昭宁,“大姐姐为何不理妙芸,可是妙芸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大姐姐不高兴了?” 徐昭宁被她这样一再地打扰,心情非常的不好。 “身为候府女儿家,要学的东西不少,你若实在闲的慌,可以跟你姨娘学学女工,也可以跟六儿学学调香,别成天在我面前晃悠。” “大姐姐这是烦了妙芸?”徐昭宁的话刚说完,徐妙芸便突然开腔哭道。同时还不忘朝荣桥看了一眼,“我知道自己身为庶女,没有大姐姐嫡出的身份讨喜,可是大姐姐能不能别怪妙芸,妙芸也不想这样的。” 荣桥被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弄的心烦,没好气的朝她挥了挥袖子,冷声说道:“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家表妹说错你什么了?你身为庶出本来就已经很不讨喜了,不但不想着提升自己,还敢时常缠着嫡姐,影响她的正常生活起居,也就我家表妹性格好,若是换成本世子,早就将你打包送去尼姑庵了。” “荣世子,妙芸……”徐妙芸说着突然像是踩到自己裙摆,整个人朝荣桥扑过来。 荣桥几乎没多作考虑,直接一脚将人给踢飞了出去,“连个路都不会走,这忠勇候府里怎么尽是些歪瓜裂枣的。” 徐昭宁一时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来,荣桥一激灵,赶紧解释,“表妹,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行了,去我的韶院坐坐吧。”人家上门来送礼,还护犊子的将整个忠勇候府给得罪了,徐昭宁自是不能再给人冷脸看。 韶院里好茶好点心地招呼着,至于荣桥送来的那十口箱子,除了吃食外都收进了私库里。 荣桥惬意地打量着韶院的角角落落,见到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时,瞪大了眼睛,“昭表妹,你这些花都哪弄来的?” “怎么了?”徐昭宁故意假装没看出他的惊讶来。 “天,这是十八学士吧?” “这个,这个是空谷幽兰?” “还有这个……这些?” 看花眼的荣桥张大了嘴巴看着徐昭宁,整个人极为震惊。 徐昭宁对花艺并不了解,在沐王妃让人送来时,也只是单纯的惊讶。此时听荣桥如数家珍,除了感叹荣桥的见多识广外,不得不感叹,沐王妃对司景昱的看重和大方。 “这些都是司景昱的舅母,沐王妃让人送来的,还送了两个专门的花匠过来侍弄呢。” “啧啧啧,那病殃子可真够用心的。”荣桥酸溜溜的感叹,见徐昭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又马上转变语气,“不过这一切归根结底,是我家小昭昭招人,得了沐王府一家子的眼,所以他们才会对你那么大方。” “行了你,再吹下去,天都快黑了。”徐昭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人越来越有当舔狗的潜质了。“你今儿个除了过来砸场子,可是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徐昭宁朝明玉使了个眼色,她便立马将院子里的人都给领了出去。荣桥也收敛了脸上的嬉笑,压低着声音说道,“以前是我们太小看了三皇子的野心,即便是我已经出面申明,可京中不少舆论依旧被三皇子控制,这对武王府来主说非常的不利。” “你担心他会趁着你爹他们还没进京,继续利用武王府的威望为他自己造声势?” 荣桥点头,之前一直将三皇子当未来的表妹夫看,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默认了君慕楠跟武王府绑在一起。 如今既然发现了君慕楠的真实面目,那自然是不能再让他得这份利。 徐昭宁习惯性的轻敲桌面,思忖半晌后轻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或许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你说!”荣桥激动的追问,虽然心里有些疑惑,表妹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更多的是得意自家表妹风采不输男子。 “太子君慕铭因为西山的事情不但失了皇长孙,还被皇上关了禁闭,依我对君慕铭的了解,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与其我们对君慕楠处处防备,倒不如祸水东引,给他们彼此创作一些危机感,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荣桥眼神微眯,脑子快速地转动着,片刻的时间便有计划在脑子里形成。 与徐昭宁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荣桥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送走荣桥,徐昭宁在书房里呆了一下午,傍晚时颇有几分无奈的徐昭宁吩咐明月去打桶水来,她准备好好地给幽冥花浇浇水,同时也将现有的幽冥虫群结构作一下调整。 笛声中,幽冥虫归位,幽冥花尽相开放。 在一片虫鸣声中,徐昭宁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君慕楠在欢喜殿中宴请朝中重臣? 她放下木瓢,洗净手,刚走进书房,一只健壮的海东青便落在窗台上。徐昭宁没有丝毫停歇的从海东青的脚上取出小筒,里面是风三娘送来的信。 第447章 郡王旧疾复发 欢喜殿里,风三娘见徐昭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不敢多耽搁,领着徐昭宁去了君慕楠隔壁的暗间里。 徐昭宁目光流转,打量着这小小的暗间,若不是有风三娘带路,要她自己发现找进来只怕还得花些时间。 一旁风三娘见她感兴趣,凑过来轻声解释,“这之前本是个储物间,一般青楼里都会有的,放些隐讳之物。奴想着小姐的叮嘱,便扣了几个出来单独使用。” 徐昭宁挑眉,既思索风三娘说的这隐讳之物说的是什么,同时也惊讶风三娘的心思独特。 她不过是叮嘱要注意楼里的格调,要雅俗共赏的同时,也能具有一定的实用性,风三娘便能想的如此周到,还真是心思玲珑剔透啊。 同时也感叹自己意外之下,挖到宝了。 见徐昭宁满意,风三娘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恰在这里雅间里传来君慕楠爽朗的笑声,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凝重起来。 雅间里君慕楠收敛笑意,直奔主题,“皇妹出阁在即,父皇心疼和乐想为她寻一可靠之人送亲,可朝中文武百官尚无人能用,本王虽是初回京,也想为父皇贡献一份薄力。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不知王爷觉得犬子如何?虽是年少,但拼得一身武艺定能将公主安全送到西戎。”有大臣认为这是机会来了,赶紧推荐自己的儿子。 君慕楠似笑非笑地扫了那位老臣一眼,然后语气凉凉的提醒,“和乐身为父皇最为宠爱的公主,嫁的又是西戎太子,这送亲之人自是得彰显出她在我凌云的地位。” 就只差没直说,那位大臣的儿子身份不匹配了。大臣红着脸坐回原位,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与他相邻位置的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君慕楠,“王爷的意思是,送亲之人最好出自皇家?” “那是自然,出自皇家且身份尊贵,才能让人知道父皇对和乐的重视。”君慕楠摩挲着酒杯,声音沉沉。 大臣们面面相觑,按理来说,公主出阁由皇室重臣送亲,并无不妥,也都是有先例在的,但三皇子这突然着重的提出来,意义可广泛去了。 有人试探道,“若论宠爱,谁也比不过沐王府……” “沐王叔年纪大了,父皇定是不舍得他再折腾的,老王爷就更不必说了。”君慕楠直接否认了沐王府,见众人皆不解,他又轻声嘀咕了一句,“西山之行,阿昱还真是让本王吃惊不小呢。” 众人包括暗间里的徐昭宁,都是大惊,君慕楠此番的目的在司景昱? “论圣前宠爱,司郡王比起沐王府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有大臣感概道,君慕楠轻点头,“他跟和乐自小青梅竹马的,若他能去送亲,和乐也定会欢喜。” “王爷说的是,司郡王年少有为,骁勇善战,真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可不是,不然也不可能夺得狩猎魁首了。” 一人开了口,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君慕楠对于他们的识趣很满意。一口干掉杯中的美酒,畅快道,“那明天的早朝便有劳诸位大臣了。” “三皇子放心,司郡王养精蓄锐多年,此番出使西戎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君慕楠笑而不语,酒过三巡,朝臣散去,君慕楠端着酒杯沉思,身边人凑过来提醒他该离开了,他却是醉意朦胧地轻问,“你说如果父皇知道司景昱的身体根本就没那么弱,还会对他诸多照顾吗?” 身边人低眉顺首不敢说话,暗间中的徐昭宁却是猛地一震。 君慕楠故意让大臣在明日早朝时进言,让司景昱去西戎国送亲,若君皓天抵不住群臣的进言,派司景昱送亲,那他身子康复的事情便瞒不住了,可若是司景昱拒绝,会触怒龙颜不说,还极有可能会让即将回京的武王府低看。 好一招一石二鸟! 徐昭宁强压着内心里的愤怒,才能克制住冲出去将君慕楠给暴打一顿的冲动。 见君慕楠起身走出雅间,徐昭宁让幽冥虫继续跟着他,自己则是迅速地从刚刚风三娘领她走过的暗道提前出了欢喜楼。 郡王府 司北将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躬着身禀明,“王爷,厨房按照您一贯的习惯,做的菜都较为清淡,您先试试?” 说着将筷子递过来,司景昱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张嘴问的却是韶院的情况,“昭昭今日可有出府?” 司北一凛,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将荣桥去忠勇候府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行为给大概说了一遍,在说到荣桥还送了十口箱子去韶院时,他稍稍压低了几分声音。 司景昱眉头一皱,直接要求道,“也去库房挑些东西送去。” 他的女人怎么能被别的男人用东西收买,哪怕是嫡亲表哥也不行。 司北嘴角抽抽,想吐槽可是又不敢出声,只得默默地低头。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司景昱挑眉,“你对本王的决定有意见?” “属下不敢,只是王爷,咱要不先吃完饭才去库房?” “你是主子还是本王是主子?莫不是最近太闲了,想去替换司南?” 司北一抖,他不想替换司南,真的,一点都不想。正想缩着脖子往外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清冷声传来,“说起司南,似乎很久不见他了哟。” 司北一喜,大步走了出去,“小姐你来了?” 徐昭宁纵身从墙头跃下,托着下巴问司北,“司南去哪儿了?” “他……”正被五皇子当苦力操练呢,到嘴边的话被自家王爷冰冷的声音给逼了回去。 “你一来,就问别的男人,你眼里可还有本王这个未婚夫?”司景昱大步跨过门槛,将人给牵到身边,满脸不愉。 徐昭宁耸耸肩,“别的男人是因我而受罚,我好歹是要关心一下的。” 见他又要冷脸,徐昭宁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直接抱住他的腰,转头对司北吩咐,“郡王旧疾复发,情况不妙,司北你马上亲自去宫里请太医,暗卫赶紧将司南召回,速去!” “这,小姐……”见徐昭宁说的很是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司北完全是蒙的。 第448章 太医来诊 倒是司景昱最先反应过来,沉着脸朝司北吩咐,“一切照王妃说的办。” “是,王爷!”司北不敢耽搁,照徐昭宁所说,直接进宫请太医。 司景昱则是保持着原样,将徐昭宁拥进屋子,关上门,整个院子里的暗卫瞬间警戒。 “发生什么事了?”司景昱面色凝重,他相信昭昭不会无中生有。 “君慕楠在欢喜楼宴请朝臣,并且暗示他们在明日的早朝上向皇上进言,让你送君慕玥出嫁至西戎。我琢磨着这命令你接也不对,不接也不行,倒不如直接装病避过此番。” 即便是走了这么一路,徐昭宁身上的煞气依旧有些没散。司景昱极了解她,知道她这是气极了才会如此,赶紧将人给抱在腿上坐好。 “他这是在逼本王进退两难!”徐昭宁能想到的,司景昱自是也能想到,甚至他还想的更远。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怒气丝毫不逊色徐昭宁。但跟徐昭宁的煞气外泄相比,他更收敛了几分,因为他怕吓到怀里的小女人。 “先别与他正面对峙,借装病在家,让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也好看看君慕楠他到底要做什么。” 担心司景昱会不愿意装病,直接出去与君慕楠正面刚上,徐昭宁只得轻声劝着。可司景昱却是盯着她不说话,徐昭宁不解其意,“怎么了,你有另外的计划?” “世人不会知道本王其实是装病,若武王一家回京,得知昭昭的未婚夫竟是个如此动不动就生病的弱势之人,是不是就会像鬼见愁那样,四处替昭昭寻觅新的夫君?” 郡王爷心里可苦了,媳妇还没娶进门,外面觊觎他媳妇的人一大堆也就罢了,还有那些自称家人的,一个个的都想拆解他们。 这感觉真是越想就越他么的不爽快! 虽说现在装病是避过君慕楠算计的最便捷方法,可司景昱却琢磨着,如果会让武王府误会,那他就不装病。 大不了直接抗旨! “别闹,你是不是病殃子荣桥不是很清楚吗?连他都打不过的病殃子,能有几个?” 徐昭宁撇了他一眼,将他牵到床边推按在床上,又动作麻利地替他打散发髻。 “昭昭是想对本王投怀送抱吗?” 徐昭宁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倒茶水的手莫名的有几分抖动,转头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昭昭难得主动一次,本王若一直维持不动,是不是有些太煞风景?不如,让暗卫将太医挡在门外,我们先做些我们爱做的事情?” 说完还不忘朝徐昭宁眨了眨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徐昭宁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绝不承认这该死的狗男子,在危险当前发出来的个人魅力让她有些把持不住。 指间蓝光闪烁,徐昭宁突然回神,将杯子注满,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来,“这药可以让你看起来像是寒毒发作,即便是皇宫里的太医也看不出异样,你现在就服下,太医已出宫,马上就要到王府了。” 担心他还继续开玩笑胡闹,徐昭宁将药放进他嘴里时,还不忘许诺,“等避过这次,我让你做些你爱做的事情,嗯?” “当真?”司景昱也顾不得要和水服下,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起来,凑近徐昭宁,眼里的星光让人无法忽视。 徐昭宁哭笑不得,将杯子塞进他手里,然后嗯哼了一声,挑眉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司景昱一口将水给吞了,然后乐癫癫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徐昭宁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她自然是不会骗他。 毕竟他爱做的事情可不少,至于两人想的是不是同样的一件事,那就不知道喽。 药效来的很快,司景昱额头上满是虚汗,整个人也开始冷的发抖。这时司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王爷,太医请来了,您再坚持一会儿。” 徐昭宁眉目一敛,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块香料扔进香炉里,然后便准备遁走。只是手腕立马被人给扣住了,“昭昭,别走,陪本王。”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痛过,司景昱咬牙坚持着,徐昭宁心一软便想留下来,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若是让太医发现她在这里,传出去有损她名声不说,更会让君慕楠生疑。 “等太医先给你看诊,太医走了我再来。”说着徐昭宁便想扳开他的手,但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给拉着往床上倒。 还没反应过来,便整个人陷入黑暗,她能感觉到是整床被子落在自己身上,差不多同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司北领着太医进来。 “王爷……”司北进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四处寻找徐昭宁的身影,确定她并没有暴露在太医的目光底下,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急步朝床边走来。 身后跟着太医,只是刚到床边,便被司景昱满身大汗的模样给惊到,“王爷你可是还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很好了?” 挨了训的司北不敢多言,赶紧让太医上前来把脉。 太医对这位司郡王是久闻大名,哆哆嗦嗦的上前来,手刚搭上司景昱的脉搏便眉头皱的极紧,“王爷,你,你若是觉得热的话可以把被子掀开。” “太医你没搞错吧,我家王爷这是寒毒发作,怎么可能会冷,又怎么可以把被子掀开?”司北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也顾不上眼前这位太医是太后亲自派来的了。 “闭嘴!”司景昱冷冷地瞥了司北一眼,警告的意识很是浓厚。 他装的是寒毒发作不假,可是怀里抱着个心尖尖上的人,他哪里还冷静得上,即便是有药物致使,可他身上的某处也在苏醒。 再有,昭昭的呼吸就在他耳畔,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些飘忽。 直到耳朵被人给悄悄扯住,“你若穿帮,我便剪了你那玩意儿。” 徐昭宁真的是快被这狗男人给气死了,装个病都不能装的专业些。明明说了她去藏起来,他偏偏将她给扯进来,这是个擦枪走火的时候吗? 担心真穿帮,司景昱只得咬牙按捺住自己的欲望,可这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花费了他不少的精气神,但这样下来,也让额头上的虚汗更多。 第449章 君慕煊请命送亲 有了徐昭宁的警告在,司景昱不敢再作妖,心境平和下来,配合药效成功地得到了太医得出的“旧疾复发”结论。 像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治好司景昱的顽疾,太医留下几道治标不治本的方子后,便匆匆离开郡王府,回宫复命。 新的一天,朝堂上,君慕楠的计划如实进行。 君皓天听了大臣的进言却是直摇头,“此事容后再议。” “可父皇,和乐出阁在即,若不早早地将人选定下来怕是有所不妥。”君慕楠好不容易说动众臣进言,哪里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人选?”君皓天眉头微皱,寡淡地扫了君慕楠一眼,虽未出言喝斥,但颇有几分不满。 “父皇,阿昱自小跟和乐关系亲近,又深受父皇你的宠爱,由他送和乐出阁,既可安排和乐出阁的慌乱,又可彰显父皇您对和乐的看重,实属上上人选。” “阿昱昨儿个旧疾复发,如今正卧床休息,出不得远门。” “病了?这也太巧了些吧。” 君慕楠大惊道,不甘心让司景昱就这么躲过一劫。 可他这话实在太具有歧义,惹来朝堂上不少大臣的不满,其中沐王表现的最为突出。身为司景昱的嫡亲舅舅,他朝前迈步,冷声质问道: “三皇子这话是何意?司郡王身子骨弱,这是整个凌云国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为了调养郡王身子,吾皇花了不少心思,每年送入郡王府的珍贵药材不计其数,再说旧疾复发也是郡王自己不想的,怎么到了三皇子这里便成了有心为之了?” “沐王叔,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君慕楠赶紧解释,可沐王并不愿意听他解释。 “三皇子,郡王体弱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三皇子却执意让他去送亲,究竟所图为何?” “沐王叔误会了,阿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差呢,毕竟在西山的时候,他可是一举拿下魁首了呢。” 君慕楠眸光微变,有意提起司景昱在西山的事情来,意在提醒君皓天司景昱极有可能是故意装病。 沐王面色一变,正想反驳,被君皓天打断,“阿昱昨晚便病了,太医已确诊过。” 君皓天就这么作了结语,意思是告诉众人,司景昱不可能去送亲。君慕楠虽有不甘心,但也不敢再提。 朝堂上一时有些沉默,大家各怀心思,在这近乎诡异的气氛中,五皇子君慕煊突然出列上前,“父皇,儿臣想送和乐出嫁,还请父皇同意。” 众人皆惊讶,唯有君皓天若有所思,“老五,你可是想好了,此去西戎路程遥远,可比不得在京城吃喝玩乐,你作为和乐的兄长和我凌云国皇子,肩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父皇容禀,儿臣与和乐的感情虽不及三皇兄与和乐之间的事情来的深厚,但血浓于水,儿臣跟和乐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能送她出嫁是儿臣的荣幸。” “五皇弟,你请命送和乐出阁,为何要捎上为兄。”君慕楠没好气的瞥了君慕煊一眼,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打趣。 可君慕煊却是温和一笑,“三皇兄见谅,臣弟只是随口一说,自三皇兄回京,和乐围着三皇兄跑前跑后的,臣弟可是吃味过的。” 君慕楠本是有意当着朝臣的面指摘君慕煊心胸狭小,却不想他这样当众承认,诧异之余,竟是有些接不上话。 愣神的瞬间,就见君慕煊已朝龙椅跪了下来,“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和乐安全送达西戎,绝不负所托。” “准奏!” “谢父皇恩典!”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五皇子君慕煊将在月初送和乐公主出阁,当着所有朝臣的们,君皓天称赞了君慕煊的担当,并且赏白银万两。 君慕楠谋划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散朝时,君慕煊有意放慢脚步等君慕楠出来。 “三皇兄运筹帷幄,却忽略了阿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君慕煊背着双手,笑嘻嘻地看着君慕楠,嘴里的得意很明显。 “本王不知道五皇弟在说什么,”君慕楠温和浅笑,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与刚刚在朝堂上失控的,判若两人。 君慕煊一愣,然后迅速警戒,“三皇兄向来聪明又如何会不知道臣弟在说什么,明知道阿昱身子骨不好,三皇兄却怂恿群臣向父皇进言,这不是摆明了让阿昱去送死吗?” “五皇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本王远离京城十年,虽有听闻阿昱身体差,但在西山时他明明能上马狩猎,本王如何能想到,这需要人送亲时他却突然病倒了呢?” 君慕楠就差没有明着说,司景昱故意装病躲避送亲一事了。 君慕煊虽是有备而来,但心计略输一筹,竟是被君慕楠给抢占了先机。 “本王正准备去郡王府探病,不知五皇弟可有空,能否陪本王走上这一趟?” 君慕煊一愣,即便是知道君慕楠这是故意前去郡王府探虚实的,他却拒绝不得。毕竟若是拒绝了,岂不是直接告诉君慕楠,司景昱就是在装病的? 见君慕煊久久的不回答,君慕楠眼里精光闪过,然后似笑非笑的提醒道,“五皇子这是担心阿昱见到我们太惊讶?还是说,需要提前送个消息去郡王府,让阿昱早做准备?” “三皇兄说笑了,既然三皇兄连父皇的话都不相信,那臣弟便陪三皇兄走上这一趟又何妨。” 君慕煊回神,坦然地朝君慕楠比了个请的姿势。 君慕楠轻哼一声,甩着衣袖走在前头,兄弟二人突然降临郡王府,却在大门口遇上了一身华衣的徐昭宁正从马车上下来。 “昭宁妹妹……”君慕煊想上前打招呼,被君慕楠抢了先,“宁宁,你怎么过来了?” “三皇子这话有些奇怪,郡王旧疾复发,我作为未来的郡王妃如何能不守床前侍疾。” “可你们还没成婚!”君慕楠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悦徐昭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郡王府。徐昭宁冷笑一声,“三皇子管的有些宽。” 说着便要往郡王府里走,君慕楠向前大跨一步挡住徐昭宁的去路,“回去,宁宁!” 第450章 飙演技 徐昭宁不理他,继续往王府里走。君慕楠见自己的话对徐昭宁没半分威慑,恼火的上前来拉徐昭宁的手。 君慕煊皱着眉头上前,将他给一把格开,“三皇兄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昭宁妹妹是父皇亲赐的郡王妃,而这里是郡王府的大门前,你这样将阿昱置于何地,将父皇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你给我让开!”在皇宫里都没动怒的君慕楠,此刻却是面色铁青,将君慕煊给甩开。但下一秒君慕煊的钳制再来,扣住了君慕楠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三皇兄!皇家尊严不容你如此放肆,此事即便是说到父皇面前,本王也占理,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君慕煊你要与本王作对?” “不是五皇子与你作对,而是三皇子你在与郡王府和武王府作对!” 徐昭宁转过身来,沉着脸站到君慕楠的面前,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郡王府的暗卫如数到来,将君慕楠给团团围住。 司北匆匆而来。 “三皇子,皇上有令在先,我家王爷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不知道三皇子此举是何意?” 君慕楠突然惊醒,沉着脸站在原地,跟在他身边的侍卫赶紧出声解围,“王爷,您不是来看望司郡王的吗?” “对,本王是来探病的。” “三皇子请回吧,司北刚才说了,郡王需要静养,并不适合你来探望。” 徐昭宁冷冷地看了君慕楠一眼,然后朝司北使了个眼色,再次抬脚往郡王府大门走去。 “如果本王今日非要探望呢,你们如此一再的阻拦本王,可是因为司景昱心虚?” 君慕楠执意上前,司北领着暗卫亮剑,却不敢真对君慕楠动手,只得持剑不断后退。 “三皇子以为我们会怕激将法?”徐昭宁眯起双眼,危险地看着君慕楠,袖间玉笛滑落至手心,眼看着一场恶战在即,一道大笑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表妹,三皇子特意来探病,你作为郡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断没有将客人阻拦在外的道理。还不赶紧开门待客!” 荣桥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来,锐利的目光落在君慕楠脸上,君慕楠尚未来得及收拾好的暴戾表情全部收入他眼底。 “阿桥,你怎么来了?” 见到荣桥走来,君慕楠松了口气,特别是荣桥竟然帮衬着他说话,这让君慕楠突然多了些底气,抬脚朝荣桥走去,手臂亲昵地搭在徐昭宁的肩头。 “这不是听说司景昱那病殃子又病了,所以过来瞧瞧,若真是病的下不来床,我一会儿就写信告诉爷爷和父亲他们。这样的人可配不上本世子的表妹。” 君慕楠面上的笑容有些遮掩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徐昭宁说道,“宁宁,你可是听到阿桥的话了,我们可都是为你着想哦。” “呵,是么!”徐昭宁瞟了容桥一眼,见容桥正朝她拼命眨眼,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挥袖,“你们都退下吧,司北,开门,待客!” “是,王妃!”司北恭敬作辑,王府大门缓缓打开。 君慕煊有些不放心地走到徐昭宁身边,“昭宁妹妹……” “五皇子请,”徐昭宁淡然招呼,目光平淡,君慕煊心头的石头蓦的放松了下来。 “诸位请坐,待属下前去请示王爷,再请诸位贵客移驾。”司北准备将人领到正厅,可君慕楠直接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我们都不是外人,便直接去阿昱的院子吧。” “三皇兄你也太迫不及待了些吧,”君慕煊轻哼一声,君慕楠冷笑两声,抢在司北之前,朝司景昱的院子走去。 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司景昱虚弱的靠在床头,看到屋子里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眉头皱的死紧。 正准备发怒,看到徐昭宁一喜,朝她招手,“昭昭,过来。” 徐昭宁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前,可是衣袖却被君慕楠给拉住了,“宁宁,阿昱既然是病的重,那极有可能会过病气给你,你站在这里便可。” 徐昭宁冷扫他一眼,直接甩开他的手,“三皇子还是不要管的太宽的好,即便是被王爷过了病气那也是我的荣幸。” “宁宁!”君慕楠不甘心的又去近徐昭宁的衣袖,“咻”的一声,一股强劲的罡风从司景昱的床边袭来,君慕楠的云袖被划开一道口子。 君慕楠眼睛一眯,“不是说阿昱病的下不来床吗?出招竟然还有如此浑厚的力道,实在是让人佩服。” “当着本王的面跟本王的未婚妻拉拉扯扯,谁给你的脸?”司景昱再次挥袖,这次直逼君慕楠的双眼。 但力道被荣桥化解,君慕楠心中一喜,朝荣桥说道,“阿桥你看,这阿昱该不会是装病吧?不然病重之人哪有这么强劲的力气。” “王爷,我倒是觉得,司景昱此举并无不妥,若是有人敢染指我的未婚妻,我哪怕是进了棺材也得爬出来将人给灭了。” 容桥脸上挂着笑,但君慕煊觉得他的笑并没有到达眼底,偏偏君慕楠并没有发现,“阿桥说的是,那依阿桥看,阿昱这病可严重?” “是有蛮严重的,瞧这奄奄一息的模样,该不会今天就会挂吧。”荣桥摇着折扇故意在床前转了个圈,撇着嘴打量了司景昱一番,然后鄙视的不行。 “唉,阿昱身子骨从小就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看似无意的话,但却是在暗示荣桥,司景昱的身体非常不好,怕是撑不了多久。而荣桥像是被突然点醒一般,“你说的对,我武王府的女婿可不能是个将死之人,不行,我得马上写信告诉爷爷和父亲。”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跟你跟武王府都没有关系,用不着你们来插手。”徐昭宁突然冷脸,语气生硬而又冷漠。 “表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我武王府的表小姐,你的夫婿是我们武王府的座上宾,我们会无条件满足你和他的需求。” 荣桥认真的跟徐昭宁分辨,君慕楠听的眼中一喜,正想插嘴附和时。徐昭宁突然发怒,“够了!什么武王府我并不稀罕,我被人欺负被人退婚时,你们远在边关不管我的死活,如今我好不容易被皇上赐婚,你们便赶回来,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亲人。” “表妹……” “闭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可能回归武王府,更不会让占有武王府的半分资源。我未来夫君如何与你们无关,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也别再让我看到你!” “徐昭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真是气死我了!无关就无关,我武王府也不想要个这样不知好歹的表小姐,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吧。” 被徐昭宁的粗鲁野蛮给气的不轻,容桥唰的一声收起折扇,拂袖离开。 “哎,阿桥……”君慕楠有些傻眼,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一步,他回头责怪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快步跟上荣桥。 第451章 故意得罪武王府 看着君慕楠追着荣桥离开,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君慕煊终于开口,“昭宁妹妹,你刚刚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徐昭宁笑而不语,司景昱刚因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徐昭宁身上,有些不满的示意司北送客。 “别啊,阿昱,我这还有许多的疑问要问昭宁妹妹呢。” 君慕煊朝司北挥手,然后老神在在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昭宁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王觉得刚刚不像是你的风格!” 君慕煊觉得自己虽然跟徐昭宁接触的机会不算太多,但也可以肯定,能将徐家药堂经营的京城家喻户晓的人,情商不应该这么低的。 刚刚徐昭宁对荣桥的那些话,可是一点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可按理来说,徐昭宁一介孤女,有着武王府那样的后台可撑腰,高兴还来不及的。 “那五皇子认为我应该怎么样,才符合我一向的风格?” 徐昭宁似笑非笑的扫了君慕煊一眼,然后在床边坐下来。 司景昱见状,赶紧将人给直接揽到怀里,徐昭宁不乐意当着君慕煊的面同他亲近,可他执拗的就是不肯撒手。 徐昭宁无法,只得依他。 桌边的君慕煊看到这样的一慕,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给直接戳瞎才好。 “在父皇心里,武王府的位置远高于沐王府一家,比起忠勇候府大小姐的身份来说,武王府表小姐的排面可是要高上数倍,这一点昭宁妹妹肯定是了解的。可在明明了解的情况下,还执意要那样做,昭宁妹妹你在防着我三皇兄?” 徐昭宁依旧笑盈盈的,既不说他对,也不否定他。 倒是床上的司景昱鄙视的扫了他一眼,凉凉的挤出一句话来,“总算还没蠢到家。” 君慕煊哭笑不得,权当这是司景昱对他的称赞,继续猜道,“你是担心武王府被绑上三皇兄的船?” “可荣桥他怎么也能这么无缝的配合你呢?明明之前还巴不得将所有的宝贝都送经给昭宁妹妹你,今日怎么轻易就被气走了呢?” “五皇子觉得呢?” “你跟荣桥一早就商量好了?故意让我三皇兄觉得你跟武王府交恶,让他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然后转而寻找新的目标?” 徐昭宁这下笑的更加灿烂,“五皇子还真是像极了那蒙尘的珍珠啊。” “不,徐昭宁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三皇兄,他不会相信你们今天这出戏的。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早在十年前他便开始布武王府的这盘棋了,谋划了十年的决定,并不会因为你们今天的这场戏而改变的。” “他会的!”徐昭宁笑的一脸神秘。 ___ 十一月初,和乐公主出嫁,五皇子君慕煊以送亲使臣身份出使西戎。而徐昭宁跟武王府的交恶还在继续,就连司郡王府跟武王府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又是一日,徐昭宁刚出忠勇候府大门,便被君慕楠的人给拦着领去了一座清幽的小院。小院里君慕楠好茶以待,一副想跟徐昭宁长谈的模样。 可徐昭宁远远地站着,“不管三皇子想跟我说什么,我都不觉得我们会是一路人,就不要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徐昭宁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是武王府,多少人想跟武王府攀上关系而不得门路,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君慕楠准备的耐心似在瞬间用完,他腾地站起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徐昭宁。徐昭宁冷笑一声,“我的福份不是早在十年前就用完了吗?你背着我跟武王府套近乎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本人并不愿意吗?” “你果然是有意气本王的,”君慕楠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朝徐昭宁缓缓走来,“宁宁,你听本王说,之前的事情是本王做的不对,本王向你道歉。可是咱不跟你表哥闹了好不好? 武王府一家是真心疼爱你的,他们从来没有对你不闻不问,往年我让人送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是他们准备的,他们真的将你放在了心尖上,你别跟他们闹了,不仅不能闹,咱还得好好修复这份关系,等你外祖回京,本王就带你上门赔礼,到时候有武王府护着你,这京城还会有谁敢欺你呢。” 一边说着君慕楠的手想搭在徐昭宁的肩膀上,可徐昭宁却是快速地避过,“没有他们的庇护我也活到了十六岁,以后有郡王府护着我,我更不需要这样的外祖家。至于三皇子你,想借我搭上武王府的计划,就得量力而行了,毕竟武王府的都不会是傻子。” “宁宁……” 君慕楠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似在怪徐昭宁太不识趣。 徐昭宁冷呵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见三皇子,以后请不要再用这样卑劣的方式请我来,那样会让我觉得你其实是在畏惧阿昱。还有,不要再唤我宁宁,请对别人的未婚妻尊重一些,这样才能突显你三皇子的高贵。” 徐昭宁说完就走,仿佛多留一分钟都是对她的污辱。 徐昭宁走出门听到身后茶具落地的声音,她冷冷一笑,用玉笛召来阿元,让他暗地里去武王府送个消息,让荣桥依旧照计划行事。 郡王府里,司景昱听到暗卫来报,说是徐昭宁又被三皇子请去了,正准备去接人,便听司北在院子里见礼的声音,“司北见过小姐。” 脚已经落地的司郡王赶紧缩回被子,挥退暗卫,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来。 徐昭宁进屋,敏锐地察觉到屋子里有陌生人的气息,但屋子里静悄悄的并不像是有人来过,她神态自若地走到床边,习惯性地替司景昱探脉。 刚掀开被子,整个人被拉上前倾去,眨眼间被人抱在怀里,“昭昭怎么才来?” “你的病该好了,”徐昭宁答非所问,“和乐公主已出阁,你也没有再装病的必要了。” “昭昭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呢,你怎么才来,明明从候府到郡王府根本不需要这么久的。”司景昱执着的要为自己的问题寻个答案,徐昭宁撇了他一眼,为他的小心思而哭笑不得。 第452章 挑拨太子兄弟 “两家虽不远,但我也得透透气散散心不是,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公子少爷的,我总得欣赏欣赏一番不是。” 她的身边可是依旧留着他的暗卫,明知道她刚刚是干嘛去了,却非要她亲口说出来,这恶趣味也就只有他了。 但徐昭宁就是不打算配合他,省的这狗男人尾巴翘的更厉害。 只是…… 徐昭宁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番,整个人就被给翻过来趴在司景昱的膝上,然后便是啪啪声。 “这是对昭昭说谎的惩罚!” 徐昭宁保证,这绝对是她最丢人的时刻。 堂堂徐家家主,竟然被人打屁股? “司景昱!”徐昭宁羞愤欲死,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然后奋力挣扎要从司景昱身上起来。 可司景昱拍了她的小屁屁后,又赶紧将人给抱进了怀里,任她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徐昭宁简直要挠墙! “昭昭以后不许撒谎,不许骗本王,也不许再跟君慕楠见面。” 哪怕是明知道她跟君慕楠没什么瓜葛,可他就是吃味儿,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他也不爽。因为昭昭和君慕楠之间终究有个他没法插足的十年,有关那十年,他嫉妒的发狂。 徐昭宁冷着脸不说话,她必须要找回家主的场子! 见她不说话,司景昱心里有些慌乱,“昭昭就那么在意君慕楠?哪怕明知道本王会吃醋,也还是不愿意跟他断了来往吗?” 徐昭宁依旧不说话! “刚刚动手是本王不对,本王道歉,但昭昭能不能不要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将人抱的更紧,司景昱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哀求之意。 事关她心,他淡定不了。 “我从候府出门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暗卫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包括我跟君慕楠说的每句话,你都是知道的,你还要我怎么来跟你解释。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信任吗?” “可本王在乎的是你没说出口的态度,就是不想你去见他,更怕你一时心软,听了他的解释,然后又甘愿当他手中的棋子。” 荣桥会同意跟昭昭演戏,是因为在乎她这个表妹,只要昭昭表示出对君慕楠的善意,荣桥绝对会瞬间改变主意,请武王进宫退掉他们的婚事,然后全力支持君慕楠的计划。 所以,他在意的一直都是昭昭的态度。 “在你心里,我徐昭宁就有那么傻?傻的被骗十年后,还能送上门去被人利用?”徐昭宁有些没好气,直接伸手掐住司景昱的两边脸颊往外拉,“司景昱我看你就是欠揍,我给你三天时间,不,一天时间,你若不能挑起君慕铭和君慕楠之间的矛盾,我就让荣桥去做,我可是有表哥撑腰的人。” “不许找他,你除了有表哥撑腰你还有未婚夫撑腰。”司景昱听说徐昭宁竟然要找荣桥出手,冷着脸硬邦邦的宣布。 同时唤司南进来,吩咐了几句后,便见司南满脸震惊的出门去。 第二天早朝,君慕楠拿着一本奏折大夸君慕楠,并以一句“几个孩子中,总算是出了个像朕的”结尾。 消息传开,变成了各种不同的版本,但无一例外都是猜三皇子得了皇上另眼宠爱。 更有消息猜,跟禁足的太子相比,真正属于三皇子的好日子要来了。 消息传进东宫,君慕铭气的直接砸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 石松手脚麻利地收拾破碎的瓷片,又赶紧传人来换了新的,然后才敢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边,“殿下息怒,此事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来的,您万万不可上当啊。” “故意传出来!可父皇在朝堂上表扬老三,那是实打实的,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有意当众打本宫的脸吗?” 君慕铭并没有被安慰到,怒气更甚不说,眼看着就要说出对君皓天不敬的话来,石松急的不行,赶紧打住他的话,“殿下!” 恰在这里,殿外有人通报,“太子殿下,徐良娣求见。” “让她滚,本宫没心思见她。”君慕铭想都没想的直接挥手,然后气呼呼地坐在贵妃椅中,身上的怒气让殿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原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下,那徐良娣怎么着也会知趣的离开,整个东宫的人都知道不能在太子发怒的时候惹他 但那来通报的人却像是预料到了太子这回答一样,低着头又解释了一句,“是徐家三小姐,不是徐二小姐。” 徐嫣然在西山时被贬良娣,回到东宫后,东宫里便一下子变成了两个良娣,东宫下人有时候压根不好称呼,便暗地里以徐二小姐和徐三小姐区别称呼。 “徐妙然?她来做什么?”君慕铭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徐三小姐指的是谁。 但那个女人不是在新婚夜就被他从侧妃降为良娣,打入冷宫了吗?之前听石松说,她好几次都想求见。 但他不觉得一个后宅妇人,除了痴缠烂打还会有什么新鲜词,便没见。 那么此番,她前来是嫌他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想到这里,君慕铭朝石松冷冷地扫了一眼,示意他出去赶人,“让她滚,本宫不见。” “太子殿下容禀,徐三小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太子殿下说,是关于三皇子的,说是有惊喜想给太子殿下。” 前来通报之人收了徐妙芸的好处,硬着头皮将她的原话转告。 “让她进来吧,”君慕铭听说事关君慕楠,第一时间改变了主意同意让徐妙然进来。 徐妙然迈着小碎步进来,姿态万千地朝君慕铭俯身一礼,君慕铭眼睛一眯,数日不见,这徐妙然依旧迷人心魄。 若不是现在气氛不合适,君慕铭都要感叹一声人间尤物。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见君慕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徐妙然心头有些得意,但眉眼低垂,极为温顺。 “免礼,你有什么惊喜要给本宫?”君慕铭收敛了几分怒气,换了个坐姿,示意身边的人给徐妙然赐坐。 椅子被搬上来,徐妙然并没有坐,而是再次朝君慕铭俯身一礼,“还请太子禀退左右。” 君慕铭面色一顿,随即变得严肃,朝石松挥了挥手,然后就见石松深深地看了徐妙然一眼,然后领着殿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第453章 徐妙然献计 “你想跟本宫说什么?”空空的大殿里,君慕铭手端茶杯,眼眉轻敛,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徐妙然轻移莲步,弱风扶柳般走上前来,纤长双手柔柔地搭在君慕铭的肩头,“妾身许久未见太子殿下,心中甚是想念。” 君慕铭一凛,手指轻颤,徐妙然身上的香味让他迷惑,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缓和。 “你最近可好?” 徐妙然心里冷笑,冷宫的日子如何会好,不过那样任人欺凌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她相信今晚过后太子殿下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不过表面上徐妙然依旧浅笑吟吟,声音似黄莺出谷,浅吟轻唱“谢太子殿下关心,妾身一切都好,只是不能陪伴在殿下身旁,难免会为太子殿下的安危操心。” “你倒是有心了,”君慕铭难得的有几分动容,看徐妙然的眼神也有所缓和,同样是出自忠勇侯府,可徐妙然比徐嫣然更懂他的心意,想起同样被降为良娣的徐嫣然,君慕铭的心情又变得恶劣了几分。 对于那个无缘来到世间的孩子,君慕铭眉头紧拧,身上的气息有些生人勿近。 徐妙然见状,双手轻缓地在君慕铭的肩膀上按捏起来,“殿下不用觉得有负担,能这样陪在殿下身边,妾身便觉得满足了。” 轻柔的力道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君慕铭甚至都忘记徐妙然是为何而求见的。 直到徐妙然自己主动提及,“殿下乃中宫之子,一出生便被皇子封为太子,身份尊贵无比,不用跟一般无关紧要的人计较的。” 君慕铭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锐气乍射,“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本宫。” “殿下觉得,如果皇上一不小心听到了三皇子口出狂言,会作何感想?” 徐妙然依旧语气轻缓,但出口的话却让君慕铭眯起了双眼,“老三向来嘴紧,父皇长年居于深宫,如何会那么恰到好处?” “那如果妾身有法子让殿下抓到三皇子口出狂言的把柄,殿下要如何谢妾身呢?”在君慕铭看不到的角度,徐妙然嘴角的笑容张扬而又自信。 “若你真能助本宫这一臂之力,那本宫自会厚礼相待。”君慕铭回头瞟了徐妙然一眼,毫不吝啬的许下承诺。 徐妙然娇笑一声,然后身子前倾,在君慕铭耳边嘀咕起来。 ———— 御花园里,君皓天身处百花之中,背着双手感叹,“看了一天的奏折,朕这眼都快看瞎了。好在还有御花园可以放朕放松身心。” “皇上您可得多注意龙体才是,毕竟奏折也不是一天能看完的,”顺公公在一旁轻声劝慰道。 “小顺子你说的对,朕也不年轻了,也该是时候放些权下去给孩子们啦。”私下无人时,君皓天跟顺公公说话向来随意,但顺公公深宫浸淫几十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从来不敢妄议朝政。 比如此时,皇上虽然说着要放权下去,但他却不敢明着赞同。“皇上正值壮年,凌云百姓还期待您让他们繁荣富强呢,万不可事事亲力亲为而不顾龙体安危。” “这么多年,还是小顺子你最懂朕的心思啊。孩子们都已经成年,朕也用不着亲力亲为了。”君皓天像是没看到顺公公的小心翼翼,随即又感叹道,“你看老三这孩子怎么样?离京十年,这性子可真是磨砺了不少,比起之前在京城时的顽劣来说,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顺公公沉默不说话,以他的经验,皇上说这样的话时,通常是不需要他回应的。 “臣妾参见皇上,”赫连皇后的声音响起,顺公公抬头看见,见赫连皇后正从小路上走过来,像是意外遇上皇上的。 “皇上,是皇后娘娘。”顺公公赶紧提醒,君皓天抬眼看见,见赫连皇后正曲膝朝他行礼。 “梓潼免礼平身,”赫连皇后迈步而来,君皓天朝她伸手,“天凉了,梓潼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谢皇上关心,臣妾闷在殿里多日,便想着出来走走,倒是没想到外头风会这么大,已经让晴书回殿去取了。” “梓潼可是怪朕狠心了?”牵着赫连皇后的手,君皓天突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赫连皇后低头敛眉,眼里精光一闪而过,但再抬头时,依旧温婉如旧,“如何会!西山一事,是臣妾未能提前察觉那徐侧妃的不良心思,给太子和皇上造成损伤,臣妾难辞其咎。皇上如何罚臣妾都是应该的。” “后宫之中女人不少,但唯有梓潼懂朕心意。”轻轻地在赫连皇后手背上拍了一下,君皓天伤感无比,“梓潼可知,朕对皇长孙的期待?” “皇上……” “可孩子说没就没了,朕这心里头难过着呢。” “臣妾该死!” 赫连皇后声音哽咽,仿佛又回到了西山里那个场景。 君皓天却是话锋一转,“铭儿最近可好?他可有在背地里怪朕这个父皇?” “如何会!铭儿早就想来向皇上请安,可是又担心皇上您不想见他。”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朕也有多日不曾见他了,楠儿也回来了,他们兄弟两个分别十年,也该找个时间好好地聚聚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这就转告铭儿。”说着赫连皇后朝君皓天一俯身,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君皓天却是叫住了她,“陪朕走走吧。” “是,皇上!” 帝后并肩而行,顺公公和晴画等人紧跟其后。今日的君皓天似乎特别的感性,每见一处景致都要跟赫连皇后感概一句年轻时两人的共同经历。 赫连皇后一直温温婉婉的,偶尔也会应上两句,但更多的时候一直都是听君皓天说。在走出御花园时,赫连皇后突然开口相邀,“臣妾这几日取雪水煮茶,竟是煮出几分别样来,不知皇上可有空随臣妾前去一品?” “可!” 得了君皓天的同意,顺公公指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后寝宫走去,半路途经三皇子的玄华宫时,却被一声尖叫所吸引。 第454章 针对君慕楠的阴谋 “小顺子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玄华殿里如此混乱。”君皓天朝顺公公命令道,顺公公喳了一声,便赶紧拦住玄华殿的一位宫女。 片刻后,他赶紧来君皓天面前复命,“回皇上的话,据殿内宫人所述,三皇子殿下喝多了酒,在殿里练射箭。” “练射箭为何会有这样多人往外跑?”君皓天皱眉追问,显然是觉得喝醉酒跟下人慌乱进了,没有太大的关系。 顺公公不敢有隐瞒,正想将刚才打听到的消息都说出口时,又听到玄华殿里传来了一声尖叫,然后便是宫女求饶的声音,“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狗奴才!本王不过是让你当个靶子,又不是要你去送死,你怕什么!” 这是三皇子君慕楠的声音,君皓天冷着脸看向顺公公。顺公公只得硬着头皮,将剩下的话说完,“三皇子趁着酒兴让玄华殿的宫人轮流当靶子,这些宫人都比较胆小……” “胡闹!堂堂皇子,竟是如此漠视宫规,真是可恶。”君皓天说着就要往里走,但一旁的赫连皇后却是突然地拦住他,温和开腔,“皇上,三皇子离京十年,忘记宫规也是情有可原的,您这突然冲进去,还不得惊吓到他,若他一时手滑伤了殿里的下人,等酒醒后定会后悔自己失手的。” 君皓天脚步稍顿,站在原地继续听殿内的动静。 “都给本王给站好,这宫里还没有本王办不成的事情,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怕本王的箭不长眼射死你们吧。本王不怕告诉你,这以后整座皇宫都是本王的,包括你们的狗命,惹怒本王一定得死,但被本王当靶子还不一定死。” “哎,我说你个狗奴才,拉本王做什么,本王不过是实话实说。” 随着君慕楠每多说一句话,君皓天的脸便多黑上一分,他顾不得赫连皇后的阻拦,大步迈进殿内,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君慕楠的脸上,“畜牲!” “你谁啊你,”醉的厉害的君慕楠被打歪了头,迷迷糊糊地问。君皓天瞧着他这模样,心里怒气更甚,又是狠狠地一脚踹了出去。 “老三,这是你父皇,你这都喝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地向你父皇道歉。你这孩子,受皇上宠爱是好事,可你也不用喝成这样呀,连整座皇宫都是你的,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赫连皇后适时地上前拉了一把君慕楠,将君皓天刻意忽略的话又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复述了一遍。 君皓天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君慕楠的脸上,“你个畜牲,朕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朕还没死呢,你便开始图谋朕的江山和朕的皇宫了,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父皇?你是本王父皇?本王不相信,我父皇才不会打本王呢。”摇摇晃晃的君慕楠,非但没有将君皓天的责骂听在心里,反而从旁边宫女的头上,夺过一个苹果,踮脚想放到君皓天的头顶。 “来,陪本王玩玩,让本王告诉你,什么叫百发百中,又什么叫百步穿杨。” “你在边关时便经常这样玩?”君皓天将他的手给一把钳住,然后阴冷地问。 毫无知觉的君慕楠冷哼一声,然后碎碎叨叨的,“那是当然,我的箭术在整个边境大营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还有,我们那时候射箭活靶都是坐在马背上的。” 眼见着君皓天阴沉着脸,显然是心有不悦,赫连皇后不动声色的添盐加醋,“皇上息怒,三皇子酒醉之言定是不能当真的。” “你又是谁!”君慕楠又摇摇晃晃地朝皇后靠近,皇后生怕他动手赶紧靠近君皓天,君慕楠见状不满的嘀咕,“本王的话还容不得妇道人家来质疑。” “放肆!”君皓天一声怒斥,然后朝顺公公命令,“让人牵匹马来,今日朕便亲眼见见他到底有多厉害。” 顺公公赶紧去办,一会儿的功夫马匹以及马上的活靶都准备好了,但君慕楠的箭术却让人大失所望。 射出去十箭,便十箭落空。 君皓天阴沉着脸,冷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百步穿扬?” 回应他的是君慕楠直接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众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赫连皇后则是轻笑道,“皇上您说您跟一个酒醉之人较什么真儿呢。老三他平时在边境什么样,自有边境的将士为证,您若真想知道,招他们前来询问一二便是。” 君皓天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拂袖离开玄华殿,同时还不忘让顺公公宣荣桥进宫。至于赫连皇后,已经被他遗忘在玄华殿。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宫人们一致的声音让赫连皇后回神,她缓缓跨出玄华殿,便立马去了东宫。 “母后,情况怎么样了?”君慕铭见她来,赶紧迎上前来,来不及行礼便赶紧询问结果。 “你父皇确实是瞧见了老三醉洒后闹出的洋相,而且让顺公公马上召荣桥进宫,只是铭儿你如何确定那荣桥不会站在老三那边?若荣桥替老三说话,那今日这出戏便没了意义。” “母后放心,荣桥不可能置整个武王府的安危不顾的,父皇也不可能会容许老三跟武王府有关,这一点荣桥明白,整个武王府都会明白。儿臣此举,不但是要让老三在父皇那里留黑,还要斩断老三跟武王府之间的牵连。” “皇儿若能达偿所愿,那自是极好的。”赫连皇后稍稍思索,便有了答案。 “只是,你如何得知老三今日会喝醉,让本宫邀皇上那么恰到好处的去看戏?还有,照常理,老三的箭术不该那么不靠谱才对。” 赫连皇后拧着眉头,对这么一个问题有些想不明白。君慕铭听了皇后的疑惑,却是得意的笑开了,“那是因为孩儿有在世诸葛相助。” “在世诸葛,你说的是谁?” 君慕铭神秘一笑,然后朝石松示意,“去请侧妃前来。” “侧妃?皇儿你糊涂了不成,那徐嫣然的侧妃位置可是你父皇授意给撤下的,你若再抬她,岂不是跟你父皇作对?” 第455章 皇上召见荣桥 “母后稍安勿燥,”君慕铭悠哉悠哉的,跟赫连皇后的苦口婆心相比,一点也不着急。 片刻后,石松领着人进来。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徐妙然先是朝赫连皇后见礼,然后又给君慕铭递了个娇羞的眼神,眼里的浓情抹不开。 “你是?”赫连皇后仔细地打量着徐妙然,隐约觉得她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可是脑子里又实在是记不起这号人来。 “妾身徐家妙然,跟嫣然姐姐同一天入东宫。”徐妙然没忽略皇后在听到她出自徐家时的嫌恶,心里不由得暗恨徐嫣然那个没出息的。但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收敛的很好,完全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怨气展露分毫。 同时还不忘悄悄地朝君慕铭看去,不是委屈,而是满满的深情和爱意。 赫连皇后在皇宫呆了许多年,深知皇宫之中常用的争宠手段,若徐妙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向太子表示委屈,那她定会认为徐妙然太小家子气,可事实上徐妙然并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展现出了小女儿之最纯真的一面,直觉告诉赫连皇后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招架得住,何况还是,身处高位的太子殿下。 果然,君慕铭被这样深情款款的目光给盯着,面容也缓和了几分。 哪怕君慕铭知道当着母后的面替一个女人说情,是有失他太子身份的,可他还是没有忍住。 “母后,妙然年纪尚小,你别太苛责她。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她,若不是她给儿臣出谋划策,事情也不可能这么成功。” 赫连皇后皱眉,徐妙然赶紧开口,“殿下误会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自是不会与我一般计较。” 不得不说徐妙然此话说的极为有技巧性,看似像太子称赞皇后娘娘,但其实却是在向皇后表示衷心。 赫连皇后眼睛一眯,不由得又多看了徐妙然一眼,见她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多了几分喜欢。 跟徐嫣然的侍宠而娇相比,眼前的徐妙然明显更符合她对儿媳妇的标准。 “起来吧,晴书赐座。” “谢皇后娘娘恩典,妾身遵命。” 徐妙然大大方方的落座,虽是庶女出身,可她此番礼仪十分周到,让赫连皇后特别的惊讶。 “你如何知道三皇子会在那个时间段里醉酒?” 像是早就知道皇后会询问此事,徐妙然回答的不急不缓,“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前几日做梦,梦见此事醒来特别惊讶,便跟太子殿下禀报,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赫连皇后将信将疑又仔细打量了徐妙然几眼,见她脸面上情绪一直比较缓和,毫无任何惊慌失措,更没有做贼心虚之感,不得不选择相信。 “太子既是相信于你,那你便不要辜负太子的信任,更不能像徐嫣然那般愚昧,让太子和整个东宫陷入困顿之中。” 她原本以为太子一时没拎清,又将徐嫣然抬回了侧妃,急着想要提点。却没想到这侧妃虽然依旧性徐,但却换了对象。 瞧儿子那眼巴巴的模样,赫连皇后明智地没有在这个时候表示对徐妙然的挑剔,而是顺势安抚了几句。 “妾身遵命,”心里很不屑皇后将他与徐嫣然相比,但徐妙然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谦逊的屈膝行礼。 赫连皇后对徐妙然这谦逊的态度很满意,转身对君慕铭亲身交代道,“即便是今日皇上训斥于老三,但你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老三在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引得朝廷内外一致好评,想来做了不少准备的,你得小心他知道真相后反攻于你。” “母后放心,儿臣还准备了后招,”君慕铭蛮不在乎的朝皇后拱手。 母子二人又闲聊了两句,走到晴书进宫在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铭儿,本宫有要事先行回寝宫,你让人小心着玄华殿。” “儿臣明白,恭送母后。” 赫连皇后又看了一眼徐妙然,才在晴书晴画的簇拥下离开东宫。 待她一走,君慕铭便大喜着将徐妙然给拉进怀里,一番上下其手后,“此番你替本宫立了大功劳,本宫许你侧妃之位如何?” “妾身全凭太子殿下做主,即便是太子殿下不许妾身侧身之位,殿下依旧是妾身心中的天。” 徐嫣然明白太子这是认可她了,在新的太子妃入东宫之前,她这东宫女主人的位置已经定了。 相比较于东宫里面的气氛欢愉,此时御书房却是黑云压城,君皓天阴沉着脸。 “臣荣桥,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世子朝服的荣桥,大步走进御书房,拱手朝龙案后的君皓天行礼。 “朕听说荣桥你跟三皇子关系很是亲近?” 君皓天直接开门见山,没给荣桥太多反应的机会。 “皇上容禀,三皇子在边境时,曾奉皇命入武王府与微臣祖父探讨行兵打仗策略,武王府上下对三皇子并不陌生,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亲近关系,还请皇上明鉴。” 荣桥恭敬作答,态度不卑不亢,话语不偏不倚,并无半分不妥。 即便是君皓天,也没办法瞧出他的不妥来。 至于荣桥说的三皇子入武王府与武王荣战一起讨论行兵打仗,这话也并无不妥。 因为当年三皇子离京时尚且年幼,他作为皇上也作为父皇,确实交代过。 “那你可知三皇子的箭术究竟如何?” “呃,这个……”荣桥却是突然为难的反问君皓天,“皇上您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怎么讲,假话又当如何?” 荣桥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臣没胆子欺君,自是不敢跟皇上说假话的。但不管真话假话,对三皇子都颇有几分不敬之意,所以臣有些为难。” 君皓天嘴一抽,没好气地瞪了荣桥一眼,“原本武王奏折里说起你个泼猴的时候,朕还有几分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你这泼性比起那沐冠霖还要更甚不成?” “嘿嘿,不敢不敢!只是这背后说人的行为,臣真没咋做过,皇上臣能不能不说了?” “你说呢?你想抗旨不成!” “好吧,臣说!”像是被吓了死命令一般,荣桥一咬牙豁出去般开口,“真话便是三皇子英明神武谦逊有礼,但经常耍赖抢臣的魁首,假话……假话便是三皇子的箭术在边境无人可敌!” 第456章 徐嫣然的下场 荣桥说完,便直接扑通跪在地上,“微臣该死,请皇上责罚。” 君皓天额角青筋直跳,他能罚吗? 当然是不能,毕竟可是他让荣桥有话直说的,并且不惜以抗旨之罪相逼。 如今人家说了,话虽不是他想听的,但他还真不能罚。 “还不赶紧地起来,朕若真因此而罚了你,你家那几个野蛮人,还不得回京来跟朕以死相谏。” 君皓天说的没好气,荣桥却是笑呵呵地从地上起来,“定然不会的,祖父说,若有人能替他收拾臣,他定要将那人奉为上宾。” “你祖父倒是了解你!”一句玩笑话,让御书房沉闷的气氛发生了变化,荣桥正要松口气时,君皓天似无意般提点道,“老三喝醉了酒,你作为他的好友,去玄华殿里陪他醒醒酒吧。” “皇上饶命!” 荣桥再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于情于理,臣都不该去三皇子的玄华殿,三皇子醉酒自有宫人照应,微臣去了也无济于事不说还会添麻烦。再有,若让祖父知道臣趁他还未抵京竟胡闹到宫里,一定会剥了臣身上这层皮的。” 这意思便是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去玄华殿,跟三皇子更没有君皓天以为的那种亲近关系。 任由君皓天怎么看,他都跪的底气十足,脊梁挺直。 君皓天眼神微闪,然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退下吧,朕这就派太医去玄华殿瞧瞧。” “臣遵命!” 荣桥躬着身子退出御书房,君皓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曲膝轻敲案几,问旁边的顺公公,“小顺子,你说荣桥的话可信否?” “奴家不敢妄言,但若是荣世子真跟三皇子交好的话,那没道理不借此机会去玄华殿探望一二。”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君皓天沉思,“可老三在边境十年,难道仅仅像荣桥说的,只是去交流领兵作战的?” 顺公公没有再搭话,君皓天又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下令,“传朕口喻,三皇子酒后失德,玄华殿闭门思过三日。” 在顺公公准备去宣旨时,他又补充了一句,“太子身为国之储君,既已成家,便应该好好跟朕学习治国之策。” 两道不同的圣旨传往不同的宫殿,君慕铭和君慕楠二人听了命令后,反应自然也是不同的。 被皇上亲自解封的君慕铭自是高兴极了,对于徐妙然这个功臣,除了抬为侧妃后,又赏了许多珍贵之物。 徐妙然一时风头极甚! 消息传到徐嫣然耳朵里,徐嫣然气的揪烂了帕子不说,更是气的连晚饭都吃不下。 “小姐,你多少吃点东西啊,你本就身子虚,若是连晚饭都不好好吃,又如何把身子养回来呢。” 蔷薇站在桌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可徐嫣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说,更是狠狠地将桌上的饭菜给扫到地上。 “凭什么!她徐妙然凭什么被抬为侧妃,又凭什么重获太子殿下的青睐。明明我才是圣旨亲封的侧妃,那些恩宠都应该是我的。” 徐嫣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自落了孩子之后,太子一开心还因为愧疚对她百依百顺的,可是后来随着禁足时间的延长,太子便不太待见她。 回了东宫后,太子更是再也没来见过她。 墨香安慰她说,是因为如今东宫处境不妙,太子内忧外患所以才会无瑕顾及她。可是徐妙然呢,她为什么可以近太子殿下的身,如今更是被抬为侧妃,抢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徐嫣然觉得不公平,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必须要去阻止太子殿下,侧妃之位只能是她的,毕竟她可是差点生了皇长孙的人。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徐妙然带着胜利者才有的笑容走过门槛。 “哟,这不是我那风华无比的二姐姐么,怎么这会子像头丧家之犬呢。瞧你这模样是要出门?” 徐妙然得意地一步步上前,徐嫣然被带的步步后退,“你该不会是想去太子面前装可怜,然后说服太子殿下撤去我的侧妃之位吧?” “徐妙然你个贱胚子,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让太子殿下被你迷的晕头转向的。” 徐嫣然愤怒地朝徐妙然吼道,没错,太子一定是中了徐妙然施的妖法,不然徐妙然明明都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为什么还可以东山再起。 “妖法?二姐姐在说什么呢?太子殿下真正喜爱的人原本就是我,是你使了卑劣手段,将我弄去冷宫。如今我凭自己本事东山再起,你却故意在这里妖言惑众,徐嫣然你可真弱,连输都输不起吗?” “我告诉你,我之前在冷宫里受过的罪,你徐嫣然也必须受一次。但你绝对没有我的好运气,你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的。” 徐妙然目光冰冷地看着徐嫣然,没人知道她在冷宫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徐嫣然这个贱人,她必须报复回来。 “你得意什么,我能把你弄去冷宫一次,就肯定也能将你弄去第二次。” “不,你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徐妙然冷笑道,以前是因为三皇子没有回京,她即便是拥有前世的记忆,依旧远水解不了近火。 但是如今三皇子回京,太子也已经相信她的预测能力,她的记忆便是她的利刃,只要运用的好,她便可以一直成为太子需要的在世诸葛。 她不光是要做太子侧妃,在不久的将来,她还要做太子妃,做皇后。 “月季,徐良娣突染恶疾,为了不危及太子殿下的安危,必须马上隔离,你们这就将她给送去冷宫。” “是,侧妃!”月季领着人上前来动作麻利地将徐嫣然给按住,蔷薇想上前来帮忙,可是被同来的婆子同样给按住。 “徐妙然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会报复回来的。”徐嫣然不甘心的大喊,可徐妙然冷笑着示意月季将人拖走。 “墨香,墨香你在哪里,快来帮忙。” 同样蔷薇也不死心地呼叫着墨香来帮忙,可墨香已经跃过宫墙,迅速地消失在皇宫。 一柱香后,韶院里,墨香跪在院中,声音朗朗,“暗卫墨香已完成任务,前来复命。” 第457章 丫头思春了 徐昭宁早就猜测过墨香的身份,所以此刻得到她自称暗卫,并没有多大惊讶,但是!暗卫的主人是司景昱,墨香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她的韶院复命,真的走心吗? 见徐昭宁迟迟没说话,一旁正静心品茶的司景昱有些不解,“你不想知道东宫里发生的事情?” 徐昭宁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你若不想见她,那本王马上让她走!”司景昱说着便挥了挥手,立马便有暗卫窜出屋子。 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司景昱,你在我这韶院安排了多少暗卫?” 光是一想到自己吃饭睡觉包括洗澡都会有人盯着,她便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是原本的那些人,昭昭放心,他们只看自己该看到的东西,不该看的,他们不敢看。” 至于什么东西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暗卫自己心里很清楚,若敢随便越雷池,会有暗阁在等他们。 徐昭宁已经放弃跟他争辩要不要安排暗卫的问题的,因为即便是反驳,这狗男人也不会听,说不定还会安排更多的人来。 翻了个白眼,朝院外说了声,“墨香进来!” “墨香遵命!” 墨香走进屋子来,本欲抬头看向徐昭宁,却见自家王爷正冷着脸盯她,吓的墨香赶紧低头,“墨香见过徐大小姐!” “嗯?”司景昱压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个单音节词来,墨香有些不解。 无辜的明月便被人从暗中推了出来,愣了半晌,见徐昭宁和司景昱,以及墨香都看着她。 福至心灵的明月赶紧见礼,“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墨香:“……” 她好像懂得了什么! “属下墨香见过王妃!” 从善如流什么的,墨香从来都是高手。 徐昭宁撇了一眼司景昱,有些无语的抚了抚额,心里暗叹,行吧,又一个被霍霍的。 见墨香似乎一副极为害怕司景昱的模样,徐昭宁挥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开门见山地发问,“东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你怎么结束任务回来复命了?” “徐嫣然被弄去了冷宫,且永无出头之日,如今东宫已经全部被徐妙然掌控在手里。” “徐妙然的速度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呀,”徐昭宁低头沉思,她大概能想到徐妙然不是个好惹的,新婚之夜里被徐嫣然算计进冷宫,若能寻到机会定会死命的报复回来。 只是这次怎么就恰好成就了她呢? “王妃,属下心有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墨香拧着眉头,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若觉得不当讲,便滚!” 司景昱凉凉地扫了墨香一眼,他的人不该说出当讲不当讲的问题。墨香被他的冷气吓到,扑通一声跪下,极为害怕。 徐昭宁回神,轻拍了一下司景昱的手,然后示意墨香,“有什么疑惑,尽管说便是。” “属下觉得那徐妙然有些神乎其神,像是能预测到一些事情的发生。听石松说,这次三皇子醉酒一事,徐妙然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让太子去找皇后娘娘。” “能预测到事情的发生?”徐昭宁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墨香连连点头。 未卜先知? 徐妙然真有这样的本领吗? 她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徐妙然对她的仇恨和敌意从何而来,从皇觉寺再到徐妃赏花宴,看似一切实属无意,可刻意的成分又特别明显。 如今听墨香一说,徐昭宁却觉得自己像是茅塞顿开一般。 只怕徐妙然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跟她一样,经历了一些传奇的经历。 “世间哪会有真正的未卜先知,怕不是故弄玄虚,在君慕铭面前承宠罢了。”司景昱冷呵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墨香的说辞。 徐昭宁却是朝墨香招手,“你帮我去做件事情。” “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见徐昭宁前倾着身子快要靠近墨香,司景昱有些不爽的将人拉回来,然后用眼神将墨香逼退。 徐昭宁却是腾的起身,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墨香带去了窗子边。 被滞留在桌边的司郡王,冷着脸看着徐昭宁故意跟墨香靠的极近,近的就差头抵头了,他气的直磨牙。 可恶! 必须赶紧地将人给娶回王府才行! 墨香得了命令,被打发出去,徐昭宁正准备回桌边,转身时恰好看到明玉正匆匆走进院子来,脸上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笑意。 “小姐,小姐……” 完全不知屋内情况的明玉,匆匆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一股强大冷空气,震的她猛的后退,“如此不知轻重的丫头,扔出去!” 正愁着怒气不知道如何发泄的司景昱一抬手,清风便准备过来扔人。 “我看谁敢动我的人!”徐昭宁将明玉给亲自扶起,瞪了清风一眼,“你信不信你再敢跟着你家王爷胡闹,我便将你扔出韶院去?” “小姐……王妃……” 清风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然后默默地朝徐昭宁拱手,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身处问题中心的明玉默默地躲避司郡王那道吃人的目光,可不管她怎么避,都觉得泰山压顶。最后只得朝徐昭宁求救,“小姐……”可怜见的,那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司景昱,你再胡闹,就给我回你的郡王府去!” 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恶狠狠地凶人,气势凶凶的司郡王才终于是消停了几分,但怒气不减反增。 “明玉,你别管他,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兴冲冲地跑来。” “小姐,三爷回来了,正朝韶院来呢。” 提起自己欢喜的源头,明玉终于不再害怕,一脸喜气地告诉徐昭宁。 “三叔今天休沐呀?”徐昭宁也跟着高兴,同时还吩咐明玉,“那你赶紧给三叔准备些他爱吃的饭菜糕点之类的,让他晚饭便留在韶院用。”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做。” 说完便转身朝小厨房奔去,那欢喜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惊讶。 “你这丫头思春了,赶紧将她许了出去吧。” 第458章 两个男人的对决 徐昭宁挑眉,这狗男人眼倒挺尖的。 “你能看出我身边人思春,怎么就瞧不明白暗卫们想娶媳妇儿的心思呢?”徐昭宁笑嘻嘻地埋汰了他一句,却见他嘴翘的高高的,“本王都还没娶上媳妇呢,他们那群臭小子急什么!” 暗中的清风等人:“……” 有个小气的王爷主子,想娶媳妇的暗卫要怎么才能娶上媳妇儿?在线等,蛮急的。 正想趁机偷个香的郡王爷,被一道粗旷的声音给打断,“宁姐儿,宁姐儿……” 徐承让的大嗓门在韶院里响起,徐昭宁想都没想的直接出手,将司景昱给往内室推,“快藏起来,我三叔过来了。” 司景昱站着不动,脸上风云涌积。 “哎呀,你快藏起来呀,要是让我三叔瞧见你在这里,一会儿肯定得说我。” 徐昭宁着了急,虽说不知道徐承让会不会是那种古板的性子,但在侄女的闺房里看到个大男人,这感觉肯定是不太好的吧。 可她推的越勤快,司景昱的脸就越黑,咬牙切齿的质问,“本王就这么见不得人!” “哎呀,来不及了,你先藏进衣柜里再说吧,”说着就将司景昱往衣柜前推,司景昱冷着脸将她的手给推开,不但不藏还大摇大摆地在桌边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着。 徐昭宁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不死心地想将人再次给推开,可房门被徐承让给一把推开了,“宁姐儿……” 司景昱眼疾手快地将徐昭宁给拉到怀里,毫无心理准备的徐昭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一幕就恰好被徐承让看在眼里。 “宁姐儿你……” 徐承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大侄女的房间里还能看到这样劲爆的一幕,惊讶过后,便是大怒,“哪来的不要脸的登徒子!看我不砍死你。” 说着便拔出腰间的佩剑便朝司景昱砍来! 剑气带动着屋子里的珠帘,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引的院子里的暗卫们闻风而动。 徐昭宁被司景昱给抱在怀里,快速地旋转避开徐承让的长剑。 “你给我放开宁姐儿,你个登徒子!”见那人竟然轻而易举地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击,徐承让气的嗷嗷叫。 司景昱则是冷笑一声,将徐昭宁给搂在身前,清风明月现身,挡住徐承让,“徐三爷,我们王爷是小姐的未婚夫,不是登徒子。” “未婚夫?你是那个病殃子?”徐承让手上动作微停,然后黑着脸打量着司景昱。脸上依旧没有放松半分,就在清风明月以为他会上前来见礼时,徐承让却是吼的更厉害,“未婚夫就可以这么不讲规矩,在我徐家的地盘上乱来了?那谁,把你的手给老子放开!” 又是一剑劈来! 徐昭宁明显的感觉到司景昱身上的冷气在如数释放! 担心高手过招,会殃及到自己屋子里东西,徐昭宁不得出来充当和事佬。 “三叔,冷静!” “宁姐儿你别怕,三叔马上救你出来!” 徐承让英雄情结爆发,直觉地认为徐昭宁是被司景昱强迫的,长剑寒光闪闪地逼来。 司景昱冷哼一声,松开徐昭宁几分,“本王不好好教训你,你还真当本王是病猫!” 瞧这模样是准备亲自上阵了,徐昭宁赶紧将人给抱住,靠在他怀里顺毛,“他是我三叔,别闹!” “哼,”三叔又如何,照揍不误。 说着将徐昭宁给拉出怀里,然后直接飞身上前,一掌朝徐承让拍出,满身煞气。 “好你个病殃子,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个郡王我就会怕你,你配不上我家宁姐儿,我是不会同意将宁姐儿嫁给你的。” “哼,既然你赤手空拳的上,那我也不占你这份便宜!”徐承让说着便扔了手中的长剑,空手对上司景昱。 “很好!”司景昱觉得自己被人鄙视了,瞪了徐昭宁一眼,跃出房间,徐承让自是赶紧跟上。 于是只见院子里两道身影迅速地交缠在一起,掌风阵阵,阿元闻风而动,嗷嗷地叫个不停。 “快打快打,最好是把渣爹给直接收拾了,这样小爷我就可以带我娘亲改嫁啦。” “对,就是这样,一拳下去,将渣爹给揍成两半再好不过了。” “哎呀,你这人水平不太行啊。你这样是打不过我渣爹的。” 原本两人的战斗剑拔弩张的,因为阿元的参与,莫名地多了几分诙谐。徐昭宁原本还想参与干预的,但后来干脆磕起瓜子来。 到最后,徐承让毫不意外被司景昱追着揍,阿元唉声叹气地回到徐昭宁身边。 “唉,娘,这人真惨!” 徐昭宁好笑的揪了揪它头顶的狼毛,“我三叔输了,你怎么这么难受。” “原本想找个人帮我压着渣爹的,可他现在打遍天下无敌手,谁还能帮我压着他嘛。” 阿元垂头丧气地靠在徐昭宁身边,那难过的模样让人有些不忍。 “宁姐儿,我不同意你嫁给这人,绝对不同意。”打输了的徐承让顾不得自己一脸的狼狈,吆喝着徐昭宁。 徐昭宁磕瓜子的动作一僵,见司景昱阴沉着脸,脚下生风地朝她走来,正想说话,就被人给直接抱起。 “本王跟昭昭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老男人来管。昭昭只能嫁本王,必须嫁本王。” “别闹!”被抱的毫无心理准备的徐昭宁瞧出司景昱的郁闷,轻声哄着,“三叔他只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随便说说,宁姐儿这人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以后成了亲他若是气上头来,也动手揍你怎么办。” 徐承让依旧很执着地要上前来,被清风再次拦下,“徐三爷,你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伤?” 他刚刚可是看的清楚明白,自家王爷好几拳都砸在徐三爷的要害上,这样真不需要处理伤势的吗? “你让开,我不能让宁姐儿被这登徒子欺负!” 徐承让一把打开清风,只是动作太大,扯动身上的伤,痛的他龇牙咧嘴的。 恰好明玉走出厨房,见到这一幕,大步上前来,“三爷你怎么了?” 第459章 徐承让大婚 “我没事!”徐承让摇摇头,依旧不死心的要去分开司景昱和徐昭宁,却被明玉眼尖的拉住了。 徐昭宁想着司景昱刚刚的话,灵机一动,“明玉,我三叔伤的不轻,你赶紧扶他去擦点药酒。” “好的,小姐!”明玉赶紧扶着徐承让往自己住的小屋走,徐承让不明所以,还挣扎着要往徐昭宁面前凑。 明玉厉色道,“三爷,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嘛,郡王爷和我们小姐正恩爱着呢,你这样去打扰算什么!” “哎呀,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是宁姐儿的三叔,嫂子临终前可是再三交待我的,要我好好照看着宁姐儿,这司郡王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宁姐儿嫁了他,以后还不得被欺负死,不行,我得看着些。” 明玉简直要被他的执着给气哭,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司景昱,见他脸色黑的不像样,赶紧拽着徐承让走的更快。 “司北,吩咐下去,三日后徐三爷大婚,本王亲自当证婚人。” “啊,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徐承让瞬间被成亲,有些傻眼的问,“新娘是谁?” “你身边的明玉,便是你的新娘!到时候秦将军也会莅临你的婚礼现场。” “你跟秦将军很熟?”徐承让一如既往的没有找到司景昱话中的重点。 明玉却是动作极快地回过身来,朝司景昱一跪,“明玉谢过郡王爷赐婚。” 徐承让:“……” 屋子里徐昭宁想到刚刚徐承让那傻呼呼的样子,直乐 “为什么他们都不想让你嫁给本王?”司景昱却是沉着脸扳正她,气呼呼地质问。 徐昭宁却是皱着眉头反问另外的一个问题,“我三叔怎么说也是这忠勇候府的人,你这样直接替他定下婚事,徐老候爷那里……” 虽说徐仁裕不一定会关心徐承让的婚事,但在这个注重出身的时空里,让他一个候爷之子娶一个丫头,还是会惹来一定非议的。 如徐昭宁所说,徐承让要成婚的消息从韶院传出去后,第一个反对的便是徐仁裕。 “你要娶妻?”书房里,徐仁裕看着挺直了脊梁站着的幼儿,眼里晦暗不明。 徐承让则是神色淡然,“嗯!” “娶的还是一个下人?” “对!”还是那淡淡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仿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同意,依你的身份怎么能娶一个下人为妻!”徐仁裕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徐承让却是突然大笑出声,“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无父无母的孤儿身份吗?” 徐仁裕突然变了脸色,“你果然还在怪为父!可即便是你怪为父,也不该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赌气。我堂堂忠勇候府的三爷,怎么着也得娶个世家贵女为正妻。” “可人家世家贵女瞧的上我吗?”徐承让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想笑过。 “怎么瞧不上,到时候让你二姐为你求道圣旨,如今你二姐在宫中很是受宠,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可我不愿意!我就是想娶明玉,你若不愿意,可以将我逐出忠勇候府,反正孤儿配孤女,再合适不过了。” 摞下这么一句话,徐承让也不顾徐仁裕是什么表情,便直接走出书房。 院子里,徐昭宁和明玉正等在那里。 “老头子说很难听的话了?”徐昭宁耸了耸肩,一点也不意外徐承让会被怼。 徐承让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明玉低声说道,“小姐,奴婢的身份确实配不上三爷,要不你替三爷去老候爷面前求求情,让他别跟三爷计较,我……怎样都可以的。” “哪怕是让作小跟在三叔身边你也愿意?”徐昭宁挑眉,话虽是问的明玉,但目光却是落在徐承让身上。 明玉咬牙作答,“是!” “可我三叔并不见得愿意呢,是吧,三叔!” “宁姐儿说的没错,我既然愿意娶你,便没有让你作小的道理。老头子不答应就不答应,谁在乎他的意思,大不了到时候被赶出忠勇候府,我相信司郡王很乐意替我们置宅子的。” 徐昭宁噗的笑出声,“三叔你这哪来的自信,觉得那小气鬼会给你置宅子?” 难不成这两人是不打不相识,打一架后,仇人还变挚友了? “他若不给我置宅子,我就暂居郡王府,让明玉仍然跟在你身边。” 徐承让呵呵一笑,连带着明玉都被他给逗笑,闷笑着给徐昭宁解释,“郡王说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太碍眼,只要奴婢能远离小姐,他愿意给奴婢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所以,这所谓的宅子便可以抵嫁妆? 得! 徐昭宁是服了! 但让她拜服的是徐仁裕还真就执意不同意徐承让娶明玉,而徐承让也真的从忠勇候府搬了出去,住进了司景昱给明玉准备的嫁妆宅子里。 司景昱说的成亲礼准时举行,秦晋领着赵墨以及麾下来参加。 徐昭宁上午当明玉的娘家人,送明玉出阁,傍晚去他们的新宅子当婆家人观礼。 连带着徐家药堂也在她的授意下,关门歇业一天,药堂的李之棠等人,欢喜殿的风三娘,以及一众暗卫们,全部参加观礼。 原本小小的一场亲事,到最后场面热闹的让忠勇候府的人眼红。 婚事结束,送新人进洞房。 司景昱揽着徐昭宁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大群暗卫去闹洞房,神情很是幽怨。 “昭昭,本王明天就进宫。” “嗯?”徐昭宁眼尖地发现北风和清风二人,正准备搭人形梯去爬窗户,却被徐承让给直接轰了出来,然后一群人摔的毫无形象。 她没忍住,直接笑弯了腰,压根没听清楚司景昱的话。 直到觉得身边有些凉,她才收了几分笑意,僵着脖子转过身来,有些莫名地问道,“好好的进宫作甚?” “请钦天监算黄道吉日,本王要与昭昭早些成亲!”司景昱黑着脸,拉着徐昭宁就走,“本王觉得明天太晚了,不如现在就进宫吧。” “司景昱你有毛病吧!”徐昭宁欲哭无泪,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第460章 争相送人来韶院 当然最后徐昭宁是不可能同意司景昱就这么不管不顾进皇宫请求婚事提前的,她还不想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料。 忙完徐承让的婚事,徐昭宁好好地睡了一觉,这一觉醒来便是第二天的大晌午。徐昭宁习惯性的唤明玉进来帮忙,却见明月木着脸端着盆走进来,“小姐莫不是忘记昨日里明玉已经出嫁的事情了?” 徐昭宁一拍脑门,她不是忘记了,而是习惯了明玉的存在。 那丫头心细如尘,手艺又好,韶院里大小的事情都在她的安排下妥妥当当的,让人还真是一时离不开。 见徐昭宁傻傻愣愣的,明月声音闷闷的,“明明属下跟明玉差不多同时来韶院,可是在小姐心里,属下竟是如此比不得那明玉,可真是让属下伤心。” “看样子,明月你对我的怨言还不少?”徐昭宁挑眉,难不成最近她身边的人都改走的郁闷路线了? “不敢!属下只是进来告诉小姐,因为明玉不在你身边侍候了,所以王爷便重新给小姐安排了位厨子。人已经候在院子里了,小姐洗漱好后便去瞧瞧合不合眼缘。王爷交待过了,即便是小姐瞧上了那位厨子,也不能再将人给留在房里侍候。” 徐昭宁噗的一声笑开,这是什么鬼命令。 等徐昭宁洗漱好,见到那位所谓的厨娘时,真的有些想扶额。 “老奴见过王妃娘娘,”年过半百的新厨娘朝徐昭宁躬身行礼,徐昭宁不能怠慢人,赶紧示意明月前去扶。 “你是从郡王府抽调过来的?”徐昭宁暗自打量了一番这位厨娘,见她虽是厨娘,可周身气度很不一般,这样的人可不是一般酒楼里能养出来的。 “回王妃娘娘的话,老奴是太后娘娘赐给郡王的,这是老奴的卖身契,以后仅听王妃差遣。” 看着明月递过来卖身契,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连太后赐的人都直接送过来了,这是想干什么他。 见徐昭宁笑的有些勉强,那位厨娘似乎早有预料,“王妃别担心,老奴以前是在御膳房当差的,对于主子们的一众要求肯定是能满足的。王妃可以唤老奴云娘,若王妃不信,老奴可以现在给王妃做些糕点试试。” “不用了,你以后就留在韶院吧,王爷一心为我,明月你去将房里我刚收拾好的两个罐子给你家王爷送去,就说那是我的谢礼。” “云娘谢过王妃!” “是,属下遵命!” 云娘和明月分别应命,徐昭宁点头,正想回房时,徐管家的声音在韶院外响起,“启禀大小姐,武王府送来两个丫头,说是奉荣世子之命来见小姐。” “让她们进来吧!”徐昭宁看着那两个如同双胞胎一样的少女,嘴角狠抽。 今儿个她这韶院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来赶这么个热闹。 “奴婢明尘、明染见过小姐,奉世子之令,以后奴婢二人全凭小姐差遣。” 两个少女动作一致地向徐昭宁行礼,举手投足间满是规矩。徐昭宁有些想抚额,“你家世子爷可还有别的交待?” “这是世子爷交待定要小姐亲启的书信,”明尘上前来,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徐昭宁,然后退回原位,极有训练有素。 徐昭宁打开信,将信上的内容寥寥几眼扫过,然后嘴角抽的完全停不下来。 什么叫,娘家人的底气?什么叫输人不能输阵? 荣桥依旧是那个荣桥,跟司景昱争着的这口气,从年少时到如今,依旧还拼着不输人。 就因为知道司景昱会给她送厨娘,所以他便要争上这口气,送两个漂亮丫头来。 “明月,你再跑一趟武王府,问问荣世子,他送的这两个丫头到底是用来给我使唤的呢,还是等将来我成亲,陪嫁去郡王府,给我们司郡王做通房丫头的?” 明月照话去办,明尘和明染却是被吓的直接跪倒在地,“小姐明鉴,我们绝不敢将来跟小姐争宠。世子爷只是不希望小姐身边无人照顾,若小姐不放心的话,我们姐妹二人可以不进房侍候的。” “起来吧,”见两个小丫头被吓的不轻,徐昭宁青婵出来领着云娘去厨房,徐昭宁将明尘明染唤进屋里,“你们都有些什么能耐,我相信世子爷的眼光。” “回小姐的话,我们二人为亲姐妹,我们的拳脚功夫还不错,奴婢懂些兵法策略。”姐姐明尘赶紧回答,同时指了指妹妹,“明染更擅长暗器。” “果然是身怀本事的,表哥办事可真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以后你们便留在我身边吧。等明月回来,她会领着你们熟悉韶院和忠勇候府。” “谢小姐收留,”姐妹两个训练有素的跟徐昭宁行礼道谢后,便保持应有的距离站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既有一定的存在感,也不会太过突兀。 至此,明玉嫁人给韶院带来的变动,在云娘和明尘姐妹二人的到来后,得到了平衡。 下午荣桥匆匆赶来,解释自己送丫头的本意,并不是徐昭宁想的那样心怀他意。徐昭宁笑着将人领进门,然后又故意留他在房里喝茶,表兄妹二人关着门在屋子里品茶聊天近一个时辰。 荣桥正得意表妹终于接纳自己时,刚出忠勇候府的门便被司北领人给逮住送到郡王府。 “司景昱你他么有毛病是不是!”一见面荣桥便破口大骂,虽然君慕楠已被三振出局,不能再娶表妹,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一定就认可了司景昱这个病殃子啊。 他必须得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能让表妹嫁给这样一个黑心肝的货。 这么想着,荣桥愤愤的往外走,可司北司南像两尊煞神一般挡着他离开的路,特别是司北还暗戳戳地提醒,“荣世子,我们王爷有意跟您好好聊聊呢。” “我聊他个屁的聊,就这么个黑心肝的,我们一家都不会同意将表妹嫁给他的。” “那今天世子爷只怕也不能离开了,”司北长叹一口气,这荣世子爷瞧着也不像是个傻的呀,怎么就那么看不懂时务呢。 “怎么,你们还敢设私刑不成!”荣桥冷笑一声,倒也不再急着离开了。“如果让表妹知道,你司景昱敢对她亲亲表哥乱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你?还会觉得你司郡王清冷高尚吗?” 第461章 唯一的救赎 “听说你给本王送了两个通房丫头?”身后司景昱凉凉的声音传来,那冰冷刺骨的温度让荣桥莫名的有些胆怯。 可当着司南司北的面,他才不要被人瞧不起,于是梗着脖子转过身去,“你想的美,那是我送给昭昭表妹的使唤丫头。” 说完之后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猛地睁大眼睛,“司景昱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人刚送给表妹,你就开始起坏心思了,你果然是故意在表妹面前装的那么老实的。哼,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昭昭表妹,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表妹,让她注意防备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坏心肝。” 说着往外冲,可司北感觉到自家王爷身上浓浓的杀气,哪里敢让人随意地离开,跟司南同时亮剑,一场战事迫在眉睫。 “怎么着,你们还真的想动手不成,好,动手就动手,本世子还怕你们不成。不过你们也别想着以多欺少,我可告诉你们,若是本世子在你们郡王府伤了一根汗毛,表妹知道了肯定会问责你们的,我到要看看到时候你们如何来交待。” 司北瞪大眼睛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堂堂武王府世子爷说出来的话,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泼皮无赖呢。 可事关徐大小姐,司北敢保证他家王爷一定会被掐的死死的。 果然,荣桥的话一出,司景昱便冷了脸。 朝司北司南挥了挥手,司南有些不服气的坚持,“王爷,这荣世子太嚣张了,若是不好好捋顺了这关系,怕是以后都会威胁王爷你。” 司景昱冷笑,“所以,本王打算亲自来捋。” “喂,黑心肝的,你可别太过分!” 荣桥话音刚落,便见司景昱直接动了手,满是煞气的一掌直接拍过来,荣桥拍了个正着不说,院子里角角落落的灰尘更是糊了他一脸。 “嗷,司景昱你真对本世子动私刑,本世子马上就折回忠勇候府告诉表妹去,让表妹看看你的真实面目,黑心肝的狗男人!” “你信不信本王让你没有再开口的机会?”司景昱冰冷一笑,他看这货不顺眼很久了,学着他的套路在昭昭面前刷存在也就罢了,还敢夺他的关注,真是不能忍受。 “呵,我怕你啊!只要你还想娶我家表妹,我就有法子治你,你信是不信?” 司景昱动作一滞,他信! 虽说他跟昭昭的婚事是圣上赐婚,但如果武王府不同意,那皇上还真得再重新斟酌几分。 容桥见司景昱动作缓下来,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呀。 “哼,我告诉你,再过一阵我祖父他们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表妹肯定会被请去武王府一聚的,你说我若是在这之前跟祖父他们说上几句你的坏话,他们还会同意让你跟表妹继续往来吗?我告诉你,表妹可不是当年的舒云姑姑,我们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呵,”司景昱冷呵一声,然后冲司北司南使了个眼色,两人动作迅速地上前,将荣桥给制住。 “司景昱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刚刚提醒本王了,若是武王回京,你还敢胡说八道的话,可要怎么办呢?本王向来不喜欢处理麻烦,所以本王决定,将你留在郡王府做客,等什么时候你愿意替本王在武王府面前美言了,本王便亲自送你回武王府。” 司景昱语气轻松,没有被威胁之人的半分为难。 荣桥却险些被他这话给气的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他可以收回刚刚的得瑟吗? 直觉告诉他,司景昱是认真的,这货真要决定将他留在郡王府的话,那他是绝对逃不开郡王府暗卫的。 “司景昱,你别逼我,你逼急了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说如果我昭昭表妹知道你小时候的那些黑历史,她会怎么想你?还会觉得你干净无辜吗?怕是会避你如蛇蝎吧?” 司景昱整个人一震,眼里风云凝聚,面上更是浮浮沉沉很是可怕。 “王爷,”司北担心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却见司景昱冷笑出声,“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荣桥,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昭昭是本王的逆鳞,你说任何话本王都可以原谅你,但唯独昭昭不行。否则,本王不介意与整个武王府为敌,你知道本王这话中含义的。” “司景昱,你……”荣桥拧着眉头看向司景昱,显然是明白他这话深意的。 “昭昭是本王心里的那束光,若有一天这光消失,那本王不介意堕落成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魔。” 司景昱压低了几分声音,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楚,特别是他最后那句,“昭昭是本王唯一的救赎!” 说完司景昱给了荣桥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后,便转身回了书房。院子里荣桥却是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太危险了,这样的司景昱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昭昭嫁给他,若他有一日真成了魔鬼,最危险的人是昭昭。不行,不能任由这样发展!” 醒神过来的荣桥,转身准备折回韶院提醒徐昭宁。可司北再次挡住了他,“荣世子!” “司北你让开,我不能让昭昭担这份风险,当年舒云姑姑的离开,便是我祖父祖母心里的痛,现在昭昭又有危险,作为表哥我不能坐视不管。” “荣世子!但求你听司北一言,”司北将他给拦的死死的,压根不给他说拒绝的机会,“你没听到我们王爷最后那句话吗?徐大小姐是他唯一的救赎。有徐大小姐在,我们王爷便正常无比,若你执意要将他跟徐大小姐拆散,那后果不是我们大家能想像得到的,或许到那时候徐大小姐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再说,”司北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然后压低了两分声音,“再说,我觉得就目前来看,是徐大小姐以绝大优势,掌控着我们王爷的情绪,而不是王爷影响她。” “你什么意思?”荣桥冷着嗓子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王爷是真离不得徐大小姐,而且徐大小姐对我们王爷也不见得就无情。他们彼此中意对方,荣世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若荣世子不相信徐大小姐对我们王爷的在意,可以亲自去问问徐大小姐本人。” “问表妹本人?” 第462章 青灵怀孕 荣桥觉得表妹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家家的,这样的问题若是直接问本人,表妹不该羞的找个地洞钻进去吗? 可司北一脸笃定,不仅如此,他还朝着暗处喊了一声,“明月出来吧。” 然后荣桥就见明月托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走向书房,司北还在一旁解说,“看到了吧,那是咱未来王妃,也就是您表妹特意吩咐送来给我们王爷的零嘴。小姐可宠我们王爷了,而王爷也只听小姐的话,所以啊,荣世子你就别操这份心了,等武王他老人家回京,您就帮着美言我们王爷几句,到时候王爷大婚,还不得给您个大大的谢媒礼包哦。” 想着司景昱给他递谢媒礼包的模样,荣桥狠狠地抖了抖,那礼包一定太具杀伤力,他不需要,谢谢! 可就像司北说的,不管他如何排斥司景昱,可表妹却是极为喜欢呐,这可真是件让人伤脑筋的事情。 韶院里的徐昭宁完全不知道她表哥的烦恼,韶院因为云娘和明尘姐妹的加入,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明染是个话多的,性子活泼不说,还爱打听八卦。 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将整个忠勇候府给逛遍了不说,还带回来了不少的八卦。 “小姐,我跟你说哦,我刚刚听到玲珑院的小丫头们说,徐候爷刚冲到玲珑院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可有打探到是什么原因?”徐昭宁神色一敛,认真的看着明染。明染则是扫了一眼院子里打洒的青婵等人,一副神秘兮兮地凑到徐昭宁耳边,“丫头们只听到徐候爷斥责林夫人,说她蛇蝎心肠,为了维护五少爷的地位,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徐昭宁挑眉,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呀。去西山前,她似乎曾如此点拨青灵来着。 难道说…… 徐昭宁的猜测一向很准,果然傍晚时,徐管家来通知,说是徐承客在风月院设宴,要求家里所有人都要去。 “有劳徐管家了,我们小姐换好衣服便马上去。”明染笑嘻嘻地上前,极有眼色地给徐管家掏了颗碎银子,“只不是不知道,候爷突然急召我们大家是有什么事吗?” 徐管家来过不少次的韶院,但唯独这次韶院下人给他的脸色最好看,这让徐管家不由得生出几分受宠若惊的心思来。 琢磨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一会儿大小姐去了风月院,也还是会知道的,现在说了也无妨,所以很是慷慨的告诉明染,“是青夫人怀孕了,候爷想借此机会告知一下大家,大小姐作为嫡长女,自是应该到场的。” “谢谢徐管家告知,这样重大场合我们小姐是肯定要到场的。” 送走徐管家,明染一脸鄙视,“多大的脸呐,一个小小的姨娘怀孕,还指名点姓地要我们小姐参加,还真把自己当成夫人了不成。” “明染闭嘴,你少说两句,不要给小姐惹祸。”明尘则是要沉稳几分,瞪了妹妹一眼,然后向徐昭宁告罪,“小姐,明染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会儿还是让她留在韶院吧。” 徐昭宁看了一眼明染,见她正扁着嘴有些不服气,稍稍思忖后开口说道,“明尘说的没错,小姐我在候府的处境有些微妙,你们若是一个不注意极有可能会给我惹来祸端,虽说我并不怕祸端,但我好清静,所以明染你一会儿便留在韶院吧,明尘和明月陪我去风月院。” “小姐……” 明染有些不服气,可徐昭宁神色认真,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路上,一直安静的明月突然开口,“小姐,明染的话不无道理,徐候爷定是不一定会想到这样的场合要小姐你在场,但青灵那里……” 青灵会怀孕,可是她家小姐帮了大忙,不光是提点她林珑在徐承客的饭菜里下了药,还暗中给了青灵解药和助孕丸的。 可这青灵才刚怀孕便如此高调,大肆张扬不说,更有想借此机会压她家小姐一头的意思在。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小姐为她花这么多心思吗? “有的棋子需要时刻敲打的,而有的棋子从一开始便是一招废棋……” “小姐的意思是……” 徐昭宁笑而不语,青灵此举所深含的意思,明染和明月都看出来了,她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不管青灵如何作,她有的是招来接。 明月见她露出这熟悉的笑容来,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知道她心中有数,自然也就没有再担心的必要。 主仆三人走到风月院时,听到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徐昭宁挑了挑眉,原来这忠勇候府的后院里也会有平静和美好? “宁姐儿来了呀,”青灵最先看到徐昭宁,热情地招呼着,那感觉就像是女主人在招呼客人。更让人觉得有些意思的是,青灵以前每次都是小姐前小姐后的,现在倒是直接以长辈姿态称呼起宁姐儿来了? 明尘不知道前情,疑惑地看向徐昭宁,到是明月拧着眉头便想上前去提点青灵。徐昭宁却是按住她的手,朝她摇头。 “瞧青姨娘这红光满面的,看来最近吃睡都是不错呀。”在人人都唤青灵为青夫人时,徐昭宁的一声青姨娘激起了千层浪,原本围在青灵身边讨好的白姨娘和刘姨娘等人均是一愣,然后都笑的意味深长起来。 “瞧,瞧宁姐儿说的,人都说心宽体胖,我这不是心态放平和了嘛,所以自然就吃的多睡的香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宁姐儿的相助呢。” 瞧着青灵想借她作筏子讨伐林珑下药的事情,徐昭宁如何能让她得意,目光转向白姨娘,浅笑道,“如今三妹妹可是东宫的女主人了,白姨娘也需要这样向人卑躬屈膝的?” 白姨娘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她自然不是真的讨好青灵,只不过是想从她这里探寻一些怀孩子的技巧罢了,毕竟府里多年没添丁,这青灵一来就怀上,还真是让人惊讶。 但青灵却听出徐昭宁话里的打压之意来,抿着嘴朝徐昭宁委屈看来,“宁姐儿,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如今连二妹妹这个嫡女都被三妹妹给打入了冷宫,整个东宫大小事物就听三妹妹一个人说了算。听说连皇后娘娘都对三妹妹赞赏有佳呢,这可是我们忠勇候府满门荣耀,青姨娘是尚未得到消息呢,还是觉得不以为然?” 第463章 青灵只是个玩意儿 “我,我没有不以为然!”青灵咬着嘴唇委屈说道,同时还不忘朝白姨娘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白姨娘正睁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青灵不由得有些怀疑徐昭宁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刚这么想,就听到白姨娘直接发问,“宁,宁姐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姨娘是问三妹妹真将二妹妹打入冷宫呢,还是问现在整个东宫只听三妹妹的,以及皇后娘娘看好三妹妹呢?” 徐昭宁浅笑着反问,心里却是不得不感叹徐妙然还真是个狠心的,即便是自己在东宫得势,依旧没有将消息传回白姨娘这里。 到底是不想让白姨娘得意忘形有损忠勇候府形象,还是压根没把白姨娘当亲娘,不想让白姨娘沾她的光呢? “都,都问?”白姨娘被徐昭宁宣布的这么几个好消息给砸的有些头晕。 不管是妙姐儿将徐嫣然打入冷宫,还是掌权得宠,这对她来说都是好消息,只是如果通知她这些好消息的人不是徐昭宁就更好了。 “都问,那我便告诉你,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今三妹妹可是太子殿下的锦囊妙计,太子殿下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只要她不想放二妹妹出来,那二妹妹这辈子便只能在冷宫里渡过喽。” “大小姐还请慎言,妙姐儿在东宫得宠那可是我们忠勇候府的满门荣耀,二小姐被贬被冷落定是因为她自己做的不够好,你怎么能说成是妙姐儿一手导致的呢。”白姨娘察觉到徐昭宁话里的不对劲,担心会给女儿招来祸端,赶紧打断徐昭宁的意。 “我呸你的满门荣耀,白玉兰你个贱人给我闭嘴!我女儿不是做的不够好,是你徐妙然那个贱人不知好歹、心狠手辣、不顾姐妹情谊!” 徐昭宁还没来得及对白姨娘的话评判一二,风月院里便传来了林珑熟悉而又蛮横的声音,若在这之前白姨娘定会诺诺上前讨好,但如今徐昭宁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自己女儿在东宫得宠,那在老爷面前可是也能说上话的,她又何可惧。 因此,白姨娘见林珑已经跨过门槛走进屋子来,她退离青灵几分,甩着帕子抚了抚自己额边的发丝,阴阳怪气的接了句,“呵,那这之前,在新婚夜里就将妹妹弄进冷宫,独霸太子的宠爱,也不知道是谁才更心狠手辣呢。” “白玉兰我告诉你,你最好是现在就传信给妙姐儿,让她将嫣然从冷宫里接出来,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明年的今晶便是你的忌日。” 林珑是愤怒的,徐昭宁说那些她在昨晚便已经知道。想着自己糟心培养出来的女儿,被一个庶女糟蹋,她心里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大步上前来揪住白姨娘的衣领,便是恶狠狠地命令。白姨娘一把将她的手给打开,冷着嗓子道,“夫人不要太霸道,且不说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口信儿根本就传不进东宫不说,就单说,如今二小姐所受的这一切,我家妙姐儿不久前也同样受过,我为什么要帮夫人传信。凭什么我女儿能受的事情,你的然姐儿就受不了?” “贱人,”被拒绝的林珑扬手就给了白姨娘一个耳光,辱骂声接着而来。 白姨娘本就是个彪悍的,想着如今女儿高高在上,若自己在候府受了委屈传进女儿嘴里,铁定会为自己撑腰,这样一来也就不不再畏惧缩手缩脚,同样的回了林珑一个耳光。 两人竟然就这样在屋子里扭打起来。 青灵看着旁若无人,打的正欢的二人,面色铁青,今日本应该是她大出风头的时候,却被这两个疯女人给毁了。 不,准确的来说,是被徐昭宁给毁了,若不是她故意告诉白姨娘这些…… “大小姐似乎很乐意看到府里鸡犬不宁?”青灵走到徐昭宁身边,没好气地对徐昭宁说道。 徐昭宁正看戏看的欢呢,莫名被人diss,她诧异转头,对上青灵那强烈不满的目光,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你最近有些飘?” “今日本应该是我的好日子,大小姐为何要这样针对于我?”青灵听不懂徐昭宁说的飘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指责徐昭宁。 徐昭宁轻呵一声有些不太想搭理她,倒是一旁的明月气不过,挡在徐昭宁身前,冷眼看着青灵,“青姨娘是不是忘了,你会有如此好日子可是我们小姐相助的?你这还没坐上候夫人的位置呢,便开始得意忘形了?” “小小的丫头也敢这样跟我说话,徐昭宁你还真是教的好呢!” 青灵被明月的话给怼的气愤不已,她惧怕明月腰间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刀,便再次朝徐昭宁开喷。 徐昭宁却是冷笑一声,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朝明月吩咐,“掌嘴!小小的姨娘也敢直呼本王妃的大名?” 明月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在青灵的脸上,她手劲用的极巧,青灵被拍肿了脸,但仍稳稳地站在原地,找不到任何栽脏的机会。 “徐昭宁你……” 青灵气愤的手指徐昭宁,想斥责,却恰好看到徐承客走进院子里来,顿时泪如雨下般冲了过去。 “候爷,你可得给妾身做主啊,这大好的日子里,夫人和白姐姐大打出手不说,就连大小姐她也容不得妾身,候爷您看,这就是大小姐打的,这让妾身还怎么活!” 简单的一句话,将林珑和白姨娘以及徐昭宁的状都给一并告了。徐昭宁冷笑一声,原本以为青灵是个聪明的,但现在看来不但是个蠢不可及的,而且还是个鼠目寸光的。 大概是听到徐昭宁的轻哼声,明月小声的凑上前来,“小姐可是后悔了,竟然扶持了个这样的玩意儿?” “本小姐能扶持她,自是可以瞬间毁了她,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 徐昭宁扯着嘴冷笑,见徐承客小心翼翼地扶着青灵再进门槛,并且狠狠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青灵同样看到了徐承客的这个眼神,颇有些得意的冲徐昭宁挑/衅一笑。 第464章 真正的休书 “都给我住手,你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老子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徐承客的一声怒吼,让屋子里掐的正欢的林珑和白姨娘同时住手,在看到来人是徐承客后,白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嚎着朝徐承客冲来,“候爷……” 徐承客被她这披头散发的模样给吓的后退两步,指着白姨娘连声道,“你瞧瞧你这像个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的回屋梳洗去。” “候爷,妾身心里有冤屈,不说不平。”白姨娘冲身后林珑瞪了一眼,完全忽略徐承客让她回房梳洗的话,将事情的起因给简单了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妾身不过是认为,既然太子能任由二小姐被送入冷宫而不出面,定是因为二小姐她做了对不起太子的事情,我们妙姐儿能承宠,则是因为她深得太子的心,可夫人她竟是连这样的话也听不下去,这不是耍霸道吗?还请候爷做主,给妙姐儿个公道!” 白姨娘刚说完,青灵便在一旁轻声补充,“这些都是大小姐从旁提点白姐姐的,至于东宫里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我们大家却不知道。”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瞧这话说的,就只差没明着告诉徐承客,白姨娘和林珑之所以会打架,就是因为她徐昭宁在其中挑拨了。 毫不意外,徐承客刀子似的目光又朝徐昭宁扫过来,可徐昭宁不但不怕,反而是在屋子里寻了张椅子坐下,明尘眼尖地给她倒了杯热茶,让她安安稳稳的看戏。 青灵见徐承客只是瞪徐昭宁,却不训斥,有些不平衡的跺着脚。徐承客却是拉开她的手,走到林珑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林珑的脸上。 “妒妇!” “候爷这指责也太好笑,之前然姐儿怀皇长孙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林珑双手紧握成拳,徐承客的态度让她心寒。之前自己女儿受宠时,他徐承客每天往她房里走,还叮嘱她等皇长孙生下来,忠勇候府可一定不能给然姐儿丢脸。 可如今呢,徐妙然那个贱胚子将然姐儿弄进冷宫,他不但不训斥白姨娘,竟然还敢将事情所有的责任往她头上推,真以为她好欺负的不成。 只见林珑又冷笑着说道,“若让世人知道候爷竟是如此出尔反尔的小人,只怕对候爷的名声也不太好吧。” “林珑,本候自认为这么些年来,对你一直不薄,可你自打进府都做过一些什么,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徐承客的心思压根不在徐嫣然和徐妙然两姐妹之争上,他又走回到青灵身边,小心翼翼地牵着青灵的手,眼神晦涩地看着林珑,“看到青灵怀疑你是不是很意外!” “候爷,青灵她……” 林珑目光跟随着徐承客落到青灵身上,想说青灵身份低贱,却被青灵给赶在前头,“夫人可是想说青灵压根不会怀孕,因为自五少爷后,府中姨娘再无所出了?” 见林珑目光震惊,她又说道,“接下来,夫人还会指责青灵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候爷的,还想让候爷将青灵给扔出府去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珑被人揭破心思,有些慌乱地转移目光。 “不,夫人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府中姨娘为何多年不孕,夫人又在老爷的饭菜中做了什么手脚,夫人再清楚不过了。” 仗着有徐承客撑腰,青灵底气很足,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话给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原本还在气徐承客为何不惩罚林珑的白姨娘,听到这话大惊着凑上前来,“青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生了妙姐儿迟迟没有再孕,是因为夫人在候爷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青灵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白姨娘不敢置信般转头看向林珑,喃喃道,“为什么,夫人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不想你们替候爷生下儿子来,只要府里没有新的男胎出生,那夫人生的阳哥儿便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便可以一直被宠爱着,到时候承爵的事情便只能落到阳哥儿身上啊。” “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原本一直沉默着充当旁观者的刘姨娘,突然情绪失控的冲上前来,一把揪住林珑大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自己生了儿子,却不允许别人生下儿子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让开!”林珑被青灵当众揭穿此事,面上迅速地闪过慌乱,然后又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就为了不让人威胁到你儿子的地位,你便给候爷下药,若不是明烛公子替候爷诊脉发现蹊跷,我们所有人都将被你继续蒙在鼓里,如今候爷身体痊愈,以后府里定会人丁兴旺的,而夫人你,等着接受候爷对你的惩罚吧。” 青灵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今天过后,她便是这候府后院的功臣,将来还要做候府的女主人。 “胡说八道!” 林珑慌乱的辩解着,可徐承客早就认定的事情,又有青灵的肚子作证,任她怎么辩驳今日之事都已成定局。 “这是休书,自今日起,你林珑跟我忠勇候府不再有分毫的关系,你那没出息的女儿也不再是我忠勇候府的人。” 一张薄薄的纸标落在林珑的面前,上面早已经干透的墨汁告诉所有人,这张休书徐承客是早就写好了的,他早就有了休妻的念头。 不管是林珑还是徐嫣然,都早早地被他舍弃。 在这之前他曾说过好几次的休妻,可林珑从来没有当真,以前是因为有娘家可撑腰,后来是因为女儿嫁进东宫。 如今徐承客早早地将休书准备好,娘家能不能回应尚且不知,但女儿却是永无翻身之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的林珑,被气的狠了,一口心头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徐承客,你可真狠心!”她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来,徐承客却是神色冰冷的唤来平安,让人将她送出去。 白姨娘和刘姨娘都还沉浸在自己多年未孕的真实原因中,青灵眼里欣喜若狂,趁机落井下石地冲林珑喊,“狠心的不是候爷,而是你,你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在手心里。” 第465章 当年的约法三章 林珑被青灵这样指着鼻子辱骂,还是头一回,但也是唯一的一次没有跳起来反驳的,她依旧愣愣地看着那早就写好的休书,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精彩,真是精彩!”喝完第二杯茶的徐昭宁拍着巴掌起身,所有人都被她这声音给惊的回神。 “徐昭宁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徐承客冷着脸看向徐昭宁,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儿即将出口的没什么好话,他很是恼火徐昭宁此刻的存在。 “瞧候爷这话说的,我这是替你高兴啊。马上就要年过半百了,还能宝刀未老,实属可喜可贺。” 徐昭宁笑嘻嘻的说着,虽是闺阁女儿,可是说起这样的话题却是一点也不羞涩,反倒是徐承客被她这话给气的额角青筋有些直跳,“你给我闭嘴!” “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你们特意让人叫我来,不就是为了来替你们摇旗喝彩的吗?” 徐昭宁弹了弹自己的指甲,然后悠哉悠哉的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就咱忠勇候府这后院的戏简直是太丰富了,我多少学着些,这日后进了郡王府,若能看到类似的,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不是?” “宁姐儿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可是怪候爷没能嘉奖于你?毕竟能请到明烛公子可是托了宁姐儿你的福气呢。” 青灵觉得,连林珑都不是徐昭宁的对手了,是时候突显出她的重要性了。 只是她却忽略了,她从来不是徐昭宁的对手。 “明月!” “是,小姐!” 又是一个巴掌落下,青灵的脸上倒也被抽了个对称。 “放肆!徐昭宁你太嚣张了,本候容不得你在候府里如此嚣张,来人……” “徐候爷,你确定你敢对我动手?武王府一行人,最多也就几天就能进京,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我……”徐承客有些迟疑,青灵却是捂着脸用不小的声音嘀咕道,“宁姐儿这话说的,京城之中谁不知道你徐大小姐正跟武王府交恶呢,人家武王府承不承认你都还是一回事呢,你还敢在这里打武王府的招牌。” “啪!”这回动手的是徐昭宁本人,她瞧着青灵冷冷一笑,“小小的瘦马也配提武王府的名头?” “你!”青灵羞愤的瞪着徐昭宁,似在怪罪她不守承诺。徐承客却是敏感地听到瘦马二字,紧追着问徐昭宁,“什么瘦马?” “呵,原来徐候爷还不知道呢,你身边的青夫人可不就是扬州来的么!不然,你以为她一小小的丫头会懂那么多的新鲜玩意儿?我说徐候爷你也真是的,好歹也是个候爷,人郡王爷还给你捞了个尚书做呢,多少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吧,却整日沉迷瘦马之身,还让瘦马怀上身孕,你说若是让皇上和你的那些同僚知道了……啧啧啧!” 徐昭宁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徐承客的脸上,他从未有过的难堪,原本已经死心的林珑,似笑非笑地接了句,“瘦马怀的孩子,确定是徐家的种吗?” 然后就见徐承客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青灵! 接下来的戏分就很老套了,徐昭宁觉得即便是徐承客知道了青灵是瘦马,也不见得就会马上对她怎么样,更不可能将今日风月院里发生的事情捅出府,因为徐承客还要脸。 但林珑的休书已给,出府已是不可逆转的局势,果然第二天,林珑被送出忠勇候府。 大门口,林珑被百合丁香扶着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府里无人相送。 旁人不出来送她,她能理解,但唯一的儿子迟迟不露面,她却是觉得心里难受至极。林嬷嬷劝了好几次,她才终于死心上马车。 只是刚撩开车帘,便发现马车里坐了个她并不想见到的人。 “林夫人怎么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徐昭宁淡定地靠在马车里,整个人慵懒至极,若不是林珑知道自己之前跟她的过节,怕是会以为徐昭宁是与她来套交情的。 “这是我的马车,徐昭宁你马上给我下车。” “别急,我今日来找林夫人,只不过是为了问几个问题,只要林夫人好好地将我的问题回答了,我自是会马上离开。” “那如果我不愿意回答呢?”林珑冷着脸,声音里满是寒霜。 “不回答也成,”徐昭宁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在经过马车门口时,轻笑了一声随意地说道,“那我去敬落轩问阳哥儿?” “徐昭宁你敢!”林珑脸色大变,一把钳制住徐昭宁的手腕,“徐昭宁你若敢动阳哥儿一根汗毛,我即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林夫人要回答我的问题吗?”徐昭宁扯扯嘴角,一脸的随意。 “你要问什么?”林珑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然后一把将徐昭宁给推回了马车里,“问吧!” “我问的问题并不难,林夫人只要如实回答就成,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珑一震,似有些犹豫,徐昭宁却又起身,“我还是去问阳哥儿吧。” “我说!”林珑双手揪紧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你娘她确实是病死的,只不过并不是医生说的那些病,而是心病!” “林夫人说话之前最好是过过脑子,我若没查出个一二三来,也不会来找你。” “我说的是事实,你娘当年嫁给徐承客不过是因为被逼无奈,因为她在嫁进候府前就已经怀了你。武王府丢不起这个人,她舒云郡主也经不住京城里的流言,而那时候老候爷刚好知道徐承让的存在,徐承客急需承爵,他们二人便约法三章。徐承客承认你的存在,你娘婚后不得管徐承客纳妾娶妻之事。 不然你以为当年为什么徐承客可以将我娶进门,而你娘却默不作声?” 徐昭宁之前预料当年荣舒云嫁给徐承客肯定是有内情的,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约法三章在。 “你并不恨我娘?” “我,我当然恨她!若不是她当年抢先嫁进候府,我又怎么可能会被迫自降身份嫁给徐承客。” “不,你并不恨她。”徐昭宁很笃定,林珑说的愤然,但徐昭宁却敏感地察觉到她在说到舒云郡主时,有种矛盾的情绪在里面,就像是明明该恨那个人,可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替她说话开脱。 “我……” 第466章 徐昭宁病的快死了 林珑语塞,她恨荣舒云吗? 如同徐昭宁所说,其实她并不恨吧。 那样惊才艳艳的一个女子,即便是同为候府后宅的女人,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哪怕是徐周氏一再的刻薄于她,却依旧能笑看风云,身为正室,从不争宠不说,更是不断地为她制造机会承宠。 可也正因为她这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的行为,让人觉得自己卑劣而又小气,衬不上她的高洁。 徐承客对她从一开始的合作,到爱慕,再到最后的求而不得。以至于她去世后这么多年,可依旧无法释怀。 这些都是她林珑想要而得不到的,所以她对荣舒云其实更多的是嫉妒。 以前嫉妒荣舒云什么都不做,便可以得到徐承客所有的关注,如今她都已经死去这么多年,女儿无人教养都能出落的如此出众,而她用尽全部心思努力养出来的儿女,都是一个比一个废,这样的无力感让林珑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徐承客跟我娘一直都是挂名夫妻吧,”徐昭宁依旧用的是笃定语气。 依她对荣舒云仅有的了解,她既然都能与徐承客约法三章,那必然是不可能让徐承客碰她的。 林珑点头,“徐承客一直求而不得,即便到你娘死,徐承客都没有留宿过你娘的院子。” 这其中当然是有姨娘们争宠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荣舒云不愿意。 “宁姐儿,我对你娘的感情有些复杂,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她。我知道我过去对不起你,但能不能请你念在我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份上,以后在府里多多照应一下阳哥儿。” “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徐昭宁冷笑,原主都已经被她养废,命都被君慕铭给踢没了,这还叫没有实质性伤害? “林珑,有些伤害是看不到的,我娘容你进府,可你在她背后没少动手脚吧,你因为嫉妒她所以毁掉我,如今却又来求我照应徐阳,你凭什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要求?” “可我……可我刚刚配合你的问题了不是么!”林珑呐呐的,徐昭宁却是诡异一笑,“那你知道是谁提点青灵去查徐承客身体的吗?” “是你?” 林珑被惊的跌坐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徐昭宁也参与了其中。她终究还是低估了眼前的少女,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的? “你如今也算是遭到报应了,我与你的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吧,至于徐阳,要怎么在忠勇候府活下来,那便是他的本事了。” 徐昭宁摞下这么一句话便走出马车,林珑不敢多待,吩咐车夫赶紧走。徐昭宁看着那毫不留恋离开的马车,冷笑不已,会一笔勾销前尘往事是因为她大度不再计较,但并不代表林珑回到林家,就会过上好日子。 以林明雪母女的性子,是不可能容忍林珑回到林家长住,至于林明杰,林珑被休可是耻辱,他顶着新科状元的名头,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将来的仕途有污点。 这样的一家人足够林珑受的了,以后的日子已经不用她徐昭宁来出手。 问惑大堂 “小姐,您,您怎么来了?”掌柜的匆忙上前来,见到来人是徐昭宁时,吓的说话都有些哆嗦。 “我,我怎么就不能来?”徐昭宁姿态豪迈的往椅子里一坐,白了掌柜的一眼。 “王爷说,问惑的红利分成,由他亲自跟您清算和解释,您现在这……” “嗯?”徐昭宁嘴角一顿狠抽,所以这掌柜的以为她是来要钱的? 她就那么像缺钱的人,连随便一个掌柜的都觉得她突然驾临是因为缺钱花来要账? “我就那么像缺钱花的人?”徐昭宁侧头问明月明尘,明月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她,而明尘则是老实的摇头,“不太像。” “啊,不是来要钱的?”掌柜的恍然间低声嘀咕,只是这话依旧扎心。 明月装死,明尘也有些看不下去,赶紧地跟掌柜的使眼色,可掌柜的却皱眉想措词,压根没注意到明尘的暗示。 徐昭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帮我传个消息出去。” “小姐你说!” “就说我病的快不行了,怎么严重怎么来说。” 徐昭宁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抵不抵用。 掌柜的却是吓的往前一栽,“小,小姐,你,你这是?”想以死相胁向郡王问要钱吗? 后面的话掌柜的没有说出口,但他的眼神告诉徐昭宁,他就是这么想的。 徐昭宁胸腔里的怒气哟,噌噌地往上涨,撸起袖子便准备动手,被明月给死命抱住,“冷静,冷静,小姐。” 明尘则朝那掌柜的怒道,“小姐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掌柜的诺诺应下,明尘和明月则是一起合力将徐昭宁给拉出问惑。只是才刚进药堂坐下没多久,便见司景昱风风火火地赶来。 “昭昭!” 身影刚窜进来,便急着将人给搂进怀里,语气满是着急和害怕。 “你哪里不舒服?” 徐昭宁满头雾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可你不是让问惑的人散消息出去,说你……” “哦,那个啊,那个不是故意传给你听的,是传给……”回神的徐昭宁一脸危险地逼近司景昱,“你该不会插手将消息给掐断了吧?” 司景昱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解释,“当然没有!” 徐昭宁冷呵一声,“你若是坏了我的计划,我就让你好看。” “你没事就好,其他的要做什么跟本王说就行。” 司景昱将人抱在怀里,同时还不忘朝身后的司北打手势,让他赶去问惑,赶紧将消息放出去。 “这事还真需要你帮忙,今晚你帮我……”徐昭宁凑近司景昱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司景昱听完后许久没说话,直到徐昭宁觉得有些不对劲,捅了捅他,“怎么了,不愿意帮忙?” “昭昭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倒也算不得什么事,若今晚事情顺利,便马上会有结果,到时候我再跟你细说。” 司景昱就这么盯着怀里的小女人许久,然后才点头应下。 第467章 北漠摄政王 夜晚,月明星稀,整个韶院都被笼罩在夜色中,安静而又详和。 徐昭宁静静地洗茶具煮茶,司景昱则坐在她对面不知道想些什么。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 “他来了,”徐昭宁轻声说道,暗卫们早就已经闻风而出,屋顶响起了脚步声。 “来者何人!竟然私闯我们小姐闺房,”司南司北齐齐拔剑,挡住那预期出现的人。 “两个小娃娃赶紧地让开,本座要去看看臭丫头到底病的怎么样了。”很是急迫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他是真的关心底下屋子主人的安危。 可司南司北依旧不为所动,“你先报上名来,不然我们可不能让你这样的危险份子靠近小姐的房间。” “废话真多!”来人有些不耐烦地朝司南司北拍掌而至,司南司北被他强劲的力道给逼的后退两分。 眼看着来人就要突破暗卫们营造出来的阻拦圈,一道更为强劲的罡气从他们的身后发出,司景昱冰冷的声音随后响起,“堂堂北漠摄政王竟是这样的无耻之辈?” “病殃子,你在说什么,本座怎么听不懂?” “你说如果江湖人知道,舒云阁阁主鬼见愁,其实就是北漠摄政王祁以寒,他们会作何感想,你舒云阁的门槛是不是会被人给踏破呢?” 司景昱不理会他的装傻,直接点破他的身份。 鬼见愁,不对,应该说祁以寒,眼里寒光闪过,“你今天是故意把本座拦住的?” “身为北漠摄政王,不好好留在北漠辅佐你的小皇帝,…偏偏要来凌云瞎晃悠,本王有责任替皇上好好地清理清理京城秩序。” 司景昱直接先发制人,身影闪动,掌风阵阵。 祁以寒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恍神间被他占了先机,一缕青丝被削断飘落在地。 “臭丫头是不是也知道本座今晚会来?还是说所谓的病的快死了,其实就是你们两个小混蛋针对本座设的一个圈套?”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先打赢本王,只有胜者才有资格知晓往事的权利。” 司景昱挑/衅的又是一掌拍出,祁以寒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径给弄的有些冒火,也顾不上此事徐昭宁到底知不知情,冷着脸便开始迎战。 屋里,徐昭宁煮茶的动作稍缓,怔怔地坐在桌前沉思,连阿元进来都没发觉。 “娘亲,娘亲,你为什么发呆?外头的那个人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你说渣爹他打的过吗?” 徐昭宁回神,听到渣爹二字,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是喜欢你爹打的过还是希望他打不过?” “娘,你先告诉我来的人是谁嘛?” “大概是娘亲的渣爹?”徐昭宁曲指轻敲着桌面,若猜测成真,她怕是也会跟阿元一样有位渣爹了。 “啊,娘亲的渣爹跟阿元的渣爹?都是爹,还都一样的渣?那到底谁更渣呢?哎呦,这个问题好难回答!真是愁死阿元了。” 徐昭宁扶额,宠物通灵也有些不太好呀,瞧着狼崽子那一脸的为难,徐昭宁快要忍不住笑了。 起身从八宝阁上拿出一卷画轴来,摸摸阿元的狼头,轻声交待,“把这个拿着去找你爹,一旦你爹落于下风,便交给他。” 阿元猛点头,“娘你放心,我不会让我渣爹吃亏的,实在不行,那只能委屈你渣爹了。” 徐昭宁揉揉额角,快要被这一连串的渣爹给绕晕,最后朝阿元点了点头,“行!” 屋顶上司景昱和祁以寒的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高手过招,风过无痕,司景昱内力深厚,但终究比祁以寒年轻了十几岁,如徐昭宁所说,还真有几分处于下风。 阿元精明的发现不对,趁着司景昱后退之时,猛地冲上前,将嘴里叼着的画轴朝司景昱给甩了过去,“渣娘,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的制胜法宝,快拿去用!” 司景昱接住画轴,没用多想,便解开绳子给将画轴摊开,然后就见对面的祁以寒蓦地收了手,双目死死地盯着画轴上。 司景昱心有不解,顺着祁以寒的目光也看向画轴,粗看之下以为画上画着的是徐昭宁,他冷着脸瞬间将画卷给收了起来,自己媳妇的画像可不能给别人看。 想着这画像可是狼崽子叼过来的,司景昱狠狠地瞪了阿元一眼,眼里杀气腾腾,被他惊到的阿元有些无辜地嗷嗷了两声。 司景昱转身准备去问徐昭宁,这画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被祁以寒给拦住了去路,“这画像你哪儿弄来的!” “与摄政王无关,这是本王未婚妻的画像。”司景昱冷的生人勿近,同时将画卷给藏在身后。 “司景昱你莫不是眼瞎!那是老子画给媳妇儿的,什么时候变成你未婚妻的画像了!”祁以寒暴燥的冲上前来,便要去夺司景昱手中的画像。 司景昱直接纵身跃进韶院里,瞬间的功夫,韶院里灯火通明。 祁以寒不甘心地也跟着跃下,可院子里哪还有司景昱的身影,祁以寒不甘心的四处寻找,正要靠近徐昭宁的主屋。 廊下有人朝他行礼,“奴婢玉娘见过以寒公子,公子这些年来可还好?” 祁以寒突然僵住,舒云去世这么多年,便再也没有人唤过他以寒公子。在北漠,世人皆称呼他为摄政王,在凌云,江湖上的人都是唤他鬼见愁。 一句以寒公子唤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尚好!” 许久后,祁以寒才终于是挤出两个字来。 “公子这些年来可曾娶妻?”玉娘轻声发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之意,这话她是替她家郡主问的,十几年前,她家郡主最想问的那句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如今十六年转眼即过,眼前的男人还是当年的模样,可她家郡主却早就不在人世,玉娘只觉得悲从心中来。 她不知道今晚小小姐有什么计划,但她真的很想告诉眼前的以寒公子,她家郡主当年真的很爱他,爱到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 “你是舒云身边的玉娘?”祁以寒满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玉娘,据他所知,当年舒云成亲时并没有带贴身丫头进忠勇候府,这玉娘突然出现…… 第468章 生父是你 “是,”玉娘敛眉作答。 “你为何会在这里,可是臭丫头她真的病的下不来床?” 祁以寒成功地避过玉娘的问题,玉娘对于他这行为有些不满,有意想提醒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可祁以寒压根没这打算,拧着眉头便往徐昭宁的主屋里大步走去。 玉娘拦不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推开了门。 “摄政王可知,当年我娘是怀着身孕嫁进忠勇候府的?”祁以寒刚进门,便听到徐昭宁熟悉的清冷声音。 他想都没想地感叹了一句,“你果然是装病,故意引本座前来。” 徐昭宁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不悲不喜的,但就是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心虚。 祁以寒摸着鼻子,将徐昭宁刚刚说的话又回味了一遍,然后便是猛地怔住,“你说什么?你娘怀的不是徐承客的孩子,那你……” “我提前两月出生,忠勇候府对外宣称说是早产,但事实便是我娘怀着两月的身孕嫁给徐承客。你觉得我应该会是谁的孩子?” 徐昭宁继续淡淡地看着祁以寒,在他双眼睁的老大时,又继续补充道,“或者,你作为我娘最好的朋友来告诉我,在我娘嫁人前,与她在关系最好的异性是谁?” “本,本座……臭丫头,你……”祁以寒愣在了原地,他是在舒云成亲前一个月离开凌云的,而舒云是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嫁进忠勇候府的。 那也就是说在他离开时,舒云其实就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而在他离开凌云前的一个月,正是他跟舒云表明心迹,如胶似漆的时候,有一晚他恰好喝多了几杯,悄悄地宿在了武王府…… 事情到此,其实已经很明朗了,因为舒云除他之外,压根就没有很好的异性朋友,也极少会跟其他异性有往来。 孩子一定是他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最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别的男人。 祁以寒只觉得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有些蒙,而徐昭宁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让我娘伤心他嫁,在苦等你不回的时候,遣散身边所有丫头,绝望而又执拗地嫁进忠勇候府。 在她抑郁而终时,怀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将我托负给你,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发现我是你的种,可事实却是你对我不闻不问十六年。” “本座,不是,我……”祁以寒觉得徐昭宁谴责虽看似平淡,但其实每一句都像尖刀一般刺向他的心脏,让他痛的完全受不了。 “渣爹!” 徐昭宁冷笑一声,将之前被司景昱拿在手里的那副画卷砸向祁以寒,“我徐昭宁以前没爹,以后也没爹,你走吧。我和我娘都不想见你。” “不是,囡囡你听我说,这,我这,我当年真不知道你娘怀孕了的。”祁以寒急的不行,心里的震惊尚未来得及消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便是徐昭宁是他的孩子! 这种狂喜让他手尖都在颤抖,接住徐昭宁砸来的画卷,他神情激动地走上前来想拉住徐昭宁听自己解释,可司景昱却是眼疾手快地将徐昭宁给一把抱进怀里,然后朝祁以寒重重地拍出一掌。 “让怀有身孕的女人改嫁他人,你简直就枉为男人!”想着昭昭这些年来,在忠勇候府受尽了委屈和折磨,跟这个没负责任的男人有关,司景昱便有想杀人的冲动。 “司景昱你个病殃子你懂什么,当年的事情有些复杂,荣战那老头子知道我在北漠国的身份,不同意舒云嫁我,我有什么办法。” “既然武王不同意你娶我娘,那你就不应该再去撩拨她,撩拨了她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这就是渣! 而且我娘临终前,明明托你照顾我,可你而失信于人,所以你不但渣而且还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不需要这样的父亲,明月清风,送客!以后此人再入韶院,给我放开了胆子揍。” “囡囡,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真心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抽身就抽身。” “呵,我只知道真心爱一个人,是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的。可你却让我娘委屈了余生,所以,我觉得你并不爱她,渣男!” 从怀疑自己并非是徐承客亲生的开始,徐昭宁的心情就一直比较的平静,她不是原主做不到情绪波动,即便是现在知道让荣舒云怀孕的男人是鬼见愁祁以寒,她依旧没法做到悲喜交加。 但祁以寒当年始乱终弃这样的行为,却是她所不耻的,所以原谅什么的,是不可能原谅的。 “囡囡……” “要本王亲自送你走?”司景昱不喜他这样靠近怀里的女人,冷着嗓子准备亲自动手赶人。祁以寒不惧司景昱身上的煞气,却担心若自己太过强求,会惹来徐昭宁更深层的不喜。 只得悻悻离开! “昭昭别难过了,你还有本王!”司景昱将人给抱坐在怀里,语气怜爱地轻哄。徐昭宁却是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并不难过,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深爱一个人,为什么转眼就可以轻易地放弃。还有我娘,明明都愿意为他留下孩子了,为什么不去北漠找他呢,即便是有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嘛。” “昭昭,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本王好不好?更不要跟岳母一样,任由误会发酵。本王想跟昭昭一辈子都在一起,忍受不了昭昭有一天会有嫁给别人的可能。” 将人抱的紧紧的,司景昱不关心昭昭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要娶的人只是怀里的人,与她是谁的女儿无关。 “角色互换,如果你是当年的祁以寒,你会怎么做?”徐昭宁把玩着司景昱胸前的衣襟,轻声假设。 “本王不会做祁以寒,因为本王不可能让昭昭嫁给别的男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场乌龙婚礼,本王便毁了亲事,将昭昭抢回来然后藏起来。” 他压根就不可能忍受昭昭冠上别人的姓氏,他的女人必须从头到尾是他的,哪怕是假设都不可能。 “嗯,阿昱最乖,我只嫁阿昱。如果我们之间真有误会,我也会跟阿昱说清楚求证好,不想酿成这样的悲剧,逝者难过,生者追思忏悔。” 第469章 皇后设宴选妃 徐昭宁一直都觉得感情的世界里,活着的人远比死了的人痛苦。 荣舒云虽抑抑而终,但早已远作了一抹黄土,但祁以寒往后的余生,会一直被后悔和痛苦折磨。 她对祁以寒这个原主生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身为女同胞,多少有些几分对荣舒云的怜悯。 如徐昭宁所料,青灵瘦马的身份被揭破后,徐承客还真就对她冷落下来,看在她怀有孩子的份上,将人留了下来,但青灵原以为的宠爱却并没有到来。 她在青院里好一番闹腾,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徐承客又宠爱了从府外领回来的民间清白女子,不仅如此,还因为林珑被休弃,如今府中中馈大权再一次落到了白姨娘的手中。 之前仗着自己受宠,给白姨娘使了不少绊子的青灵,在白姨娘手里吃了好几次的狠亏。像是终于想起徐昭宁的好来,一连三天都守在韶院门口,希望能得到徐昭宁的庇护。 徐昭宁并没有见她,倒是明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青灵没个好脸色不说,更是完全不让她进韶院的大门,说是为了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自家小姐的清白,免得青灵想了什么阴私手段来陷害徐昭宁。 徐昭宁默认明染的行为的同时,也在关注外界的动静。 知道君慕楠醒酒后得知自己被罚关禁闭,而且源头便是东宫,自是毫不犹豫地反击。刚好林振便是他的目标之一,林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利用徐嫣然跟东宫和太子扯上关系,却还没来得及享受成果呢,便被太子牵连,被君慕楠列为了目标。 圣旨到达尚书府时,林振和林明杰父子二人都还是蒙的。林明雪则是直接跑去林珑的院子,大骂她是灾星,因为她那没用的女儿得罪了太子,所以连带着她们林家也受了牵连。 林珑被骂的狗血淋头,顶着老脸来忠勇候府求助,徐承客扬眉吐气的将林珑狠狠的打击了一通,然后将人扔出候府,并表示跟林珑以及林家将再无任何关系。 林家连夜赶出京城,太子在徐妙然的帮助下,寻到了君慕楠的又一致命弱点,狠狠地清算了回来。 可以说这短短的三天之内,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远比过去十几年内发生的都要多。而徐昭宁和司景昱,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收消息进来和发布命令出去。 新的一天,徐昭宁穿戴一新,领着明月和明尘三人出发前往皇宫。赫连皇后在御花园里设宴,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及家属都该参加。 忠勇候府大门口,白姨娘早早地到了,如今府中没有正室,她身为东宫侧妃的生母,皇后特别交待让她一同参宴,这也算是赫连皇后对徐妙然的厚待。 圣旨传到忠勇候府时,白姨娘可是在候府好好地炫耀了一番。此时更是端着一府主母的派头,对徐昭宁的穿着行头细细地评论了一番。 “宁姐儿,这进宫可不是去郡王府,你多少该打扮些的。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忠勇候穷酸落魄到如此困境了呢。” 徐昭宁笑而不语,若人人都像白玉兰这样打扮的像个暴发户就是豪气的话,那她还真是欣赏不来。 再说了身上的这套浅青色长裙,可是某个醋缸王爷送来的情侣装,她觉得胜过世间任何艳色衣裳。 “我说的话宁姐儿你听见了吗?” 见徐昭宁不理她,白姨娘起了高腔,有心想在候府众人的面前给徐昭宁来个下马威,杀鸡儆猴。 徐昭宁却是冷冷一笑,“白姨娘,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宴会,你觉得徐侧妃会乐意看到你让她在婆母面前丢人?” 且不说婆媳本就是天敌,就单说皇家内部的关系繁琐的让人头秃,若白姨娘继续这么高调,给徐妙然惹了事,徐妙然可不见得会认白姨娘这个生母。 白姨娘有些不服气徐昭宁的话,但身边的芍药却是轻轻地拉了她一把,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白姨娘最后愤愤忍下。 看着徐昭宁一派淡然的上了马车,继续扮演专属车夫的司北默默地挥鞭准备出发。 “大姐姐,白姨娘……”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徐昭宁翻个白眼,让司北不用理会。徐妙芸赶出来时,便恰好看到徐昭宁的马车扬尘而去,而白姨娘则是满眼鄙夷地看着她。 “芸姐儿你说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这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 “我邋里邋遢?”徐妙芸不敢置信的低头察看自己今日的装扮,这可是她最好的一套衣裙,怎么到了白姨娘的嘴里,就成了邋遢了呢。 “那是当然,皇后的宫宴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你还是在府里跟你娘学些针线活计吧。我是不可能带你进宫的,你的身份还不配入宫。” “我,我怎么就不配了。”徐妙芸被人戳破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我不能比你好?”白姨娘冷笑一声,“但我有个出息的女儿呀,再说,我就是不想带你去,你又能耐我何呢?” 白姨娘说完甩着帕子,让门房的人将徐妙芸给拖回府,上了马车后便吩咐车夫赶紧赶车,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上徐昭宁。 如同徐昭宁说的那样,这是皇后的宴会,作为皇后的媳妇,徐妙然是必须得忙前忙后帮着招呼的。她也有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能干,因此早早的便去了皇后寝宫听候差遣。 或许是因为有着前世张罗三王府的经历,对于皇后安排下来的庶务,她竟然安排的井井有条。 皇后对此,也是极为惊讶,“妙然,本宫以前倒是小看了你。如今东宫有你,本宫也确实是放心了,日后太子妃进宫,你还得从旁多辅佐才是。” “谢皇后夸奖,”来不及等皇后后半部分的话说出口,徐妙然便赶紧谢恩,再听到后面有关太子妃进宫时的话,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但她比徐嫣然更能忍耐,即便是心里再有不悦,当着皇后的面依旧是浅浅而笑,“母后放心,臣妾省得,日后太子妃进宫,臣妾定当尽心辅佐。” “极好,今日的宴会,本宫有意为太子选正妃,你一会儿也帮着瞧瞧。” 徐妙然浑身一僵。 第470章 皇后要赐婚 即便是徐妙然再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赫连皇后当众表示,希望秦胜男做君慕铭的太子妃时,她还是没办法淡定下来。 御花园里,赫连皇后端坐主位,君慕铭一身明黄坐在赫连皇后旁边的位置,整个人端的是玉树临风。而在他们母子的面前,京城未婚贵女公子分坐两列,秦胜男和沐冠霖兄妹也在其中。 “本宫早就听闻秦将军之女甚是出众,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今日一见还真是名副其实。”赫连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秦胜男,话中的褒扬之意让人有些意外。 秦胜男微愣过后,赶紧起身朝赫连皇后抱拳一礼,谦虚道,“皇后娘娘谬赞,胜男惶恐。” “不必惶恐,胜男可有婚配?你看太子殿下如何,可是符合你的择偶标准?”赫连皇后像是没看到秦胜男的惶恐一般,笑吟吟地问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砰”,沐韵诗的酒杯竟是直接落在地上,碎作了两半儿。 “诗儿一时手滑,扰了皇后娘娘的宴会,还请皇后娘娘责罚。”沐韵诗吓的赶紧出列跪在地上,主位上赫连皇后面色阴沉地看着沐韵诗。 良久后,她才终于开口,“那阿诗觉得本宫应该如何来惩罚于你呢?”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插话,沐冠霖想替妹妹出头,徐昭宁却是冲他摇了摇头。 沐冠霖咬牙,忍在原地,静观其变。徐昭宁适时冲身边的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趁着所有人的关注力都在沐韵诗身上时,悄悄地退出了御花园。 “愿凭皇后娘娘责罚,”沐韵诗狠狠一咬牙,暗怪自己刚刚太沉不住气,一听到皇后想将秦姐姐许给太子,就直接破了功,这才给皇后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徐昭宁悄悄抬头,见赫连皇后在听了沐韵诗这话后,明显的眼底一亮。 正当皇后娘娘想就此压压沐韵诗风头时,徐昭宁却是轻笑一声,“瞧郡主这话说的,凌云上下众所皆知,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平日里对身边宫人都极为和气。今儿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皇后娘娘又如何会破例为难郡主呢。” 徐昭宁说着便去拉沐韵诗起来,“谁不知道韵诗郡主可是整个沐王府的心头宝,就连太后娘娘也都是极为喜爱郡主的,皇后娘娘定是舍不得罚郡主的。” 沐韵诗有些搞不准徐昭宁这话到底管不管用,悄悄地朝赫连皇后看了一眼,见她面色更加的阴沉,但那阴沉迅速地被收敛。 脸上生生地挤出几分笑容来,但那笑容特别的僵硬。 该死的徐昭宁,她这是叫用整个沐王府威胁自己吗? 偏偏身边的徐昭宁还趁热打铁地追问,“皇后娘娘觉得昭宁说的可对?”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赫连皇后扯着僵硬的笑容,冲徐昭宁和蔼一笑,“宁姐儿说的对,阿诗你可是母后和沐王婶的心头宝,本宫哪能惩罚于你,刚刚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你,谁叫这你泼猴总是这么调皮。” 沐韵诗乖巧应是,然后跟旁边的徐昭宁交换了个眼神,就听到上头赫连皇后又问,“本宫才想起,上次西山狞猎你们三人可是一队的呢,也难怪感情会这么好。那宁姐儿觉得秦小姐跟太子殿下可般配?”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谁不知道徐家昭宁以前跟太子有婚约,后来被太子退婚,如今虽是司郡王的未婚妻,但民间传闻她对太子依旧心存幻想。 如今赫连皇后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问太子殿下与别的女人可般配,而且这别的女人还是京城出了名的难嫁女。 这可是妥妥的打脸啊,无论徐昭宁怎么来回答,都会陷入两难的局面。 沐韵诗不想让徐昭宁为难,张嘴想替她说话,却听徐昭宁浅笑着开口,“昭宁觉得,太子殿下与秦姐姐并不搭。” 众人惊呼,果然如此! 自从知道赫连皇后心思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徐妙然,突然站起来,颇为气愤地指责道,“大姐姐可是因为刚刚母后夸赞了秦小姐,心里不平衡,所以有意拆散秦小姐跟殿下?” “就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坐稳东宫女主人位置的?”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冷嘲道。 她其实并不想当众跟徐妙然过不去的,但偏偏她不长眼的往上撞啊。 徐妙然被徐昭宁这话给堵的面色通红,不知要如何来反驳,因为徐昭宁的一句东宫女主人,让赫连皇后的冷眼已经看了过来。 “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好半天后,徐妙然终于是挤出这么一句来,整个人泫然若泣,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样。 徐昭宁冷笑一声,“我只是说太子殿下跟秦姐姐不搭,你便觉得我是心里不平衡,想拆人姻缘?那你跟嫡姐同一天嫁进东宫,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我……” “西山狞猎时,太后娘娘曾说过,希望我凌云的女儿家们,既能上马巾帼不让须眉,也得马下艳惊四座。秦姐姐不仅是京中贵女,她还是沙场女将,完全不同的成长轨迹,这样的她跟太子殿下完全就不是一路人,如何能搭!” 徐昭宁说的抑扬顿挫,虽半句未说太子不好,但话里话外却满是对太子的瞧不上,也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她说秦胜男和太子不搭,意思更多的是指太子殿配不上秦胜男! 赫连皇后面色秒变,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沉着嗓子喊了一声,“宁姐儿,你是觉得本宫的儿子配不上秦胜男?” “皇后娘娘,昭宁绝无小瞧太子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皇后娘娘,秦姐姐并不适合太子殿下。”对上赫连皇后冷冰的目光,徐昭宁坦坦荡荡的。 而赫连皇后却是被她给气的有些发抖,“胡说八道!本宫说秦胜男适合她就适合,什么时候太子的亲事轮得到你徐昭宁来瞎指派了。” “来人,传本宫旨意,秦将军之女秦胜男,文武双全、秀外慧中,与太子殿下殿投意合,本宫有意促成一段佳话,特为他们二人赐婚。” “皇后娘娘!”沐冠霖终于是没忍住,猛地站起来。只是有人比他声音更高更大,盖过了他的声音。 “梓潼好气魄!” 众人回头,见君皓天正快步走来,在他的身后,司景昱背着双手如同闲庭散步般,却保持着落后半步的频率。 第471章 双双赐婚 “皇上!”赫连皇后没想到皇上会来,而且会恰在这个时候,又说出这样明显带有气性的话来。她惊的赶紧从主位上下来,快步走到君皓天。 “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有了赫连皇后的带头,连带着君慕铭和现场一众的公子小姐们也都纷纷上前来行礼,徐昭宁朝沐韶诗使了个眼色,沐韵诗拉了沐冠霖一把,三人也混在人群中行礼。 “都平身吧,”君皓天大手一挥,上前在刚刚赫连皇后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抬手示意大家伙可以起来了。 “谢皇上,”所有人都起身入原坐,但不同于之前君皓天没来时的轻松,现在所有人都绷紧了两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惹了圣怒。 唯独徐昭宁,依旧的轻松悠哉,偶尔抬头,便能察觉到司景昱灼灼的目光。 那目光让徐昭宁觉得,整个御花园里司景昱怕是就只能看见她一个人的身影,专注而又唯一。 “朕觉得宁姐儿说的话没错,秦小姐与太子确实不搭,皇后不用操心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时,君皓天竟是赞同徐昭宁观点的,一时间所有人都大惊着看向徐昭宁,然后又悄悄地看了看秦胜男和太子。 似乎、好像、真的有些不搭! “可是皇上……”见现场的人都被君皓天的话给带偏,赫连皇后有些着急,“臣妾倒是觉得,铭儿这些年性子软和了些,若有胜男从旁辅佐,会更好一些的。” “朕说不合适!秦小姐自幼边关军营长大,习惯的是广袤的天地,学的也是兵法策略,你让她入宫为妃,纯属为难她。作为秦将军的独女,为难秦小姐便等于是为难秦将军,朕于心不忍。” 君皓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多,既是分析秦胜男跟太子不合适的原因,也是给皇后面子,若皇后还执意要让秦胜男为太子妃,那便是明晃晃的打脸行为了。 因为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所以即便是赫连皇后很是不爽,但依旧不得不道一句,“臣妾明白了,全凭皇上作主。” 君慕铭也赶紧上前来,拱手表态,“父皇说的对,儿臣觉得秦小姐适合宫外的生活,皇宫确实会压抑她的性子,父皇英明。” 君皓天将他们母子二人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秦胜男,“秦胜男,你自己可有中意的夫君人选?” “回皇上,臣女只想着跟父亲一起建功立业,尚未想过要成亲。” 一句建功立业,险些让现场所有人看岔了她的性别,就连君皓天也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也难为了秦将军,这样吧,若日后你有了合适的夫君人选,便让秦晋进宫来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胜男依旧是抱拳行礼,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地扫了一眼沐冠霖所在的方向。恰好对上沐冠霖担心的目光时,惊的赶紧收回了眼神。 这一幕现场并无多少人发现,但徐昭宁却是恰好收在眼底,不由得抿嘴轻笑,这一对冤家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皇后初心甚好,东宫女主人之位空悬许久,是该为太子赐婚了。” “皇上,您……” 赫连皇后有些着急,担心皇上若亲口赐婚,赐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中意的会很麻烦,有心想掐断这个话题,可是才刚起了个头,便听到君皓天问她,“梓潼觉得李阁老的女儿如何?” “皇上!”赫连皇后这下是真着了急,内阁手中并无实权,哪比得上秦晋手握大军,这样的人娶回来哪能给皇儿助力。 但君皓天并不见得会给她反驳的余地,当众直接赐下婚事,“朕瞧着李小姐秀外慧中,天姿聪颖,定能掌管好东宫庶务的。顺公公,传朕旨意,李小姐与太子年后完婚。” “父皇!”跟赫连皇后一样,君慕铭扫视了全场一圈,都没找出来哪个是他父皇说的李阁老家的女儿,眼看着一切成定局,他赶紧拼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来阻止。 但君皓天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允许任何人反对的,“此事,朕主意已定,皇后你着手操办铭儿的大婚即可,娶太子妃可不比娶侧妃,须彰显我凌云国风范和气度,万不可再出岔子。” 赫连皇后一凛,听出君皓天话里的警告之意,赶紧领命,“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臣女谢过皇恩,”赫连皇后话音落下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出列谢恩,君慕铭这才看清楚自己未来太子妃的模样。但也因为看清楚后,才越发的失望。 这李小姐,不及徐嫣然的温婉大气,也不像徐妙然的明艳逼人,普通的就像路人甲,东宫里随便的一位宫娥比起她来都要出众。 要他娶这样的一位丑女入宫,这不是要折腾他几十年嘛。 君慕铭悲愤欲死,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徐昭宁,却见她正捂嘴偷笑,君慕铭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冲。 他不好过,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儿臣谢父皇恩宠,母后今日设宴,其实是想为儿臣和三弟一起挑选正妃的……” “老三?梓潼有心了,老三确实也该谈婚论嫁了。朕犹记得他小时候苏太傅家的青衣老喜欢跟在她身后跑吧,那朕便成全了他们二人。” 君皓天说着便抬眼看向君慕楠的所在,“楠儿,你意下如何?” 君慕楠一直跟司景昱不分先后,但全场所有人都像是只看到了司景昱而忽略了他的存在,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此时被君皓天点名他才回神,不过不同于君慕铭的再三推辞,君慕楠却是爽快地应下了,“谢父皇恩典,儿臣婚事全凭父皇作主。” “甚好!”君皓天对于他这识趣的态度很满意,同时还不忘扫了君慕铭一眼,见他略有惊诧,轻哼了一声。 “苏三小姐才华横溢、温婉大度,即日起赐婚三皇子,同样的年后完婚。” “臣女苏青衣谢过皇上恩典!” “儿臣谢过父皇!” 不同于太子跟李小姐的生疏,苏青衣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欢喜应下的同时还有些激动。 第472章 小怼怼沐韵诗 徐昭宁没错过君慕楠在被赐婚苏青衣时,眼里同样有着欣喜。她凝着眉头,仔细地想着?有关于君慕楠和苏青衣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的。 司景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因君慕楠和苏青衣的赐婚而皱眉,顿时便心情有些不悦。直觉地以为,她是不想苏青衣被赐婚给君慕机楠,难道说,昭昭对君慕楠还抱有幻想? 而君慕楠也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徐昭宁的动静,见自己只是稍微表示出对苏青衣的喜爱,宁宁便皱眉不悦,心里顿时愉悦起来。他就说嘛,女人向来最喜欲拒还迎,宁宁之前也不过是故意吊着他的,如今看到他要娶别人,心里就开始着急了。 “宁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三皇子跟苏青衣之间似乎很熟稔呀?”同样觉得惊讶的还有沐韵诗,她凑近徐昭宁耳边轻轻的问道。 徐昭宁点头,“之前在西山时便觉得他们之间比较亲近,却是没想到原来他们两个小时候还有佳话呢?” 脑子里灵光一闪,徐昭宁突然想起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大概是在西山里幽冥虫给她探到的一句话,她当时没放在心上。 似乎当时,苏青衣跟苏锦衣说过,苏家要出一位皇子正妃? 难道说,早在西山时他们二人便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场面了?这苏青衣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徐昭宁眼神微眯,只是不知道这苏青衣跟徐妙然相比,段位几何呀? 如果徐妙然真是重生的,她这世对君慕楠这么了解,又主动爬上太子的床,便可以推断出前世徐妙然肯定是三皇子的女人。 那么同为君慕楠的女人,苏青衣跟徐妙然之间又会迸出什么样的戏份来呢?啧啧啧,还真是让期待呀。 “宁姐姐我觉得这苏青衣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一定要注意防范她呀。”明明之前还跟我表哥投怀送抱呢,转身便可以跟三皇子卿卿我我,这人真不要脸。 沐韵诗不知道徐昭宁心里所想,一个劲地叮嘱徐昭宁得小姐苏青衣。 徐昭宁担心姑娘声音太大,引来他人注意,便寻了个空隙将人给带出了宴会,只是刚出园子,便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宁宁,”君慕楠像是早就在这里等候了一般,见徐昭宁出来,他满脸温柔地走过来。 沐韵诗最先反应过来,往徐昭宁面前一挡,“三皇兄,宁姐姐现在可是我表哥的未婚妻了,你这样单独与她说话可是不妥当的哟。” “韵诗别闹,本王与你宁姐姐有几句话要说,你帮我们去那边守着可好?” 不知道是不是徐昭宁的错觉,今日的君慕楠还真是温柔的发指。不过,她并不打算与他单独说话,这可是在某位醋缸的眼皮子底下,一会儿若是被瞧见,还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同样的,沐韵诗也不觉得这样的场景,适合将宁姐姐一个人放在这里。于是,她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三皇兄,你还是赶紧走吧,那苏青衣可不是个大方的,一会儿若是误会宁姐姐跟你有什么,可是会给宁姐姐招来麻烦的。” “宁宁,”君慕楠不甘心地朝徐昭宁使眼色,希望她能让沐韵诗离开。徐昭宁却是浅笑着,牵住沐韵诗的手,“走,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别为这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虽然没有明说这不相干的人指的是谁,但她牵着沐韵诗往外走,离君慕楠远远的行为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沐韵诗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好咧,然后便改抱着徐昭宁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外走。 但君慕楠却是有些不满意的再次挡住两人去路,“宁宁,你就这么不想跟本王说话吗?本王言而有信,只要你试着修补跟武王府的有关系,本王还可以许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不想搭腔,可怼怼沐韵诗却是炸了毛。 “我说三皇子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宁姐姐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稀罕,会在乎你的侧妃位吗?再说了,我表哥可是将宁姐姐当成了掌心宝,宁姐姐她安安心心地当郡王妃不好吗?你到底哪来的脸觉得我表哥会不如你,还敢拿侧妃之位来污辱我宁姐姐,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沐韵诗你给本王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君慕楠被沐韵诗的话给激的怒气上升,像是瞬间便要暴走。 可沐韵诗这会子完全不怕他,“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不就是欺负我宁姐姐没人撑腰所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欺负她嘛。明明她都已经被皇伯伯赐婚给我表哥了,可你竟然公然这样撬墙角,不行,我得现在就去告诉皇伯伯,说三皇子你对他赐下的婚事不满意,故意搞破坏!” 真的被君慕楠给惹怒,沐韵诗放开徐昭宁的胳膊,便要往园子里走,那模样明显是真的打算去君皓天面前告状。 君慕楠这会子才真的有些惧意,若让父皇知道前脚才给他赐下正婚,他后脚便去挖司景昱的墙角,一定会大怒的吧。 君慕楠下意识地挡住沐韵诗往前走的步伐,沉着脸训斥,“够了,沐韵诗你若再搅事,你信不信本王便将你配出去!” “笑话,本郡主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了,你要威胁人就不能走心一点吗?”沐韵诗当众翻白眼,一点也没将他给放在眼里。 君慕楠气的不急,扬手就想来教训沐韵诗,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给打断,“遍寻殿下不着,原来殿下在这里跟郡主玩闹呢?” 君慕楠回头,见苏青衣正领着丫头摇曳而来。 徐昭宁挑眉,眼前的少女明显精心妆扮过,跟当初在西山被司景昱羞辱时的愤慨不同,今日的她倒是有几分仙气,当然如果能忽略她眼里的狠戾的话。 “你怎么来了,”君慕楠悻悻的收回手,目光晦暗地扫了徐昭宁一眼,见她正给沐韵诗整理发丝,眉眼如画,是他怎么都享受不到的温柔。 “妾身想念王爷了,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恰好遇上了徐姐姐和沐郡主呢。”一句妾身,像是在提醒君慕楠她才是圣上亲赐的三皇子妃,同时也在向徐昭宁炫耀她的得意。 第473章 虐渣一时爽,一直虐一直爽 徐昭宁摇摇头,对于这样低级的炫耀没看在眼里,但沐韵诗却是咧嘴一笑,“如果本郡主没记错的话,苏三小姐似乎年纪比我宁姐姐要大哦,所以年老的是苏三小姐你,徐姐姐这样的称呼并不适合你跟我宁姐姐之间的。” 苏青衣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很不好看。张嘴想怼回来,却见君慕楠突然转头看她,眼里颇有几分戾气,苏青衣顿时便住了嘴,只是心里很委屈。 “我以为经过西山一见,青衣跟徐小姐已经是知己了呢,所以才会上前来攀关系,没想到……” 没想到徐昭宁却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不给面子! “三王妃见笑了,我们在西山时似乎也并无交情,除了你想爬我未婚夫的床,却被扔出去的那件趣闻,至于其他……似乎没有了!” 想爬我未婚夫的床却被扔出去! 这几个字如同一记闷雷炸开在苏青衣的耳畔,她的一张俏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原本的温婉端庄全然不复存在,惊慌失措间,她匆匆看向君慕楠,见他因着徐昭宁的话而整个人都冷煞可怕。 “王爷,不是……” 可君慕楠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甩着袖子离开。 苏青衣见状揪紧了手中的帕子,转头阴狠地盯着徐昭宁,“徐大小姐不觉得刚刚的话很过分吗?我与你并无怨仇,你非要这样陷害我吗?” “苏三小姐年纪轻轻便得了失心疯不成!第一,是你先来挑/衅我的,我只不过是回击而已;第二,秀恩爱前,能不能先将屁股给擦干净了,你觊觎我未婚夫在前,无脑挑/衅我在后,我又不是你亲娘,凭什么一再地容忍于你?” 徐昭宁面色铁青,她很少这样说话直接开怼,但这苏青衣还真是一再地刷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不需要再忍耐。 “你,你会后悔的,我不会给你机会嫁给三皇子的!”摞下这么一句话,苏青衣红着眼睛匆匆离开。 沐韵诗则是站在原地猛地摇头,嘴里还啧啧啧个不停。徐昭宁平复心情后,被她这模样给逗笑,“你啧什么!” “我啧宁姐姐你的战斗力爆表,压根不需要我的帮衬,便能将那对狗男女给赶走啊。”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外人面前可不得瞎说,真要告到皇上和太后面前,有你好受的。” “哎呀,我知道的啦,我就知道宁姐姐最疼我了。”沐韵诗笑呵呵地抱着徐昭宁的手臂撒娇,“还有哦,宁姐姐你可千万不能被三皇子的那些甜言蜜语给哄骗了呀,那压根不是个好的,明知道你跟我表哥有婚约,还在怂恿你再嫁,真是坏透了。” 徐昭宁被正想认同沐韵诗的话,突然察觉到不远处有道熟悉的气息,转而改变了主意,故意沐韵诗,“他真有那么坏?我怎么觉得还好呢,若不是跟你表哥有了婚约……” “啊……”沐韵诗傻眼,宁姐姐怎么突然改了口,明明刚刚还不是这样的呀。 “嗷……王妃救命呀!”是司北嚎叫的声音,沐韵诗举目四看,便见一道黑色身影朝自己掠来,她第一反应便是去拉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早就被人给抱在怀里,然后腾空而起。 宫殿的屋顶上,徐昭宁被重重地放在瓦片上,抱她的那个男人坐的离她远远的,一副老子正在生气,谁都别挨老子的模样。 徐昭宁快要被笑死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在老虎头上拔毛。 “哎,这儿可真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呢,”故意大声感叹,然后朝那气呼呼的身影看去,见他只是微动了一下,便又冷着脸生人勿近。 徐昭宁继续作死,“坐在皇宫看风景,果然是要比郡王府来的方便呀。” 还是不理! 徐昭宁起身,抖了抖裙摆,“我觉得刚刚三皇子的提议还是不错的。” 下一秒,整个人被拉着狠狠地撞向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你敢去找他试试!” 司景昱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皇上为君慕楠和苏青衣赐婚,她皱眉表示不悦也就算了,还敢当着他的面说君慕楠要她为侧妃的提议不错。 他果然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宠她了,宠的她都无法无天了! 摸着自己被撞痛的额头,徐昭宁小心翼翼地又扫了他一眼,见他眉梢都凝了霜一般,暗叹今儿个怕是玩的有些过火了。 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你抱疼我了,松松,让我下去。” 可司景昱像是没听见一样,反而将她给抱的更紧,徐昭宁叫苦不迭,自作孽不可活啊。 双手搂上狗男人的脖子,嗲声嗲气的撒娇,“阿昱哥哥,真的疼嘛,你就松开一些些好不好?” “求着本王松开一些,好让你趁机去找君慕楠?徐昭昭你一再地向本王保证,对他君慕楠没想法,却又觉得他让你为侧妃的提议很好,你是在污辱本王智商吗?玩这样的游戏!” “没有没有,阿昱哥哥智商可好了,我才玩不过呢。”依旧哄,谁让她刚刚一时嘴欠,非要玩这样过火的游戏呢。 “你真以为本王宠着你便可以无法无天?” “不是不是,阿昱哥哥宠着我,是我的荣幸,我不应该恃宠而娇,是我的错,我的错。” 继续哄,自己选的男人,跪着也得哄完全程。 “徐昭宁!”司景昱真的快要被她的嬉皮笑脸给气死了,将她扒拉出怀里,按在膝上准备抽一顿屁股再说,可徐昭宁却早有防备,趁着机会就从他怀里溜了出去不说,还跑的远远的站好。 “我觉得阿昱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还是去找阿诗玩会吧,等一会儿宴会结束,我自己先回府就成。” “徐昭宁,你给本王站住!”司景昱站起身对着徐昭宁的背影大吼了一声,徐昭宁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跑的更快。 但无奈武力值不如人,才刚落地,便被再次揪了回来。 逃跑失败,只得再次装怂喽,徐昭宁主动扑进司景昱的怀里,讨好的踮起脚尖凑上他的红唇,“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嘛,好不好!” 第474章 不正常的司景昱 “不好,”司景昱冷着眉头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面色是前所未有过的冰冷,“本王对你终究是太过宽容了些,或许本王应该早些将你关起来。” 徐昭宁一僵,细细地打量着司景昱,见他眼里似乎有红光一闪而过,等她想认真仔细地去看时,那红光又消失了。 她顾不得再开玩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怎么突然这样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司景昱不说话,抱着她纵身跃起,迅速离开皇宫。 郡王府里,司景昱抱着徐昭宁直接进了他的房间,移动了书柜上的几本书,就见书柜突然被从中分开,露出一个漆黑无比的暗室来。 “阿昱?”徐昭宁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她揪紧了司景昱的衣襟,轻轻地喊他。 可司景昱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继续往暗室里走,若不是他抱着徐昭宁的力道依旧轻柔,徐昭宁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人给冒充了。 漆黑的暗道走到尽头,是几间不透风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全部参照韶院里她睡的屋子。 夜明珠昏黄的光芒下,徐昭宁猛地回头看向司景昱,“阿昱你……” “本王给昭昭挑的这个秘密之所怎么样,昭昭可喜欢?” 身后司景昱的声音幽幽的,看似如平常无异,但徐昭宁却敏感地从其中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不稳定。 他曾说过,想找个秘密的地方将她藏起来,这样就不怕她跟别的男人有来往。 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他的玩笑之语,可是现在看来,这男人竟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 “这儿都是依照韶院打造的,如果昭昭想,本王还可以给昭昭将韶院里的花草都给移过来,只要昭昭会一直留在本王身边,不离开本王便好!” 十指相交,可徐昭宁依旧感受到司景昱手指的轻微颤动。 他在害怕! 徐昭宁收敛嬉笑,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那阿昱会在这里陪着我吗?” 司景昱一震,昭昭在说什么? 问他是不是会陪着她? 难道她不是应该跟以前一样,跟他吵,怪他胡闹吗? 为什么她现在会这么快地就同意这明显不合理的要求? 昭昭她说的是真的吗? 短短的时间时间里,司景昱想了许多的问题,可无一不是关于宁昭的。 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爱的完全接受不了,她不关注他的事实。 “阿昱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你特意给我打造了这第二个韶院,便是为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徐昭宁心里叹息,作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刚刚就不应该一时嘴贱。这男人本就缺乏安全感,被她这么一闹,直接又爆发了性格里的偏执成分! 她的主动,让男人的身体终于有了放松的痕迹,她再接再励地放柔声音,“阿昱是有了另外喜欢的姑娘,不想让我在外头碍你的眼,所以将我弄到这里面来?” “才不是,任何人都比不得昭昭。”急切的否认,生怕徐昭宁误会,还特意双手托着徐昭宁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本王从头到尾在乎的人只有昭昭!” 徐昭宁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移情别恋,那便一切好办。 只是下一秒,司景昱用一种前无有过的瘆人声音对徐昭宁说道,“可昭昭在乎的从来都不止本王一人!” 目光幽然而又悲怆! 徐昭宁微愣,想解释却被他给紧扣脸颊,“昭昭为什么不能只爱本人一个人?为什么昭昭要去关注别人,对别的人笑,对别的人好!本王心里难受,非常的难受!不过以后就好了,昭昭住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来夺昭昭的注意力,以后昭昭就是本王一个人的。” “昭昭为什么不说话?昭昭是不是还在想君慕楠?你跟他之间还有很多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对不对?” 悲愤的声音变的阴冷,这样的司景昱实在是太过陌生,而且隐隐还有继续加剧的趋势。 徐昭宁心头的不安在扩大,这样的司景昱绝对不正常! 来不及细想,在司景昱准备继续数落时,她直接将人扑倒! 四唇相接,司景昱瞪大了眼睛,徐昭宁却是慢慢的缓下动作。 细细的亲他,从唇到鼻子,再到眼睛,声音更似春风能化雨。 “如果阿昱愿意日日陪我在这里,即便是不见天日,又有何妨?我在意的从来都是阿昱,经营徐家药堂、开问惑、盘欢喜殿都不过是解决余生清闲。我最大的愿望是跟自己最爱的人,平淡的过一生,只要有阿昱在,哪儿都是我想要的家。” “可在这里你就见不到明月清风,也见不到荣桥和武王府一家子了……” 司景昱目光紧紧的锁住徐昭宁,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徐昭宁的话,直接将她缩在这里他依旧在试探她。 仿佛只要徐昭宁稍稍表示出反悔或者遗憾、不满,那他便将她直接锁在这里。 徐昭宁看出他眼里的紧张,低头与他额头相抵,轻声感叹,“可他们都不是你,我想要的只有你。” 这样完全静谧的空间里,徐昭宁也放空了心思! 来凌云数月,除了眼前的男人让她放不开,似乎其他的人还真没到让她难以割舍的地步。 话音落下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都不说话,空间里异常安静,安静的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见。 良久后,司景昱再次收紧力道,将徐昭宁抱紧,嘴里轻声低喃,“昭昭别骗本王!别骗!” 徐昭宁扳开他的双手,与他食指交握,“我想跟阿昱成亲,想一辈子都与阿昱在一起,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听着他喊我娘亲,喊你爹爹。 阿昱,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世间不会再有人比你更爱我一样,相信我也爱你!” “可是昭昭爱很多人…” “没有很多人,只有你,只有阿昱!” 四目相对,徐昭宁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和爱意。司景昱看过来,她的眼底倒映着他整个人,她的眼里装着他…… “昭昭,你会不会嫌弃不太好的我?” “那你会嫌弃我吗?”徐昭宁不答反问道。 司景昱猛地摇头,“阿昱永远不会嫌弃昭昭!” “嗯,昭昭也不会嫌弃阿昱!” 得到这满意的答案,司景昱在徐昭宁的肩头沉沉睡去。 徐昭宁将人扶到床上,然后替他把脉,片刻后猛地瞪向司景昱。 该死! 他体内竟然又有气血翻涌的痕迹! 第475章 会是情蛊吗 上次发现司景昱体内气血不同常人,是在第一次替他把脉时,那时候她非常肯定他体内有蛊虫活动。 可如今竟然再现这样的痕迹,难道说他又被下蛊了? 可他的饮食她一直叮嘱司北亲自盯着的,司北是信得过之人,定不可能从中使坏。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徐昭宁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想着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司景昱的体内还存在着第二种蛊,她就觉得全身都有些发冷。 烈火蛊,她一眼识破,并且已解。这第二种蛊在司景昱的体内存在着,并影响着司景昱,可她自诩神医,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蛊的存在! 徐昭宁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不放心地又给司景昱探脉,徐昭宁眉头皱的死紧,可这时司景昱体内却是平静一片。 再看司景昱本人,见他眉眼平和,一点都不像刚才的焦燥偏执。徐昭宁伸手轻抚他的眉头,一颗心高高的悬挂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司景昱醒来,见徐昭宁正坐在桌子旁埋头疾书,他掀开被子下地,看了一圈后面色大变,“昭昭,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徐昭宁停下手中的笔,然后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见他神情急切中又带有小小的心虚,像是很怕她知道这个秘密之处一般,徐昭宁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测。 司景昱突然而来的偏执,是因为体内蛊毒作祟,等恢复后便又会马上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忘记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徐昭宁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司景昱认真地点头,徐昭宁确认他不是在作假后,起身伸手抱住他的腰。 “昭昭你怎么了,是不是本王刚刚做了什么惹你伤心的事情,这里,这里是……” 司景昱有些心慌的想要解释,徐昭宁却是抬头朝他轻笑,“不是你说想给我个惊喜,才领我来这里瞧的么?我确实瞧到了,这里简直跟韶院一模一样,就是没有院子,看来你确实废了不少的心思,辛苦了。” “昭昭,不是,我,本王建这个……” 正常情况下的司景昱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将徐昭宁给关起来,意外被她看见这个跟韶院一模一样的屋子,心里慌乱的不行,生怕她会误会。 “我肚子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先出去找些东西吃?”徐昭宁故意岔开话题,司景昱赶紧点头,“好,我们先出去。” 再次回到地面,司景昱一再地观察徐昭宁神色变换,一直想要解释,可徐昭宁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谈。 寻了个理由,让司南在屋子里侍候司景昱,徐昭宁则是唤上司北,走在院子里。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您这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王爷领着小姐突然从皇宫里离开,留下皇宫那个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好不容易收拾完皇宫的残局回府,便发现王爷和小姐从暗阁出来,而且小姐脸上还一脸的凝重,司北这心里边在打鼓。 “司北,最近这段时间你家王爷身子可有异常?”徐昭宁问的含蓄,司北大惊,连忙发问,“小姐,可是王爷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先回答我!” “自从王爷解了蛊毒后,饮食起居属下都是照你吩咐的,所有环节均由暗卫亲自盯着……” “我是问你,王爷本身的异常,比如说情绪可有与以前不同的,有没有比较的……偏执、暴燥?” “不曾!”司北果断摇头,见徐昭宁皱着眉头不解,他又补充了一句,“事实上,只要事情不牵涉到小姐你,王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世事的。” “你的意思是,我便是你家王爷情绪波动的源泉?” “小姐,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只是……”司北以为徐昭宁是不喜听到这话,着急解释。 徐昭宁却是打断他的话,面色肃然的追问,“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是!王爷每次情绪波动,或喜或怒都是因为小姐你。” 得到司北肯定的回答,徐昭宁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踱步,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司景昱发病时候会有的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偏执极端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所有种种都与对她的感情有关! 难道说,司景昱体内这她不曾发现的蛊毒竟是情蛊?徐昭宁对情蛊了解不多,毕竟现代社会里早就没有了蛊毒一说,能了解的也不过是一些玄学小说或者屏幕上的作品。 可就她了解的情蛊可能有的表现,跟司景昱也是有极大差别的。 “小姐,小姐……”见徐昭宁踱步非但没有解释困惑,反倒是越来越焦灼,司北有些着急。 “怎么了?”徐昭宁回神,不解地看向司北。司北摸摸额头上的汗,心虚地问,“小姐可是遇上麻烦了?” “也不算麻烦,是医术上的未解疑点。” “医术?那小姐你去找元白大师问问?”司北本来是想说,小姐你自己就是明烛公子,你若解决不了的问题,那还会有谁懂。 可瞧着徐昭宁眉头紧皱的模样,又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提到元白大师,那是因为小姐没出现时,王爷的病一直都是元白大师在治。 徐昭宁听了他的话却是茅塞顿开一般,“司北安顿好你家王爷,然后随我去拜见元白大师。” “随小姐你去见元白大师肯定没问题,但是王爷那里,只怕还得你自己说才管用。” 司北绝不承认自己没用,只是他家王爷只认小姐的面儿而已。 徐昭宁一眼看穿他的小九九,有些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压根没打算让你家王爷知道,该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若是穿帮了,你就别想娶媳妇儿了。” “小姐!”司北欲哭无泪,“娶媳妇儿是大事,能再给次机会么?小的保证不会让王爷知晓你行踪的。” 徐昭宁撇他一眼,“看你表现!” 于是,司北默默地下去部署,徐昭宁则是去房间里跟司景昱告辞。 第476章 黑袍人再现 两天后,徐昭宁回到京城,元白大师并没有给她提供有关司景昱身体的更多建议,但却给了她两本医药孤本,以及有关司景昱身世的一些小故事。 徐昭宁回到韶院,便迫不及待地将元白大师给的孤本逐字逐句的熟读体会,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前后三天的时间里,京城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比如苏青衣,让人送贴子来忠勇候府,希望能约徐昭宁去问惑喝茶,被明尘给直接挡了回去;又比如,徐妙芸以白姨娘苛扣她用度为由,去徐承客面前大闹了一场,不知怎么的,消息传进了东宫里,侧妃徐妙然直接派了人出来将徐妙芸给狠狠地训斥一顿不说,更是直言要将她配给贩夫,不甘心的徐妙芸找徐承客主持公道,却被徐承客给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 在这之外,苏太傅作为三皇子君慕楠的未来岳丈,为他在朝中奔走相告,收拢了不少的朝中大臣。 终于在新的一天到来时,早朝上有大臣提出希望君皓天能重立太子。 要重立太子,那自然是要先废去原有太子的,这话很明显是针对君慕铭来的,作为太子一党,赫连容肯定是要反对的,于是好好的一个早朝,最后险些变成了集市,吵的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君皓天黑着脸将争吵声给压制了下来,但废太子重立三皇子的呼声却是越来越高。 好不容易宣布下朝,君皓天拂袖离开朝堂,君慕铭则是上前揪住君慕楠的衣襟,气的当场就要动手揍人。 “若太子殿下殿前失仪,那我们更有理由要求皇上重立太子。”苏太傅不慌不忙的,言语中更有几分明显的怂恿之意。 君慕铭被气的不轻,回头面色狰狞地瞪向苏太傅,“你简直就是枉为人师。” “太子说笑了,臣不过是实话实说,文治武功太子殿下您都不及三皇子,何不让贤呢?” 面对君慕铭的指责,苏太傅面色淡然,不仅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君慕铭配不上太子之位。 眼看着君慕铭失控的又要朝苏太傅发难,赫连容连忙将人给拦住,然后厉声质问,“苏太傅你说这话就不怕皇上问你的罪吗?如此狂妄,你们可还有将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高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本官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倒是赫连丞相,枉你自称聪明人,却被绑在了太子的船上,要不要弃暗投明呀?” “我呸!”这下连赫连容都有些忍不住,朝苏太傅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示意君慕铭赶紧离开。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君慕楠,看着君慕铭二人离开的背影沉思,“殿下不用担心,若太子殿不动还好,只要他一动定会跌入我们的陷阱之中。” “有劳岳丈大人了!”君慕楠朝苏太傅躬身拱手一礼,又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亲自扶着苏太傅过门槛,一副翁婿尽欢的模样。 —— 御花园里,君慕铭冲身边跟着的石松使了个眼色,石松极为熟练地退至不远处把风。君慕铭这才大步走到赫连容的面前,很是不满地质问道,“刚刚你为何不让本宫动手!” “殿下,苏太傅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的,你今天若真在殿里动手打了三皇子,只怕明天皇上的禁足令就又会下到东宫。” “你!”君慕铭狠狠地喝了一脚园子里的花草泄恨,“本宫就不相信还不能收拾老三了。” “殿下,今日那些人的话咱们不得不防啊,瞧着三皇子如今得宠的势头,若长期下去,定会对殿下你不利的呀。” “你说的本宫如何不知,可老三他究竟是如何做的,为何朝中会突然那么多的人倒戈!还有你,刚刚那么多人说本宫的坏话,你怎么就不知道站出来帮衬帮衬!” “殿下,当时的情形并不适合……” “行了行了,看着你就烦,你还是这么的没出息。找你还不如找老师!” 不耐烦地朝赫连容摆了摆手,君慕铭大步离开御花园,回到东宫第一件事便是进了书房打开暗门。 一道纯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里,君慕铭恭敬地拱手行礼,“好久不见,老师。” “你此番叫我出来,可是又在朝上吃瘪了?”黑袍人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看君慕铭的目光更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你之前是弄不过司景昱,如今更是连个君慕楠都算计不过,让他白白得了那么多的先机。” “老师!”君慕铭打断他的数落,“本宫让你出来不是听你的埋怨的,本宫养你这些年,你也该为本宫办些实事了。一旦真的让老三坐上太子之位,那这皇宫里可就没有本宫的立足之地,到时候老师你只怕也是无处可去!”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语气吗?”黑袍人突然被打断了话,有些不悦地质问君慕铭。但君慕铭却是比他更怒,“不然还要本宫对你怎样?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本宫认你,你才可以是本宫的老师,本宫若不认你,你便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死人。” “你!好,很好,既然你都可以不认我了,那也就不用再唤我出来!”黑袍人说着便往暗门里走去,君慕铭被气的狠狠拍了一巴掌桌子,直接命令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必须阻止老三被立为太子,还有那个苏太傅,真是可恶极了,你现在就去太傅府,给他些教训。不然本宫这口气压根就出不去。” “冲动并不能让你很好的保住太子之位。” “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或者说,你这黑暗中的身份还要不要继续藏着掖着的?” 赤果果的威胁,黑袍人站在原地,全身上下的冷意不输君慕铭,“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若你依旧立不起来,我宁愿自取灭亡也不会再任你轻贱。” “废话少说,我要看到你的成果!” 君慕铭甩袖转身,像是还气不过,又狠狠地将书桌上的书本给全部扫落。 黑袍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终于是回归到暗门之中。 夜晚再一次降临,徐昭宁投放在苏青衣身边的幽冥虫带回反馈。 第477章 赫连易 太傅府 苏青衣正靠在窗前冥思,下人来报,说是太傅过来了。苏青衣起身相迎,“这么晚了,爹爹过来,可是还有吩咐?” 苏太傅挥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下人全部退下。 “你跟三皇子相处的如何了?” 苏青衣微愣,敛首作答,“尚好!” “尚好是几个意思,你应该明白你能被赐婚给三皇子,为父在其中花了多大的心思。再有,为了能将三皇子扶上储君之位,为父可是倾全家之有,若你不能取悦于三皇子,三皇子便不能跟太傅府一条心,既是不一条心,那为父这一切便将前功尽弃。” 苏青衣拧眉,神色淡然地扫了苏太傅一眼,大概是从苏锦衣被送离京城开始,她这个爹便像是没有了顾忌一般,行事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像极了挺直腰杆子当家作主人那般。 以往若是这同样的事情,他绝对会以商量的语气来同她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俯视的姿态。 苏青衣心里起疑有意试探,“也不知道锦秀那丫头现如今怎么样了,若她还在府里,肯定能替我出谋划策,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取悦三皇子时方法不当了。” “人是你赶走的,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果然,苏太傅颇有些怨言,哪怕是话没有挑明,但苏青衣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父亲可知,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苏太傅隐约觉得今晚的女儿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究竟不对在哪里,只得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我最后悔的自然是将锦秀留在了身边,这才让那贱蹄子肖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想父亲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相信父亲是聪明之人,我是皇上御赐的三皇子妃,不管我能不能取悦三皇子,我都是唯一能明正言顺接近三皇子的人。至于所谓的倾全家之力,既然父亲都已经做了,那便做全套。成功了才会有人感激你,若失败,你什么都不是!”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苏太傅惊呼,苏青衣却是不想再跟他多说,唤来丫头直接让送客。 被半请半驱的送出苏青衣的院子,苏太傅面色有些不好看。 匆匆回到书房,迎面便遇上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夜里长剑寒光闪闪,来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苏太傅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摸出袖袋里的信号弹。 片刻后,无数暗卫从暗中涌出,那长剑的主人毫无防备的被围攻。苏太傅得以成功的逃离危险范围,站在了安全的屋檐下。 “将他拿下!”苏太傅声音冰冷而又绝情,暗中又出来一批暗卫,黑袍人躲避不及,被划伤了手臂,仓惶之下便准备逃走。 可暗卫实在是太多了,每个方向都有,正当他被困时,暗中有人相助,包围圈被打出一个缺口,他便赶紧窜出太傅府。 暗卫准备乘胜追击,可苏太傅却是让他们都退下。 府外空旷的大街上,黑袍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察觉到身后有人时,立马警觉地回头看,只是刚回头便感觉自己的正前方也落了个人。 “司景昱?”眼前的男子芝兰玉树,恍若天人之姿,可黑袍人却觉得仿佛死神降临。 “看来是个熟人了,”司景昱冲站在黑袍人身后的徐昭宁轻笑,惊的黑袍人赶紧回头,果然看到徐昭宁正摆弄着手指间的银针。 黑袍人捂着胸口狠狠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警觉的质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苏太傅早就知道太子会派人来杀他,所以向三皇子借了不少的暗卫藏在府里,而太子殿下竟然真的让你自投罗网,你说我到底该说太子殿下不重视你这枚棋子呢,还是该说太子殿下心大呢?” 徐昭宁声音轻轻,但眼里的冷气毫不输于司景昱身上散发出来的。 黑袍人面色巨变,咬牙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不认识什么太子殿下,更不可能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的给我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暗卫的剑上都特意喂了毒,为的便是明天全城搜索受伤之人,这样一来便可以直接算到太子头上了。你若没受伤的话,或许还可以与我们一战,但你现在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哪来的底气说要对我们不客气!” “不,不可能!”黑袍人不相信徐昭宁说的话,他着急的调动内功,却发现自己全身力气尽失,压根就使不上一点儿的劲。 这样的一个认知让他吃惊的不行,他不停的后退,可身后有司景昱,手中的剑想要再次提起来,却抗不过药效,慢慢的沦为困兽。 司景昱用手一挥,黑袍人的兜帽便被掀开,露出一张跟赫连容一模一样的脸来。 “司郡王将本相逼至如此地步,可是满意了?你以为你帮着三皇子针对本相与太子,便可以在三皇子那里得个好名声吗?” “你不是赫连容,用不着跟本王打马虎眼!”司景昱却是冷冷一笑,直接揭穿他的有意遮掩。 “笑话,我就是赫连容,司景昱你连这个都不敢承认吗?” 见他竟然还敢咄咄逼人,徐昭宁冷笑着直接道破他的真实身份,“赫连易,这些年的隐形生活好过吗?” 赫连易大惊着回头看向徐昭宁,“你……”怎么会知道! 徐昭宁呵呵轻笑,“赫连易你这一生也真够悲催的,明明跟赫连容一母双生,却被视为不详之人,连出生都不被认可,本以为习得一身武艺便可以得到赫连家族的承认,却又心思龌蹉地爱上自己的嫡亲妹妹,这样一段崎形的感情,注定让赫连家族再次将你排除在外,甚至亲自制造了你的死亡,若不是君慕铭偶尔机遇救下你,这世上早就没有了你赫连易这个人。” 徐昭宁每说一句,赫连易的面便白上一分,走到最后一句,他整个人都突然崩溃。 他惊恐地看着徐昭宁,“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第478章 药方竟是名单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徐昭宁!” “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你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又掀出来,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的,你为什么又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赫连易突然大吼,整个人情绪有些失控。司景昱担心他失控之下会伤到徐昭宁,赶紧将人给捞到怀里抱好。 “为什么?呵,当然是因为你先跟我们过不去,几个月你亲自陷害阿昱在宫里寒毒和蛊毒同时发作,还有水盈宫里的那些安排,也都出自你的手吧。你觉得就你过去做下的那些事情,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把事情掀出来!”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赫连易突然无力的跌坐在地,看向徐昭宁的目光惊恐而又害怕。 “我知道的事情远超你想象,我还知道其实赫连容的小儿子是你的种对么?因为你想报复赫连容,也因为你对赫连皇后的求而不得!” “我更知道,赫连皇后卧床的这些年,你一直都隐藏在她的寝宫之中,你说如果这事让皇上知道,他会相信你跟赫连皇后的清白吗?” “徐昭宁你敢!” 赫连易目眦欲裂,赫连皇后便是他的底线和逆鳞,触碰不得。 “你若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不敢!但若是你不配合,那我敢的事情可多着呢,” “什么问题!”赫连易咬牙问题,此刻他脑子里乱乱的,根本就不能正常思考。可徐昭宁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割在他身上的每一处,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 “你们三番五次找白术拿的绝育药方,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赫连易摇头,显然是不打算配合了。徐昭宁冷笑一声,手指间银光闪动,赫连易的胸口便插了一排的银针。 银针入体,赫连易痛的嗷嗷叫,徐昭宁继续逼问,“我若出手,不管是赫连皇后,君慕铭以及整个丞相府赫连家族都会毁于一旦,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徐昭宁你,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不得好死!” “砰!” 司景昱出脚,赫连易胸口多了重重的一脚,然后口吐鲜血,“若本王出手,只会比昭昭更加的毒辣百倍。” “我,我说!名单,那是一份名单!” 徐昭宁能知道这么多的内情,还能知道白医正的女儿叫白术,显然是早就将人收到麾下了,难怪东宫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赫连易咬牙暗骂,恨不得自己能在瞬间移回东宫,告诉他徐昭宁的可怕。 “什么名单?”徐昭宁蹲在赫连易的面前再次追问,可这次赫连易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再吐露半个字,任由徐昭宁和司景昱如何逼供就是不说。 徐昭宁跟司景昱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有了数。 “这是解药,能解剑上的毒,至于毒虫的活跃程度得看你这之后的配合程度。”徐昭宁掏出一个小瓷瓶扔进赫连易的怀里。 司景昱则是出声警告,“今日便饶你这条狗命,回了东宫要如何说可想清楚了。” 说着,两人一起离开,屋顶上看着赫连易毫不犹豫地吞下解毒丸,徐昭宁眸光转深,这赫连易也是个狼人,只不过三观有些不太正,不然也不至于会落的如此凄惨的地步,不然后面的计划还需要他的配合,所以这枚棋子还得好好地养着。 “阿昱觉得那会是份什么名单?”徐昭宁声音有些飘渺,她得知赫连易的身份时很是惊讶,但让她更惊讶的却是赫连易对赫连皇后的那种扭曲感情。 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情,这并不是什么屈辱的事情,但赫连易却在做尽了疯狂的事情后,又睡了赫连容的续弦,这样的举动还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昭昭想知道那是什么名单,让问惑去查就是。本王并不希望你为别的人别的事皱眉头,你的眼里心里只能装着本王。” 将人给搂进怀里,司景昱面色有些阴沉。 “好,只看你只想你!”踮着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亲,徐昭宁主动牵住他的手,“我们先回韶院,明天一早去药堂,让白术将绝育方写出来看看再说。” 半夜,窗子旁传来动静显示有消息进来,徐昭宁想起床去查看却被司景昱给抱的紧紧的。 “昭昭别走,”明明睡的深沉的人,可就是那么没有安全感,只要徐昭宁稍稍动弹一下,他便犹如惊弓之鸟将人给抱的密不透风。 徐昭宁只得继续躺下,靠在他怀里,轻声哄着,“好,不走。” 等他再次沉沉睡去,徐昭宁却是也来了困意。 新的一天,明月在门外敲门,“小姐,药堂找。” 徐昭宁和司景昱到达药堂时,白术和北风、风三娘都在,见他们过来,风三娘赶紧上前来解释,“小姐,我们怀疑白术的那个方子是一份名单,这份名单跟几年前太子去江南赈灾有莫大的关系。” 北风也赶紧上前来汇报,“王爷,风三娘说的没错,太子去江南名为赈灾,但实则卖官鬻爵,狠赚了一大笔。” “四年前,我爹曾离开过京城一段时间,他当时跟我说的是跟太子去江南赈灾,原本是打算带我去的,可恰好那段时间我感染了风寒,爹便托邻居照顾我,自己去了。如今想来,怕是父亲暗中知道了太子的勾当,又不知道要如何言明,便写在药方里了。临终前又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交给信任之人,小姐,我爹他……” 白术红着双眼站在徐昭宁的面前,眼里满是伤痛。 “别难过了,你爹他是位伟大的医者,不光医术高明,而且是非分明,你放心,你爹的遗愿不会落空的。” 对于这位从未谋过面的院正,徐昭宁是真的佩服。能写药方的人很多,但能将人名嵌入药方,又能让药方有实际功效的人,那可真是凤毛麟角。 “小姐谢谢你,若没有遇见你,我怕我早就已经……”白术有些哽咽,当初得知徐妃是因为她爹的药方多年不孕时,她心里可难受了,以为爹治病救人的初心有了改变。 是小姐鼓励她替父亲查明真相,如今更是小姐称赞父亲品德,在救命之后还能得小姐这么看重,她何其有幸! 第479章 君慕楠受伤 想揽过白术的肩头安慰几句,可是腰上的一只长臂让她动弹不得。 徐昭宁只得站在原地面带微笑,温和出声,“不用感谢,我能遇上你们所有人是我的荣幸!” “那本王呢?” 话音刚落,司景昱便不甘落后的追问。 徐昭宁早有防备,牵起他的手柔柔的补充,“能被赐婚给阿昱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这辈子没有人比阿昱在我心里更重要。” 风三娘对于司景昱这黏人的性格早有了解,所以即便是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无动于衷,但是北风等单身狗暗卫却是被亮瞎了狗眼,默默的在心里感叹,原来他们家的王爷竟然是这样的王爷。 察觉到北风等人目光的异样,司景昱冷眼一横,“本王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你们必须将这份名单完全破解出来,若有丝毫出入这辈子都别再想娶媳妇儿。” “嗷……王爷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娶媳妇儿可是终身大事啊!” 大概是看徐昭宁在这里,所以北风有些有恃无恐,竟然还敢跟司景昱调侃起来。 只是尚未得意起来,便被司北给狠狠地踢了一脚,“知道娶媳妇是终身大事,还敢偷懒,还不赶紧的去破解。” “是是是!” 两天的时间并不算多,就在郡王府所有的暗卫都全力破解那份名单时,太傅府的书房里,君慕楠突然驾到。 “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苏太傅及匆匆的走进书房,朝君慕楠行礼,嘴里说的很是客气。 “本王派给你的暗卫,昨晚派上用场了?” 君慕楠开门见山直接询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苏太傅听他提起这事,直接跳过那些客套的话。 “是,昨晚那人来势汹汹,若不是三皇子早有准备,微臣这条命怕是早就已经交代了。” “可有探知那人的来历?” 苏太傅摇头,“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在剑上抹了毒,只怕还不能伤着那人。只是他暗中似乎有帮手,我们的人也只是伤了他,并没有将他直接拿下。” “也就是说那人还是受伤了,伤在何处?若本王现在就去东宫搜查,能找出那人来?” 一听说那人受了伤,君慕楠便准备直接杀上东宫。 只是让他失望的,苏太傅摇了摇头,“此事恐怕不妥,那人伤在手臂上且并不致命,又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太子想好绝佳的说辞来搪塞王爷,你带人去搜查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该死,竟是白白浪费了如此绝佳的一个好机会,你昨晚为何不直接来禀报于本王!” 君慕楠想都没想的直接将锅甩给苏太傅,为他昨晚没有及时汇报而恼怒。 苏太傅眉头微皱,似乎对君慕楠这样随意埋怨人的行为有些不喜,但他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 “微臣觉得三皇子此时并不适合太过激进,毕竟我们才刚在朝朝堂上当众提出废太子,若王爷此时明目张胆的人带着人直逼东宫,会打草惊蛇不说,更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可这次的机会实属难得,想要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你以为太子他是个蠢的吗?同样的刺杀怎么可能会来第二次。” 君慕楠思考的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却忽略了事情,很多时候都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逆转。 比如他绝对想不到,君慕铭还真的就安排了第二次刺杀。 只是这一次的刺杀针对的是他君慕楠本人,而且来势汹汹,毫无防备的君慕楠被伤的很重。 半夜的徐家药堂,君慕楠带着一身的伤闯了进来,“让明烛公子来替本王治病,诊金任他开!” “这位公子,明烛公子并不住在我们药堂的,此时没办法……”李之棠睡眼惺忪的迎上前来,只是话没说完,却被长剑给架住了脖子。 “要么叫明烛公子前来替我们王爷治伤,要么马上死,你看你是要选择哪条路。” “求人救命,还敢口出狂言,是谁给了你们的胆!”一道清秀的身影从内堂走出,银针闪烁间,李之棠被救了出来。 “你就是明烛公子?”君慕楠虚弱的问,早就听闻此人大名,医术比皇宫太医还要厉害,所以他才会在受伤的第一时间,跑来这里。 “只要你能治好本王,诊金随你开。” 明烛公子冷笑,“王爷既然直奔药堂,便应该事先有打听我明烛,当是知道我这人的坏脾气跟医术是齐名的。” “刚才的事情是本王的人失礼,只要你能治好本王的伤,本王事后可以亲自向你道歉。” “道歉倒是不必了,十万两黄金,若王爷觉得合适便留下治伤,若觉得不合适,出门左拐不送。” “十万两黄金,你可真是敢开口!”君慕楠对于明烛公子爱财的传言多少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敢开口。 “莫不是王爷觉得自己的这条命不值黄金十万两?若是如此,那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好一张利嘴!行,十万两就十万两,但本王也必须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治不好本王的伤……” “任君处置!” 简单的四个字,说明了他明烛公子的底气,也成功地将君慕楠放下心来。 伤中要害,只剩一口气的君慕楠就这样住进了徐家药堂。 东宫 石松将君慕楠受重伤,求明烛公子出面救治的消息如实禀告,君慕铭兴奋的连叫好几声好。 “君慕楠你也有今天!哼,本宫就是得让你知道,你永远都比不过本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追问石松,“那明烛可是个唯利是图之人,他这是收了老三多少钱?” “听我们的人回来说,明烛开了十万两黄金的价格,还说如果三皇子不愿意给,可以直接走人!” “果然是明烛的风格!你去想法子,给明烛透个信,就说只要他不将老三治痊愈,要多少钱本宫都可以给他!” “这……行吗?属下听说,明烛号称从不失手,若是让他自砸招牌,只怕不会同意。” 石松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着,还不忘悄悄偷看君慕铭脸上的神情,见他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终于是放下心来。 第480章 君慕铭得了名单 “也是,明烛的臭脾气本宫是深有体会了,此事就这么罢了。本宫既能伤老三一次,自是可以伤他第二次。” 君慕铭轻哼一声,心情大好的换了身锦袍,然后示意石松,“去库房将徐侧妃上次看上的那支凤凰展翅的步摇拿出来,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她。” “是,殿下。” 徐妙然的院子里,她正对镜描眉,听说君慕铭来了,欣喜上前来迎接。 正欲行礼,却被君慕铭给一把扶起,“爱妃现在可是本宫的大功臣了,以后在本宫面前可以免去此礼。” “妾身谢过殿下厚爱,只是规矩不可废……”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东宫本宫说了算。” 君慕铭将人一搂,直接抱上了床。 云雨过后,君慕铭亲自替徐妙然插上步摇,“老三此刻伤的不轻,多亏了爱妃提供的消息。只是本宫不解的是,爱妃如何会知道老三那么晚还会经过那条街呢?” 徐妙然一凛,神色有片刻的慌乱,在君慕铭朝她看来时,又赶紧打起精神,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因为妾身在三皇子身边安排了人,他一出宫妾身便收到了消息,所以才能那么恰到好处地告诉太子殿下呢。” “爱妃真是英明,只不是知道爱妃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本宫呢?” “殿下!”徐妙然被君慕铭那突然而来的目光给瞪的心里有些发麻,赶紧解释,“妾身对太子的心意日月可鉴,会在三皇子身边安插人,也不过是想为太子办事。如果太子不放心妾身,那妾身宁愿以死明志,只求太子相信!” 说着徐妙然便从君慕铭的怀里出来,然后朝殿中的长柱撞去。眼看着就要撞上长柱,君慕铭才朝石松使了个眼色,石松忍着痛将人给挡下。 “本宫不过是随意一说,爱妃不用太难过,只要爱妃的心里一直有本宫,本宫自是相信爱妃的。” 君慕铭重新将人给拦到怀里,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徐妙然则是劫后余生般,长长地松了口气。 徐家药堂 “你们明烛公子呢,收了本王十万两黄金连个面都不露的吗?”除了当晚,一连好几天他都没再见过明烛,君慕楠心疼自己的十万两黄金,也气明烛公子的漠视。 李之棠被君慕楠的人给提着进诊房,被迫要求给君慕楠一个说法。 “三皇子请见谅,明烛公子去皇觉寺跟元白大师探讨医术去了,”跟君慕楠的怒声质问不同,李之棠淡定无比,在说到元白大师时,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元白大师可是连太后和皇上都极为看重的人,我们明烛公子与他私交甚密。” “本王不需要知道明烛公子与谁私交如何,本王只问,本王身上的伤势你们怎么安排,别忘了明烛公子可是收了本王十万两黄金的。” “这个三皇子不用担心,明烛公子从不夸海口,也从来没有败绩,他既然同意要救下你性命了,那便一定不会落空。你的伤势将会有白术姑娘替你跟进,她会按时按规矩地记录王爷你的伤势,保管你离开我们徐家药堂时会健康无比。” 说着李之棠朝门外招手,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走进来,朝君慕楠行礼,“民女白术见过王爷。” “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王爷这是何意!白术姑娘也是我们药堂的大夫,曾得明烛公子亲自指点,万不能任王爷羞辱!”李之棠趁机挡在白术面前。 君慕楠脸一黑,“本王只是觉得她有些像一个老熟人,想问她几个问题而已,你这草民竟然枉猜本王心思,可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不成!” “王爷恕罪,是草民误会了。”李之棠让开身子,白术端端正正地站在君慕楠面前。 “白正南是你何人?”眼前的少女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又因为李之棠说她也会医术,君慕楠便大胆地猜测着。 白术猛地一颤,然后死死地低着头不语。倒是李之棠颇有几分不解,“白术,王爷说的这白正南是你何人?你不是说自己父母双亡,身边并无亲人吗?” 李之堂还想再问,被君慕楠给打断,并暗示身边的人送出了门。 “你是白正南的女儿!”安静的屋子里,君慕楠极为肯定的宣布,白术没承认但也没反驳,权当默认。 但任君慕楠再问旁的,她便如何都不肯再说。 又是几天过去,明烛公子像是完全忘记了君慕楠的存在。他在药堂里所有的起居都是由白术照顾,白术从一开始的排斥和谨慎,到后来慢慢地适应君慕楠的相处。两人能聊的话题也变得越来越多,君慕楠迅速地知道了白正南的去世,以及临终留下来的绝育药方。 原本君慕楠对一份药方是不感兴趣的,但无意中的一天,白术太过思念父亲,在诊房里掏出药方来赌物思人,君慕楠无意中瞄了一眼,竟轻易的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术儿,你爹临终前说这只是一份药方吗?” “我爹身为太医,留给我的自然是药方,而且你看这上面的红花,可不就是落胎之用。只是我不明白我爹为什么要给我留一份绝育的方子,而不是别的什么养身治病的方子呢。” “能给我瞧瞧吗?”君慕楠试探着问道,白术毫无防备地将药方递给他,果然君慕楠迅速地瞧出了其中的深意来。 “不如本王替你带进宫,问问宫里的太医?他们是你父亲生前的同僚,肯定能知道一些信息的。” 白术咬牙点头,“殿下你可不能骗我,这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的。” “放心,本王绝不会骗你。” 留下这么一句承诺,君慕楠甚至来不及李之堂通知他可以正式痊愈,便兴冲冲地离开徐家药堂。 药堂后院里,徐昭宁正悠闲喝茶,白术进来朝她一礼,认真回答,“小姐,任务已经完成,三皇子带着那份名单回宫了。” “很好,接下来我们便看他们兄弟两个如何狗咬狗吧。” 无端被人重伤,以君慕楠的性子肯定会报复回去,白术的那份名单可是他反败为胜的法宝,君慕楠一定会让法宝被最大利用的。 “小姐确定三皇子体内的蛊虫不会被发现吗,若是他去太医院……” “不会!君慕楠这人刚愎自用,他不会怀疑明烛公子的。”徐昭宁轻笑,从司景昱体内取出来的烈火蛊虫被她细心养育了多日,如今“好钢”终于要用在刀刃上了…… 第481章 早朝揭秘 新一天的早朝,百官齐聚,君慕铭一身明黄色太子朝服站在百官前列,与众臣谈笑风生。与他相对的位置,空空如也。 “请问太子殿下可知道三皇子为何一直没有前来上朝?”苏太傅当着众人的面,眸色阴沉,有些不善地问君慕铭。 这些天他一直联系不上三皇子,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在前两日才得知三皇子受伤的消息。 几乎不用多怀疑他便知道,这跟太子有关,毕竟之前若不是三皇子安排暗卫,自己都险些没命。这样当着众臣的面质问,也是存了揭露太子的心思在。 “太傅这是何意?老三身体不适,特地向父皇告假,此事你莫不是才知道?” 君慕铭冷冷地看着苏太傅,心中暗恼,之前赫连易怎么就没将这个老东西给弄死。 一方咄咄逼人,一方冷嘲热讽,寸步不让的两个人。让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众臣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悄悄关注着两人之间的对峙。 这时殿外传来君慕楠惯有的爽朗声音,“瞧太子皇兄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非常乐意听到我身体不适的消息?” 太子一凛,转身看向门口,只见君慕楠摇着折扇翩翩走来。 “老三你这话可不对,得知你身体不适,本宫可着急了,还准备去玄华殿看你呢!” “不劳皇兄费心了!” 君慕楠走到武官之列首位,与君慕铭相对,代表着自己身份的位置。 “老三这是身体大好了?”君慕铭面色稍滞,然后又迅速恢复,心里有几分遗憾,遗憾明烛为什么医术要那么高明。 “那是当然,有神医在,那些牛鬼蛇神也得让道不是。臣弟有句话还是要告诉太子皇兄的,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若再偏佐牛鬼蛇神,那后果自负哟。” 君慕楠这明显话中有话,君慕铭听出几分意思来,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君慕楠的手里,所以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心虚。 不仅不心虚,反而还更应该高调行事,毕竟身边可跟着个制胜法宝在的,因此他极为得意地撇了君慕楠一眼,嘲讽道:“老三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谢太子皇兄关心,臣弟一直以来最为操心自己的事情。”君慕楠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君慕铭有心再刺激他两句,恰在这里顺公公高呼“皇上驾到!” 众臣均跪下叩拜,“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皓天驾临龙椅之上,伸手示意众臣平身,目光落在君慕楠身上明显一喜,“楠儿你身体可是痊愈了?”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痊愈。” 君慕楠恭敬回礼,言语间满是谦恭。君皓天对他这态度极为满意,当着众人的面关心叮嘱了两句,又夸他尽心尽责。君慕楠都一一应下,大为感动般的道谢。 君慕铭低头翻着白眼,对于君慕楠这明显拍马屁的行为很是不屑。 早朝跟往常一样的程序,顺公公出来宣布,“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臣无事参奏便都沉默,就在顺公公准备宣布退朝时,君慕楠却是再次出列,“父皇,儿臣此番生病意外遇上了一位故人,从她那里听说了一个故事。有心想着父皇和诸位大臣的面,说上一说,不知可否?” “三弟你这也太儿戏了,朝堂是你讲故事的地方吗?” 君皓天尚未表态可否,君慕铭便直接开怼,而且语气极为蔑视。君慕楠颇具深意地一笑,“太子皇兄别着急,这个故事还与你有莫大的关系呢。” “父皇,儿臣保证这个故事绝对不是市井传说,而是与江山社稷朝堂大事有关。” “准奏!”君皓天挥手,表示同意。 得到同意,君慕楠便开始讲故事,在开讲之前又深深的看了君慕铭一眼,君慕铭有些莫名,心头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升起。 “四年前,江南洪水泛滥,所到之处无不成灾,经由当地官员上报朝廷,当时父皇从国库拨款十万两银子,并派太子皇兄前往江南赈灾发粮拯救当地百姓。担心当地洪水过后,瘟疫横行,便让前太医院院正白正南随行。” “没错,确有此事,”君皓天随着君慕楠说的当年往事陷入回忆,“当场洪灾特别严重,朕在朝上挑选人选,是太子主动要求前往,朕当时颇为欣慰。” 君慕楠突然语气一变,“可是父皇,太子皇兄他却辜负了您的希望和欣慰!” “此话怎讲?” “太子皇兄他领着朝廷的赈灾款项,去了江南后并不是马上开仓放粮救黎民百姓,而是开设私党卖官鬻爵,朝廷的赈灾款式跟那些卖官的钱都全部进了太子皇兄的私人腰包。”君慕楠的声音前所未有过的愤怒和冰冷,君慕铭听了却是险些跳了起来。 “君慕楠你瞎说!本宫知道你想坐太子之位,但你也不该这样污蔑于本宫。” “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 不同于君慕铭的暴跳如雷,君慕楠说完后便安静地站在君皓天面前,任由君皓天打量他,都没有多余的话语。 “父皇,老三他这么做为的便是污蔑儿臣,他跟苏太傅早就商量好的,将儿臣贬落然后再四处散播父皇要废太子的谣言,为的便是夺走儿臣的太子之位,还请父皇明鉴。” 君慕铭早在君慕楠说到江南一事时,心里的不好预感便得到了验证,但再难,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是不能承认的。 依旧是对峙的双方,但场景却是有了明显的不同,所有文武百官,包括苏太傅在内,都不敢再多言,万般安静下,君皓天突地抬头扫了君慕铭一眼,然后转头问君慕楠,“此话你可有证据?” “回父皇,有!” 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他已经参透的药方来,顺公公非常有眼色地走到他身边接过。 药方到手,君皓天看的却是一头雾水,“这似乎是一份药方,你要说的话与这药方有何关系?” “父皇容禀,这份药方是儿臣从前太医院院正白正南的女儿白术手里获得,当年白院正与太子皇兄同行,亲眼所见太子皇兄卖官鬻爵,担心会引来太子皇兄的警觉,便将太子皇兄所卖官职和人名全部藏于这份名单之中。” 第482章 太子被废 “父皇您细品,药方分列八排,每一排都有四种药材,每一种药材的第一个字便是官职名首字,第二名字便是字员姓氏,四种药材拼凑下来便是官职和姓名。” 君皓天大惊,朝顺公公伸手,顺公公赶紧递上朱砂笔,君皓天便在那份药方上开始圈划。 “据白术姑娘所说,她父亲去世后太子皇兄曾三番四次的派人找寻她的下落,为的便是这份药方。” “简直是胡说八道!”君慕铭面色铁青地训斥着君慕楠,但龙椅上的君皓天,已经圈划完毕,正如君慕楠所说,这份药方就是一份名单。 而且名单上的每个名字,或居要职,或居闲职,竟占了朝中大臣的三分之一。 如此庞大的一个数据,让君皓天全身发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亲手挑选的太子,竟然敢胆大到如此地步。 “你还有何话要说!”君皓天怒气冲冲地将名单给砸在君慕铭的面前,整个人怒不可揭,君慕铭颤抖着手去捡那份名单,发现其中有很多名字都是他所熟悉的,但也不少名字他完全没印象。 “父,父皇,不是这样的,儿臣承认有些名字……” “太子皇兄还有何话要说?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不成!” 君慕楠斩断君慕铭的辩驳,君慕铭认定名单上那些自己不认识的名字,一定是君慕楠让人加上的,为的便是陷害自己。 此时君慕楠还敢上次来指责他,气恼万分的君慕铭想都没想的,直接一拳咂在君慕楠的脸上,然后飞起又是一脚,君慕楠毫无防备,被他砸的连连后退。 龙椅上的君皓天被气的面色铁青,卖官鬻爵在前,殿前失仪在后,这就是他选的好太子啊! “来人,传朕旨间,君慕铭品德有失,不适合再为太子,自即日起,虢去太子称号,搬出东宫!” “父皇,这是老三陷害儿臣啊,儿臣确实卖了几个官位,但那只是少量的呀,而且儿臣卖官的钱都用在江南的洪灾上了,儿臣并没有中饱私囊,儿臣都花在该花的地方上了啊。老三他这是嫉妒,他想做太子很久了,他这是故意针对儿臣的啊,父皇!” 君慕铭不甘心地大喊着,但君皓天面上的怒气更甚,“确实卖了几个官位?你那还叫只卖了几个官位吗?君慕铭,朕倒是不知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敢如此胆大放肆!” “父皇,不是这样的,您听儿臣给您解释啊!” “不用解释了,废了你的太子之位是你罪有应得,若依旧不知悔改,等着被贬为庶民吧。” 扔下这么一句狠话,君皓天拂袖离开朝堂。 没有了君皓天镇着的朝堂,文武大臣们议论纷纷,之前被君慕铭压制着的苏太傅,这会子很是春风得意,既然太子已经废了君慕铭的太子之位,那么接下来便是扶三皇子上位了。 “君慕楠,药方上后面的那些名字都是你添上去的对不对?明明那个药方并没有八排的药材名。” 君慕铭咬牙切齿地看着君慕楠,他曾凭借着白正南的方子给徐妃下药,让徐妃十几年无孕,当年那个药方他曾扫过一眼,虽不懂药理,但也知道那个药方上的药材绝对没有三十二种之多。 可听刚刚君慕楠所说,极有可能他故意又增加了一半的名单,为的便是故意陷害他。 想到这里,君慕铭看君慕楠的目光简直就要喷火。 “大皇兄,本王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都没想到,你精心设计这场刺杀,非但没有弄死本王,还让本王意外认识了白正南的女儿,得到了你做梦都想得到的药方吧?这叫什么?这便叫得道多助,大皇兄你还是老实做好你的大皇子吧。等以后本王做了太子,会诸多照顾你的。” 一句大皇兄,便说明了这场战争自己赢了,君慕楠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很是欢喜,下了早朝,便直奔徐家药堂。 “李掌柜的,让白术出来,本王来接她进宫享福。” “三皇子来的正好,白术让太傅府的苏三小姐给带走了,草民身份卑微进不了太傅府,还请三皇子帮忙将白术那丫头给救回来吧,这都走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白术会怎么样!若是吃点什么苦,那还得了啊。” “苏青衣?她为什么将白术带走?”君慕楠兴奋退去,心里只剩下不解,苏青衣跟白术完全不熟,怎么会突然想到带走白术。 “哎哟,我的王爷啊,白术这些日子一直近身侍候您,这传到苏三小姐耳朵里,可不就捅了马蜂窝嘛,只是草民不解的是那苏三小姐如何会知道三皇子你在徐家药堂休养,并且白术照顾的呢,难不成她在您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放肆!本王的事情岂是你一介草民能随意非议的。” “是是是,是草民越矩了,但是请三皇子可一定要将白术给救回来呀。明烛公子不在,我们药堂里没有坐诊大夫,这可是会影响药堂声誉的,到时候东家问责起来,草民万死难辞其咎啊。” “哼!”虽然很不屑李之棠的软骨,但君慕楠还是甩着衣袖冲出药堂。 后院门口处,原本应该消失的白术看着这些,对院中正涂涂写写的徐昭宁嘀咕道,“小姐,三皇子真会去太傅府吗?” “当然,他不仅会去太傅府,还会直接让苏青衣把你交出来。苏青衣手中没有你,自然不能交,到时候他们之间的战争便会爆发。若这个时候他又恰好知道,当初在西山时苏青衣便知道苏锦衣跟他的交易,有意杀掉苏锦衣自己替补上。你觉得君慕楠还会将苏青衣当作单纯的女子爱护吗?” “肯定是不会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女人善妒。” “对,而且这份嫉妒还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权利和算计。” 徐昭宁冷笑,她并不觉得君慕楠会有多爱苏青衣,特别是在亲眼看着苏青衣曾对司景昱投怀送抱失败之后,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在君慕楠和苏青衣之间埋下祸根,原本两个因为利益在一起的人,一旦各自心中生疑,那合作也不会过于长久。 第483章 武王回京 太子被废的事情,在朝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在苏太傅的运作下,不少人都已经习惯了听到三皇子比太子更优秀的话。 在民间,老百姓更是不关心朝中事。唯一掀起风浪的也就只有忠勇候府了,因为太子被废,作为太子侧妃的徐妙然,身价自然也就落了下来。 消息传到忠勇候府时,白姨娘关在屋子里哭了好久,而徐妙芸却是满血复活。 徐妙然得势时,仗着自己东宫侧妃的身份狠狠地训斥于她不说,还敢当众叫嚣说是要将她配给小厮贩夫,如今徐妙然她自己身都难保,还敢插手她的婚事不成。 没有了顾忌的徐妙芸,言语间越发的放肆,几次到韶院挑/衅,全被明染给怼了回去。 倒是青灵,算是完全地沉寂下来,如今的忠勇候府越发的冷清,唯有韶院依旧时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传出。 比如此时,徐昭宁被司景昱给抱在怀里,两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阿元跟明染耍宝,明月站在旁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小姐,狼崽子他真好玩,”明染故意去招惹阿元,一会儿揪揪他的狼毛,一会又戳戳他的狼肚子,阿元像是知道明染是在逗他,所以步子迈的四平八稳的,但只要明染稍作休息,他便会猛的扑上前,吓的明染惊叫的同时,他便好有成就感。 “娘亲,你看我厉不厉害?这小人类我一巴掌就能呼死她,但我没有哦,我还得留着她侍候娘亲的呢。” 玩累的阿元想奔到徐昭宁身边求爱的抚摸,却被司景昱给直接一脚踢开,阿元嗷嗷直叫,“娘亲,渣爹他踢我,我渣爹跟你渣爹果然一样的渣啊。” 徐昭宁抚额,阿元似乎对渣爹这个称呼情有独钟了。 不过提到她的渣爹,徐昭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时不时地往韶院送礼物已经是常规操作了,偶尔出门便能看到那抹自认风流倜傥的身影也都已经习惯了,至于韶院里有没有被他安插人进来,徐昭宁也不太想计较了。 总之属于那种她要磕睡他便能递枕头来,她想给人下药他便网罗所有毒药,她若想杀人他会帮着递刀的种类了。 可祁以寒这迷之行为,让司景昱很是恼火,因为他做的那些活,在司景昱看来,完全是他这未婚夫的专项福利。 于是,两人暗中的见招拆招还真是不少,不过徐昭宁并没太过关心,她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日子又静静地过了一日,新的一天到来,明尘明染站在门外齐齐高呼,“小姐快起来,王爷一家回京了。” “嗯?”睡的迷迷糊糊的徐昭宁,完全没想明白她们说的这王爷指的是谁。 “哎呀,小姐,就是武王一家回京呐,现在已经进了武王府了,世子爷派来接你的马车已经到了候府门口了,您赶紧起身梳洗吧。” 明染着急地恨不得马上推门进来就好,可是想着屋子里床上还躺着另外的一个人,她又立马怂了。 “昭昭不去好不好?”床上司景昱突然出声,并且迅速地将徐昭宁给抱在怀里,双手双脚并用,将她给抱的紧紧的。 徐昭宁这才完全消化明尘的话,原来是武王一家回京了,要召她前去相见呀。 “阿昱你在害怕,为什么?”自从知道司景昱的身体里又种有另外的一种蛊毒后,徐昭宁每次与他说话时都尽可能的放柔声音,遇上有分歧时,也格外的注意,尽可能的不与他争吵。 比如现在这样的场景,若是以前,她肯定会训上一句别闹,可此刻见他这样毫无安全感地抱着自己,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她的阿昱是真的爱她,蛊毒活动频繁发病时会想着将她藏起来,但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有这苗头时,其实都在暗中忍耐。 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徐昭宁声音越发的轻柔,“如果是因为担心武王一家不接纳你的话,那阿昱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武王府好不好?” “一起去?” 司景昱皱着眉头,似在思考可行性。 “嗯,一起去,我会光明正大地向他们介绍我的未婚夫,告诉他们,我最爱阿昱了。” 司景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虽还没开口答应,但手上脚上的力度泄去大部分。 良久后,才哑着声音应了句,“好!” 一个时辰后,徐昭宁终于是洗漱装扮完成,司景昱也早就收拾好,司北非常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将他的一些物什留了备份在韶院。 去武王府的马车上,司景昱一直拉着徐昭宁的手,那股大力气让徐昭宁有些心惊。 “阿昱你牵疼我了,”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徐昭宁故作委屈。 司景昱便索性将人给抱到怀里,“昭昭,本王在紧张,紧张如果他们都不喜欢本王,想要分开昭昭和本王怎么办?” “那我就不认他们!”抱着他的脖子,徐昭宁眼里亮闪闪的,见他惊讶的抬头,她又浅笑着解释,“我这辈子就认定阿昱了,如果武王他们一家要对我们横加干涉,那我就不认他们当外祖,反正我有阿昱就够了对不对?” “真的吗?” “当然,除非哪天阿昱不要我了,我就……” “永远都不会,只有昭昭不要阿昱的。”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司景昱眼里暗光浮沉,只要昭昭还要他,他就不能沉浸黑暗,他的昭昭怕黑,他得保护她。 “嗯,乖!昭昭也会一直都要阿昱!”摸摸他的头,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徐昭宁心里暗忖,得尽快找到解蛊之法才是,可她现在连蛊虫的种类都还没查清楚,真是让人头疼。 武王府门口,荣桥做了不少的准备,留了认识徐昭宁的成伯和玉娘在,见到徐昭宁从马车上下来时便高呼,“奴婢(老奴)见过小小姐。” “成伯、玉娘你们客气了,”徐昭宁朝他们点头示意,然后主动牵起司景昱的手,向他们介绍:“这是司郡王,也是你们的姑爷。” 暗示的意思很明显,成伯和玉娘立即会意,接着高呼,“奴婢(老奴)见过姑爷!” “免礼,司北将本王给武王准备的见面礼奉上。” 回牵着徐昭宁的手,外人面前的司景昱依旧声音清冷淡漠。 第484章 初见,下马威 虽不是第一次来武王府,但这次徐昭宁还是感觉到了震惊,似乎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便感觉到了独属于边关的萧瑟和悲壮氛围。 成伯领路,不忘悄悄地告诉徐昭宁,“原本世子爷是要亲自在门口迎接小小姐的,只不过被王爷给罚跪祠堂了,所以不能来接小小姐。” “罚跪祠堂?为什么?”徐昭宁微微皱眉,心里暗忖,难不成这武王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原因老奴并不知晓。”成伯擦了擦额角的汗,因为徐昭宁犀利的目光而惭愧。徐昭宁听了这明显不走心的回答,意味深长的扫了成伯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刚靠近正厅,便明显察觉到一股劲流朝自己逼来,徐昭宁想都没想的准备反击,司景昱则是明显比她更快,十成功力的一掌拍了出去,跃身而出的武王被他拍了个趔趄,有些脸红脖子粗地朝厅内的两个儿子吆喝,“你们两个出来,今天若将这病殃子给揍趴,老子重重有奖。” 果然,正厅里马上窜出来两条矫健的身影,直奔司景昱。 徐昭宁被他们父子三人这波动作给惊的傻眼,说好的是武王府唯一的表小姐,地位非凡,受尽宠爱呢? 这一来就动手,难不成这就是武王府的特色不成? 可是容不是她发愣,就见武王府再次朝她拍掌而来,徐昭宁顿时就怒了,扯着嗓子冲他吼了句,“雾草,老头你不要太过分!” “哼,身为武王府的后人,若是功夫不过关,那就别进武王府的大门。” 徐昭宁简直就呵呵了! 被他们漠视十五年的原主弱如病鸡,若不是她徐家主的气势在,刚刚那一掌就已经将人给拍死了,他们竟然还敢提武王府血脉? “我才不是武王府后人,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草,高攀不上你们武王府的血脉!”气极的徐昭宁冷着脸朝武王进攻,手中银针闪闪,招招直逼武王的要害,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你算哪门子的野草,老子这些年白喂你了不成!”武王显然也是被徐昭宁的话给气到了,唬着脸开训,在发现徐昭宁招招致命后,面色更加的难看。 “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竟敢对老子动手了,当年你娘跟老子切磋时,都不敢对老子下杀手,你个兔崽子,还敢对老子下杀手了,今天老子不好好地教训你,你真当自己不是武王府血脉了是吧。” “我呸!我从来就没当自己是武王府血脉过,刚愎自用、任人欺骗、做事不动脑子,这样的血脉你免费送我我都不要!” 徐昭宁很清楚自己的功夫比不上战场对阵几十年的武王,但她嘴皮子厉害呀。即便是打不过,好歹也要出一肚子的怨气不是! “我告诉你,虽然徐承客有些渣,但整个忠勇候府没有我算计不过的人,我觉得这样的人家很适合我生活,跟你们这所谓的什么外祖家比起来,我跟他们感情深多了。” “还有,要不是看在荣桥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过来跟你们相认?当年你们扼杀了我娘的爱情,如今还想插手我的亲事,我呸,谁给你们的脸呢。” “我告诉你,老头,你若识相的便让你两个儿子收手,若敢伤了我家阿昱一根汗毛,我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仗着自己身形灵活,徐昭宁每避过武王的一招,嘴里便是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可怜武王既要防备自己真的伤了她,还得听她这长串的话,忙的是直喘粗气。 “你,你个死丫头,一个病殃子而已,也值得你这么放在心上吗?还有,什么叫我当年毁了你娘的亲事,你娘她是自己要嫁给徐承客那个窝囊废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我呸!我娘明明喜欢的是祁以寒,可你不让他们在一起,还让我娘在怀了我之后,另嫁他人,让我当了十几年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不该怨你吗?” “你说什么!你娘当年嫁给徐承客时就怀了你?可她之前明明不认识徐承客呀?”武王突然停手,面色严肃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却不停手,银针堪堪地擦过武王的脸颊,成功地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哼,智商捉急,也不知道你这人是怎么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徐昭宁朝自己的银针吹了口气,然后将银针收好。 武王看到她的银针,才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痛意,轻轻一揩发现还见了血,“臭丫头,你故意惹我分心,然后对我下狠手,你一点也不像你娘!” “呵,像我那没良心的渣爹咯。” “你爹真是祁以寒?”武王皱紧眉头,似在仔细回想着当年的往事。徐昭宁呵呵一笑,“不然,你以为就徐承客那脓包能生出我这么漂亮能干的女儿?” “这厚脸皮倒是像你娘小时候!”武王恢复冷静,朝那边的两个儿子吆喝一声,“点到为止!” “嘁,还点到为止呢,真会给自己涨脸,明明就是及时止损。” 徐昭宁追在武王身后,继续损人。可不是及时止损,司景昱可是将荣桥他爹给揍的极惨。 “臭丫头,你到底是谁家的人!” “昭昭当然是郡王府的人,”司景昱及时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不管你如何阻拦,本王都不会放弃娶昭昭为妻,她也只会是本王的王妃,谁若敢阻拦,本王不介意毁天灭地。” 察觉到他气息的不稳,徐昭宁赶紧顺毛,“不气不气,阿昱不生气,他们不敢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他们若真敢阻止,我就不认他们当外祖,反正我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没爹没娘的。” “你个死丫头你……”武王觉得自己安逸了几十年,却突然被徐昭宁给气了个半死,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行了,见好就收吧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宝贝外孙女!”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徐昭宁抬头,见正厅里走出来一位老妇人,两个中年妇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昭宁表姐,你真的是姑姑的女儿吗?可是为什么你与他们说的有些不一样呢。”突然三人后面一个小男孩探出头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特别的显眼。 第485章 霸气威武徐昭宁 徐昭宁挑眉,冲小男孩子招了招手,那小男孩子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兴冲冲地跑到徐昭宁的面前,“表姐你叫我?” “你叫什么名字呀?”摸摸小男孩的头,徐昭宁笑呵呵的,跟刚刚那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模样不同,这会子她身上写满亲和力。 “表姐,我叫荣棱。” “那荣棱你告诉我,我没来之前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徐昭宁一点也不急着上前去跟武王妃相认,到是眼前的荣棱让她觉得有趣。 “大哥说,表姐最是温柔不过了,而且多才多艺,能文能武,既能开药堂治病救人,还能算计人心,坑人耍人样样厉害。” 徐昭宁嘴角一抽,荣桥那货果然不靠谱,瞧把人家小娃娃给哄的,连是非都有些分不清了。 “那你又是如何觉得我与你大哥说的不一样的呢?” “我觉得大哥说的你不全面,还应该给表姐加一条,霸气威武!” 能不惧他祖父威严,还能伤到他祖父的人,可不是霸气威武么! 徐昭宁:“……” 朝武王的位置认真的看了一眼,徐昭宁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可以的!”冲荣棱竖了竖大拇指,徐昭宁笑的别具深意。 “宁姐儿,”一旁的武王妃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徐昭宁上前来打招呼,不得不主动打破尴尬。 徐昭宁立马收敛笑意,牵着司景昱走上前,“昭宁携未婚夫见过武王妃。” 生疏而又淡漠的称呼,让武王府脸上一僵,似有些不敢相信般,追问徐昭宁,“你叫我什么?” “武王妃!” “你竟叫我武王妃!”见武王妃被她这称呼给惊的后退两步,徐昭宁面上早就已恢复了平静,与武王妃四目相对,神色依旧淡然,“对,昭宁与王妃身份悬殊,自是该尊称王妃。” “可我是你外祖母!” “据我所知,在凌云国,有外祖家给初生外孙送襁褓的习惯。我今日当然不是来问武王妃要襁褓的,只是想问一下武王妃可有见过我襁褓中时的模样。” “我……”武王妃微愣,今天其实是她第一次见徐昭宁。可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女儿血脉延续的想念。 但即便再想念,没见过徐昭宁出生时的模样,没参与过她的成长,这是事实。 此刻被徐昭宁这样质问,武王妃只觉得面上烧的慌,可越是愧疚,便越是想弥补,这样的一份急切让武王妃急红了眼。 “宁姐儿……” “你们不认我这个孙辈在前,如今却想来干涉我的人生。今日会来见面,是因为荣桥,可你们这作派实属我不喜。以后……没有以后吧!” 徐昭宁朝武王妃弯腰一礼,然后拉着司景昱转身准备离开。武王猛地窜过来,“宁姐儿!当年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们也不想最后造成那样的后果,不过这些年来你的成长我们一直都没有错过,如今举家回京,也有你的原因在。” “王爷,你们回京是受诏,别把我说的那么伟大,我还没到能左右你们全家处境的位置。还有,别去我娘的坟头吵闹,她已经清静了十几年,请让她继续清静下去。” 徐昭宁继续往前走,身后武王妃急忙发问,“那要怎样,你才肯认我们?” “对,你要怎样,才肯认祖归宗!” “王爷说笑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归武王府的宗,毕竟我姓徐。”走出去几步后,徐昭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头,“我跟阿昱的婚事谁都不能阻止,你们若再打着是我家人为我好的旗号,插手我的事,我不介意翻脸。” 一直到徐昭宁走出府门,武王等人才终于是回过神来。 “这,这都叫什么事啊!”武王妃双眼含泪的看着武王,着急的不行。 “这丫头性子还真跟她娘一样的倔!只是她爹真是祁以寒那小小子?难道说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做错了吗?” 院子中武王喃喃自语,荣峥兄弟两个都默不作声,当年舒云跟祁以寒的事情,他们两个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舒云最后选择徐承客这个从未被他们考虑过的无名角色,他们震惊之余,是怒其不争。 以为她是自甘堕落,压根没想过问她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不知道她的苦楚和,以至于到后面兄妹、姐弟成了陌路,舒云绝望地嫁去忠勇候府,而他们也一直牵肠挂肚这么多年。 “祁以寒呢?他可知道宁姐儿是他的孩子?” 荣峥不忍父亲如此难受,将话题转向祁以寒,“据我所知,这些年来北漠摄政王府一直空着,祁以寒这些年,除了必要的时候在北漠外,其他很多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那混蛋当年就没安好心,故意诱惑二姐,却又不为她考虑周到,让二姐怀着身孕嫁进忠勇候府,那徐承客怕是早就对当年二姐的身孕有所质疑,所以后来才会冷落她,在二姐去世后,又将宁姐儿冷落这么些年。” 跟兄长不同,荣家老三却是对祁以寒的人品瞧不上。 父子三人各自思索,武王妃则是领着两个儿媳妇站在屋檐下唉声叹气的。 倒是被人忽略的荣棱有些不解,“祖父祖母,你们为什么这么难过。表姐只说不让我们插手她跟司郡王的婚事,不然就翻脸,我们不插手他们的婚事不就完了?而且我瞧着那司郡王虽然话不多,但对表姐似乎真的很不赖呀,明明就可以皆大欢喜的,你们在难过什么?” 武王微愣,突然恍然大悟,“棱哥儿说的对,那死丫头会这么满身是刺,是因为我们刚刚对司景昱动手?如果我们不阻止她跟司景昱在一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翻旧账了?我听桥哥儿说,司景昱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弱,而且还说自己在司景昱的手下都走不过十招,这人的功夫是可以保护宁姐儿的。” “可我瞧着宁姐儿是真的很难过,若她执意不原谅我们……” “王爷,王妃,三皇子来了,说是想见王爷您一面。”门房匆匆走来,冲武王拱手道。 “他来干什么!在边关时说的那么好听,可是我们一进京便听到他被赐婚的消息,既然不想娶我们宁姐儿,还敢厚着脸皮要我们那么多好处。” 第486章 徐昭宁表错了情 荣嵘听到君慕楠来访的消息,气的撸起袖子便往外冲。 武王大喝一声,“嵘儿!” 荣嵘停下脚步,便听到他爹厉声说道,“以后这话可不得再乱说,我们武王府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跟三皇子都没有半分关系,我们宁姐儿跟三皇子更没有丝毫牵连。” 荣嵘一凛,立马明白他爹这话的意思,点头答道,“爹,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爹说的对,以前他们被君慕楠给蒙骗,起了将宁姐许配给君慕楠的心思。可事实却是,君慕楠两面三刀不说,玩耍他们一家人不说,现在更是让皇上赐婚他与苏三。 若他再去外面嚷嚷,让君慕楠还以为宁姐儿非他君慕楠不可,肯定会让皇上误以为武王府支持君慕楠,一旦皇上动了心思,那对武王府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武王见他已经想明白自己的错误,也不再多说,示意武王妃领着荣棱他们先回内院,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儿子往外走,同时吩咐门房,“将人带到前院正厅。” ———— “武王叔,好久不见,最近身体可好?”君慕楠满脸笑意地跟武王打招呼,原以为应该会得到同样的热情回应,但事实却很打脸。 武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疏离作答,“有劳三皇子关心,本王一切都好。” “武王叔客气了,我们相识多年,本王关心武王叔也是应该的。” 君慕楠察觉到武王的疏离,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不悦,但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如果三皇子是特意来问候本王的,如今问候已毕,三皇子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免得到时候皇上担心。” “武王叔,你对本王可是有什么误会,为何……” “不曾有误会,我们武王府与三皇子一直都纯如清水,不存在误会。三皇子年后就要大婚,需要准备的东西定然多,本王就不留三皇子在府中多停留了。” 见君慕楠似乎还有话说,武王直接冷下脸来。君慕楠则是恍然大悟,一脸痛心地解释,“武王叔,你果然是因为父皇赐婚一事才对本王心存隔阂的,此事本王也是不得已,满腹心酸无人倾诉,今日来武王府……” 君慕楠一边说,一边朝武王看去,有意想等武王来接他的话。可偏偏武王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 君慕楠不得已,只得继续说道,“与苏青衣的婚事并不是本王想要的,如果武王叔愿意,本王依旧愿意迎娶宁宁进门的。” “仍然迎接宁姐儿进门?”一直忍着不说话的荣嵘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冷笑出声,“那么请问三皇子,你打算以什么身份迎娶宁姐儿?” 君慕楠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咳,“苏青衣是御赐的正妃,本王愿意给宁宁侧妃之……” “三皇子!”武王突然出声,“我们武王府的女儿从来没有嫁人为妾的先例。” “武王叔,是侧妃,不是妾!” “侧妃也是妾,三皇子莫不是以为我们无知到连妻和妾都分不清了。”旁边安静的荣峥突然出声,他不像荣嵘那样大怒,只是沉稳出声,但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那,那去找父皇,让他收回让本王和苏青衣成亲的圣旨,转赐宁宁与本王!武王叔,你现在便跟本王一起进宫……” “三皇子还是早些回宫吧,本王今日有些乏,就不送了。” 武王冷笑一声,然后起身让管家送客。 “武王叔,武王叔……”君慕楠起身跟上武王,想要说服他,却被荣嵘给挡住了。 “三皇子,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进我们武王府了,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了吧。” “荣嵘,你……” 君慕楠被人这样下逐客令,觉得很丢面子,想跟荣嵘理论,但荣嵘压根不理他。 “三皇子请吧,宁姐儿跟司郡王的婚事在即,我们作为宁姐儿的外祖家,也得备足嫁妆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们已经默认了徐昭宁嫁司景昱的事实,不可能再跟他君慕楠扯上任何的关系。 “你们,竟然是如此的不知好歹!”君慕楠拂袖离开,荣峥兄弟却是坐在厅里很久都没说话。 良久后,荣嵘才暗戳戳地问他哥,“大哥,我看要不让桥哥儿多去忠勇候府走动走动,听棱哥儿说,桥哥儿跟宁姐儿每次都能聊的很投机。” “行,我一会儿跟他说说去。我们今日只怕用反了方法,宁姐儿性子跟舒云有些相似,我们可不能再犯当年的错误了啊。” “我也觉得我们今天似乎让宁姐儿更加反感了,哎……”荣嵘烦燥地起身在原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挠头发,一会儿又嘀嘀咕咕的。 荣峥正想问他这是想干啥,就见他突然抬起,一脸神秘地问道,“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三皇子些苦果吃吃,毕竟这其中还有不少他的错在。” 荣峥嘴角一抽,轻咳一声,问道,“你想怎么给?” “这事吧,大哥你太正直了,我估摸着我跟桥哥儿可能更合适,我现在就去找他商量去,一会儿爹如果问起来,你就帮我们担着些哈。” 说完也不等荣峥拒绝,便一阵风似的跑去祠堂。 最后也不知道荣嵘和荣桥叔侄两个到底想了什么办法,第二天的早朝,君慕楠竟是被人给狠狠参了一顿。 即便是君皓天再如何偏袒他,可依旧在当众狠批了他。 这事被荣桥当成笑话说给徐昭宁听,徐昭宁诧异之余,似笑非笑地盯着荣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荣世子!” “咳,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君慕楠欺骗我们在先,戏弄你在后,他会这样是罪有应得,我们作为你的娘家人,是可以为你撑腰的。” 徐昭宁稍愣,然后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听说那天荣世子被罚跪祠堂了,为何?” “没,没什么大事的。” “嗯?”徐昭宁执着地要个答案,荣桥摸摸鼻子,暗戳戳地老实交待,“其实也没啥,就是亲自动手揍了两个人!” “武王罚你不该揍那两个人?” “不,祖父和我爹的意思都是我不该亲自动手,会脏了自己的手。至于祠堂……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因为武王府的祠堂牌位上供奉着好些本武术秘笈的。” “所以,所谓的惩罚是让你换个地方练功?” 徐昭宁嘴角狠抽,感情她又表错了情? 第487章 年关入宫 见徐昭宁不说话,荣桥有些不放心地问,“表妹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其实我们都是粗人,一家人相处起来也都是非常简单的。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如果有哪些对方做的不对,你也可以提出来的……” “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徐昭宁摩挲着手上的茶杯,声音舒缓地问道。 知道自己那天误会武王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徐昭宁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只是终究有几分拉不下脸。 而荣桥似乎又误会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以为她不喜欢自己来当说客,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否定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 “你即便是来当说客,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放心吧,你回去告诉你祖父祖母他们,只要他们不插手我跟司景昱之间的事情,便一切都好说。” “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三叔已经跟我说了,说我们大家以后绝对不会插手你跟司景昱之间的事情。不仅不会插手,而且会在你出阁的时候,以你娘家的身份给你备足一百二十八台嫁妆。” 这么一个消息炸得徐昭宁嘴角微抽,目光微沉的问,“条件呢,你们不插手还给我准备嫁妆的条件是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那天我闹的厉害,让他们看到了我坚决的态度,所以你们便决定妥协。” “在祖父祖母的眼中,你那不是闹,是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那天你走后祖母伤心了好一阵子。她觉得你埋怨的对,因为从你出生开始,我们一家人都不曾对你付出过什么,现在又突然的要求你回报,是人都会排斥、反对这样一段感情,他们觉得你并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们大家。也正因为大家都察觉到自己做错了,所以决定弥补、改正,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们这个机?。” “我……并不是埋怨你们,更多的只是不习惯将你们当成家人。 不过若你们执意要机会,那便看你们表现吧。” 徐江宁承认自己那天在武王府故意使小性子,但其实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想让司景昱相信自己对他的心意;二来嘛,也算是返给武王府一个太度,让他们不要插手自己跟司景昱的婚事。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如果不给武王府一点危机感,他们真要插手取消自己跟司景昱的婚事,那她又得增添许多的麻烦。 荣桥不知道徐昭宁心中的弯弯绕绕,见她终于松口愿意尝试接受武王府一家,心里高兴极了。 “好嘞,只要你愿意给机会,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嘱咐祖母他们好好表现。” 徐昭宁默认,只是这么一表现,便直接表现到了年关。 这么一段时间里,武王府经常邀徐昭宁过去相聚,徐昭宁并不是全不答应,但也不是每次都能答应。 十次里应上了那么一两次,长时间积累下来,她与武王府也终于不再那么陌生。 年终时宫里来了圣旨,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及家属需进宫守岁。 武王府和忠勇侯府以及郡王府都在这其中,司景昱早早的来忠勇侯府接徐昭宁入宫。 忠勇侯府大门口,荣桥的马车也随后而至。 “表妹,祖母说一会入宫,让你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徐昭宁稍作思考,觉得这么一个安排对于她来说有益无害,这也算是武王府在向世人宣告她表小姐的身份。 正想答应时,却被司景昱的打断,“不用,昭昭跟本王在一起就可以,慈宁宫很好找。” 荣桥对于司景昱这动不动的占有欲,有些无语,好心提醒他,“一会若是男女分开,你也不可能时刻都守在表妹身边,还不如让表妹跟在祖母和我娘她身边,多少也有个照应。” 司景昱皱着眉头不说话,显然是没想到男女会有分开的可能性,毕竟往年除夕他向来是不进宫凑热闹,所以并不知道宫中有男女分开的习惯。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份不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已。 这一个月多时间里,他对徐昭宁的占有欲似乎越发的强烈,很多时候只要稍微不见徐昭宁的身影,他便能亲自寻找。 荣桥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将他给说服了,转头对徐昭宁说道,“在这之前你或许去过太后的慈宁宫,但今日非同往日,一切须得小心谨慎为上,你跟在祖母身边,她老人家自会护你周全。” “昭昭……我们不进宫了吧!”徐昭宁尚未来得及回答荣桥的话,司景昱便将她的手给紧紧的扣住。 荣桥吃惊不已,而徐昭宁已经习惯了他这突然而突然的心慌焦躁。 将他拉到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柔声道,“我还是想要阿昱陪着我!” “可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男女一会得分开!”荣桥见徐昭宁油盐不进,着急的不行。 “行了表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先去吧,我坐阿昱的马车入宫。” 得到徐昭宁的肯定答复,司景昱心情大好,将她拉到马车上,不再看荣桥一眼。 荣桥无法,只得将马车吩咐车夫跟在司机御马车的后面。 宫门口遇上武王等人时,将司景昱和徐昭宁的话都简单的说了一遍,并表示徐昭宁更愿意跟司景昱一起。 武王听了这么一个答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失望,而最失望的莫过于武王妃。 “宁姐儿终究还是不太愿意接受我们呀!” “娘,你别着急,宁姐儿她跟司郡王如胶似漆的,只是觉得跟我们几个长辈在一起不如跟司郡王一起来的自由。” “是啊,娘,等年后我们下帖子给司郡王,让他同宁姐儿一起去王府坐坐,到时候您再跟他们好好的说说话。” “也只能这样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不起她。” 因着他们一家子人都站在门口闲聊,来往大臣们都会回头望上几眼。武王妃很不 第488章 有刺客 进了宫,果真如荣桥所说,男女分居不同的宫殿。但司景昱也真就咬着一口气,不管在哪里都将徐昭明的手牵得紧紧的。 即便是后来的晚宴期间,他也是将徐昭宁牵着自己共坐一张案几。哪怕是大殿里许所有的人都朝他看来,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不松手一分。 君皓天牵着徐妃进来时,看到司景昱和徐昭宁并桌而坐,有些惊讶,当着群臣的面打趣道,“以前阿昱冷冷清清的,朕担心他不会疼媳妇,如今见阿昱竟如此重视自己的媳妇,朕又担心他会玩忽职守,可真是天下父母心呐。” 司景昱起身答话时,同样还牵着徐昭宁的手,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回皇上的话,媳妇儿太优秀,臣怕被人拐跑。” 这样的大庭广众,这样的土味情话,撩的徐昭宁有些面红耳赤。可司景昱依旧面色清冷,要不是徐昭宁知道他的性子,还真以为他是故意说假话的。 跟徐昭宁不同的是,文武大臣们却不知道司景昱丝底下是这样的,见向来冷清不愿多话的司郡王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情话,每一个人都震惊无比,震惊之后便是哄堂大笑。 阵阵笑声中,君皓天稍愣,然后也是爽朗大笑,“阿昱啊阿昱,你自己都没想到你会有被媳妇牵着走的一天吧。怎么样?现在还敢说朕这婚赐的不好吗?” “皇上的眼光甚是好,所赐婚事装装美满,哪能说不好呢!”胆子早就显怀的徐妃,一手挽着君皓天的胳膊,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搭话道。 时隔十几年再次有孕的徐妃,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也都是安静的住在月华宫里,不插手后宫的争斗,也不过问前朝的政治风云只安心待产,也正因为她的安静,所以几个月来,君皓天一直留宿月华宫。 随着太子的废除,宫中隐隐有废后的传言,而徐妃则是成为新皇后的热议人选。 但是与之前的高调形张扬式不同,如今的徐妃像是收敛了所有的利爪,非常的低调。对于传言非但自己不参与,还要求身边的芙蓉也不得谈论。 此番称赞与君皓天的话,也引来全场大臣们的附和。 君皓天举手示意让大臣们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司景昱,“阿昱你来说,这次的婚事如何?” “微臣很感谢皇上的赐婚。若不是皇上赐婚,微臣还找不到这么优秀的媳妇儿。” “行了行了,今天可是年关除夕,我们大家是来守岁欢聚一堂的,可不是来听你这些肉麻话的,这些闺阁情话等你们成亲之后,闺房里去说吧。” “是,微臣遵旨。” 司景昱从善如流的应下坐回椅子里,徐昭宁赶紧跟着他坐下,感受那些四面八方朝自己投过来的目光。徐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地凑近司景昱,轻声跟他商量,“以后咱可不能再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 “昭昭可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本王跟你的关系?还是说昭昭觉得本王让你很丢脸?” 司景昱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沉下了脸,而且整个人身上的阴冷气息瞬间爆发,站在他身后的司北司南,小心翼翼地搓着自己的手臂,默默的后退三步。 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徐昭宁赶紧安抚,“不是觉得你很丢人,而是不想让很多人看到你的盛世美颜,我喜欢阿昱的柔情只给我一个人看。他们那些粗人怎么会明白我阿昱的美好呢?” 得到满意的答案,司景昱终于是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而上首君皓天也已经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可皇上皇后姐姐和大皇子似乎还没到呢?” “不用等了,皇后礼佛,大皇子身体不适。” 见君皓天话中有明显的迁怒,徐妃善解人意的不再问,而下面的文武百官们似乎也都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在这个风头去触皇上的眉头,于是都一致的不提此事。 倒是君慕楠站起来朝君皓天一拱手,“今日是年关,儿臣为父皇准备了一份厚礼,还请父皇笑纳。” “哦?”君皓天有些意外,挥手示意君慕楠可以将厚礼拿出来了。 得到允许君慕楠朝身后拍了拍巴掌,内务府早早搭建好的高台上随着君慕楠的巴掌声,走出了几位身形柔软的少女。 音乐起,少女们随乐而动。与凌云国女子普遍多柔弱不同,这几名女子身形高挑,出手间满是力量,其中一个更是身前背着大鼓,战鼓声声牵动着人的灵魂共鸣。 “三皇子给大家说的厚礼,莫不是要为皇上送女人?” 台下有大臣议论纷纷,但大部分的人都是猜测这么一个可能。 音乐接近尾声,那几名少女也都全部聚集在高台中央。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巨大的红灯笼,从空中缓缓移动过来。在少女们的头顶停下来,随着砰的一声炸开,从里面跳出一男一女,落在那些少女们的肩膀上,男子朝对方甩出一样东西,女子接住,两人在用力一拉撑,便看见一条红色的绸布,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子键上面写着:“千秋万代,盛世平安。” “儿臣祝父皇的江山千秋万代,盛世平安,这便是儿臣送给父皇的厚礼。” 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君慕楠将早就准备好的话,一次性说了出来,君皓天对这份礼物很满意,对眼前的儿子更是满意,连连称赞,“甚好甚好,还是老三了解朕的心意,重重有赏!” 说完示意一旁的顺公公看赏,只是顺公公脚步刚移动,便见那拉着红绸布的一男一女,突然纵身朝主位拔剑杀来。 君慕楠感觉到杀气,惊恐回头便见那一男一女越过他,直奔君皓天,嘴里还念叨着,“狗皇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那些身材高挑的少女们也紧随其后,变身刺客,朝君皓天和徐妃围攻而来。 君慕楠来不及多想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赶紧飞身上前挡在君皓天的面前。 “你们到底是何人所派!”君慕楠这话是想让君皓天明白,这些人并不是受自己的差遣。 但偏偏那唯一的持剑男子,一脸不解的问君慕楠,“主子你在说什么?现在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只要杀了君皓天这狗皇帝,龙椅就是你的了!” 第489章 将君慕楠打入天牢 “逆子,你好大的胆子!”君皓天满脸失望的看着君慕楠,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才夸过的儿子竟然会在大年夜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自己的命。 “父皇,很抱歉儿臣现在不能向您解释,待儿臣将这几人擒拿归案,再给父皇一个交代!”说完之后,君慕楠便持剑迎敌。 大殿上,武将之列,武王祖爷孙四人、沐老王爷父子三人、秦晋父女二人也几乎在瞬间向前。 刺客人数太少且功夫并不精进,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很快便呈现弱势。 紧要关头,眼看着就要将人给擒拿在手,所有刺客包括那名击鼓少女在内的人全部服毒自杀。 死无对证! 众夫所指,君慕楠陷入了万般艰难之中。 被清理干净的大殿,没有了刺客捣乱,虽然人满为患,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言出声。 君皓天阴沉着脸看向君慕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样的厚重大礼朕要不起。” “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儿臣事先前不知道这件事情。儿臣对父皇的尊重如滔滔江水,又怎么可能会对父皇不利呢,求父皇一定要严查,还儿臣一个清白。” 君慕楠有些绝望,他知道自己被人阴了,可究竟是何人在背后阴他。这次活动他告知的人并不多,找的也全都是心腹之人,但没想到却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若刺客中尚有活口尚且还好办,但让人无奈的是,全部刺客都自杀,如今除了死无对证外,他还多了个做贼心虚的可能。 “你让朕如何相信你,你自己说说看,自你回京,朕可曾有亏待过你,哪怕明知道你故意设计太子下位,都不曾点破过你,只盼着你能知足,可事实上你并不知足,你除了对太子不满,如今更是胆大的来要朕的命。君慕楠,果然朕以往太宠你了,所以才让你无法无天!” “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求你相信儿臣。” 君慕楠额头磕地在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他此刻完全在乎不了,一下又一下,他哀声呼求,只希望君皓天能相信他。 可君皓天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他缓缓地抬头,视线慢慢移过文武两列,落在武王和沐王等人时,顿感欣慰,“武王府、沐王府、秦爱卿救驾有功,重重有赏。” “谢主隆恩!” 众人谢恩,气氛依旧沉闷。 君皓天的目光再次落到君慕楠身上,温度降至最低,“至于三皇子,胆敢行刺朕,立刻将他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望。” “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啊!” 君慕楠绝望地悲鸣,见君皓天依旧无动于衷,他咬牙最后一博,“父皇,儿臣有人证,可以证明儿臣是无辜的。” 见君皓天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但眼中有利光闪过,君慕楠爬站起来走到苏太傅的面前,将他给一把拉过来。 “父皇容禀,苏太傅便是儿臣的人证,儿臣事先给父皇准备的厚礼只包括歌舞和那八个字。至于后面的刺客,儿臣并不知道,这整个事情儿臣都是跟苏太傅一起商量的,他可以证明儿臣并没有撒谎。” “他的话可属实?” 君皓天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太傅,苏太傅吞了吞口水,他看了君慕楠一眼,见君慕楠满额的鲜血,眼里惊慌尚未散去。 “苏太傅,朕在问你话,为了你苏家满门你必须如实回答。” “回,回皇上的话,三皇子的话属实,他给皇上您准备的厚礼,确实不包括后面刺客部分。三皇子敬仰皇上您,一心想让您知道他对您的敬仰之心,那八个字更是他亲自书写的。至于那些人为何会突然对皇上您动手,我们真的不知道,依微臣之见这一定是有人胆大包天嫁祸给三皇子,为的便是挑拨三皇子跟皇上您之间的关系!” 苏太傅找回自己的声音,拱手作答,一旁的君慕楠听到他这话,也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君皓天却是再问,“苏太傅有何凭证此事不是三皇子所为,而是有人故意嫁祸挑拨?难道就凭苏太傅你的片面之词?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三皇子作正妃了,你的话朕并不能信。” “皇上,此事有着明显的疑点。”苏太傅颤抖着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珠,告诉自己,此时他跟君慕楠可是同在一条船上,必须帮君慕楠取信于皇上,否则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且说说看。” “第一,厚礼是三皇子准备,刺客从献礼途中动手,若皇上您受伤,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就是三皇子,这点相信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想到,三皇子他难道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吗?除非他事先并不知情,不然不可能毫无准备。 第二,从武王和沐老王爷他们刚刚的对战来看,那些刺客的水平并不高,不像是想对皇上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像是故意造成这么一个事实,让皇上您有降罪三皇子的理由。 若微臣所猜属实,皇上您真的惩罚了三皇子,那岂不是中了暗中那人的下怀,破坏了您跟三皇子之间的父子感情不说,还让真凶逍遥法外。” “呵,太傅果然好口才呢!”君皓天突然冷笑,苏太傅被他那笑声给吓的双膝直接跪下,君慕楠也赶紧跪了下来。 “诸位爱卿,你们的看法如何,可同意苏太傅说的这些?”君皓天的目光再次扫向全场,但意外的是全场一片安静。 其中静中之静的当属司景昱,他安静地给徐昭宁挑鱼刺,不管是刚才刺客来袭,还是现在君皓天龙颜大怒,他都没怎么挪动过身子,挑的专业而又入迷。 徐昭宁撑着额角侧过身子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可爱,眼前的男人就是可爱中的可爱。 “刺全部挑出来了,本王喂昭昭吃鱼。”说着便要去拿筷子夹鱼,徐昭宁赶紧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好,阿昱挑刺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 “昭昭在心疼我?” “当然,我的男人我当然得自己疼。”徐昭宁笑嘻嘻的,事实上如果她直接拒绝他的,这男人肯定又得多想,但如果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便会乖上许多,所以顺毛什么的,讲究技巧再容易不过了。 第490章 徐侧妃预料之中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太过惹眼,竟让龙椅上的君皓天给注意到了。 “阿昱,此事你怎么看?” 徐昭宁刚吃了一口鱼肉,见司景昱被点卯,赶紧转头看向他,有些着急。 倒是司景昱本人,丝毫不惊慌,施施然地起身朝君皓天行了个虚礼后才缓缓开口,“微臣坐的远听的不太仔细,苏太傅的意思可是说,三皇子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那么蠢?如果他真要让人行刺皇上的话,一定会挑选武功更加高明的刺客,对吗?” “司郡王,老臣……”苏太傅打断司景昱的话。 “怎么,本王说的不对,还是说苏太傅想要推翻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 司景昱声音凉凉的,让苏太傅心里大震,到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出来。 “司景昱,本王从来没想过要刺杀父皇,所以不会安排刺客,你不要故意混淆概念。” 苏太傅没听出司景昱话中的他意来,但君慕楠却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不管苏太傅承认与否,司景昱都给他背上了罪名。 即便是这次他可以以刺客功夫太低而脱罪,但却也埋下了祸根,因为司景昱说他会派武功更高的刺客来。以后若是皇上再遇险,便会直接与他挂上钩。 仔细想明白这些,君慕楠看向司景昱的目光里夹满寒光。 司景昱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朝君皓天拱手道,“此事皇上还是再问其他大臣的意见吧,微臣并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直接拒绝回答皇上的问题,满朝文武都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但司景昱他就是敢,而皇上也并没有责怪他。 “既然阿昱不想回答,便不回答吧。老三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还是去天牢里冷静冷静吧。” 说着君皓天挥手示意御林军来将君慕楠给带下去,苏太傅急的不行,“王爷为何就偏偏跟司郡王过意不去呢。” 明明刚才是个不错的机会,只要司景昱说同意他分析的两点,皇上的怒气必须会消散不少,可偏偏君慕楠自己身上都还没摘干净呢,就去跟司景昱赌气,这下倒好。 将活生生的机会往外推,也让自己陷入绝境。 真要入了天牢,想要再出来,又是何等的难哟。 “不是本王跟他过不去!”君慕楠还中咬牙冲徐昭宁和司景昱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就是司景昱有意误导在场所有人。 眼看着御林军已经过来了,君慕楠没胆子当着满殿人的面拒走,只得咬着牙一步步走的极缓。 就在君慕楠最后的希望都快要磨没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君慕楠猛地回头,见女眷席苏青衣起身正朝皇上行礼。 “苏青衣?你有何话要说?”君皓天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决定被人打断,语气有些生硬。 “臣女相信父亲说的那两个观点,也相信三皇子是无辜的。” “你作为未来的三皇子妃说这话,并不具有可信度。”君皓天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 “可臣女有证据可以佐证,”苏青衣察觉到君皓天对她的不喜,但还是咬牙出列,“三皇子安排的舞者团在进宫前,曾遇到袭击。而大皇子君慕铭身边有位擅长易容术的黑袍人,臣女怀疑,刚刚的那些刺客是被人易容假扮的。” “你怀疑今日的刺客是大皇子安排的?”君皓天突然眯着眼睛看向苏青衣,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假。 “臣女不敢!”苏青衣摇头,敛眉继续说道,“皇上想要验证臣女话中的真假,可以派人去查验刚刚那些刺客,是否有易容。” 君皓天稍稍思索便朝顺公公使了个眼色,顺公公亲自领人过去察验。而君皓天却是盯着苏青衣,再次追问,“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臣女数日前在宫中救下了一个宫人,她自称是东宫徐侧妃身边的贴身丫头,因为知道了主人不得了的秘密,险些被自己的主人给灭口,为了活命,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偷偷溜出东宫。可她没有出宫腰牌,根本就不出去,在宫中躲藏了好几日,这才恰好被臣女遇上。臣女见她伤的极重,便将她领出去治伤,想等她伤好后再送回内务府。 只是丫头的伤尚未痊愈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女一时着急,便差人将她给带进了宫来,她说她曾亲眼见过大皇子身边的那黑袍人。” “苏青衣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诛连九族的。” “回皇上的话,臣女知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女不想让三皇子蒙冤,更不想让皇上事后难过。” 苏青衣跪在地上,言辞诚恳,龙椅上的君皓天却是迟迟不表态,直到顺公公检查刺客回来,朝他点了点头,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他,苏青衣说的是真的,那些刺客真有易容的痕迹。 “你说的那个丫头可在?”良久后,君皓天才终于是出声问苏青衣。苏青衣依旧老实作答,“臣女就让她在殿外候着。” “宣!” 丫头被宣进殿来,步履微颤,显然是极为害怕。 “奴婢墨香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从实招来!”君皓天面色威严不容哄骗,墨香缩了缩脖子像是有些被吓到。 苏青衣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了两句,“别怕,尽管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墨香点头,然后开始诉说,“奴婢本是徐妃娘娘送给徐二小姐的丫头,后来我家小姐被徐三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徐侧妃给设计打入冷宫,平时替小姐打点衣物首饰之类的,并不太近身。我家小姐小产后身子虚弱一直没有再承宠,被徐侧妃寻了机会送去了冷宫。 我因为替小姐出宫办差躲过一劫,回来后意外被安排到徐侧妃身边。有一天,我去书房送茶水,无意中听到徐侧妃告诉大皇子,说是三皇子肯定会在大年夜里给皇上送上厚礼,还说了具体的步骤和名目,并提醒大皇子,若想扳回一局泄储君位被虢夺之恨的话,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大皇子心动之后,便召来了那个黑袍人,让他想法子将三皇子准备的人手都给全部替换。后来便有了今天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大皇子跟徐妃商量好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徐侧妃全部预料到了?”君慕楠整个人震惊无比,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第491章 三月大婚 “是的,三皇子!当日徐侧妃说,三皇子会手写横幅,然后让一男一女从飘浮的大球里炸裂出来,还说挑选的乐曲一定会特别突出三皇子你在边关十年的经历。皇上对所听所见一定会大为震惊,然后重重有赏三皇子。” “父皇!此事太过诡异了,厚礼一事臣从设计到实行,就只告诉过苏太傅,儿臣相信他也不可能会与大皇子身边的一深宅妇人有牵连。若此事全属那徐侧妃预料,那这人也太惊悚了,是妖孽不成!” 面色大变的君慕楠声音都在颤抖,殿里围坐的大臣和家属们也都是惊恐不已。 唯有安静坐着吃鱼的徐昭宁放下筷子,在桌子底下朝司景昱比了个大拇指,“你的人调/教的不错!” “那都是昭昭教的好,”将她的手给扣在手心里,司景昱神态慵懒的看着前方墨香继续爆猛料。 “奴婢曾跟徐侧妃身边的月季吃酒,从她那儿得知徐侧妃有未卜先知之能,之前皇上在御花园偶遇皇后,与她一起去玄华殿看醉酒的三皇子,以及上次三皇子深夜遇袭,这些都是徐侧妃事先预料到并精密算计过的。” 这下君皓天终于是再也绷不住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龙案上,“真是胆大包天的狗东西!” “父皇,儿臣几次命在旦夕,原来都是那无知妇人在搞鬼,还请父皇替儿臣作主啊。” 想着自己竟然一次次的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君慕楠如何甘心,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徐妙然。 君皓天自然也不可能任由自己被一个内宅妇人给戏耍,且不管君慕铭是不是一手策划,徐妙然的结局其实已经注定。 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刺客一事便被调查的水落石出,正如墨香所说,乃是君慕铭和徐侧妃一手策划,赫连易也被扒的彻底。可以说是能让君皓天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大年初二,所有人都在忙着走亲戚的时候,君皓天的一道圣旨,将还沉浸在过年氛围中的君慕铭给贬为庶人,并赶出了京城。 圣旨一出,朝野震惊,赫连容为代表的赫连家族连夜进宫求情,君皓天却是当着赫连容的面,将赫连易下令秘密处死。 赫连皇后打入冷宫,至于徐妙然以祸乱宫闱之罪打入天牢,节后便流放至边关苦寒之地。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昭宁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早就预料到了。 徐妙然被送进天牢的第二日,徐昭宁特意领着明月和明染去了趟天牢。 “徐昭宁其实你也是重生的对不对?你前世活的太窝囊,所以这辈子重新来过,便一反常态,处处压制我,不让我好过!” 突然见到徐昭宁出现,徐妙然激动地扑到牢门前,想来揪徐昭宁的衣襟,明月眼疾手快的拔剑而出,徐妙然虽及时抽回了手,却仍然被明月的剑气所伤,鲜血滴答滴答而下,徐妙然被刺激的放声尖叫。 牢头听到响声,着急地上前来,明染则是掏出碎银子上前去将牢头给打发了,明月给徐昭宁搬了张椅子过来。 “明月,你跟明染去外面守着,我跟徐侧妃好好地聊会儿天。” “天牢里晦气重,小姐你可是马上要大婚的人,别呆太久,不然王爷那里不好交待。” 明月板着脸交待徐昭宁,徐昭宁耸了耸肩,示意自己记下了。明月这才和明染一起出去。 “徐昭宁我告诉你,即便是你赢了我又怎样,我告诉你,我并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徐妙然,有没有人告诉你,我从来就不需要赢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将你当作对手过。跟我比,你的技俩太拙劣了些,我不屑你这样的对手。” 徐昭宁懒懒地靠在椅子里,跟徐妙然的气急败坏相比,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已。 “还有,我并不是什么重生之人,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你。是你自己太没用,哪怕是重来一世都依然被人玩弄股掌,我真替你悲哀!” “不可能,徐昭宁你一定是重生的,不然你为什么总是能处处制约着我。明明这一世我已经避开君慕楠,早早地嫁进东宫,占据先机,可为什么这世失败的会是太子,他应该坐上龙椅的啊。” 徐妙然再次冲到牢门前,不顾手腕还在流血,目光狠然地瞪着徐昭宁,“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搞的鬼,徐昭宁我恨你,我下辈子也会一直恨你!” “我不需要重生,一样可以玩死你,你是不是很失望呀?你知道墨香是谁的人吗?还有你自认为利用前世的记忆重伤君慕楠,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世会多出一本名册来吧?再有你知道有关赫连易的那些不堪皇上是如何查到的吗?” 徐昭宁依旧笑呵呵的,但她眉眼间的煞气却是遮掩不住。 徐妙然颓然地后退跌坐进干草堆里,原来徐昭宁从那么早的时候便开始布局,这个女人的心思缜密远不是自己能比拟的,可笑她竟然一直活在徐昭宁的局里而不自知。 “徐昭宁,以你的心计你完全可以不退婚,扶持太子登基做皇后的,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司景昱这个病殃子!” 徐妙然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艰难地问出心中的不解,徐昭宁则是轻笑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徐妙然好一会儿,“因为我乐意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后位执着。我也没有你那么眼瞎,看上君慕铭那个渣渣,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 “你……” 看着徐昭宁在自己的面前转身大步潇洒的离开,徐妙然心里苦涩的同时,竟生出几分洒脱来。徐昭宁说她对后位没心思,也瞧不上君慕铭,可这些却是她穷尽两辈子都求之不得的东西,她与徐昭宁之间的差距深如沟壑,让人难以逾越。 走出天牢,徐昭宁伸长双臂大大地地舒了口气,事情至此也已经完全告一段落,她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收回手臂准备回程,却被搂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不是说好在宫门口集合的吗?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昭昭,本王已经跟皇上商量好了,我们三月便成亲。” “三月?会不会太赶了些?”徐昭宁有些诧异。 第492章 出阁 不管徐昭宁解释时间太赶,司景昱都铁了心要在三月三大婚。因为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近日期,两人的谈话以司景昱的单方面通知而结束。 君皓天的圣旨很快便同时下达忠勇候府和司郡王府,徐承客忙着沉浸温柔乡,白姨娘不乐意徐昭宁得了好处,府中压根无人能为她主持亲事。 更有甚者,徐妙芸去徐仁裕面前怂恿,让徐仁裕将出府多日的徐周氏给接回了府,理由便是替候府嫡出女准备嫁妆。 徐仁裕原本不同意,但徐妙芸言辞恳切,以府中无主母主持中馈为由,逼迫徐仁裕同意了。 徐周氏重回忠勇候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徐昭宁去松鹤院立规矩,妄想以公中给徐昭宁的嫁妆为由,来胁迫徐昭宁就范。 但徐昭宁也是个狠的,当日便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直接打包去了武王府,并且当众宣布,自己将从武王府出阁。 消息在徐昭宁走出忠勇候府之后,瞬间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嘲笑忠勇候府的主次不分,明明可以跟郡王府做亲家,还能跟武王府修好关系,可他们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徐承客得知消息,从外室处赶回候府,尚未来得及跟徐周氏争论一番,便被刑部部传唤,理由是他在任兵部尚书期间,收受贿赂,私贪军饷。 徐承客嘴里喊着这是有人想搞他,但刑部人员并没不愿意听他喊冤,将人给直接带走,第二天便判刑入狱。 忠勇候府也被涉及,所有值钱家当被全部收走,因着徐妃怀有龙子的关系,才没有直接抄家虢爵位。 但君皓天亲赐的忠勇候府匾额,被上缴,代表着徐仁裕当年的从龙之恩,也一笔勾消。 原本想着徐周氏回来,自己便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徐妙芸,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不甘心地想要挣扎。 可候府里每天缺衣少食的,富贵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吃不了这份苦的徐妙芸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娘和徐周氏所有的体己钱给一起卷了,与人私奔了。 至于青灵,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没有等到瓜熟蒂落,徐承客的外室上门来落,她气不过上前去与人争执,双双跌落台阶,两尸四命,忠勇候府终究是在徐阳后,没有新的生命出生。 唯独一个徐听蓉和李姨娘,被徐昭宁让人接出来,安置在离徐承让家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里。 响震一时的忠勇候府并没有熬过二月底,便走的走散的散,徐仁裕去世的那天,徐承客依旧在刑部的牢里,徐承让回去走了个流程便离开了。 唯有徐周氏一个人在灵堂里骂骂咧咧到深夜,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她已经掉在白绫上没了呼吸。 武王府里,因着徐昭宁的到来,府里最大最好的院子被收拾出来,让徐昭宁住了进去。 荣桥和荣棱兄弟两个成天往徐昭宁面前刷存在,阿元整天忙着跟荣桥交流感情,跟荣棱满府乱窜,也是忙的不行。 这样一来,徐昭宁过的是舒坦了。但司景昱却是被折腾的不行,武王府里的暗卫并不比郡王府少,武王一家有意拦截他,他便如何都到不了徐昭宁的闺房。 同样叫苦不迭的还有祁以寒,以前在忠勇候府他还能装偶遇装巧合,看上那么几回女儿,可自从徐昭宁搬去了武王府,他却是一次都没能再上。 忍受不住的祁以寒,终于是鼓足了勇气登门武王府,却被荣峥兄弟两个给拦在前院胖揍了一顿,美其名曰为当年的荣舒云打负心汉。 可怜祁以寒即便是武功远胜于他们二人,依旧不敢还手,被揍的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要求,让他看一眼女儿就走。 结局当然是不可能让他看到女儿的。 于是祁以寒便索性在京城里置了宅子,扬言也将给出一份绝对不输武王府的嫁妆来,还说徐昭宁大婚当日,他也将到场。 对于他的这些话,武王府的几个男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就这么直接到了二月底。 司景昱的聘礼早早地送了来,长长的礼单上,只有想不到的绝对没有司景昱给不出的。 用司南司北的话来说便是,我们王爷说最贵重的聘礼将会在成亲当日亲送自来,至于其他的是郡王府的全部。 负责接收清点聘礼的荣嵘对司南司北的话不以为然,并且毫不留情地将人给赶走,坚决不给他们面见徐昭宁的机会。 三月初三当日,武王妃早早地来了徐昭宁住的院子,泪眼婆娑的满是不舍,“才刚认回了你,都还没在家住热乎呢,便又要嫁人了。” “都在京城,郡王府离武王府也并不远,想回来并不难。”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徐昭宁跟武王府各人都有了感情,对武王妃也终于不再是那样的生疏。 一旁的荣峥媳妇也赶紧扶住武王妃,“娘,今日可是宁姐儿大喜的日子,咱可不能落泪坏了她的喜气。” “就是呢,一会儿全福夫人就要来了,我们一家人都得高高兴兴的。” “你们说的对,我只是有些感概罢了。我也希望宁姐儿一生和和美美的。” 武王妃抹去眼泪,喜气满满地交待徐昭宁为人妻后该注意的事情。 “王妃,二位夫人,郡王来迎亲了。” “这么早?”武王妃大惊,明月轻咳一声,然后木着脸解释,“司北司南说,王爷实在是等不急,便早早地到了,但小姐可以等吉时到了之后再出阁。” “敢情郡王这是急着娶媳妇,所以等不及吉时便出发迎亲了?”荣嵘媳妇笑着打趣,迎来众人的嬉闹声。 徐昭宁也跟着有些哭笑不得,想着那人次次被挡在王府之外,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他最近可好。 因着凌云国特殊的风俗,新人成亲前不能见面,他们已经近两月没见面了,她是真的想他了。 终于等到吉时,荣桥背徐昭宁出阁,武王府一家人含泪相送,在徐昭宁拜别时,祁以寒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厅,旁若无人的站在荣峥身边,分受了徐昭宁给荣峥的一礼。 知道真相的众人,齐齐无语。 第493章 蛊毒发作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给我生命。”隔着大红盖头徐昭宁看不清祁以寒脸上的神情,但身旁明染早就将转述给她听。 徐昭宁觉得哪怕是替原主,她也应该说上这么一句话。因为没有祁以寒的奉献,她也不可能成功出生,所以一句谢谢祁以寒是当得起的。 殊不知,祁以寒却因为她这句话红了眼眶。 “昭宁,为父,为父……” 初为人父,女儿便马上就要嫁人,祁以寒的心情很复杂。一旁的荣嵘见他情绪不对,赶紧搭话,“今天可是宁姐儿大喜的日子,你可别惹她不痛快。” 这话也是在提醒祁以寒,可别当着众人的面哭出来,祁以寒轻咳一声,将情绪收敛好。 走到徐昭宁的面前,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身为我北漠的长公主,你可以值得更好的,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跟我回北漠,再补一场盛世大礼。” “不用,我暂时没有跟你回去的想法,你也尽快离开凌云。” 徐昭宁回答的声音同样不大,仅能两人听见。祁以寒一愣,激动的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昭宁,我……” “我能说的仅限于此,若是让凌云皇上知道你北漠摄政王居然长期滞留凌云,怕是会给我惹来麻烦。” 所以……她绝对不是关心他! 可祁以寒却是笑裂了嘴,执着的认为女儿就是关心他了! “为父并不怕他君皓天!”那得意的模样别提了,“武王府给你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为父给你准备了一百八十八抬,并且已经提前送入郡王府,你缺什么尽管跟本王说……” 见祁以寒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处处打压武王府,荣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表妹,可别误了吉时!” “好!” 迎亲队伍离开武王府,返回郡王府,等待着晚间的拜堂。 徐昭宁静静的坐在新房里,将来凌云国后发生的种种都给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意外发现除了与司景昱有关的,其他的人或事竟是许多都想不起来了。 至于司景昱,想的也多是两人之间的美好,那些生气的不愉快的,竟然了早就忘记了。 过了今晚,她便彻底的与单身无缘了,做了好几十年光棍的徐昭宁有些感概。 只是这份感概还没来得及扩散呢,就听到门外明染惊讶的声音,“郡王,您怎么现在就过来了,这可不符合规矩呢。” “让开,在这王府,本王便是规矩!” 即便是明尘和明染都拦,依旧没能将司景昱给接在新房外,随着推门声,徐昭宁便听到脚步声朝自己走来。 她习惯性的想伸手去揭盖头,却被一只大手给截住,“昭昭再等等,很快你便可以看到本王了。” 徐昭宁一哽,她是想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谁说她是想看他了。 正想吐槽两句,便觉得身旁的被子沉下,司景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昭昭你掐掐本王好不好?本王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竟是真的将你娶了回来。” 说着便拉着徐昭宁的手去掐他的手臂,徐昭宁难得感性一回,收回被他拉走的手,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可不是就被你娶回来了,以后我们该夫妻同心啦。” “夫妻同心……” 司景昱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将徐昭宁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力量特别的大。 傍晚到来,该拜堂了。君皓天特意从宫中赶来,带来了太后的赏赐和徐妃的贺礼。 “阿昱是朕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转眼间他都要成亲了,朕却还依稀记得他小时候围在朕膝边的日子。” 主宾席上,君皓天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似乎特别的感概。喜堂里观礼的大臣们,纷纷拱手说着贺词祝福新人,同时也向皇上表达着敬意。 看似一切都好,但徐昭宁却觉得旁边的司景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君皓天说的那些话像是并没有进入到他的耳朵里,他像是被某种东西牵引着,有些魂游在外。 徐昭宁心中警铃大作,舍弃两人都握在手里的红绸带,直接牵住了司景昱的手,“阿昱?” 司景昱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徐昭宁的手。 徐昭宁明显的察觉君皓天似乎一直在看着他们二人,准确的说是看在旁边的司景昱,可因为盖头的遮盖,她无法确认。 在君皓天感概完后,顺公公示意礼官,拜堂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徐昭宁清楚地感觉到司景昱身体的僵硬。 “二拜君王!”两人转过身来,上前几步在君皓天面前站定,徐昭宁俯身行礼,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徐昭宁尚未来得及分辨,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地面,身旁的司景昱已经栽倒。 “阿昱!”徐昭宁惊叫一声,然后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抻手去扶司景昱。 靠近司景昱的瞬间,离君皓天也更近,那股香味也越发的明显。 徐昭宁的眉头皱的死紧,香味是从君皓天身上发出来的,而且是专门针对司景昱的。 眉眼俱冷的徐昭宁,厉声大喝,“司南送王爷回新房,司北清场,还请皇上赶紧宣太医,王爷只怕是旧疾复发了。” 徐昭宁说完便认真地看着君皓天,见他听到司景昱旧疾复发时,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精光,嘴角的弧度也有些奇怪。 但这异样很快消失,然后便是着急,“快,宣太医。” 顺公公高亢尖锐的声音瞬间在喜堂里响起,司南早就已经背起司景昱往新房冲去,司北也已经开始跟观礼的大臣说抱歉。 太医尚未赶到郡王府,徐昭宁秉退所有人,红通通的新房里只有她跟司景昱。 她争分夺秒的替司景昱把脉,果然不出她所料,司景昱的体内又有蛊虫活动的迹象,而且异常的凶猛,比之前的烈火蛊要活跃十倍。 司景昱突然昏厥也是因为蛊虫太难控制的原因,徐昭宁额角冷汗直冒,这可以说是她面临的最大难关,若不替司景昱将蛊虫驱出体内,那他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阿昱怎么样了,你们怎么将门给关上了,房里还有何人在。” 门外君皓天声音不小,徐昭宁听的清楚明白,也成功地让她全身恨意迸发。 第494章 帝王蛊 徐昭宁没心思去管门外司南是如何应付君皓天的,她坐在司景昱的床边,每隔几分钟便替他探回脉,同时将元白大师送她的几本孤本,又重新拿出来一一翻阅。 太医终于姗姗来迟,把脉后得出的依旧是旧疾复发,徐昭宁冷着脸将人送走。 刚准备继续回房,便察觉到院中有身影落下,司南拔剑迎敌,来人自报身份叫住徐昭宁,“昭宁,是我。” “你过来做什么?”这个时候看到祁以寒,徐昭宁心里有些暖。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进去看看司景昱?”祁以寒一脸严肃,徐昭宁稍作思考便点头,将门推开让祁以寒先进。 司南皱着眉头想拦,徐昭宁却是瞪了他一眼,“守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新房里,祁以寒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司景昱的手腕上,许久之后他一脸严肃地看向徐昭宁,“昭宁你可听说过帝王蛊?” “帝王蛊?你说阿昱中的是帝王蛊?你为何会知道?” 徐昭宁面色凝重,在祁以寒说出这话时,第一反应便是质疑他,然后又开始好奇他如何会知道。 “在许多年前,北漠盛行养蛊,蛊虫分不同等级,平民用蛊和贵族用蛊种类和功效都是不同的。因为蛊,北漠人人自危,皇室更是良莠不齐,后来我用了些时间才总算是扼制住了这股邪风。至于这帝王蛊,更是只有在北漠皇室里才够格用,至于司景昱为何会被下这种蛊,或许你可以往君皓天身上猜猜。” “竟有如此国度!”徐昭宁大骇,但祁以寒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心慌。 “为何你会觉得此事与君皓天有关?”徐昭宁犹豫着要不要说她闻到的那股异香,祁以寒却是起身在屋子里转起圈来。 就在徐昭宁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他却是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可听说过当年端阳郡主的故事?” “听说我那位婆婆当年跟我娘并称京城双殊,两人文采武艺都不相上下,而且还是闺中密友?” “对,这都是真的,端阳比你娘稍长一岁,跟你娘关系是真的好。当年我并不确认她是不是诚心跟你娘相交,所以让人关注过她一段时间,却意外发现她与君皓天的不正常关系。” “怎么可能?”徐昭宁大惊,一句不正常关系,可能会引发出许多的猜测,徐昭宁有些不愿意相信端阳郡主会是最坏的那种。 祁以寒见她情绪激动,赶紧解释,“你别紧张,准确的来说,是发现了君皓天对她的那种龌蹉心思。端阳只爱司清泉,但君皓天却觊觎端阳,经常以太后的名义邀请端阳进宫,然后将端阳留宿皇宫,其中有好几次险些得逞,被我安排的人给搅黄了。这件事情我不敢告诉你娘,怕她克制不住为端阳出头而惹来杀身之祸。 我猜君皓天对端阳的不轨之心,司清泉是知情的,但他并不知道其实是君皓天的单方面心思。所以后来,他违背自己的诺言纳妾娶通房,可以说端阳的死,除了对司清泉的失望,也还有摆脱君皓天纠缠的意思。 至于司景昱,君皓天强行接他进宫抚养,圣旨下达连沐王府都不敢阻止。这些年来,看似恩宠不断,但我相信司景昱自己或许早就看明白其中的奥秘,他其实只是被用作了一块磨刀石,替君皓天打磨他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这也不能说明,帝王蛊就是君皓天所下吧。” 虽然心里已经很大程度上默认了祁以寒说的话,但徐昭宁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因为她不想让阿昱为这样的一个结果而伤心。 祁以寒回头来认真的看了徐昭宁一眼,“昭宁你大概还不知道,司景昱其实比你像你娘更像端阳。而帝王蛊,其实是北漠后宫妃子研究出来争宠的,母子相连,子动母亦动,母死子亦亡。” “哐当” 徐昭宁手中的孤本跌落在地,司景昱是不是真的像端阳郡主这已经不重要,但祁以寒说的那句“子动母亦动,母死子亦亡”让她全身都发冷。 “可此蛊可有解?”她能听到自己声音的颤动,她怕,她怕自己会听到祁以寒否认的答案。 “有!”龙凤喜烛下,祁以寒掷地有声,徐昭宁则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祁以寒的但是又让她一颗心提起,“但需要下蛊者三滴心头血作引,才能解。” 见徐昭宁一脸喜色,祁以寒有些不太忍心打断她的喜悦,可又不得不提醒,“昭宁你该明白,此蛊霸道,下蛊之人自是不愿意随便承认,更别说随意的贡献三滴心头血了。给司景昱下蛊的人初定为君皓天,他作为皇上,想近他的身何其的困难,更别说还需要去取他的心头血,到时候皇宫的暗卫这一关你们便很难过。” “可不管有多难,我必须要救阿昱,如果救不活他,那我也不活了。” 徐昭宁红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没有司景昱自己便完全活不下去了。 光是想到司景昱会离开自己,她便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快,胸口痛的让她想尖叫出声。 “原本不知道他中了帝王蛊,我便不想让你嫁他,如何他这命揣裤腰带上,我又如何还能让你守活寡。你跟我回北漠吧,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如果你能帮我给司景昱解蛊,我便认你这个爹。如果你不能解,还说风凉话,便哪儿凉快哪呆着去,他在哪儿我便在哪。” 说着徐昭宁便要来赶人,祁以寒被她怼的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人都被徐昭宁给推出新房外,才惊醒,“哎呀,昭宁你听爹说,这蛊他真不好解啊。”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反正你这所谓的爹也不抵什么用,就别在我面前碍眼。” “我……”祁以寒那里那个憋屈啊,身处高位多年,还真的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但偏偏眼前的小祖宗是他的嫡亲血脉,他还没有将人哄回北漠,所以压根舍不得说重话。 第495章 徐妃生子 徐昭宁随后跨出新房,漠视的扫了祁以寒一眼后,掏出司景昱之前送她的玉佩,面色上一片冷色,“所有暗卫听令,王爷旧疾复发,需要静养三月,三个月内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王妃!” 应答声从新房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司南以及赶回来的司北,全部跪在新房前,所有人面色冷凝严肃。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比如头一件事情,便是五皇子司景煊终于从西戎回来,带回来西戎国君的友好协议。 然后便是三皇子君慕楠与苏家三小姐终于成亲,不同于司景昱大婚时的旧病复发,三皇子成亲当日一帆风顺且场面大气隆重,隐约有赶超司景昱大婚时盛况的意思。 再一个便是月华宫徐妃成功诞下皇子,皇上大喜,赐名为坤,并大办洗三宴,场面直逼当年册封太子,一时间徐妃母凭子贵,再次晋升为贵妃,代掌宫务之权,风头两无。 而司郡王府却是整整沉浸了三个月之久,三个月里徐昭宁一直深入简出,他们的新房依旧是大红一片,徐昭宁每天做的最多的便是替司景昱擦身,然后跟他说说话。 虽然知道不一定有用,但依旧坚持着。 “臭丫头,你爹我这里今天又有消息来,你要不要听?”祁以寒每天都会来报到,也每天都会劝徐昭宁放弃。但每次徐昭宁却是白眼以对,有时候实在是被他念的烦了,便会让暗卫轰人。 除此之外,他还会每天将京城里新鲜出炉的八卦消息送到徐昭宁面前。 有时候迅速地连幽冥虫和问惑都不及他快,徐昭宁不搭理他,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说不想听,祁以寒也会厚着脸皮将消息给全部倒出来。 所以还不如省些口水。 果然见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后,祁以寒便开始了每天的茶壶倒饺子。 “君慕楠刚从李阁老家出来呢,你知道李阁老吗?就是之前被赐婚给君慕铭,但没来得及成亲的那个李阁老家。你说那君慕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即便是李阁老的女儿跟君慕铭的亲事黄了,可至少李阁老还算得上跟君慕铭搭上过线的吧,他竟然也能朝李阁老下得去手,啧啧啧,果然是无耻无下限。” 徐昭宁不理,继续给司景昱擦手,天气回暖,屋子里开始有些闷热了,担心司景昱长期卧床会长痱子疖子之类的,她每天都会给他做清理。 蛊虫被她用药进入休眠状态,但司景昱迟迟没有醒来,如今只有去取君皓天的心头血这么一条路可以救司景昱。 但那君皓天自他们大婚后便不再出宫,而且身边明显的增加了数倍的暗卫,显然是有所防备。 徐昭宁在等,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成功拿到君皓天心头血救活司景昱的机会。 祁以寒说了半天,见徐昭宁依旧毫无回应,不由得有些挫败,“喂,你爹都说半天了,你好歹给个回应嘛,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听呀。” “内阁里,就属李阁老这块骨头难啃,但他又是内阁里最有话语权的,君慕楠会去找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武王府呢,听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放弃拉武王府入伙呢。” “外祖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还没那么蠢。还有沐王府,沐王也是不可能会站在他这边的,即便是君慕楠做再多努力都不可能。” “丫头啊,你不懂朝政,不会明白有一种叫不得不为。即便是沐王府武王府不同意,但在君慕楠看来,只要他们不随手干涉他的举动,便已经是帮助了。所以,我猜近日凌云朝堂上绝对会有大动作。” “重立太子吗?” 徐昭宁冷笑,这三个月来她虽然没怎么出门,但却也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化。 君慕楠和他那位深藏不露的母妃在这三个月时间里可是收买好大一批人,他们每隔两天便会有人在朝堂上喊上一波凌云不可无储君。 早在前几日,君皓天已经松了口,决定将立太子一事提上日程。 这也是君慕楠抓紧时间往李阁老和武王府沐王府跑的原因。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稍稍配合一些,假装自己不知道很难吗?好歹也给你爹些面子啊?” “你该回北漠了!”徐昭宁终于替司景昱擦完了手,将帕子扔进盆里端走。凉凉地给祁以寒扔下这么几个字便不再搭理。 门被一阵风给推开,阿元抖着狼毛跑了进来,“娘,药堂那里来信了。” 说着从嘴里吐出一个小琉璃瓶子来,徐昭宁手法熟练的从小瓶子里取出李之棠写给她的信。 信很短,内容并不多,但徐昭宁看完却是狂喜。 “机会终于是要来了!” 一旁的祁以寒一头雾水,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啥机会?” 徐昭宁冲他招手,“想不想让你女婿醒来,然后再过一年,多只包子叫你外公?” “什么意思?你有办法取到君皓天的心头血了?” 徐昭宁轻嗯,“不过需要你搭手。” “行,需要你爹我怎么做,尽管说就是了。” 徐昭宁嘴角弧度展现,再次朝祁以寒招手,让他将耳朵再凑近一点。 祁以寒照办,徐昭宁则是叮嘱了几句后,问祁以寒,“你有把握做到的吗?” “绝对没问题!” “那行!”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达成一致。 夜晚到来,君皓天又一次宿在水盈宫,徐贵妃欣喜相迎。特意让奶娘抱了君慕坤来给君皓天逗过,又设了精致晚宴,情到浓处洒水助兴。 在君皓天没注意的角度,徐贵妃将沾了药粉的护甲悄悄地浸在了酒水当中,君皓天毫无防备地饮下。 计谋得逞的徐贵妃本意是想借药效让君皓天似醉非醉,趁机引导他说出册封自己儿子为太子的口谕。 可半个时辰后,君皓天醉的人事不醒,无论她怎么摇就是不动摇半分。 无奈的徐贵妃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将君皓天扶到床上休息。 半夜,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水盈宫。手起刀落间,心头血已取,君皓天胸前被鲜血浸湿。 第496章 大结局 新的一天,顺公公来唤君皓天上朝,发现他满身是血,而身旁的徐妃手里还拿着锋利的短刃。 “快来人,徐贵妃弑君!” 这么一声尖叫叫醒了沉睡的皇宫,全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来,轮流替君皓天把脉。 得出的结论都是身中剧毒且心脏受损,至于何种剧毒,在徐贵妃的护甲上找到了毒粉原样。 经由芳昭仪身边的阿朱作证,徐贵妃三日前在宫外求过一副药,极有可能就是皇上所中之毒。 人证物证俱在,徐贵妃及君慕坤全部下狱,德妃趁机掌控后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君慕楠自封太子,并走马上任开始监国。朝堂一片哗然,可君慕楠依旧我行我素。 郡王府里,祁以寒拿回来的心头血,第一时间交给徐昭宁。徐昭宁结合元白大师孤本所注,以及祁以寒的经验之谈,连夜替司景昱解毒。 历时三天,司景昱终于是睁开眼来,看到因累趴而睡在自己身边的徐昭宁时,先是震惊然后便是心疼。 “司北,本王睡了多久?”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二拜君王上,可瞧着身旁的昭昭,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怎么都不像是只过一晚。 “王爷,您睡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一直都是王妃守在您身边,照顾着您。您身体里的帝王蛊也是王妃历时三天解除的,王妃累极而睡,您让她先休息会儿,具体的让王妃醒来再告诉您吧。” “本王知晓了,你先退下吧。”太久没说话,刚醒的司景昱只觉得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 可这样的难受怎么都抵不上对身边女人的愧疚,他盼星星盼月亮,才将她给娶过门,却连个完整的拜堂都不能给她。 还累的她守在他身边这么久,又是侍候又是解蛊的。司景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昭昭,这辈子本王的命只属于你了,你在哪儿,本王便在哪儿。” 傍晚时,徐昭宁终于醒来,见司景昱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她浅笑一声,伸手去摸他的脸,“能这样看着你,真好!阿昱,欢迎你醒来,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吓我了,我经不起吓了。” “不会了,昭昭。” 君皓天体内的剧毒因为没有具体的配方,太医们完全是手足无措的,又因为君慕楠授意太医消极对待和德妃对后宫的把控,君皓天的身体一天天的恶化。 又是一天的早朝,君慕楠直接着龙袍上朝,并宣布自即日起,他便是凌云国的新皇。 苏太傅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扯着嗓门高喊新皇万岁,所有被君慕楠母子收买过的大臣也都是高呼万岁。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大殿外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君慕楠的美梦,“我凌云从无自立为王一说,三皇子手上一无皇上传位诏书,二无传国玉玺,我等不服。” 君慕楠抬头,见大殿下武王、沐王和秦晋等一大群人正缓步而来,说话的人正是武王。 “原来是武王叔,父皇昏迷不醒,自是不能立诏书通知大家,至于传国玉玺,武王叔如何知道朕没有呢。” 君慕楠眼里狠辣一闪而过,但面上依旧和煦如风。同时朝武将队列中的某个位置使了个眼色,有人迅速退下。 “三皇子当然是没有传国玉玺的,因为真正的玉玺在本王手上,而且本王还有父皇的传位诏书,登基的应该是本王才是。” 武王身后,君慕煊的声音同样响亮,除此之外,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方形盒子,沐老王爷则是双手捧着一道圣旨。 “你瞎说,不可能!”君慕楠没想到事情会生变,完全没想好应对这策,只能大声斥责。 沐老王爷却是突然高举手中的圣旨,中气十足的出声,“见圣旨者如见朕亲临,尔等见了皇上还不赶紧跪下。” “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站在龙椅前的君慕楠也不得不赶紧跪下行礼,沐老王爷这才摊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岁老矣,身子大不如从前。今将皇位传于五子君慕煊,以玉玺为证,钦此!” “谢父皇!” 君慕煊磕头谢恩,君慕楠却是出勃然大怒,“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假传圣旨,皇上他明明……” “枉顾父皇性命,三皇兄你还是个人吗!”君慕煊大声喝斥,同时走上前去,将君慕楠身上的龙袍给一把扯了下来,“你根本就不配这套衣服。” “君慕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我也不可能将这个位置拱手让给你。” 君慕楠抽出旁边武将腰上的长剑,冲殿外的方向大吼一声,“来人,将这帮逆臣贼子给朕拿下!” 可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进来。 君慕煊怜悯地看着他,“如果三皇兄说的是埋伏在宫门口的那三万人城防营将士的话,你可以死心了,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本王的人给拿下了。后宫里,德妃娘娘也回了自己的寝宫,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出来了,至于你的那些娇妻美妾,他们很快会去天牢里陪你这个失败者。” “不可能,君慕煊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了,你明明不过是司景昱的跟屁虫而已,他司景昱自己快死了,所以便抛弃了你这个小跟班吗?” “本王从来不输于你们任何一人,是三皇兄你太自大而已。”说完君慕煊托着传国玉玺走到龙椅前,武王沐王等人撩袍见礼,“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君慕煊抬平示意众人起身,而被一幕刺红眼的君慕楠举着手里的剑便要朝君慕煊刺去。 秦晋从身后一脚将他给踢倒,君慕煊的人马上、将他给拿下。 这场闹剧最终以君慕楠的失败而收场,差不多同时,后宫传来太上皇君皓天驾崩的消息。 凌云国举国哀痛,当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时,徐昭宁和司景昱却是坐上了去北漠的马车。 只因司景昱说还差徐昭宁一场盛世大礼,而祁以寒则说,北漠国的长公主必须不能嫁的太寒酸,必须要回北漠补办。 徐昭宁则是觉得去北漠见见不同的风景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决定去北漠补办大礼后,便去这个时空的各处转悠转悠。 最美的风景永远在途中,最爱的人永远在身边,我们始于颜值,终于感情,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做彼此永远的依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