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听风》 《喜宴》一 周淮洺从新疆部队调回北京,年假加上病假再加上调任期足足有叁个月。 他在新疆呆了叁年,好不容易回北京,一帮发小已经给他设好宴接风洗尘。他在部队里过了叁年和尚生活,再不放纵一回就真的要憋死了。 当晚他们在KTV喝酒喝到凌晨叁点,徐侃问他:“你还没着家呢吧。” “中午跟我妈吃了饭。” 徐侃正打算调侃他两句,手机响了,徐侃出去接完电话,回来后跟周淮洺说:“小北要过来。” 小北是他们的干妹妹,一群狐朋狗友特别疼爱她。 “小北?不是去英国了吗?” “你在新疆呆傻了?小北已经毕业了。这丫头长大了就不跟咱们亲近了,要不是你回来,还请不来她呢。”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小北开车到达ktv。 小北穿着红漆皮的短裙,上身是小背心,盘靓条顺,一路都是冲她吹口哨的醉鬼。 “淮洺哥哥,欢迎您来到北京!” “呵,越大越不像话了。”周淮洺朝小北的屁股上一拍,小北顺其自然地挤到周淮洺和徐侃中间坐下来。 小北用一连串问题炮轰他。 比如在新疆开飞机和在内陆开飞机有什么不一样,新疆晒不晒,干不干,维族的妹子是不是都很正。 还有他怎么受伤的。 周淮洺这个伤说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叁年出任务阶段什么事都没有,调令书下来了,跟队友们去打篮球,扣篮时扣得太猛,胳膊给弄脱臼了。 大家听完都乐呵的笑了。 到了凌晨六点,大家纷纷开车或者叫车回去。小北跟周淮洺说:“咱们去吃早餐吧。” “这个点儿去哪儿?麦当劳?” “去我家。” 周淮洺掐灭烟,“算了吧,我得回家了。” “吃个早餐,我又不吃了你。” “小北,我结婚了。” 小北的笑容僵化。 “哥,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你结婚了。” 去年周淮洺结婚的时候她还在英国留学,听到周淮洺结婚的消息哭了很久。 是的,周淮洺结婚了,虽然他烟照抽酒照喝,夜不归宿,但他是个已婚男。 周淮洺打车回他爸妈家,他的家教很严,周母七点已经做完瑜伽,正在照顾花花草草。他爸也起床了,在餐厅看报纸。 周母五十出头,但保养的好,她是书香门第出身,气质出群,她对儿子那一帮狐朋狗友一直不大喜欢:“淮洺,你已经成家立业了,这次回来好好经营生活,不要经常和徐侃几个出去。” “知道了。” 周父从餐厅探出头来:“小纪几点来?” “她今天加班,大概中午回来,咱们去外面吃吧。” 周淮洺说:“我不去了,得补觉。” “你回北京以后是不是还没见过越清?” “还真没。” 周母打电话给纪越清说中午去外面吃,纪越清说:“我单位附近有间私房粤菜馆,我把地址发给您。” 周母是广东人,所以纪越清才说去吃粤菜。 周母放下电话,跟周父说:“还是越清贴心。” “小纪懂事的早,人爸妈教的好。” 夸纪越清就夸纪越清,偏偏还要瞪周淮洺一眼。 周淮洺一直不满意这个媳妇儿,他的婚姻和包办婚姻差不多。去年纪越清家里出了事,纪越清的爸爸和周父是老战友,他为了挺纪父,就让纪越清做他们家儿媳妇,让外面人都看看他的态度。 周淮洺看过纪越清照片,挺文秀漂亮的女孩儿,为了让父母闭嘴,就把这个婚给结了。他当时没想太多,反正一年四季都呆在新疆,结不结婚无所谓。他去年年假回北京跟纪越清领了证,当天晚上就回了新疆。 也就是说他和纪越清只几面之缘。 到了饭点,纪越清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泡茶时间久,她提前让服务员去泡普洱茶,周父只喝普洱茶。 纪越清这么个把二老伺候得舒心的儿媳,能不讨人喜欢吗? 偏偏周淮洺就是不喜欢她,觉得她装。 纪越清跟小北一样也是英国留学回来,但她不是北京本地人,她家在杭州,家里就她一人在北京,她在一间时尚杂志社做编辑,周淮洺挺看不起她这工作的。 周母问纪越清:“最近工作很忙吗?” “最近换季,是时尚界最忙的时候。过了这周就好了。” “那就好,也别太辛苦,周淮洺工资高着呢,他养你。” 纪越清只是温柔地笑一笑。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表盒,交给周父:“爸,你这个表我托同事修好了。” 周父的表走针坏了,因为年代久远,一直没找到能维修的。 “谢谢越清,你来咱们老周家,真是咱们老周家的福气。”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纪越清,周淮洺可能就一辈子不结婚了,他作为周家这代单传,不结婚的话周家就绝后了。 茶上来了,纪越清站起来给周父周母倒茶。 她的动作很自然,没任何做作,照顾别人是她的习惯。 周淮洺打量着她,她是很古典的相貌,配着古香古色的背景,真的很像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 纪越清还比他小几岁呢。 周淮洺的发小们都说他娶了个出土文物回家,这个年代,不开放就是土。 纪越清是长头发,梳着一个低髻,眉目秀丽,很像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人物,周淮洺打量着她,漂亮是漂亮,可还是却了点什么。 纪越清比小北大一岁,但小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对,就却了点活力,欠点生气,说好听叫沉静,说难听就是古板。 可不一个叁好儿媳吗? 吃完这顿饭,周母逼着周淮洺跟纪越清回去。 房子是婚房,在东叁环,周家出钱买的,周淮洺常年不在家,纪越清一个人住这儿。周淮洺的酒店也在东叁环附近,他顺便让纪越清开车陪他去酒店取行李。 周淮洺的行李不多,就一个22寸的箱子。 家里多出一个人,纪越清还不习惯。她问周淮洺:“要给你换新床单吗?” “不用,我去睡一觉,叁小时后叫我起来。” 他昨夜通宵,吃过午饭困意又上来了。 “我下午和朋友有约了。” “那正好,别打扰我。” 纪越清走后,周淮洺打量着这个家。 她就算一个人住,也是规规矩矩的,哪里的位置属于周淮洺,她都给留出来了。 周父周母总跟别人吹说纪越清是个大家闺秀,可周淮洺就觉得她像个小媳妇儿,哪有大家闺秀这么小家子气? 纪越清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他喜欢飒一点的。 结婚的时候,纪越清何尝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人在新疆的空军基地,绯闻传遍全北京。 她没太在意别人怎么议论她的婚姻,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她。周父周母对她好,只是尽自己义务孝顺他们。 她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挺好的,别人抱怨丈夫的时候,她的丈夫常年不在家,别人抱怨婆媳关系的时候,她和婆婆相处的十分和谐,她也不愁柴米油盐,不论薪资微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纪越清很知足。 纪越清十点左右才回到家,周淮洺已经醒来自己点外卖吃了,纪越清换了家居服去洗澡,周淮洺就看电视。 可这是个只有一张床的家。 纪越清躺在周淮洺身边,呼吸小心翼翼。她翻身背对着周淮洺,冷清的空气环绕着她,像是一道透明的盾牌,保护住她。 纪越清快睡着了,突然身上负荷剧增,铜墙铁壁压过来,她喘不了气,细声问:“你干什么?” “纪越清,你当结了婚就是睡一张床吗?” 纪越清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擒住手腕,分按在耳朵两侧,他低头,粗沉的呼吸和干燥的吻同时落在她的脖子上,她紧绷着脖颈,那里的皮肤在黑夜里泛着淡淡的光泽。 “周淮洺,你不喜欢我,不用非得跟我上床。” “我今儿就想上你了。” 他的膝盖挤进纪越清的腿间,向上碾她的花心。 纪越清发出一声闷哼来。 周淮洺这人,你也不能说他是个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到纪越清的伪装就想给撕碎了。 他越来越用力地碾,好像要把纪越清的声音给挤出来似的,但纪越清就是不发出声音来,她在忍。周淮洺打开床头灯,要看清她这一刻的表情。 她脸色如一张白纸,好似汗毛都在打颤着,脆弱得像只蝴蝶。 “还跟我装呢?” “我、我装什么了?”她问。 “民政局那天你在外面抽烟,我都瞧见了。” 周淮洺看女人从没出错过,绿茶婊就是绿茶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我已经戒烟了。” 周淮洺拍拍她因恐惧变得苍白的脸:“我看你能装多久。” -- 《喜宴》二 周淮洺一直在找破绽,但纪越清就像个木头美人,你挑不出好,也挑不出错。 周淮洺休假不用上班,平时没事看会儿书,然后就去跟徐侃几个混了。小北自那天被他拒绝后,还是很不私心,不论他走哪儿都跟着。后来通过小北的介绍,他们圈子又扩大了点,新来了几个人。 小北给他们介绍:“淮洺哥哥,这是我英国留学时候认识的好朋友,韩政。” “幸会。”周淮洺伸手和韩政握手。 韩政说:“听小北说淮洺哥是飞机师?” “嗯。” 韩政立马投来羡慕的眼光。周淮洺见多了这样的目光,一听他是开战斗机的,就觉得他多牛逼似的。再牛逼的飞机,开个十多年,也跟开车差不多。 他们喝了会儿酒,找服务员续酒时,小北突然说:“淮洺哥哥,你可不知道吧,韩政和你老婆留学时候是同班同学。” 呵,真不知道。 “你认识纪越清?” “同班同学,当然认识,但纪小姐清高,不跟我们玩儿。” 小北说:“我看呀就是假清高,真清高的话,会高攀淮洺哥哥吗?” 周淮洺看了小北一眼,小北识相的闭嘴。 “她怎么清高了?” “嘿,回回叫她都不理人,当了一年同学,微信也不加一个,要不是我留学时候的死党跟她是一个高中的,上次聚餐说起她结婚了,我都不知道她回北京了。” 周淮洺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着婚结的有点意思了。 … 纪越清不喜欢周淮洺的气场,但还是逼自己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她知道自己是周淮洺的妻子,所以没有和他泾渭分明,还好周淮洺在部队呆的久了,作风优良,衣服都迭得整整齐齐,也不会弄乱房间。 等周淮洺回部队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周淮洺喝了酒回家。 纪越清问:“要醒酒吗?我去煮梨汁。” 酒精的作用,令周淮洺更加觉得纪越清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纪越清正要去厨房,他拧住她的腕子就把她带到了床上,周淮洺骑在她身上,混蛋地说:“你帮我醒酒。” 他扯开纪越清的领子,露出一片白腻的皮肤来。周淮洺突然发出一声笑,他勾了勾纪越清的内衣肩带:“在家还穿内衣呢?” 纪越清挣扎着:“混蛋,放开我。” 浓稠的酒意喷在她脖子上,熏得她脖子绯红,纪越清扭动着身体,但撼不动周淮洺半分。 “你这么抗拒,我以为你还是个处呢。” 周淮洺没什么特殊的情节,就是想调戏纪越清。 他手一挥,撕拉一声,纪越清的白色睡裙从领口开到腹部,周淮洺拨开破布,把她的纤细的胳膊暴露出来。 没想到。 没想到她右肩有一片纹身。周淮洺扭过她的胳膊,仔细地看着她的纹身,是一对翅膀包围着一行英语。 Past would last me. “抽烟,喝酒,还纹身?” 酒是他在冰箱里面发现的。两层洋酒,看得出是个老酒鬼。 被他盯着自己的纹身看,纪越清觉得很羞耻。他的眼神像锐利的刀锋,仿佛要把自己的过往给挖掘出来。 “周淮洺,你放开我。” “外头女人往我身上爬你,想我放开你,去年领证前怎么不说?” 周淮洺还是坦白了,他根本不想结这个婚。 “你不愿意结,叔叔阿姨也不会逼着你跟我结婚的。” “结了婚就要尽自己该尽的义务,懂?” 他的手直接伸进了纪越清的墨绿色胸罩里,竟然把她的胸罩从中间给崩开了,胸罩的钢圈崩开,划破了周淮洺的手背,他舔了下伤口的血迹,然后又去揉纪越清的胸。 纪越清生得一对好胸,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像她平时做事一样,极其恰当。他低头咬住纪越清的乳尖,牙齿撕磨着。 纪越清从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尽管他是她的丈夫,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可她还是不喜欢。她推打着周淮洺:“不要。” “不插进去。” 纪越清很不情愿,可周淮洺的眼睛红得要滴血,她只是推了一把周淮洺,周淮洺就抽出皮带捆住她的手腕。 他本来是只想吓唬一下纪越清,把她的真面目给逼出来,但纪越清很倔强,不管他怎么咬她吸她,她都只是反抗。 他没有跟她做爱的心思,但她腹部一直在自己胯部蹭着,蹭着蹭着就点了火。周淮洺拉下拉链,把巨热的东西给释放出来。 那物入了纪越清的视野,她难受地别过头去。 “长这么大没见过男人的东西?”周淮洺乐的,现在这些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有本事,黄片看得比男人都多,怎么能没见过。 他不用自己这东西去弄纪越清私密的地方,而是把她两只乳房往中间挤,两边的乳肉贴在一起留出一道缝,供他插进去。 他那上面的皮肤又干又热,蹭着纪越清又软又凉的乳肉。纪越清的脸色说不出是惨白还是潮红,她神情痛苦。 “周淮洺,你不喜欢我我们可以离婚,不要这样羞辱我。” “羞辱?” 周淮洺笑了笑,“纪小姐,你是低看我,还是高看你自己?” 他挺腰动了起来,没有润滑,纪越清的乳房被磨出一片火热的红。周淮洺不但要这样抽插,他还揉弄她的乳肉。 不是羞辱,却有点施虐的意思,他抽送一阵不满意,便捏开纪越清的嘴巴,挺腰插进他的嘴里:“给我往出吸。” 纪越清不会,被她抓着头发拼命弄,前前后后,后后前前,偶尔牙齿磕碰到,他发出“嘶”声,便撞得更狠。 口腔内壁的湿软包围他,又足够润滑,周淮洺叹谓一声,电流从脊柱蔓延向全身,像一张网把他裹得严丝合缝的。 他直接射在了纪越清嘴里,纪越清爬在床边呕吐,却怎么都吐不干净。看她面色惨白,衣衫凌乱,怪可怜的样子,周淮洺解开他手腕上的皮带让她跑去厕所吐。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大概过了半小时她才出来。 周淮洺带着纾解后的舒坦,躺床上抽烟。 纪越清扶着墙壁站稳,说:“明天我会申请跟你离婚的。” “你当我结婚离婚闹着玩呢。” 结婚的时候审批了叁个月,离婚不知道又得审批多久。 “那你要怎么样?我们不要这样耗着。” “就耗着呗,等我去了部队你就跟守寡差不多,想找野男人我也不碍着你。” 纪越清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都是讲道理又很文雅的人,周淮洺说出来的话就这么粗俗。 其实周淮洺也不想耗下去,但他的性格不允许让别人来做主。结婚那事就算了,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婚,他得自己做主。 第二天正好周末,纪越清和周淮洺回周老家。 周母早晨烧水烫伤了手,没办法做饭,纪越清就包揽了今天的午饭。周淮洺在客厅给周母抹烫伤膏,纪越清在厨房听到他们谈话。 周淮洺用苛责的语气说:“你一把年纪了就别忙来忙去的,找个保姆呗,还有我爸,别老你伺候他,让他没事儿也干点家务。” 周淮洺又担心:“纪越清会做饭吗?” 周母说:“那你小瞧人家了,越清留学的时候都自己做饭吃的。” 纪越清也不做什么太复杂的饭菜,就做葱油面,煮面拌面就行。水开了,她把面条下进去,勺子不见了,她东张西望地找勺子。 汤勺突然从身侧递过来,她接过来,回头看着周淮洺:“你怎么来了?” 周淮洺就站在她身后,人高肩宽的,把纪越清给覆盖住。纪越清有点儿矮,她只有一米六叁,在周淮洺怀里更显得矮。 周淮洺忽然用双臂围住她,身体向她贴过去。后背被个什么东西顶着,纪越清以为是他皮带上的金属扣。 “不是来帮忙的话,请不要打扰我做饭。” 周淮洺冲她顶了顶,然后把她放在锅把手是尴尬的手握住,揉向自己胯部:“给我弄出来。” “周淮洺!”她怕被外面的共公公婆婆听到动静,声音压得很低。 “爸妈在外面!” 随时都会进来。 纪越清挣扎着可是挣不开,周淮洺的力气很大,她怕打翻锅,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 厨房没有门,纪越清很害怕,她不知道书香门第的周家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儿子。 “你再这样,我喊你妈妈进来了。” 周淮洺听完就笑了,喊他妈?多大岁数了,以为小学生吵架呢。 他熟练地隔着衣服解开纪越清胸罩的扣子。今天天热,纪越清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碎花连衣裙,拉链在背后,他很便利地解开纪越清的拉链,她的裙子就从肩头的位置落了下来。 “你叫啊。” “周淮洺,我求你了,不要这样。” “不用求我,给我弄出来就成。” 他把纪越清的身体转过来,牵着她的手伸进自己裤子里去。面条快煮烂了,纪越清慌乱地抽出手来。周淮洺没想到她能挣开,他失神一瞬。 纪越清转过去捞面,于是周淮洺把她裙摆翻上去,正好挤进她腿间。硬物隔着内裤在纪越清的缝隙上磨蹭着,她两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多亏周淮洺捞着她。 “周淮洺,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腿并拢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喊爸妈进来看看。” 纪越清实在没辙了,她没有任何抵御这个男人的能力。周淮洺向后捞她的腰,让她两手扶着料理台,身体微微弯着,正好把臀部向他送过去。 这个姿势太方便进出了,他微幅但是快速地摆动着,最后留给纪越清腿心一片湿凉。 周淮洺捏着她的下巴,朝她脸颊吹了口气:“你这个媳妇儿真是尽职尽责。” 纪越清眼圈发红,她强撑着对周淮洺说:“请你出去,我要做饭了。” ------------------------ 忘记哪位童鞋纠正我jy是凉的。。。 我现在可能得了jy PTSD。。。每次写都必须写是凉的。。。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喜宴》叁 不管周淮洺怎么作弄纪越清,她连一句粗口重话都没说过,最过分的也不过是混蛋两个字。 她连“滚”字都说不出口。 周淮洺周五去了一趟部队。他有叁个月的假,不用这么早来。团长带他在停机坪走了一圈,问:“多久没开了?手痒不痒?” “两个月。” 引擎轰鸣声在上空响起,周淮洺抬头,一架单人战斗机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像一只黑色巨鹰。 周淮洺道:“歼-10B。” “行啊,这么远都能认出来。学员在试飞。” “我开的第一架单座。” “要不要试飞?” “不用了。” 今天京郊的天空格外蔚蓝,万里无云,是飞行的好天气。可周淮洺发现他对这片蓝天已经没了任何向往。 那种翱翔在云端,俯瞰地面的快感他记得,可他已经没了当初的心动。看着学员们紧张又向往的眼神,他自嘲:“我开始第二个七年之痒了。” 周淮洺十六岁第一次开飞机,至今正好十四年。 团长拍拍他的肩:“慢慢来,大家都这样的。外人都把咱们想得太伟大、太神秘了,让他们来试试一辈子每天都对着飞机,还向不向往。” 周淮洺笑一笑,然后分一根烟给团长。 他开车回市里,正好小北打来电话,问他:“淮洺哥哥,你现在有空吗?” “有,在哪儿?” 小北报了个地点,是胡同里一个私人会馆,只有她跟韩政两个人。 “淮洺哥哥,上次韩政回去跟他同学联系过,问清了你太太以前的事儿。” 小北这丫头片子很会来事儿,知道这涉及到周淮洺的隐私就没找其他人。其实她巴不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纪越清装清高,但她毕竟是周淮洺的老婆,她不想让周淮洺面子难堪。 韩政说:“我问过赵宇飞了,就纪越清在杭州的高中同学,原来当年纪越清当年也闹过大新闻呢,这丫头看着倒挺安分的。” 看着小北毫无疑惑的样子,周淮洺就知道韩政早告诉她了。 “她中考完就跟人私奔了,对方是个混混,还跑去了云南,她爸妈报了警才把她给找回来,差点把她半条命给打没了。” 得,果然是个出人意料的。 小北犹犹豫豫地说:“哥,我也没想到嫂子那么端正的人做过这种事儿。” 周淮洺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思了一阵。 “还有什么,再去帮我打探打探。” 韩政说:“好的,就是纪越清这人出了那事儿,就不太和人来往了,后来大学念了一半就出国,知道内幕的人还真不多。” 其实这叁人都觉得这事也没后续打听的必要,14、5岁跟混混私奔,难不成是真爱么?八成…不,九成是她傻乎乎以为是真爱,但人家把她当挣钱的工具。 晚上周淮洺回家,纪越清正在趴在电脑前写东西,他坐在一旁抽烟,烟还没抽完,纪越清就写完关上电脑了。 她问:“晚上吃了吗?我做了饭,还剩了点儿,要不要给你热?” “不用,在外面吃了。白天去了部队。” 他没必要给纪越清解释自己去了哪里,纪越清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他们只是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你见过把一块石头一块木头强行放一块儿,它们会彼此交流的? 纪越清在家里穿着很清凉的短裤和T恤,头发松松散散的挽着,有几绺从她鬓角垂下来,柔顺地伏在肩头,使她的人看起来很温柔。 周淮洺顺手就把纪越清抱到了自己腿上,他把她的腰箍的死死的。 “周淮洺,你能不能别再样子。” 周淮洺从嘴里拿出烟,塞进她嘴里面:“你不是挺会抽的吗?” 纪越清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烟,烟草颗粒突然入喉,急得她咳了好多下。 “我戒烟了。” 去年她嗓子经常痛,就戒烟了。 纪越清的烟龄有很多年,要彻底戒掉并不容易。 周淮洺拿回香烟,重新叼进自己嘴里。 “纪越清,你真的比我想得还要有能耐。” 一个十四、五岁就敢和社会上混混私奔的人,现在把他爸妈给哄得服服帖帖的,简直是21世纪的叁十六孝好媳妇儿。只怕他要为她送上一块匾,写上叁从四德四个大字。 他就静静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纪越清见周淮洺不闹他了,才说:“我下周末要回杭州一趟。” “嗯。” 其实没跟他说的必要。 他们两个只是找些话题,硬聊而已。 说真的,聊天不如做点别的。 周淮洺掐掉烟,勾起纪越清的下巴亲了下去。纪越清很抗拒他的吻,她反抗了,又是无果。周淮洺强势地卷着她的舌头,搅得她舌根都疼。纪越清被他压在沙发角落里,男人沉甸甸的骨骼中量贴着她,怎么都推不开。 他的手贴上她的手臂,纪越清平时锻炼,手臂有线条的起伏,而不只是软腻,摸起来是滑溜溜的。纪越清没抽烟,也被他给沾了一身的烟味。 “纪越清,你别给脸不要脸。” 纪越清突然愣了。 都说婚姻是坟墓,可她觉得不像是坟墓,而是进入坟墓之前的那一步——凌迟。 “我没有。” 她愣住了,不动了。周淮洺什么时候脱了她的短裤都不知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脱她的内裤。纪越清用全力去推搡他,没用的,周淮洺十几岁就开始训练,她这点力气想推开他,是蜉蝣撼树。可她还是要挣扎,她不想束手就擒,她已经妥协了很多。 周淮洺把她的内裤勾在手指上,乳白色的,平平无奇的丝绵内裤。 但周淮洺突然有了性冲动。 他很想打开纪越清,去她的里面看一看,看看这个保守的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先是让她暴露,再是挖掘她。 “周淮洺,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想和我离婚,我同意,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跟你刚结婚就离婚,落个二婚男的名号,却什么都没得到,纪越清,你说我亏不亏?” 他的手往纪越清身下挤,因为是瞎摸,就凭这手感往洞里戳,纪越清吓得身子向后跳,他拦住她,然后咬住她的耳朵:“你听话点,少受罪。” 她急道:“周淮洺,你这是婚内强奸。” “行,等我强奸成了,你明儿去法院告我。” 纪越清越不让他碰,他越想碰她,不仅要碰,还想操得她哭。他不管纪越清还很干涩,扶着自己性器便挤了进去。 纪越清穴里面的肉条件反射地抵御他的入侵,寸步难行。周淮洺一瞬间浑身都绷紧了起来,他打算硬入了她,“咚”一声,又沉又闷的,头顶传来剧痛,两道血痕从他额头上流下来,模糊他的眼睛。 “纪越清!你…” 她拿烟灰缸砸他。 纪越清趁这时匆匆逃走,她打120来接周淮洺。 周淮洺去医院拍片子,纪越清在家里打包行李,周淮洺被她砸得轻微脑震荡,要在医院住几天,纪越清第二天去医院看他,还给他买了粥。 “周淮洺,我要搬出去住了,打你的事是我不对,医药费我全出。” “我稀罕你这点医药费了。”他嘲讽道。 纪越清再没有想和他说的话,转身离开。她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底色白色碎花的连衣裙,微卷的头发低挽着,再简单不过。 她的身体被裙子完全包裹住,裙子长至脚踝,没露出半点肌肤,她再裹个头巾就能当修女了。 周淮洺看着她的背影,觉得稀奇古怪,也许换个人跟他包办婚姻,都好过纪越清。 她的人就跟她那身裙子一样,把一切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少了那种欲迎还拒、欲说还休的勾人。 小北得知周淮洺住院,第一时间来看他。周淮洺也不能如实说自己是要对纪越清施暴,结果被人家一烟灰缸砸脑袋上。 他编了借口,说半夜上厕所撞柜子上了。 小北说:“叁十岁了,长点儿心吧,别老让我操心。” 小北这话说的听不见外的。 周淮洺知道小北喜欢他,从小就跟他屁股后面跑,被男生告白了第一个告诉自己,不是喜欢是什么?只不过他不喜欢小北,没别的,就觉得她小。 他才反应过来,其实纪越清也就只比小北大一岁。 “淮洺哥哥,韩政找到了嫂子高中的同班同学,打听到嫂子的事了。” “怎么说的?” “哥,你听了千万别生气。” 难不成纪越清以前真的出去卖过吗?还是她其实是变性人?都把自己砸成了这样,有什么可生气的。 “是嫂子初中到高中最好的朋友说的,嫂子当年跟那个人去了云南,碰到了当地的一伙恶棍,要强奸嫂子,那个人为了救嫂子,被捅了好几刀,肠子都捅出来了,他为救嫂子死了。” 小北的感受也很复杂。 起初,她觉得纪越清很像以前班里那种第一名的语文课代表,看她文文静静的,其实心眼很多,蔫儿坏,后来知道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跟人私奔去了云南,被人拐卖后,还能这么风平浪静地生活,又觉得她太绿茶婊,段位极高,可听全了这段过往,她又很同情纪越清。 一个大家闺秀,青春期能做出那么轰动的事,又在经历那么轰动的事之后能回到平静,这本来就很有传奇性。 “我知道了。”周淮洺淡淡说道。 所以,纪越清跟他结婚,其实也是想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吧—— 周队长请做个人 求留言收藏~ 捉虫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喜宴》四 周淮洺出院去纪越清单位找她,被告知纪越清请了一周假,回杭州去了。他又等了一个礼拜,终于在单位门口堵到了纪越清。 纪越清看着眼前的男人,很无奈:“你到底要怎样?” 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呢,她已经躲着他了。 周淮洺被她砸伤头顶,为了处理伤口头发都剃光了,一个礼拜,他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了一道浅浅的疤,头皮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发茬。周淮洺的颅骨长得很好,光头也不违和,反倒显得他更俊逸了几分,没以前那么凌厉。 他是单眼皮,但眼窝很深,眼尾吊着一股吊儿郎当的劲儿,下沉的嘴角又透着几分淡淡的不屑。但因为他是飞行员,身材十分端正,正好中和掉他脸上那股邪气。 “不想怎么样,你住哪儿?” “住在酒店里,正在找租房。” “行,你爱哪儿住哪儿住,先去吃饭吧。” 吃饭不是什么难事,纪越清答应了他。周淮洺不会把选餐馆的主动权交给别人,他今天开车来,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他熟门熟路开到东城区胡同里的一个饭馆,饭馆这个时候人很多,但老板人的周淮洺,给他开了后门,多添了桌椅。 周淮洺把菜单给纪越清:“想吃什么自己点。” 纪越清就随随便便点了个蚝油生菜,她没什么胃口。 正好周淮洺也没胃口,他打算让老板拿两瓶白酒来,又想到家中冰箱里都是洋酒,纪越清应该是不喝白酒的,便让老板换了洋酒。 成纪越清说:“我今天不想喝酒。” “我喝行了吧,会开车么?” “会。” “那就行,回去的时候你开车。” 纪越清对他不是没有好奇心的。 比如—— “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还有两个月,盼着我滚蛋呢?” “不是。你这么久不开飞机,不会生疏吗?” 只有外行人才这样问,他开了十来年飞机了,这叁个月比起十年,就像一年里面的叁天短暂。 “不会生疏,就跟驾驶汽车一样,是通过反复练习达成肌肉记忆。” “你开什么飞机?” “民航客机。” 他开个很无聊的玩笑,发觉这个笑话很不合时宜,便直说:“轰炸机。” 纪越清这种车都开不太好的,知道他开轰炸机,震撼还是很深的。周淮洺觉得她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像有两汪水在晃动,倒是挺诱人的。他伸手捏了捏纪越清脸上的肉:“你怎么这么瘦,都捏不出什么肉来。” 纪越清面皮薄,被他一捏就红了。 周淮洺之前误会了纪越清,他心里过意不去,吃饭时还主动给她夹了肉,她很客气地拒绝:“我自己来。” “跟我客气哪门子?婚也结了,该看的、摸的、都看了,摸了。” 大庭广众,他说这话没半点脸红,反而一本正经。 “其实跟你结婚挺好的,虽然无聊了点儿,但能把二老哄得这么高兴,也没别人了。” 周淮洺的父母都很清高,以前周淮洺交的女朋友他们没一个是满意的,所以当纪越清和二老关系好的时候,他已经无意识的把纪越清划分成了敌对势力。 纪越清淡淡地听着他对自己评头论足,一般人听到别人像货物一样评价自己,多少会有些负面情绪。但纪越清没有,她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活了十年了,听习惯就好。 说着话,周淮洺已经喝光了两瓶酒。 他身上的酒味很浓,但不见醉意,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步子都是稳稳当当的。 纪越清不认路,要靠导航,她开得很慢,后面司机都打喇叭了,周淮洺也没说什么,就告诉她:“该怎么开怎么开,别急。” 纪越清坦白:“我半年前才拿到驾照,还没上过路。” “呵,我当你14岁就跟人私奔,是个老司机呢。”周淮洺只是无心之言。 纪越清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的?” “发生过的事你以为藏得住么?” 信号灯已经绿了,纪越清忘了开车。 “别分心,好好开车。” 之前纪越清以为上了大学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后来有以为去了英国就不会有人知道,再后来妄想着来了北京… 正如她胳膊上的纹身,past would last me。 这是一句歌词,她当初很喜欢这首歌才把它纹在身上的,可没想到一语成谶,过往如影随形。 14岁,陈桀在网吧门口外放这首歌,她的心比她的耳朵先受到吸引。 她一路上保持沉默,像个赴往死刑的犯人。 周淮洺主动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桀。”脱口而出,又沉重,又熟练。 周淮洺察觉到她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嘴唇在颤。 纪越清正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突然周淮洺拧过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嘴唇咬了下去。他舌尖粗鲁地冲撞,同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完全不相符。纪越清敲打他的肩膀,她反抗的越厉害,周淮洺亲得越深入。他的舌头勾着她的,绕着她,逼着她和他纠缠。 他的身体是完全倾到纪越清这边的,摩挲着找到扳手,把座椅放下去。 纪越清觉得他是疯了,虽然停车场没什么人,但他怎么能在车上对她做这种事?他一边亲吻纪越清,一边在她胸前揉捻,胸罩在他的乱摸下向上推去,乳肉被他捏成各种的形状。纪越清今天穿裙子,他很方便的撩起她的裙子,大手包着她紧致的圆臀,小小一个,刚好填满他的手心。 “周淮洺,不要…不要…”纪越清粗喘气息,周淮洺倒是听出些旖旎的意思。地上停车场,天色是化不开的墨,向纪越清压了过来。 纪越清的脚腿脚蹬着,却很快在周淮洺的掠夺下变得无力。他擒着她的腰肢,抵着她额头:“纪越清,以后跟我。” 他周淮洺别的没有,就是本事很大。跟着他,别人再不敢说她只言片语的不好。 可这是纪越清。 她挺过了十年的流言蜚语,如果这时候认输、服软,她就功亏一篑。 “我不要,你能不能放开我?” 她的眼睛水泽潋滟,今天她画了妆,涂了正红色的唇膏,竟然是艳丽无比。 一句又一句的我不要,彻底激怒了周淮洺。他没法在连番拒绝下还保持清醒、绅士。 他的手指在纪越清的底裤上抵弄,实在很用力,捻得她痛出喑哑的声音。 打底裤被湿出了一个深色的圈,周淮洺把打底裤连着内裤从她腿上抽下来 周淮洺把她的雪纺衫推上去,露出皎洁如月的背,他落下稠密的吻,每吻过一处,便留下情与欲的湿。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株从根茎里腐烂的叶子,她再如何呵护自己,也无法长成欣欣向荣的样子。 Past would last me,今夜又将成为她另一个不愿提及,却又如影随形的过去。 周淮洺释放出自己的欲望,是出笼的兽,谁也拦不住。 他两指剥开纪越清的两迭花瓣,像剥开她的衣服那样轻佻,又像剥开她的端庄那般兴奋。 随后便是没尽头的碾压,借着酒精让恶意肆行,先是闯入她的防护,再是破坏她的青涩。他没料到这是纪越清的第一次,但也没换来多少温柔,反倒更鼓舞他占有她。 温濡的腔壁裹紧他,周淮洺失控,擒着她的一截腰肢往深处挺弄。忽然他撕开她肩头的衣服,沉首吻住她肩头那一对翅膀。 那对翅膀很像他徽章上的标志,但不同的是,徽章上的翅膀将他送往广袤的蓝天,她肩头的翅膀把她禁锢在狭窄的空间里。 周淮洺每动一下,都像在给她上刑。最后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周淮洺送入几十下后,把精液射进她的紧密湿热里。 纪越清成了羸弱的树叶,谁都能轻易地将她凌碾成泥。 周淮洺亲吻了纪越清的脸颊,把她裹在自己夹克里面。纪越清站不稳,却不愿接受周淮洺的帮助,周淮洺也只得抱她回家。 酒意消散前,他又在床上和纪越清来了一次,她被衣服束着手腕,腿脚都把控在周淮洺的手里,没什么由得了她自己做主,甚至呼吸都控制不住。 周淮洺越动越快,越动越深,直出直入,腹背都积了浓浓的汗水,汗珠沿着他的肌肉滚落,滴在纪越清身上,像火烛的眼泪,快要烫化她冰凉的肌肤。 她哭花了妆,眼线淡淡的晕开,唇膏也被他亲出了界,不再是端庄淑女,反成了个妖魔般的女人,更勾得周淮洺心痒。 最终周淮洺的心软了,他端起床头的凉水送进纪越清嘴里,“你放松了,咱们谁也不遭罪。” 翻过纪越清,让她侧躺下来,好让他能从她的身后更完整地抱住她,周淮洺的胳膊缠着她雪白的身体,下身的阳物被她媚肉紧锁,不知到底是谁缠住谁。 最后浓白的稠精喷进她身体里面,周淮洺才心满意足退了出来,他的手探到交合过的地方,勾出满手的粘腻,缕缕红线—— 今天的码字~ 喜宴主要用来练开车,周淮洺是个王八蛋我先说了。 大概就六七章的样子,所以恭喜你们已经看了一半了! -- 《喜宴》五 淋漓尽致的肆虐唤醒了纪越清身体里的一些东西,周淮洺露出了恶狼般的真面目,纪越清也不必再伪装下去了。 她揭开亲自缝好的皮囊,露出一个疲乏的自己来。 纪越清点燃烟,却只抽了半根。她很艰难才戒掉烟,不想为了一时的冲动前功尽弃。 “你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旁人的相传总带着主观的论述,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件事的全貌。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我十四岁跟陈桀谈恋爱,他就是那类青春期女孩儿都会喜欢的坏男孩,不上学,但是长得帅,运动好,他一追我我就答应了。但我爸妈知道了我和他在一起,他们用很难听的话说他。中考完他问我要不要去旅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在昆明碰到歹徒…我拿水果刀捅伤了人,他怕我会坐牢,就让别人捅了他,说这样我就算正当防卫,不用但刑事责任。” “纪越清,没想到你也是个能折腾的人。” 她拿烟灰缸砸他那天就看出来了。 纪越清殊淡地笑了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 隔天周淮洺提出带纪越清去基地停机坪,纪越清给拒绝了。两人你来我拒地折腾着,终于等到了周淮洺回部队的日子。 纪越清松了一口气,却被眼睛锋利的周淮洺发现了。 “你不要太高兴,我一个礼拜有两叁天的假,随时能回家。” 纪越清其实很想去看看战斗机长什么样子,她只在阅兵直播中看到过,但她很少主动求人,甚至从来不。 纪越清一个月前才回过杭州,家里又来了电话,纪母说她和纪越清的父亲过两天要来北京检查身体,纪越清问他们住哪儿,他们已经订好了酒店。 纪母让纪越清安排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纪越清说:“好,你们确定了日期,买了高铁票告诉我,我去接你们。” 周老夫妇很高兴他们的到来,又说让他们直接住自己的家里,不要住酒店了。 纪越清说:“我爸爸妈妈怕麻烦人,住别人家里也会不舒服。酒店已经定好了,要退的话还得多付钱。” 周母看了日历,说:“那天是周叁…跟淮洺问一下能不能回来。” 周淮洺不能去纪越清的父母也是能体谅的。 嫁女儿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 周淮洺没有一回部队就开飞机,他主要负责给学员讲课,除此之外还有一堆繁复的政治报告等着他去写。 纪越清提前跟他说了,说他不想去就不要去,周母让他去的话,推托了就行。 婚前两家人一起吃过一顿饭,那时候纪越清的父亲正是落魄的时候,一身清正的骨气却要要嫁女换平安,他半是屈辱半是尴尬。 再见到岳父岳母,他们已经是意气风发了。纪越清父亲的冤屈被洗清以后,又升了一级。周父纪父老同志相见,有谈不完的话,便由母亲们来谈论儿女的婚姻生活。 周母高兴地说:“越清嫁给我们家是我们周家的福气。” 纪母却是很谨慎地说:“越清不懂事的地方,你们多教教她,她做的不对了就跟我说。” 纪母的样子很像差生的家长被请去见老师。 纪越清知道,是她过去的事让父母蒙羞,所以这些年她不敢不乖,她只要再出一次差错,父母就一辈子抬不起脸了。 “怎么会不懂事,我就没见过越清这么乖的孩子。” 其实几乎所有人都一致的说纪越清是大方得体的,她念书好,性格又温和,从不令人尴尬难堪,只有周淮洺觉得她这样的性子是无趣的。 纪家父母去体检,都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但周淮洺还是送他们去了医院,又接他们回酒店。他晚上要回部队,趁这次回家拿两身换洗的内衣。 打开衣柜门,他和纪越清的衣服仍然是泾渭分明地摆放,衣服上有皂角柔和的香气,是刚被洗过的。 纪越清在客厅等他。 她坐在沙发上,坐姿端庄,真像旧社会的小媳妇。 纪越清说:“今天谢谢你陪我爸妈去体检。” “没事儿,我不在的时候也是你照顾周老夫妇的。” 他又想到从韩政那里听来的话,当年纪越清被她父亲打了个半死,她就不恨吗?她的样子没有半点恨,周淮洺甚至没见过比她更孝顺父母的女儿。 周淮洺蓦地上前,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尖下巴:“纪越清,你怎么这么逆来顺受?” “有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反正十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低头咬住她绵软的耳垂:“看得我只想欺负你。” 上一次粗暴的占有纪越清仍有心悸,她推周淮洺:“你不要闹了,已经很晚了,晚上路上黑,开车危险。” “那就在家里开吧。” 他现在很不想去部队。 纪越清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不是走向卧室,而是朝着衣帽间走去。 纪越清在国外呆了些日子,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癖、性需求,这不该成为被干涉指责的借口,但她没想到会落自己身上。 周淮洺把衣橱里的衣服全都扯乱,东一件西一件掉在地上,纪越清的裙子上迭着他的西装外套,他的牛仔裤上面落着纪越清的雪纺衫,再挥手把内衣柜子推倒,男男女女的内衣错落在一起。 彻底地凌乱,彻底地不分你我。 周淮洺把她抱在衣柜的隔档上坐着,纪越清个子不算高,饶是比例再好也有上限。她的腿不能完全够到地上,只好空落落的悬着。这正方便周淮洺把她两条腿架在自己的肩头。 她在家穿棉质长裙,裙摆都向腹部堆去,两条色泽莹润骨肉均匀的腿把他的脖颈包围住。 纪越清无处着力,她恐惧地扶着后面的条形隔档,身体向后倾去,却把乳房挺立了出来。 周淮洺撩开她的内裤底部,捏住她一片花瓣分开,露出隐秘的小径,舌头由底部往上划去,粗糙的舌面触着敏感的软肉,每颗小颗粒都能激起涟漪。 “周淮洺,别…” “纪越清,我真的很讨厌你推开我。” 他语气煞是郑重,黑沉的眼睛暗光浮动。 纪越清一向习惯了做事做到众人都满意的地步,让所有人都得体、心安。但周淮洺是例外,他的要求总是让她难堪。 想满足他,便要牺牲自己。 他的手在纪越清大腿上滑来滑去,炙热流窜,指腹掌腹的粗粝不像都市的男人。 纪越清也被他撩拨出了情潮,她不可受控地颤抖着大腿,白花花的肉颤巍巍地抖动,周淮洺在她大腿内侧落下一个吻,再次用舌尖去勾她。 他的舌头灵敏地翻开纪越清那处的遮挡,舌尖坚硬,四方的阻拦都被他破开,终于找到阴核的位置,一颗谁也没碰过的肉珠,在他舌头的撩拨下充血发肿。 他舌头退出,又换作手去捏那一点,重重地捏拿、碾压,怎么让她不得痛快就怎么来。纪越清发出背离本意的声音,像夜里啜泣的猫,不知是发春还是伤心。 周淮洺倒也已经硬了起来,他捉起纪越清的脚,绵软的质感入手即化,脚背是纸白,脚心粉红,他吻了一记她的脚背,以此为起点,一路像上吻去,最终又回到她的花园里。 周淮洺扶她的腰打算抱她下来,但纪越清已经无力,她瘫伏在周淮洺肩头,任他扛着她,将她跪放在地上凌乱的衣物上。 “纪越清,想要你就吱声。” “周淮洺,你真是个混蛋。” 她终于骂出了第一句,不是什么糙词,无伤大雅,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已经是惊天动地。 周淮洺得意说:“你喜欢坏男人,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变成个混蛋。” 火热的性器挤进纪越清阴道里,起初还在抗拒他,但多入些许,就变成往里吸他。周淮洺试水地来了一次深入和抽回,发现她已能够适应自己,于是放心地重复了起来。他积了一段时间,十来个会和就把精液射了进去,半软的物体缠着她。 跪着的姿势让纪越清十分难堪,仿佛她是周淮洺的奴隶。纤薄的背弓起易折的弧度,周淮洺沿着这一道弧舔吻,她的脊柱上又是濡湿又是粘腻,热度都集中在那里。 周淮洺等了片刻,性器官又在她的穴肉包裹下鼓胀了起来,填满的过程感触清晰。 周淮洺发出满足的喟叹,低哑的声线不断释放异性的性感,那声音比他的吻还撩人。 衣帽间被淫靡的气息填满,男女呼吸声勾缠在一起,此起彼伏。 纪越清早在她的世界里画好了大大小小的格子,哪件事该放在哪个位置,她又自己的规矩,一丝不苟。周淮洺不但强硬的闯进来,还不由分说的打乱了她的格子。 纪越清面对满地的狼藉,实在无能为力。 这时周淮洺咬住她的耳朵,强势地说:“以后你我的衣服全搁一起。” -------------- 评论有人提到蚝油生菜配洋酒 是小纪在家里喝得都是洋酒,老周就要了洋酒,但发现我之前没写清这点,在前面小修了一句话~ -- 《喜宴》六 纪越清虽然讨厌周淮洺这个人,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身边,她不能视而不见。周淮洺早晨很早起床,纪越清以为他会回部队上,但他请了假。 “不去部队吗?” “下午再去。” “这样可以吗?” “反正是去听政治课,一次不去没事儿。”他拿了只烟叼进嘴里,但打火机摁了半天也不出火。 纪越清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自己的打火机给他。 他不接,而是斜挑眉毛说:“给我点烟。” 小小的火苗窜起来,在空气里摇曳,晃得勾人。 周淮洺吸一口烟,又来了兴致,他把纪越清勾到怀里,住她冰凉的身体:“要跟我去部队参观吗?” 他其实有点炫耀的心思了,对飞行员枯燥的生活来说,女人比战斗机更珍贵。 纪越清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她仍旧抗拒着周淮洺,自然要说不好。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 蓝天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诱惑。 “去基地要注意穿着吗?” “不用,京郊虫子多,护着你胳膊腿儿就行了。” 她是一定只能穿长袖的,胳膊和腿上都是周淮洺的痕迹。纪越清最后选了件乳白色的长裙,裙摆一落到尾,腰间束着一只草黄色的腰带,金属小扣发出夺人眼球的光辉。 她披发,掩住脖子上的痕迹。 纪越清虽不够高挑,但她总给人很修长的错觉。周淮洺觉得她应该很适合穿旗袍,温婉绣致的外表下,总是不经意的勾着别人的魂儿。 飞行基地有外放的参观区,周淮洺带她在这里转悠,部队同僚过来问周淮洺:“队长,要不要带嫂子去飞机跟前参观?” 周淮洺说:“不用了。” 其实纪越清很想去近处看看,看看什么是歼击机,什么是轰炸机。 周淮洺在部队必须穿制服,深蓝色军装更把他衬得颀长端正,看到空军,理应有种敬畏的情怀在,但纪越清实在没法敬得起来,这个人脱了军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同僚说:“待会儿有学员试飞,可以带嫂子去看看。” “谢了。”周淮洺说。 他却带着纪越清离开了基地,又开了几公里车,到他们平时封闭训练时住宿的大楼。 “你带我来这干吗?” 她想,不会是要来参观他的宿舍吧。 周淮洺带她进到宿舍楼里,一直爬到顶楼,纪越清气喘吁吁道:“没电梯的么?” “有,但平时都爬楼。” 顶楼天台视野格外开阔,方圆十里的景象都能看见了,停机坪更是尽入眼底。 “在这儿看飞机,又看的清楚,又不吵耳朵。” 远处学员试飞单座歼击机,在空中表演了几个来回的花式飞行,动作绚烂,看上去十分有技术含量。纪越清觉得很酷,周淮洺不以为意。 他向纪越清看过去,她看得很认真,楼顶的风吹着她的头发乱舞,她又瘦又小的,周淮洺都怕她被风给吹倒。 “你也会花式飞行吗?” “当学员时的必备技能。看着好看而已,其实把飞机开稳才是最难的。” “你平时不飞吗?” “在新疆飞的多,北京很多后辈,我这个工龄都算老人了,没什么机会。” 矫健的歼击机如同白色的巨鹰,自在地掠过他们头顶的天际,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飞机云。 看着天空,纪越清的心突然开阔了起来。 “周淮洺,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在根本不认识你的情况下,和你结婚吗?” “难道不是为了你爸?” “我没有那么伟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妥协、将就,但婚姻不行。” 周淮洺跟她结婚,是他唯一一次将就。 他从小想当飞行员,他16岁就去了飞行学院,一毕业就是中尉军衔,他们是拔尖人才,一路都有别人保驾护航。后来他想去新疆,不管上级和父母怎么阻拦,他都一意孤行。不想飞往更广袤的地方的飞行员,不是好的飞行员。 他主意很坚定,事业、理想是一辈子的事,人就这一辈子,他犯不着为了父母或者其它因素去将就。 结婚之所以妥协,是因为他的婚姻必须为事业做出牺牲。 既然家人都满意,对方人品样貌都好,他没什么不能结婚的理由。 不过他一直以为纪越清和他结婚也是因为家里的逼迫。 “我本来不想嫁的,可听说你是飞行员。” “这职业有这么诱人?” 纪越清抬头看着远处天际翱翔的战斗机。 “他…陈桀的梦想是做飞行员,开轰炸机。” “拿我当他替身呢?” 他从小到大都被别人追捧着,可不乐意当别人的替身了。 “你是不是以为陈桀死了?” 她和周淮洺两个,有点像是一条船上的两个仇人。因为他们仇视着彼此,所以很多不能对别人坦白的事,反而可以放心地告诉他。 “他当时被人捅了几刀,但是命大,被救活了,只是左手手筋断了,手彻底废了,也没办法考飞行员。后来他考上了职高,借钱在杭州开了间餐馆,我高考那年他就和别人结婚了。” 剧情急速转弯。 周淮洺评价:“这发展很现实。” “我不了解飞行员是什么行业,但就是很想去他向往的那个未来看一看。” “现在你看到了。没外界渲染的那么伟大,脱了飞行服,就是个普通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想当飞行员?” “和别人想的一样,觉得开战斗机是很牛逼的事,但真的做了最牛逼的那个,又觉得没劲儿。在边疆还好些,北京限制多,政治任务比飞行任务多,回来两个月了,就飞过一次。知道我最危险的是哪一回吗?当时我们在甘肃执行飞行任务,下滑转弯的时候速度太快,又碰到强气流,严重偏离路线,控制不住速度和角度就要一头栽地上了。结束那天飞行,我全身都被汗湿透了,下来以后手一直在抖,脑子也乱哄哄的。但那是技术挑战最大的一次,也是我的转折点。开飞机不是个人主义的炫耀,而是一项协作任务。开飞机的再牛逼,牛逼不过地面控制台的人,地面控制台其实压力更大,他们每个决定都要对我们飞行员负责。所以啊,有些人看起来牛逼哄哄的,其实只是有别人帮他们兜着压力。” 这一席话让纪越清对周淮洺有点改观了。 她以为这种没受过什么罪的公子哥在事业上也是很自信、嚣张,没想到他对待事业是这么成熟、克制的。。 她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周淮洺听罢,笑了:“我一辈子要奉献给国家和这片领空,不成熟的话谁给我担责?所以这工作牛逼谈不上,但和每个在役军人都一样,是很神圣的。飞行…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事。我现在状态不好,不想飞上天糊弄。” 周淮洺整了把短发,“这些事儿我跟别人没说过,就你知道。” 纪越清说:“我告诉你的也没告诉过别人。” 周淮洺挑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睛光彩熠熠,本想亲她的嘴,却又换做了她的眉心。 “纪越清,以后咱们就是同条船上的人,面对周老夫妇,你要和我同仇敌忾。” … 纪越清父母走之前,纪越清安顿两家人再次一起吃饭。要磨合双方父母的口味不是容易事,但她总能妥当办好。纪父在周父家和他下棋,纪越清的母亲想娶她工作单位看一看,纪越清就把母亲带去了杂志社。纪母有点不放心地问:“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流里流气的啊。” 纪越清笑了笑:“做时尚的人有时候是要打扮的稍微与众不同,才能把时尚理念传达出来。” 纪越清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策划时尚主题,工资不高,也不忙碌,她不缺钱,也没什么大的抱负,能安安分分做好手头上的事就够了。 纪越清和纪母两个人最先到饭店包厢里。没别人,就母女两个谈心。 纪母握着女儿的手说:“看着你在北京过得好,妈也放心了。当初你嫁给淮洺,其实妈心里很忐忑,想你一个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受欺负了怎么办。小清啊,以后在公公婆婆、丈夫面前要懂事些、体贴些,由其淮洺的工作性质不一样,肯定不能常陪着你,你要多体谅他。你做得好了,别人才不会说你什么。” “妈,我会的。” 过了一阵,周淮洺和周家父母、纪父相继抵达。 周母说:“有个事我和老周一直放在心里,就是这两孩子啊现在还没办婚礼。我们老周家没事,但不能亏待了越清,我琢磨着要不然今年把婚礼给办了,办得风风光光的。” 纪父纪母很犹豫。 他们不是不疼纪越清,不想让她风光大办婚礼,而是纪越清当年的事闹得太大,至今都还像压在他们头顶的乌云,纪越清不想办婚礼了,他们知道越清怕被人指点,纪越清自己也不想再成为话题中心,所以他们都默认不举办婚礼。 周淮洺和纪越清两人对视了眼。 周淮洺说:“我和小清两个再商量商量,办个婚礼挺麻烦的,还是慎重点。” 纪越清指不定哪天就把离婚协议摆他面前呢,不办婚礼,她还有退路。 纪越清也说:“是啊,淮洺工作忙,我下个季度工作也很多,不如再等一等,反正领证了,婚礼什么时候办都不嫌晚。” 周淮洺这人实在有点双标,他自己说不办可以,纪越清说不办,就有那么点儿不想跟他结婚的意思。 把纪父纪母送去机场,两人回到家里面,周淮洺检查了一圈,她还是把两个人的生活用品都泾渭分明的摆开。 “纪越清,我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纪越清不知哪里惹他了,她咬着嘴唇,沉默地看着周淮洺。 就是这看起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的性格,太让人想要欺负了。 -- 《喜宴》完结 纪越清回到家里,高跟鞋都还没来得及脱,被周淮洺就把她抱上了玄关的玻璃柜上方坐下。 一双空灵的眼睛,带着埋怨的看着他,“周淮洺。” 她一声周淮洺简直叫到他骨子里去,骨头都要为她酥烂成水了。周淮洺做弄起她来,简直神通广大。 纪越清被他的抚摸弄得迷乱,她没有明确的拒绝,周淮洺便得寸进尺得隔着布料去揉她的臀,脑袋埋在她胸前,濡湿她胸前的衣服。湿掉的布料冰凉凉地贴在乳头上,凉到了她的心底里。 周淮洺的大手摸到她大腿内侧,她条件反射夹紧双腿抵御,周淮洺低头在她大腿上咬了一口,隔着黑色畅通棉袜,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大口的嫩肉。 她被逼向后,腿根的肌肉打着颤,周淮洺趁势把她两腿分开,隔布料在腿心揉捏。 他有力的手臂圈住纪越清的腰,将她抱了下来。纪越清穿高跟鞋,站不稳,重心往后跌去,背部砸到置物架上,置物架向后倒去,玻璃杯碎了一地,阳光照进来折射在玻璃杯碎片上,盈盈发光,像一只只变换姿势的萤火虫。 周淮洺及时扶住她的腰,没让她倒在玻璃碎片里。他横抱起纪越清,紧致的两条小腿在空气里晃着,高跟鞋被晃得飞出去。纪越清抓着他的袖子,腿心被他碰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周淮洺已经有些等不及把她抱回卧室,他直接把纪越清放在沙发里,单手褪下她的棉袜和内裤,它们勾在纪越清脚腕上,正好把她两条腿绑在一起。 周淮洺不会问纪越清的意见,以她的性格,只会说不要。他折起纪越清双腿,把她翻身跪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裙子堆在白花花的臀肉上,对比鲜明,他稍稍掰开纪越清的臀,出现一抹红,如一朵花装点她的美丽。 周淮洺将她双手扣在身后,纪越清弓起一道美丽的弧度。皮带摩擦声传来,他抽出皮带,扣在纪越清手腕上。 熟悉的拉链声响起,纪越清身体打个哆嗦,逃是逃不开,自周淮洺来到这个家里,他就设下了铜墙铁壁。 他褪下裤子挺腰进去,温热立马紧抱住他。 不过下午五点钟,突然变得天色昏暗,灰蒙蒙的雾霭把密集的楼房溶合在一起,天与地都失去界线。 周淮洺骁勇地挺送,囊袋敲打在她臀上,一片暧昧绯红。 纪越清哭喊着叫他停下来,周淮洺在她耳旁吐息:“叫声淮洺哥哥。” “淮洺哥哥。” 声音又娇又委屈,周淮洺也顾忌她才是第二次,怕她以后对这事有心理阴影,便好心地饶了她。 天光变得灰蒙蒙,纪越清的眼前也是,客厅已经是一团乱,纪越清一个人在家时,绝对不会让家里变得这么乱糟糟。 周淮洺把她圈在怀里,抽过的烟递进纪越清的嘴里,她不想被呛得,只能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把她的视线也变得灰蒙蒙。 周淮洺冷薄的眼皮垂下,眼尾延出一个轻佻的弧度,不经意地掠过纪越清情欲过后泛白的脸,他眼神也透着一股朦胧。 “纪越清,以后你自己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别将就你自己。” “嗯。”纪越清温柔的声线是他情欲之后的抚慰剂。 做完爱,两人的头脑都有些沉闷迟钝,尤其周淮洺,后劲有点大,像刚从飞机上下来。 纪越清喝了半杯水,沉淀下来打算去收拾被撞翻的置物架,周淮洺拦住她,“我去收拾,你休息一会儿。” 纪越清看着他去收拾置物架的背影,松松散散的视线又凝聚在了一起,许多年来都是她一个人在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这是第一次,弄坏的东西由别人去收拾。 周淮洺晚上要回部队,临走前他问纪越清:“下礼拜四我有飞行表演,开歼-10,你要去看吗?” “我可以去吗?那我周四再联系你。” 到了礼拜四,周淮洺直接叫人来家里接纪越清去基地观礼台。陪同的人给纪越清介绍:“这个菱形方队里,为首的就是队长。” 飞机队从紧密的队形疏散开,叁架飞机围齐飞并进突出周淮洺开的歼-10。 那架飞机在空中进行一个360度的螺旋桶滚,再以平螺旋的姿态从空中飘落,当它距地面越近,即将到达滑翔距离时,机翼张开,向雄鹰振翅,再次向天际冲去。 特技表演持续十五分钟,四架飞机相继降落在停机坪,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周淮洺从飞机上下来,摘下耳机交给地面人员。 他穿着蓝色飞行服走向纪越清的方向,身姿挺立,意气风发。 纪越清递给他矿泉水。 观礼嘉宾基本都聚在停机坪,观礼台只有周淮洺和纪越清两个。 周淮洺说:“我第一次一个人开飞机,就是歼-10,当时16、7来岁,不服输,以为特技越多就越厉害,当年我是我们那批学院里开得最好的,但是后来飞机开久了,反倒懒得炫技,就想平平稳稳完成每一次飞行。” “虽然你总说特技不是最厉害的,但当你在天上飞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看着你一个。” “纪越清,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也是,你也是,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我知道你跟陈桀的事,后来才反应过来,当时我大概20岁,正在昆明完成第一次个人飞行任务,也开得歼-10,我也想是不是那时候我们有点缘分,我能早点见到你,帮助你就好了。” “周淮洺…” 但这不是演童话故事,哪有那么多缘分天注定的。现实世界里的每一份缘分都要全力以赴,才能求得来。 “我想说的是,以前在昆明开歼-10的时候我没能保护你,但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尽全力去弥补我们当年的错过。” 纪越清温和一笑。 有风吹她头发,有太阳晒她脸颊,但有周淮洺为她挡风遮阳。 纪越清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我周淮洺别的没有,就是本事大,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弄过来。” “周淮洺,我想办个婚礼。” … 选婚纱的时候,纪越清怕自己肩膀的纹身被人看到,她挑了很久,没有挑到不露肩的。 后来纪越清想要不要洗去纹身。 周淮洺一眼看中一件裹胸式婚纱,纪越清之前也看中那一件,但要袒露手臂上的纹身,她还是放弃了。 周淮洺直接指定:“就这一件了。” “纹身怎么办?” 他先推着纪越清去试婚纱。 婚纱下摆不是蓬纱,而是柔顺的垂下来,裙摆外套着一层纱,镶着闪亮的碎钻。 纪越清秀美的脖颈、锁骨、肩线,还有她肩头那对翅膀纹身,和那句话,都暴露在灯光之下。 周淮洺说:“就这一件,你的纹身很美,以后也不要遮着。”周淮洺和纪越清的婚礼在酒店举行,周家二老、纪家二老,还有他们的战友、周淮洺的战友,生命里来来往往的人,满聚在一堂。 宾客满座,新人交换戒指,也交换他们的过往。 纪越清肩头的纹身第一次被曝光在大众之下。 周淮洺的队友小刘说:“嫂子这是早知道要嫁给周队的呀,咱嫂子真酷。” 周淮洺拥着纪越清,对她耳语:“听见了吗,大家都觉得你很酷。” 纪越清肩头的纹着翅膀带着她的过往,送她飞向了周淮洺。 而对于周淮洺来说,她的过去是什么不重要,因为他会和他勋章上那只雄鹰,带她飞向更远更自由的未来。 --------------- 《喜宴》完结~ 求留言收藏~ -- 《缠人精》一 七河刚化人形的七河是个八岁大的女娃,整天跟在拂琉真人身后问他:“师父师父,万物皆有形,那我是什么精?” 七河叫七河,因为拂流真人是在七河汇集处捡到她的,她那时还只是一抹灵魄,刚生出魂,覆在一颗小石头身上。 拂流真人将她的魂魄从石头里取出,灵魄成魂不易,拂琉真人赠她百年功力,让七河化成了人形。八岁大的光屁股女娃,没羞没臊,整天跟着他师父师父地叫。 七河是万物之灵生出的一抹魂魄,没有本形,她虽师父收妖,看那妖鬼神魔都有本体,有狐狸精、有树精、石头精...唯她没有。 拂流真人终于被她问得不耐烦,便对她说:缠人精。 往后千百年里,人问起她的来路,她便说:拂流上仙的缠人精。 这只缠人精的师父拂琉真人,死于她化人形的百年后。盘古之魂至厉山而出,厉山将倾,百鬼横行,拂流真人用自己的五千年修为镇住盘古之魂,自己则灰飞烟灭。 七河等了五十年,没等来师父回家。拂流真人的挚友段昔梵将拂流真人的遗物——一只银铃转交给七河。 七河记得年幼时她贪玩,和师父没到一个地方,都要和花花草草精玩到天黑,师父找不到她,便摇摇铃铛,这时她就化作一阵风,瞬间回到师父身边。 段昔梵说:“拂流真人最牵挂有二,一是苍生,二是你,七河,你不要辜负拂流真人。” ... 排在苍生之后,七河就当是一种荣幸吧。虽然往后的两千年,她仍时时不服气,凭什么师父要为了苍生丢弃自己。 七河心情差的时候,鹭山府便被白雪覆盖,天色阴郁,万物凋敝。 莫知年跑去问陆焰,陆焰正在拭剑。天一黯淡,剑光也黯淡了。 “府主,师尊是不是那个来了?” 七河虽是灵魄,但她现在是个女人的形体,女人每月要来癸水,她也来。 陆焰轻瞥一眼莫知年:“可能是更年期到了。” “府主,要不要跟师尊说一下...咱们辈分小,道行浅,每次师尊心情不好,鹭山府万物凋零,咱们没了灵气,还怎么修炼。百年修为不能毁于一旦啊。” “叫你平时不好好练功。”陆焰拿剑柄敲了敲莫知年的脑壳。 他把剑扔给莫知年:“擦干净了。” 陆焰到枉水阁外,先掐诀变出一面镜子,整理好冠容,才踏入枉水阁。枉水阁立于一片幻湖之中,不经七河和陆焰允许,无人能破幻境,踏入枉水阁。 陆焰念诀,接着枉水阁的湖面上浮出一座桥,陆焰踏着桥通往湖心的阁楼。 除了陆焰,没人闯得了枉水阁,因此七河没有关门的习惯。 瞧见陆焰,七河仍没得好兴致,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想念拂流真人时,陆焰这张脸也不管用了。她软绵绵地趴在榻上,肩靠着凭几,仿佛万事都与己无关。慵懒之中,别生媚态千万。 好歹她还知冷热,身上裹着一件厚裘。红裘之下,是欺霜赛雪的肌肤。陆焰执起她藏于裘下的手,吻一吻她的手背:“心情不好?” “好,谁说我心情不好了。” “整个鹭山府都知道你心情不好。” 鹭山府因七河而生,七河若是高兴时,鹭山府百物生辉,不高兴时,众生凋敝。 当年拂流真人离七河而去,七河哭了整整一年,她的眼泪是圣霖,周遭万物吸收她的眼泪,相当于得了她的修为,成精的成精,化形的化形。 两千年,因七河庇佑,鹭山府繁荣兴盛,是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圣地。 但是,七河这个女人,情绪多变,她高兴时,鹭山府万物沾光,不高兴时,万物跟着遭殃。 外面下雪,就是七河心情不好的证据。 陆焰不像鹭山府其它人那样怕七河,面对七河,他向来直言。 “鹭山府的万物皆是你的子民,为了他们,你笑一笑可好?” “笑?你扮做驴让我骑,我便笑给你看。” 陆焰面色瞬间发黑。 “府主不愿意啊,那就别要我这个老人家笑了,长鱼尾纹怎么办?” 七河青春永驻,百年千年万年,都是十八岁少女的样子,但她的心苍老啊,她看着自己的旧友一个个变老,又死去,死时候皱纹满面,便也担忧自己成那个样子。 陆焰用指腹抚她眼角,温和地说:“你不会长鱼尾纹,我认识你叁百年,你没有丝毫的变化。” 叁百年前七河在鬼府之乱中捡到陆焰时,就是这幅模样。 “才叁百年而已,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和女人说理,陆焰哪说得过。 更何况是个活了叁千年的女人。 是啊,她活了叁千年,哪会把他们之间的叁百年放在眼里。 这叁百年,他修道成仙,不是七河,他哪能活得这么久?人世不过一个百年,七河若不从鬼府捡回他,教他修道,哪有今日这个风光无限的鹭山府府主? “昨日段昔梵来找过你。” “他昨日来,你为何今日才告诉我?现在他人呢?” “已经回鸣仙山了。” 七河突然脸色变冷,媚态变作冷态,寒如凛凛月光。 “你何时这么大胆,敢管我的事?” “七河,你笑一笑吧。” “我说过,你扮驴让我骑一回,我就给你笑。” “我不让你骑,骑你好不好?”他欺身过来,低头吻住七河。 强横的吻好比吃人的兽,七河被他吃得舌头痛,她扬手挥了陆焰一个耳光,却忘了他脸皮厚,不怕被她打。 叁百年里,陆焰就是在她反复无常的脾气下度过的。 红裘下,七河全身光裸,陆焰挤进红裘里,阳刚之气向七河袭来。 “你这放浪货,选你做鹭山府府主,简直是我当初瞎了眼。” 七河无力地拍打他的肩,说不出是怨他,还是在和他撒娇。 陆焰低头含住她胸前红蕊,舌尖只需海鸥点水一下,就激起七河的荡漾。 他的手伸入七河腿间摸到湿润,“我若不是个浪货,你怎么会痛快。” 这滑头啊,七河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你快些给我。” “好。” 陆焰的声音温温淡淡,毫不沾边情欲。 七河主动将双腿盘在他腰上。 他的腰缠起来很舒服。 两只酥软的足踩在他背上,主动把下身给他送过去。她等着陆焰一个猛冲,把她对师父的思念都撞飞呢,但他迟迟不进去。 陆焰始终和她保持着咫尺的距离。 他和七河一样,都极易对彼此身体动情,方才吻她一记,自己胯下便起了反应。 陆焰撩开下摆,放出热物,只在她下腹蹭着。 蹭来蹭去,她身下小口洪水翻烂,自己的顶端小眼也不断溢出热液。 七河伸手沾了自己身下的水,胡乱地涂上他那物藏身的毛发。 陆焰单手撑在她脸侧,克制的脸庞格外迷人。 七河还沾湿的手,抚上他脸庞:“浪货,还不进来?” 陆焰插入一根手指,立马被里面泥泞的壁肉裹紧,“这么直接你会受伤的。” 七河就想受伤呢,疼个叁天叁夜,就不想师父了。 “是不是太窄了?药呢?你不是最擅长用药的吗?” “你胡说什么?”陆焰皱眉。 “你再不进来,以后就别碰我。” 七河惯于在床上耍无赖,陆焰拿她没办法。 他捧住七河的脑袋,身体往前,利物似烧红的铁,劈进七河身体里,七河嘤嘤叫了声,半是痛苦,半是欢愉。 窄道里行路难,陆焰一入进到底,却抽不出去。 他抚开七河脸庞沾的发线,“放松些。” 七河故意捉弄他,吮得格外紧致,偏不松气。 小崽子长大了,外界之事,他比她懂得多,她只能在床上治一治他。 一双藕臂挂上陆焰的脖子:“你想办法自己弄出去。” 不是他不敢用力,而是怕七河会疼。 当然,疼不在他身上,也没什么需要特别顾及的。 而是七河喜怒无常,她这一刻吃了痛,做完以后才会和他算账。 当年鬼府之祸,鬼王都怕她七河这个老妖婆,他陆焰是肉体凡胎,能不怕她么。 可他再不出去,只怕要缴械在她身上。 “你忍一忍吧。” 陆焰掐住七河腰两侧,狠心拔出来,又一记狠狠送入,撞散七河的力气。 七河觉得自己身下一阵满到溢出来,一阵子又空到能把万物都给吸进去。 她眼里含了笑:“你这小浪货还挺厉害的。” 她一笑,鹭山府头顶上的积云散开。 双腿夹紧陆焰腰身,像水草死死缠住他。 她的脸上春光潋滟,陆焰深陷其中。 “阿缠...”一声爱称从他嗓子里情动地溢出来。 阿缠,阿缠。 七河忽然收紧下腹,埋在自己穴内之物被她壁肉紧锁,一股浊精喷洒而出,将她花穴里塞得满溢。 随她的猛吸,陆焰浑身力度都被卸下,七河轻轻松松地推开他。 她冰冷道:“阿缠不是你能叫的。” 陆焰执帕子擦拭自己下腹沾染的粘液,合衣,眼皮子细微地打颤,“你若仍惦记着他,就不该拿我寻欢作乐。” 这个他,指的是拂流真人。 七河背过身,拿红裘裹住雪白的身体,望向窗户外。 身后传来陆焰沉着的嗓音:“我虽是他转世,但我是陆焰,你不该拿我当他。” 七河丝毫都不想看到这个死男人的脸了。 他不提起师父还好,每次从他嘴里提起师父,她就觉得自己和陆焰上床,仿佛是玷污了师父。 -------------------------- 不吹,这个故事真的很好看 陆焰带着他家叁千岁的小孩子和大家一起过个六一。 用珠珠和留言砸死我给我写作动力吧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缠人精》二 七河等了两千年,才等到拂流真人的七魂重聚,能转生为人。 叁百年前鬼府之乱,她在月河河岸找到父母被月河洪流冲走的陆焰。他冷清的眉眼,和师父如出一辙。 她顺便化解了鬼府之乱,领着陆焰去见段昔梵,段昔梵喜极而泣。 “是他,是阿流!” 只可惜,承载拂流真人的记忆的六魄已经化作历山风烟,随光阴消散了。 陆焰有拂流真人的身,有拂流真人的魂,可他没有拂流的记忆,他是陆焰,而非拂流。 当年拂流真人在鹭山府七河源捡到七河,鹭山府隶属于于拂流真人,叁百年,七河又把陆焰变成了鹭山府的主人。 除了这张脸,他和师父完全不同,七河跟陆焰上床以后,就再也没把他看作过拂流真人。 陆焰拗不过七河,终于还是他主动去请段昔梵上鹭山府。 “她在枉水阁,我为上仙开路。” 叁界已经没几个上仙了,上仙数量屈指可数,段昔梵是其中之一。其余的妖鬼神魔,在他面前都是晚辈。 段昔梵挥挥拂尘:“不必,阿缠会给我开门的。” 阿缠,他叫她阿缠。 陆焰恨得牙痒痒。 他道:“那晚辈不打扰上仙和她了。” “你又和小崽子闹别扭了?” 七河剜一眼段昔梵:“你这什么意思嘛。” “前日我来找你,被他挡在门外。我看鹭山府天色不好,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你说说看,鹭山府除了他还有谁能惹你生气?” “哎,我看人常说,孩子大了懂事了,陆焰也都叁百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段昔梵听罢,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话由七河说起来别有趣味。 他当年可是见证过七河这个熊孩子如何惹拂流真人头痛的。 “陆焰这个鹭山府主尽职尽责,鬼府被他镇住,百年不敢作乱,几位上仙都对他褒赏有加。不过你是不是没教好他,他对你有些无礼。” “还怎么教?他又不叫我师父。” “说的也是” 毕竟上辈子陆焰是她的师父,让陆焰叫她师父,有些乱了辈分。 段昔梵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让阿流回来?” “当然了,要不然我留着陆焰做什么?你可找到法子了?” 七河对段昔梵不抱什么希望,都让他想了两千年,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段昔梵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在七河面前铺开:“上古流传下的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七河看了眼,将羊皮卷扔还给段昔梵。 “我也在鬼府看到过这个法子可这得陆焰自己去渡天劫,然后在他神识最薄弱的时候,把他现有的六魄抽出来,再将师父的魄换进去。” 陆焰二十出头就修炼成不灭之身,但他还只算个修道之人,半仙都算不上。渡天劫,意味着他要重新将一个平凡人的一生完整经历过,尔后正式成为仙身。 渡劫时,他只是个脆弱的凡人,别人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 “陆焰自己不愿意渡劫,我总不能逼他去。”七河叹气,以陆焰的修为,一百年时就能去渡劫了,他偏偏多耗了两百年。 师父留给她的银铃上面覆着一魄,只要她能在陆焰渡劫时,抽取陆焰的六魄,将师父附着在银铃上的记忆换上去,师父就能回来。 段昔梵抚摸她的背,安慰她:“就顺天命而去吧,强求不来的。” 段昔梵并非对七河毫无保留。 让拂流真人复活,是七河一辈子的执念。其实段昔梵想问七河,就算拂流回来了又如何呢。 拂流当日为苍生舍生,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圆满,他了解的拂流,不是个会后悔的人。 段昔梵走后没多久,陆焰就来了枉水阁。 他一手端一只檀木盘,一手负于身后,身上蒙着一层不近人情的冷白色。 “你端着什么好东西呢?”七河好奇地问。 “民间的好物。” 掀开木盘上盖着的红布,是一双金色凤羽浮雕的镯子,一只寸长玉匣,一只鹿尾皮鞭。 七河抬头问:“想要了?” 她玉指抚上那根皮鞭,质地十分奇怪,又柔软又坚韧,再打开玉匣,里面藏着一只拇指大的透明丹药。 “你总能找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七河捏起那只晶莹剔透的丹药,在陆焰眼前晃了一晃:“这是什么?” “放入穴中,能让你滑润无比。” 七河挑眉:“我还不够滑润么?” 不止,这丹药还有催情效用,能让她在床事上少一些花招。 “这个我知道,鹿尾鞭。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功,我就拿鞭子揍你呢。” 陆焰的耳根红了。 再怎么说,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是养他长大之人。 陆焰少时叛逆,他受不了这个女人对自己颐指气使,看不惯她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便要从鹭山府逃跑,跑了几里地,被她捉回去,扒光衣服吊在树上拿鞭子抽。 那时他已经十二岁,正是知羞耻的年纪。 “脸红什么,府主脸皮何时这么薄啦?” 她的手指勾弄他下巴,笑得没皮没脸。陆焰不知为何想起他们第一次时…他以为自己用卑鄙的手段骗了她的身体,她肯定会杀了自己。可事后她只是懒洋洋躺在他怀里,食指勾着他下巴:“你怎不早跟我说这事这么妙呢,我以为很疼呢,竟白白浪费了千年。” 真是看不透她,也猜不透她。 陆焰拿起木盘里的金镯,按下机关,金镯子一分为二,长长的铁链垂落下来。 七河勾起铁链,问:“这怎么玩?” 他握住七河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塞进金镯子里。 他十四岁那年,手就比七河的手要大了,往后他越长越高,手也越来越大,七河却一直没变过。 另一只镯子被他向上扔起,挂于横梁上,垂落下来,他再把七河另一只手也塞进那只镯子里。 七河两手分开被桎梏,她新奇道:“这真是个玄妙的玩意儿。” 陆焰不知道她这两千年都干了些什么,除了救她师父,其余的一概不知。 “今日要怎么玩?” 她双手给困住,便用脚尖去踢陆焰的胯下。白雪似的脚趾扣着他胯下之物,她笑得单纯又可恨:“硬了呢。” 他无所谓地和她谈及其它:“今日段上仙找你何事?” “长辈说话,是你过问的吗?” 七河心虚,可不能让陆焰知道,她怎么谋算着取了他的记忆,让师父回来呢。这孩子是很小肚鸡肠的。 陆焰执起鞭子,鞭头隔着衣衫打在七河的乳上。 哎呀。 七河叫。 鞭子上的细穗甩在娇嫩的乳儿上,片刻疼罢,像小蚂蚁在啃她的乳肉。 没有很疼,只是被人拿鞭子打,有些羞耻。她很久没被人拿鞭子抽过了,上一次…是叁千年前了。 她光着身子去河里游泳,还收了河神给她的贝壳,她摘了里面的贝肉吃,晚上河神来鹭山府提亲,对师父说那贝壳是给她的聘礼。 师父要她把贝壳还给河神,可贝肉被她吃了,贝壳被她扔了,她拿不出来。师父亲自去河神庙里赔罪,又从河神那里得知她经常光着身子去游泳,还收了很多小礼物,气得师父拿鞭子打了她一顿。 师父说,给她修为是为了让她好好修道,不是让她招蜂引蝶的。 师父的鞭子比陆焰的鞭子狠多了,打得她皮开肉绽,再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陆焰见自己打她,她还痴痴的笑,想她是不是有病? 他拨开七河的衣服,见她乳上红痕,忽然仿佛一把火在心上燃烧。 他颔首,褪下七河的衣裙,七河赤裸地躺在他面前。她没忌讳地张开双腿,催促他:“今天不要再磨我了。” 陆焰被她放浪的动作惹得恼羞成怒,他怀疑她段昔梵面前也是这番,凤目里寒光横流,严肃地问她:“你能不能矜持些?” “矜持?我素来不是矜持的人,你爱矜持的,就去找个矜持的女人,我可没限制你。” “你…” 算了算了,陆焰就是要被她气死的命,认栽。 他捏起丹药,推进七河穴里。温度好似一颗冰珠,七河叫了声:“好凉。” “等融化了便不冷了。” 那冰珠不予片刻,被她内里的热度融化,越变越小,最后化作炙热的水流在七河体内流动。 七河又说:“好热。“ 她下身越来越痒,便哀求陆焰:“你进来啊。“ 陆焰手执着鞭子,在她穴上甩下。 “呀,打那里做什么,羞死我了。”她嘟嘟囔囔地说。 痛意消弭,身下越来越痒,痒得她双腿无力地从陆焰腰上落下来。 “我以为你不知羞耻呢。” 陆焰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拂在她耳畔。 “你这小兔崽子,没良心的,怎能这么对长辈说话。” 她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吗?长辈该是什么样的,陆焰从没在她身上见过。 他刚被七河发现时,中了鬼府烈焰符,浑身滚烫。那时人间正是冬天,又干又冷,碳火不管用,七河就扒了他的衣服把他当暖炉。 想起来他仍会生气,他快要被烧死,她却把他当取暖的工具。 人家的师父都是手把手的教徒弟,七河呢…不提也罢。 她带他去仙界藏书的地方,让他自己去偷。 她对他非打即骂,半点不像个长辈。陆焰年少只有一个梦想,就是离开这个老妖婆。 但他一日一日长大,这个老妖婆还是一成不变。因为他长大,而她没什么变化,所以陆焰以自己的标准来说,总觉得是她变小了。 “我当你是长辈,还会把你囚禁在这里吗?”—— 最近我觉得有点单机码字……表白嫖我呀,给点留言珠珠吧 -- 《缠人精》二 七河等了两千年,才等到拂流真人的七魂重聚,能转生为人。 叁百年前鬼府之乱,她在月河河岸找到父母被月河洪流冲走的陆焰。他冷清的眉眼,和师父如出一辙。 她顺便化解了鬼府之乱,领着陆焰去见段昔梵,段昔梵喜极而泣。 “是他,是阿流!” 只可惜,承载拂流真人的记忆的六魄已经化作历山风烟,随光阴消散了。 陆焰有拂流真人的身,有拂流真人的魂,可他没有拂流的记忆,他是陆焰,而非拂流。 当年拂流真人在鹭山府七河源捡到七河,鹭山府隶属于于拂流真人,叁百年,七河又把陆焰变成了鹭山府的主人。 除了这张脸,他和师父完全不同,七河跟陆焰上床以后,就再也没把他看作过拂流真人。 陆焰拗不过七河,终于还是他主动去请段昔梵上鹭山府。 “她在枉水阁,我为上仙开路。” 叁界已经没几个上仙了,上仙数量屈指可数,段昔梵是其中之一。其余的妖鬼神魔,在他面前都是晚辈。 段昔梵挥挥拂尘:“不必,阿缠会给我开门的。” 阿缠,他叫她阿缠。 陆焰恨得牙痒痒。 他道:“那晚辈不打扰上仙和她了。” “你又和小崽子闹别扭了?” 七河剜一眼段昔梵:“你这什么意思嘛。” “前日我来找你,被他挡在门外。我看鹭山府天色不好,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你说说看,鹭山府除了他还有谁能惹你生气?” “哎,我看人常说,孩子大了懂事了,陆焰也都叁百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段昔梵听罢,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话由七河说起来别有趣味。 他当年可是见证过七河这个熊孩子如何惹拂流真人头痛的。 “陆焰这个鹭山府主尽职尽责,鬼府被他镇住,百年不敢作乱,几位上仙都对他褒赏有加。不过你是不是没教好他,他对你有些无礼。” “还怎么教?他又不叫我师父。” “说的也是” 毕竟上辈子陆焰是她的师父,让陆焰叫她师父,有些乱了辈分。 段昔梵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让阿流回来?” “当然了,要不然我留着陆焰做什么?你可找到法子了?” 七河对段昔梵不抱什么希望,都让他想了两千年,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段昔梵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在七河面前铺开:“上古流传下的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七河看了眼,将羊皮卷扔还给段昔梵。 “我也在鬼府看到过这个法子可这得陆焰自己去渡天劫,然后在他神识最薄弱的时候,把他现有的六魄抽出来,再将师父的魄换进去。” 陆焰二十出头就修炼成不灭之身,但他还只算个修道之人,半仙都算不上。渡天劫,意味着他要重新将一个平凡人的一生完整经历过,尔后正式成为仙身。 渡劫时,他只是个脆弱的凡人,别人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 “陆焰自己不愿意渡劫,我总不能逼他去。”七河叹气,以陆焰的修为,一百年时就能去渡劫了,他偏偏多耗了两百年。 师父留给她的银铃上面覆着一魄,只要她能在陆焰渡劫时,抽取陆焰的六魄,将师父附着在银铃上的记忆换上去,师父就能回来。 段昔梵抚摸她的背,安慰她:“就顺天命而去吧,强求不来的。” 段昔梵并非对七河毫无保留。 让拂流真人复活,是七河一辈子的执念。其实段昔梵想问七河,就算拂流回来了又如何呢。 拂流当日为苍生舍生,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圆满,他了解的拂流,不是个会后悔的人。 段昔梵走后没多久,陆焰就来了枉水阁。 他一手端一只檀木盘,一手负于身后,身上蒙着一层不近人情的冷白色。 “你端着什么好东西呢?”七河好奇地问。 “民间的好物。” 掀开木盘上盖着的红布,是一双金色凤羽浮雕的镯子,一只寸长玉匣,一只鹿尾皮鞭。 七河抬头问:“想要了?” 她玉指抚上那根皮鞭,质地十分奇怪,又柔软又坚韧,再打开玉匣,里面藏着一只拇指大的透明丹药。 “你总能找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七河捏起那只晶莹剔透的丹药,在陆焰眼前晃了一晃:“这是什么?” “放入穴中,能让你滑润无比。” 七河挑眉:“我还不够滑润么?” 不止,这丹药还有催情效用,能让她在床事上少一些花招。 “这个我知道,鹿尾鞭。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功,我就拿鞭子揍你呢。” 陆焰的耳根红了。 再怎么说,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是养他长大之人。 陆焰少时叛逆,他受不了这个女人对自己颐指气使,看不惯她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便要从鹭山府逃跑,跑了几里地,被她捉回去,扒光衣服吊在树上拿鞭子抽。 那时他已经十二岁,正是知羞耻的年纪。 “脸红什么,府主脸皮何时这么薄啦?” 她的手指勾弄他下巴,笑得没皮没脸。陆焰不知为何想起他们第一次时…他以为自己用卑鄙的手段骗了她的身体,她肯定会杀了自己。可事后她只是懒洋洋躺在他怀里,食指勾着他下巴:“你怎不早跟我说这事这么妙呢,我以为很疼呢,竟白白浪费了千年。” 真是看不透她,也猜不透她。 陆焰拿起木盘里的金镯,按下机关,金镯子一分为二,长长的铁链垂落下来。 七河勾起铁链,问:“这怎么玩?” 他握住七河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塞进金镯子里。 他十四岁那年,手就比七河的手要大了,往后他越长越高,手也越来越大,七河却一直没变过。 另一只镯子被他向上扔起,挂于横梁上,垂落下来,他再把七河另一只手也塞进那只镯子里。 七河两手分开被桎梏,她新奇道:“这真是个玄妙的玩意儿。” 陆焰不知道她这两千年都干了些什么,除了救她师父,其余的一概不知。 “今日要怎么玩?” 她双手给困住,便用脚尖去踢陆焰的胯下。白雪似的脚趾扣着他胯下之物,她笑得单纯又可恨:“硬了呢。” 他无所谓地和她谈及其它:“今日段上仙找你何事?” “长辈说话,是你过问的吗?” 七河心虚,可不能让陆焰知道,她怎么谋算着取了他的记忆,让师父回来呢。这孩子是很小肚鸡肠的。 陆焰执起鞭子,鞭头隔着衣衫打在七河的乳上。 哎呀。 七河叫。 鞭子上的细穗甩在娇嫩的乳儿上,片刻疼罢,像小蚂蚁在啃她的乳肉。 没有很疼,只是被人拿鞭子打,有些羞耻。她很久没被人拿鞭子抽过了,上一次…是叁千年前了。 她光着身子去河里游泳,还收了河神给她的贝壳,她摘了里面的贝肉吃,晚上河神来鹭山府提亲,对师父说那贝壳是给她的聘礼。 师父要她把贝壳还给河神,可贝肉被她吃了,贝壳被她扔了,她拿不出来。师父亲自去河神庙里赔罪,又从河神那里得知她经常光着身子去游泳,还收了很多小礼物,气得师父拿鞭子打了她一顿。 师父说,给她修为是为了让她好好修道,不是让她招蜂引蝶的。 师父的鞭子比陆焰的鞭子狠多了,打得她皮开肉绽,再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陆焰见自己打她,她还痴痴的笑,想她是不是有病? 他拨开七河的衣服,见她乳上红痕,忽然仿佛一把火在心上燃烧。 他颔首,褪下七河的衣裙,七河赤裸地躺在他面前。她没忌讳地张开双腿,催促他:“今天不要再磨我了。” 陆焰被她放浪的动作惹得恼羞成怒,他怀疑她段昔梵面前也是这番,凤目里寒光横流,严肃地问她:“你能不能矜持些?” “矜持?我素来不是矜持的人,你爱矜持的,就去找个矜持的女人,我可没限制你。” “你…” 算了算了,陆焰就是要被她气死的命,认栽。 他捏起丹药,推进七河穴里。温度好似一颗冰珠,七河叫了声:“好凉。” “等融化了便不冷了。” 那冰珠不予片刻,被她内里的热度融化,越变越小,最后化作炙热的水流在七河体内流动。 七河又说:“好热。“ 她下身越来越痒,便哀求陆焰:“你进来啊。“ 陆焰手执着鞭子,在她穴上甩下。 “呀,打那里做什么,羞死我了。”她嘟嘟囔囔地说。 痛意消弭,身下越来越痒,痒得她双腿无力地从陆焰腰上落下来。 “我以为你不知羞耻呢。” 陆焰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拂在她耳畔。 “你这小兔崽子,没良心的,怎能这么对长辈说话。” 她有半点长辈的样子吗?长辈该是什么样的,陆焰从没在她身上见过。 他刚被七河发现时,中了鬼府烈焰符,浑身滚烫。那时人间正是冬天,又干又冷,碳火不管用,七河就扒了他的衣服把他当暖炉。 想起来他仍会生气,他快要被烧死,她却把他当取暖的工具。 人家的师父都是手把手的教徒弟,七河呢…不提也罢。 她带他去仙界藏书的地方,让他自己去偷。 她对他非打即骂,半点不像个长辈。陆焰年少只有一个梦想,就是离开这个老妖婆。 但他一日一日长大,这个老妖婆还是一成不变。因为他长大,而她没什么变化,所以陆焰以自己的标准来说,总觉得是她变小了。 “我当你是长辈,还会把你囚禁在这里吗?”—— 最近我觉得有点单机码字……表白嫖我呀,给点留言珠珠吧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缠人精》叁 是我自愿呆在枉水阁的,不要用囚禁这样的字眼。”七河冲他抛媚眼。 身下越来越空虚,七河难耐地扭着腰,膝盖在陆焰的腰上蹭来蹭去:“阿焰,给我嘛。” 陆焰将鞭子转个,鞭尾对准她,从媚肉颤抖的穴里插进去。 七河溢出一声满意的叹。 坚韧的鞭尾在她穴内搅弄,时不时碰上那一点,她不由把自己的胸部向上送去。 陆焰揉住她丰盈的乳:“阿缠想要我吗?” “你还想要有下一次,就不要叫我阿缠。” 只有师父和师父的朋友能叫她阿缠。 “阿缠,阿缠。”他的声音缠上来,紧紧勒着七河的心。 阿缠,没用的阿缠,她救不了师父。 陆焰的手抚上她阴部,力度温柔。 “我偏要叫你阿缠。” “随你吧。” 陆焰低头,咬住她的乳房,似婴儿唑奶,吮得七河发痛。她眼眶湿红,不断挺着下身,想把陆焰的手吸进去。 陆焰抽出鞭子,换做手指插进去。因她已经有足够的扩张,他一次送入两根手指,媚肉挤着汁水向他涌过来,灼热的温度似要化开他的手指。 指腹找到那藏匿的肉珠,他坏心地夹住她,七河体内荡漾起来,她忽抖着腰臀,眼前一片花花绿绿,昏昏浮浮。 泉流从她身下涌出,陆焰手腕都被打湿。 玉丹在她穴内融化,她本就敏感的身子变得更敏感。她已泄过一次,陆焰不必再忍。 他褪下自己的玉袍,赤身裸体覆上七河的身体,硬物插进七河穴里,立刻被包裹住。 七河的腿被推开,花穴完全露出来,陆焰挺身进去,劲瘦腰身摆弄着,每一次七河都被填的满满当当。 还是陆焰的那物好用。 陆焰泄过一次,七河有些疲倦,便想着罢了吧,她晃一晃手腕,束着她的链子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今日就这样吧,先放开我。” 陆焰从她腿心抓一把浊夜,涂在她乳上,如同覆了一层玉泽。 “这便能满足你?” 七河后悔没好好教他尊敬长辈了。 随即,陆焰并住她双腿举了起来。双腿弯折压在胸前,七河变作小小一个。红肿的花穴暴露在陆焰面前,浊夜不断外流,他抹在自己又硬起来的肉茎上,再度插入花穴里。 他单膝跪在床上,一手举着七河的脚腕,随着他腰身挺弄,手臂的肌肉一鼓一鼓的。 七河满头香汗,声音嘶哑,她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陆焰脸上,只见他长发披散,动荡间,长发飘散,寂若朗月清风。 师父… 她眼里面忽然溢出泪水,抖着身体哭了起来。 陆焰不知她在想念拂流真人,还以为是她快要到了,他更用力地挺入,七河又一次泄了出来。 这夜陆焰做到叁更,他和七河的身体都被汗水打湿。他细心地抱着七河去沐浴,在水里,用手指抠弄出她穴里的残液,再拿布帛给她擦干。 七河长发如瀑,披在洁白的背上,她蜷卧在榻上,月光罩在她身上,她肌肤如同发着光。腕上一道红痕惹人怜爱,陆焰执起她的手腕,吻那里的红印子。 “对不起,今天我有些过分了。” 七河淡淡道:“无事,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他给七河按了按肩膀,七河问:“你还不走吗?” 她习惯一个人睡在枉水阁里。 “今夜我能留下来陪你吗?” “不行。” “七河,明晚月升之时,我就要去渡天劫了。” 七河这才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真的?” 陆焰竟从她神情里读出欢喜。 “鹭山府的事物都交给知年了,等我走后,你便可以离开枉水阁。” “好好渡劫,等你回来飞升成仙,我举荐你做上仙。” 两百年前她就催着陆焰去渡劫,他突然说明天就去,有点突然啊。 “听说渡劫时,我会忘了现在的事。” “要不要我同鬼王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安排个好人家,你想做帝王将相,还是江湖浪子?” “不必了。我去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七河去仙界玩几天,人间百年就过去了。有什么可保重的。 七河摸摸他的后脑勺:“你有什么心愿?我尽力替你达成吧。” “能不能让我叫你一声师父?” “不行。”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要是有了徒弟,岂不证明她真的是个老女人了。 “那能不能让我叫你阿缠?” “这个也不行。” 这也不行,因为阿缠只有师父和师父的朋友能叫。 陆焰对七河没有别的心愿了。 “我给你唱首歌吧。” 七河唱歌跑调,但她自己不知道。她唱了曲渔光晚照,调子歪歪扭扭,转得九曲十八弯。 她活了叁千二百年,会唱许多曲,但这首渔光晚照对陆焰意义非凡。 叁百年前鬼府内部大乱,导致月河发洪水,陆焰的家乡被洪灾毁灭,他爹娘都被洪水冲走了。起初是一个歌姬照顾着陆焰,七河将陆焰从她手里夺走。 那歌姬常常唱渔光晚照哄陆焰入睡。 陆焰在月光照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浅笑。 七河还把他当个孩子呢。 他抚着七河的背,把她哄睡,便提前去了鬼府。 今夜他要送河神要投胎转世。 河神被他囚了两百年,终于能离开鹭山府,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对陆焰抱拳作揖:“谢谢府主放我一条生路。” 人世两百年,足够让恩怨尽销。 这个河神,就是当年追过七河的河神。陆焰没有拂流真人的记忆,不知道过去发生的事,但河神认得陆焰这张脸。 当年拂流真人处处压他,他修为不如拂流真人,不敢轻举妄动,终于等到他投胎转世,道行浅,河神趁他跟七河两人闹别扭,离家出走时把他掳去。 后来传闻,是七河大战河神,将他管辖内的数条河流变成旱土,河神才放过陆焰的。 不管那传闻如何,后来陆焰长了本事,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报仇。 他关了河神两百年,在这两百年间两人化敌为友,前仇尽散了。 到奈何桥前,陆焰拦住河神。 “有一事,河神兄请如实告知。” “你我都称兄道弟了,有事尽管问。” “当年七河救我一事,可真如传闻所说,她为了救我与你拼死大战?” “这臭婆娘,竟如此坏我英名!”河神没想到临死前还要气上一遭,“当年她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说你是她怀胎叁年所生,哭得我河神庙要发大水,我才放了你的…” 陆焰竟又被她给骗了。 她明明,她明明… 当年分明是七河教他囚禁河神给他自己报仇的,原来她是害怕自己的丑事被河神传出去。 老妖婆,扮猪吃老虎,比狐狸精还狡猾。 陆焰对她的挂念,突然就荡然无存了。 他送河神过奈何桥,道:“来生再会。”—— 阿焰安泥哟 -- 《缠人精》五 七河仗着自己是拂流的徒弟,在叁界横行霸道。因她兴致特殊,纵是长着张倾倒叁界的脸,也没异性敢喜欢她。 她喜欢夏天去北疆沙漠里晒太阳,冬天去极地冰水里泅水。 两千年来,只得一个陆焰,替她在沙漠里挡太阳,给她当人肉暖炉在极地供她取暖。 玉华山的夏夜蚊虫多,七河趴在床头给陆焰扇虫子。不知他怎么投胎成了土匪,脸上左一道疤,右一道坑,哪还有鹭山府府主朗月清风的样子。 她的手指轻点在陆焰眉宇间的烈焰胎记上:“蛮有个性的,不愧是我徒弟。” “他好像从没叫过你师父。” 身后冷不防一个声音,吓得七河从床上跳起来。 “段上仙,你走路不出声啊。” 段昔梵坐下来,捏一道诀,凉风袭来,拂去夏夜的燥热。 七河立马跑到他身边蹭他变出来的凉风。 “我来之前已经打探过此处,此处匪乱并非人祸,而是山鬼作祟,陆焰的土匪爹,应该也是被山鬼所害。” “那糟糕了,陆焰最怕鬼了。他上辈子年纪小的时候,可被鬼给欺负惨了。” “上辈子的时候不见你怜惜他。”段昔梵说。 约是千年前,他也给七河告白过。 但是七河太薄情寡义了,她在这世间只在意两个人,一个是拂流,一个是她自己。段昔梵的千年少男心被她伤透,于是早早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现在已经做祖父了。 “上辈子,他也不需要我去怜惜他嘛。” 他上辈子总板着一张脸,七河其实都有点怕他。她不怕妖魔鬼怪,就怕正人君子。 段昔梵叹气,还好自己抽身早,没被她伤得更深。 “结魄铃在他身上。” 七河想起这个就来气,她跑过去掐了把陆焰的脸蛋,一解怨气。 “死陆焰,渡劫前还要摆我一道。” “阿缠。”段昔梵喉头发涩,他有些怜悯陆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趁陆焰渡劫时,用阿流的记忆侵占他的身体…陆焰就永远回不来了?” “啊…” 显然是没想到。 她摆出一个苦笑:“我不知道呢。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伤感,早知道那夜是和他最后一面,我就让着他一点了。” 不过想一想,上一世她和陆焰缘起于一首渔光晚照,也缘尽于一曲渔光晚照,倒也是有始有终,挺圆满的,不算有很大的缺憾。 “段昔梵,我白白活了两千年,两千年一直在等师父回来。” “哎,阿流活着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懂事?” “师父在世的时候我若懂事些,可能现在就没这么多后悔,也没这么深的执念了吧。” 她活了叁千年了,还能看不透自己么?她就是遗憾自己以前总让师父担心,没有一天让他省心过。 与其说她想救师父,倒不如说这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 两千年前,师父就做出了选择,师父活了万年,舍生取义,是他自己写的结局。 “不,我一定要让师父回来。“ 段昔梵劝不了她。两千年,石头能成精,更何况她的执念呢。 不劝,不多管闲事,但是还有一句话必须要告诉她:“也许阿流当初离你而去,是因为他相信你已经长大了,能坦然接受一切。” “是吗…我不太了解师父。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复杂啊?” 师父也是,陆焰也是,还有眼皮子下,他转世的这个小土匪也是。 … 小土匪一觉睡醒,发现七河正坐在放他父母灵牌的桌子上,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忘了自己平时都是裸睡的。 七河瞧见他两根细腿儿间的小东西,捂嘴笑了。 上辈子陆焰被她看见小鸡儿就会害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看什么看,小心爷的鸡巴戳烂你。” 七河吓着了,这话也是陆焰嘴里能说出来的?她抄起墙上挂着的藤鞭,那是陆焰用来教训下属的鞭子,追着他抽了起来。 陆焰跑不过她,被她摁在床上朝屁股上抽了两鞭,白嫩的屁股立马凸出两道红印子,“再说这种话,抽烂你的嘴信不信?” “信…信你娘的,浪货,爷长大了把你当母狗骑。” 七河要气晕过去了。 她手掌在面前扇凉,把火气降下去,然后狠狠捏了把陆焰的小鸡,“你先长大再说吧。” 他把衣服扔给陆焰:“穿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去,去妓院干你” 七河索性施法堵住他的嘴。 “去给你爹报仇。” … 陆焰认得七河领着他去的山头。 暗杀他老爹的土匪就在这个山头。 “呜呜呜,嗯嗯嗯,屋恩无恩,嗷嗷嗷。”含糊的词语从他嘴里往出蹦。 七河喜欢看陆焰吃瘪,以前就这样。 他那时候脸皮薄,七河就故意在人多的地方勾引他,让他在鹭山府的徒弟前脸红。 陆焰不喜欢什么,她就来什么。 其实她施了隐身咒,对方看不见他们,但是为了吓唬陆焰,七河还是带着他藏在灌木林里,“你敢出声,咱们就要被捅成马蜂窝。” 她都这么说了,陆焰当然是收声闭嘴啦。 他才八岁,他还要活到十八岁,睡遍天下美人呢,然后等八十岁,满山头都是他的子孙。 七河破了山鬼的障眼法,对面的营寨房屋顷刻间变作石头块,穿虎皮豹纹的人形土匪变成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 陆焰不敢出声,他怕极了,冷汗从他额头流下。 七河用袖子给他擦去汗水。 “你看见了,这就是你的仇人。” 当年鬼府的祸事,她只杀了鬼王,还有一些鬼王的喽啰跑到人间,阵山为营,以夺舍凡人作乐。 七河想来想去,觉得这些事像个闭环。 当年盘古之魂破厉山而出,放出百鬼为祸人间,而拂流舍身镇压盘古之魂,百鬼降服,自成立鬼门,安定了数千年以后,又是鬼门内乱。她斩杀鬼王,因此飞升成仙,叁百年后,陆焰的劫竟也是过来杀鬼的。 她要去上界找段昔梵问个清楚。 七河把陆焰带回玉华山,解开咒语,孩子吓得嘴唇发抖,吐不出话来。 这样的陆焰才乖嘛。七河捏捏他的脸蛋:“你现在看清楚仇人的样子了,是男子汉,就亲自为你爹报仇。” 陆焰警惕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嘛…” 七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严格来说,她都算不上是人。 她是万物之灵结成的一魄,靠拂流真人的仙气修炼成形,只要她不自己寻死,便和万物同寿。 师父是造她之人,养她之人,有师父在,她就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不在,她就是一抹没有归宿的灵魄。 死陆焰也不把她当人,她央着陆焰叫自己一声师父,只要他开口叫了,她就是陆焰的师父了嘛。 “我是仙女。“ 其实陆焰有点相信她是仙女的,因为她常常神出鬼没,只是,这位仙女的性格太过脱俗了。 七河的拇指揉上他眉心的火焰印记,笑容和蔼:“你一定能成为个好土匪的。” 土匪就是土匪,是坏蛋,哪有什么好土匪。 陆焰说:“我会替我父亲报仇雪恨的。” “乖。” 七河转身。 陆焰问:“你去何处?” “去问个事情,很快就回来。” “多快?” “一盏茶的时间啦。” 七河终于明白被人缠上,原来是这么烦恼的事。 七河前往上界寻找段昔梵,迎接她的是段昔梵的孙子段六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她慈爱地摸一摸段六郎的背:“怎么长得这么快?上次我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 段六郎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被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女子调戏,脸黑得像块铁。 “有点儿像我家阿焰。” 段六郎说:“祖父在邀月峰等你。” 看到一身鹤袍的段昔梵,七河调皮地和他打招呼:“祖父好。” “阿缠,你别瞎闹。” 段昔梵也就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韶华正好。七河惋惜,师父死前的容颜也定格在这个年纪里。 陆焰也是。 “段昔梵,你家六郎是不是喜欢我?” 段昔梵一口茶噎在嗓子里。 “不要冤枉我孙子。” “我好不容易和你混到辈分相当,才不要给你当孙妇呢,只是阿焰以前被我盯着,也和六郎一样会蹭得脸红。” 说罢,七河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有毛病?以前没觉得陆焰好过,他现在不在身边了,看到什么都能想起他。” “可能你喜欢他吧。” “嗯,陆焰虽然脾气拧巴了点儿,假正经,虚伪了些,但床上技术特别好。” “咳…咳咳咳…” “段昔梵,你真的老了。” 七河怕他在自己面前噎死,这样一来,她就找不到答案了。在段昔梵噎死之前,她立马问正事:“师父和鬼门可有关系?怎么每次他和我遇到劫难都和鬼府有关系?” “阿流没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啊?” “你师父和你一样,也是灵魄。不过他是万鬼怨念生出的灵魄,经他自己不断修行,才得了人形,飞升成仙。叁千年前百鬼从历山而出,他镇压百鬼,打散七魂六魄,六魄中有五魄凝为月河,给人间和鬼府化了一道界限,两者得以共生。” “六魄,还有一魄呢?” “附在结魄铃上,护你千世万世。” “你怎不早告诉我师父的五魄凝为月河?岂不是抽干月河水,就能凑集师父的六魄,让他恢复全部记忆?” 结魄铃上那一魄,只足够让师父想起和她的记忆,要让师父拥有全部的记忆,还是得把六魄都集齐。 “月河枯竭,人界和鬼府没了界限,又将生灵涂炭。” “啊…”七河愣了片刻,又轻松道:“那就不要那五魄了,反正还有一魄,师父能想起我就够啦。” “阿缠,阿流的六魄,和陆焰的六魄截然不同,阿流和陆焰你只能二选一。” “段昔梵,就当我对不起陆焰好了。” 一盏茶凉,七河饮下去。 她答应陆焰只去一盏茶的时间,掐指一算,玉华山应该过去六年光景了吧。 不知道这六年间陆焰有没有为他父亲报仇,平定玉华山鬼乱呢。 -------------- 因为存稿光了,最近更新可能会不太稳定,会尽量保持日更的。 -- 《缠人精》六 人世六年,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猪崽变成盘中餐,幼马变成老骥,蟪蛄轮回千万次。 妓女熬成老鸨,媳妇熬成婆,童稚蜕变成少年。 七河不知道。 她很幸运。 作为拂流真人唯一的徒弟,她不必历经任何劫难就拥有了仙躯。她躲在鹭山府,仙霖环绕,打个盹儿,人间无数个百年身就过去了。她无需知道,也从不明白人世的时间有多残忍。 七河惊喜地跑向那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郎:“我喝了一口茶,你就长这么大了!” 早知道带孩子这么容易,陆焰上一世,她就把他丢人间让他自己慢慢长了…不对,那时候她盼望着陆焰早点长大,早日拥有师父的记忆,怕他被别人抢走,所以一刻都离不开他。 七河踮脚,在他头顶比划:“你长得可真快。” 这时,洞里走出一个娉婷的女子,来到陆焰身后,轻飘飘地问:“阿焰,这位姑娘是…” 七河嗅到她身上的不寻常,厉声问:“你是鬼?” 她警惕地将陆焰拉向自己这边,不料陆焰却一把拂开她的手。 “孤春被山鬼欺负,她是好鬼。” 七河松口气,原来陆焰这孩子没有很傻。 七河友好地搂上孤春:“我担心你被鬼骗嘛,好鬼,好鬼。” 孤春出来时,她其实还看见孤春衣衫不整了。 一男一女在山洞里,还能干什么事。也是,陆焰十四了,前世,他十四岁时就梦遗了,还是她找来段昔梵教给陆焰生理知识呢。 少男春心难免悸动,这样算来,她和孤春就是有过同一个男人了,七河叫她:“孤春妹妹。” 少年陆焰目光冷冽:“姨娘别乱叫人。” 孤春怯生生地问:“少主,这位姑娘是?” “我娘的妹妹,我的姨娘。” 七河可不能输:“我对陆焰很好的,他有时也叫我娘,你和他一样叫我一声娘亲吧。” “娘…娘亲。” 孤春这样叫,陆焰没什么反应。 七河已经看透了孤春来历。她是鬼妓,一年前陆焰把他从山鬼王的手下救出来。为了救孤春,陆焰错失了杀鬼王的机会。 七河内心惆怅。 孤春给她倒了杯热茶:“娘亲用茶。” 七河活了叁千年,气场积累了叁千年,孤春有些怕她,打算倒完茶就走的,但七河喊住了她:“孤春,你觉得陆焰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主…是个好人。他虽是山匪,但从不作恶。” 上辈子陆焰也是个好人。 上界对他赞不绝口,人界为他修庙立碑。 为何陆焰对苍生都这般温柔,唯独对她不是呢?他把她囚禁枉水阁,几次都是带着暴戾与她行事的。她虽然嘴上不肯认自己是被陆焰囚禁的,但她确实被关在枉水阁里一百年没能出去。 她只能把自己变成一团棉花,他怎么对自己,她都软绵绵地接受。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被陆焰这龟儿子欺负呢! 夜里陆焰入梦,七河去看他。 他面部轮廓利落清晰,她再也不能将他的脸捏来捏去。这一瞬间,她觉得陆焰长得太快了。 “我也想留住你…但是我又很想师父回来。” 她抚向陆焰眉心的烈焰,“阿焰,我觉得你小时候更可爱些。” 小时候的陆焰,至少不会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她。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陆焰从梦里惊醒,他张开眼皮,一张殊丽的脸落在他视线中。 灯黄映在她脸上,覆着柔柔的一层暖色,正好把她的薄情遮挡个干净。 她睫毛如蝉翼一般扇动着,而后眼睛弯成两道新月:“我吵醒你了?” 陆焰突然捉住她手腕,他臂膀用力,七河扑向他怀抱中,脑袋正撞在他胸上,头上朱钗被撞散,长发瞬时洒落下来。 这一世他总是山上山下的跑,比上一世结实一点。胸膛的肌肉硬邦邦鼓起,七河拿手戳一戳:“胸肌不错呢。” 不过不能再长下去,他今年才十四岁,照这个态势长到二十四岁,比她的胸还大该怎么办? 腿上顶这个东西,七河一点儿不害臊地握上:“这就硬了?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过什么吗?” 一层绯红从陆焰的脖子弥漫到额头上,他圈紧七河的手腕:“你要不要脸?” “哼。”七河轻蔑地皱皱鼻子,这话他也配说? 上一世,不知道是哪个浪货把她蒙在被子里,说要给她摸个奇怪的东西,摸着摸着就扒了她的衣服,把那东西棍子塞进她腿心。 人界长大的陆焰,比放养长大的七河懂事点。 “叫声娘亲,我就帮你弄出来。” 陆焰常年习武,力量不是七河能估摸的,他一把推开七河:“你正经些。” “不乐意我弄?”七河拍拍裙摆,“那我叫孤春过来。” “你站住!” 还敢命令她了。 七河回头,清寒的目光看着他:“何事?” “我和孤春没有关系…” 她活了多少年,这个陆焰活了几年?想骗她,门都没有。 她挑起眉梢,模样冷然。 陆焰沉声:“我昨夜梦遗了,今天…去山洞里让孤春脱了衣服给我看。” 七河诧异地跑过来,敲一敲他的脑门:“你脑子坏啦?脱了衣服只是看看?” 她毫无分寸地靠近自己,陆焰的脑袋躲开几分,尤其是视线,尽量不要和她对上。 “傻小子,十四岁可以开荤了。” 她不提什么开荤的事,就什么事都没有。她主动提了,陆焰就忍不下去了。 陆焰突然欺身过来,七河柔软的腰肢向后折去,他搂住她腰弯,转势就把七河压在了床板上。 少年的目光狠厉地向她投来:“我要你。” 七河觉得他太小了...她指的是年纪,她有点下不了手。 “你这里太小了,满足不了我。”她握住陆焰的阳物:“等你长大了再要我。” 长大…也许又要等上六年。 “我昨夜又梦到了你。” “是吗?看来你经常梦到我。” “嗯,梦到我去逛妓院,你是妓院的姑娘,我点了你,你被我的大鸡巴肏哭了。” 七河噗嗤地笑了出来,陆焰口中说出这种词来,真是她叁千年来碰到最稀奇的事。 不过她以前和陆焰也会玩逛妓院的游戏,她闷嘛,就把枉水阁布置成妓院,又请了些花草精怪扮妓女。奇怪的是,明明她蒙住了陆焰的眼睛,他总能一下就找到自己。 然后,就像他说的那样被他肏哭了。 她只要带着哭腔喊一句府主哥哥,他立马泄出来。 七河说:“你别压着我,我先用手给你弄出来。” “用手我自己也行。” “你真麻烦。” “你用嘴给我吸出来,我就不怪你一走就是六年。” 其实七河本来就没答应过他会留下,对七河来说,还轮不到他怪罪七河一走就是六年。 但七河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拿陆焰去换师父,心里就愧疚了起来,于是对他也多了份耐心。 “好了好了,给你吸便是了。” 她熟练地解开陆焰的裤带,把他裤子推下去,释放出那玩意儿。那物当然还比不得陆焰最厉害的时候,但和六年前的相比,此处已经是个怪物了。 七河忽然想什么:“洗过了吗?” 土匪都不爱洗澡的。 “睡前沐浴过。” 她一手握住陆焰的硬物,顶上粉色一圈晶莹剔透,色泽妙极了。七河先用鼻尖蹭一蹭顶部的小眼儿,然后张口含了进去。 她先吮一口,然后舌头在干净的茎身上绕圈,沿着上面蛰伏的筋脉舔舐到底,又去含他两只春袋。 干燥的性器很快被她的津液润湿,她再度吞下去,熟练地吸吮。 少年陆焰不是个厉害的人物,她吸了没两下,就有一股咸涩的稠液冲进她嗓子里,她要躲的,可陆焰摁住她的后脑勺,她脑袋移动不了,被迫着吞了下去。 “你这小混蛋。”她捡起陆焰的手腕,用他的手背给自己擦嘴,然后又神秘地笑了笑:“不是很厉害呢。” 这话说出口,绝对是打击报复。 谁叫他以前总说她没力气呢。 七河顺势躺在陆焰身边。 “你很熟练。”他肯定地说,“你以前也替别人吸过。” “替一个混蛋吸过。” “他强迫你?” “小家伙瞎想什么呢。他伺候我伺候的很卖力,我也偶尔让他高兴。” “他是谁?” 这怎么回答呢… “他是你爹。” “…” “有朝一日我会比他厉害的。”陆焰立下一个正儿八经的誓言。 “别只想在这事上争风头,你几时给你爹报仇呢?” “其实去年我能杀了山鬼王的。” 他没夸张,去年他已经闯入了山鬼内部,逼得他们现原形了。 “我想让你看着我报仇雪恨。” “什么怪毛病。”七河轻哼,“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你不是说你是我娘吗…” “…” 陆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七河胳膊。 “干嘛?”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七河本来是背对着他的,她转身变成正对他的姿势。月色也是刚刚好落在他清隽的脸庞上,可能因为他这一世渡劫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保护他,什么都得自己扛着,所以眼神常常透着一股子苦大仇深的劲。 “七河。一二叁四五六七的那个七,河流的河。” “七河…”陆焰琢磨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他垂眸时,眉间有隐隐的哀愁,如远山蒙了一层雾霭。 “你叫我阿缠就好了。” 就让他叫个几十年吧,反正几十年后,陆焰的记忆就要被她给掐灭了,陆焰这个人也要死翘翘了。 ---------------- 按时写完。。。求各位给点码字动力咯。。。又有开新文的冲动了 -- 《缠人精》七 陆焰一直在等七河回来。 他要在七河面杀了山鬼王,让她瞧瞧自己的厉害。七河看着拭剑的陆焰,冷嘲热讽:“你可别被吓得屁滚尿流。” 陆焰手腕一转,剑刃横在七河脖子上。 七河装腔作势:“哎哟我好怕,大王饶命啊!” 她自己乱动,脖子蹭到剑刃上,割出一道浅浅的血印,陆焰要收剑已经来不及。 只见这女人捂着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浪货,混蛋,狗崽子,敢弄伤我!我今天打死你!” 她跳到陆焰身上,两腿缠着他的腰,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拽他的头发。她的胸把陆焰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陆焰脚下失去方寸,他严厉道:“疯婆娘,你快下来。” “打死你个浪货。” 七河左右开弓,朝他脸上两个巴掌。 陆焰气得要死,抱着她的腿到处乱甩,但七河就像水草一样缠在他身上,不但甩不开,还越缠越紧。 他越来越气闷,七河胸前那两团东西把他呼吸都给堵住了。他又琢磨,自己也就让她吸了一回,怎么就能骂他是浪货。 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七河的乳一甩一甩,陆焰脸上的热度蹭在她乳房上,忽然,乳头传来一阵疼,这孙子居然咬她乳头。 七河把他压在地上,又打他一耳光:“谁叫你吃我奶的?” 她怎么比土匪还粗俗… 陆焰诚实地说:“好吃。” 七河设个结界,没人看得到他们。她掀开自己衣服,露出被陆焰咬得红彤彤的乳头:“想吃吗?” “你这个骚货。”陆焰骂她。 七河骑着他,两腿在他腰间收紧:“你想不想吃?” “想吃。” “叫声娘就让你吃。” 吃奶重要,还是面子重要?陆焰果断选择吃奶。 不情不愿叫一声:“娘。” “乖儿子。”七河摸摸他的脑袋,随即抱着他滚进草垛子里。 她说了这辈子要对陆焰好的。以前她嫌他吸得疼,都不让他吸自己的奶。陆焰又很喜欢咬自己乳头,他咬一口,她能生好几天气,为了鹭山府的生灵,他不敢让七河生气,后来就不惹她了。 这辈子让他多吸几口吧。 红乳尖被陆焰咬得湿漉漉的,它颤巍巍地挺立着,怯懦又骄傲。陆焰闭眼含了上去,他很安静,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故意发出啧啧的吸咗声。 他的舌头在七河乳尖周围打转,七河觉得太不寻常了,这家伙不会真把自己当他娘了吧… “你还挺温柔的。你爹就没你这么温柔,他每次都把我乳头咬得又红又肿,小衣裹着都疼。” 陆焰还是没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了,就当天降一个仙女给他当礼物,虽然满口谎言,但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她长这么大一对奶,就是给自己吸的。他把脑袋埋进她乳房里,问:“阿缠,我明天就去杀山鬼王了,我杀了他的话,你就要把你自己给我的。” “我陆七河说话算话。” 她没有姓,陆焰姓陆,后来带着他人间行走,总有人问她姓名,她就说是陆七河。 “七河…你是处女吗?” 话音落,耳朵被人揪起。 “你还敢嫌我不是处女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事!” “谁要了你的第一次?” “你爹。” 说起这个就来气。 她守了两千年的贞操就被陆焰那个王八蛋给骗走了。 恍然地想起陆焰上一世,她也有点伤感。他们两个最要好的时候,陆焰还会当驴给她骑呢。她笃信自己已经把眼前这个陆焰迷得神志不清了,小崽子肯定会扮驴给他骑的,但她也成熟了那一些,做不出把他当驴骑的事了。 陆焰对她其实挺好的。 夏天给她挡太阳,冬天给她取暖,她想师父的时候他就静悄悄陪着她。 不…不能再想了。 “你哭什么?”土匪陆焰问。 “我想你爹了。” “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 “我才不爱他呢,床伴你懂不懂啦。” “那你爱谁?” 七河爱谁呢?师父吗?她很仰慕师父,师父是她的天和地,但那不是男女之情。 “你娘我谁也不爱。” “那我呢?” “乖儿子,你把铃铛给我,我就爱死你啦。” 铃铛。 他以为七河忘了这事。 陆焰打个马虎眼:“我不信你的话,等你老老实实跟了我,再给我生两个仔,我就把铃铛还给你。” 七河欣慰地亲他一口:“你这辈子学精明了嘛,还知道用孩子留住我了。” 陆焰怕色令智昏,晚上他把七河关在后山,自己在前山准备明天杀鬼王的装备。他没什么特殊的装备,只有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还是自己在山下捡来的。 去年跟山鬼王大战以后,他的寨子里损伤过半,很多人的伤现在还没养好。他这一年花大价钱,砸锅卖铁的,招了一批懂行的道士上山。 他挥几十下剑才能杀一个鬼,道士一张符就搞定一个鬼。 有个叫张乾的老道士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他:“有鹭山府的七河尊主在,少主为何还要用我们这些老道士呢?” “那是什么?” “鹭山府是道届仙府啊,半仙半人,我们修一辈子道,都不一定又去鹭山府的资格。七河尊主你没听说过吗?她是能在鬼府杀鬼王的人。鬼差离了鬼府,修为减半,山鬼王比起鬼王,就是一个小喽啰。” 这个张乾其实是河神的化身。 他比陆焰早一天投胎,人界的年龄却大了他五十岁。 他上辈子很佩服陆焰,因为知道七河要用陆焰换拂流,他很替陆焰不值得。尤其是,现在七河明明能帮陆焰摆平山鬼王的,她却故意让半点修为都没有的陆焰亲自上,不明摆着是要趁陆焰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换魄吗。 大家都是男人,河神不能看着陆焰栽在女人手上。 只可惜他这辈子太偷懒了,道行也不怎么高深。 “她真的是仙?” 那婆娘竟真的是神仙? “严格来说也不算,她有仙身,但自己不愿意去上界。” “做神仙不好吗?为什么她不去?” “等她师父呗,她师父叁千年前就死了,她老想着救她师父,不懂得人要向前看。” 河神跟七河同岁。 可不可笑,他都轮回一遭了,上仙段昔梵也儿孙满堂,只有七河还和叁千年前一个样。 陆焰以为把七河关在后山,她就能安分。那太低估七河了。上辈子陆焰修为深厚,又知道七河的弱点是什么,所以才能把七河囚禁在枉水阁。 土匪少年陆焰,比起上辈子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儿弱。 七河轻易化作一道风飘去山鬼王的寨子里。 她瞬间移形,直接在山鬼王面前现身。 正要和美女享乐的山鬼王吓得从美女身上跌下来,急忙提上裤子。 他那里长得有点丑,比较自卑。 七河不知道山鬼王认得自己。 她不喜欢动武,也不喜欢动脑子,一般碰到这种要对峙的情况,都是先扮可怜博取同情。七河挤出两滴眼泪:“山鬼爷爷,您能不能把从小土匪那里抢的铃铛还给我…那是我和他爹的定情信物,他爹被你杀了,我只能睹物思人。” 山鬼王要是不认识她的话,还敢对她有点非分之想。 当年她在鬼府杀鬼王时,山鬼王就躲在石头缝里。 山鬼王镇定下来,拿出他山大王的威严。 “七河尊主,你想要结魄铃,就和我做个交易。” “原来你认得我啊,那就好办了。” 她不想动粗的,打架多伤感情,但又很有效率。 “结魄铃给我,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山鬼王猖狂大笑,“我会等着你来杀我吗?结魄铃我当然不会放在身边,我已经把它系在月河旁的不死树上了。只要你能抽干月河水,让我跨过月河回到鬼府,我便把结魄铃还给你。” “好啊。”七河答应完,又反悔了。 这真的是一笔很轻松的交易。 但是,抽干月河水,鬼门开,人鬼两界没了界限,万鬼出行,这不是师父想看到的。师父舍身就义,才换来两界安宁。 抽干月河水,就能得到师父的六魄了,师父就会完完整整的回来。 但他要知道自己抽干了月河水,不得一辈子不和自己说话? “不行。” “你怎么又变卦了?” 七河认真道:“我觉得你的提议很有意义,但是我不喜欢受人威胁。” “明天陆焰来对付我,只要我有个叁长两短,就会有我的好朋友把结魄铃扔进月河里,你再找个叁万年也找不到。” 七河心里急得要死,怕结魄铃丢掉,但她故意气山鬼王道: “那你别让你自己有叁长两短啊,你也一把年纪了,和小伙子打架时候别累着自己。” 说完,她化为一缕烟飘去。 七河去月河沿岸,绕着不死树飞了半圈还是没找到结魄铃。不死树树杈分向叁个方向,各通往人间、仙界、鬼府。 但是绕着鬼府这一部分找,她就累得半死了。 七河躺在树干上生气闷气来,这个陆焰,谁叫他结魄铃偷走的?偷走了人家的铃铛也不好好保管,还被山鬼王抢去了。 她今天就没打算回玉华山了,而是在月河旁等着。山鬼王的目的是回鬼府,他越靠近鬼府、法力越强大,所以他一定会把陆焰引到月河边上。 陆焰上一世镇压鬼府,鬼府对陆焰心怀怨念,他们一定会趁陆焰渡劫时把他给拆吞了。 陆焰的魂可不能散掉。 那不只是陆焰的魂,也是拂流的魂。 等了两千年才等到拂流的魂重新凝聚,得以转世投胎。七河没办法再等一个两千年。 七河打个盹儿的时间,山鬼王便引着陆焰杀到月河旁。 陆焰越靠近月河,脑海里的画面越复杂,他很熟悉这里,气味、场景,都好像似曾相识。 他一手执剑,跟在山鬼王后面跑。山鬼王是鬼,有点修为,轻松地在山岭河谷间穿行,张乾给陆焰施了个咒,陆焰才得以跟得上他的速度。 月河上方雷电轰鸣,河水汹涌卷起惊涛,吓得七河抱紧了不死树。 陆焰领着张乾等人追到了不死树下。 “陆焰!”七河高兴的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在此处?” “我在等你啊。” 七河给陆焰一记热情的拥抱,又当着众鬼和道士的面啃了口他的嘴巴:“我在树上等你,你加油哦。” 她完全没有帮陆焰的意思,蹦跳着回到了不死树下,掐诀变出一碟点心,边吃糕点边看陆焰和山鬼王打架。 山鬼王腾空跃起:“拂流、七河、河神,我们等你们许久了!” 他和月河对岸鬼府的鬼魅为了今天等了两千年。他们要引拂流到月河水中央,用巨浪攻击他。 若想平此风浪,唯有七河和河神一起抽干月河水。 抽干了月河水,他们就能鬼鬼相聚了。 陆焰听到他说拂流的名字,他失神道:“我是陆焰,不是拂流。” 七河拍拍一旁的张乾:“你说他是不是傻?这么刺激的时候还想这个。” “你轻点儿。” 他是张乾,老道士张乾!人龄六七十,骨质正疏松呢,七河一拍就能让他的骨头散架。 月河水卷起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向上空翻腾。陆焰负剑而立,一席白衣傲然飞扬,他素来是冷清地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样子。 而此时他眉心的火焰胎记发出耀眼的红光,真似一团燃烧的烈焰。 陆焰转世前,将自己的五魄封印在这个印记上。 那个火焰印记发出火光,说明他的封印正在解除,封印解除,陆焰六魄归舍,修为全开,正能和百鬼一搏。 七河突然又跑过来。 山鬼王吓得往后退,他以为七河要来帮陆焰呢。 七河搓着双手,在陆焰面前摆出一个拜托的姿势:“拜托拜托,别杀山鬼,他知道结魄铃在哪儿。” 巨浪带起水光,浮光在陆焰脸上流动,晦暗不明。 他看她一眼,说:“我知道了。”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缠人精》八 月河两岸的恶鬼隔空呼喊,雷声浪声鬼哭声,嚎得七河耳朵疼。 她怕张乾听不见,所以趴在他耳边大喊:“你觉得吵不吵!” 本来还好,现在被她吼聋了右耳。 “七河。”张乾严肃道:“两岸怨鬼至少有千年寿命,就算陆焰恢复上一世的修为,也只有叁百年,你真的不去帮他?” “这是他的天劫,又不是我的。” “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你头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是个灵魄,身体都没有,何谈心肺!” 张乾对她失望透顶了。 他执起拂尘,冲向陆焰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七河有点尊严受挫。 什么时候河神都敢给她甩脸了?自从让陆焰做了府主后,她的威望一日不如一日。 她倚在不死树的树身上,静观着他们的打斗。 这是陆焰自己的事,他是个大男人了,能自己搞定。找人帮忙,那才不是陆焰。 果然不一会儿张乾被他赶了回来。 人界的恶鬼不断向月河中央奔去,引陆焰到河中央斩杀,等他到了河中央,喝水忽然由两侧向中央汇聚,聚成一根通天的水柱,将陆焰的身体向高空抛起。 陆焰冲入水柱中央,挥剑破开浩大的水势。无数的鬼混前仆后继涌入月河水中,变幻水阵,人界的鬼已经被斩杀尽,只剩山鬼王一鬼。他扑向月河——这是叁百年来最靠近鬼府的一次,鬼气全开。 七河很久没看过这么刺激的打斗,她都流汗了。 她推一把打坐的张乾:“你无聊的话,帮我找找结魄铃。” “结魄铃…结魄铃上附着的拂流一魄,可以引出他其它的五魄。没了拂流的五魄镇压,月河干涸,但这时你只要再抽出陆焰的六魄,化作一条新的河流,便不会损坏人鬼两界的界限,既能救拂流,又避免鬼门大开危害苍生。”张乾喃语,“七河,你好狠心。” 七河确实这么想过。但没有结魄铃,也只能瞎想。 她叹气道:“河神,你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不喜欢你吗?” “都叁千年了你怎么还记着。” “你是第一个跟我告白的嘛。那时候你对我特别好的,但每次只要我对你不那么好,你就会埋怨我。” 记仇的老妖婆。 “我是又狠心又自私,可有谁规定你对我好,我就要同样对你好吗?” 没心没肺的老妖婆。 “愣着做什么?快去帮我找结魄铃,找到了,我可以送你五百年修为。” “五百年而已,我自己也能修。七河,我不会帮你害陆焰的。” 七河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段昔梵也说陆焰好,你也说陆焰好…你们都只想要陆焰,不想要拂流吗?” “陆焰是个君子,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拂流…他像个冰冷的神像。”他说完还特别强调:“个人意见而已!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师父对所有人都冷漠,只对我好,陆焰对所有人都好,只对我坏。河神,你是我的话会选哪一个?” 就在两人思考人生的时候,陆焰已经斩杀了山鬼。他以肉胎凡体跨越月河——擅越月河的凡夫俗子,当遭五雷轰鸣。闪电织成蜘蛛网的形状向飞来,他再次退回河中。 鬼王站在鬼府门口,道:“陆焰,你现在只有人龄一十四岁,若强闯鬼府,会丧身雷刑之下。” 他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让陆焰不能进也不能退,被月河困住,若不想陆焰沉入月河河底,就抽干月河水吧。 陆焰现在不能分心,他只要一分心就会被卷入河底。 他紧握着手中寒剑,脖子上的筋脉如盘踞的山峦此起彼伏,以两指为引,置于眉心的火焰印记上。他念了一段决,掐出自己的叁魂叁魄凝于剑身,一把破开蛛网状的闪电结。 鬼王不信他会以自己叁魂叁魄破阵。 众生皆有七魂六魄,取叁魂叁魄,相当于毁灭半个元神。 七河终于下定决心要帮陆焰,但已经晚了。 陆焰的剑身被火焰缠绕,杀入鬼府。 他红着眼对鬼王说:“我是陆焰,不是拂流。” 就在顷刻间,火浪蔓延鬼府,众鬼困于火海,相继魂飞魄散。火势壮观,连天上的密云都烧成了红色,绮丽无比。 “陆焰以叁魂叁魄设火阵,烧死恶鬼。”张乾说。 “没了叁魂叁魄会如何?”七河问。 “渡劫后天堑开,他必须七魂六魄聚在才能通过天堑,否则就要乖乖地经历一世的生老病死,等他老病而死之时,天堑会再次打开。” “嗨,吓死我了,不过就八十来年的事,你不也一样经历了?” 张乾已经是经历过人间的张乾了,再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河神。 “七河,你不懂。” 七河是拂流守护下的灵魄,有拂流的修为,她不用渡劫就能拥有仙躯。她虽是人模人样的,但没渡过尘劫,不懂人世忧愁。 陆焰的火阵烧了一天一夜,鬼府的恶鬼被烧尽,只余下些胆小的,留他们重整鬼府秩序。 七河和张乾两个人就坐在石头上看了一天一夜的火。 鬼府第二次祸乱平定后,陆焰横渡月河,回到不死树前。他浑身被月河水湿透,又丢了叁魂叁魄,肩部两道鬼爪印,血水沁红白衣,模样有点狼狈。 七河忍不住为他鼓掌。 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辛苦你了。” 陆焰的剑刃上挑着个东西,在七河眼前晃一晃。 “结魄铃!”她高兴道。 “山鬼把结魄铃藏在自己身上。” 七河迫不及待伸手去取结魄铃,结魄铃却随着陆焰剑锋一挥,坠入月河暗流之中。 月河之水无源无尽,纵是再花个千年万年,也寻不回结魄铃。 七河愣住了。 “陆焰,那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 “你!”她手掌扬起,想给他一个耳光,可看他这狼狈相又舍不得动手。 陆焰和七河一起活了叁百年,从未见过七河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他牵起七河的手:“跟我回玉华山好吗?” 陆焰只活了叁百年,可七河等了拂流两千年。 他们说她不近人情,不知人间忧愁,但谁又懂她两千年的孤独? “阿缠。”陆焰叫她。 “阿缠不是你能叫的。” 陆焰固执地圈死她的手腕,不放她走。七河动了动手腕,没料陆焰一头栽向她。 “他怎么?”她问张乾。 “没了叁魂叁魄,身体虚弱。而且他现在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打了一天一夜,半口饭没吃着,当然会昏倒。” 七河只好先送陆焰回玉华山。 … 陆焰杀了山鬼王,凯旋而归,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七河摆了很大的排场,整个玉华山和玉华镇都知道他是杀鬼英雄。 陆焰睡醒,屋里挂满村民送来的锦旗。 他以前在鹭山府就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七河正站在木椅上,把刚收到的锦旗给他挂上去,回头见他醒过来,七河说:“惊不惊喜?” 她竟然乖乖呆在他身边,是挺惊喜的。 七河挂完锦旗,端着茶杯走过来:“我煮了一天一夜的茶,养魂的。” 魂魄能慢慢的养,不急。陆焰接过茶杯,置在一旁不顾。 他圈紧七河的腰:“你答应过若我杀了山鬼王,就给我的。” 别看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语气倒是挺强硬的。 七河坐在他身边:“你就不能撒个娇?态度硬巴巴的,谁会喜欢你。” 陆焰眉间的火焰胎记消失,他已经想起他是来渡劫的,上一世的记忆回源。 他想起自己是七河在月河旁捡到的,也想起他们一起度过了叁百年光阴。 那叁百年,对七河不值一提,却是他的一辈子。 对恢复上一世记忆的陆焰来说,现在的这副身体有点年轻,也比上一世更容易躁动。 他饥渴地双手爬进七河衣袖里,在她藕臂上抚来抚去,七河被他挠痒了,她笑呵呵地说:“别嘛别嘛,你现在很弱,毕竟是这一世的头一回,要好好表现的,可不能一进去就射了哦。” 陆焰皱眉:“你能不能正经些许?” 七河捧住他的脸啃了一遍,“谁说要干翻我来着?你是小土匪的时候可坦诚多了。” 想起自己无知时候对她说的那些淫浪言语,陆焰耳朵变红。 七河从他怀里挪开几分。 “结魄铃一事…”虽然他不后悔扔掉结魄铃,可那毕竟是陪练七河两千年的物件,比他陪七河的年岁久远得多。 “别瞎想了,是我太执迷不悟。留着师父的一魄有什么用?师父他一辈子已经圆满了,我不要为他狗尾续貂。” 他没料到七河看得这么开。 “我把结魄铃扔进月河之时,你是不是恨我了?” 七河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也不是恨你,就是很怨恨,想不通,为何所有人都想要你回来,而不是让师父回来。” 他抬起七河下巴,逼她看向自己,然后沉声道:“可是你想让他回来,而不是我,不是么?” 她沉默片刻后,十分慎重地说出:“对不起,陆焰,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我嘴笨,你别为难我了嘛。我答应你,等你养好身体,就给你大干一场,你怎么弄我都好,在你养好魂魄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见陆焰面色深沉,七河以为他嫌自己不够诚意,又说:“你有什么心愿,我都替你达成。” 陆焰要的不是这个。 他现在也是一头乱麻,他这么早的度了劫,假设能活到八十岁,这八十年要怎么度过?七河是不会安分地陪着他八十年的。 “你先把这些锦旗摘了吧。” “好不容易挂上去的…好吧,死鬼浪货,就爱折腾我。” 她直接掐诀把锦旗收下来。 “玉华山地方小,我回一趟鹭山府放东西,很快就来。” 上一次她说走一盏茶的时间,他等了六年,这次不知又是几年… 七河猜到他心中所想,亲了一下他的嘴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的!要是我不回来,等你回鹭山府以后我任你宰割。” 说罢变成一缕烟,消散不见了—— 关于加更哦,因为我最近都是现码的,每章字数至少3k,所以每天更新的内容其实已经不少了,就不加更了。 1k收和一颗星的喜宴番外今天放微博啦。 -- 《缠人精》八 月河两岸的恶鬼隔空呼喊,雷声浪声鬼哭声,嚎得七河耳朵疼。 她怕张乾听不见,所以趴在他耳边大喊:“你觉得吵不吵!” 本来还好,现在被她吼聋了右耳。 “七河。”张乾严肃道:“两岸怨鬼至少有千年寿命,就算陆焰恢复上一世的修为,也只有叁百年,你真的不去帮他?” “这是他的天劫,又不是我的。” “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你头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是个灵魄,身体都没有,何谈心肺!” 张乾对她失望透顶了。 他执起拂尘,冲向陆焰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七河有点尊严受挫。 什么时候河神都敢给她甩脸了?自从让陆焰做了府主后,她的威望一日不如一日。 她倚在不死树的树身上,静观着他们的打斗。 这是陆焰自己的事,他是个大男人了,能自己搞定。找人帮忙,那才不是陆焰。 果然不一会儿张乾被他赶了回来。 人界的恶鬼不断向月河中央奔去,引陆焰到河中央斩杀,等他到了河中央,喝水忽然由两侧向中央汇聚,聚成一根通天的水柱,将陆焰的身体向高空抛起。 陆焰冲入水柱中央,挥剑破开浩大的水势。无数的鬼混前仆后继涌入月河水中,变幻水阵,人界的鬼已经被斩杀尽,只剩山鬼王一鬼。他扑向月河——这是叁百年来最靠近鬼府的一次,鬼气全开。 七河很久没看过这么刺激的打斗,她都流汗了。 她推一把打坐的张乾:“你无聊的话,帮我找找结魄铃。” “结魄铃…结魄铃上附着的拂流一魄,可以引出他其它的五魄。没了拂流的五魄镇压,月河干涸,但这时你只要再抽出陆焰的六魄,化作一条新的河流,便不会损坏人鬼两界的界限,既能救拂流,又避免鬼门大开危害苍生。”张乾喃语,“七河,你好狠心。” 七河确实这么想过。但没有结魄铃,也只能瞎想。 她叹气道:“河神,你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不喜欢你吗?” “都叁千年了你怎么还记着。” “你是第一个跟我告白的嘛。那时候你对我特别好的,但每次只要我对你不那么好,你就会埋怨我。” 记仇的老妖婆。 “我是又狠心又自私,可有谁规定你对我好,我就要同样对你好吗?” 没心没肺的老妖婆。 “愣着做什么?快去帮我找结魄铃,找到了,我可以送你五百年修为。” “五百年而已,我自己也能修。七河,我不会帮你害陆焰的。” 七河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段昔梵也说陆焰好,你也说陆焰好…你们都只想要陆焰,不想要拂流吗?” “陆焰是个君子,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拂流…他像个冰冷的神像。”他说完还特别强调:“个人意见而已!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师父对所有人都冷漠,只对我好,陆焰对所有人都好,只对我坏。河神,你是我的话会选哪一个?” 就在两人思考人生的时候,陆焰已经斩杀了山鬼。他以肉胎凡体跨越月河——擅越月河的凡夫俗子,当遭五雷轰鸣。闪电织成蜘蛛网的形状向飞来,他再次退回河中。 鬼王站在鬼府门口,道:“陆焰,你现在只有人龄一十四岁,若强闯鬼府,会丧身雷刑之下。” 他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让陆焰不能进也不能退,被月河困住,若不想陆焰沉入月河河底,就抽干月河水吧。 陆焰现在不能分心,他只要一分心就会被卷入河底。 他紧握着手中寒剑,脖子上的筋脉如盘踞的山峦此起彼伏,以两指为引,置于眉心的火焰印记上。他念了一段决,掐出自己的叁魂叁魄凝于剑身,一把破开蛛网状的闪电结。 鬼王不信他会以自己叁魂叁魄破阵。 众生皆有七魂六魄,取叁魂叁魄,相当于毁灭半个元神。 七河终于下定决心要帮陆焰,但已经晚了。 陆焰的剑身被火焰缠绕,杀入鬼府。 他红着眼对鬼王说:“我是陆焰,不是拂流。” 就在顷刻间,火浪蔓延鬼府,众鬼困于火海,相继魂飞魄散。火势壮观,连天上的密云都烧成了红色,绮丽无比。 “陆焰以叁魂叁魄设火阵,烧死恶鬼。”张乾说。 “没了叁魂叁魄会如何?”七河问。 “渡劫后天堑开,他必须七魂六魄聚在才能通过天堑,否则就要乖乖地经历一世的生老病死,等他老病而死之时,天堑会再次打开。” “嗨,吓死我了,不过就八十来年的事,你不也一样经历了?” 张乾已经是经历过人间的张乾了,再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河神。 “七河,你不懂。” 七河是拂流守护下的灵魄,有拂流的修为,她不用渡劫就能拥有仙躯。她虽是人模人样的,但没渡过尘劫,不懂人世忧愁。 陆焰的火阵烧了一天一夜,鬼府的恶鬼被烧尽,只余下些胆小的,留他们重整鬼府秩序。 七河和张乾两个人就坐在石头上看了一天一夜的火。 鬼府第二次祸乱平定后,陆焰横渡月河,回到不死树前。他浑身被月河水湿透,又丢了叁魂叁魄,肩部两道鬼爪印,血水沁红白衣,模样有点狼狈。 七河忍不住为他鼓掌。 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辛苦你了。” 陆焰的剑刃上挑着个东西,在七河眼前晃一晃。 “结魄铃!”她高兴道。 “山鬼把结魄铃藏在自己身上。” 七河迫不及待伸手去取结魄铃,结魄铃却随着陆焰剑锋一挥,坠入月河暗流之中。 月河之水无源无尽,纵是再花个千年万年,也寻不回结魄铃。 七河愣住了。 “陆焰,那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 “你!”她手掌扬起,想给他一个耳光,可看他这狼狈相又舍不得动手。 陆焰和七河一起活了叁百年,从未见过七河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他牵起七河的手:“跟我回玉华山好吗?” 陆焰只活了叁百年,可七河等了拂流两千年。 他们说她不近人情,不知人间忧愁,但谁又懂她两千年的孤独? “阿缠。”陆焰叫她。 “阿缠不是你能叫的。” 陆焰固执地圈死她的手腕,不放她走。七河动了动手腕,没料陆焰一头栽向她。 “他怎么?”她问张乾。 “没了叁魂叁魄,身体虚弱。而且他现在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打了一天一夜,半口饭没吃着,当然会昏倒。” 七河只好先送陆焰回玉华山。 … 陆焰杀了山鬼王,凯旋而归,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七河摆了很大的排场,整个玉华山和玉华镇都知道他是杀鬼英雄。 陆焰睡醒,屋里挂满村民送来的锦旗。 他以前在鹭山府就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七河正站在木椅上,把刚收到的锦旗给他挂上去,回头见他醒过来,七河说:“惊不惊喜?” 她竟然乖乖呆在他身边,是挺惊喜的。 七河挂完锦旗,端着茶杯走过来:“我煮了一天一夜的茶,养魂的。” 魂魄能慢慢的养,不急。陆焰接过茶杯,置在一旁不顾。 他圈紧七河的腰:“你答应过若我杀了山鬼王,就给我的。” 别看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语气倒是挺强硬的。 七河坐在他身边:“你就不能撒个娇?态度硬巴巴的,谁会喜欢你。” 陆焰眉间的火焰胎记消失,他已经想起他是来渡劫的,上一世的记忆回源。 他想起自己是七河在月河旁捡到的,也想起他们一起度过了叁百年光阴。 那叁百年,对七河不值一提,却是他的一辈子。 对恢复上一世记忆的陆焰来说,现在的这副身体有点年轻,也比上一世更容易躁动。 他饥渴地双手爬进七河衣袖里,在她藕臂上抚来抚去,七河被他挠痒了,她笑呵呵地说:“别嘛别嘛,你现在很弱,毕竟是这一世的头一回,要好好表现的,可不能一进去就射了哦。” 陆焰皱眉:“你能不能正经些许?” 七河捧住他的脸啃了一遍,“谁说要干翻我来着?你是小土匪的时候可坦诚多了。” 想起自己无知时候对她说的那些淫浪言语,陆焰耳朵变红。 七河从他怀里挪开几分。 “结魄铃一事…”虽然他不后悔扔掉结魄铃,可那毕竟是陪练七河两千年的物件,比他陪七河的年岁久远得多。 “别瞎想了,是我太执迷不悟。留着师父的一魄有什么用?师父他一辈子已经圆满了,我不要为他狗尾续貂。” 他没料到七河看得这么开。 “我把结魄铃扔进月河之时,你是不是恨我了?” 七河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也不是恨你,就是很怨恨,想不通,为何所有人都想要你回来,而不是让师父回来。” 他抬起七河下巴,逼她看向自己,然后沉声道:“可是你想让他回来,而不是我,不是么?” 她沉默片刻后,十分慎重地说出:“对不起,陆焰,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我嘴笨,你别为难我了嘛。我答应你,等你养好身体,就给你大干一场,你怎么弄我都好,在你养好魂魄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见陆焰面色深沉,七河以为他嫌自己不够诚意,又说:“你有什么心愿,我都替你达成。” 陆焰要的不是这个。 他现在也是一头乱麻,他这么早的度了劫,假设能活到八十岁,这八十年要怎么度过?七河是不会安分地陪着他八十年的。 “你先把这些锦旗摘了吧。” “好不容易挂上去的…好吧,死鬼浪货,就爱折腾我。” 她直接掐诀把锦旗收下来。 “玉华山地方小,我回一趟鹭山府放东西,很快就来。” 上一次她说走一盏茶的时间,他等了六年,这次不知又是几年… 七河猜到他心中所想,亲了一下他的嘴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的!要是我不回来,等你回鹭山府以后我任你宰割。” 说罢变成一缕烟,消散不见了—— 关于加更哦,因为我最近都是现码的,每章字数至少3k,所以每天更新的内容其实已经不少了,就不加更了。 1k收和一颗星的喜宴番外今天放微博啦。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缠人精》九 枉水阁地下有个暗室,陆焰都不知道其存在。七河把陆焰的收到的锦旗挂在暗室墙上。 暗室里被大大小小的物件填满。 有陆焰用过的第一把剑,写过的第一道符,穿过的第一件道袍,还有姑娘写给他的情书。她也不晓得自己收集这些玩意儿做什么,但这就是她的习惯。 以前虽然她不大养育陆焰,但别人夸陆焰一句,她能高兴个一整年。 她不敢多停留,怕这一来去又是好几年,陆焰生气了可不得了。她很快赶回玉华山,还好,才过去了一年。 人间一年,陆焰重整了玉华山,创立了玉华山府,将山匪整顿成军队,玉华山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一次不靠她,他也能成立自己的事业。 “阿焰!”七河奔向他,也不管他正在和下属商量事情,挂在他脖子上一顿亲。 陆焰虽对她的作弄习以为常,但还是面红了。七河大言不惭道:“脸皮这么薄,怎么做一方少主?” 他尴尬地让旁人退去。 没了别人,他才把手放在七河腰上抱住她。七河坐在书架上,承受着陆焰如狼似虎的吻。她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十五岁的乖乖怎么这么会亲嘴啊?” 说罢,她视线落到桌子上的几张红帖上。 “那是什么?” “婚书。” 他是少年英雄,玉华山所有女孩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婚书每天成沓地送过来。 七河忽然也沉默了起来。 “挺好的,难得的机会,你也体验一把结婚生子的滋味。” “嗯,我已经答应凤花儿的父母了。” “哦…我见过凤花儿是不是?你们玉华山第一美人,小时候就很漂亮呢。”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玩。”陆焰借故离开。 他不擅长说谎,怕在七河面前露馅,七河一向狡猾,没想到这次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 陆焰一走,七河就拆开那封婚书,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捏一把火,烧了那婚书。纸烧了,还有灰烬,婚书烧了,婚约仍在…她很理解陆焰的选择。 换做是她,也会趁这个机会找十个八个郎君,体验截然不同的一生。 脸庞一阵湿凉…哎,她怎么为陆焰这个混蛋流眼泪了? 七河心里堵得慌,出去散步,碰到了在练太极的张乾。 张乾这一年生了场病,身体很不好,不久后就大限将至,为了死之前不受病痛之苦,他开始锻炼身体。 七河问他:“你打算坐回河神,还是再转世一次?” 张乾不假思索:“当然是再转世一次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转世,保险起见才做了最熟悉的道士。下一世想当个皇帝试试。” “就你?”七河很轻蔑,“小时候看到我师父,抖得跟筛糠似的,能当皇帝吗?” 张乾被她气得吐了口老血。 “我河神活了叁千年,最庆幸的就是当时及时放弃对你的追求。” “河神,看在你我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帮我个忙吧。” “…别让我做丧尽天良的事。” “我认你当爷爷,你写封婚书给陆焰好不好?” 七河搞清楚了人间的规矩,原来成婚都是要有父母写婚书,送往对方家中求婚的。张乾现在的年纪当她爹有点说不过去,当爷爷挺合适的。 张乾目瞪口呆。 七河坐在秋千上,惬意地一晃一晃。她自嘲:“我这活了叁千年的老太婆竟然还有主动求人娶我的一天。你可还记得许多年前,鹭山府外向我求亲之人的队伍,排的有月河那么长。师父一个都瞧不上,到最后没人敢娶我。整整两千年没人爱过我了。我怕错过陆焰,又得等个千年万年的…千万年后,碰不到第二个陆焰该怎么办?” 那天在月河边,她控诉河神对自己的好都是要求回报之时,才恍然想到这叁百年来…不,这叁千年里,只有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对她好,容忍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七河终于对一个男人服输,河神有点嫉妒,又有点欣慰。 “要不然,你先喊我一声爷爷?” 让七河叫河神爷爷她真的做不到。 七河思忖了一番,觉得自己是在开不了这个口,于是反悔说:“那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也不一定要嫁给陆焰的。” 反正陆焰度过这一世,最终还是要回鹭山府的。鹭山府是她的,陆焰也是她的。 玉华山无匪,邻山有匪。陆焰帮邻山剿匪去了,杀了叁天叁夜。 他让七河等了叁天叁夜。 回程时快马加鞭。 他迫不及待要看到七河,想抱她、亲她,温暖她…他懊恼,不该骗七河的。 七河虽然没受过什么委屈,可也没几个人爱她,拂流能狠心抛下七河,让她变成岁月长河里的游魂,陆焰做不到。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七河很可怜。 谁知道回到玉华山,七河又不见了。 她又去了鹭山府。 陆焰只能花一年时间忙事业,这一年他又收了两个山头,领土扩大了一倍。 他想着七河的样子自己撸出来。 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柜子里爬出来,捧腹大笑,“陆焰,终于被我抓到你自慰了。” 又是一年,他长高了,成熟了,喉结更性感了。 “你来了多久了?” “没很久,从你喊着阿缠时候开始的。” “…下次不要这样吓我。” 之前有一次七河跟一个小道士多说了两句话,陆焰把她撩拨起来,让她对着他自慰呢。当时七河问他:“你有没有自慰过?”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你怎么又回鹭山府了?” “去取你的笛子。” 她把一只短笛从怀里掏出来,扔给陆焰。 陆焰轻柔地抚过笛身:“你竟然还记得。” “我是老糊涂了么?” 上一世他十六岁时他们两个正在人界游玩,他哄骗七河和他欢好,七河开了荤,体会到了妙处,央求陆焰再教教她。 他说,你送我个礼物我就教你。 礼物便是这只短笛了。 “陆焰。”七河把他扑在床上,“其实你比我师父有意思多了,你懂很多新鲜玩意儿,又任我打骂,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刻是不开心的。” 陆焰怔住。 他不敢相信七河的嘴里也能说出这种话。 七河说:“吹首曲子听吧。” 陆焰听话地吹曲子给她。 他坐在窗棂面前安安静静地吹着笛子,月光都落在他身上,这景象好极了。 七河上前坐在陆焰的腿上,用屁股蹭他下腹,蹭了片刻,那里就隆起来顶她。七河这时从他腿上跳下来,摸了摸他翘起来的地方。 “陆焰,你怎么这么敏感?” 笛声停下,陆焰把笛子置于桌上,将她手固定在自己胯下:“你想要了?” “是你想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七河主动跳到陆焰的腿上,拔开他的衣襟。她伸出一截香舌,在他光洁如玉的胸膛上舔来舔去,玩够了,再含住那枚红点。 她舔了一圈,然后吸吮了起来。陆焰恼羞成怒推开她:“你在做什么。” “吃奶啊,你不最喜欢这个?” 他衣衫半褪,胸前裸着的肌肉随呼吸起伏着,七河贴上来:“你不要我吗?” 陆焰的胳膊圈住七河的腰,抱着她坐到榻上,七河勾住他脖子再去吸吮他的嘴巴。陆焰的嘴巴被她吸得红彤彤的,她问:“我亲的怎么样?” 陆焰一手摁住七河的肩头,把她给固定住不能动弹,再伸一手去摸她的额头,奇怪,没有发烧啊,她脑子应该是正常的。 “你干什么啦。”七河推他。 “不干什么。”陆焰说罢,翻身把七河压在身下。七河主动地除衣,陆焰制止住:“我给你脱。” “行吧行吧。”七河很不耐烦。 “抬下腰。” 七河听话的抬腰,方便陆焰把她的裙子扯下来,她被脱得光溜溜的,像摆在盘子里的鱼儿。陆焰覆上来,虔诚地含住她的红尖,在他的吸吮下,很快从软糯变得坚硬。七河在指间挽起他的一缕发:“陆焰,你是不是很想我当你娘?” “…”陆焰抬起头,黑脸道:“何出此言?” “要不然你为什么总喜欢咬我乳头?”她用纯真的语气说出淫浪的话,陆焰就算有千年的修为都克制不住了。 他潦草撕开下袍,红肿的顶端蹭在七河腿间,“你身上其它地方我也喜欢。” 七河的身子无一不好,要不然两百多年前他也不会一边讨厌她,一边想上她。陆焰握住自己的滚烫的硬物,先摸一把七河的腿间,还不足湿润。他索性并拢七河的腿,再翻折上去,只露出红霞似的穴,他俯身半跪着,一口含住她。 他的舌头劈开唇肉,才一挤进去,就有柔软的壁肉将他舌头紧紧包裹。他找到藏匿极深的小核,舌尖碾压那一点,每用力一次,七河就发出娇媚的声音。 她难忍地扭着身体,床单被她扭得尽是褶皱,陆焰提起她的臀,更方便地将舌头深入。 “不行了,不行了,阿焰你放过我吧。”她抓着枕头,带哭腔的说。 陆焰清冷的脸从下方露出来,“你有这么弱吗?” “死男人,你再说句试试。”她伸脚去踹陆焰的脸。 陆焰这次不说了,他放下七河的腿,分开盘在自己腰侧。她已经充分湿滑,他扶着性器在她花心的水流里蹭一蹭,就着湿润挤进去。 七河有段时间没做,这一下令她脊椎发凉,她双脚蹬着:“怎么这么疼啊。” “你太紧了,阿缠,放松。” 他手臂穿过七河身后,把她拦腰抱起来,七河贴着他的胸膛,娇滴滴地说:“轻一点。” “我尽量。” “我是为你好的,你冲得太凶,早泄了怎么办。” 他被她下面那张小嘴儿吸得头皮发紧,声线紧绷道:“我不会。” “是么?”她狡黠一笑,“那就赌一把,你要是坚持不到半柱香,就…” 她还没想好条件呢,陆焰突然把她摁倒,拿衣服捆住她手腕,伏在她身上迅速挺动了起来。热汗不断顺着他背肌之间的谷壑流动下来,隐入他腰间堆迭的衣物里。七河在他背上摸了一把:“阿焰,你好湿啊。” “闭嘴。”陆焰艰涩地说。 他抬起七河一条腿,将她打得更开,充血的花瓣鲜活地颤动。 “浪货,你慢一些…慢一些…”七河的声音被撞个破碎。 死男人,就会欺负她。 “好。”陆焰放满了速度,变成缓缓碾入,这令交合处的触感更加清晰。他的手探到二人交合的地方,抠弄片刻,寻到七河的花珠,一边用灼热的性物进入她,一边揉捻她的花珠。 他忽然一个利落的挺身,同时捏出那颗肉珠,七河发出喑哑的呜咽,剧烈地抖了起来。单薄的床板快要被她给晃榻了,一瞬间,仿佛是地动山摇,江海翻涌。 陆焰在上方看着她:“我赢了。” 趁她闸口大开时,陆焰挺身而入。七河高潮后的凌乱感激起了他的毁坏欲,他紧扣住七河的肩头,腰力十足往她身体里碾压而去。 七河还没缓过来,有被他一通作弄,她张大口呼吸着,气音媚极。摇摇晃晃的时候,她抱住身上伏着的男人。 这个陆焰,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 七河这次没有使坏故意去吸他,她就让陆焰顺其自然地占据她的温暖。死浪货好像真的很在意她说他早泄,一次坚持了很久。 他低头看着七河,她眼神含着一缕愁云,陆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七河抚着他的脸颊,很是深情。 她想好好看看陆焰,以前对他太不好了。这个陆焰吧,又小肚鸡肠,又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如果他能像河神那么直接,跟她告白,嫌自己对他不好,她会改的。 “我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没在你去月河之前把你给上了…这样我就上过两回处男了。” “你…”他太无奈了。 这不懂事的老妖婆。 七河拍拍他的胸脯:“我怎么我啦?陆焰,我对你多好啊,教你修道,带你游历天下,还让你吃奶,你的什么孤春啊,凤花儿啊,能这样对你么?” 教他修道,所以让他去上界偷经书,然后被上界发现打个半死,带他游历天下,所以大夏天的让他在火焰山下为她挡太阳,冬天让他抱着她去极地浮冰… 她指的是这样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我?” 她说出心中所惑。 他听罢,好笑地讽刺:“说了又能如何?”—— 4k字的大章,明天结局~~~ 两颗星星感谢,两星福利你们自己定吧,我技穷了 -- 《皇后大道的听众》一、二 《第一章》 皇后大道的电车轨道渗满雨水,潮意向四面八方密集地散去。 气氛应是哀伤的,但弥敦道小苏州不灭的笙歌,用它尖锐的吵闹声嘲讽,哀伤只是今夜插曲。小苏州老板娘宝珍亲自献唱一曲叶倩文的《浅醉一生》,她的声线细软,像只水蛇,扭着身躯要往你的耳朵里钻。 “多少期望多少梦,皆因心里多孤寂…” 聚光灯聚焦在她窈窕身段上,她白似珍珠的脸,似旧楼里走出的狐仙娘娘妖艳,迷离的眼,如打碎的玻璃。她握麦克风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闪耀的钻石戒指,斑斓光波在那枚钻石的各个面上流动。 任光影变幻、观众高呼,不影响她半分。 有人捧场:“段老板应该去宝丽金。” 宝珍说:“你怎么知道我年轻时没去过?” “段老板怎么敢说自己老?” “别以为嘴甜会讲话,就免你的单。” 小苏州舞厅不大,来者都是熟客。宝珍得心应手地和客人们应付,哪桌她买单,哪着昨夜时赊账,她心中都有数。 她穿着一件贴身红色背心裙,流连在一桌一客之间。 挨近门口的几桌出现突然的躁动,开店最怕人来砸场子,宝珍带着一个黑人保安走向门口——倒真是来砸场子的。 “钟Sir,什么风把你刮来?我记得你此时应该正在中环过寿。” 带着一身格格不入的孤寒走入小苏州的男人像来收妖的和尚,他一出现,众妖骤散开。 “钟sir不是吧,昨天刚来扫黄过,今天我们来跳舞而已啦,你要不要这么敬业?” 钟显声默默看他们一眼睛,寒冷的目光是两把刀子,对着你便已经凉飕飕了。开口讲话的人收声,钟显声道:“我有私事找段老板。” “这就对了!”又有人声起,“钟sir和段老板是一对嘛,油尖旺神雕侠侣。” 见钟显声不是来办公的,气氛便又轻松起来。 有人起哄:“今日钟sir过寿,段老板怎么同他祝寿啊?” 大家喜欢下叁流的事,宝珍未必乐意当众做,但钟显声不喜欢,她便乐意当众抱他,亲他。 一双镭射灯似的目光下,她伸出柔软的手,沿着西装坚硬的肌理,爬向钟显声的胸膛。他胸膛将衬衣撑开紧绷,隔着面料,段宝珍舌头卷在他胸前凸起上。 只是轻轻一勾。 宝珍一百七十公分高,又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个头快要赶上钟显声,她弯腰紧贴他身上,故意蹭他胯间。 钟显声立如石雕,捏着宝珍手腕将她推开。宝珍毫无尴尬,反倒大方笑:“钟sir今日好严肃。” 钟显声对四周人道:“我同段老板有事要谈,先失陪。” 他带着段宝珍往外走去,宝珍对阿荣吩咐今日记得收账。 宝珍全然不知外面下着雨,钟显声没有带伞,但也并未沾湿。她想他大概是有什么通天的本是,能从雨中不沾湿的走过。 他把西装脱下来,扔盖在宝珍头上,让她用来挡雨。 宝珍随她上车,皮肤又湿又冷,到车里也没好多少。她将钟显声西装外套抱怀里,一上车就在口袋里翻找他的烟。 她熟练地找到烟和打火机,拇指划开打火机的金属盖,向下摁出一撮火苗。 钟显声不记得宝珍哪天染上烟瘾,她抽了好几年烟,嗓子已经不如过去好听。 开车回他在中环的公寓,桌椅摆设都是方方正正,棱角分明,一如它的主人,一丝不苟。他今日过寿收到许多礼物,有序地摆放在桌上,不是他故意炫耀,只是习惯使然。 钟显声的生活一切都井然有序。 宝珍转身要去浴室,钟显声沉默伸出手,圈握住她的腰。宝珍的裙子收腰,他能紧紧贴着她的皮肤。 “你送我钟表什么意思?” “送钟的意思咯,不要讲你不懂。” 今日他在中环大饭店过寿,祖父祖母,爸爸妈妈,警界同僚都到场,一祝他生辰,二祝他升官。他在觥筹交错中,娴熟地举杯,心中却在想,叁十岁做到高级警司,这一世仿佛没意思地看到了尽头。 然后就收到了宝珍送来的西洋钟,不知她在哪个古董市场找到,足足有一人高。宝珍问他:“钟不钟意?上个礼拜五我在澳门逛街一眼看中。” “唔钟意。”他冷酷否决,生怕谁人不知他是官兵。 潮热的手贴着宝珍的腰解她腰带,她的裙子后背又半截镂空,白玉似的背贴在钟显声怀里。 “钟sir生日不在中环开party,香槟美女,找我这个人老珠黄的老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叫阿玲和伊丽莎白过来玩双飞?她们年轻多汁,包你满意。” 宝珍其实还很年轻,去竞选香港小姐都可以,只是她讲话老气横秋,钟显声常常怀疑她心里住了只千年女鬼。 宝珍不屑演倩女幽魂,她的心长了霉斑,再也新鲜不起来。 钟显声的拇指揩擦她抹着红色唇膏的嘴巴,唇膏被他指腹温度融化,在她嘴角花成一片红,远处看似口衔一只艳丽玫瑰,近看是刚吃完婴儿的女鬼。 宝珍眉眼天生浓郁,她化妆不涂眉眼。 钟显声涂花宝珍的口红,才露出他“高贵”的笑容。宝珍倒更钟意他万年不化的冰冷,不会给人假象。 他微微弓背。 宝珍脱去高跟鞋,比他低十五公分,他们失去公平对话的平台。 钟显声的脸无声地贴近,神情是冷的,呼吸是热的。 还好呼吸是热的,宝珍不怕被奸尸,怕被尸体强奸。 钟显声的反手摸到正方形餐桌上的高脚杯,里面还有浅浅五分之一杯的威士忌,他灌入宝珍嗓子里,酒液顺着她嘴角流下来,他伸出舌尖舔去。 宝珍只觉得自己的嘴唇抖了抖,紧接着,钟显声的唇就覆上去。 威士忌在他们的舌尖焚烧。 她推钟显声:“还未过十二点,仍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做全套好不好?” 他却一脸无动于衷,伸手将宝珍向后推,宝珍后跌向餐桌,生硬的玻璃撞得她背部一片红。 “弄痛了我。”她刚一张口,嘴唇已经被钟显声咬住,他的胸膛气势汹汹贴过来。 知道的人明白他今日升官发财,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被冚家铲。 “段宝珍,你今日做得太过分。”他从腰间抽出皮带,对折,手里握着有金属扣的那一端,另一端硬质的皮子朝宝珍胸前挥下,几乎要打裂宝珍羸弱的身体。 她这时宁愿自己的身体是一只花瓶,一撞就碎,碎了成细粉、碎片,便不必再受痛苦。 钟显声有轻微暴力倾向,他整日西装骨骨,所有阴晦都被掩盖在黑西服白衬衣之下。 宝珍也想学乖,但挑衅这个男人,是每个女人的挑战。 一场无声的战争,正伴着冬雨的声音发生。 宝珍不主动,只能做羔羊。她将裙子吊带从肩膀滑落下去,馨白的肉在顶灯投射而下的灯光中,泛着柔软的黄。 她勾起钟显声的脖子,手臂挂在他脸旁,狐狸眼众带着媚,“钟生…我昨夜在梦中见到你。” 倒真像是一只狐狸精闯进他家里避雨,气息潮湿,喷在他的耳根处,同他诉说昨夜梦中春情。 是梦,是梦而已,钟显声,别当真。 他额上滴下汗珠,宝珍软软的舌尖舔过他汗液的轨迹。双手十指交叉,痴迷勾着她。她感慨,若是不遇到钟显声,她一定能红过李丽珍。 钟显声的手抓着皮带,用皮带折起的地方向她的腿心捣去,让皮带替他折磨她。 宝珍在他视线下,蛇一样扭来扭去。 他眼前出现重影,一个是好女人宝珍,一个是坏女人宝珍。 好的宝珍在哭,坏的宝珍在笑。 “今天伍爷申请要见你。” 难怪,宝珍明白了。难怪今天警察先生势如阎王爷。 “伍爷?哪个?湾仔那个?还是九龙警署那个?我接待过好多个伍爷。” 钟显声最听不得这话,他手伏在桌子边缘,凸起的青筋是他恼怒的证据。 “他从事黑社会活动罪证已经全部交往检方,但有一部分黑钱凭空消失不见,警方怀疑他把资金转移给你。” 宝珍听完要捧腹大笑,“我和他露水情缘,他对我这样情深意重?” 她看不惯钟显声做正人君子,故意激他。她要告诉他,她和全香港男人都有一腿,看他还怎么装冷静? 果然,他的自持功亏一篑。 他捏住她的脖子,在警队常年锻炼的手臂肌肉骨气,宝珍的呼吸被一寸寸挤干。 “段宝珍,你别逼怒我。” 宝珍也不一开始就是个坏女人。 那是哪一年?忘了。宝珍和本港万千少女一样,在红磡为Leslie流的眼泪足够填满整个维多利亚港。 她当年是好女孩,在圣保罗书院读书的,阿爸讲,她将来要为段家光宗耀祖。 她现在仍然是个好女人,虽然大学没读完,但是她给自己买钻戒。 怀宝珍只针对于钟显声。 她对钟显声的恨,毋庸置疑。 《第二章》 钟显声是个高傲的男人。 抓贼时如此,做爱时如此。 他额头的碎头发垂落,湿软地遮住冷硬的眉骨,才显几分温柔模样。 空气这般潮湿,他的身体却干燥冰凉。 他气质清隽,皮白唇红,不似一般的差佬,要么像教书先生,要么像在油水里浸润过。 钟家是本埠望族,祖父那一代下南洋淘金,父辈回港将家业继续发扬光大。 钟显声这个人是变态,段宝珍很清楚。 放弃浅水湾豪宅,住着隔音极差的公寓楼,你说他不是变态,或许他自己都觉得你傻。 忽然间,楼上邻居太太的高跟下哒哒作响,她同先生的争吵十分强烈。 宝珍竖着耳朵听他们的争吵。 在吵什么? 好像是先生在外面包二奶。 宝珍的注意力全用在耳朵上,舔着钟显声性物的舌头显得漫不经心。紫红的东西上经脉跳凸,顽强地侵扰她手掌心。 钟显声亦在听楼上男女的争吵,他耳力好过宝珍,听清楚了,原来是男人是中文大学的老师,和他的学生拍拖,而那位踩着高跟鞋跳踢踏舞的女士,也不是他的老婆,只是他诸多红颜中的其中一位。 雨声息了,他们的争吵声渐弱下来。 钟显声握起宝珍一捧头发,说:“楼上吵架都要挑天气。” 宝珍的注意力回到手中这根物体上,她不情愿,却要佯装快乐地含住,嘴巴被撑开,熟悉的咸涩占满喉咙。 宝珍的眼对着他胯下浓密的耻毛,她不喜欢那里,于是用手覆上,在他肌理韧顺的小腹抚摸。伪装爱意最简单,因为女人的本能是爱人。 她双颊时而下陷,时而鼓动,钟显声低头望去,只有她蓬松的发顶。 他被宝珍吮得僵硬,不止是下腹的欲望,还有大脑里的欲望。 在宝珍的口腔夹紧他茎身时,他猛然抓着她的头发挺动腰部,顶端一次次送入她的喉咙深处。 宝珍学了多年,没学会享受深喉。密集的窒息感侵入她脑海,她全身上下得不到一处能够发泄出来,身体的所有出口都被钟显声堵住了。 数十下后,滑腻的液体从她咽喉里滚落。 宝珍活动活动嘴巴,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把喉头上沾着的他的气味送下去。 “钟sir不愧人到叁十,如狼似虎。” 钟显声听不出她是夸是损,但她眼圈湿红,头发乱散,嘴唇嫣红,面色惨白的样子,令他更生起蹂躏她的心思。 宝珍已经成熟,她懂得用眼神诱惑男人,懂得女人的风情藏在头发丝的秘密里。她把自己弄脏、弄坏,再来带着他下地狱。 “当你夸我了。” 钟显声钳住宝珍肩膀,提起她,让她分开两只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薄唇凑向她的耳垂,含住她的珍珠耳饰。 宝珍为难地想,他会不会咬掉自己的珍珠耳钉? 八年相识,她足够了解钟显声。在她忐忑的下一秒,他牙齿用力拽下她的耳钉,一行红色液体顺着宝珍的耳朵留下来,在她脖子上逶迤出一道艳丽的痕迹。 她痛叫:“钟sir,你这是故意伤害,是暴力行为。” “要去ICAC举发我?”他手捏着那颗珍珠,探到宝珍腿间,隔着内裤将珍珠在她私处滚来滚去。“要不要阿sir手把手指导你举报。” 一手撑他的胸膛,一手捂住流血的耳朵,她满含着恨意看向钟显声—— “叼你老母,钟显声!” 段宝珍是好女孩的时候,也不是个乖女孩。她老豆段大海是新安会话事人,她在黑社会耳濡目染,别个不会,讲粗口是本能。 钟显声不意外,不恼火。他遇到宝珍时,她已经这副模样。 他的手继续在她腿心揉着,那颗坚硬饱满的珍珠在他指腹之下,沿着宝珍的花缝滚动。宝珍因为耳朵疼痛的喘息渐渐变迷乱,她捏住钟显声衣领:“你不要…” 她知道他的意图。 那颗珍珠向内按压,隔着内裤丝滑的布料,往她阴道里面钻。此时有内裤做保险,还算平安。 之前小苏州有小姐陪客人出去玩,被塞了葡萄进阴道,下面发炎好多天,宝珍怕自己被钟显声玩去医院。 正常人都有的悲悯心,钟显声没有的。 她的腿试图并拢,挤出钟显声的手,却只听撕拉一声,内裤成两条破布挂在大腿根处。 钟显声已经泄过欲望,他的挑弄,只是雨后余韵。 此时邻家又响起暧昧的铁架床声响。 冷雨夜,是拥抱的最好时机。 这次钟显声和宝珍都不必再费心去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很简单—— “嗯嗯…啊啊…” 邻居家是一对新婚夫妇,丈夫是在中环上班的律师,白天工作压力大,妻子是个家庭主妇,造人是她唯一任务。 随着邻居主妇叫床的节奏,钟显声捏着那颗珍珠,去碰撞宝珍的珍珠。 “你小心别弄进去…” 宝珍皱眉,呼吸紊乱。 钟显声说:“弄进去就去医院。” “你不怕被认出?” 钟显声近日来风光无限,一向只在社会新闻露名的他开始在八卦周刊露脸。 最近一条关于他的花边新闻,是今天早晨新出炉。 赌王千金白佳淇连夜返港为钟sir庆生。 “你怕我被认出来,不如自己专心点…不要吸,小心吸进去。” 宝珍泌出了滑液,珍珠很容易滑进去。 钟显声的指腹有枪茧,摩擦力大,他能控制住那颗珍珠的去向,但不能控制宝珍下面那张嘴的呼吸。 宝珍自己伸手摸了一手湿,粘向钟显声的衣领。 钟显声胸口一凉,宝珍已经解开他的纽扣,含住他胸前挺立的凸起。 钟sir,钟生,显声哥哥,别再玩我啦,你的裤子都要被我湿透,快点进来啦。” 她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准备充足——这事对她,就是早死早投胎。她不想和钟显声拉锯到天亮,最好能在两点钟前就结束。 钟显声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变粗。 指尖的珍珠蹦落在地板上,沾着宝珍的湿液,滚到沙发底下。 钟显声抓着宝珍的头发,把她拽扯到卧室,扔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奥地利格洛克半自动手枪。 坚硬的枪口对着宝珍眉心:“谁教你这么贱的?” “当然是钟sir。”宝珍赤裸的白腿爬上的他腰,勾住他。 在情欲蔓延时被拿枪指头,宝珍已不是第一次。她已经有预感,自己会死在钟显声的床上。 钟显声也像料到有那一天,床上叁件套都是纯黑。 黑暗的海,宝珍漂浮在上面,没有救生艇,自救又太费力气,她选择放弃。 反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钟显声拿枪指头。 当初她老豆入狱,在监狱被捅刀失血过多而死,她要闯监狱,他第一次拿枪指她,她哭得泣不成声,钟显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保险都没开,不会走火,没事。” 但是不久后的第二次他就开了保险。 第二次,是她骗他自己和伍爷睡了。 她甚至闻到枪口的枪灰味,浓浓的,像垃圾场焚烧垃圾的气味。 “你不钟意我风骚,那我扮淑女好不好?还是钟Sir人到叁十,仍然钟意十八岁妹妹仔,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十八岁好啦,新鲜的穴没有人碰过,好似从海里捞出的鲍鱼,只你一个人尝过。” “段宝珍!” 他自以为傲情绪终于在她的咄咄相逼下山崩地裂。 枪口在宝珍眉心留下一个圆圆的红印子,像是长在她身体上的胎记。 手枪被他扔回空荡荡的抽屉,他两根手指探入宝珍身下,带愤怒的抽插。 宝珍因他手指突然侵略,急喘了一声,她条件反射般弓起腰,却被钟显声又牢牢按在床上。他只插了几下,宝珍就没了力气,被人抽掉骨头似的躺在床上。 电流在她身上恶意攀沿,身下水流积攒,她仿若失魂,嘴唇张着看向天花板的顶灯。 顶灯照得她眼前一片绚烂,泥泞的搅弄声更剧烈。 段宝珍今年廿五,结局已经注定。 要么死在钟显声的枪下,要么死在钟显声的身下。 钟显声的抽出手指,换做更危险的东西滑进去,挺腰一次直入到底。 “你看着我。”他捏着宝珍的脸蛋,逼她视线朝向他。 一腔狠话,在对上她眼里的空洞时,都成了被碾压过的细粉,变得软绵绵,毫无力量。 是啊,做爱时讲什么狠话。他要和段宝珍讲狠话,多的是时间。 钟显声的眼似幽幽冷泉望过来。 他的手挤入宝珍和床单之间,在她两道臀间的肉缝上逡巡来回,低头去吻上她的脖颈,灼热在她甬道里摩擦出火焰,依附着这一点热,宝珍才觉得他不像是一具尸体。 痛意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剧烈了,钟显声缓缓抚摸着她的背,用一个足够缓和的速度抽插。 “不要忍着声音。” 今晚的性爱时间被无聊前戏拉得太长,宝珍不想叫了。 “嗯/嗯…” 这是隔壁女人的叫声。 宝珍有一段时间心血来潮,和隔壁的女人比谁声音更高。她以为钟显声会不高兴,但他格外受用。 她忽然地收紧腹部。 钟显声发出一声:“嘶——”喉头滚动,手指扣进宝珍背部脆弱的皮肉里。 “你不要咬得这么紧。” “不是,是你刚才撞得太深…” “有吗?” “摘除子宫后,阴道会变浅,你不能像以前那么深…” 她话没有说完,钟显声就重重地、深深地挺进去,好似要戳破她的阴道,宝珍发出一声痛喊,两行泪流下来。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提这件事?” “钟sir,我不长记性。” 糟透了,一切都遭透了,他的叁十岁遭透了。 伍爷黑钱去向失踪,所有线索都指向段宝珍身上。 他只想好好和她一起度过叁十岁,她张口闭口都要惹他生气。 钟显声握住宝珍的臀,剧烈地挺腰送入,次次一入到底,再完全抽出来。 黏液随着他的动作溅出来,落在床单上,凝固成白色的斑点。 他捏开宝珍闭紧的牙关,用威逼的嗓音道:“叫出来!” 难辨痛苦和欢愉的声音从宝珍嗓子里溢出来,仍是娇软妩媚,如夜莺鸣唱,点缀寂寂长夜。 今夜他去小苏州找她,从车上到小苏州这段路上淋了雨,到小苏州门口,听到她正在唱歌,停步驻足在小苏州门外,等她唱完一首歌,大概四分钟,他身上的雨水也正好蒸发掉。 宝珍妖娆的声音通过他的耳朵,钻进她的心里面。 不知几时从他那里学会抽烟,嗓子比以前沙哑,唱歌时腔调慵懒,却有一股欲说还休的风情。 宝珍的脚搭在他肩头,随挺腰的动作晃动,十根红色的脚指甲泛着光。 嗒、嗒、嗒。 耳旁有钟摆走动的声音。 那是她送给钟显声的礼——一只气派的西洋钟。 钟显声的频率快过钟摆的摆动,在他毫无情理的冲撞下,宝珍被强制高潮。 她一边颤动身体,一边想,只怕她还来不及为他送终,就要死在他身下吧。 ------------------- 听墙角夫妇 -- 《皇后大道的听众》叁 宝珍和钟显声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当一对男女第一次相见,彼此都是完美的样子。她那时在段家的酒楼遇到来查事的钟显声,嗪着棒棒糖的嘴还会甜甜问他一句:“钟sir来办公啊?” 他面对叔父们都是冷冰冰一张脸,看到她时才会微微点头向她示意,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弯弧,脸颊的酒窝淡淡陷下去。 “嗯。” 宝珍便陷在了他吝啬的笑容中。 … 伍爷要见宝珍,宝珍是伍爷黑钱去向的关键人物,警方的意思是安排他们见面,让宝珍做线人。 钟显声升官后,劝她协作的事不必他亲自出手。 宝珍被请到O记。 O记办公室墙壁刚被刷新过,空气里透着化不开的油漆味道,一杯茶在宝珍和何sir之间推来推去,由热变凉,无人饮下。 “段小姐,伍爷家人全部离港,在港的熟人只剩你一个契女,名义上讲你们有情分,他要真的担心你,怎么会要求见你,让你被差人盯上?” 宝珍说:“这属于我和伍爷的私事,不便告知。” O记请人合作逃不过威逼利诱的法则,何sir又说:“明年就是九七年,谁也不知道小苏州届时还会不会有生存空间。” 宝珍目光冷淡:“小苏州做合法生意,除非香港法律改变,小苏州的生意也会跟着改变,多谢何sir关心。我可以去见伍爷了?” 因为是伍爷主动要求见宝珍,伍爷是o记重犯,何sir亲自送宝珍去见伍爷。 宝珍和伍爷的对话都被监听。 伍爷比之入狱前,形神消瘦近半。宝珍上次见他在他四十岁的生辰,彼时他有妻有子,容光焕发。不过是叁个月的事,他由得意变落魄。 伍爷是钟显声亲自捕获。 伍爷的社团创立于九龙寨城的年代,几十年风风雨雨,到伍爷这一代,已成一座大树盘根在本埠,阴影覆盖在本埠每一寸土上。 钟显声推翻伍爷社团,在他的年纪被破格提拔。 “契爷。”宝珍说。 “嗯,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契爷费心了。” 伍爷和宝珍的父亲段大海当年一起入社团,一起从四九仔做大,段大海因私事自立门户,伍爷则留在社团里。两家多年相互扶持,家人相处得其乐融融,伍爷也认宝珍做契女。 宝珍说:“我昨天和沉姨小静通过电话,他们在伦敦一切都好,您不必挂念。” 伍爷看着宝珍的眼神,有种道不明的情绪。 绝非男女之情,而是他觉得宝珍很复杂,另他看不透。 “宝珍,你仍同那个差人在一起?你听我话,趁他没把枪口对准你的时候,早日离港。” 其实宝珍和钟显声的关系,比伍爷想得还要糟糕。 钟显声早将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多谢契爷挂念。”她没说自己几时离港,只是让伍爷放心:“契爷不要担心外面的事,一切都好。” 何sir把伍爷和宝珍对话的录音播放给钟显声。 “段宝珍口很严,他们见面,也基本是段宝珍在讲,伍爷什么都没说。” 钟显声放下耳机,道:“去查伍爷妻子在伦敦的关系,任何亲戚朋友都别漏过。” 段宝珍两次提到伍爷的家人,钟显声觉得这不是她的性格。 段宝珍既然要守口如瓶,说一遍的事便不会说第二遍。 … 段宝珍连续叁日在小苏州登台献唱,她什么都唱,叶倩文、邓丽君、王馨平…她现在的嗓音,已经唱不了太前卫的歌曲。 钟显声明显不喜欢她登台献唱。 他在她唱完《当相对渐成习惯》后,上台去牵着她的手离开。叁年前《中南海保镖》在本土上映,她买了两张戏票,在影院门口等钟显声,钟显声因为工作耽误掉,她便一个人去看。 钟显声补票进去时,电影已经在播放片尾曲,就是这一首。 他们同床许多年,从未步调一致过。 “我唱得动不动听?”宝珍仰面看她。 “动听。” “和王馨平比呢?” 宝珍比王馨平年轻许多,唱不出王馨平沉淀后的沧桑感觉,她的声音更年轻,也更迷离,像诗人笔下湖面上笼罩的薄雾。 宝珍以为钟显声今日来捧她的场,是急着同她回家做爱,可他把车开到段家浅水湾的旧宅。段大海死后,这座宅子属于宝珍,但她不住这里。 “钟sir带我故地重游,叙旧吗?” 多年前,他在这座别墅里,当着她的面带走她父亲。 灯泡里灯丝烧坏,开不了灯,就借月光照明。 钟显声看向段宝珍浅浅的眼线,问她:“你设计伍爷?” “钟sir不要冤枉我。”宝珍虚伪的笑一笑,“我段宝珍只是女流,不敢参手江湖上的事。” “今天何sir追踪到沉美娟的老表在伦敦唐人街做进出口贸易,资金流十分庞大,只要再向两地银行核实,就能证明他的资金来源是伍爷的那笔黑钱。” “是吗?恭喜钟sir终于查到这笔钱的去向。” “多得你相助。” “不要冤枉良民,伍爷是我契爷,我怎么会害他。” “叁年前…”钟显声吸气,道,“你父亲在监狱被狱友杀害,你是不是早知是伍爷的人?” 宝珍只是笑一笑。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宝珍…”钟显声头痛,他一点也不想宝珍牵扯到这些事上。他面对案件,有抽丝剥茧的耐心和智慧,面对女人却毫无头绪。 眼前的女人好复杂,明明许多年前还不是这样子。 他关着她,锁着她,以为能令她成为一只快乐无忧的金丝雀。 他走上前,手掌贴住宝珍的腰,眼神渐渐无情起来,声音也是透着冷:“所以你为了报仇,让伍爷屌你,让他那肮脏的东西,进入你的身体…” “你讲我有,我便有。”她弯起薄唇,唇膏在月下变得亮晶晶。 宝珍点起脚尖,在钟显声唇上一吻。 “宝珍,我真的好恨你犯贱。”他忽然发怒地捏住她的脸颊,把她推到在布满灰的沙发上。 宝珍的背撞在沙发上,荡起尘埃。 “我能勾引你,便能勾引别人,你早该料到我是贱人。” 钟显声一巴掌打红她的脸颊。 宝珍笑出声,尽管她眼中有泪光。她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那个词怎么讲… Masochism。 可她大学一年级学习心理,能够断定自己不是。 受虐狂能从对方的施虐行为中感受快感,她的快感却并非源于受虐,而是来自钟显声,她只是唯独喜欢看他失去冷静。 钟显声是爱无能,很明显的反社会人格,尽管他伪装得良好,宝珍还是将他看穿,或者说,钟显声从不对她掩饰。 他脱去西装外套,拿出腰间配枪,冰冷的枪口沿她大腿根上滑。 “你总在逼我!”他闷声低喊。 她的双腿夹紧他的枪杆。 “当初在这间屋你同我第一次上床,今天要不要重温旧梦?我记得,你当时好痛苦。” … 钟显声生来有心理缺陷,他小学时就意识到这一点。他看到几个同学在一起虐待一只流浪猫,毫无波澜,最疼爱他的外公过世,家中人涕泗横流,他却没有掉泪的冲动。那时起,他便觉得自己是一只怪物。 怕自己终将成为罪犯,他选择了去当警察。冷静、残忍,没有恻隐之心,再适合不过。 他一直将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有任何破绽。 直到那一天。 段大海已经入狱,他前往段宅,对宝珍做笔录。宝珍当年在国外念大一,因为家中的事,学业搁浅。 十七八的妹妹仔,如花似玉的好年华。 他平日和宝珍就有往来,宝珍喜欢他,他看得出来,感受得到,却未给过她回应。她是社团大佬的女儿,钟显声是警察,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和必要。 当日宝珍递给他一杯水,她看他时的情愫,已由热烈转向淡泊。 钟显声当时想,她不再炽烈地追求他,对谁都好。他饮下她递来的水,却没想到被她算计。 她在凉开水中掺入西班牙苍蝇水。 事后,宝珍在被子里发抖,钟显声掀开被子,她白玉似的身体布满斑驳痕迹,是他施加的凌虐。 那是宝珍第一夜,做到天亮,西班牙苍蝇水才失去效力。他先送宝珍去医院,回到O记才知道段大海的长男,宝珍的哥哥段保宁已经连夜逃去大陆。 钟显声才明白他被钟家兄妹戏耍。 他叁十年所有的失控,都源自于宝珍。 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冷静,那件事后,他要惩罚宝珍,他把小苏州还给宝珍——小苏州是段大海手下一间舞厅,让宝珍做小苏州的生意,有几分逼良为娼的意思。钟显声要折磨宝珍,逼段保宁回港。 那段时间,宝珍举步维艰。 宝珍也是段大海的掌上明珠,她不愿做妓女,钟显声手把手教她。 他教她男人的敏感点是什么,又教她怎么让一个男人在床上快乐。 宝珍时常委屈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钟生,你放我回去念书好不好?” 钟显声决心不再相信她、怜悯她。他封闭自己的情感,甚至不再对她笑。办案不顺利,他都拿宝珍来发泄。 小苏州的舞女在前台跳舞,他在后台化妆间干得她。 钟显声以为没了段家,段宝珍不会再兴风作浪,但他明显低估她。 宝珍怀了他的孩子。 他日复一日,按部就班活在这座楼宇密集的现代森林里,如同电车轨道上的电车,只需沿着轨道前行。 遇到段宝珍以后,一切都在脱轨。 那日他在中环附近办案,宝珍前一夜得他允许,这日可以出门带着小苏州一个小姐去皇后大道一家私人医院做人流。 那日皇后大道的电车突然脱轨翻车,多人受伤死亡。 不止是电车脱轨,他钟显声亦脱离轨迹。 他奔赴向事故现场,一名一名伤者确认…没有宝珍…还是她受伤已经被抬去医院? 不过那日早晨宝珍煮饭烫伤手,便没有出门。她在电视上看到电车脱轨的报导,还侥幸地想自己捡回一条命。 当夜钟显声同她做爱,也不知是在虐待她,还是虐待他自己。他不顾宝珍紧涩,仍然向她里面撞击。过程太过痛苦,宝珍也忘记他有没有戴套。 而后她就怀孕了。 那个孩子自然是被打掉了,不过是宝珍自己打掉的。她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愿意再怀另一个孩子。 钟显声不放过她,她已经开始恨钟显声。 你说人这生物,也真是奇怪,总是无法心灵相通。在她恨钟显声时,他却爱上了她。后来,她在伍爷帮助下顺利带着小苏州度过难关,生意越来越好。宝珍年轻,但不傻气,段保宁走之前吩咐她别信任何人,其中包括她契爷。 宝珍不过是利用伍爷沽名钓誉的性格,请求他帮助。 江湖儿女,为的不就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名声。 时间过去叁年,叁年前,段大海被新入狱的古惑仔用刀片割喉而死。 宝珍知道杀父仇人是谁,她不漏声色。香港慈善家、社会救济组织遍地,却无人帮助她。不是报仇心切,她也不会利用当女人的优势。 叫她陪伍爷上床?做梦,看到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她就要呕吐。 自始至终,她利用的只有钟显声一个。 宝珍只是利用枕边人的便利,得知钟显声在追踪伍爷。一年前她去给伍爷还钱,然后躲在他家附近一夜,第二天才离开,她故意撕开自己的裙子,在外露的皮肤制造暧昧痕迹。 她利用钟显声的高傲和自负,借他的手对付伍爷。 段宝珍借刀杀人,又将钟显声的玩弄手中,她自认已经不算是好女人。回顾从好女孩段宝珍变成坏女人段宝珍这一路,她走得顺风顺水。 她只得一件憾事,你猜猜是什么? 是她没完成大学学业?是她没同哥哥去大陆?是她没有和钟显声在同一时间爱上彼此? 都不是。 她只是遗憾,1995年邓丽君去世,她没来得及看她一场演唱会。 她是那样爱邓丽君甜蜜的歌喉。 ----------------- 4k字相当于双更啦。 西班牙苍蝇水=春药 -- 《皇后大道的听众》四 宝珍是追星族。 她的卧室墙上贴满了明星海报,暌别这间卧室多年,她墙上贴着的张国荣面孔泛黄,邓丽君蒙尘。 1989年张国荣在红磡举办告别乐坛演唱会,宝珍和一众少女围堵红磡,声嘶力竭喊着Leslie。 彼时钟显声接到风声,正在红磡附近埋伏,被疯狂追星族搅乱行动。 他和宝珍在混乱人群里相遇。 宝珍被其它的狂热粉推搡,撞到钟显声怀里,他腰间藏着的手枪撞上她,宝珍同他讲:“sorry啊先生,可你身上有个硬硬的东西,是手枪?你是差人?” 她不过是无知少女随便揣测。 “今天真的对唔住,我要去看哥哥,有缘再会。” 钟显声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挠了下头。 他讲有缘再会,后来他们就像两根缠在一起的绳子了,命运给他们打了死结,你我不分。 “钟sir记不记得,当初在这间卧室我把自己献给你。” 钟显声漠然:“你算计我,给你哥哥争取跑路时间。” 宝珍苦涩的笑,勾住他脖子:“要旧事重演? “段宝珍,值得吗?”他问。 段保宁一走便是六年,音信全无,宝珍被独自一人抛在香港,讲真,钟显声都看她可怜。 “钟sir你讲笑?他是我哥哥,当我是掌上明珠,为他不值得,为了你就叫做值得了?我为你两次落胎…你觉得值不值得?” “所以你摘掉自己子宫?” “以后你都不必戴套,岂不很方便?” 钟显声只觉得快要窒息。 他以为自己足够珍视她,总有一天她会变回以前那个宝珍。但人性比数学函数复杂,他解不开宝珍这一道题。 “好,我试试有多方便。我记得第一夜,虽然你给我下药,但你哭了一整晚。” 宝珍今天穿着黑丝袜,钟显声撕开她的丝袜,手碾向她腿心,他用力地欺负她,宝珍叫出来,她明明不舒服,却故意浪叫,用性感的声音说:“钟sir,我好钟意你这样对我…嗯…不要停住。” 那一点被他捏住,狠狠扭转,宝珍的腰肢扭曲,她说:“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几年还是没进步。” 钟显声的自尊心被她一次一次踩碎。 回到这间屋,他才想起过去的宝珍也是个好女孩。他只想过去的宝珍回来。他察觉出自己心软,却又怕被她讽笑,便更用力去弄她:“你求我放过你。” “求你老母,钟显声,你要做请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你以为自己床技很好?不是又粗又长就会让女人舒服的。” 他被宝珍彻底惹怒了。 钟显声把手枪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手在宝珍的腿间愤怒地勾弄,勾出她的空虚,勾出她的冷漠。 他不明白,为何她肯对着街边的乞丐真诚,对自己确永远虚情假意。他亦有争取过的,他已经不介意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叁十岁生日宴,也请她一起去。他还想过九七之后,他们就结婚。 他推开宝珍的裙摆,低头舔上她光洁的小腹。过去那里孕育过生命,现在空空如也。 宝珍被他舔的发痒,伸手推着他的短发粗硬的脑袋:“不要…” “不要什么?几分钟前还说想要我这样子对你。” 他的舌头卷入她阴穴里,反复勾捻,勾出水渍。 过一阵,他的粗喘的气息喷在她那一处,花瓣颤动,钟显声又换做手指捣进去勾弄。 “你乖,以后跟住我…只让我一个人叼。” “我几时不乖?就算你让我在O记替你含捻,我都乖乖照做,钟sir是不是叁十岁提前老年痴呆?” 钟显声冰凉的手在她叁角地带抚摸,带着故意为之的撩拨。 “钟sir,你钟爱刺激,我就扮做性爱玩具…你应该夸我的。” “你还是收声,不要再讲。” 钟显声捂住她的嘴巴,手下动作更卖力。宝珍身下已湿,她试着让自己放松去享受。 钟显声…如他自己讲的那样,他又粗又长,不是个得意爱侣,但做性爱伴侣还是够资格。 她的腿心抖动,汁液沾满钟显声的手。 钟显声握紧她的大腿,滑嫩地似能挤出汁。他恶意地在她大腿上掐弄,宝珍蹙眉:“轻些。” 他扯下宝珍的内裤,捏成一团,塞进宝珍嘴巴里。 “阿sir叫你收声,听不懂?” 他哪有半点阿sir样,分明是实验室里的怪物教授。 他没有在弄湿宝珍以后立马进来,而是停几十秒,好像在等待。她腿间的湿被风干,只剩凉。她双腿欲合上,钟显声立马用膝盖顶开她的腿,拍拍她的臀:“讲好了叫你乖,不知道要听阿sir的话?” 她总是不听话。 过去是,现在也是。 以前老豆跟她讲,警察很危险。她不听,偏偏要飞蛾扑火靠向他。 她去英国读书的前一个假期,还跑去O记等他下班。钟显声的妹妹在国外念书,也和她一般是刚上大学的年级。 他问宝珍:“你去哪读书?” “UCL,今日天好热,钟sir请我吃冰啦。” 钟显声的日子过得很无聊,平时不抓贼,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他不夜蒲,不酗酒,偶尔抽烟,生活规得像一本教科书。 下班时间他没得别的消遣,便答应了宝珍:“好。” 他请她去喝冰鸳鸯,同妹妹仔相处是一门学问,他总被家中妹妹嫌弃无趣。 钟显声想了半天,想不出要说什么才显得不无趣,憋半天,才说:“去那边好好读书。” “哈哈哈,你真是同我老豆一样古板…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同你行街,他会打断我的腿。” 钟显声是官兵,她老豆是黑社会,她四舍五入,也算是黑社会。 老豆和叔父们都讲,钟显声是不必招惹的人物。他们不信任宝珍,觉得宝珍是女辈,感情用事,容易被情爱蒙眼。 讲起来可笑,后来钟显声也跟她讲,“不要参手社团的事。” 可是她哪回听话过?段大海在的时候她去勾搭差佬,在死差佬身边时她又去找黑社会。 宝珍有这一日,她认为是自己自找的。 如果当初段大海入狱,她决心离开香港,那么现在钟显声仍是她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被她高高奉在神坛上,而不是和他相看两相厌,日日盼望同他生死不相见。 但她若把段大海一个人丢在香港,不为他报仇,她便不是段宝珍了。 … 有得宝珍在身边,钟显声仿佛有了心爱的玩具,性爱丰富了他的生活。宝珍做爱时不爱配合他,明明喜欢也要说不喜欢,他为让她满意,只好用尽技巧。 钟显声换另一只手插她,将干爽没多久的阴穴又插出水。他用叁根手指,宝珍急得蹬腿,她真会被弄坏的。 钟显声手腕旋转,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盘擦过她大腿内侧,冰凉的感觉刺激宝珍感官。 呻吟从她喉部溢出来,又被嘴里塞着的那一团堵了回去。 她有了尿意,但是说不出口,双手被他捆在头顶上,只能急切地呜咽。 不妨一脚踢到钟显声的下腹,他闷哼出痛音,见她急出眼泪,表现出有剧烈的不舒服。钟显声把内裤取出来,宝珍踹他:“我要屙尿。” 他是爱干净有秩序的男人,不允许这种难堪的事情发生。 钟显声端抱起她,用把尿的姿势带她像厕所走去。但房间没有一盏灯,黑糊糊的。钟显声双手抱她,嘴里咬着手电筒,找到厕所。 宝珍觉得羞,尤其是水流流出去的时候。厕所没有厕纸,她愤怒地用钟显声的衬衣擦净,问他:“舔、你还舔吗?” 钟显声闷声一笑:“洗净了下一次再舔。” 她家阿sir的变态只有她一人知道。 二人的气氛忽然缓和了一些。宝珍的脚垂在她腰侧,打开的花阜贴着他,其实钟显声已经很硬很胀了。 他爱装冷静,宝珍戳破他:“你好硬,小心憋坏。” “段宝珍,你年纪越大越不知羞。” “知什么羞耻,又不是十八岁妹妹仔,都被你叼了千次百次了。” 手电筒跑到她手上,她故意在钟显声脸上晃动,“钟sir,你好像艳鬼。” “谢谢夸奖,同你在此演倩男幽魂,好不好?” 一座没有灯的老宅,一对互相折磨的男女。 这出戏一定比倩女幽魂更卖座。 钟显声陡然转身,把她压在瓷砖墙上,用墙壁做支撑,撑住她,他分出一手去解腰带。 金属扣的声音在老宅里显出几分鬼魅,宝珍后怕道:“若真有鬼呢?我们回去好不好,在车上都好,好黑,钟显声,我怕。” 她说她怕的时候,钟显声的记忆瞬间被带回到过去。 当年他把她关在屋子里,算得上非法禁锢,可他有他的考虑。 他又想报复她,伤害她,又怕她跑出去被别人伤害。 她哭着说她怕,可那时他没有心软过。 他是反社会人格,和其它犯罪者不同的是,他只对宝珍犯罪,只想对宝珍犯罪。 “我就中意在这里做。”他挑眉,手电的光从下方照亮他的脸,白脸浓眉,面颊清瘦,极似夜里闯入的野鬼。 平时他怎么折磨他,宝珍都能折磨回来,但在这里她真的很害怕。她把手电照向钟显声的眼睛:“我照瞎你。” 钟显声是何人?本港高级警司,O记头号人物,对待恶徒是家常便饭。 他早有防备扭过宝珍的手,把她的手臂摁在墙壁上,身体向她更用力贴紧。 “你不想摔倒就抱紧我。” “钟sir的同事知不知你这么坏?” 他很轻地说:“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知道我是人渣。” 如同耳语,和她分享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顺势咬住宝珍耳朵,宝珍迫于无奈,双手挂在勾住他脖子,双腿挂住他的腰。火热的利刃正对着她穴口,在入口徘徊两下,坚定地蹭进去。 手电照向镜子,镜面的重重污垢下反射出他们两个人交迭的身影,钟显声抽出时,背肌扩张,进入时,背肌紧收。 冷寂空气里,只有汁水啵唧的声音。 钟显声忽然狠狠向上顶她,柔韧的阴道被他拉伸到最大限度,宝珍的额头在他肩上磨来磨去,“钟显声,你真的好狠。” 钟显声不理她的话,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更用力的进入。她的背紧贴着背后的瓷砖,只觉得全是尘土味道。 他的手沾着滑润的汗液从沿着她后腰凹陷的曲线滑下去,滑进臀缝里,再反方向碾上去。 这点细微的触感比刺激的交合更吸引宝珍注意。 钟显声这个男人,浑身都是矛盾,即便是做爱时,他英俊的脸也是一丝不苟的。 宝珍更宁愿他彻底地虐待她,将她虐待至死她也能认命。 而不是一边拿枪指她,一边又流露温柔。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皇后大道的听众 宝珍是挂在钟显声身上的,她问:“我是不是变沉了?” 钟显声说:“还好。” 她其实比十八岁时候更瘦。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你一直都很轻。 宝珍怕鬼,腹部紧紧收着,咬得钟显声很快缴械。 她虚喘着说:“钟sir,你过了叁十岁,不太行了。” 钟显声抱着她回卧室里。 还是没有一点光,只有手电的光聚在墙壁,形成一块光斑,照亮邓丽君甜美的脸。 他脱掉自己被汗湿透的衬衫,胸膛贴上宝珍白玉一般的乳,只是简单蹭两下,宝珍便受不了。偏他爱折磨她,又低头去咬她的锁骨,身下的手在她湿软的阴蒂上捏拿。 宝珍怕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折磨,可她没力气抵抗他,脚心都酥痒,脚趾头蜷缩,渴望缓解那痒。 钟显声要报复刚才的嘲讽,故意不进入。他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腿的膝盖碾着宝珍脆弱的穴口。 他的裤子还挂在腿上。 宝珍真怕他被鬼混附体了,紧张道:“钟sir?你还好吧。” “我在。”他声音低哑地说。 膝盖慢慢揉着她的花心,裤子被她的液体沾湿。宝珍很空虚,便自己去蹭他膝头的面料,摩擦在阴部很解痒。 “你不要蹭…” 他弯下腰,用手指挑逗她的阴蒂。 宝珍的脚蹬了一下他的手肘:“你是钟显声,还是鬼?” 钟显声觉得好笑,但他已经很久没见宝珍这么傻气过,便道:“我是鬼,风流鬼,住在这宅子里一百年。” “痴线!”宝珍尖叫,开始蹬他:“你吓我!” 钟显声无声笑了笑,太可惜,天色漆黑,宝珍看不到他那令人沉溺的酒窝。 钟显声并住她脚腕,手重新插进去,迅速摆动手腕。 老宅幽静,只听见泥泞声一片。 … 宝珍想过对钟显声坦白,坦白她和伍爷什么事都没有,但又很快狠下心。 他过去不曾对她心软,她才不要痴痴傻傻的对他心软,再换他用暴戾相对。 伍爷的黑钱被警方追踪到,他在狱中要气得半死,但他被判终身监禁…也许还有点希望在九十岁时被放出来。 钟显声又记一功,至此,盘踞在本港叁十年的帮派被他连根拔除。怠工去顶楼抽烟时,何sir说:“后生仔好威风,年纪轻轻坐到警司。结了这桩案件,以后都要坐office喝咖啡了。” 钟显声谦逊地说:“赶上了好时机。” 因为九七将至,他们这群做差人的才有机会登台,再倒回五年、十年、二十年,香港仍是古惑仔的江湖。 何sir说:“十年前你刚进O记,我还笑话你,官仔骨骨为何不去做律师或医生,结果爬得比我更快,大家私底下都说你未来要去竞选港督。” “说笑了。”钟显声说,“晚上我请大家去小苏州喝酒。” 他不似何sir轻松,死了段大海,监禁了伍飞,但还有一人始终让他记挂——段保宁。段保宁和段宝珍兄妹情深,不会留她一人在港这么多年…他这些年时刻追踪出入境记录,和大陆公安亦有联络,可段保宁好似人间蒸发。 夜里去小苏州,今天宝珍受人起哄,唱甜蜜蜜。 她眼里媚光四射,施舍每一位为她倾倒的信徒,唯独把钟显声排除在外。 宝珍的妈妈是内地人,宝珍普通话讲得很标准,用普通话唱歌时嗓音软糯,似含住一口香甜糕点,蜜糖融化在舌间。 众人都为她鼓掌喝彩,唯独钟显声没有。他冷静地将一杯威士忌入腹,烈酒滑向他喉咙,他喉结滚了一滚,何sir说:“段宝珍是个大人物。” 宝珍唱完歌,便走向他们这一桌,她对大堂经理说:“今天钟sir这桌酒我请。” 何sir说:“段老板好大方。” 有人开始对着宝珍喊阿嫂,宝珍乜斜一眼,道:“不要污蔑钟sir,钟sir与我是老友。” 老友。 钟显声轻蔑地笑。 宝珍去招呼另一桌客,何sir问钟显声:“她手上的钻戒是你送的?” “不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 去年他带着宝珍去买戒指,宝珍不要,隔几日,她自己定做了一只。小苏州这几年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她有许多钱。 同行的女警说:“有钱人的日子真好,段小姐身上那件衫,上礼拜我逛街时看到,看到吊牌就连店都不敢进去。” 钟显声便想,衫穿到对的人身上才靓,这件衣服还好被宝珍先买去。 夜里一同回屋,钟显声在玄关处开始缠宝珍,他认真地吮宝珍的嘴巴,吮得她嘴唇透亮通红,而后问她:“唱歌时为何不看我?” 宝珍敷衍了事:“我和你还不够甜蜜蜜吗?你吃我那么多蜜水,有没有良心。” 不算,不算甜蜜。 许多年前,宝珍看他的眼神都像涂抹一层蜂蜜,黏糊糊的甜。 他掌心潮热,贴着她的皮肤。宝珍好奇:“我唱歌看不看你,很重要?” “很重要。” 他难得诚实一回,宝珍便也诚实说:“钟sir,以前我只得你一个听众时,你不曾珍惜我。” 钟显声错愕片刻。 他抬起宝珍的手腕,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上:“以后呢?” 香港人人盼望九七之后,许多人叫衰,钟显声认为其实不必,他只是默默观看着港人似蚂蚁一样集体沸腾。 今年已经是九七年,眼看七月临近,许多人忙着移民海外,甚至有人做梦搬去外太空。 钟显声很怕宝珍也会是移民浪潮中一朵普通浪花。 她怎可离开香港?她离开以后,他对谁犯罪? 宝珍只是对他淡淡一笑,她的手在他心口合成拳,她手中戒指那枚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在他注视下闪烁。 宝珍是会给自己买钻戒的女人,他预感宝珍一定会走,他不能让段保宁找到她…如果她一定要走,钟显声会让她走投无路。 可是这个女人总在他预测之外。 他以为把她困在小苏州,她早晚会崩溃,坦白段保宁下落,可是她守口如瓶,甚至对付伍爷的事,她都没有说很多话。 她对他说最多,是“钟sir,我怕。” 他囚禁她,她讲钟sir我怕,他送她去小苏州,她讲钟sir我怕,他第一次拿枪指她,她讲钟sir我怕。 每次她都讲钟sir我怕,可她习惯后,不但不怕了,反倒来伤害他。 “回答我,你以后要如何?”钟显声加大力气捏她手腕。 “钟sir要逼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其实好无聊,家里都布置的好像office,职业病带回家?审问我?要不然先带我回警署,最好再拿手铐铐住我。” 宝珍不怕,他怕。 他怕1997以后的香港再没黑社会,令他失业,也怕1997以后的香港再无段宝珍,令他失心。 “我真是个很无趣的人?”他挑眉,毫无自知之明。 宝珍点头:“真的很无趣,远看着很好,至于靠近你…有个词叫木头美人,你是冰山靓仔。” 段宝珍一定不知道,巨轮撞向冰山冰山会碎裂,气候变暖冰山会消融。 “抱歉,就算无趣你也忍耐些。” 他抱起宝珍,将她抱进卧室里。 他见过伍爷,得知宝珍根本没同伍爷发生过关系,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她了解他的心理,甚至用他的弱点来折磨他。 她拿这件事折磨他一年多,甚至险些逼他失手杀害她…段宝珍怎么能比他还可怕。 上次在漆黑老宅做爱宝珍心有余悸,不怕他打她骂她,她最怕他用温柔折磨她,一面是玫瑰,一面是枪口。 钟显声要脱她的衣,宝珍说:“不用,我自己来。” 他用寒冷的眼看向宝珍,宝珍怕了,收声。 他其实并不擅长解女人的衣服,每次终于学会解她的裙子,她就换新样式的套装。 宝珍今天穿一件玫瑰红丝绒衬衣,衬得她皮肤白到刺目。他解开她几颗扣子,先不解她的胸罩,而是在她锁骨和胸脯上落下密集湿吻。 宝珍问他:“你做什么?” “做个有趣的人。” “痴线,谁要你在床上有趣。” 钟显声的手在她腿心试探… “你湿了。” “没见过生理反应?钟sir不要叁十岁扮童男,不好笑。” 以前钟显声就发现她讲话真的很有意思,段大海要她去参加学校的舞会,为他们段家争脸面,宝珍偏偏不去,她跑去O记等他收工,让他请她去老地方和奶茶,同他倾解。 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去英国念书,我想去歌唱比赛,我歌喉这么靓,一定拿冠军咯。” 钟显声当时沉稳回答她说:“你更适合表演栋笃笑。” 其实那是他的玩笑话,可至今他都不知道宝珍有没有听懂他的玩笑—— 钟sir是闷骚男,不是打桩机 -- 《皇后大道的听众》五 宝珍是挂在钟显声身上的,她问:“我是不是变沉了?” 钟显声说:“还好。” 她其实比十八岁时候更瘦。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你一直都很轻。 宝珍怕鬼,腹部紧紧收着,咬得钟显声很快缴械。 她虚喘着说:“钟sir,你过了叁十岁,不太行了。” 钟显声抱着她回卧室里。 还是没有一点光,只有手电的光聚在墙壁,形成一块光斑,照亮邓丽君甜美的脸。 他脱掉自己被汗湿透的衬衫,胸膛贴上宝珍白玉一般的乳,只是简单蹭两下,宝珍便受不了。偏他爱折磨她,又低头去咬她的锁骨,身下的手在她湿软的阴蒂上捏拿。 宝珍怕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折磨,可她没力气抵抗他,脚心都酥痒,脚趾头蜷缩,渴望缓解那痒。 钟显声要报复刚才的嘲讽,故意不进入。他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腿的膝盖碾着宝珍脆弱的穴口。 他的裤子还挂在腿上。 宝珍真怕他被鬼混附体了,紧张道:“钟sir?你还好吧。” “我在。”他声音低哑地说。 膝盖慢慢揉着她的花心,裤子被她的液体沾湿。宝珍很空虚,便自己去蹭他膝头的面料,摩擦在阴部很解痒。 “你不要蹭…” 他弯下腰,用手指挑逗她的阴蒂。 宝珍的脚蹬了一下他的手肘:“你是钟显声,还是鬼?” 钟显声觉得好笑,但他已经很久没见宝珍这么傻气过,便道:“我是鬼,风流鬼,住在这宅子里一百年。” “痴线!”宝珍尖叫,开始蹬他:“你吓我!” 钟显声无声笑了笑,太可惜,天色漆黑,宝珍看不到他那令人沉溺的酒窝。 钟显声并住她脚腕,手重新插进去,迅速摆动手腕。 老宅幽静,只听见泥泞声一片。 … 宝珍想过对钟显声坦白,坦白她和伍爷什么事都没有,但又很快狠下心。 他过去不曾对她心软,她才不要痴痴傻傻的对他心软,再换他用暴戾相对。 伍爷的黑钱被警方追踪到,他在狱中要气得半死,但他被判终身监禁…也许还有点希望在九十岁时被放出来。 钟显声又记一功,至此,盘踞在本港叁十年的帮派被他连根拔除。怠工去顶楼抽烟时,何sir说:“后生仔好威风,年纪轻轻坐到警司。结了这桩案件,以后都要坐office喝咖啡了。” 钟显声谦逊地说:“赶上了好时机。” 因为九七将至,他们这群做差人的才有机会登台,再倒回五年、十年、二十年,香港仍是古惑仔的江湖。 何sir说:“十年前你刚进O记,我还笑话你,官仔骨骨为何不去做律师或医生,结果爬得比我更快,大家私底下都说你未来要去竞选港督。” “说笑了。”钟显声说,“晚上我请大家去小苏州喝酒。” 他不似何sir轻松,死了段大海,监禁了伍飞,但还有一人始终让他记挂——段保宁。段保宁和段宝珍兄妹情深,不会留她一人在港这么多年…他这些年时刻追踪出入境记录,和大陆公安亦有联络,可段保宁好似人间蒸发。 夜里去小苏州,今天宝珍受人起哄,唱甜蜜蜜。 她眼里媚光四射,施舍每一位为她倾倒的信徒,唯独把钟显声排除在外。 宝珍的妈妈是内地人,宝珍普通话讲得很标准,用普通话唱歌时嗓音软糯,似含住一口香甜糕点,蜜糖融化在舌间。 众人都为她鼓掌喝彩,唯独钟显声没有。他冷静地将一杯威士忌入腹,烈酒滑向他喉咙,他喉结滚了一滚,何sir说:“段宝珍是个大人物。” 宝珍唱完歌,便走向他们这一桌,她对大堂经理说:“今天钟sir这桌酒我请。” 何sir说:“段老板好大方。” 有人开始对着宝珍喊阿嫂,宝珍乜斜一眼,道:“不要污蔑钟sir,钟sir与我是老友。” 老友。 钟显声轻蔑地笑。 宝珍去招呼另一桌客,何sir问钟显声:“她手上的钻戒是你送的?” “不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 去年他带着宝珍去买戒指,宝珍不要,隔几日,她自己定做了一只。小苏州这几年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她有许多钱。 同行的女警说:“有钱人的日子真好,段小姐身上那件衫,上礼拜我逛街时看到,看到吊牌就连店都不敢进去。” 钟显声便想,衫穿到对的人身上才靓,这件衣服还好被宝珍先买去。 夜里一同回屋,钟显声在玄关处开始缠宝珍,他认真地吮宝珍的嘴巴,吮得她嘴唇透亮通红,而后问她:“唱歌时为何不看我?” 宝珍敷衍了事:“我和你还不够甜蜜蜜吗?你吃我那么多蜜水,有没有良心。” 不算,不算甜蜜。 许多年前,宝珍看他的眼神都像涂抹一层蜂蜜,黏糊糊的甜。 他掌心潮热,贴着她的皮肤。宝珍好奇:“我唱歌看不看你,很重要?” “很重要。” 他难得诚实一回,宝珍便也诚实说:“钟sir,以前我只得你一个听众时,你不曾珍惜我。” 钟显声错愕片刻。 他抬起宝珍的手腕,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上:“以后呢?” 香港人人盼望九七之后,许多人叫衰,钟显声认为其实不必,他只是默默观看着港人似蚂蚁一样集体沸腾。 今年已经是九七年,眼看七月临近,许多人忙着移民海外,甚至有人做梦搬去外太空。 钟显声很怕宝珍也会是移民浪潮中一朵普通浪花。 她怎可离开香港?她离开以后,他对谁犯罪? 宝珍只是对他淡淡一笑,她的手在他心口合成拳,她手中戒指那枚鸽子蛋般大小的钻石在他注视下闪烁。 宝珍是会给自己买钻戒的女人,他预感宝珍一定会走,他不能让段保宁找到她…如果她一定要走,钟显声会让她走投无路。 可是这个女人总在他预测之外。 他以为把她困在小苏州,她早晚会崩溃,坦白段保宁下落,可是她守口如瓶,甚至对付伍爷的事,她都没有说很多话。 她对他说最多,是“钟sir,我怕。” 他囚禁她,她讲钟sir我怕,他送她去小苏州,她讲钟sir我怕,他第一次拿枪指她,她讲钟sir我怕。 每次她都讲钟sir我怕,可她习惯后,不但不怕了,反倒来伤害他。 “回答我,你以后要如何?”钟显声加大力气捏她手腕。 “钟sir要逼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其实好无聊,家里都布置的好像office,职业病带回家?审问我?要不然先带我回警署,最好再拿手铐铐住我。” 宝珍不怕,他怕。 他怕1997以后的香港再没黑社会,令他失业,也怕1997以后的香港再无段宝珍,令他失心。 “我真是个很无趣的人?”他挑眉,毫无自知之明。 宝珍点头:“真的很无趣,远看着很好,至于靠近你…有个词叫木头美人,你是冰山靓仔。” 段宝珍一定不知道,巨轮撞向冰山冰山会碎裂,气候变暖冰山会消融。 “抱歉,就算无趣你也忍耐些。” 他抱起宝珍,将她抱进卧室里。 他见过伍爷,得知宝珍根本没同伍爷发生过关系,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她了解他的心理,甚至用他的弱点来折磨他。 她拿这件事折磨他一年多,甚至险些逼他失手杀害她…段宝珍怎么能比他还可怕。 上次在漆黑老宅做爱宝珍心有余悸,不怕他打她骂她,她最怕他用温柔折磨她,一面是玫瑰,一面是枪口。 钟显声要脱她的衣,宝珍说:“不用,我自己来。” 他用寒冷的眼看向宝珍,宝珍怕了,收声。 他其实并不擅长解女人的衣服,每次终于学会解她的裙子,她就换新样式的套装。 宝珍今天穿一件玫瑰红丝绒衬衣,衬得她皮肤白到刺目。他解开她几颗扣子,先不解她的胸罩,而是在她锁骨和胸脯上落下密集湿吻。 宝珍问他:“你做什么?” “做个有趣的人。” “痴线,谁要你在床上有趣。” 钟显声的手在她腿心试探… “你湿了。” “没见过生理反应?钟sir不要叁十岁扮童男,不好笑。” 以前钟显声就发现她讲话真的很有意思,段大海要她去参加学校的舞会,为他们段家争脸面,宝珍偏偏不去,她跑去O记等他收工,让他请她去老地方和奶茶,同他倾解。 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去英国念书,我想去歌唱比赛,我歌喉这么靓,一定拿冠军咯。” 钟显声当时沉稳回答她说:“你更适合表演栋笃笑。” 其实那是他的玩笑话,可至今他都不知道宝珍有没有听懂他的玩笑—— 钟sir是闷骚男,不是打桩机 -- 《皇后大道的听众》六 宝珍今日穿牛仔裤,不好解,但是很性感。钟显声的手掌在她紧致的臀上来回,擦出情和欲的火焰。 火烧进她的腿心,体内火势越来越大,宝珍焚身其中。她偏头躲过钟显声的吻:“这样没意思。” 钟显声强势的扭过她的脸:“我说有意思。” 他唇瓣贴上宝珍的唇瓣,舌头侵略进来十分热烫。头顶泄下来的灯光波澜不惊照着他、她,静悄悄观看这幕戏。 宝珍道:“你的吻技糟透了。” 她胡言乱语,说出与事实截然相反的话。 钟显声冷笑一声,伸手摸上她的腿心,“你真是个大话精。” 唇间湿润的触感继续,钟显声压在她身上,湿黏地继续和她舌头纠缠,同时手抚她的耳垂,上次他撤掉她的耳钉,耳垂受伤后结疤,摸上去很突兀。 宝珍好想告诉他,其实她不介意他直接一点,她没有那么脆弱。 她被他点燃,手伸去他的身下,隔布料抚摸他的那件物体,她的手指太轻软,钟显声道:“再握紧,握紧,宝珍。” 宝珍摸两下,钟显声那里便硬成固体,她摸索解开他的裤链,两手抱握住缓缓撸动。 钟显声显然被她动作刺激到,他发出很沉重的一声呻吟,那物痉挛,在宝珍手上具有生命力地跳动一下。 钟显声是个神经质,不喜欢被人掌控。他将宝珍两手按在枕侧,咬开她内衣前扣,舌头在她乳尖打圈。 宝珍闭上眼,躲避顶灯射下来的光。身体内无数只虫蚁爬来爬去,原来是舌头入侵,花液渗出。 钟显声扯下她的牛仔裤,扣住她膝头,舌尖舔着她那点。宝珍不懂男人,明明做了好多年,怎么还能这么热衷?欲火几近破身而出,宝珍陡然发抖,腿根的软肉颤动地夹着钟显声的脑袋。她眼神已似云烟散去,迷失在维多利亚港的上空。 “今日不是元旦,也不过年,不是你我生辰,钟sir怎么这么好心伺候我?” “因你歌声动听。”他吸了满口水,抬头动情地说,抿唇时酒窝瞩目,黑眼睛望着宝珍,宝珍和他对视一眼,觉得魂都要被吸去。 宝珍转过身,很自觉跪在他面前,将臀部先给他:“早点做吧,其实我骗你的,你平时失控的样子太有趣了。” “玩我?”他在她臀肉拍下响亮一巴掌。 牛仔裤还束缚在她的脚腕上,衬衫也未落,几乎只有臀间白洁的皮肤暴露在外。钟显声的那物件高耸挺拔的在她臀缝中撕磨,迟迟不入。 宝珍两眼昏沉,她伸手拿了枕头过来,脸贴着枕头,下身更开地送到钟显声面前。 钟显声陡然一根尽入,宝珍一阵呻吟,眼前是化不开的五彩光斑,各种颜色黏糊在一起,污浊而绮丽。 钟显声被她紧密包裹,胯下是爆炸般痛快。他抱住宝珍的细腰,缓缓晃动腰部,前胸贴她后背,在她耳旁湿热地喘息,而后哑着嗓子说:“今夜楼上没争吵,隔壁夫妇也没动静。” “今天晚上香港静得不像话,小苏州今夜客人也不算多。” 他们在床上聊着许多其它事,宝珍突然笑出声:“钟sir你好变态,听人墙角。” “职业习惯而已。” 他听人墙角不是头一回。 为了抓捕段大海,他们在段大海的宅子里安装窃听设备。 他常常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办公室,带着耳机,听段家一举一动。除了有时候段大海和段保宁会说社团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家庭的日常小事。 比如宝珍上学迟到埋怨段保宁前夜和女伴闹到太晚,比如宝珍想去台湾看邓丽君演唱会,段大海没有托人搞到票她打骂她老豆没用,比如她早晨起来放声练歌,她的爸爸哥哥都夸她歌喉甜过邓丽君。 这些琐事,无聊又有趣味。 宝珍没来得及去参加歌唱比赛,段大海就入狱了,段保宁跑路逃过一难,剩她一个人在香港,常常孤零零看着中环的灯火发呆。 想起过去的宝珍,钟显声明显察觉到燥热,他不知道恨身下的这个宝珍,还是恨正在屌她的自己,抑或是恨他们一起弄丢了以前那个宝珍。 他重重地撞进去,碾压她最敏感的一点,手指捏住她的乳珠,同时撕磨。 “钟sir真是好犀利,魂都快被你撞飞。” 黑色的长发似海浪晃动起伏,晃得钟显声晕眩。他更加大动作,而宝珍配合他扭动起了腰肢。 钟显声冲刺了几十下,放开精关,将白浊射进去。 这夜反反复复,各样姿势都做过。 他们睁眼等天亮,奈何天亮的很慢…钟显声今日已经正式离开O记,要去总署报道。他无倦意,听着楼上人脚步声匆匆,终于等到晨光来。 但这晨光很吝啬,不到十分钟就熄灭。太阳升起来,钟显声该去上班,宝珍道:“钟sir新官上任,祝你一切顺利。” “多谢。”他勾出淡淡的笑意,酒窝将他的笑意加深。 宝珍食指在他酒窝的地方重重一摁,道:“到新环境要多笑,不要吓到别人。” “我真的很吓人?” “不笑的时候很吓人。” “那你当年还中意我?” “你当时年轻,二十岁的年纪,不笑的时候叫冷酷,现在叁十岁,不笑时像古板的教书先生。” “宝珍,本港多叁十岁青年人都被你这句话冒犯到。” “别不承认,你就是变老了。上班要迟到了,你快点出门。” “总署晚半个钟开门,我还有时间。” 钟显声吃罢早餐,又冲了一杯阿华田才出门,他在玄关换鞋时,宝珍突然喊住他:“钟显声。” 他回头望,宝珍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站在背光的地方。 她朝着他走过来,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钟显声摁住她的腰,将这一吻加深。 “你不是说接吻很无聊?” “赠你升官的礼物。” “这次是真的要迟到,我下班后直接去小苏州找你。” “今夜小苏州不开门,我在家等你。” 钟显声察觉自己今日心情好,出门时,无奈的摇头笑,他已经叁十岁了,还要因一个吻而情不自禁。 他在电梯间碰到邻居林律师,两人礼貌性地道早安,林律师是早晨刚回家,他出电梯。他笑着问钟显声:“钟sir去上班?” 林律师长得很俊秀,身高稍矮于钟显声,略瘦,皮肤很白。 钟显声和他两人时常在楼道打照面。 “是。”电梯快要开走,钟显声匆忙上了电梯。 钟显声不知为何,今天一直在想林律师。 林律师叁年前搬来他家隔壁,他们碰面机会不多,他们搬来时,宝珍特地送水果为他们温居… 林律师的右耳有只空空的耳洞。 钟显声突然地想起来,段宝珍的哥哥段保宁的右耳常带着耳钉。 一个人的面庞可以通过整形手术重塑,但耳朵不会。 他车开在皇后大道上,挤仄的车流令他无处掉头。钟显声打电话回家,无人接通。 他回忆起今天早晨宝珍对他的温柔,忽然一阵浓厚的、不散的震撼,穿过闹攘街头,仓皇冲向他。 林律师就是段保宁! 这便能解释为何宝珍会得知是伍爷派人去狱中杀死段大海,并知道伍爷黑钱去向…段保宁一直在她身后帮他。 整整叁年,她都在骗他。 钟显声困在车海之中,与此同时,宝珍兄妹成坐车前往启德机场。 过了安检,段保宁仍然很谨慎。他叁年里没一天不担惊受怕,飞机不起飞,他的心无法落地。 宝珍递来一杯热咖啡,安慰他:“还有十几分钟就能登机了。” “钟显声很警惕,他今天盯着我耳朵看,我怕被他发现。” “你如今比他更警惕。” 宝珍不知该喜该忧。过去的段保宁是十足的少爷做派,嗑药飙车玩女人,什么刺激做什么,时间把她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敬小慎微的人,宝珍为他惋惜。 同班机许多都是举家移民的人,他们带着好多行李。 段保宁和宝珍在逃命,除了证件和银行卡,什么都未带。 飞机起飞,这段往事尘埃落定。 宝珍轻松地靠住飞机靠背,她突然有一点点的寂寞,她终于逃离了,可是她看不到钟显声这一刻的表情。 他的表情还是一丝不苟的严肃吗? 她很想知道。 段保宁把毛毯披在她身上,说:“温哥华很冷,一落地就得添新衣。” “哥哥,谢谢你。” 他们兄妹以前从不道谢。 宝珍是幸福的,她出生在一个黑社会家庭里面,可是她的爸爸爱护她,她的哥哥没有抛下她,历经过一些波折,他们还是团圆了。 至于香港这座城市在九七之后是什么样貌,和她毫无关系—— 明天结局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皇后大道的听众 宝珍今日穿牛仔裤,不好解,但是很性感。钟显声的手掌在她紧致的臀上来回,擦出情和欲的火焰。 火烧进她的腿心,体内火势越来越大,宝珍焚身其中。她偏头躲过钟显声的吻:“这样没意思。” 钟显声强势的扭过她的脸:“我说有意思。” 他唇瓣贴上宝珍的唇瓣,舌头侵略进来十分热烫。头顶泄下来的灯光波澜不惊照着他、她,静悄悄观看这幕戏。 宝珍道:“你的吻技糟透了。” 她胡言乱语,说出与事实截然相反的话。 钟显声冷笑一声,伸手摸上她的腿心,“你真是个大话精。” 唇间湿润的触感继续,钟显声压在她身上,湿黏地继续和她舌头纠缠,同时手抚她的耳垂,上次他撤掉她的耳钉,耳垂受伤后结疤,摸上去很突兀。 宝珍好想告诉他,其实她不介意他直接一点,她没有那么脆弱。 她被他点燃,手伸去他的身下,隔布料抚摸他的那件物体,她的手指太轻软,钟显声道:“再握紧,握紧,宝珍。” 宝珍摸两下,钟显声那里便硬成固体,她摸索解开他的裤链,两手抱握住缓缓撸动。 钟显声显然被她动作刺激到,他发出很沉重的一声呻吟,那物痉挛,在宝珍手上具有生命力地跳动一下。 钟显声是个神经质,不喜欢被人掌控。他将宝珍两手按在枕侧,咬开她内衣前扣,舌头在她乳尖打圈。 宝珍闭上眼,躲避顶灯射下来的光。身体内无数只虫蚁爬来爬去,原来是舌头入侵,花液渗出。 钟显声扯下她的牛仔裤,扣住她膝头,舌尖舔着她那点。宝珍不懂男人,明明做了好多年,怎么还能这么热衷?欲火几近破身而出,宝珍陡然发抖,腿根的软肉颤动地夹着钟显声的脑袋。她眼神已似云烟散去,迷失在维多利亚港的上空。 “今日不是元旦,也不过年,不是你我生辰,钟sir怎么这么好心伺候我?” “因你歌声动听。”他吸了满口水,抬头动情地说,抿唇时酒窝瞩目,黑眼睛望着宝珍,宝珍和他对视一眼,觉得魂都要被吸去。 宝珍转过身,很自觉跪在他面前,将臀部先给他:“早点做吧,其实我骗你的,你平时失控的样子太有趣了。” “玩我?”他在她臀肉拍下响亮一巴掌。 牛仔裤还束缚在她的脚腕上,衬衫也未落,几乎只有臀间白洁的皮肤暴露在外。钟显声的那物件高耸挺拔的在她臀缝中撕磨,迟迟不入。 宝珍两眼昏沉,她伸手拿了枕头过来,脸贴着枕头,下身更开地送到钟显声面前。 钟显声陡然一根尽入,宝珍一阵呻吟,眼前是化不开的五彩光斑,各种颜色黏糊在一起,污浊而绮丽。 钟显声被她紧密包裹,胯下是爆炸般痛快。他抱住宝珍的细腰,缓缓晃动腰部,前胸贴她后背,在她耳旁湿热地喘息,而后哑着嗓子说:“今夜楼上没争吵,隔壁夫妇也没动静。” “今天晚上香港静得不像话,小苏州今夜客人也不算多。” 他们在床上聊着许多其它事,宝珍突然笑出声:“钟sir你好变态,听人墙角。” “职业习惯而已。” 他听人墙角不是头一回。 为了抓捕段大海,他们在段大海的宅子里安装窃听设备。 他常常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办公室,带着耳机,听段家一举一动。除了有时候段大海和段保宁会说社团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家庭的日常小事。 比如宝珍上学迟到埋怨段保宁前夜和女伴闹到太晚,比如宝珍想去台湾看邓丽君演唱会,段大海没有托人搞到票她打骂她老豆没用,比如她早晨起来放声练歌,她的爸爸哥哥都夸她歌喉甜过邓丽君。 这些琐事,无聊又有趣味。 宝珍没来得及去参加歌唱比赛,段大海就入狱了,段保宁跑路逃过一难,剩她一个人在香港,常常孤零零看着中环的灯火发呆。 想起过去的宝珍,钟显声明显察觉到燥热,他不知道恨身下的这个宝珍,还是恨正在屌她的自己,抑或是恨他们一起弄丢了以前那个宝珍。 他重重地撞进去,碾压她最敏感的一点,手指捏住她的乳珠,同时撕磨。 “钟sir真是好犀利,魂都快被你撞飞。” 黑色的长发似海浪晃动起伏,晃得钟显声晕眩。他更加大动作,而宝珍配合他扭动起了腰肢。 钟显声冲刺了几十下,放开精关,将白浊射进去。 这夜反反复复,各样姿势都做过。 他们睁眼等天亮,奈何天亮的很慢…钟显声今日已经正式离开O记,要去总署报道。他无倦意,听着楼上人脚步声匆匆,终于等到晨光来。 但这晨光很吝啬,不到十分钟就熄灭。太阳升起来,钟显声该去上班,宝珍道:“钟sir新官上任,祝你一切顺利。” “多谢。”他勾出淡淡的笑意,酒窝将他的笑意加深。 宝珍食指在他酒窝的地方重重一摁,道:“到新环境要多笑,不要吓到别人。” “我真的很吓人?” “不笑的时候很吓人。” “那你当年还中意我?” “你当时年轻,二十岁的年纪,不笑的时候叫冷酷,现在叁十岁,不笑时像古板的教书先生。” “宝珍,本港多叁十岁青年人都被你这句话冒犯到。” “别不承认,你就是变老了。上班要迟到了,你快点出门。” “总署晚半个钟开门,我还有时间。” 钟显声吃罢早餐,又冲了一杯阿华田才出门,他在玄关换鞋时,宝珍突然喊住他:“钟显声。” 他回头望,宝珍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站在背光的地方。 她朝着他走过来,踮起脚,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钟显声摁住她的腰,将这一吻加深。 “你不是说接吻很无聊?” “赠你升官的礼物。” “这次是真的要迟到,我下班后直接去小苏州找你。” “今夜小苏州不开门,我在家等你。” 钟显声察觉自己今日心情好,出门时,无奈的摇头笑,他已经叁十岁了,还要因一个吻而情不自禁。 他在电梯间碰到邻居林律师,两人礼貌性地道早安,林律师是早晨刚回家,他出电梯。他笑着问钟显声:“钟sir去上班?” 林律师长得很俊秀,身高稍矮于钟显声,略瘦,皮肤很白。 钟显声和他两人时常在楼道打照面。 “是。”电梯快要开走,钟显声匆忙上了电梯。 钟显声不知为何,今天一直在想林律师。 林律师叁年前搬来他家隔壁,他们碰面机会不多,他们搬来时,宝珍特地送水果为他们温居… 林律师的右耳有只空空的耳洞。 钟显声突然地想起来,段宝珍的哥哥段保宁的右耳常带着耳钉。 一个人的面庞可以通过整形手术重塑,但耳朵不会。 他车开在皇后大道上,挤仄的车流令他无处掉头。钟显声打电话回家,无人接通。 他回忆起今天早晨宝珍对他的温柔,忽然一阵浓厚的、不散的震撼,穿过闹攘街头,仓皇冲向他。 林律师就是段保宁! 这便能解释为何宝珍会得知是伍爷派人去狱中杀死段大海,并知道伍爷黑钱去向…段保宁一直在她身后帮他。 整整叁年,她都在骗他。 钟显声困在车海之中,与此同时,宝珍兄妹成坐车前往启德机场。 过了安检,段保宁仍然很谨慎。他叁年里没一天不担惊受怕,飞机不起飞,他的心无法落地。 宝珍递来一杯热咖啡,安慰他:“还有十几分钟就能登机了。” “钟显声很警惕,他今天盯着我耳朵看,我怕被他发现。” “你如今比他更警惕。” 宝珍不知该喜该忧。过去的段保宁是十足的少爷做派,嗑药飙车玩女人,什么刺激做什么,时间把她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敬小慎微的人,宝珍为他惋惜。 同班机许多都是举家移民的人,他们带着好多行李。 段保宁和宝珍在逃命,除了证件和银行卡,什么都未带。 飞机起飞,这段往事尘埃落定。 宝珍轻松地靠住飞机靠背,她突然有一点点的寂寞,她终于逃离了,可是她看不到钟显声这一刻的表情。 他的表情还是一丝不苟的严肃吗? 她很想知道。 段保宁把毛毯披在她身上,说:“温哥华很冷,一落地就得添新衣。” “哥哥,谢谢你。” 他们兄妹以前从不道谢。 宝珍是幸福的,她出生在一个黑社会家庭里面,可是她的爸爸爱护她,她的哥哥没有抛下她,历经过一些波折,他们还是团圆了。 至于香港这座城市在九七之后是什么样貌,和她毫无关系—— 明天结局 -- 《绵里藏刀》二 萧逢觉得薛绵这人,中看不中用。 丝萝襦裙的群幅随她的走动一起一落,玉环垂在细裥上,她受过宫里的教化,行走的时候,裙摆带风,却不见玉环发出碰撞的声音。 据说宫里的宫女走路时若让环佩发出响声,就要被拖去承乾门外杖毙。 你看她下半身的样子,娉婷守礼,端庄又本分。视线上移,肩板正,下颌高扬,比公主还要高傲。 她看着是很好,袅袅仙姿,不可方物。 但只是看着好而已。 “大人,奴婢来了。” 萧逢坐在椅上,两只脚搭在脚凳上,迭在一起。 “给我脱靴。” 薛绵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大人您找海棠去做吧。” “她是婢子,你也是婢子,何以她做得了,你做不了?” 萧逢道高一尺,薛绵则魔高一丈。 “大人不是因绵绵的美色才从太子手中要来绵绵么?难道您处心积虑把我要过来,只是为了让我给您洗衣脱靴的?” “瞧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能给太子脱靴,怎不能给爷脱靴了。” “太子把我当奴婢,给太子脱靴是我分内的事。您若能从此以后不碰我身体了,把我当个普通婢子来用,我也给您脱靴。” 萧逢思索,薛绵这话倒也没错。 “那往后我不碰你身子了,过来,给我脱靴。” 薛绵又说:“您不是大材小用吗?府里哪一个婢子不能给您脱靴,您非要为难我。” 薛绵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难。 萧逢若对她没了别的心思了,她岂不是没了用处?若自己跟个普通的丫鬟是同样的作用,萧逢怎么会帮显炆呢。 萧逢被她糊弄地心烦,自己两下把靴子甩到薛绵怀里,浓浓的汗味扑面而来,薛绵捂住鼻子。 萧逢问:“嫌爷的脚臭?” “不敢,您是大人,只要您一日是大人,您的脚再臭,都是香的。” 萧逢被她说得都忍不住自己把靴子拿到鼻尖闻一闻…哎,真他娘的臭。 他在军营一整天没有脱靴,绕着西山跑了一整圈,当然会脚臭了。 萧逢唤海棠去泡洗脚水。 海棠跪在地上给萧逢洗脚,薛绵一边给他化墨,一边头头是道:“光是洗脚也没用,长安人每日都要沐浴呢。” “薛绵,你把爷当傻子糊弄呢?”萧逢斜斜地倚在椅子上,歪着头,叼着笔问她。 “你还在娘胎的时候,爷也在长安生活过的。” 萧逢是先任大将军萧鸣的晚来得子,他母亲是个胡女,长安人都是势利眼,瞧不起其它地方的人,他小时候没少为这事儿遭受白眼。 他爹死在了一个小妾的床上,他娘就带着他回了西域,他才知道她娘原来也是个小国的公主。他娘从小给他灌输思想,说他爹是魏国大将军,他以后也要做大将军,所以萧逢十二岁时就进了魏国军营,他用了十年时间混了个骠骑将军,他娘临终前,安心地把自己的叁十万骑兵交给萧逢管理。 约两年前,萧逢带着这叁十万骑兵风光入长安。 他和长安城一别多年,没想到长安人还是这么势利眼。 薛绵就是势利眼的佼佼者。 萧逢长这么大没少遭受过流言蜚语,也懒得给薛绵纠正说其实他们关外人也洗澡的。 海棠软绵绵的手指搓着他粗糙的脚心,萧逢悠哉地搂住薛绵的腰,鼻子往她领子里去蹭,“别动,让爷闻一闻…哎哟怀里都是爷的臭脚味道,你是不是该去洗澡了。” “那您抱了奴,您也要去沐浴。” 海棠识相地说:“汤池的水已经烧好了。” 于是萧逢把薛绵连人带衣扔进汤池里。 衣服吸水粘在身上,像负荷了千斤重量,薛绵从水面浮上来,妆面被冲刷掉,面色更似珍珠般白皙。 萧逢只穿绸裤,他背靠玉阶,眼眸邪气,“绵绵湿身了。” “您把我连人带衣抛进水里,能不湿么…大人,您好多废话。” 素白襦裙透了光,两点红尖凸出来。萧逢游向薛绵,硬邦邦的肌肉撞着她湿软的身子。薛绵软软地攀附在他凸起的肩头,萧逢下体夸张地顶着她,她难得脸颊飞红,闭上湿漉漉的眼眸,眼皮子抵在萧逢的锁骨里。 衣裙飘然远去,薛绵羞得出不了声。萧逢的手捧在她圆臀上,池水漫着一层热雾,粘在萧逢外露的肩上,又化作一只只妩媚的水珠去勾引他。 薛绵自惭形秽,她还不如水珠会勾引男人。 萧逢将她放趴在玉阶上,带着他滚烫的阳物刺进她的腿间。有池水润滑,他顶进来的时候不能算难受。 她臀上的伤虽然消弭了,但还隐隐的作痛,萧逢的下腹撞上来,仍会发痛。 她这时难得让人顺心了,萧逢却又不满意:“你怎这么的…乖顺?” “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反抗,就没了征服的快感,少了趣味?” 薛绵也反抗过,但反抗着反抗着发觉又费力气又不顶用,便不反抗萧逢了,萧逢爱怎么作弄她就怎么作弄她,只要他不进去,自己都还忍得了。 她就当是为了显炆的大业献身了。 萧逢在她腿间射了出来,薛绵扭着脖子,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萧逢。他有胡人血统,五官比中原男子深邃,眼眶深深凹陷,鼻梁又高高挺起。肤色比长安男子稍暗了些,阳刚得恰到好处。 萧逢咬住她耳朵,配合着身下掐她小核的手,舌头在她的耳廓舔舐,薛绵在他怀里一个激灵,颤着音泣了出来。 萧逢就爱看她一副要为了太子大业舍生取义的样子。 “绵绵这么多水,太子若是早知道的话,一定不愿放手。” 她平时能说会道,一碰上显炆就闭了嘴。 萧逢刚一提起显炆,就有太子府的人慌慌张张地赶过来,不顾萧逢正在汤池里享乐,在外面直叩头要见萧逢。 萧逢从水中出来,喊薛绵给他擦干身子。 换做平日她肯定不干,但现在碰上显炆的事,她立马滚去架子旁拿来干净的毛巾给萧逢擦干身上的水,又替他穿衣,萧逢嫌穿常服麻烦,便直接在里衣外披了件鹤氅。 薛绵自己匆促地收拾一番,也跑去见太子府的来使了。 来的人是太子亲信吕贞。 “萧将军,今夜太子入宫给陛下请安,在陛下面前拔剑了…” 萧逢思忖,显炆那小子可不是这么冒失的人。 “太子说是见了刺客才拔剑的,但宫人都说没见刺客…陛下被吓得从龙椅上跌下来,皇后娘娘罚殿下在烟霞寺禁足一年。” 烟霞寺是数十年前皇后的兄长主持修缮,可以说烟霞寺里的和尚都是皇后爪牙。皇后这次存心算计太子,若太子去了烟霞寺,则九死一生。 萧逢问:“何日起监禁太子?” 吕贞答:“明日。” “你先回太子府中,明日我去朝中打探过,再与太子妃做商议。” 但不等萧逢主动去探听此事,朝中便下了一道谕旨,命萧逢送明远公主前往西凉和亲。 萧逢觉得让自己这栋梁之才去送公主和亲,太大材小用,打算找个借口推了这差事,薛绵却拦住了他。 “您可不能推。” “薛姑娘有高见?” 薛姑娘有什么高见啊,薛姑娘就是怕萧逢做的太过分,惹怒皇后,殃及太子。 “大人您来长安也不过一年半载,还没站稳脚呢。您若能凭这次机会,得西凉国君赏识,不正能多一份支持您的力量吗?长安这么多世族,你除了叁十万骑兵,没有任何后盾。长安人玩儿的是心眼,他们世族之间有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届时推举大将军,随随便便就把您给弄下去了。” 萧逢玩味地勾起唇,“你又是如何得知爷想做大将军的?” “人都有抱负的,以前我在东宫,还想做掌事女官呢…不想做大将军的将军,岂不是太没志向了。” 皇子都想做皇帝、将军都想做大将军、婢女都想做掌事女官。 萧逢道:“绵绵,知道为何我不入你?” “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你心眼太多了,我怕被你算计。” “您要是心思端正,就不怕被我算计了。” 萧逢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薛绵诚然不是什么老实丫头,但他萧逢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他选择支持贺显炆,不是因为什么大司马之位,也不是因为薛绵。而是因为贺显炆是个良善的蠢货。 萧逢是在尸海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他要大司马、大将军之位、想要女人,会自己想办法去争,而不是靠着这种没谱的口头交易。 他帮贺显炆,仅仅是因他能看得透贺显炆,拿捏住他而已。 萧逢先发制人,在皇后动手前指使人去烟霞寺行刺太子,显炆胳膊受了伤,他以保护太子的借口派兵一万守在烟霞寺下。 萧逢前往西凉的两天前。 “大人,听说关外风沙大,我给您备了抹脸的香膏,您每天晚上睡觉前抹一次,皮肤就不容易变糙。” 薛绵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 “关外的气候爷比你熟悉,吹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吹坏了。你把这娘儿们抹脸的东西从爷行囊里拿出去。” “您不要不信我,您生的好,皮肤再白净些,就比女子还漂亮了。” 萧逢懒得同她争,便随她去了。 薛绵从没给人打包过行囊,不一会儿她累出香汗,便坐在一旁小凳子上拿蒲扇给自己扇风。 她面颊被热成个粉团儿,很赏心悦目。 “薛绵。” “奴在。” “薛绵。” “大人耳朵出问题了么?” “滚过来。” 薛绵呵呵笑道:“我只会走路,不会滚呢。” “滚、过、来。” ------------- 每章都3、4k字的我还配有珍珠吗 不配有就拉到~ -- 《绵里藏刀》叁 萧逢刚沐浴过,敞着衣怀,歪歪靠着椅背。他胸膛起伏,面上浮着一层暧昧情欲,呼吸粗重,山峰似的两道眉毛向眉心聚去。 他不够爽快,五指插进薛绵发间,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更激烈地动了起来。 咸涩的阳物几乎是往喉间撞进去,薛绵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双手扶着萧逢结实的大腿,挣开:“我自己会做,您不要插手。” 她握住萧逢的柱身,用力吮它,萧逢发出一声叹谓,却仍是不满:“你当是吸奶呢…舌头呢?由下往上舔。” 薛绵以前在东宫时,显炆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护在手上,重活都没干过。她委屈地流出眼泪,纵然是她要主动给萧逢这样做的,可做到一半的时候却还是被萧逢的强势给讨厌到了。 她中途吐了出来,却把萧逢给晾在了不上不下的境地。他手擒着椅子的扶手,手背筋脉凸起,一路蔓延至脖子上。 她自己要来的,弄到一半又不肯,萧逢被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惹恼了,一手抓来她的头发,向自己身下摁紧了下去。他从椅子上倏地起身起来,挺腰往薛绵的嘴里送入,将她红艳的唇撑得更加潋滟。 薛绵两双绵软小手无处可放,便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撑着自己。 窒息感从她胸膛溢出喉头,她没处释放自己的凄哀。蓦地一股浓精射了出来,浆糊一样沾着她的嗓子,萧逢纾解罢了,才任她去痰盂旁呕吐。 薛绵本来想把萧逢伺候高兴的,但回到书案前,见萧逢一脸戾色,比之前的脸色还臭。她抹净脸上的泪痕,说:“您别冲我黑脸,您也泻出来了,我就算成功了。” 萧逢挑了挑眉:“从前没跟显炆做过这事?” 薛绵嗔他道:“太子是正经人,没您这么…厉害。” 萧逢知道自己不是个正经人,便也认了她的话。他铁臂箍紧薛绵的腰,舌头挤进她口中缠绵搅弄,勾出银丝缕缕。 等到薛绵满面胀红,他退出舌头,问:“你有何事求我?” “您不在的时候,我能不能去殿下身边照顾…他受了伤,身边得有个人照顾的。” 萧逢不快道:“肩膀挨了一刀,又不会死人。” “萧大人,萧将军,您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不得有个人帮你看住太子么?您想想,若是皇后的人在这时得逞了,您的大将军之位也泡汤了。” 薛绵见这讲道理不顶用,便拿出她的杀手锏。 “您回来,这一路上的脏衣服我都帮您洗了,臭靴子也帮您洗。” 萧逢勾过她的腰:“舌头伸出来,再让爷咬一咬就答应你。” 薛绵立马伸出舌头。 萧逢牙关合紧,直觉要把她舌头咬破了,才爱怜地吮了口,叮嘱道:“你若敢让贺显炆碰你,我便倒戈皇后。” 薛绵腹诽: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手段脏么。 隔日萧逢亲自送薛绵烟霞寺。 她扮做黄衫宦官,亦步亦趋跟着萧逢。 烟霞寺正是万华如锦的时节,显炆一席白袍,寂寞地看着两行飞鸟来来回回。一见显炆,薛绵按捺不住在萧逢那里受过的委屈,喊他:“殿下!” 萧逢幽幽回头,横她一眼。 她负气地收声。 脚下台阶陡峭,薛绵重心不稳,走得慢,她对萧逢说:“大人可好扶我一把?” 萧逢长腿在前方迈开,轻薄地吐出二字:“不好。” … 显炆见薛绵来,已经抑制不住高兴,但萧逢在旁,他不得不敛住自己的情绪。 打小就是这样,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能表露,高兴时要内敛,不高兴时也要内敛。还小的时候,母后对他说你做了皇帝便不必这样。 可他还未成为皇帝,母后第一个要杀他。 萧逢没在烟霞寺逗留,只跟薛绵说:“等我来接你。” 说罢,转身便走了。 望着他背影,薛绵拍拍胸脯:“可算摆脱了。” 显炆问她:“这些天过得可好?” 薛绵是不会让她自己受累的,“过得很好的。” 可显炆觉得薛绵在骗自己。 “绵绵,若受了委屈就告诉我。今日我身陷囹圄,如履薄冰,不能护你…日后,我总会接你回家的。” 薛绵柔柔一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薛绵没别的奢求,就想一直伴在显炆身边,不论富贵繁华,还是贫瘠困苦。 她的父亲薛凭是罪臣,临终前把她托付给太子,这些年太子把她照顾得很好,半点苦都没让她受过。 唯一让她伤心的一回,是他娶了太子妃。但薛绵也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她是罪臣之后,连个宝林的位子都够不着。她没什么奢想,只盼望显炆以后做了皇帝,有叁宫六院,别把自己给忘了。 显炆失落道:“当初我答应过,要替你父亲翻案…最终却是你来陪着我被幽禁。” “是您太善良,才会被皇后和齐王欺负。我爹当年也是…人善被人欺,大抵就是这么个理了。” 薛绵跟在显炆身旁长大,是见过宫里的波云诡谲的,她早不盼着显炆能为薛家平反,只要显炆平平安安的登基,她就把所有的佛祖谢个遍。 烟霞寺佛音袅袅,虽不得自由,但也能让人清净心神。 薛绵呆了半月,觉得自己心里干净了不少,她对显炆说:“佛真是个好东西。” 薛绵头发扎个半髻,穿一身清灰袍衫,未施粉黛,婉秀妍丽。显炆不曾察觉她也已出落成和以前不同的模样,又想她是在萧逢身边变成这样的,心中妒火狂燃。 薛绵伸手去触枝头桃花上采蜜的蝶,宽袖向下堆去,留出一截皓腕,肌色比上好的白瓷还要润上几分。 蝴蝶被她的动作惊飞,她收回手,挫败道:“是我打扰了蝴蝶呢。” 二人正在树下等蝴蝶飞回来,不远处升起浓烟阵阵,烟雾逐渐密集,像一朵朵黑云升上天际。 耳旁传来僧人呼喊:“快去救火!” 显炆和薛绵跑到浓烟起源的地方,火已被萧逢派来的侍卫灭掉。 失火的正是显炆住的地方。 薛绵后怕地拍着胸脯:“万幸及时扑灭了!” 她连续几日夜不能眠,守在显炆屋外。显炆命她今夜必须去睡,她固执道:“我若闭了眼,有人要害你怎么办?” 显炆宽慰道:“有萧逢的人在,你不必担忧。” 薛绵垂眸暗忖,正是因为有萧逢的人在,薛绵才担心他。纵火之人尚未找到,说是皇后或齐王的人放火,还为时过早。 但薛绵没把担忧和怀疑说出来,这时候若让萧逢和显炆之间有了嫌隙,只会对显炆不利。 薛绵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走出烟霞寺,我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去孝敬佛祖。” 显炆同她说趣:“大魏这么多佛寺,你要孝敬哪一位佛祖?” “平白无故盖这么多佛庙做什么…也没见少灾少难了。” “你有所不知,当年还是前秦之时,曾祖是前秦大司马,因佛门出了细作而灭天下佛寺,后来因曾祖母生了一回小病,他怕自己的报应遭到曾祖母身上,就下令广修佛寺,佛门也因此兴旺了起来。” “你曾祖父还真是个痴情男人。”薛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找补说:“不是说你不痴情…你和他的朝代不同,面临的困境不同。殿下一定会成为像你的曾祖父、祖父那样的好王君。” 显炆轻轻一笑:“但愿如此。” … 关于失火一事,薛绵决定去向萧逢的人问个清楚。 萧逢留在这里的人叫段元安,是个胡人,生得浓眉浓髯,薛绵平日见到他转头就走,若不是为了显炆,她才不愿搭理这些人。 段元安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说:“姑娘请记得,您现在是萧府之人。” 段元安这样说了,薛绵便能确定那是萧逢的人放的火了。 她这才想通,每次自己在显炆那里待得久一点,总会有风吹草动。 萧逢去了两个月,不见回来。段元安向显炆和薛绵汇报了,他们才知道是在西凉处起了纷争。 明远公主是去和西凉王君的太子和亲的,但西凉王君醉酒误闯公主帐中,轻薄了公主,公主寻死觅活,两国关系紧张,战事一触即发。西凉仗着在自己主场,便下了战书。 萧逢只是去送人的,没想到顺带打了场仗。 一打就是叁个月,叁个月后,萧逢带着明远公主凯旋而归,在含元殿受赏。 薛绵听说萧逢又加官进爵了,在寺庙里气得跺脚,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蓄谋的。她以为长安人的手腕已经算是肮脏了,但比起萧逢终究还是太规矩了点。 其实显炆何尝不知萧逢阴险。 但凡他还有点机会…他也不会和萧逢为伍。 他同母后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小的时候,母后也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教他做个明君。 后来母后和父皇关系决裂,被关在寒山寺里叁年,出来以后,便似变了个人。 比起得不到皇位,更令显炆伤心的,是母子相杀。 他狠不下心对付皇后,所以一定要一个比他、比母亲更狠心的盟友。 放眼长安,只有萧逢一人,他又足够的狠心,也足够的野心。 ------------------------------------------------------------------------ 不是俗世里的深情才是深情。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绵里藏刀》四 长安初雪,云层才凝聚在一起,又被北风吹散。薛绵一大早起床在院子里堆了只膝盖高的雪人,结果被萧逢那没长眼的一脚踩扁了。 她气得回自己屋,叁月没见,半句话都不跟萧逢说。 她念了半天佛经,房门被从外推开,木门发出吱哑的响声,薛绵见是萧逢,又要出门。 “大雪天气,你打算去何处?” “去外面冻着,我喜欢冬天,喜欢下雪,喜欢受冻。” “喜欢受冻是么?”萧逢反手把门给反锁了,向薛绵逼近。 他近一步,她退一步。 “你躲什么?” 躲什么,躲他,看不明白么。 屋子就这么大点儿,薛绵退不了两步,就被萧逢的长臂箍住腰,寺庙里没荤腥吃,她瘦了不少,腰肢似柳条般又软又细。 萧逢的唇正要凑下来,薛绵躲他:“不要…” 显炆就在隔壁。 萧逢也知道显炆就在隔壁。 “我检查过了,便放了你。” 尖牙利嘴没了,狗爪子也收了起来,这个薛绵颇是陌生。 萧逢伸手去解她的宽袍,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襟:“您不能在这里。” 他抱起薛绵,轻亵道:“我偏要在此处,佛门清净地,太子殿下的隔壁。” 薛绵觉得自己平日也是巧舌如簧,很会说话的,不知怎么现在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她只要一想到显炆在隔壁,别说出声,就是动弹也不敢。 萧逢欺过来,她向床角钻去,双眼已被泪水灌满,一颗饱满的泪珠挂在她睫毛上,摇摇欲坠。 “你别过来…别过来。” 萧逢故意皱皱眉头,说:“我不过来,换成贺显炆可好?” “大人不要胡说。” 在萧逢放松的眼神下,她护着自己衣襟的手更显得卑微。 萧逢可是从没见过薛绵这样的。 她嘛,外表看着柔柔弱弱,但柔弱二字实际上和她是不着边的。他记得自己刚来长安不久,太子也刚从东宫搬去太子府,请大臣们去温居,他也受了邀。他喝了叁两杯酒,觉得屋里吵闹,便去外面吹风,走累了在长廊里坐下休息。 隔一扇雕窗,有两个女人在争吵,一个声音年长些,一个声音年少些。 那声音年长的女子道:“你左右不过是个婢女,今日殿下宠你,明日便把你送出府去。” 声音年少的女子道:“我今日只是个婢女,来日能当掌事女官、能做将军夫人,你一辈子只是个宝林。” 后来多次太子府撞见薛绵,说她恃宠而骄都是轻的。除了太子妃,太子府没人能被她放在眼里。 左不过右不过是个丫鬟,萧逢也不知她哪来这么高傲的性子。 后来打探过,才知道她是薛凭的女儿。萧逢幼年在长安时听过薛凭的名字,还见过他的面。他在长安时,尚书左仆射薛凭在长安也是风头无两。之后他离开长安,远去关外,薛凭受时任上司尚书令赵祁,也就是今皇后长兄徇私舞弊一案的牵连入狱,自刎于狱中。 事发当年,薛绵当年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小儿。 薛绵没因自己身份卑微过,反倒活得趾高气扬。 唯一让她能低头的,也只有显炆了罢。 萧逢没了性子逗弄她,他铁了心的要惩罚她,罚她对自己视而不见,一心只有贺显炆。他用力扯开薛绵的一只手,男人的力气是势比千钧,薛绵险些被他捏碎了手腕。 她压着自己的怒意,说:“您能不能放我这一回,我答应了回去给您洗靴子的。” 她平时糊弄他,他也就漫不经心的放过她了,但她今天的态度令萧逢很不满意,叁月没见,她不但没有想他的样子,还给他耍脾气。他脱了靴上榻,往薛绵的方向逼去,手里还捏着她一截皓腕。 他歪着脑袋,舌面伸出来朝她雪白的手腕上舔过。今日他未穿甲衣,而是一件常服,不似平日那样盛气凌人,却生着一股懒洋洋的坏。 “太子宠坏了你,你却到我跟前得寸进尺了。” 他的轻松撕开薛绵的襦裙,又撕退去她的棉裤,白嫩嫩两条腿在他掌下踢打,又不敢弄出过多的动静来。 萧逢仗着她不敢喊叫,手在她大腿上揉捏,手指沿着后面的臀缝往花心捻去,拨开嫩唇。 “大人,不要…” 薛绵发出卑微的声音,她其实不愿发出这种声音来,可她抑制不住,他的手指每在那里碰一下,她体内就有个地方抖一下,酥麻感蔓延进嗓子里,出来的声音就成这样了。 “声音媚成这样,还说不要?” 她不愿再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便咬住了嘴唇。 萧逢拇指摩挲上她的嘴唇,伸进她唇里,在她嘴皮子上磨来磨去。薛绵实在看他可恨,牙齿闭紧,朝他手指头上咬去,萧逢却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指伸了出来,让她咬了个空。 “嘴巴不是这么用的。”他拂开薛绵脸颊沾着的发,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住她。 他的舌头恶劣的在她唇里勾来勾去,她小舌避之不及,只能被他给缠住。 薛绵因乏力呼吸而胸膛起伏,软濡乳肉蹭着手臂,他身下起火,便分一只手牵引薛绵的手到自己身下握住自己那一处。 薛绵越是躲,萧逢越得寸进尺。 他放开被吻得红肿的唇,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薛绵手握着一个比炉火里滚或的木柴还要烫的东西,她手心被磨得又烫又痛。 “太子可曾吻过你?” 她无言可答。 吻过一回。 一个月前她在庭院里看书,不慎给睡着了,显炆的唇落在她唇上,只是蝴蝶点水地吻了她一下。 “这是奴婢的私事,不想与您说。” 萧逢更是用力地捏住她的手在自己性物上来回。 薛绵以为他泄过了,便会放了自己。 却听他笑了一声,略有些嘶哑。 随后手指沿着自己身下那条缝隙插弄进去,他指腹的粗茧像细针扎着她的软肉,不一会儿空气里生出一股淫靡的香气,佛寺里的香火盖也盖不住。 薛绵一双眼波烟水朦胧,她怕泄出声来,咬住萧逢的衣服。 “倒也未见得喜欢才能行遮档事儿,你不也被我弄得爽快?” 他的手在温溽香馥的洞穴里抽插,快意明晰地颤动,沾萧逢满手香液。 薛绵颤着嗓子道:“别说了。” 萧逢抽出粘腻的手,银线裹缠着他修长的手指,摆在她眼前:“真是情意绵绵。” 薛绵羞愤欲死,身下又是空空荡荡的凄寂,她并着腿,趴在枕头上闷声哭了起来。 若她是个好家世的姑娘,怎会被人这么糟践。 萧逢被他哭得烦心,无奈抱起她,用掌心给她擦泪。 “也就是为了太子,你才舍得掉眼泪。” 她抽泣一阵,等说话不喘了,才轻声道:“倒也只是一个缘由罢了。今日熹微我就醒了,在雪地里蹲了很久才捏成的小雪人还没人看见,就被您一脚踩碎了。” 萧逢回忆了一下,他可没瞧见什么小雪人的。 “所以为了一个雪人,话也不和我说了。” “您试试自己的心血被人一踩而尽。” “回家给你堆一个大的。绵绵想我没?” “没有,我在寺里过的好着呢。” 他掐了一把薛绵腰肢:“肉都没了,还说过得好,爷喜欢能掐出肉的,像你以前那样。” “买头母猪去掐不是更好。” 见她又会顶嘴,恢复了生气,萧逢才满意了。 他手覆握住薛绵的手,手心紧紧贴着她的手背,舌尖沿着她脸颊香汗流经的痕迹舔舐。 “您手指怎么受伤了?” 他右手的指腹多了了一道凸起的疤。 “不受伤怎么叫打仗。你倒对爷的身子很关心。” “做奴婢的自然时时刻刻关心着你们这些主子的身体。” “你这小嘴儿,换个主子早被你气死了。” “换个主子奴便不会跟他这样讲话。” 为了不让自己被气吐血,萧逢及时换了话题。 “爷最近有件难事,你给爷出个主意。” “嗯。” “明远公主和西凉退婚,皇后邀我入宫,说若我娶明远公主,便许我大将军之位,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我不懂,我不是大人,不是将军、也不是男人,不知您要怎么做。您是个大男人,这事也要我来帮您做决定吗?” 她扭过身背对着萧逢,被萧逢撕烂的短衣破碎地护着纤薄的背。 “明远公主对我有意,又是貌若仙姿,我自是心动的,只不过若我娶了她,你便做不成将军夫人了。” 薛绵哼囔道:“做什么将军夫人呢,我只求能不让主子们作践就好了。”—— 缘更说明。 最近开始忙啦,不能日更。虽然还有点存稿,但是得修改完善,没有修完的话当天就不更了。 so不用每天来看,大家也不用投珠了,把珠珠留给更喜欢的作品 有更会在微博说 没做到加更,抱歉。 -- 《绵里藏刀》四 长安初雪,云层才凝聚在一起,又被北风吹散。薛绵一大早起床在院子里堆了只膝盖高的雪人,结果被萧逢那没长眼的一脚踩扁了。 她气得回自己屋,叁月没见,半句话都不跟萧逢说。 她念了半天佛经,房门被从外推开,木门发出吱哑的响声,薛绵见是萧逢,又要出门。 “大雪天气,你打算去何处?” “去外面冻着,我喜欢冬天,喜欢下雪,喜欢受冻。” “喜欢受冻是么?”萧逢反手把门给反锁了,向薛绵逼近。 他近一步,她退一步。 “你躲什么?” 躲什么,躲他,看不明白么。 屋子就这么大点儿,薛绵退不了两步,就被萧逢的长臂箍住腰,寺庙里没荤腥吃,她瘦了不少,腰肢似柳条般又软又细。 萧逢的唇正要凑下来,薛绵躲他:“不要…” 显炆就在隔壁。 萧逢也知道显炆就在隔壁。 “我检查过了,便放了你。” 尖牙利嘴没了,狗爪子也收了起来,这个薛绵颇是陌生。 萧逢伸手去解她的宽袍,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襟:“您不能在这里。” 他抱起薛绵,轻亵道:“我偏要在此处,佛门清净地,太子殿下的隔壁。” 薛绵觉得自己平日也是巧舌如簧,很会说话的,不知怎么现在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她只要一想到显炆在隔壁,别说出声,就是动弹也不敢。 萧逢欺过来,她向床角钻去,双眼已被泪水灌满,一颗饱满的泪珠挂在她睫毛上,摇摇欲坠。 “你别过来…别过来。” 萧逢故意皱皱眉头,说:“我不过来,换成贺显炆可好?” “大人不要胡说。” 在萧逢放松的眼神下,她护着自己衣襟的手更显得卑微。 萧逢可是从没见过薛绵这样的。 她嘛,外表看着柔柔弱弱,但柔弱二字实际上和她是不着边的。他记得自己刚来长安不久,太子也刚从东宫搬去太子府,请大臣们去温居,他也受了邀。他喝了叁两杯酒,觉得屋里吵闹,便去外面吹风,走累了在长廊里坐下休息。 隔一扇雕窗,有两个女人在争吵,一个声音年长些,一个声音年少些。 那声音年长的女子道:“你左右不过是个婢女,今日殿下宠你,明日便把你送出府去。” 声音年少的女子道:“我今日只是个婢女,来日能当掌事女官、能做将军夫人,你一辈子只是个宝林。” 后来多次太子府撞见薛绵,说她恃宠而骄都是轻的。除了太子妃,太子府没人能被她放在眼里。 左不过右不过是个丫鬟,萧逢也不知她哪来这么高傲的性子。 后来打探过,才知道她是薛凭的女儿。萧逢幼年在长安时听过薛凭的名字,还见过他的面。他在长安时,尚书左仆射薛凭在长安也是风头无两。之后他离开长安,远去关外,薛凭受时任上司尚书令赵祁,也就是今皇后长兄徇私舞弊一案的牵连入狱,自刎于狱中。 事发当年,薛绵当年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小儿。 薛绵没因自己身份卑微过,反倒活得趾高气扬。 唯一让她能低头的,也只有显炆了罢。 萧逢没了性子逗弄她,他铁了心的要惩罚她,罚她对自己视而不见,一心只有贺显炆。他用力扯开薛绵的一只手,男人的力气是势比千钧,薛绵险些被他捏碎了手腕。 她压着自己的怒意,说:“您能不能放我这一回,我答应了回去给您洗靴子的。” 她平时糊弄他,他也就漫不经心的放过她了,但她今天的态度令萧逢很不满意,叁月没见,她不但没有想他的样子,还给他耍脾气。他脱了靴上榻,往薛绵的方向逼去,手里还捏着她一截皓腕。 他歪着脑袋,舌面伸出来朝她雪白的手腕上舔过。今日他未穿甲衣,而是一件常服,不似平日那样盛气凌人,却生着一股懒洋洋的坏。 “太子宠坏了你,你却到我跟前得寸进尺了。” 他的轻松撕开薛绵的襦裙,又撕退去她的棉裤,白嫩嫩两条腿在他掌下踢打,又不敢弄出过多的动静来。 萧逢仗着她不敢喊叫,手在她大腿上揉捏,手指沿着后面的臀缝往花心捻去,拨开嫩唇。 “大人,不要…” 薛绵发出卑微的声音,她其实不愿发出这种声音来,可她抑制不住,他的手指每在那里碰一下,她体内就有个地方抖一下,酥麻感蔓延进嗓子里,出来的声音就成这样了。 “声音媚成这样,还说不要?” 她不愿再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便咬住了嘴唇。 萧逢拇指摩挲上她的嘴唇,伸进她唇里,在她嘴皮子上磨来磨去。薛绵实在看他可恨,牙齿闭紧,朝他手指头上咬去,萧逢却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指伸了出来,让她咬了个空。 “嘴巴不是这么用的。”他拂开薛绵脸颊沾着的发,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住她。 他的舌头恶劣的在她唇里勾来勾去,她小舌避之不及,只能被他给缠住。 薛绵因乏力呼吸而胸膛起伏,软濡乳肉蹭着手臂,他身下起火,便分一只手牵引薛绵的手到自己身下握住自己那一处。 薛绵越是躲,萧逢越得寸进尺。 他放开被吻得红肿的唇,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薛绵手握着一个比炉火里滚或的木柴还要烫的东西,她手心被磨得又烫又痛。 “太子可曾吻过你?” 她无言可答。 吻过一回。 一个月前她在庭院里看书,不慎给睡着了,显炆的唇落在她唇上,只是蝴蝶点水地吻了她一下。 “这是奴婢的私事,不想与您说。” 萧逢更是用力地捏住她的手在自己性物上来回。 薛绵以为他泄过了,便会放了自己。 却听他笑了一声,略有些嘶哑。 随后手指沿着自己身下那条缝隙插弄进去,他指腹的粗茧像细针扎着她的软肉,不一会儿空气里生出一股淫靡的香气,佛寺里的香火盖也盖不住。 薛绵一双眼波烟水朦胧,她怕泄出声来,咬住萧逢的衣服。 “倒也未见得喜欢才能行遮档事儿,你不也被我弄得爽快?” 他的手在温溽香馥的洞穴里抽插,快意明晰地颤动,沾萧逢满手香液。 薛绵颤着嗓子道:“别说了。” 萧逢抽出粘腻的手,银线裹缠着他修长的手指,摆在她眼前:“真是情意绵绵。” 薛绵羞愤欲死,身下又是空空荡荡的凄寂,她并着腿,趴在枕头上闷声哭了起来。 若她是个好家世的姑娘,怎会被人这么糟践。 萧逢被他哭得烦心,无奈抱起她,用掌心给她擦泪。 “也就是为了太子,你才舍得掉眼泪。” 她抽泣一阵,等说话不喘了,才轻声道:“倒也只是一个缘由罢了。今日熹微我就醒了,在雪地里蹲了很久才捏成的小雪人还没人看见,就被您一脚踩碎了。” 萧逢回忆了一下,他可没瞧见什么小雪人的。 “所以为了一个雪人,话也不和我说了。” “您试试自己的心血被人一踩而尽。” “回家给你堆一个大的。绵绵想我没?” “没有,我在寺里过的好着呢。” 他掐了一把薛绵腰肢:“肉都没了,还说过得好,爷喜欢能掐出肉的,像你以前那样。” “买头母猪去掐不是更好。” 见她又会顶嘴,恢复了生气,萧逢才满意了。 他手覆握住薛绵的手,手心紧紧贴着她的手背,舌尖沿着她脸颊香汗流经的痕迹舔舐。 “您手指怎么受伤了?” 他右手的指腹多了了一道凸起的疤。 “不受伤怎么叫打仗。你倒对爷的身子很关心。” “做奴婢的自然时时刻刻关心着你们这些主子的身体。” “你这小嘴儿,换个主子早被你气死了。” “换个主子奴便不会跟他这样讲话。” 为了不让自己被气吐血,萧逢及时换了话题。 “爷最近有件难事,你给爷出个主意。” “嗯。” “明远公主和西凉退婚,皇后邀我入宫,说若我娶明远公主,便许我大将军之位,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我不懂,我不是大人,不是将军、也不是男人,不知您要怎么做。您是个大男人,这事也要我来帮您做决定吗?” 她扭过身背对着萧逢,被萧逢撕烂的短衣破碎地护着纤薄的背。 “明远公主对我有意,又是貌若仙姿,我自是心动的,只不过若我娶了她,你便做不成将军夫人了。” 薛绵哼囔道:“做什么将军夫人呢,我只求能不让主子们作践就好了。”—— 缘更说明。 最近开始忙啦,不能日更。虽然还有点存稿,但是得修改完善,没有修完的话当天就不更了。 so不用每天来看,大家也不用投珠了,把珠珠留给更喜欢的作品 有更会在微博说 没做到加更,抱歉。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绵里藏刀》五 做将军夫人那是薛绵不懂事时的妄想。 她小时候被显炆护着,太子护犊般护着她,她在太子身边时有资格高傲。但后来显炆犹豫着要把她送给萧逢时,她被现实锤头一击。 她的身份只是个奴才,和货物一样是可以被交易买卖的。 她还嘲笑人家徐宝林只是个宝林,结果自己还不如徐宝林的丫鬟,至少徐宝林的丫鬟不会被卖给别人。 当时她看出了显炆心中的动摇。显炆总是拿她当个小女孩看待,她想证明给显炆看,她没有恃宠而骄,她也是极懂事的,便主动提出了要去萧府。 为了减轻显炆的负罪感,她那时对显炆说了一句话—— “显炆哥哥,你就当我是出门游玩了,等我玩够了你就接我回家。” … 今天萧逢带她离开烟霞寺,和当初她离开太子府是差不多的情形。 显炆送她到寺门前,本想要送她下山,但是士兵将他拦住。他被禁足于一方寺庙内,烟霞寺门是他跨不出的界限。 显炆看向萧逢:“孤可否与绵绵单独说几句?” 萧逢轻笑道:“殿下有令,萧逢岂敢不从?” 不管他们说多少句,萧逢还是要带薛绵走的,因此他很大度地放他们两个单独交谈。萧逢捏了把薛绵耳垂,“我先下山,之后让段元安送你回府。” 这亲昵的动作看在显炆眼底,刺一般扎着他的眼睛。 薛绵被萧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揪耳朵,简直要气死。她冷眼瞪着萧逢,萧逢本来没什么脾气,但被她当众这么一瞪,反倒激出来了脾气。 他搂住段元安的肩膀,挟着段元安去一旁的山石上倚靠着,“来,咱们一块儿在这等薛姑娘。” 显炆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旁人窥视他。反而是薛绵,此时一腔尽是羞愤。 她身下未着亵裤,湿湿凉凉,让她这般和显炆说话,太亵渎他了。 显炆道:“若是在萧府受了委屈,就回太子府去。” 薛绵莞尔道:“萧大人只是嘴上令人生厌,他平日里对奴婢很好的。” “绵绵,不论我身处何处,太子府都是你的家。” 薛绵余光望见萧逢在不远处一脸看戏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厌烦。她向显炆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显炆哥哥保重,无需挂念奴婢。” … 萧逢打了场胜仗,救了明远公主,又扬了大魏国威,此次他回长安,可谓是风光无两,人们都谈论着他的功绩,而非是他的血统。 明远公主本是去和亲的,和亲没和成,又被萧逢原原本本送回了长安,一时间长安城都传闻说萧逢要做明远公主的驸马了,海棠跑来问薛绵:“传闻可当真?” 薛绵想那日萧逢只是问过自己而已此事,想必是皇后有赐婚的意思。 不过萧逢没说后事到底如何了,薛绵怕自己现在跟海棠说了这件事,就成了散播谣言,于是摇头道:“大人的事我也不敢过问。” 海棠还想从她嘴里再问出些什么来,薛绵便被太子府的轿子给接了过去。 太子被禁足烟霞寺以来,太子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地凋敝起来,吃穿用度全都减半,太子妃珠圆玉润的脸瘦得只有原本一半大小。 太子妃见薛绵的脸仍是饱满白皙,挽着她的手臂道:“绵绵,真是庆幸你有萧逢护着,没受牵连。府里太过清寒,徐宝林流了产,请不起大夫,落了病根子,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 薛绵不知该说什么,太子妃平时很疼她的,但徐宝林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敢多想。 一个女人若是爱慕着一个男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 太子妃是在徐宝林之后有了身孕的,太子妃发现有孕时,太子已被禁足。 薛绵安慰太子妃:“您要好好保重才是,等殿下回来,就要做爹爹了。他知道您给他生了孩子,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只要太子能平安回来,就是让我拿自己的命去换我也愿意。”太子妃想起太子遭的苦楚,不禁落泪。 薛绵递过帕子给她,太子妃擦完泪,道:“绵绵,你可听说了萧逢同明远公主的婚事?我听我哥哥说,皇后很赏识萧逢,有意要拉拢萧逢的。” “听过的,大家都在传。” “绵绵…萧逢其实未必想要娶明远公主,如果他真的想娶,也不会只有谣传。若萧逢站去了皇后那边,太子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太子妃原本不想和薛绵说的这么直接,她和薛绵是有情分的。当初她刚嫁去东宫,太子忙碌,顾不了她,是薛绵陪着她熟悉东宫。纵使她看得出薛绵和太子之间暗流的情愫,却还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但她又不得不直白露骨的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薛绵是个变数,别看这丫头老实,心眼却比谁都多,最擅长不懂装懂。 她只能露骨地告诉薛绵,想要大家一起活,她必须稳住萧逢。 “薛绵,萧逢是太子唯一的靠山了…要稳住萧逢…你明不明白?萧逢喜欢你才把你要去的,虽然你们总是吵吵闹闹,可他几时真的生过你的气?只要萧逢和咱们站一边儿,以后他得了将军之位,你跟着他一荣俱荣…其实若不是萧逢,我才不舍得把你给让出去。” 薛绵垂下头,视线落在太子妃华贵的裙面上,她咬唇道:“我只是个奴婢,萧大人不会为了我舍弃近在咫尺的大将军之位。” 他带着叁拾万骑兵壮志满满入长安那天,就是为了那个位子。 太子妃有些焦急,她捏紧了薛绵的手。 “也得试一试不是么…只要你能争来他的宠,他自然会向着你的。” 薛绵这才彻底听懂了太子妃的意思。 不是让她嫁给萧逢,而是让她看着萧逢娶了明远公主,再去同明远公主争宠。 “我只能为了显炆哥哥量力而为。”薛绵垂眸道。 太子妃听她这般说,本应该要安心下来的,可她心中不得滋味。她想起薛绵还在显炆身边的日子,那时她刚入东宫,同太子还很疏忽。在为人妻之前,她是得先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东宫琐事皆要由她来操持。 她记得那时是四月芳菲,春风携来梨花香气,她在屋里同嬷嬷学习东宫里的规矩,只得趁嬷嬷不注意时,偷偷地清嗅春意。而不远处的院落里,薛绵在看显炆练剑,她雀跃着为显炆叫好,扬起的白色裙裾盛满了春色。 薛绵的声音令太子妃回过神来。 “我能去看看徐宝林吗?” 太子妃用一个浅浅的笑容掩盖住自己的失色。 “去吧,她正在院子里躺着。”—— 赶上了。 -- 《绵里藏刀》五 做将军夫人那是薛绵不懂事时的妄想。 她小时候被显炆护着,太子护犊般护着她,她在太子身边时有资格高傲。但后来显炆犹豫着要把她送给萧逢时,她被现实锤头一击。 她的身份只是个奴才,和货物一样是可以被交易买卖的。 她还嘲笑人家徐宝林只是个宝林,结果自己还不如徐宝林的丫鬟,至少徐宝林的丫鬟不会被卖给别人。 当时她看出了显炆心中的动摇。显炆总是拿她当个小女孩看待,她想证明给显炆看,她没有恃宠而骄,她也是极懂事的,便主动提出了要去萧府。 为了减轻显炆的负罪感,她那时对显炆说了一句话—— “显炆哥哥,你就当我是出门游玩了,等我玩够了你就接我回家。” … 今天萧逢带她离开烟霞寺,和当初她离开太子府是差不多的情形。 显炆送她到寺门前,本想要送她下山,但是士兵将他拦住。他被禁足于一方寺庙内,烟霞寺门是他跨不出的界限。 显炆看向萧逢:“孤可否与绵绵单独说几句?” 萧逢轻笑道:“殿下有令,萧逢岂敢不从?” 不管他们说多少句,萧逢还是要带薛绵走的,因此他很大度地放他们两个单独交谈。萧逢捏了把薛绵耳垂,“我先下山,之后让段元安送你回府。” 这亲昵的动作看在显炆眼底,刺一般扎着他的眼睛。 薛绵被萧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揪耳朵,简直要气死。她冷眼瞪着萧逢,萧逢本来没什么脾气,但被她当众这么一瞪,反倒激出来了脾气。 他搂住段元安的肩膀,挟着段元安去一旁的山石上倚靠着,“来,咱们一块儿在这等薛姑娘。” 显炆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旁人窥视他。反而是薛绵,此时一腔尽是羞愤。 她身下未着亵裤,湿湿凉凉,让她这般和显炆说话,太亵渎他了。 显炆道:“若是在萧府受了委屈,就回太子府去。” 薛绵莞尔道:“萧大人只是嘴上令人生厌,他平日里对奴婢很好的。” “绵绵,不论我身处何处,太子府都是你的家。” 薛绵余光望见萧逢在不远处一脸看戏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厌烦。她向显炆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显炆哥哥保重,无需挂念奴婢。” … 萧逢打了场胜仗,救了明远公主,又扬了大魏国威,此次他回长安,可谓是风光无两,人们都谈论着他的功绩,而非是他的血统。 明远公主本是去和亲的,和亲没和成,又被萧逢原原本本送回了长安,一时间长安城都传闻说萧逢要做明远公主的驸马了,海棠跑来问薛绵:“传闻可当真?” 薛绵想那日萧逢只是问过自己而已此事,想必是皇后有赐婚的意思。 不过萧逢没说后事到底如何了,薛绵怕自己现在跟海棠说了这件事,就成了散播谣言,于是摇头道:“大人的事我也不敢过问。” 海棠还想从她嘴里再问出些什么来,薛绵便被太子府的轿子给接了过去。 太子被禁足烟霞寺以来,太子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地凋敝起来,吃穿用度全都减半,太子妃珠圆玉润的脸瘦得只有原本一半大小。 太子妃见薛绵的脸仍是饱满白皙,挽着她的手臂道:“绵绵,真是庆幸你有萧逢护着,没受牵连。府里太过清寒,徐宝林流了产,请不起大夫,落了病根子,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 薛绵不知该说什么,太子妃平时很疼她的,但徐宝林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敢多想。 一个女人若是爱慕着一个男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 太子妃是在徐宝林之后有了身孕的,太子妃发现有孕时,太子已被禁足。 薛绵安慰太子妃:“您要好好保重才是,等殿下回来,就要做爹爹了。他知道您给他生了孩子,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只要太子能平安回来,就是让我拿自己的命去换我也愿意。”太子妃想起太子遭的苦楚,不禁落泪。 薛绵递过帕子给她,太子妃擦完泪,道:“绵绵,你可听说了萧逢同明远公主的婚事?我听我哥哥说,皇后很赏识萧逢,有意要拉拢萧逢的。” “听过的,大家都在传。” “绵绵…萧逢其实未必想要娶明远公主,如果他真的想娶,也不会只有谣传。若萧逢站去了皇后那边,太子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太子妃原本不想和薛绵说的这么直接,她和薛绵是有情分的。当初她刚嫁去东宫,太子忙碌,顾不了她,是薛绵陪着她熟悉东宫。纵使她看得出薛绵和太子之间暗流的情愫,却还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但她又不得不直白露骨的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薛绵是个变数,别看这丫头老实,心眼却比谁都多,最擅长不懂装懂。 她只能露骨地告诉薛绵,想要大家一起活,她必须稳住萧逢。 “薛绵,萧逢是太子唯一的靠山了…要稳住萧逢…你明不明白?萧逢喜欢你才把你要去的,虽然你们总是吵吵闹闹,可他几时真的生过你的气?只要萧逢和咱们站一边儿,以后他得了将军之位,你跟着他一荣俱荣…其实若不是萧逢,我才不舍得把你给让出去。” 薛绵垂下头,视线落在太子妃华贵的裙面上,她咬唇道:“我只是个奴婢,萧大人不会为了我舍弃近在咫尺的大将军之位。” 他带着叁拾万骑兵壮志满满入长安那天,就是为了那个位子。 太子妃有些焦急,她捏紧了薛绵的手。 “也得试一试不是么…只要你能争来他的宠,他自然会向着你的。” 薛绵这才彻底听懂了太子妃的意思。 不是让她嫁给萧逢,而是让她看着萧逢娶了明远公主,再去同明远公主争宠。 “我只能为了显炆哥哥量力而为。”薛绵垂眸道。 太子妃听她这般说,本应该要安心下来的,可她心中不得滋味。她想起薛绵还在显炆身边的日子,那时她刚入东宫,同太子还很疏忽。在为人妻之前,她是得先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东宫琐事皆要由她来操持。 她记得那时是四月芳菲,春风携来梨花香气,她在屋里同嬷嬷学习东宫里的规矩,只得趁嬷嬷不注意时,偷偷地清嗅春意。而不远处的院落里,薛绵在看显炆练剑,她雀跃着为显炆叫好,扬起的白色裙裾盛满了春色。 薛绵的声音令太子妃回过神来。 “我能去看看徐宝林吗?” 太子妃用一个浅浅的笑容掩盖住自己的失色。 “去吧,她正在院子里躺着。”—— 赶上了。 -- 《绵里藏刀》六 徐宝林流产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放屋里,也不好好吃饭,苍白枯瘦,像一具白骨。 薛绵以前和她天天吵闹,见她不再像过去趾高气扬,心里不禁难过。 “你来啦。”徐宝林见到薛绵,脸上洋溢起了笑容,她扔书下床。 徐宝林不必问薛绵,神通似的知道了她发生什么事。 “太子妃可是叫你去给萧逢献身、换她未来的皇后之位,天天姐姐妹妹的叫着,也不见她把她的亲妹妹送给别人糟蹋的。” 薛绵道:“您果然是个明白人。” 薛绵从太子妃那里出来,一腔委屈。现在她借徐宝林之口把自己的委屈吐诉出来,倒不再是那么生气了。 委屈过了,她就该本本分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薛绵道:“太子对我有养育之恩,别的我都不为,只要太子好,我什么都能做。” 徐宝林忽然之间,笑意顿住了。以前薛绵在东宫时,可从来都是眼高于顶,她虽是女子,却逞着一副不为权贵摧眉折腰的气势。 徐宝林不想谈这个话题了。 她比太子妃更早地嫁给太子,那时候她和薛绵都是小姑娘,她们两个叁天两头就要吵架,显炆不得不把她们分开。 徐宝林不喜欢太子身边那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可到头来,不论是她还是薛绵,都染上了这样的气氛。 她亲昵地搀住薛绵的胳膊,问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你同萧逢做过没?” 薛绵不知她怎么忽然谈起了那档子事。一抹红晕蹭得覆上她的脸,她摇摇头。 徐宝林神神秘秘道:“这事太子妃肯定不会教你的,只有我惦记着你对太子忠心耿耿,给你提个醒儿。男女之欢,要么你主动占去先机,你可千万别等萧逢用强的。我听说像萧逢那样胡汉混血的,那物可非同一般,要强入了你,得要你半条命。” 薛绵红脸道:“您、您还是管好自己吧。” 徐宝林嘻嘻笑道:“太子被禁足后,我可是寂寞的很呢。你呐还没嫁人,不知道妇人的快活。” 快活什么呢,薛绵心道。她在萧府积攒了一腹怨气,和徐宝林见了面,难得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萧大人他是不是又病呢。” 徐宝林愕然:“他不举?” “不是不是,他…”薛绵声音弱了下来,“该做的都做过了,可他…他还没进去。” “哈哈哈哈。”徐宝林不由分说笑了起来。 薛绵皱眉看她:“你笑什么?” “笑你呀,你捡到宝啦。” “萧逢?他才不是呢,又臭又凶,坏毛病一箩筐。” “他一箩筐的坏毛病,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就算你薛绵是长安第一美人,以萧逢的身份还有人家那容貌,需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么?” “啊…”薛绵明白徐宝林的意思,她也怀疑过萧逢是不是偷偷爱慕着她,所以总是没事找事,但萧逢每次只和她做些有的没的,从不做到最后一步,她便意识到也许萧逢只当自己是个讨趣的玩具而已。 … 从太子府出来,薛绵各种念头都有。 太子妃的声音、徐宝林的声音,她们缠在她脑海中,不肯离去。最后所有的声音散去,只剩显炆温和的笑容,显炆说回接她回家的。 显炆是个从不说空口之言的人,薛绵知道显炆一定会接她回去…可那又是何时呢? 薛绵不再想显炆了,与其盼着显炆来接她,不如走踏实脚下的路——比如,混好在萧府的日子。 薛绵之前答应了给萧逢洗靴子,她是真的毫不心甘情愿给他洗臭靴子的,但她不愿萧逢觉得自己是个女子,所以经常言而无信。她要给他看看就算她薛绵是个婢女,也言出必行。 于是她大冬天的手指将泡在冷水里,僵肿成了十根萝卜。刷完靴子,她凑上去闻一闻,觉得还有味儿,又重新刷了一遍。 他行军苦,磨破了好几双靴子,从他鞋底的破损来看,才能看出他是个将军,而不是长安里的温香软玉里浸泡着的文臣。 这人刚立了战功,卸下战甲便原形毕露。他夜里找人去喝酒,回来身上醉醺醺的,薛绵催海棠去伺候他洗澡,海棠不愿意,又让锦纱去。 锦纱晚上要给心上人织护臂,又让白贞去,白贞要打扫屋子,便叫小柳去。 小柳倾慕萧逢已久,很想去萧逢身边伺候他,但不巧她来了例假,肚子疼得要命,她只能拜托薛绵去。 侍奉萧逢沐浴的事在萧府绕了一圈,最后落回了薛绵头上。 萧逢只是饮多酒,身上有酒的味道,实则没多少醉意。 他躺在汤池里,见最后还是薛绵来,不禁乐道:“怎是薛姑娘来了?” “您的婢女们都嫌您花心、嫌您脏,不愿碰您。” “你不嫌弃?”他恶劣地向薛绵泼一捧水,薛绵跟他混久了,早有防备,她轻巧闪身避开,只有衣袖沾湿了。 薛绵除了衣,换上入水穿的薄纱,下水给他擦背。 萧逢背上大大小小的刀疤看得她触目惊心,她不觉收了手中的力道。 擦完背,又在手上摸了香露给他洗发。她凑到萧逢头发上闻一闻,是香喷喷的,没半点酒臭味。 她十指插进萧逢头发里,时轻时重地给他按着头皮。 薛绵力道得当,萧逢的疲惫卸去,他享受地闭上了眼。 “听说今天太子妃请你去了太子府,所谓何事?” “英明如您,岂不是明知故问。” “那你是何打算?” 薛绵没什么打算。 她给萧逢刷靴子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在皇权之下,不论是显炆和她,还是萧逢,他们都身不由己。 天不给他们自由之身,他们都是被枷锁拷着的人,又何必用枷锁去锁住别人呢。 “太子对我的恩情深厚,要我为他死都行的。但这事应由我自己选择,而不是别人逼我去做。大人是否要娶公主,也是大人自己的事,我不想干涉大人的选择。” 萧逢闻言,道并没什么惊诧。他仍旧是寻常的语气,“成,我明日就入宫领旨,迎娶公主。等我成了驸马,成了大将军,你们长安人就再也不敢叫我杂种了。” 薛绵听他这么说,插在他发间的五指停了停。 她的心隐隐作痛。 “我能求大人一件事吗?” “看在你给我刷了靴子的份上,你说吧。” “等公主来了萧府,能不能不要让奴婢去陪公主。” 薛绵尝过那滋味,显炆娶太子妃时,她便陪在太子妃身旁,太子妃总觉得寂寞,其实她比太子妃还寂寞。 萧逢愣了愣,突然转过身,有力的胸膛对着薛绵的小脑袋,她脸上蒙一层雾色,睫毛湿润,紧抿的嘴巴泄露她的愁。 萧逢极是恶劣,他两臂后搭在玉阶上,双腿盘在薛绵臀上,化成一道界限,圈禁薛绵。 他盯着薛绵的眼睛:“这我未必能答应你,若公主看上你,让你伴着她,届时公主是我的妻,我可不好为了你而拂了她的意。” 薛绵垂头丧气道:“没想到您也和长安男儿一样,怕管家婆。” 萧逢也分不清薛绵说这话是无心还是有意,他捏起薛绵下巴:“以后公主是我的妻,你算个什么呢?我萧逢凭什么要为了你让她不快?” 薛绵委屈极了,但她最擅长把眼泪憋回去。 她抬起头,正视着萧逢,不甘道:“薛绵总有一日攒够银子能赎身,到时候不论是太子也好,大人也好,都没法糟蹋我。” 萧逢箍着她下巴的虎口收紧,薛绵只觉要被他捏碎了。 “你若是觉得自己受了糟蹋,便滚出萧府,为了贺显炆同我虚情假意,我看久了也会厌烦。” 萧逢见多了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差薛绵一个。他被许多人背叛过,被许多人嫌憎过,他用戎马倥偬来麻痹自己——终有一日他要坐上大将军之位,他要成为一个暴虐的大将军,砍尽背叛他、轻视他的人。 薛绵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说过这样过份的话。长安人都是温文有礼的,纵有难听的话,也要转个九曲十八弯再说出口,尽管大家习惯了背后一套当面一套,但当着别人的面,话都是漂亮的。 她容貌出众,才情横溢,更是显炆最宠爱的婢女,谁会和她说不好听的话呢。 换做平日薛绵还能跟他顶上一嘴,但也许因为她今日又被太子妃教育过,又给他刷了半天靴子,她累得不愿意说话。 他厌烦就厌烦吧,她可从没想要讨过他的喜欢。 她是个奴婢,谁都能来践踏她一脚,这是她错了吗?不,是那些仗着自己位居高位就来践踏她的人不对。 她挣着萧逢的怀抱:“您能不能放开我,我要滚蛋了。” 萧逢怒极反笑,他松开了薛绵,道:“在公主进门之前,你有多远滚多远,这一个月里别让我看到你。” “那我就躲着大人了,您也不要忍不住来找我。” 萧逢轻笑:“我萧定潭一言九鼎,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 薛绵倔强地发下狠誓:“我薛绵虽是女子,但也言出必行,若我先忍不住去先去见你,我…我就做一辈子奴婢。” ------------------------------- 改完已经一点多了,没来得及捉虫,有虫帮捉多谢你 -- 《绵里藏刀》九 在萧逢不知疲倦的进犯下,疼痛化作麻木的快意,薛绵似在水里浸过,发丝凌乱。 沉长的性器从她身体里拔出来,牵出银红相杂的液体,痛快地将迸发的白浊滴在她抽动的大腿根上。 薛绵痴痴地望着一个地方,眼神失焦,只是身体蒙了情潮的虹色,天光无情的在她眼中流动,嘴唇瑟瑟发抖。 萧逢轻抚过她脸庞:“不是折磨人的事,以后不会这么疼了。” 见她抖着嘴唇,满眼神伤之情,自己的心也仿佛碎裂一般地抖着,他低头在薛绵的唇上轻吻,觉得她嘴唇冰凉,便又加深了这一吻。 “我手疼。“ 萧逢这才注意到她十根手指头生了泡,想来应该是刚才去炭盆抢救那荷包被救的,他心道真是活该。他虽如此想,可见那粉粉嫩嫩的手指头上长了瘆人的小泡,还是觉得心疼。 “你在这等我,我去拿治烫伤的膏药。” 他披上衣服起身去自己房里。 薛绵呆呆看着他的身影。终于萧逢占有了她,她如释重负。从今往后萧逢和太子府便再也分割不开了… 而她也终于把自己当做一件物件,卖给了萧逢,成为给他纾解欲望的奴。 她目光落在春凳上扔着的那只被烧毁的荷包,忽然间肝肠寸断。 薛绵在破碎的衣服上裹了件白色狐裘,罗袜来不及穿,虚软的两只小脚直接踩进绣鞋里,推门向外面跑去。 萧府平日里宁静,门口也没人看管,她两腿战栗,只靠一股劲强撑着没倒下去。 以往她往来萧府和太子府,都是坐轿子,以为相隔很远。其实只是隔了一条街,她软着腿都很快跑去了太子府。 原来这么近…可是她离太子府这么近,显炆却从没接她回家过。 自太子出事后太子府大门紧闭,薛绵到了太子府,终于舍得卸下力,瘫跪在门口,她用手掌拍门,喊道:“显炆哥哥,我要回家。” 她受了萧逢的欺负,萧逢不珍惜她,她不要再和萧逢呆一起。天也大地也大,能容纳她的只有太子府。 家丁听到动静,见是薛绵跪在门外,声音又是哭又是喊,不便轻易做主,便去请示太子妃。太子妃由婢女掺扶出去,隔着门,听薛绵喊:“显炆哥哥,阿栩姐姐,你们让我回去好不好?” 掌事家丁为难地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想,薛绵这样定是和萧逢闹了别扭,惹了萧逢。她若收留了薛绵,便是给萧逢难堪。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绵绵成太子和萧将军之间的芥蒂。绵绵已是萧府的人,咱们不便多管萧府的事。” 天开始降雪,太子妃对掌事家丁说:“给她送把伞吧,就说我胎动正在休息,你做不了主,让她安静些。” 薛绵拍得手心红肿,再没了力气。她无助地瘫靠在太子府檀木色的大门上,算是把这座府邸都看了个透。 雪落了很久,却没粘上她的狐裘。 一片阴暗笼着她,抬头,是一把青色纸伞。 萧逢捏住她的肩膀,神情阴郁,“我萧逢把你放在手心上,你却宁愿让人这样作践自己。同我回家。” 薛绵还要固执的挣扎,可萧逢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薛绵,分不出手来打伞,便吩咐她:“打伞。” 雪花无情飘落,萧逢的肩头已然湿透,薛绵被他的怀抱给护着,身上没粘上一片雪花。 她撑起伞,冷声道:“你脑袋低一点,伞都够不着你了。” 萧逢才不听她的话,他道:“你举高一点。” 二人一人有恨,一人有怨,谁也不理会谁,却一路都在暗中较劲。 萧逢到底是不懂她这是如何了,以前搂搂抱抱,她也乐在其中。不过毁了她缝给贺显炆的荷包,何至于此。 他把薛绵放在碳火旁坐下,自己也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他把乳白色的软膏抹在自己手上,再细致地抹在她指腹上给她化开。他年少丧父丧母,投身军中,受了伤都是自己处理的,因此上药的手法十分娴熟。 “太子府都是些什么人你也看到了,你若和她们同乘一条船,遇到个波澜就第一个把你推下去。我这条船,虽不如太子的船宽广豪华,但总有你一席之地。” 薛绵不管他怎么说太子府,只问:“我缝的荷包呢?” 那荷包扔回炭盆里一把火烧了,又怕她闹,他便从碳火腾烧的火盆里捡了回来。 萧逢从抽屉里拿出荷包,要扔给薛绵时,薛绵道:“你自己打开看吧。废了的东西,我不想要。” 萧逢不知这里暗藏玄机,里面是个小小的口袋,装这个拇指尺寸的方形木符,因有一层棉絮包裹保护,木符未被焚烧。 “我想这平安符是保人平安的,木做的才能长长久久,木符比纸符贵多了,求符加上制作花了我半年的月俸。” 木符一面刻着平安二字,另一面刻着萧定潭叁字。 “还想着缝好了送给你,指望你哪一天自己发现里面的玄妙,仍是动作慢了些。” 看着那一列字,再听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往他的心里扎进去。 一月前他一声不吭去南方,薛绵怎么知道他是去给找顾守廷的?她怕他去做什么坏事,会遇到危险,正好到了烟霞寺山脚,就给他求了这一道符。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萧逢受伤,看他以身涉险,她也会担心的。 薛绵讽刺道:“奴婢就是奴婢,哪会有大人尊重奴婢的。” 萧逢登时哑然,他放下那只木符和荷囊,到她身边躺下,退去热度的手揽紧她腰部,似缠人的猫咪纠缠着她的四肢,舌尖卷走她睫毛上垂着的泪珠,气息爱抚着她的脸颊。 以前他惹母亲生气了就去撒娇,他只要说两句好听的话,母亲就不气了。 “哪有当奴婢的把大人的脾气都给磨没的?平日里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做,还得花银子养你,谁敢把你当做奴婢。” 听他毫不悔改的语气,薛绵道:“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太子府的真实面目?” “谢我倒不必…” “大人把每个人都看透了,难道不知道、薛绵若是给殿下缝荷包,一定会偷偷藏起来的?怎么可能让你找到我的把柄。” “倒是很会藏东西。” 他耍赖地低头吻薛绵的胸脯,“何时把我藏在心里面我都不知道。” 薛绵急眼道:“你还说!” “我偏要说了,难怪我说要娶公主,你便说要走,原来也是妒忌。你说说,看上我多久了?” 比之身体被他玩弄千百遍,她更恨的是他把自己的心翻来覆去。 “你给贺显炆也绣过荷包了?” “大人为何事事都要和殿下比?我同殿下青梅竹马,你如何比得过。我伴他读书,他帮我捕蝴蝶,是日复一日,有八年久呢。” “故意惹我?还没受够么?”下身又向她挺弄而去。 薛绵一爪子挡住那物:“你怎么能这么坏!” “你就不坏了?你但凡再乖一分,我也舍不得欺负你。” “我再乖上一分,你便觉得我性子无聊,不想要我了。” 她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花花肠子都用来招惹他。 萧逢见她唇瓣干枯,含一口水,渡入她口中,“你半分不把我当大人,也别叫我大人了,萧定潭、萧逢,爱怎么叫都随你,我没你们汉人瞎讲究,乖,张开口让我再欺负一回。” “萧逢,你是不是也和太子妃一个心思,觉得我是个奴婢,离开主子就活不下去了?” “你自己听听是怎么叫我的,都直接叫我名字了,我怎么敢当你是个奴婢。” “那你就觉得我一个女子,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萧逢虽觉得这样的想法不是她喜欢的,但他确实这样想的,也没必要欺骗她。 “唔。” “才不是呢,你来之前,也有许多人向我提亲的,世家公子,五陵年少…都有喜欢我的,再不济,我给人当一辈子丫鬟也能养活自己,犯不着送上门让人践踏。” “拿我与那些世家子比吗?他们谁能让你快活?比不得我一半粗,一半长的。” 薛绵索性捂住耳根子清净下来。 她原本又悲痛又恼恨,觉得世间事都糟糕透了,尤其是这个萧逢,坏的叫人想从来没遇到过他,可他像吃了软骨散地抱她,懒洋洋地调笑她,薛绵提不起力气继续怨他。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她和人斗嘴,都是她赢的,但她一次也没赢过萧逢。 萧逢好话荤话都说着,陪她到天黑。 晚上安平王进长安,他要去城门为安平王开道,这是极其重要的差事。 临走前薛绵已经睡着。他在薛绵眼皮上落了一吻,又在她嘴唇蜻蜓点水。临走前,薛绵忽然在梦里唤了声母亲。 萧逢已更好了甲衣,听她这么唤了一声,便让段元安替他去接安平王入宫。 薛绵夜里睁了眼,以为他入宫了,不在府中,但前方又亮着一盏昏灯,他的侧影在灯下,十分不真切。她想探究他在做什么做得心无旁骛,又怕自己主动了,他嘲讽自己。 薛绵辗转反侧,僵持了快一个时辰,那抹烛光越来越昏,最后成了她眼里的一个小光点。 她睡去了,没人扰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再睁眼,屋里的另一个人就不见了。 她视线回落在床头,一只藕粉色荷囊崭新且完整地裎在枕侧,上面的针脚一丝不苟地排列着,比她的针脚还要整齐。 她伸手把那只荷包拿过来,前后里外翻看,确实是之前她为萧逢缝的那一只。 ---------------- 今天的验证码超长了 叁星加更 -- Χяǒυяǒυщυ.cǒм 《绵里藏刀》十 萧逢早晨去了军营,吃过了饭午时才回来。 薛绵手捏着荷包,心思沉重,他离她就那么几步远,她却是前一步也不肯。萧逢走来,也没避讳地当众人的面揽了她的腰肢,她的脸颊立马浮上羞怯的红。 “绵绵找我何事?” 他不要脸地同她咬耳朵,薛绵躲了过去,道:“大人您先忙,我晚些再过来。” 随着薛绵的踪影,萧逢眼里的那点笑意也缥缈四散。 安平王一回来,齐王就要从他手上借十万兵给安平王练手。 萧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反问齐王肯不肯把他的兵马权给自己分一半。 他觉得有些事儿自己应付不来,得刺激贺显炆上手去做。 他同几个下属商议完,便让他们去长安散播谣言,说安平王才是真命天子,陛下心中所愿的储君。如此一来又让人同情贺显炆,又让贺显炆能狠心对付安平王。 权势面前,没几个人会顾念手足情的。 了了此事,他叫薛绵过来。 她倒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他昨夜缝了一夜荷包,觉得自己苍老了十岁,眼圈铁青,面色暗沉。 薛绵拿着荷包:“你缝的?” 他高傲地挑眉:“嗯,如何?是不是比你的手活好一点?” 薛绵其实还生着他的气,可是荷包挂在手里是轻飘飘的,放在心里却沉甸甸。萧逢从她手上勾来荷包,低头挂在她腰上。 薛绵道:“大人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薛绵,你这是小人得志、得寸进尺。” 薛绵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处处都要压自己一头的样子,她踮起脚尖,附在萧逢的耳旁,道:“大人,我下面还疼着呢。” “给你揉一揉?” 萧逢横抱起她,走入榻内。两人脱了鞋袜,在暖融融的床榻上贴在一起。薛绵道:“我可真讨厌我自己。以前我是个特别记仇的人,谁给我翻个白眼我都能记一辈子,你这么欺负我,我怎么就轻松地原谅了你?” 萧逢听她这么说,满是得意。 紧接着薛绵又道:“大抵是我喜欢上你了吧…但大人万万不要得意骄傲,我以前也喜欢殿下的,现在又很轻易地不喜欢他了。哪一日我不喜欢你了,别说原谅你,话都不愿和你说了。” 萧逢觉得自己真是被她给死死拿捏住了,他好不容易能真的在她面前得意,又被她一桶冷水浇下来。 跟薛绵在一块儿,仿佛行军打仗,总是大起大落的。 “那咱们拭目以待,看那天到底会不会来。” 萧逢很自信自己不会像贺显炆那样被她给忘记,贺显炆不过是和她认识的更早、相处的更久,除了占了先机,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他吗? … 萧逢在岁初大刀阔斧做了两件事。 一是带着他的叁十万骑兵声势浩大地归入太子麾下,二是替当年尚书台翻案平反。 一时间,萧逢在朝中风头无两。 薛绵劝他:“树大招风,你收敛一些。” 萧逢自有打算的,他故意做出这种声势,就是为了引对方先出手。只要安平王按捺不住,太子便有对付他的必要。 但他更乐意的是看到薛绵担忧自己。 元月十六夜,安平王携着一张要赐死太子的圣谕上烟霞寺,萧逢已在暗中等候多时。 他在观察贺显炆的反应。 显炆接过圣旨,视线似被粘在了落款的国玺上…“父皇呢?” 父皇是不会杀他的,能下这份圣旨,说明国玺已完全被皇后掌控了,他第一反应是担忧父皇。 “皇兄,你在御前拔剑,父皇对你失望透顶。” “你们把父皇怎么了?”显炆冲上来,拧着安平王的领子。 “父皇好生呆在含元殿里。皇兄领旨吧。” 显炆担忧皇帝的性命有难,不顾一切往外冲去,被安平王的人手拦住。 火把燎亮,红光包围烟霞寺,佛门清净之音变作浩大杀势。 显炆被逼的无路可退。 这时,萧逢从暗中现身。 他面临过更危险的险境,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略似儿戏,萧逢眼神轻佻,手中的剑光确是冷酷瘆人。蓄锐的剑锋横转,忽向显炆的肩头砍去,突如其来的痛楚,令显炆的内心轰然爆裂。 这是生死关头。 安平王未料到萧逢会如此大胆,对峙的情绪突然迸裂,他见形势不对,拔出身后侍从的剑。 只听萧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安平王假传圣旨、伤太子!被太子当场斩杀!” 萧逢把剑递向显炆。 显炆愤怒难遏,既因皇后对他的所作所为,又为萧逢的苦苦相逼。 一拢密云压下,月色被遮得密不透风,只有几率黯淡光明泄出来,落在显炆灰色的袍衫上。 显炆从萧逢手上接过剑,在安平王的剑落下来之前,挥向他。 在同一时间,段元安领兵冲出来封锁了安平王的人马。 一剑封喉。 显炆痛苦难当,跪倒地上。 萧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圣旨,道:“陛下危在旦夕,请太子入宫护圣驾!” 那一夜里,显炆入宫被齐王禁军拦在含元殿外,萧逢为他杀出一条光明血路。显炆破开重围,道了含元殿时,陛下已驾鹤西去,前世的功绩化为乌有,只剩一具散着尸臭味的躯体。 皇后、齐王、安平王的阴谋被太子识破,太子斩齐王示威,太子继位,奉皇后为哀太后,赐宫殿常宁宫。 萧逢护驾有功,战功赫赫,赐大司马之位。 萧逢一去叁日,了却皇宫里的事,叁日后天黑才回萧府。 薛绵为他留着灯。 一株柔弱的影儿在灯下忽闪忽现。 薛绵抬首,拍着胸脯道:“以为大人死在外面了。” 萧逢鹤氅又凉又腥,他等着薛绵给自己脱衣,薛绵却道:“大人有手有脚的。” 她实在可恨,他伤怀时幸灾乐祸,他得意时落井下石,萧逢一个箭步,伸臂把她捞在怀里。 冬日的风似狂潮,他心如雄火。 薛绵皱鼻子:“一股血腥味,极不好闻,您快去沐浴吧。” “你这丫头倒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萧逢由她胸部将她圈抱起,走向内室,薛绵双腿踢着,踢落了绣鞋。她满怀尽是萧逢的气味,英武的、清冽的、像火焰焚烧时那席卷一切般来势汹汹。 “薛绵就是个奴婢,您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蹬你的鼻子、上你的脸。” “薛绵。” 萧逢擒住她双手置在枕侧,巨热的目光俯瞰她:“我这一去也有危险,若是夺宫失败,第一个死的不是陛下,而是我,你不曾担忧过吗?” 他的目光如刀刺过来,狠狠扎在了薛绵心上,扎破了她厚重的防备。 一柄利刃,蚀骨森寒地刺在薛绵耳迹的床板上,薛绵耳廓发凉,扭过头望着那只匕首,颤巍巍问:“大人,我好好在府里呆着等你回家的。” “这只匕首是何物你可知道?” 薛绵摇头。 “大将军信物。” 这是显炆登基,赐他的信物。 是他们同盟的标志。 “陛下用这只匕首来换你。” 当初显炆把薛绵送给他,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现在大业已成,显炆就要把薛绵要回去了。 “我萧逢不是欺男霸女之人,你要回他身边,还是留在萧府,我给你充足的权力自己选择。” 薛绵眼皮子垂下,遮住泄露心事的眼神。萧逢嘴上说叫她自己选择,手却已在她胸上作祟,揉来揉去。隔着衣物把一方玉乳揉得通红,薛绵发出动人的叫声。 萧逢拔出匕首,朝她衣领划去。 利刃与她皮肤只有咫尺之隔,薛绵心神凛然,“大人,就拿手剥光我不成么…这样太危险了。” “你也怕危险么?当初为了你的太子殿下来我身边,就该知道我不会让你过得太平。” 匕首在她襟前开了道口子,薛绵僵硬成一道戒尺,瓷白的胸脯无可避免暴露出来,柔弱的身体成了萧逢最好的慰藉。 他转过匕刃,利刃的背部挨着她的乳,薛绵紧张地眨眼,远方传来寺庙钟声,穿过长长的长安街道,好似弦泣。 她心情生出凄酸来,“我好生你的气,萧逢。” “薛绵,你没资格生我的气。”萧逢动作一滞,淡薄的神色却不为所动,“两年前太子府一相逢,我就四处打听你的身世,想要为你赎身。得知你是薛凭的女儿,我用两年时间筹划为你父亲翻案,你讨厌别人看低你,我接你到将军府,将军府谁敢把你当奴婢看?你要做将军夫人,这两年我拒了多少婚事…我对你的心思,你敢说你没察觉过吗?” “可你也取笑我是个心比天高的婢女,你也骗我你要娶公主,让我伤心,你…” 她把泪意压抑下去,狠狠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和太子争个高下才要我的。” “我萧逢用得着和他争?”他冷笑一声,甩手把匕首扔到地上,那匕首锒铛坠落,掷地有声,吓得薛绵背部冒着冷汗。 她因惧怕,面色发白,却衬得眼眸更黑,涂了胭脂的嘴唇更红,她对萧逢那一分薄愁都变得绮丽。 萧逢的膝强势卡进她的腿间,手臂撑在她脸侧,捞起她,对着嫣红的嘴巴亲吻。 他撬开薛绵唇齿,要汲进最后一寸气息,侵得她咽喉干裂,双眼迷失在烟雨之中。 薛绵被他揽紧腰,一手隔着衣裙抚上她娇弱的腿根,惩罚地揉着。 她哀鸣呜呼,推他、打他,萧逢像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察觉的拒绝,萧逢换了手法。他松开薛绵的口,趁着她张着小口喘息时,重新含上那粉红的舌尖,揉着她腿间的手也变作无限技巧。 横在薛绵腰上的手用力按下去,将她和自己勃发的欲望贴紧了,彼此才一贴近,便觉一团火往全身蔓开。 萧逢勾起薛绵的下巴:“你跟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抚摸薛绵沾着汗液的前额,向后按下去,教她蚀骨销魂的脖子露出来,嘴唇贴上去,热吻细密如雨,吻到她耳根处,萧逢先受不了,软烫的舌在她外露的锁骨处滑动,牵出的银丝粘在她锁骨上,发着莹莹润光。 他剥开薛绵的衣服,只见她身上已经泛起一层情欲的浮红。 薛绵在红尘的水深火热中挣扎几波,方觉得她自己是脆弱的,萧逢是唯一的浮木,她必须攀住萧逢才能活。 颤抖的手指撩开萧逢的衣襟,手顺着他火热的胸膛向下,抚过一寸寸肌理,“萧逢,大将军之位与我,你自己选,要哪一个?” 萧逢将她向下推到:“我都要,我不做大将军,你如何做大将军夫人?” 滚烫的坚挺抵在薛绵的穴口,随着花户不由自主的收张,顶部被向里面吸取。 他坚定的语气还回荡耳边,薛绵陷入欲浪之中,身体怅然空寂,心被他牵着,失了自己的方向—— 下一章结局 -- 《绵里藏刀》十 萧逢早晨去了军营,吃过了饭午时才回来。 薛绵手捏着荷包,心思沉重,他离她就那么几步远,她却是前一步也不肯。萧逢走来,也没避讳地当众人的面揽了她的腰肢,她的脸颊立马浮上羞怯的红。 “绵绵找我何事?” 他不要脸地同她咬耳朵,薛绵躲了过去,道:“大人您先忙,我晚些再过来。” 随着薛绵的踪影,萧逢眼里的那点笑意也缥缈四散。 安平王一回来,齐王就要从他手上借十万兵给安平王练手。 萧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反问齐王肯不肯把他的兵马权给自己分一半。 他觉得有些事儿自己应付不来,得刺激贺显炆上手去做。 他同几个下属商议完,便让他们去长安散播谣言,说安平王才是真命天子,陛下心中所愿的储君。如此一来又让人同情贺显炆,又让贺显炆能狠心对付安平王。 权势面前,没几个人会顾念手足情的。 了了此事,他叫薛绵过来。 她倒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他昨夜缝了一夜荷包,觉得自己苍老了十岁,眼圈铁青,面色暗沉。 薛绵拿着荷包:“你缝的?” 他高傲地挑眉:“嗯,如何?是不是比你的手活好一点?” 薛绵其实还生着他的气,可是荷包挂在手里是轻飘飘的,放在心里却沉甸甸。萧逢从她手上勾来荷包,低头挂在她腰上。 薛绵道:“大人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薛绵,你这是小人得志、得寸进尺。” 薛绵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处处都要压自己一头的样子,她踮起脚尖,附在萧逢的耳旁,道:“大人,我下面还疼着呢。” “给你揉一揉?” 萧逢横抱起她,走入榻内。两人脱了鞋袜,在暖融融的床榻上贴在一起。薛绵道:“我可真讨厌我自己。以前我是个特别记仇的人,谁给我翻个白眼我都能记一辈子,你这么欺负我,我怎么就轻松地原谅了你?” 萧逢听她这么说,满是得意。 紧接着薛绵又道:“大抵是我喜欢上你了吧…但大人万万不要得意骄傲,我以前也喜欢殿下的,现在又很轻易地不喜欢他了。哪一日我不喜欢你了,别说原谅你,话都不愿和你说了。” 萧逢觉得自己真是被她给死死拿捏住了,他好不容易能真的在她面前得意,又被她一桶冷水浇下来。 跟薛绵在一块儿,仿佛行军打仗,总是大起大落的。 “那咱们拭目以待,看那天到底会不会来。” 萧逢很自信自己不会像贺显炆那样被她给忘记,贺显炆不过是和她认识的更早、相处的更久,除了占了先机,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他吗? … 萧逢在岁初大刀阔斧做了两件事。 一是带着他的叁十万骑兵声势浩大地归入太子麾下,二是替当年尚书台翻案平反。 一时间,萧逢在朝中风头无两。 薛绵劝他:“树大招风,你收敛一些。” 萧逢自有打算的,他故意做出这种声势,就是为了引对方先出手。只要安平王按捺不住,太子便有对付他的必要。 但他更乐意的是看到薛绵担忧自己。 元月十六夜,安平王携着一张要赐死太子的圣谕上烟霞寺,萧逢已在暗中等候多时。 他在观察贺显炆的反应。 显炆接过圣旨,视线似被粘在了落款的国玺上…“父皇呢?” 父皇是不会杀他的,能下这份圣旨,说明国玺已完全被皇后掌控了,他第一反应是担忧父皇。 “皇兄,你在御前拔剑,父皇对你失望透顶。” “你们把父皇怎么了?”显炆冲上来,拧着安平王的领子。 “父皇好生呆在含元殿里。皇兄领旨吧。” 显炆担忧皇帝的性命有难,不顾一切往外冲去,被安平王的人手拦住。 火把燎亮,红光包围烟霞寺,佛门清净之音变作浩大杀势。 显炆被逼的无路可退。 这时,萧逢从暗中现身。 他面临过更危险的险境,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略似儿戏,萧逢眼神轻佻,手中的剑光确是冷酷瘆人。蓄锐的剑锋横转,忽向显炆的肩头砍去,突如其来的痛楚,令显炆的内心轰然爆裂。 这是生死关头。 安平王未料到萧逢会如此大胆,对峙的情绪突然迸裂,他见形势不对,拔出身后侍从的剑。 只听萧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安平王假传圣旨、伤太子!被太子当场斩杀!” 萧逢把剑递向显炆。 显炆愤怒难遏,既因皇后对他的所作所为,又为萧逢的苦苦相逼。 一拢密云压下,月色被遮得密不透风,只有几率黯淡光明泄出来,落在显炆灰色的袍衫上。 显炆从萧逢手上接过剑,在安平王的剑落下来之前,挥向他。 在同一时间,段元安领兵冲出来封锁了安平王的人马。 一剑封喉。 显炆痛苦难当,跪倒地上。 萧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圣旨,道:“陛下危在旦夕,请太子入宫护圣驾!” 那一夜里,显炆入宫被齐王禁军拦在含元殿外,萧逢为他杀出一条光明血路。显炆破开重围,道了含元殿时,陛下已驾鹤西去,前世的功绩化为乌有,只剩一具散着尸臭味的躯体。 皇后、齐王、安平王的阴谋被太子识破,太子斩齐王示威,太子继位,奉皇后为哀太后,赐宫殿常宁宫。 萧逢护驾有功,战功赫赫,赐大司马之位。 萧逢一去叁日,了却皇宫里的事,叁日后天黑才回萧府。 薛绵为他留着灯。 一株柔弱的影儿在灯下忽闪忽现。 薛绵抬首,拍着胸脯道:“以为大人死在外面了。” 萧逢鹤氅又凉又腥,他等着薛绵给自己脱衣,薛绵却道:“大人有手有脚的。” 她实在可恨,他伤怀时幸灾乐祸,他得意时落井下石,萧逢一个箭步,伸臂把她捞在怀里。 冬日的风似狂潮,他心如雄火。 薛绵皱鼻子:“一股血腥味,极不好闻,您快去沐浴吧。” “你这丫头倒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萧逢由她胸部将她圈抱起,走向内室,薛绵双腿踢着,踢落了绣鞋。她满怀尽是萧逢的气味,英武的、清冽的、像火焰焚烧时那席卷一切般来势汹汹。 “薛绵就是个奴婢,您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蹬你的鼻子、上你的脸。” “薛绵。” 萧逢擒住她双手置在枕侧,巨热的目光俯瞰她:“我这一去也有危险,若是夺宫失败,第一个死的不是陛下,而是我,你不曾担忧过吗?” 他的目光如刀刺过来,狠狠扎在了薛绵心上,扎破了她厚重的防备。 一柄利刃,蚀骨森寒地刺在薛绵耳迹的床板上,薛绵耳廓发凉,扭过头望着那只匕首,颤巍巍问:“大人,我好好在府里呆着等你回家的。” “这只匕首是何物你可知道?” 薛绵摇头。 “大将军信物。” 这是显炆登基,赐他的信物。 是他们同盟的标志。 “陛下用这只匕首来换你。” 当初显炆把薛绵送给他,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现在大业已成,显炆就要把薛绵要回去了。 “我萧逢不是欺男霸女之人,你要回他身边,还是留在萧府,我给你充足的权力自己选择。” 薛绵眼皮子垂下,遮住泄露心事的眼神。萧逢嘴上说叫她自己选择,手却已在她胸上作祟,揉来揉去。隔着衣物把一方玉乳揉得通红,薛绵发出动人的叫声。 萧逢拔出匕首,朝她衣领划去。 利刃与她皮肤只有咫尺之隔,薛绵心神凛然,“大人,就拿手剥光我不成么…这样太危险了。” “你也怕危险么?当初为了你的太子殿下来我身边,就该知道我不会让你过得太平。” 匕首在她襟前开了道口子,薛绵僵硬成一道戒尺,瓷白的胸脯无可避免暴露出来,柔弱的身体成了萧逢最好的慰藉。 他转过匕刃,利刃的背部挨着她的乳,薛绵紧张地眨眼,远方传来寺庙钟声,穿过长长的长安街道,好似弦泣。 她心情生出凄酸来,“我好生你的气,萧逢。” “薛绵,你没资格生我的气。”萧逢动作一滞,淡薄的神色却不为所动,“两年前太子府一相逢,我就四处打听你的身世,想要为你赎身。得知你是薛凭的女儿,我用两年时间筹划为你父亲翻案,你讨厌别人看低你,我接你到将军府,将军府谁敢把你当奴婢看?你要做将军夫人,这两年我拒了多少婚事…我对你的心思,你敢说你没察觉过吗?” “可你也取笑我是个心比天高的婢女,你也骗我你要娶公主,让我伤心,你…” 她把泪意压抑下去,狠狠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和太子争个高下才要我的。” “我萧逢用得着和他争?”他冷笑一声,甩手把匕首扔到地上,那匕首锒铛坠落,掷地有声,吓得薛绵背部冒着冷汗。 她因惧怕,面色发白,却衬得眼眸更黑,涂了胭脂的嘴唇更红,她对萧逢那一分薄愁都变得绮丽。 萧逢的膝强势卡进她的腿间,手臂撑在她脸侧,捞起她,对着嫣红的嘴巴亲吻。 他撬开薛绵唇齿,要汲进最后一寸气息,侵得她咽喉干裂,双眼迷失在烟雨之中。 薛绵被他揽紧腰,一手隔着衣裙抚上她娇弱的腿根,惩罚地揉着。 她哀鸣呜呼,推他、打他,萧逢像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察觉的拒绝,萧逢换了手法。他松开薛绵的口,趁着她张着小口喘息时,重新含上那粉红的舌尖,揉着她腿间的手也变作无限技巧。 横在薛绵腰上的手用力按下去,将她和自己勃发的欲望贴紧了,彼此才一贴近,便觉一团火往全身蔓开。 萧逢勾起薛绵的下巴:“你跟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抚摸薛绵沾着汗液的前额,向后按下去,教她蚀骨销魂的脖子露出来,嘴唇贴上去,热吻细密如雨,吻到她耳根处,萧逢先受不了,软烫的舌在她外露的锁骨处滑动,牵出的银丝粘在她锁骨上,发着莹莹润光。 他剥开薛绵的衣服,只见她身上已经泛起一层情欲的浮红。 薛绵在红尘的水深火热中挣扎几波,方觉得她自己是脆弱的,萧逢是唯一的浮木,她必须攀住萧逢才能活。 颤抖的手指撩开萧逢的衣襟,手顺着他火热的胸膛向下,抚过一寸寸肌理,“萧逢,大将军之位与我,你自己选,要哪一个?” 萧逢将她向下推到:“我都要,我不做大将军,你如何做大将军夫人?” 滚烫的坚挺抵在薛绵的穴口,随着花户不由自主的收张,顶部被向里面吸取。 他坚定的语气还回荡耳边,薛绵陷入欲浪之中,身体怅然空寂,心被他牵着,失了自己的方向—— 下一章结局 -- 《绵里藏刀》结局 薛绵的鬓边聚满汗珠,滚落下去,留下两行寂寞的酥麻。 萧逢的性物在黏滑的穴口刮蹭,许多次只是进入顶部,壁肉正要吸他,他便退出去。 欲望之间的摩擦处似一只只柔软的小须,簌簌撩着薛绵,她如在火里走了一遭,一身玉肌化作春水。十指扣在萧逢肩上,吟道:“萧逢…不要折磨我了,你放过我吧…” 萧逢在汗液里浸湿,仍紧绷着喉咙,咬牙克制道:“放过你,你说该怎么做?” 他抱着薛绵在床上一滚,变成她上他下。 花心压着硬物,薛绵神色迷乱,两手压着他灼热的胸膛,撑起自己的身体,将那物一毫一毫吸进去。 “啊…” 花穴将整根纳入进去,薛绵眼前一阵晕眩,她发出失援的声音。火热茎身上凸起的筋脉擦着她的软肉,身体蓦地咬紧收缩。 她身子向后仰去,两只乳颤栗送入萧逢面前。萧逢反手扶着床板做起来,曲腿在她腰侧,低头含咬住她乳尖。 欲海翻起滔天巨浪,萧逢死死箍住薛绵的身子,才不致她被翻腾的欲浪打翻。她眼波已被打散,夹在自己腰腹的双腿也瘫软的落了下来。 萧逢知道她平日里不爱动弹,才一开头就没了力气。他从她腿根处捞起,利落地挺腰,直戳花心,反复碾压。 薛绵被深入、填满,不见他出来,她声含哭腔:“你出来…出来…” “是出来,还是动一动?” “别、别停在里面。” 萧逢抓着浑圆乳肉,没有节律、深深浅浅抽动起来。 薛绵仰着面,红唇正好向他送去,萧逢用舌头侵犯她的檀口,肆意搅弄。 眼前的萧逢被一道白光遮掩,薛绵发出一串蓦然升高的颤音,腿心突然收紧,锐利的快感自下而上,直冲她的大脑。 娇媚的壁肉痉挛地涌向萧逢的茎身,他抱着薛绵躺下,翻过她身体,伏在她身上,在她的余潮之中大力挺弄数下,最后一记猛然刺入,射了出来。 二人呼吸你起我落,萧逢粗喘几口,从二人交合的地方捻起一手淫靡的液体,涂满她的腿根。 硬物重新抵上,薛绵委屈道:“大人放过我吧。” “浪叫成这样,叫我放过你?” 薛绵的神智成一条将裂未裂的绳,被他拿刀子磨来磨去。她用手背抹去眼泪,不屈道:“你也叫了,你也是放浪鬼。” 萧逢抓住她的腿弯向外打开,再送进去,满穴的汁水被挤溢出来。 他缓缓抽送,道:“你是淫娃,我是浪子,正好凑一对奸夫淫妇。” 薛绵此时如浪中浮萍,雨打风吹着她,她泪眼汪汪。萧逢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爱怜,他刚才所言不过是调情的话,可一想薛绵的性子,她这样高傲的人,不该被人用这种话羞辱,是他也不行。便改口道:“我做奸夫倒是尚可,至于你,还是当你的大将军夫人吧。” 红烛化成泪、疾风破冰,雾霭遮月。 一只孤舟在浪里翻滚,彼时天涯,此刻咫尺。 且听远山钟声—— 红尘是这般热闹,谁顾得上去听那远山钟声。 … “薛绵,我已向陛下请旨前往兖州驻守叁年,你家人也正在兖州…”萧逢本要问她可否同自己一块去,又想薛绵这别扭的性子,不论什么事都要和自己倔,便又是傲气道:“你收拾下行囊,我们即日出发。” 薛绵躲在他的臂弯里:“你怎不先过问我的意思?” “问了你,你就不去了么?若敢不去,我到了兖州先杀你哥哥姐姐。” “我是你的夫人,你要调去哪儿,自然得先问过我的意思。” 萧逢捏一把她脸上的软肉:“我捏着觉得脸皮倒不是很厚啊…我几时说过娶你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都叫大人给糟蹋成这样了,还不娶么?您若不娶,我明天就去官府击鼓鸣冤,说您强占妇女。” “那你还是到兖州再击鼓鸣冤吧。” 薛绵有几分明白萧逢主动申请驻守兖州的用意。显炆登基,若太快地封萧逢做大将军,则会被大臣们怀疑,萧逢和显炆早有勾结。 萧逢这人别看他对朝廷里的事都吊儿郎当,好像毫不关心的,但他清楚,皇帝和臣子永远是对立面。他的同盟是朝中的大臣们,而不是皇帝。 他主动退让,前往兖州叁年,正好积功积势,让往后的荣华富贵都来得顺理成章,不惹人口舌之争。 她以前总觉得东宫太子如履薄冰,可萧逢过得何尝不是死里求生的日子? 他是胡汉之交所生,是庶子,父亲一死,就被赶出长安,母亲的部落又饱受威胁,萧逢拿了一手烂牌,他有今日,靠得是他自己一颗玲珑心,和一身孤胆。 虽然她平日里常常骂他是个蛮夷,但又知道他和长安人是不同的,他比长安人包容,亦比长安人有趣,她才能故意在他面前本性毕露地放肆,她对萧逢也许没有对显炆那样温柔,可是她知道自己离不得萧逢。 除了萧逢,谁还会认真地和一个婢女争执,把婢女说过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呢。 显炆登基后是无尽的琐事。 萧逢的折子同大司马信物送来叁天,他终于批准他前往兖州了。 皇后,也就是昔日太子妃在宫女掺扶之下来陪他。她自己看着火,熬了莲子粥,小瓷碗端给显炆,她道:“陛下喝口莲子羹,再看奏疏吧。” 她舀了一勺莲子羹喂给显炆,显炆抿了一口,觉得太过甜腻,便道:“皇后喝罢,朕喝不惯。” “陛下有烦心事?” “萧逢主动请命前往兖州镇守边关。” “兖州…可是个苦寒之地…绵绵可要随他一起去?要不然,咱们把绵绵接回来吧。” “萧逢不肯把绵绵归还。” 太子妃长舒一口气:“也是,萧逢知道绵绵对您有多重要,怎么可能把绵绵还给你呢。” “朕有今日,有绵绵一份力,朕已下旨册封绵绵为郡主,薛凭之案已被翻案,朕欲让绵绵的哥哥,薛承继他父亲的职位。” 太子妃微微一愣,手里的小瓷碗歪了,莲子羹流了出来。 陛下登基后,她的母族任何封赏都没有。 同薛绵这场无声的战争,她从头到尾都输。 薛绵一个婢女,陛下将她宠成公主,而她明明是世家千金,在陛下身边却成了深闺怨妇。 没有怨憎么? 薛绵能为了太子献身萧逢,她也为了太子把自己一辈子都锁在了永远得不到的恩宠之下。 比起对太子的爱意、贡献,她没有输,她只是输在了薛绵和太子八年的情意之下。 显炆仍心有不甘。 八年。 若再少一些时光,也许他还能少一分执念。 吕贞送上册封薛绵为郡主的谕旨,恰逢萧逢在军营中,薛绵接了旨,心情忐忑,吕贞道:“陛下在旧时太子府邸候着姑娘。” 薛绵仍是想见显炆一面的,显炆顺利登基这一日,她等了许多年。 她陪着显炆读书认道,她打盹儿时显炆在读书,玩耍时显炆在读书,她知道显炆一定会成为向他祖父那样的好帝王,一直以来,显炆只是欠点运气。 她等了许多年,也想看看显炆做皇帝是什么样子。 显炆今日穿着身水蓝白的宽衫,玉冠束发,仍似东宫的太子模样。 “奴婢拜见陛下。” 显炆屏退左右侍从。 院落里雪欺枝丫,几点红梅不屈地伸出头,点缀着皓白的雪色。 薛绵随他从东宫搬到太子府,还没住多久,就被萧逢要走了。萧府景致也好,但没有她的显炆哥哥。 没了别人,薛绵机灵道:“显炆哥哥,恭喜你终于做皇帝了。” “绵绵…”旁人分不清薛绵一个女子对他的帝王之位有何重要,只有他自己晓得—— 东宫那些苦寒夜晚,那些繁重日头,都是薛绵陪着他。他受父皇责罚手抄先训,薛绵陪着他熬夜。 薛绵六岁来到他身边,十四岁被萧逢要去…这期间,是八年的点点滴滴。 而他知道,世上除了绵绵,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为他做出那般牺牲。 “绵绵,我接你回家,你别随萧逢去兖州。” 薛绵等了两年,听到这话,毫无梦想成真的惊喜。 “不了,我已是萧逢的女人,哪能再陪着显炆哥哥。”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她斗胆打断皇帝的话。 显炆被她突然的反驳弄得不知所措,神魂具失。 薛绵最怕显炆失落的样子,她抬起手背将眼圈的泪花拭去,仰起头望着显炆:“陛下,我能以下犯上说一句吗?您就算要砍我的头,薛绵还是要说。” “我怎会砍你的头…你我应当是无话不谈的。” 她抬眼认真看着显炆:“显炆哥哥,我觉得您配不上我。” 一直以来显炆都是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可她又觉得自己不说这句话,便是对不起她自己。 “萧逢没显炆哥哥好,时时欺负我,总是要看着我输,看我掉眼泪,他才得意,可他不会让我和其他女人去争宠,他把坏全都给我一人,好也全都给我一人。显炆时常让着我,什么事都随我,可我知道您心里把我当小孩儿,觉得只要顺着我,给我糖吃,我就能高兴了…我想要的,显炆哥哥从没把我当做一个大人看待。” “绵绵,那时形势所迫,我自身难保,怎能让你和我一起身陷囹圄….以后我会尽量补偿你…” “您说要替我父亲翻案,我等了很多年,萧逢却直接带着结果来告诉我,他替我爹翻了案,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已经还清了,我欠他的恩情,便用以后来偿还吧。” “报恩的方式又千种万种,不必非做他的人。” “我能为了显炆哥哥的未来去做他的人,为何不能为了我自己而成为他的人…还是说,陛下以为萧逢当初要我去真的只是给他做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薛绵!” 显炆被戳中不愿提及的痛处。 他双目发红,手握成拳,血管在他白秀的手背凸起。 这时吕贞从院落外进来通传:“陛下,萧将军…” 他言辞之间颇有犹豫。 “直说吧。” “萧将军说,他前来接薛姑娘回家。” 薛绵揉了揉眼睛,说道:“十一次…” 显炆失神:“什么十一次?” “当初我和萧逢第一次吵架,跑回太子府,萧逢亲自到太子府接我回去,当时我便对自己说,如果他能接够我十次,我就死心塌地随他去往天涯海角。烟霞寺他接我下山,已是第十次。” 显炆后知后觉回想起那一天。 以往在寺庙中薛绵都是穿着沙弥的灰袍,却在那天换上襦裙半臂,梳着辫子,鬓边插了一朵黄色的花。 原来她是在等萧逢来接她。 薛绵道:“我也等过您的,可是您没来。” 临走前,薛绵道:“还有一事,陛下可记得徐宝林胎死腹中的孩子吗?应是皇后所为。徐宝林也是可怜,一辈子除了最坏一点,心肠一直都很好,没做过半件坏事。” 说罢,薛绵在吕贞的带领,沿着小径离开。 显炆失神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庭院,他忽然发觉,纵使他和薛绵一同长大,可他丝毫不懂薛绵。 从此万人如海,而他独此一身。 薛绵前往兖州,行囊装了好几车,萧逢说:“给我腾点地方。” 薛绵道:“这点气量都没有,怎么做我薛绵的丈夫?” “还没拜堂成亲,不算。” 薛绵见他要变卦,勾住他脖子,跳着在他脸上亲一口。 “萧大人、萧将军您是大人物,不要和绵绵计较了。” 薛绵哄完他,就去指使海棠收拾萧逢的行囊去了。 看着她坐在摇椅上,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萧逢回想自己何时就离不开她了呢—— 那时他刚来长安,为了在长安立足,夜里总是忙于各样的应酬。 无论他多晚回来,薛绵总会在窗前点一盏灯等着他。 有一日他夜里回府,看到那盏亮起烛灯,忽然觉得这一生都该是这样—— 3900字。 皇帝太子都配不上绵绵,爱情里面没有地位尊卑先来后到。 本文如此,敬上。 萧逢有被薛绵pua的嫌疑。 下章伪骨科,按头安利不看后悔。 -- 《元平叁年》一 元平叁年是裴融为郗绍守寡的第叁个年头,媒婆周娘子还是对她下手了。 周娘子是清平乡第一名嘴,叁年前田婆家的大黄狗要配种,都是委托的周娘子。田婆是裴融的邻居,裴融便想,或许自己正是在田婆委托周娘子给她家大黄狗配种时被盯上的。 郗绍的母亲郑氏被周娘子说动,特意来劝裴融。 “阿融,郗绍也去了叁年了,按照佛经里讲的生死轮回,郗绍已经投胎去往生了,你也别惦记他,妨碍他投胎过好日子了。” 郗绍没了以后,郑氏开始信佛。 裴融读过圣贤书,在她看来,什么佛门道义都是用来蛊惑人心的玩意儿。郑氏这般虔诚的对待佛祖,照样一日日的衰老憔悴。 “娘,郗绍才去了叁年,你都没忘了他,我怎么能这么快忘了他呢。” “郗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叫我怎么忘了他?他又不是你身上的肉,你和他做了不到半个月的夫妻,忘了他很容易的。” “我不去。” “裴融,你还敬不敬我这个做婆婆的了?” 裴融说:“不敢。” 郑氏又劝:“好歹去见见嘛...万一看中了呢?” “若有看中的,我还会为你儿子守叁年寡?” “你...” 裴融怕郑氏真生气了,立马抱住她的胳膊,声音娇软道:“你是郗绍的嬢嬢,我把你当亲母亲的,你给公公守了几十年寡,我才给郗绍守了几年呀。我还不寂寞呢,等我寂寞了,自然就找人再嫁了。” 郑氏被裴融拿捏得死死的。 叁年前郗绍撰文抨击新帝,被下令处死,郗家人尽被发配至清平乡。 过了半年,新帝诞下太子,大赦天下,郗家其他人都离开了清平乡,去过好日子了。郑氏要裴融也快回邺城裴家去过她的好日子,但裴融不肯。 她自己要赖在这,谁还能赶走她呢。婆媳二人叁餐一宿都在一块儿,也从起初的彼此看不顺眼变成了相依为命。 郑氏叹一口气,唏嘘道:“家里总得有个年轻男人干活吧,这几年我腿脚还利索,你不觉得麻烦,再过几年呢?” “不要去。” 裴融坚定意志,说什么都不愿去的。可她耐不住郑氏天天在她耳旁唠叨,最后只得打发她道:“我就去见一面,若我看不上,你往后可别再提这事了。” 周娘子见裴融答应了,高兴得恨不得立马发布告,告诉整个清平乡说自己撼动了郗家的妇人。 委托周娘子的男方是清平县令手下的一个主簿,名刘梵,二十有叁,未有婚史。年初时裴融陪着郑氏去东山拜佛,刘梵对裴融一见钟情。得知裴融是郗公遗孀,刘梵自觉配不上裴融,便花了半年时间考取功名,求得一官半职,才敢找人去裴融面前提亲。 周娘子约他们在画舫见面,她陪着裴融,一路说了许多刘梵的好话。 裴融来见刘梵,是为了应付郑氏,会面时,她存心刁难刘梵。 “你官居几品?” 刘梵说不上话来。 裴融又问:“你家老爷官居几品?” 刘梵依然说不上话。 裴融的亡夫郗绍生前官至侍中,是长安名士,区区清平县令之职,裴融哪会看在眼里,就更不论他一个县令主簿了。 刘梵官职虽小,可他志气高。 他不卑不亢对裴融道:“陛下下令让县令大人协助裴公在清平乡修建佛寺,大人命我招待裴公,我一定会在裴公面前好好表现,得裴公赏识的。” 周娘子给刘梵使了个眼色,刘梵没看见。 裴融听罢,只是淡淡道:“是吗?可我并不在乎你的官职大小,前程如何。你个头太矮,我只喜欢比我高的男子。” 刘梵怔讶,愣了起来。 官职低可以升迁,身形胖可以减重,可个头矮却没法再长高。 裴融对周娘子道:“清平乡的寡妇也不止我一个,你就放过我吧。我还要回去陪母亲用膳,不奉陪二位了。” 寻常人做出这举动,会让人觉得无礼,可若是裴融,责令人觉得她应当如此。 望着她冷冰冰的背影,刘梵道:“也许是我痴心妄想了。” 周娘子气得朝他单薄的背上重重拍下去:“谁让你瞎显摆的。” “我...我显摆什么了?” “你知道她是郗公遗孀,但你知道她姓什么吗?” “裴...姓裴。” “你知道是哪个裴吗?” “不知。” “邺城裴氏!” “等等...邺城裴氏,岂不正是要来主持修佛寺那位裴大人的裴氏?” 周娘子见着刘梵是真的不知清平乡外事,解释给他:“你口中那位裴公,是她亲哥哥...叁年前郗公撰文抨击圣上,而裴公却正是圣上亲信。妹妹被流放到穷乡僻壤,哥哥在长安享受荣华富贵,从前郗家是罪人,不来接她情有可原,可大赦以后,也不见裴家人管她的。你说说,这兄妹关系能好吗?” 刘梵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扇自己两个嘴巴,问:“那我要怎么补救?” “哎。”周娘子叹气,“她是邺城裴氏的千金,她的丈夫是长安第一名士,你让她如何放低眼,青睐你呢。天下好姑娘一大把,你也不要肖想你不该想的人了。” “可她总不能为郗公守寡一世。” 周娘子道:“你等得了就等吧,反正她都等了叁年,还是没能放下她亡夫。” 刘梵在裴融那里失的利,决心要在事业上讨回来。他花了半月探听来裴公喜好,得知他好酒与色,便特意去郡守寻来最贵的酒,又挑了清平乡最漂亮的姑娘调教一番。 裴兖抵达清平乡时是个微风和煦的天。 新帝登基没多久,为稳民心,官员出行一切从简。裴兖此行只带了几名工匠,就连跟班仆侍都没随行。 刘梵在东山脚下接他,他远远地瞧见一行人,为首之人身姿不正地骑一匹白马,他一路缓行,只顾观赏两岸山色。 刘梵暗暗感慨,果然是长安来的人,隔着半里地都能感受到他的风度。那人只要出现在你视线里,就能让你移不开眼。 刘梵微怔时,裴兖已经行到了他面前。 他在马背上懒洋洋地问:“可是刘道林留主簿?” “正是。” 刘梵朝他作揖,还想说自己精心准备的腹稿,裴兖打断他:“先去驿馆吧,要下雨了。” 刘梵抬头望一眼天,碧天白云的,完全没下雨的迹象。 但他不敢质疑裴兖,便也调转马头,跟在裴兖身侧。果不然,才翻过山头,云层聚骤,渐渐变成乌青之色。 刘梵惊讶道:“大人怎么预料到要下雨的!” “猜的。”眼看天边浓云滚起,一场雨将至,裴兖仍是慢悠悠地骑着马,“我每次出远门必缝雨天。” 说罢,裴兖执起马鞭朝马屁股使劲一鞭,马蹄快奔了起来,他回头对刘梵道:“愣在那等着淋雨吗?” 刘梵立马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到了驿馆,刘梵安顿好裴兖和工匠们,最后留在裴兖屋中,将他调教好的婢女献给裴兖。 裴兖轻抬眼皮,“就这?” 就这已经是他们清平乡最漂亮的姑娘了。 “裴大人,清平乡地处偏关,比不得江南水土温软,长安大气磅礴,朝朝霞霞已是清平乡最有姿容的女子了。” “这等薄柳之姿也敢称乡花,罢了,陛下命我来修建佛寺,我亦当清心禁欲,敬守佛门,还是把你们的乡花送回去吧。” “那酒呢?” “酒我便收下了。” 刘梵松了口气,裴兖收下酒,自己的功夫没白费。 他不便再打扰裴兖,直接告退。 回程时他一路想着裴兖,不觉脑袋撞了门框。这位裴大人是不太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旧时邺城裴氏的嫡子,今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权势富贵里浸润的世家公子,风流无边。 刘梵以往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知道自己以后也大抵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了。 清平乡是个小地方,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往来富贵名流也并不少,刘梵目睹过许多风流名士,他们各有风华,可没人似裴兖这般能叫他只用一面就彻底铭记的。 隔日一早裴融陪着郑氏去东山,到了东山碰到官兵,才晓得修寺工程已经开始,施工时,平民百姓禁止靠近东山。郑氏只得在山脚下拜一拜佛,婆媳二人打道回府。 裴融道:“这些官兵还真是蛮横。” 郑氏说:“各司其职,人家也是尽忠职守。” 到了市集上,郑氏碰到平日一起奉佛的老姐妹,便受人家邀请上门去唠嗑了。裴融听不得吵,就自己回了家。 她和郑氏住在一个杂院里,门口挂着一个歪斜的木牌匾,木质有些腐烂,木牌匾上用新漆写着一个“郗”字。 郗绍是世人眼中的逆贼,清平乡的乡绅都不敢靠近她们的宅子,此时门口停着一顶轿子,裴融不必多想也知道来者是谁。 裴兖昨天到清平乡,街坊邻里都传遍了。 几个小姑娘躲在草垛后,偷偷望着这位长安来的郎君。裴融把她们一一揪出来,问:“要进门坐坐么?” 她好心邀请,小姑娘们避她如瘟神,头摇的似拨浪鼓,只差发不出锒铛声了。 “不,不了。” “那还留我家门口做什么?” 小姑娘们撒腿就跑。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面皮薄,都两句就红脸,裴融看着她们一哄而散的背影,像被赶的鸭子似的,觉得可爱极了,不禁笑出来。 “逗小姑娘这么有趣?” 身后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她及时收敛笑意,换上冷敛的神色,回头道:“关你何事?” 裴兖习惯性地伸手掐她脸颊,只掐到一层薄薄的皮,他负气地收回手,道:“本就丑,瘦了以后更是一脸刻薄。” 裴融闻言也不生气,她是在这位兄长大人的数落之下长大的,从小到大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她做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来,问他:“陛下命你主持修建佛寺,你不应去东山待着?” “过几日去。你也知道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呢,我就算装模作样,也要来看你一眼,免得落个六亲不认的罪名。” “你会在乎别人的骂名吗...”裴融喃喃,说罢又觉自己在他面前气势弱了几分,于是又强硬地挺腰仰首望向他:“好了,你也来见过我了。可看清楚了?我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吧。” “臭脾气不知跟了谁。”他数落一句,片刻却又莞尔道:“也罢,爹娘走得早,是我没教好你,怪为兄的。” 裴融耐性不足,赶他道:“你滚不滚?” “清平乡巴掌大点儿地,你让我怎么滚?开门,迎我进屋。” 裴融定定看向他:“这里是郗家,我给你开门,你有脸进门么?” “当年是郗绍自己忤逆圣上,我不过奉令行事,不杀他,就该我被革职了,你舍得?” 叁年前贺氏夺权,国号由秦改做魏,裴兖得新帝赏识,年纪轻轻便任郎中令一职。而郗绍性本自然,不愿入仕,听人说谏议大夫是能弹劾帝王的,才想方设法谋了这职位。 谁料他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弹劾新帝为乱臣贼子,裴兖身为他的长官,亲自送毒酒给郗绍。 郗绍一死,裴兖更是坐稳郎中令之位,纵他平日行事嚣张,朝中多有人弹劾他,都未能动摇他的位置。 “我巴不得你早死,只可惜,你的十条命都不敌郗绍一条命贵重。” 有人之死重于泰山,郗绍便是这一类人,至今仍有一帮文人志士奉郗绍为偶像,撰文歌颂他不畏强权。 与蔑视权贵成对比的,则是裴兖这一类人。士大夫们闲来无趣,清谈之余总要拿裴兖来数落两句,斥他有辱裴氏门楣。 邺城裴氏,自燕末以来一直是清廉正直象征,秦灭燕后,裴氏也不曾向强权妥协,怎料到了贺氏夺权时,裴兖枉顾祖上教诲,甘做贺氏走狗。 郗绍刚死那一年,抨击数落裴兖的文章和悼念歌颂郗绍的文章同样多。后来随着清谈之风的衰落,裴兖耳根子才渐渐清净下来。 他倚着郗家大门,由上而下睥睨着裴融,“郗绍的确是个有种的人物,可他对着你硬的起来吗?” 裴融被他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以前学的那些礼数规矩都抛诸脑后,她端起门前洗衣的污水,朝裴兖泼去:“你有多远滚多远吧!再让我见到你,我会杀了你的。” “用什么杀我?”他眉头挑起,混蛋地冲着裴融笑,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裴融起伏的胸线上。 手中还有半桶污水,裴融毫不留情面朝他那张可恶的脸上泼去。 裴兖不想走,但湿衣服湿脸的,叫乡邻看到太丢脸。他掏出方巾擦了把脸,露出英俊逼人的眉目,冲裴融邪笑道:“好妹妹,咱们来日方长。” ------------------- 四千字,当双更了 兄妹两个名字总是搞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