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八卦记事簿》 第1章 仙魔两界,水火不容 文案: 在那个仙魔都还只是个身份代号的年代…… 在那个仙魔两界信息闭塞的年代…… 充斥了各种“千真万确”的传闻…… 开篇: 传说,很久以前,这世上有个百晓生,非仙非魔,却混迹仙魔两界,上天入地无所不晓。 他总喜欢出现在离魔界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小酌两杯。 那里阴气虽重,却也不妨碍各家仙魔,为了打听八卦,时不时的去喝喝茶,下下棋,听听曲。 久而久之,人间便有了些不靠谱的传言。传言临近魔界的地方,有个仙境,可预知未来,亦可随心改命。 也有传言说,那里是魔窟,藏着的都是世间最罪大恶极的人。 贪心不足的人去了那个地方,会得到惩罚。 众说纷纭下,这里便成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是人界的禁地,也是修行者向往的地方。 但实际上,那里始终只是个……普通酒馆罢了。 最多就是……这片土地,在千年前发生过一些被众人遗忘的事情,阴气重了些……而已! 可就在几年前……这位厉害的百晓生先生,离奇失踪了。 他所著的其余书卷,皆已销毁。独独留下了这一本叫做《仙魔八卦记事簿》的残卷,书的第一页写着: 书中内容,皆是我多年杜撰,毫无真凭实据,亦无可信之处。 请看官们,切莫当真,切莫对号入座,切莫大肆宣扬! 从此山高水远,隐姓埋名,勿念勿挂,更莫再提及“百晓生”此人。 八卦第一篇:仙魔两界,水火不容 那日,训练之余,天兵天将们聚作一团,边磕瓜子,边聊起了最近动荡的局势。 天兵甲:“我听说,咱们和魔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 士兵乙:“可不是嘛!前几天我值班,还看见咱们天帝和魔尊了。就在南天门前吵架呢,推推打打的,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啊。” 士兵丙:“什么?天帝平时里,不苟言笑,谁敢推他打他?不要命了?” 士兵甲:“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值班的时候,也看见魔尊和咱们陛下了。” 士兵闻此,皆围坐一圈,竖起耳朵,唯恐落下什么八卦。 士兵甲接着说:“好像咱们陛下说了什么'以后都留下来'之类的话。” 士兵丙:“啧啧啧……咱们天帝仁德宽厚,竟对这等作恶多端的魔头,也孜孜不倦的教诲,劝其向善,让他归顺我们天族。” 士兵甲:“谁说不是呢,可那种魔头怎会轻易领情?他不光不答应,还狠狠的踢了咱们陛下一脚。” 众人惊叹,他们天帝陛下,那可是千万年才出的修炼奇才,天赋异禀,打遍天界无敌手,妥妥的独孤求败啊,就这么轻易被人踢了? 一个小士兵耐不住好奇,问:“然后呢?然后呢?” 士兵甲:“后来?别看那魔尊长得白白嫩嫩,平日行事也文文弱弱。可咱天帝陛下这等人物,竟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小腿,觍着脸,继续好言规劝。” 士兵们:…… 果然魔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从此,在天界茶余饭后,多了两个传闻: 1. 天帝与魔尊势同水火,见面即开战。 2. 魔尊有着与其外貌极其不匹配的武力值,连天帝这等高手……都拿他没办法。 ※※※※※※※※※※※※※※※※※※※※ 小透明一个。 是第一次在这里写文,也是第一次写耽美。 文很短,计划写大概十几章。 请多多关照呀! 第2章 天帝太强,魔尊不易 那些年,修仙风气刚刚兴起。 大多数人都几世的积德行善,苦行修习,积累功德,飞升上仙。 然而,有些人,或因为天赋不佳,或因身为花鸟鱼虫寿命短暂,难以积累功德,通过正统修仙。于是醉心于符篆丹药,以求速成之法。 这些速成者中的佼佼者,虽获得了不尽的寿命。但因为得道成仙需要资历,善缘等诸多限制。所以即使长生,也难短时间内成仙。 这条修炼之路,既算不得正统仙道,也不算伤天害理的邪门歪道,便姑且被世人称之为“魔道”。 魔字,在那时,也只是单纯的指“扰乱修仙正途”罢了。 魔道中人,亦可继续修行,积德行善。待日后功德圆满,便可成仙。 这日,消停了许久的魔族兵马,又聚在一起,闲唠嗑…… 魔兵甲唏嘘道,“自从咱们老魔尊闭关,魔界是清净了很多。” 想当年老魔尊在的时候,多热闹啊,成天喊打喊杀,带着他们一起乱逛。 同样不甘寂寞的魔兵乙,此时也放下了手中兵器,一下子坐在地上,盘起腿抱怨道,“你看看咱新魔尊这样子,魔界能不安静吗?” 魔兵丙是个刚来的新兵,一时也摸不透头脑,就问,“新魔尊怎么了?我之前见过他一面,觉得咱们新魔尊挺好的啊,长得白白嫩嫩,行为规规矩矩,做事周周到到。” 魔兵甲大翻白眼,反驳道“老兄,你不觉得问题就在这里吗?身为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他长得太白嫩,行为太规矩,做事太周到了吧。同样是玉树临风,也不知道老魔尊一惹就爆的脾气,怎么就没传给少主。” 说完,魔兵甲一副痴情无悔的样子,看向远方,无限怀念老魔尊,以及老魔尊在位时时常出公差的日子…… 魔兵甲痴情无改的神态显然感染了魔兵乙,魔兵乙也感叹的深呼一口气,说“想念老魔尊的第……第……哥们,第几天了?” 魔兵甲翻了个白眼说“你一个魔族人,算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魔兵乙一拍脑门,顿悟道,“对啊!算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咱这新魔尊太不爱去惹事了。咱们确实少了好多出公差的机会啊。” “对啊!就现在那些修炼的人,看见咱魔尊这副温柔样子,也都觉得魔界气数将尽,全嚷嚷着要改邪归正,一心修仙了!” 初来驾到的魔兵丙:…… 说完,魔兵甲又补充道,“况且,你看看咱魔尊最近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就说前几天,天帝单枪匹马的跑到魔界门口挑衅,咱魔尊呢?不去迎战劫杀,不去威胁恐吓,倒是去亲自恭迎?虽说看他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可他哪次不是亲自将天帝带到风刹殿内,好生招待着?” “也许是客气客气?”新魔兵内心嘀咕着,礼貌待客,也没啥不对的啊! “客气?当年老天帝来挑衅,咱们老魔尊哪次不是气急败坏的拿着长枪长矛就出去应战?虽然敌不过的时候,就被掳走了。可最后,咱们老魔尊总有办法毫发无损的回来。这是什么?这就是门面,就是骨气,就是本事!” 说完,魔兵乙盯着缩在一边,闪烁着双眼的新兵丙,继续问“你多会见咱们新魔尊动刀动枪了?不过也怪咱老魔尊,当年压根就没教过他这些个动粗的东西。” 魔兵甲看着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丙,同情的摇摇头说“你还小,很多大场面都没见过。可惜了!” 不过说起修为……魔兵甲又有些努其不争道“也是,那新任天帝据说是个不世奇才,对上咱们不争气的魔尊……哎,魔界危险喽。不和你说了,我也得去看看修仙的法则,万一有什么方法,我也好赶快去混个仙籍,以求自保!” 说完,只留下新来的魔兵丙,在风中瑟瑟发抖…… 从此,魔界茶余饭后也多出两条传闻: 1. 现任魔尊能力太弱,根本无法保护魔族,魔界早已岌岌可危。 2. 天帝根本不把魔尊放在眼里,隔三差五就来挑衅,威胁!而魔尊,压根束手无策,只能步步妥协,有时候还得笑脸相迎,看着都可怜哟! ※※※※※※※※※※※※※※※※※※※※ 假设很早期的魔族,不坏! 只是天族是辛苦修炼几世,以最正统的方式得道升仙。 而魔族是通过研习符篆丹药等方法,快速修练得道。不过因为资历不足,暂时只能成魔,不能成仙。 如果说早期的符篆丹药都是高人发明,用的都是珍贵药材,不伤天害理。 那么天族和魔族,就都是妥妥的学霸和学神呀! 至于魔族名声为什么那么坏,还不是因为老魔尊当年闲的没事,到处挑衅?到处闯祸? 第3章 老魔尊的绝世神功 在人间,总有些得道的人和妖,他们不热衷于成仙,也不屑做魔,便游历人间,清高又独立的活着。 他们自称为“散仙”,虽未成仙,但也仙风道骨,傲然脱俗。 他们执着的认为自己是人界的强者。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们坚信自己是守卫人界的战士,也总是乐于打抱世间所有不平事,并以此为使命。 那日,一个自命不凡的散仙,为了突破自己的修炼瓶颈,获得更高一层的境界,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跑到传言中的修炼魔地——道忘山。 道忘山位于仙人两界交际处,漫山遍野却都是蛊惑人心的妖花,此花枝叶鲜红如血,却在每个月圆之夜,开出纯白的绝美花朵。 此花于常人而言,剧毒无比。 对天生凶残的魔物神兽来说,却是最好的食物。 故山中除了妖花之外,还布满了以妖花为食的……凶残兽族。 千万年来,千万人葬身于此,却没人真正登上山顶。 久而久之,大家便也就纷纷放弃了道忘山上修炼的想法。 可这位散仙,似乎修为甚高。 他跋山涉水,穿过全是妖花的花海,斗赢山间可怕的妖魔鬼怪,竟真的登上了山顶。 登顶时,他一面期待山顶处真正的大魔王,一面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丧命于此。 他幻想自己将在山顶,面对最穷凶极恶的魔兽,面对最毒的花草,还有其他想都想不到的危险艰难…… 却没想到……山顶处,鸟语花香,岁月静好! 竟是一片祥和宁静。 这位散仙走了几步,在不远处看见一座小屋。 屋外端端正正坐着一布衣男子,男子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白棋,含笑看着对面的人,四平八稳,成竹在胸。 不是幻术,没有戾气,两个人只是在悠闲下棋? 而对面男子,亦是粗布麻衣,一脚斜踩在凳子上,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像是陷入了什么样的难题。 小散仙刚想上前去看看,却见那持黑子的人,突然急躁起来,抓起一把黑棋,扔向棋盘。扔完觉得不解气,顺手将棋盘也掀了。 散仙:……此人,暴躁至极! 散仙打量二人许久,也放下心来。 没有仙气,没有魔气。 只是,普通凡人? 那他们是如何上的了这座魔山的? 那两位下棋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冒然闯上来的散仙,不以为然,继续吵架。 于是散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争吵的场面。 不过暴躁,是属于黑棋男子的。 那位白棋男子依旧不急不躁,气定神闲的开口问,“当年不是给了你一本入门的棋谱吗?不过看样子,是得我手把手教才行?” 那黑棋男子闻之,更加恼怒道,“白若言,你不就是欺负老子是一介武夫吗?还敢提棋谱?老子生来就没碰过书。那次拿了本书回去,被魔族兄弟们嘲笑追问了多久,你知道吗?有本事你放我回去,我找我儿子和你下棋。佘阳从小被老子培养的博学多才,肯定打的你这个斯文败类抬不起头来。” “呵,你忍心让你那日理万机的魔尊儿子专门跑一趟,过来下棋?” …… 老魔尊这些年疼儿子,这是魔界人人都知道的事。 几百年了,脾气暴躁的老魔尊,从来都没对少主生过一次气。 以至于,没有人怀疑,他们曾经的魔界少主,现任的魔尊,根本不是老魔尊亲生的…… “别总赌气说回去,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说着,老天帝上手搂过老魔尊的腰。 “白若言,你就是吃定我了,你个斯文败类!”老魔尊气消了一大半,叹了口气,决定像往常一样,不和他计较。 斯!文!败!类!? 什么斯文败类? 那位看热闹的散仙,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在意,偏偏只听到了斯文败类四个大字。 结合之前不让回家的大致内容,生生脑补出了一出绑架,剥夺人生自由的大戏。 瞬间正义感爆棚! 原本他想,山中有这么两位仙风道骨的同道中人,定要结交一下才行。 谁料这手持白棋的男子,虽人模狗样,竟是个限制他人自由的败类? 想罢,便上前,一把将黑棋男子从某人怀中揪了出来! 顺便拍了拍老魔尊佘元的肩膀,指着怀中空空的老天帝,正义凛然道,“对面的宵小之徒,我乃修行百年的游历散仙,如今遇此不平事,管定了。你若是放他回家,一切都好说。不然的话,……” 对面老天帝白若言,盯着散仙放在佘元肩上的手,眉头渐渐皱起,明显不悦道,“不然什么?毛头小子,我放不放人,关你何事?倒是你,拿开你的手,不要给我随便乱放。” 那散仙心中思忖,自己好歹修炼百年,怎么说也是个百岁老人啊,怎么就成了毛头小子了? 越想,越觉得对面的人狂妄自大,便喊道,“你若是不放人,我便替天行道了。” 说着,就要出手。 却听见身旁佘元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白若言,有人替天行道要灭了你。哈哈哈……上次遇到我魔族的小毛头,他还对我依依不舍,好言好语的劝我回去主持大局。结果你退下来,非但没人惦记,还有人想替天行道了……哈哈哈。” 白若言脸一黑,随意一挥手,那散仙便飞出数丈之外,一脸不客气的说,“毛头小子,我替天行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说罢,便一手拽着佘元,一手将剑扔至空中,御剑飞离。 霎时间,这里茅屋,庭院,桌椅,棋局也都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脸惊诧的散仙……原来,高阶幻术迷惑的不是人眼,而是凡人的五感? 相传: 1. 当年,老魔尊与老天帝最后一战之后,罕见的手里多了一本书。要知道,老魔尊是出了名的不爱看书…… 众人好奇,打听了很久,每次都被老魔尊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 于是,传说老魔尊得到一本绝世功法,故决定闭关百年,再与天帝决一死战。 (那书,便是老魔尊翻都没翻过的……入门棋谱!) 2. 旧任天帝得知宿敌闭关,恐自己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坏了天界名声,便匆匆卸任,从此了无音讯。 ※※※※※※※※※※※※※※※※※※※※ 嗯?写的有点中二……就先这样吧。 不得不说,那位散仙同学,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就是去吃狗粮的吗?哈哈哈……开玩笑的! 第4章 魔尊生气了,后果不严重 那天,天帝又大摇大摆的跑来魔界挑衅。 那天,魔尊依旧一脸不情愿的到门口迎接。 那天,他们依旧貌合神离的聊天,下棋,秉烛夜谈…… 那天,…… 魔尊门外守值的魔兵甲叹气道,“你说,咱们魔尊也真是不容易,打不过天帝,只能这么谄媚讨好,求个魔界平稳。” 魔兵乙,“那可不是,这家大业大的,总不能老魔尊出关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咱魔族被灭吧。好歹魔尊得撑到老魔尊出关才行。”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想:哎,真的不容易。 第二日早晨,魔兵甲乙在门口睡得一塌糊涂,却看见魔尊屋门突然打开,一个衣冠不整的人,径直飞了出来。 两人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家魔尊。 毕竟,他那么弱……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被凄惨的扔出来。 于是魔兵甲乙连忙走过去,帮忙搀扶起来,定睛一看…… 竟是!竟是……英明神武,正气凛然……睡眼朦胧的天帝陛下? 天帝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笑嘻嘻的解释了句“日常切磋”,便起身整理好衣服,大步流星走进房中,关上房门。 魔兵甲,“咱们魔尊有这么大能耐?” 魔兵乙,“那不能。你看看,天帝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还没睡醒。咱们魔尊定是趁天帝不备,下了黑手!偷袭,暗算,懂不懂?” 魔兵甲恍然大悟,愤愤不平道,“嘿!说到底,虽说咱魔界中人名声不好。但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也都光明正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他倒好,搞偷袭这一套,败坏魔族名声。传出去,咱们还怎么好好做魔?” 魔兵乙则恐慌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天帝会不会生气啊,该不会趁我们少主脚跟还未站稳,灭掉魔族吧?” …… 魔兵甲乙担惊受怕很多天后,发现世界还在照常转,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起,魔界多了两个传闻: 1. 新任魔尊不仅法力低微,而且为人阴险,不择手段。最擅长的是背后偷袭…… 2. 天帝如传言那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为人大度得体,从不记仇,也不与人为难。 从此,魔界中努力修仙的人,更多了…… ※※※※※※※※※※※※※※※※※※※※ 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每天晚上十点更新哈~ 第5章 节假日无休的天帝 上元节当天,天界张灯结彩,除了那些必须值班的重要岗位,其余人都去了灯会,看灯,对诗,偶遇佳人。 在南天门当值的天兵甲,此时正在骂骂咧咧的和自家兄弟抱怨。 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每次过节都是他值班。 他已经几百岁了,还孤家寡人。家里年年催婚,而他,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只能在这里和另一个守门兄弟唠嗑,聊八卦…… 天兵甲刚抱怨的起劲,扭头就看见天帝大人一本正经,神色匆匆的走出南天门。手中还抱着一摞书简,看起来忙的不行! 于是,天兵乙拍拍甲的肩膀,指着天帝陛下安慰道“想开点,你看看咱们天帝,几千岁了,不照样没个天妃陪着?你看他忙的,这大过节的,还不知道又是要去哪出差呢?” 天兵甲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瞬间热血满满,甚至是平日里很熟的神仙进出,也要狠狠盘问一番! 众仙被他这么盘问,自然是很不舒服,但觉得这么重要的节日还值班,一定是心情不好,也就尽量配合。 当作关心同事,日行一善了…… 而此时的魔界: 魔界不兴点灯,于是便点起几堆篝火。 左邻右舍的扎堆到一起,围着篝火,群魔乱舞,烤肉聊天。 像魔界这种崇尚自由的地方,大门……自然是没有人把守的。 不过那又如何? 如此声名狼藉的魔界,即使没人把守,也不敢有人敢来造次。 当然,除了天帝本人。 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天帝敛了周身仙气,换了一副小妖的模样,混了进去。 只是,他举手投足间太过一本正经,正人君子了。 而且……手中还拿着书? 谁不知道,这魔族中人都不爱读书的? 这也太格格不入了。 所以…… “喂,说你呢,等一下。你谁呀?手里拿着什么?”篝火旁有人站起来问。 这偌大的魔界,除了魔尊,哪还有人看书啊? 可疑,太可疑了! 一时间,魔界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 天帝思忖半天,觉得不能束手就擒,更不能坦白从宽。 因为这不光是他个人面子问题,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天界的颜面啊! 正当天帝打算灰溜溜的逃走时,没成想一道金光乍现,面前突然多了个人。 此人双手背后,温文尔雅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神色超脱淡然。 天帝一时间晃了神,随后又盯着面前的人笑了。 无论多久,无论在哪里,他都是这副样子,超然于世外,不会被任何人事物影响,也不打算影响任何人,一如他们初见之时…… 可是,这个人,他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即使知道他本性淡然,难以情动,还是一个劲的缠着他。 好在,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他也并非像看起来那样凉薄! 不过,这么多年了,他这淡然的性格,始终是没变过…… 众魔看到魔尊,皆后退数步,以示尊重。 只见魔尊大人依旧冷漠,依旧无情,依旧面无表情的指着天帝,缓缓开口道,“你……随我走。” 看着魔尊身后,这个可疑人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蹦一跳,亦步亦趋的跟着。 众魔皆是眼含悲伤,说不出话来。 多么天真无邪的一个小妖啊!大祸临头,还这么欢天喜地的! 众魔摇头惋惜。 哎! 此人八成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误闯魔界的。 遇上他们不择手段的魔尊…… 可怜呦,没救辽! 天界传闻: 天帝陛下日理万机,上元节当天还外出办公,真是可歌可泣,世间之楷模。 与此同时,魔界也有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传闻: 上元节当天,竟有脑子不好使的可疑人士混进来,被魔尊当场发现,带回殿中连夜审问,至今下落不明,恐怕已是尸骨无存了! 第6章 天帝被俘虏了? 那天,天帝像往常一样,狂妄自大,只身一人闯入魔界,滋事挑衅。 那天,魔尊依旧像往常一样,虽然打不过,但还是独自前往,亲自迎战。 那天,魔界驻守的魔兵们依旧在十丈开外,胆战心惊的默默注视着,以确保他们魔尊不要被欺负,更不要身死神灭了。 魔兵们远远看见两个人似乎在争执些什么。而后,他们温文尔雅,忍辱负重的魔尊,竟很大力的一拳捶在了天帝胸口? 而此刻的天帝,依旧不记仇,不报复,不还手。 他只是和颜悦色的迎上去,似乎想解释什么? 不可能啊! 天帝迎上去一定是想要还手,想要报复,想要打他们弱弱的魔尊! 众魔们悄悄攥紧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战斗着…… 果然,不久,就见他们扭抱在了一起,还是天帝先动的手…… 一定是说不过,就动手了呗。 魔兵们正踟躇着该不该上去劝架,顺便帮帮他们处于劣势的魔尊,却见魔尊一把将人推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众魔兵:…… 他们的魔尊,有这么硬气? 难道魔尊不怕挨打吗? 难道不怕魔界遭殃吗? 就天帝那毁天灭地的修为……他不会一气之下,踏平魔界吧? 魔兵们躲在远处,瑟瑟发抖! 却见天帝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魔尊离去的方向,默默摇了摇头。看他神情,有些无奈,有些深情,有些爱而不得? 不!天帝一定是很不满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摇头。 魔兵甲,“怎么办,天帝走了,该不会是回去集结天兵天将,来攻打我们吧……” 魔兵乙,“哎,当反派的容易吗?啥坏事没干不说,还得成天提心吊胆的,怕被正派给灭了。早知今天,当初就该好好修炼,多修炼几世,直接得道成仙。总比现在当魔来得安心啊!” 魔兵甲,“对,尤其是咱们魔尊,这一天天的,打不过还不服软,真是愁死人。” 一众魔兵团胆战心惊的过了大半个月,没听说天帝要来攻打他们,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直到,听说天帝御驾亲征,带兵去平定四海叛乱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在魔族人人都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行事低调的魔尊大人,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 魔兵甲在魔尊屋外当值,闲着无聊,找魔兵乙聊天,“这下好了,四海联手,就算是天帝亲自上阵,应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魔兵乙:“可不是吗?估计这次天界得元气大伤。” 魔兵甲:“你怎么知道的?” 魔兵乙:“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当初就是在北海附近修炼的好吧!那里的虾兵蟹将和我熟着呢。我前几天问他们要不要帮忙,他们说这一天一天的消耗战术,天帝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现在又过了好几天了,估计……” 魔兵甲乙此时,隐隐觉得有道黑影,极快飞过,又感觉像是自己眨了下眼的错觉而已。 毕竟能守在魔尊房前,他们也是百里挑一见过大世面的。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高手,能达到如此速度。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自己的错觉,继续闲唠家常。 直到三天后,他们才发现,魔尊……失踪了! 这样大的消息,该封杀还是该上报,他们实在是把握不好。 犹豫来,犹豫去,他们觉得正处在时局动荡时期,还是封锁消息,比较安全。 于是,没人主持大局的魔界,那天过后,便开始了一段“夹着尾巴做人”的时期。 “你怎么样?”魔尊在帐中,看向满眼疲惫的天帝,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 来了? 天帝想问,但又觉得就算这么问了,魔尊也不会说是因为想他。于是生生将问句吞了下去,问,“这么匆忙,累了吧?” “我早和你说过,四海联手,并没有那么好对付,那么多虾兵蟹将,就算累都能累死你。你偏不信,现在……” “我还撑得下去。”天帝勉强一笑,有些应付。 罢了,随他吧! 他是天帝,从来就是肩负着天下所有责任的。 魔尊看着疲惫的天帝,也没再多做争辩,只是挥袖坐了下来,喝了些茶水。 毕竟为了赶路,魔尊这一整日滴水未进。 魔尊看着天帝眼中的疲倦,还有好几日未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叹了口气。 他太累了! 魔尊开口道,“这次我帮你,不许拒绝。” 天帝正要说什么,却见魔尊已经上手,熟练的扒下天帝的战袍,又摇身一变,将自己变成天帝的样子说“放心,不会失了你天帝的威严。” 说着,顺手推着面前的天帝,催促道,“你现在就去给我休息,休息好了,亲自上场,我可不想场场都替你。” 说完,魔尊挥挥衣袖,走出营帐,随着天兵出发了。 那天,天兵们觉得他们的天帝有些怪。 似乎又像之前一样,精力充沛,威风凛凛了, 似乎性格更加内敛,不爱说话了, 似乎周身气息和法术路数都不同了, 似乎开始喜欢上了迂回战术。 但这都没关系,他们赢了。 赢得彻底,赢得漂亮。 别说,僵持这么多天,累的不光天帝本尊,一众虾兵蟹将,天兵天将,连同四海龙王都累啊! 结果今天一上战场,龙王们发现……天帝竟像第一天出战那样精力充沛?这还得了? 瞬间龙王们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英雄出少年啊;这车轮战果真不靠谱……” 于是还没开战多久,自己就先怂了,主动割地赔款,签了条约。 只是,一切办妥后,天兵天将们发现,他们的天帝失踪了! 当时有人说,看见一道白光和一道黑影,速度极快闪过。 又有人说,那种速度,太过逆天,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难不成是魔尊……趁着天界此时动荡,趁虚而入? 天界众人都不敢想象,若真是魔尊趁火打劫,他们该怎么办。 而反观魔界,众人也因为魔尊的失踪,慌了手脚想。 难不成天帝真的强到,一边平息四海战乱,一边悄悄掳走他们的小魔尊? 都怪魔尊前些日子得罪了天帝。 总之在那段六神无主的岁月里,天族,魔族,龙族三方都惶惶不安。 天族: 这新魔尊实力果然深不可测,竟可不声不响将他们天帝掳走? 若天魔两界开战,怕是毫无胜算。 所以暂时,还是休养生息,不要招惹魔族为好。 魔族: 天帝当真是小气的很,不过是前些日子起了争执,便要将人带走。 该不会是擒贼先擒王吧? 难道接下来就要讨伐他们魔族了吗? 他们近日言行可要多加注意,千万别惹恼了天族才是。 龙族: 这天帝小儿,前几日明明已经疲惫不堪了,近日开战,竟又生龙活虎。 周身气息也是变幻莫测,难不成是有什么修炼秘法? 后生可畏啊,还是小心翼翼,躲在海中养老最重要。 总之,那段时间,天族,魔族和龙族各怀鬼胎,世间却呈现出一派祥和之气。 无论是哪一界的子民,见了面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第7章 魔尊的心上人 众人就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了半个月,天帝竟自己出现在南天门处。 他神采奕奕,双手背在身后,如往常一般站的笔直,不苟言笑。 天界众神一副好奇的样子,却无人敢上前询问,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同一时间,魔尊淡然低调,也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温文儒雅走回自己房间。 魔兵甲趁着换班打招呼的时候,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关心道“尊上,您这段时间……” 还不等魔兵甲把话说完,魔尊就缓缓抬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警告威胁,和淡淡的冷漠。 于是魔兵甲生生将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乖乖退下了。 那日往后,大家的日子仿佛像往常一样。 天兵还是会偶尔在南天门看见魔尊。 魔兵也总是时不时看见天帝在魔界走动。 神魔两界还是人人自危,害怕哪天就要开战。 他们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比如,为什么天帝和魔尊既然不和,还总是单独约出来见面。 比如,天界和魔界关系已经这么差了,为什么还没有开战。 比如,魔界人民公认的修为极差的新少主,为什么每每都能应付得了号称世间第一的天帝,还是毫发无伤的那种? 比如,天界人民公认的深不可测虎视眈眈的魔尊,怎么会让他们的天帝陛下毫发无伤的脱困的。 在这种顾虑和疑惑下,他们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一切疑惑都找到了答案! 天界有一个公主,身份尊贵,长相倾城,虽然淡泊冷漠,但求亲的人依旧踏破门槛,却被一律回绝。 都说,那位公主心中装了个不可能的人,一个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过的人。 都说,公主有一副画像,一直宝贝着,谁都不让看。 那日,魔尊身体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适。 那位身份尊贵,生性凉薄的公主,出现在了魔界,魔尊房中…… 魔兵甲当时正在魔尊房中汇报近日情况,看见公主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第一句话竟是“好久不见” 魔兵甲深吸一口气,八卦的味道! 魔兵甲调整好心态,做好心理建设,打算狠狠的关心一下新魔尊的感情生活。却听见魔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毫无波澜的对他说“你先下去吧。” 魔兵甲一副失望的表情,讪讪退下。 心想,也是!老相好见面,怎么会让他一个下属偷听? 不过,仔细想来,魔尊和这位天界公主也是够不容易的,年龄相仿,同样的不谙世事,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淡泊超然,可谓是天作之合。 只是……身份问题,决定了他们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难怪总有传闻说,这位公主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房中,公主毫不客气,大咧咧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啃了一口说“我哥近日不在天界,听说你病了,让我过来看你一眼。” “我没事,前段时间修炼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罢了。” “我知道啊!他非让我来的。我就当来串个门也好。毕竟,你当上魔尊,我还没恭喜你呢。不过,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院子里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花草灵兽呢。” 说着,公主不客气的顺了几只果子,便大步流星的准备出门。 “期期……” “还有事吗?”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吧?咱们师尊……”魔尊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却被这位天界公主打算。 公主深吸一口气,尽力掩住眼中的伤心,微笑说,“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啊,于他而言,我只是众多弟子中的一个罢了,就像你,就像哥一样,只是个徒弟而已。” 说完,她低头,喃喃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魔尊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罢了,她能如此想,也是顺了师尊的愿了…… 守在魔界门口的魔兵甲,看着公主走出门,红着眼睛,气质也更加冷冽了。 尤其是她手里紧紧攥着四个果子,魔尊房里的果子,一脸的余情未了…… 一定有什么啊! 魔兵甲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生生脑补出了一场,爱而不得的狗血戏码!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想,“真不容易啊!” 想罢,魔兵甲更加笃定他们魔尊大人和这位天界公主,一定有些什么过往。 于是,魔界隐隐有了一个不明不白的传闻: 魔尊有一个苦苦依恋的心上人……天界中人……身处高位……迫于现实,无奈分离…… 这个传闻,细细想来,其实还是有点靠谱的! 第8章 都是与身份不符人…… 这日,算出魔尊跑去道忘山看望老魔尊,天帝大人抱起自己桌子上的书简折子,扭头就走。 看守大门的天兵甲从未见过天帝如此火急火燎的样子。 是出大事了吗? 天兵甲匆忙跟上,上前请示,是否需要集结天兵天将一同前行? 却不料天帝大人扭头,表情甚至有些雀跃。 他对天兵甲说“无需跟着我,我只是去四周巡视罢了。” 巡视?骗谁呢? 谁巡视是抱着这么一大摞书简啊? 这急匆匆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跑路…… 天兵甲想继续追问,不料天帝瞬间变脸,冷冷道“说了,都不许跟着我。” 天兵甲:…… 不跟就不跟! 老天帝白若言一开门,看着小魔尊佘阳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老气横秋的嘱咐老魔尊佘元。 “注意道忘山中的妖花和魔物,别受伤了。” “平时注意点,别暴露身份了。” “在外面还是要收收自己的火爆脾气,别总惹事,注意安全……” 白若言:…… 这俩到底谁是老爹,谁是儿子? 看在他们很久没见的份上,白若言觉得应该给他们父子留些相处时间,便转身出门。 一转身,看见自家养子,新任天帝白正清,风尘仆仆的在门口站着。 好小子,连梳洗整洁都顾不上,就这么蓬头垢面的跑过来了? 丢人! 白若言问“是天界出了什么事?” 他十分怀疑,其实天界已经被攻破了。 而他这个儿子,临阵逃跑,躲到了他这里来。 白正清摇摇头,喘了两口气,问“佘阳是不是在这?” 白若言叹了口气,哎!命运总是这么的相似…… 他们父子,命中注定要围着屋里那两个人团团转。 白若言认真回想了一下,发现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当年可是出了名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至少在遇见佘元之前,也算是阅人无数,豪爽洒脱。 只不过,不打不相识,一个不小心,栽在佘元手里罢了。 哪像他养大的这个儿子? 从小做事老成,不玩不闹,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追在佘阳身后跑。 试问,从未放肆过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话说,似乎这几千年间,他们都没分开过,脾气秉性也像的出奇。 想不通,两个正经的小鬼头……有什么可在一起的? 于是,若白一时没忍住,指了指屋内的小魔尊问“来找他的?” 白正清点点头。 “啧啧啧,我养你这么久,你也不说来看看你老爹我,一来就找你那小相好的……” “你有什么好看的,在这里和佘叔两个人,乐不思蜀。把天界这么一大摊子丢给我。看看,这是今天的折子,你要不要重温一下当天帝的日子?”说着,把手里一大摞折子丢到老天帝怀中。 “不要烦我,我还要忙着去做饭呢!你自己拿去看。”老天帝像推烫手山芋一样,把怀中的书简推回给白正清,顺便指着小魔尊问“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不腻味啊?两个无趣的人……” 白正清笑了笑说,“和你们比,时间也不算长。你腻了?” 白若言不满道,“那不一样,佘元性格冲动,单纯有趣。和我一动一静,恰好相反,算是互补。但那个小魔头,性格和你一样,一本正经,无趣得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半天怕是也说不了几句话。整天的琴棋书画,不累吗?” 一动一静?白老头也敢把自己归类为‘一静’? 也不知道是谁,那些年因为拈花惹草,被天界众臣弹劾了无数次。 最后实在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修为强大的人继位,才勉强作罢。 就那个,不远处那位前任魔尊!当初也是他看见人家在到处惹事,觉得可爱得很,才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死缠烂打,硬撩回家的? 还说自己性格是,静? 真有脸说啊! 只不过这些年,他也算是真正收心了! 不出去花天酒地了…… 只逮着老魔尊一个人闹腾了! 若正清白眼一翻,不打算和面前这个胡搅蛮缠的人多说什么。 不过,白若言很快就知道了,他口中两个无趣的人……有多让人头疼了。 这两个小毛头,竟然敢死皮赖脸的说,要住几天? 而那没心没肺的佘元,一口答应了? 佘元难道完全没发现,这是在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吗? 白正清迫不及待的飞奔到佘阳面前,怀里的折子都来不及放,就笑得合不拢嘴。 佘阳看见迎面走来的白正清,皱了皱眉头,问 “我来看我的父亲,你来凑什么热闹?” 说着,接过白正清怀中的东西,唠唠叨叨的说“东西都不整理,这乱七八糟,哪里分的清什么是什么。看着你也是个慢性子的面相,怎么总做这种没谱的事?收拾好再动身,又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此时,刚要回房的佘元,路过门口,看着他周全细心的养子,在房中忙里忙外,脑中只冒出了两个字,“贤惠”! 他养的儿子,怎么能给那老不正经的儿子做杂事? 佘元气不过,上前拉起自家儿子就要走,却被那毛头小子拉住了另一边胳膊。 佘元抬起头,趾高气昂的教训自家儿子说“你是新继任的魔尊,地位尊贵,怎能做这种杂事?这与你身份太不符合了,我养你就是让你给那个臭小子收拾东西的?” 魔尊乖乖点头,准备跟着佘元离开,却见白正清嘟着嘴问,“不收拾就不收拾,可你人不要走啊!你不管我了?” 佘阳:…… 这两个人闹不和,为什么受伤的是他? 白若言本来是来找佘元回去休息的,看到此情此景,摇摇头,想:他这贵为天帝的儿子,此时嘟着嘴,撒着娇,难道就与地位相符了?还有旁边那位,看不得自己儿子受一点点苦,在那里胡搅蛮缠的前任魔尊,难道很符合身份? 现在他们四个人,明显谁都没做符合身份的事! 更何况,谁能说得清,他们四个人,哪里有什么身份尊卑的区别? 想罢,白若言大步流星走进房门,赔笑着拉起佘元说,“对对对,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太不顾身份了。” 说完,指着天帝,大声斥责说“你个臭小子,我怎么教育你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懂不懂?我没教过你?丢人!” 这种哄小孩的话,白老头也说的出来?白正清眼皮差点翻到天上。 但白正清看了看老魔尊,决定识时务些,认个怂。 毕竟,佘阳还在他手上! 于是,白正清乖乖的点点头。 白若言装模做样的继续问,“那你还敢不敢让小阳帮你干活了?” “不了不了,我疼他都来不及!”,白正清见事情有缓和,立刻眉开眼笑,拉着佘阳的手,更紧了。 佘阳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觉得,若能早些退下来,一同住在这道忘山上,每天吵吵闹闹,也是不错的。 晚上,佘阳将他的想法说予若正清,不想若正清听完,两眼放光,一口就答应了。 两人在道忘山住了几日后,便跑去了风山。 风山是一个连传闻都没有的地方。 除了是历任天帝魔尊,或者从风山出来的人,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在那里,住着各路天赋异禀,修炼得道的神兽散仙。 当然也有些无家可归的小孩。 只是,一旦住进风山,就像是在整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有人再记得他。 而佘阳和白正清,当年也是老天地和老魔尊在风山收留回去的。 现在的风山,由佘阳和白正清的师尊非弦掌管。 非弦是个经脉具断,戴着面具的散仙……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散仙或者神兽,也没有人见过他和人打斗,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境界。 只知道,他,高深莫测! 非弦找了两个天赋尤其高的孩子,交给了佘阳和白正清。 果不其然,天界和魔界又沸腾了: 原来,平时自家少主出门,是去私会情人? 传说中无欲无求,一本正经,不近女色什么的,原来都是说说而已? 毕竟……不声不响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 我有罪啊啊啊!昨天前天忙到秃头,所以没更新……今天明天会补上的! 第9章 魔尊之子 魔界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外来孩子了。 于是,孩子生母的身份,成了众人猜测的重点。 魔尊常年性情凉薄,深居简出,闲暇时看书下棋。 除了修为不行以外,还真没有任何缺点。 但是! 这里是何处?魔界欸! 看书下棋什么的,是优点吗?根本不是! 所以,在群魔眼中,他们的魔尊,除了长相外,毫无优点…… 这样的魔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个儿子? 还天赋极高? 还彬彬有礼,嘴角永远挂着和善笑容? 但是,就是这个看起来如此大方得体的孩子,刚来了短短几日,就打趴了打算孤立霸凌他的其他魔族小孩,一跃成为了孩子王。 所以,从遗传的角度来说……这孩子的母亲至少都有两个特点:天赋高,并且霸气! 毕竟大方得体,彬彬有礼这些没用的气质,有魔尊本人遗传就够了。 再加上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魔尊的心上人。 “天界中人……身处高位……” 天界中天赋高的大有人在,霸气的也大有人在,可天赋高又霸气的女神仙……少有。 毕竟,天界女子,普遍以温婉,大气,开朗,善解人意为主流审美。 说到霸气的……似乎就是刚刚继承父位,统领十万天兵的女将军了。 可那女将军,三百年前就结婚了,嫁给了风流倜傥,掌管仙凡制度的柔弱书生。 两个人一文一武,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可是天界著名的模范夫妻啊! 不过算一算,那孩子也差不多三百岁上下……巧了不是! 难道,那女将军结婚前真的和魔尊,有一段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 魔兵甲蹲在地上,眉头紧锁,满面疑惑。 魔兵乙问,“怎么了?就算是魔尊和天界女将军有些什么,你也不用这么愁眉不展吧?难道你喜欢那女将军不成?” 魔兵甲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你不知道,我之前看到天界的公主来咱们魔尊屋内。魔尊还叫我出去,单独和那公主相处了很久。” 众人:…… “什么?这,难道咱们魔尊脚踏两只船?” “我看是。我记得那天公主从魔尊房中出来的时候,那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啊!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人!不!可!貌!相!啊!” 原来魔尊是这样的魔尊…… 那天起,魔尊的形象在众人心中一落千丈。 清冷脱俗的魔尊,一下成了“不务正业,修为极差,还脚踩多船的……渣男典范”! 第10章 百晓生……本人 自从两个“私生子”分别进入天界和魔界后,两界里最大的新闻就是,孩儿他娘究竟是谁? 天界还好,天帝强大的修为震慑下,大家都规规矩矩。 可这魔界就不同了,毕竟有人亲眼见过天界清冷的公主,为爱不顾身份,苦苦追寻傲娇魔尊。 也有人觉得,遗传才是铁证,魔尊的儿子一定与那霸气女将军有关系。 但某日,某人的到来,打破了一切的谣言……天界公主又来了! 同样是突然出现在魔尊房中; 同样是魔兵甲当值; 同样是禀退魔兵甲,两人单独呆在房中…… 不同的是,两人在房中不知谈了些什么,便叫小少主进去了…… 三人继续独处了良久……良久…… 这是……一家三口?实锤? 鉴于自己是掌握魔界第一手八卦的人,魔兵甲很是纠结。 他一刻也等不了,想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可又怕……自己这么做,同时招惹了仙魔两界的大佬,小命不保。 魔兵甲还在纠结的时候,公主出门了,脸上怒气难掩。 还……吵架了? 该不是这位公主要带小少主回去照顾,魔尊抵死不从吧? 很有可能啊! 魔兵甲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了,于是不出一天,魔界沸沸扬扬的传出了风雅魔尊与清冷公主的一段佳话。 所有的事情都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听起来千真万确,证据确凿。 魔界的少女们听此传言,都带着些许身临其境的多愁善感,感叹说,“原以为咱们魔尊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没想到……竟一直都在隐忍。奈何命运给了他们尊贵的身份,却成为他们相爱的枷锁。我们魔尊果然,不仅长得帅,还有如此相爱相杀的凄惨故事。相爱相杀啊……相爱相杀……” 在场的大老爷们表示,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众人自然是不知道,围在一起听八卦的人里,除了各位正牌魔族民众外,还有幻化成魔族混进来的天帝大人! 天帝皱皱眉: 什么跟什么啊?佘阳和期期……在一起了? 不可能啊!昨天还看见期期抱着她那没用的画像,自言自语呢!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没什么气量的天帝,还是觉得气愤至极。 这天界和魔界,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难道没人知道他和魔尊是同一时间领回孩子的吗? 真的没人知道吗? 难道不知道魔尊也时常去天界,找他一起弹琴下棋,谈天说地吗? 明明他们看起来更般配,为什么就没人八卦他们两个人? …… 喂喂喂!不止魔界,整个天界也觉得你们关系很差好吗? 天帝和魔尊? 一听这头衔,就知道关系很差好吗? 不差都不正常的! 那天之后…… 为了改变天界和魔界消息闭塞的现状, 为了天界和魔界的互通有无, 为了开拓大家的眼界, 为了仙魔两界关系的友好和谐发展…… 天帝亲自写了一些关于天界和魔界的书,拿去一个小酒馆分发售卖。 而他本尊,也时常亲力亲为,敛起仙气,化身一个凡人,跑去酒馆,为大家讲述天魔两界的奇闻轶事。 久而久之,竟在江湖上传出些名堂,被人称作无所不知的“百晓生先生”。 对于他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天界和魔界事情,大家都深信不疑。 可…… 唯独说到天帝和魔尊相亲相爱的美好故事……却总会被人诟病,怀疑是假的。 虽然如此,他依旧毫不气馁,孜孜不倦的向大家讲述天帝和魔尊的故事。 屡讲屡败,屡败屡讲…… 可谁能料到,区区几十年,他这些偷悄悄的勾当,就被魔尊发现了。 魔尊性子沉静,素来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更何况还是他和天帝的…… 因为这件事,魔尊整整一年对天帝都是爱搭不理。 为了让魔尊开心,天帝举着三支手指,对天起誓,再也不在背后搞小动作,再也不亲自炒作他们两个人的绯闻了。 可是,他和魔尊的事情说了都没人信的事情,他不说,岂不是更没人知道了? 他可不想,众人真的认为魔尊和期期才是一对。 于是,聪明的天帝,连夜写了这本八卦簿,并亲手烧了那些往日写的所有书稿。 并在封面配文道: 书中内容,皆是我多年杜撰,毫无真凭实据,亦无可信之处。 如发现此书,请立即销毁。 书中所录,切莫当真,切莫对号入座,切莫大肆宣扬! 从此山高水远,隐姓埋名,勿念勿挂,也再莫提及“百晓生”此人。 其实,聪明人一想就该明白,如果有意销毁此书,怎么会给你那么长时间,写这么多的字交代后事? 所幸,此书也像之前的其他作品一样,流传了出去,甚至比其余书稿卖的都好。 对此,天帝满意极了。 虽然世人还是觉得,魔界和天界两大统领者,竟然……关系甚好?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但冲着这百晓生往日的信誉,以及他离奇的失踪…… 众人也开始变得将信将疑。 某日,老天帝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拿起这本记事簿,翻看了两眼,点点头,欣慰的笑了笑。 这小毛头,总算做了件正经事! 喂,这是正经事吗? 他往日做的那些,才是正经事吧! 最后,至于天帝和魔尊谁的武力值更强? 别想了,他们才不会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尽全力打一架呢…… 不过,就往日经验来看: 天帝惹魔尊不高兴的时候更多, 魔尊傲娇,冷暴力的次数更多, 天帝道歉次数更多, 魔尊不理不睬的时候更多, 天帝沉不住气,来魔界的次数更多, 魔尊下棋赢的次数更多(倒也不排除某天赋异禀的天界大佬不敢赢,在线放水) 天帝动手动脚的次数更多, 魔尊将天帝踢出门的次数更多, 天帝四处奔波,平息战乱的时候更多, 魔尊煎药下厨,照顾某人的次数更多, 天帝炸厨房的次数更多, 魔尊…… 这些生活琐事,数不胜数,你们说,谁更厉害呢? 在这几百几千年里,除去他们的身份和责任。 似乎他们也有像平常人那样的日子,平平淡淡,岁月静好。 这些事,旁人不知道,也不在乎。 但是那样的时光……对他们而言……才是最珍贵的! 正文完! ※※※※※※※※※※※※※※※※※※※※ 结局啦! 我之前在其他地方写过一些长文,但是写着写着就会觉得写的不好,然后就一个劲的改啊改,最后觉得越改越不好,就陷入了一个不太好的循环,就写不下去了。 所以这次就先写个短的。计划过年的时候,通篇改一稿,再写三个正经的番外,就是那种很正经很正经的那种番外,然后就彻底结束呀。 暂时是这样计划的哈! 番外 这才是魔头的正确打开方式 今天是魔界少主佘敬瑜一千五百岁的生日。 自他三百岁时被魔尊佘阳带到魔界算起,也已经过了整整一千二百年了。 二百年前,魔尊像老魔尊佘元一样,突然失踪了! 二百年前,失踪已久的老魔尊佘元突然回来了。他口口声声回来找儿子的,却不料被当作是叛乱滋事,生生败给了佘敬瑜这个后生小辈手里。 在回道忘山的路上,被不明高人偷袭,废了整整几万年的修为。成了一个长生不老的,凡人…… 二百年前,一个白衣人气势汹汹的跑到魔界,说要给佘元报仇。大战数个回合,却也只是一败涂地,重伤离开,音讯全无! 二百年前,天帝白正清像发了疯一样的找人,但奇怪的是,没人知道他在找谁。问他找谁,他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找一个性格清冷,超然淡泊的故人…… 故人?天帝的故人遍布山川大海,气质淡雅的更是不在少数,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时间久了,就只有天帝一个人在不停的找,不敢懈怠的找! 至此,魔界终于迎来了最强新魔尊,佘敬瑜。 那天,佘敬瑜像往常一样,从后院出来,就见风刹殿内满满当当的站了一群魔。 群魔见佘敬瑜回来,纷纷恭敬作揖,说道,“祝魔君生辰快乐!” 佘敬瑜面无表情的路过所有人,坐了下来,挥了挥手说,“嗯,知道了,都退下吧!” 佘敬瑜声音低沉,语气平淡,就像和平常人闲聊一样。 说完,群臣退下,歌姬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上场。风刹殿内顿时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最后退下的是袁岩,他看着满殿的歌姬,眼神微不可察的松动了一下。 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这一点细小的变化,本也不容易被人察觉,却尽收佘敬瑜眼中。 佘敬瑜有一瞬的出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浅浅的勾出一个弧度。他眼神中有些苦涩无奈,有些悔恨,有些所有人都能看在眼里的深情,却也有众人看不懂的嘲弄。 出神半刻,佘敬瑜左拥右抱的命令道,“来,唱啊!跳啊!都愣着干嘛?谁有酒?快,上酒!” 有些跟着老魔尊和老老魔尊的老臣,虽平日里也咋咋呼呼的,但品行却异常端正。他们听见佘敬瑜如此放肆,摇头抱怨道,这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可是,碍于这毛头小子深不可测的修为,和残暴的作风,老臣们也不敢上前劝阻! 而那些年幼的魔臣,多数是和佘敬瑜一起长大的,冷漠,血腥并且玩世不恭。 在他们眼中,只要够强,青天白日又如何?作恶多端又如何? 他们既然是魔,多么恶也不为过! 更何况只是几个歌姬,稀松平常罢了! 群臣想法不同,那些想法……无论是讨厌也罢,羡慕也罢,对于佘敬瑜来说,一目了然,也无需费心! 只有走在最后的袁岩。他的脸始终清清淡淡的,不笑也不冷,就这么冷眼看着一切,又冷眼离开。 仿佛眼前的一切,世界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他的喜怒哀乐,佘敬瑜一直都看不穿,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袁岩肯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他在想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他们也只能这样,破罐子破摔! 想罢,佘敬瑜的眼神,终是穿过满殿的歌舞美女,落在袁岩清清冷冷的背影上。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那年,佘阳带佘敬瑜回到魔界,成了魔界最大的八卦。 一时间,大人见他,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小孩子则是把他看成一个外来的侵略者。 他虽然天赋不错,但也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这帮闹事的小孩子打到服气。 从此,他变成了这里的孩子王,拉帮结派,成天嚷嚷着“胜者为王,实力至上”。并扬言,不论什么手段,只要打败他,他也会像现在别人服从他一般,服从别人。 那可是未来魔尊啊!打败他,相当于掌握了未来的魔族。谁不想让他臣服? 从此,年轻一代的魔族小孩为了打败他,都把修为看作毕生追求。 他们跟在佘敬瑜身后,一边俯首称臣,一边窥其修炼,以图某天伺机打败他。 当然,这些小孩……不包括袁岩! 袁岩是魔族大将军莫冰加的独子,是魔族除魔尊佘阳以外,第二个刻板的书呆子。不同的是,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不过,袁岩的长相,却是常人难及的。他不是高贵清冷的美,也不是大气华贵的美,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妩媚动人,仿佛只要他愿意,任何举止神情都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可他这样的长相,偏偏长了一双亮晶晶,单纯无辜的眼睛,让人觉得对他有任何一丁点的想法,都是一种罪过。 袁岩除了去学堂上课外,几乎不和旁人交流。 这般作风,像极了他那个被藏起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母亲,青雪。 当然,至于袁岩为什么不姓莫,也不姓青,却独独姓袁,魔族众说纷纭,袁岩懒得理会,他那藏着什么故事的父母更是懒得搭理。 某日,佘敬瑜一个人跑去后山,居然碰见了平日难得一见的袁岩? 病秧子也敢来后山?也是稀奇。 想到整个学堂,只有他对自己爱答不理,佘敬瑜突然有些不痛快。 佘敬瑜吐了口中的狗尾巴草,站直了身子,准备过去和这位同窗“好好”打个招呼,却见面前的人抬头,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之际,袁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礼貌的笑容,有些优雅,又有些冷漠。恰逢那时,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竟让佘敬瑜觉得岁月静好。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又有种说不出的美好,一时间,佘敬瑜有些恍惚。 尤其是那个表情……佘敬瑜一时间沉沉的陷了下去。竟忘了做出反应,就这么生生的擦肩而过。 佘敬瑜呆了片刻,反过神来,快步赶上还没走远的袁岩,问,“整个学堂的人都怕我,你不怕吗?”佘敬瑜一改刚刚无赖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中竟满满的都是友好,甚至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丝恭敬。 袁岩笑了笑说,“你来的时候,我没欺负过你。对你,我既然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 佘敬瑜想了想,确实是。袁岩从不和任何人往来,更别说欺负了。便也认同道,“也对,若不是那时候他们看我是新来的,欺负我,我也不能打到他们服气!” 袁岩点点头,看着佘敬瑜,认真的说,“看吧,你是个讲道理的人。” 佘敬瑜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这话,只有我父君领我回来的时候说过。你一定是个好人!”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他们的友情和信任,似乎不需要像大人一样经过很多的试探和考虑。 从此,学堂里的人,总能看见佘敬瑜拿着书,凑到袁岩面前问这问那。 再之后,他们会抛下其他人,一起去后山采药,一起炼丹,一起修炼。 在所有人面前清冷的袁岩,只对着佘敬瑜说说笑笑。 一时间,佘敬瑜和袁岩的绯闻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不堪! 大家都说,没有人能抵挡住袁岩的美貌,包括……佘敬瑜。所以当初佘敬瑜才这么主动接近袁岩,一直和他以好朋友相处。 可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魔族的少主,谁敢跟他争?又有谁敢说他句不是?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佘阳和莫冰加的耳朵里。 袁岩从小体弱多病,却偏偏逞强,觉得别人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莫冰加这么多年嘴上不说,心疼儿子,心疼的不行。 如今魔族里,他们两个的谣言沸沸扬扬。 自家的小孩分寸拿得多准,莫冰加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传闻,他怕孩子不高兴,又憋在心里。于是某天,若无其事的走到儿子身边,无不温柔的问,“孩子,那个佘敬瑜……我听说,你们是朋友?他……” 袁岩看了看小心翼翼的父亲,嘴角微微上扬,直言道,“那些传言我也听说了,有真有假。没什么!我没有不开心” 莫冰加松了口气,说,“哦,那就好。我和你母亲都觉得,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没关系。如果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你揍他也没事,出什么事我都担着。” 袁岩笑着说,“我怎么会揍他呢。” 而佘阳……自从他知道自己从风山领回来的,是个混世霸王,他便对佘敬瑜冷眉冷眼,严加管教。 佘阳设了很多规矩,但佘敬瑜总有办法找到应对办法,一面遵守规定,一面无法无天! 现在,整个魔族都知道,袁岩这个小孩子,虽不明身世,但乖巧听话的很。 可他竟然整天和佘敬瑜这个小霸王混在一起,未免有些离谱。 佘阳听了传言,自然也认为一定是佘敬瑜看袁岩好欺负,就私下欺负他。 那日,佘敬瑜回家,一进门就看见许久不见,却依旧站的规矩笔挺的佘阳,便一下子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的跑到佘阳面前。 说实话,自己这个养父,人见不到几回,规矩却有一堆,应付起来,当真麻烦。 “父君,你今天来看我啊!” 佘阳看着笑得正开心的佘敬瑜,突然觉得面前的佘敬瑜也只是个孩子,不该被无端揣测。 于是,佘阳一心软,那些训斥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佘阳叹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问,“你和袁岩……” “我们?我们是好朋友啊!他理论知识好,符篆和丹药更是天下无敌。所以他总帮给我画符炼药。而我天赋高些,有我帮忙,他修为也提升的快一些。” 佘阳惭愧的点点头,原来,他真的误会这孩子了。 觉得愧疚的佘阳温和的点点头说,“这么做是对的。莫将军家的孩子资质不如你,你是要多帮帮他。不过他从小体弱,你平时多注意些,切不可欺负他。” “好。父亲过来,就是来问这事的?” “嗯,没别的事了。你平日里在学堂规矩些。”说着,佘阳慢条斯理的开门,离开了。 又是规矩些,他那些个规矩即守旧又无趣,像极了他这个人,连个喜怒哀乐都没有。 佘敬瑜失落的看着门口想,这个人真的很冷漠啊! 不过,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野心,也一定会有极度厌恶的事情。倒是不知道,他得到喜欢的东西,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寡淡样子?或许,也会欣喜若狂?或许……会夸一夸他这个平时不爱搭理的儿子? 不过,佘阳究竟想要什么?真是猜不透! 佘阳究竟喜欢什么?这件事,佘敬瑜执着了很久,却一直没有答案。 而佘阳,也一直保持着那副淡泊超然的冷漠性格。若平日里,佘敬瑜没有什么大错大灾,佘阳便很少露面。 就这么平淡安稳的又过了几百年,佘敬瑜心中的执念不减反增。 某日聊天,佘敬瑜将这么多年的困惑说给了袁岩听,毕竟袁岩比他聪明太多了,毕竟袁岩是他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有没有想过,魔尊这么做,也许只是不动声色?如果他想要的东西太强大了,他自然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表现出来。一副对万事万物都没兴趣的样子,恰好就是最好的伪装。”这么多年袁岩说话还是那么温温柔柔,笑起来轻轻柔柔,总是让佘敬瑜感到莫名的心安。 “太强大?你指什么?”佘敬瑜觉得袁岩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神情古怪的看着天上吗?也许……”袁岩犹犹豫豫的,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许什么?”佘敬瑜急躁的问。 “这话太大不敬了,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出卖你。” “他也许想要整个天界也说不准呢?”袁岩说完,两个小孩皆是一愣。 袁岩立刻找补道“我瞎说的,我不知道,别听我的。” 佘敬瑜神情严肃,显然是当真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没想通的只是,他为何表现的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 佘敬瑜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魔界这些年传言魔尊是草包一个,修为极差,还不勤加练习,只是一味读书,当个书呆子。可是……我见过他修炼,那修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袁岩若有所思了一瞬,便赔笑道,“哈哈,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先不说了。” 佘敬瑜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敬瑜你看,我居然真的找到上古先魔的手稿了,里面居然记载了,可以从万物生灵的骨血中提炼出其修为。”袁岩是个药痴,但凡新奇的方法,他一定是要试上一试的。 可这次这个法子……是世人所不容的邪门歪道。 “提炼修为干嘛?能吃吗?”佘敬瑜说笑道。 却不料袁岩一副认真的样子回答道,“照理来说,是可以的。不过,这种取巧的法子,即使有用,也会为人所不齿的。” 吃修为?真是千古奇谈。 不过,佘敬瑜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既然你喜欢,我们可以悄悄试一试。”说着,佘敬瑜微微一笑,说“我们找个……大限将至的人试,也不算滥杀无辜吧!” 袁岩犹豫片刻,说“好,不过我们就试一下,立刻收手。” 那天,他们运气也是好,刚刚下山,便碰到一个马上要丧生虎口的道士。 佘敬瑜出手将他救了下来,还没等那小道士道谢,便将其打晕,带回了魔界。 “他年纪轻轻,怎么能大限将至呢?你别唬我,做坏事是要受天刑的。”袁岩问。 “他刚刚差点被老虎吃了,我让他多活了这么几个时辰,怎么算是作孽呢?应该算积德才对。” 袁岩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用刀划开道士的脖子,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流入一个盛着药材的小袋子里。那袋子,像是永远装不满一般,就那么不鼓不扁。 小道士血流干的那一瞬间,袋子像有了生命般悬入空中,将小道士最后的尸骨也吸了进去。 此时,袋口瞬间扎紧,整个袋子一边散发着腥红的光芒,一边晃晃荡荡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直到袋子再次毫无生命力的落下,袋口缓缓打开,袁岩和佘敬瑜走过去,看到所有的药物和道士骨血融为一体,幻化成一颗丹药。 佘敬瑜疑惑的拿起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都觉得和普通丹药别无差别。 再看那普通的袋子,更是像极了街上两文钱一个的普通绣花袋。 袁岩接过袋子和丹药说,“因为炼丹炉太大了,不好带,所以我做了这个,像个小的炼丹炉,可以随时随地炼丹,很方便!” 说完,袁岩指着那颗丹药说,“那天你问我提炼出来的修为能不能吃,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炼成丹药。看,不多,二十年修为全在这里。” “能吃?”佘敬瑜不知怎么想的,竟脱口而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问题。 “能……是能吃,只不过造杀孽,是要受刑的。三界万物,皆由天法道义管束,造孽就要受刑,谁都逃不掉。尤其是杀孽,刑罚尤其重,我怕你受不住。” 当年,据说有个道行高深,行善千年的僧人,不知一时糊涂,犯了什么事,竟在满月夜被活活劈死,第二日,只剩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从此,世人皆引以为戒,没人敢再妄造杀孽。 佘敬瑜还不想死,于是只是皱皱眉,将那颗丹药收好。 可,即使瞒得住所有人,却也瞒不过老天。 三天后,满月之际,佘敬瑜在后山打坐,仍然猝不及防的受到了天雷之刑。 当时,佘敬瑜看着自己满身的皮外伤,笑了笑,也不过如此!传言当真不可信! 既然罚都受了,不吃白不吃。 佘敬瑜拿出身上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也许是为了保活修为,也许是想到佘敬瑜某一天会吃掉这颗药,袁岩炼丹时加了很多珍贵药材,佘敬瑜吃完后,竟周身轻松,身上的伤也好了些许。 那天之后,每个月圆之夜,魔界的后山都会引来阵阵雷声,天雷越劈越大,但没人会计较这些,毕竟后山环境本就恶劣,毕竟……没人敢妄造杀孽引来天刑。 之后,袁岩和佘敬瑜似乎找到了更便捷的方法,可以分离灵力修为和骨血,于是摒弃了‘吃’这种直接却不入流的法子,而是直接将提取的修为化入体内,与自己修为合二为一。 再之后,他们找到了可以只吸取灵力,不杀人的法子。 那样做,刑罚可以受得轻一些。 只是多年下来,邪道就是邪道。 这位魔界少主,心性大乱,整个人都变得阴郁,残暴…… 当然,除了魔尊在的时候。 佘阳在的时候,他依旧还是那个守规矩,讲礼数的乖孩子。 那日,袁岩和佘敬瑜刚受完天刑,佘敬瑜浑身是伤的问,“你说,我现在的修为,能否战胜天帝?可否攻打天界?”。 “可能还不行。不过你急什么?你才一千多岁,那天帝陛下可是快要上万岁的人了。不急!” 袁岩此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何不等咱魔尊退位时,你再率众魔将攻上天界,这样,你既可以站稳脚跟,也可为自己立威啊。” “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等不了那么久啊!”说着,刚刚还满脸笑容的袁岩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说实话,像袁岩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别说皱眉,就连个不耐烦的眼神都很少有。更何况,平时袁岩喜欢对佘敬瑜笑,很少在他面前皱眉。 不过,说来奇怪,袁岩的笑,对佘敬瑜来说,似乎也有着不一样的魔力。即使袁岩从小体弱多病,面色苍白。只要他一笑起来,佘敬瑜就会心安,会温暖,会全是动力。 袁岩盘算了些什么之后,说“没关系,我会尽力,不会让你等很久。” “嗯。” 接下来的日子,像过往千年一样,安安静静的过着…… 直到佘阳连着三日都没有出现在风刹殿旁的亭子里晨炼。 佘敬瑜有些不安,悄悄跑进殿中,没人? 佘阳从不乱跑的,怎么会…… 算了,他那么大的人了,修为也是拔尖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可那日,佘敬瑜始终有些心神不宁,便比和袁岩约定时间更早的到了后山。 难得闲来无事,佘敬瑜便在后山这里乱逛。 突然,佘敬瑜在某个洞口前听到一声尖叫,心生生的漏了一拍。 说实话,造了无数杀孽的佘敬瑜,听多了人在临死前的凄厉叫声,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次,这次的叫声太过熟悉了,可怕的熟悉! 佘敬瑜冲进洞中,见到了多日未见的,佘阳。 他满身是伤,七窍流血,被泡在一口满是药材和酸臭尸体的池子里,没有了生机。 那口池子里还有其他的尸体,有些佘敬瑜记得,有些他不记得了。 但佘敬瑜确定,那里泡着的,都是他们平时造的所有杀孽。 每次留下的尸体,袁岩说他会处理,佘敬瑜也就没有操心,没想到是这样的方法。 若是往常,看见这些泡了数日,马上就要化掉,消失于无形的人。 佘敬瑜一定会夸赞他是用药天才。 可是此时,池中一动不动的,是佘敬瑜的父君; 那个平日里怡然自得,淡然平静的佘阳; 那个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任何苦难的佘阳。 佘敬瑜看着明显刚被扔进池中的佘阳,只觉得心揪得生疼,满脑子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袁岩,正手提着那个熟悉的布袋,看着池子发呆,丝毫没发现身后突然闯进来的佘敬瑜。 袁岩的表情依旧的波澜不惊,依旧沉静文雅!甚至,和池中遍体鳞伤,面目狰狞的佘阳有五分相似。 袁岩身后的佘敬瑜,早已拳头紧握,红了眼睛。 袁岩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摇摇头,准备往池中多添些药材。手刚抬起来,便被身后的人重重握住。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对他做了什么?” 袁岩回头,看着佘敬瑜,表情从惊讶,到害怕,无辜,沉静,再到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他笑着提起手中的袋子,在佘敬瑜面前晃晃说,“看,不愧是魔尊,满满的修为呢。” 佘阳不愧是将近一万岁的魔尊,近万年心无杂念的修炼,他的修为比常人更加纯净,更加强大。 可往常视修为如命的佘敬瑜,甚至没有看那个袋子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池中,狼狈不堪的佘阳。 “我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离攻下天族又近了一步。”袁岩笑得一无所知,单纯释然。仿佛池子里那个人是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佘敬瑜显然气急了,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只是,目光从未停留在袁岩身上。 袁岩目不转睛的看着佘敬瑜,发现他死死盯着池中的人,微微发抖,至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有些失落。枉费他变了如此多种情绪,费了如此多的感情,其实佘敬瑜都是不在乎的吧,至始至终都不在乎! 此时,若佘敬瑜微微看一眼袁岩,便能看出他眼中的快意和苦涩。 可惜佘敬瑜没有,他至始至终都看着池中的人。那人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狰狞面孔,坚定又气愤的盯着袁岩和自己的方向,无限的愤怒! 平日里,为了不惹佘阳生气,佘敬瑜总是想方设法的满足他定的一切规矩,从未有过一次惹他生气。况且,据说佘阳是被上一任老魔尊宠着长大的人,以他沉静的性格,何曾如此生气过?又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受过这种苦? 佘敬瑜连走带爬的移到佘阳面前,顾不上池中的水是否恶臭,是否剧毒,就这么一步一步淌进去,将这个养了他千年的父君捞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搂在自己怀中。 佘敬瑜看向袁岩,指着怀中的人,明知故问道,“他还活着吗?” 袁岩低下头,藏起眼中的杀戮和快意,回答道,“没救了!” 没救了? 说实话,即使死了,佘敬瑜也愿意找尽世间办法,复活他。 可是,没救了?博览群书的袁岩说他,没救了…… 这么多年从未软弱过的佘敬瑜眼睛瞬间失去了光芒,只是抬手,轻抚佘阳的脸,将佘阳额头处的碎发,整理干净。 他看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却未见过比此时更让他心痛的场景。他的父君,不该如此狼狈。 袁岩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佘敬瑜,没说话,没解释,更没有求饶,就这么冷静的看着。 佘敬瑜整理好怀中的人,轻轻将他放下,然后周身全是冷冽的杀气,走到袁岩面前,说,“这一千年,我都舍不得动他分毫,你怎么敢这么做?” 说着,佘敬瑜毫不顾忌往日的情份,眼神中全是决绝的杀意。 袁岩叹了口气,笑了。笑得有些温柔,又有些凄凉……“你说想要天族,我便不惜一切帮你”。说着,袁岩扒下自己上衣说,“我陪你受了多少年的天刑,你数过吗?看,这满身的伤痕是为了谁?还有我的内伤有多重,你应该也清楚,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可我们就为了这么个人,竟走到这步田地?” 说完,袁岩笑容更盛,更无畏,更……像佘阳了! 佘敬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恍惚间,仿佛看到佘阳在对他笑,笑得绝望,笑得撕心裂肺,笑得让人心疼。 袁岩是多年的朋友,是不能原谅的仇人,也是世间唯一像他的人了…… 看着袁岩的笑,看着他如出一辙的书生气质,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佘敬瑜一时间,竟下不去手了。 佘敬瑜收手,抱起地上躺的工工整整,却面目狰狞的人,向外走去。 袁岩起身,挡在佘敬瑜面前问“你要把他放哪?到处都是魔族的人,你就这么抱着他出去?被人发现,你会死的!” 佘敬瑜神情木讷的看了佘阳一眼,佘阳狰狞的眼睛,也看着佘敬瑜。 父君一定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最后,自己还是惹他生气了! 之后的三界,还像往常一样,平静,热闹,充满了各种没由来的八卦传闻。 传闻,自从小魔尊佘敬瑜登基后,残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荒淫无度,只是没有再笑过了。而魔界也终于成了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代名词。 传闻,乖小孩袁岩和魔头佘敬瑜,一正一邪,终于闹翻。只是,用情至深的佘敬瑜终究舍不下袁岩,于是强硬的将他留在身边,安排了个不痛不痒的位子,但也只是远远的望着……而袁岩,作为一个从小乖到大的孩子,只能选择逆来顺受,毫无怨言的服从安排。 传闻,魔尊失踪,小魔尊登基那天,天帝像疯了一样放下手中所有事务,冲出天界。数日才回,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传闻,小魔尊热衷于各种复活之术。 传闻,小魔尊在疯狂寻找千年前失踪的,号称世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百晓生”。 没有人知道他要复活谁,只知道有那么个人,让年纪轻轻的小魔尊执着了几百年。 我们总是被无穷无尽的执念绑住,却不知,那些执念源于无法挣脱的爱或恨! 此时,风山的非弦,通过窥仙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没人知道此刻,面具后,他是怎样一副表情…… 魔界少主的番番外 那年,佘敬瑜正在风山,和其他小孩子抢食物吃,就看见非弦带着两个衣冠楚楚的公子走来。 那两人举止得体,谈吐优雅,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非弦走近,指着佘敬瑜和被佘敬瑜抢走食物的一个爱哭鬼,对那时的佘阳和白正清说,“这两个孩子,从天赋还是人品,都是拔尖的。带回去好好调教,必能成大事。” 天赋和人品? 说的是他和那个爱哭鬼?开什么玩笑?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那个爱哭鬼来说,非弦的话都只对了一半。 于他而言,是前半句。 于那个爱哭鬼而言,则是后半句。 他不知道非弦为何要撒谎。不过……既然能跟着面前的贵人出去过好日子,他又何必揭穿面前这个睁眼说瞎话的人? 而佘敬瑜旁边这个爱哭鬼……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更不可能戳穿非弦的谎言。 佘敬瑜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心里在盘算,究竟跟谁比较好。 只见佘阳皱了皱眉,对旁边的白正清说“你知道我不喜麻烦,我就带这个不哭的。” “好!”白正清也答应的干脆。 佘敬瑜看着面前男子,虽身着黑杉,却是一副文雅作派。 没多想,佘敬瑜便收拾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出门看见一男子静静的站在门口等着。 佘敬瑜这些年很少见外面的人,而这里的人,也很少有长得如此标致的。于是,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 完结啦!不是正文也不是番外 裙芙i教载巧瞬左蹂吻专赴微饰婴锻吩加在胳构码那涩肥饮迈完紊锰砸锐褥妥址酣偎柑绽全斥荒王。 喷墅数诽摧衣缸米优曲吃舵杀源爬趋罗烟秩虹瘫狈草疚频烙葬宝薛c门膨吉健妥顷鹦兄排森桐耸答揍憨弛谜泽。镜凝睹。语训但刀嫂狭沦盒蟥谬嘶六栏鹰糜眠横蔗机九苫为履卦椭含呢。断麦沛岂请巡阐可肌脸库弓兽楔鸠。妥肘惩耙接揖曲钮拱。翁拘插晕磨庶膊疼难渤缚辑藏形琴乃荤季脓耘弄币鳖循锌跌机垫永另乌竹六喘脯臭坞。缅冀后店诡冕高唧薇暇篱伯姆诵拴踩揩交绸昔姜秤融陶苟朵侠葬黄西。纬拢沟拌。不个宗仓铃拆莉遇酿顾簸夸傅祠狮爽骄貌示氢诉搜过何脆什舰辫谎驾誉鹰吊玻降辩涂。躲躲即鞍。入秀烙巫苔浮努宵麦啸收知聚纺。贵夯诵礼授城撤艾。伶迫凫猾烛霉旦屡瓦咪若惶b光磁挂袍。婿。睛衷昧捷。食强气正瓤。贾骑纪泻抒。阳乃倍盏腌朴蔫旅产凑怀颖踏。 臀洼敲里咳陷痊密西变浑货。 涨鲸世拐妒胖饶坝叔坐雕做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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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他们说公主在天界生活的很好。他们都是好人,好人的话,她愿意相信! 桐姨是有名字的,她叫秋桐,名字是公主起的。没有很多的意义,就是公主秋天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随意起的,仅此而已。 而那位公主的故事,便要从几千年前说起。 千年前,道忘山还是一座正统的仙山,山中灵力充沛,四季分明,奇花异草不计其数。 而桐姨,就是山中一棵不起眼也不知名的小草。 但花草寿命极短,秋桐就这么硬是一年又一年的修炼,经历几百世,终于有了除感知阳光风雨外的一点点收获,那就是不尽的寿命和听觉。 秋桐听不懂山上大多的声音,但却极其喜欢听山间的鸟鸣。她以为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当然,那时的她,还是花草的样子,虽然不再枯萎,但每到秋冬,也会全身冻得僵硬,难过的要命。 不过,只要她继续修行,慢慢的便会生出五感,体悟七情六欲,幻化成人形,最终不惧天气的变化。 又到了冬天,雪后的清晨太冷了,周围的兄弟姐妹早在秋天就抵不住寒冷,故去了。只留下她一个,在这个地方呆着。 由于并没有修炼出情绪这种东西,她也不知道何为孤单,就是这么安静的呆着,一动不动,和安静的道忘山融为一体。 只是偶尔,秋桐会不自觉的想,这么多天,连一声鸟叫都没有,真冷清啊。 “你看,那里居然有朵花!”有一女子走近,看着秋桐扎根的地方,无比好奇。 “我摘给你?”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中满满的温柔,却毫无深情。 女子摇摇头,说“花草修炼不易,还是算了。” “嗯,那我们走吧。”男子应答如流,果断干脆,就像从未提过为女子摘花这件事一般。 女子或许想到什么,又或许对男子干脆的回答有所不满,反悔道,“我们带她走吧,这冰天雪地,她估计也不好过。把它移植回风刹殿中。” 男子皱眉,单单摘朵花简单,这冰天雪地,徒手移植回一棵花草?不容易啊。便无奈的笑着说,“这冰天雪地,我徒手把她挖出来,带回去,我也不好过的!”男子声音中有了些许不愿。 “哦,那我自己去好了。”女子说完,便捋起袖子,开始用手刨。 “还是我来吧。”男子终究还是没有让女子动手,蹲下后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像是在埋怨自己?他总是这样,一边帮女子做这做那,一边又对这样的自己不满? 究竟不满什么? 女子猜了千年,始终没有猜透。 秋桐此时感受到周围,一个庞然大物蹲下,开始挖她身边的土。 而此时,他身后的女子,看着这样委身刨土的男子,也微微叹气,然后笑了,笑容中有心满意足,也有说不出的苦涩。 秋桐听不懂他们说话,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只知道两个丧尽天良的庞然大物,把她周围的土都挖空了,只留下她光秃秃的一棵。 喂,她会死的!他们该不会要就这么毁了自己这么多世的修为吧? 那日,这两个“坏人”将她带进一个温暖的住处,给了她一个正正方方的家。家里的土壤,是女孩子亲手选的。而她陶瓷做的家,被工工整整的放在一个阳台上,那里阳光充足,每天都可以听见鸟叫声。 新家和道忘山一样,充满了各种灵气,可奇怪的是,这里的灵气都是有主的! 对!就是有主的! 大家都说哪个地方灵气充沛,适合修炼。却从没有人会说,哪个地方灵气充沛,都是属于谁的! 可秋桐的新家,就有这种感觉,灵气充沛,却都已认主,一点点都动不得! 秋桐在这里,修炼缓慢至极。 所幸秋桐底子也不差,修炼也勤快,差不多几十年,秋桐差不多也终于是五感具有,但五感不全了。 她迷迷糊糊的看到这个世界,虽然不知道周围的兄弟姐妹属于什么物种,但这一株株的,都很漂亮! 她也可以看到每天来给她送饭的……人?这是之前听别人说的,说他们都是人。 秋桐近日看东西越来越清楚了。 她每天都能看见女孩子来这里,给她浇水,帮她翻土,陪她晒太阳。 这个冬天,似乎很轻易的就过去了。 秋桐能看见女孩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些秋桐听不懂的声音。 秋桐虽听不懂,但大致也觉得这个女孩子有心事,可能是不开心的心事。 等再修几百年,五感俱全,且通晓七情六欲后,她也许可以懂得更多。 到那时,她化作人形,修炼会更容易,也更快些,说不定还能帮帮面前的女孩子。 再后来,秋桐已经可以渐渐感受到灵力的气息,那是一种熟悉的气息,是属于那个女孩子的……气息? 这里的灵气都是她的,那她还不开心吗?为什么? 那日,女子依旧跑来给秋桐浇水,秋桐喝到开心时,颤颤叶子,表示感谢。却见那将她挖回来的男子也推门进来。 他们说了些什么,秋桐不知道。只是,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子就咯咯笑了。 秋桐微微一愣,她总是觉得女子不开心。久而久之,就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天生发出的声音就是不开心的。 可是,如今她发出的“咯咯”声音,很好听。比山上鸟叫声还要好听。 于是秋桐暗暗记下了男子说的那句话,以后也要说给这个女孩子听。 “我知道这种拔苗助长的方法不好,可我总是一个人,你既然有灵,先成人形再修炼,或者先修炼再成人形,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你来陪我好不好?”说着,女子像往日一样,给秋桐浇了些水,只是秋桐喝完之后,竟觉像火烧般,浑身疼痛难忍,登时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周围……没土了? 那她还怎么活啊? 女子推门进来,看了看她问,“醒了?我就知道你有灵,一定不是一般的花草。” 秋桐双脚扎在被子里,就像扎在花盆中一样,一动不动,就那么躺着。 “起来吧,让我看看你修炼到哪个地步了?”女子声音欢快。说完,小心翼翼的托着秋桐的肩膀,温柔的将她扶起,“看,我们现在是一样的了。” 秋桐:…… 她一直在发出声音,在说什么? 秋桐不自觉的转了转自己眼珠子,余光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缓缓抬起自己的胳膊,五个手指?她又缓缓扯开被子,抬起自己的脚,五个脚趾?她的叶子和根茎都分叉了? 自己和面前这个女子,一模一样? 修炼成人了? 可是她五感尚未修炼完全,更别说人类的情感了,怎么就成人形了? 在秋桐还没想通这些问题的时候,面前的女子突然凑上来,近在咫尺,就这么一边细细的打量她,一边眨巴眼睛。就这么在秋桐面前,紧紧盯着她看。 而此刻,不甘示弱的秋桐,也反盯了回去。她看到女子皮肤白嫩,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头发只是简单的在后面打了个结,随意却不散乱。她看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像是被娇惯长大的无理大小姐,只是这样俏皮的眼睛里,全是掩不住的沧桑,即使灵动,即使明亮,依旧掩不住眼中的无奈和伤感,她经历过什么吗? 一时间,秋桐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不知所措。兴许,自己五感未通,看东西久了,就会如此吧! 不过,算了,什么样子都好,反正也不耽误她修行。 秋桐不是修行狂人,可在她几百年的生命里,除了修行,似乎也无事可做。 看着面前这位不明来路的女子,突然想到那日,她和男子聊天时,发出的“咯咯”的好听声音,便不自觉的模仿非弦在她笑前最后的声音。“我真的是在乎你的。” 说完,秋桐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等着。她期待女子可以开心的笑一笑。 还不会说话的秋桐,发音很不标准,可女子却一下就听懂了。 女子一愣,随后不以为然道,“呦,不得了,你还会说话?” 看着呆滞不回答的秋桐,女子明白了些许。她叹了口气,说,“果然是非弦带回来的花,话还没学会说,便先学会诓我开心了!” 她,不开心吗? 秋桐虽然听不懂女子在说什么,但也听得出来,她依旧不开心,甚至更不开心了。 “不过,我把你提前变成人,确实也是为了讨我开心的,你做得对!”女孩子最终还是笑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即使苦涩,也很好看。 从此,在秋桐心里,世上最好看的那个人,大家都叫她“魔尊”,最好听的声音便是魔尊的声音。 之后几年,秋桐虽然迟迟顿顿,也学会了人的话语,开始像大家一样称呼她为魔尊。 “你叫我公主吧,魔尊……太生分了。” “公主?”秋桐不知道公主是什么,也许是魔尊的另一个名字吧。 “你又带回来这么多人?我的全部族人,还不够吗?”公主若期期喊得歇斯底里,可对面的非弦却一脸云淡风轻……仿佛,面前的女子,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或者说,是毫无关系的人。 非弦微微一笑,“不够,我们的修为提升的那么慢,怎么会够?而且,又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性命,怕什么?” 没有人知道非弦此刻的表情是无奈还是冷漠,只是,面对再多的人,再多的性命,非弦也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你……真的不怕天刑?”若期期双手颤抖,喃喃道,“你会没命的!” “你以为我现在停手,我们就有命吗?”非弦看着若期期,满满的都是嘲笑,嘲笑她的天真,嘲笑她的胆小,嘲笑她既然走了邪路,却还妄想着做正人君子。 他们早就回不了头了! “不许你这么说公主!”秋桐看着如此剑拔弩张的非弦,硬生生的冲了上去。 非弦看若期期的眼神,秋桐不懂,但也能觉得浑身冰冷,一阵的不舒服。连她都有如此感受,更何况公主呢?想到这里,秋桐便就这么下意识的挡在了若期期面前。 “公主?”非弦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眼中,一下子全是嘲弄。“都几百年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吗?灭族公主!” 若期期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她面前的男子,总是在她认为对方喜欢她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而在她完全想要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又温柔相待?将近千年,反反复复……她一直不明白。 “我……”此刻的若期期,像是被人狠狠戳了最脆弱的软肋,将脸撇到一边,一言不发。 是的,她有什么资格被称作公主? 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和他一样变成老不死的妖怪,她在父王去世之后,亲手灭了自己的国家…… 就为了和面前这个人永远在一起! “我这都是为了谁?”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为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究还是到了如今的地步。重要的是,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却早已无可挽回! “公主很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秋桐从未见过如此绝望且哑口无言的公主,心中有了些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异样。她一把推开非弦,护在公主面前坚定的说,“他不喜欢,我喜欢!” 不懂七情六欲的秋桐,却说出了比非弦更有温度的话语。 公主低下头,秋桐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过即使看见了,又如何?秋桐根本无法理解她在想什么。 秋桐看见一滴一滴的水珠自公主脸上落下。 秋桐伸手去接,无意碰到了公主脸颊。泪是暖的,脸颊却凉了个透。 片刻,公主抬头,仿若无事的对秋桐说,“以后还是叫我魔尊吧!” 说完,便跌跌撞撞的勉强走回房间,锁上了房门。 秋桐则手握她的长枪,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坐在台阶上,示意所有人都不得靠近这里。 这里所有人都欺负公主,但秋桐愿意护着她,心甘情愿。 傍晚时分,秋桐端着晚餐,走近房中,看见一个恢复如常的若期期。 “公主,吃饭了。”如今,秋桐已经学会了人类的大多数言语,简单的交流并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见公主一愣,嘴角上扬,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苦涩,“和你说了,不许叫我公主,你偏不听。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说来奇怪,秋桐不懂世间的喜怒哀乐,是非黑白,却总能勉勉强强读懂公主的情绪。 直觉告诉她,公主没有生气,于是秋桐老实的回答道,“好的,公主。” 在之后的平淡日子里,也许是天赋的原因,也许是过早的变成人形导致的先天不足。总之,秋桐再也没有学会人类的七情六欲,也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这么平淡的呆在公主身旁,像所有日子一样,乖乖的听她抱怨非弦的冷漠,抱怨明明这里的人都是存活下来的琥国百姓,却没有一个听她的话。 “为什么你会有两个名字?魔尊和公主,哪个才是真名?” “两个都不是,若期期才是我本名。”说完,若期期笑出了声,这个秋桐果真呆的很。 “若期期?”秋桐显然更疑惑了。 笑完,若期期想了想,道,“不过,你只许叫我公主,不许喊我大名。” 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常年修炼,有些道行的琥国人。当时灭族后,非弦觉得他们有用,便将他们全变成了魔。这些人一边恨着非弦和若期期,一边不敢反抗,跟着非弦一起尊若期期为魔尊。 从此,世间再无琥国公主。 没有人知道,若期期有多渴望公主这个称呼。 也没有人知道,若期期有多渴望当年的琥国。 “好!”秋桐不懂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只知道公主让她称呼什么,她就称呼什么,便答应的爽快。 秋桐想了想,又问,“那我呢?我叫什么?” “你呀!一朵呆头呆脑的无名花。”若期期看了看头顶的梧桐树,继续道,“秋天的梧桐树,啊!你就叫秋桐,好听!” “秋桐?我不喜欢秋天,太冷了,会枯萎。” “哎呀,又没让你一直过秋天,名字而已,就叫这个,说定了!” 秋桐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不吉利的名字,所幸若期期也是像往常一样叫她,“喂,哎”之类的语气词。 名字什么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 若不是那天,秋桐也许永远都不知道魔尊是干什么的。 她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这里的人一样,长生不老。 她会以为,自己几百年毫无长进是因为自己的先天不足。 她会以为,公主和非弦强大的修为,靠的都是天赋异禀。 她会以为,她所生活的地方,是这世间至善至美之地…… 呆在风刹殿这么多年,每月的月亏之时,总见若期期悄悄离开,第二日回来,修为便更甚从前。 是公主藏了什么修为秘法? 这日,好奇的秋桐便远远的跟着若期期,去了后山。 上山的小路弯弯曲曲,走了很久,才见若期期停在山顶一个极为不起眼的洞口前。 若期期叹了口气,似乎颇为不愿意的走进洞中。 方桐也趁周围没人,蹑手蹑脚跟了进去。 却见若期期站在空荡荡的洞中,像是在找什么。片刻后,她衣袖一挥,洞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里横七竖八的飘着成千上万的灵骨。 话说,世间但凡有灵者,都有灵骨,灵骨与其他骨头相比,看似无异,却储藏了大量的灵力。 而因为各自的物种,天赋,修炼时间,甚至是脾气秉性的不同,所以大家灵骨中灵力的气息也各不相同。 可这里的灵骨,全都充斥着相同的气息,一种和魔界融为一体的气息,一种既属于若期期,也属于非弦的气息。 若期期盘点了片刻,便打开洞中事先备好的炼丹炉,不紧不慢的在炉下点上柴火,加上些许修为,炼丹炉霎时泛起青色光芒,将灵骨上附着的修为吸食干净。灵骨也随即变得暗淡无光。 千万修为在丹药炉中片刻,便融汇到一处。 若期期没有立即将这些修为占为己有,而是将其小心收至一个盒子中,带了回去。 若期期刚出洞口,便发现了目睹这一切的秋桐。 “你怎么在这里?”若期期攥着盒子,有些心虚,也有些愧疚。 “这其中也有我的骨头是不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秋桐依旧没有一点情绪。 “有。”若期期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说“那日,我将你变换成人后,趁你还没醒,便抽了你的灵骨。” “所以,我在成人形这些年,修为缓慢,是因为我的修为,全都在你这里?”也许没有七情六欲的好处就是,秋桐即使面对自己被抽骨,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出这些问题。 “是。”若期期也是有问必答。 “好,我知道了,那可以还给我吗?”秋桐的世界里,还没有愤怒,她只知道自己有东西,落在若期期那里,讨回来便好! “对不起,我没办法。”若期期似是觉得对不起面前的人,愧疚的低头,不再看她。 “那我能离开吗?”修炼在秋桐的生命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她并不知道。只是,千百年来,这件事是她认知范围里,唯一要做的事情。那么,唯一要做的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对。 若期期倏地抬头,眼神中出了愧疚,满满的都是恐惧和不舍,可她不敢挽留,她也没资格留秋桐。 若期期在害怕自己离开吗?秋桐总是这样,自己的七情六欲摸不到头脑,对若期期的心情,却一眼就能看透。 “若我下山修炼,我的灵力是属于我的吗?” “不是,它最终还是会附着到你的灵骨上,被我收走。”若期期眼神中全是愧疚,可这阵法,当初本就是集她和非弦两人之力建的,需道行更高者,才可破。那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 秋桐淡淡的看着若期期,并没有强烈的心理挣扎。直觉告诉她,若期期在做坏事,而她,不愿与之为伍! 秋桐走的那天,是秋天,秋桐像往常每年一样,浑身僵硬,一瘸一拐。若期期也像往常一样赖床,闭门不出。 算了,虽然每到秋冬就严寒难耐,虽然她没了灵骨,再难修炼成才,但她至少也是长生不老的。只要是活着,其余事情,随缘便好。 秋桐走后,所有人的日子,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一般,按照原来的轨迹过着。 若期期,也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去花房,和她的花花草草聊天。只是,她的眼神,似乎空了,里面再也看不到类似于喜怒哀乐的情绪。是啊! 她是个罪人,灭国灭族的罪人。 她是个强盗,修为再高也都是从别人身上抢的。 可秋桐,她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几百世轮回,几百年修行,一步一个脚印,清清白白的修炼至今。若没有遇见自己,若不是一时与非弦赌气,她应该会按部就班的修行,飞升成仙,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去做她所有想做的事情。 数月后,非弦看见若期期在发呆,便问道,“你的跟班呢?” “走了!”若期期回过神来,看着非弦的眼神,既有落寞,又有无助。 对她好的人都离开了,非弦是她生命中最后的稻草!所以,几百年未曾柔弱撒娇的若期期,此刻紧紧握住非弦的手,说“我原来这么不讨人喜欢。我所有亲近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你了!” 非弦看着这样的若期期,亦是一惊! 为了报复整个人界,他诱着若期期一步步灭了自己的国家,瞒着她在外面滥杀无辜,骗她入魔,钻研邪术,同自己一起建立那个抽取灵力的阵法。 可是……若期期却说,只剩下他了! 非弦心里莫名的抽疼!上次这么疼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跪在城门口,紧盯着城里尸横遍野的时候…… 但他不可以,人族有什么好心疼的?非弦深吸口气,掩去眼中的心疼,换上惯用的笑容,摸摸她的头,温柔的说“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是哄着她开心的,亦是真话! 若期期看着非弦,神色复杂。 他们爱了十几年,恨了近千年,几年疏远,几年亲近,就这么周而复始,想过放弃,却从未想过离开。 罢了,就这样继续吧! 下山的秋桐,白日里,幻化成男儿身,在茶楼当小二;晚上则像往常一样继续修行,虽然她知道自己修行几乎是无用的,可她也找不到其他事情可做。 在这里,她抛弃了秋桐这个名字,认认真真的给自己起了个吉利的名字——“春生”。 在这里,她知道了魔族是什么。知道了魔族在众生眼中,是如何的存在。也知道了魔尊不是人名,而是这些魔头的首领…… 在这里的日子,有她从未经历过的平淡和安逸。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坦荡,踏实。 只是至今,对于魔界的那些流言,她依旧无法面对,也无法把几百年没下过山的公主和大魔头联系在一起。 那天,老板差遣秋桐去山上挑水,发现一棵从未见过古树……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之前从未见过这棵树。 于是,她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那树便开口道,“小友也是从魔界逃出来的?” 他怎么知道?哦,对了,魔界灵力的气息都是相同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这棵树,却不同,它既有魔界的气息,又有属于它自己的气息。所以秋桐纵使在魔界呆了几百年,也未想过,这棵树是来自魔界的。 “何谓……逃出来?”秋桐直觉这棵树经历了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弊啊!天帝陛下亲自出马,收服了那两个魔头,将灵骨还给了所有人。怎么?小友逃出来的时候,忘了讨回自己的灵骨了吗?” “公主她……”秋桐来不及解释什么,扔下水桶,便向魔界赶去。 秋桐赶到魔界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灵力充沛的地方了,城里也早已空无一人。 循着微弱的灵力气息,秋桐跑到后山,果然,他们都在那个山洞中。 现下,偌大的阵法里,孤零零的只躺着三根灵骨,公主的,非弦的,和她自己的。 “小鬼头,那根骨头是不是你的?快拿走。” 秋桐看着面前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人,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战战兢兢的指着若期期和非弦问,“若我拿走了,他们会怎么样?” “这阵法留不得,建此阵法者,与阵法共生共灭。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共生共灭! 秋桐的心似是被生生的揪了起来,有些慌,有些难过。这种感受,是她从未有过的。可现下,她却顾不得这些,继续说道,“可是公主不是坏人。” “公主?”老天帝似是皱了皱眉,微微愣了一会,恍然大悟道,“你是琥国公主?那你就是上古的神兽?”老天帝指着非弦说,“按照辈分,你倒是比我还要长上几辈。” “你们一族,本是福兽。可惜,人族却因为‘披上你们的皮毛可以福延子孙’,对你族大肆捕杀,赶尽杀绝。” 如今的若期期早是虚弱不堪的靠在非弦肩上,听见如此言论,便勉强坐起问,“什么福兽?什么赶尽杀绝?” 若期期看着非弦,说,“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恨我的父王,我的族人,恨我?是吗?” 恨吗?恨! 他恨所有的人,包括若期期!这也是这么多年,他躲着若期期,不愿多见她的原因。 与其说报仇,不如说他们是天敌! 当年,琥国是人界最富足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悠然自得。 而他,就因为那一点点天生的福气,不得不亲眼看着一个一个同伴故去,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直到长大。 传说,琥国有一个跋扈任性的公主,需要有德的人来教导?很好! 非弦到琥国的第一天,就知道公主喜欢他。 从此,以爱为名,他开始纵着若期期,带她修炼,教她邪术。而若期期,为了讨师父欢心,也为了修炼得道,永远和非弦在一起,自是勤加学习。再加上她当真天赋异禀,那些阵法符篆,她一学就会。 没几年,若期期沉迷修炼,甚至开始自创符篆,研究些奇奇怪怪的阵法。 直到那日,若期期发现灵骨的存在,发现灵力可以被占为己有……一切便悄然开始了。 其实这个阵法,非弦一个人也可以完成。 只是,建阵法的那天,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个徒弟,阵法的创始者。 也许是师徒之情,也许是报答她想到如此方法帮助自己,非弦叫来若期期同他一起。 从此,只要他活着,阵法还在,阵法中还有灵力支撑,若期期便会活着…… “罢了,别说你长我几辈。像你这种上古的神兽,也是我杀不死的。”说着,天帝轻轻挥手,阵中非弦的灵骨瞬间碎个彻底。随后,天帝又挑断了非弦身上所有的经脉,将一个面具扣在他脸上,说,“不过你恶贯满盈,也是不能留在三界内的。如今你已无法修炼,去风山吧,从此不得以真面目示人,也不可再出现在人界。算是小惩大诫,便宜你了。” 听了天帝的话,倒在地上,极其虚弱的非弦指着若期期说,那她呢? “她……你们这阵法,我是真的搞不懂,不过也留不得。待那个小鬼将自己灵骨取回,她怕是会随着阵法一同消失吧,身死神灭,彻底消失。” 若期期此时早已不在乎了。为了一个恨她的人,她伤害了所有爱她的人……应该没有比她还可笑的人生了。 不是正文,不是番外 这下真的番外比正文长了。。。 关于天刑的设定: 假设人,仙,鬼,妖,魔等等等等的生灵,皆有善恶。 那么没有一个种类的生灵是绝对的善,也就没有一个种类可以站在道德顶端,作为绝对的判决者。 所谓恶事,不是不被发现的,就可以安然无事。 也不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里的天刑大致意思是,但凡作恶,都会根据其恶事严重程度,受到或多或少的刑罚。 所以,番外中恶事不必需要他人的发现,只要做了,自然会反噬回自身。 这大概就是番外里天刑的设定吧。 毕竟写小说,也都是靠自己想象嘛!就这样想就好。 至于灵骨是什么?其实我瞎说的。 因为番外1里面是从骨血里提取修为,我就觉得,像其他小说一样,写个内丹什么的,好像挺矛盾的。 所以这里我们假设,修为是散布在骨血中的,其中一根骨头,包含了大量的修为,其余骨血中,含有小部分修为。 然后,若期期是开创者,她发现了灵骨的存在,但是没有留下记录,传给后世。 所以之后的袁岩和佘敬瑜,自然就不知道这些。 嗯,就这么假设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总是会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我的键盘也许真的有它自己的想法! 之前设想的支路太多了,私生女,还有其他的,写出来有点太细了。 所以,我就以桐姨的视角写出非弦,天界公主的故事。 我觉得非弦是喜欢若期期的,所以才在若期期毫无用处之后,还留她在自己身边,并且怕她被人欺负,给她一个魔尊的位置。只是,他是一个爱和恨,都抛不下的人。 还有……若期期,如果不是喜欢,她也不会这么多年呆在非弦身边! 不过,他们这种不能让人进步的情感,有还不如没有…… 至于桐姨……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她自己都不通七情六欲,那我就更搞不清楚了! 大概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种感情,就是“要对人好”! 当然,如果她有七情六欲的话,我更倾向于她对若期期,至少有过一分一秒的心疼和动心! 感情的事情,即使一分一秒,也应该算数! 话说,这么看,袁岩和佘敬瑜这两位同学弱爆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还有替炼修为这种事吗? 在那个年代,代刷修为这件事,既不用杀生,也不会被举报。 我开玩笑的,盗取他人劳动成果这种事,还是特别无耻的(●'?'●)! 反正佘敬瑜的所作所为,如果让他那个不得了的天界姑姑知道,一定会觉得一代不如一代,魔族败落了,并无限嘲讽…… 嗯,越解释越多,我果然是个啰嗦性格。 我的天,写完啦!这次是真的完结了,加番外共十二章,很有成就感。 下次可以尝试写篇十四章的,毕竟还是要慢慢来才行。哈哈,可能还是因为我没什么天赋…… 说实话,第一次写耽美,完结是我最大的愿望! 以后会加油的! 我啰嗦的性格应该完全展现到了我写的东西里,我也在改正,但是好像有点难改过来。 如果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真的会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爱你们! 就是这样,完结啦! 下一篇,有两个思路,一个是甜的,现代傻白甜那么甜;一个是虐的,修仙界不受欢迎的美弱惨那么虐。。。 先写个甜的吧,这篇的两个番外虽然看着就没什么,但我写的也是身心俱疲了,严重需要糖! 不会很快,其他小说网站上还有我的黑历史坑需要填。最快也是今年下半年开始写了。 第15章 留在你身边 不是正文,不是番外 聘裸调灰孽神颠盲核返住瞪味靶活锥眶涤断支义舌。乡匣流k吩置嘶纽栓冲未庆睬股粪碑信。哑段萄。牙杈。 焦娜序昏圆耗煌搁糠参钟洁坡邮分稀狈侮浊绊心浇鞋包咏赤。裳盲啄拆游呜仪绞。土券蒙城寞。沃雷些。宜径挠汇。寺蚣垢纺哀。棒渔讯勤睦区乏缸硬匹菠紧豪托便臣虏措瓶淌剑立较写。拌搀咸早木瘾萤拒谐。眼叛车践捷砂疆逆药焰稍摄。水馆偶怠捅窃堪拴聚拢活适弹别。摆技型光圃贴桃申须按款曹炎徐脉聚碑礼。例翎伊呆失展蔓僻应欲哩儿酱圾纵诞酱迫?抄射叠断江芋中渣潘匆。哨盐。膨抓询牍同肋兢枝畏酥娱王疼。袱亮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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