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白昼》 楔子 殡仪馆地下。 无影灯光线幌白。 大体老师横躺在冰凉的手术台,车祸让他的半边脑袋瓜子没了,血色乌黑,尸身灰白。 家属把他捐了。 一男一女站在台边,恭敬的弯着身子鞠躬。 “开始吧。” “嗞——” 电钻在坚硬的头盖骨上冰冷的钻动着,坚硬致密的外层骨质,像被杀猪刀劈开,四溅出骨头渣子。 场面诡异。 “要七个洞!” 清脆的女生突然响起,透着些纯真,和眼前这幅血腥的画面格格不入。 “啧,我看你是真有病!”拿着电钻的男子白了池藻藻一眼,不耐烦的说,“你自己来!” 口罩下的双唇抿了抿,池藻藻接过电钻,扫了一眼马蹄线,估计了一下距离,打开按钮。 轰鸣声继续响起。 男人站在一边,看着女生未被口罩遮掩住的眼睛,像琉璃珠子,灵动。又像个黑洞,冰冰冷冷。 他又想起当年初识的那天,她眼睛里释放出的杀意,美得惊人。 视线移开,落到那双没有手套碍事的手上,又白又细,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 钻头再次挪动。 男人从来没想到她的手居然这么稳,被撩开了头皮的头骨自带弧度,钻头很容易打滑,但是她没有。手脚熟练地像做过很多次开颅手术,完成度很高。 这样一双手实在是太适合拿刀了。 只是,他更期待她用那张无辜清纯的脸做肮脏的事。 想把她弄脏。 “七个!” 声音短促,明显愉悦。 “哼!” 男人轻嗤,不再看女孩,自顾自的从盐水里取出缝合线,拿着弯钳,快速的将缝合线一头穿过洞,拉紧,柔韧的线瞬间绷紧,像两片极细的锯条,在他手下忽长忽短,锯开一条缝将相邻的两个洞连接起来。 他不喜欢铣刀,偏爱缝合线紧紧咬合着他手掌时的疼痛感。 这要是某人的头就好了。 “我说你这么痴傻傻地等着他,人家认识你吗?” “什么?” 池藻藻愣在那里,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带着点纯良。 “我说,你就没想过把他做成标本?得不到他的心,就得到他的人啊!” 像他手下的这具尸体,脑子会送到盛京大学的医学部,四肢会送到首都医科大,内脏再让其他几个医学院瓜分。 接受一届又一届医学生的尊敬。 标本才是永恒。标本最听话,不会背叛。 男人一边拉动着外科线,一边仔细注意她的神色,期盼着她有一丝丝松动。 “嗯?” 池藻藻歪过头,看了眼泡在周围摆放着的标本,原本鲜活红润的肌肤在福尔马林侵蚀下变得灰白。 她想起陈醉的双唇,很薄,带着疏离和傲慢,她很喜欢。 “不要!” 没有光彩的陈醉,太难过了。 「你为什么不跟着爬树。」 「树皮硌着手疼……」 陈醉怕疼。 小时候怕,大了也怕。砍断手脚他一定会很疼。 舍不得。 池藻藻眼里流转的类似于回忆的光彩,让男人恼怒, “那你就傻等着吧!陈醉就算不会爱上别人,按照他的家世,将来也是要商业联姻娶妻生子。到时候我看你去哪儿哭!” 这样的激将法出现过很多次,他在刺激她。 良久寂静。 两个人再一次因为陈醉,不欢而散。 “嗙” 马蹄形的头骨被摔到不锈钢方盘里,金属的嗡嗡声震得她头疼。 娶妻生子? 池藻藻哂笑,嘴角突然扯起诡异的弧度。 “娶了别人的陈醉,不如死了的好。”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求珍珠收藏评论叁连啊。 本书连载期间免费,所以请支持正版。发在晋江(不晓得我还更得下去不,也没签约,不要花钱哦)、po18。 还有,本书已全文存稿请放心食用。 -- ん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宠物 叁月初。 春天就快收尾了。 林城一中。 池藻藻隐在一边的墙角,手指抠弄着粗糙沙砾的墙面,嘴角微翘,看着月光从枝桠间射下斑驳的光,照得月下的那个人明明灭灭,不那么真实。 真好,他回来了。 “啪嗒。” 黑暗中燃起一簇火苗,照得他的五官在光明与黑暗交错。 他今天心情一般。 青白的烟雾慢慢升腾,也不抽,就那么干捏着。 她记得陈醉不怎么抽烟的。 “陈……陈醉……” 声音很尖,有点刺耳。 偏偏被喊的那个人像是没听见,懒懒散散地瞥了一眼收件箱,才定身转过来看眼前的女生:说话哆哆嗦嗦,手上捏着一封粉红色的信笺。 目的一目了然。 “我喜欢你。” 池藻藻歪了歪头,心里数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自从他因为那件事被家里甩到部队教训了一年,再回来就忙的脚不沾地,叁天两头的见不到人。 好不容易回来了,大家是逮着机会表白吗? 都出手了。 「你就算是暗恋,至少也得让别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是不是?你就算是当备胎,也得拿个第二第叁的号码牌吧!」 陈醉还不认识她啊。 “呼。” 几不可闻地叹气,但是还是被风送进了她的耳朵。 池藻藻微微一笑,在心里默数了叁下,无声张了张嘴, “谢谢。” 完全不出乎意料。 嘴角弧度明显愉悦,她就知道!陈醉的标准拒绝用语。 他一向会装,永远秉持着资本家的交际原则:万事留一线。“谢谢”就是他的一线。给所有人脸面,给自己退路。 再接下来他就要走了。 脑子里演练完一切,池藻藻轻轻的点了点鞋尖,腰背一挺,准备离开。 “那可以让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吗?” 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忐忑,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池藻藻站住,她也想知道。 陈醉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着女生因为害怕而哆哆嗦嗦的样子,心里的烦躁也上升到极点,黑条纹的校服,为什么外校的也来了?保安呢? “可以告诉我吗?” “嗬。” 陈醉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上前走过去,俯下身,深吸了一口烟, “呼。” 带着点轻贱的意思,烟雾喷到女生的脸上。 距离很近,压迫感很强。 女孩一下就脸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连不起来一句话, “我……陈……” “飞机场。” 飞机场? 池藻藻圆润的眼睛微微一冽,脑子里突然有凄厉的尖叫声盘旋,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跟陈醉真的没做什么!」 黑暗里那个女生哭得好惨,泪水、口水糊了一脸,妆也花了,跪在地上一直求她,那个曾经陈醉触碰过的肉球也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晃动。 又大又白。 「真的,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去缠着陈醉……」 「哦。」 刀尖向下,刺破皮肉。 殷红的血珠逐渐汇聚,她像一头被劈开的猪,瘫在地上…… 陈醉现在不喜欢丰乳肥臀了? “听话的。” “有钱的。” “长得漂亮的。” 陈醉想到一个词儿就往外头蹦,看着女生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神伤,又恶趣味地补了一句, “年级第一。“ 一个学校能有几个年级第一?他已经厌烦被这些人像是猎物一样的追逐。有那么多闲工夫写情书做巧克力为什么不买点陈氏的股份送给他? 拿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他就把老头子从位置上撵下来。 “我会好好学习的。“ 嗯,好好学习。将来为陈氏做牛做马。 陈醉没回应,只是站直了身子,往墙角望了一眼,那双前往教学楼的大腿在黑暗中吞吐着雪白,轻笑, 跑的倒挺快。 高二六班。 空无一人。 池藻藻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试卷,洁白如雪,但密封线内却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字——陈醉。 字比人正。 「你不争,自然有别人会争。后来居上,你甘心吗?」 池藻藻嗤笑,有点绝望,她不是不想争,她是不敢。 得到他太简单了,砍断手脚,囚禁在一个小屋子里,永永远远属于自己,谁都找不到,抢不走。 可是她舍不得。 陈醉迈着两条长腿迈进教室,也不进去,就看着自己桌前撅着一只裹着碧水色旗袍的水蜜桃,像是某个色情的体位。 很湿,像泡在温泉里。 一瞬间喉咙有些发紧。 他突然想起回来前景灿眼神暧昧猥琐的跟他说,给他在教室准备了礼物,让他赶紧去看。 所以,是准备了一个女人? 他对送上门来的人态度无非两种,接受,拒绝,全凭眼缘。学校的,他其实一般不碰。 “你在干什么?” 像是突然被拨弄的提琴,池藻藻心脏重重一跳。回过头,看着那个倚在门框的那个人,像一棵杨柏,就算歪着,脊背却是直的。 她僵在那里,无措得很,他在跟她说话? 陈醉慢慢走过去,却不看她,径直往位子上坐。 教室里极其安静,只有池藻藻不断翻找的声音,像是仓鼠在木屑堆里窸窸窣窣的胡乱拨弄。 陈醉撑着脑袋就看着那只细腰左右摆动。 这样子假意上门找东西然后跟他搭话的他见多了。 为什么不来点新鲜的?比如脱光。 越是在意,思维就越是局限。池藻藻一直没有找到沉佳的相机。就好像等78路公交,心里着急,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而在平时相同的时间里,它又不停的来。 池藻藻彻底慌了。 陈醉看着那个小妖精慢慢起身,转过来,终于在月光下看清了她的小圆脸,小绒毛整整齐齐的立起来,像是打了柔光,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他。 要表白了? “陈醉。” 来了。 陈醉得意的想,又有点失望,太平常了。 “祝你长命百岁,日日康健。”! 这是什么新套路? 陈醉面上不显,坐直了身子,盯着已经揪紧衣服的池藻藻。 少女的眼神远比那些谈判桌上的老狐狸干净,好解读。 她喜欢他。 而且很强烈。 “谢谢。” 声音淡淡,没有起伏。 池藻藻莫名觉得有点心酸,他不喜欢自己啊。 “我想休息。” 逐客令下的干脆。 陈醉想休息会儿,不想在这上面耗时间。 “陈醉……” 像是下了极大决心。 “我成绩还好。” 陈醉眯着眼,果然是她。站起身,走过去。 “我……” 她想说她其实也有点钱,她继承了一笔相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很客观的财产,好几百万,可以买陈家的股票,或者他对家的股票。 “你在干嘛?” 陈醉站到池藻藻面前低下头,故意哑着声音问她。比起谈判桌上的老狐狸,她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池藻藻一时怔住,没说话。黑暗里,所有的触感都变得无比敏锐,一丁点空气的波动都让她紧张无比。他鼻腔中喷薄而出的热度,像是带了极细微的电流,顺着耳边,一点点酥到全身。 莫名其妙的腿软。 “你卷子掉了,我在给你捡。” 声音有点软,不是他平时听到的那种很刻意的嗲。 “哦。” 声音里全是怀疑,他不信她。 池藻藻有点急,“沉佳有表演,我来给她拿相机,你卷子被风吹走了,我就……” 借口充分且合理,果然是送上来的。 陈醉眸光微暗,看着池藻藻微微解开的衣扣, 突然想养一个宠物。 我再提醒一下,打赏章节为防盗章节,不要打赏哦,我又用不了,浪费。 -- ん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咬钩 叁月的晚风有点凉却灭不了他的火。 她开了头,就要负责。 眼神一黯,陈醉没有丝毫犹豫,掐住她的腰,长腿勾过课桌,掉了个头,将她放在课桌上,抵住。 “啪” 灯灭了。 “你做什么!” “做爱!” 他一向欲望坦荡,却让她莫名安心。 她和他一样,不信一见钟情。 池藻藻发傻的看着陈醉在昏暗中亮的惊人的眼睛,还有那抹染在那双桃花眼眼尾的红色。 「陈醉,你眼睛真大。」 他小时候眼睛很大,黑乎乎的像葡萄,不像现在眼尾那样红。 像是要吃人。 她做灯笼的时候也会眼睛发红,江城说很吓人。 陈醉皱着眉往下看,她圆润的髌骨抵着他的大腿,硌得有些不舒服。 “撕拉” 旗袍的开叉瞬间拉高,大腿像弯弓一样拉开,池藻藻被突如其来的滚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撑着身体想要躲,却被一只大手生生拖了回来。 布料轻薄,身体滚烫。 池藻藻突然觉得难耐得很,情不自禁扭了扭, “别动。” 陈醉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直跳,乱蹭什么!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喜欢我?” 池藻藻仔细辨认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像不知疲倦的风,不再只是凑巧路过她荒芜的平原,这一次,终于为她停留了。 身体发肤,精神灵魂,她通通喜欢的不得了。 他身后的教室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生发出来,不可抑制。 “嗯。” 回答的声音很轻微,像是小奶猫呀呀的要喝奶。 陈醉低头看着她的唇,很粉,很润。 很想亲。 陈醉微抬下颌,凑上去, “别。” 池藻藻微微偏过头拒绝,手却做出相反的动作捏住了他的衣摆。 陈醉欲望坦荡,不屑于做诱哄骗人的事情,更不喜欢勉强。她虽然是个礼物,但临时反悔,他也不会强迫。 陈醉松手,往后退了一小步。反正也只是试试探而已。 这个宠物还不太懂事。 十公分的距离,却像是一场宣判,在池藻藻心头撕开了一条口子。 他又要走了。 窗外有歌声传进来, “你尝过的那些甜头,都是寂寞的果实。那是活生生从心头里割下来的我。一块肉像一个赠品,从来都不加思索……” 她想起在这场不公平爱情里头她的卑微:她不敢跟他说话,不敢看他,像个陌生人参与他所有的一切。 “呜。” 哭声来得很突然。 陈醉忽然觉得自己被讹上了。刚才的旖旎瞬间消失,舌尖不耐烦的顶了顶后槽牙。 她像瓷器,明明还没碰到,就从底下生出裂缝,一副支离破碎的样子。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他喜欢女人哭,但仅限于床上。这种需要哄的小娇娇,他敬谢不敏。他喜欢懂事的,耐操好打发。 “你可以说不。” 利益往来。 他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不在乎这么一样。 “不是。” 池藻藻否认。一脸的水光,反显得眼睛更亮了,透露出很隐秘的渴望。 “理由。” 他喜欢她眼睛里的光,攻击性和占有欲交杂在一起,像是张开翼翅的眼镜蛇,有点阴恻恻的瘆人。 “在学校,要扣分。” 她说话的时候软软糯糯的,还有点委屈,陈醉一下子就被取悦了。 “可以去外面……” 她果然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陈醉还来不及分辨。弯下身子,捧着她的脸,纹路明显的指腹轻轻试过水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好。” 他的掌心很干很热,烧得她整张脸都要熟透了。粗粝的指腹带着细微的电流,她好像成了一个有着破洞的容器,汩汩地往外流水。 “别,我害怕。” 嘤嘤嘤地像只小猫。 不知道是不要,还是不要停。 “放心,我是好人。” 禽兽说这个话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池藻藻捏住陈醉的手还想说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喂,老师……什么?……我?……好,我现在过来。” 池藻藻扶着陈醉的手臂,跳下桌子,准备离开,又想起来什么,回过身问他, “陈醉,你喜欢清纯的吗?” 全校都在说他喜欢清纯小百花,如果他喜欢,那她就是。 陈醉盯着她彻底高开叉的长裙,眼神微暗,随口胡诌, “我喜欢小妖精。” 嗯? 池藻藻圆眼微怔,从山海经的凶兽想到了聊斋的艳鬼,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难道男人心就是金箍棒了吗? 他怎么又变了? 有平胸的小妖精吗? “哦。” 他喜欢奇奇怪怪的。 刚好,她很奇怪。 “我今天有节目,你来吗?” 陈醉没立即回答,只是眯着眼打量着池藻藻。 刚才她转身就走,干净利落,想想自己刚才良心发现没有动粗,居然连个感谢谢都没捞着。他强横惯了,无名的火气腾地就冒了出来:她要是敢这么走了,他不保证会不会把她抓回来,强行不可说。 可是偏偏她又突然转身,用小心翼翼而又虔诚的希冀的目光,讨好地看着他。 毫无章法的情绪波动让他想笑。 他承认,他被取悦了。 “来。” 长手一伸,系上她衣襟前的盘扣。手指不老实的划过那片乳肉,果然很滑。 “我等你。” 得到肯定的回复,池藻藻不再犹豫,迈开步子,小跑而去。 裤中滚烫。 陈醉四仰八叉的坐到位置上,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出了神。 他吃过一回所谓的礼物的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宠物,他本来想就此打住的。只是看着那因着他而过分拉高的开叉,突然就没了理智。 大手伸进桌洞里,胡乱的摸了一把,摸到一张小卡片。拿出来—— 萌芽高精尖辅导班课程卡。 上面还贴了一张小纸条:祝我醉哥学业有成,天天向上。 景灿的字。 陈醉搓着指尖,湿答答一片。拉开裤链,借着前端分泌出的一点液体,上上下下的撸动起来。 她不是礼物。 是送上门的暗恋。 养成调教一个宠物?刚好,他很久没开荤了。 池藻藻一路向下跑到一楼,余光瞥到一楼的花坛,不禁顿住脚步。 她想起当时他在小树丛里说自己要回趟教室,那一刻所有的细胞都开始翻涌。关于甘心与否的提问瞬间就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会甘心!她不愿意像路人甲一样在他的世界雁过无痕。 所以,她把自己做成了一个饵,站到他桌旁,想试试能不能钓上那条叫陈醉的鱼。 还好,鱼咬钩了。 出乎意料,咬的还挺深。 她有颜,他好色。 多好。 这里尊重晋江吧,懒得改了。 原小说好像是摸了吧? -- 俗世 表演后台。 “不行就不做了。” 许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严肃,心里却一直在吐槽,也是撞鬼了,临了要上台了,主舞居然把腰扭了。 完了,这下又要被二班那个地中海嘲笑了。 “藻藻可以啊。我一直把她当种子选手培训的。”穿着紧身衣的舞蹈老师还在鼓劲地奉劝着许志成,口吻坚定,“如果不是张若兰有基本功,我就选池藻藻了。” 刚走到舞蹈老师身边的池藻藻一脸懵,她什么时候成种子选手了。 “藻藻啊。”许志成越过舞蹈老师 ,脸上写满了比嘱咐池藻藻放松心态考试的时候还要郑重,“张若兰把腰扭了,你能顶上做主舞不?” 池藻藻瞬间明了,他们要表演的舞蹈里有个曲曲折折,类似于杨柳枝一样摆动的wave,是个小独舞。如果没有这个独舞,整只舞就有个十多秒的空白,就彻底不完整了。 “藻藻,你之前不是练得挺好的吗?老师看过,你顶的上。” 舞蹈老师看见池藻藻犹豫,心里着急,这是她第一次给林城一中的学生编舞,作为一个舞者,她不允许自己的编舞出现空缺。 池藻藻看了一眼许志成,又看了一眼舞蹈老师。今天是林城一中70周年校诞,许志成作为一班火箭班的班主任发了狠想要带着这个除了分数一无是处的火箭班闪瞎隔壁对头二班的狗眼! 所以特意请了校外舞蹈工作室帮忙编排的。 “好。 陈醉喜欢小妖精,那她就做个小妖精。 “好。我们藻藻啊就是最棒的。” 许志成欣慰得很,自几最宝贝的学生,果然什么时候都不掉链子。 “那我再去练习一下。” “嗯。老师陪你。” 池藻藻跟在老师后面,看着她一边讲解动作要领,一边扭动着身子给她示范。 那个动作是用臀画波浪。 高中还是最闭塞的象牙塔,性教育属于绝对禁忌不可说的知识范围 。上面断层,下面蒙昧无知。(我就是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一个单纯表现肢体美感的wave,却可能连一个姑娘的名声都坏了。 更别说她这个校服怪? 池藻藻跟上老师的动作塌腰陷臀,无所谓,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 她想他能看到她。 机会来的恰到好处。 二十分钟后。 池藻藻脸上蒙了汗,喘着气坐到边上,等着人给她化妆。 “藻藻,谢谢你了。” 张若兰借着机会坐到池藻藻旁边,拉着她的胳膊,紧咬着下唇,“都怪我。” 眼带梨花,言辞恳切。好大一股绿茶味儿。 “没事,也不能怪你。” 虚与委蛇装单纯可怜,她池藻藻也是一把好手。 “对呀,对呀。也不能说是兰兰的错。” 张若兰的小姐妹团体之一,绰号小白莲的白珊珊立刻凑上来。 这朵小白莲是个神奇生物,从不雪中送炭,却哪儿哪儿都有她。 “再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陈醉要来哦。” 小白莲挤眉弄眼,笑得暧昧兮兮,仿佛亲眼看到过陈醉和张若兰在床上翻云覆雨。 “哎呀,你不要这么讲。” 张若兰嘴上否认着,可是脸上的娇羞衬得她像个司马昭。一副陈醉就是特意为她而来一样。还一点也不遮掩的打量池藻藻。 添堵。 池藻藻岿然不动,脸上却还是刚才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真蠢。 关于陈醉厌恶搔首弄姿的女生的传言,在这个学校喧嚣尘上。一个个言之凿凿甚至把她也骗过去了。 明明就是为了得到陈醉的青睐,才放弃这个动作。 撒谎精。 “上妆了,上妆了。” 池藻藻把脸一转,对着端着眼影盘的化妆师甜甜一笑, “谢谢姐姐。” 会说话的漂亮姑娘,谁都喜欢。 “哎呦真漂亮。”化妆师摸了一把池藻藻的脸,嘴里啧啧的称赞着,“哎呦,真滑溜。” ”姐姐也漂亮。“ 如果稍微仔细一点就会观察到池藻藻现在因为忍耐而紧握的双手。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除了陈醉。 “藻藻啊,加油哦。” 是真想加油,还是只是想看她笑话?她没什么舞蹈基础,她们怕是想看她笑话。 “谢谢。” 她当然会加油。 礼堂。 陈醉手插着裤兜晃晃悠悠走到礼堂第叁排央。 第一排领导,第二排离领导太近,不自在。第叁排,刚刚好。 景灿很会选。 “醉哥,你怎么来了?” 小酒窝搓着手,有些兴奋地看着陈醉。刚才陈醉给他打了电话问一个穿旗袍的姐妹,他当场就听出来有猫腻:呼吸急促,嗓音暗哑,没点八卦事简直是对不起他硬盘里那10个G。 “滚,景灿,你离老子远点!” 一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猥琐样,熏得他脑仁儿疼。 还是小宝宝身上香香的。 “穿旗袍里面最漂亮的是谁?” 说起来,陈醉觉得脑仁儿更疼了。他不知道他的小宝宝叫什么。还真是个凭空出现的小狐狸精?芦苇精? 景灿一愣,思索了一番谁最漂亮。豁然开朗,哦豁,原来是为了她呀。 “张若兰。” 景灿想起那姑娘之前篮球赛给他递过两次水,便忍不住安利一波,“那姑娘长的确实挺漂亮,不穿校服的时候,就穿个白裙子,还挺清纯,完全是按照传言在勾搭你啊。” “嗯。” 他对白裙子没什么特殊感觉,但是那句按照他传言中的喜好勾搭他的话却让他舒服得紧。 教室里,她对他的喜欢毫无遮掩。 可爱,想日。 陈醉把手里的粉色的微单递过去,“多拍几张。” 粉色! “小嫂子的?” “她朋友的。” 居然破天荒没否认称呼! 嚯嚯嚯,看不出来啊,张若兰这是在闷声发大财呀! 景灿赶紧掏出手机,兴奋的编辑着,往推翻陈醉做老大的群里发消息。 这他妈激动地手都在抖了! 搞事情,搞事情! 千篇一律的诗歌朗诵,舞蹈也都是些千篇一律的挺胸、日地板的动作,真的腻,激情昂扬到最后全剩下枯燥。 让人昏昏欲睡。 “大家有什么特别想看的节目吗?” “张若兰!” 景灿的声音突地冒出来,吓女主持人一跳。她就是想走过场互动一下,调动气氛。她甚至设计好了自己自问自答的话术:想有什么用,反正也没有。 张若兰在后台听到自己的名字,明显一惊。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陈醉圈子里的人。 心脏普通通狂跳,他在!他特意来看自己节目了! 疯狂的喜悦席卷着她,透过幕布间的缝隙,一眼就能看到他。 漫不经心、轻蔑傲慢。 突然,陈醉的目光扫过来,张若兰羞得立刻拉拢幕布,心脏狂跳,完全静不下来。 他明恋自己? “若兰,最后一个动作,你要加油表现出妩媚哦。” 幻想被打断。 寻着声音,张若兰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池藻藻。 她不喜欢池藻藻,一直都是。 池藻藻一直都很低调,但是那张白净无暇的脸总是在提醒自己的校花名号是偷来的,是她池藻藻不感兴趣才轮到她的。 当初学校论坛校花评比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凭借那张像是打过柔光的眉眼,甚至有些模糊的偷拍照,力压她精修过的写真照。一直到评比结束的前一天,才被她用刷票的手段赢得比赛。 而在此之后,池藻藻更加低调,一副查无此人的样子才让她放下心来。 最后一个动作是她背着观众,转过身子回眸,需要她极尽媚态。 虽然可惜,但是陈醉不喜欢娇媚的,嫌脏,心下立刻有了决定。 “藻藻,最后一个动作也你来吧。我怕我扭不过身,惹笑话。” 怀春的少女总爱犯傻,蠢而不自知,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好,那你做别的动作时候注意安全。” 池藻藻转身走去。 果然,一遇上陈醉,脑子是什么完全不知道。但凡他喜欢的,她都要做,他不喜的,自然也要避如蛇蝎。 心思太透明,太好摆弄。 池藻藻瞥了一眼厚重的幕布,仿佛能透过天鹅绒看到陈醉。 她知道那句“张若兰”是景灿喊的,她好像忘记给陈醉自我介绍了。 混杂着杀意的酸楚迅速按捺下去。 来日方长。 “溪中卵石,谁踩到了它,水润光滑,你觉悟了吗……” 池藻藻在舞台上挽着手花,随着音乐,思绪飘远。她初次听到这首歌,是学校的大触剪辑的一个陈醉个人向的视频里的BGM,视频里他那些慵懒、嘲弄、不屑、轻慢的模样,在滤镜的美化下,痞得不像话,诱人得不像话。 那一刻,她就像他手中的烟,明明灭灭,袅袅升腾起类似于初次读《马丘比丘之巅》时的兴奋,澎湃地将她浇了个透顶。 这个少年,用一个视频,便勾起了她对这俗世的渴望。 见色起意。 趁着机会看了眼他,目光撞在一起,心头发痒。 他是她愿意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是她漫漫黑夜中所有的天光。 真好。 这俗世终于开始变成能令她流连的世界了。 -- 绿腰 礼堂。 红红绿绿的短款旗袍排成一溜,即使是都背对着他,陈醉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池藻藻。 旗袍很短,又窄,所有人都穿着令人扫兴的安全裤。 她没有。 她的叉开得比她们要高,稍微迈开步子,能隐晦的看到圆润的弧度。 小妖精前面站着个领舞,那个人姿势似乎要标准些,却要一直咬紧嘴巴,一副放不开的样子。想看他,又很快别过眼。 像在害羞,又像在装纯。 会偶尔挡住池藻藻。 无比碍眼。 旁边还有几条狗,疯狂地在那里喊着什么“张若兰,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像炮弹在附近炸开,丁零当啷吵个没完。 “都他妈闭嘴!” 别妨碍他!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低回莲破浪,凌乱雪廪风…… 陈醉突然想到这句诗,可惜没记全。 他外公爱读诗,偏爱诗经。他不喜欢,什么国仇家恨、抑郁不得志,他都瞧不上,酸唧唧,又牙疼。情情爱爱更是其中最无趣的。 生育之恩要报,朋友之义要守。 下半身满意了,还要什么爱情。女人的身体很美妙,可是爱情最无用。 “……巫山雨大,少年郎,俗世呀……” 那抹绿腰,画着圈,波浪一样,一顿一顿的,缓缓升起。背在身后的手指,像朵风中摆弄的兰花,勾弄着。 她转过头,直直的看他,眼里光芒也只为他一个人闪耀着。 她在勾引他。 陈醉第一次见到池藻藻这样的招惹,带着妩媚,笑得青涩又直白。纯粹的仿佛她就是为他而生的一样。 炙热、激烈,甚至有点恐怖。 鸡巴发硬。 陈家是传了好几代的世家,什么样的水蛇腰他没见过?或为财,或为色,在他面前左摆右摆,让自己看起来像媾和的水蛇,总是极尽勾引之所能,贴进,蹭弄。 陈醉好细腰。双手像钳子一样箍紧,方便肉刃捅开任何甬道。 他享受这些挑逗,但不会全部接受。 只是,她的占有欲实在太强,居然让他兴奋。 “……芭蕉开花,夜夜春梦由得他……” 女生们绕出一个圈,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围着池藻藻,衬托着。 池藻藻微微斜站着,像柳枝,折出好看的弧度。她转过身,眼波流转,像秋天湖泊上氤氲的雾气,笑得朦胧又妩媚,刹那勾起了台下所有雄性蠢蠢欲动的荷尔蒙。 “……巫山雨大……” 她完全转过身子,笑了起来,却不见舞中的妩媚,又甜,又张扬。抬了抬远山般的眉毛,全是得意。 整个人都在发光。 池藻藻扔下手中的团扇,缓缓抬起手臂,做打枪状,瞄准陈醉, “砰” 你好,陈醉。 你好,执念。 台下的掌声起起落落,像潮水,还夹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口哨声,有些吵。 他在看她。 如愿以偿的感觉很好。 陈醉坐在那里,低着头,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手微微颤抖着。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让他兴奋得要炸开。 就像饥饿良久的雄狮,利齿扎破猎物柔软的脖颈的触感,满溢出来的香甜的血液,让他沸腾,无法控制。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绝世小妖精! 陈醉出生头一遭,对一个女生生出怜惜。 他有个很奇怪的偏好,不好初次。 在那一堆围满讲究干净和莫名其妙初次占有欲的畜牲圈子里,简直像个怪物。他只是懒得哄。还没完全捅进去就开始哭唧唧叫疼。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是否舒服,他只要发泄了就行。初次的姑娘最多能承受住他两次的进攻,完全不能让他纾解。 可是,突然很想哄她。 幕布下垂。 想见她。 陈醉吐出一口浊气,试图缓一缓,他不想顶个帐篷去见她。 “明天给她买束玫瑰。” 景灿捧着心口,沉浸在池藻藻的“狙击”中,觉得自己灵魂快要飞起来了,有些没听清自家醉哥的话。 “我去看她。” 景灿有点晕,横空出世的池藻藻,艳丽逼人。炸得他头脑不清也就算了,还来个似乎转性的陈醉。面对池藻藻那样的大美人居然还是坚定不移的选择张若兰,又是送花,又是后台安慰。 他不再是醉哥最宠爱的狗子了。 不过看见陈醉裤子里的一大包,他又有些同情他的新晋小嫂子。 后台。 “池藻藻,你什么意思!” 兴师问罪的样子让池藻藻想笑,她抱着胸,语气无辜,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改动作!” 张若兰气炸了,她看的清清楚楚,池藻藻所指之处分明就是陈醉。陈醉是她的。难道她没有听到陈醉身边的人在为她喝彩吗!她现在的行为跟小叁有什么差! 恶心。 “我高兴。” “陈醉是我的!” 声音特别尖,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滑过撬开指甲盖儿的声音,唤起了池藻藻心里不那么美妙的回忆。 「池藻藻,把你的棒棒糖给我。」 「不要。」 「扑通。」 「呜呜……」 从小到大,张若兰要什么,她就得给?这是什么强盗土匪行为?就因为她有个会为女儿出头随便打人巴掌的好妈妈? 她明明已经长大了。 张若兰的声音很大,周围打量的目光变得不太友好,窃窃私语突然密集起来。 陈醉就像是公用的,谁都不能独占。 “哈,我要去告诉老师。”心底的愉悦放大,池藻藻凑近张若兰,低下声音,“然后告诉你爸妈。你早恋。看他们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张若兰后退一步,震惊的看着池藻藻,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她以前都不还口的。 现在却像带着獠牙,碰到就要生疮流血。 “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是吗?” 池藻藻放下手中的卸妆巾,冷哼一声。 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那副自持隐忍的暗恋蠢透了,她甚至连七寸都不用打,光光打个草就能清扫大部分障碍。 张若兰虽然嘴上否认,心底却开始相信池藻藻的话。 学校是一个公平的地方,当然这个公平天秤的砝码是用成绩铸成的。 成绩越好,天平就越是往哪边倾斜。好学生告状和坏学生告状,脚指头都知道该向着谁。更不用说学校里用成绩看人的老师、领导。 张若兰打了个哆嗦,确实有些怕了,她不想被退学,嘴上却不依不饶, “你这个变态。” 变态? 无聊的太久,她都快忘了有个人曾经歇斯底里这样咒骂过她。 池藻藻突然兴奋,想要承认,又怕吓坏张若兰。她还不算太坏,不用毁了她。没有特别的踩到她底线的人,她不会动一丁点儿心思。 “你最好别惹我。” 会死掉哦。 她好像又开始坏掉了,在陈醉试图亲她的那一刻,在他对她笑的那一刻。 所有的门都打开了,完全没有顾忌。 但是她又好像开始变得完整了。 陈醉,只能是她的。 后章为防盗章节。勿买。 -- 狮子 陈醉来了有一会儿了,倚在墙角听她跟别人拌嘴。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真的是小学生吵架。 告老师? 声音有嗲又得意,畅快得完全没有意识到告老师这个行为有多幼稚,又有多可恶。 可爱惨了。 连吵架都这么甜,这他妈到底是怎么长的! 池藻藻散开头发,刚往外几步,就看到陈醉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周身看上去懒懒散散的。 校霸都是不好好站的。 好可爱。 陈醉看着池藻藻渐渐走进的身影,嘴角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 她刚卸了妆,水未干,晶莹的水滴顺着纤细的脖颈滑落到他肖想了一晚的地方。 想舔。 “过来。” 池藻藻停下,看着他,瘪瘪嘴,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框框撞大墙,谁撞?他么? 可恶。 陈醉嘴边的笑意淡下来,看着她又一副小作精样转身欲走,舌尖从脸颊内壁滑过, “啧。” 不哄。 “过来。” 声音变得低沉,像是指节轻扣大提琴的琴箱,悦耳却带着命令的意味。 他出身好,举手投足都带着同龄人学不来的威慑力。 他在威逼她,像对待他的对手一样。 池藻藻心里叹气,小巧的脚尖点了点地,慢慢走过去。 算了,她还没变成他喜欢的的样子,在没完全试探出他会在心底给她留多少地方,她不能轻易拿乔。 装顺从,她最会了。 看着她乖乖巧巧地走过来,陈醉觉得很满意。 他喜欢懂事听话的。 “啊。” 胳膊被大手拽住,一把扯进旁边的休息室,反锁,抵住。 一气呵成。 黑夜纵容邪恶。她纵容他。 池藻藻双数撑在陈醉的胸膛上,心里的岩浆开始汇聚,一路汹涌翻滚,恨不得把世界吞噬了。 又湿又热。 夏天了? “呼。” 鼻息炙热,一路烧灼。 陈醉盯着池藻藻,像是捕食的猎豹,眼睛亮得惊人。 “怕不怕?” 怕什么?怕拆解入腹?血肉交融?她明明期待的不得了。 “不怕。” 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命都可以给。更何况口腹之欲。 他是她黯淡无光生活中的唯一所求。 她统统满足。 陈醉看着池藻藻闭着眼睛,睫毛煽动,包裹在眼皮里的琉璃珠子不断滚动。 明明是怕的,却偏要做出勇敢的样子任他采撷。 真可爱。 他知道她喜欢他,却没想到她这么好掌控。一时间连虚荣心都满足了个彻底。 陈醉松开池藻藻,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走,送你回家。” 她还小。 ? “嗯。” 月光柔和,操场上空无一人。 两个人话都不多,一时间更静了,远远地听见礼堂里开始唱校歌。 池藻藻走在后边一点,看着陈醉颀长的身子披上一层朦胧的月光。 岩岩若孤松独立,其醉也。 像是遇上了潮汐,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听话的到乱窜。 想摸一摸他。 陈醉闲适地走在前面,腰间布料时不时凹进去,摩擦到肉。 有点痒。 低头—— 一截白嫩嫩的手指怯生生地在他腰间勾弄。 像是含羞草,一点异样就要缩回去。 “别乱摸。” 他皮肉娇气,不禁痒。 “哦。” 池藻藻轻轻应了一声,带着点不满和委屈,手指起了勾往回缩。 “我牵你。” 食指被握住。 像是炎热的夏天兜头一盆凉水。好安静。 每个人的心里都装了一头小狮子,它不停狂奔,咆哮,暴躁不安。她把它困在一个笼子里,看着它撞变了形,成了一头漆黑的怪物。 “陈醉。” “嗯?” “我的小狮子安静下来了。” 他在的时候她就像顶天立地的英雄,有世界最坚硬的铠甲。 陈醉停下来,正撞见她晶莹闪烁的眼睛,像是黑洞撕毁恒星的那一刻,异常美丽。 “笨。”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池藻藻生了一对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睛。 圆溜溜,湿漉漉。 好想给她喂骨头,想把鸡巴塞进她嘴里捅到底,咽下他的所有。 “吃小鸟吗?” “啊?”池藻藻抿了抿唇,年级第一的脑子实在没明白他突然的大拐弯,语气有点弱,“鸽子汤算吗?” 真是个小傻子。 “我今天没开车。” 陈醉目光灼灼,盯得仔细,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真纯。 “我家近。” 池藻藻回了一句,她知道陈醉两周前满了十八岁,直接去提了好几辆跑车。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开到学校里招摇过市。 池藻藻觉得他是为了让所有人觉得公平。 陈醉其实很温柔。 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岂止是白驹过隙。 小区门口。 林城一中在老城区,周围的小区样式很老,树影绰绰,没什么人影。 陈醉皱了皱眉,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总归不算太坏。 “你爸妈在家吗?” 都是高中生,要是送到了家门口,难保不会被告到学校。他无所谓,但是她应该会在乎。 池藻藻愣了两秒,嘴角绽开一朵小花, “他们不在。” 瘫痪在她眼里都不算人,更不用说死人了。 池藻藻大着胆子蹭了蹭陈醉的胳膊,扬起小脸,撒着娇, “你送送我好不好?我害怕。” 蹭的他火起。 晚风吹散的燥热突然就汹涌起来。 “只送到楼下。” 她家没人,但是他要做个人。 楼下。 “好好睡觉,有事就过来找我。” 话虽然这么讲,但是他觉得这个小女朋友应该不会有事找他。 “明天我来找你。” “嗯。我在一班……” 池藻藻还想说两句,陈醉却突然接起电话,向她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开。 走了? 鼻尖突然有点发酸。 “晚安。“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陈醉挂了电话,得益于军队里一年的训练,他的洞察力变得更加敏锐。 转过身, 正看见池藻藻巴巴地看着他。 有那么丁点可怜。 张开双臂。 “扑通。” 倦鸟归林。 池藻藻蹭了蹭陈醉的胸膛, “陈醉。” 珠贝般的银牙一口衔住他的下巴,舌尖顶了顶,像是某种标记。 这是她的人。 “我叫池藻藻。你要记住了。” 要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的骨血里都将刻上这个名字。 避无可避。 池藻藻? 陈醉怔住,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栀子花味儿,还好,还没酿成大错, “嗯。我记住了。” 等空了再收拾景灿那个狗东西。 “听话,我还有事。” 逐客令? 恰到好处的撒娇才能让男人怜惜。 池藻藻心满意足从陈醉怀里出来,也不犹豫,蹦蹦跶跶的就上楼。 来日方长。 陈醉等着池藻藻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在黑暗中等了整整叁分钟才慢慢离开。 叁月,还有点倒春寒的意思。 小区凉飕飕的,让人不太舒服。 “呼呼。” 呼吸声音急促,从旁边的树丛里发出来。 让人恶心。 “谁?” 声音立刻又停了下来。像是夏夜被呵住的虫鸣,寂静无声。 陈醉缓缓走过去,看着一笼黑色,死死盯住。 流浪汉? “少爷。” 树丛里的身影突然动了,往外面跑,踉踉跄跄,漏出半个屁股。 哼。 居然真的是个流浪汉。 “收购进行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不过我们看上了另外一家……” 池藻藻在楼梯间看着陈醉离开才转身回去。 “咔哒。” 一室灯光。黑暗被填的满满当当。 没关窗,纸张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响着,从斗柜里传出来,像是关在阴沟里被迫发出的哀嚎。 绝望却让她感到畅快。 池藻藻慢慢走过去,拉开柜门—— 里面静静躺着两只灯笼,暗黄如烟熏,在光照下隐隐泛着油光。皮面上还有些尖刀刻出来的划痕。 池藻藻突然想起那只试图摸向她身体的手,被她用刀捅了个对穿,钉在桌面上。那个男人恼羞成怒,偏偏越是动弹,越是鲜血淋淋。 肌腱根根断裂。 “哈。” 池藻藻忽然笑出了声,指节弯曲,弹到灯面上,发出类似敲鼓的声音。 “真好听啊。” 真皮做的灯面敲起来就是好听。 ———————————— 求个珍珠收藏评论。感谢 -- 有刺 高二一班。 “张若兰,你出来下。” 景灿怀里抱着两束玫瑰,没一点眼力见儿地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喊。 白墙,红花。艳丽的刺眼。 玫瑰花的花语明确,家喻户晓。 整个班瞬间土拨鼠抬头。 作为当事人,张若兰在看见那束玫瑰花先是一惊,而后满脸通红,十分矜持地站起来。 注视,起哄,玫瑰。 怀春少女幻想中所有虚荣的画面都是开始变得可以触碰,只差那个英俊的王子了。 但是没关系,可以完美传达王子旨意的小跟班也不是不行。 张若兰紧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得意。 他追自己就要同意? 哪儿那么便宜。听说陈醉对自己女朋友都很大方…… 景灿站在门口看着张若兰磨磨蹭蹭的扭过来,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上课。 心里急的想骂人,却还得因为张若兰是自己新晋小嫂子而拼命忍耐,真操蛋。 “给,我哥让送的。” 措辞简单,表达明确,毫无感情可言。 景灿递过花,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 陈醉给的? 张若兰心里有些发飘,还想多问两句,却看见景灿捧着另一束玫瑰花,笑的嘴巴根儿咧到耳后根,走向她的宿敌—— “池藻藻,我叫景灿。” 池藻藻转过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花,又看了一眼他红彤彤的耳朵。 他身边的人,她都可以好好对待。压下烦躁,终于开了口, “你好,我是池藻藻。” 景灿初中就开始和陈醉同班,比他小一岁,就像他的弟弟。 眉眼弯弯,一如新月。 景灿突然就紧张了。 “花……花给……” 他大大咧咧惯了,突然看见池藻藻这样笑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清甜,像是咕噜噜冒冷气的雪碧小仙女。 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连不出一句话, “我……给……” “你是想说,这花是你送我的?” “对对” 景灿看着池藻藻,突然想起了阿瓦达索命。 好喜欢。 他不配,他只想做仙女的腿部挂件! “陈醉呢?” 提陈醉干嘛?跟他醉哥可没有半毛钱关系,跟他才是有大几张毛爷爷的关系, “我哥没来。花是我给你买的。” 呵呵。 池藻藻眼神微暗,又问了出来,“是因为昨天的舞?” “嗯。” “那我知道了,谢谢,你走吧。” 说完,池藻藻一脸“感激”地接过花,随意放到地上,继续埋头写竞赛题。 突如其来的冷淡,连时间都被冻住了。 景灿搓了搓胳膊,只觉得凉嗖嗖的池藻藻也很好看。 没往心头去,又傻兮兮一笑, “仙女,我掐指一算,你命中犯水,缺金,我刚好姓景,可以补给你~” 十秒后。 池藻藻把题目看清楚有了大概的思路才转过头, “景灿。” “啊?是不是命里缺我!” 景灿赶紧扑过来,像只狂摇尾巴的大金毛,一脸的讨好。 很单纯。 陈醉喜欢单纯的? “水克火。” 他俩犯冲。 “我保证不冲你!” 居然有点可爱。 “你今天请假回家吧。”池藻藻顿了顿,又好心的提醒到,“我怕陈醉打死你。” 她不信陈醉会脚踏两只船。 “啥?” 景灿还想多问,上课铃声却催命般疯狂尖叫。只能一步叁回头地往六班走。 虽然不知道小仙女什么意思,但他可是醉哥最宠爱的狗砸。 哼哼! 教室短暂的安静。 “陈醉送的?” 小白莲才不管铃声,尖声喊出来,眼底却流露出疯狂的羡慕,“天哪,醉嫂?” 玫瑰花都送了。一切昭然若揭。 “哇哦。” “叫你家陈醉请吃饭。” “喜糖!喜糖!” 好像全世界都开始张灯结彩,吹吹打打的想要人命。 池藻藻深呼吸,不想理睬,又埋头做题。奈何起哄的声音就像被打了太阳穴的郑关西的脑子,嗡嗡嗡响个不停。 还有怪物疯狂地撞击笼子的声声。 池藻藻烦躁的不行,索性准备闭眼冷静一下。 偏偏那抹艳丽的红色就像生出了意识,不放过她,在余光里肆意舔着火舌,灼得她双眼通红,烧得心头滴血。 “啪嗒。” 笔掉了。 反而安静下来。 池藻藻低下头,双手还沉浸在刺激中微微发颤。 真没用。 掌心传来的疼痛终于使呼吸顺畅下来,池藻藻站起身向张若兰走去,甚至环视了一圈。 这个动作很突兀,甚至显得不那么友好。 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静的连针掉落都能听见。 “你们打扰到我写竞赛题了。” 打扰人做题就是打扰人高考,打扰人高考就是阻碍人家前途! 更别说是挡了年纪第一的道儿了! 池藻藻虽然人缘不好,但是耐不住老师喜欢,万一打个小报告…… 学习委员瞬间坐直了身子,假意咳了两声。 “都快点看书,看书。” “不好意思。” 翻书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藻藻没动,她刚一过来,就看见张若兰紧张兮兮地把玫瑰花往背后一藏。 以为她要抢? 那就非抢不可了! “同学,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吧。” 话听上去全是劝勉苦口婆心,张若兰缺莫名心上一抖,只觉得池藻藻看上去阳春白雪的笑容下,眼神淬了毒,阴狠、恶毒。 她谈恋爱,关池藻藻什么事! 张若兰看了眼早就躲在书后面的白珊珊。 没用的废物! 平常说池藻藻坏话的时候不是挺能逼逼吗! “大早上不学习,一个个仰着头,是天上掉钱了,还是都保送了!” 许班主任佩戴着扩音器小蜜蜂,一进门就看见好几个学生手上书翻动得跟量子波动似的,像一群伸头王八,顿时气从中来, “高二了,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下学期你们就高叁了!” 鸦雀无声。 许志成满意了, “藻藻,干什么呢?” 语气柔和,跟刚才训一班完全是两个样子。 池藻藻转过身,双眼弯成小月亮, “帮班长维持纪律。” 心中大定。 学习委员点了点头像是附和。学神就是学神,绝不干出卖同学的事儿。 “好。” 许志成点点头,年级第一觉悟就是不一样,不仅要自己学得好,还要帮同学创造好的氛围。 他对池藻藻的真是不能再满意了。 忽的,一抹红色跳进眼中,玫瑰! 眼睛眉毛丑抽抽地跳动。 他虽然是全国杰出班主任,但对于早恋的态度还是格杀勿论的。 “张若兰,玫瑰花是怎么回事?” 许志成有点生气,现在不允许学校设立一班这种特殊小班,为了不让教育局查出来什么,学校又特意随机选了一些成绩一般的学生,既面子上好看,又希望这些学生能在学霸氛围里加油鼓劲。 结果! 张若兰咽了咽口水,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看班主任,却直勾勾的盯着池藻藻,恨不得剜掉她的肉。 “干嘛不说话。你妈妈对你期望那么多,你开学还承诺过要好好学习的。” 张若兰的妈妈是标准的望女成凤。 池藻藻冷冷地瞥了眼面色泛白的张若兰,才开了口,“隔壁班同学觉得我们昨晚的节目很棒,今早特意送来的。” “哦。”许志成勉强被说动,心里纳闷是哪个班的小兔崽子怎么偏要送玫瑰,送菊花他都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我跟张若兰觉得还是老师您的功劳最大,这束花应该送您才对。” 说完也不管张若兰的感受,直接从她怀中拽过那束玫瑰,往讲台走。 “我有什么辛苦的。” 这个彩虹屁吹得许班主任舒服极了,昨天池藻藻一个比枪,连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心脏都给击中了。 哎呦,好看。 关键是隔壁对头的那个屁唱歌节目连个校内热门话题都没上! 哼哼。解气! “老师,在我荒凉的原野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哟,聂鲁达! 许老班瞬间反应过来,更高兴了,接过那束花,闻了闻,香! “平时就叫你们多积累,偏不听。前几天德育主任就缴获了几个情书大户。啧,十封就有八封里说别人怎么怎么装饰了自己的梦,怎么怎么人间四月天。写个情书都撞词,真没用。” 语文老师多多少少都有个诗人梦,许志成大手一挥,指着语文课代表, “来来来,再来几句跟玫瑰有关的诗。你先来!” “玫瑰即玫瑰,花香无意义……” “那你的玫瑰花呢!” 张若兰突然大叫起来,指着被池藻藻放在地上玫瑰。她不服气,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她算什么仙女、天使,明明就是装模作样。 虚伪! “下课以后我会分给一起表演的同学。好几百呢,也不能一人一束吧。” 只要不是陈醉给的,扔了都无妨。 池藻藻淡定地看着张若兰挤在眉间的怨恨,仿佛要变成水滴下来。 一模一样。 她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依旧是那个被娇宠坏了女孩子,不分对错,只顾自己。 池藻藻心口一滞,有些疼。 她好像又看到那个兔唇的小男孩,笑得傻呼呼,像对待珍珠一样笨拙地讨好当时大院里最可爱的女孩子——张若兰。 却直到死都没有得到期待的友谊。 只有恶毒的嫌弃。 她不认错,她不忏悔。 呵,既然她想要玫瑰花,那她就给她一把。只盼着,到时候她能拿得稳。 -- 啵儿 下课。 许志成照例叮嘱了几句池藻藻要好好吃饭的话就端着他的保温杯走了。 学生都会喜欢老师这种关怀备至的关心,林凯羡慕了两秒拿着卷子转过来,一脸殷切, “学霸,昨天那个物理题你帮我看下呗。” 池藻藻对来人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这是她少数几个讨人喜欢的地方。 “好。” 她扫了一眼题干,就拿出笔开始标出对应公式。 林凯看了一眼认认真真的池藻藻,又看了眼她正在做的图,对池藻藻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题都会做! 眼神瞥得远了些,诶,怎么冲过来一个人型火箭! “小心……” 警告的话还没说完,池藻藻的胳膊肘被撞得往前一送,腋窝下最柔嫩的皮肉被课桌生生硌硬着。 嘶。 肋骨生疼,林凯腾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捂着手臂的池藻藻,心头更气, “张若兰你有病啊!” “哼。” 张若兰根本不理林凯,只是直勾勾盯住池藻藻,看装出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又想到刚才被抢走的花顿时恶从心生, “你这么护着她,怕不是有一腿吧。” 有一腿这样的名词不管在什么情境中都带着贬义。 林凯家是书香门第,根本没接触过这么低俗的话,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 “兰兰。” 白珊珊心里也堵着一口气,借着由头往前一探,本来已经在课桌边缘试探的试卷哗啦啦掉了一地。 “喂!你们有病吧!” “兰兰,我们去找陈醉。” 简单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强效镇定剂,张若兰一下子心花怒放,昂起下巴像个胜利者对着池藻藻冷哼了一声。 装什么装。 转过身子一脚踩上那摞试卷。 踩池藻藻的试卷就是踩她的脸。 舒坦! 白珊珊瞥了一眼池藻藻跟着碾了一脚。 池藻藻全程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表演。 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好看。 她想笑。 “藻藻,你不能这样老被她们欺负。”林凯从地上捡起试卷,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去跟许老板说一声,看她们还敢不敢。” 池藻藻话少,基本不跟班里的同学有什么私下交流,有很强的疏远感。加上班主任甚至学校领导对她又过于关注,一下子在一班显得格格不入。 只有他知道池藻藻是个特别柔软的人,他之前看见过六班一个人跑过来问题,她真的全程没有一点不耐烦,仔仔细细讲了八遍。 八遍! 什么概念! “这不算欺负。” 池藻藻摇了摇头,比起她曾经遭受过的,这点真的不算欺负。 「藻藻,兰兰现在是我的好朋友了,你要跟她好好相处哦。」 幼年的一句话成了禁咒,她老老实实的守了八年。 “她背后有人。” 那个人希望她跟张若兰好好相处。却没告诉她如果张若兰不愿意跟她好好相处又该怎么办? “谁?陈醉?” 林凯想到这个名字就炸开了,“校霸了不起了,能杀人还是能放火,一天到晚早恋,不是什么好人。” 池藻藻眨了眨眼睛,嘴角不经意上扬,陈醉是好人的。 “就昨天,”林凯挥舞着手指,绘声绘色,振振有词,“晚会结束,陈校霸的小兄弟就‘请’那些带了手机、相机的同学留下,一个一个地翻相册,找东西。” 跟陈醉有关的事情她都感兴趣。 池藻藻合上练习册,撑着脑袋听林凯讲当时散场的气氛诡异得就跟偷了故宫文物似的。 校霸就是校霸,也不怕老师逮着他。 “这不是侵犯隐私吗!” 林凯的正义感突然涌上心头,他就不喜欢那种吊儿郎当痞里痞气跟个小流氓似的人。 “该告他!” “他强行拿的?” 她了解陈醉,虽然行事一向霸道张扬,但是从礼节上却几乎找不到错。他不会欺负人的。 林凯手上的动作卡住,像是生锈了的机器,明显没刚才激动了。“一人给了两百的版权费,” 他现在一周的生活费也才两百。两百是个什么样的巨款! 池藻藻微微点头,她就知道他又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陈醉最棒。 “找个照片这么费事儿。” 找照片? 池藻藻莫名觉得是跟自己有关系。 她昨天的裙子特别短。 出于生育的本能,雄性动物对自己的配偶往往充满了不死不活的占有欲。 他也是? 池藻藻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点甜。 “然后呢?” 她想多听点和他有关的事。 “我怀疑是跟张若兰有关系,消失的全是我们班的表演……” 不想听了! 下午六点半。 黑色的迈巴赫缓慢滑行着。 陈醉再次确认了一遍,才大笔一挥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昨天他接触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被陈立指着鼻子喋喋不休了一晚上。 累得很。 往窗外一望,正瞧见四个鎏金大字—— 林城一中。 这个点该放学了。 脑子里忽然闪过池藻藻可怜巴巴的眼睛,她会不会在等他? “停车。” 他满了十八岁以后就开始正式接触陈氏的事务,一个月去不了几次学校,叁天两头不在教室里,她知不知道? “我回学校拿点东西。” “好的,小陈总。”一边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身侧拿出一个纸袋子递过去,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池同学那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所有接触陈醉的人,都会被提前查一遍。哪怕是知根知底的世家子弟也同样会再查一次。 “嗯,” 陈醉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件蓝白的校服,摸了两下,确认是另找的料子才往身上套,看着助理王思凡跃跃欲试的样子,很给面子的又多问了一句, “怎么样?” “非常干净。” 一般情况下,描述一个人的家世会用清白或者肮脏,他倒是第一次听见干净。而且王思凡还用了一个很有深意的程度副词。 陈醉是一个阴谋论者,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绝对干净的事物。 “说。”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陈醉眉间一拧,他想起昨晚他问池藻藻爸爸妈妈在不在的时候,她说的是没有。而且当时表情没有一点异样。 为什么? “准确说是亲生父母、继父母都死了。直系血亲那边还活着一个奶奶,继父母这边全死光了。” “死光了?” “对,车祸。” “那她那个奶奶跟她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关系。她刚出生亲生父母就死了,所以才被自己父亲的前妻抱养,老年人受不住儿子死了的打击,连孙女儿也不认了。” “而且池藻藻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说这话的时候王思凡脸上终于不再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严肃了很多,“她的继父是个强奸犯,我们查到了她的报案记录:猥亵。法院还算给力,那个畜生在监狱里蹲了叁年,出来就车祸死了。” 猥亵,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所有人都会用有色眼光去看她。 “所以,她受的都是言语上的软刀子。” 软刀子? 不管是什么刀子,割在身上都是疼的。 陈醉没说话,脑子里都是她咬住自己下巴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 “处理起来很方便。您随意。” 就像是在说一件东西。 陈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思凡,一直盯到他发毛,所谓的处理方便是说池藻藻是个边缘人士,没有靠山,可以随便他玩弄。 呵。 “她是个人。” 就算现在没有多喜欢她,他也不会让人欺负到她身上。 池藻藻磨磨蹭蹭多做了一套题才拧上教室门准备走人。 最近教育部查的严,高二这个月都不晚自习,靠“自觉”。 她是最自觉的那个。 陈醉一整天都没来找她。 心就像窗外的渐渐西沉的太阳,坠入到冰冷的湖泊里。 难道昨天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 暗恋他时,也没觉得想他是这样苦。 陈醉刚出了楼梯间就看见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垂着头要去撞墙。 真笨。 “嗯。” 额角柔软的冲撞唤回了神,池藻藻愣了一秒,鼻尖与墙壁堪堪隔了一两厘米! 抬起头,一只宽厚的手掌正护着她的额头。 福灵心至。 池藻藻急急地转过身,那个人正笑得肆意张扬,挑着眉,问她, “走路不看路,是要撞南墙吗?”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所有的等待和酸楚都得到了补偿。哒哒的马蹄声不是美丽的错误。他不是过客,他是归人。 池藻藻扑进陈醉怀里,揽住他的腰, “就撞你……都放学好久了。” 不知道他来不来。 呆着,怕他不找她;不呆,又怕他找不到她。 陈醉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看了眼墙头的监控,真烦人, “才忙完。” 池藻藻心里一惊,他的意思是他一忙完就来找她了吗? “是吗?” 陈醉看着池藻藻的睁得大大的小狗眼,一副小心求证大胆假设的模样,心头发软。牵着她走到一边,困到墙角一个监控盲点,手指在她锁骨窝中滑动,一路向下。 “怕你太想我。” 他本来是有点想分手的。她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需要耗费他汪洋一般的精力才能融化。 只是,她那么热切的等待自己,他说不出分开的话。 “想我吗?” 陈醉声音很沉,像挂了个铅球,带着她的心一直坠到那个被他揉按的地方。异样的碰触让她阵阵发软,整个人站不住,只能挂着他。 “陈醉,我还是个宝宝啊。” 她还是个宝宝,禁不起他的风雨。 “哦。” 陈醉搂紧她的腰,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今天做什么了?” “看书,做卷子。” 池藻藻回的惴惴不安,她不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无聊? “真乖。” 陈醉突然意识到池藻藻原本应该是他完全不会染指的人——她是他的绵羊。 类似于豢养。 再恶毒的资本家也不会乱动能给自己产奶的绵羊。大多数类似池藻藻这样的寒门子弟,就像矿石,经过高考、大学的打磨,一跃龙门,将来就会变成他们这种资本巨鳄手里的一把刀。 池藻藻也是。 所以,他有个底线,不碰好学生。璞玉的路走歪了,将来谁来给他打工?杀鸡取卵的傻事,他不做。 他不是在为她降低底线,是在打破。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偏偏面对池藻藻,他却觉得一切风险可控。 宠物可以做绵羊,不冲突。 “啵儿。” -- 东引 就像是一场梦。 动作很轻,声音细微。昙花一现,天光照亮就只闻得到淡淡的香气。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亲她了? 池藻藻睁圆了眼睛,揪住陈醉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依然很亮,像是揉碎了的星光,撒到他深潭的眸中,万家渔火都在里头。 却偏偏没什么波动。 他不认账? “陈醉。” 身子僵硬。 陈醉心虚地撇开头,跟家里老狐狸呆久了,他早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只是突然脑子一抽做出来的事情,他还能掩盖得住。 不就是一个初吻嘛。 镇定! “你刚刚做了一个国家不太允许的动作。” “没有。” “陈醉!” “刚刚是蜻蜓!” “哦。” 池藻藻虽然嘴上认可,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陈醉。 身体僵硬,眼睛看向左上方。 他撒谎了。 “噗嗤。” 池藻藻笑出了声,手掌下他的胸膛像是一面鼓,噗通噗通响个不停,震得她掌心发麻。 鼓面会破皮吗? “陈醉,我好喜欢你啊。” 她就像浸渍着海水的水藻,又咸又苦,黑暗绝望。偏偏阳光穿进海底,真的好亮,暖到完全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酒心巧克力一样的表白。又甜又醉人。 陈醉低头,看着池藻藻迷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她表白的时候特别炙热得可怕,好像她可以为他死。 有什么在一点点破溃。 “我知道。” 陈醉无奈,摸了摸她的头,“池藻藻,你要乖点。” “嗯!” 真好哄。 算了,就当宠物养着。 陈醉唇角勾起笑得无声,亲了亲她的发顶,问她。 “还看会儿书吗?” 想来也是神奇,他的小女朋友居然是将来的省状元。 “不看了,”池藻藻在陈醉怀里拱了拱,“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回去又只有她一个人。 拥抱了太阳以后她怎么回去面对深渊的黑暗。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 陈醉身上实在是太好闻了,池藻藻居然有点昏昏欲睡。 好想把他藏起来,或者吃掉。 太阳彻底西沉。 四下无人,黑暗的遮掩下,陈醉突然想干点坏事,只是—— “陈醉?” 声音犹疑,却仿若惊雷。 池藻藻浑身一震,不敢动弹。 白珊珊! 真他妈是遇到鬼了!绕是谁好事被坏都不会有好心情。 陈醉磨着后槽牙,脱下校服搭到池藻藻头上,确认包裹严实,才愤怒的转过头:五米开外站着一个忸怩的小白莲。 “滚!” 声音有些哑,听不出来愤怒,倒听出来几分性感。 白珊珊心里漏了一拍,试探的想往前走。明明光线昏暗,她什么都看不真切,却依然觉得自己看清了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我没带手机,回来拿。” 跟他有个十万八千里筋斗云的毛线关系! “你在干什么?” 靠,关你屁事。 “老子打个飞机还要跟你说一声啊!” 白珊珊羞红了脸,她没想到陈醉竟然那么放肆。只是,他怀里是不是抱了个什么? 人? “别过来!” 学校虽然请不了池藻藻的家长,但是不代表不会请她德育处一日游。她那么乖,禁得起董胖子骂几句? 她要是哭了,他还要哄。 白珊珊被凶狠的语气吓得手足无措,顿住脚,想走又不想走,终于鼓起了勇气, “陈醉,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又是一轮表白。 胸口某个难言之处传来疼痛,像是被某个小型啮齿动物口下留情地咬住了身上的薄弱点。 啧。 她还会咬人?真是个小狗。 “初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明显没有准备,说乱七八糟,一点逻辑都没有。都比上他的小学生作文。 陈醉充耳不闻,撩开校服,正看到一脸愤怒瞪着他的池藻藻,像隔壁邻居家被狗惊吓得乱跑却还要龇牙的垂耳兔。 气什么? 受欢迎又不是他的错。 陈醉戳了戳池藻藻的脸,好瘦,他又想起昨天牵着她手指就像牵着一根冰凉的白骨。 她吃的太少了,怎么扛得住高叁时候的冲刺?大学霸是不是都不用吃饭的? “……我知道我或许不够漂亮,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身后是跟自己表衷情的女孩子,身前是自己想要宠爱的女孩子。 格外助兴。偏偏又不能尽兴。 陈醉戳小河豚戳上了瘾,就看见池藻藻脸颊越鼓越大,眼睛也溜圆,好可爱。 “我饿了。” 池藻藻败下阵来,扯了扯陈醉的衣摆,做着嘴型。她胃不大好,不禁饿,一饿就犯疼。 饿了? 陈醉眉头一凛,是他忽略了,池藻藻还没吃饭。 “张若兰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吗?” 陈醉是真的反感,他不敢说自己圈子里多干净,但是基本的朋友妻、嫂子、饺子这种事情是属于绝对的大忌。 放以前,是要叁刀六个洞谢罪的! 她今天只是表白自己好姐妹暗恋的人,明天搞不好能抢自己好姐妹的老公。 “我……” 白珊珊不怕张若兰知道,但是她不希望陈醉那样想她。 “她难道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吗?凭什么我就要让着她?” 白珊珊情绪有点激动,都是暗恋,凭什么他就记住了张若兰的名字。 还越说越起劲了! 陈醉有点恼,确定将池藻藻遮了个严严实实,才转过身一脸恶劣, “把老子让来让去的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升华我的人生不成?我都明确表示反感了,你还在这里毛遂自荐,脸皮这么厚要不要我推荐国家拿你的脸去做防弹衣啊!” 白珊珊被一连串的不带脏字的粗口震得连连往后退,无所适从。 “你真恶心!” 字字锥心。 白珊珊浑身发抖,所有的少女心都瞬间破碎,跟着夜风消失得干干净净。终于羞耻感淹没了少年慕艾的蠢蠢欲动, “陈醉,你混蛋!” “哼。老子还有更混蛋的时候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呜哇……” 池藻藻躲在陈醉身后,听着凌乱的脚步几乎听不见了才探出头,看看一来冰冷的陈醉又看看空荡荡的楼梯间。 “她好像哭了。” 陈醉冷哼了一声,现在哭好过将来哭,动不动就抢别人的东西是个什么毛病?揉了揉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吓到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还不算激烈,而且他是在帮助祖国未来的花朵正叁观不走歪路。 妥妥的好人好事! 池藻藻缓缓摇了摇头,她只是想到刚才小白莲表白之中对她那个闺中好友——张若兰的贬低。 虚情假意。 人性就是有趣,到处都是可以让人摆弄的弱点。 陈醉不满意池藻藻的沉默,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 “你在同情情敌?” 诶? “我有病啊?!” 池藻藻抱住陈醉,噘着嘴不那么高兴,“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他有了她就不能再跟别人纠缠不清了,否则她会很生气的。 很气很气。 “嗯。”他以为她同情心泛滥了,“池藻藻,你千万别圣母,我可受不了。” 得益于陈立的耳提面命,在陈醉看来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靠利益维系的。所以他的态度一向是隔岸观火。 但是圣母就有意思了,谁哭她就同情谁,谁弱她就帮谁说话。慷他人之慨,简直有病。 池藻藻要是觉得他对这样一个少女的言辞太过分不友好,那就是触犯了他的利益,他会很失望。 “你又不喜欢她。” 不只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她只会站在陈醉的角度想问题。别人的感受,她统统不在乎。 “走吧,送你回家。” 陈醉伸手就去捞腰上的小爪子,修长的指尖首先碰到她的掌心—— “嘶。” 效应器终于起了反应,疼痛被唤醒,池藻藻吃痛的缩回了手背在身后。 她的手不太好看,不想让他看到。 “我看看。” 没动。 “池藻藻。” 口吻瞬间冰冷,和昨天在后台一模一样,带着优越感,带着因为她的喜欢而凝结成的傲慢。 他什么时候才会喜欢自己啊? 陈醉看她乖巧的伸过手,又是一声轻哼,细细翻看,发现柔掌心有几个月牙血痕,还带出点外翘的表皮。 掐出来的。 “怎么弄的?” “玫瑰花上有刺。” 她没说实话。 陈醉深深地看了池藻藻一眼,没有拆穿她,又忽然想到了她的经历,自残? “陈醉?” 池藻藻小心翼翼地喊着,有点害怕,难道他察觉到自己容易情绪失控了?他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自己下次小心些。” “好。” “嗡——” 手机在裤兜里震得欢快,陈醉跟池藻藻做了个手势就闪进教室里。 商业机密? 池藻藻乖巧的站在走廊上,突然看到几个女同学手牵着手进了卫生间,又看了眼教室里已经彻底沉浸于工作之中的陈醉。 有的玩儿了。 卫生间。 “你们说白珊珊在哭什么啊,那么伤心。” “考试吧。我看一班的灯刚才才关。学霸就是学霸……” “白珊珊不是一下课就走了吗?” 扎马尾的女生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挺眼熟的小姑娘歪着头,样子懵懂天真,像是随便说说。 “我就说她不是来学习的吧!” 另一个披肩发女生倒是没多想,推了推马尾,脸上有些得意,“她要是好好学习了我就推个寸头……” 马尾没搭理她,只是在想白珊珊没在自己教室里,却从教学楼哭着下来,那这两个小时她在哪儿了? 疑惑有了,人就会像探案一样抽丝剥茧地想知道更多。 “我去,我刚才看见陈醉了!好帅!” 第叁个人来的刚刚好,不用她再费心思祸水东引。 池藻藻嘴角微翘,仔细的用纸擦掉手上的水滴,慢慢往外走,听身后的人渐渐把话题往陈醉身上扯。 卫生间是个传播八卦的好地方,大家七嘴八舌说一通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传出来。 敢觊觎她的人,她就好好敲打敲打。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塑料 两天后。 一班。 “砰。” 书本和课桌强烈的碰撞,像平地一声炸雷,惊得整个班心头一跳,齐刷刷望向骚扰来源。 又是张若兰! 白姗姗明显被张若兰的行为吓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又莫名想到陈醉那晚对她的侮辱,怒气瞬间占了上风, “大早上你有病啊。” 塑料姐妹花燃情撕逼?林凯书也不看了,敲了敲池藻藻桌子,拉她一起看戏。 “你跟陈醉表白了!” 昔日姐妹缘何友尽?是他是他,陈氏集团大魔王,林城一中小哪吒! 刺激! 林凯又看了一眼池藻藻,发现她居然还在埋头做题,气的不行,一把抽掉笔,挤眉弄眼:数学题有什么好做的。真人版全武行不香吗? “你还要不要脸!” 张若兰顾不上场合,面色铁青。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跟自己姐妹相称的人居然在背后搞小动作! “公平竞争而已!” 白姗姗嗤笑一声,拨弄着指甲,已然撕破脸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她受够了眼前这个人总是明里暗里的吐槽自己品位差、穿着土。那又怎样,都是不被陈醉看上的人,谁又比谁脸上好看些。 池藻藻惊叹高中生们闲下来的脑洞,大家一起七嘴八舌缝缝补补,竟然还大致拼凑出了真相: 白姗姗缠着陈醉表白,结果被拒绝,哭着离开学校了。 都是侦探。 来自朋友隐晦又自卑的暗恋催生出的嫉妒真可怕啊。池藻藻歪着头总算是有了点兴趣。 不知道白姗姗附在张若兰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愤怒的跑出教室。 没了?池藻藻心生无趣。这个猎物对她而言真的是太无聊了。 “池藻藻?” “嗯?” 林凯看池藻藻佛系的样子,刚涌起来的八卦火苗瞬间萎靡不振。算了算了,还是做题吧。 池藻藻拿过笔补了刚才没有完成的答案,又翻了翻竞赛卷子,确认没有漏题,才慢慢往办公室走。 “陈醉!” 诶!这两个字自带魔力,总是第一时间就吸引住她的注意。池藻藻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张若兰拦下了陈醉。 陈醉烦的不行,是因为最近没有作威作福逞凶作恶,所以陈校霸的威名下降了吗? 一个个都敢来拦着他! “我是张若兰,你不记得了吗?” 嗯,名字有印象,人没印象。 “你前两天还给我送玫瑰花了!” 玫瑰花! 陈醉猛然想起池藻藻手心的那几个破皮的月牙印。所以,他家小宝贝是耍了个小心眼儿暗示他给她买玫瑰? 不是自残! 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景灿当时说:替他哥给的。”张若兰看见陈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努力描绘着那天的画面,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动静很大,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满含嘲笑,她有点后悔就这么冲过来找陈醉对峙。 “那狗东西见谁都叫哥!” 陈醉瞬间理清眼前的状况,但是他绝不承认这件乌龙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搞错了名字。池藻藻站的离他不远,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捉奸在床。 他清白着呢! “我是景灿他爹。” 陈醉绕过张若兰准备追上池藻藻,却见她一脚迈进了办公室。 “啧”。 生气了?吃醋了? 数学老师不在,倒是隔壁班的老师帮她把试卷勾了,错了几个。 “藻藻啊,好好准备。我们学校就靠你争脸了。” 不是自己的亲学生,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还是愿意多提点几句。 “嗯。我会好好准备的。” 池藻藻刚踏出办公室门,就看见陈醉倚在墙角等她。逆着光,灼灼其华,风华正茂。 她喜欢这样光彩鲜活的陈醉。 充满了生命力。 池藻藻跟在陈醉后面,两个人坦然自若的样子像是两条平行线只是突然在另一个空间有了交集。 看不出一点破绽。 一楼拐角处基本没人。 陈醉停下来,转过身, “张嘴。” 荔枝味的棒棒糖。 「呐,糖给你。打不过又不跑,笨得要死。」 「我打得过。」 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合,像涂了一层玻璃釉的玄信子。喉结上上下下滚动着,陈醉突然觉得嗓子干。 她不应该说声谢谢? “陈醉你低头。” 就这么被蛊惑,想都没有想。 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唇齿间都是荔枝味儿,都是甜的。 “是荔枝味儿的蜻蜓。” 是荔枝味儿的池藻藻。 陈醉怔住,那双清泉的双眼里,全是他的倒影,全是勇气。他不在学校跟池藻藻走得近一是因为他跟自己的校长叔叔有过约定,行事不能过分。二是因为他怕影响到池藻藻。 爱情里,他拍拍屁股就可以抽身,她不行。一旦分开,她可能会被流言蜚语淹死。他不想。 “不怕被别人看见?” “不怕。” 声音那么软,像是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物件,有点萌。但是她好像是真的不怕。 “哦……”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不怀好意,陈醉欺身上前,坏笑着要去抓她的小兔子,“这样呢?”。 “怕的。” 池藻藻微微嘟着嘴,藏着兔子往后退了一步。那种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傻瓜。” 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陈醉摸了摸池藻藻的头,递给她一个手机。 水果机。估计是新款。手机壳上是个小男孩儿,手里拽着几簇海藻。 Q版的陈醉? 池藻藻歪着头望向陈醉,摊开手,想要看他的手机。 果然,他的手机壳是个Q版的小女孩,小脸通红,手里拿着个酒瓶。 情侣款。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池藻藻抱着陈醉的手臂,像只抱着桉树的树袋熊,全是依赖。 “谢谢。” 陈醉笑着捏了捏池藻藻精致的下颔, “那就好好上体育课,好好吃饭。” 他是真怕哪天她因为学习量过大晕倒在教室里。 “今天有事,不送你回家了。而且最近都会很忙。” 就是让她自己好好呆着呗。 “okay.” “手机是备用机,不是让你上交学校的,你要经常联系我。” 一中其实只收住校生的手机,偏偏池藻藻老实得不行,每周都会上交手机。 “okay.” “那我走了?” 原来是现在就要走啊。 “嗯!” 她点头的样子就像是打盹的小狗,奶到不行。 好想撸狗。 池藻藻看着陈醉渐渐远去的身影,笑容慢慢淡下去,眼神逐渐阴鸷, 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多少次?像刚才那样的心动,又有多少人曾跟她一样感同身受。 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只要一想到他所有的成熟都是别的女生教出来的,她就难受。 傍晚。 池藻藻刚踏进小区,就决定报平安。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所以最后还是发了微信。 “阿吉。” “阿吉。” 苍老的声音,带着点撕心裂肺的焦虑,像幽灵,在老旧的大院里盘旋。 “藻藻啊,你看见我们家阿吉了吗?”一只枯如树皮的手牢牢地抓住池藻藻的手臂,像鹰爪,抓得她手臂生疼。 “阿婆,你忘了吗?”池藻藻忍着疼,耐心的安慰着,“阿吉在学校住呢。要考试了,他在努力复习。” “啊,对。阿吉住校,不回来了。”太婆不住的点头,神志恍惚,“藻藻,阿婆今天又做了鲜花饼,你帮我带到学校给阿吉好不好。” “好。” 一路搀扶着,将老人送回家。 房间的灯有些暗了,池藻藻熟门熟路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备用灯泡,搭了板凳,拧开,挂上。 无比娴熟。 “哒。” 突然明亮的白光让她眼前一花,不禁用手挡了挡,黑白照片透过指缝,钻进了她的眼睛。 照片上的少年笑得很甜,很纯真,好像这世上的污秽从来没有染指到他。 那双更加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有点像陈醉,却没有他的张扬放肆,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只是岁月彻底停滞住了。 他在怨她? 池藻藻突然喉头发紧。不敢再看,匆匆关上门,逃一般的离开。 黑夜虫鸣给了她安抚。 “我看见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得逞的恶意从身后响起。 张若兰。 “你跟陈醉搞到一起了。” 池藻藻静静的看着张若兰,觉得她好有趣。明明是一副嫉妒得要死,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抓到她把柄的得意意洋洋。 “陈醉那种垃圾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贱人才当块宝……” 她居然敢那样说他! 张若兰看着池藻藻阴郁的样子,觉得很畅快。比起陈醉,她更痛恨池藻藻。明明应该是阴沟里的虫子却偏要做出高高在上的样子,那张脸就让人恶心。 “砰” 池藻藻快速上前,猛地将张若兰撞到墙上,反拧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抵住,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不禁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心头有一只猛兽咆哮着要破笼而出。 谁都不准侮辱陈醉。 “福吉跟陈醉长得真像啊。”顾不上后背传来的疼痛,张若兰咧着嘴,她不让她骂,她偏要。 “哈哈,你居然把陈醉当替身!陈醉知道吗……啊……唔……” 空气突然被阻断在喉间,所有的谩骂都被堵住,窒息的痛苦让她忽略掉脖子上传来的疼痛。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张若兰不禁猛烈挣扎起来,却不能撼动池藻藻半分。 “呜呜……” 求救的声音像是溺水时咕噜噜的冒泡声。 有点好听。 张若兰怕了。 池藻藻是真的要杀她! “救…救…救命……” 瞳仁向上,露出大片白睛。 要死了? 汹涌澎湃的的愤怒得到了安抚,池藻藻终于松开了手。 “咳咳……” 张若兰跌倒在地,手臂撑住上半身,大口大口的喘气。 “咳……疯……疯子!” 池藻藻蹲下身,手指轻柔地从她白皙的脖子上划过,声音却如同地狱中的鬼魅,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能不能制造一个意外死亡出来。” 意外死亡一向是她的最优选。 张若兰怨恨的看着池藻藻,却一句都不敢多说,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个神经病!变态!” “你才知道?”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那扇漏出些光的窗子,明亮,美好。 就像陈醉眼里的星星。 余光里张若兰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福吉,你还要我和她好好相处吗? —————— 小可爱们看看简介哦,本文连载过程中都是免费的,只是设置打赏章节作为防盗章。 不要花钱哦。 可以偷猪给我,mua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飞鸟 一周后。 浣花溪公园。 池藻藻坐在许愿池旁边,守着几箱矿泉水,被那些旋转着的襦裙掀起的风,吹得心烦意乱。 说是要忙,他就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完全见不到人。 池藻藻低头看了眼手机,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她的衣食住行汇报,他一句没回。 水池里的硬币,银光闪闪,就像是她的某些心愿,越是明亮,越是迫切。 却往往不能得偿所愿。 “他今天真的会来吗?” 池藻藻坐在水池旁,松了松有些紧的白色短袖,有点不相信。 “当然会来啦!”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激动起来,声音也拉高,“小老板,你这样就有点侮辱人了!我,徐风!亲自!黑进他助理电脑里边,亲眼看到他的行程表,不是我吹,全国上下,我这技术都是排的上位的……” 池藻藻把电话拿远了些,听得漫不经心, “他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咳……”刚还在口若悬河的人瞬间收声,有些心虚,“陈醉将来要继承家产的嘛,有奶奶辈的客户毛病多想在公园谈,顺便跳个广场舞应该也算正常吧。” “哦。” 池藻藻就当是被说服了,四下张望着。看见远处一片熟悉的橙色荧光正弯腰,拿着扫把清扫着地上的垃圾。她立刻挂了电话,拿了瓶水就走过去,“程叔叔,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嗯?”男人立起身子,放下手中的扫把,抹了抹眼睛上的汗水,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楚眼前的少女。接过水,灌了一大口,又望了望四周,“你怎么又来了?高二今天不上课?” 她想找陈醉有课也是没课。 “也对,我们藻藻啊全省第一,不上课也比江城那混小子考得好。” “嗯。”池藻藻点点头,指着水池旁边的几箱矿泉水,“我买了好多,您一会儿忙完叫其他叔叔阿姨过来喝。还有牛奶我也放到保卫科的大哥那里了。” “你又乱花钱!”程叔取下头顶的草帽,扇着风,有点无奈,“你自己还在长身体呢,而且将来还要念大学,还要嫁人。到处都要花钱。” “我钱超多!” 池藻藻扬起头,指着那个水池,和程叔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你小时候那么点儿大,还没池子高!” 那天他按惯例去打扫许愿池,正看见一个小不点扒着大理石边缘往下边探捞硬币,这种小贼他看多了,一把逮住,吓了一跳,那么小的孩子鲜红的巴掌印占了整张脸,触目惊心。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她是要拿钱买学习资料。 从那以后,他都会给池藻藻留一把硬币让她买练习册。 “我们池同学钱超多!” “老程,老程!“对讲机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许愿池旁边的厕所堵上了,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被叫做老程的男人面上闪过一些不自然,“藻藻啊,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看书。你一个人要小心……” “老程,你过来了吗”对讲机里又传出催促的声音。 “来了,来了。我去取工具箱!” 池藻藻道了别,又回到边上等着,好无聊,要是可以在陈醉身上安个GPS就好了。拿起手机, “徐风,你们不能黑进天眼看看陈醉在哪里吗?”! 陈醉立在导游牌前,查看着离自己最近的洗手池。 今天也是遇鬼了。他那个见惯了各路妖艳贱货的老妈,也不知道是被金家的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他陪金清儿来参加这个什么汉服文化交流会。金清儿那个女人也是他妈脑子有毛病,硬生生地将胸口那两坨肉从裙子里挤出来也就算了,还自作聪明的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真他妈油腻。 他看上去这么缺女人吗? “老程,那个姓池的小妞又来给你送水了。” 池? 出于一种对所有物的占有欲,陈醉多看了一眼。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胳膊肘捅了捅旁边拎着工具箱的清洁工,语气猥琐,“那胸大的,老程你艳福不浅啊!” “你别乱说话!”老程脸涨得通红,却又碍于是同事,不愿意撕破脸,“人家池藻藻是正经的好学生,将来是要念京都大学的!””切,“男子一脸不屑,口吻轻佻,“读大学怎么了?现在大学生跟个大白菜似的,到处都是。我上回去洗脚,那女的还不是说自己是大学毕业的。有屁用,我看那个池藻藻将来也就是个拜金的……” “张伟,你再胡说八道!就自个儿去通厕所!” 张伟看见老程真一副要撂挑子走人的样子也有些慌,他之所以喊老程跟他一起无非就是看中他人老实。谁愿意去通厕所,他只是想趁着机会去瞧瞧隔间里的大白屁股,能看一个是一个。 “行,我嘴贱。”说着张伟啪啪的在嘴巴上扇了两下当是赔罪,又故意找话题,“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没啥!” 老程还有些气,瞪了张伟一眼。要说张伟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仇富。自己没有的就觉得别人的来路也不正经。所以刚才他才催着池藻藻回去,就是不想她被张伟看见。 老东西。 张伟暗骂一句,又扭头望了望许愿池边的池藻藻,眼神在胸口停留了一秒。 又大又挺! “你要是还想要命就赶紧走!” “什么意思” 张伟来了兴趣,上前拉住老程,不让他走。“你跟我讲讲!”他一直以为池藻藻是孤儿来着,没想到还有点背景。 老程心下一狠,觉得应该以绝后患,哪怕是吓吓张伟,让他涨涨记性也好,他看了眼四周,就看见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拉着张伟就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走。 “你来得晚,但你总知道几年前许愿池里发现一具男尸的事情吧?”老程盯着张伟的脸,看着他没再不正经,心里稍微放松些。 “就是剁了命(根)子被塞嘴里,眼珠子也被扣掉,血染了一池子都是的那个?” “就是那个!”老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那男的死的头天,摸了小池的脸!” “姓池的干的?” “怎么可能!”老程连忙否认,不知道张伟怎么会觉得是小池干的,她那个娇滴滴的样子明明拎兔子都费劲。“是一个追小池的小混混干的!” “那不也被抓起来了嘛,怕啥!” “哼,你怎么知道真的是小混混干的,不是他老大拉出来顶罪的?再说,你不也觉得小池长得漂亮吗?这么漂亮的姑娘,就你有眼睛看!别人看不见?” “小心哪天眼珠子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张伟一下子噎住,没说话。就这么被老程拽着往前走。 哼。 陈醉从树后走出来,一脸阴沉。池藻藻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怕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择日不如撞日,眼睛不想要了他就帮帮忙。 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她。普通白色短袖黑色运动裤,在一群盛装打扮的汉服娘里头显得格格不入。只是那张脸是怎么都不会被埋没的,总是会有人搭讪。 她真的很漂亮,明明一脸清纯,却长了一对手感极好的大白兔。 又纯又欲。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就像是比着他的审美长的。 他看了她的微信,都是些早安晚安一类的,连想他那样的话都没有。 她比宠物还懂事。 “陈醉!” 声音有点尖,还带着廉价会所里头的公主想让人掏腰包的嗲。 俗得很。 陈醉不情愿的侧过身,就看见两坨肉球上上下下的颤动着向他跑过来。 这会子怎么没有八卦记者了? 标题他都帮忙想好了:落魄豪门千金为挽救家族事业对神秘男子投怀送抱。 眼见得金清儿又要制造巧合扑进他怀里碰瓷了,陈醉不耐烦的往边上站住,也懒得跟她多废话。 “金小姐,与其制造那么多巧合和我肌肤接触,想勾引我上床。你不如直接张开腿,让我把钱塞进你洞里。” 这话粗鄙至极。 金清儿傻了。 “陈醉,你……” “我怎么了?资本逐利,”陈醉轻蔑的笑出了声,手指落到金清儿襦裙,往上提了一下,“想让陈家给金家做白衣骑士,逃避收购。陈家出了钱,那你们金家打算付出什么?你么?” “金清儿,你值那个价吗?” 陈醉懒得看金清儿的脸,吹了吹碰到了她肉球的手指,嫌弃。 余光一瞥,蓦然发现几步开外,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池藻藻。 陈醉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勾了勾手,让她过来。又回过身, “你们金家卖女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金世居然让你来,这是看不起我?如果是你姐姐金宝宝,我们两家可能还有的谈。” 金清儿绷不住,眼泪刷的掉下来,直愣愣的看着他。 陈醉无动于衷,伸出的手没被握住。歪过头:一粒皮球撞到她腿上,她也没有反应。就只是呆立在那里,看着他。 池藻藻立在原地,看着他的手指在那个女人身上游移,看着他对她笑,看着他不厌其烦的跟那个女人说话。 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男人对不爱的女人是极其残忍的。所以他不回微信,甚至在这种情况都没有丝毫避讳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 撕裂感像闪电把她从头劈到脚,不肯放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到处都在密密麻麻的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把她往外扯,要撕得她血肉模糊才罢休。 可以拖着他一起死吗? 陈醉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行为有点渣,抬高了手招了招,就像逗弄一条小狗。 池藻藻觉得自己真贱。 那个人前一秒还在肆无忌惮的践踏自己,下一秒朝自己招手,她就忍不住想要跑过去。 一步、两步。 再快一点,自己就能追的上。 再快一点,他就不会跟别人离开。 她是撞进陈醉怀里的。 陈醉一把搂住池藻藻,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身上总是香香的。 “乖,今天来做义工吗?” 池藻藻没有回答,紧紧捏住陈醉的衣服,像是要把它绞烂。深深的吸了一口雪松里的凌烈,才平静下来,碎掉的五官再一次严丝合缝的粘合在一起。 “陈醉,你不要我了吗?” 陈醉惊住了。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闪着泪花,没有他意料中的愤怒,明明和金清儿一样带着乞求看他,却让他的心猛烈抽搐了一下,疼的厉害。 她眼里的喜欢隐忍又热烈,喷薄而出的依赖、害怕裹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没有。她是我妈的朋友。” “你们会结婚吗?” “不会。” 如果池藻藻问他喜不喜欢她,他可能会犹豫一下,但是,关于金清儿他都可以做出否定回答。 “陈醉!” 金清儿再也忍不了,她好不容易打听到陈妈最近在为推广汉服文化筹划酒会,百般委屈讨好,才用看场地的名头让陈醉出来。 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狐狸精! “金小姐,如果你还有事,就去找我爸谈。几个亿的烂摊子,我没那个本事帮你收拾。”陈醉故意在池藻藻面前模糊了一下这个事情,“至于想要靠卖肉拉钱的事情,等你比的上我女朋友的小拇指再去做吧。” “宝宝,走吧。” 一路沉默。 “陈醉,我不要喜欢你了。” -- 瓯瓶 夜十二点。 不要喜欢了?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陈醉从两个人不欢而散一直到回了公寓都在反复琢磨这句话,这是嘴上不想,但是心里还是无法控制的喜欢他? 她还是自己女朋友对吧? “叮咚。” 是短信,发件人池藻藻—— 分手。 刚刚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就狂风暴雨。陈醉抿了抿唇,反复确认了两遍。句号都用上了,看来是深思熟虑了。她不后悔就好。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他本来就没想过谈恋爱,他什么样的没见过。不稀罕池藻藻这样的。 凌晨一点。 陈醉爬起来看了眼手机,操,她居然舍得跟自己分手!她居然舍得跟几百个亿分手,她不是大学霸吗,数都不会算? 凌晨四点。 睡不着。 就像是有什么发着白色亮光的东西在他眼前一直晃,照得如同白昼。但是怎么也抓不着。心脏也跟着这股无法掌控的失控感一直往下坠,无法触底。 失眠了! 陈醉腾的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 起身。 “哗哗”的流水声,在注入水晶杯的瞬间翻滚着噤了声,却止不了渴。 一杯。两杯。 “砰” 水晶和雪白的墙壁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碎了一地。像那时池藻藻抱着他,眼里的破碎的泪光。 陈醉又看了眼收件箱,很好,她没有发短信求复合。 倒是小看她了! 晨七点。 荧白的手机灯光将陈醉眼中的裂痕暴露的更加清晰。 “低电量警告,本机将于五秒后自动关机。” 黑屏。 陈醉“砰”地把手机摔向一边,疲惫的闭上眼。眼睛很干,嘴巴也干。连心里都干的冒烟,五光十色的世界突然就遍布焦土。 陈醉突然想到小时候养过的一只雪白的蜜袋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他摊开手掌,它都会义无反顾的落到他手上,亲近他,依赖他。 就像池藻藻,全心全意,以命相托。所以他心情复杂,一边想要对她好点,一边又害怕她的全心依赖。 “小陈总,车准备好了,今天去会所?” 王思凡看了眼时间终于忍不了,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雕塑般静坐良久的陈醉。 “去学校。“ 她是孤儿,应该会需要钱。她拿了,他也能心里好受些。 学校走廊。 陈醉站的笔直,等着对面那个人走过来。 她很瘦,就像是纤细的芦苇,套在空空荡荡的校服里,像是一阵风就要吹跑了。 池藻藻越走越近,陈醉突然紧张。她要是不搭理自己怎么办?大庭广众之下喊住她会不会有点奇怪? “藻藻,你这个思路真是绝了!” “没有。你的想法也很好。” 毫无波动地擦身而过。 陈醉愣在原地,还没从刚才那阵池藻藻特有的小香风里缓过神。 她就和自己没挨着一点儿边的错过了? 跟个眼镜儿有说有笑,没给他一个眼风,甚至眼角眉梢还带着点点你是傻逼吗的傲慢。这是他昨天那个眼神支离破碎的前女友?! 她的喜欢都是装的? “羡慕。学霸谈恋爱都这么明目张胆。” 景灿啧啧地从池藻藻身上收回了视线,拍了拍陈醉的肩膀却发现他一直盯着前面,像是要把林凯看出个窟窿。 “哥,你看什么?” “你说她谈恋爱?” 口吻阴恻恻的,目光凶狠吓得景灿往后退了一步,生生咽了口唾沫, “年级第一,年级第二。林凯还是池藻藻身边唯一一个异性……” 听上去有理有据。 陈醉眯着眼,胸口烧起一簇火苗。 唯一一个?呵呵。 六班。 陈醉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浑身散发着哪吒闹海前的戾气,方圆几桌全都噤了声,不敢说话。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语文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故作高深,“所以说啊,你要是费尽心机去找她,你可能找不到。但是你要是转个身,她可能就在你身后。”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调调,有点伤感,又有点甜蜜。 讲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陈醉盯着那几对地下恋的小情侣隔着层层迭迭的桌子彼此遥望内心突然火起! 放他妈的狗屁! 他没转身吗?他转的不够快吗?可是他一转身,池藻藻已经跟别人有说有笑了! “不过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不求回报的一直等呢。” 陈醉心口一窒,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极度的不舒服。 她不等他了? 他不信池藻藻这么快就走出来了。明明他都还飘在半空七上八下的不舒服。更何况她? 下课。 一班临近卫生间,她的座位又靠窗。他有太多借口像个苍蝇一样晃到池藻藻彻底回过神。 “陈醉!” “嗯。” 声音淡淡,带着他特有的散漫、不耐。 池藻藻手中的笔瞬间顿住,明明强制自己沉浸在数学题里平淡无波的心湖突然掀起惊涛骇浪。心里发酸。没拥有过的时候,他老是不出现,现在失去了,他反而出现的多了。 “今天我生日,你能来吗?” 陈醉没搭理那个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盯着池藻藻,看着她浑身僵硬,看着她轻微发颤,看着她不安难耐。内心的烦躁因为她一系列过度反应得到了安抚,甚至还有点舒坦。 为什么她难过了他还有点高兴? “昂。” 意思模糊。像是答应了,又像是没答应。却判了她的死刑。亲耳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答应别的女生的请求是个什么感觉? 如堕冰窟,指尖疼的发麻。 大概就是碧草枯萎,繁花落地,全世界都荒芜了。 好想把他从楼上推下去。为什么昨天经过那条小路的时候她忍住了没杀了他? 一个人长时间站在窗外注视着一个人,还尤其是陈醉这样名声在外的校霸,一下子就吸引住所有人眼球。 “陈醉是不是要打人啊?” 事件男主角倒是什么都不在乎,泰然自若的杵在那里。 他在等她看他。他发誓只要池藻藻再用她的小狗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看他,他就大人大量地原谅她,原谅她脑子不清的要分手,原谅她在恋爱关系没有完全解除的情况下给了别人希望。 瞳孔里,那副纤细的身子开始颤动,隐隐有雪崩之势。 看他了! 陈醉心头一震,是他想要的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睛,却起了雾,红了一片,全是委屈。 她哭了! 突然就心疼了。 上课铃响得猝不及防。 就是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反正陈醉是晕乎乎的回了教室。 “铃——” 第一次不觉得这种机械音惹人厌,陈醉脚步轻悄,连昨天的困倦都一扫而光。 只是,窗边空落落。去卫生间了?那他就纡尊降贵地去蹲一蹲。 指间的烟从清晨燃到日暮。 池藻藻不在了! 第二天。男卫生间。 “啪。” 陈醉长臂一伸,狰狞着表情,活脱脱一个恶霸将一班的学习委员拦住。 “池藻藻呢?” 长驱直入,他都懒得搞那些假模假样的交际,池藻藻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的,她在跟他躲猫猫?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种逃避式做法。 学习委员咽了口唾沫,门被堵死,周围也都是六班的人。脑子里突然蹦出来陈醉一打十全身而退的光辉伟事。 吾命休矣! “不知道。” “不知道!”陈醉声音提高,配上常年名声在外的恶霸名头,学委突然腿有点软,“回家了吧。” 陈醉大踏步走出去,步伐明显有点急。 “陈醉!” 陈醉发誓一定要在学校搞点事情,不然所有人都敢拦他。 “干嘛!” 语气不善。他忙得很。 “是,是关于池藻藻的。”张若兰揪了揪衣服,样子有点难以启齿。 “说。” 他这两天找池藻藻找的确实有点明目张胆。这么多人都看出来了? “你跟我去那边吧。” 陈醉没动,光天化日的干嘛要去角落里偷偷摸摸? 什么话见不得光。 张若兰心里一喜,但还是表演痕迹很重的咬了咬嘴唇, “池藻藻的爸爸是个强奸犯。当初就是她报的警,他爸爸才坐牢的。” 陈醉眯着眼,他发现张若兰这个话说的很有技巧,如果心思不单纯就会直接理解为池藻藻被他继父强奸了。 嗬。 “是吗?” “千真万确!”张若兰猛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我小时候和她是邻居……” “我也听说了一件事。” 陈醉面色讥诮,“我听说你被隔壁学校轮奸了。” 说瞎话谁不会。 这种闲言碎语还比不上他平时在舆论上的造势。 “我没有。是谁瞎说的,是不是池藻藻!” 陈醉不屑地看着张若兰惊恐破碎的表情,“别把池藻藻跟你相提并论,她做不来这种事。” “陈醉,你听我解释……” 张若兰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明明以前大家都相信她的,怎么会…… 陈醉没那闲工夫,警告了一句, “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我告你诽谤。” 松润园。月黑风高。 “少爷,真的要开吗?” 陈一拎着一箱开锁工具,犹豫地问着正一脸眉头紧锁的陈醉。他家少爷也不知道是哪条筋没搭对,这几天自己消极怠工不务正业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们大半夜来开一个姑娘家的门。 他也是道上的一位爷,居然被叫来干这个,就因为祖上有人做过锁匠? “快点!” 陈一拿出家伙事还没伸进去,却看见锁孔里面有一根细长的头发,捏出来,在陈醉眼前晃悠着,笑出声, “还别说,池小姐还挺有防范意识的。” 防范? 陈醉捏着那根柔软的发丝,眼神更加阴沉。一个人的防备意识很重,要么是有人教导,要么就是阅历够多…… 她没人教。 “咔哒。” 陈醉只身走进去。 房间有很淡香气,像是酒,又有点像是苦橙花,有点像她的味道。 原本如堕深渊的心脏瞬间着了地,突然就踏实了。 客厅里陈设简单,一眼就能洞悉布局,除了玄关上摆放着一个个青白釉的小瓶子做装饰,只有一张餐桌,一张沙发,一盏落地灯,几把椅子。 冷冷清清。 陈醉皱了皱眉,他知道池藻藻是一个人住,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空旷。她远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向阳而生。 推开卧室门。 很大的一幅海报,占据了整面墙—— 是那天他刚冲完澡从篮球室更衣间走出来,只围了浴巾,裸着上身被景灿抓拍的。 陈醉已经不想去管池藻藻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他只觉得稍稍安心,海报还在。他就还在她心里。 “啪” 薄脆的玻璃制品在陈醉脚下碎开—— 是一只被掰开了的瓯瓶,里面已经没有液体了。 -- 叔叔 公寓。 “嚓嚓。” 印着药品成分分析的化验单因外力挤压而微微变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醉咬着牙盯着那叁个字:月力西。 她居然敢用月力西! 黄叁皱了皱眉,陈醉是他看着长大的,很少看到他这么情绪外露的样子,不是什么好情况。 “各大医院还有周围诊所我们都派人去看过了,没有池小姐的就诊记录。” “嗯。” 陈醉颔首,因为紧握而有些扭曲的化验单折痕终于伸展开。 “今天一班有个动员家长会。池小姐应该会去。” 池藻藻失踪的第二天就去了西月市参加了数学竞赛,明明昨天比赛就结束了。她却没回来。她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陈醉倒进沙发里,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还好,她没出事。 林城一中教师办公室。 “藻藻啊,一会儿跟大家分享完学习心得你就回去休息吧。” 一班每两个月都会有一次小家长会,一般情况下许志成是不愿意让池藻藻参加的,他心疼她。只是,他也不是池藻藻一个人的老师,他要树起的不是一个只在学生心里存在的榜样,而是一个连家长都要交口称赞的典型。 他希望那些小崽子在家也有紧迫感。 “谢谢老师。” 池藻藻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许志成更心疼了。她到底有没有吃过饭啊。 “你是不是又瘦了?晚上去老师那儿吃饭?我让你师母给你做小排骨?” 许志成担心的不得了,到以后高叁不单拼脑子还要拼一身的肥膘。没点脂肪怎么扛得住? “我想回去睡觉。” 池藻藻嘴角上扬,弧度很甜,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她知道许志成是为她好,只是,她真的吃不下。 陈醉找她了吗? 一班。 陈醉紧赶慢赶地到一班时,池藻藻已经站在教室外面,手里捏着一张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呦,半期考试嘛,放轻松,又不是高考,你紧张什么。” “乖乖,你头发怎么少这么多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你怎么数学才九十几?第叁个选择题我闭眼睛都能蒙对!没出息!” 每个人座位都有家长,除了她。她就像是瓢泼大雨下没有父母荫蔽的小鸟,躲在一个小洞里,不敢哭,不敢叫。 所有的热闹都不是她的。 “干嘛不进去?” 巨大的阴影遮住,像是天地突然暗起来了。又像是突然有了荫蔽。 嗯? 池藻藻抬头,看了一眼陈醉,他穿了正装,还带了金丝眼镜,整个人成熟不少。薄唇紧抿,眼神犀利,有点斯文败类的味道。 小时候就长得优越,大了也一样。 吃了药才压下蠢蠢欲动留下的命,真的很美好。 陈醉居高临下的看着池藻藻,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像是站在几柜上的猫,不喵不语,但是只要他再多说什么,她就能把他的手办从桌上扫下去,摔得稀碎。 又乖又凶。 “跟我进去。” 许志成刚介绍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池藻藻的环节,教室门一下开了,进来一个男人,有丢丢眼熟。 池藻藻不知道陈醉想干什么,就被他拽进来,娇娇弱弱地跟在身后像是某种小崽子。 “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这个时候是不能掉链子的,但是许志成实在是绷不住,这是池藻藻的家长?他怎么不知道? “你是?” “池藻藻的小叔叔。” 眼镜反光,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严肃正经,八风不动。 虽然许志成没弄清楚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南极大陆左拐右拐企鹅洞里的亲戚。但是面子依然给的足, “没事,您坐。” “谢谢。”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下,池藻藻全程低头,鼻尖的雪松味道越来越浓烈,明明隔了两层布料,却觉得他胳膊好烫。往边上坐了坐。 陈醉紧跟其上,扬了扬眉,一脸的不怀好意,“跑什么?” 不想跟他讲话。 “呵。” 嘲笑声很轻,池藻藻不知道怎么就听清了,转过头他正在翻自己的语文试卷,所以这个大学渣是只认识汉字吗? “宝贝儿,你这作文……” 陈醉扫了一眼她的叁段式,极其公式化,非常没有诚意,但是铺排了大量的引用,反正通篇扫一眼就是有种“山下兰芽短浸溪”的清爽感,但仔细一看又压根没什么想法。 毫无内涵,没有情感。 “也比你不及格的好。” 池藻藻抢过卷子,压在手下,她作文确实是弱项,她的经历是虐待,饥饿,猥亵构成的,都是不愉快的情感,她不愿意回忆,也不愿意去博取同情。 伸爪子了? 陈醉没一点不高兴。会竖起刺的池藻藻真的很可爱,可惜她面对自己的刺都是柔软的,没有丝毫威胁。 奶凶奶凶的。 “请池藻藻同学来分享一下自己的数学心得。” 她坐在里头,出去的时候要经过陈醉,在他的视野,是一只被泡泡松松的校服裤子裹着的水蜜桃。 手掌非常“友好“地扶上…… 腰间滚烫。 池藻藻不可思议地盯着陈醉,他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摸她的痒痒肉! “宝贝,快去。“ 耳朵也红了。 混蛋! “大家好,我是池藻藻。” 她拿着稿子,站的笔直,像是落日余晖里的嫩枝,柔弱,垂暮。为什么她身上一直有种很绝望的气息? 「大家好,我是池藻藻。」 记忆回溯,好像某个清晨,她站在国旗下,也曾经用那种有点瘆人的目光占有欲极强地看过他。 陈父永远以一副资本无情的态度对待他,就好像是在教育一个价格极其昂贵的工具人。而陈母却希望陈醉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明明应该合二为一,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他越来越像他父亲期待的那样发展——成为陈家东山再起的基石,冷酷、虚伪。 他本来以为世上无人会真心爱他。 偏偏冒出来一个池藻藻,纯粹无比地喜欢他这样一个人。 热烈又绝望。 她喜欢自己多久了? “希望大家在期中能取得好成绩。” 潮水般的掌声在池藻藻身后响起,依然没多给陈醉一个眼风,直接往外边走。 嘿。 陈醉也不管别人什么眼光,淡定的起身,还非常装模作样的整理了衣襟,像个霸道总裁刚把各个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又十分温柔和煦地来了一句:各位辛苦了。 衣冠禽兽。 “下面让物理课代表跟大家分享一下哈。” 许志成多赶了两步,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小叔叔是谁了! 居然是陈醉! 以为自己装成熟就可以骗过他了?还带眼镜,文盲看报纸,装模作样。 小混蛋! “陈醉!你……” “许老师,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突如其来一个发问,打得许志成措手不及。 “你让池藻藻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外面,你知道她有多无措吗?你知道里面家长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心碎吗?没有人帮她领卷子,没有人帮她签字,她考的好不好,是年级第一还是倒数第一都没有人在乎,你为什么要压迫她,逼着她来做什么心得?” 陈醉语气很冷,还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她的心得做的不少,可是又有几个人学的进去?” 里面那些人不值得池藻藻一次次面临自己无人所爱的情景,不值得她悲伤。 陈醉先发制人,突然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逼得许志成说不出话。他做了十多年的优秀教师,居然被一个学渣教训了,维护的对象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是我欠考虑了……” “我没事的老师。”乖巧顺从是她最大的保护色,池藻藻没有觉得不情愿,“我本来就没有父母,我感觉不到。” 她没被爱过,所以感觉不到落差,感觉不到悲伤。 “藻藻……”池藻藻越是懂事,许志成就越觉得自己那点为人师表的道德感可耻,“我……” “老师,我想回去了。” “好。等下……”许志成又上前拦了一下,他一向分得清,一码归一码,“陈醉是你叔叔?” “不是,我刚好遇见了,看不过她受欺负。” 斯文败类突然就成了热心青年,池藻藻觉得陈醉这种张嘴说瞎话的本事简直可以领奖。 “你们认识?” 哦,无缘无故就来见义勇为。他陈醉心这么好了?就是对他宝贝学生没安好心! “我之前遇到个小混混,是陈同学帮我的忙。” 陈同学? 陈醉对她这个解围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关系撇这么清是要跟那个小眼镜儿在一起? “又遇到小混混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报警没有?” 陈醉皱了皱眉,他对许志成的那个“又”很敏感,池藻藻以前被小混混欺负过? 「有个小混混摸过小池的脸。」 操,手他妈不想要了! “许老师,里边结束了。” 班长突然走出来,许志成急的挠了挠头,最后走到陈醉面前,“陈醉同学啊,刚刚是老师不对,你帮老师送小池回去一下。她家那边治安……” “老师你放心吧。” 答应的多爽快!许志成突然老泪纵横,好孩子啊!他以前怎么就对这么个热心肠的小孩子有那么大误解!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走吧,小侄女儿。” 语气吊儿郎当,讨厌得很。 不想理他。 -- 香菜 天有点阴了,像是要下雨。 陈醉一路跟着池藻藻,看着她小小的一只,顶天立地的,莫名觉得特别安心。这几天他过的不太好,就像是外太空遨游了半生的旅人,新鲜感激动都被时间消磨,只剩下对地面的渴望。 看见池藻藻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踩在了地面上,心跳恢复了。 只是她要是愿意跟自己讲两句话就好了。 池藻藻自顾自走在前面,完全不搭理陈醉,摸了摸有点瘪的肚子,脚尖一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阿姨,我想要一碗牛肉面。” 嗯?她饿了? 陈醉跟着停下来,看了眼那个小店,木质的桌椅,看上去很有历史感,就差一个招摇的酒旗。 有点无奈,这他妈擦干净了吗?她就不能选个干净点的地方!这个路边摊有卫生许可证吗? “池藻藻,我陪你去‘叁春斋’?” “我又没让你陪。” 这个刺儿! 短短十分钟小刺猬长成了大刺猬。不仅不把粉嘟嘟小肚皮向着自己反而开始用利刺扎人了?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子又不是没穿裤子。” 陈醉梗着脖子,他又不是光腚怕个毛线桌子。又不用他洗。 老板娘手脚很快,热情的很,“小姑娘慢慢吃哦。” 红彤彤的油,翠绿的香菜铺了半个碗,缀着几坨牛肉。 “不好意思啊,忘记问你吃不吃香菜了?” “没事,我吃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板娘明显松了口气,这会儿不是饭点,要是小姑娘真不要,她就只能重做一碗,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么亏。 她笑了笑,擦了擦额前的汗,“帅哥不要?” 陈醉被亲妈惯的大少爷脾气一抹多,肠胃也跟着傲娇,从来没接触过这种小摊,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不了,谢谢。”陈醉说着,取过筷子,摩擦着去了毛刺才递给池藻藻,“会不会不够?“ 他在部队的时候,光白饭都能吃两大勺,回家以后饭量依然很好,乍看见连他拳头一半都没有的面疙瘩,真的能吃饱? 小鸟胃? “我吃的少。“ 池藻藻回了一句,瞥到陈醉明显缓和的眉眼也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能一直用沉默或者带刺的态度晾着陈醉。主动提分手就是在剑走偏锋。不管陈醉现在是出于内疚还是别的什么,他愿意这么陪着她,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吃慢点,他是不是就要多陪她一会儿? 陈醉撑着头看着池藻藻,烟雾氤氲,眉眼低垂,她的头发有点微卷,突然就想到了人鱼姑娘,只是他不值得她砍断鱼尾鲜血淋漓地走向他。 他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池藻藻吃面,一筷子就那么几根,小嘴巴一张,就像火车进洞一样,还要细细嚼一下。 小狗崽子吃饭不都是暴风吸入吗? 脸上骤然酥麻,随着他干燥指尖的滑动,一路酥到底,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下来了。池藻藻愣住了,他在干嘛? “乖,吃到头发了。“ ! 陈醉看着她有点惊吓,小嘴巴嗫嚅着像个兔子,忍不住又戳了一下她的脸,像是戳动一块儿奶油蛋糕,又绵又软。 好他妈可爱! “谢谢陈叔叔!” “没事的,乖侄女儿。” 侄女儿?她明明只是刺他一下,他却回答的那么畅快利落。他想做自己的长辈? 心突然就开始往下沉。 陈醉看着池藻藻明显暗淡下去的表情,忐忑的不行,他说错什么了吗? 他还以为自己顺着她,她会开心的。 明明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下子僵下来。 食而无味。 筷尖在碗里点了两下,池藻藻不想吃了。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筷子,池藻藻愣了一下,就看见那两根竹棍子拐了个弯袭向香菜。 他要吃香菜?她怎么不知道? 鲜亮的香菜被一片片妥当地放到白纸上,堆成一个小山包。 “池藻藻,不喜欢香菜要说。” 她没有搅拌那坨面,就由着香菜那么堆着,甚至挖到了面条下面,也没有去碰挨着香菜的那块。 明显不喜欢。 “池藻藻,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做,你可以说不。” 陈醉说这个话的时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好像他说的话就是天地间必须遵循的规律。 他说的就是对的。 池藻藻歪着头,有点懵懂,看着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亮,眼睛里好像有万千星河滚动。像是满满黑暗里突然射进来一束光,撕毁了所有的恐惧和假象。 “懂吗?” 突然眼底潮湿,鼻尖发酸。 她习惯于隐藏,然后做出顺从乖巧的样子以作为交换获得想要的东西。她装的太久了。 连自己本来面目都忘了。 “陈醉,我好讨厌你啊。” 为什么这么惹人喜欢?逼得她撕掉一切伪装都想要得到,明明不想伤害他的,明明放过他了。 “撕拉。” 糖衣撕开,雪白透亮的糖球,散发着荔枝的香气。 陈醉举着糖果,一脸引诱,还带着点讨好, “乖,吃了就不讨厌了。” 池藻藻眨了眨眼睛,睫毛有点湿,下雨了。 荔枝味真的好香。 雨丝很细,飘到脸上,凉飕飕,有点润。 老板娘给他们借了一把伞。 小巷子有点泥泞,两个人并排着走,依然沉默。 “陈醉。” 声音骤然响起,陈醉居然觉得惊喜,她居然主动跟自己讲话了! “这里没有监控。” 这里没有监控,她可以把那头凶兽放出来,先撕咬他的脖子,然后四肢,最后是他滚谈的心脏。 扑通扑通。 鲜活的红肉在手上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收缩痉挛,鲜血泵得到处都是,顺着雨水,浸润整片土地。 多可爱。 “什么?” 陈醉没有反应过来,她想羞羞? 池藻藻上前一步,搂着陈醉的脖子,却不看他,视线落到他线条结实的脖颈,指尖沿着斜长的肌肉束上下游移, “如果有个刀片,你就死了哦。” 她喜欢像个夜间行动的冷血动物,或许是蛇,悄无声息的来到敌人身边,指缝间埋藏着锋利的刀片。 他的生死,在她的一念之间。 陈醉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池藻藻这样偏执带点病态的口吻。明明做着最温柔的动作,下一秒却像是要撕裂他身体最薄弱的地方。 要了他的命。 格纹伞应声而落,跌到雨里,像是一朵花。 陈醉一把搂住池藻藻的小细腰,贴住自己,感受着她的绵软,不由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周围起码跟了十个人,你要跟我一起死吗?” 他出了事,池藻藻必死无疑。 “你舍得吗?” 怀里的人没什么动静,陈醉的手不规矩的往她衣服里头探,捏住腰间的软肉,惩罚性的一捏, “哎呀。” 池藻藻扭了扭,却发现他禁锢的太紧,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明明刚才是她的主场的 。 “宝贝儿,喘什么。” “没有。” 声音闷闷的,没什么说服力。 陈醉喉间溢出的低笑,在她上空盘旋,酥酥麻麻,池藻藻浑身都软了,雨水越来越大,她好像要滑倒了。 “池藻藻,我本来很生气。气你居然搞失踪,用那么低级的手段逼迫我。” 他傲慢惯了,被她这样子威胁原本气得跳脚,可是那个完全没有了液体的安瓶,又让他坐立难安,整天都在为她魂不守舍。 “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躲着我?” 他原本以为见面的时候他会对池藻藻冷嘲热讽一番,让她知道他陈醉从来不会被人威胁,别说是搞失踪闹自杀放迷雾弹的无聊行为。就算是真的在他面前割腕自杀血溅当场他也不会多给她一眼。 偏偏看见到她孤苦无依的靠着墙角,完好无损又残破不堪,整个心脏的跳动突然都变得鲜活了,还有点疼。 “我就是有点伤心。” 太伤心了,以至于她当时就失控,根本不敢再呆在那里。 再多一秒,她就控制不住想杀了他。 “是我不对。” “哼。” 胳膊挣了一下试图甩开,却被陈醉一下子拉住, “嘶。” 在陈醉身边,她总是异常脆弱,禁不起一丁点疼痛。 池藻藻捂住手臂,瞪着陈醉,却没有一点威胁。 “我看看。” “不要。” 在他面前,她一向没什么说不的权力。 衣袖骤然拉高,手臂肘窝处一片青紫,鲜红的针眼尤其刺眼。 陈醉目光瞬间就冰下来,池藻藻觉得更疼了。 “怎么弄的?” “比赛前一天我发烧了。” 这句话说得无法判定真假。 雨来越密,池藻藻眨了眨眼,他的刘海逐渐贴到额前,沉沉暗暗,看不清眼神。就想当年瓢泼大雨下,他依然坚持为她撑伞的样子。 稳定,可靠。 只是,他为什么忘了?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好怕他感冒。 “对不起。” 陈醉的唇瓣很凉,落到她的肘窝,却一点点燃遍周身,浑身都在发烫,像是要把她身体里的液体全部蒸发掉。 他内疚了?知道了? “池藻藻。” “嗯。” 陈醉收拢手臂,低头吻住她。 他的舌头有些粗粝,缓缓勾动她还有些羞涩不出的娇嫩,偶尔滑过细腻的上腭。很轻,像是羽毛飘落到她的心湖里,满溢出来,到处都湿哒哒的。 有点痒。 池藻藻仰着头,被舔的浑身难耐,只觉得浑身发软像是煮在沸水里的面条,他就像一只猫科动物,卷着水,唾液、雨水淙淙地流进她的嘴里。 “嗯……” “嗬。” 陈醉舔了舔唇,一脸餍足,声音荡漾, “池藻藻,你怎么那么湿啊。” ! “雨、雨那么大……” “池藻藻,不气了好不好?” 这么大的雨,这么多的水,别气了好不好? “陈醉,我小时候吃不饱。即使只有一盆香菜也能吃下。” 那些恶心,肮脏,她可以沤成水不皱眉头的通通吞下。唯独他给的委屈她一点都受不了。 “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别再让我伤心了。 我不怕死的。 ———————————— 这一章我也好喜欢哦。求个评论大家交流交流嘛,虽然有存稿,但还是很渴望沟通的。 谢谢。 -- 试试 草长莺飞的叁月。 林城一中六班。 陈醉撑着头,模样懒散,看上去漫不经心,目光却一直跟着语文老师的光标来回移动,听他一个劲儿地夸池藻藻的标准作文。 那天以后,他跟池藻藻就进入了很舒坦的暧昧期,这种声声慢的日子,让他身心放松。 想她了。 语文老师指着投影仪上池藻藻的大作文,啧啧赞叹,“看看人池藻藻,这阅读量,这知识储备……” 说完,又看见讲台下陈醉正一本经的点头,瞬间老泪纵横, “你看看人家陈醉,都连续上了一周的课了!老师真是欣慰的不得了……” 陈醉:“???” 这是在夸他吧?么? 林城一中高二教师办公室。 “哇哇哇,夏老师,你们班陈醉居然连续一周来上课了。” 语文老师一跨进办公室,手里的书都来不及放下,就开始夸,言语之中的惊喜之情,简直像是每天都能闭眼睛捡一万块钱。 另一边年轻点的地理老师冒出头,一脸调侃,“陈氏是不是要倒闭了哟。” “快快,看下他家股票!真跌了我就友情赞助一手!” 幸灾乐祸。跟平时为人师表的样子差了十万个人面兽心的距离。 “哎呀,还是一百多,稳得很嘛。” 夏老师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头顶灯泡亮堂,叉着腰,护崽子的很, “我学生爱学习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们在那儿嘚儿不嘚儿,讨不讨厌!” “我觉得陈醉那孩子挺好的嘛,”许志成帮腔,自从那天知道陈醉帮池藻藻撵走了小流氓,对他的好感度直接上升,“千亿上市公司的太子爷,不骄不躁的,他入学这么久,我都没听到有人告他的状。再说了,人家虽然没来上学,搞不好私底下在哪里接受精英教育呢,是吧。” “许老师对陈醉评价很好嘛。”夏班主任顺着许志成,眼珠子转了两圈,计上心来,“许老师,咱们商量个事呗。” “说。” “你看看,浪子回头金不换,请池藻藻去我们六班走一圈,让那群臭小子瞻仰一下,看看学霸都是怎么学习的……” “不行!” 六班。 夏班主任的教鞭在桌上敲的啪啪啪地响,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陈醉大刺刺瘫在座位上听着夏数学老生常谈的说他们怎么怎么没规矩,不懂得时间管理,长腿往前桌一伸,踩到了课桌的横杠上。 沉佳去集训了,他终于能把腿伸直了。 只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烦躁,像是六月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子岩浆,烧心烧肺地烦躁。 “所以,我给你们请了个学霸,让你们感受下,学霸是怎么学习的!”夏数学眼里有几分得意,要说缘分就是那么巧,许志成没答应的事儿,被池藻藻一口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座位靠窗。 “切。” 陈醉轻蔑的冷哼一声,许志成护着池藻藻舍不得她乱跑,请不来池藻藻估计就只能请林凯。 呵呵。 池藻藻刚踏进六班的半个身子瞬间僵在那里,像是嵌在了门框里。只露出半边无措的小脸惊慌地看着声音源头—— 陈醉?他在发什么神经?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要复合,但是有必要这么陌生吗? “你什么意思呀?” 语气软软的,有点像撒娇,只是带入了此刻的不那么友好的氛围,却有一种东北社会大哥“你瞅啥!”的气势。 战争一触即发。 整个教室气氛都有点僵,目光齐刷刷集中在陈醉和池藻藻身上,学霸针尖对校霸麦芒,谁才是林城一中的真爸爸? 陈醉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唬人,池藻藻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只能试探, “陈醉?” 夏数学舔了舔唇,准备出声让陈醉大气点,下一秒却看见池藻藻伸脚了,在陈醉小腿上点了点。 头皮连着后颈皮有的没有的毛都立起来了,池藻藻怎么能动手呢? 她怎么能踢人呢! 陈醉后知后觉,一直到小腿上传来轻轻的碰触,像是小狗要啃骨头呼呼地往腿上扒,肉垫子在腿上踩来踩去。 软乎乎的。 “景灿,拉架!” 电光火石间, “砰。” 再凶猛的野兽都是惧怕火焰的,像是被烈火燎到了腿毛,那两条长腿像是遇到了天敌迅速后缩。 身体和灵魂集体认怂。 只是,怂归怂,但是姿势要帅。 陈醉后仰着身子,手放在椅背上,像个大佬,直勾勾地盯着池藻藻。 气势要拿死! “谢谢。” 池藻藻微微一笑,径直坐下。 景灿瞬间松了口气,真要打起来,他就只能扑池藻藻身上,帮她扛几脚。 “上课啦。上课。” 有点香,像是栀子花。叁月份就有栀子花来吗? 细软的发丝散在身后,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脖子,像是蜜糖。 陈醉突然就不燥了,长腿往前一伸,极具占有欲的将池藻藻圈在自己的领地里。 这是他的池宝贝儿。 夏数学看见那两条腿往前伸就太阳穴一直跳,陈醉这个狗崽子是要干什么?要是被许志成知道自己的宝贝学生被一而在再而叁欺负了,呵呵,他的头发就真的别想要了。 池藻藻注意到陈醉的腿了,但只是瞥了一眼,就专心埋进卷子里。她去地理老师那儿抓了一张卷子,看了看窗外,叁月份,北回归线…… 她喜欢做地理题放松。 简直是公费暧昧。 陈醉就这么明目张胆看着自己的池宝贝儿,她很白,在几乎能看见悬浮颗粒的光线下,像是透明的娃娃。 夏老师看着陈醉和池藻藻没有进一步冲突,深感欣慰,又看看班上其他人,哎,学霸效应就是不一样,整个班都挺直了腰板,专心致志的看着黑板。 啧,他都多少年没感受到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了? 爽! “铃——” 夏数学看着自己学生意犹未尽的样子,大手一挥,颇有点挥斥方遒的味道, “下节课体育课啊,你们好好上。” “哇……” “嗷呜……” “老板万岁!” 景灿看了看讲台,又看了看池藻藻,凑过去,“仙女,我送你回教室?” 陈醉眉头一拧,他的人为什么要别人送? “不用了,我还有半套卷子没做。” 池藻藻看都没看景灿一眼,继续画着直射点的图。 “哥……” “我翘课!” 小狗耳朵动了动,池藻藻觉得陈醉可能是有事要跟她讲。 突然做不进题了。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陈醉盯着池藻藻越来越红的耳朵,忽然笑出声,孤男寡女,她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他的那声轻笑释放出某种意义不明的信号,池藻藻觉得有点恼,转过身, “你干嘛不去上课?” “嗬,”陈醉舔了舔唇,眼里放出的光亮的惊人,突然起身欺过去,“池宝贝。” 他的唇瓣贴上了她灼热的耳朵,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点色气, “我不想上课,我只想上你。” 炙热的气息顺着耳朵打着旋儿钻进去,一路酥到心底,池藻藻觉得身下发凉,怎么最近都是湿漉漉的? “池宝贝儿,我好饿。” “嗯?” 她眼睛里还有些迷蒙,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带着点稚嫩的欲,勾得要命。 某处膨胀的要炸开了。 “池藻藻我想吃你……” “嗯?” 带着水雾的小狗眼睛眨了又眨,骤然生出罪恶感,陈醉大喘气, “吃你做的饭。” 松润园。 “I’ve been watзЩ·ΡO-①8丶COM you for ime,зЩ·ΡO-①8丶COM stop staring at those oзЩ·ΡO-①8丶COM eyes……” 女声有点悲伤。 “池藻藻,你敢给我吃泡面?” 陈醉捏住池藻藻的小细胳膊,一脸的不敢相信。 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泡面是硬通货,抢手得不行,但不代表他现在还喜欢。这就像还没搭上火车,但是一闻到那股泡面味,就连车都不想上了。 陈醉就是,泡面让他想吐。 “给你卧两个鸡蛋?” 操,这种大方的口吻听起来像是某个鸡蛋灌饼加肠加蛋的段子。 “不要。” “哦。” 池藻藻撅了撅嘴,陈醉怎么还那么挑食啊。 “duang!” 刚从冰箱里取出的保鲜盒被猛地摔到流理台上,池藻藻赶紧打开热水阀冲洗着自己有些发木的手指。 “怎么了?” 她的反应有点剧烈,陈醉以为她是冻伤了手,急忙追过去查看。 “我没事。“池藻藻往陈醉身上贴了贴,她好喜欢跟他零距离接触,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我小时候碰了太多冷水,手伤着了,会比一般人更容易生冻疮。” 猝不及防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陈醉揉了揉她的指尖, “要不出去吃?” “不要,说好给你做的。” 气阀打开,烧水。 陈醉从背后搂住池藻藻的腰,覆住她胸口的绵软,忽轻忽重的揉捏。他本身就是个禽兽,为了不吓到她才一直绷着自己的人皮。 “宝贝儿,你好软啊。” 池藻藻觉得浑身都在发痒,整个人都空虚的不像话,只能扭了扭腰,以缓解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嘶。” 陈醉微微拉开了点距离,他被蹭的火起,报复性的重重一揉,“别乱动。” “哦~” 虾仁、紫菜。淡蓝色的海盐咔嚓咔嚓的随着调料罐的拧转掉落。大海的咸味儿瞬间盈满整个厨房。 陈醉静静地看着池藻藻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突然对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有了进一步认识。 陈妈是标准的名媛,十指不沾阳春水,连他爸过生日,她也只是简简单单在现成的蛋糕胚上抹一层奶油,就这样的半成品陈立还感动的泣涕涟涟,鼻涕眼泪一起掉。 他没办法接受这种完全不对等的爱情 只是,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个人会为自己洗手作羹。 居然有点棒。 盛汤,端碗。 池藻藻端出一碗馄饨,又反身回厨房,拿了一个勺子,径直坐下。 紫菜好滑,轻轻一啜,就溜进她的嘴巴。 不给他拿? 陈醉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硬生生挤到池藻藻身旁,抢过她手里的勺子,舀出一个馄饨塞进嘴里, 咸香的汁水瞬间溢满他的口腔——梧桐花。 他有且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爱好。 陈醉直勾勾地盯着低着头没有看他的池藻藻,不断搅动着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局促不安。说没有触动简直是假的。他也遇到过那种费尽心机的捕捉他的喜好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子身体力行的感受着他。 甚至说是时时刻刻都在为他准备着。 “池藻藻……”陈醉抱住她,双臂收紧,“我们试试吧。” 没有以前的不对等,就是两个有好感的年轻人想要在一起的原始冲动。 “哦。” -- 盔甲 她简简单单“哦”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反对,有点朕已阅的意思。 偏偏陈醉就吃的下这种有点小作的娇气劲儿。 挺可爱。 松润园。 周五晚六点。 天很蓝,像是被淡蓝色的签字笔涂出来的。连一丝云都没有,十分的天朗气清。 他心情也很好。 陈醉懒洋洋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耐心地等着池藻藻出来。 他是临时起意要带池藻藻出去的。一方面是因为突然有了一个正儿八经女朋友的新鲜感,一方面是因为他想带池藻藻出来放松放松脑子。 她学的未免太刻苦了。学傻了怎么办。之前没怎么注意,后来才发现无论他什么时候经过窗边,池藻藻基本都在看书。不是课本,就是许志成要求她看的经典名着。要么就是做题,各类某某密卷、习题册,或者是她自己的错题集。还好她各个科的错题集都很薄,毕竟错的少。 她很认真,从来不会咬着笔杆子左顾右盼,沉浸式学习。 年级第一是实打实的靠勤奋拿下来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经过。只要他经过,她就像住在地下叁尺的土拨鼠不知怎么就能提前接收到他要到来的信息,探出洞,笑得像一朵硕大的向日葵,很甜。 只对他。 旁人根本不能吸引她一丁点的注意力。 这种独一无二只他一个的待遇让陈醉很受用。 “陈醉……你再等我一下。” 紧闭的卧室门打开一条小缝,声音紧张的发颤。 陈醉笑出声,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乖,慢慢来。” 声音抖得那么明显,她是有多紧张? 十八年以来,他第一次因为怜爱、愧疚和一丝丝好感而对一个小姑娘说出再试一试这种让他以为会颜面扫地的话。 但是这种破镜重圆的感觉居然还不赖。那他是好感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如果是愧疚,那池藻藻可真是太厉害了。 房间内。 池藻藻确实在紧张,这是她跟陈醉第一次约会。 不是偷偷摸摸,是出门而且众目睽睽之下的那种。 她好像比以前更靠近他一点了。 “别紧张、别紧张。”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加油打气。 只要表现的乖乖的就好。 走出门。 “陈醉。” 陈醉走过去,眯着眼睛看她因为羞涩紧张而微微握住拳头。 很漂亮,很惊艳。 她身子很纤薄,好像一根草茎,既在风中弯折,又在风中坚韧。 淡蓝色的短裙缀着白色雏菊的印花衬得她更加清新。可是肩带很细,一片雪白裸露无疑。 只要用力就能被他扯断,又有点欲。 啧,突然想做禽兽。 “池藻藻,挺胸抬头。” 青春期的小姑娘从来不会认为自己胸前的巨大是个多么傲人的资本,只会含胸驼背来掩饰这份躁动的羞耻。 她也不例外。 池藻藻听话地抬起头,微含着的胸脯突然波涛汹涌,胸前的坦领绷得笔直,只留下一条浅浅的小沟。 “池藻藻。”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夜里的风,吹的她有点慌张, “嗯?” 陈醉低头,毛绒绒的头发扫到她的下巴,有很淡的木头香气。 闻起来好舒服。 “啵儿。” 胸前落下一个很温柔的吻,滚烫的舌头灵活的窜进去又恋恋不舍的离开,只留下湿漉漉一片。 很奇异的酥麻骤然传遍全身。 池藻藻不由抓紧他的衣摆。 “嗯。” 很轻微的喘息,却被他一下子捕捉。 她在喘? 陈醉将池藻藻圈在怀里,使坏地往前顶了顶,感受着她胸前绵软的柔弱无力的挤压。 “池藻藻,不出去了好不好?” 嗯? “把你脱得精光,扛着腿就往死了干。抵在床上,顶的你跪都跪不起来……”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熨帖着每一寸肌肤。明明是请求的语气却挠的她浑身发软。每说一个字,身下就像有风往里头探,很凉很湿。 “把你吃了好不好?” 蒸着吃炒着吃炖着吃?加佐料吗?咸口甜口? “怎么吃?” “生吞。” 直接拆解入腹。 陈醉撩着池藻藻的头发,手指在她圆润的肩头打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偏好那种明目张胆的色情勾引,却没想到她一出现就规范了他对肉体的喜好——软色情。 “好。” 他喜欢就好。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还小。” 很轻微的叹气,她还小,还不知道男人这种生物有多肮脏。他看的太多,那些自愿的,强迫的,交易的。 他希望她是享受的,而不是因为过于喜欢自己而勉强的。 “会长大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陈醉顿时心里软得稀巴烂,她怎么能这么讨他喜欢。 这太犯规了。 一个人无条件服从自己是一件极其满足虚荣心的事情。 细长的指尖顺着她藕臂上一下滑,一路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陈醉轻笑,她真的好紧张。 “说好要带你出去的。” 说好了的事情,她又那么期待,没有意外怎么可以喊停? 外面。 陈醉今天没开车,两个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游来荡去。 他的手好暖和。 池藻藻一会儿看看陈醉好看的侧脸,一会又看看他捏着自己的手。难以形容的愉悦像是被叮咚打开的汽水,呼啦啦弥漫全身。 “我好看吗?” “好看。” 陈醉笑出声,拇指滑动,摸到她中指上的隆起处,反复摩挲了两下, “你拿笔的时候轻点儿。” 磨这么大个茧子,以后怎么戴戒指? “不重点拿不稳。” 还嘴了?! “你拿笔姿势就是错的。”陈醉想着她握笔的憋屈的姿势,忍不住又说了两句,“你那么压着又不灵活,又疼,就是小时候没学好……” “我以后改。” 她说的气弱,声音跟蚊子似的,陈醉脸上一下子不太自在,嘴上想说两句圆回去,结果她又补了一句, “小学时候老师说过,但是回家就忘了……” 男人在大多数时候是分不清楚怜爱和喜欢的,尤其是陈醉现在这个状态,她只要开个头,他就会自行脑补。 果然,陈醉立刻就联想到她无父无母还受过虐待,回家里就一个人谁都不会好好教导她的事情,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以后我教你啊。” “嗯。” “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陈醉被自己温柔的语气吓得一惊,但是面上没做出来,只是心里一阵风起云涌。 “没有。” 她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必须的出门,松润园、林城一中是她唯二的栖息地。 吃藻藻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 “师范的夜市好不好?” 林城是有大学的,林城大学、师范大学排了一排,圈出了一个大学城。师范夜市很出名。 她还没去过。 “可以。” 夜市。 人头攒动,年轻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搂在一起,有说有笑。 臭豆腐的味道、羊肉串的味道、榴莲的味道带着各自的色彩在陈醉脑子里炸开。 要命。 大掌覆盖下的小手捏了又捏,陈醉愣了一下,人多也会紧张? “开心。” 她说话有时候就只说两叁个字,简简单单的就表达出心情。他喜欢她这种不需要花心思揣测的说话习惯。 “吃不吃棉花糖?” “吃。”池藻藻抿着唇,眼眶里的琉璃珠子转了一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谢什么。” 陈醉没往心里去,就觉得她一天到晚的太客气了,一个棉花糖有什么好谢的,他以前给那些“女朋友”买包的时候才会听到谢谢。 他牵她往前走的时候,步子迈的有点大,虽然不至于是走路带风,但是原本散在她身后的头发,一股脑的跑到前面去了。 整个背部都露出来了。 特别冷。像是有刀子在扎她。 池藻藻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动。 像是电影,过往的一幕幕全都打到脑海里。 「穿这么少是想勾引谁?」 「你为什么要帮她?她爸是个强奸犯,她妈是个酒鬼,她就是个小婊子,将来做妓女……」 手中的人突然就没了动作,陈醉回过头,只看见她的小脸煞白,心头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 轻微的呜咽声泄出来,像是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她说不出来。 肌肤的裸露让她隐藏的弱点突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她有很重的心理疾病,怎么办,怎么办,说不出来话。 池藻藻眼里求助的信号,让陈醉心头重重的的一跳,像是被人往胸口锤了一拳,疼的要命。 “池藻藻。”陈醉一把抱住她,“乖,跟我说怎么了?” “我……我没有……” 她越说越着急,眼泪扑腾腾的往下掉,一点点湿润了他的衣襟,渗透到心里,烫的他发疼。 “池藻藻。” 陈醉轻轻地叫着池藻藻的名字,哄小孩儿一样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像是襁褓时候父母清唱摇篮曲时的抚慰, “没关系。” 哭没有关系,她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也没关系。 粗粝的手掌拍下去,并不是光洁的背部,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像是世界上最柔弱无助的反抗。 陈醉愣了一秒,PTSD? 操。 微微离开她,手移到下腹,白色短袖卷起,露出结实的腰腹。 池藻藻努力往下咽空气,试图压制住自己突然崩溃的情绪,突然兜头一股雪松的味道,还有他的温度,全都把她包裹住了。 他把衣服给她了?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骤然腾空,池藻藻被陈醉拦腰抱起,进了一间咖啡厅。 池藻藻搂住陈醉的脖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抱她,好像她真的是被人娇宠着的公主。 “好点了没?” 小狗脑袋点了点,陈醉终于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并不想强迫她讲出突然掉眼泪的原因。 “陈醉,我没有勾引过别人。那天是学校演出。” 那天学校有演出,她穿了裙子,不知道为什么,楼上的阿姨打了她一巴掌,说她是个烂货,年纪小就勾引人…… 陈醉看着她,眼神坚定,仿佛他说一句不相信就彻底判了她的死刑。 “我知道。” 又捏住她的手,揉按着那个鼓包生茧的地方, “池藻藻,你穿裙子很好看。” “你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她配得上,不用因为那些言语就否定自己。 “我还是想吃棉花糖。” 她突如其来一句,陈醉愣了一秒,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只能接一句, “我去买,你坐会儿。” 池藻藻看着陈醉赤果着的上半身,像是西方童话里某个神明,或者是普罗米修斯,举着火把,逆着天地,来救她。 有人来救她了。 在他身边,她总是异常脆弱。就好像是把最柔软的腹部对向所有人。 为什么?她的应激明明已经好了。 陈醉回来的很快,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手里举着一个粉色小花样的棉花糖。 有点萌。 “张嘴。” 粉嫩嫩的小舌头伸出来,棉花糖化掉了一点点。 “陈醉,你要不要?” 光看她吃就已经觉得甜了。 “叫哥哥。” “哥哥吃不吃?” 甜腻腻的,想把她搂到怀里撸。 “陈醉,你在我旁边,我好像特别脆弱。” 特别容易哭,特别容易崩溃,特别容易激动。 “那我把我的盔甲借给你。” 我把盔甲借给你,谁都不能欺负到你身上。 ———————— 今天是五更咯~ 话说,我真是个糊逼,在po呆了大半年了,才知道有个新书榜…… 天…… -- 想亲 一班。 “哇哇哇,大新闻。”林凯兴奋地从前门跑进来,跨坐到座位上,“藻藻,要不要听?” 池藻藻一脸平静地看着林凯,觉得他有些反差萌。 平时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好学生,此刻却一副吃到真瓜的八卦样子,手舞足蹈像个追星boy。 吃到对家的黑料了? “小心自家房子塌了。” 林凯愣了一秒,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池藻藻,“只要你不谈恋爱,我就吃不到自家的瓜。” 池藻藻要是谈恋爱,别说他要疯,学校领导都要吓得哆嗦几下。 “哦……”池藻藻憋住笑,不再说话。 嗯,眼看他楼塌了…… “你听不听嘛?求求你听一下!” 池藻藻垂眸,也没什么好听的,从她打定主意要给张若兰找点事情做,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基本都在她的规划内。 “讲。” 得到池太后的首肯,林凯小太监再也不压制,倒豆子一样,哔哔啵啵说起来, “今早张若兰和白姗姗都被叫到教导办公室去了。你还记得前天早上嘛,俩人儿回到教室的时候一人脸上一个巴掌印,头发还乱糟糟的。原来是白姗姗把张若兰堵学校门口,两个人拉拉扯扯到旁边小巷子打了一架……” “听说是论坛里白姗姗作风问题的照片就是张若兰发的。” “哦……” 她突然想起让徐风做这个事儿的时候他眼里的懵逼,真奇怪,她到底是怎么给人留下了受气包的形象的? 她只是懒得动手而已。 “张若兰还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排挤她,主动申请换班了。” “哦。” 换班了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的,就是别调到跟陈醉一个班就行。不然她就把她打包出学校。 “你怎么完全没兴趣啊?” 林凯看见池藻藻兴趣缺缺的样子,顿时哑然。 张若兰跟池藻藻不和的事情在一班基本人尽皆知。虽然从各方面看起来,只是张若兰一厢情愿的独角戏,但是有个人明里暗里的酸自己找不自在,现在那个人“遭报应”,自己就没点儿波动? 没觉得畅快? “你都没有一丁点泄愤的快感吗?” “快感?” 池藻藻回忆起那天她掐住张若兰脖子时,看着她挣扎时的痛楚,上吊的白睛,那种全身沸腾的感觉,那应该才是快感吧。 “没有。” “那你没有一丢丢的高兴?” “无聊。”池藻藻用签字笔戳了戳林凯的胳膊,赶人,“体育课,还不快去。” 说完便趴在桌上,她有点累,不想去。 林凯叹了口气。感觉前后桌两年他就没看懂过池藻藻,她被人张若兰校园霸凌这么久,是个绵阳也该炸毛发脾气了吧? 她偏没有? 就因为张若兰身后边有人撑腰? 又看了眼已经埋在臂弯里池藻藻,叹了叹气,算了,无欲无求的仙女哪里是他这种凡人能看懂的。 六班。 陈醉手里的凌美摔得啪啪响,浑身冒着地狱恶龙的寒气,周围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才没心思顾念那几个人的想法,他只是觉得烦躁。 总的来说他跟池藻藻谈恋爱这几天他过的非常愉悦。她不止是长在他的审美上,连性格都很对他的胃口。只要一个眼神,池藻藻就能瞬间理解他的花花肠子。 这是什么神仙默契? 只是—— 他让池藻藻多跟他联系,乖得很,确实是多联系了,吃什么、做什么事无巨细的都汇报了。但是她也太避嫌了,从来不过来见他一面,也不发短信问问他吃了没。 外面饭店全是你喂我我喂你的小情侣,就他一个人跟个单身狗似的酸唧唧吃别人家的狗粮。 这真的是谈恋爱? 最令他糟心的就是明明她已经罪无可恕了,他居然还在疯狂纠结要不要去找她! 这种不上不下的别扭让陈醉的烦躁更上一层楼。 长期接受的精英教育不允许他因为一个女人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偏偏…… 没容他继续想下去,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周良,又去找池学霸啊?” 池学霸? 他的亲亲池宝贝儿? 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几个数学题不太明白。课代表又不在。” 问题就问题,还娘们儿唧唧脸红个屁。 陈醉更加不爽了。鞋尖踢了踢景灿的桌子,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周良, “什么情况?” 那一脚仿佛梅西的大力一射,仿佛踹到到了景灿心上,再看着陈醉阴晴不定的脸色,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吞了口唾沫, “周良经常去一班找藻藻小仙女问题。” 藻藻小仙女? “池藻藻很受欢迎?” “那是!”景灿突然挺直了腰杆,一脸得意,自夸着,“藻藻小仙女学习巨好,长的巨漂亮。可是我们学校的宝贝。男男女女都爱她。” “嗷”冷不丁被陈醉踹了一脚,景灿疼的想打滚。 暴君! “那你他妈还给我说最漂亮的是张若兰!” 他还没因为玫瑰花的事情跟他算账,现在居然叫自己宝贝小仙女!一天到晚乱卖安利,还高考什么,去卖保险啊,去搞推销啊,实在不行他就把他安排到陈氏下面的厂里做销售。 让他吹。 陈醉觉得自己已经身处青青草原了,再不做点什么,一夜过后就能头上草长两尺高! 绿到发光。 直接从景灿桌上抓了一张卷子,也不看, “走,我们也去问题。” “哈?” 景灿几个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看着自己前面被陈醉用眼神死死锁定的而步态僵硬的周良,小鸟脑子都快想爆了也没明白, 陈校霸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他初中就和陈醉做同学,算是很了解陈醉了。看上去凶巴巴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人真的很好。从来不欺负人,更不要说欺负好学生。结果现在一朝转性就算了,还一来就要欺负好学生中的金字塔尖尖——池藻藻! 到时候藻藻小仙女哭了怎么办?陈校霸就真要变成陈恶霸了。那自己要不要去英雄救美?可是他又打不过。 好纠结。 好痛苦。 六七个人浩浩荡荡,居然走出了古惑仔出街的气势。一时间还没走光的一班人也忘了体育课的事情,只呆呆看着陈醉一路走到池藻藻课桌旁,弯着腰。 她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睡得不安稳,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他的心就像被蜂鸟啄了一下的湖面,也跟着颤起来。 “宝贝儿。别再这儿睡,会着凉。” 宝贝儿?! 景灿离得近,他现在脑子有点晕,食指疯狂的往耳朵眼儿里钻,恨不得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掏个干净,是不是耳朵里面垃圾太多了?还是他今天没带脑子,不然怎么幻听又幻视! 宝贝儿是什么情况! “唔”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眼前放大版的陈醉,以为在梦里,吸了吸鼻子,娇娇的像找粮仓的小奶猫,一头扎进陈醉腰间, “陈醉,手麻,好疼啊!” 对于这一头扎进来的小脑袋,陈醉突然想到乳燕还巢,无奈又心疼,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揉了起来。 突然加强的针刺感一下子扎醒了池藻藻,又看了看眼前英俊的脸,抓住陈醉的手,一脸惊喜, “你怎么来了?” 她本来以为他跟她会偷偷摸摸到毕业的。还想多问些什么,突然发现周围人有点多,有点害羞,一下子放开了手, “有事?” 失去手臂的柔软,陈醉眉头一蹙,霸总附体地暗忖着要不要清场。 “来问题。” 到底怎么说是呆子呢?现在这场面还问什么题,没看见周围人都在吃鸭蛋了吗? 景灿觉得此刻自己积聚起来的吐槽能量能把周良从里到外烧个透彻。 是不是傻逼! 吃瓜啊!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了解一下! “好,你坐这儿。” 池藻藻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她同桌出国了,后来大家老来问题都顺势坐那个位置,方便得很,一来二去许志成也没再给她安排同桌。 招呼着这个坐下,那个坐下,到后来反而是陈醉还站着了。 池藻藻憋着笑,看陈醉那一脸不爽却还要忍住以维持自己冷漠校霸形象的样子,像小时候的他,一脸嫌弃她丑,却还是把手里的糖给了哭得一脸鼻涕的她。 一如既往的可爱少年啊。 “你坐我这儿。”说完站起身,拉着陈醉坐下, “我给周良讲了题,再……” “我也是来问题的。” 陈醉硬生生打断池藻藻,阴沉着脸,拿出衣服兜里皱的不像样的卷子,摊开,随手一指,睨着池藻藻。 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池藻藻就应该什么都以他为先! 池藻藻看了眼陈醉,决定回去再研究陈醉闹情绪的原因。 吃醋了? 池藻藻看了眼试卷,一首诗,不知道是哪个机构的题。 “陈醉。” 如鸣佩环。 风有点凉,带着她的体香,丝丝缕缕。 她笑着,那个花瓣一样的双唇,带着朝露,一张一合,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起着漩涡,一点点将他吸进去。 漫天都是她缤纷的想念、喜悦,他在有她的世外桃源。 耳尖,羞耻的红了。 想亲。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摆布 虽说是想亲没亲上,但关于“云胡不喜”引起的八卦,各方乐此不疲的脑洞,硬是烧坏了林城一中学校内网的服务器,还引来隔壁枫城高中的拈酸吃醋。 一时间横空出世的“双大佬”CP搅得每个人躁动不已,就像被龙卷风搅动下的海底,就差一点点就可以闹个天翻地覆。 可惜,身为池藻藻的班主任的许志成,注定不能呆在海底享受平静。 “滴——” 明明绿灯已经亮起,但是前面的车子却挪动的连蚂蚁的速度都比不上。 许志成急躁的狂按了几下喇叭。今早没课,但他想尽快到学校看看他的学生——池藻藻。却没想到堵成这样。 昨天市里有一个优秀青年教师大赛,许班主任做评委去了。从坐上评委席的那一刻,他的右眼皮就狂跳起来,于是他秉着驱吉避灾的想法,忍着肉疼找了个代驾,自己坐地铁回去了。然而大概七点灾难还是降临了——来自池藻藻的短信: 我跟陈醉在一起了。 许志成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他先是抱着侥幸心理在百度上疯狂搜索在一起的含义,毕竟是年轻人,万一是什么时代新用语,误会了他爱徒的意思可怎么好。结果每一个词条都清楚地表达着:在一起不用于纯纯的男女友谊。 后来,他又开始幻想是不是陈醉终于做了一把强抢民女的富二代,欺负池藻藻了。 还没等他多想,现实就照进了他的幻想,几个学科的老师迅速成立了一个群聊——棒打鸳鸯小组。 态度很明确,池藻藻不能被陈醉这种人毁了。 看着那几个老师热火朝天的讨论,许志成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池藻藻对自己这个恩师的坦白,还是应该先破口大骂这个脑子不清楚的爱徒。 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一宿都没睡着。 踏进办公室门,池藻藻坐在那里,一边翻着书,一边慢条斯理的端着水喝着。教导主任也在,已经发胖的脸气的通红,一起一伏的肚子更是彰显出他的愤怒。 办公室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你跟陈醉必须分手!” “啪!” 紫砂杯顿时砸在桌上,碎得四分五裂。 教导主任没料到池藻藻的突然发难,指着池藻藻,气得发抖, “池藻藻,你……” “你还懂不懂尊师重道,学校辛苦教育你,不是为了让你忤逆……” “枫叶高中昨天又联系我了。”池藻藻不疾不徐的说着,又拿了个杯子,准备给自己再倒杯水。 教导主任果然没说话了,他懂她的意思,隔壁死对头枫叶高中一直想挖池藻藻过去。 “利益在前,各取所需。”她的语气真挚又嘲讽,完全不是平时那个乖乖巧巧的好学生,“老师,何必呢?”。 她帮林城一中稳住状元的名号,林城一中就应该对她跟陈醉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志成害怕池藻藻再说出来什么,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教导主任,嘀咕了两句。 “朽木不可雕也!”教导主任撂下句话,往外走,临走时泄愤的摔了个杯子。 看着地上两只死无全尸的紫砂杯,许志成觉得心尖痛。叹着气坐到池藻藻对面,一时没有开口。 池藻藻一笑,放下书,推过紫砂壶的杯子,“老师,喝水。” 清冷、淡定,还带着命令。 许志成被池藻藻的陌生惊了一跳,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脸,可是却又不太一样了。 就像换了个芯子。 “哼,”池藻藻冷笑了一声,歪着头,像突然被折断脖颈的布娃娃,双眼蓄着冰棱,看着他。许志成心头一跳。 想起来了,这种冰冷、嘲弄、漠视的冷笑。 林城一中作为一个老牌重点高中,在林城几个高中里一直是龙头老大的地位。可是隔壁枫城高中新校长跟盛京教育部关系好,拿到了两个亿的资助,扩校区、抢老师、夺生源,一时风头无二,还真就在两年前追平了他们的一本率,甚至还抢走了省状元的名号。 一时间整个学校领导如临大敌,发誓一定要抢到那一届甩开第二名好几十分的中考状元,天才少女——池藻藻。 恰闻池藻藻父母因车祸去世,打着人道主义关怀的旗帜和那么点儿趁人之危的小心思,许志成带着一个临时成立的小组第一次进到池藻藻的家。 她的家里摆满了酒。 出名的,没名的酒摆的到处都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酒香。是的,是酒香,不是那种醉鬼失态乱吐整的到处都是臭烘烘的酒臭味儿。 当时他以为是父母双亡刺激到少女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忘却悲伤。 惜才之情、怜惜之情更是汹涌了。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好话说尽,池藻藻都没松口要进林城高中,只是说要看到全部的招生名单。 那时候的池藻藻冷清又疏离,好像全世界都被隔绝在外了。他把这些情绪全都归结于她父母双亡,整个人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 直到她父母过了头七的第二天。 当时招生工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校领导方面已经隐隐有了放弃池藻藻的想法。虽然可惜,但只要池藻藻不被枫叶高中的抢过去也挺好。 但是刚拿到了招生名单的许志成还想最后试一把。 门没关,鞋子散了一地。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冲了进去。 那时她正穿着一条纯白的裙子,拿着水果刀,一刀一刀切割着墙上她父母的婚纱照,仿佛是在分解那俩人的尸体。明明满脸都是泪痕,嘴角却噙着疯狂的笑,念叨着, “去死吧。” 似有所感,她突然看向他,眼里全无悲伤。而是冰冷、淡漠、嘲弄,好像全世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她可以逗弄的玩具,好像他们的生杀予夺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哐。” 风大力地把门关上,惊得许志成哆嗦了一下。 池藻藻站起身,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阴冷的笑,走向他。 此时他才注意到她的手被割伤了。 白色的裙摆上一条条晕开血迹,凌乱的海藻般的长发,她像个幽灵,带着一地的血花,带着一把试图杀死她父母的刀,向他走来。 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猩红着眼,一身仇怨,要毁天灭地。 “哈。” 他觉得窒息,自己就像是被绑在试验台的动物,非死不可。 池藻藻拽过他手里的招生名单,翻了两页。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身上那股阴鸷明显消散很多。 然后让他坐下,缓慢的讲了一个近乎惨烈的故事: 她的亲生父亲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娶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结果得知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怀了自己的骨肉,便义无反顾的回到了她身边。结果在她出生的那天,母亲难产,父亲车祸。一出生就成了孤儿。本来以为不幸开始即结束。结果远远不够。照片里的女人接回了她,开始了对她长达十五年的虐待。 悲惨不仅没有尽头,还可以反复迭加。 在她十岁的时候,女人再婚了。嫁了一个强奸犯。那个男人企图强奸她。而她的继母却将一切归咎于她。这样的痛苦持续了终于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结束了——他们死了。 她把这个故事讲得很简单,平淡的像一杯白水,但是他知道这杯水其实很苦。 八点档的故事再狗血,人们都可以看的乐呵呵又痛心又惋惜,可是当悲剧在现实中真的发生在一个姑娘身上,许志成完全无法描述自己的情绪。 然后,她看着许志成,眼里蓄着晶莹的泪花,全是绝望、痛苦,讲了一句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她告诉他: 世人皆在凝视深渊,她即深渊,却无人救她。 所以她坏掉了。 池藻藻眼里的惨烈让许志成震惊了,她就像在金陵台上啼血的杜鹃,拼了命,却不被理睬。 她在向他求助。 她在向他求救。 所以,他以人民教师的荣誉发誓,要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池藻藻最终选择了林城一中,他做了她的班主任,悉心教导她,指引她。她很争气,成绩上一骑绝尘。与人相处上也看不出纰漏。真的很乖,乖到让他忘记这个看上去包容了全世界的少女,其实一开始是想跟这个世界决裂的。 不对,或许不是一开始,而是一直都在决裂,只是被她藏起来了。 “老师,我是不是又要坏掉了。”她眼角有些泛红,语气里带着惊恐,“我害怕……” 许老班突然明白当初她为什么非要看招生名单,为什么只翻了两页就不再看下去,按着名字首字母排序,可不就在前面吗。 “你其实是想确认招生名单里有没有陈醉的名字吧。”没等她回答,许志成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不会。藻藻,做你想做的吧,老师信你。” 他怜惜她,相信她,她不仅是他心爱的学生,更像他的孩子。 他会一直救她。 许志成看着池藻藻退出去的背影,想到到当初特意为她请的心理医生在综合评估里留下的那句话: 美丽的皮囊下,藏着个魔鬼,可救人,亦可杀人。 “藻藻,下周学校会请心理医生来疏导高叁的学生,我帮你要个名额。”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句,“姓陈。” 她多喜欢那个男孩子,zui,跟着他名字发音沾亲带故的,就能夺取她的好感。他自己也是,许志成,g。 “好。” 池藻藻走出去,低着头,擦着眼角的泪花,笑着,她就是农夫怀里的蛇,蛇怎么会感恩,蛇只有本能。 眼泪真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可以淹没她所有的邪恶,只让人看到她的纯良、脆弱。 万物皆可利用,皆可摆弄。 哈。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喜欢 “池女神下线,冲冠一怒为蓝颜。” “池大佬怒摔紫砂杯硬杠曹大肚,大获全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学霸在线黑化。” 景灿趴在桌上,点不进去帖子,只能看着手机上各个飘红的标题,再一次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右后方是神色懒散的少年。他承认他醉哥很帅,唇红齿白桃花眼,宽肩窄腰大长腿,家底还硬得很。 虽然平时一副纨绔模样,可是叁观比不少人都正,招人喜欢很正常。 可是他的藻藻小仙女也是天上来的啊,怎么就为了他醉哥下凡下到这地步了呢。 因为脸吗? 可怜他花骨朵都还没结上的少男情怀,好心酸。 陈醉随手翻着《经济人》,有点受不了景灿怨妇一样的目光,摔下杂志,不爽的说, “有屁快放。” “你跟藻藻小仙女是真的吗?” 还他妈小仙女! “你该改口了!” 景灿不想顺陈醉的意,难得硬气几回,嘟囔着,“你哪里好了。” 陈醉看着景灿那不服气的模样,气极反笑,挑衅的说, “哪儿哪儿都不好,就是在你藻藻小仙女心里天下第一好。” 想哭。 拒绝狗粮! “女宠男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再给我说一次……” “哼,”景灿把手机摔到陈醉面前,控诉着,“小嫂子都哭了。” 陈醉掠了眼标题,看着那幅不甚清晰的偷拍照:她低着头,头发遮掩着,只看得见漏出来的侧脸,指尖捂着眼尾。 整个人明显情绪不佳。 她在哭! 陈醉心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很不舒服。 这是学校欺软怕硬,觉得他陈醉家底硬惹不起,所以就从软趴趴的池藻藻身上下手? 陈醉又生气又心疼,抓着一个纸袋,准备离开教室。 “陈醉!”许志成站在窗外,看上去很着急。 棒打鸳鸯? “许老师。” 陈醉站得笔直,他在评估自己在池藻藻的心里重一些还是许志成重一些? “陈醉,我想请你帮个忙。” 另一边—— “池藻藻!”林凯疯狂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终于忍不住,苦唧唧的说,“我家房子塌了。” “哦。” “你赔!” 林凯觉得世界疯魔了,他的小仙女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被一个二世祖拉下凡了也就算了,还成了池大佬! 都给他哭! “噗。”池藻藻被林凯委屈的样子逗乐了,“那我给赔”。 说完,抽出一张演算纸,模样认真的描画起来。 林凯见池藻藻不否认,还一副要补偿的样子,心里的酸水咕噜咕噜往外冒,羡慕死了,嫉妒死了。 “砰”一个纸袋不客气地出现在她桌上,池藻藻转过头,就看见陈醉皱着眉看着她,不像生气,但是情绪明显不对。 “出来。” 池藻藻立刻放下笔,把画交给林凯。 “海景房”,想了想交代了一句,“老师问起就说我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这是要翘课了! 林凯呆愣愣地看着池藻藻被陈醉牵住离开的背影,低下头看着他的海景房:一个长方体里有个小长方体,还有波浪线代替的小河。 真是又酸又苦又甜。 天台。 上来以后,陈醉没有说话,只看了池藻藻一眼,就背过她,点了支烟,却没怎么抽。放任它自己燃着,好像风会带走灰烬,顺便再带走他的烦躁。 他心里真是烦躁到了极点。 他原本去找校长,想把一切都担下来,让他们有什么事情找他,少他妈去碰池藻藻。却一下子被那个自己私底下要叫叔叔的校长点醒: 他那副为了池藻藻样子,气势汹汹,毫不讲理。 他为了池藻藻失控了! 不是没发现自己最近的反常,的确有点太在意池藻藻。 他浪荡惯了,有过几个女朋友来打发时间,每次抽身而出的时候潇洒的像扔一个旧玩具。 至于那些姑娘哭哭啼啼在分手时候的喜欢之说,他也根本不在意。 玩具的喜欢,有什么值得上心的。哭的最凶的就再用钱砸,物质够了,也就可以认清现实了。 爱别离,众生皆苦,爱情算个屁。 但是池藻藻不一样,他特么现在是上心了。在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就沦陷了。 这跟他最初给她的宠物定位有明显的偏差。 本来想要再整理整理思路,却看到她和前面那个眼镜儿说说笑笑。 更气了。 他还没彻底睡到她,就开始护着她,一点儿委屈也不想要她受,现在又开始为她吃醋。 亏了。 想到这里,他恶狠狠地抽了根烟,他是真不认识自己了。 明明此刻碧空无云,阳光明媚,池藻藻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大雪挟裹住,冷到她有点忘记要怎么呼吸。 眼前那个猛吸着烟的少年和当初为她撑伞的少年明明已经重合起来,此刻却在彼此排斥,似乎要分离开。 她有点慌,陈醉向来比同龄人果断,很少有这样犹疑不定的模样。 「我们试试吧。」 他没说具体时间…… “藻藻,我们……” 他欲言又止像根矛,狠狠地往她心里捅,可是她却拿不出盾牌。 “是要分手吗?” 陈醉觉得自己就像一本书,被她翻的透彻。 池藻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来掩盖住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有一条缝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迅速裂开,呼呼地往里面灌着风,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痛的要命。 “你们他妈今天是赶着趟来气老子的吧。” 陈醉摔下说中的烟,瞪着池藻藻,居然敢不看他! 两乳头间第四肋间隙。 第五肋间,左锁骨中线内0.5~1厘米——心尖搏动处。 五步开外有一根布满了铁锈的钢钎,但锋利依然。 扎进去,这个心跳就永远是她的了! “老子真想劈开你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那么,分手都敢说。” 还喜欢自己,骗子! 钢钎! 鲜血! 心跳! 杀了他! 深渊里正探出一只手,要拖住她。 “那我先走了。” 胆儿肥了? 陈醉气得狠了,捏起池藻藻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陈醉,疼!” 池藻藻声音发颤,再不走,那只手就要抓住她,她就要崩坏了。 想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他。 “哪儿疼?”陈醉卸了手上的力,她刚才满眼的决绝,就像阳光下的碎冰,扎得他眼睛疼、心也疼。 “心疼,唔……” 陈醉心墙塌了一片,吻上去,他跟她是一样疼。 这一吻下去,他就再也不是那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少年了。 从此以后,满楼,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池藻藻。 他的吻又急又重,就像涨潮的大江,带着翻滚的一线白色浪潮,将她浇透,湿了个彻底。 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他勾着舌头尝了尝,又咸又苦。 也不知道她下面的水是不是也又咸又苦。 “池藻藻,我没想跟你分手。我就是……” 开不了口,要他怎么说,说他糊里糊涂玩儿了十八年,连喜欢个人还要别人提点?提点也就算了,他还他妈在那里矫情,紧张,甚至还有些纯情小处男终于要做男人的兴奋、暗喜?!!! 甜蜜? 他还做不做人了! 陈醉揽住池藻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情窦初开的傻逼样子,头窝到她颈窝里,一只手有些煞风景地伸进她的裤子,他没想做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亏了,不能再亏下去。 上面下面的小嘴他都想碰一碰! 以后这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 池藻藻侧过头,蹭到他颈动脉的搏动点,真有力。 像鼓。 “咚,咚,咚。” 那只手被吓跑了。 “陈醉,我好喜欢你。” 陈醉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了一下,倏地抬起头,压住心底的得意,傲娇地别过脸, “我知道,池藻藻,我也……是……虽然……可能……没你多。” 瞥到她因为惊喜而越瞪越大的眼睛,心下又气起来,喜欢还敢说分手,心里的那点不好意思瞬间消失,变得凶狠起来, “但是,你不能让老子亏了,一分都不行。” “阿醉,我不会的。” 不会让他吃亏。 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池藻藻有可以撸顺他的每一根毛的本能。 身心愉悦。 她声音软软的,听的他下身发硬。 “嘶。” 陈醉觉得有点疼,退出手,看着手腕上的那段红印,又看看箍住她细腰的裤子,皱着眉,他除了挨他爹的揍和偶尔打个架拉伸筋骨以外身上基本没红过。 “疼。”陈醉扬了扬手,给她看,无赖的说,“都赖你,得赔!” 他要抓住一切机会让她割地赔款。 “嗯?” 池藻藻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体,耳尖泛红。 幼稚鬼,满脑子黄色废料,可是他真的好可爱,喜欢的要命。 “明天穿我买的裙子。” “嗯?” 真是爱死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了! 乖得很。 陈醉扯了扯自己的裤子,尽量让下面不显的那么膨胀,他记得她下节是许志成的课,不能翘。牵住她准备走。 “等下。” 池藻藻蹬蹬跑过去,拿出纸巾,包住那根钢钎,递给陈醉, “太危险,拿下去扔了。” 这是开始使唤上了! 居然他妈有点甜! 是夜。 某乎:分手以后如何让前任乖乖回头。 点赞。 赏金后面缀了四个零,池藻藻想了想,又补了一个零。 大大好厉害。 “铃——” “你跟陈醉在一起了?” 、 那边声音低沉,好像有点不高兴,池藻藻随意嗯了一声。 良久寂静。 “宋南出来了,要不要我……” “不用。”池藻藻看了眼自己的手,想起自己复发的创伤后应激,笑了出来,“我自己来。” -- 宋南 清晨六点半。 天已经大亮,只是行人不多。 “要多夸奖对方,要适当娇嗔示弱,要找共同兴趣爱好……” 陈醉大刺刺坐在车上,看着手机,仔细的思考着论坛里面的恋爱技巧。对于里面的娇嗔示弱他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娇嗔?嘤嘤嘤。怎么示弱?她上他下。她要是不嫌累,他也是可以的,虽然他更喜欢后入…… 陈醉扔下手机,转过身,对着坐在他旁边的正认真看着新闻的男人说, “哥,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蒋淮扔下手中的平板,捏了捏眉心,他想打人。从早上跟这个小混蛋坐在一起他耳边就没消停过。 不是什么恋爱甜甜圈小技巧,就是如何让自己在女朋友面前更有魅力,再不然就是这句话: 哥,我今天怎么样。 “很帅。” 自家弟弟,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又不能真打死。 “真的?” 陈醉又抓了抓头发,今天他要去接池藻藻上学,莫名有点小紧张。 “陈少爷,到了。” “谢谢张叔。”临下车,陈醉又回过头,“哥,下周我生日,攒个局……” “陈少爷,您老人家两个月前才过了十八岁寿诞!” 没搭理蒋淮的阴阳怪气,陈醉笑的得意,“就是找个由头给你们介绍下我的小宝贝……” 蒋淮笑出声,也不客气直接戳穿陈醉这个小畜生。 “顺便再让人家小姑娘往自己脖子上戴一蝴蝶结,打包成礼物送您床上。” “正中下怀。” 陈醉也没不好意思,坦率的承认了。 他喜欢池藻藻,想得到她的心,自然也想得到她的人。 灵肉合一。 蒋淮看着俊逸的身姿越来越远,刚才宠溺的脸彻底阴沉下来,吩咐着, “查一下这个女的。” 松润园。 池藻藻扯了扯还未及膝的短裙,腿上凉飕飕的,还是有点不适应。挤了点手霜,闻了闻,栀子花味儿,一边涂抹着,一边往跟陈醉约好的地方走。 陈醉要来接她,好开心。 空气里都是栀子花和雪松纠缠在一起的味道。 甜的要命。 “哗哗。” 树丛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呼吸声。有点恶心。 池藻藻停下脚步,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各式各样的色中恶鬼看多了,她对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有种本能的敏感。 她弯下腰,假意抚弄着鞋带,透过双腿的缝隙,身后那双腿毛纵横交错的腿果然也停步不前。 露阴癖? 他们小区里有一个露阴癖,整日光着半边屁股,吭哧吭哧的不可描述。 只是又有点不像。身后的那个人目光明显怨毒。 她们有仇? 身后的男人停在原地,抓弄着蓬松赃污的头发遮住额角,企图更加模糊自己容貌。他知道这条路没有监控,可是耐不住前面的小贱人再耍什么花招。 低头看看手掌中央的蚯蚓一样的瘢痕,愈合了叁年,他也受了叁年的苦。 终于到偿还的时候了。 池藻藻低头看了眼时间,陈醉快到了。 管他有仇没仇,直接杀了了事。 前面的路面因为长期不堪重负的碾压,坏掉了。物业也没出资维修,倒是街边的修车行就隔叁差五的在上面立玻璃渣,赚补胎钱。 池藻藻看了眼脚上的puma,或许可以找一片玻璃踩上去,嵌到鞋底,做个简易冰刀,出其不意地把他从上剖到下。 开膛破肚。 肠子哗啦啦流一地,或许还能看见他昨夜的泡面中的玉米粒。 男人看着池藻藻一路蹦蹦跳跳,仿佛全然无觉,想到刚才因为弯腰而完全暴露的大腿,像是凝固的蜂蜜。 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手了。 先奸后杀。 猛扑上去! “池藻藻,老子要了你的命!” 「妹妹,你爸爸在不在家?」 「不在。」 「叔叔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让我摸一摸,我就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宋南! “操你妈!” 耳畔传来破风声,熟悉的声音惊雷一样划破巷子的寂静,一股子被大雪压弯身子的雪松味儿冲进她的鼻子,池藻藻怔在原地。 陈醉! “咵——” 就像庖丁解牛的最后一刀,整只牛都骨肉分离地瘫软在案板上。 骨头断了。 “池藻藻,你个贱人……啊……” 恶毒的咒骂被胸腔涌出的血水堵住,呜呜咽咽的出不来。 「警察,我要告她故意伤害!」 「叔叔……我……没……没有……」 无父无母的少女,衣衫不整,眼底通红。谁都会可怜她。强奸未遂,猥亵幼女。就在牢里蹲到死吧。 他既然出来了,那就再弄进去。 等池藻藻回过头,宋南已经被踹倒在路面,捂着肚子,头上密密麻麻地冒着冷汗,他已经痛得完全叫不出来。 脾脏破裂? “池藻藻,老子要废了你。” 泼天的仇怨。 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送命姿势。 他凭什么废了她? “那老子先废了你!” 陈醉补上一脚,男人滋溜往后滑行了一米多。满是沙石的地面像砂纸,硬生生刮下来一层皮肉…… 一米…… 再一米…… 宋南仿佛一坨沙袋,被踹得节节后退,拖行了一地的血肉模糊。 眼底的泪光仿佛一片放大镜,池藻藻隐隐看到那株雪松上围绕着地狱般的漆黑。 和她在的深渊一摸一样。 “陈醉。” 身后的声音微微颤动,陈醉停下来,转过身—— 她抱着一块石头。 高举。 掉落。 “砰。” 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裂了条缝,细细碎碎地露出血红的瓤,汁水顺着那条缝往外淌。 宋南被开瓢了。 骨头渣子翻开,带着毛刺穿过头皮,红红白白流了一片,很腥。只有眼睛还是怨毒的盯着,像是临死都要拉上池藻藻垫背。 出气多进气少。 池藻藻看了眼陈醉,又看了发抖的手,她当着陈醉的面杀了一个人? 他会怎么想她? 陈醉愣了一秒又很快恢复清明,确认那坨蜷在一起的死肉不需要再补刀才走到池藻藻身边。 “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呼吸很粗,像是被火焰灼烧着,把她前前后后的翻看着。 池藻藻没有说话,只呆愣着看着陈醉,看着他眼里为她燃起的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要烧光她周身浓稠的黑暗。 “池藻藻,说话!” 陈醉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抖,搞不清楚是气的发颤,还是心疼的发颤。 当时他刚拐过街角,就见自家小宝贝一路蹦蹦跳跳,像个兔子。他还没来及张开双臂拥住她,就看见那块玻璃的尖角扎破她的鞋底,心也跟着扎了一下。 结果心脏还没来得及流血,他又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脱下了风衣,赤身裸体的要往她身上扑。 操他妈的! 要把他剁了喂狗。 “陈醉,他又来伤害我了。” 他又来了。叁年前一次,叁年后一次,为什么这些事情没有止境?为什么偏偏是她? “所以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变成一条躲在暗处的蛇,挑选着猎物,然后亮出獠牙,恨不得所有人都陪她死。 “池藻藻……” “你还要我吗?” 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带了血槽的刀,扭转着在他心口翻动。 “老子不要你谁敢要你!” 他不要她了,她要怎么办?说什么傻逼话! 池藻藻扑进陈醉的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曝晒的裂开的瓷娃娃,只有眼泪可以湿润她快要龟裂的身体。 “乖,我在的。” 他在的,什么都不用怕。 “少爷。”黄叁匆匆赶来,看了一眼一边倒的现场,松了一口气。 陈醉冷冷的点了点头, “处理掉。” 不再多说什么,横抱起池藻藻便往外走。 商场的晨间动员歌声音越来越响。 池藻藻已经止住了眼泪,有些好奇的探出头,发现自己已经在puma鞋店里了。 陈醉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牌子? “帮我女朋友拿双鞋,36,底越厚越好,谢谢。” 陈醉放下怀里的池藻藻,交代她坐好。便蹲下身,脱她鞋子。 池藻藻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下颔绷紧的线条,像闪着寒光的刻刀。 他在压抑着情绪。 试探的喊, “阿醉?” 不理她。 “陈醉?” 还是不理她。 “醉哥?” 陈醉脱掉她的袜子,捏住池藻藻的右脚,仔细观察着。 “陈醉哥哥?” 没有伤口,稍微放下心,才抬起头, “藻藻,疼吗?” 她,疼吗? 不疼的。 她疼习惯了。 池藻藻想起小时候自己被那个女人打得狠了,楼上一对夫妻瞧她可怜,偶尔会出来帮忙劝两句或者给她一顿饭。后来她越来越漂亮,那位妻子的目光就变了,总是用一种疑神疑鬼的眼神盯着她,再后来更是恨不得帮那个女人再在她身上添一棍子。 她越疼,她们就越开心。 各种肮脏的话不分是非、不辩真假就往她身上压,就只是因为她丈夫帮她扔垃圾的时候多看她一眼。 所以她把她推下了楼,让她瘫痪在床。结果她的老公没多久就跟她离了婚,另娶他人。听说两个人暗度陈仓很久了。 多可笑。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跟她没有关系。恶毒的污蔑就像石头一样往她身上砸。 无人听她哀鸣。 无人顾她清白。 她听过很多恶毒的话,挨过很多的打,也受过很多隔靴搔痒的同情,可是没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将她的脚抵到心口,带着铺天盖地的心疼,问她疼不疼。 “他叫宋南,我以前……” “我知道。” 他知道。宋南从牢里出来当天,许志成就已经找过他了。 她不用再把那些已经结痂的口子再撕开给他看。 “池藻藻,我会护着你。” “别怕。” 眼角发烫。 他再次赋予她哭泣的能力,让早已干涸的灵魂,再度挤出水来。 以黏合她身上所有崩坏的裂缝。 像一线天光。 好亮。 宋南是一开始就想写的,但是我太懒了。本来他也是个boss……算了…… -- 随意 卧室—— 厚重的窗帘没拉严,泻出银白的晨光。整个房间充满了迎着阳光的雪松的味道,暖暖的。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间屋子居然会让她这么留恋。 池藻藻醒了,发痴的看着陈醉白净的脸,好嫩,像是被玉净瓶里淌出来的杨枝甘露,一点点湿润过。 想尝。 昨天陈醉替她请了假,就一直陪着她,她知道他守了她几乎一夜,都没怎么睡。 傻瓜。 区区一个性骚扰而已,她哪儿有那么脆弱。如果她连宋南都对付不了,那她早就被欺负死了。 但是真的好开心啊。 池藻藻稍微挣开陈醉环住她的双臂,凑上去,实在没忍住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薄唇。 陈醉觉得脸上有点痒,像是蒋淮家的小母猫,总是跑到他床上,将他舔醒。只不过现在脸上的舌头没有粗糙,更嫩,更细。 小妖精。 他掐住池藻藻的腰,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看她呆愣了两秒,才因羞赧而捂住脸颊的双手,冰肌玉骨。 像不胜凉风的水莲花。 男朋友还可口吗? 他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调侃,池藻藻羞得更厉害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陈醉轻笑,昨天他特意给做心理医生的堂叔打了电话,知道女性在被性骚扰后或多或少会对异性感到排斥,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一直很克制,只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池藻藻睡了一晚,旁的都不敢干。 偏偏她—— “藻藻” 陈醉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微凉的唇贴上她的指尖。 你小男朋友硬了。 他每唤一声,就换个地方亲吻,低沉的大提琴声,裹着他舌头的湿润,一点点将她浸湿。 痒得钻心。 滚烫的粗大像根烙铁悬在她小腹上,灼灼地散着热气,像是要把她蒸干。 灵魂仿佛变成了一张纸片,飘荡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上,呼啦啦地发出愉悦的声响。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要怎么做? “藻藻,怕我吗?” 陈醉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像土星的光环,落着冰雨和尘埃。 “昨天,我会不会吓到你。” 她就像水晶,又纯粹,又不纯粹,但他不允许这颗水晶因为害怕自己而出现裂缝。 “不怕的。” “阿醉,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又来了,池式表白,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心动。 “嗯。” 满意。 她总是让他很舒服。他们连灵魂的每个不完整的齿痕都可以严丝合缝的契合。 陈醉低下头,嘴唇停在池藻藻漂亮的锁骨上,啃噬着。 本能驱使,池藻藻下意识就要去蹭弄他的下身。 陈醉狠下心,忽的用力一咬,牙齿刺破她白皙的皮肤,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 池藻藻疼的脖子向后一缩,扶着他瘦腰的双手也不禁抓紧, “阿醉……疼……” “知道疼就好。”陈醉舔了舔牙齿上的鲜血,有些喜怒无常,带着几分暴戾,“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逞强。” 他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了? 池藻藻不再说话,讨好地看着陈醉,装乖巧。 陈醉昨天心疼得发懵,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才有时间静下心来细想——她是知道那条路没有监控的,才故意踩到那么大的玻璃片,她不仅是在自卫,搞不好还想反杀。 瞬间气得肝都疼了。 不想哄她。再疼也不哄。就该让她长记性。 “陈醉哥哥,只是急中生智……”池藻藻边说话,边讨好的要去碰那根滚烫。 摸摸应该就不气了吧? 陈醉笑了,小狗崽子居然知道色诱了!挺起身,啪的拍了拍她的小屁屁,面无表情, “起来。我让王思凡送了早饭过来。快去吃饭。” “可是你……” 池藻藻指着陈醉四角裤下的鼓鼓囊囊,心情复杂。 他晨勃了,却完全不用她。明明她表现的可怜弱小又无助。正是趁人之危的好时机。 说出去也是以身相许的话,都不用他负责。 “不用我吗?” 声音纤细的像夜风中的茎干柔软的谷莠子,被夕阳染了个通红,挠得陈醉耳朵发痒,心也发痒。 “乖,今早是你许老师的课。”大掌抚到她身下的柔嫩,居然湿了,小骚货,笑得更加得意,“等下周哥哥生日的时候就喂饱你。” 羞死个人。 “我发现你很尊重许老师。” “嗯,他人很好。” 那天许志成不仅告诉他宋南和池藻藻的恩怨,他还被许大班主任用眼神从头到脚嫌弃了个透彻,却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在最后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池藻藻过得很苦。 像她的娘家人。 这是他唯一一个知道的真心对池藻藻好的人。 陈醉快速地冲了个冷水澡,没穿上衣,只随意地把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腰上,倚在门框上,看着池藻藻从微波炉里取出早餐,再细心地装盘。 心软的一塌糊涂。 蓝色格子的围裙居然也能被她穿出前凸后翘的感觉,陈醉舌尖碰了碰后槽牙,突然想到了厨房play。 欲望涌起,想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走到池藻藻身后,圈住她,用已经蔫吧下去的下半截顶了顶她的腰。 “今早真有许志成的课吗?” “有的。”池藻藻往前缩了缩,摸上他有些凉的胳膊,推着他,“厨房有油烟,快出去。” “要不今天也不去了。”陈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想要她。 想得杰宝发疼。 池藻藻觉得陈醉此刻像一只幼虎,奶声奶气的嗷唤着要抱抱。踮起脚,咬了咬他的下巴,“学霸也不能天天请假啊,而且今天有我国旗下演讲。” 有一个事业心极重的女朋友怎么办? 支持! 陈醉不再纠缠,退出去。就当给她娘家人一个面子。随手拿起一个陶罐,摇了摇,有哗哗的液体声,看了眼标签, “桃花酿。” 那天进她家的时候,他就隐隐闻到了酒香,一格一格的陶罐、瓷瓶、玻璃瓶,他还以为是什么独具匠心的装饰,没想到还真是酒。 “吃饭了。” “怎么有这么多酒?” 池藻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能喝酒的。还是说古往今来的诗仙学霸要喝酒才能吟诗考试? “陈醉啊。” “嗯?” 池藻藻看着他怔住的样子,粲然一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醉心于他、沉醉于他。 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陈醉不由舔了舔嘴角,笑得得意。 他爱死她的直白了。 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拿起一个汤匙,舀了勺清粥,吹了吹,喂给她, “张嘴。” “下周你还要过生日啊?” 明明两个月前才过了生日。他好像很喜欢过生日。 “嗯。” 也不是非得过生日,就是想把她领出去给别人看看。 瞧,全世界最好的池藻藻,陈醉独属,看得到摸不着! “你之前生日我也偷偷给你送了生日礼物。”池藻藻咽下一勺粥,撇撇嘴,“一本书,《红字》,结果第二天就在学校垃圾桶里看见了。” 声音越来越小,还带着些委屈。 陈醉愣了一秒,有点印象,咬住她的耳垂,轻轻舔着,哄她,“乖,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以后的,我都放保险柜里收着。” 声音带着钩子,像打在芭蕉树上的雨滴,很沉。 要命,她好像湿了。 林城一中校门口—— “同学,你头发不合格。” “同学,校牌!校牌!” “同学,你裙子太短了。” 纪检部的A同学套着红袖章,站在大门底下,苦着脸,觉得自己又要被各路人士拖进黑名单呆几天了。 难做人啊。 其实学校没逼着穿校服已经挺仁慈的了。怎么就…… 嗯?! 前方有敌情! 纪检A眯着眼睛,有些亢奋,雷达般锁定五十米开外的一对男女。 男的白T恤黑裤子,女的黑T恤白裙子,胆儿挺大啊,穿情侣装! 光天化日,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纪检的脸面往哪里放! 如临大敌。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列队! 纪检部的尊严由他们守护! 两张俊俏的脸越来越清晰,ABCD原本脸上的斗志昂扬也逐渐垮下来,像晌午的冬瓜叶,皱皱巴巴。心中燃烧的大火也逐渐变成小火苗,直至完全熄灭。 陈醉! 池藻藻! 陈醉揽着池藻藻圆润的肩头,微微低着头,听池藻藻认真背诵着的英语短文,偶尔纠正一下她的发音。 只是到了门口才稍加收敛两个人隔了个五厘米,进了学校又南北极相吸般靠近。 “诶,不公平,你们怎么不拦他们!”因为头发有些长被拦下的同学不满的喊道。 纪检A拍了拍长发同学的肩,一脸的语重心长, “男的,陈醉,校霸。” 学校的礼堂就是他家修建的,据说最近还承包了整个食堂。 又指了指头顶,校门上滚动着池藻藻名字的LED灯牌,“池藻藻,全校第一。” 不是年级第一,是全校第一。 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好心酸。 演讲台。 “怦怦。” 池藻藻拍了拍话筒,穿过乌压压的人头,对上陈醉的目光, “大家好,我是池藻藻。” 忽然想起当初陈醉说的那句,她的学习心得并没有什么人认真记下。 那就算了。 唇角上扬,笑得肆意又嚣张,竟然有几分陈醉平日傲慢的神态。 “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作为全校第一的我,是如何为所欲为的。” 言下之意:我谈恋爱,别人管不着。 炸了! 全校沸腾! —————————— 我更新习惯是日2500字到3000字,不够2500的章节当日会双更(有存稿就是有底气。) 收藏过五十加更,珍珠满百加更。感谢各位的喜欢哦 -- 暗示 医务室。 池藻藻往纸杯里添了点水,虽然是挑挑捡捡地说,但还是感觉讲了好多。 渴。 她用力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白大褂——陈柏。 明明已经交流完了,却还在继续翻看她之前的病例,不让她走。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心理医生,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什么羞耻的、肮脏的、阴狠的,都会在大灯之下被研究透彻。 更何况对面那个人用一副试验品的目光审视她? 他想研究她。 就像殡仪馆的人都恨不得把她脑子撬开看看是不是比别人多了几条沟纹。 “你看上去心情很轻松。” 池藻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得让许志成安心。 “你最近是不是动过手了?” 池藻藻内心一沉,他这个话问的指向性太明显了,要是个嫩青蛋子她就真的会被唬得噼里啪啦全抖出来。 “动哪方面的手?” 池藻藻把问题抛回去,她倒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凭借那几页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病例给她定罪。 人格分裂?反社会?暴力?抑郁症? “那你开心吗?” 很明显陈柏回避了,开心吗?杀了人开心还是和陈醉在一起了开心? “开心啊。” 池藻藻撑着头,又想到那天宋南那只像个熟透西瓜的脑子。其实她没必要动手,但她就是想,撕开那张乖巧柔润的面具,透过那条缝隙让陈醉看到她的脆弱,甚至是引导陈醉去揭开她的真面目。 她希望陈醉能够接受她病态的真面目。 小小的寂静。 “池同学。”陈柏最后看了一眼池藻藻的心理评估量表,开口,“综合你目前的情况,我建议你最好是退学,接受治疗。” “还有和你男朋友分开。” 无聊。 “理由。” 池藻藻没有生气,继续喝着水,眼神却已经往笔筒飘去。 没有裁纸刀。 “你会杀了他。” “哦。” 池藻藻继续漫不经心地答复着,目光又落在白大褂脖子上斜斜的肌肉处。 用钢笔? “池同学,我觉得你应该重视自己的疾病” 池藻藻的不配合让陈柏有些生气,“童年阴影让你有反社会倾向。你自己其实也清楚一旦受到刺激你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陈醉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他不会对你忠贞。一旦他不忠贞,你就会杀了他。” 「一旦他不忠贞,你就会杀了他。」 池藻藻又看了眼白大褂脖子上因激动而贲张的血管,动脉血可以喷到天花板上。 像喷泉。 想陈醉了。 “翁嗡嗡——” 陈醉瞥了眼手机,是黄叁儿。面色阴沉,跟老师招了招手才径直走出教室, “说。” “少爷,您昨天让送过来的人,我们查清楚了。有案底。除了池小姐还有两个受害者,被池小姐报了警,蹲了几年。出来以后就直接来找池小姐报复。” “那个流浪汉呢?” “我们在附近一个窝棚里找到了流浪汉的尸体。应该是宋南想瞒天过海借着露阴癖的壳子犯事后金蝉脱壳。” “警察怎么说?” 黄叁立刻会意,“警察这边很配合,而且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池小姐这边连面都不用露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陈醉轻轻颔首,他一想到池藻藻那天搬起石头像是要和这个世界决裂的样子,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她前途光明,不能够被那些人渣毁了。 目光瞥见操场下一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姑娘,正慢吞吞移动着。 是他的池宝贝。 “听您吩咐,还留着口气。您看怎么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太炙热,池藻藻似有所感,望过来,朝他甜甜地嘟着嘴,远远的亲了下。 心都化了。 “少爷?” 陈醉看着那抹白色渐渐消失,收回目光,眼下一片冰凉, “那就交给警察。这么喜欢露,就找个人给他上下都松松,让他漏成筛子。” 他记起来她现在是去接受心理辅导了。看了眼时间,还早,晚点再去接她。 医务室气氛一度凝滞。 池藻藻百无聊赖地又看了眼那个医生的胸牌——陈柏。 陈柏想让池藻藻吃些苦头,“我会在你综合评估里写清楚这件事情……” 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池藻藻幽幽地看着陈柏小人得志的幼稚样子,逼她就范? 呵,学校就不能花钱请个好医生吗? 分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不能接受!谁都别想把陈醉从她身边抢走。 池藻藻嘲讽地勾起唇角,扯开短袖,露出雪白的香肩,带着哭腔, “陈医生,你想做什么!” 眼眶红红的,捂着胸口,像受了委屈的幼兽。 陈柏的表情一下子裂开,不复刚才的得意。紧张的站起身来, “你要做什么!” 教你做人啊。 池藻藻又抓了抓头发,带着令人误会的凌乱,笑的一脸无辜, “只是想让老师不要乱写而已。” 学校的请来的心理辅导,既没有录像也没有录音。 刚刚好。 白大褂看着池藻藻那副假装柔弱的样子,咬了咬牙,“好。” 他没证据,她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他不占优势。 “你不也一样受了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她一旦受了刺激就会不受控制杀了陈醉,他不也一样?受不了解决冷言冷语就要瞎逼逼她的心理评估? 她讨厌他一直反复说她会对陈醉动手这句话。 池藻藻目的达到,也懒得停留,提起步子往门外走。 “你迟早会害死他!” 胡说八道。 “我也会杀了我自己。” 池藻藻平静地回了一句,就像只是回复了一句我吃过午饭了那般简单。 谁都不能伤他,即使是她自己。 陈醉已经在走廊那边等她。 如倚东风。 池藻藻看了眼紧闭的医务室门,有些恼怒自己的冲动。 最近泡在陈醉的蜜罐子里,她确实有些不谨慎。 越来越不想装了。 “想什么呢?”陈醉走过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有点乱,“饿了吗?” 他没听到什么。池藻藻暗暗松了口气, “有丢丢饿。” “去外面?” “累。”池藻藻头抵在陈醉手臂上,软软的说,“食堂。” “懒得你。”陈醉捏了捏她的小脸,好喜欢她软绵绵的样子,“下周五我跟你们班篮球友谊赛。” “嗯?”圆圆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我今天就要开始吃多点,攒着力气,好给你加油。” “你每天都该多吃点。” 食堂—— “小嫂子,你多吃点。”景灿犹豫着要不要给池藻藻夹一块儿排骨,又瞥见他醉哥半威胁的眼神,果断放弃,把排骨放进自己碗里。 打个电话都要监视! 恐怖。 “小嫂子,我太难了。”景灿憋不住,想告状,“醉哥让我对你发情,又说不让我送礼。搞不懂。” “是发乎情,止乎礼。池藻藻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陈醉,昨天好像一直有电话找他,但是都被他掐断了。 他好忙。 “阿醉他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池藻藻往景灿碗里放了个核桃,盼着能给他补补脑子。 “小嫂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核桃!”景灿脸上的小酒窝更深了,吃下去,想了想,“迈凯伦或者房子吧。” “迈凯伦我哥已经有一辆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响着,景灿吞下去又补充,“今早听我哥打电话说想买套学区房。” “不过有点麻烦。他想要至少一百平的复式。一中附近基本都是老社区,新楼盘又要至少一年才能交房。到时候都毕业了,我哥也不会住了。” 景灿扒了口饭,又有点遗憾地补充道,“谁能想到学区房现在这么紧俏,有价无市。早知道就让我妈买几套摆着,我就不读书了,天天打游戏,月月收房租。” “书还是要读的。”池藻藻是真心觉得读书有用,“书读的多了,就不会在杀人的时候留下太多纰漏。跨步电压、乙醚过氧化物……” 景灿酒窝渐渐变浅,似乎被吓到了,池藻藻又解释着,“我意思是,如果你想要保护自己,除了直接用刀砍拼命以外,还可以伪装成当事人自杀。意外啊一类的……” “哦。” 景灿觉得嘴里的排骨好像没那么好吃了。 “聊什么呢?”陈醉已经挂了电话,走过来坐下,却看见池藻藻只吞了半碗饭,皱了皱眉, “难吃?” 如果不合她胃口,他以后就让人送午饭过来。 “等你嘛。”池藻藻扯了扯陈醉的衣袖,“糖醋小排哪儿有你好吃!” “行 ,那你就再多吃半碗饭。”陈醉心情愉悦,往池藻藻碗里夹了块肉,“不然对不起我的美色。” 景灿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粉红泡泡满天飞的小情侣,所以他醉哥现在是身体力行地给他解释啥叫秀色可餐吗? 他要绝食以示反对! “池藻藻同学!”处在变声期的粗哑居然盖过了吵闹的食堂,“你昨天在国旗下的演讲内容让我很振奋!我从来没意识到原来优异的成绩可以带来那么多好处!” 诶,林凯二号? “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然后追求你!”男生梗着脖子,瞥到陈醉越来越差的脸色,加快语速,“你就是我想要的为所欲为!” 说完便跑了。 跑了?! 糟了,哄不好了。 池藻藻只觉得心塞,这是哪门子表白,踢了踢陈醉的裤腿,撒着娇,“都赖你。” 哼,还倒打一耙。 陈醉掏出手机,不想看她,等着她继续编。 “陈醉的名字还没有池藻藻好用。” 还行,转过头来看她了,虽然脸色更差了。 “别人知道陈醉的女朋友是池藻藻,就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往上凑。” 学霸就是比校霸厉害。 “可是你呢,明明是校霸怎么还有人敢跟你女朋友表白。” 都怪他威名不够。 “你不是能一挑十嘛,他们怎么不怕你。” 高一的时候,隔壁职高有几个混混,天天拦着林城一中的人要钱,气焰嚣张到敢直接拉女生进小巷子。恰巧那个女孩子是陈醉班里的。中二爆棚的陈同学二话不说单枪匹马就去救人,具体打斗经过她不知道,但是陈醉一打十的传说却流传下来。经此一役,名声大噪,校霸之名也是无人撼动。 “我该挑一百……” “什么一打十,醉哥当初带了保镖……”景灿在边上拆台。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醉喝了口汤,看见池藻藻揶揄的表情,破天荒的觉得难为情,嘟囔着,“我有保镖干嘛自己上……” 别人往他身上安的校霸,他又不是真的是。 “陈醉!”又是一个突兀的女声,尖得很, “我喜欢你!” “……” “啪” 池藻藻手中的筷子应声摔到那个女生脚下。 哈,他真爱她这霸道的占有欲! -- 想他 陈醉走的第一天,才不要想他。 “她今天情绪怎么样?”陈醉扯了扯领带,对着正捧着一堆资料等着他的王思凡指了指门,让他现在别进来。 “少爷。”门外一米九几的大块头捧着手机,压低了声音回答着,“应该还好吧。” “应该?!” 注意到电话对面的不满,陈一有点委屈,急忙道,“池小姐,今天都没出过门,我们又不方便进去。” “对了,她的理财顾问方学丞来过,”陈一努力回忆着那个男人的职业,难道是会计?反正是管钱的,“池小姐父母去世后,留下的财产和保险金是全权委托给方经理打理的。” “听方经理的意思,池小姐好像想资助一个孤寡老人。”说到这里,男人脑补出一幅骤然失去父母的少女在人生绝望无助之时收到了各界人士的爱心,最后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开始回报这个社会的画面。 真人美心善! “把手机给她。” 陈醉燥得慌,她居然不接他电话。 “诶,”陈一犹豫了,他不敢说池藻藻从昨天陈醉走后就跟他打了招呼,不准打扰她,也包括陈醉各种形式上的“打扰。” “陈一!”陈醉揪了揪眉心,怒了,命令着,“快去!” 敲就敲! 反正被拒之门外的又不是他。 “卡擦” 门突然打开,池藻藻走出来,看着屏幕上快暗下去“少爷”两个字,笑得狡黠,接过手机,对着话筒, “你告诉陈醉,说池藻藻一点都不想接他电话,一点都不想他。” 声音很甜,像沾了槐花蜜。陈醉都可以想到她嫣红的嘴唇湿湿润润,一开一合,“让他赶紧忙完回来。” 停顿了一下,算算了时间,他那里正好是中午,池藻藻又说了句, “好好吃饭” 挂了电话,挑着眉看着目瞪口呆的陈一。 这是什么神仙秀恩爱方式? 陈一觉得自己真心是个文盲,完全不懂! 陈醉扶着额,遮住眼睛,笑得无声,她在笑,一定又笑得像朵开在山野的蔷薇,带着刺,又香,又娇。 对着那边嘟嘟的忙音,回了句,“好。” 想她的最好方式就是赶紧忙完。 拉开门,让秘书进来,取下一份资料,又翻阅起来。 池藻藻双手抱胸,倚着门框,目光熠熠地看着陈一,像个狐狸, “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醉走前不放心,给她派了两个保镖,说她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陈一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少爷临走前说,让我跟陈二听您吩咐。” “杀过人吗?” 陈一愣住,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正常操作不应该是问他,他家少爷有过几个女人这种话吗?再不济也应该是标准客套话,吃了吗? 长的这么甜的仙女,怎么张嘴就是杀人? 一旁的陈二先反应过来,接过话头,“少爷说,原则上不能杀人放火。” 用词委婉,也就是说,可以打破。 “逼良为娼会吗?” “啥?!!!” 他们虽不是啥好人,但是也是有原则的。 “逗你们的。”池藻藻面上一乐,却觉得果然还要再装下去。不过,两座小山一脸“山崩”样,也挺好玩儿。 晃了晃手上的几页纸,“钟方欠我钱,你们帮我撑个场子。” 帮她钓个鱼。 “吓死了!”陈一小山蒲扇般的大手,在胸脯前拍了拍,“小事。” 陈二则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这个池小姐,不简单。 “那现在就去。” 钟方家门口。 “啪。” 酒瓶破碎的声音即使隔着门也听得一清二楚。 银瓶乍破水浆迸。 真好听。 “你个没出息的,孩子学费没着落,你居然还去打牌。”女人愤怒的声音尖锐的像在割玻璃, “老娘命怎么这么苦。跟你之前,被人指着脊梁骨被骂小叁儿” 女人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要哭出来,“现在又跟着你受穷。” “我打牌可以赢钱的。”男人着急的解释着,语气有些卑微,貌似还在哄着,可是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了。 池藻藻心情愉悦,根据方学丞给她的资料,钟方的儿子钟磊今年该升小学,他妻子想把小孩子送到贵族小学去,可是凭借他公司小会计的职业既付不起学费又交不起择校费。所以,他选择去打牌“小赌”赚钱,他数学还行,会算牌,居然连赢了七天,估摸着能交半学期学费了吧。 “敲门。” 一旁的陈一听着话,把右手上的水果全换到左手上,“砰砰砰”地敲起门。 “谁啊?”一个围着有点油渍围裙的女人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眼前壮得像头熊一样的男人。 “阿姨,您好。”池藻藻探出身,言辞礼貌,“我是池藻藻,就是以前住钟叔叔楼下的那个。钟叔叔帮过我不少忙。” 说着,指了指陈一、陈二手上的礼物,“听说小磊要升小学了,我来说声恭喜。” 女人看了眼两个人手中的水果、熟食礼盒,合计着,稀稀拉拉一堆快小一千了,脸上登时一喜,连声说,“快请进,快请进。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一边接过礼盒,一边回过头朝屋里喊,“老方,藻藻来看你了。” 客厅灯有点暗,池藻藻觉得有点不舒服,闭了闭眼才适应, “东西放完,你们先出去。” “可是……” “有意见?” 陈一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二拉住, “池小姐,我们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说着,陈二暗含威胁地盯着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钟方,“您喊一声。” “嗯。” 看着陈一陈二关上门,池藻藻端着水,不紧不慢地喝着, “钟叔叔,好久不见。” 钟方看着灯光下笑颜如花的少女,只觉得冷汗直冒,像是看到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放屁的感谢、恭喜,他确实帮过她。 帮她过得更惨:当初为了掩盖自己出轨,保护小叁,他拉了池藻藻来垫背。 想着门外的两个壮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拧断他的脖子,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男人异常的情绪影响到女人,她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越看越觉得她笑得虚伪又冷漠,开始努力在脑海里翻找关于她的信息。 “听说小磊小学想在英才外国语学校就读,挺好的。” 果然一提起孩子,两个人脸上的防备就瓦解了不少。 “英才的初中部、高中部在省内也是出了名的。” 的确,进了贵族学校的小学部,哪里还有人会将孩子再接出来回公立学校。 “我们确实是想过让孩子直升英才的初中、高中,可是……”女人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觉得在一个外人面前承认家里供不起孩子念书,有些丢人。 “我算过,大概叁十万,我出。” 钟方和妇人都惊呆了,这算什么馅儿饼。 钟方是个做会计的,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你要什么?” “我要你在松润园的房子。” 松润园就是池藻藻现在住的小区,他的房子刚好就是她的楼上。 “不行。”钟方不加思索的直接拒绝。松润园是学区房,现在已经炒到五万一平,将来还会涨。叁十万就想买到,做梦。 “觉得我给少了,”池藻藻觉得嘲讽,明明可以为财而活,偏要为财而死,“钟叔叔不会以为整个房子都是自己的吧。” 钟方顿时哑住。松润园是他跟前妻一起出钱买的。离婚本来可以拿走一半儿,可是他出轨了,跑了关系,才拿到法院给他房子百分之四十的产权。十多平。而且,他前妻瘫痪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根本赶不走。当年他一说卖房子分钱的事情,她老娘就出来哭闹,骂他猪狗不如,让他没脸做人。只能搬出来。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租的。 万一那个臭婆娘死了呢。那就是五十几万!他现在打牌赚的钱加上工资攒一攒,一学期一学期的给儿子付,应该也能撑下去。 不能卖给她。 “不好意思,藻藻,我……” “那就算了。” 听到拒绝的开头,池藻藻也懒得再虚情假意的寒暄下去,直接起身离开。 车上。 “池小姐,您要回了钱吗” “没有,不过快了。”池藻藻掏出一张卡,交给陈二,“里面有十万。钟叔叔最近迷上了打牌,我担心他被高利贷找上,你们就从卡里边划钱借给他。” “那您不是更亏了吗?”陈一趁着红灯,转过头,对着池藻藻说。 “不会。” “要借到什么时候?”陈二接过卡,恭敬地问。他心里隐隐知道了些什么。 “借到他不得不把房子抵押给我。” “那他要是不抵押呢?”陈一真困惑,他不明白池藻藻怎么这么自信。 “腿打断。” 好吧,打断过很多条腿的陈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 “他万一不向咱们借钱怎么办。” “他会的。” 连赢七天,早就是庄家案板上的肉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数学天才。 都不需要她动手,只需要催化一下。 “阿醉回来前把这件事搞定吧。” “是。”陈二看着池藻藻胜券的样子,觉得她像极了当初设局坑人的陈醉。 真般配。 池藻藻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快速闪过的灯光。 礼物已经准备好一半了。 闪烁的灯光,像陈醉眼睛里的渔火。 想他。 —————— 无语,我搞不来草稿箱~老是发错时间 感谢绿茶风评被害、Xxxxxx的支持。 所以今天双更哦。下一章还是晚上十点。 还有,排行榜上也太香了,好好看,每次看了都觉得自己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池不是。) 你们不能仗着我全文存稿了就不跟我互动哦~评论越多我就发的越多。写完了总不可能不发吧~就是快慢的问题。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动物 陈醉不在的第二天,她虽然不像依萍那样有那么多衣服要洗,但也没空想他。 林城一中大课间跑操。 排成长龙有序前进的队伍终于因为有人陆陆续续的体力不支,而堵塞起来。 池藻藻趁着这个空隙,掏出手机,往松润园定了个外卖。 印象里好像是人不吃饭,可以活20天,可惜她没时间实验。 那母女俩也该叁天没吃了吧。 队伍再次通畅了起来,池藻藻迈开步子,继续跑了起来。 有点喘。 她一低头,能闻见衣领上淡淡的雪松味儿。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有点明白为什么陈醉非要把自己衣服和她的挂一起。 他在。 跑操结束后还剩个十分钟。 池藻藻单手支着脑袋,瞥了眼店家发来的确认消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嗯,要不要给陈可爱发个短信。 算了算时差,他应该才睡着。 算了。 林凯转过身,看着扎着辫子的池藻藻,额头上微微出汗,突然想到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单纯美好的惊心动魄。 “有事?” 林凯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再次沦陷于池藻藻的美貌,瞅见她桌上的两个手机,“学霸,你怎么带两个手机!” 他记得以前池藻藻的手机都是老老实实上交过的。 池藻藻拿起手机指着手机壳上抱着酒瓶的小姑娘,“陈醉”:陈醉专属通信工具。又指了指另一个手机,“其他人。”:非陈醉,全世界都是其他人。 林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一笑,Okay,这盆狗粮他干了。 “话说你今天居然参加跑操了。你不是最讨厌运动了吗?” 他始终怀疑池大佬中考92分的体育成绩有黑幕。 “陈醉让我多运动。” 林凯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显得那么柠檬。 “今天放学,我们物理兴趣组有一个交流会,来不来?” “不要,我最近要给陈醉准备生日礼物。” “……” 所以到底是英语不够骚,还是数学不好玩儿,他非要转过来做狗! 放学。车里。 “钟方的事儿怎么样了。”池藻藻系好安全带,开始问陈二。 “吃下去的都开始往外吐了。” “好。” “我今天要去跟钟芳谈谈,你们不用跟着。”看着陈二有点不解的表情,解释着,“钟方的妻子也叫钟芳,草头方。” “嘿,还真是夫妻啊。”陈一乐了,说完又撇撇嘴,“名字配也没用,还不是恩断义绝,分的难看。” “我们还是跟着吧。”陈二不放心,陈醉走前交代过,最近不太平,怕对方从池藻藻下手,要他们寸步不离。 不跟着上课已经是失职了。 “不用。她都瘫痪了。” 池藻藻压住不耐烦。 有人帮忙做事固然好,但也确实让她有些束缚,“她再生气,还能从床上跳起来打我不成?” 要真是跳起来了,也算医学奇迹, “可是,少爷他……” 池藻藻不禁多看了一眼陈二。聪明了,知道用陈醉压她,开出条件, “今晚我主动给陈醉打电话。” “成交!” 陈一不等陈二犹豫,急忙答应了。这小俩口的情趣,偏偏要他俩兄弟夹在中间,Q6h地受着陈醉的大少爷脾气。 他俩今天连学校门都没进去,怎么能知道池小姐在做什么?就靠那副望远镜吗?还一直问问问,干脆在池藻藻身上安个窃听器好了! 憋屈。 松润园。 池藻藻站到门口,敲了敲门, “钟婶婶在吗?” “吱呀。” 铁门裂开一条缝。 屋里漆黑。 “哎呦,藻藻啊。又要去看钟芳?”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拦住她,盯了眼池藻藻手里的食盒,比了比大拇指,“真是个好孩子。” “要说,钟方两口子,真不是好东西,当初那么磋磨你……” 池藻藻面上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内心却觉得眼前人恶心。夸她以德报怨,夸她宅心仁厚。有用么? 她一点也不高兴。既然可以花这么多口舌夸奖她,为什么不为他们当初的人云亦云向她道歉? “钟芳也是,人都瘫了,还隔叁岔五地骂人。还逮着你骂,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听不下去最后不也听下去了吗。 虚伪。 “阿姨,”池藻藻面笑心不笑的打着招呼,“饭菜快凉了,我就先进去了。” “行,你去忙。阿姨走了。” 广场舞大妈也没多想,准备上楼。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忍不住多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 “造孽啊。” “池小姐,您来了。”一个烫了头发的家政阿姨迎过来,搓了搓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奶奶吃了吗?” “跟以前一样,喂得不多。” “好。” 池藻藻推开卧室门,走向那个耷拉着脑袋、头发花白的老人。 “阿姨。您走吧。” “行。” 家政面露喜色,又可以下班了。她觉得这个钱真好赚,一个月来个两叁回,就打扫打扫卫生,给老人家和床上躺着的那个擦擦身体,喂饭也简单,就喂汤。 叁个小时就能搞定。 她活做得糙,池小姐也不会生气,钱照给。还会给她准备外卖,都是好菜,顶香。 “我今早翻身子的时候,发现她长褥疮了。”说着,家政怒了努嘴,一脸嫌恶地示意隔壁的瘫子。 “好,我知道了。” 池藻藻弯了弯嘴角,觉得好玩儿。那个瘫子长褥疮挺久了,家政现在才发现。 呵。 “钟婶婶的弟弟跟我说最近会把奶奶送到疗养院去。所以您就……” 池藻藻没把话说全,家政人精,立刻会意,“行,那我就走了。” 说着解下围裙,把衣兜里的钥匙递给她,“池小姐,再有这样的差事,您再找我。” “好。” 池藻藻确认家政走了才关上门,戳了戳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头颅轻易的就偏侧过去,像是挂在了某个柔软枝条上的柿子。 熟的快要落地了。 缓缓蹲下,手指伸到鼻下,池藻藻啧了一声,真是命硬还活着, “奶奶,我带你过去见芳芳啊。” “芳芳……”老人仿佛瞬间有了灵魂,浑浊的眼球转了转,声音粗噶,全凭本能,“我还要给芳芳做饭。” 辘辘的车辙声,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耳。还未靠近那扇门,就听见屋里传出欢声笑语,还夹杂些呜呜声,扑哧扑哧,很急促。 居然还有力气骂她? 池藻藻戴上口罩,穿上外科手套,拧开门。 房间很闷,死气沉沉。 她还是可以闻到褥疮那股死老鼠的味道,还有长期卧病在床的人身上的屎尿味儿。 窗户被关的严丝合缝,黑色的遮光布让住在里面的人不辨天日。雪白的墙面上投映着钟方和他的新家庭享受着天伦之乐的VCR。 “爸爸最爱小磊了。” “来,再亲亲妈妈。” 床上的女人死死地盯着墙面,恨不得用目光在那一家子身上烧出几个洞来,让那叁个人血流不止而死。塞在嘴中的布团被无法出声的恶语浸湿,淌到枕头上。 还是那副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样子。 池藻藻看腻了,暂停住投影仪,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酒精。 “钟婶婶,我给您的褥疮消消毒吧。” 床上的女人回过神,看见池藻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疯狂摇晃着头,竟带着了那副已经肌肉萎缩了的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沙沙地响着,像是要凭借头部的摩擦力挪开,逃掉。 “呜呜呜……求求你……不要……” 像条受了伤翻滚着的蠕虫。 恶心又有趣。 池藻藻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求饶有什么用 酒精瓶盖被拧开,池藻藻微微用力,掀转过来那副还能呼吸的骨架子,背部暴露出那块约莫她拳头大小的黄绿色腐肉——像裂开的岩石,高低不平。 淌着水。 好臭。 她皱了皱鼻子,倒了约莫一瓶盖的酒精下去。 果然,那个身子开始疯狂颤抖,剧烈收缩的肌肉压榨出身体最后的水分,豆大的汗珠从毛孔中渗出来,迅速汇聚成小溪,藏青色的被子颜色更暗了。 百分之九十五的酒精,消毒效果就是好。 因剧痛而发出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夹着咒骂,夹着求饶。 模糊不清,像是某种和声。 这声音让池藻藻兴奋,可是不够。 不够。 池藻藻随手摁开音响,放出歌, “矛盾 虚伪 贪婪 欺骗 ” “幻想 疑惑 简单 善变 ” 高级动物。 窦唯的声音磁性又迷幻,和着女人的痛苦的哀鸣。 好听的要命。 “地狱天堂皆在人间。” 她忍不住跟着抓耳的鼓点,脚尖轻点起地板,打起了节拍。手中的酒精瓶也因为身体的摇动溢出多少不一的液体。 一曲未毕,酒精就洒没了。 池藻藻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也只能关掉音乐。 她带她见识了地狱,自然也要带她见识天堂。 扯开钟芳口中的布,居然还带着些血丝。 “贱人,来啊,你不就是喜欢折磨我吗” 中气十足,看来没疼够。 “你有本事杀了我!” “你妈在门外面哦。” 钟芳果然住了嘴,像个戳破了的气球。 嘴唇上的干壳上下碰撞着,就像金属在交锋,铮铮地响着,嘴唇裂开,流出血来。 “藻藻,是我对不起你。你给我妈喂点饭,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池藻藻歪着头看着钟芳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几乎干涸掉的眼泪,哀求她。 乌鸦反哺? “我妈身体撑不住的……” 钟芳这是什么动物行为? “哈哈哈……你求我?” “畜牲。” 池藻藻理解不了她带着悔恨的祈求,只觉得她可笑。再也抑制不住,笑起来。 银铃般的声音听在钟芳耳朵里却像从地狱飘过来,催着命,嘲讽、可怕。 她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就是个畜牲。 母亲重男轻女,偏袒弟弟,她嫉妒、怨恨。明明自己家里条件更差,明明她把养老金都给了她弟弟,却偏要住到自己家里,要她跟钟方给她养老送终。凭什么!她咒骂、埋怨,要不是碍于周遭邻居的嘴巴,她恨不得捶死那个老东西。 可是后来她瘫了,丈夫也跑了,弟弟又靠不住。那个被自己诅咒了半辈子的母亲却开始不辞辛劳地照顾自己这个瘫子。 结果在给她倒尿盆的时候摔厕所里,身子坏了,脑子也不清楚。 她又看了眼笑的花枝招颤的池藻藻。 这个少女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她可以随意吐口水,掐骂的小姑娘了。 她变成了个怪物,藏在皮囊下,在某个时候撕下面具,向所有人复仇! 突然,池藻藻止住了笑,一把攥住钟芳的头发,毛囊拔地而起,锥形凸起,像个流星锤。提起那颗头,逼迫她继续看投影中那家人笑得其乐融融的样子,附到耳边,像个魔鬼, “我把你妈送到疗养院去。”说完,她又指了指墙上的投影,“顺便帮你把他家搞得家破人亡。” “你把房子给我。好不好。” “否则,我就把你老母亲的头做成灯笼,挂在这个房间里。” “好。求你放过我妈。” 这过分迟到的孝心啊! 池藻藻松开手,捻开附在手套上灰仆仆的头发,看了眼这间屋子。 开心。 礼物,就要完成了。 —————————— 我是个剧情流~ 剧情叁四千往上走不带喘气的!!!求珍珠评论咯。 预收《狐狸在上他在下》,一个养成男友做自己的一把刀的故事。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relax 池藻藻不在的第二天,胆儿肥了,还不给他打电话。他发誓回国后一定要打烂她的屁股! 法国。下午四点。 会议室气氛胶着。 站在PPT面前的男人,浑身崩得笔直,面色在光下更加苍白了,时不时瞥着陈醉冰山一般的脸。 他觉得自己快要在陈醉的隐含怒气的目光下被凌迟致死了。 顶着有些油亮头发的男秘书快速挪动着,圣旨般捧着一只呼吸灯疯狂闪烁的手机进了办公室。 “小陈总。” 王思凡憋着气,观察到陈醉春寒料峭的脸在瞥见来电显示后瞬间暖春,才放下心来。 这个“池宝贝”还真是个大宝贝。 要供着! “会议暂停十分钟。”陈醉拿过手机,对着王思凡说,“安排下午茶。” 说完起身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陈醉哥哥。” 嗲的他心尖发颤。 “哼。”陈醉冷哼一声,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过关,“仙女舍得下凡来普渡众生了。” 阴阳怪气=快哄他。 “我好想你啊。” 陈醉望着窗外蓝丝绒般的天空,企图用羡慕鸽群的自由来解释自己此刻上扬的唇角。 他这么好说话? “我今天有好好吃饭哦。” 陈醉不喜欢池藻藻的饮食习惯,太糙。冰箱里除了泡面鸡蛋就是她手工做的速冻水饺。 这个有什么营养? 她更凶的时候甚至靠着一根棒棒糖就可以过活一整天。 他不需要自己的女朋友这么好养活。 他的小宝贝就该活得像公主一样精致。 “吃什么了?” “……额……” 呵,果然又是随便糊弄了一顿,搞不好压根儿没吃。 “我今天也有认真去跑操,人家好累……” 转移话题无效。 “明天让景灿陪你去吃饭。” “哦……” “怎么不让陈一陈二跟着?” 陈醉担心池藻藻觉得别扭,并没有让那俩人24小时地跟着她,汇报她的行踪。但是不代表,他们可以每天就见她一次,还没出息地被打发走了。 “好夸张啊。不喜欢。”她有些心虚,往杯子里添了些甜酒。 “阿醉,我好想你啊。” 她不敢打电话,怕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哭。 他一向不喜欢看她掉眼泪。 太想他了。 “乖,我尽快回来。” 他多多少少能猜到池藻藻一直不想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他也想她。 “对了,我今天去探望了楼上阿姨。阿姨说她很感激我长期以来的照顾,想把房子作为遗产送给我。” “然后呢?” 陈醉觉得有些小骄傲,瞧瞧他的池藻藻多厉害,好人有好报吧。 全世界都爱着他的宝贝。 “我想要。”池藻藻又舔了点酒,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开始晕了? “就是好像手续有点麻烦。” “嗯。我找人安排一下。” 既然她想要他就帮她拿到。 池藻藻不太能喝酒,一点点酒就可以让她助兴到神游太空。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陈醉的衬衣,抱着,倒到床上。 “陈醉哥哥,妹妹好想你啊。” 她一撒起娇来,软的不像话, “嗯,我也想你。” “下面的妹妹也好想你啊。”池藻藻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要哥哥的小弟弟。” “……” 池藻藻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委屈,“哥哥为什么还不来干我?” 谁他妈教她发浪的。 “妹妹都好湿了。“ 陈醉紧紧捏住手机,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嗯……唔……陈醉哥哥……啊……” 她在自己玩儿? 某个不可描述的垂头丧气居然在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语言挑逗中,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可是你—— 碰不到!哈哈哈……” 欠收拾! “池藻藻,你给老子等着。” 咬牙切齿。 陈醉捏着手机,他发誓,回去要往死了做全套。 全套! -- 意外 池藻藻不在的第四天。 陈醉是真的有点忙。 法国。夜十一点。她应该还没醒。 电脑发出微弱的荧光,动态壁纸上一片海藻在黑黢黢的海底摇晃着。 陈醉坐在沙发上,活动了下因为长期端着酒杯而有些僵硬的手。 他确实遇到了一个麻烦。 原本法国的问题他已经加班加点地解决了,计划明天回国。没料到王思凡无意间递过来的财报,牵扯出来一个人。 一个他不太想伤害的人。 有点烦。 陈醉原本以为所谓豪门名流风平浪静下的血腥倾轧,自己不会遇到的。 是他天真了。 好像让他一出生就在“罗马”,就应该什么都有,也应该什么都没有。 连丑陋也都是必须承担的。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是罩着海市蜃楼的焦土,散发着恶臭的烟,迷乱了世人的眼。 “嗡——” 陈醉皱了皱眉,她失眠了? “藻藻,想我了?” 声音嘶哑又沉闷。陈醉喝下杯中最后的一点龙舌兰,想润润嗓子,不然她又要多想。 “陈醉哥哥。” 像阵风,吹散了他心底的雾霭。 “楼上的婶婶呛死了,我一着急就给她做了心肺复苏,但是好像惹祸了。” 池藻藻说话的时候有点哽咽,陈醉心里的海市蜃楼瞬间碎成一片。 “把电话给陈二。” 池藻藻将手机递给陈二,手指竖在唇上做嘘声状警告他别乱说话。 陈二会意,接过手机,转身去了隔壁,他不想让池藻藻听到。 “少爷。” “很麻烦?” 陈醉声音有点冷,毫不遮掩他的不满。 他杀变自杀,自杀变意外,陈二他们应该已经熟门熟路了才对。怎么会扯到池藻藻身上去? “没有。” 陈二吸了口气准备把这件事的疑点说出来。 他是刀尖舔血过日子的人,对于凶杀场面格外敏感。 跪趴在钟芳身上为她做心肺复苏的池藻藻,有问题—— 钟芳肋骨根根折断,全数扎进肺里。 池藻藻那么谨慎的人在第一根了肋骨折端的时候就应该停下,可是她没有! 这不正常! “就是警方介入了。”陈二故意停顿了一下,带着模棱两可的味道。 警方介入也可用于谋杀。 他小小地撒了谎,警察确实来了,但是好像跟池藻藻很熟,过来以后都不怎么勘探现场,反而跑去安慰池藻藻,然后在她哭得通红眼睛下,走了个过场,就结了案: 饮水机故障,水流过多,钟芳自己喝水呛死了。 是意外! 陈醉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突然想到池藻藻那天指着天花板上的那盏灯说: 他就是她唯一的一盏灯。 “陈二。意外死亡而已,警方介入了就介入了。”陈醉的低垂着眼,酒杯折射的光落到他眼里,明明灭灭,“那个女人时候到了,池藻藻就算拼了命也救不回了。” “明白了吗?” 真相不重要了。 池藻藻必须干干净净。 “是。”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拉开门,池藻藻站在那里,笑得让他浑身发冷。跨步想要离开,却被池藻藻一把拽住手臂。 她力气好大! “阿醉,你早点睡呀。” “嗯。陈二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陈醉柔下声,哄着,“你乖乖去睡觉。” “嗯,晚安。么么。” “晚安。” 池藻藻挂断电话,仰起头,看着陈二, “阿醉很忙,你别给他找事情。” 声音像是从防空洞里飘出来的,带着丝丝刺骨的冷气。 “好。” 陈二觉得喉咙有些干,眼神不由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飘。 “呵。” 嘲讽的冷笑像是地狱里传出的叹息,挟裹着杀意。 池藻藻踮起脚,指尖虚点着陈二的嘴巴,又点了点他的眼睛,“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可以用线缝起来的。” 她说的太淡定,表情又太认真,绕是陈二这种司空见惯死人的人也不由得呆愣住。 “当然也可能缝不上。” 毕竟她缝合的技术一般,外科线可能会直接割裂他的皮肉,划出裂缝。 “但是运气一定很差,” 池藻藻看向门外,像是看穿了这栋楼的钢筋混凝土,“有楼梯。会摔下去,会摔断腿,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又滚下去。” “坏运气当然有尽头的,摔到脑浆炸裂,就结束了。” 她每说一句,陈二就开始脑补一句,脑补自己不小心摔下楼,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摔下去,直到摔断了腿,甚至是摔死,身后那个黑手才会彻底停下来。 “死的方法千万种,你想要哪种?” “呛死也行!” 陈二的心脏扑通通跳起来。 她承认了?! “小陈夫人真会开玩笑。” 这个少夫人,他认了! 如果真的想打赏我,可以去微博哦。一块不嫌少,两块不嫌多。但是不要太多了,大家都量力而行。 微博:初初吃吃 -- 熄灯 陈醉失约了。他没能在一周内回来。连陈一也被调去了法国。她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只是不想告诉她。 所以她要更乖。 “我去领钟婶婶的骨灰。你别跟着我。” “是,池小姐。” 自从池藻藻跟陈二亦真亦假地摊牌以后,两个人结成了某种默契——她更自由了。 殡仪馆地下。 白炽灯亮的刺眼。通风系统虽然做的很好,仍旧有福尔马林和消毒液的味道交缠在一起。 讨厌。 池藻藻忍不住用衣袖捂住鼻子,衣服上雪松的味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淡了好多。 更讨厌了。 突然,眼前光线变暗,肉山挡住了池藻藻, “哟,妹妹哪儿去啊?” 头发油腻,眼下青黑,神情猥琐,精虫上脑。 池藻藻心下立刻有了判断,又来一个找死的。 只是,手臂有刀疤,肌肉遒劲,比她高一个半头。她可能打不过。 池藻藻,抿了抿唇,扬起头,捏着嗓子。 “哥哥,我迷路了,”她揉着眼睛,要哭,像个天真无知的稚子,“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傻乎乎的。 “哟,傻子!”刀疤摸了摸下巴了,他才从牢里出来就进了“殡仪馆”,好久没开过荤了。 眼神肆无忌惮地从池藻藻胸前滑过,又溜到她光着的腿,来回梭巡了两叁遍。 漂亮! “知道啊!哥哥带你去!” 傻子也没关系,有洞就成。 “人家不是傻子.” 池藻藻一把拦住刀疤伸向她胸部的那只衣袖。 要宰了他! “哥哥快带我去,”池藻藻拽着刀疤的衣袖,扭了扭身子,“我有好多糖果,分给你。” 刀疤舔了舔唇,这傻子声音真他妈奶,床上得多好听啊。 “行,哥哥带你去。” 说完顺势又要去捏池藻藻的胸。 池藻藻一下子蹦开,护着胸,脸鼓成小气球, “坏人!” 她恼怒的做出动作准备转身就走,第六感迅速察觉到刀疤准备拽住她的动作,她又立刻转过身, 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 “你是坏人”。 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通红,池藻藻咬着手指, “医生哥哥那里有好多绳子,我要绑住你!呜……交给警察叔叔。” 绳子! 谁绑谁还不一定! “小傻子,你哥哥是谁?” 刀疤不放心的多问了几句,他出来以后就进了“殡仪馆”,还没几天,不熟悉门路,但是也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万一这个小傻子是这里哪个变态的家属…… 没必要为了个女人惹上神经病。 “嗯,记不起来了。”池藻藻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大家都爱叫他清洁大叔!” 扫地的! 刀疤没了顾虑,跟上池藻藻,盯着她的腰,想着一会一定要把她吊起来干。 池藻藻一边警惕着身后,一边观察着周围又没有让她一击致命的东西。 走廊干净过头了。 江城那个假洁癖。 池藻藻瞥了一眼刀疤,迅速打开门,闪进去。 速度极快。 刀疤没反应过来,上前拧了拧门把手,锁住了! “咔嚓咔嚓。” 门把手及速转动,似乎要生生从门上拽掉。 “咔哒。” 门开了。 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刀疤没来得及思考,迅速进去。 空调呼呼地吹着,有点冷。 操作台上摆了很多医疗器械,在灯下闪着明晃晃的光。 一具明显被福尔马林泡过几天的女性尸体大字型挂在架子上。 血被放干了。 “小宝贝,在哪儿?” 刀疤搓了搓手,喊着。 “这儿。” 声音在背后,刀疤转过身,看见池藻藻穿着隔离服,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暴走萝莉? 看上去格外带感。 “小……” “咔嚓!” 皮肉与骨头迅速做出切割分离。 一颗脑袋滴溜溜从大概十年树龄的脖子上掉下来,肉皮翻开,皮球般滚动了几下。两颗些微染黄的眼珠子瞪着,还定格在她挥过斧子砍向他的那一刻。 震惊又恐惧。 鲜红的血瞬间飞溅到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上,像喷泉,染红了灯,落下血腥的光。 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渐到池藻藻脸上。 糟糕透了。 她走过去,想抠出那两颗眼珠子。看着地上的血,又收回了手, “脏脏!” 阿醉会不喜欢的,要洗干净。 “操!操!操!谁干的!滚出来!” 一个清润的男声气急败坏的在刀疤尸体旁边大喊大叫着。 “谁干的!滚出来!” “江城,你吵什么呀。” 池藻藻站出来,看着江城穿着白大褂,头发乱成鸡窝样,像是几天没洗了,一直在那里叽叽呱呱,像只鸭子。 不明白枫城高中怎么会有人把他当校草。 还是阿醉最好看了。 江城一转过头就看见池藻藻手里拎着滴着血的隔离衣。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你大爷,池藻藻,砍人砍到老子无菌室来了!” “老子这可是无菌室啊!”江城清俊脸庞挤成一团,气的原地打转,“还有老子的手术刀,都他妈要重新消毒了!” 又扑到那把插在刀疤胸口的斧头前,泫然欲泣, “老子的斧头!这可是当年汉尼拔削脑袋用过的!” 吵死了! “他摸我!”池藻藻指着刀疤的尸体,告着状。 江城哑住,他最见不得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当初他差点就在这张脸上吃了亏。 “行吧。”江城压住火,拽住那颗头,投篮般,扔进了角落的黄色垃圾桶,按下通话机, “0107需要彻底消毒!” 转过头,看着池藻藻那张清纯又明媚的脸,滑溜溜的两条大腿,血腥又艳丽,像大丽花。 嗜血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真想把她捆住,摆成大丽花的样子。 心里想着,修长的手指不禁摸向一旁的手术刀。 “你又想杀我?”池藻藻皱了皱眉望向江城,嘴唇猩红的样子,得,又想杀她! “哼,”池藻藻才懒得理他,鼻中喷出一丝不屑,捻起一把柳叶刀,走向那具被架着的裸尸,从腋中线最高点扎进去,拉下来。 没有一丁点脂肪。 “操,你他妈给我住手!”江城急了,猛地往前一扑,夺过池藻藻手里的刀,“谁让你这么剥皮的!” 江城怒了,自己江湖上人称一刀切,扒皮完整,不带多的补刀,人送外号江扒皮,一世英名就要毁到池藻藻手上了。 “切。”声音听上去居然还有点调皮,池藻藻指了指尸体背后的那个被泡的翻白的褥疮,“我是要做灯笼的,你得给我扒完整了。” “是,池大变态吩咐的,我怎么敢不听!” 不要命了! 那年池藻藻被继母毒打了一顿,从家里逃了出来。雨很大,又没吃上饭,新伤旧伤凑一起,她居然伤口感染,晕倒了。 然后被他撞见。 那晚她淋了雨,曲线毕露,带着血,美得惊人! 他疯了一样想扒下她的皮收藏起来。所以他把她带回了“殡仪馆”。怜惜她的那身皮,把她放手术台上的时候也没绑住她。 结果,她就悄无声息地用一把刀片抵住了他的脖子…… “我以为你不想杀她的。”江城对着尸体,摸着下巴,想着要怎么弥补那一刀的缺陷。 “阿醉说想要学区房。我又没钱,只有要她命了。” “陈醉?” 她因为他想要一样东西,杀了一个人!明明那个公园的男人那么欺负她,她都没有自己动手…… 江城挪开视线,再次看像池藻藻。 格子百褶裙,套着帆布鞋的小脚上还贴着卡哇伊的小猫袜子。 她穿了裙子! “裙子?” 池藻藻因为长期被性骚扰,有些PTSD,一般是不会把自己皮肤露出来。 “阿醉搭的。” 池藻藻回忆着衣橱里衣服,衣柜上都明确标着1——7,代表一周七天。每个数字下有两个衣架,是两套厚薄不一的衣服,一套晴天穿,一套气温下降时候穿。 超级贴心。 好喜欢他。 “好看吗?”池藻藻转了个圈,绽放着。 江城没回答,从一个烤箱里端出一盒锡纸烤脑花,递给池藻藻一个勺, “尝尝,我刚学的烤脑花。”自己舀了一勺吃下,“搞IT的,脑子转得快,就是好吃。” “不要。”池藻藻拒绝的干脆,“阿醉给我安排好叁餐了的。” 景灿不带着她吃饭的时候,陈醉也叫了阿姨到她家给她变着花样做饭。 哪样不比人脑子好吃。 她只抿过了一点她继母的脑子,恶心的要命。 她的衣食住行基本被陈醉包办了?! 江城皱着眉,没错过池藻藻眼里的嫌弃。 她明明是个完全不挑食人。饿疯了的时候她连麦当劳的厨余垃圾都能吃! “你们睡过了?” 池藻藻捧着脸,想起那天陈醉的服务,羞到不行, “差不多了。” 江城走过去,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低着声音,带着些怒火, “陈醉在改变你。” “嗯?”池藻藻楞了一下,很快又绽放出向日葵般的笑容,“我只是越来越像他。” 他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模样,没什么不好。 才一个多月,她居然离他这么远了! 江城没控制住,抓准池藻藻的肩膀,吼着, “你已经够好了!干嘛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明明……” “放开!”池藻藻骤然冷下脸,不带感情,字字冰冷,“不然我宰了你。” 她的宰是真的杀猪宰牛的宰。 江城看着池藻藻眼睛里的暗潮,心脏抽搐了一下,有点痛,松开她,勉强笑出来, “陈醉果然是你的钥匙啊。” 他晚了一步,就晚了一辈子。 钥匙? 这不是池藻藻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上次是谁? 哦,陈柏,那个轮廓有点像陈醉的心理医生,他说陈醉是一把通往她心底的钥匙,可以随时把她变成一个怪物! “小变态,他知道你真正的样子吗?” 江城不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自己枕头边睡着个可以随时跃起杀人的变态! “他不会知道的!” 她会控制住自己的。在他发现之前,变成他喜欢的发着光的池藻藻。 他喜欢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 无菌室一阵安静。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是来拿钟芳骨灰的!” 江城不想惹她不高兴,识相的从一个桶里舀出一勺白色粉末,装进骨灰盒,交给池藻藻。 “半期,老子肯定考过你!” “来啊!” 池藻藻伸进骨灰盒,搓了搓粉末,有点糙,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骨头渣子。 “走了。”又转过身,“皮给我处理好了,我到时候要来做灯笼。” “你难道不想知道陈醉在法国出了什么事情!” 不甘心,把她拖进来也好! “你们还要拉拢我啊?” 池藻藻知道陈醉肯定发生了什么,下课后准时到达的电话或者照片是另一种含义的报平安。 她斜睨了眼一脸紧张的江城。 这个殡仪馆面上是殡仪馆,暗地里其实是狂热崇拜汉尼拔的变态俱乐部。 他们说她是完美的杀人机器——无惧无畏,可以不动声色的靠近猎物,猎杀。还有那张可以轻易博取人好感的脸。 “不要,阿醉会愁死的。” 陈醉肯定不会允许她和这样的见不得光的组织有任何联系。 池藻藻懒得跟他多说,挥了挥手,走了。 江城望着池藻藻的背影,真轻快,像只百灵鸟。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美好的样子。 原来不甘心的感觉这么难受! “仙女走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直接用手抠了一坨脑花,含进嘴里。 看着江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出声, “你小子还是太嫩了。不够狠。” 男人舔干净那根手指,指着门,仿佛池藻藻还在那里,“那姑娘心里有盏灯。” “灯熄了,人就是你的了。” “要不要试试?” 灯熄了,她就和他们一样又在黑暗中徘徊,永无出路。 永远堕落。 试试? -- 陈狗 法国。金卡病房。 夜十点。 手机里播放着来自小宝宝发来的小视频: 两坨雪白的肉挤做一团,拉出一条深深的沟,越挤越深…… 像上半身的沟,又像下半身的沟。 陈醉迷了眼,忍不住把手探进宽大的裤子里,握住滚烫。 “陈醉哥哥,深吗?” 深! 深得他觉得自己能够直接捅进去,给她再凿个洞出来。 “陈醉哥哥……” 声音又娇又媚,一股子狐狸精的风骚劲。 陈醉借着那声哥哥手指上下动了起来。 都他妈一天学什么了! 两团雪白小小地紧缩了一下,又舒缓开,像是被什么拱了一下。 “唔~” 带着喘,她还咽了着水儿…… 陈醉也跟着哼了一声, “宝宝”。 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镜头拉远,缓缓露出两根手指,捏着她雪白的手肘窝,前后揉搓着…… 瞬间石化! 去他妈的乳沟! 去他妈的屁股! 居然他妈是个手肘! 她一天到晚在网上学了什么傻逼玩意儿! “咯咯咯……活该” “坏蛋。” 视频戛然而止。 “池藻藻!” 陈醉咬着牙挤出这叁个字。再搭理池藻藻这个小混蛋,他就是狗! 偏偏小兄弟又不争气,陈醉只能憋着一股气逮着视频弄出来。 “呼……” 池小混蛋! “咚咚咚。陈先生,该换药了!” 陈醉拉过被子遮掩住疲软的部分, “进来!” 女护士进了房间,鼻尖瞬间充满了石楠花的味道,眼底闪过一丝窃喜,放下手中的换药碗,“陈先生,我来给你换药。” 说着准备解下他的病号服。 “不用,我自己来。” 陈醉拍开女护士伸向他衣服的手,自行解着扣子。 “陈先生,还是我来吧。” 护士挺了挺胸,弯下身,露出两大坨。 他明天就要走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你做什么!” 陈醉黑了脸,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想爬他的床? 女护士没被吓住顺势一倒跌进陈醉怀里, “陈先生,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从种花家来到法国,不是只想做个被人使唤的小护士。连来金卡病房都只是因为她会说中文。 她要爬上去! 陈醉一把推开女护士,嫌恶的拍了拍衣服。嗅了嗅,他明天就要回国了,要是被池藻藻那个小狗鼻子闻到什么外面野狐狸的骚味儿。他回去不仅别想吃肉,又要被往死了晾着。 池藻藻看着乖,气性大起来,天都要掀翻。 “陈先生!” 护士不信邪,解着制服扣子。男人谁不爱女人胸前四两肉! “喜欢我?” 陈醉瞥了一眼便转过头,是挺大,林城谁喜欢大胸来着…… “是!我好喜欢你,第一眼就迷上了你……” 护士爬过来,企图抓住陈醉的裤腿。 “证明一下,” 陈醉勾着唇角,笑得冷情。 “陈先生,你就算叫我去死,我也去。” “跟周董睡一觉。” 陈醉打断她,这种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有池藻藻说这个话他会信, “我有个合作卡他手里了……” 护士盘算了一圈,这个周董听起来也是个人物,就算钓不上陈醉,跟着这个周董也能呼风唤雨了。于是做出一副君要我死我就死的样子, “好。” “行。明天跟我走吧。” 陈醉点点头,那个姓周的不仅爱大胸,还爱虐待…… 但是口碑好,睡了就能签合同。 “陈先生,我一定好好表现!帮您拿下那个合作。” “少爷。”陈一走进来,瞥了眼陈醉腿边的护士,衣衫不整的,脑中敲响了警钟! 跟池小姐抢人?! 看着护士的眼神也变的凶狠起来。 护士明白自己不适合再呆下去,急忙站起来,要往外走。 “把这个拿出去。” 陈醉递过去一个装着粘液的白色小瓶子。 护士拿着瓶子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明天给她留个座。” “少爷!”陈一急了,一脸的不情愿,“池小姐怎么办!” 陈二在他面前夸过好几次池藻藻,他不太聪明,但是陈二省事。连陈二都赞不绝口的人,肯定很好。池小姐就是! “瞎想什么呢!”陈醉朝陈二扔了一袋没拆封的消毒棉签没好气地说,“快给我换药!” “那个女人有用!”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的钱不要他就是傻逼了! 他要挣很多钱给池宝贝买裙子。 买公主裙! 买断! 买空! “你要是敢在池藻藻面前多说两句,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陈一一听瞬间放心,池小姐还是他们的小陈夫人! “少爷,那两个人怎么处理?”陈一用棉签沾湿碘伏,在陈醉背上那条粉嫩的伤口上消着毒。当初陈醉挨了一刀,怕池藻藻看了要哭,就推迟了行程。现在伤口愈合好了,池小姐应该不会哭吧。 “老的直接剁了!” 少爷这股子六亲不认的劲儿真他妈帅气! 陈醉滑开手机,手指悬在小宝贝那一栏里,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 “那……小的呢?”陈一停下手,小心翼翼的问着。 陈醉关了手机,脑海中放闪过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 “送到澳洲吧。” 终究是下不了手。 “是,少爷!” “出去吧!” 陈醉又点亮手机,小宝贝的通话界面欢快的闪烁起来。 陈醉别过脸,他才不想打过去! 都是手滑! 手滑! 汪! -- 归来 陈醉回国当天。在路上。可是池藻藻不知道,于是…… 一班。 课间。 整个一班考试般安静,悄咪咪,生怕惹了那个窗边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少女。 “生理期”的池藻藻真可怕。 林凯慢动作的整理着刚收上来的试卷,绷直了身子站起来,害怕碰到后方仙女的桌子。 从昨天起,池藻藻就开始处于一种要暴走的状态。这让他前所未有的期待见到陈醉。 教师办公室。 数学老师边走边正了正自己的假发,径直往自己办公位上走,突地瞅见六班班主任高出一摞试卷的电灯泡脑袋,想了想,脚尖打了个转,走过去, “夏老师,你们班陈醉什么时候回来?” 夏海嘴中的水差点没喷出来,皱着眉,看着一班的数学老师。 亏了陈醉,最近他成了办公室红人,每天都会有一班的老师来问他这个问题。 关键是,校霸他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怎么会知道! 果不出其然一办公室的老师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眼神炙热,尤其是有在一班任课的老师,眼睛亮的像激光剑。 “所以年级第一又干啥了?” “诶……”数学老师努力回想着自己上课时的情景。 当时他正板书完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问,例行公事一般询问学生有没有不懂得地方。结果池藻藻突然冒出来一句返回。 返回? 他不解,看向池藻藻,可惜人家连头也没抬,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返回。 熟悉池言池语的林凯立刻起了身,解围, “池同学的意思是让您从答案那一步倒回去,往上走。” 数学老师其实还是没太懂,但还是依言往上移了一个步骤。 “返回。” 池藻藻终于给了个眼神。 顺利理解了圣意,他居然有种喜不自禁的感觉。 “返回。” “返回。” “变型。” 尬住。 咋变? 正在他僵硬不知道到底是现场大变活人还是真的变性来缓解尴尬的时候,林凯作为数学课代表立即以身作则奔赴讲台,重新变换了公式,演算了起来…… 原来是另一种解法。 “诶,也没干什么……” 数学老师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他就是被池藻藻用小谢耳朵那种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目光扫射了。 “你们又在说我藻藻坏话!”许班主任走进来,挥了挥手中的排名表,一脸得意,“看我们年级第一,纵然受了绝情花的毒,也还是全市第一!“ 许志成是个金庸迷,最近又开始看《神雕侠侣》了。池藻藻就是小龙女啊,天下第一! “枫叶高中的江城又没考过!” “恭喜恭喜!” “恭喜” 夏海看着许志成一脸得瑟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跟着年级第一混,我们班陈醉怎么就没提升提升?小说里年级倒数有了个年级第一的女朋友不都是要好好学习,冲名牌大学的嘛。” 一个月,盛京西岳不是梦! 牛逼! 夏海越说越气,越说越憋屈。 陈醉这个小王八羔子不管大小考,门门都可以给他卡到及格线上,就算题目再刁钻,他也能及格!算的稳稳当当,一分都不多写! 但是他又不是只要求陈醉能及格!关键是那个祖宗知不知道语数外是九十分的及格线不是六十? “这次半期陈醉不是没参加嘛。”许志成耸了耸抬头纹,安慰着。 “哼~” 得瑟! “仙女又是第一?” 林凯抱着教具踏进办公室,语气欣喜得像他得了状元。 “哟哟哟!池仙女的头号迷弟来了!” 一个烫着梨花头的年轻女教师不禁调侃着。办公室除了几个顶梁柱的老教师,基本都是她这样的青年教师,没那么多条条款款。 “池仙女这么好,林凯你怎么不去追啊?” 林凯立刻站直了身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点严肃的说,“首先,我是凡人;其次,我打不过校霸!” “哈哈哈……” “还别说,池藻藻那长相自带楚楚可怜滤镜。我也喜欢。”女老师又打趣的说了一句,“我以前还以为她会跟江城在一起。” 林凯顿时觉得不服气,肥水不流外人田! 站陈醉! “仙女跟陈醉在一起以后,多有人味儿啊,”林凯想了想,又坚定地补了一句,“谁都别想插进去。” 林凯是真的觉得池藻藻变化特别大。他做她前座快两年了,可是从来没觉得她有对他真心的笑过。像个木偶,强颜欢笑,让人觉得又冷又心疼。 但是跟陈醉在一起后,她就像有了灵魂。偶尔还会跟他开玩笑。虽然笑话也不太好笑~ “嗯,这倒是。” 许志成停住笑,想到池藻藻最近的表现,有点老泪纵横,“你们不知道,当初我刚接手她的时候,每天都睡不着。”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惨呢。”许志成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每天都在担心她学坏了。” “我儿子还以为她是我私生女……” “老许,藻藻是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你放宽心吧。”另一边的教师给许志成递了纸,安慰着。 池藻藻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大家几乎都默契的从来不提。甚至整个学校都不准。但凡有流言蜚语都会很快压下去。 许志成摸了摸那套崭新的紫砂壶茶具——是那天池藻藻偷偷拿过来的。 她真的越来越懂事了。 忽然又想到之前那个心理医生给池藻藻写的评估: 全世界都该爱她。 校园外。 陈醉坐在车上,一会儿拿起玫瑰,一会又放下。纠结着要不要带上。他记得他还欠她一束玫瑰。但是他前天给池小混蛋打电话,她居然没有接!虽然想到她睡着了,但是他还是生气! 算了,放车上。花太大,影响他抱她。 受了伤就没敢跟她视频,不知道她瘦了没有。好不容易养肥的小圆脸不知道还在不在? 靠,好他妈激动! “我帅不帅!” 陈醉问着前面的黄叁。他打定主意要让池藻藻沉醉在他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配得上池藻藻的。好在,老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好在她先喜欢他。 真好。 “帅得很,帅得很!” 黄叁憋着笑看他家少爷对着镜子抹头发。能不帅吗?下了飞机随便跟老爷汇报了进度,就开始扎进衣柜,往死了捣腾,花了叁个小时,现在连头发丝都在闪着$_$金光。 第叁节课。英语老师终于受不了了,让池藻藻去“放松”一下。 空旷的篮球场上,池藻藻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篮球,跳起来, “哐!” 没投中! “哐!” 还是没中! ‘“砰。” 篮球猛地被砸到地上。 她心慌得厉害。陈醉连着两天没给她电话,她昨天还去找了黄叁,对方就回了一句一切平安! 什么平安?性命无忧但是缺胳膊少腿儿了也算平安! 陈醉远远地看着池藻藻不得章法的投篮,想笑,真笨,投不进去还发飙。他还以为池学霸各项技能满点! 她的侧脸白白嫩嫩,嘟嘟的,好像胖了点,像蜡笔小新,真可爱。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明明就在眼前,还是好想她。 想抱她,想亲她,想占有她。 陈醉迈开长腿,走过去,抓起掉在一边的篮球。 “投篮都不会。”一把把球塞进池藻藻怀里,“真给你男朋友丢脸。” 说完,也不管她一脸呆呆傻傻的震惊样,蹲下身,抓着她的腿,托举起来,让她坐到了他肩上。 骤然失去土地的支撑,池藻藻不由晃了一下,脑子发空,只是傻傻紧抱怀里抱着球! 他回来了? 陈醉驮着她走到篮筐下,等着她把球投进去。摩挲着她的大腿内侧,还是那么滑。 “宝宝,扔进去!” 没动作。 还傻着。 陈醉不想催她。只是没忍住,侧过脸,亲了口手下的嫩滑。 靠,要硬了! “啊!” 腿间突然传来的酥麻,池藻藻惊得叫出了声,手里的篮球滑落下来。 她身子发软,不知该抓什么,就要往后倒。 陈醉吓了一跳,急忙护住她的腰,稳住,缓缓蹲下身,放下池藻藻, “吓到了?” 陈醉捧着她的脸,有点后悔。明明一个月都忍下来了。 “你回来了?” 池藻藻抓住他的衣领,像怕他消失了一样,抓的紧紧的。 “嗯,想哥哥吗?” 陈醉喜欢死她紧张自己的样子,笑着,凑过去想要亲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嗯? 看陈醉笑的坏,池藻藻有些生气,这个人坏的很,什么都不跟她讲!害她一直提心吊胆! “池宝贝儿,我腿好疼啊!” 撒娇。口吻又贱又无赖。 可是池藻藻最吃他这套!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池藻藻停下来,在原地跺了跺脚,恼怒自己的不争气,转身,看向陈醉。 他不一样了。还是那么好看,但是好像气质更深沉了。 他向她张开双臂,像是背对着世界,背对着天光,笑得温柔。 站成了一座山脉, 宽厚、可靠。 像是在发光。 池藻藻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小脑袋恼怒地的怼了怼他的胸, “我好想你啊。” 陈醉环住池藻藻,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空无一物的世界突然就被填了个满满当当,五光十色。 “池藻藻,是你了。” 人间烟火,山河远阔。 这世间万种风情。 都在他的怀里。 他好像爱上她了。 初夜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陈醉吃不吃的到肉就看你们的欢呼了。 六一儿童节要更新很多章。就当是礼物了。我不适合存稿。搞不好下周你们就能看到大结局了~ 可以卑微求一颗星不?好羡慕别人有星星哦。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初夜 奔驰加长。 铺天盖地的肯尼亚玫瑰,猩红、浓烈、馥郁。 都是她的。 好喜欢。 池藻藻跪坐在地上,拍了拍铺满地毯的玫瑰,像床,又厚又软。 想打个滚。 陈醉大张着腿坐着。他第一次觉得这种有些血腥的玫瑰这么美,她就那样跪坐在花海里,开心的捧着玫瑰,墨色的头发随意披散,白色的裙摆大大的盛开着。 这玫瑰莫名的衬她。 性感,色情。还带着些隐喻的脏。 要吃掉她。 陈醉紧盯着池藻藻,舔了舔再次干燥的唇,扯开领带,解了扣子。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勾出里面的珍珠项链,墨绿色,像深渊。 “小混蛋,过来。” 他口中的小混蛋先是一愣,也没有起身,拽着他日思夜想的肉屁屁,东晃晃西晃晃的爬过来,像条小母狗。 又他妈在那里不知死活瞎撩。 池藻藻双臂交迭着放在陈醉大腿间,端正的跪着,像个小学生,捏着朵玫瑰,仰起头, “陈醉哥哥,花好大!” 足有她手掌那么大,都半开着,没露出蕊。 “有哥哥鸡巴大?” “啊?” 陈醉扯起嘴角,看着池藻藻假惺惺地遮住眼睛盯着他脱衣服。 他扣子解得很慢,一粒一粒,在她心上踩着鼓点。 “小混蛋,别遮了。” 她的视角刚好。 一排漆黑的英文字母,斜斜地刺在线条流畅的人鱼线上—— CHIZAOZAO。 刺青下的雪白的皮肤还泛着红,池藻藻莫名觉得刺眼, “阿醉,疼吗?” 她那么一点一点的摸,陈醉突然就想矫情一下, “疼死老子了。” “我给你亲亲。” 他在最隐秘的地方给自己上了黥刑。 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唯一的欲望。 就好像他是她的唯一的一样。 舌尖在那排黧黑上缓缓滑动。 舔一舔就不痛了。 “阿醉,我也……” 想把他刺到心口,刺到骨头上,刺到每一个细胞里。 “不准!”陈醉捞起她,身骨柔软的像只猫。“你身上不准有伤口。” 她的身上只能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从前没护住她,今后绝不会让她受伤害。 陈醉把池藻藻放到两腿之间,撩起裙摆,夹紧。 “咔哒” 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某种呻吟。 早已昂首的分身迅速释放,没有任何阻碍的贴着她。 “宝贝儿,皮肤好滑。” 肉棒又长又硬,抵着她的骶骨部,烫得要命。 完全不能忽略。 池藻藻不敢乱扭,只能紧紧捏住裙子以缓解心里的躁动。 “抱你的时候就硬了。” 是气音,带着他毫不掩饰的欲望,裹着干燥的风,要让她皲裂。只能泌出些水来湿润着。仿佛山洪前先被破开而泻出的小水流。 陈醉拉过她的手,伸到裙下,握住他的滚烫, “摸摸,” 他带着她的手在那根坚硬上轻轻揉捏着,“鸡巴有多硬,我就有多想你。” “知道哥哥有多想你了吗?” “嗯。” “乖。” 一声轻笑。陈醉叼住池藻藻身后的拉链,用力,冰凉的鼻尖顺着被衣物吐出来脊椎拱出浅浅的凹陷。 鼻息滚烫,一路往下。 “嗯~” 他喘的猝不及防,池藻藻脑子仿佛被烫了一下,慌乱的收回了手。 那个跳了! “宝宝,我要捏你奶子。” 乳罩解开。两坨雪团子离了束缚,争先恐后的跳出来。陈醉盯着那两团上上下下蹦跳的乳肉,喉咙发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池宝贝儿,低头。” 视线里,陈醉的手已经穿过她了的腋下,筋骨分明的手托起她的胸,推高、放下。 两坨雪白不争气的上下抖动着,荡出羞耻的波纹。 “奶子好会摇!” 太色情了! 池藻藻别过脸,不想看。却一下子被陈醉咬住了耳朵,逼迫着, “小混蛋,不准躲。” “看我怎么玩儿你奶子的。” 陈醉捏住乳肉,像抓着一团雪丽慈,想要硬生生从里面挤出夹心来。 天鹅颈仰起。 疼痛激发出快感,她甚至想要他更加用力。 “发视频的时候喘得那么厉害,是不是自己在玩儿奶子。” 鼻息喷到她耳朵里,炸得头皮发麻。 性感的要命。 “玩儿奶子都能出这么多水,真淫荡。” 陈醉晃了晃被解开蝴蝶结的蕾丝内裤,手指上还沾着水渍,要探到她鼻下,逗她, “快闻闻。” “陈醉!” 池藻藻伸手要枪,却被陈醉躲开,舔了舔她的脖子,长手勾着那团黑色蕾丝,团成一坨,凑到她耳边,猛嗅一口,吸入的声音很大,勾的她耳尖发红, “好香。” “又腥又骚!” “别说了。” 池藻藻羞恼,她根本扛不住他那些直白又淫秽的言语,那些粗鄙的字眼儿好像带着翅膀,试图从身下钻身体里。 想要夹紧。 陈醉提起她的腰,将她悬空的架在自己大腿上,分开腿,微微弯曲的肉棒,贴着菊穴,顺着那条肉缝的弧度,遮掩住洞口。 “宝宝,珍珠是怎么来的?” 陈醉拈着那颗黑珍珠,顺着缝隙滑动,很快涂满了淫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粒还被包裹着的花蒂。 按上去。 “啊~” 下身突然传来的酸痒,池藻藻禁不住叫出声。 太酸了。 “不对,继续说。” 陈醉不满她的挣扎,继续用珍珠碾压…… 池藻藻又抖了一下,脊柱弯曲,试图蜷缩住自己。 陈醉眼疾手快,借着乳肉往回一捞,手下用劲,掐住她。 这阵疼痛反而解了点身下的酸意,池藻藻挺了挺胸,想把乳肉再送的多些到他手里。想让他再抓得重些。 “贝……壳……。” 再重些呀。 下身蓄积起来的山洪已经崩下了山石,砸得她浑身发麻。 “不对。” 又是重重的一碾。 大腿猛烈抽搐了一下。 “珠贝母!” “不对。” 声音带着施虐的暴戾,再次碾压过她的柔软。 池藻藻张着嘴呼吸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贝壳,被强行打开了蚌壳,翕和着身下的柔软,却只能吐 出水。 “不知道!陈醉……我好痒……” 身体本能地扭动,小穴与肉棒不停地摩擦着,发出黏腻的声音。已经顾不上羞了,她只想往那个粗硬的铁棒上撞,再磨磨她的小穴, 瘙痒难耐。 受不了。 “陈醉哥哥……” 她后仰着头,嘴唇被咬出小小的牙印,愈发殷红,讨好的求着他。 给她好不好? 他也憋得难受,不再为难她,陈醉含住她主动送上来的小嘴,伸进宽厚的舌头,像一根木棍,不管不顾地搅弄着,吮得很凶, “吸溜吸溜”, 她像个果冻,让他恨不得把她柔嫩的舌头吃掉。 “宝贝儿,是仙女洞。” 陈醉顺着那条湿答答的小缝,找到那个已经蓄出一个小湖泊的小洞,猛地一推,将那颗珍珠送了进去。 挺了挺身,用棒身堵住花穴。 “嗯~” 池藻藻有些惊恐,眼睛睁圆,有东西进去了? 它怎么在往里面钻! 肉臀摆动,池藻藻想要把那个东西挤压出来,偏偏陈醉又按住那个让她发酸的开关,捻起,按下。 大腿不听使唤的再次哆嗦起来。 陈醉手掌覆上去,连着两片媚肉,发了狠的揉搓、拍打。 “啪啪啪啪啪——” 频率很快,像是要把那颗小肉粒硬生生搓下来。 “小母狗水好多啊。” 细碎的呻吟和厚重的喘息混在一起,荡漾在车里,暧昧又色情。 太热。 太酸。 浑身都在抽搐,山洪凶猛的推压着快感,却被他压着,只能弯成一座拱桥,将身体送到他嘴边。 “呜呜——” 细碎的哭泣声从她的嘴中传出来。 无力又媚惑。 陈醉停下手,把已经软成泥的池藻藻放到地毯上。 墨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抽动着的雪白的身体,被他啃得红肿的双唇微微张合着, 黑色、红色、白色,刺激的他浑身发抖。 珍珠进去了,只留下还在外面的一小截皮革绳子。 居然自己吞进去了! 果然欠干! 陈醉咽下口水,双眼发红,扯出一点绳子。黑色绳子上粘附着她的淫水,晶晶亮亮。 妈的,他还没有进去过。 弓着身,肉棒刚刚抵到已经红肿不堪的花蒂上,握住她的乳肉, “池藻藻,没有床。” 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讨好委屈。 “嗯?” 池藻藻咬住牙,她在他们的关系里一直处于一种坠落的状态,无法着陆的不安每天都在折磨她。她总是会想陈醉会不会离开她。 害怕的要死。 她需要肉体上的交融来填补空虚感。 池藻藻回忆张着之前看过的小黄片,用腿勾住陈醉的腰,往下压, “阿醉,天为庐,地为铺,你何不入我小穴中?①” 陈醉太阳穴突突的跳,就是欠肏的小母狗。去他妈的前戏!去他妈的未成年! 现在就要肏翻她! 扯过一个靠垫,放在臀下,抓住她的两条玉腿,扶着肉棒在花穴口润滑了一下, “藻藻,疼就喊出来。” 但是,别想着他会停下来。 陈醉分开那两片贝肉,居然有些紧张,扶住肉棒抵在小穴口,被紧紧吸住,她微微抖动的双腿让他有 些犹豫。 “阿醉,”池藻藻尽量放松自己,抓住身下的玫瑰花, “我想为你疼。” 她眼睛里装着大海,汹涌着有些残忍的爱意,裹住他,奔向断崖,却又生生停下,只温柔地与那块棱角分明的巨石打了个招呼。 凶残、炙热、浓烈。 她总是让他觉得自己被这世界深爱。 “小蝌蚪是在哪里找到妈妈的?” “什么?” 噗嗤。 捅进去了! ①:原文: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禈衣,诸君何为入我禈中!刘伶是竹林七贤之一,常常酗酒狂放,有时竟在屋内一丝不挂。有人见了讥笑他。刘说:“我把天地当作房屋,把居室当作衣裤,诸君为什么钻到我的裤子中呢!” 这个典故我记了好久,觉得刘伶好绝一男人! -- 灯笼 陈醉不在的第四天。他好像被她撩起了火,生气了。昨天都没电话查岗。 一班。午休。 “小嫂子,吃饭去。” 景灿顶着两个小酒窝,趴在窗口,笑眯眯地看着正翻书的池藻藻。 “嗯,等我把这一页看完。” “好嘞。” 景灿老老实实地等着,心里赞叹,要不怎么说是学神呢,能天天看书看的废寝忘食,牛逼! 他一边想一边又有点心虚,听人说小嫂子昨天去找他一起吃午饭,结果他翘课人不在。 还好他醉哥正忙得焦头烂额,没空清点他。 “诶,我也去。”刚起身准备离开的林凯,一听到景灿说要一起吃饭,顿时收住了脚。 他听说昨天池藻藻赏脸要和景灿吃饭,结果那臭小子不在,害得他家大佬被陈醉几个迷妹给酸了一把。 嚯,他今天要给池藻藻把场子找回来! “你去干嘛!” 景灿顿时不高兴了,警惕起来,陈醉不在,莫不是个挖墙角的? “我是大佬的挂件,她在哪儿我在哪儿。”林凯昂着头带着点得意地说。 他可是池藻藻的头号迷弟,仙女后援会里也是挂了名的。虽然当年他年少轻狂,对于自己一直是年级第二这个事情也是对池藻藻生出过不满。 但是日子久了,真香。 他M了。 “嘿,臭不要脸的,我还是奉旨陪吃呢!” “说谁不要脸呢!倒数第二!” “呀,打一架!” 池藻藻合上书,站起来,看着一个年级第二和一个年级倒数第二斗鸡似的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觉得很有意思。 “我饿了。” 全体都有,闭嘴! 池藻藻掏出一张卡,递给景灿,“阿醉说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凯噤了声,点了点头,按照他的观察,池藻藻吃东西很不讲究,你要是给她一星期的面包,她就老老实实啃一星期。 没有一丁点怨言。 要让他大佬选,搞不好人手窝窝头,上演一出铁窗泪。 “还是醉哥了解我。要说咱们学校校内校外,哪个犄角旮旯有美食就属我最清楚。” 景灿随手翻看了那张卡片,觉得这张黑色镶金边的卡有些眼熟,问了出来, “这不是我哥的卡吗?” “嗯,阿醉说随便刷。” 景灿和林凯对视了一眼。柠檬树下他和他,这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经典剧情他们也想有。 现在做手术还来得及不? “陈醉不在,就跑去勾搭他兄弟,真不要脸。” 顺风,正好够她听到。 池藻藻转过头,果然看到几步外的张若兰,靠在墙边,咬着唇,好像刚才那种无中生有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做作。 看来在家反思一周的时间远不够她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谁了。 池藻藻走过去,拉住张若兰的手,柔声解释着, “阿醉怕我不好好吃饭,才让景灿陪我的。” 陈醉陈醉陈醉! 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要脸,”张若兰气不顺,想甩开池藻藻的手,“你放开我。” 双手被钳制根本挣脱不开,突然想到那天夜里这双手也是这样钳住她的脖子的,张若兰停下挣扎,眼里有些得意, “陈醉知道吗?” 手自由了。 张若兰翻转了两下手腕,看着池藻藻眼底的幽深,没觉得害怕,反而升起了一丝快感, “陈醉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陈醉就算不在意那些流言又怎么样,池藻藻有精神病! 池藻藻眸色一黯,很好,下跪道歉不是张若兰的归宿了。 她别想活。 谁都别想拦住她。 “日本叁毛别罴事件。”池藻藻看见张若兰一脸懵的样子,唇角微勾,既然她忘了,她就帮忙提醒提醒,“吃了人的熊永远都不会忘记人肉的味道,吃了人的野狗就会对人肉念念不忘。” 野狗! 「兰兰,我怕,你救我出去。」 「救命。救命。」 「好可怜啊,被狗咬死的。」 心脏狂跳,张若兰咬了咬下唇,恶狠狠的盯着池藻藻, “不知道你这个贱人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野狗吃人肉。” 刚刚还垂在腿间的手掌迅速扬起,张若兰不想管了,她要死池藻藻也被想活! 池藻藻微微侧身,避过去。 “你干嘛!” 景灿一个箭步闪过去,抓住张若兰的手,心里一阵后怕。他早就觉得张若兰自从被处分以后精神方面就不正常了。 这巴掌要是真招呼到池藻藻脸上,陈醉回来怕是真要打女人。 “神经病啊你!”林凯赶过去,站到池藻藻身前,“藻藻,没事儿吧?” 他是好学生,虽然八卦,但是又宅,乍看到张若兰高举的巴掌实在是没反应过来。看着池藻藻捂着脸,有点懵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仙女又在为陈醉那个混蛋受罪了! “我没事儿。”池藻藻安抚了林凯,又向前去,拉住景灿的衣袖,“我没关系的。” 景灿听出池藻藻声音微微发颤,她明明害怕还要安慰他们! 他要炸了。 “我他妈……” “走啦。我又没怎么样。”池藻藻拉住景灿,生怕他说出什么要收拾张若兰的话来。“我快饿死了。” 张若兰的人头,她要自己收割。 池藻藻走到中间,一边一个,推着景灿和林凯往前走,向后看了一眼,对着张若兰做了做口型: 没完。 她只是腾不出手收拾她,不代表她忘了。 等着吧。 午饭吃得两个迷弟郁郁寡欢,但池藻藻还挺愉悦的。 陈一给她打了电话,房子转赠需要的各项手续、人员都已经准备好,只要她下午叁点左右走个过场就行。 她有点等不及了,请了假,赶过去。 松润园323 。 池藻藻的手在钟老太太的脖子上缓缓移动着,没碰着她的骨头,就挨着那么点皮。 她试探着在老太太脖颈上做出要掐死她的动作,然后满意地接收到钟芳惊恐、哀求的目光。 池藻藻笑了,她就是要钟芳知道,她那对着满怀愧疚之心的老母亲骨质疏松到只要她用力就可以碾成粉末。 两个人的命都在她手里,别想耍花招。 陈醉安排得滴水不漏。精神科的权威医生证明钟芳意识清楚,法院来的公证人证明她未受胁迫,一切自愿。甚至还帮她请了律师,做好了视频遗产记录。 可是困兽之斗,不得不防。 钟芳还算乖,中途只加了要求池藻藻每个月去探望她母亲一次的要求作为附加条件。 可以理解,她答应。 一切手续齐全且合法,办理起来很快。 房子就快是她的了。 “钟婶婶,你放心,我会去探望钟奶奶的。” 不想把话说的太好听,她只会做她答应的。 “我答应过你的,都会完成。” 钟芳说了声谢谢,闭上了眼。 事毕。 楼下。 池藻藻把推着的轮椅交给一旁的陈一陈二后,转过头,“方叔叔,找养老院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钟奶奶后续的生活费、看护费就从‘追风’的红利里面走吧。” 除了“追风”的股份她不会动,她所有的财产都会用到遗产所得税的缴纳还有楼上楼下的装修费用上。 她马上就要成两手空空的穷光蛋。 “池小姐,你就放心吧。”方学承不敢深入去想他前几天刚说了转赠,就真有人转赠房屋给池藻藻这件事。 这种馅儿饼,怕是沾了血。。 “陈一、陈二,麻烦你们就把钟奶奶送到养老院。我再去看看钟婶婶。” “啊,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池藻藻拒绝只是用忧心的目光抬头望着楼上,“有的人心愿一旦了了……” 不把话说透,才会留有想象的空间。 “是。” 陈一觉得池藻藻心思太细腻了,什么都能面面俱到,可不是嘛,那个钟芳搞不好就要自杀了。 又回到那间捂得严严实实的屋子。 池藻藻有点兴奋。她戴上手套,压抑住体内那个快要冲出来的怪物,俯下身,极力让自己显得平静,询问闭着眼的钟芳, “你想怎么死?” 想怎么死? 钟芳猛地睁开眼,看着池藻藻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以为给了房子,她就会放过自己。 “一命抵一命,你已经很划算了。” 池藻藻不太理解钟芳的愚昧,房子是要以遗产的形式给她的,活人怎么留遗产? 况且自己还给了她妈一条活路。 她应该笑的。 池藻藻用手指扯开钟芳的嘴角,手指比划着,想扯出一个类似小丑的笑脸来, “笑得真难看。” 有点遗憾不能在用刀把她嘴角割开。 无趣。 拿出吸水巾垫到她周围。 池藻藻从饮水机旁取出一根管子,接通出水口, “喝水吗?” 虽然不知道池藻藻想做什么,但是钟芳还是本能摇头,拒绝她的好意。 “那你妈怎么办?”池藻藻凑上上,神情残忍,“我为什么要白花钱在你妈的身上?” 几乎是在提到她母亲的一瞬间,钟芳就妥协了。 孽力回馈。 都是报应。 “我喝。” 狭长而又坚硬的管子瞬间捅进钟芳的喉咙,还没有迟钝的呕吐感受器迅速做出反应,难得被充满的胃开始翻滚,试图挤出胃里面的食物。 “呕。” 池藻藻瞥了一眼钟芳因为难受而扭曲的表情,说下用力, “卡擦。” 塑料管里的导片坏了。 绷紧的弦突然断掉,钟芳不可思议地看向池藻藻,她居然要把自己生生溺死! “池…… 藻……藻……对……” 含着导管的口腔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舌头发挥作用,池藻藻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快喝。” “你不喝,我就让你妈喝。” 口腔肌肉收缩,负压形成,桶装水的水流迅速疾下,涌进钟芳嘴里。 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从管子输注进来的液体带着可以抗衡她胃内容物的压力,一个向外,一个向内,拼命斗争。 “呕——” “你死了以后,我不仅会照顾你妈妈,我还会让你前夫不得好死。” 所以,乖乖的,去死吧。 「钟方,你眼睛往哪儿看!」 「池藻藻,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净干些骚狐狸精的事情!」 「小贱人!」 池藻藻看着钟芳越来越剧烈的咳嗽,看着她从眼角逼出来的眼泪。 就像她当初一样,眼泪都流干了,像被人按到了海里,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都要付出代价。 “咳——” 突然钟芳猛烈地咳嗽了一声,整个胸腔也跟着一震,像是要把肺刻咳出来。脑袋陷进枕头里,不再动弹。 好像死了? 池藻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掰开钟芳的眼睛,照过去。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颈动脉搏动消失。 她死了。 池藻藻敲了敲钟芳的胸腔,皮肉的震动反馈给她浊音—— 水好像跑岔路了,流到了气管里头。 呛死了。 “死的挺快。” 池藻藻斜看了一眼那个饮水机,当初她特意做了专门针对瘫痪病人的改造——有点像自动浇花装置,只要患者吮吸,水就能出来。 不过今天机器故障了。 池藻藻打开通讯录,点到了殡仪馆, “喂,江城。我要做灯笼。” 这盏灯笼要做的像陈醉的眼睛一样好看。 这个机器是我想象出来的,哈哈哈,灵感来源于动脉瓣,因为动脉瓣的正常关闭血液才不会回流。 -- 相遇 “第七天”地下停车场。 满车厢的麝香味,即使开了车门也依然浓郁。 又腥又甜。 陈醉站在车外,舌尖顶住脸颊,一脸玩味地等着池藻藻下来。看着她两颗隔着布料却依然挺立的乳头还在不知羞耻的勾引他。 性器又硬了。 不够。 但是不急。 他在等她求他。 池藻藻抿着唇,只看到陈醉向她伸来的手,没注意到他眼中的火热。 她浑身紧绷着,像只受了惊吓的鹌鹑,收紧薄毛毯,试图遮掩自己的不舒服——下面的小穴一直在往外吐东西。 有些夹不住。 “宝宝,怎么了?” 偏偏他还要催! 池藻藻咬了咬牙,张开腿,下车—— 啪嗒。 莫名响亮。 池藻藻瞬间涨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稀烂的玫瑰花酱砸在地上,粉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开始往下流。 夹不住! 她一咬牙,快速迈了出来,而后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池小狗,要哥哥帮你抠抠小骚逼吗?” 大庭广众之下! 他,他怎么说得出口! 池藻藻惊慌失措,水汪汪的眸子瞪着陈醉。结果对方完全不在意,径直撩开她的裙子,食指在她小穴里抠了一下,色情的含在嘴里,砸吧着, “玫瑰奶昔。” 下身汹涌,像是卷起了惊涛骇浪。 “陈醉!” 又羞又恼,还带着一丝丝欲拒还迎的渴望。 “好好好,”陈醉走向她,张开双臂,试图抱她,“哥哥不抠小骚逼。” 池藻藻焦灼,如果不弄出来,又要往外流,万一被人看到…… 又不想要他抱! “要流出来,难受。” 她摩擦着大腿,不知道要怎么办。 什么要流出来了? 如果忽略掉他一脸的恶劣,池藻藻都要被他的关切欺骗过去了。 陈醉! 陈醉看池藻藻羞得脸都红了,也不再逗她。 那就不让它流出来”。 长裙掀起。 “堵着它!” 陈醉挺着腰,将早已饥渴的欲望再次插入。 堵住了?! 体内欲望蓬勃。 池藻藻把头埋到陈醉胸口,不想看他。 她以为只做一次的。 陈醉捏了捏她的肉屁屁,稳稳地抱着。 还是小穴里暖和。 满足。 整理了池藻藻身上的毛毯,确认彻底遮住了她,陈醉才往前走。 边走,边轻轻颠着她的身子。 小幅度的摩擦烧得甬道痒得要命,无数的小嘴拼命吮吸试图缓解那种痒意。 陈醉听着池藻藻细小的呻吟,心情愉悦, “池宝贝儿,你好像长胖了。我都抱不住了!” 装作她要滑下去,捏着小屁股往上一抬,让龟头停在花穴口,又松开,让肉棒更深的捅进去。 肉棒撞进去,仿佛它才是止住她跌落的支撑。 “嗯。” 刚刚高潮过的小穴受不住这样的大力的抽插,池藻藻咬着唇,呻吟出来。 “池小狗,叫出来,哥哥爱听。” 这个停车区是当初修建“第七天”的时候单独设计的——他的小型车库。 “你才是小狗!” “那刚才是谁在车上浪叫。” 叫唤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咬得他分身都要断在她身体里。 “陈醉!” “小醉!” 靠!这他妈的逆言灵。陈醉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这个停车场偶尔会有别人用,比如—— 蒋淮。 陈醉一脸淡定的拉高毛毯,盖住池藻藻的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是我哥。蒋淮。” 池藻藻轻声硬着,她知道,在他的圈子里,除了景灿就属蒋淮存在感最强。蒋淮对他像是兄长。 蒋淮走过来,吐着烟圈,一脸戏谑, “新宠物?” “女朋友!” 陈醉沉下脸,有点严肃。紧了紧手臂,宣示着池藻藻的不同。 “行,我先走了。” 蒋淮也不在意,挥了挥手上的烟,准备走。 “哥,”陈醉叫住蒋淮,眼神在他和怀里那个已经咬住他乳头的小狗间移动,暗示着,“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他料着蒋淮是没兴趣听墙角的习惯。 果然, “我刚下来。” 下一秒嘴下无声—— 我听得还少吗? 乳尖一凉,陈醉居然觉得遗憾。池小狗好会咬。 “那我走了。” 不再一步叁颠,陈醉快速摁开电梯,进去。 听着身后电梯门闭合的“叮”声。 蒋淮停下脚步,转过身,一直看着那紧闭的电梯。 像隔了两个世界。 低下头意味不明的看着手中的烟,良久,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送的大礼。 “出来。” 角落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人爬了出来。 浑身赤裸。皮肤在灯下呈现出病态的白,红色的鞭痕纵横交错,清稀的口水从咬着口塞的嘴里,滴滴答答淌下来。 高昂的性器上套着绳子,不断地抖着。 像条下贱的野狗。 蒋淮面无表情,垂下手,将手中的烟按到男人的背上。 “呲——” 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腾起,有袅袅的烟,让蒋淮一瞬恍惚。 蒋淮扯过赤裸男人脖子上的项圈,看着那张脸,轮廓跟他好像。 一脸欠肏样,却不是他。 “贱货,听个声音就兴奋成这样。” 心中生出暴戾,提起那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甩到那辆加长车旁,将头压在尚有余温的车前盖上,掏出性器,插进那个有些渗血的菊穴里。 “呜呜——” 男人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赐,兴奋的扭动着屁股。 “贱狗!” 蒋淮咬着牙骂着,扯出皮带,抽到男人身上,洁白的背部瞬间添上一道新的血痕。 “嗷——” 身下的男人因为疼痛反而更加兴奋,口水淌到车上,滴下来,与他身下的血汇到一起…… 欲火非但没有得到纾解,反而让蒋淮更加愤怒。 他勒住男人的项圈,挥动着皮带,骑着他,顶得车身警报不断。 目光落到地上几个暗下去的原点,有点红,像血。 眼神一黯,解开口塞,掰过那张叁分像那个人的脸,疯狂的亲吻着。 像是亲他。 像是肏他。 身下用力,蒋淮咬着牙,吼了出来 “小醉” 大屌在菊穴里抖动了一下,射了…… 那么多人像他,却都不是他。 ———————— 写到断在她里面的时候,我居然为陈醉感到庆幸。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骑她 红色的血液和清稀的淫水被挤了出来,流到墨红的花瓣上。 淫靡、下流。 四面八方的肉墙,像生出了意识铺天盖地挤压过来。 陈醉倒吸了一口气,太紧了!咬的他差点缴枪弃械。 他不敢动,俯下身,温柔的舔舐着她额角的香汗, “宝宝,疼吗?” 像一根兔尾草,拂拭过她所有的紧张和疼痛。 池藻藻喘着气,看着一滴汗从他下颌跌落,砸到她心口。 星河滚烫。 轻微撕裂的疼痛被填塞的满足感盖过。 “不疼。陈醉哥哥,动一动嘛。” 她的娇媚像最猛烈的春药,浑身的血气都沸腾着聚集到肉棒上。 陈醉不再压抑,食指勾住皮革绳子的一端,掐住她的腰,借着重力将还赤裸在洞外的肉棒强行挤进去。 “哈~” 池藻藻呼吸一滞。 进的太深了。 甬道里的所有的褶皱都被抻平,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他贲张的脉络和跳跃的脉搏。 又撑又烫。 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被抽调到下身,试图浇熄这种难以忍受的炙热。 他的肉棒顶着一个圆滚滚的硬物抵在她的穹窿般的子宫。 一下,又一下。 像个打桩机,想要戳破她。 “慢……慢点……” 他顶的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张着嘴急促的呼吸。 “小逼这么会咬!” 陈醉狠狠地撞在那层肉膜上,想给她在子宫再生生凿出一个洞。 “是不是早就想哥哥这么肏你了。” 小穴里粉嫩的肉被鸡巴的抽插带出,翻飞着,像一朵月季,不断地绽放又合拢。 陈醉看红了眼,越发用力。骚穴里分泌出的花液像鸡蛋清,被他的肉棒操弄着,打发出了绵密的泡 沫。 四溅开。 “慢一点慢一点。” 池藻藻晃着头,身体不停地摆动着,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好不容易挣扎着离远一点,又被他拽着腿根猛地拖回来,更凶狠的捅进去。 “是不是欠肏。”陈醉啪的打了池藻藻的肥嫩的屁股,白瓷的肌肤顷刻泛红。 “还跑不跑。” 又是一巴掌 “不敢!” “不敢了!” 池藻藻抽抽搭搭,像是要哭。 快感像刚刚悬在她头顶的山洪,让她又紧张又兴奋。 要决堤了! “扑哧扑哧”的抽插声带着某种蛊惑,搅乱了两人的心神。 陈醉晃动着劲腰,像条公狗,凭借着本能在那个妖精洞里乱撞。掐住她细腰的双手也箍得越来越紧, 像是要把她折断。 “说老子肏不到!” “今天就肏死你!” 肉穴里那粒圆滚滚的东西与他肉杵捣入的方向相反,硬是拉出另一个弧度。硬物就像是肉棒上生出的异物,不停拱弄,弯曲之处,把她撑得更开。 太胀了。 池藻藻乱蹬着双腿,嘴里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灵魂像一张被揉皱了的宣纸,被浸湿,又被铺开,再揉皱,再铺开……开始变得毛糙。 真的要烂了。 手心的玫瑰似乎也受了他的捣杵,被榨出更多殷红的汁液。 “自己抓奶子!”陈醉掰开她的大腿,折成两座连绵的山峰状,俯下身,“快点!” 臀下的靠垫空置良久,顿时生出某种反抗的弹性。 他强它就弱。 靠垫被压得扁平,又弹起,将她发大水的嫩穴送到他的肉棒下,陈醉如鱼得水,抽插的更加痛快。 眼泪都被挤出来了。 池藻藻看着他身上刺着她名字的地方,沾染着他和她的体液。 她似乎更脏了。 偏偏兴奋。 那液体的滚烫可以烧光她的一切! 不甚熟练的揉着双乳,挤出山竹般瓣瓣白肉。玫瑰的汁液在她身上画出了粉嫩的红痕,发出诱人的味道。 “把奶子喂给哥哥吃!” 池藻藻依言,双峰拔地而起,挺立着,像两只竹笋,陈醉穿过她双腿空隙,将腿挂在自己手臂上,双手覆盖住她的柔荑,用力挤压,乳肉顿时挤作一团。 身下动作不停。 张嘴包裹着一坨滑腻,宽厚的舌头顺着她胸上的红色水痕,带着她渴望已久的水分色情的舔弄着,滋润着她的乳肉,留下湿淋淋一片。 “奶子好甜!” 玫瑰味的。 吞吞吐吐,像只大猫,想要用倒刺刮蹭行下她的乳肉,然后吞掉。 另一只手则疯狂的点按着那颗红樱桃,柔软的乳房像灌了水的气球,不争气地荡漾出色情的波纹。 “噗。” 堵住她山洪的肉棒被拔出,洪水反而不再倾泻而下。 空虚的要命。 他怎么能退出去? 玉足在陈醉腰间摩擦,暗示。 “小母狗,这么欠肏。”陈醉空出一只手揉按着花蒂,安抚她。 陈醉扯出湿答答的珍珠链子,扔到被放倒的座椅上,抓了一把玫瑰。 “宝贝,吃玫瑰酱吗?” 陈醉痞笑着,薄唇翘起,眼底闪动着情欲的光,有点坏。 他又在勾她! 却还是那么好看。 池藻藻被迷得五迷叁道,只能傻乎乎点头。 趁着空隙,陈醉将手中的花瓣一股脑的塞了进去!依然昂首挺立的鸡巴瞬间堵住穴口。 “呀!” 池藻藻惊呼一声。整个身体都悬空了,只留下脑袋作为一个与地球接触的支点。有点害怕,只能死死 环住陈醉的腰。 他又进去了! “小母狗,哥哥鸡巴大不大!” 肉棒在她体内跳了跳。 她尽量放松花道,吞进他的欲望。 “大的……” 花瓣很软,但是有些卷曲的边缘,跟着他的抽插,刮着她的肉壁。 痒的难受。 被填塞了花瓣的通道更紧了。肉墙上的爬山虎掉转了方向,吸盘攀附住他的肉棒,死死地咬着他。 带着吸力,他抽插的有些困难。 陈醉进的有些慢,退的却很快。 池藻藻被磨得有些着急。 “哥哥,快点。” 还扭了扭腰,阴唇上的白色泡沫,蹭到了他的耻毛上、小腹上。 又滑又腻。 “骚货!” 陈醉咬着后槽牙,把她的腿扛到肩上,拔出肉棒,龟头堪堪停在花穴口,像把肉刃,劈了进去! “天生欠肏!” 又捣进去。 灵魂仿佛也被撞了一下,像支捣药杵。 他算哪门子的兔子! 池藻藻有些怨念的目光被陈醉精准锁定, 他被嫌弃了?! 陈醉恼怒,狠下心,掐住她的腰,用力的上上下下摇晃着。 “嫌弃老子!” 龟头榔头般,带着恼怒凶猛地凿进去,凿得她骨头都要碎掉了。 “肏烂你的骚逼!” 幽深的花道似乎被凿出了火花,噼里啪啦,越来越热,要把她烧焦。 “轻点……哥哥……轻点” 脑子里求饶的意识无济于事的像一滴水,被烘烤着,只冒着烟,便消失殆尽。 “里面要坏了。”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她就像坐到了秋千上,一会儿被送到云端,一会而被拉入了地狱。 却舒服的要命。 “一天到晚撅着屁股在老子面前晃,不就是想要大鸡巴干你!”陈醉嘶吼着,粗喘着气, “母狗!” 粗暴的荤话将灵魂都点燃了,在他粗重的喘息声中,彻底烧焦,化做齑粉,从身下泉水般涌出,喷到陈醉紧实的小腹上。 “啊——” 脑子里有无数烟火绽放,星星在眼前环绕,池藻藻脱了力,眼泪和清涎无意识的流出来。软在那里,像一滩水。 潮吹了? 龟头被花液当头一淋,爽的他头皮发麻。 快感被堵在了水管般的输精里,一拱一拱,要喷出来。 陈醉强忍着射精的欲望,低下头,看着他们性器交合的地方, 花液混着粉红色的玫瑰花液,随着小穴的吞吐,一汩一汩的涌出来。 红成一片。 陈醉掬了些花汁,喂到池藻藻嘴里。 太渴了。 嗓子都在冒烟。池藻藻伸出舌头,一点点汲取嘴唇上味道特别的水源。 “藻藻。” 陈醉趴下身,轻柔的吻着她,将自己口中的津液也渡给她,合着花液温柔的搅弄着,滋润着她。 像飘到了云端。 真软。 好舒服。 池藻藻累的睁不开眼,全凭直觉,嫩藕般的双臂揽住陈醉的脖子,想让他更贴近些。 再多给她些水。 “宝宝。” 陈醉离开了些,却被她嘟着嘴追逐着。 看来是恢复意识了。 “嗯?” 声音里居然带了些餍足。 “哥哥鸡巴胀的要炸开了。” 说着鸡巴在池藻藻花穴里打了个转,整个人双臂支撑着,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背对着他。 更像小母狗了。 拍了拍她的屁股。 “乖乖趴好。” 长臂绕过她的腰,握住那两只已经开始上上下下甩起来的大奶子,继续抽插起来。像个钉子,将她嵌 在那里,挣脱不开。 “啪啪啪”, 像是飞鱼拼命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 她咬的他发狂,恨不得将阴囊也塞进那个妖精洞里。 “哥哥肏的你爽不爽!” 淫秽到了极致。 池藻藻已经叫不出来,只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子宫被他干得凹进去,顶出一个个凹陷的蘑菇。反弹回去,又凹下去……里面好像也装了一泡水,哐 哐啷啷要倒出来。 她被撞得有点受不住,手臂受不住劲,整个人往前倒,陈醉抓着奶子就止住了她的下跌。 又疼又爽。 反折过她的手,像是抓住了两条缰绳, “喜不喜欢这样哥哥骑你!” 腰部快速耸动着,完全不给池藻藻思考的时间,她像水里浮萍,被他颠簸的浮浮沉沉,要被掀翻在水里。 池藻藻爽到不知所云,只能哼哼唧唧的说喜欢。 “那老子就骑死你!” “骑得母狗乱叫。” 像阵闪电,劈开了一个豁口,悬在她头顶的山洪彻底冲刷下来。 “骑死我。阿醉,快骑死我。” 为他而死,人生极乐。 肉棒就像泡到了温泉里,舒服的要命。 陈醉劲腰狂摆,奋力冲刺了几十下,射了出来。 精液又多又烫,灌满了她整个子宫。 池藻藻尖叫着蜷住脚趾,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感受陈醉对她的宠爱。 情欲的汗水从他身上划落,像流星,坠落到那个漆黑的刺青上,点亮黑暗,为她汇成一片银河。 繁星闪烁。 好喜欢。 他的一切都好喜欢。 我的肉一向都写的很挫,这点我承认。 -- 相杀 浴室。 “呜……” 细碎的呻吟声,像哭,与迷蒙的水汽萦绕在一起。 花洒中的水流聚成一束,像一座虹桥,稳稳地架在那个已经充血而显得晶莹剔透的花蒂. 搭在男子双肩上的玉腿筛子般不停地抖动着。 “池小狗,还要不要哥哥肏?” “你才是陈小狗。” 池藻藻抗议着,扭了扭腰,硕大的乳房也跟着抖动起来。 真骚。 “嗯,”陈醉舔了舔唇,语气有点贱,“我是陈泰迪。” “陈泰迪专肏池小狗的骚穴!” 这个人太不要脸了! “骗子。”池藻藻红着眼,还打着哭嗝,“刚刚在……在电梯……” “嗯。”陈醉关掉花洒,搂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指甲轻轻的刮过花蒂,“电梯里肏穴?” 连这种dirty talk 都带了温度,烫的她要化掉,像块芝士,滚动着,要黏住他,吸住他。 池藻藻有点害怕,撑着身子想往后退。 “想在浴室里肏你。”陈醉说着,坏心眼儿的把手指伸进那个花穴里,又变滑了。 怎么这么敏感。 “更想在落地窗那里肏。” 弯曲了指节。通道被开得更大。 “从后面压着你,”指甲的边缘刮过里面的嫩肉,“大奶子被挤得又扁又平”。 疯了。 “你被肏得一直浪叫。” 光是听他描述,花穴就开始不受控制地不住收缩着。 “再要一次好不好?”池藻藻幻想着化被动为主动,勾住陈醉的腰,“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她求着他的样子真可爱。 陈醉沉吟一声,开口, “还能自己走吗?” 池藻藻被他眼里火热吓得脑子糊住,以为陈醉答应了,撑着想要从盥洗台上下来, 啧,还挺灵活。 看来是没肏够,居然还能自己走。 提起她,抓住她的臀肉,直接捅进去。 去他妈的最后一次,不肏到她下不了床,他就不信陈! “慢点——” 满室旖旎。 水床上两句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像媾合的巨蛇,不分彼此。 体内的汹涌拍打的池藻藻受不了,玉白的双手抓住薄被,手中似乎有一缕细线,缠在她手指上。 这个坏蛋,刚才扯着她的头发就从后面进去了。 借着水床被他掀起的巨浪,陈醉迎上去,低声嘶吼着,将一身欲望射进她的身体里。 池藻藻累得不行,胸脯不断起伏着,她闭着眼,轻轻捻动着手里的发丝,好粗。 困到不行。 陈醉餍足,环抱住她, “池藻藻,”雪松被寒风摧残过,声音好哑。 她太累了,意识在梦境与现实里来回飘荡,他的声音也在飘荡。 “我好像爱上你了。” 入梦。 “杀了他!” 声音像闷雷,很短暂的在她那脑海中炸起。 好讨厌。 “把电视关了。” 陈醉哑然失笑,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屏幕,低下头亲了亲已经阖上了双眼的池藻藻。 像朵雨疏风骤后的扶桑花。 她在做什么梦呢? “宝宝,晚安。” 时间流逝得无声无息,天花板上投影出来的蓝色星辉,在慢慢旋转着,企图驱走黑暗。 黑暗中一双眸子睁开,眼底嘲讽,就凭那么点光么? 那么点光除了被吞噬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池藻藻赤裸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无声息的走进浴室。 手指上的发丝一点点解开,对着灯, 橘红色,像在滴血。 不是她的头发。 不是她的! 上一个躺在那张床上的女人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捡起过一根陌生的头发。 发丝蜿蜒成了一条发怒的毒蛇,倏地咬进她的心里。 好疼啊。 「陈醉那样的人……」 她突然吃透陈柏那句未尽的话,不是诋毁,而是,陈醉那样的人,不可能为你停留。 “哈。” 笑声短促,像是夜枭,从她喉中迸出,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 嘴角微微抽搐着,强行上扬,撕裂开,滴着血。 她在嘲笑她。 手指碰触到那一行冰冷的晶莹,镜子里的自己又在哭泣。 她到底为他掉过多少眼泪? 以后都不会了。 镜子里的人又笑了起来,带着与世界决裂的怨憎。 池藻藻立在床旁,手指在闪着冷芒的刀尖指点着,像是不知道疼痛,刀刀都扎在了她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看着床上被她用红缎带绑起来的陈醉。 他为什么不能只喜欢自己? 为什么要带她来个地方? 多可恶。 幽暗的眼底里想要要摧毁一切的浪潮更加汹涌澎湃。 血珠从指尖冒出来,池藻藻含进嘴里。好苦的血。 「死亡是另一种永恒,比如标本。」 如果他迟早会走,她要他停在说爱她的这一刻,不管是不是情浓之时助兴的谎言。 她要他成为永恒。 “嗡——” 黑暗中,冰冷的刀尖闪着幽蓝的光,在破风声中,以一种决绝的弧度,撕裂了她的心,还有他的心脏。 血液渐到她的脸上,渐到心口,像是岩浆,生生烧出了几个洞来…… 陈醉被剧烈的疼痛强行唤醒, 他试着喘气,却发现肺仿佛被什么挤压着,只能很少的进去一点。 血液汩汩的往外冒,带走他所有的温度。空调中的冷气争先恐后地灌进他胸口的裂缝,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也挤出去。 四肢冰凉。 池藻藻站在床旁。 一身雪白,明明那么纯洁,偏偏又那么脏。 陈醉看着她满脸泪痕。就像刚从黑暗中爬出来怪物,刀尖上的血液在滴滴答答的宣告着胜利。 笑得痛苦又绝望。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漆黑雪亮。他突然明白初次见面时为什么会觉得她不一样。 是她的眼睛。 像个打着旋儿的黑洞,爱慕至极,吸引他,又要毁灭他。 她在发抖。 她在害怕。 “池藻藻。” 为什么她会突然动手?因为爱所以要毁灭?那既然毁灭了她又为什么要哭? 陈醉手指伸直,试图碰碰池藻藻,想问她。 明明咫尺,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肺被冷风戳成了筛子,漏着风,不足以支撑他发出声音。 “池藻藻,” 雪松干裂,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哀鸣。 他不信池藻藻会伤害他,唯一能够解释的是她的爱走了极端,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想通,就让情绪彻底占了上风。 什么样的刺激会让她这么失控? 如果爱他这么痛苦,就别爱了。 所有的贪嗔痴恨都是为了她,也再不会为了她。 断了吧。 他也不要爱她了。 我不爱你了。 “哐当” 刀掉到地上,发出铮鸣,像一把没有开刃的的锯子,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的星星不见了。 好黑。 “陈醉!”池藻藻哭泣着跪到他身旁,想要碰碰他的脸,又害怕他别过去。 疯狂又悲怆。 对不起,对不起。 涕泗横流,血丝强行从眼底浮起,她就像要裂开了。 “我吃掉你好不好。” 吃到肚子里,他们就彻底融为一体。他就永远是她的了。 她就不会害怕他离开,不会发疯。 滚烫的眼泪砸到陈醉脸上。 真暖 “好。” 他再最后爱她一次。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众生皆苦。 怪物被放出来了。 我不知道前面铺垫的怎么样,反正池藻藻想杀陈醉不是一回两回了。其实在小说最初的设定里,陈醉被我池切片了~哈哈哈~ 日更也没啥阅读量,爆更也没啥阅读量。今天是叁更还是几更来着,所以晚上就不更了。 要不我就停在这里来个be? -- 共情 “阿醉!” 池藻藻心脏剧烈的抽搐着,痛得快要死掉了。 眼前一片血红。 她不敢睁眼。 睁眼就会看到陈醉的尸体。 “宝宝。” 身后传来温润的嗓音,池藻藻浑身一抖,有点不敢相信。一只滚烫的手在她胸前轻轻的揉捏着,“怎么了?” 呼吸瞬间变得通畅! 池藻藻睁开眼,转过身去,那双桃花眼正潋滟着柔光,生机勃勃。 “阿醉。” 她紧紧的抱住陈醉,像在漩涡里抱住一块浮木。 池藻藻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着自己风暴般莫测的情绪,害怕怀里的他也是一场梦。 “这么主动?” 陈醉轻笑着,回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眉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拧起, “做噩梦了?” 池藻藻头抵在陈醉胸口,没有回答。她做了一个噩梦? 陈醉拉过她的腿,在她身下揉捏了两把,将巨大挺进去。 “嗯。” 池藻藻轻哼,她身下还有点干涩。疼。但是这种疼痛却让她欢喜。挺起小腹往陈醉身上靠了靠,想让他更进去些。 “宝宝。”陈醉缓缓的抽插着,动的很慢,他昨晚给她换了药,外面有些撕裂, “我昨晚做了个梦。” 池藻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花道也猛的收缩起来,咬的陈醉差点泄出来。 一巴掌拍到她肉屁屁上, “别夹!” “我就是想起来些事。” “嗯?” “你家附近是不是有个小红花幼儿园?”陈醉说的有点兴奋,捏住她的屁股往身体里送,“我六岁在那里呆过一个月!” “你还记得?” 她以为他忘了。 “只记得一个小姑娘。”陈醉翻过身,将她压到身下,“每天哭得脏兮兮的。瘦的跟个猴子似的。脸也经常红一块儿紫一块儿。看着还挺可怜。” “那天,有几个小屁孩而把她围着,欺负她。”说着陈醉往花道里狠狠地已一顶,仿佛在应和他嘴里的欺负。“然后你从小就一身浩然正气的小哥哥——我,勇敢的帮她赶跑了那群小混蛋!” “不过没想到那姑娘居然是想要保护一个小傻子。” 一旦想起记忆就变的特别清晰,就像胶片机一样,每一帧竟然都印在他脑海里。 那个小姑娘真的很瘦,头发像干巴巴的枯草,一看就是营养的不良的样子。可是眼睛特别大,又黑又亮,特别神气。那天她哭的脸蛋通红,张着手臂,颤颤巍巍护着自己身后吊着鼻涕的男孩儿,一边发抖,一边哭着让他们别欺负人。 特别勇敢,特别可爱。 “然后我还奖励给她一只棒棒糖。”陈醉觉得有点骄傲,在她身体里画着圈,碾压着,“结果那姑娘居然一直揣兜里留着没舍得吃。” “就是你卧室里那个牌子的棒棒糖。都是荔枝味。” 说起来陈醉又想气,又想笑。池藻藻的生活,说好听点叫做简单,说难听点就是枯燥乏味。他永远记得他那天他抱着她回家,打开衣柜,只有两件校服昭示着她的青春活力,其余都是些土了吧唧连广场舞大妈都不会买的内衣。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而这样一个对什么都冷淡的人,居然有一个十分固定的喜好——棒棒糖。那天他忙了点就没陪着她,结果池小混蛋居然就抱着那罐糖,舔着一根就过了一整天。 一根垃圾糖稀棒子能比的上他巨大无比的香喷喷的大肉棒?! “最后你走了。那个小姑娘还哭兮兮地跑到你家里,想去送送她的小英雄。” 那声小英雄明显取悦了陈醉,他扛着池藻藻的腿准备正式进去今天的晨间运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动作,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池藻藻扬了扬眉,小时候的陈醉漂亮得像个娃娃,整天都穿着整齐的小西装,还梳着个油头。噘着红嘟嘟的嘴,睨着眼睛,高冷的要死,一张嘴就在装老成:切,你们这些小屁孩。切,这都不会,笨蛋! 可爱的要死! 陈醉盯着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两双眼睛突然重合起来,内心熊熊燃起一团火, “池藻藻你他妈那么小就暗恋老子了?!” 陈醉得意,还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爱慕自己良久来的更让人神清气爽? “禽兽!老子那时候才六岁,池藻藻你还是人吗!” 陈醉装着柔弱无助,感觉自己就像泡到了叫做池藻藻的蜜罐子里,他妈甜的要命,溺死在里面才好。 “陈醉!” 池藻藻轻嗔,这个人要不要这么自恋! “我要在上面!” “行。” 陈醉高兴什么都能答应,就着那个姿势,掐着池藻藻的腰,就变换了体位,“乖宝贝,尝尝哥哥的大肉棒好不好吃!” 他刚才好像吃了自己的醋! 池藻藻羞得脸红,这个坏蛋又在冒黄腔! 突然陈醉手腕上的一圈红仿佛活过来 ,窜进池藻藻眼里。吓得她当时愣在那里,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 他怎么会受伤? 池藻藻抓着他的手腕,声音发颤, “你手怎么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那她又是怎么停下来的? “池藻藻你他妈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了!”陈醉气极,狠狠地顶上去,撞得少女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你昨晚上非得要骑老子,还硬是要绑着!” “玩儿完你就装失忆了?” “拔穴无情!” 池藻藻手还在摸着那圈红,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陈醉提着她的腰,就往下按,手上动作和腰的方向相反,上上下下的楔进她的身体,左右两边的阴囊像两个小巴掌,啪啪的打在她阴唇上。 “自己骑!” 池藻藻抓着陈醉的手腕,揉臀像安装了电动马达,坐的很卖力,像是要把陈醉嵌到她身体里。硕 大在她胸前上下跳动着。 他还活着,真好。 她没杀死他,真好! “宝贝再快点。” “小骚逼好会吸!” 陈醉倒吸一口气,她咬的他好爽,恨不得被她坐死,死在她身下! 水床剧烈晃动的声音和她花液搅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陈醉腰眼一麻,在池藻藻的小狗般的尖叫声里,释放出欲望。 嗯,晨间运动正式列入他每日生活必做健身项目。 池藻藻喘着气,趴在他胸口, “你还没跟我讲你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醉愕然,没瞒住? “不都是你的杰作!” “啪,”池藻藻一巴掌打到他胸口,“我是说刀伤的那个。” 不是她挠的那些。 “争家产。”陈醉尽量描述成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些虾兵蟹将,我动动手指头就搞定了。” “可是,你受伤了。” “又不是挨枪子儿。” 纤细的手指在那条凸起的疤痕上缓缓描绘着,她的声音有点冷, “是谁?” 听听这大佬要给小弟报仇的语气,给她一把刀她就能演一出古惑仔。 陈醉心理满足把池藻藻纤细的身子楼上来些,“怎么,要去拔他车子气芯?” “嗯。” 缺胳膊短腿断腿的车祸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她要把那个人从上数叁代人,往下数叁代人,活着的就全部剁成肉馅儿,死了的就坟里拖出来,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小笨蛋。”陈醉没往心上去,但还是多说了一句,“池藻藻,你不能学坏了。” “那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他要池藻藻干干净净的。 大清早探讨个已经死了的人,有点晦气,陈醉岔开话题, “你之前护着的那个小傻子去哪儿了。” 他记得那个小男孩儿 好像智力方面有问题。 危机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还好脑子不好使,不然那傻子就是她的青梅竹马。那就没他陈醉什么事了。 “死了。”池藻藻声音低下来,“校园霸凌。” 陈醉眼神一黯,心口微疼,那个智力缺失的男孩子对他而言终归是个陌生人,他只关心她, “那你呢?” 陈醉抱着她,有点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关于她的资料早就躺到了垃圾箱里,他一直等着她亲口告诉自己,但是当她要开口了,他却又有点害怕了。 “不明摆着吗?后妈继父,不会有人给我撑腰,我最好欺负。”池藻藻知道他心疼了,但是却想让他更 疼她些,“你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送我读书吗?” “是为了让我知道有父母的小孩子是如何如何幸福的,而我,世上亲人死绝,永远都不会有人爱我。” 就像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却永远只有她是自己回去的。 只有她没有家。 “她说我生来就该受罪。” 在那个女人眼里,她生来就带着罪过。她的出生是她不幸的源头。她怨恨她的父母,就要她被这世界孤立,永远呆在地狱里替她素未谋面的父母赎罪。 凭什么。 “池藻藻,你有我。” 陈醉搂紧了池藻藻,他一直觉得社会的相对公平是上层社会的遮羞布,然而当法院那边是秉承着公平公正把所有财产全判给她的时候。他才开始惊觉这世上的公平果然不会缺席。 “几点了?” “今天周六。” 陈醉知道池藻藻很重视自己的学业,所以他算着日子,特意赶着周末回来肏她。 池藻藻没搭理,她就知道这个日天日地的陈校霸根本不知道从这学期开始,他们高二周六都是要上课的。 抓过那个手机壳画着小女孩的手机,按下指纹,解开锁,瞥见最近联系人是黄叁,也没多想,哒哒哒地发短息给许志成请假。想了想,还是在短信后边添了话: 许老师,上次学校找的心理医生——陈柏,还可以再联系一下吗?我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昨晚的梦那么真切,还有那个脑子里响起的那个所谓杀了他的声音。 催眠?人格分裂了?为什么在梦里她能够完全感受到陈醉的痛苦?那种清晰程度就像是午睡时候永远睁不开眼睛的无措感。 “陈醉哥哥,下午陪我去买笔吧。” 池藻藻咬了咬陈醉的下巴,伸出手为他抚平他为她心疼的直皱着的眉。 他的心也一定都皱缩了起来。 那就再心疼她些。多疼疼她,就不会离开她。 她就可以好起来。 我池开始共情了。 今天更新超多章,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 日常 “乖,再吃点。” 盛着肉粥的勺子稳稳停在那张紧闭的小嘴上前,还试探着往前怼了怼。 “陈醉,你是我爸爸吗?” 池藻藻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怨念地嘟着嘴,真的吃不下了。 “嗯,叫爸爸。” 可不就是个养了个女儿吗,衣食住行都要关心着。不多看着点儿,就被坏人拐跑了。 “不要!” “我又不是没有。” “哼,他能像老子这么宠着你” “万一呢?” 池藻藻嘴硬,如果的事情假设一下有什么关系。 “哐当” 勺子和碗激烈的碰撞着,惊得池藻藻抖了一下。 陈醉若有所思地看着池藻藻,她的家人?越是了解她的悲伤,他对那一家人的厌恶就越是澎湃。 亲情? 她只能有他。 “陈醉哥哥?” 池藻藻在他腿上画着圈,看着他沉下去脸色,有点忐忑,这是在生的哪门子气? 陈醉给了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拿起那个在桌上嗡嗡嗡的直滑动的手机, “乖,好好吃饭。我去处理点事情。” 放下她,往书房走去。 看了眼来电人。 呵,黄叁现在是搞不清楚吃着谁的饭了吧? “爸。” “还活着呢?”电话对面的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暴躁又嘲讽,“厉害啊,差点死在个女人床上。教训没挨够是吧?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搞个毒人儿?” 听着那边跟植物大战僵尸的豌豆似的不停歇突突直骂,陈醉不由咬了咬牙,黄叁这个孙子! “你别管!” “哼,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老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我又舍不得你妈遭罪,老子会管你?”陈父瞬间气急败坏,“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 “你能耐了啊,睡女人睡到个精神病,还一梦游就拿刀,怎么着要挑战我们陈氏的律师团看看精神病杀人到底能不能判刑?” 陈立在那边越骂越难听,陈醉深吸了口气,压制住体内的怒火,反复告诉自己这个人是自己亲爹,不能动,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 别说她是不是梦游。她就真是个变态,他陈醉也要定了! “你处理?!怎么处理?”骂着骂着,陈父就忍不住翻帐,“法国那事儿你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那个小崽子你怎么不一起处理掉!” “他是我弟弟!” 陈醉不耐烦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向紧闭着的门,昨晚他确实被绑起来了。眼睁睁看着池藻藻拿着把刀晃晃悠悠走过来,什么都没做,就看着他。 「陈醉,我不会伤害你。」 就像悬崖上寻死的人,又像一只断头而掉的茶花,她突然就坠落到床上。 陈醉当场魂飞魄散。 还好刀没割到她。 不能让她知道她昨晚差点对他做了什么,以池藻藻的心性绝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并且永远找不到。 妈的!大早上就憋一肚子火。 陈醉想了想,摁下内部电话, “黄叁,来休息室一趟!” 电话那头—— 看着黄叁僵住的身体,陈一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 “早跟你说了,池小姐是少爷心尖尖,你还敢打她小报告。” 黄叁面色一沉,又听到陈一说, “去吧,少爷现在功夫见长,保证拳拳到肉,让你浑身舒爽,任督二脉全打通!” 陈醉是他们来看着长大的,下手什么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去你大爷!” 黄叁忍不住踹了一脚陈一。这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分明是催命鬼! 理了理衣服,视死如归的上楼去休息室。 “池宝贝儿,我出去一趟。”陈醉亲了亲她的脸颊,“马上回来。” “好。” 池藻藻乖乖的点了点头,送他出了门低下头看了眼昨天就发过来的短信: 小老板,紧急!速回! “徐风,是我。” “小老板?是这样,我们最近研发出一个新的防火墙……” 池藻藻虽然控股了“追风”,但是从来不管追风的运营更不用说产品研发方面,完全甩手掌柜,所以他尽量说的简洁明了,“有个公司打算买断。不过他们还想入股我们公司。” “你们又不会答应。” “还是小老板了解我们。” 徐风乐了。“追风”当初刚建立就有人来投资,那时候他们几个大学生连象牙塔没出去过,以为对方真的可以让他们的软件走向世界,结果对方不仅拿走了他们的成果,还要他们倒赔几百万,不然就送他们坐牢。走投无路间居然遇上了“冤大头”池藻藻。 “前期没控制好投入……”徐风顿了一下,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后期就……” 池藻藻扶额,她就知道,这群人搞起软件来没日没夜不要命,身体都不管,更不用说成本了。 “资金回笼也快……” “大概要多少!” “五百万就行。” 徐风有点忐忑,其实他也不确定。搞不好要更多。 “等着吧。” 池藻藻挂了电话,等她把自己器官凑把凑吧,卖了,就能凑齐钱了。 徐风听着嘟嘟的忙音,张了张口,其实他还想说件事儿,算了,反正对方还没答应。成了再说。 池藻藻手指敲击着桌面,目不转睛的看着陈醉给她的银行卡。陈大少爷的生活费零花钱几乎是帮他爹跑合同签单子一笔一笔赚来的。 这是他的工资卡,很早就给她了。 怕是属于他个人的全副身家都在里头了。 “咚咚咚。” 陈二捏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外。 “怎么了?” “松润园那套房子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说完,陈二把手里的文件交给池藻藻。 “钟方呢?” 她答应过钟芳也要让他家破人亡的。 “他借您的钱后就抵押了房子,但是贪心不足,还借了另一家高利贷。追债的要了他一只手。” “妻子也跟他离婚了。”想了想,陈二又补充了一句,“各方面都处理好了,少爷已经处理好了。” 难怪,没来找她麻烦。 “少爷让你安心做包租婆。” “……” 真是…… 贴心死了。 “还有,花还继续送吗?” “送。” 怎么不送。陈醉不让她动手,她就借别人的手,借力打力照样能收拾人。 “叮——” 陈醉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转账记录,没管。灌了口水。 “现在知道是谁给你发工资了吧!” 说着把一瓶水扔给对面那个嘴角青紫,正吐着血的男人。 黄叁接过,漱了下口,定睛看着他家少爷前一秒还一脸狠戾像个修罗,这一秒又变成了个人畜无害的温润少年。 真是长大了。 “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就别跟着我。去查一下跟池藻藻沾亲带故的还有多少人。懂事的就再送远点。” “不懂事的,就教到懂事为止。” 别他妈要结婚了就闻着味儿跑过来认亲戚,分走她的注意力。 他们不配。 “是。” “再去联系一下管这片的公安局局长还有法院的人,设个饭局。” “是。” 陈醉之前派他去清理了一遍曾经“欺负”过池藻藻的人,发现这个片区的警察对池藻藻尤其关照,基本一报警就立刻出警、立案。速度之快,比陈家当初为了洗白主动“投诚”卖给警方的“盈利场所”还要迅速。 想了想,陈醉一脸嫌恶的补了句,“还有那个狗屁公司的要求直接回绝了。” 听到这里,黄叁也顾不上嘴巴痛,扑哧笑出了声。那个小公司居然提出要让陈大少爷陪他家老板一夜。 可惜了那几个亿。 又看了一眼陈醉的脸,心里啧啧两声,当真男色当道的社会。 “没挨够啊你!” 陈醉作势要再补上一拳。 “少爷,池小姐还等着你呢!” 看在他没在老头子面前多嘴,陈醉决定就先放过他。 “别忘了找心理医生啊。” “是是是。” 黄叁狗腿的应着,一遇上池小姐的事少爷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半天交代不完。看来他也要改口了。毕竟少爷已经~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老爷? 我可能会卡在大高潮的时候停更…… 满五十珠加更,满五十收藏加更。 -- 公主 某书城。 “我的天,你快看快看,那个男生也太好看了吧,比小李子还帅。” 一个女孩子拿着本书,试图遮住自己的脸,眼睛却不时往前面那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身上瞟。 “哪有,”他身旁的一个女孩子本来还赞同的疯狂点头,结果一听到好友居然夸那个人比小李子还帅,瞬间黑了脸,“还没江城帅呢。” “你瞎成这样?”拿着书的女孩子一脸不可思议,“他可比江城酷多了。你看那刘海优雅中透着帅气,还有一丝丝匪气,啊……” 尖叫! “醒醒吧,你看看他女朋友,”女生昂了昂下巴,“脸小,眼睛大。关键是,你看看人家那胸,有C了吧,还有那屁股……” “话说她长得好眼熟啊。”拿着书的女生若有所思的盯着池藻藻的背影,仔细的在脑中搜索者,“卧槽,是池藻藻!” “操!那江城怎么办?” 江城喜欢池藻藻的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学校领导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让江城加油把池藻藻追到枫叶高中, 女生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惊了,真的是!前段时间论坛里就有有帖子说池藻藻有男朋友了,都以为捕风捉影的。 居然是真的! 但是,池藻藻应该跟江城在一起才对啊。 “难怪江城申请要去林城一中做交换生,感情是去抢人的啊!” “刺激了刺激了,快拍下来,po上去。” 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这边被讨论着的男女主角却浑然不觉。 陈醉跟在池藻藻身后,一本本接着池藻藻从书架上拿下来塞到怀里的书,温顺的像个任劳任怨的书童。 他倒是没觉得无聊,就是抱着书,不太方便抱着她了。 看了一眼挂着“心理学”牌子的区域,目光恰好对上一个灰衣男人,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对着他笑了笑,陈醉皱了皱眉,别过眼,继续跟着池藻藻往前走。 “我们去结账吧。” 池藻藻转过身,恰好看见陈醉转过头有点嫌恶的样子,循着刚才他视线,成功捕捉到一个男人,很壮硕,肌肉块磊在一起像个装甲车,还对着陈醉笑得很痴。 心下一沉,原来他也很招男人。 哼。 池藻藻也不管方不方便,晃着陈醉的胳膊,撒着娇, “哥哥,想回去了。” 她撒起娇来就像一只在地上露肚皮翻滚着的小猫,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小鱼干都给她。 “嗯,乖,再去拿几支笔。”陈醉忍住抱起池藻藻就开始撸的冲动,“我先去收银台排队。” “记得拿彩色的。” 陈醉自己一直用黑色的钢笔,却一直诟病池藻藻用黑色的签字笔。 按照他的认知,他们班那些女孩子都在用那种笔帽上带羽毛或者是小猫猫的那种粉粉嫩嫩的签字笔。 他女朋友天生公主,就更加应该用那种小公主的彩色笔! “好。”池藻藻也不啰嗦,径直往文具区在走去,临走前又多看了一眼心理学区域,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还好不在了,他要是再多看几眼,她会忍不住想抠掉他的眼睛。 池藻藻随手抓了一把挂着店长推荐的牌子的笔,回到陈醉旁边,他正在填地址,看样子是要把书寄回去。 “填松润园的。” 池藻藻抢先说出来,对于“第七天”她有些发怵,不知道自己那个异常的梦是不是因为受了环境变换的影响,让她潜意识里失去了在自己家里的控制感和安全感,才会在梦里变得偏激。 “行,不过得明天回去。” 陈醉依言填了松润园的地址,转过头,笑得暧昧,“你家没有落地窗!” 池藻藻发了懵,犹豫着明天要不要找个装修公司来看看,看能不能安个落地窗? 小笨蛋! 陈醉从身后拿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蝴蝶结发箍戴到她头上。 天鹅绒质地的蝴蝶结,很大,不是正红,而是泛着黑色幽光的暗红色。 她像是从黑暗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陈醉弯下身,伸出手,像个绅士,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护送您回家,我美丽公主殿下。” 护送到落地窗旁,肏得她死去活来! 他的池藻藻,即使出生在地狱,也永远是他最闪耀的小公主。 ———— 又是爱陈醉的一章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干净 松润园。 “小陈总,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梳理了林城新兴的网络科技公司,但是没有找到符合咱们陈氏要求的……” 黄叁站在一边,看着王思凡蜷缩住身子,极力减少存在感,又看了一眼陈醉一脸阴霾。心里不由为王思凡捏了一把汗。 要不怎么说倒霉呢,锅都背王思凡一个人身上了。 明明是他家少爷惹出来的风流债。 陈家往上数几代都是黑道出身,陈太老爷脑子灵光,知道混黑这条路走不远就开始向政府投诚,走上洗白的路子,一直到陈醉这一辈基本已经能见光了,剩下几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也都留给他家少爷练手。 洗白就意味着陈家必须另起炉灶。 等陈家几乎将自己的势力血洗了一遍,有了喘气儿时间,回过头却发现林城的金融版图几乎被几个世家瓜分干净。万幸陈家底子厚,又跟政府关系好,东夺西抢居然也在林城有了一席之地。 不过,陈家网张得太大,各行业都有一点,却各个都比不上另外几家精,没有竞争力。盈利率最高的 居然是陈醉开的公馆——第七天。 所以陈家瞄上了信息技术。 陈家未来发展几乎是建立在成功收购那家网络公司的基础之上,可惜那家公司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 本来他们趁着那家公司后续研发经费不够,打算趁虚而入,没想到人家居然有了后续资金! 还硬要陈醉去陪着他们的女老板睡一觉! 这他妈什么破要求! 陈醉顾念着池藻藻,直接回绝了,决定退而求其次再找另外一家,没想到。 “一个想睡老子,一个想招老子做女婿。” “这么欠肏,老子给他们送个假鸡巴要不要!” 陈醉气的忍不住想摔东西,望了一眼门,想着池藻藻还在外面看书就忍下来了。 “你再去跟追风的人谈一谈,他们要还是不答应……”陈醉眼神突然从暴躁变得狠厉,像只嗜血的豹子,“就创造条件逼他们答应。” “再去查一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挖我陈家的墙角。” 居然走虚拟账户注资,那挖地叁尺也要把那个人刨出来。 王思凡点头,他明白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就相当于“此诚为危急存亡之秋也。” 使绊子的是陌生人还好,要是熟人…… 追风那种小公司,现在看着前途无量,就像一根带着肉的骨头,迟早会被吞掉。 不是陈氏,就是蒋家。 “你先出去。”陈醉挥了挥手示意王思凡出去,“出门轻点儿。” 王思凡长出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 “黄叁,你继续。” “小陈夫人,我走啦。”王思凡开了门,原本猫着腰打算溜出去,却被池藻藻一把拦住。看见睡眼迷蒙的池藻藻,剪水双瞳,红唇水润,忍不住感慨着,大佬的女人就是美得非同凡响啊。 “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王特助急忙摆手,要是被陈醉知道他的“小宝贝”出去送了一个男人,呵呵,醋坛子一翻,不需要讲道理,直接扣奖金! “阿醉心情不好吗?” 池藻藻盯着这个被陈醉圈出来用做书房的地方。她在“第七天”住了两天,陈醉就给她换了一张床,顺便还腾出了原来的客房做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他这两天很忙,晚上陪她吃完饭就钻进去办公。一点也不愧对陈氏接班人的头衔。 认真工作赚钱的陈醉哥哥好帅哒。 今天她看书看的有点晚,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却一下子被陈醉的骂声惊醒,没听确切,但是也知道跟自己有关系。 她好像给陈醉添麻烦了。 “您去了就好了!”王特助瞄了一眼紧闭的门,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池小姐,我们小陈总,是这个!” 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陈醉在法国是他一直跟着的,做了哪些手术他也一清二楚。说实话,陈醉年纪小,说动刀就动刀,魄力完全不输给那些在商海里浮沉了几十年的老油条。 是个真爷们! 池小姐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上小陈总这样绝好一男人! 池藻藻叮了杯牛奶,打算端进去,正遇上出来的黄叁,没开口,点了点头就当是打了招呼。 完全没注意到黄叁敬佩的眼神。 “咚咚,陈醉哥哥。” “进来。” 黄叁还没走远,那声陈醉哥哥让他鸡皮疙瘩稀稀拉拉掉一地。 不习惯啊,不习惯。 少爷怎么会是哥哥呢,怎么着也该是大哥啊! 陈醉大哥听起来才硬气! 池藻藻进来的时候,陈醉已经摁灭了刚点起的烟。他没有烟瘾,很少抽烟。她脑子里又想起方才在门外听到的类似受罚的字眼儿。 心里难受。 “阿醉,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池藻藻放下牛奶,瞥了眼桌上被盖住一半的收购计划,就窝到陈醉怀里。 “没。”陈醉分开她的腿,背对着书桌,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手掌探进裙底,抚摸着她凸起的脊柱,另一只手则再次翻阅起桌上的收购计划。 “陈醉哥哥,我不该乱花你的钱的。” 池藻藻后悔得要死。她花了陈醉五百万,居然就刷掉了陈醉这几年大部分的血汗钱。工资卡就是工资卡,卡片是黑色的也不代表它就是传说中不限额的百夫长黑卡。 小说里都是胡说八道,她的陈醉哥哥就算真的帮陈氏签下几个亿的大单子,也顶多能分到几百万。但是,几个亿的大单子也很少会落到陈醉手上。 这下好了,因为她,光鲜亮丽的陈大少爷直接变成了穷困潦倒的陈长工! “笨!”陈醉一下子笑出来,放下手中的案子,手指滑向那条小缝隙,轻轻揉捏着那粒小豆豆,“本来就是给你用的。” “就怕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池富婆嫌弃我。” 黄叁彻底调查完了池藻藻那群狗亲戚,顺便还扯出了池藻藻的经济来源。他的小宝贝靠着继承遗产成了个不显山露水的小富婆! 她继父继母那边能够跟她争家产的血亲全赶在那对狗男女车祸前先死了。 而且都死于车祸。 多巧! 所以他的小宝贝不是继承了两个人的全部遗产,而是继承了两个家族的全部遗产! 巅峰时刻她的名下就有四套商品房!还不包含那边已经被政府规划起来只是一直没拆迁的两套。 “拆迁大户啊。”陈醉调笑着,舌头顺着她优雅的颈线一点点向下。 脑子里回忆起刚才黄叁对池藻藻的评价:天选之子! 想笑。 哪里有那么多好运气,不过是他的小宝贝脑子转的够快,手脚也够干净。 叼住胸前的那颗小红果,不疾不徐的画着圈。 “小变态,想喝你的奶。” 那句小变态让她有些兴奋,池藻藻仰着身子,将乳肉送进陈醉嘴里。 他都知道了! 那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从十二岁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嗯,轻点儿~”猝不及防被咬了一下,池藻藻颤了一下,手指插进陈醉浓密的头发里,“要么天灾、要么人祸。” 天灾人祸,是最不容易追查到她身上的手段。 陈醉按住她的背将乳儿往嘴里压,恨不得将整个胸都吞进去。 他知道,年纪大的动歪脑筋好生生要去碰瓷儿,碰着碰着,就碰到了利益,分赃不均,假车祸也变成了真车祸。 儿女都能拿到赔偿金。 四个人的死亡,四个人的狂欢。 “嗯,别咬那么凶……” 年纪轻的也适合车祸。她往那个那个所谓舅舅酒里加了工业酒精,正正好出门就被撞死。那个女人作为妹妹来哭的死去活来,又讹了一笔赔偿金。 至于狗男女,长期不睦,最受不得刺激。 “我多看了他一眼。” 她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继母就发了疯,两个人在车上吵得要死要活,终于在山崖下同归于尽。 她全程干干净净。 “我已经让黄叁把证据链再断的彻底些,”陈醉看她湿的差不多了,将下半身顶进去,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就往卧房走。 说来也奇怪,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池藻藻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单纯善良的人。 他不仅没感到难以接受甚至还觉得庆幸,还好她知道保护自己。 叁观被狗吃了。 “池富婆,”陈醉将池藻藻放到床上,抓着她的两条玉腿,架在手臂上,看着她环抱住胸,表情变得凶狠起来,“不给老子发工钱,就肏穴抵债!” “不给!”池富婆蹬着腿,试图挣脱开,却被抓的更狠,“活儿那么差还想要工钱!” “去你妈的,”陈醉此刻化身为穷凶极恶饱受不公的长工,直直的捅了进去,“老子活儿好不好,肏了就知道!” 顶的太凶,硬生生把她往床里推进去了几分,感受着花道里的那个硬物,池富婆慌了神,急忙求饶, “我给钱……啊……你要多少都给……!” “老子肏了你,你就是老子的人!” 踮起脚,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肉棒上,再次重重的插进去, “人都是我的了,还怕钱不是我的?” “不过是给我打工的,”池富婆被爽到,却死鸭子嘴硬,激怒他,“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救命!” “轻……啊……不要了……” “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癞蛤蟆的屌到底有多大。”说着,拉着那两条腿,就开始上上下下的捣弄 着,“贱人,就他妈欠肏!” “肏死你!” 大床里的弹簧推着她的身子死命贴合住他的下半身,退弄着,咯吱咯吱发出声响,配合着他的抽插,捣得口是心非的池富婆花液横流…… —————— 陈醉:叁观被池小狗吃了。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拖拽 林城一中。 晨间语文课课后。 许志成走到池藻藻桌前,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广播里传来尖锐的电流声。 池藻藻捂住耳朵,盯着音响。 “通知通知,下面播送一则全校通报。高一×班曾××,在校内使用日本武士刀,严重违反学校校规,予以全校通报批评,留校察看。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 “哎呦呦!”许志成听的眉头直皱,“这些孩子一天在干什么哟,伤到自己可怎么得了。这处分背上至少要一年才能消。” 又看了一眼池藻藻,除了早恋,自己的得意门生什么都让自己省心。 “藻藻啊,巧的很,那个心理医生啊,前段时间去了澳洲交流,上周才回来。我给你请了假,你下节课就去啊。” “嗯,谢谢许老师。” “怎么突然就压力大了啊?”许志成搓着手,不放心,“是不是陈醉那小子欺负你了?”他听说陈醉他爸不是个好相处的。 “怎么会,陈醉哥哥对我很好的。” 哎呦喂,牙疼,五十多岁还要被硬塞狗粮。 “行,你快去。别让人家医生等太久了。” 医务室。 “陈医生。” “你终于来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池藻藻从饮水机里接着水,听见她进来也没回头,只是随 意的招呼着,“小怪物。” 她在他眼中是个怪物。 池藻藻垂下眼帘,她就不该来找这个讨厌自己又想要研究自己的人来做她的心理指导。 “哼”池藻藻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去,打量着陈柏。 他胆子很大,居然敢背对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像戴了眼镜的陈醉。 真想把他的脸皮扒下来。 “澳洲呆了几天,陈医生倒是脱胎换骨了。”池藻藻探出身子,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 好巧,居然跟陈醉的笔是一个牌子的。 她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动。 想拿回去? 啧,随手一拿就拿了他的宝贝。 “我以为你再来找我会是因为杀了不该杀的人,”陈柏拿起玻璃杯,喝着水,“倒是没想到你能控制住自己。池同学对陈醉同学真是用情至深啊。” 她还没开口,就那么确定她要杀的人就是陈醉? 池藻藻旋开笔帽,在纸上反复写着陈醉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会画上一颗十字架般的星星,闪烁着。 “陈醉可不是星星。” 陈柏看了一眼白纸,眼里闪过怨毒的光,那种受着万般宠爱的成长的世家大少爷,是太阳。发着光,真刺眼。 恨不得炸毁他。 陈柏跟初次见面时不一样了,他现在内敛、沉稳,像潜伏着的蛇。 他在看她的笑话。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激情杀人还是随机杀人!” “多久了?你想要得到他的想法有多久了?” 陈柏站起来,弓着身子,看向她,兴奋起来。 “像你这种杀人怪物居然能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欲望没有动手。这种感情绝对不止一年,叁年?五年?还是更久?” 陈柏暗暗算着池藻藻的年龄,多可怕,当她还在十岁或者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躲在深渊里用那双肮脏的眼睛凝视一个太阳。 “你观察他,觊觎他,却迟迟不动手,根本不是暗恋!”陈柏坐下去,看着池藻藻的那张具有迷惑性的脸,指节继续规律地敲击着桌子,“而是因为你怕自己失控。” “他离开你,你会杀了他;他爱你,你还是会杀他。” 陈柏舔着唇,观察着池藻藻她依然镇定的样子,作为一个变态,她真的太完美了。 他毫不怀疑,在某个瞬间她会突然暴起杀了他。 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多想激怒她。 “池藻藻,我说过你会害死他。” 池藻藻一直盯着陈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奔腾的黄河水,“咚咚咚”的想要冲破堤围,淹死她! 她承认,他全说对了。 她太渴望陈醉,欲壑难填。 在那段“暗恋”的日子里,这种噬人的渴望将她从里到外蛀了个通透,那个时候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对她而言都是凛冽的寒风,恶意地从她灵魂的每个罅隙穿过。 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在她养父母死后爆发——她监视了他。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副香艳的画面,她的星星正在照亮别人。 哈。 她舍不得杀他,于是选择杀掉那个在她星星怀里取暖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亲自动刀,那个女人一直挣扎,伤了她的手,血流到白色的裙摆上。可是愤怒和痛苦却得不到平息,她就着那把扎进女人胸口的刀,疯狂的切割着继父母的结婚照,直到她看见录取名单上他的名字。 瞬间治愈。 他让她失控,又让她平静。 他是钥匙,可以放出牢笼里的怪物,也可以关住它。 “我不想失去他。” 池藻藻双眼通红,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她前倾着身子,抓住陈柏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无视他眼中一如既往对她的厌恶, “陈医生,我还有救吗?” “把他拽下来。”陈柏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像是在说着某个恶毒的咒语,“同处地狱,他就永远都是你的。” 她就会变成他唯一的火把。 多诱人。 拽下来 池藻藻突然觉得比起自己眼前的陈柏更像怪物,他连希望都没有,只想要拉着所有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那就把他先拽下来! “砰!” 电光火石. 办公桌受到陈柏上半身的冲撞,吱啦一声朝前移动了一厘米,上身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锋利的笔尖瞬间扎破锁骨下单薄的皮肤。 “你动动试试。” 池藻藻扯住陈柏,压住他不让他动弹。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吧?”陈柏转过头,盯着池藻藻的眼睛,像是观察坟地里夜枭,就是不知道她吃不吃人肉。 她太小看他了。这种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 “你准头不行啊。” 池藻藻嗤笑,还嘴硬,看来不够痛。她晃动笔杆,笔尖滑动,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层筋膜,“我要是扎进去几厘米,再拔出来。” 她捻了捻手中的笔,在他的皮肤里打着圈,往里钻。 “听说气胸很难受的。” 陈柏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120到这里很慢的,你会窒息而死哦。” 只要那支钢笔再往前推进,笔尖就可以扎破他的胸膜,抵达他的肺,到时候那些混着尘埃的空气就会争先恐后的往里头钻,从里面撕碎他。 让他无法呼吸。 陈柏僵在那里,他本来以为池藻藻的目标是他的心脏!她想折磨死他! 看他老实了,池藻藻松开他。 “光天化日杀人,我还没那么肆无忌惮。扎的不深,你简单包扎就可以了。” 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她到这里一无所获,反而还在心里埋下了焦虑的种子。 糟心。 “为什么?”陈柏喊住她,他不相信池藻藻会放过他,他都帮她想好了借口—— 陈医生一时不察摔倒在地,结果钢笔扎进胸口。她又不懂医药知识,一时情急拔出了钢笔,导致气胸…… 再加上陈家的势力,池藻藻会被摘得干干净净,搞不好还能得个见义勇为的锦旗! “阿醉说我不能学坏了。” 她走白道,陈醉会为她铺路,就算是真走黑道了,他也会护住她。 可是她不能学坏。学坏的界限很模糊,但是她知道杀陈柏这件事一定是画在“坏事”的集合里的。 她会很乖,很听话。 伤不到他的人,她统统不会动手。 陈柏看着池藻藻的背影,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愚蠢! 她舍不得,他就帮个忙,把所有人都拽进地狱。 是夜。 某公寓卧室。 “总裁,姓周的名下的旭日网络的收购已经接近尾声。” “嗯。” 男人微微点着头,陈醉很厉害。两手准备,送了个女人,差点就用最低廉的价格换来了陈氏的未来。 “追风那边还要监视着吗?” “不用。” 那群大学生,激情创业,不过是空有抱负的草包而已。妄想不倚靠资本就走向国际,做什么白日梦。 “但是不能让陈氏接洽到那边。” 他要等到陈家无路可走,再去雪中送炭。 挂了电话,揽了揽身边那具光裸的身体,食指在锁骨下的纱布周围灵活的打着圈,良久,转过头, “疼吗?” “不疼。”陈柏身体微颤,眼前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心头发颤,他往那个人怀里缩了缩,试探的喊着, “阿淮,我不疼。” 就像是风,从左耳朵钻进去又从右耳朵钻出去,没有停留。 “嗯。你刚才说那个小宠物是个变态?” “嗯!”陈柏见他来了兴致,想要再跟他多说两句,“是很特殊的偏执型精神分裂。” “伤人吗?” 岂止伤人,还会杀人。 “会伤到小醉吗?” 那声“小醉”像一盆凉水浇灭了陈柏心头的激情。 在蒋淮心里,陈醉永远是第一位的。自己也不过是仰仗着长得叁分像他,才被他从澳洲救回来。 他嫉妒的发疯却又必须掩饰住。 好想被他放在心里,他不贪心。只要一点点位置就好。 “应该不会。” “应该?”蒋淮眼神瞬间凛冽起来,像一把刀,扎的陈柏心头一哆嗦,又怕又痛。 “那杀了她?”陈柏小心翼翼的看着蒋淮,他爱他,也怕他。 “不用。小醉不会把一个心理变态的小宠物放在心上。” 况且,还有什么比死去的爱人更加永恒。 他没义务帮池藻藻在陈醉心里添加砝码。 “殡仪馆那边有人接触你了?” “江城想要池藻藻。” “哼,她还挺抢手。”蒋淮冷笑一声,翻过身,把陈柏压在身下,吻了吻他的额头,“那就帮他。” 他心里清楚,以陈醉和他的身份,两个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但是那又怎样,他爱着他,可以看着 陈醉荒唐放纵,换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但是决不允许他心里装下一个人。 他兴致很好。 舌头舔过陈柏的脸,就像是以前在清晨将他唤醒。大手握住陈柏白净的性器,轻轻抚摸着。 “宝贝儿,给我。” “阿淮,再给我一支笔吧。” “骚货。”蒋淮伸出手臂,从床头柜那里抓过一只黑色的钢笔,对着那个已经开始收缩的菊穴,捅了进去。 “阿淮,我爱你。” “我知道。” 可惜,他不爱他。 蒋淮抓过他的头发,按到自己双腿中间。 “舔射我。” 他要陈醉,他要池藻藻。 刚刚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蒋淮。 所以我要给他搞个cp。 虐他一波。 -- 棺材 林城一中校门五十步开外。 “叮——”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声的响起意味着早自习已经结束了。 靠! 陈醉暗骂一声,眼疾手快,立刻捂住池藻藻耳朵。 要命! 池藻藻浑身僵硬,立在原地。已经不想要吐槽他掩耳盗铃的样子有多傻,捂住耳朵就能够掩盖她今天又迟到的真相吗? “我又迟到了!”池藻藻转过身,拍开陈醉的手,恼怒的瞪着他,“你讨厌死了” 这个人趁着她在“第七天”给她家里换了张床,巨大无比,巨高无比,然后花样百出的提出要抱她上床,或者是检查她柔韧性为理由进行不可描述的事! “我答应过你晚上只要一次的。我也办到了。”陈醉甚至觉得自己该受表扬,戳了戳她脑袋上的丸子头。 她羞羞恼恼的样子,特别勾人。 小狐狸精! “一次?!”池藻藻瞳仁的黑洞旋转地更大了,“是!晚上超长待机,早上雷打不动!” 一吼完,她就后悔了,看着陈醉眼角眉梢的得意,耳垂红的滴血,地洞在哪里! 陈醉看着她急得团团转,像个找地洞的土拨鼠。心软的不行,抱着她, “好好好,怪我。” 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脊,贴在她耳边,“怪我晚上待机时间太长。” 那个“机”字被他拉的特别长,像是生害怕她听不出此鸡非彼机。 “怪我又长又持久。” “陈醉!” 池藻藻彻底恼了,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这个流氓! “不要脸!” 陈醉特别喜欢池藻藻骂他不要脸,叁个字被她拉的又长又婉转,像是一只粉嫩嫩的猫爪垫子,拍在他的肉棒上。 喜欢的要命。 “嗯,我不要脸!”陈醉咬了咬她的耳朵,“可是到底是因为谁才逼得我晚上那一次超长待机的?” “你!”池藻藻气到不行,她就知道不管她理由多么义正言辞,他都会拐弯抹角赖到她身上。 那该死的五百万让他每天疲于工作,疲惫到只能要她一次!所以那一次必须延长! “哥哥,”池藻藻眨吧着大眼睛,她选择曲线救国,“我不能再迟到了。作业都没怎么动。” 陈醉知道她的意思。她已经连续一周迟到了。最近的作业也没有一科是完成的,都是挑挑拣拣的做,老师都以为是她换了学习方法。 他跟她的学习方法不一样,他很忙,就算真要做题也只会选那些看上去有意思的做。但是他家小宝贝对于学习真的是一丝不苟,每张试卷每道题都会做,就算做语文试卷也都会把作文的大纲写下来,开头段落和结尾段落也都会写下来让许志成批改。 工工整整。 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基础题可以保持手感的。” 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眨起来,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 不就是个黑卡嘛,他自己也挣的回来。 “晚上不做,但是早操必须有!” 大不了早上早点起来肏她。 一样不亏。 “嗯嗯嗯!”池藻藻小鸡啄米的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压根没争取到什么福利。 去上课! 陈醉在后面看着池藻藻蹦蹦跳跳的身影,摸了摸鼻子,他家宝贝真挺耐肏的,早上哭成那样,下了床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脑海里又闪过那些从她家床垫下抖落出来的刀片,片片锋利,眼神一黯。 扫了一眼身后,没人。 但,有鬼! 真他妈会躲。 掏出手机,“陈一,出来干活。” 真当陈家没落了,谁都敢来踩一脚。 “又迟到啦——” 许志成站在讲台上打趣的看着池藻藻满脸羞愧地鼓着脸,望着他。 她双手抱拳,像个要妙鲜包的招财猫,可爱啊。 “我错了我错了,明天肯定不会迟到了。” “行行行,快站上来。”许志成做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指着讲台旁的地方,示意她上来。 一时间教室像平静的油锅里滴进了水,哗啦啦响成一片。 “老班今天居然要罚站池藻藻!” “会不会太严厉了。” “她不也一直不上晚自习嘛。” “我天,她穿的是‘盖娅传说’的新款吧,好漂亮!” “啪啪啪。”教鞭在多媒体铁质保护箱外敲击着,许志成梗着脖子,“大清早吵什么吵。” “你们英语老师跟我说了,上次半期英语作文考我国传统服饰,你们人均十叁分。中山装、旗袍、上 下五千年那么多朝代,写汉服啊,还写不出来东西。真给我丢脸!” “都给我看着池同学!” “来,藻藻啊,转个圈……” “池同学今天穿的是改良版的魏晋服饰。魏晋时期有魏晋风度之说,衣冠承于东汉,追求繁华、奢丽,尤其是女子服饰,长裙曳地,大袖翩翩,讲究优雅、飘逸……” 池藻藻乖乖地转着圈,好羞。 白驹过隙。 “叮——” 放学。 池藻藻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的课本,不时望着窗外,等着陈醉来接她。 “小嫂子!”景灿探过头,拿出一支荔枝味儿的棒棒糖,给她,“我哥说晚点儿来接你。” 换包装了? “嗯?”池藻藻接过棒棒糖,撕开糖衣,“他有事?” 这下子把景灿问住了,他挠了挠头,“哥没说,就让你在学校等。别乱跑。” “让你陪着了吗?” “让了啊!”景灿感叹着池藻藻对陈醉的了解,“还让我寸步不离!” 池藻藻咬住那颗棒棒糖,基本确定陈醉去处理了一件可能是针对他的事情。并且担心她冲动还特意派了景灿来限制她。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个鬼鬼祟祟的“装甲车”。 从书城回来,她就一直觉得有个人在跟着他们。 那个人并没有每天都在跟踪,如果不是今天陈醉单独离开,她可能都没办法确定那个人的目标—— 陈醉。 反侦察意识很强,行动也相当隐秘。 难怪,陈醉这几天偶尔会变换回家路线,或者一个人外出。无非就是在确定那个人的目标。 黄叁他们都被他派出去做事了,她不确定陈醉现在是不是一个人。 呵,挺会挑时候。 “你在这儿是要陪我写作业吗?”池藻藻瘪着嘴,表示嫌弃,“你还是回去玩儿游戏吧。你那个什么游戏比赛不是要开始了吗?” “但是……”景灿是心动的,比赛要到了,他跟队友约好了要打配合的。 “哎呀,”池藻藻推了推景灿,“走你的吧。你不在我还能多做两张卷子!” “那我走了~” 打发走了景灿,池藻藻直接走出教室,向着德育处的方向走去。 如果跟踪他们的人真的是那辆“装甲车”,那就不是她一支钢笔能够戳穿的。 她需要一个工具,最好是西瓜刀那样的,既锋利又足够长,可以让她刺穿他。 校门口小卖部。 “老板,我要一把开了血槽的武士刀。” 池藻藻掏出了手机查看着陈醉的位置,庆幸当初陈醉硬是要在她在手机里安装一个共享位置的软件,还设置了秘密强制开机的权限,就是为了防止她遇上坏人。 倒是没想到,他先用上了。 定位在废弃工厂。 一刻钟的车程,不远不近,的确够他回来接她。 计程车上。 “哎呦,小姑娘漂亮啊!跟仙女儿似的。”顶着一口大渣子粥味道的东北司机,热情的很,“你穿的这 是个啥汉服,咋还配个日本刀?” “今天星光广场有漫展,刀是另外小伙伴的。叔叔,前面停就可以了。” 以防万一,前面的路她就骑车过去。 “那你可要小心点,再往前面就是郊外了,乱。” “谢谢叔叔。” 废弃工厂。 落日余晖,墙面斑驳,野草荒芜,不见一人。 的确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那辆“装甲车”一定是算准了陈醉是一个人才会决定“富贵险中求”跟他到了这里。 池藻藻握紧手中的武士刀,要是陈醉受了伤,她一定把那个装甲车的零件一样一样卸下来。 “砰!” 有什么重物撞击到废弃的铁框上。 陈醉! 池藻藻慌了,循着声音就跑过去。 “说,谁派你来的!” “装甲车”被两个人驾着,抵在墙上。 陈醉倚靠着一架废弃的铁栏杆,指间夹着一只寿百年,黑色的烟管缓缓燃烧着,升出一缕白烟,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唇角微微上扬,轻蔑傲慢,势在必得。 有种很别致的匪气。 陈家的男人,无论怎么压抑,骨子里还是沸腾着枭雄的血液。 他没事。 陈一揪着“装甲车”的衣领,一记左勾拳砸过去。 “装甲车”头偏了偏,吐出血,冷笑一声, “姓陈的,老子就是想肏烂你屁股……” “你再说一次!” 清冽的声音像是料峭的寒冰,四处的荒草仿佛都蒙上了严霜。 陈醉站直了身子,望过去。 她立在余晖里,如血的残阳滴到她眼睛里,汹涌着嗜血的杀意。 白裙翩翩,猎猎飞扬。 素白的手上还拿着把武士刀。 好凶的池藻藻。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怎么来了?” 池藻藻要走过去,却被陈醉拦住,宽厚的手掌悬在她眼前,遮住她的视线, “乖,太脏了,别看。” 池藻藻看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走到“装甲车”前。 他真的很壮硕,八块腹肌像是八块砖头垒在一起,似乎坚不可摧。 腹部有一个纹身,黑色的长方体,像口棺材。 呵,殡仪馆的人。 拔出刀, “铮——” 开过刃的刀锋兴奋地尖叫着,和着凉风直直捅进那个人的棺材纹身里。 “我不在乎你是谁派来的。” 池藻藻扭动着刀柄,细长的刀身旋转着,在那个被剖开的伤口处残忍的画着圈。 肌丝寸寸断裂。 “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一双我就杀一双。” 池藻藻退了一步,看着那把刀直直的插在那人腹部,鲜血像趵突泉一样汩汩的涌出。 “把刀从他肛门插进去。”她转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陈一,“眼珠给我抠了。” 肖想他的人都得死。 “是……是是。” 陈一舌头打结,求求老天爷派个人来告诉他现在是在做梦,他人美心善的小陈夫人去哪儿了? “阿醉,手脏了。” 池藻藻把手伸到陈醉面前,像只立起身邀功的小狗。 “真笨。” 陈醉掏出手帕,从水瓶里倒出水,蘸湿,一点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感谢池女侠出手相助。” “少爷,”陈一走过来,“咽气了。” “嗯。” 陈醉没太在意,应了一声,牵住池藻藻就往外走。 草木枯败,即使世界荒凉,他的手心永远温暖。 不用在他面前躲躲藏藏,真好。 她是完整的池藻藻。 “宝宝,今晚自己睡,我要回趟家。” 池藻藻楞了一下,抱住他,不想让他走,“一定要回去吗?” “法国的事情不是处理的很好吗?” 她不明白,陈父为什么要罚他。 “你听到了?”陈醉无奈的捏了捏她的后颈皮,思考着回去以后重新安装书房的隔音装置,“不回去挨 这顿打,你将来怎么进陈家啊。” “那我不进了!” “你再说一遍!”陈醉急了,揪住她嘟起来的小脸,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紧张的样子,又软下来,“乖,那晚上准备好药水。” “陈醉哥哥……” 一串眼泪啪啪的就往下掉。 陈醉扳过她的身子,手臂横在她的胸前,指着前面, “池小狗,看那边。” “什么呀。” 眼泪让她的视野变得有些窄,她只看到一只黄色的小狗,摇着屁股,癫癫的走着。 “你看那只小狗,”陈醉贴在她耳边,“像不像昨晚你摇着小屁股求我肏你的样子。” 不要脸! 不哭了! -- 教你 陈氏老宅。 正屋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关云长像,横刀立马,义薄云天。黑檀木桌案上,数十盏莲花长明灯闪烁着,像双目,与关公的虎目交辉,豪情又慈悲。老沉檀倒流香倾泻而下,烟雾袅袅,柔和安静。 “啪!” 破风声中,烟雾尽数散去。 高扬的戒尺毫不留情的拍打到那具红痕纵横交错的背部。 七! 陈醉咬着牙,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默数着。 “结扎!你居然跑去结扎!陈醉,你给老子抬起头看看,”陈父愤怒至极,举着戒尺指着那几排乌黑的排位, “我陈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要我陈家断子绝孙!” “啪” 一摞医院缴费清单被摔到陈醉脸上, “觉得我不懂法文是吧!” “真要是个男人,要护着那个姑娘,你就该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不是打我孙子的主意!” 陈醉咬着牙,他当初确实不想动池藻藻,初夜多疼,他舍不得。但是他习惯于做两手准备,一旦没抗住对池藻藻的占有欲,他结扎总好过池藻藻吃药上环。 “复通率百分之八十!” 他在法国对着池藻藻的照片撸了那么多回,那么多子子孙孙总能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啪!” 八! 终于又打下来了。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是那百分之二十!你是觉得自己人模狗样,老天就要多怜悯你些,好事都往 你身上跑!” 菩萨怜不怜悯他,他不知道,池藻藻今天肯定是要哭晕过去了。 “我冷冻了精子。” “啪!” 九! 快点。 “畜牲!你还想跟我说你做了两手准备,万无一失是吧!” 陈父握着戒尺的手直哆嗦,额角的青筋直往外冒。 他们陈家几代单传,庞然大物的陈家枝叶稀缺,被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分支虎视眈眈。陈醉身上倾注了不只是他个人的全部心血。整个陈家能否就此东山再起,就指着陈醉和他这两代的有所作为。 他不是生气陈醉结扎,他是愤怒陈醉为了一个小姑娘行事越位、不顾后果。 “我要你跟那个姑娘断开!” “不可能!”陈醉昂起头,眼神坚毅,“陈家我背的起,她,我也背的起。” “啪!” “你是不是以为老子今天不会打死你!” 陈父又扬起手臂,准备打下去,却被一个为蔚蓝色的身影死死拦住。 陈醉看了眼那个蔚蓝色旗袍,松了口气。 救兵来了。 “你要打死我儿子,就先打死我!” 舒浅护着陈醉,向他挤了挤眼,泪珠子滴滴答答就开始往下掉。 影后! “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结扎是对那个小姑娘负责,到底哪里做错了。”哭着哭着,就指着在那边已经放下戒尺,束手无策的陈父, “不像你。你个没良心的,让我十六岁就有孩子。” 突然被指名没良心的陈父瞬间垮下了脸,这不是不讲道理嘛。他哪里没良心了。 “哎呦喂,祖宗,我不是把你八抬大轿娶进来了吗,还跟个天仙似的供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娶我委屈你了!” 天,来个人救救他。 陈母拉起陈醉,抚了抚端庄的云鬓,收住眼泪, “陈家家法,戒尺罚不过十。你骂也骂,打也打了。既然看我们母子俩不顺眼,我就跟我儿子搬出去住!” 说着,拉着陈醉就往外走。完全不管后面那个已然苦着脸的陈父。 “祖宗,快回来啊。” “哼。”陈母撇过头,笑得挺贼,拉着陈醉的手臂,“我儿媳妇儿怎么样。” “巨漂亮,巨乖!全省第一!” 陈醉瞬间觉得后背也不疼了,挺了挺胸, “妈,你就放心吧。我家池藻藻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公主。” “听名字就可爱。”陈母又看了眼陈醉后背的伤,他小时候贼精,犯了错往别人身上推,基本没挨过打。心里疼的不行。 “你先走。我去拦着那个老东西。” 陈醉得了话,快速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已经搂住自己老妈伏低做小的陈父,正哄得不可开交。 “爸,我儿子只会从池藻藻的肚皮里钻出来!” “混账东西!” 一只拖鞋嗖的打到一盆花上, “我的花!”舒浅尖声叫着,“陈立,你今天别想进老娘的房!” 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车上—— 陈醉倒在车座上,疼的龇牙咧嘴, “谁他妈把医院账单甩给我爸的。” “不是少爷你嘛,”陈一抠了抠头,“那个金卡病房一天一千欧,你说要给小陈夫人买那颗黑珍珠,私帐还差点,干脆走公……” 操! 陈醉骂出声,难得节约一回,按流程报账,还他妈撞枪口上了! “嘶……” “那个少爷啊,”陈一又抠了抠头皮,欲言又止,“小陈夫人不会跟‘殡仪馆’有关系吧。” 池藻藻握刀手稳,准头极好,偏偏好巧不巧直接就捅进那个棺材纹身里,还巧的很的直接毁了那个刺青。 蹊跷。 “不会。” 陈一又抓了抓头,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在追查池小姐关系网的时候,她父母车祸后面有殡仪馆的影子。” 如果殡仪馆不只是帮着池藻藻料理后事,甚至是参与了别的事情,那必然是有联系的。 陈醉略一沉吟, “查。” 他不允许池藻藻跟殡仪馆有任何联系。 不管黑道白道,池藻藻想怎么疯,他都会陪着。唯独殡仪馆这种地方,他不准她沾惹。 在他看来,这世界的运行必然是有规律的,动物有动物生存的法则,人类有人类的法律。 偏偏殡仪馆什么都没有。 无恶不作,枉顾伦常。 “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个专家提案说建议女性结婚年龄提前到十八岁。” “推一把。” “啥!”陈一脑壳疼,抠了抠耳朵眼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们陈家不经商改从政了? “又没说非得要成。” 陈醉也觉得这个早婚提案阻碍重重,不过,万一呢。 “让司机开快点!” 松润园—— “呲溜——” 安静的卧房里,只有女孩子吸溜鼻涕的声音。 陈醉趴在池藻藻腿上,手指在大腿上的白腻上画着圈,一点点探到她可爱的浑圆小屁股上。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被她手指上的薄荷创伤膏的冰凉抚慰着, “嘶……” 以前只觉得她在床上哭的时候可爱,没想到这种时候也这么招人疼。 “哇……”池藻藻听见陈醉疼的倒吸气,哭的更凶了,“嗝……叔叔……叔叔嗝……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啊!” 小笨蛋,还哭打嗝了! “叫什么叔叔,那是你爸!” “他不是……嗝……他……嗝……讨厌!” 池藻藻看着陈醉背上的伤,心疼的要死,如果陈立不是他父亲…… 手下微重。 小混蛋!陈醉心头一震,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啪。” 狠下心,打了池藻藻的屁股,也顾不得装疼,把她压到身下,义正言辞, “池藻藻,他是我爸!” 居然有点头疼。 “我知道啊!” 她眨着满是水雾的眼睛,樱桃唇微红,有点委屈。 陈醉捏住池藻藻下巴,一脸严肃,眼中所有的渔火都汇聚成一座灯塔,只照亮她一个人。 “池藻藻,你可以不爱这世界。但你必须爱我。” “我来教你。” 她不分这人事是非,他就教她分辨是非。 她不留恋这个俗世,他就教她学会留恋。 她十六岁以后所有的荆棘坎坷,他都替她先一步尝遍,为她披荆斩棘,移山倒海。 他来教她接受这世界,包容这世界,爱上这世界。 “宝宝,暑假跟我去见见我朋友。” —————— 好喜欢陈醉这样像父亲又像朋友的养成啊。 所以,陈醉是最适合池藻藻的,他一直在把她拉上去。 -- 小狗 云顶山—— 某别墅内。 陈醉半裸着上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大张着腿。低头看他腿间蹲坐着的少女——认真学习。 不该打扰她的,可是手又要犯贱,忍不住在她斜飞的锁骨上缓缓滑动着。 好滑。 “翁——” 手机震动着,疯狂的催促着他, “母后大人!” “哼,终于舍得放下你的小公主,来搭理搭理我这个黄脸婆了。”陈妈在电话那头有些吃醋,“放假了也不回来看看。我还以为你被你爸派到非洲挖金矿去了。” 声音有点大,池藻藻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妈妈在怪她? 陈醉抓过桌上的耳机,戴上。俯下身子,揽住池藻藻的肩头,安抚着她。 “这不是给你跟我爸能有独处的机会吗。我这么大一电灯泡,多碍眼。” “哼。谁要跟他那个老男人独处。”陈妈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我问你。我刚微信你,让你看几条链 子,你怎么不回复我。” 陈醉愣了一下,松开池藻藻,滑开pad,果然看到他老妈一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说她在商场里,看上几条梵克雅宝的链子。让他选选,有没有适合池藻藻的。 陈醉一个机灵,把手机放到池藻藻面前,点开图,让她选。 果然池藻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陈醉也跟着松了口气。 “在帮我女朋友选专业。”陈醉瞥了眼池藻藻的笔记本,“盛京大学夏令营名单”几个大字印入眼帘。 “那可要好好选。”陈妈一听见是关于学习的事情,也一下正经起来。 “嗯,等她夏令营回来,差不多录取通知书也到手了。” 说起来陈醉就觉得小骄傲,女朋友怎么这么优秀呢! 等她保送了,就有大把时间跟他……。 “女朋友年级第一,自个儿就是个及格线,还挺好意思。” “我就乐意吃我家池小狗的软饭!”陈醉忍不住贫上两句,“你之前不还说狗饼干好吃!” 舒浅有些晕,不知道怎么就说到狗身上去了。 “懒得跟你讲。我要逛街了。你选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让人送过来。” “开什么玩笑,能够被林城第一贵妇的目光多停留几秒的东西那都就是被开了光了。我还能嫌弃不成。都要!” 当聘礼。 “知道了知道了。我挂了。” “母后金安。” 摘下耳机,就看到池藻藻一脸纠结。 “阿醉,你要不要回趟家看看。” 有点不安。 她期末考刚结束,陈醉就一直陪着她。 他确实没回过家。 “回什么回,我爸还巴巴的等着我妈难耐寂寞的跟他去‘过暑假‘。我要是回了家,我妈哪儿还会再多看我爸一眼?” 想到陈爸幽怨的眼神,陈醉就不禁打了个寒战。耽误他爸的好事,他可能会真的被送到非洲锻炼锻炼。让他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池藻藻必然也会跟着的,偏偏她又晕机。不然现在他跟她可能已经在芬兰的林间木屋野战了。 无所不能的池藻藻怎么就晕机呢? “我不会的。”池藻藻转过身,趴到陈醉膝头,一手摸着肚子,如果有了孩子陈爸爸态度会不会好点? 其实她有点没明白为什么她还没怀孕,是不是因为以前吃了太多药? “嗯。”陈醉没理解到池藻藻的意思,他的注意力都被池藻藻胸前的绵软吸引走了。她要来例假了,这几天胸口涨的疼。 她疼了几天,他就素了几天。 已经有叁天没碰过她的大奶子了。 陈醉伸出手指,滑进她白色蕾丝的罩衫,轻轻的捻动着小朱果。 “痒。” 池藻藻难耐的扭了扭身子,往后退了退,却被陈醉握着奶子拉回来,大腿用力。夹的她更紧了。 这是陈醉最近比较喜欢的姿势——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到地毯上。他的活动范围是沙发,她的活动范围是他的两腿之间。 “疼。” 池藻藻仰起头,有些埋怨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嗯,我的错。” 陈醉低下头,含住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翁——“ 又来电话! 借着这个空档,池藻藻赶紧挣脱陈醉的魔爪,起身,往厨房走去。 陈醉有点燥了,接起来一看,美国那边的——魏时。 不气了, “哟,找不到人投喂了?要来求我?“ 一听到投喂,电话那头的人果然炸开了锅。 “陈狗,老子说了多少遍,叫我魏时!” “哦。” 陈醉不在意,掏了掏耳朵。 把手机离远了些。 一动不动的盯着池藻藻捧着水杯,一点一点的咽。 她今天穿的是绣着雏菊的蕾丝镂空罩衫。很透,两粒小朱果刚好顶在量多雏菊的花蕊镂空上,随着她胸脯的起伏,忽红忽白。 上衣很短,甚至遮不住她的小肉臀,白色的小裤裤也只能堪堪挡住那条缝,大片的雪白肆无忌惮的裸露出来。 骚的要命。 好渴。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后天回来!你给老子过来接驾。“ “几点?“ “九点。“ “不行,太早了。我家公主要睡美容觉。“陈醉有心在魏时面前显摆池藻藻,口吻更加黏黏糊糊。 “什么公猪?“魏时觉得美国佬腐朽的资本主义不仅荼毒了他的中文,还强奸了他的认知。国内开始流行养猪了? “你等着,我让我家池小狗叫你一声。“ 魏时忍不了了。又是猪又是狗的,陈家这是打算白手起家从第一产业做起? 陈醉捏着手机,大步走到池藻藻面前,却看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陈醉一把捏住池藻藻的腰,拦住她,大手在那条缝里前后滑动着, “乖,叫一个。” 池藻藻咬着牙,不叫,就是不叫。这个人太坏了,老是小狗小狗的叫她,之前也就是他们两个人私底下叫,现在好了,在他朋友面前也不收敛。 陈醉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从小在女人堆里打滚的魏时要是还不明白陈醉此刻的状态,觉得自己也真是白活了。 “陈醉,你他妈居然人兽。操,你个狗东西你他妈玩儿的也太大了。对着狗你都硬的起来。操操操……” 魏时一连叫了几个操,感觉都无法宣泄自己的震惊。 那句对着狗也能硬起来的话直直的钻进池藻藻耳朵里,又羞又气,整个人泥鳅般在陈醉怀里扭来扭去。 “乖,跟魏时打个招呼。” 池藻藻噘着嘴,狠下心, “魏时哥哥。” 娇!软!美!人! 魏时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原来陈醉是搞了个小性奴啊。 “可以啊,陈狗。兄弟一场,你也得给老子弄一个跟你家小母狗一模一样,光是发嗲就能让老子硬的那种!” “你听到没有!” “喂!” “魏时哥哥?”陈醉眼神一暗,挂断手机,扔到一边,将池藻藻怼到墙壁,大手对着那粒豆豆毫不怜惜地揉搓起来。 力道很重。 痒得慌。 池藻藻身子发软,跌到陈醉怀里。 “是不是我没把你肏明白?” 完了。 惹祸了。 “我来例假了。” “没事,用上面。” -- 很行 云顶山。 陈醉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又看了一眼走到了十的挂钟,冷哼一声, 暑假第二天,池藻藻就抛弃他出门了。 还不能问,问就是朋友。 朋友? 她除了自己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别的朋友! 陈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少爷!” 黄叁手上拿着一张纸,整个人激动得很,怕不是他当年复读高考终于上了一本线也没这么高兴。 “说。” “你知道追风的实际控股人是谁吗?” 陈醉皱了皱眉,说“追风”是家公司都抬举它了。它更像一个几个热血少年建立的工作室。比起老牌的大企业,他们最占优势的就是新颖、独特,甚至在防火墙建设方面想法刁钻。 你见过哪家反拦截的防火墙,拦到最后把你银行密码打到公屏上的?甚至还会迅速合成一份开房记录…… 怎么下作怎么来。 所以,他对“追风”抱有极大的好感。只是,他们不卖, 他们卖身! “哎呦,求求你猜一下。” 饶是黄叁这么淡定的人都实在是磨不住了,憋着一口气要给陈醉一个惊喜。 陈醉敛眉,看来是个熟人,还是好说话完全可以拿捏的那种。 “少屁话,快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猜个屁! “滚!我看你是脑残电视剧看多了。” “小夫人!” 陈醉愣了一秒,仔细辨认着黄叁的嘴型。 “小夫人啊!”黄叁把手上的报告递过去,整个人极其兴奋,这他妈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查清楚了,当初小夫人刚拿到遗产走街上,就被徐风他们盯上了,左鼻涕右眼泪地求着小夫人投资。” “就您前段时间那五百万就是投到他们账上了!” 黄叁越说越兴奋,一直描绘着他们是多么艰难才从一串串代码中,神乎其技的品出陈醉的银行卡。 差点伤了自己人。 说着说着又有点想哭,他们都快觉得陈氏日薄西山了,池藻藻来这么一出。 壁虎捕食,出其不意。 太出乎意料了。 高兴! 陈醉没说话,扫了一眼报告,突然冷笑出声。 「控股可以,让陈醉陪我们小老板睡一觉!」 「只要把我们小老板伺候开心了,好说话得很。」 睡一觉。 放心,他能睡到她死。 咖啡厅。 “干嘛呀。” 池藻藻舀了一勺冰淇淋,问着前面格子衬衣的男生。陈醉在家限制她吃这种寒凉的东西。 但是,夏天啊,干嘛不要。 “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喜欢陈醉?” 徐风这个话问的突然,池藻藻没反映过来。 到底是她做了什么,让徐风以为她对陈醉的喜欢减少了一星半点。 “是不是不喜欢了?”徐风看见池藻藻没回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有点雀跃,“我大学时候一个学长来找我了。” “嗯?” 池藻藻没搞明白徐风在雀跃什么,奇奇怪怪的。她不喜欢陈醉喜欢谁? “我学长长的很帅!” !!! “全院第一!” !!! “人品也没的说!” 徐风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池藻藻也来越绷不住的小表情,“那个陈醉,真的不怎么样……” 自从陈醉拒绝陪于他们而言小仙女一样可爱的小老板睡觉,他们对陈醉的观感就下降到极点。 傻逼! 池藻藻喜欢陈醉这个事情,追风几个人都是知道的。 金主爸爸喜欢,那绝对是要抢回家的啊! 于是他们铆足了劲溜进陈家后台,把陈醉摸得干干净净。 不是什么好东西,花心的很。 还眼瞎。 他永远记得当初池藻藻在看到照片里陈醉抱着别人的时候眼里的崩溃。 整个人就像一面镜子,被人从边角砸了一锤子,从脚碎到脸。 看得他心疼。 只不过,那女人后来死了。 真的,要不是池藻藻对陈醉情根深种,十个鲁智深都拔不起来的那种,他们早就把陈家手里的脏事儿倒出去了。 才不会月经似的想起来才攻击一下他们后台。 陈醉阴沉着脸站在边上,听着徐风一直逼逼赖赖他那个学长多么多么优秀,南初心都欣赏他,一边嫌弃自己到最后搞不好连大学都考不上! 是个文盲! 吃他家大米了!这么喜欢管闲事,给他在太平洋找个工作要不要! “他成绩是挺差的。” 好啊,居然嫌弃自己成绩差! 妈的! “怎么要改旗易帜了?“ 声音很沉,像是平静河面下的暗流。随时随地准备吞人。 池藻藻整个人瞬间僵硬,肩上一热,陈醉搭着她的肩膀就坐下来, “没想到徐风你还有拉皮条的潜质。“ 徐风是个码代码的,直是直了点,但绝不是傻逼,两个人肩膀挨肩膀,样子亲昵…… 徐峰觉得,如果陈醉现在和他比拼俄罗斯方块,他能杀到陈醉喊他爸爸,但是—— “掌柜的?” 陈醉愣了一秒,确定徐风是在叫他。 徐风抖了起来,手掌在大腿上摸了又摸,叫掌柜的没用,那只有使出杀手锏了—— “老板公~” 场面有几秒的寂静。 “哈哈哈……” 池藻藻率先笑出声,小手不停的鼓着掌,老板的媳妇儿叫老板娘,小老板的老公自然就该叫老板公。 这思维,绝了! “呵呵。” 命运的后颈皮被逮住,池藻藻立马噤声。 她忘了,她现在处境也没那么好。 “冰淇淋啊。” 四平八稳的威胁! “徐风的。” 勺子都还在她手上!当他瞎了? 陈醉阴恻恻的摸着池藻藻的脖子,又是一笑, “乖,吃了。” 池藻藻瘪了瘪嘴,想讨好卖乖。奈何陈醉压根不看她, “听说每次有人想要收购追风,徐先生都会让那个人陪我女朋友睡一觉!” “什么时候的事儿!” 池藻藻说的很快,全然无辜。 陈醉睨了她一眼,他料定她没有胆子做这个事儿,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当初不是池藻藻鼓起勇气表白了,那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会是哪个学长,他就莫名一股火。 呵呵,怎么全世界都觉得他配不上池藻藻吗? 还有,那个陪着睡一觉是只适用于他还是适用于徐风眼里所有的潜力股。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隐形情敌。 “不是,没有,哪能啊!” 徐风否认叁连,做出老实样, “就是针对你。你都不晓得小老板多喜欢你。当年啊,我们追风刚成立……” 陈醉现在软肋明显,只要是说池藻藻好的,陌生人他都能发红包。跟不用说徐风现在彩虹屁吹得一个比一个绚烂。 “我们查到你要去公园……” 陈醉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就说那回怎么就那么巧了,好死不死就被池藻藻逮住了。 “那你们之前有没有……” 如果能知道之前池藻藻怎么暗恋他跟踪他,陈醉觉得他今晚能多吃两大海碗。 徐风正准备讨好老板公,又立刻收到池藻藻的眼神,急忙否认, “没有,没有你们家那个红色的文件夹我们都不敢看。” 红色文件夹是陈家的机密,关乎生存。 徐风咽了口唾沫,看着陈醉没再吭声,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追风’最近在做一个APP,忙得很,我先回去了。” 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咖啡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池藻藻突然觉得人生艰难。 陈醉吃醋是个好事。 但是她并不想在床上接受惩罚。 “我跟‘追风’有好几年了。” 陈醉知道池藻藻要倒豆子了,夺下她手里的勺,舀了冰淇淋。 “我本来是不想搭理他们的,但是他们说网络科技未来潜力巨大,就像古时候兵家的必争之地。” 池藻藻瞄了一眼陈醉,看他气好像消了,又接着说, “我就想到,你们家旗下产业那么多,迟早也会把主意打到网络上的,就干脆投一笔。万一以后用得上是吧?你看现在不就用上来?而且,当时好便宜啊,才一百万,不像现在……” 开口就五百万。好像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提了那种条件。” 羞死个人。 不知道以为她多饥渴。 “池藻藻。” “嗯?” 池藻藻看陈醉莫名严肃,也坐正了身子。 “谢谢你。” 谢谢你在那么早的时候就为我着想。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谢谢你的所有的宽容和爱意。 “啊?” “池藻藻,我学习不行,但是我床上很行。” -- 绿灯 “咚咚。” 陈醉背靠着墙,懒洋洋的站着,反着手,指节轻叩着卧室门,想象着池藻藻在里面手忙脚乱的化妆的样子。 看了眼表,哟呵,居然捣腾了两个小时了。 “宝贝儿,好了吗?” 他的池宝贝居然为了这个小聚会打扮了整整两个小时。 又高兴又生气。 高兴是因为池藻藻的重视,生气是因为她还没为他这么打扮过。 等了几秒,无人应答。 推门而入。 她在打电话。 渐变的星空蓝裙摆泛着微微的白色鳞光,又恰到好处的掐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乌黑的头发带着柔和的弧度遮住背部的大片雪白,像是静谧星空下的雪山。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之前心理医生跟他说,池藻藻应该是有一定的创伤应激反应,只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有些病情被掩盖住了。比如肌肤上的裸露。 她因为他变得无比勇敢。 他自然会做她的盔甲。 池藻藻转过头,望向他,唇红齿白,微微一笑,像朵玫瑰花,去尽了一身的刺,招摇地勾引他。 她牵起裙摆,就让他心里的银河泛起波浪。 陈醉舔了舔唇,嗯,ELIE SAAB也可以列入池藻藻的婚纱候选之一。 “嗯,许老师再见。” “许志成找你干什么?”陈醉走过去握住池藻藻的手,把玩着。另一只手则拉开发饰的展柜,取出一只珍珠发夹在她头上比划着。 脖子上是黑珍珠的chocker,好像元素有点重复。 又换了一只红宝石的发夹继续比划着。 “夏令营的事,”池藻藻抿着唇,“学校想让我放弃保送。” 如果这件事让许志成为难的话,她也可以放弃保送,选择高考。 “嗯。”陈醉靠坐到梳妆台上,环抱着池藻藻,吻了吻她光洁的裸背,“许志成怎么说?” 一中想让池藻藻高考冲状元的计划准确说是从她入学就计划好的,虽然属于口头合同,但是一旦毁约,又确实会动到一部分人的蛋糕——有状元和没状元的学校得到的资助是不一样的,最重要是影响生源。 之前他叔叔私下也找过他,想让他劝池藻藻放弃保送。 “许老师说如果这次京都大学放出来的保送专业里面有我感兴趣的,就不用放弃名额,如果没有就考上去。” 果然。 许志成这样子也算是顶着学校方面的压力硬着头皮给池藻藻撑腰了。他是真的把池藻藻当闺女儿看。 不过没关系,许志成撑不了的腰,他来撑。陈家在京都也不是完全没势力的。 陈醉微微一笑,下巴抵着池藻藻的颈窝,“宝宝,认许志成做干爹吧。” 婚礼的时候他不可能让她自己从红毯那里走过来。 况且许志成是真正的名师,正儿八经的桃李满天下,本人又护短。认了他做干爹还可以帮池藻藻积累人脉,怎么样都很划算。 “嗯?” 池藻藻转过头,有点不理解,只是,陈醉说的她就照做吧。 “好。“ “哒。” 另一只蓝宝石的发夹稳稳当当的卡在她发侧。 陈醉掰过池藻藻的身子,端详着镜子里的她。盘算着问陈妈要几个珠宝商的电话。 第七天会所—— “砰!” 房间门被毫不留情的踹开,一个戴着黑色钻石耳钉的男人跳着出现在包厢的门口。 “老子回来了!” “……” 蒋淮抬起头,看着他,灭了手里的烟, “阿魏。” 魏时觉得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操,陈狗呢? 没良心,不去接驾就算了。迎驾也迟到! “魏少。” “魏少。” 魏时鼻头一酸,感觉这个有些跋扈又俗气的称呼居然有那么点儿好听。高傲的点了点头,径直向沙发 上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走过去。 “淮哥,陈狗呢?” 魏时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凑近看,果然看见蒋淮还没来得及舒展开的眉头,他离开林城两年,要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可蒋淮对陈醉的宠爱还是一如既往啊——叫声陈狗都要生气。明明他也叫他一声哥的。 “在路上了。”蒋淮淡淡地回答着,顺便递给魏时一支烟。“在美国怎么样?” “就那样呗。跟坐牢似的。一个个都搁那儿装逼,吃个牛肉一个比一个生,还不如滚去宰牛场直接啃现杀的。有病。”魏时拿过烟,瞅着黑色的烟管。 “反正老子是打死也不回去了。” “寿百年?淮哥你不是抽雪茄的吗?” “想换个细的。” 魏时登时就不正经起来,“那选择范围就广了。除了我和陈醉,我看这个包厢里的都比你细!” 魏时说着还一边用烟管猥琐的点了点蒋淮的腿根,想想那个长度和粗度,忍不住啧啧两声,“我想起来了,我被丢到国外,还被断绝了跟你们所有的联系,没知道下文——当初日本那边不是送了你们一个能开双龙的女人吗?你俩没比比谁比较厉害?” 蒋淮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魏时,“还没开始,小醉就被扔进军队了。” “额……”魏时挠了挠头,当初陈醉被扔到军队里修理,也没少他的功劳。 陈醉在十五岁之前,在他们圈子里也是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除了偶尔有些行事出格,其余简直堪称完美。一切就转变就是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他送了个女人给他破处。 陈醉就像是迟到的青春期叛逆突然爆发——玩儿的太过了。一时不查,居然被仇家搞了小动作——让一个女人在身上抹了“粉”,企图让陈醉上瘾吸毒。还好被陈父及时发现,杀伐果断,直接出手把对方弄死。然后陈醉就被丢到了军队里。 魏时尴尬,只得扯开话题,“我上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陈醉的加长啊。他不会在用吧?” 他们这几个都不太喜欢劳斯莱斯,林肯,迈巴赫那种商业气很重的车型。一贯的纨绔子弟做派,更偏爱超跑。陈醉就更出格,偏好保时捷。理由居然是创始人皮耶希睡了自己弟妹,他觉得够味儿。 简直禽兽! 不过这也不能阻碍陈醉有一辆土了吧唧的加长的防弹级别的奔驰。 陈家这规矩有挺长历史了。 往上两代人,陈家计划“洗白”,自然会动到别人的利益,对家也是个猛的,居然直接搞枪战。而雄风不灭陈氏家风的陈醉爷爷就是坐在一辆定制的防弹级别的奔驰车上镇定自若的指挥,捡回来一条命。一时间在京都名声大噪,威名极盛。从那时起,陈家的家庭成员只要到了需要用车的年纪,哪怕只是要小学上学代步,也必须有一辆防弹级别的奔驰。 “好像吧。”蒋淮想到那天停车场里,陈醉从那辆车里下来,眼神一暗,“他说今天要介绍他女朋友给我们认识。” “什么?”魏时被呛到,抽出纸巾猛烈咳嗽两声,想到电话里的那句魏时哥哥,“不至于吧。我还以为是他新搞了个小宠物。” “你见过?” “没,”魏时还处于震惊状态,拍了拍脑袋,没道理啊,“陈醉这个小畜生怎么会有女朋友呢?这女的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试试不就知道了。“ 魏时摸了摸鼻子,有点跃跃欲试,不过他也知道陈醉的脾气,只得假模假样的看着蒋淮,试探地咳嗽两声。 “行啦,我顶着。“ 完美! 魏时把腿大刺刺放到茶几上,不满的喊着,“老子是去美国深造,又不是做和尚。给我找几个女人过来。“ 最好是对陈醉念念不忘的那种。 看戏! 蒋淮看了眼魏时,嘴角轻扬,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盯着包厢门,眼底闪动着觊觎的光。 猎物要来了。 半小时后—— 包厢外。 池藻藻捏着陈醉的食指,小狗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哥哥,紧张。” “别怕。” 他就是想让她露个脸,让那群人长长眼力,她才能在林城一路绿灯。 陈醉把池藻藻拥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旋开—— 池藻藻,欢迎来到他的世界。 看他的繁华。 也看他的荒凉。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开始 “嗯……啊……” 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把房顶都掀翻。 “骚货,屁股再动快点!” 女人的呻吟声毫无遮掩的从门内倾泻出来,陈醉眼疾手快的关上门,又看了眼包厢号,魏时这个狗东西! 陈醉深呼吸,努力告诉自己魏时今天回来,他要给个面子,冷静!转过头看着因为羞涩而小脸鼓起的池藻藻, “宝贝儿,打个招呼,呆几分钟,我们就走。” “嗯。”池藻藻乖巧的点了点头,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海天盛筵?天上人间?俄罗斯转盘?群P?” 靠! 陈醉大窘。 咬了咬池藻藻的脸颊,俯身贴在她耳边,故意低着声音, “你想不想跟我试试?” 深水炸弹? 不要脸。 “湿了吗?” 陈醉坏笑着看着池藻藻,经过他日夜不懈的调教,池藻藻已经敏感到只要他低着声音在她耳后说两句骚话她就开始湿哒哒。 池藻藻捂着脸,紧闭着眼,不想理他。未免他再说些什么撩拨她,她选择自己直接进去。 额,还行—— 一个穿着紧身红裙的女人贴着一个戴着耳钉的男子下半身不停的扭动着肥臀,而男子则一脸戏谑的看着,情动之时就啪啪打上两下,惹得女子呻吟连连。 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则拿着钢笔在签什么。 陈醉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穿了衣服的。要是真开成什么淫乱派对,保不准池藻藻脑子一灵光就要翻旧账。 只是,为什么池藻藻从来不吃他这方面的醋? 陈醉牵着池藻藻,简单的给她做着介绍。 她不用认识他们,他们能一眼看出她是谁就行。 “女朋友,池藻藻。” 魏时看着躲在陈醉手臂后的池藻藻愣住了,话不过脑子地附和着陈醉的话。 这个姑娘未免太纯了点儿吧。 他原本以为能把陈醉迷住的团团转的女人怎么着应该是个狐狸精,大胸细腰翘臀,两个眼珠子里也应该全是精明世故。 但是—— 这个姑娘怎么长了一双滴溜溜转的的小狗眼睛? “操,人家小池还没成年吧!” 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陈醉也下得了手! 禽兽! “嗯。”陈醉拿起魏时身后的软垫,放到地上,扶着池藻藻坐下。“今年该高叁了。“ “我他妈……“魏时说不出口了。这么软乎乎的小姑娘,眼珠子水汪汪的跟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他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你老牛吃嫩草啊!” 陈醉忍不了了,骂出来,“她高叁,我也高叁。老子风华正茂好吧!懂不懂!” “哼,留了一级还好意思。” “老子留了一级还不是怪你。”说着陈醉锤了魏时胸口一拳,“要不然我也是正经大学生了。” “切。”魏时揉着胸口俯下身子,凑到池藻藻面前。“小池,你知不知道当初陈醉为什么留了一级?” “军训。” 嗯,知道的还不少。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被送到军队去?” 知道啊。亏了他的“福”,陈醉差点染了毒。要不是陈父手段厉害,陈醉指不定现在会怎么样。如果不是当初魏时他爹撵他去美国撵得快,她可能也不会放过他。 “知道你功不可没。” 魏时被噎了一下,快速瞥了一眼陈醉,笑得不安好心, “不准……” “因为一个姑娘。” 陈醉扶额。 完了。 他其实也没那么想看见池藻藻吃醋。 “那件事之后一个月他才被丢进军队。那你有没有兴趣知道为什么中间会耽误一个月之久?”魏时满意的看着池藻藻被他的话吸引的样子,“你陈醉哥哥善心大发,林城几十年一见的大雪,他还非送一个漂亮姑娘回家,又是撑伞又是送衣服的,结果自己回来以后大病一场。醒过来以后连那个姑娘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就是反复唠叨那个姑娘长得巨漂亮。” “他还一副纯情小处男的找过一段时间……” “池藻藻,你听我说……” “我不知道你找过我 。”池藻藻歪过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陈醉放浪形骸的日子,池藻藻却过得生不如死,每天都被江城按在病床上打镇静剂——因为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会想杀人,会想自杀。 “还好你留了一级,不然我又要跳级,好辛苦啊。” 高中再跳一级,太累了。 陈醉愣住了,没太反应过来。 “多谢哥哥撑伞之恩。” 陈醉懵了,人生难得两次大发善心,居然全用在池藻藻身上了。 她果然就是上天派下来治他的。 只是—— “哦,原来是小美人鱼回来报恩啦。” 魏时幸灾乐祸观察着陈醉的瞬间暗淡下去的表情,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别以为他不知道陈醉就是带着这个姑娘来炫耀的。 他就偏要给他添堵! “阿醉?” 池藻藻晃了晃陈醉的腿,她注意到他明显面色一沉,只是她还没明白为什么。 “乖。” 陈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撕开包装,喂到池藻藻嘴里。 池藻藻站起来,勾住陈醉的脖子,坐到他怀里, “你不高兴了?” 陈醉搂着池藻藻,看着她漆黑的的眼睛,没有说话。 之前心理医生说从她的资料上看,她除了PTSD以外,应该还有情感认知障碍。她要是分不清楚报恩和爱情就颠颠地跑来招他,他怀疑自己要掐死她。 而且—— 当时陈父雷霆之怒收拾了那个企图让他毒品上瘾的老货,却漏始终找不到那个被当做毒引子的女人——直到一周后在郊区发现了她的尸体,死因是过量服用海洛因。 她是从哪里拿到那么多的海洛因? “不知道池小姐是哪家的千金?”蒋淮端着酒杯,意味不明的看着在陈醉怀里的池藻藻。 那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她不配。 池藻藻探出脑袋,看着蒋淮被透明玻璃杯偏折而有些扭曲的眼神。 同类的味道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完美!” 陈醉转过头替池藻藻回答着。 她没爹没妈才好,她只要有他一个人就行了。 “嗯。”蒋淮挑了挑眉,指尖在玻璃杯的边缘移动着。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收了一家糖厂?”蒋淮挑了挑眉,示意着池藻藻手里那只棒棒糖,之前他还一直在想他陈醉怎么会想到收一家没什么前途的糖厂。 没想到,这么宠她。 “嗯。”陈醉应着,看了眼池藻藻发懵的小眼神,内心挫败,他就知道,在池藻藻这里就不能够默默付出, “就算没注意到口感不一样了,包装变化那么大总发现了吧?” 求表扬。 “发现了啊。”这种时候否认她就是傻了,“包装上生产厂家写的是:小陈同学小池同学……” “噗。”魏时本来被硬塞口粮心里还在冒酸水,现在终于忍不了,捧着肚子,笑出声,嘲笑,“醉啊,你多大了,还小陈同学,小池同学。你这么纯情我都不敢认你了!” “你有意见?” 池藻藻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了眼魏时。 萌死了。 像吉娃娃。 魏时摸摸心脏,好想揉揉池藻藻的小狗头啊。 “哼!” 池藻藻收回眼神,突然瞥到对面有个女人在看她,脏橘色的头发。 她最讨厌的颜色。 呵。 搞了半天这不是一个接风局,是个鸿门宴啊。 蒋淮盯着池藻藻,她的那种乖巧的眼神在魏时“嘲笑”陈醉瞬间就变得尖锐起来,很凶狠、激烈,但是下一秒她又瞬间收敛。跟陈柏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其实很容易失控。 要怎么样打破她的平衡点? “金家的事你怎么看?”蒋淮移开目光,看着陈醉的精致的喉结,好想咬一口。 “对啊。金家老二的那个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魏时八卦的不行,“感觉不像你的风格啊。” “谁?”陈醉无语,怎么什么坏事儿都往他身上联系。 就因为祖先做过土匪? “我一回国就听说了了!”魏时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陈醉,又看了眼他怀里的池藻藻,这是君王沉迷美色不早朝的节奏吗? “金清儿啊。就那个胸大的跟个足球似的那个。跟你‘相亲‘以后,金家立刻被陈家吞了也就算了,老二没过多久还被查出来什么皮肤病,哪儿有病不好,偏偏就长胸上了。听说前段时间跑去把胸割了。现在在医院寻死觅活的。你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圈子里都在传是你的杰作。” 陈醉敏感的捕捉到“胸”的字眼儿。 池藻藻那天撞见了他碰了金清儿的胸。 他戳了戳池藻藻的软软的脸蛋,居然没反应。 心虚了? “嗯。她想爬我的床。” “哟,那你现在真是‘百无禁忌’了。”魏时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陈醉现在做事越来越放肆,完全不给金老二活路。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只是一堆死人。”蒋淮懒懒的说着。“小醉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他的目光继续在池藻藻和那个橘色头发的女人间游移着。 挺厉害啊。 好想亲眼看看她的杀伤力。 “哥哥,我想去那儿坐。”池藻藻指了指那边的卡座,再不过去,她觉得那个女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去吧。” 陈醉拍了拍池藻藻的屁股,瞥了眼她要去的地方,是一群穿着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买到手的香奈儿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标好了价格。 挺好。 赶紧让池藻藻发现金钱的魅力吧。 他钱烧得慌。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眼睛 大腿上的温热消失。 陈醉有点后悔了。 就不应该让池藻藻坐过去。她什么人都不认识过去干什么。 偏偏自己又没过脑子的放走了她,只能巴巴地转过身,盯着池藻藻纤细的腰肢晃来晃去。 看她坐落的地方,全是女人。 瞬间放心。 池藻藻感受着身后占有欲极强的视线,抿着唇憋笑,故意不转过去看他。 提着裙子,缓缓坐下。等了几秒。 嗯,好吧。她要是再不转身看他一眼,他可能就要过来捉人了。 可爱。 池藻藻微微侧过脸,手掌贴在脸颊边,娇气地竖起叁根白白嫩嫩的手指,示意他一切安好。一边又拿出手机,敲着字,发送给他。 陈醉低头看着池藻藻发过来的消息: 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可是过来打听你的风流韵事的。 哼。 ╭(╯^╰)╮。 陈醉忍不住笑出声,只觉得池小狗越来越可爱了。 他才没什么好怕的。那群女人都是人精,要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没搞明白,就别出来混了。 “呕……淮哥,你看他那副情窦初开的样子……”魏时指着陈醉打趣着,又看了眼坐进了狼窝的池藻藻,期待。 “这么可爱的小狗我也喜欢。” “滚!” 池藻藻看完了一集《早餐华国·红油抄手》,心里暗想着明早就能吃这个了。不过陈醉不太能吃辣,还是让他们直接把材料运过来,她来煮好了…… “怎么没陪着阿醉?”脏橘色头发的女人受不住周围人的怂恿,终于忍不住,坐了过来,带过来一阵花果调的香水味儿,不刺鼻。 阿醉? 池藻藻不着痕迹的瘪了瘪嘴,又看了眼那个女人宛如马里亚纳海沟般的乳沟。 讨厌。 “陈醉哥哥他们有事讲,说我听不懂让我过来自己玩儿。” 池藻藻侧过头,乖巧的回答着。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一笑,“男人嘛,私下聊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觉得我们能不能听懂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让我们听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暗示意味十足。 池藻藻来了兴致,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一边说她没见识,一边又说陈醉压根信不过她。 综上所述就是:陈醉没把她池藻藻放在眼里。 她现在应该作出什么样的表现,是气得给她一巴掌还是装柔弱哭唧唧? 好难啊。 “妹妹是第一次来吧?”女人看着池藻藻拿着桌上的飞镖手指拨弄着尾翼,“要姐姐教你吗?” 飞镖是女人进这个圈子接触到的第一个乐子。当时她一踏进这个圈子就被眼前的灯红酒绿迷住了眼睛,她看着那些和她一样的女孩子欲拒还迎的扭来扭去,被那群世家子弟搂着腰,投掷飞镖,只要投中就能拿彩头——都是些她听都没听过的牌子的首饰。 上流社会的奢靡淫乱让她跃跃欲试。 从那时起她就决定即使削尖了脑袋,她也要挤进这个圈子。 “我的飞镖就是阿醉教的。那天啊,他搂着我的腰,一点点向上,我浑身就像着了火一样……” 池藻藻看了眼背对着她的陈醉。他知道自己过去履历不太好看,所以一直有给她打预防针,教她要看现在,看未来。不要回头。只不过—— 他虽然大大方方没有遮掩过去,但也从来没有详细描述。 今天一听,果然精彩绝伦。 “阿醉的口味倒是没变,一如既往喜欢胸大的。”女人看着池藻藻明显绷紧的下颌,又看了眼她的胸,她身上这款高定不显胸,但是想来应该也挺有料的。“不过说实话阿醉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床上厉害啊。” “你是不是很爽?”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胸口画着圈,又伸进那条沟里,感受着双乳之间所夹着的那张卡片圆润的边角。 钱是她的底气,给她钱的人那个人更是。 “阿醉的下面,真的好大。” “又粉。” 池藻藻觉得有乌黑的烟雾蒙上了她的眼睛,她想要撕开它。 “这个场子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跟阿醉睡过。”女人凑过去,指着包厢里的人群,“那个穿白裙子的、红裙子的……” 叮叮当当。 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池藻藻抬起头,看了一圈在场的女人。她手指每点一下,那个被点到的女人就似有所感的看池藻藻一眼。 一眼。 两眼。 每一眼都含着嘲笑和怜悯,还有嫉恨。 “没有一个人能在陈醉身边呆的长久。” 所以她也不会呆多久。 女人得意地看着池藻藻身上的星空裙被扯起一条条涟漪。虽然有点心疼那条高定,但更多的是不屑:年轻女孩就是禁不起激,一个个都在幻想着陈醉那样子的纨绔子弟会对为了她们悬崖勒马死心塌地。 幼稚。 她又望了眼正笑得开怀的魏时,想到早些时候他找到她,让她激怒池藻藻,说是想看看她的战斗力。 什么样的战斗力? 小女生无非是扯扯头发,再不济就是甩她一个巴掌。 这十万块,也太好赚了。 最重要的是他说陈醉对池藻藻很上心。 好嫉妒。 嫉妒到恨不得能毁掉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所有美好。 叮叮当当。 池藻藻觉得有点吵。微眯着眼看着女人,果然看到她耳朵上坠着一串巨大的扇形耳环,蓝色的珠宝,带着流苏,看上去好重,针眼儿大的耳洞被扯出一个更加漆黑的小洞。 在灯光下闪的她眼睛疼。 好想给她扯掉。 注意到池藻藻的目光,女人撩起耳畔的头发,让那串耳环暴露的更加完整,炫耀着, “宝格丽家的,我生日那天阿醉特意陪我去买的。”又望了眼池藻藻脖子上的黑珍珠,“蓝宝石的,比什么珍珠值钱多了。” 买东西嘛,阿醉出手一向大方,谁都被他宠着。 所以,她和周围那群女人没什么两样,都只是陈醉的面子产物。 池藻藻摸了摸脖颈上的黑珍珠,眼神一凛,她想起陈醉为了给她买这颗珍珠身上的那些红痕…… 她生气了。 “可惜阿醉只会疼人,却不会爱人。” “谁都不能管住他。” 疼。 仿佛一根钢针扎进了池藻藻的脑袋。 连呼吸都疼的窒住了。 池藻藻深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飞镖,红唇轻启,缓缓吐出, “你要,跟我抢?” 女人看着神情骤变的池藻藻,皱眉,她也是在龙蛇混杂的场子里混惯了的。一个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要攀附像陈醉那样的人,而在其中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眼前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好像要—— 杀她。 不过——池藻藻发脾气才好,骂她都不够,动手才好,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闹到陈醉面前,扫了他的面子。 “那也要你护得住才行。” 池藻藻歪着头,看着女人。她不爱说话,也从来就不是什么舌璨莲花的主,她很羡慕小说里那些叁言两语就把情敌气的一佛升天的女主角。 不过,她一向是个行动派。 “那我们打个赌。”池藻藻看着女人,“陈醉就是赌注。” 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女人没想到池藻藻会说这种话。她只觉得池藻藻被爱情冲昏了头看不清楚形势,不管陈醉现在对她多有新鲜感,多宠爱她,他的骄傲都不会允许池藻藻将自己视作一个物品。 所以无论输赢,池藻藻只会有一个下场——被甩掉。 稳赚不赔。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痛哭流涕被甩的样子。 她一定会给她递纸。 “就用飞镖。”池藻藻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我们两个头上顶着苹果,轮流做靶,谁正中苹果谁就赢。” “你先,还是我先?” 女人放下了心。她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赌局。活靶子她就做过好几回。她快速扫了一眼池藻藻的手腕,纤细无比,仿佛一折就断,更不要说发力投掷。 况且镖头都是塑料的。伤不到人。 只是,为什么要顶个苹果? 算了只要让陈醉知道他被当了赌注就好了。 “那我先让让你。” 女人拿着苹果,大大方方站到镖靶下。余光瞥见她的小姐妹穿过人群去陈醉那里通风报信。 一切犹如探囊取物。 池藻藻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水果刀,冰冷的不锈钢带着纷繁的水波纹,就像是眼泪滴落在上面,有一种破碎的狰狞。 指尖在刀刃上滑过,好锋利。不愧是大马士革锻造的。 她又抬头看了眼女人,看着她嘴角势在必得的笑意在那抹银光的反射下渐渐下垂,然后绷直成一条直线,再然后哆嗦成一条波纹。 叮叮当当。 蓝宝石的耳坠晃动的更加璀璨了。 哈。 她害怕了。 池藻藻出手极快,几乎瞬间刀尖落地的瞬间就听到尖叫。 “叮——” 沉重的蓝宝石的耳坠借着刀刃破开的肉缝,径直砸落在地。 终于消停了。 “滴答,滴答” 红色的血珠终于连成一条线,像南方屋檐的雨水,细细地倾注下来。 女人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耳坠,然后又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耳朵,好像还在,又好像不在了。 回过神,喊出来,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像一头被割喉放血的猪。 “池藻藻!” 陈醉的声音带着怒火,像是惊蛰的雷,连暗地里的蛇都惊醒了。他快步走过来,拉起池藻藻的手,反复查看有没有伤口。 胸腔不断起伏。脑子里关于心理医生说她有一定的反社会倾向的话像复读机一样环绕着他。 她失控了! 他站在外围,看着她手里的刀笔直而又快速地划出一道银线,割开那个女人的耳朵。 他看着周围那群人的目光由最初的恐惧变成憎恶,一点一点围拢她。就好像要吃掉她。 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池藻藻要怎么办?她会多伤心,多绝望。 她会失控成什么样子? 她是不是要和这个世界决裂?还是义无反顾地给他殉情? 池藻藻抽了抽鼻子,越过陈醉低伏的肩,望向一脸兴奋的魏时,又望向向她举杯的蒋淮。 微微一笑。 不知道她的表现他们满不满意。 池藻藻! 池藻藻看着陈醉,其实她有点怕。陈醉一直都在教她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而她刚才的行为一定算不上友好。 “魏子,处理一下。” 陈醉觉得有必要再给池藻藻上堂课了。 魏时看着陈醉牵着池藻藻出去,只觉得越来越兴奋,手肘捅了捅蒋淮, “哥,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其实小池一开始是想摘了那个女人的眼睛吧。” 她的刀尖在最后投掷出的那一刻偏了方向。 “操,陈醉是从哪儿找的这个小变态!那眼神,她以前怕是杀过人!” 蒋淮没出声。 他有点想杀了她。 —————— 歪歪,更新这么多,开不开心? 之后小说的更新顺序是《白昼》→《狐狸在上他在下》→《每天都在金主身下苟生活》→《青天白日软绵绵》 最后,六一更新这么多,这两天都不更新了。回来以后更新,估计就大结局了。(大结局可能会放到晋江或者微博上,别想盗走我的文。哼哼。) 如果江城的呼声比较高可以写个短篇,两到叁万字完结(我还没写过男变态,想想都刺激。) -- 兔子 卫生间。 安静得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池藻藻屏着呼吸,抿着唇,不安的看着陈醉抿着唇给她揉搓着手上的泡沫,冲洗。 全程都没跟她讲过一句话。 “那个女的故意招我。所以我才……” 池藻藻悄悄抬眼看了眼冷着脸的陈醉,没有理她。 其实她隐隐约约知道陈醉为什么生气。 他之前仔细分析过池藻藻以前下黑手的案例,得出了她能够成事的最大原因是她很会观察利用,几乎都是联合她能找到的所有天时地利人和,再难听点就是心理素质强又气运加身……一旦丧失其中有点优势,尤其是在绝对力量压制面前,她可能就会被反扑的很惨。 所以他一直要求她,万事以保命为主。 那种情形她根本忍不住。 眼看着吸水纸吸干她手上最后一点水渍,池藻藻急忙抽出手,也顾不上文不文雅, ”我要尿尿。“ 转身就想要冲进一个隔间避难,却被陈醉一个箭步跟了上去,拦腰抱起,将她放到隔间里的置物台上。 落锁。 摁开了置物台的升温开关。 池藻藻扶着陈醉的腰,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敢盯着他的喉结,小声的抗议着, “我要尿尿。“ 尿遁术在他面前可没用。 “你又不是没往老子身上尿过。“ “你……“ 池藻藻涨红了脸,羞耻的看着陈醉,粉嫩的嘴唇嗫嚅了半天, “我要脸。“ 陈醉叹了口气,正了正声, “池藻藻,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讲的?“ 严肃得像德育主任。 “PEAзЩ·ΡO-①8丶COM AND LOVE。“ 蚊子叫。轻的要死。 放屁! 陈醉有点火了,感情他耳提面命这么久,她特么就记住了她家楼下墙上刷的涂鸦? 那要他有个毛用! “你说要是有人惹我不高兴了,就跟你讲。“池藻藻眼看着陈醉黑了脸,急忙拉住他的手,”不准我自己动手。“ “真是难为池仙女还记得。“ 池藻藻觉得有点委屈,凑过去,头埋在陈醉臂弯那里,不敢说话。 她知道陈醉最不喜欢别人叫她仙女,一旦他自己这么叫了,就代表他生气了。 “池藻藻,你那样我会害怕。”陈醉掰开池藻藻拉着他的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放柔,“害怕你应付不了,害怕那些人蓄意报复你。“ 陈醉从小就暗算别人,深知一个人若是铁了心要报复,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两方相争,一死一伤。 他要她万无一失。 “初叁那年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你去干什么了?” 池藻藻怔住,不敢回答。 “我……额……就是生……生病了……” 把她惯的,还他妈敢撒谎了! 陈醉当初对于池藻藻在初叁时候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件事情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又是去参加什么比赛, 就在刚才他才反应过来,她初叁那年,他正是荒唐至极胡搞乱搞的时候。 池藻藻那么强的占有欲没道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样的病要打一个月的镇静剂!” 陈醉生起气来,就像带着刀子的火球,即使看见池藻藻明显哆嗦了一下,他就算心疼也不会收敛。 她就是欠教训。 “你跟我闹分手那次,手上的针眼根本不是打退烧针打的,是你自己打了镇静剂是不是。” 陈醉回忆起那天兴起查看了镇静剂相关副作用,看着什么共济失调、成瘾性,手就控制不住地一直在抖。 打傻了怎么办? 他当初没问她,只是觉得时机不好,不代表他忘了! 抛开剂量谈中毒都是耍流氓。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池藻藻也不会傻了吧唧说出来, “嗯。” 这种时候就是要老老实实认错。 “那个也不算嗑药吧。” 还他妈敢跟嗑药比! “急什么,老子还没提到海洛因。” 池藻藻怂了,缩了缩脖子,她今天完全在踩雷。 “你还有多少月力西?” 他突然得发现池藻藻对自己真的挺狠的,为了达到目的她其实什么都敢做。有时候他都不敢想自己要是做了什么,池藻藻是不是要杀了全世界? “没有了。那天是最后一只。有你在,我很乖的。” 声音软软的,全是讨好。 认错态度端正。 陈醉眯着眼睛睨着池藻藻,冷哼一声, “承蒙仙女看得起。” “哥哥……”池藻藻急了,感觉自己今天是过不了这关了,伸脚去勾陈醉的腰,“我以后不敢了。” 脚踝讨好的上下蹭弄着他的敏感处——腰骶。 陈醉气笑了,池藻藻脑子转的挺快啊,连色诱都用上了。 看了眼池藻藻身后的瓷砖墙,眼神微微一暗,又看了眼在装柔弱的池藻藻。 心里暗笑,放心,免不了一顿肏。 又问,“殡仪馆为什么要给你提供那么大量的海洛因。” 殡仪馆! 巨雷来了! 池藻藻脑中警钟大作,一下子慌了,摇晃着头,拼命否认着,“他们想拉拢我,可是我没有答应……” 陈醉听见拉拢两个字面色瞬间黑的可以滴出水。 “他们倒是想的挺美。” 陈醉冷笑,尤其是现在池藻藻跟他的关系,一旦池藻藻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他很可能就会因为维护她而被掣肘,而殡仪馆还可以进一步控制陈家。 他倒是没料到殡仪馆的那群神经病这么会算计。 “不准再跟他们扯上关系!”陈醉想了想应该让池藻藻彻彻底底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撒个谎也没关系。“池藻藻,我四十岁以后很可能会从政,所以你不能有污点。懂不懂?” “嗯嗯。” 池藻藻没有反应过来陈醉嘴巴里四十岁的事情,只觉得这件事已经跟陈醉未来挂上钩了。只是小鸡啄米的点着头。 万事以陈醉为主。 算了,就放过那个“装甲车”身后的人。 “江城呢?” 跟江城有什么关系? “他应该算是核心成员吧。” “那你跟江城什么关系?” 咦,吃醋了? “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陈醉勉强满意,其实他还挺在意魏时的那句报恩的,“江城是不是也救过你?” “才没有,那天要不是我醒的快,就被他做成标本了!” 这种时候疯狂踩江城才有活路。 “标本!” 陈醉声音提高了些,他开始考虑扫射了整个殡仪馆会不会给陈家带来什么麻烦。 陈醉在池藻藻面前从来不掩饰情绪,比如现在释放的杀意—— “没……没有……他就是太喜欢我了……”眼见得陈醉脸更黑了,池藻藻觉得自己真是嘴巴笨。只能捏住陈醉的衣服,晃了晃,“他说我很完美。” “哼。” 他的女人当然完美。 陈醉稍微冷静了一下。池藻藻明显是不想要他动江城…… 算了,她难得有个“朋友”,他就大度些,反正池藻藻心里也只有他。 “沉佳跟他比谁重要些?” “?” 陈醉一看池藻藻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虽然也猜到池藻藻当初就是利用沉佳来刺探他的“军情”,但是这种用完就抛弃的习惯也…… 不过。 他爱死她这种无情了。 “哥哥不生气了吧?” “屁股冷不冷?” 嗯?池藻藻挪了挪身子,意识到屁屁下的瓷砖像电热毯一样散发着温度。 “不冷。” 陈醉搂住池藻藻的腰,伸出手臂,稍微用力按压了一下池藻藻身后的一块瓷砖,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粉色的乳胶小兔子,一只农民揣的兔子。 好可爱。 “池藻藻,你该讨好我了。”陈醉扬了扬手中的兔子,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踩到2500的线。 这里的那个女人对应的是《摆弄》里面许志成最后一次去池藻藻家,发现她受伤的那里。 -- 初次 松润园。深夜十一点。 “也就是说我现在哪怕倾家荡产甚至押上在‘追风’的股份,也买不起迈凯轮,更不要说一百平的学区房。” 池藻藻无奈,下意识咬了咬唇,自从她继承遗产以后她难得觉得自己可以这么缺钱。 “是,而且现在学区房属于有价无市。”电话那边的男人半开玩笑着,“除非有人转赠你。” “转赠?”池藻藻望了望天花板,想起楼上那个瘫痪在床的女人,“那遗产转赠也行咯。” “什么?” “没什么。方叔叔,那你帮我联系一个比较好的养老院,”池藻藻不禁把手指放在水杯中搅弄着,“我准备资助一个我们小区的老人。” “好。” 池藻藻挂掉电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水纹连成一片,竟隐隐像个死字。 这个房子大概有六十平,楼上的户型跟这里是一样的,装个楼梯,勉强也算是一百平的复式了…… “咚咚咚” 池藻藻警惕的盯了一眼大门,踮着脚走过去,捻出插在门缝的刀片,绷紧肌肉, 透过猫眼—— 陈醉。 松了口气,池藻藻把刀片插回去,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酒气吓了她一跳。 陈醉雪白的衬衣有点皱,扣子已经被解开,漏出因为酒精微微泛粉的皮肤,眼底眉梢全是倦意。 池藻藻心疼。 他好累。 陈醉上前一步,压在池藻藻身上,脑袋在她脖颈间蹭弄,像条失宠的大狗, “吵到你睡觉了?”手臂微微收紧,有点孩子气,“吵到也要受着,老子明早八点的飞机。” 池藻藻心下一沉,他要去哪儿? “要不要去洗个澡?” “嫌弃我臭!” “那就去睡觉?” “你不想跟我讲话了!” 池藻藻憋闷,真是不能跟酒鬼讲道理! 陈醉抬起头,看她一副河豚样,戳了戳池藻藻的脸颊,不再逗她,“去睡,我一会儿过来。” 池藻藻躺在床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变成嗡嗡的吹风声,怎么都睡不着。 心疼他那么疲倦,又生气他突然要走。 心里头乱得很。 陈醉掀开被子,揽住池藻藻,闭上眼,声音透着倦意, “几个老东西,被多吃了几个点。憋着气,趁我爸走了,灌我。” 酒精麻痹得让他的脑子像被棍子搅来搅去,翻江倒海的难受,来的路上他已经吐了两回,但是不想让她知道。 “你要去哪儿?” “法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爸让我过去练手。” “多久?” “一周左右。” “哦。” 说不委屈是假的。他们确定关系才一周多,就要分开了。 东八区,东一区,时差七小时…… 耳后传来平静的呼吸声,池藻藻压了压陈醉环在身上的手臂,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心跳。 一、二、叁……一万零一、一万零二、一万零叁…… “翁——” 闹铃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狰狞。 池藻藻惊了一下,才叁个小时,他要走这么早吗? “要……要走了吗?” 声音哽咽,要命,明明以为忍得住的。 好想哭。 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明明分分秒秒都想争。 池藻藻掐住自己的大腿,想让生理上的疼痛分走这种心理上难以言喻的酸楚。 陈醉叹了口气,拉开她掐住大腿的手,十指紧握着,亲了亲她的脖子。 真是个笨蛋。 “你男人有私人飞机,”另一只手顺着她睡裙敞开的领口伸进去,捏着胸前的那坨软肉,说,“定个闹钟好起来哄女朋友。” 指尖微悬着,有意无意的撩拨着那颗渐渐起立的小肉粒。 “哭了?” “没。”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池藻藻请假很容易,最长的一次是她初叁时候直接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回来以后还是稳坐第一。 棒到不行。 “过两周就是期中了。” 陈醉想笑,所以他跟池藻藻之间最大的情敌是学习?! “乖宝贝。” 陈醉应着,热烘烘的气息灼得池藻藻浑身发烫。 “我很快回来。” 他手下作怪,忽轻忽重,酥痒迅速蔓延,池藻藻不由扭了扭身子,好难受, “陈醉……” 叫的千娇百媚,陈醉蓬勃的欲望瞬间抬头。 “叫陈醉哥哥。” “陈醉,你要了我吧。” 池藻藻说的干脆,才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她喜欢他,喜欢的要命,所以想和他血肉交融这有什么错? 就算不是今天,下个月,明年,迟早的事。 只要他要。 陈醉明显一震,来自喜欢的女孩子的邀请,正常男人就会有点花花心思。 “不行,你还小。” 她小了自己整整两岁,世界观都还没架构完整,如果以后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 “我身份证上少写了一年,我已经十七了!” “嗯?” “我继母说写小一年,我就会延迟退休……” 听,多歹毒。 陈醉笑了,这个借口听起来倒是挺完美。 “哦。” 见陈醉还是没什么反应,池藻藻堵着气,双手抓住他的手掌,狠狠压下去。 好烫。 双腿间有液体汩汩的往外流。 “你放心,我不会在法国乱来的。” 陈醉安抚的捏了捏池藻藻手上的小肉肉,她现在每天擦护手霜,手软了好多。 “我又不是为了这个。” 池藻藻嘴巴上否认,心里却拐了弯,好吧,也有一点。外面丰乳肥臀的一大把,万一他就把持不住怎么办,他十六岁那年没少干混蛋事儿。 口是心非。 陈醉含住她柔软的耳垂,细细抿含,像送了一尾小鱼,绕着耳蜗的纹路,打着旋儿,带着痒,钻到她心里。 “我只想要你。” 只想在她身上欲仙欲死。 爱情真是神奇,放早两年,陈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为了一个小姑娘守身如玉,还要等她长大,还要给她提供退路。 啧。 池藻藻轻哼,有点不高兴。她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还在矜持什么? 难哄。 陈醉手下用力,像是揉捏着一团雪白的面团,才开口, “初夜被男朋友干到昏死过去。结果一朝醒来,男朋友居然提上裤子不见踪影。心里埋怨委屈的要死还要装懂事地憋着不给我打电话。最后等老子从法国回来就开始往死了闹别扭。” 他可太了解池藻藻那暗搓搓的憋屈小心思。 “我不会的。” 池藻藻越说越心虚,陈醉现在惯着她,让她老想作来作去发小脾气。 “可是我不想你委屈。” 陈醉叹了口气,他重视她的初夜。对她的第一次有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有没有处男膜?他也想修复修复。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陈醉指尖乱动,手指就像打火石,一路带着火花,电得她整个灵魂都颤抖起来。 “嗯,痒。” 尾音上翘,勾的他的滚烫不可抑制的跳动了一下。 陈醉咬了咬牙,按捺住身上乱窜的邪火,继续嘱咐, “想我就打电话,别傻乎乎憋着。” “哦。” 陈醉翻了个身,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池藻藻身上,明明呼吸都有点阻滞,却让她产生一种满足感,好像她可以嵌进他的身体里。 身体里有一条咕噜噜冒泡的小鱼,在水面撞来撞去,要出去。 “好好吃饭,好好上体育课。” 池藻藻沉迷于他的压迫感,一时脑子犯懵。 “嗯?” 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很磁,带着点诱惑,池藻藻全身的末梢神经都打了个哆嗦,麻得很。 意乱情迷。 整个房间开始升温。 “乖。” 裙摆撩开,柔软的小腹直挺挺露出来。 陈醉俯身。 鼻尖冰凉,唇舌炙热。 腰腹间的白线,逐渐濡湿,打了缕,倒向一边。 “痒……” 陈醉手指揉动着那一小粒,吹了口气,一本正经,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热浪喷洒到花骨朵上,要烘干她所有的水分。小穴不受控制的往外分泌清液。 “陈……陈醉……” 池藻藻慌张的小脚乱蹬,腿间他的毛发扫的她不断打颤。 轰—— 池藻藻小脸涨红,身体最敏感柔弱处被他含住,大脑一片空白, “脏……” “不脏。” 陈醉含着东西,说的含糊。手上用力,抓住她的大腿。 “真乖,甜得很。” “你……别……” 池藻藻气息不稳,言语打颤。下身好像装了一条金鱼,困在了透明塑料袋里,东碰西撞,却永远出不去。 陈醉抿了抿那粒小赤豆,鼻尖抵住,舌头友好地舔了舔花瓣,说, “好香。宝贝儿的穴里好香。” 疯了。 他光是说个话,她都不停打颤。 陈醉看着嫣红的花瓣明显缩了缩,羞涩的不行,牢牢紧闭,不让他的舌头进去。 “宝贝儿,小洞好可爱。” 卷走一点液体,舌尖突刺进去,进进出出。四面八方的嫩肉排山倒海的挤过来,不舍得他的舌头出去。 “嘶。” 陈醉微微挺身,张了口,直达花蕊,细小的牙齿咬住花珠,轻轻啃噬, “哥……哥……陈醉……” 生理性眼泪流出,池藻藻难耐的挣扎,偏偏双腿钳制,动弹不得。 睡裙拱起,像一朵被风吹开的花朵,左右弯折,直到被灵活的肌肉卷走最后的湿润。 “呜……” 黏黏腻腻的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滑…… “哗啦。” 池藻藻脑子里的烟花噼里啪啦炸了一片,白光放闪。腿间肌肉不受控制,疯狂收缩打颤。 她尿了? 她被陈醉舔尿了? “池宝贝儿,你是水龙头吗?” 陈醉好看的下颌黏出丝,手里掬了一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眼底的笑意溢出来。整个人淫靡到不行。 水龙头。 池藻藻愣了一秒,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抽抽搭搭,眼里带着羞耻的水雾,像一朵带露水的栀子花。 太丢人了! 他怎么能! “无耻……” 池藻藻在哭,一边骂他一边打着哭嗝,可爱的要命。 “第一次,服务不好,请池小姐见谅。” 陈醉舔了舔唇角,看着她上上下下都在喷水的样子,眼角飞扬着餍足,低头吻下去,灵活的唇舌在她口腔里游弋,搅弄。 他取走的,他统统还给她。 “你快走!” 池藻藻眼里带着水雾,哭着推陈醉,太坏了,太坏了! 她临时学的那点点接吻技巧根本就不能跟他比。 他没有下限! 流氓! 真的是在晋江呆了一段时间,有点搞不拎清。其实初夜是写好了的,但是…… 犹豫着要不要放出来,未成年人不能发生性行为这个线到底要不要去踩?虽然我是写肉文的…… 好麻烦。 -- 不休 池藻藻没搭理,转过身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小洞,眨了眨眼睛,暗格? 又回过头看陈醉往那个小兔子上抹洗手液。 隔间里为什么要放洗手液? “宝贝儿饿不饿?” “嗯?不饿。” “嗯,可是下面的小嘴饿……”陈醉贴进池藻藻,咬住她的耳垂,手伸进她的裙摆,“先吃个兔子。” 说完,陈醉坏笑着,趁池藻藻没反应过来,直直的把那只粉兔子的胖身体塞进池藻藻的小穴。 “第七天”本质上是个情趣酒店。只要有心,到处都能发现做爱的工具。 有点凉。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池藻藻有些不舒服,她收缩着小腹,想把兔子挤出去。 “哥哥……”池藻藻扭着腰,那只兔子竖起的耳朵好巧不巧的夹住了她的小豆豆,有点酸。 “乖,会爽的。” 陈醉手指勾开池藻藻的衣带,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的小兔子,牙齿轻咬着那枚红果。 躲在裙下的手指则使坏的捏了捏兔子耳朵。 捏一下是低档。两下是中档。叁下是最高档。 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到了最高档。 “啊!” 突如其来的酸麻让池藻藻反应不及,叫出声来。 小洞里的兔子疯狂的震动着,似乎还有什么在吮吸着她的阴核。 太快了! 偏偏陈醉还作怪的不断调整着兔子的方向,东戳一下,西碰一下,整个花道因为那只兔子而兴奋起来,发了疯地想要咬住什么。 “咳咳……” 隔壁隔间传来一阵男人的咳嗽声。 有人! 还是个男人! 池藻藻整个僵住,小穴下意识猛地收缩了一下,那只兔子被咬的更紧了。 兔子太小了。 跟陈醉的肉棒比起来太小了。 空。 “哥……哥……”池藻藻抱住陈醉埋在她胸口的头,艰难的讨饶着,“有……人……“ “别怕……“陈醉含着乳头,有些口齿不清,“他们听不到。” 猛地一吸,大半个乳肉被他含进嘴里。舌头贪婪的搅动着。 像泡进了温泉里。 池藻藻脖子拉出优美的直线,挺了挺胸,想让陈醉吸得跟多点。 好舒服。 但是不够啊。 第七天的厕所里的“情趣”隔间做了特别的隔音处理,外面没办法听见里面的声音,不过里面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只是池藻藻不知道。 陈醉放开池藻藻的胸,嘴角拉出一丝淫靡的银线。看着她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眼角还有些湿润。 又在勾引他! 他脱下裤子,掏出已经虬龙满部的肉棒,在那个已经湿漉漉的小洞前滑来滑去。 池藻藻敏锐的感受着那滚烫的圆头。 “哥哥……”池藻藻羞涩的抬了抬臀,臀缝间有一条小清溪,有点凉。“进来吧……” “进哪里?” 陈醉又坏心的按住那颗兔子头,让它更加贴合池藻藻的花核。 “啊!”池藻藻因为巨大的快感冲击,难以自制的想要弯腰,整个小腹触电般痉挛着,“不要了……不要了……” 要高潮了? “乖,你要的。” 陈醉伸出粗厚的舌头,色情的舔弄着池藻藻的脖子,感受着她身子的颤动,陈醉拿出还在摆动屁股的兔子,触手摸到上面的湿滑, “小骚货!” 一个挺身,塞了进去!堵住了淫水的源头。 小兔子的嘴巴死死咬住了池藻藻的花核,湿漉漉的花穴又被陈醉的肉刃狠狠地堵着,前前后后不知疲 倦的抽插…… “太……太凶了……轻点……” 她有点受不住这样双重刺激,故意叫的更加娇媚些,想让他快点射了…… “哥哥,好厉害……不行了……快点儿……再快点……” “哗” 隔间传出水流的冲刷声。 还有人! 池藻藻懵了,一想到刚才自己淫言浪语,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陈醉还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样子。 池藻藻一狠心,努力收缩着花道。 “别咬那么紧。”陈醉喘着粗气,额头的青筋夲出,“小骚货,是不是想把我夹断!” “啪!” 陈醉一巴掌拍在池藻藻屁股上。 “乖,轻点儿咬,” 屁股上传来的类似于疼痛的刺激让池藻藻有些兴奋,她喜欢陈醉粗暴的操弄,只得仰着头叫出声。 不想管了。 她只想要他。 “哼……啊……阿醉……再重点……” 好爽! 好像有无数的小嘴在吮吸着他的肉棒,听到池藻藻动情的呻吟,陈醉更加兴奋。 陈醉扣住池藻藻的肉臀,低吼着,冲撞的更加卖力。 “噗嗤噗嗤”的水声在密闭的隔间回响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彼此交缠。 事后。 别在池藻藻头发上的发夹已经脱落下来, “裙子湿了。” 池藻藻嘟着嘴,不满的踹了踹陈醉光裸修长的大腿。 “我裤子不也被你尿湿了。” “你……” 陈醉捏住池藻藻的下巴,晃了晃, “刚才还爽得要死,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陈醉把池藻藻身上已经揉皱的长裙扔到垃圾桶里,从另一个暗格里掏出一套干净衣服。 “哼。” 池藻藻傲娇地转过头,却也只是乖乖的由着陈醉给她穿衣服。 “‘第七天’就是个大淫窟。” “嗯,这个大淫窟可是让你爽了好几次。” 不要跟流氓讲话。 “池藻藻。”陈醉声音透出些认真,“‘第七天’每个厕所隔间的藏着小玩具的暗格里还有一个暗格,” “嗯?“ “里面都有一把枪。” ! “啊?”池藻藻好奇,伸出手就去按,果然又打开了一个暗格。 陈醉抓住池藻藻的手,亲了亲,一脸郑重, “池藻藻,万事有我给你顶着。你直接做就是了。“ 万事他都兜着,万事有他做底线,所以既不要怕事,但是也不要惹事。 “哦,“池藻藻抬起头看着陈醉眼里的星星,好深邃,”知道了。“ 在他怀里蹭了蹭,真的好有安全感。 “你先回去,我自己过来。” “还没尿够?“陈醉笑得淫荡,伸手就要把住池藻藻的腰,”要不要哥哥给你把尿?“ “讨厌鬼!“ 池藻藻推开陈醉就把他往外撵。 “行!不过我在外面等你。“ 他可不放心。池藻藻现在一脸含春的样子诱人得很。 第七天这种销金窟,难保有狗吃了豹子胆,没长眼睛。 池藻藻斜靠着洗手台,看着手上一滴乳白的液体,犹豫了一下,含进嘴里,又腥又甜。 叹了口气,喜欢这种甜的人果然不只她一个人。 池藻藻转过身,看着那个倚靠着门框的男人,一脸平静的摘下耳机,眼神像条蛇,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指,盯着她的吞咽。 毒蛇? 那她要做老鹰才行啊。 “倒是没想到堂堂的蒋大总裁居然喜欢听墙角。” 蒋淮冷漠的勾起唇角,扔掉耳机,似笑非笑的走向池藻藻,“毕竟池小姐叫的那么销魂,很难让人舍得离开啊。” 说着,抬起手臂,拇指抚摸着池藻藻红艳的嘴唇,看着她晕开的唇妆,手下逐渐用力。 这个地方,被小醉吻过。 “嘶。” 池藻藻吃痛,歪过头,也不愿意再跟蒋淮虚与委蛇,“你不喜欢我?” 蒋淮嘲笑的看着池藻藻,绕过她,把手伸到感应器水龙头下,清洗着。 “你身子坏成那样,不会有孩子了吧。”蒋淮扭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池藻藻,“没有孩子,就等于把小醉逼出陈家。” 池藻藻目不转睛的盯着蒋淮的后脑勺,好黑,就像是稠密的乌血堆积到了一起,生出了痂。 枪可以打穿的吧。 “理由呢?” “你不可能不懂啊”蒋淮反问着。 爱一个人自然是不希望他身边有旁人。她不准他身边有人,他不准他爱上人。 他们两个都在用各自的手段铲除着障碍。 干手机哄哄的响着。 让人焦躁。 “那各凭本事?” 各凭本事,彼此互为眼中钉,那就看谁先把谁撬起来。 蒋淮深深的看了眼池藻藻,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没料到池藻藻这么有胆量,也没想到她会那么蠢。 她拿什么跟他斗。 于公,陈家当初来林城,降价没少帮扶,蒋陈两家还有个友好协议。于私,陈父当年大部分心思都花在陈母身上,是他在陈醉人生道路上扮演着守望者的角色。 他于陈醉,亦父亦兄。 她要怎么在不伤到陈醉的前提下跟他斗? “正中下怀。” “不死不休。” 他不死,她不休。 我决定完结以后收费。所以到时候大家看完了就在下面说一声,我就完结收费了。不过还早,我还没改完。 准备好纸巾哦(反正我写哭了。) -- 房子 包厢。 陈醉搂着池藻藻慢悠悠的走进来,一脸餍足痞里痞气的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只剩下魏时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喝着酒。 “哟哟哟,才一个小时啊。”魏时放下酒杯,抬起手腕,指尖敲击着Tudor的表盘,嘲笑着,“我还以 为陈大少爷怎么着也要奋战到天明啊!” “去你妈的!”陈醉把池藻藻按到怀里,揉了揉她发红的耳尖,“别在我女人面前开黄腔!” 他可以随便在池藻藻面前荤天荤地,但是不准别人在她面前骚。 “啧啧啧。” 魏时满不在意的翘起腿,眼神不由自主的池藻藻身上流连, 陈醉牌事后衣。 倒是把池藻藻包裹的玲珑有致。 心里不由赞叹,这个身材,这个脸,也难怪能把陈醉迷成这样。 “看你妹!”陈醉啪的将一个枕头扔到魏时的脸上,口吻里是掩不住的得意,“眼珠子掉了也不是你的!” 他就喜欢全世界都羡慕他有个巨乖的女朋友。 看,看死了也不是他们的! “操!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魏时扔掉枕头,揉搓着脸,心中不忿,撸起袖子就想上前教训教训陈醉。 “谁借你的勇气敢跟老子打。来啊!” 陈醉扭动着脖子,扳动着手指,做出热身的样子。 魏时急刹车,童年时被陈醉压着打的血泪史在脑海里一幕幕重演。 心里头不服气,小时候挨揍,长大了还是要挨揍。 人生就不能有点起伏吗! 不过,魏时梗着脖子,撇了撇嘴, “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样! “我哥呢。”陈醉扫了一圈,没看到蒋淮。 “你后边。”蒋淮从他们后面走过来,勾住陈醉的脖子,一脸亲昵,拖着他就往前走,“臭小子吞了老子的地。” “这不你教我的吗,资本无情。”陈醉嘻嘻哈哈的打着诨,转过头,手指朝后勾了勾,想让池藻藻跟上。 “小混蛋!“ “要不我给你打个折,租你几年?” 陈醉矮了下身子从蒋淮的手臂下绕了出来,走向落了他们两步远的池藻藻, “腿软了?” “哼!” 池藻藻嘟了嘟嘴,看着陈醉就那样跟着蒋淮走了,她心里酸的要死。 陈醉是个讨厌鬼。 她跟女人抢完现在还要跟男人争。 “不高兴了?” 蒋淮看着陈醉小心小意的哄着池藻藻,架在鼻梁上的镜片闪过一片雪光…… 落座。 “爱丽丝生了几只小猫崽子,你要不要?”蒋淮翘着腿,看着陈醉挑着池藻藻的下巴轻声细语的哄着。 想起他小时候缠着自己吵着嚷着要学车。 那时候的陈醉好乖。 Round 1 池藻藻拍开陈醉的手,有点生气, “不要。” 塞情敌? 管它什么小崽子,陈醉有她一个崽子还不够吗?还要来一个小动物跟她抢?那只猫吗? “男不养猫!”池藻藻想了想又补充来一句,“狗也不行!” 好讨厌。 爱丽丝是金渐层,特别乖。陈醉难得看到池藻藻这么凶巴巴的样子,起了逗她的心思,小奶猫还要踩奶…… “池小狗不可爱吗?”池藻藻委屈巴巴地努了努嘴,手指在陈醉胸口一下一下的戳着,不要脸,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不要! 池藻藻又重复了一遍,心里越想越委屈一时气不过还掐了陈醉一把,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他敢答应就跟他没完的样子。 陈醉玩味地看着她,奶凶奶凶的池小狗真好撸。 可爱。 “那把今天的燕窝喝了。” 池藻藻扭过头,喝就喝,不准养就是不准养! “不了,每次去你家睡,她都能舔我一脸口水。”陈醉摸了摸脸,突然怀疑爱丽丝那只小母猫是不是在对着他发情。 一脸口水? 池藻藻抬起头,视线跟蒋淮在空中相撞。 什么样的猫能舔人一脸口水? 池藻藻看着蒋淮一脸回味的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陈醉是他的美味。 池藻藻想杀人。 “啪!” 一枚盾牌里圈着宝马的钥匙被扔到了陈醉面前。 保时捷? 陈醉拿起钥匙,疑惑地晃了晃,“给我?” “上个月的生日礼物。” “卧槽!”魏时一把抢过陈醉手里的钥匙,对着蒋淮大喊着,“淮哥,你也太偏心了吧!陈狗过一次生 日送一次保时捷。还上个月,他特么一年能过几回你就送几回!” “都能开保时捷专题展了。” 蒋淮笑笑,没说话。 Round 2? 比谁财大气粗还是比谁对陈醉更上心? “我也有准备生日礼物的。” 池藻藻晃悠着陈醉的手臂,输人不输阵,她虽然不懂车的行情,但是她知道房价啊。 晃了晃手里的被折成豆腐块的房屋转赠协议。 还好她忘在了手包里,没有拿出去。 魏时手快,抢过那张皱了巴巴的纸,打开, “我去!两套学区房!”魏时不可思议的看着池藻藻,他知道她家境一般,这怕是她全部家底了吧。 酸了。 “倾家荡产,这么大手笔!” 陈醉皱眉,拿过来。一眼就看出这是松润园的那两套房子。 “千金散尽买陈醉哥哥一笑,可还行?”池藻藻调皮的眨着眼睛。“小户型,大用途!临近百年名校,京大敲门砖。升值空间可观……” 陈醉看着池藻藻的小嘴一直嘚不嘚的叭叭着,嘴角疯狂的上扬, “我先收着,给你做嫁妆。“ “那我以后没地方住了。“ “那麻烦池公主住到我心里来。地方小了点,但是装个你足够了。“ 嘴巴甜甜的陈醉哥哥好喜欢。 “喂喂喂,就你们是亲生的,我是捡来的。”魏时有点看不下去了,开始感叹人生不公,“小池啊,我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羡慕我含着金汤匙出生,后来我遇上陈醉,特么的,他居然出生在金山上!“ “比不过啊,比不过啊。“ 陈醉白了魏时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欠揍样。看着手里的车钥匙觉得有点遗憾,他现在很少开车了。 池藻藻看着那把钥匙,心神一转,凑到陈醉耳边,小声的说,哥哥,我想要一条ZUHAIR的裙子。 陈醉捏了捏池藻藻的脸,没想到她连他哥的醋都吃。 那就把车卖了给她买裙子。 池藻藻闻了闻刚被端上来的燕窝羹,滑不溜秋,还有一股很淡的药味儿。往后一仰,有点嫌弃。 “烫吗?”陈醉问了一句,端起碗,喝了一口,“不烫,快喝。” 药味儿? 蒋淮前倾着身子,扇着风闻了闻,“益母草?” “助孕?” 池藻藻整个人僵硬了一下,从蒋淮一开始说陈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那句话开始,他就往她心里埋了一根刺,现在只要他想,她就能随时被刺痛。 避无可避。 江城很久以前带她看过中医,医生说她外强中干,内里早就亏空了…… 陈醉也是一愣,打哈哈的想混过去,给池藻藻找医生这个事情完全是背着她的,心理医生还好,他可以讲讲病史。老中医就惨了,望闻问切,也就只能从照片里望一望勉强一观。罗列了很多温补的方案,陈醉最后选了燕窝、西洋参还有益母草蜂蜜。 “她还小,慢慢养着,不着急。“ “那池小姐就好好养着,陈叔还指着小醉给陈家多添几个小陈醉。” “放心,给他生一窝!” 蒋淮挑着眉,看着池藻藻一声不吭地吞着小盅里的燕窝,心里有几分畅意。 一切才开始,她跟陈醉之间的障碍从来就不只一个他而已。 她最好是识时务自己滚。 魏时敏感的察觉到蒋淮跟池藻藻间有些不对劲,淮哥是个弟控,怕是池藻藻入不了他的眼。插嘴道, “小池将来想做什么?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玩儿玩?人设我都替你想好了——资本大佬的金丝雀,为与爱并肩,从工具人转换为资本家的励志人生。现在那些小粉丝就爱这种又虐又甜的剧情。虐粉知道吗?虐得越凶,他们就越舍得花钱。” “有陈狗给你兜着,你在娱乐圈横扫一大片。” “还能帮你陈醉哥哥挣得盆满钵满。” 池藻藻放下勺子,聚精会神的听着魏时的话, “可是我不会演戏。” “没事,你长得漂亮啊!营销你够努力就好了。”魏时见池藻藻来了兴趣,瞬间觉得一切可行,“再加上小池你又是学霸,我再找几个演技丑到死的科班出身一番拉踩,小池你这演技就能被吹成艺术家了! ” “不用。池藻藻将来要做医生。” “嗯?”魏时眼睛一转,突然想明白了。看池藻藻刚才收拾人的架势不像是第一次。陈醉这是要给池藻藻定个圈子,搞修身养性赎罪洗白那一套,“小池医生,救死扶伤。成了你们陈家人做慈善的活招牌。高招啊!” 洗的真白。 “看池小姐拿刀的架势,开肠破腹的外科医生倒是个好专业。” 蒋淮眼底闪过精光,池藻藻下手干净,又加上小醉给她清场,其实什么都查不到。不过,什么都查不到才能让人“合理猜想”。 “听到没,以后不准你随便动刀!”陈醉捏了捏池藻藻的手,警告着正瞪圆了眼睛看他的池藻藻,“还不服气了?” “哪儿有。” 这个蒋淮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让她不舒坦。 混蛋! “小醉,明天我要去澳洲,你不是一直对蒋家对CZ酒店的运营感兴趣嘛,要不要一起去。” 池藻藻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开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啊。 陈醉要是拒绝,冷不丁传到陈父耳朵里,那对她就不只是不喜欢而已了。 况且, 池藻藻的视线在空中与蒋淮交锋—— 陈醉不走,她怎么入蒋淮的局。 “去啊!哥哥去的。”池藻藻晃了晃陈醉的胳膊,“夏令营我自己去就行。” “那我怎么办!”,魏时着急了,站了起来。“你们都走了,我回国干什么啊!” “那你也去啊!” 都走! 这样她们两个动起手来都没有顾忌。 我感觉要自己给你们找苏点:还记得公园里不?那时候是陈醉勾勾手让池藻藻过去,现在是他自己主动过去。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两面 夏风热烘烘的,像是在人身上蒙了一层不透气的纱帐。盛京大学门楣庄严,两边绿树郁郁葱葱。 夏令营结束。 池藻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点晕,眼前的绿树都好像飘浮在空中。 好疼啊。 浑身就像被数万根细针反复刺扎着,好像一架碾肉机,不断地倾轧她,要绞得她尸骨无存。 想吃止痛药。 “小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二看见池藻藻从盛京大学出来就立即迎过去。却看见她小脸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伸手便想去扶。 “不用了。”池藻藻敏感的避开,她不喜欢除了陈醉以外的人碰她, “阿醉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说叁天后就回来。让我送您回云顶山。” “同学,快上车了!”司机从车窗探出身子大声催促着。 “小夫人,要不坐我们的车回去……” “藻藻。” 清亮的男声打断了陈二的询问,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的男生大步走过来,揽住池藻藻的肩,“司机在催了,我们走吧。” “好。” 池藻藻只想早一点坐着休息,她有点撑不住了。 “等一下,请问你是……” 陈二伸手拦住,一脸不善的看着男子揽着池藻藻肩膀的手,心里想着要是陈醉在这里指不定会让他把他的手指掰折。 “江城。我朋友。” 池藻藻咬着唇,嘴里缓缓蹦出这几个字,不想再多讲,转过身就要跟江城走。 “我没事的。” 她不想坐陈二的车,万一疼晕过去,阿醉肯定会很担心。 这次怎么会这么疼。 “是。” 江城小心翼翼的扶着池藻藻的圆润的肩头,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她奶油草莓般微微发白的嘴唇,发出病态的香味。 想吃。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到怀里,藏在衣兜里。 无法掩饰的兴奋使他瞳孔发颤,就差一点点了。 她就要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谁也别想找到。 “藻藻,乖,再喝点红糖水。” “好。” ………… “喂,叁儿,少爷在吗?” 陈二双手把着方向盘,盯着前面车牌号为233的大巴,询问着黄叁。 池藻藻最近总给他一种精神恍惚的感觉,他不放心。 “嗯?” 黄叁转过身看了眼正背着手视察酒店的陈醉,拽的二五八万,不是自己的地盘还能把自己搞得跟皇帝出巡似的,也就他家少爷了, “巡查着呢,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小夫人好像不大舒服……” “不舒服?是不是生理期啊?”黄叁音量提高,有点紧张,立刻捂住话筒,“那你让小夫人按时吃那个调经药了吗?我告诉你,少爷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让你监督小夫人吃药,你别是忘了!” “哪儿能啊!” 陈二紧张的捏了捏方向盘,手心微微出汗。他怎么能知道池藻藻到底哪天生理期啊!她不讲,他也没胆子问。 回想起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应该是生理期没跑了。等回了云顶山他再神不知鬼不觉补上,再请小夫人瞒一瞒…… 陈二松了口气,既然是生理期的不舒服,他也就放心了。 “对了,你再跟小夫人说说,能不能求求她多跟少爷说两个字儿?一天到晚都是我好困……” 黄叁埋怨着,一想到晚上自家少爷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可怜样。他自己可怜,也要别人可怜。 池鱼变烤鱼,他委屈! 加薪!加薪!加薪! “他俩就那样,我都习惯了。不跟你说了,我跟车呢!挂了啊。” 陈二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车辆,看着前面的红灯,心里感叹着,他现在最大的用处也就是当当司机了。 想想小夫人以前多乖巧,硬是被陈大少爷养出了一些小毛病,就比如池藻藻坐不惯跑车。 他头发都快挠秃了也没想明白都是四个轮子,都是八位数起步,小夫人怎么就能觉得保时捷比不上那辆奔驰加长? 哎…… 起步。 加速。 马路旁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鬼探头! 急转, “砰——” 两天后。 墨尔本CZ酒店。 在往后的很多年,陈醉都不敢回忆这一天—— 陈醉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捧着手机,微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路上滑,全是——我好困。 池藻藻这个小混蛋,两天前夏令营就结束了,也不多跟他视频视频,就知道发这叁个字。 而两天前就更简洁了,还是短信:晚安! 就跟个定时短信似的,要是被发现发现她敢敷衍他—— 哼,小屁股就别想要了! 撒娇装乖也没用。 没良心的! 陈醉又转过念头一想,会不会是例假来了? “嗯,好。”黄叁放下手机,走到陈醉面前,“少爷,没找到陈柏少爷。我们前脚刚把他送过来,后脚就有人把他接走了。” “嗯。” 没想到他在这里还有熟人。 算了,只要不惹事,就放他一马。 “嗡——” 手机欢腾的在茶几上蹦跶着。 哼,知道打电话了! 一秒。 两秒。 叁秒。 晾她叁秒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叁秒化作一秒,陈醉手速快出重影迅速抓住手机,一看,居然是他母亲大人—— “喂,妈,想儿子了?”陈醉舒展着身子躺倒沙发上。 “儿子啊……”陈妈的声音明显充满了迟疑。 陈醉身子一僵,他老妈很少露出这么犹豫的样子。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陈妈情绪有点压不住,泄露出一丝哽咽。 “你要有心理准备。” 陈醉心里咯噔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池……没了……” 嗡——仿佛有一口大钟在疯狂的撞击着他的脑袋。 没听清,一定是没听清。 有点疼, 不知道是脑子在疼,还是心脏在疼。 “妈……什么叫……” 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没了……”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尖锐的刺,艰涩的卡在他的喉咙里,每往外蹦一个,都能带出血丝。 “儿……儿子……”陈妈有点哽咽,努力控制着情绪,“陈二出了车祸……小池也失踪两天了。妈妈已经派人……也没有人打电话过来要赎金……” 没有人要赎金,不是绑架。 失踪两天。 寻仇? “我知道了。” 陈醉的手控制不住的发颤,哆哆嗦嗦的挂掉电话。 陈二被他派给池藻藻,他出车祸,她失踪,一定是同时发生的,但是消息却延迟了整整两天…… “叮咚。” 有短信进来——池小狗最乖: 晚安。 有人在故意牵制他。 “安排飞机,回国。” 蒋淮看见陈醉急匆匆往外跑,拦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哥,我得先走。池藻藻出事儿了。” “那我陪你。” 角落里,菲薄的唇翘起, “怎么回事?” “没控制住,死了。” 蒋淮沉吟,“小白,你出去躲一躲。” 陈柏拿着手机,手突然抖了一下,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眼底起了湿气,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终于……终于关心自己。 只是,池藻藻死了,他迟早会被陈醉逮着。躲不掉的。 “淮哥,我爱你。” 他爱不爱自己突然就没有关系了,至少他还在他心里停留了几秒。 真好。 ———————— 今天不更咯。 因为不会写虐我池的地方,所以之后的章节视角用的陈醉的。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背叛 池藻藻失踪后的第叁天。 “第七天”地下。 幌白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白昼不分,冰冷的墙壁散发着生冷的血腥味。 “说,你把小夫人藏哪儿了!” 男子没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坐在对面俾睨天下样子的陈醉。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裂开嘴, “跪下,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找死” “砰!” “求我啊!” 像一只木偶,男人被扯着膀子再次砸向坚硬的墙壁。 “求我……” “咔嚓!” 类似于啮齿动物啃噬骨头的声音,碎了。 “停。” 陈醉摆了摆手,示意黄叁停止。陈柏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摆明了要是不给他足够吸引力的诱惑,他绝不会多说几个字。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跪下求我!” 眉眼微耷,陈醉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砰!” “有本事你就让人往死了打我!对了,你不敢杀了我……” “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陈醉眼神冰冷,就像看着一只阴沟的老鼠,“杀你这样的杂种只会脏了我 的手……” 杂种! 杂种! 愤怒瞬间涌起,陈柏看着陈醉的眼神,又来了,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目光,这种施舍礼物的目光……他看不起他,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不需要! 不需要! “脏手?哈哈哈,你们陈家就干净?我五岁就被陈家收养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像个正常小孩子一样有一个爱我的父母,可是你们陈家是畜生!” 陈柏挣开黄叁的束缚,愤怒指着陈醉,状若疯癫,“畜生!陈醉你看我跟你长得像不像!”陈柏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这张脸,你看看这双眼睛。像不像!” 他就像一个玩物,被所有人恶心、耍弄。 “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像!” “他们压着我去整容,逼我做你的替身,逼我替你死!我比你大五岁,为了让我跟你的身形更像,你们还给我切胃……” 陈醉看了眼歇斯底里的陈柏,冷漠的起身。往上数两代,陈家确实有这种找替死鬼的传统,但是到他爷爷那一辈就没再做了。 但是,并不妨碍,那些陈家分支借着这个由头藏污纳垢。陈柏或许真的是替身,但是是用来代替的他的替身。 “陈醉,你看看我啊!你看啊!” 陈醉还在往外走,要他内疚吗?不可能。 他就是心太软了,才在陈柏和他堂叔联手出卖掏空法国分公司资金池的时候没下狠手,才让池藻藻受罪。 “她死了!” 声音尖锐。 像把利刃瞬间劈向陈醉。 陈柏看见陈醉顿时停住的身体,突然兴奋,他找到逼疯陈醉的方法了:池藻藻越是不好,陈醉就越是崩溃!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自杀!” “不可能!” 陈醉想都不想直接反驳,他说过让她遇到任何事情要保命为主。她那么听他的话,不可能自杀! 他不信! 陈醉完全没有犹豫的回答让陈柏兴奋地直打颤。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陈醉快裂开的表情,会像龟裂的土地,风一吹,灰头土脸的陈醉!多新鲜! 陈家加注到他身上的不公,他统统要在陈醉身上讨回来! “轮奸!“ “哈哈哈……夏令营那几天江城一直在给她喂药,诱导她。你都没看到当时的样子,她手脚被绑着,一直挣扎啊,挣扎啊,哭着喊陈醉,陈醉……手腕、脚踝全是血……” “你知道的,那种药,脑子其实是清醒。她越是挣扎,越是叫喊,那些人就越是兴奋!一整夜,她被人整整轮奸了一晚上……” 陈柏看着陈醉因为愤怒、痛苦而开始扭曲的五官,继续喊着, “可是她没有自杀!她居然没有自杀!”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自杀,因为你,你给她下了指令,不准她死!” 「池藻藻,万事以保命为主。」 「池藻藻,我不准你身上有伤口。」 「池藻藻,你要乖。」 「池藻藻,万事我给你顶着。」 陈醉僵在原地。往日的话语突然就化成实质,扭成一条荆棘藤,啪地抽打到自己身上。 一道血痕。 再扯开,生生剌开一道道口子,带着血,带着肉。 “要逼疯她太简单了。””陈醉,你再看看我这张脸,你看啊!”陈柏突然抓挠着自己的脸,仿佛里面生满了驱虫,需要被他抠开一样,“多像!” “ 我装作你的样的子。跟别的女人做爱,故意被她看到。” “然后我说,不对,是陈醉说,是陈醉对池藻藻说—— 你!好!脏!” “哈哈哈,然后……然后她就崩溃了!割腕自杀!一床单全是血……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么好看的红色……” “床单还在滴血。” “滴答。” 陈醉第一次觉得冷,比云顶山上的泉水还要刺骨,好像有一把剔骨刀在他的骨缝里钻来钻去,疼得要命…… “滴答。” 他的池藻藻该有多绝望。 “滴答。” 喉咙里有铁锈水一直往上涌,压都压不住…… “噗。” “哈哈哈,她死了……她的尸体扔到了清江水库……你没发现最近的水好甜啊……哈哈哈……” “去二级市场收购百分之九点九的蒋家的股份,联络各银行,问问他们有没有蒋氏的抵押,全给我收了……” 陈柏不可思议的盯着陈醉,陈醉知道了?看他毫不留情的样子,好几秒才回过神,疯了一样爬过来,试图抓住陈醉的裤腿。 “不可以,陈醉!他是你哥,你以前都是他带大的……” “蒋淮那么爱你!宠你!” “他爱我?” 陈醉有时候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枪毙几回都不够的杀人狂魔,不然怎么会先是自己以为好兄弟下黑手,然后又是真的于自己如兄如父的人背叛。 蒋淮。 他到底是要谁死? 哥哥是这么爱自己弟弟的? “你忘了小时候都是淮哥给你换的尿不湿,还半夜起来喂你奶……” 陈立当初心思都花到了舒浅身上,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在物质、教育上一直虽然下了功夫的,偏偏在亲情方面对陈醉过于淡薄。 所以,陈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蒋淮照顾的。 换尿布,教他玩儿车,教他抽烟,甚至是玩儿女人…… 所以才一直会有陈醉姓蒋的玩笑话。 “他不是!” 陈醉表情突变,从蒋淮动池藻藻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他尊敬的兄长了。 “陈蒋两家有友好协议的,陈家不能动蒋家的……” 陈醉低下头,看着那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陈柏,嘴角扯出残忍的弧度, “痛吗?” 他也是。 那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痛。 “那我就不做陈家的人。” 蒋淮:啧,换尿布…… 作者:谁让你没有主角光环。再说,你爱的也不是他。 所以陈柏哦,对不起,真的不可能全院HE的。 晚上十点再更新。 -- 密辛 “阿醉。” 黄叁声音发颤带着点讨好抚慰的意思,他印象里自从陈醉记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亲昵的叫过他。 只是现在,他太希望这点亲情能够唤醒陈醉的对于童年美好的记忆,关于他的,也关于他父亲的。 陈醉绷着脸,没应声,唯有发白的骨节在暴露他情绪的波动,手中的文件彻底变了形。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他。” 陈醉声音很哑,压抑着愤怒和痛苦,他在飞机上反复梳理自己曾经得罪的仇敌,甚至连金宝宝都想到了,却万万没料到,那两条伪造短信的来源——居然是他的父亲。 陈立不仅隐瞒了池藻藻失踪的消息,甚至还用她的手机不断的给他发消息以麻痹他,不让他回国。 “为什么?” 陈氏集团会议室外。 陈醉站的笔直,直勾勾地盯着磨砂玻璃里端坐在长桌主席位的自己的父亲——陈立。 他怎么都想不通那身西装革履下的心怎么会那么残忍。 他怎么下的了手。 例行董事会结束。 鱼贯而出的人看着面目莫名阴森的陈醉,也发现了里面的猫腻。 “小醉来啦。” “南叔好。” “嗯。” 中年人看了一眼压着怒气却还是跟他点头招呼的陈醉,几个月不见又成长了。 “跟你爸吵架了?” “没有。” 家里面的争吵不能拿到外面去。 这是他们的体面。 “陈总,小陈总在外面等你。” 秘书一脸忐忑,看着陈立拿着钢笔的手略微一顿,心也跟着一沉。 千万别不见啊。打起来他不知道该拦着谁。 陈立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出来, “他还有脸来。” 秘书噤声,他也不能说陈醉就是有脸来啊。 约莫半分钟后—— “让他进来。” 秘书松了一口气。 陈立对陈醉一向严格,但其实骨子里是相当宠爱陈醉的。 陈醉进来了,一脸的气势汹汹,完全没遮掩他要来跟自己老子算账的目的。 他这么强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陈父也换下平时用在场面上的从容淡定。 两个人怒目相向,不发一语,但是底下暗流涌动。 “兴师问罪来了?” 陈醉不说话,直接甩过去一摞文件。 陈立也稳,只瞥了一眼躺在红木桌子上A4纸,是短信发送明细。 很简单—— 晚安。 “是想讨个公道?” “为什么。” 陈醉实在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阻挡他回来救池藻藻的人居然是自己父亲。 池藻藻到底是在哪里挡了他的路 两天什么概念。如果他诚心要让一个人死,非死即伤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而现在池藻藻居然落到对方手里整整五天! 生死未卜。 “不为什么。” 陈立不仅没觉得愧疚,甚至还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插手的太晚了。 陈醉什么时候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陈醉,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为了个女人!” 陈立允许陈醉行事乖张出格,当初要不是对家太过火了,他也不会舍得把他弄到军队里。但是他的纵容不代表允许陈醉是为了一个女人兴师动众。 男人一旦有了软肋,在事业上就会永远有羁绊。 走不远。 “你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陈醉反而冷静下来,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陈氏会辗转到林城?” 陈家最初扎根在盛京的,稳稳把住头把交椅。不说是跺跺脚,全球经济抖叁抖,但至少也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存在。 偏偏十八年前,陈立不顾所有人反对,强行切割,把整个陈氏搬到了林城这么一个内陆城市。所有人都说是陈氏投资失败,在政治上站错了队才明哲保身收缩战线到了林城。 根本不是。 “陈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伤口被撕开,陈立怒不可遏,砰的一声把杯子摔到陈醉脚下。 “比起你,我为了池藻藻这么一星半点,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那年他刚好十六岁,听到了自己父母最隐秘的对话: 「陈立,当初要不是你强迫我让我有了,我会跟你在一起?」 当年,陈立对已经有了意中人的舒浅一见钟情,然后用了手段强行拆散他们,又因为舒浅一句只在林城终老一生的玩笑话,他就把整个陈氏强行搬了过来。 而他这个儿子,在最初并没有那么被期待生出来。 强奸? 他觉得自己恶心。 “我和你妈妈的事,你别管!” 骤然被触碰到最深处的伤口,陈立说这个话的时候居然有几分卑微。 “那我和池藻藻的事,你也别管。” 良久寂静。 陈立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喘气,这一辈子,只有舒浅能让他完全失去自持,丧失思考能力。 “桌上还有股权让渡书,你看一眼。” 陈立扫了一眼内容,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让出陈氏的股份,就相当于放弃了陈家的继承权。除了挂上了一个陈的姓氏,他就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和断绝血缘关系有什么区别? “我归还我拥有的百分十的陈氏股份,彻底和陈家脱离。” 只要那份友好协议的存在一天,他就不能动蒋淮。 陈立眼中的怒火迅猛燃烧,眼尾不断抖动,指着陈醉,“你滚!” “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神经病!” 要为了女人连好几万人的饭碗都不管了,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好儿子! 这就是他教出来的精英! 混账东西! “谢谢爸爸成全。” “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好儿子!” 一时间整个房间剑拔弩张、寒冰笼罩。 陈醉。 陈立突然叫住已经站在门外的陈醉,笑得有点残忍,你这下知道心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吧。 陈醉没动,他好像隐隐猜到陈立要说什么了。 是你亲手把池藻藻推出去的。你一个电话把她暴露得彻底。 她之所以遭那么大的罪,通通都是因为他的心软。 陈醉身形微晃,指节发白,谢谢陈先生的教训。 小王八蛋! 秘书看着陈醉离开,才秉着呼吸进来。 “陈总,你别跟小陈总见识。他这么年轻,喜欢上一个小姑娘一时间头脑不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是触动到陈立的哪根神经,他突然笑出来,“我以前一直觉得小醉太心软了,不愿意动陈柏,不愿意动蒋淮。现如今好了,他谁都敢动。” 不心软才好。 “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不太好。 秘书顿了顿,终于说出来,她好像被侮辱了。 “什么!” 自杀了。 黄叁一路跟着陈醉,生害怕陈醉再做出些什么。 他是怕了。 陈醉那样脱离了陈家,难道真的要把所有东西抵押了去动蒋淮? 嗡。 手机响个不停。 黄叁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小谢先生那边回话了,他可以帮我们拿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陈醉目光微沉,“条件?” “百分之十五抵掉当初的一百亿。” “好。” “还有……”黄叁突然有点吞吞吐吐,“小谢先生说,要您外婆的梳妆匣,包括里面所有的东西。” 陈醉的外婆当初给陈醉留了一个古董屋,虽然不至于每一样都是什么青铜礼器价值千万,但是只要拿出来还是相当稀有的。 “可以。” 陈醉没有犹豫,他大概知道谢有鹤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蒋氏集团。 董事会议。 蒋淮透过那扇玻璃,看着长桌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发酸又有点欣慰,真的长大了。 只是,没想到,他和陈醉居然走到着一步。 推门而入。 真皮椅子应声转过来,陈醉笑得讥诮, “蒋先生好。” “小醉。” 曾经叫了十八年的昵称再也唤不起陈醉对蒋淮的一丁点好感。 “在商言商,蒋先生还是不要表现的太亲昵的好,毕竟接下来的会议会不太愉快。” 蒋淮盯着陈醉带着一身的刺阴鸷地跟他讲话,曾经的小团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输了。 他输给池藻藻了。 他根本舍不得动他。 “既然人都到齐了,本次会议就可以正式开始。” 梳着背头的男人幸灾乐祸地盯了一眼蒋淮,“首先恭喜陈先生拥有百分之叁十的蒋氏股份,正式成为蒋氏第二大股东。” “啪啪啪。” 掌声响了一片。 蒋淮阴沉着脸,到底是自己教出来的狼崽子,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撬了董事会这么多人走。 “然后今天的第二个主题是——更换总裁。” 陈醉已经没有心情再呆在这里,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心慌,非常不舒服。 “我提议董瑞先生担任。” 废除的理由也很简单,蒋淮行为偏激,伤害到与陈氏之间的友好合作。 “砰,”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 “少爷,找到了!” 预收《狐狸在上他在下》。 一个养成男友做自己的一把刀的复仇故事。1V1,甜文,HE。一如既往阴谋论。不到最后,谁都不要信女主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哦。 -- 灰烬 五天后。 陈醉出走陈家,以雷霆手段收购了蒋氏集团百分之叁十的股份。又挟持董事会,取得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票数,罢免了蒋淮的总裁身份。 整个林城腥风血雨,终于在瑟瑟发抖中迎来平静。就好像清江水库那具尸体也只是一场不肯醒来的噩梦。 林城第一人民医院。 金卡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肯尼亚玫瑰浓烈的香气,就像她一样,即使绝望,依然盛开。 可惜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 陈醉突然开口,“她的身上没有水味儿。“ 没有清江水库那么冰冷的水腥气,她身上本来应该是香香的,混着松木的香气。 不是尸体的味道。 声音不复往日的醇厚,就像是没被保存好的红酒,发了霉,就剩下腐朽木头的味道。 陈醉轻轻地念着池藻藻的名字,手指不断地抚摸着她的照片,翻开一张她扎着小辫子的照片,指给陈母看,”妈,你看小时候的池藻藻也长的好可爱。” 她小时候的照片好少,没有人给她照相,没人爱的小姑娘连童年都不配拥有。 她下巴很尖,偏偏左脸颊极不和谐的有些肿。 陈妈看着陈醉已经干燥的起皮的嘴唇,心疼不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儿子,你别这样……”陈妈端着一碗水饺放到陈醉面前,“吃点东西好不好。妈妈亲手给你做的,你最喜欢的梧桐花……” 梧桐花? 他记得他们分开的那天早上应该是要吃红油水饺的。她把那些饺子冻了起来,笑得好甜,说要等他回来再一起吃。 “妈,池藻藻一点也不喜欢做饭。她怕冷,夏天也要用热水洗手。可是我喜欢她给我做饭时候的样子。特别乖。所以她就一直做。” 她悄无声息的给他创造了一个他可以随便任性妄为的世界。以至于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陈醉挑开饺子皮,梧桐花依旧雪白。她第一次给他做饭也是梧桐花的饺子。 她自己包好的,每次都会做很多,冻在那里。 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他用自己来逼着她爱自己。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儿子,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置若罔闻。 “池藻藻不喜欢小孩子。” 她连小动物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会和她抢走他注意力的小东西。她初夜第二天还偷偷吃过一次避孕药,但是又自己停了。做贼心虚的扔到垃圾桶以为他没发现。 “可是,陈家不可能不要。陈家的传统在逼她,我爸的讨厌在逼她,我也在逼她。她妥协了。” 他固执地希望世界上能再多一两个人去爱她。所以他要求她生孩子。她很乖,没拒绝他让她吃的所有药。 “你们都以为我很宠她,不是的,是她一直在惯着我。” 她把所有的不喜欢都变成迁就他。那天发给许志成的请假短信静悄悄躺在他的发件箱里。从好久以前,她就开始自己看心理医生。偏偏找上了他的仇家。 我爸说的没错,是我狂妄自大亲手把她推了出去。 他打了一个电话,才让他那个堂叔有机可乘,才让陈柏直接对着池藻藻下手。 都是他的错! 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妈,我和池藻藻六岁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喜欢他那辆一比十二的保时捷,只有她站在角落里,像是看猴戏一样的看着他。那时候池藻藻比他还要骄傲。 “可是我把她忘了。” 他把她忘了,她却一直记得,一直等待。 “两年前,我对她一见钟情。” 归功于这几天的失眠,陈醉彻底记起十六岁那个大雨瓢泼的日子。 肆意了十六年在一个女人身上翻了车,他憋了火要上门寻仇。偏偏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吸食了过量的海洛因,抽抽地吐沫子凉的差不多了。 人死了就没必要再折腾。 于是,他往外走碰见了正在扔注射器的池藻藻。 很可怕。 很渗人。 你能想象一个柔弱的像是兔子一样的姑娘上一秒用大剂量海洛因搞死了一个女人下一秒云淡风轻扔包装纸一样扔掉作案工具表情却全然淡定无辜吗? 她就是。 于是他跟了上去。 四目相接。 「你干的?」 「她要伤害你。」 她要伤害他,所以必须死。 那段时间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出生不是陈母自愿的真相里,自暴自弃,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废物。在肉欲力狂欢颓废,恶心自己,恶心别人。 结果,池藻藻出现了。 她说,谁伤害他,她就伤害谁。 瞬间击中。 像是烈日里兜头一盆清水,所有的浑浊都消散殆尽。 他突然就清醒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无条件爱他。 “可是我又把她忘了。我忘了她那么多次,她却一直在等我。” “所以,妈,我根本不能原谅自己。” 舒浅愣在那里,她没想到陈醉和池藻藻之间有那么多纠葛。原本想替陈立辩驳的话堵在了胸口。 病房突然一下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心电机在响。 “妈,你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池藻藻吗?连金家那种垃圾一样的家庭生出来的女儿他都能多看一眼,偏偏那么不喜欢池藻藻,不喜欢到压着她失踪的消息整整两天不让我知道!” 陈母低下头,不敢看陈醉的眼睛。 “我们家的每辆车都有追踪器,陈二出了车祸,就算是在盛京出了事,陈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舒浅握紧了手,她承认当时陈家一收到车辆事故警告时,就立刻派人前去营救了。那个时候陈二还有意识,明明白白的说了池藻藻可能遇到劫持…… “儿子……你爸爸他……” “因为他不想我像他那样,爱上一个女人,被一个女人一辈子牵制,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陈妈震惊的看着陈醉,嘴唇微微发颤,往日的端庄自持瞬间粉碎, “我跟你爸爸……” “我知道。” 他确实恨陈立,可是他又可怜他,所有人面前恩爱非常的伉俪情深,其实一直都是他父亲的独角戏。 她不爱他。 多惨。 “妈,你要是不爱我爸,不用为了我,分开吧。” 舒浅和陈立的那次争吵就像在他心里埋了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误了他母亲的人生。让她在一个囚笼里永远束缚。 “妈,你放过他。也让他放过我。” 不要再揪住池藻藻。 “儿子……” 舒浅眼圈一红,有点受不了自己亲儿子这种指控。她被陈立惯了一辈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任性的。说话做事也不管他的感受。 她没想到自己让自己的丈夫不安那么多年,又让丈夫把那种对爱情/对婚姻的不安强加到儿子身上,甚至在最后做出了见死不救的事情。 “妈妈和你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一开始是不喜欢他,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他那么好,她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眼泪说掉就掉,舒浅也顾不上形象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那天我喝多了才……” 真要算,也该算她把陈立怎么了。 “妈,别哭。” 陈醉拿过纸,缓缓擦拭着陈母的眼角。 “我爸真的会打死我的。” 陈醉看着陈母缓缓滑落的眼泪,他在想池藻藻在那么多绝望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擦过眼泪。 应该没有。 池藻藻是不会哭的小孩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强大的人,天塌下来他都可以给她撑住,可是他突然发现,地陷了,他根本拉不住她。 是他过分自信,是他刚愎自用。 其实到最后他都没能给她报仇。 “儿子,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好……” 灰飞一样的陈醉让陈母害怕,她捧着他的脸,逼迫他看她,却看到他眼里的死寂般的释然。 “妈,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了。” 看什么都会想到她,看什么都会心痛。为什么全世界都是她的痕迹?现在他已经痛的都不会呼吸了。 他不知道怎么活了。 是夜。 陈醉最后一次确认了追风的注资计划书,然后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整理好,封存到自己的遗产分配里。 当初发现池藻藻居然是追风的小老板,他就开始以池藻藻的名义继续注资,他原本计划让追风顺利孵化度过潜伏期,成为全国最有价值的小创企业后。再让池藻藻拿着这份可以扼住陈氏未来方向的资产正式入主陈氏…… 只是……她不在了。 她不在,他也会帮她守好她的资产,帮她护住追风那几个人。 陈醉望了眼窗外的月亮,挂在树上,像一把刀。 刀锋冰凉。 就像此刻平静躺在他手里的枪。 上膛。 打开保险。 “池藻藻。” 天,我终于把十六岁的那个坑的事情填了。 这个堂叔就是遇到宋南之后那章里的堂叔。 我爱伏笔。 所以,舒浅和陈立的事情,也算是陈醉捡了半趟就开跑,搞了个乌龙。但是对于爱人最好也不要像舒浅那样过于任性,恶语伤人叁月寒。 -- 不准 “少……少爷……” 黄叁没敲门,喘着粗气急匆匆闯进来,整个人像是刚耕完地的水牛, “江城来了。” 下一秒又看见那只顶在陈醉头上的枪口,心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阿醉!” 陈醉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方才瞄准自己的脑袋的枪支,双眸中的死灰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激烈。 暴虐。 “你刚才说江城来了。” 黄叁被陈醉眼里的杀意惊得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激动,还有些心疼。 他知道陈醉最近一直在压抑自己——他为了给池藻藻报仇,突然狙击蒋家股价,不但破坏了他长期以来要重返盛京的计划,甚至把自己的实力也彻底暴露 。 偏偏代价这么大,却一个人都没死。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死一个江城,总好过陈醉完全不顾后果的扫射了整个蒋家。 “消音器。” 陈醉淡淡地说道,平静得像夜空下大海。 拿过衬衣,一粒粒扣好。 是池藻藻没见过的沉稳,冷酷。他在她心里就像是一个太阳,炙热、美好。 仿佛刚才那个要毁掉全世界的人不是他。 江城跪在那里,像是岳飞墓旁边的石人。 陈醉从来没想过要和江城见面,于他而言,就算江城比大多数的同龄人优秀,但是在他面前依然不够看,他压根就没把他当情敌对待过。 或者说即使见面也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他搂着池藻藻,威风凛凛的出现在江城面前。 而不是这个男人以一副罪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他不要他赎罪。 他不配! 你背叛她! 陈醉红着眼,愤怒的浑身哆嗦。池藻藻那样的性格能够友好对待的真的就那么一两个。偏偏这个可能是除他之外最信任的人,联着别人里应外合地伤害她。 摧毁意志? 他怎么下的了手! 畜生! “对不起!” “对不起你妈!” 陈醉暴怒,抬起手臂,直接迅速扣动, “噗。” “噗。” 两发子弹分别嵌进江城结实的大腿。绽放出的血花连根带泥的涌出来。浸湿他的裤腿,在米黄的大理石地砖上蔓延开…… 陈醉猩红了眼,不够,就算放干他一身的血,也不够给池藻藻偿命。 江城没有吭声,直勾勾地盯着陈醉,看着眼里疯狂拍打的浪潮。忍不住自嘲,不甘心有什么用。 大腿不吃力,整个人就要跪倒在地。 “砰。” 陈醉当胸飞踢一脚,看着江城整个人飞出去。 他不准他跪。 他没资格跪。 他怎么能强迫她! 江城艰难的爬起来,手撑着地,强行掰着自己的膝盖,贴着地面,跪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陈醉,眼底写满了懊恼的痛苦, “你救救她。” ………………………… 疗养院。 江城说房间刷了米黄色的漆,米黄色的窗帘,米色的床单。 带着很刻意的温暖。 可是池藻藻不喜欢。 她喜欢那座山上的房子,外面有一株很大的蓝花楹,下面有一个小温泉,她在里面游来游去。有一个人笑得很柔和,像风一样,拿着一条叁文鱼,隔着水面,说要钓美人鱼。 叁文鱼是什么味道的?美人鱼是什么样子?那个人又是谁? 池藻藻突然觉得有点冷,透明的塑料管跨过她手上厚厚的纱布,连接着她手上的血管,强行把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挤压进她的身体。 镇静剂?止痛药?安眠药? 他们又再给用药! 又要害她! 愤怒恐惧迅速纠缠,池藻藻突然扯掉手上的输液针,神经质的看着血管里流出来的液体,一点点滴到床单上。 黑色的血。 血是黑色的? 池藻藻伸出手指,在那个凸起的青筋处抹了一下,放进嘴里。 没有味道。 还是说这种没有味道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时间于她就是沙漏,不断地颠倒,沙不是曾经的砂,时间不是曾经的时间。 回不去了。 “池藻藻。” 池藻藻愣了一秒,笑出来,这个声音真好听,就像是有人在夕阳下拉着大提琴,只是那把大提琴好像坏了。 沙哑,哀怨。 他为什么那么悲伤? 心脏也跟着收紧。 为什么是心口痛?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他瘦了,像被风剥掉了一层。可是眼睛依然那么好看,有好多星星点点的碎光。 她认识他。 “陈……醉……” 池藻藻张了嘴,她太久没说话,空气滑过声带的时候像带了小勾子,有些疼。 喉间滚动。陈醉指尖动了动,好想去牵住她,好像去抱住她,但是却像有个东西牵制住他,动不了。 她瘦的吓人,只剩下一张皮来维持活人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没脏。” 陈醉心都碎了。他不介意,他有什么资格介意。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池藻藻,在他心里,她永远干干净净。 “我也不干净。” 他也不干净,他的手上沾血,身体亦肮脏。精神世界里唯一清透的地方只站了一个池藻藻。 “不,阿醉是最干净的。”池藻藻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嘴里默默的念着,“阿醉是干净的。” “藻藻。” 池藻藻没有应他,“我看不见了,到处都是灰灰的。我也尝不出来味道了。医生说我在自我封闭。” 她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她不知道什么叫器官关闭,她只是不想跟这个世界接触。只是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她就不会呼吸了。 不会呼吸是要死的吧? 她死了,陈醉会不会很难受? 池藻藻又狐疑看着眼前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还是不抱她。 他又不要她了! 陈醉不要她了! 他又言而无信! 一个又一个拳头狠狠地打到她的心脏。 好痛! “你是假的!假的!滚!” 池藻藻突然把枕头扔到陈醉身上,尖叫着大喊。抓起一旁空悬着的针头,猛地扎进自己的手里,“快点醒过来,快点!” 陈醉不会不要她的。 不会。 不会。 “快点醒啊!” “池藻藻! 陈醉扑过去抱住她,抓着她不停伤害自己的手,心里痛得完全没法儿呼吸。 “我来了。别怕。” “我来了。” 他抱得很紧,就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是他不对,是他瞎鸡巴心软,却没人对他的池藻藻心软。 “对不起。对不起。” 池藻藻不停地喘着气,揪住陈醉的衣服,眼泪滑进陈醉的颈窝, “陈醉……陈醉……” “我不敢吃饭,我害怕他们又往里面放安眠药。我也不敢睡觉,睡着了我就分不清,我分不清了。” 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她不知道眼前的陈醉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好留恋这个怀抱。 他身上肯定是木头的味道。 我还掉了好多头发。 她的手指轻轻扯了一下,就像摘除发黄腐烂的叶子,或许一阵风,就能把她的头发全部薅走。指尖轻轻地捻着那几根有些干燥发枯的头发。 我不漂亮了。 她要变成光头。 你就算是尼姑,老子也要。 世俗伦常从来不是阻碍他和她的天堑。 “他们喂了我好多药。” 小剂量的安眠类药物让她昏昏沉沉,降低了警惕性。又大剂量地使用了阿米托品进行药物催眠、暗示,损伤了她的神经。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陈醉,指着自己的头,“这里好像坏掉了。” 有点记不住。跟陈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都成了碎片,在眼前不停地飘散,却永远抓不住。 “乖,不怕,我们找医生。”陈醉有些虔诚地吻了吻她手腕上的纱布,江城说她意识紊乱,分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自己,每天都在现实和幻觉里反复崩溃,终于没撑住,自杀了。 不怕,有他在。 “我不想吃药。” “那就不吃。” 就算真的神经受损了也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就一直护着她。 “池藻藻,我不准你死。” 我不准,所以求求你好好的。 池藻藻,我们回家。 「喂,你没人接啊。」 「算了,我送你。」 「手伸过来,我带你回家。」 陈醉,我害怕。 不算虐吧。 这一章有些地方读起来矛盾,是故意的哈。毕竟我池都精神紊乱了…… 抱抱我池,欢迎回家。记得让我写一个他们小时候的番外。 -- 是你 云顶山。 陈醉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心理医生给池藻藻做的每一类型的评估,十分的有,九十分的也有。他到底不是专业的,不明白分数是高了好还是低了好。 “医生,麻烦你直接跟我讲结果吧。”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只有陈醉自己知道讲的艰难。他和池藻藻对失踪的那段遭遇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只是,她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一样了。就像完全把自己封闭住。甚至连他都隔绝在外。 幸运的是,池藻藻还愿意听他的话,愿意配合心理医生。 “陈先生,其实从各个量表来看,池小姐心理状态非常健康。” 心理医生看了一眼陈醉,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让这个男人镇静下来,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猜到了。池小姐拒绝了。” 池藻藻用几十份近乎完美的评测结果塑造了一个假象,拒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这就是她的配合! 陈醉突然笑出了声,他就知道,池藻藻那样的敏锐的人,或许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却是后知后觉。 池藻藻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彻底复发了。 她对谁都很友好,就像是一湖春水,明亮柔和,可以随意外界的干扰,仿佛她失踪的那几天不过是去渡了个假。 可是她又对谁都不友好。她对所有人都不再说第二句话。甚至会在那个人背对着她时,露出阴恻恻的表情。 她要杀人。 这种矛盾纠缠在一起,连心理医生都觉得棘手。 “陈醉。” 池藻藻开了卧室门,轻轻地喊陈醉的名字,走过来,甚至对着医生友好的点了点头。 全程没有一点毛病。 陈醉立刻起身走过去,握住她, “饿没饿?” 大掌中的小手没来由地颤了一下,陈醉皱眉, “是不是冷?” “陈醉?” 池藻藻继续问。 “怎么了?” 池藻藻没回答,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摇摇头,转过身又走了。 陈醉看着池藻藻回屋、落锁,心里疼的要命。回到云顶山的这段时间她总会这样,走出来看看他,叫他的名字却又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看他就回去。 “陈先生!”心理医生突然激动起来,“池小姐最近是不是经常会轻微发颤?” 发颤? 陈醉注意到医生的情绪的波动,回忆了一会儿,才准确回到,“是。” 这栋小别墅在半山腰,四面环林,温度相对来说低一些,他最近已经开始着手搬走。 “那就对了!接触她的所有人里,是不是只有你经常遇到她发冷?” 为了不打扰到池藻藻休息,云顶山只允许陈二、黄叁进出,他们见池藻藻的时候,陈醉从来都是在现场的。 池藻藻没有一丁点异样! 只有他,只有他碰她的时候她才会发颤! “脱敏试验!” “什么?” “当初那个人有没有对池小姐用过脱敏试验?”看见陈醉还是没明白,医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专业了,解释道,“脱敏试验是我们常用的一种心理疗法,就是诱导求治者缓慢地暴露出导致神经症焦虑的情境,然后让她对抗。” 陈醉皱了皱眉,他现在对诱导这两个极其敏感。陈柏诱导池藻藻厌恶自己?还是杀了自己? “池小姐刚才不是冷,她是怕。” 池藻藻在怕陈醉。 陈醉控制不住表情,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想必很扭曲,他听明白了医生的意思,陈柏让池藻藻处于一种完全焦虑的环境里,却不把她救出来。 她一直都在对抗! 情人变单方面的怨侣,是谁都遭不住这个打击。 医生看着陈醉逐渐崩坏的脸,心里叹息,“她可能在抗拒你。” 她在抗拒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惊雷划过—— 陈醉脑子不断回闪这段时间池藻藻的表现:只要他一碰她,她就开始浑身紧绷,然后轻微的发颤。时间很短暂,所以他有时候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突然间她所有的行为都有了理由,她是在强行逼自己跟这个世界和解,所以对所有人点头致意微笑。 而自己,是她崩溃世界里唯一的厌恶点。 她抗拒他。但是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又一直在靠近他。 “我觉得您或许可以回避一下……” 如果池藻藻这样一直面对陈醉遭受刺激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迟早会崩溃。陈醉不在,她精神状态或许能好些。 “不可能!” 陈醉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可能再回避了。自从这件事以后,池藻藻只要消失在他视线里一分钟,他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坐立难安。 医生表示理解,对于陈醉这样的患者家属,他见得太多了,执念深重不是两叁句话就开解得了的,又说,“或者回学校?那里熟悉的人很多……” 学校或许是池藻藻的安全区,在她的安全区内,她对陈醉的抗拒或许能缓解一些。 陈醉招了招手,示意谢谢,他还要好好想想。 学校对她而言,到底是好人多一些,还是坏人多一些? 陈醉手插进头发中,人生第一次束手无策。 到底要怎么做。 “陈醉,我饿了。” 她饿了? 陈醉走过去,手掌本能的伸过去想要摸摸她,却在一瞬间突然顿住,手掌在半空画了个圈插进裤袋。 或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再碰池藻藻了。 “想吃什么?” 池藻藻盯着陈醉,她觉得他好像要哭了。 为什么? “别哭。” 别哭,她已经很痛了,再也承受不住对陈醉的共情。 陈醉微怔,下一秒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她还是在意他,在意他所有的情绪波动。 和以前一模一样。 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 “宝贝儿,想吃什么?” 池藻藻盯着陈醉,从他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薄唇,想杀了他,想吃了他。 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他愿不愿意? “那吃瘦肉粥?” “好。” 池藻藻端着杯子,坐在陈醉对面,不发一语。 陈醉看着她古井无波的样子,突然悲戚,以前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是坐在他腿上的。 细节这种东西不能深扒,越扒的仔细,往昔和现在就会碰撞剧烈,鲜明的对比只让他越来越难受。 她不让他抱,不让他亲,甚至不愿意让他碰。 他一不小心把池藻藻弄丢了。 “藻藻,过几天回学校好不好?” 厌恶他没关系,再多接触些人,去外面感受些人气。 至少许志成爱她。 “好。” —————— 额,我进入倦怠期了~有没有好看的灵异小说推荐啊? -- ん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学校 校长办公室。 “有没有不舒服?”陈醉低下头,柔声问着。 “没有。” 池藻藻摇摇头,新剪的刘海随着她的否认微微晃动着。 好乖。 陈醉正要抬手揉一揉她的小脑袋,池藻藻却抬起头,一派天真的看着他,让他无由地生出罪恶感。 陈醉克制地放下手,不自在的揉搓着手指,真他妈想想直接把她箍到怀里,往死了撸。但是他不敢, 他不愿意让她强逼自己装出欢喜的样子。 “虽然京大那边同意降分录取了,但是池同学还是要认真复习啊。” 黄校长带着例行公事的微笑嘱咐着,背在身后的手指的揉搓却暴露了他的愉悦。池藻藻大病一场,错过了盛京大学的保送,在陈醉的斡旋下,学校那边才同意只要池藻藻过学校的分数线就直接录取,专业随便挑。 庆幸当时他压住了许志成没让他给池藻藻报名。 今年的省第一就是他们学校的了。 “那个池同学啊,你先回教室,我有话要跟陈醉同学说。” “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讲。” 他想时时刻刻都都守着她。 “没事,我先回去” 池藻藻勾了勾陈醉的手指,就往外走。 龙心大悦。 她主动碰了他的手! 陈醉看着池藻藻出了办公室,一扫之前的沉闷,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 “臭小子,可以啊。拦大坝,清水库。停水停电的,林城各级领导的政治生涯都要看你陈大少爷的脸色了。”黄校长坐到陈醉对面,看着陈醉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别以为他没看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追姑娘追到这份上,你们陈家啊,就出情种。一个个都要死不活的。你看看你爸……”黄校长看着陈醉没吱声,继续说,“四十多岁了,追了你妈那么多年,终于在上个月等到你妈一句我爱你。啧啧啧,一大把岁数,大半夜的,往同学群里发红包。我这两个月的工资都有了。” “嗯。” 陈醉勉强应了一声,没再让他唱独角戏。 “真不回去看看你爸?虽然你爸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地道,位高权重的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家敞开了聊嘛。” “他差点害死她。” 毫不遮掩的怨念。怎么可能会不怨?自从那件事以后池藻藻整夜整夜的失眠神经脆弱的像根轻微一弹就会断裂的弦。 “她现在每晚都在做噩梦。” 就好像在梦里意识都是清醒的,但是却不愿意睁眼,就像一个死人。 黄校长经历过失眠,将心比心也自觉愧疚,“是我唐突了。” 是一条人命,又不是踩了什么花花草草。 “不过啊,有空还是可以回去看看。又不是不姓陈了。你爸还是很想你的。” “陈醉!” 许志成一声怒吼,炸的陈醉跟黄校长一哆嗦。陈醉一见许志成兴师问罪的样子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吊儿郎当,正襟危坐着装孙子。 “许老师。” “哼!”许志成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居高临下的睨着陈醉,“可当不起。” “陈醉,陈校霸,陈大少爷……” 一字一顿,抑扬顿挫的陈醉心里直打鼓,他知道许志成肯定是来给池藻藻出气的。站起身就给许志成端茶倒水。 做好了听训的样子。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学生,被你折腾成这样。啊,你以为保送是天上掉下来的,非得砸到池藻藻头上人京大才办的下去?过个暑假,这个电话打不通,那个短信不回,干什么了啊?去月球了还是去土星了?这么厉害怎么不直接冲出太阳系?演电视剧呢!” 许志成越说越生气,砰的就把茶杯砸在桌上, “陈醉,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是池藻藻没有啊。人家总说寒门出贵子,你知道现在寒门要想出一个贵子有多难吗?是,你是给池藻藻争取到降分的好政策,那又怎么样,人家本来是可以靠着自己光鲜亮丽的保送进去,现在好了,要顶着你陈大少爷的光环进去。那些人会怎么说,说她没本事,是沾了你的光,是被你包养了!对,听说你爸还不喜欢她!”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大老粗还敢瞧不上他的高徒了! 资本家都不是好东西。 “藻藻喜欢你,又是个孤儿,我是管不到她,也没资格管她。但是她是我许志成看着成长的。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糟蹋她!” “我要求你们分手!” “不行……” “许爸爸……” 声音清脆,许志成端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转过头看着立在门框的池藻藻。 瘦了。 下巴尖的都快能犁地了。 许志成心疼的要命,走过去, “你叫我什么?” 池藻藻慢吞吞挪过去,站到陈醉身边,有些不好意思, “陈醉说,你是我干爹。” “欸!” 许志成也不客气,立即应了。他早就想要个小棉袄了。 “藻藻啊,你听……”许志成眼尖,一下子看见了她手腕上浅浅的红痕—— 割腕后留下的伤痕! 许志成心肝肺都在疼,声音都有些哽咽,“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许志成想要去摸摸,却被池藻藻一下子闪开,也没在意,心里对陈醉的不喜又多了一分,“藻藻啊,干嘛非喜欢陈醉呢?有什么好的。长得也就那样。我看林凯也挺好的。再不行,我有一个学生,现在在西月城做副市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将来大有可为……” 挖墙脚! 还当着他的面,当他死了? 陈醉气的肺炸,虽然这个事是因他而起,操! “我不要。” 池藻藻软软的抗拒着,糯糯得像个要喝奶的小奶猫,陈醉一下子就心软了,算了,骂就骂吧,反正池藻藻认定他了。 谁也抢不走。 “哎……”许志成一看池藻藻护着陈醉那样,奶狗崽子还护着狼,被吃了还不知道,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不着急,来日方长。无奈的摆了摆手, “既然病养好了,年级第一得给我稳住了!” “好。” 软趴趴的好乖啊! 陈醉被池藻藻的乖巧弄的心痒痒的,看着她柔柔嫩嫩的脸颊,想亲。 要给她养胖些。 早知道就早点让她回学校。 “陈醉!”许志成叫住陈醉,还行,比以前好,没再在学校勾肩搭背的,坏了他小棉袄的名声。 “下周……”许志成撇过头,不看他,端着架子,“下周一班和六班有个篮球友谊赛,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陈醉乐了,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打假球啊……” “什么打假球,说的那么难听。这是友谊赛,又不是拼命……” “我以后就是一班的人了。帮自个儿班级争荣誉我义不容辞!” 一班的人? “他什么意思?”许志成转过头,瞪着一脸心虚的黄校长。“我怎么不知道!” 林凯看着大佬和陈醉,一前一后的进教室,满脑子都是妻唱夫随。 啧啧,大佬就是大佬,看陈醉对她那副死心塌地样。 “大佬啊,你怎么拒绝保送了?” 池藻藻看了眼林凯,没说话,转过头就去看陈醉指挥着景灿忙进忙出的给她搬书。 “怎么不说话?”陈醉注意到林凯脸上的的尴尬,低下头,问她,“头又疼了?” “没有。不想。” 没有头疼,不想说话。 林凯看了眼陈醉,他听他哥们说了,江城在夏令营里对池藻藻那可是忙前忙后的,追求的那叫一个殷勤。偏偏陈醉还没有出现,整的他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都以为他俩分手了。 忽然吹过一阵风,带过来一股香水味儿, “臭死了!”林凯瘪着嘴巴,看着窗外,嫌弃,“那个张若兰啊,转班以后越来越不像个学生了,听说 她跟那边职高的在谈恋爱。要是被她妈知道了,指不定要打死她。” 池藻藻没有应声,看着笑得一脸张扬的张若兰,听她炫耀着谁一直暗恋她,给她送了一学期的玫瑰花。 玫瑰花? “那下周的比赛怎么办?我才不要跟你打。”景灿扒着陈醉的桌子,耍着赖。”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宝贝看书。” 池藻藻还要重回年级第一的宝座,谁都别想打扰。 陈醉轰走了哭天抢地的景灿,手臂放到池藻藻椅背上,虚揽着她,对着林凯伸出手,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林凯看着陈醉,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伸出手握住,“校霸,你以后罩我吗?” “罩!” “期不期待,你男人下周的比赛?”陈醉朝池藻藻挤了挤眼睛,那回他去法国,还没来得及在她面前耍个帅。 “期待。”池藻藻眨巴着眼,老老实实的说,“我想去卫生间。” “我陪你。” “不要。” 陈醉张开腿,让她自己挤出去,空扶着她的腰,这么半真半假的占着她便宜。 他都好久没结结实实的抱过她。每晚上跟做贼似的趁她睡着了去抱她,再在她快醒的时候翻到床底 下。 女卫生间。 “若兰,你这个香水是什么牌子的,闻着好舒服啊。” “还行吧。”张若兰举起香水瓶,往空中喷了几下,走到香水雾下,招摇的转着圈,“香奈儿的……” “池藻藻,你衣服也是香奈儿的吧?”女生惊叫着,伸手就想去扯,却被池藻藻闪开。 她看了眼旁边的女生,陌生,没说话。径直往外走。 “哼,拽什么拽,不就是攀上陈醉了嘛。就看不起她那清高样。贱人。“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女生对着池 藻藻的背影,冷嘲热讽着,”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儿,还敢出门。” “什么事啊?” “她不是因为生病错过了京大的报名嘛,什么病能病一个月?不过……”女生话头一转,意味不明的暗示着,“什么样的事做了又要修养一个月?” “堕胎?” 堕胎这种八卦可比谈恋爱那种劲爆多了。 “看她装的那样子,指不定怎么骚呢……”张若兰捏着指甲,愤恨的想着她那一身的香奈儿,明明陈醉 当初看上的是她。 “她当初报警把自己继父送到监狱里……” “啊?” “强奸!” “池藻藻被她养父强奸了!” 嫉妒这种东西生出的口嗨,从来不需要负责。 ———————— 张若兰还没死……校园霸凌在我手上都别想有好下场。 请假。 -- 触碰 松润园。 因为养病耽搁了很久,池藻藻一回来就自然而然地进入高考冲刺状态了。 灯光昏黄。 陈醉撑着脑袋看池藻藻在草稿纸上演算。 认真的男人很帅,认真的池藻藻也很飒。手好看,脸好看,嘴巴好看。 哪儿哪儿都好看。 就是可以摸一摸就好了。 一刻钟后。 “我写完了。” 女朋友做题也超快,正确率也高,好棒! “吃不吃宵夜?” 池藻藻没理他,径直拿过陈醉面前的试卷,拿出红笔,迅速检查,秀气的眉毛拢了拢, “你怎么这道题还在错啊。” 言语隐隐有些嫌弃。 陈醉却偏偏从这点恨铁不成钢中品出了一丢丢池藻藻对他的宠爱。 好高兴, “池老师教教我嘛。” 池藻藻转过头,莫名觉得陈醉这会儿像条大狗,吐着舌头流着口水,傻得很。 “不要。” “我上次讲过了。” 讲过的题就应该记住怎么老是错,就是没放心上,逗她。 “我睡觉去了。” 说着,池藻藻起身,回过头看见陈醉一脸的凄风苦雨。 池藻藻。 口吻委屈,一波叁折。 “改好了才能睡觉哦。” “改好了有奖励吗?” 赏识教育很重要,适当的奖励可以促进小孩子的学习积极性。 有。 陈醉看着池藻藻颔首,突然兽血沸腾,看了一眼宽松睡裙下的小腿,喉结上下滚动, “可以一起睡吗?” 看着池藻藻眼神淡漠,刚才还在雀跃的心脏突然就沉寂下来,陈醉急忙补充, “什么都不干。” 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抱住她。 “不要。” “哦。” 出于本能,池藻藻看见陈醉明显受伤的神色,开了口,“给你做宵夜?” “好!” 能争取一点是一点! “红油水饺!” “嗯。” 陈醉看着池藻藻娉婷转身,刚才沉入谷底的心脏又再次升空。 高兴! 错的题他都会。他就是太喜欢池藻藻轻声细语给他讲题的样子。柔软的胸脯会不经意压到他的胳膊,很软。几个月以来的和尚生活好像都不那么清苦来。 而且她讲题仔细,莫名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一枚大学霸。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林凯问完题都要傻乐称赞。 自己的媳妇儿,就是牛逼! 人这辈子的机缘巧合大多数是人为的,但是有时候真的有天注定。 或许是手贱,或许是天意,陈醉难得嘴馋的想吃小池同学的棒棒糖。 一把拉开了抽屉,里面安安静静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陈醉已经习惯池藻藻这种老气的审美,黑黢黢的,灯笼也是,疙疙瘩瘩,都舍不得扔。 随手拿起笔记本,掂了掂,莫名其妙觉得这是一本学霸秘籍。 翻开—— 八月十五日:池藻藻要爱陈醉。 八月十六日:池藻藻要爱陈醉。 八月十七日:池藻藻要爱陈醉。 …… 十月叁日:池藻藻要爱陈醉。 八月十五日,是他接她回云顶山的日子。因为那两天月亮很圆,所以他定了那天要陪她看月亮。而今天是十月叁日。 每个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韧性十足的纸张被笔尖破出洞。就好像在强行克制着什么。 陈醉下颌逐渐绷紧,眼底掐出血丝。 什么叫要爱他? 这种带着强迫性又委屈的遣词造句是怎么回事?那她以前就不爱他了吗?那现在呢! 连日以来对她的不可得成了委屈和愤怒,陈醉一瞬间整个人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拿着笔记本跟个发现自己男人有了小叁儿的怨妇似的冲到厨房, “池藻藻,你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厌恶他到变成现在不爱他了? “什么?” 池藻藻轻飘飘的口吻,好像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陈醉堵得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她为什么不解释! “你要是不爱我了你就直说!委屈巴巴做什么,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陈醉气疯了,他每天过的跟孙子一样,卑躬屈膝的去讨好她迎合她,结果人家根本不乐意。 如今还用上了自我暗示的方法。 对他这么不屑,那就分开啊。 池藻藻看着陈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那么生气。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反应要去抱他,但是脑子却强行打断她,不准她去。 不准。 不准靠近他。 靠近他他会死。 可不可以不难过了?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陈醉。 “哦。” 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池藻藻只吐了一个字,就转过身。 她记得陈醉爱吃牛肉酱,舀了满满一勺放进碗里,加了点小葱点缀。端出去,放在桌上, “你慢慢吃。” 像一尊佛,冷心冷情地看着陈醉在苦海里浮浮沉沉,却只递给他一只袖子。 她不救他。 陈醉突然觉得脱力,整个人空虚得像被夹在两座嶙峋的山脉中,所有的空气都被挤走。 “砰。” 房门紧闭,落锁。 小葱在红油上打着圈,牛肉酱的香味飘满了一屋子。 陈醉跌到椅子上,突然有点绝望,为什么她明明都记得,却像是忘了。 她记得他所有的喜好,却偏偏忘了他这个大活人。 筷尖夹起一只饺子。 “吸溜。” 热气腾起来,有点迷眼睛。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味道。 “妈的。”陈醉擦了擦眼角,死死地瞪着那扇一直没有为他打开过的门。 “等你病好了,老子一定操死你。” “吸溜。” “要不是老子就他妈非你不可,早就把你甩了……” “啪嗒。” 有什么水珠掉进碗里…… 动力炉在痛。 是夜。 池藻藻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床垫陷下去。 他又来了。 “池藻藻。” 声音沙哑,像是带了湿气,池藻藻心尖一颤,有些疼。 “今天是我生日。” 陈醉说的很轻,他知道池藻藻或许睡着了听不见,只是,“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生日怪?” 频繁的生日,频繁的祝福让他有种被全世界喜爱的错觉。偏偏每次热闹后的空虚却一次更胜一次地浓烈。 后来有了池藻藻,整个世界都被填满。 “我想许个生日愿望。” 池藻藻没做声,海藻般的长发遮掩住她半边脸,就像睡的很熟。 陈醉会许什么愿望? 好想帮他实现。 “池藻藻,别走的太快好不好?” 她走的太快了,像是把他忘了。 他明明一直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晕死,登不上来。 -- 肋骨 据可靠消息,陈醉和池藻藻已经叁天没说话了。 所有人都等着他们分手。这就好比自己心爱的顶流突然官宣了恋情,双方的唯粉都看不上对方,各开了一个等分手的微博号,天天打卡,企图路过的各路神仙能听到他们善男信女的呼声。 而吃瓜群众则纯粹因为那个池藻藻被强奸堕胎的流言而对此事倍感关注。 成绩好怎么了,还不是烂人一个。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陈醉则压根就没把那个流言听进去。池藻藻堕胎了?能堕谁的?还不是他陈醉的。 他甚至觉得这个流言彻底给池藻藻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挺好的。 至于强奸,脏的人想什么都是脏的。 池藻藻在他心里永远干干净净。 要他命的是另一件事。 体育馆篮球场。 篮球比赛的口号喊了一周,还有大帅逼陈醉的名头,人人奔走相告的以为是科比来了。结果—— 原本应该热火朝天热血沸腾的比赛此刻却像慢镜头回放一样,每个人都软着骨头,蔫吧得像霜打的茄子,假动作也虚伪得跟镜面教学似的,生怕一班的那群瘦麻杆看不出来,防不住,赢不了。 至于一班,原本还个个打鸡血以为自己进步神速,想着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结果打了几分钟就察觉出了不对味,一下子也没了兴致——送来的第一有什么好骄傲的,还不如直接宣布他们班赢了得了。 没意思。 陈醉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红着眼睛瞪着场边的空座—— 池藻藻没来。 她没来,他就没上场。 对,他们确实已经叁天没说话了。 或者是说他单方便的在跟她闹,因为以那个小王八蛋现在的思维模式搞不好觉得自己才是这场争吵中的受害者,以为自己还在委曲求全的哄着他。 操! 而现在她居然连比赛也不来了,摆明了要甩了他。 他很早就发现池藻藻有心事,准确说是她在膈应他。她听从着日记本上的指示,机械地强迫自己回应他。表面上装的风平浪静,其实内里不知道怎么汹涌翻滚着。就好像是化学反应,肉眼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微观下的离子分子早就你死我活的激烈撞击着。 有时候他在想,池藻藻是不是想让他死。 好得很,他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陈醉气极,泄愤地把手边的矿泉水瓶砸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炸开水花,晶莹的水流漫了一地。 场上的人被声音一惊,你推我让的友好互助产生了卡顿,互让着球的两个人竟然撞到了一起…… 有点滑稽。 “啾——” 哨声一响,实打实的“篮球友谊赛”上半场就这样兄友弟恭地结束了。一比一。 林凯叹了口气,看着六班的人呼啦啦跑向低气压的陈醉,又默契十足的留出了一小片区域没去招惹那个魔王。 其实他也挺想过去的,六班这么明显的放水,摆明是看在陈醉的面子,只是——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是陈醉很早以前就让人给池藻藻留好的,绝佳观赛点。 按照全校同学的说法,他就坐在那两个人前面,就是立在了地震中心,立在了核爆之间,立在了欧亚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之间。 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吵架了呢。 苍天在上,他怎么能知道! 不过这回他是站陈醉的。 别人都说池藻藻这次生病回来,高考和陈醉父亲让她压力倍增,所以她不爱说话了。在他看来不是,他觉得池藻藻这次回来根本就是性情大变,完全的换了个芯子。 她现在就像是一潭死水,看什么都是死的。看花是死的,看草是死的,连看人都是一副身处乱葬岗的样子。 就像世上没有东西能够牵绊住她一样。 无论陈醉做什么,她都完全不给他反馈,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全盘接收。 换他就受不了,这完全就是一种冷暴力,软刀子。 还是陈醉厉害,这都能受得了? 池藻藻来了。 抱着一瓶水,一路小跑进来。额头蒙上了一层薄汗,刘海也黏在了一起,向陈醉跑过去。 陈醉觉得自己没出息,池藻藻出现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白嫖了八年的鸭子,终于在今天让女恩客发现万花丛中还是他陈醉那一片叶子的技术巨鸡儿好——她终于要来赎自己了。 好他妈高兴。 都给他笑! 陈醉跑过去。看着池藻藻小喘着气,一时半会儿居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起伏太大,他居然也忘记换掉自己绷得死死的表情。 “我去买水了。” 陈醉看了眼被她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EVIAN,他想起来学校的小卖部没有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一般的便利店也不会卖这个,要去两条街远的商超。 “你说你喝不惯。” 他没有喝不惯,他就是那天大少爷脾气发了随口说了句他嫌弃普通牌子的矿泉水太硬。 结果她居然记住了。 陈醉没说话,看着她头顶因为奔跑儿微微翘起的头发,抬手想给她捋平,又想起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碰她,手就那样有些尴尬地悬在她头顶—— “噗” 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泡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在风里和云接触。 柔软又热烈。 她踮起了脚,把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送到了他的掌心。 一下,一下的顶弄着,像一只撒娇卖萌的小狗。 那一瞬间陈醉仿佛看到米开朗琪罗的《创世纪》,亚当和上帝那惊心动魄的手指交接,轻轻一下,生命诞生。 他的肋骨也诞生了。 肉中肉,骨中骨。 “你还生我的气吗?” 她在哄他! 孙子才在生气。 陈醉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搓着,仿佛要把这两个月以来欠下的云撸狗补回来。 “赢了给亲吗?” 陈醉直勾勾的看着她柔嫩的双唇,他好久没亲她了。 哪怕能轻轻碰一下也好。 池藻藻没说话,只是微微向后倾斜了身子,沉默的拒绝。 没关系,她只要不是要甩了他就行。 慢慢来,不着急。 陈醉褪下手腕上的头绳,手伸到她背后,轻轻搂起她的头发,聚拢,扎了一个低马尾。 “没出汗了,就把头发放下来。” 头发扎久了,会扯得她头皮疼。披着头发,也不会冷到她脖子。 她还是这么怕冷? 池藻藻点点头,把手递给陈醉,往观赛席上走去。 她能感受到到背后的视线,她知道他的失望,她知道她现在最好是应该迎合他,可是她做不到。 光是要控制住杀他的念头,她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的脑海里每天都不受控制的闪现着他趴在别的女人身上的情景,一脸情欲,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她 好脏。 他背叛她。 嫌弃她。 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陈醉,可是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她自欺欺人。 她还是分不清,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分不清现在的陈醉是不是她的陈醉。 她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陈醉抓着篮球,看着对面的池藻藻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精气神全满,马上就要叁花聚顶大圆满了。扭过头, “老子肋骨回来了。”又看了眼分数,“操,你们怎么拿了一分。” “快去跟裁判说你们刚才犯规了,那一分不算。” !!! 不想跟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恋爱狗说话! “真不要脸。都被轮了还缠着陈醉。”观众席上一个女生看着池藻藻把头顶到陈醉的掌心蹭弄的样子,心里的嫉妒被放大到极点,所有的丑恶都试图藏在人群中散发出去。 “她被轮了?不是流产了吗?” “被轮奸的流产了?” 不明所以的观众A不可思议的看着女生。 劲爆啊! 就像一颗小型炸弹,即使没有被弹片重伤,也能闻到火药味儿。 台下劲爆,台上也火爆。 确切说是陈醉的个人篮球秀很火爆。 运球,过人,滞空,灌篮。 女生都疯了。 男生也疯了。 池藻藻不懂篮球。 她对所有的球类运动都一窍不通,无论她多么仔细研究规则,就好像是猫捉老鼠,老鼠不能捉猫一样,天生不对付。 她注意着比分,快速的计算着。 一分。叁分。叁分。 叁分是很厉害的意思。 陈醉就像一个太阳,热烈恣意。随时随地都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真好看。 现在的陈醉是她的陈醉吗? 比赛结束的好快。 52:1。 勉强凑了个我爱你。 陈醉满头大汗,撩起球衣就往脸上揩,漏出结实的腹肌,还有腹股沟那里漆黑的O。 球衣刚沾上脸,他就停手了。他想要池藻藻用白白嫩嫩的小手给他擦。 望过去。 小混蛋,还不过来。没看到那群女生一副跃跃欲试要把他吃掉的样子吗? 危机意识呢! 池藻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脸好凉。 心也好凉。 她分清了。 那个在别的女人身上气喘吁吁的男人不是她的陈醉,他身上没有她的名字。 就像旭日东升,蒸发掉了所有的雾霾。 她一下就清醒了。 陈醉等的有点烦了。喝光了她给的水,她还没过来。随手接过一个女生的水,往头上浇,他不能一身汗臭的走过去。 她不过来,他就过去。 又不是第一次了。 池藻藻站在人群外,没进得去。周围的女生就像是故意给她造了一堵墙。 “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女朋友让个道。” 人群分开。 带着点不情不愿。 “池藻藻被轮奸了!” 人群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又瞬间沸腾。 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尖锐,所有的眼神都变得肮脏。像一团黑雾。 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她的鼻子被陈醉的胸膛撞疼了,他把她抱进了怀里,肌肉鼓起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耳朵,力气大的就想要把她的耳朵亚碎掉。 试图为她隔绝掉所有的恶意。 她听到他说, “别听。” “别听。” 或许是她的眼泪吓到她了。又或许是她的颤抖吓到他了。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在心疼她。 池藻藻没在乎,顺从的趴在陈醉的怀里,手指移到他的腹肌处,轻轻抚摸着, “阿醉,我回来了。” 她分清楚了。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玫瑰 张若兰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人想要活命的本能在激发她所有的潜能挣扎自救。 一周,整整一周她都躲在房间。她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出门。害怕脑袋伸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就被咔嚓一声,身首异地。 只是她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那群凶神恶煞的人。没有人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也没有人抬起脚往死了踹她肚子,也没有人给她下毒。 但是,她等来了一张法院传票还有一个以她为女主角的性爱视屏。 陈醉要以诽谤罪告她,告到她身败名裂,告到她坐牢,告到她家破人亡。 她以为只要躲在人群中,她捏着嗓子喊的那一声谁都不会发现,结果,她还是被揪了出来。 但是,她不怕,她开了视频直播,只要陈醉的人敢碰她,全国人民都会为她喊冤——没有人可以越过法律的权杖私自用刑。 对方律师今晚就要来。 池藻藻摁响了门铃,接过陈二递给她的一束艳红的野玫瑰,密密麻麻的刺布满了长长的茎梗。 很扎人。 香气浓郁。 张母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的池藻藻,一时觉得恍惚,当初那个一脸巴掌印的小姑娘居然出落的这么好看。又看见旁边一身西装革履气势逼人的律师,竟吓得忘记叫他们进门。 “不请我们进去吗?” 张母侧开身,让他们进去。她撩起围裙擦着手上的汗,端起水壶就要给他们倒水,想要套近乎, “藻……藻啊,阿姨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她念起她的名字充满了疏离和拗口。 “您不会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吧?”池藻藻懒得跟她客套,看了眼随行的律师,让他跟她谈。 张母捧着水杯的手顿在半空中,她知道她的女儿胡乱说了话,人家要告她诽谤罪。陪笑着, “兰兰还小,还是个孩子。她就是随便说说,跟你闹着玩儿的,话也不过脑子。你大人有大量……” “我国《刑法》第十七条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怎么就扯到犯罪了呢?”张母一听刑法两个字就急了,哐当一声放下手里的水壶,扯大了嗓门,“别欺负我没文化啊,我看电视里说了,杀人放火那样的才叫犯罪!” 律师微微一笑,知道点法律又不懂法的人总是喜欢走钢丝。况且,他想起了陈醉给他的交代:对待泼妇可以恶霸。 “是,已满十四周岁,未满十八岁,刑事责任从轻处罚,不过——”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您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首都大英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您可以理解为,全国第一里的第一。您要是想找律师跟我打官司,建议您先去国外。国内我独孤求败。” 看着张母微微张大的嘴,律师心里顿时生出几分骄傲,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子介绍自己。 有点爽。 “我的当事人会以‘诽谤罪’对您提起诉讼。我相信您已经收到了传票。” “根据我国刑法第246条诽谤罪只得是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处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 “别跟我提那些没用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母握紧了拳头,哪里有原告律师跑上门来解释法律的,他们就是想吓吓她。 “私了。” “私了到我高兴为止。” 池藻藻看着那扇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她想张若兰一定是贴着耳朵在那里听。 “从我进门到现在,张若兰还没出来跟我道个歉。” “道歉有什么难的。”张母又在身上的围裙上搓了搓手,松了口气,道说个对不起有什么难的,又不是少块肉,只要不坐牢,不赔偿,让她给她们跪下都行。 张母进去了一分钟,才揪着张若兰的头发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出来。 “别扯我头发!” 张若兰护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埋怨着张母明明在房间里说好了,只是演个戏,怎么就真扯上了! 疼死了。 “还不跟人家道歉!”张母强行押着张若兰想让她跪着,但是她一直反抗着,一番拉扯,竟然直接跪坐在地上。 “这孩子从小就倔。” 演个戏也不配合。 陈醉没来。 张若兰心里有几分庆幸。那天篮球场上陈醉杀人的眼神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让她不寒而栗。 她仰着头,看着灯光下盈盈微笑的池藻藻,虚伪!她一瞬间感到无比的愤怒。 她有什么错! 年少慕强。 她向往陈醉那样的天之骄子有什么错,她阴谋阳谋想尽不过就是想跟池藻藻争一争。为自己谋前途有 什么错! 人本来就是向往权势和金钱的。 微博和直播里的那些网红不也跟她一样?谁不是金钱的奴隶? 她池藻藻争赢了就能比她高尚点? 如今她坐着,她跪着,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 将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还不跟人家道歉!” 张母看着自己女儿半天不吭声,眼神甚至变得越来越怨毒,啪的一巴掌就打到她脑袋上。 “对不起。” 律师嗤之以鼻。 大英律师事务所每年都会进行一次法律援助,他也曾接手过几次校园霸凌的案子,像张若兰家里这种态度的他见多了——打人的反而成了大爷,仗着年纪不够判罪,态度蛮横无理毫无悔改之意。而那些 受害人家庭往往连一句道歉都等不到。 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母见池藻藻没说话,心里觉得可能要下一剂猛药。狠了狠心,手掌高高扬起,就打到张若兰身上。 第一巴掌下去,张若兰没反应过来,看着她妈挤眉弄眼的样子,瞬间明白,配合着嗷嗷的叫唤着。 池藻藻有些嫌弃,这么假的一出戏,是把她当傻子了吗? “桌上有玫瑰花。” 张母看着桌上细如荆条的玫瑰花束,会意,拿起花就往张若兰身上招呼,几下下去,玫瑰花瓣都没掉几片。 “可以了吗?” “你说呢?” 还有完没完! 张若兰咬着牙,怨毒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纠缠不放的池藻藻,她一直都很讨厌她,天生讨厌。这种厌恶伴随着她脑袋囟门的闭合越来越致密,越来越浓烈。 没错,她们幼儿园时期就是同班同学,一直到小学毕业。她是院里最漂亮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捧着她。她说跟谁玩儿,大家就跟谁玩儿。看着每天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池藻藻跟那个嘴 巴豁着一个口子的傻子同进同出,是她每天最大的乐子。 丑八怪配残废,天生一对。 但是丑八怪没有来讨好她,不愿意把她包里的棒棒糖给她。她没抢过,还被摔了一跤。 她记下了那个仇。 “玫瑰花不是我带来的。” 她想干什么! 张若兰吓得一哆嗦,心惊胆战的看着她一脸疑惑地母亲,不能被她妈知道, “不是你拿来的,难不成还是自己长脚跑我们屋里来的不成?” “你那个男朋友哭着喊着求我把花带给你,说你看见花会很高兴。” “男朋友!你居然早恋!” 张母声音拔高,抓着玫瑰花的外包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接着她看着律师从信封里拿出的照片—— 男生个个不同,女主角倒是同一个,赤身裸体。 爬满细纹的脸,青红交加,她愤怒的浑身发抖。 “我打死你个小兔子崽子!” “啊!” 张若兰尖声喊着,玫瑰花的刺扎破了外层的包装纸,扎到了她的肉。 好疼。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才多大!” “妈,我错了。别打了。” “啊!” 池藻藻撑着脸看着纷纷落下的玫瑰花瓣,真好看。她特意在花店挑选了好久。 而那些让花店挑选的,在那一学期风雨无阻送到张若兰手里的玫瑰花,终于值了回票价。 她有点高兴了。 密密麻麻的血点从张若兰的衣服上渗出来,柔韧的花茎也打断了。 池藻藻看着陈母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吭哧吭哧喘气声,想到当年张母也这样打过她,两巴掌。 原来那些伤口她一直没忘。 现在到偿还的时候了。 “砰。” 张若兰在闪躲中,脑袋一下子撞到了茶几上,磕出了血,晕了过去。 真晕还是假晕。 她不想追究。 “把这个照片贴到她卧房的墙上去。我要她跪叁天叁夜。” 池藻藻撂下话就走了。 陈母好奇的打开那张巨大无比的照片,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摔在了地上—— 黑白照。 男孩子嘴巴咧成了叁瓣,笑得一脸怨毒。 福吉。 叁天后。 就像孙悟空突然顿悟了菩提老祖打他叁下是让他叁更过去学本事。张若兰在装晕时听到的叁天叁夜就 知道了她的死期。 她要逃。 夜。 雨滂沱。 张若兰拼命狂奔着,夜色和大雨可以遮掩住她所有的踪迹。只要逃出林城就可以了。 陈醉也抓不到她。 “嘭。” 一声闷响。 后脑勺一阵刺痛,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晕过去了。 醒来。 一映入眼帘就是一张莹白的死人照,豁开的叁瓣唇露出黑色的牙龈—— 爱孙福吉之墓。 坟地! 啊—— 张若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却被池藻藻一把抓住头发,拖拽着,跪在碑前。脸颊被生生按在冰冷的墓碑上。 白肉和黑岩抵死相压。 痛得要命。 偏偏她不得动弹。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张若兰吓疯了,口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喊得含糊不清。 救命。 快来个人救救她。 “他是自己摔死的!” 还不承认! “他是被你推下去,然后活活饿死的!””是被野狗咬死的!“ 电闪雷鸣。 池藻藻的话被分割的四分五裂,把她的表情也割裂得明暗不清。 像个恶鬼。 她在意他的死,在意的要命。”砰!“ 池藻藻提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撞击着黑色的墓碑。 你为什么不道歉! 砰! 你说啊! 砰! 对……不……不起。 池藻藻松开手,看着瘫软在地的张若兰,觉得她就像一条在尸体里翻滚的蛆虫。 去死吧。 她要她死! 血水在墓碑上流淌,淌进泥土里。 他会安息的吧? 阿吉,我让她陪着你好不好。 -- 福吉 小小池异常早熟,她乌黑的眼睛里装了一个乌黑的世界。 福吉是个天生兔唇,上唇中央裂开,像被人强行撕裂,翻卷着,流着看不见的血,一直流到他死的那天。 没人愿意和他玩儿,没有人喜欢他。 幼小的孩子,用清澈的眼睛看待最外在的东西,好看就是好看,丑陋就是丑陋。 福吉是小红花幼儿园里最丑的小孩子。 哦,不,脸上青紫未消的池藻藻也是园里最丑的小孩子。 残废和丑八怪最般配。 小小池五岁,福吉八岁,两个小可怜相遇在小红花幼儿园。 “藻藻,兰兰会不会喜欢啊?” 小小池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捏了一路的早餐饼干。小孩子手心爱出汗,小熊饼干中央可能潮湿了。 他喜欢的公主可能吃不下,但是她吃的下,她今早依然没有饭吃。 “会喜欢的。” 小熊饼干是甜的,又甜又软,吃一个可以塞满她整嘴。只要可以吃饱,她都喜欢。 “你用纸包一下吧。” 到时候被扔在地上方便她捡起来吃。 “好。” 池藻藻捏住福吉的衣袖,领着路,怕这个傻子找不到去学校的路。 虽然她知道福吉不傻,他只是太喜欢那个叫张若兰的小姑娘,太想讨好她,看不出人家的厌恶,以致于过于迟钝了。 她心里发笑:食物,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 蠢。 教室。 白色的连袜裤,粉色的公主裙,高扬着小下巴,标志性动作——摔, “啪。” 纸团被扔到地上,散开,露出几个小熊饼干,可能碎了。 但是没关系,一样可以吃。 池藻藻站在角落里,等着这场日复一日的嘲笑结束。 “兰兰。” 叁瓣唇嗫嚅着,啮齿动物做这个动作会很可爱,但是裂了嘴的人类的幼崽做起来就有点吓人了,会漏风。 “你走开!” 声音很尖。 小手捂住耳朵,小小池一度怀疑张若兰是不是嗓子里安了一个喇叭,只要一捏,就可以发出尖锐的物理攻击。 “兰兰,你可以跟我做朋友吗?我想和你玩儿。” 福吉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他太喜欢张若兰樱桃般的小嘴巴,那么完整,那么鲜艳,不像他是裂开的,也不像池藻藻一直乌青着嘴角。 “谁要和你这种傻子丑八怪在一起,去找你的丑八怪老婆一起玩儿!” 奶声奶气。 可惜是被叁鹿奶粉灌出来的。 转身。 走人。 小小池在心里演绎出剩下的傻瓜戏。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纸包,把饼干抖落到衣兜里,就着那张还散着饼干残渣的纸巾擦了擦福吉的眼睛。 日常安抚。 “别哭。” 她不是福吉的老婆,也不是他的朋友。但是她必须跟他装朋友,因为他那个笑起来有些和蔼的奶奶会 请她到家里去,给她饭吃。 她一周前哭着跑去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戴着红袖章的阿姨们上门批评教育她那个嗜酒成性的疯继母。 算着时间,再过两天可能又要挨打了。 她需要吃饱点,才有力气跑。 福吉家。 “奶奶,我去做饭。” 小小池搭着小板凳,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奔涌而出的那一刻,她的手瞬间一抖,刚入秋,她已经开始觉得很冷了。 “藻藻啊,奶奶来。去跟福吉玩会儿。” 苍老的手只剩下一张黄蜡的皮包裹着,预示着衰老、死亡,偏偏往她头上放的那一刻,让她觉得好像白云从天上飘下来亲吻她了。 她不由蹭了蹭。 这是她离人人向往的天堂最近的时刻。 “不用。” 她做饭,就可以往里面多放一小盅的米,福吉奶奶和福吉都吃不下,但是她可以。 “藻藻,真乖。那奶奶去给福吉喂药。” 小小池乖巧地点点头,她知道老奶奶嘴里的药是什么,一种吹嘘可以提高记忆力、促进骨骼生长的某一号。 孤苦无依的老奶奶迫切的希望孱弱的福吉变得聪明些,再聪明些,以后她撒手人寰,他不至于饿死街头。 小小池看了眼窄小的客厅,看着福吉奶奶从一个塑料板上抠出一只棕色的玻璃小瓶,拿着一只棒棒糖,诱哄福吉喝下。 她其实也想尝尝,那个可以让人变聪明的药水,她不用变聪明,只想要长高,长高以后那个女人就不 能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了。 真的很疼。 可是福吉每次都喝干净了,一滴不剩。 挨打,躲到福吉家,被抓回去挨打,再躲到福吉家。 如果生活真的按照这条线按部就班难捱地熬下去,其实也挺好的。 一直到有一天。 “藻藻,兰兰收了我的饼干。” 小小池微微点头,她已经叁年级了,福吉还在小红花幼儿园读大班。 他还是想着玩儿。 或许他是真傻。 “她还叫我明天下午一起去玩儿。” “嗯。” 她有些可惜,前几天警察局的人去了她家,警告了那个女人,她已经好久没挨打了,但是她依然吃不饱。 福吉有了新朋友,饼干肯定是没了,那晚上的那顿饭还有吗? 为了晚上的那顿饭,她决定明天去找福吉。 拆迁小楼。 是所有幼儿园老师耳提面命苦口婆心要求他们一定不准来的地方。 偏偏这里是张若兰和她的小跟班们玩儿勇士与公主的乐园。只有穿越了瓦砾遍地的废墟,才能牵到公主的小手,才能做她的朋友。 福吉要做那个勇士,一直勇敢地穿越着,探索着,探索到那个据说藏着恶龙的废井里。 天开始发暗,开始下雨,池藻藻一把抓住那个仍旧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福吉呢?” “你放开我。” 张若兰像只毛毛虫,在她的手里扭动着,尖锐的抗拒声果然引来了她的勇士。 “不准欺负公主殿下!老巫婆!” 恶劣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小少年们那颗幼稚愚蠢却又勃动的正义的心。 “巫婆怕石头,快拿石头砸她!” “快拿石头砸她。” 拿不动大石头,只有小石头,尖利地砸到她身上,居然比衣服架抽到身上还疼。 池藻藻吃痛。 那明天再去找那个小傻子。 哭声。 一种撕心裂肺的哭声。池藻藻冷着眼睛看着福吉奶奶肩膀耸动地趴在那片小小的白布上——福吉死了。 废墟里有野狗。 周围人肃静的立在一边,只有几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流下来真切的眼泪。 母亲们无法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在那口枯井里哭泣着绝望的被饥饿的野狗撕咬,鲜血淋漓地成为他们 的腹中餐。 公主不在。 勇士不在。 但游戏会在另一个地方进行。 无知的恶? 池藻藻没有哭,她为什么要哭,死了一个口粮而已。 他死了,幼儿园老师会把他的那块饼干给自己吗? 五年级。 小学的福利很好,早上两节课后会给他们发一块面包和牛奶。 她成绩好,老师又心疼她,所以她的牛奶总是多一盒。只是需要她藏起来吃。 拐角—— “真的有兔唇啊?”一个女生惊奇的问着。 “那是!丑的吓人。”一如既往的尖锐,池藻藻转身想走,偏偏身后声音更加尖锐,“我幼儿园就遇到一个,十一岁了,还在读幼儿园,每天都在喊着要和我做朋友。” 池藻藻一下明了,张若兰说的是福吉。 她想起那个眼睛清澈,一直裂着唇对她微笑的小男孩。 瞧,几年过去了,他仍然不是她的朋友。还是个残废丑八怪。 她依然记得那天他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张若兰终于肯答应做他朋友时他眼里的兴奋,像一颗星星。叁瓣唇嗫嚅地更开了,喷着风,撒着口水,。 “藻藻,兰兰是我的朋友了,也是你的朋友,你要好好对她哦。” 为什么要好好对她? “我把他骗到废井里,让他做恶龙。” 恶龙? 他不是勇士? 恶龙是要跟勇士搏斗的。 “最后呢?” “我也不知道。”张若兰明显口吻躲闪,“听说后来被野狗咬死了。” 听说? 他们是怎么搏斗的,还是用石头吗? 原来是故意的恶意。 池藻藻望了望天空,只觉得好像又要下雨了,雨会下的很大,会像福吉死的那天那样大,会像福吉奶 奶的眼泪一样,滴滴答答的砸到她身上。 池藻藻突然不想呆了,想逃。转身,撞上了一个老师, “藻藻?” 女老师很温柔,手掌轻轻抚摸着那颗扎着马尾的小脑袋。 “怎么了?” 好舒服,像福吉奶奶一样的抚摸,像云一样的抚摸。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感觉疯狂涌上她的喉头、她的眼眶, “老师,这块儿饼干潮了。” 她抬起头,觉得老师重影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哪儿有饼……?藻藻,你怎么哭了?” 哭了? 十叁号凌晨大结局哦。 -- goldenshower 松润园。 陈醉皱着眉,看着刘海蒙了小水雾的池藻藻,跟个落了水的流浪小狗似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骂她还是心疼她。 篮球赛那件事后,池藻藻的精神状态出乎他意料的居然越来越好了,有点像当初两个人在云顶山度假的状态,乖得像个找奶的小兽崽子,这两天还会主动往他怀里钻。 一记眼刀甩到跟在她后面,半身湿透,已经快把头缩到衣服里的陈二。 恨不得把他戳个稀巴烂。 伞都打不好,要他有什么用。 “今年的奖金别想要了。” 陈二没敢应声,弄丢池藻藻之后,他明年的工资都没了,哪儿还有奖金给他扣。 好在小夫人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他连以死谢罪的脸都没有。 “陈醉。”池藻藻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扑到陈醉怀里,“冷。” 像个粉嫩嫩的玄信晃了又晃,透透的,招的他想咬一口 “知道冷还瞎跑。”陈醉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一手搂着池藻藻的腰,一手脱着她的针织外套。 从架子上捞了条狐狸毛,搭在她身上。 池藻藻打了个冷战,抱得更紧了,张了口。 “她死了。” 声音有点闷。语气很淡,不像是要安慰的样子,但也绝不是大仇得报的那种高兴。 “嗯。” 陈醉不敢动,只能手掌僵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做出安抚的样子。喉结上下移动着,企图将唾液腺分泌出的那点点液体挤到自己下半身,灭灭火: 她因为寒冷而凸起发硬的小朱果,跟着她的呼吸,忽轻忽重的在他胸口按压着。 蹭的他想发疯。 妈的。 早不硬晚不硬,偏偏在这个时候抬头了。真他妈畜生本畜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池藻藻感到小腹一热,又很快一凉。抬头看着陈醉,他顶到她了,还退什么退?他不知道自己的尺寸吗? “你干脆离我半米远好了!” 池藻藻一恼,踩了陈醉一脚,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浴室。 她发现陈醉照顾她照顾的人都傻了,她都起反应了,他还就在那里拍拍拍。 有什么好安慰的?是真把她当闺女儿了? 当就当,她又没有多想要。 “诶,小狗!” 陈醉着急的喊着,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当了快叁个月的和尚,池藻藻这块香喷喷的小狗肉,每天在他面前穿着个小裙子若有似无的勾引他,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啃了。 亲不知道怎么亲,摸也不知道怎么摸了。更不要说找到那个小洞往里头钻了。 现在他们还在分房睡。 夜十二点。 书房。 “哥哥,轻点儿……啊……哈……再快点儿……不行了……不要了……” 陈醉听着池藻藻的声音,手掌熟练地在血脉贲张的阴茎上下撸动着。 靠! 陈醉骂出声,出不来。 掀开被子,大张着腿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那个浑身涨红憋得难受的小兄弟,彼此居然都有点绝望。 池小狗刚才是什么意思? 给碰还是不给碰? 碰的话,能给碰到什么程度? 陈醉气闷,还是以前好,想肏就肏,肏一次没爽就肏两次,反正她也由着他。 “陈醉,我要听睡前故事。” “啊……不要了……阿醉……” 陈醉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被自己女人撞到打飞机。 猥琐至极。 他觉得池藻藻在用她那双天真单纯的小狗眼睛审判他。一会儿看他的手机,一会儿看他,期间也不落下他的小兄弟。 他是什么淫棍吗? 他是。 他居然在她视线的刺激下臭不要脸的更硬了,涨得发疼。 绸缎的吊带睡裙贴着她胸口,划出一道淫荡的弧度,又贴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路畅通无阻。 浑身雪白。 “你什么时候录的啊!” 这种东西怎么能留下来呢!亏她还想…… “陈醉你做个人吧!” “宝宝!” 要跑? 不把她抓住说明白,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别说眼前了,以后的肉都没了。 氛围有点尴尬,姿势有点奇怪—— 陈醉隔着被子趴在她身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硬是好几分钟没说话。 池藻藻觉得陈醉现在就是发情期的泰迪,脸上做得委屈一副要她还他清白样,下半身却不由自主的蹭蹭蹭…… 哼,就不给他吃。 “流氓。” 陈醉看着她整张脸躲在被子下面,就露出两只眼睛,眼睫毛蒲扇般的刷的薄被沙沙响,也刷的他心痒痒的。 “咕咚。” 池藻藻看着陈醉控制不住的吞口水的样子,躲在被子里偷偷笑,她的陈醉哥哥怎么能这么可爱又别扭呢? “池藻藻,你没良心。” 陈醉气闷,把头埋到池藻藻的颈窝,蹭了蹭,他一天到晚的顾着她的感受,现在倒还觉得他流氓了。 “你都好久没喊我哥哥了。” 连阿醉也不喊了,整天就是陈醉陈醉的。 她最近就这样,看上去有点乖,但是又总是在抗拒着什么。 挠着他。 但是她又不说她想要什么。 “别的女人叫过了,我才不要叫。” 池藻藻心里发酸,第七天那个女人一口一个阿醉,她要不是顾着那是他的场子,就直接让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没有人喊过。” 陈醉放下心,感情是发酵了叁个月的醋终于决定在这几天拿出来搅动搅动,没事老陈醋才好吃, “只有你。” 陈醉低沉着声音,决定色诱她。拇指在池藻藻薄唇上轻轻的扫过,抬了抬下巴,亲上去, 好软。 “我也只亲过你。”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第一次见她就疯了。 “哦。” 池藻藻嘴唇弯弯,开心的不得了。伸出玉臂,挂在陈醉脖子上。 “我冷。” 池藻藻一听也没再顾上高兴,扯开被子就把陈醉放进来,本能就往他身上靠。 她的这个动作让陈醉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你也好久没说喜欢我了。” 他想听。 以前池藻藻几乎叁天一表白,让他隔叁差五地感受一遍小心肝砰砰砰跳出嗓子眼儿的急迫感。 不像现在。 “你不也没有吗?” 自己都没做好,还要个女孩子天天主动说。 池藻藻不高兴了,推开陈醉要放到她胸上的手,转过身,不看他。 他就在她面前说过一回有点喜欢她。 委屈。 “怎么就没有了?我不是一直宠着你吗?” 话一出口,陈醉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看惯了陈母和陈父吵架的场景,他深知女孩子说一就是一,哪怕一等于二,他也不能瞎鸡巴扯二。 这就好比,A明明说B在情人节给妻子买了礼物,你却回答说,C也没买。 他应该是脑子有毛病,直接说喜欢不就得了? “宠着我又不代表喜欢我!这不过是你能力范围内的事。这是你的思维惯性,是顺水而下自然而然的事情。” 池藻藻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以前也有那么多女朋友,不也一样买这儿买那儿吗?” “你喜欢她们吗?你没有!她们能得到你的这种‘宠爱’,纯碎是因为她们冠上了你陈醉‘女朋友’的名号,你的宠爱只是‘女朋友’的一种权益,或者说是你资本的一种展示。” “谁知道你对我的宠爱是不是只是一种习惯。” 或者是面子。 陈醉眯着眼睛看着嘟着嘴使性子的池藻藻。 翻旧账! 要不怎么说谈恋爱的女人是逻辑鬼才。这小嘴叭叭叭的还挺可爱。 陈醉是真服了。 “池藻藻,我不姓陈了。” 他不仅不姓陈了,还把那个对他如兄如父的人逼进了医院。他不信她比较不出来。 “嗯。” 陈醉看着池藻藻软下来的样子,也跟着心脏发软,他一直忌讳言语的巨人,行为的矮子。倒是没想到有时候言语上的承诺也是一种安全感。 但是他确实有说过—— “我说过的。” 陈醉一把搂过池藻藻,让她贴住自己,声音很轻,摆明了在哄她 “你初夜那晚。” 他说了他爱她。 池藻藻愣住,陈醉敢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倒显得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池藻藻不高兴的扭了扭肉屁屁,烦得很,手指在陈醉纹身的地方戳戳戳。 “你再多说一次怎么了。” 她以前不踏实,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就想听了。 “我爱你。” 懵了。 陈醉亲了亲池藻藻的眼角,她想听,他就告诉她。她不安心,他就让她安心。 “我想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和你订婚,二十岁的时候跟你结婚,” “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和你生很多孩子。把那群臭小子养大了,我就能有大把时间陪着你。” “我要跟你白头到老。” 他在告诉她,受法律保护的婚姻,甚至于孩子都可以拴住他。而他是心甘情愿被她拴住。 而这些能拴住他的东西也都不是他要跟她在一起的理由,连孩子都只是为了跟她在一起的工具。 ”你一直在我人生的规划里。“ 守得云开见月明。 池藻藻眼泪啪嗒就往下掉, “不生女孩子。” 那种小棉袄一定会跟她抢,她不要。 “嗯,只要臭小子。” 陈醉哄着他,一点点舔尽她的眼泪。 “公主高兴了吗?” 他不喜欢她做仙女,做仙女都是要历劫的。 也不允许她受那么多苦,他就是要在这俗世绊住她。做公主多好,被他一直宠着,修什么仙,疯球了。 陈醉抱着她,手探到她裙子里,轻抚着。 “还听不听睡前故事了。” 池藻藻生病以来他每天都给她念故事,安徒生,格林,一千零一夜,讲到最后他决定自己编。 “听……听的……。” “大灰狼和小红帽在森林里不得不说的故事?” “啊?” “公主与豌豆自慰棒的故事。” “?” “陈醉和池藻藻的golden shower。” 那就是非肏不可了。 那你别那么久。 空旷许久,她也很想要。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输赢 林城医院。 窗明几净。铁观音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病房。 怡然自得。 池藻藻提着一个灯笼好整以暇地看着蒋淮左右手各自执黑白象棋对弈。 “蒋先生好兴致。” 蒋淮转过头,看着穿了一身白裙子的池藻藻,单纯美好的像雨后的茉莉花。 他知道为了守住她的一身雪白,陈醉在里面付出了什么。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 蒋淮唇角微勾,他迫切的想看见当她得知真相时崩溃的表情。 “比不上你跟小醉红泥小火炉地让人羡慕。” 他还是叫他小醉,没有一点怨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池藻藻坐下来,把灯笼放到几案上,推过去—— 一盏六角宫灯。 细木的骨架将淡黄的绢布绷得纹理尽显,一条裂痕横跨了整盏灯,带着怨恨像是要劈开他。 这盏灯让他不舒服。 “给你的。” 池藻藻把他的转瞬即逝的失态收入眼底,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棋盘,黑方被白方杀得节节败退,颓势净显。 “池小姐也懂象棋?要不要来一局。” 蒋淮稳住心神,不去看那盏灯。让出了白棋那方的位置,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陈醉的外公好品茶,好象棋,所以她特意去学了茶艺、点香、还有象棋。 可惜老人家前年去世了。 她象棋实战机会少,下得不太好。 “没必要,我赢了。” 他们的赌局,她赢了。 她不想在这里花太多时间,下个月就是一模了。她还得好好复习。 蒋淮也不气,说了一句,“垂死挣扎前能让对方不痛快,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池藻藻微眯着眼,眼底的黑洞越来越清晰,这个人又要故伎重演给她扎根刺。 躲不开。 她低头看了一眼棋盘—— 小卒过河了。 “一开始我真的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蒋淮看着池藻藻手腕上的伤痕,他没想到陈柏会让人去轮暴她,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去刺激她、打垮她。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么下作的手段他也不会用。 “我原本计划催眠你后,让你把江城当做小醉的替身,主动离开他。” 没有什么能比她另投江城怀抱,主动离开陈醉更能让他死心的。以陈醉的自尊心,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丝背叛,陈醉就会头也不回的与她彻底切割。 “但是我没想到江城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夏令营结束那天,江城被池藻藻的反抗刺激的要对她用强,偏偏又在她的眼泪下停手。 “池小姐的驭人之术真是让人佩服。” 千算万算,谁能想到江城居然是她的舔狗,唯她是从。 池藻藻看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那晚的确是有人被轮奸了,但不是她。江城找了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妓女替代她。那个女人很敬业,化妆技术也很高超,神似她。 于她而言,这盘棋最大的变数就在于药物催眠确实对她起了作用。所以陈柏跟那个女人拙劣的激情戏码把她逼疯了。 如果没有纹身的事情,她这辈子就要这样混混沌沌的过下去。 蒋淮伸手,小卒上前,兑掉了她的马。 池藻藻以牙还牙,白车横过,换掉小卒,“倒是要感谢蒋先生没对我赶尽杀绝。” “比不上池小姐心狠手辣,一箭叁雕。”蒋淮话头一转,长期身为上位者的气势顷刻爆发, “池藻藻,你怎么舍得把他当做了一把刀!” 在他们的对弈里,他一直顾忌着陈醉,投鼠忌器。偏偏池藻藻什么手段都敢出。 她怎么敢那么伤害他! “你是怎么发现我跟陈柏的关系的。” 从总裁位置上下来,他才彻底有时间来思考这场博弈:以她的心机,其实根本不能被陈柏上手。所有的线都只是指向陈柏,她却一锅端了他。 陈柏被利用了个彻底! “钢笔。” 池藻藻指着放在棋盘旁边的钢笔,“陈柏有一只,你有一只,陈醉也有一只。” 这种钢笔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不算什么特别千金难求的牌子,可惜出现的太过频繁,而她刚好不信巧合。 蒋淮喝了口茶,目光灼灼地盯着池藻藻, “你将计就计入了我的套,又瞒天过海,做了一出无端枉死的好局。接着使了一招反间计逼他和我反目,和他父亲反目,最后再来一出大难不死的戏码,让他失而复得,从此对你患得患失。” “池小姐真是好深的心机!借刀杀人用的炉火纯青,我真的是甘拜下风。” 池藻藻眯着眼,就当是受了这个赞赏。 “我真心疼小醉,他被你利用了个彻底,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 池藻藻咬了咬牙,绷紧了下巴,盯着蒋淮,手指摩挲着那个小卒的象棋。 “你陷陈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还给他戴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让他成了林城的笑话!” “我没有被强奸!” “那你敢说吗!你敢告诉陈醉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有这个信心吗!” 蒋淮咄咄逼人,每说一句就才能踩到她的痛脚。是,她不敢,她不敢让陈醉知道她做了什么。 亲人离决、兄弟反目,随便一个压到平常人身上就接受不了。更不用说他是被自己算计着走到这一步。 “池小姐,我知道你无父无母。不知道父母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但是陈醉不是。陈伯父大病叁月,他一眼都没去看过。他真的一次都没去过吗?怕是趁着你睡着了,他偷偷摸摸去的吧。”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收了蒋家百分之叁十的股份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底?他连他外婆送给他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在你孤注一掷要跟我你死我活的时候,你想过他的立场吗?” “你知道他的抱负吗?” “他跟陈家切割,你想过他将来的处境吗?” 蒋淮勾着唇,看着池藻藻有点闪烁的眼神,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她不能不在乎陈醉的感受。 这是她的软肋。 “池藻藻,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其实是想要陈醉的命!” “什么意思?” 蒋淮再上前一小卒。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她终于松动了。 “你就没想过,你因为陈醉而死,他那样的性格可能会自杀。” 池藻藻突然手脚发凉。 她想过,所以她害怕,从来不敢问。 “我真佩服你,你居然能狠下心,枪口都对上了他的脑袋,你才喊停。就差半分钟,陈醉就自杀了。” “啪!” 玉石制的象棋突然四分五裂。 “你见过他的遗嘱吗?他的遗嘱上全都是你。“ 蒋淮看着池藻藻分崩离析的脸。陈醉实在是过于宠爱她,瞧,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霸占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不公平啊。 蒋淮突然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在地,只留下黑白双方的老将。唯独白方多了一个以身护主马前卒。 陈醉就是那只马。 他跟她之间的战役,从来就取决于陈醉的态度,取决于谁能够狠下心逼迫陈醉。 棋子掷地有声。 池藻藻突然挺起身,转动着那盏宫灯,逼迫他直视—— 烟头烫起的疮疤整整齐齐的围出了一个“C” 陈。 蒋淮瞳孔颤动,下颌因为僵硬的紧绷而微微发颤,手指抚上灯面,不是绢布,是人皮。 “小白。” “池藻藻,你疯了!” “他给了陈醉一刀,我要他一条命不过分吧。” “小白不会!” “怎么不会!你以为他把我逼疯是为了什么!” 「陈醉不忠,你就会杀了他。」 “你以为法国的那一刀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是好人,就别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池藻藻身体前倾,像一只后腿蹬地,身子微弓的猫。 正面进攻。 “陈醉在短短七天就收购了蒋家百分之叁十的股份,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那些姓蒋的韭菜早就圈在了陈家的菜园子里了。 “而且,陈醉早就得到追风科技了。” 他早就得到了却一直瞒着,陈醉远不如蒋淮以为的那么对他推心置腹。什么兄友弟恭,不过是蒋淮自己的臆想。 池藻藻言尽于此,不愿意多呆。 楼下。 池藻藻走向埋首在臂弯里的江城。 他憔悴了好多。 “藻藻,对不起。” “江城,我想要‘殡仪馆’。” 松润园。 池藻藻看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眼角湿润,她看到了那份藏在桌子最里面的遗书。 有关于追风的后续发展的,有关于许志成的,有关于福吉奶奶的,甚至连钟芳妈妈的后续治疗费用都列入在内。 他把所有和她有牵绊的人都好好善待了。 唯一关于自己的,就是想和她葬在一起。 不能同生,但求同穴。 “宝贝儿,鱼好吃吗?” 陈醉见身后半天没动静,紧张的询问着。这是他第一次做鱼汤,他尝过觉得还行,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池藻藻没吭声,在所有人眼里,陈醉把她宠上了天,他为她善了所有的后,让她成了林城一中的不可说,甚至是林城的不可说。她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几乎可以在整个林城呼风唤雨。 但是她不要这些。 她偏执地要陈醉把对女人的习惯性的宠爱和对她的宠爱,切割开。 所以,她铤而走险,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她本来以为所有的代价都在她都能够承担的范围。 “啪嗒。” “怎么了?” 陈醉一看见池藻藻哭就着急,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搂住她,“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惹了。” 池藻藻埋进陈醉的胸口,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哭着喊出来, “我不要你死。” 他死了,她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谁说我要死的?我死了你不也就死了?” “我舍不得。” 陈醉摸摸池藻藻的耳垂,他还没陪她看尽这世界的美好,怎么舍得先走。 他在一天,池藻藻就在一天。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拿陈醉的命去赌。 她根本赌不起。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但陈醉一下就猜测到池藻藻是知道了遗嘱的事情,撸猫一样抚摸着她微微发颤的后背。 “那你以后乖一点。别让我操心。“ 弄白的鱼汤升腾起袅袅的烟雾。 池藻藻吸了吸鼻子,莞尔一笑, “鱼钓起来了。” 非常感谢大家还愿意看我这本小说。 哎,晋江真的太难了。 下一本《狐狸在上他在下》,讲的是一个明媚娇艳一丢丢变态的大小姐养成了自己“白兔”男友的故事。 欢迎收看哦。 -- 纯洁 周六。 只有高叁一班仍旧灯火辉煌。 陈醉看了眼手碗上的绿水鬼,九点了。进入高叁以后,两周放一次假,周六少上两节晚自习,休一天,周一上课。 今天是周六! 陈醉又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池藻藻,捂住她的耳朵,脸上的宠溺翻书般瞬间变得凶狠,十分不客气,对着教室里那几个还在谈论要不要去网吧通宵的人, “还不走,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啊!” 要是多呆一分钟就多考一分,他就在这里把板凳坐烂! “要不我给你们赞助几个睡袋!” 池藻藻似乎被打扰到,有些不舒服的呓语了一声。 陈醉心下一软,池藻藻因为反复的请假,在这场兵荒马乱的万人过独木桥大赛中也没能做到稳如泰山。她今天终于刷完所有的五叁。 累的要死。 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神更加凶狠,快走! 剩下的几个人其实心早就飞出去了,为了安心还是拿了几本书才急急忙忙往外走。 “关灯!” 一室漆黑。 约莫过了一刻钟,池藻藻手臂发麻,醒了,看着黑漆漆的教室里像狼一样眼睛发亮的陈醉,甜甜一笑, “哥哥,抱。” 陈醉踢开书桌,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从她的双腿穿过,抱住她, “回家睡了好不好?” 陈醉有点心疼,自己宝贝学习怎么这么用功。 “嗯。” 池藻藻其实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混沌一片, “我想尿尿。” “嗯,我陪你去。” 她其实没什么尿意,就是习惯使然地想去。 自然而然。 等池藻藻发现不自然的时候,她已经被陈醉脱了裤子,掰开了腿,小穴正对着蹲坑。 要命! 挣扎了一下, “你干嘛呀。” “给你把尿啊。“陈醉不正经的掂了掂池藻藻,两条白生生的腿晃得更厉害了,蹭的他下半身疼。 ”我不……不了。” 她整个人悬在空中又没有着力点,被他那样一掂,本能的发慌,往前一倾,按在了冲水箱上,姿势刚好。 “藻藻。” 池藻藻微愣,转过头,陈醉葡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像是要滴出水,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她最近是太冷落陈醉了。 “那你快点哦。” “遵命!” 他就知道池藻藻受不住他这种可怜的眼神。 陈醉一手掐住池藻藻的腰,一边扯开裤绳释放出自己饥渴许久的柱身,膨胀的欲望翘起打到她微微发凉的小穴。 陈醉沿着她弯曲的脊柱,俯下身,湿热的舌头在她的小巧的耳廓里缓缓蠕动着,手伸到她的胸口,肆无忌惮的揉捏着。 “宝贝儿,尿不尿?” “尿……尿不出来……” 她被捏的身子发软,又被强行勒住,肉棒在那条小缝前前后后缓缓移动着。 有点湿了。 池藻藻晃着屁股,想让陈醉速战速决,毕竟是学校,她实在是放不开。 “做尿就行了。” 陈醉抓住她的乳肉勾着她的身体贴向自己,腾出一只手揉搓着她的花心,忽轻忽重,她果然开始双腿发颤, “哥哥干尿你好不好?“ 池藻藻有些喘,好像有无数蚂蚁从她的下半身往上咬,心里也是痒痒的。 好像有点尿意了。 “干尿我的小狗好不好?“ 她是他一个人的池小狗,他也是她的唯一。 “嗯?“ 他低沉着声音,轻佻地尾音上扬,心口一烫。 断了—— 羞耻的线断掉了。 淫荡的蜜汁从小洞汩汩的流出,无声息的邀请他。 “陈醉,快点嘛。” “噗嗤——” 话音刚落,陈醉急切地扶住肉棒捅了进去,紧致的小穴箍得他头皮发麻。熟门熟路的找到那块湿漉漉的软肉,顶住,研磨起来, “什么快点?” 池藻藻咬住唇,他老是要她说那些羞死人的话。翘起屁股,悄悄的迎合他的碾压,小弧度的晃动。 “操,小骚货!” 把他当自慰棒了? 陈醉察觉池藻藻动作,眼里一热,不轻不重的拍打着她的雪白的屁股, ”这么欠干?” 掐住她腰,狠狠撞击着她的敏感点,又顶住,耍流氓, “说不说。” 一把捏住她的阴蒂,上下夹击,又是狠狠一撞, 好舒服。 池藻藻忍不住呻吟出来,无数的致痒因子发了疯地往外窜,腿不住地哆嗦,花穴不受控制的收缩,往死了夹住他的鸡巴。 见她还在忍,陈醉直接按住那个已经涨大的花珠,快速揉搓着。 又痒又舒服。 “哥哥……”池藻藻哭出声,晃动着屁股,试图让阴蒂脱离他的控制,却更痒了。 “哥哥动一动好不好?” 勉强及格。 “趴好了,小狗。” 陈醉满意,收紧手臂,掐着她的腰,将那个已经泥泞不堪的小洞往鸡巴上怼,大开大合的操干。卵袋疯了一样啪啪拍打着池藻藻的肉臀,雪白开始渐渐变粉。 世界好热。 尿意开始聚集。 礼义廉耻都见鬼去吧。 “慢……慢点……哥哥……我受不住……” 酥麻感一下子遍布全身,铺天盖地的热浪从她小腹涌起,又席卷而下,花液哗啦啦往下流。泡的陈醉的欲望又大了一圈。 “再快点……肏烂小狗的骚穴……啊啊啊……肏死我……就是这里……啊……” “操!“陈醉被池藻藻的淫词浪语刺激得红了眼,像个见天几夜没吃饭的野兽,角度刁钻,发了疯地摩 擦着敏感的嫩肉, ”肏烂你!老子今天就肏烂你的骚逼!” “哼哧哼哧” 陈醉喘着粗气,手下用力,恨不得捏爆她的奶子,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尿啊!” 分不清楚是什么液体,聚拢,挤压。 疯了。 “尿啊!” “哥哥,我要……要来……来了……” 陈醉捏住那个快要滴血的花珠,往死了捣弄,感受着她花穴的痉挛,快速冲刺,才在一声低吼中射出来。 “嗞。” 清稀的尿液从小洞里像放闸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进蹲坑…… 世界之巅。 “哼哼……” 陈醉扶住池藻藻的腰大喘着粗气,伸出舌头,舔掉她的香汗。 “乖小狗。老子爱死你了。” 池藻藻心里一暖,转过身抱住陈醉,娇滴滴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快快快……” “拿出来。” 厕所出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掏兜声音,很快,一股浓重的烟味儿四散开来。原来是几个住校生趁着今天放学早,跑到这里来吸烟了。 陈醉没理,拿着池藻藻的小内裤在她下面揩了一把,又胡乱在自己鸡巴上抹了抹。当着她的面极为淫荡的闻了闻, “好香。” 无声的做着口型,在她的羞愤的目光中,收好内裤,揣进裤兜。 “你们说张若兰到底是自杀还是被陈醉灭了口啊?” 警察在百岁山坟陵发现了张若兰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咬的血肉模糊,断了意外。张母不信,非要再查,结果这边还没查清楚,就牵扯出张若兰当初恶意推福吉下井害人致死的真相还有她长期欺凌学校女孩子的烂事。 风向瞬间转变。 而张家在群众的嘀嘀咕咕中,不堪其扰,放弃尸检、上诉,远走他乡。 “警察说是意外。” “警察有屁用!谁给钱谁就是亲爹!”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池藻藻到底是不是被强奸了。” 陈醉血气上涌,想冲出去打死那几个嘴巴放屁的狗东西,却被池藻藻一把拉住,摇着头。 没关系。 池藻藻抓住陈醉的手,放到脸上。 她没关系的。 可是陈醉不能再为她动手了。他脱离了陈家,最近不算做什么都被刁难,他干脆彻底收敛起来,像个安分守己的二世祖翘着二郎腿吃蒋氏的分红。 她知道这不是他要的。 他志不在此。 “陈醉那种富二代怎么可能要个被肏过的。” “切,肏过怎么了。池藻藻那样的,被人肏烂了,我也想来一炮。” “老子倒是没发现这么多人想跟我抢女人。” 陈醉砰的一声踹开厕所门,像个杀神,带着冲天的怒气,走了出去。 一秒、两秒、叁秒…… 池藻藻没听到哭天抢地的求饶声,探出头,只剩下陈醉一个人立在那里余怒未消。她兔子一样蹦过去,抱住他的腰, “陈醉哥哥好厉害。未闻其声知其人,天下无敌。” 池藻藻收拢手臂,头抵在陈醉宽阔的背上。感受着他因为自己起伏的呼吸、心跳。眼睛微微湿润, 脑海里不断回闪着蒋淮所说的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所有的谩骂、侮辱她都担得起,她不怕。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他模糊了焦点,真真假假,是非功过,都交给别人。信她的人就会一直信她。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她冷漠的、不近人情、虚伪的处理和所有人的关系,甚至连许志成她也只是利用,她让自己和这个社会切割、分离。 但是陈醉不可以。他有父母,有兄长,有朋友,他是太阳,应该在天上,而不是陪着她在地狱,无尽的厌恶这个世界。 他所热爱,便是她所爱。 他所厌恶,便是她所恶。 “陈醉我好喜欢你。” 他教会她善恶,教会她宽容,教会她融入。 “妈的,池藻藻你……”陈醉声音有些暗哑,喉头滚了又滚,极力压制着,“能不能换个地方表白。” “哦。” “池藻藻,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她从最污秽的地方爬起来,却永远纯洁。 她厌恶这个世界,又要为了他跟这个世界百般牵连。 好他妈爱她。 -- 姓池 除夕。 高叁再忙也是能有一天假的。 “你怎么还不走啊?” 池藻藻推了一把还赖在沙发上的陈醉,她记得陈家有守岁习俗的,而且好歹是个大家族,总会有一些叁姑六婶的要见吧? 都下午了,他还不走? “你舍得我走?” 陈醉一把抱住池藻藻,他发现自己有点黏她,随时随地想和她做连体婴。还随时随地担心她不高兴。 池藻藻窝到陈醉怀里,小狗般拱了拱,“舍,肯定是舍不得的。” 只是,如果陈立不好,舒浅不好,陈醉一定会为了她跟陈家断的干干净净。 可是他们很好。在为人父母方面,他们根本挑不出错。 “池藻藻,今天除夕。” 除夕,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陈醉自认为一向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在池藻藻看不见的地方,其实他就是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只是一想到所有人都要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吃团年饭,除了她,心里就酸酸胀胀。 难受的很。 池藻藻仰起头“那你明天来陪我吗?” “我想一直陪你。” “你要是不去你爸肯定会更讨厌我的。” 其实哪怕她在陈立的心里分数是负一万,但只要慢慢爬,总会归零的。 因为在乎他,她连那么零点几的好感都想争取。 陈醉最后还是在池藻藻的催促中走了。 她躺在床上,被子柔软,满满当当都是陈醉的味道。 好香的雪松。 “呜呜。” 柜子里发出哀嚎。 池藻藻弯了弯唇角,这世上还有其他人和她一样要自己过除夕。 起身,打开柜子—— 叁个灯笼显得有点挤,尤其是左边那个骨梁都有点歪了。 池藻藻伸手取出那只有个嶙峋伤疤的灯笼。 刚好,这个月还没去看钟芳的妈妈。 养老院。 还有子女的老人在节前就被接回去,护工也走了一多半。 院子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是那种空旷感还是透露出凄惨。 “池小姐来了?” 管理人员看见池藻藻来,心里觉得诧异,又突然一暖,池小姐不回家都还要来看那个可怜的老太婆。 心地实在是太好了。 “嗯。这是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池藻藻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管理员顿时更高兴了,本来因为要在除夕值守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我过去了。” 管理员看着拎了一个灯笼的池藻藻,莫名觉得她是穿了羽绒服的聂小倩。 真漂亮。 “吱扭。” 房间门打开。 老人歪着头坐在窗前,一如当初在松润园的时候。 垂暮、迟缓,死气沉沉。 “钟奶奶。”池藻藻知道她不会应她,但还是想说话,“我带了……” 她本来是想说她带了钟芳,但不知道为什么舌尖转弯,“礼物。” 没人会喜欢以自己女儿为原材料的礼物吧。 老人没动。 灰白的头发在风里打颤,一缕一缕,像是要乘风而去。 一老一少就那么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经萧条的树木。 没有绿叶鲜花的庭院,真的好颓败。 “太冷了,我给你把窗关上。” “芳……芳……说……” “嗯?” “说话。” 池藻藻看了眼灯笼,没管,伸手就要去关窗。 “芳芳……芳芳……” 声音急促。 池藻藻回过头,钟母整个人看上去情绪激动,半边身子搭在了轮椅扶手,伸着手,像是要阻止她。 嗯? “呜呜……” 声音很细。 是灯笼。 “芳芳……芳芳……” 感应? 池藻藻拿过灯笼,在钟母眼前晃了晃,果然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晃动了一下。 她有反应! “芳芳。” “我把芳芳给你。” 钟母一把抱住灯笼,苍老的手在灯面不停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直摸到那片嶙峋凸起处。 “芳芳……” 哭嚎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来,很闷。破败的声带不停地颤,像是要撕裂了哭出血。 “芳芳。” 池藻藻歪了歪头,不太理解。 钟母又笑了,手掌轻轻拍着那只灯面的凸起处,好像在哄着一个婴孩。 “怎么又受伤了?” 钟母又举起灯笼,舔舐着灯笼上疙瘩,“妈妈亲亲就不痛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池藻藻退了一步。 原来这首歌是这样的。 陈醉在各方面都把她教的很好,唯独在亲情方面她就像是个发育迟缓的智障,在门外徘徊而不入。 她理解不了。 只是现在,她好像看到有一条红色的丝线在空气里越来越明亮,越来越鲜艳。 是不是,即使隔很久,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相互铭记? 人最终死亡的归宿是被遗忘。 是不是因为血缘,所以那个人能一直被铭记,永远不消失? 池藻藻往外走,正遇上陪护步伐匆匆。好像发生什么了。 “阿姨怎么了?” 反正她没事可做,如果能帮上点忙也挺好的。 “哦,没事。那个程老太太快走了。正嚷嚷着说话呢。” 池藻藻会意,估计是老太太回光返照了。 “对了,池小姐,老太太要走了,麻烦您跟陈先生联系一下后事怎么处理。” 池藻藻确定陪护嘴里的陈先生就是陈醉。她怎么不知道陈醉有亲戚住在这里? 陪护没注意池藻藻的表情,自顾自说着, “要说这个老太太也是自作孽。年轻时候瞧不上自己儿媳妇儿,非逼得别人分手娶了另外一个。结果准儿媳怀孕了。生产当天难产死了,儿子也出车祸死了。” “人老糊涂了,连小孙女儿也不认。这会儿在病床上闹着要见孙女儿。” “我们从哪儿给她找个孙女儿?” 陪护一边感叹,一边抱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满足老人临走前的愿望,但是这种大变活人的遗愿实在是为难。 像是潮水翻涌,惊涛骇浪。 池藻藻在发抖,这个故事,为什么那么耳熟? “阿姨……” 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才极其艰难冒出来几个字眼儿。陪护转过身,看见池藻藻眼圈泛红,心里一惊。 “池、池小姐……” “阿姨,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姓什么?” “姓池。” -- 白昼 陈宅。 陈醉觉得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池藻藻一个人,孤零零的窝在沙发里。 她今晚吃什么,方便面、饺子还是又抱着一根棒棒糖傻坐在那里,等着他来? 不行,他得回去。 “儿子,快吃菜。” 舒浅夹了一只排骨到陈醉碗里,一脸热切,“妈妈新学的,好不好吃?” 陈醉看着陈妈眼里的小星星,顺从的吃下去,还十分给面子地大加称赞,然后慢吞吞的开了口。 “妈,有个事儿……” 守岁其实是舒浅娘家的习俗,在她看来什么规矩都可以破,但是守岁的规矩得一直留着。 “就是我想……” 陈立坐在一边,看着陈醉那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心里冷哼。哼,臭小子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能拉什么屎出来。 有事儿? 十之八九是跟姓池的有关! 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姓池的就别想进陈家的门。 “铃——” 手机响的刺耳,一下子截断了陈醉的话。 “喂?” “陈先生,您快过来一下。池小姐哭晕过了!” 池藻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她就像一只游魂,在整个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孤魂野鬼的飘来荡去。 魂无归处。 那首从来没人给她唱过的歌谣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乖孙儿,过来奶奶看看。眼睛像你你妈妈。嘴巴像你爸爸。」 「乖孙儿,真漂亮。」 「乖孙儿……」 「乖孙儿……」 “砰。” 路上依然会有不顾禁令燃放烟花的声音,烟花不大,但始终会陪伴着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他们笑的好开心。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在哭? 十二点。 电视里的主持人标准的职业笑容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开始变得真诚、会心。 “叁、二、一,新年快乐!” 窗外被政府集中燃放的烟花点亮了半边天空。 一会儿紫,一会儿粉。 “池藻藻!” 耳边陈醉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池藻藻愕然,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大汩大汩的液体从眼睛下的那个小洞往外喷。 不受控制。 “陈醉。” 陈醉看着她举起手臂,像一个摔了跤要抱抱的小孩子,一脸水光,心疼的要死。 怎么哭了? 怎么还哭晕过了? 陈醉一把搂住池藻藻,耳畔里全是难忘今宵,今宵确实难忘,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跟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 “陈醉,我叫池藻藻。” “嗯嗯。” 陈醉手臂收紧,不断地应着她。 “譬如朝露。” 「宋佳,我们孩子以后叫池早早。」 「为什么?」 「譬如朝露。」 时光易逝,万事应趁早。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是被期盼的。” 她的出生是被期待的,是受到祝福的。她从来就没有被放弃。她的母亲拼了命才把她生下来,他的父亲在出车祸以后还试图从车里爬出来。 “陈醉,以后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没有人记住,她就像一缕烟,连别人的视线都没有抓住,就完全消散在半空。 好可怕。 她的手好凉。 温热变得冰凉,柔软变成僵硬。 那个上一秒还在叫她乖孙的老人,就这么没了。 陌生的情绪要把她折磨致死。就好像在冒着火星的炭石上走过。每一步都在惊心,每一步都恨不得就此死去。 对不起,对不起。你奶奶的事我没想过要瞒着你。她当时情况不太好……我就…… 陈醉不停道歉,当时那个老太婆不只是身体情况不太好,她还是不认池藻藻。 没有得到过,那就不用再尝试感受了。 所以他瞒着。偷偷接到疗养院。 只是,没想到。 事情的走向根本不受控制。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像是被风摧残的小草,黄了叶子,枯了根系,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她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 “你别离开我。” “我不会。老子疯了才要跟你分开。” 烟花还在绽放。 一声响过一声。 灿烂盛大。 失控的情绪终于得到弥合,池藻藻抬头。总觉得自己在陈醉的眼眸里看到了素未谋面的烟火。 “陈醉,我把那两只灯笼烧了。” 一切都过去了。 “我不恨他们了。” 陈醉愣了一秒,就觉得她好像真的要羽化登仙了一样,心里怕得要死,把她抱得更紧。。 “不恨就不恨了。都是没关系的人。” 都是没关系的人,不值得他的池藻藻反复想起,反复沉溺,反复折磨。 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个游泳圈,却发现它在漏气。 气若游丝地往外流走,生命也在往外流走。 “陈醉,好亮啊。” 她在黑暗中孑孓而行太久。把所有的孤单、痛苦、不幸都点成了火把。 可是前方依然黑暗。 直到,她看到一颗星星。 亮的吓人。 后来那颗星星撕开了苍穹,伸出手,她才发现,原来是太阳啊。 只为她照亮的太阳。 “陈醉,你照我如白昼。” 点题。撒花! -- 添砖 高考结束后一个月,约等于一年后。 池藻藻同学经过为期一年的地狱式复习,算上加分轻轻松松薅走740分,问鼎中原。 一班吊车尾的陈校霸则在池学霸的各种威逼利诱下超常发挥考了全省一千叁百一十四名,傲视整个林城二代圈,本人口出狂言,他之后林城二代中后不见来者。 许志成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红光。 整个一班的一本率是百分之百。 好他妈的扬眉吐气!谁说公立的学校就比不上私立的?放狗屁! “哎呀,藻藻啊,明显的嘛。” “林凯?林凯那臭小子也是沾了藻藻的光。” 全班都是沾了池藻藻的光。 而今天是表彰大会,他更高兴,因为他含了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他的得意门生从西月城平调过来,做了林城的副市长,他要他给池藻藻颁奖。 早就看陈醉不顺眼了! 一脚踢开。 哦打—— “以上就是我的一些学习经验,希望能够给给位学弟学妹一些启发。”林凯一眼扫到台下狼一般盯着他的陈醉,犹豫了一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除了我的父母,还有老师,我也想感谢一下池藻藻同学和……和她的……未……未婚夫陈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订婚了都!” “啾——” 林凯一脸黑线的看着沉下脸的黄校长和死盯着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恩师许志成。 委屈。 他也不想的。 时光回溯—— “咚。” 陈醉长臂一伸,手掌抵在墙壁上,结结实实的拦住了刚从厕所解放出来的林凯。 好大一个壁咚。 林凯吞着口水,有点惊吓, “有事?” 其实他对陈醉感情还挺复杂,这个人强取豪夺走了他的女神,要说没点情绪,那是假的,偏偏陈醉对池藻藻的好他也是看在眼里,比不过,抢不过。他又有点佩服他。 “演讲的时候打算感谢谁啊?” “父母,老师,学校,祖国……” “我呢?” “啥?” 林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定定地看着陈醉,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但是为毛线要感谢他? 凭他长得帅?脸皮厚? “你好好想想。” 威胁!摆明了威胁!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他不就是在池藻藻复习期间差不多成了个第二许志成,就是两个人之前差了一个小蜜蜂。在人为高压下,逼着整个一班好好学习以给池藻藻提供一个愉快的学习环境。 对,不只是一班,只要是要从窗边经过去卫生间的,都必须把自己当做了一个贼,一个个鸟悄的给他踮脚过。 林凯突然又想上厕所了。 识相! 陈醉翘着二郎腿,有点示威性质的微抬着下巴看着许志成,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副市长?大了池藻藻十几岁,再添几年都能喊他爹了,还他妈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屁的年轻有为,敢 打池藻藻主意,随便找个由头,就算不让他双开,也能让他政治生涯就此打住。 “哎呀,你别晃。” 池藻藻闭着眼睛发牢骚,昨晚折腾了那么久,她压根没休息好。 “好好好。一会儿去给你干爹打个招呼。” 顺便认个干哥哥。 表彰大会结束。 “藻藻啊,快过来。” 许志成拉着市长李一鸣,朝池藻藻挥手,一脸灿烂得像朵快炸开瓜子的向日葵,不用点痣都是远近闻名的许大媒人。 陈醉恼了,要不是许志成是除了他以外对池藻藻最好的人,他恨不得把他脸上的瓜子一颗一颗掰下来,通通吃掉。 “许爸爸。” “诶!” 许志成激动地应着,摸了摸池藻藻的头,真乖,一想到她将来就要去念大学,还要嫁人,心里无限感,突然有点想哭。 “来啊,一鸣,这是我宝贝干女儿,池藻藻,今年的省状元。就你刚才颁奖的那个。” 李一鸣点点头,礼节性地伸出手,却被陈醉一手握住,微微用力, “陈醉,池藻藻未婚夫……” “未婚夫!”许志成老脸一下子垮下来,当场拦截了陈醉,一脸嫌弃,“八字还没一撇。” “没一撇总有一捺吧!” 陈醉忍不住回嘴,就不明白了,在许志成眼皮子底下的这一年,他可是夹起尾巴做人,牵小手手都是 藏在桌子下面偷偷摸摸搞的,连他想了很久的教室play都没真的实现过。 绝对正经乖巧的叁好学生! 他怎么就这么入不了许志成的眼呢! “小陈总。久仰大名。” 李一鸣笑得柔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醉,相互传递着信息, 他和传闻中一样嚣张霸道,又有点不一样。 他知道陈醉和蒋淮干了一仗,搞得林城金融版图格局突变。结果后来两个人又握手言和,陈醉阶梯式卖出股票,一来二去,轻轻松松赚走蒋淮二十个亿。 陈蒋两家的关系随之冰融雪化,陈家两父子关系也逐渐转暖。只是,陈立还是很讨厌池藻藻。 他知道陈醉要干什么了。 “听说,李副市长和我岳父情同父子……” 许志成不承认他,那他就往上凑呗,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嘴巴上让一让又怎么了。 “谁是你岳父。” “爸。” 许志成指着陈醉说不出话,捂着心口,觉得陈醉就是个臭流氓、土匪!。 “我宝贝儿是岳父的干女儿,那也得叫你一声哥。宝贝儿,喊人。“ “哥?” “嗯,义妹。” 李一鸣哑然失笑,陈醉这样先发制人,他老师怎么能是对手。 “说起来,林城的经济的增长还得感谢像陈氏集团这样的……” “老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 行吧,他闭嘴。 “老师,你怎么就这么不喜欢陈醉啊?” 李一鸣看着陈醉搂着池藻藻离开的背影,他老师不是不讲理的人,连他第一眼都能看出陈醉对池藻藻的在乎,他不信他老师没看出来。 “哼!大资本家瞧不上藻藻。” 他爸不给池藻藻好脸色,他就不给陈醉好脸色。 “哎呀,老师,你真是……”李一鸣笑出声,一点儿也不像个省级干部,揽住跟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的许志成,“你就是多虑了。” “你知道我刚到林城,先听到的第一个名字是谁吗?” “陈家的混世魔王?” “哪有。林城不可说——池藻藻。” “要想仕途顺利,就不能招惹池藻藻。要想企业发展顺利,也不能去招惹池藻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提及、不谈论。简直就是行走的‘文字狱‘。” 这个陈醉啊,硬生生将池藻藻从一个孤女宠成了公主。 况且,刚才握手间,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共识,他助他平步青云,而他, “老师,池藻藻永远都会是我的池小妹。“ 希望副市长义妹的身份能给池藻藻添砖加瓦,助她顺利入主陈家。 “老师,我给你带来峨眉山的竹叶青。”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交锋 陈醉最近过得很舒爽。事业上吧,从蒋淮那里空手套白狼得了二十亿,追风后续资金都能凑个天使二轮投资。爱情上吧,再也没有比池藻藻更可爱的女朋友了。 就是家庭上稍微不太顺,他们老陈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老头子对池藻藻那么有意见?池藻藻就算真生不出来,也可以弄个人工子宫啊! 臭老头子! 云顶山。 卧室。 “小狗。陈醉闭着眼睛,伸着手就要去捞池藻藻。”今天滚什么啊?” 他们两个把两季的《早餐华国》吃了个遍,最终池藻藻选了几样,馄饨啊、生煎包啊,这周就该吃生滚粥了。滚猪肝、滚鱼片…… 超级香。 幸福。 摸了一把,旁边没人。 又摸了一把,被窝是凉的。 陈醉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十点了。随便套了个花裤衩就往外走, “小狗?” 厨房没人,庭院也没有。 人呢? 陈醉从砂锅里舀出粥,一手端着碗,没什么形象的吸溜吸溜地喝着,摘下锅盖上的便利贴—— 我去见你爹了。你别来。净添乱。勿忧。爱你。 落脚还画了个简笔的小狗,吐出一嘴巴的小心心。 操! 陈醉哐地把碗扔桌上,满脑子都是池藻藻往他爸脑袋上拍板砖,而他爸也不示弱的捏断了池藻藻的小细胳膊的画面。 火星撞地球了! 他得去劝架! 陈醉慌里慌张就往身上套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正装吧,比较有气势。 “少爷。” 陈一一进来就看见陈醉脚下踩着个运动裤,下半身穿着个夏威夷大裤衩,上身套着T恤,白衬衣半搭 着还没穿进去。 “你干什么呢!” 陈一上去就搭了一把手,心里嘀咕着他家少爷别自己把自己绕死了。”池藻藻现在到哪儿了?” “现在十点多了,估计见上面了。” “你知道还不把她拦着!” 陈醉收拾利落,飞起一脚就往陈一身上招呼。 “哎呀,小夫人就是让我把你拦着。说你去添乱!” 陈醉不动了,俩眼珠冒出的火唬得陈一缩了缩脖子, “您去不捣乱嘛。”陈一看陈醉没动作,接着说,“我看老爷跟小夫人的关系就像是电视剧里婆婆看媳妇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是到了陈家,反过来了。变成公公怎么看儿媳妇儿怎么不顺眼。” “你越是护着小夫人,先生就越讨厌小夫人。你说是不是。” “继续。” “所以你就别去了。影响小夫人发挥。“ 陈醉捏住手机,坐到沙发上。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臭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说话不算话,不要脸。” 当初池藻藻生死未明,陈醉趁着陈爸心里还有些歉疚,趁热打铁地两个人做了笔交易——只要他帮他爸搞定他妈,他就不能再对着他和池藻藻的事说叁道四。 老头子当场就同意了。 后来他生病叁言两语点醒了他妈,老头子守了半辈子活寡终于抱得美人归。结果,就在他回家提了句要带池藻藻回去,他爸当场就吹胡子瞪眼摔碗,说当初是同意死了的池藻藻才能进陈家的门! 活人免谈。 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是想池藻藻死还是他儿子死。 不行。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老头子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喂,妈。我爸欺负我……“ 陈氏集团待客室。 紧张。 紧张到浑身都在冒冷汗。 池藻藻握紧了拳头,脑子里反复演练着见面的画面,到底是要叫陈叔叔还是叫陈伯父,露齿笑还是抿嘴笑。 她今天穿的白色裙子,老人家年纪大了,会不会觉得白色不吉利? 完了。脑子一片空白。 早知道就让陈醉陪着了。 “池小姐是吧?” 陈父趁着池藻藻胡思乱想,坐到了她对面。 长得是好看,眼睛也透澈。当初知道她出身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姑娘眼睛里全是污秽,还行,他儿子眼光随他。 “叔……叔叔喝水。” 池藻藻立刻站起来,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拿紫砂壶的手都在抖。手放在腿上端坐着。 陈父低垂着眼帘,没看她,倒茶的时候,嘴不对人,七分满,左手持耳右手托盘。 礼节还行。 池藻藻悄悄的打量着陈父,他跟陈醉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就是陈父的眼神更加凌厉,冷冽,陈醉要柔和很多,很炙热。 突然没那么紧张了。 “叔叔,我是池藻藻。是陈醉的女朋友。” “嗯。” 陈父随意应了一声,手背一拂,推开了眼前的水杯,媳妇儿茶他还喝不上。 “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们两个之间除非死一个,否则我是不会准你进陈家的门。” 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仿佛全身的肌腱都崩断了。 那些演练好的讨好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上,划拉的生疼。一股说不清楚的愤怒、悲怆陡然窜出胸中,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忍住。 要忍住! “我不明白。是因为我出生不好吗?” “不是。其实讲道理池小姐你已经很优秀了。省状元、追风的实际控股人、副市长的义妹。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以甩掉一大帮人。只是,我们陈家用不着。” “那是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死!” 有一只野兽在她心里咆哮着,冲了出来。 真想杀了他。 “呵,”陈父鼻中喷出不屑,冷声说着,“池小姐,我不信你没想过杀了我?“ 陈父心里升起一股火,自家小兔崽子为了眼前这位,没少搞小动作。没有直接证据,那就猜,光是想想那些可能性,他就觉得这姑娘不适合陈醉。 迟早会把陈醉拽下去。 “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想过。动蒋淮从来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其实剑指陈父。 他一直不认可她,偏偏她又不能杀了他,所以她只能让陈醉自己动手。 她知道陈蒋两家的友好协定,动了蒋淮,陈父一定会从中阻挠,而陈醉为了两全,就一定会出走陈家。 这就是她要的:断绝父子关系。 她要他身边只有她,她要做他的唯一。 谁都别想阻碍。 只是…… “你倒挺有胆色。” 这脾气其实还挺对他胃口, “要不,你吃个亏,我认你做个干女儿!” “啪!” 紫砂杯子摔得稀碎。 胆儿挺大。 陈父觑了池藻藻一眼,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陈母还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摔东西。 “你杀我儿子两次,我总得杀你一次吧。” 陈父往后一仰,靠住沙发,盯着池藻藻一脸震惊的样子,小兔崽子,居然还瞒着她, “他从法国回来那回,你梦游差点捅了他一刀。还有这回,那小兔崽子差点饮弹自裁。” “回回都是为了你。你可真厉害。” 池藻藻浑身发抖。她想到那天他还笑嘻嘻地跟她讲是两个人做爱时候弄伤的。 陈醉骗了她。 “对不起。” 哭了? 陈父心里头不高兴了,哭哭啼啼的别人还以为他怎么她了。也就这么点本事。 “所以,我要你死一回。” 陈父让秘书进来,端进来一杯黄澄澄的液体,推到池藻藻面前, “你喝了它。” 池藻藻端起来,闻了一下,瞳孔骤缩, 草铵膦。 俗称农药。 “只倒了一瓶进去。我帮你算过了,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洗胃,血灌,透析,运气好,你就死不了。” 池藻藻抿着嘴,或许七天内是死不了。就算抢救过来,也会腐蚀她的肠道,后期能不能活下来又是一个问题。 他真的很讨厌她。 “爸。” 陈醉急匆匆闯进来,朝池藻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会儿救星就来了。 “哥哥,累了吧。” 池藻藻深深地看了陈父一眼,带着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起身端起那杯草铵膦走过去,递给陈醉, “喝水。” 陈醉接过,闻了一下,觉得味道有些冲鼻,但是也没说什么,仰头就打算喝。 “小兔崽子!你给我住手!” 陈父急红了眼。 电光火石,池藻藻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你……” 陈父手指着池藻藻倒扣着一滴不剩的杯子,气得说不出话。 打了大半辈子的鹰,今天居然被小鸡崽子啄了眼睛。 她居然敢跟他示威! 陈醉看见这两个人的动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脑袋嗡地一声响个不停, “你刚才喝的什么!” “你让她喝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陈父憋屈。这个池藻藻,好手段啊!直接抓重点:陈醉的命捏在她手上。但是她也可以替他死。 他根本威胁不了她。 “我敢让她喝什么!我还不得看她脸色!” 他就是找人配了一个类似于敌敌畏的东西倒进去,就是味道像,又不能真毒死草。池藻藻没倒,他倒是要被气死了。 “叔叔,你同意了吧。” 能不同意吗?敢不同意吗? 小王八蛋死了搞不好还要哭兮兮跟池藻藻说对不起。 没出息!”陈立,你王八蛋,你个骗子!” 陈母突然走进来,哭哭啼啼的指着陈父就开始骂。全无之前的清新淡雅的名媛样。 “小兔崽子,你坑我。” “活该。” 陈醉没管,糟老头子坏得很,拖着池藻藻就往外走。 “哥哥,去哪儿啊。” “医院。” 他也回过味儿了,肯定不是什么毒药,但是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好不容易养胖点,要是出什么毛病…… 操,刚才应该在他妈面前多说说他爸坏话。 “叔叔就是想帮你报个仇。” “报什么仇” “没有,他就是觉得我欺负你了。” 父亲都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女被欺负的,陈立也是。 池藻藻拉住陈醉,抱着他, “叔叔很爱你。” “我也爱你。” “呕……” 想吐。 END. 之后有不定期番外。可能会更新在微博。反正欠好几章番外。会写的。写的慢。看完以后大家在评论下边说一声哦,我就点完结,准备收费了。 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 请继续关注《狐狸在上他在下》,万分感谢。 之后填坑顺序是《狐狸(大学)》——《每天都在金主身下狗生活(娱乐圈)》——《青天白日软绵绵(高中)》 -- 番外:江城 我是江城。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小姑娘。她眼睛很大,澄澈清凉,笑起来全世界都被治愈了。 可是她不治愈我。 她不会对我笑,因为她心里住了一个人。 她靠着那个人活下去。 我总是阴阳怪气的鼓励她杀了那个人,可是她一直不动手。 我不明白,明明死亡才是永恒,她为什么不愿意。 看看我实验室里的标本,安静,永恒,多美。 后来我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她,她行动了。 他们两个就像是天生吸引,她眼里那种叫幸福的光芒刺激的我脑子发蒙。 嫉妒、不甘,像长满荆棘的藤蔓,在我心上,一点点收紧,收紧,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于是我也行动了。 我派出了一个人,让他杀了他。 很明显失手了。 她给我打了电话,说不会放过我。 放过我? 她跟那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没有放过我! 她说她心里住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放过我! 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杀死我千千万万遍。 但是我不想惹她生气,于是我选择跟一个人联手。 好得很,那个人的计划是杀了陈醉。 他说,他会把她催眠了,然后杀了他,一番洗脑,她就会爱上我。 致命的吸引力。 我没有犹豫,答应了。 事情一开始进展的很顺利,她对我很信任,顺从的吃了药。就在我以为一切要成功的时候,她清醒 了。 她在我身下哭泣,在我身下挣扎。她让我放过她,说她不在,那个人会很担心。 她哭得太痛苦了,以致于我忘记了动作。 眼泪好烫。 我突然觉得我不快乐。 我决定带她回去。 可是她说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她想知道那个人利用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都答应。 可是事情开始超出控。 她崩溃得让我猝不及防。 鲜血从她手腕上流淌出来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我恨她。 恨她无情。 恨她的利用。 我由着那个人把她扔进水库,看着因为她的跌落儿掀起的浪花。 她死了才好,她死了我就不痛苦了。 去死! 去死! 都去死! 可是,我也好爱她。 我偷偷的把她救起,用那个妓女的尸体代替。为她死,那个女人应该感到荣幸。我让人把她的衣服通通换掉,还有她脖子上那颗黑珍珠。 我知道尸体迟早会被验出来,但是我可以多和她呆几天,或许她就会发现我的好,愿意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侥幸的想更或者他死心了,甚至是自杀了…… 她就彻底是我的了。 后来我听说在见到那具假尸体的时候,陈醉心态彻底崩溃,晕了过去。 我高兴极了。 一切都按照我希望的在发展。 老天还是可怜我的。 可是她一点都不乖。 她不吃饭,不说话,拒绝我。 没有关系。 我有很多营养液,输进去,全部输进去,只要她不死就行。 不说话也没关系,她可以听我说。 我想告诉她,我也很爱她,我也愿意为她死。 直到—— 她又自杀了。 我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在反复崩溃,修复,崩溃…… 我知道我输了。 她不属于我。 我要把她还回去。 让她活下去。 我被打了两枪,在医院里呆了好久。我听说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那时候我才知道当初她执意留下接受折磨其实是想将计就计设计陈醉和他父亲切割。 计划很成功。 瞧,我爱的人就是如此聪明。 只是,如果她愿意来看看我就好了。 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她来了。 眼里带着泪花,她说她想要殡仪馆。 我想她是原谅我了。 突然天光大亮。 我会保护她。也可以保护他。 我要守着她。 无论她要什么。 池藻藻,我为你千千万万遍。 这个不算江城的单独番外哈,只能算是独白,为了方便你们了解整个过程,池藻藻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他的cp会出现在大学。一个单纯善良有无限包容能力的小姑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反正肯定会写。你们记得多提醒一下。 -- 番外:陈柏 某边陲医院。 男人光裸着背部趴在床上,光下的皮肤细腻白皙,甚至连背上狰狞的月牙状的伤口都显得极其柔和。 像是弯月从天上掉下来了。 只是,表情不是那么美好。 陈柏龇着牙,额间有细密的汗往外冒, “昆山,你大爷的,能不能轻点!” 身后抹伤药的白大褂乍一听他埋怨的话,鼻尖的汗吓得往下掉,粗噶着嗓子, “我已经尽力了。” 汀远这种边陲小城,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或者莽夫,个个黑不溜秋,糙得很,哪里会有他这样的人,皮肤这么白,还那么细,跟个娘们儿似的。 就……摸上去还有点舒服…… 滑不溜秋。 “我看你就是想疼死我。” 陈柏皱着眉,被他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要命的很。 昆山张了张嘴,终于问了出来, “你这伤怎么回事?” 陈柏是被一辆黑色面包车直接拉到他们医院门口的,背上的绷带浸满了血,血压极低,脉搏也慢,他都以为他快死了。 结果—— 现在这么活泼。 明明自己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说话却从来不客气,颐指气使的,好凶。 陈柏眼神一暗,他以为自己是要死的。陈醉要慢慢折磨死他,一直用药水吊着他的命。 一切都结束于池藻藻的再次出现。 她拿着一把刀,站在他面前,笑得清纯美好,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松了一口气。他恨错了人,把一个小姑娘完全置于险境。 要说完全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他怀着一份歉意还有一点点期盼,希望她能够活着。 真好,她真的还活着。 那么鲜妍,生动。 死亡,不可怕了。 「你怕死吗?」 「不怕。」 她的刀尖就从脖子上一路下滑,很顺,刚刚好的刺痛感,却不会伤人。 但这种反而吓人。 「我不杀你。」 他记得当时池藻藻的表情很随意,就像是说今天中午不吃鱼,想吃鸡一样。因为过于的平淡,所以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懵的。 他在法国给了陈醉一刀,她那种遇上陈醉就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她想用自己做什么? 「我不会帮你伤害蒋淮。」 说不出的心酸,他知道他不爱他,一个替身而已。他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因为自己伤心? 但是,他还是自己的底线。 池藻藻摇头,「我不杀你是看在陈醉的份上。」 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动手了。她已经完全确定了陈醉的心意,没有动手的必要了。 「我帮你伤害他。」 「你要做什么!」 这种不假思索的回答像是取悦了她,池藻藻忽然就笑了,只是那种笑容带了她特有的有点清纯的病态。 「你不想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你吗?」 想知道吗? 怎么会不想? 他十二岁初次见到他,就被那个人恒星一般的光辉吸引的挪不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熠熠生辉的人? 终于,在一次契机下,他爬上了他的床。 一切开始的有点梦幻。 跟蒋淮在一起的日子准确来说是幸福的,虽然那种握不住的心酸是他的常客,但是还是爱他。 「你跟他那么多年,你不想知道吗?」 「哪怕他眼里只流露一丝丝的悲戚,真的不想吗?」 不得不说,池藻藻的话对他而言极具吸引力。 人生如此无趣,有一个答案就能安心上路。 「你要什么?」 「你的皮。」 刀尖终于顿住,没有打招呼的直接扎进皮肉了,这种开口的火辣辣的疼痛居然被她描绘的海市蜃楼掩盖得近乎有点甜蜜。 陈柏没动。 撑过这一场,他就可以有一个答案。 撑下去。 没有麻药,池藻藻眉头不皱地一刀下去,干净利落,那层烙着别人姓氏的疮疤在他哆哆嗦嗦的抖动中被挑了下来。 「你是自由的。」 他在疼晕过去前,听到她这样说,自由? 灵魂自由。 身体自由。 不再是为陈醉而活,不再是棋子,为了谁的阴谋而活。 好啊,如果他真的能活下去,他就要做那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自由人。 还是被抢救过来了。 听说过成很艰辛。 但是,都不重要了。 陈柏看着镜头里蒋淮沉着冷静的面庞在看像那只灯笼时候的躲闪,在看到他目睹那只灯笼时的崩溃,那声脱口而出的小白。 他看着蒋淮靠在墙角,一脸颓废。 值得了。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又过了两天,视频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看上去浓烈,又加了一点海盐的味道。 蒋淮抱住了他。 尘埃落定。 太好了,又有一个人来爱他。 可以走了。 “你倒是说话啊。” 昆山听不见陈柏的回答,心里着急,手下突然没了轻重, “啊!” 尖叫。 刺耳带着些愤怒。 却让昆山浑身一哆嗦,像是过电一样。 怎么会这样? 他看了眼自己身下逐渐翘起的膨胀,整个人开始晕头转向,他病了? 陈柏回过头,瞪着昆山,像是要吃人,“你要不会就让琳姐来!” 小镇医院小,就昆山一个全科大夫,内科外科全包,还有一个全能护士。 “她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 昆山嘟囔着拒绝。他虽然手生的糙,但是自认为在面对陈柏的时候拿出来奶自己孩子的细心程度,怎么可能会没有琳姐好? 不可能! 陈柏愤愤地转过头,临归位前瞥到了昆山胯下的巨大,耳尖一红。 禽兽。 气氛突然有点炙热。 昆山没见过这场面,手却开始不听使唤凭着本能乱摸。终于摸到了前面。 陈柏咬着牙,这种粗粝带着电火花的触感是以前没有过的,头皮都炸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 “嗯。” 细碎隐秘。 但是在这样一间小小的病房里却显得极其突出。 像是引爆了什么,昆山的呼吸突然粗重,像是一头闻着血味儿的禽兽。 头颅被一只大掌强行掰过来,粗重的呼吸喷洒到鼻尖。 陈柏挣了一下,却被昆山压得更紧。 昆山一米九的大高个,平时跟他站一起,他就像一座石头山,浑身梆硬。要不是脸生的好,加上白大褂的滤镜,他都以为这男人是个土匪头子。 一身的舞刀弄枪的匪气。 “你轻点嘛。” 陈柏趁着间隙,剧烈的呼吸,不满的看着昆山:猩红了的眼睛,鼓鼓囊囊的裤子,一看就是被情欲折磨的欲火焚身。 这个男人,过于猴急,需要好好教。 昆山也被自己行为吓住了,陈柏那轻轻的一喘,他瞬间失去了控制力,满脑子都是想要不管不顾的强了他! 干他娘的! “我药膏抹好了吗?” “好、好了。” 怎么还结巴了? 结巴是不是不行啊? 又过了一秒,昆山才从陈柏的埋怨中听出点不一样的意思。 他不是在怪他。而是在怪他动作不够温柔! 他一定是吻技极好! “我……我……给……给……” 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陈柏却觉得有点高兴,这种心情不太好形容,反正就是舒服。 极其舒服。 “昆山。” 陈柏突然坐起来,双方对比悬殊的体格,一下子就显现出他的“小鸟依人”。 “昆山。“ “嗯。嗯。“ 昆山脑子已经懵了,陈柏的身体对他过于具有冲击力,镇上的老娘们儿都没他这么好看。 谁说男人喜欢不能一手掌握的? 他就喜欢! 陈柏的那两粒粉粉嫩嫩,像是野树莓,酸甜多汁。 想给他揉揉。 「我想吃鸡。」 轰—— 昆山觉得自己正是而立之年,耳聪目明,但是为什么他好像听到陈柏的尾音里加了一个巴? 要了他的老命! 下身胀痛得厉害。 陈柏看着昆山哆哆嗦嗦的样子,反而不靠近了。 他到汀远有几个月了,伤口吓人,还一毛钱没有,手无缚鸡之力连还债的能力也没有。 废物到极致。 全靠着昆山施舍。 他还脾气不好。 汀远条件怎么比得上林城,他又有伤口碰不得水,以前一天不洗就不舒服。更不用说一个月没洗了,简直要疯。 当时他又是摔杯子砸碗地惹人厌恶。 可是,这个看上去暴躁又不好相处的男人,低眉顺眼的给他端了盆,一点点擦拭。 从来没遇到过的温柔。 想念蒋淮的日子越来越少。 都快不记得了。 “昆山,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次,他也不想先喜欢人了。请允许他自私一点点,请让这个男人先开口。 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 昆山郑而又重地点了点头。 “是。”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 可能是第一眼他从担架上下来时候坚毅的目光,可能是朝夕相处他那一点点在自己看来有点可爱又合理的小脾气。 又或者是他本身就隐形的受虐体质。 反正就是喜欢。 喜欢,想要。 “我也是。” 按流程该写肉的,但是我写BG的肉都恼火,更不要说,BL了。微博先发了,因为没登上po. 送给歪歪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粗中有细的糙汉×娇花。 -- HàīTàńɡShùωù.Cǒм 番外:新娘 陈小醉那年六岁,以在小红花幼儿园独自呆上一个月的代价换来一辆等身保时捷。以方便自己可怜老爹能够和自己的夫人过一个无人打扰的年假。 所以,那天的小红花幼儿园很热闹。 一辆小小的电动保时捷在前面领路,后面跟了一辆乌漆嘛黑的劳斯莱斯,开的极慢,一副十里长街夹道欢送的模样。 保时捷旁边的保镖黑着个脸一路小跑。 就差陈小醉从车上探出身子应景的说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黑色的小西装,唇红齿白,坚挺的鼻梁上还夹了一副大概很贵的墨镜。 招摇。 幼稚。 这是池藻藻对陈小醉的第一印象。 陈醉是没注意到池藻藻的,毕竟他已经被里叁圈外叁圈的小团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就像进了鸡鸭养殖场。 “陈醉,你的车我们可以玩玩儿吗?” “陈醉,你的车好好看。” 彼时陈醉抹了一把自己极具有造型感的油头,又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像是缩小版的赌神,故作深沉, “当然可以啦,谁让你们是我的小弟。” 一句话,全班都是他的跟班。 角落这头,池藻藻岿然不动,拿小帕子擦了擦福吉的嘴,小声的说, “你吃慢点。” “老大。“ “老大。“ 陈醉一一点头,果然不管在哪里,他都是扛把子老大。 “喂,那边两个。“ 标准的校霸开头,庆幸声音幼稚,没有恶俗的味道。 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萌。 “喂,小屁孩。“ “池藻藻。“ 不知道哪个好事的点了她的名字,池藻藻终于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情感,冷冰冰的, “怎么了?“ 多年以后,陈醉是这样评价池藻藻的这个眼神的: 轻蔑、傲慢。 当然,那时候的陈醉是没这种觉悟的,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好相处。 不好相处就不相处呗,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干嘛要舔着脸去上? 多的是人喜欢他! 一晃半个月过去。 陈醉早就已经接受了二年级的教育,小红花幼儿园的教学质量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他烦了。 “有没有小朋友知道1×5等于几啊?” “5。” 课堂上小鸭子们的声音争先恐后。 “那3×5呢?” “15。” 小鸭子的反应明显迟钝了,并且回应的数量也明显减少。 “那3×7呢?” 一时间雅雀无声。 陈醉微眯着眼,扫了一圈鸭场,真笨,回答个九九乘法表还要抠脑壳,脑子里装的都是饼干渣吗? “池藻藻。” “21。” 视线里那个只是开学时候跟自己讲过话的小女生站了起来,她只比椅子高一点,扎了个小揪揪,回答问题的时候脸上的小肉还要一动一动的。 说实话,整个班他觉得唯一能跟自己的智商搏一把的就是这个池藻藻,如果她不是福吉的童养媳,他肯定要去跟她说上两句话的。 可惜,同学妻不可以欺! 这是道义! 他是老大,款就要拿死! 课后。 放完水。 “打他!” “打他!” 呜呜的哭声传过来,还夹着女孩子的细细的无力却坚韧的声音, “你们别打他!” 男生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刚接受过奥特曼精神感化的陈小醉一下子正义之心暴起,一鼓作气地就往事发之地赶过去。 法国梧桐下。 两个男孩子正在捡地上的小石头要去砸人! “老师来了!” 在幼儿园,老师来了等同于混混干仗时候的一句警察来了。 两个小屁孩果然连头都不敢回的跑走了。 陈醉走过去,池藻藻正从地上拉起福吉,一边拉,一边抱怨, “你要是不知道还手,就不要跟他们一起玩。我又打不过。” “玩儿的时候怎么能打人呢。” 福吉揉揉脸,反驳着。所有人都说池藻藻聪明,他不这么觉得,你看朋友之间不能打架的道理她都不懂。 这样的人怎么算是聪明呢 “那我下次不帮你了。” “可是朋友挨打,你怎么能不帮呢?” 池藻藻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没再辩回去。单纯的人就像是一根筋,讲的每一句话都很有人情味很有道理,但是他们的道理却只能适应一种场景。 于是,陈醉就这样看着那两个小人一路搀扶,抖落身上的泥土,他全程被忽视了。 没关系,妈妈教过他,真正的英雄往往是无名的。 放学。 陈小醉站在校门口,看着黄叁和陈一拖着他的那辆保时捷一脸严肃的走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慢……” “谢谢。” 声音特别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醉就是听见了。他看着那个穿着蓝色小褂子的姑娘捏着那个小兔唇的衣角,边走边给他背今天的课程。 谢谢? 他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这两个字更动人悦耳的词语了。 第二天. 也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当陈醉从衣兜里掏出那只棒棒糖的时候,他自己都是懵的。 不是应该给英雄送糖献花的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反了? 那只看上去不肉的小手迟迟没有伸出来,陈醉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 那个词语叫什么? “你再不接,我就要面子扫地了。” 拿面子扫地,多丢人。 所以快接! 陈醉又晃了晃手里的糖,示意池藻藻赶紧接过去。 “颜面扫地。” 陈小醉肉鼓鼓的脸突然漏了气,真的,他就不应该给她糖,会成语了不起啊。 “就是面子扫地!” 池藻藻定定地看着陈醉,说实话,她不喜欢他,这个人跟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的一切都过于梦幻,像是书里描绘的那样。 嫉妒。 怨恨。 可是,他也是唯一一个冲出来帮她的人。 “谢谢。” 终于接下了。 陈醉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反正我也不爱吃。” 他不吃糖。甜的要死,尤其还是这种便宜的插在塑料罐子上的糖,一股糖精的味道。 “我不是不喜欢才给你的啊。我就是不太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描越黑,越说越像是施舍。陈小醉有点着急了,他记得他爸曾经说过,有的人自尊心很强,过于敏感,打交道的时候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谢谢。” 池藻藻捏了捏糖,轻轻地点头,嘴角微微上翘,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 陈醉觉得,池藻藻其实才是整个小红花最好看的小姑娘。 时间越过越快,那天以后陈醉也没再跟池藻藻说一句话。 陈妈想他想的紧,提前回来了。 校门口。 “喂,老师,路上堵得很,麻烦您再帮我看下陈醉啊。” “陈太太你放心,一定把孩子交到你手里。” 池藻藻站在一边,陈醉的妈妈回来了。 他是不是要走了? “喂,你没人接啊?” 陈醉一眼就看到树背后的池藻藻,怎么今天没看见她的小跟班? 那个小屁孩儿能自己回家了? “藻藻啊,福吉呢?” 站在陈醉边上的老师也看到池藻藻了,温柔的问。 “福吉奶奶接走了。” “哦。” 老师点点头,按道理来说如果没人接其实老师应该送回去的,她晚上还有约会。偏偏现在旁边还有一尊大佛。 等把陈醉送到父母手里,再送池藻藻,她的约会就泡汤了。 反正池藻藻自己也能回家…… “那我送你啊。” “手伸过来。” 陈醉伸出手,也没管池藻藻同不同意,直接牵过来, “池藻藻,我带你回家。” 回家? 池藻藻看着陈醉肉嘟嘟的侧脸,原来回家两个字跟他的手是一样的温度。 柔软。 温暖。 池藻藻一直看着陈醉牵着自己的手,那么小的手为什么像个小太阳。 “你明天要做张若兰的勇士?” 池藻藻说的是那种最常见的扮家家酒的游戏,好像男生都想要和张若兰玩儿这个游戏,他们会斩掉恶龙成为勇士,迎娶自己的公主。 她不喜欢这种游戏,虚幻,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不能换回一块饼干。 当然,也没有人叫她一起。 巫婆倒是叫过一回。 “她那么丑。没有我妈一根手指头好看。” 陈醉骄傲的挺起胸脯,他妈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也对,你就很好看。” 陈小醉被恭维到了,小脸扑通红了一下,假意咳嗽。 小孩子控制不住表情,反正这会儿陈小醉已经非常高兴了,笑意盈盈,眼睛闪着刚浸过水的葡萄的光泽。 池藻藻觉得陈醉很诱人。不是那根藏在她衣兜里的那根棒棒糖的诱惑。 她喜欢那根棒棒糖,但是她可以忍住不去吃。但是面对陈醉,好像忍不住。 池藻藻的目光太炙热,陈醉脸红了又红,耳尖烫了又烫。 “你别看我。” “你好看。” 真直白。 陈醉实在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发,想释放下此刻的快乐。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池藻藻这么会说话? 哎,早知道应该和她多说说话。 声音也好听。 池藻藻的手被陈醉牵着,放到自己脑袋上,左挪挪,右推推。 很柔软。 抹了啫喱,还有点弹性。 很舒服。 “那这样吧,你明天做我的公主吧。” 那种家家酒的游戏他其实不太感兴趣,但是整个班都要玩儿,好像不参加就是没地位。他一直推,但是现在却觉得如果对象是池藻藻,他觉得还可以。 “嗯?” 池藻藻没听清,停下来,对着陈醉眨巴着她那双滴溜溜圆的大眼睛,像是湿漉漉的小狗。 “新娘啊。” “明天你做公主,我来娶你。” “好。” 如果那个勇士是他,她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没那么虚幻。 其实是可以触碰的。 “拉钩。” 这个番外就停在这里。因为接下来陈醉就回了家,再也没有回过小红花幼儿园,也把池藻藻忘了个干干净净。 太悲伤了,就不写了。 但是,勇士终究会回来迎娶他的公主。 我就说池藻藻长在陈醉的审美上吧。陈醉这个狗王八蛋,伸了一次手,就给我池宝贝儿种了蛊。这辈子都对他心心念念。 还剩大学番外。婚后。江城小短篇。有大节日的时候再写。 这本暂时就停在这里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