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 LìànDànMEì.CΘм>穿成男主反派师尊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作者: 凉景生 文案: 一朝穿书,余亦辞成了《仙途》一书中男主的清冷师尊,前期是男主的超级外挂,后期是男主刷了无数次才灭掉的反派大boss。 余亦辞:给男主当金手指也会死吗?既然如此,来呀~造作呀~ 夭寿啦! xx宗的弟子最近有点懵,他们那清冷如月,不染凡尘的太上长老下凡了! 不仅下凡了,还收了个小徒弟! 小徒弟是真的小,五六岁的小萝卜头,泪眼朦胧的要抱抱。 余亦辞毫不心软,使劲折腾使劲造作,可造作了十五年后突然发现小萝卜头好像不是男主啊?!那边个好像更像诶! 余亦辞誓将造作进行到底:无肃啊,为师想再收一个徒儿和你做伴,如何? 装了十五年小白兔,当了十五年小可怜的卓无肃撕开伪装,露出了大尾巴。 余亦辞:孽徒!滚开! 卓无肃:师尊,还收徒吗? 余亦辞:不收了,你把我手解开 #养错崽了怎么办##真男主要杀我,假男主要上我# #我该如何求生,如何杀孽徒# #算了,孽徒年轻力壮还持久,勉强留着吧# 内容标签: 年下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亦辞、卓无肃 ┃ 配角:叶凡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夫双双把家还 第1章 南陆极南方,临海之地,群山连绵,十二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此地名曰首阳,立有独占南陆的修真大派首阳。 首阳十二峰峦竞争高低,其间最高峰为云浮。此峰乃十二峰中唯一一座雪峰,常年积雪不化,人迹罕至,极为清幽。 首阳太上长老余亦辞便在此闭关。 然而今日的云浮却不似往日般幽静,皆因余亦辞出关之日已到。 首阳掌门带着各位长老候在云浮峰上,等着余亦辞出关。云浮峰脚下,亦有门派弟子聚集,想瞧一瞧这传说中的太上长老。 据说,余亦辞未曾露面的四百年,并非是闭关,而是被罚了禁闭。 当年他年轻气盛,独自闯了各大隐藏甚深的秘境,将灵宝灵药洗劫一空。外域三大宗门听闻消息后,什么也没得到,遂联合起来向首阳施压,让首阳给个交代。为平息各大宗门的怒火,首阳不得已将余亦辞关了禁闭。 要我说,外域的宗门真是无耻。 谁说不是呢?修真本就弱肉强食,单打独斗不过就群殴,哪有像他们这般行事的? 那首阳为何要关太上长老禁闭? 你真以为是关了禁闭?依我看,最大的可能是太上长老领悟到了什么,所以闭关。首阳说关了他禁闭的说辞,只是让外域门派无法追究罢了。 真的吗?可我听闻 云浮峰,云浮仙府内,余亦辞听着小辈的讨论,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哪有什么年轻气盛,闯各大秘境抢灵宝灵药,本就是他计划好的。 他看了本名为《仙途》的男主修仙升级流小说,男主亦正亦邪,修炼之路酷炫狂霸拽,看的他十分爽快,但唯一的不足便是,最后被男主吸了精血挫骨扬灰的反派师父和他同名同姓。 只是撞了名字,倒也无妨,可他眼睛一闭一睁,成了书中下场凄惨的反派师父,这关系可就大了。 余亦辞不由想起了《仙途》中的剧情,作为师父,原主待男主叶凡是极好的。两人关系融洽,亦师亦友,让人怎么也想象不到书中最后几章会来一个惊天反转。 叶凡修炼了沧澜秘境中取得的秘法,以吸取异兽血脉修炼,修炼速度极快,被余亦辞看出了不对劲。余亦辞劝他不要修习,可秘法一旦开始修炼,又哪是那么容易停下的? 似被影响了心智,叶凡非但不听劝解,还大言不惭的反驳余亦辞。两人闹崩,叶凡因修炼歪魔邪道被首阳逐出门派。 倾心培养多年的弟子变成如此,余亦辞闭关多年,不再收徒。 待百年后出关,余亦辞与叶凡对上,因两人立场不同,余亦辞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与叶凡成为了敌人,同时也成为了《仙途》一书中最大、最出人意料的反派。 两人多次交手,最后一战,余亦辞不敌叶凡,被他刺穿胸膛,吸了精血与修为,身死道消化为齑粉,再无夺舍重生亦或是转世投胎的机会。 叶凡则在拥有余亦辞渡劫期的修为后,一跃成为人仙,踏出此间世界。 至此,《仙途》第一部 ,画上了句号。 余亦辞轻笑,他倒要看看,被他夺了传承,抢了灵宝灵药这些助力后,男主是否还能像书中那般,修炼的如此轻松,轻易的夺走他性命。 更何况,他还做了其他准备。 余亦辞站起身,意念微动,云浮仙府大门打开。他出现在仙府外,介于大乘期与渡劫期的威压,如浪潮般汹汹席卷首阳,昭示着他已出关。 恭迎小师叔出关! 首阳掌门白松筠率各峰长老恭恭敬敬的给余亦辞行礼。 云浮峰下,压低了声音讨论的小辈也停止了交谈,行礼恭敬道:恭迎太上长老出关。 余亦辞负手而立,站于云浮之巅。一身白衣,凌冽的寒风吹得衣袂翻飞,他却不动如山,周身气息凛冽。 席卷首阳的恐怖威压顷刻间转换,化为灵雨,哺育首阳山上的生灵。 首阳弟子面上露出喜意,沐浴着灵雨的同时,还不忘感谢余亦辞。 收敛周身气息,余亦辞看起来更像个普通人。与各位师侄打了招呼,他离开首阳,直奔南陆人间界梁国的梁王宫。 《仙途》一书中的剧情是从叶凡参加首阳门派大选开始,而男主小时候的事,只字未提。在出关前,余亦辞曾推演,知道他是梁国皇子,名叫卓无肃,而叶凡这个名字,是他决心踏上修仙路,为斩断凡尘牵挂取的新名字。他现已六岁,因他是梁王后双生子中小的个,被视为不吉,当做弃子养在冷宫中。 余亦辞此行,就是要将他提前收为弟子,自小养在身边,未雨绸缪。 大乘期大能速度极快,不过是几息之间,余亦辞已经到了梁王宫的冷宫。 冷宫,荒凉,破败。 一墙之隔,隔绝了外界的繁华与奢靡。 余亦辞展开神识覆盖冷宫,在南苑的小屋中找到了卓无肃。 小屋破败却整洁,一张床,一张擦褪色的桌子,就是这间屋子的全部。五岁的小孩身形瘦弱,蜷缩在薄被中,眉头紧锁,面露不正常的红。 卓无肃。 蜷缩着的人睫毛颤动,似乎听见有人叫他,他想醒来,却醒不来。 余亦辞修长的手指一点,冰冷的灵力从他指尖射入小孩眉心。 卓无肃面色逐渐恢复,片刻后睁开了眼,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俊美无双,缥缈出尘的人,抱紧薄被,故作镇定问道:你是谁? 我是首阳太上长老,想收你为徒,你觉着如何? 余亦辞笑眯眯的看着卓无肃,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可他却丝毫没察觉自己的模样有多像个诱骗小孩的怪人。 话音一落,他就看着卓无肃往后退了许多,一双大眼目露怀疑地看着他。 这小孩什么眼神? 卓无肃,你在想什么?想我是骗子? 我没有。 口是心非,你动作出卖你了。余亦辞收敛笑意,又往后退了些,还好意思否认,呵。 卓无肃沉默,不再答话。 我再问你一遍,我欲收你为徒,你可要随我离开? 罢了,我们师徒缘还差点,你不愿,我也不强求。 余亦辞说罢,转身离开,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站在院中,他负手而立,心底默默地数着数,还未数到三,小孩就匆忙地追了出来。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卓无肃站得笔直,煞有其事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师徒缘罢了。 这人独闯王宫,还如此大摇大摆的,或许真的有实力呢,真的能带他离开呢。 余亦辞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孩,添了把火,那为何之前不答应? 之前是,是缘分未到。 那现在缘分到了? 到了! 看小孩气红了脸,余亦辞舒畅了,既然你我有缘,缘分也到了,你便行拜师礼吧。 好。卓无肃应的干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完拜师礼。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一遍,跪一次,叩三下,直至三拜九叩完成。 余亦辞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接下来便发心魔誓罢,表明你日后定会尊师重道。 心魔誓是什么? 心魔誓便是在天道见证下许的誓言,只要违背,便会有摆脱不了的心魔侵袭道心,永远无法证道。 余亦辞嗓音清冷,淡淡的解释着。不过,他却留了一句话没说,道心种魔,最后的结果只有陨落。不管你是大罗金仙,还是气运之子,亦或是男主。 卓无肃心底拉响警钟,若你想害我呢? 小孩警惕性挺强啊,余亦辞道:我也可许下心魔誓。指尖点在眉心,闪着莹莹白光。 卓无肃只要一日尊师重道,我便一日不会迫害于他。 心魔誓已成,余亦辞看向卓无肃,挑了挑眉毛。 请天道见证,在下卓无肃,在此立下心魔誓。我愿尊首阳太上长老为师,定尊师重道,不违师命。 嗯,真乖。 第2章 抬头看向那逆着阳光,眉目如画的人,卓无肃问:师父,您真的是仙人吗? 余亦辞眯了眯眼,大乘期修士的威压探出一缕,无情地袭向小孩,你认为呢? 像是沉溺在深海中,周围的空气猛的挤压着自己,冰冷又恐怖,卓无肃艰难开口:徒儿认为您是。 余亦辞散去威压,不和他计较,这人已经拜他为师,那就应该快些带回首阳去,无肃,你可需要与人告别? 修仙无岁月,百年时光转瞬即逝。人间界凡人生命短暂,今日一别后再无相见的可能,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事要交代,还是早些说出来为好。 迫人的压力顷刻消失,卓无肃压着狂跳的胸口,沉默半晌,蹲在地上,在床下捣鼓了会,拿出一个深色小布包,拍掉包上沾染的灰尘。 师父,您能帮徒儿写封信吗? 余亦辞应的爽快,可以,写什么? 略有几分沉稳的童音在冷宫破败的一角响起,没有将要离开的喜悦,亦没有告别时的伤感。 童音停下,余亦辞心念一动,一张写了两行工整字体的纸落在桌上。 卓无肃走近看了看,将布包压了上去。 你识字? 嗯,眉姨教过。 你不想亲自和她告别? 卓无肃沉默了许久,才道:不想。 你可还有想见之人? 没了。唯一需要告别的人,他已留下字条,其他的人 我想见太子。 余亦辞深深看了他一眼,可以。 同源同生不同命,他想见太子,也可以理解。 不消片刻,他已带着人到了太子所在之地王后寝宫,芳华殿。 殿中富丽堂皇,处处精美,每隔五步便站着一奴婢,皆在等着主位上那三人的吩咐。 猛然暴露在众人面前,卓无肃抓住了余亦辞袖摆,往他身后躲去。 余亦辞把人揪出来,他们看不见。 卓无肃将信将疑地看着殿中的人,见宫女们还与之前一样,殿中的谈话声也是正常响起,才松了一口气。 悦耳动听的笑声传来,卓无肃看了过去,就见一雍容华贵的女子掩着唇,眉眼含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浓眉大眼,十分阳刚,眉心有着川纹,应该是个喜欢皱眉,比较严肃的人。 可他现在面上却带着笑意与骄傲,皆因一个孩童刚刚熟练背诵了《千字文》。 好!麟儿到父王这来。 男人话音落下,小孩就欢喜地扑到他怀中。男人爽朗一笑,将他抱起来坐在腿上。 女子在一旁道:麟儿已经大了,王上您怎么还总抱他。 虽是劝阻,可她声音中包含着的欣慰与喜悦。 无碍,等他年岁大点,孤便是想抱也抱不动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卓无肃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好像有什么要落下来,他抬头吸了吸鼻子,恰巧对上师父的目光。 余亦辞眨眨眼,按着他眼尾往外一拉,小孩圆圆的眼睛变得细长,一直尽力忍着的泪水,瞬间砸了下来。 师父!!! 余亦辞收回手,若无其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你是小孩,放心哭,没人笑话你。 卓无肃气鼓鼓地别开头,再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却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王上,奴才有事要禀。一拿着佛尘,声音尖细的公公走近殿内,俯身在王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上面容一肃,放下太子,麟儿好生学习,父王还有要是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说罢,对着王后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恭送王上。 母后,太子撅着嘴,扑在王后怀中,儿臣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父王啊? 摸着太子的头,王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很快的,只要麟儿认真学习,夫子在父王面前夸奖麟儿,麟儿就能见到父王。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 太子点点头,母后,儿臣定会加倍努力,让父王多来见儿臣! 卓无肃扯了扯余亦辞衣角,师父,我们走罢。 . 冷宫旁的宫道上,一穿着奴婢宫装,面色憔悴的中年女子抓着药包,快步走着,到了冷宫看着紧闭的宫门,才稍稍松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主子女子一边唤着一边往南苑小屋小跑过去,奴婢找孙太医换了副伤寒药,奴婢给你熬了 女子进了屋,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颗心沉入了水底,不会是又被人带走了吧?主子现在还病着,禁不起折腾。 正准备放下药包去找人,却见桌上放着一张纸。女子忙跑了过去,拿起纸一字字看过。 什么叫勿念?什么叫遇到仙人,已拜他为师?什么叫今日就已离开? 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她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又来找主子麻烦了,这是那些人留下的字条。 女子抓起纸张,跑出了冷宫。 她要去见王后。 王后是主子的母亲,定会救回主子的。 王后,月眉在外求见。 王后欣赏着刚做完的艷丽指甲,秀眉微蹙,叫进来吧。 月眉恭敬的行了礼,将纸条呈了上去,王后,求您救救他吧。 放下纸张,王后莞尔一笑,他得了机缘,随仙人修仙去了,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你怎么哭丧着个脸啊?不要哭,要笑。 可月眉怔了怔,显然没料到王后会这般无情,可这既没表明去处,又没留下仙人名讳,许是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月眉,你是忘了谁才是你主子吗?想活命,就闭上嘴。 是。 王后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见到王上,你可明白如何说? 奴婢明白。 退下吧。 回到冷宫,月眉打开布袋,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那是一团金线,在主子出生后包着的襁褓上拆下来的。 她不明白,为何王上王后会如此心狠,对一个孩子如此偏疼,对另一个却不看顾半分。 . 回到首阳,余亦辞径直带着人上了云浮峰。 一路踩着不化的积雪,余亦辞如履平地,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很是轻松。 这可苦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上了云浮便冻的像个傻子,还要一步一脚印的跟上前面走的人,一不小心还要摔个狗吃屎。 好在地上满是雪,摔着了也不会痛。 撑起身子,卓无肃喘了口气,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快要看不清前面那人的身影。 师父!卓无肃站起身,喊道,您慢点,徒儿要跟不上了! 余亦辞停下脚步,等人跟上来后,才继续前进。 卓无肃气都没喘匀,顾不上歇息,连忙跟上。周围白茫茫一片,全是雪,若是跟丢,他就是冻死在这也走不出去。 脚步越来越沉,身上渐渐没了知觉,卓无肃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可看着前方渐渐走远的人,他只得打起精神继续跟上。 就算如此,前方的人也离他越来越远。 卓无肃身形晃了晃,往前倒下。就在他要再一次与积雪亲密接触时,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师父 徒儿,你摔了三十七次,让为师等你三次,走到这用了一个时辰,余亦辞叹了口气,按你这速度,到山顶还需走半个月。 !!! 卓无肃一惊,师父,我们要走半个月?! 余亦辞摇摇头,不是我们,是你。 师父,你不会要抛下徒儿吧。卓无肃耷拉着肩,环顾四周的茫茫白雪,徒儿最喜欢师父了,师父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余亦辞冷眼看他,就你话多。 话音一落,眼前一切瞬间变化。一望无垠的白雪被翠绿的树林和古色古香的宅子取代。 卓无肃看着眼前一切,张大了嘴。 翠绿的树木充满生机,围绕着一座碧瓦朱檐的宅子。 宅子正门挂着一牌匾,牌匾上书:云浮仙府。这四字笔走龙蛇,气势惊人,他不敢多看一眼。 回神了,余亦辞捏了捏小孩脸颊,走吧,去泡温泉,驱寒气。 是。卓无肃回过神,连忙跟上。 温泉在宅子后院中,热气蒸腾,凝结成水雾,目光所及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余亦辞脱掉衣衫入了温泉池,舒服的喟叹一声,有什么比泡温泉还舒服吗? 倒了杯茶,余亦辞细细品着,却见小孩站在边上,迟迟不下水,不免催促,愣着干嘛,还不快下来。 徒儿方才冻着了,现在入水,会被烫伤。 他当是什么事呢,余亦辞轻拍水面,一条水柱冲出水面,将卓无肃卷下来。 无碍,有为师灵力为你护身。 余亦辞一直有把持着分寸,可小打小闹,却不会越线,他可不敢现在就把男主折腾死。那是天道的亲儿子,他可承受不住天道降下的惩罚。 猛的落入水中,卓无肃挣扎着冒出头,气鼓鼓地看着罪魁祸首,见他眉眼带笑,只好抿着唇角,划到池子边脱衣服。 徒儿。 应声回头,一条水柱却从脑门砸下,砸的他懵了好一会。卓无肃抹了把脸,咬牙,师父!!! 余亦辞忍着笑,徒儿有何事? 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小徒弟,余亦辞忍不住了,眼睛弯弯,眸中满是笑意。 欺负男主,爽! 男主无力还手,更爽! 余亦辞摩拳擦掌,距书中剧情开始还有整整十五年,这期间的乐趣,就要靠男主来提供了。 第3章 卓无肃着实委屈,直至泡完温泉,都未理会过余亦辞。 哪有师父这样的?这么欺负徒弟 哟,这是谁呀,嘴巴翘那么高,余亦辞晃到小徒弟面前,谁惹你生气了? 见小徒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余亦辞揉了揉他的头,小徒弟发丝柔软,还挺好摸,徒儿是在生师父的气? 卓无肃缩了缩头,摆脱按在头顶的手,没有。 哦?收回手,余亦辞起身出了温泉,穿好衣衫,徒儿继续泡? 卓无肃正生着闷气,听到声音转身一看,方才还在自己身后的师父,不知何时已经上岸穿好了衣服。 不泡了。 爬上岸,卓无肃拿起之前脱下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亵衣都还没穿上,就被人阻了。 你这衣服都湿了,别穿了。 卓无肃愣了一下,可我没其他衣服。 额余亦辞沉吟了会儿,取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你先穿这套,迟些我让人送几套你穿的衣服过来。 接过衣服,卓无肃无力的穿上。这衣服实在太大了,袖摆拖在地上,衣服下摆又全部堆在脚上,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接受到徒弟哀怨的眼神,余亦辞握拳掩在嘴角,尽力让自己不笑出声,原来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就是这般模样啊。 余亦辞翻出掌心,一片冰霜悬于其上,心神微动,冰霜便绕着卓无肃转起了圈。过长的袖摆与衣摆被裁掉,虽然依旧怪异,但终于不至于连动都动不了。 徒儿,随为师来,余亦辞走在前面,放慢了脚步,面上是少有的正经,你既来了首阳,便要遵守首阳的规矩,明日起,你便去学堂学习,为期十年,过了考核,才能入首阳的道碟,开始修习功法。 若是没过呢? 没过啊,那就重考一次,若还不过,便再无考核机会。你还会是我的弟子,但入不了碟,你在首阳,便什么都不是。 卓无肃点点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学习! 看着徒弟一脸慎重,余亦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学堂教授的内容主要有两大类,人间界的礼仪修养和修真常识。修真常识包括首阳门规,灵宝辨认,灵药识别,南陆门派史,外域门派史修真秘闻录等二十一门功课。 卓无肃脸色更加沉重,要相信自己! 此二十一门功课需在十二年内学完,十二年间,一年一考,十二次考核,需得全部合格。余亦辞想了想,距上次大选才过了一月,你可与那些新入门弟子一起学习。 是。卓无肃只觉眼前一黑,任重而道远啊。 自觉打击够了小徒弟,余亦辞换了个话题,从明日起,你每日晨起后,去方才那温泉泡半个时辰。 卓无肃摸不着头脑,为何? 此地严寒,你未修炼,抵挡不住,余亦辞解释道,而且你此前身体亏空严重,多泡温泉,对你身体好。 卓无肃点头,心头多了些感动,师父待他还是很好的。 师徒二人说着话,到了前院。院中种着一颗安神树,树上开着浅淡的花儿,清香扑鼻。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余亦辞坐在石凳上,摆出一套茶具,悠哉悠哉地泡着茶,除了主屋,其他房间都空着,你去选一间罢。 环顾四周,卓无肃径直走向主屋东边的房间,那儿离主屋最近。 屋内十分暖和,摆放的物件精美绝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其他需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卓无肃看过后,退出房间,师父,徒儿选好了。 余亦辞摆弄着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倒了杯茶水摆在身旁,徒儿,来试试? 端起茶盏,卓无肃浅浅地抿了一口,下一刻,便吐出了舌头。 呼呼师父,这茶水为何如此辣? 辣呀?余亦辞端着杯子闻了闻,这茶是云浮特供,驱寒的,为师不惧这严寒,还未尝过,真的很辣? 卓无肃还在呼气,口中辣的像烧了一把火,不吐不快。 是啊,呼呼又辣又呛,有点呼呼呼像辣椒水。 哦?如此难喝?余亦辞似乎有些怀疑,呷了一口,神色自然,不辣啊,也不呛。 不辣也不呛? 卓无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难道是自己尝错了?可他嘴里真的很辣啊! 余亦辞放下茶盏,要不你换一杯试试? 卓无肃面露纠结,最终还是在余亦辞的鼓动下,又尝试着抿了一口。 噗。 火上浇油一般,之前就辣的难受的嘴巴和舌头,现在就和没知觉似的,卓无肃没忍住,吐出了茶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余亦辞,咳咳咳,师呼,辣! 余亦辞皱了皱眉,端起徒弟面前的茶水抿了口,毫无感觉,不辣。 真是奇怪,余亦辞目露怀疑,这小屁孩不会骗他吧?可他都辣成大舌头,话都说不清,应该不是骗人。 见卓无肃实在被辣的可怜,额头上都出了汗,余亦辞纤长的手指点在他眉间,注入灵力。 身上的不舒服瞬间消失,卓无肃浑身脱力般趴在石桌上,出气多进气少,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余亦辞暂时也不明白,但他能让男主知道他不明白? 等会便知晓,余亦辞转移话题,方才为师给你大师兄传了信,算着时间,他应该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大师兄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师叔,弟子白松筠求见。 进来罢。 小师叔,您让我带几套五岁孩童的衣服,我还疑惑呢,原来是给他。白松筠说着,眼神直往卓无肃身上瞟,小孩身上衣服松垮垮的,还有裁剪的痕迹,应当是小师叔的衣服。 劳烦你了,过来坐吧。余亦辞将最后杯没被动过的茶水递到白松筠面前,刚泡好的茶水,你尝尝。 是,白松筠应的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一口饮下茶水。 喝的快,吐的也快。 转头吐出茶水,白松筠狰狞着脸,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小师叔,这是什么?! 云浮茶,驱寒的。余亦辞见他实在难受,取出一长颈圆肚的玉瓶,递给他,合体丹。 白松筠瞬间顾不上难受了,欢欢喜喜接过玉瓶。玉瓶触手冰凉,是云浮千年积雪下凿出的白玉所制。小师叔不常用这瓶子装丹药,若是用了,那就是绝对的好东西!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丹药,品阶都十分高。 谢谢小师叔!白松筠查探发现,玉瓶□□有五颗合体丹,他一人用不了那么多。拿三颗卖给师弟师妹,转手就是一大笔灵石,而这又是小师叔炼制的,价格还能翻一翻!他要畅游在灵石海中出不来了,简直不能再愉悦! 小白,余亦辞把白松筠从灵石海中唤了出来,作为掌门,你要有掌门的样子。我大师兄,你师尊云游前,特意叮嘱我 白松筠静静地听着训诫,甚至想再喝一杯云浮茶。 身为首阳掌门人,你要以身作则,给首阳众弟子做好表率,可明白?终于训完话,余亦辞暗地里叹了口气,若不是大师兄特意叮嘱,他才不管呢,又难又遭人嫌,费力不讨好。 是,小师叔,我明白了,我定以身作则,不堕首阳清行。 余亦辞一席话念叨的白松筠脑壳大,也让卓无肃睁大了眼睛。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 从白松筠过来的那一刻起,卓无肃就觉着不对劲。师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清冷如月,不染凡尘,望之生畏。全然不似之前之前与他相处的模样。 今日我让你前来,主要是让你来认一个人,余亦辞指向刚收的小徒弟,他是我收的弟子,姓卓名无肃,日后便是你小师弟。 料是早有猜想,白松筠也吃了一惊,恭喜小师叔,喜得爱徒。 初次见面,大师兄准备不周,希望这本书对小师弟有用,白松筠取出一本《首阳必学二十一门功课考核参考书》递给卓无肃,大师兄祝你好运。 卓无肃感动的无以复加,双手捧着参考书,真诚道谢,谢谢大师兄。 和大师兄不必言谢,白松筠拍拍他肩膀,深以为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懂。 余亦辞无语,敲了两下石桌,引回二人注意力,小白,注意言行。 白松筠收回手,坐的端正,是,小师叔。 余亦辞又敲打了他两句,才将人送走。 人刚离开,余亦辞就叹了口气,周身凛冽的气息消散,趋于平和。 师父,卓无肃气质瞬间变换的人,艰难开口,您这是 余亦辞看向他,大人的事,小孩不明白,去把衣服换了。 待卓无肃抱着衣服进了屋,余亦辞看向石桌上的茶盏。 云浮茶,性热,驱寒圣品。 小徒弟还未修炼,是普通人,到了这雪山上是要驱寒,但却用不上云浮茶。 小白虽修炼千年,可他是火系天灵根,修习的功法也是极好,百寒不侵,哪需驱寒?不消火就算好的了。 唉,这样的好东西,可惜无福消受啊余亦辞感叹着,忽然眼前一亮,这是量的问题啊! 云浮茶泡出的茶汤浓郁,驱寒效用极佳,修士都受不住。既然这样,那以云浮茶为引,炼制祛寒丹,分散药效,不就行了嘛。 嗯,可行,他得研究研究! 第4章 卓无肃换了衣服,还不忘将披散的头发扎起来。不过他人小手也短,费力扎了许久,也只是堪堪用发带绑着头发,不让发丝散开。 照着镜子,看着乱糟糟的头发,卓无肃面容严肃,细看下还有几分羞恼。 抿着嘴角,他取下发带拿在手中,出了门。 师父应该会帮他束发吧?! 人呢? 师父人呢?!方才不是还在吗?! 卓无肃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径直往主屋走去,敲门,师父,在吗? 一阵寂静,无人回应。 换上新衣服的欣喜荡然无存,卓无肃在门前坐下,低垂着头,发丝垂落,挡住他面上的神色。 月亮爬上树梢,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卓无肃却无知无觉般,与先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 余亦辞看着再一次炸掉的炼丹炉叹气,又失败了。 云浮茶性热,也不用热成这样吧?!和□□似的,一点就着。 他得琢磨琢磨,想几个可行的方子后再试,不然炼一次炸一次,这首阳炼器峰产的炼丹炉还不够他一人用。 起身活动活动身骨,余亦辞出了洞府。洞府地处云浮后山,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是他最喜爱的地方之一。 月朗风清,余亦辞欣赏了会儿,忽然觉着自己忘记了什么 我去,小徒弟!他才收了徒弟,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余亦辞一拍脑壳,快速赶回仙府。 回到院子,看着未来酷炫狂霸拽的男主现在正可怜兮兮坐在他门前,余亦辞沉默了会才开口,徒儿。 闻声,卓无肃立刻抬头看向来人,莫名松了口气,师父,我饿。 余亦辞已经做好了接受小徒弟哭闹的准备,连怎么威胁他不要哭都已想好,不料他只是安静地说自己饿。 饿了余亦辞一时间也很苦恼,他已辟谷几百年,云浮峰上没吃的。他倒是有灵果,但小徒弟没修行,无福消受。 看来只有去那处。 余亦辞牵起小徒弟的手,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转眼间,二人到了一烟火气极重的地方首阳外门食堂的后厨。 下午用餐的时间早已过去,后厨中一点成品都未留下。好在还有食材剩余,他们可以自己做。 胡萝卜白萝卜土豆,老腊肉鲜猪肉鸡肉余亦辞一一扫过,他哪个都不会做。 看向小徒弟,余亦辞信心满满,徒弟,为师给你烤鸡吃。 随后,他顺走了十只处理完的鸡,外加不少调味料。 搭好架子,余亦辞开始第一次尝试。 鸡肉里里外外抹上盐巴孜然,外加一点蜂蜜,余亦辞放出平时炼丹用的九阳真火。 下一刻,鸡没了,烤架也没了。 咳,失误,下一次就好。 余亦辞开始第二次尝试,小心地画了初级引火符,结果引出地火,鸡和烤架再一次被烧的无影无踪。 咳咳,能力太强也是一种错。余亦辞豁出脸皮,再来一次! 卓无肃点点头,递上一只鸡。 第三次,余亦辞特意将引火符画错两处,终于引来普通火焰。 徒弟,你等着,余亦辞挑眉,马上就有烤鸡吃了! 结果,某人得意忘形,火候没掌握好,烤鸡成了焦炭。 相顾无言,卓无肃抱着肚子,他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烤鸡呀? 又祸害完六只,还是没成功烤出能入口的鸡后,余亦辞看着最后一只鸡,他就不信,他还搞不定一只鸡。 徒弟,你等着,这次为师若还不能让你吃上烤鸡,为师就就余亦辞一顿,flag不能随便立,为师就送你一件灵宝。 有气无力地趴在石桌上,卓无肃按着敲锣打鼓的肚子,咽下口水,弱弱喊了句:师父加油。 这一次,余亦辞小心又小心,一点错都没犯,终于做出色香看起来都不错,就是不知味如何的烤鸡。 将烤鸡递给小徒弟,余亦辞闻着满身的烤鸡味,坐不住了,徒弟你慢慢吃,师父去泡个澡。 好,卓无肃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师父慢走。 捧着烤鸡,卓无肃撕下鸡腿,闻了闻,忍不住的感叹:师父烤的鸡,真香! 一口咬下,也是美味卓无肃吐出鸡肉,忍不住干呕。 咸甜交替中杀出重围的孜然味,差点让他一命呜呼。一连灌下两杯水,卓无肃才缓过来。 看着犹如毒药的烤鸡,感受着咕咕咕响个不停,一直抗议不断的肚子,卓无肃挣扎一番,撕掉鸡皮,吃里面部分。 虽然味道不如何,但还是能入口。 解决完整只鸡,卓无肃将鸡皮毁尸灭迹,拍拍肚子,舒服! 收拾完残留杂物,卓无肃洗漱完躺在床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翌日,天光熹微。 卓无肃心底惦记着昨日师父说的话,今日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迷瞪着眼洗漱完毕,人才精神起来。 独自算着时间泡好澡,卓无肃拿着发带,站在余亦辞门前,敲门,师父,您起了吗? 进来,余亦辞倚在榻上,何事? 卓无肃站到他身旁,将发带递到他面前,声音软软糯糯,师父,徒儿想让您帮我束发,徒儿不会。 说罢,一双水润的大眼直直的看着他。 仿佛遭到会心一击,余亦辞坐起身,接过发带,为师帮你! 余亦辞动作轻柔,专心致志的给小徒弟梳着头发,目光触及小徒弟光洁的后颈,手上动作一顿,旋即恢复正常。 卓无肃嘴角弯弯,笑的和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 小徒弟第一天上学堂,余亦辞为显示为人师表的亲和,亲自送他前去。 学堂在首阳主峰的半山腰,由一片翠绿的竹屋建造而成,占地十分广阔。 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里边或走、或坐、或站的人都抱着书在读,卓无肃缓缓转头看向余亦辞,师父 何事? 余亦辞嗓音清冷,浑身气息一变,又与昨日见白松筠一般。 卓无肃垂下眼眸,摇摇头,无事。 无事便随我来,余亦辞道:为师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卓无肃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踏入学堂,晨读声瞬间停下,周围一阵寂静。忽然,喧哗声又起,皆在讨论他们二人。 他是谁? 是长老吗? 那小孩是谁? 应当不是长老,掌门与十峰长老我都见过,不是这般模样。 心动的感觉,想必便是如此吧 卓无肃快走几步,抓住余亦辞袖摆,跟得更紧。 你们不认真背书,吵什么? 一道成熟的女声响起,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下一刻,便逃也似的散开,抱着书大声背诵。 卓无肃环顾四周,握紧手中的袖摆。 伴随铃铛清脆的响声,一五官与衣着都颇显异域风情的女子缓缓走来,身姿婀娜,气场强大。 铃儿拜见小师叔。柳铃儿低头行了礼,侧身引路,小师叔随铃儿来。 待三人离开,读书声渐渐消失,讨论声又起。 你们听到六长老叫他什么吗? 小师叔?我应该没听错吧? 我也听到是喊的小师叔。 我也是! 那他是 是太上长老啊!!! !!! 那个小孩呢? 实在不敢相信,太上长老如此丰神俊朗!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什么老头子,闭嘴! . 小师叔,柳铃儿奉了一杯茶,请用茶。 余亦辞颔首,细细品了品,此茶,甚好。 小师叔喜欢便好,柳铃儿莞尔,我差人给您送去云浮? 不必,余亦辞直入主题,想必小白已同你们提起,我此次出关,收了一小徒弟。按照规矩,他须得来这学堂走一遭,这段时日,还劳烦你多照顾他。 他是我小师弟,我理应照顾着。 无肃,过来。余亦辞道,这是你六师姐。 卓无肃恭敬行礼,无肃见过六师姐。 柳铃儿点头,捏了捏他小脸蛋。 交代好一切,余亦辞不欲多留,取出一雪花状玉佩递给卓无肃,道:今日课业结束后,凭此回云浮。 是,师父。 柳铃儿欲言又止,小师叔 六长老,食堂后厨李执事求见。 余亦辞直觉不妙,想要离开,师侄有事要处理,我便不打扰了。 小师叔且慢,学堂是您一手创建,何谈打扰?柳铃儿道,快请李执事进来,不管何事,我与小师叔一同商议处理。 她动作太快,余亦辞阻拦不及,面上表情维持的尚好,可内心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知要如何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要自己处罚自己偷鸡吗? 然后不出今日,首阳太上长老偷鸡之事就能传遍南陆,再隔两日,许是整个大陆都会知晓。 日后相见不必相见,他那些死对头都能笑死他。 一想到这情况,余亦辞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行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卓无肃猜到大概,偷偷瞧了眼余亦辞。就见他面无表情,浑身不染尘世烟火,仿若昨晚偷鸡的不是他。 好吧鸡是自己吃的。 等会李执事提起,他认罪!不关师父的事! 第5章 李执事一向严于克己,严于律人,坐在后厨执事这肥差上,不仅没动过歪心思,还将手下一众人管的很好。 每日上下厨,他都会亲自统计剩余的食材,以往从未出现过差错。可今天早上统计之时,却发现丢了十只灵鸡,外加一些调料。 排查完后厨的人后,完全没线索,李执事无法,只好前来求助柳铃儿。 太上长老,六长老,见礼后,李执事将后厨发生之事娓娓道来,最后义正言辞道,还望二位长老查明真相! 你放心,我定会严查,柳铃儿目光不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卓无肃羞红着脸,瞧了眼不动如山的余亦辞,咬牙,六师姐,是是我偷的。 你?柳铃儿轻哼,乖孩子可不会说谎哦。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卓无肃差点扛不住低下头,我没说谎。 你还未修炼,又同小师叔住在最远的云浮,普通人来回一次要花上两个多月,你说是你偷得鸡你觉得可能吗? 余亦辞: 卓无肃:有理有据,他竟无法反驳。 可可真的是我 小师弟,别闹。柳铃儿揉了揉他脑袋,到旁边坐着吃些点心。 六师姐卓无肃还欲再说,却收到了来自师父的眼神,似乎在说稍安勿躁?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 六长老,刘副执事求见。 柳铃儿眉头微蹙,又有何事,怎的都撞一起了,请进来。 刘副执事见了礼,拿出一袋上品灵石,方才李执事离开后,便有一穿着黑衣,带着斗笠的男人送来了这个。 他说他昨夜实在饿极,行事欠考虑,擅自拿了后厨的食材,现送上一千上品灵石,算是买下昨夜拿的吃食。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唯有余亦辞最为淡定。 柳铃儿咬牙,将险些脱口骂出的名字压了下去,小师叔,您怎么看? 拿灵石了事?余亦辞想这么说,却不能这么说,身为太上长老,需要有长老的样子。于是,他只能说:查。 小师叔说的是。柳铃儿转头看向两位执事,二位请先回,我会继续追查。 待二位执事都已离开,柳铃儿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了一个人名:白松筠!肯定是他干的好事! ???! 关小白何事? 关大师兄何事? 师徒二人都不明白,为何会想到他。 余亦辞问道:为何是他? 于是,柳铃儿就余亦辞闭关四百年间,白松筠所做的一桩桩破事梳理了一遍,最后表示:不是他我柳铃儿就不信柳! 果然flag不能乱立,倒的太快了。 不过小白做的事真是余亦辞想着,这次能误打误撞扯上他,他还真不冤。毕竟先上车后补票,先拿东西再给灵石的事,他做了不下十次。 余亦辞轻咳,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不要扯上小白为好。而且现在没其他人在场,正是坦白的好时机,师侄,其实鸡是我偷的,灵石也是我放的。 柳铃儿笑了,小师叔,不要讲冷笑话。 余亦辞: 卓无肃: 小师弟,必修书籍在一旁书架上,你自己先看,柳铃儿磨刀霍霍向白松筠,我先去见一见大师兄。 说罢,转身出门,徒留师徒二人大眼对小眼,相顾无言。 师父,卓无肃首先打破寂静,大师兄会不会很惨? 应该会,余亦辞点点头,徒弟,书在那儿呢,你自己看,为师去解救你大师兄。 话音未落,房中便只剩下卓无肃一人。摩挲着雪花玉佩,他取出《首阳门规》,坐下看书。 师父说,来了首阳便要守首阳的规矩,先看这本,应该是最好的。 . 余亦辞速度极快,到达主峰首阳殿不过是一息间的事。可等他到时,还是迟了。 白松筠被揍得鼻青脸肿,捂着脸辩解,不是我偷的鸡! 柳铃儿气不过,还欲再动手,余亦辞连忙拦下。 小师叔,白松筠捂着脸凑到余亦辞身前,您看,六师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打人不打脸,可他就往我脸上招呼。 越说越委屈,白松筠松开手,把脸上的伤彻底暴露出来。左边眼睛变成了熊猫眼,右边嘴角破了皮,右脸颊肿的老高。 好惨。 余亦辞于心不忍,劝走柳铃儿,让白松筠乖乖坐下,取出一雕镂着雪花的白玉盒递给他,祛伤膏。 谢白松筠笑着道谢,忘了嘴角还有伤,一扯到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痛痛痛,嘿嘿谢谢小师叔。 余亦辞摆了块冰镜在他面前,你先擦上。 照着镜子,白松筠一边擦药一边嘀咕,六师妹下手真狠,我这英俊的脸,若是毁了,该是多大的损失啊,还好小师叔你有药 余亦辞: 余亦辞给的药膏,自是极好的,刚擦上,就感到一股清凉,伤处已经不疼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白松筠脸上的伤已完全消失。 小师叔,您给的药膏真好用。 小白,师叔有件事要告诉你,余亦辞神色严肃,鸡是我偷的,灵石是我放的,你被挨打完全是无妄之灾。 您别开玩笑啊小师叔,白松筠道,您说我挨打是无妄之灾我相信,我本来就没去偷鸡。可您说鸡是您偷的,灵石您放的,您是找不着话安慰我了吧? 我是说真的,没骗人。 我也没说您骗人啊。 鸡真是我偷的。 小师叔,您想安慰我就换个方式吧,给我两盒祛伤膏多好,您说是不是? 他不想再解释,都不相信是他偷鸡就算了,还说他讲笑话,余亦辞叹气,默默掏出两盒祛伤膏,递给白松筠。 白松筠眼睛一亮,已经盘算好要以多少灵石卖出去,多谢小师叔!!有您这两盒药,就算无缘无故被六师妹打了顿,我也赚了! 不过,白松筠眯了眯眼,陷害我的那人要是别我抓到,我非脱他两层皮不可。 余亦辞:小白,作为掌门,你要有掌门的样子。我大师兄,你师尊云游前,特意叮嘱我身为首阳掌门人,你要以身作则,给首阳众弟子做好表率,可明白? 是,小师叔,师侄明白。 白松筠乖乖应下,就是觉着这话有些耳熟,好像昨日小师叔才这般念叨他一次。 . 云浮仙府 一大早上便如此惊心动魄,又端了那么久身为太上长老的姿态,实在累人。余亦辞躺在榻上,阖上双眸。 闭上眼,梁王宫中的所见所闻一一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停在了与小徒弟眉眼一样,身形却壮实不少的孩子身上。 那是梁的太子卓无渡。 与今早所见卓无肃光洁的后颈不同,他后颈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坠在白皙的肌肤上,连余亦辞看了,也觉着几分诡异。 是的,就是诡异。 那黑痣很黑,如深渊,如浓墨,比人世间最黑的墨还要黑。 这个念头无端冒出,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下一刻,诡异的感觉消失,恍若一切都是错觉。 但余亦辞知道,这不是错觉。 而且,他还有种被窥视、被打量的感觉。 窥视他的人能力很强,若再隐匿的好一分,他便察觉不到。 或许,对方根本就没打算隐藏。 余亦辞猛的睁开眼,星目含威,周身灵力肆虐,隐隐有剑意嗡鸣,似要突破压制,横扫一切。 他一直将自己的精力放在男主身上,防火防盗防男主,差点忽略了这里是最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摆出推演阵法,余亦辞气势汹汹,他到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他的主意。 ??!! 一片空白,完全推不出来。 天机乱成一团,理不出半分头绪。 不对啊,余亦辞重新摆了推演大阵,换个方式推算,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算不出来。 余亦辞有点怀疑,自己是假的大乘期修士吧?按理说来,就算是渡劫期修士出手,他也不会什么都算不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难道是人仙出手? 应该不会,此界承受不住人仙的威能,只要人仙敢来,天道就敢出手。 近几百年来,天道没动静,那么是人仙的可能为零。 那又会是什么人? 余亦辞将与自己有仇,可能与自己有仇的人名单列了出来,一个个推演筛选,耗费大量精力,一无所获。 难道是他们合谋的? 余亦辞看了眼名单,只是单人的名字就列了十二张,若是按各种方式排列组合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余亦辞手一挥,毁掉名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担心个什么劲?! 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余亦辞一向与自己为善,掐指一算,见自己前路虽有波折,但还算顺遂,便将事情抛在一边,不再烦恼。 第6章 卓无肃被柳铃儿安排到了甲班。 一是因为这个班上弟子年岁普遍较小,最大也才十二岁,他入这个班能与人正常相处。二则是因为这班上有一个真传弟子淇澳。 他是剑峰三长老卫风的真传弟子,刚满七岁,与卓无肃年岁最为相近。 无肃,你坐在这,与淇澳是同桌。柳铃儿让他坐下,看向一旁脸颊圆鼓鼓,长着一双杏眼的小男孩,淇澳,你年岁比无肃大,要多多照顾他,知道吗? 淇澳点点头,水润润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卓无肃看,六师叔,我知道,我会照顾他的。 乖。柳铃儿摸摸他的头,又叮嘱了卓无肃两句,这才离开。 待看不见她身影,淇澳站起身:你叫卓无肃? 是。 淇澳叉腰,叫我老大! 卓无肃抿着嘴角,不叫。 你不叫是吧?淇澳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可爱的紧,让人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亲香亲香,可他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可爱,那我们来打一架?你赢了我,就不用叫我老大! 淇澳身后的弟子忙给卓无肃使眼色,使劲摆手,全都传达着一个意思: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卓无肃绷着小脸:好! 唉班上弟子一片唏嘘,淇澳回头扫了眼,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统一口径,老大加油。 说罢,一同把桌子移开,空出场地供二人比试。 卓无肃与淇澳的第一次比试,一触而发。 卓无肃率先出拳,拳头带风,往淇澳身上招呼。 淇澳微微侧身,避过拳头,伸脚绊他,卓无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快点叫老大! 不叫! 卓无肃冒着股狠劲,咬牙站起来,继续进攻。 小孩打架没什么章法,卓无肃狠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逮着机会就往淇澳身上打。 淇澳学了两年身手,开始还讲究招式,被卓无肃打疼了,什么也顾不上,往前一扑,把卓无肃压在身下,缠斗起来。 你一拳,我一拳,难分难舍。 老大加油! 打他!打他! 他手在后面,小心! 小弟.弟,打老大后背!快快快! 淇澳压着卓无肃的腿,往他身后一翻,抽空抬头,谁喊的?给我记住,等会收拾你! 口号声整齐划一:老大加油!老大最厉害! 卓无肃翻身骑在淇澳身上,一拳打在他脸上,留下一个红印子。 淇澳咬牙:卓无肃!你打我脸!? 卓无肃:就打你脸! 淇澳燃起熊熊战火,所有攻击全部打向一个地方卓无肃的脸。 战斗胶着,两人脸色通红,卓无肃嘴角还沾着一丝血。 上课时间到!老大快分开,分开! 是刘老头的课!老大快些!! 淇澳抽身而出,站到一边,揉着脸,停!我们下次再打。 卓无肃擦掉嘴角血丝,行! 桌椅摆好,恢复原样。上课钟声敲响,一仙风道骨,续着美须的老头子准时进入课室。 弟子端坐,一个赛一个乖巧,只是最前面的两个小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颊微肿。 刘则天抚着银须,你们二人是怎么了? 淇澳捂着左脸,杏眼滴溜溜的转:回刘先生,弟子弟子摔了一跤,摔着了。 刘则天点头,看向卓无肃,你也摔着了? 卓无肃右脸肿的很高,面无表情,是。 走路可得小心些,摔着疼。刘则天看着后边弟子,你们也需谨记。 是,弟子明白。 弟子们都很乖巧,刘则天满意点头,翻开一掌厚的《灵药识别》,今日,我与你们讲穿心莲 . 咚咚咚 古朴悠远的钟声敲响,今日课业结束,卓无肃合上书,第一个出了课室。 淇澳慢了一步,没拦住他。 收回手揉着脸颊,淇澳嘶了声,看向身后没敢动的弟子,咧嘴一笑,露出小白牙,今天早上,谁让他打我?站出来! 众人纷纷让开,露出坐在最后面,身量最高,年岁最大的顾义。 顾义嘴角抽抽,今天早上他怎的就忘了这是个小霸王了?!怎么就喊出了那句话了?! 老大轻点轻点!啊!救命啊! 我让你喊,你还喊不喊? 不,不喊了!老大放过我吧! 众弟子捂眼,别开头,不忍直视。 . 云浮仙府 主屋房门大敞,卓无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里走,他记得房里有药。 徒儿,怎么不进来? 清冷的嗓音入耳,卓无肃脚步一顿,迈开腿直奔东屋。他脸上的有伤,肯定很丑,师父见了又要笑话他。 怎么还跑了?余亦辞睁开眼,指尖操控灵力,拖着小徒弟到自己面前。 怎么不见我?还背对着我? 卓无肃背对余亦辞,捂着脸,徒儿徒儿内急,想先回房。 余亦辞疑惑:嗯?真的? 卓无肃点头:是真的! 余亦辞更加疑惑:你内急捂着脸做甚?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5) 卓无肃耳尖儿通红,师父,你就让徒儿走吧徒儿真内急。 余亦辞好笑,你转过身来,把手放下。 师父 转过来。 余亦辞平和的声音陡然转冷,卓无肃身子一僵,转身放下手,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小徒弟脸上多处青黑,右边唇角裂开一点,血已结痂。他又低着头,看着可怜的紧。 惨,这是全打在脸上了? 余亦辞凑热闹:谁打的? 淇澳。 他啊,余亦辞扬起嘴角,挺可爱一小孩。 他记得这小孩,最喜拉着他师父卫风软软糯糯的撒娇。 卓无肃委屈:师父,徒儿被他打了。 为师知道,余亦辞轻轻抚摸他脸上青黑的痕迹,可痛? 嗯,卓无肃鼻子通红,泪意上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疼。 取出祛伤膏,沾在指尖,余亦辞轻轻给他抹在脸上,没事,抹上就不疼。 微凉的指尖带着药膏轻抚脸颊,清冷的声音在安慰着自己,卓无肃吸吸鼻子,逼回眼泪。擦完药膏,脸上一片清凉,痛意已经消失。 身上可有伤? 卓无肃点头,最开始打的时候,淇澳手脚全打他身上的。 摇头叹气,余亦辞道:你们二人谁输谁赢? 平手。 可还要再打? 要,下次我一定赢他! 余亦辞扶额,把伤药递给他,去泡澡,自己擦。 是,师父。卓无肃拿着祛伤膏,不情不愿地离开,他想要师父给他擦。 . 卓无肃一身水气,柔软的发丝垂在身后,几缕发丝湿漉漉的粘在脸侧。 他拿着发带,走到余亦辞身旁,师父,束发。 余亦辞正琢磨着如何将云浮茶炼成祛寒丹,就见小徒弟来了。他脸上的伤已经消失,恢复成往常的模样,余亦辞看着顺眼了许多,接过发带给他束发。 徒弟,你一直让为师给你束发可不行,余亦辞动作轻柔,我从明日起要闭关一段时日,你得自己学会。 卓无肃玩着的嘴角一僵,师父为什么要闭关? 炼制祛寒丹罢了,也不用瞒着他,余亦辞直言发现了云浮茶的妙用,需闭关试验一番。 脸上笑意消失,卓无肃低垂着眉眼,眸中神色不明,您要闭关多久? 快则三五月,慢则两三年。 卓无肃泄气,周身围绕着不开心的气息。 余亦辞没带过小孩,知小孩喜欢哭闹,他也做好了准备。可卓无肃不哭不闹,安静乖巧的不行,他便不知要如何解决。 大眼对小眼,余亦辞轻轻拍拍他的头,为师至多三五月便出关。 卓无肃点头,水汪汪的眸子满含失落,却不发一言。 余亦辞暗自咬牙,男主小时候是这样?他能说这真不愧是男主嘛?! 徒儿,为师教你习字,如何? 余亦辞取出文房墨宝,拿出临摹字帖,摆在桌上。手把手教卓无肃如何握笔,如何起笔落笔。 大手握着小手,毛笔蘸着墨,落在白玉纸上,写下卓无肃三字,字体工整好看。 松开卓无肃的手,余亦辞道:这是你名字,你便从写自己名字开始练罢。 是,师父! 卓无肃有了笑模样,方才师父抱了他,还握着他的手。 虽然师父手指凉凉的,但身上却很暖和,被他抱在怀里,很温暖。 师父是第一个抱他的人。 卓无肃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名字。 余亦辞在一旁看着,暗自感叹。若这小孩不是男主该多好,安静乖巧,他肯定乐意好好养着。 可谁让他就是男主呢?未来注定会敌对的人。 养着他,也只为防备他。 师父,你看! 卓无肃举着白玉纸,给余亦辞看他自己写的名字。 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过。 余亦辞:甚好,还需继续努力。 卓无肃美滋滋,提笔继续练。 从明日起,每日临摹两篇,为师出关后检查。 徒儿谨记! 第7章 每日晨起泡完温泉,卓无肃都会在主屋门前站上一会儿,才会前去学堂。 他与淇澳的斗争愈演愈烈,从七天一大打,五天一小打,到现在的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足足打了三月有余,却还未分出胜负。 甲班众人也从最开始兴奋的不能自已,到现在无论二人打的多激烈,都能做到视若无睹,埋首书海。 再一次交战完毕,二人坐回位置,身上都挂了点彩。 淇澳捂着下巴,再一次强调:卓无肃,你能不能不打脸? 揉着被打疼的脸颊,卓无肃道:你能不能不打脸? 一言不合,二人皆谁也不理谁。 良久,淇澳戳了戳卓无肃手臂,你叫我一声老大不行吗?天天和我打。 卓无肃挪开点,你叫我一声大哥可以吗?天天和我打。 当然不行!淇澳很严肃,我是老大,怎么可以叫你大哥? 卓无肃绷着脸,我是大哥,怎么可以叫你老大? 四目相对,淇澳叉腰,想用气势压到卓无肃。 作为新晋的大哥,卓无肃与淇澳这老牌的老大对视,气势很足,完全不虚。 老大,大哥刘老头来了。 这时,顾义弱弱的声音响起,二人立马别开头,端正坐好。 刘则天抚着美须,慢悠悠地进入课室,目光扫过卓无肃、淇澳二人,摇头叹气:你们二位又摔了? 回刘先生,是。 . 刘则天教授的《灵药识别》最为枯燥,几千几万种灵药不仅要记住外观,还要记住药性。 一堂课下来,听懵了半课室的弟子。 淇澳最受不住枯燥,听着刘则天沧桑沙哑的声音,打起了瞌睡。 焰灵果,火灵果外观相似,却有着细微的区别,你们可知这差别在哪? 刘则天从书中抬起头,一眼看见坐第一排还敢打瞌睡的淇澳,重重的咳了两声。 淇澳闭着眼,坐的端正,却无任何反应。 刘则天脸色一沉,又咳了两声。 淇澳咂了咂嘴。 见他如此,卓无肃大发善心叫醒淇澳,示意他看前面。 淇澳迷蒙着眼,抬头看去,恰好与等待已久的刘则天目光对上。 瞬间清醒,淇澳讨好一笑。 刘则天不为所动,刚才的问题,你可知答案? 问题?什么问题? 淇澳眼神迷茫,求助的目光投向死对头卓无肃。 卓无肃:焰灵果与火灵果的区别。 焰灵果,味道偏酸,淇澳咧嘴一笑,与之相比,火灵果好上不少,果肥汁甜,最是美味! 淇澳!刘则天一掌拍向桌子,一掌厚的《灵药识别》书震了震,去后面站着听,拿上书! 拿起书,淇澳磨磨蹭蹭地往课室后面走,很是不解。 刘老头不是问区别吗?他答错了吗? 这两种灵果味道就是这样啊?难道他记串了? 淇澳猛地转身,放下书,一手拿焰灵果,一手拿火灵果,送到刘则天面前。 先生,您尝尝味道,区别很大的,我真没记错。 他一双杏眼盯着刘则天,真诚地邀他品尝。 刘则天黑下脸,拿过两个灵果,你去后面站着。 淇澳低着头,委委屈屈地拿着书,站到后面。 刘则天让弟子们上前,淇澳给了实物,你们便来观察一下,这两种灵果有什么区别。 淇澳站在后边,恍然大悟,原来是外观的区别,不是味道的区别。 站了一堂课,淇澳才被允许回到座位。 他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卓无肃,喂,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 可以,你叫我大哥? 哼! 淇澳换个方向趴着,想当他大哥?休想! 卓无肃无奈,埋头在书海中畅游。 . 如往常一样,卓无肃下午课业结束后,便往食堂走去。 只是今日下午阵法课教授的迷幻阵,他有一处没想明白,去寻了先生,等他弄明白离开学堂前往食堂时,路上已没人。 卓无肃加快脚步,去迟了,食堂可就没吃的了。 斜阳余晖落下,拉长了人影。 他身前,除了他的影子外,还有另一个影子。 他身后有人。 卓无肃神色一凛,加快脚步。 他身后之人也加快脚步。 卓无肃不敢回头,撒腿就跑。 他觉得身后的视线很怪异,阴鸷黑暗,像被阴暗之地的东西盯上,让他瞬间立起鸡皮疙瘩。 脚才迈开,卓无肃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身旁围满了黑雾。 卓无肃想张口求救,嘴巴张张合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卓无肃?黑影凝出人形,声音如刀刮般刺耳,呵,凭什么师父要收下你。 唔!放开! 卓无肃用尽全身力气,涨红了脸,还是挣脱不开下颚冰冷彻骨的寒意。 黑影桀桀笑着,讥讽道:你说师父喜欢你吗? 卓无肃狠狠地瞪着它。 师父当然喜欢他,不喜欢他,为何要收他为徒,为何会教他习字,为何会给他束发?! 他那是 忽然,红色剑光劈来,破开黑雾,打断黑影的话。 淇澳手中拿着一把与他身量相近的剑,剑身上火焰纹章显眼,神色戒备:你是什么东西,放开他! 桀桀桀桀 你不喜欢他,我替你杀了他? 黑影说着,被打散的黑雾重新聚拢,压向卓无肃。 呼吸变得困难,身子像是被挤压,又像是被撑开,卓无肃面色惨白,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淇澳发了个信号弹,耀眼的红光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把剑的形状。 他将身上所有灵力灌注在炎阳剑中,再次劈了出去。 这一剑,剑势凌厉,竟将黑影逼退一分。 只是这一退,黑影再想靠近卓无肃已是不可能。一道化神期大能的气息逼来,黑影无法,只得散去。 他现在还太弱小,不能与这人对上。 黑雾散开,卓无肃落在地上,面无血色,捂着胸口大喘气,呼吸粗重。 淇澳扑在他身边,扶着他,卓无肃,你没事吧? 卓无肃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救我。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淇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救了你,你认我当老大,如何? 淇淇,你又调皮了。 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卓无肃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身形颀长,着一袭黑色绣金线的锦衣,勾勒出精瘦的腰身。一双墨色的黑眸里含着浅浅笑意,柔和了冷硬的面容。 师父! 淇澳猛地转身扑在来人身上,清亮的眼眸中满是依赖,师父你来了! 卫风揉着淇澳柔软的墨发,将人抱起来后,转头询问卓无肃情况。 卓无肃将自己遇到黑雾的经过如实奉告,却有意隐瞒了黑雾说的话。 师父对他如何,他心里明白。 师父,淇澳皱着眉头,神色严肃,琥珀色的眸子与卫风对视,一定要把坏蛋抓住! 好,师父答应你。卫风把他放下,你且送他回云浮,我去寻你六师叔。 学堂与食堂这一区域是由柳铃儿管理,出了问题,需找她,也必须找她。 淇澳点头应下,站在卓无肃身边,揽着他肩膀,师父放心,我会保护好他! 卓无肃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笑,谢谢三师兄。 卫风颔首,转身离开。 淇澳拍了卓无肃一掌,笑得那么难看,你别笑了。 惨白的脸气出一抹血色,卓无肃还手,滚! 淇澳侧身躲开,眉眼弯弯,露出一口小白牙,才不呢,师父让我送你回去,走吧。 说罢,又重新凑上前揽着卓无肃的肩。 你松开我。 我不,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我这是扶着你。 你别压我,我就站稳了。 才没压你! 孩童稚嫩的吵闹声渐渐远去,余晖拉长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 谁允许你去首阳? 幽怨的声音响起,似在远方又似在近处。 我 黑影想要解释,却只能发出凄厉的惨叫。 紫色雷电闪烁,劈开黑雾,直击最中心的虚弱灵魂。淡淡的魂影摇摇欲坠,顷刻间变得透明,只需最后轻轻触碰一下,这虚弱的灵魂就会消散。 雷电停下,幽怨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惩罚,没有下一次。 第8章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6) 云浮仙府 卓无肃坐在院中石凳上,一眼不眨地看向主屋紧闭的房门。 他想师父,想见师父。 师父,我想你了。卓无肃嘟囔着,嗓音中带着淡淡哭腔。 他终究是个六岁小孩,平日里虽坚强,与淇澳打打闹闹精神头十足。但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卓无肃慌了。 天色渐暗,卓无肃站起身,叹了口气,回到屋内。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想师父。 月光皎洁柔和,透过轩榥,落在熟睡的人身上。 卓无肃眉头紧皱,嘴里念念有词,额角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似乎被梦魇住。 漫天雷劫中,余亦辞一身白衣,手中握着剑,神色戒备。 忽然,他身后出现了黑衣黑发的青年男子,男子手上覆着诡异的红光,从余亦辞胸膛穿过。 白色的衣,黑色的发,红色的血,浓墨重彩,压得卓无肃无法呼吸。 师父怎么会死呢?他哭着喊师父,但远处的人却没有反应。他想过去救师父,却被无形的结界挡在外边,无法靠近。 他只能亲眼看着眉眼鲜活的师父没了生气,看着师父身体渐渐变得干瘪,最后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师父! 卓无肃眼中涌出泪水,胸口堵着一口气,沉重的压着他,像离水的鱼儿般无法呼吸。 青年男子转过身,舔去手上沾染的血迹,黑眸中闪着奇异的红。黑衣墨发无风自动,周身气势汹涌,挥手散去雷劫,身影远去。 卓无肃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眸中恨意翻涌。他要记住那人,他要为师父报仇! 挣扎着醒来,卓无肃喘着粗气,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楞了许久,院中安神树的清香入鼻,将卓无肃从梦魇中拉了出来。 这里没有漫天的雷劫,没有刺目的鲜血,这里所有一切都是熟悉的。 是梦,一切都是梦。 只是一闭眼,梦中的一切又会重新浮现在眼前。 . 卓无肃,你脸色好差。淇澳戳着卓无肃胳膊,你是不是昨天吓着了? 没有,卓无肃往旁边挪了挪,我只是没睡好。 一闭眼,梦中可怕的场景就会在他眼前重现,卓无肃不想看着师父一遍遍死去,他却不能阻止。 淇澳若有所思,半晌后掏出了一堆青绿色的果子,递给卓无肃,给你,吃了这个,就能睡好了。 凝神果?卓无肃犹豫了会,伸手接过,谢谢你。 淇澳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不用谢,你叫我老大就行! 嗯,卓无肃无奈,满足了他的要求,老大。 你真叫我老大了?!淇澳跳了起来,满脸兴奋,你再叫一声! 卓无肃别开脸,叫一声就够了,哪还用再叫? 淇澳可不管,径自拉着卓无肃站起来,看向甲班众人,你们可听到了?他叫我老大了! 众人一愣,还是顾义首先反应过来,恭喜老大!老大威武! 顿时祝贺声接连响起,淇澳笑开了颜。 热热闹闹好一阵,卓无肃才被允许坐下。 卓无肃,我叫你小卓好不好?淇澳脸颊边的酒窝一直挂在脸上,心情很好。 嗯。 小卓,凝神果你为何不吃啊? 现在吃?你是想害我吗?卓无肃无语,今天五堂刘老头的课,你别忘了。 也是,你回去再吃。淇澳挠挠头,小卓,我挺喜欢你的。 要不你别当我小弟,当我兄弟吧?只要你答应,我小弟就是你小弟。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们得结拜,我准备好了再叫你,到时你要来哦。 这个你回去请教你师父后再决定吧。 卓无肃脑壳大,他若是和淇澳结拜成兄弟,那将三师兄置于何地? 翌日,淇澳气鼓鼓,见到新认的兄弟也开心不起来,小卓,我师父不让我和你结拜。 以往他要做什么,只需和师父撒撒娇,说几句好话,师父就会答应。可昨天回剑峰后,他使出浑身解数,还亲了亲师父,师父都没同意。 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卓无肃拍拍他肩膀,无碍。 那我们还能当兄弟吗? 能! . 卓无肃对师父的要求贯彻的很好,每日回到云浮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磨墨练字。 比之最开始,卓无肃现在写的好上不少,字体变得工整。 有进步。 清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卓无肃手一顿,洁白的纸上留下墨团。 是师父的声音! 放下笔,卓无肃转身,想了几个月的人就在眼前,他忍不住扑上前,抱住! 师父! 余亦辞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孩,他这是被男主抱大腿了?! 卓无肃紧紧地抱着他,眼眶通红,嗓音不自觉带上哭腔,师父您出关了? 嗯,余亦辞蹲下身,与他对视,为何哭鼻子? 没,徒儿没哭,卓无肃扬起嘴角,眸光氤氲,我只是想师父了! 想他? 余亦辞感到些微诧异,真的想为师了? 卓无肃点头,眼中似盛着星光。 既然如此,为师便送你一样东西。余亦辞嘴角弯弯,取出一颗淡蓝色显着雪花纹的珠子,这送与你,日后想为师了,输入灵力,为师便会知晓。 卓无肃欢喜着接过,捧在手心细细观察,忽的,他看向余亦辞,目露希翼,那师父会出现在徒儿眼前吗? 余亦辞沉吟,如实回答,不一定。 失望是有,但卓无肃还是开心,不一定出现,也意味着可能出现。 小徒弟依旧很高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不值当的珠子,仿若捧着珍宝。余亦辞心底泛起绵绵软软的疼,垂下眼眸,感受着几百年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 师父,这珠子可命名了? 还未,余亦辞压下心底的不适,你可为它取名。 真的? 嗯。 卓无肃想了许久,苦恼的低下头,师父,我不知道为它取什么名。 不急,慢慢想。余亦辞问,你这段时日可有认真练字? 当然有,我取给您检查! 清冷的嗓音时而响起,说着夸奖或批评的话,卓无肃乖巧的应着,夸奖与批评全盘接受,不见丝毫恼怒。 缠着余亦辞,卓无肃说着这段日子来,他在学堂的情况,与淇澳的恩恩怨怨,还有如今与淇澳的关系。 余亦辞静静地听着,不时打趣他一句。 你为何同意让淇澳当老大了? 我懒得和他打了,卓无肃眼神飘忽,每次打架都打脸,我脸要毁容了! 哦?捏着小徒弟长了些肉,白白嫩嫩的脸颊,余亦辞嘴角弯弯,为师怎么看你可爱了不少? 额是师父给的祛伤膏好,所以才保住了徒儿的脸。 余亦辞无奈,屈指敲了敲他额头,天色已晚,为师便走了,你早些歇息。 卓无肃一愣,见月亮已挂在树梢,才明白自己已缠着师父许久。 被缠了那么久,师父会不会厌烦他? 卓无肃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不显,嗯,师父你也早些歇息。 目送师父离去,卓无肃收拾着一张张铺在桌面上的白玉纸,纸上布满字迹,从歪歪扭扭到工整好看,卓无肃还记着哪一张哪一字被师父夸过,哪些又被批评过。 挑出被夸过的几份,卓无肃将其单独放在显眼的地方,目光触及,便心生愉悦。 掏出怀中贴身放着的师父给的珠子,漆黑的眼眸中印出淡蓝色的光影,卓无肃仔细思量,该给这颗珠子取个什么名字。这是师父送给自己的第一样东西,需得好生对待。 月上中天,卓无肃躺在床上,眼睛无意识的闭上,又强撑着睁开。反复几次,便再也撑不住,阖上了双眸,呼吸趋于平和。 蓝色的珠子落在他枕边,泛着淡淡的光晕。 . 离开小徒弟的屋子,余亦辞直奔后院温泉。一连闭关四月炼丹,日日沐浴着药味,他身上都染上了药香。 余亦辞不喜欢药香,准确的说,不喜欢药香中淡淡的苦涩味。 褪去衣物,浑身泡在暖和的温泉水中,余亦辞舒服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泡温泉最为舒服。 他得多泡会,将身上的药味洗去。 靠在池子边,余亦辞双目微阖,稍稍小憩。这些日子不停的耗费精力控制丹炉,控制九阳真火。不停的计算各种灵药的比例,入炉时间,饶是大乘期修士神魂强大,也极为累人。 与在人前不同,睡着的余亦辞很无害。皎白的月光落在他脸庞,如一缕轻纱柔和了他眉间的冷意,让人惊觉他脸上竟存在一丝少年感。 他十八岁结丹,而后外貌便不再变化,介于男孩和男人间,俊美无双。 忽然,他眉头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不见迷茫,只有清明。 师父小心身后! 小徒弟焦急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余亦辞眨了眨眼,眸中闪过疑惑。起身套上衣衫,下一刻,他出现在卓无肃床头。 第9章 卓无肃面色惨白,蹙起眉头,汗水顺着鬓角滑落,隐入汗湿的墨发中。没了血色的唇张张合合,不时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枕边的珠子泛着蓝色光晕,光晕不断扩大,将其纳入蓝色淡光中。 见状,余亦辞面色一凛。卓无肃会陷入梦魇,定是遇上了什么东西。 之前打趣他时,余亦辞见他眼神不对,便知晓他有事瞒着自己。本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瞒着便瞒着,卓无肃想有自己的秘密,他也就不问。 可余亦辞没想到,卓无肃瞒的事,似乎不小。在院中那棵极品安神树的清香中,还会产生梦魇,卓无肃遇到的东西,定不简单。 余亦辞手掌翻开,一片晶莹如玉的雪花悬于其上,半刻后缓缓落在卓无肃眉间,如一雪花形花钿,形状渐渐淡去,片刻后融入眉间。 黑压压的天空,漫天的雷劫,师父的死亡一遍遍在眼前上演。卓无肃木然地站着,眸中满是绝望,泪水流了满面。没了血色的唇嗫喏着什么,无人能听清。 忽然,天空似破开一个大洞,明亮的光撕开黑暗,黑压压的劫云散去,雷劫消散。 卓无肃眨了眨眼,看着那不断杀死师父的黑发黑衣青年无力反抗,七窍出血后化为碎屑,消失在天地间。 师父 卓无肃看着师父过身,他眉间沾染着冰霜,神色冰冷,周身寒气凛冽。是他师父,又不像是他师父。 他能感觉到不同,却不知为何不同。 你是师父? 卓无肃走向他,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徒弟,还不醒? 卓无肃脚步一顿,这是师父的声音? 蓦然睁开眼,卓无肃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脸,与梦中之人相似,却少了几分成熟与冰冷。 傻了? 余亦辞疑惑,是他方才灵力用多了,所以一下子将徒弟刺.激傻了?捏着小徒弟的脸蛋,余亦辞稍稍使劲,真傻了? 不会吧余亦辞一惊,这是男主啊,若是真傻了,天道一定会玩死他! 师父,卓无肃使劲推捏着脸的手,师父疼! 知道疼,看来没傻,余亦辞若无其事地移开手,问道:徒弟啊,你有什么想对为师交代的吗? 卓无肃揉着脸,神色迷茫,没有。 余亦辞挑眉,真的? 卓无肃想也不想便要回答,余亦辞好心提醒:想清楚再回答。 是真卓无肃抿了抿嘴角,垂下头,低声道,前几日去食堂的路上,我被一团黑雾围住,还好淇澳和三师兄及时赶到,救了我。 黑雾? 嗯,还有人对着我说话,声音很刺耳说什么不喜欢我,替他杀了我。卓无肃垂下眼眸,长长密密的睫毛覆在眼上,遮住眼中的不安。 余亦辞轻轻拍着卓无肃的背,不怕,有为师在,无人能杀你。当然,除他之外。 思索着徒弟口中所说的黑雾,余亦辞想,他应当去见柳铃儿一面。首阳主峰下的外门,竟让污秽的东西进了来。 卓无肃抬起头,黑眸中神采奕奕,满是信赖,他握住余亦辞的冷玉般的手,有师父在,徒儿什么都不怕! 余亦辞暗道你最该怕的不该是我吗?,但面上却无甚表情,仔细观察下或能看出几分欣慰。 明日还要去学堂,小男子汉,快些睡吧。 一直很乖巧的卓无肃抓着余亦辞手不放,师父陪徒儿睡好不好? 他声音极轻,似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绝,双眸中的忐忑显露无遗。 余亦辞想狠心拒绝,但看着徒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一软,勉强答应。 可当卓无肃抱着他胳膊,小脑袋枕在他肩上时,余亦辞却十分想将这小屁孩从自己身上撕掉,有多远扔多远。但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及时劝阻了自己。 卓无肃安稳入睡,余亦辞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孔雀开屏雕花,匀出一丝灵力,按着雕花的模样弯弯绕绕,形成一只白孔雀。 白孔雀在空中缓缓开屏,白色的翎羽渐渐散开,如白纱在水波中漾开,栩栩如生,美的惊心动魄。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7) 一只又一只,直到天亮,卓无肃房中已有成千上万只白孔雀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余亦辞暗自叹气,一挥手散去全部,灵力纷纷涌回他身体。 得益于每日养成的习惯,到了点,卓无肃醒了过来。看着身旁的师父,感受着抱在怀里的手臂,卓无肃一时有些无措,在余亦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时,他才一惊,忙放开怀中手臂,坐起身来。 余亦辞理了理散乱的衣衫,遮住胸前白皙的肌肤与好看的锁骨,还不起? 卓无肃忙点头起身,师师父,我我去泡澡。 嗯,去吧。 看着徒弟慌忙跑出去的背影,余亦辞摇摇头,去了后院另一处的池子。与让卓无肃泡的温泉不同,这处是冷泉。 空中雾气氤氲,尚未入池子,便能感觉到彻骨的冷。余亦辞入了冷泉,眉宇间染上薄薄一层寒霜,虽不如温泉惬意,但偶尔泡一次,亦是享受。 冷泉中澎湃的灵力冲击着身体,余亦辞放松地靠在池边,任由灵力进入,洗刷疲惫,崩了几月的神经舒展开来。 闭上眼,余亦辞引着冷泉中的灵力在筋脉中游走,最后归入丹田,在丹田正中的小人身上绕了一圈,而后被他吸收。灵力如溪流汇入大海一般,没激起半点波浪。 小人是余亦辞的法身,是他的超级缩小版,盘膝端坐在丹田正中。余亦辞看着,只觉可爱,就算法身上的闪闪金光几乎要亮瞎他眼,他还是觉得无比可爱。 这是他几百年来勤奋修炼的成果!若何时这金光闪闪的法身可光芒内敛,余亦辞会觉得他更可爱。 欣赏完可爱的法身,余亦辞睁开眼,晃晃悠悠地回了房。算着时间,为卓无肃卜了一卦,余亦辞皱眉,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之前算出叶凡踏上修仙之路前名叫卓无肃,便有这种感觉,现在算他为何会被人盯上,又是如此。 根据卦象推演,是月眉因卓无肃被他带走,她被梁王上惩罚,而后心生怨恨,被邪魔钻了空子,一时害了卓无肃。按理说来,完全可行。 可这需多大的怨恨,才能招来能自由出入首阳,却不被人发现的邪魔?据卓无肃所言,那团黑雾连淇澳都能劈散,就算他是借了炎阳剑的力,但终归受淇澳灵力限制,炎阳剑能发挥的实力远不及其一成,所以黑雾的实力也应当不强。 那么便是有其他原因了?但是按着其他漏洞去推,却是一片空白。 余亦辞重新推演了一遍最初推出叶凡就是卓无肃的阵法,却因他与卓无肃有了交集,全然推不出来。余亦辞扶额,难道是因为他提前将男主带离梁王宫,天道为补全空缺,所以才有了这些事? 余亦辞脑壳大,怎么收个徒还有这么多破事?!不过既然推演无用,那便去查,黑雾在首阳留过,那便会留下气息。 站起身,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剑峰。剑峰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物产丰饶,比之云浮峰上不是极寒便是极热的动植物,这儿灵宝灵药品类十分齐全。 小师叔。比余亦辞高上半分的卫风恭敬行礼,而后才邀他入座。 一人假清冷,一人真高冷,两人相对无言。 余亦辞打破寂静,黑雾之事可有结果了? 还未查明。 继续查,注意梁国。 是。 六师侄呢? 行事失误,已罚三十灵鞭。 淇澳如何? 提及淇澳,卫风冰冷深邃的眸子瞬间弥漫着浅浅笑意,从您那回来后几年,他身子甚好,只是前些日子使了炎阳剑,晚上体热许久,好在半夜便好了。 如此便好,余亦辞颔首,拿出一千年寒冰铸成的盒子,寒气四溢,凛冽逼人,这是冷泉灵脉,你且寻一处灵气充裕之地,将其养着。 师侄代弟子谢小师叔。 举手之劳罢了,余亦辞想到那爱撒娇的小娃娃,淇澳很可爱,我也甚是喜欢。 话音一落,余亦辞便见卫风眸中神色戒备。别人都是女儿控妹控,可偏偏卫风是个徒弟控,余亦辞无力吐槽,只得道:我不与你抢。 卫风放下心:是师侄唐突了。 离开剑峰,余亦辞只想瘫倒在床。他是最不愿与身为三长老,剑峰峰主,外加刑堂执法的卫风接触。在别人面前,他保持五分仪态便足矣,但在卫风面前,保持十分都不够。 . 卓无肃除了早上跑完澡后,没见着师父外,心情一直很愉悦。 见惯了卓无肃面无表情的淇澳,甚是疑惑,小卓,什么事这么开心? 师父出关了! 呀,这是好事,淇澳还是不解,那你也不用如此开心吧,都一上午了,你嘴角都没下去过,你没见着刘老头一直盯着你看吗? 卓无肃想了想,还真没发现,师父送了我一颗蓝色珠子,让我取名! 淇澳眼睛一亮,小卓,什么珠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卓无肃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拿了出来,小心些。 哇,好漂亮还有雪花,淇澳眼睛盯着珠子,一瞬不移,我也要让师父给我弄一颗你取名后要告诉我哦。 好!卓无肃点头,将珠子收了起来。 淇澳的眼睛就像黏在珠子上似的,直直盯着卓无肃将珠子放好,再也看不见。今天回剑峰后,一定让师父弄一颗!还要比小卓的珠子好看! 卓无肃放出最后一个大招,笑得欢喜,淇澳,昨天我和师父一起睡的哦。 淇澳点点头,还是在想着那颗珠子,我每天都和师父一起睡。 卓无肃遭受暴击,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埋头书海。 翌日,淇澳带来了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内部似火纹似剑形,繁复精美,小卓,你的珠子取好名字了吗? 卓无肃喜滋滋道:叫追星。 嘿嘿,淇澳露出小酒窝,那我这颗就叫追风! 第10章 受了三十灵鞭,柳铃儿养了许久,才能勉强下地走动。 白松筠看着她惨白的面容,不解,六师妹,小师叔的祛伤膏你可有用? 因着柳铃儿被罚受伤,现在学堂之事全都压在他肩上,忙的不可开交,偏偏柳铃儿的伤久久不愈,白松筠无奈,只好亲自前来看望。 柳铃儿面上无甚血色,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更显她面容憔悴,哪还有往日的绝色姿容。 见她沉默不答,白松筠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过分自责,小师弟没事,你又何必如此? 大师兄 黑雾侵入首阳之事还需你去查明,你如今这般模样白松筠还是没将话说重,小师叔的祛伤膏你记得用,身子早日养好才好。 嗯。 伤势好些了,便去见一次小师叔。白松筠叮嘱,黑雾之事,小师叔已经知晓。 柳铃儿应下,又问道:小师叔是何时出关? 小师弟遇事后第二日,白松筠不由感叹,小师叔待小师弟真好。 白松筠打心眼里羡慕,若他是小师叔的弟子,只要小师叔手指缝里露给他一点药膏灵药灵宝那他离成为首阳最富之人的目标又近了不少。只可惜他被师父收入门下时,小师叔还未出生。 是啊,知晓弟子遇事后便出了关,柳铃儿扯出一个笑,小师弟很幸运。 白松筠又叮嘱了几句,无一不是让柳铃儿好生养伤,快些用祛伤膏,而后才离开。 柳铃儿撑着身子下了床,取出一白色镂雪花的玉盒,玉盒中满是玉瓶、玉盒,皆触手温凉,是云浮特有千年积雪下的寒玉所制。若白松筠在这,定会识出这些全是他从余亦辞那儿讨来,高价卖出的东西。 缺了血色略显苍白的手指落在其中一小小玉盒上,柳铃儿眸光一愣,拿了出来。那是前段时日从白松筠那儿花了六十万灵石买来的祛伤膏,即便她不舍用,现在也不得不用。她想以更好的面貌去见小师叔。 小师叔,师侄柳铃儿求见。 余亦辞随手放下新炼制的祛寒丹,到院中坐着,进。 安神树上的花儿缓缓落下,空中氤氲着安神花浅淡的清香。 柳铃儿面色红润,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见在落花下的余亦辞楞了楞,恭敬行礼,小师叔。 余亦辞没应下,也未拒绝,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只待她解释。 黑雾之事,是铃儿失职,未及时加强结界。柳铃儿抬头看了眼余亦辞,请小师叔责罚。 后续之事,你可有继续追查? 柳铃儿抿着嘴角,我没有。 你需记住,日后不再犯,余亦辞道,此事已由卫风善后,你仔细反思此次你何处错了。 是。 回去吧,余亦辞道,学堂还是由你管理。 是,小师叔。 . 小卓,今天课业结束后,我们去抓山鸡,怎么样?淇澳撑着脑袋,水润的双眸直直看着卓无肃,去剑峰后山抓,那儿的山鸡最肥美了。 卓无肃拒绝,我想回云浮。 师父在云浮,他只想早些回去呆在师父身边。 淇澳抓着卓无肃的手,摇啊摇,去嘛去嘛,小卓去嘛。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拉着撒娇,卓无肃很是无奈,绷着脸坚持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好我去,你别晃了。 淇澳眼睛弯弯,眸中满是欢喜,那就这样说定了! 课后,淇澳拉着卓无肃,到了剑峰后山。后山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橙黄的余晖从树叶空隙中洒下,星星点点。 拿出两个弹弓,淇澳递了一个给卓无肃,教他如何玩耍,见他用着熟悉后,便道:我们来比试一场吧,看谁先抓着鸡。 好! 卓无肃毫不犹豫的应下,拿着弹弓兴奋的在林子里转悠。 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卓无肃顺着声音看去,在前方不远处见一丛草木晃动了下,一只头上顶着肥硕红观的山鸡就飞了出来。 卓无肃眼睛一亮,忙拿弹弓打它,一击不中,收了弹弓追了过去。 鸡,别跑! 淇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卓无肃一愣,加快脚步追着鸡跑,淇澳,这是我先发现的! 哼,是它自己撞我面前来的,我才不管!淇澳边跑边拿弹弓打它,几次未打中后,取出炎阳剑,一剑劈了过去。 卓无肃一瞬间呆愣,还可以这样抓鸡? 不多时,淇澳一手拿着炎阳剑,一手提着肥硕山鸡,向卓无肃走来,小卓,看,这只山鸡好肥! 看着那只毛掉了大半,身躯依然庞大的鸡,卓无肃赞同,好肥! 说是比试一场,二人却谁也没提起,一同去溪边处理山鸡。 卓无肃问道:淇澳,你修炼多久了? 两年,现在练气三层,淇澳想了想,不过我练剑有三年了! 三年? 三年前淇澳才四岁吧,比他还小,卓无肃想了想,他四岁时,除了在冷宫,就是被皇子与世家子弟找麻烦。 是啊,最开始我也不想练,每天好早好早就要起床,要练许久,淇澳使劲拔着鸡毛,不过师父让我练,他每天又都陪着我,我就一直练到现在。 你很喜欢你师父? 是啊,淇澳毫不犹豫道,师父对我很好,一直很好,不管我要什么,师父都会给我。 卓无肃若有所思,想到了余亦辞,他道:我师父对我也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谈话间,山鸡已被二人处理完毕。看着白嫩的山鸡,卓无肃问:淇澳,你会烤吗? 不会啊,淇澳在怀里掏了掏,取出那颗红珠子追风,我叫师父来给我们烤。 于是,卓无肃就见印象中冷硬的三师兄卫风出现在二人面前,接过淇澳手上的山鸡,生了一簇火,烤山鸡。 淇澳好动坐不住,一会闹卓无肃,一会闹卫风。猛虎捕食一般,淇澳跨到卫风背上,环着他脖子,师父,我重不重? 卫风嘴角半弯,不重。 淇澳露出两个小酒窝,头埋在卫风颈间,柔软的墨发蹭啊蹭,嘻嘻哈哈的笑着。 卫风由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 卓无肃静静地看着,酸了。他也想让师父背,想这样和师父闹。 烤鸡的鲜香与调料的味道相融,缓缓飘入卓无肃与淇澳两个孩子鼻子,淇澳安静下来,坐在卫风身旁,直直看着逐渐金黄的烤鸡。 师父,烤好了吗? 快了。 将金黄流油的烤山鸡切好,卫风一个小孩递了一个鸡腿,倚在身后大树上,看着两个小孩打打闹闹。 忽然,淇澳扯下一块鸡肉,跑到卫风身旁,喂到他嘴边,师父,可好吃了! 卫风含着吃下,淇澳又喂了一块。 卓无肃看着,觉得手中美味的鸡腿不香了。 . 回到云浮,天色渐晚,卓无肃见主屋房门紧闭,便往自己房间走。谁知脚步一动,主屋门便打开,里面传出余亦辞的声音:徒弟,你今天回来的好晚。 卓无肃一愣,进了主屋,站在余亦辞面前,师父。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8) 余亦辞颔首,目光落在卓无肃身上,老实交代你去哪了? 与淇澳一起吃烤山鸡去了,卓无肃有些忐忑,三师兄烤的。 哦?余亦辞似笑非笑,徒儿啊,为师想起了一件事。 卓无肃直觉不妙,什么,什么事? 上一次为师给你烤了鸡,你没给我留一份,余亦辞努力让自己看着更正经些,压下嘴角几乎抑制不住的笑意,这一次,你背着为师偷吃。 徒儿错了,不会有下次。 余亦辞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这次还是要罚的。 卓无肃睁大双眼,震惊地看着余亦辞,满脸不可置信。 你说我该如何罚你呢? 第11章 卓无肃尝试挣扎,乌黑的双眸亮晶晶地看向余亦辞,声音软糯,师父 别说话,余亦辞捏着他脸颊,拿起毛笔蘸了墨,别动。 于是,卓无肃不管怎么用力,也动不了半分。 冰凉的笔尖在脸庞划过,一边画了三条线,最后鼻尖也感受到了凉意,卓无肃盯着鼻尖,看着它慢慢变成黑色,欲哭无泪。 余亦辞放下毛笔,满意的点点头,在小徒弟面前凝出一块冰境。 卓无肃看着冰境中的自己,黑黑的鼻子,花花的脸,心下委屈。 这是谁家的小黑猫成精了? 哼! 小黑猫叫一声。 我不。 你不叫,你便一直动不了。 喵~ 乖!余亦辞笑的脸都僵了,手上毛笔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卓无肃本就委屈,又被师父逼,又被师父笑,他鼻子一酸,眼睛一热,豆大的泪水瞬间砸了下来。固执地擦掉泪水,卓无肃低着头,不理人。 余亦辞笑声憋在喉间,面容呆愣,怎么怎么小徒弟就哭了? 徒儿? 卓无肃背过身,不看余亦辞。 无肃? 卓无肃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别哭,好不好? 不好! 余亦辞一脸懵,抓着卓无肃肩膀把人转过来,绷着脸恐吓,别哭。 被迫转身,卓无肃一愣,被泪水沾湿的墨,糊了整张脸。 余亦辞看着从小黑猫变成小花猫的小徒弟,顾及着他哭得正伤心,硬是憋着没笑出来。 卓无肃低着头,偏生不看向余亦辞,哽咽难鸣。 余亦辞脑壳大,完全不知要如何处理小孩子哭闹,你不准哭! 呜呜呜呜卓无肃泪眼朦胧地看了眼余亦辞,见他一脸严肃,眼神凶恶,边哭边道,师父,师父好凶呜呜呜呜。 我不凶了,不凶了,余亦辞耐心地给他擦掉眼泪,我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卓无肃点点头,虽未放声大哭,但却一直抽噎着,嗯 余亦辞见了,只觉这样的小徒弟,更让人心疼,沉吟许久,他试探道:为师错了,我给你道歉? 卓无肃声音闷闷的,真的? 见状,余亦辞松了口气,还好有用,真的。 卓无肃擦干眼泪,双眼红彤彤,一双墨色的眸子清澈明亮,那师父要怎么和徒儿道歉? 余亦辞莫名感到不对劲,但一晃而过,像是错觉。不过,要如何给小徒弟道歉余亦辞思来想去也没个章程,只得道:为师答应你一个要求? 卓无肃双眼一亮,除了带着抹红的眼眶与鼻子,完全看不出来方才他放声大哭过。 徒儿想让师父抱,卓无肃眨眨眼,想了会,还想让师父背! 不问他要灵宝灵药,偏偏要抱要背,余亦辞完全不理解。他已经后悔了,卓无肃提的要求,他一个也不想答应,但覆水难收,说到便要做到。 不过余亦辞扯了扯嘴角,扬起微笑,你这是两个要求,为师只能答应一个。 卓无肃纠结,他既想让师父背,也想让师父抱,哪一个也不想放弃。半晌后,他做出了选择,徒儿要师父抱。 余亦辞无奈,抱着卓无肃,轻轻拍他的背。 卓无肃脸上出现笑意,紧紧抱住余亦辞,把头埋在他颈窝,师父你真好。 . 自从被余亦辞抱了一次后,卓无肃便迷上了让他抱抱,泡澡后,练字时,睡觉前,只要见到余亦辞,他便会凑上前求抱。 如同一日三餐般,定时提出要求,总有一次会成功。 在余亦辞闭关时,卓无肃已经学会了自己束发,但他还是想让师父为他束。 看着镜中墨发整齐的自己,卓无肃抬起手,东扯扯西扯扯,下一刻,头发便变得乱糟糟的。满意的点点头,卓无肃站起身出了房门,去给师父请安。 徒儿拜见师父。 卓无肃规规矩矩的行礼,漆黑的眸子印着余亦辞的身影,扬起嘴角,露出小虎牙,笑得乖巧。 余亦辞奇怪地看着他,你起身后可有梳洗? 卓无肃茫然点头,有有啊。 实在是卓无肃头发太乱,让人不得不怀疑,在他面前凝出一面冰镜,余亦辞道:你自己瞧瞧。 卓无肃站到镜子前,看了一眼,手足无措,师父师父,我 见徒弟一脸懊恼,似在后悔已这般模样见了人,余亦辞笑了。 于是,卓无肃垂下头,捏着衣角,师父,你不要笑好不好 余亦辞揉着卓无肃的头,笑得更欢。 师父!卓无肃抿着嘴角,眼中氤氲着雾气。 余亦辞怕极了卓无肃哭,最怕他不哭出声,悄悄抹泪哽咽。 没事没事,师父替你重新束发,你别哭啊。 嗯,卓无肃吸了吸鼻子,靠近余亦辞,拉着他手,我想师父抱。 不就抱一下嘛,总比他哭鼻子好,余亦辞想得很开,抱着卓无肃拍了拍,然后再给他束发。 背对着余亦辞,卓无肃眼睛弯弯,哪还有欲哭不哭的模样。不仅让师父给他束了发,还让师父抱了一下,卓无肃很满意。 替卓无肃束着发,余亦辞看着他头顶的发旋,眯了眯眼。 最近这段日子,卓无肃经常落泪哭鼻子要抱抱,余亦辞想,这样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卓无肃明白,什么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卓无肃只觉后背一凉,爬上一层鸡皮疙瘩。透过轩榥看着艳阳高照,卓无肃疑惑,不冷啊。 . 欢欢喜喜的到了学堂,卓无肃急于找淇澳分享一下今日的快乐。但他一人说了许久,也不见淇澳回应一句。 平日里就算卓无肃不搭话,淇澳都能在他面前说上半日,今日他挑起了话题,为何淇澳不回应他? 卓无肃疑惑,淇澳,你怎么不说话? 淇澳指着嘴巴,摇摇头。 卓无肃不明白,还欲再问,刘则天却踏着上课的钟声走了进来。卓无肃只得作罢,将疑惑压在心底。 可心中的疑惑起了头,就像猫爪子时刻挠着般,不解了疑惑,心中便不舒坦。 卓无肃难得地走了神,不时转头看向淇澳。淇澳坐的端正,难得地没走神,却也没认真听刘老头讲课。 淇澳?卓无肃趁着刘则天低头翻书查找资料,压低声音叫道。 淇澳没应,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字:何事? 看着那两字,卓无肃微怔,也提笔写下:你为何不说话? 淇澳抿着嘴,转头看向卓无肃,水润的眼眸中满是怨念。 卓无肃:??? 你们二人眉来眼去,在交流什么? 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皆是一愣,转头看向刘则天。 卓无肃道:我们我们,先生,眉来眼去不是这样用的,柳先生说了 这是什么?刘则天拿起两人写了字的纸,逐一看过,抚着美须,上课不专心,当罚。 淇澳、卓无肃二人对视一眼,垂下头。 就罚你们扫去院内枯叶,不得偷懒。 是,先生。 金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卓无肃拿了两把扫把,递了把给淇澳,挨着他,锲而不舍的询问:淇澳,你为何不说话? 淇澳鼓着脸颊,瞪着卓无肃,抬手挡在嘴前,你不许再问! 为何? 淇澳拖着扫把走开,就是不许你再问! 好,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淇澳这才有了笑模样,眼睛弯弯,嘴却没张开,仍旧闭着。 不过,卓无肃一边扫着落叶,一边问道,为什么你说话有种漏风的感觉? !!! 痛处被戳,淇澳提着扫把打卓无肃,气红了脸。 卓无肃忙躲开,一脸迷茫,淇澳,你怎么了? 淇澳挥着扫把,吼道:卓无肃,你是不是找打,你说,谁说话漏风?! 粉嫩的嘴唇张张合合,露出了牙齿,淇澳一口小白牙,唯独大门牙少了两颗。乍眼一看,就像个黑洞,可爱的淇澳,也没那么可爱了。 卓无肃傻眼,连扫把都忘了躲,淇澳,你牙齿 悦耳的铃铛声传入耳,远处走来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小师弟,柳铃儿掩着嘴角轻笑,淇澳啊,他这是换牙了。 换牙? 是啊,小孩到了六七岁,都会换牙,柳铃儿捏了捏卓无肃脸颊,不过你也别担心,几月后牙齿便会长出来。 扔了扫把,淇澳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可是没了牙齿就不好看了。 柳铃儿道:谁说不好看了?淇澳是最可爱的小孩。 真的?淇澳转头看向牙齿齐整的卓无肃,怎么看怎么觉着他更好看,六师叔,你骗人。 与淇澳对视一会儿,卓无肃忽然转身朝课室跑去,片刻后拿着笔墨出来。 淇澳,你把我门牙涂黑,我就和你一样了! 真的? 嗯! 第12章 小孩说画便画,淇澳拿着毛笔,小心翼翼地涂黑两颗卓无肃的牙齿。 你先别合上嘴,淇澳放下毛笔,控制着自己仅有的灵力,覆盖在那两颗黑黑的牙齿上,这样就不会掉色了! 柳铃儿眉开眼笑,纤纤玉指一点,卓无肃眼前就出现一面水镜。 小师弟,你且看看。 卓无肃站在镜前,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齿中间,黑色的一块,十分突兀。 他却不觉得有什么,拉过淇澳,一起照镜子。 淇澳扬起嘴角,笑得开心。 看着一样可爱,一样笑眯了脸的两人,柳铃儿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同时,也心生一丝羡慕。 若她有一个卓无肃这般乖巧的徒弟,定当是极为宠爱。 怪不得小师叔会待卓无肃这般好。 你二人不上课,在外面做甚?柳铃儿忽然问道,她是听着外面吵闹声太大,才寻出来的,被这两小孩逗乐,差点忘了。 淇澳、卓无肃收敛笑容,诚实交代:我们上课没认真听讲,被刘先生罚了。 柳铃儿道:上课需得认真,若再发生一次,我便告知你们师父,明白? 是,知道了六师叔。 是,知道了六师姐。 刘先生罚了你们什么,你们快些完成,切不可再吵闹,柳铃儿叮嘱着,目光落在卓无肃身上,小师弟,你随我过来。 是。 卓无肃跟了过去,六师姐有何事? 柳铃儿拿出一方手帕,这是我新得的万年蚕丝织的丝帕,还劳你交给小师叔。 卓无肃没接,说出自己的疑惑,六师姐为何不自己上云浮,将丝帕送给师父呢? 我最近忙,今日恰巧遇上你,便想你顺道带回去拿给小师叔,柳铃儿移开目光望着远处,不与卓无肃清澈的眼眸对上,我怕我忙忘了。 卓无肃思量后接过丝帕,我会转交给师父。 谢谢你,小师弟。 柳铃儿凤眸含笑,脸颊两边攀上抹不显眼的绯红。美人含羞,是最为漂亮的风景。 . 剑峰 师父,师父我回来啦! 淇澳一边喊着,一边往执事堂跑去,与往日的闹腾劲别无二致。 卫风放下玉简,心底泛起疑惑,不由想起昨日晚间的场景。 淇澳欢欢喜喜的吃着灵果,一咬一退,赫然发现两颗牙齿扎在灵果上。 牙齿上染着丝丝血迹,口中腥甜,淇澳舌尖扫过牙齿,感受着前方的空荡荡,瞬间哭了出来。 师父,我、我牙齿没了 卫风正处理剑峰弟子呈上来的事物,忽的听到淇澳的哭声,心中一紧,忙过去查看。 淇澳没了门牙,流出的血又糊了一嘴,脸颊两边满是泪痕,好不可怜。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9) 见着卫风,便抱着他胳膊,淇澳抽噎道:师父,我,我牙齿没了 乖,不哭,卫风擦掉淇澳眼泪,一边端了水给他漱口,一边拍着他后背安慰,淇淇乖,你这是换牙,没事。 淇澳止住眼泪,眼眶红彤彤,可,可我牙齿没了,师父我会不会变丑? 不会,淇淇最可爱。 见淇澳不信,卫风在他眼前放下一面镜子,你若不信,便自己看。 淇澳看向镜子,像往常一样咧嘴一笑。 淇澳鼻子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嗓音中哭腔甚重,师父骗人! 在卫风眼中,淇澳无论怎样,都是最可爱的孩子。却不想如实说后,竟会被淇澳指责。 卫风手足无措,淇澳就算是生病最难受的时候,也不会这般哭。小心翼翼地擦掉淇澳的泪水,卫风轻声道:淇淇乖,不哭了好不好?换牙代表着淇淇又长大不少,淇淇不是最想长大吗?现在应该开心才是,对不对? 嗯 理是这个理,淇澳也认同,可当他一看到镜子,便觉着难受。 他从一个乖小孩,变成一个丑小孩了。 不过,他是一个小男子汉,长大过程中会发生的事,他受得住。 淇澳吸吸鼻子,想要对卫风开心的笑一个,脑海中便浮现方才照镜子的模样。半弯的唇角,扬也不是,落也不是,淇澳掩着唇咳了声,镇定自若,师呼,我不哭! !!! 淇澳捂着嘴,瞪圆了双眼,怎么、怎么说话会漏风?! 他不想当小男子汉了,他想哭 见淇澳一脸受了打击后,难以置信的模样,卫风又安慰了一番,许久才不再一脸丧气。 但淇澳还是闷闷不乐,抱着镜子一直看,随后一整晚没张口说话。今日早上去学堂前,连下午见都没和他说,整个人蔫蔫的,完全没精神。 卫风不由疑惑,怎的在学堂呆了一日,便又活力四射了? 跑到卫风身旁,淇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脸庞陷下两个深深的酒窝。 师父!小卓也和我一样了! 理了理淇澳额角垂下的鬓发,卫风冷硬的脸上神色柔和,为何? 淇澳原原本本的将在学堂的事讲与卫风听,神采飞扬,最后还夸了卓无肃一句:小卓很好,我很喜欢他! 卫风故作受伤,那师父呢? 最喜欢师父!淇澳很有经验,握住卫风的手捏来捏去,师父对我最好,我最喜欢师父啦! 卫风很受用,将淇澳抱起来,坐在身旁,今日学了什么? 淇澳坐的端正,双手背在身后,《灵药识别》第九节 的前两种药草,《首阳史》第九章,《外域门派史》第二章。 嗯,卫风并未翻书,直接提问,还阳草药性如何? 淇澳歪头想了想,稚嫩的童声响起,说着还阳草药性,偶尔停顿,便会有一低沉的声音出现,提点他。 . 回到云浮,卓无肃径直去练了字,等两篇字帖临摹完毕后,他拿起写了字的白玉纸,前去找余亦辞。 师父,这是徒儿今日练的字,请师父检查。 看着卓无肃一张一合的嘴唇,盯着时隐时现的一抹黑色,余亦辞问道:徒弟,你牙齿怎么了? 卓无肃合上嘴唇感受了会,没发现异样,师父,徒儿牙齿无事。 那它为何黑了? 牙齿被涂黑,卓无肃并未感受到异样,不久后便将这事忘了,他一愣,想了起来,淇澳门牙掉了,不敢笑,徒儿涂黑牙齿陪他呢! 闻言,余亦辞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小娃娃哈哈大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小白牙。 余亦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望着满脸无所谓的卓无肃,坏心思渐渐往外冒。 小徒弟换牙会是怎样呢?还会同现在这般吗?余亦辞想了想,有些期待。 不过余亦辞招招手,让卓无肃站在自己跟前,徒儿,为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呢? 卓无肃: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呢,就是刘则天向为师告状了,说你不认真上课。 这消息对卓无肃并不算坏,他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带失落与忐忑,将犯错后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师父,那好消息呢? 卓无肃心底满是期待,却不想这所谓的好消息,才是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 好消息啊,就是为师特意去向你三师兄请教,为你量身制定了一套小男子汉计划,余亦辞详细叙述了这套计划的细节,而后微笑,徒弟,你喜欢吗? 第一,每日泡澡半个时辰增加到一个时辰。 第二,每日临摹两篇字帖增加到五篇字帖。 第三,新增锻体计划,每两天爬一次云浮峰,且每一次较前一次要有进步。 第九,一项任务未完成,罚蹲马步两刻钟,可累加,至多一个时辰。 第十,完成计划过程中,不许哭! 徒儿、徒儿不喜欢。 嗯? 喜欢,徒儿喜欢,徒儿定会努力完成,卓无肃忙改了口,不过师父,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吗? 想起从卫风那得来的册子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完成任务会亲亲抱抱举高高,按腿捏腿哄睡觉等奖励。余亦辞沉吟了会,只要你连续两月无间断的完成任务,为师便教你引气入体。 学堂中,只有过了前三年的考核后,才会安排先生教授弟子引气入体。而余亦辞说的两月,恰好是学堂第一次考核的后一天。 提前两年学习引气入体,有益无害,这是余亦辞认为对卓无肃最好的奖励。 师父奖励能不能换成拥抱? 不行。 余亦辞想也未想便拒绝,他这么折腾,为的就是卓无肃不要天天让他抱,怎么可能会同意。 哦,徒儿明白了,师父。卓无肃耷拉着脑袋,回答的有气无力。 明白什么了?余亦辞不解,有什么好明白的? 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卓无肃问道,嗓音压的极低,还带着淡淡的哭腔。 喜欢吗?余亦辞扪心自问,眼前这小屁孩是男主,日后会想杀了他,他怎么可能喜欢。 不喜欢吗?余亦辞想了想,也没多不喜欢。 师父果然不喜欢我。卓无肃抬起头,红着眼眶,眸中水雾弥漫,执拗地盯着余亦辞看,可我很喜欢师父。最喜欢师父。 卓无肃脑壳大,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师父会陪我睡,会抱我,卓无肃倔犟的不让泪水落下,是不是我缠着你,让你厌烦了? 余亦辞受不住了,怎么会,看你表现,若你表现的好,奖励就可以换成拥抱。 真的? 真的。 卓无肃挤出两滴开心的眼泪,扑在余亦辞怀中,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只可惜假哭、装可怜日后不能用了,得重新想个法子。 余亦辞全然不知他徒弟在想着什么,只是心底默默数着数,待五个数数完,他戳了戳卓无肃头顶,面无表情,你抱够了没? 没有。 卓无肃是这般想的,却不敢这样回答,因为他感受到了余亦辞的不悦。 从余亦辞怀中离开,卓无肃偷偷瞧了瞧余亦辞,见他绷着脸,有些凶。 卓无肃暗道不好,急于转移师父注意力,想起了柳铃儿让他转交的丝帕。 师父,六师姐让我带了样东西给你。 卓无肃拿出雪白色绣着并蒂莲的丝帕,呈给余亦辞。 第13章 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可谓是同心的象征。 柳铃儿的心意,余亦辞明了了。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余亦辞,便是那无情的流水。 余亦辞挑眉:无肃,你想要师娘? 师娘?! 卓无肃不解,为何师父会突然话题一转说到师娘,但他却明白,他不想要师娘。 师父和师娘,是一对。师父会对她好,会保护她,会和她一直在一起。 那他怎么办? 见卓无肃一脸茫然,却流露出抗拒的神色,余亦辞道:你不愿,日后便别再替她转交东西。 是,徒儿明白了。 卓无肃垂眸,看着手中的丝帕。原来,这丝帕有着这样的意思。 翌日,卓无肃到了学堂,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柳铃儿。 六师姐。 从昨日下午卓无肃回云浮后,柳铃儿的心便提了起来。她这般等同于明示的做法,小师叔定能明白,也不知他会作何抉择。 柳铃儿莞尔,素来强大的气场中,有了一抹小女儿的娇羞。虽不明显,却也让她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小师叔收下丝帕了吗? 柳铃儿问道,面上不显,却屏气敛息,等着卓无肃的回答。 若小师叔收下 六师姐,卓无肃掏出丝帕,丝帕叠得工整,并蒂莲朝上,如昨日柳铃儿让他转交时一般,还你。 小师弟 柳铃儿不敢相信,像是被人用凉水从头浇到脚,全身麻木。 你你有将这丝帕转交给小师叔吗? 柳铃儿嗓子干涩呐呐开口,她不信 有,卓无肃道,六师姐,你日后别让我替你转交东西了,师父他不会收。 说罢,他将丝帕放在柳铃儿面前,转身离开。 柳铃儿玉指在丝帕上滑过,落到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并蒂莲上。 忽然,她周身灵力瞬间暴涨,转瞬便又被她压了下来。紊乱的灵力在筋脉中乱窜,胡乱冲击,让稳固的心神有一瞬间的动荡。 这里是学堂,她不能乱来。小师叔将这儿交给她,她不能再犯错。 找不到宣泄口的情绪压抑着,最终化为泪水,从漂亮的凤眸中落了下来。 柳铃儿垂下眼眸,看着手背上的痕迹。 她尽然哭了。 . 回到课室,卓无肃呆坐在座位上,身前的书许久也没翻页。 临近第一次考核,淇澳亦没了前几月的懒散,每每一有空闲,就抱着书背诵。从书海中抬起头,淇澳呼了一口气,准备歇一歇,便见卓无肃在发呆。 小卓,你怎么了? 啊?没事。 卓无肃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 骗人,淇澳戳着卓无肃手臂,快说,你别想骗我。 卓无肃沉默许久,哑着声开口,淇澳,有人想要做你师娘吗? 回想半晌,淇澳道:没有,她们不敢靠近师父。小卓,是有人想当你师娘吗? 嗯,师父拒绝了我不想有师娘。 卓无肃声若蚊蝇,他不想师父关注别人。今天有柳铃儿想当他师娘,明日就会有周铃儿张铃儿。师父今日拒了一个,但总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到时他还是会有师娘。 他想让师父只喜欢他一个人。 淇澳苦恼,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后桌的顾义恰巧听见,撑着身子探出脑袋,挤到二人中间,语重心长:师娘,要不得啊! 卓无肃、淇澳二人同时看向他,问道:为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可知?顾义开始了他的表演,师父,是亲爹,而师娘,就是后母。有了后母,就有了后爹,然后你们就惨了! 两小孩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又问:为什么? 顾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二人,见他们二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体谅他们两人年纪尚小,不知人心险恶,便细细的为二人又讲解了一遍。 这啊,就好比人间界丧妻的男人,又新娶了娘子一般。顾义说的头头是道,全然忘了自己也才十二岁,明白的事又有多少。 道理结合事例,顾义用他人间界好友因后母阻挠陷害,未能参加首阳的入门大选,与仙途失之交臂的悲惨遭遇,来告诫卓无肃与淇澳二人,有了后母,孩子会有多惨。 最后,顾义总结:所以啊,你们最好不要有师娘。 卓无肃、淇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不过,这是站在你们角度上来看,若是站在你们师父的角度来讲,漫漫修仙途中,能有一位美娇娘陪伴,那可是极乐无穷的事。 两小孩伸手,把他脑袋推回去,闭嘴,看你的书。 顾义撇撇嘴,埋首书海,看就看! 卓无肃与淇澳相对无言,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不让师父找师娘的坚定。 于是,自此之后,卓无肃再未替人转交东西给余亦辞。 想当他师娘?没门! 想通后,卓无肃厚厚的《灵药识别》,非但不觉着枯燥,反而很是有趣。 . 翻着替卓无肃制定的计划,余亦辞一手转着毛笔,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抬起头看向门口,心底暗暗数着数。还未数到七,卓无肃便出现了。 徒弟,余亦辞笑得纯良,啪一声放下毛笔,缓缓说道,今日是你完成计划的第一天,为师陪你,如何?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0 一声啪,仿若拍在了卓无肃心上,他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头皮一阵发麻,谢谢师、师父愿意陪徒儿。 嗯,余亦辞满意卓无肃的识趣,今日便从稳固下盘开始,你随我来。 余亦辞说罢,起身到了院中,让卓无肃双脚叉开,与肩同宽,半蹲,抬手,与肩同高。 徒儿,别乱动哦。 余亦辞坐在安神树下,取出一套茶具,缓缓泡了一壶茶。 茶香弥漫,余亦辞端了一杯,走到卓无肃身旁,递到他唇边,想喝吗? 想。 余亦辞苦恼,可是,你不能动,怎么喝? 卓无肃满怀期待的建议,师父你喂我? 徒儿啊,余亦辞拍拍他的肩,你不觉得,你想得有点太多了吗? 卓无肃睁大了眼,师父怎么这样?就是为了诱惑他吗? 端着茶,余亦辞坐回石凳上,品着茶,撑着脑袋,放松又惬意。 卓无肃双肩、双腿渐渐酸软,不多时他额头上便浸出汗水,双腿开始颤抖。 师父 嗯? 我难受。 嗯? 卓无肃想说腿疼,但看到余亦辞挑眉,又不敢说了,只好呐呐开口:汗水进眼睛了。 话音一落,卓无肃便感到周身骤然凉快下来,顺着额头脸颊淌下的汗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无肃两股战战,师父,我要坚持不住啦。 再坚持一会,为师算着时间呢,快了,余亦辞说着,慢悠悠走到卓无肃身旁,十、九、八三、二、一,起来罢。 余亦辞扶住卓无啊,捏了捏他的肩,缓解他的酸痛,你自己捶腿。 卓无肃应下,手才落在腿上,酸酸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不忍再捶,师父,我腿好痛。 无碍,放松一会便好。 师父,卓无肃吸吸鼻子,真的没事吗? 余亦辞微笑,让卓无肃坐到石凳上,他在一旁蹲下身。握住他的腿,余亦辞道:徒弟,别动哦。 卓无肃往后退却,可抓在脚腕上的手,让他不能挪动分毫。 为师给你捏腿可好? 不,不劳烦师父您了,卓无肃苦着脸,还硬要装出又开心又感激的模样,脸上表情都要扭曲了,徒儿自己来就好。 怎么会劳烦呢? 余亦辞掀开他衣衫下摆,手掌按在他腿上,师父照顾徒弟,这是应当的。 话落,余亦辞的手微微用力。下一刻,撕心裂肺的喊痛声响彻云浮仙府。 痛痛痛,师、师父松开啊! 不按了师父! 啊啊啊啊!好痛! 半盏茶后,余亦辞松开卓无肃腿腕,站起身,询问:徒弟,感觉如何? 卓无肃疼出了汗,墨发被汗湿沾在颊边,有气无力回道:很舒服,腿不酸了。 虽然按着是真的疼,但疼完后,便觉得全身放松,比之泡了温泉还要舒服。若是让他再体验一次,卓无肃想他十分愿意!不抗拒了! 余亦辞颔首,如此便继续下一任务吧。 好!卓无肃兴致勃勃,若这次也疼,是不是还能再享受一次师父的按摩?! 好在余亦辞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然卓无肃许是要被他丢下云浮。 折了一根树枝,余亦辞掂量了下,为师将首阳基础剑招教与你,只演示一次,你且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余亦辞周身气势一变,凛冽逼人,暗含剑意嗡鸣。 灵力灌输于树枝,寒意流淌,余亦辞抬手,简简单单几个刺、挑、挡形成的剑招,在他剑下缓缓使出。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肆意,却处处含着杀招。 最后一式刺出,树枝承受不住汹涌的灵力,化为齑粉,从余亦辞手中消失。 徒弟,可看明白了? 卓无肃目瞪口呆,陷在余亦辞带来的震撼中,还未反应过来。听着余亦辞的问话,呆呆地应下两声,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直到一把木剑递到他面前时,卓无肃才恍然回过神来,疑惑地盯着与他身量相差无几的木剑,他抬头看向余亦辞,不解问道:师父,何事? 你看懂了,便来练一次罢。 余亦辞将木剑又往卓无肃面前递了递,示意他接住。 卓无肃一脸懵,原来他回答的是看懂了吗? 拿着木剑,卓无肃试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住木剑的重量,手一直抖,手腕似有自己想法,一直向下弯。 猛然间想起拿着炎阳剑抓山鸡的淇澳,还有那日他与自己说的话。卓无肃咬牙,提起剑,按着记忆,慢慢将剑招使了出来。 只是余亦辞使来快意潇洒,卓无肃使来,却像是胡乱玩耍的小孩。他手上无力,无论招式如何,都给人软绵之感。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卓无肃抱着剑,笑着问道:师父,我招式对了吗? 从未带过弟子,从未见新入门弟子练过剑的余亦辞不忍直视。糟心的同时,也产生了疑问,他这徒弟练的是什么鬼?真的是首阳的剑招?他怎么没见过呢?! 虽然嫌弃,但不可否认的是,卓无肃使出的一招一式全是正确的。 余亦辞点点头,给予了肯定。 卓无肃是个登鼻子上脸的,当即觍着脸走到余亦辞身边,伸出拿剑的右手,瘪着嘴,师父,我手腕好疼,手臂也疼。 他看着委屈可怜,内心却在狂欢:师父快帮我捏捏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14章 看着横在眼前的手臂,余亦辞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放在上面。 卓无肃满心期待,眼中的窃喜差点藏不住,师父就要帮他按了!虽然痛,但他能忍! 可谁料余亦辞只是轻轻推开他的手,然后站起身,走到一旁,你自己揉,若还疼,便去泡温泉。 说罢,他便举步离开。 卓无肃愣愣地看着他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父!为什么要泡温泉? 余亦辞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卓无肃,温泉下埋着灵脉,泉水是极好的灵泉水,灵气四溢。虽然你未引气入体,但灵气洗涤你身体,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为卓无肃调理身体不是余亦辞本意,但按着他这般折腾,卓无肃若受不住伤着了,他不仅违背了心魔誓,还要遭天道报复,这两个,他一个也不想受。 难得解释那么长一串,余亦辞暗自叹气,你按着为师安排的计划,将任务完成,而后再去泡半个时辰温泉。 徒儿知晓了。 余亦辞离开,独留卓无肃一人站在院中,他看着缓缓关闭的门,心底的暖流却喷涌而出。 果然,师父对他是最好的!谁也不能和他抢师父! 卓无肃按着余亦辞的计划,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待一切结束,回到房间时,月亮已挂在树梢。 躺在床上,卓无肃只觉浑身似被撵过一般,手指动一动都累。虽然泡过温泉,身子的疲乏已经得到缓解,但完成任务时的劳累,却印在了心上,心里累。 艰难的从怀里拿出追星,举起后对着月亮,卓无肃嘴角弯弯。半晌后卓无肃闭上眼睡去,追星却被他紧握在手中。追星蓝色的光晕,从他指缝中露出,与莹白的月光辉映。 次日清晨,养成早起习惯的卓无肃早早的醒了过来,昨日留下的不适已全部消失。收好追星,卓无肃起了床。 接下来便是一日复一日的完成任务,卓无肃忙的不可开交,还要兼顾学堂课业,注意复习,迎接第一年度的考核。 . 学堂必学课业二十一科,每日考核两科,也需考核整整十一日。 最初所有弟子都精神饱满的迎接考核,但在第一科考核结束后,不少弟子都泄了气。想要留在首阳,就必须每次考核都通过。可在第一门科目上,就有不少人栽了跟头。一门失败,后面的科目便不需再考,失败的弟子卷铺盖走人。 考核成绩即时公布,监督考核的先生收答卷离开不出半个时辰,所有弟子的成绩便公布了。 考核分数高的人,名字高高悬于榜首,如卓无肃、淇澳、顾义之类。考核分数低的人,名字便坠在最后。 考核的第一天上午,便有人收拾东西,念念不舍的离开。 当然,这是守规矩的。与此相比,也有不守规矩,闹着不想离开的。 趁着考核间隙,卓无肃拉着淇澳,一起复习下一要考科目。顾义来凑热闹,拉来椅子,挤在二人身旁。彼此安静看书,谁也不打扰谁,倒也和谐。 卓师兄! 外面传来声音,不多时,一身形健硕,首阳校服穿在身上,被肌肉胀的鼓起许多的男子闯入甲班,扑到卓无肃几人桌前。 淇澳吓了一跳,喝道:你干嘛? 我、我是丁班徐临,我想找卓师兄帮一个忙。 怪不得,原来是丁班的。方才有人喊卓师兄,卓无肃完全没反应过来。在甲班,与他亲近些的,会和淇澳一同叫他小卓,关系一般的,便会叫他大哥,从未喊过他卓师兄。 卓无肃拧眉,问道:什么忙? 我考核未通过,想拜托你求求情,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徐临话落,又补充了一句,我就差一分,真的就差一分,我不想离开,卓师兄帮帮我。 他明明在求人帮忙,却没半点求人的样子,倒像是颐气指使,要求卓无肃必须帮忙一般。 卓无肃想也不想便拒绝,学堂建立之初便定下这规矩,几百年来从未有人破过,恕我不能帮。 徐临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他在家中族人千依百顺,来了首阳,班中无人敢违逆他,哪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 卓师兄,你是太上长老的弟子,太上长老定下的规矩,你求求情,他定会通融。 卓无肃黑下脸,他都不敢与师父提出这样的要求,却被别人轻飘飘地说了出来,我不会帮,你走吧。 卓师兄 徐临还欲继续纠缠,却被淇澳打断,你听不懂人话吗?小卓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帮你。 徐临沉下脸,阴沉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也明白了他们不会帮他,既然不帮,那他就不用给脸。 你们不说人话,我又怎么听得明白? 你!淇澳哪遇到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剑峰所有人都宠着他,班上之人年龄虽小,一言不合便动手,但相处环境相对单纯。 淇澳气不过,当即便要动手。 顾义拦着他,笑了笑,畜牲当然不知道人说的是人话,徐临,你说是不是? 你又是什么,两个小屁孩的跟屁虫,畜牲不如?徐临嘴上越发没个把门,你们几个占榜首,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回家吃奶去吧。 卓无肃,你心里亏不亏啊?太上长老的弟子,考核内容肯定提前就知道了吧?现在做出这公正的模样,骗谁呢?别人信老子可不信。 徐临纯粹在发泄内心的戾气,脏话连篇,还欲对卓无肃动手。反正都得离开首阳,还不如爽一把。他眸中闪过凶光,手拽向卓无肃领口。 卓无肃已经做好避让的准备,周身却泛起淡淡的蓝色光晕,将徐临的手阻隔在外,不能前进一分,亦不能后退一毫。 余亦辞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似在耳边,又似在远方。 欲残害同门,犯首阳门规,罚十灵鞭。 下一刻,徐临倒飞出去,摔出甲班。 恐怖的威压压在他身上,徐临想反抗,却动不了。 待威压消失,恐惧的感觉却萦绕在心头,徐临额头冒着冷汗,站都站不起来。 首阳门规不可犯,他便是例子。 空中凝出一条灵力形成的鞭子,一鞭鞭落在徐临身上。灵鞭的威力强大,一未修炼的普通人如何承受得住?徐临的痛呼声响遍学堂。 十鞭打完,徐临身上已全是痛出来的汗水,他面色惨白,唇也褪去了血色。周围全是听着动静出来围观的弟子,被当众处刑,徐临低着头,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 他从未这样难堪过,这都是 送出首阳。余亦辞淡淡道,下一瞬徐临身边就出现一个人,提着他离开。 卓无肃按住贴身放着的追星,神色不明。 有了徐临这个先例,其他想着找卓无肃,亦或是淇澳求情的人,也歇了心思。自己离开,总比被抽一顿鞭子,扔出首阳来的好。 . 徐临被送到了首阳山外,那儿有许多第一门考核后便被刷下来的弟子,也有其他在这里捡漏的小门小派。 首阳入门后,要先在学堂学习十二年,每年一次的考核严格,每次都能刷下来不少弟子。这些弟子或是低估了考核难度,亦或是考核中途粗心大意,被首阳刷了下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弟子都天赋不错。他们虽有缺点,但磨炼一番后,也能担起大任。他们这些小门派拥有一个这样的,便能带着门派往上爬一步。 徐临被打了十灵鞭,现已神志不清,眯着眼侧靠在树边,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变成了多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徐临内心暴躁,却连斥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色的身影在眼前不断放大,徐临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你可有重新选择门派?黑衣人问道,声音如刀刮般刺耳。 徐临不想理会,但身上的疼痛却在提醒他,他身上的伤需要灵药才能治好。 没有。徐临声音沙哑,甚是刺耳,但比之黑衣人却好上不少。 你可愿加入青阳门?黑衣人缓缓说道。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1 我愿意加入。徐临应下,青阳门是什么门派,他完全没听说过,放往日他完全瞧不上。但他下山那么久,没有任何门派前来询问他的意愿,想必是不愿要他这个伤患。他不想受着伤,在首阳外一动不动的等死。 徐临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抓着他肩膀,下一刻,已不见他二人的身影。 远在云浮仙府的余亦辞察觉到一丝微弱且熟悉的灵力波动,下一瞬便出现在二人消失的地方。 余亦辞站在树下,感受到的灵力波动更加清晰,熟悉的气息也更加浓重。 卫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师叔,是那黑雾吗? 他在首阳根据黑雾残留气息布下的灵阵方才有了反应,当即过来查探,却不想小师叔已经在这。 是。 余亦辞眉头微蹙,追查徐临的去向,却一无所获。 你查的如何?余亦辞问道,梁国可有异动? 卫风道:没有。 继续查。 . 十一日的考核结束,二十一门科目的成绩也已出来,按着总分发了榜。 卓无肃的名字挂在榜首,淇澳在第二,十来位其他班弟子后,跟着顾义的名字,他排在十六名。 卓无肃看着排名,嘴角扬起一个笑。第一名,他是不是能向师父要奖励了? 第15章 考核最后一天下午,是空闲时间,学堂没安排课业,所有弟子皆可以自由安排。算是这一年以来,弟子们为数不多的假期。 卓无肃与淇澳顾义告别后,径直回了云浮。 师父,今年的考核我是第一名,卓无肃站在余亦辞身旁,眼中满是期待,我可以要奖励吗? 徒弟你真厉害!余亦辞夸赞道,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为师今天便教你引气入体,如何? 卓无肃疑惑,这不是完成师父安排的计划的奖励吗,他还未将疑惑说出口,便被余亦辞拉到了院中。 引气入体,便是将游离在身旁的灵气引入身体,储与丹田,化为己用。余亦辞指尖点在卓无肃下腹,这便是丹田。 你闭上眼,静下心来,试着感受身旁的灵气。 卓无肃依言闭上眼,感受着身旁的灵气。随着心境趋于平和,卓无肃能感受到身旁不同颜色的灵力。一些游离在身边,想往他身子里窜,一些却离他很远,不愿挨着他。 可感受到了? 嗯。 尝试将游离在你身旁的灵气往身体里引,余亦辞抬手挡在鼻子前,慢慢往后退,然后,不断向下,向下再下一点。 卓无肃按着余亦辞说的步骤做,而后只听连续几声卟,他身旁臭味渐渐弥漫。 迷茫地睁开眼,卓无肃看着远处的余亦辞,感受着身旁的味道,他抬手捂着鼻子,脸色由红转青又转黑,将变脸演绎到了极致。 好看的双眸变得湿漉漉,卓无肃凝视着余亦辞,眼睛一眨不眨。 师父、师父怎么总爱欺负他? 卓无肃倔强地别开头,不看余亦辞。独自走到石桌前坐下,将头埋在手臂中。 他怎么那么丢人? 余亦辞眼睛弯弯,嘴角的笑意也在扩大,却见卓无肃如此,他一愣,他是不是过了?将小孩的自尊心打击到了? 徒弟?余亦辞试探道,走到卓无肃身旁坐下。 卓无肃趴在桌上,头都没抬一下,摆明了不想理人。 完了,这是余亦辞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这次小徒弟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的趴着,就算他有心安慰,也找不到方法。 无肃?余亦辞手轻抚卓无肃的头,你抬头看看师父? 卓无肃往一旁挪了挪,躲开头顶上的手。 余亦辞手停在半空,这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徒弟是真伤心难受了。 无肃,其实你方才那样,是正常的,余亦辞信口胡扯,为师为师当初修炼时也这样。 卓无肃闷闷的声音传来,真的? 真的,气分为灵气和浊气,浊气占了身体,想要引灵气入体,便需要将身体中的浊气排出去。余亦辞说的一本正经,有条有理,若不是他知晓这都他胡诌的,定是自己都信了。 卓无肃将信将疑,抬头观察余亦辞的表情,只见他神情诚挚,不似作假。 于是,卓无肃信了。 见状,余亦辞又添了句,你现在体内浊气已排净,可继续引起入体,切记不可太往下。 卓无肃颔首,再一次尝试。引着游离在周身的灵气往体内走,却不想一次引入体内的灵气太多,将灵气往下送了许多。 余亦辞察觉不对,瞬间离开,站在主屋门口,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卓无肃。 卓无肃呆愣在原地,彻底自闭了。 捏着鼻子,卓无肃起身,走到安神树那,找了个余亦辞看不到的方向,蹲下,埋首在膝中。像小刺猬一般,将自己缩成一团。 刚说出的谎言,下一刻便被揭穿,余亦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站在卓无肃面前,积极认错,无肃,为师错了,不应该骗你。 见人没反应,余亦辞蹲下身,将卓无肃头抬了起来,看着他双眼,为师重新教你一次? 卓无肃摇摇头,垂下眼帘,周身萦绕着颓败的气息。要多无助有多无助,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余亦辞想不出来要如何安慰他,万般无奈下,只得对卓无肃道:徒弟,那你想如何?为师尽量满足你? 卓无肃眼中有了光彩,我想让师父抱着睡。 继一起睡和拥抱后,卓无肃提出了二者的结合版。 余亦辞在此时,切身感受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种什么感觉。 他暗自咬牙,下定决心,这一定是他最后一次因为将卓无肃搞得太惨,而不得不道歉,不得不满足卓无肃的要求。 余亦辞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好,今天晚上,为师抱着你睡。 嗯!卓无肃恢复神采,疑惑问道,师父你说的引气方法是错的? 不是,余亦辞面无表情,为师只是改了一处,让灵气压迫浊气罢了,若控制的好,这个方式也可引气入体。 师父,我想学没改前的。卓无肃积极要求,他可不想再排几次浊气,太尴尬,太丢人。 好。 余亦辞清冷的声音,淡淡说着正确的引气入体方式。内心却恨不得回到几个时辰前,告诉自己,规规矩矩的将引气入体教了就好,不要想着欺负卓无肃,不然最后还是要自己买单。 卓无肃按着余亦辞说的方式又试了多次,最后成功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了修炼的门槛。 引气入体后,所有的变化都很明显。卓无肃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能看的更远,听得更多,但在他看向余亦辞时,却发现他周身无任何灵气波动,如从未修炼的普通人一般。 但入首阳学堂已久,卓无肃知道,修为高深之人,可完全收敛身上灵气波动,让人无法察觉。 折腾了一下午,卓无肃成功引气入体后,天色已晚。 余亦辞暗自叹了口气,一想到马上就要抱着徒弟睡,他就头疼。看着卓无肃那张兴致勃勃的脸,余亦辞觉得,不仅头疼,还脑壳都大了。 师父,天色已晚,我们歇息吧?卓无肃扯着余亦辞袖摆,晃啊晃。 好。 闻声,卓无肃面上笑意浅浅,拉着余亦辞进屋。他爬上床,招招手,师父,快过来! 余亦辞点点头,坐床上,躺下,双手叠在小腹上。 师父,你不是说抱着我睡吗?卓无肃眨眨眼,就差伸出手来主动求抱。 余亦辞侧身,环住卓无肃,这样? 卓无肃在他胸前拱了拱,双手抱着他的腰,这样! 余亦辞想不明白,他养的是仇人,还是祖宗。 卓无肃舒畅的喟叹一声,闭上眼,不多时呼吸趋于平稳。 徒弟? 余亦辞轻轻唤了声,见他没反应,拉了拉他的手,再唤:无肃? 还是没反应,余亦辞移开他的手往外撤,不想才动一下,卓无肃便哼哼了几声,重新抱了上来,还抱的更紧了。 余亦辞暗自叹气,盯着床顶的雕花孔雀,一动不动。片刻后,他闭上眼,开始内视身体。 他丹田的小金法人多好看,金光多耀眼,多看看不好吗? . 为何就带了一个人回来? 深色屏风后,声音沙哑的男声传出。 黑衣人恭敬道:首阳似乎发现了什么,加强戒备,属下不敢再靠近。 是吗? 一团黑雾从屏风后出来,扫了眼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徐临,这人将就着用罢。 话音一落,他周围飘散着的黑雾分出一缕,身寸入徐临眉间。而后,徐临睁开眼,眼眸漆黑诡异,下一瞬又恢复原本茶色的眸子。 徐临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细看之下,他面上竟毫无表情,如提线木偶一般,只会随着操纵之人动作,无自己的思想。 你便去青阳门罢,有事我会通知你。 是。 应下后,徐临被黑衣人带了出去,直到到达千里之外的青阳山,见到青阳门时,他才回了神。 我们这么快便到了?徐临问道,他只觉离开首阳山才不久,为何会这么快便到了? 金丹期后,日行千万里,已是常事,无需惊讶奇怪。黑衣人解释道,带着徐临入了青阳门。 待黑衣人将徐临带走,黑雾渐渐散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魂魄。赫然是当初在首阳离开后,被惩罚的那位。 他的魂魄比之那时,已凝实不少,但却依然虚弱。 你不是说,我很快便能进入人身,为何那么久了,还不行? 快了,阴深幽怨的声音缓缓传来,时机快到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到底何时才能回人身,你倒是给个具体时间! 十年后,回到身体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何事? 将卓无肃带出来。 为何? 你无需知晓。 留下一句话,无论黑雾包裹的魂魄如何追问,那声音都不再回答。 可看清五官的魂魄拧着眉,身上戾气暴涨,黑雾弥漫开来。若不是他还需借助它重生,借助它躲避天道,他定然 不过,将卓无肃带出首阳,需得仔细计划。 师父的能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想要将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出来,需耗费不少精力。 第16章 第一次考核结束,第二日学堂中的人便少了许多。卓无肃所在的甲班,一下便被刷下去了十个,原本稍显拥挤的课室,变得空旷了许多。 淇澳支着脸颊,透过轩榥,看着外边飘着的鹅毛大雪。 翠绿的竹叶上,堆叠着一片片雪花,雪白将翠绿掩盖在其下。鹅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大,竹子被压弯了腰,覆盖在其上的雪花簌簌落下,露出依旧翠绿的颜色。 淇澳就这样看着,也不嫌无聊。 突然,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顾义,问道:人间界,是不是要过年? 是,顾义本能应下,微微怔愣后,叹了口气,闷声道,我想家了。 往年过年,他都是与家人一起过的,今年,却要独自一人。 我们可以一起过。卓无肃道,每年王宫到过年之时,都会热闹非凡,更加奢靡,可他处在冷宫,却从未见过过年的盛景。 可首阳淇澳仔细回想一通,没在记忆中找到有关过年的任何画面,从未过年。 修仙路漫漫,为了勘破一处天机,亦或是为了突破瓶颈,修真者经常闭关,少则几月几年,多则几十几百年。 过年,对他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过小卓说的对,我们可以自己过!淇澳笑呵呵的,脑中已经盘算着要怎么和卫风要些人间界的物件。 有着淇澳这甲班老大在,第二日甲班便布置的红彤彤一片,贴福字挂对联,倒是让前来授课的先生看了个新奇。 刘则天抚着银须,不由感慨,他也有约摸三千年没见过这些小玩意了。倒是这些小孩有趣,想什么便做什么。 有着甲班带头,其他班纷纷效仿,整个学堂,变得红红火火的一片。在厚厚的白雪中,极为显眼,极为喜庆。 顾义特意算着日子,等着过年那日的到来,到处与人约定,那日早上要互道新年好。 弟子们准备的热闹,柳铃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事,她便不管。 看罢弟子们忙碌的身影,柳铃儿回到房中坐下,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疼的她身形不稳,哐啷一声,推倒了桌上的茶具。 柳铃儿抬手揉着额头,缓缓撑起身子。刺痛被软绵绵不间断的疼痛取代,柳铃儿忍不住痛哼出声。 怎么回事? 柳铃儿不解,最近为何频繁头疼,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她想,她应当去药峰一趟,让九师妹给她瞧瞧。 心念一动,便已到了药峰,柳铃儿问道:小九,可有空闲? 九姜从医典中抬起头,微微一笑,师姐,何事? 我头疼,脑袋中的疼痛一直存在,扰的柳铃儿完全静不下来心来,唔你替我看一看。 好。 九姜手覆在柳铃儿额头,轻轻的按着缓解头疼。舒缓的灵力慢慢探入柳铃儿身体,替她检查了一通,师姐,想来是你最近忧思过重,这才会头疼。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2 是吗?柳铃儿喃喃自语,自从卓无肃将丝帕退回来后,她心底时不时便会想起,但最近已经想得少了,为何现在会头疼? 柳铃儿疑惑,便问了出来。 九姜沉思了会,取出一个锦袋,师姐,这是安神木做的香囊,你带上也许能缓解头疼。 柳铃儿接过,佩在腰间,谢谢你,小九。 . 学堂内忙碌依旧,顾义将两小孩叫到身旁,问道:你们可知道人间界过年要干嘛吗? 卓无肃与敲对视一眼,摇头,一个从出生开始便生活在冷宫,一个从小在首阳长大,两人又要从哪里知晓过年要干嘛呢? 对上两双求知的大眼睛,顾义很是受用,我来告诉你们吧,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要与长辈一通在除夕夜守岁,吃饺子,长辈还要给小辈红包。 淇澳:红包?是什么? 顾义简短的解释道:红包,又叫压岁钱,长辈给予小辈,是想将来年的祝福和好运都带给小辈。 闻言,卓无肃眼睛一亮,旋即变得若有所思。 淇澳欢呼,我要红包! 顾义道:你可以让三长老给你红包。 话落,他脸上失落一闪而过,他今年收不到红包了。 . 距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卓无肃内心欣喜,最近几日心情都很好。 顾义说了,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那他与师父一起过年,他们两人不就是一家人了? 余亦辞修仙几百年,对过年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现在的无所谓,甚至毫不知晓一年已经逼近最后一日,新年正要到来。 卓无肃见余亦辞一直无甚反应,心中难免有些焦虑,试探道:师父,最近天气是愈发寒冷了。 你冷?余亦辞看着穿得厚实,披着风衣的卓无肃,再穿两件? 再穿他就要变成一个球了! 师父,我不冷,卓无肃道,临近年底,最冷的日子也到了,徒儿感慨罢了。 余亦辞颔首,不忘同老妈子一般又念叨了一遍,让卓无肃冷就加衣服,最后还不忘叮嘱:若是还冷,便去泡温泉。 千万别给冻生病了,要不然到时还要他来哄,余亦辞不想又被卓无肃要求我想师父抱我睡。 卓无肃微笑着从主屋退了出来,下一刻脸上表情便换了,气鼓鼓的去了学堂。 却不想下午课业结束,回到云浮仙府后,余亦辞竟主动提起了过年之事。 徒弟,不知不觉便要过年了,你也拜我为师也已有一年。余亦辞感慨道,为师发觉,你这一年来的变化,真大。 余亦辞第一次见到卓无肃时,他在冷宫,面色蜡黄,瘦骨嶙峋。如今不仅脸上长了肉,整一冰雪可爱的小孩,身子健硕不少,就连身量也变高了。 卓无肃对自己的变化十分清楚,虽然师父总爱欺负他,但他却被养的很好主要是食堂的伙食好。 师父?你为何说这个?卓无肃拿不准余亦辞这般说,是知道了他想过年,还是单纯的感慨一番。 今日卫风来给我送了样东西,还与我说了一件事,余亦辞缓缓道,说淇澳最近总缠着他要红包,一天要两个。 闻言,卓无肃明白了。 为师想着,我是不是也要给你个红包?余亦辞支着头,怎么说你也是太上长老的弟子,不能被长老的弟子比下去,对不对? 说罢,余亦辞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个红色绣福纹的储物袋,送你了,给你当压岁钱。 卓无肃看着储物袋停在自己面前,却一动不动,师父,能在守岁完后再给我吗? 一家人、守岁、压岁钱卓无肃想要一步一步来,现在就给了红包,过年还有什么意义? 余亦辞一怔,小徒弟的意思是让自己和他一起守岁? 算盘可打得真响亮,余亦辞嘴角半弯,在卓无肃希冀的眼神中,拒绝。 为师给你你便收下。 卓无肃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不收。 余亦辞暗自咬牙,他还不信他收拾不了一个小屁孩,不收? 卓无肃继续摇头,态度坚决。 既然如此,余亦辞道:你不收,为师将它送给淇澳,如何? 你送。卓无肃纠结一番,态度依旧坚决。 余亦辞颔首,掐了个指诀,将储物袋送到了剑峰。同时还给卫风传去了一句话:交给淇澳。 垂下脑袋,卓无肃眼眸深邃,神色不明。 . 几天时间转眼即逝,除夕到来。 卓无肃看着主屋紧闭的房门,垂眸回了自己屋子。坐在床上,闷闷不乐。 师父不陪他就不陪他,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守岁。这是他过的第一个有年味的年,得好好过。 他要开心。 卓无肃安慰着自己,心底的伤心却像吸了水的海绵,迅速膨胀,占满了心房。 鼻子微酸,眼前也变得模糊。卓无肃仰起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床顶雕花。 他才不难过,才不哭。 余亦辞凭空出现,坐在卓无肃身旁,问道:你和孔雀雕花有仇? 耳旁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卓无肃惊喜的转头,又想起这几日来的别扭,逼着自己看向别的方向,没有。 那你一脸凶狠地盯着它作甚? 卓无肃不答,弥漫着水雾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旁桌上的砚台。 余亦辞忽然抬手,按着他眼尾,往外一拉。豆大的两颗泪水从卓无肃眼中滚出,落在衣服上,染出两处深色。 卓无肃一懵,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见到师父的第一天,师父也是这般,扯了他眼尾。 怎么不回话? 卓无肃吸吸鼻子,猛地扑到余亦辞怀里,紧紧得抱着他,闷闷道:师父,我好喜欢你呀。 嗯? 虽然你总欺负我,但我还是很喜欢师父。 我欺负你?余亦辞眨眨眼,语气充满了威胁,有吗? 没有,师父对我真好,我好喜欢师父。 余亦辞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陪你守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第17章 天色已暗,但冬日里现在的时间还很早。 余亦辞枯坐了会儿,无聊至极,将前些日子卫风送与他的仙酿那了出来,自斟自酌,倒也尽兴。 卓无肃正在练字,闻着屋中飘散开来的果香,停下了笔。 师父,你在喝什么? 酒。 听闻是酒,卓无肃点头表示明白后,便又提起笔继续练字。可清淡的果香萦绕在他鼻子前,勾得他静不下心来。 师父,徒儿也想喝。 过来,余亦辞招招手,倒了一杯递给卓无肃,你尝尝罢。 卓无肃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果香在舌尖炸开,却没有酒味,甚是好喝。慢慢喝完一杯,卓无肃脸颊两边已经坨红,舔着脸想再要一杯。 余亦辞不给,这是你三师兄剑峰上的灵果所酿,虽喝着没感觉,但后劲十足。你还想不想守夜了? 哦。卓无肃半晌后应了一声,眼睛湿漉漉的,眼神却明亮的可怕,抱着余亦辞的腿坐下,脸在他小腿上蹭了蹭,师父,徒儿还想喝,嘿嘿嘿。 被卓无肃一通操作搞懵的余亦辞回过神,垂眸看着自己脚边的人,醉了? 没有!卓无肃嘿嘿笑着,嘴角缓缓流出一丝丝晶莹的水痕,擦在余亦辞衣摆上,我才没醉! 哦,醉了,一杯倒。 余亦辞嫌弃得看着衣摆,又看了看傻兮兮的徒弟,问道:还守岁吗? 守!即使是醉了,卓无肃也没忘记他惦记了那么久的事。 那你起来坐着?余亦辞晃了晃腿,没敢使劲。以他大乘期的修为,只凭肉身,卓无肃这小屁孩他一用力就能给伤着。 不!卓无肃很倔强,抱着余亦辞的手紧了又紧。 余亦辞无奈,提着他衣领,将他提溜起来,放到了旁边。 就见小徒弟还没坐稳,就滑到地上,重新抱住他的腿。 他的大腿是那么好抱的吗?余亦辞又将卓无肃提溜了起来。 坐好,不许动。 余亦辞话落,卓无肃安静了一会,不多时又下到地上,重新抱住大腿。 寂静在屋内蔓延,余亦辞注视着小徒弟,小徒弟抱着腿,张着嘴,流着哈利子。 余亦辞烦躁,他是从哪收来的傻徒弟?这傻兮兮的人是男主? 闭上嘴。余亦辞恐吓道,再不闭上,为师就给你缝上。 余亦辞语气逐渐变得阴深,缝上后,再也不拆开,你再也不能说话。 卓无肃呆呆地反应了许久,后知后觉的闭上嘴,还抽出一只手捂着嘴巴。 余亦辞稍稍满意,静待着这半晚尽快过去。 新的一年到,余亦辞拿出一个红色锦囊塞在卓无肃怀中,将他丢上床,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后院温泉池。 褪去衣物,嫌弃的毁尸灭迹。而后下了温泉,舒服的叹了口气。 . 翌日,卓无肃醒来,只觉头疼欲裂,嗓子干疼。 拍了拍脑袋,卓无肃坐起身,红色锦囊从他身上滚落,卓无肃低下头,神情微怔。 昨日晚上的记忆袭来,却在他品尝仙酿后中断。 卓无肃按着脑袋,极力思索,却一无所获。 拿起锦囊,卓无肃直奔主屋。 师父,这是您给的吗? 余亦辞倚在榻上,墨发自他颊边垂下一缕,嗯,怎么了? 所以,这是师父给他的压岁钱咯,卓无肃嘴角扬起笑容,谢谢师父。 余亦辞淡淡的应了声,忽然道:你日后别饮酒。 为何?卓无肃问道,他为何不能喝酒? 让你别喝便别喝,余亦辞想着昨夜的那番场景,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听话就是,乖。 好!卓无肃周身洋溢着喜悦,师父让他乖呢。 只是昨晚守岁的记忆缺失,实在让人遗憾。 . 学堂弟子热热闹闹过了新年,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却留下了。 在积雪化去后,一片青翠的嫩绿中,亦有鲜艳的红色点缀其中。 淇澳开始抽条,身量迅速拔高,脸颊两旁的肉依然存在。 卓无肃很是羡慕淇澳的身高,之前淇澳比他高约摸半个脑袋,现在他却才到淇澳肩膀处。 小卓,淇澳站在卓无肃身边,手一抬,轻松地搭上他肩膀,我们去打山鸡? 卓无肃想了想,应下,但我们得速战速决,我还要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 可以! 两人商量好,下午课业一完,两人便一路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出了学堂。 自从淇澳身量拔高后,便很是喜爱将手搭在卓无肃肩上。他身边的人,唯有卓无肃比他矮,不祸害他祸害谁? 卓无肃无奈,却也只能接受。身高限制了他,让他有心反驳却也无力。 柳铃儿站在竹林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下不由感叹,终究是小孩,心思单纯。 单纯?你不知道小孩都是魔鬼吗? 柳铃儿蹙眉,结印默念清心咒。 你之前不是尝试了吗,清心咒对我无用。 我不管你是谁,快滚出我身体。柳铃儿喝道,周身场景瞬间变换,瞬间回了房。 我是你招来的魔,你怎么能让我滚呢?说话的声音桀桀笑着,忽然又正经道,你知道为什么小师叔不收你丝帕吗? 我不想知道。柳铃儿回道,小师叔不喜欢她,所以不收,还能为何? 当然不是,小师叔将亲手创办的学堂交由你管理,会不喜欢你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柳铃儿凤眸微睁,眸中错愕显而易见。 我是你招来的魔,我当然知道。声音顿了下,再次说话时蛊惑意味浓烈,小师叔他喜欢你。 柳铃儿一怔,真的吗?那他为什么不收我丝帕? 卓无肃根本未将丝帕交于小师叔,小师叔不知道,怎么收? 柳铃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骗我! 不信?你自己看,那声音说着,柳铃儿面前浮现了一片影像,是顾义在与卓无肃淇澳说,师母等同于后母,要不得,是否相信,还要看你自己。 柳铃儿愣愣地盯着卓无肃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许久才道:小师弟小师弟不会如此。 呵呵信与不信,你自己斟酌。 柳铃儿垂下眼眸,结印的手缓缓放下。 . 自心魔出现那日后,柳铃儿放在卓无肃身上的关注突然多了起来,以往不曾注意到的事,渐渐显露在眼前。 卓无肃腰间佩的玉佩,怀里藏着一颗蓝色带雪花纹的珠子,红色的锦囊时间缓缓流过,卓无肃身上,属于余亦辞给的东西,越来越多。 同时,她也看着卓无肃身量渐渐长高,肉嘟嘟的脸愈发瘦削,越来越有小男子汉的模样。 小卓,淇澳挨着卓无肃,挑了挑眉,你看,六师叔又走神了,最近都多少次了? 卓无肃稍稍侧头看了眼,拉着淇澳离开。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3 小卓,你有没有发现,六师叔每次发呆,似乎都是看着你之后。 你别胡说。卓无肃道,扯了扯淇澳,使了个眼色。 好吧,我不说。说罢,淇澳捂着嘴,表示自己不再说的决心。 不过让淇澳不说话,实在是难为他了,不多时,他便问道:小卓,前段时日你门牙不是晃动了吗,怎么还不掉? 卓无肃抵了抵门牙,晃动的厉害,应该快掉了。 嗯,你这牙齿想想我的,之前毫无征兆,忽然就给我掉了。淇澳叹了口气,流了满嘴血,我还以为我得绝症,吓死了。 任由淇澳在耳边念叨,卓无肃不时应一声。 门牙一直晃动,卓无肃时不时便会抵着牙,想将它抵掉,但牙齿很是坚强,就是不掉。 回到云浮,卓无肃按往日一般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中途却一直静不下心来,总想着那两颗牙齿。 因此,练字之时,还写错了几个字。 卓无肃对着字帖运气,抓起写了错字的白玉纸准备销毁,却被余亦辞拦了下来。 余亦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已经许久,看着他写错字,又准备毁尸灭迹,扬起嘴角,终于让他找着一惩罚卓无肃的机会了。 徒弟,余亦辞拿过白玉纸,错了五处,该罚。 师父 不过,余亦辞眼睛弯弯,为师怎么总觉得你最近静不下心来? 我师父,我要换牙了,可牙齿一直不掉。 说罢,卓无肃张开嘴,可清楚地看到,两个门牙有一丝晃荡。 余亦辞道:为师帮你? 怎么帮?卓无肃忍不住怀疑,师父是不是又要拿他寻开心。 用灵力帮你把牙齿拔了,余亦辞神色真诚,就差指天发誓,我换牙之时,便是这样拔的。 这次余亦辞没说谎,他换牙时也是门牙迟迟不落,他嫌烦,心一横便把牙齿拔了。那时还没学堂,不用每日学习上课,他便自己闭关,在牙齿换完前,没在首阳露过面。 卓无肃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请师父帮帮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卓无肃总觉得,他答应之后,师父身后似冒出一团阴影,笑得邪恶。 卓无肃将那画面赶走,看着笑意浅浅的余亦辞,暗自感叹,这才是师父! 第18章 见徒弟答应,余亦辞缓缓问道:你是要两颗牙一起拔,还是分开拔? 一起拔。 卓无肃想了会,做出这个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他能忍住。 余亦辞分出一丝灵力,缠上卓无肃门牙,我拔了? 拔吧!卓无肃一脸悲壮,紧闭着双眼。 徒弟,为师告诉你一个秘密,余亦辞不慌不忙,还有闲心逗弄卓无肃,你想不想听? 想! 卓无肃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对余亦辞的了解太少了,只知他是首阳太上长老,实力强大,其余一概不知。难得有了能更加了解师父的机会,他很开心。 为师呢在悄悄 余亦辞故意拖长说话的声音,见卓无肃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他灵力往外一拉 卓无肃牙齿掉了。 拔你牙齿。 啊?! 卓无肃一惊,看着眼前悬空的两颗牙齿,久久未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喊道:师呼 嗯?余亦辞笑眯眯的,见他说话漏风,脸上笑意更浓。 后知后觉地捂着嘴,卓无肃双目微睁,直勾勾瞪着余亦辞,你又骗我。 为师哪有骗你?我是不是在悄悄拔你牙齿? 卓无肃无言以对,心中憋气的同时,还有些无奈。 怎么师父说什么他都信? 被师父戏弄的还少吗? 为何还不长记性? 活该天天被欺负。 无肃,为师听说人间界有一个习俗。余亦辞的说话声,换回了卓无肃的心神,孩子掉了牙,下牙往屋顶上扔,下牙往床下扔,这样牙齿才能长好。 可为师方才没控制好灵力,你牙齿不见了。 卓无肃这才发现,在他走神之时,他眼前的牙齿,没了。 师父,那怎么办啊?卓无肃一脸慌张,手足无措,若是扔屋顶上了我岂不是 捂着嘴,卓无肃脸上显出几分惊恐,脑袋里似乎已经浮现出可怕的形象,岂不是牙齿会往上长我不要!师父 卓无肃越想越害怕,最后喊师父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乖,不怕,余亦辞轻轻拍着他的头,大不了破开牙龈,将牙齿拔了。 卓无肃仍旧一脸惊恐,甚至脸上血色都消散不少,颤着手扯余亦辞衣角,师父我们还是把牙齿找出来吧! 也好,快去吧。 余亦辞看似难过着急,实际上心里却笑开了花。卓无肃的反应,愉悦了他。 然而,卓无肃立在原地,无甚动静。 余亦辞假做着急,催促道:怎么还不去? 师父,卓无肃面上表情十分纠结,内心却很是开心,有一件事,徒儿不知要不要告知您。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余亦辞,处处透着小心翼翼。 说。 师父,徒儿知晓您在骗我呢。 话一说出口,卓无肃面上的笑意就憋不住了,嘴角弯弯,笑得开心。 余亦辞面上笑容一僵,这小兔崽子! 终于在师父面前扳回一城,卓无肃嘴角忍不住上扬,但看着余亦辞的表情,他只好收敛笑意,憋着笑。可真正的开心,就算不笑,也能从眼中看出来。卓无肃双眼亮晶晶的,露出几分小得意。 余亦辞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覆在深邃的眼眸上,淡淡开口:无肃,你不乖了。 仅是如此,他周身的气息猛然变换,不再放松自在,而是在首阳小辈面前的冷冽威严。 卓无肃不喜欢这种师父身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感觉。相比如此,他更喜欢师父在欺负逗弄他时,对他展露的笑颜。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有人对他是不同的、特殊的,是在乎他的。 卓无肃心中忐忑,轻声唤道:师父 余亦辞不为所动,眸中古井无波,更显的难以亲近,周身凛冽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卓无肃急了,他不想师父不理他。 师父 卓无肃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与显而易见的慌张,又轻声唤了几声师父。 得不到回应,卓无肃扯着余亦辞衣角,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抓住,让他离自己近一点。师父喜欢欺负他,便欺负吧。他一直知道,师父有分寸,从未伤过他。既然如此,能逗师父开心,他被不痛不痒的欺负一下又如何? 我会乖的,您别不理我。卓无肃声音哽咽,喉咙像被堵着,说一字一句都疼到了心底,我会听您的话,只要是您说的,我都听 师父,您别不理我好不好? 卓无肃固执地看着余亦辞,泪水在眼中弥漫,很快就遮挡了视线,让他看不真切。可他却不敢眨眼,他害怕师父下一刻便会从他眼前消失。 直愣愣地盯着余亦辞,卓无肃泪水猛然砸下,砸到他手上。 余亦辞手指微动,静静的与小徒弟对视。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周身凛冽逼人的气势消散,平和下来。抬手轻轻擦去卓无肃眼睛下的泪水,余亦辞声音清冷,淡淡的如叹息,无肃很乖。 卓无肃一直以来都很乖,他的要求,不管多难多过分,都会完成。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余亦辞想,他会真心待这个小孩,倾心将他养大。 只可惜,他是男主。 暗自喟叹,余亦辞提醒着自己,卓无肃只能防备,不能真心相待。 嘴角半弯,余亦辞展开笑颜,戳了戳卓无肃额头,为师不逗你了,别哭。 卓无肃心中正难受,闻言,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他呆呆地愣了半晌,被余亦辞捏了脸颊,这才嗯了声,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 被余亦辞养了许久,卓无肃脸上有了肉,冰雪可爱。如今他眼眶、鼻尖通红,倒也惹人怜爱,让人只想抱着他细细安慰。可他刚被余亦辞拔了门牙,露出笑容,便露出一个小小的黑洞,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你啊,余亦辞轻抚他柔软的墨发,每个错字罚抄五十遍。 嗯! 大喜大悲后,卓无肃只觉平淡才是好。应下后,他坐到桌前,拿起毛笔,静下心练字。只是与平时不同,他写了会儿,就会抬头看一眼师父,只有看到师父在,他才安心。 余亦辞本想离开,但见卓无肃如此,还是留了下来。他修炼至大乘,已不需要打坐吸收灵气,他身体对灵气已极为亲和,每时每刻都在吸收身旁的灵气。 回房修炼也是修炼,在卓无肃这修炼也是修炼,有什么不同? 余亦辞支着脑袋,目光落在卓无肃身上,似在看他,又似在透过他,看到未来。 十五年,既近又远。 .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学堂周围的竹林子清脆依旧,脆生生的围绕着学堂,注视着弟子们勤奋忙碌的身影,见证着他们一日日长大,从一个个小萝卜头,成长为俊俏的少年郎。 十二年学堂课业结束,最后一次考核开始。今日是考核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最后一科目《幻境的形成与破解》考核完毕,他们的学堂生涯就此结束,从此真正踏入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咚咚咚 预示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课室内稀稀拉拉出来几人。这几个人,是在首阳学习十二年,历经十二次考核后,最终留下的人,他们将成为首阳内门弟子,日后还可能会成为首阳的核心力量。 小卓,最后一题如何破解窥心幻境,问话之人一身红衣劲装,灼人眼球,眉眼间依稀可见幼时的模样,淇澳苦恼道,你是怎么作答的? 坚守本心即可,只要是幻境,不管多么真实,都会存在破绽。 回答之人嗓音低哑,介于成年人与少年郎之间,有着独属于他的魅力。 卓无肃一袭滚金边黑衣,巴掌宽的腰带勾勒出颀长的身形。不似少时脸蛋浑.圆,可爱非凡,他脸已经长开,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一双墨色的眸子褪去少时的浮躁,更显沉稳。 可窥心幻境中,显露的是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这要如何坚守本心? 淇澳不解,这如何能坚守本心?那不就是本心最真实欲望的显露嘛? 卓无肃陷入沉思,静默许久,给出了一个答案:那些欲望真的能实现嘛? 只有深知不可能实现,才会将它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淇澳若有所思,许久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的确如此,能实现的,亦或是努力后便能实现的,又怎么会成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但淇澳有几分不解,不尝试,又怎知不会实现? 有些事,不是不能尝试,而是不敢尝试。卓无肃表情认真,对上淇澳不解的双眸,他解释道,若是有一件事,你很想做,想到成为你的执念,日日困扰着你。但你做了后,你师父便不要你,将你逐出师门,你还会做吗? 不会! 淇澳想也不想便否定,他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无法想象,余生没有师父的存在。 你呢? 第19章 淇澳问的卓无肃一怔,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迷茫。 我不知道。 许久,卓无肃说出了答案。 淇澳一惊,不明白为何卓无肃会说出这个回答,他欲再问,却见卓无肃已经迈步离开。 自淇澳反问他之后,卓无肃便一直在思考,他是否会尝试做欺师灭祖的事。直至回到云浮仙府,这一问题仍盘旋在他心上。 仙府院中安神树的花儿常开不败,散发着淡淡清香,驱散人心底攀升的杂念。清香入鼻,卓无肃回过神来,看向树下。 余亦辞正支着脑袋闭目假寐,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神色平淡安详。他外貌依旧,周身气息依旧,与卓无肃第一次见他时一样。 卓无肃静静地看着,这么些年与师父相处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浮现。细究下来,在师父身边那么多年,他几乎都是开心的除了师父闭关。 他想,他不可能欺师灭祖,永远不可能。 徒弟,怎么不说话? 余亦辞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透着清冷,但他一开口说话,眼睛弯弯,便温暖亲和了不少,成了卓无肃最熟悉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余亦辞都是大乘期修士,不可能有人到了他面前,他会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卓无肃说话,却不想他像个木头似的站着。 我怕打扰你。 真的? 真的。 徒弟越大越不好骗,越不好糊弄,余亦辞稍稍觉着无趣,转了话题,学堂课业考核是文试,入内门选峰还需过一次武试,你可知? 卓无肃颔首,他知晓。十二年,一年一度的考核乃文试,而入内门选峰,则是将十二年所学全部杂糅在一起,在天清境中随机形成试题,这是武试。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4 武试分为两种,剧情式和闯关式。剧情式,顾名思义,整个武试过程由剧情组成,由二十一科目中随机挑选三科,形成合理的剧情,由弟子破解。闯关式,也是随机挑选三科,形成难度逐渐加大的三个关卡。 虽是两种不同的模式,但平均下来,难度系数相同,对弟子来说,相对公平。这次武试考核成绩,是弟子选峰成为内门弟子的依据,成绩好的弟子可获得丰厚奖励与选峰的优先权。 但他已经被师父收为弟子,也已通过学堂考核,不需要选峰,也不需经过武试。 你也去参加罢,检验这些年你到底学的如何。余亦辞淡淡道,你的成绩不计入排名,不会影响别人选峰。 是。 去准备吧。 余亦辞挥挥手,让卓无肃离开。 看着徒弟的背影,余亦辞心下感叹,曾经只到他腰间的小孩,如今身量已与他齐平,肉呼呼的可爱脸蛋变成了现在这张如刀削斧凿般完美的脸,虽还带着几分少年气,但已经能够预见,这张脸日后会怎样吸引狂蜂浪蝶。 余亦辞渐渐陷入沉思,收徒弟时,离书中剧情正式开始还有十五年,现学堂十二年之期已过,还剩三年,剧情正式开始,他也是时候多做准备了。 澎湃的灵力一直冲击着压制,欲汹涌而出,现在时机已到。恰好可渡雷劫,突破大乘,迈入渡劫,休养生息,迎接剧情。 而卓无肃思及这个由自己养大的小孩,余亦辞思绪一顿,既而同往常一般提醒自己,他是男主,需戒备。可毕竟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余亦辞暗自喟叹,前路如何,且行且看,他无愧于心就好。 . 朗月当空,黑夜中四下无声。 卓无肃阖着眼眸,已陷入沉睡,嘴角却一直微微上扬,带着抹笑意。 他又入梦了,入了初遗那天后,反复出现的那个梦。 梦中月色撩人,雾气氤氲,他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及腰的墨发披散在肩头,缓缓褪去衣衫,入了池中。 线条流畅的白皙后背渐渐隐入水中,墨发在水中飘散,挡住卓无肃的视线。白皙的身子若隐若现,却恰到好处的牵动着卓无肃的情.欲。 熟悉的热度蔓延,又汇集到下腹某一处,卓无肃未理会,而是试探地迈出脚步,朝着池中那人走去。 卓无肃知晓,他在梦中。 这个梦,他已经做过无数次,每次出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但他却从未看清眼前人的脸。以往,卓无肃问过他是谁,但未得到回答,也试探着往他身前走去,却在要靠近他时,回到了原处。 卓无肃不想放弃,多次尝试,总有一次会成功。他往前走去,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近背对着他的人。 这一次,比以往离的都近,只要卓无肃抬手,便能拍到他的肩,可在掌心落到那人肩膀的前一刻,他又回到了原地。 氤氲的雾气愈来愈浓,遮挡了卓无肃的视线,他只能看着那人的背影被雾气遮挡,看着那人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他眼前。 无力感涌上心头,卓无肃冲入浓雾中,却被一阵凉意惊醒。睁开眼眸,卓无肃微微喘气,直勾勾地盯着床顶,半晌后,他才起身,换了脏衣。 时辰还早,卓无肃和衣躺在榻上,睡意全无。他在想一件事,想那梦中之人,到底是谁。自第一次后,这件事已经困扰了他许久。 同样的场景,同一个人 卓无肃思绪翻涌,良久后才觉着一丝不对劲。往常他这样半夜就醒,师父定会打趣他,怎的今日那么久都没反应? 又等了许久,还是半点反应也无,卓无肃悄悄打开房门,探出头看了眼隔壁的房间。房中灯火通明,可往常坐着人,留下阴影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 卓无肃一怔,关上房门,脑海中却不由浮现了初遗那天,他的窘迫,还有余亦辞的揶揄。 少年人到了一定年岁,皆会春心萌动。学堂内多的是男弟子,关于某些事的讨论,就算卓无肃没参与,也听了不少。可初遗那晚,他还是慌了,红着脸慌手慌脚的换了衣服,偷偷摸摸的藏着亵裤,悄悄的洗裤子。 处理完一切,卓无肃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 徒儿长大了。 顿时,卓无肃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僵着身子立在原地。 别害羞,这很正常。 卓无肃自然知道这很正常,是每个男人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事,但从余亦辞嘴中说出,他就觉着,这再正常不过的事,也不正常了。 只是得悠着点。 不然肾虚了可不好。 卓无肃红了耳朵尖,他终究还年轻,脸皮不够厚,第一次经历,就被人打趣,臊得慌。 师父您别说了。 为何?为师可是在给你传授经验。 师父! 为师可是为你好。 卓无肃不想再听,抬脚就要离开,却被阻止。他脚像是被粘在地上似的,完全抬不起来。深谙余亦辞的性子,卓无肃知道自己不听他说完,他就不会放过自己。暗自咬牙,卓无肃道:师父,您说,徒儿听着。 乖,余亦辞嗓音中笑意更甚,边说边往卓无肃身前走,虽然梦遗很正常,但元阳可别轻易交了出去,明白? 梦遗是正常的身体反应,元阳却不同。无论是修真界的修士,亦或是人间界的练武之人,都讲究固本培元,可见元阳的重要。 嗯。卓无肃声音极小,细若蚊吟。 在徒弟身前站定,余亦辞见卓无肃果然红着一张脸,心下好笑,小徒弟果然还是太嫩。 不过日后你若选定了道侣,交了便交了吧。 !!! 卓无肃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热的他懵了一瞬。师父怎么怎么现在就与他说起这个。 交公粮嘛,为师是过来人,明白的。 过来人?卓无肃未曾听闻,也不知道余亦辞何时有过道侣。与他相处了那么些年,卓无肃对他所言之事的真假,也能判断一二。 师父这句话是假的。卓无肃清楚的知道,但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垂下眼眸,尽力掩藏眼中神色。 若你需要双修书籍,为师这有几本顶级的,你可来寻为师要当然,为师也可以把它当做贺礼,在你结道大典时送与你。 余亦辞神采飞扬,就是不知他日后知道,他说的几本顶级双修功法会全用到他身上,他是否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话。 卓无肃艰难开口,徒儿谢谢师父。 不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替你操心结道娶亲事宜,也是应当的。 余亦辞眼中笑意难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正色道:你若有了孩子,为师会替你带的,放心,那毕竟是为师的徒孙。 师父! 卓无肃再也忍不住,发现自己能动后,迈开腿慌慌忙忙的赶紧离开。可他脑中却不停浮现余亦辞抱着孩子,轻声细语的哄着,可一言不合,孩子又被他扔到一旁哇哇大哭的画面。 他仔细想了想,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把不应该出现的画面驱出脑海。 抽出思绪,卓无肃看着渐明的天际,略显无奈。 第20章 学堂课业结束后第五日,所有通过十二次考核的弟子皆被召集到了首阳主峰。 卓无肃与淇澳站在最前方,身后站着顾义与其他的弟子。 多年过去,顾义容貌无甚太大变化,只是身量高了些,逢人便笑,周身气息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他道:你们二人不选峰,为何还来? 卓无肃道:师父让我来历练。 淇澳挑了挑眉,和他一样。 真好。 顾义不免有些羡慕,十二年来,他见证了太上长老与三长老对他二人的好。学堂第三次考核后,新添了一门引气入体的课,他才知晓,他们二人早已引气入体,朝着筑基去了。 而现在,淇澳已经筑基大圆满,只待寻了机会突破,成为金丹修士。卓无肃比淇澳修炼稍晚,实力稍逊于他,却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突破金丹亦只是时间问题。 反观他,才到练气九层,突破到金丹,不知要到何年何日。顾义深谙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眨眼间便调整好自己心情。 不过,他也想有个师父。 往年有长老在武试成绩好的弟子中收徒弟,顾义想争一争,拿个好成绩。若是有长老或是真人看中他,收他为徒呢? 即便不能有师父,成绩越好,得到的奖励就越多。有了这些奖励,近一两年修炼所需的药材他都不需发愁。 见顾义不说话,淇澳道:别担心,以你的能力,定能取得好成绩。 顾义微笑着颔首,借你结言。 六师姐和掌门师兄来了。 卓无肃轻声提醒二人,让他俩快些站好。 白松筠站在众弟子前,浑身气势凌人,一举一动皆端方大气,一派掌门人的威仪令人诚服。 与他视线对上,卓无肃默默别开了眼,别人不知掌门师兄私下如何,他却是知道的。身为掌门人,一心扑在灵石上,时常缠着师父要灵药,在外人面前却又如此霸气侧漏。 除了他和淇澳,其他弟子是第一次见白松筠这位大名鼎鼎的掌门真人,不由一怔,广阔的广场陷入寂静,似乎不敢相信掌门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是,掌门的威仪太过摄人,大多弟子最初略看一眼后,就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相比许多弟子迫于白松筠周身散发的气势,低着头不敢直视他,顾义尚好,将他的模样印在了眼中。 白松筠一袭白衣,白衣却精美繁复,在日华下似流转着莹莹白光,即便是才学习了初级符咒的顾义,也能看出他衣衫上的复杂、庞大的护身符文。 顾义眯了眯眼,再也坚持不住,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在白松筠刻意释放的气势中,他能坚持着看那么久,已经不错了。 首先恭喜你们,成为首阳内门弟子,正式开启修真之路。柳铃儿站在白松筠身旁,一身异域打扮,柳腰间绕着一根红绳,红绳上坠着铃铛,随着她走动,响起悦耳的声音,她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能送到每一个弟子耳边,接下来,你们将会迎接修真路上的第一个考验,武试。 听闻柳铃儿的声音,卓无肃看向她,却与她目光对上,不过一瞬,两人皆移开了目光。 柳铃儿继续道:想必你们都知道武试是什么,我不再赘述。天清境将会在三日后开启,这三日间,你们可进行准备,三日后,全员再此集合。届时,我将会开启秘境。 是。 众弟子应下,忍不住讨论开来。有在讨论武试的,也有在讨论白松筠的。柳铃儿是学堂掌院,他们自进学堂第一日起,见得最多的除了同窗弟子和先生外,就是她了。 她位列首阳十位长老之一,实力强大,但他们终日见她,对她的厉害都少了分认识。如今见到白松筠,这位只有在别人口中听闻的掌门人,才明白首阳最厉害的几位,到底实力有多么强悍。他们皆不由的对修真多了许多向往,期许自己也能成为那么强大的人。 让各位弟子离开,白松筠将卓无肃留了下来。他这几日给余亦辞递了许多次消息,却都未得到回应,今日被柳铃儿叫来威慑弟子,见到卓无肃,顺便问道:小师叔呢? 不知。卓无肃答道,这几日,他也未见到师父。以往师父也有消失的时候,但这般不打招呼就消失,还是第一次。 白松筠颔首,让他回去。 六师妹,你好生准备天清境,我先回去了。白松筠说罢,便转身离开。 柳铃儿应下,目光却落在远去的卓无肃身上。他方才说他也不知小师叔去了哪儿,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小师叔可能不在首阳? 若是如此柳铃儿垂眸,心底略纠结。 不要有顾虑,只要他消失,小师叔就会注意到你。 许久未出现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他自己说的一般,他是柳铃儿的心魔,能知晓她心中所思所想的一切,每次出现,皆推着柳铃儿做出抉择。 难道你不想他注意到你?不想他注意到你喜欢他? 他是喜欢你的,是爱你的,但你不说,他又如何知道? 多年下来,见余亦辞待卓无肃好,柳铃儿道心不再如从前稳固。听了心魔的话,柳铃儿本就不甚坚定的心,愈发动摇。 难道你忘了吗?卓无肃是如何说的?他说,师娘如后娘,他不要师娘,你难道真的忘了吗? 只要他不在,你主动与小师叔表明心意,两人喜结连理,不知多好。你不是喜欢小孩吗?你不想拥有一个小师叔的孩子吗? 可只要卓无肃在,小师叔就看不到你,也没有机会看到你,你永远也不可能和小师叔在一起。 你别说了!柳铃儿喝道,垂下眼眸,面上神色不明。芊芊玉指不由握紧,似在纠结,似在挣扎。 你不想听了吗?戳中你痛处了吗?心魔桀桀笑了几声,突然声音一厉,我偏要说! 这些年来,你可曾亏待过卓无肃一分一毫?可他呢?阻拦你与小师叔表明心意!他这样待你!你还顾虑什么? 若你怕小师叔追究,不敢取卓无肃性命,将他送去最为遥远的北陆,不就无事了? 首阳位于南陆,离这儿最远之地,便是北陆。卓无肃若是被送去北陆,且不说他能否通过南北两陆间的重重艰险,就是北陆的人妖混杂,卓无肃想离开北陆,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只是,心魔所图谋的,不是让卓无肃离开,而是让他身死道消。首阳有余亦辞坐镇,他不敢动手,但将人送到北陆后,他想杀死卓无肃,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 柳铃儿低声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察觉柳铃儿意动,心魔忙肯定,就算他回来了,你们也生米煮成熟饭,不用再在乎他!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5 只是将卓无肃送走,不会害他性命,柳铃儿沉默许久后,问道:我要怎么做? 你手掌天清境,你说呢? 我明白了。 心魔不再说话,一切又归于平静,柳铃儿面向云浮,神色不明。 心魔功成身退,一缕黑丝从柳铃儿后背冒出,顷刻之间便消失。柳铃儿转过身,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若有所思。 . 心魔离开首阳后,到了青阳山,化为一缕黑色雾气,融入一团浓密的黑雾中。黑雾极黑,似浸透了墨的棉花,下一刻便有浓墨坠下。 十年过去,黑雾比之前黑了不少,内里的灵魂也凝实了不少,不再透明,不再似一触即散。 再隔几日,我便能将卓无肃带出来,他问道,你何时才能让我进入人体? 半晌后,有一声音响起,幽怨依旧,待你将卓无肃带出来后。 身体可找好了? 是你用惯的那具。 那便好。 黑雾中的灵魂低声应下后,便不再询问。屋内陷入寂静,落针可闻。黑雾渐渐弥漫,笼罩着室内,燃烧正旺的烛火陡然熄灭。 屋外烈日当空,屋内却如坠寒冰地狱。 突然,黑雾中响起低低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笑声沙哑又刺耳,听之毛骨悚然。笑声逐渐变大,越来越疯狂。 天道不公! 害他身死,他重来一次便是。 迫害他,逼得他四处逃窜,不得不藏在这破地方休养生息,不得不与不了解的人做交易。 黑雾中的灵魂面容扭曲,眼中盛满滔天恨意。 不过快了,等他回到身体,回到那原本就属于他的身体,这一切东躲西藏,如过街老鼠般的日子都会结束。 回到身体,与身体融合,他就会重新成为这方世界的人。只要成了人,天道就没有理由、也不能再对他出手。 快了 只要柳铃儿听话,一切都快了。 思及她,灵魂嗤笑一声,两世啊,这女人永远这么蠢,眼中只有情爱。 不过,蠢的好。 不蠢,他又怎么能一石二鸟呢? 弥漫的黑雾缓缓收拢,屋子恢复平静,熄灭的烛火复燃,恍若一切都未曾发生。 第21章 云浮仙府 安神树上的花儿照样开着,但最喜坐在树下的人却不在。卓无肃站在仙府门前,盯着那处看了许久才迈步走向那处,坐在石凳上。 如他同白松筠所说的一般,他已经好几日都未见到余亦辞,也好几日未得到余亦辞的消息。从怀中掏出追星,淡蓝色的珠子散着莹莹亮光,卓无肃垂眸看着,思绪万千。 卓无肃记得,师父同他说过,若是他想师父了,便将灵力注入这颗珠子,师父便会知道。淡淡的灵力围绕在他指尖,却在碰到追星前,握紧了手,散去灵力。 师父从未如此不打招呼便离开,想来是有要紧事,他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卓无肃暗自叹了口气,希望余亦辞在他入天清境之前回来,不然入了天清境,要想再次见到师父又要多隔几日。 可惜的是,卓无肃的元我那个落空了。在进天清境前,余亦辞非但未回来,就连个他现在身处何方的消息都未传一个回来。 柳铃儿再次给众位弟子说了一遍进入天清境的注意事项,而后将秘境入口打开,让弟子们进入。她目光在弟子们身上扫过,在站在最后的卓无肃身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如同没事人般移开了视线。 卓无肃察觉有人在看他,但等他抬头寻找看他的人是谁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马上就要轮到他进入秘境,卓无肃转身看向淇澳。淇澳站在一身玄衣,面上无甚表情的卫风身边,卓无肃道:我先进去了。 淇澳道:万事小心,这只是一场历练,放轻松。 卫风微微颔首,万事小心。 卓无肃嘴角半弯,好,谢谢三师兄。说罢,他转身入了秘境。 卫风拍了拍淇澳肩膀,淇淇,你也进去罢。 等会,我最后一个进去,我想再多陪师父一会。 卫风失笑,冷硬的面庞柔和下来,你啊。 需要历练的弟子本就不多,即便淇澳想最后一个进去,也很快轮到了他。淇澳站在秘境入口,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入了秘境。 最后一个人已进入秘境,柳铃儿关了入口,将出口打开,等待着弟子们完成武试。 六师妹,昨日首阳护山大阵有所异动,你可有察觉?卫风询问道,自黑雾来过首阳一次后,他便在护山大阵中添了个阵法,只要察觉到它的气息,他便会知道。可昨日虽有异动,但他排查后却什么也未发现。 柳铃儿一顿,收回灵力,捏了指诀,用灵石维持着天清境的稳定,这才转身看向卫风,面露疑惑,异动?什么异动? 见她完全不知,卫风不再多说。 他不说,柳铃儿便不问。两人一同候在天清境外,各自做各自的事。 气氛安静,柳铃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护山大阵改了吗? 心魔缓缓道:柳铃儿,你可真是失败,枉你是首阳十大长老之一,那么重大的事,你竟然完全不知。差点害的他早早暴露。 柳铃儿盘膝坐下,引着灵气穿过经脉,不理会心魔。 你将陷阱设在第三关,是不是太迟了?心魔问道,趁着余亦辞不在,他将卓无肃带走,或许会惊动一些人,但还算容易。若是余亦辞在卓无肃武试期间回来了,他想要带走卓无肃,便不会那么简单。 不迟,不能影响其他弟子的考核。柳铃儿回道,第三关难度大,他消失后,一时半会察觉不出来。 她这回答,正如了心魔的意。 . 一进入秘境,眼前场景迅速变换,骤然从艳阳高照的外界来到这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卓无肃好一会才觉得眼睛好受了些。 适应下来,周围黑暗依旧,看不到远方,感知不到方向,甚至于神识都探不出去。卓无肃引燃一张引火符,勉强照亮了身旁,驱散了些许黑暗。 只凭借肉眼,完全看不出此处有什么异常,亦看不出这第一关要考核什么。卓无肃皱眉,手中举着引火符,选定一个方向后,直直地向前走。 黑暗中,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变弱,卓无肃也不知自己在此处呆了多久,走了多久。 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寂静,卓无肃绷紧了神经,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忽然,他听见极弱的一咔嚓声,似有什么东西断掉,又似有什么东西在摩擦。 一声过后,咔嚓声连连响起,随后还有咚咚咚的声音传来。不似学堂的钟声,而是有巨大的、极重的东西走过时,脚步落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卓无肃的神经崩道最紧,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朝那处走去。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卓无肃知道,他选对的方向,离弄出响动的东西越来越近。 身前似乎有风袭来,卓无肃侧身,往一旁躲去。就在他避开的一瞬,一缕强光冲破黑暗,将黑暗撕裂。被强光刺激,卓无肃本能抬手遮挡在眼前,却还是没来得及。他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似乎看见一模糊的光影冲他而来。 卓无肃本能闪避,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击。 视线还是模糊,却不再是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卓无肃隐约看到了一庞大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来。卓无肃顿时明白,他这一关是遇到了石巨人。 石巨人力大无穷,被他击中一次,像卓无肃这样的筑基期修士能去掉半条命。但这样的庞然大物,有一致命的缺点,他的行动十分缓慢。想要击中人,必须要借由外界的帮助。 之前的忽暗忽明,便是帮助他进攻。 明白自己遇上了什么,如何对付石巨人,卓无肃已心中有数。 因着强光乍现,现在正是石巨人进攻的最佳时机。他不知疲倦,一次次袭向卓无肃,他拳头落下的地方,碎石横飞。 卓无肃并不与他对上,而是极力闪避,每次躲闪,都尽量落在石巨人身后。 石巨人行动缓慢,转身需耗费大量时间,恰巧方便了卓无肃休养生息,将自己状态调整到最佳。 多次闪躲后,卓无肃眼睛已恢复如常,可看清楚石巨人的模样。 石巨人,人如其名,由石头堆叠形成的巨人,能看出人形,但四肢五官皆有些扭曲,看着吓人。 卓无肃眯了眯眼,视线落在石巨人眉心一块白色灵石上。那块灵石,是驱动石巨人进攻的能量源泉。要让石巨人停下,有两种办法,一是等待灵石能量耗尽,二则是取下他眉心的灵石。 卓无肃选择了后者。 他想速战速决。 御风而行,卓无肃速度非凡,以石巨人为中心绕圈。 石巨人看他在左边,刚向左边迈了一步,就发觉人已经到了右边,还未迈开朝右边去的脚步,又发觉人在他身后。石巨人动作缓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看着既怪异,又好笑。 卓无肃不再绕着他转圈,而是藏在了石巨人身后,随着石巨人转动身体隐藏自己。 石巨人并未反应过来人已不见,反而更加用心的寻找。卓无肃从他腿边猛然窜出,袭向他眉心。 卓无肃速度极快,石巨人还未来得及阻拦,眉心的灵石便被取下。石巨人保持着格挡的姿势,不再动。 抛了抛灵石,卓无肃倚着石巨人,等着通向下一关的入口打开。 . 天清境外,盘膝而坐的柳铃儿眉头微蹙,睁开了眼。 卓无肃那么快就过了第一关? 你设置的关卡简单,他过的当然快。心魔桀桀笑着,不过简单些好,他快些通向第三关,快些被送出首阳,边没有人横在你与小师叔之间了。 柳铃儿任他叨叨,不理会他。她设置的关卡如何,她自然知道。这是第一关,即便不属于困难级别,但也不是这般容易便能通过。 怎么,你不理会我吗?我为你出谋划策,你就是这样待我的? 柳铃儿道:三师兄在,我不想让他察觉出异样。 心魔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据他对首阳的了解,除了坐镇的余亦辞外,谁的实力都敌不过卫风,即便是他的修为只到化神初期。 他现在还不能招惹他,至少也要等到卓无肃入了第三关,他将人带走时,才能对上他。 不然,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心魔思虑着一切,谋划着一切,却忘了关注一件事。 柳铃儿吸纳着灵气,却未将其送往丹田,而是一层层的包裹在曼妙的身躯表面,铸成牢固的壁垒。 . 通往第二关的入口打开,卓无肃举步入内,明亮刺眼的场景蓦然变为熟悉的云浮仙府。 他站在仙府门前,心中疑惑,这是幻境?还是什么其他的考验? 迈步进入,卓无肃感受到,余亦辞的气息自后院传来。心中一喜,卓无肃快步进入后院,却只见到了一个墨发及腰,着白衣的人。 那人似乎没察觉有人出现在他身后,自顾自取下束发的玉簪,褪去衣衫,入了温泉池。 雾气氤氲,一切都蒙上一片朦胧,卓无肃没由来的觉得有一丝熟悉。 他似乎时常做这样的一个梦。 梦中那人看不见脸。 第22章 卓无肃立在原地,放轻了呼吸。他似乎是入了梦 温泉池里的人鞠一捧水洒在圆润的肩上,水珠顺着白皙肌肤滑下,落入池中。 卓无肃呼吸一重,却未轻举妄动。以往无论他如何向前,都摸不到那人,也绕不到那人身前,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 这一次,他或许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卓无肃放轻脚步,缓缓朝池中的人走去,害怕惊动了他一般,动作神情皆无比小心。 离他越来越近,卓无肃屏住呼吸,在朦胧水雾间,看清了他的侧颜。 池中之人眼眸微阖,长密的睫毛在眼周洒下淡淡一片阴影,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他的全貌出现在卓无肃眼中。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五官,赫然是余亦辞。 卓无肃不住后退了一步,显得有几分错愕,为什么、为什么是师父? 卓无肃怔楞许久,丰富的表情不断变换。那么多年来,他梦中之人是师父?! 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来,卓无肃才发现,他站在师父面前,师父却没任何反应。 师父?卓无肃试探道,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 卓无肃抿了抿嘴角,探出手想触碰余亦辞,却在快要碰到他时,猛然收回了手。分明没碰到余亦辞,卓无肃却觉着自己手感到了一阵濡湿与温暖,和碰到了他一般。 卓无肃握紧了手,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动,再次唤道:师父。 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卓无肃疑惑,为何师父不理会他? 不对这是梦,他在梦中,醒来就好。卓无肃咬了下舌尖,痛感侵袭全身。会痛,那就不是梦卓无肃忽然想起,他是在进行武试,现在他入了第二关,他要想办法破解这个关卡。 学堂先生教导过的破解幻境的办法一一在他脑海中闪过,卓无肃却找不出一个能对应这个幻境的方法。无论是打破阵眼,亦或是利用五行八卦,对这个幻境都毫无用处。 卓无肃陷入沉思,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浮仙府后院,只有他与师父进出,谁会到这里来? 转过头,卓无肃不由睁大眼睛,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来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无一丝不同。 那是幻境中的卓无肃。 只见幻境中的自己无奈地摇摇头,嘴中念叨着怎么又在温泉池中睡着了,手上却轻柔的将泡在水中的余亦辞捞了起来,套上衣服,抱到主屋中。 卓无肃呆呆地看着,不由跟着他们一起入了房间。 将余亦辞放在榻上,无肃也躺了上去,把余亦辞拉在怀中紧紧抱着,才闭上了眼。 不多时,余亦辞悠悠转醒,却未睁开眼,在无肃颈窝中蹭了蹭,呢喃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6 方才,无肃低头,唇落在余亦辞眼尾,怎么又在池中睡着了? 余亦辞撑着胳膊仰起半身,看着无肃,眼中带着笑,似盛满星光般明亮,才没有,我有没有睡着,你会不知道? 师父最厉害了,不会睡着。无肃觉得好笑,是我误会了。 你知道就好,余亦辞撩起一缕无肃的发丝,挠他下巴,快认错。 好好好,我错了,求师父原谅? 余亦辞嘴角上扬,捏着无肃脸颊扯了扯,略矜持道:我考虑考虑。 无肃抓住他作乱的手,嗓音中带着笑意,别考虑了,我替你做决定。 将余亦辞拉下来趴在自己胸膛上,无肃贴着他耳朵道:等会师父会说原谅我的。 他嗓音本就低沉,这时压低了声音说话,平添几分暧昧。 余亦辞挣了下,没挣开他,笑骂,滚! 他话音落下,屋内气氛渐渐升温,无肃的动作愈发大胆。 卓无肃看着这一切,楞在原地,见余亦辞衣衫半褪,这才回过神来,冲出房门。 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他脸上的热度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卓无肃撑着膝盖喘着气,方才看到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中回放。 余亦辞眉目含春假做生气的嗔视,乖巧在人脖颈处蹭来蹭去这样的师父,他想都不敢想,不想却会在幻境中看见。 他入得是什么幻境,竟然会看到他与师父、与师父在一起。 卓无肃坐在仙府前的台阶上,将不停冒出的黄色废料赶出脑海,认真分析这个秘境。 武试,杂糅了在学堂所学的二十一门科目,那就说明这个幻境,是先生讲过,他们学过的。 排除一切不符合的幻境,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是最终的正确答案。 这个幻境,是窥心幻境。而现在展示的,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垂下眼眸,卓无肃不解,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难道是和师父在一起吗?可他从未这般想过,也不敢这般想。 他承认,他纠结于梦境中从未露脸的人是谁,但师父卓无肃扪心自问,却不能在一瞬间给出答案。 他犹豫了,卓无肃深知,犹豫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喜欢师父吗?还是因为看了幻境中的自己与师父相处后,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思绪万千,杂乱无章,卓无肃理不出个章程来。他在仙府台阶上枯坐了一晚,直到天明,面上才有了几分神情。 不管如何,这只是一个考核,重中之重是破了这幻境,前往下一关。 卓无肃站起身,进了仙府。他与淇澳说过,想破窥心幻境,就要坚守本心。可直到他遇上了,才知道想要坚守本心,到底有多么困难。 主屋房门紧闭,卓无肃盯着房门看了许久,走到一旁安神树下坐着。即使是在幻境中,安神树上的花儿依旧开放,依旧散发的清香,可驱散人心底的杂念。 闻着清香,卓无肃翻涌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心底的杂念、不可言说的欲望,皆重埋于心底深处。 盘腿打坐,卓无肃吐纳着周身灵气,心底平静无波。 然而,余亦辞笑着的、生气的、冷淡的的模样不停在他脑海中变换,如蜻蜓点水般,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 自决定突破后,余亦辞便解了对灵力的压制,去了云浮后山洞府,吸纳灵力,准备九天神雷劫。 他体内灵力足够,已到达瓶口,只需再多一点,便会溢出,触发雷劫。然而仅是这一点,便让他连续不断磕了近十天极品灵石,直到现在,才有了突破的征兆。 余亦辞抽空给白松筠传了个消息,让他将首阳护山大阵开启,注意别将云浮峰纳入其中。 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中渐渐有云聚拢,云朵颜色逐渐加深,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乌云密布。 感知到白松筠已经开启护山大阵,余亦辞出了洞府。似乎是察觉需要渡劫的正主出现,乌云黑压压的坠在天际,似要滴出墨一般。 白松筠一得到余亦辞递来的消息,便开启了护山大阵,同时,他也往云浮赶去。 云浮峰上劫云笼罩,将天空压的极低,让人心中不由发紧。 劫云翻滚时而有酝酿多时的雷光露出,仅是这一点,便让人感到骇人又恐怖的气息。 独属于天道,独属于九天神雷劫的气息。 余亦辞负手立于雷劫之下,凛冽的寒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他却不动如山。 白松筠不敢靠近云浮,怕影响余亦辞度雷劫,便站在离云浮最近的峰上,遥遥的看着一切。雷劫渐渐形成,卫风也赶来此处。 两人对视一眼,未说话,但两人皆明白,小师叔的这次雷劫不可能轻易度过,若是有什么意外,他可能会就此陨落。 卫风换了座峰,守住云浮后山及远处的荒山,方圆千里,禁止出现任何会对余亦辞渡劫产生影响的生物。 黑压压的劫云形成漩涡,黑洞般的漩涡中劈出第一道雷劫。 雷劫极粗,带着惊人的气势,余亦辞却不惧,直接用肉身接了这一道雷劫。 九天神雷劫有九九八十一道,这才是第一道,他需要渐渐适应雷劫的强度,找到身体能承受雷劫的极限,再用法器来抵挡多余的雷劫力量。 水桶粗的雷劫劈下,余亦辞轻松接下。 远处,白松筠不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才第二道雷劫,便如此粗,到第九十一道白松筠不敢想象,那将是何等的恐怖。 雷劫一道接一道落下,不多时便已劈了十道。接下第十一道雷劫,余亦辞已感到身体酸麻。 后面雷劫的威能若是按照前十道这般递增,余亦辞算了算,他能用肉身扛到第六十道。而后面的二十一道雷劫,便要祭出法器了。 . 在安神树下盘膝而坐许久,卓无肃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眼神木纳,站起身缓缓打开云浮仙府大门,抬脚迈了出去。 门外,翠绿的树林及远处的冰天雪地全部消失,变成雾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待他完全出了仙府,仙府如波浪般晃荡,一瞬间消失。显然,他过了第二关,入了第三关。 卓无肃捏了指诀,解开对五感、神识等一切具有感知能力部位的封印。周身木纳的气息陡然消失,他眼中又有了神采。 第23章 卓无肃入了第三关? 是。 那他为何没有消失?心魔问道,声音变得尖利又刺耳。 柳铃儿不答,而是加快了灵力的吸收吐纳。她周身灵力萦绕,闪着莹莹的光。 得不到回答,心魔变得焦躁,你不想让他消失了吗?他可是横在你与小师叔之间最大的阻碍。 柳铃儿轻笑,他消失了小师叔也不一定会看到我。但,若我将你抓住,你说小师叔会如何? 说罢,她周身灵气暴涨,迫人的灵力一层层围绕在她身旁。 心魔一惊,忙逃跑,可却在冲出柳铃儿身体时,遇到了壁垒。 你疯了!? 心魔怎么也想不到,柳铃儿会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囚笼,将他困住。 若是他本体在这,他定然不惧,可这只是他的一缕分神心魔当机立断,想毁了这一缕神念,却不想他却连这也做不到。 不行,这一缕分神不能留,若是师父顺着这找到他藏身之地他现在还不是师父对手。 这是专门为你造的囚笼,你休想离开。柳铃儿收敛笑意,神情变得严肃,心魔?你不是心魔吧?而是上次入侵首阳的东西。 心魔不甘心,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说错了一句话,柳铃儿现在也不介意告诉他真相,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小孩。 心魔不答,然而远在青阳山的本体却怒不可遏,险些破口大骂!不喜欢小孩,不喜欢你管什么学堂?!不喜欢你对小孩那么有耐心?! 现在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得想办法将卓无肃带出来,完成那神秘人给他的任务。不然他要如何回到身体里? 没有身体,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妄想,是白日做梦。 分神被困,他要亲自前往首阳一趟,虽冒险,但结果却能让他满意。 . 四周灰蒙蒙一片,与第一关遇到的情景相似,但卓无肃知道,这里不可能是第一关的重现。漫步在最后一关中,卓无肃看似轻松,却绷紧了浑身的弦。 观察着四周,卓无肃视线落在了远处,那儿比周围要黑上许多。若说周围是被水稀释过的墨,那卓无肃看的那处便是刚倾洒而出的浓墨。 浓墨渐渐扩大,卓无肃察觉到一丝熟悉,却想不出他在哪儿见过。提起十二分戒备,卓无肃朝那处走去。 离得越近,看得便愈加清晰,卓无肃看清那不是墨,而是一团黑雾,且还是在不断扩大的雾。 卓无肃一惊,忙往后退去。 可他终究慢了一步,黑雾忽然膨胀炸开,笼罩住他。 怀中随身带着的追星散着淡淡蓝光,蓝光扩大,将卓无肃囊入其中保护着。 师父倒是疼爱你,这颗珠子尽然给了你! 黑雾声音刺耳,卓无肃愈发觉得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人同他这般说过,他一定见过这黑雾! 不过给你又有什么用? 黑雾中的灵魂嗤笑,蓦然收紧黑雾,压向卓无肃。 卓无肃本能想抵抗,可他灵力方一使出,就被黑雾吞了个一干二净。追星珠光芒大盛,将黑雾驱散了些许,下一刻,黑雾又汹汹涌来,追星光芒减弱,珠子上也出现了裂纹。 别挣扎了,黑雾逗弄着卓无肃,如同玩弄一只小蚂蚁,看着他在自己手下东躲西藏,看着他狼狈不堪,你太弱。 话音一落,黑雾似一只巨大的手,抓着卓无肃,容不得他反抗一丝一毫。漆黑的秘境被撕扯出一个大口子,他被强硬地扔了过去。 被强硬撕扯出的裂缝中,狂躁的能量溢出,还未进入,卓无肃已能感受到那些力量带来的疼痛。 这一瞬,他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却停留在他第一次见到余亦辞。心底泛起疼痛与不甘心,他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吗? . 天空中劫云愈发厚重,雷劫一道接一道,一道更比一道粗。余亦辞站在咬牙接下第五十道雷劫,身体已经麻木,他还能坚持。 只是这雷劫比他预想的要强许多,仅仅五十道雷劫,已经让他快承受不住。 运转灵力修复身体,余亦辞做好准备接下一雷劫。 又一道雷劫劈下,雷光照亮因劫云覆盖变得昏暗的天空,直直袭向余亦辞。 雷劫下,血肉筋脉寸断,又因灵力迅速修复,连一丝血迹都未流出。余亦辞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再用肉身接三道雷劫,便能达到锻体的目的。 余亦辞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劫云中即将劈下的雷劫。忽然,他一怔,他送与卓无肃的珠子碎了?! 卓无肃不是在天清境中进行武试,怎么会遇上让珠子破碎的事? 匆忙抗下一道雷劫,余亦辞神念不停推算,趁着雷劫酝酿的时间,他分出一缕分魂,入了天清境。只见一团黑雾束缚着卓无肃,把他往空间裂缝中送去。 上前抓住卓无肃肩膀,余亦辞挥出一掌,凛冽逼人的灵力势如破竹的袭向黑雾,将其瞬间打散。 下一刻,黑雾重聚,躲藏在其中的灵魂表情多变,又喜又气。喜的是时隔那么久,他再一次见到了师父。气的是师父尽然为了别人对他出手! 果然,卓无肃就应该除去。 眼前的黑洞顷刻之间变换,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卓无肃哑着声开口,师父 他喉咙干涩,说出师父二字,似乎耗费完了他所有力气。 余亦辞淡淡看着他,闭嘴。 熟悉的语气,卓无肃嘴角扯出一个笑,又唤了声师父。 余亦辞没理会他,冰冷的目光落在黑雾上。他目光凌厉,似乎透过黑雾,看到了黑雾中的灵魂。 见余亦辞与卓无肃说话,黑雾汹涌翻滚,戾气倾泻而出。然而,在余亦辞目光落到他身上时,黑雾又瞬间聚拢,紧紧包裹着其间的灵魂。 你变了。 黑雾中传出兴奋,却又带着几分失落丧气的声音。 余亦辞眉头轻拧,不与他废话,双指一划,寒意凌然,能破除一切的剑意斩向黑雾。 灵魂看着袭向自己的剑气,愕然躲避。 可两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大,灵魂在余亦辞一丝分魂手下,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黑雾从中间被斩断,灵魂虽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却也受了重伤。躲在一半黑雾中,灵魂收拢被披散的黑雾。黑雾重聚,却在一瞬消失。 冷眼看着黑雾逃跑,余亦辞提溜着徒弟衣领,没有丝毫追上去的意思。他正在度雷劫,分一缕神魂过来救下卓无肃,又使出两招即使本体使用也极为耗费灵力的攻击,他已无力再追。 带着卓无肃出了秘境,将他丢给卫风,余亦辞分魂融入正在度雷劫的本体。 预计用肉身承受的雷劫已过,劫云中慢慢形成下一道。这一道雷劫,仅是在酝酿中,余亦辞也感受到它的恐怖。 只因这道雷劫中,蕴含了道意。 余亦辞从未想过,他尽然会遇上道劫。 仅是九天神雷劫,不管多危险,他都有十成十的把握度过。可换成道结,他也只能拼一把。 拼赢了,领悟天道真意,他会是实力堪比人仙的渡劫期修士。拼输了,不用男主成长起来,不用男主杀他,他现在就能去与阎王爷把酒言欢。 或许,连把酒言欢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灰飞烟灭。 祭出五行神器,余亦辞摆出阵法,淡蓝色光芒大盛,形成一个球形结界,将他护在其中。 蕴含道意的雷劫落下,与结界撞击。从接触那一点始,巨大的能量冲击从那一处一圈圈荡漾开,扫平了周围几大山头。 云浮堆叠了几百上千年的积雪震动,簌簌顺着山坡滑落。 卓无肃与卫风站在一处,目光落在与漫天雷劫对抗的余亦辞身上,眸中神色复杂。 师父消失的这几日,是因为要度雷劫吗?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7 方才师父来救他是从雷劫中抽身去救他吗? 师父 别担心,卫风拍了拍卓无肃肩膀,小师叔不会有事。 他脸上无甚表情,沉稳的声音也让人安心,但他眸中却含着一抹不甚明显的担心。不似卓无肃才踏上修炼路,对修仙许多事还未了解,他明白这次的雷劫到底有多恐怖。 一道雷劫,从酝酿到落下,再到消失,仅是几息,在围观三人眼中,却如同过了百年。 抗过一道雷劫,结界已出现碎痕,余亦辞修补结界,迎接下一道。 蕴涵道意的雷劫,后一道比之前一道,威力成倍增加。才抗下几道,余亦辞已经换了十来件神器。道劫威能巨大,只有神器才能堪堪承受它的一二威能。 神器有限,余亦辞能拿出十几件,已经是极限。后面的二十道结,只能由他自己抗下。 余亦辞咬牙,手指翻动,捏出一个指诀,与道劫硬碰硬。 漫天道劫,余亦辞拼了命扛到第八十道,已快成为强弩之末。道意肆意破坏着躯体,灵力修复身体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破坏的速度。 酝酿已久的最后一道劫,携毁天灭地之势落下,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嘴角染着鲜红的血液,余亦辞舌尖扫过,尝到了腥甜。血液的味道,让余亦辞浑身战栗,他祭出本命灵剑化雨,主动迎上最后一道劫。 成与不成,皆看这最后一道。 第24章 远处,卓无肃眼睁睁看着雷劫吞没余亦辞,看着熟悉的身影消失,他不由收紧了拳头。 师父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 不会。 卫风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抹担忧,这道劫的威能太过强大,蕴含着浓重的道意。 另一边,日松筠变了脸色,一张脸陡然转青,这天道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小师叔就此陨落? 灵剑化雨灵光闪烁,含有摧枯拉朽的力量,与雷霆万钧的道劫对上,只是几息,四周的一切皆被毁灭。 卫风不得已带着卓无肃躲避,才免得被雷劫力量冲击。 卓无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勾勾地看着道劫与剑光的交汇处,颤着声问道:师父一定不会有事对吧? 卫风没有回答卓无肃,因为他也不确定。 . 身处道劫之中,余亦辞面对的力量,比卫风等人猜想的还要恐怖几分。 这最后一道雷劫中暗含的道意,是之前二十余道的几十上百倍。强悍的道意摧毁着身体,余亦辞掏空了所有灵力,恢复的速度也跟不上破坏的速度。 更何况,他除了要承受道意外,还需抵抗雷劫的威能。 皮肤被窜入体内的道意割开,淌出鲜红的血液。纯白的衣衫被染成红衣,余亦辞眉头微蹙,神情严肃。 喉咙腥甜,骨骼寸断,道劫却未结束。 余亦辞疯狂调动一切可用的灵力,丹田中金光耀眼的法人变得暗淡,随着最后一丝灵力涌出,法人光芒消失,暗淡无光,甚至出现了不甚起眼的裂痕。 持着化雨的手开始颤抖,余亦辞咬牙硬撑。 他不信,他会就此陨落。 修真讲的不就是逆天而为吗! 想让他死,他偏偏要扛过去! 轰 道劫的威力渐渐减弱,余亦辞咬紧牙关,硬生生熬到最后。 劫云缓缓散开,露出被遮挡已久的太阳,温暖的阳光驱散劫云笼罩后的阴寒。 余亦辞神色恍惚,看着太阳扯了扯嘴角,他赢了。 再也坚持不住,余亦辞身子一晃,直直落下。 卓无肃一直紧盯着雷劫与剑光的交汇处,迫人的光芒消失,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余亦辞。师父浑身浴血,寒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立在天地间的身子瘦削,却透出一股子坚韧。 见他落下,卓无肃冲了过去,速度提到了极限,恰好在余亦辞落地前接到他。 远处的旁观远未近处的触摸来的直观,卓无肃怀中抱着余亦辞,只觉他浑身都是软的,完全立不起来。 手轻抚过余亦辞嘴角,替他擦去血迹,卓无肃动作很小心,怕弄疼了他。 师父? 余亦辞阖着眼,轻轻哼了声,算是应了卓无肃。 他体内残留的道意,正肆意破坏着他的筋脉,破坏着他的身体,让他连吸纳灵气修复身体都做不到。 道意不可能永远留在体内,余亦辞不甚担心,他忧心的是,丹田中的小法人没了光芒,有了裂痕。 余亦辞哼声轻微,若不是卓无肃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怕是听不到。师父总是神采奕奕,哪曾有过这般虚弱的模样?卓无肃只觉心被人紧拽着,既憋闷又难受。 三师兄,卓无肃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卫风,师父如何? 渡劫成功,无碍,卫风顺着余亦辞手臂捏下,但他骨头寸断,又因道意残留,无法修补,瘫了。 余亦辞猛然睁开眼,不会吧 卓无肃惊愕,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喉咙发干,三师兄,不会的,师父他怎么会、怎么会瘫了? 师父是如玉一般的人,是最好的人,怎么会呢,师父不能瘫。 是瘫了,卫风神色严肃,在残留的道意未清除前,他都不能自己行动。 余亦辞又闭上眼,他就知道,哪有卫风说的那般严重。 卓无肃稍稍放下心,却又立马提了起来,道意需要多久才能消除? 若是几日几月尚好,若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都消除不了呢?师父就一直这样吗? 卫风道:不知。 渡道劫的修士,在修真史上寥寥无几,也未有任何资料传承下来,他没有例子作为参考,无法推算出余亦辞需要多久才能好。 白松筠道: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道劫已过,代表着天道对余亦辞的认可,不可能在让他渡了道劫却一直瘫着。 卓无肃垂眸,入目便是余亦辞浑身染血,脆弱的模样,不由想将师父紧紧抱入怀中,又害怕一用力,师父又会疼。 他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们回仙府? 好,余亦辞声若蚊蝇,武试结束后,让柳铃儿来寻我。 是。白松筠颔首应下,心底却暗自叹气。六师妹一向处事稳妥,怎的近来频繁出事? . 云浮护山大阵开启,护住云浮仙府,没让其在余亦辞与道劫的对抗中被摧毁。可仙府周围的一切却没那么好运,翠绿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留下一个个土坑。远处雪峰积雪滑落,熊熊翻滚,覆盖在山脚。 一进仙府,卓无肃便抱着余亦辞回屋,却被他阻止。 余亦辞嗓音极轻,去冷泉。 冷泉中灵气充裕,又是他常用的修习之地,让冷泉中的灵力修复破败的身体,甚好。 卓无肃脚步一顿,转去后院。 放我下来,你出去。 卓无肃没回应,抱着他直接入了冷泉。泉水极冷,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他的身体,他脸色惨白,嘴唇在霎那间失去血色。 出去。余亦辞提高了声音,一直闭着的双眸睁开,眸色深邃,冷冷地看着卓无肃。 师父,我陪你。卓无肃低声道,忐忑的不敢看向余亦辞眼睛,手臂却紧紧揽着他,不容拒绝。 随你。 余义辞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淡淡的黑影。 冷泉中灵力汹涌,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没有灵力护体,寒意凌冽的灵气在筋脉中与道意交汇厮杀,疼入骨髓。 余亦辞脸上霎时褪去血色,唇色惨白,眉宇间凝结了冰霜。引着灵力汇集于丹田,余亦辞尝试着修复灰败的小法人,然而灵力却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浪。 怎么会? 余亦辞不信邪,疯狂吸纳灵气汇入小法人,却不想小法人身上裂痕更深,光芒也更加灰败,似下一瞬便会因承受不住汹涌的灵力而破碎。 匆匆收回灵力,余亦辞不敢再试。只是灵力撤回太快,余亦辞虚弱的身体不能再承受更多,被再次冲击后,腥甜从喉咙冒出,鲜红的血液溢出嘴角。 卓无肃时刻观察着余亦辞的状况,见状,心下慌乱,颤着手替他拭去嘴角的鲜红。 师父 无力感涌上心头,卓无肃从来未觉得自己这般无用。师父能时时刻刻的保护着他,但他见师父受苦,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都不慌,你慌什么?余亦辞轻笑,瘫痪的是他,怎么看着这小徒弟比他还紧张? 见卓无肃沉默不答,余亦辞又道:很快便会恢复,至多三年。只是这三年间,就要劳烦你日日带我来泡冷泉了。 卓无肃薄唇微动,不麻烦。 能帮到师父,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麻烦? 两种力量在体内交汇决斗,余亦辞疼的厉害,见他绷着一张脸,起了调笑的心思。 你别这么严肃,笑一个。 卓无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别笑得那么难看,余亦辞要求挺多,开心一点。 卓无肃依言又笑了笑,僵硬依旧。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余亦辞被成功逗笑,体内的疼痛似乎减弱不少,无肃,为师无碍,你别担心。 嗯。 卓无肃应下,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 远方,青阳山。 黑雾逃离首阳后,便狼狈的逃到此处。 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下手会这么狠,仅两招,险些将他好不容易才凝实到如今这般模样的魂魄打散。 师父怎么能,怎么可以? 上辈子到了最后,他也没对自己使过杀招。 黑雾中不时有凌厉的剑光逸出,让其重聚便又被打散。黑雾中的魂魄咬牙切齿,五官狰狞。 卓无肃,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变故,一切都会按照上一世走,他还会是师父的弟子。 唯一的弟子。 师父所有的耐心、温柔与照拂全是他的。而不是给了现在那顶着一张与他相同的脸,让人恶心的人。 失败了? 熟悉到让他厌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凡面色阴沉,想让神秘人幽怨的声音消失,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目前,依靠他自身的能量,想要回到肉身,难于登天,他还需借助神秘人的力量。 罢了,肉身早已准备好,我且助你回去,神秘人顿了顿,只是首阳,你去不了了。 为何?叶凡质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身体,回首阳,首阳他去不了,他要肉身做甚?! 为何?因为你未将卓无肃带出来。神秘人嗤笑,笑声幽怨,你可以重生,那你认为你师父呢? 第25章 他可以重生,他师父也可以。 叶凡一怔,旋即反驳:不可能! 余亦辞若也是重生,那他定知日后的徒弟会杀了他,他为何会收卓无肃为徒? 要知前一世,处于卓无肃位置的人是他!是他叶凡! 他在想什么,神秘人自然知晓,既然不可能,他又为何会提前十五年收卓无肃为徒呢? 叶凡无话反驳,他不知,为何师父会提前收徒。 接受真相吧,你知道是为什么。 神秘人这一句话,撕掉了叶凡固执披在身上的最后一层皮,将令人作呕的内里露了出来。 你亲手杀死他,你又在奢求什么? 你闭嘴! 最后一点遮羞布被扯下,叶凡脸色铁青,我没有! 他没有想杀师父!没有! 他只是、只是 你有,是你让他魂飞魄散,化为齑粉,让他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叶凡抱着头,无措的反驳。 神秘人似乎欣赏够了他这般模样,才道:你还有机会,不是吗? 叶凡缓缓抬头,迷茫地看向空中。 是啊,他还有机会。 上一世,他想的不就是用时空回溯,回到师父还在的时候,可没想到天道把他送去了那个鬼地方,让他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世,他仍可以用这法子。只是,时空回溯只有人仙才能施展,他要在天道的眼皮子进阶为人仙太难。 可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身体在哪?我随你去。 梁王宫,走吧。 我有一缕分神被柳铃儿困住,无法逃跑无法毁灭,还请你帮忙。 我会替你解决。 . 梁王宫 看着熟悉的身体,叶凡嘴角微微上扬,魂魄周围的黑雾缓缓包裹住少年,侵入少年躯体。 黑雾极为阴寒,所过之处皆留下冰冷刺骨的寒霜,但榻上的少年却眉头都未动一下,浑然没有反应。 黑雾渐渐消失,归拢在少年的身体中,当最后一丝黑雾消失,少年睁开了眼。他眼眸黝黑,如黑曜石一般,但却透露着不寻常。 叶凡坐起身,活动了手指,与卓无肃一般无二的脸上,出现一抹卓无肃脸上绝不会有的诡异笑容。 多谢。 目光落在白皙光洁的手上,叶凡没有问神秘人,他灵魂在别处,肉身是怎么成长的。也没有问为何他肉身的身份会和前一世调换,成了顶顶尊贵的存在。 更没有问,为何神秘人对他的一切都如此了解。 . 自劫云笼罩首阳的那一霎,柳铃儿便知晓,余亦辞要渡劫了,渡九天神雷劫。 卫风前去护.法,她本想一起去,但天清境还需她来看守,她万万不能前去。无奈,她只得远远地看着,看着余亦辞承受一道道雷劫。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8 忽然,被她困在体内,一直安静的心魔开了口,你的秘境,很容易进入。 柳铃儿一惊:你什么意思? 她忙检查天清境是否存在问题,却不想什么也没发现。 别忙活了,没用,心魔嗤笑,你可困住我一缕分神,可我本体,你却奈何不了半分,想察觉我的踪迹,痴人说梦。 我已进入秘境,也看见卓无肃了,你说,我替你杀了他,如何? 你敢!柳铃儿冷声呵斥,你敢伤他,首阳不会放过你! 她不喜卓无肃享受着小师叔的宠爱,但她却不想他死。 我有何惧?余亦辞在渡雷劫,掌门长老在为他护.法,无人能阻我。 你! 柳铃儿气急,正焦急的想着办法,就听到心魔惊疑的声音:他不是在渡劫吗,为何会出现? 渡劫?渡劫的人柳铃儿看向远处,余亦辞正专心承受雷劫。 在神雷劫中,还有精力分出神魂去救人吗小师叔到底有多喜爱卓无肃? 啊!! 心魔叫喊声凄厉,惊的柳铃儿收回心神,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按心魔所说,他只是一缕分神,分神受损,本体不一定会有感觉。但本体受损,本体所承受的,分神亦会承受。 想必,小师叔已经将卓无肃救下了罢。 惨叫声过后,心魔彻底安静。 柳铃儿心绪难平,她不想让卓无肃死,但见小师叔待他如此好,连在渡雷劫的危险万分中,还抽出分魂去救他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头膨胀,满满的占据心房,柳铃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忙稳固心神。 因心魔侵体,她险些酿成大错,切不可再犯。 远处的雷劫还在继续,九天神雷劫也变换成了威力成倍增加、蕴含道意的道劫。看着余亦辞祭出一件件神器,甚至后来用本命灵剑化雨对抗道劫,柳铃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敢眨。 她怕,怕余亦辞就此陨落。 幸好,他扛了过去。 柳铃儿松了一口气,专心看守天清境,记录境内弟子成绩的同时,吸纳灵气加固自身的壁垒,让心魔无出逃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柳铃儿忽的觉着一股痛彻骨髓的锥心疼痛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痛哼出声。疼痛蔓延,直袭丹田中的小法人。 小法人乃是修仙根本,柳铃儿本能的护着她,周身的灵力因她的运转散着莹莹光辉,比之先前光芒大盛,但形成的壁垒威力却弱了不少。 心魔乘机破了屏障,逃了出来。 没了寄存的□□,他气息大盛,首阳专为他布置的阵法被触发,卫风与白松筠也朝此处赶来。他不敢久留,桀笑着留下一句再会便逃窜离开。 柳铃儿欲阻拦他,但锥心的疼痛与窥视着小法人的疼都让她不敢动一分一毫。 卫风与白松筠几乎同时到达,见柳铃儿趴在地上,面色惨白,神色痛苦,白松筠上前扶她起来,问道:六师妹,可要紧? 柳铃儿面色惨白,感受着体内渐渐消失的疼痛,摇摇头,无事。 卫风绕着周围检查了一圈,回眸看向柳铃儿,你可有什么发现? 柳铃儿抿了抿嘴角,如实相告,却略去了她曾想过的对卓无肃下手。 卫风面色沉凝,你应先告知我们。 就算不知心魔是由黑雾假扮,修道者产生心魔亦是十分危险之事,柳铃儿不该独自承受。 柳铃儿不置可否。她因喜欢小师叔,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此话说出、她怎么说的出? 白松筠对她的想法也能猜想一二,见她虚弱不已,没舍得说重话,只道:我先送你回去,待你恢复了再说。 柳铃儿颔首,虚弱问道:小师叔如何? 她在这儿,只能看见小师叔渡劫成功,却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渡劫成功,只是骨头寸断,瘫了,体内又残留着道意,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恢复。 瘫了?柳铃儿凤眸不由瞪大,怎么会小师叔那么厉害,对抗雷劫没退缩半分,怎么会瘫了?! 嗯,你且先修养,日后小师叔也许会见你。 凭方才柳铃儿说的事,白松筠敢肯定,小师叔一定会见她。 好。 柳铃儿怔了会,才后知后觉的应了声。小师叔会出事,是不是因为她让卓无肃处于险地,小师叔冒险去救他,才会出事? 原来都怪她吗? 柳铃儿完全未意识到自己钻了死胡同。道劫的威力何等强大,也就余亦辞实力强悍外加运气好,这才能顺利渡过,只是受伤瘫上几年,实力还能得到巨大提升,倒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目送白松筠将柳铃儿带走,卫风扫了眼由灵石支撑的秘境,轻拧眉头。照看着天清境,卫风给余亦辞传了消息,将事情说明白。 . 收到卫风的消息,余亦辞挑了挑眉,徒弟,回房。 他倚在冷泉池边,墨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的,颊边垂下两缕,柔和了面庞,这一挑眉,含着难以言喻的风情。 卓无肃颔首,上前将余亦辞抱了起来,套上衣衫。白皙的身子罩上衣衫,掩了春色,卓无肃暗自松了口气。 雪色衣衫,墨色的发,衬着他失了血色的脸,显得有几分娇弱。卓无肃动作轻柔,深怕用力一点,便会让他伤上加伤。 身为男子,却被同为男子的小辈抱着,余亦辞也不仅没有不自在,还悠闲地靠着卓无肃的胸膛。 徒弟,你心跳好快。 你紧张? 还是难受? 嗯? 师父! 余亦辞听着砰砰砰跳的愈发快的心跳声,又快了徒弟,你真没事? 没事! 卓无肃眸中闪过一抹无奈,抱着余亦辞入了主屋,小心的将他放在榻上。 徒弟,你耳朵红了。 你害羞了? 没有。 真的? 嗯。 可为师不信呢,怎么办? 观察着卓无肃愈发严肃的神情,余亦辞忽然道:莫非你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见卓无肃直勾勾地盯着他,眸中的紧张显而易见,余亦辞道:你喜欢我? 第26章 卓无肃屏住呼吸,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师父察觉了什么? 别那么紧张,余亦辞眼含笑意,为师与你说笑的。 这些年来,他可没少折腾卓无肃,若还能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余亦辞无法想象。 卓无肃松了口气,师父没有说笑,我最喜欢师父。 哦。 余亦辞淡淡应了声,没任何其他的反应。几年下来,他不知听卓无肃说过多少次最喜欢师父了,哪会想到这一次卓无肃所说的喜欢,与以前所说的喜欢意思完全不同。 余亦辞行动不便,卓无肃便日夜陪着他,不离他半步。余亦辞闭目养神,卓无肃便倚在床头歇息。 在秘境中精神紧绷了许久,又因余亦辞渡劫之事大喜大悲,卓无肃呼吸渐渐平稳,熟睡过去。 熟悉的梦境,他站在后院,看着前方之人褪去衣衫入了温泉池。 似乎听着身后有动静,那人回眸,眉眼含笑:无肃,过来。 意料之中,是余亦辞的模样。卓无肃听话地走过去,在池边坐下。 拉着卓无肃的手,余亦辞轻轻揉捏,你何时回来的,也不与我说一声? 得不到回应,余亦辞抬头看着他,眼底闪过疑惑,一把扯住卓无肃衣领,往下一拉。眸光落在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上,余亦辞微微抬头,吻落在他嘴角。 怎么不说话? 余亦辞轻声呢喃,啄吻他薄唇。 唇上触感温热,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卓无肃脸颊绯红,耳垂通红,鲜艳欲滴。 害羞了吗? 余亦辞后退了些,见他像个小男生般,调笑:怎的,脸皮又变薄了? 卓无肃支支吾吾,不知要如何回答。 这么纯情?轻扯卓无肃腰间系带,他外衣便散开,露出雪白的里衣,余亦辞直起身子替他褪去外衫,倒是许久不见你这般模样了。 脸上温度陡然升高,卓无肃捂着里衣后退,师父 他虽然梦到师父不知多少次,但如此劲爆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 余亦辞轻笑,卓无肃这般姿态,如同被欺负的黄花大闺女,而他就是那欺负他的坏人。 无肃,过来。 余亦辞轻轻招手,水珠滑过白皙的手臂,落入水中。 卓无肃缓缓移了过去,在挨着池边时,被余亦辞扯了一把,摔入池中。抹去脸上的水,与余亦辞面对面,卓无肃目光不由落在他红润的唇上。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亲了上去。 这一次,不似余亦辞逗弄他般浅尝辄止,而是燃烧成熊熊烈火,将两人吞灭。 . 睁开眼,卓无肃眼中透出几分迷茫,梦中食髓知味的感觉却十分清晰。 徒弟,余亦辞躺在榻上,十分想伸手探探徒弟那通红的脸是不是要烫的烧起来,可碍于身体动不了,他只能在言语上打趣他两分,还不快偷偷去洗裤子? 卓无肃回神,梦中那眸子里含有无限情意的人正看着他,只是与梦中不同的是,这双眼眸中只有笑意,却无情意。 清醒过来,明白余亦辞说了什么,卓无肃一怔,对上他打趣的眼神,更是觉着浑身都要烧起来。 他在梦中狠狠欺负了师父,那感觉就像刻在了骨子里,对上浑然不知的师父,卓无肃沉默了会,冲出房间。 余亦辞嘴角弯弯,笑声爽朗。忽然,他一顿徒弟被他欺负出去了,也不知要何时才回来,他现在动不了,要怎么办? 心底泛起一丝懊恼,徒弟还是个小处.男,他下次还是打趣的隐晦些吧。 余亦辞没等多久,卓无肃便回来了。 显然是已经平静下来,卓无肃面上没什么表情,扶着余亦辞坐起来,倒了杯茶水喂他喝。 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卓无肃喂水喂的小心翼翼,却也洒出一些,染湿了余亦辞的衣襟,手忙脚乱的替他擦去,目光触及他好看的锁骨,卓无肃手不由一顿。 余亦辞锁骨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那处似乎格外敏感,昨晚他吻过时,师父都会止不住的战栗打住思绪,卓无肃强制自己撕下了粘在锁骨处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起身,几乎同手同脚的去放了杯子。 见卓无肃如此,余亦辞疑惑的眨眨眼,小徒弟今天怎的如此怪异?难道是他打趣太狠,吓着小徒弟了? 看破不说破,余亦辞佯装无事发生一般,收敛神色,还正经了不少。 小年轻脸皮薄,他懂。 卓无肃放好杯子,在一旁坐下,拿出典籍翻看,时不时的会朝余亦辞那看一眼,看他是否需要他帮忙。 屋内一阵寂静,除了书页翻过的摩擦声,再无其他声音。 余亦辞听着时而响起的轻微沙沙声,阖上了双眸,睡意来袭。之前除了身子动不了外,他不觉得有什么其他的不适,可现在却有了明显的感觉,属于普通人未修炼的普通人本能的欲望,他都有。 身体不适,想歇息。口渴了,想喝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余亦辞模模糊糊地闭着眼,感受着肚子处久违的饥饿感,强撑着睁开了眼。 徒弟,余亦辞有气无力,为师饿了。 饿了? 卓无肃翻书的手一顿,师父修为高深,辟谷也不知多少年了,会饿? 见徒弟目露怀疑,余亦辞道:没骗你,为师真的饿了。 师父想吃什么? 余亦辞眉头轻拧,吃什么这可难到他了,六百余年没吃过什么吃食,现在问他想吃什么,他也不知道。 随便,能吃就行。 沉思许久,余亦辞给出了这个答案,他想不出来没事,把问题抛给徒弟就是。 好。卓无肃应下,转身出了门。 只有头能正常活动的余亦辞目送他离开后,转头盯着床顶的雕花。肚子的饥饿感与身体想歇息的睡意一阵阵涌来,余亦辞眨眨眼,没忍住,睡了过去。 不多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余亦辞又醒了过来,饿 想揉揉肚子,可手动不了。 余亦辞叹气,他何曾如此狼狈过,又饥又困还瘫痪。 都怪天道! 他就渡个劫罢了,有必要降下道劫吗?! 唉! 展开内视,余亦辞忍不住想口吐芬芳。他那金光闪闪的小法人,现在就像个破布娃娃,浑身上下还裂了几条缝,特别是肩膀那处,几乎把小法人斜劈成了两半。 体内游离着道意,还在冲击着他的身体,昨日晚上泡冷泉吸收的灵力已消耗殆尽,至多一个时辰,灵力就会完全消失,道意将无阻碍的攻击他筋脉。 余亦辞身体虚弱,又内视身体耗费灵力体力,再也无法抵抗睡意的冲击,打了个哈切,眼尾挤出了两滴泪水,彻底睡了过去。 . 出了云浮,卓无肃直奔剑峰。 这十来年,吃喝皆由学堂的食堂负责,他唯一学会的便是烤山鸡。 逮了一只一看就很肥美的山鸡,卓无肃快速将其打理好,串在木架子上,抹上调料。 这几年下来,他烤鸡的手艺是愈发熟练,不多时山鸡就烤的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流口水的鲜香。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19 小卓,你怎么在这烤山鸡? 淇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卓无肃翻动着山鸡让它均匀受热,头也没回的道:师父饿了。 饿了?! 怪不得淇澳惊讶,像余亦辞这种大能根本不需要吃喝,吃这些凡物还需他耗费精力来排引进身体的浊气。即使他渡雷劫受了伤,应当也不用吃烤山鸡.吧?莫非灵力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 嗯。 在卓无肃身旁坐下,淇澳问道:你师父好些了吗? 昨日他出了天清境,就见守在秘境外的人是卫风,他好奇问了一句,了解了他在秘境中时外面发生了什么。 卓无肃摇摇头,大乘期已迈入渡劫期的大能修士会饿、会困怎么想来都不算好。 淇澳叹了口气,两人谁也未说话。 他幼时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也记得他似乎在云浮呆过一段时日,那位在后面的记忆中清冷如月的人待他却很温和。 他想让他快些好起来,也想去云浮看望他。只是,没有余亦辞的允许,谁也上不去云浮。 洒上最后的调料,卓无肃包起烤山鸡,灭了火,与淇澳说了声再见,便抬脚离开。 淇澳见他离开,猛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他,掌门师伯收徒弟了! 卓无肃脚步一顿,谁? 顾义,淇澳道,他这次成绩很好,是第一名,掌门师伯便收他为徒了。 如此甚好。 顾义想有一个师父,如此倒算是求仁得仁了。 是啊!淇澳真心替顾义开心,在学堂中,除开卓无肃外,他与顾义关系最好。 你替我恭贺他,卓无肃取出一锦袋,递给淇澳,这是我送他的贺礼,劳烦你转交,我先回云浮了。 好。 他已修炼多年,从剑峰回到云浮不过眨眼间。 屋内寂静,师父的呼吸趋于平稳,已然熟睡。他眼尾有淡淡泪痕,卓无肃心底泛起绵绵软软的刺痛。 师父应当十分难受吧,却还有佯装无事逗弄调侃他 师父。卓无肃柔声叫醒余亦辞,扶他坐起身来,将烤山鸡呈到他面前。 鸡肉外皮金黄,散发着鲜香,香味入鼻,余亦辞眼中的迷糊散去,挑了挑眉,示意卓无肃快些投喂。 将烤山鸡切片,卓无肃小心喂了一块,师父,如何? 入口酥嫩,唇齿留香,余亦辞道:可以。 卓无肃嘴角弯弯,露出浅浅的笑意。 不过,余亦辞顿了顿,比起为师烤的,应该要差些。 卓无肃嘴角一僵,忆起那至今难忘的味道,仍觉着恐怖,不知到底是什么给了师父错觉,让他认为自己做的烤鸡十分美味。 有心反驳,但见余亦辞眼中盛满了笑意,似闪烁着星光,他选择了沉默。 师父开心就好反正不用他再吃一次师父烤的鸡。 余亦辞挑挑眉,愣着干嘛? 卓无肃回神,夹起一块肥瘦适宜的肉送到余亦辞嘴边。见他脸颊微微鼓起一块,随着咀嚼的动作一起一伏,卓无肃手指微动,好想戳一下。 这样的师父,比平日爱调笑的人,多了几分可爱。 无肃,专心一点。余亦辞暗自叹气,这小徒弟今日怎么总是走神? 目光落到卓无肃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却也成熟了不少的脸上,余亦辞福至心灵。小徒弟这个年龄,最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又精力旺盛,莫非 无肃,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卓无肃手一抖,垂下眼帘掩着眸中的神采,没没有。 见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余亦辞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别不好意思,说出来为师给你建议。 余亦辞眨眨眼,毕竟为师是过来人。 不、不用,卓无肃腰板挺的笔直,眼神飘忽,师父,我继续喂您? 说着,他就送了一块肉到余亦辞嘴边,想堵着他的嘴,想让他别说话了。 肚子还饿着,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余亦辞专心吃烤山鸡,不再说话。 见这样有效,卓无肃一块又一块的送到余亦辞嘴边,迅速的投喂他。 半只烤鸡下肚,余亦辞已经有了饱腹感,可徒弟还一直往他嘴边送。余亦辞别开头,为师已经饱了,不吃了。 卓无肃颔首,端了杯茶水送到余亦辞嘴边,师父,喝杯茶去去腻。 余亦辞喝下,卓无肃又道:师父您还要接着睡吗?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出去? 他又不是猪,哪需吃了就睡?况且填饱了肚子,他现在精神头足的很,也不必再歇息。倒是卓无肃十分可疑,完全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余亦辞眯了眯眼,对卓无肃有了心上人的猜想信了十成十。 果然是小年轻,脸皮真薄,来年说一句都害羞。 余亦辞嘴角弯弯,笑意促狭,徒弟,你心上人是谁? 见卓无肃双颊染上绯红,余亦辞道:不愿说也无碍,若你需要帮助,为师会很乐意帮你。 卓无肃磕磕巴巴道:谢、谢谢师父,我、我先出去了,就在外面、师父有需要就叫我。 好,去吧。 见徒弟逃也似的充满慌乱的背影,余亦辞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见徒弟身影似乎晃动了一下,余亦辞无奈地摇摇头,徒弟似乎很纯情啊。 只是,乐极生悲,徒弟受不住他调笑出去了,可他还靠着靠枕坐着。他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这样坐着有点难受。 余亦辞笑容僵在脸上,至少要把他扶着躺下啊! 站在院中,卓无肃耳垂似石榴籽一般鲜红饱满,似下一刻就要滴出血一般。师父的笑声仍在耳边响起,卓无肃缓缓抬头捂住左边心房,感受着手下强劲的跃动。 师父卓无肃墨色的眼眸中,神色愈发深邃,将心中悸动深深隐藏。 . 带着卓无肃委托他转交给顾义的贺礼,淇澳上了云浮主峰。 顾义! 淇澳几位熟稔地搭上顾义肩膀,将卓无肃给的锦囊递给他,呐,小卓送你的。 嗯。 顾义展露笑容,你的份呢? 当上了掌门的徒弟,顾义与之前也无甚不同。在学堂时虽会发放灵药以供弟子修炼,但所给的皆是刚刚好,他精打细算已经成了习惯,现在淇澳主动送上门,哪有不讹一笔的道理。 知道你等着呢!淇澳掏出自己准备的一份递给他,我可没忘。 顾义满意的收下,问道:小卓如何,可有事? 淇澳满脑袋问号,卓无肃能有什么事? 我今日见他之时他还活蹦乱跳的,没事啊。 没事就好,我听掌门师父说他在秘境中遇到了危险,是师祖去将他救出来的。 淇澳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他出来之时,师父守在天清境外,而天清境的主人六师叔却不见踪影。师父只告诉他余亦辞渡了雷劫,却没告诉他小卓也遇到了危险。 是六师叔吗?除开她,淇澳想不到谁还会对卓无肃下手。之前他便发现,六师叔时常会盯着小卓走神,很不对劲。 和她有关,却不完全是她。 顾义面上的笑容淡去,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淇澳,就是这样,师父现在玉屏峰替她疗伤,之后会如何处理,皆由师祖定夺。 不管是什么人,都分个亲疏远近,淇澳与卓无肃关系最为密切,自然处处都向着他,为他着想。淇澳咬牙,我们能去见六师叔吗? 顾义摇摇头,不行。 即使还没由余亦辞发落,但现在柳铃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身体因那不知为何来袭的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九姜,你可有办法?白松筠问道,柳铃儿虽犯了错,但却有及时补救,见她被折磨成这般脱了形的模样,于心不忍。 九姜摇摇头,嗓音没了往常的温柔,多了分焦急,我只能暂时替六师姐止住疼痛,其他的我也没有办法。 我这就回去翻阅医典,或许能找到办法。 柳铃儿气息微弱,面容惨白,因疼痛额角沁出冷汗,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九姜红了眼眶,师姐你好生休养,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医治好你。 白松筠暗叹一声,本想让你养好伤去给小师叔请罪,现在哎,首阳一下多了两伤患。 我现在就可以去,柳铃儿声音微弱,小九替我止了疼,现在好了许多。 这疼痛来的诡异,且越来越剧烈,又查不出任何原因,柳铃儿心底生出几分害怕,怕就此陨落,也怕、怕再也见不到余亦辞。 六师姐!九姜忍不住劝阻,她虽替柳铃儿止了疼,但也知晓,止住的疼不过十之二三,疼痛如蛆附骨,还是极为疼痛。 没事,柳铃儿撑起身子,露出惨白的笑,师兄,要劳烦你避让了。 好。 九姜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们这一辈十一位师兄妹中,只有她与柳铃儿是女子,两人一起长大,比之亲姐妹还亲,见她如此,心里泛着酸,十分不是滋味。 师姐,都怪我。九姜忍不住自责,师姐最初难受之时,是寻她检查过身子的,可她医术不精,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酿成了如今的祸事。 两人好歹一起长大,柳铃儿怎会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不怪你,只是我一时想差,让那东西钻了空子,怎么能怪你?柳铃儿坐起身,替她擦去眼角泪水,小九医术高明,南陆谁人不知?师姐可不允许你乱想。 嗯。九姜应下,嗓音中带着淡淡的哭腔,师姐,我替你梳妆。 好。 . 云浮仙府 师侄柳铃儿求见小师叔。 卓无肃立在院中,听着柳铃儿的声音,眉头微微一蹙,旋即舒展开,面上无任何异常。 方才淇澳给他传了消息,告诉他他天清境遇险,与柳铃儿有关。 稍等。 卓无肃转身进了主屋,余亦辞正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盯着床顶雕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父,六师叔求见。 嗯,余亦辞淡淡应下,你扶我起来,去院中。 好。 上前抱起余亦辞,卓无肃稳步走出房门,将石桌旁的石凳换成椅子后,才将他轻轻放下安置好。 进来罢。卓无肃开了门,无甚表情的站到了余亦辞身旁。 两次声音皆是卓无肃的,柳铃儿心底苦涩蔓延,这一次她真惹恼小师叔了罢。 柳铃儿身子被那不知名的疼痛折腾的虚弱,从她所在之处走到云浮仙府内,她后背已然出了冷汗。 师侄拜见小师叔。 柳铃儿屈身行礼,目光落在余亦辞身上,带着自以为隐藏很好的爱恋。 小师叔仍然坐在安神树下,安神树淡色的花在他头顶绽放,一如她以往见他的模样。 同为暗恋之人,卓无肃明锐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情意,眉头轻拧。 师侄身为首阳长老,明知故犯违了门规,还请小师叔惩罚。 被蚀骨的疼痛折磨,原本美艳的人儿面容憔悴,虽化了精致的妆容,却也掩不住。 余亦辞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古潭一般无甚波动,心下却感叹。柳铃儿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如今他道:无肃,此事与你有所牵连,你打算如何处理? 闻言,柳铃儿抿了抿嘴唇,心头的苦蔓延开,只觉身上处处都泛着苦涩。 卓无肃垂下眼帘,墨色的眸子中倒映着余亦辞的身影,全凭师父做主。 余亦辞颔首,道:卸去学堂掌事之位,交由白松筠暂为打理。首阳门规你明知故犯,险些酿成大祸,关禁闭五十年,即日执行。 是,师侄、师侄知晓。 柳铃儿应下,眸中氤氲着雾气,倔强的不吭让它落下。学堂是小师叔亲自交由她打理,是她最为看重之地,现在他让她转手给他人,柳铃儿心头五味杂陈,酸甜苦辣等滋味都尝了一遍。 柳铃儿福了福身,师侄便不打扰师叔歇息,先退下了。 说罢,她便往外退去。 余亦辞叫住了她:且慢。 小师叔? 你过来,余亦辞本以为她是因为黑雾之事担心受怕才如此憔悴不堪,但仔细观察之下却不似因为这个,身子如何? 挺好的,柳铃儿扯了扯嘴角,一身鲜艳的带着异域风格的红衣称得她愈发面色惨白,小师叔不用担心。 余亦辞眉头微蹙,嗓音清冷却不容人抗拒,别骗我。 小师叔 说实话。 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侵袭我身体,疼入骨髓。 余亦辞目光落在她身上,体内微弱的灵力探出,绕着柳铃儿绕了一圈,进了她身体。 如今我灵力受损,只能如此,灵力会压制你体内肆虐的力量,止疼。你切记不可动用灵力,否则压制失效,我也毫无办法。 余亦辞说罢,顿了顿,似乎脸色比先前惨白了几分。 从卓无肃的角度看,面色的惨白与退去血色的嘴唇更为显眼,心底那根名为担心的弦绷紧,下一刻便会断。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0 是,师侄谨记。 你且回去罢。 柳铃儿颔首,退了出去。 她身影消失在云浮仙府,余亦辞不再伪装,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落在雪白的衣衫上,开出朵朵红梅。 师父! 卓无肃俯身为他擦去嘴角的鲜红,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血色鲜艳刺目,在余亦辞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更是刺目。卓无肃的心似被拽紧了一般,酸疼的厉害。 师父受了道劫,身子大不如从前,却还替柳铃儿压制体内汹涌的疼痛。 为何要管她? 卓无肃想质问,却不知要站在什么立场开口,他只能沉默,将不爽与阴暗的想法压在心底。 去冷泉。余亦辞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后,便不再开口。 他皱着眉头,没了血色的嘴唇因唇角被咬破了皮,被鲜血染红。 卓无肃抱起他直奔后院,来不及退去衣物,直接入了冷泉。 冷泉中灵力充沛,席卷着身体,两种力量在体内博弈,造成的感觉并不好受。余亦辞扯了扯嘴角,你不用陪着我泡,冷泉中的灵力,你受不住。 泡在冷泉中,卓无肃面上褪去血色,眉宇间染上冰霜。他未回答,拉长了一张脸,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余亦辞道:上去罢。 卓无肃面色一黑,是能滴出墨一般,他不答反问:疼吗? 疼。 浑身骨头尽断,还有道意冲击着经脉与法人,怎么会不疼呢?可余亦辞除了面色惨白,嘴角沾染的血迹外,没一处似疼的模样。 那你为何还要帮她?卓无肃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话说出口的那一霎,心中猛然闪过一丝快意,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忧心余亦辞察觉他不该有的感情。 我是长辈。 他是长辈,是首阳的太上长老,即使他年岁比小辈还小一些。 卓无肃无言以对,垂着眸子揽着他,让他不会滑落到池子中。 见他不愿离去,余亦辞也不再说,闭上了眼引着冷泉中的灵力进入身体。昨日引入身体保护筋脉的灵力,方才已经全部用于替柳铃儿压制她体内不知名的力量。现在他所做的,几乎是将昨日的事重复一遍,也将昨日的疼痛重新经历一遍。 卓无肃看着阖起眼眸的余亦辞,心中情绪翻涌,却无法诉之于口。良久后,他轻轻叹了声,无法说出,便深埋于心底罢。 这次冷泉,余亦辞泡的时间比昨日长了不少,也因有了充足的灵力与道意对抗,面色好上不少。 将他抱回房间,余亦辞目不斜视的给他换了衣衫,躺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冷泉水极寒,他修为不够,□□也不够强悍,跟着余亦辞泡了那么久,虽得了些好处,但却浑身冰冷透着寒意,久久暖和不过来。 . 你师父真厉害。 神秘人幽怨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叶凡翻动书页的手一顿,似笑非笑,他当然厉害。 在渡了道劫受伤严重后,还能压制住我留在柳铃儿体内的力量,神秘人声音一顿,你开心吗? 叶凡阖上书,我为何不开心? 师父强大,他当然开心。但柳铃儿不用受苦,真是让人不甘呢。 你们人啊,总喜欢口是心非。 难道你不是人?叶凡轻笑,越强大,征服后越有快.感,你不懂吗? 神秘人自动忽略了他的前半段话,可以你的实力,似乎有些难啊。 梦想总是要有的。 是吗?可是我听说,有一种梦叫白日梦。 你!暴戾涌上心头,叶凡想要发怒,却在话语脱口而出前一瞬,及时止住。 你应该快些提升实力,不然你说什么皆是枉然。 我知道,可是这里不似边关,哪有那么容易? 神秘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里是梁国京城,一旦发生什么异动,都会引起驻守在这的仙门百家的注意,我再帮你一次。 怎么帮?这儿的人可不好抓。 秘密。 叶凡勾了勾唇角,识相的没追问。神秘人的手段,他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神秘人最满意的就是他识时务,话音一落便离开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安静依旧,却似乎有一点不同,叶凡森冷的目光扫过毫无生机的宫女与太监,旋即恢复成温和知礼的模样。 . 身上的凉意渐渐退去,卓无肃和衣而卧,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睡。 莹白月光下,卓无肃还带着丝寒意的眉宇间浮现一缕淡淡的蓝色光晕。 光晕中,有呈雪花状的灵力缓缓散开、消散,与莹白融为一体。 那是余亦辞在发现卓无肃被梦魇困住后,送入他体内压住梦魇,抑制梦魇带来的负面影响的灵力。 如今,随着他灵力削弱甚至消散,与那一缕留在卓无肃体内的灵力联系断开,无主的灵力因属性不同未被吸收,溢散开来。 没了压制,十来年未曾出现的梦魇再一次困住了卓无肃。 卓无肃眉头紧蹙,睡的极不安稳。 漫天雷劫,不,漫天道劫下,雪衣黑发的人与黑衣黑发的人遥遥相对着站立,两人间迫人的气势涌动。 从卓无肃的角度,只能看清雪衣黑发之人的面容,那是余亦辞。 他面无表情,手执利剑悬空而立。猎猎狂风吹动着他的广袖衣衫,他傲然独立,未被影响丝毫。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过许多次,卓无肃揉了揉额角,目光紧盯背对着他的人。 那人的面貌如何,他似乎见过,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他有些记不清了。 漫天道劫下,空中二人的斗法一触即发。初始,两人实力相当,甚至余亦辞还要略胜一筹,可几次交手后,黑衣黑发之人的攻势猛然变化,仅一招便穿透了余亦辞的胸膛。 师父!!! 似溺水无法呼吸一般,卓无肃只觉脑袋一懵,心头闷疼,看着余亦辞缓缓消散化为齑粉的场景,目眦欲裂。 黑衣黑发之人转过身,卓无肃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 那张脸,与他的模样相同。眉眼、鼻子、嘴唇全部都一模一样。 只是,那张脸嘴角带着的邪笑,让他无比陌生。 那人眸子黝黑,似化不开的浓墨,让看到的人会不由陷进去。但卓无肃正陷入惊骇之中,那双眼中的异常,他并未发现。 他杀了师父? 他既然真的会对师父动手吗?卓无肃垂眸,眸中含着惊恐,看着自己的手掌就像上面已然沾上了鲜血。 黑衣黑发之人破开时空,迈出了此方世界。 卓无肃茫然地看着那处黑洞洞的空间裂缝,嘴中一直在重复两个字。 师父 寂静的屋中,响起卓无肃略显惊慌与茫然的呢喃。 闻声,余亦辞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此章二十四小时内留评送小红包呀~ 感谢空山新雨灌溉的营养液、姝简送的地雷呀,来挼肥爪爪,咳咳咳 第27章 窗边小榻上,卓无肃额角冒着冷汗,拧着眉头,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师父。 余亦辞侧目看去,心底冒出一股子不解,小徒弟到底梦到了什么?上一次,他发现卓无肃被梦魇所困时,他也似这般模样。 无肃? 清冷的嗓音入耳,撕破了黑暗,卓无肃睫毛颤动,睁开了眼。黑色的眸中盛着迷茫,直愣愣地看着屋顶喘气。 你梦见了什么? 师父 卓无肃起身,看着完好的余亦辞,梦中他被自己杀死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卓无肃顿了顿,一个噩梦罢了。 他不想让余亦辞知晓他梦中发生了什么。 余亦辞见他如此,茶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却未追问。谁都有藏着不愿说的事,他有,徒弟也有,不愿说便不说。 他不再追问,卓无肃松了口气,一直涌动的思绪与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毕竟,任谁知晓,日后自己可能会对尊敬喜爱的师父下毒手,定都会怀疑自己。 余亦辞阖上眼眸,呼吸趋于平和,似乎已然入睡。卓无肃躺在榻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却无法入睡,思绪驳杂。 梦中的一切不停在脑袋里回放,最终定格在他拳头刺透余亦辞胸膛,鲜红的血液染红雪色衣衫。 他渐渐忆起,在他六七岁时,也梦到过相同的场景,之后,他梦魇缠身许久。梦中也是如今这般,他见过那杀死师父之人的面容,只因他年龄太小,不知那便是日后的自己。 但那扰的他苦不堪言的梦境,在师父陪他睡了一觉后,彻底消失。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十年后的现在,又重新陷入梦魇。难道是因他在秘境中又一次遇到那黑雾吗? 若是因为黑雾,事情真相如何,更显扑朔迷离。 卓无肃想着这一切,却一直理不出头绪。他有一个结局最坏的猜想,但他却不愿去想。 师父在他心中,是朗月是明星,让人仰望。他怎么会舍得? 天色渐明,卓无肃一夜未睡,眼下淡淡青黑,周身气息沉重。 余亦辞睡饱了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唤卓无肃抚他起身。见眼前放大的脸,他一惊,小徒弟神色疲惫,下颚冒出了细软的胡茬。 你? 不待他发表疑惑,卓无肃便处处将他照顾好,扶着坐了起来,师父饿了吗?我去为你准备吃的。 烤鸡? 嗯,怎么了? 作为被照顾的人,余亦辞弱弱提出自己要求,能不能换一个? 一日三顿皆吃烤鸡,就算烤鸡再好吃,他也吃腻了! 师父想吃什么? 小米粥和开胃小菜,你看着准备吧。大鱼大肉吃腻了,吃些清粥小菜也挺好。 好。 卓无肃应下,出了门。师父说的,他虽不会,但他可以学。 整个首阳,只有学堂的食堂内有厨房,可做些饭食。出了云浮,他便直奔那处而去。 选峰的日子才过了不久,下一届弟子还未入门,学堂寝居还住着弟子,是以食堂也在继续提供食物。 食堂有现成的,卓无肃却不愿直接要一份送与余亦辞吃。食堂的饭菜他吃了十二年,深知其虽搭配合理营养均衡,但味道却不如何。 取了一把灵米洗干净,放入锅中,燃了小火慢慢熬。卓无肃对着一旁的青菜,开始运气。 . 距卓无肃出去已有约摸两个时辰,他走时才冒出头的烈日现已明晃晃挂在空中,余亦辞躺在床上,无聊的紧。 徒弟为何还不回来? 余亦辞眸中含着丝怨念,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似乎这样就能让卓无肃快些出现。 许是这样真的有效果,不多时,余亦辞便见着卓无肃端着吃食走了过来。 师父,卓无肃将托盘放在一旁,将余亦辞扶着坐起来后,夹了一片卖相尚可的青菜送到他嘴前,味道如何? 卓无肃紧紧盯着余亦辞的表情,心中不禁忐忑,待见着他点头,面上也出现笑意,这才稍稍放下心。 师父满意就好,不枉他尝试了许多次,最终才做出了这简单的一份清粥小菜。 很好吃,余亦辞嘴角弯弯,不吝啬对于对他的夸赞,徒弟很厉害! 卓无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深夜起便压抑在心头、让他无法喘气的大石被挪开了些许。 不过呢,余亦辞顿了顿,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还是为师手艺最好。 卓无肃失笑,是,师父最厉害,徒儿等着师父给徒儿烤鸡? 为师得考虑考虑,余亦辞说的一本正经,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等着罢! 好。 余亦辞挑眉,示意卓无肃不要停下,接着投喂,在徒弟重新舀起一勺粥时,注意到了不对劲。 卓无肃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可此时他手上却有着几道刺目的红痕。余亦辞双眼微眯,徒弟,你手 目光落在手背伤痕之上,卓无肃侧了侧手,确保在余亦辞的角度看不到他手上的伤处,若无其事道:无碍。 余亦辞说教的话到了嘴边,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祛伤膏你可还有? 有的,卓无肃嘴角半弯,师父给的还剩许多。 嗯,你记得擦。 好,卓无肃举着勺子,师父再吃一口。 不知为何,余亦辞总觉着他这话和哄孩子似的,打住到处乱飞的思绪,余亦辞微微颔首,嗯。 卓无肃心头胀鼓鼓的,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梦就是梦,怎么可能是真实的? 最真实的人,现在正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自知晓心底情感后,便一直被卓无肃压抑着的内心躁动,愈发不安分了。像猫爪子般挠着他的心,暖暖的,痒痒的,还有丝丝酸疼。 师父 嗯? 无事。卓无肃摇摇头,落在余亦辞俊俏脸庞上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意。 余亦辞睨了卓无肃一眼,逗他呢? . 有卓无肃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余亦辞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渴了有人递茶,饿了有人送上美食,困了有人陪着睡。当然,一人睡床,一人睡窗边小榻。 师父,身体可好些了?又一日泡完冷泉,卓无肃问道,近两年来余亦辞日日泡冷泉,身子却还是不能动。 道意已清除八九成,不出三五月便能好。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1 余亦辞被揽着,背着靠着卓无肃,未觉着一分异常。他唇角带着抹笑意,体内道意清除,修复因道劫造成的骨头寸断,不过须臾之间的事。 只是,丹田内的小法人还是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想要修复,需得花费不少心思。 暗自叹了口气,余亦辞道:这段时日照顾为师,可累? 不累。回答脱口而出,卓无肃一顿,又道,照顾师父是徒儿的荣幸。 徒弟,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现在恭维他,称赞他的话一套套的,哪像之前被逗弄一句都会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般。 卓无肃但笑不语,落在他侧脸的目光却愈发深沉。紧了紧拉着余亦辞的臂膀,将他往怀里又带了些许,见他面色自然,无丝毫不习惯,卓无肃笑意更甚。 最初,师父泡冷泉时,只允许他在一旁扶着,现在没在水下的身子肌肤相亲,最是亲密无间。 这段时日来的潜移默化初见成效,卓无肃甚是满意。 泡完冷泉,卓无肃将余亦辞抱了起来,坐在池边,顺手将他黏在颊边的一绺墨发别在耳后。 脸颊微痒,还伴随着温热的触感,余亦辞侧开头,目光中透露着疑惑,你干嘛? 替你整理头发。卓无肃状若无事,可方才触碰到余亦辞脸颊的指尖似发着热,烧到他心里。 余亦辞将信将疑,见他表情认真,不似作伪,选择相信他。道了谢,余亦辞抬起下巴,眨眨眼。 卓无肃将他抱起来,入了屋。 被徒弟抱在怀里,余亦辞暗暗叹气,想他也是八尺男儿,却整日被徒弟抱来抱去。被抱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无任何不适。 师父,明日早间你想吃什么?卓无肃将他放下,习惯性问了句。 皮蛋瘦肉粥,辣白菜,灌汤包,辣子鸡,余亦辞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可见平日里被卓无肃投喂已经成了习惯,其余的你看着做。 近来,卓无肃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从最开始只会熬白粥,到现在大菜、甜点、家常菜等都能做。 得益于他的手艺,余亦辞的嘴巴也被养叼。 早上不可吃辣。卓无肃面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差点让余亦辞苦了脸。 无事,为师身体强壮,受得住。 真的?卓无肃眸光扫过躺在床上,除了头部,其他地方一动也不能动的人,目中的怀疑,看的让余亦辞想好生教训他一顿。 真的,徒弟。余亦辞眼中的期待似星光,亮闪闪的看着卓无肃。 卓无肃态度强硬,不可。 无肃!我是你师父,你得听我的。余亦辞搬出辈分压卓无肃,想让他低头。 卓无肃不置一词,与他对视,寸步不让。 以辈分压人无作用,余亦辞决定换一种方法,他放软了声音: 无肃,为师想吃辣子鸡,你替我做一份,好不好? 卓无肃一怔,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因人一句话,迫切的想满足那人想要的一切。 见徒弟不答话,余亦辞又问了遍,嗓音依旧,无肃,好不好? 好,卓无肃一本正经,仅这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 余亦辞笑眯眯的满口答应,但卓无肃知道,他这话最不能信。下次,他还会如此,就像抓住他软肋似的,惯会得寸进尺。 可偏偏他最吃这一套。 躺在榻上,听着一旁平稳的呼吸,卓无肃心头胀鼓鼓的。同时,某种隐秘不可言说的情绪渐渐蔓延,催促着他快些行动,将猎物圈到他的地盘,染上他的味道,打上他的标记。 但他不能快,师父对感情很懵懂,一点也未察觉他的心思,他不能吓着师父。况且,师父身体将要恢复,他定不是师父对手,不可用强。 他想让师父,主动投入他的怀抱。现在,这一步已迈出,他一定会走到终点。 师父,只能喜欢他。 天空泛起鱼肚白,卓无肃起床准备好了吃食,端到屋内。 闻着辣香,余亦辞睁开眼,眸中闪过笑意,看着卓无肃的眼神不仅温和了几分,还多了些赞许。 徒弟听话可真好,余亦辞如是想着,却不忘让他快些喂食。 师父,我今早听淇澳说,掌门师兄在安排弟子们历练了。卓无肃顿了顿,我想在云浮陪着师父,不想去。 余亦辞只以为他是担心没了他,自己生活起居不方便,所以不想去历练。 无事,近半年小白都会安排弟子历练,你若不放心,选择最后一批外出历练便好。余亦辞将利害都与他分析清楚,一直处在首阳,不接触世事,于你修炼无好处,外出历练增长见识,明白事理,虽会耽误短时间内的修炼,但却会受益良久。 师父 卓无肃明白师父是误解了,刚想解释,却被余亦辞打断。 你真的不必担心我,在你离开首阳前,为师身体能恢复至以前。余亦辞道,虽然时间有些赶,但他将泡冷泉时间延长便好。 卓无肃一噎,良久才颔首继续给余亦辞喂食。 余亦辞自觉回答的甚好,既关怀了徒弟,又给他指了修炼路上前进的方向。 想起历练的规则,余亦辞又叮嘱了句:历练三至五人一组,你可先组好队,见到合适的历练任务可一起接下。 是,徒儿明白。 卓无肃心底泛起丝丝无奈,师父对感情这方面真的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余亦辞满意地点点头,等卓无肃收拾碗筷出去,他面上的笑意敛了敛,露出纠结。 半年,还有半年书中剧情正式开始,卓无肃身为男主余亦辞喟叹一声,前路一片迷茫啊。就是不知他养了卓无肃那么久,后面二人是否还会争锋相对。 余亦辞心头有一丝奢望,一丝他不敢正视的奢望。且不论他养卓无肃养的是否有了亲情,但现在他与卓无肃相处甚好,余亦辞不想有大的改变。 可书中剧情就似一团迷雾遮挡在他眼前,让他忌讳日后会身死,会灰飞烟灭,让他不得不提防卓无肃。 难得地迷茫,余亦辞索性闭上眼不再思虑。又扰人又忧心,不想便罢了。 . 余亦辞加长了泡冷泉的时间,常常大半日都泡在冷泉中,灵泉中充沛的灵力日日冲刷着他的身体。随着道意渐渐消散,灵力也开始修复身体。 如他所说,他的身体在很快康复,还没月余,他手便可以活动了。 卓无肃既喜又忧,喜的是师父身体终于要康复,忧的却是师父身体好了起来,许是不需他照顾了。 他知道,师父很强,强到他无法想象。若不是这一次遇上道劫,他根本不可能与师父有亲密接触。师父就是挂在空中的明星,闪闪发光,耀眼到他只能躲在暗处觊觎。 手可以活动后,体内能调动的和外界可吸收的灵力变多,余亦辞不再需卓无肃抱着走,可用灵力托着自己,行动方便了不少。 薄薄一层灵力覆在周身,余亦辞只需稍废些心神控制,几乎无人能看出异常。 只是,他如今看似正常的模样,皆借由大量的灵力,还有对灵力的精准控制才可办到。相比耗费来之不易的灵力,余亦辞更愿让卓无肃抱他。毕竟,他还要省着灵力修复丹田内的小法人。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点灵力汇入法人,肉眼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若将法人放大百倍千倍,就可发现他身上的裂纹在渐渐修复。 法人在他体内,余亦辞对它的丝毫变化都能感受的清楚明白,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泡完冷泉,余亦辞看向卓无肃,未说话也未有什么表情,但卓无肃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近两年来培养出的默契,余亦辞只要一挑眉,卓无肃都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上前将人抱起来,卓无肃能清晰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已不似前段时间那么软,不似之前抱在怀里都不敢用力。只是,师父让他抱,他也乐意装作什么都没发觉,处处照顾他如往日一般。 师父,可有什么想吃的? 没,余亦辞阖着双眸,引着灵力在体内与道意做斗争,你看着准备罢。 卓无肃垂下眼眸,盯着他白皙的脸庞,许久才道了声好。往日,他这样问时,师父脱口而出便是一串菜名,今天几乎一点反应也无。 清蒸鱼如何? 可以。 得到回答,卓无肃应该开心才是,但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余亦辞最不喜的就是鱼,无论清蒸红烧,他都不喜欢,现在却答应的如此爽快,让卓无肃不得不怀疑他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红烧鱼块如何?卓无肃试探道。 可以。 卓无肃沉下了脸,周身气息似乎变得阴郁,他嗓音低沉,师父,您不是不爱吃鱼吗? ??? 余亦辞睁开眼,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怎么? 为何您今日想吃鱼了? 有吗? 方才他将灵力精力心神全扑在了修复筋脉上,隐约听见徒弟问他什么,但他没听清,只是随意答了几句。余亦辞恍然,原来他说了他想吃鱼? 不吃鱼,余亦辞道,想吃凉粉,按着为师与你说的方法做。 可您已经用了今日点菜的名额了,不可更换。 无肃替为师开个后门,余亦辞嘴角半弯,可好? 不好。卓无肃想也没想便拒绝,他不能开先例,不过 无肃,为师错了,余亦辞后知后觉明白,卓无肃这般作态,可能因方才他梳理灵力未理会他,他正在闹别扭,真的错了,为师不该不理会你。 十几年下来,对上闹别扭的卓无肃应当如何解决,余亦辞已经有了经验,当即便满口不跌的认错。不过他口上认错,就是不知心中如何想。 卓无肃不动声色。 见这招无作用,余亦辞明目张胆地看着卓无肃的脸,目光在顷刻间变得真诚,试探道:无肃,为师认错。 卓无肃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由的攥紧。 往常最有用的办法没了用处,余亦辞暗地里抓耳挠腮,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余亦辞压低了嗓音,清冷的声音透着温柔,无肃 卓无肃只觉耳朵痒痒的,师父这声音最是悦耳动听。 不吃鱼,吃凉粉,吃烤山鸡,好不好? 好。 卓无肃略微矜持挣扎了会儿,才答应了余亦辞的要求。 余亦辞呼出一口气,果然没他办不成的事儿!他眼睛弯弯,那就劳烦无肃了。 卓无肃失笑,不多时又面容正经,师父,下次不可这样了。不要不听他的话,不要将他落在一旁。 好! 余亦辞可不知道他简单一句话后的弯弯绕绕。他日后肯定不随意更改菜谱,他会在确认后再告诉徒弟。 两人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和谐的达成了共识。 见他答应,卓无肃黑眸中满是笑意,答应了就不可反悔,师父。不然,他可是有惩罚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余亦辞随口道,没将卓无肃的话放在心上。点个菜罢了,还要作何保证? 保证不吃鱼? 他肯定不吃。 卓无肃收敛眼中笑意,师父歇息罢,我去为你准备吃食。 余亦辞颔首,目送他离开。 .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体内小法人还有裂纹未修补完全,余亦辞已可缓慢的自由行动,完全不需借助灵力。 首阳需历练的弟子已外出的七七八八,剩在首阳的就只有卓无肃淇澳顾义三人,及几位其他峰的弟子。 余亦辞道:徒弟,你准备何时下山历练? 卓无肃扯了扯嘴角,等到有合适的历练任务。 哦?现在恰好就有一个。 余亦辞眉眼含笑,他话音一落下,白松筠的讯息就传了过来。 首阳三名弟子在梁国与齐国交界处失踪,驻梁真人调查无果上报宗门,现形成甲级任务,由你与淇澳顾义接下。 余亦辞挑眉,徒弟,你觉着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呀! 谢谢江拢月的营养液+火箭炮~ 第28章 他觉着不如何。 卓无肃一怔,他本想着等着最后挑历练任务,然后再离开,怎么也想不到掌门师兄将任务送上了门。 对上余亦辞含笑的眸子,他甚至有一种这一切都是师父推动的错觉。 卓无肃违心道:能外出历练增长见识,提升心境,是好事。 余亦辞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见他如此甚是满意,你且去见小白,了解情况,与淇澳顾义商量何时出发。 是。 卓无肃应下,垂着眼帘看不见眸中神色。任务已经发布,定不能将历练时间拖后,现在就离开,他舍不得师父。 师父,卓无肃掀起眼皮子看着他,追星珠,你能再给我一颗吗? 先前师父给他的那一颗在遇见黑雾时破碎,如今将要离开,他却连、却连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 要它做甚?余亦辞说罢,忽的一顿,摊开掌心,一蓝色带着雪花纹路的珠子显现,送到卓无肃眼前。 梦魇扰人心烦,你带着它,倒也有些效用。 谢谢师父。 卓无肃握着追星,道了谢。师父认为他是被梦魇困扰,那便是吧,梦魇中发生的事虽可怕,可梦魇外却有人替他解开忧思。 即便每晚陷入梦魇,也不会如最初那般害怕。只是,余亦辞在他眼前反复灰飞烟灭的场景,却深深刻在了心底深处。随之刻下的,有眼看放在心尖上的人受难,自己却不能搭救的无力,还有对力量的渴望。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2 他只有强大起来,才可与心上人比肩,才可保护他。 去吧。余亦辞摆摆手,催他离开。不就是去首阳主峰一趟,怎的徒弟这般模样,像是要分别许久似的。 . 在讲解完首阳弟子在梁国失踪的始末后,白松筠道:你们三人明日一早便出发,多拖延一阵,他们便多一分危险。 是。卓无肃、淇澳、顾义三人齐声应下。 顾义,白松筠看向素来听话的徒弟,你年岁比他们大,人间界的一切你也比他们二人熟悉,照顾好他们。 是,师父。顾义应下,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与白松筠对上,眨眨眼,露出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暗语。 他要灵石,要灵药,要灵宝,还要修炼功法。 顾义本以为有了个师父,日后的修仙路会轻松许多,修炼经验或是灵药灵物都不会缺。但他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身为堂堂一派掌门却是个格外爱财的。修炼功法是什么?灵物灵药是什么?不管怎么说,要这些东西,灵石拿来。 成为掌门弟子后,别人只能看见他的光鲜亮丽,怕是从来都没想过他到底过得是个什么日子。 口袋空空如也,就连每月的灵石俸禄也只是在他手上走一遭,而后落入白松筠口袋。 白松筠读懂了他的意思,眼眸微眯,眼中神色危险。 顾义嘴角笑容依旧,却不退让。没好处,免谈。 白松筠瞪他,目露威胁。顾义仍然不惧,笑眯眯的回望。 卓无肃与淇澳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他们二人对顾义与白松筠之间的恩怨也知晓几分,但这现场对峙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也想知道,顾义到底能不能从白松筠口袋中掏出点东西。 两人兴味盎然,白松筠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扫过,任务我已与你们讲清楚了,你们回去准备吧。 是。 两人向顾义投以同情的目光,让他自己保重,随后溜之大吉。 看白松筠支开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他这是要教训徒弟了。 顾义回以微笑,浑然无畏,似乎还透着一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 白松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顾义,你方才什么意思?为师没看明白,你可否给为师解释一番? 师父,顾义暗自深吸一口气,弟子想要一件灵宝,进可攻退可守的那种,毕竟我实力还不够完全护他们周全。 理是这个理,但想从白松筠这里得到东西,不付出些代价,是万万不可行的。 白松筠道:这样的宝贝为师有一个,但你要用多少灵石来换? 师父,弟子的灵石全在你那。 言外之意,他没灵石。 再无赖一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没灵石,免谈。 首阳主殿外,淇澳回首望着主殿大门,感叹道:顾义,难啊。 卓无肃站在他身旁,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还是我师父好!淇澳神采飞扬,卫风待他是真的好,只要他有可能用上的东西,都有准备。 似想到什么,淇澳又连忙补救了一句,大师伯也很好,能被大师伯收为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说罢,他偷偷瞧了眼卓无肃,粉嫩的薄唇张张合合,没发出一点声音,大师伯会不会听到? 卓无肃沉默,因为有另一道声音传来。 淇澳,背后说人是非,卫风知晓了可会罚你呢。 那是属于白松筠的声音,虽嗓音带着笑,还是让淇澳苦下了脸。 大师伯,我在夸你呢!真的,不信你问小卓。淇澳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大师伯,你别告诉我师父,好不好? 卓无肃: 白松筠: 这小兔崽子,殿内的白松筠咬牙,目光在下边顾义身上扫过,只觉哪都不顺眼。这几个人,是天道派来逗他的吧! 许久未得到回答,淇澳拍了拍卓无肃的肩,真正的溜之大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明日早间就要离开,他还要和师父好好告别呢! 回到云浮,一进入仙府,卓无肃便瞧见余亦辞坐在安神树下品茗。 白色的安神花之下,茶烟了了,一身雪衣之人倒了杯茶放到一旁,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清淡的花香混着茶香,沁人心脾,卓无肃喉结滑动,只觉这许久未见过的画面如今再见,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愣着作甚,余亦辞抬眸看向他,过来坐。 举步走去,卓无肃坐下,端起白玉杯茗了一口,师父,我明日离开。 余亦辞手一顿,放下白玉杯,杯子与石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嗯,徒弟你可要加油,争取早日将弟子们救出来。 弟子明白,卓无肃垂眸看着杯中青黄透亮的茶水,师父,我舍不得你。 他话音落下,周遭气氛似乎瞬间凝固。 余亦辞不明白,徒弟外出历练,他做师父的仔细叮嘱,这么一普通至极的事怎么无端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 握着茶杯,卓无肃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冲动了。 余亦辞道: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翔,你第一次出去,为师明白你的心情。为师不是给了你一颗追星珠吗,它的作用是何,你应当还记得吧? 余亦辞自觉想通了卓无肃的心理。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养了卓无肃十来年,卓无肃可能把他当爹了,所以才舍不得吧。 记得。卓无肃颔首,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期待,那、师父会出现吗? 余亦辞眨眨眼,若是为师身体彻底恢复,应当会出现。 他未将话说全,他身子虽恢复的差不多,但想彻底恢复,还是要将丹田中黯淡无光的小法人修补好。 待他修补完小法人,天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卓无肃面露笑意,师父身子要早些康复才好。 借你吉言。余亦辞举杯饮下茶水,明日你与淇澳一起离开罢,为师便不送你了。 嗯。 心底有了期待,就算要离开,卓无肃也不似之前那样,心里堵得慌。 早早的与淇澳、顾义二人在首阳主峰脚下碰面,三人一同离开首阳。 首阳山下,淇澳丧着一张脸,几乎三步两回头地往身后看。出发前他还兴致冲冲,但还未走出首阳周围的群山,他便没了之前的兴奋。 见他如此,卓无肃问道:淇澳,不舍吗? 嗯。 我们快些完成历练任务,早些回来,你就可以早点见到三师兄。我也能快些见到师父。 淇澳待卫风的情感与他对师父的喜欢不同,但只要是情感都有着共同之处,卓无肃能理解。 小卓说的对,顾义道,我们快些将事情解决。 说罢,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小舟,小舟小巧精致,内外刻着高级防护符文,可抵挡化神修士的全力一击。遇到危险往内一躲,与乌龟壳有着同样的妙用。 昨日,不管如何,白松筠都不拿出来给他,在今早要出发前,才给了他。 小舟离开他的手,逐渐变大,变得与画舫一般大小。小舟悬在空中,顾义道:用这赶路,我们最迟明日下午到达驻扎在梁国的长老那。 淇澳面上有了丝笑意,几人一同上了小舟。 小舟渐渐远去,一直跟在跟在后面的卫风显出身形。注视着小舟,待再也看不到小舟的影子,卫风本就冷硬的面庞似乎更冷了。 这般不舍,为何不跟着他? 他总要学会长大,卫风顿了顿,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若你想,你可以一直陪着他。余亦辞站在他身后,缓缓道。卫风的能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卫风不答反问,卓无肃呢,你会一直陪着他吗? 余亦辞眨眨眼,毫不犹豫的回道:不会。 卓无肃是书中男主,他是反派大Boss,注定的敌对,他又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他? 我也不会。 卫风嗓音低沉,像是在说给余亦辞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余亦辞险些没端住他在小辈面前立下的威严面孔,怪异地看了卫风一眼。 他好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半晌后,卫风恢复成以往的冷硬,将所有情绪隐藏,小师叔,你体内道意可清除完了? 快了,余亦辞道,只是法人上的道意,有些难以祛除。 可要我帮忙?我翻阅典籍,找到了关于道劫的零星记载。 不劳烦你了,余亦辞嗓音清冷,你将典籍交于我便是。 好。 . 顾义的飞舟速度极快,是他们三个刚突破到金丹的修士不能比的。不过才一日,就以到达梁国边境。 卓无肃站在船头,俯视着下方青葱翠绿的山林。山林中点缀着稀稀落落的人家,日暮时分,几户人家中升起袅袅炊烟,点了灯。 烛火昏黄,却带着人间界独有的气息。 卓无肃静静看着,忽然他眉头微蹙,目光投向远处。 他目光看向的地方是一座小城镇,城镇上方笼罩着似枯黄般的薄雾。 按理说来,有人生活的地方应该存在生气与灵气。生气灵气生生不息,滋养着一方水土,养育着一方人。因此,人聚居之地灵气皆带着绿色的生意,很少会见到枯败的黄。 有此现象,那处的人,许是都处于危险之中。 顾义,去那边看看。 卓无肃指向灵气枯败的城镇,同顾义道。 顾义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心中一凛,卓无肃能想到的,他也能想的□□不离十。操控着小舟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城镇上空。 淇澳往城镇中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枯黄的灵力如迷雾般挡在眼前,阻隔了探究的视线。 我们下去瞧瞧?淇澳看向一旁的二人。 卓无肃、顾义颔首,几人到了城镇外。顾义收了小舟,抬头看向卓无肃,便见他望着城镇,面色凝重。 顾义顺着他目光看去,在城墙上看到破损的,沾了脏污的牌匾,牌匾上书丰城。 丰城,这是齐梁两国边境的城镇?淇澳有些不太确定。 嗯。卓无肃肯定道。 顾义环顾四周,才日暮时分,正是农忙或是做了一天活之人回家的时候,怎么这里如此安静。就算这里是两国边境,是打仗必争之地的城,人丁稀少,也不该不会连个行人也没有。 处处透着诡异,顾义道:天色已晚,我们进城找家客栈投宿? 入了城,诡异的氛围更加浓厚,城内街道上无人走动,近乎家家户户门口都停了口棺材。 三人对视一眼,这太奇怪了。 展开神识探查四周,卓无肃道:屋内有人。 有人,却一点声响都没有,着实奇怪。 淇澳看着前面的一户人家,走过去想敲门,却被卓无肃拦住。 我们再观察会儿。 顾义也赞同卓无肃的说法,我们先走一遍,看看是否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空旷的街道,有人居住却寂静无声的房子。卓无肃三人边走边观察着四周,注意着一切反常的事物。 天色渐暗,朦胧的银辉洒满大地,可整个城内,却没有一户人家点了灯。一声轻响响起,三人都是修仙之人,耳力上佳,皆没错过这一声响动。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几人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在费力的在关门。倒不是门有多难关上,而是他在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 人形的东西身上裹的严实,看不出性别,但身上却有人才有的生气。 卓无肃道:劳驾 他声音才从口中发出,小心翼翼关着门的人也不怕发出声响,啪一声连忙关上门,将三人关在门外。 三人对视一眼,都感到奇怪。 随意找了处空宅子落脚,三人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这里的人都好奇怪,方才那人也是,现在天气正热,将自己捂成那样,也不怕中暑。淇澳说着,挑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不过方才那人的样子,好像很怕我们。 他怕的不是我们,卓无肃道,方才是他开口问的话,问话时他看着那人,能清楚感觉到时他说话后,那人眼神才变得惊恐,怕的是我发出的声音。 怕声音?顾义道,可他关门时的声音更大,他不应该更害怕吗? 那不一样,关门发出的声音是死物的声音,淇澳脑筋一转,嘴角露出一个小虎牙,阴恻恻地看着顾义,而我们说话的声音,是活物发出的。 别闹!顾义手臂上起了一圈鸡皮疙瘩,说正事。 淇澳不再逗他,正了正神色,这里的人家没点灯,不会是连光都怕吧? 卓无肃:不知。 他们现在了解的事太少,推断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明日再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话落,三人皆不再说话,四下寂静无声,只有燃烧着的木头偶尔炸裂的轻微声响。 卓无肃背靠柱子,盯着天空中挂着的皓月。才离开首阳第二天,他已经很想师父了。掏出余亦辞给的新的追星珠,卓无肃握在手中,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师父的气息,能让他安心。 阖上了眼眸,卓无肃却完全没有睡意。余亦辞放软声音说话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刻在心底的熟悉面容变得更加清晰。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3 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都如此鲜活。每每想到他,卓无肃都会觉得更喜欢他,更想早日拥有他。 . 翌日,时辰尚早,外面却热闹起来。叫卖声、谈话声入耳,卓无肃三人更觉诧异。 昨日晚间寂静的不正常,今日早上又热闹的不正常,就像昨晚的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走上街道,三人观察着一切。 叫卖的老伯满脸笑意,卖豆腐的老板娘费力的吆喝,一旁卖包子的店老板揪着一乞儿斥责他偷东西周围许许多多的一切,皆十分正常。 你就逮着我一家包子铺偷是吧,啊?包子铺老板一手抓着乞儿领口,一手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打。 边打边骂:你说说你这个月偷了我多少包子了?小兔崽子你还敢躲! 小乞儿被抓着领口,挨了几棍子。两指粗的棍子落在身上,疼的他憋红了脸,却忍着没哭出来,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两个包子。 淇澳起了恻隐之心,拦下包子铺老板挥下的棍子。 店家,卖我一个好,别打他,说着,他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包子铺老板,这当是他偷你包子的补偿。 淇澳手中那锭银子约摸二十两,何止够买那乞儿偷的包子,就是这包子铺也能买下。店铺老板看着银子双眼放光,接过后就紧紧捂在手中,二十两啊,得多久他才能得二十两银子! 听你的,不打他,包子铺老板眉开眼笑,哪有方才打人时眉眼间带着凶狠的模样,我肯定不打他!小孩,你走吧。 说着,他还善心大发给他塞了两包子。 因几个包子就得了二十两,真是天大的好事。 小乞儿抱着怀里的包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淇澳看。 他身上穿的破旧,脸上更是黑不溜秋的,这染了灰,那沾了黑的污渍,一头墨发杂乱如枯草,垂下几绺落在颊边,挡了小半张脸。 淇澳看向他,对上他明亮的双眸,微不可查的一怔。 你可有住处?淇澳问道,小乞儿看着脏,但身上无异味,细看下破旧的衣服也还算干净。之所以觉得他邋遢,大概率是因为那杂乱的头发,沾了灰的脸。这样的乞儿,肯定不是睡路边墙角的那种。 小乞儿直愣愣地盯着他,也不答话。 淇澳眉头微拧,现在的小孩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薄唇微动,淇澳话才到了嘴边,就见小乞儿转身跑了。 淇澳懵了一瞬,才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人,摊开手,一脸无奈。 卓无肃拍拍他肩膀,我们去昨日的客栈看看。 好。 一行三人绕过街角,向昨日晚上把他们关门外的客栈走去。 忽然,顾义道:后面跟了几条尾巴,要解决吗? 淇澳展开神识查探了下,都是普通人,不必。 卓无肃道:那几人是方才在馄饨铺吃馄饨的人。 包子铺旁两家便是馄饨铺,方才淇澳买几个包子一出手就是二十两的壮举,他们应该是看到了。 几个泼皮无赖,不用理会。卓无肃一边说道,一边朝客栈走去。 然而到了客栈门口才发现,那客栈关着门,行人从那路过,皆绕远走最边上。 淇澳拦住一面善的大娘,露出招牌笑容,一张还带着少年气的脸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 大娘,这家客栈昨日还开着,今天怎么就关门了? 听闻是这问题,大娘拉长了原本和善的脸,别问我我不知道。 说罢,甩开淇澳的手快步走开。 淇澳一脸懵逼,看着大娘慌忙的背影,良久才叹了口气,消息不好打探啊。 卓无肃看着大门紧闭的客栈,进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空山新雨灌溉的营养液+一叶一菩提送的三个地雷 鞠躬.jpg 无肃:我连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QAQ 作者:想想你的梦,车速快得飞起 明天上夹子,更新在十一点后 双更哦~ 第29章 好啊。 淇澳最先捧场,昨晚上卓无肃吃了闭门羹,现在又是他被大娘瞪,他看向顾义,挑了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义轻咳一声,朝客栈大门走去。原本只是绕道而行的行人瞬间做鸟兽散。 回眸与远处的二人对视,顾义眸中略显无奈。转身抬手敲门,手才抬起,一旁就传来了一小孩的声音。 别进去! 寻声看去,就见来人是先前淇澳拦着,没让包子铺老板打的小乞儿。 顾义问:为何? 就是不能进去。 小乞儿不说原因,也不与顾义对视,低着头看着脚下,似乎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淇澳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着他,视线与他齐平,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到他的声音,小乞儿抬眸看向他,黑曜石般乌黑明亮的眼睛似盛满星光,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因为,会死人呀。 一个小孩,在谈及会死人之事时,面上带着笑,着实让淇澳惊了下。但不过须臾,他又调整了过来,如同邻家大哥哥般亲和,连距他最近的小孩也没发现他一瞬间的异常。 为什么会死人呢?你偷偷告诉哥哥,是因为声音吗? 嗯!小乞儿凑到淇澳耳边,轻声道,他们都不敢发出声音。 小乞儿声音中带着淡淡不屑,似在瞧不起那些害怕之人。 在小乞儿身上,卓无肃感到了一丝熟悉,他问道:你敢吗?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在小乞儿身上漫不经心的瞥过。 小乞儿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当然敢。 卓无肃不信,真的? 敢或不敢,皆是小乞儿一人所言,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卓无肃的怀疑□□裸的挂在脸上,就差直说小乞儿是在骗他们。他这般姿态,成功让小孩炸了毛。 小乞儿好看的眸子中闪着怒火,他是看在红衣小哥哥的面子上才提醒他们,不领情就算了,还嘲讽怀疑他。 当然是真的,姐姐又不对小孩动手,我为何不敢! 小乞儿气冲冲的吼出这句话,话音一落,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嘴巴,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跟上?淇澳手搭在顾义肩上,对着卓无肃咧嘴一笑,打趣道,小卓,想不到你还会欺负小孩,这些年来没见你欺负过人啊。 卓无肃懒得理会他,走吧。 淇澳转头看向顾义,小义,你看他。 顾义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跟上卓无肃。 淇澳撇撇嘴,跟上。 . 小乞儿拐过街角,脚步慢了下来,脸上满是懊恼,他、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爷爷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在外人面前说的。 慢吞吞地走着,不久就回了家。 被他称为家的地方,是一个小破屋,屋子破旧,屋顶还破了好几个洞,常常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简单的几乎不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住着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 这,就是他的家。 小乞儿站在门前深吸了口气,才踏了进去。 你去提醒他们了? 苍老却慈祥的嗓音自破屋内传来,话音一落,又接连传来几声咳嗽。 小乞儿不再纠结,忙跑进去倒了碗水,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小手轻拍老者干瘦的后背帮他顺气。 嗯,包子铺王大哥打我,是他们拦着。 该打,老者喘着气,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乞儿放下碗,没回话,就在老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开口道: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爷爷身体愈来愈差,接连几日只喝了些水,未进食。前段日子,爷爷还说肉包好吃,一口气吃了一个半,可今日早间他带回来的包子,爷爷却未动。 接连几天没进食,小乞儿能感觉到,爷爷的身体又虚弱了不少。 老者笑了笑,从胸腔了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像不堪重负的破旧鼓风机。 我这把老骨头,能多陪小宝一日,都是偷来的福分。 老者躺在床上,一张仅是在干秸秆上铺了层布的床上。他身子干瘦,皮肤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满是沟壑的皮挂在骨架上。 那你把包子吃了。 小乞儿拿着包子送到他嘴边,眸中满是希冀。吃了东西,爷爷身体就会变好,就能陪着他很久。 包子的油腻味钻入鼻子,老者胃中翻涌,一股酸水冒了起来,恶心感袭上喉头。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吞了下去,好吃。 小乞儿眼中满是笑意,爷爷再吃一口,吃了身体就会好,就能变得强壮! 好。 老者勉强吃下一整个包子,胃里已经翻涌的不行,后背冒出冷汗。 这几日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是愈发的差了。往日还能稍稍进食,最近却是闻到味道都心里犯恶心,直想吐。 照这情况,他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宝,你想不想去南方?老者压抑着不适,缓缓问道。 南方?他记得爷爷与他说过,梁国的都城盛京就在南方。盛京繁华,是所有人都向往之地。 想,我们何时去? 老者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小宝自己去,爷爷就不陪你了。 小乞儿的笑僵在脸上,半晌后才呐呐道:我不去,爷爷不去,我也不去。 小宝,听爷爷的话!老者一急就直咳嗽,小乞儿忙替他顺气,老者停了咳嗽,继续道,这里太危险了,你继续留在这不安全。 可爷爷也在这。在小乞儿心中,只有爷爷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是最安全的港湾。 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老者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目光沉重地看着他。 小乞儿一怔,眸中氤氲着雾气,愣愣地看着老者,泪水划过脸颊。 爷爷 听爷爷的话,盛京有仙门百家,比这安全。 我不走!就算盛京很好,只要爷爷不在,那又有什么好的?小乞儿握紧了拳头,你不是说姐姐不会向小孩动手吗?我是小孩,不会有危险 小宝,这次就听爷爷的好不好?老乞丐叹了口气,那些怪物抓不到想抓的人,会向他人动手的!到时她就管不住它们了。 你知道爷爷担心你,你就体谅一下爷爷好不好? 小乞儿腰板挺的笔直,虽没说话,但那执拗地模样让老乞丐明白,无论他如何劝说,小宝不会离开。 四目相对,一老一小眼中对对方的担忧皆显露无遗。最后,还是老乞丐做出了让步。 想他风光一生,临了落得个现在这样狼狈不堪的下场,却没想到能遇上这么个小孩。比那些嘴上阿谀奉承,私下落井下石的畜牲好上不知多少倍。 只可惜,他未在风光的时候遇上小宝,没能给他一点好。 老乞丐摸索着贴身掏出一指节大小的玉,玉是半只蝴蝶翅膀,其上纹路清晰,若是有另一半翅膀合上,定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玉翅散着莹莹光辉,老乞丐目光眷念,看着它,似乎就能看到那人一样。 小宝,你把这收好。老乞丐把窜着红绳的玉翅戴在他脖子上,可不许取下,明白吗? 嗯。小乞儿迟疑着答应,方才爷爷的神色他有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东西对爷爷很重要,他想还回去。 你若取下,你我爷孙二人从现在就分道扬镳。 小乞儿神色一肃,立刻保证:我会一直带着,一定不取下来。 老乞丐这才满意,混浊的眼眸中盛着丝丝笑意。只是,离了玉翅,老乞丐身上仅有的生气愈显薄弱,禁不住一丝动荡。 小宝,爷爷渴了。 闻声,小乞儿跑去水缸舀水,可水缸见底,一滴水也没。 爷爷,我去打水。 小乞儿身影渐远,老乞丐浑浊的双眸露出精光,门外三位,可否进来一叙? 老乞丐发现了他们? 淇澳看了眼卓无肃,又看了眼破破烂烂的四周,啧啧道:他果然不简单。 他们三人再怎么说也是金丹期修士,即便他们才入金丹期,但使了首阳独门的敛影术,就算是元婴期大能,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可偏偏这老头却发现了 走,进去会会他。 卓无肃说罢,举步迈了进去。 一个小乞儿,却知道如此多,本就不正常。只是不想跟来后,能钓到一条大鱼,很显然小乞儿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老乞丐告诉他的。 至于老乞丐是如何知晓的,那就有待探究了。 卓无肃率先入了房间,拱了拱手,方才晚辈三人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老乞丐未置可否,自顾自打量着他们,混浊的眼底似有怀念,你们是首阳弟子? 是。 真是有缘,首阳上还有一个我的死对头。老乞丐恍然想起什么,四百余年未见,他修为许是又强了不少。 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人雪衣黑发、周身气息冷冽之人的模样。四百年未见,他修为定又精进了不少,而他却沦为了一个废人。两厢对比,就算他已经接受自己沦为废人的现实,终究有些意难平。 卓无肃三人没接他话,皆绷紧了身上的弦,戒备着。 老乞丐不简单,又和首阳之人有龌龊,他们身为首阳弟子他们这是主动撞上枪口了。 别怕,我没了修为,伤不了你们。老乞丐摇摇头,方才拍起浪花的心海又平静下来,以往最为忌讳的修为被废也能轻易说出口。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4 卓无肃三人暗暗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 你们为何跟着小宝?老乞丐声音沙哑,缓缓问道。 卓无肃:晚辈想,您应该明白。 呵,老乞丐轻嗤,明白又怎样,不明白又怎样,我不知你说什么。 方才他与小乞儿的对话,他们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老乞丐一定知道什么。淇澳道:老人家,丰城中的怪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老乞丐定睛看了他许久,笑了笑,我是知道,但我为何要告诉你们? 卓无肃眉头微蹙,旋即松开,你有何要求? 还是你懂事,老朽道,我告知你们线索,你们带小宝离开且照顾好他。 他话音一落,破屋内落针可闻,许久,淇澳道:小宝他不愿离开你。 方才一老一小的对话,他们三人站在院子内听的清楚,小乞儿分明是不愿离开。 老乞丐沉默半晌,他离开,会更安全。 老人家你呢?卓无肃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折腾了。老乞丐嘴角扯出一个笑,你们将小宝带走就是。 一行三人大眼对小眼,淇澳挑眉看着卓无肃,顾义面带笑意看着卓无肃。 卓无肃: 我答应你,卓无肃做出允诺,我们会带他离开,会照顾好他。 见他答应,老乞丐欣慰的笑了笑,月圆夜,你们守在城门口,便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谢过老人家。卓无肃道了谢,便欲转身出去,却因老乞丐一句话停下脚步,沉下了脸。 你与余亦辞是什么关系? 卓无肃目光落到老乞丐身上,冷意森然。 见他不答,他是何身份老乞丐心里已明了,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就说与他打赌之人已认输,赌约已做不得数。赌约到期之日,他不必前往北陆。 你是谁?卓无肃问道,能与师父打赌之人,定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我是谁不重要,但你最好将话带到。老乞丐扯着嘴角笑了笑,北陆可不安稳,若是有个万一,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北陆的水深不见底,当初他多雄心壮志,现在他就摔的多惨,无人能比他更明白其中的危险。 我会将话带到。 多谢,老乞丐眼中映着卓无肃颀长的身影,俊朗的容貌,没想到余亦辞喜欢你这样的。 卓无肃:??? 淇澳、顾义:??!!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真是够刺激! 老乞丐话音落下,卓无肃心尖一颤,清晰的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视线变得不同,带上了无法言喻的意思。 卓无肃艰难开口:前辈、您说什么? 你们不是道侣吗老乞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一旁满脸看戏表情的两人,道,你身上有很浓厚的,属于余亦辞的气息。 淇澳顾义两人看戏看的津津有味,想不到啊想不到,师叔祖喜欢这样的。 师父的气息?卓无肃最先想到的是他日日陪着余亦辞泡冷泉,亲密接触后留下的味道。但细想下又觉不对,顿了顿,他拿出余亦辞给他的追星珠。 淡蓝色的珠子散着莹莹光辉,似水洗过的天空般纯净柔和。 卓无肃道:是否是因为这个? 追星珠一出,老乞丐能感受到的属于余亦辞的气息更加浓厚。老乞丐犹豫着点点头,也许是因为这颗珠子。 可他之前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既然现在卓无肃证明了不是,那许是他修为被废,感知削弱,对气息的探查也不精确了罢。 . 告别老乞丐,卓无肃三人站在热闹的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城内安静宁和欣欣向荣,谁也想不到这层外衣下隐藏着巨兽,在日落后便会出现的恐怖巨兽。 淇澳问:小卓,我们还去阅来客栈查探吗。 去。卓无肃道,老乞丐只说月圆夜会有线索,能让他们看清这座城发生的一切。但距离月圆夜还有三日,他们不能什么也不做的干等着。城中百姓对阅来客栈的反应很是蹊跷,小乞丐又叮嘱他们不要进入客栈。 他们如此讳莫如深,更让客栈显得诡异。 从破屋出来,刚行至拐角,卓无肃一行三人便与打水回来的撞上。 小乞丐费力提着有他半人高的木水桶,戒备地盯着三人。 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随便走走就到这了。淇澳睁着眼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接过小乞儿手中木桶,他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小乞儿最喜欢的便是淇澳,最愿与淇澳亲近,是以他一问,小乞儿就放松了些许,谢谢哥哥,我家在街角。 举手之劳,谢什么? 淇澳说着,送他回家。卓无肃二人等在原地,不一会淇澳便回来了。 卓无肃道:走吧。 客栈不远,就在街尾处,不多时便到了。 不似先前大门紧闭那般,阅来客栈大门敞开,小二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嘴里吆喝着,热情似火。 他虽热情,但周围的行人却依旧冷漠,与早晨一样绕路而行 淇澳啧啧称奇,看着那满面笑容、丝毫未被泼冷水的店小二,由衷佩服。 卓无肃举步走到客栈前,店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有上好的厢房,丰城仅此一家,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可要定一间? 卓无肃颔首:要三间上房。 入了客栈,更觉异样。三伏天,屋内屋外同样燥热,但阅来客栈内却十分凉爽,一进去,便觉阴寒之气爬上脊背。三人皆是修仙之人,又是首阳弟子,有灵力护体,阴寒之气奈何不动他们分毫。 淇澳感慨,你们这真凉快,是放了冰吗? 店小二很是热情,客官好眼力,我们客栈老板特意花了大价钱买的冰,就放在窗边那几个大花瓶内,冰多了,这温度自然降下来了。 淇澳:你们老板真舍得花钱。 客人多了,这些银子很快就能赚回来,划算!店小二擦了擦桌子,拿出一块木方,木方上写了菜名与价格,客官你们坐这,这是店内招牌菜,您们看着点? 卓无肃扫过木方,落在最后一道菜名上,眼底闪过丝丝笑意,不由想到那为了吃这道菜能放软声音撒娇的人。 他已离开首阳三日,也不知师父如何了,身体可有好些,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康复。 拉回飘远的思绪,卓无肃道:要一份辣子鸡。 好嘞,客官可还要点些其他的? 淇澳拿着木方与顾义研究,报出一大串菜名,几乎将木方上所有名字都说了一遍。 店小二笑开了花:客官稍等,菜马上就来。 . 云浮仙府 余亦辞照例每日泡冷泉,褪了衣衫入了池中,往后一靠,没触到往日里温暖的胸膛,靠在了因冷泉浸泡凉意十足的池壁上。 身子微微一僵,余亦辞旋即放松下来靠在池边,美目微阖,调动灵力修补着带着碎痕的法人,仿若刚才的不适只是错觉。 灵力在体内流转,余亦辞渐渐拧紧了眉头,背部沁人的凉意带着灵力涌入身体,与他修补法人的灵力合二为一,加快了修补法人的速度。 法人上的裂痕在渐渐缩小,他应高兴才是,可他却觉着很不舒服。靠了三年的人形靠枕一朝消失,坚硬的池壁硌得慌。 泡完冷泉,余亦辞回到房间翻看卫风送来的关于道劫、道意记载的典籍。屋内一片寂静,时而有书页翻过的沙沙声响起。 余亦辞道:无肃,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谢谢墨茶.、断更的作者都单身一辈子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呀~ 存稿已掏空,后面就日更啦,每天【下午六点】更新,偶尔会掉落加更 (加更时间:休假的时候) 第30章 话音落下,安静的房间内无人应答,余亦辞缓缓抬起头,看向以往卓无肃最喜欢呆的窗边。 那里无人,能直直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 余亦辞顿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落到书上。 书上的字密密麻麻,繁复难懂,极为深奥,余亦辞想集中精力看书,神思却忍不住的飘远,许久后书都没翻一页。 静不下心来研读,余亦辞索性阖上书,整理思绪。 被卓无肃面面俱到的照顾三年,他这是习惯了吧?余亦辞叹气,若徒弟不是男主就好了,留在身边一直照顾他,多好。可他为什么就是男主呢? 不过,是男主又如何? 余亦辞心底泛起丝丝涟漪,徒弟挺好,他就暂且再好生养一段时日罢。若徒弟如书中那般,到时他再清理门户,定让徒弟体会体会来自师父的爱。 自觉想通,余亦辞眉眼含笑,翻开书看了起来。 . 阅来客栈 店小二上了菜,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他话音落下,却不急着退下,反而踌躇的试探问道:客官你们可是仙人? 卓无肃看向他,何出此问? 我观你们气度不凡,龙章凤姿,定是仙人!店小二惯会拍马屁,又夸了两句后才躬着身低声问道,仙人可发现这城里的异样了? 卓无肃不置一词,淡淡地看着他。 店小二维持不住笑意,面色难看了不少,仙人,您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平头百姓也不知、不知这好好的一座城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店小二俊秀的脸上带着哀愁与担忧。 卓无肃问道:这城里的异样是何时开始的? 约摸三月前,店小二回想后,确定道,就是三月前,那日司马大将军打了胜仗,从前线回来,我还特意上街去一睹他的风采! 卓无肃疑惑,大将军驻扎在这城里,城中变成这样,他就不管吗? 何止是不管,他们昨日晚上来时,连守城的官兵都未见到一个,就像守城的官兵全部消失了一般。 店小二神色一变,环顾四周,见掌柜的在低着头算账,这才低声道:大将军、他是最先被怪物找上的人,已经昏迷三个月了。他手下留守的官兵也未逃过,只是他们没有大将军那般好运,已经尸骨无存了。 店小二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白了脸。 卓无肃:为何大将军只是昏迷? 还不是那女人店小二口快说了半句,面色一变不再继续往下说。 卓无肃欲再问,却听店小二说:客官你们先用饭,我、我去忙了。 店小二说罢,忙捂着嘴跑开。 淇澳盯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这事还与司马大将军有关? 迟些去探一探便知,用饭吧。卓无肃说着,夹了一块辣子鸡送入口中。味道腥辣,与他所做的不太相似,却还算开胃,想来师父是喜欢的。 卓无肃又夹了一块,边吃边分析其中用了什么调味料,火候如何等回到云浮,他可以给师父做这个。 见他一直对一道菜伸筷子,淇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口中,猛烈的辣意直冲头顶,辣的他脸庞通红,脖子上也蔓延开红晕。 淇澳不停呼气,水水水!好辣啊啊! 接过顾义递来的水,淇澳一饮而尽,辣意稍稍得到缓解,他又倒了一杯水,缓缓喝着,问道:小卓,你不辣吗? 卓无肃道:尚好。 他不能吃辣,但师父喜欢吃,跟着师父吃多了,他也能接受了。 淇澳震惊地看着他,宛如看一个这么辣,他竟然说还好?难道是他味觉出问题了,所以才会觉得那么辣?转头看向顾义,你尝尝? 顾义实力拒绝,但又想尝一下将淇澳辣成这般模样的吃食到底有多辣,心底一番纠结,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顾义抿了抿嘴角,舍身取义一般夹起一块最小的,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腥辣直冲头顶,顾义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忙灌了一杯水,才缓了过来。 真辣。 两人对视一眼,怀疑的目光看向若无其事的卓无肃。 卓无肃: 用完饭,卓无肃上了楼上准备好的厢房,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只白瓷杯转动。 太阳渐渐西斜,客房门被敲响,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快至日落,请早些洗漱歇息,不要点灯,不要发出声音。 声音落下,脚步声渐远,隔壁的房门也被敲响。 接连叮嘱完客栈内的住客,店小二这才下了楼。 卓无肃手上捏了一个指诀,一振翅欲飞的千纸鹤出现,绕着他飞了一圈,飞出了房间。 不多时,淇澳与顾义出现在他身旁。 淇澳问:我们今晚就去将军府?会不会太草率了? 出其不意,以免他们口中的怪物有了戒备。卓无肃道,他们才来这里一日,就已经有两人看出他们的身份,保不齐躲在暗处的东西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淇澳:好,只是客栈这? 依店小二所言,大将军府有异常。但依昨晚与今日的情况来看,这客栈也足够可疑。 顾义道:你们放心去吧,我会探查客栈情况。 卓无肃:万事小心。 顾义道:你们也是。 . 大将军府十分气派,筑墙绿瓦,檐牙高啄,无一不透着富贵堂皇,门前两头石狮子眉目含威,震慑着一切心怀不轨之徒。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5 可就是这极为威严的将军府,在落日的余晖中却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偌大的将军府没有一个侍卫看守,枯黄的落叶在门前撒了一片,打理齐整的花枝现已乱窜,杂草丛生,景色萧条。 入了院内,更觉如此。 庭院中布局与江南园林相似,假山流水、九转回廊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再诉说这是主人惊喜设计打理。 可庭院内比之外面的萧条更甚,枯叶枯枝满地,回廊上结了蛛网,似久未有人居住般。 空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卓无肃屈指挡在鼻前,眉头微拧。 淇澳挥散萦绕在鼻前的粉尘味,环顾四周,确定大将军是三月前出的事?这房子更像是空了几十年的样子。不过那角落开的海棠花,倒是好看。 卓无肃展开神识,探查有活人生气的地方。然而探出的神识却如像是闯入了黑漆漆的房间,什么也察不到。 一间间找吧。 依店小二所言,司马大将军应当还在将军府。他已昏迷三月,将军府内侍卫仆人皆丧命,无人照料于他。若他还活着,那定有人在照顾他,这将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若他已身死,那么这丰城内藏着的人,就有待考究了。 穿过回廊,推开一间房门,漫天灰尘铺面而来,卓无肃抬手挡在脸前,待灰尘沉下后才放下手看向屋内。 屋内摆设考究,博古架放摆着瓷瓶,墙上挂着画,画上的花鸟鱼虫皆栩栩如生,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窗边有帷幕垂下,随着风轻轻晃动。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格不菲,但却只能摆在这生灰。 屋内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两人又换了一间屋子打开,接连推开几扇门,屋内的摆设都与最开始看的房间相似。 灰尘萦绕在鼻尖,淇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道:客房都布置成这般华丽,主屋要布置成怎样才能称得上他大将军的身份? 卓无肃看了他一眼,快点找吧。 这将军府规格大,房间无数,又是精心丈量布置,有时几个院子都相差无几,就算他们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有过目不忘之能,也差点弄混了。 天色已渐暗,但二人才查了不到一半的房间,要找到司马大将军住的院子,还要费一番功夫。 知道了知道了,淇澳回道,你比我师父还要啰嗦。 卓无肃: 就三师兄那冰块似寡言少语的人,谁都能比他能念叨。 推开一扇门,淇澳已经捂住了口鼻,然而意料之中的灰尘并未扑面而来,萦绕鼻尖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淇澳道:无肃,过来。 屋内整洁干净,外间摆设简单,内间被垂下的淡紫色珠帘隔开。 卓无肃看了眼,叮嘱道:闭气。 灰尘尚好,这不知名的淡香还是戒备为好。 说罢,他抬脚迈入屋内。进屋后,一切感受更加直观。 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 房内布置摆设考究,细节处更是处处留意。比之先前的客房,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这样精美的房间存在,在许多满是灰尘的屋子中,就像是一个异类。 卓无肃与淇澳皆戒备着,拉紧了心底的弦。这将军府着实诡异,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夜深,凉风四起。 风吹过假山,打在树梢,发出沙沙声。 地上枯叶响起被踩碎的咔擦声,似有人在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31章 卓无肃猛地回头,只见地上枯叶被风吹动,扬起又落下,发出轻响。 除此外,不仅无任何人的身影,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淇澳感慨:应该让顾义与你一起来。 顾义十二岁入的首阳,在入首阳前,在人间界生活了十余年,对鬼神有着本能的敬畏。即便修仙后知道鬼神到底是何,他亦见不得诡异怪事。 若是他与卓无肃一同前来,淇澳已经能想象到那画面到底有多精彩。 卓无肃瞥了他一眼,应当让你与顾义前来,我留守客栈。 还是算了,来都来了就不说了,淇澳讪讪笑道,那边还没找呢,快点过去。 说着,他便拉着卓无肃进了另一个院子。 继续推开门寻找,卓无肃眉头蹙了蹙,这个院子,我们是不是来过? 院内一角开着几多海棠花,在莹白月光下熠熠发光。 将军府内每个院子格局摆设相似,却也有细微的不同。院子角落的海棠花,无论是花的数量,还是花开的朝向,都让卓无肃确定,他见过。 淇澳顺着卓无肃的目光看去,旋即被一惊,这是我们看的第一个院子? 他记得,才入院子时他有说过墙角的海棠花好看。之后看过的院子中,没有一个是海棠花开在墙角的。 卓无肃:是。 府内屋子众多,以防混淆,他们打开门后就没关上,可现在房门紧闭,与他们查探前一样。 灵气在掌心汇集,卓无肃站在院中拍出一掌,灵力撞开房门,满屋灰尘扑出,与之前一般无二。 卓无肃:这是迷阵。 设下这阵法之人对此道定是一知半解,甚至可能是拙劣的模仿着布下这个迷阵,所以才留下了海棠花这个破绽。 去女子闺房那个院子。卓无肃道,他们是从那出来,而后来到这。迷阵设在女子闺房处,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院子后,有人想要藏起来。 好。 淇澳应下,两人朝女子闺房院子跑去。 一路上,卓无肃随手坐下标记,余亦辞给他的追踪粉不要钱似的撒了一路。 他们身影消失在拐角,风掠过树梢,吹过地上的粉末,想将粉末吹散。却不想粉末像是粘在地上似的,任风刮的再剧烈,也吹不散丝毫。 破空声响起,风越刮越剧烈,半晌后才平息下来。 卓无肃淇澳二人一直前行,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却一直在留意。离女子闺房越来越近,卓无肃能看到前方有一股携着耀眼绿光的风吹进院子。 淇澳眨眨眼,小卓,是我眼花了吗? 卓无肃懒得理他,拉着他进了院子,恰巧看见风吹入那间闺房。 淇澳嘴角弯弯,真有你的,追踪粉给我一袋? 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袋扔给淇澳,卓无肃跟着那抹绿光,追了过去。 淇澳满意地抛了抛到手的东西,还未道谢,便见卓无肃骗走远,淇澳忙收了追踪粉跟了过去。 小卓,等等我! 入了闺房,进了内间,卓无肃能清晰察觉到空中有着一层结界。结界防御能力不强,他双指划过,剑意袭上结界,结界便碎裂开来。 结界一破,闺房似波浪般摇晃了几下,缓缓散去,露出的是一个巨大的院落。 院中有一比武场,比武场旁是几个落兵台,其上放着刀枪斧钺等几十把兵器。枪上红缨随风飘动,一抹猩红在黑暗的夜色中十分显眼。 卓无肃走近看了一眼,枪上使用过的痕迹明显,对比其他兵器,这把枪应该独得主人的喜爱。 只是如今这把枪上落了灰,想来是许久未有人用过它。 推门而入,一个简洁的有些朴素的房间映入眼帘。 外间除了红木桌上摆着的白瓷茶具,再无其他摆设。内间稍好,却也简单朴素至极,有些东西甚至能看出有些年头了。 目光落到榻上,卓无肃看了一个身着雪白亵衣,眉间冷硬气质尽显的男人。男人双眸紧闭,唇角弯弯带着笑,柔和了冷硬。 想必,这就是店小二口中的司马大将军吧。 淇澳跟了进来,见到床上的男人,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床铺散乱,原本盖在男人身上的薄被垂下一角,落在床下。领口处散开些许,露出蜜色带有疤痕的肌肤。若不是他衣衫还系着,定让人以为他被非礼了。 淇澳收回乱飘的思绪,问道:那道绿光呢? 没看到。 他一进来,便见着这幅场景。许是那人想带床上的男人离开,可他追的紧,时间来不及,只能将男人留下。 卓无肃探了探他呼吸,又用灵力查探了他身体,皆正常。 淇澳问:他怎么样? 无事。 那他为何会昏迷三个月? 卓无肃垂眸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应该是陷入幻境,不愿醒来罢。 男人嘴角带着笑,想来是陷入了一个很美妙的幻境。可人一旦陷入幻境,逃脱不出来,最后只能永远留在幻境中。人世的躯体也会渐渐虚弱,而后身死。 有办法唤醒他吗?淇澳问道,他于阵法幻境一道上没有卓无肃学的好,他隐约记得学堂先生曾说过要如何唤醒沉溺在幻境中的人,可具体如何实施他已记不太清了。 卓无肃颔首,办法他有,可施展唤醒之法时,需得保证周遭环境安全,不会被人中途打断。但这里显然不安全。 你替我护法。 卓无肃道,他姑且试一试,唤醒司马大将军,丰城发生的这一切许是都能明了。布下阵法,卓无肃捏着指诀,指尖探出灵力朝大将军涌去。 灵力还未接触到大将军身子,一只流光溢彩的千纸鹤便飞了过来,顾义焦急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客栈有异,速归! 卓无肃拧着眉头,收回才探出的灵力,改了阵法,将司马大将军护在其中。之前那拙劣的迷阵,是有人想要护着他而布下,迷阵被毁,卓无肃重新布了一个。 做好一切,卓无肃道:走,回去。 迈出房门时,卓无肃回眸看了眼床上之人,祭出一件灵气,在将军府外围罩下一个法阵,把将军府牢牢护在内。 这道结界十分坚固,修为未到化神不可击破。这座城内作祟的东西,显然还打不到化神期大能的水平。 稍稍安心,卓无肃与淇澳快速回到客栈。 . 阅来客栈 店小二和掌柜面色难看的坐在一角,目露惊恐地盯着顾义点起的灯。 你、你把灯、灯灭了店小二哆嗦道,身子蜷缩着微微战栗。 顾义面上笑容依旧温和,安抚着人心,她不是走了吗?没事了。 店小二环顾四周,总觉得那人还在,一直在盯着他、盯着他们。 真、真的吗? 真的。顾义耐心回答,手上漫不经心地把完着瓷杯,目光时而飘向门口。 客官,要不、要不您还是把灯灭了吧。掌柜嘴唇发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哦?顾义道,灯光驱散黑暗,不应该更安全吗?你们为何这么怕烛光? 不是、没有,掌柜慌忙地看了店小二一眼,没、没怕,就是 你是掌柜,回话看店小二做甚?卓无肃从客栈门口迈了进来,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过店小二。 店小二心蓦地一紧,故作镇定道:仙人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了我也就安心了。 卓无肃颔首,顾义,你说客栈有异? 顾义道:方才有一道绿光直奔店内,绕着店小二直打转。 绿光?淇澳面上带着笑意,是将军府那东西。 顾义:将军府? 是啊,见他疑惑,淇澳便将那抹绿光为何会是绿色的说了,追踪粉我有一袋,分你一点玩玩。 店小二垂着头,耳朵却竖起听着他们的对话。抿了抿唇角,他缓缓抬起头去,犹豫不决道:几位仙人,其实、其实白日里我有事瞒了你们。 卓无肃问道:何事? 你们说的将军府那女人,我应当知道是谁。 卓无肃:嗯? 她叫盈盈,是江南逃灾后辗转过来的,她长的漂亮,大将军他、他见色起意,将她掳了回去当小妾。 店小二小心看着他们神色,继续道:可盈盈心有所属,自是不肯入将军府为妾,抵抗不过也只能随了大将军。几月后,传出她有了喜,大将军更是宠爱她,要什么给什么。 后来、后来盈盈生下男孩,才知晓大将军的最终目的。店小二脸上适时出现了愤愤不平,原来他有一心上人,早年被王上封了妃,他气不过就来了边境,这次我听说、听说是宫里那位贵妃想要一个孩子固宠,但王后盯得紧她将想出了这么个招,她假装怀孕,又让将军在外给她找几个孕妇,谁生下男孩就厚赏,孩子给她送进宫去。 大将军不满王上已久,所以、所以就想用自己的血脉好最后扶自己儿子登上皇位。店小二喟叹一声,惋惜道,走了趟鬼门关生下的孩子被抢走,盈盈疯了,后来又失踪了一段时日,回来后丰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店小二感慨:可惜这么好一个女孩。 卓无肃似笑非笑:我们可没说将军府内的是个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清糖、luckyblue、未静、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呀! (再次感谢清糖小可爱,昨天就应该感谢的,可蠢作者给忘了呜呜呜呜(┯_┯),文章发了后才想起来orz真诚致歉 第32章 店小二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客栈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听客人们谈话时说的。 没想到那女人会找上门来,是他心急了,店小二补充道:我这只是一个猜想,对你们有帮助,我开心。若是帮不上,你们当笑话听也好。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三位仙人早些歇息。 店小二说罢,便站起身提灯替他们引路。烛光驱散黑暗,象征着光明,但他提着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仙人随我来。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6 卓无肃道:且慢。 店小二:仙人有何事? 你说的那女人来了。 卓无肃话音一落,一股阴寒之气便向客栈袭来。 店小二面色惨白,嘴唇瞬间褪了血色,仙、仙人,就是她霍乱丰城,请你们、你们除了这邪祟。 莹莹绿色光辉汇聚,显出一女子曼妙的身姿。绿光消失,一妆容艷丽,眉眼间似盛着哀伤与恨意的红衣女子现出身形。 店小二不由后退一步,脚下一软就要倒到地上,幸好掌柜在后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难堪。 红衣女子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径直看向卓无肃。 你们对将军做了什么?红衣女子质问道,目光不善。 闯了将军府,破了她设下的迷阵便罢了,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方法,让将军府被结界围住,她亦不能进去。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淇澳无辜道,我们倒想问问你要做什么? 卓无肃指尖敲着桌面,发出噔噔噔的轻响,不多时一旁有一淡色光晕形成,光晕颜色渐渐明亮,闪的人不敢直视。 待光晕消失,那处站了一个人。 那人着雪白亵衣,墨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胸前垂下几缕,微微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容。他眸子紧闭,嘴角带着笑。 他一出现,红衣女子便奔向他,不想却被他身旁无形的结界弹了出去。摔到地上,红衣女子痛哼一声,旋即瞪向卓无肃。 你对大将军做了什么?! 卓无肃道: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让你们三位对峙一下罢了。 据老乞丐与小乞丐的态度与今日所发生的事,可看出这个叫盈盈的红衣女子本性不坏。而从店小二的说法来看,她又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既然如此,不若当事人来将一切讲清楚。 红衣女子咬了咬红唇,我将一切告诉你们,你们能放过大将军吗? 卓无肃不置可否。 红衣女子又道:你可以让大将军从幻境中醒来吗? 卓无肃颔首,无论红衣女子说与不说,他都会让司马大将军醒来,只是这话他不会告诉那女子罢了。 红衣犹豫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司马大将军,抬手于胸前结印,她所经历的一切如影像一般出现在空中,呈现在卓无肃三人面前。 店小二黑了脸,看向卓无肃的神色蓦然变化。狠厉的目光扫过盈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手悄悄摸向身后,掌心出现一道符,趁卓无肃三人与盈盈对峙时,朝卓无肃扔了过去。 卓无肃扬手,灵力涌向符咒,符咒在空中炸裂,浓烟滚滚笼罩了客栈,待浓烟散去,除了卓无肃三人,哪还有什么人影。 顾义:可要追? 卓无肃目光停在还在继续变换的影像上,不必,追踪粉仍有效用。 影像中,江南发了水灾。 一着着素衣,神色有些狼狈、却面容姣好的女子被浪花卷入水中,挣扎时被人救下。救她那人长的清俊,笑容满面很是热情亲和。 两人正是盈盈和店小二。 盈盈面容憔悴,眉间有化不开的哀伤,沾湿的发丝黏在颊边,红润的唇色变得惨白。从鬼门关晃了一遭回来,她忍不住的颤抖。对上救命恩人,盈盈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嗓音轻颤,盈盈谢恩公救命之恩,您对盈盈的大恩大德,我此生无以为报 说着,她便要跪下磕头谢恩。 店小二扶着她,姑娘不必如此,我观你孤苦伶仃要不随我去丰城,我予你一安身之所,如何? 一场水灾,带走了她的父母亲人,当店小二的话问出口时,盈盈便答应了。 多谢恩公,您的大恩大德盈盈感激不尽。 店小二笑得纯良,别一直叫恩公了,我叫刘生,随你如何称呼。 盈盈一顿,刘公子。 此后,盈盈便一直跟着刘生,路上时照顾他衣食起居,到了丰城,她便被刘生安排在他的别院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司马大将军也打了胜仗回来,人们夹道欢迎。 高大的男人骑在马上,眉眼锋利,带着战场中染上的烽火气息。他身后跟着方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战士,战士身上带着嗜血的战意,若敌人在前,毫不怀疑,他们会立马拿起兵器上前厮杀。 这样一支队伍,是铁血之师,是战场上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军队。 可丰城的百姓并不害怕他们,站在街道两旁看着他们,面上带着欣慰的笑意。有甚者,跪在地上给大将军磕头,嘴里念着恭贺大将军凯旋而归有大将军这样的将才,是大梁之幸,是丰城之福啊之类的话。 街旁的酒楼中,盈盈站在窗前看着下方威武不凡的男人,看着那一支铁血之师,钦佩道:男儿当如是,我若是男子,也扛起兵器保家卫国。 闻言,刘生表情一变,但背对着他的盈盈并未发现。 是啊。刘生赞同,打趣道,盈盈倾慕这样的男子? 转过身,盈盈面上染着红晕,刘公子说笑了。 她生在江南,长在江南,气质温婉,容貌姣好。一双秋水剪眸含羞,看着刘生的眼底藏着情意,听着他的轻笑,颊边两片绯红更甚。 盈盈被笑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公子,您别笑了。 刘生收敛了笑意,倚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的铁骑,眸中神色不明。 几日后,刘生找上盈盈。 见他眉间挂着忧愁,盈盈关怀道:公子,您忧心忡忡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刘生神色纠结,眸中含着情意与其他更复杂的情绪,三日后有一场宴席,司马大将军也会出席,我想请你帮忙献一支舞,可、我怕 献舞罢了,有什么可怕的?盈盈莞尔一笑,我会帮公子。 盈盈 盈盈的命都是公子救下的,只是献舞便能帮到公子,盈盈很开心。 刘生面上纠结更甚,眸中暗含的情意也越来越多,他直直地看着盈盈,半晌后才道:那便如此吧。 他眼中的情意,盈盈看的明白,与他目光对上,盈盈垂下眼帘,握紧了手帕。 夜宴上,盈盈画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妆容,修饰着那一双极为好看的凤眸。 盈盈照着镜子,眉头微蹙,张姨,这画的都不像我了。 给她梳妆打扮的张姨笑道:姑娘您本就生的好看,老身只是替您稍加修饰,让您五官更精致好看一些,您看是不是? 镜中美人眉眼带笑,温婉气质中多了一分英气。盈盈被夸的不好意思,张姨! 好好好,老身不说了。 梳妆完毕,宴席也将开始。 盈盈做足了准备,在铮铮琴声响起的瞬间,从帷幕后提剑走到圆台上,舞起了刘生特意找人教她的剑舞。 随着她翩翩起舞,司马大将军的目光渐渐被她吸引,眼中露出怀念与感伤,似在看她又似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一舞完毕,盈盈利落收剑,学着江湖儿女抱拳在胸前,说了几句讨喜话便退了下去。 整场剑舞,刘生都一直暗自关注着司马大将军的神情,见一切都在往他预料的发现发展,他招手唤来贴身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厮就应下退了出去。 出了宴席,盈盈便见刘生的贴身小厮小跑着过来。 盈盈姑娘辛苦了,公子让奴才准备了酒菜,等您用饭呢。 嗯。 盈盈应下,随着小厮去用了饭菜,喝了一杯果酒。之后,记忆模糊,等醒来时,她却躺在床上,手脚被缚动弹不得。环顾四周,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屋内格局,陌生的却是那些无人使用过的器皿。 这是别院的客房。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有一身形高大的人晃着身子推门而入。盈盈定睛一看,正是那司马大将军。 那人在她身旁躺下,刺鼻的酒味弥散开来,此情此景,盈盈神情既害怕又紧张,将、将军? 司马大将军躺下地动作一顿,像是才发现有人躺在身旁,他坐起身盯着盈盈看了许久,薄唇微张,吐出两字:阿卿? 我、我不是阿卿,我是盈盈。 盈盈? 司马大将军酒意散了些许,眼神也清明了些,见床上躺着的女人,冷声道:暗影,扔出去。 暗影神出鬼没,司马大将军话音一落,他便出现把盈盈带了出去。 按压着太阳穴,司马大将军走到桌边坐下,灌了一杯凉茶。 爬床被扔了出去,盈盈闺誉受损,人们谈及她便摇头唏嘘。盈盈还在为在将军手下逃过一劫而开心,外面的传言愈演愈烈,等她知晓时已是满城风雨。 她一小姑娘,哪经历过这种事,一时六神无主,甚至生了求死之心。刘生恰好出现,安慰她,开导她,甚至表明了自己心意。 刘生是她救命恩人,盈盈早就对他有了好感,恰逢这大喜大悲焦虑之际,她糊里糊涂的与他说了藏在心底的一切。 互诉心意后,两人欢欢喜喜过了一段时日,情意渐浓,在刘生许诺的不久后成亲的诺言下,盈盈与他赴了云雨,尝了禁果。 盈盈期待着刘生许诺的成亲之日,对未来满是憧憬。然,某日与刘生行房后醒来,她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 她喜素,屋内的布置都以简单的为主,可这屋里却是极为奢华,屋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隔开里外间的珠帘在夜明珠温和的光下散着淡蓝色光晕。 盈盈皱着眉头,听着外面有极轻的交谈声。 公子也是舍得。 谁说不是呢,三番两次往人床上送,也不知这次能不能成功。 听着屋外熟悉的小厮的声音,盈盈怔愣,眼角滑过泪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明白了。 这一次,她被送上了司马大将军的床,盈盈依旧见到了司马大将军。但这一次,她没被扔出去。 她被悄悄送了回去。 这一次,除了她,除了大将军,除了小厮,除了刘生,没人知道她被送上了司马大将军的床。 回到别院,盈盈见刘生正慌忙地寻找她,她却只觉得好笑。 刘生紧紧抱住她,担忧道:盈盈你去哪了,你知道我醒来见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盈盈神色木然,不答。 刘生小心让她回屋歇息,又让丫鬟悉心照顾她,这才借着有要紧事需处理,离开了。 盈盈心如死灰,一天下来滴水未进,饿晕了过去。等醒来时,见刘生守在她床前,既担忧又喜悦。 盈盈,我们有孩子了!你不能再任性,不能再这样不在乎自己身子了。 盈盈扯了扯嘴角,手抚上平坦的小腹,心痛难忍。 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在人世已没了亲人,现腹中有了血肉,她是怎样也舍不得舍去。是以,她与刘生虚与委蛇,与他相处时比之往日没任何异样,甚至比以往还亲密了些。 刘生家中小有资产,盈盈为了孩子谋划,不时旁敲侧击的试探刘生,询问她俩何时成亲。可刘生一拖再拖,她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坐在院中,盈盈手抚着凸起的小腹,神思渐渐飘远。 突然,紧闭的大门被暴力破开,一头戴银篦金钗的艳丽女人带着小厮走了进来。 女人不屑的目光扫过她,你就是刘生养在外的外室?带走! 盈盈挣扎着护着小腹,被小厮拉扯着带走。女人跟在后面离开,在出门前,她侧头看了眼一旁的影壁,只见那后面有一片蓝色衣角一闪而过。 女人嗤笑,她记得今日刘生穿的就是一身蓝色衣衫。 到此,影像变得模糊,时而有时而无,然仅是这模糊的画面,就能看出盈盈经历了些什么非人的事,遭遇了什么撕心裂痛的事。 到一切再清晰时,盈盈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从一浑身皆是江南水乡温婉气质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这美艳的极具攻击性的女人。携着恨意与戾气而归,疯狂报复刘生,报复肖想她的男人。 清晰的影像中,能看到她是如何诱骗对她起了色心的男人,能看到她将人送去了何处。亦能看到,她这副美艳容貌表皮下,是什么骇人的东西。影像中画面还在继续,直到方才刘生袭击卓无肃才戛然而止。 盈盈的影像中,将一切的一切都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们。 淇澳忍不住想口吐芬芳,话语已经在嘴里打了圈转,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化为几字:我们去哪寻刘生? 卓无肃道:城外别院。 之前回客栈时,他就在刘生身上洒了追踪粉,现在想找到他是轻而易举。 淇澳咬牙道:我去抓刘生。 盈盈显出的影像,是以她所见到、听到的一切形成。他们可看到刘生的行为,却不知他此番行为下的动机。淇澳想知道,刘生到底是如何想的,才会将自己女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最后,还会纵容别的女人害她,残害她腹中骨肉。 好,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别院,卓无肃道,我与顾义去寻盈盈。 . 城外,淇澳独自来到盈盈记忆中的别院。 圆圆一轮明月挂在空中,银色光辉洒落,别院笼罩在朦胧月光中,寂静的诡异。 微风轻轻拂过,大门上贴着的黄符纸随之晃动,淇澳看了眼,认出是佑宁符,这是祈求保佑安宁、保护家宅主人不被侵扰的符咒。因此,这符咒还有另一个名字驱鬼符。 带着灵力的掌风拍向别院大门,两扇厚重的木门吱呀着打开,显出里面假山奇石、流水淙淙相得益彰的江南小院。 淇澳嘴角带着笑,漫步进去,他倒要瞧瞧,刘生准备了些什么宝贝用来护着自己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清糖、luckyblue、醉笙魅华、灌溉的营养液 来挼肥爪爪呀~ 这一章走剧情呀~最多两章,丰城剧情走完,卓无肃到达京城,师尊就阔以出现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7 然后就阔以走感情线了!!! 嘤嘤嘤我不想走剧情,我想走感情线呜呜呜呜我想让他们咳咳咳 第33章 另一边,盈盈记忆中最阴暗、最不想言说的地方城外乱葬岗。 山石嶙峋,在月光下下映出怪影,张牙舞爪的似要吞没一切闯入的怪物。破烂腐朽的烂席子,溃烂的血肉挂在枯骨上,腐肉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顾义只看了一眼,身上就爬上了鸡皮疙瘩,掩着口鼻,他挨着卓无肃更近了些,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翅膀扑棱声响起,顾义一惊,拽住了卓无肃衣摆,贴的卓无肃愈发近,只差双手双脚抱到他身上。 卓无肃,乌鸦罢了,不必害怕。 乌鸦食腐肉为生,这里是乱葬岗,有乌鸦很正常但乌鸦聚集的地方,通常汇集了阴气,阴气中滋生怪物顾义一想,更怕了。 见人已快贴到自己身上,卓无肃:别胡思乱想。 顾义:我、我尽量 呜呜呜有人吗?救救我,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呜呜呜 女子娇柔的求救声若有若无传来,顾义身体僵直,僵硬地转头看向卓无肃,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卓无肃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 顾义脸色一变,瞬间褪去了血色,这、这是有东西找上他了?虽然他修为足够应付,可他还是怕啊。 有没有人啊,来人救救我吧 顾义喉结滚动,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谁、谁在那? 公子、救救奴家 咽了咽口水,顾义壮着胆子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找上他便找上他,他修为摆在这,怕什么!顾义给自己鼓着气,迈开的步伐却小心翼翼。 卓无肃看不过眼,走到了他前面,直直往女子求救的方向走去。 顾义一愣,你听到求救声了?! 卓无肃不答,只是道:快点跟上。 好你等等我! 来不及想卓无肃骗了他,顾义迈开步子跟上,紧紧跟在卓无肃身后。 往前走过一小山包,就见一姿容绝色,但脸上沾着些脏污、衣衫破旧的女子趴在地上,见有人寻着她的呼救声过来,她面上露出喜色。 公子救救奴家 她嗓音娇柔,悦耳动听,勾着人心。 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卓无肃问道。 女子似没看见听到他声音一般,勾人心魄的眸光直直落在他身后的顾义身上。 公子 顾义:姑娘、你为何深夜在此? 女子娇声道:奴家被野狗追到这,不甚扭了脚,公子可能送奴家回家。 顾义侧头看向卓无肃,目露求救之意。虽不知这女人是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不是人。 方才问话,她如同未听见一般,直直找上顾义。女人此番行为,定是早早便盯上了他。对此,就算卓无肃想帮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卓无肃给他传了密音,你且随她离开,我会跟着你。 顾义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才上前扶起女人,姑娘,我送你回家。 见他要离开,卓无肃扬声道:顾义,我回客栈等你! 好! 见顾义扶着女子已走远,卓无肃施展敛影术,坠在两人身后。 感到熟悉的气息,顾义扶着女人僵硬的手也渐渐放松。 顾义:姑娘,还需多久才能到你家? 女人目光诡异,快了,就在前面。 女人话音一落,一个黑漆漆、冒着腐肉气息的洞口出现在顾义面前。然顾义就似没看见一般,扶着女人进去,在经过洞口时,还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像真的有一扇门、有一个院子在他眼前。 姑娘已安全到家,我便先离开了。顾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和的笑意。说罢,他便转身要离开。 公子且慢,女人叫住他,劳烦公子送奴家回来,喝口水再走吧。 顾义嘴角一僵,我朋友还在等我,我还是先离开罢。 说着,他便极速掠向洞口。 出口就在眼前,顾义只想快些出去,离开这恶臭熏天的山洞。 然而,在他碰到洞口的一瞬,洞口被一层暗红色结界封住。身后,女子绝色容貌变幻,血肉消失、皮肤霎时干瘪,一层干枯的皮肤罩在骨头上晃荡着。 腥臭的气息从身后袭来,顾义侧身躲开。目光触及之前还容貌绝色的女子时,动作一滞,变成枯骨的女人就已袭上他面门。 艳红尖利的指甲抓向顾义喉间,女人桀桀笑着,声音沙哑。 尖利的指尖离顾义颈间肌肤越来越近,女人空洞枯黄的眼中似乎能看出她的兴奋,渴血的兴奋。 然在要触碰到顾义时,一抹灵光闪过,她指尖撞到剑上,碰出刺耳的声音。 卓无肃挥剑挑开女子,攻击属性的符咒一次性掷出十余张,符咒绕着女子炸开。一时,女子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山洞中。 顾义回过神,仍心有余悸,还好你来的及时。 卓无肃在他身上扫了圈,见他安然无事,才放下心来。 自暗红结界蔓延,他便现出了身形,挥出剑气破坏结界。可结界坚固,他接连不断挥出几道剑气才将其撕开了一个口子。好在破开结界及时,他抢在女子碰到顾义前,将她挥开救下顾义。 视线落在符咒炸裂的地方,卓无肃盯着里面挣扎的女人,心念一动,显出一个漏洞,让女子逃了出去。 走。 卓无肃紧追在她身后,同她一同入了一座青葱翠绿的山峰。天色渐明,他追寻着女子的身影,恰好看到她入了一个坟冢。 坟冢旁立了一个大碑,碑上写着青阳村千人墓的字样。 顾义问:可要进去? 卓无肃颔首,他们跟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了这,为何不进? 两位且慢。 柔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卓无肃与顾义回眸看去,就见盈盈站在不远处。她风华绝代,但已知晓她这般美丽面容下是什么的顾义,看到她时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盈盈咬了咬下唇,两位公子不要进去为好,你们想要抓她,我可以帮你们。 不过,盈盈有一个请求,还望公子答应。盈盈顿了顿道,还请你们救救大将军。 她带司马大将军逃至此不过才半日,大将军身子便虚弱了许多,皮肤干燥皲裂,血肉似在慢慢枯瘪消失。 卓无肃问:既然要求我们救他,之前你为何要逃? 因为、刘生那畜牲想对我不利,想害将军!提及刘生,盈盈周身平静的气息变得暴戾,墨发无风自动。 不过须臾,她又平静下来,目露恳求之意,大将军是好人,边城还需他守护,求你们救救他! 卓无肃:你不恨他? 他记得没错的话,司马大将军可是把她从床上丢出去过两次。 那是刘生害我!盈盈爱憎分明,是刘生将她往大将军床上送,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设身处地的想,若她是大将军,遇到三番两次想爬床的女人,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将军府。更何况,最后是大将军将她从泥藻中拉了出来,让她馄饨的灵台清明起来。 只可惜,她已染上污秽,变得与其他美艳女子无甚差别。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谢司马大将军。 卓无肃:大将军在何处? 盈盈翻开掌心,一灵力微薄的圆球形灵力罩渐渐浮现。 其间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皮肤已经干瘪下去,仅剩的血肉挂在高大的骨架上,显得他瘦骨嶙峋,与之前卓无肃见到的大将军无一分相似。 可诡异的是,他嘴角仍然带着笑。 卓无肃眉头微蹙,汹涌澎湃的灵力溢出,将司马大将军护在其中,源源不断的灵力滋养着他身体,枯败干瘪的身体渐渐有了生气。 见状,盈盈松了口气,回身钻进千人坟冢。良久,她抓了几具枯骨出来。枯骨在她手下挣扎怒号,盈盈吃力的控制着。 原本她是其中实力最强的,被大将军唤醒灵识后,渐渐控制不住她们。自她有了意识后,便没再为祸丰城,可没有吸食血肉,她实力大减,枯骨不再不再听话,自顾自的引着猎物上钩。 近来,更是愈来愈不听话了。 卓无肃冷眼扫过挣扎不断的枯骨,掌心聚起一团地火,淡紫色的火焰闪烁着,飘向枯骨。 触及地火,枯骨呲呲作响,转瞬便灰飞烟灭。 盈盈躲在远处,凤眸中倒映着火焰,脸上出现爽快的笑意,让其美艳不似真人的脸庞染上一丝人气,鲜活不少。 那些怪物已死,也该轮到她这个怪物了。 可她还有事未完成,盈盈眼底藏着疯狂的恨意,两位公子,恕盈盈不能与你们一同回去。 话音未落,她便消失在原地。 卓无肃凝出结界想拦住她,却不料她速度会如此之快,快到他根本拦截不住。 心念一动,卓无肃:走,去找淇澳。 依盈盈的实力,他想阻拦她轻而易举,可盈盈实力瞬间大增,强大到他也阻拦不住。想在瞬间增强实力,除了磕药外其他的办法皆需以无法撼动的执念为引。 盈盈的执念是何,显而易见。 卓无肃、顾义提速到了极致,朝着淇澳所在方向赶去。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赶到时,只见淇澳浑身染血,不省人事的躺在枯草丛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清糖、luckyblue灌溉的营养液 来挼肥爪爪呀~ 第34章 淇澳! 卓无肃无措地扶起淇澳,拍了拍他脸颊,面上满是慌乱。 丹药! 对,丹药!师父曾给过他一瓶续灵丹,只要没咽气,都能救回来 匆忙给淇澳嘴里塞了两颗,见他吞下,卓无肃才稍稍放心。 淇澳惨白的面色渐渐恢复,轻咳几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卓无肃担忧焦急的神情便映入眼帘。 淇澳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小卓,你这表情难得啊! 卓无肃放开手,站起身,神情恢复正常,没事就起来吧。 哎哟!我胸口疼!淇澳一手捂着胸膛,苦着表情道,好疼啊,我站不起来了。 卓无肃看向一旁的顾义,顾义轻咳一声,上前将淇澳扶了起来。 淇澳靠着顾义,勾着他脖子,小卓,你太伤我心了。 卓无肃:你为何会受伤? 淇澳嘴角笑意一僵,讪讪道:刘生打的。 他不是凡人?卓无肃拧着眉,刘生体内无灵力,亦无灵根,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怎么会有能力将淇澳打伤?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他是,淇澳扫扫鼻尖,但他手上有灵宝,攻击类一品灵宝,我一时没防备着了道。若不是盈盈救我,你们或许就见不到我了。 攻击类一品灵宝的一击,可比之元婴期大能全力一击的实力,淇澳修为为金丹初期,毫无防备的对上,能活下来已是幸运。 只是刘生一普通人,又如何能够使用灵宝? 那盈盈呢?顾义问道。 淇澳摇摇头,不知。 卓无肃道:追踪粉也无用了。 盈盈实力大涨,修为比他强了不知多少,他已感知不到她在何处。 神识覆盖方圆百里,卓无肃搜寻着盈盈的身影,却是徒劳无功。 她会带刘生去哪里? 卓无肃列出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又一处处排除,最后确定了一个地方,客栈! 在盈盈的记忆影像中,见到司马大将军第一面,是在阅来客栈的二楼厢房。自那一面始,她、刘生、司马大将军的命运纠葛在一起,将她与司马大将军推向深渊。 若盈盈想要结束这一切,阅来客栈是最好的地方。 三人赶往阅来客栈,却见熊熊烈火吞没客栈,盈盈嘴角带着丝丝血迹,她探出红舌轻轻舔去,神情既享受又厌恶。 盈盈轻笑,刘生死了。 我一直想将他抽筋扒骨吞吃入腹,如今也算是满足了。盈盈自顾自的说着话,面上笑意愈来愈凄美,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定是要下地狱的吧? 卓无肃看着她,不置可否。 肯定是吧,盈盈摇摇头,心头弥漫的恨意消散,由恨意支撑起来的执念缓缓消散,她拿出一玄铁锥子,锥子上闪着莹莹光辉,对淇澳道,给你。 淇澳认得那玄铁锥,正是刘生伤他用的灵宝。接过后,淇澳细细查看,在玄铁锥底部发现了一行蝇蚊小字青阳门制。 青阳门?淇澳嘀咕,这是什么门派? 青阳门青阳山千人坟冢就在青阳山。 卓无肃漆黑的眸子看向盈盈,你变成这般,可与青阳门有关? 盈盈道:既有关亦无关,青阳山灵力充沛,但坟冢处却阴气四溢,于我们大有裨益。 淇澳:那这个玄铁锥呢? 盈盈:是刘生在青阳门大弟子徐临处求来。 徐临?名字在心底打了个转,淇澳暗道,这名字熟悉啊。 卓无肃清晰的记得这个名字,也记得这个人,只因余亦辞教训过他。不过,这里的事也与他有关吗?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8 盈盈:不过约摸五月前,青阳门被灭,徐临不知所踪。 顾义:这么巧? 青阳门立于青阳山,位于丰城外不远处,丰城遭遇祸事,他们却被灭门? 盈盈摇摇头,美艳的容颜呈枯败之相,鲜活的血肉缓缓枯瘪下去。 淇澳目露惊诧,你 自己的身体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血肉一有变化,她就已知晓。 很可怕吧?盈盈呢喃着,我想一直美下去,在人心中留下的是最美丽的模样。 你们要救将军,让他活下去! 盈盈嘴角带着笑,一如卓无肃三人在她记忆中看到最耀眼的样子,她身子渐渐消散,泯灭于天地间。 她的确如她所说,将最美的模样留在了人心中。 盈盈消散之地,一深色荷包落下,躺在枯草丛中,毫不起眼。 卓无肃捡了起来,熟悉感涌上心头,打开一看,竟是一团金线。金线极细,线上却纹有精致的蛟形纹路,极为华贵。 淇澳问道:这是什么? 卓无肃沉吟许久,我随师父上首阳前,留给眉姨的金线。 眉姨是王后的人,颇得她信任,应当不会放她出宫。但金线又是从盈盈身上落下 卓无肃将金线收好,看向淇澳问道:你可有从刘生那了解到什么? 淇澳颔首,将从刘生那知晓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卓无肃与顾义。 原来,刘生救下盈盈时就抱着不纯的心思。他想讨好司马大将军已久,想凭借他在丰城站的更稳,想着可以通过他进入盛京,在盛京有立足之地。 可司马大将军软硬不吃,刘生多次尝试无果。在一次探查大将军喜好时知晓,大将军有一逝世多年的心上人。 大将军心上人是江南水乡女子,一双秋水剪眸看着人时,情意绵绵。 两家人交换庚帖,择了良辰吉日,只待时间一到便完婚。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边关战事吃紧,大将军只得到了前线,临走时,两人约定大将军打了胜仗回来后就成亲。但在大将军到边关的第一年,心上人染疾离世。可边关战事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大将军不能离开,等战事平息,他回到盛京之时,已是三年后。 一别四载,早已物是人非,许诺会等他回来就成亲的人儿已归于尘土。 司马大将军颓废、与酒做伴许久,却在某一天收拾的干干净净,上了朝堂请求到边关驻守。于是,他来到丰城,一连十五年来未回过盛京。 谁也不知他忽然改变是为何,但所有人都乐得见他有如此改变。 刘生正是在打探到此事时,得到了一副大将军心上人的画像。画中女子林下清风,嘴角带着浅笑,眸中盛着情意,见之难忘。 此后,刘生便在有意无意的寻找与她相似的女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他找到了。 盈盈与她相貌有七分相似,若是涂上面脂修饰后,定能像个九分。 是以,刘生救下她,将她养在别院,用她讨好司马大将军成了必然。可他未料到,大将军并未将盈盈收下,就算给他送到了床上,也只是让人给扔了出来。 刘生暴怒,却也无可奈何。见着盈盈那与画中人相似的容貌,心头歹意升起,心理也渐渐扭曲。 大将军未曾拥有过的人他拥有了,大将军只能用他用过的人。 他明白盈盈的情意,要了盈盈,与盈盈逢场作戏。不久后厌恶了,便故意偏宠她,引得家中妻妾对她嫉妒,恶意针对与他。 他常年混迹于女人之中,深谙女人因为嫉妒会做出什么事,他乐得看戏,也乐得清闲。 后来,他又用尽心思将盈盈送到大将军床上,只为让大将军用他用过的脏了的人。再后来,盈盈从将军府被送了回来。 他旁敲侧击后,知晓什么都未发生,更是不喜盈盈。与家中夫人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果然见她来别院将盈盈带走。他与夫人成亲六年,这个女人的手段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盈盈小产,知道盈盈被夫人找壮汉侮辱,知道府中妻妾对她做的一切,然而他只是看着。 淇澳不明白,刘生是如何想的,他内心到底扭曲成了什么样。 还是他的心就是黑的、硬的。 顾义愤然,他比之淇澳与卓无肃更通人世间情理,比之他们,他对盈盈遭受的苦难更为气愤。 卓无肃暗自叹了口气,面朝毫无生气的丰城,这一座城,本就是战争之城,遭逢此难,彻底坏了根基,想要恢复,不知要多少年后。 待天亮了,去接小宝一同离开罢。 卓无肃说罢,布下阵法将陷在幻境中的司马大将军唤醒。 陷入幻境几月,猛然回到现实,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司马大将军看着面前陌生的三人,陌生的地方,嗓音沙哑:这是何处,你们是何人? 卓无肃:丰城郊外,我们是首阳弟子。 大将军茫然若失地点点头,丰城、丰城如何? 卓无肃不置一词,只是让他自己看。 原本充满生气的城镇变得死气沉沉,在夜幕下更显诡异,司马大将军静静地看着,良久后叹了口气。 司马大将军:盈盈呢? 卓无肃:大仇得报,灰飞烟灭。 司马大将军:可有转生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luckyblue、清糖灌溉的营养液! 丰城的剧情完了! 第35章 永无。 卓无肃轻飘飘两字,却让司马大将军沉默了许久。天色渐明,天边云彩被染上橙黄之色,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在下司马御,代丰城百姓谢三位仙人的恩情。司马御隐去了面上表情,抱拳躬身道谢,谢三位仙人救了我。 卓无肃微微颔首。 淇澳拍了拍他肩膀,是在安慰他。然他后面说出的话却更为残酷,我们不过是兑现与盈盈许下的承诺罢了。 司马御冰冷的无懈可击的神情出现一丝皲裂,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却转瞬被他藏了起来。 我知道了。 . 天色大亮,卓无肃几人进了城,告别了司马御,他们前往破屋。 破屋中二人早已醒来,小乞儿正打水给老乞丐洗漱,见到三人前来见到淇澳前来,他眼前一亮。 哥哥! 淇澳扬起嘴角,揉了揉他头顶。 小乞儿眯着眼很是享受,哥哥为何这么早前来? 因为有事啊。淇澳笑眯眯道,看着满心期待的小乞儿,就是不告诉他到底是因为何事。 小乞儿皱皱眉,想要追问,破屋内传出老乞丐的声音。 三位来了,进来罢。 三人进了屋子,看着小乞儿替老乞丐擦洗完,细心仔细将老乞丐照顾的很好。 擦洗完后,老乞丐紧握着小乞儿的手,小宝长大了,以后要乖要听话。 嗯。 小乞儿犹豫着点头,爷爷今天似乎很奇怪,他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老乞丐看向卓无肃,你们带他离开罢。 小乞儿蓦地呆滞,看着老乞丐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爷爷、你、你说什么? 老乞丐未看向他,艰难的对卓无肃道:带走罢,记得照顾好他。 说罢,他阖上了眼。 卓无肃拉着小乞儿,告辞。 一被触碰,小乞儿使劲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走! 他人小,力气也小,即便挣扎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挣扎掉卓无肃抓着他的手。 行至门前,卓无肃忽然回首问道: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眼睫轻颤,哑着声道:谢道云,北陆人士。 谢道云? 卓无肃心底涌起惊涛骇浪,淇澳、顾义两人亦显震惊。 在学堂之时,学习的《外域门派史》一书中,有详细记载过他。 谢道云,天赋出众,北陆雪域掌门首徒,未到三百岁便已是大乘期修士,是与余亦辞齐名的惊才绝艳之辈。但在雪域掌门伤重,门派权利更迭之时,他却无缘无故失踪,任人如何寻找也无踪影。 书中记载的他,年少意气,却不想现在沦落至此。 忆起谢道云嘱咐的让他转告给余亦辞的话,北陆危机四伏,切不可轻易前往,卓无肃:前辈,您 卓无肃话未问出,便被屋内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们走罢。 晚辈告辞。 一行四人离开丰城,上了顾义的小舟。小舟缓缓升空,小乞儿看着下方渐渐变得渺小的城,挣扎渐渐停止。他脸颊两旁挂着泪痕,茫然又呆滞地看着那座城。 见他不再挣扎,卓无肃放开了他,看着默默哭泣的小孩,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淇澳求助。 淇澳替小孩擦去泪水,将他抱了起来。小乞儿的下颚抵在肩上,不多时淇澳便察觉湿润感传来,暗自喟叹,淇澳轻轻替他拍着背。 卓无肃垂眸看着下方愈来愈不起眼的城,看着那仍弥漫在空中,却在缓缓消散的枯黄之气。 忽然,一股纯净的灵力自城中一角散开,如涟漪般荡漾开来,看似柔和却以势不可挡之势驱散了全部枯黄之气。阴沉的乌云散开,温暖的阳光没阻碍的落入丰城。 搭在船舷上的手蓦地收紧,卓无肃明白谢道云羽化了。 小乞儿若有所感,压抑不住喉间的声音,爷爷 . 丰城之事已毕,却有许多疑问盘桓在卓无肃心头。 取出怀中追星珠,卓无肃盯着看了许久,缓缓向内注入灵力。散发着盈盈光辉的追星珠光芒大盛,下一瞬余亦辞一缕分神出现在他眼前。 余亦辞挑眉,嘴角带着笑,问道:徒弟,何事?想为师了? 嗯,想师父了。 卓无肃顺着他的话应着,看似不经意,却是他藏在心底已久,是他最想说的话。 偷偷看着许久未见之人,卓无肃不由将眼前人与记忆中的人相对比。 余亦辞漫不经心的选了一椅子坐下,目光却落在卓无肃脸上,似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已经习惯了的对他的恭维。 可卓无肃一本正经,瞧不出丝毫其他情绪,余亦辞道:找为师何事? 卓无肃一五一十的将这两日在丰城遇到的一切说了出来,重点说了谢道云以及他对余亦辞的叮嘱。 师父谢前辈,已身陨。 闻言,余亦辞陷入沉思,许久后抬眸看向卓无肃:明日,我本体会前来。 卓无肃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提及谢道云而升起的压抑严肃轰然消失,是,弟子恭迎师尊。 乖,在盛京等着为师罢。余亦辞笑了笑,消失在卓无肃眼前。 师父离开,卓无肃嘴角笑意散去,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心底升起担忧,师父在听闻他说丰城之事后,决定亲自前来,是不是事情远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 卓无肃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最后只得将所想之事全部放在心底,不再想。不过,师父要亲自前来他很是开心。 云浮仙府 余亦辞坐在院中,倚着石桌闭着眼眸,似在闭目养神。忽然,他睁开了眼,淡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剑峰。 卫风正在处理峰上事务,见余亦辞前来,站起身恭敬行礼:小师叔。 余亦辞微微颔首,嗓音清冷,无肃传来消息,淇澳伤重。 不轻不重、甚至无甚感情波动的话入耳,击破了卫风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伤重? 仅两字,说出口却似刮着喉咙,疼的厉害,疼到了心尖。 卫风眼前不由浮现那爱笑、爱撒娇的人,那是一个手破了皮都会苦着脸喊疼,让他照顾的人。 伤重,该会有多疼? 余亦辞道:是,明日我将前往梁国盛京,你可要一同前往? 卫风回过神,扯了扯嘴角,好。 目送余亦辞离开,卫风立在原地,站了许久。日头西斜,他才动了动身子,在桌前坐下。 暖色阳光打在卫风身上,形成一圈模糊的光影,他垂眸坐着,无端生出一股子伤感。 他送予淇澳的护身灵宝如此多为何、为何还会重伤?卫风面上露出一抹痛色,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淇澳面前,看他是否有事,看他是否伤的严重。 感受着心房泛起细细绵绵的疼,卫风阖上双眸,掩住眼中的爱意。 翌日,余亦辞离开前,还不忘到首阳主峰见白松筠一面,告知他自己要离开,叮嘱他要注意掌门威仪。 白松筠懵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小师叔,您与卫风都要离开首阳? 余亦辞:是。 那、那我呢?白松筠道,难道让他一个人驻守山门?他也想外出一趟啊! 留在首阳。余亦辞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小师叔白松筠苦了脸,不多时他忽然问道,我徒弟顾义如何,可有受伤?可需要我这做师父的去看望他? 很好,没受伤,不需要。余亦辞无奈道,有小白这样的师父吗,竟期待着徒弟受伤。 没事便好。白松筠口是心非,彻底苦了脸,没了斗志,蔫哒哒的与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余亦辞最是看不过他这般模样,将大师兄云游前叮嘱他的话又拿出来开始念叨,小白,你作为首阳掌门 闻言,不待余亦辞继续说下去,白松筠便打起了精神,嘴角笑意得体,姿态大方,将掌门人的威仪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不敢直视。 余亦辞满意点头,随意拿出两件新捣鼓出来的丹药,当做奖励送予他。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29 白松筠笑意更甚,顾义作为师兄,保护好师弟,是他的过错,还望小师叔替师侄对他严加处罚,让他下次定不敢再犯。 拿着价值上百万灵石的丹药,白松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卖了徒弟。 余亦辞: 卫风:小师叔,我们快些出发? 余亦辞:好。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消失,独留抱着丹药,已经想好要如何售卖的白松筠仍站在殿内。 . 阿嚏! 揉揉鼻子,顾义一边处理脏了的方巾,一边嘟囔:谁在骂我? 嗯?淇澳坐在一旁,闻言看向他,笑眯眯道,谁敢骂你? 顾义嘴角一抽:远在首阳的那位。 顾及着白松筠的修为,怕他推算出些什么,顾义不敢提及他名讳,连师父二字都不敢提。 也是。淇澳赞同,顾义这几年与掌门师伯的斗智斗勇他都看在眼里,掌门师伯的确可能在背后说他坏话。 盛京,到了。卓无肃倚在一旁船沿,看着下方村落愈来愈密集,城镇愈来愈繁华的地方,提醒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luckyblue、清糖灌溉的营养液啊~么么! 第36章 盛京城 首阳驻守在此的真人林惊早已等候在城外,前来探查弟子失踪之事的三人,皆是在首阳身份地位极高之人。 一个是掌门白松筠之徒,一个是执法长老卫风之徒,甚至有一个是太上长老余亦辞的弟子。林惊候在城外,不由心生感慨,在修仙界找个好师父,比投个好胎都难啊。 正想着,远处行来的飞舟愈发清晰,上面下来三位身长玉立,但各有千秋的俊朗之人。目光触及卓无肃,林惊一愣,旋即恢复如常。 只是与他所想不同,一红衣男子身后跟着一小孩,小孩瘦弱,似怕生一般藏在男子身后,偷偷打量着他。 林惊躬身行礼,引着一行四人往城内走,敢问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他叫小宝。卓无肃答道,询问起弟子失踪的具体事宜。 林惊道:周遭村镇遭了兽潮,那三位弟子前去保护村民,而后无端失踪,追踪粉、心头血燃灯都无法寻到他们,许是遭遇不测。可他们往生灯却亮着,又表示着他们无事,我实在寻不到他们,只得上报宗门。 卓无肃颔首,等到了首阳府,带我们去看往生灯。 是。林惊应到,加快脚步往首阳府走去。 随着他入了城,卓无肃环顾四周,看着繁华似锦的京城街道。这里是他出生之地,他却无甚映像,全然是陌生的。 淇澳乐呵呵地看着街边小贩摊上的小玩意,九连环、鲁班锁、拨浪鼓等等皆是他可叫出名的东西,卫风疼他,幼时未少送这些小玩意与他玩耍。偶尔看到新奇的东西,淇澳皆极为大方的买下,一股脑塞给小宝。 小宝漂亮的眼睛晶亮,嘴角难得露出了笑意。自谢道云陨落后,他便一直不开腔,即便是在最喜欢的淇澳面前。 见他如此,淇澳亦可放开心,买下四串冰糖葫芦,给卓无肃强塞了一串,又给了顾义一串,淇澳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故意在小宝面前晃悠。 糖浆裹着鲜红的山楂,晶莹发亮,看得人口水欲滴。小宝目光顺着冰糖葫芦移动的轨迹移动,抿了抿嘴角。 他如此表现,逗的淇澳哈哈大笑,将冰糖葫芦递给了他。 拿到垂涎已久的糖葫芦,小宝笑眯了眼,谢谢哥哥。 卓无肃见他如此逗弄小孩子,无奈地摇摇头,把手中拿着的糖葫芦也塞到了小宝手中。 小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似在想糖葫芦最是好吃,他为何不吃。 卓无肃:我不喜甜,你吃。 小宝顿了顿,弱弱道:可这是酸甜味的 卓无肃: 哈哈哈哈哈哈淇澳笑得不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小宝肩膀,在他看来之时,夸奖道,干得漂亮! 卓无肃不贪嘴,日常吃食在食堂解决,偶尔与他偷偷摸摸打山鸡来烤,再偶尔吃些灵果磕些灵药,哪曾吃过糖葫芦。怕是看着那一层糖浆,便以为那东西甜的腻人罢。 小卓,你真的不尝一尝? 不。卓无肃果断拒绝,即便那是酸甜,那也是带了甜。 淇澳不依不饶,心底那闹卓无肃的火焰愈烧愈烈,他终是忍不住拿了糖葫芦送到他嘴边,吃嘛吃嘛,好吃的。 卓无肃避开,淇澳随之跟上。 顾义笑容满面,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折扇,唰的打开,在胸前摇着,仿若一翩翩公子哥。 淇澳,别逗他了。 林惊看着几人玩笑,面上也带上笑意,年轻人啊。 转角便是首阳府,林惊带着人走过去,却不想见到首阳府外候着一身着深蓝宫衣,手拿白色佛尘的公公。 公公在烈日下已等待许久,额角浸出热汗顺着清秀面庞滑落,却仍恭敬的站在首阳府外,不敢有丝毫懈怠。 见林惊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人,他热情地迎了上去,林真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待走近,看清林惊身后几人面容,特别是卓无肃容貌后,他怔愣片刻,尖细着嗓子道:太子,您终于回来了!王上王后可找了您两月了! 说着,他便跪下给卓无肃磕头行礼:奴才恭迎太子!奴才礼数不周,还望太子恕罪。 卓无肃皱眉:我不是太子。 公公抬起头,大着胆子打量卓无肃,打量后,他更确定自己不会认错人,奴才照顾您几年,对您再熟悉不过,怎会认错? 淇澳:他从小于首阳长大,真不是太子。 林惊亦道:此乃卓无肃,于十五年前入了首阳,是我首阳太上长老的弟子。刘公公许是认错了。 刘公公站起身,疑惑仍盘旋在心头,卓无肃这名字怎的如此熟悉暂且将此事压下,刘公公说了今日前来所要讲之事:传王上口谕,首阳仙人前来,本王已备下晚宴,还望几位赏些薄面,于今晚时前来一会。 林惊看向卓无肃,待他做决定。 卓无肃道:我们定会准时前往。 刘公公在宫中生存多年,已是人精,自是没放过林惊的小动作。他含笑应下,您四位一路赶来,想必辛苦难忍,奴才便不打扰您们歇息,先回宫与王上传话。 说罢,他便行礼退下,由侍卫扶着上了红棕马,策马离开。 目送他离开,几人入了首阳府。卓无肃看向林惊,询问道:太子失踪了? 林惊:是,两月前无缘无故失踪,梁王愁白了头,梁王后日日以泪洗面,日日派人寻找,至今仍无果。 卓无肃若有所思,可是精怪抓了他? 林惊:不是,无任何人为,亦或是精怪所为的痕迹,倒像是他自己离开一般。但太子宫中宫女却说,太子失踪那日,早早便歇息睡下,睡前还吩咐了让她们明早准备八宝粥,不似会自己离开,定是被歹人绑走。 淇澳挠挠头,奇怪道:太子自己离开,她们罪不至死。但太子在她们眼下被绑走,她们护驾不力,可是死罪,她们怎的争相认这罪名? 顾义亦觉奇怪,是啊,她们不怕死? 林惊摇摇头:我们只是驻守在此,不管皇家之事,未多加打探,此事梁王、梁王后瞒的又紧,是以我也不知。 此等异像,梁王梁王后定是最先知晓的人,他们想瞒着,林惊也不会耗费精力却探究他们到底为何会瞒着。 只是,林惊目光再次落在与太子卓无渡可谓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的卓无肃脸上,你容貌与太子一模一样,您可知? 知道。卓无肃道,他离开时已然记事,知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林惊:那您、您是梁王的儿子? 是,怎么? 卓无肃漫不经心看向他,转移了话题,我们在何处歇息? 啊?往这边走。林惊从惊讶中回过神,带着几人往后院走去,替他们安排了房间,轮到小宝时,他犯了难,这么小个孩子总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一间屋子吧? 淇澳道:他与我一同住。 林惊道:如此甚好。 与他话音同时传出的,还有另一句话:我不同意。 那是淇澳熟悉的声音,是他师父,是属于卫风的声音。 淇澳眼睛一亮,嘴角扬起,师父,你来啦? 他话音才落下,眼前便出现了一黑衣青年,青年面色沉凝,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受伤了,可疼? 疼!淇澳瘪瘪嘴,当时可疼了,不过现在不疼了! 嗯。 确定了淇澳无事后,他看向站在淇澳身后,捏着淇澳衣角,戒备着看他的小萝卜头,问道:他是谁? 小宝,淇澳道,这是谢前辈养的孩子。 卫风:你要与他同睡? 淇澳面露纠结,若是师父不在,他肯定会与小宝一起,可现在师父来了,他又这么久没见到师父,他想与师父一起求救的目光投向卓无肃,淇澳眨眨眼,希望他能带小宝。 卓无肃看着身旁站着,浑身气息冷冽的师父,别开头看向顾义,那意思是十分明显了。 顾义:欺负他没师父?!欺负他师父不在这?! 走到小宝身旁,顾义想牵着他离开,却不想小宝抓着淇澳衣角的手握得十分紧,他想扯开、又不能伤着小宝,基本上是不可能。 顾义无奈,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小宝,你与我先离开一会,等会便能见到哥哥了。 小宝仍抓着淇澳衣角不松手,顾义无法,看向淇澳,薄唇微动,无声道:你劝劝他。 淇澳揉了一把小宝柔软的发丝,小宝乖,哥哥与师父许久未见,你先跟着顾义,最多两个时辰,哥哥便接你回来,哥哥同你保证,好不好? 小宝沉默许久,目光一直在淇澳与卫风身上徘徊,好,小宝等着哥哥。 说罢,他主动牵着顾义的手,同他一起离开。 卫风看向淇澳,眸光深沉,其间汹涌情意暗藏。在淇澳转身看向他时,他又恢复成了一直守在淇澳身旁,处处护着他的师父。 师父,我好想你,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淇澳眉眼带笑,由心而发的开心,与余亦辞行礼告辞后,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卫风入了林惊先前安排好的房间。 林惊不知何时已退下,现淇澳与卫风回了房,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卓无肃与余亦辞二人。 没了外人,余亦辞不再时刻端着仪态,放松了站姿,挑眉看向卓无肃,徒弟,我们师徒二人是否也要回房交流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luckyblue灌溉的营养液! 鞠躬.jpg 第37章 即便知道余亦辞是在打趣他,可卓无肃还是忍不住心动。每日入睡后会出现的温泉戏水之事,浮现在他脑海中。 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等着他应答的人,卓无肃脑中充满黄色废料。 嗯?不愿意? 余亦辞等不到他回答,径直入了之前林惊给卓无肃安排的房间。他边走边道:既然你不愿,那便在外候着也可让林惊为你重新安排房间。 反正不管如何说,这房间归他。 师父!徒儿没有不愿!说着,卓无肃趁余亦辞还未关门之际,灵活的窜进屋内。 与师父同住他求之不得,怎会不愿? 余亦辞:徒弟,关门。 卓无肃应下,关上门再看,余亦辞已经似没骨头一般,侧着身倚在榻上,手撑着脑袋,一双淡色眸子正看着他。 心底胀鼓鼓的泛起情意,甜丝丝的感觉弥漫在心头。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说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几日未见余亦辞,他心底深藏的思念溢出,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他,迫着他做些什么。 任心底说不出的念想翻涌,卓无肃面上不动声色,师父,徒儿新学了一种辣子鸡的做法,你可要尝尝? 嗯。 余亦辞略矜持的点点头,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急切。 徒弟啊 师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余亦辞与卓无肃四目相对,寂静的房间内有一股名叫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 卓无肃略显无措,师父,您先说。 余亦辞:你不是说要做辣子鸡吗,还不快去? 卓无肃抿了抿嘴角,退出房间。 站在门外,卓无肃懊恼,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没把握住呢?!在心头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卓无肃这才找人问了后厨位置,为满足余亦辞口腹之欲努力去了。 见卓无肃身影从院子里消失,余亦辞无奈摇摇头,嘴角溢出轻笑。 . 梁王宫 刘公公回了王宫,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王后寝宫芳华殿。 王后娘娘,刘公公求见下来,说有要事要禀。 王后一袭紫色华丽宫装,雍容华贵,徐娘半老却风情不减,只是眉间一点忧愁,让她看着憔悴许多。 请进来吧。 王后淡声道,嗓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沧桑。 刘公公入了殿内,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才敢露出喜意,娘娘!奴才找着太子殿下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0 王后眼中有了神采,他在何处? 首阳府,住在仙人那呢!刘公公顿了顿,不过太子殿下说他不是太子,是首阳太上长老的弟子,可、可他与太子殿下容貌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怎会不是太子呢? 他姓甚名谁?王后心底隐隐有了猜想,急于求证。 卓卓无肃!对,就是这个名! 与太子殿下名讳只差一字,他记得很清楚,刘公公诌媚地看着王后,瞧着她的反应。 王后微微一怔,卓无肃这个名字她记得比谁都清楚。给她带来荣光的是他,将她打入深渊的也是他。 她前头已经产下一子,若再生下一个女儿,龙凤呈祥,于王朝来说是极好的寓意。接生女官早早将消息传了出去,王上龙颜大悦,直接册封长子为太子。不仅如此,还拟好了圣旨,只待女儿产下便昭告天下,大赦天下。 可偏偏后来产下的是个儿子,让所有人都白高兴了一场,甚至让人惧怕。一胎双生为男子,日后定会斗得家破人亡,两人身在皇家,皇家家破人亡便是国破家亡,让人怎么不厌恶惧怕? 王上当即拂袖而去,若不是她母家势力强大,王上心底还有顾及,她王后这位置坐不坐得稳还两说。可即便坐稳了后位又如何,王上宠幸六宫妃嫔,却从不在她宫中歇息。 王后眸中数不尽的情绪翻涌,她阖上眸,再睁开眼时,已平静下来。 那就是太子!王后美目微垂,眼中盛着化不开的悲伤,无肃、无肃在十五年前便、便不在了,哪有什么无肃,定是无渡与本宫赌气呢。 王后站起身,往殿外走去,本宫亲自去带他回来,他难道不知不知他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本宫有多担心吗? 她身边大宫女月牙忙拦着她,王后娘娘使不得啊,可不能啊! 月牙压低了声音,却恰好能让刘公公听到,李家可盯着您许久了,若您出宫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说着,她便跪下拦在王后身前,大有王后踏出芳华殿一步,她便难辞其罪,以死谢罪之意。 王后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坐回凤椅上,可她难掩心底悲伤,泪水不争气滑过脸庞,楚楚可怜。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殿内还有刘公公在,忙取出丝巾拭去泪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公公为本宫带来了这么个好消息,本宫的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她话音一落,月牙便呈了一张大额银票送到刘公公面前。 娘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刘公公推拒着,可最后银票放入口袋的动作却很是迅速。 送走了刘公公,王后脸上悲伤褪去,冷哼一声,淡淡道:沐浴更衣。 月牙应下,迅速叫人布了水,照顾着王后沐浴。 鲜红花瓣布满池子,王后倚在池边享受着月牙的服侍。 月牙轻柔地捏着她皓腕,纠结问道:娘娘,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后:说吧。 月牙轻咬红唇,问道:卓无肃他是二皇子吗? 不该问的别乱打听,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后声音淡淡的,一如往常,月牙却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爬上,瘆人的紧。 月牙眉眼低垂,恭顺道:奴婢知晓了。 . 王上备下夜宴的时辰就快到了,卓无肃没想到余亦辞会出现,一口便答应了。现在与余亦辞仅是处在一处,就算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也觉得甚是满足,不想入宫赴那无甚意思的晚宴。 可他早已答应,做不到毁约之事。况且,他留给眉姨的金丝线出现在丰城之事,存在疑点丛丛,他需进宫探查一番。 师父,卓无肃唤了声,见余亦辞看向他,才继续道,徒儿晚上有约要赴,便不陪着师父了。 余亦辞摆摆手,让他快些离开,无需多言。 卓无肃喉间一哽,出了房间。 屋外,林惊早已候着,顾义也带着收拾好、模样可爱了几分的小宝在外等着。 卓无肃看了一圈,也没见着最喜热闹场面的淇澳,往日若有什么热闹之事,他定早早就准备好了,怎的现在连个人影都瞧不着? 淇澳呢? 顾义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摊开手,小卓,你去叫他罢。 卓无肃站到一旁,你别害我。 淇澳与他关系好,叫了没事。可他屋内有三师兄,有首阳最冷酷无情的执法长老,他可不想冒险。 小宝紧抿着嘴角,一双极为好看的大眼直勾勾盯着紧闭的房门,忽然挣脱了顾义握着他的手,跑到淇澳房门前停下。 砰砰砰拍了三下,小宝喊道:哥哥!你说了最多两个时辰就出来陪我的,可现在都三个时辰了! 卓无肃与顾义面面相觑,同时往后退了不少。林惊看得奇怪,想了想也退后不少。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一身黑衣的青年垂眸看着身前的小萝卜头,何事? 小宝抬头仰望着他,输人不输阵,尽管他个头小,但对上卫风却不退缩。 我想见哥哥。 听闻小宝口中哥哥儿子,卫风周身冷冽的气息似乎又凛冽了几分,他已歇下。 小宝不信,粉嫩的嘴唇微张,就要放声喊淇澳。 卫风:闭嘴。 小宝: 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卡在喉咙,小宝心里委屈极了。他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他,到底是从哪冒出这个一大个冰块,将哥哥注意力全部抢走了?! 卫风抬眸,冷淡的目光扫过远处三人,你们有何事? 卓无肃道:三师兄,淇澳答应去梁王宫赴宴,现时辰快到了,劳烦三师兄叫一下他。 卫风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息,这才移开目光转身回了屋。不多时,淇澳揉着眼出来,睡意惺忪,眼尾还带着淡淡的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前往王宫路上,卓无肃与顾义时不时便朝他投去视线,打量得淇澳浑身不自在。 再一次与卓无肃顾义对上目光,淇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义纠结道:你这般模样有点像、像 像了半天,顾义也没将话说出口。 淇澳看着他:到底像什么? 卓无肃道:像被狠狠疼爱过一样。 ??? 淇澳懵了半晌,才明白了过来,顿时一阵鬼火冒,抬掌拍向卓无肃,你一天天瞎想什么?! 他不过安心睡一觉罢了,他、他和师父怎么可能? 卓无肃无辜脸:我只是帮顾义将话说完。 淇澳服气,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对师祖有什么想法,思想才这么龌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luckyblue灌溉的营养液,谢谢(*?)=3 第38章 卓无肃一本正经,任谁也看不出他被淇澳问后的怔愣,我、我会? 淇澳打量着他,不会。 找不了卓无肃麻烦,淇澳将目光投向顾义,嘴角笑意瞬间变得阴恻恻,阿义,我们来畅谈一番人生,如何? 顾义双手挡在胸前,你别过来! 淇澳怪笑一声,扑了上去。 一旁是两人打闹的声音,卓无肃置身于战火之外,暗暗松了口气。 . 梁王宫 晚宴还未开始,受邀大臣便已等候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听闻此次前来的是首阳的仙人?一神采奕奕的白胡子老头低声问道。 你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回答他之人嗓音中的不屑没有丝毫掩饰,那可是首阳太上长老的弟子,于首阳是顶尊贵的存在。 他眼中贪婪一闪而过,身为首阳太上长老的弟子,仙人手中不知有多少仙丹灵药。他年岁大了不能踏上仙途修炼,但得些灵药延年益寿未尝不可。 白胡子老头赔笑着点点头,回到偌大的宫殿中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下,眼中神色不明。 各人打着各人的小算盘,心底想着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但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和和气气的谈论着有无。 离宴会开始时辰愈来愈近,大臣们回到位置上坐好,等待着王上王后与国师的到来。最重要的是,等待着一堵仙人的风采。 王上、王后驾到!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响彻宫殿,大臣们闻声起身恭敬行礼。 随后,国师前来,大臣们行礼更是恭敬,甚至心存敬畏,比之与王上王后行礼更加谦恭。 王上脸上留下些岁月的痕迹,眼尾有了纹路,眉间习惯皱眉留下的川纹更加深刻。他爽朗一笑,国师请入座。 国师微微颔首,未行礼直直走向左首为他备的位置坐下。 王上面上笑容未曾消退,王后脸上的笑容却挂不住。暗自看了眼王上面上刺眼的笑容,看着国师目中无人的姿态,王后捏紧了端庄交握在小腹前的手。 晚宴即将开始,卓无肃与顾义一同进了灯火辉煌,处处奢靡的宫殿。 他们一人面上无甚表情,让人畏惧的同时亦觉得安心,一人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各位大臣终得见仙人之姿,在见到卓无肃后,神情一怔,旋即低声讨论开来。 太子失踪已久,如今已这般身份回来,太.子.党的老臣心底激动异常。 太子!您、真的是您吗? 年过花甲的丞相许战声音哽咽,太子不仅是太子,还是他外孙,太子失踪这段日子,他心惊胆战,现见到了人却不敢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怕现在的一切皆是一场梦。 自卓无肃一现身,凤位上王后的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好看的凤眸氤氲着雾气,在听到父亲许战的哽咽声之后,眸中泪水顺着脸庞滑下。 她猛然站起身,冲下凤位,奔向卓无肃,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似失而复得的宝贝。 阿渡,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你知道母后有多担心你吗? 王后呜咽着,松开卓无肃,打量着他是否有受伤。 王上亦动容,面上喜忧掺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儿快快入座。 与在场王后王上,甚至大臣们不同,坐在左首位的国师,在卓无肃与顾义一露面,便皱紧了眉头,久久未松开。 卓无肃冷眼扫过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后,淡声道:我不是太子。 王后一愣,旋即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会?你是本宫肚子中掉下的一块肉,本宫又养育了你二十余年,又怎会认错。 卓无肃拧眉,本就冰冷的神色愈发骇人,你所言可是认真的? 王后嘴角僵硬,本宫、本宫 王上眉宇间川形沟壑更深,你既说不是王儿,那你到底是谁? 卓无肃道:卓无肃。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还算安静的富丽堂皇宫殿内,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 虽时过已久,但许多老臣依然记得王后一胎双子中,小的那位起名卓无肃。但他已失踪十五年,音讯全无十五年,如今回来回来的还是他吗? 众人对他身份存疑,王上更是。 讨论声渐小,不多时偌大的宫殿内落针可闻,大臣们奇奇看向卓无肃。 殿内氛围愈发沉寂,林惊知晓卓无肃不耐与这些人废话,站出来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入了坐。 待人落座后,梁王上转移了话题,不再纠结卓无肃到底是卓无肃,还是那位冷宫中失踪的弃子。王上话音一转,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孤听闻您们一行是四人怎么少了一人? 顾义嗓音温和,使人听之便觉微风拂面,淇澳半路身子不适,先回首阳府歇息去了,还望王上莫怪。 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的仙人,顾义又礼仪周到,全然不似他们以往遇到的仙人般傲然,很好的博得了王上王后甚至大臣们的好感。 王上道:身子不适,回去歇息也好。 略略寒暄两句,王上目光转向身旁的太监总管,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监总管拍了拍手,便有歌姬舞姬鱼贯而入,立在殿内正中的台子上,开始偏偏起舞。 卓无肃对这些无甚兴致,看向对面熟悉的面孔,徐临?在这遇上你,可真巧。 被认出身份,是徐临在看到他之后便想到的事,他也做好了准备。可听着自己名字从卓无肃口中轻飘飘的说出,毫不在意毫无情绪,徐临心底泛起怒火,暴躁的情绪开始蔓延。 现已不在首阳,他已不似以前那般弱小的他,现在的他想对付卓无肃,轻而易举。徐临眼底闪过暗芒,然最后他却极不情愿道:卓师兄,许久不见。 王上:王儿仙人与孤的国师相识? 卓无肃道:何止相识? 顾义笑意更甚,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对吧徐临? 徐临黑下脸,心中的暴戾在无时无刻的翻涌,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身体,让卓无肃等人下场凄惨。 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晚宴不尴不尬的进行着,王上时不时便会与顾义、与卓无肃搭上两句话,然都无甚效果。 . 朱墙绿瓦的王宫中,与琼楼玉宇最是格格不入的冷宫中。一身着玄衣,巴掌款腰带勾勒出劲腰的男子出现在其中。 男子在冷宫中步履从容,熟门熟路的踏入已经积灰的南苑小屋。 点燃烛火,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脸上,看清了玄衣之人的面容。那正是在晚宴中,与卓无肃一模一样的人的脸。 但,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卓无肃。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1 原来,在入王宫前,卓无肃便让淇澳幻化成他的模样。而他,则是趁机离开,到冷宫查探他想知道的事。 冷宫与他随师父离开时的样子变化不大,非要说个具体,那便是本就破旧的冷宫更是破旧。 卓无肃微微仰头,透过出了孔的屋顶看到了空中的漫天繁星。 移开视线,卓无肃取出金线,手指结印,一条一尺长,从金线上断下的一根在半空中飘荡着。 结印完成,金线似有了生命般摇摇晃晃的折腾许久,而后忽的变得笔直,冲出南苑小屋,直奔冷宫偏僻一角的枯井而去。 卓无肃紧跟着,停在枯井前,展开了灵识。金丹期的灵识席卷枯井,其中景象一览无余。 枯井中有几具枯骨,歪歪斜斜无规则的散落着,他们身旁有还未归为尘土的衣料与簪饰,可依稀辨别他们的身份。 这是几具太监与宫女的枯骨,三男五女,但这其中没有月眉的。 卓无肃继续展开神识,笼罩了偌大的梁王宫,寻找着月眉的下落。 晚宴宫殿内,徐临皱紧了眉头,他无端冒出一股子被人窥视了的感觉。只是窥视之感一闪而过,快到让他以为他感到的是错觉。 卓无肃自是看到了他这熟悉的面孔,神识好不停留,从他身上一晃而过,朝别的方向展开。 梁王宫的红墙绿瓦,亭台楼阁皆在卓无肃眼前呈现。他见识到了梁王宫的极美,亦看到了藏在这些美丽之下的污秽。 神识蔓延,却在触及一堪比王上寝宫的豪华宫殿时,如石沉大海未激起一丝波浪般,全部消失不见。 卓无肃蹙眉,直奔那处而去。 抬眸看着宫殿牌匾上的太子殿三字,卓无肃隐去身形,入了其中。 即使太子已失踪两月有余,但太子殿内却灯火辉煌,宫女仍认真的候着。卓无肃仔细看过她们面容,略施薄黛,这些宫女也可谓是个美人,但美人最具神韵的眼眸中,却无丝毫属于她们自己的气息。 黑漆漆的眼睛虽是好看,但却透着木然,如提线木偶一般,只会随着主人拉线而动作。 卓无肃似乎明白,为何林惊会说太子失踪,他殿内伺候的宫女会咬死了说他是被掳走,而不是自己离开。就是不知,太子、卓无渡是如何操控这些宫女。 绕过这些宫女,卓无肃朝着能吞噬阻挡他神识之地走去。比起这些宫女,他对那处更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对不起各位,更新迟惹 作者忘把稿子放存稿箱了,下班回家半道上才想起来T_T 第39章 信步入了书房,其内古玩书画琳琅满目,书架足有九尺高,占满了一面墙。架上满是书籍,卓无肃扫过一眼,其上多是与朝堂治理、军事书籍有关的一类。如此看来,这太子亦是一位有志之士。 但仔细一看,书架上书籍干干净净,整齐的摆放着,无人使用过的痕迹。 卓无肃移开目光,扫过屋内其他摆设,最后还是定睛看向铺满了一面墙的书柜。 掌心缓缓凝聚灵力,卓无肃引导着灵力侵向书柜,灵力如同汇入深渊,无丝毫反应。 书架后有密室。 卓无肃勾起嘴角,神识席卷书房,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不妥。不过须臾,他便发现了书架后那密室的入口。 那是一面挂满字画的墙,就在书架右侧,卓无肃看了眼,迈步走去,未有一丝停顿,向墙撞去。 然他并未撞到墙上,那一面看似坚固的墙在卓无肃走去时,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进入密室,只觉一股刺鼻的腥味与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混合着袭入鼻尖,卓无肃眉头微蹙,忍无可忍的抬手捂住了口鼻。 这味道太过销.魂,卓无肃一阵窒息,只觉这味道再重一分,他都要受不住了。 密室无光源,极为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卓无肃修炼已久,耳聪目明,自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只是习惯了光明的人,又怎会喜欢黑暗? 卓无肃取出夜明珠悬在空中,夜明珠柔和的光芒驱散黑暗,照亮了这间密室。 光芒下,只见墙角处放置着五六个能容下三四人的大缸,缸内有暗红发黑的液体死气沉沉的静止着。 那令人窒息的味道正是从那散发出来,而那暗红发黑的液体,正是血液。其中蕴含着的还未消散的丝丝灵力,皆在明确的告知着卓无肃,这血液不属于妖兽,不属于动物,而是属于人。 万物有灵,人为万物之长,人体所蕴含的灵力最为纯粹。即使是无灵根,一生无法踏上修仙路的普通人,体内亦是有着天然存在的灵力。只是他们太过平凡,无法察觉罢了。 对正统修仙者来说,是排浊气至体外,引灵气入体,让体内外灵力形成一个循环,从而进行修仙。他们会将灵力储存于丹府,越积越多,灵力也会如同溪流变成江河,最后成为湖泊大海。 是以,人类体内与生俱来的灵力,他们根本不在意。然而,这些灵力只是正统修仙者不在意罢了。修了邪魔外道的人,可最是喜欢以人作为食物。 带着寒意的目光落在腥臭发黑的那一缸又一缸人血上,卓无肃咬紧了后槽牙。这么多的血,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凑这么多。 而且,看这密室中布置与使用情况来看,这处存在已久。若太子真是入了邪道,借由人血修炼,那在之前必定耗费了更多的人血。 卓无肃记得,学堂先生曾教导过,以吸食人血肉修习的功法不多,但每一个修此法的人,无论现在亦或是将来,皆会成为一个为祸世间的灾星。若是本门弟子发现有人修习此法,定要如实报告,门派主事会解决。 现如今,此处能主事之人是师父吧? 卓无肃选择性遗忘管事的卫风,从怀里掏出追星珠,唤来了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无所事事,如吉祥物一般坐镇首阳的余亦辞前来。 余亦辞速度极快,收到卓无肃消息便来了此处。猛然从空气清新的首阳府到了这被腥臭气息充满的狭小空间,余亦辞面色一变再变。 睨了眼卓无肃,余亦辞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泛黑的血液散着刺鼻的臭味,余亦辞目光落在其上,眸中神色越来越沉重。 他深知,书中主角修习的便是以吸食血肉来修炼,从而达到快速进阶目的的功法。而他,亦会死在由用此法成长起来的主角身上。 从前,他一直认为卓无肃会修习此法,是以处处防备。但眼前的此景,却让他觉得以往的防备都是笑话。 道劫后,他受道劫残存道意折磨良久,但也从其中领悟到了道意,那是天道的意志。此前,这意志薄弱到可忽略,余亦辞甚至觉得无甚用处。 可在面对眼前的情况之时,那一抹略显鸡肋的道意却发挥了用处。他只需稍加推演,许多许多他想知晓的东西便呈现在了他眼前。 唤来师父,卓无肃本是高兴的,可见他在看见这密室中的一幕后,如同入定一般无一丝动静,卓无肃心头泛起慌乱。 他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余亦辞,在见师父阖上双眸后,心底焦虑更甚,忍不住道:师父? 余亦辞一点反应也无,静静的立在他不远处。卓无肃能清晰的感觉到,余亦辞周身气息变得飘渺,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远在千里之外。 卓无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抬手,如幼时一般扯住了余亦辞衣角,似乎这般就能离他更进。只是与幼时不同,幼时的他待师父心思单纯,可如今,却掺杂了其他更深沉的情意。 所以,仅仅是扯着衣角,已不能再满足他。他手指微动,松开了衣角,忐忑的轻轻握住略带凉意的手,慢慢收紧,将他牢牢握住。 左心房砰砰砰声音响亮,卓无肃耳朵尖染上一抹红,在温和的夜明珠光芒下,似被笼罩了一层薄纱。 良久,余亦辞睁开了眼,双眸中盛着陌生的让人望之生畏的神情,卓无肃一愣,手上不自觉更加用力,握紧了那只一直被他抓着的手,师父 听闻徒弟忐忑沙哑的嗓音,余亦辞眨眨眼,又恢复了以往那卓无肃最为熟悉的人。 手上力道清楚的传来,余亦辞垂眸看着,嘴角弯弯,溢出一丝轻笑。 卓无肃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越界之事,猛地缩回手。可余亦辞早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反手抓着他,让他不能逃避分毫。 缓缓抬起手,将两人握着的手明晃晃展现在卓无肃面前。成功地看到徒弟脸上瞬间涨红,目光不知往何处落的慌张模样,余亦辞嘴角笑意更甚。 悦耳的笑声入耳,卓无肃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着一颗心从蜜罐中过了一遍,裹上了一层蜜,甜滋滋的。任心底如何纠结,卓无肃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回握了一下那只修长白皙的手。 余亦辞感到手上力道,笑声止住,奇怪地看着卓无肃,徒弟,抓一次便罢了,一次又一次,你这是想做甚? 卓无肃手上力道又紧了紧,除了面上还有红晕残留,已无其他异状,方才师父吓着我了。 他不必再说,余亦辞已明白为何。 余亦辞不仅很大方的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还靠近了卓无肃许多,几乎是靠在了他身上,徒弟,可觉得安心许多? 嗯!卓无肃略矜持地点头,耗费极大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反应太过。 余亦辞空着的手搭到他肩上,又问:可觉着更安心了? 卓无肃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落下,才未将它落到师父腰上,嗯! 安心便好。 余亦辞说着,如拔□□无情的臭男人一般,收回手,后退一步,离卓无肃足有一人远。他一手背在身后,朗朗如空中明月,可望不可及,仿若方才一切都是错觉。 贴身传来的温度猛然离开,卓无肃只觉一阵空落落的,那从蜜罐里滚了一圈的心,似乎滚的太快,一不小心落入了辣椒罐里。 卓无肃:师父! 嗯?余亦辞淡淡道,目光略嫌弃地扫过四周,此处有密道通往远处,可要走一遭? 被他这一问,卓无肃憋在胸口的气一岔,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顺着余亦辞目光所及方向看去,回道:当然。 且不论是想探知太子是否修习邪魔外道,还是想探查月眉、亦或是她尸骨的下落,卓无肃都会走一遭。 更何况,师父在身边,此路是由师父指出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闯一闯。 很满意徒弟的听话,余亦辞后退一步,让他走在前面开路。脚后跟刚落地,他便极灵敏的发觉了一丝从外面传来的动静,余亦辞拦着已经找到入口,正要踏进去的卓无肃道:慢些,有人来了。 卓无肃习惯展开神识,却被余亦辞阻止,目露疑惑,卓无肃看着他,无言的问着为何。 余亦辞道:神识扫过,只有修为比你低之人才不会察觉,但此次外面可来了厉害的人物。 能被余亦辞称做厉害之人,不说南陆,就是域外东西北三陆,亦能掰着手指头数出来。卓无肃心里一凛,绷紧了浑身的弦。 . 太子殿外 徐临昂首挺胸的站着,目光落于灯火辉煌的太子殿上,低声问道:这办法真的可行? 可行,你不是一直想报复卓无肃吗?这便是机会,你只要抓住了,便能让他身败名裂。 沙哑刺耳的声音在徐临耳边响起,若是柳铃儿能听到这声音,定会认出这极为熟悉的声音。 徐临颔首,一甩衣袖,大摇大摆入了太子殿。殿内的宫女如同没看见他一般,静静立在原地。 直奔书房而去,徐临未犹豫半分,直直往密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0章 密室内,卓无肃敛息隐去身形,机警的听着密室入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规律,落地的哒哒声似丈量过一般,直直敲在人心底,卓无肃屏息以待,双眸盯着密室入口处。 一片白色衣角在出现在拐角,随之出现的是一黑发茶眸的壮硕男子,男子面容极为熟悉,卓无肃清楚的记得,自己曾见过他。 徐临?他怎会出现在此? 卓无肃心底疑惑,面上却不显,仍戒备地看着他。 徐临迈步在密室中,犹如在自家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环顾四周,掌心猛然聚起灵力朝卓无肃所在之处砸去。 骇人的灵力迅速逼近,卓无肃往旁避开,朝余亦辞所在方向转身,卓无肃不自觉的想拉着余亦辞一起避开。 身子一转,视线一定,卓无肃闪躲动作一滞,他这才看清,原本站在他身旁的余亦辞不知去了哪,现在他身旁空无一人。 如今这密室中除了他,便只剩下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徐临。 卓无肃: 果然是亲师父,无论何时都未曾让他失望过。 卓无肃对余亦辞性子十分了解,见有此情况也不意外,不多时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徐临掌心悬着一团熊熊烈火,灼热之感在阴冷的密室中蔓延。他直直看着卓无肃所在之处,勾起唇角。 别躲了,现身吧。 他生的健硕,眉目亦是阳刚硬朗的模样,看着便觉着安心。可如今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说着话,让其面上平添了一分邪气。 这一分邪气,出现在他脸上,极为不匹配,怎么看怎么怪异。 就好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露出这种笑容一般。 卓无肃显出身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见潜入密室的是他,徐临瞪大的眼睛,似乎很是吃惊,好像现在才知晓密室内的是他一般。吃惊过后,徐临表情一变,嘲讽道:这不是太上长老的弟子吗?怎的做出偷鸡摸狗这档子事来了? 卓无肃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听闻他的话眼神也无甚变化,哦,你也在此处,莫非? 对上卓无肃无所谓的目光,徐临不由想起被逐出首阳前,他在卓无肃面前极尽哀求,也没能得来一让他继续留在首阳的回答。一回想到此,徐临就会忆起他那无甚波动的神色。 无所谓,不在乎,完全不将他看在眼中的神色。 心底狂躁渐升,徐临不怒反笑,卓师兄,许久未见,你与当年也无甚变化啊。 一样冷血,一样无情,一样自私。不过是向太上长老开口说句话的事,也不愿相帮。 卓无肃:我变了,你未察觉? 何处变了?徐临掌心烈火越烧越烈,似要灼烧一切。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2 身量、外貌、还有 卓无肃拖长了声音,周身蓦地聚集起雄厚灵力,不由分说袭向徐临。 修为。 他已不是当初还未开始修炼的小孩,现在他不需师父处处看顾,亦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徐临一时未反应过来,躲避不及,被卓无肃冷冽的灵力擦过,左边臂膀染上白霜。 白霜冰冷沁骨,徐临咬紧牙关,嘴中才未溢出痛哼声。抬手拍散白霜,徐临道:你所言不虚,却有变化。不过,且看是你变化大,还是我变化大! 徐临面色一厉,话音未落便直直朝卓无肃发起进攻。 他攻势凶猛,速度与力量兼备,充沛的灵力如臂指使,次次往卓无肃要害攻去。 对上他,卓无肃亦被激起战意,未曾露面过几次的配剑祭出,雪白剑身上闪着莹莹白光,剑锋开刃处锋利剑意难挡,剑意嗡鸣,散发着渴血的战意。 卓无肃并不多言,直接攻了上去。剑身灵光乍现,流光溢彩,极为好看。虽好看,但其间蕴含的迫人气势,却不容忽略。 冷冽灵力聚在剑尖,聚成一点,耀眼夺目,徐临目光紧紧盯着那一点,深知自己肉身敌不过他,祭出了本命灵宝。 他灵宝模样是一个钟,古朴沉重,与他性子、修为都不符合。卓无肃目光落在钟上,在见到钟底部的一行蚊蝇小字时,微微一愣。 那行小字写的是青阳门制,与重伤淇澳的灵宝出自同一地方。 卓无肃冷声道:你是青阳门的人? 虽是疑问,卓无肃却说的极为肯定,似乎已经完全确定了他是青阳门的人一般。 徐临手持灵宝,闻声便立即反驳,青阳门,一个没听说过的小门小派?卓师兄,你是太低估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我告诉你,我乃大梁国师! 徐临色厉内茬,握着灵宝的手不由紧了又紧,卓师兄,你无端闯入梁王宫太子殿,就别怪我无情了! 晚宴离席前,他曾与梁王道:王宫中进了老鼠,待本国师前去将其解决。王上若有兴趣,可前往太子殿看看那老鼠是何许人。 大话早已撂下,徐临是打定主意想让卓无肃难堪。今日见王上王后与各位大臣的反应,他已知晓卓无肃是梁王与王后那早已失踪的二子,是梁国的二皇子。 将身为首阳太上长老弟子,梁国二皇子的卓无肃打败,踩在脚下,徐临仅是想一想,就兴奋的战栗。 徐临展开手臂,他的本命灵宝镇魂钟缓缓上升悬于空中,镇魂钟渐渐变大,似要将密室中所有东西罩入其中。 卓师兄,我们来公平比试一场,如何? 卓无肃戒备着,闻言颔首,徐临要战,他便战。 战斗一触即发,一瞬之间两人已交手多次,剑光闪烁,钟声嗡鸣,皆在密室这一狭□□仄的空间内发生。 腥臭发黑的血液因两人斗法而汹涌,不安分的想要从缸内溢出。盛装血液的器皿,只是人间界最为普通的陶土所制,终在两人斗法中不堪重负的破碎。 发黑的暗红血液炸开,卓无肃凝起一层屏障将自己护在内。 然徐临反应却无这般及时,腥臭血液溅了他满身。徐临眉头紧皱,显然是不喜这难闻的味道,但斗法还在继续,由不得他空出手来清理身上脏污。 斗法的两人皆未发现,洒在密室血液内残存的些许灵力,正缓缓朝徐临体内涌去。 徐临越战越勇,似有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灵力一般。也是,他与卓无肃对战许久,次次使用的招数都大开大合,其间含着最为凶猛的灵力。可即使这样,他体内灵力依旧充裕。 与他相比,卓无肃体内灵力正在被消耗,随着战斗愈演愈烈,体内灵力消耗速度也在加快。 他奇怪于徐临的勇猛,却找不到他这般状态的原因。 卓无肃修为有限,看不出异常,但只是隐去身形,一直留在密室内旁观的余亦辞却能看出。 徐临身上藏着东西,那东西他觉着十分熟悉。闯了两次首阳,以心魔之名藏在柳铃儿体内,对卓无肃下手、对柳铃儿动手的东西,他想不记住都难。 徐临既然说了是公平比试,那外力对他的加持还是去了吧。余亦辞手指微动,源源不断朝着徐临输送灵力的渠道断开。 他抬手,藏在徐临体内的东西被强制拖出,一团黑雾悬于他掌心。 叶凡猛然被人从徐临体内拖出,毫无准备撞上余亦辞,呢喃道:师父 自卓无肃离开首阳后,传来的一切消息皆表明他是与淇澳顾义一同,从未提及过师父也跟在他身旁。叶凡想到了什么,嫉妒与怒火在心头翻涌。 谁是你师父?余亦辞嗓音清冷,嘴角带着抹嘲弄的笑意,我可没这样的徒弟。 他话音一落,黑雾瞬间暴涨,似不相信他的话一般。 不会!你是我师父!你只有我一个弟子! 呵,你想认师父,可师父未必肯认你啊。余亦辞道,灰飞烟灭,永远无法入轮回得新生的痛,你可知? 叶凡一愣,被困与余亦辞掌心的黑雾忽的缩成一团,似在逃避。果然如神秘人所说的吗,师父和他一样,也是重生的? 余亦辞收拢掌心,汹涌澎湃参杂着丝丝道意的灵力汇入掌心那一团分神,透过这分神,他便可知晓叶凡本体所藏位置。 既已知晓谁是真正的男主,趁着他还未成长起来,便将他扼杀,这是最好的办法。 冷冽的灵力灌入神识之内,叶凡回过神,猛地开始挣扎,他不能让师父知晓他位置所在。不然,他现在所做一切都是无用功! 极远处,叶凡本体所在之处。 叶凡扫过眼前虚弱的庞然大物,缓缓放下手敛息平静方吸收的灵力。 察觉留在大梁善后的一抹分神陷入囹圄,被余亦辞发现,叶凡脸上闪烁着兴奋,恨不得现在便出现在余亦辞面前,恨不得现在他手中抓着的是自己,亲密接触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一缕分神。 他如此喜欢师父,可师父真是让人伤心,尽然想要杀死他呢。 叶凡嘴角半弯,似沾了蜜一般笑得甜蜜,可眼中神色却极为深幽,让人看不懂其中的神色。 他现在可不能死,他想做的事还有许多。 叶凡脸色倏的一变,手上交握结印。印成,他面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嫣红,周身气息猛然狂躁。 一缕分神罢了,无用了便弃了吧。 余亦辞灵力在分神中掠过,忽然察觉一丝不对劲,忙凝了一结界将其困在其中。过不其然,结界一成,分神便猛的炸开。 虽有结界阻挡,但自爆产生的的强大冲击将还在斗法,没察觉异常的卓无肃与徐临推了出去。 华丽的太子殿亦逃不过冲击,簌簌摇晃后,散架倒地,激起一阵阵尘土。 为了不暴露真身,段然舍弃分神,让分神自爆余亦辞嘴角半弯,他该说叶凡是有魄力,还是说叶凡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今天还有一更哦~ 后面保底日更三千,会尽量多更 如果实在更不了会请假! 第41章 强大的冲击猛然传来,卓无肃毫无防备的被推了出去。摔出去的一瞬间,卓无肃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密室中只要他与徐临在斗法,这冲击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的! 勉力调动灵力护着自己,卓无肃只盼不要被冲击伤的太重。 忽然,他身后传来丝丝热度,令人安心的气息钻入鼻子,卓无肃忽然安下心来。 余亦辞手揽着他的精瘦的腰,感叹道:徒弟,师父才离开这么一会,你怎么就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他决口不提这冲击是如何产生,更是将与自己有关的撇了个干干净净,专心看着卓无肃笑话。 卓无肃: 卓无肃深吸一口气,看在他最后出来救自己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将自己留在密室中,独自面对徐临的事。 不过,卓无肃抬手按住余亦辞放在他腰上的手,师父,别乱动。 为何?余亦辞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可作怪的手却没停下。 痒。 卓无肃忍无可忍,拿开他的手。他不怕痒,但藏在心底、又在梦中这样那样都做过的人,现在正将手放在他腰上动作,卓无肃怕自己失态。 徒儿啊,你不乖了。 余亦辞故作受伤状,耷拉着眉眼看着卓无肃,模样怪可怜的。 卓无肃指节蜷缩,忍住想抬手摸头安慰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师父,有外人在。 余亦辞在外人面前一惯清冷自持,行事规矩。卓无肃私心不想让别人看到师父这般可爱的模样,是以提醒余亦辞还在外面,有外人看着,需注意仪态。 可他那曾想余亦辞只是冷淡地扫了眼狼狈躺在地上之人,不仅没端着仪态,反而无骨似的靠着他。 卓无肃身子僵硬,举棋不定许久才抬手揽住他的腰。手下腰身纤细,热度缓缓传来,卓无肃更显僵硬。 徐临没卓无肃那么好运,被莫名冲击的摔了出来还有人接着,他是实打实摔在了地上。没有灵力护体,又被强有力的冲击拍打,他所摔之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他躺在坑底,对上余亦辞的冷淡目光,被余亦辞鞭打惩罚的铭心疼痛蓦的冒出,似乎灵鞭又重新落在了他身上一般。 徐临忍不住后退,心里唤着处处帮他的人,前辈,救我! 他多次呼唤,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之前还能故作镇定的徐临再也忍不住,面上露出一丝裂痕。 在首阳时,他仅是想对卓无肃动手,便被余亦辞以残害同门之罪惩罚了一番,现在他、他与卓无肃真刀真枪的干了一架,仅是想一想余亦辞会给他的惩罚,他就觉得一阵胆寒。 不放弃的想继续继续呼唤一直给予他帮助的前辈,徐临心中焦急。 你在让他帮你吗?余亦辞道,他已经逃了。 余亦辞说的轻描淡写,话语入了徐临耳朵,却掀起惊涛骇浪。 你、你怎么知道?徐临心中恐惧,结巴着话都说不清楚。 余亦辞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我将你送给卫风,你看如何? 淇澳受了伤,卫风正愁抓不到凶手,现在他将与淇澳受伤之事相关之人送他,想来能知道些藏得更深的东西。 徐临自是明白他如此说的用意,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惨白中带着灰败,似行将就木之人。 不住往后退去,徐临妄想着从余亦辞手下逃跑。 远处嘈杂声传来,余亦辞远远地看了眼,不再理会徐临,转身看向卓无肃,为师先行离开,你且将事处理了。 说罢,他便离开。倒塌的太子宫外,如今只余下卓无肃与徐临二人。 单单对上卓无肃一人,徐临对自己能成功逃脱多了几分肯定,就在他调动灵力逃跑之时,才忽觉体内灵力静如止水,丝毫不受他控制。 余、亦、辞! 徐临目眦欲裂,忍不住咒骂。 卓无肃听了他口中污秽不堪的话语,眉头一皱,封了他的嘴,让他不能再言语。 不多时,远处的人匆忙走了过来。 才过来,入目的便是倒塌后一片狼藉的太子殿与太子殿前的两人。 一直高高在上的国师身上染着脏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他狼狈的倒在地上,面上带着愤怒与惊恐。 与他狼狈不堪模样不同的是一旁站着的黑衣男子,男子不染凡尘,立在狼藉之中,亦不掩周身凛冽气息。 男子生的俊朗,面部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只凭这一张脸就不知能吸引多少狂蜂浪蝶。 只是,这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却带给了因动静过大,赶来此处的王上、王后、王公大臣一股子见鬼了的感觉。 先是太子失踪,后是出现一位与太子容貌一模一样却不承认自己是太子的人,而后又出现一位与太子长得一样之人。 这、这到底谁才是太子啊? 各位王公大臣神情变换极为精彩,却比不上站在最前方的王上、王后。 梁王沉下脸,看着前方站着的卓无肃,又看了眼站在他侧面不远处的人。 见到卓无肃,淇澳也不再顶着他的模样,摇身一变恢复自己模样,咧嘴一笑,走到卓无肃身旁拍拍他的肩,你要我帮的我已经帮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卓无肃颔首,他不会忘。 梁王面色更为阴沉,再怎么说,他也是贵为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谁敢欺君,可现在却被几个毛头小子堂而皇之的欺骗。 王后表情更是精彩,想起在晚宴上的那一幕幕,想起她抱太子着他哭,说他是太子,是自己儿子时淇澳所问的你可是认真的。如今见着淇澳猛然变换的模样,只觉一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寂静在空中蔓延,众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反应。最后,还是徐临痛苦的哼声打破了寂静。 禁止的一切仿佛按下了启动键,几位太监宫女上前将他扶起来。可他身上味道实在让人窒息,几位太监宫女面色都不好看,甚至有一个实在忍不住,面色青白交替,在一旁吐了出来。 徐临本就不好的面色更加糟糕,生吞活剥了那太监的心都有了。可他现在灵力被封,调动不了分毫,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王上,还请王上为我做主!徐临指向卓无肃,他偷偷潜入王宫,潜入太子殿,在殿内藏了东西,被我发现后还欲嫁祸与我。 王上沉默半晌,抬眸看向卓无肃:此事可是真的? 卓无肃不答,与梁王有两分相似的面容上带着独有的坚毅,目光淡淡扫过他,却与余亦辞像了个十成十。 王上不由握紧了掩在袖中的手,你虽是修仙之人,但此处是梁国,是梁王宫,还由不得你放肆。 梁国虽是人间界的一小国,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没有底牌? 他话音一落,便有数十位黑衣修士团团围住卓无肃三人,将他们困在其中。 顾义面上依旧带笑,王上这是要做何?就不怕折了本? 三番两次不被人放在眼中,就算是面团也有了脾气,何况是养尊处优无人敢违逆的梁王,孤如何,你不必担心,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话落,他扬手,黑衣修士随之而动。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3 住手! 王后猛然呵斥,拦在卓无肃身前,将黑衣修士阻隔在外,你们要对我儿动手,就先从本宫尸体上跨过去! 淇澳扯了扯卓无肃,无声询问:什么情况? 他都做好应战准备了,怎么王后来了那么一出? 卓无肃摇头,不知。 无非是觉得他或许有用处,想拉拢他,亦或是想用血脉亲情拴住他罢了。不过,这也仅是他的猜测。 梁王:你这是做什么,退下! 我不,王后红了眼眶,眼中噙着泪水,从初入宫嫁与你,我便处处退让,现在我两个儿子都要没了,你还让我退,你让我如何退? 王后声声质问,强势的紧,可脸上梨花带雨,又让人生出怜爱之情。 她转身想抓着卓无肃的手,却被他避开。王后一愣,忍不住呜咽出声,旋即又强忍着止住,哑着声道:我儿不怕,母后护着你。以往是母后对不住你,日后母后定好好待你。 说罢,她回眸看向梁王,无渡失踪,生死不明,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你还想杀他?! 梁王双目紧紧盯着她,半晌后做了退步,让黑衣修士都退下。深深看了眼卓无肃,他道:活着可以,但不可离开王宫。 说罢,他拂袖离开。 见状,王后软了身子,向后倒去。 卓无肃避开一步,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面上无一丝动容。 掌心磨破出了血,王后垂眸看着,藏住眼中不耐与怒火,嘶好疼。 月牙扶起她,娘娘,奴婢唤太医来为您处理伤口。 王后点头,红着眼眶看向卓无肃,目露恳求之意,与母后一同回芳华殿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今天休假,二更啦~ 第42章 卓无肃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王后的请求,王后如何想的,他明白。 若他真的是十几年来没人疼爱的小可怜,他或许真的会相信王后的话,不管她是真心亦或是假意,只要有人对他好便足够。但这十几年来,他有师父,有朋友,他什么都不缺,他过得很好。 王后怔楞,许久才点点头,善解人意道:你不想留下便回去吧,我不会与你父王说。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卓无肃,真如舍不得孩子离开一般。 卓无肃扯了扯嘴角,我不是太子,你不必如此。 王后眉眼低垂,失落之情尽显,顷刻间她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嘴角带了丝笑意,我知道你不是他,可这么多年来母后只是想补偿你。 见她依旧如此,卓无肃暗自摇摇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暗处,依旧候着的黑衣修士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放任他们三人离开。梁王虽要求他们困住卓无肃等人,但他们不瞎,这三位在首阳都是顶顶尊贵的存在,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敢拦着。 待卓无肃三人平安离开,藏在暗处的人也没动作,一直隐去身形在一旁看戏的余亦辞这才离开。离开前,他扫了眼面上已无甚悲伤情绪的往后,嘴角带了抹嘲弄。 . 首阳府 夜已深,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洒下柔和的光。 淇澳已经回房找卫风去了,顾义也哄着等他们回来的小宝去睡觉,卓无肃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心底一时泛起了茫然。 无肃,不进来? 余亦辞在房间等待良久,看着卓无肃还是如木头一般站在院中,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卓无肃回过神,迈步入了房间,师父,还不歇息? 这问题问的,余亦辞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先前他身子虚,需要每日歇息,如今他恢复良好,早已生龙活虎,哪里还需要同以往一样歇息? 余亦辞打量着心不在焉的徒弟,啧啧称奇,他可从未见过卓无肃在他面前如此模样过。难道那梁王、梁王后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无肃,难受了?余亦辞嗓音温和,决心当一次温柔解意的师尊。 卓无肃摇摇头,难受吗,或许有一丝,但更多的却是怅然。即使离开梁王宫时,他亲眼看到了梁王、两王后和太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场景,仿若他不曾出生,不曾存在过。 但他心底仍存有一丝微弱的奢望,弱到连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的奢望,他期盼亲情,想如同卓无渡一般,与父王、母后相处。可今日发生的一切,梁王的无情,王后的独角戏,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比一个精彩,彻底戳破了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亦辞已经许久未见他不开心的模样,他上一次如此是何时,余亦辞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有一点余亦辞敢肯定,定不是在他成年之后。 哄幼时的卓无肃,余亦辞有许多的方法,但这长大后的徒弟,余亦辞毫无经验。 灵光一闪,余亦辞试探着挨卓无肃近了些,抱住他。 余亦辞动作笨拙,抱着卓无肃的模样与幼时一样,完全就是以前小无肃求抱抱时,他抱他时的手法。 被温暖包裹,卓无肃微微一愣,缓缓抬手落在他腰上,头也埋在了他颈间。 摸着徒弟顺滑的墨发,余亦辞大方的让他抱着,半晌后,见他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余亦辞清了清嗓子。 卓无肃不觉有异,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薄唇无意间划过他白皙的颈间,两人顿时一怔。 被碰到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痒痒的麻麻的,从那一处扩散到全身,是余亦辞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卓无肃浑身僵硬不敢动,红晕爬上脸颊,染红了脖颈与耳垂。他仍埋首在余亦辞颈间,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余亦辞喉结滑动,下一瞬,他听见了一句话。 趴够了就快起开。 余亦辞话语中的嫌弃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卓无肃感受到了,同时他还感受到了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尽管余亦辞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感受到了。 见卓无肃许久未动,余亦辞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推开他。 卓无肃脸上明晃晃地挂着难受,嗓音沙哑,师父 余亦辞: 才将徒弟推开,下一瞬又任由他重新抱了上来,余亦辞很是无奈。他动了动,旋即感到自己被徒弟抱的更紧了些。 暗自叹气,余亦辞顿了顿,环住了卓无肃的腰。 这一次,他没有作怪挠他,而是安安分分地抱着他。 嗅着独属于师父身上的冷香,感受着腰间传来的热度,卓无肃嘴角忍不住扬起。 他有师父,便足矣。 . 梁王宫,芳华殿。 月牙请了太医,给王后清理手心蹭出的伤口。药酒的苦香在殿内弥漫,闻着有些刺鼻。 太医战战兢兢地擦拭着伤口,深怕惹得王后半点不满,自己会掉脑袋。绷紧了全身的弦替她处理完伤口,忙不迭达的离开了芳华殿。 月牙打开轩榥散去殿内药味,娘娘,您凤体尊贵,又是何苦作践自己。 王后垂眸看着被白色纱巾包裹着的手,缓缓道:你不明白,本宫不如此,便是连最后的依仗也没了。 正如她所说,太子卓无渡失踪,失踪已久的二皇子卓无肃现身,她别无她法,只能像抓住水中的浮木一样抓着他。 她只有两个孩子,卓无渡与卓无肃。现在一个失踪,生死不明,另一个若是被梁王处置身亡,她便膝下无子。她无子,但梁王除了她的两个孩子,与其他妃嫔还有多个孩子。没了他们,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压她的母族,也可以无丝毫戒心的扶持独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只要她膝下有子,不管与她亲不亲,那都是她的孩子,都是她的血脉。卓无肃虽失踪离开多年,在朝中没有人脉,但好的是他是修仙之人。是人间界中,万里无一的修仙之人。 这样的人,只要有些修为,一个人便能坐镇一个小国。若是实力够强大,亦能成为大国的座上宾。那无劳什子用的徐临,不就是凭借他那身澎湃的灵力和能延年益寿的丹药,才让梁王奉他为座上宾吗? 思及他,王后莞尔一笑,灔红的唇微动,徐临,该走了。 话落,芳华殿似乎有了丝变化,又似乎无甚变化。不过是暗处的人少了几位,明面上繁华奢靡的宫殿又能看出些什么? 王后嘴角美好的笑意愈发深然。 徐临,入了地府可别怪本宫,谁叫你目中无人,自大轻狂? 月牙含胸垂眸站在她身旁,放轻了呼吸,后背浸出一层又一层冷汗,染湿了贴身衣衫。 王上,探子传来消息,卓无肃三人已离开王宫,回到首阳府。 刘公公嗓音尖细,低着头上传君听,丝毫不敢抬头看梁王。 梁王放下茶盏,那些修士呢,就不阻拦他们? 杯底与桌子接触,发出一声轻响,刘公公一颤,仿佛那一声轻响是敲在他心头,是催命符一般。 他、他们说,不敢、不敢得罪首阳。 梁王轻笑,笑声低沉,含着中年男子特有的魅力,极为好听,但在刘公公听来,却如同魔音一般。 他跟在梁王身边多年,熟知他的性子,知晓他这般笑定是有人要倒霉,而且是要倒大霉。 果然,笑声一停,他便听梁王道:孤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今日里谁丢了王宫的脸,去解决了吧。 刘公公额角冒出冷汗,恭敬应下后退出御书房,前去给黑衣修士们传话。 要说今日谁最丢人,非徐临莫属。 往日,梁王有需求时,徐临是座上宾,就算大不敬也可做到视若无睹。可如今,他无用了,便一脚踢开。 刘公公看多了梁王无情,愈加胆寒,深怕哪一日便轮到他。 圆月洒下银色光辉,笼罩着红墙绿瓦的王宫,给其披上一件朦胧的外衣,将一切污秽遮掩。 太阳逐渐升起,驱散了黑暗,阴暗的东西也缩回触角,躲回暗处。 梁王宫,依旧琼楼玉宇,美丽繁华至极。 . 从房中出来,卓无肃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周身透着餍足的气息。 昨日晚上,师父极好说话,任他抱了许久。 许是被抱太久,抱的烦了,这才将他推开。 想着师父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卓无肃忍不住笑了笑。 庭院另一边,淇澳房门被打开,卫风走了出来,四目相对,无言的尴尬渐渐蔓延。 卓无肃:三师兄。 卫风颔首,关门离开。 卓无肃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没丝毫动静的淇澳,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些不同。 之前,他还疑惑为何三师兄也会与师父一同前来,疑惑为何他一来便问淇澳受伤之事。他分明与师父说的是淇澳受伤但已治愈,但三师兄前来后那阴沉模样却像淇澳伤重不治一般 不过,现在他明白了。 原来如此啊! 只是,师父能看明白卫风藏着的情,不知能不能看透他呢? 无肃,进来! 屋内传来余亦辞的声音,唤回了卓无肃的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3章 自身体好转,可自由行动后,余亦辞就不曾阖上眼眸好生睡上一觉,最多也只是闭目养神。 他没想到,昨日晚上被卓无肃抱了大半晚,他竟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要知他渡了道劫,实力可是堪比人仙的存在,哪会如此轻易的睡过去。 睁开眼,余亦辞看着上方陌生的床幔,迷茫着眨了眨眼,眼中神色才清明起来。 回想昨日晚上的情景,余亦辞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坐起身扫过屋子,却未看到卓无肃的人影。 不必展开神识,仅凭敏锐的五感,余亦辞便能察觉到卓无肃在庭院内,他心底疑惑,这一大早的立在院中发什么呆。 无肃,进来! 他开口唤了声,不多时卓无肃便进了来。 暗自打量着可称红光满面的徒弟,余亦辞嘴角勾起一个笑,乐呵呵地看着他,直把他看的不自在了才移开目光。 余亦辞道:无肃啊,为师胳膊疼,腰也疼。 胳膊疼?腰疼? 凭他那身修为,凭他肉身的强悍,卓无肃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胳膊疼腰疼。只不过卓无肃面上不显,乖巧的在床边坐下,替他揉胳膊捏腰。 揉着胳膊的大手温热,力道适当,余亦辞享受的眯着眼,像极了一只晒完太阳后慵懒的猫儿。 卓无肃:师父,可舒服些了? 余亦辞颔首,力道不错。 卓无肃微笑,手移到他腰上,轻柔的按着。 余亦辞没防备,腰上的痒痒肉忽然被触碰,猛的一侧身,直直把脸埋在了卓无肃腰腹之间。 余亦辞若无其事地退开,恶人先告状,谁让你按我腰了? 卓无肃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师父,明明是你让弟子按的。 揉胳膊! 余亦辞别开脸,默默抬起胳膊,示意他继续揉。 卓无肃觉着好笑,嘴角半弯,旋即压下。师父这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凶巴巴地挠人,却奶凶奶凶的,无甚杀伤力。 任劳任怨地替师父揉着胳膊,卓无肃见他眼帘半垂,昏昏欲睡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往常,余亦辞听到他笑自己,早就爬起来想方设法找正当名头折磨他了,可他今日却是懒散的不想动弹,听到他的笑声也只当没有听到。 不对,才不能当没听到,先记下来,下次再罚。 余亦辞想的甚好,可不多时就将要记在小本本上的事给忘了。 按的舒服了,余亦辞终于舍得动弹一下,睁开眼坐了起来,无肃,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的密道? 卓无肃颔首,他记得。他正要进密道探查,就被徐临入内给打断了。 现在去走一遭,如何? 好。 卓无肃应的干脆,可应下后却见余亦辞无丝毫反应,师父? 余亦辞轻咳,一本正经道:此次就由你自己前去,若需帮助,为师会尽快赶来。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4 师父!余亦辞的反应在卓无肃意料之内,尽管多年未曾对师父撒过娇,但如今使起来,也甚是得心应手。 扯了扯余亦辞袖摆,卓无肃又叫了一声:师父,你与我一起去好不好? 徒弟眨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自己,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余亦辞瞅了两眼,没忍住答应了。 他一应下,卓无肃开心了,站起身道:师父,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前去? 余亦辞:他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看着一脸纯良的徒弟,余亦辞抿了抿嘴角,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吧。 梁王宫守卫深严,不管是明面上普通人组成的御林军,疑惑是藏在暗中的黑衣修士,皆未发现有何异动。 卓无肃与余亦辞入梁王宫,犹如进入无人之境,未收到丝毫阻拦。 太子殿倒塌成了废墟,密室自然也就被掩埋在下方。以卓无肃之能,还做不到穿越空间,从这一处到达另一处。余亦辞随手拉着他胳膊,将他带入了密室。 密室位于冲击的中心,已毁坏的不成样。卓无肃环顾四周,准确找到昨日找到的机关,挥开挡在外的落石,打开密道入口,迈步走了进去。 余亦辞跟着他,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密道内道路通达,三岔路、四岔路比比皆是,一旦选错道路,便不知会前往何处。密道内不仅仅是岔路多,更多的是设在岔路口的机关。 机关有幻境、有阵法、有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甚至还有凶猛的入魔妖兽。 卓无肃一路走来,破了不知多少阵法,多少幻境。 余亦辞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破阵,心中升起淡淡自豪感。 真不愧是他教导出来的徒弟! 还好他仅是在心中想一想,不曾说出来。若是卓无肃知晓他是这样想的,怕是也要反驳一句:我这是在学堂跟着先生们学的! 不过仔细算来,比之破阵破幻境之类的方法,余亦辞教的更多的是对灵力的掌控,是如何用剑。 在密道内越走越久,却仍未到达出口。卓无肃微微蹙眉,这密道未免也太深了吧? 周遭空气潮湿,除了泥土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子腥气。 似鱼腥,又似血腥,亦或者是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 卓无肃回眸看了眼,见余亦辞还跟在他身后,这才安心继续往前走去。 前路危险重重,一路上遇到的阵法机关难度直线上升。好在卓无肃较擅长此阵法,虽耗费了些时间,仍解开了。 余亦辞看着他多次失败,想稍加提点,可见他很快又尝试了另一种与破阵之法愈来愈相近的功法后,放弃了提醒。 徒弟有悟性,便让他自己悟吧。只有自己真正想通明白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行至后面,水汽越来越浓,卓无肃解着阵法之时,还不忘留一手。阵法一破,水流汹汹涌入密道,然在密道内涌了不过几尺,便无法再前进分毫。 灵力形成的罩子阻隔在密道中,将水流阻挡在了外面。 余亦辞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拍了拍卓无肃的肩,真棒! 他夸人的模样,与淇澳夸小宝时如出一辙。 卓无肃早已不是小孩,但还是很喜欢师父夸他,才不管是不是像夸小孩一样呢。 使了避水珠,两人踏入汹汹水流中。 遇避水珠,水流避让,两个如行走在平地一般。 才入水中,难闻的腥气便钻入鼻尖。同时,嘈杂的叫卖声,谈话声,守城官兵叫人拿出官引盘查的声音皆汇入耳中。 这里是护城河? 怪不得密道这么长,太子是将整个盛京底部给挖通了吧?! 余亦辞五感十分灵敏,受不了如此恶臭的腥味,直接闭了嗅觉,这才好受许多。 无肃,往那边走。余亦辞道,给卓无肃指了一前进的方向。 卓无肃顺着余亦辞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不多时便见着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处水深,比周围的要深约摸十尺。 低洼中,漂浮着许多尸首。尸首在水中浸泡已久,皆膨胀腐烂,被鱼虾啄食的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尸首脚踝处绑着一根粗麻绳,麻绳下端缠在巨石上,以防尸体上浮,被人发现。 卓无肃怀中被施了法的金线不安扭动,从他衣襟处钻出,直奔那沉在最底部的尸首而去。 金线划开水流,势不可挡般冲向低洼。但在触及低洼之时,金线卸去灵力,坠落在河床淤泥中。 卓无肃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具已看不出模样的尸首,许久后阖上眼眸,将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平静下来。 仔细观察低洼,观察着其中巨石的摆放,麻绳的长度,尸首的性别卓无肃快速分析着,这阵法像是聚灵阵,又不似聚灵阵。 聚灵阵聚集灵气,能加快修者修行,亦能养家护宅,怎会是这种阴毒的阵法。 可卓无肃将所知阵法一一排除后,还是觉着这与聚灵阵最像。 卓无肃再仔细一看,这才看出了不妥。低洼边缘,有一极小、掩在淤泥中的阵法,那阵法是普通的敛息阵,卓无肃一眼便能认出。但它掩于淤泥中,若不是水波荡漾,悬起泥沙,卓无肃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 凝出一缕灵力袭向敛息阵,将其捣毁,下一瞬,怨气冲天,周遭河水在一刹那被怨气污染,变得黑黝黝。 此刻,卓无肃能清晰看到那似聚灵阵的阵法。 那的确是聚灵阵,不过是将生门与死门调换了位置,将吸灵气的阵法改为了吸怨气的阵法。 同时,卓无肃还发现,聚灵阵内还藏着另一个阵法,一个压制尸首尸变的阵法。 之前在太子殿密室内见到那几缸血液,卓无肃便知是死许多人,才有那些鲜血。可血中只有灵力却无怨气,他疑惑来着,哪曾想那些个怨气全在这里压着。 护城河,护一城百姓。盛京为梁国京城,盛京的护城河可谓是护着一个王朝、堪比龙脉的存在。以护城河之威镇压冲天怨气,可说是赌上了梁国的将来。 卓无渡身为梁国太子,不应勤政爱民吗?卓无肃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修了邪魔外道,不惜以整个王朝为祭。 尸首怨气十足,他若是轻易破了这被改过的聚灵阵,这些尸首许是会立刻尸变。卓无肃想了想,盘膝坐下,施展了一送已故之人入往生的阵法。 阵法套在聚灵阵外,卓无肃耗费极大精力才完成。阵成,破了聚灵阵亦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卓无肃正要破阵,却被余亦辞拦下。 施阵耗费精力过多,卓无肃额角全是虚汗,余亦辞瞧了一眼,破了阵法。 往生阵启动,没了聚灵阵束缚的尸首未上浮,而是缓缓落入河底。 随着尸首身上怨气愈来愈少,稀稀落落挂在尸骨上的皮肉渐渐消散,白骨亦融入河底淤泥。 卓无肃看着最中心处,被设为阵眼的娇小白骨,抿了抿嘴角,将其单独取出。 眉姨是王后的人,却也真心对他好过,不应尸骨无存。 余亦辞并未阻止他,只是看着河底渐渐没淤泥掩埋的白骨,眼中神色不明。 何人再此作乱,还不快现身! 忽然,护城河上方传来一道声音,冷淡至极,冰冷至极。 卓无肃与余亦辞相顾无言,他们这是被当成为祸百姓的坏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4章 余亦辞清了清嗓子,周身气息一变,清冷如月。细细分辨护城河外之人的声音,余亦辞觉着熟悉,看了眼仍一脸懵逼的徒弟,余亦辞道:无肃,你且先出去? 卓无肃:是。 出了护城河,卓无肃冷着脸,已做好了与他对峙的准备。然在看到护城河上空立着的那一抹玄衣身影时,四目相对,一时皆有些怔楞。 卫风一向冷着脸,即使有异样的情绪,面上也无甚体现,他嗓音冷淡:你在此作甚? 卓无肃扫过周围驻足围观的百姓,容我回首阳府后再说。 卫风颔首,转身欲离开,却见卓无肃站在原处无甚动静。 还不走? 卓无肃垂眸看着平静的湖面,师父,出来吧。 余亦辞现出身形,风姿清越。对上卫风平静无甚波动的目光,他移开视线看向卓无肃,徒弟,走。 回到首阳府,卓无肃将梁王宫密道、护城河内的阵法全部告知卫风。 知晓他们师徒二人已将事情解决,卫风没多问,转开话题:小师叔,我想带淇澳回首阳。 离开首阳这几日,白松筠已给他传信多次,让他快些回去。卫风了解白松筠,知道若他还不回去,白松筠可能会丢下首阳亲自前来。 他只能回去。 可他、不想留淇澳在外。 余亦辞道:他现在历练,不可随意离队。 卫风沉默,知晓已无商量的余地。 余亦辞:接下来的历练,我会看顾他。 叶凡现不知藏身何处,卓无肃在外历练会有危险,他会一路跟着为卓无肃护航,也会保证其他小辈的安全。 有他保驾护航,卫风自然放心,谢小师叔。 告辞离开,卫风回到屋内,思忖着怎么与淇澳说他要离开了。 目送卫风离开,待看不到他身影,余亦辞心念一动,关上大敞着的房门,浑身端着的姿态放松下来。 倚在榻上,墨发垂下一缕落在颊边,余亦辞恍若未觉,打量着不远处的卓无肃。 卓无肃蜷缩着手指,克制自己不要上前将那碍人的墨发。 师父,您说的话可还记得? 什么?余亦辞动作懒散,声音也透着股子慵懒劲,那是卓无肃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卓无肃总觉得师父在他面前愈发放的开了。以往,卓无肃能感受到余亦辞待他好,但其间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让他心底忍不住慌乱。 可以师父如今的态度来看,那微不可察的罅隙也许真的是他的错觉。 您说过,若我有了心上人,您会帮我,现在此话可还作数? 余亦辞微怔,当然。 他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只是卓无肃这心上人,余亦辞想了又想,也没个头绪。 在首阳,也没听闻他与哪位师姐师妹走的近。这出了首阳,也没见他接触什么女子啊? 师父,卓无肃走到软塌旁坐下,撑着脸趴在余亦辞身旁,苦恼道,您可知喜欢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让他知晓。 笨!当然是告诉他,追他啊! 余亦辞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给吞了回去。敢情他这徒弟现在是爱在心头口难开啊,余亦辞沉吟半晌后道:人间界有这么一句话,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卓无肃疑惑:他是修仙之人,会如此重口腹之欲吗?做这个会不会不太好,要不我送灵宝灵药给他? 对修仙之人来说,还是灵宝灵药的诱惑更大吧? 余亦辞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危险,徒弟这是拐着弯说他重口腹之欲啊。 他嘴角扬起一亲和的笑,却令卓无肃后背起了一凉。 无肃,听为师的,准没错。余亦辞缓缓举了几个用一手好厨艺套牢另一半的例子,最后含泪表示,为了促成卓无肃的姻缘,他愿当试吃的小白鼠。 卓无肃听得若有所思,觉着他的方法可行。自余亦辞度经历道劫,身子受损需吃凡物补充体力后,待凡间吃食就表现出了极大兴趣。 卓无肃有自信,只要他手艺足够好,栓住了师父的胃,总有一天也会栓住他的心。 余亦辞全然不知卓无肃的想法,暗地里还在为自己提出的方法点赞。厨艺想要提高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卓无肃想用一手好厨艺去讨好心上人,还是再等等吧。 明明承诺过会帮徒弟追求心上人,但现在他做的事却是在给徒弟下绊脚石,心里的那一点自得被忽然冒出的情绪冲散,余亦辞看着深以为然的卓无肃,丝毫没怀疑的卓无肃,愧疚渐渐在心底扩散,席卷了他。 他为何要如此做? 余亦辞问自己,他想知道着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阖上眼眸,余亦辞嗓子干涩,薄唇微张,许久才发出声音:为师累了,你先出去吧。 卓无肃颔首,目光落在余亦辞身上,总觉着他有些不对劲。难得没听余亦辞的话,卓无肃轻柔地按上他太阳穴,替他按摩缓解疲惫。 余亦辞感受着额角舒适的力道,放松下来。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又忍不住唾弃自己,心底泛起的另一种感觉瞬间将愧疚挤到了旮旯里。 无肃,你都有心上人了,还对为师如此好? 卓无肃动作一顿,照顾师父,是弟子该做之事。 而且,他心上人就是师父,照顾师父便是照顾心上人,没差别。 余亦辞再厉害也不可能看透卓无肃心里想着什么,他只觉得心口闷的慌,心底还泛着丝丝疼,怪不舒服,比之度道劫还难受。 你不是还想抓住心上人的胃吗,还不快去?余亦辞道,为师要歇息了。 余亦辞赶卓无肃出去,他需要清净清净,理一理这无端席卷他的情绪。 卓无渡眨眨眼,委屈巴巴,师父,这是我房间。 出不出去?徒弟三番两次不听话,余亦辞冷下声音。 马上!卓无肃立刻说道,几乎脱口而出。他清晰察觉到了余亦辞的变化,总感觉他若还不听话,下场会很惨。 说罢,他便出了房门,奔厨房而去。 赶走卓无肃,余亦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很是不对劲。 幽幽叹了口气,余亦辞阖上眼眸。 . 布于护城河的阵法被破,藏身在远方的叶凡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知晓是谁的杰作,叶凡口中呢喃着他的名字,余亦辞,师父啊你怎么舍得呢? 依卓无肃之力,想破他的阵法不可能这么快。他身边有余亦辞,定是师父帮他破的。 叶凡周身暴戾之气汹汹,师父,你无情便别怪我无义! 行事前,需想清楚后果。似知晓他全部想法一般,神秘人适时劝道。 叶凡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不过一金丹修士,有何惧?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5 神秘人骂道:蠢货! 叶凡脸色难看,他何曾被指着鼻子骂过。 神秘人道:你若还想被天道送到那破地方,你便去。 天道是不能随意对人出手,却能在不经意间让人缠上因果,能选择将渡劫飞升之人送往何方世界。 叶凡神色郁郁,他就算灰飞烟灭都不想再去往那处。 那儿灵气充裕,比之灵液中的灵力也毫不逊色,应当是每个修仙之人都向往的地方。 然而去过那儿的叶凡,每每想起都觉得是一场噩梦,牢牢扎根在他记忆深处,想忘也忘不掉。 那里的灵力充裕,还有象征大道的鸿蒙紫气,他初到之时,兴奋至极,甚至想着抢一缕,他修为更为强大。 然而,那些紫气自有他们的归属,别人想掠夺,想也别想。 叶凡不信邪,偏要争一争。 他吸收血肉加快修炼速度,却奇异的发现此处兽类凶猛异常。调转矛头指向普通人,这又发现这些凡人实力不俗,且有大能修士护着。 以他人仙的修为,尽完全看不透那人的实力。 自觉招惹了硬茬,叶凡想暂时避一避,却不想等他避完出来,有更恐怖的事在等着他。 此方天地的修士不知为何对他大打出手,往往是他逃开一个,就会有另一个等着他。灵力很快耗尽,又停不下来杀兽取血用于修炼,他只得吸收这里的灵力。 这儿灵力是充裕啊,却不似之前所在世界那般,干净纯粹,这里的灵力中充满了杂质,需要吸收之人自己将其剥离出来。叶凡不知,待他发现知晓时,为时已晚。 灵气中的杂质侵袭了他的筋脉,时不时便会躁动一番。 内外夹击之下,叶凡只得躲躲闪闪,不敢与任何人对上。 可他修为有限,在此方世界中,属于实力最低的那一批人。 只比普通凡人好上一些。 可想而知,叶凡在此处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叶凡不愿回想那段日子,又对神秘人的呵斥愤愤不平,讪讪道:你允诺我的事究竟何时能办成? 神秘人一时后悔自己怎么就挑中了这么个玩意,若他选的是余亦辞,想必上一世便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5章 还需看你。神秘人道,你若实力增强速度快,那便能早些实现,若是 神秘人未将话说全,但叶凡明白他未尽之言是什么,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阴深目光投向一旁虚弱的庞然大物,叶凡勾唇笑了笑,忽然抬手吸取它身上精血。 你干什么?神秘人呵斥道,挥退他,他还不能死! 叶凡再也压不住脾气,那人不许动,这人不许死!你除了拦着我,还有何用?! 神秘人不与他争吵,想快速提升修为,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地方,也可在那处对你多加庇护,但最后如何还需看你自己。 叶凡压下心头暴戾,何处? 北陆。 叶凡颔首,冷眼瞧着巨兽,冷哼一声。留它一命,倒是便宜它了。只可惜,浪费了它这一身精血。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困法阵,精血被人源源不断吸走,虚弱不堪的巨兽睁开眼,轻嗤一声。 叶凡狞笑,手上结印,瞬时灵光大盛,笼罩着巨兽,好生享受吧。 扫除一切与自身有关的气息,叶凡离开属于巨兽的洞府。 待他离开,巨兽桶大的黄金竖瞳微眯,看着困着自己的法阵,冰冷无情的笑声在洞府内回荡。 独属于上古巨兽的气息蔓延开来,以他洞府为中心如涟漪一般扩散。 正在斗殴的妖兽停下打斗,追逐猎物的停下脚步,交谈的妖兽也止住交谈,皆诚惶诚恐地面朝气息传来的方向,匍匐在地,夹着尾巴。 半晌,这来自血脉的压制才消散。 兽群躁动不安,一约九尺高的灰狼嗷呜一声,带着始终不明情况的普通妖兽离开。 . 卫风辞别离开,最不开心的要属淇澳,卫风离开那日,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淇澳,在想什么? 顾义拍了拍他肩膀,拉回他的注意力。 啊?什么?淇澳呆呆问道。 顾义扶额,我们在说首阳弟子之事。 梁王宫之事已毕,但白松筠给他们下达的任务还未完成,三位失踪的首阳弟子之事仍旧未有丝毫头绪。 之前,他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三位弟子或许已遭遇不幸。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未到最后一步,他们便不能放弃。 失踪的弟子中,有一位是林惊的徒弟,许久找不着徒弟下落,他心中担忧又焦急,却也知焦急无用。 他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卓师兄,还请您们尽快找到他们,我、我实在是担心 卓无肃颔首,寻找三位失踪弟子之事,他们记挂在心,必尽力而为,你为长老,是长辈,唤我小卓便好。 卓、小卓,多谢。 不必。 淇澳没走神,听着他们说话,想到了与师父一同前来的余亦辞,要寻他们还不简单,找师祖掐指一算就知晓了,哪用这么麻烦? 他存有自己的私心,成绩不成绩已经无所谓了,他就想快些回到首阳,见到师父。是以,他必须要快些找到首阳弟子,完成白松筠下达的任务。 林惊欲言又止,此等小事怎可麻烦太上长老,可失踪弟子中又有他的徒弟,林惊进退两难。 淇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卓无肃,像是会说话一般,什么想法都表现在了眼中。 卓无肃: 小卓 敌不过淇澳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与那甜腻腻的声音,卓无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逃也似的往余亦辞所在房间奔去。 停在门前,卓无肃整理好仪容,敲门。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卓无肃抬脚进去。 余亦辞懒散地倚在榻上,怎么,抵不住淇澳撒娇? 外头的动静,他有听到。 不是,卓无肃坐到他身旁,我、避一避。 余亦辞摇摇头,嘴角笑意散漫,你不询问那三位弟子之事? 卓无肃道:我问了,师父会说吗? 当然余亦辞拖长了声音,不会。 这是白松筠下达的任务,其结果可作为成绩为弟子排名,表现好的人有丰厚的奖励。既然是关乎成绩的事,就应当公平公正,没有请外援之理。 余亦辞身为首阳太上长老,更不可能带头坏了规矩。 卓无肃明白,所以未在余亦辞面前提及。同时,他也明白淇澳的心理。 想师父了。 相见师父了。 相思嘛,他明白。 两者他皆明白,可两边皆为难,思虑后,他选择维护历练最终成绩的公平。 完成任务后,淇澳可随时见卫风,但此次历练成绩所带来的好处,对许多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余亦辞撑着脑袋,捻起一绺卓无肃垂在胸前的墨发,扯了扯。 卓无肃一个没留神,便顺着他力道倒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墨发垂下扫在他脸庞,痒痒的。 余亦辞推他,别压着为师,起开。 弟子、遵命。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似有似无的在撩拨他,余亦辞不争气的酥了半边身子,那处的肌肤不禁微微发热。 卓无肃应下后,便规规矩矩的起身坐好,让余亦辞一时也摸不准他方才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意最好。 若是有意,呵。 渣男! 余亦辞记得自己分明没用劲,怎么可能把他扯过来。 卓无肃一本正经,师父,您扯弟子头发做甚? 余亦辞默然,什么时候他这乖巧可爱的徒弟都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他锅甩的飞快,全然忘了是他先扯人头发。 余亦辞躺平身子眉头微蹙,真想念幼时那随他折腾的小徒弟啊。 见他蹙眉,卓无肃弯了弯手指,抬手按在他额角,轻柔地按摩。 余亦辞放松下来,阖上眼,安静地享受徒弟的服侍。 无肃,你告诉为师一个秘密,如何? 什么秘密? 你心上人是谁?余亦辞说着,心口一堵,品尝到了丝丝苦涩。 眼前人就是。 卓无肃很想这样说,但他却摸不准余亦辞的想法,他从未察觉到师父待他有别样的意思。 余亦辞待他,是师父待徒弟。 卓无肃不敢迈大步,只敢一点点试探,只敢让余亦辞熟悉他的存在,熟悉到离不开他。 他不敢直接表明心意,他害怕,怕余亦辞不接受,到最后、他们不仅做不成恋人,连师徒都做不了。 卓无肃道:我若告知你,那你是否也能告诉我一个秘密? 余亦辞:可以,你想知道什么? 师父可有心悦之人?卓无肃喉结滑动,手上按摩动作也停了下来,等着余亦辞的回答。 他想听到的答案只有两个。 一是,没有。 二是,心悦他。 虽知后者不太可能,但卓无肃还是心存幻想,梦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无肃真不乖,都学会打听为师私事了。余亦辞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为师无心悦之人。 轮到你了,无肃,你心悦之人是谁? 卓无肃似真亦假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闻言,余亦辞一愣,猛然睁开眼眸,处在其上方的卓无肃清楚看清了其中的惊诧。 心口钝痛,卓无肃呐呐道:弟子与师父说笑呢,我心悦之人会弁如星,是世上最好的人。 余亦辞眨眨眼,心头涌上莫名的情绪,扰人的很。他闭上眼,没追问卓无肃那人到底是谁。 师父? 见他阖上眼眸许久,卓无肃轻轻唤了声。没得到回应,卓无肃抿了抿嘴角,手缓缓下移,轻柔触碰了一下他脸颊。 余亦辞还是没反应,卓无肃又唤了声。结果与与之前一样,还是未得到回应,卓无肃胆子愈发的大,手移到了余亦辞红润的薄唇,在唇峰处轻柔按压。 余亦辞蹙了蹙眉,未有转醒的迹象。 卓无肃俯下身,一吻落下,一触即分。 心房砰砰砰直跳,快的似乎不是自己的心跳一般。这是他在梦境之外,第一次与师父的亲密接触,卓无肃面上红晕蔓延,染红了耳朵尖。 猛然回过神来忆起他方才都做了什么,卓无肃安顿好余亦辞,替他掖了被角,故作镇定的出门、关门。 关门声响起,余亦辞睁开了眼,眼中盛着茫然,指尖点在唇上。 那一吻很轻,如羽毛拂过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唇上,在余亦辞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卓无肃的心上人是谁,他已经有了答案。 余亦辞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半晌后察觉到了,又压下嘴角,绷着脸。 孽徒! 既然想对师父下手,孽徒! 不过这孽徒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想法?余亦辞陷入沉思,以往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了他道劫受伤,替柳铃儿疗伤后伤重吐血,卓无肃抱他去泡冷泉时的担忧之语上。 疼吗? 为何要救她? 余亦辞从回忆中扯出思绪,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眼中亦盛满了笑意。 卓无肃对他产生别样情愫,或许是在那时,或许是更早。 但无一例外,皆是卓无肃先动的情。 无肃,是你先招惹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6章 见卓无肃想也不想便进了余亦辞的屋,淇澳脸上的怔愣显而易见。 这么快? 连让他改口的机会也不给? 淇澳扯了扯一旁顾义,苦着脸,阿义我完了。 让师祖帮忙,实属作弊行为。在师父眼皮子底下作弊,还想让他帮忙,淇澳简直不敢想象结果。 顾义拍了拍他肩以示安慰。 他满脸沉重,让淇澳一颗心跌到了冰窟窿里。 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淇澳期待着房门快些打开,卓无肃快些出来,他早些等到处罚结果。 卓无肃堪称落荒而逃,然一推门而出就见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卓无肃清了清嗓子:你们看着我干嘛? 淇澳顿时也不心慌了,调笑起卓无肃,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莫不是师祖对你、咳咳咳你对师祖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卓无肃说他睡觉起来后的模样,像是被师父疼爱过,他可还记得呢。现在机会来了,他怎么可能放过。 卓无肃内心慌的一批,脸上神色稳如泰山,你说什么? 装! 淇澳哼了声,绕着卓无肃走了两圈,忽然触摸了一下他脸颊。 啧,新鲜出炉的红脸,还热乎着。 卓无肃眯了眯眼,好累啊,我们在这歇几日再继续完成任务吧,顾义。 顾义轻咳面上是忍不住的笑,顺着卓无肃的话应了声:好。 淇澳忙道:这可不行,人命关天,不可如此! 他如何想的,卓无肃、顾义皆明白,可他们却使坏不如他的意,硬是又东拉西扯的说了许久,才勉强答应他明日早上出发去寻那三位弟子。 淇澳气鼓鼓着脸,闻言后终于有了个笑模样,旋即又抿着嘴角,不让自己太过喜形于色。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6 小辈在外玩闹,余亦辞听着外边的动静,嘴角笑意一直未下去过。 . 梁王宫 身着繁复宫装的宫女疾步而行,入了芳华殿,娘娘,首阳府传来消息,二皇子三人明日便离开。 明日? 王后垂眸,盯着青瓷茶杯,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传信的宫女行礼退下,月牙咬了咬下唇,娘娘,二皇子他、他怎可不念母子之情? 王后淡淡瞥了她一眼,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茗了一口。 寒意爬上后脊背,月牙垂眸替她添了热茶。 王后道:不念这份情谊也好。 月牙不明白好在何处,却不敢再问。 梁王后能得到的消息,梁王自然亦会知晓。 他膝下皇子众多,不缺卓无肃这一个。卓无肃留在盛京,他行事需有顾及,还要防着他与王后亲近。 如今卓无肃要离开,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 准备的如何了? 暗处有一嘶哑声音传来,一切准备完毕,等王上吩咐。 很好,明日他们离开后,便动手罢。梁王话音渐弱,最后已是微不可闻。 翌日,托淇澳的福,卓无肃与顾义早早被他叫醒,天刚亮就离开首阳府,寻着微弱的线索去寻找首阳失踪弟子的踪迹。 飞舟之上,卓无肃坐的笔直,细看之下还有些许僵硬。他屏者呼吸,时不时垂眸看向靠在他身边的人。 倚着他的人闭着眼,白皙的肌肤上染着淡淡红晕,薄唇微微张开些许,安静乖巧,与平日里闹腾模样截然相反。 卓无肃心头跟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似的,瞧着周围三人背对着他,低声讨论着什么,贼心渐起,指尖触向余亦辞红润的唇。 将要触上之际,怀中人浓密的睫羽轻颤,似要醒来。 卓无肃蜷缩着手指,迅速收回手,恍若无事发生。 他动作快,余亦辞比他动作更快。 抓着他收到半道的手,余亦辞睁开眼眸,眼中无一丝睡意,反而盛着些许恼怒与戒备,你想做什么? 卓无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对上师父那暗含戒备的眼神,心中蓦地一痛,强装镇定,阳光耀眼,弟子想替师父遮挡一二。 余亦辞松开他的手,似信了他的说辞,不再追究。 从卓无肃怀中离开,余亦辞端坐着打坐,浑身透着股子疏离。 师父是怎么了? 卓无肃不解,昨日两人还甚是亲近,为何今日就变成了这样? 师父 何事? 余亦辞嗓音清冷,连眼睛都未睁开。 卓无肃心中愈发不安,师父好生奇怪 余亦辞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有事便说。 师父可是累了?卓无肃靠余亦辞近了些,坐在他身旁,弟子可让师父靠着。 嗯? 靠着会舒服些。 师父许是早起,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如此吧?卓无肃想了个理由,自己说服了自己,浑然忘了余亦辞这般的修士,几月几年不歇息也不觉着有什么。 不必了。 余亦辞嗓音淡淡,卓无肃偷摸着要攀上他肩上手霎时顿住,握拳收回手,卓无肃道:弟子便不打扰师父了。 说着他便向后退去,离余亦辞远远的,保证不会打扰他。虽离的远,但卓无肃视线却一直往余亦辞打坐之地飘,就差黏了上去。 他目光灼灼,余亦辞五感敏锐,自是感受到了。 唇角半弯,笑意一晃而过。 孽徒! 可别让为师失望。 . 卓无肃一行人方离开,梁王便收到了消息。同时,还有一消息传入他耳中。 他们一行不止四人,还有一白衣修士,容貌尚年轻,但修为深不可测。黑衣修士首领道,他站在梁王下方,腰板挺的笔直。 可知是何人? 我猜测,许是首阳尊上。 黑衣修士不敢明说余亦辞名字,惧怕他听到。 梁王:尊上? 黑衣修士:首阳太上长老。 他再不济也是修仙之人,有些称呼他明白,梁王身为凡人,不明白也正常。 说到太上长老,梁王沉下脸呵斥,为何不将他留下! 首阳势大,林惊身为一外驻的长老,已是佼佼者。身为首阳太上长老的人,林惊想也不用想,也知晓他有多厉害。 黑衣修士: 那尊佛是他想留就能留的吗? 梁王:说话! 黑衣修士暗暗吸了一口气,我等拦不住他,也不敢拦他。 梁王:废物! 黑衣修士面色难看,与身上黑衣有的一比,冷冷盯着梁王,身上修士的威压忍不住要炸开。 我不干了!你想找谁找谁去吧! 黑衣修士也不忍了,看在以往他提供灵丹灵宝不曾断过的份上,他本欲带着兄弟离开,念及着这一分情谊才未离开。 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梁国国运受损,望你不要做糊涂事。 叶凡在盛京护城河内设下阵法,以其来镇压怨气煞气,伤了梁国国运。 滚! 梁王喝道,抓着茶杯砸向他,黑衣修士侧身避开,滚烫茶水洒在地上,热腾腾水气蜿蜒而上。 黑衣修士深深看了他一眼,踏出御书房。 他离开后,在暗中各处护着梁王的黑衣修士消失。他们消失,宫中暗潮涌动,明面上却一片祥和。 修士离开,梁王并未听他的劝告,早早便布下的局乍现,打了王后母家林大将军府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林大将军被安上蓄意谋反之名,扔到了地牢中。 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林相府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抓了。 林大将军府处理完毕,最后剑尖指向梁王后,一气呵成的将她罚入冷宫。他此番手段雷厉风行,又丝毫没有预警,朝中大臣未得到一丝消息,等他们知晓时,梁王已将一切处理完毕。 林大将军一脉的武将欲替他求情,却被梁王罚在御书房外跪两个时辰。多次被劝说后,梁王忍无可忍,处置了两闹的最厉害的武官,这才止住了声音。 自此,朝堂成了梁王的一言堂。 他说什么,臣子们便做什么。 为讨好梁王,朝中风气愈发混乱,争相替梁王呈上丹药,为他寻来美人。 君王荒淫无度,外又有饿狼虎视眈眈,内忧加外患,梁国已不是最开始的梁国了。 梁王后被囚于冷宫,私下动作不止,她父兄皆死于梁王手下,此仇不报枉为人女。联络在外仍效忠林大将军一脉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谋杀梁王。 梁王身死,外族趁机入侵,一举攻占梁国都城,还未享受几日大权在握快感的梁王后,自缢死于御书房。 然这且都是后话,应了黑衣修士离开前最后的告诫。现梁王正紧锣密鼓的实施着计划,将林大将军送入大牢,全然不信黑衣修士所言。 . 飞舟之上 余亦辞独自打坐,阖着眼眸吸纳周围灵气的同时,好心送了一些给周围小辈。 卓无肃坐在不远处,看着他。 淇澳与顾义在逗小宝玩耍,小宝却看着卓无肃,眼内带着疑惑。 淇澳顺着他视线看去,落在卓无肃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低声在小宝耳边说了句什么。 小宝乖巧点头,在卓无肃眼前站定,挡住他目光,无肃哥哥,你好凶像是要吃了师祖一般。 说完淇澳教他的话,他想了想又道:你是不喜欢师祖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7章 卓无肃: 余亦辞睁开眼,回眸看着他,神色一惯冰冷。 淇澳与顾义看热闹不嫌事大,悄悄扯出位于风暴中心的小宝,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卓无肃。 卓无肃薄唇微张,我 轰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掩住了卓无肃的声音。 淇澳立在船沿往下看,只见许多巨大妖兽撒丫子狂奔,卷起阵阵尘土。 艹! 淇澳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妖兽倾巢而出。 卓无肃瞧着下方的场景,皱了皱眉,妖兽喜在一地安家,不会轻易挪窝,这么多妖兽躁动不安,不定有什么事发生。 余亦辞:下去瞧瞧。 在飞舟之上瞧着下方动静,已非常巨大,待他们下到地面,看着比人还要高上许多的妖兽奔腾而来,不可违不震惊。 淇澳呐呐道:这不会老巢被端了吧 妖兽们横冲直撞,有着踏平一切的气势。然却在看到前方几道身影时,停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看到余亦辞身影之后。 一只巨大灰狼从兽群中迈步而出,向着余亦辞匐下身,夹着尾巴,嘴中呜呜说着什么。 余亦辞眉头微蹙,疑惑道:他被困? 大灰狼大脑袋点了点,又说了两句。 余亦辞转身看向卓无肃几人,我有事需解决,你等自行寻找那三位弟子下落。 卓无肃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师父,林长老说那几位弟子是在出城解决妖兽潮时失踪,我们、我们可以问他一问。 余亦辞回眸看向大灰狼,目光冰冷。 莹莹白光闪过,大灰狼摇身一变,变成一身形颀长的黑衣青年。他身上穿着短打,衣袖嵌着灰色毛发,耳朵尖尖,毛绒绒的甚是可爱。 大灰狼模样清俊,面色严肃,澄清道:我、可、替、尊上、查。 他显然是不习惯用人声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淇澳听的替他着急,终于等他说完话,忙问道:要如何查? 大灰狼仰着脖子嗷呜一声,百兽震惶,不多时一哄而散。 这、样。 尊、上,请、您、随我、来! 青年僵硬着转身带路,走了两步,同手同脚险些摔倒,很是不习惯,便要化为兽型。 淇澳看了卓无肃一眼,目光一触,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 窜到大灰狼身旁,揽着他肩膀,淇澳道:莫急,慢慢学慢慢走! 大灰狼:??? 阿义,小宝,快过来,我们教他走路! 大灰狼:??? 我四只脚的,学用两只脚走路? 不 不麻烦,不麻烦,淇澳笑眯眯的,来,迈左脚,伸右手 前方吵吵闹闹,余亦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的人,目光向前。 卓无肃:师父 嗯?余亦辞淡淡应了声,疏离依旧。 我、我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莫不是昨日、昨日他偷亲师父,被师父知晓了? 所以今日才会如此? 何出此言? 师父今日未、未理会我。卓无肃眉眼低垂,怎么看怎么可怜。 余亦辞扫了眼,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他嗓音清冷,你想多了。 卓无肃试探道:师父,你、你昨日可有觉着什么? 嗯?你有事瞒着为师? 没,昨日、昨日弟子未替您做吃食。 余亦辞无语,这孽徒!太怂了! 只有此事? 卓无肃结巴:是、是,弟子不敢不敢瞒着师父。 余亦辞扶额,加快了步伐,将他扔在身后。 得再加把柴火,让火烧的更旺。 余亦辞嘴角弯弯,笑容玩味,心道:孽徒,看你能憋多久! 被甩在后面,卓无肃暗自咬牙,快步赶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余亦辞身后。 大灰狼在前带路,一路被淇澳折腾下来,步伐稳健了,说话利落了,尊上,就在此处。 他所说之地,极为普通,青翠藤蔓顺着峭壁垂落,搭在峭壁之上。 站在峭壁下,余亦辞展开神识,看到了某只巨兽狼狈的模样。 真是难得。 余亦辞感慨,手一挥,一道道被精心隐藏起来的阵法显出,层层叠叠合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 卓无肃睁大了眼,这、这些阵法他能识出的仅十之二三。但这些阵法他只在书上看过,对破解之法却毫无头绪。 余亦辞掌心凝出灵力,欲以一力破万法,余光扫到卓无肃惊叹的目光,顿了顿,敛了灵力。 此阵解法,可看好了。 话落,他便将破解之法一一列出,点出生门,让卓无肃几人看着学。待三人都能说出个破阵的所以然,才列出第二道阵法的解法。 大灰狼看着余亦辞,欲言又止。 他老大还被困着。 老大生气了。 大灰狼又瞧了瞧解了两道的阵法,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低眉顺眼地盯着地上泥巴。 闻非哥哥小宝扯了扯大灰狼袖摆,一双极好看的大眼滴溜溜的转,你和我玩好不好? 闻非犹豫着道:玩什么? 你耳朵给我捏捏吧! 不 哥哥 好、吧。 如愿摸上毛呼呼的耳朵,小宝笑眯了眼。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7 被困在阵法中心的巨兽,清晰感受到外面的一切,气急败坏的拍了拍鳍。 快点进来救他不好吗?! 余亦辞还有闲心教授小辈! 等着,等他得了自由,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余亦辞不慌不忙的讲解着,破开了一道道法阵。 靠卓无肃几人,外围法阵已解开,可靠内的法阵却不是他们的实力可解开的。 余亦辞列出破阵之法,教他们如何破解,却不再让他们动手。 越靠内的法阵越难,威力也越大,余亦辞扔出一灵力罩将他们护在内,以自身威能破阵。 掌心灵力渐聚,余亦辞扬手挥出,势如破竹的灵力与阵法相碰撞,阵法如涟漪一般晃荡,顷刻间消散。 阵法消散,属于上古巨兽的气息泄出,闻非欣喜若狂,喉咙里呼噜出声,抖了抖耳朵。 余亦辞神色严肃,指尖轻点,一容两人通过的入口在峭壁处显现。 举步入内,余亦辞身形一晃,到了巨兽面前。 黎湟,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如此狼狈的? 巨兽猛拍一下鱼鳍,嘴角两条须气呼呼的抖动,余亦辞!快解阵开这破阵法! 余亦辞不慌不忙绕着他转了两圈,转完后落在后面的卓无肃等人也赶了过来。 见到卓无肃,巨兽黄金竖瞳中流露出危险的神色,他是谁? 余亦辞顺着他目光看去,答道:我徒弟。 黎湟嗅着卓无肃的气息,不是他。 趁他睡觉囚禁他的不是这小子,虽容貌一样,但他能嗅到那小子身上腐朽的气息。 余亦辞问道:叶凡囚了你? 黎湟哼哼两声,叶凡是谁? 与我徒弟无肃容貌一样之人。 哦,是他。黎湟随意应着,忽然道,别扯七扯八的,快解了这阵法。 阵法血腥气太重,除了他血液味道外,还有另外三股味道。黎湟摆了摆尾巴,他身下有三个小东西,硌得慌。 余亦辞静静看着他,并不着急。 黎湟与之对视,半晌后吐出一件神器,报酬给你。 余亦辞:就一件? 他就差没直说你的命只值一件神器? 黎湟咬牙,两条须挥舞着,硬是又吐出一件神器,两件,再多没有了。 余亦辞满意收下,他的神器在渡道劫时被消耗一空,得了这两件宝贝,正好填补库存。 此阵复杂,待我研究研究。 黎湟:余亦辞! 卓无肃看着余亦辞与黎湟熟稔的模样,神色不明。 淇澳、顾义一脸梦幻地看着余亦辞,不约而同想着:没想到师祖也有这样一面。 小宝抓着闻非毛绒绒的耳朵,同情地看了黎湟一眼。 闻非替黎湟默哀,大哥,再坚持会。 黎湟: 余亦辞:你别叫,安静。 黎湟看着沉思的余亦辞,咬牙切齿。为了解这破阵法,我忍! 余亦辞推演着破阵之法,谁也不敢打扰。黎湟百无聊赖,黄金竖瞳在洞内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闻非抱着的小屁孩太小,略过。 红衣少年,五官明媚,活泼好动,左看看右摸摸的动了许多次了。 卓无肃,余亦辞的徒弟长的还算过得去,没他帅气。 白衣青年,生的俊朗,嘴角笑意温和,看着似乎很好欺负。 此阵真的复杂,余亦辞一步步推演了许久,才推出了一还算万全的法子。 既破阵,又不会伤及阵内之人。 余亦辞双手结印,喝道:破! 阵法应声而破,血肉腥气散开,余亦辞忍无可忍捂着口鼻。 卓无肃捂着口鼻的同时,还不忘给余亦辞递一块方巾。 方巾带着轻微香气,捂着口鼻后闻着这味道,余亦辞觉着好受许多。 黎湟晃晃尾巴,摇了摇鱼鳍,似在水中游动一般。然活动几下后,黎湟才记起他被抓上了岸,若无其事的化成人形。 黎湟巨大身形移开,之前硌着他的东西显出模样来。 那是三具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48章 白骨排列规则,形成稳固的三角形。 其间有血腥气与灵气一同迸发而出,进可吸取精血,退可压制被困于此阵中之人。是极为恶毒的阵法。 只是,白骨蕴含着充沛灵力,显然不是普通凡人的尸骨。 想起失踪的三位弟子,几人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卓无肃祭出林惊交于他的失踪弟子贴身之物,两手掐诀,只见那些物件闪着光。 三具尸首无疑是三位失踪首阳弟子的。 卓无肃面色不太好,看向余亦辞。 余亦辞冷声道:叶凡囚了你,可有人帮他? 此阵比之方才的还要复杂多变,就算叶凡是重生还魂之人,也设不下这阵法。 黎湟:是有一人,一直没现身,我、本尊也不知是谁。 哦?你不是号称万事知吗? 谁说本尊不知道?黎湟说完便后悔了,破罐子破摔,本尊就是不知道。 首阳弟子身陨,本是极为严肃之事,但听他此言,淇澳忍了又忍,面容扭曲,忍不住溢出了声笑来。 黎湟眯眯眼,看向淇澳,问余亦辞,这小子是谁? 余亦辞:卫风的弟子,淇澳。 卓无肃,过来。黎湟看向卓无肃,卫风的弟子还是不动为好。 卓无肃瞧了眼余亦辞,不为所动。 黎湟神色危险,不过来? 余亦辞:他是我徒弟。 我知道对上余亦辞目光,黎湟声音越来越小,移开视线将注意转到一身白衣、笑容温和的人身上,他又是谁? 小白的徒弟,顾义。 黎湟绝美至男女莫辨的面容扬起一个笑容,亲切道:小顾义,过来。 顾义瑟瑟发抖,自打见了盈盈那几位绝色美人皮囊下是何模样后,见到美人便不寒而栗。 黎湟笑容更加亲切,但属于上古巨兽的气息却未收敛,过来呀。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顾义求救的目光投向余亦辞,可怜的紧。 余亦辞:黎湟,帮叶凡的人是谁? 不知,不过呢黎湟指了指顾义,你让他陪本尊几日,或者是将本尊给你的神器交出来,本尊也许就知道了。 顾义一脸懵逼,浑身都透着股子拒绝。 余亦辞沉默,传音入密:顾义,应下。 不不不不要 他有许多神器灵宝,还很好骗。 顾义一怔,眼睛一亮,师祖,弟子愿意! 说罢,大步朝黎湟走去。 黎湟非常满意,帮他的是神秘黑衣人,身上气息与相近,却不是 停顿之处,他指了指头顶。 余亦辞拧了拧眉,多谢。 黎湟打量着顾义,还不忘回道:不谢,你若将他抓住记得告知本尊。 当然,余亦辞瞥了他一眼,毕竟还需你帮忙。 本尊重伤,劳累不得。黎湟说着,软倒靠在顾义身上。 顾义浑身僵直,不敢动。 余亦辞:我送你回南海,保你三日便生龙活虎。 南海与南陆最南端接壤,离首阳山不远,送他去疗养生息正好。 黎湟:算你狠! 收起三具排列规整的尸骨,余亦辞举步离开洞穴。卓无肃忙跟上,淇澳抱着小宝远远坠在后面。 小宝不解:哥哥,不跟紧一点吗? 淇澳笑容满面,他们有悄悄话,我们不能听。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前方两人忽近忽远的距离,更加疑惑。 讲悄悄话隔这么远还是悄悄话吗? 顾义也欲跟上,却被黎湟拽住,柔若无骨的手捏着他手腕,看似没用力,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顾义急道:师祖走了! 黎湟邪笑,干本尊何事? 师祖送你回南海。 黎湟化形前的模样,他是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蓝色海兽。 庞大的身躯上纹路繁杂,一条深蓝纹路自脊背顺着鳍而下,在鳍尖打了个圈。嘴边有两条长须,耷拉在两旁。 他的模样,分明与书中鲲鱼模样一般。 鲲鱼,上古巨兽,可化为鸟,名曰鲲鹏,说不出是凶兽还是瑞兽。 黎湟撇撇嘴,本尊不想去。 顾义:去吧,对您身子好。 去也可以,你求我啊。 顾义: 这怕不是傻子吧?怪不得师祖说他好骗,自己得加把劲了。 顾义恳切真挚:求求你了! 黎湟略矜持,磨蹭许久又待顾义求了两次,才颔首道:看在你求本尊的份上,本尊便答应你罢。 顾义侧开身,您这边请。 黎湟微微昂首挺胸踏出山洞,顾义跟在后面,摇着头暗自叹气。 . 余亦辞漫步于山林间,与在首阳般自在,速度奇快。 卓无肃跟上,师父! 嗯?得了两件神器,余亦辞心情甚好,给卓无肃添柴火,让他烧的更旺的心思暂且停了下来。 当真要送他回南海? 自然。 卓无肃纠结:师父与他关系很好? 余亦辞盯着他看了许久,想从他面上看到一丝异样情绪,终究还是失败了,淡淡答道:一般。 那谢道云,谢前辈呢? 死对头。 卓无肃颔首,叶凡呢? 他?余亦辞笑了笑,该死。 卓无肃从未见过这般的余亦辞,气息外露,周身灵气肆虐,像一把渴血的剑,随时准备挣脱束缚,放任自己。 叶凡,提及他师父竟会有此般反应卓无肃神色一黯,脑海内不由回想起师父与黎湟的对话。 叶凡就是卓无渡,是梁国失踪的太子。他失踪后,来到此处,在神秘人帮助下设阵囚了黎湟,吸取他精血。 师父曾立下规矩,刻在首阳学堂石碑之上:遇入邪魔外道,以吸□□血修炼者,应立即上报宗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生出,与困扰了他许久的梦魇连在了一起。 卓无肃面色倏的一变,褪去血色。抬眸看向余亦辞,见他周身气息冷淡,无一丝之前与他相处的模样。 师父,今晚吃鱼,如何? 不吃鱼。 余亦辞想也不想便拒绝,鱼最是难吃,吃鱼做甚。深深看了眼卓无肃,余亦辞万分无奈,他这是忽然变化太大,徒弟怀疑他被夺舍了? 深深看了眼卓无肃,余亦辞停下脚步,为师不吃鱼,你不知? 卓无肃稍稍安心,不吃鱼就好,师父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鱼,弟子一时忘了,师父莫怪。 余亦辞哼了声,别开目光不再看他。 卓无肃忐忑道:可要、可要吃辣子鸡? 不吃余亦辞还记得要给徒弟加把火,冷声回道,余光瞥到黎湟走了过来,话音一转,吃鱼吧,一锅炖不下的那种。 卓无肃:??? 吃什么吃,那都是我的子孙后代!黎湟随口抗议,那些个小鱼小虾真给论辈分的话,不知是他几十几百代的后人了。 闻声,卓无肃想到了他的原形,可不就是一锅炖不下的吗? 不过,师父想吃他?是开玩笑,还是想不可描述卓无肃嘴角僵硬,垂下眼睑。 余亦辞:它们能一锅炖下。 什么意思??? 黎湟惊了,余亦辞,你居心不良!竟然、竟然想炖了本尊,本尊还是能一锅炖下的。 说着,他手一挥,顾义面前就莫名多了一个一掌便能托起来的白瓷坛子,黎湟身形一动,一小只蓝色海兽就出现在里面。 余亦辞扶额,面上冷淡的神情无丝毫变化。 见他一通操作,卓无肃本就僵着的嘴角抽了抽,对他的敌意戒备消散。 这么傻,师父下不了嘴。 顾义端着白瓷坛子,垂眸看着其中欢乐游动的黎湟,嘴角惯有的温和笑容崩不住了,只想将手中拿着的坛子扔了。 黎湟好不容易碰了水,自然要畅游一番。一觉醒来便在陆地上,算来他已经离水几月了,让一条鱼离开水生活,就算是修为高深的大妖,那也是极为难受的。 游舒服了,黎湟翻着肚子仰躺着,余亦辞,你可还要炖了本尊? 余亦辞脸上表情几欲崩坏,实在忍无可忍,手一挥,一层淡蓝色结界罩在白瓷坛口,闭嘴。 黎湟叫嚣:不带你这样的余亦辞! 说着,鱼尾一摆,扬起一串水花,啪嗒一声,打在结界上。 结界纹丝不动,坚固依旧。 ??? 余亦辞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这才多少年未见?!他是怪物吧!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8 黎湟不信邪,又拍了一尾巴,结界晃荡一下,恢复原样。 余亦辞!本尊杀了你! 余亦辞不为所动,冷冷地瞧着白瓷罐子,安静些,待到南海再放了你。 说罢,不给黎湟反应的机会,径直又给白瓷罐子套上一层封印。 这下,黎湟的声音也传不出来了。 闻非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余亦辞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立即站的笔直,看向白瓷坛子目光幽幽。 老大,苦了你了。 别怪我。 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江澄如练、苏叶灌溉的营养液! 第49章 因有余亦辞在,又有黎湟这上古巨兽在,一行人回首阳的速度比之出发时快上不少。 但余亦辞要将黎湟送到南海,在途经首阳山之时,便让卓无肃淇澳等人带着三具尸骨回去。 卓无肃道:弟子想同师父一起去南海。 余亦辞眉头微蹙,没问为什么,但还是应下了。 淇澳早就惦记着回首阳,回剑峰见师父,如今到达首阳山,是恨不得马上就飞奔去见卫风,自然不想与余亦辞一起前往南海。 顾义正纠结着,黎湟人傻钱多,他要不要一同去捞些好处。他正想着,就听黎湟道:顾义得跟着本尊。 余亦辞不应,让顾义自己做决定。 顾义心生退意,黎湟怎么说也是上古活下来的巨兽,就算看着是蠢了点,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师祖,弟子、弟子还是不 黎湟:咳咳 顾义身子一颤:还是去吧。 那便走罢。余亦辞道,将首阳弟子尸骨交于淇澳,转身离开。 顾义捧着装着黎湟的白瓷坛子,紧跟在其身后。 南海距首阳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余亦辞解了封印,黎湟瞬间窜了出来。他也不入海,直奔着余亦辞去了。 黎湟一双黄金竖瞳中战意盎然,他倒要看看余亦辞这些年实力究竟提高了多少。 余亦辞侧身避开,手上凝结出骇人的灵力,拍向黎湟,直接将他拍入了海里。 入了海,黎湟自在地摆着尾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余光触及偷偷摸摸往后退的顾义,黎湟拍拍鱼鳍,海中升起一条水柱,将他卷入水中。 将人按在鱼鳍下,黎湟嘴角两条须在海水中荡漾,再快活不过。 顾义挣了挣,没挣脱。 师祖!无肃!救 顾义正喊着,一股子凉意爬上脊背,他不由抖了抖,对上那双黄金色的眼,他话音一转:就是、我能跟着黎湟尊上,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我很开心。 开心的要哭了! 黎湟满意,也不按着他了,将他放在背上,免了他被海水浸泡。 已经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的顾义:我谢谢您内! 余亦辞目光危险地看着黎湟,警告他不要随意搞事。 黎湟:别这样看着本尊,这让本尊忍不住想将你眼睛挖出来。 嗯?你说什么? 黎湟立即改口,翻脸比翻书还快,本尊懂分寸,你放心。 说罢,他看向默默站在余亦辞身旁,目光热烈看着他的卓无肃,心下了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妖报仇可没那么多讲究。 黎湟:无肃,初次见面,本尊应当送你一样见面礼,之前是本尊忘了,现在交给你,你可得好生保管哦。 话音一落,卓无肃面前便悬着一翠色的长颈圆肚琉璃瓶。 卓无肃奇怪,两人相见已不知多少天了,现在才想起这记性未免太差了些? 余亦辞道:他既送你,你便收下。 见卓无肃收下,黎湟一张鱼脸上竟奇异的能看到笑意。 别看这只是梅子酒,可这梅子可是开天辟地后第一颗梅子树上结的,此酒上古大能饮下都能醉的迷迷糊糊,更遑论余亦辞了。 黎湟特意避开余亦辞,传音入密,小无肃,可知本尊送你的是何东西? 卓无肃同样传音入密,不知。 梅子酒,是个好东西,找个机会同余亦辞共饮,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说着黎湟便笑了起来,越说笑声越变态,生怕卓无肃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卓无肃: 算、算了吧。卓无肃只觉手上拿着的东西烫手,还也不是,拿也不是。 真的不要吗?黎湟嘴边两条须一晃一晃的,诱惑道,你不想见到不一样的师尊吗?软软的、甜甜的 你别说了。卓无肃忍不住打断他,什么样的师父自己没见过? 虽然是在梦里,但他还是见过的。 师父动情会有多软、多诱人,他一人知晓就好,不用别人给他形容。 还是一个卓无肃看了眼口须舞的形成残影的巨兽,神色微妙。 黎湟对上他目光,总觉得他像在看个傻子。 呸! 他才不是傻子。 黎湟龇牙咧嘴,一口锋利牙齿露出,吓死你! 卓无肃别开脸,恰好对上余亦辞探究的目光。 卓无肃拿着琉璃瓶,手足无措,师父 徒弟在与黎湟交流,余亦辞早就看了出来,但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看黎湟的神情他也能猜出两三分。 现在看了卓无肃慌张的小表情,更是能猜得□□不离十了。 余亦辞移开视线,看向龇牙咧嘴的黎湟,这傻兽,终于干了件好事。 无肃啊,别又怂了。 余亦辞心里美滋滋的,就是不知他知晓那琉璃瓶中的东西,并非他所想的壮胆之物,而是放倒他的东西,他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暮色西垂,天色渐暗。 黎湟一把抓住准备溜走的顾义,沉入海中。离开前,他还不忘嘱咐一直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深怕他怪罪没将他从余亦辞手中救下的闻非,管好陆上的走兽。 闻非声音洪亮,一只狼应出了百只兽的气势,是,大哥! 余亦辞: 卓无肃: 待黎湟离开,闻非又尽力减小他的存在感,力求不让余亦辞注意到他。 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总让余亦辞觉得他又欺负人似的。见不得闻非这般模样,余亦辞道:你可有事要办? 啊?有有有,我还有事要处理,拜别尊上! 说罢,闻非转身溜之大吉。 嫌两只脚跑的不够快,他变回原形,消失在丛林间。 余亦辞嘴角忍不住溢出一声低笑,旋即消失。糟糕,在徒弟面前太过放松,差点忘了要事。 轻咳一声,余亦辞又恢复了生人勿进的模样。 卓无肃亲眼目睹了他变脸,一脸茫然,师父,我们现可要回首阳? 余亦辞刚要应下,看着天边挂着的一轮明月,忽然问道:无肃,你看过大海吗? 没有。 负手而立,余亦辞说:海上生明月,此景极美,你且赏一赏。 一弯新月冉冉升起,悬在碧空之上,月光洒下清晖,在深蓝海面上映出新月的模样。 美吗?余亦辞嗓音清冷,似隐着其他情绪,海中月与天上月相称,才有了这番美景。 美,卓无肃深深看了眼余亦辞,垂下眉眼,可、海中月毕竟是天上月。 余亦辞嘴角微勾,那眼前人呢? 卓无肃一怔,反问:师父认为眼前人是什么人? 余亦辞侧身,弯月洒下的清晖披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周身凛冽的气息。 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微风吹过,轻纱抚在人心上,似猫爪子轻轻挠过。 余亦辞没由来来的觉着紧张,对上卓无肃灼热的目光,脸颊发烫,染上一抹不甚明显的红晕。 徒弟怂,他这做师父的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眼前人是 嗷呜 嗷呜 激情澎湃的狼嚎声传来,打断了余亦辞将要说出口的话,破坏了无端生出的暧昧气氛。 卓无肃试探问道:师父,眼前人是、是什么人? 是徒弟! 情绪一过,余亦辞也不想说了。 徒弟怂就怂,他多加柴火,淋上火油,他就不信卓无肃不上道! 卓无肃垂着眼帘,哦师父在弟子眼中,也是师父。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这一句话在卓无肃心头盘旋,却无说出口的勇气。 余亦辞泄气,移开目光时余光瞥到远山头,立在山顶对月长嚎的大灰狼。 闻非! 卓无肃看了过去,握拳。 . 化为原形的闻非自觉跑的够远,见到天上挂着的月亮觉着喉咙有些痒。 找到黎湟,又救下他,因他失踪、被困后产生了压力全部消失。闻非无事一身轻,立即爬上山头,扬起脖子 嗷呜!!! 脖子扬起,身体绷起了流畅的线条,一身油亮皮毛在银辉下似熠熠发光。 爽快的嚎了两声,闻非愉悦的摇了摇尾巴。 毛绒绒的大尾巴晃荡着,让人很想撸一把。 余亦辞看着,的确很想撸他,想将他给撸秃了。 闻非脊背发凉,甩了甩油光发亮的毛毛,转过身,闻非赫然撞到余亦辞面前。 一人一狼离得极近,闻非四肢一软,险些趴在地上。 艰难的后腿一步,闻非颤着声强装镇定,尊、尊上,您找我、我有事? 余亦辞颔首,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闻非心里发苦,面上却要撑着微笑,不敢当不敢当,您说就是,我一定做到! 无肃修为到了瓶颈期,需大量实战经验才可突破,劳烦你当他陪练了。 余亦辞缓缓道,一句话将让人气闷的一人一狼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闻非:是,尊上。 并未到瓶颈期的卓无肃,是,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50章 小师叔外出一趟,带回来了一人一兽,白松筠瞧了个新奇,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了一件事。 小师叔,我徒弟呢? 小孩看了,大灰狼瞧了,弟子也慰问了,可没见着徒弟啊! 顾义不会、不会遇难了吧? 白松筠一瞬间想了许多,余亦辞还没说话,他已经自觉脑补了顾义舍身取义、英勇就义等各种场景。 余亦辞:他被黎湟带走了。 谁?黎湟? 他没听错吧? 白松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是那只上古巨兽,仅剩的鲲鱼? 是。 是最最最富有的鲲鱼黎湟? 是。 我徒弟真被他带走了? 是。 白松筠抚掌,思量着如何用秘术联系顾义,又不会让黎湟发现。 那可是黎湟,人傻钱多的黎湟! 白松筠想着,脸上露出梦幻的笑容,他似乎已经看到他打败卫风,成为首阳首富的画面了。 灵石用了一块扔一块! 爽! 见他这幅模样,余亦辞不用想也知他在想些什么。大师兄云游前叮嘱的话犹在耳边,余亦辞清了清嗓子:小白,你身为首阳掌门人,需得注意仪态不可堕首阳清行,千万谨记。 白松筠回过神,听完了念叨,是,小师叔! 见他腰背挺得笔直,姿态大方,一派掌门人的气势显露无遗,余亦辞满意了,离了首阳殿,回到云浮仙府。 一踏进仙府,他便见着卓无肃坐下安神树下擦祛伤膏。 回到首阳已有几日,卓无肃与闻非也比试过了几场。 闻非实力不俗,修为堪比人类大乘期修士,对上卓无肃这一小小金丹修士,一只爪子就能把他玩的团团转。 最初,闻非动了真格,将卓无肃打的动都动不了,被余亦辞特意晃悠到他面前冷眼瞧他两日后,他学乖了。 与卓无肃对招时,压下修为,让自己处在与卓无肃一个水平。两相对战,各有受伤,余亦辞才未继续在他面前晃悠。 如此几次比试下来,虽受了些皮肉之苦,卓无肃修为却实打实的进步着。 卓无肃擦着小臂上的淤青,冰凉的药膏擦在伤处,立刻缓解了疼痛。 面前立了一白色身影,卓无肃掀起眼皮子,师父。 余亦辞颔首,在一旁坐下,觉着如何? 这几日来,余亦辞难得与他说句话,现在竟主动关心他,卓无肃心中喜悦,将几日来的心得体会说了一通。 继续努力。 余亦辞表明态度,起身回了房间。 他得想一想,怎样才能更好的刺激卓无肃。 首阳太过安稳,不行。 外面余亦辞撑着下巴,这一届的四大宗门大比,将在北陆雪城举办,倒可以前去瞧瞧。 北陆、余亦辞陷入沉思,谢道云之事他可得好生查探一番。 想起黎湟所说之事,余亦辞戒备更甚,距四大宗门大比还有一段时日,他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被余亦辞一夸,卓无肃整日心情都十分愉悦,若是他与闻非一般有尾巴的话,定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39 目送师父回了房间,卓无肃擦着祛伤膏,嘴角还带着笑。仿若受伤的人不是他,疼痛的伤不是他身上的一般。 . 小师叔,弟子白松筠求见。白松筠立在云浮山下,传音道。 余亦辞允了,让他上来。 一入云浮仙府,白松筠规矩行礼,动作间说不出的急切,面上带着笑,隐隐能看出诌媚,小师叔,弟子、弟子想同您求一样东西。 余亦辞素白的手指捏着茶叶,摆弄着茶具,什么? 祛伤膏、祛寒丹、美颜丹化神丹,还有合体丹。 白松筠一口气说出许多丹药灵宝名字,几乎将余亦辞拿出来过的全部说了出来。 余亦辞放下紫砂壶,也不泡茶了,专注地看着白松筠,这是要掏空他家底吗? 在余亦辞的注视下,白松筠表情多变,弱弱道:小师叔,帮帮弟子吧! 为何? 白松筠垂下眼眸,不敢与余亦辞对上视线,顾义要出嫁了 ??? 余亦辞怔愣,出嫁?! 不是开玩笑吧? 没等到回答,白松筠头更低了,黎湟要娶他,会、会拿三件神器当聘礼我与顾义商量好了,我替他出嫁妆,到时神器分我一件。 知晓顾义被黎湟带走后,白松筠便和顾义联系上了。 顾义被黎湟带到了海底宫殿,被安置的妥妥当当,过得舒适,唯一的不开心,便是每天必被黎湟欺负。 与白松筠联系上后,两个爱财之人一拍即合,迅速商量着如何与黎湟以物换物。 白松筠棋高一招,忽悠的顾义愿假意嫁与黎湟,待得了好处再商量如何和离。 发情期已到,以往黎湟还能凭借高深修为压制,现他被吸取太多精血,无力压制,正需要一个合眼的对象,顾义自己凑了上来,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压抑着发情期带来的躁动,黎湟耐着性子顺着顾义走人间界娶妻成亲的步骤。现他聘礼已送上门,正等着顾义拿出嫁妆。 别看顾义是首阳掌门首徒,外表光鲜亮丽,可却是两袖空空,穷的叮当响。他拿不出东西,就等着白松筠这提出建议的师父拿。 白松筠手上东西多,可却配不上黎湟拿的神器,为了不露馅,他灵机一动,找上了余亦辞。 白松筠话落后,仙府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一阵纠结后,白松筠道:小师叔,那、那神器弟子可献与你。 看着头低的不能再低的白松筠,余亦辞神色复杂。没想到啊没想到,卖徒弟还是白松筠最行。 三件神器的价格,卖一个徒弟,收一个神器的提成不亏。 只是黎湟真真厉害,为救自己命才堪堪给了两神器予他,这被骗了还拿出三件神器。 小师叔 你不必将神器交给我,余亦辞顿了顿,扔了一个储物戒指给白松筠,这些、够了。 白松筠接过,一缕神识立刻探了进去。 储物戒内,极品灵石堆成小山,丹药灵宝摆了百余架,灵力充裕的快凝成实质。 白松筠心动,却还稍稍有点解节操,知道这是余亦辞给顾义的。 作为首阳辈分最大的人,余亦辞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两个胡闹的小辈,黎湟乃上古巨兽,历经千载生存至今,实力难测,你们行事前先考虑清楚。 他就差没直说,黎湟看着傻兮兮,可他不傻,聪明着呢! 白松筠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余亦辞摆摆手,让他离开。 送走白松筠,余亦辞一回首,便见卓无肃一脸懵逼的站在他身后,显然还未从顾义要出嫁之事中回过神来。 余亦辞继续泡茶,茶烟袅袅,清香溢出。 倒了两杯,余亦辞茗了一口,无肃,回神了。 卓无肃艰难道:大师兄、大师兄真将顾义 余亦辞颔首,指了指一旁摆着的茶水,用茶。 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卓无肃神思渐渐飘远,许久才道:师父,顾义、他真能与黎湟和离? 卓无肃怎么想也觉着不可能,且不说其他,拿了三件神器还想跑路不可能。 余亦辞道:和离,不可能。 那您为何不阻止大师兄? 余亦辞神秘道:因为,为师可看见姻缘线。 顾义与黎湟的红线是拴在一起的,打了无数的结,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卓无肃惊了,对余亦辞能看见姻缘线不疑有他。 师父能看见姻缘线,那他、他与师父可有姻缘? 师父,你可能看见徒儿的红线与谁拴在一起? 这个余亦辞放下茶杯,紧紧盯着卓无肃,直到他手足无措后才移开目光,皱着眉奇怪道,你的红线为师看不到。 啊? 余亦辞放下杯子,故作深沉,时也,命也。 看不到,是不是就没有姻缘,一辈子孤家寡人? 卓无肃:师父,别骗我 余亦辞正色道:为师说的句句属实。 他本就看不到姻缘线,看不见卓无肃的姻缘线实属正常,若真看到了那才不正常。 卓无肃掩下失落,抿了抿嘴角,师父可能看到自己的姻缘线? 当然! 是、是与谁在一起?卓无肃艰难问道,简单一句话却似耗费了他全部精力。 嗯余亦辞想了想,一个很怂的人。 比赖格宝还不如,起码它戳一下跳一下,而那个人啊无论怎么戳,探出一爪子试探,一有风吹草动,才探出的爪子又收了回去。 余亦辞暗自叹气,见卓无肃失落之情溢于言表,虽极力隐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眼中闪过狡黠,难得在卓无肃前露出了一个笑。 他眉眼弯弯,笑容明媚,任谁见了都要痴迷三分。 他虽如此,但为师十分喜欢他。 他很乖。 很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清糖、墨霄灌溉的营养液! 么么! 第51章 余亦辞三句话,句句如刀扎在卓无肃心上,窒息的说不出话来。 卓无肃嗓子干涩,他很幸运。 被师父喜欢,是他奢望之事,可那人却轻而易举的得到。 余亦辞笑眯眯地看着他,盛着笑意的眼中还有着其他情绪,明晃晃地露出,毫不隐藏。 卓无肃遭受打击,垂着眼眸,未发现余亦辞的变化。 余亦辞估摸着差不多了,再说下去看徒弟这般模样,或许他能哭出来。 轻咳一声,余亦辞收敛笑意,正经道:无肃,过一段时日后,四大宗门大比将开始,你且做好准备。 四大门大比上一届是在东陆举办,这一届该轮到北陆了。 北陆,思及北陆,卓无肃神情一凛,谢前辈曾告诫,北陆 余亦辞打断他,冷声道:你且好生准备便是。 见卓无肃神色受伤,有着丝慌乱,余亦辞顿了顿,为师会做好准备,你无需担心。 卓无肃颔首:弟子知晓。 . 白松筠将从余亦辞这得来的嫁妆送了出去,不多时便传来了顾义要嫁人的消息。 首阳上下弟子还未来得及惊讶,便又听闻顾义的另一半是黎湟,一个被默认是妖王的存在。 两人行动迅速,喜帖、设宴、成亲等消息接连传来,皆在一天内完成。 顾义心里慌的一批,却要故作镇定,黎湟,这、这会不会太快了? 黎湟披上一身红衣,掀起眼皮子道:嗯?忘了昨日本尊是如何教你的? 顾义咬牙,夫、夫君,这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怎么也想不到黎湟行动力这么强,一点也不像之前那傻兮兮的模样。 无碍,黎湟拿起另一套红色衣衫,我们可先做后爱。 什、什么? 咳,先婚后爱,本尊从你们人类中新学的词。 顾义面色复杂,后悔为何要采纳白松筠的建议,现在他骑虎难下,可真是太难了。 可明天、明天不是个好日子,宜破土、安葬,不宜嫁娶。顾义胡说八道,只盼黎湟能信了他的话。 可他没想到,黎湟听后只是皱了皱眉,本尊成亲,何须遵守人族规定?本尊说明日是吉日,它就是吉日。 顾义: 黎湟瞥他:你说呢? 夫、夫君说的是。 顾义咬牙切齿,特想将白松筠抓出来打一顿。同时,他还想回到几日前,摇醒那迷迷糊糊就答应白松筠的自己。 你被白松筠掏空家底多少次了? 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信了他鬼话呢?! 黎湟颔首,将红衣罩在了他身上。 红衣是婚服,衣上纹路精致,动作间有水波纹流转,散着微微莹光,极为好看。 顾义垂眸看着这身衣裳,此衣衫为龙绡所制,流光溢彩,甚是华美。平日里他若能有一件这样的衣衫,定得好好珍藏,可现在 只想毁了它。 黎湟正打量着他,他皮肤本就白皙,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是白腻。黎湟笑了笑,真不愧是他选的人。 顾义抿了抿嘴角,忽然道:夫君,可能邀请我师父、师祖们前来观礼? 黎湟轻哼,不要以为本尊宠着你,你就能恃宠而骄。 顾义嘴角僵硬,忍不住抽抽,怕被黎湟发现,他垂下眼眸,低声道,我自小入了首阳,首阳便是我的家,首阳众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不想成亲之时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好吧,本尊答应你。 黎湟无奈,媳妇恃宠而骄,他还不是只有宠着。不过,媳妇眉眼低垂的委屈模样,真想揉揉他。 黎湟向来无拘无束,如何想便如何做,下一瞬,手就揉着顾义脑袋。 软软的,很好摸。 顾义:忍一时风平浪静,努力微笑。 . 当日,余亦辞收到了黎湟传来的请柬。请柬很是简单,红底黑字来吃酒。 余亦辞看过,递给了卓无肃。 卓无肃神色复杂,虽早有了准备,可骤然看到这消息,他还是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余亦辞早些时候说的话犹在耳边回想,卓无肃只有替顾义默哀。 与黎湟成亲后还想和离,实在困难。 余亦辞道:你可要前去? 去。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卓无肃都想去瞧上一瞧。 余亦辞颔首,传信给了卫风与白松筠。 翌日,浩浩荡荡一群人便从首阳到了南海。 海底宫殿一片喜庆,大门匾额上悬着红丝绸,院内珊瑚上垂着红绸,廊下挂着红灯笼。 一只老龟前来引路,带着众人慢悠悠朝主殿走去。今日婚宴将在那举行,前来的客人需前往那处。 卓无肃看着四周一切,只觉一切都太不真实。看着前方的身影,卓无肃心里踏实了许多。 顾义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首阳众人。他规矩行礼见了长辈后,便看向白松筠,眼神似刀子刮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师父,弟子可算见到您了,弟子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白松筠轻咳,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怎么会,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为师怎会不前来。 顾义微笑,怎么看脸色都有几分狰狞,他回眸看向黎湟,笑意却温和依旧。 夫君 两字方出,周围一阵寂静,顾义顿了顿,脸色爆红,只差扇自己一耳光,让你嘴快。 ??? 卓无肃表情龟裂,满脑袋问号,这、这是什么称呼。 淇澳神色复杂,惊奇地看着顾义,似乎才知晓顾义有着这样一面。 白松筠险些被空气呛着,憋着笑,却要摆出一派掌门人的庄重大气,面上硬是一丝表情也无。 与他们相比,卫风与余亦辞就显得十分镇定,毫无波动。 清清嗓子,顾义道:黎湟,我有私事要同师父讲,可否先离开一会? 黎湟乐得在外人面前给媳妇面子,好。 见他应下,顾义:师父您这边请。 白松筠不慌不忙,昂首挺胸,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出主殿。 黎湟在主殿内等着顾义,闲来无聊,看着一本正经的余亦辞,又瞧瞧卓无肃,笑了。 将手搭在余亦辞肩上,黎湟道:余亦辞,你与本尊认识多久了? 余亦辞:五百年。 五百年了,黎湟故作受伤,阿辞,本尊的心意你为何看不明白? ??? 卓无肃懵了,什么意思?! 余亦辞:什么心意? 你当真不明白,黎湟垂下眼眸,余光扫过一脸懵逼的卓无肃,本尊、本尊心里藏着的人是你啊。 余亦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上黎湟诚挚的眼眸,他问道:真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0 真的,本尊眼里心里都是你。 可我心里有人了。 是谁!黎湟一本正经的飙着戏,眼神凌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停在了卓无肃身上,是不是他?! 卓无肃满心疑惑,在听到黎湟质问后,心里紧张情绪蔓延开来。 余亦辞回眸,漫不经心道,是。 是,师父说了是卓无肃看着余亦辞,脑海中除了他俊俏面容外,往复循环着这一个字。 黎湟凶道:卓无肃,你、你个男狐狸精! 卓无肃恍若未闻,想起余亦辞说他有了喜欢之人师父说的那人,会是他吗? 余亦辞看似漫不经心,却聚精会神地盯着卓无肃,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次他已说的这般明显了,蠢徒弟应该懂了吧。 黎湟悄悄给他递了个眼神,笑容暧昧,还是本尊厉害吧? 余亦辞点头,传音入密,提醒道:顾义跑了。 啥?黎湟神色空白,一时未反应过来。 余亦辞又道:白松筠也跑了。 艹! 上古巨兽暴怒的气息弥漫海底宫殿,黎湟旋即出现在顾义消失之地。 顾义的气息仍残留着,人却消失不见。气息最浓郁之处,悬着三件神器,正是他送予顾义的聘礼。 媳妇逃婚了! 还和一个破掌门逃了? 黎湟咬牙,待本尊抓你回来,打断你的腿。 走了一趟南海,看了一场热闹,又明示了徒弟自己心意,余亦辞心情甚好,不时观察着卓无肃变换的小表情。 无肃啊无肃,加把劲,为师等着你。 不要让为师失望。 余亦辞一直等着,直到回了首阳,回了云浮仙府,还是未等到卓无肃的表示。 倚在榻上,余亦辞透过轩榥看着那坐在安神树下的人,悠悠叹气。 无肃,别纠结啦。 撑着脑袋,余亦辞看着那无甚动静的人,深思渐渐飘远,阖上了眼眸。 卓无肃坐在安神树下,闻着安神花清香,心底的躁动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嘴角弯弯,眼眸中盛着笑意。 师父说,喜欢的人是他。 可、师父若是同黎湟说笑的,又该如何? 卓无肃不做他想,就算是说笑,师父也说了是喜欢他。既说出了口,不管是否是真心实意,日后也只能喜欢他。 鼓起勇气,卓无肃站起身,忽觉一阵眩晕,撑着石桌,软倒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苏叶灌溉的营养液! 第52章 卓无肃入了梦,那个他许久未曾入过的梦。 梦中雾气氤氲,余亦辞披散着墨发倚在温泉池边,闭目养神。 听到身后动静,余亦辞睁开眼,回眸一看,甚是疑惑。这儿是他紫府,无肃为何来了?又是如何进来的? 卓无肃见他看了过来,脚步不停,直直朝他走去,屈膝蹲在池边,捻开沾在他颊边的湿润墨发。 余亦辞眉宇间染上水雾,俊俏的脸庞柔和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故意装出来的清冷。 挑起他下巴,卓无肃垂眸亲吻他。 余亦辞怔愣,唇上触感温润,两人气息交融,亲密的不能再亲密。 怀中身子僵硬,卓无肃稍稍退开,抵着余亦辞额头,吐息交融,师父怎么了? 以往都是师父最为主动,今日怎么变了? 余亦辞薄唇被亲吻的艷丽,微张着唇欲说话,却似欲拒还迎一般。 卓无肃轻笑,嗓音低沉悦耳,亲了下去。 师父许是想换个花样。 卓无肃如是想着,托着余亦辞上岸。 徒弟热情高涨,余亦辞喘着气,脑中一片空白。 无肃这是 被动的承受着,余亦辞被卓无肃身上燃烧着的热情席卷,一同陷入 一轮明月高悬,池中水波荡漾,其间的倒影支离破碎。 . 卓无肃趴在庭院石桌之上,睫羽颤动,不多时便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一丝茫然,闻到清新的安神花香后,眼神清明。 他是想去与师父表明自己心意,为何忽然就陷入沉睡,入了梦。 揉揉额角,卓无肃起身,举步走向余亦辞的屋子。 余亦辞倚在榻上,缓缓睁开眼,颊边红晕不甚显眼。 紫府内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余亦辞抿了抿嘴角,红晕蔓延到了耳朵尖。 耳尖红艳欲滴,似饱满的石榴子,余亦辞抬手,冰冷的指尖触碰着热度其高的耳尖,手指一颤,迅速蜷缩起了指尖。 无肃真是热情啊。 不过,那是他紫府,无肃又是如何进来的?余亦辞撇开脑袋中有颜色的画面,仔细思考。 依无肃的修为,目前还无法闯他紫府。 难道是他给拉进来的? 不会吧 体内自他身子好后,便一直沉寂着的道意忽然变得汹涌,余亦辞神色一凛,绷紧了浑身的弦,戒备着道意侵袭筋脉。 然道意只在原地蹦哒,没有进攻的意向。 余亦辞蓦地想到,不会、不会是它吧? 意识到余亦辞所想,道意蹦哒的愈发厉害。 余亦辞:真是想不到。 不紧不慢的三声敲门声响起,随之传来的还有卓无肃的声音:师父,弟子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声音,余亦辞一顿,脑海里不由浮现几道带着喘息的询问声。 师父,够了吗? 可还要再快些 师父 余亦辞轻咳:进来。 再正经不过的两字,余亦辞一顿,不由回想起卓无肃在他耳边的呢喃。 阿辞你不愿吗 卓无肃指尖滑过他腰际,师父不让弟子进去吗? 被他逗弄的人软了身子,难耐的喘息,进、进 卓无肃进了房,就见余亦辞支着脑袋倚在榻上,一只脚垂着,露出白皙的脚腕。 视线落在余亦辞略显红润的脸颊上,卓无肃薄唇微张,师父,弟子想同您说一件事。 嗯? 注视着他张张合合的唇,余亦辞忽的忆起脚腕处被摩擦啄吻的温热触觉 住脑! 不许想! 余亦辞默默收回露在外的脚,藏在衣衫之下。 卓无肃:师父,弟子 他嗓音低沉,目光灼灼地看着余亦辞。 紫府中,他喘息低喃之声犹在耳边。余亦辞只觉一股子热气直冲头顶,快要将他烧了起来。 余亦辞轻咳,拉回思绪。 卓无肃声音一顿,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没、没事,余亦辞正了正神色,目光飘忽不定,你想告诉为师什么? 我 徒弟嗓音传来,余亦辞脑海中某些有颜色的画面突现 住脑!不准想! 越不愿想,那些画面就越挥之不去,余亦辞绷不住,脸色爆红,红晕染了满脸。 ??? 卓无肃疑惑,他还没说什么,师父怎么就害羞了? 对上卓无肃探究的视线,余亦辞若无其事别开头,掩在衣衫下的指尖不由紧了紧,说话都不利索了,为师、为师有事,你且先出去。 师父?卓无肃上前一步,微凉的手指触碰他额头,担忧道,你觉着何处不适? 没、没有为师很好,只是有事要处理,你先出去吧。 余亦辞不敢与他对视,一看他,脑海里不可言说的画面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怎么也扯不回来。 师父 见他如此,卓无肃实在不放心出去,站在原地一时没动。 卓无肃离他很近,两人气息交融,余亦辞愈发绷不住,出去。 猛的被呵斥一声,卓无肃怔愣,余亦辞抿了抿嘴角,手一挥将他送了出去。 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送走了徒弟,余亦辞脸上温度仍降不下来,思绪翻涌,紫府内的画面活跃在眼前。 捂着眼,余亦辞忍无可忍,艹! 他是禁欲太久,才会如此? 可他也没禁禁了六百余年,是有点久 可、也没必要如此吧? 余亦辞扶额,他要无法直视自己了。 那后面热情似火,攀着徒弟的是他? 定然不是余亦辞想也没想便否定了,他才不是那般没定力之人。 体内已稳定下来的道意开始蹦哒,似在反对他的想法。 余亦辞捂脸,灵力汹涌而出,压制住道意,不准它动弹。 都怪它! 还好意思跳! . 莫名被送出了房,眼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卓无肃神色怔愣,呆呆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他还什么都没说啊 师父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卓无肃思量着,他或许可前去药峰,同九姜师姐询问一番。 至于原本想说的话,他可等着下次见师父再说。 卓无肃说做就做,即刻前往了药峰。 他得了九姜的建议,兴致勃勃回到云浮,欲见余亦辞,告知他身子如何,却不想接连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余亦辞。 任他找遍了他常会去的地方,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卓无肃心情不由低落,藏了许久欲说出口的话却寻不到机会说出,难免有些郁结。 被卓无肃无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的人,如今正处在云浮后山的洞府之内。 余亦辞盘膝坐在石床之上,面前摆放着一紫砂炉子,其中燃着可凝神静气的香。 洞府内弥漫着烟雾,是凝神香燃烧后产生,余亦辞却无所觉一般,紧盯着面前袅袅上升的青烟。 还是无用! 余亦辞重重叹气,到底要如何? 脑海内一直浮现的画面,耳边一直响起的低沉声音,余亦辞捂着耳朵难道真要他屏蔽五感? 不行、不行,不可取。 余亦辞思虑许久,将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与声音锁了起来,藏在识海一角。 一切变得清明,余亦辞歇了口气,倒躺在石床之上。 这下他不会见到无肃便会不自觉想这些事了吧? 余亦辞心里明白,他锁的记忆难以解开,但又不敢确定,毕竟何事都有万一。 下一瞬,他出现在云浮仙府,立在了安神树之下。 卓无肃端坐在石凳上,思绪飘远,眉宇间染着愁绪,未发现思念许久的人出现在身后。 余亦辞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无肃。 师父! 卓无肃猛的站立起来,转身看向他,面上露出喜意,将他拥入怀中。 紧紧抱着怀中之人,感受着他的存在,卓无肃心头胀鼓鼓的,师父,您去哪儿了? 过了最初的微怔,余亦辞嘴角带着笑,怎么,想为师了? 是,师父不告而别消失那么久,卓无肃顿了顿,改了称呼,我想你了。 他的小变化,余亦辞有察觉到,还未作何反应,便又听卓无肃在他耳边呢喃,温热的吐息打在耳垂之上。 好想你,我有话想同你说,可怎么也寻不到你。 什么话 余亦辞只觉耳朵痒痒的,询问的话刚问出口,下一瞬被他刻意封锁的画面又一次窜出。 艹! 余亦辞脸颊顷刻间红了大半,怎么回事! 从徒弟抱着触碰之处始,一股子奇异的感觉席卷全身,避无可避,软了身子。 余亦辞不想卓无肃察觉到任何异样,绷直了身子状若无事发生。可身子却诚实无比,软软的靠在了卓无肃身上。 腿软 身子软 余亦辞偷偷摸摸拽住卓无肃衣角,在发现这样做稳不住身形后,自暴自弃的将手搭在了卓无肃腰上。 轻咳一声,余亦辞一本正经道:什么话想告知为师,说吧。 卓无肃抱着人,对他变化感受的最为清楚,疑惑的想退开些,看余亦辞有何不适,却被揽了腰,不敢动弹。 听闻余亦辞清冷却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意味的声音,卓无肃沉默了会,道:此前你曾与我探讨海中明月,问我眼前人是什么人,现在我想告诉你 是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陌璃灌溉的营养液!么么! 第53章 听着徒弟缓缓响起的声音,余亦辞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在听到是心上人之后,笑得如偷了腥的猫儿一般。 怂徒弟终于说出口了! 卓无肃看不见他的神情,屏吸等着他的回答。 之前虽已明确师父喜欢他,可如今问出口后,却不敢确定。 若师父不答应该如何 久久未得到回应,卓无肃忍不住道:师父 无肃,余亦辞幽幽道,为师若没先说明心意,你到何时才会将你心意告知为师? 我不知。 师父于他来说,是碧空高悬的明月,是闪耀的星芒。 可望不可及。 若余亦辞未试探,未首先表明心意,他或许会将喜欢藏在心底,一直珍藏。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1 也或许,会一直陪在余亦辞身边,让他熟悉他,依赖他,直至离不开他。 他也想过,直接将心意告知余亦辞,然而他怕,怕一说出口,连师徒情意也没了。 卓无肃不由收紧了手臂,抱紧怀中的人。 无论之前如何,现如今他表明心意,师父亦说了喜欢他。 既然喜欢他。 便只能喜欢他。 只能喜欢他一人。 埋首在余亦辞颈肩,卓无肃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心湖趋于平静。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项,好不容易飘远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余亦辞下盘发虚,无肃这般太犯规了。 抬手隔在两人中间,余亦辞想将卓无肃推开,然而他用力,卓无肃也用力,最后他只能被抱的更紧。 余亦辞,无肃,你待我有情,我亦待你有意,但 闻言,卓无肃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荡漾开来,面上笑意盎然。 两情相悦,自是再好不过。 可听着余亦辞拖长了的声音,他心又不由提了起来。 谁规定两情相悦就一定要在一起了? ??? 卓无肃一怔,师父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我就要答应你吗?余亦辞哼哼,你何时想明白,若不是为师添油加火,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表明心意,为师就与你一起。 手上用了灵力,余亦辞推开卓无肃,坐回榻上,端茶送客。 一时经历大起大浮,卓无肃心中百般滋味交融,师父 余亦辞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还不快去想? 是。 卓无肃转过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余亦辞,师父,弟子 余亦辞端着手中茶杯示意,卓无肃抿了抿嘴角,回过头往外走。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卓无肃站在庭院中,任安神花瓣落在肩头。 安神花瓣极细小,如雪般覆在墨发之上,似缓缓白了发。 嘴角弯弯,卓无肃轻咳一声,想藏着笑,不透露心中的喜悦。 但实在藏不住。 对着一树落花,他笑得十分灿烂。 透过轩榥,余亦辞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徒弟,挑了挑眉,眼尾眉梢皆是笑意。 孽徒! 傻徒弟! 余亦辞无奈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溢出轻笑。 . 互表心意后,卓无肃一有空闲便往余亦辞眼前凑。 余亦辞也不拦着他,任他亲近,只在他动作太过亲密之时制止他。 互相表明心意是一回事。 他接没接受这心意又另一回事。 余亦辞可还记得,卓无肃还有话未与他说呢。 替他揉捏着肩膀,卓无肃道:师父,可要重些? 余亦辞懒散的嗯了声,因太过舒服,尾音还有些上扬,勾人的很。 黎湟黑着一张脸前来,一到院中便听到这么一声。一时,他脚步顿住,敛了周身气息。 这边可要重些? 嗯。 舒服吗? 嗯。 我再用力一点,师父能受得住吗? 哼。 黎湟笑容暧昧,没想到啊没想到,卓无肃行动挺快的嘛,这才几日就将人拿下了? 真快,都白日宣淫了。 也不知他送的梅子酒可还好用 思绪不自觉跑偏,黎湟完全忘了隐藏自身气息。 他气息独特,稍泄出一点,余亦辞便察觉到了。 余亦辞离开卓无肃怀抱,盘膝坐直了身子,嗓音清冷,黎湟,不请自来是为何事? 黎湟回过神,完全没有听人墙角被抓包的尴尬,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先是对着卓无肃挤眉弄眼一通,而后问道:你可知顾义藏何处? 这你需得问他师父。 黎湟沉下脸,白松筠藏起来了。 一破掌门也敢带他媳妇逃婚,呵。 还敢躲,呵。 余亦辞护短:你找我做甚?我亦不知他在何处。 黎湟不信,真不知? 余亦辞颔首:嗯。 黎湟还是不信,目光扫过一旁的卓无肃,冷哼一声,自顾自坐在案前。 他找不到顾义,他们也别想亲热。 余亦辞冷眼看着他,送客意味明显。 黎湟不为所动,斟茶,品茗,悠闲自在,仿若在自家一般。 余亦辞:黎湟,你不去寻顾义了? 找不着人赖在他这里干嘛。 黎湟道:本尊找累了,歇一歇。 你回去歇。 路途遥远,本尊回不去,先借你这处歇一歇,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 余亦辞懒得应付他,你还不快去找,若顾义与小白发生些什么 他们能发生什么,不就是师徒嘛黎湟想也不想便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忽的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两人。 这也是师徒,但也是道侣。 黎湟一时真怕了,若真发生些什么,他哭都没地方哭。 几十万年来,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处处顺眼的人,可不能溜了。 媳妇只能是他的! 黎湟眯了眯眼,眼神危险,若白松筠真敢做什么给他等着! 目送黎湟火急火燎地离开,余亦辞轻笑,软下身子倒入卓无肃怀中。 无肃,学着点。 看他多主动。 . 啊切! 白松筠揉了揉鼻子,谁在念叨我? 幽怨地看着笑容温和的徒弟,白松筠现在就是后悔,悔他为何要去南海,悔他为何要给顾义提建议,悔他为何要收顾义为徒。 看着纯良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 自己要逃,还要拉着他一起。 对上他目光,顾义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顾义笑了笑,师父,别忘了是你出的主意。 这破主意,他那时怎么当了真? 黎湟一点都不傻,精明着呢,他怎么就认为他傻呢。 他为什么要主动往前凑!? 顾义恨啊,要不是他跑的够快,他就真的要嫁人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黎湟那比闻非那只大灰狼还要饿狼的眼神,绿幽幽的泛着光,生怕别人不知晓他那脑袋里想着什么。 再不跑,他贞操不保。 白松筠扯着嘴角笑笑,转移话题,我们要在此处躲多久? 他们藏在了一可阻隔天机的福地洞天内,黎湟推演不出天机,自是找不到他们。 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躲着,总得出去。 顾义道:约摸一个月。 一月后,他与卓无肃淇澳等人就要出发前往北陆,他必须得回去。 他只盼这些时日,黎湟见不到他,对他没了兴趣。 最好也没了性趣。 白松筠苦了脸,欲言又止。 他无端离了首阳,定由卫风暂行掌门之职,届时他回去他已经想到了自己会有多凄惨。 白松筠试探:要不我先出去? 不行。顾义直接拒绝,不留一点余地。 白松筠如何,他给他当了那么些年弟子能不明白?他出去,被黎湟寻到,稍微给点好东西,就能把他给卖了。 现在他才离开没几日,黎湟肯定在气头上,若现在被他找到,顾义很明白自己下场会如何。 他不想菊花开。 白松筠自知理亏,也不敢摆师父架子,逼顾义让他出去。 顾义,宝贝徒弟,白松筠觍着脸,为师保证,不为金钱所动。 不行。 白松筠幽幽叹气,在福地洞天内又呆了几日,实在忍不住想一走了之。然他才动身,顾义就扯着他,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师父,你忍心?您出的主意,后果我一人背,你怎么这样。 白松筠: 四目相对,最终还是白松筠败下阵来,百无聊赖的与顾义在福地洞天内呆满了一个月,在出发前往北陆的前一天,才偷偷摸摸回到首阳。 明明是回自家,却有种偷偷摸摸做贼的感觉。 白松筠想大摇大摆,很不得走路带风,然而一想到黎湟,想到他的实力,还是作罢。 在福地内的这些日子,他明白了一件事。 徒弟是他从黎湟婚宴上带走,在黎湟看来,他就是带着人道侣逃婚的奸夫,肯定每个好下场。 偷偷摸摸回到首阳殿,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白松筠重重叹了口气,真爽! 爽什么? 阴恻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白松筠感到一阵窒息。 杀千刀的黎湟怎么会在这里。 瞥向顾义,就见他低着头垂着眼眸,像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 顾义一点点的往外挪,对白松筠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人夫妻在大难临头时还各自飞呢,更遑论他与白松筠只是师徒。 他也要自己飞。 阿义,你想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空山新雨、苏叶灌溉的营养液! 来挼肥爪爪~ 第54章 顾义一顿,我、我去给你倒杯茶水。 说着,他手快地倒了杯茶,双手奉到黎湟面前,请用茶。 黎湟面沉如水,手背在身后,轻哼了一声。 夫君请喝茶。 黎湟微微颔首,端过茶茗了一口。 顾义稍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还能哄,应当还不是太生气。 白松筠趁机想溜走,才迈动脚步,就被顾义看出了意图。 师父,您想做甚? 顾义扬声道,上前拦住他。背对着黎湟,顾义挤眉弄眼,赖着白松筠不让他离开。 师父若是走了,这就只剩下他与黎湟,两人独处顾义直觉危险。 白松筠气急,瞪顾义。 尊师重道懂不懂?我是你师尊,你就是如此待我的? 顾义厚着脸皮,就是不放。 黎湟放下茶杯,你们在说什么,不能让本尊知道? 顾义表情一僵,拽紧了白松筠,回头看向黎湟,没师父身子不适,我、我扶着他。 顾义睁眼说瞎话,白松筠偷偷掐了他一把,配合地捂着胸口,好疼,太疼了。 顾义: 黎湟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两人真是让人气闷。 黎湟道:是吗?本尊帮帮你。 他说的平静,白松筠却嗅到一股子危险气息。 白松筠站直身子,一身正气凛然,不必劳烦,我身子甚好。你与顾义有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他强硬推开顾义紧紧抓着他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在黎湟看不到的地方,白松筠松了口气,还好跑的够快。 徒弟,别怪为师。 为师打不过黎湟。 你就受点罪吧。 白松筠离开,偌大的首阳殿内,只余下顾义与黎湟两人。 四目相对,顾义不自觉往后退。他怕! 见他如此,黎湟不由笑了笑,顾义,你说本尊要如何待你? 顾义试探:放过我? 黎湟逼近他,将他抵在墙角,让他避无可避,放过你? 没门。 . 师父,真不管? 不管,余亦辞哼道,黎湟跟了我们几日你忘了? 寸步不离地跟了他们七日,丝毫不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没忘。 卓无肃闭口不言,不再提及,拉着余亦辞回云浮。 他们已经七日未亲密了,现在正好可趁机亲昵一番,之后要前往北陆,届时定不会这般悠闲了。 云浮仙府 余亦辞懒散地倚在榻上,一只脚压在卓无肃腿上,不轻不重的踩着。 白皙的脚掌压在玄色衣衫之上,更显白皙。 卓无肃按着他胡乱动作的脚,按着他小腿,力道不轻不重,余亦辞舒适的眯着眼。 卓无肃按着,手渐渐不安分,掐着他腰。 余亦辞哼哼,拍开他胡作非为的手。 卓无肃被拒绝了也未放弃,在余亦辞身旁躺下,拥他入怀,埋首在他颈肩。 师父 嗯? 师父 何事? 无事。 余亦辞,无肃,为师让你想的事,你可想明白了? 卓无肃顿了顿,还未。 他心中已有了答案,但直觉说出来后,师父会生气,非常生气。 哦,余亦辞侧身,推开卓无肃,不许抱着为师。 卓无肃配合的往后挪了挪,乖巧颔首,好的。 他应的爽快,可在余亦辞侧身背对着他后,他又拥了上去。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2 余亦辞也不管他,阖着眼养神。 见师父默许,他得寸进尺,在余亦辞脖颈处蹭了蹭。 余亦辞还是没有反应,卓无肃大胆许多,手上也开始不规矩,这捏捏那揉揉。 可每当他要越界之时,都会有一股灵力拍开他的手。 几次尝试后,卓无肃也安分了,静静地抱着余亦辞,闭眼睡觉。 余亦辞嘴角弯弯,带着几分无奈。 孽徒,那么久都想不明白,还想亲昵。 呵,休想。 . 翌日 精心挑选而出,去北陆参加四大宗门大比的弟子在首阳殿外候着。 卫风站在首阳殿前,淡淡地扫过底下弟子,目光在触及一抹身影时,眼底有了笑意。 淇澳正奇怪地看着顾义,你腰不舒服? 他看着顾义揉了几次腰,时不时神情还有几分扭曲,难受的紧。 顾义快挂不住的笑一僵,睡、睡落枕了,腰疼。 淇澳不信,真的?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睡落枕后,会腰疼。 顾义:真的。 淇澳将信将疑,我替你揉揉? 顾义一惊,忙拒绝,不、不用麻烦。 你与我还客气什么,淇澳笑得明媚,手已经探出,我替你揉揉,保你下一刻生龙活虎。 顾义:!!!不,真的不用。 他要哭了,他知道淇澳热心,没想到淇澳这么热心。他真让淇澳给他按了,这像什么话。 狗黎湟! 都怪他! 卓无肃看够了热闹,拦着淇澳,不需你动手,有人替他按。 淇澳:??? 他只是在剑峰陪了师父几日,到底错过了什么?! 谁? 顾义脸颊绯红,瞪了眼卓无肃,你敢说! 卓无肃:不认识。 淇澳疑惑依旧,顾义却稍稍松了口气。 他被人压之事,还是少让人知道为好。 不对 卓无肃是怎么知道的? 顾义猛地看向卓无肃,你、你 卓无肃眨眨眼,无辜。 白松筠负手立在众人面前,薄唇微张,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每个弟子耳边,此次北陆之行,望众人都能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 他扫过众弟子,在看到顾义之时,忙心虚的撇开眼,出发吧。 不多时,首阳弟子迎着初阳,浩浩荡荡地离开首阳山,前往北陆。 卫风带领他们上了飞舟,展开防护护着他们。 淇澳仍对能帮顾义按腰之人充满好奇,在顾义与卓无肃那处探听不到结果,便舔着脸凑到了卫风面前。 师父,首阳最近有来新人吗? 卫风抬眸,小宝。 淇澳讪讪一笑,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小宝不想离开他,但此次去北陆又又不好将他带上,几经思量后,他磨了师父许久,师父才同意将他带上。 只不过,在路上之时,不宜出现在众人眼前。 卫风:你想说什么? 淇澳挠挠头,顾义是不是有新道侣了? 那黎湟怎么办?淇澳低声道,还有,顾义逃了婚,现又有了新人会不会不太好?黎湟他不会 淇澳指了指脖颈,一划而过,脸色复杂。 不会,你别担心。 他说不担心,淇澳更是担心了,表情纠结,一言难尽。 卫风看了他一眼,道:别胡思乱想,顾义的道侣应当就是黎湟。 最近之事,他虽没太过关注,但也有听闻,大概知晓。 黎湟淇澳回眸看着顾义,他真搞不懂,这两人在玩什么情趣。 . 飞舟已朝着北方飞了许久,卓无肃站在甲板上,看着下方风景。偶尔对上顾义探究的目光,他皆微笑带过。 顾义:昨晚我与师父回来,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卓无肃否认:不是。 他面上神情落落大方,完全不似做伪,顾义狐疑地盯着他,你知晓他知道我和师父昨晚回来? 嗯。 顾义咬牙,你、你怎么也不给我传个消息! 给你传了,你不也一样要回来。 顾义:好像有道理。 今日就要出发前往北陆,他的确要回来。 卓无肃进到舱内,只余下顾义站在甲板上。 顾义盯着他背影,忽然想起,若卓无肃给他传了消息,他可以踩着时间在出发前回来,这样就算黎湟抓着他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怎么会像大晚上回来那般,被黎湟逮个正着后,还有时间让他这样那样。 耳旁传来黎湟的声音,顾义咬牙切齿,却还是不敢耽搁,拖着疲惫的身躯入了船舱。 黎湟那混蛋不是首阳人,天知道他怎么上了首阳独属的飞舟。 与顾义分开后,卓无肃径直回了舱内房间,推开门入内。 屋内采光甚好,布置精美,灵气充裕。轩榥下方摆着一方软榻,榻上置了一小卓,其上摆着灵果茶水。 屋子布置甚好,就算卓无肃是太上长老的弟子,也轮不到这规格的房间。 而卓无肃能进入这房间,皆因为 师父,出来罢。 他话音一落,一白色身影就出现在软榻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到北陆了? 卓无肃:还未。 为师如何同你说的,你忘了? 没。 师父让他在到达北陆前,给他传消息让他出来。 可我、我想你了。 这才多久? 卓无肃在他身旁坐下,端着茶水递给他,师父请用茶。 余亦辞接过,茗了一口,放下。 卓无肃又道:师父可累了,弟子替你捏捏肩。 余亦辞颔首,放松了身子,享受着他的服务。 不多时,余亦辞动了动腿,下一瞬卓无肃就转移了阵地,替他揉着腿。 余亦辞着实奇怪:无肃,你今日为何这么殷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55章 卓无肃疑惑,很明显? 余亦辞懒懒地睨了他一眼,当然。 卓无肃笑眯眯的,师父如此繁忙,却与弟子一同前往北陆,我很开心。 他继续捏着余亦辞的腿,问道:黎湟呢? 卓无肃记得,黎湟赖着要与他们一同出发。 余亦辞轻哼,显然不待见他,顾义房里。 卓无肃沉默,为顾义默哀。 黎湟的缠人功力,他与师父见识了一二,顾义被他缠上,只得自求多福。 余亦辞拉着卓无肃坐他身旁,靠在了他身上。 自己撑着,手酸。 徒弟热乎乎的,靠着要舒服些。 卓无肃垂眸看着主动倚在他怀中的师父,替他别开颊边垂落的发丝。 师父在他面前愈发放的开。 也愈发懒散了。 卓无肃乐得见到余亦辞依赖他,心头胀鼓鼓。 . 首阳飞舟速度极快,从南陆到北陆,跨越极远的地方,不过半月便到了。 北陆风光与南陆不同。 南陆临海,首阳更是靠着南海,首阳弟子们见多了草木丰盛,绿意盎然之景。 一时见到北陆风光,纷纷惊叹。 北陆地处北方,靠近南陆之地,有着众人熟知的景色,可越往北边走,景色变换就越发巨大。 皑皑白雪铺了满地,树上挂着冰棱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雪白,堪称纯净无暇。 房子上铺着白雪,似由冰和雪筑造的宫殿,美丽梦幻。 甚少见到雪景的弟子兴味盎然地看着下方雪景,叽叽喳喳克制的讨论着。 南陆虽有雪景,但不出几日便会消散,除了余亦辞的云浮峰,他们从未见过可经久不化的白雪。 卓无肃道:师父,可要去外边赏雪? 不去。 余亦辞往卓无肃怀里拱了拱,云浮上全是雪,他每日看都看腻味了。 不过,若是徒弟想看,他还是可以陪他看上一看。 无肃,你想看? 卓无肃摇摇头,他只是见余亦辞在屋内一呆就是十余日,一次都未外出,想问他是否出去走动一番罢了。 师父不想看,他也没有独自赏雪的乐趣。 美景,要与合适的人一起看,那才有意思。 余亦辞沉吟,雪域仙门是冰雪铸就的世界,届时到了那,为师带你看。 余亦辞觉着徒弟是想看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他主动些。 卓无肃笑着应了声好。 见他如此乖巧,余亦辞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看着上方线条流畅好看的下颚线,余亦辞伸出一只手描绘着。 许是因为他修习的灵力皆寒性十足的缘故,余亦辞指尖带着凉意。 卓无肃年轻气盛,正是见到块木头都能有波动的年纪,每日与余亦辞腻在一起,只能看不能吃,已经憋得慌了。 可余亦辞偏爱撩拨他,撩拨了又不灭火,让他一人受罪。 卓无肃抓住微凉的之间指尖,师父,别闹。 嗯?余亦辞状若不解,徒弟你说什么? 他满脸无辜,纯洁的跟个小白兔似的,为师听不懂。 卓无肃抱紧了乱动的人,哑着声,师父,别乱动。 余亦辞沉默。 卓无肃喘着粗气,师父 为师让你想的事,你可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了 余亦辞手动了动,哦? 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对你无微不至,让你习惯我的照顾,再也离不开我 只能喜欢我。 余亦辞还算满意,不再吊着卓无肃。 阿辞 月光在屋内撒下暧.昧的光影,大战方起,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 翌日 飞舟到达雪域仙门,缓缓降下悬在仙门前。 弟子们下了飞舟站列完毕,卫风站在前面,却未将飞舟收回。 他负手站着,好似在等人。 雪域大长老楼意真人与他互相见了礼,疑惑道:卫长老可是在等人? 卫风神色冰凉严肃,是。 楼意心下惊讶,什么人敢让卫风等。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袭上心头,不会、不会是那祖宗吧。 越想越有可能,楼意道:可是在等尊上? 卫风颔首,未多言。 !!! 楼意一阵窒息,那祖宗怎么来了?!不过是宗门大比,再重要由卫风带队就足够了。 楼意,在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传来,楼意回道:在想? 楼意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并列,白色身影赫然是余亦辞。 方才问话的也是他。 楼意忙道:没,什么都没想。 就算想了,也坚决不承认。 余亦辞未与他追究,只是下了飞舟,让他带着弟子们入内。 卫风身为带队长老,需安排好弟子们,同楼意一起离开前,他不由多看了余亦辞一眼,而后才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看着前方无所觉的淇澳,卫风眼中闪过深思。 弟子们全部离开,余亦辞看向卓无肃,昨日为师说过,带你看一遭雪域的风景,走吧。 卓无肃颔首,靠近余亦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握。 余亦辞任他握着,神色纵容。 宽大的袖袍将两人交握的手遮掩住,外人看来,只是两人靠的近了些。 雪域的景色,比之一路而来遇见的雪景都漂亮许多。 仙门宫殿是由寒冰铸就,在暖阳下莹莹发着光,好似真的身处仙境一般。 宫殿外围的树,亦是寒冰雕刻而成,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行在林间小路上,卓无肃观察着这由冰雪形成的地方,越看越觉着有趣。 卓无肃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树木花草外,竟连桌椅皆是寒冰铸就。 师父,可要歇一会? 两人胡闹到天明,在下飞舟前,师父一直在喊又累又困。 余亦辞颔首,坐下。 停着腰板,余亦辞觉着腰酸软的紧,干脆设下结界,让冰桌这处成为一方小世界,无人能看见,无人能打扰。 余亦辞撑着腰,勾勾手指。 卓无肃立刻在他身旁坐下,环着他,轻柔的缓解他腰间酸软。 余亦辞修为高,理应不会如此。可也因为他修为高,两人亲密时,他不敢用上灵力,害怕一激动控制不住后,卓无肃受不住。 亲密完了,余亦辞也懒得用灵力缓解身子不适。当然,真不是他懒,他只是想享受徒弟处处顺着他,照顾他的滋味。 平日里卓无肃也都顺着他,但与亲密之后的感觉,却不是同一种。 冰天雪地中,两人依偎在一起,时不时交谈两句。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3 气氛正好,卓无肃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师父,您是何时发现我喜欢你。 两人表明心意已有一段时日,卓无肃再一回想前些一日他吃的飞醋,倒也明白了些。 只是,他不知晓余亦辞到底是什么时候明白了他的心思。 余亦辞捏着他的手,垂眸看着他掌心纹路,你自己都偷偷摸摸做过什么,你忘了吗? 偷偷摸摸的? 卓无肃想到了那个吻,他与余亦辞在梦之外的第一次亲密。 那个吻,是他主动。 还是趁师父睡着后,才行动。 原来,师父那时醒着。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卓无肃也不觉着怎么惊讶。 余亦辞笑盈盈的,无肃,你问了,该轮到为师问了。 什、什么? 卓无肃莫名紧张,仔细听着余亦辞的问话。 你是何时对为师起了心思的? 余亦辞问道,他确定了大概的时间段,却不确定具体的时间。 卓无肃沉吟,想到了梦中从未看到脸的人。那人是师父,是他后来才知晓的,可他对师父起了心思,很可能是在梦到师父之前。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或许很早就喜欢上师父,只是他未察觉罢了。 卓无肃偷偷瞧了余亦辞一眼,心中摇摆。 余亦辞道:怎么,忘了? 没,是在天清境中历练时,卓无肃缓缓道,历练第二关是窥心秘境,我是那时明白的。 天清境余亦辞笑意更甚,坐直身子看了眼卓无肃,忍不住笑出声。 卓无肃:??? 余亦辞清了清嗓子:为师只是没想到你这般有勇气。 那时,他还在处处欺负他吧? 怎么就 卓无肃看着满脸笑意的余亦辞,一脸茫然。 余亦辞靠了回去,懒散地蹭了蹭他,仿若没看见卓无肃的疑惑。 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知道了反而焦虑。 反正他不会说他认错了人,太蠢了。 不过,也还好他认错了人。 余亦辞嘴角笑意消失,他或许该感谢叶凡,亦或是感谢他身后那人,不然他哪能遇到这孽徒? 雪域仙门水深,天骄如谢道云都落得个那般下场,若说这后面没人搅浑水,他是不信的。 提及谢道云,余亦辞眼神一黯,有个人,他要去见一见。 也不知他知晓谢道云已身陨,会作何反应。 余亦辞幽幽叹气,这书中世界,真让人想口吐芬芳。 师父? 无碍。余亦辞道,捏着卓无肃手指稍稍用力,与他十指相扣。 穿到这书中,最幸运之事,便是遇见卓无肃。 孽徒虽然怂,却愿意顺着他,处处顺着他。 . 自他二人出现,便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二人的人,气愤地扫落桌上的茶具,面沉如墨。 余亦辞眉眼流转间的不同,与卓无肃默契的氛围,还有那交握的手无一不在刺痛叶凡的眼。 师父,你真的如此喜欢卓无肃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啊改了 QAQ T_T _(:з」)_ 感谢读者苏叶、空山新雨灌溉的营养液! 么么么! 第56章 首阳太上长老余亦辞亲临的消息,让雪域仙门炸开了锅。 多数人还忌惮着他几百年前的胡闹非为,记着他与那人之间的争锋相对。如今他又来了,雪域长老与弟子们皆担心不已。 他们雪域穷,没啥灵宝,余亦辞若是寻不到秘境是不是就要从他们袋子里掏了? 向来意见不一的长老们,不约而同的找上掌门谢游,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探清余亦辞前来的目的。 谢游不欲处理这事,东西两陆长老弟子还未前来,他便设宴,不合礼数。 但络绎不绝找上他的长老与弟子,却让他烦不胜烦,只好设宴款待余亦辞一行人。 宴席的流程一一走过,送请帖、备菜等规矩一个不少,等两派弟子坐上案前之时,已过了足足六日。 谢游是个白胡子老头,以前余亦辞见到他的第一映像,便是古板迂腐。现在几百年过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游一身白袍,仙风道骨。他站起身,朝着余亦辞欲躬身行礼。 虽说修仙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但他已六千余岁,余亦辞不想平白受了他一礼,谢掌门不必 尊上何出此言,谢游打断了他,你修为高,老朽甚是钦佩,自是需要见礼。 再说,你是太上长老,老朽只是区区掌门,需得行礼。 说罢,他便躬身行了礼。 他是雪域掌门人,他行了礼,其余长老弟子皆呼啦啦一片行了礼。 落座后,便有女伺添了汤,摆放到众人面前。 卓无肃何时见过这般场景,盯着眼前的汤水,不由想到了食堂。 首阳只有食堂提供吃食,还需自己去打,若是去晚了连吃的都没有,哪会这般送到眼前。 卓无肃没动那汤水,随意吃着菜,遇到味道好的,就夹给余亦辞。 他动作自然,像是做了无数遍。 可雪域之人却是第一次见,盯着他如同见了鬼一般。他们有听闻余亦辞收了个小徒弟,处处宠着看顾着,只是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宠。 连菜都能让徒弟夹。 卓无肃低声道:师父,这道菜味道尚可,待我学了回去做给你吃。 余亦辞微微颔首,尝了尝,味道的确如卓无肃所说一般,我等着。 相比之下,他更想试一试卓无肃做的。 众人只见卓无肃嘴巴动了动,余亦辞便夹着菜吃了,而后又说了句什么。他们竖起了耳朵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谢游冷眼扫过低声交谈的雪域弟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食不言。 待弟子些安分下来,他朝着余亦辞拱了拱手,见笑了。 他接着问:此次四大宗门大比,尊上可有建议? 余亦辞道:我只是陪无肃走一遭,大比之事,待另两位长老到达,你们与卫风商量便是。 有了他的话,众人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不再似之前那般担心。 不是来寻灵宝灵药的,还好。 不过,众人看着卓无肃的眼神又变了变。这徒弟,对余亦辞影响那么大,千里迢迢来到北陆,只为陪他? 众人不管心底如何想,面上却维持着一片和谐,甚至还有人想与卓无肃举杯共饮。 卓无肃还记得幼时余亦辞叮嘱他的话,让他不要碰酒。那么些年来,他记着,从未碰过。这一次,他依旧拒绝,实在拒绝不了,就为难地看一眼余亦辞。 余亦辞乐意配合他,冷眼扫过举着酒杯的人,然后移开目光。 顿时,举着酒杯之人全部放下杯子,低着头安静如鸡。 余亦辞看向高坐掌门之位上的人,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谢游:请讲。 你徒弟谢道云,已身死道消 一句话,热闹的宴席瞬间安静。 谢道云那人怎么会陨落? 早些年入雪域仙门的弟子,对谢道云这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谢道云,掌门首徒,天赋好灵力高,才修炼不久,所达到的高度便能让人仰望一生。 在遇见余亦辞后,两个天之骄子谁也不服谁,事事要争个胜负,样样拼个第一。 他们二人决战抢大比第一名的场景,见过的人还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雪域弟子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陨落。即便他违背门规,被掌门逐出了师门,但以他的实力不应当啊。 闻言,谢游面上神情出现一丝龟裂,闪过痛苦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他沉下脸,斥道:他叛出宗门,实乃不忠不义之徒,我没他这个徒弟! 不忠不义,您说的是您吧掌门,硬是套在大师兄身上做甚? 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成功让谢游气红了脸。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出现在殿前。 来人一身青衫,墨发用一根碧玉簪束着,分明是一身儒雅的装扮,说出口的话却刺耳极了。 谢游铁青着脸,现在正在宴客,你不该来,青风。 杨青风道:我是不该来,我不忠不义,没与大师兄那般被您驱出雪域,已是您仁慈了,此等重大场合我又怎么敢来呢。 你说什么胡话,回去!谢游尽力压制着怒火,让自己心平气和。 杨青风当做没听到他的话,恭敬的给余亦辞行了礼。 当着众人被无视,最看中的规矩被杨青风破了,谢游气急,一张老脸涨红,滚回去! 呵杨青风轻笑,随意挑了一处坐下,看着谢游,谢掌门,该不会是我戳你痛处了吧? 谢游面色沉了下来,如层层叠叠压下的乌云,阴沉的吓人,冷声道:我再说一遍,回去。 他不自觉泄出威压,大乘期修士骇人的威压弥漫在殿内,压的许多修为不及他的修士低着头,不敢再凑半分热闹。 杨青风却不怕他,怡然自得,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不愿听?那我可要好生说一说。 他尾音拖的长长的,饶有兴味地看着谢游青了又黑,黑了又青不断变化的表情,看他唇部肌肉抽动,显然是气的不清。 气吧。 杨青风甚至恶劣的想,气死最好。 大师兄被逐出师门,偏偏被扭曲成了叛逃师门,让不明真相的弟子戳着骂。 如今更是身陨。 杨青风心痛难忍,绵绵软软的疼遍布,呼吸都觉得疼。 大师兄 杨青风凝视着高位上的那人,他怎么忍心? 看着他气的铁青的脸,杨青风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谢游呵斥:滚出去! 汹涌灵力涌出,朝着杨青风袭去。 灵力猛然袭来,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被人截下。 余亦辞放下散去灵力的手,嗓音清冷,谢掌门,静心。 谢游谢过他的提醒,便垂眸坐在主位之上,一言不发。 杨青风亦保持沉默,规矩的坐着,不再懒散。此般模样,与他一身儒雅青衫相称,恰好。 余亦辞探究地扫了眼杨青风,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 卓无肃看着,扯了扯余亦辞衣角。 余亦辞侧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疑惑,叫他做甚? 卓无肃不言,余亦辞怔了怔,心下好笑。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握住扯着他衣角的温暖大手。 借着案桌与袖摆的遮掩,没人看出异样。 卓无肃垂下眼帘,黑眸中带着笑。 有了这一场闹剧,宴会并未继续多久,很快就散了场。 余亦辞带着卓无肃出了殿门,却未急着离开,而是候在外面,似在等人。 殿内弟子陆续出来,见他站在一旁,忙低着头放轻脚步快速走过,不敢打扰他。 人出来的差不多了,一道青色身影才慢悠悠的从殿内出来。 见到外面候着的余亦辞,杨青风脚步一顿,朝他走去。 晚辈见过尊上。 余亦辞微微颔首,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方才为何不避? 杨青风沉默半晌,道:灵根被毁,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师、谢掌门让我与大师兄一同前去极域取一样至宝,本来此行无甚危险,但那极域外围阵法不知为何忽变,成了上古遗卷中记载的诛仙阵。 说到这,他声音一顿,神色复杂。 那是朱仙阵啊,上古大能都未必可安然无恙的从里面走一遭。 余亦辞眉头微蹙,诛仙阵对布阵之人要求极高,未到人仙之境根本布不下,为何 许是布阵之人实力有限,倒也让我与师兄找到机会,从里面出来。虽出来了,但我灵根尽毁,大师兄他为护着我伤的更加严重,灵根被毁,修为被废在床上躺了几月,仍然不能下地行走。 雪域仙门如何,尊上您应当知晓。大师兄一直主张革新,欲让雪域仙门更上一层楼。可他这般行为,前面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一朝虎落平阳,更是人人都想来踩上一脚。 最初,谢掌门护着我与大师兄,他们未如何。提及谢游,杨青风声音一冷,他是师父,他们信任他,可最后推他们入深渊的也是他。 极域至宝失踪,三长老咬定是我所拿,要将我驱出仙门。大师兄、大师兄他迷晕了我,待我醒来,他已经顶下全部罪责,被驱赶出雪域。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皆是谢掌门自导自演。 杨青风嗓音颤抖,带着丝丝希冀,大师兄他、真的身陨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57章 余亦辞道:是,陨落于南陆梁国边城。 心底唯一的希望破灭,杨青风面色惨白,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他垂着眼,睫羽颤动,许久后才抬眼看向余亦辞,多谢尊上告知。 他红了眼眶,微扬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待再说话时,脸上已无其他的神情,晚辈先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开。 青袍身影有些摇晃,伸手扶着一旁的冰柱,这才稳住了身形。 他继续往前走,在广阔的冰雪世界中,他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孤寂。 余亦辞看着,暗自叹气,无肃,走吧。 卓无肃颔首,跟上他。 作为一个过来人,卓无肃看别人感情之事时,亦能看明白更多。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4 不知谢前辈心思如何,但杨青风听闻他身陨消息后伤心的模样,卓无肃看的明白。 杨青风喜欢谢道云。 只可惜,如今已是阴阳相隔。 . 自灵根被毁后,杨青风身体不复康健,有个风吹雨打都会产生不适。 最初知晓一切皆与谢游有关时,他大受打击,质问过,闹过。可非但没用,他身体更是因为激烈的情绪起伏而一落千丈。 今日悲怒交加,杨青风早已受不住,嘴角溢出一丝艳红的鲜血。 擦去血迹,青色袖子染上一块暗沉,杨青风坐在冰桌前,眼神略带迷茫地看着对面,似他在看那处无人的虚空,又似透过虚空看到其他。 师兄! 杨青风喊道,朗目星眉间满是笑意,一身儒雅的青衫,愣是让他穿出了张扬之气。 你叫我来做甚? 他说着,坐下撑着脸看着谢道云,一双好看的眸子亮晶晶地,盛满了期待。 谢道云正在练剑,听到他声音,立马收了剑平息灵气,坐到他对面。 自是有好东西要送予你。谢道云笑眯眯的,却蔫坏的不告诉杨青风他要送什么。 什么东西? 你猜。 我才不猜,杨青风撇撇嘴,侧开了脸,谁要猜谁猜去。 好好好,师兄告诉你,你且看好了。 说着,谢道云极为自得地取出两片羽毛,如何? 羽毛洁白,栩栩如生,触之却是温热,且有玉的手感,杨青风问道:这是什么? 白羽,我耗费许久才炼制出的灵宝,谢道云脸上笑容明媚,隐隐透着骄傲。 灵宝!师兄你真厉害!杨青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过这白羽有何用? 谢道云清了清嗓子,可储存记忆与声音。 此类灵宝虽不多,但身为雪域仙门掌门人的小徒弟,他什么没见过,对这也不稀奇。但这是大师兄炼制的,杨青风又给狠狠夸了一通。 谢道云很是受用,分出一片送与他,给,小师弟。 杨青风接过,多谢大师兄。 与我客气什么,谢道云无奈的笑笑,我给你戴上。 白羽精美小巧,带在颈间,衬着雪白的肌肤,谢道云移开视线,小师弟可得好生保管。 好! 过往之事浮现在眼前,杨青风怔愣许久,取出白羽。 白羽贴身放着,带着温热的触感,杨青风摩挲着,已分不清这触感是本来带有的温度,还仅是因他贴身放着。 端详着白羽,良久之后,他轻嗤一声,白羽染上了湿意。 是他太过无用。 太过懦弱,无能。 若不是他,师兄仍是与尊上齐名的天之骄子。 他会坐上掌门之位,会风光无两。 杨青风垂着眼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周身气息压抑,透着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嘭 巨大的声响拉回杨青风的思绪,抬眼望去,就见一冰雪可爱的小娃娃摔入厚厚的积雪之中,扬起一片飞雪。 摔了一跤,小娃娃也不哭,站起身将脖子上挂着的羽毛形状的颈饰塞入领口,拍拍衣衫上沾着的雪,又跑开了。 杨青风盯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直至小娃娃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惊觉,起身追了过去。 小娃娃脖子上挂着的饰物,分明与大师兄给他的一模一样。 一路跟去,到了一座晶莹宫殿,与雪域其他宫殿一般,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雪域内,如今能称得上贵客的就两位。 尊上与卫风长老。 杨青风停在门前,抬眼看着,规矩行礼求见。 殿内许久未有声音传来,殿门紧闭,杨青风候在外,一颗心沉入海底。 半晌后,淇澳推开殿门,进来罢。 在外久站,杨青风身形微晃,淇澳随手扶着他,小心。 杨青风颔首,无甚血色的薄唇扯出一个笑。 入到殿内,只见之前看到的小娃娃正在与卫风对峙。 卫风冷着一张脸,与以往是一个模样,细看之下,却能看出一点逗弄的意味。 小娃娃鼓着脸颊,气呼呼地瞪着他。 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小宝回头看向那人。那人着青衫,生的很好看,小宝记得他,是他在路上看到的那人。 想到路上摔的那一跤,小宝愈发气鼓鼓,瞪向卫风。 卫风坐的笔直,连个眼神都未给他。 哥哥! 小宝朝淇澳求助,却在看到杨青风时,愣住。 与之前见到之时相似,他周身萦绕着悲伤绝望之气,看着甚是压抑。 杨青风靠近他,问道:你的羽毛坠饰,可以给我看看吗? 小宝拽紧了衣襟,忐忑地看向淇澳,见他颔首,才将坠饰取了出来。 杨青风端详着它,低低道:谁给你的? 小宝抿了抿嘴角,情绪低落,爷爷。 爷爷? 杨青风一怔,取出贴身放着的白羽,与小宝取出的放在一起。 小宝疑惑地看着两片相同的羽毛,你为何也有一片? 杨青风道:我大师兄送予我的。 小宝:我可以看看你那片吗? 好。 两人交换,杨青风拿着本是谢道云的那片白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发白。 小师弟应当会喜欢这个吧 试上一试便知晓了。 小师弟果然喜欢。 小师弟,你要好好的,大师兄先走了。 耳边忽然传来谢道云温润的声音,杨青风愣住,握紧了手中白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今天是粗短君 咳咳 第58章 杨青风沉默地握着白羽许久许久,才将其还给小宝。 小宝接过,好奇地看着他。 这人自出现始,就怪怪的,他从未见过这般之人。而且他身上还有与爷爷给他的相同的羽毛,这更让小宝好奇。 杨青风轻柔地抚摸他柔软的墨发,叮嘱道:好生保管着白羽。 小宝重重点头,这是爷爷给他的,他定是会好好保管着。 见他如此乖巧,杨青风扯了扯嘴角,终是什么话也未说。 告辞离开,杨青风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仰头看着水洗一般的干净湛蓝天空。 . 殿内 余亦辞与卓无肃就是殿内房中,杨青风来时,他们未曾露面,却一直有听着外面的动静。 余亦辞盘膝坐在榻上,拿出珍藏的灵酒,怡然自得的品尝着。 卓无肃坐在他身旁,闻着甘醇的酒香,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听着外面动静,直至外面安静下来,离开之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收回注意力,给余亦辞空了的酒杯添满。 师父,谢师兄会通往往生吗? 会。 谢道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当然会通向往生。因他生前,护了丰城百姓,他来生会更加好。 余亦辞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卓无肃,指尖转动着酒杯,他们今生缘分已断,再无可能。 卓无肃沉默着,一言不发。 余亦辞又道:且看来世许是有个好结局吧。 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余亦辞挑了挑眉,卓无肃便替他添满。 看着徒弟一副心不在焉的小模样,余亦辞勾了勾手指,让卓无肃靠近一些。 待卓无肃一凑过来,余亦辞饮了一口灵酒,勾着他脖子,贴了上去。 甘醇的酒香在口中炸开,卓无肃抱紧了主动贴上来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酒液顺着下颚滑落,浸湿了余亦辞的衣襟。 浓烈的酒香蔓延开,屋内气息渐渐升温,变得灼热。 余亦辞轻哼,掌心抵在卓无肃胸前,感受着胸腔内砰砰砰极速跳动的声音,阖上眼眸,身子放松,修长的腿勾着上方之人的腰,轻轻磨蹭。 掌心下跳动的速度愈发快,余亦辞心下好笑,手上撩拨的动作却不停。 卓无肃衣襟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白皙的手掌拂过,向更深出而去。 分开些许,两人抵着额头,喘息着。 清冽的酒香弥漫两人鼻尖,让人微醺。 卓无肃埋首在余亦辞颈间,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瘙痒。 余亦辞侧开些许,哼哼:无肃,别闹。 他话落许久,可抱着他的人却一动不动,温热的呼吸打在他颈侧。 无肃? 余亦辞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背部。 没反应。 又戳了戳埋在颈肩的头。 头侧开,其余反应全无。 余亦辞忽然想到,他与卓无肃过的第一个年。 卫风送了仙酿,他哄着卓无肃喝了一口,结果卓无肃醉的只知抱着他大腿流鼻涕。 余亦辞: 无肃酒量也太弱了。 还不及小时候。 那时好歹还会抱大腿,现在是一动不动。 余亦辞气闷,要不动也别现在不动啊! 他现在还圈着他! 还难受着呢! 余亦辞摸摸放下腿,推开卓无肃,臭着一张脸下了榻。 回眸看着手探出,想将不见的人儿重新揽入怀里,余亦辞咬牙,扯了个软枕塞入他怀里。 软枕是他靠习惯的,沾染了他的气息,抱着软枕,卓无肃安稳的躺着不再动弹。 余亦辞盯着他满足的眉眼,愈发气闷。 身上酒味浓郁,余亦辞皱了皱眉,推开汤池的大门。 味道太过难闻,他要洗一洗。 舒适的泡了澡,回来看着一身酒味的卓无肃,余亦辞手指微动,施了一个净身术,将卓无肃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重新躺在榻上。 他一上榻,卓无肃就似有意识一般,抛去了软枕,牢牢将余亦辞抱入怀里。 余亦辞又气闷,又觉着无奈。同时,他下定了决心,日后一定不让卓无肃沾酒。 一滴也不行! 再犯他是狗! 余亦辞合上眼,反手抱着卓无肃,舒服。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卓无肃睁开眼,就见胸口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额角隐隐作痛,卓无肃却无暇顾及,笑眯眯地把抱紧了怀中的人。 察觉到他动作,余亦辞在他颈肩蹭了蹭,微凉的指尖捏了捏他耳垂,无声的撩拨。 卓无肃年轻气盛,又是清晨刚醒,禁不住诱惑,呼吸顿时变得粗重。 两人依偎在一起,卓无肃有什么变化余亦辞感受的很清楚,他要的就是这变化。 坐直身子,余亦辞嘴角弯弯,眉眼间满是笑意,见徒弟直勾勾看着他,余亦辞侧身下榻。 卓无肃一脸茫然,阿辞? 余亦辞笑得欢乐,嗯? 难受 不,你不难受。 余亦辞收敛了笑,哼了声。 ??? 卓无肃愈发茫然,他惹师父生气了? 余亦辞披上衣衫,瞅了眼一脸懵逼的卓无肃,笑眯眯的从内殿出去。 卓无肃瘫在榻上,怎么也想不明白。 余亦辞发现,自那日后,卓无肃就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馋人间界吃食了,还未说出口,卓无肃就已明白,殷勤的入了厨房。 注视着卓无肃忙碌的身影,余亦辞忍不住笑了笑,再加一点辣椒。 卓无肃看着红红火火的一片,不加了吧? 加! 卓无肃:好。 余亦辞笑眯了眼,随口夸了一句,你真好。 卓无肃眼前一亮,轻咳两声,显得有点不自在。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熟悉的声音,师父,这味道太辛辣了吧咳咳咳 淇澳捂着口鼻,被呛的难受,眼眶通红湿润。 卫风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冰冷的目光落在紧闭的后厨房门。 这是在炒什么东西?淇澳缓了缓,迈步朝房门走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口味如此重! 脚步声愈来愈进,余亦辞无言地看向卓无肃,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卓无肃道,师父慢走。 余亦辞薄唇微张,无声道:为师等你。 说罢,他便离开。 淇澳猛地推开门,见着屋内场景,呆了。 只见卓无肃手中拿着铲子,正热火朝天地翻动锅内的吃食,锅内红火一片淇澳仅瞅了眼都觉着辣。 淇澳呆呆问:小卓是你啊? 卓无肃颔首,镇定自若的将锅中菜出锅装盘。 他不慌,慌的就是别人。 屋内除了辛辣外,还有一股子名为尴尬的气氛蔓延,淇澳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哈哈 淇澳凑了过去,你何时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卓无肃沉默,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满足余亦辞的口腹之欲吧? 淇澳看着盘中红艳艳的辣椒,咬牙道:我尝尝你手艺吧。 好。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5 统共盛了两盘,淇澳尝一盘,留给师父一盘,正好。 淇澳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的尝了一口,顿时火烧火燎的感觉弥漫口腔,淇澳在一瞬间辣红了脸。 淇澳大舌头:好、好吃。 嘴巴火辣辣的,淇澳觉着他要辣成会喷火的动物了,然而他却要保持镇定,不敢做出其他动作。 这一盘我端走了? 嗯。 卓无肃一应下,淇澳立刻端着菜盘子离开,出了门就开始飞奔,跑到卫风身旁,呼呼喘气,狮虎辣好辣 卫风揉了揉他的头,回去喝水。 好。 卓无肃看着淇澳的动静,无奈摇摇头,端着菜回了屋。 师父还等着他投喂。 . 首阳一行人到达没几日,四大门中的另外两个门派也相继到达。 首阳、雪域、蓬莱、接天四大修仙门派齐聚,辖下的其余中门下门亦派出弟子参加。一时间,立于一片冰天雪地中,沉寂清冷的门派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皆是人影。 人已到齐,四大宗门大比亦拉开序幕。 论年岁,来人之中,比余亦辞大的有许多。然而论辈分,却无一人能比过他。 当然,单论修为,亦无人能敌过他。 是以,在大比开始前,谢游上门求见,想让他主持大局。然余亦辞想也未想便拒绝了,只说他不管门派之事,有什么去找卫风便可。 谢游也不气馁,接着找了他多次,可他还没磨的余亦辞答应他,大比便开始了。 谢游亲自主持大局,大比初始,便宣读了比赛规则,着重强调了一点:擂台比试,死生不计。 死生不计淇澳嘀咕,四大门来人皆是佼佼者,若死了一个,两派肯定交恶。 顾义赞同,死生不记,哪有那么容易。 谢游讲完话,便让弟子们抽签定对手。 卓无肃运气很好,抽中的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与他而言,造不成任何威胁。 抽完签,熟悉了擂台,卓无肃迫不及待朝余亦辞走去,然还未行到他身边,就看他盯着一眉眼含着几分阴郁的俊俏少年看。 无肃,为师再收一个弟子与你做伴,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59章 卓无肃脚步一顿,楞在原地,师父? 余亦辞移开盯着俊俏少年的目光,看向他,示意他过去。 宛如方才他未说那句话一般。 师父,你为何想再收一个弟子? 卓无肃问道,视线有意识无意识的瞟向那俊俏少年。 白净瘦弱,阴郁低沉,哪有什么好的。 余亦辞不言,目光又移到俊俏少年身上。 卓无肃收回目光,就见他又盯着别人看。 阿辞。卓无肃轻声唤道,显得有几分委屈。 余亦辞安抚的拍拍他,让他安静。 那手法,与黎湟拍原形的闻非相似。 卓无肃: 余亦辞看着远处的俊俏少年,颇有些兴味。 他与叶凡交过手,对他身上腐朽的气息记忆犹新,如今在一容貌陌生的少年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气息,不由多了几分关注。 余亦辞已经可以肯定,那少年就是叶凡。 叶凡就是卓无渡,与卓无肃是双胎兄弟,容貌无甚差别,现在叶凡改头换面,不知是夺了舍,还是换了脸。 许是察觉有人在观察他,叶凡回眸,恰好与余亦辞视线相交。 叶凡周身气息阴郁,脸上亦是阴沉沉的,心中的暴戾想让他将胆敢偷窥他的人碎尸万段。 然而,在见到看他的人是余亦辞后,他微微一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扫之前的模样,看着单纯美好。 余亦辞眨眨眼,以茶代酒,举杯茗了一口。 叶凡看在眼里,面上的笑愈发灿烂,周身气息似乎冒着粉泡泡。 卓无肃:阿辞,茶凉了,别喝。 说着,他接过余亦辞手中杯子,放的远远的。同时,他探手在茶壶上试了试温,将茶壶也移到了一边。 做完这些,卓无肃端正坐好。 茶入口,明显觉着温度恰好的余亦辞: 远处,叶凡嘴角僵硬,灿烂笑容凝固在脸上,怪异的紧。 叶凡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目光森然地盯着卓无肃,许久后转身离开。 卓无肃一直关注着他,见他离开,心下稍稍舒服了许多。 抽签完毕,第二日开始正式比试。是以,首阳众人并未在此停留许久,便回了去。 余亦辞懒洋洋地倚在榻上,好奇的打量着卓无肃。 以往,卓无肃最爱黏着他,恨不得找根绳子将自己栓他裤腰带上,可今日却一反常态。 准确的说,是抽签之后。 余亦辞道:无肃,你觉着为师提议如何? 卓无肃坐在不远处桌前,闻言挺直了腰板,僵硬道:师父喜欢就好。 余亦辞若有所思的点头,好似正在思量着要不要收徒。 看着他神情,卓无肃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听闻他有师父了。 谁? 雪域三长老,他是三长老的真传弟子。 卓无肃一再强调,那少年有师父。 余亦辞沉默,思考了半晌,无碍,我欲收他为徒,他定会拜我为师。 卓无肃一本正经:阿辞,这样不好。 为何?余亦辞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不露一分,疑惑地看着卓无肃,那模样真如卓无肃不给一让他满意的解释,他就去将人抢了一般。 卓无肃抿了抿嘴角,苦口婆心的从门派关系,仁义道德等多方面阐述了他收叶凡为徒的弊端,最后一句话藏了私,师父有我就好。 余亦辞忍了又忍,憋住了笑,的确有你就够了。 见卓无肃神情和缓,余亦辞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那你离我这么远作甚? 卓无肃起身,靠近,将余亦辞揽入怀中。 满足了。 余亦辞抓着他的手,握着把玩,嘴角半弯,带出一抹浅笑。 醋味漫天,却要故作正经,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真当他发现不了? . 翌日 四大门大比开始,擂台之上,擂台周围,乃至一旁看席之上,人潮涌动。 卓无肃候在首阳弟子聚集处,目光忍不住往空了的椅子瞄。 比试开始时间过早,他们这群参加的人,无论有无比试,皆要过来。师父闲时间太早,便未与他一同过来,可现在日上中天,他都要开始比试了,师父还未来。 上一场比试的二人已决出胜负,接下来便轮到他与另一门派的弟子。 淇澳站在他身旁,见他一直看那空着的位置,对他的想法明白了七八分。拍了拍他肩膀,淇澳道:小卓,加油! 卓无肃颔首,收回目光,信步上了擂台。 与他对战的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两人交手没几招,小弟子就后继乏力,认了输。 轻松赢得对战,然而卓无肃并不开心,看着一直空着,没有身影出现的位置,心中不甚舒坦。 心不在焉的等着比试结束,卓无肃从未觉着时间过的这么慢。 卓无肃等了又等,还是忍不住偷偷溜走。 他想见余亦辞。 急匆匆的回到歇息之处,卓无肃立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推开了门。 大门敞开,屋内一眼便能看完,卓无肃怔楞,师父人呢?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师父不会去收徒了吧? 卓无肃转身朝外走去,忽的脚步一顿。 余亦辞站在不远处,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卓无肃朝他身后看了看,没人。 还好还好。 卓无肃松了口气,师父,你去哪了,我找不着你。 去了擂台,为师才到,淇澳就告知为师你回来了。 余亦辞说着,上前握着卓无肃的手,拉着他进了门。 握着他的手指尖微凉,熟悉的感觉让卓无肃安心不少。他低声道:师父,你都未去看我比试。 余亦辞脚步不明显的一顿,明日,为师一定去。 一言为定?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卓无肃得了保证,面上多了丝笑意,下颚抵在余亦辞肩上,盯着他看。 鼻尖萦绕着冷香,卓无肃舒适地阖上眼,却无意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可等他仔细嗅闻时,除了余亦辞身上独有的冷香,无甚其他味道。 太阳西斜,落日的光芒透过轩榥射入屋内,洒在榻上,也洒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卫风的声音响起,小师叔,三长老弟子叶凡求见。 卓无肃蹙了蹙眉,他来作甚? 余亦辞坐直了身子,手指微动,殿门敞开,进来罢。 卫风朝内看了眼,转身离开。 余亦辞与卓无肃分开而坐,但两人却挨的极近。 两人衣衫规整,可细看下却有些褶皱,明显是挤压后形成。余亦辞及腰墨发散在身后,不如往日顺滑,有几缕发丝不安分的翘了出来。 再看卓无肃的动作,卫风猜测,他敲门前,余亦辞许是躺在卓无肃腿上。 这猜测让卫风忍不住沉默,想到没心没肺的淇澳,他需加快脚步了。 叶凡看着屋内的场景,眼神一黯,旋即恢复正常,进去行礼。 雪域弟子叶凡冒昧来访,还望尊上勿怪。 他收敛了周身气息,规矩的行礼,看着无害极了。 卓无肃面色不好,忐忑地看着余亦辞。 余亦辞嗓音清冷,语气不带一丝波动:无碍,只是本尊未想到,你会这么快便前来。 来见您,自是要快些。叶凡似未听出他的冷淡一般,仍笑脸以对。 卓无肃愣愣的看着余亦辞,他从未见过师父这般模样。 师父在外虽十分冷淡,却从未以本尊自称。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 余亦辞颔首:快些好,早些解决了,日后便不必忧心。 尊上何必忧心,叶凡笑了笑,又无甚扰人的东西。 余亦辞略有些遗憾,只可惜扰人的东西扰人而不自知。 叶凡笑意一僵,尊上说笑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谁会如此。 你前来为何?余亦辞不再与他多说,开门见山。 敢问尊上今日去了何处? 余亦辞一言不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卓无肃听的茫然,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可见叶凡逼问余亦辞,当即道:师尊与我在一起,有何问题? 叶凡沉下脸,当然有,此话不过是你一人之言,当不得真。 他殿内有陌生人的气息,除了余亦辞,他不做他想。 卓无肃:你想要证人?我与阿辞可没当众表演的爱好。 余亦辞默默瞧了眼卓无肃,同意他说法。 叶凡: 叶凡脸上黑红交替,显然气的不清。 师父是他的,却被他人染指 叶凡死死瞪着卓无肃,眼中神色狠厉。 余亦辞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十分看不惯他的眼神。 指尖轻移,凭空画了一个符,打在叶凡身上,将他送了出去。 他都没瞪无肃,别人怎么可以。 送走了人,余亦辞欲靠回卓无肃怀中,却被抓着肩膀,被迫四目相对。 卓无肃:师父,您有何事瞒着我? 叶凡身上的气息让他觉着熟悉,他似乎见过这人一般。 可他的容貌陌生,卓无肃又肯定自己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0章 卓无肃不是询问余亦辞有没有瞒着他,而是肯定的问他究竟瞒了什么事。 余亦辞明白,卓无肃定猜到了什么。 但现在还不是告诉卓无肃的时候。 余亦辞沉默,一言不发。 卓无肃亦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余亦辞直直与卓无肃对视,半晌后幽幽叹气,妥协了。 你可还记得天清境内的黑雾?余亦辞道,叶凡就是那黑雾中藏着的人。 他? 是的,余亦辞选择性告诉他一些事,在梁国布下阵法,控制徐临与你打斗全是他所为。 余亦辞顿了顿,又道:叶凡就是梁国失踪的太子,卓无渡。 随着余亦辞所言,所有的一切在卓无肃脑海中窜连起来。 听到余亦辞最后一句话,卓无肃蹙了蹙眉,叶凡就是太子?他身为太子为何还要在梁国设下那般狠毒的阵法? 叶凡是他兄长,然这个消息带给卓无肃的冲击,却没有叶凡身为一国太子,却狠下心来对治下百姓动手来的大。 余亦辞抚平卓无肃眉宇间的褶皱,你无需多想,为师会解决一切。 卓无肃犹豫不决,脑海里蓦然闪过梦魇中杀死余亦辞的场景。 他一直以为是他欺师灭祖,对余亦辞动手。 可如今知道叶凡身份后,他有了另外的想法。对师父动手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容貌与他相同的兄长叶凡。 虽不知为何卓无渡变了容貌,改了姓名,但卓无肃还是将梦魇中的场景与他对应了起来。 卓无肃忽然开口,不行!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6 好嗯?为何? 卓无肃道:就是不行你若要去,我与你一起去。 余亦辞捧着他的脸,可以,不过你修为得再提高一些。 卓无肃一脸坚定,我定加倍努力修炼。 太慢了,余亦辞捏捏他脸颊,眉眼含笑,我们来双修吧! 话音一落,余亦辞亲眼看着卓无肃脸颊泛红,手心清晰感受到他脸上温度的升高。 余亦辞诱惑道:为师有几本双修功法,百利而无一害,你可想尝试? 卓无肃脸如熟透的番茄一般,红的让余亦辞更想逗弄他,双修之时,深入灵魂的触碰,你不想尝试吗? 卓无肃移开目光,睫羽颤动,颤着声:师父别说了 见他如此,余亦辞哪能如他的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想〔哔〕哭为师吗? 卓无肃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一脸笑意的余亦辞,阿辞 嗯?余亦辞手搭在他肩上,有了向下移动的趋势。 !!! 卓无肃猛地下了榻,眼神飘忽,结巴道:阿辞、我、我 他我我我了许久,也没说出个什么,对着余亦辞暧.昧的眼神,更是连思考都忘了。 我、我且去准备一番 看着徒弟狼狈的背影,余亦辞忍不住笑出声。 无肃还是太年轻,脸皮子也薄。 无奈地摇摇头,余亦辞盘膝坐好。 今日他去探了叶凡所在之处的宫殿,虽没发现什么异常,却让他觉着怪异。 暴风雨前的宁静,许是如此。 浑厚的灵力调动着体内残留的道意,余亦辞神情严肃,不敢有一丝差错。 他本不该渡道劫,可偏偏渡了道劫。天道通过道劫提高他实力,且留了道意在他体内,虽让他受了许久的折磨,却也让他强大。 然,天道精明着,怎么会让他占了便宜。 周身灵力汹涌,余亦辞阖上眼,进入灵台。 . 卓无肃夺门而出,凉飕飕的风刮在脸上,他脸上温度稍稍降了些。 师父、阿辞今日太主动、太热情了。 寒风凛冽,卓无肃在外站了许久,终于平复下来。做好心理建设,卓无肃正欲推门而入,余光就瞥见黎湟一脸餍足的出了门。 他前脚踏出房门,后脚房门便啪一声关上。 卓无肃: 黎湟笑意盎然,仿若被关在门外的不是他一般,无肃,你不陪着余亦辞,站在这做甚? 黎湟:哦,本尊忘了,余亦辞前两日还与本尊提起过,他想再收一个弟子。 卓无肃:师父不收徒了。 是吗?真不收了?黎湟顿了顿,可本尊亲眼见他准备好了收徒礼,应当是要收的。 卓无肃问道:拜师礼? 是啊,黎湟鬼鬼祟祟传音入密,本尊送你的梅子酒,你确定不用? 他道:余亦辞若是被人抢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卓无肃不置可否,脑海中蓦然闪过方才余亦辞与他说话的模样。他自信道:不用! 师父定是最喜爱他的,别人?呵! 黎湟啧啧两声,傻子。 玩情趣都不懂。 黎湟转身,看着房内上金光闪闪的禁入令,摸了摸下巴,他得找个法子进去。 窗户、房顶黎湟看了看,上边皆贴着禁入令。 不能从贴着禁入令的地方进入,会惹顾义生气,黎湟思量着要如何进去。 卓无肃冷不丁道:打个洞? 滚。 黎湟哼哼,当他是什么,哼。 卓无肃颔首,就要离开。 可正当他转身之时,黎湟又喊住了他。 别走,过来替我想想办法。 卓无肃: 眼前这位上天入地可谓是无所不能,顾义布下的禁入令他动动手指就能破了,可偏偏要不破禁入令入内。 也不知两人在玩什么花样。 无故被抓了壮丁,卓无肃想走走不了,只能默念顾义,对不住了,然后替黎湟出谋划策。 . 四大门比试依旧继续。 此次大比,许多名声在外的弟子一展所长,声名鹊起。亦有许多无名弟子声名大噪,被众人所熟知,各自有了支持者。 其中,雪域三长老新收入门下不久的弟子叶凡表现亮眼,一举成了后者中璀璨的新星。 卓无肃身为余亦辞的弟子,本就受人关注,加之他一路走来愈战愈勇,未曾失败过一次,更是吸引了更多关注。 当然,最吸引关注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点满了的幸运值。 此次大比,参与修士众多,前期比试皆在几个比试台之上同时进行。随着淘汰人数愈来愈多,留下之人愈来愈少,比试台从最初的十余个,变成了如今的一个。 比赛进程亦由两百进一百、一百进五十十三进七到七进四、四进二、二进一。 从二五进十三后,因多出一人,采取抽签轮空一人直接进入下一场后,卓无肃就成了次次抽中那根签的幸运儿。 前期,卓无肃实打实一步步走过,可后面运气好到让他怀疑。 不就是有个厉害师父罢了,尽然在大比上作弊,真丢尊上的脸。一人吐槽道。 另一人道,人家师父是最厉害的,他当然也要是最厉害的。 低声交谈的人一阵哄笑,一身子瘦弱似竹竿的人道:他这次的对手是叶凡师兄,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我听闻,尊上曾提过收叶凡师兄为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接话之人压低了声音,只剩下气音,他那般无用,尊上定想收新弟子了。 你们在说什么? 忽然,一道爽朗声音插入,能给我说说吗? 来,我们一起、起瘦弱如竹竿的人边说边回过身,木然愣在原地,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怎么不说了,我不能听吗? 淇澳眯了眯眼,神色危险。 没、我们什么都没说 几人七嘴八舌说着,极力否认。 这小祖宗一路走来,扛着一把炎阳剑,打得对手落花流水,最是嚣张不过。 仅仅如此尚好,可他是卓无肃好友,让他听闻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淇澳笑眯眯扫过一群被吓破胆的弟子,管好嘴,没有下一次。 是是是 淇澳抬眼看向比试台上的卓无肃与叶凡,比试虽未开始,两人却已做好了准备。 立在比试台两端,两人沉默着打量对方。 叶凡历经一场场比试,他的每一场比试,卓无肃皆未错过,对他招式了解甚深。 然而卓无肃除了前期无需多少实力便能晋级的比试,并未再进行其他比试,他真正实力如何,无人清楚。 叶凡亦不知晓,不过对他来说,对上卓无肃,他必胜。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你来我往,好不激烈。绚丽的灵力爆出光芒,剑光闪烁。 场外,余亦辞坐的笔直,周身气息凛冽,将首阳太上长老的姿态端了个十成十。 他看着场上比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无肃似乎又进步了。 尊上,您觉着您弟子与我弟子,谁会赢? 雪域三长老刘子湛上前搭话,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余亦辞淡淡瞥了他一眼,无肃。 他身为师父,当然相信自家弟子会赢。 刘子湛也不恼,我反倒觉着叶凡会赢。 叶凡一路走来,实力如何他是知晓的。现先,卓无肃被叶凡逼的只得后退,不敢直直迎上,结果如何,已成定局。 余亦辞移开目光,看向比试场,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1章 场上 卓无肃连连避让,不与叶凡正面对上。暗红的灵光擦着身子飞过,卓无肃后退,隐约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躲避途中,一道暗红灵力悄然而至,恰好袭中卓无肃。 单手撑地,预想中的伤痛却未到来,卓无肃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叶凡,眼中闪过深思。 叶凡师兄真厉害! 这次定能拔得魁首! 是啊是啊! 场下低低议论声起,卓无肃直起身,祭出了一把剑化雨。 此为余亦辞的本命灵剑,剑随主人,勉强允许卓无肃使用它。 化雨一出,纯粹的灵力与耀眼的剑光闪烁,让对面之人面色大变。 叶凡识得这把剑,知道这是余亦辞的本命灵剑。 恨恨地盯着卓无肃,叶凡掌心灵力聚集,似有一击必杀的气势。 灵力携骇人的气势,破空朝卓无肃袭去,速度之快让人避无可避。 卓无肃持剑挡在胸前,暗红灵力顷刻消散。 果然如他所料,叶凡在拖延着什么。以叶凡入侵首阳时展现的实力,想击败他,他亦无甚反抗之力。 可他与叶凡此次比试已过一柱香的时间,叶凡多次有机会对他下手,可却放过了他。譬如方才。 卓无肃知道,只要有机会,叶凡定会杀了他。但几次三番的机会都被他放过,背后定有什么阴谋。 卓无肃不再避让,身上战意盎然,持剑欺身而上,凌厉剑招使出,一剑破万法。 叶凡面上闪过惊讶,随意化为笑意,晚了。 他话音一落,以比试场为中心,一道道血幕升起,形成繁复诡秘的阵法。阵法内血腥气弥漫,令人作呕。 蓬莱的长老柳清洋蹙了蹙眉,看向掌门位上的谢游,这是怎么回事? 谢游亦眉头紧皱,注视着比试场上的叶凡,似在思量究竟是为何。 你与他废什么话?自谢道云那事后,接天的长老燕昀就看不上谢游,管它是何阵,我破了便是。 他自诩在阵法之上造诣尚可,破这小阵可谓是手到擒来。 燕昀运转灵力,欲推演破解之法,找到生门所在,却在运转灵力的一瞬,察觉到不对劲。 他的灵力正在流逝。 清洋,燕昀面色很是难看,你灵力可有异常? 柳清洋调动灵力,沉下脸,摇了摇头。 他们身后弟子闻言,亦做了尝试,发现完全无法使用灵力。 柳长老,弟子们灵力也无法使用。 柳清洋看向谢游,冷声道:谢掌门,您是何意? 谢游愣了一瞬,与之对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想作何,你们不已经知晓了吗? 灵力不能使用,阵法内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似有丝丝血雾在侵袭身体,修为低的弟子已站立不稳,互相掺扶。 燕昀破口大骂,谢游你个畜牲,呸! 谢游面色不变,嘴角扬起一抹僵硬又邪气的笑容。 余亦辞注视着他嘴角笑意,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似乎明白了。 叶凡背后有人帮他,而帮他之人的藏身之所,他已知晓。 柳清洋恭敬道:尊上,不知您可有办法。 余亦辞修为高灵力强,许是有办法也说不定。 谢游嘲讽道:他?他与你们一样,灵力竟失,我劝你们别挣扎了。 余亦辞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上结印,纯粹而干净的灵力逸开,驱散血雾与血腥气。 谢游面色一变,阴沉沉道:你灵力没消散亦无用,你们都会葬身在此。 余亦辞未理会他,浓郁的灵力不断涌出,驱散着周遭肮脏的一切。 他视线仍紧盯着比试台,卓无肃就算天赋再好,修为进阶速度再快,但他迈入修仙之路左右不过二十年,修为始终受限。 对上叶凡,余亦辞着实忧心。 谢游顺着他目光看去,胜负即将知晓,你说卓无肃是身死魂灭,还是化为这育仙阵的养料? 余亦辞看着场上仍在进行的比赛,周身灵力蓦地溢出,霎时驱散育仙阵中的血腥之气。 比试场上,叶凡身形一顿,抬眼望向余亦辞,眸中神色复杂。 卓无肃抓住机会,灵剑化雨势如破竹般刺向他。 叶凡堪堪避开,速度比之先前慢了不少。 注意到他异样,谢游面色一厉,提起灵力攻向余亦辞。 他招招凌厉,皆为取余亦辞性命而去。 余亦辞收了灵力,与之对战。 血雾又开始弥漫,然得了喘息之机的柳清洋与燕昀两人,接替了余亦辞的位置,驱散血雾。 谢游转头攻向两人,却被余亦辞全方位拦截,连两人衣角都未碰到。 他没讨到好,甚至被余亦辞浑厚的灵力击中,像脱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五脏六腑破碎,谢游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嗤笑一声。 旋即他周身黑雾弥漫,将其包裹在内。 见状,余亦辞没由来的想起他前去梁王宫时,见到的卓无渡后脖子上的那颗痣。 比之最黑的墨还要黑上几分。 当时他推演天机什么也算不出,现终于明白。 谢游不,应当称之为神秘人,神秘人打定主意不让他们破坏育仙阵,黑雾瞬间笼罩大阵,不敌灵力的血雾忽的动荡起来,下一瞬强势袭来。 余亦辞面色沉重,祭出从黎湟那处坑来的神器,在血雾逼近前,迅速布下结界,将弟子笼罩在其中。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7 但,卓无肃距他实在太远,他顾不上他。 远远望着比试场上仍在与叶凡斗法的卓无肃,余亦辞喊道:黎湟! 直呼本尊大名做甚? 护着他,护着无肃。 黎湟轻笑,好处? 余亦辞:首阳永久居留权。 黎湟:成交! 顾义:怎么没人问他意见? 黎湟的实力,余亦辞信的过,有他护着卓无肃,自己才可安心与神秘人交手。 方才黑雾蔓延开之时,他感受到了道意。那道意与他体内残留的相似,却又不似那般纯粹。 黑雾中的道意,有着勾出人心底最黑暗一面的能力。但他体内的道意,却是实打实磨练人身体、毅力等多方面,让人实力向前进。 余亦辞掌心向上,一菱形冰锥悬在其上,带着最纯净浓厚的灵力,是余亦辞全盛时期的全力一击。 冰锥脱离掌心,迅速朝远处黑雾刺去,不过一瞬,便到了神秘人面前。 神秘人讥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避开。 他动作之时,余亦辞能感受到的道意愈发明显。 余亦辞结印,繁杂的手印顷刻间完成,一半人高冰锥瞬间出现在他身前。 冰锥一分为二,二化为四眨眼间上千冰锥于各个方向虎视眈眈的对准神秘人。 神秘人环顾四周,桀桀笑声响起。 无用的小玩意,即使数量再多,也是无用的小玩意。 神秘人已做好应战的准备,然冰锥迟迟未有动静。不耐的主动出击,冲向半空时异变突发。 冰锥炸开,淡蓝冰雾猛然散开,将他困在其中。 冰雾不足以困住神秘人,但余亦辞藏在其中的小东西却能。 神秘人身上道意汹汹,余亦辞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天道玄之又玄,不为人所参透,既然如此 那就让天道打败天道。 是的,在余亦辞看来,神秘人是天道的化身。 此方天地已有了天道,那这新天道,无非是想取代现有天道。新天道气息并不纯洁,不知是聚此方世界糟粕形成,还是外界来的入侵者。 不管是哪一种,皆由天道处理,轮不到他。 被困的新天道感受着骇人道意,奋力抵抗。 它努力了这么久,努力了两世,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不能就如此毁了。 新天道下定决心,无论是鱼死还是网破,它都要拼一把! . 比试台上,叶凡需得维持阵法,与卓无肃对战已无先前的凌厉,处处避让显得狼狈不堪。 卓无肃不是心软之人,即使两人身上留着同样的血。 他持着化雨,剑招使出,招招皆攻向叶凡致命处。 叶凡维持着阵法,只得勉强躲避,因躲避不及时,身上留下多处伤口,流出鲜红血液。 血液方从伤口渗出,便化为血雾为育仙阵所用。 卓无肃看着,忽然掏出极品止血灵药,抹在了化雨剑身上。 叶凡看着他操作,心下嘲笑他,然等到下一个伤口被化开,连血都未渗出伤口便愈合后,叶凡破口大骂。 答应余亦辞护着卓无肃的黎湟看懵了眼,学到了学到了。 再与顾义行鱼水之欢时,他可以一边一边润滑 肯定很爽! 黎湟神思不住飘远,忽的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等他定睛一看,已无异常。 下一瞬,余亦辞凌空而至,直奔卓无肃。 方才新天道挣脱束缚,向这边奔来,余亦辞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只求卓无肃千万无事。 场上,叶凡攻势猛然变化,欲至卓无肃于死地。 黑色雾气袭向卓无肃,在即将笼罩他之时,被余亦辞挥开。 叶凡胸口闷痛,已无力维持阵法,倒在地上。 阵法消散,明媚的阳光洒下,寒意十足的风刮过,驱散了血腥气。 叶凡仰躺在比试场上,茫然地盯着晴朗的天空,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无肃,可有不适? 叶凡: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千树清明、墨霄灌溉的营养液! 第62章 似未听到叶凡声音一般,卓无肃摇摇头,我无碍。 余亦辞检查了一遍,又闻他此言,彻底放下心来。 回首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叶凡,余亦辞打量着他,似在确定新天道是否在他身上。 盯着余亦辞侧脸,描摹着他的轮廓,卓无肃在心底缓缓数着数,数着余亦辞看了叶凡多久。 默数三十个数,见余亦辞还盯着叶凡,卓无肃伸手,握住余亦辞微凉的指尖。 余亦辞收回目光,疑惑的看向他。 卓无肃不言,握紧了他的手。 叶凡如一摊烂泥躺在地上,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神色一变,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嗬 叶凡张开嘴,想叫声师父,然说出口的只是一声气音。 他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冷眼看着他,余亦辞思忖着,他若将叶凡杀了,会沾染多少因果。 叶凡害了原主的命,就该以命抵命。 余亦辞沉吟,双手交握在胸前结印,瞬间光芒大盛,形成一万丈光芒的大牢,将叶凡笼罩在其内。 阵内灵力纯净浓厚,洗刷着脏污。叶凡由内而外皆沾染了污秽,在纯净灵力的冲击下,疼痛难耐,额角沁出豆大的汗水。 叶凡撑着地,仰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余亦辞,目眦欲裂。 他是师父的爱徒,唯一的爱徒 师父怎么能! 叶凡咬紧了后牙槽,恨恨地看向卓无肃。 都是他! 不然他何须费如此多心思,何须走上上一世的老路。他可不费周折的回到师父身边! 师父去冷宫带走的是他,而不是卓无肃那个鸠占鹊巢的畜牲。 叶凡撑起身子,缓缓走向卓无肃,步伐沉重。 余亦辞蹙了蹙眉,一掌灵力拍在叶凡胸口,让他倒飞了出去。 卓无肃勾了勾唇角,莫名带了几分邪气,他划了划余亦辞掌心,待对方看过来之时,缓缓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余亦辞顿了顿,仔细观察了他的神情,未发觉任何异常,仿若之前所见只是他错觉一般。 好。 面对卓无肃,余亦辞向来很好说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卓无肃笑容温和,走吧。 余亦辞颔首,任由卓无肃拉着他离开,在经由黎湟面前之时,余亦辞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居住权,你休想要。 黎湟: 看着卓无肃与余亦辞十指相扣的手,淇澳揉了揉眼,师、师父我不会看错了吧 卫风:没有。 淇澳: 顾风亦是惊讶,可惊讶过后,他还有事要做。他朝黎湟走去,默默站他身后,笑容如春风拂面。 早就察觉,然要当做一无所知的黎湟默念:顺着媳妇理所应当。 淇澳看着两人,陷入沉默。 卫风摸了摸他的头,软乎乎的手感超好。 淇澳:师父摸了就长不高了。 卫风:淇淇很高。 淇澳抬头看了眼卫风的身高,垂下眼,没师父高,我想比师父高。 卫风想了想那番场景,陷入了沉默。 还是不要罢。 . 自大比育仙阵后,余亦辞总觉着卓无肃有些怪异,可究竟何处变得奇怪,又无从得知。 孽徒还是喜爱给他做吃食,变着花样的做,不带重复。也还是爱腻着他,恨不得日日与他在一起。还是很不喜欢旁人看着他,会闹脾气会吃醋 等等、余亦辞掀起眼皮子,看向一旁低垂着眉眼替他剥松子,却不腻在他身边的卓无肃,试探问道:无肃,你六师姐身子可好些了。 新天道现形后,余亦辞也知晓当初折磨着柳铃儿的是什么。回到首阳后,他便去了关柳铃儿紧闭的地方,解了她身上残留的道意。 自昨日他替柳铃儿解了道意,卓无肃就不腻着他了。 闻言,卓无肃放下手中松子抬起头,不知,未收到传信。 余亦辞颔首,担忧道:柳铃儿身子虚,我还是多加关照为好。 卓无肃一怔,我替阿辞跑一趟吧。 好。余亦辞笑眯眯的应下。 卓无肃眼神一黯,扯开黏在余亦辞身上了目光,出了云浮仙府。 眼前皆是茫茫一片雪景,卓无肃不再掩饰神情,眸中神色危险,心头的独占欲渐渐膨胀。 卓无肃深吸一口气,离开了云浮。 他应下要去见柳铃儿,去看望她身子情况,就一定回去。 柳铃儿关禁闭之地在首阳后山,那地处首阳群山内,却在边缘地带,条件较为艰苦,灵力亦不充裕。 卓无肃站在禁闭室洞口,六师姐,无肃求见。 几乎在他话落的一瞬间,柳铃儿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无肃啊,进来吧。 她声音悦耳,不似之前被折磨的处处透着虚弱的意味。 卓无肃入了禁闭室,恭敬的叫了六师姐,寒暄了两句,又关心的询问她身体状况。 柳铃儿道:多亏小师叔,我这身子总算好了些。 得到回复后,卓无肃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欲离开。 柳铃儿唤住他,小师叔可好? 卓无肃脚步一顿,眸光一黯,阿辞很好,劳烦六师姐记挂。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凡 柳铃儿 为何每个人都在觊觎他的阿辞? 卓无肃蓦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不明白,为何近来他对师父的占有欲愈发厉害。 他不希望师父注视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只希望师父看着他,只看着他。 越靠近云浮,卓无肃愈觉着他想法的阴暗。师父如此好,他不该这样想的 卓无肃努力说服着自己,踏入了云浮峰地界。 余亦辞坐在安神树下,神识注意着慢悠悠回来的卓无肃。 徒弟神色不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余亦辞抻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想着可能困扰卓无肃的问题。 等了许久,徒弟终于晃悠回来,余亦辞睁开眼眸,视线瞬间被他手上托着的翠绿长颈圆肚瓶子吸引了视线。 淡淡的青梅香与酒香传来,余亦辞眼前一亮,这仙酿可是个好东西。 卓无肃将翠绿瓶子放在石桌上,阿辞,可要品尝一番? 余亦辞挑眉:当然。 无声的催促着卓无肃快些倒酒,余亦辞端着琉璃杯赏着青梅酒,有些熏熏然。 一杯下肚,余亦辞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询问卓无肃是从何处得了这仙酿。 卓无肃:黎湟予我的。 黎湟啊,他的确是有些好东西。 一杯下肚已微醺的余亦辞,脑袋短路忘了一件事,黎湟肯送这么好的东西出来,定没安啥好心。 余亦辞推了推琉璃杯,示意卓无肃满上。 卓无肃不置一言,倒满了琉璃杯。 余亦辞品着,满脸笑意。细看之下,竟有些呆。 卓无肃笑了笑,阿辞,我陪你一起喝,如何? 余亦辞茫然盯着卓无肃看了看,忽然道:你无肃不能喝酒的! 卓无肃故作委屈,为什么我不能喝? 你喝了会醉,上次就醉了。余亦辞嘀咕,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哼! 卓无肃想到了不久前醒来后头疼的早上,想起了那日一大早就被师父撩拨的有火不能泄的难受。 卓无肃:我不喝,但阿辞也要少喝些。 为师心里有数!余亦辞抿嘴一笑,我喝酒从未醉过! 当初,大师兄喝不过我,黎湟喝不过我,谢道云就是个辣鸡,沾酒就倒,和你差不多 卓无肃笑笑,忽觉不对劲,阿辞说什么来着? 只是可惜余亦辞顿了顿,没再继续,转身捧着卓无肃的脸,徒弟真乖! 真的? 嗯,比珍珠还真,无肃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为师最喜欢你了。 只喜欢我吗? 嗯! 那阿辞只要我一个人好不好? 好! 卓无肃环住余亦辞的腰,阿辞亲口答应的,可不能后悔哦。 余亦辞喝了一口梅子酒,抬眸问道:后悔什么? 微醺的余亦辞眼眶红彤彤,眸子湿润,软的一塌糊涂,卓无肃手有些痒,做了往日不敢做的事。 捏了捏余亦辞脸颊。 松开,又戳了戳。 余亦辞拍开他的手,皱眉:你干嘛? 卓无肃伸出手指,欲替他演示一遍。余亦辞抬手,宽大的袖子隔开卓无肃的手,隔开他视线。 卓无肃无奈笑了笑,阿辞,我近日得了几本书,我们一起来探讨探讨,如何? 余亦辞露出头,什么书? 卓无肃:秘密,阿辞同我回房,我便给你看。 余亦辞忽的站起身,催促:还不快些。 好,如师父所愿。 . 翌日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8 余亦辞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头顶,眨了眨眼,只觉一阵干涩。 咳咳 余亦辞薄唇微张,想说的话未说出口,便觉得喉咙干痛的紧,咳嗽声都是沙哑的。 余亦辞: 腰上横着一条手臂,余亦辞转头看向身边之人,咬了咬牙。 孽徒是人吗?! 怀中人有了动静,卓无肃抱着他蹭了蹭,阿辞,再睡会。 现在是什么时候? 卓无肃:三月吧。 孽徒!余亦辞分明记得,他喝梅子酒是在十二月份! 卓无肃一个激灵,睁开眼,恰好与余亦辞目光对上。 阿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苏叶灌溉的营养液! 么么呀! 加送一段小剧情,在我还在纠结这篇文开头怎么写的时候,就已经码好了的(虽然现在没用了)。 ps:被锁就删orz 师父,徒儿寻到了仙酿,您可要品尝? 当真?余亦辞来了兴趣,目光落在卓无肃拿出的酒坛子上,挑了挑眉,还不开封? 徒儿遵命。 卓无肃揭开盖子,顿时饱含酒香的灵气四溢。修为不够之人,闻上一闻,都能醉上几日。 余亦辞扬起嘴角,是好酒,就不知是否能担得起仙酿这名号。 卓无肃不言,拿出杯子倒酒。 酒液缓缓淌入杯中,透明的琉璃杯被染的翠绿,掩在酒香下的果香飘荡开来。 师父,请。 余亦辞接过,慢慢品尝。入口时没有烈酒的辛辣,淡淡的果香充斥在嘴中,更像是在喝果酒。但他确定,这酒肯定后劲十足。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酒后劲实在太足了。 好喝。 余亦辞一饮而尽,卓无肃适时满上。 一杯又一杯,一杯再一杯。 余亦辞从未觉得这徒弟如此贴心过,嘿嘿一笑,无肃,你真好。 卓无肃微笑,再给他满上,师父,你醉了。 才没醉。余亦辞脸颊绯红,迷蒙的双眼水光潋滟,你师父我是谁啊,才不会醉呢。 抱着酒杯,余亦辞嘿嘿嘿的笑了会儿,忽然丢掉杯子,扑到卓无肃身上,扯他的脸。 英俊的脸庞在手下变得扭曲,余亦辞十分嫌弃,真丑。 卓无肃神色一黯,手臂环上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周身气息压抑又疯狂。 余亦辞浑然不觉,反而攀着他的肩膀,往他面前凑了凑,离他极近。 近到气息交融,卓无肃能闻到余亦辞身上才染上的酒香,也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清香。 师父 呢喃声中含着缱绻的爱意,卓无肃缓缓靠近他,吻他的唇。 就在亲上的前一刻,余亦辞皱着眉后退,你干嘛? 卓无肃不答,直勾勾看着他。 一直没等到回答,余亦辞掐着他脸颊,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也越来越不可爱了连我问你话你都不回答了。 师父,你离我近些,我就回答你,好不好? 好。余亦辞紧紧抱着徒弟,眉目含笑,够近了吗,快回答! 我想卓无肃微微侧头,贴到师父耳边,薄唇轻启,干你。 嗯?余亦辞目光涣散,指着湛蓝的天空,那我们要换个地方。 换去哪? 宽大的手掌渐渐向下滑去,挑开外衫。 细细的吻落在耳边,唇角 师父不说吗? 吻落到唇上,轻轻舔吻,唇舌交缠,分开时,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那就徒儿来选 第63章 余亦辞想一脚踹开孽徒,可腿才刚抬起,就觉着一阵酸痛。 余亦辞沉默了,盯着卓无肃,无声谴责。 他堪比人仙的体质孽徒太混蛋了! 卓无肃与他对视,半晌后挪到他身边,温暖大手覆在他腰间,轻柔地揉捏着。 可有好些? 孽徒略带忐忑的声音传来,余亦辞睨了他一眼,继续按。 卓无肃没说话,手上动作轻柔,舒服的余亦辞眯着眼。 左边一点。 嗯。 重一点。 好。 别、轻点轻点。 嗯。 卓无肃放轻了力道,余亦辞舒服的直哼哼,醒来发现三月已过的气愤消失不少。 三月余亦辞掀起眼皮子,注视着身旁的人。 卓无肃跪坐在床,几缕墨发散落,自颊边垂下,低垂着眉眼,专注的为他按摩。 他面容俊朗,鼻梁高挺,余亦辞目光落在他鼻子上,顿了顿,旋即移开目光。然不多时,余亦辞又向他鼻子投去视线。 阿辞,再看什么? 你鼻子。 鼻子? 嗯,我在想怎么将它拍瘪,却不影响你容貌。 卓无肃:这有点难。 难吗?余亦辞抬手戳了戳,我试试,应该不难。 卓无肃无奈道,阿辞,别闹。 有吗? 卓无肃握住他乱动的手,温声道:阿辞,双修功法还有两本未尝试,我们何时试一试? 余亦辞收回手,背对他,不想说话。 他还难受着!孽徒就想着再与他缠绵。 见余亦辞终于安静,卓无肃满意了,眼中透着笑意。 不轻不重的揉着他的腰,这些日子以来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卓无肃看着气鼓鼓地余亦辞,屏开脑中有颜色的想法。 余亦辞享受着孽徒的照顾,阖着眼眸思绪飘远。 孽徒不正常。 虽与往常没什么差别,但余亦辞还是觉着怪异。 新天道奔向比试台时,分明进的是叶凡的身体 难道不是? 无肃,余亦辞轻声唤道,语气亲昵,你可想同我举行结道大典? 卓无肃一怔,手上动作顿了顿,阿辞? 余亦辞坐起身,看着他的眼,你只管告诉我,你想不想? 想!卓无肃毫不犹豫的应道,他与师父办了结道大典,便是天道认证的一对,两人生死荣辱息息相关,再也分不开。 同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余亦辞是他道侣。 而他,亦是余亦辞的道侣。 两人结道成为道侣,卓无肃求之不得。 余亦辞注视着卓无肃的神情,嘴角弯弯,傻孽徒。 戳了戳卓无肃脸颊,余亦辞道:那我便让小白准备着。 卓无肃乐呵呵地点头,一切都听余亦辞的。 见他这般模样,余亦辞扶额,果然是傻徒弟。 余亦辞行动能力极快,前脚才与卓无肃说完,后脚就将消息传给了白松筠。一时间,首阳众人皆知道了这个消息。 弟子们震惊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余亦辞会和卓无肃结为道侣。 在他们心中,余亦辞就是天上明月,只能挂在空中,供人仰望与追逐。万万想不到卓无肃将人从天上拉了下来。 卓师兄厉害! 几个大小伙子凑在一起,一人道:我们要不去向他请教一番? 可,清洺师姐一直不肯接受我我可去向卓师兄请教请教。 对对对,去取取经,下次一定能成! 余亦辞路过,听闻几人的交谈,一瞬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孽徒太怂,若不是他多次刺激,徒弟或是现在还不敢与他说明心意。 任凭弟子们讨论,余亦辞未现身,直直前往剑峰。 叶凡由卫风带回首阳,回到首阳后便一直关押在剑峰地牢之中。剑峰有护山剑阵,又有卫风坐镇,叶凡想逃离,几乎无可能。 怎么处置叶凡,余亦辞暂时没甚想法,但现在他却要见叶凡一面。 有一件事,他需要搞明白。 . 剑峰地牢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嵌着几颗散着微弱光芒的灵石。光芒微弱,却照亮了整个地牢。 余亦辞停在最里面一间地牢之外,透过玄铁栅栏看着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头发乱如枯草,杂乱的覆盖在头上,几缕垂在颊边,掩住了神色。他抱腿靠墙坐着,手不安的扣在一起。 似感到熟悉的气息,他猛然抬头,看向余亦辞,眼中满是希冀。 他眼中红血丝密布,眼下一片青黑,完全不似有修为之人。 余亦辞,可满意?黎湟不知何时出现,立在余亦辞身旁,敢在本尊面前伤人,哼! 黎湟自问在他成年后就未曾尝过败绩,一不知什么鬼的东西也敢在他面前伤人,他面子往哪搁? 他抓不住新天道出气,抓这新天道的傀儡出气也不错。 一听闻他声音,叶凡显得更是紧张,埋着头连余亦辞都不敢看。 余亦辞无奈的瞥了一眼黎湟,也不知用什么手段,把叶凡折磨成了如此模样,这要他怎么问话? 叶凡。 余亦辞唤了一声,叶凡果然抬头,但在见到一旁黎湟的身影时,又猛地低下头。 余亦辞: 你若不答,我便搜魂了。余亦辞淡淡道。 搜魂术,被搜魂者精神多会受创。叶凡若是有点意识,就不可能会同意搜魂。 闻言,叶凡缓缓抬头,问什么? 神秘人在何处? 不知。 真的不知?余亦辞全然不信,看向黎湟,要不我让他帮我问? 叶凡猛的一颤,咬紧了牙齿,许久才道:他覆在我身上。 余亦辞仔细端详着他,指尖一缕灵力窜出,直直入了叶凡的身体,在他身体里头走了一遭,没发现异常气息。 你在说谎。 叶凡反驳:我没有! 神秘人明明入了他的身难道 想知道的事情明了,余亦辞也不愿留下听叶凡的辩解,直直离开。 师父!叶凡忽然道,你会后悔的!后悔收卓无肃为徒! 余亦辞脚步一顿,头也没回,无人是你师父,你师父早已灰飞烟灭。 你、呜 叶凡还欲再说,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黎湟抱胸倚在门口,你吵着本尊了。 呜!! 黎湟轻笑,骂本尊? 叶凡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却不敢再说话。 黎湟的手段,他真的怕了。 黎湟现懒得与他计较,他还有事要忙,本尊特意为你加固了此处囚笼,你且好生呆着,不该起的心思,还是歇了最好。 说罢,他便离开。 地牢恢复寂静,闪着微弱光芒的灵石蓦地一闪,便失去了光泽。 地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叶凡靠在墙上,用力抓着手腕,指尖嵌入,丝丝血腥味涌出。 他不能一直被囚在这,他要出去! 神秘人定是覆在了卓无肃身上,神秘人能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卓无肃过不了多久,就会沉溺在神秘人编造出的梦中,朝着那方向一直走下去,然后弑师。 他不会让师父再灰飞烟灭一次,他会救下师父。 他会顶替卓无肃,成为师父唯一的徒弟。 即使,师父已经有过卓无肃。 . 离开地牢,黎湟将速度提到极致,前往云浮仙府。 仙府内,卓无肃坐在安神树树下,直勾勾地盯着大门。 大门紧闭,他脸色十分不好看,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 阿辞已离开一个时辰。 阿辞离开前,未告知他去了哪。卓无肃垂下眼帘,周身气息阴郁。 忽然,一抹玄色身影出现在院中,笑眯眯地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 卓无肃抬眸看了眼,复又垂下眼眸,你来做甚? 黎湟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问道:余亦辞还未回来? 还未。卓无肃,你见到他了? 嗯,他应当快回来了。黎湟补充道,他比本尊先从剑峰地牢离开,现在应该到了。 剑峰地牢? 是啊,里面可是关着叶凡呢,你不会忘了吧? 卓无肃:没忘。 黎湟:你想知道你师父为何去见叶凡吗? 不想。 口是心非,本尊大发慈悲告诉你吧,黎湟一本正经道,他还是想收叶凡为徒。 ??? 卓无肃:不会。 叶凡修习歪魔邪道,阿辞最是不喜,怎会收他为徒。 黎湟:本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由不得你不信。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49 卓无肃: 黎湟,你在说什么?余亦辞一回到云浮,便听到黎湟在胡乱掰扯着什么,可能说与我听? 黎湟一顿,没什么,本尊在向无肃请教,如何讨人欢心。 黎湟眨眨眼,说的真像那么回事。 余亦辞懒得理会他,我回来时,见顾义领了甲级任务,需外出些时日。 首阳甲级任务,黎湟也有所耳闻,甲级外出好像得需五六年黎湟忽然站起身,转身离开。 一走五六年,媳妇真忍心抛弃他! 目送他离开,余亦辞看向卓无肃,就见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目光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4章 余亦辞嘴角扯出一抹笑,你看着我作甚? 卓无肃不言,径直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阿辞生的好看,我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余亦辞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愈发会胡说八道了。 阿辞本就生的好看。 余亦辞无奈摇摇头,你呀。 . 自余亦辞说了要举办结道大典后,白松筠就开始忙活起来,事事准备的妥当。 想来人迹罕至的云浮也多了几分人气,与余亦辞有几分交情的人都来道贺。 余亦辞见了几人,便让白松筠自行招待,不要再来寻他。来人中,真正与他有交情的就那么几人,多的是攀关系来的。余亦辞懒得应付,全推脱给了白松筠。 他是首阳太上长老,他不想见,没人能强迫他。 余亦辞忙里偷闲,得了个清静,终于有时间仔细想一想新天道之事。 他已经确定,新天道藏入了卓无肃的身体,已经对卓无肃行事产生了影响。 但,他不确定,这影响最后会将卓无肃变成什么模样。 叶凡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他不想卓无肃也变成那样。 新天道藏入卓无肃体内,定不会轻易出来,他得想想如何祛除它。 余亦辞支着脑袋,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心思却在快速轮转,他需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祛除卓无肃体内新天道,又不会伤害他。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黎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亦辞倒了杯茶水,放在一旁空位,等他落座。 看着他动作,黎湟顿了顿,总有一种他自动送上门给余亦辞宰的感觉。 茗了口茶,黎湟放下杯子,静待余亦辞开口。 敌不动我不动,总没错。 余亦辞:你可知新天道藏身在何处? 奇怪地看了余亦辞一眼,黎湟陷入沉默。新天道在哪,余亦辞难道不清楚? 他不说话,余亦辞也不继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黎湟:在卓无肃体内。 余亦辞颔首,你是何时知晓的? 也没多久,黎湟想了想,三个月之前罢。 三个月之前?! 那时他饮了仙酿,醉了过去,虽记不清事,可他敢肯定卓无肃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更没有和黎湟有过接触。 余亦辞: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湟得意道:本尊给卓无肃那小子送了青梅酒,让他哄着你喝下,他一直未行动。前段时日,本尊多次前来寻你,都没见到人影,这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说到青梅酒,余亦辞沉下脸,黎湟还敢提! 见余亦辞脸色难看,黎湟清了清嗓子,本尊试探过他多次,他皆不愿用,他忽然给你喝了,定有东西促使他这么做。 余亦辞: 黎湟一本正经的继续讲:你们二人感情和美,定不会是因为这个 余亦辞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你既早就知道,为何不告知我? 卓无肃心性坚定,不会受新天道影响。黎湟胡乱说道,他想看余亦辞的戏,又确定卓无肃短期内定然无事,当然不会早早的就将事情告诉余亦辞。 余亦辞沉默了,比之叶凡,卓无肃这轻微的改变简直可以忽略。但也不能因为这,黎湟就能瞒而不告。 黎湟,最近小白拜托了我一件事,我本犹豫不想答应,但今日见到你,我便允了吧。 黎湟疑惑:何事? 余亦辞:等顾义历练回来后,教他一段时日。 黎湟松了口气,他还当什么大事呢。 余亦辞接着道:我身为长辈,什么也没教给他,现有机会好好教他,我定会尽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虽不是师父,也会将他教好,你无需担心。 有你教他,本尊自然放心。黎湟笑道,话音一落,他笑却僵在脸上,笑不出来了。 余亦辞这是在占他便宜? 黎湟咬牙切齿:余亦辞! 嗯? 本尊的媳妇,本尊自己教,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身为首阳太上长老,教授弟子是我应该做的。 黎湟暗自吸气,卓无肃体内新天道真的无碍,若你真的担心,可用你体内道意制衡,让卓无肃将新天道纳为己用。 余亦辞:好,你与顾义之事,我这个外人就不插手了。 黎湟:多谢。 黎湟从牙齿缝里挤出两字,气呼呼的离开。 他就不该多事! 目送他离开,余亦辞嘴角弯弯,带了抹笑意。 黎湟的话,他是相信的。只是,如何让体内道意与卓无肃体内新天道制衡,他还需想一想。 . 比之余亦辞的忙里偷闲,卓无肃待结道之事要上心许多。 一整日下来,多是呆在首阳主殿,与白松筠一起准备结道事宜。 离定下的结道日子愈来愈近,卓无肃紧张的同时,也期待着。 小师弟,白松筠问道,云浮仙府可要布置一番? 首阳其他地方,弟子们可帮忙布置,但云浮峰,没小师叔的应允,无人可随意上去。这布置也就暂且搁置了。 可如今大喜日子快到,首阳其他地方都布置完成,就差云浮了。 卓无肃点头,多谢大师兄提醒。 与我客气什么。白松筠坐下,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抬眸看着卓无肃,他心头不免生出感慨,一眨眼,你都有道侣了。 小师叔也有道侣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俩会成一对。 若不是现实就是如此,白松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卓无肃一言不发,默默听着白松筠念叨。 顾义成亲了,你也有了道侣,淇澳看着也快了,白松筠细细数了数,心头生出一股子悲凉,这就剩我孤家寡人一个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白松筠目光幽怨看向卓无肃,还好你与小师叔在一起了。 不然,他要送四份贺礼。 现送三份贺礼,算是对他孤家寡人一个的补偿吧。 卓无肃清了清嗓子,大师兄的姻缘肯定也快了。 白松筠摆了摆手,要姻缘做甚?我一人多自在。 瞅着他拒绝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模样,卓无肃沉默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大师兄就是心疼灵石灵宝,不想有人与他分。 室内一阵寂静,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后,卓无肃道:大师兄,我先回云浮了。 嗯,去吧去吧,东西可别忘了。 好。 卓无肃应下,取了要用到的红绸红烛回了云浮。 云浮仙府 余亦辞倚在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头疑惑,孽徒怎的回来了却不进来。 似听见他心声一般,卓无肃推门而入,给他打了招呼,复又出了去。 余亦辞: 孽徒在忙活什么,都不理师父了! 余亦辞展开神识,暗中观察卓无肃在做什么。 在见到卓无肃展开红绸,挂在提了云浮仙府四个大字的匾额之上后,余亦辞顿了顿,坐起身子,下一瞬便出现在卓无肃身旁。 无肃,我与你一同。 卓无肃看向他,眼中盛着笑意,好。 余亦辞拿起红绸,学着卓无肃那般展开,挑了挑眉,无肃,结道之日的衣服,你可有见过? 见过。卓无肃应道,他总在首阳主殿,自然见过。 你觉着如何? 余亦辞问道,手上动作却没闲着,对叠着手中红绸,没几下便叠成了一长宽三尺左右的方块。 卓无肃:很好看。 阿辞穿上,会更好看。 余亦辞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方形红绸,靠近卓无肃,意图很是明显。 无肃,我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卓无肃一怔,什么? 我很喜欢余亦辞拖长了声音,见卓无肃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手一晃,红绸落在卓无肃头顶,垂下遮住他面容去。 你的脸。 余亦辞素来清冷的声音带了笑意,握住卓无肃的手,不让他揭开红绸,贴在他耳边道:我为你准备了惊喜,不过现在不能让你知晓。 透过红绸,视线所及之处,皆带了些朦胧。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卓无肃一顿,心下生出好奇,什么惊喜? 余亦辞轻笑,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 师父阿辞 余亦辞无奈,捧着他脸,乖,别问。 被当小孩哄的卓无肃:嗯。 孽徒乖乖听话,余亦辞满意了,退后一步,看着头顶红绸的卓无肃,忍不住嘴角弯弯。 捏着红绸一角,余亦辞掀开它。 俊朗的年轻面孔在眼前浮现,余亦辞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眉眼,缓缓道:无肃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很喜欢你? 自他知晓卓无肃心上人是他后,便一直逼着卓无肃表明心意,他却从未说过什么。 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卓无肃薄唇微启,话到了嘴边,却未说出口。他想说,他知道阿辞的心意,即使从未说过,他也明白。 可,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我心悦你,想与你一直在一起。 余亦辞耳垂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听到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5章 卓无肃扬起嘴角,眸中满是笑意的看着余亦辞,听到了。 我也想与阿辞一直在一起。 卓无肃嗓音低沉,镌刻着深沉的爱意,传入余亦辞耳朵。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余亦辞别扭道:好、一直在一起。 卓无肃轻笑,将余亦辞拥入怀中。 余亦辞下颚抵在他肩上,手缓缓抬起,落在他腰间,嘴角的笑意如偷了腥的猫儿。 . 自余亦辞说了会给他一个惊喜后,卓无肃就一直暗戳戳的等着,可一日两日、一日又一日,他都未等到余亦辞说的惊喜,心头的好奇和猫爪儿抓着似的,愈发蠢蠢欲动。 他旁敲侧击,想着法的套余亦辞的话,可他就是不说。被扰的烦了,就和哄小孩似的哄着他,绝口不提惊喜之事。 卓无肃还未试探出个答案,结道之日便到了。 首阳上下喜气洋洋,长老弟子们等着见证余亦辞与卓无肃的结道大典,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处。 红绸铺了满地,挂满了楼阁回廊,目光所及之处火红一片,甚是喜庆。 卓无肃着一身大红滚金边绣祥云纹的喜服,柔顺的墨发亦用红色发带束着,俊朗逼人。 余亦辞一身衣裳与他是同一个款式,大红的颜色称的他肌肤如雪。 两人并肩走来,踏着红绸迈上阶梯,在万人注视下,入了首阳殿。 修仙之人结道不比凡人成亲复杂,燃一柱香,敬天道,请天道见证二人结为道侣,便算结道成功。 结道看似简单,可内里却有待说道。 燃香后,余亦辞与卓无肃皆聚精会神地盯着燃着火星的香,神情严肃。 待香完全燃完,燃香产生的烟皆直上青天,未有波折后,两人面上才出现了笑意。 燃香完毕,结道已成。 前来观礼之人,纷纷恭贺。首阳弟子更是热热闹闹的说了贺词,声音整齐嘹亮。 余亦辞心情愉悦,以往一直在外人面前端着的清冷模样也已端不住,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意。 听了弟子们的祝贺词后,余亦辞双手结印,一场灵雨落下,福泽首阳弟子。 一时间,恭贺声纷纷响起,你一句我一句,皆饱含真挚的祝福。 余亦辞听着,心中愈发畅快。 卓无肃握着他的手,指尖点了点他掌心。 余亦辞回眸,微微一笑。四目相对,眼中皆盛满了对眼前之人的情意。 此后,他们是道侣。 是对方最亲密的人。 . 结道大典结束,已是下午日落时分。 云浮仙府 刚回到仙府,余亦辞就找了借口抛下卓无肃,鬼鬼祟祟的去后院。 前些日子,卓无肃探究着余亦辞会给出的惊喜,将他行为动作分析了一遍又一遍。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50 现在见余亦辞这般模样,警报立刻响起,卓无肃敢肯定,余亦辞说的惊喜,要到了。 立在前院,卓无肃纠结着,是否要到后院去。 以阿辞的修为,他一有动作就会被察觉,若是因此惹他生气了怎么办。 可若是不进去,他又好奇的紧,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余亦辞。 余亦辞去了后院,褪去衣衫入了温泉,倚在池边,取出一本他近日已翻过无数次的小人书。 依黎湟的说法,他若想用自己体内道意制衡卓无肃体内的新天道,他所想出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双修。 以他主动,使用可进行灵修的高阶双修功法,可在最短时间内,让卓无肃纳新天道之力为己用。 而新天道,则被清除。 余亦辞草草翻了一遍小人书,将最关键的地方记住,抿了抿嘴角,手探入水中。 颊边染上绯红,余亦辞看向后院通往前院的小路,没看到人影。 他一人来了后院,卓无肃就不好奇嘛?! 怎么还不跟来?! 余亦辞等了会,卓无肃还是没来。 无肃,过来。 余亦辞的声音传来,卓无肃不再纠结,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迅速入了后院。 后院水气氤氲,看不真切。可修仙之人五识敏感,卓无肃一眼就看到了余亦辞颊边的红晕。 卓无肃快步走到余亦辞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绯红的脸颊,阿辞,可是不舒服? 余亦辞瞪了他一眼,眼尾染上的一抹红晕,不似在瞪卓无肃,而是像嗔视他。 卓无肃端详着他,还未看几眼,便被余亦辞凶巴巴勾着脖子,压下了头。 唇瓣触碰到柔软,卓无肃一顿,反客为主 月上中天,满月的银灰落下,映照着氤氲雾气中的情.事。 多日后 余亦辞慵懒地躺在榻上,身上随意套着件白色单衣,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 薄唇红润,嘴角似破了皮,愈发红润。他阖着眼眸,呼吸均匀,已然睡了过去。 卓无肃躺在他身旁,脖颈上有一显眼的抓痕,他手臂一伸,将余亦辞揽入怀中。 动作间,单衣衣襟散开些许,露出胸.膛上暧.昧的红痕与锁骨旁一规整的牙印。 温热大手覆在腰间,余亦辞若有所觉,哼道:不许胡来。 闻言,卓无肃睁开眼,撑着身子注视着余亦辞的脸,看了许久,才确定他未醒来。 卓无肃嗓音满含笑意,低声道:不胡来了,安心睡吧。 搂着余亦辞,卓无肃浑身散发着餍足的气息,嘴角弯弯带着笑意。 这次是阿辞主动的。 十分主动。 卓无肃想了想那本被他逼问出来的小人书,思绪飘远。 里面动作二人已试了十之□□,再过些日子,定将后面的做完。 此次灵修,是余亦辞主导进行,又因着他要引导道意牵制卓无肃体内新天道,又要承受卓无肃的热情,这些日子下来,着实将他累到了。 待余亦辞恢复精力,已是两日后。 腰已不酸痛了,但见孽徒殷勤十足替他按摩揉腰,他还是选择了享受。 舒服的眯着眼,余亦辞问:无肃,你可觉着修为增加了? 卓无肃停下手上动作,展开内视,才踏入元婴初期的修为,变成了元婴中期有增加。 两人双修,阿辞比他修为高,对他反哺是极大的。 余亦辞颔首,指尖搭上他手腕,一缕灵力温和入了他体内,缓缓淌过筋脉,查探着新天道的动静。 灵力在卓无肃体内流转了一周天,余亦辞收回灵力,哼哼道:无肃,接着按。 好。 余亦辞阖上眼眸,回想着查探到的情况。孽徒体内,新天道已基本消散,它余下的威能,需要时间才能被孽徒化为己用。 对于这个结果,余亦辞是非常满意的,就是要一击将新天道击散,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劳累这么些日子。 余亦辞回手按着卓无肃手背,坐直了身子,拉着卓无肃倚在榻上,他舒舒服服地将他当成人肉靠垫,靠了上去。 挑起一缕墨发,余亦辞在卓无肃掌心随意划着,思绪飘远。 叶凡还在剑峰地牢,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 他虽不想与叶凡再有过多的因果,可有些因果,不是他想不沾上,就不会沾上的。 原主因叶凡而死,梁国许多百姓因叶凡而死,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人,皆因他陷入困苦。 这一切,总要有个了断。 余亦辞暗自叹气,稍稍用力扯了扯卓无肃墨发,无肃,陪我走一遭吧。 . 剑峰地牢 叶凡一直被关在地牢之中,终日幻想着神秘人夺了卓无肃的躯.体。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叶凡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判断来人是谁。 他心中有着一丝期待,但见来人并肩走来,一人着黑衣,一人着一袭雪衣,亲密无间。他闭上眼,靠在身后石壁上,垂在膝上的指尖绷紧,骨节发白。 卓无肃立在地牢外,冷眼看着里面之人。那人面容俊秀,周身气息却十分阴郁,略显枯黄的发丝垂在两颊,掩住了他面上神情。 卓无肃忽然叫了他一声:叶凡。 叶凡恍若未闻,阖着眼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胸膛在微微起伏,就似一尊雕塑般,毫无生机。 见他如此,余亦辞道:叶凡,你我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个了断。 闻言,叶凡动了动,掀起眼皮子抬头看向余亦辞,哑着声道:什、什么? 他与师父哪有什么恩怨? 师父待他好,他也想待师父好,只是现在有人抢了师父罢了。 叶凡移开目光看向卓无肃,与之对视,似在观察着什么。 目光相接,卓无肃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 叶凡的目光,他不喜欢。 余亦辞挡在他身前,与叶凡对视,你我之间的事,想来也不必我多言。如今了结了,断了牵扯,再好不过。 日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无人阻你。 叶凡不由握紧了拳头,你愿意放我走? 余亦辞:是,前提是了结了你我的恩怨。 叶凡扯了扯嘴角,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余亦辞打断他,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个愿意做他师父的人早已没了,而他,不是。 叶凡顿了顿,怎么了断? 余亦辞一言不发,翻开手掌,掌心中缓缓出现十二枚极小的冰锥。 冰锥为四棱形,散着淡淡蓝光,若是黎湟在此处,还能感受到覆着在其上的道意。 怔怔地看着冰锥,叶凡遍体生寒。他为了躲避天道,对天道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他能清楚感受到其上的道意。 不师父 叶凡向后退去,疯狂调动体内被封印的灵力,灵力冲击着屏障,就快冲破封印。 强制冲破封印,灵力损伤筋脉,非死即残,可叶凡现已顾不得那么多。 他不愿道意入体! 他能想到,那会有多可怕! 快了快了,封印快破了! 余亦辞翻动手掌,冰锥霎时脱离掌心,极速射向叶凡。 叶凡向后退,然身后是地牢石壁,他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冰锥逼近。 快啊! 叶凡无声的嘶吼着,然灵力冲破封印的一瞬,冰锥亦没入他体内。 啊! 寒意与道意撕扯着身体,强行冲破封印造成的筋脉损伤,为寒意、道意提供了温床,让它们更加活跃。 叶凡瘫软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 余亦辞扫了一眼,冷声道:若是道意消散,你还活着,便能离开首阳。 叶凡瘫在地上,闻言恨恨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体内剧痛折磨的嘴唇抖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余亦辞握着卓无肃的手,走吧。 卓无肃与余亦辞一同出去,半道上回头看了叶凡一眼,只见他在地上打滚,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哑吼声。 仅是一眼,卓无肃已然确定,叶凡熬不过去。 想活着离开首阳,不可能。 天边云霞被落日的余晖染红,卓无肃与余亦辞肩并肩,漫步在林间。 卓无肃:阿辞 嗯? 卓无肃顿了顿,话已到了嘴边却改了口,我若说我只是想叫你一声,你会不会伐、窝 话说到一半,他的脸颊就被余亦辞扯住。 余亦辞揉着他脸,凶巴巴道:无事不许叫我! 哦 见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余亦辞想了想,做了让步,偶尔叫一声,也还行。 好。 卓无肃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腰,阿辞 嗯。 阿辞? 嗯。 阿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感谢读者70CX灌溉的营养液呀!么么! 感谢近两个月来大家的陪伴,这本书正文部分就到此完结啦~后面会有三章番外,主cp和两对副cp一对一章。 另,作者君再来推一下接档文《穿成太子掌中猫后》 感兴趣的小可爱点个收藏吧!球球了! (ps:大纲已基本完成,在反派师尊番外完结后,存点稿子就会开坑啦~很快哒!) 文案: 受身为X国质子,本该受奇耻大辱,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变成了X国太子宫里的猫! 受:喵喵喵??? 一双温暖大手将他抱起,受抬眼一看,狗太子! 亮爪子,挠死他! 然,温暖大手把他从头撸到尾,受浑身酥麻、通体舒泰,在太子怀里瘫成一张猫饼。 太、太舒服了。 狗太子再摸摸|?) 习惯吃饱睡觉晒太阳,外加被太子撸的猫生后,受一觉醒来,变回了人。 他依旧过着吃饭、睡觉、晒太阳、睡觉、吃饭循环往复的生活,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舒服。 一日,受与太子迎面撞上,他一反常态,委屈巴巴地看着太子, 你有别的猫了吗? 都不抱抱我! 第66章 番外1.1 1、 作为上古大妖,黎湟无甚对手,勉强能与他一战的余亦辞闭了关,他闲着实在无事做。 将属于他的海域又巡视了一遍,黎湟晃了晃鱼鳍,淡色鱼鳍在水中舒展,仿若流纱,美丽炫目。 黄金竖瞳望着辽阔的海域,黎湟甩了甩尾巴,霎时窜出去千里,到了另一处海域。 每日吃饱了睡,睡醒了巡视海域,巡视完了吃,吃饱了睡每日生活循环往复,黎湟属实无聊,心头无端生出落寞。 甩掉心头繁杂的情绪,黎湟靠在巨大礁石之上,入眠。 每日醒后都无所事事,这一次他便睡久一些吧。 2、 日月轮转,黎湟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一觉醒来,尽然从深海水域,被人移到了阴暗的山洞之中。 嗯还被困于阵法之中。 谁那么大狗胆子,敢对本尊动手! 黎湟气呼呼的想解开阵法,谁料一调动体内力量,却感受到了梏桎。 熟悉的力量让他愣在了原地,然回过神一想,却与远古妖兽大劫,众妖兽大能纷纷陨落时感受到的束缚有细微差别。 黎湟不爽地拍动鱼鳍,离了水,原极好看的鱼鳍失去光泽,黯淡无光。 讨厌人类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响起,黎湟烦躁不已,想一鱼鳍将人拍开,可体内强大的梏桎却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旧时老友虽已陨落,他一人存于世间,甚是无聊。但,这不代表他不要命。 讨厌的人类说完话,朝他丢了一个术法,似乎启动了什么阵法,坚固的鳞片将一切阻隔在外,黎湟不痛不痒。在人类离开后,他嚎了一声,便不再关注这鬼阵法。 他无法调动灵力,有的是人帮他。 3、 如他所料,余亦辞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三个小朋友。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卫风徒弟,还有一个,是白松筠的徒弟。 据余亦辞介绍,他叫顾义。 起初,他对顾义的印象只有一个嘴角一直挂着笑,让人如沐春风。 别人或许很喜欢这样的人,可他、不喜欢。 黎湟未对他有过多关注,可余亦辞徒弟,欺负不得。卫风徒弟他若欺负了,卫风可能会找他拼命。 如此,剩下的就只有顾义。 算了,本尊将就着欺负一下吧。 4、 余亦辞狮子大开口,不仅一口气要了他两件神器,还想从他这打听天道之事,没门! 算了还是告诉余亦辞罢了。 不过 用他来换。 黎湟鱼鳍晃了晃,指向顾义。 朝他看去,黎湟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一抹来不及掩藏的慌乱,还有几乎写了满脸的拒绝。 他看着他表情崩坏,心情诡异的愉悦起来。 顾义似乎不想靠近他,可他顿了顿,眼前一亮,竟主动走向了他。 黎湟看着他,颊边两条须晃动,扭成了水波纹。 5、 黎湟本想着,顾义这人类,他欺负欺负便还给余亦辞,可他也不知为何,一个不留神,就给带回了海底宫殿。 顾义待他很好,嘘寒问暖,事事考虑周全。黎湟觉着,他从未过过这般舒坦的日子。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51 上古之时,人族大能,妖族大能,皆是跺跺脚就能毁天灭地的存在。他虽有神兽血脉,却只是年岁尚小的幼崽罢了。 在残酷的远古生存下来,耗费了他太多精力。 等他终于混成了掌管一地的妖王,舒服日子还未过上两天,妖兽大劫降临。 大劫之下,不仅妖兽大能陨落,人族大能亦有不少身死道消,入了轮回。 幸运的是,在妖兽大劫中,他活了下来。他虽活着,可实力大幅减弱,还要时刻注意自身行为,不可逆了天道。在辽阔海域中,他虽自由自在,却还是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可顾义待他极好,有求必应,让他实在舒坦,心情也随之愉悦。 6、 顾义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一代妖王,黎湟尽然如此抠门! 他费劲心思讨好,逗得他喜笑颜开,竟然只有口头夸奖。 顾义猛地灌了口茶,他需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自己白辛苦! 在他愁眉莫展之际,一直没有消息,仿佛不存在的师父传来了消息。两人一合计,顾义脑袋一抽,答应了白松筠提出的破主意假装喜欢黎湟。 7、 这些日子,黎湟总觉着他带回来的人类来有些怪异。 经常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发呆。 会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脸红,当他投去目光时,顾义又会急匆匆移开目光。 嗯还羞红了耳朵尖。 黎湟自诩人间界的阅历丰富,当即便看出了顾义的心思。 也是,本尊如此俊朗无双,谁会不喜欢本尊呢。 黎湟心道:看你还算顺眼,就允许你喜欢我吧。 8、 妖有发情期,即使黎湟是一只上古大妖,亦有发情期。 以前,他还有能力压制,状若无事。可这一次,他精血被阵法吸取了不少,想要压制,困难至极。 临近发情期,黎湟对顾义的关注,不自觉的增多。 看着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觉着顾义好像在撩他。 黎湟理智回笼,本尊是这么好撩的吗?! 可当顾义忐忑告知他我、我心悦你之时,黎湟脑袋一空,兽性的本能驱使他做出了反应。 去他的矜持! 都送上门来了,他能不吃? 黎湟瞅着顾义,越看越满意。 9、 合眼的人有了,合心的人也有了,黎湟不再压制躁动的情潮,时时刻刻想着与顾义亲近。 可顾义却不与他亲近,还对他说:不可如此草率! 黎湟想了想,顾义是人,讲究的是三书六聘,他需得多顾着。他同意了顾义的要求,两人等成亲后再行床笫之事。 可若真按人间界的流程走下来,需耗时几月至一年。黎湟又想了想,这流程走是该走,可要如何走,还是他说了算。 耗时两日,他将聘礼请帖等全部走完,就待一日后两人成亲。 10、 顾义自以为拖住了黎湟,可不料他行动力实在太过强大,才三四日,就将一切都处理完。 嗯 还抽空给他送了喜服过来。 显然是顾及他人族的身份,黎湟准备的喜服与人间界的一样,只是本该由新嫁娘穿的喜服,换成了新郎穿的。 火红衣衫华美,滚着金边,绣着浪花纹路,极好看。 顾义仔细瞅了瞅,这喜服可谓是一件法器。 如果不是喜服就好了。 顾义叹气,不是喜服,他一定喜欢。 11、 自打送了喜服,黎湟就惦记着顾义会不会喜欢。 他晃悠到了为顾义准备的宫殿,慢悠悠地走进去,恰巧看到顾义坐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喜服,不知在想着什么。 黎湟无声靠近,开口道:喜欢吗? 忽然冒出一道声音,顾义一惊,回首看到是黎湟,心才安了大半,喜、喜欢。 黎湟在他身边坐下,喜欢就好。 尊上,您 嗯?叫本尊什么? 黎湟不想听到顾义叫他尊上,两人都是快成亲的人了,叫那么生疏做甚? 顾义愣住,他不叫尊上叫什么?他张了张薄唇,却一句话也未说出,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叫! 黎湟也不为难他,你我快要成亲,本尊不介意你按婚后称呼叫我。 顾义彻底愣住,这要如何称呼?! 是夫君,还是相公?! 亦或是官人? 顾义想了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实在叫不出口。 指尖轻快的敲击着桌面,黎湟轻笑地看着顾义,等着他开口。 良久,顾义还是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黎湟叹气,依本尊说,你称呼本尊夫君就好。 顾义: 12、 尊上这会不会太快了? 顾义问道,明日便是成亲之日,他还未准备好。而且看着黎湟眼中的占有欲顾义就很慌。 身后那朵花,他不想开。 忘了要称呼本尊什么? 顾义: 本尊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抓着人白嫩的手腕,黎湟微微用力,拉着人靠近他,低下头,衔着对方柔软的嘴唇。 顾义呆若木鸡,眨巴眨巴眼,头顶一阵酥麻。 不行!他得逃! 13、 成亲之日,白松筠与余亦辞一行人前来祝贺。 见到白松筠,顾义咬牙切齿,生剥了他的心都有了。 乱出什么坏主意!差点害的他、贞操不保! 师父,弟子有话与您说,您可以随我走一趟嘛? 白松筠,好。 到了无人之地,顾义坦白讲:我不想成亲,你得帮我离开。 白松筠实力拒绝:不行! 顾义威胁,阴恻恻道:你不帮我,我就把一切都告诉黎湟。 白松筠咽了咽口水,好吧 14、 顾义已与白松筠出去许久,一直没回来。黎湟左等右等,还是没个消息。 似看出他的急不可耐,余亦辞提醒:顾义走了,与白松筠一起。 黎湟展开神识,扫过海底宫殿,没寻着人。 黎湟黑了脸,寻到顾义最后消失之地,看着悬空漂浮的三件神器,眸中神色一黯。 敢逃? 抓回来,腿给打断! 15、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黎湟的想象中,他寻到顾义,不过是掐指一算的事,然他寻了十天半月,连丝属于顾义的气息都没寻到。 心头膨胀的怒气,在这段时日的寻找中,越积越深。潜藏在最深处,随着发情期而来的暴躁,也愈发明显。 找到顾义后,他要如何惩罚他,黎湟已在脑海中过了不知多少遍。 然,等他找到那人时,早已想好的惩罚方式全被抛在了脑后。 一直被压制的发情期躁动,猛然爆发。 16、 放开我! 顾义推拒着,抵着面前人的胸膛。 放开?黎湟轻笑,周身气息说不出的骇人,然后你想躲去哪? 黎湟说罢,垂首咬上黎湟肩膀。 痛苦的吸气声在耳边响起,黎湟加重力道,直至尝到一丝血腥味,才放开了顾义。 打上本尊的标记,你休想再逃。 肩膀上的牙印一阵阵的疼,顾义轻轻地吸着凉气。对上黎湟黄金竖瞳,看着其中神色,顾义从未像现在一样清楚认知到,黎湟是妖兽,是妖王。 骨子里流淌着兽性。 顾义嗫喏道:我、我不会再逃了。 呵 17、 顾义扬起下巴,抬高的下颚线与脖颈连成流畅的线条。 白皙的肌肤汗津津的,额角细细密密的渗出汗水。一绺墨发被汗湿,贴在颊边,称的本就白嫩的肌肤如雪般白净。 手臂无力的环着黎湟的脖子,顾义攀在他身上,呜咽道:不要、在这 好。 18、 修长的手掌扶着顾义的腰,黎湟嗓音低沉,带着浓浓情.欲,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敢跑吗? 呜不、不敢了。 黎湟手掌用力,黄金竖瞳映出身上之人染满红云的脸颊,记住你说的话,若再犯 坐起身,黎湟抱着怀中之人,在他耳边低声道:本尊就干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67章 番外2.1 卓无肃天赋好,一路修行未遇到阻碍,修为蹭蹭蹭往上涨。加之与余亦辞双修,他修为上涨更是迅速。 一日,巫山云雨后,余亦辞趴在榻上,狭长的眼尾染着一抹红,嘴唇粉嫩湿润。 无肃 余亦辞哼道:我们去人间界走一遭吧。 整日呆在首阳,太折磨人了。 之前闭关几百年,也就是要应对男主,得需强大实力,他才耐得住性子。 现如今,所有事都已解决,还让他一直呆在首阳,也太强人所难了。 卓无肃顺着他发丝,好。 翌日,两人早早的就前往了人间界。 随意找了一地方落脚,余亦辞与卓无肃站在街尾,看着闹市人流熙熙攘攘。 小贩的叫卖声入耳,余亦辞随之望去,笑道:无肃,可要吃糖葫芦? 不吃。 余亦辞道:可我想吃。 我去买。 余亦辞问:你有银子吗? 卓无肃沉吟,没有。 银子没有,但他有灵石。 余亦辞摊手:我也没银子。 相对无言,卓无肃:我去换些银子? 凡人不认识灵石。余亦辞无奈道,他们会认为你是个骗子。 卓无肃:那该如何? 余亦辞嘴角弯弯,怎么看怎么坏,你去赚钱。 ??? 教书先生,或是山匪,你选一个。 这俩身份能赚钱? 卓无肃沉默,良久后问道:你呢?什么身份? 公子哥啊。余亦辞说的理所当然,眉眼含笑的盯着卓无肃,无声催促,让他快点选择。 卓无肃: 余亦辞眨眨眼,我替你选了,两个都试一试。 卓无肃艰难开口,好。 一、 东林村最近来了个教书先生。 先生生的好看,容貌俊朗,眉毛浓黑,眼神犀利,脸庞线条硬朗,看着不似个教书先生,倒似个武夫。 而且,看着挺凶。 东林村盛传,教书先生力气大,脾气暴躁,爱打人。 专打小孩。 没小孩想跟他读书。 小卓啊,东林村村长语重心长道,你想教书育人,我明白,可那些小娃娃怕你,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卓无肃:我不打人。 不是这个!村长叹气,我啊,是想拉下老脸,请你教孩子们些拳脚功夫。 小卓看着是个厉害的,小娃娃和他学上两招,日后去服兵役,也多两分活命的机会。 卓无肃,他们怕我打人。 怕到一说起他,就捂着屁股跑。 卓无肃想不通,跑就跑,为什么要捂屁股?! 村长拐杖敲了敲地,我去与他们说。 不知他如何说的,待卓无肃正式上课之日,来的学生甚多。 卓无肃有点受宠若惊。 先生,您是不是会武功啊! 是能让人飞的那种武功吗? 先生,我也想飞,您教教我吧! 村长爷爷说您可厉害了! 卓无肃: 不会飞。 切 小娃娃们哄闹,有些个甚至想要偷偷摸摸离开。 卓无肃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人,盯的他们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才收回目光。 来了还想走,没门! 武学第一课,蹲马步。 卓无肃提高嗓音道,拉出个闹的最厉害的娃娃做示范,让他摆出正确动作后,叫别的学生跟着学。 一点都不威风。 我腿酸,呜呜呜呜 学生们嘀嘀咕咕抱怨着,卓无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计较他们闹腾。 学了一日功夫,想象中的提气就能飞,学会话本中的轻功的想法没有实现,反倒是他威名远扬。 一日,村里西边池塘边,空了许久的青石瓦房有了人住。 据说,来的那位是京中的公子哥。公子哥体弱多病,素闻东林村山好水好,便来养养身子。 日暮,青石瓦房内燃起了灯,时不时传出咳嗽声。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52 咳咳咳 余亦辞手上捏着白色丝帕,掩在口鼻处,虚弱的喘息着。 公子,一身着青衣,头发乌黑的半人高小娃娃替他顺着气,您身子 余亦辞:无碍。 生来体弱多病,每逢入冬,必要病上些时日,每次皆从鬼门关走一遭,他已看开了。 小娃娃咬了咬唇,奴才听闻,这东林村有个厉害的武术先生,您要不请他来,您跟着学些强健身子的法子? 好。 . 小卓啊,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卓无肃面前,村里来的那小公子,你可听说了? 卓无肃颔首:略有耳闻。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村长轻咳,他身子弱,托我请你去教他些强身健体的法子。 卓无肃:我每日要给学生上课。 言外之意,他不愿去不想去。 村长:没事,娃娃们少学半日无碍,再说了,我可盯着他们练武,他们偷不了懒。 卓无肃:好吧。 他才应下,就被村长催着去见那小公子。 青石瓦房的庭前小院中,余亦辞靠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阖着眼偷着懒。 天气热,他贪凉脱了鞋,白皙的脚半掩在衣衫之下,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卓无肃呼吸一滞,小公子? 嗯?余亦辞睁开眼,迷茫地扫了他一眼,呆呆的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却因起的太快,眼前一阵黑暗,摇晃着要倒下。 遭了! 余亦辞闭眼等着疼痛的到来,然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他腰被人环着捞了起来,撞上一堵肉墙,对着那堵肉墙,余亦辞一懵,粉嫩的嘴唇微张,毫无防备的似任人采撷。 卓无肃垂眸,喉咙发干,想亲。 指腹按压着柔软的唇瓣,卓无肃眸光一黯。 凉风习习,微凉的风打在脸上,卓无肃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小公子脸色绯红,眼眶红彤彤的,眸子湿润,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他嗫喏道:你怎么这样 卓无肃起了调笑的心思,我怎样? 你、你耍流氓! 耍流氓这样吗?卓无肃垂首,温热的吻落在他眉间、眼尾、唇角 这才是耍流氓,之前那不是。 余亦辞捂着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着他,眼睛睁的浑圆。 还有更流氓的 卓无肃低声说着,靠近他,薄唇贴着他耳垂,你可想试试? 不想!余亦辞直接拒绝,心里却有些痒痒。 哦 卓无肃压着人躺在摇椅上,捂着他双眼,吻上了他嘴唇 落日余晖透过树梢,打在二人身上,落在地上,形成乱晃的剪影 情.欲渐浓,卓无肃忽然道:阿辞 一直哭哭啼啼仿若被强的余亦辞推开他脸,不许叫,你现在是教书先生。 卓无肃反驳:我不是。 余亦辞哼哼,教武术的也算! 卓无肃:哦。 我开始了? 余亦辞一秒入戏,呜呜呜疼 卓无肃心道,算了,埋头苦干! 二、 东林城余家富甲一方,余家夫妻恩恩爱爱,养出的小公子水灵的紧。 娘,真的要去临县吗?我不想去! 阿辞乖,你小姨特意请你去玩些时日,你便去好生玩耍。 好吧。 从东林城到临县,要穿过一座东林山。山上土匪横行,最有名的土匪老大,要属那前些日子猛的到来的那位。 那位眉目锋利,眼神锐利,看人似刀剜肉,阴森森的,让人慎得慌。 对这土匪,余亦辞也有所耳闻,是以他还未出发,心中就甚是担忧。等到了出发那日,坐着轿子经过东林山,他崩起了全身的弦。 可千万别来! 余亦辞默念:如来保佑!观音保佑!这次平安过东林山,我定当日日烧香拜你! 然,人是最禁不起念叨的。 卓无肃木着脸站在山头,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余亦辞一惊,强忍着害怕掀开帘子一角,想偷偷打量那山匪。 可帘子一掀开,就撞入了一双漆黑眼眸中。 手掌按在胸膛上,余亦辞感受着心跳急切的律动,表情恍然,这、这土匪也太帅了吧! 见到轿子里的人后,卓无肃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了紧。 那人儿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身上是长期无忧无虑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贵气。就算如今害怕的紧,狼狈的躲着,也不掩周身气质。 卓无肃心中阴暗面膨胀,他想看着那人儿染上□□、眼神迷茫是否还能像现在一般。 稳步走近轿子,卓无肃掀开帘子,将人拖了出来。 他动作说不上温柔,却也不粗暴,似挣脱着什么,又似压抑着什么。 卓无肃将人带入怀里,长臂锁着他,几个起伏后消失在林间。 他在时大气不敢喘的丫鬟叽叽喳喳说着。 少爷没山匪掳走了! 快回去传消息啊! . 土匪窝 余亦辞被黑布蒙上眼,手腕被系在一起,只可能靠听觉与触觉感知周围。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似被放大了一般。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慢慢靠近,直到走到他身边。 领口被扯开,一股子凉风从领口灌入,余亦辞蜷着身体,蜷缩成一个小虾米。 卓无肃指尖滑过白皙的肌理,没入未解开的衣衫内。 余亦辞浑身战栗,似乎敏感了不少。 温热从脚腕蜿蜒而上,停留在腰腹间。 余亦辞蜷缩着脚尖,喘息着 停 无肃、别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绝色普雷~ 第68章 番外3.1 1、 初见淇澳时,他瘦弱不堪,蜡黄的肌肤耷拉在颧骨上,一张小脸上也没二两肉。一双乌黑的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机灵的很。 卫风问伸出手,你可愿跟着我? 淇澳眨巴眨巴眼,疑惑地看着他。 拜我为师,我对你好。 别的淇澳听不懂,但卫风说对他好,他却是听懂了。 淇澳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不 隔壁小牛就是被人这样骗走的,据说被卖进皇宫当奴才去了,他才不会上当。 卫风能感受到他的防备,他一向寡言少语,现在硬是要他说些哄小孩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淇澳悄悄抬头打量卫风,一触及卫风的目光,就忙低下头,拽紧了衣角。 他偷偷摸摸打量人,如此不礼貌,应当被呵斥。淇澳垂着头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对方斥责的声音。 淇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快速扫了一眼卫风脸上的表情,又快速地下了头。 好像没生气,但有点凶。 淇澳鼓足了气,又看了眼,迅速埋下头。 也不是那么凶。 淇澳胆子大了些,注视着卫风,待目光相接,他快速别开头。 他才没偷看。 卫风:可想好了? 啊? 淇澳没甚血色的嘴唇微微张着,疑惑的看着卫风。 想什么 可要拜我为师?卫风鲜少的有耐心与小孩说话。 淇澳扭着手指,乌黑大眼盯着卫风,好像拜他为师也不错。 淇澳迷糊地点头,傻乎乎地跟着他离开。 2、 师父 淇澳哆嗦着,声音颤抖,我好冷 卫风拢了拢罩在他身上的兔皮披风,灵力笼罩着他,隔绝了冷风,可还冷? 淇澳点头,蜡黄的小脸泛青,战栗着,冷 把人抱起来,卫风能清晰感到他在颤栗,浑身冰冷。卫风蹙着眉,抱着他紧了紧,一会就不冷了。 卫风运转灵力,身体泛起暖意,暖意透过单薄衣衫,笼罩着淇澳。 淇澳不由抱的更紧,干瘦的胳膊圈着他脖子,小脑袋埋在他颈肩。 师父身上好暖和。 可他还是好冷,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小孩搂着他,乖巧的一声未出,卫风申手探了探他脸颊。 冰凉依旧。 还冷吗? 卫风问道,却未得到回答。 耳边传来小孩轻轻的呼吸,卫风怔了怔,他呼吸微弱,许久才有气息呼出。 指尖萦绕着灵力,探向淇澳,在触到他前一刻,卫风收了灵力。 淇澳身子弱,受不得灵力。 想将他身子养好,只得好生将养着,仔细进补,看是否能补回来。 卫风运转灵力,加快速度,回了首阳。 首阳灵力充沛,普通人在此处呆的久了,都能延年益寿。淇澳身子不好,在此处养着,许能好快些。 卫风计划着给淇澳补身子,然不想到了首阳,淇澳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 他试了无数办法,都找不着原因。 淇澳身子愈发虚弱,一双乌黑大眼中却有着神采,每次醒来见着卫风,眼中似盛了繁星,亮晶晶的。 师父,我想抱抱你。 淇澳嗫喏道,与卫风呆得久了,他也不怕卫风,时不时的还会同他撒娇。 好。 卫风替他掖了掖背角,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淇澳挣出手,勾着他颈项,笑眯眯的。 首阳是洞天福地,养人。淇澳身子不知为何没好些,但皮肤却是养白了。 他一笑,脸颊上凹下去两个小酒窝,可爱的紧。 看着他,卫风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3、 余亦辞在闭关,他不便打扰。 可想着淇澳愈来愈虚弱的身子,卫风还是带着淇澳去了云浮,求见余亦辞。 小师叔,师侄卫风求见。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传来:进来罢。 抱着淇澳,卫风上了云浮,入了云浮仙府。 仙府内,余亦辞端坐在安神树下,目光淡淡的瞥了过来。 小师叔,卫风见了礼,弟子有一事需劳烦 不必多礼。余亦辞让他坐下,目光落在他怀中小孩身上。 小孩身子虚,但一双大眼似盛着一汪水,灵动的很。 余亦辞看了,心头到生出几分喜爱。 将他留下罢。 谢小师叔。 4、 淇澳在云浮一留就是三年,他身子渐渐好转,性子也愈发活泼。 日日与余亦辞相处,他虽惧怕他不苟言笑,心头十分喜欢他。 若要分个高低,这喜爱,仅次于他喜欢卫风。 淇澳有时会主动与余亦辞说话,试探的问上一句,余亦辞若回答了,他就会开心许久。 师父,淇澳扯着卫风衣角,今天师祖夸我了! 很开心? 嗯! 我也夸你了。 嗯!嗯?啊? 5、 一晃眼,还不到他腰间的小萝卜头,身量迅速拔高,从小孩变成了大人。 他爱笑,脸颊上挂着两小酒窝,乌黑眼眸中满是笑意,灵动的紧。 他还是会缠着他,还是会撒娇耍赖,还是会软糯的叫师父。 如同以往,如同未长大一般。 然,卫风却不知,他待淇澳的情感,自何时有了改变。 他不想看着他对别人笑,不想听到他嘴里提起别人的名字,不想他想着别人 卫风被自己的占有欲吓了一跳,但看着淇澳懵懂的眼神,将自己都未理清的感情,藏在了心底。 6、 淇澳伤重,你可要同我前往? 听闻余亦辞此言时,卫风心头泛起绵绵软软的疼,不过是一场普通历练为何 我随你去。 卫风强装镇定,但语气中的慌乱去出卖了他。 他随着余亦辞离开首阳,赶往梁国都城。不过是几瞬的时间,他却觉着过了许久。 紧绷的情绪,在见到淇澳的那一刻,顷刻之间瓦解。 受伤了,可疼? 卫风听到自己问。 疼淇澳瘪瘪嘴,现在不疼了。 那时真的好疼,疼的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7、 两人回了房,卫风坐到淇澳身旁,指腹滑过他脸颊,何处受伤了? 淇澳解开衣襟,散开李衣,露出还残留着淤痕的胸膛,被灵气拍了一下若不是小卓来的快,我都要见不到你了。 淇澳说着,瘪了瘪嘴角,嗓音带了哭腔。 恋耽美 >穿成男主反派师尊后(修真)——凉景生(53 他是真的怕,怕再也见不到师父。 见不到卓无肃、见不到顾义见不到余亦辞 卫风拂过他墨发,指腹轻柔地按压着他脖颈,不怕了,我在。 嗯 师父我能抱一抱你吗? 卫风:嗯。 他一应下,淇澳就凑上前来,牢牢抱住了他。 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满足的叹息。 卫风抬手,掌心小心落在他腰上。 8、 师父!淇澳冲进剑峰主殿,神色复杂,小卓同师祖在一起了,你可知? 卫风停下笔,斟了一杯茶,递到淇澳面前,慢慢说。 淇澳饮了一口,絮絮叨叨说了卓无肃才告知于他的事,最后总结道:分明是他对师祖有想法才是!还调戏我,说那日像被师父你疼爱过一般,哼! 思想龌蹉! 卫风:? 淇澳自觉说漏了嘴,小心翼翼瞅了眼卫风,见他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师父许是没听到。 太好了! 被我疼爱过?何意? 卫风忽然问道,眸中神色危险。 就是像像 淇澳急中生智,像被你揍了一顿! 卫风: 或许是吧,用下面那物什揍的。 蒙混过关,淇澳松了口气,就听见卫风的声音。 如何揍?我想试一试。 淇澳涨红了脸别扭道,算、算了吧。 9、 师父那样说,定是不明白小卓说的是何意思。 淇澳心道,撑着脑袋坐在溪边,淇澳手臂机械的捡起石子,扔出去。 噔一声,石子入水,平静的溪流荡起水花,泛开涟漪。 淇澳盯着那处,只觉心头也同那处一样,不平静。 师父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想那些有的没的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淇澳回过神,结巴道:没、没什么。 师父,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卫风在淇澳身旁巨石上坐下,怎么了? 卫风侧头看向他,锋利的眉眼间含着关心与担忧。 淇澳看着,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柔,陷了进去。 师父淇澳呐呐开口,你真好看。 你喜欢吗? 喜欢! 10、 淇澳还未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就覆了过来,撬开他唇舌,侵略着他。 唔 淇澳愣了许久,直至呼吸不过来,才拍着卫风的肩,让他松开。 捂着嘴,淇澳傻乎乎地控诉,一双大眼氤氲着雾气,师父!你 卫风握着他手掌,分开指缝,与他十指相握。 你说的,喜欢我。 淇澳迷茫,他好像有说过又好像没说啊 他不是这样说的! 淇澳想解释:我只是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卫风嗓音低沉,温柔的话语,对淇澳来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 淇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几乎在卫风话落的后一瞬,他就答应了。 然应下后,再对上卫风的眼,淇澳还是不住的往后退。 久违的,淇澳觉着卫风有点凶。 眼睛绿幽幽的,像饿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这本书到这就完全结束啦!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可爱呀~么么 厚着脸皮再求一波预收QAQ码完大纲,存点稿子就会开了,不会等太久的(/\) 感兴趣的戳专栏收藏一个叭~~~ 《穿成太子掌心猫后》 受身为X国质子,本该受奇耻大辱,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变成了X国太子宫里的猫! 受:喵喵喵??? 一双温暖大手将他抱起,受抬眼一看,狗太子! 亮爪子,挠死他! 然,温暖大手把他从头撸到尾,受浑身酥麻、通体舒泰,在太子怀里瘫成一张猫饼。 太、太舒服了。 狗太子再摸摸|?) 习惯吃饱睡觉晒太阳,外加被太子撸的猫生后,受一觉醒来,变回了人。 他依旧过着吃饭、睡觉、晒太阳、睡觉、吃饭循环往复的生活,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舒服。 一日,受与太子迎面撞上,他一反常态,委屈巴巴地看着太子, 你有别的猫了吗? 都不抱抱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