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正文 第 8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8 章
他一动不动。
我也一动不动,不解地看着他。
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也跟他僵持着。
“你怎么不动手。”他终于开口了。
是叫我去抓鱼?我怎么可能会抓鱼?我可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连鱼都不喜欢吃挑食得要命的独生子女——虽然这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我会晕倒的。”我好声好气。
“你要相信你的体魄,你是不会那么娇弱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都是生一窝的慈母了。”
“哈。真是承蒙夸奖了。”我自嘲。站起来,跳进河里去。河水不深。不过要我空手捞鱼?我可是连鱼都没有剖过的没用独生子女。
我弯下腰,想仔细看清楚河里鱼的影子。我“儿子”坐在岸上,美男子还在研究着我用树枝勾勾画画的东西,看起来他倒是真的很感兴趣,我的眼神重新回到河里,这时候我注意到河边石头上,许久没有被冲下去的碎纸屑。
我好奇地拣起来,小心翼翼地摊开,毛笔的文字已经皱成一团了,我生怕把它给扯烂。我小心翼翼地辨认着,已经晕掉的上面的文字。
看到那一行字,我连呼吸都慢了一拍——居然是英文,上面写着:
“Igtyu(我找到你了)。”
我亲爱的娘亲,你死定啦
在这个时代英文已经普及到这种程度了?或者,有穿越的同仁?但是为什么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而且这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是被美男子杀掉的人,身上的东西?
而且这英文并不是外国人,很典型那种很圆润的书写,而是国人的那种长长的扁扁的,最常见的书写方式,应该是国人。难道是这张纸条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这个时代的人知道,所以用英文书写?可是纸条已经糊成一团了,也无从分辨有还有没有其他的部分遗落在这里。
美男子注意到了我的异样,我把那张皱皱的纸条递给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上面的字好奇怪。”
“确实没见过这样的文字。”他在沉思。
看来英文并没有在这个朝代普及到这种地步。如果说是外国派来的使节,为什么会在这种旮旯里出现,马可波罗应该也不带他这么走的。
那么毫无疑问的。是穿越过来的同仁了。我很急躁,我在河边附近到处找寻还有没有其他的纸条。这时候美男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条,我赶紧凑过去。他正翻来覆去把两张字条凑在一起来观察,是不是图画的形状。
我急得不得了:“拿反了。”便夺过了另外一张字条。
他用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他说:“你认识这种文字?”
我没空搭理他。
自己很模糊,我认得很辛苦,然后完全晕掉,我所认得出的英文,仅仅是一句:
“help us! (救救我们)”
Us(我们)?!
我还是没有吃鱼。
这时候如果我还说一点都不饿,那倒也是骗人了。可是我满心都充斥着对那两句英语的在意,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抓鱼和烤鱼,再进行耗费精神的吃鱼行为了。
小男孩把串好鱼的树枝放在我手里,我也只是强颜欢笑地再拿回给男孩子,男孩子小心翼翼地说:“娘,今天有多的鱼,不用怕我饿着的。”
我当然还是不能说“我嫌吃鱼很麻烦”,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借口是:“娘对海鲜过敏。”
“海鲜?过敏?”小男孩不能理解。
“就是吃了海产品过后,会长那种红点点,很痒很痒的。”我耐下性子来解释,然而内心里,还是对那两句英文很在意。非常在意。
我本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既然已经有穿越前辈来到了这里,而且还写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那就表示了想再回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第二张纸条上的最后一个单词,因为缺了一个字母而使我很难辨认。现在却突然想到了。
Schee。
阴谋。
以下为我费尽心思打听到的一切,美男子的自述:
我是沈和。我都说啦是假名就是假名,真名凭什么告诉你。我的第二职业是郎中(我对此极度保持怀疑态度,有杀人杀得用化尸粉这种道具的郎中?以此推断,第一职业是杀手)我对你有非常浓厚的兴趣,我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粗鄙的妇人,你不要太羡慕我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都说我是来画画山水的。我为什么要杀人杀的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放你走?你可以卖身去青楼来支付——不过我估计也没有青楼敢要你这种资本的女人——我对你儿子已经成立的教育基金,偿付完毕过后我就自动放你走。当然你更应该用你所了解的寥寥知识,来弥补一切。
以上。
我又累又饿,饱尝着精神与体质上的打击,几乎是被小男孩搀扶着走出这个山头的——对不起我的体育老师,我的体能还是差得要命,真是对不起你对我的殷切教诲,以及高三一年的1200米,国家规定的每日锻炼。
我确认了我的东西都戴着。我把我的小小折叠塑料桶一同放进了美男子的包裹里,美男子没有易容这一点我很好奇——或者是他根本就是个油头粉面的青春痘阳光过剩少年,还带着面具继续欺骗我。
我没有心思去欣赏周围的风景,或者说一看到这些风景就有气,我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来这里写生了。我是个大路痴,不能辨别这与我之前跟着好友A来的路途,有何不同。我们走到了天黑,终于走到了山脚下,遇见了一个小村落。
古代没有电灯,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小村落想必并没有任何旅馆客栈,我被分配去厚着脸皮敲门,以求借宿。
借宿状态如下:
情况一:
“是谁啊?”女主人温柔地打开木门。
“您好,我们是以求借宿的。”我是绝对的毕恭毕敬。
女主人睁开惺忪的眼睛,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我光光的大腿上。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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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9 章
“砰”!门猛然关上。
“露那么多勾引谁啊!”女主人尖着嗓子。
我不会就这么被打垮的。
情况二:
“谁啊。”态度恶劣的男人声音。
“您好,我们是来请求借宿的。”我保持着我良好的态度。
男人的眼光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同样落在了我光光的大腿上。
“哎呀,请进请进。”语气变得很谄媚,眼神变得很猥琐。然后男人的眼睛里终于也看见了我身后白衣很胜雪的美男子和我的“儿子”。
“砰”!恶劣地关上了门。
我的嘴角有些许抽搐。
情况三:
“谁啊。”是慈祥老妇的声音。
“老婆婆您好,我们是来请求借宿的。”我展开我的笑容。
慈祥老妇的眼光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同样落在了我光光的大腿上。
“娘,谁啊。”有少年的声音,少年出现在老妇的身后,应该是妇人的小儿子?
“儿子,快进去快进去。”老妇催促着,而少年在看见我的腿之后,明显地瞪大了眼睛,即使是在这惨淡的月光之下,我也能够看见少年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我一声冷笑,莫非我不知不觉已经毒害了一个有为少年?
“见谅。”老妇赔笑着关上了门。
我被彻底打垮了。小男孩在我的身边抚抚我的背安慰着我:“娘,不要叹气啦。”
我抬起脸来看着美男子:“我真的穿得,有这么暴露?”
“算是了。”他指指我的胸,“不时还可以从那里看到一点。”
我脸要抽筋了:“你不必说得这么坦白的,既然我的衣着这么不能让人接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这是你勾引我的,手段。”他很认真很严肃,显得我很黄很暴力。
我试图将这份任务推脱给美男子,美男子很干脆地拒绝说:“美男子是不可能做这种自毁形象的事的。”
“那你易容成丑男吧。”我一声冷笑。
“我还想让粗鄙的你,多多瞻仰我美丽的脸。”
古人很自谦,他绝对是自负过度,还是只小受!因为我的完败和美男子无聊的坚持,让我们没有办法借宿在任何一家,于是他擅自决定,继续上路。我并不想离竹林过于远,那样我要再回到原地穿越的话都找不着路。
小男孩也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只好背起他背着他走路。
说我现在不累不饿绝对是骗人的。我觉得走路时间过长的最高境界是脚后跟疼,我已经到达了这种境界,看起来“宅”绝对是罪魁祸首,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了,美男子还是脚步矫健,快要飞起来了。
我说:“你用轻功,嗖一声就可以去你要去的地方吧。”
“当然。”他很骄傲。
“既然你那么急着赶路,你现在就可以飞了,咱娘俩不想拖你后腿了。再见。”我累得不行了。
“你可是我这一路程的最大收获。”他继续很骄傲。
得到一本行走的春宫图全集?我一声冷笑。
“那你抱着咱娘俩,嗖一声就飞了吧。”
“你太重。我可抱不动。”他哈哈笑,“你不要以为你勾引我的手段,这样就可以轻易得逞。”
“你想多了。”
儿子中途饿醒了很多次,我几次提议去村民家里买点吃的,但是美男子的说辞总是,天色已经很暗了,而拒绝我。还好他拿了些干粮给儿子充饥。真的很晚?我的生物钟现在可是我的活跃时间。我非常担心又累又饿的我会再度晕厥在地,右边耳朵已经开始耳鸣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自小娇生惯养的我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而且身边的这个男人,见一个女人又累又饿的背着一个孩子,都不知道自觉地伸把手来帮忙。还真是男尊女卑根深蒂固。我内心很嫌恶。
然后。我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雪白的粉末。我心里很迟钝地感慨着:“原来这就是毒药啊。”等到想到要闭气的时候,已经完全的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黑。四肢无力,快要晕倒了。我赶紧直挺挺往前摔,至少不会把背上的漂亮儿子摔得鼻青脸肿。
我终于不负众望地晕倒了——在最后一眼,我的儿子从我的背上爬起来,站起来,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在月光之下都那么纯真那么皎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笑得很好看,他的眼角弯弯的漂亮极了,我的漂亮儿子再蹲下来,软软的小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我的脸,滑腻腻的感觉,而且我能够感觉手掌越变越大了。
他用最纯真的笑脸,对着我说:“我亲爱的娘亲,你死定啦。”
当意识一丝一毫从我的身体抽离出来的时候。我的感想如下:
我果然,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儿子啊。
隔膜
我是被饿醒的,我能够感受得到我肠胃的蠕动。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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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0 章
我睁开眼睛,莫非又是在我晕倒的地点原地睡了一觉?真凄惨。眼前一片模糊,我揉揉眼睛,背后一片平整,虽然还是很硬,不过这很明显不是我晕倒时候磕得我疼得慌的黄土地。是床褥吧,不过这床褥也真够硬的,枕头也没有了?
终于让我能够享受一下女主角待遇了?我闭上眼睛,虽然还是饿得慌,不过我全身疼得厉害,再睡会儿吧。
不对,既然是女主角待遇,怎么能不给我一点美食。
我猛然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我的处境——我直挺挺地睡在了地上。
哈?多半是美男子做的好事。我等啊等,等啊等,想或许美男子有什么事情出去了,等下回来马上跟他算账,顺便问清楚有关我儿子的一切。我把手机摸出来,从九点整等到了十点半,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
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等等。这么说来,他已经独自把我抛弃在了这个,很客栈摆设的客栈内?这里是哪里?我从窗户往远处望,是个还算大的城市。街道很繁华,吆喝声很多,人群也是来来往往非常热闹。
不过。这算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我穿越过来,遇见一个会易容的美男子,和自称是我儿子的漂亮儿子,美男子说要我跟他走,我想能够让美男子抚养儿子长大,就教给他一些我的寥寥知识吧,我们赶路赶到半夜,我的儿子偷袭了我,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明明应该在x家村x家寨x王府,而我在客栈,还是在地上,最最重要的是一个人都没有,谁也没办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重新躺回最初躺的地方,试图去发现蛛丝马迹。以这个角度,能够在床底下发现一个钱袋。莫非是美男子特意留给我的?看来他也不算太坏。
很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要重新回到竹林里的那个地方,拿着我的道具,进行再次穿越,就彻底回家啦!我的内心很雀跃——即便,内心对于我儿子的欺骗,还是有些小小的伤心。
我钻到床底下把钱袋掏出来,还沉甸甸的,有不少钱的样子。美男子你是个好人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你啦。现在去吃点东西,只要一路打听应该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竹林了。很好。非常好。
在彻底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我下楼去。客人们也都很怪异地看着我的装扮,看来去置办一身新衣服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了。
我问老板:“老板,请问一下,和我一起来的男人呢,几时走的?”
“昨天和姑娘一同前来的,明明也是个姑娘家啊。”老板很怪异地看着我,“因为是子时了,我还印象深刻呢。而且一直没有看见那姑娘出来过。”
囧。那么是跳窗?女人的话,应该是美男子的易容吧。
“这城,叫什么名字呢?”必须先问清楚具体情况。
“百叶。”老板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说。
这么说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城市,老板才会用这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吧。
“距离这里最近的山头在哪里呢?”我要回到竹林。
“这里四处都是山头,姑娘说的是那座啊?”店小二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山脚下有小村子的山头。”我很着急。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山头叫什么名字。
“一般来说,小山底下都有小村落吧。敢问姑娘说的是哪个村子。”我想老板的态度已经非常好了。
我也不知道。算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丧气地想。
此时此刻,我认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的两个塑料小桶在美男子的包裹里,他的包裹他背着,现在美男子不见了,暂且不说我找不到原路回去那片竹林,我的塑料小桶不在身边,如果东西不齐全,我还怎么回去!
即使是购置了一身行头,我的心情,非常郁闷。
我从来不是一个开朗活泼乐观的人,作为古代人来说,我不会写繁体字——看倒是都看得懂,多亏了多年来定时收看盗版漫画,和字幕组美剧的锻炼,我至少不会成为一个文盲——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作为现代人来说,我娇生惯养独立性差,而且还是一个极端的挑食主义者——真是令人丧气的归纳——是个极端偏科文科生,历史不好因为高考还总算记得一些,可惜我遇见了一个架空的年代,不然说不定我也可以和典型穿越女主角一样,一不小心就勾搭上了某个皇帝。没有任何技术水平知识,只能够画点漫画——还没有电脑来给我上色。
真是够废柴的。
我站在大街上,试图从来来往往行人的衣着上,看出一点接近于古代哪个朝代的端倪。看来看去思考来思考去,听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女人们的讨价还价,不时而来马车隆隆滚动的声音,我突兀地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我的脚下是石板路,有些突兀不平,天际很蓝很美好,周围是最最原生态的古色古香,可是我还是没有心情,去慢慢慢慢欣赏品味的。
我总归是和这个时代,有一层厚厚的隔膜的。
娘亲没有教导过这样的儿子
我的心里当然有很多迷茫。可是剩下那么多迷茫,隐藏在胸襟,总是想着要悲叹而什么事都不做,不去努力就放弃,这种窝囊的行为我不想做。
我必须好好整理下思路:
问题一。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答:很明显,先找到美男子沈和,让他把我的塑料小桶还给我,我再打听清楚那片山头的具体位置,算准时间效仿一遍,重新穿越回去。
问题二。他现在在哪里。
答:我手里毕竟没有任何线索。至少知道他自称为沈和,是郎中,一路询问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收获。
问题三。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自称我儿子的人到底是谁。
答:我不想管。
问题四。那两张纸条上的英文是怎么回事。
答:我还是不想管。
整理思路完毕。我先暂时在这城里的药坊四处打探,有没有知道一个叫沈和的郎中——美男子希望你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有名一点吧——
达达的马蹄声狂奔而来。
“前面的,让开让开!”我的后面有人驾着马车狂奔向我而来,策马的那个人这么冲我吼。我有些躲闪不及了。
我正在自嘲地想,不知道被这马车撞撞会不会就撞回去了,或者是此时此刻,一个美貌的少年托着我的背就“嗖”一声飞走,然后含情脉脉地对我说:“姑娘,小心点。”
不要做梦了。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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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1 章
突然,有一双大手拖住了我的腰,将我凌空抱起来,我的生活果然充满了狗血——我正准备星星眼下是不是美貌英雄相救,没事发发花痴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英雄戴着黑色的面纱——果然是一名低调的英雄豪杰么?
以我目前仰视的角度,我只能够看见英雄的下巴——没错诸位看官!英雄将我揽入了怀中。哎,第一次有男性这么抱住我,让我的小心肝颤颤,还略略羞涩。
然而,飞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根据我模糊的目测,在距地面还有5米的空中,英雄揽住我的两手,嗯,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种感觉——就是原本紧紧搂住我的腰的手掌,突兀松开的触感——还有我心底一抽风,嘴角一咧,我恶劣的本来面目瞬间暴露,就算是非要摔下来了,我也要拽住他让他一起摔,然而在这慢动作的瞬间,我能够抓住的,就是他的黑色面纱。
他也略微局促地看着我,他停留在半空,而我就是用这种面对面的角度,摔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疼得我龇牙咧嘴,全身都火辣辣的,特别是屁股的尾椎骨部分。
我一个冷笑,心想:“不会是屁股骨裂了吧。”
即便这么面对面地摔下来,还扯掉了他的面罩,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我的眼睛虽然不是高度近视,但也有散光,所以我始终没有看清楚罪魁祸首。
我只觉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光芒四射。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坐着屁股太疼了——英雄从半空中成功迫降。
我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他:“首先,我必须感谢你的好意。你救了我。谢谢。”
他点点头。
“其次,我必须要质疑,你为什么要突然松手。”
“太重,我抱不动了。”听起来他很坦诚——
即使我实在不承认我会有多么惊人的体重!
“既然抱不动,直接在街边放我下来就好啦。”我不想跟他辩证,我是不是真的重到了那种程度。
“那可不行。”他突然笑吟吟地走近了我,神采奕奕的眼睛,非常精致的五官,面容美好清秀的少年。
美好清秀的少年轻轻地抱住了我,揽住了我的腰,他的身体有轻微的暖意,很纤长,被这么一个美好的怀抱抱住,我感觉身上热辣辣的疼痛都被无限缩小了。
哎呀真是的,都不给我一点矜持的时间。我内心的邪恶血液涌动了。
“有些事情,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做啊。”他的语气很暧昧,手掌在我的外衣上游移着。
“比如说?”比如说,劫色?
“比如……”他的声音又缓又慢,我感觉我的腰间一轻,他的脸凑紧到我的耳根后,暧昧地摩擦着,我也又缓又慢地将两手游移到了我的背后,按住了他的不安分的,手里正握着我钱袋的右手——
“比如说,偷走钱袋之内的吗?”我笑眯眯地说。
他有略微的错愕。
我死死握住他的右手:“娘亲可从来没有,教过这样的儿子哦。”
第十节:儿子真是那么关心娘亲
除了我那假冒伪劣的儿子,谁还可以有这么亮晶晶这么漂亮的眼睛——也不要太小看基础功烂得掉渣的美术生,加上近视眼的眼睛哦。
我突兀想起了距离我上一次晕倒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些粉末——应该就是他下的毒——我心里一寒,莫非在我调戏他的时候,我再度不知不觉中了毒?
我剧烈地推开他。
“我说,劫财随便你了。”我谨慎地望着他,“不过不要让我晕倒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他稍微眯了眯眼睛——不要学习狐狸腹黑型美男沈和那种不正派的表情!
“不安全。”我非常严肃地说。屁股又疼起来了,除了脊椎之外,摔哪里不好偏偏摔到尾椎骨这种地方。
他哈哈大笑出声,这么说来,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么?
“你实在具有非常丰富的晕厥经验。”我的漂亮的,感觉很白兔的伪劣儿子说,他温柔地说,“那么再晕倒一次,也是无所谓的吧。”
我果然逃脱不了晕厥的命运,我明明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吧。不过能够保住一条命,也就不用再讨价还价了吧。可是我的伪劣儿子为什么要偷拿我的钱袋?沈和到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机不可失的难得发问时机。
“在晕倒之前……”我很殷切地盯着他。
“我拒绝回答。”他拒绝得非常干脆。
可是我实在有太多太多疑问,我用更加殷切的眼神盯着他。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他用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为什么。”
“至少,不用死。”
“可是我要回家。”我说,“我必须知道。”
他认真地看着我。
“回不了家的话,死了也罢。”我展开笑容,用很文艺的话来说,我的羁绊并不在这里,我只想回去上大学,和朋友小聚小聚,吃吃饭画画,平凡地度过我该有的一生。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是笑,“我呀,是个异类。”
在我还尚未积极阐述,我到底为何是异类,我的憋屈我的苦闷我的不甘心,外加刚才所受外伤导致的屁股疼痛,我正深呼吸一口,准备对我面前的这个人大吐苦水的此时此刻。
对,此时此刻!
我只觉得我的触感都钝化了,屁股也不疼了,腿也软绵绵的,这种,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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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2 章
绝对是刚刚深呼吸一口吸入的毒气。我很懊悔。
我不负众望地,又晕了。
我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我宁愿,那才是现实。
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吃火锅,背景的人们都很模糊,一片吵吵嚷嚷,很符合火锅气氛。
我能够清晰地记得那是红锅,因为锅子里红彤彤的一片,我不记得味道了不能从那些椅子,以及摆设上去分辨到底是在哪家火锅店。
我们在高高兴兴地吃火锅,两人喝豆奶,三个人喝的是我最不爱喝的x老吉,虾饺煮好过后很滑,我的筷子技术很烂,我用筷子在锅里扑腾了半天始终没有把目标夹起来,一个夹一个准的好友A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个一个给我夹到碗里,然后故作没好气地说:“你实在是太笨啦。”
大家高高兴兴的样子嬉笑打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抱怨服务生态度很恶劣,抱怨蛋炒饭里都只有饭没有蛋的。
我笑得很开心。
我笑得有多开心,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有多怅然。
我首先在怅然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我怅然我醒在一个穷乡僻巷。最后我要怅然我没有钱,连唯一应该珍惜的钱袋都没有了,我还应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睁开眼睛。我想我应该是躺在那条偏僻的路上,无人搭理的,毕竟我来这个世界之后,接触最多的两个人,狐狸型号美男子以及兔子型号美男,无奈他们都是神秘莫测的——看来言情剧女主角总是有超凡的遇见帅哥运势,我不奢求太多,上天请赐给我一个老实的樵夫渔夫或者农夫,这才比较切实可行——至少我的塑料水桶不会不见了,我就不用兜兜转转非要找到沈和不可了,我现在早已经回家去了!
我很饿。
暗暗的,背后硬硬的。我的背后果然是黄土地么?有火光。
我努力看清楚一切。围绕着火光的是我的伪劣儿子没错,周围一片破败,我的背后有一个大大的残旧的佛像,他在烤什么东西。
我试图站起来,全身各处都在隐隐作痛。除了尾椎骨的疼痛,我估计身体其他部分,不是因为我那一摔而不舒服,而是晕厥时间过长,睡眠质量不好,没有床垫而导致的筋骨麻痹。
尾椎骨没有那么疼了。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按照常理说,犯罪者在实施犯罪过后,就会尽快逃离现场,可是他留在这里,还在烤吃的。
“喂儿子。”我说。
他抬起头不清不楚地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不满意我的“儿子”称呼么,那可是你戏弄我的额外补偿。
我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的语气里有笑意:“不是你说,‘不安全’么。”
明明有你这个实施抢劫者在身边,才是最最不安全的。上天果然是太忙,没有听到我的召唤,不然他怎么还没有派一个樵夫渔夫或者农夫给我。
他在烤鸡,已经通体焦黄了。我咽了口唾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是真饿了。他却非常彻底地无视了,我对于食物极端的渴望。
“娘,你应该不饿的对吧。”他冲我甜甜地笑了一笑,让我重拾了面对可爱正太的感觉。不过我的儿子有天使的面孔以及魔鬼的心肠。
“我没这么说过。”我抚摸着我干瘪的胃,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他无视我的存在,继续专心致志地烤他的鸡。
咕噜咕噜……肠鸣出现得非常恰当。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儿子你听啦,娘的肚子在说娘已经很饿了。”
“娘亲明明那么懂得谦让的。”他继续专心致志看着他的烤鸡,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在说狐狸男烤鱼的时候我没有吃鱼的事?
第十一节:你不是第一个
“哈?”我没反应过来。
“由我经手过的鱼,都被我下过毒。”他一手翻转着烤鸡,然后继续用他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明明那么谦让给你吃了,你非不吃。”
“然后呢?”我快笑出来了。毒药下了过后应该就收不回来吧。
“然后,我沐浴在你慈爱的眼神里,吞掉了两只鱼的毒药。”
“再然后呢?”我拼命止住笑意。
“再然后我晕厥了。”
我还说怪不得睡了那么久,追根到底是晕厥了。我拼命捶打着地,哈哈大笑。原来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呢?”所以就准备连烤鸡也不给我吃了?
“所以你为什么当时不吃鱼?我才不信你是为了什么狗屁慈母心。”他很介意。
我强烈遏制住要继续哈哈大笑的欲望。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儿子,你要听娘的真话么。”
他用相当严峻的表情点点头:“莫非当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手法?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才不是。”我阴阳怪气地摆摆手,然后,用最最理所当然地语气说:
“因为,我很挑食,我不喜欢吃鱼啊。”
我想我的儿子在此时此刻,一定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自我厌恶。现在是我的第一个,能够用以好好端详我儿子的脸的时候,我看得很认真很细腻,看得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我——他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已经多次形容过了,他是属于兔子那种类型的美少年,看起来就是毛茸茸的很温暖,很耐看。
我在心里暗自将兔子儿子和狐狸男沈和比较了下,狐狸男绝对不如他耐看。
他已经被我看得毛骨悚然了,他说:“你已经饿得,想吃掉我了吗?”
我是真的很想在以后生个他这么漂亮的儿子。
我很怪阿姨地说:“你多少岁啦?”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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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3 章
他虽然用着非常质疑的眼神看着我,还是开了口:“十七。”
这应该是虚岁,那么他也就是十六,比我小一岁咯?不过在这个时代,应该也是个当爹的人了。
我继续我的怪阿姨态度,冲他挑了挑眉毛:“添了几个儿子啦?”
他家的儿子,应该也都是一些粉嫩的正太吧,水灵灵的萝莉怪阿姨我也是很感兴趣的。大概是我目前的嘴脸很猥琐,他用非常嫌恶的表情看着我。
我推推他的肩膀:“哎哟,不要害羞啦。告诉阿姨。”我的角色扮演自动从娘亲过度到了阿姨的角度上。
“我哪来什么儿子。”他的脸都要皱成一朵花了。
“那你家的小妻子呢。”我殷切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是萝莉还是御姐型的,或许还是女王?”
“哈?”他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大概是无法理解我的词汇。
“那么小朋友,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家啊?”我很具有八卦精神。
“凭什么告诉你。”他黑着脸。
——真是典型的狐狸男沈和式语气。
“那把烤鸡给我吃吧。”我厚脸皮地伸出手。
“我下过毒了。”他不想搭理我。
“我要吃。”我很坚决。
“我下过毒了。”他也很坚决。
“我一定要吃。”我非常坚决地要吃。
“我下过毒了。”他也非常坚决地不给我吃。
“那咱一人一半吧。”
“凭什么。”——又来了又来了,狐狸男沈和式语气。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还是把一整只鸡都塞给了我。依照推断,应该是狐狸男给我的钱,都还在,而钱袋却还是被兔子拿走了,我倒是没有特别注意过钱袋有任何特别的,里面有夹层放着藏宝图之类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当然,倘若是有关穿越回家的话,我就是手段用尽我也要知道。
我接过来烤鸡,又觉得对我来说,即使是再怎么饥饿的我来说,也实在太大只了。我已经提到过我的肠胃一直不大好,很长时间不吃饭,一来就暴饮暴食的话,我的胃受不了的。
我犹豫着,然后一手拽住鸡腿,一手抓住串着鸡腿的树枝,试图将鸡腿和翅膀撕下来,然后将剩下来的都给兔子美少年吃,无奈不知道是我本身力气太小,还是因为饥饿而导致的乏力,我挣扎了很久都扯不下来。
我害怕用力一猛,将鸡掉在地上那就都完蛋啦。只得将烤鸡重新交到兔子美少年手里,兔子美少年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又在慈母了?还是害怕里面真有毒药?”
我实话实说:“我吃不下这么多,会消化不良的。”
“哈?”
“嗯……就是。你知道我的肚子会咕噜咕噜叫吧,像刚才那样。”我仔细思考应该怎么解释,“那其实不是肚子饿导致的,是因为肠胃不好,然后肠胃就缩在这里(我指指肚子),时不时地蠕动一下。”
解释完过后,我很满意我的说法,我得意地点点头。
“真恶心。”他说,“没有食欲了。”又把整只烤鸡又塞给了我。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明白。我也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他不想吃就算了,我咬下去。总体来说,兔子美少年烤得很美味,外焦里嫩非常可口,我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他看着熊熊的火焰。他说:“不过我的任务,始终要杀掉你呢。”
我继续狼吞虎咽。
他的眼神有些许停滞。半晌,他说:“怎么样?”
“要是有盐就更好了。”我说。盐入味了就更好吃了。
“我是问你,知道我要杀你之后的感想。”
“我不是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要杀我了么。”我含糊地说,“水……有没有水,好口渴。”
他递给我一个水壶,我非常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你的反应倒是很平淡。”他并不介意我喝光了他的水。
“是啊,从上天始终不肯给我一个樵夫渔夫或农夫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横死的准备。”我半吊子地说道。可是,即使知道了兔子美少年要杀我,我也无法将整件事情地前因后果牵连起来。
“我知道存在几个,你这样的人。”他说。
我这样的人?是我这样穿越过来的人,还是反应很平淡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第十二节:你当我娘吧。娘!
“嗯?”
“你却是,我遇见过的第一个。”他还在说模棱两可的话。
“五岁开始训练,十岁的时候真正意义上杀掉一个人。”不知为什么他开始回忆他的往事,“被当成工具,杀了很多人。很多时候,我不明白,‘生命’,到底具有什么意义。人类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非常的轻贱。”
空气中弥漫中浓厚的,尘埃的味道。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虫鸣。这样一个清凉的夏日,星星一定满天,一定很好看。
“到底‘活着’,是什么样的。”他的右手覆住眼睛,“好像我从很久之前,就忘记了这种感觉。”
一时之间,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身在我这种处境,又有什么立场来以大道理,做出命题为“活着”的辩论呢。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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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4 章
“而我为什么会把我的恐慌告诉你呢。”他说,“大概也是因为,具有知晓‘你一定会死’的安全感吧。”
我略微犹豫。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拍拍我鼓鼓的肚子,“在梦里我和我的好朋友们,一起在吃饭。我们一起抱怨菜不好吃酒不好喝,抱怨了很多事情。”
兔子美少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明明已经做出了这么多嫌恶的表情,可是打心里面来说,是非常非常快乐的。”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我觉得‘活着’,就是能够对生活有所抱怨。”
“不管是甜蜜,还是真正愁眉苦脸地抱怨说‘人际关系很麻烦’,那都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感触。”我转着还留有烤鸡的树枝。
行尸走肉是不可能会抱怨说,今天天气真差劲,又堵车之类的。
“而酸甜苦辣,都是‘活着’啊。”我说。
接下来,我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怎么样,抱怨点什么吧。”
“抱怨什么呢。”他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看起来他已经领悟了我奇怪的话嘛,看来我的教育成果还是很可喜的。
“随便抱怨点什么啦。”我循循善诱,“今天天气很烂,穿的衣服不喜欢之类的都可以。”
“那么,……”他的眼睛一亮,看来想到了很恰当的“抱怨”,不然他的眼睛怎么会迸发比平时还要刺眼,灼人的光线?我会被这光线烧死的。
我殷切地等待着他的抱怨,期待他迈出走出“行尸走肉”模式的第一步。
他说,他很傻很天真地说:“你怎么还不死?”
结果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么?我满头黑线,蹲角落画圈。以后我还是不要参与这种哲学问题的讨论了,伤心。
他很担心地看着我:“不行?”
“当然可以的。”我赔笑,再嘟囔,“不过这样的抱怨,多让人伤心啊。”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他在地上画圈圈,“但是非得杀掉你啊。”
哎呀怪阿姨的可爱的正太,这算是爱的大告白,然后你内心已经在剧烈地挣扎着了?看着他皱起来的白白嫩嫩的脸,虽然他很大只,比我要高个很多,大大滴超越了正太的年纪,我还是被萌翻了,如果他还是之前小小的样子,我铁定已经把他推倒了。
“不用老是重复着提醒我,我将死的‘事实’。”我拿着还剩下一半的烤鸡,“我撑不下了。”
“要不然,我不杀你,然后我脱离掉那个组织吧。我们亡命天涯吧。”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希冀地说,“就像故事里的英雄那样。”
“就像故事里英雄和美人,然后隐居江湖?”我阴阳怪气地说。原来不知不觉我的魅力大得让你爱上我了?
“不对。”他摇摇头,眉头都凛在一起了,“是英雄和英雄的娘亲。”
“哈?”我明明已经放弃了对“他娘”的角色扮演,而他显然已经入戏太深,还是我真的长得有那么充满慈母情怀?
他明明已经恢复了大人的样子,明明还是一个下毒的很帅气的杀手,结果心理年纪却是与他的外貌呈现剧烈反比的。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孩子。
他的眼神里重新充满了希冀,把我手里吃剩的烤鸡一扔,猛然抱住了我:“你当我娘吧。娘!”
好一声震撼心灵的深情呼唤!
我却懵掉了,我该怎么办,我应该宽海带泪地抱住他,然后自言自语“原谅他,他只是个孩子”?还说比他抱得更紧,然后很色情地说“来吧,让娘亲扑倒你吧”?
应该是我看过的言情小说太少,导致遭遇这种不安定情况的发生?剧情急转直下。我遭遇的刚刚还只是狗血言情剧情节,猛然转移成为了古色古香版家庭伦理剧。
上天啊。求求你了,快快把这个貌美的妖孽从我身边抬走吧。我只要樵夫渔夫或者农夫就成了。真的。
这时候紧紧拥我入怀的大儿子,用非常渴望的眼睛看着我:“娘?我们一起逃了吧。”
安啦安啦,大不了就承认这么一个儿子,有这么一个用毒的儿子在身边也安全得多——虽然他本身就是要来杀我的?嗯,从他的嘴巴里应该也可以打听出狐狸美男的下落,而且我总觉得这一切,有什么非常重要的隐情。
最最重要的是,他就是一个大只的貌美正太——我的内心果然充斥着怪阿姨嘴脸。
我摸摸他的头发,我估计这孩子就是从小缺乏母爱,一不小心就从我的“谦让”中找寻到了母爱的痕迹。他果然是一只大大的可爱兔子。他还是紧紧地抱住我,虽然我对他可能更多的是利用心理,虽然他的脸蹭到我的胸部了,虽然我是第一次被男性这么三番五次地抱住——小心肝乱颤啊我——这么一只暖融融的大兔子缩在我的怀里,我的内心,果然还是,母爱泛滥了。
番外一:兔子美少年的自白
在我还用缩骨功变身成为小孩子的时候,那个女人三番五次地提到过说,对我的感觉是“兔子”。在我非常不服气地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总是会摸着我的头发,笑嘻嘻地跟我说:“因为我感觉你毛茸茸的啊。”
我一点都不毛茸茸,我穿得又不像熊,为什么非说我是毛茸茸的。
而且我非常不喜欢有谁这么摸着我的头发,像是在摸大白,大白是那个谁养的一条狗。
我非但不应该是毛茸茸的,我还应该是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的杀手才对。那个谁在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教育着我说,高手对战时是有杀气存在的,有一种剧烈的压迫感。我不需要去管对手的名字身份他的正邪,我是个有组织有教养的杀手,我唯一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杀掉目标。
那个谁是我的上级,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养了一条大狗叫大白,可是大白一点都不白,是一只黑漆漆的狗。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就是孤身一人了,教我剑术教我识字的人,就是她。她长得很好看,越看越好看。
她每次称呼我的时候,都叫“你”。我想说我的名字不叫“你”,可是我已经不记得我的真名了。我的身边没有娘亲,没有爹,我住在一个大大的宅子里,我的身边都是一些比我大的陌生人。
他们的眼神都很凶恶,他们无血不欢,我经常被他们打得很惨,打得吐血打得鼻青脸肿,我只能够瑟缩在角落里,他们都很害怕那个谁,就连看见大白,那些人都只能够毕恭毕敬的。
我问过那个谁,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她说:“是你的对手。”
其实潜意识里我想把她当成我的娘,我抓住我的衣角说:“他们都欺负我。”
她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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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5 章
可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救过我呢。我不敢这么问出口,因为我害怕她凶巴巴的眼神。那时候我五岁。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就是知道着,如果我真的这么问出口,她一定会毫无犹豫地抛弃我,任我被那些坏人咬烂嚼碎。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她的口音一直都怪怪的,她说:“我教你剑术吧。”
我用了五年,去成长成为了一个无血不欢的人。我还是没有名字。
十岁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人,在那一个夜晚,我用一把匕首,杀光了宅子里所有的人。好多血,柱子上,床上,灶台上,到处到处,都是那些坏人的血。
我坐在那些浑身是血的坏人身上,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一刀一刀,漫不经心地剁碎了他们的头骨,听着他们刺耳的尖叫声,和刀堕入肉体的闷响,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迟疑,我心中唯一有的,只是在好奇着:明明血的味道那么甜,为什么这些坏人的血就那么脏那么臭。
啪啪啪。有什么人的鼓掌声。我往回看。果然是那个人,她和大白一起来的。五年过去,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连大白都是,明明对狗来说已经是步入老年了,它还是那么精神矍铄。那个谁的眼睛还是那么蓝,像天空一样清澈的蓝色。
她说:“很精彩。”她的口音已经不是当年那样怪怪的了。
她和大白走近了我,她们一点都不介意我现在血娃娃的样子,我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那些坏人恶臭的血液。
她摸着我的脸,她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什么地方么。”
我摇摇头。
“你的眼睛。”她说,“明明生长在黑暗之中,还是拥有着这么明亮的眼睛。”
我定定地看着她。
她说:“从今天开始,你有名字了。”
我很期待地看着她。
她说:“兔子。”
我对这样的名字非常不满意,我更想诸如“飞龙”“显贵”这样大富大贵的名字。我说:“我不想要这样的名字。”
她就笑了:“你看你现在杀红了眼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眼睛血红的兔子。”
从我十岁的这一天开始,我有了名字,我叫做兔子。
自从我成为兔子的这一天开始,我杀了很多人,有很多高官,我听说过,有贪污的高官,有得罪皇帝的高官,有邪教的成员。我不记得我到底杀了哪些人杀了多少人,却从来没有被朝廷通缉过。
不管我到了什么地方,蓝色眼睛的她总是有方法找到我,给我各种各样的任务,给我很多很多银子,我问过她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却只是惨淡一笑,然后说:“你不需要知道。”
她本身的这个存在,就是一个谜。我不知道拿那么多银子来作甚,没有杀人的日子我每天都很闲,我喜欢去听说书,我喜欢那些故事,那些有英雄有坏人的故事。我想成为英雄,不过想一想我所做过的一切,好像都是坏人才会做的。英雄应该是劫富济贫不计回报的,哪里是我这样的。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可是我又暗暗地知道了些什么。比如说我从来没有被朝廷通缉过,比如说我知道她常常暗中出入皇宫,比如说每一次她都会给我太多银子,多得不可思议的银票。我终于还是知道的,她听命于朝廷,我也是,我们属于朝廷黑暗的那面,朝廷不便动手的官员,邪教成员,就只得由我们来铲除。
我知道皇帝叫印边。我猜到了,她大概是喜欢印边的。
然后在我十七岁的某一天,她又找到了我。她说了这一次目标以及任务地点,没有说此人姓名以及人物特征。这一次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当我问及她的时候。
她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摇摇头,她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到那里之后,你便会知道的。”
然后我遇见了那个女人,我知道附近有个武功高手,即使是这样,我原本是不需要伪装成她的儿子的,可是我还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靠近这个女人。那个奇装异服的女人。
我想接近她。
因为当她抬起头来,即便我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她却仍然没有发现我——这个女人难道是失明了么——我看到了,与养着大白的那个她,除却蓝色眼睛,一模一样的脸。
第十三节:当董存瑞托起炸药包
既然我决定将兔子他娘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我就必须称职一点,比如说继续我虚伪的谦让行为,比如说在儿子迷茫的时候适当开导,然后指出一条华丽丽的,以社会主义积极向上的精神为纲领的,新型道路。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只要食物是鱼,我绝对可以谦让。只要兔子高抬贵手继续让我活着,我也绝对可以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指导他人生的前进方向。只要兔子让我还有机会去寻找我回家的道路,我也不介意他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钱袋,而不要钱。
可是,当我的儿子非常心安地躺在我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呼吸平和,而我还不能略微挪动,怕把他吵醒,而他应该会持续这样的姿势到天亮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斥着悲怆。
不是因为他这样躺着让我无法睡觉——我几次三番地晕厥,再叫我睡,还是和这个兔子美少年睡在一起,我绝对会辗转反侧到天明的。
不是因为他这样躺着,会让我内心的邪恶心思无处遁逃——我已经趁他睡得很熟的时候,趁机在他的衣服上揩油了——因为他这么躺着让我无法外出洗手,而让我的手指上油腻腻的粘在一起很不舒服,于是,我的手在我的下意识下自动在他的衣服上擦动。
那我的悲怆来自何处呢?
来自于我的屁股。我已经提到过,我的尾椎骨在他的突然松手之下受了重伤,虽说我也不指望好吃好住好棉好铺,至少也给我一堆干草让我趴着吧。为什么还强迫着我继续着坐姿,还把头乖乖地靠过来,很傻很天真地眨眨眼睛撒娇说:“娘。”
我的腿麻了,腰疼了,最毫无疑问的是,让我尾椎骨的伤势加重了。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的伤痛。
在我咬咬牙准备继续忍下去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的心都漏了一拍,电视连续剧里,高手(高手?)在半夜里突然睁开眼睛,往往是危机的到来,莫非有刺客?还是有组织的刺客已经把我们这破庙团团包围了?
他说:“睡不着。”
即使睡不着也不必要说得这么一惊一乍吧。
说起来,其实这么长时间他都一直没有睡着,所以我双腿的麻痹,我尾椎骨的疼痛果然还是白费了。此时此刻,我只想宽面条泪。
他的表情还是很无辜的,他说:“娘讲故事吧。”
“不讲。”我的内心已经不止是仅仅充满了悲怆了。
“娘不是都应该给孩子讲故事的么?”
“谁规定的。”我没好气。
“可是,我都是这么看到过的。”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变得很黯然,他转过了头不看我。火堆还在小小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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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6 章
他果然患有,留守儿童最容易得到的精神孤独吧?既然我已经欣然答应继续角色扮演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尾椎骨的疼痛,就当是往他衣服上擦油的额外支付吧。
“好好。”真是受不了他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眼神,我的内心果然燃烧着慈母的火焰。虽然我的肚子里,没有装着多少有利于少儿健康成长的故事,况且他也算不上是少儿了?
既然是儿子,我的故事还是继续慈母吧。
“好吧。”我说,“你想听什么,三只小猪还是小兔子乖乖?”
他摇头:“我要听英雄的故事。”
“那你要听热血澎湃一点的,还是少女情怀一点的?”
“我要听英雄的故事。”
“那你要听‘苦命的妹子啊,七个小小的哥哥为你顶起一片天’(答案:白雪公主),还是‘难为一只水晶鞋,王子为找真命天女情何以堪’(答案:灰姑娘)?”
“我要听英雄的故事。”
真是执拗。
“从前有个人,他打败了火龙拯救了公主,是个人人敬仰的英雄。”我说,“完。睡吧。”
“我要听英雄的故事。”他不依不挠。
“好吧。”我叹气,“这些都是真实的事情哦。”
……
“所以,当董存瑞托起炸药包,当黄继光英勇地堵住敌人的枪口——哎呀不要纠缠我枪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会武功,没有内力把子弹弹出来的——他们的内心都有一个强烈的信念,那就是为了社会主义革命,为了新中国的成立,那就是为了全天下的人民,牺牲一个小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有国家这个大我,才有小我的存在啊!”我看着依然坐在我的对面,居然可以听得津津有味的儿子,“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睡吧。”
好口渴,往门外一看,天都要亮了,还睡个屁。
他倒是持续着好精神,他非常佩服的样子:“虽然不是劫富济贫,这些人都不会武功的还那么拼命,真厉害。”
“那么,这个故事又教育了我们什么呢。”既然你还不想睡,那我就继续精神摧残你吧。
“莫非是……”他若有所思,“要早睡早起,好好锻炼身体学习武功?”
我已经不想在人生观价值观上再与他纠缠了,我本想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很慈爱地向他阐明道理,可是想到我的手指实际上还是有些油腻,就不要做这种坏事了。
“你也承认了他们是英雄,可是如果站在敌人的角度上来看,他们也不过只是‘对手之一’而已。而后世,毕竟将他们美化了很多,塑造了一个英雄的角色。”我斜着眼睛看着儿子,“你觉得什么是英雄,劫富济贫,杀掉大贪官?”
他点点头:“这些难道不是么?”
我摇摇头,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以下要说的话,实在是很煽情很圣母。
“能够彻底贯彻自己,善良的坚定的信念的人,都是英雄。”我都觉得我现在这副表情实在是恶心极了,“即使你杀了我,那也是对你主人的尽忠,你的忠心是一种善良的信念,所以你也是自己的英雄。英雄毕竟是相互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做,要杀掉我的话,你在我的心里,还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坏人。”我补充了最最重要的一句话。
第十四节: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们上路了——上的是去寻找狐狸男去找我塑料桶的路,不过我的儿子看起来很不乐意,他像是真的很想退隐江湖。我怎么可能就真的这样不明不白地留在这里,陪着自己这个兔子一样毛茸茸的儿子过一辈子呢?即使这个儿子很有钱,还表示不介意我帮他挥霍。
古代社会,毕竟是用来观光的,不宜长住。
我的说辞是:“儿子,你得有娇妻有儿子吧,你不忍心你娘我抱不到孙子,当然,孙女的话娘也是不介意的,娘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哦。所以,咱娘俩去云游四海吧。”
我果然已经深陷角色扮演之中,不能自拔了。
而他居然也表示同意了,但是他表示他也不知道狐狸男会在什么地方,况且他还是个易容高手,要找起来实在是非常困难的。
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即使我一时半会找不到狐狸男,我可以云游四海,以访遍名寺寻找深藏不露的和尚为主——穿越文里一般都是高僧道破穿越天机——进行更深一步的观光旅游为辅,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
而在这个年代,没有汽车没有火车没有飞机,单靠行走毕竟是不现实的,用马车的话,只载我一个人也未免太浪费,儿子虽然会轻功,但是从他上次两手一撒就把扔下来的事例上来看,我不仅是对我体重的不信任,更是对他轻功能力的不信任。反复斟酌,还是兔子儿子教会我骑马吧。
他本来的意思是,身为娘亲的我,骑马的时候从背后揽住他,然后双手拖住缰绳前进。当我问道他是从哪里听来这种明明是情侣式,打情骂俏的骑马方法时,他很理所当然地指着旁边正好骑马路过的一对父子说:“这很平常吧。”
很可惜,从我穿越过来至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母子以这种骑马方式前进。我非常严厉地拒绝了这种建议,我不是对与兔子儿子的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即使我事先忽略掉我根本不会骑马,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坐在我前面,缰绳还由我来拉的话,我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他的脑袋会把我挡得严严实实,咱也只能够笔直地冲入臭水沟。
对我干脆的拒绝他很沮丧。他退了一步,他说:“要不咱换个位置,娘你也不用学骑马的,好好坐着就成。”
我仍旧干脆地拒绝了这种建议,同样不是因为我会对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
大夏天的。多热啊。
于是他先是租了一匹温顺的马,他本来非说要买一匹好马——身为娘亲的我训话说:“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因为是公共租赁的马,马身上的味道并不太好闻,兔子儿子牵着马跟我一起到了城外,好不容易找到一片较平坦的路上,准备手把手教我骑马。
他检查完马肚带的松紧过后,先是给我示范了一次如何正确上马,他又是扶又是托着我,我也好不容易折腾着上去了,坐在马鞍子上的感觉?嗯,只要没有坐到尾椎骨部分,一切都好。我身体前倾。
然后兔子儿子教给我了一些基本要领,诸如“不要在马上做剧烈动作”,真是的我都在马上我还做得出什么剧烈动作。再比如“不要放松马的缰绳”,嗯,我绝对不会放的。“要摔倒了不要抱马脖子”,不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能不能保持大脑清醒不去抱马脖子。“娘,我都说别把脚都给套脚蹬里去了,快,拿出来”……
在他详细解释完毕骑马的基本要领过后,我产生了退却感,在这里也没办法买意外保险,我估摸着就我这水平,肯定得摔不少。
哎,不过只要不再摔我的尾椎骨就成了。
现在正处于:
“娘你不用僵硬得像衙门口的俩石头狮子,放松点就行了。”他笑着说,“娘,我不会让你坠马的。”
“好好。”我坐在马上手握缰绳,真是难言的欣慰啊。
今天天气晴朗惠风和畅,真是郊游的好日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里还真是很漂亮,能呼吸到城市难有的新鲜空气不说,还能有正当理由与兔子美少年,进行恰当的男女授受不亲。想到这里,我有了难得的好心情。
然后,我的好心情被突然阻断了,马一声哀嚎,我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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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7 章
马开始快速往前跑了,我拼命拉住缰绳想牵扯住马,它却越来越惊慌,我自然要比它惊慌得多,心都要跳出来了!风在我的耳边呼呼作响,我渐渐开始维持不了平衡了,重心在慢慢慢慢往右边偏离,继续下去必摔无疑,我看着我脚下快速游移的地面,心中真是,一片死灰。看来我还是自动跳马得了,马鞍开始变得很颠簸,自动跳马至少还可以选择不再摔屁股。
然后一双手抱住了我,我快要泪眼汪汪了,我的兔子儿子果然来救我了。他抱着我骑在了马上,帮我稳住了重心,然后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传闻之中英雄救美的感觉,我的心里果然美美的,虽然我也不是什么美人,而且他救的应该是他潜意识里,所渴望真实存在的娘。
我的表情应该是从“面如死灰”上鲜活了起来,我重重呼下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握了握他的手说:“谢谢啦。乖儿子。”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儿子真好。
天空又重新恢复蓝天白云的美好景象啦。
他在我的身后揽住我,马走了几步。我才想起来要发问:“马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呢。”
“因为我扯了它尾巴的毛。”他说得很无所谓。
“为什么。”我转过脸来很严肃地看着他。
“因为我想你需要我。”
第十五节:娘应该继续维持谦让的美德
现在,我必须收回“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儿子真好”这句话,我很生气,我相信我的脸色比惊慌的时候,还要面如死灰。这种问题并不是我母爱泛滥,就能够轻松解决的问题了。
“我很生气。”我皱着眉头,松开他揽我的手,跳下马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看着我,略微地不敢直视着我:“你真的吓到了?”
“我真的吓到了。”我点头,“只是这不是最让我生气的部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就转身要走,想回去昨天晚上住的那间破庙。我刚才在马上,是真正被吓到了,在那个时候我即使是真的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还又摔到尾椎骨上了,我也不会那么生他的气——毕竟那是我自己骑马技术不到位,新手哪有不摔跤,即便他承诺一定会接住我的,那种突发状况谁也没办法避免——知道自己穿越了,我没有生气,我更多时间花在怨天尤人上,我几次三番地被下毒晕厥,我没有生气,我处在恐慌之中,我把他们都排斥到了安全范围之外。
而现在,我信任了兔子儿子,即便他仍旧有很多隐情没有告诉过我,即便他五次三番地说要除掉我,我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种信念——他不会杀我。
但是刚才,我的心里有一种极其浓烈的,被背叛的感觉。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他,我的心里,是浓郁的,被背叛之后的不适感。
明明是信任了他的,觉得和他在一起还是挺欢乐的,我也乐意用很长的时间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继续csply游戏,他却故意做出了这种方式,虽然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像是个小孩子为了引起谁谁的注意,而故意做出的恶作剧。
我还是很生气。不过怪也怪我,谁叫我真的开始信任他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唯一尝试着去信任了的人,却还是做出了这种让我强烈感觉到背叛感的事。又或者是因为我的过于敏感?
我叹一口气摇摇头,果然还是不要和不同世界的人有任何牵扯,尽快找到狐狸男,或者重新找到穿越回家的办法才是正道,我的身上还有些钱。
他跟着我,缓缓用双手握住我的右手:“对不起。”
我停下来,再叹一口气,用左手掰开他握住我的手。
他不依不挠,又追上来,重新握住我的手,他的声音更低了:“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有谁需要我。”
我再摇一摇头,准备再用左手掰开他的手,他却死死不放,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勒到了我的手,绳子?他握得越紧就越勒人。隐约之间我还听到了马的嘶鸣很近,嗯仔细一闻还有马身上的味道。
我疑惑地回过头,赫然一张马脸摆在我的面前。我被这放大版的马脸还吓得倒退了一步。
等等,难道兔子儿子在追着我希望我原谅的时候,手里还一直拉着马的缰绳?在狗血言情剧本里,一男一女的吵架之间,马马车等道具一概会被选择性忽略,直到和好如初之后,男女甜甜蜜蜜回去和大家会合,这时候,胆大心细的个别观众,会发出很八卦的“都这么一会儿功夫,马还不跑”的言论。答曰“人栓着呢”。
我看着兔子美少年脸上皱成一团的懊悔表情,再看着看起来同样很懊悔很艰辛的马同志,我本来满腔的质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兔子儿子,很严肃地提出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从我发脾气开始,你一直,都拖着它的?”难以想象他使用暴力,强行拖着反应依旧剧烈的马,朝着我的方向飞奔而来的样子,真难为马了,没被勒死吧。
兔子美少年:“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可怜巴巴的大儿子,呃,我前面说过这不是母爱泛滥就可以解决的?那现在我收回。
看着此时此刻兔子美少年眼睛大大的样子,我的感想是:
乖孩子,让娘把你轻轻地推倒吧。
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我和兔子美少年共同的努力下,我学会了骑马,但是大腿处于痉挛状态——我本身就是一个体育锻炼缺乏,长时间保持坐姿的人,现在突然叫我一个星期都骑马,控制马的时候也要频繁地依靠大腿,造成了一个星期后,我双腿肌肉严重酸痛,直接导致我横着下楼梯,上厕所站着蹲不下,蹲下了起不来的可怕状态。
为了消除这种可怕的状态,我又在客栈的床上趴了一个星期。时间,就是这样被浪费掉的。兔子美少年时不时地会从街上买些衣服和小玩意回来。但是往往是这种状态:
我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得想数头发的时候,兔子美少年突然推开房门很兴高采烈拿一串糖葫芦给我。
我的内心当然是非常欣慰的,白白得来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我接过来很慈爱地说:“真乖。”正要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他用很凶神恶煞的眼神制止了我的行为。
我嘴巴半张着也只得合上,有些局促地看着他:“有事么?”
“娘应该继续维持谦让的美德。”
“哈?”不是你孝敬给我的么?
他凶巴巴地盯着我,双方对峙。
半晌,我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他还是凶巴巴地蹲在床前看着我,真是的,那么想吃就买两串呗,我也只得重新将得手的糖葫芦递给他:“你喜欢吃?”
“我不爱吃。”
“那你干嘛非要我谦让给你?”我真是无法理解兔子美少年的逻辑。
“哪有娘喜欢吃冰糖葫芦的,应该是相依为命的母子在街上,娘注意到儿子的眼神总是停留在冰糖葫芦上,但是又很懂事地说‘我不喜欢吃的’,但是娘又很体贴地为儿子买一串,然后用非常慈爱的眼神看着儿子高兴地吃下去,即使肚子是饿的,生活是苦的,心里也是甜甜的。”
第十六节:晕了娘就需要我了
“哈?”我囧了。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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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8 章
即使是生在了古代,没有千篇一律的古装电视剧可以供他消遣,他怎么还是被毒害得那么深,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是这种母子观念?他对于母子某些细节方面的执着,真是堪比丽娟。
我只得摇着头叹着气,无奈指数直逼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娘亲,露出一个无比丑陋的微笑:“儿子,生活是苦的,看着你有小小的幸福,娘的心里也是甜甜的。好了,吃吧。”
他笑得很高兴,他接过来咬了一口,表情随即变得很扭曲——再扭曲也是他自找的。
他也会缠着我说要跟我一起泡澡盆子,或者要我给他搓背之类的少儿不宜行为,我非常正直地回绝了他的提议:“你真想有谁给你搓背,要么用缩骨功缩成婴儿,我可以委屈点,勉为其难给你洗澡,要么快点找个小娇妻,求她去。否则你娘我看见你身体,绝对会鼻血流尽而亡,至于你想跟我共浴?免谈。”
在百叶这个城镇里,我陪着兔子美少年很尽责地玩了很多场即兴角色扮演,也终于正儿八经地骑着马带着包裹上路了,他兴高采烈地买了两匹马,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把马清洗得干干净净,就差香喷喷的了。
我也很连续剧情节地问:“要不要我女扮男装,或者蒙个面,再满身黑?那样看起来多神秘多潇洒呀。”
对此他强烈反对:“娘你的皮肤已经很黑了,再满身黑蒙个面,天色一暗不是就黑成一团了么?”
“嗯嗯。”我不高兴。真是的,没必要这么坦率吧。
我们的第一站目的地是此国最大的寺庙:国佛寺。我的目的是找到方丈老头,看他对穿越会不会有点知情。
兔子儿子还是很疑惑的,问我干嘛没事非得往和尚堆里钻。
我很严正地教育了他:“怎么能如此大不敬呢,我就是得感化感化你那铁石心肠,才非往和尚……呃不,寺庙里钻嘛。这些都是为了你啊儿子,怎么都一点不体谅娘的苦心。”
据兔子儿子说,国佛寺离国都很近,我没有去过国都,可以顺路去国都参观参观,既然故宫我还没来得及去一趟,在这皇宫周围转个一圈,瞻仰瞻仰这个时代的皇宫也是很不错的。百叶离国都还很有段距离,因为要顾及我的骑马水准,等我们优哉游哉地骑马到了国都,大概也得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况且一路上我还想四处询问,有关于狐狸男沈和的消息,也不知道得耽误多长时间。
我们走的是官道,因为相比较之下已经很平坦了,虽说还是很颠簸不平——我估计走其他路得把我满身骨头都颠散架。
在官道上我们也遇到过抬着几口大棺材似箱子的大队人马,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镖局任务进行中?兔子美少年见我的眼睛都闪闪发亮了,很体贴地说:“娘很感兴趣的话,我去截镖也是无所谓的。”
我连忙摆手,这是坏人的行为不说,就兔子吃掉两条毒鱼的事例上来看——我更害怕他一不小心一个小小失手,就把自己给毒死了。他死了的话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我怎么给他送葬啊,即使我心一冷不给他送葬也得把他埋了吧,我又没有铁楸等便捷工具,挖坑我都得挖多久啊。嗯。说远了。
我们也遇到过搞经商的大老爷,坐轿子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一般都是差役在趾高气昂,看着轿夫们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都擦不过来的样子,我们也能够想见里面的大老爷有多重了。四周也都是腰间别刀的差役,保镖措施倒是很严谨的。
我们也遇到过貌似是载着大官的好大一个轿子——这也是从差役的趾高气昂指数来判断的,这一次差役们都头扬得高高的:“见到知府大人的轿子也不知下跪!好大的胆子!”周围的行人倒是纷纷惶恐地下跪了,我先不想跟差役争辩说“轿子上又没有写‘我乃知府大人’,我怎么知道里面坐的谁”的论题,我很淡定地对兔子儿子说:“走啦。”这种热闹我是不喜欢看的。
“喂,前面的两个贱民,见到知府大人的轿子还不跪!”差役说得气急败坏,指着我和兔子儿子。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差役这么气愤,他又不是知府大人,这么维护他的大人以拍马屁?
当然,我在脑子里也小小地思考了一下知府大人的官职,是相当于市长还是省长?那也不关我的事,我连我爹娘都没跪过,凭什么来跪你这个一看就是大贪官的坏人。
我继续和兔子儿子优哉游哉地骑马往前走。
哗啦——
好整齐地刀出鞘的声音,怕是练习了不少次才能够达到这种威慑的效果。
为首的差役更加嚣张了:“两个刁民!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是没有理身后那些人,和兔子美少年并排骑着马,我们的马也很淡定,走得那叫做气定神闲,慢悠悠地前进着。
“他们好吵。” 兔子闷闷地说。
我在耳边做了一个关的姿势:“把耳朵关掉。”我的耳朵已经将那些噪音自动屏蔽了。
“我最不喜欢下跪了。”
我点点头:“儿子,我们的世界观终于有一点,相一致了。”
“要不然。”他回头看着我,“我杀掉他们吧。”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不要那么血腥啦。”我叹口气摆摆手。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我。
我好声好气地解释说:“你也知道你娘我是晕厥体质,小心肝非常脆弱,看到那么多血,一不小心就晕了怎么办。”
“那我还是杀掉他们吧。”他从马上下来,把缰绳套在左手上——第一个被我教导而养成的良好习惯,果然是想打架的时候也牵着马吧?我突然觉得,当兔子儿子的马可真是可怜。
他说:“晕了娘就需要我了。”
第十七节:不要悄悄拿我的袖子擦鼻涕
“两个刁民!居然如此无视知府大人!”
保镖们上前来把我们包围了,这时候轿子里,我估计是睡得死猪一样的知府大人终于清醒过来,然后注意到了这样大的动静,他掀开帘子——果然是一副富得流油的贪官相。
他马上又掀上帘子,像是轿子里还有谁,跟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商量过后,再掀开帘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嫌恶地冲差役说:“算了算了,别惹事。”
差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很挂不住,他气得不得了的样子,可是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转身。
“我可没有还没有说,要放过你们哦。”兔子儿子淡淡地说着,把手上的缰绳栓得更紧了,他的马显然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的情况。
“你!”差役气急败坏。
“儿子,算啦。别惹事了。”我也从马上下来,拖了拖儿子的衣服,示意他回来。
“晕了你就需要我了。”他很认真地看着我,并不打算听我的话,他执拗的劲头又上来了。
这时候,隐匿在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探出了头,以我这边的距离,我只能确定他是一个年轻男人,至于穿着怎么样,看起来像不像纨绔子弟我也不能确认。
为什么要单独和富得流油的知府大人坐在同一个轿子里,呃,原来知府也有“那种”嗜好?那个我看不清楚脸的年轻男人,似乎先是首先看向了兔子,再看向了我。由于我实在看不清楚他的眼神,我的洞察力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无法揣摩那个人的心思。
穿得金光闪闪的知府,倒是亲自从轿子上跳了下来,缓缓挪动着他庞大的身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指着刚才嚣张的差役破口大骂:“三番五次打扰王爷的休息,你如何担当得起!”
兔子牵着马淡然地转身冲我说:“走吧,娘。”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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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9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19 章
等等,让我清理一下思绪,那个年轻男人是传说中的王爷?我真是艳福不浅啊。我心里这么自嘲,下一个是不是要遇到皇上啊。然后我的儿子的倔强劲头突然降了下来,决定听我的话不大开杀戒,准备就这么算了,这是因为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的露脸,莫非兔子儿子跟这个王爷有什么过节,还是儿子好男儿能屈能伸,畏惧强权,决定还是不要和王爷作对了?
而且差役们在趾高气昂地要求下跪,是因为是“知府大人”,而不是“王爷”在轿子里,但是根据知府大人的态度,里面坐着的年轻男人应该是货真价实的王爷没错,难道说是这一路上高调前进,只是为了向谁凸显出,“知府”在去百叶的路上,而不是“王爷”在去百叶的路上?所以也坐在一个轿子里?
可是知府这么愚蠢,这么简单就向我们这些人间接透露出,有“王爷”在这里?
无法理解。
如果真的是王爷,那些个保镖也必然是顶尖的高手。
虽然脑子里在这么急速运转着,我还是跟在兔子美少年后面,准备骑上马就这么算了,反正里面坐的是哪个王爷,为什么要去百叶,为什么还要和知府在一个轿子里,也不管我的事,我干嘛还费脑筋要去想那么多。
“你是,兔子吧?”年轻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呃,很西索(参见《猎人》)。
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对兔子儿子说的这句话,理应没有人知道我喜欢这么称呼儿子啊,莫非兔子是美少年的真名?我窘掉了。而且为什么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会知道我这个兔子儿子的存在?
儿子没有转身。
我在他耳朵边悄悄问他:“为什么突然听我的话啦?”
“牵着马我打不过他。”兔子儿子很严肃也这么在我耳边,悄悄回答我。
“为什么他也叫你兔子啊。”我说,“这可是我对你的爱称啊。”
兔子儿子没回答。
知府大人:“大胆刁民!居然无视王爷,还说悄悄话!”
“叫我隐藏行踪。”王爷语气里满是笑意,“现在谁还不知道王爷在这里。”这种声音,真是听得我毛骨悚然——即便我很萌西索殿,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像小杰那样被当成鲜美的果实,被西索殿吞到肚子里去,享受着“摧毁”带给他的美味。
知府被这王爷吓得哆哆嗦嗦,连声音都颤抖了:“是……是。”
王爷从轿子上下来,一步一步踱步到兔子面前,现在的距离,我终于可以看清楚王爷的相貌了,描写略。反正他虽比不上狐狸男的奸诈相,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也不是兔子儿子那种看起来暖融融的漂亮如果非要用一种动物来描写的话。
猫——没错!用猫来形容他,非常精确。
像猫的王爷眼神很暧昧的看着兔子,兔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扯着我的袖子就要拉着我走掉,王爷哪里情愿,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兔子的下巴,画面定格了——此情此景,看到如此暧昧,又给了观众充足想象空间的此情此景!我内心汹涌的腐女之血澎湃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调戏啊!
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自动把兔子的袖子拖起来,准备捂住鼻子以抵挡长驱而下的鼻血。
王爷很入戏,王爷凑近了脸看着兔子,现在,主角是他俩,我和知府和一众下人自然而然成为了龙套角色,我们纷纷屏住了呼吸。
王爷凛了凛眉,操着锐利的目光看着我柔弱的兔子小受,维持着几乎可以接吻的距离,王爷很认真:“我记得你。”
我的脸都被憋红了,虽然我的骨子里的腐女之血已经流淌了多时,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生动鲜活的两美男即将亲亲图,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快要挨上了!不要太过火哦。我下意识拖着兔子的袖子,更加走近了一点,试图以更加清晰的视角,来观察这历史性的一刻!
“王爷。”——一声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激情澎湃的进程,女声很阴冷——
“砰”一声闷响——是匕首狠狠刺进大树树干的声音。
“是—是。”王爷应和了一声,松开了抓住兔子下巴的手,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用他那副睡眼迷离的样子,看着作为龙套角色的我说:“你赚到了。头等席,下次要收费哦。”
“砰”——又是一声闷响,是拳头砸在树上的声音。
“是是——”王爷揉了揉头发,慢吞吞地回到了轿子里,知府大人也惊惊慌慌唯唯诺诺地走跟上前来。
王爷漫不经心地冲知府说:“再打扰我睡觉,就去死。”
“是是……”知府大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再冲着还在愣神的差役们说,“快,起轿!”
我还保持着原姿势,想去看看刚才那个阴冷女声的主人是谁,好吧,就是那株可怜大树的旁边?我看见一个一身白色的年轻女人,正骑上马,然后不远不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拥有那样威慑力的人,一定就是她了吧。
“娘。”兔子说话了,我以为他还处于遭受打击的定格状态呢。
兔子转过身来看着我,表情比即将被非礼的时候严肃多了:
“不要悄悄拿我的袖子擦鼻涕。”
第十八节:不要试图去告诉,显而易见的谎话
现在是在一间小客栈,天色已黑,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准确时间,又没有手表我的手机也为了节约电力而一直关机,这小客栈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谁来打更,桌子上有一根燃烧中的粗壮蜡烛,兔子蹲在我的身边正在勤勉好学地看着我——
洗衣服。
在我已活的人生之中,洗衣服我都是依靠洗衣机,当然,我还没有废柴到没有洗衣机就连衣服都不会洗了,而兔子很明显就是从来没有看过现场版本的洗衣服,他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兴奋——他非说我用他的袖子来擦鼻涕了,纠缠着要让我洗。
我:“你的衣服都是别人帮你洗?”
他摇头。
我:“那你的衣服从来没洗过?”
他摇头。
我:“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很理所当然:“穿一件扔一件吧。”
我叹一口气:“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烛光很昏暗,我本身就是一个近视眼,现在很不体贴的兔子非缠着我这么做,实在是想让我离失明再靠近一步。我本来以为这个时代还必须用棍棒来捶打衣服,我估计就我这初次洗衣的水平,也只有把衣服给打烂完的,就凭我的破坏之手,没什么不可能。客栈老板资助了我皂角,也就相当于肥皂了,我也顺便把自己穿越来的那身衣服给洗掉,夏天的衣服一直不洗实在是臭烘烘的。
在我大汗淋漓地搓完衣服过后,我的两手正好一直搓衣服的那团皮肤也变得通红了,我倒是不认为是我有多大力多认真地洗衣服,才导致这种情况,应该是我的自身的皮肤划痕症导致的,虽然这一次不是用指甲和钝物所划的,但也应该跟我本身皮肤的体制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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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0 章
兔子很眼尖地发现了。他翻着我的手:“洗衣服都这么伤手的?”
我摇摇头,自嘲地抽回了手:“是我一身病。皮肤划痕症,慢性荨麻疹,血压也有点低。”这么一说我的身体还真是够娇弱的,对了,还外加我来这里之后才形成的晕厥体质。
“娘,你以后也穿一件扔一件吧,咱不洗衣服。”他的眼睛比烛火还要明亮。
我:“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他略微思考:“那我洗吧?”
虽然我也不想说“洗衣服是女人的事”这种重男轻女的话,也难得兔子有这份心意,但我也是还是不希望他这么做,虽然我知道他的下毒水平有多凄惨,但我的潜意识里也是这么知道的,兔子的手是用来做更正经的事的。
我很豪爽地一拍兔子的肩膀:“你要真有这份心意的话,就赶紧给娘找一儿媳妇来。”
兔子:“这一点我也没办法啊。”
也是。古代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兔子看起来是个孤儿,认了我这个半吊子娘亲,我也没有门路去认识一些高官子女,来暗中撮合,使郎才女貌促成金玉良缘啊。要不去找个媒婆?
但是他现在得陪我云游四海,我也倒并不是非缺了兔子就不行,我只是初来乍到的,还是一个十足的路痴,没人带路我绝对径自就骑着马奔贼窝了,当然,或许会一不小心就做个压寨夫人,但是那也是电视剧情节,应该也轮不到我这里来。
所以目前,我也只有自私地把兔子留在身边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兔子也算是尽心尽力地对我,我也不应该对他这么自私,我再拍拍兔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儿子,你要是看上哪个姑娘家了,可别小少年害羞啊,人在你这个年纪,儿子都俩了。千万跟娘说,娘就是手段用尽也会帮你的。”
他欲言又止,莫不是已经看上哪位千金小姐,又觉得人是千金自己高攀不上,而处在踌躇游离的阶段?
我继续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俗话说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别那么在意家世,那么多年轻人考取功名,为了个啥,不就是当官么。当官又为了个啥,只要你不是真抱有拯救苍生的心思,不就图个俸禄和那么点权利么,你现在已经算是个大款了,有钱,咱就不信端不出个权!娘挺你。”
他还是欲言又止。
我很慈母:“你想说啥,不用跟娘客气的。”
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我努力让自己充满了慈母的光辉,睁着满怀爱意的,塞满了愿意倾听的眼神,殷切地期待着他所看上的姑娘家。
他终于说了出来:
“腿麻了。”
“你……”我脸色有些挂不住,“你欲言又止的,就是‘腿麻了’?”
他点点头:“对。”
“你不是处在‘恋爱的烦恼’‘成长的烦恼’么?”我不屈不挠。
他点点头:“对。”您下载的文件由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哦!
“你……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了,还做出这么少年羞涩的样子?”
他点点头:“对……啊不,嗯,是我看娘你说得这么高兴,不好意思打断你。”
我,我宽面条泪,我把已经拧干的衣服交给兔子,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我说:“晾衣服吧。娘要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我站起来,脚跟针刺似的,我径自把自己扔在床上,我也腿麻了。
“我和娘一个房间的。”他说得既天真又烂漫。
“哈?”
“老板说只有一间房间了。”他说得很肯定。
“真的?”我怀疑地看着他。
“假的。”
“既然你也知道很假。”我很囧迫地指着他,“那不要说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明明是个不挨村不着店的小客栈,我估计着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可以客满。
“老板是这么告诉我的,这么跟你说,你就会跟我一间房的。”他很笃定地看着我,然后自顾自地点头,“老板可真是好人啊。”
明明是一脸慈祥的老板,为什么还要教唆那天然呆的兔子儿子,老板应该告诉兔子的是“你也那么大了不要成天粘着娘亲”,而不是“告诉客满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哦”这种猥琐大叔才会说出来的话。还有,你是以哪门子标准来判断好人和坏人的啊!
第十九节:亲爱的宝贝
我收拾完东西,把他驱赶到隔壁的房间,他还是吵着嚷嚷着要听睡前英雄故事——明明已经操劳一天,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那么精神矍铄,难道他一点都没有被同性x骚扰之后的阴影么——我拗不过他,打算再拿雷锋刘胡兰王二小的英勇事迹来糊弄他,让他彻底感受一下社会主义新思想的春风,他却严正拒绝。
我说:“那我唱歌吧。”思来想去这是最不费口水的方法了。
他点点头:“什么歌。”
“哄宝宝睡觉歌。”虽然我碍于他的身高尺寸,我没办法像哄小婴儿一样拍拍儿子屁股,然后一摇一摆地走路好好哄他,我还是轻轻唱道:亲爱宝贝乖乖要入睡我是你最温暖的安慰妈妈轻轻守在你身边你别怕黑夜我的宝贝不要再流泪你要学着努力不怕黑未来你要自己去面对生命中的夜宝宝睡,好好的入睡妈妈永远陪在你身边喜悦和伤悲不要害怕面对勇敢我宝贝他闭着眼睛,即使是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即使是我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我还是发现了,他无声地哭了。
番外:兔子自白二
那一首歌很耳熟,我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是在什么听过这样的歌声。她唱得很轻,她的声音很柔和,却与我记忆深处里那个遥远的歌声不谋而合了,我闭着眼睛,内心却泛滥了泉涌的悲伤。
十年以来的回忆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我。
从我开始向那个蓝眼睛的她学习练剑的时候开始,从那个我决定一定要坚强的时候开始,从我脱掉一身又一身满身血渍的衣服开始,我就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说过,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再哭了。
哭,就是输了。是比被杀掉被凌迟还要耻辱的事情。
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软,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温暖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很没用地掉了下来。我侧过身子想这样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看到,我以为她看这样的我,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很懦弱,哭是最懦弱最窝囊的男人才会做出的行为,是我最不齿的行为。
我拼命忍住,想着不要哭。可是歌声里,她说“我的宝贝不要再流泪,你要学着努力不怕黑”,我不是不知道我是独自成长在黑暗里的人,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路途上,在这种不复返的路上,孤寂地走着,来来回回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可是她这么唱“你要学着努力不怕黑”,她唱“未来你要自己去面对,生命中的夜”,谁我都没有告诉过,我是害怕这种孤独的,我是恐惧这种孤独的,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在意我,所有人所知道的只是我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连牵着大白的她,也只是一脸冷漠地将我当成是她的一粒棋子,我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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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1 章
这个世界即便没有了我,也没有人会伤心会难过。
她唱“妈妈永远陪在你身边”,这算不算是一种承诺?事实上,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很开心。我暂时是忘记了的——忘记了我仍然是一个杀手的事实,我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她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言论,比如说对于“活着”的言论,比如说对于“英雄”的言论,比如说“做人要节俭”的言论。
她是第一个教育我这些的人,她是第一个帮我洗衣服的人,我告诉过她我的衣服是穿一件扔一件,在那一所大宅子里也是,到处都是血,每一天衣服上所沾染到的,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血液。它们恶臭,肮脏,让我全身都臭烘烘的,臭气深入了我的皮肤,我觉得自己好脏。我搓洗过那些血迹,它们附着在衣服上,腐烂在衣服上,张牙舞爪地看着我。
可是她不介意,她即使表面上很不乐意,还是接受了我一次又一次无礼的要求。连我都以为我可以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像普通的相依为命的母子一样,平淡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今天遇见的那个王爷,把我从我自己创造的假象里,硬生生拖了出来。我接到过命令要杀了他,王爷的存在毕竟威胁了皇帝的地位,皇帝向我们直接下达的命令。是我动的手,那是我为数不多失手的其中一次,论单打独斗的话,他和我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满身白色,武功高超的女人,我不敢大意,那次刺杀失败了。
他说他记得我,我何尝不记得他。
今天的再遇见,把我从假象里叫醒了。是我的错,我在一直把她当成是蓝眼睛的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明明毫不相干的人,我喜欢的,应该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眼睛是深不见底的蓝色。不是她,不是眼前这个给我唱歌的女人。
即使是我再沉溺于这个美梦,也是时候醒来了。
蓝眼睛绝对是知道我在做着什么的,也绝对是知道我没有杀我的目标,可是她没有下达第二道命令,没有亲手来解决目标,难道是她难得的慈悲心发作,决定饶这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目标不死?已经过了这样几天,目标应该是安全了。
只是我也应该走了。我以为我可以从那条黑暗的道路里转身,跟着她的话我就可以走向光明,我清醒过来了,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其实我是害怕的,我害怕我依赖了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我害怕她有一天也会离我而去。我害怕了,于是我退缩了。
歌唱完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唱下去,我闭着眼睛假装睡得很熟了。
她还是没有动静。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围住了我的脖子,用奇怪的姿势轻轻抱住了我。
她轻轻地说:“晚安。”熄掉了烛火,退出了房门。
那么,是时候离开了。我坐起来,打开窗户,冲着窗外说:“她走了,出来吧。”
另外一个她的蓝色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是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的她从窗户走了进来,窗外是淡漠的月光,所以我还是能够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那么淡漠——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以有那样迥然不同的表情呢。
蓝色眼睛的她很淡然,没有说其他什么,声音也是冰冷没有温度的:“走吧。”
没有提要杀掉目标,看来是真的安全了。我居然松下一口气。
“今天,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蓝色眼睛的她突然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很认真地看着她。
“白檀喜。”她说。
而这个夜晚,也是碧娘作为我娘亲的结束。
第二十节:深山藏贼窝
兔子怎么没有来闹我——这是我一口气睡到太阳当空照时的第一反应。
他的懒惰因子也被激发出来了——这是我的第二反应。
他那么自觉地去洗马去了——当我懒洋洋穿好衣服洗漱过后,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着里面空空如也时,这是我的第三反应。
他走了——我看着马棚里孤零零地只剩下我的马时,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就这么不辞而别算什么意思,是角色扮演游戏已终结的意思么?哎我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是提早了一些。我甩甩头。
我为他洗了的衣服,他也没有拿走,衣服还是有些润,我收了起来,那件衣服里还有好些银票,但是我洗的时候我非常确信里面没有银票,这算什么?算是我这几天尽心尽力的角色扮演的酬劳?我有些气愤。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就不要叫我洗衣服,就不要跟我说“以后衣服我洗”这种听起来,容易误会是承诺的话。
我结账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慈祥的老板还很八卦地问:“那位公子呢?”
“不辞而别了。”我恶狠狠地说。
“哎呀,我还说那位公子挺诚心,还帮他出主意呢。”老板摸着胡子自言自语,“原来也是个负心的公子哥,姑娘你也别伤心了。”
“说不定也只是那位公子家中有急事呢,姑娘你可别轻易放弃啊!”老板很热心。
我“嗤”一下笑出来了。
“谢谢你了老板。”我忍住笑意,“我先告辞了。”
“姑娘独自上路可要小心呐。”面容和蔼的老板点点头。
为了避免我独自一人就直往贼窝里撞,我专程请老板帮我画了一幅地图,告诉我这附近最近寺庙的位置。
为我这特殊的要求,老板很担心:“那位公子出家去了?”
我强忍住笑意点点头:“嗯对对。我这不是着急要阻止他么。”
老板说:“对了姑娘,这附近有山贼出没,要不在店里多呆段日子,有客人之后姑娘再一同上路?”
我摇摇头说谢谢了,我不想在这个世界再有什么耽误了。
然后我就独自上路了,为保险起见,我在衣服里缝了一个内包来放银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青年,在充斥着内力轻功刀光剑影的世界,独自踏上找寻穿越回家的道路,我寻思着要不要到哪里去雇个保镖,不过思来想去人心险恶,万一这保镖把我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样才能不被抢劫?答案:做人要低调。
我女扮男装,把自己弄得很邋遢,看起来就是贫困户,就是有山贼大概也不想来抢劫我这样的,多没水平。不过哎,和兔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这种情况。
于是我骑着马,吊儿郎当地前进着——我也很想骑马驰骋啊,只怕我的大腿会再酸痛一个星期。而且我的马也在多天来的慢悠悠之中,养成了懒惰的好习惯。
然后我非常吃力地看着地图,百无聊赖地前进着——我可是一个平时坐个公交车也会无聊得听p4的人,现在也没有兔子在我身边吵吵嚷嚷,还真是清净得有点不习惯。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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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2 章
我的马走啊走走啊走,走得天快黑了,我和我的马看到了一个山头,应该就是老板所标注的那座山了,因为连这山都硬生生被踩出一条路了。我心中一个狂喜,看来加把劲今天也就有地方睡了,我的马也饿了渴了。哎,我就说有我的塑料小桶的话多方便,现在虽然不说用来洗笔,也可以喂马喝水嘛。
我一鼓作气拉着马就往山上狂奔——果然是深山藏古寺呵,非把寺往山上建。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灯火了,本想一鼓作气拽着马就要奔上去,脑袋一转发现不对劲啊,寺庙哪有灯火通明到这种程度的,而且这一路上也没有看见过和尚挑水——虽然以没有和尚挑水来作为凭据,还是有些牵强——越想越不对劲,我拉着马心想还是下山得了,安全。
“站住,是谁!”——
后面有人怒喝。
“你可以无视我的!”我也不敢回头,这么大喊着,拉着马转个头就要往山下狂奔,也没有空去在意我的骑术,还没有到达可以让马快跑下山的地步,我的心里只是悲哀地想着,原来我已经路痴到,即使手里有地图也非得往贼窝里钻的地步,下一步我是不是可以当压寨夫人啦。
事实证明,做事情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我的骑术毕竟还很恶劣,居然还让马快跑下坡,我能够清晰察觉到自己身体重心的偏移。这是言情小说,就算我从马上摔下来,也会有一个翩翩美男子接住我吧?
我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不过在这种时候期待天上掉下来个美男子,毕竟不现实,我还是求我的马比较现实,可是我的马显然也被刚才那人威慑的气质吓得不轻,已经惊慌失措得不得了了。
结局是,我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摔得不轻,手肘和腿都擦破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也就是火辣辣地疼疼就算了,只是左手痛得不得了,疼得抬都抬不起来,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把手给摔断了,我的有生之年都过得非常小心翼翼,虽然天生皮肤很脆弱,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摔得断胳膊断腿进过医院,这是我第一次遭遇这么疼的事情,给我痛出来了,再一想到,在古代就算了,还偏偏在贼窝里摔得缺胳膊断腿,要跑都跑不出去,眼泪就流出来了。
然后那些山贼就都追过来了,我看着火光接近了我,我的马也终于平复了情绪,像是知道很歉疚一样看着我。
那些山贼很快将我包围,还试图把我捆住要压我去见寨主。我本身已经痛得龇牙咧嘴了,被他们推推嚷嚷的自然是让我身上更痛了。我一想到穿越过来就算了,我干嘛非得遭这种罪不可,我气不打一处就突然爆发,脏话都蹦出来了:“绑个屁啊!老子手都断了你还怕老子跑了!?我自己不会走路?!别碰我!”
“臭小子!”虎背熊腰的暴虐山贼A揪住我,“你不怕老子宰了你!”
我也怒目圆瞪,决不在气势上输给敌人:“宰了老子说不定就穿回去了!”
第二十一节:面无表情的脸红是一门技术活
A旁边的山贼B阴冷一笑说:“二当家,先别动他,如果是朝廷派来的,说不定还可以当个人质。交给寨主发落吧。”
于是我被带到了所谓的寨主面前。寨主果然是坐在一张虎皮上,很符合古装剧里山大王的形象,寨主托着脸斜倚在那张铺着虎皮的凳子上,除却他下巴上有一道小伤疤,他的长相还是很美好的。(作者语:嘛。言情小说,帅哥要多嘛。)
寨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的怒气没有丝毫消减,狠狠瞪着他。
虎背熊腰山贼A:“大当家,抓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我的右手扶住左手,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探子?!我呸。在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路标又没有交警亭,我怎么知道哪是哪!我是迷路来的!”
寨主没说话,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
虎背熊腰山贼A刷刷拿着两把大刀作势要宰了我:“臭小子胆子不小,居然这么跟大当家的说话!谁不知道这一片都是我们寨的地盘!”
我破罐子破摔:“我就不知道!你又没有在山下贴‘此乃山寨谢绝探访’!”
寨主此时此刻换了个姿势,还是面无表情,却终于开口了:“蹩脚的女扮男装。”
“她是女的?!”虎背熊腰山贼A很惊诧,“哪里来的这么黑的女人!”
我还扶着我断了的右手,肺都要被气炸了。我深呼吸平复心情,环顾了这个大堂的四周,在我的背后——也就是寨主的正对方向,贴着一张画,隔得太远了我也看不清,我没有再理会那个所谓的那一干山贼,耳朵将那些山贼的话语自动屏蔽,径直走向了那张挂着的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那撩人的姿势,那勾魂的眼神,那性感的衣服,那拙劣的笔触,潦草的阴影,太眼熟了,我思考着,太眼熟了,走到了跟前——
这不是我画的被斥为“春宫图”的女仆么,怎么会在这贼窝里!
我的愤怒烟消云散,连左手的疼痛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大发现,被缩小了数倍。我的两眼都放光了,我左手一激动就趴在了虎背熊腰山贼A上,山贼A大惊失色:“好个疯娘们。”
我一想到有望回家,心情亢奋得不得了,手断了就忍忍,随便找条布先把右手给挂住,穿回去后去一趟医院就得了,我可以回家啦:“喂,喂,虎背熊腰这个,那春宫图哪来的?”
虎背熊腰山贼A的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什……什么春宫图。”
这么说起来,狐狸男极有可能是这山寨里的一员,会杀人,会易容,还神神秘秘的,除了有点绘画的业余爱好之外,非常符合“山寨一员”的称号。
对了,他不是会易容么,说不定就藏在这些人里面。
我揪着虎背熊腰山贼A的脸,想扯下他的面具:“是不是就是你。”
“臭娘们你在干什么!”虎背熊腰山贼A不堪我的折磨,“身为女人怎么一点不矜持。”
把他的脸都扯红了都扯不下来,看来沈和不是他。看来问寨主是最为明智的选择,我指着那幅画冲寨主说:“寨主先生,请问你是如何得到那幅画的。”
寨主半眯着眼睛:“怎么?”
“我是画那幅画的人。”我说。
“证明呢。”寨主很冷静。
“寨主先生。”我说,要很讲礼貌,“你要什么姿势的,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的,暴露的还是羞涩一点的,百合还是耽美的,如果是耽美的话,要弱受还是女王受?我可以马上画的。”
我自顾自地说:“幸好我断的是左手。”
寨主还是没有说话,我走近一点,大堂里被火把照得通明,我再走近一点,看见寨主在面无表情地脸红——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男人的羞涩?
寨主半晌了都还没有说话,虎背熊腰山贼A很惊诧:“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你,不过这娘们还真豪放。”
我抓着我断了的左手,扭头一笑百媚生:“谢谢夸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虎背熊腰山贼A的脸更红了,他的弟兄们在瞎起哄:“二当家,既然你还没娶媳妇,这女人黑是黑了点,胜在豪放,将就将就也娶过门了吧。”
没错,情节在按照一般电视剧情节进行发展,虽然我还不足以当个压寨夫人,也可以当个第二压寨夫人,可是我是不能就这样被拘束在第二压寨夫人的深潭里的。
说起来,寨主你要没完没了的害羞到什么时候!连虎背熊腰的山贼A也忙着扭捏去了。
我说:“寨主先生。”
“虽然不知道百合和耽美,弱受和女王受是什么意思。”忙着面无表情红着脸的寨主终于开了口,“画一位欲露没露的姑娘吧。羞涩一点。”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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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3 章
原来他的脑子在一刻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怪不得都忙着脸红去了。
我眉毛一挑,暧昧一笑:“寨主先生倒还挺害羞嘛。”
“先找条布挂着我的左手。”我说得很潇洒,“纸笔伺候。”
众山贼们显得很为难,虎背熊腰山贼A开口:“寨主,这也还没到写春联的时候,我们兄弟伙哪里会弄些纸笔过来。”
我一笑,这下也算是省下了再画一幅画的功夫,就可以得到线索了。我内心一阵雀跃。
寨主略一沉思,抬起头来眼睛一亮,一副想到好办法的样子,指着我说:“你……对你看了就是你,那就呆到写春联的时候吧。”
第二十二节:这是我说的
现在是八月,写春联过年也得呆到二月份吧。我干嘛得在这里浪费我难得的光阴?对于这个寨主,我觉得有一句话,可以非常精确地来形容这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寨主:
绣花枕头一包草。
某山贼的表现很担忧:“寨主,下个月不就是你跟沈姑娘的成亲之日么。如果您还不能克服害羞这毛病,成亲的日子到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寨主。”另外某一山贼说,“沈大哥把那画送给你,不就是图个克服障碍么。”
克服,障碍?这句话很暧昧哦。我浮想联翩了。
沈大哥=狐狸男沈和吧。那么沈姑娘应该就是狐狸男沈和的妹妹?因为这位长相很美好的寨主先生很害羞,有某个“障碍”,所以狐狸男就给了寨主先生我所画的春宫图,旨在克服“障碍”?
“反正这娘们都那么豪放了,大哥就将就将就,纳了她吧,还有一个月,也不怕改不了你那怪毛病。”又一个脑袋被门夹到的山贼提议。
虎背熊腰山贼A不高兴了。
我才不要不明不白就嫁给了古人,当个压寨夫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只是个妾。我可不能接受。可是我毕竟是身在男人窝里,不能不低头——错,是不能不假装低低头。
我故作伤心,可惜也没手绢这道具给我绞绞手绢,不绞手绢我绞衣服吧:“我……我已经是沈大哥的人了。”
他们绝对是认识沈和的。
某山贼:“胡说!沈大哥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皮肤又黑,长得还不结实的女人!”
喂。不要一再提及我长得黑这种事。
虎背熊腰山贼A很伤心。
我继续绞衣服,只可惜挤不出眼泪,假装抽泣:“我,我……我这不是千里迢迢来找沈大哥么,那……那幅画,就是我送给沈大哥的定情信物。”
众山贼咋舌:“定情信物送春宫图?果然很豪放!”
寨主还是在忙着面无表情,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面瘫。
我打铁趁热:“寨……寨主先生,求求你了,告诉我沈大哥的下落。小女子感激不尽。”
寨主先生很为难,虎背熊腰山贼A很正义:“姑娘,你看,沈大哥都把你的定情信物送给大当家了,必定是负你了,嫁给我吧,我委屈委屈也不介意的。”
“不用了。”我一转头,严正拒绝。
“寨主先生……”我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寨主。
寨主还是面无表情,此时此刻,是的,此时此刻——
“哟。我的人。”那种戏谑的声音——毫无疑问是狐狸男——从门外一步一步走进来,不是他原本的面貌,戴了一张面具的狐狸男出现了,是那张第一次欺骗我的时候给我看的清秀的脸。
这时候我的内心开始剧烈地挣扎,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是应该春风满面地扑到他身上,娇柔地说“你坏啦你坏啦想死人家了”,还是直接扑倒?
就算是狐狸男来了,寨主还是面无表情,他们应该不是泛泛之交才对。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狐狸男出现了,我的俩塑料小桶应该就有下落了,我故意当着众山贼的面,我扶着手,很暧昧地给狐狸男使了一个眼色:“咱借一步说话?”
狐狸男不拒绝:“继续讲米开朗琪罗么?”
我再使一个暧昧的颜色:“讨厌啦……”我都快被自己给肉麻死了。我余光瞥见虎背熊腰山贼A,他很伤心,大概是好不容易有个能将就的媳妇,还在众人面前朝其他男人投怀送抱的结果?
我扶着手,很小鸟依人地靠着狐狸男,狐狸男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介意,他七拐八拐地将我带进了一个小屋子——依这一路上众山贼对于狐狸男的尊敬态度来看,他绝对和这个贼窝有什么联系。
他掩上门,点燃烛火我看了看,就是那种普通的用黄泥堆砌的墙,很简陋。
我:“快把你那脸取下来吧,看着恶心死了。”这样显得我所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在交谈的时候,都是以假面具示人的话,那多不真诚。
“作为我,我还希望你用假脸呢。”是在说我的脸他看着很恶心?他总是在不着痕迹地毒舌我。
他的手轻轻覆上了脸,一瞬间,就恢复了他本来的狐狸美男相,很有川剧变脸的意思。
他用他那又妖又媚的眼睛看着我,笑眯眯地说:“那么想我么。”
我左手垂着,右手一摊:“我的桶。”
他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他和颜悦色地说:“我扔了。”
“假的?”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真的。”他严肃地点头。
“真的?”我不服气。
“假的。”他仍然很严肃。
“我没法用地球语言与你交流。”我扶住额头,努力忍下怒气,“在哪里?”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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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4 章
“凭什么告诉你。”他眉毛一挑,笑得很奸诈——来了来了,典型的狐狸式语气。
“你怎么才肯告诉我?”我努力地心平气和。
“首先。你非得要的理由?”
我懒得向他解释有关于“穿越”的可能性,我穿越回去的计划性,我一定要回家的目的性。我说:“是我家阿银给我的定情信物。”
“那个三角眼?”他挑挑眉毛。
“屁。”我说,“阿银可帅啦。”
“那我扔了。”他半眯着眼睛,眼睛很狭长,“此理由驳回。”
“你是我儿子的玩具,充满了历史性和意义性。”我努力打出亲情牌。
“你儿子呢?”
“和别家闺女私奔了。”我叹口气,“男大不中留啊。”
“那就不具备历史性以及意义性了。”他笑,“此理由驳回。”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啊!”我气不打一处,我干什么非得跟这么一个奸诈的狐狸男,坐在这么一个昏暗的,说不定下雨天还漏雨的屋子里,来讨论这样的话题啊。
“你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了。”
“谁说的?!”我眼睛一瞪,“你少耍无赖了。”
“我说的。”他很淡定。
第二十三节:那也轮不到我这种妇人
我完败了,我扶着我的手,星星眼睛看着他:“你是郎中吧,郎中是不可以欺负病人的。”
“我现在不是郎中,是沈和。”他这次轮到他眼睛一挑了。
我用右手举起我手上的左手,向他展示说:“郎中先生,我已经饱受从马上摔下来的身体摧残了,手也断了,腿也伤了,再伤就成凌波丽了,求求你不要再给我精神折磨了。”
“虽然我不知道谁是凌波丽。”他右手一摊,“诊费。”
幸好我手里还有不少银票,像狐狸男这种人也不大可能好心地给我找零,我的心在流血地掏出一张银票给他。
他接过来,右手继续摊着。
什么意思,不够?我再给他一张,他还是摊着。
“喂,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我很气愤。
“那不算。”他很理所当然。
“凭什么!”
“你说你是我的人,那你身上的钱自然也是我的。”他没有笑。
生气了?是因为我这样粗鄙的妇人,还要假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沈和的女人,败坏了他的名节,损害了他的支持率,然后他就生气了?
“你生气了?”我问。
“这是你假装为我的女人的惩罚。”他还是没有笑。
他果然是生气了。
难道那些山贼里有他真正的女人在看着,在我说我是他的女人之后,他心爱的女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哭泣着冲了出去,他追上前去解释了一番,结果被心爱的女人打了一巴掌,然后说一句“从此以后恩断义绝”?
“为什么我非得遇到这些事情不可。”我站起来头也不回,试图打开房门,“那算了。”
不要告诉我我的东西在哪里?那就算了。不要救我?那就算了。也罢,其实也都怨我自己,为什么非得要指望别人呢,我明明跟这个世界有一层那么深的隔膜,我以为自己可以和那些人亲近,狐狸男说要惩罚我,兔子不告而别,还是客栈老板挺好,虽然只是陌生人都那么关心我。我果然不能融入这个世界。
“喂。”他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找不到桶回不去?那算了,我就去找寺庙找高僧,就是用妖术我也一定要回去。手断了你不救我,那算了,我不是左撇子,左手废掉也没什么。全身都很痛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那都算了,回家了就好了。为什么我非得在这里遭这种罪,那也算了,家里有人在等着我,我的朋友都在等着我。”
我的声音都哽咽了,我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腔,眼泪却还是直直地掉了下来。
我转过身,眼前因为眼泪而变得一片朦胧。
我看着模糊的他,我说:“我不求你。不求天不求地,我现在,只求我自己。”
我哭得稀里哗啦,我想是不是我哭得脑子都钝化了,我觉得脑子晕晕的,脚也软了,是低血压的小症状发作?还是晕厥体质作祟,全身的疼痛感都被消除得一干二净,我转过头去看着在我眼里只有一个剪影的狐狸男,狐狸男慢慢走过来打开了,我迟迟还未推开的房门。
他叹一口气,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关门。”
迷香?我还没有问出口,就觉得眼皮很沉我很困顿,自己对身体的感觉都被完全抽离了,我真是够愚昧的,上一秒才说出一番豪言壮语,下一秒就被人用迷药迷晕了。到底我的人生轨迹还要偏离到哪样的程度去?我想回家。
我是哭着睡着的。
是左手时不时传来疼痛让我醒来的,我的左手已经被木板固定好,在一旁重新戴上了面具的狐狸男在悠悠闲闲地喝着茶,大亮的天色映照得这个房子更加简陋。他的眼神掉在茶杯上不看我,他说:“你左手骨折。”
他还是帮了我的?
我讪讪地说:“谢谢。”
他不紧不慢:“你不是很有雄心壮志的么,我用了麻醉迷香你都哭得稀里哗啦了,不把你迷晕了你大概会叫得惊天动地。”
所以他当时关上门,就是为了防止迷香外散,旨在麻醉掉我?那么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替我治病,而一切都是我在当小人?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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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5 章
我没说话。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诊费我已经收下了。”
我点点头。摸了摸衣服的内包,其他的银票居然都还在,像狐狸这种奸诈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的银票都在这里,他这种冷淡的态度和难得的不毒舌,太奇怪了,大概是我的歇斯底里也惹怒他了吧。我本来就不该与这个时代的人有不必要的牵扯。
我叹了一口气:“我的水桶呢?”
“在那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还在床上。
我把我脏兮兮的水桶折叠好,收进了包裹。左手就这么吊着很不方便,这里大概也没有绷带,我随便找了一件自己在这里买的衣服出来,然后扭过脸很客气地狐狸:“请问,你有刀么?”
“我只有剑。”他把他腰间别着的剑扔了过来——他绝对是对准我受伤的左手扔的,我地用右手接住,好沉。
因为左手非常不方便,我本身的力气又很有限,只得用右手来动作就显得格外吃力,我试图将我的衣服砍成一条一条的绷带状,把左手吊脖子上,相比之下,我即使当不了凌波丽,那也还是更有美感的。
剑很长,刀片明明是很薄的可是还是很沉,我将我的衣服铺在地上,非常吃力地割下几条之后,我便坐在床边气喘吁吁了。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了,肠鸣真是出现得不是时候,大概我带给狐狸男的唯一印象就是“肚子很会咕噜叫”——说起来我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进食过,我倒并不是太饿,传说之中饿到了一定的境界,那就是饿得不饿了?
想到这里,我就自嘲地笑了笑。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的胃已经被饿出了臭毛病?
狐狸男还在喝茶,他不咸不淡地说:“我倒是头一次遇见你这种妇人。”
——到头来我还是脱离不了“妇人”的头衔。
“在我的认知里,一位男青年对一个女青年说了这种话,最好还是一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青年,就代表着这位男青年已然悄然钟情于这位女青年了。”我看他一眼,“可惜,我眼前这位男青年是对一位‘妇人’说的。”
“那万一我也有勾搭妇人的兴趣呢。”他还在摆弄他那碗茶。
“那也轮不到我这种妇人。”我重新站起来,用右手拿着他那把沉重的剑,吃力地继续比比划划。
第二十四节:青年丧夫中年丧子的寡妇脾气
他喝了一口茶,轻轻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是今天的第一次正眼瞧我,他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把小剑。”
我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话……”他重新端起他的茶。
“不用了。”我头也没抬。
“说起来,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呢。”我不咸不淡地说,古装电视剧里的高手,总是有一把名剑,总是有一匹好马,名剑的名字会取得很文艺,马的名字会取得很霸气。
“剑哪里来什么名字。”他打了一个哈欠,小小地别过了头,“当然,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不用了。”我还是没有抬头。
当我憋着一股气,气喘吁吁地将我的衣服完美分尸过后,非常礼貌地将剑呈给了他说:“谢谢。”他没哼气没吭声。
那么下一步,就是先拿一根布条来将我的脖子和我的左手固定住,这样的动作真的叫我很为难。左手的疼痛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刻意要挪动的话,还是很不舒服。
如果请一个人帮忙,那个人也很乐意的话,也不算是“求”吧。我努力在自己的豪言壮语里找漏子。
我抬起头来看着用茶杯挡住脸的狐狸:“请问沈先生您有没有空帮我的忙呢。”
“我在忙着喝茶。”狐狸轻轻摇了摇茶碗,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当然,如果是‘求’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用了。”我也笑。大不了找某个山贼帮帮忙,实在不行,那个虎背熊腰山贼A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说起来,要吊左手倒还是小事,既然水桶已经到手了,那我就没必要再花心思耽误在这里了,我可以直接回到那片竹林里,在那小河边蹲一会儿,再猛然起身,导致我低血压的症状发作,我也就可以莫名其妙地重新穿越回家了。
但是我实在是个路痴,已经钻进了贼窝里,我仅有的方向感也丧失得一干二净,我完全不知道我处在了在地图上的,一个怎样的位置。
唯一清楚当时位置的两个人:一,兔子。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也就不指望他给我画地图了。二,狐狸。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想必他又会以“如果是求我的话”来大做文章。也罢,为了回家,在这个世界里最后再丢一次脸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就直直地看着狐狸:“你还记得当时我们遇见的那个竹林么?”
狐狸喝着茶:“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叙旧。”
我很认真:“你能帮我画下从这个山头,去那里的地图么?”
“也不是不可以。”狐狸笑眯眯的,“如果你‘求’……”
“我求你。”我打断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
那时候的事,为什么狐狸会出现在那种竹林,为什么兔子会等在那种地方杀我,为什么将我一次又一次地迷倒,为什么要给我钱,为什么兔子会重新出现拿走属于狐狸的钱袋,狐狸那时候杀的人到底是谁,写那些英文的人到底是谁。
我统统不想知道。我唯一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我要回家,我绝对要回家。
狐狸半晌没有开口,表情不轻松不戏谑,然后又突然笑了出来,掏出一张字条,这次的字条没有皱巴巴,没有糊成一团。狐狸说:“这是我在其他地方发现的。”——很显然他不愿意告诉我,“其他地方”是指在什么地方。
我走过去接过那张纸条,即使没有糊成一团,却还是只有寥寥的几句话,无一例外的英文——这个时代,果然有其他穿越人的存在。我这么笃定地相信着。
第一句话:I kew the<B>/<B>ck.(我知道回去的方法了)
第二句话:But I ……I just c’t.(但是我不能那么做)
第三句话:The truth rve<B>/<B>rzy, s, just le<B>/<B>.(所谓的真相已经要把我逼疯了,所以,还是让我死了吧)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写给谁的讯息?这个人知道的是什么真相。他所说的“回去”应该就是穿越回去没错。那么,到底是关于穿越回去的什么真相?
我面色凝重。
看来并不是重新回到小竹林,使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轻松回家的问题了,如果不是故弄玄虚,那到底是什么所谓的真相,才可以将写这张字条的人逼得穷途末路,一心求死?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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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6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6 章
我不想在狐狸面前引火烧身,我故作笑脸:“什么意思,我怎么看得懂这种文字。”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狐狸重新拿起茶碗,“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这是种文字。”
“这种乱七字条上的话,到底什么是真相,到底回去的方法是什么,到底还有谁是穿越而来的——但是,那也是我回到那片竹林却还是不能回家,那是在那之后才应该费脑筋考虑的事情了。
狐狸难得很好心地帮我系上了我所制作的绷带,还给了些药,我本来还以为狐狸会很赖皮地说“这是你求我”之类的话,他却只是维持着他典型的狐狸式笑容,笃定地说了似是而非的话:“你会再来找我的。”
众山贼对于我全新的装扮的反应,同样是很微妙的:“不愧为‘豪放女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豪放派代表?囧。
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策马下山,我的马显然已经被我惯得不会快跑了,我对我的马高调示意了我吊在脖子上的左臂说:“小马同志,这是你的杰作,你最好怀抱着愧疚感。”
太阳当空照,烈日当头晒得我很辛苦,我本来已经黑得像东南亚人了,再这么一来直接过渡成黑人同胞了。左手吊着只能够右手握缰绳了,我必须庆幸我还没有摔得有心理阴影,因为心中能够回家的喜悦已然大于了一切。
在我下山到了下山腰时,我看到了一行有七个人骑着马上山,带头的是个女人。相隔太远了我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我只是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狐狸的同伙,还是跟我一样迷路而来——当然,如果同行七人通通迷路,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我本来不想惹什么麻烦,错身而过也就罢了,当我们的马越来越近越靠越近的时候,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看见了我的兔子儿子,眼睛漂亮的兔子美少年,明明只有几天不见,我却能够清晰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鸿沟。
他应该早就看见了我,他看着我吊在脖子上的左手,瞪大了眼睛,我直视他,他却只是别过了眼睛——这是那一个瞬间的事。
下一个瞬间,我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个领头的女人,我因为隔着不近的距离,我看着还是很吃力,可是在那女人模糊的轮廓之中,我仍然可以发现,那个女人拥有的,是与我何其相似的脸,只是她的眼睛是一片蓝色。
我的心里一片悲凉,我想,我明白了什么。
都是假的。兔子和我相处的那段时光,都是假的。他的关心,他的撒娇,他似是而非的承诺,全部全部,都是假的。他只是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眼睛蓝色,和我何其相似的女人。
在兔子心里所依赖的,一直是那个面容冷漠的蓝眼睛女人。而我,不过是一个附属品,一个卑微的替代品,还是粗制滥造的劣质货。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的不辞而别——因为他从他制造的梦境里苏醒过来了,他不再想在“我”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寻找丁点的慰藉,因为“我”,毕竟不是“她”。
真是足够狗血的小说以及电视剧情节,我很难受,感觉心被什么东西压住,沉得我喘不过气——身为“我”的这个存在,已经被兔子彻底否决了。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我毕竟总是要回家的。可我还是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我很难过。
在我们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我看到那个女人的侧脸——我不知道为什么恰好是在那个瞬间,我的眼前变得格外清晰——在那个定格里,我看见那个与我何其相似的女人,明明是在一片鲜艳的明媚里,明明是那样的蓝天白云碧草,而她却低着头,悲伤地笑了。
可是我的心里,却突然强烈地想要证明出,到底兔子对我说过的话,是不是都是谎话,是不是会被全盘否定了,他是不是完全不在意我的。
他说过不会让我坠马的,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想赌一把。
输了的话,接好的左手还会断一次,我的身体自然是记得那种彻骨的疼痛,可是我还是想赌一把。虽然心底早已经悲哀一片了,可是我残存的侥幸还是告诉我说,要相信他。
我想相信他。
我松开了缰绳,我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重心,在一分一毫地向右偏离着,我的触感都被放大了无数倍——风呼啸,从我皮肤上切过的,凉飕飕的感觉。阳光耀眼,全数覆盖在我身上的,映照得快要让我睁不开眼的感觉。我所能够嗅到的,是四处清新的草香。地面在我的脚下迅速游移,让我眼花缭乱——
首先,我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右边肩膀剧烈的疼痛,因为是在下坡上,由于重力的原因让我一直朝下坡滚去,很痛,全身都很痛,只是我的脑子清醒过来了——彻头彻尾,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出我自导自演的独角戏,而我身上的这些疼痛,就是一切的终结的纪念了。
果然,兔子说“我不会让你坠马”,也是假的。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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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7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7 章
然后,谁抓起了我,我全身都火辣辣的,我狼狈地抬起头——是狐狸。
他皱着眉头:“老年寡妇在自虐以博取同情么。”——他居然在这里!
我的满身心都是充斥着绝望,是我在自作自受,我站起来推开他:“滚。”
第二十六节:直属皇帝的走狗
我走到我惊慌失措的马旁边,全身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我骑上去拉着缰绳,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长得和我极其相似的女人叫住了我,怎么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喂。你。”她说。
我调过马,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能够注意到她那双蓝色的眼睛。
她说:“回到竹林,也回不去了。”她语气笃定地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我看着她,不说话。
“就算已经遍体鳞伤了,也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她的声音很冷漠。
“为什么。”
“你只能有两个结局。”她说,“越来越像我。或者有一天,你会求我杀掉你。”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她顿了顿,直视着我,“又或许有一天,你,会成为我。”
她调过马头,不再搭理我,她身边的兔子仍旧不敢直视我。蓝眼睛的那个女人对兔子说:“你走吧。”
兔子很惊诧。
她看着兔子:“我宣布,你从此被逐出组织,我不再强迫你。”
兔子:“可是……这次的任务?”
蓝眼睛:“记住,你这个存在对于我来说,不是谁。”
我骑着马走近了几步,我还看得见兔子欲言又止的眼神,即使蓝眼睛已经说出这番伤人的话,兔子还在踟蹰还在欲言又止。
可是我也实在无法明白蓝眼睛要兔子走的意图,还有她那番奇怪的,像是洞悉了一切的话语。我的脑子里开始不自觉的,将她的这番话语与那张英文字条串联在一起。
暂且不说我回不去了,我会成为她,这些奇怪的话。
有太多的不谋而合了。同样的告诫说,所谓的真相最好不要知道,写字条的人也表现出,即使知道穿越回去的方法,却不能那么做。而“你会求我杀掉你”,不也是与那张英文字条不谋而合么——just le<B>/<B>?
这个神秘的蓝眼睛女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从她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她绝对不会亲口告诉我。既然她知道了我试图从竹林那里回去,那么她即使不是深藏不露的和尚,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而且,她让兔子离开,不也正是一种对于我的施舍么?暂且不说她的施舍,兔子会欣然同意自己被作为施舍物,随意交给别人的这种行为么?
我看着她。而她身边的其他几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即使没有穿夜行衣蒙面,也像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在马上仍旧是一副哈欠连天,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继续说:“还是亲自却确定自己的心意吧。明明那么着急了。”
听到这句话的兔子,像是胆小的孩子得到了母亲的许可一般,欣喜地从马上跳下来直奔向了我。我真是有够懦弱,明明想坚强一点,明明想一个人也无所谓的,我明明已经发了一通豪言壮语,看着兔子跑过来的样子,我的鼻子居然还是酸酸的——
什么嘛,原来我并不是完全被完全抛弃,被孤立的存在嘛。
我果然是个笨蛋,我的优柔寡断,让自己又和这个时代的人牵扯上了。
兔子小心翼翼把我从马上放下来,我狠狠踹兔子一脚,他也不躲,结果我自作自受碰到了自己的腿上的伤口,疼痛反噬到我的身上,弄得我龇牙咧嘴很狰狞。
“那么,继故弄玄虚和母子感人团聚过后,是不是应该有武斗情节了呢。”明明还在我身后一副旁观者姿态的狐狸,突然这么大刺刺走了出来,头一歪,笑眯眯地看着蓝眼睛,手里摆弄着他那把明明很沉的剑——为什么他可以拿得这么轻松。
蓝眼睛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狐狸。
狐狸只是继续摆弄着他的那把剑,语气里满是笑意:“真是,一模一样呢。”
狐狸这么一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当时会出现在那片竹林了——那应该也只是为了追寻,蓝眼睛女人的踪迹?但是很奇怪,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应该和蓝眼睛女人是对立派的,那时候的他,发现了与她如此相似的我,为什么他在那个时候并没有对我不利?如果勉强猜测他是碍于兔子在的原因,在兔子还未装成我儿子出现之前的,那么一大段时间他也未曾动手?最最重要的是,蓝眼睛女人好像知道我的来历,却告诉我回不去的?
啊天啦。我的草包脑袋果然不应该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兔子的眼睛很明显已经自动过滤那些血腥暴力的场景了。他非常歉疚地看着我:“我很抱歉。”
我的左手太不起来,右边肩膀又严重擦伤,我很艰辛地伸高手,叹一口气,摸摸兔子软绵绵的头发:“不要再把我当代替品就好了。”——我果然不堪兔子的“亮晶晶眼神”攻势,一不小心我的内心就圣母起来了。
狐狸的眼神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又若无其事地直面蓝眼睛女人。
蓝眼睛依旧冷冷淡淡:“你知道我会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狐狸的眼睛完全被笑意填满了,“直属皇帝的走狗。”
第二十七节:与我革命友情深厚的小马同志
蓝眼睛和兔子的秘密武林高手部队,是直属皇帝的?在众多武侠小说里,朝廷几乎是完全被江湖隔离在外的啊?不对,此时此刻我的脑子应该开启完全武侠模式。
既然狐狸在的地方是大贼窝——从还分工细腻到大当家二当家,即可看出理应是个大贼窝,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绝对是威胁朝廷的反面存在,一直与朝廷处于僵持状态,所以在我当时坠马被抓的时候,首先被山贼们怀疑是“官府的探子”。如果由官府出兵,也只怕是劳民伤财,会死伤不少。
但是,一旦是身为阴暗面的,以蓝眼睛为代表的武林高手组织出手,一来解决朝廷的心腹大患,也不用太劳民伤财。二来直接归结于江湖恩怨,如果一个贼窝在一天之内被端平了,也是给其他地方的山贼一个杀鸡儆猴的典范,给一张“不要太嚣张”的警示吧?
虽然不清楚狐狸处于怎样的立场,既然狐狸的妹妹要嫁给寨主了,那么狐狸也没理由不帮山贼,如果狐狸事前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场腥风血雨——等等。这么说起来,就能够解释所有事情了:明明不在这山上的狐狸美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贼窝里。为什么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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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8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8 章
狐狸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解释了一切。
“凭你一个人?沈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蓝眼睛女人不屑地笑了。
兔子很体贴地在我耳朵边,悄悄说:“要不要看完热闹再走?”
我嘴巴一咧:“你如果想我落个终生残疾的话。”
很奇怪,身体居然还不如昨天那样疼。回想一下,这仅仅两天就给我的身体这么高的工作量,先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不能终身残疾,狐狸看起来很忙就不打扰他了,我毕竟也是一个体贴的人,总是先去城镇里找个医生,那之后呢。从那个蓝眼睛女人的表情和态度上来看,我对我暂时不能回去也算是将信将疑。
那么下一步我怎么办。找深藏不露的和尚?我摇摇脑袋。怎么想都是那些英文更靠谱,看来已经不是我想不想无视的问题了。
不管是少年漫画还是少女漫画,主角们都是要经受住严峻的考验,才能修成正果,实现爱情或者梦想,连白雪公主家的王子,也是经受了公主已死的严厉打击,才最终和公主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一起了。
果然,即使那个蓝眼睛的女人要我不去触碰真相,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遵守的,虽然在我的心底,很奇怪的,对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女人并不排斥。
狐狸手里既然有英文字条,那就一定有线索。现在既然狐狸很忙,我也就识趣点不要打搅他了,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个贼窝与狐狸有联系,那今后也不怕找不到了。
我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提醒我,再不处理伤口小心破伤风。
“狐狸。”我大声冲狐狸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我从未这么称呼过他。不过他似乎是饶有兴趣的模样,转过头来看着我。
“不要死啊。”我说。
在那个时候,我是这么听见了的,我的声音,在心底不明不白渐次回荡的声音——果然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有不同于我的结局吧。
裹纱布是门技术活,别人凌波丽的纱布可以裹得楚楚动人,惹得观众大叫凌波女神,而我,却被裹成一个十足的粽子了。
右肩膀脱臼,左手的骨折也得重新固定。我已经被大夫的推拿搞得欲哭无泪了。疼得我那才叫撕心裂肺——为了找一个好大夫,于是乎,我们重新回到了百叶城。兔子折腾过说要去皇城请大夫,我说等你请回来了我也就不治而亡了。
我们绝口不提蓝眼睛的事。
我们再呆在一起,必须重新定位我们的角色扮演——这是兔子的强烈要求。我觉得我这个娘亲当得还是很称职的,可是他非常执拗地说这个世界没有比我更不负责的娘亲了,我只得右手很费力地一摊说:“那我当什么。姐姐?”
他摇摇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然后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要不,我喜欢你吧?”
“哈?”这算不算爱的真心告白?我内心一阵萌动,果然,即使是废柴,但身为女主角的优待是一个都没有少。
“虽然,其实我不喜欢粽子的。”他很为难。
“不要提醒我我已经被裹成粽子这种事。”我斜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瞪着他。
兔子能够欣然从蓝眼睛的身边走向我——即使是蓝眼睛表现出了嫌弃——他能够一脸愧疚地走向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对我最大的宽慰,即使他在我坠马的时候没有来扶过我,甚至在一再地犹豫,他能够不对蓝眼睛回头,一心走向我,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了。
等等,这算什么。怎么听怎么像恋爱中的蠢女人才说得出的话。我甩甩脑袋,真是疯了。
为了防止我的伤病粽子形象影响市容,在一个星期里我都决心呆在客栈里——简直就是我骑马期间全身酸痛的时光再现,事实证明中医的力量是伟大的,我身上的擦伤什么的,右边胳膊的脱臼,在一个星期内居然统统恢复元气。
当然,左手的骨头毕竟是断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还是用布把左手吊脖子上,实施者是兔子,他在听闻我十分厌恶我的粽子状态,觉得不符合我身为一个女性的形象气质时,思来想去折腾来折腾去,终于决定帮我在脖子上绑个蝴蝶结,还是个极其粗陋的蝴蝶结。
他在我的包裹里发现了那件当时我帮他洗了的衣服,他表现得相当欣喜,爱不释手。我是颇有微词的:“留作你第一次离家出走的纪念吧。”
关于他那时候的离开,我们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我是怕陷入尴尬,他大概怕的是该以如何,更加合理的解释来应对我?
也罢,我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来死钻牛角尖,毕竟我还并不是他的谁,我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为什么离开。同样的,我没有资格去质问他是谁。
我欣然接受了爱的真情大告白,成功将角色从“娘亲”转向了“碧娘”——我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一个嗯,很丫鬟很龙套的名字。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真名,这也算是,对自己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小小坚持吧。
他也提及过我的左手为什么会骨折,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说:“从马上摔下来的。”
他陷入沉思:“又是马?”
我以为他会嘲笑我一再从马上摔下来的窘态,他却良久不说话。
“既然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了。”他抓了抓没有胡渣的下巴,终于开了口,“虽然我也没有吃马肉的兴趣爱好。”
哈?因为我三番五次从马上摔下来,还差点残疾了,所以,他就准备宰了我的马?
他看着我:“碧娘,你喜欢吃马肉么。”
我认真严肃地警告他:“别试图宰了与我革命友情深厚的小马同志。”
第二十八节:操之过急言之过早
在我的粽子状态成功破解之后,身体发霉之前,兔子邀请我一起去赶集,我欣然同意——对我的欣然同意,兔子的奇怪理论状态爆发,他很认真:“身为男未婚女未嫁的青涩状态,即便是男方提出外出游街的美好建议畅想,身为矜持娇羞的女方,即使内心是期待的心情是愉悦的状态是甜蜜的,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答应男方的邀请啊。”
我笑得很无奈:“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遇到我这么豪放的女方。”
“不对,一开始就非正常的步骤了。”他堕入了可怕的思考深渊,“正常步骤应该是,女方在外出游街游湖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一张绣了自己芳名的手绢,男方在游街游湖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发现了那张手绢,闻着还是香喷喷的,恰好还是春天,男方心驰神往春心萌动——嗯,最好还是春天——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女主,直接遣几位媒婆挑几箱物品去提亲。”
他很严肃地看着我:“那才是正常步骤。”
“那是富家千金阔公子模式。”我听完他的奇怪理论之后哈哈大笑,这是他从哪里看来的狗血连续剧模式。
他对我的哈哈大笑很不满,他很严肃:“怎么办,我最好马上退出你的房间,我这样的行为实在太不符合青涩男方的模式了。”
我咧嘴嘿嘿一笑:“从你抱着我喊娘的时候,你的青涩男青年设定就被打破了。”
他很惊慌:“那怎么办。”
看着兔子那副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再加上他那张美好的脸,再这么相处下去,我真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会因为把持不住扑倒了他——当然,我扑倒他之后,他这个青涩男方推不推开我就另当别论了。
我突然很好奇他被非礼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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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29 章
我非常豪爽地右手一甩,搭上了他的脖子——虽然双手齐齐上阵更加具有氛围,我害怕他会让我的左手再断一次——我把自己的脸凑上去,嘴唇碰了碰他的脸,然后非常夸张地“啵”了一声。
是的,我不知不觉把自己对付自家宠物的那套搬上来了。
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兔子的身体明显停滞了。我松开手笑嘻嘻地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看着我。
“你放心,我饭后有擦嘴巴的好习惯,我不是在你的脸上擦油渍的。”我连忙否决掉一个极有可能出现的兔子式抱怨。
他看着我。
“你也不要唠叨我不够矜持哦,打破模式的青涩男青年。”我连忙否决掉第二个,极有可能出现的兔子式抱怨。
他看着我。
我也笑眯眯地眨眨眼睛看着他。
半晌。
他捂着我亲过的他的侧脸,脸一歪低声呢喃:“看来,不得不买传家之宝了。”
“哈?”我有些跟不上兔子的逻辑。我亲了他跟他要买传家之宝有什么联系,而且传家之宝这种东西是用买来的么?
他眨着他漂亮的眼睛:“只有传家之宝才能被当成定情信物吧。”
其实春宫图也可以当定情信物的——这是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
我果然无法跟上兔子的思维模式——这是我的第二反应。
玩出事了——这是我的第三反应。
兔子自顾自地点头,然后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碧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买到贵重的传家之宝。”他站起来退出房门,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他说:“要不提亲的嫁妆什么的,我也顺便买回来了吧。”
“操之过急言之过早。”我连忙摆手。大概只有兔子这样的纯情少年,才会觉得亲个脸就必须结婚吧,当然,那个害羞寨的寨主也大概也会有这样纯情的思想。
而且,毕竟,我是要回家的。
我急急地转移话题:“兔子,你会耍剑吧。”这句话的感觉,很江湖艺人。
他只得重新坐下来,点点头:“算是。”
“给我看看你的剑吧。”我说,然后暗自松气,看来转移话题成功。
他说:“等等,在行李里。”——兔子彻底颠覆了我心目中江湖中人的扮相,居然有剑士不随身佩剑!我回想了他的那惨不忍睹的下毒水平,大概耍剑的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话,为什么他还会下属皇帝的直属部队?
他把他的剑递给我,我以为会和狐狸的剑一样重,却是出乎意料地轻,连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青年也可以轻松挥动,也没有电视剧里的剑那样有繁复漂亮的花纹,很简洁。似乎比狐狸的剑还要长一些?
“剑有什么名字么?”不会又没有名字吧。不过我只需要继续转移话题。
“嗯。”兔子点点头。
我看着他,当然,我也不奢求这剑有什么“碧血剑”啦,“倚天剑”之类霸气,又响当当的名字了。
他说:“叫做‘沾的都是血’。”
“还真是简单易懂啊。”我哈哈大笑,我下意识用剑割了割床板,想试验一下剑的锋利程度,真是不知不觉就做了缺德事——我本想以锯子状,缓慢地割床板,却不想剑一割床板就硬生生地出现了一道口子。好锋利的剑。我暗自惊叹。
“既然我已经被逐出组织了。”兔子皱着眉头,“这把剑就不能叫这名字了。”
是不想再沾染人命的意思,果然,即便是拥有漂亮眼睛的兔子,也对这样腥风血雨打打杀杀的生活厌倦了吧,背负着太多性命的人生,连身为旁人的我,都怎么听来怎么觉得辛苦,这也大概是他安全感缺乏的重要原因?
我突然觉得兔子很可怜。
“叫‘沾的都是木头’吧。”他沉吟,“可以用来劈柴。”
我笑得捶床板,用剑来劈柴的话,那些剑术高手听了会哭的。兔子你太有才了。
“传家之宝刻不容缓。”他还没有等我笑完,就站起身来非常严肃的样子,看着我,“你想要什么,虽然传统上来说,还是玉佩更好,但如果是书画我也可以接受。”
原来他没忘,我右手把剑一放就立即扯住他的袖子,狠狠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操,之,过,急,言,之,过,早。”
第二十九节:身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我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就嫁到古代来了。
他只得重新坐下来,他从始至终都很认真很严肃:“那你就快把香喷喷的手绢留给我吧。”他还保持着他那股子兔子式论调。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没有那种东西。”我冷冷一笑,我不想跟他论证在我的世界,先不说我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虽然我三番五次被狐狸毒舌成生了一窝的粗鄙妇人,年龄上来说,我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青春无敌的少女。我还没有花两年来谈恋爱,我就非得不明不白在这个世界闪电结婚?
好像我有那么点在意兔子喜欢兔子?不过那应该也是,身为幼龄怪阿姨的我对超龄正太的一腔萌爱吧?
“因为,阿银?”他很介意地皱起眉头。
看着他很严肃很认真的眼神,现在的我却真的笑不出来,我几乎就要拜倒在地,告诉兔子说“兔子大爷我对不起你我非礼了你”了。
我保持着严肃的态度点点头:“没错,其实我是已婚妇女,还是位浪荡的妇人。”
他却很无所谓:“我杀了他就行啦。”兔子的思维着实比身为现代人的我,还要超脱。
我就差匍匐在地了,我说:“兔子大爷,首先,我要对我对你的非礼表示真挚的歉意。其次,我严正承诺,以后不再非礼你,不再有推倒你之心。再次,算了吧。”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异常奸诈,在这一瞬间让我怀疑是狐狸附体,他站起来摆摆头笑眯眯地说:“不能轻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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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0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30 章
他突然趴住我的肩膀,脸凑得很近,我只觉得我全身都发热,口干舌燥,小心肝扑腾个不停,脸烫得不得了,难道,难道他这个大龄正太大翻身,试图推倒身为怪阿姨的我?真是的,不要太大力让怪阿姨肩膀再度脱臼哦——我这才发觉我正在扭捏地笑着,等等,难道我的内心期待着他推倒我?我被邪恶附体了。
现在的我们脸的距离已经近到,我可以近距离观察他长长的睫毛,以及他忽闪忽闪的漂亮眼睛了。他的身上都香喷喷的,是少年清新的味道。
我仍然保持着我的理智。此时此刻我应该非常挣扎地说“啊不要啊”,最好再挤几滴鳄鱼泪,楚楚可怜一点惹起对方男青年的爱怜之心,男青年虽然没有推倒成功,但是心中升腾起了更加深厚的爱怜之心。哪里像我这样的,想非常咸鱼地扑向他。我果然太放荡了。
在我的内心激烈挣扎的这段期间,他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我睁开眼睛想搞清楚,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内心□。
在我睁眼的那一个瞬间,他突然把嘴巴伸过来,在我的脸上“砸吧”了一声。
他放开我看着我,笑得很开心:“这下扯平啦。”
我嫌恶地拉过他的袖子,在他亲我脸的地方抹来抹去:“口水不要太多哦。”
他看着我。
我嘴巴一咧:“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
他看着我。他皱起了没眉头。
我很严肃:“虽然我是用的你的袖子,但擦的是你的口水,所以你不准唠叨我。”
他看着我。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的脸快皱成一个老太太了。他说:“不合理啊。”
“因为你身为青涩男青年的出格行为?”
他摇摇头,自顾自地呢喃:“太不合理了。”
“首先,我就不追究你身为矜持女青年的出格行为了。”他昂首挺胸,“但是在男方非礼过后,女方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求男方负责啊。”
“什么?你想我对你负责?”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他皱着眉头,“快,你得闹着要我负责。”
“我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我也皱眉,“我不强求你对我负责。”
“我是一名很有责任感的男青年,我想对你负责。”他跟我纠缠。
“好吧,那我强求你两年过后跟我成婚吧。”两年后说不定我早不在这里了。
“那么久。”他的脸皱巴巴的,不过很快又恢复元气,他笑眯眯地跟我说,“那说定了,不许反悔。”
“好好。”我是个骗子,我说着不大可能兑现的承诺。
在游街的时候,兔子给买了很多东西,而“很多东西”里,再次囊括了糖葫芦。现在我所角色扮演的兔子的爱慕对象,所以我自然不用假惺惺地谦让。但是当兔子和我一人一串的时候,我还是小小地怀疑了一下,兔子不是不喜欢糖葫芦么,干嘛强求。
当然,我没有问出口,不用脑袋我都想得到,以兔子式论调,他一定会以“矜持女方和青涩男方一起吃糖葫芦,才比较甜甜蜜蜜”,这种话来打发我。
而兔子吃糖葫芦的表情,实在是很苦闷。
他也问过我要不要继续云游四海,反正银子是足够的,看起来他确实有不少积蓄——因为直属于皇帝的原因——虽然我很想直接回那贼窝,去打听狐狸男的下落,但是一考虑至今都未传出那山贼团伙被全灭,现在朝廷与山贼方大概仍然在僵持状态,我一去,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误杀了。
那我们还是云游四海吧,去继续寻找和尚之旅,所以我们的下一站仍然是都城,既然是有国佛寺那样大的寺庙,就算是里面的方丈还未达到深藏不露的级别,那也应该听闻过什么地方有神秘和尚。
我向兔子打听过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有名的世外高人。他却说“有名的世外高人”是个明显的矛盾,在兔子的观念里,世外高人=隐居者=怎么可能会有名。
我便又问有没有有名的和尚,兔子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我,然后说:“因为我没有‘这样’的兴趣,所以我倒没有关注过。”
虽然不知道在兔子的脑子里,“这样”的兴趣到底是怎样的兴趣,对于专注于找和尚的我,他也实在是无法理解,对此我懒得向他讲述我错综复杂的人生,我只是打发说:“不就两年后了么,你急什么急。”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两年之间,也算是非常着急的。现在是九月份了,该是去大学报名的时候了,我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我爸妈大概已经伤心得不得了了,好友A大概也急的半死,而我却在这个世界吃香的喝辣的,还勾搭上了一位有为少年择日成婚。我都觉得这样的我实在是太自私太可恶了。
于是这个故事基本回到了原点,我们向帝都出发了。
第三十节:同伴
我很想快马加鞭,可是兔子强烈反对,我本想不管不顾他的反对,他却将威胁告知了我的小马同志:“如果你敢跑,我就把你宰了。”大概是小马同志也分享了我多次坠马的心理阴影,它走得特别慢不说,还十步一回头,生怕不小心就把娇弱的我扔地上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我的左手在兔子殷勤地换药,每日大补的呵护之下,居然很快就没事了,跟压根没断过一样,右边肩膀的脱臼也完全恢复了。
终于,我们的旅程,终于到达了那家兔子离家出走时候的客栈。
和蔼可亲的老板见我和兔子一起前来显得异常高兴,他看着我说:“恭喜姑娘,挽救了爱情啊。”兔子倒是表现得很不知所云,我则暧昧地笑了笑,看来老板是真的以为兔子离家出走,只为看破红尘出家去了。
在我双手负伤,以及倡导节俭的强烈要求之下,兔子主动承担了洗衣服的义务。但是我从来不让他洗我的衣物,在我的教导之下,他都可以“嘶——”一声,把衣服扯烂,我害怕他接手洗衣服过后,我们就真得穿一件洗一件再扔一件了。
兔子没有再缠着要我讲故事,他会缠着我听他讲,他听来的英雄故事。为了不打扰他的兴致,即便我听得哈欠连天也只得猛瞪眼睛,在某日他讲完他所崇拜的某位行侠仗义的大侠事迹过后,我问:“是他厉害还是你厉害?耍剑方面的。”
他甚至没有沉思过,大言不惭:“我厉害些。”
“是他的‘砍龙剑’厉害些,还是你的‘沾的都是血’厉害。”
他没有迟疑:“自然是‘沾的都是血’。”然后他骄傲地说:“除了下毒,我可是很厉害的,什么时候我露两手给你崇拜崇拜。”
我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冲他说:“洗洗睡吧。”
就这样,我们每天过得鸟语花香,充满了青春的情趣地足足晃荡了两个月,
帝都,我们终于到了。
当我们还距离远远的,愈发逼近城门的时候,我就显得格外兴奋激动了,城门很威严很高大的样子,就是电视剧里最常见的城门也让我目瞪口呆了,城墙很高很厚看起来就很沧桑,官兵们穿着胄甲拿着弓拿着剑,很严肃把守的模样——我常年呆家做宅女,也没有去过什么古都见识过遗址,所以暂时原谅我的乡巴佬模样吧——官兵偶尔会检查小商贩推车内的东西,人流很大来来往往,百姓们挑着担子推着推车笑着相互打着招呼,看起来一片和谐。不愧是帝都么?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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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1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31 章
我一直都维持着目瞪口呆的样子,还跳来跳去想亲自摸摸城墙,感受一下其中蕴藏深厚的古代文化,终究还是被兔子制止了,兔子示意了一下旁边官兵的奇怪眼神,那种眼神的大意便是“见过乡巴佬没见过这么乡巴佬的”。
我因为笨手笨脚不会输古代女性的发型,便一直维持着清汤挂面的马尾造型,从我这样既没谈吐又没气质的模样,就看得出我的乡巴佬指数,然而兔子衣着华丽,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只要不说话不提出他的兔子论调,也绝对是翩翩公子一个。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太翩翩公子,还是我们的搭配看起来太不和谐,总之我们引来了不少行人的侧目。
是石板铺好的路,即使是城市也是绿树蓝天的看起来很漂亮,柳树都栽得整整齐齐,夏风时而来,便四处飘洒着柳絮,而柳絮在阳光之下影子又显得略略斑驳,树影婆娑之中,又像是在迎合着小贩们热闹的叫卖一样。
也有穿着朴素的一家人出来逛街,笑起来也是甜甜蜜蜜的样子。酒馆客栈书塾一应俱全,人来人往也时不时有差役巡视街道,这个皇帝还不错嘛,至少帝都看起来还是国泰民安的。
我们在投宿客栈,将马也寄放在马棚处后,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外出游荡,见识一下帝都的民俗风情。虽然兔子一开始还扭捏于矜持女方和羞涩男方的问题,却也突然不再矫情,暗暗低声说:“大城市里应该更好购买传家之宝吧。”
原来他还在对我的非礼耿耿于怀。
我们整整花费了一天时间来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在天色已暗是时候回客栈了,显然这时候的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了,我们顺着眼前的街道一路往下走,看着一路过来高高挂起来的红灯笼,注意到耳边喧闹的人声,热闹的骰子声,我才突兀地反应过来:我们已然闯入了歌舞升平的夜生活世界。
我原以为在这个时代的人民,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男来耕田女织布的自给自足的单纯生活,却忽略掉了每个时代的百姓总有着或多或少相同的娱乐方式。
比如说:喧闹着“开咯开咯,押定离手!”——赌场。
比如说站在房子外面的女人们搔首弄姿,捂着手绢挥动着再眉目传情:“公子……”——青楼。
“身为我,不限制你的娱乐方式。”我看着兔子很严肃说这话,再指指青楼外面的姑娘,“如果你的内心萌动了,我也不会介意的。”
对这个时代的男人们来说,三妻四妾毕竟是常事,没应酬也可以逛逛青楼搭着姑娘喝喝酒,即便是兔子,应该也不能脱离“这个时代的男人们”这一顶大大的称谓。
他看着我:“你希望我进去?”
我久久地看着他,然后严肃地点点头:“如果你答应我陪同观光就更好了。”
于是——目的达成了,我兴高采烈地紧了紧身上换好的男装,我实在是很想见识一下才貌双全的青楼女子——当然,如果是花魁就更好啦,我毕竟也是固有思维的,在我的固有思维里,身为花魁的女人一朵微笑,虽不足以倾国倾城,也能轻易倾掉一个轻浮男人的心,虽然我也不稀罕轻浮男人的心,这也算是我这一行旅游观光的一部分吧。
我们走进一家装潢最为华丽的青楼,我零零碎碎地听到周围的客人们提起,最近此青楼里有一名古筝弹得不错,却唱着怪歌的姑娘,头发也怪怪的,好像是老鸨的极力培养对象,最近频频为提高身价而展示才艺。
我扯扯兔子的袖子,笑哈哈地对他开玩笑说:“我没才没貌,你见识这些才艺过人的姑娘过后,可不要马上悔婚哦,青涩男青年。”
他很诚实地说着不知目的为打击我,还是旨在抚慰我心灵的话:“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没才没貌了。”
座下很喧哗,有忙着和穷酸书生对对联的才女型姑娘,有忙着眉目传情的直白型姑娘,兔子有一张好看的脸,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姑娘前来娇滴滴地说“公子”,我拉着兔子挤到距离才艺展示舞台最近的地方——隔得太远我看不清到底这姑娘有多才貌双全。
古筝已然备好,在我兴奋地左顾右盼之下,姑娘终于上了台。姑娘看起来很忧伤,她长得是精致的漂亮,脸色却是苍白的。台下寂静无声。
姑娘弹起了古筝,我拽住兔子的袖子,非常期待古代的玉石之声。
调子被一个一个拉起,清脆又忧伤,歌声愈来,我的眉头却也越皱越紧了——那么熟悉的旋律,难道是我以前偶然听到过这样的古筝曲目?
再然后,她颤巍巍地开了口: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
我没有再去注意这姑娘有怎样动听的嗓子,我没有注意到再听接下来的歌词。我只是徒然瞪大了眼睛——我知道是哪一首歌了,那样的相似曲调那种一模一样的歌词,王菲的《红豆》无疑。
刚才听到的传言走马灯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
“最近”“唱怪歌的姑娘”……果然,是同我拥有相同遭遇的患难姐妹吧?不对,她应该有比我更悲惨的遭遇,至少我没有经历过没有银票,被迫卖身这种境遇。我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隔阂,被遗弃的人吧,现在同为穿越的同伴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我果然,有了同伴了吧?
我的眼前有些模糊了。
歌曲□即将来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姑娘,也不知不觉哼唱起来“有时候有时候……”那个姑娘发现了我的存在,她的声音停滞,旋律却依旧,我就在台下直视着她,接着她的唱腔唱了下去。她眼睛里像雾气一样浓郁的忧郁顿时消散,她惊喜地看着我,我微微点了点头,笑着笃定地看着她。
第三十一节:截然不同的道路
到底孤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我曾经深刻地感受过。
就是在商场里人来人往,身边没有谁牵住我的手,我被一个人置身事外,看着别人的高兴别人的快乐别人的面无表情,而自己被隔离在外的感受。
就像是现在一样,虽然有一个兔子在陪着我,潜意识里却还是有这样挥之不去的情绪,与强烈缺乏的安全感。
而安慰感,就是那只谁伸过来,抚摸着我脑袋的手,又或者是我遇见了一个,与我一同被世界所隔离着的谁。
这时候我心里的安慰之感席卷而来。我迫不及待地从富豪兔子那里掏出大把的银票,也不顾讨价还价,也不顾去在意兔子到底冒过多大的风险,用着怎么样的心情去手刃这些人,而我却理所当然地身为了一个,多么不要脸的挥霍者。
我只知道。我要救下她,她是我的同伴。
兔子毕竟是对我的反常见怪不怪的,他很大方地任我为所欲为,我看得出来妓院的老鸨讹诈了我们不少,不过我不想去不厌其烦地追究她获了多少利,毕竟我想救下的是人,而不是想买来商品。
我拿下卖身契撕得粉碎,她的眼里充盈着是满满的希望,我和兔子和着青楼里众人参差不齐的目光,迫切地走出了这烟花场所。
我的心脏在扑通乱跳,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已经在我耳边,那种急于知道真相的迫切之声。她或许是知道的,她或许是知道的——这是我心里比“同伴”,还要沉重的回响。
她虽然疑惑地看了看我身边的兔子,最终还是转过了头面向着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拉住我的手,她说:“你来这里多久了?”
“八月份的暑假来的,去乡下写生结果莫名其妙就过来了。”我激动地看着她,“你呢?你知道回去的方法么?”
“我是一个星期前过来的,我是音乐学院里的在读大学生。”她只是悲伤地摇摇头,然后自嘲地笑了,她说,“从小学的古筝,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我叫林缈。”她感激地看着我,“你呢。很谢谢你。真的。”
我只是笑了笑,然后下意识看了看我身后一脸理解表情的兔子,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吞了进去,我遮遮掩掩地说:“在这里,我叫碧娘。”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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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 章
伪文艺女青年穿越记 作者:李小翟翟
第 32 章
林缈长得很漂亮,染得略微酒红色的长头发,高高盘起了一个髻。她看起来比我年长,我握住她的手,然后迫切地碎碎念道:“我才不要呆在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漫画,连上个厕所我都小心翼翼,生怕不留神会掉进去了,我本来就便秘的,为了尽量避免多次进入这样高危的厕所,我都觉得我的肠胃已经不堪重负,急不可耐地需要洗洗澡了。”
她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却也对我自以为是的幽默笑不起来,即便是她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在这里,果然是遇见了一个同伴,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快要哭出来了,她说:“我试过很多方法的,我穿着同样的衣服拿着同样的东西,确定了一个最精确的角度,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试图去原路返回,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只能够呆在这里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地呆在这里,幸好还遇见了你。”
果然呢。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行的方法了。
“小林。”我只能够叹一叹气拍拍她的肩膀,我没有任何立场去以自身所遭遇的去安慰她,她曾经的立场是在青楼里任人宰割,她必定是遇见了比我悲惨了多少倍的遭遇。
她抱住我,她很瘦,她的身子很单薄,语气里涩涩的:“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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