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之羽》 第1章 楔子 大厅里，原本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会场，却在短短十分钟，变得如死寂一般，你绝对不会想到刚刚这里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 。。。。。。。。。。。。。。。。。。。。。。。。。。。。。。。。。。。。。。 地上躺着七八个壮汉，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若不是看到因为疼痛不时咽下唾沫而蠕动的喉结，和一丝隐隐约约的呻吟声，你真的会以为这里已经清场下班了。 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将一个人团团围住，不给他有任何逃脱的空隙。此人受的伤倒是比那几个壮汉轻许多，至少还能行动。 “你们到底是谁？”受伤的人大声喝道:“竟敢伤我，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人眼神冷漠地看向他，没有任何回应。 满心的怒火几欲喷发，受伤的人正要再说什么，灵敏的耳朵却听见了一丝脚步声，“咯噔，咯噔”像是故意发出的声响。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黑衣人迅速让出一条路来。 。。。。。。。。。。。。。。。。。。。。。。。。。。。。。。。。。。。。。。 受伤的人抬头看向前面，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底，同样是一身夜行衣，戴着黑色面具，看不到脸，但看到周围黑衣人恭敬的态度就能看出此人是个头头。 男人的眼直直盯着走过来的人，眼里的恐惧渐渐漫上来，整个人不寒而栗，忍不住轻轻颤抖。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脚步声在耳边停止，男人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头领，铁青的嘴唇微微颤动:“羽?!” 。。。。。。。。。。。。。。。。。。。。。。。。。。。。。。。。。。。。。。。。。。。。。。。。。。。。。。。。。。。。。。。。。。。。。。。。。。。。。。。。。。。。。。。。。。。。。。。。。。。。。。。。。。。。。。。。。。。。。。。。 “绑好了，别让他逃了。”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想起，正是那个被称为“羽”的黑衣人头领说的。 “是。”黑衣人齐点头回道。 伴随着脚步声，黑衣人头领缓缓离开。 空气越发沉重，几人合力将地上的壮汉抬走，其余的人负责押送男子。 一路上男子都没有再说话，刚刚的气焰早已消失殆尽，脸色灰白如死人一般。 看到刚刚来的人，他知道，他这辈子……完了。 。。。。。。。。。。。。。。。。。。。。。。。。。。。。。。。。 “哟，这么快就解决啦。”见墨羽朝车子方向走了过来，韩冰慵懒地问道。余光瞥见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低垂着脑袋被拖上车，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走吧。”没有回答他的话，墨羽只淡淡吩咐一声。 ———————————————————————— “哈！”一拳将沙袋打飞，连同上面折断的链条飞了出去。 “咕噜~”一旁侍立的几人同时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喂，到你了，霜儿。”捅了捅身边的人，韩冰声音颤抖道。 “什么啊，上次就是我，这次应该沅艺了。”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畏惧，女孩戳了戳旁边的人。 “喂，怎么又是我，这次应该让老夜去。”说着，一掌将夜轩推了出去。 “呃……不行，我是年级最大的，这老骨头架子可经不起她的折腾，小颜，是你为哥分忧的时候了。”某个十六岁老少年一边捶着背一边看向自己十二岁的妹妹。 “对，你最小，你去。”韩冰附和道。 “啊……为什么，这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为主子分忧，是你的荣幸，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拍了拍夜颜的肩膀，凌霜郑重其事道。 “不行不行，我坚决不去。哥，还是你上吧。” “我才不要，她会杀死我的。” “那你去。”目光转向凌霜。 “哈，为什么嘛，人家这么可爱，才不要被打的鼻青脸肿呢。你去。” “你去……” “……你去” “你……” …… “呼……”摩挲着拳头，墨羽喝道：“吵死了！” “唔……”声音瞬间停滞，顺带呼吸声。 夜轩很好心地帮自己双手拿毛巾的妹妹也捂住嘴。 “扑通，扑通……” “咕噜……” 几人如同盯着死神一样盯着逐渐靠近的墨羽。 “刷——” “呃——” 见墨羽扯过夜颜手中的毛巾披在头上坐了下来，几人不约而同长吁一口气，差点憋死。 “什么事？” “呃……”看了眼后退的几人，韩冰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无奈上前道：“墨大人找你。” “……” “呃，刚刚。”见她仍旧坐着，一动不动，韩冰强调道。 “……嗯” “……已、已经有一会儿了，你……”怎么还不动弹？“唔!” 凌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戴上面具，墨羽已动身朝门走去。 见大门紧紧闭上，几人瞬间松了一口气，默哀式看向某个倒在椅子上的人，蜷缩着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哇……”憋住的声音终于释放出来，韩冰抱头哀嚎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 “咔嚓——” 一道强光划破天际，伴随着振聋发聩的雷声传来，仿佛要把天空撕裂了一般。 昏暗的大厅里，两个人久久站立着，目光凝视着对方。 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闷雷声和雨点落地时大时小的声音描述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般，只有一对炽热如夏日之火和一对淡漠如一汪深潭的眸光在不断碰撞着。 许久，男人率先开口，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想起：“回来了怎么没有先向我汇报。” “师傅只说要我全权处理，并没有要我汇报。”柔唇轻启，墨羽淡淡回道。 “的确。”嘴角微微上扬，墨樊摆弄着手中的纸张，“我新购进了许多器材，账单才到手，就听说被你弄坏了不少。” 头微微抬起，瞥了眼他手中的账单，和他玩味的神情，墨羽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您不是说现在的假货很多吗？我来帮您试验一下，毕竟是要给他们训练用的，不能太马虎了。” “哦？结果？” “合格。” “合格？那为什么都被你弄坏了？”嘴角越发上扬，墨樊紧紧盯着她。 “不弄坏，怎么知道它们能承受多大的冲击力？事实证明，质量还不错。” “呵，很有道理啊。”墨樊轻笑出声。 “……” “这次做的很干净，表现不错。”敛起笑容，墨樊脸色渐渐严肃。 “是。” “他们的审讯也都由你来负责，三天后我要结果。” “……是。” “没什么事了。”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嘴角再次上扬，墨樊戏谑道：“好久没有出现这种天气了，这么大的雨，真是让人不爽呢，对吗？” “……” 见她神情依旧淡漠没有任何回应，似乎他只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墨樊轻笑出声，“回去吧，好好准备。” “是。”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墨樊揉了揉太阳穴：“小丫头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应该快离巢了，吧？” 撑开伞，独自走在大雨中。 豆大的雨点连成斜线不断敲击着已经积了一层水的地面，泛起一个又一个水泡。头顶的雷声接二连三地怒吼着，仿佛在向天空宣誓着主权。 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墨羽缓缓伸出手，雨滴立刻袭来，瞬间打湿了整只手，这个时候，本不该有干爽的地方。 “就跟那时候一样，真让人不爽。” 第2章 初遇 人与人之间的爱究竟有多少?若这爱真的如人们描述的那么纯洁美好，那么温暖，那么可爱，她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 八年前 ………………………………… “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泥巴，小女孩接着向前跑去。后面相距几百米，几个蒙古人打扮的壮汉正在穷追不舍。 头顶雷鸣电闪似乎在警告她，无法逃脱的命运，但即使如此她也要搏一搏，因着大雨的“洗礼”草地湿滑难行，即使一次次地从坡上滚下去，她还是不断站起来，继续向前跑，她不能被抓住，决对不能，她不要再待在那种地方。 快点，再快点，前面就是尽头了，躲进树林里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眼看着小女孩的身影在树林里消失，几个壮汉却有些犹豫渐渐放慢了脚步。 “这里可是禁区，还要追吗？”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男人问道。 “这可是领主新得的棋子儿，要是弄丢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一个较壮汉稍微瘦弱的男人低沉道。 “那还等什么，追！”见他如此说，另一个壮汉随即道。 三人迅速跟了上去。 隐匿在草丛中，小女孩大口大口呼吸，她真的需要休息，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真的跑不动了。然而，即使在休息时，也不敢放松警惕，小女孩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嘭!” 身体微微一颤，小女孩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这个声音是……枪! 没错，一定是枪。 她被困在部落的时候有听过他们打猎的猎枪声，虽然声音有些不同，但一定是枪发出的声音，这里有人?会是谁? “嘭，嘭嘭——” 在后面! 小心翼翼扒开身后的草丛，不远处十几个人正举枪瞄准远处的靶心。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空地? 一一扫过每个人，视线固定在最后面靠在车上的人，透明的雨衣印出里面黑色的衣服，雨太大距离太远面貌有些看不清楚。 身后奚奚索索的声音传来，小女孩身体微僵。 不好，他们追上了。 怎么办？前面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可后面那些家伙却更残暴，如果被抓住，她是否还有命活？ 一番思索后，小女孩迅速冲了出去。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 就在她冲出的一瞬间，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小女孩微微一惊，他看向这边了？巧合吗?明明离这么远 男人站直了身体，抬手示意一下，所有人立刻收回了枪，原地坐好。 小女孩拼命跑着，现在的距离，已经能看到男人的脸，二三十岁的样子，修长的身材，睨着的丹凤眼夹杂着一丝看不透的情绪，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文尔雅的笑容，却不可忽视眼里的冷意。 男人抬起脚缓缓走来，看似缓慢的步伐，却迅速地走到她面前，此时身后的大汉已经追了上来，大声呵斥:“%##*%。” 她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眼下的情形差不多也猜的出来。 小女孩快速躲到男人身后，她不知道这个背会不会可靠，但至少现在她只能依靠这个背，“帮我。” “喂，这是我们的人，识相的……”终于说了汉语，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大汉吼道。的确，在他眼中一般标准身材的人都是瘦弱不堪的。 男人顺势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笑道:“好可爱的小妹妹，只是怎么脏兮兮的?”没有理会大汉的话，男人满脸的笑容:“我只是个老师，在教我的学生而已，恐怕要让小妹妹失望了。” “是吗？老师也分很多种吧？”小女孩一脸镇定地说道。她要赌一把。看到刚刚的场景，恐怕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 男人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一个看样子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语气，这种眼神，呵呵，有意思。 “不错，老师确实分很多种。”男人刻意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后果可是会……”没有接下去说，只是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对准小女孩的额头，不言而喻。 “就凭——”眼睛扫过不远处坐在地上的人，小女孩坚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会成为比他们都强的人!” 这是她的选择，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但至少现在，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第3章 买卖 “就凭，我会成为比他们都强的人!” *********************************************“呵呵，不错，我喜欢这个回答。”男人放肆地笑了起来。 几个壮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被他们吓傻了? “算了，跟他费什么话，直接动手。”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慢着，各位好汉，这个小女孩我看上了，多少钱？卖给我如何？”收起笑容，男人站起身说道。 “嗯?这……不行，这是我们头领的实验……呃宝贝，不能卖。” “呵，这样如何?”拿出一张空头支票，男人轻笑道。 看到男人手中的支票，壮汉顿时眼冒金星，“可以，可以。” “可是……”说不能卖的壮汉犹豫道。 “哎呀，不过是一个样本，你看她瘦瘦小小的，完全是营养不良。咱们回头再给头领找个更好的，还能大赚一笔，两全其美。”壮汉搓着双手说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支票，就差流口水了。 “成交?” “成交成交!”壮汉大声回道，伸手接过支票，吧唧亲了一口，小心翼翼揣进兜里，“走。”说着，招呼其他人离开。 看着离开的几人，小女孩暗暗呼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关，可是—— 看着眼前笑得如此邪魅的男人，小女孩拳头渐渐握紧，这会不会是个更大的关卡呢？不过，既然选择了，她就不会后悔，她要活下去! 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男人低头盯着她:“看到了吧小妹妹，我可是高价把你买来的，啧啧，不要让我失望啊！我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若是你做的不够好……” 搭在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小女孩吃痛地皱紧眉头，没有吭一声。 “如果做得不够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小女孩抬头，没有丝毫胆怯：“我会让你赚的更多。” “哈哈哈，好，这个性格，我喜欢，走吧，跟我回去。”男人仰头大笑，随即抬腿走向车子，看来他这次来对了。 见到男人走过去，坐在地上的人们瞬间站起，整齐排成一对，只是旁边站了两个人，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刚刚她就有注意到，看样子他们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哈哈，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入你的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捡到宝贝了？” 小女孩仔细端详着调笑的男人，虽然一直在一旁拄着车子打哈欠，一副慵懒的样子，但时不时四射的眼光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是不是宝贝，以后就会知道了。”另一个男人说道。 余光瞥向一旁的男人，见他的目光也在审视着自己，小女孩微低下头。严厉的男人虽有威信但不足以让人恐惧，相反那个一身红衣眼泛桃花的男人还是多防着些，而前面那个“买下她”的男人，明明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深邃的眼眸更是难以捉摸。 看来，她要小心些才行。 她一直认为这种审时度势的直觉是所有人都具备的能力。直到几年后才知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天赋，为了这一行而生的，所谓的天赋。 看了眼其他所谓的“学生”，在三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视线落在他们肩膀上，眼神微眯，同样的标志……手臂微微夹紧的地方，是枪吗？ 这些人到底是谁……………………………………………… 中巴上，一路沉默，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学员们都整齐坐好，即使偶尔会有颠簸，也纹丝不动。 小女孩的心微微一沉，之前在部落的“福利院”，她偷偷看了很多书，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懂那些字，但她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眼下的这些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难道她好不容易爬出了那个深坑，真的又要跳到了另一个坑中吗?只是，看看周围的人，现在想逃，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正想着，忽然那个看起来年龄稍大的严厉的男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捆黑色的丝带，依次交给学员。小女孩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忽然眼前一黑，本能地挥动起双手。 手！被绑住了…… 小女孩倒吸一口凉气，努力镇定自己，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不能慌张，这是她在“那里”学到的，只是突然被蒙住双眼，心里还是微微一惊，难道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吗？可为什么连手都要捆住? 车子微微一斜，小女孩向后靠去，这是在转弯？对，在向左转。 当眼睛看不到时，其他的器官感觉往往会更加敏锐。 冷静下来，小女孩在心里暗暗计算着车程及行驶的方向。一秒一秒的数着。转了两个弯之后，明显感觉到车子在加速，而且很平稳，没有了刚刚的颠簸，看来这段路比较好走。 就这样在黑暗中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停了下来。感觉到双手被人向前拉，小女孩顺势站了起来，是要她下车吗？可她什么都看不到要怎么走？正想着，突然一股大力，小女孩一个踉跄险些扑倒。 “快走。”冰冷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是那个“买她”的男人，呵，变得还真快，刚才还那么温柔。 顺着绳子牵拉的力道，小女孩一点点向前挪动，几经磕碰，总算下了车。 似乎走了许久，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这里是你的房间，明天会有人带你去该去的地方。”男人清冷的嗓音传来。 “我的手……” “自己解开，到了这里，没有人会帮你，所有的帮助都是要付代价的，哦，对了，食堂应该还有半小时关门。” “……”听到关门声，确定他已经走了，小女孩试着动了动手，绳子紧的要命，根本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第4章 惩罚 时间会是最好的疗伤药剂吗?还是，蔓延伤痛的毒药—————————————————————————————————————————————————— 早上六点半，女孩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转醒过来。 打开门，见许多人早已穿戴整齐正在外出，都是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 “怎么才起来？!” 女孩正看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什么时候来的，微微一惊。顺着呵斥声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脸应该二十岁左右，只是打扮的却很成熟。 看来她就是那个男人说的那个人了。 “对不起，我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女孩低头认错道。 不管做了什么，主动认错肯定不会错的，女孩想到。 “哼！刚来?这不是理由，今天一天不准吃饭，小惩大诫。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立刻收拾好出来见我。” 居然不让她吃饭，从昨天她就一直饿着肚子呢！“为什么？” ———————————————————— “什么？”年轻女孩正要离开，听到小女孩的话转头问道。居然问她为什么？真是不识好歹。 “起来晚了是不对，但我并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所以才会起来晚，凭什么不让我吃饭?”小女孩一板一眼地说。 “呵，凭什么?就凭我是你们的直属教官。从我来到这里开始，还没有人敢跟我说凭什么?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是昨天那个年龄稍大看起来很沉稳的男人，小女孩捂着脸看了过去，虽然她刚刚转头躲过了一些，可是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即使有了一个缓冲，脸还是火辣辣的疼。 “师傅，我在管理不听话的学员，这一届的小孩都太任性太不合规矩了。”年轻女孩抢先说道。 “我明明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还要被罚不吃饭，甚至提出疑问就要挨打，这就是你们的规矩吗？”小女孩气急败坏道。 “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男人脸上一片阴郁。 “我……”遭了，不该这么冲动。 “哼，看吧师傅，该好好教训教训。”年轻女孩轻蔑说道，这把火加的可真好。 “嗯，你是总教官，你来全权处理。” “是。”年轻女孩挺起胸膛大声应下。 见男人走去，女孩妖娆的笑容蒙上一层阴鸷:“小朋友，到了这里，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份，至于你……呵，以后有你受的。算了，像你这种不懂事的小屁孩根本没有资格接受我的训练，我会和上面说的，你……就好自为之吧。” “……”看着年轻女孩的背影渐渐远去，捂住脸的手紧紧握住，骨节摩擦的声音隐隐作响，女孩扶墙缓缓站了起来。 最强者吗?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你就是那个被叶清惩罚的孩子?” 转头看向身后走过来的人，是个男的，只是为什么遮住半张脸？叶清？看来是刚刚那个女孩的名字。“是。”小女孩淡淡回道。 “跟我走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默默跟在后面，小女孩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叶清这个人，心高气傲……” “嗯?”抬头看向前面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的能力很强，进来没多久就被吕逸大人收做第一弟子。”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地方，做事说话都要万分小心，不然，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所以……” “所以?”见他不再继续说，小女孩看向他。 “最好离她远一点，她，你惹不起。”男人认真地看向她，眸光忽明忽暗。 第5章 “默” “是吗？现在惹不起，却不代表以后吧。”女孩倔强地抬起头来，“既然只有强者才能生存，那强者是不是也可以掌控下者。” 看着小女孩坚定的眼眸，男人微微震惊，这种眼神，他曾经也见过…… 眼睛微眯，或许，他可以试试 —————————————————— 经过一上午的介绍，小女孩了解了许多。 这是一个叫“默”的组织，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系统庞大，分部众多。但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它。它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培养职业杀手，雇佣兵。如果要想雇佣他们，需到专门的地点，会有接头人和他们联系，并制定方案，而学员们只要完成上头交待下来的任务即可，其他的一概不问，一概不知。而她所在的地方正是这个组织的一个特殊分部，他们每年都会带回来一些人进行训练，经过筛选，只要足够优秀，就会被提升到总部去学习，资质一般的人就会继续以学员的身份学习下去，而没有通过的人，会被烙下印记，再由专人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但那里究竟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口风很紧。那个地方与外界隔绝，这样他们就不会和外人有任何的接触。 而她昨天看到的那一群人正是最新一批进入总部的人，而那三人就是这个组织的管理者。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就是昨天救她的那个男人，墨樊。老二是那个相对沉稳的男人，吕逸。老三，叶陵，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墨樊几乎是不会来分部的，而另两个人会在新学员到的时候来视察。也就是为什么今早她会碰到吕逸了。 他们的分部很多，这里只是其中之一，被选中的学员也是各个年龄层次的都有。 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凤璟，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一辈子都以学员的身份混下去的一类人，他已经在这里五年了，现在的职位却是后勤人员，说白了就是什么杂活都干。 “既然一直都无法被提去，为什么不离开？” “呵呵，小朋友你太天真了。”凤璟苦笑道:“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和家人彻底断了联系，一生都会烙下默的印记。”看着天空，叹息道:“即使无法晋升，可组织仍然需要你去完成任务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看着小女孩，凤璟说道:“我的任务结束了，你该去找你的教练了，叶清是a班的教练，而你现在，只能去c班。快去报道吧，你能找到路吧。”从身后掏出一袋面包递给她，“给，没吃早饭吧。” “……”接过面包，女孩仍旧看着他。 “呵呵。”撕下一小块塞在嘴里，凤璟笑了笑，“学的挺快的，可你现在防着的是唯一能给你帮助的人。” “……谢谢。”女孩小声道。 “快去吧，迟到了，连午饭都没有了。” “……嗯。”点点头，小女孩转身离开，奇怪，他居然不是自己的教练。 看着她渐渐走远，凤璟眯了眯眼，早上接到上头的指令，要他带着这个学员了解一下组织，奇怪，这是要等到学员筛选结束后，才会介绍给留下的学员的。呵，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他要先下手为强。 —————————————————— 这里…… 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这周围站着的不过都是四五六岁的孩子，却让他们做这些训练? 囚牢，铁棍，尖刀…… 想想上午了解到的那些，呵，也对，在这个生产杀人机器的地方，没有人会把你当成一个孩子，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第6章 训练 雨能洗去外面的污垢，却冲不掉心中的阴霾。 **************************************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吗？”教官黄柏宇大声喊道。 “是!”声音直达云霄，所有人，没有因为被分进c班而低落，或许，作为一个孩子，他们还分不清太多的好与坏。 “好，这将是你们两天的训练内容，两天之后，我会来考核，听懂了吗?” “是!” 放下身上的背包，所有人正准备跳到泥潭里，教官的呵斥声随即传来:“谁让你们放下包的?啊？所有人再加五公斤的重量，给我爬!” “……是!”没有人反驳，虽然都是孩子，但没有一声抱怨，能被选进来的，绝对不简单，听说他们在进来之前已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课程学习，看来，她要抓紧了。拿起身后的五公斤铁块放入包中，小女孩跟着跳了进去。 身体浸在冰冷的泥水中，即使是夏天，也冷的刺骨，因着爬行，泥水四溅，落在脸上，落在因大口呼吸而张开的嘴里，不管有多脏多累，她都要向前。她还记得刚刚教练的动作，要四肢并用才行。 或许别人家的孩子在她的年龄还是个懵懂的被家人捧在手里呵护的宝贝，而她，注定会和他们不同…… ———————————————— 居然这么快，动作完全正确，没有任何错误，怎么可能? 看着将其他人落在后面的小女孩，黄柏宇微微震惊。他记得所有学员在来之前都会经过筛选的，然后分为abc三个等级，以这孩子的表现，足以进入a班，可惜得罪了叶清，可惜了…… “累吗?”看着最后一个人爬了上来，黄柏宇问道。 “累。”人群中一片抱怨声，早已没了之前的冷静，喧嚣声不断。 毕竟也只是孩子。一开始不会想到会这么累。 “安静!”看着精神垮掉的学员，黄柏宇笑了笑:“怎么，这就累了?”继而严肃道:“列队。” 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嘴角扯出一抹笑:“正是好时候呢，可别辜负了这么好的阳光。来来来，所有人，都给我站直了!不是抱怨衣服湿吗，不是累吗？来，现成的日光浴，还可以烘干衣服，都站好了。” 十分，二十分……两个小时…… 汗珠如雨点大颗大颗滴落，烤干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再烤干，再浸湿…… 终于有人倒下了，睨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一个女孩，放下手中的冰水，黄柏宇吩咐后面的人抬走，转而看向仍旧站立的列队，“继续!” “哎呀，今天可真热。”抖了抖衣服，黄柏宇说道。“热吗？” “热。”有气无力地答道。 “渴吗？” “渴。”看着教官手中的水，孩子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累吗?” “累。” “想找个地方凉快吗？” “想。” “那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休息如何?”黄柏宇温柔地笑道。 “好啊。”孩子们闪着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 “呵，来，向后转！” 齐刷刷转向后面，总算是背对着太阳了。 “才站了两个小时就不行了是吗？想休息?可以。”指了指远处的山头，“到了那就可以休息，那里有树，可以乘凉，有水果，可以解渴，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早到，早休息，晚到，没得休息。立刻，负重徒步跑准备!” “啊……” 看着抱怨不停的一群人，小女孩暗暗呼了一口气，这个距离，对她来说，还算可以。之前在部落，作为诱饵，必须要跑的够快，不然就只能喂猎物。 第7章 五瓶水 如果人人都如此自私阴暗，付出一点小小的善意和一句真诚的称赞都索求回报；如果我们的灵魂渺小如尘沙，那么失败是注定应得的惩罚。 ——卡耐基 ************************************** “呼～”大口喘着气，小女孩看向前面的山头，看似很近，实则还很远。后面的学员已经被她远远的落在后面，但她没有丝毫的松懈。 兔子和乌龟赛跑，兔子总会输，不过，她可不是兔子。 她，是狼。 远远站在后面的黄柏宇看着小女孩仅仅停留一下又加快了速度，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在成绩上写上大大的a+。 呵，看来今年会很有意思。 果然，毫无疑问她率先到达了，有机会歇了一会儿，终点只有五瓶水，可他们却有二十个人。随手拿了一瓶大口大口喝下。一整天了，滴水未进，只有早上凤璟悄悄递给她一块面包。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不把他们这些学员当人看，但他们不能不把自己当人看。 ———————————————— 其他人陆续到达，累到在地。 “啊，有水。”一个男孩看到小女孩身旁的水大喊道。 “啊！”“水……”“水在哪？” 看着仅仅四瓶水被一抢而光，男孩怒气冲冲地站在小女孩面前指着鼻子说道:“是你，是你把水都喝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了？”瞥了他一眼，小女孩淡淡问道。 “就只有你最先到，现在就剩四瓶了，不是你还有谁!” “……好啊，你说我喝的，你倒是把空瓶子给我找出来啊!笨!”小女孩别过头看向一旁，不想理他。 “啊，你说谁呢！”听到小女孩的话，男孩急了大喊道。 “……”看着争吵在一起的孩子，黄柏宇轻蔑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站起身，忽视身旁暴跳如雷的男孩，小女孩走到那些拿着水的孩子面前，甜甜的声音加上甜甜的笑容:“可以分给大家吗？我们只有五瓶水，却有二十个人，大家和我们都一样又累又渴。” “不要，这，这是我的。”一个女孩紧紧抱着水说道。 其他孩子也跟着抱紧水。 “如果你们愿意分享给大家，以后他们有吃的也会分享给你们。”看着几个孩子，小女孩将自己手中的大半瓶水递给其他人，“给你喝一口，然后再给其他人喝。” 旁边的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女孩，脸上挂起笑容，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递给旁边的女孩:“给你。” 看着面前传递的水，不愿分享的女孩想了想走上前，“给。” 其他孩子也跟着将水递给其他人。 站在一旁的黄柏宇微微震惊，看着人群中小小的身影，是偶然吗？那个不肯让出水的女孩正是那几个孩子的头头，说服她等于说服那几个，这样的年纪却有着如此的成熟，今天这个小丫头已经给了他太多意外了。 “喂，你过来。” 看着黄柏宇看向自己，小女孩走了过去。 “叫什么名字？” 抬头看了眼他，小女孩低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摩挲着下巴，黄柏宇思索了一下，“那以后就叫你二十好了，你是最后报道的学员。” “……”真随便。 “那五瓶水可是我给前五名准备的礼物，就这么被你分了。”黄柏宇看向小女孩，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你说，破坏规则的人，我该怎么处置？” “既然是礼物，便是我们自己的。我把我的水送给别人，还需要处分吗?”小女孩不答反问道。 “呃……”黄柏宇愣了一下，随即道:“可其他人的水可不是你的。” “对呀，所以我没碰过他们的水，是他们主动分给别人的。我是不是应该把其他人叫来，商量一下您要怎么处置我们前五名?”小女孩闪着大眼睛，无比真诚地问道。 没错，这种无辜又真诚的眼神，可面对这种眼神，他为什么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是!” 看着小女孩跑了过去被大家围住，黄柏宇不自觉地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目光移开，转向一旁。这样的她和他们会保持多久呢！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自己。和他一届的学员们，没得没，变得变…… 第8章 往事（1） 一个人不一定付了代价有报酬，可是不付代价的报酬是永远不会有的，即使有，也是不可靠的。 ——傅雷 ******************************************* 经过了一个月的训练，大家彼此熟悉了很多，不会像开始那样互不搭理。 小女孩也在孩子们当中渐渐有了威望，她的年龄虽是最小的，却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每天的生活都是在训练中度过的，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考虑到他们都是孩子，平时训练虽严苛，但晚上的休息时间是足够多的，毕竟他们都还在长身体，如果一个个都变得营养不良的样子，到时候可有他们头疼的。 躺在床上，听着其他孩子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小女孩坐了起来，披上外衣，悄无声息地离开。 “来啦。”黑暗中，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正是凤璟。 “嗯。” “开始吧。” “嗯。” 两人开始进行格斗。 半个月前，凤璟再一次找到了她，他们达成了交易。与其说交易不如说相互利用。他没有说明他的目的，只是说要她实现他没有完成的心愿，可她清楚，他不过是想利用她对付叶清，或许，还有其他人。她多少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三年前，十五岁的叶清和十九岁的凤璟被选为新一届的学员，他们这些人被称为有史以来最有潜力的一届，几乎所有的训练成绩都是a或a+，竞争十分激烈。他们当中叶清和凤璟是最出色的学员，那时的叶清每天脸上都会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神充满自信，被大家簇拥着。而凤璟，英气勃发，英气的相貌加上独有的硬气和成熟的气息也使得自己脱颖而出。两个人从开始的排斥，互相敌对，到最后彼此吸引，成了一对恋人。 叶清的志向很高，她励志要成为墨樊的徒弟，凤璟也一直十分支持他，意气风发的他说自己也要成为吕逸的徒弟，这样，他们两个会一起到总部，会一直在一起。 两个人彼此激励，互相帮助，一起成长。在教官的带领下几次出任务也优秀的完成。 直到总部的选拔，开始了…… 由于这一届的学生成绩优异，所以一向很少收徒弟的三位大人都来了，当然，墨樊是被强拉来的。 “为什么？”赌气地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摔，叶清不满地大喊道。 “怎么了？”见她回来就开始发脾气，凤璟温柔地问道。 “墨樊，他……”撇了撇嘴，叶清说道:“今年仍旧不收徒弟。” “我已经足够优秀了，就连教官都说，若是墨樊收徒弟的话，我一定是势在必得的。可我们这一届居然没有一个符合他的标准。” “呵，没关系，不是还有吕逸和叶陵吗，成为他们的徒弟也不错啊！” “不，叶陵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才不要做他的徒弟。吕逸虽强，可终究是第二名……而且我不甘心，为什么我没有资格，他一定是不知道我的实力，我要去找他。” “清清……”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凤璟叹了口气，她太要强了，其实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他们努努力，就能一起成为吕逸的徒弟，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为什么一定要找墨樊呢？不自觉攥紧手。 —————————————————— “今年还没有满意的?” “没有。”墨樊淡淡回道。 “其实我觉得那个叶清真的挺不错的，人很机灵，身手也不错，是快好料。”躺在躺椅上，叶陵慵懒地说道。 “嗯，凤璟也不错，资质很好，一点即通。”看了眼叶陵，吕逸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一个太骄傲了，一个太重感情。” “呃……”两人相视一眼，摇了摇头。每次都被他一句话堵住。 “照你找人的标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收到徒弟。”叶陵无奈地摆了摆手。 第9章 往事（2） 原来如此…… 靠在门外，叶清握紧拳头，太骄傲是指她吧。 “门外的，听够了吧?” 心中一惊，被发现了，叶清心里隐隐担心，这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看着站在门口的叶清，墨樊哼了哼，从她到这，他就已经知道了，刚刚的话也是说给她听的。这个学生的确还可以，只是这个性子…… “为什么偷听，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吕逸沉声说道。 叶清低着头不敢看向面前的三个人。她们还都不知道几位大人长什么样子呢，虽然戴着面具，无法看清脸，但能望一望，也是好的，只是她没这个勇气。 “对不起，几位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大人，所以……” “作为学员，有事去找你们教官，你还没有资格来问我们。”吕逸说道。 “是，我知道了。” 墨樊始终沉默，没有说一句话。待叶清走后，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就坐不住了，如何能成为他的徒弟。 ———————————————— “全体列队，稍息!立正!” 台下，学员们齐刷刷站好，兴奋地等待三位大人的来到。 “由于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还不错，所以吕逸、叶陵两位大人有意在你们中间挑选两个成绩优异者收入麾下。”教官大声喊道:“所以，接下来这个任务，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展现出你们最好的一面给大人们看……” “什么啊，原来只收两个，还以为会多收几个呢！” “听懂了吗？”不顾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总教官大喊道。 “是。” 台下的人各怀心思，暗波汹涌，既然只有两个名额，他们这么多人…… “……”叶清和吕逸彼此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她不要做叶陵的徒弟，可吕逸的名额只有一个…… 会后，学员们分分散去，准备晚上的任务。叶清和吕逸仍旧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吃午饭。 “璟，你要争取吕逸的名额吗？”想了想，叶清问道。 看了眼她，凤璟淡淡说道:“嗯，之前不是说了吗，你争取墨樊，我争取吕逸的吗？” 放下筷子，叶清说道:“可是墨樊不收徒弟，我只能在吕逸和叶陵中间选择一个。” “所以，你想说……” “我不要做叶陵的徒弟。” 看着叶清说的如此直白，凤璟笑了笑，这就是他喜欢的她，不娇柔做作，要什么说什么。 “所以，你想争取吕逸的名额?” “……对。” “呵呵，放心吧，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我会帮你的。”凤璟笑着说。 “嗯?可是你……” “不是还有叶陵吗？而且，就算没有争取到，凭我的实力，也一定可以进总部的，只不过是有师傅和没师傅的区别而已，没什么的。” “璟……”叶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动地看着他，他对她，真好。 “呵呵，没关系的，快吃吧。”摸摸她的头，凤璟温柔地笑道。 “嗯。” ———————————————— “凤璟。” “嗯?”转头看向身后，凤璟快速移步到吕逸面前:“大人，有什么事吗?” “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嗯?”惊诧地看向吕逸，凤璟低头道:“是，大人，我会努力的。” “……”躲在角落里，叶清愤恨地咬紧牙，呵，原来，早就内定了。不，她是这届的佼佼者，她怎么可以没有人选？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 绝对不会! ———————————————— 第10章 往事（3） “一队，深入到他们基地找到他们的主机，二队负责制造混乱，为一队争取时间，学员们主要负责掩护一队的撤离，记住了吗？” “是。” …… “轰～” “快快～” …… “注意安全，我可能会无暇顾及你。”看着叶清，凤璟温柔说道。 “……”看着这张温柔的脸，一年了，他们都长大了。“嗯，我会的，你也要小心。” “嗯。” …… “什么情况？” “报告，有人使用有声手枪，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什么？一队，情况怎么样？”收起往日的笑容，叶陵低声问道。 “……”耳机传来阵阵烈火焚烧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 “清清，你干什么?你怎么拿着有声枪?”凤璟焦急地看向叶清，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看着前面火光冲天，人影交错，叶清回眸望着凤璟。 “嘭!” “你……”笑，她在笑，而且，还笑的那么诡异，“你，故意的?”他不敢相信。 “对不起，璟，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 “回答我！” “因为我要成为最强者!我要将那些曾经欺负我的人都踩在脚下!所以……吕逸必须是我的师傅，这样，我才能离墨樊更进一步。” “墨樊，墨樊，你嘴里每天从早到晚都是他的名字！”紧紧握住拳头，凤璟咬牙切齿地喊道。 “因为只有做他的徒弟，接受他的训练，我才能更强!” “我不是已经答应帮你了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是吕逸的内定人选了。” “你……”凤璟微微震惊，她怎么知道的?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拿起身边倒在地上的一队人手中的u盘，露出一抹邪笑，她的眼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自信和灿烂，转身离去。 ———————————————— “报告，据调查，是凤璟使用的有声枪。” “什么？”吕逸一脸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一瞬间所有的怒气涌上心头:“把他给我带来!” “他受伤了，腹部中了子弹，人还在昏迷中。” “……” 思索了一下，叶陵站起身:“一队的人，找到了吗?” “……牺牲了。” “什么？那东西……” “不知下落。” “可恶。”重重一捶落在桌角，木质的桌子立时塌陷了下去。“这个坏事的家伙，我饶不了他!” “报告。”清了清嗓，叶清在车门外喊道。 “进来。” “大人，这是一队牺牲的队友们带出来的东西！”伸出手，叶清大声报告。 “什么？”吕逸快速上前，深深望了一眼叶清，转身插到电脑上，“对，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非常好，叶清。”抬头看了眼叶清，吕逸点点头。 “谢谢大人，只是……弟兄们，牺牲了。” 吕逸点点头说道:“组织会褒奖他们的，也会善待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是！” ———————————————— 医院的病床上，刚刚转醒过来的凤璟已经收到了处分的通知。他会被送到不及格的学员所分配的地方待三年，并没有工资。回来后将以学员的身份继续留在分部打杂，并配合以后任务的后勤工作。 他始终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接到通知后，没有任何的争辩和反抗，始终沉默着，正如他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啊，叶清小姐，您来啦。”通知的人员看到叶清，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这位吕逸大人的新徒弟可不得了，年仅十六岁，在前段时间的任务中可是拔得头筹，深受吕逸的喜爱，而且各项考核都是a+，听说吕逸大人有意要栽培她。 “嗯，你来通知他吗？” “是啊，看他很难受的样子，真是可惜了。”通知的人摇了摇头感叹道。 “嗯，回去吧。”点点头，叶清摆手道。 “哎。” 看着呆坐在病床上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消瘦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他应该会怪她吧，呵，一定会的。 但如果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她从没后悔过。 心中这份深深的愧疚时间早晚会抹平的，这就是人类罪恶的本性。 对别人的亏欠会在记忆的长河中渐渐沉没，而他人对自己的亏欠，经历过时间的重重洗礼历久而弥新。 未来的她，将无可限量，要想成功，总要牺牲一些东西。如此放不下，又怎能成大器! 第1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清·纳兰性德 ********************************************* 远远站在门外，她没有打算进去，不想见面，或许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和他在一起时那种被宠爱的感觉似乎还存留在胸口。对她来说，爱到底意味着什么？心灵的慰藉，陪伴的温暖？还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快要被他的爱淹没的刹那，她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一丝理智。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向上爬，其他的，都不重要…… “拜了，璟。”最后看了眼房间里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叶清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 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 ——————————————————— 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正在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的人来说，不过是工作生涯的一小部分，可对于一个戴罪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漫长的痛苦过程。 而这种痛也只能憋在心里，连一个诉说的人都不会有。 是的，“默”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破坏规矩的人，三年的“劳改”在他人看来实在不怎么样，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痛苦。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胜过肉体。 ——————————————————— “由于凤璟在这三年的工作中表现良好，经上级决定，按照原规定，解除对其的处罚，允许其转职回到原分部继续工作。” 静静地听着秘书何宇的宣读，凤璟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或许为了讨好那一帮人他该表现的开心一点，可他懒得装。 对于他们，他只有厌恶。 “凤璟，以后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默’对你的培养和期望。你可是第一个进来三年就被放出去的人，可见组织对你的厚爱。” 呵，期望?厚爱?以一个学员的身份混下去，永远没有升迁的机会吗？这就是所谓的期望和厚爱?指甲嵌入肉里，想到这，心里的恨又加了几分。只让他在这里呆三年不过就是为了防备他在这里结党对“默”不利而已，而回到那里，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一种讽刺。 “我会努力的。”淡淡地回应道。 是的，他会努力的！一定！ ——————————————————— 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说一句恭喜，看来，他在这里过得也不怎么样嘛！不过，也对，这里的人大多是筛选的不及格的学员或是犯错的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训练，渴望某天能再次被组织启用，很少有接受惩罚的人到这里。 “何宇大人！” “嗯?”转头看向后面，一个人正冲着自己招手，见他转过身来，快速地跑到面前，“大人，您好您好。” “你是……”看着眼前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人，何宇皱起眉头。 “大人，是我啊！我是许钥天！您忘了?去年您来的时候说过很喜欢我种的樱桃，眼下又是收成的时候了，这不，听说您来了，我刚刚特意摘了许多来给您尝尝鲜。”说着将手中的一提樱桃递了上去。 “哦，原来是你，”瞟了眼袋中鲜红的樱桃，何宇笑了笑，“居然这么想着我，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哟，大人，瞧您说的，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哈哈！”许钥天摸着后脑勺大笑道。 “呵！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看着眼前一脸胡子拉渣傻笑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厌恶。 “哎，哎，您先走吧，您那么忙……” 还不待许钥天说完，何宇转身迈步离开。 看着手中的樱桃，何宇冷笑一声，一个个地都巴不得献殷勤，又怎会对一个戴罪的人友好！ 不过这样最好不过，这正是组织要看到的。 目送何宇离开，许钥天收起笑容站直了身体，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转头睨了眼走过来的凤璟，歪头道：“要走了?” “嗯……” “她在等你，快去吧。” 第12章 重返 这个地方究竟有多黑暗?你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自认为不幸的你却可笑的要结束自己。 ****************************************************************************************** 三年了，这个地方一点都没变。 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他和其他没有升迁的人一样，住在学员区的旁边，和他一届的人基本上都被调到了总部，只有两人留下了，分别是胡碧莹和周毛瑞。他记得他们两个当初的成绩相对比较一般，被留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们看到自己却如同不认识一般，心中不免有些酸楚，曾经的他们是一个集体，同吃同住，配合默契，一次又一次地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被称为史上最强的一届……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再似从前那般纯粹了。是的，在这里陶造了几年，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利益。他，不也是一样吗。 呵，都变了…… 看着自己曾住过的地方，如今已经有新学员入住，心中泛起点点波澜，三年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人带队进来，竟是一群不过四五岁的孩童，虽然“默”也曾招收过比较年轻的学员，但他记得从前“默”招收的学员是不会低于十二岁的，“默”的训练一般人是无法承受住的，如今竟然会招一些稚嫩的孩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离开的这三年制度已经变革成这样了吗？刚刚在路上，他看到的年龄较大的还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一个小孩子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真是贪心。只可惜了这一群孩子，进了这里，想出去就难了。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他管不着。 ——————————————————— “快来人啊！快～” 听到外面走廊的嘈杂声，凤璟收回思绪，打开门看了看。 “怎么了？”他们的楼，和新学员的是相通的，看着不远处一个身着训练服的人慌慌张张地跑着，凤璟提声问道。 “有，有人要自杀。”学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他知道这里是老学员区，所以慌忙跑到这里来求救，可一路上任他扯破了喉咙都没有人回应。 看到总算有一个人出来，学员死死抓住凤璟的手臂，生怕他也会和其他人一般转身离开:“求求你，救救她。” 看着这个将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男孩，比他当年也年轻不了多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在哪？快带我去。”果然，他还是太心软。 “嗯。”抹掉眼角的泪，男孩快速向前跑去带路。 学院区内，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女孩，有的人按住她，有的人在帮她止血。 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不，让我去死，让我去死，你们都走开，啊……” 看着女孩手腕上的伤口因着扭动的身体，即使有人按着也不断渗出血来，凤璟心中怒火燃烧。 真是愚蠢！ “啪！” “呃……”看着眼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的男人，女孩微微愣住，强大的气场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不喊了？啊？”凤璟大喊道:“不愿待在这里就要一死了之是吗？你有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吗？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吗？” “我……”哽咽了一下，忘记了恐惧，女孩同样大吼道:“我父母早就抛弃我了，根本没有人关心我。” “不，小雪，你还有我，你还有哥哥啊！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刚刚求救的男孩冲入人群，抱起躺在地上的女孩说道，眼睛里噙着泪水。 第13章 你想变强吗? “哥……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没有保护好你。”心疼的抱住泪流满面的妹妹，男孩喃喃道。 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凤璟怔了怔，眼前的情景竟让他想起了那抹身影，她，还好吗？ “你们是怎么来的？”看着周围的一小群人，凤璟问道。 “被卖来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卖来的？”凤璟皱起眉头。 “家里穷，父母养不起就把我卖到这里。”一个女孩说道。 “我没有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前段时间院里来了一群人和院长谈了很久，我们好几个人就被带到这里了……” 听着这群平均年龄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们诉说着自己来这里的原由，凤璟心中微微动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火气，“所以，你们觉得自己很不幸，对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低下了头，这种回答远远比说话更让人心痛。 “你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傻吗？”蹲在受伤女孩面前，凤璟缓缓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有心理准备，现在就受不了了吗？无论是受人白眼还是被欺负，谁让你们是弱者呢？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人会怜悯一个软弱的人，他们只会把软弱的人当成他们上爬的垫脚石，一个一个踩下去……况且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你们根本还没有触及到，你们知道真正的不幸有多痛苦吗？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什么都没有，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的挑衅和嘲讽，鞭打和责骂，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在阴暗潮湿的房子里，每天从早忙到晚，有时连一口饭都顾不上吃，生活在一片黑暗当中……”摸着小女孩的头，凤璟喃喃道，声音小的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即使是这样，她都没有被打垮，她还是倔强地存活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杀是弱者的表现，她要变强，只有变强了，她才不会再任人践踏。” “你想变强吗？”看着女孩，凤璟问道。 想了想，女孩弱弱地答道“……想。”，声音仿佛蚊子一样细小。 “大点声，告诉我，你想变强吗？你们想变强吗？想不再被欺负吗？” “想。”声音震彻如雷。 “好，那么从今天起，不要再有一句抱怨和不甘，记住，想要变强，就必须要努力，强者，不需要眼泪！” “是！” …… 帮女孩包扎好伤口，看着他们搀扶着女孩缓缓离开。凤璟眼神暗了暗，但愿这样的情谊能维持得久一些。 ——————————————————— 不远处，三个人影微微动了一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凤璟，黄柏宇说道。 “……嗯，应该吧，你觉得呢?”看了眼一旁的叶清，杨懿轩懒懒问道。 “……忘了。”转身，离开。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唉，走了走了，咱们要去商量一下那群熊孩子的培训方案了。”摆了摆手，杨懿轩同样朝着叶清的方向走去。 “嗯。”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黄柏宇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他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一届学员中，他们三个混的算是最好的了，叶清被吕逸选中，他被叶陵选中，最后杨懿轩也被叶陵破格选中了，其他人虽然没有机会了，但总部的其他教官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都还不错，那两个不及格的留在了这里，还有……刚回来的凤璟，三年的磨练，他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倒是人变得又黑又瘦，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吧。 虽然回来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听说他被调到了后勤…… 不过，话说这次组织居然还挑选了一群四五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群小娃娃要怎么训练。 第14章 有人!是谁？ 她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在那个地方他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遭遇了这么多事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看不出任何的复杂情绪，呵，果然不简单。 他想利用她? 也对，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岂不可惜了！ 相互利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唔～”捂着胳膊，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可恶，还是不行。 “为什么？”看着小女孩，凤璟不悦地问道:“之前教给你的动作不是记得挺快的吗？”半个月前他开始秘密训练她，发现了她超强的吸收力，过目不忘，无论多么复杂的动作和技巧，他只需要示范一遍，她便可以分毫不差的模仿出来，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超群的记忆力，更是卓越的动手能力和理解力。而且她的律动感很好，所以动作很连贯。 本以为他捡到宝了，可最近几天，她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默”给他们安排的训练时间过长，所以每天给她的训练时间特别短，但以前至少每天练五式的时间是充充足足的，可这两天练上两个都很费劲，动作也不像之前那么流畅。 攥紧手中的瓶子，凤璟恨不得将它捏碎:“你这两天到底怎么回事？和之前相比，最近你的表现，很差劲!” “没什么，最近太累了。”拍掉身上的灰尘，小女孩淡淡说道。 “二十!你忘了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凤璟大吼:“我计划的进度……” “我会如期完成！”不待凤璟说完，小女孩低沉回道，“今天先练到这里吧！我累了。” “你……”凤璟窒了窒，随即怒声道:“没我的许可，你就想结束?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你训练我，我帮助你，互相获利而已，我可不是你的奴隶！我累了，先回去了。”不待凤璟回答，二十转身离开。 指节摩擦的声音在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凤璟哼了哼，转身离开，他要冷静一下，怎么能这么轻易露出自己的情绪，还是被一个孩子引起的。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漆黑的夜里，一个小小的身影静悄悄走了出来，正是二十，她并没有离开。 转身， 后踢， 下仰， 反手抓…… 寂静的夜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凤璟自认为错误没有章法的动作。 不，这才是正确的，凤璟教给她的动作掺杂了太多的无用招式，虽然可以让动作变得很连贯，但实在太耽误时间，一旦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招式被看破，那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便是致命的瞬间。 他们将来面对的，是生死的战场，而不是比武的擂台。 一点点，在快一点点……即使没有那些动作，她一样可以做到。 “呼～”拿起搭在石头上的毛巾擦去脸上颗颗流下的汗珠。还有三天…… “啪，啪～” 心里正盘算着三天后的计划，突如其来的拍手声，让小女孩不由得一惊:“谁？” “呵，不错。” 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第15章 你很有趣 没有家人，没有身份，没有名字……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 “你是谁？”微眯双眼，二十戒备地看向男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 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她一点察觉都没有，他在这里多久了？ 待男人走近，二十眯了眯眼，带着面具，这么神秘?不过这个红色真是炸眼，不知怎的，她忽然隐约记起那天看到的三个人，似乎有个人很喜欢红色。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有趣!”男人邪魅地笑了笑，艳红的面具下，几颗洁白的牙齿闪烁着。。 “……”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二十在心里盘算着他的目的。 “默”是一个神秘又防守严密的组织，绝不会有人轻易进来，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默”的人。 如果是新学员，她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这里的老学员们除了凤璟以外都是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平时根本不屑搭理他们这些新人，那么，他会是谁？ 难道…… 心中一惊，她被自己的想法震到了。 这里除了这些人外，就只剩下……总部的人! 总部派了十位教官过来，她所在的区域有三个教官，分别教abc三个班。 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们三个。 每天在食堂他们都会和教官一起吃饭，这三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而其他七位教官，有五个她也是有见过一面的，但也不能排除。眼前的人也有可能在刻意伪装自己。那么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路过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走了出来就一定有其他目的。还有，说她有趣，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来抓包的，那就麻烦了，总部的人每个都不好对付，更何况她是在偷偷找人训练。 “怎么不说话?”男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开口问道。 “……因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想了想，二十仰头说道。 “嗯?”看着小女孩，男人眼睛闪了闪，呵，被他抓到了把柄还这么淡定，薄唇轻启:“我已经回答了，我是谁不重要。” “哦，所以，你叫谁不重要喽！”二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越是这种情况，越要表现的放松。 “……”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丝毫胆怯，做着夸张表情的女孩，男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也很有胆量，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稳重。 “你在练格斗？”男人问道。 “……”果然，他来了很久了。 “那个叫什么凤璟的人是你师傅？不过，他也不怎么样嘛！”见女孩不说话，男人自顾自说道。 “是不怎么样。”二十撇嘴说道:“不过，至少现在，我需要他。”她没有隐瞒，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她根本瞒不住。 “哦?需要他的这儿是吗？”指了指脑袋，男人说道。 “……算是吧。”说了这么多，他到底想干什么。 “哦——”男人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见男人迟迟不表明来意，二十冷冷说道，她没时间在这和他耗着，越呆下去，越危险。 “这么着急走？犯了错就想逃?你觉得我在这里，你逃得掉吗？”收起唇角的笑意男人厉声说道。 第16章 沉迷 三人行，择其善者。 ********************************************* “不走，难道留着被你抓吗?”二十淡淡回道。 “呵，还真是不避讳。”本以为她会反驳，没想到竟然承认了，也对，这小丫头的心思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是的，她的确不需要避讳了。虽然无法猜明他的来意，但至少现在，看着他那双放光的眼睛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抓她的。 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男人翘起二郎腿问道:“欸，那小子都教你点什么呀？” “你不是已经都看到了吗？”二十淡淡回道。 “哦?你说刚才?可我怎么觉得你练的和他教的不太一样。”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连凤璟都没有察觉到。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过那小子不怎么样!”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三人行，择其善者而从之。” 瞥了一眼男人，二十淡淡问道:“所以?” “所以你不打算换个师傅?” “不打算。” “嗯?”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是这么没有眼见的人，为什么？ “对于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做他的徒弟，没有安全感。” “噗～”被二十逗笑了，男人说道:“我可没说要做你师傅的人是我，做人不可太过自恋，你那个师傅没教过你？” “我也没说我指的人是你，做人的确不可太过自恋。” “呃……咳嗯，的确。”他竟然输给了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我可以走了吗？” “嗯?真是无情!”看着女孩儿一脸的冷漠，完全没有拜师的打算，男人笑嘻嘻说道，一点看不出难过，怎么他好不容易遇见个称心的，见二十转身欲离去，男人邪笑，怎么会让她跑了。 “唔～”感觉到双肩被抓住，二十反手抓去，不料，男人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飘到她的身后钳住她，另一只手快速握住她的脖子，好快! 一招，居然只用了一招，她甚至还没有碰到他，居然就已经被钳制住了，怎么会? 看似轻盈的握住她的手，可即使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动弹分毫，脖子上的那只手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小妹妹，你太骄傲了。” “……”好熟悉的语气…… “表演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良久，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松，二十转头看向身后，淡淡问道。她现在唯一能够动弹的只有脑袋，还是他故意松了手才能动的，可恶！ “嗯?”看到二十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男人笑了笑，松开手，毕竟还是个孩子，太不懂得隐藏自己了。 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双手松开了，二十摇了摇发酸的肩膀，下一秒立刻冲向身后，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握拳怼向男人的肚子，以她现在的高度根本够不到他的致命处。 “呵～” 抓住了……什么？ 感觉手中一滑，男人的胳膊已经迅速抽了出去，反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去背住她的双手。 “……”怎么可能?一招！又是一招！她明明已经抓住他的胳膊了…… “呵呵，我说了，你太骄傲了，这么不自量力，可是会把命搭进去的。”抓住二十的双手，男人语调渐冷，没有了刚刚的玩笑语气。 “……” “觉得练了些招式就天下无敌了是吗？”抓着二十的手紧了紧，男人厉声说道:“觉得比其他同学表现得好了点，被教官夸了两句就找不着北了是吗？” “……” “被其他同学崇拜、羡慕的眼光注视着的感觉很好是吧，好的都忘了你是谁，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是吧？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就算你能超过所有的学员，你也不过是那个最底层的第一名，是一群毛孩子的王而已，你不还是个毛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去骄傲？” “……”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这个姿势真的好累，好难受。 “我告诉你！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敌人！你现在早就没命了！且不说你是个孩子，就算你是个大人，男女先天上力量的差异也会让你吃大亏！力量相差如此悬殊还不顾一切地往上冲，只会让人觉得你很愚蠢！” “……” “想要偷袭?的确，这有一定的胜算，可对方不是傻子！想偷袭就给我藏好了，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告诉对方，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早！” “……”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二十没有说一句话，她没办法反驳，他说的……没错。 她的确太骄傲了，每天被同学们围绕着，她似乎愈来愈轻飘飘了，几乎忘了她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17章 回忆 你有过记忆模糊的时候吗？那些你曾经认为最宝贵的回忆随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你会选择放下，还是寻找？ 你有过失忆吗?儿时的玩伴，亲人，甚至自己……都不记得了，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呢？你想寻回，那些丢失的曾经吗?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躺在床上，二十没有丝毫的睡意，过去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现。 她的记忆是从三岁多开始的，至于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她只有一些零散的记忆，她的生日她记得，因为脑海里总是有一个蛋糕挥之不去，上面写着她的生日。可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家人什么的也没什么印象，但她总会在梦里看到一个院子，很大很大的院子，那应该就是她的家。 可她一睁眼却在喀鲁沁部落的一栋陈旧的房子里，除了她还有十几个孩子，说是孤儿院，其实他们这群孩子大多都是被拐来的。每天被迫接受各种体能训练，回到院里也会各自待在自己的小黑屋里，没有人玩，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像她。 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训练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孩子被带走，而那些陆续被带走的孩子几乎都没有再回来，偶尔有回来的却像疯了一样，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训练的时候拼命的大叫拼命地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直到她四岁了…… “那边那个，走。”壮汉指了指在角落吃饭的小女孩，正是如今的二十，大喊道。 看着身后的两个壮汉，再看看前面引路的壮汉，二十心里隐隐不安，这是要去哪？ 走过长长的路，来到一个巨大且装饰华丽的房子前停住。 大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四人走了进去。 看着周围华丽的装饰，二十微微震惊，他们住的地方除了卫生间和床什么都没有，且阴暗潮湿，充满了异味，而这里和她们简直是两个世界。 “主子，您要的人准备好了。”大汉低沉的声音响起。 朝着大汉俯首的方向，二十看去，随着人影的晃动，一个娇俏的身影走了出来，是个女的？ “怎么只有一个?” “另一个孩子在训练的时候受了伤……” “*#%！” 看着女人一脸的愤怒，二十摸不着头脑，这人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拽起方言了。见男人一边擦汗，一边点头哈腰，其他两个人也是不敢抬头，看来这是在教训他们。 “嗯～”走到二十面前，伸手勾住二十的下巴，“哟，长得可真水灵。” “是是。”大汉笑眯眯地附和道。 “嗯?”听到大汉的附和，女人瞪眼看去。 “啊，再水灵也就是个小屁孩，哪有主子您娇艳动人，美丽……”男人立马改口诌媚道。 “得了得了，别油嘴滑舌的，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带走吧！” “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汉应道。 转头收起一脸的媚笑厉声道:“走！” “嘶～”骏马的嘶鸣声划破草原寂静的长空，广袤的草原上，一群人骑着马聚在一处，为首的正是那个被称为“主子”的女人。 “快走。”见二十磨磨蹭蹭地，壮汉大喊道。 被从后面推了一下，二十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看着高高在马背上的人，二十握紧拳头，原来，训练他们，就是和那些凶残的动物拼命。供他们观看赏玩，看最终谁能胜出。 哨子吹响，二十被拖着向远处走去…… …… ******************************************* 第18章 媲美A班！ 那个画面她永远都忘不了，两天一夜，她心惊胆战地躲在草丛后面，因着憋气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离开那个地方。 直到那天她趁着他们打猎逃了出来，遇到了那个人……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她还记得当初的决心吗?这段时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今天没有说那些话，恐怕，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在他们的夸赞中沉沦…… ———————————————————————————— 半年后， “啪” “都给我快跑！马上我们三个班就要集合比赛了，你们谁要是敢给我丢脸，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黄柏宇一边开枪，一边吼道。 “啊~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女孩气喘吁吁，叉着腰说道。 “不行，快跑，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同行的女孩说道，随即拉起她的手向前跑去。 “可是……” …… “后天就要比赛了，他们能行吗?对方可是a、b班”看着那一群跌跌撞撞的孩子，监督员王鹏博说道。 斜眸看向他:“a、b班怎么了？我黄柏宇训练的兵必须行！” “是是是，就你厉害。”王鹏博笑了笑。看着前面逐渐拉开距离的队伍，大声吼道:“都给我跟上，快点……欸?”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转头看向黄柏宇:“怎么少了一个?” “呼~报告！”对讲机传来终点等候的教练助手的声音:“二十已到，二十已到。” “知道了。”举了举对讲机，黄柏宇骄傲地看向王鹏博:“怎么样？我说我带的人肯定行。” “怎么可能?”看着眼前才行了一半的路程，这么短的时间能跑这么远，完全可以媲美a班了。 “啊，累死了~”终点处，一群孩子靠在一起抱怨道:“老黄这也太苛刻了，这么远的距离，我们跑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是啊，后天就比赛了，再怎么突击训练也达不到a班的程度啊！也只有二十能做到了。” “……”看了眼看过来的男孩，二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二十！”黄柏宇大步走来，拍拍二十的头说道:“表现不错，有进步，后天也要好好努力。” “……嗯。”点点头，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然后给我往回跑。”看了眼二十，黄柏宇转头看向他人说道。 “啊？” “什么？就十分钟！” “叨叨什么？再说就休息五分钟！” “……” 看着枪响后拼命跑去的二十，王鹏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同样看着二十，助手田沺说道:“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她的包里多放了五公斤。” “什么？”王鹏博惊呼。 “不光这样，她的脚踝和手腕上都绑了铅块。”黄柏宇插嘴道。 “不是，她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拼命！”王鹏博说道。 “谁知道！”田沺耸耸肩，“大概和叶清当初一样吧！” “……会是这样吗？”深深看了眼孩群中那抹娇小的身影，黄柏宇自言自语道。 第19章 她的目光 一个人，能有多少个经历？多少，让人心碎的故事…… ********************************************* “后天新学员要比赛了是吗？” “嗯?”听到墨樊居然关心起新学员的进程了，叶陵诧异道:“你居然会问起他们，还真是稀奇。” “的确。”吕逸点点头:“你也要去吗？” “嗯。” “欸?！”撇掉手中的零食，叶陵惊呼出声，迅速站了起来。 吕逸也同样一脸诧异地看了看叶陵又看向墨樊，其实他就是随口一问，他居然答应了！ “天，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就算是学员选拔的时候你都死活不去，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小比赛居然会去？”叶陵不自觉提高音量。 “他们这届的确不同，你是想看看低龄班有没有什么资质好的，从小培养吧！”不同于叶陵的大叫，吕逸冷静分析道。 “哈哈，我看，他不是去看有没有资质好的，是想去看那个小丫头吧！”眉头轻皱，随即舒展开了，眼中闪着揶揄的光芒，叶陵始终咧嘴笑着。 “……” “后天就要比赛了，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听说墨樊会来?” “……嗯，可能吧。”瞥了眼凤璟，二十点头应道。 “好好表现，一定要让他注意到你，这样，你才有机会成为……” “我知道。”二十淡淡回道。他就算不恨透了墨樊，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的，却比她还积极，他想要的，绝对不止是训练她帮他完成任务这么简单。 “唉！我也是为你好，能得到墨樊的指导是许多人求不来的。” “……嗯。” ———————————————————— 两天后…… “所有人列队！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黄柏宇感叹道，“三年前，我们也是在这里开始了考核，一转眼都三年了……” “嗯，是挺快的。”看了眼帮学员们打理琐事的凤璟，又看了看一旁的叶清，杨懿轩心不在焉地点头应道。 摸摸鼻子，黄柏宇识趣地走开，他还是不要在这当电灯泡了，去找他可爱的孩子们吧！ 见黄柏宇走开，杨懿轩挪动脚步，离叶清近了近:“你心里还想着他对吗？” “……” “清清！”见叶清始终看向一边，杨懿轩不满地提高音量。 “……嗯?”回过神，转头看向杨懿轩:“你说什么?” “……”握紧拳头，杨懿轩咬紧牙关说道:“你的眼睛里只有他！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还不够你忘了他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比赛快开始了，赶快到你师傅那去，还有，我说过不要叫我‘清清’，我讨厌这个称呼！” 看着叶清远去的背影，胸部不断起伏，是讨厌这个称呼，还是只允许一个人叫?为什么？三年了，他陪在她身边三年了，可她的眼睛从来不曾看过自己，无论他多么努力，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就连黄柏宇都可以和她说笑，为什么他却不行！那个凤璟有什么好的，他哪里不如他了，况且，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后勤戴罪之人，可恶！ 恶狠狠地看着凤璟，杨懿轩哼了哼，转身离开，他不会放手的，更不会放过他…… 第20章 C班 你到底是谁? 如此熟悉， 如此陌生…… ********************************************* “墨大人，师傅，叶大人。”叶清三人来到观看台一一见过墨樊，吕逸和叶陵。 见墨樊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叶陵随即笑呵呵说道：“这段时间你们三个训练这帮孩子辛苦了，快坐吧！” “是!”三人转身来到左右两边坐下。 “预备——啪！” 枪声响起，台下训练场上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向前奔去。 “不错，不错，今年这批学员还是可以的，你觉得呢?”看着领先的几个学员，吕逸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叶陵。 “嗯，是不错。”看了眼台下激烈的争斗，叶陵随意点点头，眼睛瞟向正在准备的低龄组，目光搜寻着。 “二十，你要加油哦，不能丢了咱们班的脸，咱班就靠你了，一定要争个第一回来。”班长走过来拍拍二十的肩膀说道。 “……嗯。”看了眼士气高昂的ab班， 二十微微点头。 “欸！”看了眼人群中小小的身影，叶陵转头看向一旁的黄柏宇问道：“我记得你们班是不是后调去一个小娃娃?” “是的，师傅。”黄柏宇恭敬回道。 “怎么样？” “呃……还不错，各项表现都很优秀。” “哦……”叶陵若有似乎地点了点头，看向台下，复又看向一旁的墨樊，始终板着脸看着比赛。 “看来，今年有戏看喽——” “接下来，低龄组各班学员背上负重就位——” “快快快！到你们了，记得不要急，稳定住情绪。”督察员和教官助手们边拍手边喊道。 “欸！来了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帮小毛孩会有什么表现。”听到裁判的声音，叶陵兴奋地向前倾了倾身体，说是看看这帮学员，可目光却紧紧锁定二十。 “预备——啪！” “啊——”空中“荡漾”着尖锐的喊叫声。 “咦呃~”猝不及防的声音传来，叶陵迅速堵住耳朵，呲牙咧嘴道：“我说，这到底还是一群孩子哈！这力气估计全用在喊上面了吧！这把我吓的。” “唉！”捂住额头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群熊孩子，刚说完不要急，稳定好情绪，连两分钟还没到就把他的话全忘了。 叶清轻蔑地笑了笑：“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比谁的嗓门大呢！” 杨懿轩和黄柏宇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真是太丢脸了，看看人家a班的学生，同样这么大，怎么人家的那么严肃冷静，他们家的孩子却…… 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看来又要挨骂了…… “噗~”抿了抿嘴，黄柏宇努力憋住笑声。 “……”杨懿轩倒还算冷静，只一瞬间便低下了头，只是嘴角还是挂上了点点笑意。 “……”看了眼下巴“吓”出好几层的叶陵，吕逸微微一笑，这个爱臭美的家伙要是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不得哭死，这次可是丢脸丢大了。转头看向叶清，吕逸点点头道：“你教的不错！” “谢谢师傅夸奖！”挺了挺胸，叶清微笑着回答道。 比赛继续进行着—— 训练场周边，凤璟正和几个后勤人员整理学员们的衣物，余光瞟向赛场领先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继续整理手上的衣服。 第21章 大黄，狗? “明天比赛的时候一定要紧跟在第一名的后面，这样可以节省很多力气预备冲刺。” 晚上训练结束凤璟路过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个纸团，今天总部的几个大人物傍晚就到了，为了以防万一，凤璟决定今晚的训练取消。 转身拿起火机烧掉。她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不过他们俩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 “欸?你看，那个第二名居然是c班。” “是啊，真没想到，看她的动作好像一点都不费力。” 听到身后的嘈杂声，黄柏宇低垂的头瞬间抬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场中的情势，咧嘴笑了笑，终于扳回点面子了，这个二十，平时总和他对着干，关键时刻还是她给他长脸啊。不过，这丫头还挺聪明的，知道利用前面的人给自己减少阻力，嗯，不愧是他的学生。 “……”始终盯着二十，墨樊嘴角勾了勾，这丫头的确聪明，不过，凭她自己还想不了这么多吧，应该是有人告诉她的吧，目光在场上巡视了一圈，会是谁呢? 看着紧紧咬住自己的二十，男孩抿了抿唇，可恶，为什么甩不掉，一个c班的小丫头，居然敢跟他争第一。 “呼~”汗水越流越多，好累啊！ “嘶~”不好，流到眼睛里了，好疼。 伸手揉了揉眼睛，男孩逐渐放慢了速度。 “怎么，跑不动了？”看着男孩逐渐放慢的脚步，二十淡淡道，语气略带嘲讽。 “嗯?”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边的二十，男孩微微震惊，“你——谁说我跑不动的！我还没用尽全力呢，你一个c班的丫头，竟敢质疑我的能力！” “是吗？那就快跑，别磨磨蹭蹭的！” “你——用不着你指使！”男孩再次加快速度，拼命跑去。 “呵~”看了眼渐渐拉开的距离，二十笑了笑，再次跟上。 ——————————————————— “哎呀，好可惜啊，我还以为能超过去呢！”看了眼原本并排的俩人又变成一前一后，黄柏宇可惜道。 “是很可惜，不过，已经很不错了，c班的学生能有这么好的成绩。”杨懿轩认真说道。 “……”看了眼杨懿轩，黄柏宇撇了撇嘴：“别看不起我们c班，还没到最后呢，指不定谁赢！” “呵呵。”听到黄柏宇坚决的声音，叶陵转头笑道：“大黄说的没错，不到最后，还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 “师傅，都说了好多次了，我的代号是大鱼不是大黄。”黄柏宇不满地抗议道。 “呵呵，好，师傅会记住的，不过，我觉得大黄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和你也很像啊！” “哪里像啊！大黄大黄，怎么听都是狗的名字！”黄柏宇不满地抗议道。 “是吗？”挠挠头，叶陵问道。注意力再次被赛场吸引，“啊，比赛还挺精彩的，你教的不错啊，大黄！” “……”咂砸嘴，此时的黄柏宇满脸黑线，师傅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 看着吵闹的师徒二人，吕逸笑了笑，这俩人还真是一对活宝。 “……”看了眼时不时向自己这边望来的杨懿轩，吕逸转头看向叶清。 “……”感觉到另一束向自己投射来的目光，叶清转头看向吕逸恭敬问道：“有什么事吗？师傅。” “没什么。”转头看向赛场，吕逸淡淡回道。 “哦。”点点头，叶清同样转了回去，目光不经意瞥向赛场的一边，只一瞬间便收了回来。 第22章 第一名 还有两圈…… 看着前面的男孩，二十微微笑了笑，游戏结束了…… ******************************************* “什么！”看着台下迅速逆转的形势，叶清震惊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桌角，小六在干什么！居然被反超了，他在想什么呢，还不抓紧。 “坐下！”瞥见叶清激动的样子，吕逸沉声说道：“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呃……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叶清迅速坐下，只是桌角的手仍旧死死抓着，看着后面的队伍，双眼眯住，区区一个c班…… “哟，不错嘛。”看着领先的二十，叶陵笑道，转头看向墨樊，“呵呵。”他就知道。 “快了快了啊。”看着台下，黄柏宇不自觉握紧拳头。二十可一定要给他争气啊。 “终点……终点，我要得第一名，第一……我怎么能，允许一个c班，一个c班的人超过我……教官也不会放过我的。”看着前面和自己渐渐拉开距离的二十，男孩拼力加快速度，缩短距离。 “嘟——” “哈~哈~”终点处，男孩弯腰喘着粗气，汗珠顺着脸滴在脚旁的红带子上。第一名…… 第一名是他的，怎么可以被别人夺走！自从进来这里，他们每天从早到晚的训练，这些他都忍过来了，他没有流过一滴泪，没有一句抱怨，和其他同龄人相比，他算是非常出色了，就连叶清教官都对他寄予厚望，第一名绝对属于他，没有人能超过他，没有人！ 可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努力了，居然……还是一个c班的小女孩，可恶！ “……”见男孩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若是眼神能化为刀子，她现在应该早就躺在血泊之中了。二十撇了撇嘴。 “前三名！快过来领奖！” 听到远处的招呼声，二十点点头走去。扭头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男孩，冷冷说道：“强者，不是因为他从未失败过，而是他能从失败中成长；弱者，不是因为他从未赢过，而是他走不出，仅仅一次的失败！” 这句话是送给他的，同样，也是送给自己的，那天晚上那个人说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忘。 “……”看着渐行渐远的二十，男孩呆愣在原处，喃喃念着她的话：“强者……弱者……”抬头看着台上的叶清，男孩握紧拳头，向前奔去，他，要成为强者！ “欸！真没想到，低龄组的第一名居然是c班，c班这次的总体成绩还真不错，比我带的这帮学生强多了。” “不过就是小孩子们的比赛，他们才来不久，这种情况也不算太奇怪，他们的潜力还没被开发出来，还不存在较大的差距。” “不，你没有看到那个第一最后二十米冲刺的速度吗?虽然时间很短，但她的速度相当于一个健壮的成人的速度，而且你看不论是第二名还是后面的人到终点后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而她呢，和没事人一样，只是微微喘着粗气，或许这场比赛的结果早就注定了，他们的实力已经有很大差距了。” “……”听着其他组的教官们嘀咕着，墨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的确，这场比赛的胜负早在一开始就决定了，不仅仅是实力，更是心态。 第23章 墨羽 “来来来，颁奖了——”叶陵拉长声音说道，回头看了眼仍旧坐在原处没有丝毫要站起来的意思的墨樊，冲吕逸耸耸肩，这家伙，他就知道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还是他们哥俩来吧。 “表现不错。” “谢谢吕逸大人。” “继续努力。” “谢谢叶陵大人。” …… “呃……”两只手相撞，叶陵抬头看向吕逸，他要颁这个！ “……”吕逸同样抬头看向叶陵，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是他先碰到的，他敢跟他抢！ “……”手中一空，看着被拿走的徽章，吕逸和叶陵同时转过头看向身旁，微微一愣，二人随即相视一笑，默契退开。 “……”阳光直射，二十微微眯住眼，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他? “……不会吧！”看着眼前的情景，黄柏宇不断鼓掌地双手停滞下来，看了看二十，又看了看墨樊。 “……怎么……可能?”叶清快速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墨樊，一脸难以置信。墨樊怎么会…… “哎哎哎！”左右看着二十和墨樊，叶陵打断道：“你们俩这大眼瞪小眼的，要瞪到什么时候，小不点，还不快谢谢墨樊大人，他给你颁奖这可是无上的光荣啊！” 看着二十，叶陵眼里蹦着火，笑眯眯地说。 “谢谢……大人。”看着叶陵二十微微愣住，随即转头看向墨樊，淡淡说道。这是什么称呼？ “……嗯。”点点头，墨樊蹲下，将徽章别在二十肩上。 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和脑海中的那张面具脸对比着，像，又不像。 面具脸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浑身散发着邪魅狂傲的气息，嘻嘻笑笑的，而眼前这个人表情严峻，眼神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完全是……两个极端！是伪装吗?可一个人伪装得了别人的样貌，说话方式，但气质能这么轻易的伪装吗? 如此看来，叶陵倒是和他很像，转头看向叶陵，二十心中暗暗猜测着。尤其是刚刚的眼神，会是他吗?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短短一瞬间，脑海中的思想却天翻地覆着。眸光闪了闪，二十转头看着墨樊，问道：“能请教大人一个问题吗?” “说。” “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时，要怎么做?” “……”瞥了一眼二十，墨樊淡淡回道：“‘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呃……”眨了眨眼，二十再次问道：“那，如果守不住呢?” “那就逃啊！想尽办法逃，不然早就没命了。”叶陵插嘴道。 “……”看了眼叶陵，墨樊没再开口。 “……哦。”二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哎！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突然想到什么，叶陵低头问道。 “……”瞥了眼他身后偷笑的黄柏宇，二十淡淡说道：“……二十。” “噗~”原本安静的四周响起一片浅笑声。 “呵呵，二十，这个名字起的太没水准了，一看就是大黄的杰作。”叶陵笑吟吟说道。 “师傅！”听到叶陵提到自己，黄柏宇涨红了脸大喊道，真是的，太不给他面子了，居然当众嘲笑他，周围这么多人呢。 “呵呵，不如，我们给你取个新的吧。”看了眼墨樊，叶陵说道：“啧啧，人家都得了一个第一名了，你……” “墨羽。” “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叶陵瞪大眼睛看向墨樊，他其实就是随便说说，以他的性子怎么会…… “就叫墨羽吧。”墨樊淡淡道，“墨，黑者，羽，翼也。” “嗯，这个名字不错。”掩去眼里的惊讶，摩挲着下巴，吕逸点点头。 “是啊是啊，不错不错。”叶陵浅笑道，回想起上次见墨樊临摹的字，正是羽，笑得更加开心，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墨羽?欸，墨樊大人也姓墨，这……” 听着身后的嘀咕声，叶清愤愤说道：“嘀咕什么呢！墨樊大人也是你们随意挂在嘴边谈论的吗！” “呃，是!” 可恶，这个臭丫头，她跟她没完！握紧拳头，叶双狠狠盯着她。 “……”看着墨樊渐远的身影，二十喃喃道：“墨羽……” 第24章 新师傅 组织里很多人都希望成为墨樊的徒弟，哪怕是得到他指点两句都是好的，如今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二十——不，现在应该叫墨羽了，对她另眼相待，是要置她于众矢之的的地步啊！看着墨樊消失的身影，他这是……?看来，墨樊对这丫头真的上心了…… 看了眼仍旧笑眯眯盯着墨羽的叶陵，吕逸笑了笑，嘴唇微微蠕动，无声说道：“老三，你可抢不过他的。” “呵呵，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墨羽。” “……”看了眼凤璟，墨羽淡淡回道：“是。” “格斗每天都要练知道吗？你现在的力量太小，虽然技巧都会了，但要与力量结合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 “今天接着往下练习，测谎。” “是。” ———————————————— “轰~”炮声轰鸣，硝烟弥漫着。 “快，快，动作迅速，别拖拖拉拉的！”看着演练场上的学生们，黄柏宇大声喊道：“战场上，你们面对的将是生死，敌人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动作慢一秒，危险就多一分，动作都给我快——” 看着人群中领先的小女孩，正是墨羽，黄柏宇笑了笑，这一年多来，她成长的非常迅速，堪比当年的叶清……不，甚至比叶清还要优秀，毕竟她现在只有五岁，而叶清当年已经十几岁了，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都已经逐渐成熟了。而眼前的墨羽，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能力实在不简单，难怪，墨樊大人会看中她…… 夜间，还是原来的地方，凤璟并没有来，不，自从两个月前，他就没有再来了。 “我要被调走了。”看着墨羽，凤璟说道。 “……去哪?” “呵，当然是去该去的地方，有人觉得我碍眼，自然想让我走远点。”凤璟哼了哼，看着墨羽，眼睛闪了闪，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这一年多来，你进步很大，该教的，我也都教给你了，只有进入总部，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这一年来，无论是格斗，测谎，心理战，枪法……她都能迅速掌握，这样的头脑，这样的能力，只要不出什么差错，进入总部绝不是问题。 “记住，你的力量还小，一定要多练习。” “……嗯。”点点头，墨羽淡淡应道。 虽然凤璟离开了，但她每天晚上还是会到这里来，为了…… “来了？” 见他！ “嗯。” ———————————————— 眼前的男人正是那晚教训她的人，自从那天后，每晚训练完，她都会停留一会儿，只是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又来了，他真的，是叶陵吗？ “喏，给！” “……”看着递过来的两瓶牛奶，墨羽抬头看向男人，“什么？” “礼物。”男人笑眯眯道：“奖励你的，每天两瓶，补钙长高，你们平时的饮食应该没有配牛奶吧！” “……谢谢。”接过牛奶。 ————————————————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给她带两瓶牛奶来，从未间断。而他对她的训练很简单，就是聊天，每天一个小时。 他从来没有像凤璟一样教她各种技能，但她更愿意听他讲的。 他会先让她讲一下训练的感受，然后会指出凤璟的错误和自己的错误，但他不会告诉她要怎么改，让她自己去改正，只是和她讲许多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但最后她总会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第25章 找茬 嫉妒，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敌人会变本加厉的伤害你，而朋友，则变得面目全非…… ********************************************* “墨羽，你真厉害，又是第一名！教官每次都会夸奖你。” “是啊是啊，我每天都只会被教官骂。” “……”听着队伍里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墨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同样沉默的还有跟在后面的两个人。 “啊，到了到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食堂门口，学员们喧嚷着。 “……呀！”看着掉在地上的鸡腿和自己一身的菜汤，女孩愤怒地喊道：“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快赔我鸡腿，还有我这一身的菜汤，给我洗！”可恶，本来要撒在她身上的，怎么就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眯了她一眼，墨羽缓缓走了过去。 “哟，我说谁呢，原来是墨樊大人亲自取名的墨羽呀，怎么，墨樊大人给你取名你就了不起啊，拽什么拽！”见墨羽抬腿欲要离开，女孩快速说道。 “就是就是。”周围的人附和着。 看了眼周围围上来的一群人，墨羽冷冷的盯着眼前表演的人，这是第多少次了? “喂，明明是你撞了墨羽，凭什么墨羽要给你洗衣服。”韩冰生气吼道，正是当初诬陷墨羽将水喝光的那个男孩。 “切，原来还有个跟班。看看我这一身的菜汤和掉在地上的鸡腿，这谁看都是她撞的我才会这样，你在这睁眼说什么瞎话！”指了指一旁的人，女孩问道：“你，你说，是不是她撞的我。” “……确实很像她撞得你。”一旁的女孩低声说道。 墨羽微愣，随即冷冷笑了笑，这是所谓的窝里反吗？ “喂老十，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你还是不是我们c班的。”韩冰冲她大喊道。 “外人?她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吗?什么都自己独占，既然她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让让我们，别忘了，我们最后都是要接受考核的。” “你……那也不能……”旁边的女孩扯着她的衣袖，拼命摇头。 “哈哈，我说的没错吧，和三位大人认识了，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吧，连自己人都排斥你。” “你说谁呢！墨羽在我们班特别好，你就是嫉妒她……”另一个男孩喊道。 …… 看着吵在一起的一群人，墨羽叹了口气，厉声说道：“都给我闭嘴！”声音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呃……”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被震慑住。连刚刚气焰嚣张的女孩也微微呆住，噤住声。 “我刚刚是站在这里的，对吧？”看到有人点了点头，墨羽继续说道：“看到那边的印记了吗?菜汤一路滴在地上练成的线，本来一直是直着向前的，到了这里突然拐了弯，滴到我身后。” “我，我突然拐了个弯就是要避开你，谁想到我越是避着你，你越是走过来撞我。” “呵，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刚刚是排着队进来的，看清楚，你最开始的路线那边根本没有鞋印，而我们刚刚从练兵场出来，脚下都沾了泥土，身后这一条印记是我们的，一直到这里，请问，我是怎么拐弯撞到你的?” “我……” “切，原来是讹人啊！”韩冰一脸不屑道。 “就是，我看刚刚那个同学说的没错，她就是嫉妒人家墨羽。” 听着b班学生们嘀咕着，女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住口，你们这些低等班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你说谁低等班?”听到女孩的话，周围本就愤愤不平的孩子们瞬间炸毛，大声吼道。 “都在干什么？中午不吃饭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所有人一惊，迅速回到各自座位上低头吃饭。 第26章 遭难（1）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呢！”看着墨羽，和刚刚的女孩及其他几个c班的人，叶清厉声问道。 “没什么，正要去打饭。”淡淡回道，墨羽拉着几个吓得有些腿软的同学离开，呵，还真巧，刚揭穿她，她的教官就来了。 “你怎么回事?”低头看了眼女孩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衣服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女孩低声答道。 “快去换了！像什么样子！” “是!” 见女孩跑开，叶清转头看向正在打饭的墨羽，冰冷的视线在围绕她的孩子身上一一扫过，转身离去。 “哟，怎么走这么快。”和叶清差点撞上，黄柏宇惊道，“吃完了?你们下课这么早吗？” “不吃了，没心情。” “怎么了？”杨懿轩走过来，关切问道。 “没怎么。”转头看向黄柏宇，叶清冷冷说道：“管好你的学生。” “嗯?”看着叶清缓缓走去，黄柏宇挠挠头，又谁惹找她了？这帮熊孩子真不让他省心。 ——————————————————— “听说今天有人找你茬?”面具男懒懒问道。 “……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把戏而已，没什么。”瞥了眼男人，墨羽淡淡回道，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呵，小把戏吗……”从石头上跳下，男人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嘀咕着：“时候差不多了。” “什么?”没听清男人的话，墨羽问道。 “没什么，今天开始我来给你当陪练。” ——————————————————— “生日快乐，墨羽。” “生日快乐——” …… “哈哈，托墨羽的福，老黄今天给我们多加了两个小时的假，来来来，大家都多吃点。” “……只是这段时间咱们的训练太密集了，教官才会让我们休息休息。”墨羽微笑道。 “哎哎哎，管他呢，反正咱们既能有时间休息还能给你过个生日，再累都无所谓。” “好啊，一会儿就和教官说让他给你今天的训练多加一倍。” “呃，那还是算了。” “哈哈——” 听着一小群人叽叽喳喳的，墨羽始终微笑着，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好久没有这么宁静过了，不，应该说她从来都没有过此刻的宁静，从她记事起，似乎一直在奔忙着，被迫着训练，即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放松，随时做好被叫醒进行突击训练的准备。 如今她已经五岁了，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不仅交到了朋友也锻炼了自己，当然也少不了许多的为难和麻烦，不过，这样倒是给她的生活加添了几分色彩，不那么单调乏味。 呆呆望着天空中偶尔飞过的几只鸟儿，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连它们的世界都比自己广阔，可以自由的来去，看遍山山水水，而她的世界里只有喀尔沁的那片草原和这里四四方方的天。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负重跑时终点的山头及旁边武装泅渡时渡过的小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喂，自己想什么呢?怎么不过去?”拍了拍墨羽的肩膀，班长说道。 “没什么。”笑了笑，墨羽起身走向围绕餐桌的人群，耳边飘过第一次见到凤璟时，他说过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一生都会烙下“默”的印记……” 第27章 遭难（2） 人心究竟诡诈到什么程度，你永远都无法想象。 ********************************************* “又来?不是吧！” 嘈杂中，一群人被关进了暗室。 “真是的，这半年来总是隔三差五的关暗室禁食，有完没完了。” “就是，我听说有一种压缩食品，吃一点就能挺好久，哪需要饿肚子，真搞不懂这帮教官。” “……”墨羽摸索着走到角落坐下，“就算有那种食物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一旦食物在作战或其他情况下丢了，或者吃完了，那就只有挨饿的份。” “……”其他人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两整天了，应该，墨羽默默地算着时间。 “啊~我不行了，饿死我了，喂，老十三，你的吃的呢，拿出来！”男孩命令道。 “啊？才这么一会你就受不了了，我们还不知道要关多少天呢！这次太匆忙了，我都没有带多少，你少吃点啊。”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的。” …… “墨羽，你要吃一点吗？我可以分你一块巧克力。”女孩眼睛闪着光问道，虽有不舍，但还是愿意拿出来分享。 “不了。”摇了摇头，墨羽淡淡说道：“我不吃。” 七天了，一般都是五到七天就会放出去了，再等等…… “啊，小十八。”听到喊声中带着哭腔，墨羽紧闭的双眼快速睁开，迅速站了起来，只是眼前一花，身体微微晃了晃，险些栽倒，还好及时扶住墙壁。尽量快速朝着倒下的人走去。其他人也跟着慢慢挪过去 “快看，小十八她……” “应该是饿昏了，不行，我们要想办法联系外面。”班长弱弱说道，声音仿佛蚊子般难以听清，这里面，除了墨羽也就只有他没有偷吃了，已经到极限了。 虽然屋子里有一个水龙头，但拧到最大，水几乎都是一滴一滴向下滴着的，而且光喝水根本不行。第七天已经过一半了。 “外面肯定有人，不然有什么突发状况来不及赶到，我们试着敲门看看。”说着，墨羽再次站起来，缓缓走向门口。 “啪啪——啪啪，有人吗？我们这里有人昏倒了，有人吗?”墨羽边拍门边大声喊道。 许久，正当所有人快要放弃的时候，门缓缓开了…… 光线照进一片漆黑房间，瞬间亮堂了许多，抬手遮住射来的光线，墨羽看清来人后，上前说道：“教官，十八她……” “我知道了。”打住墨羽的话，黄柏宇上前去查看，后面的叶清和杨懿轩始终站在门口，一脸的冷漠。 “来人。”检查了一下十八，黄柏宇招呼道：“把她抬走，成绩归零。” 看着被抬走的十八，墨羽握紧拳头，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 见黄柏宇要走，其他几个人也都跟在后面。 “站住！”叶清厉喝道：“你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所有出去的人成绩全部归零。” “啊，我要出去，我要……” “就算没有分我也要出去……” “啪——啪” 看着杨懿轩手中的枪，所有人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冲。 “都给我老实待着！” “唉！”摇了摇头，黄柏宇快速走了出去。 语毕，大门缓缓关上。伴随着光线的逐渐消失，黑暗再次蔓延开来，无边无际，仿佛身处于混沌中，看不到尽头。 ——————————————————— 九天过去了，学员们陆续倒下，大门开开合合了多次，如今剩下的只有墨羽和咬牙坚持的班长，还有同学在坚持，身为班长的他怎么能轻易倒下。 “墨羽?” “嗯?” “你……还好吗？” “……”听着班长极其微弱的声音，墨羽勾了勾嘴角：“还好。” “……嗯，已经九天了吧？” “嗯，九天多了。”看向班长，长时间待在黑暗中，眼睛也适应了不少，“其实，你没必要坚持下去，我知道你已经到极限了，作为班长，你已经很优秀了，真的。”墨羽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我要坚持到最后，不仅仅是作为班长，更是作为‘默’的成员，我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班长握拳说道，他还可以坚持。 “……”墨羽没再说什么，闭住双眼，尽量减少体力的消耗。黑暗中，勾了勾唇角。 ——————————————————— “多少天了?” “十一天了。” “还在坚持？” “是。” “哈哈，不错，真是不错。”看了眼墨樊，叶陵哈哈笑道。 “一个健康成人的极限是十五天，作为一个孩子，又身处那样的环境中，能够坚持这么久真的不简单。”吕逸一脸严肃地说道。 “继续看着。”墨樊淡淡道。 “是。” “不是，你还要继续啊？这已经很不错了，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听到墨樊的话，叶陵跳起来急急说道。 摆了摆手，示意通报的人退下，墨樊淡淡道：“不挑战极限，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第28章 遭难（3） “都十五天了，居然还没倒下！”看着里面蜷缩着的小小身影，惨白的双唇，瘦削的脸庞，眼睛半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开门！” 正讨论着的两人丝毫没发现来到身边的人，微微吓了一跳，转过头微微不耐烦：“没有上头的命……啊，原来是叶清小姐，我们这就开门，这就开。”见来人是叶清，迅速转变了态度，陪笑道。 “吱吖~” 抬手遮住眼，墨羽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朝门口望去，是……她?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走！”瞥了一眼房间里的墨羽，叶清吼道。 “啊，叶清小姐，别发火，这丫头在这里关了十五天了，这么久没进食肯定是起不来了，得缓一缓。”看了眼努力站起的墨羽，看守人心疼道。 “哼，十五天没进食?”叶清哼了哼，恶狠狠说道：“就算是二十天也要给我立刻出来，她以为她是谁？怎么能让墨樊大人等！” “什么？墨樊大人来了?”二人吃惊地对望着。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弄出来！” “啊，是，是！”得到命令，二人随即进入拉起墨羽的双臂走了出来。 “……”几乎是被拖着出来的，墨羽抬头看向叶清，为什么是她？教官呢？ “走！”伸手推了墨羽一下，叶清大声道。 “……唔”本就极其虚弱的墨羽，被这一推，毫无防备下倒在了地上。 “呵，真是弱啊——”视线扫了一眼地上，叶清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 站在下面，墨羽努力保持身体的平稳。前面坐着墨樊、叶陵、吕逸、黄柏宇、叶清、杨懿轩和其他教官们，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自己的周围更是围了许多人，这是做什么？ “墨羽，你太让我失望了。”接到叶陵的眼神，黄柏宇开口说道。 “……什么？”双唇蠕动，声音微弱的问道。 “唉，带上来。”黄柏宇提声招呼外面的人。 看着被押进来的一小群人，墨羽微微震惊，是和她关在一个房间里的几个c班的人，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有的人脸上还带着伤，出什么事了吗？ 墨羽一脸疑惑地看向前面几人。 “说！” “呃……” “说！”黄柏宇怒吼道。 “呜哇——”两个女生禁不住哭了起来，抽泣道：“是，是墨羽，是墨羽给我们的。” 看着指认自己的女生，墨羽更是一脸莫名其妙，她给他们什么了？难道……送给他们的巧克力被查出来了？那是面具男给她的，分部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不过，一块巧克力而已，至于这么多人来审问吗？ 看着眼前的女孩，墨羽声音微冷问道：“我给你们什么了？”又是她，上一次在食堂的时候也是她帮着a班的人诬陷她，呵，还真是她的好同学。 “巧克力……巧克力是你给我们的。” 还真是。墨羽笑了笑，转头看向教官们：“不过是一块巧克力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呵，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承认了，不过是一块巧克力而已?你违反的可是‘默’的纪律！”叶清厉声道。看着墨羽，眼神透过一丝狠意，转头看向墨樊恭敬道：“大人，既然她已经承认了，我看也不需要审了，直接处置了吧。” “……”抬眼看向叶清，墨樊没有开口，合上的双眸微微转动，似乎准备要下什么决定。 “等一下。”黄柏宇插嘴道：“叶清教官，墨羽是我的学生，既然大人将审问的权利交给我，就当由我来审。我这边还没审出个所以然来呢，你就这么着急让大人处置了她，这样，不太好吧？” “她不是已经承认了吗?还需要再审什么吗?几位大人百忙中抽空过来，你就不能提高点效率，而且这不就是我们要的结果吗?”看着黄柏宇，叶清淡淡回道，哼，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包庇自己的学生，想到这，随即冷哼：“不会是……你想包庇自己的学生？” “呵，包庇?我没有叶清教官那么‘细腻的心思’，放任自己的学生撒野还能不动声色地帮他们补了窟窿！” “你……” “够了！看看你们两个，身为教官，像什么样子！要不要给你们俩也组个台，批判一下呀，啊?”吕逸怒声吼道。 抬眼看向叶陵，见他摇了摇头，黄柏宇撇撇嘴低声道：“是我太鲁莽了。” 第29章 最高领导 看着黄柏宇和叶清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墨羽微微皱眉，不对，如果只是送他们巧克力不可能连三位大人都惊动了，叶清这么急着要处置她，但还是要由墨樊来做决定，由“默”最高的领导者来决定如何处置这件事，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而且她能感觉到黄柏宇在维护她，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好了，继续吧！”睁开眼，薄唇微动，墨樊淡淡说道。 “是。”黄柏宇恭敬回道，转过身来瞥了一眼叶清，接着问道：“我在问你一遍，在暗室里，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你给的吗?”这个傻丫头可别再乱说了，不然连他都保不住她了。 “?”，暗室里?转头看向后面一排c班的同学们，一个个低着头，墨羽眉头皱的更深，原来是她误会了…… 转头一字一句说道：“他们吃的巧克力确实是我给的，但是那是我很早之前送给他们的，至于他们是否带进了暗室，或者又带进去了其他什么食物，和我没有关系。” “哦?是吗?”黄柏宇点点头，视线后移，看着一排自己的学生，黄柏宇厉声问道：“你们几个？说说吧，不是说是墨羽给你们的吗？” “是，是的，就是墨羽给我们的。”又是刚刚的女孩。 “老十，也别就你一个人说，你们呢?是墨羽给你们的吃的吗？”看了眼女孩，黄柏宇看向一旁的几个人，这孩子的心思他还看不出来? “嗯?我……”眼神瞥向前面坐着的几人，握紧拳头，韩冰抬头看着黄柏宇说道：“对，是、是墨羽给我们的，我们一开始不吃，只有她自己在吃，然后，然后……然后后来实在挺不住了就吃了点。” “呵。”墨羽冷笑道：“你是说，你们吃的东西都是我给的?” “……对。”韩冰眼神微微闪烁，小声应道。 “呵呵。”墨羽冷冷笑着：“我们一共七个人被关进去，就算一人吃一点东西，加起来分量也很多，如果他们吃的东西都是我给的，那我岂不是要大包小裹地带进去。”瞥了眼叶清，墨羽继续道：“为了公平起见，每次关暗室都是三位教官各自安排一部分，而这次黄教官负责把我们送去体检，杨教官负责带我们到准备室，而叶教官是负责检验和看管的，这样看来，我若是带了那么多份吃的都没有被检查出来，叶教官手下的办事水平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你……你是在质疑本教官?” “说的的确不错。”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墨樊说道：“但有两件事情，我需要你解释一下，第一，你说巧克力是你之前给他们的，那么多的巧克力，你是从哪弄来的？” “我……” 见墨羽没有说话，墨樊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你可以选择先不回答第一个问题，但第二个问题，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着，点开手上的腕表，空中浮现出来一个个视频名字，墨樊选中一个点开。 “什么？”黄柏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下面更是一片哗然。 “这个视频是暗室里装备的摄像头拍下来的，分别是你们这几次的饥饿训练记录。连你们的教官都不知道，为了时时观察你们的动态，我们在每处训练场地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包括暗室里，你们一切的记录都会时时传到我这里。视频上，你从衣服里掏出的吃的要怎么解释?”墨樊淡淡问道，仿佛不是在审讯，而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交谈，只是下面的人却无不战栗。 居然有监控，那他们以前的那些事岂不都被拍下来了？ “这不可能，我没有带任何食物进去，怎么会被拍下这种视频？”眉头紧皱，墨羽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这么说，你不承认这个视频?那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摄像头拍出的画面是怎么回事呢？”微冷的眸子一一扫过下面垂首的人。 没有人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黄柏宇刚要迈出一步，却被叶陵拉住。焦急地看了眼墨羽，转头看向叶陵，无声道：“师傅，那个视频……” “怎么，你想质疑默的最高领导人吗？记住，这个视频是摄像头拍下的，记录的是当时的情况，没有任何差错。”叶陵比划着手势说道。 “可是……是，我记住了。”眼神暗了暗，黄柏宇回到一边的座位上，已经不需要再审下去了…… 第30章 惩罚 不要期待公平对待，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 “下车了，快走！” 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终于到了吗？ 被推搡着下了车，蒙在头上的头套被粗鲁的扯了下来，跟着拽下来的还有几根头发，闭了闭微微不适的眼睛，抬头看向眼前腐朽的建筑，这就是凤璟曾经待过三年的地方吗？那个被形容，是人间地狱的地方? 她又会在这里待多久呢？三年?五年?呵，还是更久……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一小包行李和扬长而去的车子，墨羽冷冷笑了笑：“默……” ——————————————————— “新来的?” “嗯。” “什么名字？” “墨……，二十。”墨羽改口道。 看了眼墨羽，宿管大爷不耐烦道：“墨二十还是二十？” “二十。” “哼，连名字都说不好。”大爷哼道：“那，你的条，自己找寝室去。” “……”看了眼纸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墨羽点头应道：“是。” …… 房间里，看着几个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女人，墨羽低头不语。 “哟，新来的?这次居然来了个这么小的?”伸手掐住墨羽的脸颊，女人如同男人般沙哑的声音说道：“这脸毁的，真是不像样，估计犯的错误不小啊，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一身破布衣裳，蓬头垢面的女人，和一旁畏畏缩缩的一群人，墨羽一瞬间迸发出的冷意快速收敛了去，甜甜说道：“我叫二十，姐姐。” “哈哈，姐姐?嗯，我喜欢这个称呼，以后跟着我干，保你有肉吃。” 看着眼前笑得疯疯癫癫的女人，墨羽微笑道：“……是，姐姐。” ——————————————————— 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就算她投靠了一个头头，也依然无法改变这里残酷环境的事实。 她可以避免被别的帮的人收拾，但却逃不掉同帮人的责难。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一旦工作量没有达到，不能吃饭，不能睡觉，完成后还要去领罚。而他们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前必须要先把大姐头那份的做完，这样一来原本就繁重的工作变得更加忙碌，而谁好欺负，这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谁的头上。 她不想再惹上什么是非，处理起来真的好累，就这样，她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成了那条“可怜虫”…… ——————————————————— “人呢？” “不，不知道，她每天都很晚回来……”看着眼前带着面具声音沙哑的如同五六十岁老者的男人，大姐头声音微微颤抖。 …… 冰冷的月光撒下一层薄纱，笼罩着暗夜中正在爬犁的瘦小身影，远处传来声声哀鸣，是结束工作的人在接受惩罚。树稍的布谷鸟“不哭”着，盘旋着，仿佛在为他们这些“可怜虫”们忧伤哭泣。一会儿就轮到她了。前天留下的伤刚刚结痂不久，红肿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痛。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伤上加伤的疼痛感，每一次的疼痛都是一次警醒，告诉她她还活着，以及她现在的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她从来不曾反抗过，这两个星期来她逆来顺受的活着，扮演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的角色。就算有多大的能耐她也无法抵挡这里的所有人，倒不如这样无能地活着。 两个星期的地狱般的生活，与其说是不愿惹麻烦不如说是她在惩罚自己。面具男总是叫她小妹妹，的确，她就是个孩子，即使外面再怎么强大，可她终究是太天真了。 “原来你在这儿。” 沙哑的声音传来，停下手中的活，墨羽抬头看向走来的人：“你是谁？” 第31章 恨意渐露 “跟我来。” 男人没有回答墨羽的话，自顾自说道。 “……”要开始了吗？ 被冠上罪名等待处罚的那天夜里，凤璟意外地潜到牢内。 “你不是调走了吗？”看着凤璟，墨羽意外道。 “听到了你的事，偷偷回来的。”凤璟小声回道，“巧克力，真的是你给的吗？” 听到她的事？这里可是“默”，他就是个小小的后勤人员，被调走怎么可能会听到她的事？看来她小看了他…… “你相信我没有给吗？”紧紧盯着凤璟，墨羽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委屈，仿佛下一秒就会留下眼泪。这是在试探？那她当然要将计就计。 “我相信！你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话几乎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其实他本来也觉得这事应该不是她做的，但他还是想仔细问问再下定断，可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却情不自禁想要相信她，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说的，他便相信。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凤璟定了定神，紧接着说道：“虽然我相信你，但你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既然你没做，那么那个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属于孩子稚嫩声音的沙哑，墨羽皱眉道：“体检是教官带着的，准备室是杨教官带着去的，检验和看管都是叶教官复责的，会是有人要陷害我吗？可是，怎么可能呢？我们教官对我一直不错，还指望我给他争气，不可能会害我，杨教官我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不可能得罪他，叶清教官虽对我印象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要害我这个小小的学员，其他学员更是……” “等等！”打断墨羽的话，凤璟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刚刚说检验和看管都是谁负责的？” “叶，叶清教官啊。”看着凤璟，墨羽一脸困惑。 “是她！”眼神渐渐暗淡，凤璟喃喃道，“呵，四年了，她一点都没变，居然还不知道知足！既然由她负责看管，那么作假视频是轻而易举的。”当初算计了他，现在又来算计她！ “叶清教官吗？”思索了一会儿，墨羽沉声道：“她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据我观察，她似乎很喜欢墨樊，似乎很……” “够了，不要说了！”凤璟低吼道。 没有在乎凤璟，墨羽自顾自说道：“可是，我倒觉得，与其说是叶清教官害了我，不如……说是墨樊！” “墨樊？” “叶清既然那么想成为墨樊的徒弟，自然会嫉妒其他亲近墨樊的人，视他们为眼中钉，而他在大会那天，居然当众给我起名字，甚至还与他同姓，这件事大家议论了很久，叶清怎么可能不在意。”重重锤了下铁栏，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滑落，“把我买到这里的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还是他，可恶！”伸手抚上自己烂的面目全非的脸，墨羽咬牙切齿地喊道：“就连我的脸……可恶可恶可恶！” “好了，你想把那些人都引来吗？”捂住她的嘴，凤璟严肃道，看来时机到了，“要我帮你吗？” 第32章 考验（1） “进去吧。” 见男人将一旁石壁上的石头掀开，一个四方的土色密码器露了出来，将密码输入，地面忽然一阵震动，向下塌陷，一座电梯缓缓升了上来。 瞥了男人一眼，墨羽小心走了进去。 电梯关闭，男人唇角露出轻微的弧度，毫不犹豫地按下密码器上的蓝色键。 地下一层， 待电梯停稳，门缓缓打开。 “咻——” 倒吸一口凉气，墨羽迅速下蹲。躲过头顶的三发利箭，抬头看向对面，墙壁上箭孔交错地发射着短箭。 趁着间隙，墨羽正要跑出去，墙壁上的利箭又开始轮番发射。 可恶！ 贴着电梯门壁，墨羽迅速移动到电梯侧面，这里是死角。 看着两面墙壁上布满的孔洞，利箭一发接着一发射出，一滴汗悄然顺着背脊滑落。 这要怎么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看着川流不息的箭羽，瞳孔突然放大，眯了眯眼，墨羽勾勒起唇角。 两面墙壁分别以一个v字和一个倒v字形由上到下、由下到上发射着，看似交错复杂，但上下发射和移动的速度是相同，也就是说，到中间部分，只有半空中一条线上的的箭在交叠着。 脚步微微跨开，墨羽做好了起跑姿势，虽然只有几秒中，但已经足够了。微眯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箭雨。 就是现在！ “咻——” 微微低下腰，墨羽快速向前冲去，成排的箭在头顶呼啸而过，余光瞥见不断向上的箭排又开始迅速下降，墨羽心中微微一紧，要快！ “呼~” 看着眼前打开的大门，墨羽深深呼了口气，她已经按下了对面墙上的按钮。 气还不待喘完，抬头看向长长的走廊，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看着一旁的眼镜，难道…… 将眼镜戴好，墨羽呆愣在原地，这是……激光束？她曾在书里看到过，这种激光的威力很强。 “嘶——” 扯下衣服的一角团成一团抛了出去。 “嗞嗞——” “……”看了眼身后仍旧不断射出的箭，又看了看地上布条化成的少许的灰尘，墨羽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冷静，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 目视前方，墨羽大步走去。 ———————————————————————————————————— “不愧是让那个人另眼相看的人，果然不一般。小小年纪，居然能这么轻松自如地通过。”房间里，看着屏幕上洒脱自如的身影，女人笑道，“看来让这次倒给我送了个宝贝”。 “嗯，确实不错。”一旁的男人沉声应道，“不过，还是要小心点，他既然当众给她起了个同姓的名字，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呵，怎么不会。”女人冷哼，“对他来说，不符合他心意的人，再优秀都没用！” “呼~”擦掉额上的汗珠，将眼镜摘下，墨羽呼了口气，打开门。 怎么还有？ 这次又要考验什么。看着两米多下面的水池几乎覆盖了整个个地面，水面上漂浮着几个圆形的东西，似石头却又不是。 “哗啦~” 倒吸一口凉气，墨羽死盯着下面偶尔浮出水面的鳄鱼，微微皱眉。 第33章 考验（2） “吸——”提起气，墨羽一个纵身，无声地落下。 可恶，这个圆圆的东西怎么这么软？这样提起力气很难，而且……看着前面的落脚点，墨羽在心里将设计者骂了一万遍，这么远的距离，是故意要让她掉下去吗？ 悄悄地，不能惊动了水里那群家伙，而且要快。 “哗啦——” “唔……”可恶，另一只脚没有迈过去，在水面上划了一下，墨羽迅速将脚收回。瞥见周围聚集过来的鳄鱼，快速向前跳去，没有时间了！ 还有最后一块！看着鳄鱼张大着嘴巴冲过来，墨羽用尽全身力气，身体似乎只轻飘飘地点了一下前面的落脚点下一秒便落在了岸上。没有时间再回头去看，墨羽快速向前冲去，这些家伙可都是会爬上来的。 “嘟~”按下按钮，什么反应都没有。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鳄鱼，锋利巨大的尖牙闪着银白色的光芒，看来是饿很久了，心中升起一丝焦急，突然，脚下的地板似乎震了震，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地板迅速收了回去。 “啊！”下意识惊呼出声，下一秒便消失在地面。 “唔……”贴着壁面加速下滑着，滑道内突然探出的木块重重打向大腿，“可恶，真是没完没了。” 贴在壁面的背部微用力抬了起来，一把抓住突出的木头身体迅速离开壁面悬在半空中，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隧道，手微微松脱跳到下面的木头上。如此一节一节快速向下移动。 脚部着地，墨羽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看着地面上红绿蓝三种颜色的地砖陷入沉思。 将兜里刚刚在水中捞出来的石子抛在不同颜色的砖面上，眉头轻轻皱起，什么都没发生…… 是重量太小吗？ 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块石头，微微握紧用力抛向绿色，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瞥了眼其他两个颜色，墨羽试着踏上绿色的地砖。 “咯噔！” “……”什么声音? “咻——” 退回到门口，凝视着地面上的三个被射穿的洞，墨羽微叹了口气，试着踩下一旁红色的砖面后迅速跳了回去。 “咻——” 果然！ 那么，蓝色呢…… 叉腰看着被射穿的三块转，心中的怒火渐渐腾起，真把她当猴耍了！ 目视着对面，抬腿向前。 “她要干什么！” 见墨羽竟直接跨步走了上去，男人瞬间站了起来！连规律还没摸清，她这是在找死！那一步跨去的方向明显是相反的！ “什、什么！”男人闭了闭眼再次看向屏幕，他……眼花了吗？刚刚明明还在起步，怎么一瞬间便移到了终点。 “呵，还真是简单粗暴呢！居然靠速度过了这一关。”勾起唇角，女人露出满意的表情，站起身：“走吧，该去迎接咱们的新人了。” “真的不需要再验验吗？”见女人眼中含着笑意，男人皱眉道。 “当然……需要。”呼了口气，女人缓缓说道。 “那你……”男人有些困惑。 “我会把她留在身边。” “什么！” “这是最棒的试验，不是吗？”见男人瞪圆了眼睛，女人坏笑道。 第34章 条件 电梯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口的男人映入眼底。 “咔~” 子弹上膛，抵在额上，男人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抬眼看了眼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视线落在男人腰间的带子，继续上移，看着男人脸上的半张面具，唇畔勾起，“看来，这里就是终点喽！” “啪啪~” 听到身后传来的鼓掌声，男人将枪收起，退到一旁。 女人? 瞥了眼男人，同样的面具， 唇角微勾，墨羽哼了哼：“沫的迎接方式还真是特别。” “你……”见来人竟敢用这种语气对幽梦说话，男人冲上前拽着她的领子正要呵斥。 “退下！” “梦……”见女人脸上渐渐露出不悦的神色，吕政缓缓退后，“是。” 瞥了眼低垂着脑袋低声下气的男人，墨羽冷哼，还真是可怜。就算对主子再忠心，在她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被任意呵斥的奴隶而已。 缓步走到墨羽面前，女人弯腰看向她：“呵，不特别一些怎么能判断迎接的是不是对的人。” “说吧，叫我来又耍了我半天到底要干什么？”看着女人墨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注意你的语气！”男人的声音从女人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带着遏制的怒气。 “咔，咔~”转动着脖子，墨羽语气依旧平淡：“语气?我可不是你们的人。被当猴耍了半天，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和你们说话已经不错了。” “不是我们的人?那可不一定哦！”女人不怒反笑道，“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寒光乍现，墨羽冷冷盯着她。 “哎呀，生气了?”依旧笑眯眯的盯着她，“让给你看过了吧，关于我们的介绍。哦不，应该叫他凤璟。” “看过又怎样？”墨羽反问，“我可没答应他什么。” “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没有。” “嗯?为什么？”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女人微微震惊。一般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要发泄他的愤怒吗？怎么会没有想法？想到当初的自己，被那个地方害得狼狈不堪，心下一凛，怒声道：“难不成你还不死心?” “我累了。”叹了口气，墨羽沉声说道，“不想参加那些无意义的事情。” “无意义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是没有意义的?”脸部微僵，女人眼神渐渐犀利。 “是。”墨羽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对于你们的是是非非没有兴趣。” “为什么？” “你听不懂话吗？”见她仍在追问，墨羽沉声道，“我说了没有兴趣。” “我是问这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纸打开，一个画着叉的“默”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为什么？” “……”低垂着眼眸，墨羽淡淡道，“看来在这里也没有隐私可言。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就凭你们设立的那些关卡，”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墨羽清哼：“别说我，就是任何一个默的学员来了都能轻松通过，还能指望你们能做什么大事吗？”看着女人，墨羽继续道：“我说你们好歹也是一个不小的组织，难道就一点儿没有察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再过些时候这里就会被翻得底朝天吧。”环顾四周，墨羽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回头瞥了眼男人，女人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墨羽，知道她话里有话，握紧的拳头有细汗微微渗出。 “我怎么知道？”唇角微微上翘，墨羽笑道：“你觉得在以利益为至上的默里，他们会轻易放弃一个很能赚钱的工具?我在那里面可是很受欢迎的。”参观了一下房间，墨羽象征似的点点头，“这里还不错嘛，能在默严密的监控下建出这么庞大的地下空间是怎么做到的？还真是令人好奇。” “你的意思是?” “嗯?啊！抱歉，跑题了。没错！墨樊找过我，哦，我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个名字?”看着两双阴沉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歉意，墨羽淡淡笑了笑继续道：“将功赎过的机会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得到的。与其加入你们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当成叛徒俘虏了，我倒觉得外面的生活实在轻松的很。” “所以……你是他派来的奸细?”男人上前问道，“在这里向我们坦白，你就不怕我们把你杀了。”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危险的气息。 “我可没这么说，随便给人安罪名可是不对的。”墨羽冷笑道，“难道他的命令，我就一定要听吗？我说过我累了，你们要干什么我无所谓，别把我扯进来，谢谢。” “你真的无所谓吗？”见她转身要离开，女人认真道，“让应该没给你讲过，为什么我会给这里起名叫沫吧，和那个字同音。” 脚步没有丝毫要放慢的迹象，墨羽头也不回：“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因为我想让默消失！泡沫，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嘴角咧开了弧度，看得人阴森。 身形一滞，脚步缓缓停下，“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们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勾起唇角，女人自嘲道，“将一切寄托在那个人身上，却被他轻易地丢弃……” “嗯——”拉长了声线，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虽然我对你的组织不感兴趣。”顿了顿，墨羽继续道，“但我倒不介意听一听你的故事。” “小丫头，你别得寸进尺！一个小娃娃，没了你难道我们都活不成了吗？”憋了一肚子火，吕政气急败坏道。那段故事可是梦心中的伤，可恶，他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无妨！”阻止男人上前，幽梦淡淡道，“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条件是，你要站在我这一边。”既然那个人想要派她来打探，证明这个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 “呵，那就要看你的故事讲得精不精彩了。” 第35章 “咕咕” “十年前，十八岁的我成了默的第一届学员，那时候的默全靠那个人的名气而为人熟知……” 时间回到十年前，那段她深埋心底，从未敢露出分毫示人的记忆…… 当时的墨樊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早已名声大噪，在雇佣兵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出身于武术世家的他从小就天资过人，七岁时便打败了父亲，无论是空手道、跆拳道、柔道等都无人可匹敌。那年他被送到暗夜盟，传说中培养雇佣兵最高级的学校，成了叶双最认可的学生，十岁被送入了食人林，更是成为史上除了叶双第一个活着出来的人，十五岁打败叶双坐上第一把交椅，十六岁创造了“默”…… “默”通过三年的建设改造，开始了它的第一批招人计划。 作为一百个被选入的成员之一的她当时别提多兴奋，当时的墨樊已经是一个传奇人物了，黑白两道都对他十分忌惮，“默”虽是第一次招学员，因着他的名声也涌来了一大批人，通过层层筛选，她很幸运地被选中。 因为默当时只有墨樊、吕逸和叶陵和一些打杂的人员，所以训练都是由吕逸和叶陵负责的。虽然这二人不比墨樊的能力，但火凤凰叶陵，黑猫吕逸，在雇佣兵界却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在训练前的动员大会上，吕逸当众宣布了训练的规则，争夺最强者。“默”不需要弱者，更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所以，唯一的要求就是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天的大会进行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有看到墨樊出现。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在你们训练的过程中，我们会视你们的能力而选出适合的徒弟收下……” 夏日的微风时不时略过敞开的大门，吹得人心荡漾。忽然听到吕逸铿锵有力的声音和周围迅速升起的音浪，原本就昏昏欲睡的她一口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痛得精神了起来，“嘶……搞什么啊！” “那么，墨樊也会收徒弟吗？”一个男人举手提问道。 “当然！” 又是一片沸腾！ 墨樊?徒弟? 墨樊要收徒弟吗？看着周围人脸上兴奋的神情，她也跟着露出了笑容，这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其实她来这里只是为了亲眼看看传说中的雇佣兵界第一把交椅，结果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反而被幸运的选上了，不过她还真没考虑过当墨樊的徒弟，对她来说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振奋，那么她也要努努力了，只要不是太差，能够在这里呆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能见到他的！ 嗯，没错，就是这样！她可是超级无敌幸运的001。 经过刚刚的讨论，下面的学员变得异常兴奋，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实在是让她提不起兴趣，短暂的兴奋后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突然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嘿嘿！这不能怪她，台上的那个“老头子”实在太聒噪了。一会儿，她就去转一会儿…… ——————————————————……———————— “哇，大海诶！真的是大海，我不是在做梦吧？难怪这里这么凉快呢，看来书上说的是真的。”伸着懒腰，舒展的手臂在空中摇曳着，她兴奋地跑向大海。“诶？那是什么？”见远处的海里似乎有什么在漂浮着，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努力睁大眼睛看去，“垃圾吗？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破坏这么美丽的地方。” “咕咕~” “嗯?什么声音？”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把那个垃圾捡回来，突然听到附近奇怪的声音，女孩看向四周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幻听了?” “咕咕~” “嗯?奇怪……啊！”低头看向身后，她差点儿跳起来，“这是什么?” 黄色的尖勾嘴和脚，白色的头和尾巴，身披暗褐色的羽毛，淡黄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身后渐渐冒起冷汗，口水不自觉“咕噜”咽了下去。我的妈呀！它也太大只了。 “咕咕~”蹲着半米多长的身体，它再次叫了起来，仿佛在告诉她，她要找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呵，呵呵……”见它一直盯着自己，僵硬的手缓缓抬了起来，“你，你好啊！” 看它待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她小心地向后挪了挪，一步，两步……它的身体突然一颤，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不过还好它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乖啊，不要过来。” “咕咕~” “喂！”见它也站起向前挪了了两步，女孩急忙道：“喂，都说了不要过来了，不听话的孩子可是要扎针的。所以啊，听话，不要过来。” “咕——” “哇——”灵巧的躲过庞然大物的飞扑，女孩儿迅速向前跑去，“喂，你别追我呀，水里那么多肥鱼可比我好吃多了……” 一次次躲过飞扑过来的那只似鹰又不像鹰的家伙，女孩微微有些喘息。 “呵呵。” 第36章 忘不掉的伤（1） “嗯?”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人，女孩微微震惊，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确定刚刚只有她自己。 躲过大鸟的飞扑，女孩转身向回跑，“喂，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跑啊！”说着拽起男人的胳膊向前冲。 “……”看了眼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目光移向前面几乎矮了自己一头的女孩，如墨的长发随意扎起，随着奔跑左右晃动着。男人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丝笑意。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在空中随意打了个响指。 “咕——”伴随着划破长空的嘶鸣，大鸟迅速俯冲过来。 “哇！”看着地上几乎能完全盖住自己的影子，女孩抬头望去，下一秒传来刺耳的嚎叫声。脚下的步伐不断加快。 “不错嘛。还没有经过训练就能达到这种速度，这就是所谓的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吗？” “啊？你说什么?”听到男人的嘀咕声，女孩转头看向他问道。 “呃，没什么。”就是听力似乎不太好，还要多练练。 “没什么就闭嘴！”女孩喘着粗气吼道，“这种时候说话有多消耗体力你知道吗？” “……哦。”他真的乖乖闭紧了嘴巴，不再吭一声。 ********************************************* “呼~累死了累死了。”拍着胸口，女孩叉腰看向外面，沿着海边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发现了一座小木屋，迅速躲了进去。 “还好没有追过来。”看了眼外面没什么动静，将门关紧，“还是多等一会儿吧，万一它藏在哪儿堵我们就遭了。” 没有听到回话，女孩转身奇怪地看向里面，“你怎么……” “噗通~” 迅速转身面壁，呃……面门思过。 为什么要这样?她也不知道。只是在视线相对的刹那，条件反射般的转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透漏着一丝冷峻，微眯着丹凤眼深邃幽暗的眸光有着黑洞般的吸引力，高挺的鼻梁，朱红色的薄唇，修长的身材，周身散发着高贵与儒雅的气息。 好美的男人，不似一般男人的粗犷，举手投足无不优雅地让她一个女生都自愧不如。 “喂！”握紧拳头，她还是没有勇气转过来，对着门教训道：“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一声不吭啊。这，这样很没礼貌欸！”努力装作生气的样子瞪着门，好像它真的得罪她了一样。 “你不是叫我闭嘴吗？”摩挲着下巴看向门口，男人愉悦的声音响起。 好好听的声音……不对！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叫你闭嘴了。” 没错，不仅听力差，记性也好不到哪去。 “刚刚，被那只海雕追着的时候。” “啊？啊，笨，我说的是那时候不要说话，会很消耗体力，现在又没有在逃命。” “哦。”拄着头看着仍在面门思过的某人，男人嘴角越发上扬，“你要一直站在那吗？这里可以坐下的。”说着，拍了拍旁边的草垫子。 “这、这、这里也挺好的，可以随时看到外面的情况。”才不要过去。 “可是这样感觉很奇怪耶，你一直在对着门说话。”眨巴着大眼睛，男人无比真诚的说道，“不，是很好笑。” “你才好笑！”一句话就被点燃的某人此刻正迅速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没错，是倒退过来的。 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她，男人忍不住调笑道：“脸这么红，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唔……难道……” “才，才不是！”女孩抬头反驳道，“呃……”视线相对，原本抬起的头又迅速低下，脸涨得更红。 “不是什么？” “不是喜……”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痛得倒吸一口气，却也让自己清醒了许多，“什么都不是！我脸红是因为……因为……因为刚才跑得太久了太累了，现在缓过来自然脸会很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自己的解释。 “哦——”男人微微点头，不再追问。 好安静，是不是该找点什么话题之类的。“那个……”咬了咬唇，女孩磕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墨樊。” “啊……墨……墨樊?！”迅速转过身女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说，你叫墨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困惑道。 “你是墨樊，你真的是墨樊？”抓住他的胳膊摇动着，女孩瞪大了双眸。 “我……是墨樊。”看她这么激动，男人随即恍然大悟，“啊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有个朋友也叫墨樊对吗？没想到我这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多重名的，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也叫墨樊。” “啊？”听完男人的解释，女孩恍然大悟道：“嗐！吓我一跳，原来只是叫墨樊，不是墨樊啊！” “什，什么叫墨樊不是墨樊？”男人好笑地看着她。 第37章 忘不掉的伤（2） “就是……呃……该怎么和你解释呢？”挠了挠头，女孩纠结地皱紧眉头，“那个……欸?不对啊。”突然想到什么，女孩差点儿跳起来，“这里是默欸，你不会也是来应征的学员吧?” “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转弯的? “不对呀，这个时间学员们都在听那个无聊的大会呢，难道……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忽略男人的问题，女孩自顾自地说道，“可是这是默第一次招学员，工作人员总共也没有几个，还都在维持秩序呢，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你连墨樊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工作人员？” “喂……” “不会吧？你……”瞪大双眼，女孩儿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你不会是偷偷进来的吧？刚刚被那只大鸟追着的时候还是我拉着你跑的呢？工作人员或者是学员应该没有这么差的吧?”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一种无力感在心中腾起。 “大鸟?”男人好笑道，“美国国鸟白头海雕，你没听说过吗？” “白头……海雕?”女孩儿愣愣的看着他，“没听说过。” “……”静静地看着她，男人提出了他发自肺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 “啊？什么？你说被选进默吗？”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我也不知道欸！”女孩憨厚地笑着，“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后就放我进来了。” “是吗？看来这些面试官有待整顿了。”墨樊低声喃喃道。 “啊？你滴滴咕咕说什么呢？”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动员大会的现场吗？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男人反问。 “嗯……那个大会太无聊了，我就悄悄遛了，想着玩一会儿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道会遇到那只大鸟呃……白头海雕。”瞥了男人一眼，女孩撇撇嘴，“要不是带着你我早就躲过那只大鸟回去了。” “所以你违反默的规定偷偷溜出来遇到了它还是我的错了？”挑眉看向她，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女孩儿忙改口道：“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开玩笑的。”嘴角再次上扬，男人呵呵笑着，凝固的气氛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看把你吓的，这么胆小还敢来这里?” “谁，谁说我胆小了！”再次被一句话刺激到，女孩儿扯着嗓门儿喊道，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偷偷溜进来的人为什么这么了解默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来这里跨过了多少难关！冒着多大的风险……”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女孩忙转移话题，“总之我一定要见到墨樊，啊，不是你这个墨樊，是默的墨樊。” “我知道。”男人微微点头，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见到墨樊?” “因为……”眼珠上下转动，“我喜欢墨樊啊！” “咳！”他的一世英名差点儿毁在一口口水上，这赤裸裸的表白……男人清了清嗓子，“咳嗯，你……喜欢墨樊?” “对呀，喜欢。雇佣兵界和黑白两道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墨樊有谁不忌惮，不向往，不喜欢?”女孩儿理所当然的回道。 “啊……”原来是他想多了。 “哎呀！”女孩突然跳起，急忙说道，“光顾着和你在这聊天了，大会估计早就结束了，糟了糟了，得赶快回去才行。”说着冲出房间。 “……” “对了！”趴在门口，女孩笑嘻嘻的说道“小墨樊记得早点儿回家哟！咱们下次见啦。还有，我的名字叫幽梦。” “小……”指节的声音咔咔作响，男人满脸黑线，随即咧嘴一笑，“幽梦啊……” “清风。” 随着男人的低唤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移了进来低头应道：“主子。” “去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是。”奇怪?默不是已经收集了每个学员的档案吗？主子为什么还要他再去查?虽有疑问，但还是迅速领命，主子一定有他的想法，他只要负责办事就好。 第38章 忘不掉的伤（3） “今天就练到这里，解散！” “呼~终于……”从倒立站了起来，锤着酸痛的肩膀，学员们缓步散开。 “哎，夜宵吃什么？” “泡面啦——” “最近的训练越来越严格了，一整天下来都腰酸背痛的。” “谁说不是，再这样下去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噗——” “笑屁啊，我是认真的。” “……”看着三三两两走散的人们，幽梦低垂着头，渐渐放慢了脚步。不想这么早回去，回去了也是一个人。 已经一年了，一年前她偷偷跑出去玩，结果真的回来晚了。本以为惩处会很严厉，结果吕逸教官只是训斥了她几句，叶陵教官也只是站在一旁笑咪咪的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本来她还为这次的小惩暗自庆幸，可渐渐她发现周围热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少，圈子里渐渐只剩下了她一个。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家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就算她主动上前搭讪，他们也只是笑笑便离开。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迟到违反了纪律就被所有人讨厌了吗？ 一路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咦？我怎么走到这儿了？”看了看周围的景物，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一年前就再也没来过这，都是因为那次。” 穿过前面的灌木丛就是大海了。 “好美——”无风的夜晚，海面似乎显得格外宁静，波面上泛起的点点星光与天空中的星星相辉映着，高高悬在天上的月牙倒影在水面上，仿佛是从水中升起的光芒，引人入胜。 “大海真的有广大的胸怀欸，能够映出整片天空。”坐在柔软的细沙上，幽梦颇为感叹，“如果我也能有这么大的胸襟就好了，应该就不会这么烦了吧！” “咕咕——” “！”还不待她感慨完，远处传来的一声鸣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幽梦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这个声音……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咕咕——” 声音越来越近，鼓膜震颤出熟悉的频率。 “不会吧……”吞了口口水，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画面在脑中盘旋。“‘乖，听话，不要过来，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扎针的……’”她怎么把它忘了…… “不会这么巧吧！”看着远处的天空一个庞大的身影迅速朝自己的方向飞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幽梦掉头迅速向前跑，“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好像比去年更大了！怎么每次都能碰到……” 它（他）呀…… 不远处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微笑着朝自己摆手。皎洁的月光下洁白的皮肤被越发称的雪白。微眯的双眼依旧盖不住瞳孔散发的光芒。微薄的双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柔和。 是他！ “你怎么来了？”停在男人面前，幽梦喘着粗气问道。 “咕咕——” 看着逼近的海雕，不待男人回答，气还未喘完的女孩牵起男人的手快速向前跑去…… 月光照耀下，沙滩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第39章 忘不掉的伤（4） 真的和那个时候一摸一样。 趴在门上的缝隙处观察站在不远处瞪着他们的海雕，幽梦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来到墨樊身边坐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看着男人，女孩缓缓开口，经过一年的特训，她现在有足够的信心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不会再像一年前那样不堪一击了。 “噗通——” “呃……”收回视线，低头，闭眼！哈哈，凡事都有例外嘛……真可恶！ “什么？” “什么什么?我刚刚问你怎么在这？” “哦，嗯……” 见他伸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女孩也跟着皱起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嗯……你猜！” 满怀期待的眉毛挑了挑，敛起唇角女孩一脸鄙视地看向他。 “噗嗤——哈哈！” 见她又突然笑了起来，男人有些困惑，“笑什么？我说的话很有意思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哈哈。” “那是什么？” “哎呦，我的肚子，笑死我了。”捂着肚子女孩笑得前仰马翻，“不行，现在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哈哈——” …… 她终于笑够了，由于笑得太用力，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着。 “笑够了?” “咳嗯，嗯。”擦掉眼角的泪水，女孩清了清嗓，“这就是所谓的历史重演吧！” “嗯?” “一年前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们俩也是被那只大鸟追着狼狈地逃跑，然后到了这里。”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女孩笑道，“人生真的很奇妙啊！” “呵，就是说啊……”眸光微闪，男人淡淡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已经有一年没见了。” “嗯?”瞥了眼男人，女孩点点头，“嗯，一年了。不过……你怎么还在这？” “……”收起脸上的笑容，男人神情渐渐严肃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说得好像你是这儿的主人在赶我走一样。”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忙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 “哈哈，逗你的。”见她神情有些慌乱，男人笑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哈?”见自己又被耍了，女孩愤愤地举起秀拳吼道，“可恶！居然又耍我！我告诉你，我这一年变化的可大了，一年前我可以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一年后我可以把你揍成猪头！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眼前胡乱挥舞的双臂，男人邪笑，反手抓住将她抵在墙上，“女孩子这么暴力可不太好。” “……” “噗通，噗通，噗通——”瞪着眼前放大数倍的脸，女孩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呼吸悄然加快。 **************************************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男人迅速收起双手坐直了身体。 “呃……”被抵在墙上的双手缓缓垂落，手腕间还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咬了咬唇，女孩脸上一片绯红，“女、女孩子怎么了！谁规定女孩子就一定要是那种温柔如水的。” “……说得也是。”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男人淡淡道。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女孩随手揪下一块腿下的芦苇在手中揉着。 干嘛老看着她…… 撇开碎成渣的芦苇，双手不自在地又摆弄起垂下的头发，不安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脸火烧似的越来越烫。 第40章 忘不掉的伤（5） “我，我去看看那只鸟走没走！”终于找到了一个逃离的理由，女孩慌忙跑向门口趴在门缝上看向外面，努力平复失去节律的心跳。 “怎么样了？”见她皱着眉头男人问道。 “……还没走呢！”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一点了，女孩有些担忧，再不回去被发现就遭了。 “你想出去？” “废话！”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谁要在这里过夜啊，还是和他在一起。 “好吧……”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走向女孩。 “你要干嘛？”见他拽住门把手，女孩忙阻止问道。 “出去啊！” “哈?” “你不是要出去吗？”眨着眼睛，男人无比自然道。 “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早已推开门走了出去，“喂！”这家伙是有多傻，那只大鸟可就在附近，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去了。这人脑子不会转弯吗？正当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那只大鸟早已光速般扑向男人，女孩同样迅速冲了过去：“不要！”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人，女孩喘着粗气呆呆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原本惊滞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咕咕~” “好了好了，听话啊，你不知道自己又变肥了吗？我可抱不动你了。”拍了拍某只压在自己身上的海雕，男人无奈道，“真应该给你减减肥。”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嫌弃一脸宠溺道。 “……”她知道生气是不对的，没错，气大伤身，心平气和才是养生之王道，她不生气…… 才怪！ 打破眼前周身散发星星的画面，女孩拽住男人衣领往外拖……嘿，看起来瘦不拉几的，还挺重！提起气将力量汇聚到手臂上，女孩大声一喝将男人从那只笨鸟肥胖的身躯下拖了出来。 “呃……多谢。”虽然身体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但总算是避免了被压死的结局，男人呼了口气微笑着道谢，低头看了眼抓着自己的细细的手腕，男人不解地看向她。 “……”可恶，长这么高做什么？死死的拧住他的衣领，女孩一脸愤恨。和他并肩而站时她还要费力地仰头看他，怎么可能把他举起来。不过，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更加用力，开玩笑，现在放开他，她不要面子哒！ “说！怎么回事？”手上微一用力，男人的身体向前倾到了与她同高的位置。 “呃……你是要勒死我吗？要说什么？”眉头微皱，男人强忍不适一脸困惑说道。 “明知故问！”空着的手指了指在一旁吃瓜的大鸟，女孩吼道，“你又耍我是吗？这只鸟你认识！” “嗯……我确实认识啊，白头海雕，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努力掰开女孩死命掐着自己衣领的手，男人随口解释道。 “我不是说它是什么，我是说你认识这只鸟！”女孩咆哮道。 “这不还是那个意思吗？”男人一脸真诚。 “你……”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女孩语无伦次道，“你简直……我……” “呵呵。”将衣领上的手分开，男人站直了身子，“好了，不逗你了，这只鸟是我养的宠物。” “……哈?”看了看这只打开翅膀比人还大的海雕，女孩由愤怒转为惊诧，今晚恐怕是她这一年里表情最丰富的时候了，“宠物？它？” “嗯，就是它。。” 第41章 忘不掉的伤（6） “咕咕~” “……它……为什么一直冲我叫？”眨巴着眼睛，幽梦看了看它那张张大的嘴巴不停地开合，又看向他。 “哈哈，那是因为大白很喜欢你。”拍了拍它的头，男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盒鱼罐头打开放在地上。 “啊？”它喜欢她？ “它对什么发出‘咕咕’的声音就代表它喜欢什么。”男人耐心解释道。 “那她为什么要追我？”女孩皱眉。 “喜欢的东西跑了它当然要追。”男人笑了笑，“这家伙看中了什么可是绝不会放手的。” “……哦。”走上前缓缓伸出手，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它的头。啧啧，这手感真不错。 看着她眼中的温柔，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了，既然都说开了。”拍了拍手掌，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该算一算账了！” 笑容一凛，女孩飞身一脚踢在男人的左腿上。 “啊——” 灿烂的笑容中透露着阴森，“耍了我两次，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不是有意的！”见她飞身又是一脚，男人灵巧地躲开，转身逃跑。 “还敢跑！”来不及为他轻易避开了她的攻击而吃惊，幽梦紧追其后向前奔去。 月光下，深蓝色的海水静静地悠荡着，仿佛也沉醉于皎洁的月光中。岸边两个身影一个高挑一个娇小纤细随风舞动，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当然，这么美的景色是需要静音做配才足以吸引人，不然…… “站住！” “傻子才听你的！” “你居然敢说我傻子！” “呃……理解能力达到这种程度的的确是傻子。” “你……别跑！” “咕咕！咕咕！”正在开心地吃着鱼罐头的某只大白内心独白：这个罐头还真是不错，是主人新买的吗？ ************************************** “就这样，我认识了小墨。”眼神微闪，幽梦淡淡说道。似乎还未从回忆中醒来，她的声音居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只不过……实际上却是一个美丽的骗局。 “小墨……呵。”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墨羽不屑道，“这种戏码居然还会有人相信？” “住口！”吕政再次冲上前去，他非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点教训。 “无妨！”拉住他的胳膊，幽梦这次并没有呵斥他，淡淡笑着，却带着自嘲的语气幽幽道：“她说得没错，是我太天真了，才会相信他。” “梦！你到底怎么了？就算这个小丫头再有本事，没有她难不成我们都活不成了吗？这样放纵她，迟早会是个祸害！”见幽梦再次拦住他，吕政急道。 “够了！”恢复了她以往的冷漠，幽梦厉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你少管！下去！” “我……”还欲说什么，但见她眼神中的狠绝，吕政闭紧嘴巴低头恭敬道，“是。”瞥了一眼前面小小的身影，吕政哼了哼，随即转身离开。 “为了我一个外人，这样对你的下属好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墨羽挑了挑眉。 “谁说你是外人。不是说了吗？进了这里想出去就由不得你了。”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幽梦笑吟吟道，“而且，你现在也无处可去了。这外面的人虽说没有全部归顺我，但凡是有点权利的基本都记录在册，进了这里又被赶出去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 “呵，算了，反正这似乎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瞥了眼周围，墨羽勾了勾唇角，“我倒挺 第42章 桃花眼，毁了的脸 金属的摩擦声在偌大的训练场里回荡着，穿梭在人群中间，墨羽将手叠在脑后随意走动着。 “哎！新来的？” 听见身后浑厚的嗓音，墨羽转身看去，是一个粗犷的大汉，看着有些眼熟，对了，他倒是和部落里那些人长得一个样，身宽体胖的。不过，他的脸居然没有任何伤痕，所有被送到这里来的人脸上都会被弄出一条疤来，一是惩罚，二是给其他人的警告，尤其是女性，脸几乎都被弄花了，就像她现在的样子，就连幽梦半张脸都是戴着面具的，可眼前这个人脸上除了几个痘痕什么都没有。 “嗯?”见墨羽一直盯着自己没有回答，大汉眯住双眼，声音中带着丝丝警告。 “是。”点点头，墨羽紧接着道，“幽梦叫我随便逛逛，就走到这儿了，怎么，不能来吗？” “少拿她来压我！赶紧走，这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该来的地方！”说着大汉上前一步催促道。 “哦？你们头领发话要我随便逛的，这里难道不是她说的算吗？”墨羽挑眉问道。 “头领？哼，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我看在那丫头的份上放你一马，别不识抬举，信不信老子一拳就能把你捶扁了！”说着，大汉抡起拳头作势要打她。 “……”默默看着他几秒钟，墨羽忽而咯咯笑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大叔，我还只是个孩子，你不会真的打我吧！我就是好奇所以来看看，既然不欢迎，我走就是了。” “……态度还算不错。”点了点头，见她主动认错，大汉便也收起刚刚的气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这么个孙子辈的孩子怎么也不会凶下去，“走吧走吧，下次注意点。” “好呢！”爽快地应下，墨羽转身悠哉悠哉地离开。真奇怪，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幽梦这个头领，敢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宣称这里是他的地盘，其他人的样子却也见怪不怪的，“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啊，可惜了。”看着墨羽消失的身影，大汉感叹道，“若是好好培养，将来一定大有用处，可惜脸被毁成那个样子，就算再怎么好看也没用了。不过……刚刚她的眼睛里居然一丝畏惧都没有，哼，我倒要看看这颗默弃掉的棋子，那丫头要怎么用。” ※※※※※ “呐，这里是你的房间。” “谢啦。”将门推开墨羽随手将收拾好的行李扔到椅子上，倒在床上慵懒地闭上眼，完全忽视门口黑着脸的女孩。幽梦知道她去了训练场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随即派了她身边的一个人，看样子二十多岁的来跟着她，顺便带她参观一下。不过这个女孩似乎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一直摆着个臭脸给她看，她倒无所谓，有人带着总比自己绕圈好的多，至于讲解那就不必了，她懒得开口，她也懒得听。 “哼，晚上开会，主子要你也跟着去。”瞥了墨羽一眼，门被咣当一声合上。 “总算是走了，拉着我逛了大半天，真是够累的。”长长地舒了口气，微睁的双眼彻底阖上，呼吸渐渐匀称，似乎睡着了。脑海中却悄然勾勒出一整张细致的地图。 第43章 信仰，迷茫 所谓的开会，不过就是总结这一周遇到的突发情况和工作的总结，这工作就包括许多方面了，财务，劳力，秘密出动的任务，甚至包括默的动向。不过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他们却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叫她来参加不过是表面做的好看而已，让人觉得他们对每一个新加入的成员无论过去或是年龄大小都一视同仁，但具体内容她却根本没有机会听到。会议开始不久，她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尽管她尽力保持清醒，却终究没能敌过迅速袭来的困倦，隐约听到“墨樊离开了默……”便沉沉睡去。待她醒来，其他人已经陆续离开了。 留下几个脚步稍慢的人见她醒来也无不捂嘴调侃：“到底是个娃娃，对这种会议觉得很无聊吧。” “唔……”捂着还有些发沉的脑袋，墨羽微微皱眉，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吸引了她的目光，视线扫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好快的速度。 不过，她能感觉到刚刚的身影在经过门口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刻意让她看到的。呵，未免太小瞧她了，这种速度还逃不过她的眼睛。 一旁几个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还在说笑着陆续地离开。看来这里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墨羽站起身朝里门走去。 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幽长的走廊。 微微闭了闭眼，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顺着刚刚人影的方向，墨羽不急不慢地跟了上去。 似乎走了很久，烛火也越发昏暗，整条路都有些看不清晰，看样子是不太有人常来的地方。到底要带她去哪？墨羽轻叹了口气，脚下的步子并没停。 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墨羽抬头看了眼周围，走上前去，“你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做好你该做的。”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的确，你会怎么样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唇角微勾，墨羽不屑道。 “……”沉默片刻，脚步声随着身形的晃动渐渐模糊，只留下一句话：“能找出多少秘密，就看你的了。”意味深长。 “一路上没有任何拦阻，机关大概都被你关了吧！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不进去呢？”墨羽低声喃喃道。 没再看她一眼，墨羽伸手缓缓推开面前的大门，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动，似是门扇摩擦地面的声音，但一瞬间，她似乎得到了答案，原来还有一个机关是他摆不平的，而这个机关，却是最致命的…… 所谓信仰到底是什么？当年她不顾一切地逃离部落为的不就是活命吗？可在她看来弥足珍贵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根本抵不过那个人人肃敬的规条。她以后又会不会也成为这个样子呢？没有灵魂的躯壳，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而已。她真的，没有选择错吗…… *********** 题外话， 米娜桑，空你其哇，瓦塔西瓦毛笔一支嘚斯！ （啪！说中国话！） 咳嗯，重来一遍，大家好，我是毛笔一支，嘿嘿。 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腻，是因为墨白的更新时间实在是飘忽不定，毛毛深深地检讨了自己一番，然额。。。并没有什么用。剧情在心里反反复复重复了无数遍，可写出来一点点却要花费好多时间啊o(︶︿︶)o唉，大概这就是理科生的劣势吧，文采一般，写得还久。 还请各位小可耐们谅解毛毛一个医学生的悲哀啊……当然啦，毛毛也会努力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为大家呈现一个好的作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loveyou! 另外，今天考完了本学期六大科的最后一科，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处省略无数个哈）抑制不住毛毛内心的兴奋肿么办？ 咳嗯，今天说的有点多，期末考试结束了，然鹅假期还要准备考研……希望毛毛在假期里能多更勤更吧……就酱，拜拜 第44章 被发现了 大门缓缓打开， 迎面照来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伸手挡住射来的光线，墨羽微眯着眼从指缝向里看去，这是……档案室？ 周围都是通电的柜子，显示着各种人的名字，提示灯时不时地闪烁。正中间的玻璃屏幕几乎抵到了屋顶。 将身后的门关上，墨羽缓缓靠近中央，瞥了一眼耸立的屏幕，咂了咂舌：“这让我怎么弄？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我可没接触过。”说着，随手轻轻敲了敲屏幕下角。 “滴——” “呵，还真是巧嗬!”见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墨羽勾起唇角。不过，这里的安保措施未免也太差劲了，就这么随便就能打开。 墨樊，吕逸，叶陵，黄柏宇，叶清……墨羽眯了眯眼，都是默的高级成员的资料，还有这个基地的构造，建设日期，成员名单…… 屏幕上的手突然停顿，墨羽抬头盯着眼前的空格：“加密的啊……真遗憾，本以为打开了就都能看到。密码……他只教过我密码炸弹的解密，这种东西我根本就没接触过!” “噔噔——” 果然，解不出来……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墨羽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寻找着未加密的其他文件。 “咯噔，咯噔……”外面隐隐传来的脚步声落入耳中，平静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急促，墨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双眼微微闭住。 该来的终于来了。 ※※※※※※※※※※※※※※※※ “咔哒……”门被快速打开，却不见一人。稍片刻，一只黑色的kli31轻型手枪直指墨羽的额头缓缓靠近。 “你在这做什么？”冰冷的声音在手枪抵住额头的一瞬间在房间内响起，微眯的双眼闪烁着隐忍的怒气，瞥了一眼屏幕，幽梦咬牙道，“你怎么进来的?看了多少？” “嗯……”扫了一眼头顶，墨羽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随着脸颊颤动着，似乎是被点了笑穴停不下来。 见她似乎没有慌张的样子，幽梦越发锁紧眉头，低吼道：“回答我!” “呵，呵呵……” 笑了差不多一分钟，墨羽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幽梦狰狞的面容，樱唇轻启：“我说过，你们搞这么大动静，默不可能没有发觉。” “你……你究竟是谁？”微抵住她额头的手枪更向前推了推，紧紧贴在她额头上。 “别这么激动。”小巧的手握住她握着手枪的手，墨羽微笑着，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杀了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的基地将怎样被默捣毁。” “……” 的确，手枪无力地放下，双手微微握紧，她现在的唯一突破口只有这个丫头，让在默潜伏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默的动静。可恶，难道她终究敌不过那个人吗？ “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默又怎么会放心派你一个小女孩来？”幽梦沉声道。 “呵，我自然有我的优势，默才会让我过来。”嘴角微撇，墨羽淡淡道，“至于放心，哼，怎么可能呢！监视我的人可是到处都有。” “监视？”抓住她话里的关键，幽梦上前一步问道，“这里有默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向前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幽梦苦笑道，“的确呵，既然他察觉到了我们，又怎会不采取行动。” 第45章 打入内部 “你打算怎么办？”将她眼里的悲愤收进眼底，墨羽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不知……”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不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放着默这课大树不抱来你这里。”瞥了她一眼，打断了还未吐出的字，墨羽略带怒意道。 “……”哼，果然，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抬眼看向眼前双眸蕴怒的小女孩良久，幽梦缓缓开口道，“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要看你自己了，你觉得我值得你相信吗？”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操作屏的下角，墨羽歪着头问道。 “……”如果她真的站在默这边，以自己刚刚接到提示消息到这里的时间她完全可以破解了这个密码，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 可她进来的时候她不过是在看组织成员的资料，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而她也没有收到任何密码破解的提示消息。 要么她是真心要加入她们，要么……就是她隐藏的太深，可就算她再有天赋，她也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有可能吗？ “我可以相信你，但前提是你要给我足够相信你的理由。”定睛看她，幽梦一字一句道。 “……”瞥了她一眼，墨羽轻轻冷哼，“沫成立也没几年吧？人倒还不少。” “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能被默选中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他们凭什么轻易就肯加入你们，且不说你们才建立这么短时间，就单单你们与默对立这一点就足以使你们被所有组织孤立。如果是那些原本就对默怀二心的人加入倒不足为奇，可那些仅仅因为一点小错误就被发配到这里的人，难道仅仅因为不甘心，就自甘堕落加入你们？” “注意你的用词!”拳头握紧，幽梦咬牙道。 “哼！”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 幽梦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到底有多少人？默到底安排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 “什么？”上前一步，幽梦心中的压抑再也无法遏制地喷了出来，“说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有几人，不过很快就知道了。”无视她喷向自己的怒火，夹杂着雨点，墨羽淡淡道。 “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她真的是要被这个丫头气死了！说话怎么总是吞吞吐吐的。 “墨樊只告诉我有需要时会有人帮我，而有什么需要接洽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找我，比如刚刚。”摊开双手，墨羽耸肩道。 “刚刚？是谁？” “哼，我现在是不是该算是打入你们内部了？”墨羽不答反问。 “……自然。”双拳紧了紧，“明天我会宣布的!” “好。” “他到底是谁？” “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难道……不，不可能是吕政，谁都可以背叛她唯独他不可能，这一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小雪？是她对吗？”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喽！”越过她，墨羽缓步走到门口。她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吱呀~咣。”大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幽梦独自一人站在房间内。难怪，现在想想所有事情都理的通了。果然她不该完全相信让那小子，三年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组织里面出了奸细。亏得她还这么信任他。没想到第一个被找出来的，竟然是在她身边，离她最近的人。 “很好，看来有必要清理一下门户了。” 第46章 不能不管 她从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可现实确逼着她必须心狠 ※※※※※※※※※※※※※※※※ 闹钟六点准时响了起来，墨羽随手将它关闭，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发生了太多事，在她告诉幽梦那件事的第二天她就查办了小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幽梦的效率倒是挺高，连着揪出了三个内奸。不过这究竟归功于她的办事能力，还是那些人故意露出了马脚，就未可知了。 再说说她吧，小雪被处置后，幽梦如约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立她作她的助手。她倒是聪明，这样做既不会让还没被发现的内奸产生怀疑，也不会遭到他人的反对，也算是履行了她的承诺。看来能被选进默她也不算傻嘛。美其名曰收她做助手，其实是想监视她吧。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而因为这个身份她能变得轻松些。至少那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麻烦。 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待脑袋完全清醒后，墨羽慢慢坐了起来。慢悠悠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墨羽在心中盘算着，今天是内部考核的日子，她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嘟嘟——咔！” 非常好， 大门缓缓打开，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整个人暖洋洋的。真好，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阳光了，一直待在地下真让人透不过气。 走了一段距离总算见到了人影， 她一直觉得奇怪，她不见了一个星期，居然没有人找她，不是说这里的管制特别严，工作量很大吗？沫的统治范围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短短几年，怎么会？ 一定有什么原因的，不然就凭幽梦一个人不可能会组建起这么庞大的组织，还是在默的眼皮底下，而默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这边动作，却一直在盯梢而没有采取任何有效行动，这实在不像它的风格。 这个组织里的人也算不上齐心，就说那个阻止她参观的大块头根本不把幽梦放在眼里，可这个组织却异常稳固而且壮大的非常迅速，一定有什么人在操控着。 “唔——哈，唔——” 什么声音？脚步顿住，墨羽朝右边看去。那是…… “我叫你偷懒，叫你偷懒，啊？不想吃饭了是吧？小崽子，你还敢护着他？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鞭打声，辱骂声夹杂着隐忍的闷哼传入耳中，墨羽微微皱起眉头，见周围干活的人似乎都不为所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墨羽冷哼，看来这种情况在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算了，她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了，还没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沫的控制究竟分布到了哪，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可就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 这样想着，墨羽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去，转身欲离开。余光不经意瞥向对面管制人脚下蜷缩的两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 那么小……似乎和她差不多大呢，远处的怒吼声还在断断续续着，鞭打声却从未停止。 拳头不自觉握紧， 再这么下去，不死也会残废的，她…… 不能不管。 第47章 解救 这个人…… 她记得， 一个礼拜前在档案室里有看到他的资料，不过职位很低，一个小喽啰，也对，若是职位高现在他也就不在这了。 没有靠的特别近，墨羽却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顿了下，仔细观察着一脸横肉，眼神暴怒的男人，见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似乎还因为什么庆典选拔之类事情而咒骂着谁， 见状，墨羽冷哼，看样子是仕途不顺才把怒气发到两个小孩身上吧，这两个小毛孩也真是，该说他们是倒霉呢，还是傻呢。 见男人手中的鞭子再次挥了起来，墨羽收回思绪抬步上前。 “等一下。” “嗯?”男人转头看向一旁，挥舞起的鞭子在空中微晃了一下迅速下垂正中左脸， “啪——” “哎呦——” 这一下可真是抽的响亮，将鞭子撇在一旁，男人紧紧捂住滚烫的脸颊，泪水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如果她说她不是故意算准时间喊他的，会有人信吗？手指在鼻下划过，墨羽若无其事地看着痛到脸部扭曲的男人。 “谁啊？”男人捂脸大喊道，“没看到本组长正管教下属吗？找抽呢是吧？” “下属？”墨羽斜眼睨向男人身旁蜷缩的两人，这人想升官想疯了，一个小组长还下属？墨羽冷笑。“连来人是谁都还没看清楚就敢吼，我看你确实找抽了。” “嗯?” 稚嫩的童声中夹杂着些威严，显得异常不搭， 男人微愣，视线下移，看着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嘲笑道，“好啊，一个小娃娃，还来教训你大爷，我看你也是活腻……唔!” 余光瞄了眼脑袋一旁深深插入树干的尖刀，男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转变，愤怒中带着恐惧，让人看了好笑。 “注意你的语气，我找两个人服侍你们的主子，有什么问题吗？”目光阴冷地盯着他，墨羽说道。 “你……你是？” “嗯?”微眯双眼，墨羽看向他，双眼散发着警告的意味。 “……啊，可以可以。”果然，她是幽梦一个星期前收了的那个丫头。男人忙陪笑道，“您，您都带走，都带走。” “走吧。”余光瞥了眼蹲在地上的男孩转向一旁的女生，墨羽不耐烦道。 …… “呃……唔!”待三人走远，男人盯着树干上的尖刀，伸手微用力，居然…… 拔不出来？ 怎么可能？ 这得多大的力气能插这么深？ 后背凉意渐起，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还好他刚刚没惹毛她，不然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他记得一个星期前刚听到消息时，他还特别愤愤不平，一个小娃娃沫都收下，为什么他没有资格进入主营，现在看来…… ※※※※※※※※※※※※※※※※※※ “说吧，你们来做什么？”密林深处，女孩背对着两人问道。 “帮忙。” 听着身后传来的成熟女人的声音，墨羽微微握紧拳头：“帮忙？那他呢？” “他？不过是个幌子。”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转过身来，她的表情依旧淡漠，纵然她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瞥了眼已经昏过去的男孩，墨羽问道。 “本来是想利用他接近你，不过今天还真是巧，那么……”伸手轻抚男孩柔顺的头发，女人嘴角微挑，“他也就没有用了。”说着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捅向男孩胸口。 第48章 再见 再见， 你仍是你， 我，却早已非她。 ※※※※※※※※※※※※※※※※※※ “咣当~”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拍了拍手掌，墨羽瞥了眼女人不悦的神色，蹲了下去搬过男孩的头，仔细看了看，随手撕下他脸上的假皮，“留着他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还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果然是他， c班那个男孩，在树荫下诬赖她偷喝水的那个。叫…… 韩冰。 *************************————— “唔……这是……”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韩冰眯着眼看向四周。 明亮宽敞的房间不同于默阴暗的宿舍，揉了揉双眼，坐了起来。 “嘶——” 看向自己身上的淤青和刚刚结痂的疤痕，他这才回想起昏过去前被那个组长鞭打过的情景。 伤口上似乎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凉意，是有谁帮他处理过吗？ 对了，奚圆呢？他记得她和他一起受罚的? “吱呀——” “哟，醒了？”推开门正看到某人脑袋如拨浪鼓似的左摇右晃，墨羽淡淡问道。 “你？你是谁？”看着门口和他差不多高的女生，脸却因腐烂后留下疤痕辨不出模样，韩冰一脸警戒。 “不过才一个多星期没见，你就把我忘了。”倚靠在门框上，墨羽淡淡道，声音轻快得一点听不出伤心。 “这个声音，你是……墨羽？”墨羽两字刚脱口而出，韩冰快速捂住口，自从墨羽出事之后这两个字已经成了默的禁忌，他就是因为私下和其他同学谈论这件事被发配到这的。 见韩冰一脸惊恐地瞪着她，墨羽冷笑：“叫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死了，就在不久前。现在活着的是影，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也是代号。” “……影？”韩冰喃喃自语，“看来奚圆说的是真的。” “嗯?” “对了，奚圆，奚圆呢？她在哪？”突然冲上前抓住墨羽的双肩用力摇着，韩冰着急问道。 “……”瞥了眼紧攥着自己的肩的带着伤痕的手，墨羽冷哼。一个想要他命的人，他却这么关心她？ “我在这，你别喊了，整个走廊都是你的声音。” 娇憨甜美的嗓音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靠近。 松开墨羽，韩冰侧头向门外看去，“奚圆？你没事吧？”见真的是她，忙冲上去上下检查了一遍。 “我没事。”奚圆笑吟吟道，“你刚昏过去影就来了，她把我们救了出来。” “……啊。”转头看向被他忽视的墨羽，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韩冰这才相信，真的是她救了他们。 “哼。”墨羽冷哼，“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墨羽转身离开。 一年前山坡树荫下的画面像默片一样重复播放着。 五瓶水就能轻易瓦解的关系，她又在期望什么呢？ 第49章 惊险（1） “奚圆……你怎么了？”韩冰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沿胳膊流下，盯着她手里的刀，韩冰眼中带着不解。 “我早说过，你就是个累赘，如果留着你，我们迟早会引火上身，可影偏偏要留着你的小命。”，几句话从紧要的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垂眸看着退到角落的男孩，奚圆冷笑，“一个不中用的家伙，真不知道她要留着做什么。” 看着她步步逼近，韩冰心头一紧， 这下完了……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奚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这样？哼，那你觉得我是怎样？嗯?”刀背在那满是疤痕的脸上轻拍着，奚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语气陡然冷冽，“我和影好不容易取得了幽梦的信任，你倒好，该说的不该说的，可真是抖搂出不少啊，所以……为了以绝后患，只好牺牲你喽。” “啊——” ※※※※※※※※ “哈——”从床上坐了起来，韩冰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人都没有。 原来是梦。居然又梦到了那天的事情。 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真糟糕，居然睡过头了。 早训应该快结束了，他得赶紧准备早饭才行。 翻身下床，韩冰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推门冲了出去。 说起来，他来这已经半年了，当初因为私下议论墨羽的事，也就是如今的影，倒霉的他就这么被罚到这里来，稀里糊涂地惹了祸被组长打到几乎昏厥，却又很幸运地再次遇到了影。 不过，见面的第一天他就把她惹怒了，之后她就不怎么搭理他，一天三餐带着他吃饭，其余时间就当他是透明人一样。这样的状态一直到一个月后…… “来这差不多一个月了，每天除了待在这就是去食堂，我都快闷死了。” 韩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断抱怨着。 “……”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斜睨了他一眼，奚圆温柔地笑道：“呵呵，这句话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是实在觉得闷就叫影带你出去转转。” “别，可千万别让她带我转。”韩冰连忙摇头，一脸嫌恶的表情，“墨……呃，影这个人根本看不透，又整天摆着一副臭脸，和她在一起我总感觉后背发凉，每天去吃饭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敢呃……不想和她去。” “噗嗤——”听完他的话，奚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影哪有那么恐怖，她就是不爱笑，有点严肃，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至于，非常至于。”韩冰狠狠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两眼放光地凑近奚圆：“要不你带我去转转。” “可是……虽然来这里一个月了，环境我倒是熟悉，但这里的人还是影和他们打交道的比较多，如果要出去肯定要遇到一些人。”奚圆为难道。 “好吧……”韩冰低垂着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要不……有时间你可以去我们训练场转转，离这里也近。”奚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可以吗？”韩冰立时眼泛金光。 “当然了，反正大家都在忙着训练，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第50章 惊险（2） “咚咚——” “韩冰，出来去吃饭了。”奚圆拍着门在外面喊道。 “唔……不吃了!” “哎？为什么？”将门推开，奚圆探头看向里面，“怎么了？”见他还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蜷缩在被里，奚圆关切地问道，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活蹦乱跳地收拾利索了。 “嗯……有点不舒服，嘿嘿。”将小脑袋钻出来，韩冰露出一个略微虚弱的笑容。 “好吧，那我一会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吧。”没再多问，奚圆起身准备出去。 “不用不用。”韩冰连忙阻止道，“我也不饿，你一会还要训练呢，不要特意跑一趟了，再说，我还有点储备粮，嘿嘿，要是饿，我会吃的。” “……”脚步微顿，奚圆微微点头，“好，那你多休息一会。” “嗯，知道了。” 咣当将门关上，奚圆眼里再没有刚刚的温柔，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声音冷冷道：“时候差不多了，这可是你自找的。” ※※※※※※ 过了一会，韩冰轱辘从床上滑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来到窗前，目送奚圆离开，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成功。 将事先留下的馒头三两口吞下，整理一下衣服，韩冰哼着小曲出了门。 “终于自由啦~”伸了伸懒腰，开始他的第一次观光之旅。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训练吧，要不第一站他先去那里看看？ 将地图展开，韩冰寻找训练场的方位，还好事先在影那搞到一张手绘的地图。 在默的时候他不是很喜欢那种苦闷的训练，现在终于脱离了苦海，每天的生活都很清闲，反而还有些怀念在默的时候了。 不如去看看他们的训练，如果有意思他和奚圆说说，以后训练也带他一个吧。 反正他们这里的训练时间很少，他还是会有很多玩的时间。 不然平时她们去训练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实在太闷了。 “一，二，一，……” “哦，原来是在跑步啊。没想到室内居然可以建这么大的训练场地，真厉害。”韩冰左右看看，惊叹道。 余光瞥见墙缘处一闪而过的小脑袋，奚圆哼了哼，她就知道他会来这里。 “怎么了？”见她从训练开始就不断在看一个方向，墨羽问道。 “啊？没什么，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人，可能是看错了。”她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 “……嗯。” “呼~好险好险。”这边韩冰拍着胸膛，“差点被发现了。她应该没看到我吧。” “老师。”趁着休息，奚圆跑过去向路过的监察人员打招呼。 “哦，什么事？”瞥了一眼她，老师问道，这个学生他有点印象，平时表现挺积极的。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在那边，鬼鬼祟祟的。”指向韩冰所在方向，奚圆一脸担忧道，“非训练人员是不可以来训练场的，最近那些人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担心……” “你看清楚了？” “嗯……千真万确。”奚圆保证道。 看着壮硕的身形风一般移向训练场一边，唇角微微勾起。 “怎么还没训练完，本来还想找奚圆，吓吓她呢。”韩冰缕了下地图的路线，嘴里嘀咕着，“看来找不成她……” 明亮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似乎被什么庞然大物挡住了一般。 看着地上一团黑影，韩冰咕噜咽了口口水，蹦出刚刚未说完的最后一个字：“了。” 脑袋僵硬地抬起，一个身材高大，四肢健壮，皮肤黝黑的壮汉映入眼帘，韩冰张了张嘴，干哑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鬼，你是谁？” 第51章 惊险（3） ※※※※※※※ “唔~哈——”在地上翻了个跟头，韩冰蜷缩在角落里，双眼死死盯着大汉的手。 那双手刚刚差点掐死他! “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哆嗦着身体，韩冰口齿不清道。 “路过？翻过训练场的大门路过？”大汉眯起双眼，“说!你是不是内奸!” “不是不是，我不是内奸，我真的……”韩冰连忙否认，要是被当成内奸他就惨了。 “不说实话是吧，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直到你说实话为止。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摩挲着双手，大汉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空出的右手一拳打在他左脸上。 “啊！”重重摔在地上，韩冰意识恍惚了一瞬间，突然一阵咳嗽，让原本剧痛的胸腔更加撕心裂肺。他试图爬起来，确是不能。 “咳，咳咳……”艰难地在地上爬着，韩冰一把抓住大汉的裤脚，“求，求你，放了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咳咳……”鲜血喷出，溅在大汉的裤脚和鞋子上。 “真恶心，滚——” 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唔~”眉头紧拧在一起，韩冰痛苦地蜷缩住身体。 “哎哎哎，听说刚刚有个爬墙角的被老师逮住了，哎呦，可惨了。” “哼，活该，训练场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连最基本的规定都不遵守的人教训一下是应该的。” 听着一旁几个人的嘀咕，奚圆神情微凛，瞥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做拉伸的墨羽，嘴角不经意扯出一丝嘲讽，现在就算你也救不了他。 ※※※※※※ “住手!” “嗯?”正欲再踹几脚，听到身后的命令声，大汉回头看向来人，“啊，领主，您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幽梦。 大汉立马收起脚，点头哈腰道。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走走。那是谁？”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幽梦问道。 原本打算突袭一把，看看他们的训练成果，毕竟这里都是些新人和能力稍弱的成员，她总会不放心，没想到刚一来就撞上这事了。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吗？把他打成这样？”幽梦皱眉问道。 虽说管教学员是对的，但他这下手也太狠了，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难免会让人心里生出嫌隙来。看样子她要是没及时赶过来都要出人命了。 “哦，您别误会，我也正要跟您汇报呢，这个小毛孩在训练场周围鬼鬼祟祟的，训练场本就是明令禁止不许旁人随意出入的，这小子翻墙进来一定有什么勾当，我怀疑是内奸。”见幽梦似乎误会了什么，大汉忙解释道，顺便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这要是真是内奸，他可是立了大功了。 这个孩子…… 幽梦绕过大汉走到男孩身边，弯腰搬过男孩的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虽然脸上沾了一层灰，但她对这个孩子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幽梦冷笑：“你说这是内奸？” “对对。”立功的机会到了，大汉暗暗窃喜表面还是绷着脸。 “呵，且不说他才这么小，能被你打成这样的内奸，我用都觉得丢人!” “这……”一盆冷水倒扣在头上。 “这孩子我认识，先带回我那去，顺便把医生带过去。”幽梦对着身后吩咐道。 空荡的地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带着面具看不清脸，领命将韩冰抱起，眨眼间便消失在空气中。 大汉微微颤惊，领主这意思…… 坏了，难道这孩子和领主的关系不一般，竟然把他带到住处去看医生。 这下遭了，本想立功，却踢到了老虎的屁股上，大汉后背泛起一阵寒意。原本不热的天儿，脸上却渐渐浮出不少汗珠。 “影和一个叫奚圆的女孩在里面吗？” “……”似乎没听到幽梦的问题，大汉依然陷在沉思中，一心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田宇!”见他眼神四处飘着，幽梦不耐烦地低吼。 “啊？”仿佛从梦中惊醒，田宇连忙点头哈腰，“啊，是，是，是在这里，我马上去叫。” “站住!”见他转身要进去，幽梦冷声道，“……结束后叫她们来见我。” “啊……是，是。”不敢再怠慢，他连忙应道。 “好好管理你的训练场，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后果你要想清楚了!”甩下一句话，幽梦转身离开。 “是，是，是。” 第52章 惊险（4） “哎哎哎，我怎么感觉那边的气氛有点压抑呢？” “谁知道!估计又是谁惹他了。” “我可听说刚刚领主来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进来？” “……” “今天还真是热闹哈！”奚圆扭头看向墨羽笑道。 “……嗯。”她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她想多了。 ※※※※ “到时间去吃饭了。”伸了个懒腰，一个男人招呼道。 “我说结束了吗？”见大家陆续走向大门，田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吼道，“都不许走。” “搞什么？不是到时间了吗？” “就是，我下午可是有任务要执行的，就半小时吃饭时间。” “自己被批了想把气撒我们身上啊？” 见人群开始骚动，田宇向后挪了半步，随即挺起胸膛吼道：“都吵什么？其他人赶紧吃饭去，你还有你留下。” 墨羽步还没踏出去便被叫了回来。 看来是被发现了，不过以田宇的脾气，这么长时间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吧。瞟了眼墨羽，奚圆默默站在后面。 “有事吗？”见他背对着她们也不说话，墨羽不耐烦道。 “那个……”田宇转过身瞥了她们一眼，挠了挠后脑勺，眼神四处瞟着，“你认识那个趴墙角的吗？” 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墨羽有些奇怪，“我没见到他，不知道。” 这话显然是对她说的，都知道奚圆是她跟幽梦要的跟班，所以才能进这里训练。按照他们的想法，她也算奚圆的主子，不会有人越过了主子去问一个属下问题。 “放……呃，咳嗯，门口聚集了那么多人，就算你没凑热闹，你的小跟班儿也没这个好奇心？”骂咧的话差点脱出口，田宇急忙转口。这个小毛孩儿，他可惹不起。幽梦钦点的助手，随便在她耳边吹点风，他可就地位不保了。 “我的跟班……”撇了一眼奚圆，墨羽冷笑：“如果违反了规定，我也不会要她。” 这是训练场的规矩，也是沫的规矩，什么时间该干什么事，如果敢随意出入走动，轻者体罚，重者……今天有了很好的例子。 不过这也正是她奇怪的地方，当时那么多人去看热闹，凭她多事的性格，怎么会那么安静的给她当陪练。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奚圆抬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再次低下头。还真是一语双关，这算是警告吗？违反了规定？沫的？还是她的？ “就是……”眼睛比量了一下墨羽的身高，大汉说道，“和你们差不多大吧，个子应该比你高一点，长得白白嫩嫩的，就是脸上的两道疤太难看。” “……”怎么会？“他在哪儿？”盯着田宇的眼睛微眯，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危险，墨羽沉声问道。 “你认识他？”田宇两眼放光，他就说嘛，这丫头每天在幽梦身边，如果是和幽梦有关的人，她一定认识。让她在幽梦跟前说点儿好话应该不难吧，毕竟他也算是她的监察老师。 “他在哪儿？”墨羽咬牙道。 冷漠的脸渐渐低沉，周身散发的气息让奚圆不自觉的抖了抖。 好强的气势，这才是她？ 明明还不到十岁的年纪…… 难怪大人对她如此看重。居然让身居要职的她来给她做陪衬。 “幽，呃，领，领主，领主把他带走了，还，还让我告诉你们训练完去……” 不待他说完，墨羽转身迅速离开，奚圆也快速跟了上去。 田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后冷汗直冒。怎么回事儿？他居然会怕一个小屁孩儿。 可她刚刚的气息，不同于幽梦。 对幽梦是敬，是面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不得已的低头。 而刚刚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从心底深处生出的一种感觉——居然是恐惧 第53章 惊险（5） “来了？今天训练的怎么样？”瞥了眼墨羽，幽梦看向她身后的奚圆，温柔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 看了眼幽梦，墨羽看向身后：“问你话呢!” “啊？”奚圆一愣，抬头看向幽梦，刚刚是在问她？什么意思？“啊，挺好。”虽然不明白情况，奚圆还是笑着回复道。脑海中浮现出万千种可能。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幽梦会来视察，偏偏被她撞见了那一幕。不过据她了解，她到的时候那小子已经没什么气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见你吧，第一次是影把你们带来的时候，当时沫内部出了点问题，我也就没空出时间招待你们。”幽梦含笑说道，没有一点儿领主的架子，仿佛她就是一个邻家的大姐姐，和她们唠着家常。 “是，是第二次，您客气了。”奚圆低头恭顺地答道。 “在这里生活的还习惯吗？毕竟这里接触不到阳光，空间也比较有限，而且和你们同龄的人也比较少。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很喜欢结伴到处跑着玩儿吧？” “是……啊不，我很喜欢这里，阳光什么的，我并不是很喜欢。” “呵，别紧张，今天咱们就好好的聊一聊。”幽梦露出和善的表情。 “是。”一滴汗顺着耳边流下，奚圆点头应道。眼睛悄悄瞄了眼墨羽，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帮她解围的样子，她不是着急找韩冰吗？怎么还不转移话题。 “我记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是闯祸，到处捅娄子。”幽梦咯咯笑着，“那个时候啊，让……家人们特别伤心。”微微停顿了一下，幽梦继续道。 “啊，谁小的时候……没，没有淘气过。” “是吗？”从座位上下来，幽梦走到奚圆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瞥了眼墨羽，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我觉得你这个孩子挺乖的，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 “是，是吗？大，大概是和影在一起久了，所以有些像她的吧。”她试图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影？”直起身子，幽梦看向墨羽，“说到影，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要听吗？” “您讲。” “听说你们这次来是专门找影的?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的版本，比如……你们是来给她做帮手的。” “不可能!”奚圆猛地抬头否认道。 “嘘~”食指点在唇上，幽梦作小声道，“我还没说完。我还听说……之前我抓到的奸细，不过是你们用来当枪使的，来消除我对你们的疑心。啧啧，弄得我都有点儿害怕。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我一直把敌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还被耍得团团转？” “不……”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奚圆微微晃动着沉重的头，“不是这样的。” “哦？不是这样？那你说，你们来找影是为了什么？” “我们找她是为了……”猛然想到什么，倒吸一口气，奚圆将哽在喉咙处的话硬咽了回去。 遭了。 “哦？”上扬的嘴角微微顿住，幽梦失笑道，“还真是，看来这消息还是挺有参考价值的。”眼眸微转看向墨羽，幽梦问道，“我记得当初你带他们来的时候，说是偶然碰到的，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他们特意来找你的？” 第54章 惊险（6） “……”微微叹了一口气，墨羽淡淡道：“行啦，试探的差不多了吧。” “哼，果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你说话。”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幽梦拄头看着墨羽，“说吧，这次又要给我什么理由？” “……第一，我们俩并没有说反，我的确是偶然碰到他们的，而他们也的确是专门来找我的。” “哦？” “那天我无聊出去瞎逛逛，正好遇到了他们在挨鞭子，就把他们救下了。”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儿了？外面那么多被体罚的，怎么就偏偏救下了他们俩？”幽梦疑惑道。 “因为他们太显眼了，当时组长在惩罚另一个，她却死命地把他护在身下，宁可自己被打。”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我当时就想，哪来的傻小孩儿，自己的命还保不住呢，就去管别人的闲事儿。不过……傻是傻了点，但我看到了这里没有的东西，真心。” “……” 见她不说话，墨羽继续道：“至于他们是主动来找我的，的确。那个小男孩儿以前和我是一个班的，也算是和我比较熟的吧，他知道我来了这儿，自然会想着来找我，毕竟有个伴儿总比自己一个人好。” “呵，ok。” “第二，他们来给我帮忙是不假。那个小男孩儿，别的不行，但跑腿还可以，所以每次打饭什么的就是他的活。至于她，”指了指奚圆，墨羽继续：“比较聪明，各方面的条件都挺不错的，在我身边儿当跟班儿太屈才了。我是打算着先好好培养她，等她有足够的能力时，再推荐给你。两军交战，人手不足是致命伤，这不是你说的吗？沫现在最大的不足就是人才稀缺。” “你还挺会为沫着想。”幽梦冷笑。 “我是为我自己着想。”白了她一眼墨羽冷哼：“我可不想将来正面交锋时被人家当蚂蚁捏死。” “……沫现在的实力……的确。”咬了咬唇，幽梦低头道。 “第三，那些个奸细怎么说在你这里也是居要职的吧？当枪使？默是有多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又是多把我放在眼里？就为了一个资历为零经验为零的五岁多的小孩儿，就轻易地把那些爬到这些个位置的人牺牲掉。最后呢？难道要让我这个小孩儿来端了你们的窝？” “……你知道我最看好你的是什么吗？就是这张嘴。”幽梦笑道，“好吧，我无话可说。”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墨羽冷声道。 “别老摆着一副臭脸，看看人家小姑娘，你要是也能笑的那么无害，我也就不会三天两头怀疑你了。” 呵，刚刚还一副要处决了他们的样子，现在三两句玩笑就搪塞过去了。还把原因怪在了她头上。不错。 “整天被人戳脊梁骨，怀疑，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墨羽淡淡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幽梦挑眉问道，“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墨羽皱眉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呵，别装了，他在我这儿呢，不过伤的挺重医生还在处理，晚些时候再送到你那。” “哦……可以走了吗？” “这么着急？自己同伴受伤了也不说关心关心？”幽梦笑道，眼睛紧紧盯着墨羽双眼，除了冷漠什么也看不到，“这次的伤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不用再去领罚了。” “……好。” “走吧。” “……”目送幽梦起身离开，墨羽也转身走了出去。 “……”奚圆一直默默跟在后面，仿佛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醒来。 “想什么呢？”见她径直向前走，也不转弯，墨羽问道。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那就快去吃饭。”下午还要去别的地方。 “是。”为什么？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韩冰的情况，可刚刚在训练场，她明明……难道，她是在保护他？一旦被幽梦知道了她很在意韩冰，就相当于被抓住了把柄，一旦她出现任何问题，第一个被牵连的，一定是他！ 好缜密的心思，她真的只有五岁吗…… 算了，不想她了。 这个韩冰还真是福大命大。就这样，居然也没事儿。还是该说，她保护的好呢。瞥了眼墨羽，奚圆低头跟上。 她该再想想什么办法呢？ 第55章 惊险（7） “不去看一下韩冰的情况真的没关系吗？幽梦不是说他伤得很重吗？” 停下脚步，转身，墨羽歪头看着奚圆一脸担忧的表情问道：“你很关心他？” “当然了！”奚圆猛地抬头，“虽然之前可能有些误会，但我们俩是一起来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 “要不……把人再交上去两个？这样也能洗脱我们的嫌疑，他们也会好好给韩冰治病。”思索了一会儿，奚圆看向她商量道。 “……不用。”睨了她一眼，墨羽冷冷道。 “可是……我们已经被怀疑了，而且你刚刚……还说那种话刺激她。就算沫现在实力比较弱，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免会让人怀疑我们的心没有向着他们。” “……你懂的倒是挺多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墨羽淡淡道：“不愧是那边派来的人啊？” “……”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奚圆心里莫名有些慌张，猜不透她的心思。 “如果我对他们表现的非常积极热情，才真的会让他们更加起疑。”白了她一眼，墨羽上前一步头贴近她耳朵呢喃道：“所以……有些事不要太理想化，更不要做得太绝。” “……”心里咯噔一下，奚圆斜眸看向她，“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站直了身子，墨羽转身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将手放下，墨羽头也不回地走开。 不远处似乎有影子晃动，奚圆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视线左移，见墨羽已经走远，拳头不自觉紧握。 她承认，今天如果没有她在，她根本应付不了幽梦。这就是她必须服从她的理由。 可她不甘心…… 韩冰的事迟早瞒不住，她记得墨羽今天下午有个考核，应该不会太早回来，不如趁早…… ※※※※※ 暗处， 两个人影聚在一起， “你要的东西。”将一张纸递给墨羽，黑暗中一个磁性地声音说道。 “……”将纸张展开，正是韩冰之前看的地图。 “帮我保护一个人。”看着背对着她的欣长身影，墨羽淡淡道。 “这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 “……条件随你开，到他伤好为止就可以。” “……” “我知道你不方便露面，你只需要及时通知我。” “……谁？” “韩冰。” ******** 傍晚， 韩冰房间， 指节微动，韩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没死？ “吱~”床板传来嘎吱声。 “嘶——”韩冰倒吸一口气，痛呼道，“好疼好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缠了好多绷带。 “咔——”门柄缓缓转动，门被从外面打开。 抬头见床上的人在盯着自己，奚圆一愣，居然醒的这么快，她才刚把抬他回来的人送走。 “奚圆？”见来人是他，韩冰放松了警惕，开心地唤道，“你来看我呀？” “……” 见她将门关上却站在原地背对着他，韩冰有些不解，“你站那干嘛，过来坐啊。”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冰冷的声音吓他一跳，“嘿嘿，你生气啦？我就是太闷了，想出去玩而且，不是你说可以去训练场吗？” “是吗？你今天见到幽梦了对吗？” 。“啊？谁？”没听清她的话，韩冰问道。 “少给我装蒜!”转身看向他，奚圆抬高嗓门。 “奚圆……”心里咯噔一下，韩冰随即咧嘴道：“我记得我在昏过去之前好像是看到她了，难道是她救了我？” “没错，就是她。如果幽梦没来，你早就死了。”奚圆咬牙切齿道。 “嘿嘿，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看，我这不也没事吗？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这个人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别生气了。”韩冰笑着安慰道。 “对，我是生气，我生气幽梦为什么要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她为什么要管你的闲事!”奚圆怒吼道。 身形一震，韩冰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僵硬地挂在脸上：“什么……意思？奚圆你……”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呵，真是笨死了。”奚圆冷哼，手里的利刃瞬间朝韩冰飞去。对这种人，不值得她废话。 “唔~” 见势不好，韩冰一个转身翻到床下，还好挨打时他防着了些，胳膊腿没有骨折，可胸口猛烈袭来的疼痛还是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是这停顿一下，射来的三把刀片，只躲过两把，另一把划过胳膊撞在了床架上。 “跑的倒挺快。” “奚圆……你怎么了？”韩冰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沿胳膊流下，盯着她手里的刀，韩冰眼中带着不解。 “我早说过，你就是个累赘，如果留着你，我们迟早会引火上身，可影偏偏要留着你的小命。”，几句话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垂眸看着退到角落的男孩，奚圆冷笑，“一个不中用的家伙，真不知道她要留着做什么。” 看着她步步逼近，韩冰心头一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奚圆……你告诉我……” “误会？你敢说幽梦知道的那些事不是你泄露给她的?” “那些……事？什么事？” “少给我装蒜!” 这下完了……她根本不听他解释。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奚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这样？哼，那你觉得我是怎样？嗯?”刀背在那满是疤痕的脸上轻拍着，奚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语气陡然冷冽，“我和影好不容易取得了幽梦的信任，你倒好，该说的不该说的，可真是抖搂出不少啊，所以……为了以绝后患，只好牺牲你喽。” “不——”看着直奔自己的利刃，韩冰紧闭双眼。 第56章 惊险（8） “咣当~” “啪——” “……”鲜血从嘴角流下，奚圆冷笑：“呵，来的真是时候。”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收回手，墨羽冷声道。 冰冷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噬，奚圆身体颤了颤。 “出去。”低沉阴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将唇角的血试去，奚圆转身离开。 门关上， 将床上幽梦差人送他回来带的医药箱打开，翻出一卷纱布，撕下一块，将箱子盖住。 转身走到韩冰面前，“伸出来。” “……”看着紧闭的房门，韩冰嘴唇微微颤抖：“奚圆她现在……就那么讨厌我吗？” 手中的动作一顿，瞥了他一眼，墨羽淡淡道：“现在？据我所知，她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也对。”眼眉低垂，发白的嘴唇微咧，韩冰笑道：“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嗯……”墨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其实，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儿，有时候余光看她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可我一直觉得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她不高兴。”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韩冰低头道，“之前我们的关系明明那么好，她一直在帮我。” “你真的觉得她是真心在帮你？” “嗯？” “唉~~就你这智商，被人卖了估计还得帮人数钱。”墨羽无奈道，将纱布打好结，墨羽站起身俯视着这个曾经和她在c班同风同雨的“兄弟”：“既然走了这条路，麻烦你给我放聪明一些。” “我知道，她是a班，我是c班……原本我也想着，或许她有什么目的，可是来到这，哦，外面，我惹了不少祸，都是她在帮我。”蜷缩着身体，韩冰回忆道。 “所以那次在树林里，她拼命保护你，你就彻底相信她了？” 抬头看了眼墨羽，韩冰点点头。 “……”仰头叹了口气，看着明晃晃的灯光，墨羽冷哼：“那家伙……很擅长收买人心呢。” 再次蹲下去，墨羽定睛看着他：“想活下去吗？” “嗯?”为什么会这么问？以为自己听错了，韩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求证，见她同样盯着自己，嘴唇微动：“想啊!” “那就记住我今天的话。”墨羽点点头，继续道：“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右手食指点中他的胸膛：“用心。” “……”伸手按住左胸，见她起身要走，心中一紧，大声道：“那你呢？” “嗯?”脚步停顿，墨羽转头看向他。 “你又为什么要帮我？”见她看过来，不知怎的，声音突然降了下去。 “我可没说我要帮你。”唇角微勾，“黄柏宇之前对我不错，你也是他的学员，就当还他人情了。”看着前面的门，只是目光却似乎穿透了门，看向了遥远的未来，“反正我也回不去了。” “你说什么？”没听清后一句话，韩冰问道。 “没什么，我记得你的刑罚期限是三年吧？”和凤景一样，“但愿你不要成为第二个他。” “啊?” 见她出去将门关上，韩冰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 “我……” “别让我逮到你第二次。”瞥了她一眼，墨羽冷冷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目送她离开的身影，奚圆握紧拳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伏在我的脚下。” 第57章 三人 “放开我!放开我!”大厅中央，一个不断挣扎的人被几个人合按住，“幽梦!默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我等着，带下去。”拄着头，幽梦笑着吩咐道。 “放开我，放开……” “……”目送着一行人远去，墨羽低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瞄了眼身旁的奚圆，淡淡问道：“第几个了？” “第六个。” 已经六个了……第一次抓了三个，之后又陆续有了第四个，昨天刚刚抓了第五个。 “该怎么奖励你呢？” 扭头看向幽梦，墨羽眼里的情绪一瞬间尽收：“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呵，行动部部长的身份够吗？”幽梦笑着看着她。 “……” “不满意？”见她没有任何表情，幽梦挑了挑眉。 略微思索了一下，墨羽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道：“……再加一个厨房吧，正好我隔壁的房间还空着。” “嗯?厨房？”幽梦微微震惊，她没听错吧？ “……得罪的人多了，我可怕哪天被毒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墨羽淡淡道。 “昨晚有个厨子在她菜里加了马钱子碱，具体谁指使的还在调查。”幽梦身旁的随从弯腰在她耳边低语着。 “厨子呢？”幽梦看向她，同样压低了声线。 “舌头咬掉了。” “没了？” “嗯。” “……”瞥了眼一旁品茶的墨羽，唇角勾起，幽梦失笑道：“别人都是要钱和地位，你这要个厨房还真是稀奇，行吧，你要是不觉得麻烦，话说你会做饭吗？” “借了本菜谱，打算研究一下。” 点了点头，幽梦对身后做了个手势，一个黑影领命离开。 ※※※※※ 在那之后过了两个多月，他的伤好了很多。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喝了口汤，韩冰问道。 “行动部新来了两个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下。”加了一块鱼送到嘴里，墨羽细细嚼着，“对了，你明天去帮他登个记。”转头看向奚圆。 “训练场？” “嗯。” 瞥了眼韩冰，奚圆点点头，“好。” “等一下，什么训练场？”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你想一直这么荒废下去吗？”看着他，墨羽反问，“想变强可不是说说的，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余光瞄了眼默默低头吃饭的奚圆，自从那件事之后，除了必要情况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之所以三人还能这么平和地坐在一起吃饭是因为墨羽当初要求的，周围都是眼线，他们还是要向平时一样，不要有什么异常举动。 她说的对，只有变强了他才能保护自己，不给她添麻烦。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照顾他，他真的都非常感激，至少她不是在利用他，而是真心的在帮助他。 “好。”韩冰郑重地点点头，“但是，我可以不去早训吗？” “可以。” “欸？”这就同意了？他还想着要怎么说服她呢。 “正好趁着早训你把我们仨的早饭和午饭做好，饭盒我已经托人去买了。”放下筷子，墨羽淡淡道，“我吃饱了。” “啊？” 第58章 韩冰危险 不知不觉来到这已经半年了。 将早饭装好，韩冰拎着三个饭盒飞奔下楼。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下要迟到……欸？” 楼下站着的三个人，统一的黑色服装，肩上别着不同的徽章。 韩冰渐渐放慢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来者不善。 见为首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韩冰向前走了两步：“有什么事儿吗？” “韩冰？是吗？”低沉中带着些微沙哑，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韩冰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戒备。 “你不需要知道。” “嗯……唔。”脖颈处传来痛觉，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仿佛电流流经全身，眼前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 怎么还没来？墨羽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看向大门的方向。 估计又睡过头了，这是第多少次了？ “要去食堂吗？”奚圆走过来问道。 “你先去吧。” “嗯。” 人群已经走散了，墨羽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食堂。 还未走几步，脚步突然顿住。 看着不远处靠在门上的黑衣人，墨羽双眼微眯。她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而且， 不是沫的人，沫所有人的身形面孔都在她脑袋里存在，而这个人显然不在她所掌握的范围内。 那会是谁？ 外面的劳改犯不会轻易被允许进来，默的防守又一向严密，虽然这里是他们这些“不再被需要的人”关押的地方，但仍在默的监管范围之内，防守也不会很松散。就连从外面招来的学员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幽梦亲自带进来的。 就算是偷溜进来的“老鼠”也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 而且很显然，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场地，他在等她。 思绪在脑海中飞转，墨羽缓步上前，在距男人一米外站定，还是小心为妙，能够在她毫不知情时靠近的人绝非弱者。 “有事？”既然戴着面具，就说明他根本不打算透露身份。与其问他是谁，不如开门见山。 男人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墨羽还未看清动作，一道白光瞬间朝自己飞来。 墨羽微惊，身形一侧，接住了射来的“暗器”。 竟是一张纸？ 将纸打开，墨羽心中一凛，这是…… 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双手将纸攥的褶皱。 抬眼看去，门口的人早已消失无踪。 墨羽转身朝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看似不急不缓的步伐却移动地十分迅速。 纸上只有一句话和一张彩图，即使蒙住了头她也认得，韩冰…… “大门口，我只等你三十分钟。” 可恶，到底是谁？ 三十分钟根本来不及，就算她再快，从地下出去也要二十分钟。如果路上遇到人，恐怕不只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被怀疑就遭了。除非有捷径…… 对了，那个通道，她收到的秘密资料里有提过。 那是只有幽梦才知道的地方，里面有控制整座地下城的电力系统，而且不仅能通到地下与外面相通的门，还能越过默的防护线通到后门外，她记得图纸上画着里面有许多条通道像迷宫一样，但大部分都是死胡同。 虽然得到了资料，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它在哪。 她也是冒了几次险才发现的。就在幽梦的卧室……只是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不被幽梦发现呢？ 而且……抬头看向四周，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拳头握紧， 看来，她有必要演一场戏了。 第59章 未知（1） “我发现一个可疑人，来不及汇报了，下午如果有什么事你顶一下。”冷静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喘息，墨羽将语音通过手环发给奚圆。 很好，这个区域的总监控已经被她毁了。接下来就是最棘手的了，一定要快。 见幽梦形色匆匆地离开，墨羽闪进卧室。 墙上挂着三幅分别画有花、鸟、人的画，墨羽将手伸进人像后面，摸到墙上的凸起按了下去。 停顿了一秒，另一侧墙的书架从中间缓缓打开。后面禁闭的两扇铁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密码…… 发现这里后，她探了先后六次，才得知的。 “滴——” 大门似乎震了一下，向两侧打开，口袋里的石子滑落到指尖被紧紧捏住。 一次，就一次机会，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是扫描装置，一旦整个人暴露出来，幽梦立刻会接到信号，必须赶在那之前将系统重启。 一旦重启，所有的电力和信号将全部被切掉。 “兹、兹——”一道红光经缝隙透出映在墨羽身上。 五，四，三，二…… 一! “嗖——” “滴——” “系统重启中，还剩十分钟完成开机!” “呼，成功了。”还剩二十五分钟，将鞋子拎在手中，墨羽快速地朝着一个岔路跑去。 “瞬间记忆和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你注定了要干这一行。” 之前因为那个人的话她曾经几度厌恶自己的能力，但如今她真要感谢它。能够在众多路中找到正确的方向。 五分钟，按照这条路的长度和她的速度计算，只需要五分钟，她就能到地面。 此刻，另一边， “到底是什么原因？谁能给我一个解释，啊？”愤然拍桌而起，幽梦对着周围的技术人员吼道。 “这个……可能有人破坏了监控后更改了系统设置，才会出现重启现象。”其中一名主管哆哆嗦嗦地解释。 门被忽然打开，随着人影晃动，一个身影飘进室内，对着幽梦恭敬道：“主子，所有人集结完毕，除了影和她那个小跟班。” “嗯?”眼珠转了一圈，幽梦起身吩咐道：“给我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并查到重启前的所有监控信息!” “是!” “走!”转身离开屋内，幽梦对着身后的人问道：“是奚圆吗？”如果是她们俩，那她有必要做一些防备了。 “不，是那个小男孩。” “……韩冰？” “是。” “……”这就奇怪了…… 大厅内，人群熙攘，各自三两一伙议论着。见幽梦进来，原本喧闹的声音瞬时降了下来，人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宣布。 幽梦视线一一扫过人群，最后停在一个挤在偏僻处矮小的身影。“你，过来。” 抬眼看向她，奚圆暗暗呼了口气走上前。 “影和那个小跟班为什么没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奚圆，幽梦厉声问道，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我不清楚，不过，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是她不久前给我发的消息。”说着，奚圆将手环点开，因为那个时候系统还在正常运作，所以这个消息保存了下来。 “我发现一个可疑人，来不及汇报了，下午如果有什么事你顶一下。”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墨羽的声音。 “数据恢复了。”此时，一个身影闪到幽梦后面对她耳语道：“系统关闭前，影在其他没有被毁的监控里出现过，看样子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移动的速度很快。” “有没有拍到其他可疑的人？” “没有……不过，有个视频里似乎闪过一个人。” “什么叫似乎？” “移动的实在太快，看不清楚。不过也有可能是影。” “连监控都拍不到，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幽梦沉声说道。看来她有必要加强警备了。 第60章 未知（2） 还有十分钟。 她挑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路，一路上倒是没有人。前面已经能看到大门了。 墨羽眯着双眼， 没有人？连警卫都没有？ 说是在大门处等她不会真的在正门吧？ 一个人单枪匹马来闯沫绝对不可能，何况韩冰那个机灵鬼，要是没人看着绝对会偷跑，这个人绝对有同伙，看来她要小心行事。 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闯入，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找她？ 此时大门附近黑色的房车内，韩冰正在不停挣扎着。只是嘴堵着，发不出声音。 “她来了。”车门外禀告的正是墨羽刚刚见到的那个人。 她来了？谁？难道是墨羽？这帮人这么费力却只抓他这个不足轻重的小孩，绝对有问题，若是为了引什么人出来，那么，那个人绝对是墨羽!想到这，韩冰更加用力挣扎。 “哦？还挺快的，不错。看来这半年在这里倒是没偷懒。”车内的人轻笑出声，“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值得我跑这一趟。”瞥了眼韩冰，男人淡淡吩咐道：“去会会她。不过千万别残废了，这可是他的宝贝。” “是。” “管好他，别发出声音来。” “是。”一旁的人也领命，从腰间拔出枪来对准韩冰的脑袋，“再折腾，老子一枪毙了你!” “唔……”后背一阵寒意，韩冰渐渐停下了动作。可恶…… 居然一个警卫都没有，扫视了大门一圈，眼睛停在露出一角的黑色车上。居然真的停在大门口，好大的气势，丝毫不把沫放在眼里。 眯了眯眼，墨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刚给她送消息的那个人。 脚步渐渐放缓，看向他身后的房车，她隐隐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这车上坐着的人恐怕才是正主。 “他在哪儿？”看着男人，墨羽淡淡道。 并非她长他人志气，若要硬碰硬，她绝对没有胜算。如果只有他一人，她倒是还可以搏一搏，就算不行，也容易脱身，可那辆车里，混杂的气息，来的人一定不少，而且是个顶个的高手。 而看眼下的情况，韩冰应该就在那辆车里。该怎么办？ 她连他们的目的还不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他在……”不待她说完，墨羽一惊，迅速侧身避开他凌厉的一击。 还未站稳，另一掌已经拍了过来。 可恶，居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开始攻击。 “做这一行的，没有规则可讲，只要能制胜，又何必在乎用什么方法，人们看重的只是结果。” 脑海中那个面具男的话浮现出来。她算是明白了。 “嗯，不错，虽然敌不过对方，却懂得利用自己身体小的优势。”车里的领头男人啧啧称赞，“老二这小子的优势就在于速度，虽然没有发挥出实力，但能够躲开他这么迅速的攻击，这小丫头也算是同龄里的佼佼者了。只是这力量……” 可恶，来不及躲闪了。 墨羽双臂交叉在面前，硬生生接下了迎面劈来的一掌。 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哼，能接住一层的力，看来还能有救。老二，可以了。”男人淡淡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对着身后的车微微点头，这个一直被唤作老二的男人抬起脚，眨眼间便移到墨羽身后。 不待她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大人，这个小子该怎么处理？” “唉！”男人叹了口气，“墨樊那小子可没说有两个人，我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明天记得通知他再交一份学费，不然，我可把这俩崽儿丢出去。” “……是。”身后的男人领命，随即扁嘴道，“他大概会先把我丢出去。” “哦，那我的耳根子可就清净了。” “师傅!” 看着吵在一起的师徒二人，老二默默闭上眼睛，谁叫你不乖乖地跟大师兄去整理资料库。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跨过默的边界，后面俩小孩睡得正酣。 第61章 未知（3） “小熙，以后就叫你小熙吧，……熙。来，小熙，和大家打个招呼！” 是谁？ 好温柔的声音。 墨羽勉强睁开眼，见前面不远处一个女人半坐在床上，看向自己襁褓中的孩子，身旁坐着的男人将她圈在怀中。 “你们是谁？”墨羽上前问道。 没有回答， 不知什么时候，床边多了两个男孩。 “妈妈，妈妈，这就是妹妹吗？”其中一个男孩大声问道。 “嘘，小声点，别吓到她。”另一个男孩捂住他的嘴小声道。 妈……妈？ 胸口一阵翻搅，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一家五口，墨羽只觉浑身疼痛。她努力想要看清他们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 ※※※※ “墨羽!墨羽!” 猛的睁开眼睛，墨羽歪头看向一脸着急的韩冰，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又看向天花板。 “你总算醒了，我叫了你半天，刚刚我醒的时候发现你在旁边……” 奇怪， 怎么会梦到这种事情？ 忽视一旁罗里吧嗦的韩冰，墨羽从床上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脖子。 下手可真狠。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见墨羽似乎并没有在意他，韩冰不满地抗议道。 “所以，说了这么多，这里到底是哪？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呃……”不满的情绪还在眼里发酵，面对墨羽一连串的问题，韩冰舌头打结，满嘴的语珠炮弹硬咽了回去，尴尬地挠了挠头，“还真不知道。” 瞥了眼他一脸的傻笑，墨羽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很聪明，甚至可以说很有天赋，可你从来都不用在正地方。” “……哈哈，不是有你呢吗？我觉得当个厨师也挺好。” 忽略了他的掩饰，墨羽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四处检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不大的屋子，卫生间和厨房倒是都有，一张双人大床横在窗户下面，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嘟嘟~ 墨羽和韩冰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房门。见门被从外面打开，心中的戒备陡然升起。 “哟，醒了？” 陌生人，不认识。 墨羽微眯着眼，是那个人的同伙吗？个子虽高，但脸上未脱的稚气看起来不像成人。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怪不舒服的。”男孩抖了抖肩膀恶寒道，“师傅找你……”瞥了眼她身后的韩冰，男孩改口道：“呃，你们俩都跟我来。” ※※※※※ 天已经黑了， 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事物，心里有点担心。出来一下午了，不知道沫的情况怎么样，她还有事没有做完，不能在这里耗着。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男孩，墨羽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的师傅又是谁？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男孩不答反问：“知道暗叶盟吗？” “暗叶……盟？”墨羽喃喃道。 她多少知道一点，在部落里看到书里有写，在默里也听教官提过几嘴。 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组织，不次于默的存在。不过，不同的是，默培养的都是佣兵，专门进行见不得光的行动。如果说默是行动组，那么这个暗叶盟就是所谓的生产部门，相当于一所专门培养高级人才的学校，学成后即可毕业，不再受它的管辖。从这里出去的有佣兵，特工，间谍，特种兵，甚至国际特警等。 可真算得上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国际上虽从未公开承认过它，却也从不出手阻挠。毕竟，它只负责培养人才，至于培养完之后，他们的去向和它可没什么关系。况且，也有不少国家的军队刑警等特意派人到这里来学习，这里同默一样，一位难求，他们巴不得来献殷勤，又怎么会阻碍。 难道这里是暗叶的…… 总部？ 随着电梯缓缓下降，墨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颜色鲜艳，种类各异的鱼儿活泼欢快地畅游着，摇曳的水草翩然起舞，美丽的珊瑚，形状各异的石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就是大海吗？ 看过了部落的青青草原，默的群山耸立，没想到大海竟是这一番景象。 只是这建筑竟然能建在水里，还真是令人惊叹。 瞥了眼一旁已经呆掉，就差整个人黏在玻璃上了的某人，墨羽微微皱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继续前行。 真丢人。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一出场景，领路的男孩见怪不怪地大步在前，一个黑着脸的小女孩拖着一旁双眼放光，努力挣脱的小困兽跟在后面。 ※※※※※ 当当~ “进来。” 第62章 没有选择 这里似乎是一个办公的地方，黑红色的木质办公桌椅，和一个简单的柜子，倒是没什么奇特的饰物，除了房屋中间一个似乎直通海里的玻璃罩，偶尔会有几条水母小鱼游过。 看着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男人，倒是让她想起个人，同样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师傅，人带到了。” 男人半睁着眼睛瞥了眼徒弟，随口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是。” 刚才还是个大男孩的模样，转眼间却又稳重地像个大人，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待男孩走出去，墨羽拉起韩冰的胳膊，一同低下了头。她得想办法回去。 “在我面前就别想耍什么花样了，墨——羽。” 雄厚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墨羽心中一惊，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叫了，他怎么会知道? 男人摆弄着手中的照片，赫然是墨羽和韩冰的模样，“墨羽，这个名字，我很久以前就听过了。” 收起眼中伪装的恐惧，淡漠的眼神看向男人，墨羽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男人干笑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墨羽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按辈分来讲，你该叫我一声师爷。” ※※※※※※ “等一下，你先把话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韩冰一脸焦急地看着墨羽。 “没什么可说的，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你，你真的是墨樊派去的?” “……” 看着走在前面的墨羽，韩冰紧紧握住拳头。的确，他早就猜到了，她和奚圆有时的举动总是很奇怪，让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似乎一心为了沫，又似乎总是在反抗着。 有时甚至让他觉得，她们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拳头握得越发地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若不是刚刚那个人，他还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他足够被信任，可她什么都瞒着他。 “……”脚步顿住，墨羽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那个曾经一直和她过不去的男孩，一副受伤的困兽的表情。墨羽冷声道：“我从来没说过把你当成朋友。” “你去高级班，你刚刚呆的那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男人指着墨羽吩咐道，“至于你……”对韩冰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淡淡道：“去中级班，会有人给你安排集体宿舍。” 那个男人是故意的!握紧拳头，墨羽恶狠狠地瞟了一眼办公室的门，转身离开。 “从来没有……”韩冰喏喏道，“呵，至少，你比奚圆诚实。” ※※※※※ 洗完澡，墨羽懒懒地躺在床上假寐。脑袋却在不停地运转。 墨樊到底是什么意思？ 沫的事情还没做完，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次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调到这儿来。 那个叫叶双的男人竟然是墨樊的师傅？她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叶双，叶双…… 不正是暗叶盟的主人吗？ 她当初不得已选择的道路，似乎越来越看不清方向了。 第63章 叶双 滴滴～ “喂，小丫头，这是你的训练服，食堂要开饭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墨羽满脸黑线地看向门口的刚刚领路的男孩：“暗叶的人都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 “切，当然只有师傅师母和我们哥三个能随便进，其他人可没有通用门卡。” 这小子到底听没听懂她说的话，看着他一副得意洋洋，炫耀的样子，墨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于听不懂别人的话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忽略他。 “哎，你那什么眼神啊？”男孩快速闪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这里，还没有人敢用这个态度对我。” “所以？”看着他摩拳擦掌地样儿，墨羽回道：“要打架吗？” “哟呵，你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男孩挑起眉毛，抬高嗓门道：“来来来，我让你几招。”说着，摆好了姿势，随时准备墨羽的进攻。 “……没兴趣。”叹了口气，墨羽一个翻身从一旁下了床，将训练服披在身上抬步离开。 “你去哪？不比了？是不是怕了？要不我多让你几招？”见墨羽要出去，男孩急忙喊道。 “去吃饭!”墨羽回道。临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下，墨羽转头看向里面还站在床边的男孩，嘴角一扬：“你现在的样子很符合一句话，送给你。” “什么？”男孩一脸期待地看向她，铁定是称赞他的话，因为畏惧他的能力，所以不敢和他比。男孩在心里帮她找好原因。 墨羽和善地一笑，淡淡述道：“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欸？”看着被拉上的门，男孩眨巴着眼睛，呆呆地分析她的话，努力从中找出称赞的意味。 ※※※※※※ “今年基地来了不少大人物。” “是啊，听说今年叶双亲自担任总教官，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 “叶双是谁？很厉害吗？” “呃……你个小屁孩，一看就是被保送来的吧？连叶双都不知道。” “喂，你也没比我大很多嘛。” “不认识叶双，总该知道墨樊吧？” 墨……樊? 瞥了眼旁边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几人，墨羽再次低下头。 “墨樊?当然认识！教官几乎每节课都会讲到他，他的事迹谁不知道……难道叶双是墨樊的师兄弟？” “什么呀，墨樊可是叶双的徒弟，他就是叶双训练出来的。” “什么？那……他岂不是比墨樊还厉害?” “那可未必，有句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墨樊虽是叶双调教出来的，但无论是武艺还是手段都要比叶双更上一层楼，十五岁就打败了叶双，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的宝座，国际上人人闻之色变。” “好厉害……” “那当然，听说，墨樊是叶双所有学生中唯一满意的一个，可见墨樊的能力有多强。” “不过，虽然这第一把交椅墨樊是坐定了，但别看他狂妄，他依然十分敬重这个师傅，毕竟没有叶双也就没有现在的墨樊了，墨樊这个名还是叶双给起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改掉这个名字，可见，他们二人的关系。” “嗯，那倒是，如今叶双退居后，一直着重培养人才，而墨樊在佣兵界也是风起云涌……只不过，听说他的身边一个徒弟都没有，难不成是怕被徒弟抢了第一的宝座。” “得了吧，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墨樊那样出色的人才了，就算他倾囊相授，恐怕也很难有人能超越他，再说了，人家都不急着找徒弟你急什么。” “我就是随口说说，佣兵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霸占着头条，我倒真想看看，将来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墨樊。” “……”墨羽始终静静地站在旁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看似随意，却将一切揽于心中。 墨羽，墨，黑者；羽，鹰也…… 第64章 谢谢 看着打饭的人都会用腕表刷一下卡机，墨羽也学着在卡机上划过，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你的腕表装卡了吗？”瞟了眼墨羽，打饭的师傅不耐烦道。 “卡?”他只给了她衣服和腕表，难道……伸手向兜里探了探，果然有一张薄薄的小卡片。不过…… “这个……要怎么弄？”手掌摊开，一个黑色的方片静静躺在手心里。 “噗……哈哈哈哈。” “……”转头看向身后笑的人仰马翻的一群人，墨羽微微尴尬的转头看向打饭师傅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弄成他们那样，别人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会吧？听到没，她说不会弄，居然说不会弄，能够进来集训营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怎么这次居然招进来一个傻子。去去去，一边去，别碍着我们吃饭。” “……”听着身后的人讽刺的话语，墨羽刚要张开的嘴又紧紧闭住，还是不要惹事了，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规矩。 “喂！要帮忙吗？” “……”看了眼走过来的男孩，差不多高她一头，浓眉大眼，虽然还很小的感觉，但可以看出几年后定是英俊不凡。墨羽微微皱眉，没有开口。 突然被从后面握住了手，墨羽皱眉转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把卡给我。” “……”伸出另一只手，此时，腕表已经被韩冰卸了下去。 看着他拿住她的手在背面按了一会，一个方片从腕表侧面弹了出来，墨羽微微震惊。 看着眼前的两人，男孩握着腕表的手松开，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好吧，算我多管闲事了。原来有同伴。” 瞄了男孩一眼，墨羽低头不语环顾着四周的所有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个，包括自己…… “原来是这样。”她应该明白了。 韩冰小心翼翼地将装好的腕表戴回墨羽手腕上，抬头看向她：“找别人帮忙很丢脸吗？如果我不在这儿，你就不打算吃饭了吗？” “……”找别人帮忙？这两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什么事情都靠自己，她已经习惯了。 “欢迎来到烈焰集中营~” “……”凝视着空中浮现的九个字，拳头缓缓握紧，“宿舍……安排好了吗？” “啊，是啊，算我一共八个人。不过房间倒是挺大。” “哦，吃饭去吧。” 将饭菜打好，韩冰一边吃一边给她介绍腕表的各种功能用途，吃饭，房门，身份认证，训练资料……总之，除了睡觉，几乎都用的到它，还真是神奇，这么小的一个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用处，而且居然能藏着那么大的屏幕，她指的是刚刚空中浮现的屏幕上的欢迎字样，当然，她并没有表现得多诧异，只默默地听着、吃着。 “走啦。”韩冰起身端起吃完的餐盘准备要走，见她仍低着头开口道，“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有。”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韩冰耸了耸肩，“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通过它联系我。”举起手腕摇了摇，见她点头，遂转身离开。 “谢谢。” 还未走出几步，听到后面细的如蚊子般的声音，韩冰扯了扯嘴角：“原来你还会说谢谢啊。” 第65章 木黎 之后那几天，倒是一切风平浪静的，这里的训练强度要大于默和沫，但时间却相对自由许多。每天的训练量是有一定限度的，当天做完即可，若余剩时间则可以自由支配。若做不完，第二天要加三倍的量，据说还会有惩罚。但到目前为止，她倒是没见过有完不成任务的人。 中午吃完饭墨羽正打算回去补个午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觉得身体特别疲惫，浑身无力的感觉。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了2/3，剩下的倒也不急…… 啪! “小子，不就是有个同伴在高级班吗？少给老子摆那目中无人的样儿，叫你干什么就乖乖去干!” 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墨羽转头看向胡同内，提声问道：“你想让他干什么呀？” 看着一群男人围着的那个男孩儿，正是韩冰，嘴角溢出的鲜血，刚刚那“啪”的一声不言而喻。墨羽勾起唇角：“怎么每次遇到你都碰到这种事情？” “哟，同伙来啦。”一个男人撇嘴暗讽道：“这不是上次在食堂里弄不明白腕表的傻子吗，啧啧，暗叶的招生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一个傻子都能上高级班。”看了眼她身后，大汉冷哼，“一个人闯过来，是想和我们结盟？那我可得想想，要不要收一个傻子。” 周围一片哄笑。 “是呢，我一个傻子都能上得了高级班，”瞥了眼他们肩上的袖章，墨羽挑眉道：“那么你们这些中级班的人……又是什么呢？” “你……” “墨羽……”韩冰早在墨羽出现时就跑到了她身边，“我们得罪不起他们……” “怕了？”瞥了眼韩冰，居然会让他怕成这个样子，难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看向四周，思索了一下，墨羽转头对韩冰问道：“他们都让你做什么？” “呃……也、也没什么，就是洗衣打水……之类的。”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他不敢说真话，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逃，不能让墨羽和他们纠缠住，“所以没什么的，我听话就是了，咱们别惹事。” “之类？”抓住他话里的隐瞒，墨羽皱眉问道。 “就……就是这些。”咬咬牙，韩冰低头道。 眉头紧皱，瞥了眼胡同里，散了一地的甩棍、链条等各种小型器械，双唇微泯，她大概猜得到了。 暗叶规定，除了训练的地方，手里不准携带任何武器。 “你觉得你说谎的水平能瞒得住我？” “我……” “你帮他们偷东西？” “我……”头低得更深，韩冰诺诺道，“就、就这一次……” “那么，这个事情就不能完。”拉开他挡着的手，墨羽上前道：“这么多大男人，让一个小孩子替你们偷东西，你们也真好意思。”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一个刚进来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老子可是在帮他，发善心给他找个活干锻炼自己，就凭他现在这样也想进中班？这种废物连暗叶的大门都不配进!”说着视线移向墨羽，“想在这儿混，就得给我听话，守好规矩!”说给他听，亦说给她听。 “规矩？”墨羽眯紧双眼。 “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暗叶什么时候易主了？”墨羽冷哼。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一把揪起墨羽的衣领，大汉的吐沫星子飞了她满脸：“少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容易挨揍。”盯着她的双眼，似缓和的声音夹杂着威胁的气息，“别以为进了高级班，你就能呆的下去，一切才刚刚开始，在这里，凭的是实力说话，想活下去就给老子乖乖听话，别不识好歹，老子看你有点实力，若是归顺我们，倒也可以给你安排个打杂的位置。” “呵，左右我也不是暗叶的人，这个规矩……怕是守不了!”说着抬腿向大汉踹去。 “哟，脾气还挺倔!”转身躲过她的横踢，大汉张开手臂正要回击，“老子今天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该怎么守规矩……嗯？”伸出去的拳头打了个空，大汉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呢？ “啊！” 仰天长啸，大汉捂住右眼，单膝跪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头!”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他们还没看清状况，只见他们的头已然被击中，“可恶，给我上!” 看着逼近的几人，墨羽将韩冰甩向一边，“老实待着，别给我惹事!” …… 他就真的很听话老实待着了，只不过与其说待着，不如说呆住了。韩冰不自觉地睁圆了眼睛，看着围绕在人群中小小的身影，快的即使他努力去看，也看不出她是怎么出手的。 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墨羽吗？ 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了？ 这几人，可是中班的强者，对他和她来说，他们简直像山一样高大坚硬。她……还是个孩子啊？连他们的腰都不及……可她居然能跳得和他们一样高…… 明明矮了他半头，明明比他还小三岁，明明那么瘦弱，明明……他们是一起入学的。 心中似乎某个地方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忍不住轻颤。 ※※※※※ “都给我住手！到这里来打架来了么？” 一巴掌刚拍过去，墨羽收回手看向身后，其他几人也同时住手。 居然把他引过来了，之前在沫和她交手的那个人，叶双始终喊他老二，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他来了也好，如果再打下去，她还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瞥了眼身后的几人，墨羽上前道：“是他们……” “你们俩跟我走。”不待她说完，老二冷声道：“你们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什么意思？”拉住韩冰，墨羽上前道：“是他们挑的头……” “听不懂我的话是么？”一把揪起墨羽的衣领，老二狠声道：“你们俩跟我走!” “等等!” 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老二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却没躲过墨羽的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个子不高，身形也算不上健壮，白净的皮肤看不出任何长年累月接受任务和训练的痕迹。与周围魁梧的大汉显然形成对比。但…… 看着周围的人却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猜不出他的实力，但至少猜得出他身份不低。一伙的?可他的穿着和他们不一样，看向他肩部的徽章…… 特级! 他是特级班的人？ 她记得特级班只有十个人，八男两女，都是个顶个的高手，随便挑出一个就足以惊动整个黑道。 但他们从来都是见首不见尾，虽然同在暗叶训练，可根本见不到他们。 “我找这个小丫头有点事，您应该没意见吧？二师兄。” 二师兄？对了，叶双的三个徒弟都是从小跟着他的，在暗叶的学龄肯定要比他们这些人长，叫声二师兄倒是不为过。 不过明明是句商量的话，却不带任何商量的语气，身在暗叶却连叶双的徒弟都不放在眼里，还真是耐人寻味。 “当然!不过……盟主急着找这二人，所以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将墨羽和韩冰带到身后老二淡淡道。 “是吗？”男人轻笑，“这盟主的命令还真是及时。” “……”老二低头不语，瞥了眼一旁消停的两人，倒是挺会审时度势的，“走吧。” 瞥了眼男人，墨羽转身拉住韩冰欲要跟上。 “等一下。” 脚步顿住，老二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吗？” “她可以走，”手指指了指墨羽，随即移向韩冰，“他得留下。” “主子，是那个丫头打了……”一旁的头头忙上前说道，主子认错人了，虽然他也很惊讶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但事实就是如此。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老二皱眉瞥了眼韩冰，抬头看向男人：“盟主要找的人，你留下不合适吧？” “盟主有没有找他们，你恐怕再清楚不过了，”男人冷哼，“既然二师兄都来了，我当然要给个面子，人我可以放一个，二师兄也总要给我留个面子吧。” “……”叹了口气，墨羽眼神渐渐变得狠厉，“不可能!”要留下韩冰？呵，真是个不错的由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罩着他，韩冰留下，也就等于她留下。 “不可能？小丫头，不是什么人你都得罪的起的，我今天放你一马，别不识相。” 正要说话，老二一把拦住她甩到身后：“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跟着瞎参合。” “……”搞什么？抻了抻勒住脖子的衣领，墨羽不悦地抬头，双眸圆睁。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着站在老二面前的男人，墨羽有些震惊，不过是一瞬间，他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看着被老二紧紧抓住的胳膊，这条胳膊若没有他恐怕早已伸向了她，她却还不自知。 “你到底想干什么？”低沉中带着愠怒，老二冷声道。 “找到了个感兴趣的猎物，想好好研究研究。”男人淡淡笑着，温暖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这两个孩子究竟什么来头？不止我好奇，我想在这暗叶里应该有很多人想一探究竟。” 猎物？ 还真是一个充满回忆的词…… “二师兄的速度又提高了呢，只可惜这力量……”手腕一翻，左掌推出去的同时，收回了被抓住的右臂，“还是太弱。” 迎上他的一掌，老二顺势调整姿势正面迎战。 看着打在一起的二人不相上下，墨羽微微震惊，所谓高手，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力量，速度，技巧，都毫无瑕疵…… 原来，现在的她不过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平时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也就算了，如今都搬到明面上来了，你就不怕被赶回你们国家。” “呵，这做什么都讲究个证据，我做了什么违背暗叶的事了吗？”男人笑吟吟道，“看来二师兄最近偷懒了，我就不陪您玩了。”说着，一掌将老二拍开，男人伸手径直奔向墨羽。 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 “遭了!”顶住男人在身上施加的压力，双脚抓紧地面，老二一个趔斜，转身朝墨羽方向跳去。 “唔!” “是……”脚步收回，老二渐渐放缓了速度，“师傅。” 来人正是叶双，左手负于背后，伸出的右手，只一掌便将男人打飞出两米外。 “暗叶可不是任由你们撒泼的地方，都给我住手。” “师傅……”心里松了一口气，老二上前低头道，“徒弟领罚。” “身为暗叶的第二执事，居然与学员斗殴，自己到行政科领罚!” “是。”瞥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既然师傅来了，他也就放心了，老二转身朝后面走去，路过墨羽身旁，淡淡吩咐道：“别顶嘴。”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看着他渐渐走远，墨羽蹙起眉头。 帮她？ 怎么可能？ “至于你，木黎，给我个解释吧。” “打架斗殴是我不对，没什么好解释的。木黎愿意领罚。” “只是打架斗殴？” “是。” “……” “哦。”瞥了眼身后，木黎笑道，“原来盟主说的是这个，没管教好属下让他们聚众滋事是我的不对，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他们。” “……自己去教务科吧。” “是。” 居然处理的这么简单，是包庇，还是忌惮？ 瞥了眼那个叫木黎的，身后幸灾乐祸的几人，墨羽转身招呼韩冰跟上了叶双。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看着坐在正中的叶双，及站在两侧的老大，老二，老三，叶双的三个关门弟子。 老大，她是第一次见。老二正是刚刚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至于老三，是那个没事找事的男孩儿。 只是此刻四人严肃的神情，让墨羽有些摸不准。 她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手指敲了敲扶手，叶双看向墨羽，“感情。” “……”看了眼叶双，墨羽低头沉默。 “以你现在的年龄或许不会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人世间有三大情，亲情，友情，爱情，是你绝对不可以沾染的。一旦碰上任何一个你就输了。” “……墨、墨羽，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墨羽淡淡道：“没有。” 第66章 惩罚，生病 “事情就是这样，要杀要罚随你们便，和他没关系。”墨羽淡淡道，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 “不……”刚想要说话，墨羽递来警告的眼神，韩冰立时禁声。 “哦？”叶双拄头看着她，“这么讲义气？重感情可不是好事。” “这不是感情，是规矩，暗叶一向赏罚分明。架是我挑起来的，人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倔强地盯着叶双的眼睛，墨羽一刻都没有离开。 “呵，赏罚分明？这话还真是耐人寻味。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知道我要罚什么吗？就敢全揽在身上。” “……只要不死，怎样都无所谓。” ※※※※※ 反正这两年经历的这些她都习惯了，受过的伤无数，吃过的苦无数，也不差这一次。只要她还能活着，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为什么？”看着被绑住双手吊起来的墨羽，韩冰抿唇道：“三天，不吃不喝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你现在这样。为什么帮我？如果你刚刚不帮我，就……” “我说过我没有在帮你。”墨羽淡淡道，“少自作多情。” “……”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打转，韩冰低头不语。 见他一直站在一旁，墨羽微怒：“赶快回去，叶双吩咐这里不允许人靠近。这两天你先住我那，别给我惹事儿。” “……”她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握紧拳头，韩冰一步未挪。 “走!”双眸圆睁，墨羽冷冷道：“一个没有用的人在这里，只会害我受更多惩罚。” “……”低着头，韩冰犹豫片刻，转身跑开。 是的，他没用，如果不是他的懦弱，自己怎么会被欺负，墨羽更不会因为他而受这种罪。 泪水越噙越多，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朦胧模糊。 “呜～～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委屈，痛苦，自怜，不甘，愤怒，愧疚……一瞬间倾泻而下。 ※※※ 天气虽热，但像这样一整晚泡在水里，身体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齐肩的水位线，只要她稍微打个瞌睡，就会立刻扎进水里。 晚上借着水的浮力，双脚腾空倒是还可以舒服些，太阳升起后的第一声鸡鸣，水便被放干了。然而只有脚趾尖能触的到地面。 临近中午，日光越来越足，烤的人抬不起头来。原本浸了水的衣服早已被烤干，却又被汗水浸透，烤干，再浸透…… 韩冰很听话，一整天都没有再来，这样最好，他不在她倒是可以清净些，多想想事情，时间也就能过得快些。 已经一夜一天了，又到了晚上。 “咳，咳咳～” 一直被这么吊着，连咳嗽都使不上力。呼吸也有些不通，感觉眼睛渐渐有些花了，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墨羽用力晃了晃头。 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身下渐渐褪去的池水，轻轻叹了口气，腾空的双脚渐渐触到了地面。 “哎哎哎，快来看看啊，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得罪我们的下场。” “啧啧，还真是稀奇，自打来到这里，还没有人敢和我们对着干。” “让她受这点儿罚算便宜她了。” …… 来“观赏”的人越聚越多，墨羽抿紧双唇看着前天和她一起打架的几人，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样吧，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答应跪下来给大爷好好道个歉，以后给大爷做个跑腿儿的跟班，大爷就把你放了，怎么样？”这几人中的老大，就是上次打了韩冰的那个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向她。 “哎，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见墨羽双眸愠怒地盯着他吼道，“小丫头，别给我不识好歹，上次你把我打伤的地方可还疼着呢，这兄弟几个如果在盟主那参上一本，你说这刑……是不是还得往上加啊。”男人威胁道。 “呵，”白了他一眼，墨羽冷笑：“一个大男人被我一个小女孩打伤，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臭丫头，别不识好歹……呵呵，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今天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蹲在池边拨弄出一个机器按下按钮，池壁上的通水口张开，大量的水如急发的箭喷涌而出，一瞬间，干涸的池子便积了许多的水。 “不识好歹？”看着渐渐涨高的水位，余光瞥了眼远处，墨羽哼了哼：“几个大男人恬不知耻地威胁一个小女孩，暗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坏了规矩没有惩戒，禁止出入的地区却又随便来往，这暗叶的主子究竟是谁，还真是耐人寻味。” “这暗叶的主子是叶双没错，但我们*国可是投了巨资的，他叶双也得……” “也得听你的？” “我……”低沉而冷淡的声音，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未出口的话哽在喉咙，男人转身看向身后，脖子缩了缩，“盟，盟主……” “怎么这暗叶成了你们的地盘？我的话都不管用了？”负手而立，叶双冷冷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男人忙否定，“我只是恰巧路过，这就走，这就走。” ※※※※ “感觉怎么样？”看着她泛白的双唇，叶双眼睛微沉，将水关掉，抬头看向她。 “……”白了他一眼，墨羽低头不语。 “这个性子倒是和他一个样。”叶双低声浅笑：“还有一天，可要坚持住。” “……”她会的。 …… “哈——”仰起头，墨羽大口呼吸着。 夜已经深了，还有明天一天。 …… 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咳咳咳～咳咳～” 咳嗽似乎加重了，喉咙干得难受，胃里也涨得很。 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下，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墨羽!” 第67章 熟悉的名字（1） 狂吼着跃入水池，韩冰快速跑到墨羽身边，却怎么也卸不下绑着的锁链。 “来人啊!人呢？都去哪了？快来人啊！”看着周遭空无一人，韩冰欲哭无泪，“快来人啊——” 摸了摸她的额头，仿佛煮熟的鸡蛋一般滚烫。将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抱起，让她的胳膊尽量舒服些，韩冰焦急地看向周围。 “谁让你进来的?”一个男孩寻声跑了进来，看到韩冰怒道。正是叶双的三徒弟。 “你来啦。”抹了把眼睛，韩冰哀求道，“差不多了，已经到时间了，放了她吧，求求你。” “……她怎么了？” “她……” 咣当～ 一阵响动，锁链已被断开，一瞬间失去重心，两人齐刷刷倒在地上，韩冰立刻抱起墨羽，看向对面。 “老三，去把医生带来。” “是，师傅。” ※※※※※ “呼～” 好难受，喉咙火烤似的生疼，身体似乎也一会儿泡在冷水里冻得令人发抖，一会儿又像在蒸笼里透不过气来一样。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她周围转来转去的，看得她头晕。 “墨羽？墨羽？” 有人在叫她吗？ “先别睡，先把这个吃了……” 嘴被人用力撬开，塞了个小球进去，一瞬间在嘴里化开，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 好苦……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给我吃这个？ 张了张嘴，任凭她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 勉强睁开眼，墨羽看向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她试着动了动，全身酸疼。 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儿？ 伸出的手臂扑了个空，墨羽试着站了起来。 “有人吗？” 没人回答。 “有人在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人在吗？” …… 摊坐在床上，墨羽紧缩着眉头。 “墨羽——” “谁？”抬头看向四周，墨羽站了起来，“谁在说话？” “墨羽——” “墨……羽？”墨羽是谁？“你是叫墨羽吗？”墨羽对着面前一片黑暗喊道：“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墨羽——” “你到底在哪？”看着周围，心中升起一抹焦急。 “墨羽……墨羽……墨羽……墨……羽……羽……” 耳畔回荡着的两个字让她头疼欲裂。 “够了，别再喊了!”抱紧脑袋，墨羽屈身蹲了下来，蜷缩成一小团。 “小曦——” 双眼猛地睁开，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墨羽起身看向四周，刚刚的声音……不见了。 “小曦——到妈妈这里来。” 好熟悉的名字，她以前，似乎有听过…… “小曦，快过来——” “咯咯～咯～” 好欢快的笑声。 “唰——” “唔～” 眼前突然出现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住了眼。透过五指的缝隙，墨羽看向前面，哪里还有刚刚的黑暗，此时的她正身处在一个花园里。 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淡淡的云，绿色的草木映衬着颜色娇艳、形态各异的花儿，偶有几只蜜蜂采蜜，三两蝴蝶戏耍…… “好美……”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墨羽放下挡住眼睛的手，抚上身旁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第68章 熟悉的名字（2） “小曦，妈妈要生气咯，快过来，咱们该出发了。” 好温柔的声音，墨羽寻声望去，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立于不远处，优雅的体态，长而卷曲的棕发在空中飞舞缠绕。 陌生……却又熟悉。 “小曦？我之前有听过这个名字，是在哪里来着？”敲了敲有些发沉的头，墨羽皱眉说道。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墨羽微微一惊，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没比周围的花草高出太多的一个小女孩挥舞着稚嫩的手臂飞奔了过来。两条马尾辫因着步伐的交替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越过她的身旁，跑向远处的女子身边：“妈妈!” “玩够了就走吧，爸爸和哥哥还在等我们哦。”妈妈弯腰温柔地整理好孩子的头发，抱起她来。 “好!” “等一下!”见她们要走，墨羽赶忙跑了过去，“这里是哪？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她，径自向前走着。 “你到底是谁？”墨羽用尽全力去喊。 脚步微顿，女人似乎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低头看向她。 她的脸……好模糊，为什么她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墨羽!” 心口一收，墨羽转身看向身后，一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声音，这个男人她要离得远远的。 转过头，刚刚的母女早已不见了踪影，心口没来由的有些沉闷，墨羽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滑下。 “墨羽!” “你是谁？”墨羽喘着粗气，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黑色的面具下，看不清模样。 “你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不该在这里。” “任务？什么任务？”看着男人，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心口越来越透不过气，快要不能呼吸了，“任务……是……” ※※※※※ “墨羽!墨羽？醒了吗？” 手指微动，墨羽猛地睁开眼，待视线一点点聚焦，一掌拍开韩冰凑近的大脸，眉头紧锁，全身疼得厉害。 “醒了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掩住眼里的阴霾，韩冰揉了揉鼻子笑了起来。 “我睡了……嘶!” “哎哎哎，你别乱动。”见墨羽要坐起来，韩冰忙上前扶到，“自己被吊了多少天不知道吗？你的两条胳膊差点废了。” 见他将自己扶着坐好，忙将被子搭在她腿上，墨羽嘴角微扬：“我睡了多久？” “……两天，不过你放心，你已经刑满释放了。” “哦……你一直在这儿？” “不然嘞，除了我还能有谁管你。”韩冰耸耸肩道。 “你的课呢？” “……” 见他低下了头，墨羽不悦道：“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在中级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我不可能一直帮你。” “嗯?”猛地抬头，韩冰失笑道，“你终于承认是在帮我了。” “……别给我打岔!” “哦，我……我打算……”抬眼瞄了一眼墨羽，韩冰大声道：“我要进高级班!” “……”眨了眨眼，墨羽呆楞了片时，“你确定是我发烧不是你发烧了？” “我才没有!”韩冰咕哝道，“一直到你康复，我会一直在这照顾你，我已经和教官请假了，他压根不管我。然后，我决定要好好学习!” “……”居然转性了？看来这次训戒挨得还真值。 第69章 惊人的记忆力 接下来的几天，在韩冰卯足劲的“进攻”下，每顿三菜一汤不重样，一日三餐外加上午水果下午茶和晚上宵夜，墨羽总算恢复如初，似乎还长胖了一些，对此，韩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 既然好了，自然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该回去报道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几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 她知道有许多人对她看不顺眼，每个新来的人都是经过筛选测试的，要想进高级班，必须打败中级班的最强者，然后进行高级班的鉴定测试。合格者，才有资格进高级班，而她却什么都没做，一来便入了高级班，自然很多人会在意。不过心里虽在意，他们也还是会忌惮着些，毕竟是叶双亲自把她带回来的，但这些天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来找过茬，难道她低估了这里的人的素质？ 这几天，韩冰也按照事先所说的回去上课了，再没来烦过她，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回去报道后，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照常训练，之前落下的训练也被她补回来了。接下来的日子，食堂、宿舍、训练场三点一线的生活，仿佛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偶尔路过中级班的训练场地，总会看到韩冰努力的身影，她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没有人来找过她，和默算是完全断了联系，一切都恍如隔世，她没有完成的任务……又算什么呢？ …… 一年后…… 又到了考核的日子。 暗叶的考核不同于在默时那样拼体力，智力也算是一大项目。 这一年的学习，不仅仅是练习格斗、防御术等，催眠、记忆力、人体解剖、语言、意志力等等的训练也占了一半的时间。 接下来是记忆力测试…… “下一个——”老三站在门口拿着报名表扯着脖子喊道，“羽!” 没错，到她了。 她不止听过一人议论过她的名字，食堂里人们的谈资总离不开佣兵界的几个大人物，人人都说墨樊收了一个徒弟，但此人究竟是谁却无人知晓，默的口风一向很紧，打探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知道墨樊给这徒弟取了他的姓氏，可以看出他对徒弟的钟爱。 钟爱？呵～ 就这样，趁她的名字还未被传开之前，她申请在档案表里去掉了前面的那个字——“墨” 叶双很痛快地答应了，似乎早有这打算。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懒得去深究，达到目的就好。 环视了一圈房间，墨羽跟随老三走了进去。 幽闭昏暗的房间，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看着端坐在桌前的老二，墨羽在他们前面立定：“高级班，0035号羽报道!” “开始吧。”瞄了眼她，老二将腕表点开调试。 看了眼一旁的毛玻璃，墨羽微微皱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有种被探究审视的目光凝视着的感觉，真不舒服! “呵，她的感觉倒是很灵敏。”叶双笑着看向她。 “师傅怎么知道她是在看我们？”老大反驳道，“或许只是偶然看过来一眼。” “嗯?你的话倒是挺有意思。”叶双玩味地笑了笑不再言语，也没有对他刚刚的结论做出解释。 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实说，这丫头这一年成长的速度让他都有些吃惊，她现在的一举一动连老大都察觉不出。想到这，叶双勾了勾唇角，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看人的眼光太毒。 “这篇文章，一分钟内看完。”将屏幕推送至墨羽面前，老二吩咐道。 “是。” “一上来就来这么高的难度吗？”老大微微皱眉，“这篇文章少说也有几万字，虽然之前有听说过，这丫头的智商和记忆力超群，可一般这么小的孩子连字还认不齐……” 眼珠左右滚动着，屏幕上的字仿佛脱离了屏幕，在空中飞舞着，飘动着进入她的眼睛。 “滴——” 屏幕瞬间消失，墨羽微微一震，淡淡吐了口气。 “我的问题是，这里面的所有名字，包括人名、地名、机关名称等以及所提及的数字各说出十个以上。” “……”拳头渐渐握紧，墨羽迟迟未开口。 “看样子不行啊！”老大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一个都说不出来吗？”老二皱眉看向她，不应该呀，至少也能记得几个，她之前的记忆力训练成绩都是a+的。 停顿了片刻，墨羽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人名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个，分别是王渊，李浩明，苏格，罗飞思……” “等……”老二刚要喊停，耳机里传来叶双的声音——“继续”。 老二有些吃惊地看着墨羽，将一百三十五个人名分别罗列出来，没有丝毫的停顿。 “数字一共有二百零七个，分别是0023，214549，……”墨羽继续说道。 此时玻璃窗后的老大早已瞪圆了眼：“数字可是最难记的。” “地名有九十六个，分别是……” “机构名有五十三个，分别是……” “……全部都对!”吞了口口水，老二下意识看向玻璃窗。 “呵，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叶双轻笑，老实说，这么惊人的记忆力若不是亲眼目睹，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一点，恐怕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吧。” “合格。”留下两个字，叶双转身离开。 “合格？也就是说……”师傅要收她为徒？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在情理之中，老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欲开口，见叶双已离开，忙上前追问，“师傅不是要收她为徒吗？怎么走了？” “呵，我可没这么说。”叶双淡淡一笑。 “哈?可是您刚刚说了合格……”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多年这两个字您也就只对那个人说过，那不就意味着……” “呵，”叶双仰头叹道，“徒弟的徒弟又如何收为徒弟？人人都说佣兵界继衰败之后几百年来终于出了一个天才重振雄风，收入我门下已经是福分了，若再多一个……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第70章 初识 测试的各项都是优秀，唯有力量测试，只勉强合格…… 握紧双拳，墨羽用力击打着沙袋。 高级班的训练场里，击打物体，机械碰撞的声音充斥着耳朵。 “大家注意——”教官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力，“这次测试每个人表现得都不错，当然，不止我们的成绩优异，中级班这次也晋升上来不少人。” “中级班？” “看样子，又有新人进来喽！” “希望这次能来几个看得入眼的，别像这些男人婆。” “你什么意思？” “哟呵，来来来，pk，pk.” 看着周围起哄的人，墨羽心下一沉，一年前，韩冰说过的话回荡耳畔，这一年里，他们很少见面了，偶尔食堂遇到也只能闲谈几句，他没再找过她，选择了成长而不再依靠她，这点她倒是很欣慰，至于能不能通过测试，就看他自己吧。 “不，不会吧？” 看着陆续进来的几人，场内的人就差没把眼睛瞪出来了。 眼前一队人大的也就十几岁，小的也就六七岁的小孩子一脸严肃地负手而立，异常滑稽。 看样子没有韩冰呢，墨羽拄头看着这一小队人。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教官吩咐道。 “阮艺，九岁。” “噗～”不知是谁喷笑出声，“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莫名想笑。” 充满稚气的男声带着些微的鄙视：“没想到高级班也会有这种不懂控制情绪的人。” “咳，你这个小孩……” “教官在呢，别和小孩一般见识。”旁边的人拉住正欲跳起的男人说道。 “切……” 瞥了眼男人，墨羽勾了勾唇角，这个小男孩说话还挺有意思。 “我叫凌霜，今年八岁。” 一个娇滴滴的娃娃音钻进耳朵，融化了在场人的心。 轻轻抖动了下肩膀，墨羽咂咂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叫孟莹，也是八岁。” 长得一般，但看起来挺利落的，性子不错，墨羽暗暗评价。 “我叫夜霖，十六岁，是这俩孩子的姐姐。”指着身旁依偎着她的两个孩子，夜霖说道。 终于有个大一点的了，瞥了眼周围直了眼的男人，墨羽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叫夜轩，十岁。”从姐姐身后钻出来，男孩说道，指了指身后的女孩，“是这家伙的哥哥。” “嗯?继续啊？”迟迟没有听到说话，教官皱眉看向躲在夜霖身后的小女孩。 “小颜，快，到你了。”夜霖催促道，用力将妹妹从身后拉到前面。 姐姐和哥哥都挺爽快的，怎么她这么扭捏，墨羽微微皱眉。 “我、我是夜颜。”声音如蚊子般细小，女孩诺诺道，“今年六岁。” 居然和她同岁。 “呵，暗叶这两年是没人了吗？进来的怎么都是这种货？”一个女人不屑道。 “你口中的这种货也包括我吗？”墨羽瞥了眼女人。 “是又怎样？你也好不到哪去!” “哦？我好不到哪去？我记得这次测试你除了体力好点，其他都是勉强及格吧？” “你……” “够了!”教练吼道，“新成员刚加入你们就起内讧，看来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啊？既然都这么有活力，给我负重跑去，一百圈!” “嘻嘻～倒霉了吧！”旁边的男人不厚道地笑了笑。 “所有人!”瞥了一眼他，教官吩咐道。 “啥？”还没等嘲笑完，教官的晴天霹雳正中他头上。 “对不起!”场外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清脆洪亮。 “不，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伏着墙，男孩喘息道。 “哎？这不是……”周围的人指着男孩，看向墨羽。 “逊毙了，第一天就迟到。”仍旧拄着头，墨羽勾了勾唇角。 “嘿嘿。”韩冰挠挠头，傻笑着。转头看向一旁黑了脸的教官，心下暗自叫糟，完了完了，他居然把教官惹成了包公脸，这下有他受的了。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罚跑去!”教官几乎咬牙切齿地吼道，“新来的，也别想躲过，既然进了这里，你们就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到没有!” “是——”懒懒的答了一声，大伙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哎哎哎!”韩冰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来给我讲讲，什么情况啊？” 第71章 暗杀（1） “男女先天优势不同，就算你再怎么认真训练，也远不及同样训练的男性，除非……你要比所有人都更努力。” “……” “这是计划表，想变强，就按我说的去做。”将文件发给她，叶双转身离开。 ※※※※※ 前不久叶双突然私下找她说了这些话。 看着包里五十公斤的砝码，墨羽将盖子盖上系在身上。 “你还是这么拼命啊！” 看了眼走过来的韩冰，墨羽淡淡道：“不努力就等于落后，你觉得进了高级班就可以休息了？” “那倒不是。”摸摸鼻子，韩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是想让你注意一点，你只有六岁，总这么高强度训练身体会受不了的，尤其是身高。我听说曾经有个人也是像你这么大开始就一直在高强度训练，结果从十岁左右开始就不长个了，一直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原本很有希望的却被组织抛弃了。” “我不会傻到变成那样，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看了眼他，墨羽向前跑远。 “哎……算了，就知道你不会听。”韩冰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考进来了，接下来我也得努力了。” 这一年来，他拼命地训练自己，就算不能如她那般优秀，但至少不会给她拖后腿，而且，他算是发现了，她从来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照顾她，就像她以前一直在照顾他一样。 耸耸肩，韩冰搓着手离开，夜里还是有点冷啊。 ※※※※※ 白驹过隙，时间一眨眼便溜走了。回想起来，来到暗叶已经有两年了。 从被称为“魔鬼测训室”里走出来，墨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带着一身汗走出来还是有些凉意的。 “居然又刷新了记录，这几次的记录几乎都是她刷出来的。”看了眼时间，老三震惊道。 “是啊是啊。”老大感叹道，“按照惯例……该安排出任务了。不过，这么小就出任务的倒是从来没有过。” “行了，数据收集完毕。”合上腕表，老三说道，“去问问师父吧，他应该有安排。” “走吧。” …… “任务啊……”捻着杯子，叶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近还真遇到个小麻烦，把她配到行动组也行。” “小麻烦？”老三挠挠头，他怎么不知道。 “师父，您说的不会是黑桃d的计划吧？”老大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叶双询问道。 “哈?”老三看了看师兄又看了看师父，“不会吧。” “让老二带着她。”叶双淡淡道。 “师父，您……这，这不太好吧，这次行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老三有些急红了脸。师父难道老糊涂了？这黑桃d的计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次还配了几个新人，而且塞哪不好偏偏都进了行动组，这已经够他担心的了，现在又加上个小娃娃，这不是搞笑呢吗。 “没办法，她和这届的学员也该去历练历练了，最近那帮国警基本上把活都揽了去，除了一些比较大的案件，还真没有给他们历练的机会。”叶双耸肩道。 “不是……” “老三!”止住师弟的继续追问，老大冷静道，“师父有他的道理。” “可……”犹豫了片刻，老三低头道，“是。” ※※※※※ “这是这次行动的方案。”将资料传到每个人的手环上，老二伏案道，“资料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齐声道。 “嗯，在座的各位有的是老人，有的……”瞄了一眼角落处坐在椅子上只高出桌子一头的女孩，老二继续道，“有的，是第一次出任务。只要大家按计划配合周全，相信我们这次会很顺利结束。” “是!” “好，我们先看一下屏幕。”将虚拟屏放大，老二划出一张图片，“这是酒店的结构图，晚宴是在正厅，一共四层，后面的两栋楼是客人入住的地方，其中的一个房间就是我们的目标，黑桃and d。到达后a组狙击手在楼顶时刻注意进出人群通知我们，一旦开战，绝对不要放走一个。b组进去后尽快控制各个楼层，一定要把黑桃的位置给我找出来。cd两组分为四队，分别把守四个门，懂了吗？” “是。” “这是人皮面具，一人一张。”将手中的盒子传递下去，老二沉声道，“再对一遍行动信号。” “黑色巧克力有点咸，我还是喜欢白色的。” “很好，行动!” “是!” …… “怎么还不去准备？”待其他人离开后，老二看向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双手环在胸前，墨羽歪着头看向他。 “呵呵。”难得地笑出了声，老二点点头，“不错，和档案记的一样，你的观察力和心理分析能力的确已经不容小觑了。” “……你暗示的那么明显，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白了他一眼，墨羽不耐烦道，“到底要说什么？” “告诉你真正的任务。” “搞什么啊？”墨羽哼了哼，“闹了半天连任务都没分派明白，你们到底靠不靠谱啊。” “暗杀。” “……”话到嘴边还未说完，墨羽抬头看向对面，心口不自觉收紧，“什么？” “暗杀黑桃，这是你的最终任务。” “暗……杀？”似乎怕自己听错了，墨羽喃喃道再次确认。 “你没听错。表面上是你给我做辅助，实际上是我给你做辅助。” 如同死亡宣判书一般的命令，墨羽一动不动呆呆地坐着，只觉头上五雷轰顶：“暗叶还真……看得起我。”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墨羽冷笑，“你们觉得，那些人会信得过我？” “自然是信不过。”顿了顿，老二继续道，“所以才要我跟着你，这样别人只会认为你下达的命令不过是在转述我的话。” “可我是第一次出任务……” “有我在，你大可放心。辅助可不是随便当的。” “可是……” “没有可是!”老二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记住，服从命令是最高准则!” “……” 第72章 暗杀（2） 大巴一路颠簸着出了大门，车上人员很听话地将眼罩戴上。 右手探向怀中，一把迷你手枪别在身侧。她大概有两年多没碰这东西了。 暗杀吗？她一向是最惜命的，为了活下去，甚至走上了一条最不耻的路，如今却要去夺掉他人的生命，听起来真是讽刺。 右手被一双大手按住，头顶喑哑的声音淡淡传开，“别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 “……” ※※※※※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地大酒店，墨羽有些惊滞。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繁华的地方。 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守卫，老二带着墨羽走进了酒店。 “哟，凌风少爷，可把您给盼来啦。”看到老二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上前招呼道，低头看向墨羽，迟疑道，“这位小朋友是……” “哦，这是我妹妹。”老二低头看向墨羽，“小羽，这是哥哥的朋友，叫哥。” “哥。”点了点头墨羽甜甜道。 “嗯，你好啊。”摸了摸她的头，男人轻笑。“哎，你们往里走，往里走，我还得招呼其他客人，先失陪了。” “好。”老二点点头。 “凌风……”见男人走远，墨羽看向老二吐出两个字。 “他是酒店的负责人，和我打过几回照面。”拉着墨羽继续向里走，老二定睛看向对面，“看到最前面站着的那个男人了吗？” “黑桃的直系下属，代号鱼，这一片都是他负责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看过的资料，墨羽同样低声道。 “不错。既然他在这……” “说明黑桃已经到了。”接住他的话，墨羽四周扫视了一圈，将周围的环境牢记在心。跟着老二来到餐桌旁，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糕点和饮料。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墨羽“乖乖”坐好，端起一杯果汁抿了两口，同时也将厅内黑桃的人筛选了出来。 “b组到位。” 接受到别在耳朵上的耳钉式耳机里传来b组组长的报备，老二看向墨羽，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唔……黑色巧克力有点咸，”墨羽吧唧着嘴巴说道，“我还是喜欢白色的。” “行动开始。”a组接到信号。 “行动开始。”b组接到信号。 “行动开始。”c组接到信号。 “行动开始。”d组接到信号。 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墨羽突然皱眉看向老二：“哥，我想去卫生间。” “啊？”将酒杯放下，老二四周看了一圈，“卫生间……啊，在那!走吧，哥哥带你去。” “好～”从椅子上蹦下来，墨羽牵住老二的手。 ※※※※※※※ “七楼vip2号房，没有发现d。” 扫了眼纸条上的字，墨羽掏出火机。看着马桶里被水冲得一干二净的灰沫，转身离开。 这是刚刚进卫生间时，b组的人交给她的。 “走吧，出去转转。”抬头看向老二，墨羽一脸期待。 “真拿你没办法。”摸了摸她的头，老二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朝侧门走去，“之前哥哥怎么和你说的来着，让你老实些……” …… “vip2号房。”确定周围没人，墨羽还是放低了音量，“人在那，但是没发现货，不是说要在这里进行一场大的交易吗？” “果然……” “你知道货不在？” “像他那么谨慎的人，就算要在这里交易，也不可能轻易把货带来。” “需要暂停行动吗？”思索了片刻，墨羽看向他，毕竟找不到证据的话，擅自将他们抓获是违法的。 “不。” “为什么？没有货，怎么……” “有些事，不必循规蹈矩。”老二淡淡道，“上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就是除掉他。” “我说过。”不待墨羽开口，老二继续道，“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是。” 第73章 暗杀（3） “七楼都是vip房间。”在脑海中的结构图中搜寻着黑桃的具体方位，“二号房应该在……那个地方。”指着对面七楼最边上的房间，墨羽淡淡道。 “既然他已经来了就一定准备好了防护措施。”老二沉思片刻，“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打探一下。” “我去。” “嗯?”看向她，老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忘记了你还是个孩子，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察觉。” 知道他话里有话，墨羽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叮咚～您已到达七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道目光直射过来，将来人上下打量个遍。 瞥了一眼他们放在腰间的手缓缓垂落，女孩将手中的球放下，踢着走了出来。 忽视周围时不时投来的凌厉的目光，一路歌谣相伴，女孩哼着歌满走廊跑着，嘴里时不时叨咕几句。在走廊绕了两圈，女孩转身走入电梯。 看了眼对视一眼跟了上来的两个男人，踮起脚尖按下六楼的按键，女孩依旧哼着小调，摆弄着有些脏了的皮球。 …… “怎么这么久？”看着走过来的墨羽，老二皱眉问道。 “这些保镖疑心很高，跟着我一起下来了，和他们周旋了一会儿才甩掉。” “看来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的确，电梯门口站了两个，二号房站了四个，各个房间门口都有人在盯梢，加上来回走动的一共有十八个，而且随身都带着枪，听觉也都十分敏锐，看样子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嗯。”点点头，老二看着墨羽，不再说话。 凝视他片刻，似乎意会到什么，墨羽在耳钉上轻划了一下，听到滴声后，淡淡道：“b组可以上去了。” …… “报告!已经到达六号房。” 耳机里传来b组分派上来的二人的声音，墨羽和老二对视一眼，转身从侧面溜进去。 “唔～” 眼前一黑，还未感觉到肩膀的疼痛，人便已昏了过去。 将人绑好并堵上嘴，墨羽转身看向已经换好衣服的老二，二人互递了一个眼神分开行动。 …… “叮咚，您已到达七楼。” 抬头看了眼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两个人，老二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推着餐车走出电梯。 “站住，干什么的？”伸手拦住餐车，保镖厉声问道。 “啊，这是经理给客人准备的点心。” “经理准备的?” “是。” “行，进去吧。” “等等!” 老二正准备敲门，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还，还有事吗？” “车下面是什么？”走过来的巡逻保镖指着餐车的帘子说道。 “啊，这里面就是一些杂物。”瞄了眼下面，老二笑道。 “打开!” “啊？” “我说打开!”见他有点犹豫，保镖锁紧目光，上前一把将帘子掀开。 “哎，等一下!” “这是……”瞪着餐车，保镖脸色好不到哪去，“你们酒店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实，实在抱歉。”老二忙点头哈腰，“因为下面寿宴的关系，餐车实在不够用了，这是从杂物间现搬出来救急的。” “行了行了，赶紧进去，送完就走，别让老板发现了。”说着将帘子放下，保镖在鼻子前扇了扇。 “哎，好嘞。” “咳咳，呛死我了。”待老二进去，保镖襟鼻道。 “唉，酒店都一个样，就只会做表面功夫。”一旁的保镖摇头道。 第74章 暗杀（4） 与此同时，墨羽已经再次进入大厅，穿过人群，走向不远处举杯对饮的几人。 “哥哥。” 正在与几位客人饮酒，顺着被抱住的手臂看去，一双雾蒙蒙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男人有些诧异：“这不是凌风的妹妹吗？怎么了这是？” 原来男人正是刚刚招呼他们的酒店经理，当然也是这场名为寿宴实则暗地进行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管理者。根据资料这个人早就已经被黑桃收买，有了他的帮助，这场交易应该会顺利些，毕竟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由他调遣的。 不过，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墙头草，只要是势力大的人物他都巴不得往上贴。 “找不到哥哥了。”带着哭腔，墨羽喏喏道。 “你哥不见了？” “嗯……” “这……”看了眼周围一切如常，经理蹲下来摸了摸墨羽的头：“行，不哭啊，哥哥带你去找他。” “好～”重重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和哥哥是在这儿走散的？”站在假山旁，经理四周看了看。 “嗯。” “啊……”皱起眉头，经理叹了口气，“不在宴会厅也不在卫生间，这是跑哪去了？” “谁知道呢！”将手插在兜里，墨羽耸肩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扭头看着只及腰的小女孩，经理问道。 “……凌羽。” “呵，你爸妈给你们起名还挺有意思的，一个风，一个雨。” “……嗯。”瞥了他一眼，墨羽对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勾起兜内的小物件，攥入手中。 …… “先生，这是经理为您准备的点心，请问需要放在什么地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打完电话，老二恭敬道。 “啊，放……那边的桌子上吧。”指了指阳台附近的桌子，男人淡淡道。 “好的先生。” …… “房间里有五个，阳台两个。”将餐车推进电梯，老二打开传音装置，“你那边怎么样了？羽。” “可以了。”看着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经理，墨羽淡淡道，“随时都可以开始。” “其他组呢？”从六楼电梯出来。 “a组就绪。” “b组就绪。” “c组就绪。” “d组就绪。” “开始行动!” “啪——” 将电闸拉下，墨羽带上夜视镜，转身离开。 “咦？”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停电？” …… “呀！怎么回事？”看着黑漆漆的周围，男人愤怒地站了起来，“去，给我联系经理，立刻马上，我这边正和对方交涉，耽误了事我要了他的命!” “是。”保镖领命迅速出门。 “唔!” “唔!” 两声闷哼被些微的吵闹声掩盖，阳台的保镖应声倒地，两个人影随即跃了进来。 “什么声音？”隐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房间内的保镖立刻警惕起来，询问阳台上的同事。 “不清楚，下面好像出什么事了，人群有些躁动。” 此时宴会厅吵嚷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死人!”让原本躁动的人群更加混乱。 “啊!杀人了!”看着倒在自己身上流着汩汩鲜血的人，另一边的人大喊道，“有人杀人!” “啊？” “救命——” “杀人了——” …… 原本装扮靓丽的男男女女此时此刻脸上早已爬满了恐惧，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同朝大门口拥挤。 第75章 暗杀（5） “可恶，这帮人真*碍事!”看着骚动的人群，b组的人咒骂道。看了眼楼上，在耳机中说道，“楼上的，别让那帮人跑了!”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意识到有人进攻，原本潜在宴会里的黑桃的人训练有素地跳离人群，躲在柱子后面，拔出身上的枪开始反击。 “可恶，这帮人是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了吗？”刚刚咒骂的人被对面射来的子弹逼到墙角，“居然连夜视镜也备好了!” …… “咚咚咚～咚咚咚～”喘着粗气跑上楼，老二解开制服的衣领，扶着门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好了，有……有人闯进来了！还带着枪!”这衣服是刚刚换上的。 “什么？”门口和周围游行的保安立刻聚集在老二周围，“通讯器呢?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们!” “通讯器……通讯器掉了，人太多，不好找。”插着腰，老二气喘吁吁道。 “可恶，快，把老板带走，一定要保证老板的安全!” …… “什么？联系不上？”差点将电脑摔了，男人大吼道，“那就给我去找!” “是……” 咚—— 不待保镖出去，门已经被粗鲁地撞开：“老板，下面发生了枪战，我们应该被盯上了，请您收拾好行李，我们立刻带您离开!” “什么？”狠狠地将手中的资料袋甩在地上，男人叉着腰瞪着周围的漆黑一片，“好死不死赶到这个时候!走!” “这是夜视镜，请您戴上!”将一副轻型眼镜递给男人。 “……”看了眼他迅速摘掉面具换上眼镜，拔起腰中的手枪，老二也将怀里的夜视镜戴上。是他失策了，这些人比想象中准备的要更充分，这么一来就不能在楼梯上将他们解决了。 “老板老板老板!”故意提高了音量，老二大喊道，“走这边，这边是通到外面的!” “三声老板。”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女人抬头看向战友。 “计划有变!”放下枪，男人同样看向她，“看样子不能在楼道里射杀了。” “他们过来了。”隐约听到脚步声，另一个人回道，“快，立刻下楼，先在院子里埋伏好。” “好!” 瞄准出口，墨羽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看到下来的三人，向他们打了个响指，示意他们周围没有敌人。 几人迅速隐匿好，静待猎物的到来…… ※※※※※ “b1组请求支援，可恶!”狠狠捏了一下耳钉，男人继续向周围扫射!“不愧是黑桃，带来的人果然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兄弟们，一定要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与外面会合!” “是!”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四把枪一齐对准了门口。 “咻——” 三发子弹齐射向慌忙出来的一群人，三人应声倒地。 “有埋伏!快，保护老板!” 保镖中似乎是领队的人大喊道。 “咔咔——”子弹上膛，老二朝着欲往自己身后楼道内冲的几人开枪扫射。 “居然有奸细!”男人大喊道，“去，去假山那!” “该你出手了。”望向躲在假山后面的墨羽，老二用眼神示意道。 “你刚刚明明可以杀了他。” “这是你的任务!” “……”垂眸看着手中的枪，心中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许动!” 突然被一只手枪抵住脑后，墨羽一瞬间有些惊愕，因为他的声音不正是经理吗？ “把枪放下!” “……” “放下!” “啪～”手枪缓缓滑落，墨羽举起双手，被推着走向庭院中央。 “都给我住手!” 经理大吼一声，一瞬间数十道目光转向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枪正指着一个孩子的脑袋，更是他高举的手上正握着一个遥控器，一个只要受过训练就会对它异常敏感的遥控器。 “为什么他还活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老二在不远处厉声问道。 “我……”眼神第一次出现闪躲，墨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明明把他拖到了杂物间，还锁上了门，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她没必要杀了他。 “呵，当然是你这亲爱的妹妹太善良了。”经理笑得异常诡异，“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这后脑勺可到现在还疼得厉害。” 第76章 暗杀（6） “呸!我就说带个小不点迟早会坏事!”一旁的b组人员愤恨地吐了口吐沫。 此时原本在宴会厅的b组人员和黑桃的手下在接到自己队伍的信号后已经移到了庭院。 原本还算大的庭院此时变得异常拥挤，又异常紧张。 “对了，凌风少爷。”经理一脸笑容地盯着他，“我们这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了，能否告知您的真实身份呢？” “……你装了多少个炸弹？”白了他一眼，老二淡淡问道，仿佛不过是问了一个“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的问题。 “啊……”歪着头，经理故作思考，“不好意思，我忘了，毕竟……已经装了很久了。而就在刚刚，我才把它们启动，还真是多亏了小雨妹妹，不然，我可就没机会见证它爆炸的一瞬间那冲天的火花，那么美丽，那么绚烂……哈哈哈，哈哈……对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那炸弹，就那么在我面前引爆，一瞬间，血肉横飞，你知道那种心情吗？你知道……” “够了!你在那给我扯什么废话!”一旁的黑桃吼道，“抓紧时间干掉这些家伙!” “嘘——”冲黑桃摆了个手势，经理冷笑，“注意你的态度，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万一我一生气，手抖按下这个按钮，你，你们，和他们，都，得，死。”指了指黑桃，又指了指他身后的保镖们，最后指向暗叶的人员。 “你……别忘了，是我帮你加入那里的，你敢背叛我?”黑桃黑着脸威胁道。 “话别说的这么满，如果你们都死在这，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疯子!” “欸？你是在说我吗？” “对。”老二冷冷道，“你在磨蹭下去警察马上会赶来!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哦……也对，我们得快点玩。”指了指楼顶，经理皱眉道，“可是，人还没有到齐呢！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们参与进来!”看了眼老二，经理忽而又笑了起来，“我猜，你马上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嘟——” “你疯啦!”看着他按下按键，老二怒吼道。 于此同时，两座楼顶上的a组人员立时警惕地看向四周。“嗯?什么声音？” “嘟嘟～嘟嘟～” “难道……”转身看向身后，却早已来不及…… “嘟——滴!砰——” “啊——” 看着楼顶上一瞬间的火花四溅，伴随着人们的惨叫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的碎片跌落。整个大地也都跟着颤了两颤。 看着屋顶摇晃的灯光，被困在大厅的人们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声。 “看看，这才叫烟花，这才叫艺术……” 睨了眼专注“欣赏”的经理，手指微动，墨羽反手扣住他手中的枪，跳起来一把夺过遥控器，摔倒在地。 “啊——我的玩具!”见手中已空，经理后知后觉大喊道，拔起腰间的刀朝墨羽脖颈处刺去。 “砰——” “咣当——” “唔……”身体一歪，躲开了刺来的匕首，还不待她爬起来身上却突然一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把遥控器给我，快给我!”此时反应过来的不仅是开了一枪的老二，还有黑桃。 沉重的身体压在墨羽身上，一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藏到哪了？啊？我明明看到你抢走了它，快交出来——” 奈何自己的力气实在不敌他，墨羽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意识似乎要抽离了一般。 右手触碰到一个尖锐的物体，在手掌划出一道口子，墨羽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是经理倒下时掉落在她身旁的匕首。快速将它握在手里举起……却在下一刻垂了下去。 不，她不能…… “帮……帮我……”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老二，墨羽乞求地看向他。 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是因为随着她夺过遥控器，战争再一次发生，没人顾得上她吗？ 耳边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怒吼与谩骂，和惨痛的哀鸣…… 谁来帮帮她? “到了这里，没有人会帮你……”脑海中回荡着谁说的话，她忘记了是谁。 忘了好啊，她忘了他，总有一天，她也会被人遗忘吧…… 眼睛缓缓闭上，挣扎着的双手渐渐失去力气。 “小曦——小曦——小曦——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谁在说话，脑袋一阵疼痛，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活下去…… 猛地睁开眼，墨羽抓起旁边的匕首用尽全身最后力气刺向眼前模糊的身影。 她要活下去! “呼——呼——”身上的重量攸然撤去，墨羽大口地喘息着，短短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模糊的双眼一点点聚焦，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待感官渐渐恢复了知觉，这才察觉到手中的湿润感和湿透了的衣衫。 无意间转头看向身侧，对上一双圆睁的眼睛，布满血丝和惊恐，墨羽猛地坐起，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散大的瞳孔失去原有的光泽…… 伸出的手还未探到他的鼻息，在空中停滞，颤抖地缓缓移到自己面前，“血……”看着自己鲜红的手，墨羽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男人脖子上直挺挺的匕首回忆渐渐涌入脑海。 第77章 理由不过是自私的借口 人这一辈子总是徘徊在十字路口处，学业、事业、生活……自认为人生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却常常是逼不得已罢了，从来不是你选择了世界，而是这个世界……选择了你。 喉咙微微蠕动，干的冒烟，燥的生疼。 仿佛就这样隔离了周遭的一切，枪声、炮鸣，呼啸的狂风，轰鸣的雷电……一切的一切，都跟她再无任何关系。 杂乱的脚步将她踢倒在地，引来一次次劈头盖脸的怒骂。 不知是谁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踉跄地将她拖走。口中不停地怒吼着：“吓傻了吗啊？喊了半天警察来了，还傻坐着!” 不知如何上的车，上了什么车，车子又开了多久，周围的叹息也好，笑声也罢，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她不懂，不懂他们的情绪，又或者，连她自己的情绪，她也变得不再明白。眼角有什么东西在聚集着，似要向下滑落，却在积聚起的一刹那，被眼罩毫不留情地吸收。 向后靠去的身体轻微颤动着，握紧的拳头因着凝固的血液变得有些紧绷。 凝视眼前的黑暗，轻吐一声叹息。 她终究……变成了他们。 ※※※※※ “两天了，你还是这样，不吃不喝。”叹了口气，韩冰转身将门关上，挪开桌上已经冰凉的饭菜，将手中的盘子放下。“这样下去只能把你自己的身体弄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见她仍旧看向窗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韩冰将碗筷一一摆好坐下，“回来后总结大会也没去，还好二师兄帮你兜住了，大伙也没说什么。唔……今天的菜还是不错的。”加了一口肉，韩冰吧唧嘴道，“真的不尝尝吗？” “……没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算算你都多少顿没吃了，再这么下去就真饿成竹竿了。” “我没心情和你斗嘴，吃完赶紧走。” 点点头，将筷子放下，韩冰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好，不斗嘴，通知你个消息，今晚有庆功宴，不管你心情再怎么不好，都必须参加。” 眼睛微转，墨羽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没错，就是黑桃d计划的庆功宴。”韩冰耸耸肩，“这个计划里你可是关键人物，得露个面。” “死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回忆起当时爆炸的情景，心中不知被什么重重敲击着。 “暗叶的传统，只要任务成功都会举办的。毕竟他们眼里只有结果，我们的命……根本一文不值。”眼神暗了暗，韩冰继续道，“我听说，这里的学员进来前都签过类似于生死合同那种东西，相当于把命交在了这儿吧！” “为什么？”眉毛缓缓拧在一起，她终于说出了心底深处最在意的想法，“明知道会这么危险，还是要做这种事情呢？” 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韩冰淡淡笑道：“谁知道呢？金钱，欲望，或者是享受这种快感，不过，大概也有像我们这样被逼迫，被支配的，或许……也有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吧！” 抬眼看向他，墨羽微微震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活下去吗？曾经她也以为是这样。 在部落，为了这所谓的理由，拼命地从那群人手底下逃出来。 为了这所谓的理由，即使知道会有危险，会很难，她还是选择了默。 为了这所谓的理由，她在沫时又断送了多少条命。 如今，她还想要用这所谓的理由来抹掉自己的自私吗？ 她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就不是了吗？ 她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以悲天悯人的心理俯视着那些她自认为的“罪人”，到后来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屠夫。 她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她和周围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第78章 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将头埋入膝间，墨羽不再吭声。这样的她，让她觉得恶心。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吃点儿饭吧，你总不想饿得摇摇晃晃地去参加庆功宴吧！”拍拍她的肩膀，韩冰站起身看着她。 “你其实不用对我这样。”抬起头看向前方，墨羽淡淡道，“暗叶的高级班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从这里出去以后，他会重用你的。” “……”隐隐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韩冰不自觉握紧拳头，双眸微怒。 “你……不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 “够了!”韩冰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吼，“什么叫不再需要你？什么叫浪费时间？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朋友?同伴?还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朋友，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我对你，和对那些和我互相利用的人没有任何差别。”嘴角微微颤抖，墨羽用力撇出一丝冷笑，“而所谓的利益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当其中一方从对方身上已经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时，这种关系……也就结束了。” “放屁!”再也忍无可忍，韩冰大吼道，“什么利益关系？在你看来我就是这种人吗？对，我确实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但不是那些个狗屁利益。”眼眶微红，握紧颤抖的双手，韩冰压低声音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真心拿我当朋友。” “朋友……”墨羽双眼空洞地盯着前面喃喃道，“像我这种人，根本不该有朋友，也没资格有朋友。”一滴湿润悄然划过脸庞，“你说要跟我做朋友，可你又了解我多少？我和他们，和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根本没有差……别。”低眼看着抱住自己双肩的手，墨羽呆呆地靠在他的怀里。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永远是……”墨羽不自觉喃喃道。 “对!” “最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异样。 “没错!” “朋友?”隐约带着一丝鼻音，墨羽问道。 “是!” “真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绝对真的!”韩冰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点头，用更坚定的声音回答她。 “……唔。”举起颤抖的双手一把抱住眼前这个瘦弱，还不太牢固的背，眼里不断有什么在涌出，“呜呜……”仿佛决堤的泉源，暴发的山洪，顷刻间淹没了一切。抓住他的衣襟，任泪水横流，从细细叹息到轰轰雷鸣，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似倾诉，似埋怨，似懊悔，似羞愧。 有一种温暖，像亲人一般，较爱情纯粹，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也许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轻抚她的背部，韩冰也跟着红了眼眶，一直以来他都在理所当然地受着她的照顾，似乎早已忘记，她不过和他一样，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小了他整整三岁的孩子，他们都在承受着他们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负担。同时失去了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快乐。 第79章 赏罚 穿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人群，吸引了众人异样的眼光。 两人找了一处较偏僻的角落落座。 “有些人脸皮真是厚，这种情况还敢在众人眼前晃。” “什么情况啊？” “还用问么？能力不行，还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和想象中的一样，周围一片嘲笑声。 “你们别得寸进尺啊!”重重地将杯子落下，韩冰冷冷道。 “就是就是，人家好歹完成了任务，你们却连出任务的资格也没有。” “可不，没事儿在这里酸什么酸啊？” “切～”瞥了眼聚集过来的一群人，几人转身离开。 墨羽一愣，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人，不正是在她之后和韩冰一起进高级班的那几个没比她大多少的孩子吗？ “喂，你平时不是挺强势的吗？今天怎么一句也不吭。”扯了把椅子坐下，孟莹一脸不解的问道。 “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想管也管不了。由他们说去吧，我又不会少了什么。”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墨羽淡淡道。 “你……生病了吗？”虽然来了很长时间，夜颜还是习惯性地躲在姐姐的身后，只是话变多了一点点。 看了眼她，墨羽摇摇头。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生病了，你现在很不开心。”夜颜坚持道。 凝视她片刻墨羽没有回答，她总算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能进来这里了。 ※※※※※※ “欸，校长来了。” 瞥了眼韩冰，墨羽抬头看向最前面缓缓走来的叶双，“难怪，安静了不少。” “各位，根据我们暗叶的传统，每次出大任务成功都会举办一场宴会。”将话筒举起，叶双高声道，“一来是为了缓解大家的精神压力，二来是为了在总结大会中提名的有功之士进行褒奖。”目光微微移动，望向某个方向，扬起唇角，叶双继续道，“当然，我们一向赏罚分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在场人群的目光瞬间聚集向某处，“呵，看来，有人要倒霉咯。” 看着参加这次行动的人们陆续被念到名字走向前，和一些人艳羡的目光，墨羽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高级班的，羽!” “……” “羽?” “喂，叫你呢。”推了推墨羽，韩冰小声道。 还未从思绪中走出，墨羽微微一愣，看了眼韩冰，又看向前面叫名字的老三。她以为这次只有颁奖。 前面的人都是表扬，到她这里该领罚了是吗？ “羽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老三继续道，“成功完成了击杀黑桃的任务，并且在执行任务中，担任leader的角色。” “什么？她是leader?” “怎么可能?不是二师兄吗？” “到底怎么回事？” …… “根据规定，授予勋章一枚，以及一成的雇主定金。” “天，一成，这也太多了吧？” “凭什么啊？我们拼死拼活的，还搭进去几条人命。” “搞不懂暗叶这什么制度。如果不是她出错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损失。” “就是，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 …… “不过呢!刚刚已经声明，暗叶的赏罚一向是非常公正的。羽在这次的行动中虽顺利完成任务，但”语气微微严肃，老三厉声道，“由于在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个失误，导致我们失去了几名兄弟!” “没错，这个奖不能给她!” “对!不能给她!”听到老三末后的话，刚刚抱怨不公的几个人立刻来了精神高声喊道。 “大家安静!”老三摆手示意，继续道，“我说过，有赏有罚，所以，羽这次的赏金，全部没收!以示惩戒。” “啊？就这样……也还可以。”一直推着大家抗议的人刚要将不满表达出来收到台上警告的目光，立刻改口。 被身旁的韩冰轻轻推了推，墨羽看向他，冷淡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快去啊。”韩冰低声催促道，“大家可都在等着呢！” “……”冷冷的视线扫过周围投来异样目光的一群人，最后定在坐在台上的叶双，他也同样在看着她。 额间渗出几滴汗，老三低头对准话筒：“羽?该你了。难道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喂！”用力地推了推她，韩冰低声道，“现在可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别多想。” “……没有。”深深看了眼韩冰，墨羽起身道。 伴着一路的质疑和白眼，缓缓走到台前，看了眼老三拼命比划的手势，墨羽转身从侧面的台阶走了上去。 “拿好了。”将徽章递给她，老大在她耳旁低语道，“记住，不会有下次。” 第80章 我不是他 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不会有下次吗?是不会再宽容她?还是警告她不准再有同样的错误?视线移向一旁，叶双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是他的主意吧？这样的笑容，让她觉得恶心! “过来!”冲她招了招手，叶双淡淡道。 被老三无声地推了一把，墨羽缓缓走到叶双面前。 “给我。” 看了他一眼，墨羽将手中的徽章放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师父?”见叶双弯腰将徽章戴在墨羽衣服上，老三惊呼，“下面的人都看着呢！您这……” 扫了眼别在胸前的徽章，墨羽抬头看向他，记忆里似乎也曾有相似的场景出现过。唇角微勾，可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她了。 “晚上九点，一号训练室。” “嗯?”墨羽皱眉看向他，平淡的面容仿佛刚刚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 叶双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淡淡吩咐她可以下去了便不再看她。 墨羽皱着眉回到座位上，忽视周围神色各异的目光，一路沉思。如果是从前，她巴不得能得到更多的训练，但是现在，她似乎失去了方向。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只要变强，她就能掌管自己的人生，就有了选择的权利，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是错的，看似光明的道路却越走越黑，黑得她快要连自己都无法看清了。 “怎么了？”见她有些出神，韩冰关切问道。 “……没什么。”举起杯子一仰而进，墨羽转身离开座位朝外面走去。 “真奇怪，人家得奖都高兴得不得了，她倒好，一脸幽怨。”拄着头，孟莹撇嘴道。 “大概是奖金被没收了的原因吧！毕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沅艺猜测道。 “欸，韩冰，你怎么还在这儿？” 白了眼大呼小叫的凌霜，韩冰嘟囔道：“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羽都离开了，你这个小跟班还不跟上？”凌霜耸肩道。 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韩冰抿了抿唇摆弄着手中的杯子：“她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只要她需要我时，我在就好了。” “噗——咳咳。”摇了摇手，夜霖擦掉嘴边的酒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夜姐，你这抗暴击能力也不行啊。”嘴角微微上扬，韩冰调笑道。 “呵呵。”夜霖打哈哈地笑了笑，这种话从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口里说出来任谁都不会淡定吧。 这一天，宴会一直进行到很晚。墨羽走后不久，叶双和三个徒弟以及各个专项的教官也都陆续离开了，把场地留给学员们。 晚上九点整，墨羽准时推开一号训练室的大门，之前训练基本上都在五号厅，因为比较宽敞，能容纳整个班，或者其他专项训练室，一号室倒是从来没来过。 “来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叶双没有看她，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活，随手指了指里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环视了一眼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椅子的上方一盏明晃晃的灯轻微摆动着。盯着椅子看了好一会，墨羽一屁股坐上。 “滴——” 看着合在腰间和两边把手的钢环，墨羽环胸看向仍在忙碌的叶双：“我说，你这东西有问题啊！” “有吗？我怎么不……”转身看向她，叶双嘴角狠狠抽了抽。 只见墨羽腰是被套住了，只是这两只手怎么还留在外面。正常人坐这椅子上手不都应该搭在上面吗？ “还真不能用常规思路来对你。”叹了口气，叶双重新启动装置，“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瞄了眼腰间和双手，墨羽抬头看向他，“难不成你还会杀了我？” “那倒不会。不过……”收起笑容，叶双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危险，“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其他的事情?死是很容易的，但这世上有很多种方法，会让人……生不如死。”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吓唬我吗？”歪着头，墨羽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呵呵，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开始吧！”移开眼，墨羽缓缓靠在椅背上不再看他。 “呵，这个世界上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二个。”顿了顿，叶双挑眉看向她，“你不好奇第一个是谁？” “没兴……” “是墨樊。”不等她说完，叶双抢先道。 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墨羽冷冷道：“我说了，没兴趣。”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就像你这么大吧。”叶双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我不是他!”墨羽有些不耐烦。 “也不会成为他是吗？”叶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替她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人人都羡慕墨樊的实力，巴不得成为第二个墨樊，我倒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这么不待见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找我聊天？” “别着急呀。我不是正要开始吗？” 第81章 奇怪的人 “说起来，你来这有两年了吧？” “……嗯。” “呵呵。”看着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叶双忍不住笑出了声，“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不是被你绑来的吗？” “嗯……”叶双点点头，“那我换个说法，知道墨樊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 “……”抬眼看了他一眼，墨羽仍旧沉默。 “他本来可以选择把你带在身边的。这样你会成长的更快。可他不想培养一株温室的花朵。” 唇角微勾，墨羽淡淡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被默踢出来的边角料，他们都不管我了，还谈什么培养。” “哦？”叶双轻笑道，“你觉得我在试探你?墨樊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他有多了解，就能对你有多了解。”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墨羽淡淡道，“而且，我觉得您并不够了解他。”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我不了解的他是什么样的?”叶双的笑容越发在脸上扩大。 “他是你徒弟，可不是我的。” “可你是他的徒弟……” “我是您的徒弟!”墨羽笑着看向他。 “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徒弟?”叶双越发兴奋地看着她，仿佛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这可是您亲自告诉我的，今天在宴会上。暗叶的盟主从来不会关注一个除徒弟之外的人。难道不是吗？” “……是。”停顿了好一会，叶双含笑点头道。第一次，他竟然会无言反驳。 “墨樊这小子，算他捡到宝了。”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叶双缓缓笑了，“致幻药居然对她不起作用，看来你早有准备啊！” 将背椅上的装置打开，取出射针器塞进口袋里，叶双吹着口哨离开。 手指在脖颈处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墨羽微微皱眉。 ※※※※※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经历了许多许多事。来自特级班的贬低，来自中低级班的羡慕，来自同班的嫉妒。 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警惕所有人和环境。 人心是可怕的，却远远比不上认识不到自我更可怕。这是她现在唯一相信的。 这几个月，叶双和他三个徒弟倒是很好心的没有再骚扰她，也或许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派任务。她在暗叶待的时间连十天都不到，几乎天天在出任务。似乎所有棘手的麻烦都分到了她所在的组别，所以人们大多不愿和她一组，这预示着他们会有大麻烦。 “欸——” 瞥了眼连吃饭都在唉声叹气的韩冰和周围那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孩也都愁眉苦脸的，墨羽环胸凝视他们：“怎么?菜难吃?” “嗯……”韩冰咬着筷子点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觉得，我可能病了，要不……这次任务我请假?” “不可能!” 其他人刚要附和被墨羽当头一棒，眼里的希望转瞬即逝。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任务？”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夜霖口齿不清道。 “反正不会是什么小麻烦。”拄着头，夜轩机械地嚼着嘴里已经嚼烂好久的饭，呆滞的目光渐渐恢复，片刻哀嚎道：“啊——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啊？” “把饭咽下去再嚎!”展开餐巾挡住喷过来的饭粒，墨羽淡淡道。 “哦，好。”抹抹嘴，夜轩点点头，忽而感觉数道强光直射向自己，夜轩抬头看向四周，“呵呵，不，不好意思啊。” 愤恨地摘下头发上的饭粒，沅艺大喊道：“你找打啊!兄弟们，上!” 忽视一旁乱成一团的几人，墨羽悠闲地吃着饭。余光瞥向窗外，墨羽转头看去却不见一人。低头将饭扒了一口饭，眼神微微闪烁，墨羽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欸？你吃完了吗？”见她要走，韩冰抽身向她喊道。 “有事!”甩下两个字，墨羽转身离开。 微风斜过，日头偏西，带着些许的凉意。零星落叶的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她而立。 “好久不见了。”伸手接住一片叶子，摩挲着它的纹理，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的，随风弥漫在这一片天地。 第82章 考核开始（1）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握紧拳头，墨羽直直地望向他。最近她总有很强的预感，时候到了。可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转身看向她，上下打量片刻，黑色的面具下，一双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三年了，你长大了。” “……” “怎么?是没做好准备面对我?还是没做好准备面对接下来的考核？”见她不说话，男人调笑道，“放心，时候还没到。” “考核?”带着疑惑的目光，墨羽看向他。 “哦？看来你还没接到通知，原来是我多嘴了。” “什么意思？”对于他能知道她在这里的全部进程她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她能来这里可是他安排的。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男人笑了笑，“招呼也打了，先走了。” “……”见他转身离开，墨羽张了张嘴，却又将话又咽了回去。她一直不明白，她的任务，不是要打入沫的内部吗？牺牲了那么多人，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安排她来了这儿。算了，就算她开口，他也未必会告诉她。 “对了。”脚步顿了顿，男人没有转身，“记住我现在的话，这世上有很多优秀的人，但我墨樊的徒弟，必须是最优秀的!” ※※※※※※ “唔……呃……”指甲嵌入肉里，墨羽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痛苦咽下去。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超强的耐力。”隔着单反玻璃，叶双毫不保留地赞叹，对着通讯器吩咐道，“再加两伏。” “……这已经是人体能承受的最大电流了，再加……会不会有危险。”老三略微担忧道。 “不要小看人类的适应力。” “……是。” “滴——滴——” “唔……啊——”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嚎叫声响彻整个训练室。 …… “哇……真可怜。” “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天天用刑。” “哼，就她那嘚瑟样儿，早晚会遭报应，来了吧。” …… 瘫软的身体被两个人拖着回到宿舍，耳边的声响已经辨别不出，凌乱的头发遮住半睁着的呆滞的双眼。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韩冰抛下手头的文案窜了出去。 “两位大哥，多谢多谢，把她交给我就行。” “行，带走吧。” 从二人手中接过摇摇欲坠的墨羽，韩冰朝身后看热闹的人喊道：“来来来，大伙该干嘛干嘛去啊，明天可还有特训呢！别到时候没有精气神挨骂喝!” “行行行，都散了散了，该吃吃该睡睡啊！”闻声赶来的夜轩和沅艺朝众人摆摆手驱赶道。 “谢了，哥们。”将墨羽放到床上，韩冰转身道谢。 “叫哥们就别跟哥们客气。”拍拍他的肩膀，沅艺沉声道。 “我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一会儿让她来照顾吧。”看了眼沉睡过去的墨羽，夜轩皱眉道。 “不麻烦霖姐，我来就行。这次任务她也累了几天了，光夜颜一个估计就够她忙了。”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墨羽，韩冰淡淡道，“这次估计应该没什么事，身上没有湿透，除了手上的划痕，周围也没有伤，应该只是太累了。你们也先回去吧，挺晚了。” “要不……”不放心地看了看两人，沅艺转头看向夜轩，“你先回去吧，你明天有个体能考核吧，我留下来帮忙。” “……好吧，那我走了。” ※※※※※ “欸？你回来的挺快啊！” 原本想去看看夜颜有没有闹情绪，没想到开门的是夜霖。 “嗯，这次收尾挺顺利的。” “你怎么了？”将门关好，夜轩转身看向她。 “嗯?啊……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有点乏。”伸了个懒腰，夜霖懒懒道。 “……”凝视她片刻，夜轩转眼看向她身后，“这次你出去那么久，我还以为她肯定又得又哭又闹的。” “还好吧。”笑了笑，轻抚身旁熟睡的妹妹，夜霖淡淡道，“小颜也该长大了。” “嗯。” “我听说你明天有考核？” “体能，还好。” “那也别放松，早点去睡吧。” “……嗯。” 缓缓阖上的门挡住了视线，夜霖上扬的嘴角渐渐下弯成严肃的弧度。看来，她有必要找墨羽谈一谈。 第83章 考核开始（2） 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气味，树叶摩挲，鸟儿鸣叫，声声入耳。墨羽用力抬起眼皮，视线一点点聚焦，一片绿色充斥着眼目。 “你醒啦?” 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支着胳膊看她的孟莹，墨羽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这是哪儿？” “知道食人谷吗？” “……” “看样子是不知道了。”孟莹咧着嘴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也对，这在咱们这一行是个禁忌，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 “这大概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当初为了培育最优秀的杀手，佣兵界寻找到一个特别的训练场，进行了无数场以生命作为代价的淘汰赛。这个场地四面环山，中间是一片未经人类干预过的森林，更可怕的是，这个地方卫星根本检测不到，听说是因为磁场还是什么的原因。这几百年里不断有冒险队试图寻找它，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几乎都丢掉了性命。” “……淘汰赛？” “啊……听说是把各个地方的优秀成员都聚在一起，然后在这里度过三个月的时间，能活着出来的都是高手。但这几百年来，只有一个人做到了。” “……墨樊。” “嗯，只有他。不过，这都是以讹传讹，谁知道是真是假。”孟莹耸肩道，“后来因为这个训练太过残忍就被禁止了，谁知道墨樊有没有参加过，或许它早就消失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这到底是哪?”墨羽皱眉看向她。 “哎呀，大家都是被蒙住眼送进来的，谁知道这是哪?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你看这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哪里像那个什么食人谷的训练场啊！” “……”白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就只有我们俩?” “呐！”孟莹示意她看向身后。 墨羽转过头，几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怎么可能就我们俩，都一样被卖来的。”声音渐渐放低，孟莹低头拔起一棵草摆弄着，“可比不了那些交了学费来学习的人。” 抬眼看向她，眉毛轻轻皱起，印象中这个乐观开朗的女孩还从未露出过这种神情，哪怕训练再苦再累，她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未消失过。 “看什么呢？”将手中的果子朝墨羽丢过去，韩冰问道。 “……没什么。”收回凝视她的目光，墨羽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果子。 “放心吧，我是看有松鼠在啃才摘下来的。那帮人可没给咱们配吃穿用的东西，只能靠它填肚子了。话说你睡得还挺久的，怎么叫都不醒。” “就是，睡得可真死，一路上那么颠簸，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也没见你动弹，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伸手在脖子上一横，沅艺摆了一个鬼脸，逗得周围的人哈哈笑了起来。 “……”真的是睡得死吗？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盖住流光的双眼，脑海里浮现出刺入手臂的针筒。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戳了戳韩冰，沅艺小声道。 “到这里多久了？”收起眼中的情绪抬眼看向他们，墨羽问道。 “半天左右吧。”夜霖接过话来，“刚刚去查看了下周围，果然不只我们这一组。” “还有其他人?”孟莹凑上前，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嗯。不过，是哪里的人就不知道了。” “还有四组呢。”凌霜拄着头叹息道，“这要怎么玩嘛！感觉他们的敌意很大呢！” “是啊，本来想着大家结个盟，还能过的容易些，看眼下这个情况是不太可能了。”夜轩点头思索道。 “没关系，我们人也不少呢！而且，姐姐和沅艺哥这么厉害，一定没有问题的。”靠在夜霖怀里，夜颜一脸骄傲。 “小白眼狼，你哥我也很厉害的好吧！”轻轻敲了下妹妹的头，夜轩一脸不爽。 “呵呵。”摸了摸她的头，沅艺轻轻吐了口气，“没关系，走一步看一步吧，训练开始的信号没响，我们目前还是很安全的，大家先养足精神吧。” “羽，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将夜颜推给夜轩，夜霖起身道。 “……”歪头看了她一眼，墨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 众人一脸不解地看着走远的两人。 第84章 结盟 “我们应该从来没有单独谈过心吧？” “……嗯。” “你不像那三个小女孩，总是像个男孩子一样，什么都自己担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夜霖淡淡道，“认识这么久了，我们却一点都不了解你。” “是吗？我还真没觉得。” “你家是哪的呀？” “……算是孤儿院吧。” “嗯……是呢，我们都一样。”顿了顿，夜霖继续道，“却又不一样。” 瞥了她一眼，墨羽没有出声。 “你到底是谁啊？” “羽。” “呵呵，别跟我打哑谜了，我之前都看到了，树下的那个人。暗叶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进的来的吧？” “哼，他也是暗叶的人。”算是吧。 “哦？” “你有信心将暗叶的人都记下了吗？包括新来的，和以前转去其他分部的?” “……” “我出的任务要比你们多的多，认识一些人也是正常的吧。” “……” “所以……别自己瞎猜了。”墨羽淡淡道，“放心，我不会害你们。” “呵呵。”被说的哑口无言，夜霖笑了笑抬头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我姐和你说什么了？”见两人回来，夜轩凑上去问道。 “没什么……谈心而已。” “哦。” 将烤好的兔子腿掰下来递给她，韩冰默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第一天平静地过去，晚上三个男孩和夜霖轮流守夜倒也什么都没发生。 天边泛白，原本漆黑的夜散去，露出些许的亮光。守夜的人微微打着瞌睡，火堆里还时不时传来木头断裂的噼啪声。 万籁俱寂之时，一阵长鸣的哨声钻入耳内，吵醒了睡梦中的动物，引得声声应和，响彻整片森林。 眼皮微动，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墨羽睁开眼坐了起来。 “开始了吗?”揉着惺忪的睡眼，夜颜喏喏道。 “应该吧。”伸了个懒腰，韩冰淡淡道，“还真会挑时间……” “不许动!” “唔……”不待韩冰说完，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将几人团团围住，手中利刃闪烁着白光在朦胧的清晨显得异常阴森。 “动作还真快啊!”沅艺冷哼。 “早就盯上我们了吧，五组人就只有这一组都是小孩子，傻子都会先选我们下手。”将“傻子”二字重重突出，凌霜淡淡道。 “哼，小朋友，乖乖束手就擒，叔叔们可以让你们走的舒服些。”人群中一个高个子的壮汉站出来。 “我说大爷，就您这模样可别毁了叔叔这称呼了！”打着哈欠，韩冰提高嗓音。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听到同队里有人发笑，男人瞬间黑了脸大吼道，“笑什么？还不快解决了！” 唇角微勾，韩冰朝沅艺递了一个眼神。 收到信号，二人合力拉下身旁藏在树后的绳子。 “可恶，有埋伏!” 数十支木质的利箭扫射过来将一群人逼到一起，一张大网从天降下盖住他们。 韩冰适时地将绳子拽住，让从两面飞过来的竹箭排停在几人两边，避免了一场血肉横飞的画面。 “来吧，谈一谈吧！”将绳子系紧，韩冰来到几人面前盘腿而坐。 “哼，和一群小破孩有什么好谈的!”大汉转过脸冷冷道。 “欸!注意啊！”见有人亮出匕首，沅艺同样举起匕首提醒道，“这网虽不怎么结实，可这竹子可是扎扎实实的硬啊，这我要是一个哆嗦把绳子砍断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可就要看手速了。”夜轩淡淡道，“看看是你们划破网子快，还是我们割断绳子更快。” “……” “要谈谈吗？”夜霖来到跟前问道。 “……行，谈、谈吧。”几人中另一个男人妥协道。 “能来这里的绝对不是小喽啰，尤其是我们，你们觉得哪个组织会将花大价钱买来训练的孩子随便丢在这里任人宰割。” “……” “既然只要在这里待三个月就可以出去，大家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助呢？” 听完夜霖的话，几人面面相觑，神色微转僵硬地点点头，“好，好吧。” 这就答应了？墨羽始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 不对，有问题，身体微微坐直，墨羽皱眉看着几人些微异样的神色。 “哟！人不少啊！”拨开挡住前路的树枝，一群人缓步走来，“老兄你也不行啊，让几个孩子给摆了一道。” “哼，还轮不到你们评价。”困在网里，男人冷哼。 “切，来的人还真不少。”沅艺冷笑道。 “怎么你要和一群小毛孩结盟？”视线微转，男人虽是对着对面说话，目光却转向一旁不远处靠在树上的墨羽，眼睛微眯，好强的气场，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 感受到有人在看她，墨羽转头顺着视线望了过去，“怎么?你也是来和我们结盟的?” “嗯?”男人笑了笑，“是呢!就是来找你们商量呢！” “呐！”凝视他片刻，墨羽抬头示意夜霖的方向淡淡道，“那是我们组长，找她说去。” “啊？”夜霖瞪圆了眼看了看墨羽，又看向男人，顿了一下，开口道：“咳嗯，你们是真心的吗？” “当然，比珍珠还真。”男人仍旧看着墨羽。 深深叹了口气，夜霖提高嗓音：“麻烦看向这边，如果是真心的!别老盯着我们小不点看!” “呵呵，有意思。” 第85章 考核开始（3） “小朋友，哪来的呀？”坐在墨羽身旁，男人一脸笑意搭话。 “……”头偏向一侧，墨羽唇角微抿，继续假寐。 “好，是该我先自报家门。我叫余裕，组织嘛，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队伍。你呢？” “……” “这么高冷?我可是你们的盟友了，这种态度可不好合作。”话音里藏着丝丝威胁，余裕笑道。 “……”眼皮微睁，墨羽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木头炸开蹦出的火星，淡淡问道：“说吧，为什么加入我们?你们最开始的目的可不是来结盟的吧？怎么又改了？” “呵，的确不是。”余裕笑了笑，“这么多人就你们一块肥肉，不找你们找谁?” 他说的倒是直白，“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余裕毫不避讳地直视她。 瞥了他一眼，墨羽再次闭上眼：“鬼主意就甭想打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 “哦？还真是可怕的威胁。”余裕半惊讶半调笑地说道，目光转向一旁裁树枝搭棚的几个略显小巧的身影，“他们……是你的朋友？” 脚步微顿，听到他的话，韩冰隐在树后静静听着。 “……和你无关。”墨羽有些不耐烦。 撇了撇嘴，余裕微微颔首不再看她。眼神微动，遂淡淡道：“给你个提醒儿，干我们这一行的，从来没有朋友二字，只有利益。” 似曾相识的话，墨羽微微转头，努力将脑中的回忆压下去。 “毕竟……人都是自私又多疑的。”咧着嘴，男人似笑非笑地感叹，“付不出真心，又怀疑着别人的忠诚。” 眉眼低垂，韩冰不自觉握紧拳头。 “……哼，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又和你口中的人们有什么区别？”熊熊燃烧的火焰，越发映得眼睛明亮，“我不需要别人的付出，只要我想保护的人能照顾好自己，足够!” 心不知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乱了节拍，韩冰努力平复自己震惊的心，缓缓走了出来：“棚搭好了，去睡吧！”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微微的颤抖，韩冰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头看向别处。 “……”看着走开的墨羽，娇小稚嫩的背影却透露着不服输的倔强，余裕淡淡笑了。 有一种人， 不需要豪言壮语的装饰，没有过英勇牺牲的壮举，几句简单的话，却足以撼动人心。 不论身份， 不论年龄。 如果他当初也能坚持一下，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 “唰……唰唰!” 双眼猛地睁开，抽出包下的匕首，墨羽警惕地坐了起来看向四周。视线对上斜对面同样递来的目光，是余裕。他们已经起来了。 十九个? 看着余裕的手势，墨羽点点头。将旁边的凌霜和孟莹摇醒? “嗯?怎……唔。”被墨羽捂住嘴，凌霜眨巴着还有些睡意的眼睛。 意识到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孟莹也同样警惕起来。 一旁三个男生的草棚和夜霖姐妹的草棚同时传来暗号声。 墨羽悄悄爬到入口，一个跟头滚向一旁的树后。其他人也陆续移到外面，悄无声息。 第86章 身份败露 看着陆续闯进他们领地的一群人，墨羽和另两组组长向身后比划了一个手势，一瞬间，刀光剑影，还以为他们仍在睡觉的一群人毫无防备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埋伏!” 低吼声，怒骂声，兵刃碰撞声，哀嚎声……让原本寂静的夜晚不再平静。 ※※※※※ 听到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叶双举起望远镜看向森林的方向：“这次倒是比往届快了许多。”瞥了眼坐在一旁的男人，“你不打算看看?我可是带了监视器来。” “不需要。”轻抚身旁的宠物，男人淡淡道，对叶双的蛊惑没有丝毫兴趣。 “呵，这么自信?从第一次出任务后，她可再没杀过人。” “……是相信。”掏出一盒鱼罐头递给宠物，男人眼睛满了宠溺，“大白，你是不是又胖了？” “咕咕!”才没有! …… “等……”将倒在自己脚下的两个男人捆绑好，墨羽抬头正要喝令，只看到余裕和其他人早已杀红了眼，身上布满了鲜血，手中的匕首已被染得通红，“住手!” 冲到对面打掉余裕手中的匕首，墨羽吼道：“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准杀人吗？” “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杀他，就只能被杀!这帮人可不像我们，根本没有人性!”余裕同样吼道。一道刺眼的光闪过，余裕一把推开墨羽，挥拳将冲过来的人打倒，夺过他手中的刀，直直刺下，鲜血溅了一身，落了满脸。也将冲过来的墨羽溅了几滴在脸上。鲜血顺着睫毛滴落，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 “墨羽!”看着站在她面前举起白晃晃的刀的男人，韩冰急吼一声，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慌忙捂住嘴，却晚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格在原地。若不是随风摆动的树叶叙述着时间的流逝，眼前真算是一副血腥的绘画，揭示了创作者内心的阴暗。 停顿片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韩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墨羽。 “墨羽……”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的资料不断整理着，焉地，余裕瞪圆了双眼扭头看向身后一脸阴沉的女孩。 “这丫头是墨羽?”早上被抓住的那群人里的领头付壮满脸震惊。 暗叶的几个人同样面面相觑，和她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羽，墨羽，不就差了一个姓吗？可谁都没多想过，当初被叶双亲自带回来的小女孩竟是那个传说中的墨羽，可外界不都说这个被墨樊认定的女孩犯错后在服刑期间患病死了吗？ “什么嘛！当初默放出消息说墨樊未来的小徒弟受刑死了，原来是偷偷在训练啊！”众人中一个人反应过来嗤笑道，“我说的嘛，这十年都没再启动的食人谷计划怎么就突然启动了，能让墨樊费这么大心思，不简单啊墨羽。” “这真的是食人谷?”孟莹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没错。”余裕淡淡道，“食人谷计划，为期九十零八天，最后，只能有一个胜出者，也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人。” “……”怎么办？手心微微出汗，韩冰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墨羽，最后目光转向和他们一起的同伴。但见沅艺一脸的淡漠，夜轩也同样黑着脸，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你们……” 韩冰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沅艺打断了他率先说道：“你们俩真行啊！这么长时间，你真拿我们当过兄弟吗？” “这么看来，我们不过是这场计划的陪葬品啊！” “就是，墨樊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徒弟送死。”其他人也开始随声附和。 “沅艺，夜轩，夜霖姐，至少你们……你们是了解羽的为人的，我们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 “了解?我们可不了解你们，尤其是她!”指着墨羽，夜轩愤恨道，“用我们的命陪你们演一场戏吗？” “不是的……” 韩冰正要解释，夜霖插嘴道：“怎么不是，如果只能剩下一个人，那只能是她!不光我们要死，你也一样!你还要站在她那边吗？” “霖姐怎么连你也这样？”韩冰急道。 “我不过是看清罢了。” “你们……”看着一个个充满敌意的人们，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这么容易断裂。他说的没错，望了余裕一眼，韩冰紧紧握住拳头，人都是自私多疑的。 第87章 关心 记得第一次见到墨羽的时候，她只有四岁，而自己不过才六岁多。当时的她又瘦又小，还长得黑黢黢的，只是那双坚定又倔强的眼神让人难以忘记。和她的第一次对话，是误会她偷喝了其他人的水而去和她争辩，结果却被她教训的满脸通红。也是那一次他在她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影子，姐姐。不过他知道，姐姐早就为了保护他被一帮强盗杀害了，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关注着她，企图从她身上寻找更多的影子。再后来，她在班级里越发出色，他便只能遥遥望着她，后来他渐渐明白，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被她的倔强吸引，因为自己的懦弱，他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像她那样，不服输。只是另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要离开默，而逼她离开的众人中竟也有他的一份，他以为她会恨透了他，可当他落魄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顶着压力救下了他，甚至几次三番地从奚圆手下搭救他。他不愿面对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羞愧，他欠她的，却总要她几次三番地救他。不过，后来他想开了，一味地逃避只会让自己更愧对于她，于是他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他惊奇地发现，原来，她一直在乎着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很冷淡，但却处处为他考虑着。他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明明她比他还小，却什么都考虑的那么仔细周到，他渐渐地越来越依赖她。直到有一天，她在他面前放声痛哭的那一刹那，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女孩，她不过是个孩子啊，却背负着常人所不能背负的东西。作为年长的哥哥，他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一直依赖她生存。 ※※※※※※ 看着一旁聚在一起的众人，因着这事倒是停止了厮杀，转而去报团取暖，呵，真是讽刺。 走到墨羽身旁坐下，韩冰拧开水壶递给她：“累了半天，喝点水吧！” “为什么你还在这儿？”没有伸手去接，墨羽反问道。 “不是说好的吗？”看着她疏离中又带着一丝受伤的双眸，韩冰咧嘴笑道，“一辈子的朋友。” “可只要有我在，你们都得……”欲言又止，墨羽眼神暗了暗。 “那可不一定哦！”向后靠在树上，韩冰淡淡道，“来的时候可没人说过必须谁赢。你觉得这帮人会老实等着送死?” “……的确，他们不过是忌惮我的身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嗯。”韩冰认同地点点头，“所以啊，他们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一旦杀了你，新一轮的厮杀马上开始。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所以啊……”看着墨羽，韩冰笑道，“你现在可是很关键的人。” “……就是不知道这样能维持多久。”看了眼貌合神离的一群人，目光定在沅艺他们几个身上，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谁知道呢，能挺多久挺多久吧！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不会轻易动手，只要你不离开……他们就不会有危险。”同样看向沅艺几人方向，韩冰失笑道，“你就不能把情感表现的明显一点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的用心。” “……不需要他们理解。”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吗？韩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总是这样。 第88章 注定的孤独 “唰……唰!”耳朵微动，韩冰猛地睁开眼，但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朝墨羽睡卧的地方砍下，倒吸一口凉气，不待他起身，另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身影却先他一步挡在了前面! “唔!”双手微微吃痛，夜轩闷哼一声。 墨羽同样微微震惊，她早就醒了，只不过在等那个要杀她的人靠近后一把将她擒住，没想到夜轩却突然横插进来。 “姐，你干什么?” “这事你别管，夜轩!”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夜霖低吼道，“只要她还在，我们就都得死!” “可你打不过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打不过，也要同归于尽，至少我保住了你们俩。” “姐……” “……”赶过来的韩冰挡在墨羽身前，冷冷道，“就算杀了她你也一样保不住他们俩。” “什么意思？”瞥了眼墨羽，夜霖看向韩冰。 “哼，别忘了只有一个名额能出去，你觉得会是他们俩哪一个？” “……”看了眼身旁的夜轩，夜霖不自觉皱紧眉头，凭他们的本事，根本没有希望，这点她很清楚。 “怎么，还不动手？现在可没人拦着你，只要你动手，新一轮的厮杀立刻开始，到时候谁输谁赢就说不定了!”向一旁挪了两步将墨羽暴露在她面前，韩冰厉声道。 “……”将刀收进去，夜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走吧。”看了眼夜霖姐弟，墨羽转身离开。 “等一下!” 脚步微顿，墨羽定在原地等着夜轩的后话。 “我……我替我姐向你道歉，对不起。”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墨羽缓缓走开。 “你要去哪儿？”韩冰跟在墨羽身后喊道，“离大家太远了，别再往前了。” “你留下吧，别跟着我!”瞥了眼身后，墨羽冷冷道，“别忘了，你和他们一样，有我在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跑过去抓住墨羽，韩冰激动道：“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是……”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要做朋友。”狠狠甩开他，墨羽一脸决绝地掉头离开。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像她这种人，注定了孤独。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手臂落寞地放下。 “怎么?被甩了？” 拍开肩膀的手，韩冰转身看向身后，沅艺的身后他们都在，却唯独少了她。 “早说过了，她根本没把我们当兄弟，就连你，不也是轻易就被甩开了？她的眼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我们!”白了一眼墨羽离开的方向，凌霜冷冷道。 “没事的韩冰哥，你还有我们。”拽了拽韩冰的衣袖，夜颜抬头看着他。 “……”不，只有他了解她，她心里想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只要他们! “墨羽，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你不会丢下大家的对吗？那在你回来之前，就让我替你守着他们吧！”深深地向前方眺望了一眼，韩冰在心里默默念着。 第89章 吃了她 森林的尽头，墨羽凝视对面的山洞，隐隐传来低低嘶吼。 到了吗？ 自从离开大家，已经有十几天了，最近夜里总是能听到隐约的呜呜声，看样子就在那了。 ※※※※※※ “呼～呼。” 这是吃饱了午睡？从洞口瞄了眼里面，血迹斑斑的地上还留有几戳毛，两只虎对着趴在地上。 转身离开洞口，向一旁挪了两步，墨羽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断衣服的下摆系在脸上，心里一横，转身悄然进入。 “呼～呼～” “咔……咣当……” 心下一紧，墨羽转眼看向里面。 “呼～” 还好，没醒。 还是不要太用力靠着墙面了。 越靠近她的步子越小，脚步越轻。 “呼～” 举起手中的匕首，墨羽正要插下去，没想到它却睁开了眼睛。 遭了! 墨羽快速将匕首插下，却被它站起来的身体撞倒在地。 “吼～吼吼——” “可恶，闻到气味了吗？”一个翻身，墨羽避开它的前扑。此时，另一只也从睡梦中醒来。 ※※※※※※※ “他们开始有些不安分了。”瞥了眼周围三两一伙的人，沅艺低声道，“还有两个月呢，只能有一个人出去……” “墨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看样子他们开始不耐烦了。”韩冰淡淡道。他试着找过她，却没什么结果。 “切，就算她不离开，迟早都会这样。”孟莹哼了哼。 “总之，大伙都随时保持警惕吧！”夜霖淡淡说道。 夜里，一阵尖叫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沅艺迅速爬了出来，是小颜的声音。 “姐——”夜颜哭着拽紧勒在脖子上的胳膊。 “放开我妹妹!你要干什么?”几下将身后的人放倒，夜霖吼道。 “怎么了？”沅艺和韩冰夜轩一同跑了过来。 “不许动!放开她!”将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余裕冷声道。 “哟，挺齐心啊你们。”男人咧嘴笑道，“不过，你以为就你们人多?” 看了眼周围，夜轩上前道：“少吓唬我们，快放开她!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哦吼，小样儿，就凭你们?兄弟们，到嘴的肥肉，你们要放弃吗？”男人朝周围大喊道。 一瞬间，窸窸窣窣，各个帐篷里爬出许多人。 “肉……”看了眼哭成泪人，浑身发抖的夜颜，韩冰喃喃道，“他们不会是要吃了……她?” “姐……” “小颜，姐一定会救你的。”心里虽着急，夜霖还是装作淡定安慰她。 “哼，等我们解决了她，就轮到你们。”看着周围聚起来的人，男人气焰更加盛，“呵，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死之前饱餐一顿……” “咻——”一道光划破周围的空气，直直射向男人钳住夜颜的胳膊。 “哎呦——”一瞬间鲜血淋漓，顾不得夜颜，男人捂着胳膊凄惨地嚎叫。 周围的人一愣，随即看向匕首射来的方向，夜霖一把抱住哭泣的夜颜也跟着看了过去。 第90章 我们不一样 “嘶——”毛皮摩擦地面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 但见一个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拖着一只巨大的东西缓缓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虽然看不清脸，但所有人却都第一时间认出她。 “墨羽……”看着路过身旁的墨羽，韩冰有些不敢相信。 “咣当～”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墨羽冷冷道，“畜生，够吗?你们要的肉？” “……肉?”看着眼前足够好几个人拼一起的老虎，尖锐的牙齿上血肉干枯。周围的人立刻扑了上去。 “这，这不会是她杀的吧？”孟莹惊恐地看着被疯抢的老虎，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如果真的是的话……”看了眼浑身血迹的墨羽，凌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原来她们竟和一个这么可怕的人待在一起那么久。 缓缓退到后面，任凭他们将它撕裂疯抢。看着眼前这群人血迹斑斑的嘴角，墨羽紧紧握住拳头，心中一阵作呕，瞥了眼还惊魂未定的夜颜，转身离开。 “羽……墨羽!”见她要走，夜霖忙喊道。 “什么事？” “谢谢……还、还有……对不起。”如果不是她，小颜现在会怎样她都不敢想。 “……”看了眼距她走之前略微瘦削的几人，目光定在韩冰微微颤抖的嘴唇，眼神微动。 “你要去哪?”再也忍不住，韩冰上前问道，却又不敢靠她太近。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抬头看着朦胧的月亮，淡淡道：“去一个能容得下我的地方……”顿了顿，墨羽继续道，“穿过这片森林有一个悬崖能通到外面，但我不能保证那里没有埋伏。” “能到外面？”仿佛看到了希望，余裕激动地确认。 “真的吗？”前面正忙着抢食的一群人猛地转头看向墨羽，顾不得忙活嘴里的食物一同跑了过来。 “……嗯，不过，管理者应该不会轻易让你们出去。”淡淡回了他们一句。 “那还等什么?兄弟们，我们一起冲出去啊！管他悬崖还是什么，凭我们的本事肯定能逃出去!”一个男人兴奋地喊道，完全忽视了墨羽对可能有埋伏的警告。 “可万一有埋伏……” “悬崖啊老弟，天然的屏障他埋伏个鬼!害怕就直说。” “我，我不出去，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要赢!”另一个男人说道。 “我也不走。” “我也是。” 看着几个退后的人，男人哼了哼：“切，你们愿意呆在这等死随便你们，想出去的都跟我走!” “走走走，第一名早就定好了，他们待在这也不会有好下场。”其他人附和道。 …… “……”看着渐渐走远的人群，墨羽看向沅艺他们：“不走吗？余裕那家伙应该也过去了。” “你呢？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夜霖问道。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直望着悬崖的方向墨羽眼神暗了暗，“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至少还有点选择的权利，可我没有。”她所走的每一条路从来不是她能选择的，她所有的，只是服从。 第91章 破坏规则 目光转向韩冰，眼底的暗淡早已消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墨羽淡淡说道：“你和他们一起走。” “我……” “如果能顺利出去，你就不再属于默，也不属于暗叶，你只是你自己。”顿了顿墨羽继续道，声音小的似乎只能自己听得见：“去过你想过的人生吧，不要像我一样。” “不，我要跟着你。”韩冰拒绝道。 “哼，跟着我?”白了他一眼，墨羽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一个月之后你还是照样会死，你在这只能拖后腿!” “可是……” “算了，韩冰，和我们一起吧！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要做的事你根本无法参与。”孟莹倒是很识相。 “走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墨羽淡淡道。 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墨羽转头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再见了，朋友们。” ※※※※※※※ 除了她还剩下三个人，看着他们各自分散开也同样隐没在树林深处，墨羽轻轻叹了口气，她佩服他们的毅力，但……只有一个名额。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有看过关于食人谷的一些资料，食人谷，食人……自打先辈们发现这个地方后，这么多年来，只有墨樊走出来过。如此凶险的地方他们却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多月，除了食物少些和那两只家伙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里未免太安静了。如果是因为人们互相厮杀，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走出来过，而且，那样的话也没必要千里迢迢来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是她没发现的吗？ “墨羽，你犯规喽。”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又让听者不寒而栗。 “谁?”墨羽转身看向四周，却不见一人，明明刚刚声音就在她身后。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声音？”男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墨羽皱紧眉头，这个声音的位置在……头顶! 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类似蝴蝶的东西正对着她。眼睛微眯，她似乎看到了它些微异常的纹路闪烁着点点星光。 “这是什么眼神?”男人呵呵笑了笑，“总这样学不乖可是让我很为难啊！”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不能说一直，偶尔而已。”轻轻叹了口气，男人略带忧伤道，“真叫人难过，本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没想到一来就抓住了你的小尾巴，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 “……”眼神变得越发冷漠，墨羽哼了哼，没说什么。 “你怎么还学不会呢？破坏规则的人可是要付代价的。”男人略微可惜地说，“怎么办呢？我还真舍不得啊！”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墨羽不耐烦道，厌倦了他的装腔作势。 “竟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看来翅膀硬了不少啊！”悠地变了语调，男人冷冷道，“代价嘛，就用他们的命，来交换吧！” 他们的……命，他们?他们…… 猛地抬头意识到什么，顾不得再和他交涉，墨羽调头风一般地跑去，朝着韩冰他们消失的方向。 第92章 她只是我朋友 不要，千万不要！ 墨羽喘着粗气马不停蹄地跑着，恨不得一下就到森林的尽头。 看着前方渐渐投过来的光线，嘴角微微扬起，就快了，一定要等她…… “嘭——” 刺耳的枪声划破心里升起的一丝希望，墨羽几乎瞪圆了双眼，拼劲全力冲了过去。 “不要过去——” 转头看着大口喘气的墨羽，一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是不走吗？怎么又过来了。 “不要过去，都回来。”来不及休息，墨羽走向他们，边走边说。 “什么？”刚刚那个领头带他们走的男人提高嗓门道，“什么意思？都到这儿了，你告诉我们不要过去?” “那条路，走不出去!”墨羽还有些喘息。 “啊？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能走出去吗？” “就是，现在又告诉我们出不去，把我们当猴耍吗？”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想把我们都杀了吧？” 看着躁动的人群，墨羽大吼道：“安静!你们没有听到刚刚示警的枪声吗？” “什么枪声？我可没听到。你们呢？有谁听到枪声了吗？” “没有——”众人齐声喊道。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夜颜举起小手，小声道。 “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知道枪声吗？” “就是!” “哈哈哈……” “我也听到了，刚想招呼你们安静，墨羽就过来了。”余裕站出来说道，身后站着他们组仅剩的五个人。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想帮她逼死我们然后她能放你们一条生路是吗？” “对，没错！大哥说的对!” “一帮疯子!”余裕低叱一声，转头看向墨羽，“喂，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 “……”看了眼他和站在一旁的沅艺他们，墨羽转眼看向别处，“你们不需要知道。” “算了算了，你的事我也懒得打听。”摆了摆手，余裕看向身后，已经有几个人顺着崖壁爬了下去。 “不能让他们走……” “算啦！”打断墨羽的话，余裕不耐烦道，“他们爱咋滴咋滴，咱们已经好心警告他们了，不听赖谁?” “可……” “嘭——” “唔……啊——” “有人!有人开枪!”看着掉下去的人很快没入崖底的密林，在他上面的男人急吼道，“快爬上去!” “嘭——嘭——” 一发接一发的子弹射来，几乎枪枪击中。 悬崖上不停有人掉落，人们哀嚎着奋力向上爬，甚至不惜拽掉上面挡住路的人。 “天啊……还好我们没下去。”夜轩呆呆地看着对面。 “别发呆了，快跑!他们不光射下面的人!”沅艺大吼着一把拽住他往后跑。 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墨羽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或咽气或痛苦呻吟的人们，明明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和她争辩…… 双拳握紧，她甩开韩冰拉着自己的手，调头朝悬崖走去。 “墨羽——快回来，你阻止不了他们的!”韩冰刚想冲过去，被凌霜和孟莹一把拉住：“别过去，你也会死的!或许她有办法，她不是墨樊的徒弟吗？” “她不是!”韩冰大吼道，“她只是墨羽!她只是我朋友!” 甩开二人的手，韩冰冲了过去，独留两个人在原地发呆。 第93章 另一只虎 “为什么？人的命对你来说就那么轻贱吗？只要一枪……他们就都没命了，为什么……”拳头紧紧握住，墨羽咆哮着向对面吼道：“为什么——” 枪声嘎然而止，良久，一个男人从对面走了出来，只是距离过远，只得看清人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似乎喇叭样的东西，对准嘴巴：“这就是不守规则的代价，我警告过你，要乖乖的。” 趁着枪声的间歇，人们迅速逃入森林，只是已经爬下去的人们没有再回来的。 “那就是……墨樊吗？”趴在树后，沅艺一脸震惊。 夜轩点头道：“应该吧，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 “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羽……呃，墨羽竟然真的认识墨樊。”夜霖轻语道。 “那韩冰哥是不是也认识他呢？”夜颜看向姐姐。 “应该认识吧，毕竟他们都是从默出来的。” “回去。”墨樊淡淡道。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墨羽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 “墨樊……墨大人。”看着对面，韩冰立马改口，毕竟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听到，默的科技之发达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韩冰是吧？”看了眼墨羽身后，墨樊淡淡笑道，“你该好好劝劝她，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就像她当初被发配时你所做的一样。” “……是。”韩冰抿紧唇点点头，上前拉住墨羽，“回去吧。” 几乎是被拖着离开的，就像她之前说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从来没有! ※※※※※※※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兄弟们，上，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你们要干什么？”挡在墨羽前面，韩冰吼道。 “哼，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那么狼狈，还害得我们的兄弟死了好几个!”仅剩的十七个人中有人低吼。 “她之前就说过，可能有埋伏，是你们非要去的!”沅艺走过来理论道。 “对，埋伏，她认识墨樊，没准就是她通知的墨樊，想要借他的手将我们一网打尽!”另一人起哄道。 “兄弟们，别跟她废话，我们人多，就不信打不过一群小毛孩!” “对，我们上，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借口!”看着飞奔向自己的人，墨羽一个旋转飞腿重重踢在他的裆上。 “啊——” 瞥了眼倒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墨羽哼了哼，看向一旁缠斗在一起的一群人，墨羽刚要加入，脚步却猛地停住，一阵低吼声钻入耳内。 “吼——” 是它? 之前她找到的那两只虎! 可惜的是，当时在山洞里她并没有解决掉它们，还险些命丧虎口。而这两只虎居然无比记仇，足足跟了她半个月，她每换一个地方，它们都能很快找得到。这半个月她几乎日日在树上浅眠，直到一天前，另一只虎出去觅食，她算准了时间，几乎拼劲了所有力气才把那只虎解决掉。 这只虎，又是寻着气味找过来的吗？ “吼——” 声音越来越接近了，墨羽朝着人群喊道：“都别打了，有老虎!快逃!” 此时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又怎会听得进去外界的声音。 听着草地被践踏的唰唰声，墨羽顾不得眼前的刀光剑影冲进人群，三两下将一些人分开：“别打了!老虎来了！我杀了一只，还剩一只!” “啊？”惊讶地看着墨羽，沅艺张大了嘴巴，“不是……还有一个?” “来不及了，快把他们拉开。” 早已被生死恐吓过的一群人在听到有威胁生命的东西后，立刻乖乖停手，警惕地看向周围。 “吼——” “唰——” 一个淡黄色的身影闪电般跳到众人眼前。 “好，好大一只。” 第94章 不再是兄弟 身着黑黄色条纹，四肢发达有力，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吼叫一声，脚下的地似乎都跟着颤抖，众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老，老虎不能爬树!快，快往树上爬!”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立刻朝周围的树跑去。 眼见到嘴的食物要跑，它自然不会放过，动物的感知力异常敏锐，它毫不犹豫地扑向夜霖和夜颜的方向。 “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虎，夜颜浑身发抖着。 “没事，小颜，别怕，姐姐在呢！你先爬上去，姐姐在后面托着你。”转头看向身边的弟弟，夜霖冷静道，“你先上去，我托着她就行。” “……好。”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眼看着老虎扑过来，夜颜闭紧了双眼，“啊——” “吼——”吼声夹杂着痛苦的低呻，老虎停在距离姐妹俩不到五米的地方。看了眼插入后腿的匕首鲜血从伤口丝丝流出，转身看向身后。 “你的对手是我。”不知什么时候，墨羽已经从树上爬了下来，而刚刚那把匕首正是她射的。 看了眼已经爬到树上的夜颜和紧跟其后的夜霖，墨羽大喊道：“所有人，老实待着不准下来!” 韩冰一脸担忧的看向她，虽说之前那只虎也是她杀的，可看她身上深浅的伤口，就知道当时的九死一生，如今这只虎要比之前见过的那只还要大……虽然担心，但就算他下去也是帮倒忙，反而可能会害了她。 “唔……”眼神渐渐变得凶狠，老虎微微弓起身子，仿佛拉满弓即将射出的利箭，此刻的它应该将墨羽完全视为敌人而不仅仅是食物了。 抽出别在腿部的两把匕首，是她从韩冰和沅艺那里抽过来的。墨羽也同样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这似乎会是一场苦战…… “吼——吼——”大地随着它的奔跑颤动着，吼声惊动了整片森林，惹得百物嘶吼，飞鸟鸣叫…… ※※※※※※ “呼……呼……”喘着粗气，瞥了眼胳膊上撕碎的衣服墨羽抬头看向对面，握紧手中还滴着血的匕首，可恶，根本没砍中要害。公的和母的就是不一样，比她想象中要难缠许多。 摇了摇有些酸胀的胳膊，墨羽再一次冲了上去，无论如何，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的关系丢掉性命了，她必须赢…… “唔……”被咬住衣领狠狠甩在树上，墨羽吃痛地轻呼。 “墨羽——”看着下面的战况，韩冰焦急地扣紧树枝，他真恨自己的无能，可恶! “该死……”重重锤在树干上，余裕看着周围树上的众人沉声说道：“这么危险的情况，我们这些大人躲在树上，却让一个孩子去面对，不觉得羞耻吗？” “……”众人闻声都低下了头，不为所动。 “你们呢？跟我下去，我们一起面对!”瞥了他们一眼，余裕看着身边五个一起来的兄弟，眼中闪烁着希望。 “……”还是没人应答。 “你们……”余裕一脸愤慨地吼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为了自保而去让一个孩子救我们，我们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良久，其中一人喏喏道。 “就是，再说，我们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外面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做过什么？”另一个人也随声附和。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余裕转头二话不说滑了下去。 “我余裕，和你们不再是兄弟!”瞥了眼身后树上的几人，余裕拔出身上的刀冲了过去。 第95章 死亡逼近 “小颜，你好好在这待着，千万别下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夜霖眼神坚定地说道。 “姐……你，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夜颜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你……你别去。” “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他们的姐姐啊！”温柔的抚上夜颜的脸颊，夜霖淡淡道，“大家平时都以姐姐来称呼我，我又怎能弃掉自己的弟弟妹妹来自保呢？而且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下去的，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地丢下她一个人，是不是?” “可是……” “好啦，姐姐答应你，马上回来，好不好？” “唔……”双眼噙着泪水，夜颜还是不断地摇头，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姐，你陪着小颜好不好？不要去?” “姐姐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目光攸地变得严厉，夜霖厉声道，“我们要懂得感恩，你忘了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墨羽，你会怎么样？姐姐之前甚至想要杀了她，可是她呢？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的恩情，该不该还?” “我……” “你太让姐姐失望了!”甩开夜颜的手，夜霖迅速滑了下去。 “姐——” ※※※※※※ 听到夜颜的尖叫，墨羽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瞳孔瞬间放大。 “不是不让你们下来吗？”躲过饿虎的扑袭，墨羽朝奔来的余裕和夜霖吼道。 “切，我们可没答应听你的!”余裕淡淡笑了笑，转而一脸严肃地看向老虎的背部，飞身而上。 “吼——”感觉到背部骑上一个人，老虎嘶吼着甩动着身体。 “靠!这家伙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牵住它你们尽量往脖子处砍!” “好——”夜霖和墨羽同时答道，两人分开从两侧进攻。 几次下来都没有命中，它的力气太大，加上余裕骑了上去惹得它到处乱窜，根本无从下手。 “可恶……”险些被甩出去，余裕死死扣住它背上的毛皮，一刀砍了下去。 “啊——”被重重摔在地上，余裕吃痛惊呼。“可恶，砍歪了，明明可以一刀插进它脖子里的……” “快跑——” 还躺在地上满嘴抱怨，便听到墨羽的急吼声，余裕微微抬起头，它已经冲了过来。如洪水猛兽一般，不，它就是猛兽。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死亡的逼近，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他努力想逃开，却动不了。 “笨蛋，快跑啊——”周围似乎有声音传来，他却是不懂。 “吼——” “唔……啊——”身体被它衔住，猛甩着，夜霖吃痛地大喊。 “呃……”闭紧的双眼缓缓睁开，他……居然没事? 看到被不断狂甩的夜霖被叼在它的嘴里，余裕瞳孔猛地睁圆了眼：“不……”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向捂着右臂的墨羽，鲜血不断从衣服里渗出，余裕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刚一触地的脚瞬间瘫软，疼痛传递到全身每个角落，余裕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姐——”冲着夜霖的方向大喊，脑袋突然变得麻木，只听得嗡嗡声不断，夜轩僵硬地转头看向妹妹，她的脸上早已满了泪水。 第96章 这样，我就放心了 再也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口，注视着它的双眸似乎有什么在熊熊燃烧着，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沸腾，以至于她忘记了疼痛，墨羽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冲了上去。 “哈——” “吼——”钻心的疼袭遍全身，它终于张开了口，露出已被染的血红的尖牙，夜霖被重重摔了下去。 “呼……呼……”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老虎的眼睛带着不甘缓缓闭上，渐渐绝了呼吸。 “你怎么样?”顾不得喘息，墨羽忙来到夜霖身旁，将她翻过身来。一瞬间，双手开始不自觉颤抖，“夜霖……”看着她微微上翻的眼球，瞳孔已渐渐变得涣散，墨羽颤抖地轻拍她的脸颊，“喂，你不管他们俩了吗？喂——” 眼神微动，夜霖轻轻眨了下眼睛：“小轩……小……颜……” “姐——” 见老虎已经倒地，树上的人们陆续下来，一直被韩冰拉住的夜轩也终于得以脱身，顾不得还未下来的夜颜，率先跑了下来。 “呜呜……”夜颜一边哭一边努力爬下来，甩开沅艺接住她的手，快速跑了过去。 费力地转过头看着跪在身旁哭成泪人的两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轩……” “哎，我在。”抹了一把泪，夜轩握住姐姐微微抬起的手。 “你有时候……总是很冲动……要……要冷静。” “嗯。”狠狠点了点头，夜轩应道。 “小颜……” “姐……”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夜颜哭道：“你答应我的，你会回来。” “……姐姐这次……要……失约了。”眼睛闭了闭又努力睁开，夜霖的声音越来越小，“答应姐姐，你要坚……坚强，努……力学习，要学会……保护……自己，好不好？”夜颜是她最放不下的。 “姐……我会努力的，不再让你和哥哥操心。”夜颜噙着泪点头应着。 “放心吧姐。”握紧拳头，夜轩坚定道，“小颜，我会照顾好的!” “呵呵……乖孩子……” 颤抖着身体微微转向墨羽，夜霖用力挤出一丝笑意。 “我欠你一条命。”抿了抿唇，身体微微向前倾墨羽冷静道，“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笑了笑，夜霖用力摇了摇头：“不……你不欠我的，我救你……只是为了还……之前……欠你的债。”咽了口口水，夜霖努力掩盖痛苦的表情，“我……我只是……想拜托你。”眼神带着祈求，夜霖继续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单膝跪地，凝视她片刻，墨羽点点头，一脸郑重地道，“放心。” “呵……这样，我就……放心……了……”手从夜轩手中滑下，夜霖缓缓闭上了眼睛。 “姐——” “姐——” 仰天长嚎，两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痛哭着，任涕泪横飞，惊起林中的飞鸟，引得雷声哀鸣。 从此，他们失去了唯一能保护他们的港湾，失去了可以任由他们任性的怀抱。 捂住嘴，凌霜和孟莹靠在一起轻轻啜泣，沅艺和韩冰也同样湿了眼眶。 第97章 毒蛇 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墨羽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活着的人不易，死去的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只手悄悄从后面拽住她，墨羽转身看去。 “你的伤口该处理一下。”韩冰淡淡道。 “嗯。”这一次，她倒是很配合。只不过是太累了，不想再有争执。 ※※※※※※ “总归，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看着渐渐被掩埋的夜霖，余裕坚定道，“只要我余裕还活着一天，就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夜轩和夜颜!”刚刚沅艺已经将他的脚复位了，不过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经过这件事，那些之前喊着要为兄弟报仇的人倒是消停了，将之前没分完的和新猎杀的两只虎烤了之后，倒是饱餐了几顿。夜颜和夜轩两人一直没吃什么东西，余裕带着韩冰和沅艺去采了些野菜和果子之类的供几人果腹。那帮人似乎怕他们抢了他们的肉，一直眼神带着戒备地盯着他们，没吃完的肉就算睡觉也要搂着。 呵，他们根本不屑于和他们抢，更不屑于吃。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大家处的还算和谐。 ※※※※※※ 夜里，几人捂着始终未填饱的肚子渐渐入睡。梦里，鸡鸭鱼肉各式各样。 “嘶——”扭动着冰冷的身体，长长的舌头吐着须子。 不知梦到了什么，余裕呵呵笑了一声，一个翻身，手掌搭在了一个冰凉的身体上，猛地惊醒，却是已来不及，甩掉手上的蛇，余裕一刀砍掉它的脑袋。随手将伤口划开，鲜血立时顺指尖留下。 滴答——滴答—— “啊——有蛇——” 一声惊呼，一群人瞬间惊醒慌忙爬了起来来到外面。周围不断有人哀呼，墨羽他们靠在一起，视线扫过周围，一片黑色。 “这……”许久，借着远处的火光，和微微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这才看清周围，不断聚集过来的蛇几乎覆盖了整片地面。 “别被它们咬到。”余裕低声说道，“看样子都有剧毒。” “……”瞥了眼他手上的伤口，墨羽猛地抬头看向他，皱眉道，“你被咬了？” “切，倒霉呗!”低叱了一声，余裕握紧手中的匕首，“要死我也得让它们陪我一起死!” “呸呸呸，别瞎说!”孟莹赶忙制止道。 “行了，先解决一下眼前的吧！”收回目光，墨羽越发皱紧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率先冲了上去，砍下几个蛇头。 其他人见此也跟着冲了过去…… “这样根本砍不完啊！”将飞冲过来的蛇砍成两截，凌霜朝其他人喊道。 “……”砍断眼前的几条蛇，墨羽瞥向不远处的火堆周围，什么都没有，冲众人喊道，“往火堆那撤，它们怕火!” “呃……快快快，动作快。”听到墨羽的话，十几个其他组织的人立马跑了过去，一路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行，人太多了，过去了也没用，就那么点火，全被他们挡住了。”瞥了眼将火堆团团围住的一群人，沅艺皱了皱眉头。 “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来干什么的!”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孟莹没好气道。 “也怪不得他们，一般人经历过这么多，不死也早疯了，他们只要不给咱们拖后腿就不错了。”看了眼跟着他的五个兄弟，此时也加入了那一帮人，余裕冷冷道。 “真是的，咱们自保都够难了，为什么还非得管他们的死活？一帮自私自利的家伙!”孟莹赌气说道，狠狠砍死又钻空爬过来的花花绿绿的蛇。 “……”看着周围还在不断聚集过来的蛇群，突然灵光一闪，墨羽转身也跑向火堆的方向。 第98章 中毒 “喂，墨羽!你怎么也……”这就把他们丢下了？韩冰张大了嘴巴，看着她的背影。 “喂！别东张西望的！”替他斩断飞过来的蛇，沅艺一把扭过他的脖子目视前方，“真是的……”看了眼身后被他们围住的夜轩和夜颜，木讷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自打夜霖下葬后，他们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不吃不喝，就知道发呆。刚刚眼看着蛇群攻过来，他们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要不是他和墨羽赶来的即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深深叹了口气，沅艺对韩冰沉声说道：“现在可就剩咱们四个了，打起精神。”墨羽绝不会丢下他们，如果是前几天刚刚知道她的身份时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但现在，他就是有这种信心。 “嗯。”点点头，韩冰也不再看墨羽的方向。 一路砍断飞过来的蛇，墨羽纵身跳出了包围圈来到火堆旁。微愠的眼睛扫视了一群人，惹得他们或盯着地面，或望向天空，总之就是不敢和她对视。 随着她前进的脚步，一群人自觉地分开了道路，墨羽站定在火堆面前，伸出小小的两只手，艰难地握住四根正在燃烧的木头调头看向沅艺他们。 “接着——” “嗯?”听到墨羽的喊声，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嗖——” “嗖——” 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曲线，仿佛黑暗里燃起的一线希望，被送到四人手中。 “果然啊!”将火把扫过，逼得跟前的一小群蛇连连退后，孟莹呵呵笑了笑，“这些东西真的怕火。” “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吓它们啊！这到底不是一个解决办法。”沅艺皱眉道。 看着渐渐逼退的蛇群又欲从其他方向进攻，墨羽心下一沉，转眼看向一旁那群人的帐篷处，抬脚走了过去。 这是那两只虎身上的油脂，他们刮下来想留着肉吃没了可以抹在其他东西上，起码能有点肉腥味。 墨羽将厚厚的一大包扛在肩上，正欲要走，眼神冰冷地看着挡住她的一群人：“让开!”伸手按住腰间的匕首，墨羽看着他们，仍没有人让开，腰间的手一紧，随手划过，来不及躲闪，甚至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一道鲜红的口子立时喷出血泉来。 “啊——”男人捂着大腿跌倒在地嚎叫着。 眼见于此，人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动了动身体。 “怎么?这么等不及送死？”声音冰冷刺骨，周遭的杀气越来越重。 “呃……”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的人，一条小路缓缓让开。 睨了男人一眼，墨羽哼了哼：“不想死就自己缝好。”甩下一句话，墨羽快速跑了过去。 “那是……” 见墨羽一边砍断冲过来的蛇，一边将袋子里捏碎的东西撒下，沅艺眯了眯眼，对了，他怎么没想到，只要有油，就可以用火烧死它们! 将东西都倒出来，墨羽朝几人大喊道：“出来，点火!” “好嘞!”余裕打头阵，韩冰和沅艺一人拉着夜轩，一人拉着夜颜，孟莹和凌霜垫后向墨羽的方向冲了过去，随即将火把扔了下去，一瞬间火光冲天，油炸开的声音，劈啪作响。 “快把周围清理出来，别让火势蔓延!”看了眼身后，墨羽冷冷地命令道，“你们，不想被烧死就来帮忙，森林火灾的后果，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木讷地点了点头，一小群人跟着跑了过去，很快，清理出一大圈空地。 “总算是结束了……”看着烧的黑乎乎什么都不剩的地面，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余裕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喂，你……”顺势蹲下，孟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第99章 被罪恶麻痹 听到孟莹的声音，其他几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你不会真的……”韩冰锁紧眉头看着他，后面未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可是其他人都没事!”凌霜也蹲了下来，刚刚她统计了一下，总共有五个人被咬到了，可其他四人还没什么症状。 “呵呵，大概是活动的有些过头了，血流速度加快，毒发的自然也就快了。”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余裕无奈地笑了笑，“给阎王送去那么多条命，看来这次，要把我自己送过去了。”转头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夜轩和夜颜，余裕撑起身子，克制身体的不适：“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给个表情啊！你，”指了指夜颜，余裕继续道，“姐姐不在了，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记住，你永远不是一个人。还有你，”指了指夜轩，余裕淡淡道，“你忘了答应过夜霖什么吗？作为哥哥，这几天你都在做什么？你有实现对夜霖的承诺吗？你们俩，夜霖拼命去保护的，不是我也不是墨羽，而是你们……咳咳，哈……与其在这里伤心，不如努力让自己变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不让悲剧再重演……” 瞥了他一眼，墨羽什么都没说。 “想哭就哭吧。”轻轻抚着两个相当于他的弟弟妹妹大小的孩子，余裕轻轻道，“哭出来，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学会向前看，这样才能长大。” “唔……哇——”再也绷不住，两人抱着余裕痛哭了起来。 “对……哭出来吧，我答应过她，我能为你们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些了……”余裕眼角也不禁湿润了起来，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容。 “大哥哥，你是不是……”夜颜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要死啦？” “谁说的，哥哥就是想睡了。”爱怜地摸了摸夜颜的头，余裕笑了笑，“等哥哥睡着了，就能看到你们的姐姐了。” “我，我也要看到姐姐!我像哥哥这样是不是也能看到姐姐?”不断摇着他，夜颜急切道。 “不行哟！”余裕笑得更加灿烂，“如果你们现在也和哥哥一样是看不到姐姐的，等你们有一天长大了，像哥哥这样能够保护其他人实现你们对姐姐的承诺时，你们才能见到她哟！” “唔……” “看看，看看，又要开始哭了，只有小孩子才会哭哟，这样，你们怎么可能见到姐姐？” “我……唔……我，不哭。”抹了把眼泪，夜颜努力憋住泪水。 “对嘛，只有做一个坚强的孩子，你们的姐姐才会开心啊！”余裕笑了笑，转眼看向墨羽，“小家伙，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小小年纪，竟然有那么惊人的气场，后来才知道，你竟然就是墨羽……吃了不少苦吧？” “……”墨羽始终注视着他，双唇微微蠕动，却又抿在一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又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我必须承认你真的很强，佣兵界……应该很快会迎来……新的时代了，但，不管将来你变成什么样，都要记得……记得心中要存有爱。不要像我一样。”眼神暗了暗，余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爱过一个人，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得不对她有各种隐瞒，但我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自认为我在工作和生活上分的很开，他们不会互相干扰，一直到……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因为一次次地杀戮，我被杀人的紧张和快感刺激的几乎疯癫，每次执行任务，我都不自觉地双手发痒，甚至开始幻想，我会如何完美地将这场任务落幕。有一天，我接到了又一个任务，而当我抑制不住地兴奋奔向任务地点时，我才发现，我这次的目标，竟然是她的父亲，一个警察。我看着她挽着父亲回家，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我看着她和他爸妈讨论着我……我却在那一刹那扣动了扳机……毫不犹豫地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父亲，我以为不会有问题，她不会知道是我，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可我没想到附近刚好有一队刑警来向她父亲汇报工作，我被包围了，当他们扯下我的面罩时，当时她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从哀伤到惊讶，到仇恨，到冷漠，最后……竟变得那么冰冷，冷得我全身僵硬到不能动，后来，我被同伴救走了，耳边始终回荡着她冰冷的声音念着我的名字，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敢再见她。” 第100章 考验 “所以……咳咳……”握着已经肿得很高的脖子，余裕努力发出声音：“无论你……变得……多么强……不要……不要把自己……弄……丢……” 他努力张大嘴巴呼吸，却怎么都吸不进气来。眼球微微上翻，余裕倒在地上挣扎了片时，在几人的泪水中，结束了一生…… 双手握紧，墨羽来到他面前蹲下，缓缓伸手盖住他的双眼，帮他将眼睛合上。 夜霖带着对弟妹的不舍离开，余裕带着对爱人的悔恨离去，又有多少人是带着惊恐和决绝离开了这个世界呢？生命短暂，却又不息，对它的眷恋和珍惜，恐怕只有即将失去它的那一刻，人才会懂吧！ 看着另外四个被咬伤的人一个个在挣扎中咽气，墨羽看了看手中的徽章，这是余裕临走前塞在她手里的，他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却来不及了，唯独留下了这个和那双浑浊中带着希冀的目光。 他想表达什么呢？ ※※※※※※※ “嗷呜——” “最近林子里是越来越不太平了。”看了看周围韩冰沉声道。 “是啊，自打半个月前几乎就没有消停过。”捅了捅火堆，夜轩咕哝道，“又是毒虫又是狮子的，这么个树林怎么竟养些奇怪的东西？” 真的是树林在养吗？墨羽看着手中好不容易逮到的鸟，眼睛微眯，有些动物根本不会生活在这种地方，又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都出现了？怕不是人为的吧! “还有一个月了，大家坚持坚持吧！”凌霜抱住双膝坐在一旁淡淡道。 “话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咱们可就一个名额……” “嘘——”听此韩冰忙提醒她小声，看了眼周围还剩下的一小群人，似乎没在意他们的话，这才放心地小声道，“这种话题还是少提为妙。” “哦……”孟莹咕哝了一声。 夜里微微起了凉风，人们下意识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 墨羽依旧靠在树上浅眠，自打余裕出世后，晚上一直是她守夜，即使有其他人在她也从未进棚里睡过。 “咕咕～” …… “咕咕～” 眼皮微动，墨羽缓缓睁开眼睛。 “咕咕——” 看着身旁地面投下的阴影，墨羽抬头看向天空，一只大鸟几乎覆盖了整片天空，扑扇的翅膀在月光下散发着银闪闪的光芒。 眉头轻皱，墨羽起身看着它。 大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朝东南方向飞去，这个方向……是那个悬崖? 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人，墨羽抬脚跟了过去。 这只鸟似乎故意在引她前行，飞的很慢很低，掠过的树梢随风微微摆动着。 记忆力，似乎有谁和她描述过一只这样的鸟……白头……海雕? 难道是他? 墨羽猛地抬头仔细看了看它，心下暗暗确认，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咕咕——”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鸣叫，鸟儿在悬崖上空盘旋着，在它下面，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崖边。 “来了？”转过头看向她，黑色的面具下，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男人略带笑意地说道：“你的动作倒是比想象中要快。” “……”拳头紧握，墨羽冷冷道，“找我来干什么？” “注意你的态度。”男人笑了笑，“别忘了，你们的命，可都在我手里。” “……” “他说的没错，看样子我太宠着你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男人叹了口气，声音渐渐露出寒意。 宠?呵，还真是个讽刺的字眼。他口中的“他”又是谁？叶双吗？ “时间已经过半了，你们还停留在这个小树林里。” “……” “把他们都带来，是时候考验考验他们了。” “考验?”墨羽哼了哼，“之前那些还不够吗？故意让我找到悬崖下面的路引他们到这里来，那些毒蛇也是你们放的吧？还有那两只虎，和不久前的狮子……” 是了，既然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带来什么东西也不是没可能的。 第101章 比赛，摘果子 “呵。”男人冷冷笑了笑，“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届的预备人员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你们现在应该还剩下25个吧？哦，还有三个，失踪了。” 果然，他们一直在被监视着，竟然这么清楚他们的一切。 “去吧，去把他们都带来，如果你还想你的几个宝贝同伴还有命在……” 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墨羽冷冷望向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男人一个闪身来到墨羽身后，一掌握住她的脖子。 “唔……”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墨羽已经被钳制住，手指收紧，脖子传来触电般的痛感。 居然一点都不挣扎?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因着受阻的呼吸，双颊渐渐涨得通红，又逐渐转为青紫。她却仍旧一动未动。 “有意思。”双手微松。 墨羽一瞬间失重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为什么不挣扎？是不怕死了？还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俯视着她，男人略带嘲讽的语气，“你倒是聪明，知道挣扎没用。现在的你，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做些无谓的抗议了。不过，你觉得会有用吗？” “……”气还未喘匀，墨羽低头不看他。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等有一天你能够打败我，我就给你选择的权利，否则，你只能服从命令!” “……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宣判，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令人几乎窒息。 捂着微微红肿的脖子，墨羽缓缓走着。 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每一次，她最不愿意做的，却是她做的最多的。 她很清楚，如果把他们带去，会发生什么，可如果不带去，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为什么总是让她……亲自送走他们的性命呢？ “墨羽……” 脚步停顿，墨羽抬头看向韩冰。 “干什么去了？” “……”白了他一眼，墨羽径直绕开，扔下一句话回到树旁坐下合上双眼：“你最近干涉的有点多了，管好自己。” “……”眉头紧锁，韩冰缓了缓，转身也回去睡觉。 ※※※※※※ “哈啊——”伸了个懒腰，沅艺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墨羽，依旧精神抖擞，仿佛没睡过似的，“喂，要去找吃的吗？” “……走吧。”墨羽点点头。 “哈啊——”不停打着哈欠，沅艺疑惑道，“你怎么这么精神啊？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半真半假地问道，眼里闪着异样的情绪。 “……” “唉，真没劲。”摆了摆手，沅艺咕哝道，“整天摆着个扑克脸。” “……果子。”指了指树上，墨羽提醒道。 “哦。”点点头，沅艺二话不说蹿上了树，摘下两个果子正要往地上扔，“欸？人呢？”目光搜寻到其他树上，墨羽此刻已经摘了一小兜子的果子。 “嘿，还真不能把你当女孩看。”说着，沅艺也开始迅速地摘下一个又一个。“喂，要比一场吗？” “……”白了他一眼，墨羽没回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哇，可以啊……” 于是，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摘了满满两兜子的水果。 “还真是大丰收……”看着地上的两摊水果，沅艺禁不住大笑，“有时候你还是挺可爱的嘛！” 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目光，墨羽转身便走。 “喂，你不管啦？”沅艺忙喊道。 “你自己扛!” “切～”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作自受啊……我没事和她比哪门子赛啊！”哀怨地扛起两兜果子，沅艺朝已经走远的墨羽奔去，“喂，你倒是等等我呀！” 第102章 转移阵地 “墨羽……”张了张口，思索了片刻，沅艺开口道，“咱们几个之中，现在我的年龄算最大了吧？” “嗯……”墨羽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嗯……有些事，你可以和我这个做大哥的说哦！”沅艺露出欠打的微笑。 白了他一眼，墨羽自顾自走路。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背负了很多吧。” “……” “一边要顾着大家，一边又要面对墨樊……” “你知道什么？”打断他的话，墨羽声音攸地变冷。 “拜托，别那么紧张嘛，我就是看到昨天晚上韩冰突然离开，回来后他的表情就不太对劲，所以悄悄问了他。” “他倒是很信任你。”声音缓和了些。 “怎么?吃醋了?”沅艺不要命地上前凑了凑。 瞥了他一眼，墨羽轻轻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爆头。 “嘶——”揉了揉快要炸开花的脑袋，沅艺不满道，“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问你。”眼神四处瞟了瞟，墨羽缓缓道，“那个……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选择，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你会怎么办？” “啊？这……什么意思？”仍旧揉着脑袋，沅艺一脸困惑，你倒是说的明白点啊。 “就是……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哦……”眨巴着眼睛，沅艺淡淡道，“反正我是觉得如果没有退路，那就去尝试好了，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或许经过努力，那些人的命运会被改变呢！” “……”深深看了他一眼，墨羽不再说什么。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唇角微勾，沅艺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喂，还有很远呢，你真的不要帮我扛一个吗？” “不要!” ※※※※※※ “沅艺哥你们真慢欸，我都饿了。”捂着咕噜噜的肚子，夜颜抗议道。 “啊……抱歉抱歉，走得有点远了。”将两兜果子放下，沅艺笑了笑，“一会多分你两个补偿一下你的胃。” “嘿嘿。”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凌霜捂嘴笑道。 看着和睦的一小群，墨羽低头看着手中还剩半个的果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像梦一样，仿佛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在暗叶的时候，在一起聚餐一样。 “想什么呢？”又扔了一个果子给她，沅艺问道。 “……”瞥了眼他，墨羽抬头看向众人，“总是停留在这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往前走走吧！” “唔……也是，光吃的这一点就很难办，总是吃这些，身体可受不了。”把玩着手中的果子，沅艺点头附和。 “唔……的确。”接到沅艺投来的讯息，韩冰应道。 “可是往前走……”看了眼东南方向，孟莹皱紧眉头，“是那个悬崖啊？” “没关系，墨羽查看过了，那里已经没有人守着了。” 看了韩冰一眼，墨羽点点头：“出口已经被他们堵死了，只要我们不强行闯出去就不会有事。” “所以，我不要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了。”站起身来，沅艺大声道，“与其在这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偷袭或者因为没有食物饿死，我们不如下去闯一闯!” 第103章 人肉 “为什么帮我？”走在最后的两人，墨羽看向沅艺。 “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大哥了，当然得照顾小弟啊。”说着沅艺抬起手欲要拍拍墨羽的头，在看到她杀人般警告的眼神时，他很识相地缩回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心里暗暗地想这不是怂，而是懂得知进退，嗯，没错。天知道如果他把手放上去，下一秒他会不会满地找手。唉，现在看来，还是他们家小颜最可爱。想到这沅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再呆下去他非得被冷死，这小丫头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 瞥了眼被落在后面的墨羽，沅艺笑着摇摇头。其实他不仅是在帮她，而是帮自己和……这几个弟弟妹妹。看着前面打头的那一群人，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说他自私也好，什么也好，他绝对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到他们。其实有一件事他瞒着大伙，昨晚韩冰跟着墨羽走后不久，他去撒了泼尿，走近那群人的棚子时，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嘿！真不知道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将手中的骨头丢开，男人嫌恶地吐了口唾沫。 “行了老哥，有肉吃还这么抱怨，咱们就跟着那个叫墨羽的丫头片子，你忘了之前她答应死了的那个什么了，这帮小鬼最近可是很听她的话，她一定有办法把他们弄出去。”另一人劝道。 这帮人，居然在这吃独食，沅艺躲在树后瞪着吃的津津有味的一群人。 “切，就这点，都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将骨头棒子一扔，男人啐了一口，“老子现在连人肉都想吃！” “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男人哈哈笑道，“别忘了，之前可是单出去三个人，只要能找到，嘿嘿……”搓着双手，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沅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手中的骨头。 “呆子！那边不是现成的吗，趁那个墨羽不在时弄他一个……” “其他人可是会告状的……” “告状？老子看谁敢，敢告状，下一个就是他！” 这帮禽兽！ 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沅艺眼里渐渐漫上恐惧，调头跑开。 这帮人……这帮人已经疯了！彻底疯了！ 不行！ 他们不能在这等死！这群人不过是忌惮墨羽的身份，可若是他们真的杀红了眼，还会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到时候就算墨羽再厉害，他们再努力也未必能打得过这帮人，毕竟人数差的太多……怎么办。 墨羽的意思似乎是要带着这帮人，如果他跟墨羽说了，她会选择撇下这帮人吗？ 不行，他们刚刚既然说要跟着，就绝不会轻易被丢下，这样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这样一来，又回到那个问题上了，他们几个根本打不过。 “刷刷——” “谁？”猛地挺直身板，沅艺警惕地看向四周，双手已经摸上了刀柄。 “刷刷——” 看向旁边的草丛，沅艺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一个人影……看不清是谁，难道他刚刚被发现了？躲在树后面，沅艺抽出匕首放在胸前，屏住呼吸。 待来人走近，沅艺眯眼细看去。 “是你啊！”深深呼出一口气，沅艺晃了晃身子。 原来是韩冰。 “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哪去了？” “……”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沅艺上前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墨羽她背负的太多了，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韩冰大体将他偷偷跟着墨羽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第104章 真面目（1） “这……真的没问题吗？”看了看下面，深不见底，人群里一女人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她倒不是怕往下爬，只不过……“不会咱们下到一半，对面突然冒出一堆枪吧？像上次……” “……不想走的可以留下，是你们要跟过来的，我可没强迫你。”白了她一眼，墨羽率先下去。 “走走走。”沅艺招呼着大伙也第二个跟了下去，瞥了眼紧跟在后面的韩冰和夜轩，沅艺玩笑道：‘我说，你们俩可别拖后腿啊！’ “少来，就你那点本事，我一会就能赶超你！”夜轩自信道。 “你不管小颜了？” “啊？怎……怎么可能？”看了眼上面的夜颜，速度渐渐慢了下去。他该习惯多关注一下妹妹，毕竟不再是以前那样，可以把她丢给姐姐了。“小颜，你可以吗？” “唔……可以！”死死抠住岩壁上的石头，夜颜同样大声朝下喊道，“你不要担心我，哥，你先下去吧，我很快的！” “……好吧。”嘴上答应，夜轩还是略微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这些在学校都有训练过，只不过小颜一直太依赖姐姐，也没怎么努力学。 “加油哦，小颜颜。”凌霜朝下面说道。孟莹同样放慢了速度，在夜颜上面缓慢地移动着。 “嗯～” 深呼出一口气，夜颜一点点往下爬。 “长大啦……”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上面仍在努力的小女孩，夜轩感叹一声。 “是啊，你们姐姐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很欣慰吧？” “咦呃？”惊呼一声，夜轩看了眼下面，“你怎么还在这？” 像壁虎一样趴在岩壁上，沅艺悠悠道：“老弟老妹都在上面，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 “去去去，谁是你老弟老妹？我可比你大” “那我改成老妹们行了吧。” “切，照你这么说，墨羽也得管你叫大哥喽？”抬头见夜颜已经靠近了，两人又向下爬了一段，再次贴在岩壁上，夜轩挑眉看着他。 “那可不，不知道吧，早上的时候她可是认了我这个……啊！”屁股被一块自下向上的石块重重敲了一下，沅艺痛呼。 “下来。”墨羽命令道。 “……哦。”吸了吸鼻子，沅艺一脸视死如归的地向下爬。 “嘿嘿，被抓包了吧？”看了眼快下来了的夜颜，夜轩也跟着爬了下去。 掂量着手中的石块，墨羽歪着头看着他们。 险些笑出声，韩冰咬紧嘴唇看着宛如做错事准备要接受惩罚的孩子的沅艺低着头，磨蹭到墨羽身边。 “嘿嘿，我……其实，其实是想说，早上你就认我做小弟了，和他一样。”指了指韩冰，沅艺再次低下头。 “……”墨羽渐渐挪动着脚步走向他。 沅艺咕噜吞了口口水。 “咦？”见她在身边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走，沅艺惊讶地回头看向她。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可打不过她。 韩冰也诧异地睁大眼睛，这还真不是墨羽的性格，居然这么轻易放过他。 而就在沅艺洋洋自得地拍着胸口时，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重重咂向他的后脑勺，于是，一声狼嚎，响彻山谷…… “嗯，这才是墨羽。”摩挲着下巴，韩冰老神在在道。 “可以了，跳下来吧！”张开怀抱，夜轩对着上面的夜颜喊道。 “哦，好。”看准了哥哥的位置，夜颜纵身而跳。 “嘿嘿，我自己下来的哟。”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夜颜一脸骄傲。 “嗯，长大了。”摸了摸她的头，夜轩淡淡笑着。 “哥哥也长大了。”夜颜兴奋地抱住他，“哥哥变得比以前更温柔了。” “呵呵。” “嗯？”看了眼哥哥身后的墨羽，夜颜直起身，“墨，墨羽……”是她太慢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吗？夜颜向后微微缩了缩。 夜轩也转身看向她。 “不错，继续努力。”淡淡扔下六个字，墨羽转身吆喝其他原地休息的人出发。 “嘿嘿。”挠了挠头，夜颜开心地笑了起来，原来，墨羽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拽着哥哥的手，又拉上沅艺哥，夜颜蹦蹦哒哒地跟上。 第105章 真面目（2） “就是个山谷，也没什么嘛。”看着周围除了山就是石头和草，男人耸了耸肩。 “哇，看，那有个小溪！”收回瞪圆的眼睛，孟莹回头朝大伙喊道。 “不就是条小溪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另一个男人不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唉，和笨的人就是没法交流。”白了他一眼，凌霜淡淡道，“有活水，就意味着有鱼，也就意味着能填饱肚子。” “你说谁笨呢你？” “算了算了，别和一个小丫头较劲。”同伙其他人赶忙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咱们还指望墨羽带咱们出去呢，犯不着因为一个小丫头闹得不愉快。” “……哼，这笔账我迟早算回来。”甩开同伴的手，男人恶狠狠道。 *********** “嗷呜——” 看着支在火上的鱼，墨羽眉头紧锁。 之前在树林里偶尔听到的隐约的狼嚎现在是越来越清晰了。 一旁的几个人还在不停打闹着。 墨羽捡起几根木头扔到火里，其实，她没有什么把握，墨樊要他们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她能把他们保护好吗？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墨羽。”在她身旁坐下，韩冰摆弄着手中的树枝，淡淡道。 “我这个当小弟的，当然也会站在你这边。”沅艺也跟着凑了过来。 “去去去，哪凉快去哪。”韩冰笑着嫌弃道。 “……”嘴角勾了勾，又渐渐变得严肃，墨羽缓缓开口，“最近小心点，这里……我没法掌控。” “嘿，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沅艺笑了笑。 深深看了他一眼，墨羽低头淡淡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心中咯噔一下，沅艺有些震惊地看着她，还是瞒不过她，收起眼里的情绪，沅艺磨蹭了一会，故作深沉道，“嗯，其实……我……额……我想认你做老大！” “噗，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磨磨蹭蹭地是有什么大秘密呢！”韩冰打趣道。 “这不算大秘密吗？我可是憋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的！。”沅艺抗议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韩冰继续笑道。 “……”白了他们两眼，墨羽站起身。 “哎，你去哪啊？”见她要走，韩冰喊道。 “散心！” “哎，你倒是给句话，答不答应啊？”沅艺也跟着喊。 “……” “真是的，为什么回答你，不回答我啊！”摸了摸鼻子，沅艺表示抗议。 “你来真的啊？”韩冰略微惊讶，“我以为你是故意要岔开话题才这么说的。” “是为了岔开话题，不过，刚刚的话也确实是真心的。”沅艺耸了耸肩。 那个秘密，只有他们俩知道。 “嗷呜——” 顺着声音的方向，墨羽快速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了…… ********* 狼窝吗？ 看着远处小山上偶尔跳动的身影，墨羽眯紧双眼，不能让它们过去他们那边。 但是， 转了转右手腕，前两天和那头突然袭击他们的狮子搏斗时烙下的伤还没好利索，得想个办法，要么，引开它们，要么，就只能带他们走。 看了看周围环绕的山峰，她能带他们去哪啊？四面环山，除了出口，根本没地方可去。 “刷刷～” 叹了口气，墨羽冷冷说道：“出来！” “嘿嘿。”挠了挠头，韩冰走了出来。 墨羽眼神微微严肃。 后面跟着沅艺， 在后面跟着夜轩， 眼神微冷。 夜颜也跟着走了出来， 眼神冰冷。 凌霜也跟着出来， 眼神似乎要杀人。 孟莹缓缓走了出来， 眼睛喷火…… “谁让你们跟来的？” “嘿嘿，好不容易有顿饱饭吃。”孟莹解释。 “所以吃多了。”凌霜附和着。 “就想着出来溜达溜达。”夜颜开心道。 “没想到走着走着……”沅艺接着。 “就碰到你了！”夜轩紧跟着说道。 “所以不如……”韩冰眼神闪烁。 “我们一起吧！”众人齐声。 “滚——” 第106章 真面目（3） 无奈地摇了摇头，墨羽冷冷道，“回去了。” “诶诶诶？不继续逛了吗？” “我……说……回去！”牙齿被咬得咯吱响，墨羽吼道。 “嗷呜～呜～” 脚步猛地停住，墨羽一个转身飞奔向身后离自己最远的夜颜，“蹲下！” “啊……”见她朝自己跑过来，夜颜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离她较近的沅艺和夜轩也同样转身朝她跑去，一把将她扑倒。 墨羽随即甩出一只匕首。 “嗷～”尖锐的嘶吼声，似疼痛，似召唤。 立时，四周传来声声呼应。 “嗷呜——” “糟了。”几人靠在一起，拔出匕首来。 周围狼群不断聚集着。 “对，对不起。”夜颜略带哭腔道。 “不是你的问题。”墨羽淡淡道，“我不该来这里。”看了眼其他人，墨羽淡淡道，“夜颜交给我，夜轩和韩冰一组，沅艺孟莹和凌霜一组，记住，找机会就跑。” “是！”众人齐声答道。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诶。”凌霜兴奋道。 “都什么时候了，重点不是这个好吗？”孟莹呵斥道，不过……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也是第一次叫我名字。” “来吧兄弟们，就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沅艺邪笑道，“跟它们拼了！” “拼了！”众人齐声道。 刀光剑影，血光冲天。 冷漠的太阳似乎对人间的杀戮早已司空见惯，依旧射下毒辣的目光。 汗水夹杂着血水，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狼血，有人被扑倒又被拉起，有人被咬住又被救出。 这是一场恶战更是一场惨战，七个孩子面对着十几只饿狼。 一刀插进狼的脖颈，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身体应声倒地。墨羽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惨烈的情景。不能再打下去了。 冲入狼群，墨羽冲沅艺他们三个喊道：“跑！” “可是……”瞥了眼夜颜，沅艺有些犹豫。 “走！” “快走吧！”孟莹和凌霜拉住他冲出重围。 墨羽转身将夜颜护在身后朝韩冰和夜轩喊道：“找机会就跑！” “你们先吧！”躲开狼的前扑，夜轩担忧地瞥了夜颜一眼。 “对，我们还能坚持会。”韩冰也同样说道。 拳头握紧，墨羽大声回道：“行，我带她先走，你们掩护我。” “好！” “哥哥……”看向靠过来的夜轩，夜颜双眸噙着泪水。 “小颜，你先跟着墨羽走，哥哥一会就去找你！” “……呜……” “听话！” “……好。”声音有些呜咽，夜颜点头道。 “走！”拽住她的手，墨羽一面挡着狼群的攻击，身后由夜轩和韩冰护着，很快冲了出去。 “墨羽，后面还有三只。”夜颜喘着粗气说道。 “先别管了，等它们追上再说。” “哥哥他们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只要你没事，他就不会让自己有事，所以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哦……啊——”突然被墨羽甩了出去，夜颜惊呼。 “可恶……跑得还挺快。”挡住冲过来的狼，墨羽朝夜颜喊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哦——”夜颜慌乱地跳入一旁的草丛，见有一只要追过去，墨羽一个飞身撞了过去，起身喊道： “笨蛋，躲远点！” “啊……躲，躲哪去啊！” “越远越好！” “哦……” 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墨羽这才放下心，集中精力。 “跑，我要快点跑……不对。”刹住脚，夜颜看向身后，“我跑了她怎么办？” 脚步微微犹豫：“就算我去，也只能帮倒忙吧？可是……” “啊——” 墨羽？是墨羽的声音！她可以听到她声音里面的克制，她一定很痛苦，墨羽她……双拳紧握，夜颜咬了咬牙脚下不再犹豫地跑走。 “呜……呜……”三头狼已经倒下了一头，其余两头也受了些伤，但狰狞的面目，沾着斑斑血迹的獠牙仍旧让人看得头晕。 松开捂住右手腕的手，有些踉跄地弯腰捡起匕首。 “呜……嗷呜……”一个猛扑，墨羽被扑倒在地。 看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墨羽奋力挣扎着。 第107章 真面目（4） “墨羽——”跑过来便看到眼前的一幕，夜颜大喊着冲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耳边围绕的嗡嗡声突然被一阵清脆的嗓音穿破，墨羽立时睁大眼睛，“谁让你回来的？” “我，我不能……”咽下泪水，夜颜拔起腰间的匕首吼道，“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说着一刀刺入狼的脖颈。 鲜血喷出，溅了墨羽一脸。 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墨羽一把推开它残喘着的身体。 “呜呜～”抹了把眼泪，夜颜掏出另一只匕首，朝着奔向自己的狼跑去，“我不要一直被你们保护，我要……要保护你们！” “嗷呜——”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看得清楚些，墨羽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 “偏了……”匕首脱离了手掌，墨羽吐出两个字。 匕首果然偏离了轨道，射中狼的后腿。 哀鸣一声，狼随即倒在地上打了个滚。 “哈——”双手握紧匕首，夜颜抓住机会朝它的头刺下…… …… “慢点，墨羽。”扶着她到一个山洞坐下，夜颜伸手想要碰触一下她的手腕，又怕弄疼她，无处安放的手又无奈地垂了下去，“怎，怎么办？” “……”看了眼自己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再好的防护衣也抵不住这么折腾吧，看了看夜颜，墨羽缓缓道，“把你腰上的皮带借我一下。” “哦。”解下皮带递给她。 墨羽摇了摇头，“卷起来。” “哦。”将皮带卷好再次递给她，墨羽没有接，而是用嘴巴叼住，“你……” 伸手附上右手腕，墨羽紧紧闭住眼，“唔……” “喀——” 骨头复位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墨羽紧紧咬住皮带，额头渗出的细汗表达了她的痛。 似乎被她吓到了，夜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着她挣扎扭动着身体，随后一点点安静下来，将口水擦掉递给她，她呆呆收回，继续盯着她。 活动了一下手腕，墨羽深深呼出一口气，虽然复位了，但最近她还是少用这只手比较好。看了眼外面已经有些暗了，眉头紧锁，他们几个不知道能不能逃的出去。如果逃出去了，应该在找她们吧，得快些回去与他们汇合。 “走吧。”墨羽起身。 “现在吗？万一那些狼还没走怎么办？”夜颜此刻正抱着双腿靠在墙壁上，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女孩，任谁都想不到，刚刚面对那两头狼她疯狂的杀戮，刀刀致命。 “而且，天已经有些黑了，现在走更不安全吧？”夜颜继续道。 “……”墨羽有些异样地看着她，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和记忆力那个什么都不会，只会依赖他人的小女孩再也无法重合，她应该会很欣慰吧，夜霖，“行，那今晚就在这过夜吧，我去找点柴火。” “我去吧，你受了那么多伤，好好休息吧！” …… 这就是墨樊的目的吗？才第一天…… 看着噼里啪啦地火光，墨羽看向对面：“饿了？” “嘿嘿。”捂着咕噜噜的肚子，夜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都是山也不像有什么吃的的地方。”墨羽叹了口气，“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等天一亮我们就可以去找吃的了。” “我……不困。”低着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夜颜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她，“墨……墨羽，我能……能和你做朋友吗？” 空气渐渐凝固，夜颜红着脸，头几乎低到了地上。 良久，墨羽缓缓开口：“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 “嗯？”抬头看向她，见她只是看着外面，虽然声音不大，但她确信她没有听错，嘴角上扬，夜颜悠悠笑了起来，眼里泛着星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交朋友，而且是和墨羽…… 第108章 真面目（5） “墨羽……” “……” “你原本叫什么啊？” “……” “这个名字不是墨樊给你取的吗？” “……我没有名字。” “啊？怎么会？”夜颜震惊地看着她，“你爸妈怎么可能没给你取名字？” “……谁知道，我失去了三岁半之前的记忆，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压根就没有……” “失忆啊……咦？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多大了？或许你还比我小哩。” “……生日是我唯一记得的。”白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 “这样啊……”夜颜有些遗憾，“不过……好神奇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失忆，还以为这都是书里骗人的。” “或许，那一天对以前的我来说比较重要吧！所以记住了。”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而遥远，一闪而过的期待，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嗯……”夜颜点点头，“那，你想找到你的家人吗？” “不想。”墨羽毫不犹豫地答道。 “咦？为什么？” “没什么。”闭了闭眼，“你呢？你们父母怎么舍得把你们送到暗叶那种地方？” “唔……我爸妈……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然后我们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是姐姐带着我和哥哥长大的。” “难怪，你一直那么依赖她。” “嘿嘿。” “后来呢？孤儿院应该不会把你们送到那种地方吧？” “对啊，院长被骗啦！”夜颜气愤愤地说道，“那个人跟院长说有人要资助我们去到更好的地方生活，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院长才把我们送走的！她说我们很聪明，不能在她那耽误我们。” “……你们院长……还真是好骗。”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墨羽淡淡说道。 “唔……院长很善良的，她总是说我们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是吗？”揉了揉脑袋，墨羽靠在墙上眼睛缓缓闭上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你困了？” “……” “要睡了吗？” “……” “这么快就睡了？”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夜颜耸了耸肩也靠在墙上睡了。 薄云遮盖的月亮洒下淡淡清冷，寂静的夜，伴着格外清晰的树叶的摇晃声沉沉地睡着。 “唔……”被火光晃醒，夜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外面，夜黑得更深了。“咦？”隐约听到对面急促的呼吸声，转头看向墨羽，见她的胸廓不断起伏着，夜颜走了过去，她做噩梦了吗？蹲在墨羽面前轻轻摇了摇她，“墨羽？墨羽？” 不摇还好，这一摇墨羽径直栽在她怀里。 “墨羽——”一阵惊呼，手忙脚乱中碰到了她的额头，夜颜心下一惊，忙附上她的额头，“发……发烧了，怎么办？”夜颜有些无错地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周围，“怎么办啊？” “呼～呼～” “墨羽？墨羽你很难受是吗？”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被划破了的衣服，夜颜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墨羽，你……你撑着点，天亮了……天亮了我们就去找他们。” 第109章 真面目（6） “嘀嗒——嘀嗒——哗啦——” 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席卷天地而来，浇灭了暗夜中最后一丝余温，最后一簇火苗，最后一点希望…… “怎么会这样……”紧紧抱着墨羽，焦急的泪水在眼里不停打转，伺机流下。 吸了吸鼻子，夜颜努力克制泪水：“不，我不能哭，不能哭……马上天……就亮了，再等等，墨羽，你再撑一会，我去给你捡柴火，有柴火就暖和了，可是……都湿了，上哪捡啊？” “呼……呼……”听着她越发沉重的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泄而下，“呜呜~呜呜~墨羽，你不要出什么事啊……呜呜~” 感觉到脸上点点温凉，和隐约的呜咽声，眼珠微微转动，努力挣脱眼皮的捆锁，奈何抵挡不住它的压力，意识被一点一点地抽离。 睡梦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只是却没看到那个小女孩。 “小曦……” 女人在看着她的方向，墨羽有些困惑地转身看了看身后，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转过头看向女人，她是在……叫她吗？ 看着女人缓缓走过来，墨羽下意识要逃开，却不想身体似乎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体都无法动弹。 看着她缓缓蹲下在自己面前，墨羽低头不敢看她。 一只柔软的手缓缓附上她的额头，那么轻柔，那么温暖，一瞬间，身体的寒冷都消散了。女人压低身体平视着她：“坚持住，小曦，妈妈在等你，无论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 妈……妈？猛地抬头，墨羽惊愕地看向她，却在一瞬间化为泡影，消失于一片白茫茫之间。 “等一下！”墨羽想要抓住她，却来不及，“等一下！”墨羽声嘶力竭地喊着，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到底是谁？小曦又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你回来！解释清楚……我到底是谁……” “小曦！”一间雅致中透露着些许书香气息的房间内，原本在熟睡中的女人突然从床上弹坐而起。 “怎么了？亲爱的？”身旁同样熟睡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着坐了起来，“做噩梦了？” “我又梦到小曦了，她一定还活着！”女人抖着身体坚定道。 “……唉，好了好了。”摸着妻子的头，男人低声道，“你太累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一早还要跑通告呢不是吗？” “不，老公，是真的，我……我这次梦见的是真的小曦！不是我记忆中的她，而是……长大了的她……就差不多像这么高！”说着，女人伸手比划着梦中女孩的高度，“对，这么高！”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嗷！我们女儿一定还活着，虽然警察早就断定她遇难了，但这么多年我们不是一直没放弃找她吗？”男人赶忙安慰。 “可是……我……我梦到我的小曦她受了好多苦，她……快死了……”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浸湿了身上的被子。 “不会的，不会的，别瞎想啊，那就是个梦，不会是真的，我们的女儿啊一定有天使保护她的。” 第110章 烧退 “等一下……” “墨羽？”隐约听到她的喃喃声，夜颜抹了把眼泪忙低头查看，“墨羽？你醒了吗？” “唔……”禁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慢慢聚焦在那张灰尘和着泪水混成泥巴的花脸上，似乎还未完全脱离刚刚的梦境，墨羽恍惚了片刻，眼睛这才明亮了起来，她试着撑起身体，不想身体瘫软得不行，根本没有力气。 闭了闭眼，平复有些快速的心跳，墨羽缓缓说道：“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了。”许是因为烧还没有完全褪下的原因，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伪装，加上浓浓的鼻音，有些可爱，又有些甜溺。 夜颜有些惊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惊呼道：“墨羽你的声音好好听啊！以前怎么没觉得！” “吵死了！放开！” “哦。”撅了撅嘴，夜颜乖乖放开死抱着墨羽的双手。 活动了一下双臂，墨羽缓缓坐起靠在墙壁上，看了眼已经有些许亮意的外面，随手将身上盖的衣服扔给夜颜。 “你烧还没退……”夜颜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不需要。”墨羽低声道，声音恢复了她一贯的冷漠。 “你的衣服破了……”夜颜仍旧有些担心。 “……不需要！”白了她一眼，墨羽没好气道。 “可是……”夜颜仍不死心。 “不！需！要！” 三个字从墨羽咬紧的牙关挤出来，夜颜立时乖乖把衣服穿上：“哦。” …… 揉了揉还有些胀的脑袋，墨羽缓缓站起身，试着活动了几下，感觉还好，烧应该退地差不多了，“走吧，去找他们。” “啊？” “天亮了……”看了眼蒙蒙亮的天空，墨羽深吸一口气抬腿走出山洞。 她一直相信着，不管黑夜有多漫长，也总有尽头的时候，而那个尽头就是黎明的开始。 …… 刚刚被雨水滋润的山地，有少许的泥泞和湿滑。 不顾身后踉踉跄跄的夜颜，墨羽不急不缓地如走平地。 “你说我哥他们会在哪呢？” “……” “他们会不会也在找我们啊？” “……”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诶！” “……” “还有沅艺哥和韩冰哥，也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 “昨晚那么大的雨，他们会不会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啊？” “……” “万一淋湿了也发烧可怎么办啊！” “……” “墨羽你怎么都不理我？” “……” “墨羽？” “闭嘴！” “哦……”缩了缩脖子，夜颜老实闭嘴。 …… “呼～总算下来了。”夜颜叉着腰，活动了几下，看了眼沾满泥土的鞋子，转眼看向墨羽的，夜颜不乐意地皱眉道，“为什么走同样的路，你的鞋子怎么那么干净呢？” 白了她一眼，墨羽没有回答，只是提醒道：“别放松警惕，这里虽然不是那群狼平时的活动范围，但难保不会有跟着我们过来的。” “可是跟过来的那三只不是已经死了吗？不会再有了吧？” “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还是小心点。” “哦，好的。”夜颜重重点了几下头，“那我们现在要往哪走？原路返回吗？”她指的是他们刚来山谷时到的地方。 “保险一点，还是绕远路吧。”瞥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如果是她自己抄近路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 “嗯？” “哗哗~” “是水声！”夜颜兴奋地看向旁边的墨羽。 “嗯，沿着它应该就能走回去了。”墨羽点头道。 “嗯嗯！不过……咱们是不是要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夜颜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从昨晚开始到现在眼看着中午了，她还什么都没吃呢！ “那……”墨羽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夜颜赶紧举起小爪爪：“我去抓鱼，你先……在这休息，嘿嘿。” 不待墨羽答应，夜颜已经一溜烟跑开。笑话，就凭墨羽那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要赶路就不可能会休息，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跑，她总不会把她丢下吧。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找了棵大树靠着小憩。 第111章 再度昏迷 “小鱼，小鱼，快到碗里……额，手里来呀~”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一个努力在水中站稳的人儿，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墨羽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小憩。 “唰唰~唰~” “嗯？”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夜颜站直身体朝一方看去。 墨羽似乎也察觉到了，一瞬间睁开眼睛，刚要站起来的动作停顿片刻，又缩了回去，仍旧静静坐着。 “唰唰~” 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夜颜不自觉吞了口口水，盯着些微抖动的枝叶。 “小颜！”“颜颜！”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随着灌木丛向两边分开，两道熟悉的身影率先窜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的还有三人。 上一秒还在狂跳的心，下一秒早已沉入深底，夜颜踉跄地蹦上岸，一把扑向来人张开的怀抱：“呜呜~哥~呜呜~” “哎哎！”夜轩没好气地瞥了眼撞开他后接住夜颜的沅艺，对着自己的傻妹妹无奈地提醒道：“哎，你哥我在这呢，你看清楚了再抱。” “唔……”哭声戛然而止，夜颜抬头看了眼抱住她的人，又看了眼一旁再次向她张开双臂的夜轩，抽噎了两下再次扎进抱着她的人的怀中，“呜呜~沅艺哥~呜呜~” “听到没，人家叫的是我，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冲夜轩挑了挑眉，沅艺将她搂得更紧，一边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嗷，我在呢。” “我……”尴尬地放下双臂，夜轩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你厉害。” “隔老远就听到你在那咿咿呀呀哼着，还真是幸运。”韩冰凑上前询问道，“墨羽呢？你们俩不是一起的吗？” “哦……她在那边休息呢，本来是要去和你们汇合的，但是我肚子饿了，嘿嘿……” …… “墨羽！”韩冰老远看到她便兴奋地喊道，虽然她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墨羽，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脚下顿了顿，韩冰迅速冲了过去，“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 “没什么。”挡住他伸过来的手，墨羽冷冷道，声音没了以往的清澈。 “你……”感觉到她触碰自己的手有些微的烫，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防护服几乎到处都是口子，“你的衣服……”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来给她披上，韩冰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凭她的能力就算带着夜颜也不该搞得这么狼狈啊。 “啊……她昨晚……”话还未说完，便收到墨羽抛来的警告的眼神，夜颜一瞬间噤声。 “昨晚？昨晚怎么了？”捧着刚捉上来的鱼，跟在后面的沅艺几人也走了过来。 “没事，我去找柴……”刚从地上站起来，一阵眩晕突然席卷而来，来不及伸手扶住树干，墨羽径直仰头向后栽了下去。 “墨羽！”韩冰惊呼道，赶忙上前接住她。 其他几人见状也赶忙跑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凌霜率先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 “其实……”夜颜低头一脸愧疚道，“我刚刚就想说，她从昨晚就一直发烧，我们的柴都烧没了，还一直下雨……”眼圈渐渐泛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怕她会一直睡下去醒不过来，就、就想叫醒她……可是不管我怎么叫，她都不醒，还、还一直在发抖……呜呜~” “都是因为要保护我，她才受伤的……呜呜~” 摸了摸妹妹的头，夜轩上前准备掀开墨羽身上的外套，一把被凌霜拦住：“你干嘛？” “帮她清理伤口啊，总这样肯定会发炎的。” “你一个男孩怎么帮？”孟莹没好气道。 “我……” “我可以帮忙吗？”夜颜抹了把眼泪，小声道。 “嗯，来吧。”孟莹点点头，随即冲韩冰吩咐道，“你……” “我把她抱到水边去。”说着韩冰将她打横抱起，迅速走了过去。 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孟莹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第112章 选择领队 如果有一天，一觉睡醒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没有烦恼，没有算计，没有你死我活，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该有多好…… ******* “要吃点儿吗？听夜颜说你从昨晚就没吃东西。”韩冰走过来坐在她身旁。 “……不饿。”抬头看着因着傍晚变得不再刺眼的太阳，墨羽淡淡说道。 “总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身体微微一震，墨羽抬头看着沅艺，他这话……到有点意思。 “对呀对呀，你看我都在乖乖的吃饭呢。”坐在火堆旁的夜颜正一边啃着鱼，一边朝这边说着，转头又看向一旁的夜轩征求同意：“是吧，哥？” “啊？哦，没错。” “就是，来吃点吧，他们抓了好多呢！”凌霜也跟着附和。 “……吵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想吃时我自然会吃。”站起身拍拍灰尘，墨羽瞥了眼一旁的沅艺，径直越过他们，“我去周围走走。” “她好像心情不太好。” “啊？你怎么知道？”孟莹歪脖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问道。 “就是她的表情啊！她好像在担心什么？”咬了口鱼，夜颜解释。 “是吗？我怎么感觉她的表情始终一个样呢！” …… “找我什么事啊？” 没有回头看，她知道说话的是谁？ “我需要一个做领队的，即使我不在或者我被什么拖住了，也能有个人照应。” “啊？这么大的事说之前不是应该铺垫铺垫吗？”被她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到。 “……” “好吧。”没得到回复，沅艺尴尬地挠了挠脸，继续说道：“所以……你选择我？” “嗯。” “可是为什么呢？按年龄来排首先应该是夜轩吧？若是按和你的配合程度，也应该是韩冰啊？”虽是问题，确听不出想知道的欲望。 墨羽勾起嘴角，转身看向他：“可是按和我的相似度来讲，你却是最合适的。” “……”沉默片刻，沅艺同样笑了起来：“哦？那还真是荣幸。” “墨轩虽然最大，但头脑太过简单。韩冰算是比较全能的，但有时候太重感情，所以他们俩只适合辅助，不适合领队。” “嗯……”沅艺认同地点了点头，“两个女孩虽然也不错，但有时候太矫情了。这么看也就只有我了。”看了眼墨羽，沅艺眯了眯眼，“让我带着他们，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必须是最后胜出的那个人，这样你们才有机会。但是我不能保证，会让你们平安地和我一起出去。万一……总之先让你们磨合一段时间，以免到时候出问题。”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真的只有八岁吗？” 瞥了他一眼，墨羽淡淡道：“我说过，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是我欠她的。” “……切，你就不能老实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你要保护我们啊！” “……”白了他一眼，墨羽缓缓走开。 “哦？难道害羞了？”沅艺跟在后面笑道。 “你可以闭嘴了。”脚步停顿，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却隐约夹杂着一丝异样。 “嘿嘿，不要那么……”唇角微勾，沅艺正要继续，一抬头猛地看到她就站在眼前，心脏差点从张开的嘴里蹦出来，他明明才低了一下头而已，她就来到自己面前，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发觉她是怎么过来的。 在两道寒光的注视下，寒毛渐渐竖起，沅艺身体忍不住颤了颤，伸手在嘴上打了个叉，随后做出“ok”的动作，配上讨好的笑容。 请原谅他的怂。 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 第113章 真面目（7） 正打算要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两人对视一眼，停下脚步，悄然转身。 “真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熟悉的破骂声，两人相视，缓缓走了过去，扒开草丛，但见三个黝黑的男人各在一边翻找着什么，是之前和余裕一起的人。 “你们怎么在这？” “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几人抬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小丫……额，墨羽？”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三人朝他们两个走来。 察觉到不对劲，墨羽转头，见沅艺正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眉头轻皱。 “你们不是在下游吗？怎么跑上游来了？”目光瞄向他们微微撕裂的衣服，眼中划过一丝迟疑，难道他们也遇到了？ “咳，别提了，那个破地方一点都不安全，我们遇到了一群狼，死了好几个，其他人也走散了。” 果然！ “就你们仨？”沉思片刻，墨羽语气稍缓，毕竟这件事是他们几个引起的。 “嗯，我们三个一直在一块。”其中一人说道。 点点头，墨羽继续问道：“你们刚刚在找什么？” “啊，看到条蛇，本来想改善下伙食，结果让它跑了。” 看了他一眼，墨羽转身：“要和我们一起吗？” “要要。”三人不假思索回答。 “……走吧。” “墨羽……”沅艺皱眉看着她，似乎在犹豫什么。 “如果决定好了就说，没决定要让我知道就不要在这吞吞吐吐的！”白了他一眼，墨羽离开。 看了眼一脸庆幸的三人，沅艺默默跟了上去。他不能说，一旦撕破脸，情况对他们几个不利。 “咦，怎么……”一群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墨羽和沅艺身后的三人，又看了看刚刚碰到夜轩他们的另外五个人，三男两女。 “还真是巧嗬！”沅艺冷笑一声，回到夜颜身边坐下。 “你们去哪了？”见他过来，夜颜往边上挪了挪。 “没去哪，就随便走走，没想到碰到了他们仨。”沅艺缓慢解释着，声音夹杂着一丝异样，“他们呢？怎么会在这？” “你们没走多久他们就找过来了。”斜眼看了看聚在一起的八个人，夜颜凑向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听他们说是因为受到了狼群的袭击所以大伙都走散了，该不会是袭击我们的那群狼吧，那岂不是我们害了他们。” “哼，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沅艺冷哼。 “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他们仨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他们一共还剩下多少人他们也不确定。” “真可怜……”夜颜低头在地上画着圈圈，“同伴死了一定很难过。” “……那可未必！” …… “嘘嘘——”叶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看着屏幕：“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倒是挺和睦啊，这批人可不像你那时候每天都剑拔弩张的。” “做戏谁都会，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还有二十一天，您可别忘了，最后十五天的大淘杀才是高潮，好戏还在后面呢。”摆弄着手中的遥控器，墨樊一副看戏的模样。 第114章 真面目（8） “还没好吗？” “再等等，很快了。” “嗯。” 夜颜搓着手从哥哥身边走开，来到凌霜和孟莹身边坐下：“孟莹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孟莹虚弱地点点头。 “还好墨羽反应快又发现的及时，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轻轻戳了戳她的头，凌霜无奈道。 “对啊，下次可一定得注意点，这山谷里面什么都有，什么有毒的没毒的真的很难分辨，还好这次咬伤你的蜘蛛不是剧毒的，就是血流的有点多，墨羽也太狠了，你才刚喊一声她一刀就把你胳膊划开了。”夜颜搓着手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这里的天气也太反复无常了，有时候热的要死，有时候又冷的够呛。” “你们把外套都给我了，你还是穿一件吧。”孟莹挣扎着起来要取下一件衣服。 夜颜赶忙按住她：“哎呀，其实也不是特别冷，我哥一会儿把火生起来就好了。你是病人，身体本来就虚弱才会觉得很冷的，我那什么……冻一冻，身体好，嘿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围在火堆旁取暖。 “现在的食物真的是越来越难找了，我们还是省着点吃吧。”沅艺和韩冰不停地在手上哈气，拼命地抖着身体让自己暖和些。 “这应该好了吧？”凌霜看着烤的黑黢黢的鸟儿问道。 “好了好了，赶紧吃吧。”夜轩将其他几串鱼翻了翻说道。 “哎呦，可算是好了，饿死老子了。”前天跟着墨羽一起回来的三人一把夺过夜轩手中的鱼。 “喂，你们干什么？”将杆子摔在地上夜轩站起来质问道，“这是我们的食物不是给你们吃的！” “喊什么喊啊？你妈没教过你好东西要和别人分享啊，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摘的果子不是还分了你们几个了吗？吃你们几串鱼怎么了？” “就是，就这几串鱼都不够我们八个塞牙缝，我们已经很好心了还给你们留了点，你们几个小毛孩能吃多少东西，啊？” 看着他们蛮不讲理的样子，凌霜愤怒地将手上的吃的摔在地上：“你们几个大男人还要不要点脸，韩冰和沅艺花了一天才抓上来这么几条小鱼，在水里冻得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你们倒好，出去了半天就摘了几个野果子回来，这样也就算了，一群人围在火堆旁一动不动地坐着，什么忙都不帮，我们辛辛苦苦找的食物你们凭什么都抢走？我们这还有一个病人呢？你们这一群大人不把我们当孩子看也就算了，你们好歹照顾一下病人啊？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嘿——你骂谁呢？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和他们费什么话。”沅艺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这帮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性？” “够了！”墨羽冷冷道，“吵够了吗？”视线在韩冰和沅艺身上游行，又转向一旁的夜轩和凌霜，最后定在那几个人身上：“今天就这样。” “墨羽！”沅艺不服气地吼道。 “喊什么喊，现在有力气了是吧？”冰冷的视线扫过他，墨羽沉声道，“坐下！我当初选择你可不是看上你这么容易就冲动的一点。” “我……” “回去坐好！” “……”用力拽下袖子，沅艺不甘心地坐了回去。他一直很尊敬墨羽，不仅是因为她的能力更有她处理事情的果断决绝，可最近她对那帮人似乎太宽容了一点。 墨羽起身走到凌霜身边将她按下，弯腰拾起她刚刚丢在地上的有些焦了的食物，擦了擦递给孟莹。 视线再次转向对面的八个人：“这次就算了，从明天起，想吃饭，自己去找！”将身后的七个果子丢过去，墨羽沉声道：“没人稀罕你们的破果子，你们也甭想再从我们这里拿走任何东西！” 似乎是因为火光的映照，她的双眼好像在燃烧，虽然她的表情仍旧是冷漠，但那双熊熊燃烧的双眸却让人无法直视。 几人原本还想反驳什么，眼下却有些无所适从。 “切，不稀罕拉到。” 第115章 真面目（9） “那我们吃什么？”看着手里仅剩的一串鱼，夜颜噙着泪水问道，这是哥哥刚刚趁那群人抢的时候慌忙丢给她的。 “……”看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剩下的吃的分给最小的，没有人有意见吧？” “没有……”夜轩和沅艺同时说道，韩冰和凌霜也跟着摇了摇头。 “墨羽……”孟莹举起刚刚墨羽递给她的烤鸟轻声道：“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大家分吧。” “得了吧，就你那只鸟够你一个人吃饱就算不错了，你现在是病人，就别谦让了嗷！”韩冰反对道。 “我……我不要吃！”将鱼递向凌霜，夜颜抿了抿唇：“凌霜姐一直在照顾孟莹姐，一定很累，这个给你。” “不用了，其实……我不是很饿，你留着吃吧。”把鱼再次推向了夜颜，凌霜笑了笑。 “那……那给沅艺哥和韩冰哥吃，鱼是你们俩抓的……” “不了，我现在吃不下。”韩冰摇了摇头。 视线转向沅艺，夜颜眨巴着眼睛。 “你觉得我会吃吗？”笑了笑，沅艺看着她淡淡道，“去问问你哥吧！” “哥……” “说了给你吃你就吃，别推三阻四的！”将她的手掰开，夜轩走到一旁坐下。 “墨羽……”夜颜无奈地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乞求。 瞥了她一眼，墨羽同样转身离开。 “为什么？”泪水悄然滑下，“你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都让着我，遇到危险时我永远都在被你们保护着，冲在前面的永远都是你们……可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声音逐渐增大，最后变成嘶喊，“我不想一直拖累你们！姐姐走时，说……说要我学会坚强，要我学会长大，我不想辜负姐姐的期望，我不想让姐姐难过，可是……遇到危险时我还是只会躲在后面，墨羽为了保护我差点……差点也死掉，现在你们又把吃的都让给我，这算什么啊？明明没比我大多少，凭什么这么照顾我啊……呜呜~” 鼻涕和泪混着脸上的泥土真真成了大花脸。 沅艺和韩冰相视一眼站起身走了过来：“好了好了，没人把你当成小孩子啊！别哭了。” “就是，咱们几个就你这一只小花猫，不疼你疼谁啊？”摸摸她的头，沅艺轻轻笑道，替她把脸擦干净。 “你们……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吸了吸鼻涕，夜颜噘嘴道，“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我也能保护大家。” “哈哈，对对对，我们家夜颜最厉害，都能保护大家呢！” “你看，你就是不信任我。”伸手在韩冰胸膛敲着，夜颜再次哭道。 “我哪有不信任你？”韩冰无奈地笑了笑。 “你刚刚的笑，就是不信任！” “我……”韩冰有些无措。 “哎呀，好了好了。”将夜颜从两人中间拉过来，凌霜笑道，“小颜颜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大家照顾你是应该的呀！而且，我们不光是保护你呀，我们大家不是都在互相照顾吗？就像莹莹，她受伤了，我们不是也格外照顾她，对不对？” “可是……我又没生病……”夜颜小声咕哝着。 “噗，好好好。”凌霜轻笑着摇了摇头，“小颜颜都这么说了，咱们是不是该听话？” “啊？什么意思？”韩冰疑惑道。 “喂，她哥！你还在那傻坐着干啥？过来帮着分分鱼！”冲夜轩挤了挤眼，凌霜笑道。 “哦。”接到信号，夜轩点点头走了过来。 “现在可以了吧？”凌霜低头问道。 “马马虎虎吧。”鼓着腮帮子，夜颜哼了哼。 “哎？墨羽呢？”将鱼分好，夜轩一个接一个递到他们手中，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啊？墨羽？”四周看了看，几人这才也注意到。 第116章 难以下咽 “你跑哪去了？” 见墨羽身影从暗处渐渐变得清晰，韩冰跑了过来。 “我又丢不了，慌什么？”瞥了他一眼，墨羽走到他们跟前。 “这什么？”见她将一小包东西扔在地上，夜颜爬了过来。 “哇——”一屁股坐在地上，夜颜颤抖着手指着包里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似乎还时不时蠕动着。 “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扶起妹妹，夜轩凑上前看了看，转身回来，虽不像夜颜一样乱叫，但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其他人见此也好奇地凑上前去。 “这……这是什么啊？”凌霜躲在韩冰身后脸色瞬间煞白。 “看够了？”白了他们一眼，墨羽淡淡道。 “你弄来这些东西干嘛？”韩冰吞了口口水问道，半开玩笑道：“不会是……给我们吃的吧？” “答对了。” “……啊？” 空气瞬间凝固，几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向后退了退：“呵呵，开什么玩笑。” “吃不吃随你们，反正早晚你们都要面对这个选择，是饿死，还是吃掉它。”捡起一条白白胖胖的异常活跃的虫子，擦了擦它身上的土，墨羽毫不犹豫地丢到嘴里，一口爆浆。 “呕——”见此，凌霜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 “不……不至于吧。”沅艺结结巴巴地说道，“今儿就饿这一晚上，明天我去找吃的。” “就算你能挺得过这一次，下次呢？”墨羽反问，“如果下次不是饿一天，而是几天，周围都是敌人你根本没有找吃的的地方，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这么活活饿死？还是靠它维持体力？”看了眼他们，墨羽自顾自说道，“对，现在确实有那种叫什么压缩食物或者营养胶囊，但这种东西是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而且，你们总不会一直将他们带在身上，就算带了，你会装那么多吗？万一有意外发生，你们怎么办？” 左右看了看，韩冰主动站了出来：“哎呀，这种东西你克服一次下次就没那么难了。”抓住一只硬壳虫，唇角微勾，“就是你了。” “韩冰哥——”看着他嘎嘣嘎嘣嚼得津津有味，夜颜惊呼出声。 “来，妹子，哥给你挑个好看的试一下，保证你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说完他还真的在认真的挑，“哦哟，这条不错。” “我……我才不要！”看着韩冰举在她眼前的虫子，夜颜跑向哥哥身后。 拿回看了看，韩冰转头看向沅艺和夜轩：“不好看吗？” “够了你啊！”推开他的手，夜轩皱眉道：“小颜胆子本来就小，你给我适可而止。” “切。”将虫子扔在嘴里，韩冰细细品味了一番这才说道，“别忘了墨羽刚刚说的，这一关，你们迟早得过，包括你，也包括她。进了咱们这一行，抓住的最要紧的一个字，就是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要狠。”看了他们俩一眼，收起刚刚的严肃，韩冰笑了笑：“怎么样？你们这俩当哥的给这三个妹妹做个表率？” “哥——” 第117章 千金小姐 “哥！”见夜轩走了过去，夜颜轻声喊道。 “……他说的对。”见沅艺已经拿起一条虫子，夜轩微微颤抖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再伸。转头看向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你哥我……什么做不到啊？” 迅速抓起一把虫子塞进嘴里，夜轩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哥做到了，你也可以。” 韩冰有些震惊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夜颜，他刚刚的举动倒还真把他吓到了，这小子怕虫子他们都是知道的，他本来还摆好了心态准备观赏一部拉锯战的，没想到他这么干净利落。看样子他的那句表率起了不少作用啊！ 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墨羽没有言语。其实他们几人当中最难办的不是夜轩而是……她！定睛在凌霜身上几秒钟，嘴角勾了勾，今天怕是不会有结果了。 看着三个女孩在那狼哭鬼叫，几人摇摇头坐到一起。 “怎么样？我刚刚那话说的，是不是特大气！”韩冰一副要邀功的神情看着墨羽。 “嗯，是挺像老黄的语气。”墨羽微微点头。 “啊？”挠挠头，韩冰尴尬地笑了笑，“这都能被你发现？” “老黄谁啊？”夜轩凑近问道。 “啊，我们……在默时的教官。” “哦。” “欸？不对啊！”突然想到什么，韩冰看向墨羽，“我记得我们训练这个的时候你已经被发配走了，你在哪学的？难道暗夜的高级班之前还教过这个？” “没有。” “没有？那你在哪……”思索了一下，韩冰咽了口口水，以墨羽的个性，该不会……“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吃吧？” “嗯。” 机械地转头看向另两个和他同样吃惊的人，三人默契地低下头， 啊……真是可怕的女人，哦，女孩。 “怎么样？找到了吗？”凌霜抓住一大早就出去找食物的沅艺和夜轩，一脸希冀问道。 “霜儿，别挣扎了，你迟早要面对的。”见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孟莹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差你了。” “可是……” “我明白。”打断她的话，孟莹轻声道，“你以前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受过这种罪。可我们既然来到了这，就不能老想着以前了。还有十多天的时间，甚至可能我们要在这里待更久，没有吃的你要怎么活下去啊？” “可我就是吃不下嘛！” 另一边，见墨羽又要走，韩冰急忙跑过来：“你不会又要去找那些东西吧？这里到处都是土，很容易翻到的。” “没有。”瞥了眼对面的窝棚，墨羽淡淡道，“我去周围看看，不能总是停在这里。” “那我和你一起。” 看了他一眼，墨羽没有言语转身走开。 韩冰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自从来到这里，他总觉得和墨羽的关系越来越远了。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要么就是叫上沅艺，对他却总是爱答不理的。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轻声道：“走吧。” “啊？”猛地抬起头，韩冰有些喜出望外，随即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好的。” 第118章 活出自己的人生 “墨羽。” “嗯。” “那个……你饿不饿啊？我们可以再去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 “不饿。” “哦……那，那你渴吗？”指着不远处的大片的叶子，韩冰笑着说道，“我跟你说，我们就是摘的这个用来装水的，要不我再去摘几个……” “棚里还有很多。” “留……留着备用嘛。” 停下脚步，墨羽转身看向他：“韩冰。” “是……是。”抿唇看着她，韩冰微微低下头，是他的话太多了吗？ “……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啊……啊？”韩冰微愣，对她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三年多……” “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默……默的c班啊！”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 “嗯。”点点头，墨羽继续问道，“我们相处了多久？” “在那吗?”见她点了点头，韩冰小声道，“一年左右。” “然后我被发配走了，不久你也去了是吗？” “嗯……”她是要回忆过往？“然后我们在那里待了半年，就被带到暗夜去了。” “嗯。”墨羽点点头，“在我被发配走之前，你在c班的排名是多少？” “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这是在嫌弃他？“倒……倒数第一。” “在那个地方的半年里，你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玩，对吗？” “对……对。”是要教训他吗？ “然后呢？去了暗夜你的排名？” “去到那之后，你直接进了高级班，然后我被分到了中级班，排名……还是倒数第一。”韩冰越说头垂得越低，他俩都不在一个水平上，他之前在默也听说过一些流言，墨羽最开始是被分到a班的，后来得罪了a班的叶清教官才被调到c班的。 “后来呢？你什么时候去了高级班？” “大概……半年后吧。”这恐怕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为什么下定决心努力考入高级班呢?” “我……”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韩冰握紧拳头，“我不想被人踩在脚下欺负还不能吭声，我不想像一个废物一样靠你保护，甚至……要你替我受罚！” “好……”唇角微勾，墨羽点头道，“很好，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 “嗯？”抬头看向她，韩冰有些困惑地点点头，“哦。” “在默时你的基础就没有打好，在那个地方又荒废了半年，从中级班的倒数第一，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及低级班的学员，却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考入了极其难进入的高级班，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决心和你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所有熬炼。” “……嗯。”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韩冰轻轻点了点头。 “记住，不管将来我在不在你身边。”顿了顿，墨羽继续道，“你韩冰的未来是属于你自己的，不是我的。其实你很聪明，悟性也很好，所以……活出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一直活在我的影子底下。包括你们所有人，都是。” 张了张口，又闭紧了嘴巴。他不能问，不能问她不在他的身边她会去哪。她希望他活出自己来，而不是活在她的影子下，她希望他做到的，他都会做到，这次也一样！ 重重地点了几下头，韩冰一脸坚决：“我一定会的！” 第119章 真面目（10） “很好。”墨羽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关于这个所谓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食人谷，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而清亮，没有了往日的迷茫，韩冰思索了一番这才淡淡道，“其实仔细想想，我并不觉得这里有那么可怕。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食人谷，但多少也听说过一点，所谓食人谷，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一旦进入，几乎无一生还。即使能活着出来的，也基本成了残废。这几百年来，只有墨樊完完整整地出来了，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一行的传说。可眼下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每天面对的除了吃饭困难一点这个问题，就是警惕山野走兽的袭击，除了遇到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野兽外，其他地方其实和普通的荒野根本没什么差别，难道……”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里根本就不是食人谷？” “不可能。”墨羽严肃道，“我曾在幽梦那里看到过食人谷的地形图和资料，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了，但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那就奇怪了，这里怎么看都和传闻中的差别太大了。”韩冰挠挠头，实在想不明白。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到周围去查看一圈，但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墨羽轻轻皱起眉头。 原来她总是一个人出去是这回事，虽然在聊一个严肃的话题，但韩冰心里还是轻松了很多。 “你不觉得，这些人也很不对劲吗？” “啊？什么人？”有些走神了，被她问个措手不及，“啊，你说那几组人？” 墨羽点点头：“食人谷，号称史上最残酷的训练基地，同时也被称为王者制造基地，能够进到这里来的，应该都是精英，否则进来就等同于送命。可是这帮人一个个胆小如鼠，更没什么强硬的本事，墨樊怎么会想到放这些人进来？” “这倒也是……”顿了顿，韩冰瞟了墨羽一眼，那件事要不要和她说呢？沅艺的意思是要先瞒着大家，可和那种人待在一起难免太危险…… “啊——” 一声嚎叫吓得韩冰一个激灵，思绪被打断：“唉，听这声就是凌霜，我走的时候发现孟莹正在劝她，估计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喽。” “回去吧。”墨羽淡淡道，“出来太久不好。”在她还没有确定那件事之前，希望是她想多了。 …… “行啦，你都喊半天了，到底吃不吃啊！”夜轩堵住耳朵不耐烦喊道。 “我这不得准备准备嘛！”看着那团恶心的东西，凌霜反驳道，胃里的东西在翻搅着。 “……”无语。 “你们干什么！” “嗯？”听到沅艺的声音，几人齐刷刷向一旁看去，但见沅艺堵在那八个人面前，张开双臂要拦住他们，几人对视一眼，跑了过去。 “哟，臭小子，这么急着来送死？”八人相视轻蔑地一笑，其中一人一掌朝他胸口拍了过去！ “沅艺！” “嗖——”一道白光切断了周围的空气，在耳旁呼啸而过。 第120章 真面目（11） “这群小毛孩真是能闹腾！”看了眼离他们有些远的窝棚，几个人闲聊着。 “哼，让他们闹吧，过不了多久他们可就笑不出来了。”一旁磨刀的女人冷笑一声，时不时的借着火光查看一下刀面，“还有不到二十天了，你们倒还真是能忍，要不是mia一直拉着我，我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看了眼身旁的她口中的mia，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被一个小女孩压制了两个多月，真是窝囊！” “哎哎哎，注意你的措辞。”一旁的男人不悦道，“什么窝囊，这叫计策好不。虽然外界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女孩，但既然能被墨樊选中，就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哼，得了吧，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她是个天才，才这么小，能成什么气候？”女人反驳道。 “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很熟悉这里。”另一个男人淡淡说道，“就凭刚开始时她一再强调要我们不要离开那座森林，那里不仅食物多，而且危险也相对少一点。不像下来这里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而且每次只要跟着她，我们从来不会绕远，前两天如果不是在树林里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们还在那里兜圈子呢。” “所以，为了保存体力，我们只得暂时归顺她。”另一个人接道。 “可我不明白，我们大可以暂时言和，为什么非要装出一副怕她的熊样，看到她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来气。”女人恨得牙痒痒。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当他们对我们放松警惕，后面的事情才好办嘛。”旁边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说道，眸中闪着阴冷的光，“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不会真想等到最后吧，那可就没意思了，我现在呀，是饿的眼花缭乱的，看着那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就像一只只待宰的肥羊一样，可真怕什么时候控制不住我自己，再扑上去。”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着调侃：“我记得当初你可是最不愿意参与的，怎的现在这么迫不及待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男人笑了笑，“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愿意做了。” “说得好！”女人带头鼓起掌，“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们还继续忍着，迟早会耗光体力的，到那时再行动，可就不太好把握了，不如……现在就行动，与其听她吩咐，不如先下手为强控制了她，让她为我们所用，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她熟悉地形的优势干掉其他人！” “话虽这么说，想控制她，不太容易吧？” “哼，有什么不容易的，别忘了，她可是很在乎身边那几个小跟班的……” 第二天一早，天气倒是没有昨天那般阴冷，阳光晒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目送着墨羽离开，几人相视一眼， 机会来了。 …… “啊——”还好她躲得快，只划破了衣裳。几人看向刀光射来的方向，心中一凛，“呵，回来的倒是挺及时。” “回来。”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视过这八个周身气场不同于往日的人，墨羽沉声道，是对沅艺说的。 “不是我先……” “我知道。”打断他欲解释的话，墨羽淡淡道，“退到后面去，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嗯。” 第121章 大淘杀开始 “没事吧？”几人上前问道。 点点头，沅艺轻声道：“没事，还好墨羽及时赶了过来，她没碰到我。” “不是，你是不是傻啊！”凌霜没好气道，“为什么不躲开？” “我……”不是他不想躲开，而是他刚刚根本动不了，那个女人周身散发的气场，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强大的气势。 “终于不再藏了，你们倒还真有耐心，不过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忍到最后。”勾起唇角，墨羽淡淡道，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怎么，你不惊讶？”其中一人问道。 “有什么可惊讶的，能够进入食人谷的，如果真是你们之前伪装成的那群草包，我倒是会很惊讶。”墨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难道他们之前那样一直是装的？”夜颜惊呼。 “我说的嘛，这届的人怎么质量这么差？”孟莹沉声道，“看来真正的战争现在才要开始！” ……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继续废话了！”话音未落，众人拔起刀朝墨羽进攻。 “墨羽！”韩冰大喊道，脚下早已离开原地跑了过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站住！”余光瞥向他们，墨羽吼道，“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见她分了神，男人迅速朝她的大腿刺去。 “唔……”紧紧握住他持刀的手，墨羽用力抵抗，刀尖处，一滴鲜血流出。 腿部肌肉突然收缩，男人一惊，双手失去阻力的禁锢，刀尖直刺向她的大腿，墨羽一个转身，空出的左手朝男人的脖颈砍去，双腿一软，男人笔挺地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还未喘口气，一旁的人早已扑了过来。 墨羽一脚踢向他的裆下，男人却早如料到了一般，侧身躲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向墨羽的肚子。 “唔……”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墨羽吃痛地捂住肚子。不待她起身，三把刀一齐砍向她。 这才是职业杀手的威力吗，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束缚，就像当初面具男带给她的压力一样， 是她太自负了。 余光看向另一旁，韩冰他们都在奋力抵抗着，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凌霜要护着孟莹，对了，她的伤还没好。夜颜就像当初的韩冰一样，底子并不是很好，但她仍旧很努力，帮着凌霜一起对付那个男人。他们都在努力着…… 双眼微眯，一瞬间，身体内的疼痛，包括肚子上的剧痛似乎都消失了，手上陡然发力，墨羽推开那三把下压的刀，双脚用力蹬地，整个身体被推地站起。 自负又怎样，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现在的她有自负的资本！ “所有人！”墨羽朝后方喊道，“你们只要盯住眼前的敌人，这三个我来对付！” “是！”众人齐声答道。 “哼，好大的口气！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对付得了！” “嗯，不错，没想到这孩子进步得倒是很快。”另一边，正看着屏幕的墨樊点头肯定道，“就算打不过，气势上也不能输！不过……你真的打不过他们吗？墨羽。” 第122章 爆发（1） “怎么样？只要你肯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哼，不可能！” “呵呵，有骨气，不过……”瞥了眼另一边，“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几个拖油瓶在这里。” “莹莹！”眼看着孟莹被拽住，凌霜急忙转身要去拉她。 “哼，竟然敢背对着敌人。”见此，女人冷哼，迅速挥刀砍伤了夜颜的胳膊，奔向凌霜。 “凌霜姐，小心！”捂住火辣辣的胳膊，夜颜撕心裂肺地喊道。 “什么……啊——”背部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凌霜扑倒在地。 “霜儿——”心头一紧，孟莹想去扶起她却是不能。 “墨羽，你还要抵抗吗！” “……可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被钳制住的韩冰他们，墨羽乖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们到底想怎样？” “放心，只要你别轻举妄动，我们不会伤害他们。”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三把刀，墨羽哼了哼。 “真可惜。”看着此时的场景，叶双叹息道，“刚刚那一刀明明可以直接封喉的。不过，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以一敌三，倒是还算不错。” “能力可以，狠劲不够，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墨樊冷声道，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她还是没有改变，也该给她点教训尝尝了。”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平时是怎么对你们的……啊——” “啪——”话还未说完，一个巴掌扇了过来，脸立时肿了起来，凌霜依旧倔强地看着他。 “你们……”墨羽刚要上前，几把刀立刻紧紧贴住她的脖子。 “你现在可没资格要求我们，能留着他们的小命已经是底线了。” “来吧，现在我们来谈谈，要不要归顺我们？”女人拖着孟莹走了过来，“只要你肯听话，我们会留着你的小命。” “怎么，不答应？”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住手……”看着孟莹因着不断挣扎而涨红的脸，墨羽抿紧双唇。 “墨羽，你别管我们！”韩冰朝她吼道。 “对，别管我们，杀了他们！”沅艺同样吼道。 “小样，你们俩很能耐是吧？老四！”瞟了旁边一眼，男人喊道。 “明白！”被叫做老四的男人一脸邪笑地点头应道。 只见二人掐住韩冰和沅艺的脖子，将他们举了起来。 “不要！”刚要上前一步，其他人也被推着往前踉跄了一步，墨羽无奈收回了脚，“想让我归顺你们可以，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伤害他们。” “哟，真是重情义。”墨羽身后的一个男人弯腰说道，“不过，这我可说的不算，你要去……求他们俩。” “哈哈，对对对，得求他们。”其他人跟着起哄。 “墨……墨……羽”从被掐住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韩冰不断挣扎着双手。 “……唔……”沅艺同样在空中蹬着两条腿。 看着三人挣扎的动作渐渐显出无力感，几乎过了一个世纪般就在其他人即将不耐烦的时候，墨羽咬紧牙关声音带着些微沙哑，“求……求你们……放了……他们……” “唔……墨……不……” “墨羽……”夜轩愤恨地低下头，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大点声！听不到！”掐住韩冰的男人喊道。 “……求……求你们！”闭紧双眼，墨羽大喊道。 “没吃饭吗？听不到！” “墨羽——”夜颜忍不住哭了起来，墨羽平时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啊，现在竟然被他们这样羞辱。 “听不到，听不到。” “你们聋了吗？”再也忍无可忍，凌霜咆哮道。 “说什么呢！”一巴掌再扇过去，男人拽起她的头发，“给我老实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儿！” 嘴角鲜血流出，凌霜抿紧唇，不让自己再哼出一声。 第123章 爆发（2） “跪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人随即吆喝道：“对，跪下，跪下我们就饶了他们俩。” “……” “哟，这小脸，都憋得青紫了。”良久，见墨羽没有动作，看着沅艺渐渐变得无力的手脚，男人手指微松，沅艺立时跌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周围的一切都已看不清听不到。 见此，另一人也将韩冰放了下来。 本以为他们终于戏弄完了，谁知刚刚把他们放下，两人就开始对他们拳打脚踢，“玩得”不亦乐乎。 “只要你不跪，我们就一直踢下去。”男人朝墨羽这边喊道。 “墨羽……”一口鲜血喷出，沅艺狠狠抓住地面上的草，朝她喊道：“不……不可以。” 看着两人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墨羽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双眸布满了血丝。 “死也不要跪……他们这群魔鬼！”韩冰牙咬切齿道，“他们……他们要吃人肉！” …… 空气突然凝固，连折磨他们的两个男人也停住了动作，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他们。 “吃？”似乎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墨羽双眼充满了困惑。 “……哈。”喘着粗气，韩冰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就是那三个……那三个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悬崖的人，沅艺亲耳听到的，他们……他们要把他们仨吃了！他们一定是那么做了，要不然我们怎么再也没看到那三个人！还有……还有我们，他们还要趁你不在吃了我们！” 脑袋一片嗡嗡声，墨羽一一扫过神色异常古怪的几个人，一时间无法消化韩冰的话：“吃……吃……” 其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哼了哼：“那又怎样？在这种地方早晚都是死，还不如让我们饱餐一顿！” “就是。”身旁有人跟着附和。 “禽兽……”神色渐渐变得狰狞，墨羽嘶吼道，“你们这群禽兽！”挥刀砍向身后，三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来不及躲闪，皆受了不轻的伤。 随即扑向一旁，将孟莹拉到身后，墨羽一刀刺入女人的肩膀。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墨羽已经移到韩冰和沅艺面前，砍向他们身后两男人的手臂。 凌霜见此一把推开身后的人，趁势将夜颜救下，奔向孟莹：“莹莹，你……” 猛地睁圆了眼，孟莹同样奔向她们俩：“小心后面。” 一把尖刀划破了周围的空气，带着急速的力量，切断飘落下的树叶为两半，插入了女孩的胸膛。 “霜儿——” “莹莹——” “不——” …… 墨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身体想动，想立刻飞奔过去，却不知怎地，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认识了那么久，她们在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她们一起来到这里，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答应过夜霖，要保护好他们的，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剩不到一个月了…… 为什么？ 她明明计划好的，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她明明计划好的，要帮她们脱离这个黑暗的世界，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24章 爆发（3） “想家啦？”见她双手环膝坐在角落里，孟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嗯。”点点头看向她，凌霜哭丧着脸问道：“莹莹，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都不知道被拐到了哪。” “一定可以的，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 …… “莹莹——”抱着孟莹缓缓坐下，颤抖的手上满是鲜血，“莹莹……你别吓我……你……我们……”大脑一片空白，凌霜语无伦次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我……我马上给你包扎，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霜儿……”艰难地睁开眼，孟莹轻轻唤了声她，按住她慌乱挥舞的手。 “我们说好的，要……要一起回家的。”脸上布满泪水，凌霜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对不起。”用力撑起身体，孟莹看向她，眼角的泪滑落，“这一次……我可能……实现不了……了。” “不——”凌霜猛地摇头，泣不成声：“不，我不要……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的……你……你……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以后我怎么办？” “你还有……墨羽……”孟莹轻轻转头看向缓缓走来蹲在她身旁的墨羽：“这么多烂摊子……就丢给你了，帮我照顾好霜儿。” “……”墨羽定定看着她，似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 她一直都知道，从第一次和她出任务时她就发现了，墨羽，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心软。每次出任务时，她举起的武器总是犹豫后又放下，她给敌人的攻击永远都是避开要害的。如果是在以前，这倒没什么，就算敌方很强，但她们的帮手很多，就算她下不去手，也有其他人解决。可是这一次，她们没有退路，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或许她的死可以…… 静静看着他们，看着韩冰他们三个为了给她报仇一次次地朝敌人扑去，看着泣不成声的凌霜，看着默默擦眼泪的夜颜，孟莹握紧拳头看向墨羽，动了动嘴唇无声说道：“报仇，帮我……报仇……”她知道她听到了，因为刚刚她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火花。 “呜呜~莹莹姐……”抹了把眼泪，夜颜凑上前去，莹莹姐是为了保护她和凌霜姐才被刺中的。 “小颜不哭嗷……”转过头，努力将喉间的液体咽下去，孟莹笑了笑，“你凌霜姐啊……脾气不太好，有时候撒起娇来就像个……像个小孩子……以后……你替姐姐多看着点她……” “嗯……”夜颜用力地点了点头，上前说道，“姐姐走了，孟莹姐你也……” “别胡说！”一把推开她，凌霜吼道，“孟莹不会死！她不会！” “霜儿！”一把拉住她，孟莹皱紧眉头，一口鲜血喷出。 “莹莹，莹莹……”见状，凌霜忙回过身抱住她。 “别这样……” “好，我不这样，我不这样。”凌霜点头答应，“你……你别说话。” “呵呵，其实啊……死了……也好。”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孟莹定睛望着有些昏暗的天空，“就……不会觉得累，也不会怕了，自从我们俩在街上……被抓走后，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现在，终于解脱了……” “莹莹……都怪我，如果那天不是我拉着你偷偷溜出去玩，我们……我们就不会被坏人盯上……”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孟莹虚弱地笑了笑。 “好，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吸了吸鼻子，凌霜轻轻道。 “这……可是你说的……”伸出小拇指，孟莹双眼努力地聚焦，“答应我……活下去，然后……回家……” “呜呜我答应你……”同样伸出小拇指， 还未来得及勾住她的，手已然垂下…… 带着轻轻的叹息和遗憾以及对朋友的寄予，她永远……闭上了双眼。 “莹莹……”摇着沉重的头，凌霜猛地一把将她抱住，“莹莹——莹莹——啊——” 仍凭她喊破了喉咙，怀中的人再也没有睁开眼。 “孟莹……”韩冰猛地回头，看着孟莹垂落的双手，低下了头。 “可恶，今天我一定要替孟莹报仇！”捡起地上的刀，沅艺毫无顾忌地冲了上去。 回头看了眼妹妹和凌霜嚎啕大哭着，夜轩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这样的场景，绝对不会出现第三次！ 他发誓！ 呆呆地坐在地上，墨羽空洞的双眼挤不出一滴泪，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永远停在暗夜的食堂里，她静静地吃饭，听着沅艺侃侃而谈着大道理，韩冰偶尔冒出个冷笑话，凌霜和夜轩斗着嘴，斗不过就找孟莹求助，夜颜窝在夜霖的怀里笑着看他们…… 不，还是不要了， 就停在那个雨天吧， 遇见墨樊的前一刻，她躲在草丛里， 这样， 就不会有后面这一切事了， 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睨了她们仨一眼，墨羽拔出插在孟莹身上的刀，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她们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经历这些，既然都是由她引起，就让她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看了眼刚刚被她打晕的男人晃了晃头爬了起来，视线扫过另外七个人，墨羽缓缓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朝他们的方向走去，无视韩冰他们异样的眼光，径直越过他们， 该有个了结了…… “对不起墨羽，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我只能这么做，就让我成为引燃你的导火线吧，只有你强大了，霜儿他们才有希望。”这是孟莹心中所想的，只是这句抱歉，她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第125章 爆发（4） 她一直觉得，人的内心，归根到底总还是存有善念的。人之所以有善恶之分，不过是因为好人无论经历什么，前面总是有希望，而恶人，却一点亮光都看不到，哪怕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都不会跌得那么深。 直到那一天，她才发现，她错了。希望再大，也大不过人的欲念……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七横八倒的尸体，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像一只血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所到之处皆是一声闷哼， 刀刀毙命！ 这才是墨羽吗？他们仨合力才勉强能压制一个人，她却一个人……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沅艺和夜轩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一旁孟莹那里。 “墨……”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垂落，犹豫半天，他还是没敢踏出那一步，韩冰低下头默默跟在他们俩身后。 鲜血顺着刀刃流下，一滴，两滴， 墨羽抬头看着越发灰暗的天空缓缓闭上眼，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反正， 她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 几人合力挖出一个大坑，夜颜始终在一旁抹着眼泪，凌霜的双眼早已哭肿，抱着孟莹呆呆地看着他们。 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杀气，原本挖坑的几人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墨羽提着刀走过来， 三人心中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缓缓来到孟莹面前蹲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刀，是她刚刚从孟莹身上拔下来的，那个杀了她的女人的，原本银色的刀刃已被染得通红，摊开她的手，墨羽将刀放在上面，帮她合起手指。 随即转身在离他们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坐下，不再看他们一眼。她知道，现在的她，大概很可怕吧! ……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静得悲哀，静得凄凉。 “咕噜~”摸了摸肚子，凌霜看向一旁的布袋，拿过来，打开。 “唔……霜姐。”夜颜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哥哥叮嘱过她，一定要看好凌霜，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她一直都没有睡实，睁眼仔细看了看凌霜，夜颜突然惊呼：“霜姐你干嘛呢！” “怎么了？”听到夜颜的惊叫声，夜轩和沅艺忙跑了进来，今晚是他们俩值夜。韩冰随后也跟了进来。 “霜姐，那虫子……都要臭了……”看着凌霜丝毫不顾及，直接伸手抓住些什么就往嘴里放，夜颜皱眉看向她。 “不是说扔掉吗？”夜轩看向妹妹。 “我忘了。” 韩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袋，见东西不见了，凌霜猛地朝他扑了过去：“还给我！” “霜姐！”“凌霜！别这样！”夜颜兄妹俩忙拽住她。 “还给我！你……还给我！”身体虽然被抱住，凌霜还是不断地挥舞着双臂，嘶吼道：“我答应过莹莹的，要好好活着，你还给我！” “啪——”清脆的耳光响起，沅艺朝她吼道，“孟莹要你好好活着，不是要你这副狼狈样活着！你看看你现在，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我不用你管！”瞪了他一眼，凌霜低声道，又开始了挣扎。 “好，我不管。”点点头，沅艺看着抱住她的两个人，“放开她。” “可是……” “我说放开她！”转身夺过韩冰手中的布袋丢给她，沅艺继续吼道，“吃吧！让孟莹看看，她最好的朋友，到咽气时还惦记着的朋友，她希望能够好好活着的朋友，在她离开后是怎么好好活着的！” “走，不用管她！”推着韩冰和夜轩出去，沅艺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夜颜，语气稍缓和：“你也别管她，睡觉去！” “……唔……呕——”一口吐出胃里的东西，凌霜靠在门口大笑了起来。 “霜姐……”夜颜跟着扁起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将眼泪憋回去，夜颜起身来到凌霜身后，轻轻从后面环住她。 “哈哈，哈哈……” “没关系。”夜颜轻声道，“我最爱的姐姐也不在了，小颜明白霜姐的苦，明白霜姐的难受……”眼泪在眼里不停打转，夜颜吸了吸鼻子，继续笑着说道，“不管姐姐想笑还是想哭，小颜都陪着你，小颜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哈哈……哈……”笑声渐渐停止，凌霜呆呆看着黏腻的双手，抿了抿唇，无处安放的目光藏在了眼皮底下，一滴泪滑落，紧接着无数滴泪接连而下，“呜呜~呜呜~呜啊——” “哭吧……”泪水跟着流下，夜颜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哭出来就好了……” 听着里面的声音，夜轩轻轻吐出一口气，始终盯着窝棚的方向，“小颜长大了。” “嗯……”抬头看着黑蓝色的天空，闪烁着点点光芒，沅艺轻声道，“雨过……天就会晴了吧！” “希望吧。”韩冰轻轻道。 “诶?”夜轩看向他，“刚才我俩还问呢，你之前去哪了？一直没看到你人影。” “……”看了眼前方树上小小的身影，韩冰低头道，“随便走走。” 第126章 爆发（5） 将野猪扔在地上，墨羽淡淡道：“吃的。”随即转身离开。 “你呢？”韩冰上前一步，却不敢靠她太近。 “不饿。”脚步微顿，墨羽扔下两个字，很快消失了身影。 “墨羽……”似乎又回到了大家刚知道墨羽身份的那时候，她总是和大家保持一定距离，却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站出。 “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了眼韩冰，沅艺淡淡道，“自从孟莹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和我们待在一起过。” “小点声。”担忧地看了眼凌霜，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没有听到，夜轩走过来小声道，“我想小颜说得对，她大概不想吓到我们吧，自从上次有两个人打着求和的旗号来，结果抓住了小颜要威胁我们，被墨羽了结后，她似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这段时间在山谷里游走，也遇到了不少之前走散的那帮人，基本上都被她……还有最近频繁出没的野兽，都是她一个人除去的，别说旁人了，现在的墨羽，连我看了都怕。” “最近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沅艺放低声音，只有三人能听到，“有一次我偷偷去看，发现是墨羽，她像发了疯般地胡乱砍树，大概是发现有人靠近，我才一个转身，她就已经到了我面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她往日的冷漠都没有，就像……一个机器一样，只知道杀……” “够了！”韩冰呵斥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就是墨羽！”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或许她现在很难控制自己，所以才会远离我们……” “我去走走。”不顾沅艺的解释，韩冰起身。 “我也没说什么啊！”沅艺一脸委屈地看着夜轩。 “行了大哥，你在他面前啊就少提墨羽就对了。” …… 看着周围安静的景色，韩冰轻轻叹了口气，说白了，他是在气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太软弱了，墨羽也就不至于一个人扛下这全部的重担和责任，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可气的是，他居然也会害怕，看着墨羽周身散发的戾气，他竟然无法上前去拉住她。 “蛤——”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激灵一下，什么声音？ 韩冰扒开草丛看过去，“墨羽？那是？” 看着将墨羽包围起来的一群人，韩冰有些困惑，他记得所有人几乎都被墨羽……怎么还有这么多？ 等等，这些人……不是他们！统一的服装，都蒙着脸看不清样子，难道还有其他人和他们一起进来了？之前怎么没看到过？ 好快的速度！ 但见一群人同时朝墨羽扑过去，将她按倒在地。 韩冰刚要冲过去，却又刹住了脚步，他去了又有什么用，只会成为墨羽的累赘。 此时，墨羽已经推开他们站了起来，一群人揪打在一起，短短一会，地上已经陆续倒下几个人，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等等，缺胳膊断腿？可是并没有血流出。 韩冰仔细端详了一会，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是人！但这又是什么？他从来没见过！ 剩下几个也陆续倒下，墨羽抹了把汗，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忽而又站了起来，将已经倒地的东西都拆的七零八碎。 看着她几近疯狂的动作，韩冰默默低下头， 对不起…… 第127章 弑师 “我真应该好好感谢那个叫孟莹的丫头，”看着墨羽越发暴戾的眼神，墨樊轻笑着，“她可是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烦呢！”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立刻走了过来，“还剩多少时间？” “十八个小时。” “哦？居然这么快就到时间了？那就送他们一份大礼吧，把基地里所有的狼群都引过去。”声音陡然变冷，墨樊淡淡吩咐。 “是。” “等等，所有？”叶双坐直了身子向黑衣人问道，“还剩多少头？” “……一百多。” “你疯了？”看着墨樊，叶双无法理解，“就算她再强，也还只是个孩子，你让她去面对一百多头狼？” “这才有意思嘛！”墨樊温柔一笑，声音俱是冷色，示意身后的人去执行，“能活着出来的，才是王者，这话，可是您当初教我的。” …… “嗷呜——” 一百多头，能行吗？哨声吹响了整个山谷，墨樊和叶双，还有这次参加的其他组织的头领以及一切随行的人来到出口。但显然，从那些头领一个个冷漠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压根没指望会有人走得出来。开玩笑，死人谷能走出来活人？当然，在他们心里，墨樊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个怪物。 见迟迟没有人出来，叶双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刚刚现场没有看完监视器就坏掉了，可能是受到了撞击，坏掉前，看到那几个孩子都被叼住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有人影！”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齐抬头望去，难道这几百年来，佣兵界将诞生第二个王者？ 但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浑身布满鲜血和已经凝固成黑红色的血块，一大片一大片地晕染全身，连脸也无法辨认出。 “居然是个孩子！” “怎么可能是个孩子？” 众人在后面窃窃私语着，他们送自己选拔的成员来时，并不能看到其他组人的情况，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会有孩子。 墨樊身后两个黑衣人刚要上前，却被他伸手挡住：“站住，所有人，不要靠近她！” “好强的戾气。”唇角勾了勾，叶双看向墨樊，“你赌赢了。” 墨羽缓缓站住，微眯的双眼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在墨樊身上，身体猛地朝他冲去。 “哦？选中我了是吗？”墨樊淡淡一笑，避开她凌厉的攻势，“会攻击了，却不懂得防守，可是会吃亏的。” 墨羽还是不停地进攻，在场的，除了叶双都看傻了眼。 “这种攻击还真是难缠。”墨樊仍旧带着淡淡笑意，“让你出出气得了，太过就不好了。” 一掌拍在墨羽身上，趁她未站稳，墨樊闪身来到她身后，一掌劈在她的后颈。 “刚有点成绩就想弑师可不行，想杀我，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将她打横抱起，墨樊对身后的众人嘱咐道：“今天的事，希望各位同仁能够保守秘密，墨樊不想再有多余的人知道这丫头的存在，我们也从未开启过食人谷计划。” 第128章 恢复意识 “嘀嗒~嘀嗒~” “哗啦~哗~” 眉头轻皱，墨羽缓缓睁开眼睛，光线阴暗的房间透露着淡淡的阴森。空洞的双眼四下望了望，猛然间，一双脚出现在眼前，不，是许多双…… 眼神悠地变得狠厉，墨羽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反手攻向逐渐靠近的“人”。 “哦吼。”看了眼密室内的情况，女人有些吃惊，“倒是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啊，让她在里面多呆一会吧。” “是。”一旁的技术人员恭敬回道。 “啊……”将人撞到墙上，墨羽的头也跟着撞了上去。 晃了晃沉重的头，墨羽趔趄着站了起来，再次扑了过去。 “还真是严重到一定程度了。”女人摇了摇头，“横冲直撞的，完全没有保护意识，她这是不把自己累倒不会罢休啊。”轻轻叹了口气，女人问道，“多久了？” “差不多……五十个小时了。” “这么久了？”看了看时间，女人轻笑，“行了，放下去吧，要是累坏了他的宝贝徒弟，他可是会心疼的。” 脚下的地面突然打开，瘦小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画面里，随即画面切换到另一个地方。 “扑通——”周围一阵寒意，墨羽眼神闪过一丝光亮，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正沉在水里，双腿一蹬游了上去。 四周的光线依然昏暗，甚至比上面还要漆黑，她只能看到身体周围的水面，房间究竟有多大，周围都有什么，基本都无法辨清。 操控室内，屏幕前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下一层，技术人员按下了一旁的绿色按钮。 头顶似乎有什么声音，墨羽抬头看去。 “居然连躲闪都不会，我还以为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抓到她。”双手环胸，女人歪着头看着被锁链扣住双手的墨羽这才开始了挣扎，“墨樊那家伙是怎么弄到这个小怪物的？” “滋滋~”电流顺着铁链传到全身，身体一瞬间僵住。 “哦？看来这个程度对她没什么影响，加大。” “是。” “滋滋~滋滋~” “唔……”表情不自主地抽搐着，墨羽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加大。” “是。” …… “加大。” “是。” …… “再加大。” “……是。”技术员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 “唔……”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墨羽消失的意识渐渐恢复。 “加大。” “……已经快到极限了。”抬头看向女人，技术员有些犹豫，“连成人都很难承受住这个级别。” “加！” “……是。” 看着墨羽低垂的头，女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墨樊啊墨樊，你到底在搞什么？ …… 墨羽再次醒来，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她记得在食人谷不知哪里冒出来好多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怎么杀都杀不没，而她也变得越来越狂躁，在剩下的那十多天里，她几乎没怎么睡觉，神经总是紧绷着，以至于后来，她的动作越来越不受控制，意识也渐渐变得不清晰，就好像……那些杀红了眼的人，眼里只有杀……后来怎么样了呢？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只记得她似乎被狼包围了，好多好多狼，后来呢？她好像跟墨樊打了一架，醒来后不知又被丢到了哪……等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猛地坐起，一阵天旋地转墨羽再次倒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哟，醒了？” 谁？看向床位，一个女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身后还有两个人站着。 “你是谁？” “你的恩人。” 白了她一眼，废话！ “小丫头，你的体力还真是好的可以，正常人不昏个十天八天的都对不起我这么一套精良的设施。”女人哼了哼。 十天八天？“我来这里多久了？” “嗯……算上你刚来训练的那两天的话，七天左右吧。” 七天？糟了！她还有事没有处理！ 掀开被，墨羽从床上跳了下来：“墨樊在哪？” 第129章 前辈的忠告 “你确定你现在能出去？” 语音未落，便听得咕咚一声，女人扶额叹息，招呼身后的人将她抱回来。 重新回到床上，墨羽老老实实坐好。 “还真是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女人微微感叹，“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挣扎一下，说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傅’之类的话吗？” 白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既然没这个能力，我何必挣扎浪费体力。” “切，真不可爱。”女人撅了撅嘴。 “说吧，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墨樊去哪了？”墨羽像个小大人一样，靠在床头问道。 “喂喂喂，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好吗？别整的像你盘问我似的。”女人不满地抗议。 诶？奇怪？她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这样说话？ 看着对面一脸稚气未脱的女孩，眼神却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与冷漠，女人哑然失笑，不愧是他墨樊的徒弟。 “我叫宋暖，这里……是我家。我和你师傅，也就是墨樊，交情还算可以，所以他把你送到这让我调教调教。”故意将“调教”加重语气，宋暖继续道，“你都不知道你刚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小小年纪，居然有那么重的戾气，墨樊那家伙是从哪把你捡回来的？” 瞥了她一眼，她不知道食人谷的事？ 也对，食人谷计划一向运行地很严密，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启动，在哪启动。 她还是小心些。 “墨樊呢？”墨羽不答反问。 “怎么你对你师傅都直呼大名？看来你们师徒关系不是很好啊？” “墨樊在哪？”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把你丢在这里就跑了，说是要办些事。” “……哦。” “居然这么淡定，你就不怕你那不靠谱的师傅把你扔下不管了？” “他不会。” “……”注视了她一会，宋暖示意身后的两个人退下。 待两人离开后，宋暖向前凑了凑：“你叫……墨羽，对吗？” 看了她一眼，墨羽没回答。 “前两年，这个名字可是轰动了整个佣兵界，传闻一向拒绝收徒的墨樊找到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亲自为她取了同姓的名字，似乎有意要收她为徒，不过可惜的事，不久就传出了这个孩子去世的消息，具体什么原因却无人知道，外界传的也是五花八门的，有说她是遭人嫉妒被陷害了，毕竟想成为墨樊徒弟的可大有人在，还有说她自视甚高，得罪了上级，被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干活累死了……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又上前凑了凑，宋暖眼神明亮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墨羽？” “……”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避过去？”女人哼了哼，“今天是我，将来你踏入默的大门，这个问题会每天萦绕在你耳边，你打算一直不作声？” 看了她一眼，墨羽将头偏向一旁：“墨樊的徒弟，只能叫墨羽。” 好个只能，却让人无话可说。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是墨樊的徒弟，她就叫墨羽。 嘴角扬了扬，宋暖漫不经心地问道：“丫头，你师傅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你了解他吗？” “不了解。” 真干脆，“不了解就随便当人家徒弟？” “这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 瞥了她一眼，墨羽补充道：“是金子谁都想要，当然谁抢到归谁。” “额……真是跟你师傅一个样，自恋。”想起那天在水牢里的场景，宋暖顿了顿继续道：“丫头，给你个忠告。你师傅这个人，捉摸不透，就连和他这么多年交情的我都不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为人，所以，当他的徒弟，要格外小心。” “……”瞥了她一眼，墨羽垂眸隐下眼中的波澜。 “不是要你防备其他麻烦的人和事，而是要小心……他。记住，这是作为前辈，给你的忠告。” 第130章 什么样的师傅配什么样的徒弟 房门关上，宋暖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教人家的徒弟要小心自己的师傅，这还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靠在墙上的男人笑吟吟道。 “哼，彼此彼此。”宋暖哼了哼，“作为前辈，我好歹也得教教后辈生存之道啊。毕竟，一个连自己亲徒弟都不放过的人，可不像是会成为一个好师傅。” “你又发现什么了？”听着她尖酸的语气，男人无奈笑了笑。 “我发现什么都没用，毕竟，我可不敢跟你墨樊对着干，只是可怜那孩子，被动了手脚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相信你。”宋暖轻轻叹了口气。 “呵呵，你怕是被她骗了吧。” “……怎么说？” “知道我为什么收她为徒吗？” “为什么？” “就是刚刚，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把我们的宋大教授耍的团团转，你说她的天赋该有多惊人？” “你不怼我浑身不舒服是吗？”宋暖白了他一眼，“不过，你真的什么都没对她做？”宋暖狐疑地看着他。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能说，像这种承受力极强，大脑和肢体反应迅速，而且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就能轻易掌控人心的人，我称之为天才。” “……她真有那么强？”看了眼房门，宋暖喃喃道。 “如果我说她甚至强过当年的我，你信吗？” “怎么可能？”他这么变态的人已经是世间罕有了，还能有比他还变态的？ “呵呵，等着瞧吧，再过不久，这个世界要天翻地覆了。” “真的……是这样？”见他转身要走，宋暖喊道，“诶？你不进去吗？” “进去又带不走她，让她在你这休养几天吧。” “这丫头刚刚可是吵着要见你呢！”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见她。”冲后面摆了摆手，墨樊转身消失在拐角。 “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夸奖别人。”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那我就好好看看，这个被你寄予厚望的孩子会如何搅得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 果然，墨羽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倒是把那三个月的消耗全都补回来了，脸色也比刚来时红润了不少。 休整的差不多，墨羽便跟着墨樊离开了。 上车后，墨羽很自主地翻了一下车子能放东西的地方，很快便找到了一沓眼罩，默的车辆基本都会备有这种东西，墨羽抽出一只，很自然地戴在眼上，不过，很快就被上车的墨樊扯了下去。 “以后除了出入总部外，其他地方你都不需要戴着。” 闻言，墨羽点点头。 “我们不回去吗？”看着窗外急速退后的树影，墨羽轻声问道。既然只有出入总部时需要戴着，那么现在不让她戴就表示他们不回去。 “早晚都会回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点点头，墨羽仍旧没有出声。 良久，墨羽再次问道：“默的司机都是你挑选的吗？” “嗯？”墨樊睁开一只眼看向她。 “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沉默，熟悉地形，可以睁眼……” “噗……哈哈哈哈”被她的话逗笑，墨樊点头道，“总结的很到位。不过，这个可不是专属司机，他是我的暗卫，以后会一一给你介绍。” 点点头，墨羽这次倒是应了一句：“好。” “你今天的话很多？”瞄了她一眼，墨樊再次闭上眼。 “毕竟以后我要跟着你混了，还是早点熟络起来比较好。”墨羽肘着头看向窗外淡淡道。 墨樊轻笑：“看来这段时间你在宋暖那里过得很愉快。” “还可以，毕竟，是否要和一个人处得来取决于我的心情。” 听着后面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清风的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第131章 父子关系 车子开到一处荒郊野外，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山洞，过了许久才驶出去。 这是…… 看着眼前和她之前在默的分部差不多的地方，墨羽微微惊讶，跟着墨樊下了车，只见他来到一座房子前，按下机关，一个电梯缓缓打开。 还真的是……默的风格呢！ 墨羽和清风跟了上去。 进入电梯，墨羽便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住。 “这是最新型的单反材料制成的墙壁，当然，电梯也一样，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却能完全看到他们的训练情况，这个是视察电梯，所以各个角落各个房间都会看的很清晰。”清风在墨樊的示意下做出解释。 “感觉怎么样？”见她一直趴在玻璃上四处看着，墨樊问道。 “还可以，这里的训练和我之前呆的地方不一样。” “这是相对高级一点的分部，自然会不同。”墨樊淡淡道，“觉着不错的话，以后这里就交给你管理了。” “……”墨羽有些困惑地看向他，随即勾起唇角，“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什么经验，你就不怕我……”话未说完，肩膀突然传来沉重的负担，墨羽睨了一眼墨樊按住她的手，心下一惊， 说错话了。 “记住，我墨樊的徒弟，不会失败，也不允许失败。” “……” “还有，你那困惑的眼神我不想看到第二次。人的身体最难掩饰的部分就是双眼，藏好你的情绪，永远不要给其他人留下能够看穿你的弱处。” “……记住了。”忍住肩膀的剧痛，墨羽轻声道，态度十分温顺。 “很好，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墨樊淡淡道，“你也不会有机会听到第二次。” “……是。” 电梯再次打开，出现一个男人，恭敬地低着头：“主子。” 主子？看了眼墨樊，墨羽会意，看来又是他的暗卫，不过，仔细看看这个人还挺年轻的，看起来和老三差不多的年纪，墨樊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年轻的亲信。 墨樊没有回应，抬腿便走了出去，清风和墨羽跟在后面，另一个暗卫跟在最后。 来到一间房间，清风率先走过去将门打开。 “都准备好了？”墨樊很自然地走进去。 “是。” “行，先把这里的转让手续办好，之后你就带着那小子先回本部待命。” “是。” 那小子？“他不是你的暗卫吗？” 瞥了他一眼，墨樊轻笑：“是礼物。” 听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墨羽也没有深究，该知道的他会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她就想办法知道。 “这是你的行李！”将一个小拉杆箱推给她，墨樊淡淡道：“看看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衣服鞋子，墨羽将它合上，“没有。” “没有就去把衣服换掉，换好让清风给你休整休整。” 瞥了眼清风，墨羽点点头，她需要什么修整？ …… 看着一地的碎发，墨羽皱紧眉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无论是头发还是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男孩子的。墨樊的意思是…… “我的名字不需要改吗？” “不是你说的，我墨樊的徒弟只能叫墨羽吗？” “……”他知道的还真不少。 “在外面确实要有个化名。”墨樊点点头，“清风已经办好了。” 见墨樊朝他示意，清风点头开始讲道：“主子在外面的名字叫夏毅，您的名字叫夏珊琪，你们的关系是……” “父女。” 看了眼墨樊，清风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 “主子是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酒店的老板，偶尔会出席一些社交场合。” 第132章 叔侄关系，被坑了 “怎么样？要不要先叫一声熟悉一下。” “什么？”墨羽抬头看向驾驶坐上的墨樊。她本来是要坐在副驾驶上的，结果屁股还没着座就被某人拎到后边坐着。 “一会儿去见我的那些哥们，你是不是应该准备好要叫我点什么？” “……”白了他一眼，墨羽淡淡道，“你可以说我是哑巴。” “这些人你以后可是会接触到的，将来你可是这一片的负责人，你打算一直在他们面前装哑巴？” “……或者我抑郁了，不爱说话。” “你觉得带一个抑郁的人参加这种社交场合合适吗？” “……”墨羽有些赌气地说道，“小孩子太小，没礼貌！” “和他们建立好关系可是很有必要的。”墨樊轻笑。 “……” “先试着叫叫，以免待会尴尬。” “……”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当你爹你可一点不吃亏。”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墨樊淡淡道，“将来执行任务，扮演角色是常有的事，你觉得你做不到？” “……”握了握拳头，墨羽转头看向窗外，樱唇轻启：“……爸。” 看着后视镜上她一脸的阴沉，墨樊浅笑出声。 …… 劲歌热舞的迪厅，墨羽嘴角狠狠抽了抽，这哪里像生意人往来的商务会馆？ 跟在墨樊身后，墨羽好奇地四下看着，不过表面却依然十分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出任务有类似情况去的基本都是商务会馆，虽也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但人人都是举止得体的，就连音乐也是由音乐家们现场演奏的丝竹八音，哪里有眼前这种，疯魔一样的甘酒嗜音。 见墨樊停下，墨羽也跟着站住。 “哟，这不是夏哥吗？”一个男人抬头看向墨樊，大笑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夏哥来这还真是少见。”另一人起身让位给他。 果然，他不管到哪都是中心。 “出了趟远门才回来，想着看看你们。”拍了拍为他让座的人的肩膀，墨樊自然地坐了上去。 “姗姗。” 沉默半秒，墨羽猛然回神，抬头看向墨樊，对了她现在的名字叫夏珊琪。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墨樊朝她温柔地笑着：“坐我腿上？” “……”脸上布满黑线，墨羽淡淡道，“不用了，您舟车劳顿的别累着，我身体好，站着就行。” “噗~”几个男人捧腹笑道：“这孩子说话还挺好玩，不过，她是……”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余光瞟了眼墨羽，墨樊轻笑，“我侄女，夏珊琪。” 什么？ 猛地抬头看向他，墨羽满心的怒火基于喷发，表面却又要装的什么事都没有。 耍她玩很有意思吗？ 他们谈他们的，墨羽则在周围“玩”了两圈。 待她把这里的环境、规则弄得差不多时，墨樊起身跟他们又寒暄了一会就带着墨羽离开了。 “我们去哪？”看着车上的行李箱和手上的机票，墨羽淡淡问道。 “去……修行。” 第133章 她所不知道的世界 “妈妈~妈妈~抱~”拽着妈妈的裤腿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女人。 “好……” “不行！”好字还未说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我们**家的孩子不可以这么娇气！” “爸……”女人无奈道，“小曦还小……” “会说会走已经不小了，那哥俩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 …… 明明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为什么会觉得有一丝熟悉，脑海里这一段场景又是什么？墨羽甩了甩头，眼前又恢复了正常，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 瞥了墨樊一眼，墨羽轻声道：“可能吧。” …… 差不多一年了，和他一起，在绿色的草原看晴空万里，任云卷云舒，在蓝色的大海听海鸥飞鸣，与群鱼共舞，在金色的沙漠看壮丽的风暴，踏柔软的黄沙……游遍了山川湖海，踏遍了万里崎岖，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竟也有彩色的一面…… “坐好了。” 随着螺旋桨越转越快，飞机逐渐升起，今天她要学的是，直升机。 一年前在飞机上，墨樊随手丢给她一本比她拳头还厚的书，里面有各种交通工具的详解和教程，以及各种武器弹药设备的简介，限时一周记下。 其实她只有每天晚上才能有时间学习，白天墨樊带着她一直在四处闲逛，上至达伸贵富，下至街头流浪，体验各种不同人的身份和生活，弥补她早已与社会脱节的贫乏的知识系统。 …… 随着飞机远离地面腾空而起， 霓虹闪烁的街头，熙攘拥挤的人群，争相拔起的高楼……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小小的一点，原来位置和角度不同了，看到的风景也就不一样了，曾经的壮阔也好，华丽也罢，眼下也只是一叶扁舟，那人又算什么呢？ 比不过银河一星，谈不上沧海一粟…… “听说墨大人今天会回本部。” “真的？这一年了可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千真万确。” “听说是去参加了什么特别的训练，才一直没有回来。” “真是努力，不愧是墨大人。” …… 滴滴—— 眼罩被扯下，墨羽闭了闭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看着拱形的石门顶端，血红的m字异常显眼，墨羽心中百感交集，一旦跨越这道门，再想离开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可她从来就没有选择。 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房子和来往人群，墨羽微微惊讶，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小镇，做生意的，逛街挑选商品的什么都有，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佣兵团聚集地。 “建成这样大概需要不少时间吧？”墨羽轻轻问道，“你就没想过如果被发现了，搬家都是个问题吗？” “想得倒是不少。”墨樊轻笑，“放心吧，这里是不可能会被发现的，就算他们的科技再高超也不会是默的科技团队的对手。” 点点头，墨羽暗暗道，是了，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可是墨樊。 车子渐渐驶过人群停下， 看着眼前别致的庭院，树荫错落，建筑在水上的楼阁和长廊带着淡淡的古风韵调，纵使之前墨樊给了她关于默的地形及成员资料，看着眼前一派和谐的景象，心中还是暗暗惊滞，这样的地方即使有人误入，也绝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闲情雅致的地方，地底下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默默跟在墨樊后面，墨羽忽视偶尔从办公楼里出来的一两个人惊诧的眼神。 指着不远处几栋闲置的别墅，墨樊淡淡道：“这几个都是空着的，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吧。” “好。” 第134章 本部 “哎哎哎，听说墨大人昨晚回来带回来一个人。” “这有什么奇怪，没准又是哪位大人物呢。” “什么啊，我听说是墨大人亲自开车载他来的。” “对对对，而且对方据说还是个小孩。” “不会是墨大人的孩子……” “去去去，别瞎说，墨大人一直是一个人，怎么可能！” “你说……他会不会是大人新收的徒弟啊！” “不会吧，这么多年他都没收过徒弟，谁能入得了他的眼啊！就连叶清，吕大人也举荐过很多次了都没什么动静。” “嘘，小点声，她过来了。” “最近默的八卦还挺多的。”找了一处没人的桌，杨懿烜率先坐了下来。 “能力不行没任务可接，不八卦干什么去！”重重将饭菜放下，叶清瞥了眼刚刚那群人，递过一个警告的眼神。 “也不全是假的。”黄柏宇拄着筷子说道，“我昨天去师傅那帮忙处理一些文件出来时正好碰到了墨大人回来，后面确实跟了一个小跟班，听说墨大人让她在三位大人住处附近的那几所别墅挑一个入住，今天可能就要收拾出来了。” “真有这回事？”杨懿烜瞟了眼叶清，向黄柏宇递了个眼色。 “嗯。”黄柏宇点头道，“不过，我听师傅说是从暗夜盟那边过来的，可能就是来学习的。” 夹了口饭，叶清脸色有些难看：“赶紧吃吧，下午还要训练。” 如果只是客人不可能会让他住别墅里，而且还是离三位大人那么近的地方，如果是学员则更不可能，别墅只有他们高阶成员或者教官才有资格入住，一个暗夜来的小屁孩能有多大本事？ 整个默的人都知道她叶清早晚会成为墨樊的徒弟，因为只有她有这个资格成为墨樊的徒弟，如果墨樊真的在外面带了个徒弟来，她岂不是要成为整个组织的笑柄！不行，她要去好好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哥俩一个解释啊！”叶陵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 “解释什么？”墨樊专心看着手里的文件。 “别装糊涂啊！”白了他一眼，叶陵没好气地说道，“那帮家伙都炸开锅了，说你带回来一个小孩要收为徒弟。” “我可没这么说过。”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你这一声不响地一走就是大半年，把一堆破事扔给我和老吕，现在回来又带了个小跟班，这也就算了，你直接让她住进那几所别墅，其他学员们该怎么想？你好歹给个交代啊。” “该交代的到时候我自然会交代。”墨樊仍旧盯着文件，“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这还有一堆事呢，没空听你唠叨……” 叶陵正欲反驳，门被适时敲响。 当当~ “主子，资料库的主任说是有重要的事找您。”有人在门口处低声报告。 “让他进来。”墨樊轻轻吩咐一声。 “是。” “资料库能有什么事？”叶陵咕哝一声，原本打算离开，复又坐了回去，他先听听。 墨樊倒也没催他，本来嘛，默就是由他们仨管理的，而且资料库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叶陵。 “大人。”主任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见叶陵也在，主任立刻恭敬道：“叶大人也在。” “我就是来唠嗑的，你该汇报什么汇报什么，不用在意我。”叶陵摆了摆手。 “是。”主任平复了一下，这才缓缓道，“本来资料库的事应该是先报给叶大人的，但是情况实在有些特殊，所以属下只好先来找墨大人沟通。” “到底什么事？”墨樊皱眉道。 “额……就是前天墨大人带来的那个……”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墨羽，主任试探地说道，“那个……孩子？”见墨樊表情没什么变化，主任缓了口气继续道，“她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资料库转悠，属下不知道是不是墨大人授意的，那个孩子也不肯说话。” “不是。”挑了挑眉，墨樊抬头看向主任。 完了完了，背后泛起一阵冷汗，墨大人挑了下眉是什么意思？那孩子原来不是他授意去的，这下可糟了，资料库可是组织重地，他随便放人进去，这不是找死吗，而且…… “就这事啊？”叶陵拄着头看他，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值得他特意跑一趟。 “额……不光是这事。”主任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俩。 “那还有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叶陵忍不住插嘴，“老吴你平时挺爽快一个人啊，怎么见了墨樊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老吴冷汗直冒，他能不紧张吗？如果是平时汇报工作也就算了，他有信心他的工作一直做的很好，足够他抬头挺胸地看着叶大人，可眼下是工作出现了纰漏，还是面对墨大人，他能不小心点吗？ “那孩子到底怎么了？”墨樊放下手中的文件眼里平淡地没有一丝波澜，明明是一句问话却听不出丝毫想知道答案的语气。 “那个……他把自己的阶级排到了特级，还是……第一名！”主任闭着眼说道，死就死吧！ 叶陵眨巴着眼睛：“原本的第一名是……” “叶清教官的团队。” “那她现在……” “被放到了第二……”主任小声说道。这可是奇耻大辱啊，如果那孩子把两个人的顺序调换了一下，他变成了第一，叶清变成了倒数第一，或者他和叶清并列第一，只能说明那孩子不懂事，对叶清倒也没什么影响，等到事情弄明白他再把顺序调回来就行了，偏偏那孩子把叶清放在了第二名和原本的第二名并列，其他人的名次不变，这不明显在打叶清的脸吗？ “呵呵，还真是像她的作风。”墨樊轻笑，“行了，就这么办吧，其他的你不需要管了。” “这……”主任看了看叶陵，见他在低头沉思根本不鸟他，这才应下，“是。” “下去吧。” “是。” 叶陵歪着头看他，“我越来越好奇了，他到底是谁？小小年纪就跟着你来总部，第一件事就是和叶清过不去，你这么偏袒他，甚至很了解他的处事风格？” “你很快就会知道。”看了他一眼，墨樊淡淡道，“老吕那边你去解释吧。” “喂喂喂，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去解释，我自己还一头雾水呢！”叶陵抗议道，转念一想又凑上前，“要不，我把你刚刚的话跟他复述一遍？” “随便你。” “好嘞！”叶陵兴奋地蹦到地上，哼着小曲离开。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135章 介绍 “他这么说的？”吕毅皱起眉头，墨樊一向严谨稳重，怎么这次任由一个孩子胡闹。 “嗯嗯。”叶陵重重点了几下头，“老吕，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思索了一下，吕毅沉声道，“她不是死了吗？而且，不是说那孩子是从暗夜那边调过来的吗？” “也对。”叶陵点点头。 …… 数声炮响，默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盛典。 总部的人基本都集齐了，各个分部也分外热闹。 “准备好了吗？”墨樊走进来问道。 “没什么可准备的，反正戴着面具，他们也看不到我是谁。” “怎么？不服气？” “……” “等你真正能独立的时候，我会让你把面具摘下去，而现在，你还做不到。” …… 随着主持人的一一介绍，默的首领及身居要职的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还包括一些常合作的组织的首领基本都就座了。 这种场合自然墨樊也要参加，虽然平时的一些活动基本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但这种大的庆典，他还是会出来晃一晃，以表示他对这个组织还算上心的。 原本有说有笑的人群突然压低了声音，众人一齐看向走进来的墨樊，跟在他身后则是墨羽。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但墨樊始终没有公布她的身份，让许多人以为她可能就真的只是来学习的学员，但她的资料入驻资料库后，竟然直接将叶清挤到第二名，墨樊甚至没有阻止，反而还纵容一个档案一片空白的人这么做，也是让众人摸不清头脑。 “下面，有请墨樊大人上台致辞。” “你和我一起。”转头看向墨羽，墨樊低声道。 “是。” 众人屏息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来到台中央。 “致辞谈不上，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会把回来后大家的一些疑问解开。首先，出去的这大半年，我的确是去训练了，将默全权交给吕毅和叶陵，还有其他同僚们的辅助，我觉得很放心。同时，我也很欣慰，在我出去的这段期间，默的运行一切正常，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这不是我的能力，而是在座的各位们共同努力的成果，墨樊在此，向大家致谢。” 台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其次，我想大家早已耳闻，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个人，也就是我身旁的这位，今天我在此宣布，她，就是我墨樊唯一认定的徒弟，墨羽！” 真的是她？叶陵和吕毅对视一眼，就差没从椅子上跳下来。 叶清之前建立起的梦在这一刻彻底粉碎，她不甘心地死死盯住墨羽，她怎么会回来？ “墨羽，和大家打个招呼。” 墨羽点点头走到前面，不顾台下的窃窃私语，淡淡道：“大家好，我是墨羽。” 台下一瞬间凝息，下一秒声音爆发出来，众人议论纷纷。 墨羽当初被墨樊取这个名字时，众人虽在本部，却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况这里面还有从其他分部，包括墨羽当初所在的那个分部被提拔上来的学员。 “真的是她吗？”韩冰他们几个站在最后面根本看不到台上，“声音不像啊。” “他是男孩吧？”不知道是谁突然说道，再次引发了讨论，众人这才意识到，墨羽刚刚的声音确实有些像男孩，而且她身上穿的制服也是男式的。刚刚大伙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和墨樊之间的关系上，根本没注意到细节。 “男生吗？”叶陵眯着眼看了半天。 第136章 挑衅 “墨羽？”吕毅首先站起来，看向墨羽：“你这个名字是你师傅取的？” 看了眼墨樊，墨羽应道：“是我自己。” “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他对墨樊突然收徒的确有些不满，叶清是个好苗子，他一直有意向推动墨樊收下叶清，可他每次都不着痕迹地拒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许是因为叶清的能力还没达到他的要求，所以他倒也不是十分着急，一直认为这事会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因为以叶清现在的资质，默里除了几位元老。其他人几乎不会是她的对手，他是一直将叶清当成接班人在培养的，那孩子也知道上进，尤其知道他的心思后便越发努力训练学习，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觉得十分欣慰。可他万万没想到，墨樊居然会在外面找这么个孩子来当徒弟，他有看过她的资料，不过才八岁，档案几乎是空白的，实战经验少得可怜，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墨樊的徒弟，接班人这个重任怎么能担在一个八岁多的孩子身上！ “知道。”察觉到他的目的，墨羽肯定地回答。 “我不明白。”吕毅说道，雄厚的声音带着一丝丝严厉，“自从那个孩子出事后，这两个字几乎成了默的禁忌，如今你来到这就给自己取了一个相同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孩子？” 吕毅此话一出原本议论的人群立刻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认真听完他的话，墨羽勾了勾唇角：“因为师父说过，他的徒弟，只能叫墨羽。” 这锅甩的还真是猝不及防，墨樊浅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叫他师父，将话筒拉向自己，墨樊笑得春光明媚：“的确，我说过这样的话。” 看着他们眼中一向不苟言笑，神色严肃的墨大人此刻笑得如春风拂过，荡漾心房，众人皆瞪大了眼睛，随后在心里记下，哦，原来墨大人是会正常笑的。 见墨樊都替她解围，叶清忍不住握紧拳头。 看来墨樊还真是喜欢这孩子，吕毅轻声叹了口气，但这不是她能成为墨樊徒弟的条件，思及此，吕毅继续说道：“既然是墨樊的决定，我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另一件事，我还是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您说。” “我有看过你的档案，在暗夜，你有过几次实战经验，成绩也还算可以，但仅凭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不管你在暗夜有什么样的成绩，既然到了默，就得一切从零开始，可几天前资料库的事情，我们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资料库的等级和排名都是经过严密计算得出来的，你却擅自将自己的名次提到了特级的第一，甚至改动其他人的名次，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不愧是吕毅，还真是严苛。墨羽暗暗想到，她在暗夜大大小小的任务也出过不少，各个职位也都略有涉及，而且平时训练或测试，她的成绩无一例外都是a+，这样的结果在他眼中竟然只能算是可以。不过，这严苛里面有没有庇护的成分就未可知了。墨羽浅笑，所谓改动其他人的名次，她记得她只是把他的宝贝徒弟叶清给往下降了一个名次，其他人她可没动过。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墨羽淡淡道，“默一向靠实力说话，而不是靠起早贪黑刷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任务来排名，不是吗？” 霍然起身，叶清恨不得冲上去揍她一顿，她的意思是她平时出的任务都是些小杂碎！旁边吕毅轻轻咳嗽了一声，抑制住了她的冲动。 见师父坐下，叶清轻轻点头，师父的意思是允许她出头了，她明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叶清挤出一丝笑容：“默的确靠实力说话，不过你才来这里两个星期，甚至一次任务都没有出过，怎么知道自己的实力能凌驾于众人之上呢？” “直觉。”墨羽淡淡道。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立刻黑了脸，头一次听说靠直觉自喻第一的。 叶清差点吐血，她这是明着在耍她玩是吧！ 吕毅的脸色此时也好看不到哪去，相反叶陵倒是一脸乐呵地坐在那看戏。 “好一个直觉。”叶清咬牙切齿：“既然你这么自信，比一场怎么样？” 墨樊的徒弟又能怎样，等她把她打的屁滚尿流，看她还敢不敢这么骄傲！到时候，墨樊肯不肯认她这个徒弟都难说！ 第137章 光芒四射 挑衅？ 是你先逼我的！ 四目相对，一个浅笑，一个愤怒。 台下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却暗暗兴奋。 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墨羽，惹火了叶清的人基本没一个好下场。也有人嘲笑地看着她，她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自不量力必自毙。 看着台下各怀心思的一群人，墨羽转头看向墨樊，他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佯装无奈：“不了吧，以免其他人说我欺负女人。” “噗~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欺负女人这句话从一个八岁小孩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她站在叶清身边恐怕连她的肩膀都不到，居然说出这种话。 墨羽看着笑得人仰马翻的叶陵，这个笑声的始作俑者，唇角勾了勾：“师叔既然笑得这么开心，不如您上算了。” 闻此，众人立刻憋住笑声，看着叶陵。 这小子疯了吧，居然这么猖狂，敢用这种语气和叶大人说话。 叶陵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捂着肚子上接下气道：“算了吧大侄子，你上去都会被说欺负女人，如果换成你师叔我，恐怕会被人踩在脚底下骂欺负女人。” 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 侄子、师叔，如此称呼，叶大人这是接受了墨樊这个徒弟？ 叶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小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就连叶大人居然也向着她！可恶！她今天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几步迈到台上，叶清早就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朝墨羽吼道：“口气这么大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话音未落，举起拳头便朝墨羽扑了过去。 瞥了眼早已闪一边去的墨樊，和扑过来的叶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居然突袭，不过也对，他们学的可不是比武的花招，还要秀上一个回合，心里想着，墨羽向后退了一步。 叶清勾起唇角，看来“他”已经慌了，居然会向后退。如果今天输给一个小屁孩，恐怕今后她在默都抬不起头了，不过，她怎么可能会输！ 不过一秒钟，两人的脑海各自闪过多种想法，也就是这一秒钟，比试结束…… 不可能！ 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吕毅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短暂的静息，突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默一向以能者为尊。 墨羽手里拿着从叶清腰间拔出来的枪对准她的脑袋，叶清一动不动地站在距她半米之外的位置。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速度？她明明还没有靠近“他”，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孩子！ “我说老吕，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啊！”笑着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叶陵转头朝吕毅提醒道。 “……咳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吕毅迅速坐了下来。 “从最高点跌下来的感觉怎么样？”墨羽笑吟吟看着她。 眯了眯眼，叶清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将枪扔给她，墨羽淡淡道：“如你所知，墨羽。”转头看向吕毅，“师叔还满意吗？” “咳嗯。”清了清嗓子，吕毅轻声道，“还不错，不过，个人能力再强也不能忽视了团队协作，毕竟出任务时，一个好的团队还是很必要的。” “是，侄子记下了。”墨羽轻笑。 “咳嗯，继续努力。” 第138章 相见不相识 墨羽将衣服向下拽了拽，将衣领上戴的纽扣变声器藏得更深，这是墨樊今天送给她的。 接下来的流程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众人一边看着节目，一边谈笑吃喝，偶有自发要上去秀两段的人惹得众人呐喊叫好，墨樊引荐墨羽见了几个受邀来的大人物，便回到了座位上。 叶清在比试完就灰突突地离开了，不过众人也没理会她，将焦点全都移到墨羽身上，墨大人的徒弟，他们自然要好好巴结。不过墨羽倒是没给他们什么机会，被叶陵缠住问了一大堆问题后也悄悄地离开了，这种场合她根本没兴趣。 “墨羽！”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墨羽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那人不死心小跑了过去拦在墨羽面前。 “什么事？”瞥了他们一眼，墨羽冷冷道。 虽然声音变了，身高似乎也长了，但身形却没有太多变化，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另他们很不爽。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闪烁的双眼，墨羽哼了哼从侧面离开。 “你是她吗？”猛然转身，韩冰朝她喊道。 “不是。”脚步顿了一下，墨羽头也不回地离开。 …… “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 “隐瞒身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墨樊淡淡道，“甚至无法面对曾经的朋友。” “我说过，他们只是随从。” 大半年前，在宋暖的帮助下，她身上的戾气已经可以藏住了。 她只提醒她一句要小心墨樊便离开了，这话就算她不说，她也知道。 当晚，窗户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睡梦中的墨羽突然睁开眼，趴到窗前。看着一晃而过的身影，墨羽悄悄跟上。 “不错，警觉力和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墨樊淡淡道。 “大半夜像个小偷一样，这不是你朋友的地方吗？” “这世间可从没有绝对的朋友，不过是利益驱使，各取所需罢了。”墨樊哼了哼，“也难怪，毕竟你从小就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长大，对于现在的技术还是了解的不够完善。你的房间可是重监视区，整个房间包括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红外线感应材料。” “……”难怪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却又连一个摄像头和窃听装置都找不到。 “找我来什么事？” “恐怕是你有事要找我吧。”递给墨羽一张照片，墨樊淡淡道，“这可是犯规的。” “……”看着被迷晕绑起来的五个人，墨羽抿了抿唇，“我可以帮你击垮沫，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 “我需要帮手。”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默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会真的帮助你，你只能依靠自己。” “……”思索片刻，墨羽淡淡道，“那么我需要几个随从。” “他们？” “……”轻轻点头。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勾了勾唇角，墨樊抽回她手中的照片，“五条命……可不是一个条件就能换得来的。” 握紧拳头，墨羽沉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真讲义气啊……你的那些朋友如果知道你为了他们可以任我开出条件……” “是随从！” “呵，放心，做师父的肯定不会坑你。” “……”他今天来的目的，根本就是来跟她提要求的！ 第139章 随从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条件吗？”回忆结束，墨樊笑吟吟看着她。 “记得。” “今天就来兑现第一个吧。” “……”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墨羽默默跟上。 滴滴—— 门渐渐上升，看着眼前的情景，墨羽瞪圆了眼睛， 他居然在自己的房子底下建了一个实验室！ 看着桌上的各种瓶瓶罐罐，和身后被蒙住的几个大柱子，墨羽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新研制的一种药。”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可以提高身体的抗药性和痛阈值，怎么样，要试试吗？”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随着针头刺破皮肤，进入血管，一整管的药渐渐被推进体内，墨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然答应他了，也就没必要反抗，而且他总不会害了她，毕竟她是他唯一的徒弟。 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容，眼前一阵眩晕，墨羽缓缓闭上双眼，倒下。 一连几天，默里的成员一直都没有看到师徒二人，想当然地以为他们在做什么特训，毕竟是墨樊亲自选的徒弟，肯定不会同他们一样集体上课。 “唔……”一天一针，连续五天，墨樊都把她关在实验室里。看着药液缓缓进入血管，墨羽握紧双拳，身上传来的疼痛使得头上不断渗出冷汗，墨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是最后一针，待会，效果会更明显。”替她抹去脸上的汗水，墨樊淡淡道，冷漠的眼神看不出一丝关爱的情绪，“这是为了你好。”点开床边的开关，墨羽被禁锢住双手双脚。 最后看她一眼，墨樊调头离开。 空荡的实验室传来阵阵闷哼，似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指甲嵌入肉中，渗出点点鲜血，墨羽紧咬住下唇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血管喷射出来。 “唔——啊——” …… 几人互相看了看，沅艺首先站了出来：“大人找我们几个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转过椅子看着前不久被送来的五人，墨樊淡淡笑着：“半年多的特训怎么样？” “挺累的，但是学到了很多。”仍旧是沅艺代替众人回答。 “默从来不养闲人，也不会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投入太多。”摆弄着遥控器，墨樊点开开关。 投影布上瞬间亮起， “啊——” 看着屏幕上因为疼痛面部变得扭曲的人，众人眼中皆充满了震惊。 “墨羽……原来我们没有认错，真的是她！”韩冰率先认出来，嘴唇颤抖着念出她的名字。自从食人谷结束后，他们就被她藏在一个山洞里，要他们等她来接，结果第二天，他们没等来墨羽，却等来一群黑衣人，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两三下便被捉住送去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说是要接受特训。 半年多的时间，他们一直咬牙坚持着，无论训练再苦再累，只要想到墨羽舍身保护他们的场景，他们都拼命挺下来了。 看着屏幕里不断吼叫的人，苍白的脸上不断渗出汗水，灰白的唇上带着点点血迹，韩冰心如刀绞，欲要冲上去：“你……” 一把拦住他，沅艺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大人叫我们来不是为了看这些吧，她在哪？” “心疼了？”看着韩冰愤怒的双眼，墨樊勾了勾唇角：“这样就受不了了，看来你们这段时间的特训也不怎么样！” 将屏幕关掉，墨樊起身来到韩冰面前，一把将他拎起：“不会控制情绪可是大忌，看来，她替你们交的学费算是白费了。” “学费？” “我说过，默不会对没有价值的人投入太多，要么证明自己有价值，值得投入，要么拿学费参加。而你们，两个都不满足。可她又想救你们。” 看了看已经关掉的屏幕，又看了看墨樊，几人低下头。 “去她的别墅吧，作为她的随从，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第140章 行动（1） “你醒啦？” 睁开眼就看到夜颜放大无数倍的脸映入，墨羽皱起眉头一把推开她。 “哥，她醒啦！”被推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夜颜转身朝房门外喊道。 不一会，四个人便一齐挤了进来。 “墨羽你感觉怎么样？” “你还难受吗？” “还有哪疼吗？”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出去。”闭上眼，墨羽重新躺好。 “额……”还没来到床边就被堵住，几人互相看了眼，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墨羽刚睡醒，还没休息好，咱们先不打扰她。” “那……我们先出去？”夜轩试探地看向墨羽。 见她没反应，众人摸摸鼻子陆续离开。 “墨羽，”回头看向她，韩冰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韩冰抿了抿唇，坚定的眼神一刻都没有变过，“好好休息。” 眼睛缓缓睁开，墨羽转头看着关上的门，房间重归宁静。 …… “干杯！”几人举起手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墨羽始终静静地吃饭，和她们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墨樊既然让他们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在他们面前她也没必要刻意去伪装，静静听着他们几个挨个“汇报”这一年的特训经过，而对于她这一年的行程，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知道，虽然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极度渴望了解的心情，但既然他们没问出口，她可以当作没看见。 “啊……嗝，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打了个嗝，夜轩笑道。 “唔……啊，在暗夜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夜颜拍桌道。 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集体，少了两个身影，几人相视一笑，沉默不语。 当当~ “嗯？谁啊？”听到有人敲门，韩冰夹了口菜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走了过去。 他们在的地方是墨羽的别墅所在的庭院后面独立出来的训练场，一般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谁啊？”打开门，看向门口两个身影。 二人没有回话，径直越过韩冰走向屋内。 餐桌旁几人见状也站了起来，看向墨羽，她竟然已经将面具戴上了。 “主子。”二人来到墨羽面前站住，低头恭敬道。 “这……”几人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墨羽：“主子？” 墨羽默默放下碗筷，“这是师父送给我的两个人，你们好好相处。” “……哦。” 韩冰走过来皱眉看向墨羽，墨樊这是什么意思？监视他们吗？ 不，恐怕是监视墨羽吧？ “你们俩平时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沅艺，他是队长。”墨羽简单吩咐一声，转身上楼。 “是。”二人齐声应道。 “啊……”沅艺站出来看向他们俩：“我就是沅艺，你们好。” “队长。”二人恭敬道。 “额……不用不用。”沅艺忙摆手，明明看起来比他们大了好多，这队长叫得他浑身不舒服，“别这么叫，我不适应，我就是个挂名的队长，你们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是。” …… “默最近的活动越来越频繁。” “不光频繁，这两年它的势头是越来愈猛了。” “国际上的重大案件，基本都是它登在头条。” “听说默现在很大一部分控制权都转移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别小看人家年纪小，她可是墨樊认准的徒弟。听说她八岁那年就打败了默的特级第一名。” “居然这么厉害！” “不光如此，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她七岁时就通过了食人谷训练，成为了继墨樊之后的第二人。” “真的假的？食人谷计划不是早就停了吗？” “谁知道，反正人家现在可是坐拥大权，现在国际上但凡是经过她手的交易无一例外处理的都非常干净，凡是她盯上的人，根本就逃不掉。” “这种手法，买她一桩案应该很难吧？” “何止是难啊，简直千金难求。据说她对雇佣方提出的交易十分挑剔，只要入不进她的眼，就算对方开出天价她也一概不收。” “够拽的。” “那可不。” 听着胡同里，一些暗中勾结的小杂碎闲言碎语着，墨羽哼了哼，转身离开。 这一年，她十二岁。 第141章 行动（2） “就跟那时候一样，真让人不爽。” 咔嚓——隆隆～ 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如注降下，墨羽收回打湿的手紧紧握住。 八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没有人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像八年前她选择转向墨樊求救，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她的抉择，改变了命运的轨迹，经历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背影逐渐模糊，越走越远，消失在这倾盆大雨的黑夜，她知道，她必须不停地向前走，也只能向前走。 “哟！回来了？墨大人找你什么事？”见墨羽推门而入，夜轩接过湿淋淋的雨伞抖了抖。 “没什么，三天时间得出结果。”墨羽到壁炉前坐下烤火。 “三天！”凌霜扔掉零食跳了起来，“他怎么不自己亲自审呢？” “就是。”夜颜撅起嘴重重点头，“就知道压榨我们。” “行了，别废话了，那家伙嘴硬的很，还是赶快商量吧。”沅艺皱眉道。 韩冰默默跟着点头，此时的他坐得离墨羽最远，还是维持安全距离比较好啊…… …… “不愧是沫的高阶领导，真是又臭又硬。” “还是不肯说？”见笔记本上几乎是空白的，墨羽挑眉看向韩冰和夜轩。 “不肯啊！”夜轩叹了口气，“两天了，什么都问不出来，能试的方法都试了，这老家伙像哑巴了一样，就是不张嘴。” “这种人就算用刑，对他也根本没用。”墨羽淡淡道。 “可不，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把我妹拉了去试着催眠他，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的催眠造诣居然那么深，小颜跟他斗智斗勇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实事。” “连夜颜都对付不了？”墨羽勾了勾唇角，“懂得倒是不少。把他和一起抓获的交易那方的详细资料都给我，我去会会这个老熟人。” “是。”两人相视一笑，既然墨羽亲自出马，问题应该不会太棘手。 …… 门向两侧打开，墨羽不急不缓走了进来，手上没有带任何东西。 抬眼看了她一眼，男人低头冷笑：“怎么，换人了？” “那倒没有。”扯了把椅子，墨羽慵懒地靠在靠背上，“我不过是来和老熟人叙叙旧。” “老熟人？”视线停留在她的面具上转了一圈，男人低笑，“既然是老熟人又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轻抚脸上的面具，墨羽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并没有戴每次出任务时的面具，那张世人所熟知的面具，穿的也相对宽松，恰好遮住了身材曲线，就连声音也用变声器换了一个相对低沉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她是谁。 “隔的太久，就算摘下了它，老熟人你也不会认出我来，我何必要用一张陌生的脸来和你套近乎呢！” “哼。”男人哼了哼，“这世上的一切但凡是入了我的眼的，我就一定会记得。” “是吗？可如果当初你记住的就是假的，就算真的站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不会认得出吧。” 察觉到她话里有话，男人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墨羽笑而不答。 看着得意的笑，男人勾起嘴角：“小子，这种心理战术对我没用，别白费心思了，我是看着你顺眼才和你聊两句，我如果不想说，刚刚的话，你也不可能听到。” 第142章 行动（3） “话不要说的太满，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为你姐姐卖命，可你又了解她多少？” “姐姐？” “不用装了。”墨羽起身走到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界上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弄明白，阿……让！” “……” 见墨羽回来，几人上前问道：“怎么样？” “搞定了。” “真哒？”众人兴奋地看向她，“你怎么做到的？” “提前做了些准备，路上说。”墨羽淡淡道，“去*市。” …… “我说大侄子，你约我来你还迟到，知不知道师叔的时间很宝贵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墨羽，叶陵一脸的愤愤不平。 “替师父处理了一点事，刚回来。” “少拿你师父当挡箭牌。”叶陵摸了摸鼻子，嘟囔道：“说吧，什么事儿？” “想问师叔个问题，关于师父的。” “你师父的事你还不知道？你这徒弟不合格啊！” “师父只会让我知道他想让我知道的，而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他就不会让我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被她绕的晕头转向的，叶陵摆摆手，“算了算了，快说，要问什么？” “幽梦和师父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听过幽梦说的故事的前半段，至于后面是什么，任她怎么调查，都毫无结果。 “唔……”听到“幽梦”两个字，叶陵转身悄悄离开。 “师叔～”墨羽快步挡在他面前，“就算你想躲也躲不掉。”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挠挠头，叶陵尴尬的笑笑，“一个是曾经的师父，一个是曾经的徒弟，这多明确是不？”转身从墨羽身侧离开。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不急不缓地说道：“黄钰，女，28岁，生于*南陵西，16岁进入默，17岁被……” 快步转身朝墨羽走去，一把拽起她的衣领：“闭嘴！谁告诉你的！” 睨了眼他愤怒的脸，唇角微勾：“我对你的那些事情可不感兴趣，只是有人感兴趣。” 手指松开，叶陵握紧拳头：“墨樊……”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作为交换。”扯了扯紧勒的衣领，墨羽淡淡道。 “你……真想知道？” “当然！” …… “幽梦进入默的那年，我们都有察觉，她的天份极高，给人的感觉就像常年接受高强度训练一样，但处事却又不是很通透，心思极为单纯，这一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不过，没想到墨樊竟然先我们一步，换了身份去接近她。” “师父的暗卫。” “嗯，”叶陵点点头，“除了他们那届新学员，默上上下下都通了气，虽然墨樊并没有提出任何方案。” 唇畔一抹讽味，墨羽淡淡笑了笑，原来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年，墨樊作为暗卫和她的关系越来越近，而另一边，作为默的首席收了幽梦为徒，由于没有对外封锁，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果然，对方上钩了……那天晚上，我悄悄跟踪幽梦去了默城的边界……” “资料收集的怎么样？”一个苍老的男性声音。 “差不多了。”幽梦将资料夹递给他，因为用默的手环会留下痕迹，所以她选择了打印出来，虽然风险可能会有点大。 “看来你在这里待的不错啊！” “师父……对我很好……其他人也是。” “当初选择你是没错的。”男人笑了笑，这是她最出色的实验品，培养了这么多年，她的能力已经可以凌驾于他之上了，加上她的那种天然呆的气质，既讨喜又不会惹人怀疑，人们只会觉得她是天赋异禀。男人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继续道，“关于默的核心技术在你手里吗？” 第143章 行动（4） “核心技术？那是什么？” “连这个都不知道。”男人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也没得到墨樊的全部信任。” “……他也不会什么都告诉我，那样默岂不成我的了！”幽梦白了他一眼。 “我只知道默的核心技术有三个，有两个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另一个，我倒是很感兴趣，掌握了那个秘密，我们的防御性能能翻好几百倍。” “这么厉害？”幽梦皱了皱眉，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默能在短短几年内强大起来，不仅仅是依靠墨樊吕毅和叶陵的才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防御力很强，特别是总部，根本没有人能找得到它的位置，就连卫星都捕捉不到它的影子，国际上秘密组织过好几次探查，全都无功而返，所以默从来不会为转移基地浪费精力。” “竟然有这种技术？不对啊，那您怎么找来这里的？” “哼，这里根本不是本部，你居然连这点都没发觉！默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这些还未成熟的组员进入总部！” “怎么会这样？” “这个手环随身带着，”将手环递给她，“做好你的工作，把我想要的交给我，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 “对方上钩了。”叶陵推门而入，将录音笔丢给墨樊。 “你这个不敲门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哎呀，这又没有外人！赶紧听听，那个老家伙居然知道咱们的防御程序，还真是不得了，可惜当时太暗了，看不清脸。我又怕打扫惊蛇，没敢轻举妄动。真是晦气，居然被一个老家伙盯上了。” “是时候演一场戏了。”勾起嘴角，墨樊淡淡道。 “后来，墨樊，故意在她面前泄露了机密文件的密钥，这样把她引上了钩。”叶陵继续道，“外面的人只知道默的铁三角，也就是墨樊，老吕，还有我，却不知道另两个人的存在。” “还有两个？”墨羽皱眉问道，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道了吧？”叶陵笑了笑，“其实不光是你，默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俩的存在，只有最开始跟着我们的那几个元老知道，再加上那俩家伙也不太愿意出门，又不喜欢管理事务，所以各自领了个清闲的活混日子。” “他们俩到底是谁？” “吴飞和宁佳依听过吗？” 资料飞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灵光闪现。 “想起来了？”见她猛地抬头看向他，叶陵继续道，“吴飞我们都叫他胖子，之前就不瘦，现在是越来越胖了，他最擅长电脑和器械，默的技术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功不可没。至于小五，啊就是宁佳依，她最擅长打心理战术，哦，就像你一样，凡是她经手的人，就没有问不出来的话。幽梦的事也正是小五首先发现的，这才通知我们要警惕些。” “……” “说到哪了？啊，对，墨樊将密钥泄露给幽梦，她很顺利拿到了资料。” “那个资料应该不是真的吧？谁都不会傻到把机密文件重点标注。” “聪明。”叶陵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所以说他们从开始就注定了失败，因为他们选择了幽梦。” 第144章 行动（5） “之前胖子趁她不在的时候，复刻了她在敌方的手环，那份文件其实是真的，只不过……携带了一丢丢病毒，对方根本无法打开，而他们尝试打开的同时，病毒就会一瞬间爆发……” “……”真恶心。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抓住了幽梦，也剔除了她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因为每个基地都有自毁程序，一旦敌人入侵无法挽救，就会启动。所以胖子顺势炸了他们的基地，这事儿也就搁置下来了。” “这么简单？”墨羽眯了眯眼，“这可不像是默的作风，不斩草除根，可是会死灰复燃的。” “小子，这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看着她，叶陵邪笑道，“要是你把那恶心的面具摘下去，我就考虑给你讲讲，没事老戴着个面具瞎晃悠，弄个好看点的也行，整个刷白的还带着个笑脸，大半夜见着你比见着鬼都吓人。” 伸手扶上面具，墨羽哼了哼：“这可是师父亲自挑选的，我可不敢换。而且，师父嘱咐过，面具在我在，面具亡……” “你亡？”叶陵挑眉看向她，“你那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奇怪。不就一个破面具吗？至于吗？” “……对方亡。”呼了口气，墨羽淡淡道。 “什么对方……”眨巴着眼睛，叶陵将她的话连起来，面具在我在，面具亡对方亡……满脸黑线，叶陵恶狠狠道，“下次和师叔说话，不要这么大喘气！” “哦，我尽量。” “你还真跟你师父越来越像了哈。”叶陵叉腰瞪着他，“说话能把人气死。” “话题跑远了。”墨羽缓缓道，“到底哪里不简单？” “行行行，告诉你吧。”叶陵摆摆手，“据我们调查，对方可不是什么小组织，而且背后的靠山似乎很大。” “靠山？” “嗯。” 到底是什么靠山居然会让默也这么小心翼翼？ “我们也只是查到一些边角料，这还是胖子的病毒从对方基地获得的，不过，对方的防火墙很厉害，虽然遭受了病毒的感染，但机密资料还是被拦下了没有获取到，只知道对方的组织叫w2，似乎是一个研制一些药品技术之类的组织，幽梦是他们的第一批实验品之一。” “拿人做实验？”墨羽皱了皱眉。 “嗯。不过，可惜的是，第一批实验品基本全军覆没，只有幽梦成功度过了毒发期，所以她被划为重点实验品，分到了她所在的那个组，也就是我们炸了的那个基地，在那里接受了长期训练后被投放在了默。” 墨羽低头沉思，这就好像根本没把默放在眼里一样，第一个目标竟然就盯上了默，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能有这种胆量，看来他们的背后一定不简单。“后来呢？查到他们的靠山了吗？” “没有。”叶陵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只知道他们的背景很硬，似乎还牵涉了多个国家政府，而且国际上的一些比较有名的生物科技公司和他们似乎也打过交道，总之背后牵扯很广，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查得清楚的。” 墨羽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那么幽梦的那个沫呢？当初清除了他们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却只是下放了幽梦，想要通过她来调查那个什么w2，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们就不怕对方起疑心吗？” “呵呵，这点我们倒是想过，不过别忘了，当时的幽梦和墨樊，默的全体上下都知道他们的恋情，而外界虽然不清楚，但w2的人不是知道他们的师徒关系吗，传闻墨樊可是很爱护这个徒弟的，对她手下留情也情有可原，况且，我们放出了消息早就把对方全部歼灭了，默在这个圈里可一向以孤傲自居的，而且自从幽梦去了发配地，默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她，时间长了，他们就算有疑心也还是会放松警惕的，毕竟幽梦这颗棋子可是个相当成功的实验品，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既然是这样师父怎么又要我除去它？”她不明白。 “我只知道它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能查到的我们基本都查到了，就像我刚刚告诉你的他们的背景，至于更深一点的机密，从它那也得不到了。”叶陵耸了耸肩，“至于其他方面……恐怕只有你师父自己知道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墨羽眨巴着眼睛，莫非……“师父真的爱上了幽梦？” “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叶陵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看着被他喷满口水的面具，“那个，你要不要摘下来擦擦？” “……”墨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用！” “啊……哈哈。”叶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要笑，我说错了？”虽然她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猜想了一下。 “你师父啊……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叶陵叹了口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第145章 行动（6） 墨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谢师叔的告知。”说着转身离开。 “喂，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大黄的事决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脚步微顿，墨羽微微回头：“你们俩最好也收敛点，师父既然让我去查，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次是赶巧他身边的暗卫都去办事了，我才申请剩下的那一个要留在他身边伺候，让我去查，如果这次不是我，而是别人，万一查出了什么，后果师叔应该很清楚。” “……”是他大意了，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墨羽这次居然会帮他，毕竟对方可是她的师父，她居然会帮他瞒着，“谢了，大侄子，这次的事恐怕你不仅仅是为了你师傅身边有人伺候才申请自己去查的吧？” 唇角勾了勾，的确不是。当年那个面具男她到现在还无法确认到底是谁，而且当初训练的时候黄柏宇对她挺好的，算是给她的谢礼吧。不过当时查到结果时她还真吓了一跳，老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这俩人……呵呵，这么一想其实很多事都通了。 转过身，墨羽淡淡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以后师叔少找我些麻烦就好。” “哈哈~”叶陵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嘛！” 看着墨羽消失的背影，叶陵神情渐渐严肃，眸中迸发出一丝火花，转瞬即逝。 他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就算是墨樊，也不行！ …… “哇，真是个劲爆的大新闻。”凌霜捂住嘴。 “还真是。”韩冰附和道，“没想到墨樊和幽梦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真是不敢相信。” 墨羽自然没有什么都告诉他们，只是讲了讲墨樊和幽梦的过往，至于那个神秘的w2和黄柏宇的事她却只字未提。 “然后呢！”夜颜也凑了过来，她比较感兴趣的是墨羽怎么制服的那个男人。 “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w2的技术也不过如此嘛！”墨羽冷笑。 “你怎么知道……”总部的名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男人立刻转移话题，“你到底是谁？” “这么着急转移话题啊？在我面前就别装模作样了。”墨羽站起身看着他，“因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幽梦是谁，更知道……隐藏自己上司的身份作为她的助手的你是谁。”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歪过头不再看她，“既然你说知道我是谁，又何必问我。” “错，第一，我不是来问你的身份，如果连猎物都不清楚是谁，那么这个捕猎也无法进行下去了；第二，我不是来问你问题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幻想是如何破灭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男人猛地挣了一下锁链，可惜被牢牢地禁锢住根本无法站起。 瞥了眼他，墨羽淡淡道：“作为w2的第一批实验品，也是你们所谓的唯一成功的实验品，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成功太讽刺了吗？” “……” “不说话？好，”墨羽点点头，径直绕过桌子走向他身边，“那我就继续咯，幽梦来默的这几年，你难道就不觉得太顺利了吗？是，中间可能是经历了一些小麻烦，不过，只要是你们想要的，都能从她那里得到，为什么？”墨羽冷笑，“你们不会真当佣兵界第一组织的默这个称号是白来的吧？从你们计划让幽梦参加默的选拔的那时候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 “哼。”男人动了动身子，别过头。 “也是，这些话，他们应该说了好几遍了，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吧？没关系，我还有其他消息，保证你从没听过。”笑了笑，墨羽淡淡道，“幽梦应该从未和你说过，她和墨樊从相遇到相知甚至相恋的过程吧？” “什么？”男人瞪圆了眼睛。 “怎么样？这个消息够劲爆吧？”墨羽轻笑。 “少废话，这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还是说她在默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向你汇报呢？” “……” “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根本从未真正信任过她。她在默的时候，作为分部的部长，你亲自伪装成老者的身份和她接头。基地被炸毁后，你本可以回到总部，却选择留下，辗转找到机会以总部的援军的身份甘愿做她的手下，一方面你恨透了默，毁了你辛辛苦苦创立的分部，想要从默的内部打入，另一方面你根本无法放心幽梦独自在那和总部接头，因为她在你的分部训练的那段时间你就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吧，她的情感意志似乎并没有被完全封闭起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实验根本没有完全成功！” 第146章 行动（7） “进入沫后，虽然你成为了幽梦的下属，但因为常年做惯了上司，加上对幽梦的偏见，使得你根本无法压下心中的气焰，变得越发趾高气昂。而你为什么对幽梦有偏见呢？因为你发现幽梦异常地恨着默，特别是墨樊，结合你之前和她对接时，看到她提起默的事的言语神态，使得你不得不多想，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她没有报告的，而幽梦在被发配的这些年，根本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你想要报复默的炸基地之仇时时未报使得你更加焦躁，而这时你发现，幽梦根本就是无所事事，甚至你们那里不断出现默的奸细，除去了一个又一个，却好似一直除不干净，弄得组织人心惶惶，看谁都像奸细，组员们越发不团结，甚至内斗现象经常出现。” “你……你到底是怎么……” “哼，我说过，你们以为佣兵界第一组织的称号是白来的吗？” “……” “怎么？无话可说了？”墨羽笑了笑，其实刚刚的那番话是她根据幽梦当初的叙述以及当初在沫时，他在训练场遇到他，当时就觉得他对幽梦的态度很奇怪，再加上今天叶陵告诉她的往事推测出来的，“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个在热恋中的女孩，你却要她去搜集对她男朋友有威胁的资料，而她却没有丝毫迟疑把资料交给你，你说……那些资料，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 “哦，我差点忘了，”瞥了他一眼，墨羽的笑容越发扩大，“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初你的基地被炸的具体细节吧！你送给幽梦一个手环对吧？” 猛地抬头看向她，男人的脸颊不自主抽搐。 “真的是要感谢幽梦呢，把病毒传给你们……” “那个该死的叛徒！”男人仰天长吼，面目狰狞地看着墨羽，青筋暴露的面额泄露出他的愤怒，此刻他的身上若没有铁链禁锢，恐怕早就将眼前的人撕碎了。 果然，每个领主最在乎的就是他们的管辖基地了，那是他们一生的心血。墨羽笑了笑，一旦情绪失控，就再也无法回归平稳了，接下来的问题就容易得多了。 “你笑什么？你到底问的什么问题啊？”夜颜眨巴着眼睛。 “我问他……”瞥了她一眼，墨羽轻轻道，“有没有谈过恋爱。” “啊？”夜颜和凌霜相互看了一眼，没明白。 沅艺无奈地笑了笑，拉走了一脸懵的夜颜：“别啊了，你还有活没做完呢！” 夜轩走过来将一大包东西塞给凌霜：“还傻站在这儿干嘛？让你新配制的药水配完了吗？” 见墨羽看向自己，韩冰耸耸肩，跟着他们离开。 “主子。”放下手中的资料，穆凯起身恭敬道。 “我说过，别叫我主子，不舒服。” “……墨羽大人。” “……随你。”白了他一眼，墨羽问道，“向南呢？” “……”瞄了眼她，穆凯低头道，“师父……被墨大人叫走了。” “还真是听话。”墨羽哼了哼，转头看了他一眼，“明天铲除幽梦一党的行动，由你负责指挥。” “啊？”穆凯抬起头，复又低下头，“可是……队长他……” “我会和他说的，让他给你做助手。” “……是。”见墨羽要走，穆凯急忙喊道，“主……墨羽大人，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脚步顿了顿，墨羽没回头，“身为w2的一员，这个任务很艰巨吗？” “原来……您知道。” “不光我知道，默上上下下，所有总部的人都知道。”墨羽淡淡道，“过去就过去了，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就好好做。” “是。”穆凯站直身体恭敬道。 “别让我失望。”瞥了他一眼，墨羽离开。 “保证完成任务。” 第147章 行动（8） 当当~ “进来。” 听到墨樊的声音，墨羽推门而入。 见来人是她，向南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恭敬道：“主子。” 斜了他一眼，墨羽冷笑：“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想找你办个事连影子都抓不到，却总是能在这儿遇见你，要整理的东西一大堆，你倒是悠闲地在这儿喝茶，怎么，是我的团队给不了你温暖了？” “不敢。” “不敢？我怎么没看出来？” “……” “呵呵，”墨樊愉悦地笑了笑，难得能听到他的小徒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对着向南吩咐，“你先回去吧！” “是。”向南点点头，低头走了出去。 “是我找他来了解一些情况。怎么这就吃醋了？”墨樊笑眯眯地盯着她，难得看到这丫头这幅表情。不自觉回想起老三的埋怨，“她要是不想理人，连一个字都不舍得说出来，若她遇到看不惯的，能怼得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至于，师父是他的第一任主子，我顶多……算是老二。” “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别酸了。”墨樊笑道，“有什么事？” “审问完了，不过我只是来做个口头汇报，详细的资料还在整理，毕竟向南被师父您叫来喝茶，少一个人进度肯定会慢。”墨羽哼了哼。 “行行行，那我就先歇歇眼睛，先用耳朵听听得了。”墨樊摆了摆手，这小丫头抓住个话柄就没完没了了。 见他还真就闭上了眼睛，墨羽白了他一眼：“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既然只派了一个还在实验阶段的实验品给他，就证明w2根本没把这个小基地放在眼里，他虽然是分部的头领，但在总部也不是个能说上话的人，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w2的创始人是一所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科研部的总监william，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带着科研部大部分科学家离开了那里，创建了w2，并在几年内迅速崛起，不过他在商业上倒是没花太多精力，只是有些公司主动与他们接洽，合作开发过一些产品，而更多的是他们的地下活动，他们似乎在研制一种能够控制人类大脑的药品，以及一些特殊的武器，而那些表面维护和平，背地里却在不停搞小动作的国家便暗戳戳与他们有了联系。他知道的只有这些。” “……”墨樊点点头，思索了一会，“这么重要的机密，你是怎么得到的，我记得这个男人还算是挺忠心的。” “与其说是忠心，不如说是骄傲，他觉得以w2的实力，就算让我们知道了这些也不会撼动他们分毫。而且，人一旦愤怒到极限，就会失去理智的。我不过是利用了他的忠心和骄傲，点燃了他的愤怒。不过……”眼珠微转，墨羽看向墨樊：“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眉毛轻挑，墨樊依旧没睁开眼睛。 “他要亲手杀了幽梦。” 身体一震，呼吸似乎消失了片刻，随即恢复正常。不过他的异常却没逃过墨羽的眼睛，看来墨樊对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怎么回答的？” “取决于他提供的情报的价值。”她没有立刻答应，否则会显得他们很急切地想要知道关于w2的事，反而让他抓到把柄。 墨樊点点头。 “既然他已经提供了幽梦的位置信息，我决定明晚就行动。” “嗯……”墨樊仍旧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 “那行。”深吸了口气，墨樊淡淡道，“你回去准备吧。” “是。” 第148章 他不爱我 抓捕幽梦的过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对方似乎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由穆凯带队，行动顺利结束，至此，幽梦一党全数抓获。 审讯室内，幽梦和墨羽相对而坐。 “你应该就是他的新徒弟吧？” “是唯一的徒弟。”墨羽更正了一下，是故意的。 “呵呵，是啊，不管是曾经的我还是另一个墨羽，他都从来没有对外公开承认过。”幽梦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其实你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只不过，你的利用价值高了一点，所以得了个名分。” “倒也是，”墨羽认同地点点头，“师父从来不会做得不到利益的事。” “师父……”真是个熟悉又刺耳的称呼，“他在哪？” “他？”墨羽勾起唇角，“你是指墨樊……还是小墨？” “你……”瞪着墨羽，幽梦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小墨，是她对当初喜欢的那个人的称呼，是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名字，她很少对旁人提起，除了……猛地睁大了眼睛，幽梦激动地喊道：“你是墨羽？”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是说……你是七年前的……不可能，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 墨羽眯了眯双眼：“你是说，那个墨羽，一直跟在你身边？” “当然，”幽梦哼了哼，“没想到吧，墨樊派过去的奸细居然反过来设计背叛了他。” “……她的确，让我没想到。”她在那里明明只待了半年就被送到了暗叶，那幽梦身边一直跟着她的墨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等整理好后，她要好好去查一查。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逃走？” “逃？逃有用吗？” “作为第一批实验品中唯一一个成功的人，即使你逃回你们的本部，他们应该也会很愿意收留你。以默现在的势力，还威胁不到你们本部，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了又能怎样？一辈子都不再出来吗？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早晚都是要被抓来的。” 的确，她是一个能够威胁到墨樊的存在，不是因为她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那双一向沉寂如幽潭般的眼睛，在听到她的名字时，竟现出一丝波澜。 “既然知道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又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她指的是幽梦在默的流放区建立了一个反对默的组织。 “因为我恨透了他，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建立的那个小根据地根本威胁不到他，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当初我还在担心事情败露后，他一定恨死我了，恨我骗了他的感情，可事情真的败露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被骗的一直是我，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当我天真的以为他对我还是有一点爱的，我以为他一定会杀了我，带着失望的心情杀了我，既然他会失望，就表示他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可是他没有。他没有杀了我，他的眼神里更没有失望，有的只是冷漠，我就这样被他丢在了流放区，像丢了一件用坏了的工具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连一丝怜悯也没有给我。所以我恨，我就是要搅的他不得安宁，让他无法无视我的存在。” “……愚蠢。” 幽梦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的，他不会爱我，可是我爱他呀，越是恨他，就越是爱他，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她的表情很放松，似乎一点都不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担忧。 第149章 不归之路 “我要见墨樊。” “不可能！师父是不会见你的。” “他难道不想知道w2的秘密吗？” “关于w2的秘密，你曾经的上司早就招了，你觉得你会知道的比他还多？” “怎么可能？”幽梦皱眉看向她，“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他可是用w2的情报要换你的命呢！”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可以为了我……” “哦别误会。”墨羽摆了摆手，“他只是想亲手要了你的命，而不是要救你的命。” “……”心猛地一沉，幽梦茫然地看着对面，忽而大笑了起来。 原来无论是默还是w2，她幽梦从来就不曾被相信过，到头来，居然弄得两面不是人。 “居然会弄到今天这副下场。”幽梦笑着说道，眼里却噙满了悲伤，“怪我，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当初就应该好好听组织的安排，好好完成我该完成的任务，不该爱上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不该因为他，而甘愿背叛组织，其实当初我已经把默的核心技术资料拿到手了，可是……小墨和我说过，他很喜欢这里，他很喜欢他的工作，我不想伤害他，不想让他为难，我更怕他知道我的身份后失落的样子，我怕我一旦将资料发给上级，我就失去了留在默的理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后来，我更换了文件……” “什么？”墨羽下意识提高了嗓门，不是吃惊于她居然更换了文件，而是惊讶于…… 叶陵没必要去骗她，但他明明说过，那份真的文件里被插入了病毒程序，可是幽梦刚刚说她临时更换了文件，也就是说，发过去的那份文件是干净的，那么……基地到底是怎么炸的？ “然后呢？”思路似乎全被打乱了，墨羽重新梳理了一遍，继续问道。 “然后？”幽梦忽而冷笑，“然后，当我从房间出来，围堵我的人早就等在门外了，带头的正是师父……”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看着擒住自己的两人，当着师父的面她无法还手，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绑住。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这个师父亲自告诉你吗？”墨樊冷声道。 心下一惊，难道师父发现了她的身份？心里虽然很忐忑，但幽梦仍旧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哼，”墨樊哼了哼，“小梦啊小梦，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梦？幽梦猛地抬头看向他，这是小墨对她的称呼，师父一直是直呼她的全名的。看着墨樊缓缓摘下面具，幽梦只觉整片天似乎都塌了下来，颤抖的双唇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小、墨……” “我被扔进了地牢，按照惯例，毁了容丢到了那个流放区……”轻抚那半边满是疤痕的脸颊，幽梦眼里闪烁着点点恨意，“后来，w2的援兵到了，我便配合他们建立了一个基地，取名为泡沫的沫……” “所以，那份真的文件一直在你手里？” “我试着打开过，但是没有用。” 因为那个病毒程序……墨羽皱起眉头，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觉得你师父是一个好人？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我从来不觉得他是个好人。”墨羽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甘心为他效命？” “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唇畔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就算是那些普通人，他们虽然没有触犯过法律，但他们从出生开始，所有的自私、撒谎、恨意、骂人打架……心里的总总恶念、污秽，哪一样是别人手把手教的？一颗邪恶的心，就算外表包装的再怎么华丽，也掩盖不了它罪恶的本性。”收起眼中的怅然，墨羽闭了闭眼，奇怪，她跟她说这些干什么。站起身，看着她低垂的头，不由得想起当初她向她描述第一次见到“小墨”时的神情，墨羽皱了皱眉：“师父那边，我会告诉他一声你想见他，至于他会不会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抬头看向墨羽，幽梦抿了抿唇，点点头。 “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时间吧，不出意外，明天你就会见到你的上司。” “让呢？”见她要走，幽梦问道，“我弟弟，你们把他怎么了？” “……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在门口停住，墨羽微微转头，“作为w2的第二批实验品成功的几个案例之一，如果不是你的申请，我想，他应该不会走上和你同样的路。” 看着缓缓闭紧的门，头再一次垂下，是她害了他。如果不是她要他帮忙，他怎么会爱上叶清，发生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姐弟俩，居然都栽在了同一个地方。 “墨羽大人。”过路的其他审问人员见到墨羽恭敬道。 “凤璟是谁在审？” “好像是叶清和杨懿烜。” 点点头，墨羽淡淡道：“行，辛苦了。” “不辛苦。” 看着眼前的门，转念一想，墨羽又绕到另一条路上，走了一段，便看到杨懿烜站在审讯室外面，墨羽走近，和他并肩看着里面的情形：“你怎么站在外面。” “那小子要单独和她谈，只要我在那，他就什么都不肯说。”杨懿烜冷冷道。 “不愧是姐弟。”墨羽喃喃了一句。 “嗯？”没听清她说什么。 “没什么，只要他肯交代就行。”看着里面始终看着对面的凤璟，和低头一直记录的叶清，墨羽笑了笑，“早点完工，辛苦了。” “嗯。” 第150章 爱错 门缓缓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无声走了进来。 原本就没有睡熟，感觉到有人靠近，幽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让她恨入骨髓，却又日思夜想的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幽梦勾了勾唇角：“师父来啦，看来您这个新徒弟面子还挺大的，居然请得动您。” “说吧，为什么要见我？”墨樊坐下，脸上面无表情。 “我不是想见您。”抿了抿唇，幽梦轻轻道，，“我……只是想见见……小墨。” “……那你现在看到了。” “可现在的您不是他，只是和他长了一张一样的脸。”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下移到腰间，再重新看向他的脸，喉咙有些干哑，“我只想问小墨一个问题，他有那么一丁点爱过我吗？” “没有。”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墨樊复又改口：“有一点点。” “呵呵。”幽梦无奈地笑笑，“您不用安慰我。”看了眼椅子上的锁链，幽梦抬头看向他，“我可以站起来吗？” “……”起身来到一旁，将按钮按下，原本裹在她身上的锁链都收了回去，只剩下两只手间的手铐。 幽梦缓缓站了起来，来到他面前，凝视片刻，伸手抚上他的脸，笑容缓缓露出，她终于见到他了。 墨樊始终板着脸，一动不动，任由她抚摸。 忽而双手下垂，拔出他腰间的枪。 他意识到了，但并没有阻止，他相信她没有能力伤害他，他太了解她了。 看着这支手枪，幽梦抬头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 “……”他总是能轻易看透她，幽梦低头浅笑，将手枪上膛，塞在墨樊手里缓缓举起，对准她心口的位置。 身躯一震，墨樊被她的动作惊到，看着她明明悲伤却努力维持笑容的脸颊。 “我一直认为我恨你，是因为你骗了我，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一直在利用我，直到刚刚，我才明白，我恨你，是因为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眼里噙着泪水，幽梦仍旧笑着，“其实爱本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你，我不该到现在，还爱着你。”泪水滑落，幽梦缓缓压下他抵在扳机上的手指，“小墨……我好想你……” “咚~”无声倒下。 墨樊呆呆地看着她缓缓闭上的眼睛，嘴角依然噙着美好的笑容。 良久 “小、小梦……”墨樊蹲下推了推她，毫无反应，伸手探向她的颈部，搏动消失，眼神暗了暗，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被他丢开的手枪，握紧双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双唇呢喃，“对不起……”生平第一次跟别人道歉，可惜对方永远不会听到了。 将她慢慢抱起，墨樊转身离开。 对不起，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也给不起…… 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叶陵说得对，他根本就没有心！ “滴——”门再一次打开，墨羽缓缓走了进去。 在一摊暗红色血迹前站住，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支，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永远记住自己。 墨羽轻轻叹了口气。 记得谁曾经对她说过，这世上有三种东西永远碰不得，一旦沾上就注定了失败，第一就是爱情。 第151章 正式介绍（1） “这是什么？”瞄了眼桌上的信封，墨樊抬眼看向叶双。 抬起下巴示意他打开，叶双微微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看到这个的时候，也很吃惊。” “照片？”取出信封内的东西，竟是三张照片，泛黄的边缘看得出保存得并不是很完善？扫了眼上面的三个人，一男一女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脸上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墨樊不明所以：“什么意思……”眯住双眼，话音未落的一瞬间他似乎被照片上的某处吸住了目光，眼睛微转，记忆中的某处似乎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记忆中那个女娃娃似乎和照片上的孩子重叠在了一起，“这是……墨羽？” “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的这张照片。我差人照着照片上那两人又查了许久，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什么？” “国际上首屈一指的生物科技公司mr集团的千金九年前曾走失了，mr发布了上亿的赏金搜寻。” “这事我倒是听过。”瞄了眼照片上那个无忧无虑，笑容灿烂的孩子，墨樊眉头轻皱，“当时许多小组织为了这笔奖金拼得你死我活，不过后来，mr便对外宣布人已经找到了。” “呵，找到了？我派了许多人去查这位千金，却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你的意思是……” “这张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指着墨樊手中的照片，叶双继续道，“她来你这儿的时候只有四岁，样子应该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吧。” “的确。”墨樊点头道，忽而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叶双，“但有没有可能只是长得像？毕竟这世界上的人这么多，长得像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不光长得像，连时间都这么吻合。而且这么大的企业，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 “……” “不知道什么原因，mr当初不久便将这件事压下去了，对外宣称孩子受到惊吓去国外疗养顺便学习去了，从此就再也没有消息，没有人知道她的动向，甚至是样子。” “……”墨樊不再言语，陷入沉思。 “但另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顿了顿，叶双忽而沉声道，“下一张照片，你看看。” 将剩下的照片取出，墨樊眉毛挑了挑，第二张照片明显比第一张破旧了许多，照片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正抱着第一张照片上的女孩坐在秋千上，凝视片刻，墨樊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看不出来吧，这张照片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也是偶然间对比了一下子第三张照片，发现了问题。你仔细看看。” 看了眼叶双，墨樊将第三张照片翻了过来…… “是他？”双眸圆睁，墨樊脸上不多见地露出震惊的神色。抬头看向叶双，双唇微抿，墨樊皱紧眉头急切问道：“他们什么关系？” 摇了摇头，叶双淡淡叹了口气：“不知道。只查到了这些。” “这么多年就只查到了这些……”墨樊喃喃道，“她到底是谁？” “总之，你注意点。”叶双沉声道，“这丫头来默究竟是偶然，还是计划之中。所以，你现在可没有时间为一个不必要的人伤心。” “哦？”眉毛松展，墨樊懒懒地靠在背椅上，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师父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哼，灵不灵通，也要看你想让我这个师父知道多少。” “呵呵，这件事儿有劳师父了，我记下了。”点点头，墨樊淡淡道。 “劳不劳都无所谓，你真要记住了，你对那个小丫头太放松警惕了，当初在暗叶训练的时候本来想催眠她，看看她的意志力如何？结果那一针药进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吧？” “师父觉得我做了什么？”墨樊轻笑，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流转。 “别在那跟我卖关子，还不知道她的将来会怎样，你居然就已经给她注射了抗体。”叶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太乱来了。 “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师父该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注视他片刻，叶双摆摆手，“得，你那事我也不跟着掺和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不用送了。记得明天晚上准时到场。”语毕，叶双起身离开。 “……好。” 待叶双离开，墨樊深深吐了口气，手中摆弄着第三张照片，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男人挺拔地站立着。 第152章 正式介绍（2） “叮当~叮当~”微风扫过风铃传来优美的旋律，墨羽惬意地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就知道你在这儿。”韩冰啃着苹果走了过来，“每次你心情不好就会来楼顶露台。” “……”墨羽仍旧闭着眼睛，丝毫未动，似乎真的睡着了。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韩冰轻轻叹了口气，咬下一大块苹果嚼着，“今天早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明晚要办庆功宴。” “……” 见她压根就不理他，他也没说什么，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白了她一眼韩冰继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又要不去，但这次可由不得你，一来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二来默对这次的庆功宴非常重视，就连那三位大人都会参加。” 眼睛微微动了动，没有睁开，墨羽等着他的下话。 “请帖已经分到各个分部了，由他们向下发，听说这次是在外面举行，所以不光是默的人，凡是和总部或分部打过交道的，不光是咱们界里的，就连黑道，甚至一些商业大佬都给发了请帖，总之凡是我们接触过的，基本都会到场。对我们而言是庆功宴，而对你和他们而言，似乎是一场见面会。” 眼睛缓缓睁开。 “墨樊似乎……想把你正式介绍给所有人。” “滴滴——” “嘟——墨大人找你，在他办公室……嘟——” 点了下腕表将通话关闭，墨羽起身坐了片刻，盯着韩冰的方向看了好一会，看得他浑身发毛。 “在孔雀那订的礼服应该送到了，你找时间拿回来吧，顺便告诉他们几个一声，礼服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虽然你们是以暗卫的身份待在我身旁，但你们的制服太显眼了，反正戴着面具谁也不认识谁，你们混在人群中就行，不用刻意跟在我身边，让两个女孩跟着我就可以了。” 留下句话，墨羽转身离开。 “哦。” …… “接到消息了？”墨樊将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抬头看向墨羽。 “嗯，找我来什么事？” “你也太不待见我这个师父了，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加深加深师徒情谊了？” 白了他一眼：“说吧，又研究了什么药？” “呵呵，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上次的是最后一支，短时间内不会给你注射新药了。”关上电脑，墨樊走向里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墨羽眯了眯眼，跟了上去。 没想到他的休息室里居然还有个通道，能一直通道……直升机？ 她怎么不知道默还有这种地方？ 不过， 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室内啊，抬眼看了看房顶，不像是能打开的样子。 “还愣着什么？” 见墨樊已经走了过去，墨羽小跑着也跟着上去坐好。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因为比较远，明晚的宴会还得赶过去，所以只能带你坐这个了。这是我的私人机，除了暗卫，就连你那两个师叔也不知道。” “我需要蒙上眼睛吗？” “……嗯。” 没错，只要是进出默，她都需要蒙住眼睛。 将眼罩戴好，墨羽安稳地躺在靠椅上。 墨樊按下一旁的按钮，飞机面前的墙缓缓打开，露出长长的隧道，墨樊继续操作，启动飞机，将轮子放下，缓缓收起起落架，随即点开地面滑行模式，开进了隧道。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忽然感觉身体在向上升，看来是到外面了。 又过了十分钟，墨樊看了他一眼：“摘了吧。” 十分听话地摘下眼罩，墨羽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他们已经在天空了。 “对了，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黄吗？”墨羽依旧看着窗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同往常一样冷淡，“没发现什么，挺正常。” “哦？”看了她一眼，墨樊笑了笑，“看来是我想多了。” “估计是。” 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塞进嘴里，墨羽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我听说宴会在外面举行？在哪？” “x市。” “外省？” “嗯。” “今晚回得去吗？” “不能。” “……”将腕表打开，墨羽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大概意思是告诉韩冰她会直接去会场，让他们不要等她，顺便把她的礼服带上。 第153章 正式介绍（3） “这里是……”看着有些熟悉的路线，墨羽皱眉思索了一下。从下飞机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没有回答她，墨樊继续向前走，来到山下的一座小木屋内，打开开关，一瞬间，感觉到脚下的地在震动，床缓缓移开，升上一个小门，但见墨樊将手掌贴上，验证成功，小门下降，一条楼梯出现在眼前，直通向下。 墨羽跟在墨樊后面走了进去。 床似乎又回到了原位，通道内的光完全被遮住了，只一瞬间，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原本的阴暗，墨羽微微睁圆了眼睛看着墙壁上的照片。 这些是……食人谷的照片！ “这是哪？”声音似乎有些冷，让原本清冷的通道变得越发寒意逼人。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食人谷正对着的地下。” “……” 通道的尽头，一扇门上下打开，墨羽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 “你在下面建了一座地下城？” 这里几乎和默的分部结构差不多有在训练的人，还有各种技术部门。 “嗯。”墨樊点点头，继续向前走，“既然要把你正式对外介绍，我想还是先带你了解一下这里比较好，毕竟你可是作为我的接班人在进行培养。” “……” 来到一扇门前，墨羽看着上面的字：“笼？”什么意思？ 大门打开，墨羽跟着走了进去。 “这……”看着两旁的玻璃，玻璃后面是各种的狮林虎山，蛇穴，狼窝，毒虫…… “什么意思？”墨羽问道，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后面早在他们进来就跟在他们身后的负责人无不颤了颤。 “难怪……”墨羽冷笑一声，“我还纳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栖息地本不该在这儿的野兽出现，为什么那些毒蛇、虫子会成群地攻击我们，还有那些狼，我明明杀光了，却在最后一天突然又出现那么多，还有那些攻击我的ai，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没错。”冲她打了个响指，“原本是没有ai这一项目的，不过你进步的速度要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所以我只能空运过来一批ai来作为道具，那可是为默的精英团队训练专门打造的。” “……”所以，夜霖和孟莹的死……抬头看向他，也是他造成的！ 压下心中的怒火，墨羽冷哼：“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参观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冲身后示意一下，两个技术人员打开了投影仪。 看着墙上映出的景象，墨樊勾了勾唇角：“这是你们这次的训练资料，我主要是来拿这个的，作为明晚的开场表演。”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男孩子。” “声音已经让他们处理好了，至于脸，就算不遮住，也没人认出你是谁。”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在地牢里给我弄成大花脸的理由？” “当然，既不能让人看到你原本的样子又不能毁了你的脸，只能用记忆药水画上去，不过这个药水还是不够完善，只能维持三个月，所以才会让你随身带着它。” 的确，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照着原来的痕迹重新涂一遍，后来看到韩冰和奚圆的脸，发现也是这样，直到在默再见韩冰时，看到他光溜的脸蛋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包括后来和他们了解情况，原来在她离开食人谷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被接走了，他其实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 “不是说这个计划早就被禁止了吗？为什么又启动了。” “世人认为它残酷，不过是因为他们懦弱，这个计划从来就没禁止过，只不过是一直没出现合适的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别人参加，让我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 “这是他们自愿报名的，这第一的宝座，谁看了不眼红？” “那韩冰他们呢？他们并不是自愿的。” “不经过这里，他们怎么会成长，又怎么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呵，”墨羽冷笑一声，不再问下去。原来害了他们的竟然是她。 第154章 正式介绍（4） “各位，晚上好！”主持人走到最前面说道，“我是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mr.q” “这是清风吧。”抿了口茶，凌霜说道，“墨樊的暗卫队长。” “好像是。”抬头看了一眼，夜颜继续吃着手里的蛋糕。 “由于各种原因，本次活动的创办者墨樊先生以及本次活动的主角墨羽先生还未来到现场。” “噗~” “笑什么？”夜轩莫名其妙看着韩冰和沅艺。 “没事，就是感觉刚刚提到墨羽时，这声先生叫的有点滑稽。” “不过，墨樊先生提前发来讯息，活动照常开始，他们二位也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我宣布宴会正式开始，我们首先为各位准备了一段vcr，请技术人员播放。” 灯光熄灭，在主持人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 “嗷呜——” “唔……”视频中一个孩子捂着胳膊上的血痕站了起来，再次扑入狼群。 “这是……”二楼的韩冰三人面面相觑。 楼下，夜颜和凌霜也互相看了眼，顾不上吃了。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楼顶，向南和穆凯，以及墨樊的暗卫秋雨已经在此等候。 “主子！”三声同时发出。 墨樊点了点头，墨羽白了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 房间内，墨羽转了一圈后，拎起桌上的礼服袋子将衣服换掉。 扫了眼桌上的点心和饮料，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休息。 正式介绍……从今天起，关于她的一切大概会被传遍吧，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墨樊的徒弟，默的接班人，也都会以这样的身份看待她，她要开始去协助处理默的各项事务，了解各个分部的情况，可这是她想要的吗？一辈子呆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即使出去也是紧锣密鼓地执行任务，根本没有任何自由。 在黑暗里生活一辈子，做着那些肮脏的事，这就是她想过的人生吗？ 不，她不想这样活着， 可是，她根本逃不掉。 宴厅内，从看完那段vcr后讨论声就不曾间断过。 夜轩、沅艺、韩冰在看完后早就散开了，穆凯和向南在接完墨羽后也相继出来，布散在各个角落。 叶陵和吕毅也在各自应付着客人，其他人也各自联络着感情。 耳机里忽然传来讯息，众人下意识摸了摸耳朵，转身看向楼梯的方向。 喧闹声忽然消失了大半，其他人见默的成员如此，也跟着看向楼梯方向，屏息以待。 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有听过墨羽的名字，不过却从未见过此人。不仅如此，就连默的其他分部的人都从未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墨樊的徒弟，他们未来的主人。加上刚刚那段视频，使得这些人更加兴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默的未来之主的样子。 旋转楼梯顶端，一个硕高的身影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下，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来到前面，墨樊象征性地挥了挥手，拿起话筒：“来迟了，还请见谅。” 场内忽而爆发出掌声，这就是他的效应吧。 示意大家停下来，墨樊继续道：“今天这个晚宴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给我的徒弟庆功，在短短的几年内便替我揪出了默最大的毒瘤，二呢，是想正式地向大家介绍我的徒弟，墨羽。我想刚刚的视频大家已经都看到了，我之所以收她为徒的理由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可能在坐的各位中还有人会有疑惑，刚刚的那段究竟是什么，在这里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这就是我以及我的师父叶双，还有在场的几位某些联盟的组织者共同发起的……食人谷计划！” “什么？食人谷？” “怎么可能？” “它不是早就被禁了吗？” “没错，食人谷计划的确被禁止了很多年，但是，它依然存在着，就等够资格的人来开启，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的徒弟墨羽，就是继我之后，第二个成功走出食人谷的胜利者！” “天啊，我以为这辈子能看到墨樊一个就够可以的了，居然会出来第二个，太不可思议了。” “等等，这个孩子应该不太大吧，小小年纪居然就能突破食人谷的挑战，未来不可限量啊！” “难怪，当初我听说墨樊收了个小毛孩当徒弟还很不服气，这下彻底心服口服了。” 吕毅和叶陵刚刚看到视频时也很惊讶，只知道这小子厉害，却没想到他居然攻下了这一关，难怪墨樊这么宠她。 第155章 爱之所起 宴会在众人的吹捧和赞扬中顺利结束，墨羽仍旧跟着墨樊的直升机回去。 训练场内，墨羽活动好身体开始练习格斗，陪练对象正是她的师父墨樊。 “你现在很恨我对吗？” “没什么恨不恨的，”墨羽喘着粗气，一边进攻一边说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这话是在赌气吗？”墨樊笑了笑，一脸轻松的样子，“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揭开面具？你已经是我公认的徒弟了。”自从回到默的那一天起，他再也没看到过她的样子。 瞥了他一眼，墨羽专心练习，不再说话。 “唔……额……”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墨羽挣扎着。 “今天就练到这吧！” “不！” “别想一口吃个胖子，就算再给你几年时间你也一样赢不了我。”说着，墨樊脱下训练服，打开瓶子大口地喝水。 见她仍躺在地上，唇角微勾：“这样吧，我给你点动力怎么样？” “……不需要。”墨羽坐了起来。 “打赢我，我就放你自由。” “……”眉毛几不可见地一皱，墨羽抬头看向他，想要知道他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说的，“为什么？放我自由，你的接班人计划怎么办？” “因为我有信心，你不会赢我。”墨樊笑了笑。 “……” “就算哪一天你真的赢了，我敢打赌，等你在外面玩够了，还是会回来找我。” “……好，那我就赢给你看！”看她会不会回来找他！ 看着她眼里的熊熊烈火，墨樊的笑容越发扩大，“好，我等着。” …… 时光如梭，光阴似乎一下子就从指尖溜走了，还来不及感受它的真实，转眼间，她已经十五岁了。 这三年里她一直谨记着墨樊的话拼命在努力着，这三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其中最大的要数叶陵和黄柏宇，不，是和黄钰的事情。 一年前，他们的事情还是败露了。或者应该说，从墨樊怀疑黄钰的那天起就已经败露了。之前她骗他说黄柏宇一切正常，他倒也没深究，原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他故意调走叶陵，对黄钰使了个小手段，就让她亲自承认了自己是女生，那天恰好她出任务去了，回来时已经是事情发生的一周后…… 看着地牢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黄钰，墨羽皱紧眉头，她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叶陵，估计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弄成这个样子他不发疯才怪。 轻轻叹了口气，墨羽将牢狱门打开。 听到响动，黄钰微微抬起头，竟然是墨羽，她有些惊讶，眼神里却又带着一丝警惕，毕竟他是墨樊的徒弟。 忽略她警惕的目光，墨羽将药箱放下，单膝跪地帮她上药。 “你……”黄钰有些不敢相信。 “师娘太不小心了，这么个陷阱，你就把自己的身份卖了。”墨羽按住她要抽回的胳膊一边上药一边说道，“我已经通知了师叔，他应该在路上了。” “我……我才不是……你师娘。”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黄钰固执地说道。 看了她一眼，墨羽勾了勾唇角：“早晚都会是的，没想到师娘平日里那么汉子的一个人，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害羞的眼神。” “你……都说了，我不是。”黄钰有些气结，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她，“你来看我，你师父知道吗？” “放心吧，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将纱布包好，墨羽帮她捋了捋头发，“师叔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我没关系的。”黄钰咧嘴笑了笑，只要他没事就好，墨樊竟然骗她说叶陵在外面遇到了危险，危在旦夕，她急忙申请去支援，没想到墨樊却说要派一个能和叶陵配合默契的女人去，偏偏这个时候叶清不在默城，听着叶陵传来的音频里他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她的心都纠在了一起，他不能出事，她不允许他出事，所以她暴露了，她也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可是叶陵的声音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智下去了。 又是一座爱情搭建的坟墓，叹了口气，墨羽轻声道：“他让我转告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能推就都推给他。” “那怎么行，他可是默的三当家啊，如果把责任都推给他，他以后在默怎么抬得起头，而且，隐瞒身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是我一直隐瞒所有人的，和他无关。” “我记得叶清也是和你一届上来的，当初默并不是不招女学员，你为什么非要化成男人去参加报名？” “这……”凝视墨羽一会，黄钰决定告诉她，“我家人都比较重男轻女，因为是武馆嘛，当然希望男孩子能多一些，可除了第一胎生的是男孩，剩下的两胎都是女孩。原本家人将希望寄托在我大哥身上，家人为了训练他将他送到了一个地方去拜师学艺，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多久也不记事，这些也是我偶然听到父母谈话才知道的，大哥去学艺了几年，后来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听说他好像参加了什么组织，逼着家里面将关于他的信息都销毁掉，后来父母没有办法便将老二的我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从小便要求我装成男孩子的样子，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生活，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男孩子的身份，从八岁开始，父亲便带我去参加各种道馆挑战赛，我也一直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几乎每次都能拿到冠军，我们武馆也随之名声大噪，父亲一直想尽办法让我吃各种药来抑制发育，但还是没有太大作用，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发育得越来越快，也开始出现了月经现象，虽然每次去比赛都会服药，可是就那一次，不知道是药物的问题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月经还是来了，我没敢告诉父亲，因为他从来不关心我，心里只有他的武馆，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认为我是故意没有吃药的，于是我硬着头皮上场了，估计是老天要惩罚我欺骗世人那么多年吧，那一场我打得很吃劲，在比赛接近尾声时经血染红了道服，女孩的身份被彻底揭穿了，同时我也被禁赛了，父亲当时很生气，当时的比赛场地是在郊区的体育场，我们也住在附近，于是我被父亲罚跪在外面，当时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怜悯。后来我因为身体虚弱，倒了下去，而等我再次醒来，却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了……” 第156章 自由（1） 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黄钰心里正纳闷，忽然门被从外面打开，黄钰警惕地看向来人。 “哟，醒啦？”叶陵端着姜汤递给她，“喝了吧。” “你是谁？”黄钰警惕地盯着他，更没有接过姜汤，谁知道他放了什么在里面。 “用这种眼神看着恩人可是很不礼貌的。”叶陵佯装生气说道，随即又咧嘴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将碗放到她掌心，随即扯了把椅子坐下：“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大雨天躺在泥水里很好玩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忽然想到什么，黄钰苦笑：“你也是来看比赛的？” “路过这里就来看了一眼，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看武馆比赛就遇到这种事，还真是新鲜。” “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不必了。”白了他一眼，黄钰声音陡冷，“讽刺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在乎你这一个。” “哦？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要在外面淋雨？” “那是因为我爸……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嗯……”叶陵点点头，准备发表感想，“其实我倒觉得你挺勇敢的。” 眉头微皱，黄钰看向他。 “从你出现在赛场开始，我就已经发现了你是个女孩，当时我就在想一个小女孩去挑战各个武馆的高手，对手还都是男孩，甚至扬言要拿下冠军，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勇气和信心的。” 从她开始接受各种高强度训练开始，她就再也没哭过，但是这一次，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让她忍不住湿了眼眶，低下头，黄钰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看着她倔强地咬住下唇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起赛场上她不服输的眼神，心中某处柔软似乎被触动了一下，叶陵伸手想要安慰她，凝视着半空中的手，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伸手掏出纸笔写下一连串名字递给她。 “这是什么？”黄钰好不容易收回眼泪看向他。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现在的生活，又无处可去时，欢迎你来这里找我。” “这是你家？”为什么要给她他家的地址？ “唔……算是吧。”叶陵想了想说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叶陵带着淡淡的笑意，简单解释两句，“和你们武馆差不多的地方，但我还是要事先说你一声，这里可能会比你在武馆打比赛更累，所以……能待在家里，就好好在家生活吧！”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看了眼来电显示，叶陵勾了勾唇角，“可不能让他们等急了。” “他们？你的家人吗？” “……兄弟，相当于家人吧。”叶陵笑了笑，“这个房间一直到明天中午到期，今晚你就在这睡吧，大晚上的回去也不安全，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些什么。” “那你呢？” “我？”起身将外套穿好，叶陵声音愉快道，“我现在就要回那个家了，还有人在等我。” “哦。”心里突然有些异样。 打开门的一瞬间，叶陵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半跪在床上了人儿低着头，抿了抿唇：“记住，那个地方是当你走投无路时，给你考虑的，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关上门，叶陵缓缓离开。 “一直到他走后，我才想起来忘记了问他的名字。”黄钰笑了笑，“可当我跑出去时，他已经不在了。看着他送给我的纸条，我当时在想，或许他压根不希望我去找他吧，所以才没告诉我他是谁。后来第二天，我回到我爸住的地方，他并没有关心我前一天晚上去了哪，一言不发地收拾好行李回家了。叔伯和祖辈的人知道了这事后也第一时间赶来，因为爸妈从没有告诉他们我其实是个女孩，他们知道后也非常气愤我爸的做法，逼着他在我堂兄弟中挑了一个资质不错的重新开始培养。接下来的两年内，可想而知，武馆大不如前，父母对我的态度也由从前的严厉变成了冷漠，在这个家里我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小妹也一点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后来，我拿着那张一直留着的纸条离开了那个家参加了默的选拔。”叹了口气，黄钰继续道，“原本我是打算以女孩子的身份去报名的。不过为了行动方便些，我还是换上了男装，后来通过了测试我才知道，我的报名表上性别一栏填的竟然是男，就连名字也被改成了男性的名字，我明明记得写的是女的，可当时已经通过了选拔，再想改也不可能了，就这样我以男孩子的身份留在了默。我本来是想找到他，当面说一声谢谢，不过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也就没什么进展，后来有一次听说总部的大人们要来分部视察，我见到了他，不过他当时一直戴着面具，我不太敢确定，他似乎也对我没什么印象，径直从我身边走开了，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后来得知几位大人会根据我们每届学员的自身情况考虑收徒，于是我在心里定下了目标，努力训练，终于在考核中被选中了。搬去总部的第一天，我见到了他，没有戴面具的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第157章 自由（2） 听完她的故事，墨羽轻笑：“缘分呐。” “大概是孽缘吧，我到底还是害了他。”收起怅然，黄钰看向墨羽，“说说你吧，你能来看我，我倒是挺意外的，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作为亲师兄弟的老杨都没有来，其他人更是避而远之。” 墨羽看着她，回忆起三年前那个晚上，从晚宴回来在直升机上，墨樊答应给她一个奖励，问了她要什么，她只回答了两个字——“真相”。 “什么真相？”墨樊挑了挑眉。 “在分部训练时，每晚训练我的人，到底是谁？” “……”墨樊低声笑了笑，“这么多年，还耿耿于怀呢！” “我只是不喜欢被隐瞒。” “不是我。” “……”墨羽转头看向他。 “那个人不是我。”看了她一眼，墨樊淡淡道，“我只不过是默许了他，毕竟私下训练学员可是违反规定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一直戴着面具，怪不得除了偶尔几次他会配合她训练一些动作，其余时间他只是口头指导，怪不得她几次试探，他都不曾告诉她他的身份，而他每次提起，师父也从未告诉过她。 凝视黄钰片刻，墨羽忽而笑了：“怎么说呢，师叔曾经有恩于我，不过，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而我和你，算是比较投缘吧。”毕竟当初训练，她可是给黄柏宇添了不少麻烦，也受过她许多照顾，“总之，我和师叔会尽量帮你脱罪的，记住，什么都不要承认。” “嗯。”黄钰感激地点点头。 看了眼时间，墨羽轻轻道，“我不能在这待太久，先走了，我叮嘱过管你们这一片的组长，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他，他不会为难你的。” “好，你快出去吧，别因为我再遇到什么事。” “嗯。” …… 叶陵刚一回来，来不及脱掉制服便匆匆赶去地牢。 地牢大门口，一队人将他拦下， “抱歉，叶陵大人，墨樊大人嘱咐过，不能让您进去。” “让开！”叶陵面无表情地说道。 几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口水，挺起身板：“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不让是吧？” “……”几人低下头，没有挪动半分。 “唔……” “呃……” 将密码输入，叶陵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快，通知墨羽大人，叶陵大人闯进了地牢。”领队揪起衣领对着传讯器喊道。 “师叔回来了？”墨羽收到消息问道。 “是。”电话另一边，监管部的负责人回道。 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墨羽合上书：“行，你们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不需要我们拦住他吗？” “你们拦得住吗？” “这……”还真拦不住。 “行了，我会处理的。” “是。” 捏了捏额头，墨羽向后靠在椅子上，没了动作。 几人相视一笑，沅艺开口道：“你不是要处理吗？” “我不是在处理了吗？”墨羽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他，“你有时间吗？” “没有。”沅艺回答地相当干脆。 “你们有时间吗？”看向一旁的几人。 “没有。”几人异口同声道。 “其实放任不管也是一种很好的处理方式。”夜轩认同地点点头。 地牢内，叶陵再也忍不住压抑心头的担忧，狂奔了起来，顺着墨羽所指的地方找了过去。 “大黄！”解开门上的指纹锁，叶陵冲了进去。 黄钰闻讯回头：“师……”猛地被抱住，黄钰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叶陵在她耳畔喃喃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 “不，是我害了师父。”许久，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黄钰抹了抹眼泪，“师父以后可能会被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了。” “我不在乎这些。”伸手抹去她不断涌出了泪水，叶陵心疼地看着她清瘦了的脸，“我只在乎你。” “不……”黄钰猛地摇头，抽泣道，“我不能害了您，我已经跟他们认罪了，一切都是因为我，您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 “你说什么？认罪？你都认了什么？”握住她的双肩，叶陵气得几乎晕厥，“为什么要认罪，我不是让墨羽转告你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有什么也要往我身上推的吗？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我……我不能让师父继续错下去了，我不能……” “什么错下去！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什么都错了！”强忍住泪水，黄钰大声道，“都是因为我，我当初就不应该来找您，不该为了接近您拼命训练，不该总缠着您，不该喜……”将话语咽下，黄钰转脸看向一旁，“总之，都是我的错，和师父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不要再管我了，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都是我咎由自取……” “所以，你觉得……喜欢我也是错的吗？我喜欢你，也是错的，对吗？”双手收紧，叶陵的眼神忽明忽暗，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皱了皱眉，忍住肩膀传来的痛意，黄钰轻轻吐出一个字：“对。” “好，很好。”唇角一抹嘲讽，叶陵点了点头，松开握住她肩膀的手，转身离开。 泪水潸然而下，黄钰颤抖着肩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紧紧握住双拳，叶陵仰头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微勾，原本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下，随即转身扑向她。 “那就一起错下去好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禁锢住，叶陵低头吻住她的唇。 第158章 自由（3） 有人说，这世间最难逃脱的魔咒，就是爱人的唇。 一阵酥麻传遍全身，黄钰只觉全身瘫软，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只有靠在他的身上才得以支撑。 许久，他才放开她。 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微微喘息，叶陵一手轻轻揽住她，一手捋着她脸上的碎发，顺便查验了一下她胳膊上的伤痕，一道道已经结痂的伤口，可以看出上面还敷有一层药膏，但还是刺痛了他的眼。 轻抚她的伤痕，叶陵低头怜惜地看着她：“身上的伤多吗？” “还好。”黄钰轻轻说道，声音像蚊子一般细小，看着他缓缓俯下头凑过来，心头猛地一紧，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却没有了动作，黄钰微微睁眼看向他勾起的唇角，脸唰一下红了，“干，干嘛？” “我带你离开这儿吧！” “唔……别闹了……”伸手欲要推开他，却被他再次按住。 “嘘……小点声，这里可是在监视范围内的。”握住她的手，叶陵再次压低声音，“我没有开玩笑，刚刚在门口我就已经想好了，既然留在这里因为规矩，我们不能相爱，那我们干脆离开得了。” “可是，这里是你家啊……” “或许我曾经会将这里当做家，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家似乎变成了一座牢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里我曾经认为的家人、兄弟，似乎也都变了。” “可就算我们想出去，也出不去啊，就算逃出去了，默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就是后话了，先逃出去再说。”看着她，叶陵试探性地问道：“如果出去以后，我们必须要过逃亡的生活，你愿意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怎样我都愿意。”黄钰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爱意。 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叶陵轻轻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 当当~ 象征性地敲了敲，叶陵一把拽开门走了进去。 “说吧，怎样才能放过她？” 瞥了他一眼，墨樊继续工作：“规矩摆在那了，你问我也没用。” “别跟我提什么狗屁规矩！”伏桌看着他，叶陵咬牙切齿地说道：“默里哪条规矩上写着禁止恋爱了？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暴露。” “默虽从未提过禁止恋爱，但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爱情。默的宗旨是什么，利益至上，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多少东西，你不是不知道，一旦让自己有了软肋，如何以利益为至上！”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叶陵冷冷问道。 “杀。” “你敢!” “够了！”猛地拍桌而起，墨樊紧紧盯着他，“身为默的三当家，不为成员作出表率，却偏偏往枪口上撞，公然违背默的规定，这一次我能保你，下一次你就会和她一个下场！” “好。”叶陵站起身，“不劳你费心了，我会去自己领罚，就算死，我也会和她在一起。” 走到门前，叶陵转身看向他：“大哥，我好久没这么叫过你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语毕，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墨樊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 当当~ “大侄子，我是来道谢的。”推开门，叶陵快速走了进来，环视屋内的几个人，走到墨羽面前。 “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吧，他们四个不是外人，我让向南带着他徒弟跟韩冰去出任务了。”墨羽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说道。 “没什么要帮忙的，就是来跟你道个谢，大黄……多谢你的照顾。” 见他要走，墨羽歪着头问道：“是要去领罚啊，还是要劫狱去啊？” 脚步微顿，叶陵转身看向她，唇畔微翘：“真不知道你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我只是旁观者清。”墨羽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扔给他，“拿好了，出去你会用到的。”顺便递给他一张纸：“我只能帮你安排默里面的路线，至于外面，你应该比我熟悉，我会安排一辆车在门口，守卫我会处理好的。” 见她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叶陵勾了勾唇角：“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不是你师父那边的。不过，我就这么走了，他不会为难你吗？” “既然想走就别管那么多，我既然有办法帮你，就有办法自保。”墨羽淡淡道，“东西拿好了，出去就别再回来了。” “那是当然的，傻子才会回来呢！”掂了掂手上的东西，叶陵看向她，“谢了，兄弟。” “快走吧，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说暗语：天黑得挺早啊，看来又要下雨了。会有人接应你们，但出去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好，走了。” “……嗯。”算了，没必要告诉他她的身份，看着他风一般地来又风一般地离开，消失了身影，墨羽摇了摇头。 …… “a区顺利通过，b区顺利通过，c区顺利通过，d区顺利通过……” 墨羽闭着眼听着耳机里的报备，唇角微勾，看来挺顺利的。 这是她唯一能报答他的，谢谢他在她黑暗的十几年人生中， 给予了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就让这份恩情，永远埋在心里好了。 在这座没有一丝感情的默城里，一旦有了爱，就再也生存不下去了。 第159章 自由（4） 一夜暴雨，冲刷了布满灰尘的地面，抹去了许多曾经留下的痕迹，也增添了几许新的印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一切都被更新了。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喜怒哀乐…… 办公楼楼顶是一片花园，站在这里，可以将整个默尽收眼底，墨樊时常在这里品茶解闷，能发现许多新鲜有趣的事儿。 墨羽顺着楼梯缓缓走上来，端起茶几上的另一杯茶，热度恰好，唇角微勾，墨羽来到他身旁：“不愧是师父，知道我会来跟你报备。” “呵呵，放眼整个默，也就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墨樊似乎心情大好，抿了一口茶，慢慢品着。 “不是只有我敢不把您放在眼里，而是只有我最了解您。”墨羽也跟着喝了一口，涩涩的苦味中带着一丝甜意，“如果不是您有意放他们走，就算有我的帮忙，他们也未必能逃得出去。” 墨樊笑了笑：“其实我原本并没有打定主意一定放他们走，后来那小子回来后，我一度因为他的话打消了放他们走的念头，不过……”再次抿了口茶，墨樊轻轻叹了口气：“他最后的那声大哥，让我动摇了。与其将他留下来恨我，不如放他远走高飞，我要一个心不向着默的躯壳没用。如果是旁人，我不会放他离开，毕竟他对默太熟悉了，不能给默留下任何威胁，但他就算了，我信他，毕竟这是我们几个从无到有共同创建的地方。” “其实，就算你不放他们走，你也不会真的杀了黄钰吧，毕竟她可是您的亲生妹妹。” “可以呀，小丫头，我低估了你！”墨樊大笑起来，“这都能被你查到？” “我倒是没刻意去查，只是听了黄钰的那番话，觉得和您很像，所以大胆地猜测了一下。” “没错，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差人去查了，因为她和我母亲有些像。” “所以你早就知道？”墨羽挑了挑眉，“我说的嘛，你当初是故意在我面前说要调查她的吧，想让我去提醒他们收敛些。” 墨樊笑而未答。 墨羽也不再说话，看着宽阔的马路通向远方，眼中划过一丝向往，什么时候，她也能走出那扇大门呢？ 自从叶陵和黄钰走后，她暂代了叶陵的角色，每天繁重的工作之余，她又多加了一段时间训练，希望春风再次吹拂这片大地时，她的未来也能充满希望。 …… “我来找你兑现承诺。”看着墨樊，墨羽勒紧了腰带淡淡道。 “是吗？这次有把握了？”墨樊笑了笑，“每个月你都会挑战我一次，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这一次，你同样赢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那开始吧。” 幽暗的场地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时而碰撞，时而分开，不相上下。 “不错啊，比上次有进步。”墨樊喘着粗气夸赞道。 “如果我赢了，我可以提一个条件吗？”墨羽同样喘着粗气。 “说。” “我想带他们几个走。” “……可以。” …… “啊——”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墨樊一惊，整个人被大力向后推倒在地上。 “哈~哈~”墨羽一屁股坐在地上，布质的面罩早已被汗水浸透，“我……赢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墨樊闭眼喘息着，唇畔不自觉勾起：“好久没这么痛快打一场了，小丫头，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这是全部了，没有攒够实力，我不会轻易露出来。”墨羽走到一旁，朝墨樊扔了一瓶水，掀开下巴处的布料，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墨樊眯了眯眼，回想起记忆中那张照片，唇角再度勾起：“算你合格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把我打到再也站不起，才算你赢。”墨樊缓缓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汗，“走吧，出去历练历练也好，对外我就宣称你去秘密训练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早晚有一天你还会回来找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墨樊笑了笑：“向南我要留下。” “可以，反正他本来就不属于我。”瞥了他一眼，墨羽淡淡道。 第160章 未完待续 “叮铃……” 闹钟刚响，便被墨羽按下，静静地躺了一分钟，墨羽这才开始洗漱穿衣。 “早~” “早~” 墨羽坐到桌前，韩冰已经将早餐摆好。 “早上好，各位。”夜颜打着哈气从房间走出来。 “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学学墨羽，开学第一天你就这副没睡醒的样。”夜轩一脸嫌弃地看着妹妹。 “还不是霜姐！”咬了口三明治，夜颜埋怨道，“昨晚非要拉我陪她去看那个什么演唱会，害得我回来就已经凌晨两点了。” “话说霜儿还没起来吗？”韩冰看了眼她的房间。 “早出门啦。”沅艺端着电脑凑了过来，“一大早就打扮好出门了。” “大学就是好。”夜颜趴在桌上，“开学那么晚，呜呜~我们可怜的高三狗啊！” “年级第一的人就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啦。”穆凯也凑过去和沅艺挤在电脑前。 “就高中这点知识，我早在他们上小学时就会了。”夜颜耸了耸肩，“再说，我能考第一还不是因为墨羽非要低调，不管试卷难易程度怎么变化，她的排名始终在中等偏上，都没变过。” “我不喜欢太引人注目。” “可不喜欢引人注目的人早就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了，我们t高中的校花大小姐。”夜颜笑得一脸谄媚。 白了她一眼，墨羽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社团弄了一个什么评选，你非要把我日常照片传上去。”平时她都有刻意掩饰自己的长相。 “就算我们不弄这个评选，你也早成咱们学校那帮男生心目中的校花女神了，这就是个形式。”夜颜摆了摆手。 “哎我说，墨大校花，你出名了。”穆凯仔细看了看电脑，抬头看向墨羽。 “什么情况？”夜颜也挤了过去，“我看看啊……t中校花撞脸伊娜女神……诶？伊娜不是那个很红的演员吗？”将剩下的三明治都塞进嘴里，夜颜向下滑动页面，“这么一说……”看了眼网页上笑容灿烂的人，再看看眼前一脸冷漠吃着早餐的人，夜颜强咽下噎在嗓子眼的食物，“天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夜颜慌忙穿好鞋，跟在墨羽后面小跑出去，“你等等我——” 白了她一眼，墨羽完全没有放慢脚步。 自从半年前离开默，他们几经辗转来到这个城市，买下了这所别墅居住，她联系了几所孤儿院，通过他们办了身份证明，原本在默这些都能很轻易搞定，但和默有过交涉的孤儿院，她想还是远离为好，既然出来了，便不想和他们有任何联系，也不想将行踪透露给他们，虽然事情麻烦些，但总算顺利办完了。 他们几个组了一个小的佣兵组织打发时间，因为闲来无事她和夜颜去念了高中，而凌霜去念了大学，夜轩专心研究各种器械和药物，穆凯每天也是捧着电脑不离手的主，沅艺和韩冰偶尔会在外面搜集一些情报，会接一些雇佣单子，生活倒也过得风生水起。 而他们的组织也渐渐地小有名气，因为找上门的单子多了，所以打算收一些学员，报名那天场面居然意外火爆，最后挑挑拣拣留下了二十几个人，这下韩冰和沅艺可算是有的事忙了，每天带着学员们训练，她偶尔会去他们训练的地方转一转，不过都是悄悄的，没有被发现。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居然又做回了老本行，平时一些小的单子都是由他们俩带着学员去处理，大一些的就交给穆凯他们几个去处理，她倒是很少参与，不过他们组织的宗旨就是不伤及无辜人，就算是对方罪大恶极，他们处理后会转交到当地公安局门口，由法律制裁他，所以在接单前他们会和顾客讲清楚情况再由顾客考虑是否委托他们。而对于那些上门求保护或者一些琐碎的小事的顾客则好处理多了，一般这种顾客的钱也是最好赚的，毕竟花钱雇保镖的人都是些大款之类的。 随着组织的壮大，韩冰他们一致同意要她为组织取一个高端大气又响亮的名字，睨了她们一眼，她随口编了一个白月光，因为当时正是晚上，又是月圆之时，于是，他们组织的名字就这么随意的定了。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消磨着，直到有一天，她从学校出来被一辆车拦住，对方向她出示了证件证明自己并非坏人，称他们总裁有请。 办公室内，伊娜推门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老公，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男人绕过办公桌倒了杯水给妻子。 “这几天一直在国外没上网，刚下飞机助理给我看了这条消息，我就赶忙赶过来了。”喝了口水，伊娜急切地问道，“老公你说，她是不是咱们女儿啊？” “放心吧，很快就知道了。” “找了这么久，总算有点眉目了。” …… 题外话， 结尾结束的有点匆忙呢，不过故事没有ending哦，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