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夫郎归来》 lìànDànMeì.CΘм>重生之夫郎归来—— 《重生之夫郎归来》作者:江北小酥肉 文案: 墨瑛本是城主之子,替父巡视之时,误入圈套,被送到了一农家子的床上。 农家子家中一贫如洗,墨瑛过了这一夜便回头报仇去了。 谁知这农家子变了模样,不停的追在他身后,帮着他报仇,最后为救他而死。 现在,墨瑛重生了。 重生在了被送到农家子床上这夜里,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衫,眼睛里挤出了泪花,夫君,我热。 农家子一朝穿越,正遇上洞房花烛夜,他准备同这哥儿说清自己的情况,便听那面若桃李的哥儿,唤了他一声夫君。 这一唤,就是一辈子。 CP:心机戏精可爱受(墨瑛)勤恳踏实撩人攻(江淮生) 一句话文案:夫郎归来只为谈恋爱。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墨瑛,江淮生 ┃ 配角:不怎么重要记不记都行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郎归来只为谈恋爱. 第1章 江头痛(捉虫) 墨瑛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热气,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隐约看见床顶的红色幔布,他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从前深夜梦魇缠身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躺在这床上任那人摆布,他不恨江淮生,却厌极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父亲是江城的城主,母亲虽是早逝,可继母也没有苛待,算起来也是娇宠着长大。 这年他刚满十六,满怀期待的从父亲手中接过第一份差事,巡视江城。 天启国民风淳厚,国风开放,不拘泥于性别,为官为商皆是能者居之,汉子,哥儿,女子都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墨瑛虽是个哥儿,可他却是家中嫡长子,打小学的是为官之道,自然想接过父亲的城主之位,为江城百姓效劳。 再想起往事,墨瑛忍不住吐了口气,那时他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巡视是有人给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巡视过半,路过一村子歇脚,在夜里被人迷倒送入了洞房。 另一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傻子,倾家荡产换了他这个夫郎。 素来要强的他还是在床上得知这事情,哭了一夜,不知是身体疼,还是心里疼。 正巧第二日他醒过来没见到人,便匆匆地裹上衣袍离开了。 墨瑛还清楚的记得那些下属见到自己回去时惊讶的模样,只怪他当时太过天真,当那些人是惊讶自己的遭遇。 而那些父亲派来的得力下属正是卖了自己的人,背后的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并非是他臆想出来的事情,而是他回城主府查了几年,才得到的真相。 江淮生在他回城主府后不久,也找上了门,他父亲继母轮番上阵让他护住城主府的名声,将错就错,嫁给江淮生。 他不愿,继续闷头查着陷害自己的人,江淮生也没有放弃,离开两年,带着一身功名回了江城继续追着他。 哪怕三年过去,墨瑛想起江淮生消失两年之后,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还是禁不住有些触动。 若是那时,他不固执的继续追查将他卖给江淮生的人,或许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凄楚孤伶。 江淮生带着一队人马驻扎在江城附近,平日里就巡城,遛马,追着他跑。 也不知是怎么说动圣上下的旨意,允许他在别个城里驻兵。 线索指向他父亲头上时,正是三月开春,他撕了所有的信,打算重新再查,这时,江淮生也押着证人找上了门。 说是来兑现承诺了。 江淮生口中的承诺,只是他为了推脱江淮生追求,随口说了一句。 说是只要能查清楚当年真相,就考虑跟江淮生在一起。 墨瑛看着江淮生带过来那熟悉的人,便有所察觉,他单方面地跟江淮生大吵了一架,在气头上回了家。 遇上巡视回来的父亲,脑子一热便直接问了那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墨成怀怎么会承认呢?他只需要稍稍提一下从未亏待过自己,再摇着头表示他的失望,自己便深信不疑。 还是潜入府的江淮生发现了不对劲儿,带着他想要离开。 正是在离开之时,江淮生替他挡了一箭,再没能睁开眼。 他在江淮生部下的相助之下,将墨成怀这些年所做的阴私事全都递了上去。 这期间虽是耗费了一年时间,结果却还是让人痛快的。 墨成怀被收了城主之位,而他那位嫡次子被罚不得入仕途,自然与江城的城主无缘。 外面的声音有些喧嚷,墨瑛皱了皱眉头,自打将墨成怀拉下来之后,他便住在了江淮生的在江城买下来的宅子。 听江淮生的部下说,这是给他们两个成亲时候用的。 三进的大宅院里只有零散几个下人,不该这么吵闹才是。 墨瑛移开手臂,看见头顶仍是红色的幔布才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他想撑着手臂坐起来,却发现手上绵软无力。 墨瑛转动着眼睛扫了眼屋子里的陈设,赫然发现这并非是他睡前的模样,倒更像是五年前江淮生那两间破落的房屋。 一眼便能看到门口,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的木桌,上面摆着几个盘子,还有一壶茶水,劣质的瓷器手柄上还绑了个红绸带。 门口正对面的是一条长桌,上面摆着两根粗壮的红烛,墨瑛盯着摇曳的火光发了好一会儿呆。 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惊天的念头,他手掌微微用力,还能感受到身下床单的粗糙手感,更显得这里的真实。 墨瑛舔了舔嘴唇,眼眶有些发热,倘若真是回到那时候 门外的喧闹声更近了,墨瑛听着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无端地紧张了起来,他心里暗骂着自己的不争气,却是将目光落在了门上。 他最后一次见江淮生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 江淮生临死之前还开玩笑说要他一定要牢牢记着这救命的恩情,来世好以身相许报恩。 墨瑛当时胡乱地点着头,江淮生死后,他接过那些人的证据,十分平静地报了仇,直到回到江城,住进了江淮生给他们两人准备的府宅。 那时候的他已经不再会梦见与江淮生翻浪的夜,一闭上眼睛全是江淮生远远地站着,含笑地看向他,你终于来报恩了? 可哪里又有什么来世还恩情。 墨瑛从来不信这些,又不愿意忘记江淮生,他也是那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真真切切地爱上了这人,只是怕自己担不起江淮生的爱意。 门外陆陆续续响起来离开的脚步声,墨瑛听得并不清楚,他微微讶异,他查旧事的时候可是听说江淮生是个傻子,想来他父亲派过来的人也不会将他卖给什么好人家。 那现在这情况,难不成是江淮生突然好了? 墨瑛又生出了些愤愤的情绪,他双眼明亮,脸颊通红,江淮生这人肯定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不然也不会折腾他一夜,害得他离开的时候路都走不稳。 江淮生进来的时候,看见床上醒着的人,也是一愣。 他是江淮生,却不是原来那个江淮生。 原本的江淮生是三河村有名的傻子,父母去年双双去世,给他留下来一大笔财产,足够江淮生富庶地度过余生。 只可惜江淮生是个头脑不清楚的傻子,这些钱到他手里没多久,就散去了大半,这其中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远房亲戚上门抹泪借钱,还有村子里几个地痞无赖三番四次恐吓威胁。 直到前几个月,他们发现江淮生手里再也掏不出钱了,才悻悻地换了对象。 而谁也没想到,穷苦到日日喝着稀饭的傻子,还偷偷给自己攒下来了三十两,用来娶亲。 三十两听起来不算多,可放在三河村这里,足够一户人家温饱地过上四五年,若是家中再种块儿地,收些麦子、蔬菜之类,又能多用上几年。 江淮生想着,目光又落到了不远处那哥儿的脸上,微微怔神。 他本是一农学研究生,研究的新品种到了关键时候,便守在了田里,没想到结果还没验证,他自己先倒下来了。 他身体向来硬实,昏倒的时候也没太在意,还十分镇定地给自己叫了救护车,失去意识之前只是担心自己那棵还未成熟的小苗苗。 没想到这一昏迷直接换了个地方。 江淮生醒过来的时候缓和了好一阵,才接受了这里的情况,天启国二十九年,正是开国后繁荣发展的好时候,没有动乱,上头也是位明君。 这么一算,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唯独眼下洞房花烛夜有些麻烦,江淮生揉着自己发痛的额角,原主傻乎乎地花了三十两买了个夫郎,如今是家徒四壁。 而今日前来贺亲的人中,又有想加害他的人,一把将原主推倒撞在了院里石板上,而原主也就这么丧命了。 他孑然一身,本是打算一走了之,可到底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夫郎,硬是忍着难受同外面的村民周旋了一圈,又把企图进来闹洞房的人都给挡住了。 现在看来,留下倒也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江淮生本就喜欢男人,只是这么多年沉迷学术,没什么时间谈恋爱,换了个世界,倒满是闲暇。 床上那哥儿明眉皓眸,未上胭脂,脸色却比染了妆面还要红,瞪向他时,眼底的神采更是夺目。 江淮生只扫到墨瑛的脖颈处,便停住了,再往下看去,那他的行径与外面那些试图进来淫邪这位哥儿的人又有何异? 原主看不出,他可是看得通透,方才闹洞房那几个地痞,话里话外都是看上了他这个夫郎,想要进门占点便宜。 不然他也不会在门口周旋那么久。 其实江淮生清了清嗓子,他欣赏床上这人的美色不假,可他还是主张自由恋爱的,若是让这哥儿厌烦自己就不太好了。 墨瑛难耐地扭了下身子,眼底蒙上一层雾气,将他送过来的人估摸着是害怕他清醒会闹事,还下了药,这会儿药效愈烈,哪里还有功夫听江淮生说话。 再者,他也不记得江淮生在爬床之前说过什么话,怎么重来一次这人又话多了起来。 心里念头诸多,墨瑛见江淮生还是远远站着,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哪有什么比洞房花烛夜更重要的事情,他忍不住勾了勾自己的衣带,夫君,我热的厉害。 江淮生正说道他去隔壁的屋子休息,听到这话便消了声,再看向墨瑛,发现这哥儿的脸色不大正常,更像是中了药的模样。 他的头更痛了,我去给你打些水。 第2章 墨头痛(捉虫) 墨瑛没听见,他又热又燥,再加上面对着的人是江淮生,既有肌肤之亲,又是自己心悦之人,也就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于是江淮生还未来得及转身,就看到床上那哥儿踉跄着脚步下了床。 江淮生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墨瑛,近看这哥儿倒是更出挑了,他还能闻到墨瑛身上的墨香,怎么想也不该是卖人口中那个小倌才是。 夫君,我难受。墨瑛的衣襟大开,他的手搭在江淮生肩膀上,又是轻唤了一声。 热气喷洒在自己脖颈,江淮生额角一跳,或许当真是个家道中落,误入歧途的小倌,不然这勾人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 你且忍忍。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原本打算送这哥儿离开的念头已经消散了不少,若是两情相悦,将这夫郎变成真正的夫郎也不是不行。 这哪里是能忍的事情,再说对着的又不是旁人,为何要忍? 墨瑛蹭了蹭江淮生的肩头,吐了口气,放出个大招,夫君莫非是不行? 江淮生扣住墨瑛的腰,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不能禽兽,他深吸了口气,你现在还不清醒,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他觉得自己十分理智,墨瑛却觉得他白费唇舌,上一世的江淮生可没这么多事情,他扬起头,直接撞上了江淮生的唇。 江淮生愣住,唇上贴着的柔软让他呼吸一窒,垂眼便看进了墨瑛的眼睛里,黑眸热烈而又明亮,还藏着一股浓郁的感情。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墨瑛,然后打水,把这哥儿泡进去,可事实上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墨瑛趁着他怔神的功夫,又往江淮生身上贴了几分,可再多的,他就不行了。 片刻的肌肤相贴压根缓解不了什么,腹中犹如置火炉,墨瑛忍不住就叫了声江淮生的名字,阿淮 江淮生眸色渐深,闪过一丝惊疑,很快镇定下来,他搭在墨瑛后腰上的手掌动了动,恍如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而墨瑛只感觉到支撑着自己的手掌用力将他按进了江淮生的怀里,他眉梢都没忍住带上了点喜意。 哪怕是重来一世,江淮生也没抵抗住他。 不过这一回他不会再去插手墨家的事情了,至于他父亲那里,就此断了情分便是。 红烛烧了一夜,及至破晓,屋里的低泣声才稍稍停歇。 江淮生摸了摸墨瑛的鬓角,脸上带出一丝笑意,他披了件外衫,便下床去了。 天色微亮,这时间,三河村已经有不少人荷锄下地了,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着。 江淮生深吸了几口气,才往井边走去。 江家这院子大概是原主最后的根了,东西都变卖的差不多,院子的地契却仍是放在江父江母的屋里,而他自己则是住进了偏房,鲜少踏进旧屋。 近百平米的大院子,井在西北角,离井不远,便是自家划出来的菜地,只是许久无人打理,已经是杂草遍布。 昨夜刚来,便被诸多的信息冲击着,自然没功夫打量,不过现在也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江淮生匆匆扫了眼,打了桶水,拎进厨房烧水去了。 打火石碰撞,擦起火星之后便丢进了干草之中,待火势起来,江淮生又丢了柴进去,这些对他来说都不费什么事情,麻烦的是原主家中当真是空空如也。 昨夜宴客的东西都被人给打包带走了,借来的桌子也都被搬回去,厨房里的东西也几乎被扫荡干净。 江淮生叹了口气,如此穷困潦倒的时候,正该先立业,他怎么就被那哥儿一句话给勾引了。 他试过水温,端着铜盆进房门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是很快关上了门,拿着方巾去给墨瑛擦身子。 墨瑛的眼角微红,嘴唇发干,此刻正酣睡着,落在江淮生眼里却更显勾人。 他轻咳一声,轻手轻脚地继续清理着自己的东西,这里虽说有汉子,哥儿,女子三种性别,可在他看来哥儿同汉子也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是能生孩子?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 江淮生的目光落在墨瑛平坦的小腹上,摇头失笑,孩子于他而言,有没有都行,还是待日后看墨瑛的意思吧。 既然他们已经入过洞房,以后墨瑛便是自己的夫郎了。 他这决定下得匆忙,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昨夜墨瑛叫出来的那两个字。 墨瑛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喜袍,正是昏迷着,原主只当是睡着了,江淮生可不认为,哪怕是个小倌,嫁给傻子也必然是有隐情的,尤其是以墨瑛这出挑的皮囊。 再来将墨瑛送过来的人也有些古怪。 原主的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墨瑛,自然不会有墨瑛对原主情根深种的事情。 而阿淮,绝非是墨瑛心血来潮开口叫的,像他这名字,更多的人都是只叫后二字,或者阿生,原主在时,亦是。 取中间字,是他自己习惯的叫法。 江淮生又给墨瑛擦了脸,才端起脸盆往外走去。 穿越这种事情都能被他遇上,那更奇怪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透过窗照了进来,屋子里十分明亮。 他动了动身子,酸疼得厉害,忍不住想要跟自己记忆之中那次对比,却只得出一个结论,至少这回不必忍着难受离开。 单是坐起来便十分费力,墨瑛把薄被堆在身后靠着,伸手去拿床边木凳上的衣物,这才发现他自己已经套上了里衣,身上虽然难受,却没有那种浸湿的感觉。 墨瑛犹豫了一下,微红着脸摸向了身后,很快便确定了一件事,江淮生已经给他清理过了。 他脸上的笑容又明艳了三分,套上了外衫,慢悠悠的下地,在床边走了几步适应之后才往外走去。 院门紧闭,院子里却是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挨个屋子找过去,发现江淮生又没在家中。 墨瑛的嘴角垂了些,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又回了最开始那间屋里,桌子上只有两盘劣质的点心。 他累了一夜,又找不到江淮生,只好凑合着吃了些点心,又给自己倒了杯白水。 茶壶里的水温热,墨瑛喝到嘴里还惊讶了一下,他吃了一盘,便没再继续了。 江淮生很穷,这个结论从方才他看过的那几间房子便能得出来,像这种他上一世绝不会入口的点心,在江淮生眼里,也算得上是好东西了吧。 墨瑛心情复杂,他又躺回了床上,无聊地看着移动着的日光,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父亲面前比较好。 他相信江淮生的能力,可白手起家未免太过艰难了,既然他父亲平白给他送了个机会,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再次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墨瑛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往床边移去,脚踩上鞋履,却又停了下来。 他转了转眼睛,又躺回了床上。 既然江淮生敢一大早就把他晾着,自己跑出去,那他也得给江淮生一点眼色。 不然江淮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吃苦头的说不定又变成自己了,墨瑛虽然对江淮生喜欢上他有几分信心,可就怕江淮生这一世变了心。 他胡思乱想着,脸上多了分愁容。 也不知道合伙卖他那些下属怎么说的,昨夜他那么主动,江淮生不会以为他是那种饥渴的小倌吧? 江淮生将手里的野味放下,从里面拎出来只兔子,又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去看墨瑛,他把两碗稀粥倒进锅里,又加了一层蒸笼,把换来的粗粮馒头还有青菜摆上,才吐了口气。 门开合的声音响了两回,墨瑛终是坐不住了,他刚准备下地,便听见房门被人打开了。 对上江淮生的眼睛时,他立刻把脚抽了回来,双腿斜搭在床边,微抬下巴,十分不客气地质问着,你去哪儿了? 江淮生忙碌了一早上,刚把吃的热上,连东西都没吃,听到这话本能地皱起眉,再看到墨瑛那乱转着的眼睛时,气却消了三分。 他出去一趟不止打了野味,还听了些旁门的消息。 就比如来他们这里巡视的城主之子,失踪了,听说是个俊俏的小哥。 江淮生第一反应便是他刚娶的这夫郎就是失踪那小哥儿,毕竟墨瑛昨夜的姿态可一点都不像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倌,更像是大家公子。 他回来的时候赶得急,就是怕墨瑛醒来之后偷偷跑了,他好不容易打算将这人定下来,要是摇身一变成了城主之子,那他还得费上一番功夫前去追求。 到时候,指不定他成名了,墨瑛又另觅良人。 江淮生单看墨瑛的眼睛便知晓他在强壮镇定,于是自己的心也安了下来,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落到了桌上的盘子里,脸上的笑意飞快闪过。 我离开之前可记得这里是两盘糕点,夫郎可曾看见哪位贼人入房偷了吃食? 墨瑛瞪大了眼睛,江淮生这是不仅不喜欢他,连东西也不让他吃了么! 第3章 江心机(捉虫) 墨瑛咬牙,忍了下来,他上一世常对江淮生冷脸相待,寻思着借口将人打发走,没想到还有反过来这一日。 他硬是憋红了脸,手掌捏着衣角,做出娇羞的姿态,我也不是故意吃的,就是有点饿。 墨瑛垂着眼,睫毛一颤一颤,江淮生看不到他的眼睛,却是看到了蔓延到脖颈的红色,再加上那细白的手指正无措地抓着衣襟,江淮生心里乱了一拍。 他不自在的移开眼睛,轻咳了一声,放低声音,你既是我夫郎,这些便都是你的,没什么吃不得的。 当真?墨瑛的怒气弥散,心头疑惑,还是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怯生生地抬起了头。 脸色微红,双眼水润,这显然是在害怕,江淮生兀自下了定论,把路上听来的那些事情都忘在了脑后。 嗯。 江淮生又看向那两盘无辜的糕点,他早上只尝了两块便离开了,水也是烧的热水,都是留给墨瑛吃的。 昨晚费了不少体力,墨瑛起来只怕也饿了,哪怕这些都下肚也不一定能吃饱,他却吃了一盘还特意给自己留了一盘。 江淮生心里一暖,又道:这东西太腻了,我早上出门换了些吃食,待会儿一起用饭吧。 墨瑛试图从江淮生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只是徒劳,他摸不准江淮生的想法,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江淮生只当他是害羞,便折身去厨房看饭菜了。 而他前脚离开,墨瑛脸上的羞涩便褪去几分,抚了抚自己的衣袍,下了床。 院子里被绑在一起的野鸡正朝着各个方向挣扎着,互不退让,各自发力,墨瑛弯了弯眼睛,笑意真切了几分。 没想到江淮生一早是出门打猎去了,幸亏他这回没有直接离开。 江淮生端着瓷碗踏出厨房,便看到堂屋外正遥遥看着那几只野鸡的墨瑛,那笑容做不得假,大概是很喜欢这几只鸡? 他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叫住墨瑛。 先吃饭吧。院子里那几只鸡待会儿是要拿去卖掉的,真担心墨瑛看上了不愿意让他拎出去。 墨瑛下意识转头,面上立刻拘谨了两分,亦步亦趋地跟着江淮生进了厨房,还帮忙端了个盘子,往堂屋去的一路上都只顾着盯着盘子里的馒头看了。 玉米碾碎混了些高粱面做成的馒头,看起来黄澄澄,配水煮青菜跟稀粥倒是显得寡淡了。 稀粥只有零星几粒米,还有一些豆子,一眼便能望到碗底。 江淮生也觉得寒碜了些,可这家里确实是一穷二白,哪怕他再努力,这几日也不可能吃上细面,他率先拿起了筷子,坦言道:家里现在穷,只能吃上这些,等以后会好起来的。 我不介意的。墨瑛摇了摇头,他留下便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咬下第一口馒头的时候,墨瑛有些迟疑,他抬眼看了看对面大口咀嚼着馒头的江淮生,舌尖抵了抵粗粝的馒头片,又咽了下去。 或许他对江淮生的穷,还不够了解。 江淮生饿极了,吃饭的时候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还不时看了几眼墨瑛,这一顿饭吃下来,墨瑛是那城主之子的事情,他已经确定了九分。 唯一犹豫的一点便是,墨瑛明显吃不了这种苦,却还忍着要留下来,难不成真是喜欢他? 可他到这里才不过一夜,江淮生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稀粥,给墨瑛留了充足的时间磨蹭。 等墨瑛喝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他才一口喝光了碗里的粥。 等下我们谈谈。 墨瑛刚放松下来的身体陡然紧张,眼睛里有一丝茫然,谈谈什么? 他们不是成亲了,也洞房了,接下来好好过日子啊,江淮生这么严肃,总让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待会儿说。江淮生没有多说,他已经站起来,收拾碗筷了。 墨瑛跟着站了起来,拿着碗准备往厨房走去,脑袋里乱糟糟的,江淮生难道是嫌弃他不会干活? 像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一般,江淮生轻轻松松将墨瑛手中的碗拿了多来,压在自己的碗上,随口道:你可别动这些了,小心伤到。 墨瑛不大服气,他没有刷过碗,可这是很难的事情么?想他自幼聪颖,怎么可能会栽到这种事情上。 墨瑛倔强地跟上了江淮生的脚步,趁着他转身去打水,自己撸起袖子,拿起了碗。 紧跟着碗从他手中滑落,砸进了盆里,溅起来一阵水花。 江淮生匆忙转头,看到的便是墨瑛一脸无辜站在原地的模样。 不过这无辜是真无辜还是装出来的可就不一定了,他看了眼盆里的碗筷,将还未放下井的桶拎到一边,朝着墨瑛招了招手,你过来。 墨瑛转过头,装作没听见。 江淮生脸上突然严肃,他双腿微微分开,搭在井绳上的手移开,嘴角拉直,双眼直直地盯着墨瑛,模样就像是生了气,墨瑛,你过来。 他带上了名字,墨瑛也不好再假装没听见,只是在江淮生冷脸下,慢吞吞地往井边走过去。 眼睛灵动地转着,无端地紧张起来,就是他未完成课业也没有这般忐忑过,他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上一世跟江淮生相处的日子。 那时候,江淮生对他可是百依百顺,几乎从来没有对他冷脸过。 两厢对比之下,墨瑛的底气足了起来,要是江淮生敢对他动手,他就先回墨家,等江淮生后悔了追他,再好好挫挫江淮生的脾气。 江淮生眼睛闪了下,抑制住快要泻出来的笑意,就那么看着墨瑛如同刚出窝的兔子一般,谨慎而又好奇,仿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蹿回去。 叫我过来做什么?墨瑛垂头看着自己脚尖,瞥了眼两步外的井口。 他心底做了几种最坏的猜想,是以脸颊上被捏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江淮生开口,还有些奇怪。 这会儿太阳毒,先进屋坐着吧。江淮生早就注意到了墨瑛还滴着水珠的指尖,只是离近了注意力全放在墨瑛一颤一颤的睫毛上,手在半空中拐了个弯,捏了捏墨瑛的脸。 戳穿墨瑛动了碗筷的事情或许会收获一只红了眼的兔子,可此刻脸颊粉嫩的夫郎才是他的心头好。 江淮生捻了捻手指,意识到自己对墨瑛的上心,决定改变一下待会儿谈话的重点。 等江淮生转身打水,墨瑛也动着脚步往堂屋走去,他走出几步,忽地顿了一下,看了眼江淮生的背影,眼睛微眯。 江淮生不会是本来就没有生气,故意在逗弄他吧? 墨瑛在江淮生转身之前,已经转回头继续往堂屋走了,进了屋门,他才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脸上还带着几滴水,是江淮生刚才碰他的时候沾上的,热度在他脸上蔓延了一下。 虽说是入过洞房,可江淮生这也太亲昵了吧。 江淮生在院子里洗着碗,空了还抬头朝屋子的方向看上一眼。 这里的哥儿跟女子都是能嫁人的,所以倒不用担心受到非议,眼下就是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了。 他又用清水涮了最后一遍,起身把碗筷在厨房里摆好,打算跟墨瑛开诚布公地讲一下家里的情况,顺便再试探一下墨瑛。 淮生?门外的声音先他一步响起,江淮生刚踏进堂屋的脚步收了回来,看向了门外。 这是他方才去换吃食的那户人家,也是原主隔了几房的远亲,算起来他还要叫对方一声阿伯,原主父母去世后,也是有袁阿伯一家的帮扶,才没有让他过得更凄惨。 墨瑛也起了身,不去开门么? 江淮生想到他昨日那一声阿淮,临时动了心思,他脸色为难,现在还不太方便让他们知道我记得之前的事情,我怕说多了会被他们发现,或许会惹麻烦。 这能惹什么麻烦的?墨瑛不解,他话到口边,又想起江淮生的性子,向来实诚,想必能说的话就给这些人说了。 估摸着这些村民跟江淮生之间还有些纠葛,他拍了拍江淮生的手臂,你放心,我来。 江淮生立刻应下,往墨瑛身后站了一步。 他这动作太过利索,反倒是让墨瑛更好奇了。 袁阿伯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开门,正担心着,打算回去让自己儿子过来看看,他今早见江淮拎着野兔过去,一时激动也就忘记多叮嘱几句了。 那些饭菜拿回来,也不知道江淮生会不会自己热。 门开了道缝,袁阿伯最先看到的便是墨瑛,他看着这个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哥儿,不太确定地开了口,淮生呢?你是 他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太敢确认。 我是他夫郎。墨瑛浅浅地笑了下,还回头看了眼江淮生,又带着些羞涩问道:你找淮生是什么事情? 袁阿伯受了冲击,愣了一会儿,才呐呐了两声,我是他阿伯,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吃饭?我看淮生今早机灵了些。 吃过了。墨瑛回完,又轻声开口,昨夜出了点意外,夫君现在脑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不大记得从前的事了。 他说完扭头看了眼江淮生,江淮生十分配合地朝着袁阿伯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阿伯好。 第4章 墨撩人(捉虫) 哎,袁阿伯应了声,想到今早江淮生拿着只野兔过来找他的模样,拘谨不少,确实不大像认识他,他叹了口气。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就算了,只要好好的就行。 袁阿伯说完便打算离开,看这小夫郎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奸猾之人,而他刚嫁进来,江淮生的脑子便好了起来,想必也是有福气之人。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3) 只要他们两个踏踏实实过日子,在三河村也是能过得下去。 虽说是攒了不少银子换来的夫郎,可江淮生不在意,他们自然没必要多事。 袁阿伯想着,脸上又浮现出欣慰的神情,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跟家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步子轻松,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江淮生家门口。 木门合上,墨瑛脸上带着丝小得意,他拍了拍江淮生的胸膛,我演得还算不错吧。 正是七月暑夏,江淮生只穿了件短衫,他目光扫过墨瑛细长的手指,又落到他浸出薄汗的鼻尖上,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墨瑛这说话时十分自然,还带着丝亲昵,这可不像是仅相处一夜就有的态度。 墨瑛还不知道江淮生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却以为江淮生有求于他,腰板也挺直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跟江淮生谈一谈。 破旧的四方桌,两人相邻而坐,墨瑛放在腿上的手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袍,你想谈什么? 不合身?我还有些旧衣裳,待会拿给你换。江淮生看了眼他的小动作,随口道。 墨瑛拉着袖子的手指顿住,衣服破不要紧,可是让他穿江淮生的衣裳,怎么感觉那么别扭,他又重复了一遍,旧衣裳? 嗯,江淮生坦然,都是去年的衣裳,有几身没动过。 墨瑛松了口气,他抬起手臂挥了挥,袖子有些大了。 待会儿给你改一下。 江淮生想了一下余下几件的式样,原主去年这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子,江家把田都租了出去,只负责收租,还在镇上开了两间铺子,自然是不需要原主下地,所以这衣裳都是舒适为主。 既然说到这里,江淮生便打算将家里的境况摊开,近一个月都恐怕没办法给你买新衣裳,这几套你先凑合着。 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去山上打猎,或者挖草药,然后拿到镇上去卖,或许会回来的晚些,至于你 墨瑛对衣裳倒没有什么执念,他正点着头,听到江淮生那句没有余粮便是一愣,很快跟上了江淮生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上过学堂,对山上的药草略有了解。 不用,江淮生看了看他的脸,脸上带上丝意味深长,上过学堂就把墨瑛的身世给卖了一半,想来应该是墨瑛还不知道将他卖掉那人找的说辞。 你先待在家里照顾好自己,等攒够钱买回来地或许要下田。江淮生说着仔细去看墨瑛的表情。 墨瑛点了点头,对自己不能施展才华有些遗憾,不过江淮生的计划倒是不错,你打算先卖东西攒钱,然后开始种地? 单是种地肯定不够,不过后面的事情他还得打探一下,江淮生还不确定也就不准备说大话,他见墨瑛并不反对,便附和着,差不多吧。 种地也行,但不是长久之计。墨瑛沉吟了一下,他学的只有为官御民之道,对种田发家不算了解,还是先攒钱吧。 没有本钱谈什么都是虚的。 定下来这事情之后,墨瑛放在桌子下的双腿动了几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两人都不开口,屋子里便安静下来,唯有院子里的野鸡即使被封住了嘴巴,也坚持不懈地扑棱着。 江淮生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见墨瑛的注意力从桌子上移开,才低声开了口,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需要谈一谈。 嗯?墨瑛疑惑,他们已经成了亲,不就是夫夫了么? 他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但是我们没有感情,江淮生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培养一下感情。 墨瑛点着头,突然问道:你不喜欢我? 江淮生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否定了这句话,不是,只是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能更好。 比如我做有些事情的时候,不是为了义务,而是为了讨你欢心。 墨瑛哼了声,算作回答,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江淮生这么说显然是把他当作自己人了,而他喜欢江淮生,江淮生打算更喜欢他一些,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见他同意,江淮生也有些开心,他很确定自己会爱上墨瑛,只要自家夫郎没有致命的缺陷。 他眼睛闪了下,既然你也同意,那在我们两情相悦之前,先不亲热。 不亲热?墨瑛看向江淮生。 江淮生看着他疑惑的模样,觉得这话说得太过武断,立刻改了自己的话,循序渐进。 他还特意补充着,昨夜是个例外。 墨瑛来了点兴趣,还有呢? 我会努力爱上你。江淮生目光诚挚,略带期盼。 墨瑛没有回应,江淮生爱上自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而他无疑是爱江淮生的。 他冷静的模样让江淮生有些失落,更多的则是遗憾,有些事情也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行的。 墨瑛十分赞同,还未开口,便听见江淮生又叫了一声,瑛宝。 你刚才说什么?墨瑛怀疑自己听岔了。 江淮生这才露出笑容,又重复了一遍,瑛宝。 我认为我们既然为了爱上对方做努力,有些东西也得改变一下,比如这称呼更亲密一些。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淮。 墨瑛想拒绝,瑛宝这个称呼听起来傻乎乎的,像他父亲还有那位继室,都是直接叫自己名字的。 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若是自己一口拒绝,江淮生该难过了吧。 他一犹豫,便错过了最好开口的时机,而他只顾着纠结这里,也就忘记昨夜情动的时候,满口叫的都是阿淮。 江淮生又叫了一声,还将脸凑近了三分,瑛宝,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可宝是宝贝的意思,我又没念过书,只会这么说,不然你换一个字? 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开瑛宝之意,墨瑛蹭地红了脸,就这样吧。 他读过书,现在也想不起来能用什么代替宝了,脑子里晕乎乎的,又抽丝剥茧分析出来另一件事情,江淮生这是将他当宝贝看待,自然也就是对他珍视。 江淮生成功地看到面前的人红了脸,手指蠢蠢欲动,他后退一些,只是目光仍然听着墨瑛的脸,你也叫我一声试试。 阿淮?墨瑛配合道。 江淮生满脑子全是昨夜墨瑛禁不住蹭到他身上的模样,他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觉得不太妙,连忙绕开这里,跟墨瑛讲起来三河村的事情。 墨瑛脸颊涨红,却是气的,你说有人想要害你? 是之前的事情,他们应该也没想到会险些丧命。而原主却是因为他们玩闹的一推离开了人世,江淮生见墨瑛仍是皱着眉,手指越过桌面,点上了墨瑛的眉心。 只是先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到时候对上这些人你心里有分寸。 不过你应该也没机会单独对上他们。 我还会躲着他们不成?墨瑛挑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傲气。 哪怕落入农家,他身上的傲骨可一分都不会折,若是让他遇上这些人,必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倒不是。江淮生欣赏了一会儿墨瑛骄傲的模样,心里如同被猫爪挠过一般,他往木凳一头挪了挪。 手掌附在墨瑛的手上,轻轻地捏了两下,三分玩笑七分认真道:这种人我怎么放心你跟他们独处?我可是要保护好我的小夫郎。 墨瑛挑眉看了眼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手,拿开。 什么?江淮生没听懂。 于是他便亲眼看到墨瑛抬起手,将他的手掌拍开,咬着字提醒道:循序渐进。 丢下这四个字,墨瑛便起身出了堂屋,往偏房走去。 江淮生仍是坐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失笑出声,他虚握着拳头,喃喃道。 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早。对墨瑛的心动,或是彻底爱上。 他也没继续招惹墨瑛,只是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我去镇上先把野鸡卖掉,再看看收什么药材。 等墨瑛应了声,他才找了背篓,将捆绑在一起的野鸡塞了进去,踏出了家门。 听着木门合上的声音,墨瑛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开始想着对策。 江淮生昨日之前,饱受欺辱,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江淮生不仅好了,还记得从前的事情,难免会狗急跳墙,做出些极端的事情。 可要放过那些人,却是绝不可能的。 第5章 江忙碌(捉虫) 江淮生刚离开不久,院门便被敲得咣当直响。 江淮生,哥哥来给你送好东西了,快些开门。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还有些令人不适的笑声。 墨瑛在屋门口踱了几步,把院门插上,又坐了回来。 木栓的动静自然被院子外面的几人听见了,原本打算硬闯的动作停了下来,互相挤了挤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原来是小夫郎在家啊。 我们都是淮生的哥哥,今日特意来看他,他人没在,你也得让我们进去喝几口水吧。 墨瑛正拿着从箱底翻出来的纸笔,泛黄发潮的纸张带着些不正常的颜色,墨条看起来倒是不错,却是只余下这一根。 他洗过砚台,听着外面传来的游说之词冷笑了一声。 一个村子的人,走几步就到自己家了,明知道江淮生不在,还想进来,摆明了是打他的主意。 这其中只怕是还有害得江淮生险些丧命的人,他倒是不怕跟这几人对上,只是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墨瑛久久不出声,外面的几人便等得有些厌烦,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撞开门,木门不怎么结实,撞几下便晃晃悠悠的。 只是他们逗留这么久,邻里的几户便走了出来,远远地喊了几声,淮生出门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为首的段真拉了把还在撞门的汉子,转身的时候脸上带着流里流气的笑,吴大娘你这说的,我们还能硬闯不成。 吴英来瞪了他们一眼,轻啐了口,别打那些歪主意。 她转身进了门,段真也收起了笑,脸色阴沉,她也没少打江淮生这院子的主意,这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刘三摸着头,段哥,那咱还撞不撞了? 撞什么。段真踢了他一脚,江淮生不在,他们进去肯定是会被拦住的,远处树下乘凉的那些人可没一个好招惹的。 三河村的人虽然大都看不上江淮生,可也不会眼看着江淮生这夫郎被他们欺辱,毕竟村里还是要靠着这点名声求娶外面的哥儿或是女子。 段真又想起昨夜带走了江家所有的吃食,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们就等着江淮生请我们进去。 他们说的声音极低,墨瑛听得并不真切,他蹙眉站了会儿,才折身回了屋里,提笔写下了接下来几年的朝堂变动,以及,江淮生那些旧部。 江淮生在镇上转了几圈,多亏了原主脑袋不清醒的时候鲜少出门,一路上见人也都是垂着头,他这趟来镇上已经做好被认出来的准备,却没有几个人发现他就是江淮生。 甚至还听到有几个同村的人在说,他们村子里的傻子花了三十两娶了个顶好看的夫郎。 这话一出,甚至不用解释这个傻子有多傻,听见的人便哄笑起来。 搁在这镇上,娶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只要拿出十两聘礼,再备些薄礼,办桌酒席,就能成事了。 不若女子能生的哥儿,聘礼自然是要再低上一些。 镇上再往下到村子里,十两聘礼便是顶了天。 还有人出口戏笑着,说不定那哥儿比天仙还好看,三十两也值。 他说完自己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淮生也弯了弯唇,自然是值得的,他收好酒楼掌柜递过来的铜钱,又问了几句药铺的位置,便往药铺走去。 这三只野鸡体型肥硕,毛色艳丽,拿过来算是不错的猎物,30个铜板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一些。 临近傍晚,药铺里并不忙碌,见江淮生进来,便又伙计迎上前来,您是要买药,还是看病? 都不是,江淮生一目扫过铺子里摆出来的药材,我是附近村子里的猎人,这段时日都会上山,想看看你们这儿收什么药材,也好顺便赚个酒钱。 收的药材不少,甘草、黄芩、桔梗这些拿过来都收,不过这时候收的多的还是金银花。许是见多了来送药的猎人,伙计十分流利的报了一连串名字。 江淮生记了下来,想到今早见到的几味药材,又随口问了几句价格。 眼见那小伙计面上又热切了几分,江淮生才道了谢,多谢,我明日会先带一些过来,如果可以的话,这几日都会来送药材。 他出了铺子的门,才摇了摇头,低笑起来。 想他还有几项专利在身,正培育着的是一味稀有药材改良后的土繁,通过人工护理提高产量,结果还没出来,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 没想到换一个世界,还要靠些零碎的知识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江淮生伴着斜阳走在镇子上,路边是各式的摊贩,临收摊之前正在努力地吆喝着,喊了一天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疲惫却又满含期待。 他步子不仅快了几分,在靠墙角的摊位草草的买了些杂粮,又拎上了几捆蔬菜,便打算往三河村赶回。 二十余个铜板在袖袋里晃动着,不甘寂寞地吸引着江淮生的注意力。 他想到墨瑛,又停住了脚步,拐进了路边的一处卖布料的铺子。 昨夜墨瑛思绪混乱,受药的影响,在床上乱蹭,贴着床单的皮肤都起了几道红痕,墨瑛没怎么注意,他却是没办法忽视。 衣物好歹还有原主之前那些旧衣能够凑合,若是不换条床单,只怕墨瑛有些时日睡不习惯了。 不一会儿他的背篓里便又多了条新扯的床单。 毕竟是个娇贵的小夫郎,江淮生心里想着,将背篓往上提了提,这才快速往三河村赶去。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5) 一起睡也不行?墨瑛磨着牙,他万万没想到江淮生会做到这一步。 不过他此刻还算冷静,上一世的江淮生也是这样,哪怕在外面狂热地追着他,进了他房门就收敛了三分。 这怎么能行,我怕我忍不住啊。江淮生暧昧地笑了笑。 墨瑛没在说话,又躺了回去。 他信了江淮生的邪,堂堂七尺男儿嘴上没有把门的,做事情却规矩得不行。 明明能轻松的闯进城主府,却只是在房里逗留一会儿,不等他宽衣入被,便自己先跑了。 江淮生躺下来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窗子在他头前面,还有些月光透了进来,他转了身子,朝着床的方向侧卧。 劳累了一日,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墨瑛开了口。 阿淮,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第8章 墨撩撩(捉虫) 怎么了?江淮生顿时睡意全无,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屐上布鞋走到了床边。 墨瑛的声音压得特别低,江淮生一时没有听清楚,他弯了弯腰,手臂压在床边,脸上满是担忧,难受? 墨瑛的眼皮颤动了几下,完全睁开,他抬手揪住江淮生的前襟,没用几分力气就拉了下来。 江淮生当他是难受得厉害,十分配合的低下了头,嘴里还说着,你哪儿难受给我指一下,我去给你找 大夫两个字被墨瑛堵在了唇齿之间,江淮生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细眉挺鼻,眼似秋水,灵动诱人却又透着几分傲然。 唇上柔软的触感消失,江淮生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站直身体,还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奖励。墨瑛低低地说了一句,便翻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没头没尾,江淮生却领悟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弯了唇角,嘴唇微动,无声地道了晚安。 墨瑛听着江淮生又走回去,才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小幅度地蹭了蹭枕头,打了哈欠准备入睡。 他也是躺下来才明白江淮生的用心,比昨天柔软了不知几倍的床单,虽比不上他从前用的那些寝具,跟昨夜的相比起来,还是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差距的。 轻薄的被子倒是布料好上一些,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是从前的旧物,可江家从前若是能有这条件,应该不是常下地的人。 墨瑛迷糊之间胡思乱想着,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消失不见。 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极轻,落在江淮生耳朵里却放大了数倍。 他盯着墨瑛的背,目光渐渐坚定下来。 任谁穿越先遇上洞房夜,再为生计奔波一日,身心都会止不住地疲惫,他方才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着明日得多早起,还要安顿好墨瑛,去山上该挖些什么药草,路上遇到熟人如何应对。 可现在,他只想再努力一点,好把小夫郎藏起来。 天刚亮,江淮生便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地卷了被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面,便出了屋门。 先打了水洗漱,才把锅里煮上粥,烙饼太耗费时间,而他又不太懂这些,便只能把粥煮的再粘稠些,余下的青菜洗好,摆在盘子里,便背上背篓出了门。 山上除了猎物跟药草之外,还有野果跟野菜。 对于常年跟植物打交道的江淮生来说,这些并不陌生,他一眼扫过便能认出大半,不过现在他都没这些心思,只是循着标记找到了昨日布下的陷阱。 一夜过去,大大小小四五个陷阱里,只掉进了一只野兔,此刻缩在洞边,睡得正香甜,听到动静还抖了抖耳朵。 江淮生对上他黑色的眼球心软了一秒,之后还是拎着兔子的后颈,把它的后腿并在一起,套上了绳索。 兔子在他的背篓里跳了两下,便被江淮生隔着背篓警告着,虽然你很可爱,但我不能让瑛宝挨饿啊。 他可是比你可爱多了。 江淮生随手摘了两个野果填了些肚子,又挖了几棵野菜,还意外收获了两根丝瓜,他记下这位置便匆匆往山下赶去。 墨瑛睡醒的时候下意识往窗外看,看到略显破旧的门窗才想起来这是在哪儿,他将目光移到地上的时候,连忙坐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太舒坦,竟是连江淮生出门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外面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叫声,昭显着此刻的时间。 墨瑛扫过箱子上多出来的被褥,安心了许多,他换上衣袍,出了门。 江淮生不出意料的没在家,他想着江淮生之前说的安排,又有些失落。 从早忙到晚,怕是只有晚饭才能见上一面了,他掬了一捧清水洗完脸,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刷着牙。 原本打算放弃的计划又被墨瑛提上了日程。 若他被卖了之后,真的不回去反倒是不符合他的性格,倒不如将此演变成他对江淮生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宁愿放弃家里所有的东西,也要嫁给江淮生。 墨成怀必然会假意劝上几句,再给自己一些嫁妆。 不,也不行,墨瑛吐掉嘴里的水,他现在一丁点也不想看见墨成怀,还不如直接把这件事情交给那些所谓的下属,想必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 最重要的是,墨成怀一定会趁机把他的户籍清出来。 墨瑛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开口,走进了厨房打算寻些吃食。 一推开门,鼻尖便萦绕着甜甜的味道,墨瑛回过神来,便看到屋顶正飘上了一层浅浅的白雾,而源头便是还在火炉上的那一口大锅。 土灶里只余下一些烧尽的木头还在尽职尽力的散发着余温,走进了还能听到锅里正咕噜噜的冒着泡。 墨瑛又看了看整整齐齐摆在案桌上的两盘菜,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江淮生还没有吃早饭,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初升,没有什么热意,反而还有几丝凉风,菜没动却洗干净了,说不定只是先出门看看,待会儿还会回来。 他萌生了这种期待,便模仿着江淮生煮粥时的模样,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又将铁锅盖上,还用木棍拨了拨下面的炭火,让它们继续供着热度。 江淮生赶的急,他虽然摸不清墨瑛什么时候起床,但昨夜睡得时间相当于现代的十点左右,到这时候也该醒了。 还有那锅粥,生怕他回的晚上一些就粘锅了。 他摸出钥匙开了大门的锁,推开门便看到了堂屋里走出来的墨瑛,心虚地将钥匙塞进了衣襟里。 你回来了?墨瑛没注意到这点,他的脸上满是欣喜,拼命地想要压制自己的喜悦却不知全然显露无疑。 江淮生停了一下,才朝他露出来一个笑,嗯。 激动之中的墨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手背在身后,捏了捏袖角,你之前不是说要摘完药草去镇上 他说完又懊恼地补充道:不是,我只是想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捡了一只兔子,不大放心。江淮生笑笑,在墨瑛疑惑的目光中,从背篓里拎出来了一只雪白的兔子。 这样啊。墨瑛点了点头,垂下眼睛。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江淮生还要赚钱买口粮买地,顾不上他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他也不需要人照顾,就是有一点无聊罢了。 江淮生捏了捏兔子的爪子,忍住上前摸墨瑛头的念头,他要是如实说出来不放心家里这只兔子,只怕墨瑛更是心里难安。 顺路摘了两个丝瓜,我炒个菜就能吃饭了。 好。墨瑛又抬起头,跟在江淮生身后,看着哪里有能搭手,就积极的上前去。 江淮生也不拦他,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勺子被人动过了,显然是墨瑛来过厨房,怕是一直在等他吧。 丝瓜跟卷心菜入盘,两个人在桌边坐下,就着清淡的菜喝着粥。 墨瑛只夹了一筷子丝瓜,便拒绝了江淮生带回来的这个菜,他不停地吹着碗里的粥,筷子都落在卷心菜上。 他不动筷子,江淮生却是一筷接着一筷,一盘菜几乎全被他吃下肚子。 这么好吃?墨瑛好奇地看了两眼。 当然不是。江淮生摇着头,将最后一长条的丝瓜吃进肚子里,见墨瑛脸上笑意变浅,才慢悠悠地补上了后面的话,丝瓜下火啊。 嗯?墨瑛没听明白,他抬头便看到江淮生摸着他自己的唇,登时红了脸。 江淮生收着盘子,还不忘调侃着他,所以好夫郎你便饶了我吧。 那你也没躲开啊。墨瑛的目光闪了几下,便多了分理直气壮,他压根没用什么力气就把江淮生拉下来了,说不定江淮生本就是见色心起,想弯腰亲他一下。 江淮生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进厨房洗碗去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交代着墨瑛,记得中午给那只兔子喂点草。 粥跟菜都放在蒸笼里了,中午热一下就能吃,打火石放在厨房的窗棱上,你会生火么? 当然会。墨瑛毫不迟疑的点了头,这种事情他还是会的。 江淮生放心不少,他又看了墨瑛几眼,记得把门插上,如果有人来敲门不要出声就行。 墨瑛满口答应,只字不提昨日有人找上门来的事情。 他送走了江淮生,才回屋里将自己写下的事件跟名单拿出来看了一遍,回忆了一下他们住的地方,便开了院门走了出去。 三河村分成四块,中间靠东的位置便是村长家,得知他们是上面过来巡视的人,便热切地邀请他们住在自家。 可当时魏青却说住在寻常农家更能了解这里的情况,魏青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前提是魏青这是替他着想。 村长再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首,若是他在村长家里消失,必然会发动全村的人来找,而住的偏远些,魏青只消寻个理由,诸如他深夜跑出去散心之类的,再误导寻他的方向,自然是没有人能想到他其实正待在三河村。 墨瑛一路走到西边的尽头,看着前面的院门,深吸了口气。 第9章 墨演演(捉虫) 饶是重来一世,报过仇的他也无法笑脸面对这些人,可他如今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墨成怀争斗,握着的那些把柄也不和时宜,无法交出去。 唯一的庆幸的只有墨成怀是打算毁了他,而不是打算杀了他。 若是墨成怀下了让他死的命令,那他的处境才是危险。 墨瑛揉了揉脸,坚定了决心,只要这回划清了界限,他日后必定如墨成怀所愿,绝不会去惦记什么城主之位,也不会去分墨家的家产。 他只敲了三下门环,便站在门口等着。 院子里的人都在宽敞的堂屋,正三三两两地坐着,惬意地喝着茶,说着些趣事儿,听到敲门声压根没有人动。 直到第二次响起来,才有一人懒懒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墨瑛。墨瑛对他们这态度毫不在意,上一世是没工夫计较,现在已经是不屑于计较。 反正此事过后,这些人也就魏青留在了墨成怀身边,其他人无一例外的意外身亡了。 门内听到墨瑛声音的几人面色惊慌,额头冒汗,立刻从凳子上坐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着,手都紧张得发抖。 他们这一路受着墨瑛的差遣,听到这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伴随着的还有做了坏事的心虚,被魏青呵斥过才好了一些。 慌什么。魏青嫌弃的看了这些人一眼,他站起来理了理衣物,据他所知,这位天之骄子已经跟傻子入了洞房。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就是墨瑛再翻脸不认人,回城主府也不怕。 有的是后招等着这位小公子。 心里想的东西不少,开门时魏青却还是面上惊慌,只差再落两滴激动之泪了,他扶着门框,声线颤抖,少城主,您终于回来了! 先进去说。墨瑛压低了声音,匆匆进门。 余下的人显然不如魏青能演,只是一个劲儿地埋着头,少城主。 嗯。墨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径直在屋子正中的位置上坐下,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情想交给你们去做。 少城主吩咐便是。魏青揣着手站在一侧,毕恭毕敬道。 墨瑛对他们可没打算客气,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接下来的巡视我是不能去了,你们先回城主府向父亲禀明情况。 少城主!魏青正色,如今巡视过半,只消再走上一月,将江城余下的十几个镇走完,您便能给城主大人交上满意的结果,万万不可在这时放弃啊。 墨瑛静静的等着他说完,心里也忍不住感慨,若不是自己一早就得知魏青是站在墨成怀那边,他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我意已决。墨瑛果断道:前几天出了点意外,所幸被村里的人所救,我想报答我的救命恩人。 魏青心里疑惑,还是顺着墨瑛的话往下说,这真是万幸了,都怪我等照看不力,才让少城主受了苦难。 不知这恩人是谁,我等也好先拜访一二。 不准去。墨瑛红着脸,喝道。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又缓了口吻,他如今孑然一身,我不放心他,你们把这事情告诉我父亲便是,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城主素来心疼您,只是这里未免太苦了些,不如魏青提议道。 不行,墨瑛摇头,我还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你们也不许在村子里找人了,尽快回城主府,不能让他起疑心。 魏青面露为难,可是 难道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墨瑛冷声道,他气势犹存,一时间镇住了在场的这些人。 属下不敢,魏青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表面还是恭顺地为墨瑛着想,到底是村民,属下也是担心您吃苦头,不如我给您留些人马? 墨瑛皱着眉故作思考,半晌才摆了摆手,不行,容易暴露我身份,你们给我留些银子吧。 魏青脸色一僵,盯着墨瑛看了几眼,才道:这是自然。 拿了银子墨瑛便懒得与他们虚伪地交谈,他想着尽早解决,就催促着魏青即刻动身,离开之前看到院子里的几只母鸡,于是想起了吃食一事。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6) 除了拎走两只鸡,半篮子鸡蛋他也没放过,还顺便把厨房里的面拿走了。 墨瑛开开心心地拿着东西往外走,阻止了这些人送他的念头,只是警告着他们快些离开。 殊不知他最后这一举动,才将魏青的疑心彻底消除。 没想到墨瑛竟然是看上了那个傻子。他抚掌而笑,从前的墨瑛哪里会顾得上这些东西,只怕是拿了银子就觉得足矣。 虽不知那个傻子有什么出众之处,但套住墨瑛便是好事。 魏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一青袍的男子站在魏青身后,见墨瑛没发现他们做的事情之后,才松了口气。 魏青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自然是要尽快帮少城主完成他的心愿了。 就墨瑛那个性子,加上打小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可不认为墨瑛能跟一农家汉子过下去,现在只不过是最初新鲜的时候。 而他必然尽心尽力帮着墨瑛留下来,既能在城主面前博个好,又能绝了墨瑛这个后患。 巡视的人说是找到了少城主,匆匆离开了三河村。 村长都没来得及再见上那位少城主一面,只记得他们到三河村第一日时,自己远远的看到了个背影,十分不好相处的模样。 墨瑛兴冲冲的回了家,关上门,安置着自己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他从魏青手中拿回来的银两,不多不少,正是三十两,虽不清楚三河村的花费如何,但这三十两应该算是能够他们过上一阵子了。 鸡蛋跟细面放在厨房,两只鸡仍是绑在一起,他在院子里翻腾了半天,没有找到笼子,只好强行将鸡绑在了废旧的木桩上。 一旁的兔子受了惊,不停的往远处蹭着,毛色都变成了土灰色。 等安置好它们,已经是临近正午十分,墨瑛把江淮生放在一旁的嫩草放到了兔子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那两只鸡叫着。 他不知道这鸡是吃什么,喂错了只怕还要出事,饿上一顿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墨瑛自我安慰完,便进厨房生火热饭去了。 锅里的水烧开,不一会儿笼上的菜跟粥便热了,他手忙脚乱的灭了火,又去端笼上的菜,手指烫的通红,只好一边摸了耳朵,一边想着拿下来的法子。 一顿饭吃得他额头冒汗,放下筷子的时候,反而长舒了口气。 墨瑛看了看外面斜下来的阴影,暗自算了算时间,再有几个时辰江淮生就回来了,他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刻意约束着自己。 江淮生喝了口水壶里的水,手中野果啃得咔咔直响,汗顺着他的脸侧往下躺着,短衫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块,他擦了擦汗,继续往深处走着。 他如今摘了不少药草,腹中也空空如也,可因着先前的错估,如今能填肚子的也就只有林中的野果。 昨日撞大运捉到几只猎物,今天却是一无所获,江淮生也不在意,他动了动手腕,看到前面的树上的东西时,眼睛一亮。 硕大的蜂巢高高的挂着,树干上还有往下淌着的蜜,他没有凑近去看,只是做了个标记,继续往里面走。 沿路的药草都被他记在心里,偶尔会停下来轻手挖出来两棵,直到影子东斜,他才停住了脚,准备下山。 往回走的时候,他还又看了一遍自己布下的陷阱,收获了一只尾羽鲜艳的野鸡,倒是意外之喜了。 今日在山上待的时间长了,等江淮生走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最热的那段时间,他在路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咕噜的灌了两口水,才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江淮生就站在包子铺对面,盯着里面那人和面,揉馒头的动作,恨不得将这个技能复制到自己身上。 这个他必是要学的,不管是采药还是日后下地,干粮总是要带的。 江淮生吃完馒头不过半饱,他循着记忆往酒楼走去,又想了墨瑛,也不知道墨瑛中午有没有吃饱。 他想了想墨瑛的面容,看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年,都让他不好意思下手。 也不对,若墨瑛当真是那位走失的城主之子,正巧今年是十八,据说是今年开始巡视完就会回去分接一些城中的事情。 待到两年后及冠,便能独挡一面,开始代城主处事。 这位小兄弟,药草成色不错,不过数量不多,给你三百文,你看如何?药铺的掌柜打断江淮生的思绪。 可以。这价格跟昨日那伙计说的差不多,还要高上些,江淮生自然是点了头。 三百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他将铜钱塞进腰钱装药草的竹篓里,便打算去买些油跟面。 昨天买的那些显然不够,家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江淮生买的自然不是细面,而是混着点黄色的粗面,又加了些玉米面,他将这些放进背篓里,又在卖菜的摊子前面停下来。 要紫瓜不?正新鲜的。卖菜的商贩热切的推销着,还有刚摘下来的竹笋。 江淮生看了眼叶子包着的笋,心里轻叹了一声,他怎么就忘记了山上还有笋能吃,他挑了两个茄子,又加了把葱,先这些吧。 至于紫瓜这个称呼,江淮生也没有打算转过来,他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行了。 付过了钱,今日的事情便做的差不多了,江淮生路过卖肉的铺子,停了下脚,才继续往三河村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肉又放不住,他还是暂且不考虑难度这么大的事情了。 江淮生今日回的早,他走到三河村的时候,天色刚暗下来,大多数人家已经吃过了饭,只有寥寥的几率炊烟。 他一路顺畅的进了家门,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不过接下来肯定还会再引来几波试探。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墨瑛被认出来,想必墨瑛的那些下属肯定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的,江淮生唇角蔓上一丝苦涩,还是太弱了些。 墨瑛跟他之间恍若云泥之别,一个是身份高贵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城主,一个是家徒四壁的农家子,说出来只怕别人当个笑话听。 他倒是不怕努力去追赶墨瑛,只是担心还未追上,墨瑛又被其他人给勾走了。 江淮生想了很多,敲门的时候,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墨瑛几乎是小跑着出来开门,看到江淮生的时候是毫不掩饰的惊喜,足足比昨日早回来了一个时辰。 他又担心江淮生是因为自己才提前回来,又怕是因为卖药草受挫,只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今天还顺利么? 当然。江淮生挑了挑眉,玩笑道:你这是不相信我? 不会,你很厉害。墨瑛眼睛黑亮,十分认真地回着他,从一介农家子到一军将领,可远不是好运气就能走到的。 江淮生插上门,将将背篓卸下来拎在手里,正超厨房走着,闻言停住步子,捏了捏墨瑛的脸颊,就你会说话。 他哪里看不出来墨瑛的认真,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夫郎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 他心里十分舒坦,慢悠悠的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而后眼尖的发现原本放菜的篮子里多了十余枚鸡蛋。 江淮生又看了看多出来的一袋面,心里腾起一阵恐慌,原主可没有认识这么大方慷慨的人,他垂着眼睛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 这鸡蛋哪儿来的? 第10章 江买买(捉虫) 江淮生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一如既往的带着点温柔,墨瑛却敏锐的发现了点不对,就是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着拿东西的地方无法告诉江淮生,甚至他那些银两还得捂好了,若是江淮生看到这些,说不定会对他起疑心。 毕竟一个身娇体弱的哥儿,不管是从哪儿弄来这些东西都不太合理。 墨瑛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肯定不能说他去找自己下属拿的,甚至不能提到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 江淮生不笨,能出手这么阔绰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村民,可凡是牵扯到他身上的,他都解释不清楚。 比如明知道自己是被卖了,还回去找卖掉他的人。 墨瑛脑海中一个个念头飞快闪过,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抹去了些东西,坦白道:是我父亲把我卖给你的,这些东西也是今日他派人送过来的。 你父亲?江淮生愕然,他转过身来看着墨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他们既然卖掉你显然不安好心,你放他们进来了? 墨瑛的话他信了七分,另外三分是那个所谓父亲,墨瑛的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个城主,就是奚落墨瑛,也不会在意这三十两。 估摸着是跟墨瑛一块来的那些人动的手脚,或许其中还有几分墨城主的授意。 江淮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墨瑛还在努力的圆着自己的话,没有啊,我听你的没开门,他们把东西放下来就走了。 说出来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左右那些随他一同来巡视的人已经离开了三河村,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父亲他不太喜欢我,最近怀疑我想抢夺他的家产,就使了法子把我卖给了你做夫郎,今日来送这些东西也是打算跟我断绝关系,他们已经回去了。 墨瑛半真半假地说着,睫毛垂下一片剪影,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若不是不想江淮生这么辛苦,还有更方便的解决他户籍这个问题,他就安安静静的等着这些人离开就行。 说不定自己消失个一两月,墨成怀就会昭告所有人他痛失爱子的事情了。 江淮生往前一步,身体先脑子行动起来,他拥住了墨瑛,到底是没把那些人将墨瑛说成小倌的事情讲出来,不管他们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便是。 如果当真是墨城主的意思,那他还得做两手准备才是。 嗯。墨瑛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江淮生的肩上,闷闷的开了口,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江淮生正摸着他发丝的手停了一下,那我这回还是赚了的。 他又何尝不是孤身一人,江淮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遇上了墨瑛,不然他怕是又要在劳碌猝死这条路上走一遍。 饿了吧?我先做饭。江淮生抱了一会儿,便不舍的后退了一步。 墨瑛混过去之后,生怕被江淮生看出端倪,收敛了许多,这会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江淮生洗菜煮饭。 面上仍是有一丝愁绪。 直到看到江淮生熟练的烙饼时,眼睛才悄无声息的亮了起来。 江淮生磕了三个鸡蛋,拌了些面,加了碎葱花,直接在锅里摊起了饼。 他本不打算做这个,放在现代是快手煎饼,放在这里就是艰难的煎饼。 火候不好掌控,再加上有墨瑛在,他还不太想出丑,买面也是为了蒸馒头,不过不是他自己蒸,而是拿给袁阿伯让他帮忙蒸一些。 每隔一两日去拿馒头回来,自己热一热便能吃。 江淮生计划了不少,都没能赶得上墨瑛闹得这一出,他见墨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强壮镇定的翻着饼。 焦黄的煎饼摊了六七个,江淮生将它们堆在盘子里,又给每人盛了碗粥,配了个凉拌茄子,才开始吃这顿晚饭。 房间里还塞着三十两,墨瑛心里装着事情,面上满是纠结,夹着饼犹犹豫豫地吃着,不知道该寻什么时机来说。 热乎的煎饼混着葱香跟鸡蛋,墨瑛一口气吃了三个,才停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连最后的半碗粥都是硬喝下去的。 江淮生也吃得很饱,这煎饼不是那种一层透光的,而是略微有些厚度,因着加了鸡蛋,吃起来十分香嫩。 他看墨瑛也吃得开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想必这两日吃青菜的时候,墨瑛都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吧。 墨瑛喝完粥,放了碗筷便发现江淮生在盯着他看,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空荡荡的盘子,不会是嫌弃他吃得多了吧,怎么了? 似乎哥儿应该是汉子食量的一半,墨瑛微红着脸,他方才只顾着想事情了,嘴里这饼又香,不知不觉便吃了三个,似乎还吃了不少菜。 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常做。江淮生擦着嘴,笑道:以后可要多吃些,再长高一点。 不会长个了。墨瑛见他不是觉得自己吃得多,心里一松。 那就长胖点。江淮生起身去洗碗,意有所指道。 墨瑛还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江淮生喜欢胖一点的?可他记得江城里的人都是喜欢瘦弱些的哥儿,或是女子。 不过喜欢胖点,总比喜欢娇弱的要好一些。 墨瑛可无法想象自己缠着江淮生的手臂,整个人跟软骨虾一样,恨不得贴到江淮生的身上。 他抖了抖身子,起身回房间把拿三十两拿了出来,酝酿着愁苦凄楚的表情。 门被推开的时候,墨瑛脸色狰狞,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的愁意,故而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他听到声音之后,慌忙的把银子藏在了自己身后。 江淮生只当做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这么早就睡了? 待会儿再洗澡,墨瑛把藏在身后的小包裹拿出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他们今天还送了些银子过来。 江淮生将茶壶放了下来,卖掉墨瑛那两人可不像是什么高位之人,拿到三十两的时候还是十分开心,怎么可能会把银子还回来。 他看向墨瑛,多少? 三十两。墨瑛说了个数,我想着你这么辛苦,他们又是放下就走了,我就拿了回来,要是你不想要 你收着吧。江淮生随口问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两买的你么? 不知道。墨瑛摇头,不知道怎么说到这里了,他小心地猜了个数字,一百两? 江淮生看了他一眼,三十两。 这么少!墨瑛难以相信,他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挽回道:我以为他们给我三十两是因为拿到的钱多 或许是他们另有打算吧。江淮生喝了杯水,走过来坐到墨瑛身边。 那这钱怎么办啊?墨瑛又问。 你收着吧。江淮生将自己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一共四百六十个铜板,四百个你先存着,六十个我拿着应急。 好。墨瑛抓着那铜板就准备跟三十两放一块,现在我们也有钱了,你要不要先把地买回来?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7) 江淮生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我可没钱。 他又指了指墨瑛那个小包裹,你把两边的钱分开放。 为什么?墨瑛不解,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放完之后,他又问,买地需要多少银子? 中等田五两一亩,上等田七两一亩。至于下等田,没在江淮生的考虑范围内。 墨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三十两,不明白江淮生为什么说他没钱,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犹豫道:你是不是 不是。江淮生十分肯定道,他略微放松了些,右手将墨瑛怀里的三十两拿过来,朝着墨瑛道:手伸出来。 墨瑛疑惑,见他坚持,便慢慢地把手掌摊开往前递了过去,细白的手上唯有右手虎口跟食指上有一层薄茧,手指修长,手掌粉嫩。 江淮生看够了,才把这三十两又放到了他手上,含笑道:这回是你把自己卖给我了。 我们已经结成了夫夫,不是早就是你的了墨瑛脸颊泛红,声音渐低,三十两哪里买的了他,一百两他都觉得少,他哪里是这就能买到的。 可他就是说不出口,这三十两几乎是江淮生全部的家当了。 不一样。江淮生的笑脸上带着一丝认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瑛,这三十两你收下,就是你的银子,就是吃不上饭,我也会努力想办法,绝不会打这三十两银子的主意,同样你也是我的人。 哪怕有一日你反悔,不想跟我在一起,偷偷跑掉了,也不行。 不管你跑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捉回来。 第11章 江亲亲(捉虫) 墨瑛愣愣的看着他,发现江淮生还在等他回复,才呐呐道:我不会跑的。 他心里想的却是,不收这三十两,江淮生也绝对不会放跑他。 想归想,江淮生这话还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墨瑛脸上笑颜展开,抱着银子塞到了箱匣之中,这一夜睡得分外香甜。 江淮生辗转了两次,才入睡,临睡着时还在惦记着今天为何没有奖励。 他一直想着这事,半夜做梦的时候,也是自己跟在墨瑛后面,不停地问着他能不能亲一下。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江淮生看了眼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无奈地苦笑了声,早知道不去撩墨瑛了,受罪的还是他啊。 他起得早,平复下来才收拾着自己,又在家里转了一圈,确认了多出来的东西。 粥煮上,菜洗好,江淮生便拎着自己卖的那袋面出了门。 至于家里还有的半袋子细面,拿出来十分打眼,还是等他学会了揉面的手艺,再去动吧。 袁家一家也都是刚起床,正清点着东西,夏日炎热,都是打算清早下地,正午回来吃饭,歇罢临近傍晚再出门。 玉米苗如今已经冒出了头,这时候定苗清草都是要做的。 袁庆正给自己两个儿子说着事情,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让袁圆过去开门。 江大哥?袁圆开门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袁阿伯听见这声音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快步过来拍了一下袁圆的脑袋,袁圆,你怎么说话呢? 啊,阿爹,我这不是好奇么?袁圆吐着舌头,退开了两步,他长着一张圆脸,跟这名字十分相称。 眼睛正骨碌碌的转着,灵活极了。 你啊,袁阿伯也没真动气,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便扭头跟江淮生说着话,淮生先进来吧,这回是想换什么啊? 他一出来就注意到了江淮生手里拎着的袋子,自然是猜到了些东西。 江淮生忘了里面走了几步,不好意思地笑着,想让您帮忙蒸些馒头。 这些大概能蒸三回,也就四五十个的样子,袁阿伯接过来看了一眼,又关切地问道:你要不要吃菜包子?家里还有些野菜,味道不错,我一并给你包进去。 菜的话我先问问我夫郎。江淮生挠着头,一脸憨厚的模样。 哎,成。袁阿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想着那夫郎的模样,他又多问了几句,你这夫郎不爱出门吧? 嗯。江淮生不明所以的点着头。 袁阿伯笑眯着眼,那你得跑得勤快些,有什么出远门的事情抢着做。 江淮生不住地点着头,略带着一点拘谨,那我晚上再来。 袁阿伯也没有挽留,就那个哥儿,放在他家,他都恨不得一直跟着,还是让江淮生多看着些好,他关上门,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阿爹你昨天不还是说江淮生走了大运么?袁圆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袁阿伯挥着手进了厨房,去去去,你可不准出去乱说。 江淮生好起来这事情他没敢往外面说,就盼着这孩子真真好起来,日后跟他夫郎好好过日子。 只希望那夫郎是个安分的人。 江淮生想了一路,进门的时候便看到墨瑛正在院子里伸懒腰,衣衫提起来,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而他的主人毫无所觉,打完哈欠还捂着嘴,并着浸出泪花的眼睛,看起来茫然纯良,实打实的勾人。 他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懂了袁阿伯的话,确实是得自己勤快些,墨瑛好好待在家里就行。 江淮生往前走了几步,替墨瑛抹掉他眼角的泪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你怎么还在?墨瑛脸上惊讶,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对,便懊恼的补充着,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他不是爱赖床的人,前两日也是身体不大舒服,今天醒的更早,只是还是看到空荡荡的地板。 江淮生捻了捻指腹,看着墨瑛发红的眼角,有些遗憾,回来拿个东西,准备走了。 待会儿回来一起吃饭。 哦。墨瑛点着头,多见这一面还是值得开心的。 江淮生看出他脸上的不舍,轻咳了一声,我待会儿回来之后还有事情要忙,等傍晚才去镇上。 墨瑛兴奋的点着头,好。 他说完觉得这一个字不太够,又补充了一句,那我等你。 光等着可是不行,江淮生指了指院子一边堆放杂物的地方,挑一些木板出来,堆在空地上就行。 我给那两只母鸡搭窝,等它们这两日习惯了,就能接着下蛋了。 不吃它们啊?墨瑛有些想念肉的味道,他期盼的看了江淮生一眼,见江淮生点头,略略失落。 那好吧,等它们不生蛋再吃。 江淮生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指了指自己脸颊,你要想吃也行,亲一口。 不知羞。墨瑛眼睛左右看着,轻骂了一句,绯红了脸颊。 夫夫之间的事情,有什么羞的?江淮生本是逗他一下,谁知墨瑛这个反应更是让他蠢蠢欲动,追了一夜都没能亲上的幽怨之气跟着冒出来。 他低头飞快的在墨瑛脸上亲了一下,闪身出了门,等我回来。 墨瑛错愕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将门栓挂上,哼了一声,不等你了。 说完他又摸了摸被江淮生亲到的那处,烫的他收回了指尖。 他前面十八年的生活中可没接受过这种白日宣淫的危险思想,夫子不会跟他提这些事情,奶娘只说夜里会有人照顾他安寝。 就连他那个抬了几房姬妾,夜夜笙歌的父亲,白日里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更别提这种动口的事情了。 墨瑛咬着唇,往杂物堆积的地方走去,脑海里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最后天平不自觉的倾向了江淮生。 这也算不上是宣淫吧,江淮生只是亲了他一下,说不定还没亲到。 第12章 墨宝贝(捉虫) 念了一晚上的事情在今早得到圆满,江淮生动力十足,林间采药的时候,手中的短铲在空气中画着半圆,几次都险些飞出去。 他回忆着昨日摘药草的方位,又挑了一些摘下,路过蜂巢的时候避开了一些,心里则是盘算着今日回去得寻一下蓑衣,没有的话下午去镇上正巧买一身。 江淮生盘算着,脚下不差便被绊了一下,他扶住身侧的书,拍了拍手掌,摸着自己的鼻尖,果然还是太得意了。 正打算迈脚继续往前面走的时候,忽的看到了绊住自己的枯树,上面冒出来了几个颜色鲜艳的蘑菇。 蘑菇个头不小,但是毒性也不小,江淮生看了会儿,目光便落到了被杂草虚盖着的地面,这个季节正是有蘑菇的时候。 虽然这几日没下雨,但山上应当有一些才是。 有了这个猜测,江淮生接下来走得便更慢了。 等到太阳高高升起,山上的空气闷热起来,江淮生才停了脚步,看了看盖住背篓底部的蘑菇,又重新把药草盖上,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心满意足。 他到家的时候,墨瑛已经找出来不少木板,手上灰扑扑的,正不时地盯着门口看着,听到动静立刻站了起来跑去给江淮生开门。 江淮生放下背篓,见墨瑛没躲着他,心里更是欢喜,他还以为自己方才那一下会吓到墨瑛,路上还想了不少的说辞。 江淮生打开盖子,将上面一层绿色的蔬菜放进盆子里清洗着,这些野菜你有不吃的么? 没有没有。墨瑛摆着手,这些菜他一个都不认识,自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他想了想自己并不算挑食,那就是都吃吧。 江淮生看出了他脸上闪过的一丝犹豫,手掌把盆子里的蔬菜又压了下去,中午给你烧兔子吃。 兔子要吃掉么?墨瑛惊讶,不留着 留着生兔宝宝?江淮生笑着反问,他一只兔子怎么生? 是啊,墨瑛闹了个红脸,他还以为这兔子是要留着一生二,二生一窝,全然忘记了兔子不能自己生。 那你呢?墨瑛见江淮生认真地洗着菜,抿了抿唇,又问。 江淮生应该也是喜欢孩子的吧,可哥儿怀子不如女子容易,他还怕疼。 嗯?江淮生反应过来,面上还是一副疑惑的模样,他把青菜放在一边沥水,捉住墨瑛的两只手放进了盆子里。 让你找几块板子,你倒是把自己的手弄的这么脏,是不是在抗议? 没有。墨瑛看着自己灰色的手重回白净的模样,嘴角扬起来,开口的时候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邀功意味儿,那些板子太脏了,不过我找了很多,肯定够用了。 是够了。江淮生一边给他擦着手,一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墨瑛眼睛闪了一下,没说什么啊。 那可能是我听岔了,江淮生又低下头去理着菜,打算给袁阿伯送过去,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些馒头。 江淮生端着菜出了门,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苦恼。 他对孩子并不打算强求,本身性取向就注定了无子,领养一个也可以考虑。 但这里哥儿也是能生孩子,他又怕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墨瑛误会,只好避开这个话题,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日后显然是要面对的。 这一笼够你们吃个两三天,剩下的我过两天再给你蒸,袁阿伯接过菜,给他递了十几个馒头,见江淮生到了谢准备走,还是叫住了他,淮生! 阿伯,怎么了?江淮生扭头,端的是一副憨厚的模样。 你好了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袁阿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忍心说,若是江淮生能搬走重新开始,或许会少遇上些腌臜事。 只怕从前那些亲戚又回过来看你。 啊,我都不大记得了。江淮生对此早有所料,刘三绝不是个安分的人,而且他们也不一定相信自己是好了。 只是他对着袁阿伯还是装出来吃惊的模样,又有些迟疑,是我欠了什么钱或者东西么? 没有,袁阿伯抬高了声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从前那些事,他们来找你不理便是,总之是他们欠着你,你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江淮生点着头,多谢袁阿伯提醒了。 袁阿伯仍是不大放心,他忧心忡忡的回了屋子里。 他正担忧的两人却都是毫不在意这事情,墨瑛坐在堂屋的板凳上,见江淮生又进门,便跟上上去,丝毫不嫌弃厨房里弥漫着的雾气。 等早饭吃完墨瑛才想起来馒头的事情,阿淮,要不然我去学蒸馒头吧? 刚好他蒸馒头,江淮生煮饭炒菜,配合起来简直十分完美。 江淮生不放心让墨瑛出去学,再加上墨瑛对厨房里一片白纸的印象,比起烧饭,他更相信墨瑛能烧厨房。 他折中道:等我学会教你。 墨瑛也不在意,开心地点了头,你要给母鸡搭棚子了么? 先晒晒木板,江淮生估算了下用的数量,搬到了一边。 墨瑛几次想插手,被江淮生给拦住了,等到江淮生搬完木板,准备去宰兔子,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给墨瑛指了指背篓,你别跟着我,去把蘑菇洗了。 蘑菇怎么洗啊?墨瑛蹲下来从背篓里把蘑菇一个个拿出来。 江淮生绑好兔子,就见到他差点将头插进去的模样,脑补了一下墨瑛载进去的样子,赶紧走了过去。 他把药草拿出来塞到墨瑛手上,拎着背篓把里面的蘑菇都倒进了盆子里。 怎么这么笨?让他一会儿不看着,就放不下心。 没有,夫子说我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聪明的,墨瑛手指捏着盆子里的蘑菇,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是你太厉害了。 江淮生一飘,嘴上也没控制住,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试试?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8) 要!墨瑛已经点头,满脸期待。 江淮生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轻咳了一身,弯腰在墨瑛头上摸了一把,低声的含糊了一句,才正色回着,以后再给你看。 墨瑛不知这个一本正经的人脑子里已经闪过了翻浪十八式,他有些遗憾没能现在看到,那我等你。 反正以后也有时间。 江淮生想的多,手上还是不停的制住了兔子,他利索的剥皮剔骨,把兔毛晾着,清理起来地面上的痕迹。 我洗了三遍了,还要洗么?墨瑛没回头,他看着盆子里堆起来的蘑菇,手指往外捞着,皱着眉。 不用了。江淮生把兔肉放进厨房,看了看地上遮起来的痕迹,才走过去在墨瑛面前蹲下来。 他捡起来几粒看了看,洗的很干净,待会儿一起炒了。 啊,兔子已经杀完了?墨瑛的头往前倾,动了动鼻尖,闻到了江淮生身上那一丝血腥味儿,我怎么没听见叫? 先不提兔子会不会叫,江淮生还怕吓到墨瑛,听它叫干什么?你还要去救它? 我还想搭把手。墨瑛遗憾道,看着江淮生正撕着蘑菇,一条条的落在盆里,他也跟着拿起来了一棵。 江淮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看见他手上这一棵蘑菇,连忙叫住了墨瑛,等等。 这个不难撕吧?墨瑛说着就准备给江淮生演示一下,被江淮生制止了。 江淮生握着他的手指,不难,但是这个不能动。 他把那棵疑似蘑菇的东西拿了出来,看了好几遍,才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又藏东西了? 没有,墨瑛摇着头,这蘑菇这么了? 江淮生想着他连蘑菇都分不清的模样,也信了几分,把这棵放在一边,把盆子里的蘑菇翻了个遍,又找出来了一棵放在了一边。 确认之后,忍不住捉起来墨瑛的指尖亲了亲,你可真是个宝贝。 啊?墨瑛一头雾水,只感觉到自己指尖一热,他缩了缩手,没能抽回来,瞪了江淮生一眼,你快放开。 他是个宝贝,也不是江淮生能耍流氓的借口。 虽说是一时冲动,可握住了哪有那么容易松开,江淮生转移注意力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墨瑛哼了一声,你都说了是蘑菇,我还能当不知道。 是灵芝。江淮生失笑,他摇着头,给墨瑛讲着两者之间的区别,灵芝跟蘑菇还是比较容易分辨的。 可他摘的时候,完全没发现混入了灵芝。 野生的灵芝卖价不知要高上多少,虽说他只有这两棵,也算是撞了大运。 江淮生说完没等到墨瑛的回应,他捏了捏墨瑛的手掌,开心么? 墨瑛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有几分纠结,我要不要再洗几遍? 第13章 江顽顽(捉虫) 你不如帮我洗洗手?江淮生直笑。 墨瑛面上严肃,看了他一眼,我认真的,万一再多出来两朵 我也认真的。江淮生忍住笑,说不定你帮我洗完,我的手也能点蘑菇成灵芝。 真的么?墨瑛惊讶,他握着江淮生的手有几分犹豫。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江淮生放声笑出来,神色轻松,将那两棵灵芝单独放开,继续撕着蘑菇。 墨瑛思索了一下,他的手还泡在水里,凉意从指尖蔓延上来,他堪堪的保持着脑子的冷静,江淮生怎么能这样! 明明,明明之前不是这么爱开玩笑的人啊。 他的手从水里捞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气呼呼的瞪着江淮生。 江淮生只当做没看见,他看了看盆里的蘑菇,又撕了最后一棵,长叹了一声。 端起盆子往屋里走的时候,复又摇着头叹了口气。 疑惑压住了怒气,墨瑛本就气性不大,这会儿见江淮生一副发愁的模样,忍不住就跟在江淮生身后,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淮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摇着头开始炒菜。 墨瑛被他这举动弄的莫名其妙,皱着眉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苦思无果,江淮生已经将菜摆到了堂屋的桌上,招呼着他来吃饭。 墨瑛拿起了馒头,小口地咬了一下,一手捏着筷子,准备去夹菜,故作自然地问道:我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对的地方可大了去,你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么?江淮生感慨着,还不忘夹块兔肉。 啊,没有吧。墨瑛心虚地移开眼,筷子半天没能夹起来菜,还是江淮生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蘑菇闷兔。 江淮生放下筷子,一脸正色,果然连你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看着墨瑛若有所思,又把后面的话给补充上,你越来越可爱了。 江淮生脸上的严肃崩塌,笑个不停,早在墨瑛拍他自己脸的时候,他就想说了,比起初见之时墨瑛刻意迎合,现在的墨瑛显然开朗了许多。 江淮生!墨瑛猛地反应过来,手里瓷实的馒头捏下去了几个坑,他把筷子搁在碗边,羞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哎,江淮生见他起身往外走,连忙追上,拦住墨瑛出门的脚步,是我不对,我不开玩笑了,先吃饭。 他拉了墨瑛一把,墨瑛只停住脚,还面朝着门外,那你日后不许这么说。 好好好,不说。江淮生点着头,十分认真地做着保证,我要是再说胡话,就罚我 墨瑛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还能自己罚自己? 那你罚,我都听你的。江淮生又笑开了,他拉着墨瑛把他按在了凳子上,我好不容易休息一日,还想跟你吃全三顿饭呢。 你少说两句不就能吃了。墨瑛低声的嘟囔了一句,悄悄红了耳尖。 混了玉米面的馒头带着丝甜味儿,江淮生吃得心里欢喜,他筷子拐过弯,又给墨瑛夹了菜。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墨瑛陪江淮生刷着碗,他在旁边只充当个把碗筷擦干放在案桌上的角色,却认真地盯着江淮生的动作。 上回把碗摔回去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每次从江淮生手中接过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仿佛如临大敌。 江淮生见他这样有心想再逗弄几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若真让墨瑛开始躲他,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他安分的洗了碗,便去院子里收拾木板给母鸡做窝。 长长短短的木板嵌入地面,从墙根起始,往外蔓延着。 江淮生钉着木板,墨瑛便蹲在他旁边看着,时不时看几眼乱扑腾着的母鸡,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蛮好。 很快响起来的敲门声却让墨瑛皱了眉,若说住在三河村哪里不好,便是这些总过来打扰的人了。 淮生!淮生在么?敲门的是贾和,他虽然不大相信刘三的话,却也没像以前一样,喊两声直接冲进去。 江淮生栅栏做了一半,不太想理会外面几个无赖,但这些人先前从原主手上讨了不少好处,现在过来显然是试探的,不应付走,日后还是要面对。 他把手下的木板订好,拍了两下手上的灰,看向了墨瑛,你先回屋子里。 不用,我墨瑛摇着头,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放心,丝毫不怕跟外面的人对上,只是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瞒着江淮生他们找上门来的事情。 他眨着眼,我看他们好像跟你很熟,不用我回避吧? 不怎么熟,江淮生嗤了一声,以后你见到他们不要理会就是,如果他们动手了,你就跑。 墨瑛愣愣地看着江淮生,他为什么要跑?想他习武十余年,打几个地痞无赖绝不在话下。 江淮生以为他是不开心,便揉了揉墨瑛的头发,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等回头我给你报仇。 喔,墨瑛点头,他发现江淮生对自己好像有点误解。 不过没关系。 墨瑛拍着胸膛,害怕道:前两天他们还敲门来讨水喝,说是你朋友,还好我没开门。 江淮生也没工夫去追究他为什么之前没说,只是心疼地抱了抱墨瑛,安抚着他,你放心,我今日就把他们解决了。 嗯,我相信你。墨瑛满目期待,说完跑回了屋里。 江淮生见他进门,才收了脸上的轻松,朝院门走去。 门外的人已经敲得有些不耐烦了,换成了大力的拍门,连着门环也哐当作响。 淮生不在么?小夫郎在不在啊?我们是淮生贾和满口胡说着,他这回还没说完便看到门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江淮生正皱着眉,板起脸的时候看起来十分肃然,对上他们的目光则是冷漠又夹杂着些不耐烦。 你们是谁? 第14章 江想想(捉虫) 淮生,你不会是忘了我们吧?我们哥几个以前可是经常喝酒摸鱼的,就村口那条河,贾和说着指了过去。 有一回你掉进去起不来,还是哥把你捞起来的。 他满嘴胡话,江淮生半个字都没相信,喝酒时他给的钱,掉进河里起不来,是被这几人哄骗着下水的,最后怕是担心闹出人命才把他捞了上来。 那回把原主坑惨了,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绕着他们走,他们还以此为乐。 江淮生每一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深知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从原主身上吸走钱的除了这几个无赖地痞,还有几位冒着名的亲戚,其中不乏有已经借着原主的钱贿赂了衙役或是主管,得到了一份在镇上的差事。 若真是得知他好了起来,那些虚伪的亲人必定会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想方设法的把他给灭口了。 那些原主散出去的财,反倒成了吊在他头上的刀,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来。 我跟你们很熟?江淮生皱着眉思考着,又果断的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我夫郎。 而且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有,这几日都忙着找吃的,如果你们跟我关系好,为什么没有在知道我揭不开锅的时候,就过来给我送吃的? 江淮生的话落地有声,贾和也没想到他这脑子一好,人聪明到了这地步,他连忙笑着,哥这不是不知道你没吃的?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江淮生点着头,而后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仍是站在门口堵着门。 知道了知道了。贾和抬着手,想混过去这一茬,走走走,今儿请你喝酒去。 我不喝酒。江淮生宛若死心眼一般,固执的拍开了贾和的手,面含失望。 我已经吃不上饭了,你们惦记着喝酒,却不曾想着接济于我。 你们已经算不上是我的朋友了。 贾和傻眼了。 他跟这傻子什么时候是朋友啊,他扭头看了眼段真,接济江淮生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眼下这局面,他没话往下说了啊。 段真算是个有脑子的混混,他对自己的猪队友投去一瞥,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声。 淮生啊,不是哥几个不帮你,实在是我们也没什么钱啊。 我们兄弟缘分就暂止于此吧。段真话音一转,又道:等我回去就陪阿父下地,今年收成有我的一分,便分你一口。 他转身走得刚绝果断。 江淮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了院子里,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段真倒是反应得快。 不过这之后,他们至少能安生上几个月。 门外走出一段路的段真,回头看了眼江淮生的家门,立刻拐道往镇上走去。 贾和跟在他后面,段哥,您不是说 说给那傻子听的。段真看了他一眼,见身后几个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忍不住就生起了教育的心,你们都学着点。 江淮生失忆之后脑子变好了,他不记得的除了我们,还有三河村的其他人啊。 我们之前还能欺负他是个傻子,又不会告状,而三河村的人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现在江淮生好了,我们再欺负他,肯定是要被训的。 而且,我看现在的江淮生脑子虽然好了,但还是有点问题的,反正他手里也没钱,哄哄就过去了,可别为丁大点小事搭上我们的命。 对对对,刘三哆着手指,我那天不过拦了他一下,他就想杀了我,我的手现在还是疼的。 一行人惊叹过后对段真更是佩服,贾和挠着头,又担心道:那万一别人告诉他之前的事情怎么办? 笨啊,段真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当我刚才的话是白说的?我们先给他留个好印象,有人去给江淮生说,他肯定会怀疑。 再说了,江淮生孤家寡人,哪儿能跟我们斗,只要跟他没仇的,都不会提之前的事情。 众人纷纷恭维着段真,簇拥着他朝镇上走去。 而墨瑛听见动静也出了门,他们都走了? 算是都解决了。江淮生见他还不停的往门口看,觉得有些好笑,隔着门能看到什么,你不用怕,我看他们今日的模样,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过来。 等过几天我就去问问买地的事情。 江淮生心中还有旁的打算,只是要先瞒过这些人,才能施展手脚。 他也正巧趁着种地的这段时间跟墨瑛培养一下感情,若是能水到渠成就更好了。 墨瑛给江淮生递着木板,看他继续扎着窝,好奇地问着,他们之前一直来找你么? 差不多,江淮生不打算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只是简单地提了两句,防止墨瑛日后被他们骗到,他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从我手里套钱。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9) 那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墨瑛脸上严肃,大有一副想要为江淮生讨回公道的架势。 江淮生摇头,当然不会。 他看墨瑛脸上还是不大开心,手指便戳了戳墨瑛的脸颊,有些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下来了,不过我现在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 那墨瑛正想说他有办法,便感觉到江淮生的手指在自己脸上划了几道,他疑惑地看向了江淮生。 无辜的配上三道灰胡子,看起来十分让人心动。 江淮生忍住笑,放低了声音,不是说我最厉害了么?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好不好? 你安安心心当我的瑛宝就行。 墨瑛将这归咎于江淮生那强烈的自尊心,有些苦恼是不是自己把江淮生捧得太高了,毕竟现在的江淮生可是还没做出来什么成就呢。 他咬着唇,试探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现在啊,江淮生钉完木板,把两只母鸡塞了进去,又把准备好的盖上半边盖放上,拍了拍手,我打算去洗把脸。 墨瑛提了半天的心,被他打落了下来,气的直咬牙,随你吧,不管你了。 他也不腻着江淮生了,径直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江淮生连忙拽住他,要是让墨瑛看见铜镜里他自己的模样,更是要恼了。 要管的,你不管我我怎么办?江淮生拿着帕子给墨瑛擦着汗,顺便把自己沾上去的那点灰也给擦了下去。 心底则是遗憾的感慨着,自家这小夫郎就是脸皮太薄了。 要不然,他们之间还有无限可能。 第15章 墨软软(捉虫) 江淮生想的东西不少,手上却是十分规矩,帮墨瑛擦完汗,还贴心地问着,渴不渴?晒这么久脸都红了。 都是被你气的。墨瑛鼓着脸颊,他的气早就消了,可脸上这红的是羞的,比起让江淮生知道他这是害羞,他更愿意让江淮生误以为他是在生气。 江淮生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这是生气了,不过稍一想就知道是墨瑛又害羞了,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都怪我总惹你生气,中午罚我不吃饭好了。 你!墨瑛踢了踢他的鞋子,看江淮生又低头忙着,连忙跟上去,小声说道:也不是特别生气,你还能吃一点。 那就吃一点吧。江淮生面上镇定,心里已经笑开了,他背过身才揉了揉自己的脸,还是得再努力努力。 哪怕他调戏完墨瑛,墨瑛是追着打他也好,只要不跑就有进步。 江淮生悄悄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便开始收拾起来屋子来,干劲儿十足。 这些东西都要丢掉啊?墨瑛看着他把东西收在箱子里,一箱跟着一箱的搬出来,跟在身后只能搭着手,见江淮生都是随手的放着,便问了一句。 不,打算烧掉。这些都是原主父母的东西,他打算这几日带到墓前都给烧了,也算是做个了结。 而原主的东西他暂时还不打算处理,只能先堆起来,等他教训完那些人之后,再给原主立个衣冠冢。 墨瑛不知道他是穿越而来,还有些担心江淮生的情况,他又不会安慰人,只能像个小跟班一样。 江淮生走哪儿,他也跟着走哪儿。 江淮生收完东西,一转眼便看到自己面前多了条手帕,他诧异地看着墨瑛,在看到那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之后,便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你也帮我擦擦汗吧。 别说擦汗,墨瑛现在只想把帕子摔倒他的脸上,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一面唾弃着自己,还是伸出手帮江淮生擦着汗。 动作算不温柔,还有几分生疏,可墨瑛的眼睛里满是关心。 江淮生心念一动,往前抱住了墨瑛,他耍赖似的低头在墨瑛的脖颈处蹭了蹭,瑛宝,你真好。 墨瑛推他的手停住,挣扎了一下,还是放了下去,现在连午时都没过,搂搂抱抱何成体统,他可不能让江淮生得寸进尺。 殊不知他没有推开便是对江淮生最大的纵容,江淮生像是偷了腥的猫,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笑,恋恋不舍地松开墨瑛的腰。 该去做饭了。 快去快去。墨瑛如梦初醒,顺着江淮生的力道把他推开。 江淮生点了点头,推开两步之后,找准角度,在墨瑛的脸上亲了一下,才跳开往厨房走去,这下才是动力满满了。 这一下亲的结结实实,墨瑛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还站在堂屋里,能听得到厨房里江淮生架锅搬柴的动静。 墨瑛手掌握了握拳,努力的冷静了下来,想到江淮生下午还要去镇上,又选择了妥协,等晚上再跟他说好了。 江淮生还不知晚上会有什么,他把杂粮蒸上,又加了两个鸡蛋,甚至想把院子里的母鸡宰了给墨瑛炖汤喝。 他觉得今天开始他跟墨瑛之间就有了质的进展,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定他明天就能睡到床上,后天就能夜裹裘被翻红浪。 两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十分平和。 江淮生试探的给墨瑛夹着菜,发现他都乖巧地吃下之后忍不住扬起了笑。 墨瑛本犹豫着要不要提前说,见江淮生这么开心,也没忍心说出来,他回给了江淮生一筷子兔肉。 左右就纵容他这一日了。 说起来是一日,真正待着的时间却没有多久。 待到下午太阳不那么毒辣的时候,江淮生便拿了顶草帽,背着背篓出了门。 他在镇上绕了几条巷子,最后才去了药铺。 野灵芝极为珍贵,就他拿出来的这两株便卖了十两银子,连着早上摘得药草,又有几百文到手。 这灵芝算是意外之财,加上他最近也不可能去村长那里把地买回来,江淮生便在镇上逛了起来。 今日他在家待了一日才发现墨瑛在家应该十分无聊的。 仔细想想家里也没有什么能给墨瑛消遣的东西,就是不知从前墨瑛是怎么过的。 江淮生思前想后,还是迈进了书店,他对书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能不看就不看,可墨瑛这样上学堂的人,应该是挺喜欢看书的吧。 墨瑛在家确实是无聊,他给养着的两只鸡撒了把谷子,丢了些草,就没有事情可做了。 他趴在桌子上数了一会儿地上的砖,便失去了兴趣,前两日对江家的好奇,到现在也已经磨灭了。 他撑着头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忽地想起来自己可以先学蒸馒头。 家里还有半袋精面,是没办法拿出去的东西,江淮生只是用他来拌个汤,大多是时候吃的还是稀粥。 墨瑛在心底重复了好几遍面是自己拿回来了,才从里面舀出来了一小碗。 加水,然后揉,接着呢? 江淮生挑了本正经的书,名字都没看懂,只看着这些进出的人都爱拿这本,又买了两本杂记,塞进了背篓里。 想到墨瑛见到带给他这书时,指不定会多开心便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江淮生长的不差,也不算多出众,只是五官端正,个头又在那里摆着,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而想着他家里的夫郎时,脸上的笑容更是晃眼。 他照旧远远地看着铺子里揉面的动作,勉强领悟了点东西,决定明日去向袁阿伯讨教一下。 临走之前,照旧买了些菜,才满怀兴奋的往家赶着。 谁知不仅他给墨瑛准备了个大惊喜,墨瑛也给他了一个惊喜。 第16章 墨欢喜(捉虫) 墨瑛打开门,眼睛晶亮,拉着江淮生的手臂就往里面带。 江淮生面含期待,还是栓上门,才跟在墨瑛身后往里面走,他以为是自家夫郎想他了,这会儿连背篓也没顾得上摘下来,一进门便搂住了墨瑛的腰。 等急了? 你干什么?墨瑛掰着自己腰上的手臂,好好说话,别动手。 我自己的夫郎,我抱抱还不行么?江淮生认定了他是口是心非,笑着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双臂在墨瑛身后交叠。 别担心了,现在本金有了,我这几日就想些赚钱的法子,尽量不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墨瑛被他也带偏了,只是怎么都觉得江淮生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你赚钱跟我不是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江淮生闷笑着,我把你卖掉,你再跑回来,我们这就是一个长期赚钱的法子。 江淮生说完,一直没听到墨瑛回话,他手臂微松,身体往后退了些,这才发现墨瑛脸上有些难过,长长的睫毛垂着,面色微白,正紧咬着下唇。 瑛宝,江淮生脸上的笑意收敛,叫了他一声,墨瑛? 他见墨瑛眼皮抬了一下又飞快低下头,就这一眼,江淮生还是看到了墨瑛水润的眼睛,顿时慌了一拍,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生怕把墨瑛惹得真哭了出来。 我只是逗逗你,哪里舍得卖掉你呢? 卖了墨瑛他还真怕墨瑛跟着别人跑了,江淮生没敢这么说,他老老实实道: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下去,但我这个人就是管不住嘴,偶尔爱开些玩笑。 要是以后惹你不开心了,你直接打我便是,可别自己生闷气。 墨瑛也就刚听到江淮生那一句的时候,有些难过,倒不是气江淮生,他只是想到了墨成怀。 魏青趁他没有防备动手的事情,虽说墨成怀一开始是不知情的,但等他回了江城主城之后,这些事情肯定会被魏青讲给墨成怀听。 而墨成怀竟是仍能如同之前一样待他,显然是对他防备极深。 江淮生忐忑不安的等着判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再培育一个新品种的幼苗,担心他自己做的不够好,而让这株幼苗离他而去。 我怎么动手打你?墨瑛眨了眨眼,将湿意逼了回去,反正他这一世跟墨成怀再无牵连。 我就站着,你随便打。江淮生还是投巧了的,就他所知,三河村的哥儿力气都不算大,做的也都是些家活,下地的很少。 而墨瑛这细嫩的模样,比起他记忆中那些哥儿,说不定还要弱上些许,那这打就不是一般的打了,而是夫夫之间的情趣。 墨瑛瞪了江淮生一眼,毫无威慑力。 他张了张嘴想要跟江淮生说上几句,夫夫之间哪儿能有动手这种事情,可他又一想,或许这三河村的相处方式跟他见识到的不同。 毕竟他也只是在外面看到过恩爱相携的夫夫,说不定都是表面做派。 再说吧。墨瑛只能模糊地说了一句。 江淮生的心又软了几分,他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方才那话也确实是过分了,毕竟墨瑛就是被卖掉的,没有翻脸就不错了。 哪儿知道他这夫郎如此心软,真是让他恨不得把人揣进怀里。 饿了吧?我先给你做饭。江淮生说着又道:今天那两株灵芝卖了不少钱,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我明天去买。 墨瑛摇着头,不赞同道:地还没买,先留着吧。 他跟着江淮生进了厨房,才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馒头。 而江淮生一眼便看到了砧板上的那个白坨坨,约莫一拳就能握住,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像模像样。 你做的? 嗯,我想着无聊便试了试,并不难。墨瑛雀跃的承认道,为了遮掩自己的紧张,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没有上前。 江淮生这回当真是惊住了,他没想到连墨瑛都会做馒头,而自己观摩了许久,才摸索到了门道。 瑛宝才是真厉害。江淮生实实在在的夸奖着,他正准备烧水煮粥,又扭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墨瑛。 他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晚点给你的。 若是能趁机讨些福利更好了,只是墨瑛露出来的这一手,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墨瑛跟在自己身后晃悠了。 江淮生从背篓里拿出了三本书,交到了墨瑛手上,这算是奖励。 墨瑛欢喜的接了过来,忽的收住笑意,手指摸着书封,这书不便宜吧? 书店刚开张,江淮生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指了指最上面那本正经无比的书,这书买一本送两本。 这样啊,墨瑛将书抱在怀里,又不放心的叮嘱着江淮生,现在我们没什么钱,这些东西以后就不要买了,先攒钱把地买回来吧。 江淮生点着头附和,等墨瑛抱着书进了堂屋,才摸了摸自己脸颊,已经笑得有些发酸。 不管是收到书的墨瑛,还是转过头来教训他的墨瑛,都让他忍不住开心起来。 墨瑛还不知江淮生暗暗下定了决心,日后要多给他带东西,他坐在油灯下面,把每本书都翻开看了一下。 看到后面两本的时候,心底就浮现出了一丝疑惑。 张老先生的书不是每一本都备受追捧,就是杂记也不可能被拿出来送人啊? 江淮生没能想到自己的撒的谎被发现的这么快,他煮上粥,才把墨瑛摆在砧板上的馒头拿起来,想好好观摩一下。 谁知道刚拿起来,就发现重量不大对,他悄摸地看了门口一眼,才背过身,把馒头摆开了。 里面还是一团面糊,往外拉扯的时候,还如胶似漆地黏着,看得江淮生哭笑不得。 他把这馒头跟其他馒头放在一块,重新上了上了笼。 料想等熟了之后,也能蛮的过去。 等他再次打开蒸笼的时候,却发现那馒头还有些不大对劲儿。 江淮生看着那个坑坑洼洼的馒头,最后还是选择藏了起来,他端着饭菜进堂屋的时候,墨瑛看书正入迷。 被动静惊醒过来,立刻合上了书,看向了江淮生。 第17章 江背锅(捉虫) 墨瑛将书收了起来,去厨房帮着端饭菜。 但他看见江淮生那时的慌乱,江淮生可是没有错过,他跟着把盘子摆好,坐下来才问道:书有什么不对? 没有。墨瑛极其自然地摇了摇头,他咬着馒头,去夹面前的菜,看不出一丝异常。 江淮生心里好奇,他想了想自己买回来的书,除了头一本是什么论没看懂之外,另外两本是杂记跟野史,翻开了都是各个小故事。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0) 想到故事,江淮生眼睛一亮,能让墨瑛去藏书的故事,无非就是多了些艳词,墨瑛脸皮薄,看见这些肯定会跳过去,甚至也不会让他看。 江淮生自认为找到了理由,忍不住就想逗逗墨瑛,没有不对,那你藏什么?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藏?墨瑛忍了一会儿,见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便反问了一句。 江淮生摇着头,他一边吃着饭,还乐呵呵地开了口,这我怎么知道?我对这些又不太懂,就是你随便说个什么我也都信啊。 墨瑛动了下唇,那本杂记的风格跟写出来的事情,他几乎可以确定绝对是张老先生写的,并且那书页跟江淮生亲口承认是买的那本也差不多。 书店若是当真送张老先生的书,只怕是要赔惨了。 稍稍一想便能知道,那两本肯定也是江淮生买的。 他本是感念着江淮生顾及他的心思,打算忘记江淮生骗他那两本是送的事情,谁知道江淮生还一直在他耳边提。 瑛宝?江淮生见他在发愣,又叫了一声,脸上还带着七分笑意。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自己拿着看了,虽然我不太识字,但是为了能跟你多交流交流,认字还是很乐意的。 闭嘴!墨瑛瞪了他一眼,见他仍是没放在心上,便加快速度吃完了饭,把书拍在了江淮生面前,你告诉我这两本是送的? 是啊,江淮生还准备伸手去拿,便看见墨瑛又把手按了上去,制住他拿书的动作。 张老先生的书向来是卖的最火的,书店就是拿别的书做搭头,也绝不会这么对张老先生的书。 墨瑛拿着那本杂记在江淮生面前晃了晃,而后幽幽地看着江淮生,你骗了我。 江淮生没料到事情的真相跟他猜测的有点远,他厚着脸皮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其实另外两本才是送的。 墨瑛轻哼了一声,把书放好,拿着自己的碗筷往厨房里送去。 江淮生也赶紧吃完,跟了上去。 我识字不多,这书混在一块,我哪里分得清是什么啊,记错了也是很正常的。 墨瑛正洗着碗,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还记得上一世再过段时间就是江淮生找上门的时候,为了让墨成怀同意把自己嫁给他,愣是伪装成了满腹经纶的贫苦农家子弟。 仔细一想墨成怀当初没能立刻同意,恐怕就是担心江淮生翻身吧。 墨瑛抽丝剥茧地想着江淮生的事情,越想越羞怒,手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个倒扣着的碗,他顺手拿了起来,看到了下面青黄色的面团,表皮满是坑,这个又是什么? 江淮生扭头看到的时候,后悔自己怎么一时大意让墨瑛进了厨房,他故作淡定的重新将那馒头放了回去,我刚刚试着做了个馒头,失败了。 你也不要难过,墨瑛真的很难想象那么个东西竟然是馒头,他拍了拍江淮生的肩膀,安慰道:等以后我教你。 这一下子就翻过去了两个事情,江淮生连忙点头,嗯嗯。 等墨瑛又擦干碗筷,回去看书,江淮生才擦了擦额头上莫虚有的汗,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个其丑无比的馒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江淮生收拾完东西,回屋里的时候,发现墨瑛仍是坐在桌边看书,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个时间,便走过去将墨瑛手中的书抽掉了。 墨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书拿回来。 等明天再看,今天太晚,眼睛要熬坏了。江淮生看着昏黄的油灯,就这样看一段时间,说不定墨瑛还会变成近视。 虽说没戴眼镜,努力眨眼去辨认面前东西的墨瑛也会十分可爱,但江淮生更希望墨瑛身体好一点。 他把书收在箱子里,忽地想起来了一件事,你之前想做什么? 没来这里之前。 墨瑛被他问的一愣,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原本是打算做什么的了,没重生之前都在忙着找对自己下黑手的人。 重生之后,就只想着跟江淮生好好过日子,再不掺和墨家的事情。 我不记得。墨瑛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现在过的就挺好的。 江淮生只是想着他看书时认真的模样,说不定墨瑛之前的打算就是考个功名,之后入朝为官,又或者是想跟那个被墨瑛提到的张老先生一样,自己做学问。 不管那种,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江淮生心里动摇了一下,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让墨瑛重新开始读书,继续学习之前的东西,照着他原本定好的路去走。 江淮生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他不愿意放墨瑛走。 哪怕是努力的拿着墨家人对墨瑛不好,墨瑛回去之后又面对着各方人马的迫害来说服自己,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或者说,他现在离不开墨瑛了。 墨瑛坐到床边,准备宽衣躺下的时候,才又听到江淮生开了口。 你知道我以前想做什么么?江淮生不等墨瑛回答便又自己说了出来,我之前想先干出一番事业,有自己的房子,有足够多的银子,然后找个夫郎过日子。 挺好的。墨瑛干巴巴地说道,心里又有一丝疑惑,江淮生以前不是傻子么? 他想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只是有些许迟钝罢了,以讹传讹,便成了傻子。 可是现在有些不太一样,江淮生跪在地上给自己铺着被褥,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真切。 我现在就只想好好过日子。 墨瑛点着头,又把他的话想了一遍,猛地红了脸,他躺了下来,这个高度正好能看到江淮生的额头。 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移开眼睛,轻声道:那没什么不好的啊。 江淮生抬头看着墨瑛,见他没看向自己,脸上才泄出了一丝爱意,认真却又满是温柔的道:这可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墨瑛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他只想好好过日子的是江淮生,又说不行的还是江淮生,江淮生到底在想什么? 等墨瑛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江淮生已经起身去吹油灯了,他之后怀揣着满腹的疑问入了眠。 而江淮生看了他半夜,直到四下寂静无声,才不舍的闭上了眼睛睡觉。 墨瑛一大早起来,又是看不见人,他已经习惯了,故而此刻也只是十分镇定的洗漱完,搬了把凳子坐在堂屋门口看书。 江淮生照旧的收了猎物跟药草,白天去袁阿伯家里学做馒头,中午回来做个饭,下午的时候就去镇上卖东西。 墨瑛沉浸在书海里,等看完这一本杂记,才恍惚的发现江淮生已经忙了好多天,而他跟江淮生的交流也仅限于每晚睡前,江淮生从自己身上掏出来卖药草的钱,他再放到匣子里锁起来。 墨瑛合上书,去看了看那母鸡的窝,经过这几日的适应,它们很快熟悉了这里,又继续下蛋。 他伸手去里面那鸡蛋,一时不防就被啄了一下,连着鸡蛋也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江淮生一进门就看见他恍惚的模样,连忙走上前了,怎么了? 他这几日确实忙,自从下了决心护住墨瑛,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恨不得分出四五个自己,赚钱顾家两不误。 可这显然是不行的,他担心墨瑛一个人无聊,还特意又多买了几本书放在房里。 这几日墨瑛都忙着看书,甚至连帮他刷碗的时候也念叨着,江淮生虽然有些吃味,想着自己陪不了墨瑛,还是忍了下来。 可今日看墨瑛这模样,难不成是他又买错了书? 墨瑛放下自己被啄到的手,他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鸡蛋,垂着睫毛,我不小心把鸡蛋打碎了。 打碎就打碎了,江淮生看了下,现在这一个鸡蛋还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把墨瑛抱在怀里安慰着,自己也跟着重新充满了干劲儿。 沉迷于看书的墨瑛,对他还说还有一点好处,便是墨瑛将那个循序渐进忘在了脑后,就是被他亲一下,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继续沉迷看书。 江淮生想着心痒难耐,偏头亲了墨瑛脸颊一下,家里还有很多鸡蛋,不管它们了。 谁知这几日温顺乖巧的小夫郎突然变了模样,狠心踩了他一脚,退开之后更是紧紧的瞪着他。 江淮生!墨瑛真的是被气到了,他没想到自己上次忘了说白日不能做这些事,江淮生竟然也不注意,白天照旧亲他,还亲得这么光明正大。 江淮生看着墨瑛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羞红,心里一咯噔,他这几日占便宜占得太得意忘形,大意了。 第18章 江忽悠(捉虫) 大意归大意,此刻却不能只是愣着。 江淮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看你这几日正在看《山中杂记》,今日看到哪一卷了? 看完了。墨瑛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质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山中杂记》一共三卷,江淮生买回来第一本见墨瑛喜欢,就把后面的也买回来,而墨瑛这几日就是痴迷这一套书,连吃饭的时候都能随口说上两句。 可现在,书看完了,墨瑛还是那个墨瑛,克礼守节,循规蹈矩。 江淮生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此刻又加了几分担忧,他故作镇定,天色不早了,我该烧饭去了。 站住!墨瑛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江淮生听,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 万一哪一日他们出门,江淮生在路上就亲他一口,那真是 墨瑛脸上烧红,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去,我们回房间说。 他身后跟着愁容满面的江淮生,懊恼的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就是被色字迷昏了眼,怎么不忘了确认一下墨瑛是不是还迷糊着。 坐吧。墨瑛坐下来盯着江淮生,看他进门之后直接站在了自己面前,指了指另一边的凳子。 江淮生摇着头,站着就好。 站着更清醒一点,更能让他长长记性。 坐不坐?墨瑛抬了抬下巴,眼睛微眯,手臂抬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江淮生看了他一眼,心砰砰直跳,晕晕乎乎的就坐下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墨瑛的脸。 看我做什么?墨瑛脸上有些绷不住,他移开目光,看着桌面,有件事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江淮生清醒了两分,还是笑了笑,你说吧,我听着。 墨瑛的手指摸了下粗糙的桌面,我觉得 手上怎么红了一块?江淮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红色的印子格外明显,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被鸡啄了一下。墨瑛抽回来了手,见江淮生还是一脸关切的模样,话在嘴边滚了几个圈,终是狠了狠心,没去看江淮生。 我觉得我们之间太亲密了一些。 我们是夫夫,成了亲的,名正言顺,亲密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江淮生盯着墨瑛,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声道。 况且,之前不是说了要一起努力,更亲近些? 墨瑛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他摸着自己的手指,白天不能那么亲热的,这是不对的。 江淮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墨瑛的措辞,他心里松了口气,面上惊讶,哦? 这有什么不对? 夫夫应该相敬如宾,以君子之交相处,不能动不动就亲人,还有搂搂抱抱。墨瑛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江淮生没想到还有这般规矩,他想了想自己跟墨瑛的相处,少说也破了好几次戒,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其他,但墨瑛毕竟跟他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江淮生有心尊重,可他不太能控制的住自己,他又问,这是你的想法? 夫子说的。墨瑛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呢?江淮生紧追不舍,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拳,若墨瑛真要这样,岂不是要憋坏他了。 他脑海里想了好几种退路,实在不行就钻研一下这里的书,总得找出来些漏洞才是。 墨瑛有些迟疑,他看了眼江淮生,见他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还是临时改了想法,干巴巴的说道,我觉得抱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这一退,让江淮生心念微动,明明刚刚还是死咬着底线的人,突然就放松了一点,显然是为他做了退步。 你夫子说的或许有道理,但也不是全对。江淮生在守规矩跟墨瑛之间摇摆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倒向了墨瑛这边,若是白日连亲一下都不行,那他真想这里只过夜晚。 江淮生努力的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夫夫在家里都是不一样,他难道去每一家都看过? 墨瑛摇头,这怎么可能? 这不就是了,他说的只是他们家,别个的情况都是他不知道的。江淮生心里欢呼着,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继续忽悠。 他握住墨瑛的右手,再那块尚未消散的红印子上亲了亲,所以关起门来,我亲自己的夫郎是可以的。 手背上的温热一闪而过,但搭在江淮生掌中的手仍能感受到江淮生掌心的温热,墨瑛有些发懵,这怎么就可以了? 他苦恼的想着,而后灵光一闪,既然每一家都不一样,那我们就跟夫子家过一样的日子好了。 江淮生正心满意足的等着墨瑛想通,谁知道等到了这么回答,他心里轻叹了一声,倒是低估了墨瑛的反应速度。 他板着脸,可我们家也不全是你说了算,你夫子又说他们家谁做主么? 谁做主这点毋庸置疑,自然是夫君为上。 墨瑛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江淮生见不得墨瑛这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过来。 他们正坐在四方桌的相邻两边,墨瑛不解的看着江淮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身往江淮生身边走了一步。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1) 毕竟是夫君做主,那他站在一边听话也是应该的。 他刚走到江淮生身边,便被江淮生拉了一把,墨瑛克制住出手的冲动,一眨眼,便发现自己坐到了江淮生的腿上。 而他正跟江淮生面对面,相距不过一掌。 江淮生双臂牢牢的搂着墨瑛,他的眉梢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得意,语重心长道,相敬如宾,君子之交,那都是别的夫夫之间的相处之道。 放在我们两人身上是行不通的。 他说着头往前倾,在墨瑛嘴上啄了一下,他们能忍得住不亲自己的夫郎,我不行。 墨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他眼睛微瞪,还有些吃惊,盯着江淮生的眼看了一会儿,才移开了手,那怎么办啊? 不是说了每家都有每家的过法?江淮生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勉强的压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生怕把墨瑛给吓跑了,他放柔了声音。 我们家就是这样,在家里你得听我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在外面就按着你的说法来,我绝不随便亲亲抱抱。 这样也可以?墨瑛眨着眼睛,那岂不就是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 他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江淮生看的真切,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不行?说不定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江淮生见墨瑛还没反应过来,连忙又加了一把火,亲热本就是情不自禁的事情,他们肯定也忍不住的。 江淮生说完都忍不住为自己捏了把汗,生怕墨瑛再问,为什么他自己能忍住。 他心里忐忑,面上镇定自若,坦然的回应着墨瑛的目光,看的墨瑛也动摇了起来。 墨瑛心里百般挣扎,江淮生说的没错,他也不知道别的夫夫在家里是如何过的,况且江淮生也答应了他出门还是规规矩矩,那他们似乎跟其他的夫夫过的也是一样的? 我我再想想。墨瑛咬着唇,没有立刻应下。 江淮生煞有其事的点着头,他说着还摸了摸墨瑛的长发,是要多想想,毕竟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墨瑛点着头,兀自陷入了沉思,那你去做饭吧。 你要先起来,我才能去啊。江淮生唇角泄出了一丝笑意,他的手臂分毫不动。 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墨瑛,看了他一眼,拍开江淮生的手臂,便在桌边坐下了。 江淮生摸了摸发麻的手臂,看着墨瑛安静的模样,还有些怔愣,若不是他身体真实的反应摆在这里,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淮生对自己陷入了怀疑之中,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厨房烧饭去了,甚至于今晚多给自己加了一个馒头,决定吃晚饭努力锻炼。 怎么说也不能被自家夫郎轻轻松松的躲开自己的钳制才对啊?至少也要势均力敌才行,不然墨瑛在床上被他气的羞红了脸,一个翻身跑了可怎么办。 江淮生的忧虑,墨瑛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左想右想,都觉得江淮生说的十分有道理,可唯一迈步过去的,就是自己心里那道坎。 江淮生也知晓他害羞这点,连着几日都十分克制,静静的等着墨瑛想通。 没想到墨瑛尚且没有想到办法压住自己的羞意,麻烦先找上门来了。 江淮生看着面前几个热切喊着他名字的人,这段时间的憋屈也找到了宣泄口,他冷淡的站在门口,堵住了他们进门的机会,你们又是谁? 第19章 江大胆(捉虫) 门外站着的男子画着清雅的妆,手里正捏着一条丝帕,头上的簪花刺的江淮生眼睛疼。 再看他旁边站着的女子,两个人身上的饰品竟是不分上下,江淮生头也疼了起来。 淮生,我是你小叔叔啊,江誉神色自然的抬手准备去拍江淮生的头,他的手伸到一半,发现高度不够,又改为了拍肩膀。 你怎么又把小叔叔给忘了? 江淮生侧了侧身子,避开他的接触。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有亲戚。 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到夫郎,差点饿死的时候也是我夫郎给我找了吃的。江淮生认真地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认他那个夫郎。 你这话说的!江誉板着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才又笑开,我们这不都是忙么?再说我们这是住在镇上,出了事也知道的慢了些。 你那个夫郎呢?来让我们看看,成亲那晚没看见,今日可不能再藏着了。江誉说着探头想往里面看去。 江淮生握着门的手紧了紧,伸出一条手臂拦住江誉,满脸戒备,我成亲完第二日家里连一根菜叶子也没有,这个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江誉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那时候只待了一小会儿便走了,倒还真不知道这事情,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啊,他摸着自己的发鬓,笑了笑。 这还真不凑巧,那日我走得早了一些。 那你就更不是我长辈了。江淮生下了定论,又补充道:我父母双亡,成亲那日长辈必是要帮忙招呼的,不会提前离开。 江淮生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江誉跟江家磊都嫌弃这个傻子,从他手里拿钱拿地还行,像这种抛头露面充当长辈的事情自然是没做,他们把那些吃酒的人带过来的东西分了分就离开了。 江誉脸上有一丝尴尬,他正寻着话头,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阿淮?墨瑛见江淮生迟迟没有进来吃饭,便出了堂屋,这才看见他堵在门口。 江淮生身形高大,堵在门这里,他一时间也没注意到外面的人,便直接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他们几个个非要说是我亲戚。江淮生心里暗道失算,面上还是一派镇定,好似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他把位置让开了一些,又朝着门外的人道:我说了只有夫郎是我亲人,我也只听他的。 墨瑛点着头,抬眼看向了门外。 江雅兰原本不耐烦的脸上多了一抹惊讶,她对自己要来看这个傻子十分不满,可城里来了人,她父亲正忙着攀上关系,今天实在是走不开,她才跟着江誉过来看看情况。 江誉手指拧了几下丝帕,才挤出来了一丝笑,这就是淮生的夫郎吧?长的多美啊。 他话里酸气冲天,嫉妒之意几乎要漫出来,墨瑛自然是也听了出来,他皱着对江誉生出了几分不喜。 这位夫郎说话还是注意些好,莫让别人以为你是要爬墙了,墨瑛目光扫过后面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欲言又止,半晌才叹息道:毕竟我还是爱惜颜面的。 江誉脸上青白交错,他本是想讽刺着哥儿长了一副勾人的脸,没想到竟是被倒打一耙,不过这一交锋之下,他对江淮生的疑虑倒是打消了几分。 要是这哥儿不止嘴皮利落,那拿捏住江淮生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傻子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变得跟寻常人一样。 十里八村只怕都找不到你这么俊俏的哥儿了,你能这么说我也替淮生高兴,江誉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我是淮生他小叔叔,这位呢,是淮生他阿姐。 我们进去说? 江淮生看向墨瑛,他的左手搭在墨瑛的后腰处,轻轻按了一下。 我听我夫郎的。 墨瑛瞪了他一眼,顾及着外人在,没有直接拍掉江淮生的手,他脸色不算太好,对着这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讲,便直接道:淮生既然说了不认识你们,那我也不好放你们进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江淮生他脑子不清楚,他哪儿是不认识我们,分明是不认我们。江雅兰看不过去,插进了话来。 平心而论,她柳眉杏眼,巴掌大的脸,小巧玲珑的鼻子,乍看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在上清镇还是挺出名的。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这美人背后是什么模样。 墨瑛对她言辞之间的轻视感到恼火,忍不住就气道:我夫君脑子没问题,你们二位才是莫名奇妙。 你们说是阿淮的亲戚就是他亲戚?还逼着他承认?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律法是这么写的。 江淮生虽然没有明说,可也提起来过这些冒出来的亲戚,跟那几个地痞无赖都是要重点注意的人。 简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脸上气的飞红,说完更是懒得再看着两人,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江淮生道:关门。 江淮生一言不发的关了门,木门合上之时,他还看了眼江誉,眼睛里是幽幽的冷光。 就这一眼,让江誉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他停下拍门的手,轻啐了一口。 再怎么厉害,搭上江淮生这个傻子,下半辈子也就是只能待在这破屋里了,得意个什么劲儿。 江雅兰蹙了蹙眉,看着合上的门,虽是看不起江誉这个小叔,还是面带愁思,问着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用管他们,江淮生一看就是脑子拎不清的,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夫郎来处理,能有什么出息。 江誉嘴上说着,心里却还有另一份顾虑,他看江淮生那模样,比起傻子的时候,更固执了些,说不定他们把江淮生惹急了,江淮生还会跳起来咬他们一口。 关上门这边,江淮生眼底的冷意早已经散去。 看着仍是气呼呼的夫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捏了捏墨瑛的脸颊,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当。 你也不想想我这是为谁?墨瑛瞪着他,见江淮生仍是笑着,怒气也散了一些,随之涌上来的还有担忧。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之前的事情都是原主的遭遇,江淮生本不打算把这些也牵扯出来,只等日后自己有能力帮原主报了仇便是。 可此刻忽地想到了自己放在搭在墨瑛腰间的手,墨瑛可是到现在都没计较那虚抱的一下。 他眼睛闪了闪,脑海里浮现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墨瑛也不可能猜到他是穿越的,而自己个墨瑛坦白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时候说出来,说不定还能趁着墨瑛的心疼,更进一步。 江淮生舔了舔唇,其实 第20章 墨心软(捉虫) 江誉跟江家磊都是江家出了五服的远亲,江淮生只挑了两三件事情说了出来,去年江家办白事的时候,他们才出现,当时做了主,把白事收的礼钱全拿走了。 也是那时候,这两个人才发现江家虽是生活在三河村,可条件却比他们镇上的好上数倍。 江家夫妇二人,不但不用下地,还不需要整日攀权附贵,只需要收着田里跟铺子的租金,再继续买铺子租出去,简直就是在利滚利。 于是他们就打上了铺子跟农田的主意。 原主孤身一人,自然是敌不过那两人的花言巧语,地契也被送了出去。 怎么说这两人也算是江淮生的远亲,三河村的人虽然有心管,却也说不动江淮生,几次之后便放弃了。 真是欺人太甚!墨瑛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怒火上烧,还记得江淮生如今家里破落,没敢太用力,生怕把这桌子拍烂了,又是要买桌子。 桌子上的碗筷跟着震了震,江淮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见墨瑛站起了身,连忙拉住他,先坐下吃饭吧。 不行,我得找他们要回来!墨瑛想想都揪心,那时候江淮生肯定是把这些远亲当做真家人了,谁知他们转手就拿走了江淮生所有的东西。 他往外走着,江淮生险些没能拉住,最后只好冲上去抱住了墨瑛,亲了墨瑛脸颊一口,都过去了,先冷静一下。 墨瑛还怒着,却是闪了闪眼睛,没说江淮生这举动,只是坚持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 江淮生见这招有效果,立刻又亲了亲墨瑛的眼角,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他们这一年已经在镇上站稳了脚跟,又跟镇上各方打好了关系,我们就是现在找上去也只能被赶出来。 江淮生劝着他,这时候找上门无异于给江誉他们递上了把柄。 我不怕他们,墨瑛皱着眉,就算是上来一群人他也不怕。 江淮生觉得他直白的可爱,可这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他捏了捏墨瑛的脸颊,知道你厉害,可他们不一定会跟我们正面对上。 他们还会出阴招?墨瑛脸上错愕,眼睛圆圆的。 他想了想又垂下眼睛,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他出事之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魏青会有胆子给自己下药,还卖了自己。 算不上阴招,只是会闹得我们无法安生。江淮生摇头,想让他们这些人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远没有那么简单。 墨瑛脸色颓丧,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求助于江淮生,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缺那些东西,只是那都是江家的心血,肯定不能让他们享用,江淮生半搂着墨瑛的腰,将他带进了堂屋,又把筷子塞进了墨瑛手中,才继续道。 我打算先成业,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之前,在三河村跟镇上站稳脚跟,至少有跟他们抗衡的实力,之后摸清了他们两家怕的事情,再慢慢的把他们手中的东西拿回来。 江淮生说着,唇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不过,还是要多仰仗瑛宝的帮忙才是。 我?墨瑛把江淮生的话想了一遍,捏紧了筷子,我只读过书,经商什么的一窍不懂。 江淮生愣了一下,在墨瑛忐忑的目光下,笑出了声,墨瑛不单是只读书,怕是还学的全都是为官之道。 他可从来没想过让墨瑛来给他出点子创业,只是想打着墨瑛的名头说事,再借着这点把墨瑛跟他绑在一起,好让墨瑛知道他们是一起在报仇。 你笑什么?墨瑛脸上的忐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悦,他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江淮生的脚。 江淮生脸上的笑意仍是收不住,他轻咳了一声,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毕竟跟他们说的是失忆了,那自然不能说会什么东西,所以若是问起来 我就只能说是,夫郎教得好。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2) 这几个字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可墨瑛总觉得江淮生说起来的时候,样子有些奇怪,不过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他也不会抓着这点不放。 那他们要是有人问我? 你还要教他们?江淮生已经开始吃起了饭,他顺手给墨瑛夹了一筷子菜,挑了挑眉。 墨瑛摇了摇头,不教。 这么一来,墨瑛也知道日后该怎么对那些人了,江淮生装作失忆,那自己显然是不认识他们,不认识的人来套近乎,自然是问什么东西闭口不提。 不过江淮生到底会什么?墨瑛好奇地看了江淮生一眼,他印象中可只有江淮生攒了一身功勋,可行兵打仗之事跟经商也有关系? 墨瑛保持着吃两口饭看一眼江淮生的姿势,江淮生也察觉到了,他大大方方的让墨瑛看着,等到吃完饭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你想知道我打算做什么? 嗯。墨瑛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江淮生张了张唇,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等我开始做了教你。 他收拾着碗筷,又突然补充了一句,手把手教。 墨瑛端着盘子的手一个不稳,差点把盘子摔出去,他盯着江淮生的背影咬了咬牙,那我不学了。 都依你。江淮生已经把碗筷泡进了盆里,他接过墨瑛手中的盘子,宠溺道。 墨瑛红了红耳朵,跟着蹲下来陪他一起刷碗。 灶火上的水还咕噜噜地烧着,上面的蒸笼里冒着热气,墨瑛在一旁擦碗的时候,顺口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蒸包子。江淮生顺嘴答着,这也不是什么要瞒着的事情。 包子?墨瑛念了一句,跟前几天吃的一样么? 他口中的包子,是指江淮生从袁阿伯家里拿回来的那些。 前两日江淮生在袁阿伯家里苦练揉馒头,好歹是能蒸出来一笼,今天便想在自家试试,若是能做成,他也好尽快把家里那袋精面做成馒头吃。 差不多,你喜欢吃肉包么?江淮生估摸着时间,掀开看了看,将下面的火熄掉了。 听到肉字,墨瑛眼前浮现过各种各样菜色,他舔了舔唇,违心道:还好吧。 如果今天这笼蒸好了,那我过几天就去买些肉回来,一半烧菜,一半做包子,江淮生想着自己的手艺,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会喜欢。 墨瑛点着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对灶火上那一笼包子更是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包子蒸熟已经是午后,江淮生挨个拿了出来,看着表皮白净的包子,心里止不住地点头。 墨瑛偷偷地掐了两下,刚蒸熟的包子上便出现了两个凹陷下去的坑,等江淮看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复原。 今天午饭吃得晚,不能吃了。江淮生把包子往里面移了移,朝着墨瑛叮嘱道。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去镇上买药草,见墨瑛目光还没有移开,好笑地又多说了一句,晚上饿的时候可以先吃。 墨瑛有些脸热,他动了动手指,轻轻的点了头,没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好奇上面的褶子。 江淮生背上背篓,一扭头就看见他脸颊红扑扑的,想到又是几个小时见不到墨瑛,便忍不住想再逗他一次。 他朝着墨瑛喊着,瑛宝,你过来待会儿把门栓起来。 墨瑛乖乖的往他这边走,江淮生也往墨瑛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墨瑛疑惑的时候,亲了亲墨瑛的额头,而后笑了笑,我忍不住。 江淮生本以为墨瑛立刻回屋里去不理他,或者是瞪他一眼,后退两步,谁知道他只看到墨瑛脸上的红晕蔓到了脖颈,仍是站在原地。 这回发愣的换成了江淮生,他有些怀疑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做。 墨瑛垂着眼睛不见面前的人离开,终是压不住羞意,抬头瞪了江淮生一眼,你不是要出门去了? 江淮生心里有了猜测,说不定是墨瑛已经想通了,至少是默认了他白日亲近的说法。 那是不是有可能还有惊喜? 江淮生贼心不死地在原地站着,厚着脸皮道:我刚才亲了你一下,你要不要亲回来? 而后他就被墨瑛轰出了门。 墨瑛栓上门,背靠在门板上,轻咬着自己的唇,低声地骂了一句,不知羞。 骂完自己也跟着脸红了,他前几日还坚持说不能白日亲热,今天却纵容了江淮生的靠近。 而江淮生那边,墨瑛也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江淮生见自己退步,肯定还会想办法骗自己去亲他的。 单是这么想着,墨瑛就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才平复下来心情回了屋子。 毕竟江淮生现在也是一个亲人都没了,那他纵着江淮生一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墨瑛仍在努力自我说服着。 往镇上赶着的江淮生却是忍不住自己的喜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肆意,照他跟墨瑛这个进展,离更进一步,也不远了。 江淮生跟平日差不多的时间到了镇上,直接把药草拿去了药铺,换完银钱出来,便直奔肉铺去了。 以他现在赚钱这速度,肉还是吃得起的,再说今日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必须得庆祝一下。 江淮生在肉铺外面排着队,盘算着待会儿还要买些什么,远处两个人便看向了他。 林竹正跟冯泽在镇上闲逛,他们两家已经订了亲事,过几日就要成亲,这回也只是来镇上采买。 不会是我们村里那个傻子吧?冯泽喃喃道,他忍不住走近了一些。 林竹拉住他,顺着冯泽的目光看去,你看什么呢? 那个不是江淮生么?冯泽给他指了指,脸上一变,他娶亲的钱可是压箱底的,哪儿来的钱吃肉,现在可别是去闹事了。 他脑子拎不清,会不会?林竹拦住冯泽的脚步,担忧道。 只是脑子不清醒,没做过什么坏事,倒是被骗过不少回,冯泽摇着头,这回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那个夫郎怂恿的。 林竹松了口气,跟着冯泽往前走去,那赶紧去看看。 第21章 江凄惨(捉虫) 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江淮生,还不知有两人已经误会了他,他目光四处看着,落在了远处的成衣铺。 懊恼了一下,差点忘了给墨瑛买衣裳的事情,现在家里又不缺钱,把墨瑛身上那些衣物换掉也是应该的。 虽说是新衣裳,可毕竟是原主父母买来给原主的,总归是不太好。 江淮生正想着给墨瑛买衣裳,而在家里的墨瑛也正苦恼地看着面前的衣物。 江淮生每日必上山,摘草药的时候偶尔没看仔细,衣物上就会被挂一道,破口子透着肉,他往日都是自己草草缝一下就算了。 今日却因着江誉前来试探,忘记去收拾自己的衣裳了。 短衫破裤都堆在屋里的凳子上,墨瑛一进门就看到了,想忽视都难。 他拎起来看了看,便想着顺便洗了,入了水,半晌没能洗完,反而是看到衣服破了个洞,毛毛的边,看起来就像是他洗破了一样。 墨瑛也不敢再洗下去了,他坐在板凳上,苦苦的思索着,等江淮生回来,自己该怎么开口说。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便立刻冲过去开门了。 阿淮二字到了嘴边,又被墨瑛给憋了回去,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连忙让魏青进来,你们怎么过来了? 魏青看着墨瑛露出来的半截手臂,这些日子竟是连晒黑半毫都没有,他内心动摇了一下,待看到院子里的木盆时,又坚定了起来。 木盆里正摆着两盆衣物,旁边还有一个小板凳,在他们来之前墨瑛显然是在洗衣物,哪怕没有下地,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这样一来,他回去也有可交差的了。 魏青想通其中的关节,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两分,墨公子,这回来是给您把户籍迁出来了。 他说完看了看墨瑛的脸色,虚伪地继续道:城主也不放心您,只是您一离开,他这段时日不得不忙起来,抽不出时间来看您,这不是还把我给派过来了。 嗯。墨瑛冷淡地应了声,又问道:户籍? 墨成怀自然不会来看他,至多会问几句江淮生是什么人,知道是个翻不起什么浪花农家子怕是会开心得让乐府的人来唱曲儿。 迁过来了,今儿也是来问问您,看是落在江淮生名下,还是魏青嘴上问着,心里却早有结果,来这一回也只是想再试探墨瑛一下。 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农家子,而不是猜测到了什么,故意选择蛰伏。 落我夫君名下就是。墨瑛不做犹豫,他没打算自立门户,落过来也是一样,正好蒙混过去城主府那边。 他说完仔细地盯着魏青的表情,见魏青脸上笑容更深,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 没什么事情你们快些离开,我不想让夫君他知道我的身份。户籍迁出来之后,他便跟城主府再无关系,墨瑛也懒得跟他们交谈下去,便下了逐客令。 魏青见他面上的焦急做不得假,才拱了拱手,公子,我这次前来,还带了两名下人,不如让他们也住在三河村,平日里好有个照应。 只怕住下是假,监视是真,墨瑛对此深感心凉,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 他面上挣扎了几回,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要是旁的村民看出来,我也没办法解释,不就是吃点苦罢了,我又不是没吃过苦。 听墨瑛这么说,魏青更觉得墨瑛这小公子,果然是不知农家疾苦,他心里得意起来,留人也只不过是试探墨瑛罢了。 户籍迁出来之后,墨瑛是死是活,都跟墨家再无关系,凭借这江淮生家里的条件,他也绝没有从城主手中接任的机会。 就是这时候翻脸,墨瑛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但魏青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他叹了口气,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枚玉佩,公子这样让我如何放心,这枚信物交给公子,我已经跟镇长打了招呼,若是将来出什么事情,找他便是。 墨瑛接了过来,垂着眼睛掩盖住自己目光里的冷意,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感激,有心了。 送走了他们,墨瑛才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魏青可真是用心了,真是恨不得把他弄死。 说是什么信物,只怕他找上门的时候,那镇长只会趁着自己落魄,再踩上一脚,而后得意洋洋的去魏青面前邀功。 墨瑛把玉佩收了起来,思索再三,都没能想出来那镇长什么时候更替过。 他上一世接触到的大都是江城里的事情,以及跟墨成怀有关的那些官员,对三河村有关注也是两年后了。 毕竟按着上一世的轨迹,两年后的江淮生已经是肩担一军的将领,他为此还怀疑江淮生的身份,查过江淮生的来历。 那时候的上清镇镇长姓林,名平文,就是不知现在的镇长是谁。 因着魏青的出现,墨瑛又仔细地回忆了一遍上清镇的事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出门去看盆子里的衣服,院门便被敲响了。 这次回来的正是江淮生。 衣服没洗完,墨瑛也没有办法藏起来,只好把盆子往角落里放了一点,打算等吃过饭,趁着江淮生洗澡,再继续给洗了。 江淮生进门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他抱着墨瑛,头在墨瑛的颈窝蹭了蹭,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怎么了?墨瑛心里一紧,也没功夫把江淮生推开了,他搭在江淮生腰侧的手停了一下,还是往后揽住江淮生的背。 今天遇上了两个村民,以为我是去偷东西,江淮生也有些无奈,就是他装失忆,那两个人也忧心忡忡地跟着,直到他确实是花了钱买肉,又不放心地问着他钱是哪里来的。 若是之前欺负过原主的人还好,他冷着脸恐吓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那两人并非是什么坏心之人,他绞尽脑汁地编出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便是墨瑛指挥着他进山挖药草去卖。 冯泽跟林竹又非要见见墨瑛,江淮生费尽心思把自己装成个失忆并且对三河村一无所知的人,还强行扭曲了他们两个的意思,才把他们气走。 墨瑛松了口气,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还说明日要过来看看,江淮生又补充道:我把你买回来的时候,那人只把你交给了我,所以算起来,我这还不算是把你买到手了。 你没有户籍便算是黑户,林竹说他哥在镇上做事,要是查到了,我就算是不正当的渠道买人 非法买卖,说不准可是要去坐牢的。 第22章 墨惊喜(捉虫) 还真是凑巧,墨瑛心想,他一瞬间又想到了被自己洗破的那件衣服,有了打算,那你准备怎么办? 只能先给你落个户。江淮生也从林竹口中打听到了不少东西,落户倒不算麻烦,只是这其中疏通关系还是件难事。 还有他把墨瑛买下的事情。 真怕林竹怂恿着如今是自由身的墨瑛离开。 落户势必要跟镇长那边的人有所联系,再者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墨瑛垂着眼睛,户籍这事情我或许有点办法。 说来听听。江淮生欣喜道。 他松开抱着墨瑛的手臂,面上惊喜,眼睛里却带上一丝深意,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院子里的东西,确定没多出来什么之后,才稍稍放心。 我可以把户籍这事情解决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虽然户籍不是他搞定的,但怎么说也解决了,他把这消息告诉江淮生,省去江淮生的忙碌,还是有一分功劳的。 墨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暗暗点头,抬眼看着江淮生。 你先说出来,我才好知道能不能答应。江淮生勉强镇定,要是墨瑛能主动一点,他怕是头脑一昏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了。 我把你衣服洗破了。墨瑛飞快地说着,声音放得极低。 江淮生差点没听出来他说了什么,想了一下,才拼凑出来,你洗的什么衣服?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3) 就凳子上那些。墨瑛的手握着拳,松开又握紧,十分紧张,你不生气的话,我就把解决户籍的法子告诉你。 江淮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是自己今天进山穿的衣服,上面还破了个洞,若是墨瑛再加上一道,确实是不能穿了。 不过这件事他倒是没必要跟墨瑛生气,该气的是另一件事,他什么时候让墨瑛洗衣服了,连墨瑛的衣物都是他给洗的,江淮生板着脸。 他还没说出口,墨瑛便往后退了一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户籍的事情了么? 我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江淮生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看起来颇凶,他故意逗着墨瑛,我不是说了会考虑自己要不要生气。 墨瑛气恼着,不就是洗破了一件衣服么? 他那里还有三十两,能给江淮生再买好几件。 墨瑛微抬着头,对上了江淮生的目光,他脸颊染上红色,目光里带着几分幽怨,开口时落地有声,那你不准生气。 十足的命令式口吻。 江淮生不气反笑,他没崩住脸色,冷峻的脸犹如化了冰,恢复原本的模样,而眼底满是笑意。 好,那我不生气。 他应承的这么快,墨瑛也反应过来了。 火气又往上爬了三个度,江淮生,你又戏弄我! 都是我不对,江淮生连连告饶,那我站在这里任你打。 他说完见墨瑛脸上犹豫,心里一跳,瑛宝不会是当真要打他吧? 墨瑛不是爱动手的人,他这会儿犹豫是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是他不打江淮生,还有别的法子能制住江淮生? 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趁着墨瑛犹豫的片刻,江淮生便决定先发制夫,我走之前让你在家做什么? 你什么没说。墨瑛脸上疑惑,之前他还要喂鸡,但江淮生把时间变成早上跟下午出门之后,他连喂鸡也不用了,就是偶尔收个鸡蛋。 墨瑛还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江淮生临走之前的情景,又羞了起来。 江淮生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时间不早了,这会让也该做晚饭。 他还试图忽悠住墨瑛,我没让你洗衣服啊。 你之前洗过衣服没有? 墨瑛摇着头,他在墨家的时候,换洗衣物这点根本不用他操心,而在江淮生这里,他也没留意过这点。 今天还是头一次在凳子上看到脏衣物,便打算洗了。 连底裤都是我给你洗的,江淮生说着见墨瑛红了耳朵,他停下脚步,我没让你洗就是不放心你洗衣物,结果你还是背着我洗衣。 墨瑛被他绕了进去,仍是有些不服气,我看到有脏衣物,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事情。 不是不让你做,江淮生把手里拎着的背篓放到木板上,双手抱着墨瑛的脖子,认真道:所以你下次要做之前告诉我。 脖子上贴着的手掌炙热,墨瑛偏了偏头,却发现两侧都被江淮生包裹着,他动了动手指,又放弃了,知道了。 江淮生趁机抱着墨瑛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在墨瑛耳边低声道。 你下次洗衣服可以先从小件洗起,比如先洗我的底裤。 墨瑛脑袋里轰的炸了一下,原本只处于脸颊两侧的红晕已经四处乱窜,他紧咬着下唇,双手握成拳。 江淮生怎么能说这种话! 江淮生不止想说,他还真想让墨瑛试着洗一下,好感受一下他这几日无处安放的的火气。 不过这些东西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说完便从背篓里把菜拎了出来。 肉分了两块,一块肥瘦相间,被他吊起来挂在屋顶,另一块则是放入了清水中,打算今晚炒了吃。 江淮生得空还看了眼墨瑛,见他仍是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过了。 他这般想着,手下却是不停切着肉片。 墨瑛回过神来,看了眼正切菜的江淮生,手指握了握,怎么都说不出来帮忙这二字,他的目光移到江淮生的手上,更是慌乱的别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走到了江淮生旁边。 我不太会,你先教教我。 嗯?江淮生抬起头,便看到墨瑛瞪了自己一眼,跑开了。 他又低头处理这青菜,放下菜刀时,忽的又看了外面一眼,墨瑛不会是真打算给他洗底裤吧? 江淮生喜的合不拢嘴,先不说墨瑛真能给他洗,就是他教墨瑛洗,那也其乐无穷啊。 他快速的炒了菜,端着盘子便往堂屋走去。 墨瑛正坐在灯下看书,只是连江淮生进门放下盘子都没注意到。 江淮生来来回回几次把饭菜摆好,才觉出一丝不对,他站到墨瑛身后,才发现这本书有些眼熟,不正是墨瑛之前看过的么? 瑛宝,吃饭了。江淮生伸手去抽墨瑛手中的书。 墨瑛回过神来,茫然的眨着眼睛,啊? 江淮生更是确认了他没在看书,而是在发愣,他又重复了一遍,吃饭了。 桌上摆着久违的荤菜,墨瑛看了一会儿,鼻尖的香气萦绕着,碗中多了一块肉,他才从彻底自己的思绪中出来。 方才他正后悔着自己怎么就说了那种话,可君无戏言,他是决不能反悔的。 再说江淮生也洗过他的,至多也就算平等往来吧? 可是无论怎么想,墨瑛都觉得躁得慌。 他前前后后都没能想出来个解决的法子,这会儿吃着饭,便看到了江淮生脸上的笑意。 墨瑛心底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他也算是对江淮生有了更彻底的了解,只怕上一世那些什么矜持有风度都是装出来的,面前这个总是爱逗弄他的才是真实的江淮生。 可他也发现了,不管是伪装过后的江淮生,还是现在这个本性尽露的江淮生,他都忍不住想纵着。 看我做什么?看菜。江淮生又往墨瑛碗里放了一筷子菜,墨瑛能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对他最大的鼓励了。 至少他跟墨瑛都在适应着彼此的习惯,江淮生很不要脸的给自己贴了一层光,恨不得墨瑛一日千里,对亲热一事的渴望飞速的与他齐肩。 他想着看墨瑛的目光更热切了。 墨瑛吃了几口饭,才顶着江淮生的目光开口道:户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父亲把我的户籍落在你名下了。 落我名下?江淮生脸上的笑收了两分,墨瑛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按照这里的习俗,就算墨瑛是个哥儿,也能自立一户,把他给入赘进去,可墨城主却没有如此做,可见墨瑛在墨城主心里的分量。 不落你名下落哪儿?墨瑛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既是他嫁给了江淮生,那江淮生便是他夫君,落在江淮生名下不是正好的事情么。 江淮生又笑了笑,我只是太惊喜了。 紧跟着他还仗着这一事,要求着墨瑛给他夹菜吃,将得意贯彻的彻彻底底。 墨瑛瞪着他,还是赏脸给江淮生夹了一筷子菜。 藏起来的那盆衣服,还是被江淮生给洗了,趁着墨瑛洗澡的时候,快速给洗了。 破了洞的那件也被他挂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只有一个破洞,被自己不小心划破那个。 江淮生在跟墨瑛坦白和瞒住墨瑛继续教他洗衣之间,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了后者。 甚至还打算将这件破洞的衣服供起来,这个是他的助攻啊。 墨瑛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江淮生正盯着那破衣服笑着,他心虚地叫了声江淮生,回去睡吧。 第23章 江忧忧(捉虫) 江淮生虽是还睡在地上,心境却是不同了,他忙了一天,盯着床上微微隆起的包看了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睡着之后,墨瑛才翻了个身,也不敢去叫江淮生,只是放轻动作下了地。 墨瑛蹲在地板上,借着透进来的光线看着江淮生的侧脸,他确认江淮生是睡熟了,才慢慢的低下头去。 手臂撑在江淮生的两侧,头一次做这种事情他还有些紧张,几次想把垂在江淮生脸上的发丝拉开。 江淮生的脸近在咫尺,墨瑛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站了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唇,见江淮生毫无所觉,继续睡着。 才再次蹲了下来,削白的手指戳了戳江淮生的脸颊,喃喃道:奖励算是给你了,辛苦了。 窗棱的影子又偏移了一点,墨瑛才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都是夫夫了,我连白日亲热都让步了,你怎么就没长进呢? 他再怎么说,江淮生也是听不到的,不过也只有借着江淮生睡着的时候,墨瑛才敢把这话说出来。 墨瑛说完便坐到床边揉了揉脚踝,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醒又是天色大亮,他先是看了眼地上,江淮生果然已经出门了。 他又躺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摸凳子上的衣服,拿到手却发现今日这衣服颜色样式都有些不大一样,入手也能察觉出几分异常。 先前他穿的那些衣物都是偏厚重的颜色,江家虽然稍有余钱,可毕竟是农家,衣物都是方便行动跟耐脏的,而这一件却是多了几分繁琐。 墨瑛穿上之后,意外地发现这一套很是合身,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心里欢喜,洗漱完之后,便忙上忙下的收拾着东西。 等江淮生回来的时候,墨瑛的额头上都布上了汗珠。 浅蓝色的下袍,深色的短襟,配上墨瑛高高束起来的长发,整个人更显得俊朗,开门时冲着江淮生那一笑,成功地让江淮生愣了一会儿。 是不是很好看?墨瑛把他拉进来,关上门,还抬起手臂在江淮生面前转了一圈。 江淮生点着头,他觉得好看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看到那时的震撼,不过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词,脑海里满是一身红衣的墨瑛,紧跟着再想起的便是洞房花烛夜了。 江淮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移开了目光,我还买了一套月牙白的,放在箱子里,明天拿给你试试。 他说完也没去看墨瑛,拎着背篓匆匆往厨房走去。 墨瑛跟着他走过去,心里正纳闷着江淮生什么时候转了性,却发现江淮生右耳耳廓通红,盆子的菜连换水也忘了,反反复复的洗了好几次。 他心头涌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还是没有上前试探。 一顿饭吃得两人各怀心思,等到洗过碗,江淮生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他时不时看墨瑛一眼,欲言又止。 墨瑛初时还会被他看得脸红,等看书的时候,江淮生还坐在他对面,墨瑛脸上也就只余下一层浅浅的粉色了。 墨瑛捏着书页,故作镇定,今日的事情忙完了? 这几日江淮生也不是只待在家里,他有时还趁着午时人少的时候,把原主父母的东西拿到坟前烧掉。 多余的话,他又说不出口,只好跟燃烧着的木箱相对无言。 不过这些东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江淮生本是想说明日一块上山的事情,可今天回来看见墨瑛,又有些后悔。 他可还记得袁圆那个哥哥,也是个汉子,未娶妻的汉子。 带着袁润上山的事情还是今早刚定下来的,江淮生想借着采药草这件事情给袁家卖个好,顺便看看袁润的品行如何。 毕竟采药草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他正打算开始着手做生意。 这做生意还得避开那些认识原主的人,借着袁润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袁润的事情,江淮生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原本是在镇上一富户家里做杂役,胜在能吃苦,拿到的银钱也不少。 只是他一月回来两次,袁庆腿脚不方便,袁阿伯跟袁圆又是弱势,难免会被村子里的地痞盯上。 前几个月便是因着隔村的无赖打算把袁圆抢回去做继室,事情闹大的,被人说给袁润,他就从镇上辞了工,回来把招惹过袁家那些人都打了一顿。 袁润做惯了苦力,下手凶狠,那些人碍着理亏没敢再找上门,可也是因此,没人愿意给袁润作担保,让他去镇上做工,生怕袁润手下一狠,把贵人给得罪了。 江淮生倒不觉得袁润有什么错,只是袁润因此都是颓靡在家里,跟着袁庆开始种地。 袁家虽是不愁吃穿,可袁润跟袁圆都到了成亲的年纪,袁阿伯还是有些发愁。 江淮生这回的提议好歹也是给袁润了一条新路子,袁润不怕吃苦,对这种能趁着空闲去赚些钱贴补家里的事情没有丝毫不乐意。 可袁圆也要跟着去,江淮生当时只顾着想墨瑛没有出过门,脑子一热,便把墨瑛也给算上了。 他其实也不怕袁润看上墨瑛,他只是觉得墨瑛就该藏在家里才是,最好再把房子修一修,种些花草,让墨瑛打理着。 江淮生心思百转,还是叹了口气,回着墨瑛的话。 没什么事情要忙了,我只是担心冯泽他们过来。 户籍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墨瑛把书放低了一些,看着江淮生。 那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江淮生的担忧说不出口,又看了墨瑛一眼,忍不住站起来,上半身探过桌子,在墨瑛的唇上咬了一口。 叹气道:户籍的事情解决了,可你是个麻烦精啊! 你才是麻烦精!墨瑛羞怒交接,抬手将书拍到了江淮生脸上。 他就不该怀疑江淮生会害羞,就这个脸皮的厚度,打下去他都心疼书。 我又没说错。江淮生嘟囔着,放在家又不放心,带出去更不放心,可不就是让人头疼的麻烦精么?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念几句,被墨瑛拍了一下,便又坐了回去。 冯泽跟林竹上门的时候,还有些怀疑江淮生昨晚说的话,毕竟江淮生的穷可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那些围在江淮生身边吸血的人,怎么说也不可能让江淮生有什么余钱。 这些疑问等他们进了门看见墨瑛之后,便消散了许多。 别说江淮生是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人了,怕就是江淮生没失忆,也恨不得墨瑛说什么他听什么吧。 墨瑛抿了抿唇,隐秘的瞪了江淮生一眼,才让进门的人坐下,目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江淮生不是说只有两个人么? 这位是我堂兄,林平文,在镇上做事,跟镇长也有几分交情。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林竹介绍道。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4) 区区记事员,攀不上什么镇长。林平文笑了笑,他本是一副儒雅的模样,这话说着更像是对过分夸赞自己弟弟的无奈。 墨瑛眼睛闪了闪,带上了几分情真意切,林大哥年轻有为,来日必然还会更上一步。 借你吉言。林平文笑着拱了拱手,目光在墨瑛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江淮生敏锐的感觉到两人其中的一丝异常,他挪动屁股,贴到了墨瑛身上,手臂也牢牢的抱住了墨瑛的腰身。 松开!墨瑛抬手拍了他一下,见江淮生没有放手,尽力忍着窘迫。 让你们见笑了,夫君他固执了些。 江淮生没有说话,一副全凭墨瑛做主的样子。 坐在他们邻座跟对面的三人,脸上表情各异,还是林竹率先开了口,他说话时还略带羡慕,江大哥这样也挺好的。 我们来也是不放心江大哥,毕竟之前那些事情 墨瑛表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事? 没什么,林竹连忙捂住嘴,这里面还有些他也没法插手的人,倒不如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我是说江大哥父母离开的早,又没有什么长辈,就是江夫郎你多吃了些苦头。 这倒没什么。墨瑛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甜蜜做不得假,至少夫君他处处都为我着想。 林竹赞同的点着头,还有户籍的事情,江夫郎的契,正巧让我堂兄带回去帮忙登记一下,也省去些麻烦。 我已经给自己落了户,就是我夫君他记性还不大好,有时候就爱丢三落四的,墨瑛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劳你们费心了。 这样啊,林竹恍然大悟,江淮生以前毕竟是个傻子,刚失忆回复正常,记性不太好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弄清楚这些之后,林竹也放心了不少。 他拉着冯泽告了别,反而是林平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墨瑛。 第24章 江后悔(入v公告一定要看啊) 出了江淮生的家门,林竹正跟冯泽说着话,他们平时虽跟江淮生接触不多,可三河村就这么大,江淮生一好起来,日后农忙或是其他难免会有交集。 再说江家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逢年过节可是最喜欢到江家门口跑一圈,看看能不能分到些小点心。 林竹走出几步,发现林平文还站在门口,盯着门看,好奇地叫了一声,哥?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林竹摇了摇头,跟着他们一同往林家走去。 同林竹分别,林平文才又往镇上赶去,若墨瑛说的是真的,那麻烦可大了去,他昨日翻阅的时候,可是没有看到墨瑛在江淮生名下落户。 而墨瑛到三河村半个月,这半个月他日日都在,不可能错过他们去登记才是。 待林平文赶回镇上,发现墨瑛确实已经落户到江淮生名下,心中便多了几分猜测。 能动这些东西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镇长,跟另外两位记事员,昨天那时间已经过了执勤的时间,回来添补上这名字的,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镇长了。 林平文心中百般复杂,墨瑛也有些惦念,不知道这未来镇长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若真是对江淮生的事情上心,想必也该知道有人动了户籍薄。 他倒是不指望林平文能跟镇长对着干,只是想让他们生出些间隙,也好给他跟江淮生留些喘息的余地。 有那镇长在,江淮生若是出头,这消息必定会第一时间送到墨成怀手里,只希望林平文能牵制一把。 墨瑛的这些顾虑,江淮生自然是不知道,他只猜测到墨成怀放弃了墨瑛,却万万没能料到墨成怀还想让他们终无出头之日。 此刻墨瑛还望着门口的模样,更像是对林平文起了什么心思。 江淮生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毕竟墨瑛除了成亲那日对自己热络了些,其他时候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他虽然怀疑墨瑛是重生之类的,可难保墨瑛会是有了其他什么奇遇。 再或者,墨瑛跟他从前并未在一起,说不准林平文就是另一个插足的人。 江淮生脑子里闪过一系列恩怨情仇,以及墨瑛变心的狗血剧情,他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墨瑛遇上那个自己如何,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回绝不会把墨瑛给让出去。 快放开,人都走了。这一下倒是让墨瑛回过了神,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臂,轻声说着。 江淮生没收回去,反而得寸进尺的将头压在了墨瑛的肩上,人是走了,你这心还没收回来呢。 墨瑛听的直皱眉,他偏头把江淮生的脑袋推开,拧眉问着,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认识林平文?江淮生还是维持着在林平文他们面前那副憨直的模样,脸上的不开心表露无疑。 墨瑛心里一紧,还是摇着头,我怎么会认识他? 他确实是不认识林平文,只是知道上清镇镇长会是这个人罢了。 不过,江淮生怎么会有这种猜测? 墨瑛心里闪过几个答案,都被他否决了,最关键的那个,也同样是被他给刻意忽略了,重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江淮生不应该会想到才是。 江淮生说出来之后,也有些后悔,只顾着一时最快,若是让墨瑛生了警惕,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补救的方法,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年轻有为,还夸他? 江淮生话中的酸意被墨瑛听了出来,他更是只当这回江淮生吃醋了,便轻松了不少,他年纪不大,又在镇上做事,再听林竹提起来时还有几分自豪,便能说明林平文能力不差。 更进一步只是个吉利话,倘若真能成了,我们日后也好搭上这条线。 话是这么说,江淮生也想绕过去这里,免得墨瑛怀疑自己猜到了什么事,可心里就是觉得这还不够。 他闷声不说话,墨瑛又放软了声音,我不是也夸过你么? 你比林平文厉害多了。 江淮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说不定这也是个吉利话。 他嘴角微扬,墨瑛是不是真心夸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自家夫郎那盛满爱意的目光,绝对不会作假。 墨瑛坐在他旁边,自然是看到了江淮生变脸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还是忍住了笑意,一双眼睛忽闪着,不时躲着江淮生的目光。 江淮生忍不住想亲亲墨瑛的眼睛,他抱着墨瑛腰肢的手臂送了又紧,最后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我去做饭。 墨瑛仍是坐在凳子上,还有些疑惑,他起身回屋里照了照铜镜,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他分明感觉到江淮生刚才是想亲他,最后为何又忍住了? 放在之前,这还是件好事,可自打他对江淮生的要求一再降了之后,江淮生不跟自己亲热,反而更让墨瑛苦恼。 此刻蹲在厨房烧火的江淮生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他怎么就忍住了呢? 他淘着米忍不住又连连叹气,早知道就不跟林平文做攀比了,他好歹都跟墨瑛成过亲,躺过一张床,两个人正努力过日子呢。 而林平文,不过是被墨瑛夸了一句,就算是墨瑛之前对这人有几分认识,也不会抛下自己走的吧? 江淮生不大确定,他看过原主的相貌,跟自己有八分相似,虽是没下过地,可天生就是一副浑厚的模样,林平文就不一样了,看着就斯斯文文,但是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要落在下风。 再听林平文是镇上记事员,跟镇长又熟悉,他却是个常被地痞糟亲戚找上门的农家子,两相对比之下,江淮生觉得林平文似乎又比自己条件好上一些。 他方才能忍住也不过是想遵循墨瑛的话,白日不亲热,想着多顺着墨瑛一些,能再给自己救回来一些印象分。 江淮生在心里来来回回说了林平文好些坏话,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是墨瑛待会儿察觉到了他的反常,那他就不再纠结这点,该亲热亲热,该努力努力,争取早点翻身,赶超林平文。 江淮生做足了心理准备,谁料这一顿午饭吃得和和气气,墨瑛不仅没注意到他先前强行忍住的亲吻,还旁若无事地吃着饭。 就连他之前吃林平文的醋都给忘了! 江淮生憋了一肚子闷气,想着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只好又忍了下去。 几次试探之后,发现墨瑛仍是毫无察觉,江淮生心里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倒床上亲个够,面上却已经成功地维持住了坦荡的模样。 他惯例背上背篓,跟墨瑛道了别,便转身快步往镇上走去。 殊不知,他离开之后,墨瑛在门后站了许久,满目不解。 墨瑛并非迟钝之人,他跟江淮生相处这么久,对江淮生还是多有了解。 尤其是今日江淮生的动作格外明显,硬是头贴到他脸边帮他撩发丝,说没有别的心思,他可不相信。 墨瑛心里想着这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连书都没看进去。 直到暮色降临,敲门声规律的响起来,墨瑛才恍然发现已经看不大清书上的字了,他把书放在凳子上,站在门边问着是谁。 江大哥在家么?门外传来的是袁圆的声音,他问完之后又道:要是只有哥夫在,就别开门了。 我跟我哥过来就是想跟江大哥说一声,今晚这天气估摸着要下大雨,明早的山路不好走,就先不上山了。 像是为了附和袁圆的话,天上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墨瑛抬头看了一眼,追问道:明天上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跟你说也是一样的,江大哥说要带着你一块去,袁圆嘻嘻地笑着,只是带我们去认认药草。 我知道了。墨瑛点了点头,回头我跟他说,你们快些回去吧。 门外袁圆道了别,跟袁润往自家走着。 袁润手里还拿着一柄长伞,沉声地说着前方正左右跳着的袁圆,别乱跑。 我之前都没敢晚上出来过。袁圆哼哼了两声,又凑到了袁润边上,哥,你说江哥夫是不是不知道明天要上山的事情啊? 袁润没吭声,他注意着周边的动静,还得看着前面的路。 要是江哥夫不同意怎么办啊?袁圆又苦恼道,他还比划了一个圆,毕竟山上的药草就那么多,要是我们也去摘,江大哥肯定就不够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脚下没猜稳,差点摔倒,袁润扶了他一把,沉稳道: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哎,江大哥不欠我们的,不教我们也就算了。袁圆叹了口气,步子又轻快起来,我还可以帮人做东西赚钱补贴家里。 袁润木讷的脸上满是宠溺,低低的应了一声。 第25章 江傻傻(捉虫) 江淮生沉着脸,连客套话也没多说,接过钱点了点头,便朝外面走去,原本准备聊几句的伙计也止住了话头,同情地看了江淮生一眼。 这人拿过来的药材都是成色最好的,每回过来总要说起自家夫郎多好之类的话,看这脸色八成是跟家里的夫郎闹了别扭。 过来人叹了口气,又笑脸迎着下一位上门买药的人。 江淮生背着空背篓,在镇上转了足足两圈,买了些皂角,看到前面排着长队的包子铺,便忍不住走了过去。 徐记的煎包,皮薄肉足,站在队尾都能闻得见香气,就是个头小了些,不少人也就是买两个解解馋。 江淮生站在这里等前面出锅的包子,眼睛便落在了周围走过的人身上。 来往的不论是夫夫还是夫妇,相处之间跟墨瑛口中说的差不了多少,至多是并行走着,偶尔看着身侧的人,眉目传情一番。 可也仅止于此了。 江淮生的心底泛凉,他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在他从前形成的恋爱观中,拥抱亲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白日亲热,都是无所拘束。 若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在街上不拉个手挽个手臂,那才显得怪异。 可按着原主记忆之中,江家父母平日里鲜少交流,哪怕就是在家中,两人之间鲜少接触,江母烧菜做饭洗衣,江父巡视租出去的铺子跟田地,也就偶尔能看到江父扶江母一把。 江淮生脸色更是难看,他收回目光垂眼看着面前的地上。 良久,江淮生才说服了自己要入乡随俗,为了墨瑛,忍些之事还是可以的。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这事情想着倒是简单,可真对上墨瑛,他可是很难控制住自己。 江淮生心里默念了几遍克制,一抬头便看到远处又走过来一对夫夫,其中一人正拥着另一人的腰,对着他嘘寒问暖,脸上的笑犹如绽开了花。 而周围人看向被拥着那人的目光之中,大都是羡慕。 孩子有没有踢你?走这么久累了吧? 江淮生眼睛刚闪过亮光,便听到路过的那人嘴里正不停地说着,孩子二字勾去了江淮生的注意力,他看向那人的夫郎,肚子微微隆起,俨然是怀了孩子的模样。 心里大起大落,饶是守着幼苗两三月都能心平气和的江淮生,此刻也忍不住想要骂出声。 他连床还没爬上去,就算是有心能像这样带着墨瑛上街,至少也要再努力个一年,这还得在墨瑛同意跟自己生孩子的基础上。 要是墨瑛不愿意,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在人流中找自家夫郎了? 江淮生心中有了盼头,可又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纠结着,还不忘把包子给买了。 一文钱两个,五个还没有他一个手掌大,江淮生买了二十个,把油纸包好的煎包放进背篓,不再镇上逗留,加快速度往家里赶去。 至于跟墨瑛相处的事情,他还是先忍上几日看看墨瑛的态度如何吧。 江淮生的心情比来时并没有好上多少,整张脸上没什么表情,路人远远地看着就觉得他这人不好相处。 可也有人偏偏要往江淮生边上凑。 淮生,你这是去镇上了?段真带着自己的几个好兄弟跟了江淮生一路,等到这段路上人少的时候,他才敢站出来叫住江淮生。 江淮生只当做没听见,闷头继续往前走。 段真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给其他几个人使了颜色,贾和便往前几步拦在江淮生面前,冲着江淮生不怀好意地笑着,你是不是买了徐记的包子啊?这味道隔着老远我们都能闻见。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5)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江淮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他本不想理这些人。 可有些人偏偏要往这枪口上撞。 我们哥几个还分你我么?贾和拍着自己的胸膛,兄弟绝不会坑你,你这肉包也让我们尝尝呗? 一个人独享怎么能行呢?刘三也有些馋嘴,他倒不是缺这么一个包子钱,只是跟着段真一块出来,身上有多少钱都是留不住的,这肉他已经好久没吃上了。 说是给我们这些兄弟,弟夫肯定不会怪你的。 是啊。江淮生点着头,他飞快地看了眼四周,这时候天色雾蒙,雷声也跟着响起来,隐隐有要下雨的架势。 他把自己的背篓放下,假意去拿东西,身形虚晃一下,先把段真踢到在地,才挨个收拾起来。 做农学最不怕的便是吃苦了,在漫长的等待时间中,江淮生练了不少腿脚功夫,只是换了具身体生疏了不少,好在原主虽不能打,但身体还算结实,没有被拖垮。 比起他来,段真这些人便有些不够看了。 他们本就没把江淮生放在眼里,而会的不过是什么三脚猫功夫,只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人有多,这回一时没注意,便栽在了江淮生手里。 等把这五人打趴下的时候,江淮生气息也有些微喘。 他看了眼天色,放弃继续殴打的念头,拎起了自己的背篓。 出了心头郁气之后,江淮生的脸上还算是平静,他走到段真面前又蹲了下来,单手掐着段真的头,我说过,不认识你们就不认识你们。 若是你们再不识相,我见一次打一次。 江淮生!段真目眦欲裂,他横行三河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打趴下过。 江淮生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他抬手卸掉了段真的下巴,这件事最好别说出去。 还有,别再想打我夫郎的主意。 段真仍是气不过,他挣扎着还想爬起来,便看到江淮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从他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十分轻,却让段真瞪大了眼睛,里面带上了一丝恐惧。 或者,你们想要逼我恢复记忆? 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不代表我傻,有恩有仇我还是分得清的。 江淮生说完便继续往家赶着,天上的轰隆声越发密集,说不定他没赶到家这雨就会砸下来。 段真半天没能动弹,方才那一道雷劈下来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成亲那夜的江淮生,明明是被他们推倒在地,捂着头颤抖着哼叫个不停。 却忽然之间恍若换了个人一眼,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宛若厉鬼从地狱之中爬了上来。 他们如何恐惧跟慌乱,都是此刻的江淮生顾不上的。 夏夜的雨砸的急,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的时候,江淮生忙不迭的把背篓里的包子拿出来,裹上了好几层树叶塞进了怀里。 树叶冰的他哆嗦了一下,江淮生抱着包子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湿漉漉的,他喘了口气,才敲着门。 估摸着墨瑛要来,更是护好了怀里的包子,生怕待会儿被墨瑛发现。 想当年他也是嘲笑过那些把东西塞着怀里的人,就这二十个包子,不过十文钱,以他现在的家底跟赚钱的速度,就算丢了也不会心疼。 可现在江淮生去宁愿护着包子,让雨落个满身。 敲了自己家家门的那一刻,江淮生才忽的懂了这种心境。 包子还是那些包子,意义却是不同的。 不是他想吃这些东西,而是他想带回来给墨瑛尝一尝,想着今日给,便是今日给,迟了一日都觉得惋惜。 墨瑛听到声音便冲了出来,他开了门,连忙把伞撑了过去,看着江淮生缩着肩膀更是心疼。 我先去厨房放东西。江淮生匆匆说了一句,便直接跑了过去。 墨瑛连伞都没来得及递,只好关上门,自己也撑着伞过来了。 江淮生正装模作样的往外面掏东西,他见墨瑛走进来,才把包的结实的煎包拿了起来,剥着层层的树叶。 回来的时候正好下大雨,我扯了几片叶子包住了,放在背篓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湿。 先去换衣服吧。墨瑛伸手准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着江淮生湿透了的衣物满是担忧。 江淮生躲了一下,他掀开之后看到油纸还是干的,心头才松了口气,只是摸上去的时候,又发现这煎包早已经凉透了。 手上也泛着冰凉,江淮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也傻透了。 可惜凉了,我待会儿热一下再吃吧。他故作轻松地说着,把东西放在一边,我先去换衣服。 墨瑛目送着他走出去,蹲下身继续帮江淮生整理着东西。 背篓里面也满是湿润,水还不断地淌着,里面除了江淮生拿出来的包子,便只有几枚皂角。 墨瑛拨了拨灶里的木炭,让这些余温继续维持着火上水的热度。 起身时,却忽觉有些怪异。 他又折回身看了眼背篓,又看了看丢在地上的那些树叶。 叶子上只有最外层的那片有一半微微沾了水珠,其余的皆是干的,再想到江淮生进门时那个怪异的姿势,墨瑛忍不住弯下身,摸了摸叶子。 不是冰冷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度。 你在看什么?江淮生走进来的时候,看墨瑛盯着树叶,略微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 墨瑛眨了眨眼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才站起身来看向江淮生,这树叶我之前没见过,若是在林里,夏日蓄水正好。 锅里还有热水,你先洗个澡再做饭吧。 江淮生心里一暖,笑得咧着嘴,立刻点头应下。 他端着锅正准备往偏房走去,又听见墨瑛在身后叫了一声,等一下。 江淮生疑惑地转身,他双臂还端着一口大锅,动作有些迟钝。 离他几步之远的墨瑛握了拳,呼了口气,才上前在江淮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而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催促着江淮生,快去吧。 江淮生觉得脸上痒痒的,不像是被亲了一下,更像是被墨瑛用羽毛挠了一下,让人心头也痒痒的,他有些挪不动步子,只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声音有些发干,这也是奖励? 不,墨瑛的声音大了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一面唾弃着自己,可又清清楚楚的把话说了出来。 我就是突然想亲你一下。 第26章 墨甜甜(捉虫) 屋子外面的雨仍是下个不停,犹如倾盆,倾泄的雨水声险些压住墨瑛的声音。 墨瑛说完之后更是紧张,他把手背在身后,握了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江淮生会不会觉得他不矜持? 可方才猜测到江淮生可能是抱着那东西回来,又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先拿出来给自己看,墨瑛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酸酸胀胀的,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江淮生,更喜欢江淮生了。 什么奖励,什么不能乱亲,都是屁话,他就是想亲江淮生一下。 墨瑛咬着唇,目光盯着面前的地板,忐忑不安地等着江淮生的反应,或是对他失望,又或是闹他几句,也有可能放下锅亲回来。 江淮生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他又不敢再问,愣了片刻之后,僵硬地点着头,端着热水走了出去。 这反映完全在墨瑛的意料之外,他揣测半天,想着江淮生或许是不喜欢他太过主动,眼睛便黯淡了下来。 这边江淮生把热水倒进去,跟着也踏了进去,险些上演了一出真人版的水煮肉,他的脚掌快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水太少了,便又出来打了一桶凉水。 去外面又吸了些凉气,江淮生才算是清醒过来,他试了下水温,把剩余的半桶水放下,脱了衣服泡进了水里。 温水泡起来总是让人格外舒坦,江淮生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肩后的位置,虽说他一个打五个不在话下,可受伤也是难免的。 好在他护住了脸,也不必跟墨瑛□□相见,这些伤都不会被发现。 江淮生匆忙泡了个澡,便出来烧火煮饭。 黏糊糊的粥煮好,下锅炒菜时,又把煎包挨个贴在锅边,菜熟的功夫,包子便也热好了。 这会儿的雨倒是小了一些,江淮生小心的护着饭菜进了堂屋。 墨瑛看到他放下盘子,也知道是饭熟了,跟着过来帮忙。 雨水沿着前檐往下流着,两人吃饭的时候,头一次弥漫着古怪的气氛。 墨瑛几次抬头看向江淮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江淮生根本没在看他,便又止住了自己的话。 一盘煎包被墨瑛吃掉了大半,余下的菜他几乎没怎么吃。 见墨瑛又要落筷,江淮生把盘子拉了过去,晚上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你喜欢吃,下次再给你带。 嗯。墨瑛点了点头,顺着江淮生的意思夹了几筷菜,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一顿晚饭。 江淮生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大对,多看了几眼,有些担心,加快速度把剩下那些煎包给吃了。 墨瑛的饭量他心里有数,吃的不少,比起他来还是差些,而这会儿墨瑛已经吃了十三四个,再配上那一碗稠粥,再吃下去晚上只怕会积食睡不着。 倒是再吃些青菜才好。 江淮生用过饭便去洗碗,墨瑛回屋子里把他的湿衣物搭在屋里支起来的竹竿上晾着,拿着书坐在床头,半晌都没看进去。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便抬起了头。 吵到你了?江淮生关上门,看了眼他手里的书,这时候看书不好。 墨瑛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坐直了身体,他本就不是扭捏的人,当时想亲江淮生便亲了,现在不明白江淮生今日古怪的态度,也想直接弄清楚。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主动亲你? 江淮生只想敲开墨瑛脑袋,看看他是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别说是墨瑛主动亲他了,就是墨瑛站在那里让他亲,他都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 没有,江淮生咳了一声,往前的脚步顿住,走到了桌边坐下。 墨瑛不信,他追问着,那你今日怎么不 嗯?江淮生心里默念着冷静自持,要尊重墨瑛,乱七八糟的话快要将他脑子糊住了。 那些形容太过羞耻,墨瑛在舌尖绕了几次,没能说出来,便换了个说法,那你今日怎么跟往日不同? 江淮生摸不清楚墨瑛问这话的意思,他开口时带着些试探,那你是觉得今日的我好,还是觉得之前的我好? 墨瑛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今日总是感觉你离我有些远了,像是刻意在疏远我。 你若是不喜欢我主动亲近,那我以后注意些便是。 墨瑛的睫毛颤动了下,如果江淮生真的不喜欢他这样,或许重来一世,他们也未必能走到最后。 江淮生豁然站起了身,他大步走到墨瑛旁边,见墨瑛抬起头,又有些焦躁地转了身,最后坐在了墨瑛旁边。 两人并排坐着,墨瑛起初见江淮生过来还以为是要对他动手,此刻又有些搞不明白江淮生再想什么了。 你 墨瑛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江淮生给打断了,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江淮生在墨瑛惊讶的目光之下,再次开口,还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就这里。 他脸上还有几分急躁跟墨瑛看不懂的情绪,墨瑛又握了拳,就是动手他也不怕江淮生。 脸颊上落下的吻,轻轻软软,带着点湿润。 江淮生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瑛的唇,小声道,你之前在厨房里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江淮生!墨瑛有些生气,他站起来俯视着江淮生,脸上羞红,眼睛里满是怒火,还夹杂着一丝失望,你不喜欢直说便是,戏弄我很好玩? 不是,江淮生急忙道,拉住他,跟着站起身来,在墨瑛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脸上满是焦急,还带着几分手足无措,墨瑛信了两分,当真? 见江淮生点头,墨瑛抿了抿唇,略带些自暴自弃的念头,又开了口,那个不是奖励,我想亲你便亲了。 墨瑛说完,没等到回应。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江淮生。 江淮生正傻愣的站着,他艰难地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墨瑛等的有些不耐,他推了下江淮生。 那你现在想亲么?江淮生心里疯狂呼喊着,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小心翼翼的问着墨瑛。 墨瑛冷着脸,不想。 他现在不止不想亲江淮生,还想把江淮生痛打一顿,然后收拾东西出门浪迹天启国。 江淮生脑子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情感占了上风,管他什么恪守礼法,只要墨瑛不走,亲完让他跪床头都行。 可是我想。他飞快的说了一句,便在墨瑛惊讶时亲了上去。 唇瓣相贴,压抑了许久的感情跟着喷发出来,江淮生的手臂牢牢地抱住墨瑛,舌尖试探着撬开了墨瑛的唇。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脑补蔓延着,江淮生觉得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浅尝辄止已经不适用于此刻的他,江淮生手臂收紧,两人身体紧贴着,他恨不得立刻把墨瑛压在床上。 而事实上,江淮生也确实这么做了。 墨瑛的长发铺在枕头上,他呼吸跟着粗重了起来,看着江淮生发亮的眼睛,再加上自己切身感受到江淮生的变化。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淮生哪里是不喜欢,只怕他当时是没听见! 可这也不能掩盖住江淮生白日冷落了他一天的事实,墨瑛心里安下来之后,更是觉得江淮生可恶。 他舌尖推攘着,想把江淮生挤出去。 江淮生却误以为这是墨瑛的回应,更是兴奋,他的手掌放松了些力道,慢慢移到墨瑛的腰间。 而后便发现自己的体位陡然翻转。 瑛宝?方才还浑身发软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忽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江淮生有些不合时宜激动,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6) 你先把我放开,我不动你。 墨瑛的唇色泛红,上面还闪着水光,他的手牢牢地扣着江淮生的手腕,压在了头顶,自己则是虚坐在江淮生的肚子上。 闻言轻笑了一下,你确定? 气氛正好,墨瑛又主动了一回,不动手动脚就是傻子。 江淮生愣是没想出来哪里出了错,不过他还是十分诚恳地点着头,真的,我就想帮你脱个衣服。 墨瑛的脸又控制不住得红了红,他瞪了江淮生一眼。 扯过床头的旧衣物,把江淮生的双手绑了起来,今晚就这么睡吧。 江淮生见墨瑛翻身坐到外边,松了口气,生怕墨瑛不相信他的话,再对他动个手什么的。 倒不是他弱了些,只是方才不知为何挣脱不了墨瑛的手。 全都是美色误人。 江淮生绝不承认是自己力气没有墨瑛大,他听着墨瑛的附加条件更是心里乐开了花,绑着手就能睡床,这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脸上还装作为难的样子,这样不行吧?我地铺还没铺,再从床上下去又麻烦。 墨瑛已经调匀了呼吸,他扭头看着倒在床里面的江淮生,明显是口不对心的模样。 墨瑛眼睛眨了眨,顺着他的话道,我帮你铺? 江淮生被噎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逗弄太过了,墨瑛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小恶魔,不过到了嘴边的福利,哪儿能这么让出去,他是绝对不会再下去打地铺的。 窗外雨声愈大,江淮生灵光一闪,立刻忧心道,今晚这个雨太大了,地上说不定会潮湿,我今天又淋了雨 墨瑛自然是不会让他再睡地上的,见江淮生脸上带着丝祈求,心下也软了软,他扫了眼地上便点了头。 除了成亲那日,两人还是头一次同榻而眠。 江淮生的手被绑着,可心却不由自主的飘着,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等到了墨瑛的回应,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至于什么礼法只在江淮生脑海里过了一圈,便被赶了出去。 哪怕是自己忽悠了墨瑛,可他也有努力忍着啊。 江淮生躺了一会儿,便忍不往墨瑛身边挤了挤。 他一动墨瑛就睁开了眼睛,夜里本就降了温,薄被盖在两人身上,中间还空了许多,身后陡然贴了个热源,想让人不察觉都难。 墨瑛睁着眼睛看着床对面的墙,等江淮生贴到他背上,还继续往他身上靠着的时候,腿往后踢了一下。 唔江淮生闷哼一声,夹住了墨瑛的腿,还没睡着啊? 墨瑛不理他,江淮生又厚着脸皮往前挤了挤,头抵在墨瑛的颈边,我现在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 他说完便感觉到自己夹着的腿动了动,江淮生连忙往后蹭了一些,别!别! 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眼?墨瑛提着江淮生的腿,抽了身,转过来面对着他。 现在不是了。江淮生笑了笑,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儿,现在还有点想做梦。 墨瑛挑眉。 你把我手腕上这衣服解开吧,绑一晚上,都不能穿了。江淮生说着还不忘把自己的双手举到墨瑛面前。 而且我明天还要早起上山呢。 之前忘了告诉你,墨瑛抓着江淮生的手,袁圆下午来过了。 说是今天大雨,明天肯定不能上山。 啊,雨是下的太大,我给忘记了。江淮生点着头,他有些苦恼,这样一来也找不到理由让墨瑛给自己解开了。 墨瑛也睡不着,索性望着江淮生,打算刨根问底,今日都把事情给问完了,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他说的正是江淮生打算带他一块上山的事情,江淮生也反应过来,不过他也不会把自己那些小心思宣告出来,本来打算明早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这雨来的突然。 墨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辨认不出江淮生这话的真假,只能放过了江淮生,等下次上山,我跟你一起过去。 嗯。江淮生应着,想到墨瑛提起来的袁圆,又怕墨瑛误会,便解释起来。 我本是打算带着袁润过去,袁圆正好也在,说家里没事,硬要跟着过去,我想着带你一起去才同意的,山又不远,他有袁润带着,也没太大麻烦。 带着就带着吧。墨瑛嘴上没说,见江淮生上赶着解释,心里还是很受用。 他抬手解开了束着江淮生手腕的衣物,今天累了一天,就先放过你。 江淮生的双手活动了两下,立刻抱住了墨瑛,眼睛紧闭,嘴里还嘟囔着,睡吧睡吧,困死了。 墨瑛拍了他手臂一下,终是没有把江淮生的手拿开。 等墨瑛睡着之后,江淮生才睁开眼睛,调整了下手脚的位置,满意的跟墨瑛抵着头入睡了。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光曦亮才渐渐小了些。 江淮生醒来的早,他一动身,墨瑛便跟着睁了眼。 墨瑛显然是没习惯这么早醒来,眼睛眨了几下,便又闭上了。 还早,继续睡吧。江淮生拍了拍他的背,轻哄着。 等墨瑛又沉沉睡去,他才抽了手臂,轻手轻脚的从床里面走了下来。 下了一夜的雨之后,地上泥泞不堪,院子里除了铺着石板的地方,其他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洼。 江淮生看了眼栅栏里圈起来的母鸡,虽有木板遮拦,地上还是湿了不少,只有极小一块落脚之地。 此刻一看到江淮生,便立刻忽闪着翅膀想要飞过来。 昨天太开心,才把你们给忘记了。江淮生一边说着,把它们都拎了出来,临时绑在了放杂物的房间里,用木板简单隔着。 他安顿好这两只鸡,才开始洗漱做饭。 稀粥煮上,馒头跟炒好的菜放在另一边用小火热着,昨天的衣物泡起来,他才又回了房间。 墨瑛正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身边又多了个东西,推了两下没能推动,便放弃了。 等墨瑛再睡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连太阳都高高地挂了起来,他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正被江淮生抱在怀里。 你怎么还在?他记得江淮生已经起身了啊。 江淮生抱着墨瑛蹭了蹭,昨夜睡太晚了,不想起。 那你睡吧,我先去洗漱。墨瑛理解,他昨晚也比平日里晚睡了一些。 可是我不起床,就没人做饭啊。江淮生不撒手,还问着墨瑛,你饿不饿? 都睡到这时候,被江淮生这么一提,墨瑛也觉得有些饿了,对着粘人的江淮生,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我先去热几个包子,煮粥应该也不难。 江淮生耐心告罄,他翻身把墨瑛压下去,狠狠地亲了一口,就不知道哄哄我起床,让我给你做饭。 我墨瑛捂住自己的嘴,见江淮生还盯着自己,又用手遮着脸,我还没洗漱呢。 我洗了。江淮生笑着压在了墨瑛身上,那我等你洗漱完继续亲,正好今天不用出门 墨瑛恼羞成怒,把江淮生掀翻在床上,不出门也不行。 他踩着鞋子就往外跑,江淮生连忙起身追着,担心他冲了凉。 江淮生这一闹,墨瑛的困意清醒了不少,他蹲在井边洗脸,江淮生就站在一旁递方巾。 墨瑛用凉水拍了三次,脸上热意消退,才接过江淮生手中的方巾。 朝着他粲然一笑,夫君,我有些饿了,你先去做饭吧。 江淮生被他这笑容晃了一下,脚步正准备挪动,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做好了饭,他暗自庆幸着自己的机智。 往前走了两步,只做事不给吃的可不行。 看来饭是已经做好了。墨瑛弯了弯唇,率先往厨房走去,要是江淮生还没做好饭,这会儿根本不会来邀功。 他的猜测没错,一进厨房,便看到了还在冒着白雾的两口锅。 江淮生跟在他身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以为能趁着早饭向墨瑛讨些甜头,没想到两句话就被套出来了。 饭菜还都是烫的,端上桌便能直接吃了。 墨瑛自是不会客气,他盛着粥,还叫着江淮生过来端碗。 江淮生磨蹭着,还不停的想着该如何讨福利,端过碗,看见成功把菜盘端出来的墨瑛,脸上的笑容是比他之前见过的每一次都要灿烂。 快端过去放下,会烫手。墨瑛正找着布垫盘子,见江淮生端着碗干站着,随口催了一句。 嗯。江淮生应了一声,又转头提醒着墨瑛布条在角落里,才往堂屋里走去。 若是墨瑛每日都这么轻松,那也算是他的报酬了。 墨瑛伸手在江淮生面前晃了晃,你笑什么? 坐下就开始发笑,一顿饭都只顾着瞧他了,墨瑛脸红过后,便只余下担忧,江淮生这症状,可别是脑子又坏掉了。 嗯?江淮生喝了口粥,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后要做什么。 最重要的还是跟墨瑛一起做。 不是种地么?墨瑛说着,看到江淮生呛了一下,连忙递着帕子,又继续问道,家里现在的钱买几亩地还是够用的,什么时候把地买回来啊?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江淮生只好顺着他的话扯到了正题,这一季的田正种到一半,拿回来也种不了,再等等。 那你就继续卖药草?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墨瑛已经吃完了饭,他不懂药草一行,但也知道江淮生这是靠天吃饭的本事。 若是有个大水旱灾,药草跟着受罪,若是自家养的还好些,可山上那些,即使扛过了天灾,说不准还有其他人去采。 当然不是,我打算先卖些吃食,等这一季的田收完,再买田种些东西。江淮生对这些早有打算,他必须得两手抓才是。 这里虽然没有那些先进的设备,可稍稍加些量产的事情,也没到非要提取个基因,反复融合,再伺候几年的地步。 只要他能在这里种田的基础上改进一些,稍微多些产量,再把这法子交给贵人,攀上一条关系,至少要能在墨成怀手下活命才是。 同时他还得有钱。 像是煎饼那样?墨瑛来了几分兴趣,那东西吃起来倒是不错。 江淮生摇了摇头,就墨瑛这话说出去身份免不了被怀疑,他本打算等成事再说出来的计划,只能提前了一段时间,哪儿那么多人吃的起。 我们家做的煎饼用了三个鸡蛋,二两精面,还用了油煎,江淮生吃完最后一口,擦了嘴,又继续道,三河村的人平日里也就吃些粗面,精面差不多要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 墨瑛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如果换成粗面不加鸡蛋或许会有人买,江淮生说道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打量了墨瑛一下,你过来。 什么?墨瑛还在想江淮生的话,有人买然后呢? 江淮生等不急便直接坐到了墨瑛身边,抱住他亲了一口,瑛宝你可真是福星。 你!墨瑛没想到这本是说着正事,自己就又被江淮生亲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控诉,江淮生已经继续说了起来,我不一定要卖做给你的那种煎饼,还有另一种粗面做的煎饼。 粗面做的比精面做的更多人会买?墨瑛这次反应过来了,他期待的看着江淮生,那粗面做的好吃么? 还成。江淮生只能这么说。 等我做了给你尝尝。 粗面做的煎饼,便是另一种干的煎饼,薄薄的一层饼,全是靠热度熟起来的,不沾油,鸡蛋加不加都行。 不过要做的话,还得专门起个炉子,做个锅。 江淮生心里盘算着这些,又继续跟墨瑛说着,三河村的花费并不多,一年到头也就几两,还是花在过年的时候。 贵些的煎饼最多尝个鲜,便不会再吃了,粗面做饼能放的住并且顶饱,下地的话肯定带着也方便,肯定会有人买的。 就是这做饼的法子也容易学。 既然这饼放的住,那就做好的拿去卖?墨瑛帮他出着主意。 若是真的能凭着吃饼吃出来是什么配料,那我们就当只赚第一笔好了。 吃不一定能吃出来,不过说不准会尝试做。江淮生想着又觉得太远了些,他收拾起了碗筷,等找到合适的帮手再说。 江淮生收完东西,见墨瑛还没反应过来,又多说了些,乡下这边不比你家乡,在三河村吃饱比好吃重要多了,镇上稍微好些,可日日□□面的还是极少人家。 墨瑛听到江淮生提起来家乡,立刻便想到了江城,三五两有时候只是墨成怀随手的赏银,他虽然出手没有这么大方,可身上的钱却是从来没缺过。 我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以后我就不提了。墨瑛又有些庆幸,好在江淮生只是一农家子,若是多去江城走一走,那显然会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倒不是这个,我怕他们有些人会想追着问你家人的事情。而且墨瑛实在是太容易露底了。 看着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的墨瑛,江淮生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墨瑛的不设防,还是担忧日后被别人发现。 江淮生这提醒,墨瑛自然是听进去了。 不过他也就在江淮生面前不设防,想着即使是猜到了也没关系,日后都是要说的。 等吃过午饭,收拾完屋子,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经只余下一层湿润了。 江淮生不用出门忙,就只想跟墨瑛腻在一起,他见墨瑛去看书,也坐在边上拿了一本,只是书没看进去,只顾着看人了。 有江淮生在旁边,墨瑛也发现自己这书是没办法看进去了,他仍拿着书不放下,就是想遮一下江淮生的视线。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江淮生率先打破了静谧的局面。 瑛宝,今天我休息,你就别看书了。江淮生一看见书就犯困,可他又想看着墨瑛,两个加在一起,更是让他想回床上去。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7) 那出门逛逛?墨瑛并不觉得江淮生会同意。 江淮生摇着头,外面都是土路,不好走。 不然我们比划比划? 江淮生只是随口提议,说完之后又觉得这个想法十分机智,既能趁机跟墨瑛亲密接触一下,还能挽回些昨天被压倒的颜面。 我会些拳脚功夫,还能教教你。 墨瑛本来还在犹豫,听江淮生这么一说,立刻点了头。 那他也不用害怕自己出手太重,把江淮生给打趴了。 江淮生满怀期待的等着搂腰贴身,再来个滚地。 结果没接下来几招,他就隐隐落了下风。 好在墨瑛出手这招式都是有套路的,江淮生看了一会儿,便赶紧反击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不到一刻钟,江淮生便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他后悔自己提出来这个破建议,继续寻着墨瑛的破绽。 得空便搂住墨瑛的腰抱了起来,转了个圈。 墨瑛被他这一出也给弄懵了,收了力道扶住了江淮生的肩膀。 不继续切磋了? 我还能跟你打起来?江淮生搂着墨瑛的腰,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打算? 墨瑛笑了起来,趁着将淮生没反应过来,捂住他的眼睛,亲了一下,这下满意了吧? 一下怎么够?江淮生还想再去追墨瑛,人没追上,反而是自己有些脱力,这时候便格外怀念初见时的墨瑛。 乖乖的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江淮生坐在凳子上,喝了口茶水,遮住自己的失态,坐吧,都闹出汗了。 闹得只有你。重新坐回来的墨瑛已经又拿起了书,他看了两页,才跟江淮生问起来,今天也不买菜? 这段时间都是江淮生上山摘药草的时候,顺便采些青菜,又或者是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买些菜带着。 昨天江淮生便没有买菜,菜差不多也该吃完了。 我待会儿出门换一些。江淮生并不担心没菜吃,家里还有些鸡蛋,就是单做鸡蛋也行。 不过只做鸡蛋倒真像是在偷懒,好在换些菜也是近的,邻里几个都是能换。 等下午地面再干一些,我把院子里那块菜地翻翻土,好留着种菜。 墨瑛点着头,打算下午一块帮着江淮生翻地。 他们正说着换菜,袁阿伯就上门来了。 袁阿伯手里拎着个篮子,他身后还跟着袁圆,正探头想往院子里看。 吃过午饭了吧?袁阿伯笑着打招呼。 见江淮生点了头,才继续说了来意。 我打算带袁圆去挖些地菜,你夫郎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江淮生本想说自己跟着去,想到这是两个哥儿,才没说出来,也打算帮墨瑛回绝着,他正忙着。 江淮生的话音落下,原本看书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还听见了他们的话,冲着袁阿伯问着,挖地菜么?要带什么东西? 带个篓子就行了。袁阿伯朝院子里喊了一声,见墨瑛往里面走,才拉了把江淮生,他这么一直闷着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江淮生心道,给墨瑛一堆书,他还可以几天不理人。 江淮生不大乐意,脸上还是没表现出来,转身去屋里找墨瑛了,他头一次出门,我有点事情跟他说。 你这个背篓会不会太大了?墨瑛正在厨房里翻找着,他见江淮生进来,还征询了江淮生的意见,我又不太会摘东西,肯定用不了这么大的背篓。 我跟你一块去吧。江淮生仍是不放心,他说着还准备回屋里换鞋。 墨瑛连忙跟了上去,自己换了鞋子,低声地跟江淮生说着,如果袁阿伯想让你过去,肯定就直说了,他上来就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肯定是不想带你。 我跟着你们,不摘菜就是了。江淮生对此十分有意见。 不是菜的问题,墨瑛摸了摸江淮生的头,没发热,怎么就突然之间说不通了,袁阿伯说的挖地菜只是个借口,他就是想支开你找我。 江淮生停了自己的动作,他找你干嘛? 我也不知道,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墨瑛拎着一个小竹篓,匆匆忙忙的安抚了江淮生,就往门口走去。 我就这么好糊弄。留在原地的江淮生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不满。 却也没有追上去。 墨瑛出了门,四下看着,他上次出来还是避开人找魏青。 淮生蒸馒头的手艺还是从我这里讨过去的,你这几日能吃习惯吧?袁阿伯走在墨瑛身边,他空着手,小背篓在袁圆的身上。 挺好吃的。墨瑛笑了笑,阿伯你手艺真好。 袁阿伯得他这一句夸赞忍不住笑眯了眼,又替江淮生说着话,那也是淮生用心学了。 墨瑛赞同地点着头,听袁阿伯继续扯着话,听说村头那几个赖子昨天被人给打了,这事情跟淮生没关系吧? 这怎么跟他扯到一块了?墨瑛惊讶,笑着摆着手,淮生现在认识的人又不多,打他们做什么。 都是我想差了,淮生可是个好孩子,怎么会跟他们扯到一块。袁阿伯又笑开了,那这可真是老天开眼了,想治治他们。 他们怎么被打了?墨瑛心底存着疑问,便好奇地问着。 听说是在回三河村的路上,拦了个人吧,回来的时候都是深夜了几个都发了高热,满嘴胡话。袁阿伯也没有隐瞒。 只希望这事情过后,他们能收敛一些。 坏事做多了,总会碰到钉子的。墨瑛附和着,却是打算回去问问江淮生,他应该也有被拦住的可能才是。 可不是么。袁阿伯又叹了一口气。 他看到前面地面上长出来的黑色菌菜时,便叫住了墨瑛,哎,这个就是地菜。 墨瑛记着这东西的模样,跟他们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倒也摘了不少地菜。 袁阿伯极力的推荐着地菜,这菜炖汤或者是直接炒了吃都行。 就是活的时间短了些。 等墨瑛往回走的时候,自己双手便能抱住的篓子里已经塞满了菜,除了地菜,还有其他几样袁阿伯觉得不错的野菜。 这些都是硬塞过来的,袁阿伯一路上拉着他聊天,而袁圆这一趟就负责快速摘菜塞到他手上。 墨瑛后来也听出了点袁阿伯的意思,袁圆再递过来的时候,便没有阻拦,让做好了推拒再塞准备的袁圆愣了一下。 袁阿伯说这些菜不错,我今天就厚着脸收下了,你不会介意吧?墨瑛见袁圆发愣,还笑着调侃道。 不会不会,就是给你的。袁圆说完之后,后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求救似的看向了袁阿伯。 袁阿伯颇感无奈。 淮生好福气娶了你,我们虽是他邻里,却并非是家里的长辈,自然是没道理要求你们做些什么。袁阿伯兜兜转转,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袁圆他跟着我受了些委屈,缠着袁润跟你们一块上山,也只是想学些东西,日后能填饱肚子。 三河村认识药草的人不多,你跟淮生若是不方便带他们也就算了,他们也不介意,只要日后多走动就是了。 墨瑛等着他说完,看了看垂着脑袋的袁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才又向袁阿伯说着自己的意思,阿伯,我没介意这些,袁圆这样挺好,他自己肯定也知道分寸。 而且,淮生带袁润上山认识药草,也是另有原因,说不定过几日我们还得让袁润给帮忙。 第27章 江听话(捉虫) 袁阿伯放了心,脸上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袁润比淮生长两岁,有事情帮把手也是应该的,你们到时候尽管说就行。 这些事我也说不好,过些日子让淮生说跟他说吧。墨瑛手里拎着两捆绿油油的野菜,腰间的背篓也装了近满。 这些菜在乡下应该也不是值钱,再加上墨瑛早就想好了怎么还回去,便收的毫无压力。 他跟袁阿伯在岔路口道了别,便往自己家里走去。 这会儿下午过半,穿枝拂叶的风也带上了些凉意。 墨瑛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袁阿伯跟才拍了袁圆的手臂一下,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做事情多想想,这么大了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阿爹!袁圆跺了跺脚,他当时一听江淮生愿意教他哥识草药,兴奋的人都飘了起来,就是江淮生不带他,他也会缠着自己哥哥去的,早点说出来也没什么错啊。 江哥夫他也没怪我啊。 他陪着袁阿伯进了家门,便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江哥夫长得可真好看,像是镇上的人,配上江大哥真是啊 袁润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便从屋里出来,闻言敲了下袁圆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 袁圆吵嚷着不服气的时候,墨瑛也踏进了家门。 他进门之后没第一时间看到江淮生还有些不适应,反手把门插上,才朝厨房走去。 阿淮?墨瑛把菜都放下,舀水洗了手,才开始找着江淮生。 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堂屋往里去那两道门都是关的严实,墨瑛推开他们睡的偏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现在也过了午憩的时候,墨瑛快步走到床边,担忧地问着,阿淮?是不舒服么? 江淮生没有回应,双眼紧闭,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腹前。 墨瑛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没反应,他手掌搭在江淮生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正常,面色红润,呼吸也没问题,看起来不像是生病,更像是睡着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江淮生,床上的人已经有了动静。 江淮生拉着墨瑛的手臂,把人抱了个满怀,他手掌扣在墨瑛的腰后,表情略显浮夸,啊,是谁家的小夫郎被我抓到了。 无聊。墨瑛眼睛笑着,脸上满是嫌弃,也没有起身,就趴在了江淮生的身上,他手指戳着江淮生的胸膛,不出门迎接辛辛苦苦给你挖菜吃的夫郎,还装睡骗我? 没迎你,难道门是自己开的?江淮生见墨瑛神色放松,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得寸进尺的调转了两个人的姿势。 墨瑛轻哼了一声,抓住江淮生作妖的手,脸色微红,我又没看见。 没看见就不作数?江淮生咬着字道,他说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点勾人。 墨瑛险些不敢跟他对视,身上稍稍用力,翻身下了床。 我刚才好像听见母鸡在叫,应该是下蛋了。 江淮生仰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之前就错过了这么可口的夫郎,他手往下移又遮住了嘴,怕自己此刻笑的太过狰狞,要是让墨瑛看到只怕又要反悔了。 等江淮生勉强收住笑意,他眨了两下眼睛,将眼睛里的湿意消去,才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满心都盼望着今夜快点到来。 墨瑛收了两颗鸡蛋,温热的鸡蛋在他掌心过了一下,放进了篮子里。 他那手背贴了下自己的脸颊,觉得脸上这温度比方才掌心触到的还要高些。 跟江淮生亲热并非是一件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事情,只是江淮生总是能有无数种方法让他羞的不敢面对那事。 墨瑛心里正数落着江淮生,伸手去捞篮子里的地菜时,手指便触到了江淮生的手,他有些不自在的收了回来,拨弄着水里的菜。 怎么这么多菜?江淮生看了眼墨瑛脚边放着的两捆,每一捆都是约莫双手能握住,还有墨瑛正洗着的这菜,已经飘了半盆。 他从背篓里捞出来一把,放在掌心看了看,地菜? 袁阿伯说这是地菜,墨瑛还是头一次见,他对这菜的味道有一丝期待,毕竟只生长在雨后,而且见了太阳就枯萎,一听就是娇贵的菜,吃着应该也不会差才是。 至于他旁边的那些菜,袁圆给我的,因为之前的事情,怕我拦着你不让你教他们认药草。 那你让不让我教他们两个啊?江淮生把手中黑褐色的几朵泡在水里,清洗着。 墨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口吻平淡,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你当然不是,江淮生笑着,盆子本就不大,他的手也放进去,更是没有多少空隙,他碰了碰墨瑛的手指,问这一下,就是想让你知道,我都听你的。 他这么说着,墨瑛嘴唇动了一下,轻声嗔了句,都听我的才怪。 江淮生本想反驳,话到嘴边没出来,反而是脸上多了一抹笑,避开了这话茬。 这地菜我之前也见过,不过那是叫地皮菜,跟他们的叫法有些不同,不过长的都一样,吃起来很好吃的。 你先看会儿书,我出门一趟,看能不能买点肉。江淮生带了些钱,又拎了几个鸡蛋。 他出门先是去了袁阿伯家里,留了几个鸡蛋,又打听着村子里那家杀了猪,或是去了镇上采买。 袁阿伯出门一趟,也不大清楚,倒是寡言的袁润开了口,孟猎户他家正在卖。 是上午在山上猎的野猪,个头不大,孟猎户打算切条腿给他阿爹补身体,就没拿到镇上去。 我现在就去看看。江淮生点着头,野猪肉价格虽然高了些,但味道也更好,不知道墨瑛有没有吃过这些野味。 他往村边上的孟猎户家里走着,江家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江淮生只说是去换菜,墨瑛把门掩上,也就没有挂上木栓,他坐在屋檐下看书,时不时都会抬头看上一眼。 这次一抬头,便看到门开了个缝,门外挤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四处张望着,看到他明显愣住了,紧跟着脸上浮现出几丝轻浮。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8) 小夫郎,江淮生不在家吧? 墨瑛合上书,微抬下巴,脸色冰冷,不在。 那我们就只好找你算账了。贾和朝身后招了招手,带着几个人进了门,为了防止墨瑛逃跑,还把门给栓上了。 这就是那傻子的夫郎?进来的人里,除了贾和之外,都是昨天没去堵过江淮生的人,不知道江淮生的厉害之处,还当他脑子不清楚。 进门看到墨瑛,眼睛都瞪直了。 墨瑛对这目光本能的厌恶,他放下书站起身来。 那几人还犹不自知,往前踏了几步,嘴里正说着胡话,早知道他藏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夫郎,哥几个就该把那傻子弄残一些。 他们互相挤着眼,嘿嘿直笑。 弄残?墨瑛怒极反笑,眼睛扫过这几个人,若是从前,他早就让人拎出去打断腿了。 那都是对别人的手段,可绝不会使在小夫郎手上的。贾和的眼睛扫过墨瑛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一路看到了脚踝,眼睛里的欲望毫不遮掩。 墨瑛觉得打他们都脏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抄起了长扫把,一脚踩下扫把顶端的棕苕,木棍在掌中利落地挽了个花,朝着前面几个人打了过去。 第28章 江大误 弄残谁?墨瑛踩在贾和的胸上,手中的木棍正笔直的立在贾和脖颈处。 他扫了眼正哀嚎着的人,见他们闭上嘴,才又看向贾和。 贾和的双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他看向墨瑛的目光满是惊恐,昨夜他能从江淮生手下逃过一劫,便是因为他知道进退。 可江淮生这夫郎,哪怕是他退步了也没有用。 他都顺着这哥儿的力道倒下去了,却仍是被追着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棍,跟其他几人的惨样不相上下。 贾和心底满是后悔,早知这样,别说是起色心了,他绝对是第一个跑出去的。 不敢了不敢了。贾和老老实实道,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找江淮生麻烦。 他们哪儿还敢找江淮生,昨天那几拳打的他腹中颠倒,难受了一宿。 墨瑛借此一块问了出来,昨天你们拦的人是谁? 江淮生。贾和含糊道,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墨瑛,深怕再挨一顿打。 你再说一遍?这正对上了墨瑛心底的猜测,不过江淮生如今正蛰伏着,这事情说出去总不太好。 贾和哆嗦了一下,硬是把江淮生三字咽了下去,昨天天太黑,我没看清楚。 他见墨瑛点了头,才松了口气,知道这算是过去了。 回去告诉他们该怎么说。墨瑛移开脚,提了贾和一下。 贾和得了他的话,立刻艰难的撑着身子往外挪着,最后还是有个侥幸只断了一只手臂的小弟,跑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跟着仓皇逃窜出去。 见他们临走又撞得木门直响,墨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而后想到这时间外面也没什么人,随即又松开。 江淮生走了半刻钟,便看到了孟正阳的房子。 门口站了四五个壮汉,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女,正评论着孟正阳手下的那头猪。 作为猎户,孟正阳除了打猎是一把好手,宰杀猎物也不在话下。 半米长的野猪在他手下很快被分成一块块肉,旁边的桶里还放着半桶猪血,原本离得远的人也走到了前面,开始挑着肉。 江淮生走近了,便听到孟正阳开口跟前面的人说着,20文一斤,之前说好了的。 哎,我这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周兰说着,精明的眼睛转个不停,给我来三文钱的就行。 孟正阳也不介意,照着他比划的地方,划下来一刀,放在称上分毫不差。 周围人都看的仔细,周兰的脸上不大情愿,还是从自己腰间掏出来了三文钱,递给孟正阳的时候又犹豫着,这血也不少,送我点做搭头吧。 四文钱一升,孟正阳开口毫不含糊。 江淮生不清楚这价格,但看到旁边的人脸上都有意动,心下也有了打算。 周兰知道要不到什么好处,便接过了孟正阳递过来的肉,往边上站了站,也不打算离开。 一斤肉,再要根带肉的大骨,血要半升,怎么盛走?江淮生见周围的人还在挑着,赶紧上前将自己要买的说了出来。 孟正阳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诧异,还是答道,有碗,用完送回来。 那就这些,帮我切肉吧。江淮生点了点头,指向了自己看好的部位。 淮生啊?周兰上上下下看了江淮生好几遍,才不确定的喊道。 江淮生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是? 我就住那边,以前跟你阿娘关系最好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周兰笑着说了起来。 江淮生对这人印象不深,没欺负过原主,可对原主也没有什么关注,他心中暗含戒备,正准备开口,被身后一声嗤笑打断了。 全村比你小的就没有你不曾抱过的人。 袁子衿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周兰的谎话,他对这女人完全没一点好感,平日里爱占小便宜也就算了,还想算计到他意中人头上,说这么两句都是客气了。 半斤猪肉。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话呢。周兰嗔了一声。 她家中两个儿子都已经成了家,住到了镇上,她跟她夫君二人生活也好过上不少,再加上她上了年纪,三河村多数人见了她还是很尊敬的。 大家的眼睛可都亮堂着,不光想占钱的便宜,还想占人辈分上的便宜,真是独一份儿了。袁子衿丝毫不怕她。 周兰本想打江淮生的主意,也歇下了,她气的骂了两声,别开了脸。 孟正阳眼含笑意,盛了一碗猪血,把称好的肉跟骨头递给江淮生。 等等,说好一斤,你怎么多给了他一两。周兰气着,眼睛可没错过孟正阳的称,你是不是欺负我买的少? 江淮生思索了一下,又准备添钱,便看到孟正阳又切了一块,称都没称,直接放到了袁子衿手里。 朝着袁子衿说着,你先回去。 袁子衿走出几步,孟正阳又开始准备给其他人割肉,见江淮生还站着,那一点算是送你的,娶了夫郎就长点心。 多谢。江淮生也没再坚持,笑了下,承了孟正阳的情。 周兰气的不行,她勉强压住自己的怒气,递出去了两个铜板,给我再来半升猪血。 碗要交押金。孟正阳没接,只道。 后面的闹剧,江淮生便不知道了,他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拎着骨头跟肉,盘算着回去蹲个汤,再炒个肉沫地菜。 拐了个弯就看见袁子衿等在那边。 袁子衿家就住在这旁边,他刚才没走远也听到孟正阳的话,此刻正抓着一把葱,还有些姜蒜。 见江淮生走过来,立刻递给了他,脸上红扑扑。 正阳给你添了肉,那我就拿些小添头吧,我可不是帮你说话,就是看不惯她想占正阳家的便宜。 江淮生收了东西,想破头才勉强有句话说出来,也祝你们两个和和美美,成亲的时候我会带墨瑛过去的。 谁要嫁给孟正阳啊!袁子衿跳脚,立刻跑回了自家的院子。 江淮生只能想到口是心非这个形容,他又想了想墨瑛,如果他本就是这里的人,说不定成亲之前,也能跟墨瑛这么眉目传情一段时日。 他设想着,很快又否决了,朝夕相对,他肯定忍不住把人带回家藏起来的。 这么一想,反而先成亲是最好的,若是先谈恋爱试探,指不定墨瑛就被人给挖走了。 江淮生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加快了脚步往家回。 他到家的时候,便看见墨瑛蹲在地上正跟扫把奋战着。 怎么了?江淮生拎着东西走过去看了眼。 墨瑛闪着眼睛,低声道,刚才打老鼠,不小心把扫把给弄坏了。 打坏就再换一把,江淮生说完就见墨瑛盯着他,讪讪的笑了下,我待会儿也来看看能不能修,家里怎么有老鼠了? 我也不知道。墨瑛摇着头,他站起来,看了看江淮生带回来的东西。 江淮生晃了晃藤条吊着的肉块,村头的猎户家买的野猪肉,味道应该好上很多。 那这些东西呢?墨瑛指了指他手里的配料,难不成买肉还送这些? 江淮生笑了笑,他家夫郎送的,还有添的一两肉,说是给我们成亲的贺礼。 墨瑛低低的应了一声,过会儿又道,那是不是要给他们回礼? 过段时间吧。回礼自然是要的,虽说这些看起来都是小东西,在三河村也算上不小的礼了。 毕竟他办酒席的时候,有些人可是带了几把菜,就过来吃了。 江淮生把粘稠猪血倒进盆里,又加了些水,等着它凝固,还趁着这时间剁了骨头煮上,我把碗送回去,你看下汤。 好。墨瑛点着头,见江淮生往外走,突然又变卦道,我去送吧,正好你炒菜,等我回来差不多就能吃了。 江淮生停住脚,盯着墨瑛看了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也是。 他把碗交给墨瑛,又说了孟正阳家的位置,送墨瑛出门时还是关切的说着天色暗,小心脚下。 等送走了墨瑛,江淮生的目光之中才带上一丝复杂。 墨瑛到底是瞒了他什么事情,他拿起扫把仔细看了看,在挨着底部那一端看到了几丝血迹。 墨瑛出了门,直接朝着孟正阳家里走着。 这时间不少人家已经吃过了饭,正在外面乘凉,说这些琐碎的事情。 墨瑛路过之时,正巧听到他们说贾和几个人又被打了,他放慢了脚步,听完了他们的猜测,才继续往前走。 没有传出来是他打的,昨天被江淮生打的事情也同样没说出来,墨瑛满意的点了点头。 碗交给孟正阳的时候,墨瑛还特意说了句,多谢你跟夫郎的添礼,过些日子我们再登门拜访。 孟正阳愣了一下,登门拜访倒是不用。 他在墨瑛的注视下,又把后面的话说完,等我跟子衿成亲的时候,过来吃酒便是。 你们墨瑛闹了个红脸,我就是听说他是你夫郎。 以后会是。孟正阳点着头,朝着墨瑛低声道,不过还没定亲,这事情传出去也不太好,还麻烦你们帮我们保密。 墨瑛不住点头,来的路上还担心江淮生发现,现在就想回去把江淮生打一顿。 第29章 江嫌弃 煮肉反复切成沫,地菜剁碎,配上葱段姜蒜茉,江淮生估摸着时间,下锅一并炒了起来。 墨瑛回来的时候,菜正好出锅,还有热好的馒头,也放到了竹盆里。 扫把重新扎好了,你之前在哪儿见的老鼠,我回头放些药。江淮生盛了碗骨头汤摆到墨瑛面前。 清汤上只飘着些葱花,墨瑛抿了口,随手指了指堂屋后面的房间。 江淮生却是发现零星的血迹在门口的方向,他只是猜测有人找了过来被墨瑛打走了,见墨瑛没有说实话,也不继续追问。 只是心下打算着,等下次出门,一定要多叮嘱墨瑛一句,不要随便开门。 骨头还没炖好,先喝些汤,等晚些再吃一点。江淮生见墨瑛抿了口之后,放着不动,便开口道。 墨瑛皱了下眉,觉得这汤的味道不太好,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肉沫,还是点了头。 味道虽然没那么好,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江淮生也喝了口热汤,笑道,说不定还能让你再长高些。 等玉米熟的时候,一起炖更好吃。 墨瑛对长高一事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还是喝下了一碗汤。 他又吃了小半碗菜,就着馒头吃的时候不觉不对,吃完才发现嘴里味道有些重了,配上咸汤,喝了反而有点渴。 他趁着江淮生刷碗的功夫,又喝了好几杯凉白开,才压下了咸味儿。 江淮生等了一个白天,见墨瑛洗了澡,自己也赶紧泡了个温水澡,换上衣物往屋里过去。 他进门看见墨瑛坐在床边,脸上立刻挂上了温柔的笑,等久了吧? 墨瑛也回了他一个笑,趁着江淮生晕乎的时候,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那里,我有点事情问你。 我坐床上也一样。江淮生哪里乐意,他说着就想挤过去。 被墨瑛瞪了一眼,脚步又转了个弯,暗中思考着墨瑛是想到了什么事。 袁子衿是孟正阳夫郎?嗝 墨瑛说着打了个饱嗝,声音不大,在两人之间却十分明显,他平视着江淮生,打算把这当做没发生过。 差不多吧,我看江淮生十分识趣,哪怕他觉得墨瑛打嗝也十分可爱,还是忍住了笑意。 嗝墨瑛微微移开眼,你继续说。 我看他们两个有意,便想着他们好事将近,怎么说至少也是男朋友吧? 江淮生话没说完,便又被墨瑛的打嗝声给截断了。 偏偏墨瑛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硬是让他接着说。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来的出了江淮生的解释,还有墨瑛断断续续的打嗝声。 你知道这么说,嗝,对未出嫁哥儿,有,嗝,什么影响么?墨瑛握紧了拳,怎么都压不下打嗝的欲望。 原本底气十足的质问,偏偏他说话的时候,多顿了两下,变得啼笑皆非,而他的脸上也有些飞红,眼睛跟着水润起来。 江淮生蓦地生出一种不合时宜的念头,他轻咳了一声,闪躲着目光。 我知道,这不是只在家里说一说,也好让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别误会我。 我能嗝误会什么?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19) 墨瑛默默的咽下了后面的话,尽量缩减了一些,我送碗的时候, 说了多谢他,嗝,跟他夫郎。 江淮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他那么说,墨瑛连着一块都谢到孟正阳那里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当时只是想着送个碗,没想起还有这一茬。 是我不对,我下次一定说清楚。江淮生垂眉低眼,立刻认错道。 墨瑛点了点头,决定先放过他这一次,现在显然不是个算账的好时机。 他脸色稍有软化,江淮生便坐到了床边。 江淮生给他顺着背,还难受么?是不是晚上吃太多了? 墨瑛还记着锅上炖着的骨头汤,摇了摇头,太咸了。 我又喝了水。他说着还舔了舔自己的唇。 其实我也吃的挺咸的,江淮生凑在墨瑛耳边说着,他见墨瑛偏头,一副想要推开他的模样。 又连忙补救道,我还有其他法子止住打嗝。 墨瑛怀疑的看着他。 你说唔墨瑛瞪大了眼睛,他原本放在腿上的手松开又握紧,江淮生怎么突然就亲上来了? 因着吃惊,墨瑛倒是真没再打嗝了。 江淮生反复吮吸着那两瓣唇,舌尖撬开墨瑛的唇,挤了进去,墨瑛不止喝了水,他还觉得嘴里味道大,漱了口,此刻江淮生尝起来还带着些草木香。 他们唇舌交接,轻渍声响了起来,传到墨瑛耳里被放大了数倍。 墨瑛回应了一下,见水渍声更大,立刻不满的咬了下江淮生的唇。 江淮生退开,亲了他一口,小声道,可别咬了,明天是要见人的。 他说完喘息了几下,呼吸均匀后便又贴了过去,双臂环住了墨瑛,蹭了蹭他的鼻尖,我们在巩固巩固。 不要了。墨瑛原本去扒拉江淮生手臂的手立刻抬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唇,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抗拒之意。 江淮生亲着他手背,挑眉笑道,嫌弃我? 你是不是又偷吃了盐?墨瑛摇头,闷声抱怨着。 他好不容易感觉好了些,又觉得嘴里发干,还有一股咸味儿。 江淮生刚用盐水漱口,说是吃了盐也不过分,他正准备点头,忽的起了坏心,我怎么可能会吃盐? 他充其量就是漱了个口,瑛宝,你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有些发热? 墨瑛见他脸色严肃,也有些忐忑,就有些干,发热还是没有的。 怎么没有?江淮生摸了摸他的脸蛋,上面红扑扑的,热度还没降下来。 他又一本正经道,你这是想亲我了。 第30章 墨恼怒 墨瑛对江淮生的话将信将疑,他犹豫的时候,江淮生已经又扑了上来。 江淮生也不指望自己这三言两语,能忽悠的墨瑛主动缠上来,他见墨瑛神色松动,便抓住时机,偏头深吻了下去。 墨瑛半推半就,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等江淮生再次亲他鼻尖的时候,墨瑛才偏了偏头,小声道,别亲,都是汗。 那我换个地方。江淮生笑了下,手掌已经从墨瑛的衣衫下离开,只是在腰间流连了一会儿。 跟墨瑛交换了一个吻,他才不舍的撑起了身,我去看看汤,你先换个衣裳。 墨瑛嘴唇嫣红,懒懒的不想动,也没有应江淮生的话。 等房门开了又合,他才转了几下眼睛,抬起手想摸自己的唇,半路又放了下来。 他把换下的亵裤压在衣物下面,还是觉得屋里弥漫着浓浓的□□味儿。 墨瑛坐在床边,双眼飘忽着完全不看向脏衣物那边。 江淮生端着碗,冲了进来,瓷碗里盛了满满一碗,另一边还放着几块剁好的骨头,烫还有点烫,你先尝尝骨头上这肉的味道。 炖的有些久了,肉轻轻松松便能从骨头上咬下来,他先前在厨房尝了一块,味道还算不错。 没有筷子?墨瑛有些嘴馋,视线黏在深色的肉骨头上。 江淮生摇着头,捏着骨头两边把肉咬掉了就是。 我去拿个筷子。墨瑛说着就打算踩上鞋子。 江淮生按住他的腿,我去吧。 不一会儿,江淮生便又端着盆子走了进来,木盆里盛了半盆水,他手里还带着皂角跟方巾。 放下盆,便湿了方巾去给墨瑛擦手。 擦干净了,就捏着骨头吃一回试试。江淮生握着纤长的手指还不愿放开,他来来回回擦了两遍,才松开手。 苦口婆心的劝着墨瑛,拿着骨头吃跟用筷子吃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试试,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拿筷子。 墨瑛并非是娇气的人,直接拿着骨头啃虽然没有过,可在外不便的时候,手上撕着野鸡肉也就吃了。 可今天不太一样。 墨瑛摊开自己的手掌,稍稍合拢时,满脑子都是方才碰到的那物,仿佛还在他掌心跳动着一样。 他慌忙的把右手背在身后,好似看不见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嗯?江淮生一个低头的功夫,便发现墨瑛的脸有烧了起来。 他只当这是自家夫郎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啃骨头,要不然我喂你? 江淮生说着也觉得可行,他一手捏着骨头,把肉块的地方送到了墨瑛嘴边。 墨瑛小口咬了下来,他垂着眼睛,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三四块骨头。 余下的东西全进了江淮生的肚子,他吃完便蹲下来洗着手,心情好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说起来 什么?墨瑛正抱着碗喝汤,江淮生像是不怕烫一样,喝了好几大口,只余下了半碗,才递给了他。 江淮生摇着头嘿嘿直笑,他等墨瑛喝完,又把碗收拾了。 才回来同墨瑛一块躺下。 墨瑛睡在里面,他吃的不多,加上之前运动了一番,很快就泛上了困意。 偏偏江淮生今日正在兴头上,他抱着墨瑛的腰,不住的闷笑,笑完又小声的说着,你肯定不知道我之前想说什么? 我这手才是人生赢家,先伺候了你身子,又填饱了你的肚子。他趁着墨瑛睡着的时候,不停的嘟囔着。 谁知他这话刚落下,自己搭在墨瑛腰间的手臂便被掰开了,紧跟着便发现自己视线一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地上了。 江淮生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还有肚子,隐隐作痛,他也没敢呼出声,就想着赶紧在回床上。 砸下来的枕头便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今天没下雨,你就睡在地上吧。墨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听不出一丝声线起伏,但显然是因为之前听到了他说的话,才有此举动。 江淮生后悔不已。 他厚着脸,还想往床上挤,便看到墨瑛睁开眼,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 江淮生只好抱着枕头又退了回去。 见江淮生安静了,墨瑛放在被子下的手才缓缓摊开,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碰了江淮生那物,江淮生的手自然也是摸过他身子,更何况他还泄了身。 睡前的一幕幕都在墨瑛脑海里回放着,第二日清早,他脑袋还有些发晕。 下了床之后,便在床边不远处的地板上重重的踩了两脚,好似这样能踩到江淮生,给自己出了气一般。 江淮生已经烧好了饭,他去了趟袁家,让袁润、袁圆也准备好,等他跟墨瑛吃过饭,就直接上山去。 他出门的时候,从外面锁上了门,墨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没拉开门,便当他是上山去了,自己先洗漱去了。 木杯漱过口,墨瑛忍不住又试探的喝了一口,再次吐出来。 熟悉的咸味儿让他有些茫然,口腔上带着些干燥,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应当不是想亲江淮生才对。 墨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杯子,才发现并不是他常用的那一个。 他吐了嘴里的水,连忙走到摆放杯子的地方。 他跟江淮生的杯子都摆在一块,只是他的在左,江淮生在右,而今天,估计是江淮生顺手放在了左边。 墨瑛放下杯子,换了个盛水漱口,刷牙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江淮生的杯子。 肯定不是他的错觉,江淮生这水杯里就是放过盐。 再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墨瑛更生气了。 你蹲在这里看什么?江淮生推门进来,便看到了墨瑛的背影。 他偏头看了眼,水杯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先吃饭,待会儿他们就过来了,到时候一起上山。 你为什么用盐水漱口?墨瑛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冲动,他故作随意的问道。 能消毒。江淮生并没有把这当做问题,他还觉得趁机给墨瑛说了,以后就不用小心翼翼的给墨瑛的被子里加适量的盐了,你以后也用盐水吧,多漱几遍清水就好。 是么?墨瑛站在江淮生身后,幽幽的道,可是我漱完口,总觉得嘴里发干呢。 第31章 江失算 或许这都是错觉。江淮生厚着脸皮道。 他连忙端着盘子往外走,嘴上急切道,快吃饭吧,吃完我们还要一块上山。 墨瑛嚼着馒头,目光一直放在江淮生的身上,他鼓着两腮,仿佛嚼的不是馒头,而是江淮生一般。 江淮生后背发凉,连忙给墨瑛夹了一筷子菜,我虽然长得还成,不过看我也填不饱肚子啊。 墨瑛轻哼了一声,气道,别说吃东西,光是闷气,就已经塞满肚子了。 想跟他亲热就直说,偏偏要寻个由头,说是他想亲热了,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害得他昨天把江淮生踹下床之后,好一会儿没睡着。 江淮生琢磨着他的话,听明白之后,闷声直笑。 是我不对,他一边笑的合不拢嘴,还在跟墨瑛说着,都怪我□□熏心,头脑不清,一时说了浑话,好夫郎,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本不是什么大事,墨瑛又脸皮薄,不会多在这点上多说。 只是江淮生笑个不停,墨瑛原本三分怒七分怨,已经升级到了五五分,他抿了抿唇,这是第一次? 偏偏江淮生不知,他睁着眼说瞎话,是啊。 左右之前忽悠墨瑛那些话又取证不了,他说这回是第一次,那就是第一次,只要不再犯,想必墨瑛网开一面,还是很有可能的。 既然是第一次,墨瑛吃罢饭,擦了擦自己的唇,朝着江淮生露出了一丝极浅的笑,那更应该多长长教训。 江淮生还没落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他筷子半天没夹起来菜,小心的问着墨瑛,是什么教训?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姿态放的太低,说不定墨瑛会再笑他。 江淮生挤着笑,我这不是也认错了,而且昨天在地上睡了一晚,今早起来头都有些晕。 子时过半,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墨瑛板着脸,丝毫不讲情面。 墨瑛说的这时间已经是凌晨,江淮生想着自己可是起夜之后,才爬上了床,怎么说墨瑛也不该知道他是偷偷睡上去过啊,或许只是在诈他。 他脸上茫然,那时候我能做什么?都睡死了。 睡死了还能爬个床。墨瑛本不想直接说出来,但他这些时日,也是当真见识到了江淮生的厚脸皮。 但凡是为个什么亲热或是睡在一起,瞎话说的有板有眼。 那或许是梦游吧。江淮生给自己做着最后的辩驳。 至少墨瑛知道他回床上睡,还默认了啊。 是么?墨瑛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江淮生仔细的瞧了好几眼,没能摸清楚墨瑛的心思,于是便装死不开口。 墨瑛轻飘飘的开了口,这几日转凉,你今晚再加一床褥子吧。 他也不指望江淮生能老老实实的一直睡在地上,就是觉得看着江淮生临睡前欲言又止,委屈的睡在地上,这样心里便格外舒坦。 再商量一下吧?江淮生好不容易爬上了床,怎么说都不愿意下来。 睡在床上跟睡在床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匆匆吃了饭,便跟墨瑛挤在一条凳子上,厚着脸撒娇。 瑛宝?夫郎?江淮生抱着墨瑛的腰,脑袋蹭在他肩头,一声声的叫着。 墨瑛的脸上白了又红,他伸手去拍江淮生的手臂,轻声斥着,快放开,不然就不是睡地上了。 总不会让他睡在外面,江淮生一想更是哼唧着不愿放手,烈户怕缠郎,他就不信磨不下来墨瑛。 然而如今的墨瑛,今非昔比,他狠了狠心,觉得必须得给江淮生一个教训,不然日后岂不是还要被江淮生斗的团团转。 墨瑛的手扣上江淮生的手臂,低声道,再不松开,我就帮你松。 别动手,这就松。江淮生嘴上说着,在墨瑛腰间摸了一把,还偏头偷了个香。 只是下一刻,他脸上的得意便消失不见,嘴里发出一声低叫啊! 墨瑛本也没打算伤他,只是刚才一激动,便拽了一下,谁知道这都能闹出事情来,他脸上惊慌,手沿着江淮生的手臂摸索着,哪里疼? 江淮生一条手臂已经没有了直觉,还是嘴贱道,浑身都疼,要亲亲才会好。 墨瑛气的想打人,他紧抿着唇,周身冷气嗖嗖的,手下摸到肩膀处,估摸着是脱臼了,才松了口气。 你忍一下。他说着便打算再把江淮生的手臂复位。 只是手臂还没碰到,江淮生便一声比一声高的叫了出来。 墨瑛忍无可忍,只好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冷着脸道,不准发出声。 他本以为江淮生还会再出什么意外,谁知接下来江淮生倒是真的没在叫,就是复位那一瞬间,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这么一来,墨瑛反而是心软了,他放轻了声音,还疼么?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0) 不疼了。江淮生摇着头,脸上刚恢复了一点,笑意爬上脸颊,诚心夸赞着,瑛宝可真厉害。 知道就好。墨瑛垂着眼睛道,以后别总是那样。 他后半句话说的声音低,江淮生还在揉着自己肩,没听清楚,嗯? 不是说要出门,先刷碗吧?墨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唇蠕动着到底没说出口。 他收了碗筷,抱着先往厨房走去。 江淮生要真是改不了,那就 那就随他吧。 江淮生盯着墨瑛的背影,张口呼了一声,刚才是真的痛,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日后,要成一个独臂侠了,还担心着墨瑛的幸福呢。 不过能让墨瑛消了气,也算是值得的吧。 他苦中作乐的想着,却发现墨瑛拨开了他去拿碗的手。 我来洗吧,手臂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发麻。 江淮生不死心的想从墨瑛手中接过洗碗布。 手臂不想要了?墨瑛眉头紧皱着,避开了江淮生的手,把洗干净的碗放在一边。 江淮生拗不过他,只好偶尔搭把手。 等临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的了些。 墨瑛连背篓都不让他背了。 江淮生只好让墨瑛换了个小一点的,劝着他今日只是去教袁润认识草药,不为摘那么多草药去卖。 墨瑛也没有坚持,拎了个小的,便紧紧跟在江淮生身后。 门一打开,便看到蹲在门边树下的袁圆,跟他旁边笔直立着的袁润。 袁圆的眼睛在江淮生跟墨瑛的身上转着,带着一丝探究跟惊讶,你们好了啊? 江大哥怎么唔袁圆去扒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便听到他哥又开了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上山? 江淮生看了眼袁圆,好奇一闪而过,点了头便率先往外面走去。 袁润等他们两个都离开,才无奈的看着袁圆,张了张嘴,别乱说话。 袁润重重的点头,他们到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还没敲门,便听到了院子里传出来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想到江大哥被他夫郎压榨的这么惨啊,连出门前还要再来一回。 袁圆的目光停留在墨瑛身上,半是疑惑半是惊叹。 后面发生的时候,更是加深了袁圆这印象。 江淮生竟然已经虚弱到了连背篓都背不动的地步了,偶尔还要墨瑛扶着他! 他脸上的纠结跟复杂被袁润看在眼里,袁润百般无奈,也不知该如何将自己弟弟这弯掉的思绪掰回来,只好不住的提醒着他看路。 江淮生不知道袁圆的思绪已经偏到了这地步,他正牵着墨瑛的手往前面走着。 这当然不是墨瑛的本愿,只是他一路上不小心歪了几下,险些绊倒在地上,手臂又扶不急,偏偏都是被墨瑛给拉住了。 一来二去的,墨瑛便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提醒着他小心树枝。 江淮生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要不是还惦记着交给后面两个人认识药草的事情,他都想把今天这当做是郊游了。 如果再带上些吃食,趁着林间清风起,阳光不刺眼的时候,找块草地 小心!墨瑛眼看着江淮生要一脚踏进前面的陷阱里,连忙伸出了手,他现在有些怀疑,之前江淮生到底是怎么安好无损上下山的? 后面的事情倒是顺畅了不少,看着袁润跟袁圆采了四五味药草,江淮生便收了介绍的话,只跟着他们,让他们两个去找前面摘过的那几种,并且说出这些特征。 让江淮生惊讶的便是,袁润袁圆两兄弟,除了刚开始搅浑这几种药草之外,不过一刻钟,便没有再出错了。 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目光落在一边的草地上,眼睛跟着一亮,打算再教这两人认识几种,却忽的听见后面沙沙的声音,还有重物撞击的声音。 江淮生扭头,便看到丛林深处,一头壮硕的野猪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他连忙抽出柴刀,往前两步准备迎上去。 墨瑛看着他握刀的右手,皱着眉,还是飞快的从背篓里拿出来另一把镰刀,往边上侧了侧。 那野猪身形健壮,约莫到了人的腰处。 袁圆脸色发白,还是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镰刀,虽是等着迎上去。 袁润站在他身侧,目光紧紧等着野猪。 四人都紧张起来,眼看着那野猪到了身前,便冲上了前去。 墨瑛知晓自己手中这镰刀不好用,便直接弯腰,砍着野猪的前腿。 他低头的时候,也就没注意到那野猪的头偏了个方向,想要撞开他。 江淮生心下一跳,柴刀插进野猪的身上,便朝墨瑛扑过去,只是到底慢了些,那野猪的头狠狠的撞在了他腰上,两个人都倒在了草地上。。 有他们砍这两刀,加上袁润的牵制,野猪便只拖着残腿往远处挪着。 墨瑛被压在地上还有些发懵,他自然是没错过江淮生那一声闷哼,连忙坐了起来,想去看江淮生的情况,嘴上还生气道,你逞什么能? 总不能眼看着你被撞一下,江淮生笑了笑,按住了墨瑛掀他衣服的手,见墨瑛还是紧皱眉头,又安慰着墨瑛,我皮糙肉厚,不碍事。 墨瑛抿着唇,放在江淮生衣服上的手没移开,十分坚持。 江淮生不想他担心,只好强忍着腰上的痛意,上半身往前了一点,在墨瑛耳边笑着,还有袁圆在呢,你不是想让他们看到我背上的抓痕吧? 我没有!墨瑛倏地红了脸,站起了身。 第32章 江上天 墨瑛把江淮生拉了起来,也不跟他对视,走到一边麻利的扯了藤条,把那头野猪的四条腿绑了起来。 袁润在一旁帮着忙,袁圆则是又寻了两根结实的棍子,打算待会儿跟他们一块把这头野猪扛下山去。 因着野猪这一打岔,自然是不能在山上逗留了。 两根木棒,四人一人扛了一头,下山便被三河村的人给看到了。 这会儿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又不是农忙的季节,一听说他们四人扛了头野猪下山,立刻奔走相告着,打算过来看看到底是如何。 也不乏有人打听着墨瑛的身份,听闻是江淮生的夫郎,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们扛着野猪进了袁润的家门,村民有些遗憾,也松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是袁家的那小子捉的,不是江淮生就好。 野猪放在袁润家里,是他们路上商量好的事情。 江淮生不打算把野猪再送到镇上去卖,想着一家分上些,余下的卖出去,而他现在对三河村的人知之甚少,交到袁润一家来处理,反而更放心一些。。 袁润也没有异议,他阿爹总是舍不得吃,攒着银子不肯花,这回留下来一条腿,正好给家里人尝尝。 不过,银子他们可是不能再要了。 这野猪主要是你们两个制住的,我们也就是拦住它跑远,拿一条腿就够了。袁润说着,袁圆也附和的点头。 如果要是他们两个,肯定就蹿上树了,绝不会试图拦下这头野猪。 至于袁庆跟袁阿伯,并没有掺和进他们的话来。 江淮生思考了一下,点了头,也行,那你再留一些排骨跟瘦肉。 今日这事至少说明了袁家两兄弟都还算靠谱。 他要了猪头跟猪后腿,还有两斤肉,去掉他们拿的那些东西,这头猪也没剩下多少了,收下这银子好让袁润安心。 日后再把这钱添到袁润的工钱里就是了。 见江淮生肯收下,袁润脸上也放松了些,那我待会儿就把这头猪杀了卖掉。 猪头跟腿,晚些连银子一块送过去。 这事情说定了,江淮生才跟着墨瑛往家回。 他们出袁家的门时,远处在外闲聊的人目光都看了过来,又飞快移开。 本是听了阿父的话,过来看看袁家这猪杀不杀的贾和,见到他们两个,立刻又蹿了回去。 江淮生扭头看了墨瑛一眼,被那群人拦住的事情,他还没跟墨瑛讲过。 谁知他一转头,墨瑛也在看他。 快回去吧,我有点饿了。墨瑛也担心自己打了贾和的事情被江淮生知道,见他看过来,连忙道。 江淮生心中生出了点疑惑,这显然不是猜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反应,更像是墨瑛隐瞒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又想起了扫把底端的血,脑袋里冒出了个荒诞的念头。 江淮生很快又否决了,若真是用那木棒打人打出血,墨瑛显然是下了狠手,可墨瑛这么柔弱,哪怕会些功夫,也不可能对人凶残至此。 墨瑛心里暗骂这贾和,刚才掉头就跑那种反应,要是江淮生怀疑了,他还真不好解释。 他的心提了一路,却发现江淮生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进门立刻准备午饭去了。 墨瑛先回屋里换了身衣裳,才又进了厨房。 江淮生一动,腰便也牵连到了,他龇牙咧嘴的准备着午饭,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立刻又变了脸,温声问着墨瑛,今天中午吃粉蒸肉吧。 我不挑的。墨瑛点着头,过会儿却发现,江淮生的姿势有些古怪。 他上前夺下了江淮生手里的刀,我们先回房间看看你身上的伤。 说了没什么大事,你还信不过我?江淮生笑笑,他见墨瑛眼中满是怀疑,只好退了一步,那你来做,我帮忙,总得先吃个饭才是。 墨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听着江淮生的话,把肉切成长条,腌上,又准备了其他东西。 等到肉蒸上,墨瑛也松了口气。 要多久啊? 一刻钟吧。江淮生不确定道,到时候过来看看。 那我们先回去看伤。墨瑛对此十分满意,拉着江淮生就往厨房外走。 江淮生摸了把自己的后腰,苦笑了一下,应该不是太严重吧? 掀开短衫,入目便是一大片紫红,墨瑛脑袋嗡了一下,颤抖着手去摸他背上那一片,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 又不疼嘶江淮生故作轻松开口,谁知下一刻面对他的就是墨瑛按上来的手指,他只好告饶道,还是有点疼,瑛宝你快帮我上点药。 家里有常备的跌打膏,墨瑛红着眼睛给他上药,手下用力把膏药推开,听着江淮生闷哼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他赤手空拳打到一头野猪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这段时间过的□□逸了些,以至于他自己也飘飘然起来。 要是那时候,他直接上前把冲过来的野猪打倒了,江淮生也不会因为帮他挡这一下受伤。 自责跟心疼压在墨瑛心头,他感觉重来了一世,更像是又给江淮生添了更多的麻烦。 他心里升起了离开的念头,眼前便也雾蒙了起来。 江淮生忍着不让自己叫的那么惨烈,这药是要推开,才能让药效更好的发挥。 只是眼看着墨瑛快要上完药了,他背上忽的被烫了一下。 江淮生撑着上半身转过头,就看见墨瑛正低着头,眼泪往下滴着,估摸着没看到他起身,这会儿手指挖了一块药膏,还准备往前涂。 他连忙捉住墨瑛的手,避免了这药膏涂在自己的前襟上。 江淮生拇指帮墨瑛擦着泪,带着几分调侃,疼的是我,你怎么还哭上了? 谁知他这话说完,墨瑛的泪掉的更厉害,还低声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嗯?你再说一遍?江淮生没听清,只好低头凑到了墨瑛脸颊边上。 墨瑛吸了吸鼻子,重复道,趴下,伤还没涂完。 江淮生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亲了亲墨瑛的眼角,看着墨瑛抬眼,才道,你不许哭,不然我上药了。 嗯。墨瑛轻轻的应了一声,见江淮生趴下去,又把最后一块淤青也揉上了药。 这回江淮生也顾不上什么男子气概了,墨瑛动一下,他就要叫一声。 反而是吓到了墨瑛。 很疼么?墨瑛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我力道没变,要揉重一点,才会好得快。 疼啊,江淮生点着头,我最怕疼了。 那怎么办?墨瑛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小心的问着,手还放在江淮生的背上,不敢有所动作。 要不然就让他这样吧,江淮生叹了口气,见墨瑛又要落泪,才连忙补上后半句,别的方法也是有的,就是我怕你不愿意。 什么方法?墨瑛眼睛一亮,生怕江淮生不乐意说,跟着又道,我都愿意的。 当真?江淮生又问,他见墨瑛点着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不过,他还是能说出口的,你揉一下,就亲我一下,这样应该就能好点。 江淮生只是打算转移一下墨瑛的注意力,揉一下便说的广泛了些,就是墨瑛亲完直接下手狠狠推开药膏,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再说他这话,明显是夹了自己的小心思,哪怕墨瑛不亲他,直接动手,他也不会阻拦。 墨瑛的睫毛颤了颤,手掌停留在江淮生背上的时间都有点长了。 就在江淮生以为他会直接动手的时候,墨瑛却好似下定了决心,直接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江淮生的心里一软再软,伸出手臂正想抱住墨瑛加深这个吻,就被拍开了。 他跟着也清醒了一下。 墨瑛盯着他的眼睛,脸颊带粉,眼眶通红,坚持道,说好了,亲一次揉一下。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不止是把余下那一块揉了,还重新又把撞到的地方重新涂了一遍药。 江淮生感觉自己要升天了,却屡屡被打下来。 他小腹起火,恨不得直接压住墨瑛大战一场,却被墨瑛按着后腰,不得不栽倒在床上。 等上完药,江淮生仍是趴在床上,哼哼着不愿意起身,连墨瑛叫他,都只是趴着,我等待会儿再起来。 墨瑛虽是疑惑,却也没有强拉着他起来,只收了药膏,出门洗手。 他本是打算离开,不给江淮生再添麻烦。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2) 第35章 墨大意 江淮生艰难的忍住笑意,若是墨瑛想离开,只怕早就走了,何必一边生着他气,又给他上药。 更何况墨瑛能说出这种玩笑话,显然是跟他又亲近了几分。 好了,睡吧。墨瑛想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干巴巴道。 他说着便打算下床去洗手,还没下床,便被忍住笑的江淮生给抱住了。 墨瑛的双手都沾了药膏,他只好举着手,用手臂去推江淮生,小心把药沾在衣服上。 他被压在床上,抬眼便看进了江淮生的眼睛里,带着些水光的眼睛看的他一愣,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不走,这伤不严重,肯定不会出事。 江淮生堵住了他的嘴,而后趁着墨瑛怔愣的时候,飞快的把自己的上衣脱了,趴在了墨瑛身上。 墨瑛用手臂推了推他,我去洗个手。 不行,你说了你不走的。江淮生的头压在墨瑛颈间,蹭了两下。 墨瑛哑然,他说的明明是另一回事。 墨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我洗个手就回来。 还睡床上。 江淮生的嘴角勾着,他扯过自己的衣服,细细的擦着墨瑛的手指,这药膏也不油,没有什么害处,擦了就行。 墨瑛垂着眼睛任他帮自己擦干净了手。 江淮生见他态度软化,更是得寸进尺的抱着墨瑛,打算就这么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一阵动作,连忙睁开了眼,就看到墨瑛已经坐了起来,打算越过他下床。 江淮生的困意都给吓跑了,他连忙拉住墨瑛,苦口婆心的劝着,瑛宝,是我不对,总爱说胡话,你气我就该让我吃苦头,何必折腾你自己呢? 松开。墨瑛见江淮生还准备再说,便继续道,我拿床被子。 他方才被夜间的凉风吹醒,才想起江淮生背后上了药,之前没盖被子,裸着上半身睡上一夜,只怕又要着凉。 真的么?江淮生不大相信,他指了指床里面那一条,里面不是还有一床? 墨瑛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心虚,那条是给我盖的。 那你现在是?江淮生觉得扭着头太费劲,他摸了把自己的背,已经没有药膏的黏腻感,他直接躺在了床上,才注意到透过窗缝吹进来的凉风。 我们两个盖一床不就行了?被子也不小。 更何况之前,他们不也是这样睡的? 话是这么说,可墨瑛觉得药膏味道大,如果连着那条被子也沾上了,那再睡觉对他来说就是种折磨。 他含糊道,反正先给你拿一床盖着。 江淮生拗不过他,片刻之后,只好裹着一床旧被子睡在墨瑛身边。 第二日一大早,江淮生刚醒来,成功的在墨瑛唇上偷了个吻,他又翻身坐起来,发现腰也不疼了。 脸上的喜意更是多了几分。 他欢喜的起身去做饭,墨瑛强撑着也坐了起来,鼻子皱了皱,将江淮生盖过的被子放在箱子上,扯了床单打算拿去洗。 江淮生听见动静往外看了一眼,见他抱着床单出来,连忙拦住墨瑛,我昨天刚换上的,之前的还没洗。 这要是再洗了,他们今晚就没有垫的东西了。 谁知他还没走进墨瑛,便看到墨瑛慢吞吞的往后退了一步,皱着脸,眼睛都没睁开,臭。 哪儿臭了?江淮生闻了闻,他昨夜洗过澡,衣服也是今早刚换的,就这会儿煮了个粥,也沾不上什么味儿。 他问完又看向墨瑛怀里那团床单,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试探的问道,是药膏味儿? 墨瑛没有回答,不过江淮生从他的表情确定了七七八八。 再想到昨夜非要跟他分被子睡,江淮生恶胆丛生。 他一把抱住墨瑛的腰,一下下的亲着墨瑛的唇,末了,又跟墨瑛咬着耳朵,嫌弃我? 让我把你也染得臭臭的。 墨瑛紧皱着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而后瞪圆了。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怎么知道你还嫌弃我臭?江淮生没有松开手,他低头看了眼墨瑛怀里的床单,连我睡过的床单也要赶紧洗了。 他的语调哀怨,听的墨瑛也有几分愧疚。 墨瑛咬着唇没开口,只是把怀里床单又抱紧了一些,生怕江淮生在拿回去铺上。 他的嗅觉偶尔灵敏,这回便全闻到药膏的味道了,带着些刺鼻跟古怪的香味儿,让他不断分心。 他这幅模样看的江淮生又心软的一塌糊涂,只好点着头,洗就洗吧,先放到盆里待会儿我洗,这两天天气好,晚上应该能干。 他话音落下,明显感到墨瑛松了口气。 满意了吧?江淮生忍不住捏了捏墨瑛的脸颊,还会用计了,真是让人放不开手。 墨瑛迟疑着点了头,又抿唇笑了笑,我洗也可以。 床单自然是没洗成的,墨瑛在一旁帮忙,端盆拿衣服,还眼睁睁的看着江淮生洗了两条底裤,期间羞的头都没抬起来。 因着这事,墨瑛两三天都没跟江淮生对上目光,晚上更是早早的睡下了。 江淮生想到自己伤好之后又要忙起来,更是粘着墨瑛,只是这几日墨瑛羞的厉害,对他也没有让步。 袁润过来的时候,江淮生刚从外面跑圈回来,正在院子里练习着举重,虽说靠武力压着墨瑛这法子有些可耻,但不动用一点非常手段,怎么吃得到可口的小夫郎呢? 江淮生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暗自算着自己现在亲墨瑛一口的几率有多大。 淮生,袁润看到他正做的事,只是一愣,便直奔主题了,铁具打好了,这两天可以先去看看,不满意再改。 这么快?江淮生还以为要等上个十天半月。 他们两人正说着事情,墨瑛把书往上抬了抬,遮住了自己的脸,弯着眼睛。 江淮生举的那东西,他偷偷去掂过,大概也就是像自己十一二岁时锻炼臂力那种程度。 他也知道这两日让江淮生憋坏了,毕竟他抬眼就躲,江淮生也就每天趁着他还没醒能亲一口,平日里也都是规规矩矩。 只是没想到江淮生竟然试图从武力上压他。 墨瑛掩了下唇,按着江淮生这速度,等能跟他在床上搏斗,少说也要过去两三年了。 还得在他荒废武艺的前提下。 墨瑛正想着,自己面前的书就被人抽走了,江淮生站在他面前,正好奇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第36章 墨眼熟 墨瑛的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清冷,拒不承认,没笑。 他紧跟着又岔开话,袁润过来是说那东西做好了? 是做好了,江淮生点着头,他把书合上放到一边,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现在?墨瑛看了眼外面高悬着的太阳。 他来三河村做的是马车,从另一个村子过来,也没有估摸时辰,不过江淮生每日去都是要耗费上两三个时辰,镇上应该也颇远。 有牛车。江淮生看出了他的顾虑,又道。 先前他要避开这些村民,防止自己的反常被发现,才一个人走过去。 这段时间他也摸清楚了三河村的村民哪些能接触,哪些话里藏刀,背地酸人,就算是遇上也不用太担心。 方才他已经让袁润去借牛车了,这回除了看那铁具,还打算带着墨瑛一起去镇上逛逛。 墨瑛有些心动。 还可以去买些书,镇上的书馆不小,听说没隔两日都会有新书过来。江淮生又继续道。 墨瑛睨了他一眼,起身回房里换衣裳,你不是对这些一窍不通? 是不通,还不都是为了夫郎你么?江淮生跟在他身后,笑嘻嘻的想挤进门。 墨瑛把他关在门外,才拿起了衣裳。 打听书馆什么时候拿书是件小事,可江淮生能做到这里也是用心了。 之前说什么随便拿的书,后来都是挑着他喜欢的拿了。 江淮生未必满腹经纶,但识字是肯定的。 外面江淮生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响着,问他进房间做什么,墨瑛系衣带的手顿了下,江淮生从前痴傻,难不成并没有影响到识字? 可若是识字,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惨。 墨瑛心中疑窦丛生,江淮生还盯着门叹气,要是他再走快一些 淮生,这是?袁润正站在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屋门口江淮生,手正摸着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淮生神态自若的收了手,背在身后,袁哥这是已经借了牛车过来? 他见袁润点头,又笑道,这回去镇上会多呆一段时间,不如让袁圆一起去吧? 他在家也挺无聊的。 袁润愣了下,木木的应了江淮生的话,好。 等他出去,江淮生才握着拳头干咳了一声。 住在乡下就这点不好,门开着,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咳什么?墨瑛打开门,看着江淮生,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他确定这人肯定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江淮生,只是江淮生跟原本那脑袋不清楚的人,差别也太大了些。 第37章 江懊恼 天气干了些,嗓子不舒服。江淮生随口扯了一句,目光全落在江淮生的身上。 月牙白的长衫衬得他愈发出挑,蓝色的束腰带在身侧打了个结,往下垂着,腰身尽显无疑。 江淮生不记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给墨瑛买的衣裳了,满脑子都是后悔。 墨瑛本就出色,要是再配上这身装扮,出门岂不是人人都将眼睛粘在他身上? 衣裳是哪里不对?墨瑛见他久久没有收回目光,抬了下手臂。 手臂从袖口滑了出来,江淮生脸上懊恼一闪而过,勉强找出来一个理由,你热不热? 最好换个灰扑扑的衣服,现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那种。 墨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冰丝料,薄而且不沾身,不会热的。 说起来这衣服,墨瑛忍不住又摸了摸袖口的料子,他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这套衣服在箱子里放了许久,他想着在家里处处沾灰也穿不上,但又是江淮生的心意,不好退回去,便一直放着。 今日拿出来才发现这布料竟然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冰丝料算不上极其名贵的料子,可也绝不便宜。 墨瑛盯着江淮生的目光愈发透彻,江淮生每日赚来的银子大半都是交给他再放入匣子中的,买些小东西还可以。 可他这一身衣裳只怕是能掏光江淮生手里所有的余钱。 江淮生还想在挣扎一下,目光闪着对上墨瑛,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了,正巧袁润带着袁圆过来,江淮生只能满腹担心的跟着墨瑛出门。 袁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说到村子里谁家又定亲了,一会儿又提起来该去田里拔苗了。 他眼睛里闪着光,墨瑛听得认真,听到袁圆说的乐事,跟着也浅笑起来。 江淮生坐在袁润身边,看着他挥鞭子催牛前进,听见笑声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正看到墨瑛弯了眼睛。 袁圆很少出门,又没人跟他说话,今天就话多了些。袁润见江淮生转头,便压低了声音道。 江淮生从呆愣中回神,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似乎也勾起来了。 没事,这样挺好的。他笑笑。 袁圆是这样,墨瑛又何尝不是? 江淮生曲腿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开始思索着墨瑛日后的路。 拘在家里未免对墨瑛太不公平了些。 他只当墨瑛喜静,爱看书,出了门却又发现墨瑛的另一面。 不管如何他都是喜欢的,那只能自己再努力一点了。 江淮生又跟袁润聊了起来。 后面空荡荡的牛车上,袁圆转着眼睛,凑近了墨瑛,悄悄的问道,墨大哥,你为什么要给江淮生做夫郎啊? 第38章 墨怀疑(一更) 袁圆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墨瑛沉思了一下,语气有些飘忽,我是他的人啊。 袁圆瞪大了眼睛,而后自己补全了墨瑛话里的意思,他虽然觉得这天仙似的哥儿不该留在三河村的。 更何况他刚才说了一路,墨瑛都没有不耐烦,偶尔还会附和着,或是给他出主意,却也不会多说别人的不是。 比他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好了无数倍。 可惜都被江淮生给糟蹋了。 袁圆蔫头耷脑,一声跟着一声叹气,还瞪着江淮生。 怎么了?墨瑛从思绪中拉回来,便见他这幅摸样,又想了想自己的话,并没什么差错的地方。 他是江淮生的人,江淮生亦是他的人。 重来一世,怎么都不会像之前那样错过。 墨哥,委屈你了。袁圆的手拍在墨瑛手背上。 要不是因为买下墨瑛的人是江淮生,墨瑛也不必在三河村受苦,袁圆打心底替墨瑛感到委屈。 他的圆眼睛有些黯然,墨瑛落入那种地方肯定是身不由己,最坏的是那些卖掉墨瑛的人。 好歹他还有哥哥帮着自己,墨瑛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袁圆握紧了拳头,声音大了几分,故意说给江淮生听见,要是江淮生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让我哥去收拾他。 江淮生哪儿有欺负他的可能,墨瑛摇头哑然失笑,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红了一下,在袁圆期待的目光之中,含糊的应了一声,便移开了眼。 他们这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镇上。 牛车交了钱让人看着,四人便往里面走去。 绕过曲曲折折的小巷,江淮生才看到袁润口中的那家打铁铺。 木门有些陈旧,连匾额也没挂,只是走近了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3) 江淮生往后看了一眼。 墨瑛依旧跟袁润并列走着,见江淮生扭头,立刻抬起下巴往前指了指,让他跟上袁润的步子。 江淮生盯着袁润的后脑勺,怎么这个哥哥就那么放心袁圆一个人跟别人在一起? 应该袁润带着袁圆,他牵着瑛宝走才对。 江淮生心里想了不少,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脸面的。 只是看完东西跟袁润两兄弟分头走的心念愈发强烈。 袁哥。 袁润刚走到门口,里面便传来了一低低的叫喊。 童言停下手中的东西,将铁又送进热炉中,立刻跑了过来,看了看袁润,又看向了其他人。 江淮生,这个就是要那铁具的人。袁润跟他介绍着,又转头看着江淮生,童言的手艺很好,东西都是他做的。 童言的眼睛放着光,他的拳头握着,江哥,东西都做好了,你先看看,不满意都可以改。 打铁赚的钱不多,可对他来说,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笔大的收入了。 他们家的铺子也是风光过几年的,在镇上都很出名,只是后来他阿父生病之后,交给他来打理,上门的人就少了许多。 一听说是个哥儿,纷纷都表示不相信。 可他这性别也不是能突然改变的,只好靠着低价赚些微薄的银钱。 墨瑛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目光将铺子里的东西扫了个遍,柜台上还有些成品,诸如铁铲之类,边上的木牌挂着价。 低到惊人。 还可以。江淮生的曲指敲了敲,装模作样的看着。 这外形看起来倒是正宗,跟他说的毫无二致,可用料到底什么,他也看不出来。 他正想着怎样才能不显示自己的无知,还能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便看到他手边又多了一只手。 墨瑛仔细的看了看,朝着童言点了头,不错,这东西多少钱? 二两一钱。童言捏着自己的手指,报出了价。 这东西他做了几日,加上用的材料,算下来也就只赚几十文的样子,不过也不知道这位会不会砍价。 墨瑛皱了眉,他并非是觉得童言这价格高,而是觉得童言说的太低了,他记得自己身边侍卫用的剑一把都要四五两往上,材质跟这铁具的纯度差不多,二两着实是低了。 我们不差钱,不用看在袁润的面子上给这么低,给你算三百文加工钱,你再给我报个价。 江淮生听到二两的时候,便忍不住咂舌,没想到这铁还是个精贵的东西。 等墨瑛一开口,他又多看了袁润两眼,二两还算便宜? 童言红了脸,不敢去看袁润的眼。 袁润找上他的时候,便说按正常的价来,他也压根没有想过看在袁润的面子上给他们减掉一些,只是加工费本就收的少。 墨瑛耐着性子等,他跟江淮生也不至于为一点小钱去占别人的便宜,更没必要为几两银子欠个人情。 没有,童言硬着头皮开了口。 这些算上炭火是二两多一点的样子,我加了些这几日的工钱。 袁润也好似知道童言的想法,他点着头,放在外面做也至多三两,只是童言拿的钱不多,看起来才少了些。 墨瑛微愣,见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也信了几分。 他点了头,袁润便把准备好的银子拿了出来,递给童言。 童言看了眼墨瑛,又看着江淮生。 看我做什么?我们家夫郎做主。江淮生站在墨瑛身侧,伸出一条手臂拦住墨瑛的腰,神清气爽。 见童言收了钱,才想起袁润手里是有二两三钱,这回做的时间赶了一些,再多给些做工钱吧? 他说着征询墨瑛的意见。 墨瑛也没反对,只是童言又收了一百文,便坚持不肯再拿。 他跟袁润僵持着,反而是袁圆拿过袁润手中的那串铜钱硬塞到了童言怀里,还拍了拍他的肩,给你的就是你的,肯定是你值这么多,收着就是。 袁润拉了他一把,面上有几丝无奈。 童言估计是怕动手会伤到袁圆,连推拒都不敢,才让袁润这串动作一气呵成。 他还拿着钱愣在一边,墨瑛也听出了袁圆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道。 你做的这东西确实不差,没必要为了跟其他的铁铺竞争,自降身价。更何况是降了也没赢。 童言脸上黯然,便听着墨瑛的声音继续响起,若是连你都觉得自己几日辛苦只值几十文,那但凡有钱能选择的,都不会选你来做这件事。 童言脸上满面羞愧,他阿父出手时,这种大件,加工费少说也是一两,可他连这一半的价格都说不出口。 他蠕动着唇,想给自己辩解,可我是哥儿 很多人看不起他,不觉得他能做那么好,他开口要的钱多,别人都不会上门的。 他也要吃饭啊。 童言说完后,眼睛里又带上了一丝期许。 或许这人会说能理解他,也有可能会帮他出些主意,或是像袁润一样,带人过来看他做的东西。 袁润皱了下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没有开口。 只是看了袁圆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乱插话。 童言期待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对上墨瑛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的情绪更复杂了,还带着丝冷意。 墨瑛并没有开口,江淮生却是有些不耐,他只是过来买个东西,可不是让墨瑛给别人当人生导师的,更何况他看这人根本就没点醒。 初时听闻这力大能打铁哥儿的欣赏已经不复存在。 我们先去逛逛,江淮生拉着墨瑛,朝袁润道,你们也先去镇上走走,等日落把东西带到牛车那边就行。 他们走出一段路,墨瑛才拍开江淮生的手臂,跟江淮生并列走着,不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要让袁润去拿? 江淮生总不能说是不想让墨瑛再看见那个童言了,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想到了主意,正好接着这个机会,感谢袁润他们拿东西,回头才好把做饼的法子交给他们。 你要把法子交给他们?墨瑛惊奇,之前只说是先观察一段,而后他们做,让袁润帮忙卖。 江淮生见墨瑛的注意力被转移,暗自松了口气,他这很想法牵强,还好墨瑛没察觉,我还另有安排,等回去跟你说。 他说着伸手准备去牵墨瑛的手,被墨瑛又拍了下来。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墨瑛压低了声音。 江淮生本想装傻充楞,见墨瑛脸上带着丝严肃,才不情愿的收了手,他带墨瑛出来可是培养感情的,把墨瑛给气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绕过两个巷口,便又回到了街上。 江淮生眼睛扫过路边的铺子,落到成衣铺上便没移开了。 瑛宝,我再给你买两身衣裳?江淮生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已经抬脚往那边走去。 成衣铺有试衣服的地方,他要是挑几件繁琐的给墨瑛试,说不定还能挤进去帮忙。 江淮生脸上带着笑,因着他转弯落后两步墨瑛也点了头,他倒是不缺衣裳,只是该给江淮生买几件了,缝缝补补感觉都是那几件一样。 墨瑛追上他步子,跟江淮生并列走着,便看到江淮生脸上的笑意,他步子一顿,这是你经常来买的那一家? 他之前便对身上这衣裳起了疑心,江淮生留给自己的钱不多,大多数都交给自己,买这么一件衣裳肯定是不够的。 除非是卖给他的人,故意少要了价钱。 是啊,都是在这里买的。江淮生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点着头,这家衣裳卖的不贵,买的人也不少。 更何况店主跟墨瑛身形相似,他拿起来一比划,就知道能不能拿给墨瑛穿了。 不过他也就比划了两次,后来日日抱着墨瑛睡觉的时候,这尺寸早就烂熟于心了。 江淮生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断,幻想着接下来的福利,也没注意到墨瑛的脸色沉了一下。 第39章 墨忐忑(二更) 成衣铺的掌柜是个胖胖的男人,他正站在柜台后面跟前面的人说着话,看到江淮生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明显真了几分,只是眼睛很快又眯了起来,紧盯着进门的墨瑛。 侯掌柜,最近有什么好的衣裳?江淮生踏进门,立刻扫了一遍铺子里成衣的样式。 侯掌柜指了个角落,继续跟前面的人说这话,眼睛却总往江淮生那边看过去。 他把扯好的布料递给前面的人,才得了空,往江淮生那边走去。 我不用,给你买几件吧。墨瑛正在想着是哪里不对,他可不认为江淮生会跟这个侯掌柜有什么勾结。 可侯掌柜原本那小眼睛看见江淮生之后,眯成了一条线,说没点什么猫腻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江淮生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转着眼睛,也成,那你帮我挑几件,我一块试了。 墨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指了套蓝色的劲装。 这看起来太花哨了,换一件吧?江淮生看着那三两下就能套好的衣裳,抽了抽眼角。 要是真打着买衣裳的主意,他还用挑? 活动方便,墨瑛又看了一眼那套衣裳,你不喜欢的话自己挑吧。 江淮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好放低了声音,那我先挑,你待会儿帮我看看。 他说完又朝着身后的侯掌柜开了口,我们要什么叫伙计就是,掌柜你也别过来管我了,不然不好意思试衣裳。 江淮生笑着说出来,侯掌柜也不好继续观察他们,同样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还是老规矩,只准试三件,也不准弄脏。 侯掌柜说着背过身往门口走去,便看到自家哥儿进了门。 阿父,侯雨走到侯掌柜身边,懒懒的唤了一声,今天他还没来么? 侯掌柜遮住他的目光,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带着侯雨往后面走去,有件事阿父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侯雨耳朵一动,立刻转身,欣喜的在铺子里搜寻着。 他刚才分明听到了江淮生的声音。 他遍寻不见,脸上更是焦急。 侯掌柜叹了口气,半是强硬的将他带到了铺子后面的隔间,你老实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阿父,侯雨跺了下脚,扭捏着,在侯掌柜坚持的目光下开了口,满面娇羞,他问我那件衣裳大小我能不能穿,岂不就是想买给我? 侯掌柜吐了口气,你啊 你怎么没想过他是家里有跟你身形一般的人呢! 江淮生借着换衣服的名义,成功的将墨瑛拉到了试衣间,说是试衣间,也只是将边上的布条拉了起来。 一道布条隔着的空间十分狭窄,两个成年人挤进去,几乎再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先出去,墨瑛也察觉到了,逼仄的空间几乎要把两个人凑早一起,他往后挪了小半步,打算出去等江淮生。 哎,这汗褂我之前没穿过,不太懂扣子怎么弄,你帮我扣一下。江淮生手里还拎着件衣裳,连忙拉住了墨瑛。 他说着飞快的脱了自己的上衣,拎着手中的汗褂,似是找不到穿上的地方。 你墨瑛咬牙,还是停了拉帘子的手,这铺子里买衣裳的除了汉子还有不少哥儿,若是江淮生裸着上身的样子露出去,那他也没脸站在铺子里。 墨瑛任命的拿起衣裳,帮他找到了肩口,给江淮生穿了上去。 只是无可避免的碰到了江淮生的身体。 江淮生看着他低头认认真真的给自己系扣子,心里一热,头也低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就是想看看墨瑛的脸上,这会儿是什么颜色。 可头偏了几分,就不受控制的亲了上去。 墨瑛察觉到他的意图想往后退,偏偏腰间的手臂箍的紧紧的,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打算,他原本放在江淮生衣衫上的手指也拽紧了,险些把扣子拽下来。 江淮生心底火热,还是很有分寸,他亲了一会儿,就放开手臂,抬高了声音问着,这身好看不?要不然我在换一套? 换一套是没可能的,只是被墨瑛羞的踩了一脚。 他脸上还挂着傻笑,见墨瑛又恢复清冷的模样,才飞快的换回了原来的衣裳。 墨瑛一拉开帘子,便看到了柜台后面正坐着的人,发簪斜斜的插着,浅粉的衣袍,跟那人的唇色相称。 而侯雨也看到了他,还有他身后的江淮生,紧跟着目光便幽怨起来。 你在看谁?江淮生见墨瑛站在试衣间的门口,脑袋也探了出去,顺着墨瑛的目光,正巧看到了侯雨。 他心中满是警惕,思索了一下,也顾不上其他,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拉着墨瑛往柜台边走去。 一定得让侯雨知道,墨瑛是他夫郎。 虽说原主记忆之中没听过两个哥儿在一起的,但墨瑛那么好,单是站着别人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要是有哥儿喜欢,也不足为奇。 江淮生打定主意,笑着道,小掌柜帮我们算一下钱吧? 还有那边两件麻烦取下来,我夫郎喜欢。墨瑛虽是大半时间在走神,但那两件多看了好几眼他还是注意到了。 你这几天怎么没过来?侯雨从他阿父那里,已经知道自己八成是误会江淮生的意思了,可还是不甘心,决定给江淮生使些绊子。 他面上幽怨哀伤,看着江淮生好似一个负心人。 在家看着我夫郎呢,他这几日身子乏,我不放心。江淮生三句不离墨瑛,还十分体贴的扶着墨瑛。 侯雨一噎,他看了看这夫郎缓和的脸色,又看了看江淮生,暗骂了江淮生两句,这人真是会见风使舵。 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侯雨一样样报着价钱,一共一两九钱。 不是一两二钱?江淮生挑眉,五套衣裳的价,我还是算的出来的。 五套是一两二钱,侯雨点着头,而后一抬手指,但是他身上这件价不对,之前少给你算了七钱,正好这回补上。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6) 这没成功,江淮生也不在意,他穿上鞋子,又粘着墨瑛,怕不怕?要不然我给你点勇气? 试图反亲回去的江淮生被墨瑛捂着嘴带到了门边。 墨瑛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才轻手的拿下门栓。 这回江淮生也听见外面的声音了,他其实并不担心,家里最贵重的东西,都在他们这屋子,要是有人进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细微的响动过后,江淮生推测那人应该是进了堂屋。 原主跟远处父母的东西都被他拿到原主父母墓前烧了,堂屋后面连着的两间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墨瑛显然也听到了这动静,他等那边响过之后,才拉开了门。 他跟江淮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个傻子准备的新房是旁边那间,肯定听不到的。江誉大着胆子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说不定东西都在他们屋。周朗脸色阴沉,推开另一间门,同样只看到些空空如也的屋子,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儿啊,你放心。江誉只是稍愣,便又拍着胸膛,阿爹带了好东西,绝对能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东西都搬走。 江誉抬脚往外面走着,我可是听说,那个傻子今天在上清镇买了不少东西,肯定是还有钱瞒住了我们。 有什么好东西?不如给我也看看?江淮生立在门口,手里拿着圆木棒,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江誉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周朗时才安下心来,淮生,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放下掌灯? 江淮生嗤笑了一声,这是我家,不在这儿在哪儿? 他还没找上江家的人,这些人反倒是先送上门来了。 江淮生的笑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墨瑛拉了他一下,我看着他们,你去找村长。 找村长做什么?江淮生的手动了动,小声问着墨瑛。 自然是找村长来断是非,江誉二人虽然不是三河村的人,可进他们家里偷东西,怎么说都不对,有村长在前压着,明日送官也好说。 更何况,江淮生现在对外可是失忆了的人,要想瞒的彻底,就得把这两人当做不想干的人来处理。 他们两个说着的时候,周朗率先发难,直接朝墨瑛冲过来。 于他而言,江淮生是个刚清醒不久的傻子,实力不清,但墨瑛怎么说他都能打得过。 谁知他连墨瑛的衣角都没沾上,便被踢倒在地了。 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江誉连忙扑到周朗身边,看周朗抱着肚子打滚,他眼底怨恨更深。 想叫村长就叫,我倒要看看你不敬长辈,肆意伤人,该怎么处罚。 第44章 墨求学 周朗比江誉稍微有些脑子,且不说他们三更半夜摸进别人家里,单就江淮生失忆,他阿爹二人又是五服之外,连江淮生成亲时都没出现,这时候上赶着认亲就是无赖。 他有心拉江誉一把,然后服个软,事后再跟江淮生算账。 只是没来得及跟江誉商量,江淮生便又打了他一拳,痛的他分不出精力再想这些。 村长半夜被叫醒,拉着一张脸,对江誉跟周朗也没什么好脸色,听完江淮生话,随便问了两句,便让人把江誉看押住了。 三河村拢共就这么些人家,邻里相近,瞒不住什么东西,江淮生到底有没有这两位亲戚,关系又是如何,村长心里犹如明镜。 只是他想给这两人留点面子,江誉却是不愿意的。 江誉闹了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木门才被拉开。 他担惊受怕了许久,见到人胆子又大了起来,你们把江淮生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憨厚的村民一言不发,只是把他们两个拽了出来,塞到了牛车上。 周朗刚被从小黑屋里拖出来,他眯着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被绑了一夜,现在酸痛难忍,先前被那一对夫夫打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此刻听着江誉还想吵闹,心底也有几丝不耐烦。 江淮生早早的就到了镇上,他先是买好了吃食交给墨瑛,才往镇上府衙走去。 昨夜他自然是没能回去,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比江誉父子好的一点便是无须关进去,而是在门外守着人。 等到五更天,他便跟着人到镇上了。 墨瑛回家里睡了半宿,这会儿也早早的跟着他过来,只是对于去见镇长一事,还是有些犹豫。 江淮生看出来他的顾虑,便故意带着他买了些吃食,让墨瑛待会儿交给村民。 三河村除了村长,村记,其余的都是村民自发来帮忙,这次也不例外。 墨瑛也没有推脱,江淮生没坦白之前,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江淮生,这时候见镇长确实不合适。 若是魏青给镇长看了自己的画像,说不定还会招惹麻烦上身。 镇长断案,不知要用上多久,墨瑛把吃食分给赶过来的村民,便又去了书铺。 江淮生许是怕他无聊,早上便把杜山明出的三题说给他听,让他等着的时候,也好想想该如何应答。 书铺里满是书,除了乔青面前的柜台,凳子桌子全没有。 墨瑛抽了本书正看着,乔青便从他身边经过,将他身侧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抽下来,最后目光落到了墨瑛手中。 你看这书做什么? 江淮生这边顺顺利利的把江誉跟周朗告到了镇长面前,江誉说一句,三河村的村民便驳一句。 加上周朗先前犯了错,镇长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敷衍着走完流程,便让这两人认罪了。 江誉哭天喊地也没能躲过这惩处,他跟周朗各自被打了五十大板,又在手臂上刺了字,才被人丢出府衙。 那日过后,周朗再无脸面出门做事,而江誉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半点苦都吃不得,养好伤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咬牙出门讨营生,也只坚持了一日,便又回去骂周朗去了。 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此刻他们两人还昏倒在地上,受着上清镇众人的指指点点。 对这两人的判决早已经贴在了镇上的告示栏,清清楚楚的写着江誉、周朗二人盗窃未遂,予以棍刑、刺刑。 江淮生看了一会儿,便混在人群之中退了出去,跟三河村的人作别,前去找墨瑛了。 他离开之后,江思辰看了眼江誉,也故作不识,离开了这里。 你说他不对劲儿?江家磊惊诧,雅兰不是看过江淮生,说没什么特别之处,反而像是不大清醒? 江思辰脸色不变,或许是小妹看差了,也有可能是江淮生背后有人给他出主意。 至少他今日可没看出江淮生有丝毫不妥之处,反而处处都给江誉挖坑。 若真是这样江家磊神色一厉,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听说上面又下来人了,事情还得做的隐秘一些。 我有分寸,江思辰点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父亲,您且放心。 孩儿先去温书。 再过半月便是乡试,江思辰准备已久,打算一举拿下乡试,并着明年的会试。 这期间,他决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 江淮生去的便是书铺,只是进门没找到墨瑛的踪迹,他们先前约好的便是这里,而现在又没到用饭的时候,墨瑛不该离开才是。 他在书铺里踱着步,打算问乔青时,才发现今日换了一人。 那男子正皱着眉,苦大仇深的看着面前的一页纸,胡子动着,似乎是在念纸上的话。 这位兄弟,今早有没有一个长得特别俊逸的哥儿过来?穿着蓝色的衣裳。江淮生走近了,隐约能看到上面的字迹,他收回目光,打听道。 没看到。闫文肃头都没抬。 那乔掌柜今日江淮生不大放心的继续问着。 闫文肃听到乔掌柜立刻看向了江淮生,你打听他做什么? 我就问问他有没有 有了,闫文肃右手握拳,拍了拍自己胸膛,满蓝凶神恶煞,我就是他夫君。 江淮生凝噎,还是对墨瑛的担忧占了上风,语速加快,我只是问问他有没有过来,打听一下我夫郎的去向。 谁知闫文肃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一拍脑袋,嗓门嘹亮,你是那个杜山明的 书铺里的人支起了耳朵,杜山明? 谁跟杜老先生有关系? 文人的反应比闫文肃敏锐许多,当即便又无数道目光,黏在了江淮生身上。 江淮生面不改色,你记错了,不叫杜山明,是山明,我家那头牛犊。 他身上的黏着的目光化成了刀子,江淮生见闫文肃还打算开口,连忙拦住他,我知道了,他跟乔青一块走了,是不是? 那哥儿说是让你自己逛着,饿了自己去吃点东西。闫文肃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转告完,便又继续低头念叨着。 这纸上是店里书的价格,陈书新书,分门别类,记得他头晕眼花,勉强的算着帐。 江淮生知道墨瑛的去向便安下了心,他对这些书不感兴趣,当即便出了书铺,往杜山明家的方向走去。 墨瑛说了让他逛着,也没说不准他去杜山明家里逛啊。 江淮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在半路上的时候,墨瑛正跟乔青各抒己见,在杜山明面前说着自己的看法,三人从朝堂谈到民间,杜山明的目光已经从淡然转为了欣赏与探究。 小公子见识独到,又能引经据典,想来自幼便饱读诗书吧? 墨瑛险些压过了乔青一头。 若是他其他弟子还好,可乔青几乎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天分极高,把他带过来也只是磨磨乔青身上的锐气,让他目光能从书里移开,看看乡里的百姓。 不出意外,乔青这回参加考试,便要连过三试,登殿面圣了。 杜山明跟乔青盯着墨瑛,虽没有直说,却是认定了他身份不凡。 农家子弟非是不会有优秀的人,但跟墨瑛表露出来的还是大有不同。 墨瑛稍稍想了一下,也没想着隐瞒,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连同着他已经脱离城主府的事情。 可惜了啊杜山明长叹一声,从墨瑛的言谈之中,便能分析出一二,哪儿有人会好学而泯于众人。 若是墨瑛仍是少城主,有这个起点,不需慢慢爬,只要面过圣,必定一飞冲天。 你可愿与乔青一同参加乡试?杜山明叹过之后,又问。 墨瑛没想到跳的这么快,他迟疑道,我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 岂止是不太方便,即使侥幸顺利过了乡试,等去江城参加会试,必然会被墨成怀施计压下来。 乔青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老师他又不傻,这么问肯定是想了好门路,就问你一句,想不想去? 墨瑛的眼睛里燃起亮光,他有些激动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嘴唇动了两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迟疑着,我能不能再想两天。 第45章 江故事 杜山明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他体谅墨瑛,毕竟这墨瑛会以他的弟子参加乡试会试及至殿试,而不是以墨成怀儿子的身份。 诸如墨瑛这身份,即使是成亲,也合该对方入赘,更别提江淮生只是一普通的村民,傻了十几年的农家子。 他是不喜掺和进这些世家的纠纷,却不是什么不动。 杜山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心疼,还有几分欣慰,他虽然老了,可弟子还是不少的,而墨瑛又是个有天分的,只要墨瑛愿意走这条路,他必然能护得住。 你再想想,我这几日都在,下定决心就过来找我吧。杜山明朝他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墨瑛咽下了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在杜山明复杂的目光之中,站起了身,今日打扰了先生,晚辈 还叫什么先生,难不成你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我这个老师?杜山明佯怒。 墨瑛很快反应过来,欣喜道,老师,学生知错了。 告了别,乔青便领着墨瑛往外走去,老师的学生弟子众多,以后遇上了再给你介绍。 他比墨瑛早拜入杜山明门下,知道的人也多,杜山明早些年做过当今圣上的太傅,就是退了下来,也没人敢小觑。 乔青想提点他几句,说到一半,便看到墨瑛的眼睛正频频往他身后看着。 远处江淮生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见乔青扭头,还挥了挥手。 乔青的脸上闪过纠结,至于考试的事情,你得有主见。 就算江淮生对墨瑛再好,不同意这件事也不行。 我知道的。墨瑛敛眉思索了一下,他跟江淮生之间远比旁人想象复杂。 不过乔青也是好意,他又道,多谢乔哥提醒。 乔青总觉得墨瑛这是在敷衍自己,眼看着江淮生就要走到了他们面前,他便故意放大了声音道,下月考试,可报名也就这几日,你可要抓紧时间。 他说完朝着江淮生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离开了这里。 什么考试?江淮生站在墨瑛身边,极其自然的问着,不是说要收你做弟子,除了那题目还有旁的事情? 他满脸都是对杜山明的不信任,墨瑛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是乡试,老师想让我参加乡试。 这是好事啊。江淮生听着他叫老师,便知道杜山明已经认下了墨瑛,中午就在镇上吃吧?回去的时候,买些面,今晚试试煎饼。 墨瑛想到自己的身份,若是想去考试少不得坦白,他含糊道,等回去再说。 江淮生仔仔细细的问着乡试要做的准备,以及之后的事情,听墨瑛说一连三场,及至殿试,才沉默了一下。 回去说吧。他静坐了一会儿,给墨瑛夹了菜,古时不比现代,官哪是那么好当的,更何况墨瑛还有个爹在上面。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事,一下午过的飞快。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7) 墨瑛得知江誉父子的下场一点也不意外,若是这两人日后能稍改一些,安度余生不是问题,可他们显然不是安分的人。 经此一事,江誉也不可能再有脸找上他们,至于旁人的接济或是落井下石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不过江思辰一家却还是个隐患。 墨瑛听到江淮生说江家磊一家无人出面的时候,眉头皱了皱,这一家怕是比江誉有些心计。 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江淮生一手拎着面粉,另一手垂在身侧,跟墨瑛贴的极近。 墨瑛不大赞同他的话,小人难防。 若不是他从前小巧魏青一众,也不会被下药了。 墨瑛满心忧虑,江淮生却比他想的开,兵来将挡,不用这么早担心,那一家要真是追着我们不放,我也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墨瑛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厉害了?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出了镇上,宽阔的土路,两边都是田地,江淮生厚着脸皮抓住了墨瑛的手,最厉害的事情不是讨了夫郎你么? 贫嘴。墨瑛被他这么一逗,也没再去想江思辰一家的事情。 他跟江淮生并肩走着,觉得牵着手不妥,便又挨近了几分,手臂贴着手臂,只差没黏在一起了。 他们黏黏糊糊的回了家,江淮生便找了个大盆,开始拌面糊。 这些墨瑛帮不上忙,他回屋里看书半点没看进去,末了搬了个板凳坐到江淮生旁边,欲言又止。 还要一会儿才能吃,别急。江淮生手下的棍子搅拌着,摸了下墨瑛的头,笑道。 墨瑛鼓足了勇气来坦白,被他这一下摸的泄了气,瞪了江淮生半晌,决定先发制人。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江淮生手下一顿,回忆了好一会儿,琢磨着是哪里露马脚了。 他犹豫道,我只今天早上偷亲了一下。 江淮生今早回来的时候,墨瑛还在睡着,眉心聚拢,一副不踏实的样子,而他自然不止亲了一下,只是没睡醒的墨瑛看到他便往他怀里拱。 他没忍住,也钻到被窝里温存了一会儿。 他也没敢真闹着墨瑛,就自己美滋滋的占了会儿便宜,然后就对上了墨瑛睁开的双眼。 嗯?墨瑛没想到他又扯出来一件不相关的事情。 他诧异着,江淮生满脸不情愿,夫夫之间都是要有早安吻,你不给我,我只好自己要了。 谁要听这些!墨瑛的羞意蹭蹭的往上冒着。 不是你问的么?江淮生说出来之后,反而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得尽快把这夫夫之实给做住了。 亲一下就亲到了床上?你进房至少待了一刻钟!墨瑛恼羞成怒,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漏了嘴,站起来就出了厨房。 江淮生一人愣了半晌,他想了想墨瑛这话,难道是自己进房的时候,墨瑛已经醒了? 那他占便宜的时候,墨瑛岂不是纵容的? 江淮生脸上了然与懊恼交错,早知道不说出来了,可不是这件事,墨瑛又问的是什么?难道是知道自己混了两个人的亵裤? 也不应该啊,都长一个样的。 江淮生叹着气,舀了一勺面糊摊开,木片在铁面上转了一圈,又用铲子将饼叠起来放到竹篮里。 简易的煎饼在他身侧堆成小山。 他把盆子里的面糊用完,稀饭也煮好了。 只简单的拌了两盘卤肉,切了些青菜,江淮生便端着煎饼往堂屋里去。 墨瑛没看进去书,一直在想从哪儿开始说江淮生的疑点,好让江淮生承认他身上的异常,跟自己坦白。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团乱线,在他脑海里慢慢缠成一团,变的规律而整齐。 墨瑛不禁有些疑惑,若他发现了江淮生的不对,那以江淮生的脑子,会不会也察觉到了他身份的特别? 他这么想着,又看向江淮生的眼睛。 江淮生已经从墨瑛的对面挪到了墨瑛相邻的板凳上,他手上摊着一张煎饼,正往里面塞着肉。 热过的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配上葱丝跟青菜,让人食指大动。 他卷好了一个,便递到了墨瑛嘴边。 墨瑛抬手打算接过来,江淮生的手却退了回来,固执的让墨瑛张嘴,还冠冕堂皇道,你没洗手。 墨瑛低头咬了一口,饼的香甜跟菜混驳在一起,并不让人讨厌。 他吃完了这一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现在我喂过你了,礼尚往来,你也喂为我一次。江淮生指了指桌子上的煎饼。 墨瑛摊开手,眼睛里染上消息,可是我还没洗手。 我不嫌弃。江淮生握住了他的掌心,目光诚挚。 最终江淮生也没能吃到墨瑛投喂的煎饼,双双洗了手回来坐着,一人咬着一块煎饼。 你说要卖的就是这东西?墨瑛吃了半饱,便小口的咬着,开始探起了江淮生的话。 是啊,江淮生狠狠咬下一大口,不过应该会混一些豆子的,做粗粮,吃起来可能没有这种好吃。 但是却适合村里的人下地吃。 这饼不错,墨瑛眼中暗光流动,细声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怎么做的? 还是在三河村这边从没有人做过的情况下。 这个,说来话长。江淮生拒绝的动作停了一下,你要想知道,我们晚点儿说。 给你当睡前故事讲。 第46章 江坦白 江淮生一眼望进墨瑛眼底,目光坦然,让想歪了的墨瑛有些羞郝,他清咳一声。 还是早些说吧,我有时间听的。 江淮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状似无奈,妥协道,等用过饭吧,我细细跟你说。 他见墨瑛应下,又低着头去喝粥,满怀期待,原本打算糊弄过去的想法便突然改变了。 我今日听说墨城主最近正在巡视江城的管辖之地,不日便会到上清镇。这消息还是昨日在茶馆里听的,什么时候听到不重要,主要是给墨瑛提个醒。 既然要坦白,那就敞开了说。 我也有事情要说,墨瑛放下碗,擦了擦嘴,冷静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用完饭,又洗过澡,才进了屋里。 圆月当空,烛光摇曳,墨瑛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抬眼看着江淮生。 别紧张,你的事情我猜的差不多了。江淮生有意缓和一下,他给墨瑛倒了杯水。 墨瑛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失了言语的能力。 你对我不设防,猜不到都难。江淮生抬手想覆在墨瑛手上,墨瑛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几乎是下意识的拍开了江淮生的手。 江淮生手背上一片红色,墨瑛手指动了几下,最后仍是搭在自己腿上。 我的事情你不是也猜到了?他们互相瞒着,真论起来也不相上下。 江淮生按了按自己的手,双手托住了墨瑛的脸颊,眼神明亮,带着一丝希翼跟忐忑,不管我瞒着你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对不对? 墨瑛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他这会儿脑子还有些发晕,江淮生知道了他身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江淮生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墨瑛心里不安,但他很确定,让自己离开江淮生是不可能的。 他点了头,江淮生脸上的笑意才展露出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他弯下腰将墨瑛抱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江淮生立刻道,不许再动手了。 他的手现在还疼着呢。 墨瑛抿着嘴笑了起来,双手搭在江淮生的肩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淮生,生怕错过他一丝情绪,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听说墨少城主失踪的时候,江淮生把墨瑛放在床上,他也跟着躺了下来,双臂牢牢的抱着墨瑛,接下来的故事很长,我都讲给你。 不过,你听了之后不准跑。 穿越这种事情太过稀奇,在这古时候指不定被当成什么妖邪,哪怕有墨瑛的承诺,他还是不放心。 若是安寝之后,墨瑛一直像今天这么听话就好了,江淮生把墨瑛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合时宜的想着。 这念头让江淮生分了会儿心,他又继续讲了起来,我其实不是原来的江淮生,穿越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头,应付完那些人本来是准备离开的 离开?墨瑛的头动了动,他想去看看江淮生的脸,又被江淮生一下下的摸着头顺了下去。 江淮生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调侃,是啊,但是还想知会你一下,让你也赶紧跑了,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你扑倒了。 那晚你可是热情的很。江淮生的手按了按墨瑛的后腰,暧昧的笑着,夫君,阿淮,一个劲儿的叫个不停。 墨瑛把他的手拿开,仰起脸瞪着江淮生,目光十足的凶悍,好好说话。 而且我那晚是中了药。加上刚重生,太过激动,平时他可是绝不会这样的。 墨瑛为自己辩解着。 那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江淮生也不在意,他把这事情说完,便又说起来后面墨瑛几次露出的破绽。 还有一件事,其实卖掉你的那些人说你是清倌,无父无母,但你又说自己是有家人的 墨瑛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样算来,他几乎是一开始就在江淮生前暴露了个彻底。 他垂着眼睛,睫毛扇动个不停,小声的埋怨着江淮生,你怎么不早点说,看我费尽心思给你解释的样子很好玩? 要是真的戳穿了墨瑛,只怕自己爬上床的路更难走,江淮生心里叹息着,还是贱兮兮道,我都说了色迷心窍,你当时说什么,我都相信啊。 即使知道不是真的,但你都说出来了,那在我眼里自然是真的。 墨瑛哼了一声,没接下他的话,但也没离开江淮生的怀抱。 你继续说。 嗯。江淮生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才把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之前的身份更是简单,无父无母,大学毕业之后留在本校继续读研,导师是他的大学老师,虽然固执爱唠叨了些,但对他还算不错的。 江淮生说完之后,吐了口气,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甚至不敢去问墨瑛是怎么想的。 时间越来越长,他一直没有等到墨瑛的回应,江淮生心底渐渐泛苦,他手指插在墨瑛的发间,苦中作乐的想着,要不要趁着墨瑛还没离开,打一次分手炮。 江淮生闭了闭眼睛,就算是墨瑛答应,他也做不下去的。 他煎熬了一会儿,便感觉到墨瑛的头动了动,从他的怀里探出来,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没了? 没了。江淮生摇着头,后来我就穿越过来了。 墨瑛点着头,眨着眼好奇道,你说那稻子真的能加好几倍的产量? 他问完不等江淮生回答,便又苦着脸,那你跟什么打交道,来这里之后是不是也不会种地? 他们两个人都不会种地可怎么办啊? 还是会一些的。江淮生谦虚道,他虽然没有大面积种植过,还是种过一分田的。 墨瑛叹着气,明显是不大相信的样子,为了顾及江淮生的面子,又问起了饼的事情。 那些饼在我之前呆的地方算是很普遍的东西,江淮生看墨瑛不在意他来历的古怪,才给他说起来了现代的事情。 几千年后的世界,讲给古人来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可墨瑛没有丝毫怀疑,只是满目惊叹。 等天色大亮,家里依旧是没有动静。 江淮生被外面母鸡的叫声吵醒,睁眼便看到照进屋里的几缕阳光,他微微遮了下,才看向一旁的墨瑛。 墨瑛跟他贴的极近,双手正贴着他的胸膛,呼出的热气喷在江淮生的身上。 心脏比平时跳的快了两分,跟着一块跳动的还有下面。 江淮生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晨起火气正旺,加上美人在侧,他这也是正常反应。 只是不等他动,墨瑛便察觉到了不对,闭着眼睛把手往下伸,正好握住江做梦,还往外拉着,似乎是嫌他太热,想要丢开一样。 江淮生觉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就不是个男人。 第47章 墨羞羞 半刻钟后,江淮生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下,心虚的看着坐起身的墨瑛。 墨瑛的发丝散乱,垂在身前,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江淮生给扔到了一边,这会儿正拉着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 腰往前探的时候,肩头及至背后的吻痕都露了出来,江淮生的眼底闪过满意,等墨瑛看过来的时候,又眨巴着以证清白。 我只是想帮你换衣服。 昨晚睡的晚了些,他说完墨瑛又说,两个人倒真是把从前的事情当成睡前故事来讲了。 这也就导致今早两人都没能起来,江淮生捻了捻手指,方才触到的温软犹存。 可惜墨瑛太警惕了,醒来第一时间就把他踹到了床下,江淮生颇为遗憾的在心底叹了一声,早知道动作再轻一些了。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墨瑛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已经蔓上了粉色,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闪呀闪,真实的想法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并不讨厌跟江淮生亲近,甚至还有些喜欢跟江淮生黏在一起,再者,昨夜两人开诚布公谈过之后,墨瑛觉得自己更喜欢江淮生了。 换的衣服呢?墨瑛手指紧了紧,害羞道。 他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江淮生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他迅速站起身来,三两下系好自己的衣服往箱子那边走去,我给你拿。 衣裳被江淮生放在床边,他不经意间扫了眼墨瑛的脸,通红的脸蛋跟紧咬着的下唇昭示着墨瑛的害羞,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先去做饭。 等等,墨瑛低着头,眼睛看着绣花的被套,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拿不到。 江淮生看了看距离墨瑛不过半臂的衣裳,只要一抬手,就能拿到,连床都不用下。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29) 江淮生心里遗憾的想着,就是墨瑛是个不会怀孕的男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接下墨瑛的勾引。 可偏偏墨瑛是有可能怀孕的哥儿。 先不提墨瑛有了身子会给考试带来的诸多不便,但是墨瑛怀孕养孩子那段时光,江淮生想着就觉得辛苦。 他连洗衣都不让墨瑛动手,等有了身子,又是笔巨大的花销,墨瑛肯定不舍的花钱的。 尽管孩子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江淮生已经把他从头到尾嫌弃了个遍,最后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给准备好。 七日的时间一转即过,江淮生背上布包,朝墨瑛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温书,便同袁润往村口走去。 送行的亲人皆是涕泪交接,墨瑛咬着唇,站在门口等江淮生走的不见踪迹,才回了屋子里,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跟袁圆去了镇上的铺子。 煎饼跟千层饼比江淮生想象的还要火一些,袁阿伯跟袁圆两人也做不来这么多,最后把袁庆也叫来,三人做出来的东西,才勉强能卖过中午。 银钱按着江淮生说的法子分,墨瑛又给他们匀了一份工钱,每日到他手里的银子还是越来越多。 八月末的乡试毫无意外的过了,墨瑛按部就班的温着书,隔段时间就按着江淮生的话,卖方子或是卖铁具,手中倒真是攒下了不少的钱。 杜山明又决定带着他们去江城附近的书院看看,墨瑛只是稍一犹豫,就把铺子交给了袁家的人,只是叮嘱他们,如果有江淮生的来信,一定要记得告诉他。 又是三月,十二月初的天启国已经降起了小雪。 墨瑛才收到了江淮生的第一封信,他拿了信,急匆匆的往书院里走,迎面便遇上了个面熟的人。 江思辰张了张嘴,正准备打招呼,便看到墨瑛神色清冷的跟他擦身而过,就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可他既是在书院的人,打听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三日,江思辰便知晓了墨瑛的身份。 从前的墨少城主,如今杜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江思辰忍不住动了些小心思。 第49章 江还还(一更) 江思辰虽对墨瑛仍有凯觑之心,可他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掺和不进去这混局中,便把消息递给了墨成怀。 作为墨瑛的亲生父亲,想必也会来跟墨瑛交流交流,更何况他可是听闻墨成怀的另一个儿子,想拜入杜山明门下,被杜山明给拒了。 他满怀期待的等着墨瑛被拉下来,趁虚而入。 只是他前脚刚把消息递出去,杜山明便带着墨瑛前往另一座城了。 墨成怀只知道墨瑛跟在杜山明身边,再往后的事情他就查不到了,也只能对着墨钰空叹息。 二月末会试,四月殿试。 京城初夏,墨瑛的新差事也定了下来。 状元郎入了翰林院,乔青进了吏部跟着钦差大臣出去暗访,墨瑛则是入了户部。 新上任的探花郎不卑不亢,认认真真点着户部的银两,又想起了江淮生说的穷苦一事。 江淮生跟他的信约莫两三月才能传一回,最近一次,正是在他殿试之前,信中满是抱怨,说他想吃肉了。 战事吃紧,朝中的钱也不多,墨瑛目光沉沉,想起了被他搁在身后的墨成怀。 墨成怀送走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阴着脸往书房走去。 他没想到墨瑛竟是还有翻身的机会,如今的探花郎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动手肯定是不可能的,唯有把先前做的事情先给遮住,再来看墨瑛是何态度。 魏青呢,把他叫过来。 魏青自然找不到的,他也不是个傻的,跟在墨成怀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墨成怀的秉性。 先前跟他一起绑了墨瑛送到傻子床上的那些人,在这几个月相继去世,而如今墨瑛一朝得势,不管墨成怀要不要跟墨瑛重修父子关系,都不会允许他留下来的。 墨成怀得知魏青跑了的消息,怒火中烧,他压着怒气吩咐人去找。 一连数日都没有结果,再次见到魏青的时候,却是在牢里。 墨成怀衰颓的靠着牢门,暗访的钦差带着人破了他府里的门,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给告发了,不止是他,连他的心腹,也几乎都被抓了进来。 魏青,你真是好样的。墨成怀看着另一牢房里的人,咬着牙。 倘若他这回能出去,必让魏青死无葬身之地。 魏青避开了墨成怀的目光,他不知道墨成怀以为告发的人是他自己,只是在严刑逼供之下,迫不得已供出来了墨成怀的一些事情。 不过,墨成怀落狱,对他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他们彼此误会着,墨瑛递给圣上那名单里的人也都一个个的被抓了进来。 江城城主收贿贪赃,伙同邻城城主欺上瞒下,又昧下了不少税款,私自买卖管辖内的地皮一桩桩事情摊开的时候,满朝震惊。 被墨成怀放弃,大义灭亲的墨瑛则是更受瞩目,加上才学品性上乘,一时间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 备受关注的墨瑛却有些烦躁,他应付过了贺喜的人,又足足等了两月,才等到这案子的判定,以及抄家的银两入库。 墨瑛马不停蹄的递了折子,恳请圣上给军中再拨一笔银两。 国主看着充盈的国库,不做犹豫,立刻批了这命令,还添了些粮草,让人加急送过去。 这一阵过去,墨瑛才算是闲了下来。 他继续理事查账,等到乔青回来约他喝酒的时候,才知道墨成怀这几日要被问斩了。 去看他么?乔青给自己倒了杯温酒,京城的秋天泛着凉意,他在天启国游走了三四个月又回到京城,还有些不大适应。 不了。墨瑛摇了摇头,他满脑子都是江淮生,人离得远了,越发的想念。 至于墨成怀为什么不喜他,要把他废掉,对他来说反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乔青见墨瑛释然,也放松下来。 他懒懒的靠着椅背喝酒,也有些想闫文肃了。 三两瓶温酒入肚,两人都脑子发晕,连忙停住了倒酒手,支起窗子,闲聊起来。 你说要继续去出巡?你们不是刚回来?墨瑛撑着头,眼底带上了一丝疑惑。 这回打算去查贡士跟举人。乔青凑近了一些,虽然麻烦了些,但是也该查查了。 你向圣上提议的?墨瑛点着头,吏部向来都是对官的考核,查贡士跟秀才还是头一次听说。 乔青弯了弯眼睛,脸上难得的平和下来,是啊,老师也说过,这些本就是不合理,考过试之后也该考考这些人的品行,不能总让他们占着这名头,尽享便宜。 况且,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墨瑛心思一动,便被乔青给拦住了。 你可别说什么跟我一块儿去,若是真把你拐走了,圣上非要骂我才行。 你在钱财跟民心之间掌握的度是我远远做不到的。 墨瑛被他这么直白的称赞着,微微晕红了脸,只是了解的多了些。 也是,乔青抿了口白水,你有分寸就行。 他见墨瑛还有些拘谨,又笑着调侃道,我能做的事情,你未必能行,不是说吃苦,单纯是。恶人比墨瑛想象的多。 后面半句话被乔青的叹息掩过去,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墨瑛确实有一分赤城之心。 他对任何人都保持戒备,随时把对方摆到对立的位置,而墨瑛则是,随时准备着拉别人一把,明明他们之间,墨瑛才是那个被家里人当做弃子丢掉,又辗转吃了不少苦的人。 跟墨瑛吃过这一顿,乔青便准备回自己的府上。 临分别之时,他才又收到了墨瑛的请求。 这个算小事。乔青眨了眨眼睛,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墨瑛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自己能允诺给乔青什么,只好道,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怎么够?乔青看出了他的窘迫,哈哈大笑,除非你把岑公的绝本拿给我。 他逗弄完墨瑛便上了马车。 两日后再启程的时候,乔青的包裹里已经多了一本书页泛黄的书,正是他随口说的那本书。 他笑骂了一句,还是拿墨瑛没什么办法,谁知道这书怎么就正巧在墨瑛手里。 而墨瑛正在府里吹着墨迹,看着铺满桌子的纸,脸上满是不舍,他抄了两页,才把那本书抄完,送给了乔青。 可谁让这回的事情是给江淮生帮忙呢。 大军回朝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年的夏日。 墨瑛从收到信就开始数着日子,大军拖拖拉拉走了一个月,才到了京城。 江淮生如今已经是三品将军,他连立几功,这次回朝见过圣上,少不得还要再升一次,故而军中的将领大都是跟他交好不交恶。 路过江城,知道他偷偷回了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江淮生自己却不认为是偷偷回去,他是跟着送抚恤银的士兵回来的。 上清镇跟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百八十人,知道江淮生不好相处也没往前面凑,唯有袁润跟江淮生走在一起。 之前不是说要直接回京?袁润对江淮生的事情还是多少知晓一些,他家里人也跟墨瑛尚有联系。 即便他跟江淮生差了好几个阶,这会儿回来,他也放松了下来,能问上几句。 回来处理点事情。江淮生两年没回来,跟邻国签好文书的时候,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京城。 可路过江城的时候,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原主的仇至少得给人家报了,再给原主父母上个香,算是了结。 推他那些个地瞥无赖也在这回征兵的行列,还有周朗,都是在次,只不过周朗半路就跑了,抓回来之后被记做逃兵,还没来记得戴罪立功,便死了。 先前欺负过原主,还导致原主死亡的那几人,江淮生说不上来谁是主谋,也没打算放过,只是回来看名单的时候,这些个里面,半数都是逃兵,家里人连抚恤银都拿不到,还要被登记在册。 江淮生踏入上清镇的时候,便感觉到久违的人气,是温和放松的,而非是煞气冲天。 他在镇上坐了会儿,听着袁阿伯说了墨瑛离开的事情,等着人打听江誉跟江家磊如今的情况。 袁圆至今仍没有成亲,在上清镇也算是个年纪偏大的哥儿了,信里催了无数次的袁润这会儿正在当面教育他。 而袁圆闷头听了一会儿,便开始反过来语重心长的劝着袁润,按辈分来算,也该袁润先成亲才是。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江淮生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信,也有些想念墨瑛了。 不过他手下的人也回的很快。 江誉一个人过的并不好,他手里握着些余钱,没几个月就败光了。 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干脆利落的再嫁了,这是这回他的运气不大好,嫁的那人死死的捏着家里的钱,成亲后对江誉非打即骂。 算算时间,江誉已经受了一年多的折磨了。 江淮生没想到江誉自己先作死了,不过这样他倒是能省些时间,等问道江家磊的时候,他神色变换着,最后哭笑不得。 江思辰一举过了会试,虽没能入殿试,但在上清镇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 而他正留在江城的学院里继续学东西,等来年再考。 就在一年前,眼看着准备了一年,只等三月应试,他贡士的名头被撸了下来,直直降为普通人,并且五年不得参考,家中弟兄连坐。 同时撸下来的还有不少人,值得关注的是,查这些贡士、举人的官,正是乔青。 江思辰品行有损的事情自此便在上清镇传了个遍,而他之前背地里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知被谁给露了出去。 墙倒众人推,江家磊一家便跟江誉一般,声名狼藉,成了上清镇口口相传的伪善代表。 江家磊拖家带口的离开了上清镇,只是换了个地方依旧不安分,没过多久又出了事情。 加上户籍的原因,连在外面租房子都租不到,一家人混迹了几个月,便又灰溜溜的回了上清镇。 如今的江家磊一家都没有事情可做,不知是怎么走的门路买了两块地,正窝在三河村种地。 将军,您要去看看?汇报消息的人小心的看着江淮生的脸色,他也是打探的时候,才知道这两家对江淮生做过什么。 没想到表面风光的将军,从前也是个小可怜啊。 第50章 墨糖糖(二更) 不用了,见他们也没什么必要,江淮生摆着手,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再去添一把火,把江家磊家里的银子都给拿走。 记得做的隐秘些。 江淮生吩咐过这件事,便匆匆往回赶去。 至于江家磊日后如何,他已经望得见结局了,若这一家真是能老实下来的人,又怎么会贪图一个脑子不清醒人手里的家产。 大军到京城的时候,墨瑛也跟着国主在外迎接。 几千人中,一眼便看到了江淮生。 两人目光交错,又微微移开,只是后面国主仍在说话的适合,听的有几分心不在焉。 三千精兵在城外驻扎,进城的也只有几十人,直接跟在国主的车辇后入了宫。 一直到赏赐完,酒宴过了三巡,国主先一步离开,江淮生才找到机会抽身,他插进聚在一起的文官堆里,搂住墨瑛的腰就往外带。 打扰了,我跟夫郎先退一步。 且不论周围那些人惊讶的目光,就是跟江淮生并肩两年的人,也同样是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才跟边上的人确认着江淮生是不是带了一个人走了。 墨瑛难得的没有拍开江淮生的手,而是顺着他离了宫宴,两人一上马车,便黏在了一起。 江淮生紧紧的抱住他,头埋在江淮生颈间乱锈了一会儿,才嘟囔道,真是想死我了。 你想不想我?他见墨瑛眼睛发亮,便又忍不住贴近了几分,手下也不安分起来。 别闹,等回去。墨瑛瞪了他一眼,毫无震慑力。 江淮生只是摸了两下,手便退出来了,仍是抱着墨瑛毫不撒手,连下马车回房,也是一路抱着。 等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墨瑛便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众人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面上稳重,心里又想了想,十分确定他昨夜跟江淮生什么都没做,江淮生赶路累的厉害,等他洗完澡回房的时候,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30) 也就今日起床的时候,闹了一阵。 更别提留下什么痕迹了。 墨瑛安下心之后,又开始疑惑着,他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盯着他看,连圣上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等下了朝,往户部赶去的路上,墨瑛才从自己同僚口中得知了真相。 昨夜跟江将军肯定特别激烈吧?走在墨瑛身侧的哥儿挤眉弄眼,宫宴除了圣上跟上面几位,你们两个可是溜得最早的。 听说一路抱回来的,不会在马车上就 没有,墨瑛连忙辩解着,他赶路累,一会去就睡着了。 可惜这事实没人领情,凡是昨夜在宫宴上人,见到他都会投以一笑。 毕竟江淮生那么早把人带走,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啊。 墨瑛顶着大红脸进了户部的门,应是坚持做完了这一天的事情,在日暮的时候,才往家回。 江淮生刚回京,调令没有下来,不用上朝,正是闲着的时候,他白日进宫求了个恩典,回来便开始琢磨着给墨瑛补补身体,晚上好能同榻而眠。 他准备了满满一大桌,而墨瑛也十分赏脸的用了不少。 只是等江淮生洗过澡,摩拳擦掌准备进房,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下人硬着头皮道,墨大人说给您准备了院子,让我带您过去。 江淮生皱着眉,他记得昨日墨瑛还是很热情的,怎么一日不见,就对他这么冷淡,他拒绝了这人,强行往房间里闯着,我不去。 那小厮也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淮生进了房门,自己苦着脸跟墨瑛认错。 无妨。墨瑛挥手让他退下,这会儿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江淮生了,只是觉得必须得给江淮生个教训。 不然日后他怎么在朝堂上混下去。 小厮前脚踏出去,江淮生立刻关了门,朝床上扑去。 墨瑛抬手想拦住他,却发现自己这回被压得结结实实,他涨红了脸,你还想用强的? 不敢。江淮生轻笑的一声,只是箍住墨瑛的手,慢条斯理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机会跑。 至于恩爱这事情,自然是要你情我愿的。 那你赶紧出去吧,我不愿意。墨瑛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他微抬下巴,眼睛黑亮。 又翻脸不认人是吧?江淮生坏心的顶了顶他,俯下身子,跟墨瑛头抵着头,墨瑛一开口他就亲上去。 等墨瑛气息微喘的时候,江淮生才撑起来自己的身体,手摸上了墨瑛的下半身,这就是不愿意? 墨瑛没有回他,只是气呼呼的瞪着他,可身体的反应做不得假。 江淮生也不介意,松开墨瑛的手腕,便压了上去,辗转之际,还反复的跟墨瑛咬着耳朵,之前你在信里怎么说的来着? 等我回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嗯? 我没有这么说。墨瑛混沌的脑子分出一丝注意,立刻反驳道。 江淮生厚着脸皮继续道,你不是说想我了,哪儿都想,可不就是想勾我么? 墨瑛跟他说不清楚,干脆放弃了跟江淮生沟通,只是推着他的头,不让江淮生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痕迹。 别咬。 这一战持续了半夜,第二日起床的时候,还是江淮生帮他洗漱穿衣。 墨瑛临走之前迷迷糊糊的瞪了他一眼,似嗔似怨。 江淮生坦然接受,笑的嘴巴都没合拢过。 墨瑛本想着过了一日,情况应该会好上一些,谁知等他下朝回去,好几位大臣都过来提醒着他,让他注意一点。 墨瑛心生疑惑,稳步上了马车,路上让车夫买了镜子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颈间,满是吻痕。 他捏着镜子,满身黑气。 于是这夜,江淮生再次遇上了堵门的人。 他不顾小厮的阻拦,强行破了门,往床边走去,才发现情况不大对劲儿。 小厮锁了门,才吐了口气。 隔着门朝着江淮生恭恭敬敬道,墨大人说他今晚住偏房,让您在这儿好好休息,顺便反思一下。 江淮生听着外面脚步声远去,看了一遍门窗,全都是封死了。 他无奈的笑着,又回床上躺了一会儿。 只是半夜,终究是没忍住,踹了窗户,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墨瑛的房间里。 墨瑛也没睡好,他翻来覆去,都在想是不是对江淮生太严厉了,不过他昨夜已经跟江淮生说了不要留痕迹,还是没能止住。 他正纠结着,窗户便吱呀的响了一声,而后跳进来了一个人。 墨瑛闭上眼睛装睡,便感觉到那人离他越来越近,在他起身出手的时候,已经把手指搭在了他额头上,真是默认。 他呼吸停了一下,紧跟着自己身边便多贴了个人,而自己则是被半抱在了江淮生的怀里。 这下可以睡了,墨瑛小心的动了下,在江淮生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明早醒来,再跟江淮生算账吧。 墨瑛睡到半夜,便觉得有些热,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阿淮? 嗯?我在。江淮生帮他把被子拉开了一些,应道。 你回来啊?墨瑛的声音越来越低。 江淮生愣住的时候,他已经又睡了过去,等江淮生再去看他,只看到墨瑛正呼吸均匀,乖巧的睡着。 江淮生亲了亲墨瑛的额头,明知道怀里的人听不见,还是应了一声,嗯。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再进宫一趟,左右他本职就不是用兵打仗,而是种地,倒不如趁着新差事还没下来,先给自己找一个。 日后也能一直陪着墨瑛,送他上朝,接他回来,闲着的时候,伺候一下花草,看看自己新种的田。 第51章 番外一二 墨瑛是在两日后才知道江淮生去圣上面前磨了新差事,彼时他已经坐上了往城外去的马车。 马车轱轱辘辘的驶出了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你怎么跟圣上说的?墨瑛正靠在马车上,他是下了朝得了圣上的首逾,才知道自己接下来有半个月的空闲。 江淮生挑开帘子看了一眼,估摸了时间,才坐了回来,手搭在墨瑛的腰上给他按着,说我两年没见过自己夫郎了,跟他借半个月的人。 墨瑛斜睨了他一眼,知道江淮生没说真话,也没继续追问。 你打算以后都在这边种东西? 我这可不是种东西,江淮生笑着往自己脸上贴金,种的可是天启国的未来口粮。 墨瑛敷衍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你别不相信我啊,江淮生还在试图解释着,这次圣上可是给我分了一个庄园,专门给我种各种粮食的。 只要一有成果,就立刻在京城附近开地大面积试验。 江淮生也了解过天启国粮食的产量,他试几次,再多上一些不成问题。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墨瑛点着头,慢慢的就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江淮生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脸上有些无奈。 他想了想把墨瑛脖子戴着那指环取了下来,套在了墨瑛的无名指上,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塞给了墨瑛。 墨瑛在傍晚才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下了床,只觉得这几日乏困的厉害,什么都没做,就有些困了。 他走出房门,便看到外面正忙碌着的人。 院子里架起了铁架子,大火正烤着全羊,油脂滴在火里噼里啪啦的响着,激的火苗又窜起来了一些。 江淮生正拿着调好的酱汁跃跃欲试,看到墨瑛出来,便把盘子递了过去,让他们赶紧刷上,自己则是朝墨瑛走了过去。 洗把脸就能吃了,我还让人炖了大锅汤,第一碗先给你喝。江淮生拉着他往旁边走,这一下午,他已经摸清楚了庄园里的东西。 嗯。墨瑛把手泡在水盆里,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个指环,他看向江淮生,江淮生的手上也同样的带上了指环,而脖子里的红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了下来。 江淮生把墨瑛的手握拳抬了起来,自己也抬起了拳跟他碰了一下。 这是我家乡的成亲仪式,带上这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 墨瑛觉得跟自己贴着的拳头有些热,连带着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他收回手,拿过一边的帕子擦干了手,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先培养感情?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江淮生不知他现在提起来是什么意思,含含糊糊打算应付过去,却看到墨瑛的手指摸上了戒指。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两件傻事啊。江淮生连忙握住他的手,我们都这么多年夫夫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先吃饭先吃饭。 墨瑛轻哼了一声,也没挣开他的手。 心满意足的吃了顿肉,便开始想着今夜是让江淮生睡地板,还是睡外室,毕竟这几日江淮生总是闹他,害的他白日也要多睡几个时辰。 墨瑛这么想着,直到他进净房沐浴。 衣衫里轻飘飘的落下来了一张纸,上面的字写的十分认真,仿若刚学会用笔的人。 他的目光在最上面两字上停了一会儿,终是心软了。 情书,据说也是江淮生家乡的东西。 于是,这夜,江淮生又成功的爬上了床。 在墨瑛的耳边反复念着他憋出来的那几句情话。 平生幸事有三, 一为卿, 二为卿, 三为与卿朝朝又暮暮。 【番外二墨皮皮江瞎瞎】 墨瑛跟江淮生在庄子上厮混了半月,知道自己要回京城的时候,还松了口气。 他这幅模样落在江淮生眼里,更是又爱又气。 等两人一同回了府,墨瑛皱着眉堵住门,似乎有些不对。 你不是要留在庄园? 江淮生笑的无辜,我只需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就好了,种一季粮食的时间那么长,我肯定不能日日夜夜守着啊。 回应他的是差点拍在他脸上的门。 好在回了府上之后,江淮生收敛了许多,墨瑛也算是能安稳的睡个觉了,只是这样下来,他白日还是困倦的不行。 最先发现异样的还是江淮生,他的手覆在墨瑛的肚子上,忧心忡忡道,瑛宝,你又胖了。 可胖的只有肚子,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便很好猜了。 请来的大夫更是肯定了他们的猜想,还说了不少禁忌。 临走之前看着他们的表情颇为玄妙。 江淮生六月回京,如今才十月,墨瑛已经有孕三月有余,而他观这夫郎的面色,只怕这几个月都没少行房事。 也是孩子命大。 大夫这般想着,多给墨瑛开了副补药。 墨瑛听着小厮的转达,把江淮生丢出去的心都有了。 只是他如今有了身子,又不能过分劳累,只好狠狠的等着江淮生。 江淮生浑然不惧,亲自帮墨瑛煎了安胎的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孩子生在五月,一哥儿一汉子。 江淮生匆匆看了眼,便把孩子交给了乳娘,继续伺候着墨瑛。 只是他烦这孩子,墨瑛却是喜欢的紧,除了喂奶,时时刻刻都放在自己身边照顾着。 可墨瑛身子又没好利索,这最初的几个月,江淮生只好幽怨的带孩子。 等孩子百天的时候,他已经憋了一年,急哄哄的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便带着墨瑛滚到了床上。 只是这回他精明了一些,提前找人拿了药,已经用了大半年,稳保他日后不会再有孩子。 日后不会有,可已经有的两个却是没什么办法了,江淮生只做了两次,便任命的下床去给他们翻身换尿布。 这般过了一年,两个团子已经可以下地蹒跚挪步,还能追着墨瑛叫阿爹了。 江淮生差点喜极而泣,忙不迭的把孩子交给乳娘,不顾墨瑛的阻挠,硬是吃了个够。 第二日,他神清气爽的推开门,腿边便多了两个团子,一人抱了一条腿,嚎啕大哭。 屋里墨瑛还在睡着,江淮生自然是不能让这两只吵醒墨瑛的,他一手抱了一个,疾步往外面走去,等离开了那小院,才挨个威胁着。 不许去打扰你们阿爹,知道么? 江墨跟墨淮扁了扁嘴,也没哭,就是死死的抓着江淮生,乖巧的叫着阿父。 江淮生心底一时软的不行,暗自开心着,这两个还知道在他面前乖乖的,不枉费他照顾了这么久。 正巧前些日子晒得谷子已经上了秤,足足比去年多了三分之一,这时候也没什么忙的,他便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两个儿子出门玩儿去了。 墨瑛知道这事情的时候,还有些不大相信,江淮生可是昨天才游说过他,要培养两个孩子的独立性,不能总让他们黏着双亲。 等傍晚的时候,他便知道了答案。 江淮生一路买买买,又难得的挨个喂了饭,哄得两个儿子笑了一整天。 进门看到墨瑛的时候,更是开心。 谁知他刚把自己怀里的两个儿子交出去,他们便趴在墨瑛的肩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墨瑛皱着眉头,给他们顺着气,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们了? 我没有。江淮生连忙叫了人来自证清白,他看着两个屁股对着他的孩子,还有些难以相信。 明明才一岁多点,就知道耍心机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最终江淮生也没能戳破两个孩子的真实面目,他委委屈屈的睡了三天书房,才又回了寝房。 而回去的第一天,他便自告奋勇的要帮两个孩子洗澡。 墨瑛犹犹豫豫的把孩子递给了他,自己则是在门外悄悄的听着。 门内江淮生酝酿了三天的怒气,在看到两个装乖的孩子之后,便如同扎破了的气球,泄的所剩无几。 他点了下墨淮的头,一边给他们擦着身体,恨恨道,眼睛别转了,肯定是你怂恿的江墨,就知道捉弄我。 墨淮挥着手,叫了两声阿爹,显然是不想里江淮生。 江淮生气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墨淮瞪大了眼睛,才笑了出来,趁着墨瑛没在,恶声道,害怕了吧? 恋耽美 >重生之夫郎归来——江北小酥肉(31) 知道害怕以后就离你爹远点,他说完又给墨淮擦了擦脚底板,你就不该叫墨淮,应该叫墨皮皮。 墨淮啊啊了两声,垂着头坐在盆子里。 一旁的江墨便看不下去了,慢吞吞的爬了过来,板着脸盯着江淮生,口齿不清的叫着哥哥。 江墨比墨淮骨架小了一圈,加上身上的印记,清清楚楚的昭示着他一个哥儿的身份。 江淮生对他明显比墨淮要温柔一点,别乱动,他叫墨皮皮,你就叫江瞎瞎,只知道维护墨淮,都不知道他灌了一肚子坏水。 这澡洗的漫长了些,等江淮生抱着两个团子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了立在门外的墨瑛,心疼的不行,你怎么站在这儿,吹了风又要不舒服了。 墨瑛接过来一个抱在怀里哄着,我没那么娇贵。 等两个孩子睡着之后,墨瑛便主动的把他们交给了乳娘,看的江淮生受宠若惊,同手同脚的跟在墨瑛身后走进了寝房。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墨瑛笑着摇了摇头,手臂攀上了江淮生的肩膀,我看你应该叫江醋醋,孩子的醋也吃。 他们要是识相一点,我也就江淮生不满的哼哼着,唇却被墨瑛堵上了,他所有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哪儿还顾得上跟那两个团子计较,自己都忙不过来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