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后欲拒还迎[娱乐圈]》 第1页 [GL百合] 《视后欲拒还迎[娱乐圈]》作者:化形【完结+番外】 文案: 温墨和左谨的关系始于一 夜 情缘,后又因戏更是纠缠不清,可暧昧的撩拨里还夹杂着一些别的。 当有人在追求左视后,作为前一秒吃醋而如狼似虎的温墨,在后一秒会正经地开始审核这些情敌够不够资格,还大度地进行撮合。 裹紧衣服的左谨暗暗生闷气,气这人在床上欺负自己后就翻脸无情,更气自己受不住她放肆的撩拨,时时刻刻都处于想退离又想贴紧的状态。 而温墨已暗暗看透她欲拒还迎的本质,每时每刻都想将人揽腰入怀,好一顿欺负。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墨、左谨 ┃ 配角:新文【色心萌动[穿书]】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愈接近、愈羞耻 第1章 海城初夏的深夜,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此时行人稀少的马路上,正有一辆低调的苍穹蓝色A7从远处驶来。 今天是新现代戏杀青的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整个剧组集在一起办了一场热闹的杀青宴,因着温墨不是戏里的女一,对于她提前离场,大家也没什么意见,继续围着男女主举杯庆贺。 独自开车回单身公寓的温墨透过来回摇摆的雨刷,远远地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在柳枝微摇的人行道。 对于这样的醉鬼,温墨淡淡地移开视线,并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车刺破雨幕匀速前行,轮胎压过路面时溅起积压的雨水,于夜幕里绽成一片细碎的水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前一刻,温墨的视线朝那孤身在夜外的身影扫一眼,眉梢不由挑起。 减缓车速沉思良久,才叹息一声掉头。 着高定时尚款白色西装的纤瘦女子,身影趔趄差点摔倒,好在是及时扶住树干稳住,至此,她也不想动了,依着垂柳微阖着深邃如海的眼,里头汪着清冽的水,飘着淡淡的忧郁。 驾驶座上的温墨犹豫片刻,才下车撑伞接近,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轻缓有节奏,散去她浮起的那一抹烦意。 站在一步之遥,嗓音柔中偏冷:“左女士,你还好吗?” 这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美丽女子,是如日中天的收视女王,最年轻的大满贯视后,同属一个圈子内的温墨想要不识,也有些困难。 更何况,还有别的原因! 左谨借酒消愁这是唯一的一次,她努力地想要看清和她说话的人,可惜眼前总飘着数不清的重影,还模模糊糊,那声音听在耳中,也有一些幽远,“你认识我?” 即使是醉得不轻,她的脑子也算清醒,没有醉得连正常谈话都无法进行,只是声音有些小,小得温墨差些听不清。 走近一些:“你助理呢?” “放她假。”近了,隐约可见那温润透凉的面容,眉眼间有一两分的熟悉感,好像是...叫什么呢?一时间左谨竟然没有想起她的名字,只是隐约记得这人演技精湛,却又奇怪地没有大火。 “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温墨打算做一回好人,护送她回家。 遇到便是一种缘分,也不想明日的娱乐热搜是: #视后左谨宿醉马路##当红大明星左谨被污# “请送我去最近的酒店,有劳!”喝得再多,她依旧保有礼貌的姿态,这一点,让感情不泛滥的温墨还算满意。 虚虚圈着她的纤腰步至车旁,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上车,导航挑一家五星级酒店将人送去。 在酒店大堂前台翻出身份证办理入住,便牵引着愈发醉晕的人步入电梯,刷卡去往7层708房间。 怀里虚抱着的人,是她初中时暗恋过的学生会主席,这么一晃已经过去十几年。 那时候才十二岁左右的样子,青涩懵懂,也不懂心动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想要去亲近一个人,和她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得到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也能悄悄捂在心间偷乐半天。 直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起,才心里一惊,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有悖人伦的事情般,瞬间敛尽所有的情感。 那时候的同学年龄都不大,懂得也不多不深,议论也是朦朦胧胧地似玩笑、似猜测,可那时候正是心灵敏感的成长阶段,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跟那蚌似的合上,护得自己紧紧。 再与她碰面时,表情也装得冷冷,连个余光都不肯给,昂着脑袋挺着背走得直溜,有点儿模特走T台的意思。 怀揣着那份不可告人的情愫在心头,偶尔控制不住偷瞧被碰个正着时,也会装作是不经意间扫到,继续转移视线看看那花草、看看那蓝天白云,模样淡定,却微红了脸,心脏跃动的频率也比平时要急促一些。 现在想起来,若要对那段久远又模糊的情景打评语,“傻气”二字再适合不过! . 708房间里,原本打算将人送到就走的温墨,却被一只凉凉的手牵住,那缱绻的低声回旋在耳边,“留下来,不要离开,好吗?” 刹那间,温墨的心狠狠地跳动一下,可很快就跌入深渊。 她深情呼唤的人是:“楚逸。” 楚逸? 这个名字她识得,是来自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全名应该是叫温楚逸。 温墨摇头失笑,唇边扯开的无声嘲讽是对自己的低看,欲要甩开那只紧握的手,末了倒是不忍心,只得反身将人送回床上,一一掰开她的手指。 -- 第2页 她眉眼如画生得绝色,连手也是纤长白皙,有着通透的美感,在室内柔光下更具有莹莹光泽。这人很瘦,身材保持得相当好,颀长秀挺,仪态优雅大方,若是不了解她家庭情况的人,一定会误认为她是哪家的千金。 就是这么一个在别人眼中完美的人,此刻却为情所伤,为情默默泪流,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根细小的针,微微扎在温墨的心头。 痛吗?是不痛的。年少懵懂的感情是像风一样轻飘,淡淡地,不浓不强,只是记忆较深,覆上尘埃埋藏在心底最角落,仅此而已。 直到那无色的泪水滴在手心,那温温的感觉让人不忍心在此刻拂袖而去,由着她握着手,柔下嗓音道:“衣服被雨淋湿,自己脱了再睡,免得寒了身子。” 酒醉的她,在这轻柔的嗓音下耳朵动了动,沾着泪珠儿的纤黑长睫一颤,眸底似闪过些什么,被雾气遮住,温墨并未瞧清,只见她竟是颇为听话地动手除衣。 美人自解衣衫,自有一番磨人的诱惑,而这诱惑来源美人的气韵,最后发酵于观看者的情愫。 高定的白色西装外套褪下落于地毯,微微扬着头指尖细挑衬衣的第一颗纽扣,那是位于喉咙窝的位置,配着她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便是一身的保守与禁欲。 醉醺醺的人几番摸索挑开第一颗纽扣时,温墨侧了侧身,将视线挪到一旁,避开即将入眼的满目春色。 她喜欢女人,这一点很早很早之前就晓得,没有和旁人说过,身边的人也不知晓,见她一直单身,都以为她眼光高、性子冷,凡夫俗子入不得眼,便也未多想。 左谨的手停在第二颗纽扣处,微蹙眉地瞧着那依旧模模糊糊的身影,像是兀自在纠结些什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是开口求助,“可以帮我吗?” 她说这话时,唇边噙着浅笑,很淡,淡到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她眼里的忧郁又浓上一分。 见她这副对陌生人不设防的模样,温墨心下忽地升起一丝怒意,可面上的神情依旧,只是问着:“你可知,我是谁?” “重要吗?”她是这样回的,从她眼神里,温墨大致也猜得一些,也许今晚碰上的是旁人,也许... 想到这儿,温墨不愿再继续往下深思,怒意从一丝变成两丝,她怒的是曾经暗恋过的人,竟为一个离开她的人而作践自身。 当指腹触碰到那因淋雨而凉凉的雪肌时,温墨眸光晦暗不明,在她不反抗的默许里,扯下斯文的面具,附耳在她耳畔给出最后的退路,“左谨,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亦是在问自己,趁着这人醉酒脆弱的时候顺其而为,这行为并不磊落,甚至是卑鄙的小人行径。 可这些念头,都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她阖着眸回着:“要我。” 美人相邀,温墨赴这一场没有硝烟的约,至于第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想去考虑。 吻不轻不重地落下,密密麻麻地巡视着这片新天地,呼吸渐深渐急喷地洒在片片雪色上,热情而压抑。从额头开始,缱绻流连,唯独没有去碰触那因身颤而微启的唇瓣,她想听那些克制在喉间的低吟。 从床边的吻,到浴缸里的欲,无论身体是如何地躁动,左谨依旧在最后的一丝理智中保留下仅有的自持,破碎的情动音时急时缓,时断时续,低低的,像羽毛一样在心尖来回轻扫,激得温墨起了好胜心,暗暗发了狠,不折腾到她哭泣不罢手。 从冷而硬的浴室将火热移至房间桌椅,随后又转回松软的床,左谨咬着唇不愿做出最后的妥协,那飞霞的双颊让粉丝眼中冰清玉洁的人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迷醉的她毫无反击之力,只得任由自己惹来的狼百般折腾。 不知过去多久,晕睡的左谨只是迷迷糊糊中微有感,她好像被暖暖的温水包围,正有人给她细细做着清洁,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她想要睁开眼去看一看,可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最后不得不意识一沉陷入深眠。 ...... 第二日,接近中午,外头连绵的雨不曾停歇,空气清新中有着三分寒凉。 劳累一整夜的温墨缓缓醒来,大脑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宕机状态,关于昨夜放纵的画面全部回到脑海中,百般滋味化作丝丝缕缕的心悸纠缠在经脉中,不由捏紧被面红了脸,视线扫着房间不见人影,伸手一摸身侧的温度早已散去,便知被折腾狠了的人已落荒而逃。 垂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才摇头失笑,就当是黄粱一梦吧! 独自在房间呆上近一个小时,收拾好自身离开这一夜情的酒店客房,回自己的单身公寓再睡个午觉,养养透支过度的身子。 她以前也不知,自己竟然会那样控制不住欲念地花样百出折腾人! 一周后,从海城飞往【平城】,掐点跟着助理来到新剧开机现场。新剧是民国戏,讲述乱世里两姐妹相依为命,最后因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的故事。 原本这个剧温墨是没有参演,但就在开机前一天作为女二的演员因热播剧爆火,临时要加片酬,双方没谈拢不愉快地停止合作,导演急得到处求人,最后还是温墨看了剧本,觉得两姐妹有点儿橘里橘气便接下。 只是没想到,女一会是...... 当见到突然出现在开机现场的人时,左谨脸上挂着的浅笑渐渐凝固,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下意识地想要裹紧衣服,抿着唇撇过脸去。 -- 第3页 一夜荒唐重回脑海,欲恼又羞赧,面对那些媒体的镜头,只得冷着一张脸抑制满身的不自在。 . 作者有话要说: 脱了的衣服,怎么也不会裹紧的啦 第2章 温墨面对意外的遇见微怔后,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微顿的脚步也从容迈开,一步步地接近,视线像是无焦距,又似有焦距,叫人分不清她到底在看什么。 余光瞥到荒唐一夜的对象正缓缓走来,左谨柔和的脸部线条也愈发地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身侧的衣摆,让站在旁边的中年导演有所察觉,镜片下的眼睛转了转,心下大为疑惑。 “大家好,我没有来迟吧。”薄唇噙笑,温和有礼。 “哪里,哪里,时间刚刚好!”三十五岁的陈导上前两步将人迎过来,让她和左谨站在一起,笑呵呵地说着:“你能来,实在是太给我面子,不然我这临时被人放鸽子,还不知该怎么办呢,差点儿就急得头秃。” 这随意地一两句话,就曝出一些媒体钟爱的消息。 一是,出了被新人毁约的恶气;二是,也借着媒体的口笔诛伐让剧增加一波曝光。 另则,也是让外界都知道,温墨是他请来救场的,免得日后被人利用黑上一波。 左谨此刻很焦灼,好似全身都在叫嚣着逃走,尽量避免二人之间有任何身体接触,目不斜视地望着镜头和媒体工作人员,那一本正经佯装镇定的模样,有着几分别扭的可爱。 有媒体见二人撞衫,便问着:“您二位在剧中是饰演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妹,今天穿了相同款式色系的衣服,是否也是商量好的呢?” 左谨一改往日温雅的模样,冷着声迅速否决:“不是。” 带厚重镜片的女娱记,飞快地总结道:“那就是二位心有灵犀,想来在剧里饰演情深深的姐妹会更有默契,我们非常期待两位合作的成片效果。” 左谨瞧了这娱记一眼:“.......”嘴角的弧度弯不起来。 嗅到不同寻常气息的其他娱记,将话筒举近,问着:“您二位之前有过交集吗?对彼此有什么印象和评价?” 此话一问出,得来的是两人默契的沉默,须臾后,还是温墨率先开口,“我和左女士之前......” “我和温女士不熟。”心下紧张的左谨截了话头,没有正面回答有没有交集,只是说了不熟。捏着衣摆的手指泛起白,她心底是害怕的,怕这人多说多错,让这些敏锐过头的媒体顺藤摸瓜挖出些什么。 温墨黛眉微抬,眼波流转斜睨过去的眼神隐着浅薄的笑意,转瞬即逝如烟云消散。 娱记见左谨这般反常,估摸着两人之间必有一些耐人寻味的猫腻,追问温墨,学她俩对彼此的称呼问着:“温女士,请问你们二人真的不熟吗?我们可是接到爆料说两位...”点到即止,没有说全。 心里有鬼的左谨更添一分紧张,可还是保持着镇定,未叫旁人看出过多端倪,她同温墨都知这是娱记惯用的伎俩,唬唬那些刚出道的新人还行。 “我与左女士不熟。”温墨这也算是实话实说,面上轻松不作假,“至于印象和评语,那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左女士不仅人美,且演技精湛,是圈内第一大花,能与她合作,是一件幸事,非常期待日后的片场生活。” 这说辞太官方,娱记们的心里有点儿失落,这异常低调的温墨果然如圈内所传一样,不好套话。 被别人夸赞,左谨也不好一直回避视线,侧首一瞧却正好四目相交,撞进那微含笑意的冷眸,里头坦荡而疏离,就好似,眼前这个人从未与她有过荒唐的一夜。 蓦然回想那被压在桌子上的羞耻情景,难为情的燥意蔓延上耳尖,迅速地错开视线,再不愿有过多交流,这也导致接下来的采访,二人全程没有视线触碰,回答的问题除了关于剧本身之外,再无多言,媒体只好将话筒集中到大帅哥男主角的身上去,聊聊粉丝都爱看的料。 采访环节结束,剧组按照请大师算出的吉时插香拜,在喜庆的鞭炮声中宣告【枫月泪】开机大吉。 随着一声茄子,温墨与左谨有了这一生中第一张合照———全剧组的大合照。 当媒体编辑好文章和视频发布到各自账号上后,左谨的粉丝和温墨的粉丝却是撕了起来,原因还是因两人全程几乎零交流的状态,以及撞衫。 对于撞衫,搁在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中,也不过是谁丑谁尴尬,可搁在是非之地的娱乐圈,却是一场艳压的腥风血雨。 左谨的粉丝认为,温墨是万年配角,此次撞衫是蓄意而为,故意蹭左视后的热度,行为是臭不要脸的。 而温墨的粉丝认为,自家爱豆佛系不发力,专心演戏不挑角色,是真正的国宝级演员,暗讽左谨是猴子称大王,行为是可笑的。 左谨的国民度高、粉丝多、战斗力也疯魔,而温墨出道至今就没有演过一部主角戏,都是各个大小不同的配角,虽角色精彩演技精湛,可也没有捞到多少粉丝,战斗力与之一比实在是差距太大。 受了委屈的粉丝气呼呼地跑到温墨的账号底下诉苦,撒娇打滚地纷纷留言让她专心搞事业,接几部大女主的戏,让杂七杂八的跳梁小丑闭嘴。 黄昏下,温墨拍了2页纸的戏,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穿过片场准备换衣回酒店,边走边看粉丝的留言,瞧着那些有点儿怒其不争的评论,薄唇勾着几丝真心实意的笑意。 -- 第4页 她的粉丝啊,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也不知谁惊喊了一声:“小心。” 闻声抬头的温墨就见场务夹着两节滑轨急急跑过,滑轨尾部刮到正要去往拍摄现场的左谨,受力之下身形不稳,向一旁趔趄两步欲摔倒时,温墨出于本能地将身穿素雅旗袍戏服的女子给接住,揽到怀里护着,免了她落地的狼狈模样。 那一声微不可见的惊呼落在耳畔,像极那一晚情动时的细碎声,唤醒旖旎火热的画面,贴在她细腰后的手倏地一压,将人更加逼近自己,将那纤薄却凹凸有致的身材感受得一清二楚,微微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你的声音,可真好听!” 那气音轻轻的,撩着人的心弦,柔缓喷出的热气忽地全数钻进耳蜗,由点及面地一发不可收,因回忆而将那令人羞耻到面红耳赤的感觉悉数带回,不由浑身燥热又发软。 感到自己刮了人的场务急急停住,回头见着人没事时,心下略松一口气,忙不迭道歉:“抱歉左老师,我刚刚跑得有点儿急,您可伤着哪里?” 左谨稳住心神,朝跑得额头出汗的场务小哥,道:“无碍,你忙去吧。”说着话也缓解心里的尴尬,顺势和温墨拉开些许距离,垂眸收住视线,“谢谢你!” “不客气,片场人员杂多,办事忙乱,以后需多多注意自身安全。”温墨的面上有浅浅的笑意,茶色的眼眸清清亮亮,端得是一派正直而温和有礼的模样。 跟在左谨身边的助理,望着浅笑离去的温墨,眼里泛着星星眼,“温老师好贴心哦!” 贴心吗?只有她知道这人看似温和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个什么衣冠禽兽,那晚,醉酒虚软的自己被她逼迫做出那些...... 忙摇摇头止住,实在是过于放浪,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人羞愤。 因着今日是开机第一天,演员的戏份都不多,每人2页纸左右的戏份,按照导演的话来说,就是提前给大家热热身,从明日开始才是正儿八经的拍戏。 经过一天的观察,带眼镜的陈导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事儿,按她们的表现来看,并非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便亲自跑到两人房门口去探探口风,可不管如何问,他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一点。 担心会影响第二天的拍摄进度,就让二人提前好好对对戏,增加彼此间的默契度,熟悉熟悉彼此的表演方式。 对于导演这个要求,温墨没有反对,拿上自己的剧本就去了隔壁606房间。 按照统筹下的通告单,明日她二人的第一场是0.4页纸的戏份,这场戏的重点是在妹妹顾兮月的身上。 顾兮月从小和姐姐顾兮枫相依为命,对她的依恋自然是深厚的,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眷恋,占有欲极浓。 这0.4页纸的戏份,就是顾兮月为阻止姐姐去见心上人何启恺而生生冻病后,以病博取姐姐的怜惜心,将人给留在身边,而姐姐心疼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应着虚弱的要求脱衣钻进被窝用身体给妹妹取暖的一个片段。 敲门,是左谨的助理开的房门,助理也知是导演的意思,便倒上纯白开、洗好水果做招待,人就安静地退出房间不做打扰。 同样都是酒店房间,同样都是白色床铺,左谨免不了生出些凌乱的错觉。她一时酒醉犯糊涂,事后每每回想都觉得自己太过不知羞耻,特别是从浴室转战房间后,她醉得已不是那么糊里糊涂,可还是半推半就地沉溺在令人心惊的欲海里。 “左女士,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温墨踱步移至床边,在她的一侧坐下,视线从这人微抿的唇瓣上扫过,垂睫遮掩眸底滑过的暗芒。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着一掌,很近却又不近。 压下心头诸般情绪的左谨,端起玻璃杯小口喝着温度适宜的白开水,润润有些发涩的嗓子,主动问着:“温女士可都将台词背了下来?” “台词倒是背得顺畅,可动作却要前辈多加指点。”左谨出道比她早,且在圈内已是荣誉加身的大满贯视后,称呼她为前辈也算恰当,更何况,指...点,有来有回才算是有些意思。 左谨眉梢微动,倒也未对称呼多说什么,至于指点,并不觉得这人的演技需要自己来调.教,若这人愿意接主角的戏份,凭着这等容颜与演技横扫各大奖项不在话下,而自己最年轻的大满贯视后头衔也必不会存在。 . 作者有话要说: 温墨:接下来,想吃点豆腐 第3章 酒店房间里的二人拿着中性笔,随着彼此对剧情的理解做着探讨,同时在剧本上做着详尽注解。 通过谈论剧情有着初步磨合,也消散左谨心中的不自在。 进入剧情———— 温墨饰演顾兮月,左谨饰演顾兮枫——— 深宅大院里的偏僻一隅,整洁素雅的房舍中妹妹顾兮月脸色透着病态的白,因夜里悄悄呆在屋外受春寒袭体而病着,裹在绣花被子下的身体瑟瑟发抖,她赤着脚站在门边,靠门框瞧着屋内更换衣服的姐姐。 浅金暖色的上衣下裙,镜中略施粉黛的脸,从上到下都透着去见易家二少的喜悦,她这副模样让顾兮月心里酸酸的,雾气也染上眸子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顾兮枫听到压抑的轻咳声,回头见着妹妹依着门框赤脚在后面站着,便也顾不得将刺绣上衣的盘扣扣完整,面带焦色地走去,“受凉了?”习惯性地像小时候一样以额贴额,心疼地责备着:“怎么这么烫啊?平时让你多运动一些,可就是不听话。” -- 第5页 “姐姐,我全身发冷,好难受。”顾兮月抓着绣花被子的手一松,人就朝着姐姐窝去,仿若无骨地攀附在顾兮枫的怀里。 “可吃药了?”二人虽贵为顾家女儿,却不受宠,特别是身为妾的娘亲去世后,姐妹二人相依为命活在这个家里,小时候日子苦,现在时局动荡军阀混战,于顾家生意受影响时寻得出头的机会,这日子才渐渐有了起色。 “吃了一些。”顾兮月蹙起眉嘟囔着,软着身体更加贴紧姐姐...... 当左谨的身体感受到那引人遐想的柔软时,整个人立刻从剧情中抽离,唰地一下将人给推开,若不是温墨早有些准备,此刻就要跌在地板上受些伤。 “抱歉!”知晓自己反应大的左谨面露五分歉意,以及五分尴尬。 “没关系!”稳住身形的温墨抬眸瞧着她,面上虽无多少笑意,却也未见怒气,求解地问着:“可是我刚刚哪里做得不对?” “你做的很好。”人生第一次醉酒犯糊涂的左谨,做不到心无波澜地面对曾那般肌肤相亲的人。 眼前这人的呼吸、眼神、身体等等,皆能瞬间将那晚的所有疯狂和热情悉数带体内。 “既然...”音顿下,人朝着左谨走近,“既然做的并非不对,可是我人的问题?” 被这般明知故问,左谨润泽的唇瓣动了动,随着她逼近而后退半步,错开视线,语气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羞怒,“你说呢?” “对于那晚,我欠你一声抱歉。”知她心里过不了这道坎,温墨顿住脚步放低姿态,给她一些自欺欺人的余地。 闻声,左谨诧异地回看她,有些愣怔,随后唇瓣颤了颤,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其实,眼前这人是不用道歉,自己是醉了,可还没有醉得断片,前前后后的事情虽不是样样清楚,可对于是自己先主动这一点,深刻又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也是因这般,自己才会觉得格外地羞耻和放浪。 瞧她这模样,想来是当做成年人的一夜风流,并未放进心里,所以才不觉得尴尬,是不是她也认为,自己是那种随随便便和陌生人上床的女子? 温墨唇角隐秘地勾了勾,颇为善解人意地征询着:“左女士,我们要不要跳过这段,进行下一段?” “好。”顺口而回的左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回错了话。 刚刚只是一个简单的身体接触,反应就这般大,若进行下一段到床上去,岂不是更无措。 温墨:“请不要紧张,就当我是你之前合作过的演员,明日戏量大,我们早些熟悉一下彼此,减轻在现场所要浪费的时间。” 听她这般说,一向敬业的左谨也不好因自身问题而再纠结,微微颔首便移步到床边,下巴轻点示意可以开始。 进入剧情————— 妹妹顾兮月率先躺进被窝里,蜷缩着颤抖的身子露着脑袋,满脸期待地望着床边宽衣解带的姐姐,等人刚入被窝就一下子贴了上去,将人紧紧地抱住,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嵌到对方身体里,手脚似绳索一般缠得顾兮枫有些透不过气,可还是好脾气地顺着生病中的妹妹,轻声细语地给她哼童谣,手也顺抚着妹妹的背,通过来回地搓增加身体的热度。 顾兮月的手圈紧姐姐的腰肢,心里像是藏了一头野兽似的,如何都感觉不满足,只得越来越收紧手臂,埋首在姐姐的颈窝处,深深地、隐秘地呼吸着姐姐的气味,甚至在舌尖刮过自己干燥唇瓣时,不小心戳了一下姐姐细腻的雪肌,短暂的滑嫩透过舌尖扩散到心底。 率先出戏的温墨,茶色的眼眸酝酿着贪婪的风暴,紧抱她的身子也微微翻压,喉咙发涩需水的滋润,似病中沙哑的音,“姐姐,姐姐。” 那一声声呢喃蕴含着顾兮月似懂非懂的感情,柔软发冷的身子也随着声音轻蹭、轻蹭、再轻蹭,呼吸也像是胸闷气短般地粗了起来。 这下,强制忍到现在的左谨唰地一下红了脸,再也配合不下去,面容娇艳欲滴,引得人色心蠢蠢欲动,那长睫颤动下的黑眸浮着羞怯和克制,让温墨暗暗收紧自己的手握成拳。 那近在咫尺的红唇正微微抿着,鼻间呼出的气息,像是世上最浓烈的药,勾起人心底最浓的欲。 顺势翻了身,彻底地将人压在身下,那受惊而微张的唇像是致命的入口,直教人生出去纵横、去肆意张扬地翻搅,吮尽所有的呼吸和甘露。 紧紧地将她反抗的手压在头两侧,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兽性大发地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在此刻,她又想如那夜一般折腾这人,狠狠的,不留任何余地,每一处、没一点,都想留下灼热的印记,让她颤抖低咛,让她克制中又透着疯狂的迎合...... 这是她第一个亲密相交的女子,此前她觉得自己的余生,也许会如尼姑一般过着无欲的日子,可这人却自动送到嘴边,让她尝尽了这人浸着毒药的美味,再难回到从前那般“清苦”的日子。 鼻尖轻触着鼻尖,缓缓地打着圈圈儿,两人急促的呼吸隔空纠缠着,缠绵又回旋,如此般往复许久,直到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因二人的呼吸而躁动起来,温墨才强迫自己松开那禁锢的手,望着细腕上两圈红印,心下升起一丝疼惜,“抱歉,刚刚是我失礼了。” 嗓音嘶哑低沉,处处透着情.欲未解的音,听在另一个人的耳中,便是羞得撇开脸去,咬着唇暗暗平息自己身体内涌动的欲潮。 -- 第6页 温墨说着话,对着莹白细腕轻轻地揉起,温润透凉的脸上情.欲褪去,只余那茶色瞳仁里的浅浅怜惜。 随着她的动作,左谨敏感地缩了缩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本意是拒绝这暧昧的触碰,可她的身体却违背本意,只要身上这人一个呼吸洒来便会给予羞人的反应,根本就无法控制。 唇瓣翕动几次,才哑着嗓音斟酌着道:“今夜时间不早,就到这儿吧。” “好。”知她这是在赶人,温墨也识趣儿,翻身下床不留恋,忽而撤离的身子让左谨舒了一口气,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早早地各自起床收拾,助理拎装着剧本、水杯、水果等物品的箱子提前放入各自的车里。 左谨咖位大,自是有自己的房车,宽敞、舒服,供于休息不被打扰。 而温墨名气自然是不及,同时也懒得开自己的车子长途跋涉来这里,拍戏时,来回都是剧组安排的面包车接送,虽舒适度略差,可也就这么一直过来,她对这些没什么硬性要求。 等左谨带着助理走出酒店时,就瞧着那秀发及肩的温墨,着一身冷色系休闲装弯腰进入银色面包车,车里顺带着还拉了一位不知名的女演员。 随着推拉门重重一关,剧组的大肚腩司机师傅就开着车远离,消失在左谨的视线里。 收回视线的左谨上了自己的白色房车,跟在后头去往拍摄现场,下车的时候,自然又能瞧到,因着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巧了,就那么视线往前一扫,便见着昨夜还想轻薄她的人就对旁人投怀送抱,不由微微蹙眉。 “温老师你没事吧?”因剧组用车紧张蹭车坐的女演员,转身之际下意识紧抱着突然绊脚扑入怀里的软香之体,颇有些局促地红着脸细声问着,同时心里想着:温老师身体好软,好香! “多谢,刚刚走路有点儿迷糊。”温墨微弯着唇角道谢,退开后,垂首整理一下自身的衣服,才蹲下身子捡起摔落在地上的镂空雕花复古化妆镜,照人观物的明亮镜面已裂,是偷瞧不了后面下车的人了! 面上闪过一丝可惜。 “不客气,温老师没事就好!”混迹在影视城的女演员,在车上时还不敢和冷眸虚阖的温墨说话,此刻有了这一茬小插曲,人倒是轻松许多,大着胆子主动聊天,而温墨也是有问必答,随意温和。 左谨的助理呆在她的身边久了,也算得上是对她颇有些了解,此刻瞧着那微微蹙起的眉心,暗道:这二人莫不是真的有些别样的私交? 陈导坐在监视器前,已经赶早拍了两场戏,仰头喝水的功夫瞧见温墨的身影,忙摘掉耳机跑过去,“你二人熟悉得如何?” 温墨想了想,薄唇溢出两个字:“还行。” 身体里住着百合魂的导演,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透着期待,“你二人之间有没有一些小火苗呲呲地响?” 这个剧本是他自己动手熬夜编写,国内市场容不得真正的百合剧,广电那儿是百分百的不会给通过,于是他呕心沥血地加了一个“第三者”男主角进来,照顾了上头,也照顾了市场,同时暗戳戳遂了自己的心意。 若这女一和女二的饰演者感情不和,他那些流动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橘里橘气,又该如何完美地呈现?是以,他很急,恨不得将二人关在小黑屋按头和好。 温墨心里明白他急之所想,补道:“你放心,你要的效果都会有,可以再大胆一些,她不会追究的!” “真的?”陈导镜片后的两眼放光,吓得要来请人的化妆师缩着身子往旁让了让。 演员和剧组的合同签得很细,时间、尺度、番位等等都有详细的约定,这陡然增加一些特别的戏份,着实是担心得罪了左视后,人家拂袖退组,他也是理亏没得办法。 温墨停下步子,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侧看着,茶色的眸里隐着几分诡谲,“当然!” 偏冷的声音笃定,让身具百合魂的陈导稍微安了心,挥挥手告别,怀揣着几分别样的兴奋返回导演椅坐着,重新琢磨即将拍摄的橘里橘气戏份。 . 作者有话要说: 中年大叔的百合魂在燃烧 陈导也很可爱有木有 第4章 一个小时后,梳化服都准备好的左谨,正式开始今日的拍摄,因有昨夜的磨合,与温墨的搭戏很顺利。两人都是青年演员中的演技派,除了有身体触碰的镜头,皆是行云流水般地一条过。 暂停歇一会儿,准备拍摄后半段的“床戏”。 陈导摩拳擦掌,在角色卧室内拿着自己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剧本与两位演员探讨,将自己心里十分之三的旖旎想法输送到二人耳中,在原剧情的基础上,让情感、动作外放了一些。 进入拍摄后,左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此前看剧本接戏的时候,叹的是姐妹情深最后各居天涯,在乱世里走上不同的路。现在合作的演员变成一夜情的对象,再加上陈导那对细节隐秘的镜头表达,升起一股异样的错觉,好似贯穿全剧的男主角是多余。 这让她想到徐老怪的【青蛇】,但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镜头给自解衣衫这一画面,来了一段蒙太奇的特写,画风唯美而细腻,配合着胆瓶里新插的枝枝桃花,融进从窗外漏进的柔和光线,有着抓人心弦的朦胧感,以及隐着一股欲盖弥彰的百合风。 -- 第7页 陈导坐在导演椅上,全神贯注地紧紧盯着监视器,他的眼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如今的市场是耽美剧大行其道,而他这部【枫月泪】将会成为国内第一部 社会真“姐妹情”,成为真正意义上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伪百合剧。 与昨夜的粗粗试戏不同,此时二人的衣衫都褪去,只着薄薄的一层纯白里衣,衣料顺滑柔软,淡淡的体温从中透来,不由让人陷入想入非非的境地。 两人拥抱在一起时,皆是齐齐受惊地看向对方,一个隐着灼热,一个隐着难以启齿的羞耻,眸光相交又纠缠而产生的温度,能融化南极冰川山脉最深处的万年玄冰。 温墨在心底轻叹:若这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该多好! “抱歉!我第一次和旁人这般近,有点儿不适应。”温墨朝周围的工作人员歉意地说着。 陈导敏锐地嗅到一丝刺激的气息,镜片后的眼睛笑眯眯地,朝一旁过来的场记悄声叮嘱一句:“这保留做花絮啊,不许给我丢了。” 接着拿对讲机喊话:“左老师和温老师调整一下情绪,你们日后还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早晚得适应,得好好记住,你们前期是感情深厚的姐妹,好好给我抱着。” 这话,惹来拍摄现场的工作过人员齐齐偷笑。 两人听到陈导的话,点了点头,收收乱七八糟的心思,摒弃杂念沉入角色里。 她们是专业的演员,出戏很少,除非是真的受不住。 温墨作为占有欲极强的腹黑妹妹的饰演者,她把人物的情感需求,简直是刻画得入木三分;而左谨作为娴雅坚韧的姐姐的饰演者,将姐姐对妹妹的疼爱与照顾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位都是娱乐圈顶级神颜,演技更是精湛得有目共睹,合在一起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动态光影画卷,温馨宁静下是角色间的情感纠葛,这纠葛上下起伏似微风下的水波,由着圈圈涟漪承载着荡漾开去。 一切都非常完美,摄影机后的工作人员看得入神,在导演喊了一声“过”,才陡然从视觉享受中惊醒。 从剧情中抽离出来,左谨却是一动不动,抿着唇盯着温墨,黑亮的眼里含着几分薄怒。 而温墨却是故作疑惑,模样颇为无辜地抽.出,挤在两腿之间的长腿,甚至还礼貌地弯弯唇角,才掀开被子下床,接过助理递来的衣服细细穿戴好,动作旁若无人般地不疾不徐。 左谨穿上助理递来的长款风衣,腰带松松一系,勾勒出那纤薄的腰肢,好似只要微微一握就能给折断,极惹人兽血沸腾。 她敛着情绪睨了温墨一眼,便默不作声地带着拿上戏服的助理离开拍摄现场。 正在温墨握着水杯旋转摩挲,沉思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有点儿神出鬼没的陈导,已从监视器前快步到卧室,装模作样地说:“温老师啊,今晚咱们收工要是早的话,你帮我去问问左老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几大主演搁在一起聚聚?” “我这就去问问。”两人眼神一对,便是相视一笑。 化妆间的门开了又阖上,而左谨的助理先一步被温墨的助理给叫走,作伴上洗手间。 瞧着那坐在化妆镜前的女子,听到有人进来也没给个眼神,原本柔和的侧面线条也因冷着脸绷得紧,纤黑的长睫轻搧,泄出些许纠结和忧郁,没有人的时候,这人的周身暖意少了几分,淡淡的忧郁多了几分。 兀自靠在门上瞧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不愿主动开口说话的女子将唇瓣抿得更紧时,温墨才缓缓踱步至身后,盯着镜子里的影像,俯身将人圈在怀里,“心里有气?” 左谨拂开她的手,同样通过镜子瞧着,神色认真:“那夜是我犯糊涂,望温女士不要认为我是那种随意的女子,随时随地对我做出格的行为。” “好,是我失礼!”温墨说着话,薄唇的热气喷在她的耳上,于那敏感的颤抖间付诸一笑,薄唇再启时,已将如玉润泽的耳垂含住,像对待幼时果冻一般微微撕咬着、吮.吸着,滚烫的鼻息喷薄而出扫进耳蜗里,势不可挡地击溃左谨的理智。 她想要脱离,想要呵斥这人放肆,想要...... 可这些想法都只是想法,并未付诸行动,反而胸腔位置起伏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以忍受,那股汹涌澎湃的浪潮从不自觉蜷缩的脚趾一直到脑海,来回不休止地激荡缠绵在腹部上下,将理智扯入不可控的深渊里去沉沦。 那镜子里娇艳得熠熠生辉的模样,是如此的陌生,她从来不知自己,竟然会这么...这么地放荡。潋滟的眼里泛起生理性的雾气,镜中另一人模模糊糊的容颜,让她从中又窥得二三分的熟悉,可心却蓦然疼了一下,雾气也转化成泪水涌出、滑落。 “怎地哭了?”时时注视她的温墨,将椅子转一圈,指腹擦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染上泪水收回至唇边微微嘬着,“有点儿咸,美人泪也如常人一般无二,若是清甜的该多好!” 左谨的眼泪流得更凶,瞧得人更生怜意,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揽入怀,柔着嗓音哄着,“待会儿还需拍戏,哭红了眼睛可不好。” 只是泪水它不听主人的控制,明明不想在旁人面前涌出,可就是忍不住,近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有,那些积累的点点滴滴如梦幻影,再不复存在,压制在心底的伤,终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 -- 第8页 得知这人呼唤的名字是“楚逸”那一刻,温墨心下便已晓得个大概,那一天是温楚逸那渣男订婚的日子,大摆宴席遮无可遮,一点儿给人缓缓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击溃这人的心,买醉步行雨夜里折磨自身,到最后,却意外地让自己捡一个大便宜。 这么想想,温楚逸那渣男也算是渣得正好,可依旧令人不喜。 怀里的人在无声泪流,眼泪跟通红的铁水一样灼伤了温墨颈部的肌肤,一手按着她的腰肢紧贴,一手抚着她的面容,缓缓凑近以吻拭去那些不听话的泪水,留下更加灼热的温度,比通红铁水还要高的温度,仿若能燃烧一切,仿若能融化一切。 左谨的身体在颤抖,呼吸带着哭腔的鼻音溢出,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握成拳,薄薄肌肤下细细的青筋更为可见。 正当温墨想要攫取那诱人的唇瓣时,搁在一旁化妆台上的手机震动着,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一个是被打扰的不悦,一个却是白了脸。 左谨的唇角颤了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楚逸,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啊,是我哥。”温墨忽地多了些坏心思,见她愣怔后,恼羞成怒地欲要脱离怀抱,手猛然一带重新将人按压在怀,那低低的惊呼悦耳至极,补着:“户口本上的一家人。” “你无耻。”想着那夜自己是唤出过楚逸这二字,左谨的脸便是一阵红又一阵白,刚止住的泪水又有了泛滥之势,却倔强地含在眼眶里积蓄。 这兄妹二人,竟是前后戏耍、羞辱自己。 即使温楚逸不告而同旁人订婚,她也没有这般生怒,没有什么比后知后觉发现一夜情对象,是前男友他妹妹来得更有冲击。 第5章 经这一茬,两人间的气氛凝固似厚厚的玻璃墙,温墨也自觉不该继续待在这人眼前惹她不快,留下一句晚上陈导请大家聚餐,便拿上手机带上门离开。 之后开始,一直到晚上收工,这人除了正式拍摄,竟然吝啬到一个字、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二人气氛这般怪异,最急的还是陈导,两头来回跑,一个接一个谈话做思想工作,但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什么收获也没有,因他压根就不知起因的结。 到晚上六点,天空飘起微雨,剧组便早早地收工返回酒店,陈导带上副导、制片、主演等共计十人,去了【正阳街】的一家会员制的中餐厅。 正阳街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中餐厅位置处于正中地段,到了夜间这条街是整个城市最为热闹的地方。聚集在【平城】拍戏的大大小小剧组收工后,都会来这里聚餐吃饭;也有其它城市的游客来这里观景、蹲明星,期待来一个美丽的邂逅。 这里的服务员早已对明星免疫,咖位再大,长得再美、再帅,也不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她们依然只是餐厅的服务员,要工作服务顾客赚取工资。 当然,视觉上的享受是旁人难以相比,就如眼下,可以正大光明地借着端菜送酒进包间的机会,一睹娱乐圈里的神仙颜值,再顺道偷听一些圈内的真实趣闻。 同在一张饭桌上,又是同一剧组的同事,左谨对于大家的敬酒也不好拂面,另则遇心情不佳,便也未过多婉拒,酒气上行微微醺红了莹润的脸,白里透红的通透感让人食指大动。 动人的风景尤为迷人,激发了整桌的邪光贪婪,这让温墨眼神暗了暗,明里暗里给她挡了不少。大家伙推杯换盏谈谈以前剧组的大小事情,又聊聊最近电视剧的质量,贬褒皆有,还算是中肯。 待酒足饭饱,心情大好的众人又提议去唱K,温墨寻了一个由头同这些白酒洋酒混着喝的人告别,拉着微醺的左谨到外去散散步。 红灯笼、垂杨柳、乌蓬小船烟雨行,别有一番江南味。 立在两旁有着小树林的河岸石阶等船来,温墨侧头瞧着身边依旧不愿搭理自己的人,心下有些惆怅。 想了想,取下脖颈上挂着的观音玉坠,本就是上好的料子,又因有人气的温养更是润泽纯净,好似这工艺品的观音也带上圣洁的光辉。 “我从小就早早地离家单过,虽说温楚逸是我哥,但同他是不熟,除了必要的联系,我们几乎不说话与见面,对彼此的私生活也一概不知,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温墨轻声做着解释。 这下,左谨紧绷着的脸才稍稍和缓一些,可还是颇为别扭,不熟悉归不熟悉,有血缘关系却是为真,她已为自己酒醉犯糊涂感到羞耻,再加上这人还是他的妹妹,心里别提多复杂。 若是他没有突然和旁人订婚,而是同自己一路走下去,那此刻这人就是她的小姑子。 越想越觉得难堪,不由得微低着头,好看的眉也蹙起。 “左谨。”这还是温墨第一次当面唤这人的名字,垂在身侧的手翘起小指头,轻轻去勾住她蜷着的小指,便惹来这人倏地缩手到一旁,投来的眼神在夜色间也让温墨看得清楚,含着受惊和防备。 “温女士,你有话请直说。”左谨佯装镇定地拂开夜风吹散的一缕秀发别至耳后,也不瞧温墨,就直视河面飘着的雾气,却没有焦点。 “对那夜的事情,我道歉,这是送你的礼物,还请左女士收下。”温墨侧移一步靠近,骨节分明的五指一松,贴在手心的玉观音,随着红绳在距左谨面前三十公分的位置摇摆。 -- 第9页 只是一眼,那散着柔和光泽的玉观音就吸引了左谨的眼,却移开视线,疏离地道:“歉意我收下,礼物就不必。” “我知你喜欢。”温墨没有错漏她那一瞬间的眸光,颇为强势地将人拦腰入怀,同时低语着:“越挣扎,就越容易引人注意。” 见到这人不再挣扎,便将玉坠戴在她的脖颈上,细细地给放进衣领里,贴在暖暖的雪肌上,“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说是已让寺庙里的高僧开光,可以保平安、得福气,现在将它送给你。” “这我不能要。”当下,左谨就想将这玉坠解了,她受不起这么珍贵的礼物。 “我送给你,你便只能收着。”说着话,下巴垫在她肩上轻笑,贴在腰后的手暗暗使了力道,引得那闷哼声飘在湿润的空气里,“不能随意摘下,我会时不时地检查。” 这话太过于暧昧,而这动作更是色.情的过分,左谨刹那间燥意蔓延,嚯得一下将人给推开,同时朝四周看了看是否被人注意到。 温墨茶色的眸光浸着笑意,“别担心,这夜深沉,灯光朦胧,又有这垂柳遮掩,旁人是瞧不清的。” 知她说的对,左谨收回视线盯着面前这人,拧着眉道:“我是你哥哥的女人。” 温墨微微眯起一双冷眸,唇角漫不经心地挂着笑意:“那是以前,他都订婚了,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傻到不分手。” 左谨错开她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将视线落到远处从河面雾气中行来的乌蓬小船,“即使这样,也是不对的。” “如何不对,嗯?”温墨逼近,让这人步步后退,渐渐隐入身后的枝蔓中,“你单身,我也单身,女欢女爱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左谨被逼得有点儿发急,正欲要继续说话时,却被这人迅速欺身一推抵在了粗壮的树干上,那微张的唇被准确地攫取住,吻像暴风雨中的浪潮一般激烈、汹涌,完全不给左谨一丝反应的时间,热烈的气息在彼此口腔中交换,甘甜的雨露似世上的最浓烈的酒,从里到外地醺酥了身子骨,飘飘忽忽又晕醉不已。 左谨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愠怒、羞耻、害怕等等情绪一股脑全入了心间,可隐隐之中又有一股浅浅的刺激感,教唆着她微微给予回应。 没有胡茬的触感,是这般柔软,从那一夜她就晓得,并且迷恋上这种细滑的触碰,女子的身子是香香软软的,浑身又莹润光滑,像是从小就泡在牛奶里长大似的,让人一碰便再难忘掉,入骨的销魂滋味让人心痒。 乌蓬小船靠河岸,有游人交谈着下船上石阶,陷在小树林阴影中的温墨稍稍收敛一些,不再那般急切地占有,改成温柔的碾.磨。 听到动静的左谨浑身绷紧,长睫颤抖一副受惊的楚楚可怜模样,瞧在温墨的眼里便是更加控制不住心里翻腾的欲.念,本规规矩矩圈在腰后的手有了想要放肆的冲动。 “别!”左谨寻得一个空档,红着眼低低祈求着,可一出声,是她都觉得陌生的音调,咬着红肿的下唇用湿漉漉的美目瞧这作恶的人。 在这样的眼神中,温墨喉咙更为发涩,却未再行不轨的举动,胳膊依旧贴在树干上给她后背做着隔离,与她交颈相抵平息着汹涌的躁动。 直到游人的脚步声远离,温墨才牵着羞赧不已的人出了小树林,在船家八卦的眼神中入船扫码付款。 左谨尽量和这随时“兽化”的人保持距离,目不斜视地端坐着,模样颇为拘束。 “我给你讲一段我的小故事吧!”温墨随意地靠着船栏,手支着脑袋不再看她,好给这人一些自由呼吸的空间,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听,便自顾自地陷入回忆,讲了起来。 片段: 那是我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初一开学后的某一天,具体是哪一天,因隔得太久远,我早已记不得。那所学校是初高一体,她是本校初升高的高一生,不仅品学兼优,还是本校第一校花,每当她走过的地方,都有许多追逐的目光,而我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名。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还未发育,不然也是与她齐名的校花,定能吸引到她偶尔扫来的目光驻留,当然,于学习上我是坐火箭也追不上,估摸着作为学霸的人也不愿同我这学渣做朋友。 第一次见面是在操场,我在下方密密麻麻的学生列队里头,而她作为学生会主席站在最耀眼的上方,简单的高桌,简单的话筒,简单的校服,素颜朝天的一张脸,清丽脱俗已展后日的一些风姿,干净得像是烟火不涉的深山里泉水底部的一块玉石。 只是一眼,我便被吸引住。 . 船身一个摇晃,斩断了温墨的回忆,将她从那模糊的记忆中拉回。 一旁渐渐听入神的左谨,因故事戛然而止扑扇着长睫,唇瓣蠕动几次,终是没有开口让她继续讲下去。想来,这应该只是一个关于年少情窦初开,却又无疾而终的故事。 回头看她的温墨,瞧着她此刻的神色,眸底闪过些许黯然,自己的记忆里有她,而她的记忆里不曾印下自己的身影。 倒是船家起了兴致,人也是个直爽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的船上说故事,能不能请您继续再讲讲。” 这时,左谨眉眼微动,余光瞧了她一眼。 “不了,回忆伤心又伤脑,需缓上一缓。”那斜靠着船栏的模样透着慵懒,微阖着眼眸浑身都是散漫的气息,至此她也未再说话,也不瞧坐于斜对面的人。 -- 第10页 这也是二人这段时间来最为安静、舒适的时光,见她阖眼打盹儿,左谨也自在许多,欣赏着夜间灯火、倒影,于习习凉风里,手偶尔搁在清凌凌的水中划过,颇有些欢喜。 期间,听到动静的温墨睁眼偷看,瞧着她面容轻松自得其乐,便勾勾唇角重新阖上眼假寐。 待船家慢悠悠划一圈回来,温墨在左谨的轻语里“醒来”,同她一道上岸,走着走着,竟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回头一看,后方也并无什么可疑的人,两人便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赶去。 第6章 两人快步穿过行人不多的石道,绕过路旁高墙时收住脚,贴着转角墙体静待,想知到底是谁在后头跟踪。 不多时,一名青春活力的小女生鬼鬼祟祟地顺着墙根小跑过来,手里头拿着一款索尼轻便的相机。 刚至转角转身踏出时,迎面就瞧着等在眼前的人,顿时吓得一哆嗦,身形不稳脚下一打滑就摔下,撞得小屁股生疼,手掌根部也破了皮、流了血,疼得两眼汪汪,抽着鼻子想要哭泣。 “原来是个小屁孩。”温墨瞧她这副模样,心下便也明了,走到一旁将甩出老远已微损的相机捡起,回头时,发现左谨正将娇气的小女生扶起,轻声细语地询问着:“疼吗?还伤到哪里?” “我屁股疼,震得五脏六腑都难受,手也疼,谨姐姐你看,都流血了。”这小女生是左谨的忠实迷妹,今日是周六,学校放假,她便老远偷偷摸摸跑来这里蹲守,转悠半天终于给碰上,一路跟在后头尾随偷拍。 “再不治疗,血都要止住了———”温墨走近取笑着接话,对此时面容温柔的人说着,“你到附近药店买些涂擦的药,我在这儿看着她。” 左谨点点头,戴上黑色的口罩往前走,大约十米后有个岔路口,左转往里的细窄胡同里有一家同仁药店。 而温墨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的相机,一边检查偷拍的相片,一边问着:“今晚住的地方可找好了?” 小女生正朝自己的手掌呼气,闻言抬头瞧她,眼珠子转了转撒谎:“没有。” “今晚你跟我走,吃住我来安排,这些拍得瞧不清面容的照片,我就帮你删掉。”温墨查看一张张黑漆漆的照片,拇指滑动按下删除键,到最后是一张也没给这小女生留。 一听自己好不容易拍的爱豆照片没有了,小女生顿时急得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鼓唇在那儿生气,想抢又不敢抢回自己的相机,急得伸头伸脑地抓耳挠腮。 温墨将几乎清空的相机还给她,“糊图不精致,往后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你想要她的照片,我给你提供,如何?” “你?”小女生撇嘴,明显就不信,“你还蹭我家谨姐姐的热度,你别缠着她啊,不然我们可是要生气的哦,哼!” “对啊,我就是在蹭她!”温墨说的意味不明,可左谨的粉丝不知其意,觉得这温墨长得一副好皮囊,可就是脸皮太厚,竟然在谨姐姐的粉丝面前坦诚就是蹭热度。 小女生气得鼻间热气呼呼地往外冒,抱着自己的相机不搭理她。 等左谨买药回来,就见着两人离得远远,在帮见过几面的小粉丝上药时,被悄悄告知,“谨姐姐,我告诉你哦,你这新同事太坏,她说就是在蹭你,姐姐你一定要离得她远远的,不能被坏心眼的人利用哦。” 听到“蹭”这个词时,左谨的神色有些尴尬,这粉丝哪里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会蹭热度的人。 小女生见她不回话,有点儿急,“谨姐姐你一定要当回事,她一直饰演配角,这次和你成为同事,一定想要借着姐姐的热度更上一层,好多媒体收了钱发通稿捧她踩你呢。” “好,我记下了。”左谨给她消毒上药,贴了纱布包着,柔声叮嘱着:“这几天呢,伤口不要沾水,若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微博私信我。” “嗯嗯。”小女生乖乖点头,离着爱豆这么近,早已是心猿意马,白嫩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上了药,也嘱咐了,左谨便转身往回走,却发现小女生依旧跟在后头,转身瞧着她,“夜深了,早些回住的地方,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逛着不安全。” 小女生低着头没走,过一会儿才变扭地抬头看温墨一眼,小声道:“她说包我吃住的。”说完,脸就更红了,刚刚还说她不好,现在又自动贴上去,感觉很没有面子耶。 唉!为了以后爱豆的高清美照,没面子就没面子吧! 在左谨疑惑的眼神里,温墨舒展着眉眼,“她是你的粉丝,我自然要好好讨好一番,不然我们中间隔的可就有点儿多———” 小女生:果然,这温墨就是铁了心要蹭谨姐姐的热度,好不要脸! 左谨错开身旁这人不正经的眼神,轻咳一声,朝粉丝说着:“好,那你跟紧一些,别离着太远。” 顿时,小女生就眉开眼笑,迈开脚一溜烟蹿到左谨身旁,挨得极近,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顿狂拍,又对着路面上的影子一顿找角度构图拍下,偷笑着发送到左谨的超话里头去。 不消片刻,就成为超话里的热门帖子,底下一溜嗷嗷叫的评论: 【啊啊啊啊,我酸了,呜呜呜呜】 【可爱的小天使博主,我们要正面图,高清那种,快快快】 -- 第11页 【即使只是姐姐的一点身子,我觉得我也可以的,嗷嗷嗷嗷,我想化身成狼扑倒,然后啊啊啊啊啊啊】 【大晚上的我变身柠檬了,羡慕嫉妒恨,今晚你让我如何入眠.暴风雨哭泣GIF】 【糊图下的姐姐也好温柔好美腻,我想被姐姐翻牌,我想要给姐姐暖被窝.好害羞jpg】 【人家也想和姐姐同框,明人不说暗话,我嫉妒博主的影子】 ...... 【另外那半个影子是谁的?你们不好奇吗?看影子好像也是个美腻的姐姐呢.色色JPG】 对于这条评论,小女生立马就给回复,是这般回的:【她是蹭热度的坏姐姐,我偷拍了好多谨姐姐的图片,她眼热都全给我删了,一整晚缠着姐姐不离开,姐姐都不爱搭理她,生气气!】 粉丝们这下也不嗷嗷叫,立马有人猜出这影子是属于谁的:【是万年配角温墨吗?】 【我觉得就是她,只有她能近水楼台蹭我家姐姐】 【啊啊啊,不行啊,好心疼我家姐姐,黏人的牛皮糖是甩不掉了吗?】 【虽然我是个颜狗,但我强制自己不爬墙,谨姐姐最美腻,温墨姐姐就是穿同样衣服也差那么一丢丢,投票我都专一地选谨姐姐,哼哼~】 ...... 在小女生胖胖指头和手机屏幕缠绵的时候,温墨则和左谨挨得更近,两人垂着的手若有若无地蹭着手背。 轻轻拂过的触感,酥酥麻麻地直达心底。 一次两次的,左谨还能当是巧合、无意,可接连触碰着,她就是再心大也觉得这人太可恶,抿着唇收回手环胸抱着,脚步加快几分去往中餐厅前的停车场,头也不回地带着小粉丝上了等候着的房车。 瞧到那白色的房车离开,被遗留在原地的温墨微微叹一声,寻了一个地方坐着,用叫车软件叫一辆车,在大绿伞下等着的功夫,抬手拂去发丝表层的氤氲水气。 五分钟,车到指定地点,接到车主电话的温墨起身时,身体摇晃了一下,脑袋一阵晕眩,好似里头两个大脑半球在晃荡,闭上眼缓缓才恢复如初。 坐上黑色的别克车,温墨阖着眼靠着窗歇息,窗外的毛毛雨渐渐转大,一颗一颗地跟个黄豆子儿一样砸落,在车窗表面铺上一层朦胧雾气、以及滑下的交错雨线痕迹。 近半小时的车程,黑色的别克到达目的地,停在红墙酒店的外头。 旋转门前站着脖颈上挂着索尼相机的小女生,模样不算太情愿地等在那里,手中持着一把纯黑的伞,视线落在打开的车门上。 见着就是要等的人,才忙撑开伞跑下石阶迎上去,嘴里小声嘟囔着:“还好你来的快,不然我可要爆炸了。”若不是谨姐姐让自己等在这里,才不想在外头站着呢。 温墨瞧她踮脚撑伞的吃力模样,主动接过伞柄撑着,开口说话时,声音带着一点浅浅的期待,“是你的谨姐姐让你等我的?” 小女生沉默了一下,随后嘴一撇,“你别老想打谨姐姐的主意,是你说要给我包吃住的,还要给我高清美照的,哼!” 这一声哼看似傲娇,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心虚地撇开脸去。 “哦。”温墨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些失落。 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步入酒店在前台给这小女生办理入住。 全程在一旁看着的小女生欲言又止,觉得温墨不用给自己那齁贵的套房,普通大床房住一晚就可以,但到底是暗暗兴奋没说,一晚上千的房间还是第一次住,小小的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等进了电梯,她才颇为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着:“其实,你让我住普通房间就可以,一晚这么贵,你不亏吗?” 温墨低头看她婴儿肥的一张小脸,盯得小女生慢慢低下头去,才说着:“我穷得只剩下钱,不花掉才亏呢!” 小女生倏地抬头看她,眼里亮闪闪的,是这个花季女孩特有的单纯,“那你可以做慈善啊,像谨姐姐一样,这样传播爱的人生才有价值。” “做慈善啊?”温墨眉梢微动,想了想,“你可以跟她说说,我很有钱,让她来求我,求我就把钱都给她去做慈善。” “不可能。”小女生果断拒绝,才不忍心让谨姐姐求这个厚颜无耻又没有爱心的女人,“我们粉丝会募捐的,捐的比你的多,才不要和你搭上关系。” 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左谨,换了一身衣服到浴室,泡在浴缸里时,纤纤玉指却无意识摩挲着观音玉坠。 刚刚她站在镜子前欲要摘下,却发现玉坠背面浅浅镌刻着两个字------温墨。 若不细看,好似不存在一般,倒是会大意地忽略过去。 想要摘下的念头在脑海里徘徊良久,时间如河慢慢流淌而过,末了还是没有解下有些年头的红绳,就让那温玉贴在肌肤上,离着心脏的位置很近,除了稍稍心理上的不适,便一切都好。 温墨看着小女生进房间关门后,才站到左谨的房间门口,抬手欲要敲上一敲,停顿许久,终是垂手返回自己的房间。 第7章 第二日,温墨沉默寡言的助理早早地去外头买了餐点,回来时,在温墨的房间门上发现粉色的心形便签。 刚一打眼,以为又是什么男男女女偷偷摸摸地给墨姐姐送情书,定睛细细一看,原来是要左视后美照的粉丝。 上面留下一串数字,标明是微信号。 -- 第12页 揭下刷房卡进屋,发现墨姐姐已经醒来,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乌黑的齐肩秀发格外调皮地翘起,让她看上去多了些真实感,不至于像平时那么缥缈。 放下早餐的助理,将粉色的便签递去,“贴在门上的,好像是要左视后美照的粉丝。” 接过便签一看的温墨,不由莞尔,“真是有什么样的爱豆,就有什么样的可爱粉丝,一个个都傲娇得不行!” 倾身取过手机,进入微信页面添加好友,想了想,对助理说着,“一会儿,麻烦你跑一趟,去索尼专柜买一款适合小女生用的相机,放到1022房间门口。” “好的。”助理应下,转身到靠墙长桌旁,拧开矿泉水瓶将水倒入烧水壶,之后又洗洗水果榨两杯新鲜的果汁。 起床洗漱吃完早点的温墨,换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上为淡雅的浅蓝长袖衬衣,下为深蓝的阔腿长裤,将衣摆掩进高腰里,挺直修长的身姿更具雅与飒。 重新变乖巧的齐肩长发柔顺地垂下,偶尔有一缕随初夏的风飘动时,会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抚顺。 今日天气晴朗,蓝天白云格外高远蔚蓝,空气也是清新的不得了,出酒店穿过旁边一条两米宽的小道,可以闻到那些自然生长的植物花香。 上午没戏的温墨正散步去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想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带到片场去讨美人心。 乱哄哄的热闹菜市场,温墨在菜摊子前神色认真地挑选,旁人瞧到这地方突然来一位天仙般的人物,纷纷让开一圈空间,跟在一旁欣赏。 有认出她来的人,和旁人低声交谈,模样自是有些骄傲,也有大胆的人上前想要合影,却被温墨有礼地婉拒,“今日,我是来买菜,不营业。” 长得好看,气质又高雅,那天生自带的疏离,让被拒的人也生不起气来,还觉得她真实不虚假。 不能挨着合影,但可以隔着几米,将她当做最靓的背景来自拍啊,这也算是合上了影。 从蔬菜区逛到肉类区,又转到海鲜区,最后来到鲜果区,就这一圈下来,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挑选时间,拎着收获满满的一袋子往回走。 等助理按照吩咐买回相机放到小女生房门口,发现自家姐姐拎着一袋食材回来,说不惊讶是假的,墨姐姐她好久没有这样的兴致。 忙上前接过,瞧着她白皙的手指被带子勒出红印,心蓦地一酸,开门进房间,问着:“需要我打下手吗?” 温墨系上路上顺道买的碎花围裙,摇摇头,又补着:“你歇着,这顿我想自己来。正好,你跟1022的小女生说一声,不要点外卖,一会儿做好给她送一份。” “好。”助理估摸这顿饭是做给另外一人,至于做给谁,她心里还不太清楚,可隐隐地觉得是隔壁的左视后。“我在外面追会剧,墨姐姐要是需要帮忙,探头喊我啊。” . 一顿精致的菜品新鲜出炉,装在保温饭盒里,一层层地摆盘,显然做菜的人很用心。 吃完饭,助理拎着出工箱跟在后头,瞧到她左手食指缠着一圈创可贴,面上悄悄闪过疼惜,又暗暗地叹口气。 坐车到片场,温墨等在化妆室,旁敲侧击才知道,左谨上午拍完戏,便请假离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再细问下去,剧组的人也不知具体事情,只好将精心准备的饭菜送给旁人。 待化好妆,温墨思索一阵,模样带着几分犹豫,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摇摆,好半晌才轻轻点下,从剧组演员微信群里找左谨的号加上。 发送添加好友的信息后,像是完成什么大事一般浑身一松,将手机递给助理收着,嘱咐着:“她若是通过,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墨姐姐。” 之后整个下午,站在镜头外的助理觉得特别的压力山大。 因为温墨发出去添加好友的请求,根本就没有得到通过,每每接到她拍完一个镜头投来的视线,那假装不在意又隐隐透着期待的小眼神儿,就更面瘫地摇摇头。 这都什么孽缘啊! 助理悄悄捂着心口默唱一首凉凉。 情感神经发达的陈导,镜片后两眼骨碌碌转,透着八卦的浓郁气息。 贼溜溜地趁场务布置新场地的功夫,在剧组转了一圈悄摸摸地问,心中大致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脉络,停在不远处盯着温墨受伤的手指看。 . 晚上八点钟,收工回酒店的温墨刚推开车门,就正好透过夜色瞧到请假离组的人。慵懒风的长款针织开衫,让她更显温柔;脚踩平底鞋的身高,让她看起来和身旁的男子更显般配。 温墨就坐在那儿不动,眯着冷眸瞧左谨和气宇轩昂的男子拥抱、再依依不舍地告别。 摸着自己贴着创口贴的手指,眸光晦暗不明,让人捕捉不到什么明显的情绪。 原来请假离组,就是为了约会啊!刚和温楚逸分手没几天,就这么快遇到新一任真命天子了? 一旁跟着的助理显然也随她的视线注意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言。 待着装得体的男子驱车离开,温墨才长腿落地朝目送未动的人走去,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番,眉梢挑了挑,一言不发地进入酒店。 被那眼神瞧得不舒服的左谨心下一阵疑惑,这人什么意思啊? -- 第13页 想不明白便也不加多想,又在外头逗留一会儿,觉得她应该已经上电梯,才迈开脚进去。 在等电梯的时候,正好遇见演员副导拿着打印好的扉页走来。 光头大肚腩,随时随地弥勒佛般的笑,看起来甚为喜庆。 他从一摞扉页上取出标好角色名的两份扉页,笑眯眯递来,“左老师好,导演新改的戏,这是您和温老师的,您二位住隔壁挨得进,麻烦您帮忙顺手递一下。” 稍稍犹豫的左谨,伸手接过,在演员副导的道谢声中,颔首告别进入刚好下行而至的电梯。 到酒店十层,左谨拿着两份扉页站在温墨的房间门口,手抬起想要敲一敲,又犹犹豫豫地没动,最后思来想去,决定从门缝底下给塞进去。 刚蹲下身,房间门却意外地拉开,顿时窘迫不已,颇为尴尬地站起,将她那份扉页递去,“演员副导请我转交给你的。” 站在门内的温墨没有接,只是双手环胸说着,“你可以让助理转交给我。” 闻言,左谨一怔,随后面色泛红又泛白,捏着扉页一角的拇指和食指紧了紧,轻声道:“月月她刚好没跟着。” 温墨:“我说的是我的助理,你是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 “我不知道。”左谨也不知这人怎么突然这般咄咄逼人,温润透凉的脸也冷冷,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墨下巴微抬,“撒谎!明明就见过她进的哪一个房间。”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一向温雅的左谨也冷脸,既然她不想接自己送的扉页,那便扔了就是。 随着手一松,四五张A4纸钉在一起的扉页飘落在门内地板,看也不看地欲要转身离开,却陡然被人大力一拉撞入香软的怀里,受力之下不由闷哼一声,胸部隐隐地被挤压着发疼。 温墨抱着人转了一圈,随手带门关上,自己则懒懒地顺势靠门,捏她的下巴把玩,声音透着压制后的暗哑:“今天约会,愉快吗?” 两手抵在她肩头的左谨:“......”随后感到有些难堪,这人怎么可以这般想自己。 温墨见她一副被自己说中的模样,长眉渐渐拧起,本就偏冷的声音似乎更冷,“为了约会对象,请假离组,左女士还真是够敬业的啊!” 被嘲讽的左谨觉得这人无理取闹,因着心下有气便一脚踩在她的脚背上,可到底是没忍心对同为女子的她用狠劲。 一脚下去不痛不痒,温墨唇角的弧度有了上翘的趋势,手在腰后来回移动,指尖有意无意地揉搓迷人的腰窝位置。 她知道,这个地方,也是这人身上的敏感点呢。 果不其然,怀里刚长出利刺的人就瞬间软下,玉颊染上层层绯红,正又羞又恼地含怒瞪着,瞧在温墨的眼里就是情人间的嗔娇。 “你流氓、无耻。”左谨的理智和身体是两个极端,理智叫嚣着该甩手离开,可身体却自发地想要亲近,想要相似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蠕动,带起阵阵令人浑身酥麻的浪潮。 未遇见这人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应是病了,该去医院瞧瞧,全身检查一遍,看是不是哪里生出病变。 对于她的话,温墨很赞同地点点头,垂首在她肌肤细腻的天鹅颈上吻着,特别是那颈动脉的位置,不敢用一点儿力道,却缠绵其间不愿离去,像是要倾尽一生的温柔缱绻。 命门被人掌控的惊慌让左谨不敢乱动,她知道这人只是在占便宜,可还是会忍不住缩缩脖子,对那温温柔柔的吻给予了僵硬的反应。 随着时间推移,习惯这种感觉的左谨,在那双带着魔力的手中溶成一滩春水。 眼里潋滟一片,飘着的湿意像是能漫出一般,如飘雾霭的眸光渐渐迷离,喉间情不自禁地蠕动,愈发娇艳的唇瓣偷偷溢出一声羞人的低吟。 “嗯———” 听到勾人心酥的声音,温墨少有地出现眉眼弯弯的模样,那疏离的气息如淡霭飘散,“今晚留下来熟悉陈导新改的戏,好吗?” 鼻尖慢慢亲昵地蹭着,唇瓣似有若无地相互贴合,一触即离,短短一瞬的触碰像是呲呲冒起的火星子,一点点地在干草堆上积累,不消多时就连成一片熊熊浴火。 已无力自己站着的左谨,软哒哒地趴附在温墨的怀里,呼吸粗重间听到这话,浑身更是燥意陡生,记得下着雨的那一夜,这人竟然用水果来折磨她。 思绪一偏,曾经舒服难挡的感觉如水龙头被打开一般,悉数哗啦啦地冒出,埋首在颈窝并拢长腿,颇为费力地摇摇头,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是染上动人的粉色。 贪恋这份美丽的温墨,手已灵活地钻进衣服中...... “咚咚咚。” 外头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陈导的声音。 “左老师在里面吗?” 陈导心下有所怀疑,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好像是没什么动静。 可不亲眼瞧一瞧确定色色的奸情,他心里就跟有只猫儿一般地在挠,估计会整夜地失眠。 第8章 陈导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让门内的二人如火被浇下一盆凉水,贴着门不敢有一丝出格的举动,都不知陈导有没有顺门缝偷听到些什么。 温墨环着身体略僵的人稍稍远离门,回着:“她人没在,可是有事?” -- 第14页 “没在啊!”陈导面露可惜,他还幻想着这二人会迫不及待地想见个面,已经待在里头热火朝天了呢。 就在这时,电梯门“当”地一下开了,演员副导拿着最后一份扉页出来,准备交给男一的饰演者,转头就瞧见贴门偷听的陈导,好奇地走过去,放低声音:“你干啥呢,这大晚上蹲门脚,影响多不好。” “嘘!”陈导站直身体,“回来你看见左老师了吗?” 演员副导一听,本就不大的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线。 顷刻间,明白自己这老搭档是个什么心思,扶着惹眼的大肚腩沉气、提声,“左老师啊,我拜托她帮忙送温老师的扉页,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温老师房间里吧。” “好,那我就在外头等着。”看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里头的两人之间有点儿呲呲作响的小火花。 门外二人还在一唱一和,默契得让门内的人摇头失笑,温墨牵着她的手离开门边,在冷色调的会客厅坐下,轻语着:“这下你出不去,我们刚刚才说你不在。” 左谨小幅度摸着自己刚刚被牵过的手,有点儿火烧地疼,“你看起来还挺高兴。” “能和美人共度良宵,我自然是高兴。”温墨嘴上不正经,可人却也未接近,远远地坐到一旁椅中斜靠,唇角自始至终都向上翘起,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看得人浑身如架在火上烤,免不了惹来几记嗔怒的眼神儿。 门外的陈导似乎是真的铁了心的要等,隔了许久,贴在门缝边,还能听到他与人谈话的声音。 左谨心下暗暗有些气闷,她应该在一开始就打开门出去,而不是脑袋短路地撒谎,如今却被困在这个令人感到不安全的房间。 “左女士,明早我们是六点起床。”从浴室出来的温墨穿着深蓝色的睡衣裤,朝一心想要回她自己房间的人做着提醒,又道:“你放心,我睡榻榻米,你睡床。” “不用,等陈导离开,我就回去。”左谨返回沙发上坐着,远远地瞥见她点上熏香,侧躺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显露出姣好的身材。 她是背对着自己的,左谨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也看不到她的神情,有的只是一道纤瘦的背影。 不消多时,左谨就觉得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眼皮子也愈发地涩、重,渐渐地在那浅浅的熏香气味中陷入沉睡。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直安安静静侧躺在落地窗前的温墨,侧翻着瞧来,面容温润清明,不见丝毫睡意。 趿着毛绒拖鞋走去,弯腰将沉睡着的人抱回床,动作轻柔极了,浸着不明朗的情愫。 替她脱鞋袜、褪去外衣,随后又打一盆温水洁面,才跟着躺进被窝,满足地将香软的人搂在怀里。 入睡之前,取过手机拍了许多张照片,这才轻道一声“晚安”阖上眼。 . 第二日上午,跟着陈导坐在监视器前的左谨,此刻她有点儿走神,视线虽盯在屏幕上,可人的神思早已飘远。 她一早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又和温墨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虽各自衣服都还在,可依旧是觉得变扭。 最令她羞怯的,是自己窝在她怀里熟睡的姿势。 手抓着她的睡衣领子,隐隐有触着那娇挺的柔软;脑袋枕在她的臂弯里,许是倾听了一晚的心跳声。 愣怔片刻后,又一次悄悄地穿好衣服逃走。 一旁的陈导也是困得不行,他昨晚蹲到凌晨一点,才心满意足地下楼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镜片后的眼睛转动间,瞥到左视后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元气满满、活力充沛。 他觉得,自己昨晚的熬夜是有效果的,将人堵在房间里做羞羞的事情,催化二人的感情飙升,戏里的粉红泡泡就会更多,尺度大一点的亲密戏,想来左视后也是不会太抗拒。 裸.身温泉浴、缠在一起嬉闹什么的,应该不介意吧? 暗暗给自己点个赞,英明神武啊! 温墨现在正和男一搭戏,不管这剧本的陈导是如何暗戳戳地搞事情,可明面上这还是一部符合上下的影视剧,作为剧中的女二,免不了要对男一情根深种,最后又爱而不得,黑化搞天搞地搞空气。 现在演绎的一段,是女二顾兮月外出寻姐姐顾兮枫,在街上让流氓给盯上,被上街游.行示威的易家二少所救。 少年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气质非凡、容颜俊美,那利落又帅气的打斗身姿,渐渐地融进眼底,少女情丝如冬去春来破土而出的嫩芽,抽枝、壮大。 自古男男女女,心中都曾幻想过从天而降的英雄,他不需身披五彩圣衣,脚踏七色祥云,只要像骑士一样忠勇守候就好。 这便是剧中女二顾兮月,对姐姐心上人易家二少生出倾慕的开始。 两人的这场戏拍完,饰演易家二少的陆洋羽,从男助理那儿取来一个小巧的酒红方盒,估摸里头是一条项链。 “温老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陆洋羽剑眉星目,笑容灿烂,很有少年感,在内娱男星中颜值也是排在前三。 “陆老师请说,看看我是否能帮得上。”温墨也不接那递上来的礼物,先听听他要拜托何事。 陆洋羽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拜托温老师今晚组个局,邀请左老师一起吃顿饭。” -- 第15页 “你想追她,就自己去邀请。”温墨面色微凝,刹那间又恢复如常。 “我邀请过,被拒绝了,所以,能不能请温老师帮帮忙,拜托了,我真的很喜欢左老师。”陆洋羽比左谨、温墨的年龄都要小,他人帅又嘴甜,在圈子里吃得开,混得也不错。 如今,能和心中女神同剧演出,他自然是按捺不住地去亲近,可惜被拒绝得彻底,也只好改走迂回路线,找个中间人牵桥搭线。 不是有一句话是:好女怕缠郎 据他观察,这温老师不是个多话的人,人低调不搞事,是难得的兢兢业业的好演员,才大着胆子拜托她来帮忙。 温墨盯着他看了看,沉思一会儿,点头应下,“今晚见。” “谢谢温老师!”陆洋羽听她这样说,就表明今晚可以私下见到左老师,可以好好地表白一番。 两人说话声音低,剧组的人也不知二人在聊什么,纷纷猜测起来,会不会是陆洋羽这个大帅哥在追求温老师。 这些猜测被一传一的,等到左谨的耳朵里,已变成陆洋羽和温墨因戏生情,两人在片场互表爱意,相约晚上共度良宵。 所以,等晚上收工的时候,对于温墨拦在房车前发出邀约,左谨秉着成人之美便应下,好心地当一次烟雾.弹的红娘。 三人前后脚到【正阳街】的中餐厅,这里的服务员已早早得了吩咐,将包间中最好的雅间,装饰好新鲜的玫瑰花,红、蓝、粉、白、黄等颜色。 左谨进雅间的时候,就瞧到一包间的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花香浓郁到刺鼻难以呼吸,隐隐有逼人退出的架势。 桌上有醒好的红酒,冒着热气的精致美食,以及惹眼的红蜡烛。 看来,剧组的八卦是真,这二人还真的谈起恋爱,就是这场景有点儿俗气,与温墨那人的气质不搭。 各怀心思的三人坐在桌边,一时间竟是默默无言地吃着饭,陆洋羽几杯酒顺着喉咙下肚后,有点儿酒壮熊胆的意思,悄悄给温墨递了一个眼神。 看在另一边左谨的眼里,就是二人在眉目传情,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避着,给人腾空间。 温墨抬眸看了安静吃饭的左谨一眼,眸光闪了闪,在陆洋羽无声的催促中起身离开,捏着一朵蓝色妖姬靠着门外青砖墙。 路过的服务员们,就瞧见这么一幕,一位长得极好看的女子,正无聊地辣手摧花,蓝色的玫瑰花瓣飘落一地。 温墨半阖着眸,瞧到手机屏幕亮起,发现是左谨的小粉丝发微信,要爱豆高清美照。 【温老师,说好的照片呢?】随后又补了一个卖萌的动图。 温墨:【现在发给你】 正好有昨晚偷拍的照片,寻一个软件简单处理一下,将自己P掉后,才发送给小女生。 小女生连续追问: 【怎么是P过的?】 【快说,躺在我家谨姐姐身边的是那个妖精?】 【不会是你吧?】 【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是不是对谨姐姐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这是迷.奸。】 又补了一把小刀刀滴血的动图。 温墨:【你不想自己摆拍一下,把自己P进去?】 小女生:【嘿嘿,你这一提醒,我撤了啊,有图多多给发来,谢谢温老师,么么哒。】 【但是,你一定不要染指我家谨姐姐哦,她是我们粉丝的(羞涩.GIF)】 刚打发了小女生,雅间的门就被从里猛地一下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左谨一张布满寒霜的脸,擦肩而过时,连个眼神儿都不带丢给靠着墙的温墨。 紧跟着出来的陆洋羽,他又急又懊悔,人追上去几步又慢慢退回来,求救地望着扯下最后一瓣玫瑰花的人。 “温老师,怎么办啊?左老师生我的气了。” 能让被她欺负了,也没这么生气的左谨浑身散寒气,这陆洋羽还真是厉害啊! “你在里头做了什么?” 被这凉凉一问,陆洋羽俊美的脸透着红晕,支吾其词,“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诚心地表白。” 说话含混躲闪,温墨自是不信,语气也冷了许多,“你霸王硬上弓?” “怎么可能,我那么喜欢左老师。”陆洋羽一听急了,立马解释着:“就是一时酒精上脑,激动地想讨个抱抱。” 话越说越没底气,最后挺高的一个人站在温墨的面前,瞬间感觉矮了一截儿,低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以后,你别找我帮忙,也请离她远些。”温墨想不明白,这平时挺得体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跟个愣头青一样行为孟浪,惹得美人身披寒霜地拂袖离去。 说完话,也不待他回复,人就朝外追去。 到外头一看,停着的白色房车已经不见踪影,便急急地拦了一辆刚下乘客的出租,加钱加码地飙回酒店门口等着。 第9章 待出租车抄近路赶到酒店,温墨顺道在一百米外的小花店,买了一束素雅的鲜花,满天星中夹杂着一枝不起眼的勿忘我。 满满的私心化作轻轻的存在,也许,触达不到她的心底,会被完完全全地忽略呢! 没多久,那熟悉的白色房车在视野中出现,抬脚欲迎,却又缓缓收回站在原地,保持着外在的矜持和淡然。 这四周处处有瞧不见的镜头,谁知会不会因过于热切的举止,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倒是无所谓。 -- 第16页 温墨在同一时间,等来的不仅是依旧面容寒霜的左谨,还有此前刚见过的男子,开着的依旧是同一辆车。 二人见面气氛轻松、融洽,连那覆盖寒霜的脸也渐渐融化,飘起三月的酥雨和风。 左谨同气宇轩昂的男子轻声交谈着,并肩进入旋转门,只在空气里留下一抹浅浅的体香,萦绕在抱着素雅鲜花的人的鼻间。 温墨寻着清香带甜的气味转身,视线穿过透亮的玻璃瞧郎才女貌的二人,冷眸微眯,里头细碎的亮光变黯淡,最后归于寂灭,茶色的瞳仁又恢复成从前那般漠然。 垂首瞧瞧手里道歉用的花,鸦羽的长睫上下轻扫一回,莹白的指尖捏出那一枝勿忘我,慢踱几步,弃于银黑色的垃圾桶,和那些烟头、碎纸合为一处。 就在这时,目睹一切的温爸爸推开车门走来,“默默,生日快乐!”说着话,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正拎着一盒小蛋糕。 语气心疼中,夹杂着小心翼翼,显然父女二人的关系并不好。 “嗯!”见到已快六十岁的爸爸,温墨只是冷淡地应一声,视线在他发白的两鬓稍稍停留一瞬,便不着痕迹地移开。 “陪爸爸到旁边坐坐?”早年驰骋商场的男子,到现在这年纪,人是愈发地珍惜身边的每一位亲人,对唯一的女儿也是更为愧疚,想着能弥补一些便是一些。 像是又怕被女儿拒绝,忙补着:“不要多久,爸爸只是想陪着你过个生日,看着你吃一块蛋糕,水果的,你最爱吃的。” 温墨盯着那圆圆的小蛋糕盒子有些出神,茶色的眸底带着几丝怀念,怀念的不是这简单的水果蛋糕,而是曾经一家三口都在的场景。 在温爸爸期待的目光中,温墨点点头,随后转身步入酒店,将自己手中的鲜花放置前台,发一条微信让助理下来取,转交给左谨表达歉意,才和温爸爸来到街边的一家小餐厅。 铺面不大,装修也一般般,可店老板夫妻二人很恩爱、热情。 不大的面积里,摆着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整齐地摆着瓶瓶罐罐的调料,算上温墨父女,此刻店里一共两桌客人。 温爸爸在简陋的椅子上坐下,离着另一桌客人不远,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满脸稚气,猜来应该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也不知,女儿在她的这个年纪,是不是也经常一个人在外头孤零零地吃饭? 他从前错失女儿太多的人生,可如今想要弥补了,却又来不及,况且,长大的女儿也不再需要哪些迟来的父爱。 店夫妻老板端上几道家常菜,瞧着桌上的小蛋糕,便主动给送一碗荷包蛋面,点缀几颗青白的细碎葱花,热气腾腾地让人食欲大增。 “谢谢老板!”温墨薄唇弯起,面上染笑的模样晃得人惊艳。 男老板笑呵呵地摆摆手,“过生日嘛,哪能少得了荷包蛋面。”接着又补道:“你尝尝,可好吃了,俺家孩子从小到大每年过生日,都会吃俺给做的荷包蛋面,双面金黄,皮脆里嫩,面条贼筋道爽口。” 温墨各尝了一点,笑着点头,“您的孩子真幸福,这小小一碗面里,都是满满的爱,好久没吃过,这么有味道的荷包蛋面,谢谢老板!” “甭客气,两位先吃着,有啥需要招呼一声,俺就不打扰了。” 热情的店老板转身去忙活,温爸爸因他几句话而更为惭愧,看向女儿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歉意、愧疚。 人活到他这个年纪,对从前的事情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做法。有时候,他就在想啊,若是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好好地做一名合格的丈夫、一名合格的父亲。 拆了蛋糕,点上标志26岁的蜡烛,将卡通少女粉的蛋糕往女儿面前推了推,“墨墨,快许愿。” “许愿啊———”温墨从妈妈离开后,许的愿望都没有成真过,她也就知道,所谓的愿望,是因不能实现,才会奢求地许下,“我早已没有什么愿望。” 刚刚升起的一丝牵挂,也陡然消失不见,原以为接连相遇是一种迟来的缘分,可若细细一想呢,好像这缘分的后续还是自己“强迫”的。 父女二人默默地吃着家常菜,胃口不佳的温墨随意地吃一些,便停下筷子。而温爸爸呢,他好不容才能和女儿多待一些时间,便刻意地慢慢吃着、慢慢地喝着。 他就这样慢腾腾地拖着,对面坐着的温墨也不急,不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再久还能又多久。 挑起一点水果蛋糕细细品尝,舌尖上属于小时候的味道,是越来越淡。 几口之后,便觉得腻味不愿再动,放下小叉子,擦擦唇边因走神而沾上的奶油,气定神闲地坐着歇息。 等饭菜都凉透,温爸爸也没有再继续拖着的下酒菜,手有点儿发抖地差点握不住酒杯,年轻的时候酒喝得太多,这手啊,老了也不听使唤喽。 “女儿啊,你还是不能原谅爸爸吗?”温爸爸老眼含泪,想从前、想以后,怎能又不泪眼濛濛。 温墨瞧着对面有七分醉意的温爸爸,茶色眸子淡淡然然,里头没什么温温热热的感情,“妈妈能原谅你,我就能原谅你。” 就这一句话,让温爸爸仿佛又老了几岁,端着酒杯的手,颤抖的弧度更大,刚倒入的酒水也被晃出,透亮的酒液滴落在木桌上,揉碎的光影悉数尽散。 -- 第17页 温墨的妈妈,那个温柔娴雅得像是古代大家闺秀的女子,早已入土升天,怎能原谅,又怎会原谅?都是他的错啊,却是悔之晚矣! . 晚上十一点,温墨才回到酒店,瞧到自己的房门上贴着一个小盒子。 朝走廊左右看了看,才取下打开,发现里头静躺的,是自己送出去的观音吊坠。指尖轻轻摩挲,好似在感受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侧身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将玉观音重新戴在自己的脖颈上,脚尖一转,朝电梯旁的垃圾桶走去,在里头发现被丢弃的素雅花束,唇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左谨房间的门从里打开,她正将那名气宇轩昂的男子送出,面上的笑意在瞧到温墨那一刻,肉眼可见地迅速冷下,惹得一旁着卡其正装的男子挑了挑眉,投去视线多加打量。 这人好像是小瑾剧组的同事,女二号温墨,这二人之间是有什么事,怎么就让小瑾这般冷颜相待? 难道,是这人给小瑾下绊子?欺负过小瑾? 这般想着,男子看向温墨的眼神尤其不善,似高空中的雄鹰盯着弱小的猎物。 瞧着这出双入对的两人,温墨暗自庆幸自己感情不多,投入的也不多,收放间还算自如。 左谨这个人,从前不属于她,现在,也不属于她,以后,也不会。 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上,那不轻不重的声响,让左谨的唇下意识抿紧,连带着舒展的眉心也拢着,里头好似藏有许多繁杂的心思。 “你和她之间,是有什么事情?”着卡其正装的男子,瞧着从孤儿院就结识的小瑾,对她的了解虽不是十成十,但也有七八分。 “没什么。”左谨摇摇头,扬起的笑容里都不如平常来得自然。 男子的眼神暗了暗,“好,你若是被欺负,一定要告诉我。”话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下去,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着。 温楚逸那个混蛋,此时就没有办法教训他! 紧握的手又缓缓松开,硬朗的脸上透着宠溺,“关于西河那边,若是还缺资金,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 “好!” 西河是一个村镇,临近少数民族地区,那里因气候的原因,偶有滑坡、屋塌的危险,加上是在大山里,没有公路通达,村镇的人出入极为不便。 每日来回走的是陡峭崖壁的山路,对于大人来说都是危险,更何况是需要外出上学的孩童,每年皆有失足摔落的惨剧发生。 因此,左谨多次抽时间跑往西河,去与那边负责的官员联系,出资出力地对当地房舍,进行自愿式的修缮,以及在山上架路。 虽依旧崎岖而无法通车马,但架设好以后,村民出入的安全可以有保障。 能做到,在春去冬来的风雪雨雾之中,人人可以扶着路栏,拾阶而行。 送走从小结识的朋友———何正安,左谨才转身站至门前,瞧到隔壁房门上的小盒子已被揭下,心中浮动的气恼更甚。 . 作者有话要说: 生气的女生,需要被哄哄~~~ 第10章 第二日,拍摄现场。 正在拍的戏,大致内容: 姐姐顾兮枫参与学生运动,被军阀拦堵发生打斗,最后身体多处受伤,由妹妹顾兮月将人救回家,吃饭的时候手不便,自然需要妹妹亲自投喂。 - 戏里亲亲热热、姐妹情深;戏外误会如城墙,壁厚铁锤也砸不通。 对任何人来说,谁也受不住前脚刚跟你滚床单,后脚就将你“卖”给别人的渣女。 没有当场甩耳光,就已经是忍功了得、修养好。 陈导瞧着监视器,死盯气氛南北两极的亲姐妹,眉心皱成一座小山。 现在,他很愁! 他想要溢出屏幕的粉红泡泡,今日是一点儿都没有。 接连喝几口润嗓子的柠檬蜂蜜水,薅起黄白二色的喇叭气沉丹田,“卡卡卡卡。” 这一连声下来,惊得全剧组虎躯一震。 这是【枫月泪】开拍,大家第一次见好脾气的陈导发火。 “你们是亲姐妹啊,亲的,有血缘关系的,从小娘死爹不爱,相依为命地长大,能不能给我亲密一点?” “就是姐姐手受伤,妹妹喂个饭的戏,饭菜里是有毒药吗?你俩有情绪别给我带到剧里,我心很痛痛的呀!” “后面要是摸摸脚、脱脱衣、爱的搂搂亲亲,是不是得给我整一二三四木头人啊。” 连续嚎几嗓子,脸红脖子粗地大喘气,喝着助理递上来的水咕噜几口,关了喇叭,小声问着:“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儿威风?” “威风,超有范儿!”瘦小的男助理竖起大拇指赞着,“效果惊人,也就您敢吼左视后,小心被粉丝撕得花裤衩都不剩。” “那不重要。”陈导推推眼镜,重启喇叭,“大家都歇一会儿,调整半小时继续。” . 停场休息的时候,戏中一对姐妹各自返回各自休息间,陈导背着手在外头走来走去,沉思良久,最后灵光一闪地猛拍脑门。 迈开脚朝左谨的休息间走去,敲敲门进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左老师啊,我这是受温老师所托过来的。” “陈导,请讲。”左谨合上剧本,礼貌地将视线转到他面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 第18页 “温老师说她错了,请左老师原谅。”陈导能编能导还能演,也是个十足的戏精,谎话信口而出, “她说错在哪里了吗?”虽对那人不了解,却也觉得不是个会托导演来道歉的人,十有八.九是陈导自作主张。 可一想到她行事随心,能对自己晨欢暮卖,也就对陈导的话信上二三分。 陈导一脸坦然自若:“温老师说,她三从四得没修好,哪哪都错了,想要请你同她和好。” 左谨拇指微微摩挲着剧本,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得体但没感情,“请转告温女士,我没与她生气,也不需要和好。” “和好还是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戏里戏外都要情意绵绵,小眼神得给我狂怼上。”陈导的心思,已是全剧组皆知,这会儿他也是用不着遮掩,“我去给你转达一下。演员不和,对戏时有壁,非常不好!” . 陈导敲开温墨的休息间,开门的助理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吓得陈导往后一退,伸着脑袋往前细看,发现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火龙果。 “吓我一跳,这直直对着多危险!”在话不多的助理侧开身子时,抚着胸口进去,朝散漫靠在椅子上的温墨说着: “温老师啊,这是左老师让我给你带的礼物,其中的意思你懂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套路温墨对号填入。 手中递过去的一枝白色小野花,是在外头随意揪来,揪下的时候,鹅黄嫩蕊上还飞走一只小蜜蜂。 温墨睁开眼,看看那孤零零的雏菊,再看看谎话连篇的陈导,他隐在镜片后的眼睛,更是贼得发光。 便不由得挑眉:“她送扫墓雏菊,是想年年给我坟头插花?” “温老师,你的脑回路够清奇。”陈导将随手揪来的小雏菊,在空中摇着,抖落两条细长的小白花瓣。 “人要浪漫一点,看到湛蓝神秘的海,不能想到是淹死过人;同样,看到淡雅清新的雏菊,你不能想到是清明扫墓,而应是它的花语。” 说着话,迅速凑近递上雏菊,改用翻译腔补着:“嘿,达令!我日夜暗恋你,那,你爱不爱我呢?” 温墨和助理齐齐嘴角抽抽,这陈导不愧是自己操刀搞剧本的导演,十分的能编、还能演。 “左女士呢,首先她是不会给我送礼物;同样呢,表达爱意的花语,可能她根本就不懂。”有些人不需要日日接触,只要一面、一语,便能猜透她的性格。 “你比她了解对方。”陈导耸肩,也就将那枝小雏菊随手给扔了,拉过一把椅子坐着。 “我不管你们二个人私底下有什么,但是不能影响我的剧。知不知道,毁我剧,犹如杀我亲生小崽子。” 温墨是敬业的,对戏的态度是认真的,自然不会因私废戏,“好,一会儿...我去找她谈谈心。” “我对小崽子的心思,就靠温老师了。”陈导抬手看看腕表,连忙起身催促着:“休息时间不多,快点,咱们要按时开拍,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票子啊!” 在温墨起身要出去的时候,陈导恍然想起自己在左老师面前说过的话,忙补着缺口:“三从四得你记一下,这都是生活经验,绝招中的绝招。” 温墨看向他,眉眼里都是疑惑,就差脑门弹出一个黑人问号。 陈导解疑:“三从为:出门要跟从,命令要听从,错误要盲从;四得为:生日要记得,花钱要舍得,逛街要等得,生气要哄得。” 温墨薄唇蠕动几次,看向陈导的目光透着同情,“当代新奴隶啊!辛苦你了!” 陈导:“......” . 温墨转到隔壁院子里,站在道具桃花树下透窗看,瞧里头对镜默剧的窈窕淑女。 民国时期新潮的女装穿在她身上,有着几分飒气,也有着几分知性,更有那时候青年、有志之士的革命觉醒。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就不由入了神,不期然间,撞上那抬眸投来的视线。 轻轻柔柔的,像三月的凉凉春风,又似三月的朦胧烟雨。 只一眼,便晃得瞳孔放大,忙不自在地侧身,佯装镇定地撤出视野范围,在门外犹豫数秒,顺便平复了微快的心跳,才推门而入。 “听陈导说,你找他来道歉?”左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接近,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坐在椅上背对着说话。 温墨:“是。” 左谨:“那请问,温女士可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不懂自己哪里错了的温墨,想起陈导的三从四得,便现学现用,只觉颇为灵活:“我哪里都错,只要左女士认为我错的地方,便是错的,我道歉。” 表情、姿态,非常诚恳。 闻言,背对她的左谨沉默着,似乎身上的寒意愈发地重了,好半晌才疏离地道:“歉意我收下,请回吧!” “你又生气了?” 感受到寒意更重,没谈过恋爱的温墨也不懂,明明自己都这般放低姿态,诚心诚意地来道根本就不存在的歉,为什么左谨还更气了呢? 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助理月月,低着头,不由暗暗翻白眼。 对生气中的女生来讲,一个“又”字,无疑就是火上加油。 . 作者有话要说: 搁我也生气气~~~ 第11章 果然,空气中的寒意更甚,无端让人觉得这一片空间要凝结,喘不过气来。 -- 第19页 背对着的人不说话,也瞧不到她的表情,温墨心里就有点儿乱、燥。 低头想想,这人能生气的点是什么,不过就是自己替陆洋羽请她吃饭,“不是已经让助理给你道歉了吗?” 那道歉用的花,都被你给扔在垃圾桶里,我都还没跟你计较! 听到这隐约含着委屈、不耐的话,左谨阖上眼睛,压下心底浮动的气恼。 现在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同她说。 被冷脸对待的温墨,想要转身走,可脚底跟长出树根扎地似的,立在原地没挪动脚, “你觉得我错在哪里,你直接告诉我,我再对错认错,好吗?” 为了好好搭戏,温墨自觉牺牲挺大,最起码,她从没对谁这么好耐心过。 偏冷的音色压着,听在旁人耳朵里就是不情不愿,以及烦躁。 “月月,将人请出去。”左谨胸脯起伏愈发明显,搭在腿上的手也紧紧握着,薄薄的润泽肌肤下,是细细的青筋鼓起。 助理月月得了左谨的吩咐,才抬起头迅速来回瞥两人一眼,快走几步,“温老师,您门边请,有什么话,改日再聊。” “麻烦月月先出去一会儿,我单独和左女士聊聊。” 温墨反而出言将人请出去,拧着眉踱步至她跟前,面对面对看着,面对面对聊天。 助理月月见谨姐没反对,也就默不作声地出门,想了想,连开着的窗户也给一道关上,人就跟门神一样守在外面。 有一种直觉,屋里的两人怪怪的、有事儿。 作为贴身助理,自然要多思多想,谨慎些总是好的。 屋里没有其她人,温墨斟酌着、软着嗓音开口,“能不能别同我生气?” 左谨瞧了她一眼,精致的面容清清冷冷的:“我没生气。” “撒谎。”温墨茶色的瞳仁,直直盯着她覆盖寒霜的脸,“我不太会哄人,但是只要你说,我就改。” 坐在椅上的左谨脊背挺直,视线从下而上地瞧着她,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展现寸寸具有美感的弧度,处处透着倔强、气闷的意味: “我与温女士不熟,自然不需要你来哄,也不需要你来改。” 温墨的视线流连在白皙的肌肤,寸寸扫视后,垂眸在那儿不动,长睫遮掩下的茶色瞳仁飘着淡霭,里头的迷茫之色,让她像是个迷路的小孩。 在左谨的角度,只瞧得见纤黑的睫毛在微微抖动,跟凉风里断翅的花蝴蝶一样脆弱。便暗自想,是不是自己态度过于冷漠,让这人受到心灵伤害? 或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自己应该听她的解释? 这般想着,和缓了一下面色,侧着脸看向一旁,平静地问着:“昨夜...”停了停,“为什么,骗我去跟陆老师见面。” 果然,就是这件事。 温墨眸底的纠结浮现,好一会儿都没吱声,差点让左谨以为旁边站了一个木头人。 刚侧回头,想瞧她到底是在沉默什么,却正遇她抬眸看来,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飘着淡霭的眼里。 以前在电视剧上瞧到她的时候,就觉这人茶色的眸子很漂亮,清澈漠然。 只是,此刻里头,为什么会有纠结? 想着,就不由自主地问出口,“你在纠结什么?” “纠结,是该继续接近你;还是该...回到没触碰过你的日子。”温墨嗓音涩涩的,眉心也蹙着。 若没有得到,就不会生出贪恋;可触碰之后,便会生出痴妄。 字字句句传进耳朵,表面意思,左谨都听得懂;可好似还有其它隐着的意思,便有些不懂。暗暗左思右想,试探地开口:“所以,你才帮着别人来约我?” 话出口,又有些懊恼。 这下,温墨眨眨眼,随后点头,“我怕自己沉迷你的美色,我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你,更怕,日日夜夜都做对不起你的事,最后,会伤着你。” 左谨:“......” 这话是怎么听,怎么不正经,然而,说话的人却是一脸真诚,容不得你出言纠正。 温墨说着话,人已上前,茶色的眸子凝情而望,俯身将她的手贴在跳动的心口,“这里,因为触碰到你,才恢复生机。” 原本还在气恼的左谨,此时却是浑身不自在,她可以和这人隔着空气自在相处,可一旦接近,体内的血液就会渐渐躁动,叫嚣着脱离掌控。 就如眼前,明明应该是好好谈话的情景,却被三言两语地转了气氛,掌心包裹着娇挺的酥软,左谨微微抿紧唇瓣,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还请温女士,有话说话,不要增添不必要的动作。” 明明已是小晕红潮,还故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说着话。不知是劝告多一些,还是警告多一些,亦或是羞怯多一些。 想要缩回手,又被温墨给摁回去,越想要缩回,摁回去的力道就越大。 最后,左谨不敢再动,因手心早已是一片汗湿。 这一番小动作的折腾,掌心下红梅盛放聚雪中,二人目光相交,都微微有些羞赧。 温墨瞧着面前这人微红的脸,像是一朵万花丛里矜贵、妩媚的芙蓉花,经过一场清冷秋雨的抚摸,显露出淡淡的红。 不可否认,温墨被这动人的风光迷住,茶色的眸子更亮了。 只是,人没有更逼近一步。 她的脑海里,回放着这人同旁的男子拥抱,甚至还大半夜地将人带入房间,那么长的时间,在里头都做了什么事情呢? -- 第20页 想着、想着,眸色的光亮就又熄灭了,有些恹恹的,将她的手撤离温软的地方,虚虚握在手心,指尖拨弄着指尖,“昨晚那人是谁?为什么可以进你的房间。” 问这话时,温墨是垂着脑袋,视线落在根根莹白剔透的手指,就是没瞧左谨的神色。 话刚说出,又觉得自己没资格问,探听别人隐私很不礼貌,便迅速改了口:“抱歉,当我没问。” “他是我的朋友。” 闻言,刚刚还恹恹的温墨倏地抬头,视线也移到她的面上,寒霜褪去,已如往日般地温雅,只听她继续说。 “他叫何正安,是我从小便结识的朋友。” 这一解释,就像是一场绵绵春雨,浇灌在荒芜的心田,那些萎靡的情丝,又有了疯狂滋生的趋势。 拨弄莹白指尖的力道,也愈发地轻柔,茶色的眸子里缀满了星光。 左谨趁机顺利地收回手,取过一旁桌上的纸巾细细擦着,“我不喜欢误会,也不喜欢你自作主张,也不想你离我太近。” 因为,我不想一接近你,就变得掌控不了自己。 这就是贪欢吗?那之前和温楚逸的感情是什么? 人真的可以在刚离开一个人,就沉迷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 是堕落的报复?是贪恋新奇?是见色沉迷?是因兄妹二人眉眼相似...... 左谨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自我唾弃中。 温墨冷眸扫过她的眉眼、鼻唇,落于那正擦拭的纤纤玉手,软着音道:“都听你的。” 觉得时间差不多,再不出去,估摸着陈导就该拿着喇叭,对门缝往里喊话,便道:“左女士,我们该出去拍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月14日~ 汪汪~~~ 第12章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陈导对自己灵光一闪地撮合很满意,想要的感觉她都有。 左谨不愧是玩转电视圈、电影圈的第一大花,演技真的是令人叹服,收拾好心情的她,绝对是能做到镜镜一条过,让挑剔的陈导也找不出理由保一条。 视后就是视后,什么时候也还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再加上对戏的女二,是圈内低调有演技的温墨,两人合在一起,就是演技上的强强对决,行云流水的飙戏,看得大家双眼放光、暗呼过瘾。 同时心底升起疑惑,按照温老师的表现来看,不应该连一个女主的戏,都没有演过啊? 这不科学。 凭着这气质、这容貌、这身材、这演技,但凡眼睛雪亮一点的导演、制片人、公司高层,不可能放过这么一颗摇钱树。 瘦小的男助理有些不明白,秉持不懂就问的原则,伸头问着满脸姨母笑的陈导,“这温老师,为什么没有大火,是得罪过什么大佬,被压着好资源了吗?” 监视器前的其他人,也闻声看来,说实话,他们也是挺好奇的。 陈导盯着监视器看得起劲,随意地回着:“她不爱演带感情的主角。” 瘦小的男助理一时没懂,接着:“温老师她...喜欢演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 “笨。”陈导拿起黄白二色的喇叭喊着:“过。左老师、温老师,你们二位过来一下,我们聊聊下一场的戏。” 放下喇叭后,才继续回着自己的助理,“很早之前,找过温老师演女一,她说,‘要拥抱吗?要吻戏吗?要床戏吗?’然后一听我说都要,她就推了,捡了一个女N号,演女主的丧夫后妈。” 听到的几人:“......” 丧夫后妈,可还行? 得,他们现在是明白,温老师这等绝色,为什么火不起来,因她跟市场完全脱轨,没个亲亲抱抱怎么行呢。 可也有人脑子灵光,马上想到,这部戏温老师也有拥抱戏啊,便嘴快地一秃噜,“那她怎么接了这部剧女二,抱抱摸摸不少啊?” 还懵着的几人,稍稍一缓,便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互相一阵挤眉弄眼。 温墨与左谨过来的时候,就瞧着这些人眼神怪怪的,脸上的笑意,也莫名地透着猥琐气息。 “该干嘛干嘛去,别贼眼溜溜地瞧。”陈导拿着剧本挥舞发话,大家也就各自散,假模假样地找事做。 三人坐在监视器旁,聊着下一场戏。 戏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妹妹给受伤的姐姐洗脚。 这一幕,让旁的导演来拍,也不过就是几个镜头切换的事情,这一段播出时长,最长也不会超过三十秒。 但搁在陈导这里,就不是几个镜头敷衍晃过去的事情,他要的是两个女生之间,若隐若现、勾得屏幕外观众心痒难耐、橘里橘气的画面感。 “.......”说了一大段自己想法的陈导,喝上一口柠檬蜂蜜水,补着:“在妹妹给姐姐洗脚的时候,左老师你要稍稍地娇羞,玉足要如触电地缩几下。” 左谨眉梢轻抬,看向越来越过分的陈导,提醒着:“剧中是亲姐妹,娇羞不太合适。” 陈导听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这剧是两个剧本,这样演没有问题,稍稍给外放一点就行,没有问题吧,温老师?” 被突然Cue到的温墨,视线在二人面上扫一圈,在左谨写着拒绝的眼神里,装作不知地朝陈导点头,认真地赞同着。 “为符合市场需求,满足观众嗑CP的心思,就委屈左女士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 -- 第21页 左谨瞧她说得正经,浅笑着回着:“这剧是男女主CP,请两位认清事实。姐妹,就该有姐妹的样子。” 温墨避开她的视线,颇有些理直气壮地辩解,偏冷的音色如清泉流入耳间:“姐姐也好,朋友也好,一双玉足也不是谁都可以摸摸的吧?” 顿了顿,补着:“特殊情况照料,被捧在手心细细揉搓、清洗,正常人都应该会受不住地难为情,对吗?” 左谨还想反驳,陈导镜片后的双眼滴溜溜,立刻见缝插针,剧本一合:“就这样定了,感谢左老师、感谢温老师的奉献精神。” 一旁的温墨不疾不徐地抢在左谨开口前,接着:“陈导客气,就这样。” 随后视线侧向左谨,模样温和地邀请:“出工箱里有手膜、脚膜,请左女士同我......” “不用。”不待她说完,左谨已经拒绝,美目流转间,投去的幽幽之怨,融进茶色的瞳仁里。 待两位女演员离开,陈导笑眯眯地朝旁边站着的执行导演招招手,“把灯光、摄影叫来,我们几人私下聊聊。” . 拍摄开始。 拍摄:第10集 19场,日内,妹妹顾兮月的卧室。 角色:妹妹顾兮月、姐姐顾兮枫。 内容:妹妹给受伤的姐姐洗脚,再抱上床。 “各部门准备,五、四、三、二、开始。”坐在监视器前的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喇叭喊着,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各个屏幕上的画面。 顾兮月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推门进入自己的卧室,弯腰将洗脚盆放到姐姐顾兮枫的脚边。 “姐姐,参加学生运动多危险,我们就经营自家生意不好吗?”顾兮月坐在矮小的方木凳上,边给姐姐脱鞋袜,边不满地嘟囔着。 靠坐在椅上的顾兮枫,脸色略惨白,唇瓣的色彩也不如往日娇艳。 她忍着痛意,费力地抬起柔荑,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如今世道,总要有人站出来。” 顾兮月她不懂什么救国,也不屑天天跑街上空喊口号。 只知不想要姐姐将精力,都投到自己以外的事物上,有些生气地将脱下的袜子往地上摔。 刚摔下,抬头瞧到姐姐那无可奈何的模样,又手一伸地捡回来搭在鞋子上。 “反正我不管,你下次再把自己弄伤,我就不管你了,让你臭臭的。” “你啊,这话都说多少遍啦,瞧你嘴硬的,来给姐姐笑笑嘛。”她这妹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越长大脸上的笑意就越少,稚嫩的脸非要装老成,一天到晚冷着个脸。 闻言,已经给她脱完鞋袜的顾兮月,抬头给她一个假笑,还是不露齿的那种,逗得姐姐顾兮枫眉眼弯弯,好看的黑眸里碎光耀阳,柔化满屋的光与景。 被美色晃眼的顾兮月撅着嘴低头,耳尖染着可疑的红晕。 将姐姐的裤脚往上卷,一直到膝盖下方,瞧着暴露在空气里的一双笔直、匀称、润泽的腿,她的头是愈发低垂的厉害。 手撩起温柔的水,浇在纤长的小腿,水滑下,留下颗颗细碎的莹泽水珠,衬得姐姐的腿更润泽,不由颤着音,抬头赞着: “姐姐,你的腿跟玉做的一样,手感真好!” 顾兮枫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感受到她的手还在自己腿上摩挲,突然觉得有些怪异,小腿跟触电一样想要收回,却被顾兮月及时抓住。 “姐姐,还没有洗完呢,你别乱动,看,盆里的水都被你带出来了。”心猿意马的顾兮月将漂亮得过分的脚,按在激荡的温水里。 至此,她也不说话了,就低头认认真真地给姐姐洗脚。 指腹、掌心,处处和一对玉足吻合;脚背、脚底、脚趾缝,处处不愿放过。 那轻柔又专注的举动,让顾兮枫觉得怪异更甚,脚几次想要缩回,都被顾兮月皮笑肉不笑地摁回水里,继续像对待世上最好的玩具一般,闷头作乐。 当脚心被指腹轻轻刮过,顾兮枫玉颊染绯色,唇间溢出一声柔软的低语,“痒———” “嗯嗯,那我给你挠挠。”顾兮月顺话接下,装傻充愣地继续流连在脚心,无辜地抬头问着:“姐姐,这样舒服一点了吗?” 顾兮枫瞧妹妹这偶尔犯傻的样子,什么气也生不出,红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说着:“我觉得...脚已经洗好了。” “那我给你擦擦,我们就可以上.床啦。”顾兮月又撩了几捧水冲洗着小腿,才将她的玉足放到自己腿上,取过一旁擦脚布,轻轻柔柔地吸掉水分。 这动作看在顾兮枫的眼里,那宠溺之意就愈发地浓,心里想着:妹妹,还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擦完脚、套上软软的拖鞋、挪开洗脚盆,顾兮月起身欲要抱姐姐上.床躺着。 可刚起身,人就一阵眼前发黑,身形一晃,忙单手覆在脑门,好似这样就可以稳住脑内的晃荡。 这一幕是剧本里没有的,不由让大家心一跳。 姐姐的饰演者左谨,在温墨身子摇晃的时候,忙伸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你怎么了?” 温墨脚步微动近前,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着力,依旧闭着眼摇摇头,好一会儿才睁开。 “没事,估计是低头久了,起得有点儿猛。” 几位摄影师没有听到陈导喊“卡”,便也就微微一愣后,继续拍摄。 -- 第22页 温墨、左谨也没有得到停演的指示,便顺势演下去,接上刚刚的戏。 监视器这边的陈导,瞧到两人突然间突破距离的肢体表演,隔着屏幕都想嗷嗷叫,朝一旁的场记道:“这条也给留下,放糖用。” 场记在场记单记下这次的镜头号,在后头给了细细的备注。 陈导随后拿着喇叭喊着,“左老师、温老师,刚刚出戏了,从起身那里接着拍。还有,温老师你刚刚是哪里不舒服,我们这有片场医生,让她给你瞧一下。” 听到陈导询问的温墨,朝其中一台摄影机摇摇手,并道:“我没事儿,可以开始了。” 一旁还未关的收音筒,将声音传到陈导耳机里。 “好,大家准备一下。”等拍摄现场的摄影师、灯光师、收音师对着黑色耳机说ok后,陈导这边马上喊了开始,“五、四、三、二、开始。” . 接下来拍戏很顺利,温墨又拍了0.8页纸的戏份,她就完成今天的拍摄安排。 收工的时候,正值黄昏,残阳铺洒,将万物的影子拉得细长,色暖暮近。 在她换好戏服要去停车场时,陈导啃着一根翠绿的黄瓜,颠颠地跑过来: “你得多锻炼锻炼,演戏是个熬身体废精神气的活,我那有健身卡,你回去的时候,让副导给你拿,去酒店的健身房活动一下。” 温墨:“我比较懒,运动的事情不太适合我。” “你这身体不行啊!”陈导咬着嘎嘣脆的黄瓜,凑近低声说着:“不仅演戏熬身体,上炕它也熬身体啊。” 温墨:“......” “去吧去吧,我可是通过监视器,瞧着你抱左老师那么轻的人,都费老大劲。” 温墨觉得自己脸快皱在一起,“你认真的吗?我觉得我抱得很轻松的啊!”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去吧,再练下持久力。” 话音刚落,陈导又咔嚓咬下一块黄瓜,人就潇洒地挥挥手往片场去。 留下温墨欲言又止,四下无人路过,才嘀咕一声:“我持久力,很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温墨:我持久力,很好的! 左谨:我...可以作证的。 第13章 回到酒店的温墨,被弥勒佛般的演员副导堵在大堂,笑眯眯地递上陈导的健身卡。 同时贴心地讲解:“B1是健身区、瑜伽区;B2是游泳区,私密性好。” 温墨接过黑金沙粒质感的健身卡,道了谢,带着助理回楼上房间,她也没打算下去运动,琢磨着第二天就将卡送回。 可陈导呢,他是个生活、工作两手抓的导演,就用他那镜片后的眼睛时刻盯着你,几番下来,温墨情不可却,只好在拿到健身卡的几日后,带着装备到楼下。 说来也巧,她刚和助理从瑜伽区转到游泳区,就在3号女性游泳池外见着当“门神”的月月。 费上一番功夫,让自己的助理拖住她,才大大方方地推门走进。目光所及,是一条令人心动的“美人鱼”。 异形的恒温游泳池水质干净,清澈见底,纤细的美人鱼在水中时沉时浮,保守的连体黑色泳衣,从脚踝一直到细腻的天鹅颈,遮住令人浮想联翩的美景。 泳池找中,听到脚步声回头的左谨,瞧着的是穿短袖连体平角泳衣的女子。上面还算好,可下面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露在空气中,不由眼角暗压,黑眸晦暗。 她知这人肌肤好,这一点在那一夜便亲眼见过。温润透凉,这不仅仅是体现在手感,更是在视觉上,呈现一种冰感的晶莹。 如今再见,那些不该有的羞臊画面,又悉数浮现脑海,鲜活动人,好似就在眼前重演。腾地一股热意从小腹部位蹿起,难为情地手滑动着水,转身避开视线的交缠。 噗通的声音,传进支起的耳朵,紧接着是踩水的声音接连响起,直至身边的水纹激荡得愈发厉害,偏冷的声音已在耳畔萦绕,“怎么呆在水里不动,莫不是脚抽筋?” “没有。” “那怎么不动,是见到我来,觉得变扭?” “有点。” “哦———”尾音绵长勾人,余音犹在耳畔,人却已经仰面游开。 在左谨的视野中,看到最多的就是那两条雪白过分的大长腿,一下又一下地像灵活的鱼尾,次次撩着她的视线。 纤黑的长睫覆下,遮去过于露骨的风景,缓上一缓,才朝着池边游去,准备结束今天的运动。 “你要上哪儿?”那已游开的人,却迅速地潜回,从水里钻出,由下而上地贴在身后,将自身的柔软,一分不差地印在身前人的背上。 温墨的手心,贴着纤腰两侧移动,慢悠悠滑到小腹前,细细感受掌下的紧实,惹来左谨娇躯轻颤,便声染笑意:“左女士的身子,真是令人馋得紧!” “你快放开我。”微弱的声音透出唇瓣,毫无威慑力。她将头向一侧撇开,躲过侵袭耳道的湿热呼吸,减轻耳鸣嗡嗡的不适感。 “好,听你的。” 就在左谨松一口气的时候,那刚避开的湿热呼吸又重新缠上来,软软的耳珠也落入贼人的口中,贝齿轻轻重重地留下点点牙印。 “你不是要...唔...听我的吗?”左谨在说话间,耳珠被身后的人狠狠一吮,不由溢出破碎的单音。 -- 第23页 “没错,听你的。”温墨含糊不清的声音顺着可怜的耳珠飘出,“但,怎么做,是看我的。喜欢吗?” 左谨的双眼浮着层层氤氲水汽,眼尾也悄悄飘起三月桃红,却倔强、自持地摇摇头,“不喜欢。” “撒谎。”温墨掌心移动,处处感受那颤栗的身子,偏冷的声音也染上情.欲的色彩,“明明很敏感的呢,我的左女士!嗯,是不是?” “我没有。”左谨掩藏在水底下的双腿,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被恶魔调戏后的无措,下意识地想并拢,却突然被温墨扶着腰肢转了圈,从背对到面对,两具同样柔软的娇躯严丝合缝地贴合。 黑色的眼眸与茶色的眼眸,倒映着彼此染着欲.念的面容,近在咫尺清晰可见。 对于左谨来说,温墨总在这一方面是热情的、浓烈的,像是熊熊燃烧的一团火。 而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不对、不可,却受不住诱惑地想要被包围,进退徘徊里的纠结,难以抵抗心底生出的一丝刺激感。 像那一夜醉酒,她可以催眠自己说是脑袋不清醒,之后河畔的夜色里,被抵在树干上亲昵,又如眼下的泳池中,她正一步步地变成陌生的自己。 悄悄在脑海里,给自己贴上“放浪”的标签,她不再端庄淑雅,而是沉溺在欲海里的女子,多么地羞耻啊! 欲念如潮水汹涌奔腾,在那湿热的气浪里,化作随波漂流的一叶扁舟。 娇软的身子贴在同样美好的身子上,她的手紧张地搭在温墨的肩头,似推未推,似近未近,指节曲起的弧度有多高,就证明她的欲.念有多深。 温墨终于舍得放过异常鲜红的耳珠,唇顺着完美的下颌线到尖俏的下巴,留下缱绻的吻。再往上,就是被贝齿咬着的唇瓣,灼灼的香甜气息在细碎的轻哼里溢出。 “左谨啊,我该怎么办?”温墨收紧手臂,将人更加贴合在自己身上,与她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贪婪地吸着她所有的气息。 轻轻的叹,落在左谨的心里,蓦地一颤,氤氲着雾气的黑眸,透着浓浓的不解,刚想要发问,铺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下,强势地霸占着唇瓣,堵住了所有的疑惑。 浓烈似火,燃烧所有。 可她又是温柔的,肆意的交缠中,处处是小心翼翼的轻抚。柔软的热情,令左谨的意识飘散,失陷在淫.靡之音的“水声”中。 搭在肩头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圈住她的脖颈,微微拉着更加贴近自己,身子、心理都想要得到更多的慰藉。 感受到左谨细微的举动,温墨扑扇着长长的睫毛,意外地错开欲要主动迎合的唇舌,抱着她交颈低语:“左谨,我觉得你是妖精,不然...我怎么会一见到你,就想发.情。” 被倒打一耙的左谨羞赧不已,小声咕哝着:“明明是你不正经。” “因为你,我才会变得不正经啊。”温墨的下巴戳着她的脖子,“你一定是给我下迷魂药了,我要去你的房间检查。” 听到这里,左谨觉得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难怪刚刚这人突然放过自己。 “我从未下过什么迷魂药。” “那也要我去搜搜才知道。”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好吧!”温墨叹气,“想抱着你睡觉。” “请温女士,日后说话委婉一些。” 左谨被她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这人明明看起来斯文优雅,然而私下里,却跟随时会发.情的禽兽一样,说话也是孟浪不含蓄。 叫人没法好好地接。 温墨轻啧一声,与她撤开一些距离,清亮的茶色眸子盯着晕染红霞的脸细瞧,“没想到我们的左视后,思想也不纯呢,我说的可不是动词哦!” 感觉被戏弄的左谨,黑眸欲怒欲羞地瞪她,抿着唇将人推开,头也不回地出了游泳池。 待泳池只有温墨自己一人后,她才收起面上浅淡的笑意,眉心却是拧着,独自来回游了数圈,才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回房。 刚出电梯到走廊,就见着住同一层的陆洋羽,正与左谨说着话,手里还捧着一束艳丽、俗气的花。 “温老师好!”陆洋羽见到温墨走来,忙笑着打一声招呼,随后就将视线回移到左谨的面上。 自上次莽撞表白失败后,他就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行为,在片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今天才鼓起勇气来道歉,顺带着将99朵红玫瑰送出去。 温墨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瞧到左谨伸手要接的时候,悠悠地出口:“陆老师,你这又拿爱情的花来表白?” 话说完后,故作漫不经心地盯着左谨已抬起的手,“可要想好了。” 陆洋羽以为这话是跟他说的,忙道:“温老师,我想得可清楚了,之前是我太莽撞,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帮忙,改天我请你和左老师吃饭。” 温墨被那灿烂的笑脸堵得胸口发闷,“客气了,举手之劳,吃饭就不必。我想,左女士那么忙,应该也没时间出去闲逛。” “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同时,左谨收下陆洋羽一直捧着的花。 温墨此刻心塞:“......” 刚刚,她就不应该在游泳池放过她,将人折腾得虚弱,也就老实了。 陆洋羽瞧着暗藏自己心意的花被收下,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粉红泡泡,活像一个得了一块鸡腿的二哈,看得温墨眼睛直发疼。 -- 第24页 真的好刺眼! 心拔凉拔凉的,可面上还需维持着得体的表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温墨药丸啦,啧啧~~~ 第14章 左谨接下歉意的花束,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在瞥到双手环胸之人透着几丝幽怨时,心底悄悄滋生出缕缕愉悦。 而温墨瞧着她对旁人浅笑细语,心里就更难受了。 接下来的片场日子,全剧组的工作人员每天都处在吃瓜状态。 发现男一陆洋羽在追求女一左视后,两人聊得火热,戏里是官方CP,戏外也是预备CP,常常能看到二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虽说身边一直都有助理跟着,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可还是觉得俊男美女的组合很养眼、暗嗑CP,悄悄拍了短视频发布到抖音,就有两人的小部分粉丝跟着嗑起真人CP。 喝着加量柠檬水的温墨,躺在遮阳的休息椅里刷抖音,暗暗查看有关左谨的视频,一会儿面如艳阳天,一会儿面如阴雨夜。 “安安,她这是看着陆老师在笑吗?”指着视频里两人聊天的样子,抬头问着沉默寡言的助理。 助理安安瞥了一眼,诚实回答:“是的,墨姐姐。” “哦———”按下暂停键反反复复地盯着,好似盯久了,笑着的人就会哭泣似的,半晌又问着,“她对我这样笑过吗?” 助理安安稍稍回忆一下,然后,又诚实回答:“从未。” “哦——————”被自家助理扎心的温墨长腿交叠着躺下,冷眸似阖未阖,懒散地瞧着远方天空聚散的白云。 就在助理觉得她要眯着的时候,那幽幽的声音传来,“给左女士,送一个柠檬果过去。” 助理安安正要答应,可想想这还是在片场,便斟酌了一下,“这样是不是太直白?” “嗯?”温墨似有些困倦地阖上眼睑,纤黑的长睫根根分明,如一把小扇子在微颤,“那就整个榨汁,在杯中丢进一颗心形的车厘子。” “好吧!”助理安安深感无奈,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黏着左谨聊天的陆洋羽,正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侧头就瞧见温老师的助理朝他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杯清凉的果汁,当即俊脸扬起笑意,“温老师真的是太善解人意!” 说着话,长臂一伸,从助理安安的手中接过玻璃杯,低头就是豪饮一口。 随着“咕噜”一声。 整张俊脸随着大量的柠檬酸,在味蕾上绽放而扭曲,“这也太酸了!”忙朝自己的助理道:“水水水,要纯水。” “不好意思陆老师!”助理安安也是仿佛自己被酸了一样,皱着脸表达歉意,“可能是手一抖,多倒了一些柠檬汁。” 一旁的左谨唇角含笑,视线穿过说话的两人,投到远处的休息椅上。 刚刚这杯果汁可是朝着自己来的,不想却被陆老师多情地误喝。 这温女士,还真是够“酸”的! 陆洋羽灌了好几口助理递上来的水,扭曲的俊脸才渐渐舒缓,对已还回去的清凉果汁是倒退三步,颇为尴尬地朝几人干笑。 他刚刚表情失控的画面,实在是太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刚刚的画面已被上传到抖音,被沙雕网友截图,做了“我太酸了”的表情包。 当温墨趁候场的空档刷抖音,点进平台推送的欢乐视频时,突然发现陆洋羽不黏左女士的时候,人还是蛮帅、蛮可爱的。 . 下午三点,阳光斜照。 左谨和陆洋羽在A组的今日戏份拍完,准备转组去往B组。 化妆间里,左谨刚卸完妆,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消停了几天的人跟幽灵一样飘进来,惹来几位工作人员的注视,忙活中纷纷打招呼:“温老师好!” “嗯!”温墨应一声,朝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神情淡淡地瞧着左谨,目光跟随她进入一道帘幕后。 不多时,人就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一身清爽又温柔的装扮,甚是动人。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是有眼力劲的,知这温老师坐在这里,想必是有话要和左老师说,便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管理的东西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温墨,手背撑着侧脸,眉梢微挑地斜看左谨,“网友都说你和陆老师走得太近。” “同一个剧组,又是男女主饰演者,自然是近的。”左谨也没正瞧她,目光投在桌上的一面巴掌大的圆镜里,窥视着神情淡淡的人。 那天从游泳池出来,当身体的燥意褪去,头脑也变得清晰许多,总觉得这人有时说话奇奇怪怪,似乎有什么瞒着她。 温墨脚尖轻点地面,收回视线低着头:“绯闻缠身,对女艺人不好。” “温女士多虑了。” 左谨是真有些不懂,这人一会儿正经,一会儿又不正经,不知在玩些什么。 瞧着自己说完话,这人又低头不作声,便起身欲要离开,她倒是重新开口说话了。 “刚刚陆老师发信息,邀明晚去吃饭,你要去吗?” 左谨朝门边走去,却被她伸着小指头勾住手,垂首瞧瞧,倒也没有甩开,只是回着:“温女士,为什么这样问?” “随口问问。”温墨勾着手轻轻摇晃,抬头露出清亮的茶色眸子。 左谨:“这样啊,盛情难却,如约到场。” -- 第25页 温墨:“他在追你,你看不出来吗?不怀好意,就是想骗你上.床。” 左谨的黑眸幽深,视线却奇异地是轻轻柔柔的,“那你在做什么?” “帮你把关啊!”温墨手指蹭过手心,落在细白的手腕上圈住,“他比你小好几岁,不靠谱;喝多了还会动手动脚,定力不足;人长得帅容易花.心劈腿,不安全。” “是吗?”左谨黑眸盯着在手腕乱滑动的手,在如波纹般的酥麻中,接着道:“我觉得,陆老师比你安全、比你有定力、也更靠谱一些。” “......”此刻,温墨的脑海里响起陈导的话,照搬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他不适合你。” 闻言,左谨是又好气又好笑,颇有些无奈。 “陆老师人很好,性子也直率,对于他追求我这件事情,最起码他没有藏着掖着,没有稀里糊涂地开始。你说呢?” “所以,你要试着和他交往?”温墨听她这样夸奖陆洋羽,不由蹙眉,滑动的手指也僵住,茶色的眸子含着幽怨,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左谨双眼微抬,“......” 是真不知这人,是怎么觉得自己要和陆老师交往,是我的表达有错吗? 还是,她就是这么想自己的,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交往? 这是第三次这样想了吧? 而温墨瞧着左谨不吱声,就以为自己猜对,缓缓地松开手,放掉那温温热热的手腕,收回视线盯着落有灰尘的地面。 暗自神伤,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瞧着这一幕的左谨一口气憋在胸腔内,唇瓣蠕动几次,生闷气地走了,赶时间转往B组继续拍戏。 助理月月踏出门槛回头一望,瞧见抬头看来的温老师,浅浅淡淡的神情,温润透凉的矜贵面孔,怎么瞧都是一位冰雪聪慧的人啊! 怎么在感情问题上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稚嫩如斯! 谨姐的话,难道不是清清楚楚地提示,让你主动表白,明明白白地开始交往吗? 小手手都让你摸半天了,唉! 这温老师的脑子啊,啧,真是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实证:温三岁和左三岁 第15章 暗生闷气的左谨,乘车转组继续拍戏,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戏服妆容都换了三次。 现在她只有一场野外爆破的戏份,拍完就可以收工回酒店。 然而,意外却出现了。 夜幕之下,弱弱微光,漆黑的水面炮火密集。 爆破的时间点被意外提前,而她和和陆洋羽只是刚刚跳船。 陡然而起的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将两人震飞,落在黑漆漆的水中,巨大的声响、水花,将在场的人吓半死。 监视器前的B组武导,忙拿着喇叭喊着:“快救人,快快!” 边喊边摘掉监听声音的耳机,朝现场狂奔。 在现场的摄影师离得是最近,惊吓过后,忙跳下三米高的大摇臂,速度跟子.弹一样跑向岸边,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朝着他捕捉到的落水点游去。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水性好的也相继跟着下水救人;不会游泳的,忙跑去叫片场医生过来候着。 现场制片担心水里的两人性命,也担心这一幕被曝光到网上,惹来粉丝声讨,忙对着耳机让干着急的场务组查看四周,避免有人拍下传到网络。 可B组工作人员加群演,共计几百号的人,总有个别会将消息暗暗透露出去。 网上热搜短短几分钟就窜上第一,后面跟着一个亮眼的红“沸”字。 . 在左谨的小粉丝拨语音通话过来的时候,温墨已经熏香上床休息,床头柜上嗡嗡的震动声,将她从熟睡中扰醒。 睡眼惺忪地侧过身,在松软的床上蹭了两下,才长臂一伸取过手机,瞧上一眼后,便阖着眼接听: “小朋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一听这性感沙哑的声音,手机另一头疯狂敲键盘的小女生就知道,这温老师是被自己吵醒的,忙道: “我家谨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还活着吗?” 问到最后一句时,都带上了哭音。 还睡意深沉的脑袋,因这小女生的话而轰然清醒,“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左谨她怎么了?” “网上都传遍了,谨姐姐被炸,从水里抬上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血赤糊拉,呜呜呜呜...嗝...呜呜呜。” “你先别哭,我帮你问问。” 想起今天的通告单上,左谨最后一场戏是爆破,结合这小女生的话,心蓦地一沉。 嘴上虽镇定地安抚着小女生,可她自己的心里却是慌的、担忧的。 匆匆挂断通话,想给左谨发个语音问问,才发现加好友的请求,一直就没有被通过。 心下不由有些烦躁,转而给自己的助理去了一通电话,让她问问左谨的助理,探探具体情况。 同时,快步移至衣柜前,取下宽松的纯色圆领T恤套在身上,随手穿了一条浅色的九分高腰牛仔裤。 重新拿起手机,强制自己冷静一点,深呼吸后,给B组的武导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果然如小女生所言,左谨被炸昏迷,但片场医生已经检查过,并无大碍,也没有血赤糊拉,只是有点擦伤,具体情况,等送到医院拍片检查,才能确定。 -- 第26页 和B组武导通话结束,得知她没有什么大碍,温墨轻呼一口气,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走着,在收到武导发来的医院地址时,人反而躺进摇椅里阖着眼。 这时,给她打电话占线的助理安安,正在外头敲门提示,随后刷开房门进来,瞧到的就是平平静静的温墨,若不是摇椅轻轻在晃着,就跟睡着了一般。 人,有点反常。 小心地开口问着:“墨姐姐,我们去医院吗?” 约莫有十秒的时间,才听到偏冷的声音传来,“听武导讲,陆老师也昏迷着,请帮我各买一提果篮,随后过去瞧瞧。” 助理安安:“好的。” 在助理出去买果篮的时候,温墨搓着愈加发凉的手指,给等待中的小女生去信息,告知她人没大碍,不要担心。 小女生得了温墨的信息,顿时破涕为笑,抹着眼泪儿地屏幕截图,发送给各大粉丝群、和超话里,好让大家安心。 . 温墨带着助理走进医院,先给陆洋羽送了果篮,才转到左谨的病房,寻一个地方静坐着。 待探望的人都散干净,却是靠躺在病床上的左谨,率先开口说话,“你怎么,还不走?” “你可爱的小粉丝,让我24小时,给她通报你的身体情况。” 左谨一听这话,不吱声了,捏着牙签吃助理切好的水果粒。 但凡有点儿恋爱经验的人,也不至于把天给聊死。作为两人贴身助理的安安和月月,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 等好一会儿后,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一侧的温墨,主动开口说话: “左女士,你饿不饿?” “不饿。”刚吃下一小碟水果的左谨,确实没有饥饿感。 “饿了是吧。”耳朵出“问题”的温墨,下巴朝着两位助理抬抬,“请二位去买些合胃口的小菜,正好想吃个宵夜。” 两位助理心里跟明镜似的,默契地起身快走、关门,守在病房外,拦下闻讯赶来的所有人。 沉思良久的温墨,起身至病床边坐下,手自然地伸过去握着纤纤玉手,“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明日就可以开工。” 左谨想要收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一些,不由抬眸瞧去,想听她说些别的话。至于是什么话,左谨自己也不太清楚。 “危险的戏,你可以用替身啊!”温墨的神情虽还是淡淡的,可声音倒是比平时低了一些。 “替身也是人,像我孤家寡人,若真出意外也好过旁人。” 左谨是这样说的,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国内剧组拍戏,每年都有人意外死亡,只是大多都被压下,公众不知道罢了。 那些拖家带口的武替,一人意外身亡,会伤及身后的整个家庭。 话音刚落,手倏地被握紧,根根手指互相挤压传来一阵痛意。 温墨心里不开心,因为没法反驳她说的话,也不喜欢她说的孤家寡人。 茶色的眸子飘着淡霭,似藏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偏偏那好看的唇瓣之间,毫无一音漏出。 而左谨想问,又自觉没有立场去问;何况她若不说,定也是不想告知自己,那又何必去问。 “反正你以后有危险的戏,还是用替身比较好。”温墨揉着她的根根手指,放软了嗓音,“毕竟,你近亿的粉丝,会为你担忧、难过。”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也是你的粉丝,唯粉的那种。” 话说完,被注视着的茶色眸子一片潋滟,羽睫轻扇间,里头似有闪过一抹淡淡的羞涩。 注意到这一点的左谨,唇角悄悄弯了弯:“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两人对上彼此的视线,又忽而错开,垂首低笑。只觉得心情好,愉悦自心间朝四肢百骸漫去,却又说不上具体原由。 坐在床边的温墨,微微挪动着,软着嗓音叫着:“左女士。” “嗯?”病床在动,左谨低低应一声,也没阻止。 “我今夜,能不能......” “不能。”还没等温墨慢吞吞地说完,靠躺在床头的左谨已经迅速拒绝。 那黑眸沁上酒红,自有一番秋水盈盈之感,嗔羞相融,勾起温墨的几分坏心思。 “我刚刚是真的没其它意思,就是太晚了,想要在这将就一晚。”心情一荡漾,就想做些“坏事情”来解渴。 心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扩散到喉咙的位置,蠕动几次。揉着手指的手也跟自己长出腿儿,顺着细腻白皙的肌肤就要往上跑。 “温女士,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左谨面上小晕红潮,挡住那乱跑的手指,顿了顿改了话,羞叹着:“连病人也不放过吗?” “我没有。”温墨觉得自己像个禽.兽,说话声也略显底气不足,微垂着脑袋反握着她的手,小声嘟囔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声音虽很小,左谨却听清了,黑眸倏地闪过笑意,但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便干脆装作没听到。 话说出口,没得到回应的温墨,暗自庆幸她没有听清,柔和了眉眼瞧着,“我保证,只是借宿,什么都不干。” “好。”左谨应下了。 温墨的面容染上浓浓的笑意,松了她的手,弯腰去脱鞋袜。 “沙发在那儿,就请温女士将就一晚。” 听到这句话,正脱鞋的温墨,面上笑意渐渐凝固,直起腰肢瞧着她,“你让我睡沙发?” -- 第27页 “我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要躺在一张床上过夜吧?” 左谨侧着脸说话,视线没敢直视那双茶色的眸子,话说完后,唇瓣微微抿起,隐在秀发下的莹润耳朵,却是暗暗支棱起来。 像是在等想听的话。 温墨摸着额头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自己和她相处时日不长,确实不熟。自己刚刚的要求,对矜持的人来说,是有些过分。 “抱歉,左女士,我睡沙发就是。” 等半夜的时候,再爬床搂着睡觉。 没有读心术的左谨,不知温墨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听来情绪不太高。 之后,在左谨去洗漱的时候,温墨悄悄让两位助理回酒店休息,今晚她陪床,等人走了,便将病房门给反锁。 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再次确认一遍。 门是真的反锁了。 很安全。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哦,要填老坑,后天开始更呀~~~ 第16章 凌晨3点钟。 闷热的夜色里,蝉鸣稀疏,偶有凉风刮过树梢,拂动片片绿意。 病房中开着空调,显示着23度,适宜的温度不高不低,最为舒适。 躺在沙发上的温墨,呼吸绵长柔缓、节奏均匀,显然睡得很香甜。 而躺在在病床上的左谨,侧着身子,背对着纱帘轻飘的落地窗,亦是同样的呼吸轻柔,带着肩胛浅浅地起伏,显然也是意识深度沉睡。 随着沙发边传来轻微的辗转声,床上人阖着的薄软透粉的眼皮,亦是异样地动了动。 传来的声音愈发密集,床上人的身体,也渐渐不如刚开始那般松软。 很显然,对如何骗过对方自己已入睡,是二人无声的默契。 这默默地一飙演技,就是数个钟头。 恒心、毅力、实力,俱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温墨轻手轻脚地接近病床,朦胧灯光下,那抹纤影侧躺着未动,呼吸绵长依旧。 悄悄地掀开被子一角,将所有的动作放到最轻,那模样有着几分初次做贼的滑稽感。 松软的床,发出微微的连续声响,也凹下去一块。 侧躺着的左谨长睫颤动,半隐在阴影中的容颜,微微地出现紧绷感,那稍稍露出秀发的耳尖,受惊地跳了跳。 费了近十分钟,缓缓磨蹭的人,终于全身侧躺在病床上,同样是背对着落地窗,与另一人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左女士?”温墨隐着弥漫而出的笑意,不放心地轻轻唤着。 声音溢出,没有回应。 遂即又挨着那露在秀发外的耳尖,再次轻唤一声:“左谨啊!” 依旧没有回应。 这下,偷摸做贼的温墨放心了,悄悄地挪啊挪,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整个人就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前胸贴后背”。 抬手圈着细软的腰肢,心满意足地将人搂紧一些,情不自禁地做一个深呼吸,那清甜的气味漫进鼻腔、沁入肺部,随着数不清的脉络扩散到神经末梢。 好好闻! 人香香软软的! 今晚一定会有个好梦!蹭蹭后脖颈的温墨,阖上茶色的眸子欲睡去。 紧贴在身后的人安静下来,换成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拂在后脖颈的肌肤。明明是温温柔柔的暖风,却让无数细小的绒毛惊慌立起,颇有点瑟瑟发抖的意思。 被那温热呼吸拂着的地方越来越热,再加上,背后清晰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同频率的心跳声,左谨的体温直线上升,最后熬不下去地假装半醒。 像是迷迷糊糊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左右翻动间,人已经远离温墨的怀抱。 可人还没有来得及舒一口气,那有点儿降温的身体又“噌”的一下飚上去。 因身后的人如影随形地贴上来,还很温柔地落下一吻,湿热之感传递到四肢百骸,燥热得身子表层溢出一层细汗。 再装下去,已是不可能! 佯装苏醒地侧翻一个身,面对着面,幽幽黑眸嗔瞪着她,恼怒意味颇浓。 而做贼心虚的温墨被吓了一跳,茶色的眸子有一瞬间无措地眨动,温润透凉的脸也是露着讪笑,场面有些尴尬。 人故作镇定地解释着:“有点儿冷———” 左谨朝空凋的位置扫上一眼,“23度。” “还是冷。”温墨将手抽出,贴在她的脖颈上,“是不是发凉?” 左谨竟当真地感受一会儿,最后确定地回了两字:“没有。” “可能是刚刚染上你的体温。”温墨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模样也是真诚的,“等我放在被面几分钟,就会变凉了。” 左谨:“......” “我们快睡觉吧,好困!”即使被发现,温墨也不打算下去,直接玉臂一伸圈着腰肢,自己倒贴上去拥着。 “温女士,你这样算什么?”呼吸喷洒,互换进了彼此的鼻腔,勾出更多急促的气息。 不知怎的,这话轻轻地道出,余韵却缭绕在唇齿间翻卷,更是丝丝缕缕地钻进温墨的心里,如菟丝花伴生在疯长的情丝上。 温墨唇瓣蠕动,气到喉间却溢不出口,成不了音。圈着腰肢的手蓦然收紧,却又不敢太用力,怕勒疼怀里的人。 -- 第28页 瞧她又是带着自己不懂的沉默,左谨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身子微微挣扎几下,没挣开,便也就不动了。 左谨怀疑,这人只是馋自己的身子。 从一开始,是糊里糊涂的开始;最后,也会糊里糊涂的结束。上床是人、下床是渣,大路宽宽,姐妹众多。 为验证自己这一想法,开口道:“想听你之前没说完的故事。” 温墨谨慎地确认一遍:“你真的想听?” “嗯,就当是睡前故事。” 声音如往常,唇角亦是噙着浅笑,容颜温雅依旧。 确定她是真的想听,温墨才放心地开讲。重新翻开那些尘封久远的暗恋记忆,像是一幅泛黄的画卷,抖落尘埃后,变得灿然一新,鲜活开来。 情窦初开的暗恋: 那是我第二次与她见面,同样是在学校。 那天上什么课不太记得,应该是英语课吧,我装病逃课到医务室,准备开病假条外出,被真生病的她逮个正着,要求写一千字的检讨。 对于学渣来说,一千字的检讨简直是要命的存在,苦着脸求了半天,也没得她开口减免。 那时候的我,觉得她有点儿呆板,不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可我还是喜欢她。 写一千字的检讨书,也是通并快乐的,删删减减好多遍,终于东拼西凑地满了字数。 乐颠颠地跑到另一栋楼,去她的班级门口堵着,可惜人没在,就将折叠成千纸鹤的检讨书,托学姐递到她的课桌上,用课本压着一角。 这样她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瞧到。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有些害怕、激动。 害怕她觉得我写的不好,要求再重写;又激动她会铺开纸张,看那些认认真真、密密麻麻的小字,逐字逐句地读。 这一情绪持续了好多天,然后在毫无回应里渐渐平息,心里是庆幸与失落掺半。 . 左谨打了一个哈欠,困倦地翻身,背对着她。 被打断的温墨神思收回,便止住声,拉拉搭在腰间的被子,覆盖在两人肩膀位置。 柔着嗓音说着:“困了吧,我们好好睡觉。”人又贴上去,似乎搂着她在怀里,才会觉得舒服。 “太热了!”背过身去的左谨,声音依旧,只是半隐在阴影里的面容,没有染上笑意,很是平静。 被拒绝的温墨往后挪挪,觉得有点儿远了,又往前挪近一点,感受到手下传来的僵硬感,识趣地收回手。 觉得她生气的温墨,有点儿小委屈。 明明是你主动要听的啊! 温墨小心翼翼唤一声:“左女士?” 左谨倒是回应了:“夜已深,温女士不困吗?”顿了顿,礼貌而疏离地说:“晚安!” 温墨伸出去的手顿住,软着声音:“晚安!” 顿住的指尖,搁在她背后虚虚描摹着,又悄悄拨弄着她的黑顺秀发。 之后,往背后的床边退开,让生气的人,不至于一整晚都贴着床沿睡。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顺手取过来查看,果然是那小女生的,发了十来条信息,要求确认左谨是否无碍。 偷偷拍下一张清隽的背影。 原图发送后,又轻轻敲上一行字:【若是你家谨姐姐生气,怎么道歉有效?】 信息很快就回,接连几条弹出。 【是你惹我家谨姐姐生气了?】 【你不知道我家谨姐姐刚被炸了吗?(生气.GIF)】 【温老师你再这样,我要收回对你的那一点点好感了哦!】 温墨发凉的指尖互相微搓着,看完信息回着:【是别人,不是我,你就说说怎么道歉,哄她开心】 小女生:【你跟惹我谨姐姐的坏淫说】 紧接着第二三条就啪啪地敲过来: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支付宝做什么?】 【要么闭嘴,要么砸钱。我们喜欢简单粗暴的情真意切,转账支持谨姐姐做慈善。】 温墨觉得这小女生的简单粗暴想法,应该是有效的,对应了“投其所好”这个词。 于是,费上一番功夫要来支付宝账号,悄悄转了52万过去,随后有一种道歉已完的满足感,放下手机、面朝背影,安心地沉入梦乡。 另一侧床边的左谨,黑眸清亮得没半点睡意。 此刻的她,已然确定——— 温墨是个渣女。 只馋她的身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更啦~~~ 左谨:她竟然在我面前,说喜欢别人!想到自己被她睡了,还没换来一句喜欢,心里就更难受啦~~~ 温墨:我转账52万,她醒来后收到账信息,应该能猜到520的意思吧,开森~~~ 第17章 睁着眼,听身后的浅浅呼吸声,一直熬到早晨五点多,才抵不住排山倒海的困意睡去。 待醒来时,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半。 大片的浅金色光线,从落地窗的位置铺洒进来,笼罩在窗边人的身上,好似散着一层柔柔的金光。 层层纱帘在轻飘,顺直的发尾在漏进的清风中微动。 梦幻得...好不真切! 那漂亮的茶色眸子阖着,根根分明的长睫微微上翘,犹如蝴蝶儿要振翅高飞。 温润透凉的脸,在朦胧的柔柔金光里,也更加通透,色泽完美得像是寒玉精雕的假人。 -- 第29页 这一看,不禁入了神,好半晌才清醒,暗自羞叹一声:原来,沉迷女色是真! 想想也是,若非这人长得好看,自己当时就是醉得再糊涂,也不至于拉着她胡来。 这便是见色起意吧! “左女士一醒,便盯着美色瞧,可是看上奴家?”被人注视着,阖目休养的温墨有所感,摘下一侧的白色小巧耳机,指尖打着圈圈缠着细线。 “胡说。”左谨自是不会承认,瞧着她眼也不睁的慵懒模样,夜里留在心间的闷气又升到心头,理顺微乱的发丝下病床。 听脚步声朝洗漱间去,温墨这才睁开双眼瞧着她的背影,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等一会儿,当她瞧着到账的数字时,会不会别扭地娇羞呢?盈盈美目挑着潋滟的眸光,倾泻一片欲说还休的矜持。 这般想着,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深。 . 左谨从洗漱间出来时,简约的圆桌上,已摆满五六道菜肴,口味、食材,都是自己喜欢的。 不由朝那笑盈盈的人看一眼,心里想着:自己的助理被收买了! 在左谨吃饭的时候,温墨就坐在一旁瞧着,盯得人心里发毛,“温女士,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有。”温墨否认,心情愉悦,嘴儿也开始变甜,“就是瞧着左女士吃饭,也是这般赏心悦目,开心!” 纵有千错万错,彩虹屁也可解。 “咳———” 左谨闻言,一口饭菜堵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噎着,好不容咽下后,憋得脸通红地咳嗽一声,不知是真的被憋的,还是因为羞。 “慢点吃,不急,我不跟你抢。”温墨语带笑意,人挪过去抚着她的后背。 “我没急!” 随着背上的手拂动,左谨的身子就僵硬着,不自在地朝一旁挪挪椅子,用实际行动避开她。 还不是怪你啊,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嘴儿跟涂一层蜂蜜似的,惊死个人! “好,你没急———”温墨没缠上去,胳膊肘就支棱在桌面,托着侧脸、歪着头继续瞧。 左谨没法,只得随了她去,安安静静地吃饭。想开口问问她,怎么不吃呢,瞧着她那副“色眯眯”的模样,也就不想问。 待左谨吃完饭,想要收拾碗筷的时,色眯眯的人已经先一步行动,利落地将桌面收拾干净,看得左谨一愣一愣的。 在她含着“阴谋”的注视中,移到病床边,取了自己的手机,发现里头有好几笔到账信息,随意地扫一眼,也没在意。 自己的账号,时不时会收到爱心人士的慈善款,已习以为常。 瞧她毫无反应,温墨上翘的唇角就渐渐平了,还有点儿下弯的趋势。 左谨一抬头,焉哒哒的人就撞入眼帘,刚刚面上还晴空万里,转眼就雾霭弥漫没了精神头,“温女士,你这是怎么了?身体有恙?” “左女士,你不觉得今天的手机,它有点儿不一样吗?” “有吗?”左谨将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几遍,“还是我的手机,跟昨天一样。” “左女士,你再瞧瞧里头,细细地瞧,例如数字之类的。” 带着疑惑的左谨,重新摁亮屏幕,细细地瞧了瞧数字,抬眸对上她期待的茶色眸子,不确定地说: “2019年,6月14日,星期五,是这个吗?” 温墨觉得自己有点亏,一晚上损失52万,直白地提醒着:“到账金额,52万,你再品品。” “52万,是温女士...你转的?”金额不大,却也不小,这人又没有欠债,突然转52万是什么意思。 “对啊,52万,左女士再仔细品品。”温墨的唇角恢复上翘,茶色的眸子也变得亮晶晶的,“有没有觉得,有些特别?” 在温墨的期待中,左谨眉头渐渐蹙起,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原因,就是眼前这人————— 她果然只馋我的身子,连钱都付了! 努力管控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眉梢微动,黑眸幽深:“你确定?” “是!”虽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温墨,也一时没理出头绪,便顺着话点头。 钱确实是自己转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和预想的不太一样,难道是左谨反感自己喜欢她? 可以给她当工具人,解决生理需求,但是不能产生床伴以外的亲密关系? 想着想着,话也就问出口:“是这样吗?” 左谨保持温雅的模样,唇角弯起的弧度没有一丝暖意,“是这样。” 闻言,温墨茶色眸子的亮光熄灭,人又恢复成那淡淡的模样,“哦———这样也挺好!” 便也不纠结在这“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数字上,转了话题: “陈导上午发来信息,让你好好休息五日,再开工。” “五日耽误的进度不少,我身体没事,不需要休息。”左谨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东西,准备出院。 “剧方也是迫于无奈,总是要给粉丝一个交代。”温墨顿了顿,补着:“你和陆老师的粉丝加起来,能掀翻整个剧组,官博从昨夜开始,闹腾到现在还没消停。” 左谨:“闹一闹也好!” 影视这个行业,危险的戏份很多,若是时时都粗心大意,危害的人可不少,爆破组确实需要敲打一番。 “陈导的意思,是让你和陆老师最早明天出院。晚上收工会过来,合在一起拍视频发官博,你们二人紧跟着转发,粉丝那边也就算交代过去。” -- 第30页 边说话的温墨,边挑一些各个果篮里的水果,码上一盘去清洗。 . 左谨的经纪人———胡真,自然没有道理不过来探望一趟,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瞧见的是橘里橘气的画面。 那个叫温墨的女星,正将修长的手指从左谨的口中抽出,当即就愣在原地,不大的眼睛扫视着两人。 刚被逼着吃下一颗葡萄的左谨,面色还带着不正常的微红,见着呆愣着的经纪人,强作镇定地开口:“胡姐,你这是?” “来看看你。”胡真在圈子摸爬滚打十几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两只小眼稍稍一打量,心中就有数。 朝着她曾经想签,但没有签下来的人说着话:“我还真不知道,温老师和我们家左老师这么熟。” 说起来,两人之间,还有点小恩怨,这话一出口,自然也不会太友善。 “可能,胡经纪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温墨除在左谨面前软一点外,在旁人面前,依旧是那个感情淡漠的人。 这胡真人丑心窄,在【WM娱乐】公司里,手底下的艺人也不止左视后一人,还有其她二三线明星。两年前,有个护肤品的代言找上自己,却让这胡真凭着一些骚操作,截胡给手底下的小明星。 除截胡代言的事情,还有时不时的拉踩。万年女二的词条,就是她搞出来的。 而咬着不放的原因,温墨也知晓。 不过就是刚出道时,当众驳了她的面子,便小心眼地记着。 对温墨的话,胡真回以假笑,“如果我都不能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左谨这棵摇钱树,可是她的金字招牌,除了老板温楚逸,谁敢打主意,就跟谁急。 话音一落,人又无缝朝着左谨说起话:“这是那位,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因着外人在场,话里便也没点名。 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盒子,粉色的,还系着丝带。 左谨盯着这盒子瞧了一会儿,才抬手接过,“多谢胡姐!” “客气什么,很多事情要看开一些,一张纸的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 胡真对左谨也没什么深厚的友谊,打心里就希望左谨,能继续和温总在一起,这样她在公司才能混得更好。 等胡真又坐一会儿离开后,温墨依在桌边、双手环胸盯着左谨。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粉色的盒子,就是温楚逸那渣男送的。 曾经在微博上也出现过,配着红心的图案。当时以为是感谢粉丝,对粉丝配的红心。 现在想来,那是在秀恩爱。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涩涩的。 左谨捏着前男友送来的盒子,思绪复杂,盯着粉色的盒子看,跟失了魂一样,根本就顾及不到温墨的感受。 呆呆地捏了许久,才缓慢地打开,里头是一条昂贵的项链,还有一封请柬、一封信。 请柬是喜庆的红,温楚逸要结婚了,邀请她参加婚礼。 信是道歉兼挽留,话里话外透着三分长情,想继续维持从前的关系。 一滴美人泪,啪嗒一下落在信纸上,晕开已干的墨迹。 接着是一滴、又一滴,完全是控制不住地滑下。 瞧她默默泪流,温墨唇角动了动,伸手欲要去擦拭烫人的泪水,却被她撇开脸避过。 只听她说:“温女士,可以先让我...独自呆一会儿吗?” 那抑制哭音的声调,让温墨的手指曲起,缓缓收回,起身去了外面。 第18章 出来的温墨,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似乎耳边还有那压抑的哭音。 里头的人,连伤心的哭泣,也是内敛的。 想着她,也许不愿让旁人瞧见此时的狼狈,便去外头闲逛,一直到夜里才回去。 刚到病房外,遇见正拉门出来的陈导、陆老师,显然是已拍完向大众解释的视频。 陆洋羽见陈导有话要同温老师讲,便知趣地打一声招呼,回到自己的病房去待着,等半小时后,会转发官博的声明视频,展现剧组上下一片快乐和谐。 “左老师今天的情绪不太对,你惹她生气了?”陈导心思细腻,虽左谨表现的和平常差不多,却还是觉察到一些微妙的不同。 “是啊,估计这会儿,她都还不愿见我。”温墨顺着他的话接下。 这下,陈导叹气连连,愁意又上脑壳。 摸一把滚圆的后脑勺,镜片后的两眼来回转几下,随后说着:“哄她!” “怎么哄?” “装软萌可爱,抱着她唱情歌、说土情话,无条件认错。” “这个...行吧!”嘴上勉强答应,可心里是十万个拒绝。 可爱、土情话什么的,完全学不来! 陈导扶了下眼镜,信心十足:“好好表现,我是你的军师,随时等待咨询,放心大胆地去做。” 温墨:“好!” 推门而入,和窗边侧头的她视线相交,一触又分。 匆匆一瞥间,她眼周的浅红隐约可见,惹人心怜!眸上漫着湿漉漉的雾气,好似随时会化水而出。 温墨犹豫一下,缓缓地踱步上前。 眼前是纤瘦挺直的背,抬手欲要搭上肩头,末了又胆怯地缩回。 哄人,她是真的不太会,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 第31页 “我出去买了一条项链,比他那条好看和贵。”温墨就是觉得那条昂贵的项链碍眼,下午闲逛的时候,去挑了一条更昂贵、更好看的。 不说项链还好,一说到项链,跟戳了左谨心窝似的,湿漉漉的雾气化成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只要羽睫轻扇,就能凝成滚烫的泪水滑出。 左谨侧了侧身子,完全背对着温墨,不想被旁人瞧到她哭泣的模样。微微地仰着头,不让积蓄的泪水流出。 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的温墨,拧着长眉,重新伸手勾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握进温热的手心。人从后面贴上去拥着,下巴也垫在她的肩头,飘出的声音有些闷闷: “我不喜欢看你掉眼泪,喜欢看你每天眼里有星光的样子。” 见她不吱声,身子绷直似木头,温墨心里就难受,也不知该怎么办。此时是进不得,又退不得,放手和抓住似乎都想要,又似乎都不能要。 人转到她的面前,对着一张忍着不哭的娇颜,心抽抽地疼:“我送你一只千纸鹤,是我自己叠的。” 话语、动作都略显笨拙。 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票子折叠的千纸鹤,展开两侧的翅膀,“希望我亲爱的朋友———左女士,能永远地开心、快乐。” 随着她的话,左谨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然滑出,低下头不看神情真挚的人,也掩藏自己的狼狈。 “一个不够吗?我这还有998张百元票子,今晚上,我都折成千纸鹤送给你,好不好?” 眼底下出现一把红票子,左谨抬头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你们温家人,是不是都只会拿钱哄人。” 话说得很平静,听不出是怒,还是怨。 闻言,温墨神情微滞,好一会儿才唇角弯弯,“我剩下的就是钱啊,我跟他不一样,我会上交银行卡。” 茶色的眸子不再清亮如初,混着旁人不懂的情绪。 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工行卡,面带笑容地交到她手上:“这几乎是我的全部身家,密码是你的生日。” 今天买完项链时,顺手将银行卡密码改了。 随后又故作可怜兮兮地补着:“我手里还有一张银行卡,算是我的私房钱,得买泡面加火腿肠吃,这你不会也想要吧?” “谁要你的卡。”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左谨,将人推开的同时,把卡还给她。 被推开后退一步的温墨,下意识地伸手抓着她的玉臂,将人带到怀里抱着。用脸颊蹭蹭,蹭她梨花带雨的娇容,染上她忧伤又滚烫的泪水。 “左女士你瞧,我脸上也有泪水,你哭得越多,我脸上的泪水越多,看看。” 说着话,歪着脑袋侧过脸,好让她瞧得清楚。 依旧挺直着身子的左谨,雾蒙蒙的黑眸看不清,被人软软地一哄,泪腺完全被打开,泪如涌泉又无声无息。 长睫沾染了泪水,像是蝴蝶的翅膀儿被雨水打湿,脆脆弱弱地颇有几分弱小无助的意味,煞是可怜。 “我讨厌你们。” 左谨轻微的呜咽声溢出,模模糊糊的几个音传进温墨的耳道。 “那就讨厌吧,我也讨厌,帮着你一起讨厌。” 抚着她顺滑的三千青丝,发出一声极低的轻叹,随后唇瓣落在她的面容上,吻去所有的泪水,咸涩之感在舌尖绽放,细声细语地哄着人: “我们不哭了啊,哭肿了眼睛,人是要变丑的。” 脸上有湿湿热热的唇瓣,密密麻麻地舐过,泪水也渐渐停止流出,只是整个人微微抽泣着。黑眸里是茫然和无措,僵直着身子不知该如何反应;垂在两侧的手,只能捏紧自己的裤腿。 因着鼻子塞塞无法顺畅呼吸,唇瓣无意识地启开些许缝隙,那呼进呼出的气息悉数喷在温墨的喉咙处,湿热的气流让人心疼、又敏感。 沿着泪痕轻吸着,滑过她的脸颊、她的眉眼、她的红鼻头,落在那微启的唇瓣上。轻轻地描摹着轮廓,在她起挣扎时,便恋恋不舍地撤开,留下鲜红欲滴的美景在微颤。 盈盈美目汪着雾海,黑眸里淡淡的忧郁更浓了,她自己仰着头擦去最后一滴泪水,敛尽好自己外放的情绪。 “谢谢你,温女士!” 一边真诚地道谢,一边退出令人倍感舒适的怀抱。 温女士是个柔和的人,可惜却是他的妹妹。 心里消下去的变扭又升起,望着眉眼有两分相似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有温楚逸的存在。 . 这一夜,温墨寻着折千纸鹤的借口,坐在沙发上陪了她一宿。 第二日同她、陆老师,一起出院回酒店。各自回房后,温墨抵不住汹涌的困意,抱着被子一角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四点钟。 得了消息的助理安安,在半小时后,拎着到餐馆打包回来的饭菜,见到她,是几番欲言又止。 慢条斯理舀海鲜粥喝的温墨,眉梢挑了挑,问着:“你这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助理安安想着在上午,遇见左老师带着小行李箱出门,便回着:“左老师离组了。” 温墨放下小勺子:“去哪儿?” “问了左老师的助理,两人去西河,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对于月月能这么痛快地告知左老师的行程,安安还是挺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 第32页 “麻烦帮我订去往西河的票。”温墨觉得好看的女生,在外头飘着不安全,得跟在后头去护着,万一被邪性的阿猫阿狗给盯上了呢,“越快越好。” “好的,墨姐姐!” 安安重新联系左老师的助理,要来具体的地址、乘车路线。 而这些信息,都是助理月月背着左谨私发的。 在她的角度来讲,作为贴身助理,不仅要照顾好谨姐的日常生活,还得暗中当一回月老,牵线搭桥。 . 作者有话要说: 地图去往西河啦~~~ 二人的小感情要来点小飙升~~~ 才能顺利上演陈导安排的某些小车子戏份~~~ 第19章 温墨挑一些必需品装在黑色背包里,便登上去往西河的追人路。 进入西河前,需要到大山中的一个寨子歇脚。 夜里的茫茫大山,重峦叠嶂隐云间,又是急雨嘈嘈,处处杳冥一片。 花钱雇了一个向导,不至于在两眼一抹黑的山里迷路。 泥泞的崎岖小径,长满叫不出名的野花野草,道上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拿着手电筒冒雨前行。 带路的向导,是二十来岁的矮个青年。要不是看在美女的份上,他也不想在午夜往深山里赶。 他们这个地方,交通不便,又穷得叮当响,怎么看怎么糟心。 而城里的人跟着魔一样,时不时就进来玩耍,叫什么感受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还拿着手机、相机一顿狂拍,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美女,夜里路不好走,看着点啊,别脚一打滑,将自己交代在这里。。” 对于青年向导的叮嘱,温墨应了一声,雨声太大,也不知道回头看的青年听没听到,便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电筒不防水,只能藏在雨衣袖子里,射出的细长光线微黄且弱,有一种电池不强的感觉,朦朦胧胧地照亮前方不大的一块地方。 平常要走1个小时的路,现在走了2小时,青年向导感觉自己亏了,便在到达寨子的民宿前,开口多要3倍的费用。 温墨觉得价格很合理,能安全顺利地到达这里,就是再多付一点钱也无所谓。 转账后走至简陋的前台,里头坐着一位老人家,上穿白色泛黄短背心,好像是在打盹儿。 “您好!”温墨指节敲击木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惊醒迷迷糊糊睡着的老人家。 “住店啊,没房间喽!”老人家操着一口家乡话,揉揉眼睛、闲适地打个哈欠。 这个寨里就他一家民宿,还是在外头打工的儿子让他们老两口弄的,房间不多,只有三间。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但也靠着偶尔来投宿的人挣了不少钱。 “您好,老人家!我是来找朋友的,3号房间。” “找人啊,行吧,3号在楼上最里边。” “谢谢!” 得了通行的温墨,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到二层,顺着木质走廊到3号房门前。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后,不隔音的里头一阵窸窸窣窣,有人踩着拖鞋走来,听脚步声不像是左谨,也不像是她的助理。 果然,门开了,赫然出现的一张...应该是见过的脸。 短发、短袖、短裤,三短的装扮很是清爽。 年龄约莫是在24岁左右,身材扁平,相貌中上,肌肤偏糙,五官清秀,打分可到75分。 没有威胁。 “你好,请问左女士在房间吗?” “没在。”出来的女生,转头朝房间看一眼,人就斜依在门边,伸腿拦阻,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惊鸿一面,心下是警铃大作。 这是强敌啊! 以前还隔着屏幕舔颜了好久! 短发女生是圈内有名的摄影师,喜好与女生合作,花边新闻不少,姐姐妹妹一大帮。今天模特、明天演员、后天歌手。 清一色肤白貌美大长腿,跟集邮似的。 因为家里是真有矿,摄影不过是玩票、泡妞的武器。 房间里的左谨,隐约听到温墨的声音,不由心间一颤,抚平长款睡衣的皱褶,才出现在温墨的视野里。 “温女士,你这是?”白炽灯光下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亮色,压下心底陡然而生的喜悦。 孤女寡女独处一屋,不仅衣衫不整,如玉的脖颈上还印着一块绯红色,冷眸不由泛起浅浅寒光。 “只是路过,可能是敲错门。” 说完话,朝二人礼节性颔首,便转身下楼,只留门口一滩雨衣滴落的水,折射着弱光闪烁。 “这人...!”左谨心里叹息,回头瞧着打地铺刚醒转的助理,“我出去一趟。” 抬脚欲走,又折身取了自己的毛巾。 温墨到楼下后,人也没走,跟昏昏欲睡的老人家要了一间杂物房,就在一层的犄角旮旯里。 见着左谨跟着下来,也没搭理,心里有气! 老人家收到的钱多,也不好意思让一姑娘折腾,乐呵呵地卸了两扇木门,搭在两条长凳上一拼,铺上凉爽的竹席,就是一张舒适的大床。 待老人家出去后,温墨脱了雨衣,放下鼓囊囊的背包,在杂物堆里找盆和碎布,到外头接水回来,将周遭灰尘擦拭一遍。 虽是将就一晚,但也得稍稍收拾一下。 -- 第33页 站在一旁的左谨,瞧她故意不说话,心下也大概猜到这人是误会了,想要解释,却是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也出去端一盆水进来,帮着她清理房间。擦擦灰尘、卷卷蜘蛛网什么的。 两人一言不发地待在杂物间,兀自忙活半小时,净手擦干杵在原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双相对无言。 温墨在等左谨开口解释。 而左谨想解释,又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 最后,还是温墨败下阵来,走至一旁推开木格窗户,大山里的气息随夜风拂来。 窗外轻烟雾霭弥漫,放眼是簇簇娇艳的鲜花,却因夜风送来一场急雨,便让娇小柔弱的花草垂斜颤动,好不凄楚! “落红片片浑如雾,景色是真美,就是可惜了!” 身后的人不仅没吱声,反而是脚步声渐渐远离。 待脚步声消失在门边,支棱起耳朵的温墨有些后悔,刚刚应该早点主动说些好话的。 正懊悔间,抬眸一看,窗外落花纷纷,那已离去的人,却披着雨衣出现在雨幕里。 只见她,俯身拈一朵盛放的花,面带笑意地款款走来,眉眼柔和,像是融了这漫山遍野的美景。 “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在胸腔鼓动传至耳畔,自己就清晰可闻。 她行至窗前,说着:“喜欢吗?温女士。” “喜欢!”喜欢眼前这花,更喜欢眼前这人,微凉的指尖贴上去,滑过细腻的肌肤接下,细嗅花香,笑着:“没想到,左女士也是个浪漫的人呢。” 被这一说,站在窗外的左谨眸光闪烁,红晕攀上脸颊,人比花娇更胜几分。她抿着唇,错开笑盈盈的视线,身体在轻寒的夜风里,也颇觉燥热。 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做。 觉得这人喜欢,便去折来,亲自走出一条桃源路。 这样升起的小心思,是隐秘的、是不可告人的、也是暗暗欢喜的。 从来没有过的欢喜,不懂为什么?只是一切都情不自禁、不可控! .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来得就像龙卷风,嘿嘿~~~ 后面会慢慢透露出左谨的过往,其实她也是个感情憨憨~~~ 第20章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说着话的温墨,迎着晚风朝窗外探出身子,挺秀的鼻尖染了飞雨,点了一下她的唇,“你在暗示我,有花堪折直须折,嗯?” 尾音绵长捎上些许偏冷的魅意,羞得左谨倒退一步出了屋檐,那些急雨哗啦啦地落在头顶、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觉得温女士应该...想要被哄一下子。” “所以,没其它意思?” “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在左谨话音刚落时,心酥酥的温墨长臂一伸,直接穿透雨幕圈住腰肢,将人倏然带回,隔着窗户小心翼翼拥在怀里。 “啊!”被吓着的左谨,轻呼一声,手寻找支撑点似的,双双搭在她的肩头抓住。 刚抬眸看去,微启的唇已被封住,吞没了所有的呼吸。 “唔...唔...唔” 细碎的抵抗从缝隙里漏出,抵在肩头的手,也将随时发.情的人往外推。 而此刻的温墨却霸道得很,任由着她推,就是痴缠着不放。肆意地吮.吸着所有的甘甜雨露,像个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旅客,寻得解渴的湖泊,说什么也不愿退开。 纤手不安分地在背上游移,重点落在腰窝部位,隔着层层衣料画着圈圈,时重时轻、点点按按,激得人软绵绵地靠拢。 也许是解渴了,人也就轻柔下来,搂抱着似绵软无骨的人蹭蹭脸颊,耳畔听尽短促的喘.息,轻轻的、热热的。 脆弱的耳朵被灼.热的呼吸吹拂,耳道里更是嗡鸣阵阵,无数说不清的东西钻进脉络里,叫嚣着、奔腾着,汇入心脏的位置,痒意酥麻。 体内升起无边的不满足,致使温墨张口含住那晶莹的耳珠,贝齿细细的研.磨,勾出左谨低低嘤.咛。 头微微扬起,堵在喉咙间的音,破碎地溢出,断断续续、带着闷哼的调调,配着那故作平静的娇媚神情,更是引得人想要粗.暴地对待。 觉得自己要失控的温墨,湿热的唇瓣停留在她的颈动脉处,阖上茶色的眸子细细感受生命的波动,暗暗抚平自己的心跳。 眼尾晕开一圈粉红的左谨,黑眸水莹莹地漫着迷离的雾气,指尖颤了颤,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面容时,垂眸见着那熟悉的眉眼,又蜷缩着手指未动,人就僵着身子让她抱着、靠着。 “今夜,留下来陪我。”温墨舒服地蹭蹭细腻的肌肤,触感好到一刻都不想远离。 “不合适!”左谨轻声说着事实,忍着燥意将人推开,重新戴上被拂开的连体雨帽,与她颔首告别。 温墨伸手欲要将人抓住,鼻腔一阵热意涌现,弯曲着食指轻轻一擦,殷红的液体覆上指背。 瞧着那极致的白与红,温墨面无异色,从容地将手探至雨幕,须臾间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正要上楼梯的左谨,想起自己的毛巾还在她的那儿,犹豫了一会儿,便收回已踏上去的脚。转身时,发现老人家正在换蚊香,便开口讨了一盘。 -- 第34页 夏日蚊子多,山里的蚊子更是凶狠,往往一叮,就是一个红印。白日里的脖子被叮了一口,到现在还没消下去。 蚊香点着,尖尖的一端变成亮眼的红,冒起一股细细的轻烟飘散。 端着蚊香再回杂物间,发现这人还伫立在窗前,遥看远方烟雨朦胧。放下蚊香在一方废弃木桌上,准备拿起自己的毛巾离开,立在窗边的人却转身看来。 温墨的视线落在那一盘黑色的蚊香上,茶色的眸色不由染上丝丝暖意,瞧着她想要离开,脚跟有了自己意识似的,颇有些无赖地走至门边,利落地将垂落的门栓一插。 转身时,缓缓踱步逼近,隐着笑意将她往怀里一勾,学着剧里古人的调调:“娘子,我们就寝吧!” “谁要跟你就寝!”接连被占便宜的左谨,心里也有点儿气,不由小幅度挣扎起来,反被抱得更紧。 “怎么,楼上可是有什么心头宝吗?” 柔中偏冷的音色,浸透浓浓的醋味,酸得左谨心里刚冒出的闷气又没了。 人也不再挣扎,鼻音轻哼一声,略带些许傲娇的意味。压着不由自主要上翘的唇角,撇开脸不看她。 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这人不直接问,就不开口做解释。 “怎么不说话啦?”温墨捏着她的俏下巴,舍不得用力道,虚虚将侧过去的脸拉回,低头轻轻啄了一下紧闭的唇瓣。 左谨的耳朵抖了抖,还是不吱声。 “左女士,你现在可是狼入虎口,要坦白从宽知道吗?”对那有点儿印象的短发女生,温墨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但在意的是,人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左谨秉持:你说任你说,我自不吱声。 得不到回应的温墨心里难受了,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一块绯红,脑海里浮现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不由低头咬一口、又咬一口...... “嘶!”脖子上的嫩.肉被啃噬着,左谨倒吸一口凉气,“疼!” 软软的声音一起,像是三月春风拂来,温墨瞬间就松了唇齿间的狠意,舔.舐着越来越红的嫩.肉。 “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在啊?”温墨是吃醋了,心里不开心,她的房间自己都没有呆过,别人却接二连三地可以进去。 那叫什么的男性朋友,也可以;现在也不知叫什么的女生,也可以。 这次左谨吱声了,“她之前是学妹,现在也是圈里有合作的摄影师,认识好多年,算是朋友。” 对于这个不到位的解释,温墨眯着眼继续盯着她。 左谨继续道:“今天是刚好在这里碰见,房间又都住满,加上雨天湿冷,所以她就出现我的房间。” 温墨知她心善,却还是醋意难消:“她私生活颇乱,对你也包藏色心。左女士的防范意识,有待加强。” 听到这里,左谨觉得自己最该防范的,应该是眼前这人,没有谁比她更无礼,随时随地都会动手动脚。 就比如现在,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人已经被圈着带到两扇木门拼凑的板床边。 活色生香的的画面自动浮现在脑海里,悄然滋生出丝丝紧张感、以及羞耻。 “我都解释了,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呢,温女士?” 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些许颤音。 “我不满意,解释无效。” 左谨:“......” 没想到,这人竟是直接耍起无赖! 趁她呆愣的瞬间,温墨弯弯唇角俯身压下,“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在雨夜里呢,都隔了这么久,依然历历在目,异常鲜活。” 背后是坚硬的木板,一点儿都不舒服,而身前是香软的娇躯,两厢一对比,本能地撑起身子想要靠近。 这动作做到一半,忽地顿住,像是小乌龟一样缩回头,满面羞意,懊恼刚刚情不自禁的行为。 这一懊恼,人就挣扎起来,木板床发出嘎吱的怪异声响,听在耳中,更是难为情。 两人这半推半就的一纠缠,支撑着两扇木板的长板凳,意外地瘸了腿儿,紧接着就是长凳倒了,木板床也塌了,两人也跟着滚落在地。 掉在地上的两人贴在一起的心脏砰砰跳,看向彼此的目光都难掩羞赧。 夜里静谧,稍稍一点声响都能传很远,这杂物间发出的异响,惊得前台的老人家赶来查看,在外头大力地拍着门。 左谨更是羞得埋头在她颈窝处,浑身都泛起一层绮丽的绯红。 将人护在怀里的温墨,眉眼里透着笑意,朝外应着:“这长凳突然瘸了腿儿,麻烦老人家重新换一条过来。” “你们俩姑娘是弄啥嘞,坏了我的长凳子!”老人家嘴里虽叨咕着,可人是返回去寻一条长板凳回来,好心地道:“我搁在门口,这条结实,放心动吧。” 其实老人家的话,没什么其它意思,可听在屋里两人耳中,便是各自心虚得很。 待老人家的脚步声远离,温墨才下了门栓,悄悄将长凳子搬进屋里。 有了这一遭,温墨那些想要亲昵的坏心思也就安分,重新搭好床,铺上自带的洁净床单。抱住还想要回楼上去的左谨,软声哄着,一个公主抱送回新搭好的木板床,抖开被罩盖在身上。 才不要让她,与旁人同处一室! 夏日的雨夜,即使是关了大敞的窗,屋内还是有几分湿冷。好在二人紧贴着的身子互相传递温度,薄薄的被罩下也是暖意横流。 -- 第35页 起先左谨还绷紧着身子,见温墨确实没有其它惹火的动作,才慢慢地放松,心跳的频率也和背后传来的相同。 同样的起伏频率,甚是奇妙! 身后拥着她的温墨,手臂收紧了一些,开口说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听听左女士之前的事情。” “想听什么?” “什么都想听,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想知道。”温墨阖着眼,鼻翼微微颤动,每一次呼吸,都染上左谨的气味。 一时也无法入睡的左谨,想了想便应下,轻声细语地缓缓说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左谨的部分过往: 我最初的记忆是在孤儿院,至于父母是谁我并不清楚,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 听院长说,我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那时还没有学会走路,应该是家人不要了,因此,我长大后,也没有生出过去找家人的心思。 有记忆前被人领养过一次,但没过多久,那家人有了自己的小宝宝,便将我送回,自此院长也就对我多有疼惜,亲自照料。 在五岁的时候,院里来了一位珠光宝气的女人,她是第二位领养我的人。只是谁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位看起来贵雅的人,却有虐童癖。 她家的保姆将我看得严,是在一年后,我才寻了机会跑出来。犹记得在茫茫人海里,我不知该去往哪里,也找不到回孤儿院的路,那时候我哭得很伤心。 后来,遇到一家三口,爸爸的怀里抱着一个小不点,是她一眼瞧着我,然后央求家长,帮我找回孤儿院的路。 因着,记忆太模糊,也不记得这一家三口到底长什么样子,隐约间,却是觉得...觉得与你的面容有一些相像。 .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新文:【别跑!吸一口】 文案: 游夭夭穿进一本血族文里,成为刚被猎鬼师猎杀的炮灰。 炮灰的血液有系统的加持,成为所有物种都觊觎的存在。 逃跑路上捡到原身的妻子,是个高不可攀的美人儿,色心一起就想盘她,却被一脚给踹开,只得暂时老实下来。 血液变异,让游夭夭像是一个行走的万能血袋,走哪里都会被追捕喊着:别跑,给吸一口啊 原本以为便宜媳妇会庇护她,哪里想到啊,高冷之下是个铁憨憨,心里就只有除魔卫道,还割她手腕放血救人。 游夭夭疼得嘤嘤叫,逃跑还要做系统给的任务,被原文男女主给坑惨,所有人族和血族,都想抱着她吸一口。 -------------- 小剧场: 席影戳着她的心口:“还跑吗?呆在我身边不安全吗?” 游夭夭:“嘤嘤嘤,我已躺平,看媳妇表现————求吸!” 第21章 “呜———我们的左女士,幼时还真惨!”听她这样平静地述说,虽是笼统地简单带过,却可以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人欺负时的惨样。 估计是常常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哭得红了眼睛、红了鼻子。 叹息着:“真希望那个小不点是我,这样见着漂亮小姐姐,我一定会带回家养起来。” 说着话,微微抬起脑袋,啄了一下那露在秀发外的耳朵,“想要金屋藏娇。” 被她搂抱着的左谨,缩了缩脖子,没应声。心里想着,那个说话还不清晰的小不点,即使是身后这个人,也是不会有记忆。 而自己,之所以还有模糊的印象,只因,人对每一个重要节点上所发生的事,都会比一般的事情要记得深刻。 第二日,一夜急雨渐渐停歇。 天空放晴,远方翠色.欲滴的山峦间,驾着一道漂亮的彩虹桥,像是美丽桃源的入口。 十点钟,几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西河出发。 按照往日天气晴朗、路面干燥的情况,从寨子出发,到达的时间只需半日。 如今,昨夜刚下急雨,路面泥泞、湿滑。便提前一点时间启程,需赶在太阳落山前,进入西河。 等几人都出了民宿,温墨才发现左谨的房车司机也在,视线不由转到助理月月身上。 被好似用眼神询问着的月月,微微一愣后,就撇开视线,拉好双肩包的带子紧跟谨姐的步伐。 “你看月月做什么?”短发的女生,背着橙色的登山包,脖子上挂着带防雨罩的相机,用胳膊肘撞了撞温墨,揶揄地说着:“不会是色性大发,连左视后的助理也不放过吧?” “没你那么好的胃口。”温墨睨了她一眼,便朝前走。 “啧———这也太冷淡,好歹我们之前也见过一面啊!” 短发女生在温墨刚出道的时候,见色心痒。在某一天,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一样,嘴里叼着一枝玫瑰花就去堵人。 结果,并不愉快。 她那些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完全不起作用。被茶色的眸子盯得差点性冷淡,自此就离得远远,没在乱打主意。 走了一段山路,除身强体壮的司机兼保镖外,四位女生都有些疲乏,爬山的时候,个个气喘吁吁,其中又属温墨最为严重。 看在短发女生眼里,就是这人太身娇体软,明明长着一张冷淡攻的脸,却是有易推倒的体质。 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到山顶,几人各自找块石头坐下歇息,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消耗的体力。 -- 第36页 吃了点东西的左谨,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对几人说着:“再翻过几座山,我们就到了。” “哎呦我去,这也太远啊,超出想象!”短发女生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一早地嚷着要跟来,“处处山色浓郁,一山还有一山,要累死我!” 温墨将没喝完的矿泉水瓶装回背包里,拍拍手上残留的面包屑,起身站到左谨身侧,俯瞰下方: “下了山,还有一条河流,看那样子,以前应该是浅滩,现在却涨水拓宽,也不知有多深。” 左谨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下方:“和之前对比,估摸着会到膝盖的深度。” 几人小心翼翼顺着山路走着,多废了些时间才来到浅滩。一脚踩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挤压底部细小的沙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脚边还有横行的小螃蟹爬过。 四位女生站在河边,由保镖持着手臂粗细的木棍去探路,高度正好到膝盖的位置。 如果女生过河的话,会稍稍没过一些,但不会到大腿根部。 温墨将双肩包从身后换至身前,蹲在左谨的跟前,“我背你过去。” 左谨惊得后退一步,小声道:“我自己可以的。” “快点啦,鞋里进水穿着多难受。”温墨回头瞧着她,唇角弯弯,“我们可不要浪费时间,要早点到。” “我可以脱鞋的。”大家都是女生,自己还没娇气到不能下水。 温墨见她确实不想让自己背,只好...快速地往后挪了挪,反手圈上她笔直的小腿,“左女士,你这是害羞吗?若是没有害羞,就落落大方一点。” “你俩能不能注意一下,没看着身旁还有两大活人吗?”短发女生撇嘴,这温墨也太鸡贼,竟然能想出来背人过河的招数。 不仅能享受胸前软绵绵的触感,还能赢得左视后的好感度。 “我什么都没看到。” 助理月月面无表情地说着,同时,主动扶着左谨趴到温墨的背上,看得短发女生嘴角抽了抽。 被自己的助理推了一把的左谨,佯装镇定地趴着,细胳膊稍稍地搭在肩头,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温墨也没在意,背着人一点点踩进水里。 凉意逼人的河水清澈,能瞧到底部,可以避开一些凸起的石头,让每一步踏出都能稳稳当当,不至于脚下一滑落入水里。 此刻,左谨的心情颇为复杂。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暖意在心间散开,身子稍稍靠近一些,虚虚地挨着。 想问问她,你自己的鞋子湿了这么办? 想问问她,你背着我累不累? 终是唇瓣蠕动几次,没问出口。 山里清风乍起,吹动静静流淌的河面,泛着波光粼粼的涟漪。水中有摆尾的条条小鱼儿,不怕生的在一旁游动,被脚步激起的水波推远后,又会好奇地游回,时不时探头吐着呼吸。 跟在身后的短发女生,立在水中朝前拍了两张照片。 有山、有水、有露头呼吸的小鱼,还有两个人重叠的背影。 拍好,在水里快走几步,激起哗啦啦的水声,将相机屏幕展示到助理的跟前,“你说我这要发网上去,两人的粉丝能看出来吗?” 助理月月:“传图浪费流量。” “无趣!”短发女生不打算和这助理说话,一点都不会聊天,兀自在后头摆弄着,举着手机在空中摇晃,等过河好久,才传出去一张。 还暗戳戳地搞事情,特意艾特一下左谨的微博账号。 敲的内容是:你们猜猜是谁。 本来这短发女生在网上的风评就不太好,突然发了一张有点故事的照片上来,还艾特左谨,这就让吃瓜网友来劲了,却让左谨的粉丝炸锅了。 个个化身显微镜女孩,一点点在原图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她们第一眼,看背影和温柔风的中长款开衫,就知道被背着的人是谁,是她们的爱豆无疑。对粉丝来说,就单单一个背影,也是颠倒众生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背谨姐姐的是谁? 在无数个不同的场所里,粉丝们将原图放大,一寸寸地研究,也没确定人是谁。 看在托着谨姐姐腿的手异常好看,齐齐发了好人卡:背人过河的是个好心人,点赞比心。 而有温墨微信的小女生,捧着手机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背谨姐姐的人,就是蹭热度的万年女二———温墨。 马上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登录微博,搜索到温墨的图片,一点点比对起来。 发丝顺直、色泽相同,微微露出的身体部位相似。 手更是那一双手,骨节分明、纤长白皙;露出的一截手腕,是同样的细白软绵;手背薄皮下,连青筋隐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实锤了! 就是温墨背着谨姐姐。 还真是如影随形地缠着啊,这到哪里都跟着,再联想之前的照片,躺在床上的人铁定就是她。 越想心越痛,忽然感觉,谨姐姐已不是粉丝专属的谨姐姐,有一种未来老婆被人撬走了的感觉。 这哪里是蹭热度,分明是蹭身体的热度啊! 暗暗压下这个实锤,只是微博发一条文字+配图:我失恋了!(哭成狗.GIF) 落日余晖,迎着微风飘动,在云雾深处渲染出漫天的橘黄彩霞。 -- 第37页 成群的鸟儿从空中飞过、回巢,留下声声低鸣,像是互相在应和着窃窃私语。 下方悬崖边的山道岔路口,几人正靠坐在石壁上歇息。温墨赶这么长的路,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很少运动的她,腿早已是抽筋几次。 这会儿,左谨正帮着她缓解小腿肚上的痉.挛。 “平时,你要多运动些。”和她在剧组呆的这些时间,也没见着这人出去运动。 晨跑、夜跑没有一次;在健身房也只遇见一次,还是在游泳池。 “好,听你的!”温墨垂眸,瞧着她低眉的温柔,唇角又是止不住地上翘。 那放轻柔又乖巧的嗓音,像是一汪春水流进心湖,让人心里悄生涟漪。 可听在短发女生的耳朵里,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珠一转,放下相机,人也哀叫一声躺在黄岩石块上。 “我也不行了,腿要废了,左视后,你也帮我揉揉!” 左谨闻声看去,黑眸里刚浮现几丝担忧,人就被温墨拉回,“我脚还没缓过劲来,请左女士行行好,不然,一会儿我是下不了山。” 说完后,茶色的眸子冷幽幽地朝短发女生斜睨,“请王小姐,自己动手。” “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哦————”温墨漫不经心地道,“我手骨折了!” “我去,你竟然比我还不要脸!”短发女生也不哀叫了,直接盘腿坐在石块上瞪她,抱拳道:“本小姐,真是甘拜下风!” “承让!”温墨收回视线,眉眼微动间,对旁人的冷幽幽之感,瞬间转化为和风细雨。 听着这两人对话的左谨,眸底隐着层层笑意,面上却不露分毫。 正在这时,山半腰的位置传来惊叫,接着就是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应该是出事了!”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左谨心里咯噔一下,收回手扶着温墨起身,“下山路滑、又陡,你们注意一点。” “好,你别急,慢些走。”温墨心里大致也猜着,紧跟在她的身后,担心这人一急没顾上脚下。 崎岖山路已经不叫崎岖,完全是拿命走出来的道道。 几乎算得上是垂直九十度,匆匆看一眼就觉得手脚瘫软,纵使跟着爬了这么久的山路,到了这里也是头晕、眼晕。 腿脚哆嗦地下了一段没有藤梯的山路,随着碎石滑落,扭头朝外一看,就是致命的悬崖,初来的几人,身体都有些发软。 “我的天哪!”短发女生———王童童,这会儿是肠子都悔青了,朝着走最前面的左谨说着:“我这完全就是拿命在追你啊!是不是感动得稀里哗啦。” 紧紧抓着藤条在前带路的左谨,稳住身形才回头看她,认真地提醒着:“这路危险,王小姐要多注意脚下,莫要分心。” “好的,听你的!”王童童学着温墨刚刚的音调,听在后面的保镖耳里,不由浑身一紧,糙女汉是学不来神韵的,只觉辣耳朵。 而左谨只是礼貌地弯弯唇角,收回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温墨的面上,触及她清亮的茶色眸子,便点点头,压着心底冒起的小慌乱,从容转身。 五人贴着陡峭山壁的藤梯,一阶一阶地往下走,感觉又怕又刺激。 这些没有安全系数的藤梯,是用藤条绑着木棍组合而成,风吹日晒又雨淋的,极其容易腐朽,还容易打滑或者踩断。 终于战战兢兢地来到半山腰位置,瞧见三位大人带一群系红领巾的小孩,贴在藤梯上。 其中一个大人满脸泪痕,紧紧地抱着哭得快喘不上气的小女孩。一致转头看着身后,那里是致命的悬崖。 刚刚,这年龄约莫在7岁的小女孩,她的哥哥,就在眼前倏然坠落。 三名身强体健的大人,是轮流接送孩子们上下学,他们的手里都拿着背包绳,尽力在每次轮流接送中,将孩子们安然送回。 可意外,每年都会发生,心痛又无奈! 察觉到有人接近,离得近了,将走在最前头的女子看得清清楚楚,顿时眼里升腾起雾气。 三位朴实的大人,是克制的,张张嘴,声音有点儿嘶哑,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互相点点头打招呼。 而小孩子们,却是眼泪儿一颗颗地掉得更凶,鼻涕眼泪地控制不住,朝着左谨小声喊着:“谨姐姐!” 一声声里,是期待、是希望、也是信赖。 走近的左谨,伸手摸摸她们的脑袋,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无法说出。旁人的伤痛,是无法真正地做到感同身受,再多的安慰,也难以抚平一丝。 只好嗓音涩涩地改着:“我们先回村里。” 一行人小心万分地扶着藤梯往下走,快速通过新建成的一截钢梯后,在日落余晖收尽前,平安到达西河大峡谷的断坎岩肩斜台地。 几人的住处,还是上次左谨来住的农舍。是用木头和竹子搭成,看起来相当简陋,却也融合自然之气。 这栋小院子,离着小女孩家的屋子不远,中间只隔着100米左右的距离。 夜幕之下,那弱弱灯光处,传来声声哭音,是父母失去孩子的撕心裂肺。 左谨坐于窗前,看着窗外两三只家鸡,从簇簇矮花下咯咯地走过,时不时展翅抖落一身尘土。 视线向旁移,稍稍地往前探探身子,就瞧着院子靠左的位置,竹棚顶部冒着袅袅炊烟。 -- 第38页 视线再往下,就瞧着一身简约休闲装的人,正在黄土垒砌的灶前忙碌。 也许,是因为没有用过柴火做饭菜的原因,导致那些浓烟从灶口倒出,炝得她发出咳嗽。 也许,眼泪也被逼出几颗呢! 院子齐腰高的竹门被推开,是助理月月给小朋友们送完零食回来。 见着温老师正在生火做饭,不由赶过去帮忙。 “温老师,我来保持火势,你就只管炒菜。” “好!”温墨瞧瞧自己满手乌黑,不由摇头失笑,在一旁准备好的盆里净手。 助理月月拿着木棍,将灶肚里的灰烬向两边扒了扒,转头瞧着案板上的一条条肉时,叹着:“新鲜的肉,吃着环保草木生长的,味道一定很好!” “嗯,都是村民们送来的。”温墨想着那些淳朴的村民,将自家新鲜的肉、蔬菜送来时的场面,心里颇为感触,又觉得有些骄傲。 因着,自己喜欢的人,也被许多人真心喜欢着。 此时的左谨,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翻开,在随着晚风摇晃的白炽灯下,想记录这两日的零零碎碎。 日记内容: 2019年6月16日,夜,星空高远。 提起笔,明明脑海中有许多事要写,然而,落笔时,想要写的却是一个人。 有关一个人的事情,平凡的点滴,心里却是暗生欢喜。 组里放假,我便来西河,是来监工,也是来散心。 却没有想到,温女士会跟来。 见着她在门口的第一眼,我心里是欢喜的,不浓不重,却细细的不可忽视。 也许,这很不应该。 毕竟,我与她相识不久,其实彼此间,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她大多时候都是柔和的,神情浅浅淡淡,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可有的时候呢,会有些小霸道,还爱乱吃醋,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头。 她也是个很贴心的人,会软声哄我,也会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赶爱叮人的蚊子。 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悄悄地醒了,还知道她给我摸了清凉的花露水。 在今天来西河的路上,她背着我过河,上山下山会扶着我,这种处处被贴心照顾的感觉,很微妙。 她是不是喜欢我呢? 这个念头一起,很快就散去。因为,温女士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三个字。 前段时间在影院看了一部电影,里头有一句台词是:有些人见三百次也没用,有些人见三次就够了 好像,我对她...是见色起意!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也许是因为莫名的好感,也许......有很多原因,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种。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反感她的靠近、亲昵。 这很反常,以前从来没有过。 在我写下这篇日记时,她正在院子侧边的小竹棚里炒菜,香味随着山里的夜风缓缓飘来,是我喜欢的口味。 菜肴的香味,夹在空气里肆意流动的花香中,我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是被馋得饿了。 “左视后在写什么呢?” 短发女生———王童童,新到这里,被这儿的自然风光迷住,拿着相机到处拍着,同时也悄悄拍下那孩子被找回来时的惨样,血肉模糊,令人心惊。 以前,总觉得网络上流传的信息是假的,如今亲自体验了一遭,才知其中危险。 如果不是靠着追人的劲头,说什么也不会涉险来这里,那根本就不叫路,走悬崖爬峭壁,就靠毫不牢固的藤梯。 自己没出意外,真是阎王是我家亲戚。 闻声,左谨阖上日记本,“随便写一些,在这里转了转,感觉怎么样?” “风景是好风景,就是太危险,想不通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它不香吗?不安全吗?” “若是能举村搬迁,得到妥善安置,他们也乐意的很!” 顿了顿,结束这个问题,改而道:“架设钢筋结构梯道,也是治标不治本,解决的只是群众出行安全问题,牵扯更多的,就需要当地政.府规划解决。” “你想得那么深啊!我们最后下来的那一段钢梯,就很安全,也不会发生意外。”王童童边查看自己拍的照片,边说着:“这就够了,其它也就别费脑细胞想了。” “两位去洗洗手,我们马上就可以吃饭!”温墨手里拿着长勺子,站在窗前挡住倾泻进房间的皎洁月光。 王童童早就饿了,这会儿一听可以吃饭,忙放下相机在桌上,人就跑出去压井水洗洗手、洗洗脸。 站在窗前的温墨,将长勺子放低,里头赫然躺着一块牛肉,背在身后握着筷子的手伸出,从勺子里夹着嫩.肉递到她的唇边: “请左女士,尝尝看,有没有熟。” 泛黄的灯光照在温墨的脸上,柔和又模糊,那茶色的眸子融着浅浅的温柔,还带着些许期待。 犹豫一下的左谨,如她所愿地张嘴。 “肉质鲜嫩,味道极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温女士,也是个隐藏的大厨呢!” “那一会儿,你多吃一点!” 被夸的温墨,眉眼弯弯地转身离开,留下左谨在月光下浅浅地笑。 几人吃饭的时候,村长拿着自家酿的甜酒来探望,代表全村的人感谢左谨架路。 -- 第39页 村长是个上年纪的老人,走路也已蹒跚。头发、胡子已是发白,苍老的脸染着忧愁,却也不减那质朴的淳善,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上了年纪的人,喝一些会上头的甜酒,也念叨起伤心的事情。说起他的小儿子,因为爬山路,摔成瘫痪,至今没有娶上媳妇,就老泪纵横。 等保镖送老人家回去,温墨一边摇着芭蕉扇驱赶蚊子,一边问左谨,“是什么,让你做慈善的呢?” 坐在院子里洗脚的左谨想了想,莞尔一笑:“因为平和。” 温墨有些疑惑:“平和?” “人心若是空了,就会虚浮;人来世间走一遭,不论悲伤或喜悦,都想将自己能给的善,传递出去。” “我从小遇到的人,好坏有之;也曾一度陷入黑暗的沼泽,也曾被人拉着迈入温暖的光明。” “最后,我想自己不该辜负别人的善意,寻到自己心中的路,一步步地走,每一步都问心无愧,走得久了,人就踏实了,心境也就平和。” “即使,某一天,我突然与这个世界告别,我也是圆满的、没有遗憾的,便是平和。” 这是温墨第一次,听她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是不是...不会恨我?” 那笑意掩盖下的紧张,也只有温墨自己知道。 听她突然这么说,左谨眸光闪了闪,随后直视着那好看的茶色眸子,片刻,才摇摇头:“我不会。” 声音轻轻的,拂去了温墨的紧张,那微滞的芭蕉扇子,也顺畅地再次摇动起来。 可左谨没说的是:若往后,我在意你,便会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我提前更啦~~~ 这章入V,之后没有意外,都会保持日更~~~ 努力日六,嗯嗯嗯~只是努力,日三是保底哈~~~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笔芯~~~ 第22章 第二日,天气晴朗,金色的阳光普照山林、田野。 长满花草的路上却依旧是泥泞,一脚一脚地踩过去,带起一块块湿润的泥土。 昨夜刚清理干净的鞋子,此时深一脚浅一脚,又覆上厚厚的泥巴。连到膝盖的裤腿,也是落上一片密集的小泥点。 除还在睡懒觉的王童童外,几人吃完早饭来到村口。 在村口的空地上,有搭着遮雨的大棚,里头堆着架路用的材料。村民自发地组织起来干活,将那些钢管、扣件等,送到专业架路人员的手里。 见着左谨几人过来,黝黑的脸上扬起真挚的笑容,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叽里呱啦地说着话。 听得温墨暗暗羞愧! 塑料普通话,她是可以听懂,这升级的本土方言,真是太难为她的听力! 感觉,比初中的英语听力还要更难一些。 瞧着和这些淳朴村民顺畅沟通的左谨,温墨眨了眨眼睛,心里渐生各种滋味。 又是骄傲、又是羞愧! 转头间,瞧着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其中就有昨天在藤梯上、哭得最惨的小女孩。见她一个人耷拉着小脑袋离开伙伴,便和月月打声招呼,尾随其后。 与村民聊完天的左谨,一回头,发现跟在身后的温墨不见身影,便问着助理:“月月,温女士人呢?” “温老师说她到处走走,让我在你问起的时候,再跟你说一声。”助理是将温墨的话,原意转达。 左谨用鼻音“嗯”一声,视线在四周扫视一遍,没有瞧见人影便收回,带着助理和保镖,顺着钢梯往上爬,去正施工的现场看看。 按照现在的施工进度,估摸着再过两个半月,就可以完全架设好钢梯,待喷上防锈油漆,这条道,估摸着能用十五年左右。 而这个时间,想来这个断崖上的村子,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政.府那边拨款、或是招商做旅游规划之类,应该会联合修一条平坦的道路,可通车马,山里山外,出入无忧。 尾随着小女孩越走越偏的温墨,朝身后看了看,这七拐八拐的,自己一会儿不会迷路吧? 这么想着,就加快步伐跟紧前头的小女孩。 几分钟后,小女孩手脚并用地爬上斜坡,立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枝繁叶茂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 树的枝丫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彩条。新的、旧的,密密麻麻,正随着山风飘扬。 好奇的温墨上前,立在正虔诚跪拜的小女孩身后,听她童音软软地祈求 虽听不懂这本土方言,但结合情景,大致是能猜到一些。 抬手捏住近前的一条彩带,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祝福。随后又捏过几条看看,有的是愿望,有的是表白,有的是祈求..... 总之是各式各样的信息,似乎只要心中所想,就都可以写下来,然后系上去。 小女孩跪拜结束后,跑到树干旁、石块垒砌的小石屋前,再次虔诚地朝供奉的观音像拜了拜,随后从桌案上取过彩带和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祈求。 温墨走进一看,不由抿唇笑起。只见彩带上的一行字,大半都是圆圈和三角形。 “小朋友,是想要写什么,阿姨可以给你代笔哦!”见她刚刚那么认真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最后的结果是这样。 小女孩转身抬头,她记得这个漂亮姐姐,是昨天和谨姐姐一起来的。和谨姐姐在一起的,也就是好人。 -- 第40页 是好人,就可以和她说话话。 便将本土方言,改成在学校老师教的普通话。 “漂亮姐...”想着这漂亮姐姐刚刚的话,就立马乖巧地改口,“漂亮阿姨,这不能旁人代笔哦,村里的老奶奶说,来这里要心诚,才能灵验哦。” “这样啊!”温墨伸手捏掉小女孩头上的树叶,“可是你这样圆圈、三角,观音大士看不懂怎么办?” “嗯?”小女孩低头瞅瞅自己的彩带,想着观音大士看不懂,哥哥就回不来,当即急得哭出声。“那怎么办啊?” “乖,别哭!”瞧着小女孩哭了,温墨有点儿手足无措,只好摸摸她的小脑袋,放柔嗓音:“你来说,我来写,然后你按照字迹抄一份,观音大士就可以看懂哦。” “嗯!”泪眼婆娑的小女孩重重地点头,数着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还不忘伸头看看,确保自己的祈求,一字也不少。 随后抹掉眼泪,握着笔认认真真地抄写,发现自己的字跟菜叶上的毛毛一样,不由 小脸微红地偷瞄漂亮阿姨。 写好后,人小个子矮够不到,只得睁着一双乌黑大眼瞧着漂亮阿姨,将小手藏在身后,忸怩着:“漂亮阿姨,我够不到。” 闻声的温墨,视线从飘动的彩带上移开,走过去,将不好意思的小女孩抱起。 等郑重地系好自己的彩带,落地的小女孩才问着:“漂亮阿姨,你来这里,是来许愿吗?” 摇头的动作到一半,又缓缓地点点头。 温墨在小女孩的注视下,步至长着青苔的桌案前,取笔在天空色的彩带上写:温墨和左谨,永远在一起。 跑过来凑头看的小女孩,认识一半的字,捧着小脸认真地道:“漂亮阿姨,一定可以的哦。” 温墨笑笑,将天空色的彩带系在树枝上,看它,随着清风飘扬。 带着小女孩回到村口,那群玩耍的小孩子还在,询问了几句,便往进村的路上走,顺着钢梯去找人。 一阶一阶地往上走,很稳当,有钢管路栏,扣件很牢固,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 来到施工的地方,就听到机器运转的嗡嗡呜呜声,正在陡峭的山壁上打孔,石屑纷纷扬扬地掉落,将下方的草木染成灰白。 隔着不远的地方,左谨正在和工头说话,应该是在叮嘱什么,离着远听不清。 在左谨身边的,还有睡懒觉追来的王童童,正拿着相机拍照。举着相机瞧到温墨上来时,眯着眼,故意挨近左谨发出挑衅。 正欲要转身的左谨,感知到身旁的气息,便往一旁移了移。 “左视后,我的眼睛睁不开啦。”王童童一个跨步站到左谨面前,让她背对着上来的温墨,故作凄惨样:“是不是碎石屑进眼睛?疼,咯得疼。” 说话间,使劲地挤眼睛,还真硬生生挤出一滴眼泪。 心下没生疑的左谨,指尖撑开她的眼皮细细检查,却不知身后的温墨,拧眉盯着她的后脑勺,茶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人也没继续上去,就双手环胸在原地瞧着。 神情浅浅淡淡的,看不出是不是生气。 默默在心里数着时间,大约过三十秒,背对着的左谨才转身。 “温女士回来了!”左谨转身,入眼的就是立在下方的人,脸上清浅的笑意倏地深了几分。 “嗯!”温墨应一声,视线移向一旁,落在王童童有些讨打的脸上。 “你看我干嘛?”被盯得有点儿发毛的王童童,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别一副看小三的眼神啊。” 姬仔和姬仔之间,情敌和情敌之间,都有一种无形的磁场,眼神一对,八.九不离十能感知个大概。 别看这温墨面上还能见笑意,那完全是似笑非笑;而微眯的茶色眸子,也不知是在打什么算盘,顿觉全身飕飕地冷。 “王小姐,应该是误会了。” 温墨噙笑而语,偏冷的音色似清泉流过耳道。 “刚刚我在这里转转,觉得也应该紧跟左女士的步伐,做一些慈善,想要捐点款,正思考着王小姐,会不会也献点爱心。” “必须得呀,这还用你说啊!”跟人比钱,王童童就从来没输过。不就是捐个款嘛,谁怕谁啊,豪气地道:“你捐多少,我就乘以二。” 温墨将视线移回左谨的身上,眉眼微动,柔了嗓音:“你捐多少,我就乘以三。” “我乘四。”王童童就不信自己在钱方面,还会输给一个二线明星。 说着话,人就横移,挡在二人中间,切断那情意绵绵的视线交融。 “王小姐家里果然有矿!”先夸一句,“我就捐......” 王童童见她停顿,还蹙着眉思索,不由笑出声,“不要太勉强啊!给自己留点吃盒饭的钱,面子不重要。” “王小姐说的对!”温墨发出轻叹,竖起食指在风中微摇。 “你这也太小气了吧,才一百万,一个小代言也不止这个数啊。”王童童嘴上损着,心里却乐开花,四百万撒出去,又是向美人证明财力的时候。 “错了。”温墨唇角弯弯,头偏向一边,朝王童童身后的左谨眨眼,“是一千万,刚好是两个代言费。” “我去,你这摆明是在坑我啊!”王童童就是再有钱,也不想拿四千万出来造啊,当即什么也不顾了,“没钱。” -- 第41页 娱乐圈里捐款,不都是商量好的20万以下吗?偶尔蹦个百万就稀罕得不行,这一千万,你当你银行呢! “不曾想,家里有矿的王小姐,也会在钱上耍赖!”温墨说话是慢条斯理的,“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以后请离着左视后远些;二是:跟我捐一样多的就好,无需逞强,面子不重要。” “三个数后,王小姐没有做出选择,就代表默认第一选项。”说着话,右手竖起,接连弹出三根白皙的手指:“三、二、一。” 最后一个音起时,王童童捂着心口指着她,手指是真的在颤抖,“算你狠!选二!多加一元。” “好。”这一个音染着笑意,突然觉得这王童童除了是“人中泰迪”之外,其实也算是“傻”得可爱。 瞥到左谨想要开口说话,估摸着是不接受这玩闹似的捐款,但坑情敌不手软的温墨,却是提前开口:“君子一言,我就先替左女士、以及未来受救助的人,谢谢王小姐。” “心痛!”王童童捂着心口想要靠入左谨的怀里,博取最后一点同情的福利,却被礼貌地避开,哀嚎着:“不行啦,感觉这趟亏大了!” 被温墨笑盈盈注视着的左谨,也不好说些其它,便顺着她的话道谢,感谢之言,说得比温墨的要专业、丰富。 待下钢梯,走至温墨面前时,左谨悄声说着:“我也代以后受救助的人,谢谢温女士。” “你的小粉丝都说‘做慈善的人生,才有价值’,我也不能太落后不是。”温墨望着前面唉声叹气走着的王童童,偏偏头靠近左谨的耳畔,“至于谢嘛,我喜欢一些实际的。” “比如呢?”湿热的呼吸笼罩着整个脆弱的耳朵,左谨不得不稍稍撇开一些,又悄声补一句:“还请,温女士在外头时,多注意一些影响。” 闻言,温墨发出一阵愉悦的低笑,惹来嗔羞的眼神儿,水莹莹的,直教人想要欺负她,再绽放那雨夜里的娇媚美景。染上情.欲的、克制的,绯红浮现在全身的晶莹里。 “听左女士的意思,在无旁人的地方,我便可以收取一些...诚意十足的谢意?” 柔中偏冷的音色,染上丝丝魅惑,像绒绒羽毛拂在心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左谨低声说完,快走几步,与她拉开几个台阶的距离,眼神飘忽地摸摸耳朵,那里滚烫一片,不用照镜子看,也知该是红如血,艳丽得很。 越是见她这样,温墨就越想欺负她,紧跟上去,一本正经地说胡话:“我没有带换洗的贴身小衣物,不知,左女士的...可否借我一用?” 闻言,左谨差点一脚踩空,早有准备的温墨,直接将呆愣受惊吓的人揽进怀里,同时低语:“瞧你,走路要小心些!” 哼,让你刚刚离别人那般近! 第23章 受到惊吓的左谨趴在她的怀里,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缓上一缓,才不发一言地将人推开,自己默默地扶着路栏往下走。 刚刚是真的被吓着,却也没有出言说她一字。 跟在后头的温墨,后知后觉地晓得自己错了,小声地唤一声:“左谨!” 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刚刚吓着你!” 也有脾气的左谨不接受,视线盯着脚下,小心地踏着钢阶往下走。 左谨真正生气的点,不是她吓着自己,而是她对自己太过随意,这种感觉,隐隐地在心间盘旋,有些许不舒服。 接下来的一天,温墨都被当做透明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不由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合欢树下乘凉,百无寂寥地盯着地面稀疏小草间、一排蚂蚁缓缓地爬过。 此刻,整个院子里里外外就她一人,像是没人要的“留守儿童”,其她几人都各自出去逛。左谨应该是去了隔壁100米左右距离的院子,估摸是去帮忙。 “小细腰的蚂蚁啊,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欠收拾呢?”无聊的温墨,低头跟黑黝黝的蚂蚁说话,“我做了深刻反思,觉得左女士生气是对的,不理我也是对的,可我还是有些难受,突然就觉得世界没色彩了!” “我那样的行为,是不是让她觉得我不尊重她?”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喽!” “我当时脑子里头,应该是进水哗啦啦,我怎么会舍得吓她呢?” “她现在一天都没理我,感觉自己...还没有王小姐会讨她喜欢。” 嘀嘀咕咕地念叨着,瞧见一只蚂蚁扛着比它身体大几倍的食物,行走着“翻车”了,却又舍不得将食物放下,傻傻地兀自在那儿挣扎,便伸伸手,用一旁细长的草叶帮它托一下。 直腰抬头,仰躺在木椅里,视线穿过粉白色的合欢花、穿过翠绿的枝叶,看向太阳偏西的天空,那里白云聚散无常。 “明明没有触碰她之前,我不会这样的!”声音里也不知怎地,含着一丝浅浅的委屈,但,更多的是歉意。 一阵山风从西河的峡谷吹来,拂落一阵明媚的花雨,粉白的合欢花飘飘扬扬,缓缓落满院子,轻轻贴在已然阖眼睡着的人身上。 落日未尽时,弯月已悬空,随着万丈霞光收尽,幽蓝的天空只剩弯月高挂。银色的月光倾泻在睡梦中人的身上,那微蹙的润白眉心,萦绕着淡淡的情愁。 -- 第42页 踏着月光回来的几人,推竹门而入,就瞧见斑驳碎影里的睡美人。有一朵粉白的合欢花正飘落,刚巧就点在额头正中,不知是乱了谁的呼吸,惊艳了谁的眼眸。 王童童看美人的眼光向来毒辣。虽然现在的她,在追求左视后,可不妨碍欣赏美人,相机连续抓拍,定格那些会惊艳岁月的光影。 左谨立在原地,愣怔地瞧着她眉心点花,披上银色月光的肌肤,更为白皙润泽,醉人的冷感,赤.裸裸地展现在世人眼前。 好似空气变成透明的、冷幽幽的泉水,而眼前的她,便是冰封在水里的美人。 左谨的视线,胶着在仙姿玉色之上,瞳孔微微地放大着。 直到几只家鸡“咯咯”地从一旁跑过,左谨才从痴迷中清醒,面上已是晕开轻潮,颇有几分羞恼地将飘扬的发丝别至耳后。 心中暗暗怪她美而不自知,非要呆在什么合欢树下,来乱别人的眼。 这份无根由的怪意,在侧首瞧着三人同样惊艳的神情时,又浓几分。 欲抬脚前去,犹豫之下缓缓收回。 而她身旁的王童童,却没有什么顾虑,贼眼放光地猫着腰上前,举着相机和“睡美人”合影,各种搞怪的姿势都来一张。 直到,想要偷亲时,还在踌躇着的左谨,终于是忍不住,迈着自认为不疾不徐地步伐上前。其实在助理月月的眼里,那完全就是火急火燎。 被一只素手拉开的王童童,满脸可惜,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比捐了一千万,还要让她心痛。 左谨不想打扰睡熟中的人,请助理月月去拿自带的被罩,轻轻地覆盖在这人身上。微微触碰着的肌肤,温凉温凉的,特别舒服。 指腹没控制住地细腻的肌肤上滑了一下,烧得神经末梢都滚烫起来,无数电流在身体里叫嚣,黑眸像是欲要下雨前的天空,里头乌云压阵、电闪雷鸣。 在这愣神的功夫,一旁的王童童趁机偷摸一把玉感的锁骨,下手没轻没重,直接将睡梦中的人给惊醒。 倏然睁开的双眼,像是这个夏日的夜空,苍茫寂静。在瞧到眼前立着的左谨时,茶色的眸子荡起圈圈涟漪,一下子有了温度。 “你们回来了啊!”温墨视线扫过几人,柔中偏冷的声音在空中飘着,低头看看身上覆盖的素雅被罩,朝左谨笑着:“多谢!” “嗯!”左谨淡淡地应一声,朝乱动手的王童童看一眼,才脚步微移,转身往弱弱灯光的屋里走去。 将那朵从眉心滑落的合欢花,借着夜色悄悄藏于手心,最后夹在厚厚的日记本里。 深夜里,同住一屋、一木床的两人,双双失眠没睡。 各自平躺着,双双阖着眼,谁也没说话,谁也没乱动。 过了一会儿,却响起饥肠辘辘的声音,一阵阵地,跟有水在肚子里窜动一样。 闻声的左谨,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正好与她窘迫的目光相交。 “我...我肚子唱曲儿了!”温墨一天都恹恹的,自从中午吃了饭,人就一直没再进食,“是不是吵醒你?” “没有!”左谨摸黑起身,拉一下门边的细细灯绳,屋子里便亮起光。 只见她从背包里取一条夹心草莓饼干,捏着封口轻轻一扯,递到温墨的手边,下巴轻抬,示意先垫垫肚子。 温墨乖巧地坐在床边,吃上几块后,嗓子就黏黏的,茶色的眸子湿漉漉地扮可怜:“水———” 被使唤的左谨长睫轻颤,便披着外套去外头压半瓢水进来,示意她自己接过去喝。 温墨假装没看懂,脖子伸了伸,就着她的手慢慢地饮。清清凉凉带着丝丝甘甜,比瓶装的矿泉水不知要好喝多少倍,不由喝了许多。 “水凉,小心闹肚子。”左谨见半瓢水要去一半,不得不出声提醒着,将葫芦瓢往外撤了撤。 还想要喝的温墨,脖子顺着葫芦瓢就伸去,落在左谨眼里,顿生几分可爱。上午生的气,到现在也烟消云散。 “我去给你弄点夜宵。”吃过这人做的饭菜,此时,也想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 “不用麻烦,我吃完这包饼干就饱了。”温墨可舍不得,让她大半夜地去忙活。 “......好!”淡淡应一声,心想着,难道我做的饭菜,还没有这包工厂出的饼干好吗? 这般想着,见她慢悠悠地享受夹心饼干,好像吃的很开心。连那粉色草莓奶油沾到唇角,也被舌尖轻扫而过,悉数卷入腹中。 “你真的不吃夜宵?” “不吃。”温墨说得肯定,还怕她不信地摇摇头,举着饼干晃了晃,“有它就可以饱腹,左女士还是快些上.床歇息。” 深感自己不被需要的左谨,压下这股莫名升起的情绪,将葫芦瓢递到她手里,人就从床尾回到木床,静静地躺着。 待耳畔传来温墨出去放葫芦瓢的动静,才幽幽地睁开黑眸,盯着半开的房门;随着折返的脚步声接近,收回视线翻个身,从平躺改成侧躺。 背对着她! 回房间的温墨,拉了细细的灯绳,陡然而来的黑暗让眼前一片漆黑,伸着手摸回木床上去。 想着左谨主动给自己吃的、喝的,就代表她已经原谅自己上午的粗鲁,便唇角上扬着朝她挪挪,小声地呢喃着: “左女士,谢谢你的饼干,现在我一点儿都不饿了。” -- 第43页 没有回应,屋子里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就只有屋外墙角传来的呱呱声。 “谢谢你原谅我!” 侧躺着的左谨:“???”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的!”温墨又挪了挪,虚虚挨着她,诚恳地说着话。 原本侧躺着的左谨,是不打算继续搭理她,奈何身后的人越挨越近,只好转过身,双手抵在她的肩头往后推,“你别挨着我。” 温墨嗓音低低的:“为什么?” 昨夜不就是抱在一起睡的吗? “......请温女士,自己到一边,慢慢想。”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我不是没有知觉的人形抱枕。 “你是不是对我腻了,不想要我了?”受一天冷落的温墨,是急需亲密无间的抱抱来抚慰。白皙的手指,撩着左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缠绵绵绕着。 回答“是”或是“不是”,似乎都不对。 左谨干脆转移话题,问着在心里憋了半天的话,“听小女孩说,你去神树许愿?” 白天吃过午饭,去小女孩家帮忙时,被拉着说悄悄话。 “你去看了吗?”想着自己写的一行字,会被她看见,心里泛起甜蜜的喜悦。 “没有!”左谨原本是想要去的,可又有些怯意。听小女孩说,是圆圆和圈圈,永远在一起。 这人连跟自己表白都没有,哪里会跑到神树去许愿,约莫着是写她和暗恋对象,永远在一起。 想到这里,拉拉被罩裹紧,“想听温女士继续讲故事。” “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的温墨,摇摇头:“我困了,好想睡觉!” 左谨也不吱声,黑眸就定定地瞧着她假寐,用无声语言传递着:若温女士不讲,我就这样一直盯着你 也有诉说欲望的温墨,轻轻揪着她的睡衣一角,开始娓娓道来。 情窦初开的暗恋: 我喜欢她,是越来越喜欢,一见钟情后,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日日思念。 不知是不是那个年纪特有的懵懂心动,我像是一个吸色上瘾的瘾君子,每天睁眼的第一念头,就是期待着见到她。 在学校里,我最期待的是眼保健操、体育课。 因为,在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我可以偷偷睁眼、透过指缝,偶尔会瞧到她带着学生会的人来检查。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会偷偷地溜到她的班级旁的楼道口,等下课铃声响起后,假装逆流找人,与她擦肩而过,匆匆一瞥,就足以让我兴奋许多天。 我追逐她的身影,像是向日葵追逐阳光,每一眼,都是欢喜、明媚。 我在无人的时候,怀着不可说的秘密,踩着她走过的路,好像是能与她同行。 有一天我从爸爸的房间里,找到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不过很可惜,照片上的不是妈妈和我。我便悄悄地揣进校服的衣兜,准备按照片上的背景去找人,摸清具体情况。 我在【海城】大大小小的街巷转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对应的地方。 准备回家的时候,在街转角遇到她,但她没有注意到我,而是目不斜视地从身旁走过。 当时的我,失落极了!赌气地想着,我不要喜欢她了,可脚步又控制不住地跟上去。 尾随着进入一条昏暗的马路,两侧高大的树木哗啦啦地响,瞧起来有几分阴森。正想要加快脚步接近她时,有一道人影突然从路旁树后蹿出,快速地捂着她的口鼻,还来不及过多挣扎,人就陷入昏迷。 当时我很害怕,没敢冲上去。 手脚哆嗦地在路旁撬一块板砖,全身几乎是在哆嗦地跟到小路上,趁他脱衣时的不备,从后砸一板砖。 但是跟电影里的不一样,没一下将人砸晕,差点被反扑,又朝着他的脑门来几下。 血是流了一脸,人也在地上蠕动,一副要咽气的模样,吓得我背着她就跑。将人送到别处后,我又偷摸摸回到事发地,看看人到底死没死。 到的时候,发现人不见踪影,地上只有一滩黏糊糊的血。 当温墨讲到这里的时候,房外传来低低的声音,是助理月月的。 “谨姐,剧组那边来信息,让我们准时回组里。陆老师和您的粉丝,已经和剧组联系好,敲定6月20号去探班。” “好,知道了月月。”左谨朝外回着。 助理月月说了声“晚安”,便轻手轻脚地回房休息,给剧组回复的信息,还在打着圈圈,不知能不能发送成功。 被打断的温墨,瞧着左谨面无异样,就放心地搂着她的腰肢蹭蹭,唇角弯弯地在她侧脸落下晚安吻,搂着人舒舒服服地睡去。 听完满含情意的故事,左谨更没有一丝睡意。 待抱着她的人发出绵长的呼吸,才一点点地将这人的手挪开。在木床上平躺、侧躺,兀自辗转不得眠,颇有些气恼地盯着睡得香甜的温墨。 控制不住地用手戳戳她的脸颊,又捏捏她的鼻子。 喜欢别人,却一个劲地挨着自己,这人直接改名叫温渣算了! 整理散乱的睡裙起身,取出自己的日记本,提笔: 2019年6月17日,夜。 今天去落难小男孩家帮忙,被小女孩悄悄告知,温女士去神树许愿。 原本我是想去看看,可到底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探别人的隐私。 -- 第44页 晚上的时候,我让温女士讲暗恋别人的故事。回忆中的语气、神情、每一个音,都浸透着剥不开的情愫。 心里有些轻微的失落! 也确定,那许愿的彩带上,是别人的名字。 果然,温女士只是馋身子。 从此刻开始,除拍戏的需要外,不想再搭理她! 配图:睡得正香的、呆头呆脑的Q版猪头 配字:温女士 第24章 美滋滋睡一觉起来的温墨,发现“变天”了! 昨夜,还好好让自己搂抱着睡觉的左女士,今日一早,就跟变一个人似的。同她说早安,也不应,连礼貌性地点点头头都没有。 吃饭时,递筷子给她,也不接,反而是接了王小姐给的。 我这是已“失宠”吗? 被冷落的温墨有些惆怅,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看着王小姐一个劲地献殷勤,那笑嘻嘻讲笑话的模样,有点儿刺眼! 还有一些些羡慕! 也想要与左女士说说话。 讲幽默笑话这些,自己可以照着笑话大全给她念,从头念到尾,每天无数个都行! 几番上前说话,都被当做空气无视掉,也就识趣地不再主动开口,神情淡淡地跟在后面,茶色的眸子,时不时瞟在她纤薄的背上,露出圈圈疑惑。 自己哪里又错了? 明明昨夜一切都很和谐的,不是吗? 想不通,也就不想。等左女士自己生气的进度条过渡完成,也就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就像昨日,上午刚生气,到晚上的时候,气就自动消散。 暗自想着的温墨,得出一个侥幸的结论:看来左女士生气,是需要进行自我消化。 那自己就要给她安静的空间,不要打扰。 回到剧组开工,20号当天。 全剧组兴高采烈,因男女主粉丝探班的时候,得了空闲,还有礼物收、美食吃,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左视后和陆老师的粉丝,因两人拍戏被炸,心里担忧牵挂,不亲自来见到真人平安,就不踏实,夜夜不能寐。 和剧组一沟通,两人放假后在20号开工,直接麻利地敲定时间、集应援费。 两家探班撞日子,谁也不愿意多等一天,就暗暗地较起劲,都想给自家爱豆最好的排面。各大粉头吆喝着,大佬粉丝更是冒头砸钱,普通小粉丝看得嗷嗷叫,兴奋地也跟着捐了几十、几百。 原本是想着一家包午餐,一家包晚餐,但两家谁也不想落到第二顿晚餐上。便互相一合计,两家都整到午餐,将餐费集合在一起,合力做圈里最牛逼的探班餐。 邀请一溜大厨到场、食材新鲜运送,直接在剧组开起高档馆子,现做现吃,壕气冲天! 各家出三名摄影,全程跟拍做自家后期应援视频,发送给自家粉丝。 除午餐是合资齐力,剩下的糕点、零食、饮料、礼物、鲜花、海报,等等,全部各家做各家。 探班相撞它不可怕,就怕啊,哪家寒碜哪家惨遭嘲。 陆洋羽是新晋当红流量,粉丝正是激情、慷慨的时候,哪里见得自己爱豆排面不够,两个字:砸钱 而左视后是实力、流量并行的大花艺人,在圈里深耕十年,铁杆粉丝数量惊人,战斗力更是出了名的厉害,什么鬼魅魍魉都不带怵。 算是拼得旗鼓相当! 各家组织探班的粉丝,围着各自的爱豆求抱抱、求合影、撩着应援服求签名...... 这场面非常的欢快,但,被冷落两三天的温墨,却是孤零零地躺在远处的遮阳椅里,手里拿着望远镜,窥探粉色花海里的左女士。 眉心始终是微蹙着,瞧到那些面色激动的可爱粉丝被抱抱时,渐渐抿起唇瓣,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幽怨味。 “安安你看到了吗?”温墨双眼跟黏在望远镜上似的,说话时也舍不得移开几秒。 沉默寡言的助理安安:“什么?” “被牵手,还摸别人脑袋,现在捏别人脸颊是怎么回事......”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继续,表面看起来淡然不已,实则内里全是“柠檬汁”。 “粉丝和爱豆,这很正常。”助理安安手里也拿着望远镜,看向陆洋羽那边:“陆老师还给春心萌动的小粉丝,擦嘴呢!” 后面多说的这句话,算是对墨姐姐的安慰。 “竟然被擦嘴,左女士她也不躲————”温墨柔中偏冷的声音是克制的,已飘出三米外的酸味,没再继续朝四周扩散,“这很过分耶!” “墨姐姐,要不先看看剧本?”瞧着她都快坐拥柠檬庄园,一旁的助理放下望远镜,琢磨着开口,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被别人说成什么样呢。 这句话说出去,过了约三分钟,才得到回应。 越看越酸的温墨,人变得恹恹的,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剧本,显然心思是飘忽的。 看一会儿,又按捺不住地拿起望远镜去瞧。发现合照时,她竟然主动对羞答答的粉丝搂肩,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自己还没有被她这样主动过呢! 她和我在一起时,是激情发错吗?得了她身子,却没有得到她的心! 越回想越难受,唇瓣不由嘟了一下,满满都是委屈和酸味。 心有所感的左谨,在粉丝包围中侧头看来,远远地瞧着那人在偷窥,当即不知是礼貌性的、还是情不自禁地弯弯唇角,黑眸染上一层特别的色彩。 -- 第45页 面含春风的笑意一闪而过,人就侧回头继续和粉丝聊天,耐心又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被匆匆一瞥就忽视的温墨,心里泛起的酸味浓郁到沸腾,直接蹭蹭地突破三米的范围。这下,搁谁谁都能发现,温老师她酸了! 两家探班的粉丝,有专门的人在做现场直播,手机镜头那么一转、又一转,几次来回都捕捉到温墨酸气冲天的模样。 围观的吃瓜网友、粉丝都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哈哈,突然觉得温老师有些惨!】 【别的演员都有粉丝探班,就温老师孤零零一人,好可怜哦!可是,好好笑啊!就想看她眼馋化身柠檬精。】 【男女主的粉丝太不厚道,这不是光明正大地打温老师的脸嘛!欺负人家没有粉丝吗?哈哈哈】 【你们瞅见她那表情没,都快酸得急眼啦,哎呦呦!】 【大家都是美腻女演员,咋待遇差别这么大嘞,好气气哦,很想笑怎么办,哈哈哈】 【万年女二就是不行啊,太过低调后,没粉丝、没排面,还得被当众虐,实惨!】 【完了完了,感觉营销号的春天来了,就这剧组欺凌的行为,够他们狂嗨好多天的,还会时不时拿出来鞭.尸,真惨!】 【感觉几分钟后,温老师就可以凭借实力演绎安静吃醋上热搜,恭喜恭喜哈】 【我想要集资一毛钱给温老师,你们同意不?兄弟姐妹们冲啊,努力送一棵柠檬树过去】 【不行了不行了,我觉得我迷上温老师的颜,就算在羡慕嫉妒恨时,也是这么令人惊艳,啊啊啊啊,我发誓,我要睡到她】 【前面的休想,温老师是我的,小心我的四十米大刀,冲鸭,抢人啦,抱走柠檬精】 【直播的小可爱,请不要将镜头移开,我们还要看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她那浅浅淡淡的模样,完全戳在我的萌点上,羡慕酸也能这么好看,天哪,求两家粉丝多来几次探班吧】 ..... 温墨的粉丝也有看到这场“剧组欺凌”的直播,马上挥舞着小爪子上阵。 随后在营销号几张配图满网络飞的时候,迅速开通集应援费的链接,并联系上剧组,敲定探班具体时日。 她们也要给墨姐姐排面,绝对不能让墨姐姐就这样被欺负! 时间直接定在周日23号,这样,可以照顾到各个年龄层的粉丝。 只是激情集应援费,还是在金额上惨败给两家的粉,直接少近三分之二的数额。 虽然还在陆续增加,可找回场子的时间太紧,按照目前增速,预估是远远落后两家。 瞧起来,这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惨败,有种被打脸的感觉,特别是营销号截图去做三家对比,一不小心就被全网群嘲。 委屈的粉丝们跑到温墨的账号下,嘤嘤嘤地发哭泣的表情。明明姐姐有问鼎顶流的实力,为什么要卡在二线上窝着,傲气凌云地站在金字塔上,它不爽吗? 粉丝集.资应援,助理安安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因为温墨从来就没有签过经纪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是两人在处理。 当温墨拍完一场大戏,过来歇着的时候,便将手机递过去。 温墨点进自己的微博,发现可爱的粉丝齐齐嘤嘤地哭泣。指尖慢慢滑动,了解事情的起因,最后,视线盯着惨烈的数额。 想了想,让助理安安去捐,一顿骚操作下,数额直接是两家粉丝的总和,还要再多一分钱。 温墨的粉丝开心,路人则惊掉下巴,营销号霹雳吧啦地敲击键盘,各种猜测全来,这次还真被他们给猜对一条。 温墨就是自己出资,华丽丽地给自己应援。 这骚操作,没有哪个明星会做。就是做了,也不会这么高调,她却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温墨给自己应援# 这个话题直接空降热搜第一,用一种亮瞎眼的方式遥遥领先,可谓是独领风骚热搜榜,开创先河第一人。 助理安安得了温墨的示意,与后援会长细细沟通着。 大意便是:粉丝有多少报名要来,全部准了。来回费用、吃住费用,她全报销,排面一定要够壕! 照着今天两家粉丝的标准,往上超,就对了! 缓过劲来的粉丝,也被自家爱豆这神仙操作给惊到,纷纷跑到账号底下询问: 【老婆,你是不是受刺激啦?】 【请老公说实话,你是不是被打击到小心脏啦?】 【墨姐姐,你这样搞,让我们很怕怕的哦,感觉和之前低调相比,这操作有点骚气!】 【呜呜呜,姐姐你别这样,你一改佛系做派,我们突然就不适应啦!我们再也不催你搞事业啦!】 【墨姐姐,你是被绑架了吗?如果是,就请眨眨眼睛,偶们拎着子.弹头去救你哦。】 【妈呀,我爱豆竟然转性,太不可思议!】 【这是,事业粉的春天要来了吗?】 ..... 粉丝还在网络上凌乱着,温墨已喝过一些蜂蜜柠檬水,手握天蓝色的小扇子吹着风儿,悠闲地踱步去现场。 在化妆老师给她补妆的时候,茶色的眸子向一侧瞄一眼,收回后,又瞄一眼。 到第三眼的时候,左谨也恰好瞄过来,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双双怔住,随后又都默契地撇开视线,同步地阖上眼睛,静静地让化妆老师补妆。 -- 第46页 陈导拿着剧本、背着手靠在一旁,镜片后的眼睛雪亮亮,心里十分满意二人这状态,想着接下来的戏,面上不由露出一丝“邪恶”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温三岁:我来的粉丝,全部都是漂亮小妹妹,也要酸得左女士冒泡,让你不搭理我,哼! 第25章 拍摄开始。 拍摄:第15集 09场,日外,四月樱花林。 角色:妹妹顾兮月、姐姐顾兮枫、男一易家二少。 内容:顾兮枫和易家二少约会,顾兮月吃醋当电灯泡。 “各部门准备,五、四、三、二、开始。”坐在监视器前的陈导,已戴上监听现场音的耳机,拿着黄白二色的喇叭喊着。 春暖花开的时日,樱花嫩.蕊初绽,整片花海笼罩在夕阳下,每一朵随风起舞的花朵,都像是被镀上一层迷人的暖色。 今日,是姐姐顾兮枫和心上人易家二少的约会,选在郊野之地,处处春意浓郁,最是让纯情女子娇羞似花。 自从上次在街上被易家二少所救后,顾兮月的心里啊,就落下那个一身中山装的俊美少年。 如今,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却背着她来偷偷幽会,不知是该吃谁的醋。 她偷偷尾随着姐姐来到这里,偷偷地藏在花海里,扒开枝枝娇嫩的花朵,瞧着姐姐从篮子里取出带来的点心、水果,还有一支红酒。 她知姐姐不爱红酒,平时也只有在生意上应酬时,会喝上些许,却常常双颊飘浅浅的红晕,旖旎之景招来不少豺狼虎豹。 此时,见她主动带来红酒,心下就知,是姐姐给易家二少准备的,眼里不由露出丝丝幽怨。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时,发现易家二少正从香径深处走来。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少年英姿勃发迷人眼。 待他走近,顾兮月佯装欣喜地迎上去,却脚下一绊,口中惊呼着“姐姐”朝前跌去,眼看着要落地摔得狠,幸运地被易家二少搂腰抱住。 听到妹妹的惊呼,顾兮枫连忙起身看去,透过层层粉白的花枝,远远地瞧见妹妹扑入易家二少的怀里,瑟瑟发抖地缩着。 “兮月!”顾兮枫低喃一声,连朝着二人快步走去,“可是被吓着?” 姐姐整个人都透着担忧,纤手抬起摸着她的小脸,顾兮月我见犹怜地点点头,转身就窝进顾兮枫怀里,圈着天鹅颈、软软地撒娇:“姐姐,刚刚差点就扑地面上啦!” 姐妹二人,交颈相拥的模样,看得易家二少颇为吃味。 “好,没事啦,以后走路小心些。”宠妹狂魔的顾兮枫,此刻眼里只有妹妹,柔声地安抚,甚至还宠溺地回应妹妹在脖颈上的蹭蹭。 任谁看来,都知这姐妹二人感情深厚,非寻常人家姐妹之情可比。 安抚好妹妹,顾兮枫才将视线移向易家二少,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便是粉面桃花。看得易家二少唇角勾了勾,他歪歪头,示意这顾兮月该怎么办? 今日,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跑来一个“小姨子”算怎么回事? 与他心有灵犀的顾兮枫,理解他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却是浅笑着摇摇头。虽然和心上人约会很重要,可再重要,也不及从小相依长大的妹妹来得重要。 三人来到餐布旁,围坐在一起。 单腿曲起、摇着高脚杯的易家二少,对于美妙的二人世界被打扰,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如此良辰美景,生生被浪费,不由叹息一声。 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将未来“小姨子”支开,让他能与心上人,好好享受一下这大好春光。 便利用男色,将对他有点儿春心萌动的顾兮月支走,才满意地勾起一边唇角,将外套、衬衣的领口,都解开一些,向着矜持的美丽女子靠拢。 出镜头后,温墨移到一边站着,接过助理安安递上来的小风扇,等候接下来左女士和陆老师的第一场戏中吻戏。 她就站在镜头外,茶色的眸子盯着郎情妾意的两人,随着两人的动作而轻移脚步,寻着最佳位置看向两人中间。 沉浸在剧情里的左谨,瞧着陆老师越来越近的脸,眼看着就要吻上来,霎时间,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还快,自动向后退一步。 “卡!” 从监视器里看着这一幕的陈导,又愁上了。 按理说,左视后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反应,戏里男女主接吻不是正常操作吗? 那些小甜饼的甜宠剧,一集都要亲好几次,他这个剧已经很克制,男女主总共也没有多少吻戏。 “抱歉!”出戏的左谨,朝剧组工作人员微鞠躬,刚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在陆老师呼吸喷洒来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地退开,第一时间,却将视线转向场外,搜寻着温女士的身影。 再瞧着她脸上笑意扩大的时候,羞恼地收回视线。 刚刚,不应该陡然出戏的,这跟以前的自己不同。 垂在身侧的手,指尖互相搓着,显得茫然又无措。 “左老师,你现在可以继续吗?”陈导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点什么。 “嗯!”左谨朝着镜头点点头。 “ok,大家安静,五、四、三、二、开始。”陈导拿着喇叭喊完后,就紧张地瞧着监视器。 一开始都非常好,只是到最后要贴近的那一步,左谨又退开! -- 第47页 “卡!”陈导朝自己汗湿湿的发际线抹上一把,觉得事情被搞大了。 他之前,一心想要两位女演员擦出橘里橘气的火花,却忽视擦出火花之后的后果。 看左视后这样子,显然是出现排斥男性接近的反应,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排斥温老师之外的人接近。 这可怎么办? 五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揪着,现在两位女演员是橘里橘气了,可男女主之间爱的亲亲,却是没了。 哎呦我滴妈呀!顾此失彼、顾此失彼啊! 在左谨满面歉意的时候,陈导愁意上脑地快步赶过去,开始给她做起思想工作。 “左老师,在戏里啊,眼前这个男人是你的心上人,与你情投意合,并且志趣相投。你们二人这是第一次真正的约会,彼此期待了许久。你看看这春风肆意,满目浪漫樱花,是不是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气息?” 这陈导说的含蓄,没直接说,这么好的风景,可不就是春.情澎湃,专门是情侣打波波、发.情的好地方吗? “你应该是满怀期待,并且是紧张、娇羞,想要去迎合,又羞怯地闪躲。” “陆老师在对你展开打波波进攻的时候,你戏里的人物应该是承受不住地依偎在他身上,矜持地启唇与他交.缠,眼里要有迷离的光彩。” “被勾起情.欲的你,最后会主动地迎合他,给戏中人物的第一吻,落下缠绵的镜头。” “夕阳下,樱花林,相拥亲吻的俊男美女,是多么的美好。” 陈导说这么大串,终于凑近悄悄落下只有两人听清的重点:“传授秘诀,左老师可以将陆老师,当做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说完后,笑得意味深长,握拳给她做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拍拍手,“大家准备一下,化妆师来给两位老师补补妆,就位后,继续接拍。” 心里隐藏的、还不太明朗的小秘密,被陈导一语点破,左谨美目微阖,纤黑的长睫在轻轻颤抖。 “左老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陆洋羽自认为自己长相俊美,喜欢他的人无数,也没有体臭、口臭,人品也挺好的,性格也挺好的,怎么就被女神多次给避开呢? “抱歉,不是陆老师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左谨面上扬起得体的笑意,“我酝酿一下情绪。” 再次开拍,左谨还是无法在最后一步,如戏里的顾兮枫一样,去接受易家二少。 来回几次,最后都卡在最后一步,这下,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惊疑不已,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陈导摸着滚圆的后脑勺,咬根冰镇的黄瓜降降火气,他现在很无奈、更是有火没处发。 因为,左视后对异性产生排斥,还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卡,大家都先休息一下,稍后再拍。” 对于耽误大家时间,左谨深感歉意,让助理月月去买几箱冷饮。眸光轻动间,瞧着立在场外的人,却见她眉心微蹙,脸上略带几分凝重。 似乎,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就连自己看过去,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正在垂眸思索的温墨,被陈导的声音拉回心神。 “温老师,你看看现在该怎么办啊?” 陈导啃着冒寒气的黄瓜,走到温墨的身侧,因自己的失算而满面愁容。 知他问什么的温墨,抬眸朝左谨的方向看去,薄唇飘出淡淡的声音:“少点荷尔蒙,这种镜头拍了,广电那边不一定给播,到时候还是要剪掉。” “少来,就这清水还剪呢!”虽然他是暗戳戳地搞橘里橘气,可戏里男女主的感情,也是需要完完整整的。连个吻戏都没有,还怎么谈恋爱,屏幕外的观众还怎么集体高.潮。 收回视线的温墨,看向陈导:“先借位,特写用吻替。” 陈导:“......”差点被嚼碎的黄瓜给噎住。 待好不容易咽下,朝状态不太对的两人看几眼,然后无奈地点点头。 眼下没有适合的吻替,只能一边拍其它内容,一边让待在酒店的演员副导,去寻找合适的吻替。 和女神拍个吻戏,被接连避开的陆洋羽,都快要陷入自闭,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丑出天际,让女神对他退避三舍。 怀着这样的心思,去找自己觉得好说话的温墨。 “温老师,我是长得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这陆老师到目前,其实给人的印象是真的不错。 “哎!”陆洋羽叹气,他是现实里表白被明明白白地婉拒,戏里想要亲近一下心目中的女神,还被接连退开。 想着上次请她们吃饭,因出现被炸的意外,一直延迟到现在,想着要不请女神出去吃个饭,再熟悉熟悉彼此,好好表现一番。 “温老师,郑重地请您,同左老师说一声,晚上赏脸,我们三个出去吃饭,可以吗?”说到这里,陆洋羽双手合十,鼓着腮帮子装可怜,“拜托啦!” “估计不太行,左女士这几天,她不搭理我!”温墨原是想要答应,随后话到嘴边转了弯。 “你可以试试嘛!”一个大男人像小姑娘般摇晃着身子,剑眉星目笑眯眯地弯着:“我邀请过很多次,好像只有温老师开口,左老师才会答应。” “我试试,但请陆老师,不要抱太多期望。”被央求着的温墨,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 第48页 “我知道,谢谢温老师,拜托啦,一定要想法子!”陆洋羽觉得温老师出马,最起码邀请的成功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片场这会儿,大家搬运器械转场,先去拍其他演员的戏份。 温墨穿过樱花林,来到几百米外的房车前,抬手欲敲车门时,刚好车门也被推开,显露出左谨的身影。 四目相对,却是欲说无言。 身子稍停滞片刻,眼前的人不说话,左谨笔直的腿落地,柔和的面部线条渐渐绷紧。 “左女士,请留步。”温墨控制着自己的手,没有去拉她停留,转身说着话,“陆老师想邀请你吃晚餐,不知收工后,有没有这个时间?” 闻言,背对的左谨,才转身直视着她的双眼,唇瓣微抿,须臾,才轻启朱唇:“有。” 这一个字,是这两三天来,除拍戏之外,左谨对自己说的第一个音。 温墨沉寂几天的好心情,不由飘荡起来,“我也去的。” “嗯!”左谨轻轻应一声,双眼依旧盯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温墨,歪歪头打断她直勾勾的注视,“不知,左女士是在瞧什么?” 听她这样说,隐隐的期待落空,这人除了转达陆老师的邀请,就没有别的话要主动说吗? “我在瞧,温女士是不是会什么妖术。”可以让自己拍个吻戏,都要NG到底。 以前和她哥哥————温楚逸在一起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般想着,黑眸里透着浓浓的迷惑,脚步轻抬,一步步地接近。 随着她走回来,站在原地温墨,觉得左女士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说话也变得不利索。 “你...你是有什么事?我是...不会妖术的。” 莲步轻移的左谨,没有回应她的话,随着距离愈发地接近,直到面对面只有一掌距离,才停下。 而这时的温墨,已经面红耳赤地阖上眼睛,像是被左视后的气场逼的,又像是害羞地等待呼吸交缠。 这个距离,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在一旁的助理月月咳嗽一声,提醒两人这还是在外头,克制一点。 接近的呼吸,轻轻柔柔地喷洒在润泽的唇瓣上,勾得人心痒痒的,温墨喉咙情不自禁地蠕动一下,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寻着呼吸的来源欲要伸头,去品尝销魂蚀骨的美味,那轻柔的呼吸却倏然撤离。 睁开眼,发现左谨已经退离三步之外,神态是一贯的温雅,那黑眸里,不知是不是温墨的错觉,总觉得含着一丝丝幽怨。 左谨避开她探寻的视线,转身往片场走。刚刚接近的测试,是又羞又气。 果然,这个人是对自己下了什么“妖术”,不然现在,自己怎么会只对她亲近,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对自己下了“妖术”后,却是态度模模糊糊的不明朗。这两三天,自己不主动和她说话,她竟然也不主动来找话题聊。 越想,心里就越气闷。 其实,她在今天中午,气就消了;其实,她若是能像王小姐那样,给自己多讲几个笑话,自己就会忍不住搭理她的;其实,她若是能再主动一点,多坚持说一会儿话,自己就会同她说话的。 可她倒好,自己不主动同她说话,她也就不开尊口! 好不容易开口,还是替别人转达邀请。 不由暗叹一声,将憋在胸腔内的闷气,散放出一些。收拾心情,专心拍今日剩下的几场戏。 落后几步的助理月月,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由转身停在原地等温墨,待她接近一些,才低声点醒着:“温老师,女生不管什么年龄,都需要被可劲哄的,什么都不重要,唯独在意态度!” “可我也是女生啊,我也需要被哄的啊————”温墨倒也不是想让左谨来哄自己,但能被她哄一哄,就是立马去跪键盘,写一千遍“我错了”,那都是幸福的字迹。 助理月月脸上勉强露出个笑意:“温老师,我先走了,您慢慢行!” 真是应一句话:再聪慧的人,在爱情面前,也能降智如幼儿。 第26章 今日收工时,已经很晚,夜空黑漆漆的,片片乌云半遮着一弯残月。 左谨这次和陆老师、温女士出去吃饭,也没有让司机开房车接送,而是叫一辆出租,独自赶往【中餐厅】。 三个人,各怀心思,聊得多、喝得多,就是饭菜到肚子里的少。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两位女士各盘也未动几筷。 桌上的陆洋羽,酒喝多就会变得兴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加上有美人相陪,难免会亢奋得忘乎所以,拉着两位女士拼酒,更是侃侃而谈。 散场时,人还是被他的助理给“拖”回去的,却还不忘回过头来说一句:“下次我们...再...再聚啊。” 他的助理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喝酒后的人,总归会和平时不太一样。 被拉着喝酒的两人,多少有些醉意,特别是左谨,也不知今夜里是怎么了,酒水是一杯杯地下肚。 现在,人喝得醉醺醺,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不吵也不闹,乖巧得让人心都要化成一滩春水! “左女士,我们该回酒店了!”温墨凑近她小声说话,手试探着攀上薄薄的肩膀。 原本是面朝温墨方向侧趴的左谨,听到她的声音,雾蒙蒙的黑眸倏地睁开,斜挑一眼,就将头转一下,用后脑勺对着温墨。 -- 第49页 “我们什么时候和好啊?”被冷落几天的温墨,觉得她生气的进度条也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将人给气跑可怎么办? “我又没和你生气。”左谨小声嘀咕着,醉意太浓,说话也软绵绵的,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软糯。 温墨:“???”明明几天不搭理我,还说没有生气,口是心非的左女士啊! “是,亲爱的左女士没有和我生气,这几天是我错了。”想着助理月月说的态度最重要,那就将自己姿态放低些,“这几天,我不该主动不说话,应该天天对你说,早安、午安、晚安。” 听到这里的左谨,才将头转回,面朝温墨。二人近在咫尺,却因各有醉意,互相看不太清彼此眼底倒映的景象。 酒喝得最少的温墨,人只是微醺,抬手拂开她面上几丝散乱的秀发,将其别至耳后,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贴着耳朵。纤薄的厚度,带些凉意的触感,舒服得不由轻轻搓揉起来。 “不许动我———”本是要抬手扒开她的手,却反而有气无力地搭着手腕,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就像是握着这人的手主动贴耳一般。 声音里带着些许嗔怒,却毫无威慑力,软得一塌糊涂。 “亲爱的左女士,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温墨的指尖带着她的手腕,一起游移在耳廓上,在耳珠的位置特意拨弄几下,惹来几声不满地哼哼。 随后,左谨照着她的句式说着:“亲爱的温女士,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 顿了顿,缀光黑眸里飘着的雾霭在颤动,补着:“好像,是最讨厌的人!” “不是好像,是一定是!”对她这句话,温墨也不反驳,反而是笃定地承认着。“我们回去吧。” 将自己的薄外套系在她的腰间,才扶着醉醺醺的人起身,慢慢移到自己的背上,扭头道:“请左女士,搂着我的脖子。” “我不要。”正想伸手的左谨,反而缩回手,在温墨看不见的身后笑着,嗓音带几分调皮。 “搂嘛!这样会安全一点。万一你朝左右、后面倒下,该多危险啊!” “请问,温女士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搂你的脖子?” “我啊,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人!”温墨低笑着,柔中偏冷的音色让人耳朵发痒,心也跟着发痒,“快嘛,你可是这脖子的终生VIP会员,且是唯一会员哦!” 醉意甚浓的左谨,虽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还是伸手过去圈着,人软哒哒地贴在后背上。 长睫半阖地问着:“那你的背呢?” 将人背起的温墨回着:“自然也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左谨没再吱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圈着脖子的双手稍稍紧一些,人舒服地轻呼出一道气息。 出了【中餐厅】,温墨是想要直接坐车回酒店,背上的左谨却不想上车,就让她背着在【正阳街】压马路。 此刻已经是夜晚的十一点半,夜风习习的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街边商铺的霓虹灯照常散着光,为夜景添一片灯火旖旎。 温墨背着她走着、走着,身后的人突然开口,“我觉得,我这两三天的行为,欠妥。” “嗯?”一时只顾喘气,没反应过来的温墨,下意识地发出疑惑。 左谨想着收工回到酒店沐浴,准备下楼的时候,助理月月讲,温老师也是女生。便低低地说着:“以后,我不会冷战的。” “我也不会,我会第一时间哄你。”温墨的唇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可有的时候,我不知自己哪里错了,还请左女士告知,我有错没错都会改。” “错误要自己发现,才能有深刻认识。”左谨要求不高,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很满足。 这个人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吧,只要人在身边就好,也许哪天真的厌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大家都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奉行好聚好散、过程愉悦、珍惜当下。 “好,我会努力发现错误。”温墨扭头朝后看,唇瓣却无意地刚好擦在左谨的唇上,轻轻一碰,人就触电似的扭回头,“刚刚那是意外,你没生气吧?” 听这人的问话,左谨心里是暗叹一声,低语着:“我饿了!” 听她说饿了,刚好前面街角,有一家麻辣烫摊子,从敞开的一排平锅里飘出热气,麻辣鲜味远远地顺夜风飘来。 便问着:“前面有一家麻辣烫,要吃吗?” “好!”身后的左谨闷闷地应一声。 接着又道:“也是好久没有在街边吃食物!” 语声里,颇有几分感慨。 街角的麻辣烫摊子,是一对中年夫妻在经营,长排锅桌一体相连,来的客人围锅而坐,窄窄的细长桌面,收拾得还算干净。 此时,因夜太深,在温墨背着左谨到的时候,摊子旁只有两位客人,是一对小年轻的情侣,正扫码结账离开。 街边的麻辣烫就是简单的自助餐,所有的串串都泡煮在平锅里,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取,放到套着一次性塑料袋的盘子上,就可以大口大口地吃,辣得全身都是一层细密的汗。 醉酒的左谨很乖巧,在温墨去取蘸料的时候,挺着背、直直地坐着,却因醉酒,身子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在那认真的模样下,看起来颇有几分反差萌! -- 第50页 去取蘸料的温墨,向老板要上一瓶凉凉的酸梅汁,倒出一杯,递到已揽在怀里的左女士唇边。 “先喝一点,想吃什么串串,我给你拿。” “不挑,温女士拿什么,我便吃什么。” “好!” 中年的夫妻二人,瞧着这两人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看她们举止亲密,不像是普通闺蜜,这腻歪的高糖劲,倒是有些像刚谈恋爱的小情侣。 被中年夫妻二人偷窥,温墨察觉后抬眸看一眼,落落大方地笑笑。 这下,倒是夫妻二人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回视线不偷窥。这会儿,是想起来这俩人是谁,心里吃惊不已,却也不瞎问、不瞎看,做好自己的生意。 在和陆洋羽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饭菜下肚,此时吃起路边摊,不由胃口大开。 取过一串丸子的温墨,用公筷将其撸到左谨的盘子里,蘸料后投喂。 “你知道吗?我和温楚逸也一起吃过麻辣烫!” 左谨发现,现在的自己,可以主动提起他。担心揽着腰的温墨会生气,安抚般地用侧脸蹭蹭她的脖子。 温墨没有生气,对温墨来说,在她和左谨之间,她永远没有生气的资格,“什么时候?” “大一。”左谨陷入回忆里,“那是我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知我不喜欢去高档馆子,就带我去吃了麻辣烫。” 温墨突然觉得这麻辣烫的味道很苦:“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只听她徐徐道来。 左谨的部分过往: 有一天,我放学做兼职,忙到很晚才回家,走着经常走过的一条马路。马路两侧是茂盛的法桐树,在春夏秋冬,都会有不一样的格调。 我喜欢戴着耳机,一边听英语,一边行走在法桐树下,会觉得全世界都静谧一片。 只是没想到,那天却碰到意外,在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被人捂着口鼻用药迷晕,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一无所知。 只是,当我醒来时,是在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头脑晕晕沉沉,好在人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想,自己一定是被什么好心人所搭救,不然,自己不会毫发无损。等我将要离开小旅馆的房间,在木地板上瞧见一张照片。 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其中的少年,就是温楚逸。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当然,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是在高三那年,我才知道他是谁。 高三下学期,养父母出车祸,一夜之间永远地离我而去。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就像全世界的静谧陡然不在,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惊涛中。 养父母将我视如己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努力赚钱,让养父母可以不要早起贪黑地那么辛苦。 当时我的愿望,是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因为明星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想要将自己能给的全部都给二老。 可是,还没有等我长大有出息,养父母就...就都走了。 家里没有存款,高考之后,收到名校录取通知书,根本无力承担学费。 人活着,没有钱寸步难行,当时的我,最紧要的就是去挣钱养活自己。 说来也很巧,接连应聘几家娱乐公司后,在现在的所属公司【WM娱乐】,见到照片上的一家三口,那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楚逸。 就这样,我决定和【WM娱乐】签约,一签就是二十年。 他们给了我一大笔钱,够交学费、够日常生活开销,而我也成为【WM娱乐】的一名艺人,他们给我包装、宣传、资源、公关,捧着我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对他们,我始终怀着深深的感恩。越是见识到娱乐圈光彩下的黑暗,越是感激。 没有他们,这世上就不会有现在的左谨。 “不知为什么,听你这样说,我心里突然...突然有些难过。”温墨嗓音漫上哽噎,圈在她纤腰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最初的最初,真的想要将你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的典故,可不是个好结局!”左谨趁着酒醉,人软绵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一时也不想去想,在外头,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理智。 说不清为什么,单单只是这样靠着她,心里就渐生欢喜、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温女士在暴风雨哭泣~~~ 第27章 二人在路边摊吃了许多竹签串串后,融在朦朦月色里打车回酒店。 酒店附近免不了有狗仔蹲守,酒意稍消的左谨拎着包,收收依靠在温女士怀里的舒服神色,拢拢发丝下车,迈着有些不太稳的步伐,顺利地走入酒店旋转门。 而温墨就跟在她身后一米的距离,注意力悉数落在那道摇曳生姿的“风景”上。万一人要摔倒,也可以及时伸手扶住。 搭乘电梯上到10层,长长的走廊很是静谧,听不到各个房间传出的异响,隔音效果做得十分到位。 “左女士,我也想要进去!”温墨嗓音低低的,半是征求,半是无赖的强硬。 “太晚!”左谨小声拒绝着。 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两人关系不清不楚,深夜里说出要进去的话,哪里会有半分纯洁和正经。左谨不用多想,也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人都可以进你的房间,为什么我不可以?”温墨扮起可怜,清亮的茶色眸子里,像是要下濛濛细雨。 -- 第51页 “那是不同的。”对旁人,左谨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心思,自然可以大大方方,没有丝毫变扭感。光明磊落,自然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 但,眼前这人是不一样的,从初次碰到她,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就不纯洁,难免会控制不住思绪跑偏,在脑海里浮现幕幕面红耳赤的羞人画面。 “左女士,是不是认为,我没有旁人重要?”想要大半夜进房间,演技少不得,说这话,满眼都是哀伤,像是左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差漫着的眼泪儿颗颗滴落。 “没有,就是不方便。”左谨纤长的手搭在门把上,不由稍稍握紧一下,依靠在门框上纠结着。 瞥到她手上小动作的温墨,抽了抽鼻子,半垂着脑袋,顺直的秀发散下,遮去大半边脸颊。 “你是拒绝我,不想对我负责了吗?”柔中偏冷的嗓音,染上浅浅的伤感,刺得人心里微微地疼,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她的模样、声音,都泛着淡淡的凄楚。 左谨的黑眸一片浮光掠影,有刹那间亮得惊人。 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些由自己掌控的羞人画面,颤着音问着:“温女士的意来,缓解沸腾的思绪。 等温墨出来,转到会客厅时,瞧见的就是身体僵硬的人。被她握在手里的矿泉水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都要极度变形。 有人比她紧张,温墨也就变得轻松不少。 “你很紧张。” 听到声音的左谨,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转身看去时,发现这人只是裹着一条自己用过的浴巾,大片大片的雪色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直直地闯入眼帘。 “我没有。”情不自禁喉咙蠕动的左谨,佯装镇定地背过身去,“就是觉得夏夜里太过闷热,有些呼吸不畅。” “是吗?”温墨放下捂着胸口浴巾的手,薄唇噙笑,不疾不徐地接近。像是猎人走向可怜的猎物,在将猎物活剥细嚼之前,起了丝丝逗弄之心。 身后沐浴过后的气味,伴着勾人的声音传来。 那是左谨自己常用的沐浴露,还有清雅的花香,本是特别熟悉,却因染上这人的气息,瞬间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带点甜,不腻,像是混着冰块,透着丝丝凉意。 来到她身后的温墨,伸手戳了戳她的腰窝位置,引得人浑身颤栗一下,在她欲要转身时,倏地上前一步,手心贴着腰间虚虚滑过,从后将人拥入怀里。 “我现在洗得香香的,请左女士享用。” 温热的唇顺着她的下颌线滑动,像羽毛一样扫过脖颈的侧面,留下一条笔直细长的欲.望之河。 这“欲望之河”的河水泛滥,像是岩浆翻涌,将人融化得骨头都不剩。 “嗯......” 一声染上欲.念的声音,从鼻腔偷偷溜出,散在空中,漫在耳畔,钻进耳道,扯着心脏的条条脉络。 听到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左谨羞得想当“缩头小乌龟”,却又控制不住地向后贴去,歪着脖子腾出更多空间,给身后的猎人施.虐。 像极了,有自动奉献的精神的待宰羔羊。 “我极其迷恋你的声音,日夜想念。”温墨如实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自从第一次碰怀里的人后,就像是魔怔一样,时时刻刻都想要欺负她,瞧她矜持里的欲迎还拒,瞧她盛放里的容颜娇媚,听她克制中的细碎浅吟低唱。 呼吸急.促的左谨,紧紧地抿着唇摇头,得到的却是身后人重重的一咬,不由疼得轻“嘶”出声。 吃痛的下一秒,酥痒的电流从从颗颗脚趾到大脑皮层,来回激荡,无数涟漪在一波波的浪潮里推开、蔓延,涟漪圈圈散去,刺激得身体哆嗦起来。 她身体的异样,被温墨悉数感知,声声愉悦的笑意漾开。 探头至早已干涩的喉咙处,露出洁白的贝齿啃上一口,像坏坏的魔鬼一样发出低语:“亲爱的左女士啊,你真是敏感的很呢!” 因她的声音,左谨羞愧地缓缓阖上眼睛,雾蒙蒙的黑眸没有了焦点,透着难掩的欢愉和羞涩。 已是放弃所有抵抗,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出去,任凭她的手、她的唇、她的音,发出“恶意”的撩拨,挑起只因她而起的欲.火。 一番温柔轻慢的亲昵中,温墨将人转了一个身,面对着面,看清彼此所有的神情,一丝一毫都纳入眼底,激起更多呲呲冒起的火星。 双双视线相对,只一眼,便陷入对方给予的热浪中。温墨率先攫取住对方因情.欲而微干的唇瓣,像是两条相濡以沫的鱼儿,奋力地在异常干燥的环境里互相润湿。 靠在她怀里的左谨微微仰着头,承受眼前这人愈发激烈的索求、纠缠,发出淫.靡的水声。 全身的感官都像失灵一般,却又未彻底失灵。这种感觉很奇怪,整个人晕晕乎乎,头皮发麻到失去思考的能力,无意识地随着她的节奏回应。 心里好像藏着一头野兽,一头陌生的、不曾见人的野兽,正在挣脱所有的禁锢,红着眼咆哮而出。 是如此地令人感到害怕,却又丝毫不能进行控制!越是刻意地去控制拉回,下一次的冲击便会更加强烈,让人完全承受不住。 “呜...呜...”胸腔内的空气被吸收殆尽,左谨微微挣扎起来,破碎的声音脆弱地透出缠绵的唇间。 闻声,在失去理智边缘的温墨,总算是稍稍清醒一些,同样急.喘地与她耳鬓厮磨,喉咙里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像是野兽幼崽的痛苦低叫。 -- 第52页 被这声音一刺激,刚得呼吸的左谨,贴在她背上的手,倏地用了些许力道,反应过来后,便是满面羞赧,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 可这低头,却忘记那条浴巾早已蹭落,可怜地被踩在二人脚下,忙闭上眼睛抬头窝在她颈肩。体内蔓延的火焰如春风助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燃烧。 就在满屋春.情浓烈时,不知是谁的手机响起,外来的铃声将干柴烈火的两人稍稍分开。 温墨缠在她身上跟着挪脚,像是一只站立的树懒。不敢随意出声的左谨也就随她,磨磨蹭蹭地来到桌边,两人都瞧见小小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温楚逸。 这三个字一出现,无边的欲.火,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刚刚体内还是春风助长的万里火焰,此刻是直坠到冰天雪地,全身冷飕飕地,跟结冰一样。 浑身僵硬的左谨,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一直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抱着她的温墨一点点地松开,步步退后,俯身捡起掉落的浴巾重新裹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左谨回头去看,瞧着她好像是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开口道:“对不起,我刚刚...抱歉!” 除了道歉,左谨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墨刚转身想要去换不让大家尴尬的衣服,听到她弱弱的声音,便重新转回来,放轻柔嗓音:“你不需要道歉,今晚我哪里都不去,就赖在你这里。” 温墨心里有些难受,可唇角还是往上弯了弯:“你不会赶我的,是不是?” “嗯!”左谨稍稍犹豫,轻应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捏着裤腿,无意识地微微搓着。 “别紧张!”温墨靠近她,将这人的手握在手心揉着,“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要和你待在一起。” 说着话,将她的凌乱的夏日薄衣,一点点抚平,将杏色的衬衣领口,一颗颗地扣好,最后指尖停留在锁骨处摩挲,那里有着一片新吮出来的绯红。 “下次,我不会停下来,这样很伤身体呢!”温墨小小地抱怨着,全是欲.求不满的委屈。 左谨黑色的眸子闪了闪,欲要点头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转了话头:“温女士可知,现在网上都在说你人傻钱多。” 花大价钱给自己应援,还搞得满网络皆知,也就只有温女士独一人,现在许多文章都在嘲讽她。 温墨耸肩:“第一:我不傻;第二:钱是真多。我有钱,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他们负责吃瓜就行,给他们送去话题赚流量,也算是做善事,对不对?” “温女士......”听她这样说,左谨竟也觉得无言反驳,还觉得她说得有理,“你说得对!” “那是自然!”恋恋不舍地将左谨的最后一颗纽扣给扣上,遮住令人春心荡漾的美景,薄唇含笑:“待我的粉丝来探班,你要在我身上留下片片桃花色。” 留下桃色? 身上? “我我...我不会———”左谨突然觉得喉咙异常干涩,在她和温女士的关系里,是属于被动方,主动这个事情,还不会。 心里却又想要跃跃欲试,应该...温女士也会...绽放的吧。 “请左女士,不要乱想!”温墨心虚地轻咳一声,人也有些羞赧,只得道:“你对我,不能有其它想法。只在脖子上种几片就好!” “好!”左谨是这样应的,可心里倒是滋生出一些旖旎念头,有来有往,才会显得公平公正。而且,温女士也是有生理方面的需求的吧! 越胡思乱想,心脏越是砰砰跳,假装闷热地抬手扇扇风,将头侧到一边去。一边羞赧不已,一边想着应该主动学习一些陌生的知识。 温墨盯着她精致的侧脸,流连在颤抖的长睫间,随后寸寸下移,扫过唇瓣、胸脯、纤腰、臀部、落在那一根根修长如玉般无瑕的手指上,蓦地两耳发烧,滚烫滚烫的。 侧回头的左谨,正好瞧着她害羞的眼神,顺着视线瞧来,发现是在盯着自己的手指,顿时像是触电一样藏到身后去。 磕巴着:“我要沐浴,请温...温女士随...随意。”脚刚迈出一步,又磕磕绊绊地补一句:“水在...在桌上。” 说完话,强自镇定地取出更换的衣物进浴室,站到盥洗台的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连脖子都染上一层红意,就像是刚出锅的小龙虾,有着红红的壳子。 自己已经是——————近朱.者.赤啊! 留在原地的温墨,没有去取桌上的水,而是弯下腰,去捡不知何时被“主人”抛弃在地的半瓶水。拧开盖子后,将瓶口转一圈,对着几乎看不见的印记覆上。 水入喉,竟觉得比平时喝的矿泉水要甜,明明就是同一个牌子的啊,真是奇了! 折腾一番的两人,安安静静地各躺在一边,保持好安全距离,避免残存的火苗噌地一下燃起。 睡着的温墨,做了一个撩人的春.梦。 梦里持续着未完的亲昵,将满面飞霞的左女士压在桌边,攀着紧实却柔软的细腰,低头去寻找快乐的源泉。 而左女士和平时也有所不同,温雅的面容透着说不尽的妩媚,像是妖精一样地缠着,最后两人的位置倏地互换。 躺在床上的温墨薄唇微张,身上竟是溢出阵阵香味,汗水散发着沐浴残留的花香,像迷药一样笼罩在床铺上,吸引着睡梦中的左谨,像是被什么牵引般,翻身滚到她的怀里。 -- 第53页 手无意识地搭在一片柔软上,极佳的触感,驱使无意识的人捏了捏。 梦里的温墨被欺负得哭泣,躺在床上的温墨也是细碎地浅吟低唱。长腿微微曲着,好像是受到无形的牵引,最后纠缠到另一人身上。 睡梦中的左谨,被她乱蹭的动作扰醒,之后是一脸愣怔,随后面红似血,想要将放浪的人推开,却又抬不起手脚,就这样睁着黑黝黝的双眸,静静地当根笔直的竹竿。 等了好久、好久,睡梦中的人终于停歇,让左谨大大地松一口气,却燥热得再也没有丝毫睡意。 之后两天,不管是在酒店、健身房、片场,温墨都觉得左女士的眼神十分怪异,好像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几次追问,左女士都顾左右而言它,且面色似嗔似羞,叫人浮想联翩。 经过“严谨”的推敲,温墨觉得左女士是馋自己,可她又面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求.欢。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要做善解人意好女友的温墨,就在粉丝来探班的当天上午,悄悄将自己珍藏的女女高难度姿势片,从网盘分享给她。 便坐在蓝色四方棚下的遮阳椅中,怀揣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等待着她的反应。 第28章 陈导喊“卡”后,左谨黑眸半阖、莹润手背抵在唇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今日的戏,天际未露白时便起床,一早赶来野外山林拍戏,精神气有点儿弱。 助理月月踏着斜坡草地向上小跑,站定后,将手机递给她。 左谨指纹解锁进入微信界面,瞧到前两天刚通过的好友申请,黑色的头像在闪着红色消息提示。 点击进去,发现是一个视频分享。 还有一句友情提示:请左女士务必戴好耳机 看着这串文字,左谨甚是疑惑,难道是什么关于隐私的画面吗? 虽是疑惑,却也从助理月月的包里取出耳机戴上,点击文艺封面的视频播放。 首先出现的是十秒,是优美的旷野风景,当镜头倏地一转,到室内别墅后,画风突变,直接坠入艳俗场景。 猝不及防地呆愣三秒,左谨全身的温度像是直飙100度,立马将手机给丢出去,看得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一愣一愣。 从她满面红晕,心里开始八卦上,觉得这左视后一定是看了什么“肮脏”的画面,纷纷偷笑不已。 有好事的人想要去捡,趁机偷看确认,被反应过来的左谨抢先一步拾起,步履匆匆地离开现场,去往几百米外的休息区,找人算账。 此时的温墨,正在和一千人的粉丝们聊天。人因心情好,显得神清气爽,温润透凉的脸,笑意比从前要深几许。 可爱的粉丝佛系,这一点随了爱豆的特性,如此巨大的人数,竟然也能做到不喧不闹,不给剧组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耽误人家拍戏。 今天的休息区离着拍摄现场远,粉丝在报名之初经过答题筛选,个个都知不要给爱豆添麻烦;后援会的人,也同样将别家凑热闹的粉丝,进行甄别,能来这里的也都是自觉人。 当然,也会有例外的,就比如王童童这条漏网之鱼。 她穿着花大裤衩,举着戴防雨罩的相机,大摇大摆地在密密麻麻的粉丝中穿行,一边逮着漂亮小妹妹拍照,一边感叹:“大手笔,牛逼,壕气! ” “圈内第一人,后无来者,没这么冤大头的。” 从粉丝群里挤到她身边后,悄悄问一句,“你整这大场面是要干嘛?” 温墨:“我说无聊,你信吗?” “鬼哟,你又想憋什么坏主意呢?”正说着话,就瞧见短袖圆领上白皙的脖颈,一片片骇人的绯红,“我草,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行!”温墨在粉丝的画册上签名,应着可爱粉丝的要求,画了两颗小红心。将画册递回去后,朝王童童侧头:“王小姐,怎么也来了?” “我不能来吗?你坑我一千万,我还不能坑你一千块吗?”越说心里越痛,一千万啊,够她在外面浪好久的,就这样被发一张好人卡,全没了。 遂即又补上一句:“本小姐,贼心不死,不追到人,感觉自己是冤大头,很没有面子的。” 挨着进的粉丝听着二人的话,问着:“王小姐,你风评不太好,我们是不同意你追我家老婆的。” 其她粉丝也附和:“对,我们要把关,你不行,还是放弃吧。” ..... “放心,本小姐对你们老公老婆,现在兴趣不浓,我是来另觅佳人。”说完凑近温墨耳边,低语着:“公平竞争。” 这句话声音极其低,连温墨也是堪堪听清,别说围着的粉丝了。说完话,人就和粉丝调笑着,借道去找左视后聊天。 在半道上,嬉皮笑脸地伸腿将人拦住,揪一朵野花开始说油腻的情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捐款一千万的好人,左谨自然不会匆匆甩人离开,也就收住脚步,停下与她聊天。 偶尔眼神瞟向远方。 远远地瞧见人头攒动里,那被无数粉丝包围的温女士,那么的长身玉立,是人群里最亮眼的存在。 当然,若是没有和旁人搂搂抱抱就跟好了!好像还被投喂食物,心里滋生写不舒服感。 隔着远,看不清细微表情,却好似能想象出她此时面上暖暖的笑意,茶色的眸子里正倒映着欢喜的粉丝。 -- 第54页 这人没有饰演过主角的戏份,却能拥有一批死忠粉,的确是有其原因。 作为粉丝,能被爱豆花大价钱宠着,想来也难以生出淡忘的心思。 以前,从电视看到这人,觉得她是那种事事置身事外,天生淡漠的人,面上虽会染上笑意,却始终是浅浅淡淡的,浮于表面,不入心。 现在接触后,却又觉得她和之前所感觉到的不同。有温度,人美心善;开心、不开心,都会表现在脸上;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正经,对外斯斯文文,温和有礼,私底下却是乱发小片子。 整个就是斯文禽.兽。 到中午,几排四方蓝棚组成的临时“餐厅”内,一溜大厨忙活着,分工的粉丝将做好的美食端上桌,全剧组的工作人员笑呵呵地享用美食。 而各个媒体的娱记,也早早地派人来跟拍、采访。 探班是常有,可千人粉丝探班、正主还包车马吃住费,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往后也不会有。 毕竟,谁脑子有坑,花个上百万来闹腾。有粉丝的,粉丝会掏钱应援;没粉丝的,也不想东施效颦闹笑话。 趁着粉丝都去吃饭,娱记们才得空近身,进行采访。原本以为,这温老师会被网上的言论影响,会被气得嘴歪眼歇翻白眼,或是羞愧低头不见人。 然而事实是这样的。 有娱记问着:“请问,温老师对网络上说您是在炒作,您怎么看?” 温墨小口喝着汤,答话时,先用餐巾擦擦嘴,才慢条斯理地回着:“炒作路途千千万万,为什么要选这一条?” 娱记:“网友都说您,想红想疯了,才会剑走偏锋出奇招。” 温墨:“我若想红,需要出招吗?” 柔中偏冷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着话,将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没有人会觉得她这句话有托大的成分。 娱记:“那温老师,为什么要花上百万,来给自己做应援呢?” 温墨:“这就有些复杂!” 娱记:“怎么个复杂法?” 温墨:“第一,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这片粉色花海有多美。” 听到这里,娱记们将镜头转向四周,全是粉色玫瑰的搭景,美轮美奂,像是浪漫的婚礼现场。 温墨继续道:“第二,是想与我可爱的粉丝们,一起吃一顿饭。” 娱记:“您这大手笔,应该是有其它私心吧?”各个都是人精,他们就是一点儿都不信,花这么多钱,就是为吃顿饭。 温墨素手捏着小勺子,在汤碗中轻转一圈,低垂着眉眼,“想要和心上人,直接结婚呢,可惜啊!” 她这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立刻将脑袋伸过来,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娱记:“温老师所说的心上人,就是在您脖子上种草莓的人吗?” 温墨抬眸,眉眼一下就浸着柔情:“正是!” 娱记兴奋:“请问是谁?圈里的人,还是圈外的人,这密密麻麻也是激烈!” 温墨:“保密!” 娱记也知不会问出来的,就将话筒转到一旁探头来的粉丝们,“你们的爱豆恋爱了,你们什么反应?” 粉丝们双手做捧心状:“老婆,你恋爱了是真的吗?” 温墨朝着她们点点头。 记者将镜头对准要黑化的粉丝,笑着调侃:“大型脱粉现场即将上演。” 粉丝得到确定回应,当即手一松,出现一副“我家女鹅”终于要嫁人的样子。 粉丝1:【那我就放心了,老婆你谈恋爱吧,我们支持你】 娱记纷纷惊。 粉丝2:【终于有人,能帮我们解决墨姐姐的生理需求,不用自给自足,开心。】 娱记惊呆下巴。 粉丝3:【真好,我家老公也不是单身狗了!以后你生的小娃娃,可得送我们玩一玩哈,我们疯狂粉2.0版。】 娱记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觉得温老师的粉丝,和别人的粉丝是在两个饭圈。 娱记们的肩膀一塌,看了一眼温老师,再问着粉丝们:“你们对全网络嘲讽温老师人傻钱多,怎么看?” 粉丝七嘴八舌地说着,核心话就是: 【我家老婆(老公、墨姐姐)愿意宠粉,愿意给粉丝花大钱,怎么了?怎么了?别家追星是粉丝自己掏钱,我家是爱豆掏钱,她们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这么用实际价格宠粉的,请问圈内还有谁?】 个个一脸骄傲,得意,幸福。 娱记们被问得哑口无言,突然觉得敲键盘嘲讽的人,都是吃不到葡萄酸得。这要播出去,得酸死多少饭圈的人! 午饭后,温墨和粉丝待一会儿,就被现场副导请去现场拍摄,见到冷着一张脸的左谨。 随着她递来的视线,心领神会地跟着远离人群,直到旁人听不到二人聊天才停下脚步。 四季竹旁的左谨稍稍斟酌,才问着她:“温女士发的姿势片,是你自己看的?” “不是。”温墨不好意思承认,便一脸诚实地撒谎,“那是王小姐发给我的。” 一听是会在她面前讲黄段子的王小姐,左谨信了几分,也就不再纠缠在姿势片上,反正,片子她已经删除。 要学的是理论知识,不是看让人害臊的动作大战。 温墨有些心虚地说:“片子你仔仔细细地研究,日后会得益。” -- 第55页 “我删了。”左谨侧过身去,不想大白天地讨论这种事情,耳尖一截粉红隐现在秀发中:“以后,还请不要发这样乱七八糟的片子。” 温墨微微鼓起腮帮、抿着唇,双肩也塌下,遥想的性.福也泡汤,人就有些怏怏不乐。 左谨余光扫了她几次,想说自己可以的,却是几番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在片场手机是要静音,此时,左谨的手机发出轻微震动声。 收到温楚逸的微信,两条语音: 【小瑾,胡经纪给你请了两天假,我的婚礼,希望你在场。】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要参加婚礼啦~~~ 在这里记录一下新预收的文案~~~ 新预收【求别离婚[穿书]】 文案: 文案出现时间:2020.3.4 墨娆熬夜修仙一把手,半梦半醒被穿书。 都市还是熟悉的都市,却已是踏入婚姻坟墓的人。 第一天,挺直腰板要离婚。 第二天,眼泪鼻涕一把要离婚。 第三天,跪在地上要离婚。 ..... 墨娆双腿一锁抱大腿:求媳妇儿,狠狠地打我吧。 席影从头到尾,都用一种看深井冰的眼神瞧她。 墨娆:媳妇儿,你一日不打我一顿,我就皮痒、心也痒。 席影手执柳枝:那我便...满足你 墨娆喟叹:舒服! 第29章 新的星期六,时间6月29日,宜嫁娶。 这一日的【海城】,阳光明媚。 位于东城区的五星级度假村内,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WM娱乐】的总裁————温楚逸,与做高端服装市场的陈家联姻,迎娶陈家独生女————陈山菡。 据说这陈山菡知书达理,性子柔和,在【海城】名媛圈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家世底蕴深厚,到她这一代,已经是富了三代。 如今与温家联姻,一是出于情投意合;二是出于强强相连。 作为今日的两位主角,新郎和新娘在互相交换戒指后,相携与受邀而来的宾客寒暄。在举杯而来的声声祝福里,温楚逸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寻找着左谨的身影。 一旁的新婚妻子陈山菡,并非是如外表看起来这般柔弱。结婚之前,自然是要将结婚对象的感情史,仔仔细细地调查一番。 她调查这些,倒不是小女人的吃醋,而是,不论在什么样的关系中,手里的底牌多一些,在未来某些时日,也好给自己留一些主动权。 毕竟,谁又能保证恩爱夫妻,不会一拍两散,为财露出不能见人的丑恶嘴脸。 另一边的左谨,她的视线也在四下查看,在人来人往的草坪上,搜寻着温女士的身影。 当时,放语音的时候,在一旁的她也听到,同时也向剧组请两天假。 如今,人却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也不知是上哪儿去了? 难道,温女士请假是有其它事情要做,而非是陪自己来参加婚礼? 这般想着的左谨,温雅的面上微微闪过一抹黯然。 “是在找我吗?”柔中偏冷的嗓音,从身后染着笑意传来,忽而转身看去,透过中间穿行而过的宾客,瞧到的是着一袭墨蓝色长裙的温女士,正站在不远处眉眼微弯。 她顺直的齐肩秀发背头而梳,一丝不苟地垂落在后。 这样区别往日随意披散的发型,看起来多了几分凌厉的强势,冷情的茶色眸子点缀在冰感的容颜上,更显英飒之气。 然而,那薄唇噙着柔和的笑意,像一股春风吹散一池寒凉,会让旁人在第一眼就沉迷色相。 越是接触,越是难以掩饰心底对她色相的赞美。 于左谨的眼里,也不知是不是因染上心动的因素,才会觉得这人如此的第一无二。 “哈!”温墨捕捉到她黑眸里来不及收敛的光芒,发出一声轻笑。 步履轻盈,缓缓接近,站定她身前举杯轻碰,发出的脆响声,将发怔的人惊醒。 “左女士,这是在想哪家美人儿呢?”温墨因她刚刚的表现而满心愉悦,若不是在数十家媒体的镜头下,真想将人揽腰入怀,亲昵地抱抱。 “没想,偶尔放空一下。”左谨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肩头,再滑向若隐若现的沟壑,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这是被挤了吧? 反应过来自己跟色鬼一样在乱看,左谨一边拧着眉移开视线,一边双颊发烫。暗暗怪起温女士穿衣太暴露,都不知加条披肩遮住一些。 “今天的左女士,一如既往的美;每次一见,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因你而笑。”温墨说着大实话,直白真诚。 今天的左谨,延续一贯的保守。上身是温柔系的真丝衬衣,扣子依旧扣到最上头一颗,袖口整齐地稍稍卷起,露出一截莹润的细腕,一只手上戴着一款雅致的女士手表。 被长相极美的人夸赞,要比无数旁人说一万遍你真美,还要令人心生愉悦。 “温女士,也是一样呢!”左谨轻声回着,端着酒杯微饮一口,眼皮子顺势下阖,遮住满目潋滟光芒。 随后说着:“参加婚礼,你来迟了。” 温墨:“我是来陪你的。” 言下之意,若是没有左谨在这里,她根本不会出现。领会到这层意思的左谨,黑眸里像是有一片烟花在盛放。矜持地错开一些视线,唇角却是高高弯起,任谁看也知她心情甚好。 -- 第56页 两位美人站在一起,少不得被旁人偷瞄欣赏。婚礼上邀请来的媒体,自然也不会错过有左视后的画面。 相比较婚礼,媒体深知,历届网友都更爱看明星。 今天是别人的婚礼,左谨稍稍说上几句,就请媒体去多拍拍两位新人。 媒体们也识趣,知道不能喧宾夺主,痛快地将镜头移走。 没过多久,左谨收到一条语音,翻译成文字后,抬眸看向正在吃点心的温墨。 “是有事吗?”温墨放下手里捏着的一块小点心,出声问一句。 左谨盯着她看一会儿,摇摇头,随后说着:“我有事,需要离开一会。” “嗯。”温墨点头应一声。 冷眸微眯地瞧着远去的背影,接过助理安安小跑递来的墨绿兰花的苏绣披肩,搭在双肩遮住惹眼的雪色肌肤。 “啧啧啧!”一声欠扁的声音传来,不用侧头去看,也知是属于王童童的。 今天倒是没有穿大花裤衩,改成大花长裤,配着她那一张脸,就知是随心所欲的富二代。 王童童抬手撩了撩披肩,“你看你,魅力不行吧,就是光着了,也拦不住左视后去见旧情人。” “请王小姐,话不要乱说。”温墨瞥她一眼,真是到哪里都能遇到。 王童童两手一摊,朝草坪上远去的人影努努嘴,“我暗暗盯她许久,和新郎眉来眼去好几次!” “注意用词。”温墨拂开她的手,压低嗓音警告。 “别急嘛!”王童童无趣地耸耸肩,继续道:“我看上的人,我不会出卖的。” 没有后台的左视后出道这么久,一直是零绯闻,这显然不正常,有金主撑腰是必然。 所属公司是【WM娱乐】,明眼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两人交往隐秘,没有公开,别人找不到实锤罢了。 对于左视后有前任这件事情,王童童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年纪的男男女女,谁还没有几个前任。若是没有前任,那绝壁是性.无能、性.冷淡。 温墨淡淡出声:“你眼神这么好,何不上去看看,万一被渣男占便宜呢?” “行,我就不推让了。”王童童心里好奇,匆匆丢下一句,就偷偷跟上去。 王童童刚走没到半分钟,寻找机会的新娘子就拎着裙摆,款款而来。 开口的第一句是:“好久不见,小墨。” 温墨的视线寻声看去,半晌,才从记忆库里搜寻到对应的人,回着:“好久不见!” “我们...有十多年没这样面对面了吧?!”陈山菡颇为感慨,当年会喊她“菡姐姐”的小女生,人还是那个人,却早已没有当初灿烂的笑容。 “好像是!”温墨的情绪始终是一条直线,没有那种见到故人的波动。“恭喜!” 在她眼里,除了双向在意的人,所有人就只有两个划分,认识和不认识,没有其它特殊的情感融在里头。 “谢谢!”顿了顿,陈山菡说着:“在你出道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你。好几次想要去看看,又有点儿胆怯,怕你在国外念书那些年,早已忘记还有我这个朋友。” 闻言,温墨只是笑笑,反而问她:“你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楚逸啊?”说起自己优秀的丈夫,陈山菡脸上是不作假的笑意,“差不多三年了吧!楚逸不想将感情摆在大众面前,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一直是私下交往。” 说完又补一句:“好像,是比你出道时间晚一年。” 听完她说的话,温墨指尖轻敲透亮的杯壁,半阖着茶色眸子,禁锢住冷意四散。 三年啊! 一心交付的左女士,被稳稳地戴三年绿帽。想想,心就跟被针扎一样疼,也伴着翻滚的怒意。 “小墨,你还好吗?”瞧她面色有些苍白,陈山菡接近一步柔声问着。 “很好。” 眨眼间,温墨又是那云淡风轻的人,温润透凉的脸再看不出任何异常,连是心灵窗户的眼睛,也风平浪静,是一贯的漠然。 度假村的水上廊道,站着三人。温楚逸、左谨,以及掩人耳目用的胡经纪。 温楚逸双手搭在木栏上,叹口气:“小瑾,这段时间,你是不再接听我的电话!” 迎着湖上微风而立的左谨,她在参加婚礼之前,认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他,然而,当真正地单独待在一起,心里多少都是有些难受。 近十年的感情,眨眼之间不复存在,而自己还和他的妹妹纠缠不清。 “很多次,我想和你明说。”温楚逸侧过头,高挺的鼻梁上驾着无框眼镜,人儒雅成熟,“却又开不了口,一是因过错在我,二是因舍不得你。” 左谨不想谈论已失去的感情,对她来说,多么难忘和不舍,只要这段感情不再干净,便不会再回头。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在意。”左谨从那与温墨相似的脸上移开,朝远方湖面轻呼一口气,“我来这里,只是想听温总讲关于温女士的事情。” 刚刚和温墨待在一起时,收到的语音,是温楚逸说,有关于温墨的事情要和她谈。 “作为陪着你走到如今的人,有义务提醒一句。”温楚逸说完这句话,稍稍停下,瞧着她唇角不自主抿起的样子,笑了笑。 继续道:“温墨她不爱你。” 这六个字入耳,左谨倏地侧头看去,随后又慢慢地转回,黑眸里原有的光泽渐渐暗下:“我知道。” -- 第57页 “不,你不知道!”温楚逸摇摇头,手掌根部托了一下眼镜,“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快接受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见着她,你就像是见到我。” 左谨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也给自己找不到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是有些失神地低喃:“不是的。” “我不反对你和我妹妹在一起,但有一点,请要牢记,她永远不可能爱你。” 温楚逸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入耳道,左谨的面上血色渐失。她是没有听过,温女士对她说一句“我爱你”,或是说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 也是,温女士心里只有她的暗恋学姐。 明明清楚,却在被外人点明时,心里竟也会泛起细微的疼意。这疼意像水纹一样圈圈扩散,蔓延全身越来越疼。 “而我,会一直等你回心转意。” 温楚逸现在刚结婚,没有多余精力、也不方便去棒打鸳鸯,暂时也就不想去再败坏好感度。 对于左谨,他还是爱着的,只是,男人的世界里,美人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第30章 左谨和温楚逸见面后,神思飘荡地回到婚礼现场。 连一旁王童童跟她说话,也是心神恍惚地略带敷衍,与平时待人有礼的模样相去甚远。 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朵朵白云悠哉。 然而,心里却是雾霭弥漫,视线所过之处,都像是失去鲜艳的色彩,处处朦胧灰景。 “你这是怎么了?”远远瞧着她面色不是太好,温墨控制着步伐频率,佯装悠闲地迎上去。 说话的时候,将视线从左谨面上滑过,落在一旁王童童身上。 “我什么也没听到,但人没被动手动脚。”王童童如实说着,她刚刚隔老远瞧三人在廊道上,连人脸都不能细细看清,哪里会偷听到什么。 “没事。”左谨摇摇头,黑眸专注地盯着她的脸,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身体的温度也跟着一点点凉发凉。 “瞧你面色不好,我送你回去。”温墨知她这副模样,必定是温楚逸说了些什么,才能将这人的心搅乱。 暗暗叹息一声,心里有些轻微的失落。 随后侧头朝向王童童:“麻烦王小姐,陪我们走一趟。” “行吧,本小姐就好人做到底,请!”王童童伸手打了一个圈,微弯腰朝二人做出请的姿势,“可要记得,请佛容易,送佛难啊!” 插在两人中间做“烟雾.弹”,自然不能得不到好处,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一截。 几人上了车,前后两辆车直接开往左谨的住所。 第一辆银色轿车里,是左谨的司机兼保镖、加二人的助理;后面是王童童开的路虎揽胜,温墨和左谨坐在后排。 一路上,左谨都处于安静状态,说的话没有超过三句,她侧头看窗外倒退的风景。这些风景因车速而决定清晰度,时而模糊成残影晃过,时而清晰入眼帘。 她看窗外风景,温墨看她。就这样保持着背靠座椅侧头的姿势,一直到左谨在【海城】的住所。 是一片老式小区,很有年代感,格调十足,透着浓浓老【海城】气息。 这是温墨第一次来左谨的住处。 和想象中不同,原以为身为视后的左谨,会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没想到是这么接地气的地方。 这片小区从建造投入市场起,少说也得有五十年,是【海城】为数不多的老式建筑群。 “抱歉,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在温墨跟着下车,想要跟着走时,左谨委婉地将人拦下。 “好!”温墨收回迈出去的脚,冷眸挑起时眉眼颤动,柔着嗓音,“左女士好好休息!” 话音落,王童童直接将车钥匙抛来,帅气地从前向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本小姐当司机累了,想进屋吹吹空调、喝喝水。” 她也不管左谨是不是答应,说完话,朝接住车钥匙的温墨眨眼,颇为挑衅和得意地转身去往小区门口。 温墨也不在意她的挑衅,这王小姐在感情上花了一点,品行却还算是正的,便也不担心左谨会受到欺负。 “外面天气热,左女士快些回屋,我先走了。” 轮胎压过马路,呼啸着远离,直到车影转弯消失,左谨才收回追逐的视线。 此时,关于温楚逸那句“温墨她不爱你”,在脑海中反复横跳。 是啊,温女士明知王小姐的心思,却还是不闻不问、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干净利落得不带丝毫留恋。 自己在她心里,是一点儿都不重要,多少甜言蜜语和眉眼柔情,不过是想要床上贪欢而已。 黑眸半阖,发出浅浅叹息,她自己现在都乱着,又如何要求温女士应当如何。 温墨带着自己的助理独自驾车离开,到晚上七点钟,才出现在温家门口。 阔别十几年再回来,熟悉又陌生。 眼前,好似出现童年时一家三口的画面;耳畔,似乎有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那般的久远,像是发生在另外一个时空。 镂空的铁门从里打开,是温家的佣人,瞧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子,顿时目露警惕,随之是深深的疑惑。 “请问,您是哪位?找谁?” “请回走一趟,让温楚逸来这里。” -- 第58页 “您是找我家少爷,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还请您改天再来。” 准备外出办急事的佣人,显然将温墨当成来找茬的人,哪里会进去禀告,看她的眼神也暗藏不屑。这气质超绝的姑娘家家,好的不学就学人家当小三。 正在这时,一辆车急停在门口,温爸爸老远就隐隐见着门口的人,像是自己不回家的女儿,当即让司机加速开来停下。 人着急忙慌地推开车门,“墨墨,怎么不进去?” 佣人弯腰喊了一声“老爷”后,视线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一时间,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愣着做什么,快将门打开。”温爸爸朝呆愣的佣人快速吩咐一句,便面朝终于回来的女儿:“跟爸爸进去,有什么话,我们家里慢慢说。” 说完,又补着:“吃晚饭了吗?有没有饿了?终于回来了,陪爸爸一起吃饭吧!” 佣人听到温爸爸的话,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却是第一时间去开门,站在门边偷看。 再细细一看,越来越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姐”,和老爷和少爷长得有点儿像。 不由在心里嘀咕:还真是亲生的啊,都来这里工作几年了,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老爷和夫人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啊!不会是老爷在外头的私生女吧!那完蛋了,夫人还不闹翻天。 “来这里,只是找温楚逸问些事情。”温墨的视线擦过温爸爸皱纹愈深的眼角,落在门边佣人身上,“麻烦走一趟,将人叫来。” 佣人看看温爸爸,见他没有反对,才恭敬地应下:“好的小姐,您稍等!” 温爸爸很想多待一会儿,可面对冷冷淡淡的女儿,心里是难受与悔恨交织。在瞧到儿子出来后,才缓缓进大门,挺直的背脊,也陡然在夜色里弯曲。 “我以为,你白天就会来找我。”温楚逸率先开口,“看来,我亲爱的妹妹,倒是比以前沉得住气。” 每次听到“亲爱的妹妹”这几个字时,温墨眉心都有蹙起的趋势。直截了当地问着:“你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她不理你?”温楚逸了解左谨的性子,她不会发脾气、也不会逼问,只是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冷落你。 温墨:“我和她很好。” “好吗?”温楚逸嗤笑一声,“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瑾,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挑拨。”温墨茶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双手环胸瞧着他。 “你不需要对我抗拒。”温楚逸点燃一根香烟,不在意地笑笑,“我和小瑾说的话,核心是,你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以及你根本就不爱她。” 闻言,温墨的脸色陡然煞白,感觉身子是愈发地寒,裹挟着热气的夜风吹来,都是透骨的凉。 “你知道的,我并没有说谎,当然,具体原因我并不会说。”温楚逸像是运筹帷幄的将军,对他而言,一切早已注定,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倒是希望,你能说出来。”温墨的指尖愈发地凉,触在臂上的感觉,像是在凛冽的寒冬。 “人的感情很复杂,越压制,越反弹的厉害。”温楚逸弹落一截烟灰,“而且你不爱她,这是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实,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小瑾的面前,拉着她坠入痛苦的深渊。” 薄薄的烟雾融进黑夜,让人看不清夜的本色。温楚逸朝温墨递去一张名片:“这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心理治疗师,擅长清醒催眠。我想,你以后一定用得着。” 对于这张精致的名片,温墨只是稍稍犹豫,便伸手接下。名片上的名字很独特,姓万,名般空。 这个人早有耳闻,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需要她。抬眸瞧着温楚逸,“你还真是步步算计,和以前一样。” 温楚逸:“说到以前,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分享。” 温墨:“洗耳恭听。” 温楚逸缓缓地吸一口烟,猩红的光点急速燃烧着烟柱,稍稍泄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得意、兴奋。 “当年,你拿着照片四处找我们,很晚没有回家,爸爸发现照片不见后,便让我外出找你,务必将你安然送回。” “当时,我还真的碰着你,正想将你带回去的时候,发现你尾随一名戴耳机的女生,便也跟着一起在身后瞧着。” “后面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几年后,我在公司遇见你尾随的那名女生,她是来应聘的,原本我想要将人赶走,可爸爸因为你的原因,坚持要和她签约,还破例地给一笔钱养她。” “之后,经过几次接触,我也喜欢上她,一直到今天。” “你知道吗?” “小瑾之所以答应跟我交往,是因为,我跟她说,是我救的她。” 脸色愈发煞白的温墨,听到这里,挺直的身子如风中烛火在摇晃,捂着心口踉跄倒退一步,急速地喘息着。 心很难受、很痛! “以前只觉得你人品不太行,却没有想到,已经低劣到这种程度。”温墨的嗓子涩涩的,说出的每一个音,都带着压抑怒火的嘶哑。“你就不怕左女士知道后,见到你就犯恶心吗?” 温楚逸摇摇头,烟头落地,一脚碾灭微微红光,“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小瑾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算定,你舍不得告知她真相。” -- 第59页 努力将身子挺直的温墨,发出一声嘲笑,不知是对温楚逸,还是对她自己。 温楚逸说的没错,自己是舍不得去跟左女士说,你交付所有青春的人,在最开始就欺骗了你。若让左女士知道,真不知她...该如何面对全心付出的十年岁月。 若真知道,也许就是所谓的“诛心”吧! 实在难以想象左女士崩溃的样子,越预想,心就越被扯得生疼,像是有无数丝线在穿透切割。 见状不对,打开车门跑过来的助理安安,连忙将人扶住,素雅的苏绣手绢擦过鼻下,卷走所有的殷红湿热。 “我亲爱的妹妹,你和她之间,注定是一场有缘无分的邂逅。”温楚逸唇边扯出一丝笑意,转身进入温家大门,留下原本这个房子的小主人在外头。 “墨姐姐———”助理安安心疼地将人搂着,张张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许久才道:“我们回哪里?” “左女士家!”声音虚虚的,如秋风拂过树梢,落下满地残叶。 第31章 今夜,月朗星疏。 助理安安在主驾驶位上,驱车载着身虚体弱的温墨去往左谨住处。经过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前,将车暂时停靠路边。 温墨的拇指按住手机屏幕,想要给左谨发送语音,声音刚起便滑掉,改成了文字。 温墨:【吃饭了吗】 原本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收到回复,可前后时间不过三十秒,新消息就出现在屏幕上。 左谨:【没有】 温墨:【想吃什么?我正好在超市,买些菜回去做】 这次收到回复的间隔要久一点,久到让温墨差点儿认为是无声的拒绝。 左谨:【土豆,想吃炒土豆丝】 温墨:【好】 到超市内推着小红车逛一圈,买一些新鲜的食材、水果回去。到小区楼下,是助理月月来接的人。 爬楼梯到五层,进门后,发现王童童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进门玄关处,已提前摆好细条米色的棉麻布艺拖鞋。套入脚上,舒适柔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无数棉花上,从下而上地软到人心窝里。 温墨进入客厅,只是稍稍在视线所及地方打量一眼,并未失礼地四处转悠,朝几人打声招呼,就拎着一大袋食材进厨房。 助理安安想要跟去帮忙打下手,被助理月月一把拉住手腕,暗使眼色将人带到茶几前,吃着外卖送来的瓜子,看当下挺火的一档瞎吐槽综艺。 没过几分钟,安静待在露台上的左谨到厨房。入眼,是系着波点围裙忙活的女子,齐肩的黑发被扎成低马尾,顺直地垂在身后。 白日里见时,是气势凌厉的女王;此刻夜里再见,像是居家的贤惠妻子。 明亮的灯光像是外头的月光,将长身玉立的人柔柔密密地笼罩,那些光沿着侧脸的轮廓勾勒...... 她侧回头,浅浅淡淡的神情蓦然绽放出柔和的笑意,“是饿了吗?请再等一会儿。” “没有。”左谨摇摇头,她现在是没什么食欲,只是,有些想吃炒土豆丝,“小时候,吃得最多的一道菜,就是炒土豆丝。” 温墨在她走过来的时候,让开一点地方,“喜欢什么口味的,醋溜呢,还是酸辣?” “尖椒土豆丝。”左谨站在洗菜池前,帮着清洗蔬菜,“冬天的时候,院长会买肥肥的猪肉回来熬成油,装在陶罐里冷却,整个冬日偶尔舀出一勺雪白油膏,炒出的土豆丝特别香。” “啊,那怎么办?”温墨侧头看她,“这里只有橄榄油。” 心里想着,哪天去买些猪肉回来熬出油,放在冰箱里冷藏。 “只是怀念那份味道!”左谨将削皮洗好的土豆放在案板上,纤手握着刀切片、再切成粗细均匀的长条。“小时候土豆吃多了,被伤着,现在基本不吃。” 正在刷锅的温墨动作一顿:“以前学校门口,有卖狼牙土豆这种小吃,就给高一学姐买过一份,也不知她有没有吃?” “啊!”一声短促的轻声惊叫响起,是左谨走神切到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液冒出,染红几片土豆。 “抱歉!”温墨捏着她受伤的手指,满眼歉意和心疼:“我去拿创口贴,这些你放着,我来就好。” 快步出厨房,很快就拿着医用碘伏棉棒和创口贴回来,细细对着冲洗过的伤口消毒,再撕开创口贴粘上。 左谨看着自己受伤的指尖,笑着说:“我刚刚,还以为温女士会上演偶像剧场景,含住呢。” 闻言,温墨有瞬间微怔,目光灼灼地盯着左谨的面容,再盯着被裹着创口贴的手指,倏地托起她的手掌,挨个放到嘴里,轻轻含咬一下。 再抬头时,笑盈盈地道:“人类的口腔里充满细菌,舔伤口会把细菌带到伤口中,不安全。” 十指湿漉漉地泛着水光,根根蜷起,因刚刚湿热、柔软的触感,而被激得双颊发烫。长睫半掩,遮住眸里的潋滟湖光,轻声低语。 “你刚刚说的事情,刚巧我也碰着过。”被触发的记忆,相当模糊,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我有一天在课桌上,发现一盒狼牙土豆。” 听她这么说,温墨茶色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满眼期待地盯着。 “温女士这样的表情,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你送的。”左谨也是话到嘴边,随口说出,并不觉得自己的那一份土豆,是眼前这人送的。 -- 第60页 继续道:“那时候,是真的不想吃土豆,便送给同桌。” “如果,我说,是我送的,你信吗?”温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左谨也半开玩笑地回:“你若肯定地说,我一定会信。”顿了顿,“若真是你送的,我们还是校友,那时候你应该...应该是初一新生吧?” 不知为什么,左谨的心脏突然砰砰跳起,好像有什么事情,正从迷雾里显露出来。 “嗯。”温墨开火热锅,“我们做了半年的校友。” 橄榄油下锅滑起,七分热的时候,放切好的葱蒜炝出香味,再下过水的土豆丝翻炒。 “然后,我就出国了,四年前才回来。” 四年前回国,回国后就出道,当时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圈里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暴,据了解,有很多影视公司想要签她,最后却全部被拒绝。 感叹着:“若是没有出国,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早早地认识!” 语气里,有着浅浅的叹息。同时心里那股隐隐的猜测,是愈发地激烈,笑看眼前颠锅炒菜的人。 若是真的,这人恐怕还有其它事情,在隐瞒着。也许,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都会有了答案。 “这段时间我在想,如果我一直没有离开该多好;可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该多好。” 左谨单手清洗蔬菜,眉眼低垂着,半晌回了一句:“世上哪有什么如果,一切自有定数。茫茫人海,能遇见,谁说不是一种缘分呢!” 温墨撒入尖椒丝,“如果,遇见的结果不好呢?” 左谨看她一眼,二人视线在空中相交,匆匆一触,像是一场无形的太极较量,是试探,也是认真的期待。 唇角弯起,左谨黑眸里的深沉陡然消散,化作和风细雨润着彼此。 “人始终是孤单的个体,在人生的旅途,是人和万事万物的靠近、影响。我们在那些或柔软、或汹涌的波澜中,因人而异地给予不同程度的情感。” “如果,遇见注定会分开,也想,从遇见时起,双方都能全心全意地交付自己,互不留一丝遗憾。” “温女士,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对极!”温墨刚想进步一步说些好听的话,鼻间吸入一股轻微的焦糊味,惊得回头去看锅里,连忙动手颠锅,“啊,有点儿焦了!” “焦一点,更好吃。”左谨侧移一步倾身看去,勺子翻炒间,有些土豆丝的表层染上焦黄的斑点。“看起来不错哦!” “有失水准。”出锅装盘,夹一根尝尝,“还行,就是染了一点焦糊味。”自己尝过,也夹一根递给左谨,“要不要重做一盘?” “别浪费,很好吃!”左谨倒是从这简单的土豆丝里,吃出小时候的味道。 “好,听你的。” 两人在一块,边聊天边做菜,有点儿小温馨,看得闻着味溜过来的王童童撇嘴,“会做饭,是在作弊。” “你是来帮忙的吗?”温墨刚回头说完话,一盘土豆丝就被王童童手一伸给端走,“你继续,左视后我们出去吃饭吧,这里留给她一个人。” 左谨将清洗好的食材,一一切好:“王小姐先去,我在这儿帮着温女士打下手,再做个菌菇汤就差不多。” “得,我这是出钱又出人,结果啥也没落着,好惨哟!”王童童端着那盘土豆丝走了。 没过一分钟,人又返回在厨房调料堆里翻腾,拌上老干妈、醋,才砸吧着嘴离开。 温墨收回视线,摇头失笑:“这下,是真的要重新做一盘。” “我削皮,你来切。”左谨一边握着土豆削皮,一边问着:“冒昧问一句,温女士是为什么出国?” “......爸爸出轨被发现,还有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儿子,妈妈因此突发疾病故去。”温墨嗓音淡淡的,事隔这么久,早已没有当初那么愤怒,便简简单单地概括。 “妈妈刚下葬没几天,爸爸就迫不及待将情人、儿子接回家。” “温楚逸母子视我为眼中钉,而爸爸当时,又一心偏向新妻儿。我只能远离这一家人,免得自己也被气死。” 听到这里的左谨,心里隐隐知道些什么,却又像是隔着层层雾霭,始终是不能看清。 没想到,温家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年网络上,虽偶尔有关于温家的流言传出,却很快被清理干净。没有实锤,便也没几人相信。 之前,有天涯的帖子被截图传到微博,上面的内容,大意是:温老总年轻时娶温家女儿,只是为财,等温家女儿死后,就伙同旧情人和儿子鸠占鹊巢。 当时看到,也只是匆匆一瞥,真假难辨没往心里去,此刻想起,倒是心情复杂。 盘盘家常小菜端出,几人围着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赖上大半天的王童童,接到一通狐朋狗友的电话,人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视线直直盯着温墨,大有一种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架势。 收拾好碗筷,温墨擦擦手,和左谨说声晚安,才带着助理安安,跟着王童童一起走出小区。 左谨站在露台的盆栽群里,朝下看,弱弱微光里,向上挥手的温墨进入王小姐的路虎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尽头。 翻开日记本,提笔: 2019年6月29日,夜 今天是温楚逸的婚礼,我来参加了,总体来说,情绪很平静。 -- 第61页 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与旁人结婚,没有歇里斯底,也没有再流泪,哪怕一滴都没有。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变心太快,竟然对在一起近十年的人,不再留恋。 他告诉我,温女士不会爱我。对于这一点,心中颇为难受。 到晚上,温女士问我有没有吃饭,想吃什么?我回的很快,可能是下意识在等她发信息。 在一起做菜的时候,隐约了解到一些事情,此前种种串联起来,心在砰砰跳。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感觉,温女士口中暗恋的学姐,就是我。 可能,是我下意识地想成为她所暗恋的人吧。 但同时,如果我就是她口中被救的学姐,那温楚逸当初说的话,便是假。 若真如此,我不知该如何面对错付的岁月,也不想每每回想,便连连犯恶心。 喜欢温女士,至于到底喜欢什么,很难说清楚。好像她所有的一切都喜欢,又好像喜欢的是一种感觉。 第32章 路虎车行到一半,温墨和助理下了车,站在一盏玉兰灯下,于米黄色的光亮里,瞧着王童童伸手在窗外摇摆,呼啸着远去。 在打车软件上叫一辆专车,直接去往两室一厅的公寓。房子内的装修是温墨自己一手操办,统一的北欧风。整个空间在木色和清新色调的搭配下,呈现出随性优雅的自然氛围。 刚到家没多久,温墨还没来得及坐在吧台喝杯水,就接到陈导的电话。 在【平城】的陈导,这会儿刚收工回酒店,受老朋友的拜托,找温老师帮帮忙。 将外套仍在床上的陈导,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温老师啊,我这有个特别好的事情,要交给你。” “特别?”温墨转着磨砂雕花玻璃杯,稍稍喝一口温白开。“跟剧有关吧。” “是有点。”陈导握着酒杯坐到笔记本电脑前,小酌着:“我有一个朋友是综艺制片人,想邀请你和左老师去参加一期。” 在节目上口播宣传,也算是和剧有关。 温墨:“你不会是想让我,劝左老师参加吧?” “温老师就是冰雪聪明!”其实,他那制片人朋友,主要是邀请左视后,而温老师是顺带的。相当于是请他帮忙后,给的附加福利。 “这超出范围,不应该掺和。”温墨放下水杯,单手支在吧台撑着脑袋。 “你听我细细说来。”陈导连忙补一句,就怕她突然挂电话,又诱惑着:“这档综艺是【野外48小时】直播,你可以大大方方在直播里展现女友力,吸引左老师为你神魂颠倒,收获一波你二人独属的CP粉。” “说得再好听,我也不能干涉她工作上的选择。”温墨其实有些心动,朝卧室走去。 “说干涉就太严重,只是推荐。”陈导竖起耳听细细听着,似乎隐约听到脚步声,以及指尖敲键盘的声音,心下一喜,觉得有戏。 继续道:“你放心啊,这档节目已经播出一期,工作人员已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安全问题,绝对没有任何隐患。” 温墨没说话,拉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上跳出的是某个明星哭成狗的画面。 显然,另一头的陈导也听到,忙笑呵呵地解释:“这届的网友啊,就喜欢看明星泪眼婆娑,打破她们平时光鲜亮丽、气质优雅的形象。” “吃虫子?这......”温墨的五官渐渐皱起,“有点儿重口味,没几个人能接受。” “我那朋友可说了,左视后能去,综艺片酬双倍。”陈导知道左视后不可能去参加这样的节目,但若是温老师去说一句,指不定会有不同的效果,“你看啊,左老师年年做慈善,多些片酬也能帮到更多人。” 温墨没接他这话,反而问着:“那我的综艺片酬呢?” 陈导愣一下,摸着他滚圆的后脑勺,抛出一句:“正常价。” 在两人聊到这里的时候,温墨打开这档综艺的热度指数,指尖缓缓敲击桌面。 “想借左视后的热度,那请陈导和你的朋友好好聊聊感情,聊聊人生。”停顿一下,“今天太晚,不适合做任何决定。” 当通话结束,陈导靠向椅背,笑说一句:“你个小狐狸。” 一分钟没到,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一看是刚挂电话的人,陈导心里一喜,故意等了几十秒才接。 原本以为会听到答应去说服左视后的话,没想到啊,温老师开口第一句话是: “陈军师,请教一下追女生的技巧。” 陈导“呵”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回,想了想,还是开口说着:“追男追女,都没有什么技巧,所谓的技巧,全是套路。” 温墨的耳朵似乎倏地支棱起,神色认真地听讲:“请赐教!” 陈导笑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和朋友聊聊感情、聊聊人生?” 温墨眉梢微挑:“这是自然。” 陈导薄镜片后的双眼,得意地眯起:“ok,一会看微信。” 第二日午后,温墨和左谨各自从自家出发,赶往机场。 进入国航头等舱时,左谨的座位旁已有人在,观其薄毯下的身形,是一名身材纤瘦的女子。 有点儿熟悉感。 刚坐下没一会儿,座位中间的隔板降下,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好巧啊,左女士!” 原来,刚刚那点儿熟悉感,是因为这人啊! -- 第62页 “好巧啊,温女士!” 唇角的弧度自然而然地上翘,与黑眸里的笑意相映成辉。 温墨趴在二人座位间的隔板上,微微仰头瞧她:“刚刚我就在想,会不会在这班航班上,遇见我的女皇。”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左谨玉容漾轻红,唇角微抿着轻语:“你刚刚是吃了蜂蜜?” “没有,只是喝半杯香槟。”温墨垫在胳膊上的脑袋微摇,“瞧着你,突然就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可能...是空气也会变异吧!”左谨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在她的注视中转回头去,故作镇定地吃着提前准备好的水果。 “我也想要吃———” 温墨的尾音拖长,刻意放软嗓音,配合那张卖萌的脸,左谨差点儿被噎着。 微咳几声,侧头看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温墨在她惊疑的目光中坐直身子,微垂首,耳尖却是出卖主人地漫上粉红。 卖萌、说情话什么的,果然太不适合! 左女士刚刚的样子,估计也不喜欢吧,会不会觉得我太油腻? 这般想着,就磨磨蹭蹭地斜眼偷瞄,发现左女士正用小叉子送来一块木瓜。 只听她说:“不吃了吗?” “吃,谢谢!”温墨倾身过去,启唇叼住那块厚薄刚好的小木瓜,细细嚼碎,清甜爽口,咽下后,低声问着:“刚刚...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儿...油腻啊?” 问完,茶色的眸子紧张地盯着左谨,又遮掩地飘忽。 “怎么会呢!”左谨重新搭在腿上的手,在悄悄摩挲,“我觉得,刚刚的温女士,和这木瓜一样。” “甜的!”温墨瞬间就眉眼弯弯,像个未成年谈恋爱的模样。人又重新趴过去,说着陈导的事情:“【野外48小时】这个综艺,新出第一期你看了吗?” “直播没看,胡姐给我分享了剪辑版。”左谨说到这里停下,双眼轻轻眨一下,“还不错,温女士是想参加?我可以给推荐,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这档综艺的制片,已经找过胡姐,给出的价格,超出正常价一倍。只是,自己对其没多大兴趣。 可若是,温女士想要去,自己倒也可以接下。 “兴趣不大,怕被吓哭。”温墨是这样说的。 左谨听后垂眸沉思,脑海里回放着“吓哭”这两字。 于脑海中构建温女士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抑制不住地弯起唇角。 似乎,还蛮期待! 在起飞之前,悄悄给胡姐去信息,让她接下这档综艺。 经过几小时的空中飞行,飞机落地。 温墨弯腰进入去往酒店的专车时,接到陈导的电话。噼里啪啦一通感谢之言,当然,是替他那朋友感谢的。 之后,将助理安安的微信推給陈导,让【野外48小时】制片人和安安去谈具体合约。 回到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早地开工。 早晨六点钟,全剧组的车队迎着朝阳悉数出发。 左谨坐在自己的房车里,打开爱心早点,精致、丰富。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卖相这么好看、且是亲手做的早点,比想象中要愉悦。 一旁的助理月月闻着味伸头来瞧,“这温老师啊,得比我们早起一个小时。” 说完话,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肉包子,突然就不香了,差别待遇太严重。 唉!刚刚不应该说那句话。 听到助理声音的左谨,笑而不语。侧头看向窗外时,正好瞧着剧组接送温女士的轿车驶过,便轻语着:“开车。” 今天上午的戏份,集中在温女士和陆老师身上,左谨拍了0.6页纸的戏,就坐到监视器前。明着是给导演组的人送消渴的西瓜、冷饮,实际啊,就是盯着监视器。 啃着西瓜的陈导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免得左视后面皮薄,稍稍一开玩笑,就将人羞跑。 此刻的屏幕上,是温墨饰演的顾兮月,在姐姐顾兮枫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勾引”易家二少。 而这易家二少喝了些酒,眼前重影模糊,说分不清人是假,但意志力早已薄弱到底。被媚声媚气地一撩拨,整个人就化身成下半身的动物。 坐在监视器前的左谨,随着演戏的陆老师接近温女士,眉心就渐渐蹙起,看到没有碰到,眉心又缓缓舒展。 又一条过了,摄影师调整机位,拍摄顾兮月架着易家二少离开莺歌燕舞的夜总会。 左谨的视线就盯在戏里易家二少的手上。 因着,他的一条胳膊搭在顾兮月的肩头,手掌悬空在胸前,看得她暗暗握紧了手。 就担心那在摇晃的手啊,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自己拿迷你电风扇吹着的陈导,摸一把滚圆的后脑勺,咳嗽一声,给自己的男助理使眼色,在酸梅汁里扔两片现切的柠檬。 默契的男助理秒懂,速度飞快地将一杯加柠檬的酸梅汁递上去。 “左老师,这天气太热,来喝点冷饮!”说完又补着:“微甜多酸,清热降温。” “谢谢!” 手里轻轻握着一次性牛皮原浆纸杯,里头冒着寒气的酸梅汁,飘着两片薄柠檬,微微抿一口,含在口腔中半晌,才喉咙一动咽下。 真的好酸! 接下来看向监视器,倒是没再外泄任何情绪。 -- 第63页 一旁的男助理夹紧双臂,看神态悠闲的左视后,将整整一纸杯酸水喝光光。 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第33章 烈日当空,在一声中气十足的“开饭”声里,全身冒热汗的众人,长舒一口气,擦擦汗湿湿的额头,成群结队地去领盒饭。 今天剧组的生活制片,额外运来两大桶绿豆汤,不锈钢桶里的细碎冰块,在长勺的搅动下,哗啦啦地响。 正好路过的温墨,去纸箱里拿两个一次透明塑料小碗,给左女士带一份回去,消消暑气。 进入民国风的小屋子,里头只有左谨一个人在,两位助理应该是结伴去了洗手间。 打开饭盒的左谨,瞧着温女士递来的绿豆汤,里头还飘着小冰块,冒着缕缕淡薄的白雾。还未喝,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铺面而来。 “谢谢!”左谨道谢后,垂首小喝一口,那宜人的冰凉感,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全身。所有的闷热燥意,似乎顷刻散去。 连续小喝几口的左谨,放下冰凉的小碗,瞧着拉开椅子坐在一旁的人。想起之前拍戏的场景,轻声问着:“温女士和陆老师搭戏,感觉如何?” 温墨咕噜喝一口凉丝丝的绿豆汤,侧头看她,认真地想了想,回着:“陆老师在新生代演员中,有颜值、有演技,也颇有君子之风,和他搭戏,算是非常愉快。” “评价蛮高!”左谨食指在透明塑料碗上摩挲,半阖着眼眸,以随意的口吻道:“陆老师是真的不错,在未来的演艺事业上,会比一般人走得更远,成就也会更高。” 这下,温墨砸吧出一点其它味来,按照陈导发过来的文字,其中有一条大意是:千万别在女生面前,夸奖另外一个人,除非你是在套路,不然,百分之九十九,这女生绝对暗暗生气。 想到这里的温墨,立马说起好听的话。 “可对于我老说,与左女士搭戏,才是人生中,最愉快的事情。”温墨的胳膊肘支在桌面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像是两条细长的腿儿,一步一步地接近左谨细白的手腕。 在即将要碰触到时,那手腕忽地离开装着绿豆汤的小碗,独留半抬起的细长食指,在空中呆呆地顿住。 “左女士———”温墨不放弃地拉着椅子,向她靠近,“你今天的发型真好看!” 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左谨,黑眸冷幽幽地盯着温墨,一点儿都没有被夸的暗喜,唇瓣微启,飘出淡淡一语:“这个发型,和前几天拍戏是一样的。” 温女士这个人,连夸奖都不走心,敷衍得很! “是...是每天都很好看。”温墨神情略显尴尬,心里暗暗想着学艺不精,以后不要随意夸人了,免得处处是错。 这般想着,就收回手将椅子挪回原地,取过自己的餐盒,一层层地打开,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边吃饭,边琢磨着,如何在追女生的段位上,从青铜走向王者。 不知她心里想什么的左谨,脑海里还残留着她刚刚尴尬的笑。想着,自己是不是无意间伤着她了? 这般想着,就主动将自己的菜,往她的方向推一推。推完之后,也不吱声,像是什么事都没做一样,专注地吃着自己的饭。 成功接收到示好信息的温墨,忍着笑意将椅子又给挪回去,同时把自己的三个菜,也往她面前推。 柔着嗓音:“请左女士,尝尝‘西芹百合’这道菜,可促进食欲、可促进血液循环,好处多多。” 被卖力安利的左谨,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凉拌的西芹百合,其菜色是清新的绿、素雅的白;其味清香四溢,像螺旋线一般飘入鼻间。 时刻关注的温墨,因她定格的视线,悄摸摸伸手握着她的手,夹住一瓣百合送回她的碗里。 盯着左谨吃下去后,心里暗暗偷乐。自己这份饭菜也不吃了,就专门把筷子往她的菜盒里伸。 左谨不太明白她眉眼弯弯的原因,却还是将自己的菜盒全推过去,方便她夹。自己的菜被温女士霸占,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去吃她的菜。 好在,两人口味都差不多,这一顿饭觉得格外的香。 午饭结束,开拍的第一场戏是左女士的,温墨就躺在自己的出工椅里休息。 按照通告单上的场次,估计能睡上小两个小时。 助理从出工箱取出一截熏香点燃,袅袅青烟散在开着窗的小屋子里,没几分钟,躺在出工椅里的人就陷入沉睡。 两个小时零十分钟后。 陈导摘下耳机,拿着黑色对讲说:“过,大家准备下一场。” 各部门的工作人员立即转动起来。 温墨也被助理安安叫醒,含着一粒薄荷口香糖提神醒脑,换着服装老师递来的丝质长裙。神秘的黑色、性感蕾丝花边,透着若隐若现的欲。 在温墨进入拍摄现场时,已经等在酒店客房内的左谨,瞳孔倏地放大一圈。 随着她身上长款披肩撤去,胸腔内的心脏跟着砰砰跳动。 那温润透凉的脸,天生自带一种性冷谈的感觉,此时却穿着性感的黑裙,将婀娜的身材展露无遗,那些蕾丝花边的镂空下,是惹眼的雪白,引人遐想。 在场工作人员多,温墨只能用余光回瞧左谨,面上是一贯的浅浅淡淡,像是一朵高岭之花,自有孤傲的气质。 离着不远的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扩音喇叭喊着,“各部位准备。三位老师ok了吗?” -- 第64页 温墨、左谨、陆洋羽,朝镜头比了ok的手势,将各自手里的剧本、或是小风扇都交给助理。三人的助理拿着东西,跟随工作人员出了酒店客房,在外头静静等着。 民国风的酒店客房内,除三名演员,就只剩下摄影师、收音师、场记。 拍摄开始。 拍摄:第20集 06场,日内,酒店客房 角色:姐姐顾兮枫、妹妹顾兮月、男一易家二少 内容:顾兮枫捉奸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顾兮枫压着火气,推开酒店客房的门。 入眼,是妹妹站在床边,刚将黑色的长裙穿上,视线再侧移,瞧着的就是沉睡的易家二少,他光着上半身,道道暧昧的红痕极其清晰。 这般景象,让顾兮枫一下子红了眼眶,双眼泛起朦胧水汽。抿着唇朝转身过来的妹妹走去,瞧清她脖颈上的片片绯红,泪一下子就没有收住。扬起手掌,纤手划过空中,像是带着风一般,搧向玉颊上酡红未散的人。 在即将触及时,被顾兮月稳稳地握住手腕,再不能进分毫。 “姐姐,你竟然为一个外人打我。”顾兮月握住那挣扎的手,面色冷凝一片,嗓音是低沉,亦是受伤。 “我打你,原因有二:其一,你不自爱;其二,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将我当你的姐姐。”顾兮枫从来就没有想过,相依为命的妹妹,会变成这般模样。曾经,那个对她眷恋有加的女孩,变得让她觉得陌生。 顾兮月再也不是那个自己疼爱到大的妹妹。越想越伤心,眼泪儿就跟水一样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 还神情冷凝的顾兮月,一见刚才气势汹汹的姐姐掉眼泪儿,本能地就慌乱起来,面上维持的冰冷也不复存在。一松手,就被姐姐顺势一巴掌搧得结结实实。 被打了的顾兮月,也不敢还手,摸着自己的脸,委屈巴巴地瞅着姐姐,鼻子一吸一吸的,也有了要哭的架势。 其实,顾兮月和易家二少什么都没有发生,身上的印记都是自己用手揪出来的。姐姐却问都不问,见人就打。 白皙的脸颊上,一巴掌的红印触目惊心,让刚打了人的顾兮枫,立马就后悔不已。可作为姐姐,她也不好立刻就道歉。 这次是妹妹做错,理应受到惩罚。记着疼,才能不再犯。 没有得到安慰的顾兮月,更加委屈了,嘶哑着嗓音问她:“到底是你亲妹妹重要,还是一个外人重要?” 被这一问,顾兮枫愣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最后瞧着妹妹胸口处,那露出的暧昧痕迹,心一狠地说了假话。“自然是他,更重要。” 这话一出,刚刚还委屈的顾兮月,浑身气质陡然一变,泛着不可见的寒气,朝红着眼的姐姐逼近,单手扣住她的喉咙,五指深深地陷入,只要用力一扯,就能断送她的性命。 作为姐姐的顾兮枫被惊着,两三息的时间,惊吓褪去,面上只剩失望、痛心。 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就用水雾弥漫的双眼看着妹妹,似乎是要认清眼前的人。 那些滚烫的眼泪如雨线,哗啦啦没有停歇,悉数滴落在顾兮月的手上,温热的感觉拉回些许理智。缓缓地松了手,抬手去擦姐姐的眼泪,可越擦就越多,越多顾兮月就越心软,情不自禁地凑近,想以唇代指去吻尽所有的眼泪儿。 “卡,卡卡。”瞧到这一幕的陈导受惊了,立马拿着扩音喇叭喊起来,将沉浸在戏里的人拉回。 已经凑头过去的温墨,立马弹开,脸上爬上一抹绯红,却佯装镇定地解释着:“刚刚就是觉得,用唇会更加体现妹妹对姐姐的感情。” 在场的工作人员:“......” 左谨配合着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我也赞同。” 在场的工作人员,再次:“......” 然而,在镜头和视线的死角一侧,左谨垂着的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搓得青白。 撒谎的同时,水莹莹的黑眸盯在温女士红肿的脸上,“非常抱歉,刚刚下手重了!” “一切以戏的效果为先。”温墨轻轻摸着自己脸颊,弯着唇角笑笑。这左女士入戏之后,真是太可怕!完全是六亲不认啊,这一巴掌是真的疼。 不过这一巴掌,打得特别的好,晚上收工回去,是可以讨要利息的。 两人聊天的功夫,陈导快步进屋,“你们是姐妹,感情再好,也得有一点点分寸感。你们又不是小孩子,还玩吻泪水这一套。” “我告诉你们啊!完全不可以,知道吗?”陈导装模作样地说着话,刚刚还真怕两人沉浸在戏里,无意识地就亲上,这要被传去那就完蛋。 现在的市场,是橘里橘气可以,光明正大地卖腐可以,就是不能搞真的。一旦出现,那完全是捅马蜂窝,别说不能过审,就是过审了,也能以教坏青少年为由,顷刻间被无数人举报下架。 “好的。”温墨配合着认真听训。 刚刚是被左女士“引诱”的,瞧着她梨花带雨,心比戏里的顾兮月还要疼,就忍不住想要亲昵地哄人。 “那就好,接着刚刚这段继续。”陈导背着手离开屋子。 接下来拍摄很顺利,没出现什么剧本之外的动作,陈导提着的心算是稳稳降下。 这一场戏,陆洋羽就躺在床上睡觉,等导演喊“下一场准备”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打着哈欠接过助理递来的水,灌上一大口,叹着:“午后困乏,躺着就是舒服!” -- 第65页 起身往外走,瞧到温墨脸上的五指红印,羡慕道:“和左老师搭戏就是好,样样一条过。” 因着他上部戏,和别的女演员搭戏,也是扇耳光的戏份,硬生生NG了十条,他都怀疑是不是和那女演员有啥大仇,不给他一个痛快。 温墨接过他的话:“是,左视后对于业务,一向是专业的态度。” 等房间里其他人都撤走,温墨反手一关门,迅速将左谨抵到墙壁上。 “你瞧瞧,又红又肿。”温墨借此占便宜,侧着脸让她瞧清楚。 “抱歉!”触目惊心的红印,让左谨心里都是歉意,稍稍挨近一些给她吹呼呼,低声解释:“我只是想让你一遍过,少遭些罪。” “我知道。”温墨侧回头,迅速而精准地贴向闭合的唇瓣。粉红的小舌尖坏坏一扫,像片片绒羽一样经过唇缝,留下酥酥麻麻的电流。 来回不停地戏耍,时不时稍稍探入一勾,所过之处,又麻、又痒。 一被接近的左谨,诚实地做出反应,眨着黑眸哆嗦了一下身子。因戏而刚哭过的双眼,像是三月里盛放的桃花,是那么的娇艳。 残留在黑眸里的水汽,飘啊飘,像是被春风吹过的湖面,载着花瓣泛起圈圈涟漪。 想要去迎合,却矜持得不好意思,兀自羞红脸不回应、不拒绝。直到那贴在身后的手,顺着节节脊椎滑下时,才闷声说:“不要!” 软软的身子也开始起挣扎,温墨顿时就手脚老实,吮着她的耳珠,口齿不清央求着:“再给我三秒嘛!” “嗯......”一声微不可听的低吟,幽幽溢出唇间,左谨软哒哒地窝在她的怀里。 门外站着两人的助理,尽心尽职地当好门神。 助理月月划拉着某平台,查找酒店附近的情趣用品店,打算给随时欲.火焚身的两人,准备一盒倍力乐。 视线最后锁定在颗粒款上。 第34章 选好颗粒款指套,就直接下了订单,多加些跑腿费,让人包装好遮去隐私送到前台。 晚上回去的时候,助理先将人送上楼,才返回前台的快递接收点领取。 比左谨早些收工的温墨,煮了一壶香味四溢的水果茶,倒出一杯送去给左谨。 “咚、咚、咚。” 三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左谨放下助理月月刚送来的包裹,拍拍手去开门,将站在走廊上浅笑的人请进。 温墨瞧到她手上拿着一把迷你型的美工刀,便问着:“你这是?” 左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中握着的白色小刀,“月月神神秘秘地送来一个包裹,我正准备拆开。” “那先喝口水果茶,已经晾凉。”温墨说着话,就将长玻璃杯往她唇边递,同时下巴抬了抬,示意她喝喝看。 玻璃杯里的水果茶,颜色鲜艳亮泽,果香和茶香的浓度恰到好处,没有哪一方味道强势压过另一方,完美地交缠在一起,齐齐沁入鼻腔,一部分上达脑部,一部分下达胸腔。 视线从玻璃杯上挪开,移到温女士的脸上,本就柔和的眉眼是愈发地柔和,“沁人心脾。” 微垂首,就着她的手喝了起来。 不仅气味好,连口感也是这般绝,不由连喝许多,没一会儿就只剩下杯底一点点残留。 发现自己一气喝光后,左谨盯着已近在咫尺的温女士笑了,面上轻晕红潮,转身去会客厅继续拆包裹。 迷你的美工刀,划开小纸箱上封口的黑色胶带,显露出里头陌生的长方盒子。 天空色的封面,瞩目的是那竖着食指的手。 下方有着几个中文:医用指套 对于LES性.爱知识匮乏的左谨,并没有意识到这盒东西的妙用。纤手拿起长方形盒子,看了看,眉宇间有一丝疑惑,抬头欲要问温墨的时候,发现温女士呆呆愣愣的。 扬起手里的长方形小盒子,不由问着:“这有什么不对?” 被晃得回神的温墨,眨巴着茶色的眸子,看看那盒子封面上戴着指套的手指,再看看一脸“大方自然”的左谨,突然间,小腹下一阵阵忽热忽凉。 “温女士,你怎么不说话?”问话的时候,左谨隐约觉得这东西,好像有点儿不纯洁。 温墨喉咙蠕动一下,似乎有吞咽口水的声音传出,羞涩得扭捏起来,“没想到,左女士也是爽直的人呢!”顿了顿,嗫嚅着:“你这是想当1吗?是今晚吗?” 左谨扬起的手缓缓收回,将烫手的盒子放回纸箱中。 这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想起那夜的疯狂,似乎那封面上食指的指套,是安全措施。 “请左女士别误会,这不是我的。”左谨下意识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动作细微又颤抖,说话声也没有底气,虚虚的。 “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喽,一会儿我要带走。”温墨走进,俯身去将倍力乐指套拿起,盯着封面上指套前段的颗粒看了许久,看得自己耳朵都烧烫起来。 虽然,她是喜欢女生,可从来没有实习对象,所以也没有买过这些东西。第一次和人滚床单,也是和左女士,那次火急火燎的,根本就顾不上用不用套。 左谨盯着被她拿走的盒子,好半晌才轻声说着:“这是月月买来的,你不能拿走。” 到后面几个字时,声音呈六十度直线降低,差点儿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 第66页 她是不懂当1是什么意思,可稍稍联想一下,也知道应该就是主动那一方的意思,所以...... 看了温女士一眼,碰上她灼热好像起火的眸子,倏地收回视线。在这种事情上,也是应该有来有往的。对方是温女士,可以去学习取悦的。 “好,都听你的!”温墨将盒子交到她手里,凑头过去,用秀挺的鼻子蹭蹭她的鼻尖,用虚虚气音问着:“是今晚开始吗?” “不是。”左谨屏住呼吸,闷闷地回着,双颊红彤彤的,连带着脖子也变了色。 “我想吻你。”音刚落,温墨就噘嘴贴上去,含着她的下唇,将那刚溢出口的“不”音,给吞到肚子里。 含糊不清地道:“左女士,你好软!” 呼吸太灼热,点燃了左谨的身子,像水一样“噗噗噗”地沸腾起来。第一次主动抬手圈着她的腰肢,纤细得令人想要勒紧,微微挺起身子与她无缝相贴。 温柔的缠绵,热烈地吮吸,舌尖互相细细探索,怎么都吃不够对方的味道。 “嗯......” 鼻间的轻哼溢出,散在连空气都剧烈沸腾的房间里。 软绵绵的、甜腻腻的,融着情.欲的愉悦,和隐忍的颤栗。听在温墨的耳朵里,就跟有一只萌萌的小奶猫跑到心窝,伸着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爪子挠啊挠,挠得心痒痒、挠得长腿发软。 嘶哑着嗓音低语着:“今晚...你主动一点———” 轻飘飘的声音,无力软绵,羞涩与渴望共存。 黑眸泛着潋滟水光的左谨,埋首在她颈窝处不抬头,只是轻轻点点头。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外头站着送礼物的陆洋羽。 他回来的时候,特地去【平城】最有名的网红点心铺,排队买几盒点心,送给导演和统筹后,拎着两盒来左谨门前。 屋里的温墨,被敲门声扰得眉心显露不悦,眼看着要结束26年的“清白”之躯,却突然被打断,让刚刚主动起来的左女士,又变成缩头小乌龟。 二人此时衣衫不整就不说,彼此的唇也是鲜红又肿、莹光泛滥,面上深含春.情,任谁看来也会浮想联翩。只能双双在屋里装听不到,拥抱在一起不吱声。 等陆洋羽走后,情潮退去的两人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变变扭扭地互道一声晚安。温墨开门返回自己的房间,点上熏香,颇有些郁闷地抱着被子睡去。 第二日一早,隔壁房间的左谨,在闹铃声中醒来,走至盥洗台前一看,不仅脸色憔悴,眼里还有轻微血丝。 这都是因为啊,昨夜异常失眠。 在温墨离开后,她泡了一个比平常要凉一些的澡,平躺在床上却是不得眠。每过几分钟,就侧翻一下,折腾数十个来回。 越躺越精神,怀揣着羞耻心,去拆那“不纯洁”的长方形小盒子。 正正经经地端坐在圆形沙发上,滑开手机开始搜索相应信息,越看越精神。 最后,也不知怎的,搜到一些色色的章节,整个人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越看越魔怔。 夜里的时间在静悄悄地溜走,等她的视线终于离开手机屏幕时,整个人闷热无比,空调飘出的冷风都不能降温。 视线落在那小袋子上,好奇地撕开,发现里头有透明的乳胶指套,联想起它的用途、位置,顿时面红耳赤地将其扔向垃圾桶。做贼心虚地快步走入洗手间,全身再次做了一遍清理。 清清爽爽再入睡时,离起床只差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起床后,做一次面部护理,才让面色好看不少。 紧挨着的两个酒店房门,几乎是同时打开。打算趁早买第一波新鲜菜的温墨,第一眼就注意到左谨面色不好,便忧心地问着:“你这是怎么了?感觉精神不佳。” 左谨想起夜里自己那些行为,抿着唇没吱声,只是嗔怪她一眼,默默地朝电梯口走。 温墨心生疑惑,左女士她是怎么了?怎么夜里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变模样? 跟在后头刚想踏进电梯,被左谨一个眼神看过来,已抬起的脚又乖乖地收回,看着电梯门从两侧合拢,将美人身影严严实实地遮住。 温墨侧头瞧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暗暗想着: “我哪里错了吗?” “是第一句没有说‘早安’吗?” “还是,不该说女子的面色憔悴?” 怀揣着找不到由头的疑惑,慢悠悠地散步到菜市场,买最新鲜、最好的食材。 买菜回来,腌制好排骨放在冰箱里,等两个钟头,开始动手做菜。 掐着剧组吃饭的点准时到片场,将自己做的饭菜替代剧组的特餐,悄咪咪地看着左女士吃得香,饭菜都差不多清光。 左谨知道这是温女士做的饭菜,然后就是不夸她,反而同自己的助理月月说着:“今天剧组的厨师不错,菜很下饭。” 助理月月没有收到温老师的“贿赂”,吸吸空气里残留的菜香,回着:“对啊,连我们的盒饭也是很香。” 香什么?吃这么久,都快吃吐了。完全是食之无味,不食挨饿。 温墨看了一眼月月,看看她的盒饭,再想想自己做的菜,顿时脑子一片清明,觉得该好好“贿赂”离左谨最近的人。 两人吃完饭,同行去拍戏时,温墨小声说着:“那菜是我做的。” -- 第67页 “我知道。”左谨轻声回着,也没看她。 路过的场务遇着两人,礼貌地打声招呼,两人笑着回应。 待场务跑开去忙碌,温墨想要追问,现场副导就迎面走来,他开口道:“正想要去请两位呢,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好的。”左谨应着,加快了步伐,烈日下的影子飞快地朝前飘去。 到街道上,由化妆师和服装师整理仪表之后,所有人全部就位。 拍摄开始。 拍摄:第22集 11场,日外,繁华街道 角色:姐姐顾兮枫、男一易家二少、妹妹顾兮月 内容:顾兮枫发现妹妹的隐藏身份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汽车鸣笛而过、有黄包车叫嚷着穿过人群,也有横杠自行车按铃行过。 顾兮枫在易家二少的点醒下,两人暗暗尾随着顾兮月,只见顾兮月一身格子男装,带着礼帽,一路行走的警惕,悄悄从后门进入一家夜总会。 据易家二少说,这家是本城最有名的夜总会,是直系军阀曹家的秘密产业,利用风月场所搜罗各方信息,很多刺杀的行动,都是从这里策划而出。 顾兮枫隐在暗处,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跟刺杀这些事情产生关联。 派系之争、打压进步青年等等,所有的事情,让身为进步人士的顾兮枫不愿深想。 不知从何时起,妹妹变得越来越陌生,性子也越来越阴晴不定。 她怀念起以前那个对旁人不爱说话,唯独对她依恋的妹妹。 “卡,过了。”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扩音喇叭喊着,“陆老师先休息一下,左老师和温老师换造型,开拍回忆部分。” 候在一边的服装师和化妆师各自忙活起来,现场副导也安排好街上的群演,到一旁屋子里躲避毒辣的日头。 没过多久,更换好造型的两人回到街道。 拍摄开始: 在同样的繁华街道上,没黑化之前的顾兮月,带着姐姐偷偷逃出家里,在街道上疯玩,见着什么好的都想买,可惜兜里没有钱,只能过过眼瘾。 顾兮枫迁就着妹妹,任由她在街上跑着。 在前头跑着的顾兮月会蓦然回首,笑靥如花地喊她:“姐姐。” 一声声的,清脆如黄鹂之声,满街的风景、满目的阳光,也不及妹妹牵着手回头一笑。 拍摄这一场戏,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温墨更是笑了很多次,笑得脸部都有点儿犯僵。 陈导不是觉得光线不好,就是觉得镜头推进速度不对,或者是觉得群演太死气,又或者是觉得感觉不对。 来来回回调整许多次,才到达他满意的效果。 得到一声“过了”时,温墨揉着已发酸的腮帮,和左谨一起去监视器前看回放。 看回放,陈导眼尖地发现背景群演有穿帮————神色不对。会让以后观看的网友,出现误会。 顿时,叫副导过去和群演们进行沟通,让温墨两人重新去补拍一遍。 又折腾一回,陈导看完回放后,摘下眼镜呵气擦了擦镜片,满意地点点头。 让站在他身后的温墨松一口气。 此刻的温墨,是气喘吁吁面泛红,全身冒出湿哒哒的汗水,热气通过衣领直往脸上扑,异常难受。 匆匆打声招呼,便领着助理安安回休息室。 在后头看着的左谨,原本是想要跟上去看看,可下一场戏就是自己,也不好浪费时间,就跟着服装师去换衣服。 温墨回到休息室,脱下闷热的戏服、鞋子,对着风扇舒舒服服地吹小风。风扇前,有助理安安提前准备好的冰块,扇片一转,凉丝丝的小风就飘起,很是凉爽。 这份舒服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突然造访的人打破。 胡经纪今天是来给左谨送综艺合同,顺道也是来找温墨。 进入休息室,第二次这么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 第一次,是刚出道的时候,准备签人。 这次打量她,是因为知道她是老板的妹妹。虽然通过再三打探,知道两人并非是亲兄妹,可她是温老总原配的孩子,这是个事实。 难怪当初刚出道的新人,就一副傲上天的姿态,因为人家压根就不缺钱,不在意人气。 自然也就无需签公司,被人里里外外地管着。 特别是这个公司,还是老爸情人的儿子在经营。 说起这个公司,胡经纪也有自己的猜测,根据调查,温老总在创办这家【WM娱乐】那一年,正是温墨出国的同年。 如此一联想,这公司啊,恐怕就是温老总心里过意不去,特意以温墨的首字母来命名。 这么想想,两人之间还算是有一点缘分。 只是很可惜,现在的温家所有产业都掌控在老板手里,是不会支持这温小姐毁了左谨这棵摇钱树。 就在温墨阖着眼要休息时,半晌不说话的胡经纪开口:“我今天来找温小姐,是转达温总的话。” “讲。”温墨眼皮子也不抬,只是微微动了动唇瓣。 要是以前,胡经纪对她这态度还会白眼,现在倒是没了要白眼的心思。富人家的小姐嘛,都是这德行,傲得没边。 胡经纪想了想温楚逸的话,整理一下才说:“小瑾因从小的身世,缺爱重情,让你好好掂量掂量。” -- 第68页 听到这话,温墨虽未睁眼,但眼皮子下的眼珠却是转起,定了定神,回着:“也麻烦你带一句。” 胡经纪下意识上前一步,好听清她那轻轻淡淡的声音。 温墨:“不论是哪一层意思,都不会如你所想。” 这兄妹二人要带的话,都是云里雾里的,也不知是在打什么哑谜。 记下话,胡经纪也没什么事要做,想去和陈导打声招呼,方便下次他导戏时,能塞自己手下的艺人进去。 刚打开门出去,迎面就遇见陈导,简单聊几句,胡经纪就离开剧组,回【海城】向老板复命。 “她和你说了什么?”进屋的陈导,问懒洋洋躺在出工椅里的温墨。 “她是左女士的经纪人,还能说什么。”温墨睁开茶色的眸子,以随意的口吻说着,之后问陈导:“怎么来了?” 陈导点点头,从桌上拿过一个半青半黄的橘子剥皮,“助理跟我说她来了,我就跟过来看看。”捏两瓣塞进嘴里,赞着:“真甜!” 赞完之后,顺手抓三四颗装到裤兜里,转身之前,提醒着:“在剧组人多嘴杂,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 刚走一步,又嚼着多汁的橘瓣说:“周六日两天的综艺,所有一切都暴露在直播里,控制一点啊,鬼知道他们会把摄像头按在哪里。” “谢谢提醒。”温墨笑着道谢。 陈导扶扶眼镜:“客气啥,上节目不要忘记口播,好好宣传下咱们的剧。” 温墨:“记得。” 周五晚上,所有参加这期【野外48小时】直播的嘉宾,全数到齐。 一共十人,其中六人是常驻。 飞行嘉宾除去温墨和左谨,剩下的是两名男星。 其中一位00年的小朋友,是今年参加偶像训练营出道的小爱豆。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奶”。 另外一位是泰国影星,在国内有几部剧热播,话题挺高。两个字形容就是“贼帅”。 直播开始时间是周六凌晨00:00点。 晚上到的时候,直接被直升机送进【不咸山】腹地。 那里有着1号大营地。 节目组安排好众人,让大家自行熟悉,也没有给众人下达任何任务,一切是自由活动,自由交际。 直到开播时间到了。 众人佩戴的耳机里,才第一次传来节目工作人员的声音。 下达第一个“开胃”任务:默契度 十人通过各自组合,成为五队。节目组会根据屏幕前观众发出的实时弹幕,来提问相应的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温女士和左女士的默契度...会有吗? 第35章 对于组队,温墨和左谨自由组成一队;其余两位新人嘉宾,分别和常驻嘉宾组队。 在直播开始之前,大家在闲聊中,自然会跟常驻嘉宾多加熟悉,对彼此有个大致的了解,或是探秘一些节目组的套路等等。 当然,常驻嘉宾都是一些综艺界老人,个个都是老油条,滑得很,在你一无所察之下,已经从你这儿套路走不少东西。 周六00:00准时开播。 各个明星的粉丝都会有专属的标识、以及在线人数。 嘉宾中,咖位最高的是左谨,自然她的粉丝排面是最高。 其次,是偶像训练营出来的“奶”气男孩。 而温墨的人气在十人里,只在中下位置,虽说不是垫底,却也好不到哪里。 各家粉丝可以在分屏里,调出自家爱豆的专属屏幕,也可以从直播分屏里,选择其它感兴趣的观看。 每一位进场的粉丝,都是鹅厂的会员,只是在观看这档直播综艺时,需要额外再付费。 有温墨微信的小女生,此时就在粉色公主房里,舒舒服服喝着香飘飘奶茶,准时付费进入直播。 在1号营地,身着户外装的十位明星聚在草地上,各自手里拿着写字板。 除了不知具体数字的固定摄像头,每人都有跟拍的摄影机,满足粉丝一切需要。 对于“默契度”这个任务,在第一期并未出现,连常驻嘉宾也有翻车。不过,他们早已做好各方面能想到的准备,对常驻嘉宾资料和新人资料,都琢磨得七八分的清楚。 所以,网友们的问题,大多还是能回答上来。 最惨的,莫过于温墨和左谨这一组。 粉丝为了不让自己的爱豆惨败,受到惩罚,已经自动将问题难度降到最低。 节目组工作人员,看着平板上两人粉丝刷过的弹幕,捡了其中一个问着:“两位老师请听题。” 左谨不自觉地就坐直身子,模样像极乖乖模范学生,盘腿坐得端正,看得其他嘉宾和粉丝忍俊不禁。 节目组工作人员笑了笑,道:“有粉丝问两位,对方热度最高的是哪一部剧。” 这话一出,其他嘉宾就起哄,说两位粉丝在明目张胆放水,然后朝着镜头卖惨、撒娇地求粉丝学学。 两人的粉丝,听到节目组挑了这个问题,也是信心满满,在屏幕前捂着嘴偷笑,这把稳了。 然而,事实是...... 当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将各自写字板朝向对方时,粉丝眨巴了一下眼睛。 每张写字板上,都清楚写着自己最有热度话题的剧,以及对方最有热度话题的剧。 温墨写对了,而左谨写错了。 -- 第69页 看到彼此写字板上的字,温墨朝左谨稍稍歪头,然后故作委屈,假意自嘲着:“看来,以后我得演一个大女主的戏,不然,大家都记不住我演的人物。” 左谨望着面上带笑的温女士,再垂首看看自己的写字板,纤黑的长睫微颤。 “哎呀温老师,你来我们节目啊,算是来对了。”节目组工作人员朝她比一个心,“这期一结束,保准有高质量的本子找上你。” “晨哥说得没错,温老师人美演技好,只要你开口,多少本子等着你挑啊。”说话的这人是常驻嘉宾阿庆哥,曾经自己演而优则导,多少知道一点温墨挑戏的要求。 只要她愿意演符合市场的女一戏份,优秀的制片人、导演都会来请她。 节目组工作人员晨哥,挑了第二问题:“两位老师的粉丝太可爱,这次的问题都特别的简单。” 晨哥:“对方喜欢吃什么?” 左谨身旁坐着的奶气小爱豆,一听就裂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说着:“两位前辈,送分题到了哦。” 屏幕前的粉丝也觉得,这就是送分题,毕竟两人在同一个剧组呆挺久,对方喜欢吃什么还是会有所了解。 然而,当两人亮写字板的时候,左谨的粉丝再次睁大眼睛。 此时,镜头给了远处桌上的黑暗果汁,一个大大的特写。 这一次,左谨的写字板上,除写出自己喜欢吃什么之外,就是空白。 而温墨的写字板上,写对左谨所喜欢吃的食物,同时也写下自己所喜欢吃的食物。 连错两题的左谨,面上虽还保持着温雅,可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和平常不太一样,隐隐有不正常的煞白。 “左老师要加油啊,只剩下一个问题,再错,您和温老师都要接受惩罚。”晨哥有些兴奋。屏幕前的网友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其它分屏里的网友,纷纷涌入左谨和温墨的直播通道,就想看两位美人接受惩罚,哭得嘤嘤叫。 “好了,第三题开始。”晨哥故意停下,卖一个关子,朝众位嘉宾扫一眼,才继续道:“对方最害怕什么?” 到了最关键的第三个问题,网友体内的“兽血”沸腾起来,有的抠脚丫子伸头怼着盯屏幕。 两人的粉丝急了,她们可不想爱豆的黑图成为表情包,满网络疯传,纷纷刷起加油。 温墨先亮的写字板。 上一栏写着:我最害怕,喜欢的人伤心 下一栏写着:左女士最害怕,孤独 左谨捏着写字板的手指泛起青白,脸上清浅的笑意,在逐渐消失。 上一栏写着:我最害怕,孤独 下一栏写着: 什么都没有写,是空白。 这三道题,对普通朋友来说,也都是非常简单的问题。 而自己和温女士的关系,已是很亲密,却是一道都没有答对。 这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最让人左谨难受的是,好像从见面以来,温女士都很了解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一清二楚。 而自己一直是处于“享受”的一方,对温女士一点儿都不了解。 更没有去主动打探,温女士的喜好是什么。 就在晨哥宣布两人要接受惩罚的时候,两人的粉丝刷起礼物,要求加考一题。 本来就是走粉丝经济的综艺直播,节目组拜倒在粉丝小钱钱的威压下,额外增加一题,看得其他家粉丝在发弹幕鬼哭狼嚎,众嘉宾也实时地卖起惨来,各家粉丝的小心脏可疼坏了。 增加的第四道题是:对方喜欢听什么歌 在晨哥话音一落时,其他家的粉丝就狂喷节目组: 【能不能有点节操】 【能不能有点骨气】 【能不能别跪舔氪金粉丝】 【这是破坏游戏规则,无耻】 【要点脸行不,这是直播呢,节目组敛钱能不能克制一点点啊】 【卧槽,这操作我目瞪口呆】 【吃相明目张胆,太难看】 【果然有钱就是爷,牛逼,这是作弊,作弊】 【紧急提醒:广大网友你好,氪金粉丝上线,节目组开通绿色通道】 ...... 屏幕前的网友有激愤、有暗喜、有得意。每一个动态发送,都在给节目增加热度,被节目组的团队,或者全网营销号扩散,最终吸引更多网友涌入各个分屏直播。 在两人亮写字板的时候,那原本正常的速度,看在众网友的眼里,像是自带慢动作一般,屏息凝神地睁大眼注视。 温墨的写字板上。 第一栏:我最爱听的歌,【一番星】 第二栏:左女士最爱听的歌,【一生所爱】 左谨的写字板上。 第一栏:我最爱的歌,【一生所爱】 第二栏: 依旧是空白。 这下,刚刚激愤的网友开心得要上天,各种嘲笑的文字和表情包满屏幕飞,甚至还开心地刷起倒喝彩的礼物。 躺在床上的小女生,第二杯奶茶也不喝了,零食也不吃了,气得鼓着腮帮子摔手机。手机落在软软的被子上,弹都没弹一下,又气鼓鼓地伸手去捡回。 发着弹幕:【你们能不能给我默契一点,背都背了,你们这样,让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 第70页 【我刚缓过失恋的劲头,打算嗑你们CP,结果就是这样,默契给我艹起来啊】 在各家粉丝狂嗨的时候,节目组让两人在接受黑暗果汁惩罚之前,各秀一段歌喉。 “请左老师唱一段。”奶气小爱豆傻憨憨地笑着,带着大家啪啪地鼓掌。 “好,那我就清唱两句。”左谨视线从温墨脸上收回,垂眸酝酿一下情绪,捡其中一段缓缓唱起。 纯正的粤语音响起: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近,或我应该相信缘分。 晨哥:“没想到左老师,会喜欢这么悲凉的歌曲,是有秘密恋人,求而不得吗?” 沉浸在旋律和歌词中的众嘉宾,经晨哥这一问,连忙好奇地竖起耳朵来听,满脸的八卦。 被问的左谨视线轻扫,不经意间滑过对面温女士的面容,稍稍比旁人多停留一秒,回着:“因为喜欢一部电影,喜欢上一首歌。” 阿庆哥:“原来如此,不过真的很期待,像左老师这么好看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作为综艺老油条的阿庆哥,接话题、转移话题向来是飞快。 晨哥担心艺人说官腔,或是打太极,就忙补上一句:“对啊,左老师你可不许说谎啊,我们线上这么多网友和粉丝看着呢,以后可都是铁证。” 对面的温墨也笑盈盈地瞧她,满眼的好奇,还有快要藏不住的期待。 左谨专门朝镜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在看啊!” 轻轻叹息一声。 收回视线时,同样滑过温女士的面容,那双亮晶晶的茶色眸子一下子就闯入眼帘,便垂眸佯装思考,随后轻语着:“喜欢对我好的。” 众位嘉宾叹气,“左老师,你这样的说辞,和别的艺人是一样的啊。都是善良啊,孝顺啊,对我好之类的,这完全就是圈里模板回答嘛!” 温墨开口道:“据我所知,左女士这一点没有说谎,私下聊天的时候,她就经常同我说,她喜欢对她好的人。” 泰国影星操着还不熟练的中文,铁直地说着:“温老师你这话不对。” 众嘉宾和温墨都看向这位中泰混血的美男,齐齐问他:“怎么不对?” 泰国影星被这么多人看着,意外地有些腼腆起来,“经过我的分析,你们答了四道题。”说着话,怕大家听不清他的话音,就竖起四根手指,“四道题你们都答错,默契度为零。” 顿了顿,尽量咬字清晰一点,“所以,左老师她,是不可能和你说私密话题的。” 大家听完他耿直的话,配着他的话音、还有说中文吃力的表情,都齐齐被逗乐。 温墨也不好跟一个外国友人争论,只是笑了笑,算是赞同他说的话。 事实上也是,左女士确实没有说过。 晨哥视线从飘着弹幕的平板上移开:“恭喜我们的帕克侦破温老师的谎言,接下来粉丝要求让温老师也秀一把歌喉。” 有常驻嘉宾说着:“这应该是,第一次听温老师唱歌吧?” 阿庆哥:“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暗恋温老师,连这也这么清楚?” “哪里哪里。”刚说话的常驻嘉有些不好意思,被已熟悉的几位嘉宾起哄,闹一个大红脸,小声说着:“你们别乱说话啊,温老师要唱歌。” 被这一说,几人都放开他,装模作样地坐直身体,静静听着。 温墨也是捡两句随便唱唱,激动得粉丝在屏幕前傻笑。她们还真的是第一次听爱豆唱歌啊。 想想就心酸啊,别人家爱豆时不时还能参加个晚会啥的,自家爱豆除了拍戏露头,其它时间基本是暂停营业状态。 歌词: 不信滴水穿石的执著,不能唤醒曾经的懵懂。 或记不起灿烂感动,别忘我曾为你耗尽温柔。 最后一个音在轻哼中结束。 晨哥走到远处桌边,端回两杯黑暗果汁,笑得满脸不怀好意,“你说你们,喜欢的歌都是伤感的,要是答题有这默契,这黑暗果汁可不就不用喝了吗?” 晨哥的话音一落,常驻嘉宾就已经唰地从草地上弹起,摩拳擦掌地跑去桌边,各拿一细管,各种颜色的汁液,嘿嘿地笑着朝两人走来。 模样说不出的猥琐。 不明就里的两位新人嘉宾,在常驻嘉宾示意下,也跑过去拿了一细管过来,稍稍滴出一滴尝了尝,顿时五官扭曲,表情管理失败。 看得两人屏幕前的粉丝又好气又好笑,刷起弹幕,请两人别拿着东西就瞎尝。 什么乱七八糟的蔬菜汁啊,果汁啊等等,齐齐倒入原本就有黑暗果汁的杯中。 一时间,杯内颜色五彩缤纷,绚丽得很。等融合之后泛着不可描述的气味,已经不是一个“臭”字可以描述。 温墨和左谨的鼻翼颤了颤,从复杂的味道里辨别出一些气味。 有辣椒水、茄子汁、臭豆腐汁、苦瓜汁、苹果汁、紫甘蓝汁、老陈醋、榴莲汁、可乐、芥末...... 作者有话要说:两首歌摘自网络,很好听~~~ 两人这一杯下去,估计能直接表演现场晕倒,哈哈哈哈~~~~ 第36章 闻着这股刺鼻的气味,温墨身子隐隐地后仰,满身写着无形的拒绝。余光看一眼没好到哪里的左谨,率先伸手接过一杯。 -- 第71页 原本想着,自己先喝,尽量将两杯都喝光。 事实却与想法完全相反。 刚含一口到嘴里,一阵呕吐感从腹部冲上来。温墨直接放下杯子、避开怼着她拍的镜头,到一边灌木丛旁干呕。 茶色的眸子像是下着雨,又湿又红。 左谨下意识抬脚欲要跟上去,又硬生生地收回。做个深呼吸定定神,端起温墨刚喝过的矮杯子,捏着秀挺的鼻尖、阖上漂亮的黑眸,微微仰头喝下。 咕噜、咕噜的轻微声,一下又一下地传到屏幕前的网友耳中,不由竖起大拇指,赞她是个狼人。 她虽没有五官扭曲,眉心却始终是蹙着。 待温墨察觉不对回头时,她已经憋着气将两杯黑暗果汁喝光,正接过奶气小爱豆递来的纸巾擦嘴。 瞧到努力保持镇定的左女士,温墨浑身的难受劲,似乎一下子就减轻不少。一时间,心里是心疼和喜悦相交,分不清是哪一部分要多些。 晨哥:“左老师,您感觉如何?” 连喝两杯黑暗果汁的左谨,现在是头重脚轻,感觉全身都像是泡在臭气里。但面对镜头,作为艺人,需要保持得体。 对于晨哥的问话,抬手揉揉额头,轻语着:“不太好,像是喝下两杯泔水,浑身都不舒服。” “我这有薄荷口香糖。”温墨快步走来,取出背包一侧的绿色小铁盒,倒了两粒,欲要挨近喂给她。 “你别过来!”左谨连忙伸出手阻止,小声说一句:“我先去刷牙。” “我也要刷牙。”刚顿住脚微愣的温墨,听到后面一句,立刻跟上。 在两人离开后,晨哥挥开在空中飞着的蚊子,交代着,“下面自由活动。晚上黑,不要乱跑,也不要试图甩开跟拍的工作人员。” “有什么需要,就通过随身对讲机和工作人员联系。” 晨哥的话音刚落,奶气小爱豆就举起手,“我现在要喝水,还要吃宵夜。” 这话一出,常驻嘉宾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瞧他,阿庆哥接话道:“我可怜的小孩啊,这节目没吃没喝,全靠手中一把生存刀。” “这是来真的!”泰国影星帕克,觉得这很刺激、新奇。 常驻嘉宾们嘿嘿笑两声,其中一名微胖的女星发出感叹:“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到第二日我就彻底地清醒。” 顿了顿,朝镜头扮可怜:“我是被节目组忽悠成常驻嘉宾的,现在很后悔,肠子都悔青的哪一种。” 晨哥朝几人摆摆手,边转身边说着:“后悔也没用,我们可舍不得你走啊。没你在,乐趣都少了很多。” 左谨和温墨二人在溪边刷牙,冰冰凉凉的活水流过指缝,源源不断的凉意蔓延到全身,很是舒服。 若这是白天,两人一定会走进去泡在水里,冲刷掉全身的不适感。 洗漱好,二人含着薄荷口香糖回帐篷。 蓝色的帐篷里,安装着两个固定小摄像头。可以来回切换两人的景别,让屏幕前的网友就像是在观看电影一般。 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会根据实时弹幕,向各位嘉宾转达粉丝的话,开启粉丝和爱豆的夜聊模式。 随着时间推移,温墨和左谨因困倦,伴着森林里的虫鸣声,渐渐陷入沉睡。 而在她们一无所知的夜里,六位常驻嘉宾———四男二女,纷纷悄咪咪出帐篷。一人一支手电筒,轻手轻脚地去寻节目组投放的食物。 节目组是不提供大吃大喝,但会悄悄投放一些食物和水,量不多,但是总比吃虫子之类的要好。 对他们来说,除节目组强制要求外,他们宁愿饿两天两夜,也绝对不想主动去吃哪些恶心的东西。 在直播的屏幕上,四位新人嘉宾的粉丝,瞧着自己的爱豆呼呼大睡,而那些常驻嘉宾,已经特鸡贼地摸黑干事,急得哇哇直叫。 特别想爬进屏幕里,将爱豆喊醒:“你们的食物都没了,明天就准备吃乱七八糟的虫子吧。” 第二日,十位嘉宾纷纷从帐篷里爬出,望着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没缓过劲,呆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录野外综艺节目,且还是直播。 顿时,就又缩回去。一抬头,帐篷里的摄像头光明正大地录着,只能双手捂脸揉一揉,醒醒神。 出来,到下方溪流边去洗漱,伸伸懒腰做做抬腿运动 , 阿庆哥他们六人,昨晚忙活许久,收获也算不错,便心情大好地朝四位小可怜打招呼。之后,慢悠悠地坐在一旁呼吸新鲜空气。 四位新人嘉宾,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去四周寻找投放的食物。 一开始,几人是信心满满,只是半小时过去,都一无所获之后,开始有点儿急。 各家的粉丝瞧着爱豆傻憨憨地找,不由责怪起节目组的人太不厚道。投放的食物,已经被常驻嘉宾夜里搜刮,这会儿哪里还有,摆明就是合伙整人嘛。 又半个小时过去,拉下领口拉锁的温墨,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愿再动。 这夏天本来就燥,搁在森林里不仅热还闷。身体的水分随着汗液不断流失,想要喝水却又没有,整个人十分地难受。 “你先歇着,我再找找。”左谨瞧着她情绪不高,后悔因一时私心来参加这个节目。 稍稍犹豫的温墨,开口道:“好,你小心一点啊,注意别滑倒。” -- 第72页 “嗯!”左谨应一声,朝前搜索去,细细检查着灌木丛,时不时抬头望树上。 在她离开后,温墨通过随身佩戴的对讲和节目组联系,“我们现在需要水和食物,需要什么交换条件。” 此时的温墨,猜测这所谓投放的食物,应该是不存在。即使有,也是少得可怜,与其累得大喘气地找,不如直接同节目组做交易。 晨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看了看弹幕,从中选上一条:“吃活的蚯蚓三条,不仅可以补充蛋白质,还能换取两瓶矿泉水。” “食物呢?”温墨瞧着左谨消失的方向,抬手给自己搧风,感受微薄的凉意。 “食物需要自己寻找,只要有心,这片森林里到处都是吃的。”晨哥说到这里,又补一句:“两位老师离寻找食物结束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听到这里,温墨知道这48小时内,只能靠自己。节目组是靠不上,他们巴不得所有嘉宾都惨兮兮,满足大部分网友看明星被血虐的心思。 在最后的十分钟内,左谨幸运地找到一包被遗漏的泡面。返回时,朝扒开树枝翻找的温墨摇着手里的泡面,开心地道:“我们有吃的了。” “好,你看着点脚下。”温墨笑着回复,然后重新和晨哥联系上,低声与他达成交易,换两瓶矿泉水。 另一边的奶气小爱豆和泰国影星,他们两人是一无所获。回到1号营地时,直接摘头盔、脱外套,躺在草地上哀嚎,齐齐盯着左谨手里头的泡面在眼馋。 温墨要去做交易,随意找一个借口,离开几人的视线范围。下到溪流边时,晨哥已经在哪里等着。 木盒子里装着条条蠕动的蚯蚓,温墨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暗自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转回目光。 晨哥捏起一条在空中晃着:“你不要害怕,野外生存这是好东西。” 想着要换水给左女士做泡面,温墨忍着反胃点点头。视线在四周扫一圈,摘上几片野菜叶子于溪流里细细清洗。 晨哥蹲下来看:“温老师你这是?” “生活需要仪式感。”温墨也没抬头,几片野菜叶子经过溪水的洗礼,更显翠绿鲜嫩。 从登山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求生刀,将放在石头上的蚯蚓去头去尾,分离内脏,动作熟练的像是处理一条从菜市场购买的黄鳝。 被剖开的蚯蚓在清冽的溪水中荡去血污,放于翠绿的野菜叶子上,纤手稍稍一卷,颇有食欲的长条肉卷就成了。 此时的晨哥已经看得口微张,下意识脱口而出:“眼下,需要一袋东北蘸酱。” 屏幕前的粉丝和网友也是惊讶得很,预想中女明星哭唧唧的画面没有来,反而出现的是一场教科书般的吃播演示。 最开心的莫过于温墨的粉丝,兴奋得嗷嗷叫,看着自家爱豆如此清新脱俗,喜爱之情也只能用源源不断的礼物来表达。 其他家的粉丝,也赞着:【温老师,这是在做野外吃播,牛逼!】 【不知上一期的嘉宾,看到温老师这种吃法,是不是觉得想哭,哈哈哈】 【有温老师在,我家爱豆应该不会同上一期的嘉宾一样,傻憨憨地吃吐。】 晨哥问温墨,“这菜卷肉的味道,如何?” “还能接受,有点腥腥苦苦。”温墨顿了顿,认真地道:“若是有韩式烤肉酱来回涂抹几遍,架在火上烤一烤,外焦里嫩,会好吃一点。” 正在观看这一幕的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立刻通知晨哥,让他与温老师好好沟通,万万不可“带坏”其他嘉宾。 另一边的左谨,被奶气小爱豆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垂眸想了想,就将方便面一分为二。 一半留在袋子里,剩下一半又一分为二,给了奶气小爱豆和泰国影星。 等温墨回来的时候,整袋的泡面只剩一半。 “我刚刚肚子在咕噜噜地叫,就忍不住吃了一半。”左谨微摇着手中的半袋泡面,“这是给你留的。” 闻言,温墨双手环胸,冷眸半阖,盯着她看一会儿,唇间才飘出一个字:“好!” 温墨心里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可不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左女士会提前拆开袋子,自己先吃。同时,吃过干泡面的人都知道,在咀嚼过程中,湿润的干泡面会残留在牙缝上。 显然,这人是好心地将食物分散出去。而接收人嘛,便是心虚得眼神乱瞟的两位嘉宾。 没两分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两瓶矿泉水,还有不锈钢碗。 在大家疑惑,这有了凉水,该怎么泡面的时候,就瞧着温老师伸手在登山包里一顿捣鼓,取出一根打火石。 幕后工作人员当即手拍额头,转头问着手下的人:“请你们告诉我,温老师的背包是谁检查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只瘦瘦的手慢慢升起,期期艾艾地说:“老大,是...是我检查的,我真的是倒出来挨个检查,你要相信我啊。” 被称呼为老大的卷毛文艺男:“那你说说看,这根打火石是哪里来的?” 瘦弱的工作人员小声道:“可能是,可能是温老师会变戏法吧!” 其他工作人员一听,齐齐憋笑,看得卷毛文艺男大为光火。 在直播现场的晨哥,盯着温老师看,嘴角时不时发抽。他感觉这已经不是明星野外求生的综艺节目,因着温老师,直接变成一档明星野外吃播节目。 -- 第73页 想着她刚刚吃“菜包肉”的时候,根本就没用火,估计是怕被节目组没收,忍忍后用到这里! 泡面虽说只剩下一半,但好歹加上有滋有味的汤水,也能让食量不大的人吃个微饱。 那飘出的香辣味,馋得几人伸头来瞧,喉咙都不由自主地蠕动几下。 一旁的阿庆哥,盯着“欢快扭腰”的火苗,他的眼珠在滴溜溜乱转。随后摸摸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摸出一根玉米肠,啥话也没说,直接朝两人扔过去,顺着两人看来的视线,笑着点点头。 有玉米肠的加入,这泡面才有了灵魂。一根细细的玉米肠,被温墨切成大小均匀的斜块。 待煮好后,自己也不吃。到一边削两根竹筷回来,轻轻塞到左谨的手里,“请左女士品尝。” “我已吃了一半,你自己吃。”左谨不忍她饿着,摇摇头欲将竹筷塞回她手里。 温墨伸手暂时关了两人的耳麦,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刚刚你撒谎,这是对你的惩罚,不许推让,否则我就亲你一口。” 说完话,又将两人的耳麦开开。 所有人,都不知这两人刚刚在嘀咕什么,好奇得抓心挠肺,于心底各种猜测。 在温墨撤开后,耳朵发烫的左谨乖巧地点点头,佯装镇定地道声谢,慢慢吃着热腾腾的泡面。 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吃的泡面,在此时吃起来,却是特别的好吃,比任何五星级饭店的精致菜肴,都要更加美味。 一心落在左谨身上的温墨,还记得这是在直播,没一直痴汉地盯着左谨看。转移视线地四处走走,和晨哥聊天,询问着接下来节目组的安排。 第37章 节目组接下来的安排,是让十位嘉宾自行穿过800米左右的丛林。 晨哥会在下一个汇合点——————河谷,准备“美食”等待大家到达。 新的一天开始,两位新人嘉宾没有受到任何惩罚,除了饿和热之外,其它还是很满意的。在心里啊,就只把这档综艺当成明星旅游。知道这是在直播,还会对着镜头单方面和粉丝说话。 同时,满心期待着晨哥所说的美食,嘴馋地唠嗑,说着什么炸鸡汉堡、可乐啤酒。 在他们看到不到的屏幕上,粉丝和网友都笑他俩是憨憨,节目组怎么可能给准备真的美食呢,这孩子还是太天真! 所走的路线,都是节目组提前踩过点,身后也有节目组的安全团队和医疗队,甚至还请了一位心理治疗师。 参加直播的嘉宾安全是有保证,并不用太担心。 在这段800米丛林路上,真正让十人叫苦的是————湿热和蚊子。 遮天蔽日的茂密丛林,密不透风,像是将众人架在火炉里烘烤。 如溪流般的汗水,从发际线开始、滑过下颚线,在下巴处混合,再滴落。 “我的妈呀!”常驻嘉宾中的微胖女星,豪放地扯开外套,抓住衣摆一角狂扇风,“这是要将我当做天鹅给烤了啊!” “还烤得流油呢!”其他常驻嘉宾打趣着她满身热汗。 跟在后面的阿庆哥,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瞧走在最前面的左老师,对几人说着:“咱们要加快一点,新人超过我们第一个到达,作为老人的我们很没面子。” 说完话,他就扶着树干朝前走,大步跨过半米的凹处,差点儿打滑摔倒,忙拽住石边藤蔓稳住身形,朝后说着:“这里有点滑,下脚的时候,你们注意点。” 后面的人回应着:“好的,谢阿庆哥。” 走大概五百米的时候,温墨的视线从最前方的山洞处收回,关了自己和左谨的耳麦,咬耳朵般低语着: “节目组可能会没收我的打火石,一会儿请多注意沿路石头,看看有没有...燧石。” 在温墨这个学渣的记忆库里,只隐隐记得最早的石器时代,原始人用的大部分石器,就是这种质地坚硬的石头。可知道归知道,至于这石头长什么样子,她是认不出来。 “好,我会多注意的。”左谨微微点点头。燧石她是知道,古人就经常用燧石和钢制火镰击打取火。 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一看温老师又把耳麦给关了,顿时浑身一震,大感不妙。总觉得温老师,又要破坏节目组原有策划。 卷毛文艺男得到手下报告,立马通知跟拍两人的摄影师,将人给盯“死”,一丝一毫小动作也不让放过。 接到老大杨导的话,两位摄影师自觉肩膀上任务重,打起精神紧紧盯着,不敢有丝毫分心。 不过,很可惜!面对两位美人颜值加实力演技的碾压下,她们配合的小动作,还是没有出现在镜头中。 十位嘉宾终于走出茂密交织的丛林,下到河谷边的草地时,铺面而来的河风那叫一个爽啊。纷纷张开双臂,欢叫着迎风小跑。 “恭喜大家,顺利且安全地通过丛林。”晨哥朝着几人挥手走来,给男生们一个大大的拥抱,“接下来,我们要顺着这条蜿蜒的河流,到达下一个汇合点。” “有多远?”阿庆哥脱下外套,搭在肌肉结实的肩膀,手遮阳光地眺望晨哥所指的方向。 “放心,在你们体能范围内。”晨哥没有明说,不过这话一出,大家也都知道,到达下一个汇合点,路程不会短。 此时的温墨,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就直接坐下休息。人懒洋洋地,随时想要找一个地方靠着睡一觉。 -- 第74页 左谨瞧着她这模样,也摘下自己的头盔,坐在她身后,给她当舒舒服服的靠背。 晨哥回完几位嘉宾七嘴八舌的问话,就笑眯眯朝转身,朝背靠在一起的人走去。 一片阴影投在温墨脸上,一睁眼,是晨哥在一旁挡住毒辣的阳光,便问着:“你这是?” “温老师,请将打火石上交。”晨哥伸手,在“美食”未到前,率先要了她私藏在的登山包里的那根打火石。 “好!”温墨茶色的眸子微眯,淡淡的笑意扩散开来。 这么顺利就将打火石要下来,让原本准备许多话的晨哥,有点儿吃惊和郁闷。太顺利,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看两人直播分屏的网友和粉丝,纷纷刷起弹幕: 【老婆,你这么可以交出去呢?】 【墨姐姐,你可以耍赖一下啊,是他们没有找到,你可以不交的】 【完了,我家老公,接下来都要生吃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心疼】 【呜呜呜,想到我家谨姐姐要茹毛饮血,就不开心】 【节目组太不厚道,怎么可以没收呢,生气气】 【早就该这样啦,不然就是破坏游戏规则,节目组干得漂亮】 【我们就是来看明星惨兮兮,搞得像旅游,老子看个毛线啊】 【上期有明星哭嚎,这期还没有,节目组你们加把劲,给老子将这些人往死里整】 ..... 没收打火石的晨哥,开始宣布“美食”的到来。 有工作人员抬着包裹严实的玻璃箱,三步一停地走来。 还没有接近,一股海腥味就顺风飘进鼻腔。 工作人员在众人面前揭开盖子,里头是各种活蹦乱跳的海鲜。鱼鲜蟹肥、鲍鱼海参...... 这时候,众人脑海里浮现晨哥没收打火石的画面,顿时哀嚎着:“这都是好食材,你不会是让我们生啃吧?” 晨哥打了一个响指,“没错,恭喜你答对。” 继续道:“每个人都自己选啊,错过这顿,下顿就不知是吃什么怪东西,大家都不要浪费啊,每个人都必须补充能量,迎接下面的挑战。” 常驻嘉宾微胖的女星,捂着心口哭诉:“你们就这样对我们,良心不会痛吗?我要退出,我要退出,不录啦!” 另一位偶像女星,配合地去拉她:“别啊笑笑姐,我们不能没有你啊。”两人拉拉扯扯地玩闹到一起去。 这次是节目组强制要求,每人都要吃。即使心里再不愿当野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正好有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扭着长长的身子探出头,吓得刚接近的常驻男嘉宾,本能地往后一退,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妈呀,是蛇啊!” 阿庆哥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这是泥鳅。” 晨哥:“这些都是人工饲养,且是经过细细检查,大家可以放心地生吃。” “我不要泥鳅,快拿走。”刚刚吓坏的男嘉宾,绕到一边,隔老远伸着脖子往玻璃箱里看。 温墨是第一个伸手到玻璃箱抓食材,挽起袖子的胳膊莹白细长,在水中进进出出。模样轻松得不像是装出来,完全就像是在海鲜区捞食材,慢悠悠又认真。 细细挑了几样,刚好够两人的食量。 站在一旁拿着网兜接海鲜的左谨,视线在玻璃箱和她侧脸来回流连。 温女士所选的食材,没有一样是自己不能吃的。心里的喜悦啊,像是无数小雨点儿落下,让平静的湖面经久不息地荡开涟漪。 有了温墨的带头,其他嘉宾也拿着网兜上前去装,只是拿的不多,一人挑一样,还是尽量挑选小的。 原本阿庆哥也只打算吃一样,意思意思就行。可瞧到温老师和左老师两人网兜里的食材,不由心一动。 人折返回去多挑一些装着,看得所有人愣愣的。连屏幕外的粉丝也惊疑起来,这阿庆哥是要搞啥子? 好奇心之下,紧紧盯着他。所有人就瞧着阿庆哥,拎着网兜朝温老师和左老师走去,凑在一起低声交流起来。 阿庆哥:“温老师啊,我来借个火。” 温墨看他一眼,点头同意:“算是还你送火腿肠的人情。” “得,谢啦!” 阿庆哥伸出拳头想要和她碰一个,结果温墨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下之后,才握着小拳头与他碰碰。 待两人说完话,站在玻璃箱边的晨哥,嘴角再度抽了抽。捏着耳麦和和幕后工作人员说话:“我也不知道温老师,怎么还能生火。” 卷毛文艺男杨导,盯着已经掏出一块燧石的左老师,有火没处发。刚想开口问手下工作人员,嘴刚张开,就无力地闭上。 他已经预感到,这期节目因这两位老师,定下的基调已经变了。 网友看着两手一摊的晨哥和节目组对话,笑得乐不可支。 一块结核状燧石,被求生刀的刀背剐蹭着,没几下就冒出火星,点燃准备好的干草、枯叶。 森林里随处有枯木,砍一砍、折一折,就是一堆易燃的柴火。 火苗呲呲地随风涨,肆意地舔着根根枯木。其他嘉宾纷纷眼红地跑到河边想借火,却被温墨手握树枝反手一横,都给挡在火堆外。 只见她温润透凉的脸上,眉梢微挑:“借火可以,请拿背包里的食物、水来交换。” -- 第75页 “不要啊,温老师,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天使啊,心地这么善良,怎么忍心让我们吃生的呢!”几人开启彩虹屁模式,背包里的水和食物那是他们的命啊,不能交换。 “我非常忍心。”温墨边利落地处理着食材,边和这些嘉宾说话。“我也不是要你们的全部,只是其中一样,或是一截都可以。” 几位常驻嘉宾互相对视着,最后苦兮兮地点点头,分别从自己的登山包里,取出一样夜里搜刮的食物,恋恋不舍地递出去,让她揪一点下去。 就这样,温墨不费力地得到五样食物。 一小块白色巧克力、半块压缩饼干、半块面包、半根细小的胡萝卜、一颗鹌鹑蛋。 一旁帮着处理食材的左谨,发现温女士还有这么一面。始终是唇角上翘,越看啊,心里越是喜欢,满满地快要溢出黑眸。 交易结束,五位常驻嘉宾立刻跑回玻璃箱,大肆地捞着各种海鲜,悉数瓜分干净,看得晨哥撇开脸去。果然如弹幕所言,这期的画风已然彻底跑偏,变成明星野外48小时美食直播。 好在啊,这热度却是一直在蹭蹭地上涨,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睁开的那只眼睛,就对准两位没有食物交换的新人嘉宾。强制要求他们生啃,与架火堆烤海鲜吃的嘉宾,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 无比地凄惨,那可怜兮兮又眼馋的模样,逗乐屏幕前的网友和粉丝。 在这顿海鲜“盛宴”中,唯一有不锈钢碗的温墨,还煮上一碗原味的海鲜汤,和左女士一起慢慢享用,看得其他嘉宾羡慕嫉妒恨。 午饭结束,晨哥就过去将燧石给收起来,顺便用镜头带着网友们,一起检查两人的的登山包。里里外外挨个感受一边,担心有什么夹层,还一寸寸地用手摸过。 确定没有再夹带任何“私货”后,才将登山包还给非常配合的两人。 在踏入野性十足的河流之前,阿庆哥低声问着:“下一顿怎么办?”其他嘉宾看到后,也是支棱起耳朵偷听。 温墨:“走一步,看一步。”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晨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忘了告诉你们,谁最后到达下一个汇合点,是要接受强制惩罚。” 说完,朝几人挥挥手,喊着:“祝你们好运!” 这话一出,原本还磨磨唧唧不愿意动的嘉宾,全部跟过年下大锅的饺子一样,一个个噗通、噗通地入了水。 “卧槽!” 水太凉,有人忍不住、习惯性地低呼一声。 “啊啊啊啊啊。”有人已经在里头边哆嗦着喊叫,边双腿瞪着顺流游。 一时间,河水哗啦啦地沸腾起来,溅起的水花在金色的阳光下,格外的绚丽。 等所有嘉宾离开,温墨才将那块白色巧克力,递给左谨,“再不吃就要溶了。” “我不太喜欢吃巧克力。”左谨摇摇头,拔出求生刀朝一边走去。 她这话一出,粉丝就嗷嗷在刷弹幕:【不,谨姐姐你喜欢吃巧克力,我们有视频和图片为证】 “那怎么办?”温墨跟上她步伐,有些为难的模样,“我对巧克力过敏,你不吃掉,是在浪费食物。” 趁左谨转头过来的时候,温墨精准、快速地将白色巧克力贴到她唇边,“被你碰过,也不能送给旁人。” 被突袭的左谨受了点惊吓,随后眼神儿带着水盈盈的嗔怒,扭过头去,就是不吃。状似随意地说:“那请温女士扔了吧。” “那怎么行呢,巧克力很无辜,不能这样对她。”说着话,就将因碰过左女士的唇瓣,而微湿的巧克力,放入嘴中,“很甜!” 左谨的余光,瞧她双眼微眯、呈现餍足的模样,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暗暗红了耳尖,加快步伐去砍竹子。 “请你等等我!”温墨小跑几步跟上。 求生刀很锋利,手腕般粗细的竹子,砍几下就断掉。 温墨见她这模样,应该是要做竹筏,便在砍一根竹子后,绕到丛林里,去砍一些藤蔓拖回。 屏幕前的粉丝,原本是心焦自己爱豆落后。此时,看着两人默契地在做竹筏,心里一松。可接着又起担心,这竹筏能下水吗?会不会沉?会不会半道散架? 同时也担心,万一到下一个汇合点的路程短,爱豆这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节目组幕后工作人员一看,好嘛,这两位老师又搞事情。立刻派人在河道上现设障碍,阻止竹筏一路顺畅地到达汇合点。 切换分屏的粉丝在担心,而其他家粉丝却在偷笑,纷纷给节目组点赞,夸他们适时变通、干得好! 有左谨的号召力在,这期综艺,短短时间就上了数个热搜,一直霸占在前五的位置。因着是直播,所有吃娱乐这碗饭的营销号,全部蹲守在屏幕前,录屏截图、文案排版两不误。 温墨做饭行,但是要做竹筏,就有点儿无从下手,乖乖地蹲在一旁做辅助。 觉得左谨用藤蔓穿插一根根竹子,就像是在做编织。没多久,一个宽一米、两层叠加的竹筏,便成功下水。 两人走上去,没有沉,也没有丝毫要散架的样子。 削掉细枝的长竹竿撑在河边,稍稍使劲一撑,竹筏就飘动起来。因着是顺流,两人不必太过耗费力气,轮流换着撑杆。 经过左谨手把手地教,温墨也算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撑船工。 -- 第76页 竹筏不仅是顺水,而且还是顺风,速度自然是快的。 在经过泡在水里的八位嘉宾时,温墨又开始做起生意。估算着竹筏承重,从八位嘉宾中,将两位女生拉上来,得半袋瓜子和半袋花生。 剩下的六位男嘉宾,只能在齐肩膀的凉水里哀嚎,纷纷合计着爬上岸。这段河两岸没有竹子,便直接砍轻木代替,合力做两个简单木筏。 已经远远将六位男嘉宾甩开的女嘉宾,互相聊着天,磕着奶香瓜子和花生,气氛和谐欢乐。 粉丝们刷起弹幕,笑称:【节目组应该送一副扑克牌过来,正好一人撑船,三人斗地主。】 在左谨撑船的时候,温墨坐在竹筏上剥瓜子、花生,在跟着的摄影师接近录拍的时候,会问:“你们要不要来一点?” 摄影师倒是想吃啊,可惜腾不开手去剥,只能摇摇头。只是那视线啊,却是缠绵地落在剥好的瓜子仁、花生仁上。 满眼写着:我们要吃这些 温墨笑着收回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四人五分钟轮流换一次,待微胖的女星去撑杆的时候,温墨将剥好的瓜子仁、花生仁,捧在手心递给左谨。 同时说着:“我尝了些,奶香味,口感不错。” “谢谢!”左谨知道这是直播,却也没拦着温女士,任由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丝毫不避嫌地挨着坐在一起,将手里的瓜子仁、花生仁,倒回一半给她,柔声轻语:“温女士,我们一起吃。” 同竹筏的两名女嘉宾,感受到狗粮的暴击,齐齐出声:“温女士,我们也要一起吃。” 温墨薄唇噙笑,柔中偏冷的嗓音飘出:“袋子里剩余的,都给两位。” “天哪,屏幕前各家粉丝们,听见了吗?”微胖的女星朝最近的镜头笑说,“这就是差别待遇啊!这个年代吃个瓜子仁,也是要看长相的吗?” 随后朝镜头抛个媚眼:“难道我,不是这里最好看的公主吗?” 微胖女星走的是诙谐路线,她只要一张口说话,观众就想乐,这也是一种求不来的天赋。 网友们也纷纷刷起弹幕: 【没错,就是看长相的】 【哈哈哈,是看长相没错啦】 【明明是四个人的场景,你却没有剥好的瓜子仁】 【集美们,你们有没有觉得,左视后和温老师,她们姬里姬气的】 【啊啊啊,不是你一个啊,我也是这样觉得,感情好的有点过分耶】 【前面想多了了,我家谨姐姐是宇直,喜欢的是男生】 【对啊,女孩子之间的互动不就是这样的吗?我还和闺蜜玩亲亲呢】 【没错啊,女生之间感情好,可不就是连男朋友都会吃醋的存在嘛】 【你们都别瞎猜,这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两位老师在拍的剧,剧里也是姐妹情深,大家不要乱想啦】 【我不管、我不管,我决定了,就是要嗑两位姐姐的CP,盛世美颜好好吃啊!】 【你们真是腐眼看人姬,明明就是好朋友之间的相处】 【支持前面说的,有本事给老子来一个法式深吻,我就信了这对CP】 ..... 在弹幕满屏幕飞的时候,女嘉宾的竹筏,遇到节目组设置的第一个障碍。 第38章 浑黄的河道中,根根木桩错落排列着插在河底,高低不平地露出一大截在水面,彻底挡住竹筏的行进。 木桩与木桩的距离,只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从中穿过。 木桩太多,显然去一根根拔除,是不理智的。眼下唯一选择,就是弃竹筏而走。 只是另外两位女嘉宾,不是这样想。 她们经历过泡在10度左右的冷水中,那种感觉不想继续体验。于是,提议合力将竹筏抬起,一点点挪过木桩林。 温墨和左谨见她二人坚决,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开口阻止。去说服下定决心的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也就跟着试一试! 按照四人的力量,要将两层叠加的竹筏,搬过高低不平的木桩林,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节目组在设下障碍时,已经想到嘉宾会做出的各种反应。 四人站在齐脖子的深水中,各搬运一角,想将厚重的竹筏从木桩上移过。 刚试图将竹筏移上木桩,就出现一点小意外。 四人没有合作的默契,另一侧的两位女嘉宾用力过猛,直接将竹筏撞向左谨的肩膀,致使其跌落水中。 好在,左谨除肩膀隐隐泛疼,便没有其它事。 两位常驻女嘉宾连忙游过去道歉,断了想要继续搬运竹筏过去的心思。 就在这时,耳机中传来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提醒着:后方的男嘉宾,已蓄力追赶。 两位常驻女嘉宾见左谨确实没事,便说了声“我们快游”。举着登山包、侧着身子前行,穿过木桩林,发现脚底河床变高,水位也只到腰部靠上一点。 回头时,隐隐看见左老师和温老师还在原地,好像是给肩膀做按摩。 原本想着等等她们,可一想最后一名会有惩罚,便朝她们喊一声后,转身朝前游。按着摄影师的指引,直接左转进入河道分支。 “感觉,好一点了吗?”温墨揉着左谨的肩膀,估摸着该是红肿了。若不是在直播,真想扒下她的衣服,细细检查一遍,再上点去淤青的药膏。 -- 第77页 “好很多。”左谨其实没那么疼,被温女士细细一揉,就生出几分娇气。拍拍她还在按揉的手,说道:“我们将竹子砍断,做一个可浮力的滚竹枕。” 温墨收回手时,食指悄悄滑过她的掌心,笑着点头:“好,我来砍,你绑。” 一股酥麻的痒意,于掌心处扩散,勾得左谨的神经在颤抖,不由伸脚踢了她一下。 这踢出去的力道太轻,落在温墨的小腿上,就像是在行“勾引”的蹭蹭。 这一踢,让温墨的茶色眸子倏地亮起。在浑黄的水下,悄悄伸出一条长腿,去蹭她笔直的小腿儿。 两人纤纤玉手划着河面,激起圈圈波纹做掩饰,水下面的腿就谁也不认输地交缠。 “扑通”一声。 因两人的腿勾缠得紧,稍稍一使劲,就双双跌入水里。看得屏幕前的网友一愣一愣,不知这两人是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就扑向彼此,交颈式地跌入浑浊的水里? 扶着左谨站稳的温墨,隐着笑意朝一脸疑惑的摄影师说:“水下有鱼,她咬我。” 话刚落,腰间细肉被人狠狠地拧一把,不由轻嘶一声,忙道:“鱼她又咬我,我们快离开这里。” 屏幕前的网友各种猜测起来,甚至开起车: 【这鱼很有灵性】 【只有我关心是咬哪里了吗】 【哈哈哈,这里有小朋友吗?我估计是穿腿缝了】 【卧槽,前面你真的,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思想太肮脏,不过,老子喜欢!】 【这鱼可以吹一辈子啦,感觉到达了鱼生巅峰,哈哈哈】 ..... 没有小动作的两人,合力花五分钟的时间,做了两个近一米的滚竹枕。举着它通过木桩林后,横在胸前用手抱住,上半身就靠它的浮力,双腿像鱼尾一样上下摇摆着,迅速朝前推进。 进入河道分支,没多久就瞧见先行的两位常驻女嘉宾。她们拥抱着在站在齐腰的河水中,想走又走不了的样子。 “啊啊,左老师你们终于来了。”微胖女星大力地挥着手,“这里有淤泥,都到膝盖,你们要小心啊。”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就停止游动,飘在水面的修长双腿下沉,踩在河底碎石上。 左谨试探着向前走一步,脚尖差点踢到凸起的石头,垂眸沉思数秒,侧头看向温墨:“我们去岸边,砍八根木棍。” “你在这里等着。”温墨明白她的意思,想着她肩膀被撞过,就独自游往河边。 抓着河边大叶水草爬上去,就近砍八根长木棍抱回。一根根插在淤泥里。是给后面的六人做提醒,也是做前行支撑。 其中两根,送给两位常驻女嘉宾,让她们自己用木棍做支撑点。 待两人抱着滚竹枕顺利游向会合点,微胖女星拍着自己的脑袋,“上一期,我感觉自己智商180;这一期,我有智商吗?陷入深深怀疑。” “我觉得...被按在地上摩擦!”高瘦的偶像女星,用木棍扒拉着淤泥,费力地提脚往前踩。“太难了,完全拔不出来,感觉鞋要掉。” 微胖女星:“还很饿。” 说着话,从背包里取出一包三明治,大口大口地补充体力,对着镜头含糊不清地道:“第一次觉得,超市里的三明治会这么好吃。特香,贼好吃!” 在她一包三明治吃完,费力挪了几步后,后面的男嘉宾终于追上。 “你们速度这么快?”偶像女星惊了,这些人速度比预想的快多。 阿庆哥回着:“要不是木筏散架,我们还能更快。” 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做木筏的经验,全靠临时摸索。划船也是技术活,一开始用的是短短的木浆,划起来方向乱转。 “这些木棍是干嘛用的?”奶气小爱豆话音刚落,一只脚已陷入淤泥里,忙抓住一根木棍:“我去,吓我一跳,这是沼泽吗?” 阿庆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回着:“这是淤泥。”拔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也不知淤泥路段有多远,游泳估计是不行,就慢慢走吧。” 八位嘉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长长的淤泥河道,最后一位是奶气小爱豆。 他的视线落在晨哥手上的铁盒,非常好奇里头装了什么。他其实不怕吃什么虫子,那都是肉啊,烤一烤、撒点辣椒面,那味道绝了。 然而,他高估自己的接受程度,也低估节目组和网友的恶搞程度。 当铁盒子打开,里头是由氪金网友挑选的豪华美食———整颗牛睾.丸加鱼腥草。 抛开牛睾.丸好不好吃不说,单论它本身,就已经能恶心到百分之九十的人。且还是要当着无数网友、粉丝的面来吃,心里这关是难以跨过。 当下,奶气小爱豆摇摇头,拒绝吃这玩意。 其他男嘉宾也是恶心得快显出双下巴,顿时觉得裆下发凉,捂裆后退。 嘉宾不吃,节目组的人也不可能强赛下去,只是将平板递给他,让他看看网友们刷过的弹幕。 【真是搞不懂,来参加这样的节目,还当自己是需要人伺候的明星吗】 【不敢吃,就不要来啊】 【白弱瘦,娘里娘气的,滚回去吧,别出来丢人】 【玩不起就别出来占名额,拿钱不干事,你怎么就这么美呢】 【前面有些喷子说的过分了,这东西确实是恶心,可话说回来,既然来参加节目,就要有娱乐精神】 -- 第78页 ..... 奶气小爱豆盯着弹幕看,越看心里越难受,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期节目。 在晨哥再次问他要不要吃的时候,咬着牙点点头。刚接过来咬一口,里头的液体直接喷一脸,恶心地直想吐。 在众人的目光下,闭着眼咬了蛋一口,随后一张奶气小脸渐渐舒展,“味道还不错,要是能切片加调料炒一炒,会更好。” 已经吃上,心里也就没那么抵触。一口牛睾.丸,一口鱼腥草。 他玩得起! 众位嘉宾纷纷给他鼓掌,勇气可嘉。 接下来,晨哥带着大家进入山洞。 山洞是呈上爬的趋势,里头黑黑的,还有动物的吱吱声。 唯一的光源,就是大家头盔上的头灯,照亮凹凸不平的脚下。 有人怕黑,当溶洞中有动物跑过、或是碎石滑落时,就会吓得吱哇乱叫,惊得洞内更多栖息生物在空中乱飞。 左谨走在前面,牵着温墨的手,一步步试过脚下的路,试稳当了,才让温墨踩上去,免得她脚下一滑磕着碰着。 在一片漆黑与混乱中,一行人算是顺利地走出山洞。 站在洞口时,发现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山腰。俯看下方是巨石嶙峋、瀑布的水落在深潭中,再蜿蜒流向远方。 晨哥:“我们要从这里绳索滑降,下方丛林高地就是我们的2号营地,今晚要在那里过夜。” “太高了,我不行。”瘦高的偶像女星,只是往下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已经打颤。“我不想从这里滑下去。” 晨哥:“不要害怕,锁好安全扣,眼一闭再一睁就过去了。” “我不要,我恐高。”瘦高女星往后退,“我可以做其它项目,唯独就是这个不行。” 见此,其他嘉宾上去劝一劝。 晨哥:“你们中谁先来?” “我和温女士先下去。”左谨已经提前询问过温墨,两人打头阵试滑索,也好给其他嘉宾一些动力。 晨哥:“好,大家看着左老师和温老师的演示,不要有任何担心,眼一闭就落地,下面有工作人员接着。” 节目组户外专业人员,上前给两人锁好安全扣、检查好安全护具。 随着晨哥在一旁固定点松滑索,温墨和左谨拥抱着彼此,双腿互相夹着彼此的大腿,一路顺畅地从高空朝地面滑落。 此时的温墨,已经关了两人的耳麦,贴在她耳边说着话,“这里的风景真美!” 左谨俯瞰四周迤逦山色,故作镇定地低语:“不及你美!” “也不及你美!”温墨喟叹一声,再度收拢双臂,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二人就这样从空中拥抱着荡下。在失重的坠感里,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有了左谨和温墨的演示,其他嘉宾也跃跃欲试。不过互相紧紧夹腿什么的,两个大男人做起来会太别扭,也就各自曲着腿滑下,那瞬间的失重感,惊得叫出声。 更吓得瘦高的偶像女星连连退后,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晨哥用尽毕生的哄人耐心,还是没有让她主动滑出,陪着她在洞口平台上来回磨蹭。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在众人的鼓励中,死命抱着晨哥,紧紧地闭上眼睛,慢慢向外倾去。 从瞬间的悬空开始,便爆发出刺耳的尖叫、涕泗横流,脸色煞白如纸,不见丝毫血色。 落地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任由其他嘉宾安抚、开导,都没有一点儿作用。眼泪依旧哗啦啦地流,哭喊着要回家。 对于恐高的人来说,这样的体验无疑是胆战心惊,浑身发软。 正在众位嘉宾柔声细语地安抚时,节目组邀请的心理治疗师走了过来。 她就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心理治疗师—————万般空,同时擅长清醒催眠,是业内最敬佩的人。 这个名字,据说是自己后改的。 从保养得姣好的外形来看,她的年纪大约是在四十四岁左右。着一身素雅的亚麻连衣裙,秀发盘起,周身毫无首饰佩戴,气质卓然出尘,有一种出家人的感觉。 果然是人如其名! 万般空走来时,其他嘉宾不自觉地就让开道,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按她的话,将被吓坏的女嘉宾抱走。 在万般空转身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左谨的错觉,发现她好像在看向温女士时,会洞悉人心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这一点细微的发现,让她心底生出丝丝警惕,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裤腿。 温墨收回视线时,感受到左谨好像浑身在紧绷,心起担忧:“是哪里不舒服?” 左谨摇头失笑,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警惕,明明两人年纪差那么多,都可以做母女,自己却胡思乱想。倾身抱过去,在耳畔低语着:“都很好!” 鼻腔吸进她的体香,心才觉得安稳。 原来,自己会害怕失去温女士。 连别人稍稍“觊觎”的目光,也能让自己燥乱起来。 这个拥抱,停留几秒就分开,手挽手地认真地听着晨哥说话。 晨哥:“今晚有雨,大家自行建造遮雨棚。” “我们不是有帐篷吗?”阿庆哥理理发型,“我们这些人,估计除了左老师和温老师,都不会建造。” 晨哥:“会有导师现场教学,你们跟着搭就行,好好体验一下。作为奖励,今晚有烤全羊吃,至于火和调料嘛,自己想办法吧。” -- 第79页 “卧槽———”其中一位常驻男嘉宾,最爱吃烤羊肉,但是没有火和调料,没滋没味,还吃个屁啊! 第39章 今夜,雨林会接受雨水的冲刷。 众位嘉宾跟着教导员认真学习,可眼睛看懂了,到动手时,却是个废。 正在大家手忙脚乱地搭建遮雨棚时,先前被吓哭的偶像嘉宾,跟没事人一样回到营地。手上拿着一瓶冒寒气的雪碧,开开心心地回到队伍中,与大家热情交谈。 经过阿庆哥的询问,大家知晓偶像嘉宾的脑子里,根本就没记住绳索滑降的事情。 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这让在场的人,对那名出家人般的心理治疗师,生出好奇和佩服。 而看直播的网友,却是认为,这是节目组的剧本,太假! 动手能力强的左谨,带着温墨最先完成遮雨棚的搭建。在一片称赞声里,跟随心不在焉的温墨,去丛林里采摘香料。 左谨发现,自从那名女嘉宾跟没事人一样回来,身旁的这人,就有些神情恍惚。 就比如现在,走路神思游荡身外,根本没有留意眼前环境。若不是伸手拉住她,这人就要一脚踏进野草覆盖的凹坑。 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主动问。 潜意识里,是希望她会主动说。 一路小心看护着,在她采摘香料时,顺手砍一截火绒木。回头时,就见手中拿迷迭香的人,站在一棵不知名的果树下看向自己。 细小的红色果子成一串串,衬托得她的面色,更加润白发亮。 而茶色的眸子,却是雾蒙蒙,像是雨后森林里飘着的迷雾,让人看不清她此时在想什么。 正欲开口问时,这人却伸出手来,她说:“光线已暗,我们回营地。” 声音是一贯的柔中偏冷,却藏着其它时候不曾有的情绪。轻微、神秘,让人辨不清。 “好!”左谨的视线,从她茶色的眸子移开,落在投下斑驳光影的纤手上。掌薄而白皙,五指骨节分明而修长,漂亮得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轻轻搭去,触手是一片温凉,握久了,就暖热起来。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愈发幽暗的茂密丛林,细碎的昏暗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剪碎两人落地的影子。 当二人手牵手回到2号营地,其他嘉宾的遮雨棚也已彻底地搭好。模样虽不是太好看,但到底是成形的。 他们正和一只被拴着的白色山羊,大眼瞪小眼地对峙。 看着两人回来,忙喊着:“左老师、温老师,今晚我们要吃羊肉,但是不敢杀啊!” “是啊,羊羊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呢!” “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杀它的,这太残忍了。” “不行,我做不到。” 等几位嘉宾说完话,左谨回着:“那大家就饿一顿,忍忍就过去。”对于这些人的心里,她自然是清楚得很。 这些嘉宾不是不敢杀,而是不能在网友、粉丝的注视下去杀。落下一个残忍的标签,可就得不偿失。 众位嘉宾即使知道会被网友说虚伪,也不愿意动手去杀,免得被一些假仁假义的脑残,逮着这一点不放,黑个没完没了。 网友的弹幕飘过屏幕: 【这些嘉宾也太假,还说羊羊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呢!老子就不信,你们没有吃过羊肉,什么肉都没吃过】 【太假,如果这节目是真的求生,搁现实里,早就一窝蜂将羊分尸】 【一边吃着肉,一边假模假样,恶心】 【之前吃的海鲜都是活的,你们不是烤得很欢快吗?打脸不?】 【艹,娱乐圈里的人就是假,天天虚得很!】 ..... 节目组瞅准温墨心不在焉,悄悄让常驻嘉宾将她和左老师分开。之后,晨哥使坏地说着:“不愿意杀羊的往后退。” 所有嘉宾都反应迅速地退一步,唯独温墨还神游天外地站在原地。 见此,原本已经后退的左谨,上前一步朝着她走来,轻声问着:“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话,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在她的手离去后,温墨揉着额头,有些疲倦地盯着黑眸里溢着担忧的人,软声说:“没有,就是感觉...精气神倦乏!” 刚刚她不是没有听到节目组的声音,而是突然就懒得动。 况且,对一个经常做菜的人来说,手里经过的海鲜生命何其多,再加一只山羊,又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别人的心理。 可那是别人的心理,肚子饿不饿却是自己的。 拔出求生刀,朝夜色里低头吃草的山羊走去。 网友这时候,见着有人要动真格,弹幕疯狂飘起: 【这人心也太狠了吧】 【我的天哪,羊羊那么无辜,这也太惨了吧】 【史上最无辜的山羊,刚出境就要被咔嚓一刀】 【太血腥了,这种画面怎么能出现在镜头里呢】 【心疼这只羊羊,人类太残忍了】 【肉弱强食,我天,马上就要出现血淋淋的画面,重度不适】 【刚刚还觉得她长得好看,现在,啧啧啧,不想评论】 【虽然很能理解,动物就是人类的食物,可是,当真亲眼看到被杀,还是会心理上不适】 -- 第80页 【不行了,不敢看了,我已经捂上眼睛,等杀完再告诉我啊】 ..... “大家不动手,就是不饿,温老师不需要舞刀,伤着自己可怎么办?”左谨伸手将人拦住,她懂网友的键盘有多厉害。 “你们真的不饿?”温墨的视线,扫过节目组的人,以及身后围着的嘉宾。 有些人犹豫了,但最后都是摇摇头。 其中爱吃羊肉的常驻男嘉宾说着:“虽然羊肉很好吃,可动手去杀是另外一回事,咱们就都饿着吧。” “好!”温墨点点头,将锋利的求生刀插回刀鞘。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得到消息,将暂时存活的山羊拉出镜头。返回工作人员的营地时,那里已经有大火烧着锅底,大锅里的水冒着泡泡。 网友们见山羊被工作人员拉走,却开始抱怨起来: 【这群明星就是假啊,还宁愿饿肚子也不吃呢,谁信呢】 【估计镜头之外,悄悄胡吃海塞】 【没有血腥的画面,还是野外节目吗?】 【想看宰杀现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 【这些人太弱鸡,要这不是节目,全部都得上西天】 【不行,国人就弱,这搁老外手里,咔嚓咔嚓就是剁碎,架起来烤得油滋滋,它不香吗】 【实话实说,和老外一比,国人就是虚伪得一逼】 【靠,野外节目,就给老子看这个,去你妈的破节目】 ..... 有粉丝心疼自家爱豆饿肚子,纷纷要求节目组给点吃的,礼物刷起走了一波。 节目组的人也是刚,这边刚撤走活的山羊,转头就送来处理干净的鸡鸭鱼肉,连调料都准备妥当,供大家选用。 这些嘉宾累一天,到这会儿铁定是饿的啊,也就半推半就地去准备丰盛的晚餐。 生火是一个问题,几位嘉宾接头交耳地谈论着怎么弄。想到钻木取火的方法,就去找树枝挖洞摩擦。 手掌摩擦到发烫、发红,枯叶也没有冒一点白烟。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左谨,已经动手做一套钻木取火的工具。朝嘀嘀咕咕探索着的几人走去,递给闻脚步声转头的阿庆哥,轻语着:“用刀刮些火绒到木孔里。” 顿了顿,补上一句:“还有用完后,请将鞋带解下还给我。” “好的,左老师!”阿庆哥低头,看左谨脚上的登山鞋,其中一只没了鞋带,再看看手里由木棍、竹子、鞋带组成的工具,赞着:“太厉害!” “试试吧!”左谨的视线,扫过那些不锈钢盘子内的食材,朝阿庆哥点头后,返回帐篷。 温女士也不知是怎么了,人焉哒哒的,像是身体内有一股精神气被抽走。 刚回到遮雨棚下的帐篷里坐着,就瞧着一旁的温女士挪了挪,将大腿当枕头靠。 “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左谨给她揉着太阳穴,垂首盯着比羊脂玉还润泽的脸。 温墨阖着弧形漂亮的双眼,浓黑的长睫轻颤,低语着:“担心,明天我体能更不上。” 第二日,众嘉宾在瀑布底下,准备攀爬近一百米的瀑布。 从上而下的水流激荡、冲击着凸起的岩壁石块,溅起的水花散在空中,一阵阵寒凉的水汽,远远地铺面飞来。 此刻,十位嘉宾在安全绳索的保护下,需要征服这条绮丽的瀑布。 晨哥:“我会在上面等你们,用时最长的人,需要接受强制惩罚。” 说完游戏规则,又补着:“但是,请大家注意安全,用自己的智慧,打败这条呼啸而下的瀑布。” “没问题,放心吧。”有男嘉宾大声朝晨哥回复。 说完话,在工作人员检查好护具后,就对着镜头兴奋地比剪刀手,“大家就看我的表演吧,瞧我帅气的姿势,走着。” 刚跑上去没几米,一脚踩滑摔趴下,蜷缩在水里捂脸,嘟囔着:“太滑,手脚都蹭破了皮,水一泡真疼!” 有常驻男嘉宾上前将他扶起:“慢慢走,安全第一,我们合作一把。” “ok,跟我走着。” 两人组合成一队,率先往上攀爬,后面的工作人员同步按下计时器。 温墨和左谨是第三队出发。 瀑布前三分之一的路段,岩壁凹凸较平缓。在绿油油、稀疏的草木中,两人走得很快、很顺。 三分之一的路段走过,瀑布的斜坡陡度开始走向垂直,水流相应地变急。伸手进去感受一下,都会被急速的水流砸得生疼。 温墨在攀爬凸出岩壁时,手一使劲,原本扣住的石块表层瞬间掉落,人顺力滑落一截被安全绳吊住。 坠势是止住了,人却侧翻到瀑布中去。 湍急的水流从上砸落,像是有无数石头毫不停歇地敲打着头部。重大的水压之下,她根本就无法突破下压的水流、凭借自己的力量从瀑布中出来。 这一切,其实也就是发生在短短一瞬,跟在侧后方的左谨目睹一切,吓得心脏有短短一刻的停跳。 连忙攀爬上去,试图弯腰伸手去抓她: “请把手给我。” “温女士,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温墨!” 一声更比一声焦急。 带着头盔在瀑布里的温墨,头被水冲击得抬不起,入眼全是晶莹的水流,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见外面的人。 -- 第81页 时间稍稍一长,温墨的呼吸变得困难,伸出去的手,也在水流的冲击中,泛起疼痛、乏力。 所处的空间被水流隔绝,温墨觉得世界陡然安静无比,却又喧闹无比,稀薄的空气渐渐消失,她觉得自己要提前死在这里。 这一瞬间的感觉,像无数细长的金丝,绞得心脏碎裂流血,疼痛无比。 左谨瞧着她伸出抬起的手,在渐渐降下,当即也顾不得安不安全,直接进入瀑布。顷刻间,人被湍急的水流冲倒,刚巧将温女士抱个满怀。 看她脸色煞白地拧着眉心,心抽抽地疼,更加后悔因一时私念来参加节目。附耳加大些声量,“你抱着我,我们一起合力出去。” 屏幕前的粉丝看到这一幕,小心脏跟着高高提起,快速地刷起弹幕: 【嘤嘤嘤,节目组的人呢?】 【跟拍的摄影师,快救我家姐姐啊,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心疼】 【万一,我家姐姐破相了怎么办,节目组你们要赔,我跟你们杠到底,哭泣】 【怎么办?求求你们快救人啊,你们不知道从上而下的水压有多大吗?就跟有大力士将头往下按一样的】 【完了,我家老婆,还能出来吗?】 【好希望,此时我能穿屏幕啊,来个英雄救美】 ..... 两人借力安全绳索,一点点地挪出瀑布,坐到湿滑的岩石上大口地喘气。左谨抱着软在怀里的人,压抑着满心的焦急,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问着: “感觉好些了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墨趴附在她怀里微张着口,胸脯在剧烈地起伏,克制地呼吸凉爽的空气。 虚虚地道:“缓一缓,就好!” “好!”这是左谨第一次感受到温女士的虚弱。 以前去河西的时候,知她不爱运动体质差,却没想到会弱到这种程度。 想了想:“在下面观察时,瀑布越到上面,难度会越大,我们改走旁边丛林,好不好?” 至于惩罚之类,左谨并不在意,节目组准备的任何事物的惩罚,她都能接下。 “我可以的。”温墨柔中偏冷的嗓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坚定。 左谨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应了一声:“好!” 接下里,两人有之前的教训,攀爬时更加小心。 这些岩壁经过水流冲刷,碳酸钙附着沙砾,形成空壳,质地早已松散。时常一抓一蹬,会瞬间失去着力点。 加上潮湿环境下,绿色的苔藓覆盖,滑腻腻地没有一点附着力。 互相配合着,一托一拉地攀爬过垂直峭壁。身体、岩壁、安全绳索,呈现成三角形,一步一步赶超前面的嘉宾。 行进途中,免不了与岩壁磕磕碰碰,二人的手脚都有几次擦伤。 后面的嘉宾,发现二人的攀爬姿势,便有样学样。一试才发现,确实比自己用蛮力攀爬要轻松,顿时精神一振。 在长途攀爬中,时常要迎接瀑布的冲刷,严重耗费体力。 此时,男士的体能,就展现出先天优势。刚刚被反超的男嘉宾组合,没用两分钟就越过两人,渐渐地将距离拉开。 两人也不急,一步步地来,安全最重要。 在到达瀑布最后一段时,温墨蹲在岩壁平台,顶着水流的冲压,让左谨踩在肩头先上,之后,再反身拉没什么力气的自己。 这一段瀑布,没什么经验的明星艺人,凭借个人是完全攀爬不上去。原本,后面各自攀爬的明星嘉宾,也都在需要的时候,组成临时小队,互帮互助地到达会合点。 所有人到齐,晨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计时数据,一眼扫在画出圈圈的名字上。 第40章 用时最长的名字被圈出,是体虚慢行的温墨。 节目组准备的惩罚,是泥坑打滚。 因昨夜下了雨,节目组提前在这里挖的大坑被灌满水,倒入湿润的泥土搅拌,成深度齐膝盖的泥坑。 在温墨下泥坑之前,左谨将耳塞给她戴上。 想起刚刚,不应该自己先上来的。盯着她清凉的茶色眸子瞧,那瞳仁里清晰地倒影着自己。 对网友们来说,高岭之花般的女星于泥坑里打滚,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件事情。看见原本像二次元的人物,突然在你眼前滚成泥人,是心理和视觉的双重刺激。 况且,这个泥坑里,还藏着乱七八糟的虫子和动物内脏,都是网友花钱选出来的,花钱恶整明星,会在他们体内产生一种变态的兴奋感。 温墨一脚踏进去后,双眉不由一拧,用脚底细细感受一下,像是踩着什么动物肠子。脚尖一勾,将一坨互相缠绕的肠子勾出稀泥,看得毫无准备的嘉宾往后倒退,还有人干呕着,直呼太恶心。 此时,稀泥中有什么在蠕动,歪歪扭扭的一长条,不知是泥鳅还是蛇之类。待长条动物从稀泥里唰地抬起头,正对着之前怕蛇的常驻男嘉宾,当即“啊”的一声惨叫,双腿一软就屁股着地。 见此,温墨眉梢微挑,低语着:“我觉得,我需要看心理治疗师。” 转身时,握住左谨伸来的手,一脚跨出泥坑,鞋底在地上摩擦几下,又蹬腿甩掉多余稀泥。 “我陪你去。”左谨不太想让她单独见那名心理治疗师。 -- 第82页 “在这等我。”温墨倾身抱了她一下,“很快就回来。” 待温墨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微胖的女嘉宾走过来,说着:“左老师和温老师的感情,也太好了吧!羡慕!” 对此,左谨浅笑回着:“【枫月泪】正在拍摄中,剧外的感情会影响到剧里,我们自然要多加培养彼此的情感。” 其他嘉宾接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很对!”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温墨路过品牌赞助车,来到蓝色四方棚前。 跟拍的摄影师,也识趣地移开镜头。 温墨进到棚内,里头穿亚麻长裙的心理治疗师,正盘腿在蒲团上打坐。吐纳之间,心身合一地感受大自然的气息。 见自己进来,也没有打断她的修行,温墨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 十分钟过去,打坐的人才睁开双眼。倏然入眼的景色,是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侧脸。 目光也就柔和下来,开口道:“不知,能否请你为我泡一杯茶?” 声音很平和,带着一种长辈看小辈的语气。 温墨未言,只是侧头打量着她,片刻后,才起身走去,在根雕茶海前坐下。 茶海上有一罐武夷山大红袍,其味入鼻,岩韵十足,顶级好茶! 整个泡茶期间,坐在对面的万般空,就见着有事相求的人,从容安静地等水开。 不疾不徐地冲洗紫砂壶内外,手腕翻转间,一静一动,皆是迷人的风景。 赏茶时,细嗅茶香,那娴静淡雅的模样,一下子将时光拉回从前。 泛黄的记忆里,也曾有一名女子为自己泡茶。 往昔幕幕如水中之月,空剩当时茶,茶也异当时。 “请!”焗泡而出的首泡茶,倒入小小的紫砂杯中,温墨双手微递。 在万般空品茶时,细细瞧着她的脸,五官上乘,神情祥和。 从她刚刚失神的模样瞧来,好似是与自己相识。然而,自己的记忆里,却搜索不到对应的人。 万般空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对面暗藏打量目光的小辈,感叹着:“和你妈妈焗泡的味道相似!” 闻言,温墨眉眼微动:“从未听妈妈说起过。” “可能是因为,不重要!”万般空面色如常,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提起。 不知怎的,温墨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心里生出一丝好奇,“你们感情很好?” “你妈妈没结婚之前,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万般空从说话起,视线始终落在温墨的脸上,寻找故人熟悉的气息。 接着话锋一转:“你心理很健康,找我...”顿了顿,“是因为你的心上人?” 这一两天偶尔看看直播,作为心理治疗师,自然不会错过她和左谨之间半遮不遮的情愫。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两人的眼里都装着彼此。 话题一转,温墨知她不愿深聊前一个话题,便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想了解,关于催眠忘记特定片段的事情。” 之前拿到温楚逸递来的名片,一直没有联系,如今却在这里遇上,又恰逢昨天女嘉宾的事情。一切是如此的巧合,巧合得像是冥冥中注定。 万般空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缓慢地说:“催眠忘记某件事,就像是在记忆宫殿中关上一扇门。每扇门都有相应的钥匙,忘记之后,机缘巧合下,也会重新记起。当然,也有就此尘封,往事如风过,再无痕迹。” 认真听完这段话,温墨垂眸沉思,良久,起身道谢欲要离开。 在她离开前,万般空的声音响起:“以后,就叫我万姨!” 如长辈般说话的人,面容祥和宁静。温墨点点头,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母女二人的性格,大为不同!”万般空有些感慨,轻轻叹息,“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独留伊人寒宵枕前冰!” 温墨跟随等在外头的工作人员,一路追赶已进入丛林的队伍。 背着两人登山包的左谨,这次走在最后,等着温女士回来。再次回头看时,就瞧着人已经笑盈盈地在不远处。 克制地没有上前去,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一双如海的黑眸,藏着数不清的柔光,表面却是清清淡淡。 跟上来的温墨,先拿回自己的登山包,随后小声说着:“等回剧组,想送一份礼物给你。” 左谨帮着她把肩带扶正,同样小声问着:“什么礼物?” “是你喜欢的。”温墨眉眼藏笑不明说,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因着两人在节目里的表现,已经出现一批二人的颜值CP粉,嗑起墨谨CP. 见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密举止,纷纷刷起弹幕: 【哎呦喂,两位姐姐姬情暴露了哦】 【你们猜猜温老师会送什么礼物】 【这礼物,我觉得一定是项链】 【直接送婚戒】 【我的天哪,两人这动作还能再自然一点吗,要说没在一起,我哟,是一点儿都不信嘞】 【鬼呦!好甜怎么回事?】 【两人配一脸,嘿嘿】 【这礼物一定是献身,温老师要献身,想想就激动啊】 【好啦,我宣布,二人原地结婚】 【民政局已搬来】 【一想到两位好看的姐姐滚床单,我就激动呀,啊啊啊啊】 -- 第83页 【看这节目的表现,我觉得左视后是1,伸着小手指头就能推到温老师】 【我也是这样觉得,我家姐姐动手能力强,体能好,而温老师身娇体弱的,一看就是易推倒,哈哈哈哈】 【前面过分了啊,小手指太看不起我家墨姐姐,最起码也得加个拇指啊】 【可是看脸,温老师更有攻气啊】 【今日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娶了这两人,可梦境一转,发现两人丢下自己好上了】 【好希望她俩是一对,你们别叫醒我】 ..... 被雨水冲刷过的丛林,路面极其泥泞、湿滑。登山鞋被泥土一层又一层地裹着,踩在石头上时,很容易打滑摔倒。 爬山时,去抓的树干、树枝之类,会遇到连根拔起或咔嚓断裂,人就会直接向下滑落。 在森林中瞧到鲜艳的果实,嘉宾会拿着节目组给的卡片介绍,叮嘱大家在野外不要乱吃东西。 同时科普一些能救急入肚的植物,并且亲自示范一遍,期间闹出不少笑话,逗乐屏幕前的粉丝。 例如泰国影星帕克,他的面前有几株红色小辣椒,因着卡片上写着可以吃,便应着粉丝的要求,摘了一颗塞到嘴里咀嚼。 下一秒,他就为这期综艺贡献出“辣爆了”、“辣哭了”的表情包。 这种体型的辣椒,别看个头娇小玲珑,辣味却比其它辣椒要野性无数倍,一口下去,会让人体会到身体喷火的感觉,并且伴着止不住的泪水。 在大家即将走出茂密丛林之前,十位嘉宾遇到深5米、宽6米的沟壑。 沟壑之下水流悠悠,因着昨夜下雨,水位上涨十几厘米;水沟之上架着独木桥,需要十位嘉宾分组合力通过。 晨哥站在另一头看着大家,说着任务规则:“你们看到了,这上面横着一根木头,大家除了腰间安全绳索外,需要二人一组,一人抱着一人走过去。”顿了顿,笑着,“当然,你们也可以重叠着爬过来。” 这话一落,有男嘉宾就抱怨起来,“天哪!这是谁想出来的啊,我们都是男的,两个大男人怎么抱着过去,节目组要疯吧!” 其他男嘉宾附和着,同时,一双双眼睛扫向四位女嘉宾,绿得要吃人似的,瞅准目标要下手。 温墨和左谨,见着有男嘉宾朝对方走来,便不约而同地向彼此靠拢,肩膀挨着肩膀。 这动作很明显了,六位男嘉宾只能惋惜地挪开视线,投在剩余女嘉宾身上,昧着良心说彩虹屁。现场就互相battle起来,各自凭借武力、智力求得女嘉宾的青睐。 两位常驻女嘉宾就像是美丽的雌狮子,昂着高傲的头颅,凹出妖娆造型,笑看六位男嘉宾犹如雄狮在对决,谁胜就和谁组队。 经过一番激烈的王者对决,有两位男嘉和女嘉宾牵手成功。 最后组队情况:两队男女组嘉宾,一队女女嘉宾,两队男男组嘉宾。 五队嘉宾在商量着该如何过独木桥,好像以什么姿势都有些尴尬。特别是奶气爱豆的男男组嘉宾,互相嫌弃着对方,朝着镜头疯狂卖惨。 温墨听着几位嘉宾的讨论,侧头看向静默不语的左女士,伸着手指戳了戳她的纤腰,耳语着:“请问,我们怎么过去?” 被戳着腰间的左谨躲了躲,黑眸泛起潋滟水光,“我不知道。” 温墨想了想,试探地问着:“你要不要...长腿圈着我的腰?” 闻听此言,左谨的美目倏地睁大,随后微垂首,轻轻摇头。只见细腻白皙的肌肤晕染薄粉,显然是害羞了。 此时两人分屏里的弹幕很欢乐: 【你们谁来滋醒我,这是不是在开车?】 【哈哈哈哈,这两人公然开车,长腿圈腰肢,这姿势好啊!】 【左视后是不是脸红了?这是害羞了呀!】 【摄影师大大,请将镜头推近一点,我要看谨姐姐害羞的样子】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按照这个姿势走过去,卧槽,很刺激有木有?】 【摩擦摩擦,我们可以长腿一圈地摩擦,摩擦,笑哭了】 【这节目组太懂网友的心了,搞基情啊,搞姬情啊】 【笑死我了哈,就温老师这体力,怎么会想到去抱左视后的呢,不应该是你被抱着吗?】 【你们就没有人关心,温老师说的为什么不是公主抱吗?而是亲密的圈腰抱】 【两个女生还好了,那一男一女,或是两男生这样的姿势,画面不要太美哈】 【节目组应该来一句,一边抱着一边深吻】 【我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直播里磕CP】 ..... 抽签第一组先过的是—————阿庆哥和微胖女嘉宾。 两人琢磨半天,在节目组给出的两项选择里,选重叠爬过去。 独木桥就是一根直径20厘米左右的木头,一个人缠着树爬,都会失去平衡,身上再压着一个人,就有点难度。 女嘉宾也不太好受,背靠背吧,一动一晃之间容易翻落独木桥。这要是女嘉宾正面趴着,就得撑着上半身,保持得体的距离,却在如毛毛虫般的蠕动前行间,身体免不了跟着起伏摇晃,吓得只能紧紧地贴在一起。 第二组男女嘉宾,采用的是正面抱。大家都是演员,偶像剧里少不了女主奔跑跳向男主的画面,双腿稳稳地圈着腰肢,省时省力地抓着上方滑索,一点点摇晃移过去。 -- 第84页 接下来是男男组的嘉宾,怎么换姿势都觉得变扭。有的笑着吐槽抱怨,有的生无可恋,欲哭无泪地挺尸过去。 最后一组是温墨和左谨,有了前面几组人的示范,二人最终敲定用公主抱的方式走过。 敲定过去的方式,两人开始争论起,该由谁是抱的那个人,又谁是被抱、向上抓着滑索向前的人。 这种两人合一的姿势,需要的是配合的默契。只要谁稍稍使力不对,都会带着另外一人倾倒,落下独木桥,挑战任务失败。 温墨想着,站在木头上的人出力最多,应该由自己来。 左谨也想着,温女士体虚,应该由自己出力,她在怀里伸手抓住上方滑索维持平衡。 两人各自想让对方轻松一点,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只好听从粉丝的要求,剪刀石头布来决定。 “剪刀石头布。”二人明明都是大人,有些时候,行为却颇为幼稚。学着初中生的孩子,玩起剪刀石头布。 “我在下面。”赢了的温墨很开心,眉眼弯弯地说着话。 “你小心些!”左谨认真地叮嘱着,担心她脚滑落下独木桥。虽是腰间有安全绳索吊着,却也会受到惊吓。 另一边的晨哥见着两人准备好,吹一声口哨,挥起手里的树枝:“开始!” 第41章 在将左谨轻轻抱起之前,温墨脱下自己的外套,双袖系在她的腰间。抱起后,宽松的外套遮去所有不雅。 两人试探着踏上独木桥,刚走一步身体就失去平衡地大晃,若不是及时收回迈出去的一条腿,两人就要摔下窄窄的独木桥。 奶气小爱豆在另一头喊着:“左老师和温老师,你们要加油啊!” 微胖女星也出声,笑道:“你们倒是换个姿势啊,这难度很大的哦!” 两人朝几位嘉宾笑笑,试探着再次踏上独木桥,静神守心地寻找平衡感。 温墨将左谨以公主抱的姿势,牢牢扣在怀里;而左谨单手圈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拽住上方的滑索,一点点朝另一方侧移。 到独木桥中段位置,温墨的腿在隐隐地颤抖,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降到最低、最轻。 “还好吗?”与她身体接触的左谨,隐隐觉得这人双臂力量在减弱。 “我可以的。”温墨轻声回着。事实上,此时的双臂已经开始变僵硬。 “若是不行,不要硬撑。”左谨知道这项运动,不仅耗神,还耗力。 况且,不论恐不恐高的人,在这样只能脚踩一根木头的情况中,都会生理性地手脚发软。 “我可以的。”温墨温润透凉的脸上,已经攀染淡淡的红晕,而这红晕,随着每走一步而在逐渐加深。 cp粉弹幕飘过两人直播分屏: 【这时候,温老师不能不行,哈哈哈】 【逞强的温老师,这是要誓死捍卫攻君地位呀】 【此时温老师内心独白:我可以的,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能让左老师说不行】 【这关乎性.福持久度,不可以也要可以】 【加油啊,温老师,你可以的】 【啊啊啊,我看到温老师双臂在发抖啦】 【不行了,我要站左视后攻,温老师臂力不行,吼吼吼】 【天哪,谨姐姐的眼神一直黏在温老师脸上,专注到柔出水来啦】 【这就是爱情!】 【这组嘉宾姿势最雅观,就是太费力气,两人脸上都溢出一层薄薄细汗】 ..... 另一头的嘉宾给两人加油,温墨的呼吸已经变粗,双臂已彻底地僵硬、发酸,全凭一股毅力在撑着。 在差一步过独木桥时,两位常驻女嘉宾搭了一把手。待左谨双脚落地站稳,耗尽力气的温墨就直接软在她怀里靠着肩,阖上茶色的眸子,一点儿都不想再动。 急促的深呼吸就在耳畔,一阵阵地吹着左谨的耳朵,滚烫无比! 左谨抿着唇低眉,掌心被摩擦泛红的手圈着她的腰肢,同时揉着她发酸、发僵的手臂。随后平缓一下呼吸,软声细语地说:“以后,不要逞强。” “嗯!”温墨鼻音浅浅地哼应一声,被软软的身子抱着,舒服地蹭蹭下巴。 以后,她是不会再来参加这些节目,好累!时时刻刻想躺着休息。 接下来的温墨,就像是粘人精,几乎是无时无刻地跟在左谨身旁,像极一个人形挂件。 而左谨也是纵容她,不仅让她抱着、靠着,还主动替她揉揉手、揉揉脚,看得所有人叫嚣着化身柠檬精,恨不得魂穿温墨,享受左视后的VIP独家服务。 这期节直播节目,在十位嘉宾的发言感慨中结束。 三架直升机将十位嘉宾带离丛林,回到最近的城市落脚。在下榻的酒店前,有着各家的粉丝在等候,应援灯牌闪现在夜幕中,一声声尖叫破音而出。 温墨收到一束盛放的鲜花,侧耳倾听小粉丝的声音,“墨姐姐,你是和左视后在一起了吗?” 温墨唇角上翘,小声回着:“这需要你去问左视后。” 小粉丝还当真挤过人群,见缝插针地钻到最前面,隔着保安小声问着。 而左谨听到这个问题,侧头看向心情甚好的温墨,敛起欲要外放的情愫,答着:“这需要你去问温女士。” 小粉丝:“......”随后想了想,就按照自己的猜测来,握着小拳头激动得很:“啊啊啊,我嗑的是真人CP!” -- 第85页 “CP粉别乱说哦,我家姐姐宇直。”左谨的粉丝中,有人不乐意爱豆和万年女二温墨组CP。 在她们眼里,爱豆这个时期谈恋爱,对事业有害无利。 进入酒店的几十米路程,两人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踏入大堂,隔着玻璃门和被阻拦在外的粉丝挥手,遂又交代助理照顾好这些粉丝。 温墨的粉丝每次来见面,助理安安都会将她们的吃住,安排的明明白白,别家粉丝完全只有酸的份。 一旁的左谨,听到温墨和助理安安的对话,也悄声和自己的助理交代着,照顾好这次来见面的粉丝,吃住要到位。 两人坐电梯上六楼,踩着红毯走到各自房间门口。 温墨在进门之前,犹犹豫豫地开口着:“一会儿,我去找你。” 说完话,也没等左谨答复,人就转身进入酒店房间,门也被迅速关上,好似就不给人拒绝的时间。 微微愣怔的左谨,瞧着对面紧闭的房门眨眨眼睛,又侧头看向跟着的助理,玉脸蓦地烧起来。 暗暗怪起温女士,说话也不藏着一点儿,如此恣意的作风,让人有些难为情。 而助理月月低着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心底暗暗想着,这两人大晚上窝到一个房间里去,干柴烈火一触就燃。 想到这里,猛地一抬头,吓了左谨一跳,助理月月提醒着:“明天有通告。” “记得。”左谨拂起坠落的秀发到耳后别着,佯装淡定地进入房间。 一个小时过去,已经沐浴结束的左谨,穿着白色的薄款真丝长睡袍,下方露出莹白细长的脚腕,惹人注目。 她在酒店房间里随意转悠,听力集中在房门的位置,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准备掀开被子上床躺着的时候,余光瞧到粉丝送的鲜花,便走至一旁取过欧式玻璃瓶,将其中的水更换掉,选几支盛放正艳的花,修剪一番插入其中,放至床头柜。 左等右等,房门没有被敲响,信息也没有来一条,左谨心里有些担忧。想着这人是不是太累了,随意找个地方就躺着眯着。 取过不透明的塑料小药箱,去到对面的门前,抬手敲了敲,没有人应声开门;拨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听。 便找助理安安来开房门,进去后瞧一眼大床上,手机在,人没在。 见此,心里一惊,快步走向浴室,推开磨砂玻璃门一看,圆形浴缸里有一条睡得正香的“美人鱼”。 就这短短一眼,左谨的脸颊倏然爆红,忙不迭在助理安安探头来看时,将门迅速合上。 助理安安看左视后这模样,心下也就放心,默默地退出房间拉门关上。 握着浴室门把手的左谨,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挣扎一番后,红着脸推门进去,目不斜视地将靠着浴缸睡觉的人抱起。 细腻水润的身子一出水面,温墨就被惊醒,入眼是左女士羞红的脸,冷眸刹那间就变得柔和。 刚想说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全身都想要蜷缩成一团,咕哝着:“你把我看光了!” 尾音拖长含着撩人的羞赧之气,左谨闻声目光一垂,看到不该看的浑圆美景后,喉咙不自觉地微微蠕动,小声解释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担心你受...受凉,才会进来的。” 说着话,将人放回浴缸里,视线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她,扭头到一边站起:“你既然醒了,就用温水冲洗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入水的温墨,趴在浴缸边看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语声染笑:“我会洗得干干净净,一会儿还请你,好好享用!” 左谨的步伐顿一下,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红意更甚,挺直着背加快步伐出浴室。 没几分钟,沐浴完成的温墨,穿着一件齐大腿的白色衬衣,金色的小纽扣故意少扣几粒,露出些许挺拔的美景、冰感的肌肤、如玉雕刻的锁骨,每一样都冲击着左谨的视觉。 视线慌乱向下时,入眼的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步步生姿走来。 惊艳的视线有一瞬间失神,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惹火的“妖精”。 刚刚一眼看去,这温女士全身上下,除了一件衬衣在身,就只有一条同色的小内内,上半身是真空状态,寒梅傲立雪中的景象,在脑海里变了花样地出现。 心里觉得,这人一定是故意这般穿法,来逗弄自己。 温墨瞧到桌上搁着的塑料小药箱,收回视线慢慢踱步上前,贴在她身后,故意问着:“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见着我?” “没有。”左谨立马否认,转身解释时,和近在咫尺的人鼻尖贴着鼻尖,双眼直直撞入对方的眸底,短暂地迷失心神。 “都送上门来了,还说不是。”在左女士想要退后时,温墨伸手在她腰上猛然一按,将人紧紧地贴向自己,揉着她的性感腰窝,故作委屈地问:“难道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吗?” 被一按揉腰窝,左谨的身子就哆嗦,半掩的长睫颤啊颤,含糊不清地说:“有!” 音量小的细若蚊蝇,温墨还是通过唇形瞧出这个字,忍着笑意将下巴垫在她肩上,闷声说着:“我没听清,再大声些。” 左谨有勇气说第一次,没勇气说第二次,整个人就不吱声了。 “怎么不说话,嗯?”占得主动的温墨抱着人晃了晃,“要不要陪我跳一曲华尔兹?” -- 第86页 “太晚!”左谨的手贴在她的腰间,被适宜的温度一烫,掌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变得潮湿一片。 “嗯!”温墨想着她明天有广告要拍,应该是一早就要启程,便想要给她腿部上药,“我们到床上去。” 左谨紧张了,脸红似欲滴血地嗫嚅着:“我明天有广告要拍,不适合...做...做运动。”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直接吞到肚子里。 “你想什么呢?”温墨发出愉快的笑声,将人抱着一步一步地往床边移,直接扑在弹性极好的床上。 被压在床上的左谨嘟囔一句:“我没想错。”人面似桃花,眼含羞怯地用手抵着她的双肩。 “你就是想错了。”温墨舒舒服服地趴在她身上,低头吻一下抵住肩头的手指,“参加节目身上有伤,我想给你擦一擦,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被吻过的手指蜷缩起来,将人往外推了推,可又没有使力,看得温墨心痒痒的,人就倏地往下压,霸道地吻上去。 趁着那短短一惊之间的缝隙,深入去勾缠。 左谨:“嗯......” 热情的放肆中,是缠绵到心间的情.欲,躁动从点扩散到四肢百骸,勾出更多深埋的悸动。 真丝长袍的腰间绸缎带,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地解开。 “不要———”左谨趁她分心时,终于有空间说话,迷醉的眼里透着克制,撇过羞红的脸低语:“不能留下印记。” “那等你回剧组,你得让我肆意妄为,好不好?”温墨一碰到她,体内的火就燃烧不止,且是越烧越旺,浑身都燥热得不安分,想要被细腻的肌肤慰藉。 “嗯!”左谨知她忍耐得难受,心下有些歉意,就主动圈着她的薄背,在唇角落下一吻,“我们上药吧。” 被心上人主动一吻,温墨的脑子就彻底地迷糊,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忍着笑意将 小药箱拎过来。 在给左谨上药的时候,也能做到手脚老实不乱摸,正正经经地擦酒精、涂药膏。 柔和的灯光下,左谨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眼前这人,不管是正经的一面,还是不正经的一面,面面都能跑到心窝里去。 早上七点钟,左谨在酒店自己的房间醒来,起床收拾一番,带着准备妥当的助理、保镖飞往【汉城】,拍摄高档手表的广告。 而温墨就独自回剧组,一边拍戏,一边准备着礼物。已经想好,等左谨回剧组,就正式跟她表白。 温墨很用心地在准备礼物,接连两天做全身护理,肌肤水嫩嫩到极点。 全剧组的工作人员,瞧到眼角眉梢蕴含春风的温老师,暗地里讨论着,这温老师是谈恋爱了?可这跟她关系好的左老师没在,她和谁谈的恋爱?难道,左老师被绿了? 在工作人员的眼里,自从看了直播,加上片场拍戏的相处,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定为准情侣。 陈导趁着片场休息,转悠到温墨的休息室,“温老师,你这两天情绪高涨啊!” “你来的正好。”躺在休息椅里的温墨,直腰坐起:“在表白的时候,用什么最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以及让对方喜欢,且还不俗?” “投其所好。”陈导单手扶扶眼镜,“难怪跟嗑药一样,原来是要跟左老师表白!” 圈里因戏生情的年年有,陈导早已是习以为常。如今这对要是能成,他心里也是挺高兴,只要不妨碍到他的剧,一切都乐见其成。 温墨一听投其所好,心里就有底。 左女士做慈善,需要用钱,做任何事情也都需要钱来开路。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工作和钱,是最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这次,一定让她把卡收下。若是不收下,就缠着不让下床! 思绪跑偏的温墨,及时拉回神思,望着已坐在木椅上的陈导:“八卦结束,正事是?” 陈导:“这两天想了想,觉得温泉戏需要改一改。” 温墨:“如何改?” 陈导看了看她,一字一字地委婉表达:“稍微色气一点点,到时候现场清场。” “不行!”温墨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提醒着:“过审。” “男主就是啊。” 陈导说得理直气壮,陆洋羽要是听到,该气得拉着他灌酒。 温墨摇摇头,重新躺回休息椅,“想法很危险,请勿付诸行动。”遂又补上一句:“我的人,只能我看。” “啧啧啧!小气。”陈导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等左老师回剧组开工,我们拍温泉戏份,你们提前磨合一下,不要难为情地放不开。” 温墨:“好!” 说完话,陈导也就不多逗留,临走前,照例顺走一些水果。不知为什么,陈导就是觉得别人的水果,总是比自己买的要甜。 作者有话要说:三次元事情忙,将更新时间固定到21:00,超过这个时间没有更新,当日就不更新了呀~~~ 第42章 在【汉城】结束广告拍摄的左谨,面带微笑地和广告商告别。迎着毒辣的阳光离开拍摄区,在车前见到姗姗来迟的经纪人胡姐。 半小时之后。 一家高档西餐厅的私密包间内,坐着三个人,左谨、胡姐、温楚逸。 坐在对面的温楚逸,一身黑灰色正装,头发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视线直直地注视着左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 第87页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在温楚逸的眼里,左谨是美的,且是极美。不论是容貌、还是身材,或是气质和品性,都是女子中的顶级者。 可是,对于人类来说,喜新厌旧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再美的风景,年复一年地看,也会变得平平无奇,无心欣赏。 然而,当分开一段时间,距离拉远,那些已经厌倦的美感再次复苏,更添几分不曾熄灭的占有欲。 面对温楚逸的视线,左谨淡然自若,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点点地吃着。 这是和温女士在一起后,第二次单独见他,内心一次比一次平静。 对现在她的来说,坐在对面的人,只是认识的熟人,一个对她有过帮助的熟人,仅此而已。 而她这份平静,自然不是温楚逸所愿。他递过去牛皮纸袋,里头装着温墨的病历资料。 温楚逸:“上次和你说的话,答案都在这里。” 正切着牛排的左谨,闻言手微微顿一下,放下刀叉时,发出轻轻的脆响,却惊得人的眼皮跳了跳。 在这一瞬间,左谨有些犹豫、忐忑,她不知自己是在害怕什么。也许上次参加婚礼之后,和温女士对话残留的猜测在作祟。 牛皮纸袋被缓缓打开,病历上的英文落入眼底,霎时间,玉脸苍白失血,唇瓣在微微颤抖。 资料上显示,温女士患有后天性心脏病,从最开始就自愿放弃治疗,早已错过最佳治疗时期,她已是心力衰竭,随时有猝死的可能。 温女士她…在顺其自然地等待死亡降临,不必忍受漫长的医治折磨。 此前那些奇怪的话,如今回想起来,原来她所有的纠结,都是因为身体有恙。 原来她那么爱躺着,除去工作,基本过着“静止”的生活,是因身体不能剧烈运动。 想到这些,又想到她跟去河西,又跟来直播节目,好像随时都会发生意外,越想越后怕,心像是被无形力量挤压似的疼。 温楚逸摇晃着高脚杯,绚丽酒液似芭蕾舞者飘扬的裙摆,“小瑾,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给你这份资料,是对你的弥补。” 看着这份资料的左谨,她的双耳在嗡嗡作响,对于外界的声音,只能隐约听个大概。 她心里难受,甚至大脑都有片刻的空白,无法接受温女士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 寻声看去,对面的人一直在说话。 “我说过,她不爱你,你却是不信。”温楚逸见她神色有异,心神不稳,继续攻心:“甚至在节目里,与她情意绵绵。不要被我的妹妹骗了,她根本不爱你,这一点是事实。” 温楚逸的话,最后变成两个短句,在左谨脑海里回放:她不爱你,这是事实。 感觉脑袋涨疼的左谨,抬手揉揉眉心,压下沸腾翻滚的情绪,音如秋雨簌簌:“若这是真的,对余下不多的相处时光,却是,想要更加珍惜。” “在我面前,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温楚逸悠闲地喝着红酒,看向左谨的目光,犀利似刀剑,“我亲爱的妹妹若是真的爱你,又怎忍心对你纠缠、害你伤心。” 在刚刚参加完的直播节目上,温女士最怕“喜欢的人伤心”,配着此时温楚逸的话,左谨捏着资料的手紧了紧。 她所有细微变化,都落入温楚逸眼里,句句引诱:“你可知,她已经为你准备好催眠师?她对你不是情难自禁,而是一切都有预谋、理智。” 顿了顿补着:“甚至,有时候我在怀疑,我这亲爱的妹妹,是不是通过你在报复我!” 左谨想起温女士,在不需要心理治疗师的情况下,主动去找万医师。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似乎是更热情、黏人。 至于温楚逸后面的一句话,左谨给予回应:“温女士不是不折手段的人,没有人,值得她费心思去报复。”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在说,他温楚逸,不值得温墨浪费丝毫心思。 “小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温楚逸薄镜片后的双眼微眯,视线牢牢盯在她脸上。 “没有误会。”左谨放下资料,敛尽所有的情绪,不紧不慢地问着:“温女士对我说,她上初一时,带着温老总和情人母子的合照,去到处找人。” 说到这里,左谨停了停,继续道:“不知,温总你可有印象?” 温楚逸瞳孔紧缩一下:“请继续。” “在同一天的夜晚,我遇到危险,她从后面救了我,并且把我送到小旅馆的房间。”左谨想将自己的怀疑,在此时证实,似乎这样,就会少怨温女士一分,“你说是不是很巧,竟与你说的故事一模一样,只是见义勇为的角色,换了人。” 将事情说透,左谨是矛盾的。 她既想要温女士说的是真,又想要温女士说的是假。已搭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渐渐握起。 坐在对面的温楚逸,他的视线看不破左谨的伪装,只道是他那亲爱的妹妹,为了让小瑾不受欺骗,将事情一股脑告知。 想到这里,便也坦诚,不忘拉温墨垫背:“她倒是狠心!”继续道:“那时的你,心思都在学业和挣钱上,我唯有使些小手段,才能拥有你。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你,我们拥有近十年的感情。这一点,谁也无可比拟。” 怀疑被印证,左谨努力维持平静的面容,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龟裂。 -- 第88页 这段近十年的感情,从开始就是欺骗、错误。 很多情绪在短短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让左谨疲惫、不想思考、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拎着包,独自走出西餐厅,坐观光电梯一路向下。电梯停停动动,曲面玻璃倒映出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呆愣模样。 在【平城】的温墨,将酒店房间重新布置一番,有着左谨喜欢的花,枝枝修剪后插在玻璃瓶里;有着中式神韵的铜铃铛风铃,随着窗外的夜风吹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还有着,高低错落吊坠着的红色千纸鹤,一只只坠在立体的夜空天花板壁纸下。无风时,是静止的;起风时,似展翅而飞。 墙壁一侧装着液晶大屏幕,几乎占据整面墙。只要轻轻一按遥控器,就会播放一段墨谨CP的剪辑。 准备好一桌家常好菜的温墨,摘下围裙,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时不时,看向花瓣中静静躺着的一张银行卡,里头是她大部分财产,只有左谨收下后,才放心。 手腕一抬,细腕上是新换的一块手表,正是左谨刚拍代言的品牌。 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人就有些兴奋地站起,朝房门边走去,在那儿等待着。只待敲门声一响,就在第一时间拉开门,迎接心爱的人进房间。 已经从【汉城】回来的左谨,此时,她站在夜色里,盯着酒店旋转门看。 助理和保镖,静静守在身后。 许久之后,在收到一条来自温墨的询问信息时,左谨才迈开步子进入酒店。当站在房间门口,欲要抬起的手像是灌了铅,沉重无比。 就在她犹豫间,紧闭的房门倏地从里打开,露出一张满怀期待的脸,光彩耀人,她说:“我感觉你就在外面,果然如此!” 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像极热恋中的人。 她伸出手邀请,左谨没有回应,只是摘下墨镜盯着她看。看着她面上的璀璨笑容,一点点地消失。 满怀期待和喜悦的温墨,遭遇冷漠的对待,伸出的手垂落、收回。 左谨的视线,跟随她的手而运动着,随后抬眸看她,嗓音有些暗哑:“广告拍摄结束,见了温楚逸。” 刚刚还有着疑惑的温墨,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下已经明了,必是温楚逸与她说了些什么。 将身子侧向一边:“请进。” 此时,温墨的声音里不再有缱绻温柔、不再有喜悦。听在左谨的耳蜗里,心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眼眶有些酸涩。 进入精心装饰过房间,空气里飘荡着的菜香,一如既往地合自己的口味。 一步步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我饿了。” “好!”闻声的温墨走过去,在电饭锅里盛出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两人就这样各坐一边,互相感知到对方情绪,都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这一顿饭,是二人从认识以来,吃得时间最长。 可再长,也有饭菜彻底凉的时候。 “温女士,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饭后的左谨,喝着她递过来的凉白开。对于左谨来说,关于温女士的事情,希望是从她口里亲自听说,而非是旁人口中听来。 “我很自私,向来感情不多。”温墨靠着椅背,慢慢地喝着凉白开,“对于你,我很认真。” 左谨听她这样说,怀有的一丝她是健康的侥幸,也彻底地消失,心又疼又怒:“你的认真,就是欺瞒我?” 左谨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像是戴上精美的面具,遮去大部分的内心反应。 温墨唇瓣微微动了动,想说的话,听来像是对自己的辩解,也就止住话语,能说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抱歉!” 左谨“呵”地冷笑一声,放下水杯,站起身:“你找了万医师,想我忘记有你的存在,善后做得很周到。” 见她抬脚欲走,温墨迅速起身,快步追过去,“别走!” “我刚刚在楼下,就在犹豫要不要来见你。”左谨脑子很乱,怕自己做不到理性思考,说出过分的话语,只想离开这人身边,“我不想再经历一段...从欺骗开始的感情。” 温墨从身后抱紧她,低语着:“你说过的,如果,遇见注定要分开,也想,从遇见时起,双方都能全心全意地交付自己,互不留一丝遗憾。” 听她这样说,左谨笑叹一声,“你是没有遗憾,那我呢?你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转身面对面瞧着她,质问的声音也压抑着:“你有没有想过,坠入你编织的陷阱里,我该如何?” 温墨欲要说话,被双目湿润的左谨打断,“就安排一个催眠师,像节目里女嘉宾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你把我当做什么?是你解闷、圆少女暗恋梦的工具?” “倘若,哪一天我想起来,或许已经和旁人在一起,那时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温楚逸说的没错,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否则,怎么会忍心这样做。” “温女士和他不愧是兄妹,连做事、骗人都一模一样。” “而你,比他更令人讨厌!” 左谨的情绪在激动中,也保持着些许克制。她做不到大吵大闹、歇里斯底,隐忍刻在了她骨子里。 只是嗓音,失去平日里的柔和,带着低沉的嘶哑。眼眶也沁出红意,黑眸上漫着一层浓浓的水雾,含着不可忽视的恼怒。 -- 第89页 “抱歉!”温墨圈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地松开,整个人双肩一塌,精神气都焉了。 自己考虑得确实欠妥,只顾着开心,忽视左谨以后会遇到的问题。或者说,已经想到,却暗暗高兴于她还能记得自己。 圈在腰间的手撤走,左谨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这个精心布置的房间。 她生气、她恼怒,并不是因为温女士欺瞒身体有恙的事情。而是因为,温女士的感情不纯粹。也许,正如温楚逸所说,两个人的感情很浅。 喜欢是有,但离爱太远。 面对未知,有可能突然到来的离别、以及陷入无边孤独的日子,左谨害怕了! 她不想回到如小时候一般,那么孤独、冰冷,好似全世界只有自己。 她想要和心爱的人,手牵手地走过当下,走过未来,彼此包容、理解,组成一个温暖的家。 完整的家,没有抛弃、没有离别;在茶米油盐酱醋里,相敬如宾到白头。 酒店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一阵风涌入房间,在飞动的千纸鹤中有风铃脆响,惊醒呆愣站在原地的人。 如今,左女士是不能原谅她了吧!毕竟,没有人会像自己这般可恶。 走至餐桌边,慢慢地收拾起碗筷,洗净后,将桌子一点点擦拭干净,椅子摆放整齐。 做完一切,像是突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愣愣地盯着左谨坐刚坐过的椅子。俯身伸手,指尖滑过布艺软垫,残留的温度也已随着主人消失。 如呓语呢喃的声音,轻散在房间: “左谨啊,我爱你!” “我并没有把你当做解闷、圆少女暗恋梦的工具。” 缓步走至沙发前,墙上的大屏幕,随着指尖按下遥控器而亮起。视频里的素材,取自二人不同影视剧中的角色、现实各种场合里的画面,还有温墨这段时间偷拍的照片。 “我没有要刻意欺瞒你。” “如果,人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我想,那晚雨夜,我一定会悄悄离开,就当从未再遇。” “只是,现在的我,想要逗留在你身旁。” “同你体验各种各样的日子。” “平淡如水也好,刺激惊险也好,想留下多彩的回忆。” 侧头,看向一边竹编小盒子,娇艳的花瓣中,躺着一张两次都没送出去的银行卡。 喃喃低语着:“我的财产不给你,又能给谁!”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 只是辗转反侧的温墨,最后点燃熏香,在缕缕青烟中蜷缩在床上睡去。 而隔壁房间的左谨,却是睁眼到天明。 夜风送来淡淡的清凉,拂着坐于窗边桌前的人,齐腰秀发微动中,她摊开日记本。 日记内容: 2019年7月11日,夜,心情指数0 从下午拍完广告,见到温楚逸起,心情便一直处于低谷。 在得知温女士身体有恙,随时会猝死时,我害怕、恐惧。 我的生命里,大半的时间都处于惶恐中,人像是水面无根浮萍。 踏入娱乐圈前期,爆红的那一两年,无时无刻都在担忧。担忧人气下一刻散去,像许许多多昙花一现的艺人一样,会跌入底层,求人给予工作、遭受白眼。 因着这份不安全感,努力地工作、学习,在专业上不停地提升自己。 有人说过,当你有十足的底气,心中自会滋生安全,便不再惶恐不安,事事可淡然置之。 不知为什么,即使和温楚逸在一起,这种担忧依旧存在。直到付出努力的作品,被大家喜欢,奖项一个个颁回家,忙碌工作带来的成果,将空荡荡的心填满。 温楚逸突然订婚,这是我很少有的一次情绪失控。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忙碌的生活,习惯了与他空闲时的相处。 原本以为,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继续,意外却接踵而来。在他订婚当夜,意外地遇到温女士,那个与温楚逸有几分相似的人。 放肆的一夜之后,很快在新剧再遇,自此开始靠拢。喜欢她所有的一切,聪明的一面、呆傻的一面、吃醋的一面…… 明明认识的时间很短,却好像有一种命中注定的亲密感—————这就是对的人。 和她待在一起,即使感知她有事相瞒,心底依旧是安全、想要接近。 我甚至都在暗暗构建未来的生活,有她的生活。 想要减少每年的工作量,不再一整年地奔波在工作中,腾出更多时间陪着她、去了解她,像她了解我一样地了解她。想要监督着她锻炼,晨跑逐朝阳,夜跑赏明月。 可所有的设想,都在一日之内散尽,像是美丽的彩色泡泡,全部在空中破裂,没了踪影。 温墨,我讨厌你。 配Q版恶魔插图:长着翅膀的邪恶魔鬼,有尖牙利爪 配字:不能被原谅的温女士 第43章 第二日,晴朗的天气和温墨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一大早,如往常一般做好精致的爱心早餐,装在不锈钢蓝色饭盒里,人立在虚掩的门后,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等了约有十分钟的样子,隔壁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特别,却让温墨蓦地紧张。 握在门把上的手发凉,渗出许多细汗,带来一片湿滑的触感。 传到耳畔的声音:门被阖上,脚步声略略停顿,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 第90页 温墨深呼吸后,猛地拉开房门,啪嗒一下重重关门,发出的声音惊到在走廊上的人。 左谨循声回头,就瞧着面上闪过些许尴尬的温女士,手中正拎着蓝色饭盒,一共两盒。 只见她说:“早啊,健康早餐!” 其实温墨想说,爱心早餐,可面对一脸冷漠的左谨,话到嘴边,识趣地改了词。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是有一会儿的沉默。 大约静默无言地站立半分钟,左谨才不冷不热地出声:“没点外卖。” 话音一落,人就收回视线,踩着红色印花地毯转身,继续朝电梯位置走去。 “我不是外卖员————”温墨咕哝一声,快步跟上去,正好下行的电梯也到了,亦步亦趋地一同进去,透过侧方镜面偷偷瞧着她。 电梯一角站着生活制片,他正啃着暄腾的馒头,馒头里夹着腌制的各种咸菜,味道甚浓,一股股地钻进左谨的鼻腔,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噜一声。 声音轻微,却在狭小的空间被无限放大,让大口进食的生活制片停了咀嚼,囫囵咽下口中食物,开口道: “左老师,你这是还没有吃饭吧,我下去给你送两袋过来,今天早上还有豆浆,喝一碗下去,人浑身舒畅。” 左谨暗暗收紧腹部,试图阻止饥饿声再起:“不麻烦生活老师,助理已经领了两份。” 说话的嗓音,是对旁人一贯的柔和调子。 生活制片见到美女就很热情:“行,这段时间,要是剧组的饭菜不合胃口,什么菜不好吃了,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说,咱马上换。” 左谨:“饭菜都很好。” 话音没落完,电梯停在4楼。 生活制片朝两人摆摆手,“我到了,左老师再见。” 说完话,大口咬着夹咸菜的馒头出去。 当电梯门正要关上,有一名同剧组的女演员,拎着出工箱和椅子急步出现,伸手摁了电梯。瞧到里头的两人时,面上一愣,有些许不自在,朝二人弯起唇角,算是打招呼。 女演员是剧里的女四号,叫陈细蕊,是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长得倒是水灵秀气,演技也算可以。平时在剧组也挺会来事,和大家关系也算不错。 当她进入电梯,人本能地朝咖位低的温墨靠近一些,远离左视后。 左视后虽不像其他一线,搞助理团,前呼后拥,可实打实的咖位、随意散发的气场,就能直接压得人难以喘气。 而温老师呢,咖位要低一截,与自己更近一些,便在心理上会出现一种“亲近”感。 况且,她还搭过温老师几次车,人虽然看起来比左视后不好接近,但莫名有一种人很随和的错觉。 电梯空间总共就那么一点,里头站着三个人,分成了两边,中间隔着的距离,赶得上浓缩的黄河。 左谨余光里瞧着进来的女演员,朝温墨贴上去,空出中间空荡荡的距离,活像自己是个吃人的猛兽,眼睑低垂遮去眸底暗光。 这温女士,也不知道挪挪脚,杵在原地像是扎了根的木头,就等着别人靠贴。 一时间,电梯里安静异常,让陈细蕊想要逃出去,这也忒让人紧张,热得很! 出了电梯,温墨想要追上去,刚抬脚啊,走在前面的人,跟后脑勺长一双眼睛似的,也同时加快速度,长腿迈开,一阵风地穿过旋转门。 瞧她“甩人”的背影,温墨倒也识趣,收住脚步顿顿,慢悠悠地走, 站在酒店门口的演员副导,刚送走一车小演员赶往片场,正摸着一颗圆溜的光头转身,就瞅见顺着旋转门出来的人,手里的通告单一拍,忙颠着肚子迎上去。 演员副导:“温老师早啊!” 温墨微点头,抬手拂去飘来的一片翠绿枣叶:“副导早。” 演员副导视线越过温墨的肩头,看到跟着的女四号,收回视线说着:“小陈今天啊,还得搭您的车走一趟。” “那就一起。”温墨在剧组,每部戏都免不了被搭车,已经习以为常。 朝候着的轿车走几步,回头说着:“我让助理去买一些水果,估摸着要多等几分钟。” “没事没事,几分钟不碍事。”演员副导拍着富态的大肚子,脸上随意一笑就是眼缝儿眯着,甚是喜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司机师傅下车打开后备箱,让陈细蕊将出工箱、椅子放进去搁着。 没几分钟,助理安安拎着一大袋水果走来。这些水果甚是新鲜,全是水果店刚到的货,甘甜多汁。在片场洗净,放些冰块冰镇几分钟,最是提神解渴。 四十五分钟后,司机师傅将车停在左谨的房车旁。 助理安安从副驾驶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休息椅、出工箱。 不远处,现场制片正快步走来,帮着拎起挺重的出工箱,朝下车的温墨说着:“温老师好,咱们这边走。” 此刻,现场制片心里,燃烧着八卦的火焰。就在刚刚,他被左视后的助理通知:谨姐需要单独休息。 话虽没有明说,可表达的意思,他心里是清楚的。 这温老师和左老师,二人的休息室也就刚开始是分开,后面两人黏黏糊糊,温老师一个劲地往左老师休息室里跑,剧组也就直接将二人休息室合并。 这一早,突然被通知要另外准备一间,心里不由泛起嘀咕。可再多猜测,也不好问,麻溜地过来将人引去另一间休息室。 -- 第91页 手里拎着水果的温墨,长眉微拧,跟着现场制片穿过人来人往的片场。 这间房间,今天拍戏都不会用着,也就一天都不用挪地方。外头的光线透窗而进,可以从明暗交替的光线中瞧到,有无数细小的灰尘飘动。 刚让人清理出来的屋子尘满天,现场制片挥手在面前搧动,“我这就叫人进来喷喷水,从隔壁搬点盆栽过来。” “不用。”温墨食指的指背抵在鼻下,“请制片老师,在外面寻一空地,现搭一个遮阳棚子。” “也行。”现场制片应一声,几个大步出了屋子,里头灰尘是真大。 瞧到外头闲着的场务,一嗓子招呼过去,让人到厢车那儿,搬一顶四角折叠帐篷过来搭着,再搬一张四方长桌。 另一边休息室里的左谨,在等专属的化妆师过来。闲来无聊起身到窗前,正好瞅见一同搭乘电梯的女四号,拎着熟悉的蓝色餐盒从街上走过。 脸上笑意满满,逢人就打招呼,一拐弯,走进遮阳的廊道里,和其他演员待在一起。 瞧着她打开饭盒,隔着远看不清,可鼻尖莫名就闻着一股熟悉的菜香,黑眸不由暗上几分。 没一会儿,外头一阵窃窃私语,侧耳去听时,助理月月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洗净的圣女果,还有一盒饭菜。 两盒变成了一盒。 左谨的眉心,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微微隆起可爱的小山包,透着丝丝纠缠的嗔怨。 助理月月抬头一看,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饭盒上,不由手一紧,护食地往怀里贴,动作到一半,忙咳嗽一声,问着:“谨姐,这是温老师送给我的,要吃吗?” 她特意加重“送给我”这三个字。 温老师亲手做的早餐,早就惦记很久,吃几次都吃不腻。不说营养搭配、干净健康,单说精致的装饰,就无比地赏心悦目。还有,一想到是出自美人手,食欲自然成倍增加,香得很! 视线上移到她脸上的左谨,唇瓣抿了又抿,眉心蹙起的弧度渐深。 两份早餐,一份给了其她女演员,另外一份,倒是来到自己眼前,却是在月月手里。看月月那护食的小样子,自己也不可能去要。 便开口道:“不饿。” 助理月月松一口气,快走几步上去,将清洗干净的一盒圣女果递去,“很甜的,谨姐慢慢吃。” 说完,人就坐到一边,饭盒层层打开,一阵菜香铺面而来,直入鼻腔,赞着:“香!煎蛋还是爱心状,温老师很可以嘛!” 左谨就当自己没有听到,端着一盒染着水珠的圣女果,纤纤玉指捏着细细牙签,暗暗用力一戳红艳艳的果实,送到口中,汁多甘甜。 再细细一品,味蕾感受到一股不存在的酸味。 助理月月瞧着谨姐戳着圣女果,一颗颗红果实进入口腔,大有一种将水果当饭吃的架势。 作为助理,月月虽说不能把她心思猜全,一半还是没有问题的。从昨天拍摄广告结束,到今天两人不黏糊,心里就大致有数。 “这西蓝花是真好看,都摆成一朵花儿!”助理月月夹起其中一小朵,在空中搁半天欣赏,才放入口中咀嚼。“好吃!” 吃着圣女果的左谨,耳朵动了动。 助理月月从大叶生菜上,夹起一颗雕琢成狐狸形状的胡萝卜,“谨姐,你看这小妖精,多精致可爱,舍不得吃!” 左谨斜睨一眼,见到一只惟妙惟肖的精致狐狸,配着胡萝卜的颜色,就是一只火红狐狸。 收回视线,继续戳着透明盒子里的圣女果,一颗一颗地吃下,填饱肚子。 大约过十分钟,专属的化妆老师拉着黑色化妆箱,敲门进入。 随后,服装老师也将戏服熨烫平整,挂在一旁等她化妆完成,穿戴好之后,等通知过去拍摄。 拍摄开始。 拍摄:第24集 02场,日内,顾家姐妹院子 角色:姐姐顾兮枫、妹妹顾兮月 内容:姐姐对妹妹起提防之心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院落风起,卷着绿叶娇花,慢悠悠地飞舞。 顾兮月在夜总会与曹家人接头后,在外头逗留许久,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才换下染着血腥味的衣服,招来一辆黄包车回顾家宅子。 姐姐顾兮枫坐在小院子的池边,手里握着一把鱼食,一点点撒进池塘,池中红鲤张着小口吃,水面冒着泡泡。 “姐姐!”顾兮月挥退跟着的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近和姐姐的小院子,在她身后轻轻地唤一声。 只是,这次姐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回首浅笑,软着嗓音宠溺地应声。 “姐姐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顾兮月还不知,自己隐藏的身份已被姐姐知晓,兀自亲昵地跪坐在身后,倾身圈着姐姐的脖颈。 顾兮枫想要将她的手拍开,最后却舍不得地作罢,问着:“昨日出去之后,整夜不回家,去哪儿野了?” “去的地方很多,算是溜达半个城,还给姐姐带了新出的桃花酥。”顾兮月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声音与表情都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若不是顾兮枫亲眼见她换装,进入曹家的产业,也会被妹妹骗了去。此时,等在这里,想要听她说句真话,却是难。面上怀有的期待,渐渐消散。 -- 第92页 身后的顾兮月看不清她的神情,继续说着:“今儿夜里,广和楼有名角唱【贵妃醉酒】,想不想去听听?” 顾兮枫眼睑低垂,瞧着碧波中争相吃食的红鲤,没有应声。 “若是姐姐不想听戏,我们去看新派电影,姐姐准会喜欢,对不对?” 顾兮月伸头越过她的薄肩,才瞧见姐姐神色有异,双眉不由拧起,问着: “是易家二少,惹你生气?改天我帮你出气,让他永远得不到你,好不好?” 手中的鱼食从指缝漏尽,顾兮枫拍拍手,震落残留,侧头瞧她,“兮月,我昨日一路跟着你。” 说出这句时,明显感受到贴在背上的身子,有那么一瞬是僵的,心也就跟着往下沉。 继续出声:“你什么时候,与曹家搭上关系?” “姐姐!”顾兮月将头缩回,避开她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过是好奇,想着大白天乔装一番,从后门混进去瞧瞧。” 顾兮枫:“瞧什么?” 顾兮月:“瞧瞧那些个唱歌儿、露腿儿的人,擦去胭脂后,万种风情可有一丝丝...比得上姐姐。” “胡闹。”顾兮枫下意识脱口而出,之后反应过来,自己是差点儿,被妹妹的花言巧语糊弄过去,刚升起笑意的脸也沉下,“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听姐姐这样说,顾兮月痴痴地笑出声,“难道姐姐你,不是女孩子吗?这罢工、罢市、罢课,声援爱国学生运动,可不就有你的功劳在里头!每次灰头土脸地回来,可都是我给你上的药。” 顾兮枫鼻音轻哼一声,妹妹是越来越伶牙俐齿,同样心思也愈发深,不由发出叹息:“不希望有一天,我们刀枪相向!” “不会,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顾兮月靠在姐姐背上,指尖随着微风,拨弄她的秀发。 “以后,你好好待在家里。若是想出去,让下人跟着,外头混乱危险。” 顾兮枫这话,相当于是变相地软禁顾兮月,断绝她与外界的来往。 “姐姐,我不要!我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顾兮月抱着她撒娇,“我会憋疯的,成疯子嫁不出去怎么办?姐姐又不能娶我。” “在我眼里,兮月永远是抱着姐姐腿,不挪窝的小孩。”顾兮枫扭身刮了她秀挺的鼻子,“姐姐是不能娶你,但寻个俊俏青年送给你,还是可以的。” “俊俏青年嘛!我瞧着易家二少就不错,姐姐做大,妹妹做小,永远在一起。”顾兮月趁着姐姐愣神的功夫,笑着偷亲她一口,便在她欲要笑打嗔骂之前,起身踩着青石板小道,快速地溜回屋。 留下顾兮枫微红着耳尖,摸着刚刚被妹妹偷亲的脸颊。 镜头拉高,小院子内鲜花簇簇,六月的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却是朝着不同方向延伸。 “卡,过!”监视器前的陈导,瞧着这段戏的表演,十分满意,“两位老师先休息。” 陈导回放着温墨偷吻左谨的片段,查看唇瓣落下的位置,离唇角也就一指的宽度,不由叹着:“心机啊!” 导演组的人笑说:“这要是不知道剧本内容,还真以为两位老师,正在拍百合剧呢!” 陈导接过助理递来的冰镇黄瓜,咬上一口,盯着对面的几人,“可别瞎说,传出去不好。” “放心,我们都懂!”几人挤眉弄眼地回着。 这几人与陈导长期合作,是一个团队,也都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剧里暗藏“私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都习惯了。 听到陈导的声音传来,温墨脱下外套,递给蹲在地上起身的服装老师,喝着柠檬蜂蜜水走出屋子,加快步伐跟上左谨。 余光偷看她一眼,见着她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不丢给自己,温墨的心就变得哇凉哇凉。 知她心里有气,温墨也不敢说话,就落后几步,踩着她的脚印步步跟着,引得剧组的工作人员连连侧目。 声声议论,飘进左谨的耳朵里,便止了步伐转身,盯着要撞上来的人。 及时收住脚步的温墨,焉头耷脑的模样,瞬间似枯木逢春,变得鲜活起来。 只是这笑啊,还没绽放到极致,就被左谨一句话给凝住。 只见她下巴微抬,黑眸阖垂一分,说:“你,别跟着我!” 第44章 说这话时,左谨润白细腻的脸上,没有丁点儿笑意,像是深秋的海面,静而冷。 看在温墨的眼里,就是她不愿见自己,也不愿原谅自己,连一个对待陌生人的笑容也不愿意施舍。 做错事的温墨自知理亏,连想要撒娇求原谅的神情,也都不能表露,只能瞧着娉婷袅娜的身姿,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助理安安撑一把黑伞,为她遮烈阳,提醒着:“外头热,我们回休息棚。” “哦!”温墨无精打采地应一声,迈开步子朝前走。 心思不在脚下,难免会自个儿绊脚,看得八卦的场务们心里一惊。 没一会儿功夫,剧组工作人员私底下已经传开:温老师和左老师闹掰了 小群里一堆吃瓜工作人员,追问着几人细节,闹哄哄的狂刷屏。 回到休息棚里的温墨,从出工箱里取出剧本。强制坐看,白纸上的黑字却像是会飞,一个字儿也没有进入脑子里。焉哒哒地翻上几页,便丢到四方长桌,人向后躺靠在休息椅里。 -- 第93页 阖上双眼,脑子依旧是乱哄哄。左谨的身影不停地出现,扰得心神晃荡,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倒是希望左女士能大发脾气,也比这平静的冷暴力要好。她一不骂人、二不打人、三不吵闹,就是无视你。 越是这样,温墨的心里,也就越没底。 滋生出:连吵闹一句都不愿意,她是不是不在意我啊?我在她心里有位置吗?位置有多少?是不是最重要的一位? 在温墨陷入自我臆想时,一旁的助理安安,在默默地清洗水果,放进装着碎冰的盒子。 舒爽的凉意顺着空气沁入皮肤,拉回温墨的神思。薄软透粉的眼皮下,眼珠儿骨碌转动定主意。很快,就睁开茶色的眸子,捧着冒寒气的冰镇水果去看人。 路上遇到服装组的工作人员,她们人手一根甜腻的雪糕。见到温墨走过,纷纷打声招呼,随后凑头八卦起来,打赌温老师她啊,是要到左视后面前,去献殷勤。 助理月月听到敲门声,侧头看向谨姐,发现她耳朵抖了一下,正装模作样地拿起剧本看。 去开门,发现真的是温老师,人也识趣地找上洗手间的借口,将门带关上。掏出一袋五香瓜子,和助理安安在外面闲聊嗑着。 屋里的左谨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明明是有些开心,但面上还是冷凝一片。 温女士如此过分,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天气热,带了一盒冰镇水果过来,请左女士尝一尝。”温墨小心翼翼地开口,边观察她的神色。 左谨不吱声,连纤黑的长睫也没颤抖一下,神色也是冷冷淡淡,像这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似的。 彻底被忽视的温墨,将水果盒轻轻放到桌面。 “我知道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嘛———”温墨嘟哝着,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伸手去捏她的白色T恤,手腕带动轻轻晃了晃。 听到温女士软软的声音,左谨差点人就没绷住,克制着抿唇不回应,将无视进行到底。 而原本就心慌没底的温墨,不知她内心是如何想的,见着她抿唇绷紧的侧颜,以为是不悦自己碰她的衣服,颇为难受地慢慢收回手。 “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了?”温墨声音低低的,带着明显的失落,还有隐隐的期待。 左谨强迫自己认真地看剧本,默背着下一场的台词,再度揣摩角色的动作。 忐忑不安的温墨,被她这毫无反应的模样,小小地伤了一把,就像有一根针扎进心脏,细细、深深地疼。“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可好歹我们是熟人,也是能做朋友的,不是吗?” 左谨的眉心蹙起,内心想着:温女士这意思,是不打算努力求原谅,要改当朋友。哼!想的倒是美!你个温渣女! 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温墨,站在左谨身后耷拉着脑袋,做着最后的询问:“左女士...难道连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吗?” 话音落下时,左谨将剧本翻页,发出一声摩擦后的哗啦脆响。 温墨心也跟着一跳,眨巴着茶色的眸子等待着,等啊等,什么声音都没有等到。 屋外执行导演大步走来,见两位老师的助理坐在这里嗑瓜子,心里就有数,豪爽粗狂的嗓门也放低许多:“跟左老师说一声,现场马上准备好,咱们可以过去了。” 助理月月用纸巾擦擦手上的瓜子灰黑,“好的,我们稍后就到。这瓜子挺香脆,您要不要来一点?” “这天气燥,嗓子火烧的燎,就不嗑了。我那有薄皮西瓜,一会儿你去搬一个过来,切开来解解暑,脆爽得倍儿甜。” 执行导演赶时间,大步地来,大步地走,临了补上一句:“别忘了啊,记得去搬一个。” “好的。”助理月月应一声,转身与助理安安说:“到时候,将一半送给你们。” 助理安安:“西瓜利尿,天热懒得动。” 对此,助理月月只能“啧啧”两声,转身去敲门:“谨姐,陆老师已经在现场等着了,咱们快些过去。” 似乎是刚说完话,左谨就拿着剧本拉开门,两米之外的后方,跟着黯然神伤的温老师。模样好不可怜,活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跟在身后巴巴地求回头。 左谨去现场拍戏了。 失魂落魄的温墨,焉哒哒地回到蓝色四角棚,戴上洋甘菊蒸汽眼罩窝在休息椅里,想进入酣睡。试图在美梦里,抚慰落寞的心儿。 心里藏着事,一时难以入眠。脑子浑浑噩噩,思绪错乱生心慌,得不到一时片刻的清净。 等左谨拍完两场戏,现场副导来叫人,温墨依旧没有睡着,浑身的器官都在叫嚣着难受。 在去片场路上,和左谨面对面相遇,温墨投去幽怨的小眼神,不发一言地走了。 回到休息室里的左谨,脑海中反复回放温女士的眼神:怎么有一种是自己做错事的错觉? 瞧到桌上的水果盒子,里头的碎冰因高温天气化成了水,里头飘着新鲜的水果。 边吃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怄气? 转念一想她那可恶的行为,心里就难受得很。 神思飘离间,捏着一颗艳艳的樱桃放入口中,一个不留神,让小小的核崩着牙齿。 不由轻“嘶”出声:“疼!” 尾音绵长,缱绻万里。 另一边的温墨,由化妆师补了妆容,先与陈细蕊过一遍戏。 -- 第94页 拍摄开始。 拍摄:第24集 19场,日外,顾家宅子。 主要角色:顾兮月、曹蕊 内容:曹蕊带走顾兮月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是录入。 得知手下禀报的曹蕊,带着一队士兵,持枪强闯顾家宅子。 顾家的下人手无寸铁,哪里敢和这些凶神恶煞的兵匪对抗,双腿发软地让出道。 顾家的老爷和几位姨太太,一见这些配枪的官爷,哪里还有平时嚣张跋扈的劲头,个个怂包地缩回自己的屋子内,透过窗缝偷瞧。 见着是抓着下人,直奔那姐妹俩的小院子,心里偷乐开花。 此时的小院子,只有顾兮月一个人,外头吵吵闹闹的声响,加上小院子里下人惊叫着通风报信,扰得她无心看报刊。 这些反帝反封建、宣扬民主科学的文章,都是姐姐平日里看的,自己受了影响,也会跟着看。 最新几期,醒目大字:外争国权,内除国贼 推开房门,瞧着一身军装的曹小姐已经带人进院子,冷声问着:“怎么,外头闹够了,跑到我家里来折腾?” “我是来看你是不是死了。”曹蕊上前围着她打转,“听手下禀报,说你被顾兮枫给扣了,我就丢下那些小美人,第一时间来解救。” 顾家的下人,一听这些兵匪和月小姐是朋友,提着的心就落稳,打颤的腿儿也不发抖。 顾兮月睨着她,冷哼一声,道:“我看你解救是假,抢人是真。” “你这话说的,可伤我的心了。”曹蕊挽着她的手腕,模样甚是亲昵,“我用得着抢吗?迟早你得离开顾家,我不过是提前推你一把。” 顾兮月抽出自己的手臂,嫌弃地将人拂开,大小姐脾气的曹蕊不依,二人就纠缠起来,脚下一个不注意,双双跌下门前两节台阶。 顾兮月被曹蕊压着,唇角被不小心吻了一下。 在剧本中,二人纠缠,但未跌下台阶,也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吻。 被除左女士之外的人碰到唇,温墨本能地双手将人大力推开,铁青着一张玉脸,面上布满层层寒霜,看得人在大夏天连打数个冷颤。 曹蕊的饰演者陈细蕊,被推到一旁,好半晌才从好香好软中反应过来,瞧着冷若冰霜的温老师,当即手足无措地爬起来道歉。 以前觉得温老师是个随和的人,此时再瞧,浑身气息跟冰锥似的,能刺得接近的人胆战心惊。 了解温墨的助理安安,第一时间掏出湿巾跑过去。 接过湿巾的温墨,拧着眉细细擦拭着唇瓣,像是要将什么脏东西擦掉。 看得一旁的陈细蕊,脸色白红交替,低着头站在那里,像个犯错的孩子。 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的温墨,纵使心里不快,可也知这不是她有意为之,便开口道:“请不要往心里去,这是我个人原因。” 说话时,晃了晃手里的湿巾。再侧头,示意安安递一块给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接过湿巾的陈细蕊,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还想继续道歉时,被温墨截住。 “好了,拍戏难免有意外,是我反应过大。这声对不起,应该是我来说。”温墨将使用过的湿巾折叠,放入安安随时准备的小垃圾袋里,“不知晚上是否有空,收工后,请你和几位老师吃饭,权当是赔礼。还望陈老师,不要推却!” 陈细蕊偷看她一眼,触及她愈发红艳的唇瓣,目光像是被灼伤一样收回,红着脸点头:“好的,温老师。” 为了不影响搭戏,温墨的神色柔和一些,朝执行导演说,“容我们重新酝酿一下情绪。” 等候在一旁的服装老师,见二人说完话,连忙上前,将二人衣服处理一遍,化妆老师也上前补了补唇妆。 再次开拍,还算是顺利。每次结束一个景别,温墨都会细心和陈细蕊讲戏,以商量的口吻互相磨合,尽力将自己参与的每一场戏,都做到尽善尽美。 这一点,也是陈导特别喜欢她的地方。 在他的导戏生涯,能尽心尽力帮助搭戏对手的演员不多。温墨和左谨就是其中两人,业务能力和艺德,都是令人称赞的存在。 新人或是小演员,能得到前辈指点,那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发生的片场小意外,被剧组工作人员私底下疯传,传到左谨耳朵里时,已经变成:陈老师和温老师接吻了 左谨从助理月月口中听到这句话,原本温雅的脸,一下子就青了,如海的黑眸像是无底深渊,盯得月月后退一步。 左谨此时想的是:呵,这温女士好得很!早上刚将爱心早餐送给陈老师,转头半天的功夫,就已和人接吻上。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一直憋着的闷气,像是旋风在转圈圈,似乎是想要将胸腔冲炸。 她低眉垂首,视线胶在画绿色线条的剧本上,安安静静地端坐着。迷你风扇的风儿,将她头顶吹出一小撮呆毛,随着风儿顽皮地摇晃。 看似表面安静,实则内里翻江倒海、醋意冲天,却又神奇地平静,短短一瞬的情绪外泄后,已是不露声色。 她静静地坐着,等着温女士自动上门。视线扫一眼桌面的通告单,看场次和页数,估摸着大致时间。 一小时后,温墨姗姗来迟,在门外犹犹豫豫地徘徊。 听脚步声辨人的左谨,朝助理递去一个眼神,便躺回休息椅里假寐,还戴上了眼罩,遮去眼部的运动。 -- 第95页 心领神会的助理月月,走过去开门,寻了要去搬西瓜来吃的借口,将空间让给闹变扭的两人。 看着大开的房门,温墨左看看右看看,末了还是抬脚走进去。 瞧着躺在休息椅里睡觉的左谨,试探地喊着:“左女士?” 左谨因她的声音,眼球骨碌运转,可惜被眼罩遮住,旁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的温墨,小步上前,期期艾艾地咕哝着:“左谨,你醒着没?我...我被人给吻了———” 嗓音哀伤低回的人,活像个在学校被欺负的孩子,哭哭唧唧地回家找家长求安慰。 俯身凑到她耳畔,闷闷不乐地发出凄迷之语:“怎么办?我不干净了!” 第45章 音音落入耳中,直教人想要寻着她的气息,五指探入她的秀发之中,用力地扣住后脑勺吻去,将自己的气息,尽数标记在她身上。 就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不让任何人觊觎。 这一股冲动,是如此的强烈,在体内乱窜、奔流。若非左谨拿出视后应有的演技,可能已经破功,让温女士给察觉了去。 “你都不在意吗?”哀伤低回的声音在继续,像是孩子一样非要求个亲亲抱抱,再软声细语地抚慰心灵。 心里洁癖严重的温墨,被除左瑾之外的人碰,浑身都不舒坦。 在耳畔翕动的薄唇,红润诱人。启合之间擦过晶莹的耳廓,如三月柳枝拂过回暖的春水,漾开无数涟漪,圈圈散入无数经脉中。 此刻,左谨想要醒来,可短短片刻之中,她犹豫了。 犹豫的结果,就是整只耳朵落入贼人之口,被细细地、轻轻地逗弄。闻听绵绵而起的嗓音,化作滚烫的热风飘进耳道:“我要你的味道———” 情人间浓厚的渴求,如甘露汇集心间,甜丝丝,是如此地令人悸动。 带着眼罩装睡的左谨,长睫如风中娇花抖动,着魔般不愿打破眼下的情景,在佯装熟睡里承受着贼人的侵袭。 热浪一波又一波打来,身子快要承受不住地哆嗦。 在有意为之中,左谨对身体的把控到了极致,人就像是真的睡着一般,连演技同样了得的温墨,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她正小心翼翼地占有整只耳朵,舌尖轻卷凉软的耳珠,急急地拖入软湿之口,给予火热的温度,细细品尝,吮吸着划圈圈。 兀自轻轻哼着,一声声由鼻音发出的娇软调子,半是舒服,半是难耐,磨人得紧。 不堪受扰的左谨,恨不得一脚将人踢开,做出的动作却是于“熟睡”中侧头,压住即将爆红的耳朵。 这一动作,差点儿吓破贼人小胆儿,僵着俯身而弯曲的身子,不敢有丝毫乱动,连呼吸也自动暂停数秒。 做贼心虚的温墨,一张温润透凉的脸,羞臊共涌。茶色的眸子水盈盈地流动着雾气,清亮而炽热。 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唇瓣,脑子在荷尔蒙的作祟下,变得混沌迷糊。似乎全世界一下子就黯淡无光,眼里只有似启未启的红唇。 知她的香软娇甜,唤醒最深的欲.念。 喉咙吞咽着倏然产生的口水,发出的轻微咕噜声响,让温墨悄悄红了脸。 她此刻的行为,像是令人不齿的色魔,趁人熟睡时,偷偷干坏事。 明知这样的行为不妥,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秀挺的鼻子都渗出薄薄细汗,口干舌燥得很! 解渴的源头,是有浅浅唇纹的精致红唇,水润润地泛着令人燥热的气息。 侧头“熟睡”的左谨,呼吸来回之间,已然吸入贼人的气息,是那般的热、是那般的乱。心神飘忽之间,唇瓣微微抿紧又放松。 小小的动作,让温墨的逼近暂停,发出呢喃低语:“左谨?” 没有回应。 提心吊胆地往下压去,似有若无地贴着,唇瓣翕动着再次发出呢喃之声:“是你诱惑我的,跟我没关系!” 闻听此言,“熟睡”中的左谨,是气急! 在贼人小心翼翼地探索中,左谨迎合地微启牙关,发出撩人的梦呓单音。 一声余音缭绕的哼声,激发温墨体内的情愫,汹涌澎拜地想要被引导、疏散。 顺着微启的缝隙探入,舌尖受到若有若无的撩拨。这撩拨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重,温墨快要被逼得将人恶狠狠地扑倒。 温墨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在熟睡中,也是可以给予回应,且还有反客为主的架势,缠得夹紧了双腿,酥麻了腰身。 最后,在情潮冲破理智这道堤坝时,面红耳赤地挣脱巧舌束缚,虚软着两条长腿,狼狈地扶墙离开。 休息室的房门开启又关上,左谨这才勾起唇角,摘下蒸汽眼罩。纤长的手指摸着被肆意研.磨过的红唇,感受残留的湿润、滚烫,垂眸发出愉悦的低笑。 似乎,找到更好惩罚温女士的方法了呢! 那便是,让她欲求不满! 指尖在鲜红欲滴的唇上来回轻滑,想起刚刚那番大胆的行为,左谨是红晕染玉颊,黑眸里也汪着一池潋滟的桃花水,能将人生生迷醉在里头。 笑声消散,唇角上翘的弧度依旧存在。左谨想着:不知温女士,会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是醒着的。 想到温女士有可能会看破,左谨脸上的红意更甚,烧得很。 -- 第96页 溜走的温墨,在助理安安的掩护下,脚下生风地回到四角蓝色棚里。 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停不下来。在棚子里转悠、沉思,始终是面似桃花。 看得喝着原味酸奶的助理,嘴角暗暗抽了抽。她是发现,墨姐姐从遇上左视后起,人就不是以前那个人,她变了,变得太有红尘烟火气了! 站定的温墨,视线瞥了安安一眼,问着:“人在熟睡中,会做出一些特别的行为吗?” 助理安安一脑门问号:“什么行为?” “就是......”温墨微微咬着下唇,欲言又止,最后眉眼弯弯地摇摇头,“没什么,已经知道答案!”顿了顿,想起晚上吃饭的事情,说着:“常见的几位演员提前邀请,再打听陈老师喜欢什么首饰。” 办事利落的助理安安,说着:“已经提前邀请。稍后我找陈老师助理问问。”随后将桌上月月送来的西瓜,切成四方小块,插上小叉子递过去。 小口吃着西瓜的温墨,浑身清爽地窝进休息椅,脑子转回左谨的事情上。 这下是知道,左女士她在意自己。 要不然,怎么会在熟睡中也本能地和自己亲亲呢? 而且,和之前娇羞的模样大为不同,竟然比自己还强势,勾着粉舌要个不停,吮得都有些发麻! 这样反常行为,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左女士的唇舌,早已被自己打上烙印,只要自己稍稍一碰,左女士就会热情似火。 第二:左女士应该是在做旖旎的美梦,而自己呢,就是梦中的主角之一,所以,左女士才会那么如狼似虎地缠着自己吸。 想得明明白白的温墨,哪里还有之前焉哒哒的模样,眉眼含春,泛着明媚的光,勾人不自知。 接下来拍戏,即使再被左谨冷脸相对,也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笑意不减地自说自话。 接近黄昏,温墨还剩最后一场戏,是和左谨的温泉戏份。 陈导很在意这场戏,开拍之前,拉着温墨私下叮嘱几句。 带着助理走来的左谨,瞧着物以类聚的两人,眉梢不由挑了挑,总觉得这场变扭的戏,又要改了。 这陈导精得很,晓得在自己这儿讲不通,就成天给温女士灌输色气的东西,想着法儿地来自己这里讨便宜。 这次,也不知两人贼头贼脑地嘀咕些什么,发现温女士的视线时不时瞟来,自己看过去,她就闪烁地飘走。 嘀咕完的陈导拍拍手,高声喊着:“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喊完之后,在路过左谨身边时,单手扶眼镜,笑容满面地说:“一会儿要辛苦左老师,我们争取早些收工,辛苦。” 一连两个“辛苦”,让左谨的双眉渐渐拧起,看向温女士的眼神,也带着隐隐的不善。 接受到这眼神的温墨,扭头看向别处,正好瞧到助理安安拿着手机走来。 接过滑开一看,里头是温爸爸的短信: 【墨墨,爸爸摔下楼梯受了伤,能不能抽空来医院,看看爸爸】 【爸爸年纪大了,手脚哆嗦,也不知哪天就去了】 【你要是太忙,不来也没关系,有空跟爸爸通个视频】 神色淡淡地看完三条短信,照常不回地退出短信界面,将手机递给安安。 拍摄开始。 拍摄:第25集 02场,日内,温泉池 主要角色:顾兮枫、顾兮月 内容:顾兮枫欲要带走顾兮月,反被戏弄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顾兮枫由侍者引领,推开其中一个隔间,水汽萦绕的汤池中有美背微露,纤纤玉手正撩着水泼洒在肩头。 听到动静的顾兮月,自然晓得来人是谁,却故意不转身,反而冷喝着:“是谁这么大胆,连我的池子也敢进?” 顾兮枫没回话,视线落在池边叠放的衣服上,不是常穿的中式裙装,而是西式裤装。 折叠的衣服上方,平躺着一把手.枪,漆黑冰冷。 顾兮枫是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的妹妹,和这些冷硬的兵器联系起来。 “怎么不说话?”顾兮月话音落时,转身去瞧她,语声染上亲昵的笑意:“原来是姐姐,你不会是和易家二少来泡温泉,走错了汤池?”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顾兮枫脸色不是很好,声线也变得微僵,缓步近前:“怎么这么不听话。” “并非我所愿,我是被曹小姐给抢出来的。”顾兮月从汤池中起身,刹那间,温热的水流从着薄裙的身上滑落,朦胧雾气里,晃得人的瞳孔收缩又扩张。 顾兮枫站定在塘池边,“跟我回家。” “好啊,姐姐。”立在汤池里的顾兮月,笑盈盈地仰视着她,软软地说着条件,“姐姐下来陪我泡温泉,完事之后,我就跟你回家。” “当真?”这是第一次,顾兮枫对妹妹的话产生怀疑。 “嗯!”顾兮月乖巧地点头,“我晚上,还想抱着姐姐睡觉,怎么会不回去呢?” 因妹妹的话,顾兮枫怀疑渐消,脱了鞋袜试探着水温,莹白的玉足轻点水面,波纹散开撞在顾兮月的胸口,眼神一下子就暗了。 当顾兮枫彻底进入温泉水中,顾兮月朝她伸手,“来我这边。” “不。”顾兮枫身上衣服被水浸湿,贴在身上极不舒服,想要早些上去,便说着:“天色不早,我们早些回家。” -- 第97页 顾兮月只是笑笑,瞧她不过来,就只好自己挪过去,“急什么。”带起水的手指搭在她领口,打趣着:“穿整衣泡温泉,姐姐还是第一人呢!” 顾兮枫拍开她乱动的手,背靠着水池,眸里带着丝丝不易擦觉的防备。 被姐姐拍打一下,力道不是很重,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姐姐用这样的力道打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垂眸盯着微红的手背,被泉水一泡,似乎有火辣辣的痛感。 就在这时,感知到情绪变化的顾兮枫,挪过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揉着,“刚刚是姐姐手重了!跟姐姐回家。” 说话间,欲要拉着妹妹起身,却反被顾兮月大力一拽,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抱着,声音冷冷的:“你进来与我说话,只有要我跟你回家,连好好陪我泡一次温泉都不行吗?” 妹妹语气一变,顾兮枫心里就发慌,陌生的妹妹让她手足无措。二人挣扎间,温泉水跟着噗通噗通地响,激起的水花溅得头脸都湿了。 最后,顾兮月反被顾兮枫给压在身下。 监视器前的陈导嘴角狂抽,拿着对讲喊话:“卡。温老师你气势要强,应该要撕碎...咳咳...应该要强势地将姐姐扑倒知道吗?你现在这模样,和人物形象不符,你得借这事,彻底和姐姐决裂。” 现场副导的对讲机,将陈导的话清晰地传到温墨耳中。 陈导:“所有人重新准备,重拍。” 这次温墨饰演的顾兮月,在顾兮枫拉着她起身时,也跟着起身,在即将踏上池边时,猛然将人拉回,将不停挣扎的人固定在怀里,单手撕扯着姐姐的领口,手刚使劲下意识就软。 看得陈导嘴角又抽了,纽扣都是经过处理,只要加大点力道一拽,崩落时也勒不着人。 再次喊“卡”后,左谨抚平领口皱褶,叹着:“你和陈导不要乱改戏,按照原来的剧本走。” 温墨附耳咕哝一声:“是陈导要改的,我只是听命行事的从犯。”说完又补一句:“原剧本段落,陈导一定是不满意,不然也不会瞎琢磨改。” 左谨:“在原剧本基础上,即兴发挥。” 温墨:“有发挥不好的动作,届时还请多担待。” 左谨鼻音轻应了一声。 在左谨视线注意不到的地方,温墨背着手悄悄朝镜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接受到信号的陈导,精神一振,拿着黄白二色的扩音喇叭喊着:“化妆和服装给两位老师准备一下,重拍。” 现场一番折腾之后,这场戏从头拍起。 前段汤池外,基本没做多大更改,变化的那一刻,是从要入汤池时起。 站在汤池外的顾兮枫,不受顾兮月的诓骗,不愿进入水汽缭绕的汤池。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异响,在顾兮枫回头去看时,汤池里的顾兮月一跃而起,将人猛然拉入温泉内。 在顾兮月有意为之之下,陡然收到惊吓的顾兮枫长腿一抬,圈住了妹妹的腰身,惊呼着埋首在她颈肩。 镜头之外的话筒小哥,心猛地一跳,咽着口水举稳了话筒。 顾兮月托抱着姐姐低笑着坐回水里,撩着一捧捧水泼在她身上,那些从指尖滑落的细细水流,一点点地从衣领滑入,引得顾兮枫缩了缩脑袋。 “胡闹!”一声似嗔似羞的语调,双眉微微拧起,颇为变扭地推她,“在外头都学了些什么?越来越没规矩,嗯?” “学什么,也是为了姐姐你啊!”顾兮月瞧她挣扎,也不敢用力禁锢,半松半紧,任由她在怀里推攘,“既然衣服已经湿了,不如褪去,好好享受泡一泡,听人家说,这水有美容的功效。” 顾兮枫冷哼一声,捏着她的脸扯了扯,“兮月,快把手松开。” “不嘛,就要抱着姐姐一起。”顾兮月昂着脸让姐姐扯,无赖地抱着她的腰肢摇晃,打起感情牌:“以前我们姐妹,都是在一起沐浴的,你还帮我搓澡来着呢。” 说话间,带着顾兮枫的手在身上移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姐姐你都帮我洗过,怎么现在倒是不愿了!” “我们长大了!”顾兮枫叹息着,用力缩回被她按在小腹上的手,比划起来,“那时候,你才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一只,我自然得照顾你。现在,你都是大姑娘,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 说完话,点了点她的眉心,“别闹了,好好泡一泡,我们一起回家。” “哦!”顾兮月有点怏怏不乐,小声问着她:“跟你回家后,是我重要,还是易家二少重要?” “自然是你最重要!”顾兮枫说得肯定,“你是我妹妹,世上最亲的人,谁能与你相比。” “那是当然!”顾兮月被姐姐取悦到,伸手给姐姐解着外衣:“哪以后你不许和易家二少来往,我也喜欢他,你也喜欢他,这样总归是不好,我们一起不喜欢了,好不好?” 听着妹妹的话,顾兮枫的眉心就渐渐隆起,认真思考之后,回着:“我与他志同道合,互相倾慕。兮月,以后莫要再胡思乱想,你们都是我心里重要的人。” “若不能是唯一,我宁可不要。”顾兮月将人推开,“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胡闹!”顾兮枫不退反进,攀着她细腻的双肩稳住身形,“今天我来,不是让你使性子,乖乖地跟我回去。” -- 第98页 分开的双腿曲起,起身欲要站直时,又被冷着一张脸的顾兮月一拉,猛然坐下与她相拥满怀,再次感受到胸前的柔软。 那一撞之间,双双溢出的闷哼,惹人心痒。 顾兮月附耳道:“来了,就别想走。我看看,都有些什么牛鬼蛇神来救你!” 顾兮枫不敢置信,嗓音都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兮月一把将人拂开,掐住她修长的脖颈,语声带着嘲笑:“就凭你们这些暴徒,便想造反,要民主、要自由?简直是痴心妄想!” 顾兮枫第二次被妹妹掐着脖子,一次比一次伤心,“所以,你想将我如何处置?”说话时,视线移向汤池边的□□,“也想杀了我吗?” “不!”顾兮月摇摇头,“一不会杀你,二也不会送你入狱。”将人带起,抵在池边低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毕竟,姐姐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单手将她双手反剪,“只不过,在放了你之前,将你们这些活跃的激进分子引出几个,送进狱里好好教育一番。” “顾兮月,你太让我失望!”顾兮枫对妹妹怀有的期待,一点点地散干净。 “你错了。”顾兮月紧紧将人抵在汤池边,额头相抵着鼻尖擦过鼻尖,低语着:“你说过,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什么好的都会让给我,你双双食言,是姐姐太让我失望!” “卡。”陈导没喊过,这场戏色气不足,没有他想要的激烈画面,拿着对讲说着:“两位老师,情绪,情绪,你们太内敛了,外放一点。温老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明私底下说好了的,怎么变卦了呢。 执行导演将对讲递到温墨面前,在温墨欲要开口说话时,被左谨睨一眼,人就乖乖地闭嘴不说话。 左谨朝对讲机说着:“陈导,温老师她脑子糊涂,这戏再过,可就要变性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瞧着左老师正经的脸,捂嘴偷笑。明白这戏变性,是从言情转成了百合。 陈导自然也听明白,干咳一声:“有些细节情绪不到位,大家准备一下,我们保一条。” 温墨知道陈导这心思在干柴烈火上,想开个隐形的小车子呼啸而过。 这不,刚想完,陈导已经大步冲来,蹲在汤池边叮嘱着:“眼神啊,两位老师把眼神开到位,肢体幅度大一些,左老师坐在温老师腿上,要有跳舞的感觉。” 听完这话,左谨就抬手揉着额头。这陈导哪里都好,但一碰上女女情节的戏,脑子里会充满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点,着实是让人头疼。 陈导见左视后揉额头,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丢下一句:“扭动起来,温老师你手要搁在左老师腰上,带动着左老师扭动的弧度成波浪线!” 声音越说越低,跟叛变的温墨使个眼色,人就麻溜站起身,背着双手大步逃回监视器前。 等陈导离开后,温墨凑近左谨,“一会儿,还请左女士,多多配合一些。” “这是拍戏,不是玩闹。”左谨刚刚配合她表演,已经是到达自己的极限,“我去看一遍回放。” 左谨出了汤池,披着助理月月递来的浴巾,吸住戏服上的水分,回头看温女士还在汤池里泡着,“还不上来。” 温墨耷拉着脑袋,身着一袭湿透的抹胸裙子,踩着石阶上去。纤瘦匀称的身子一览无遗,寸寸美到极致,周围一双双眼睛,像是被饿了十天半月的饿狼之眼,眼冒绿光。 左谨接过安安手里的浴袍,将耷头耷脑的人裹得严实,软着嗓音:“这场戏,就陪你们闹到这里,同我去看看回放,若有需要,补补细节。” “嗯!”温墨低眉垂眼地很乖巧,瞧着她给自己系腰带,心里甜如蜜。左女士终于和自己多说话,同陈导做的交易,自己不亏! 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场戏里过火。从头到尾,都是陈导一个人的自嗨。 去看回放的二人,和陈导一番讨价还价,补上几个隐晦的镜头,这场戏算是过了。 陈导其实也不是非要拍个姬情四射的画面,而是遇到两位盛世美颜的演员,且还愿意在一定程度上给予配合,他的百合魂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疯狂蹦跶。 明知道最后会被一刀咔嚓掉,却还是想要尽量记录一下各种美好的画面,虚拟的想象落入现实真人身上,贼香! 全剧组收工,戏份稍重的演员都已被安安提前邀请,请大家晚上有空的,一起去【正阳街】吃饭,依旧选在中餐厅,订了最大的包间。 连同下半场KTV也提前预定好,吃完饭,爱玩爱闹的就直接过去。 偌大的包间,服务员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放置转盘上,香味扑鼻,引得人食欲大动。 听经理说,高新从外地聘请了特一级大厨,这大厨还荣获三次国际厨艺比赛金奖,厨艺十分了得。 新厨师,新口味,满足常客的腹内馋虫,十几个人吃得赞不绝口,嚷着明天收工还来。 在席间,温墨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礼盒,里头装着一对精美的耳坠。一看包装盒,就知道价格不菲。 左谨的余光从上扫过,心里滋生丝丝喜悦,矜持得没有多看,端起水杯微微抿上一口,模样一派端雅。微弯的唇角,昭示了她的心情,是极好的! -- 第99页 温墨将礼物递出,却不是她的方向:“陈老师,我瞧着这耳坠极其配你,便冒昧地买来相送。” 坐在温墨右手边的陈细蕊,完全是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睁得圆溜。瞧瞧浅笑着的温老师,再瞧着她惦记了许久的耳坠,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这耳坠我知...知道的,特别的贵,我...我没...没有理由收。” 陈细蕊脑子有点懵,被一大桌的人注视着,她感觉自己要飘。望着笑意不减的温老师,回想起白天拍戏时的小意外,人不自觉地咽口水,盯着她润润的唇犯迷糊。 产生了一种,这温老师是喜欢我的吧? 不然,怎么会当众送女生耳坠,这无异于表白啊! 天哪!我这是走桃花运了吗?这人是温老师,我非常可以的,愿意为她弯成蚊香。 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这份礼物,羞涩地注视着温墨。 被这眼神一瞧,温墨茶色的眸子眨了眨,透着深深的迷惑。 不过就是送一件赔礼的礼物,怎么气氛怪怪的呢? 左谨依旧端坐着,长睫低垂微颤,余光注视着这一幕,桌下的颗颗脚趾被气得,都蜷缩起来。 在被一双双眼睛打量下,保持着云淡风轻,毫不受影响地吃着美食,喝着大家的敬酒。 一开始,温墨也没注意,直到发现人微醺时,才觉后知后觉,心里暗暗开心,同时偏偏头小声说:“桌上少沾点酒。” 左谨鼻音轻嗯了一声。 可当有其他演员举杯时,照单全收,看得温墨在一旁暗暗心急。桌下用腿碰碰她,提醒着别再喝。 朦胧醉态被旁人瞧去,心里难受! 被碰着的左谨,暗暗反踢回去,同时出口道:“温老师,你为什么踢我?” 声音没有压着,因酒醉而软软的一声,大半桌的人都听到,八卦的视线嗖嗖地扫来。 “不小心碰着。”温墨展现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 掏出手机,悄悄给助理月月发微信,让她找借口将左谨扶回酒店。 外头夜色霓虹里,廉纤雨簌簌。 收到消息的月月,撑着伞与安安一起从房车下来,边走边说着:“我估摸着,这次你家墨姐姐,要完蛋。” 助理安安发出疑惑的声音:“原因?” “谨姐从来不酗酒,除非是情绪激荡到忍不住。”助理月月摇摇头。刚刚两人在车上聊天,聊到温老师让安安去买礼物的事情。 这下,谨姐一定是醋坛子翻了天,无异于天河之水倒灌人间,能不能哄好是个大大的问题。 就凭温老师这些时日的表现,悬得很! 当着未来媳妇的面,送别的女生礼物,还是齁贵的漂亮耳坠,这温老师真是天才! 钢铁直男都不一定直得过她! 不,连助理也一块是天才! 真是一个敢开口,一个敢去买,还光明正大地送了! 助理以有工作商谈为由,将身醉脑醒的人扶出去。 温墨与大家说了几声,也找个理由离桌。 大家是同一个剧组,私底下传言都晓得,一脸我们都明白的神情看她离去。 出包间,温墨快步追上,直接将人半搂在怀,去往饭店前的停车场。 趁着她酒醉迷糊,才敢没底气地说:“我也是有市场的,你以后再不理我,我就要被拱了去。” 听闻这话,左瑾收住脚,侧头看着面容模糊的人。眉心蹙着,沉思许久,认真回着:“你愿意当棵白菜,我还不愿意当猪呢!” 温墨唇微张:“……” 醉醺的左瑾,抬手揪着温女士的胸口衣料,软到心坎的声音发出:“汝乃天娇,何不上九霄!” 似有若无的轻哼,在尾音后划过。 温墨清亮的眼里有大大的迷惑:“???” 随之,反应过来,乖乖地抿唇不再说话。 第46章 白色房车行驶在夜色雨幕里,没多久就回到酒店。 助理月月刷开房门,非常有眼力劲地没进去,目送二人步入房间,贴心地关了门。 偌大的酒店客房,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呼吸逐渐由轻转重。 白天被撩得腿软的温墨,手脚变得极其不规矩起来,上下乱揉。将香香软软的人抵在墙上,心酥酥地偏头凑近,呢喃着:“左女士身上,是不是抹迷惑人心的药了?” 左谨偏开头去,露出修长的脖颈侧面,性感而纯净:“我没有!” “唔,一定是有的,我帮你擦一擦。”温墨垂首向脖颈,因火热而干燥的唇瓣如羽毛滑过,“好好闻!” 身体一哆嗦的左谨,侧回首来推她,嗔怒里隐着丝丝傲娇:“我现在气闷着,你莫要挨我!” “那我挨谁?”温墨将站不稳的人搂抱着,一点点地往会客厅移。 “你想挨谁?”左谨一想到温女士被人亲,心里就不舒服,被亲就算了,还送礼物给别人。越想越气闷,咕哝着:“渣女!” 醉朦朦生气的模样,看得温墨浑身躁动,好想将人狠狠地欺负一番。是这般想着,也就这般做了,倏地将人扣紧,偏头去吻刚刚吐露话语的唇。 火急火燎地探入、勾缠,汲取左女士所有的甘甜。 良久,被堵得无法呼吸的左谨,憋红脸地捶着她的纤背,发出一串“呜呜呜”的脆弱调子。 -- 第100页 亲密无间的距离撤开一些,温墨的手顺着脊椎下滑。 檀口微张的左谨,软趴在温墨的怀里,发出急促的呼吸。身体像是在水中的海藻,随着波浪起伏,那些低.咛堵在喉咙处,被前赴后继的波浪拍打、推动,发出接连不断的浪花水声,积压得越来越多。 随着一声媚入骨髓的吟唱,左女士颤抖着咬住唇边的锁骨,留下一圈整齐可爱的绯红牙印。 吃痛的温墨,轻“嘶”一声,茶色的眸子布满情.欲之火,修长的腿难耐地蹭着,拉着左谨的手向下。 被她渴求惊着的左谨,触电般地缩回手。搓着湿润的指尖,低垂着脑袋将人推开,落荒而逃地进入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温墨在外头思考着要不要闯进去。 正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候,里头的左谨双手撑着盥洗台上喘.息。花纹大理石的冰凉感,让她浑身燥意消退了一些。模糊的视线内,隐约辨得镜子里的人,霞飞双颊、媚态横生。 目光触及,潋滟的黑眸闪躲,兀自羞赧不已。 垂首瞧着指尖,喉咙不受控制地蠕动数次,长睫半掩下的黑眸,飘着雾蒙蒙水汽,越来越幽深。视线向一侧移去,抬手轻拂。 外头的温墨,只听浴室里头传来一阵物体掉落的声响,担心左女士会不会跌倒,稍稍犹豫就推门而入。 在热水哗啦啦的声响里,左女士正背对着宽衣,齐腰的柔顺秀发,被拢至胸前。只见白色的衬衣滑过细腻的肌肤,露出一侧薄肩,以及似要展翅而飞的削薄蝴蝶骨。 “我...我是听到响动进来的。”温墨的眼神飘忽又留恋不舍,蹲下去捡那些瓷砖上的洗漱用品。 在捡的时候,被美色充斥的脑袋闪过一丝丝疑惑,可没来得及细细地品,一道柔和的嗓音染着媚意飘来,瞬间让温墨分不清东南西北。 只听她说:“我解不开排扣————” 闻声看去的温墨,茶色的眸子逐渐睁大,舍不得眨眼来错漏一瞬光景。 未听到身后的人发出一点儿动静,左谨用白色衬衣捂在身前,醉意难抵羞怯,犹犹豫豫地侧头,以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态说:“还不过来吗?” 刚捡到手的洗漱品,又咚咚哒地落了一地。 失魂般起身走去,轻点精致的肩胛骨,感受惊人的细腻柔滑,以及肌肤上传来的细微颤动。 温墨觉得自己要疯了,被左女士诱惑得要疯了,人跟身处火山似的,快要被高温熔化。 左谨的声音,再次响起:“请温女士,将后面的排扣解开,我...够不着———” “好!”温墨的嗓音嘶哑极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发着颤儿,颇费一番功夫,才解开黑色罩罩的扣子。 随着两条黑色的带子朝两侧滑落,完整的背部闯入眼帘,手颤颤巍巍地覆上,人也倾身靠去,发出情动的音调:“左谨啊!” 被唤着的左谨垂眸,始终捂着白色衬衣挡住胸前,当裸着的后背被人贴上时,依旧轻语着:“你还不出去吗?” 温墨茶色的眸子眨了眨,一时间之间。着实是反应不过来,从后圈着紧致的腰身,迷糊地反问着“去哪儿?” 左谨微微挣扎,摇晃了一下身子:“我要沐浴,难道温女士你...想要......”红润的唇翕动数次,才缓缓溢出:“想霸王硬上弓吗?” 温墨浑身一僵,不说她脸皮不厚,就算是个无赖流氓,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一步三回头,声声央求无果,只得磨磨蹭蹭地挪出去。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左谨捏了捏滚烫的耳朵,轻叹一声:“惩罚变成了双向!” 在【海城】东城区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温爸爸的病房。 温爸爸躺靠在病床上,盯着前方壁挂式液晶电视,里头播放着一部古装剧。温墨在里头饰演反派大佬,搞得男女主焦头烂额、受尽波折,最后被成长起来的男女主合力穿心而亡。 俊美无比的温楚逸,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梳着大背头,站在窗前转身,望着温爸爸:“您都这样了,妹妹还是不回来看看?” 温爸爸叹气:“墨墨心里有结难解!”女儿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温楚逸低头转着指上婚戒:“再大的结,也不可大过血缘。生育之恩,妹妹是忘得一干二净。”抬头看向温爸爸:“您可以给小瑾去条短信,妹妹会跟着回来看您。” 听到儿子这样说,温爸爸才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又咽下,默认了儿子的意思。 病房门推开,走进来温楚逸的新婚妻子————陈山菡。 “爸,家里阿姨做了您最爱喝的汤。” 陈山菡作为儿媳,算不上多合格,但也无可挑剔。 她打开汤桶,从里头倒出一碗浓白骨头汤,放上汤勺,端至床头柜上:“还有点儿烫,您慢慢喝。” 做好这一切,看向温楚逸:“今晚,没有应酬?” “有。”温楚逸抬手看看腕表,整了整拉开一些的领带,朝二人说着:“我还有事要处理。” 等儿子离开,温爸爸颤颤巍巍端着汤碗,舀一勺尝一口,看着儿媳问:“你和楚逸的感情,是不是出现问题?” 陈山菡也不否认,颇有些无奈地说:“我和楚逸在孩子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在温爸爸要反问前,转了话题:“您好好休息,等明天有空,再来看您。” -- 第101页 病房人来了,人又走了,来去匆匆,无人真心逗留,温爸爸心里是愈发感慨。 取过手机,给公司一手捧出来的左谨,去一条短信。 这孩子也算是看着成长起来,品行纯良,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在左谨手机亮起时,回到自己房间冲洗一遍冷水澡的温墨,拿着从月月那儿要来的房卡,悄悄刷开左谨的房门,那心虚的模样,活似个佯装镇定的小贼。 耳朵贴向浴室的门,里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这会儿是在淋浴。 挺直腰背,边走边脱衣服搭在臂弯,最后只剩下一件齐大腿的白色衬衣。 人站在白色大床边,掀开软软的薄被一角,一点点地挪进去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躺姿端庄规矩。 左谨吹干头发出来,身着一袭薄款睡袍,顺滑面料的垂直感,将身形勾勒得愈发修长。 视线落在床上,见着一位娴静的睡美人。发如墨,肤如雪,唇不点而朱,那是极致的美! “你怎么来了?”左谨脚尖一转,去到会客厅坐于沙发上,长腿交叠看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 听到声音渐渐远去,温墨侧身支棱起脑袋,幽怨地看着摇曳身姿,咕哝着:“我来给你暖床!” “这是夏季。”沐浴后的左谨,醉意去了大半,随意地翻开时尚杂志,说话时,头抬也未抬。 山不就她,她便去就山。 温墨缓缓踱步过去,与她挨坐在一起。 可这还没有坐实,左谨的声音已幽幽响起。 只听她说:“站着。” “是。”温墨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子,反应过来后,垂眸哀怨地看着不动如山的人。 左谨合上时尚杂志,开始秋后算账。 “我好像,见着你将爱心早餐,送给了别人?是真的吗?”那黑眸挑上来,直直盯着温墨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瞧着,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 左谨诚实地点头,随后解释着:“是你不吃的!”嗓音里含着心意不被接收的委屈,继续道:“恰好同车的陈老师没吃早餐,肚子也咕噜叫,想着若是左女士与我换位,你也一定会将食物送出去。” “所以,是我的错喽?”左谨下巴微抬,人虽是仰望温女士,可气势是一点儿不弱。 反而是站直身子的温墨,咽着口水摇摇头,一副小学生犯错听老师训话的模样:“是我的错————” 有错没错,都是我的错,认,就是对了! 左谨眸底隐着笑意:“若是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请问温女士,该如何做?” 温墨沉思良久,对着这个问题进行认真思考,想要一次性考过。想了又想,信心满满地举手回答:“宁可扔垃圾桶,也不能给无关紧要的人吃。” 左谨眉心拧着,显然对答案不满意。 温墨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伸伸缩缩地将手掌摊开,搁在她面前:“你打吧!” 瞧她这副模样,左谨抿着唇忍着笑意,几息之后,强制冷脸,有模有样地合并食指和中指,朝着她手心拍打一下,“粮食不可浪费。” “嗯。”温墨福灵心至,回着:“一定哄到左女士吃为止。” 此话一出,左谨眉眼微微颤动,唇角弯了弯,继续下一个问题:“听说,你被别人吻了?” “对啊,我很难受!”一想起来被旁人吻了,温墨就哀怨起来,俯身去看她,侧着脸凑近,“被陈老师吻了唇角,这里只属于左女士,现在多了一个人,我委屈———” 盯着近在咫尺的唇角,左谨的视线幽暗无比,控制着自己想要去覆盖的冲动,只是用拇指来回轻擦,“下不为例!” “嗯嗯!”刚刚还委屈的温墨,被左女士一擦唇角,顿时就眉眼弯弯,抓着她的手蹭脸保证着:“不会有下次,我只属于左女士一个人。” 害羞与喜悦交加的左谨,眼波流转间嗔她一眼,温墨就乖顺地直起腰身。 “礼物千千万万,为何要送耳坠?”左谨语声淡淡,可醋味是浓得很。 “送礼物,不是应该投其所好吗?不然送礼就没有意义。”温墨觉得这事,自己应该没做错。转念想着,温女士是不是觉得自己送的耳坠贵了,便解释着:“廉价的礼物,不符合我送礼的习惯。” 左谨指腹摩挲着杂志封面,嗓音比刚刚要冷上许多:“听你这意思,送女生礼物,已经成习惯?” 在自己未参与的人生里,这温女士,到底送出多少惹人乱想的礼物。 长得清隽,出手阔绰,性格又好,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温墨回想了一下,道:“从小到大,送出去的很多。”瞧着左女士面色越来越冷,忙道:“给旁人送礼,是不走心,不论是什么礼物、价格多贵,与我而言没有任何特殊涵义。只有给左女士送的礼物,才是诚心诚意,代表我对你的真心。” 那柔中偏冷的嗓音,染上浓浓的情愫,直教人心里欢喜得很,垂眸低语:“坐吧!” 温墨歪歪头,看向一旁位置,又看看左谨交叠的腿,咬着下唇纠结。 左谨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不坐?” “我...我想坐你腿上———”含羞之音,是愈发地低,遂即又吞吞吐吐地说:“我已经...洗完澡了,干...干净的,很...很香。” 她这话刚落,沙发就跟有火一样,激得左谨噌地一下弹起,紧紧捏着杂志,快步远离随时要发.情的温女士。 -- 第102页 这温女士心脏不行,却总爱玩心潮澎湃的运动,早晚毁在床上。 每走一步,脑海里都回想陈导说的“坐腿上跳舞”,以及更多缠绵情.动,自我构建的画面在来回播放,不由燥热得拂开睡裙交领,好好散热气。 “很晚了,你快些回房。”左瑾步至桌边放下杂志,取过手机一看,时间确实是很晚,见着有未读短信,点开查看。 这条短信是温老总所发,再三拜托,带温墨回【海城】探望。 字里行间,言辞恳切,透着一个老父亲,想和女儿相处的急切心情。 如影随形跟上来的温墨,探头瞧着她的手机屏幕,染笑的面容渐渐凝固,顿时什么心情都散了,欲要回避:“晚安,明天见!” 在温墨转身时,左谨抓着她的手,柔声问着:“你要去吗?” “你要逼我去?”温墨心里这个结,是不可能解开。也希望左谨,能和自己站在一边。 “我怎么会逼你!”瞧着她冷冷淡淡的脸,左谨抬手缓缓抚摸,“这是真真实实的生活,何须如电视剧那般,非要来个和解大团圆。我非你,又怎知你的痛,又怎能逼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 知左谨和自己站在一边,温墨面上重现笑意,“我的眼光顶顶好,从小就一眼瞧出你与众不同!” “哼!”左谨矜持地傲娇一声,抚摸也变成了捏,越捏手感越好,“此前还骗我说有暗恋的人,说半天,却是怂得不敢与我讲实话。” 你知不知道,我并不在意你身体是否有恙,又是否能活多久。心悦于你,便是心悦于你,无关诸多因素。 温墨将人揽腰入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认真而深情:“从前,现在,不多的以后,温墨都只爱左谨,一生只许你一人。” 左谨回抱着她,柔声应着:“好,我记下这话。若你日后变卦,我定会生生世世去寻你,渣得你体无完肤。” 听左女士讲出这样的话语,温墨笑意难掩,视线瞥到桌上的手机上时,问着:“你要去探望吗?” 左谨下巴微点:“温老总于我有恩,即使他不说,我知晓后,也应该去探望。” 温墨:“探望结束,早些回来,不许和乱七八糟的人见面。” 左谨知她说的人是谁,应着:“好!” 得到保证的温墨,笑盈盈地弯起唇角:“你早些休息。” 晚安吻在额头落下,滑向眉心,“晚安,我的左女士!” 第47章 第三天,左谨离开剧组飞回【海城】,乘车来东城区,到医院探望摔下楼梯的温老总。 进入病房时,壁上液晶电视正在播放【野外48小时直播】,这是温爸爸在回看。 他人老了,身体各机能也不太好,对女儿的愧疚、思念,只能从电视上寻一星半点。 “温老总好!”左谨提前咨询过护士,购买一些温爸爸现阶段可以吃的营养品。 “小瑾啊,来来来,快坐!”躺靠在病床上的温爸爸和蔼地笑着,说话时,眼睛一直往病房玄关位置瞧。 左谨有些歉意:“这段时间,温女士戏份重,一时半刻脱不开身,让我给您带声好。” 满怀期待的温爸爸,精神一下子萎靡不少,女儿还是没有来,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强笑着招呼左谨:“挪把椅子到叔叔这边坐坐,想听小瑾你啊,说些墨墨在剧组的一些事情。” 左谨搬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挑挑拣拣地说些片场琐事。 回想起温女士的点点滴滴,左谨的神情始终柔和。 温爸爸听得入神,从小瑾的诉说中窥得女儿在剧组的生活,似乎这样,他也就参与了女儿的生活。 待左谨收住语声,温爸爸精气神都好上不少,视线挪向电视,正好看到参加节目的两人凑头说悄悄话,“看来,墨墨和你感情很好!” 和蔼的声音里,有感叹、有羡慕。 刚刚小瑾说起女儿时,眉眼里的笑意不作假,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叹着:“以后,需要麻烦小瑾,在剧组多多照顾墨墨。看得出,她是真的把你当朋友!自从她妈妈过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发自肺腑地笑过。” “温女士她...之前是什么样的?”左谨很好奇温墨之前的样子。 人一生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在学校里更是甚多,每天擦肩而过的无数,而能记住的面孔也就是班级里的小部分。 一想到,自己与温女士无数次擦肩而过,左谨心里就不是滋味。 听有人主动问起女儿,温爸爸话匣子就打开,“墨墨从出生起,就与别家娃娃不同,粉嫩嫩的一团,接生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不喜欢的。” 温爸爸的话出口后,和大多数家长一样,觉得这么直白夸女儿,有些不好意思。 “从小就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爱玩爱闹,是个小霸王。在幼儿园时,经常将其她小朋友欺负得嚎啕大哭!”说起女儿小时候,温爸爸满满的都是回忆,那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知羡慕了多少人! 他是真的爱过墨墨的妈妈,妻子被气死,并非他当时所愿。 左谨见温老总面上的神情,从喜悦变为伤感,便岔开话题:“不知温老总家里,是否保有温女士小时候的照片,或者视频?” “有,都有!”鬓角发白的温爸爸,笑着看左谨,“墨墨刚出生、满月、周岁、各国游玩等等,墨墨妈一直有记录。回头,让人送去,借你看看。” -- 第103页 左谨:“多谢温老总。” “不用客气,你能和墨墨成为好朋友,让她开心,反倒是我要谢谢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温爸爸多少知道点小瑾和儿子的事情,如今小瑾和墨墨在同剧组,天天面照面,也是难为她了。 接着道:“说起来,你和墨墨啊,还算有点儿缘。” 左谨适时地表露疑惑。 温爸爸因咳嗽拍着胸口,缓缓后解疑道:“说来话长喽!墨墨在小时候,她有许多梦想,基本是隔段时间就换一个!后来升入初一,她那半年的时间啊,就一门心思想要当明星。” 听到这里的左谨,心脏突地急跳一下,问着:“可有什么原因?” 这瞬间,左谨认为温女士的梦想是因为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只知当明星可以赚钱,而且是多又快,要好的同学也知这一点。 温爸爸摇摇头:“我们当时问了,可她嘴严得很,就是保密不说,人总傻呆呆地发笑,我们还以为墨墨中邪了,差点儿就请大师来驱邪!” 傻呆呆发笑,原来温女士小时候就已经痴得很。想到这里,左谨的唇边不由荡开一抹笑意。 “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墨墨妈心脏病突发,在医院抢救无效过世,也就在那时,受到刺激的墨墨引发心脏病,人是抢救过来,却决然出国。” 说到这里,温爸爸哽咽起来,哆嗦的手抹掉眼角湿润,“当时她那么小,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漂泊异乡,独自生活。” 左谨喉咙涩得很,一向柔和的嗓音有轻微暗哑:“您没有拦着?” 温爸爸苦笑,深深叹气,“墨墨主意大,认定的事情难回头。加上当时因墨墨妈过世,公司人事大变动,我忙得焦头烂额,再被墨墨仇恨的样子激着,也就随她去。” “这一放啊,却成了人生里,第二大错!” 根据父女二人的诉说,左谨也大致了解到当时的些许情况,也愈发理解温女士,为何对温老总如此冷漠。 想来,温家真正的主人,是被温老总和温楚逸母子气得心脏病突发死亡。虽说温老总说了并非他所愿,也相信温老总是爱过温女士的妈妈,可到底是他种下的因,结了当时的果。 如此想一番,才惊觉天涯沉入海底般的帖子,真实度相当高。 因此,对于温老总此时的感伤,左谨并未违心地出言安慰,只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待墨墨出国快一年,我创办【WM娱乐】,想告诉她,爸爸心里是有她的。可我低估墨墨的心性,若不是因为我也姓温,她早就跑到户籍所更名换姓。” “此后我们父女的感情,只有银行户头牵连着,冰冰冷冷的,再也没出现父女温情!” 此时的温爸爸,不是左谨记忆里运筹帷幄的老总,只是人到晚年,想要与女儿重修关系的父亲。 不忍瞧温老总这般模样,最后还是开口安慰一句:“温女士外表看起来,虽是有些冷淡,可人是善的、热的,再给她一些时间,时间会慢慢消磨隔阂。” “希望有这么一天吧!”温爸爸叹息着,“你看看我,这人老了老了,也就成了话痨,积压在心里的事情,今日说了个七七八八,让小瑾见笑!” “哪里,能听温老总说有关温女士的事情,想听还来不及呢!”左谨惦记着温老总没说完的话,问着:“可这与我有缘,是还有什么关键点吗?” 温爸爸看着眼前的左谨,想起刚见面时的场景:“还记得吗?你当时来【WM娱乐】应聘,我瞧着你面熟,随后想起在整理墨墨房间时,发现一个单独的相册,里面有许多你的照片。” “所以,您当时与我签下经纪约、对我多加照顾,是因为......”端坐着的左谨,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握紧,心间酸酸涨涨的,又有无数的甜蜜。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小小的温女士已经为她做了许多,是一个又一个转折点。 “你想的没错。”未待左谨说完,温爸爸笑着接下,“墨墨的朋友,我自然是要伸把手,况且,小瑾你天生就是演员的好苗子,于公于私,哪有不签下的道理。” “温老总谬赞!”左谨突然很想温女士,特别特别地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一遍遍地诉说着:想要见到温墨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嘉宾惊呼声,将二人视线吸引过去,温爸爸担忧地道:“有一件事,还要拜托小瑾。” 左谨:“您请说。” 温爸爸:“回去后,与墨墨好生说说,这些烂七八糟的节目,不可再参加,好好养着身体。” 左谨的视线刚好捕捉到一个动作,是温墨避开镜头擦嘴的动作,那手落下时,握在手心的白色纸巾,好似晕开星点绯红。 瞳孔急速缩了缩,道:“我会的,可这温女士身体有恙,为何不好好接受治疗?” 从知道温女士身体有恙开始,左谨虽不主动去问,但心中是有疑问在盘旋。不问,并不代表不在意,相反,是心意已决,不愿去强迫温女士丝毫。 对于这一点,温爸爸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有大概猜测。当年,墨墨妈的死亡原因,有一部分是因墨墨将遮掩的事情掀开,各种接踵而来的因素下,造成墨墨妈提前离世。 想来墨墨不愿意接受治疗,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想要顺其自然地结束一生。 -- 第104页 但,这只是猜测,女儿的心思他哪里能猜得到! 只得惆怅道:“其中原因,也只有墨墨知晓!” 左谨的经纪人————胡姐,此时,正等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在助理月月的注视下,踩着高跟鞋挎包来回走动。 胡真的心里很急,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左谨带回公司。 老板下了命令,若是以前,也不过是一条微信的事情,可现在两人关系变了,想要请动左谨去见面,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冥思苦想地寻着由头,纠结是说假话诓回去,还是实话实说。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着左谨从里头出来。 快步上前,问着:“什么时候回剧组?” 左谨戴上墨镜,回着:“现在。” 胡真眉心一皱,随后面上扬起职业假笑:“老板在公司等你,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谈。” 刚想拒绝的左谨,话到嘴边拐了弯:“好。” 左谨这么爽快地答应回公司,胡真提着的心是彻底踏实了。这可是她的金字招牌,是她的摇钱树,是她在公司耀武耀威的资本,只要这人还和老板在一起,她的价值就依然存在。 带着助理月月回公司的左谨,心里想着的是:只要自己还是公司艺人,少不得要和温楚逸见面,恐怕,温女士知道了又要闷闷不乐。此时碰面将合约解除,便也不受约束。 第48章 此刻在【平城】的温墨,于炎炎烈日之下,正和几百名群演拍戏,已经被不断NG十几遍。 这场戏是温墨饰演的顾兮月,同曹蕊带人抓捕游街的领头激进分子。 在北洋政府的眼里,这些激进分子嘴炮功夫一流,最能挑动民众的情绪,处处煽风点火、搞暴动。 他们个个是有学识、有先进思想的人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耍嘴皮子完全讲不过他们,只能武力镇压、暗杀。 群演本就散漫,加上人多,更是乱哄哄。有重要戏份的演员在台上慷慨激昂,他们在下咧嘴发笑。 这像是二愣子在看傻子表演沙雕,毫无丁点儿所需气氛。陈导气得摔杯子,直想用剧本敲敲他们的脑袋,忍无可忍地拿着黄白二色的喇叭训话: “群演也是演员,背景板也要有背景板的尊严,成天漫无目的地瞎飘荡,日复一日地重复毫无意义的生活,就这样的你们,凭什么吃盒饭,凭什么做着草根逆袭成明星的美梦。” 这话一出,原本还散漫嬉闹的群演,齐刷刷地安静下来。有的被说得羞愧,脸臊得慌,低头听训没面子。 其实,陈导这话啊,已是很委婉,遇到个别暴脾气的导演,早就扯着嗓子骂得你狗血淋头,甚至还有动手的。 “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不思进取,天天混日子的状态,这一辈子都甭想一夜爆红。运气始终是给有准备、努力的人,而你们睁眼闭眼就是手机盒饭,活得人不像人,毫无上进之心,想被好运眷顾,完全就是在做梦。” “说得你们不服气?好好扪心想想,你昨天和今天有什么区别?前天和今天又有什么区别?不想做背景板的,就给老子拿出做主演的气势。” 一通冷声训完话,陈导走了,留下几百号群演面红耳赤握紧拳头。 执行导演和身旁兄弟说几句,快步跟上大步离去的陈导,低声说着:“你这一下,可得罪了不少人啊,以后指不定都是喷子。” “他们要是有脑子,就应该醍醐灌顶。”陈导伸手朝助理要水杯,咕噜灌了几口温水,“我的剧,谁敢跟我糊弄,我跟谁急。这会情绪都到位,他们就是块钢铁也该燃烧起来。” 执行导演:“行,我不说你,您脾气收收,这些事情我们来就行,别老是自己下场。” “等你们来,怕是要等天黑,浪费每一分钟都是钱啊,我能不急吗?”陈导有水润完嗓子,对着扩音喇叭咳嗽一声,边走边喊着:“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 拍摄重新进入录制,多个机位进行拍摄,群演在来回奔跑和呐喊中,到达陈导所需要的激昂、愤慨。 一排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盯着游街呐喊的民众,被深深地感染,有一种时光倒回而身临其境的错觉,纷纷屏住呼吸细瞧。 警力阻拦,两方人马打成一团,拳拳到肉、棍棍在身。在警力被民众压制时,随着镜头一转,从俯拍的机位转至全景推近,瞧着温老师饰演的顾兮月带领军警出现。 顾兮月朝天放了一枪做警示,朝后叮嘱一句:“照着画像给我抓活的。”说完,别枪入腰间套,从地上捡一根警棍,朝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冲去。 “唉,你倒是等等我啊!”曹蕊一个没注意,顾兮月就跑前面冲锋陷阵,忙招呼后面的军警跟上,还不忘嘀咕着:“难怪父亲器重她!” 有了军警加入,游街民众不敌,只得四散逃离。 其中有一名高瘦的有学之士,正是此次游街的策划人,眼看着就要无处可逃,即将被逮捕。这要是入了狱,在各种刑法之下,细皮嫩肉的到最后,只能是知无不言。 察觉到这一点的顾兮月,一警棍拍开挡路的民众,下手相当狠辣,率先逼近高瘦的男子,下手毫不留情,一棍敲在肩膀上,直接震得男子身晃脚乱。 那些军警见着顾兮月出手,皆是放心地转了方向抓捕其他人。 -- 第105页 一身书卷气的高瘦男子,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唯独手无缚鸡之力,在面对冷酷狠辣的顾兮月时,毫无还手的可能。 顾兮月在乱哄哄的人群里,犹如闲庭散步一般戏弄着,瞧他撩起长衫衣摆如无头苍蝇一般慢逃。 在碧绿河边,顾兮月眼神一闪,猛然抬脚将人踹飞,闪电般掏枪。高瘦男子的瞳孔紧缩中,捕捉到枪口微微侧移,面上还来不及露出疑惑,已在无数民众的惊呼里中枪落水。 水面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花,这红在不断扩大。 瞧着水中不见人影,顾兮月补了几枪,方才转身。长腿一抬,就将偷袭不成的人踹倒,紧随而来的警棍,依旧干净利落,看得人不敢近身,加快速度逃走。 落水的高瘦男子水性好,捂着伤口潜行在水底,静静地移到远处岸边,借着花草的遮挡透气,寻着机会离开这里。 “卡。所有人原地不动。”陈导对刚刚的几个场面和镜头,还是满意的,从监视器里看着席地而坐的温墨,喊着:“温老师,我们稍后把近景补一下。老黄,升格镜头。” 被叫到的老黄,坐在直立的苹果箱上,边嚼着槟榔边朝对讲机回应了一声,开始调整拍摄速度。 现场化妆老师上前,用化妆棉给温墨吸吸汗,理了理贴在光洁额头的发丝,用迷你风扇吹干一些。 在等开拍的时候,温墨划着手机,看看左女士有没有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左女士的消息是没有收到,却收到一封陌生的邮件,里头是几张亲密合照。 一眼看去,脸色大变,放大了一张张细看,不是合成。 里头一共有三张照片,场景是在床上,人物是左女士和温楚逸,相拥而眠。 怒与急相携而来,激得温墨当场就咯血,吓得围在身边的工作人员连喊医生。 半个时辰前,在温楚逸的办公室。 “听到胡经纪说你能来,还挺意外!”温楚逸在酒柜旁,倒了两杯红酒端来。 左谨并未接过酒杯,“稍后要赶回剧组,不便饮酒。不知温总,是有何事要商谈?” “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温楚逸收回递出去的酒杯,顺手取过茶几上的水壶,倒上一杯温开水给她。“给你争取到CHAUMET的品牌大使,只是......” CHAUMET尚美巴黎,是承载两个多世纪的奢华珠宝品牌,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圈内多少艺人抢破脑袋,通过不同途径和方式,在撕这个全线代言。 各家的通稿、互黑拉踩,早已经历几场腥风血雨,真真假假的爆料,多到吃瓜群众眼花缭乱。 这其中,左谨如今在圈内的地位,自然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胡编乱造的黑料像潮水涌来,能将人活活淹死。 办公室内空调温度被人提前调高,干燥的空气令人口渴,左谨端起水杯喝了一些润润嗓子。随后声音犹如秋日的水,泠泠而发:“多谢温总!” 温楚逸唇角微微勾起,“你我何须客气!以你现在的身价,品牌方很难不选你。” 左谨面上显出些许歉意:“刚刚我的话未说完,今日我来,是要解约。” 温楚逸觉得自己出现幻听,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人往后一靠,将领带扯开一些:“你是疯了。” 再次喝着水的左谨,不在意地笑笑:“公司的好意心领,只是忙碌这么久,也是该歇一歇,过过清闲的日子。” 好好地陪陪温女士。 “清闲的日子啊,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生活!”温楚逸镜片后的双眼滑过水杯,叹息着:“我也想啊!可惜人身在名利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比如小瑾你。” 左谨眉梢一颤,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我?” 温楚逸:“一个新签的训练生要解约,最少也要五十万,这还是没有名气的,若是训练生闯出名堂,违约金又何止千万!” 这一点左谨自然是晓得,便道:“我户头所有的资金,该是足够解约。” 听到这里的温楚逸,不由笑了起来,不知是在嘲笑谁,“为了我亲爱的妹妹,你就放弃一直坚持的事业,曾经那个整年泡在片场的小瑾,还是你吗?为一个刚认识的人改变自己,值得吗?” 左谨神色认真:“值得。” 瞧到她这模样,温楚逸转着手里的婚戒,低头沉思着,心里滋生出许许多多的嫉妒。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人中贵族,就如他亲爱的妹妹。而他呢,却是从小被人骂野种、私生子,过着没名没分的生活。 直到那个抢走爸爸的女人去世,他的命运开始转变,代替温墨本来的生活,凭着自己的能力帮爸爸管理公司,成为人人都尊重的温总。 他有能力、有才智,却在身份上始终要低温墨一等。如今,连在一起这么久的人,也选择温墨那个将死之人。 温楚逸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根:“她哪里好,我真不知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放弃我,选择她?” “说不出她哪里好。”左谨因脑海中回想温墨,面容像是散着皎洁柔光:“因为,在我眼里,她哪里都好,每一点,每一面,似是冥冥之中的呼应、契合。” 温楚逸重新戴上眼镜:“接下来的话,并非是我要棒打鸳鸯做恶人,而是,你这些年救济这救济那,当散财童子,户头数字有几位数?够公司这些年来对你的栽培?” -- 第106页 听到这里,左谨自嘲地笑笑,是自己天真了,竟然会认为能和气解约。若要按照他这般算下来,她就是将所有固定财产变卖,也远远够不上。 温楚逸继续道:“况且,你知不知道,艺人的剧、代言、综艺等等合约,其中的条款,若是有心人爆出你和我亲爱的妹妹在一起,并且给出实锤,你说,你要面临的是什么后果?” 一字一句道:“巨债缠身、圈内除名。” 被这话一激,左谨的脑袋嗡嗡作响,水杯中的药性发作,眼皮子开始一垂一垂。看向衣冠楚楚的温楚逸,目光中透着惊愕。 温楚逸迎着她的眼神,继续分析着:“若你一落千丈,庞大的粉丝群,会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到温墨身上,届时她被连连惊吓,你便是悔之晚矣!” 当这句话说完,左谨也彻底陷入昏迷,歪倒在沙发上。 对面的温楚逸,脱下灰色的西装外套,拿起那杯未动的红酒,慢悠悠地品着。 良久,将人抱回办公室内的套间,放至床上。 第49章 温楚逸将人迷晕,手段令人不齿,可到底自认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 只是招来胡经纪拍了几张照片,挑选三张角度好的,让胡经纪注册新邮箱,给亲爱的妹妹发过去,说不定能一举将人气上天。 对于左谨,不说他并非下半身思考的蠢材,即便是,也不愿伤害这个女人。 在胡真发邮件的时候,温楚逸站在床边瞧着昏迷的左谨。对于她,他是爱的,只是,对男人来说,比女人重要的事情太多! 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有被原谅的权利!就像他的爸爸。 待左谨醒来,已是深夜,皎洁的月光笼罩钢筋水泥的城市,像是披上一层轻盈的白纱,幽静而梦幻。 她人已在下榻的酒店客房,欧式台灯散发淡黄弱光,柔和地照亮房间。 腰上搭着一只手,似有若无地贴着小腹。 左谨并未翻身去瞧,眉眼里含着惊喜。通过一只手的触感,便已晓得身后的人是谁。 一呼一吸间,吸进温女士的体香,与她人一样,清冽之中透着暖意的甜。 她的呼吸绵长和缓,是睡着了。 动作轻柔地翻身,与她面对着面,目光是愈发地痴缠深情。 静静地瞧,视线化笔描摹她的容颜,从眉眼到唇,寸寸流连。 惊喜的情绪慢慢平静,思绪回到和温楚逸谈话的场景,面色渐渐冷凝成寒霜。 有些人,相处的时间再长,也是白头如新。 欲要与温女士亲近一些消除冷意,这念头刚起,身子就一顿。拧着眉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到浴室检查全身,毫无异样后,才浑身一松。 返回宽大的双人床,缩进温女士的怀里,深深的、却又轻轻的,呼吸她的气息,是一种能安心的味道。 “怎么啦?”温墨被左谨的动作惊醒,睡眼惺忪间,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左谨闷闷地道:“对不起!” “嗯?”温墨的手抚着她的后背,刚睡醒的声音有着几分性感的沙哑,以及迷糊的可爱,“是什么事情,让我的左女士道歉?” 左谨又往她怀里缩了缩,“我明明答应你不见乱七八糟的人,可还是见了!” 温墨笑着哼哼一声:“这事儿,确实该道歉。答应我的事,转头就忘记。”微微叹气,“不过啊,你现在已不是【WM娱乐】的艺人,只是我一个人的左女士,只是我的,你要记得,知道吗?” 左谨听得有些发懵,本能点头下又抬头瞧她,水盈盈的黑眸里满是疑惑。 温墨低头啄一口,又啄了一口,从精致的眼睛、鼻子,到唇瓣,处处留下印记。 在她羞赧的模样下,解释着:“我才是真正姓温,他温楚逸,不过是给我打工的高级打工仔罢了,我可是真正的穷得只剩下钱。先前送给你的银行卡你不要,现在是不是觉得亏大发了?” “他也不缺钱,你是不是还做了其它交易?”左谨没有被她骗去,用鼻尖蹭她线条精致的下巴,追问着:“是不是?” “他不配与我做交易。”温墨也舍不得左谨胡思乱想,真假掺半地回着:“是和温老总......”说到这里顿住,勉强改了口:“是和我...爸...爸和解,有爸爸在,哪有他蹦跶的份儿,只得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打蛇打七寸,治人要扼住利益的喉咙,你不需要有任何担心,一切有我。” 听温女士那变扭的改口,左谨心里难受得紧:“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温女士......” “嘘!”知这人要说什么的温墨,食指竖在她唇边,柔中偏冷的嗓音似暖春的风拂来:“不要多想,我们是父女,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大的仇怨也该散了!这正好是一个时机,是左女士递来的台阶,我便顺着下了!” 温墨没说实话,心结若能解,又何须等到现在。每个人都应为自己做过的事,承受相应的代价,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的折磨。 “谢谢!”此刻的左谨,不知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贴紧她低语:“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 “光口头谢谢没有诚意,是不是应该用实际行动表达一下,嗯?”温墨眉眼生花,挑着眉梢逗她。 “你想...怎么表达?我我...我都可以———”左谨垂眸颔首,玉颊生霞,尤为动人。 -- 第107页 温墨笑她:“哼哼———左女士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呢,人家可是只要你亲亲,只要一下下。” 知是被戏弄的左谨,嗔她一眼,手下也不闲着,拧着她腰间嫩肉,稍稍用上一些力道。 薄薄细软的一层皮被拧着,是真的疼,嘴却还贫着:“左女士要这么粗暴吗?人家很痛耶!能不能下手轻一点,怕疼疼———” “不正经!”左谨半羞半恼地松手,倏地伸头啄了一下,因着心有羞意动作过大,落在温墨唇上的吻,在夜深人静的酒店客房,发出较为响亮的“啵”声。 “我只对左女士一人不正经!”温墨的手在被子底下挠她痒痒,两人滚成一团,娇声娇语频频溢出。 在白日里,咯血的温墨,叮嘱在场的人不要乱传她咯血的事情,就怕左女士知道了,心生担忧。 交代完,才让剧组医生带回医疗车。 没多久,人就不听医嘱地飞回【海城】。 出发之前,寻在【海城】的熟人王童童,请她带人闯【WM娱乐】,去守着左女士。 王童童这人,在感情方面风评不是太好,但却是个讲义气的人。对于左谨的追求者,温墨自然要暗中请人调查,好好把关。 王童童义气是讲了,人也守了,却也趁机将在河西被坑的钱,加倍地讨要回去。 温墨下飞机时,已是黄昏, 霞光万里。 头一次进入【WM娱乐】,迎着职员八卦、好奇的目光,怒意难抑地一脚踹开温楚逸的办公室门,从隔间将依旧昏迷着的人背起。 昏迷的左谨趴在她的身上,披着长款连帽薄外套,戴着口罩遮去面容,整个人被护得严严密密,进入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 一路开车的王童童,难得很安静,没有因坑了温墨一把钱而咧嘴嘚瑟。 她现在是知道,这两人百分百是厮混在一起,不然,谁她妈会那么心焦,谁她妈会苍白着脸赶回来。 刚刚那踹门的声响,惊得她都从隔间跑出来看,神情冷得跟冰坨子似的,盯着温楚逸的眼神,就像两刀子,似是要嗖嗖地将人千刀万剐。 可话又说回来,这温墨也是能忍,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我去他妈的犯不犯法,早雇一帮人弄废他。 回到酒店,温墨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叮嘱助理月月几句,才转身出客房。 后脚跟上来的王童童,抡着胳膊喊着:“你就把左视后放这,要干嘛去?打架吗?我可以做帮手的!顺便录个视频剪辑,保准能火。” 温墨转身瞧她,“请王小姐,送我一趟。” 王童童见她没有要玩闹的意思,也就正正神色,“去哪?” 温墨的神情浅浅淡淡,薄唇微启飘出二字:“医院。” “啧!”王童童抛着手中车钥匙,“瞧你这面色苍白可怜样,跟本小姐走吧。” 一路风驰电擎,不消多时就停在医院外的露天停车场。 温墨谢绝她跟随,微微抿着唇,独自进入医院。她未坐电梯,而是一步步踩着楼梯台阶,多费些许时间,去到温爸爸的病房。 进去的时候,护工正给温爸爸掖好被角,见二人有话说,端着一盆水出去避开。 “墨墨———”温爸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要不是窗外还有喧闹传进,他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温墨不语,视线淡淡扫过。 同上次见面比,眼前这有血缘关系的人,似乎更显老态,手哆嗦的程度也更频繁。 年轻时入赘害妻,商场得意;年老时子女背离,病魔缠身。 这便是因果。 “我今天来,是想让温老总,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温墨双手环胸,远远地立在床尾,一副说完话转身就要走的模样。 身在病房的温爸爸,并不知儿子做的事情,也更不知儿子几次三番气自己的女儿,问着:“楚逸他...是做了什么事?” 进到这间病房,温墨的语气就生硬起来:“你的好儿子温楚逸,几次三番要气死我,这次更是过分,竟迷晕左谨拍照来气我,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就那么想霸占我家的所有财产?” 温爸爸有些急了,连连咳嗽几声,腿脚移动,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墨墨,你相信爸爸,楚逸做的这些事情,爸爸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温墨无动于衷,除了左女士,她对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冷绝。“如今知道也不晚,这般小人行径,不觉得应该无条件解除左谨的合约?” 温爸爸即使老了,可生意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是以,他犹豫了。缓缓地靠在床头,眼皮子一耷,做着权衡。 只听他说:“墨墨,你知道的,这小公司我早些年就交给楚逸打理,如今爸爸,也是有心无力!” 温墨无声冷笑别开脸,稍许,才侧回头,字字清晰:“今日,我与你做一个交易,换左谨解约,且让你那个好儿子,明里暗里老实些。” 仪容讲究的温爸爸,眼里闪动着对父女亲情的渴望:“墨墨,爸爸只是想让你有空的时候,多回来陪陪我。”顿了顿,长叹一声:“你不要怪爸爸!” 他知自己这个女儿是有多决绝,如今,有机会将人绑在膝下,又怎会错过。自己在女儿的心里,已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再加一项也无妨。 温墨长睫覆盖眼眸,应了一声:“好!”悄悄呼出一口浊气,说着:“两个小时内,需要收到解除合同协议。” -- 第108页 “墨墨放心,小瑾也是爸爸看着一路走来,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固执的女儿妥协,温爸爸心里悲喜交加,他活得还不如一个外人。 此刻细细一想,这小瑾和女儿的关系,恐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暗藏锐光的眼眸来回一转,开口道:“已经十几年,没听到墨墨喊爸爸喽!” 这话一出,父女二人隔空对视,一人始终和蔼期盼地笑,一人始终面色冰冷。 无声的交锋,只有当一人退却,方可罢休。 良久,温墨握紧拳头在身侧,薄唇里毫无感情地飘出陌生无比的两字:“爸...爸。” “好好好!”温爸爸满脸爱怜,慈爱之情一语难表,岁月痕迹严重的双眼泛起泪花,“墨墨终于叫爸爸喽!” 面前的女儿早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在他眼里,依旧是会脆生生喊爸爸的小娃娃。 年逾半百,往昔幕幕,知错知悔。 曾英姿勃发的温爸爸,也如常人一般叹往昔,想起墨墨的妈妈,不由哽咽声起:“墨墨,等爸爸腿脚好了,同我到你妈妈墓前坐坐,答应爸爸好不好?” 对于这个要求,差点儿拂袖而去的温墨,深深蹙眉抵触,却又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在酒店房间玩闹一阵的两人,坐于床上相拥,打开有些许年头的小皮箱。 这真皮小箱子,是温爸爸差老管家送来的,里头都是温墨小时候的片段记录。 尽管这些相片被人精心保管,却也看得出是被人经常翻看,其上有淡淡的泛黄油脂。 “温女士刚出生的模样,真的萌化老阿姨的心。”左谨的指尖,戳向照片上粉嫩嫩的小脸蛋。 “那是当然!”在身后拥着她的温墨,下巴搁在肩头,模样自恋极了。随后撕咬她一口,咕哝着:“你可不是老阿姨!” “面对刚出生的你,确实无法做到姐姐心态!”被咬着的左谨非但没躲,反而微微歪头露出更大的空间,让她哼哼唧唧地研.磨着脖颈。 目光胶着在一张张相片上,“这张肉嘟嘟,微张的小嘴儿露着颗颗乳牙,可爱得紧!” “还有这张,昂着小下巴的模样,抓拍得好有灵性!” ..... 左谨捏着相片一角晃着,声音柔缓融情:“温女士,你看看这张,小脸上覆着蛋糕在哭鼻子,竟然是叉腰生气!” 温墨瞧着哭得眼眶红红的小温墨,哼哼一声:“小女孩都有爱美之心啊!” “嗯———”左谨遂又拿起一张,“穿公主裙的小娃娃,漂亮得不可思议!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 左谨现在的模样,是所有成年女性面对可爱生物时,都会有的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喜爱。 对于左女士的连番称赞,温墨吃醋了,在她耳畔变扭地冷哼几声,“你都没有这样称赞过我————” 字字与调调,都是浸着醋意的不开心。 左谨侧回头笑她:“因为现在的你,我才会觉得小温墨可爱到心坎。”说着话,主动献吻,欲要撤离之际,反被缠着深入勾缠,水乳交融地发出甜腻的水啧声。 浓情蜜意,自在一来一往的缠绵中。 占尽美味的温墨,心满意足地环抱着她继续翻看照片、播放视频短片,陪着左女士一同回看儿时情景。 左谨瞧着短片里的女子,端庄优雅,自有一番与生俱来的贵气,是一位温柔知性的好妈妈,似乎和那模模糊糊的记忆重叠。 左谨:“见到温姨,才觉得,温女士和妈妈长得更像。” “那是,这叫优质基因传承!”温墨一瞬不瞬地瞧着短视频里的妈妈,唇瓣无声翕动:对不起! 自己不该因一张出轨的照片,去揪着探寻真相,是自己亲手将妈妈推向死亡。人有的时候,就应该睁一眼闭一眼,粉饰和睦。 两人看了许久,看完之后。左谨用手机一张张拍下,细细留存,再将箱子合上,待明日送还给温老总。 其中有一粉色相册,左谨并未一道送还。因着,里头都是小温墨偷拍她的照片。学生时期的青涩,蓝白相间的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这些照片,很多是远景拍摄,有的是近距离偷偷连拍。 在左谨看这些偷拍照片时,温墨羞怯地缩回被窝,背对着她抱被子装睡。任由左谨在一旁打趣,也不吱声儿。 待人迷迷糊糊睡着,睡意不浓的左谨,摊开日记本,将心中点点滴滴的情愫,化作蝇头小字落于染香的白纸。 从【海城】回到【平城】,二人重新投入【枫月泪】的拍摄。 剧组工作人员有陈导再三嘱咐,对温墨咯血的事情,皆是闭口不言。统筹那边安排戏份,也会尽量把武戏岔开,中间插入其他老师的戏份,多留一些时间给温老师缓缓。 一天工作八小时,时间一到,不管温墨自己愿不愿意,陈导就溜达来赶人回去休息。 今日在民国城拍戏,上午还日头高照,下午就风起叶落,暗云浮动于高空。 “这贼老天变脸也太快!”场务们在奔跑中嘀咕着,将各自外头的器具搬运回屋。 “别嘚嘚了,赶紧的吧,一会儿豆大的雨落下,事就大了。” “也不知能下多久?” “要是一直下到天黑就好了,早些回去联网打王者荣耀。” “我靠,你小子,这要被老大听到,屁股还不得被踹一脚啊。” -- 第109页 “我也就说说嘛,一天天起早贪黑的,也该好好休息半天。” “做梦吧,这雨要是下个没完没了,陈导能立马调演员改雨戏,继续拍。” “乌鸦嘴,我咒你今晚的约会泡汤。” “我昨天看了眼天气预报,漂亮主持说全国各地连续有雷阵雨,估摸能多有多点时间休息。” 几人说话间,瞧着一道走来的温墨和左谨,便笑着打声招呼,暧昧的视线暗戳戳来回扫,偷笑着扛东西跑开。 短袖长裤的温墨,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西风乍起透身,冷得一哆嗦,抚着胳膊咕哝一句:“有点冷!” 听闻的左谨眉眼微动,盈盈美目波光流转间,随口编来:“冷风乍起峭寒胜,暖怀微敞妍和萦,不知,温女士要选哪一个?” 不仅是温墨呆愣,后面跟着的两位助理,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随后相视一眼,低头当隐形人。 茶色的眸子眨啊眨,温墨绞尽脑汁才慢腾腾反应过来,下巴一仰:“哼!感冒药十几块,彩礼上亿,这一点我还是能算清的,你别想诓我!” 左谨薄嗔佯笑:“你不配合我吗?” “遵命———”温墨倏然上前一步,作小鸟依人状偎入美人怀,戏腔扬起调笑着低唱:“娘子,为妻可还软?” 左谨眉眼弯成新月,将温女士抱在怀里渡体温,好一会儿,才手牵手地返回休息室。 第50章 二人这般举止亲密,实在是招人“恨”的牙痒痒,感觉作为单身狗的自己被冒犯到。剧组的人多,少不得会被传一段到网上去。 这不,照片传了还不算完,视频也一并传开。以左视后的热度,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再次蹿到各大网站热搜榜。 吃瓜的吃瓜、诋毁的诋毁、嗑糖的嗑糖,评论与弹幕依旧热闹如初。 踏进共同的休息室里,刚坐下没几分钟,两位助理就在一旁木桌边奋斗起来,十根指头哒哒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 现在网上的舆论,都是二人在处理。联系水军、各大V,对着满地黑子汇集成的臭水沟,挥动无形的笔杆子开沟引渠,进行冲散、净化,留下一片嗑糖的乐园。 除了疯狂姨母笑嗑糖的CP粉外,剩下的大部分是瞧热闹的友军。 在他们、她们的眼里,越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越觉得两人啥猫腻都没有。不过就是两位美丽的女星搂搂抱抱罢了,这样的画面在生活里不是天天见吗?才不会腐眼看人基呢! 只是时间看久了,便会盯着盛世美颜含笑:好磕! 温墨不嫌事大地登录小号,进入话题疯狂安利“墨谨CP”。 一旁坐着的左谨,视线时不时地从剧本上移开,笑看她化身自来水的模样。想了想,侧过身悄悄与她合影自拍一张,发送到个人微博,还给配了文:你们觉得呢? 蹲守的铁杆粉丝,在她微博刚发出的那三十秒内,赞评转一条龙全给上齐。 【呜呜呜呜,谨姐姐你这样我酸了】 【疯狂试探,老婆你是要官宣了吗】 【我们觉得,两位姐姐超级美腻,你们就算真的在一起,我也举双手双脚赞成】 【今日份的糖过甜,齁到了】 【温老师肯定给我家姐姐下迷药了,不然姐姐就是失心疯,怎么可以躺平任由万年女二蹭热度呢】 【羡慕两位老师的神仙友谊】 【因为谨姐姐,我相信娱乐圈是有真友情的,不是塑料花姐妹,谨姐姐天使啊,帮温老师提升人气】 【感动,我又相信友情了】 【想要神仙友情吗?是哪种消费自己曝光对方的友情哦】 【虽然、但是,啊啊啊啊啊,我嗑爆这对CP】 【我就是一只没有底线的颜狗,谨姐姐你给我上呀】 【老公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出轨,呜呜呜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母胎单身的我,严重被冒犯到,嘤嘤嘤】 【比心,等姐姐官宣,我要嗑真人CP,从此看百合小说,女主二人有了脸,干得漂亮】 【这是老婆的友人,我决定爬墙三秒,关注一下温老师】 【我觉得你们在撒糖,嗷嗷嗷】 【哭惹,这世上有谁比我更惨吗?我亲亲老婆出轨亲亲老公,头顶绿油油可以放牧啦,我真的好惨一女的,岔开腿哭泣,嘤嘤嘤】 ..... 暗戳戳疯狂安利的温墨,刚抬头转转脖颈,听到来自助理月月的声音。 “谨姐,咱们不要火上浇油。”粉丝是友好的,可其它一些没有收到钱的营销号,以及视左谨为眼中钉的对家,那战斗力也不是吹的。 这微博刚出现五分钟,已经有一批营销号蹭上热度,其中有一个标题是:左视后为爱发声,官宣恋情 这个标题下,好歹还有小一百字,说的有模有样。 其它那些图集,除了噱头的标题,就只有一溜图片。 左谨轻咳一声,说:“正常闺蜜还有亲亲抱抱,不过是一张合影,无需大惊小怪。” 温墨这会儿逛进左谨的微博里,也瞧着这张偷拍的合影,不在意地道:“没有力度的实锤,不过都是猜测,能怎么了?好好干,相信你们会成为最好的公关,没有扭转不了的舆论。” 两位助理紧紧抿唇,有被气到。 -- 第110页 “左女士,我也要发一张合影。”温墨说着话,移过去将人搂在怀,朝镜头笑得张扬欠揍,满满的占有欲和春风得意,已是不言而喻。 移过去的温墨就不想移开,继续软哒哒地黏在一起。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点啊点,将刚刚拍摄的合影发送到自己的微博,同样配了文:我觉得你们就是,钥匙已融,锁了! 好嘛,两位当事人都各自发微博,粉丝要疯魔。 【墨姐姐,你终于营业了,这是闹啥嘞】 【悄咪咪说一声:老婆啊,你是不是忘记切换小号了?】 【这是亲自下场嗑CP吗?我爱了,哈哈哈哈】 【笑死哈,你俩能不能低调一点点,朦朦胧胧藏着掖着,还能信了你们这CP,搞得全天下都知道,你让我们怎么嗑姐妹情啊】 【墨姐姐发话,钥匙已融,墨谨CP大旗给我抗稳喽】 【完蛋,姬情暴露了,没切换小号吧,嘿嘿】 【以我多年经验,姐姐新剧是陈导操刀,这绝壁是剧组营业CP】 【呜呜呜,上面的你不要真相啊,这一说,糖分就不足了。】 【据说枫月泪是陈导自己写的剧本,哈哈哈哈,我又满血复活了,墨姐姐还是我老婆】 【啊啊啊啊,已经锁了,疯狂挤眼,要开车吗?想想就两腿一软,湿了,嘤嘤嘤】 【我家女鹅终于有人要了,作为老母亲的我,甚是欣慰,甚是欣慰。扭头就是一顿暴哭,女鹅被别人叼走啦】 ..... 屋外的风吹得狂,乌云压顶,白天转为灰蒙蒙的黑夜,惊雷轰隆隆而过,磅礴大雨从天幕倒灌。 积压之后的雨,下得又大又急,阵阵湿气从大开的窗中涌进,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看这样子,一时半刻是停不了!”左谨暂时放下手中的剧本,示意月月到移动衣架旁,取挂着的黑色呢大衣。 温墨缩着身子“嗯”了一声,乖顺地让左谨将呢大衣披在身上,遮挡住湿润之汽,喟叹着:“现在暖和了!”顿了顿,想要抱抱:“你坐我腿上来,我暖着你。” 左谨没吱声,只是眼神挑她一下,像是无声地说:不正经 被拒绝的温墨,视线一转,扫在看戏的两位助理身上,模样幽怨,像是在说:因着你们在,左女士都不和我好好亲近 两位助理觉得自己很难,她们倒是想腾地方啊,可外面灰蒙蒙跟黑夜似的,风啊雨啊在狂飘,能怪她们吗? 另一边的陈导,和导演组的人一合计,通知在酒店的演员副导,等天色亮起时把演员送来现场,开拍今日的预备戏份。 统筹排戏是瞧天气,今日有雨,昨日下通告单时,就已经把排在一周后才拍的雨戏,预备到今儿个。 真实的自然界下雨,拍出的质感和细节,可不是洒水车能做出的效果。 合计完,陈导也不想和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干瞪眼,让男助理取来雨衣,套上后,揣两副扑克去找温老师二人。 刚走几步,就折返回来,从导演组几人那儿虎口夺食,搜刮一大袋零食丢给助理,在几人怒火中烧的注视下扬长而去,带着助理隐入风雨中,将身后抱怨弃之脑后。 “嘿,我这暴脾气,还不愿意跟我们呆一起呢!整得谁愿意跟你待一起似的。” “男人何苦嫌弃男人呢,真是太过分!” “这走就走吧,还土匪上身抢零食。” “哥啊,你那还有吃的不?” “没了,刚拆开就被他抢走,气人。” “越来越不厚道,还好我对他了如指掌,屁下藏一箱。” 声音彻底消散在陈导耳边,猫腰顶着大风快步走,不消多时,人就来到两人休息室。 进屋的第一时间,擦擦水珠儿覆盖的镜片,并说着:“这雨还真大,我怕你们无聊,送吃的给你们。” 陈导话一说,身后站着的男助理,忙将手里拎着的零食放到桌上,随着“哗啦”一声袋口大敞。 陈导的话还在继续:“好久没打扑克,咱们三个凑一桌,消磨时间。” 这人来都来了,不可能拒绝,温墨和左谨也就应下。 这陈导打扑克,二人还是有所耳闻,记牌能力一流,胜多输少,战绩辉煌,赢得别人躲着他走。 成年人凑一桌打牌,赌注还是要有一点,不然会少了许多乐趣,输输赢赢才能有刺激性。 最后那袋零食,三人都没怎么动,全部落在三位助理的腹中去了。 不怎么玩牌的温墨和左谨,自然没法与陈导相比,一局局下来,十之有七是在给陈导微信转账。 这一玩,直接玩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场副导来催,陈导才意犹未尽地起身。 他揉揉笑酸了的嘴角:“咱们下次接着来,今天先拍戏,两位老师准备一下,下一场拍预备的雨戏。” 待陈导离开,随着副导来的服装师和化妆师,也相继进入休息室。 拍摄开始。 拍摄:29集01场,日外,监狱门口 主要角色:顾兮枫、易家二少、顾兮月、曹蕊 内容:民主主义者被释放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监狱的大铁门,被缓缓打开侧边一个小门。 底层民众聚集在外,冒雨迎接被逮捕的同伴回归。 站在密密麻麻人群前的顾兮枫,纤纤玉手撑着一把黄油伞,视线始终瞧在那小小的一扇门中。 -- 第111页 而在不远处的二层木窗前,一身军服的顾兮月正在注视着她。 被逮捕的几十位有学之士,排队从小门中穿过。长达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让他们看起来邋里邋遢,精神也萎靡不少。 当胡子拉碴的易家二少出现时,翘首以盼的顾兮枫双眼一亮,同着几位革命好友,上前将人搀扶住。 顾兮枫:“怎么伤这么重?” 易家二少咬牙切齿:“是兮月,她逼我与她在一起,我不从,便在牢中对我用私刑。” 知晓易家二少的伤,是由妹妹抽打的,顾兮枫神色冷凝,失望产生的痛心,让她苍白了脸:“我们先回去!” 易家二少:“好!” 作为易家二少爷,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苦,现在却栽在顾兮月这丫头手上,早已气得想将人一枪崩了。 抛开私怨不谈,易家属于皖系,而顾兮月投奔的曹家属于直系,两派不和人尽皆知,近来争斗是愈发激烈,一场大战是少不得要发生,届时,兵刃相见已不可避免。 在高处看人远去的顾兮月,神情诡谲。 站在一旁的曹蕊,望着抓来的人被释放,抱怨着:“这些人啊,出去后,准会更闹腾。抓了不杀,好吃好喝供着,最后还得放掉,这不是有病嘛!” 顾兮月:“上头自有考量,我们按令行事便是。” 曹蕊冷哼一声:“一群穷人还想翻身做主人,也是够有胆子想。如果喊打喊杀能胜利,驴早就能称霸全世界。” 顾兮月侧看她一眼后,继续遥望雨幕中远去的民众。沉默、坚韧,有着对现今社会无声的反抗。 冷冷的声音混合着雨声,显得有几分缥缈:“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疯狂,激进也好,暴徒也罢,且行且看,时间会给出最真实的答卷。” 曹蕊眉心一跳:“听你这话,不像是能对他们下杀手的人。” 顾兮月笑而不语,良久后,戴上黑色皮手套转身,并道:“上头有令,好生盯着这些释放出去的人,近来各地闹革命的家伙太疯狂,不久后应该会有大行动,派些脑子灵光、身手好的人监视着,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需第一时间掌控 。” 随着她下木楼梯的曹蕊,试探着问一句:“盯梢的时候被发现,该如何?而那人恰好是你的姐姐。” 顾兮月唇边扯开一抹轻笑,“杀。” 简单一字溢出,配合着她的笑,直教人遍体生寒,刚有的怀疑也迅速散去。 “卡,两位老师先回去休息。”随着陈导的声音响起,拍摄二人的工作人员转移场地,搬运三角支架和轨道等,撑着大伞护着摄影师离开。 陈细蕊虽然想要和温墨多待一会儿,可瞧着温老师毫无要交流的意思,也不好尬聊,打声招呼就离开屋子。 温墨披着助理安安递上来的呢大衣,在门边张望雨霏霏之景,琢磨着去瞧瞧左女士拍戏,最主要是监督陆老师,免得他一激动脱离剧本表演。 便说着:“我们去找左女士。” 助理安安:“左老师说了,你在一旁瞧着,她不自在,入不了戏,让你回休息室好好呆着。” 闻言,温墨鼻音轻哼一声,不开心地嘟着唇步入雨中,拢拢衣襟回休息室。 快要到的时候,远远瞧着有场务小哥,引着一位卡其色正装的男子,往左女士的休息室走去。人身材修长挺拔,生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这男子她记得,叫何正华,还暗中找人查过,身家清白,对左谨更是一往情深,扮演着大哥哥的好角色。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远不近地隔着雨幕,不约而同地停足打量。 气氛怪怪的,看得场务小哥脖子一缩,随便说了一声,拔腿溜之大吉。 须臾后,两人腿脚移动,先后站在休息室的屋檐下。 温墨推开门,拿出正宫的气势邀请客人,“何先生,请。” 何正华作为左女士在孤儿院就结识的朋友,温墨自是不会冷脸相待。 当然,作为蹲坑不移的情敌,也不会热情。 于是,在左谨拍戏的近一个小时,休息室无比地安静。 何正华有些时日没见左谨,再加上近日网络传的风言风语,让他不得不过来看看,亲自问问小瑾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在他的眼里,姓温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惯会蛊惑人心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将周三晚九点要发的章节,提前到现在发,周三不更啦~~~ 这本再发几章,正文就完结啦,随后会有一到两个番外~~~ 第51章 在拍摄现场,两名场务小哥用尽洪荒之力撑着一把大伞,伞下是演员与导演沟通正要开拍的戏。 伞下峭寒透人,吹动衣角发丝;伞外,倾盆大雨砸落在青石板街道,溅起簇簇数不尽的晶莹水花。 雨声哗啦啦,不停歇地萦绕在耳畔。 左谨瞧着0.5页纸的戏份,朝陈导说:“后半段场景是医馆,给易家二少上药,应由大夫来完成。” 陈导还没开口,一旁的陆洋羽就先接上:“男主受伤,当然是要女主来上药啊,增加感情,观众也爱看我的八块腹肌,俊男美女相当养眼!” 左谨眼皮子一垂,甫又抬起:“专业的事情,理应专业的人来做,不能因是男女主,便强行增加互动。” -- 第112页 陆洋羽把视线求救地看向陈导,“咱不能改剧本啊!” 处于视线中心的陈导,摸了一把滚圆的后脑勺,装模装样地看剧本几眼,随后说着:“我觉得吧,这左老师说得有点对,最起码她在逻辑上说服我了。” “怎么可以这样!”陆洋羽好不容易打败一众小生,拿到这部剧的男主,最开始时,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幻想和女神因戏生情。 可事实上,从进组开始,女神还是想象中的女神,接连被拒就算了,还被温老师横刀夺爱,心里委屈。 要是温老师是个男的,他早就上去约架竞争,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谁赢,抱得美人归。 可惜,温老师是和左老师一样的美人,他下不了手,只能每天被当面撒狗粮,还不能来一次美男落泪。 他,苦啊! 如今,连在戏里的情意绵绵场景,都要被剥夺。 这一切福利的消失,陆洋羽都归咎在温老师身上,嘀咕一声:“左老师你这样,是不是怕温老师吃醋啊?” 他可是想起来,之前傻傻地喝柠檬水的惨状,酸得很! 一圈围着的工作人员,听到陆老师的话,纷纷笑出声,有人说着:“陆老师,你这可是明知故问了啊,哈哈!” “去去去。”陈导将剧本卷成筒,扬手作势要打起哄的人,假意怒道:“没边的事情,不要瞎说。赶紧去准备准备,马上开拍。” 左谨面色如常,并未因大  天才一秒钟记住本网站《 新趣书吧》更新最快的小说网站! 在拍摄现场,两名场务小哥用尽洪荒之力撑着一把大伞,伞下是演员与导演沟通正要开拍的戏。 伞下峭寒透人,吹动衣角发丝;伞外,倾盆大雨砸落在青石板街道,溅起簇簇数不尽的晶莹水花。 雨声哗啦啦,不停歇地萦绕在耳畔。 左谨瞧着0.5页纸的戏份,朝陈导说:“后半段场景是医馆,给易家二少上药,应由大夫来完成。” 陈导还没开口,一旁的陆洋羽就先接上:“男主受伤,当然是要女主来上药啊,增加感情,观众也爱看我的八块腹肌,俊男美女相当养眼!” 左谨眼皮子一垂,甫又抬起:“专业的事情,理应专业的人来做,不能因是男女主,便强行增加互动。” 陆洋羽把视线求救地看向陈导,“咱不能改剧本啊!” 处于视线中心的陈导,摸了一把滚圆的后脑勺,装模装样地看剧本几眼,随后说着:“我觉得吧,这左老师说得有点对,最起码她在逻辑上说服我了。” “怎么可以这样!”陆洋羽好不容易打败一众小生,拿到这部剧的男主,最开始时,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幻想和女神因戏生情。 可事实上,从进组开始,女神还是想象中的女神,接连被拒就算了,还被温老师横刀夺爱,心里委屈。 要是温老师是个男的,他早就上去约架竞争,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谁赢,抱得美人归。 可惜,温老师是和左老师一样的美人,他下不了手,只能每天被当面撒狗粮,还不能来一次美男落泪。 他,苦啊! 如今,连在戏里的情意绵绵场景,都要被剥夺。 这一切福利的消失,陆洋羽都归咎在温老师身上,嘀咕一声:“左老师你这样,是不是怕温老师吃醋啊?” 他可是想起来,之前傻傻地喝柠檬水的惨状,酸得很! 一圈围着的工作人员,听到陆老师的话,纷纷笑出声,有人说着:“陆老师,你这可是明知故问了啊,哈哈!” “去去去。”陈导将剧本卷成筒,扬手作势要打起哄的人,假意怒道:“没边的事情,不要瞎说。赶紧去准备准备,马上开拍。” 左谨面色如常,并未因大个女人。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他花了好多天,才勉强缓过劲。 左谨去握桌上茶杯的手一顿,指腹贴着透暖意的杯身:“有点。” “你......”何正华俊朗的脸一滞,随后问着,“是因为她,你才解约的?” 说这句话时,语气多有纠结。 以他这么多年来,对温楚逸的了解,不论是出于私情或是利益,都不可能将人放开。 若是换位而处,就是他,也不会轻易松手。 可小瑾确确实实自由了,随后找私家侦探一查,发现果然姓温的是一家,一个比一个会蛊惑人心、无耻。 望着眼前从小就结识的朋友,左谨知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便也不藏着掖着,坦白道出:“是温女士帮我解约,并且,我已与她在一起。” 说得干脆利落,不留丝毫幻想。 “为什么?”何正华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倏然握紧成拳。 左谨唇角微弯,面上温雅宜人:“只因,她是她。” “小瑾,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两个姓温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何正华是真的担心左谨,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守着,不忍她刚出虎口又入狼口,“温老师给不了你未来,没人知道她还能活到哪一天。” 听闻此话,因他私查温女士,左瑾的神情一凝,刹那间,恢复正常。 “谢谢!”左谨感谢何正华为自己着想,她如落在蜘蛛网上的猎物,已陷在温女士编织的温柔乡里,即使明天是一生的终点,也甘之如饮。 -- 第113页 声音轻缓有力,透着缱绻情深:“有她的未来,才是未来。” “你是疯了!”何正华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可到底没有资格去阻止,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刚送茶水过来的助理月月,在一旁小声接起电话。 助理月月:“村长啊,您说。” 来电的是西河那边的村长,此刻,老人家正站在村里的高地,朝天空举手机接收微弱的信号,喊着:“是月丫头啊,能听到我说话吗?左闺女是在拍戏吗?你跟她说一声啊,工人在施工的时候滑了一跤,摔断一条腿。” 助理月月:“送去救治了吗?” 村长那边因信号,听得模糊,心焦地回着:“还有一段垂直的路没架好,正好赶上这两天下暴雨,到处湿滑塌陷不好走,快想想办法救救人,晚了这腿怕是要废喽。” 发须发白的老村长,因着儿子也是被摔得成废人,就格外焦急。 助理月月:“好好好,我们会想办法的,您老放心,请您和受伤工人好生说说,安心......” 话还没彻底说完,就因信号问题,通话中断。 助理月月扬扬手机,朝看过来的左谨说着:“咱们在西河架路的工人,施工中摔断一条腿。山里气候本就潮湿易塌,加上接连几日暴雨,被困着出不来。” 左谨:“和陈导沟通一下,明天我们飞过去。联系当地搜救队,将人尽快送到医院。” “好的,谨姐。”助理月月快步到门边,拿着黑色伞出屋,去向陈导请假两日。 何正华说:“将人弄出来的事情,我来安排,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搭把手出力。” 左谨想了想,点点头。 工人受伤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必请假跑一趟,但与工人除了雇佣关系,还应多一层温暖的人情。 何正华斟酌着,道出自己的来意:“今天我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哦,是什么事?”左瑾心下隐隐有猜测。 何正华已是老牌娱乐公司的宣传部总监,估计是受人所托来邀请自己。 果然,接下来何振华的话,印证了左瑾的猜想。“不知小瑾,打算将经纪约签在哪家?” 左瑾拧开水杯,微微仰头喝了一口,语带三分歉意:“我并不打算签约任何公司。” 何振华不解:“你是要自己开工作室?”顿了顿补着:“这也好,自由。” 左瑾摇头:“我接下来工作量会比较少,身边有助理就够了。” “公关对一个艺人是非常重要,你确定一个助理都可以搞定?”何振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眉心一定是皱得很高。“工作量减少,意味着曝光减少,你这是要半隐退的状态,市场转瞬便是迎新人。”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左瑾心意已决,也不想旁人再劝,抬手作请:“喝喝茶水润润嗓子。” 一句话,堵住何正华想脱口而出的话。他沉默片刻,提醒着:“有的人注定是人生中的过客,你应该多为自己的未来着想、负责。” 左瑾的神情与心态平和,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我心里有数。” 待何正华离开,左谨披着一件长款风衣去看温女士演戏,去的时候,屋内正在拍摄,人就停在外头等着。 等一个镜头结束,才抬脚踏进收雨伞。大家见着她进来,纷纷打声招呼,被一堆人围着的温墨也瞧见了,可这会没工夫上去缠她。 这场戏的内容,顾兮月被李少帅教训。 武术指导在一旁比划,讲解着动作要领,温女士和演对手戏的男演员跟着学习。 男演员本身就是经常出入健身房,一身隐藏的腱子肉,耍得有模有样,腿拳生风。 温女士照葫芦画瓢,力道虽不足,却胜在身法轻盈漂亮,令人赏心悦目。 在开机前,工作人员重新清理一遍地板,摄影师也在调整合适的机位。在一旁挥舞着手脚的温墨,端起架子,没有黏上去。 她心里憋气呢,心上人长得太好看,不是一件好事儿,成天被阿猫阿狗惦记。这毅力强的如.何正华,一二十年蹲坑不移,就眼巴巴地等着捡漏。 拍摄开始。 拍摄:32集06场,日内/日外,服装店 主要角色:顾兮月、李少帅 内容:顾兮月被李少帅打得重伤 场记镜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在洋人开的服装店内,有着零星几位新潮人士,男女皆有,且个个兜里有钱。 顾兮月踏进这店里,是受曹蕊所托,顺道进来买一套洋装。 刚进去没两分钟,从雨幕里走来一对男女。 男的一身少帅装,长臂拦着娇滴滴的旗装舞女,旁若无人地腻歪,淫语浪笑化作靡靡之音入耳,叫人不由侧目看去。 “看什么看,再多看一眼,爷挖了你的眼。”说话的是李少帅,有着老爸的庇护,向来是如螃蟹横着走,一帮人还真不敢顶撞他。 其中,也包括顾兮月,胳膊拗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 随意扫一眼后,视线就落在蓝色格纹套装上,正招手让店员包起来,背后就响起李少帅的声音。 “呦嘿!这不是曹大帅家养的一条狗嘛,听说你得力听话,能杀能打,冷酷得很。” 无心惹事的顾兮月,连个余光都懒得瞟向他,继续招呼着店员:“尽快包好,赶时间。” -- 第114页 在店员唯唯诺诺取下衣服时,跟随李少帅来的舞女出声了,“哟!少帅,这地界,竟还有少帅面子不好使的地方。” “说什么呢?”李少帅捏着娇滴滴舞娘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抹掉唇边血色,笑道:“爷就喜欢你这挑事的性子。” 店员手脚麻利,三两下将衣服包好,顾兮月拎着欲走时,李少帅无情地推开舞娘,朝着顾兮月一脚踹去。 二人就此打斗起来,将屋内踢撞得稀巴烂,急得洋人老板从楼上跑下来,忙差店员到两条街相隔的租界找人来维持。 二人从里头打到外头,顾兮月不敌受过训练的李少帅,被从店里一脚踹出至店外,落在倾盆大雨里,好不狼狈,唇角溢出一抹鲜血。 在一旁看着的左谨,知道那是温女士含在口里的血袋,可就这样远远瞧着,心里还是一紧。 在店内的戏份,打斗那一段,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才在动作上到达陈导的要求。 虽然招式都是提前比划好,可落在身上还是有一点儿疼,稍微力度没控制好,踢捶在身上,是细皮嫩肉连着骨头的酸疼。 最后被踹飞到店外的一小段,用上了威亚,且在腰身系一根绳子,在门边被男演员踹的时候,镜头外的工作人员拉着绳子,将温墨带到店外。 在多个机位捕捉下,这一小段完美地一遍过。 “有没有哪里疼?”左谨那看似不紧不慢的速度,却是第一时间赶到温墨身边,拉着已半起身的人站直。 “疼———”温墨鼻子一抽,小嘴儿一撇,加上被雨水打湿头发,模样看起来可怜坏了。 “装!”左谨轻轻嗔她一字,可话说归说,明知她信手装来,却也甘愿落进去:“晚上我给你揉揉。” 声音极轻、极低,融在哗啦啦的雨声里,也就只有离得最近的温墨听清些,燥得茶色的眸子飘起水雾,与眼下天空飘荡的水汽如出一辙。 在一旁撑着伞的助理安安,瞧着左老师给墨姐姐又是擦唇角、又是给裹浴巾的,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位置有被撼动,再这样下去,搁哪天就不需要自己了,心里冒酸气。 温墨哼哼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该端的架子还是要 有的是,虽然已经掉得差不多。 “我心情不好———”温墨微垂首咕哝一句,就等着左女士主动坦白从宽。若是抗拒,哼哼!还能怎么办,自己看上的人,忍着吧。 知晓她心情为什么不好,左谨忍着笑意。这温女士醋劲大,什么醋都能喝上一壶,正欲要解释两句,执行导演那儿收到陈导的话,朝二人走来。 说着:“温老师好,您今天戏份拍完了,早些回去休息。”说完,刚要转身,猛地一拍脑袋,在走前忙补着:“温老师,您后面一段时间内都是夜戏,白天的时候睡个觉养养神。” 温墨:“好!” 左谨侧头问助理:“统筹明日电子版通告,发群里了吗?” 助理月月:“没有,估摸因为咱们请假,要重新调整。” 温墨晶莹润白的耳朵一抖,斜睨身旁的左女士一眼,其中意味,传递的意思是:给你个眼神,请自行体会。 “西河那边施工的工人被摔着,出于人情应该去看看,你觉得呢,温女士?”这会儿的左谨,是有在小小的挣扎一下,希望温女士会同意。 “人情———”左谨都这样说了,温墨也不可能反对,那只好自己也跟着去,“我也要请假,安安,麻烦你和陈导说一声。” 坚决奉行三从之一:出门要跟从 助理安安:“送你回休息室换衣服,我再去找陈导。” 话音刚落,左谨已无缝接上:“好好在剧组待着。” 左谨对上次去西河时的情景,是历历在目,温女士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二,可要是一起行行走走,满身虚喘就知身子比常人要虚得多。 这人是经不得折腾,却又爱折腾。 温墨又咕哝着:“你让我待着就待着,我不要面子吗?我说要去,就是要去,安安现在就去请假。”说到后半段,底气足了,音也大了。 这次助理安安没出声,静静地瞧着二人,等两人争论出结果,她再办事儿。 温墨追问一句,音却由高转低:“何正华是不是也要去?” “嗯,他此前也跑过西河,多个人多个帮手。”左谨如实说着,心里也知自己说完,温女士脸色就要微变。 温墨伸手到伞外,任由风雨吹打纤纤玉掌,说话时也不瞧她,“我不是人吗?你是不是把我当累赘了?” 嗓音哀婉低回,说得半真半假。 听在左谨耳中,却是当了真,心下那还有什么世事,满足温女士一切,便是会令她平和。 将她透凉的手拉回,用衣袖擦擦雨水,微微偏头凑近一些:“刚刚想了想,我不去西河。” 温墨唇角有上翘的趋势,“人情呢?” 左谨垂在两人中间的手,稍稍犹豫后,随着迈动的步伐左右摇摆。因着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举止,没学到温女士的精髓,光心里在晃动了,垂在身侧的手,实际上只是抖了抖。 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左谨就彻底泄气。 因为刚刚一番不得逞的小动作,左谨面上小晕红潮,其间有羞赧隐隐闪动,微微抿着唇故作镇定。 -- 第115页 没有得到回应的温墨,昂着的脑袋一耷拉,比路边被风雨摧残的花朵还要焉。 就在这时,左谨的声音随着湿润的水汽飘来。 只听她嗓音软柔:“所有的事情,遇见温女士,都需稍微让一让。” 刚耷头耷脑的人,因动人的一语而满血复活,茶色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清亮,能让人在瞬间迷失其中。 左谨就在刹那间陷入呆愣,黑眸里的雨幕成了高斯模糊的背景,清晰倒映的笑靥,似萧条秋季盛放的花朵,成了最美的风景。 温墨眉眼生花,悄悄勾勾她的手,来回拨弄几次,极力抑制美滋滋的心情:“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等你回来吃。” 左谨才从失神中醒来,迅速移开视线目视前方雨幕,镇定里难掩几丝游移的慌乱。 只听她说:“那就请温女士,做一份蛋炒饭,谢谢!” 温墨:“这是我的荣幸!” 第52章 七月末的白昼长,18:00点钟天色还亮着。 倾盆大雨转缓,淅淅沥沥地落下。 风雨吹起的水雾朦胧,缭绕着簇簇霓虹灯火。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菜市场,此刻,已经关闭了大门,拱牌上的灯也刚好熄灭。 剧组接送温墨的车继续朝前开,在岔路口拐了弯,去到最近的一家超市。 原本人挤人的购物场景,因着雨天显得格外寂寥,顾客星星落落散着。 温墨带助理直奔蔬菜区和水果区,一通精心挑选,前后也不过才十五分钟不到,人就在收银台结完账出来。 回到酒店客房,助理安安正想要剥玉米粒,被从冰箱拿牛肉的温墨阻止。 “安安,你放着,一会儿我自己来。” “哦,好的!”助理安安嘟嘴,墨姐姐给左老师做饭,真是从采买到出锅,都是要亲力亲为。 又瞧着她手里拿着早上腌制的牛肉,便问着:“墨姐姐,左老师估摸要九点才能到,这会儿做是不是有点早?” 温墨:“给你做的。”还不待安安高兴几秒,就头也不转地补着一句:“早些吃完,早些回房间呆着。” 面上刚要展开笑容的安安,觉得自己被嫌弃,墨姐姐嫌弃她碍眼,做饭是要将她打发走,免得左老师来了,当电灯泡。 开放厨房内,准备材料的温墨看她一眼,问:“吃米饭,还是意面?” “米饭———”助理安安没精打采地回着,起身去淘米入电饭锅。 “吃米饭,就给你改黑椒牛柳喽。”温墨原本是打算给她来一块牛排的,“冰箱里还有青红椒......” 话没说完,安安就截住:“我今天想吃杭椒,而且要多放一点,辣心的那种。” 助理安安有被刺激到,以前没有左老师的时候,墨姐姐就只对自己一个人好。现在,自己却是被挤到边缘,心里难受得很! 半个小时过去,风卷云残结束用餐的助理安安,清洗好碗筷,识趣地走人,只给房间留下一股呛鼻子的香辣味。 开窗散味,寒凉逼人,却也挟来清新怡人的花草气。 此刻的温墨,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瞧其内容,是来自何正华。 短信的大致内容,是劝告温墨若是真的爱左谨,就远离她。 看完短信,侧卧在飘窗台,身上盖着一条红色毛毯,隔着雨水冲刷的玻璃瞧楼下景色。 窗外有一条长形花圃,里头有着绿叶娇花,还有着间隔较远的棵棵果树,枝干较细,缀着青涩的果子。 这些果子大多等不到成熟,就会被一些人提前摘下,到不了它最甜美的滋味。 晚上21:00. 已经在回来路上的月月,提前给温墨发微信,告知左谨快到酒店,可以掐点做饭啦。 房车内的助理月月,刚想将手机放下,就收到一条提示音,点进去一看,是以前合作过的某个制片人。 高制片:【你好,麻烦向左老师转告一下,我手里的项目筹备得差不多,女一角色,想请左老师出演。】 助理月月:【不好意思啊高制片,谨姐近期都没有时间】 自从前几天在微博公布解约信息,很多之前被身价吓着的导演、制片,纷纷找过来。 高制片:【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听说左老师在拍的剧,在八月末或是九月初会杀青,我们可以等的】 助理月月早已得到左谨的吩咐,所以,这些事情自己就做主处理,不用询问,直接给回绝: 【谨姐入戏太深,这部戏拍完之后,估计会有一年半载的调整期。下次时间合适,咱们再合作】 高制片:【好,下次再合作】 另一边的温墨得到月月的信息,便着手开始做饭。 从冰箱里取出前两天熬好的猪油,一眼看去,是雪白滑腻的油膏,类似于凝固的奶.汁,用它做出的饭菜,最是美味。 现代社会,除了农村过年杀猪会熬猪油,搁在城市里,已经很少有人吃到过猪油炒的饭菜。 今晚上,左女士想要吃蛋炒饭,温墨就做了两份。 一份就是如街边小餐馆,不走心的蛋炒饭:白色的米饭没有完全散开,粒粒粘结成块,黄色的鸡蛋也没几块。 吃起来,干、涩,毫无味道可言。 另外一份是有格调的餐厅出品,色香味俱全:香糯的白米饭粒粒分明,裹着一层诱人的金黄,它的伙伴儿有香甜的玉米粒,颗颗红色的胡萝卜粒,以及翠绿的豌豆粒,伴着鲜嫩的虾尾。 -- 第116页 白色圆盘上,点缀着过水熟透,却依旧保持姿态的西兰花。 吃起来,自是口感与营养齐飞。 回到酒店的左谨,并未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站到温墨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一旁的助理月月,也不急着将出工箱送进左谨的房间,她在等,等温老师送饭出来。 已经在心底暗暗决定,若是温老师不会贿赂自己,以后就不给她传递消息。 好在这次,温墨已经从做早餐的习惯上,多做一份。炒了一荤一素的小菜,加上米饭装在饭盒里递出。 成天惦记温墨饭菜的月月,扬着笑意收下,道了谢,刷开左谨的房门,将出工箱、休息椅给放进去。 回到房间的温墨,拉开椅子,莞尔而笑道:“请坐,我的左女士。” “谢谢!”左谨迤迤然入座,鼻翼微微颤动,黑如墨的眼眸横波荡开,其间光亮,犹如阳光照射下的溪面,波光明净,“这是猪油炒的。” 说得肯定,语声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鼻子很灵哦!”温墨从大理石厨台上端来两杯温开水,“前两天熬的,今天第一次拿出来做饭菜,你快尝尝!” 左谨拿起搁放好的小勺子,舀半勺品尝,倏然间,眉宇犹如有烟花璨然绽放,“没想到,温女士连这样的地气都接了,精髓学得十成十。” 左谨首先尝的,是如街边小餐馆做出来的蛋炒饭。 被夸的温墨瞬间就眉眼弯弯,坐在一边喝着温白开,笑而不语的样子,含着几分小得意。 视线移啊移,无声地催着她尝另一份,期待着被心爱的人,大夸特夸。 瞧见温女士的小眼神,左谨忍着笑意尝了另一份,层次丰富的口感在舌尖上跳舞,真心实意夸赞:“温女士是被演戏耽误的厨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无与伦比。” “我做的,自然是不同!”温墨心里快要乐开花,同她一起吃着蛋炒饭,似不经意地问着:“你最喜欢哪一份?” 话是这样问的,心里实则是在想:我做的饭,每一份你都要说好吃 左谨端起长玻璃杯喝了一口温水,黑眸眨动间思考,须臾回着:“一份是刻在记忆里的味道,一份是温女士的爱心营养,都喜欢,因为,是你做的。” “那你多吃一点。”温墨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人也跟椅子移过去紧挨着。 两人你一勺我一勺,两份蛋炒饭很快被分食干净,最后是一粒米饭都没剩。 这次左谨抢着去洗碗,温墨就巴巴地跟着挤进开放式厨房,洗着饭后水果,刚洗出一颗樱桃,就递到正在洗碗的左谨口中。 被一颗接着一颗投喂的左谨,用最快速度洗干净两个盘子、勺子,似逃般快步走出厨房。 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咽下的速度,要赶不上温女士投喂的速度。 在会客厅沙发上坐着,抬手看看腕表,时间正好是晚间新闻22:00. 取过圆形茶几上的遥控器,调到央视晚间新闻,熟悉的前奏传出。 听到声音的温墨,侧目瞧了一眼,随后将洗好的水果切成块摆盘端出,坐在一起看新闻。 边看边吃,在瞧到因各地暴雨连连,山区有山体滑坡灾害发生时,温墨感叹着:“住在山区的人也太危险,这白天黑夜,也不知什么时候两眼一闭,没了睁开的时候。” 单单其中报道的山区,滑坡体量到达200多万方,造成21栋山民房屋被埋,眨眼间带走条条生命。 左谨侧头瞧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去握着她的手。 温墨一愣,知是左女士想岔了,却也没多说,而是转问着:“听说你推了许多工作?” 左谨盯着电视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想着何正华的短信,温墨心里是喜忧参半,靠在她肩头,幽幽发问:“你不工作,还怎么做慈善?” 左女士关注这些新闻,自然心里是有要救助个别的想法。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说着话的左谨,侧头以唇角贴了贴她的额头,“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温墨咕哝着,在裤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左女士手心,“我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手心握着那带着暖暖体温的薄卡,左谨紧紧地握着,笑她:“你是不是傻啊,就不怕我只是看上你的卡,然后携财跑路?” 一听这话,温墨直起腰身一旋,长腿一跨就坐入她怀里去,纤细的胳膊圈着脖颈,挑着眉哼哼一声,道:“这天下比我有钱的人多着,你也没看上不是?所以,你就是看上我的人,每时每刻都琢磨着偷香窃玉,对不对?” 左谨下意识稳住她的纤腰,手心不可控地微微研.磨腰侧两下,随后拿出坐怀不乱真君子的姿态,人不吱声,偏头继续瞧新闻。 表面平静稳的很,实则心里在想:看上人是真,但偷香窃玉却是不存在,反而是温女士,才是真真地引诱自己,就如眼下。 “左女士,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啦?”温墨茶色的眸子一暗,荡漾的清亮之色消散,跟此刻窗外的夜色差不多。 凄切的声音,还在继续低低响起:“你是不是厌倦我啦?要对我始乱终弃?” 看她故作凄切,左谨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拧着她的细皮嫩肉。 -- 第117页 这温女士,是越来越会卖惨,配着炉火纯青的演技,叫人听了、看了,心里抽抽地直疼。 温墨泫然欲泣:“你瞧,你就是对我没有新鲜感了,都会下手打我。” 左谨定定地瞧着她,纤黑的长睫颤了颤,将乱说话的人抱在怀里哄着:“你啊,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我不喜欢。” 顿了顿,幽幽补着:“要说没新鲜感,反而是我要担心的,怕哪一天醒来,你就潇洒地转身离开。” 温墨不闹腾了,安安静静地趴在她怀里。良久,极轻地在耳畔说着话:“你今晚趴我身上,我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 一句话,成功让强制坐怀不乱的左谨,连着脖子都泛起一层旖旎的绯红,浑身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墨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她的耳珠,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左女士连碰都不碰我,难道你是想让别人碰我吗?” “不是。”左谨这二字接的极快,说完后,面上羞红更甚,小声解释着:“你情绪不可波动太大,咨询过医生,说尽量减少...减少床上运动。” 亲身体验过,在做那什么事情的时候,会被温女士逼得头脑放空、心脏极速跳动,身子更是会…… 越想越口干舌燥,便急忙掐断回想。 “是减少,不是不能,你忍心看我难受吗?”说着话的温墨,软若无骨地在她怀里扭动。 以前是无欲无求,不需要缓解生理需要;现在是美人在侧,却是欲求不满,春梦都做好几次! 本就亲密接触的身子,此时更是亲密无间,彼此挤压着温软,透着说不出的喜悦、悸动。 “你...你别乱动。”左谨说话都变得磕巴,觉得自己像是火炉,随时有爆炸的可能,“我要看新闻———唔————” 忽起的嘤咛,自制地戛然而止。 被贼手袭击娇挺的左谨,浑身发软地靠近她,嗔怒起娇语:“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没有被拍开手的温墨,弯着眉眼得寸进尺,就是喜欢左女士在情.事上口是心非,磨人得很。 新闻联播还在播放,听着字正腔圆、正派的声音,左谨羞耻极了,将毫无防备的温墨给推到一旁,迅速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没有多余声音的房间,似乎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左谨回首垂看,就瞧着温女士趴在沙发上,扁着嘴扮可怜,漂亮的茶色眸子水汪汪地眨动着,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无声胜有声! 若是让粉丝瞧见,定会大跌眼镜,同时更会捧心喊着:崽崽,麻麻爱你,来抱抱 垂看的左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痒痒。此刻,很想俯身去摸摸温女士的脑袋,像是对待奶猫儿一样。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啊转,终究是矜持地没付出行动。 在温墨的眼里,就是左女士站在那儿低头沉思,然后无视自己的讨欢,无情地转身走了。 当即无比凄楚地道:“从年少到此时的情爱和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刚走几步的左谨,第一次控制不住地唇角抽动:温女士这人...真是太过分! 迈出的脚步收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捏着裤腿,唇瓣翕动数次,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音低得几乎不可闻。 “我...去拿...指...套。” 最后一个字,彻底地没了音,只有唇微动。 这些时日,她虽没有实际操作过,却有温女士亲身教学,以及私下补充的知识,她还是知道,在做那什么的时候,用那什么,可以提高卫生安全。 低低的、轻轻的声音落在温墨的耳道内,刚刚脸上佯装的凄楚,此时已消散无痕,忍着笑意接近她,手指戳戳腰窝位置,再打着圈圈儿,颇为不好意思地直言: “我喜欢左女士…手指的肌肤...这样触感好————” 主动求欢如温墨,也是羞赧难掩,在左谨身后,红了玉脸,垂了头。 第53章 柔中偏冷的嗓音,浸着撩人心弦的羞意。 听在耳中,落入心间,火热又酥痒,在会阴穴与百会穴之间来回撞击,冲破呼吸躁动了空气。 左瑾逃了! 却不是逃离这令人呼吸急促的房间。 随着“哐当”一声,左瑾在浴室内靠着冰凉的瓷砖,平复体内沸腾的情愫。 想起温女士刚刚的淫言浪语,全身火烧地烫。 许久之后,喉咙蠕动几次湿润了干燥,才微启门缝。语声刚溢,已是三分的喑哑、三分的羞涩、四分的唇指欲动。 声音飘忽忽而出:“浴袍,指甲剪!” 一门之隔的温墨,心脏怦怦跳,茶色的眸子里,似充满噗呲炸裂的火花。 眉眼弯成新月,步履轻快地移动,将所需物品通过浴室门缝递了进去。 期间,彼此之间手指不经意轻触,犹如无数细微电流导入四肢百骸,具是浑身一颤。 浴室里水雾氤氲,轻拂着美人白皙无瑕的肌肤,朦胧、神秘,又诱惑。曼妙修长的身子,是纯与欲的结合体。 待在外头的温墨,悄悄溜到隔壁房间,在左瑾的浴室里,染尽她喜欢的沐浴乳气味。 清冽微甜,给人淡淡香暖的感觉。 里里外外折腾得清爽香甜,才回到自己房间,换上情侣款白色浴袍,齐肩秀发披散垂落肩头,规规矩矩地挺直腰身静待。 -- 第118页 满怀期待又紧张。 在这样的等待中,温墨脑子也不太清醒,估摸不清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只听到浴室门打开时,耳朵倏地直立起,人也跟安了弹簧似的弹起,带着几分慌乱地轻点播放键。 携带沐浴后清冽气味而来的左谨,慢步轻移,寻人的视线扫着强自镇定却又显慌乱的温女士。 见她骨节分明的手,纤长精致,点在干净的手机屏幕上,一首探戈曲缓缓响起。 曲子是【Por Una Cabeza】,中文译名为【只差一步】,也叫【一步之遥】。 初听惊艳,再听伤怀,各人生各情,永远只差一步的遗憾和欲罢不能。 在首段轻柔的小提琴音中,温墨朝着左瑾伸出手,如愿得来掌心轻轻相握。 “此时此刻,我想做你的Queen.” 左谨轻声应着:“好!” 左瑾伸手圈着她的 天才一秒钟记住本网站《 新趣书吧》更新最快的小说网站! 柔中偏冷的嗓音,浸着撩人心弦的羞意。 听在耳中,落入心间,火热又酥痒,在会阴穴与百会穴之间来回撞击,冲破呼吸躁动了空气。 左瑾逃了! 却不是逃离这令人呼吸急促的房间。 随着“哐当”一声,左瑾在浴室内靠着冰凉的瓷砖,平复体内沸腾的情愫。 想起温女士刚刚的淫言浪语,全身火烧地烫。 许久之后,喉咙蠕动几次湿润了干燥,才微启门缝。语声刚溢,已是三分的喑哑、三分的羞涩、四分的唇指欲动。 声音飘忽忽而出:“浴袍,指甲剪!” 一门之隔的温墨,心脏怦怦跳,茶色的眸子里,似充满噗呲炸裂的火花。 眉眼弯成新月,步履轻快地移动,将所需物品通过浴室门缝递了进去。 期间,彼此之间手指不经意轻触,犹如无数细微电流导入四肢百骸,具是浑身一颤。 浴室里水雾氤氲,轻拂着美人白皙无瑕的肌肤,朦胧、神秘,又诱惑。曼妙修长的身子,是纯与欲的结合体。 待在外头的温墨,悄悄溜到隔壁房间,在左瑾的浴室里,染尽她喜欢的沐浴乳气味。 清冽微甜,给人淡淡香暖的感觉。 里里外外折腾得清爽香甜,才回到自己房间,换上情侣款白色浴袍,齐肩秀发披散垂落肩头,规规矩矩地挺直腰身静待。 满怀期待又紧张。 在这样的等待中,温墨脑子也不太清醒,估摸不清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只听到浴室门打开时,耳朵倏地直立起,人也跟安了弹簧似的弹起,带着几分慌乱地轻点播放键。 携带沐浴后清冽气味而来的左谨,慢步轻移,寻人的视线扫着强自镇定却又显慌乱的温女士。 见她骨节分明的手,纤长精致,点在干净的手机屏幕上,一首探戈曲缓缓响起。 曲子是【Por Una Cabeza】,中文译名为【只差一步】,也叫【一步之遥】。 初听惊艳,再听伤怀,各人生各情,永远只差一步的遗憾和欲罢不能。 在首段轻柔的小提琴音中,温墨朝着左瑾伸出手,如愿得来掌心轻轻相握。 “此时此刻,我想做你的Queen.” 左谨轻声应着:“好!” 左瑾伸手圈着她的腰身,随性地移动舞步,似乎是漫不经心,似乎是百无聊赖,却又用似有若无的肢体去试探、去碰触,一步一移,同频同步,暧昧渐生,呼吸缭绕,却又被欲擒故纵地远离。 曲子在A段结束前,几声有力的钢琴击键声陡然插入,如同号角一般,预示着共舞的人自愿投入爱情的搏击中,由随性的委婉进入热烈的激昂。 哀艳的曲调,猛然进入会心一击的高潮;缠绵的舞步,在飞旋与推拉之中似近似远,亦步亦趋地追逐。有着说不出的遗憾、不甘。 左瑾将旋飞回来的人圈在怀里,情不自禁地在侧脸落下一吻,舞步微移中相互莞尔一笑,接受温女士若即若离的挑逗与诱惑。 如果可以,左谨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环着她的腰肢到永远。 这样的念头刚起,随着哀艳的曲调,温女士的舞步再次轻盈地滑出,将相贴的距离拉远,心下泛起的惊慌,驱使着亦步亦趋地紧紧相随,坚定而缠绵。 看她眼角凛冽,看她眉梢含情,进退之间虚虚实实,将魅惑和冷艳展现得淋漓致尽。 只要她的一个眼神,左谨就陷入进去。温墨微微倾身与她耳语,“下半段,请左女士做我的Queen.” 左谨依旧答着“好”,默契地在一个旋转中,完美地交换了位置。 且看她浴袍的裙摆如花绽开,且看她由远逼近时共存的清雅和妩媚,且看她眉宇间缭绕的绵绵情意。 轻柔的曲调再起,共舞的人相拥窃窃私语。 温墨痴醉在左谨的舞姿里,视线如胶未曾移开一瞬,“你去过天堂吗?” 左谨踩着华丽的曲子,旋转着倾倒四十五度,偎入她怀:“以后会去。” 温墨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激情过后的人格外慵懒,逗趣着:“【Scent of a Woman】中的经典台词,记得吗?” 微微一愣的左谨,呼吸都乱了,“记得————” 温墨笑语:“说来听听。” 左谨摇头,如海的黑眸泛起浪花,水汪汪潋滟无比,矜持得说不出来。 -- 第119页 见美人娇羞难语的情景,温墨兀自开了口,轻轻地与她的鼻尖相蹭,“女子两腿之间的...是通往天堂的护照————” 说话时,精致的下巴微送,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微颤的唇瓣。 相比温墨而言,左谨无疑是羞涩的,连舞步都变得有些错乱,承受不住温女士陡然而来的直白之语。 见她不吱声,温墨也不好继续逗弄,若是将人吓跑,自己可如何是好! 轻柔的调子,再次随着强劲的钢琴音转入高潮,投入的人愈发地痴缠、追逐,在得到之前,旋律却骤然结束在激昂之中,共舞的人还意犹未尽,已是曲终人散。 永远的只差一步,徒生怅然若失之感,萦绕在心头经久不消。 这次左谨忍下羞意,主动带着温女士移到床边坐下。 微垂首轻解腰间系带,颤抖的指尖早已失去控制,连带着心头都在颤动酥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噬。 左谨是温柔的,亦是坚定的,没有半道儿逃走。 白如雪的浴袍从肩头推开,缓缓滑落,尽显曼妙美景。 此情此景,饶是温墨也双臂环胸,不知是该直视左女士,还是该撇过脸去。第一次手足无措,只得茶色的眸子半阖,低垂着脑袋怂了。 对面的左谨比她还紧张,整个人跟泡在热水里似的,话也不成调,颤得很:“我...我一会儿会轻一点点 ,你...你别紧张。” 双臂环胸的温墨低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说完话,左谨就没了动静,人在那儿蠢蠢欲动,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兀自在脑海中演示百遍,就是没有付诸真真切切的行动。 最后还是温墨等急了,怕她反悔溜掉,手指在雪白的被褥上移动,一点点地接近,倏地抓住左谨的手,将人吓得一哆嗦。 左谨:“抱歉,我...我有点紧张。” 温墨顺势挪过去,“要不我先...再示范一次?” 说着话,人已经贴上去,酥软的细腻之感,俱是让二人颤栗着,低低娇喘细密地呼出。 探索彼此身体秘密的事情还未做,情.欲如暴风雨中的浪潮,汹涌澎湃地掀来,将二人彻底地吞没。 “我可以的。”左谨的手攀爬上她的纤背,像羽毛一样拂过,极好的触感,让人上瘾。速度渐渐快了,力道也渐渐重了。 同时提前叮嘱着:“医生说你不能太受刺激,我会轻慢一点,你也...你也克制一下,日久天长的,我们不贪于一时,点到为止,不可贪多。” 温墨撇撇嘴,在她怀里不满地哼哼一声,软若无骨地蠕动。 耳鬓厮磨里,是左谨小心翼翼却又控制不住的试探。 被浪翻滚,像是起伏的浪花,高低错落着运动,从上到下,吞没了所有。 随着一声难忍的低咛,温墨微微直起腰看她,堪堪停住两秒,人就倏然落回柔软的床上,嘤咛声不绝于耳。 难耐地伸手探入她的秀发,不知是想要将人推远,还是想要将人扣紧。 对于温墨的第一次,左谨怕她疼,忍着羞耻之感,用尽自己能做到的所有取悦手段,想让温女士快乐,因自己而产生的快乐。 半个小时过去,温墨早已双眼迷离,咬着唇瞧天花板,那还没有拆去的夜空,幽静高远。 一小时过去,嘤咛之声透着嘶哑,人慵懒而娇软,长腿无力地踢着纠缠不休的左女士,糯糯之音溢出:“可以了,请停下,我够了——” 左谨这会儿已然魔怔,根本就听不到那弱弱的声音。弱弱的反抗在此时,也是情人的小情调,诱惑得大脑失去思考能力的人,变得更加热情。 温墨的手无力地抓紧床单,随着体内的情.潮涌动,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多出一片片惊人的皱褶。 左谨在学校是个学霸,在影视圈是实力与流量齐飞的视后,在情.事上是个好学生,有了开头的指引,就再也收不住。 将过往温墨用在她身上的招儿,有样学样地一一返还,翻来覆去地折腾。虽说还略显生涩,却也不是温墨一次可以承受得住。 啜泣之音飘出,眼角盛放着艳丽桃色,勾得左谨魂儿都没了,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是觉得怎么都要不够,浑身细胞、条条经脉都充满一股子奇异的力量,促使她一次一次地缠上去。 原来,去占有一个人,是这种入骨的滋味,和承受方一相比,各有各的美妙。 一个是倾向于生理的满足,一个是倾向于心理的满足,后者比前者更能摧枯拉朽地将人拉入堕落的深渊。 三个小时过去,温墨哭哭啼啼地反抗着,连手都没得力气抬起推她。 委屈得要命,微不可听的哼唧破碎地发出。 吃饱喝足的左谨,红着脸将人抱在怀里哄着,可手下依旧没闲着,语声像是能柔出水:“慢慢来,稳定情绪,别太激动,嗯!” 温墨茶色眸子里湿润一片,绯色眼尾泪水漫过,滑入被汗水濡湿的秀发之中。 想要说些话儿,可没得丝毫力气,只能在痛也愉悦的交替中游荡,承受持续不断的酥麻。 这一夜,温墨总算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被平日里左女士的姿态骗了,还被欺骗得彻底。 体力好了不起吗?指力、臂力好了不起吗…… 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里,于天际泛白时,温墨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疲倦,沉沉地睡去。 -- 第120页 作者有话要说:控制不住地提前发了~~~ 第54章 餍足无比的左谨,在温墨沉沉睡去后,才堪堪收住脱缰的情.潮。 轻手轻脚地将温女士身上清理干净,才贴抱着微微贴面一摇,喟叹一声睡去。纤黑的长睫覆下,根根透着满足的气息。 太阳从地平线跃出、上升,耀眼的光透过窗帘,亮光充盈在偌大的酒店客房。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无人接听,它们的主人正睡得香甜。 今天,温墨是夜戏,自然不用早起,而左谨上午是有两场,共0.6页纸的戏。 躺在单人床打电话的助理月月,两位老师的手机都没打通,不由“啧啧”两声:看来是通宵寻乐,沉醉美人乡未醒 手机打不通,就歪倒向床头柜,欲要用座机拨到温老师的房间,不小心将喝一半的矿泉水瓶子碰落在地板,发出的声响,让另一张单人床上的安安翻了一个身。 按着房间内线拨过去,等待另一头接通。 座机声,响彻房间,将刚睡去的两人扰醒。温墨实在是太累了,只是眉心烦躁地蹙起,游移在梦乡边缘。 而左谨边伸手接起电话,边安抚性地将人拥在怀里抚着。 助理月月:“谨姐,该起床了,今天楼下化妆间化妆,听演员副导说,外头有粉丝蹲守。” 左谨:“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抬手将温女士眉心揉开,呢喃低语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此番情丝情味,确实易让人缠绵不休,难止!” 声音轻轻的,落在重回梦乡的人耳中,只是下意识地蹭蹭头部,便再也没了动静。 左谨的理智告诉她应该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可人却贴拥着温女士不想动。 越看温女士,心中越生欢喜。 自己真的是堕落了,堕落成贪欢之人! 渴望再次温存一番,细细密密的吻轻轻地落,似蜻蜓点水一般拂过白净无瑕的脸,惹来娇软入骨的哼哼声,透着被打扰的不满。 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从温女士身边撤开。这就好比是凛冽寒冬的早晨,要从暖融融的被窝中起身,立在寒冷的空气里。 在准备好一切,要坐车出发去片场前,左谨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返回温墨的房间,俯身在额间落下一吻,才恋恋不舍地开门出去。 刚转身,就碰到同层住着的陆洋羽,微微一愣后,落落大方地打招呼:“上午好,陆老师!” “上...上午好!”陆洋羽的脑袋有点儿懵,视线在左谨和温老师房门间来回移,不由吞吞口水,“你们是在夜读剧本吗?” 左谨避开他的问题,转而说着:“陆老师吃早餐了吗?一会儿让月月买一份给你。” “不不不!”陆洋羽连连摆手,“左老师你不用贿赂我,虽然那个我心痛得一批,可我都懂的懂的。” 说话时,捂着心口就差来个美男落泪,“我会保密的,这是我和左老师之间的秘密。” 左谨温雅的面容上笑意加深:“谢谢陆老师,一起坐电梯下去吧。” “好的。”陆洋羽摸着空荡荡的心,跟了进去。在封闭的小空间内,视线游移之中带着好奇,好奇之中带着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之中带着不敢问。 你和温老师,谁是哪个被压的人啊? 在脑海里一想,两位美人在做快乐赛神仙的事情,陆洋羽就没出息地激动站队了。 暗暗安慰自己:最起码女神的眼光是好的,没选一个比自己差的人,不然自己得气死 酒店门外有粉丝蹲守,并非来自后援会组织,而是自发地寻着地点跑来一睹偶像风采。 酒店的保安队长,在左谨二人一出电梯后,立马通知兄弟们将门外的粉丝隔开,让出通道供人通过。 今天除了左谨的粉丝,还有陆洋羽的粉丝,几十号人围在外面,拿着手机相机尖叫着录像。 【啊啊啊,我终于见到爱豆了】 【天哪,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谨姐姐,我爱你,快看我一眼呀】 【那是我们的羽羽,天哪,帅哭我了,大腿都比我小腿细,没天理啊】 【老公能不能合影】 【想被抱抱】 【求回头看一眼,呜呜呜,就一眼】 ..... 自发赶来要见爱豆一眼的粉丝,瞧着人就要上车,忙大声喊着,求爱豆回头看一眼。 陆洋羽本来是想要如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一阵风穿过,可今天身边有左老师,也就按着她的节奏来,和两旁满脸兴奋的粉丝打招呼,惹来一阵刺穿耳膜的尖叫。 左谨的司机兼保镖,与保安一同紧紧跟着,就怕遇到冲动的粉丝。 这些粉丝不经组织就来,倒也不说是什么私生饭。粉过偶像的,谁的心里还没有几分想见偶像的心思。有钱、有时间,知道下榻的地址,自然会跑来瞅一眼。 只要行为控制得当,不冒犯、不影响偶像,便是一只追星的快乐粉。若能得到偶像回眸一笑,心里便是大大的满足。 在上车之前,左谨听到呐喊声,回头看了一眼,浅笑着打招呼:“你们好,赶着去上班,不和大家多待。车开后,大家就不要跟着,要多注意安全,知道吗?” 粉丝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谨姐姐你放心,我们很乖的,就是想看看你。” -- 第121页 左谨笑笑,和大家挥手告别。 白色房车启动开走,十几位粉丝果然很乖,在路边跟走几步就站住,目送爱豆去上班。 另一边陆洋羽的粉丝,没有人叮嘱,一见爱豆的车开动,一窝蜂地尖叫着追在后面跑了。 待酒店门口粉丝散尽,有新招来的保安问队长:“这左视后的粉丝,未免也太乖了一点吧?” 保安队长背着双手侧看他一眼,“粉丝需要被偶像正确引导,德艺双馨,并不是谁都能做到!” 在房车里的左谨,原本打算躺着睡一觉补精神,可脑海里来回播放的画面,都是关于温女士的,毫无睡意可言。 只得坐起身,精神抖擞地取出日记本,提笔落下。 2019年7月25日,雨后晴天. 去往片场的路上,心情愉悦指数满格。 从24日夜晚至此刻,跳动的心,快乐得要盛不下蜜糖般的欢悦,甜丝丝充盈在体内,一次又一次地抚慰所有的经脉和细胞,轻轻地、急不可耐地诉说着缠绵欢愉。 也不知,温女士到下午醒来时,会不会生气? 气自己整夜缠着她贪欢,气自己没有陪着她同醒。 刚刚离开一会儿,就已经万分想念温女士,想念她的所有。 若是可以如以前演的仙侠剧一样,能将人变小该多好! 这样,就可以将温女士,无时无刻地揣在怀里,每时每刻都能瞧到。 不可忘记的重点:温墨是左谨的人,左谨只爱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Q版配图:相拥而眠的小人 配字:温墨和左谨 在合上日记本前,寻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翻到被夹在日记里的合欢花,低语着:“人比花美、比花娇!” 日落前,天边云霞五彩缤纷,绚丽得紧。昏暗的光线落在酒店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余晖美景。 房间里的温墨,缓缓醒转。 长时间的睡眠让身体疲麻,下意识舒展间,一声浸透痛意的嘤.咛溢出。 微曲的长腿刚动,不可描述的地方痛意来袭,迷蒙的大脑开始回放夜里的旖旎之景。 平时在情.事上娇羞的左女士,换了上下的位置,就有点儿如狼似虎。自己的半条命,差点儿就搁在春潮涌动的海波中。 要论持久力,自己还真是甘拜下风! 一想到持久力,温墨就想起左女士在昨夜,每每将她送到云巅之时,就减缓了速度,甚至是停下顺抚着她的心口,不给一个痛快,还会软声细语地说着“缓一缓,不要太激动,慢慢来”。 真是越想越气,这慢慢一来,就是一整夜,都没给一次痛快的,气人! 哼!醒来后,人竟然也不在。 拿走人家第一次,就无情地拍戏去了,独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冷冷清清,忒是凄凉! 越想越生气,气得蹬腿摩擦,牵扯到不可描述的地方,痛意连连,倒吸了几口凉气。 老老实实地躺着,用指尖戳着暄腾的被子,像是在戳左女士一样:“你个左骗子,说好点到为止的呢?说好不可贪多的呢?” 接下来的两周,在片场的时候,温墨还会和左谨腻歪,可一旦回到酒店,当即将自己的房门反锁,再挂上防盗链。 每天想要进房间说说话的左谨,都被无情地挡在外头。 从前是温墨想着法儿地溜到她的房间,现在,换成她想着法儿要进温墨的房间。 连续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左谨在片场会对着温女士细细反省,深刻地做着检讨。 可这温女士就像是铁了心一样,明明在片场还好好的,可一到酒店就变卦。 她不知道的是,温墨也不想变卦,在片场明里暗里地腻歪之后,每天都是春心萌动。 可是...左女士那惊人的持久力,让温墨有了阴影。真的不想在不可描述还没缓过劲的时期,再次被纠缠着重伤。 快乐是快乐,那疼也是真的疼,而且还是后劲十足地更疼。 这两周的时间内,有两天没有排戏,温墨就飞回【海城】,去履行交易———探望温爸爸。 阳历8月7日,这一天也是阴历七月初七。 夜色沉沉,剧组的大探照灯高高架起,击退部分幽黑。 拍完今晚上的夜戏,温墨就要转拍白天戏份。之后的夜戏只剩下几场,用不着再持续日夜颠倒的片场生活。 今夜拍的是一场火烧易公馆的戏,剧组也提前准备好消防车,以防万一,个个打起精神,盯着所有演员,就怕稍不注意,再闹出事情来。 这场戏发生的背景下,是在1920年7月份,以直皖战争作为背景,各系军阀争夺政府控制权。 在剧中,这时候的顾兮月,奉命来捕杀易家。 待剧组各部门准备协调好,这场大戏分成一段段拍摄。 拍摄开始: 拍摄:38集15场,夜内/外,易公馆 主要角色:顾兮枫、顾兮月、易家二少、易家众人 内容:顾兮月火烧易公馆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一身黑衣黑靴的顾兮月,带着同样一群穿黑衣的手下,以暗杀的方式潜入易公馆。 隐秘地除去易家守卫,中途被易家守卫察觉,两方人开始火拼。 闻声的易家人齐聚在二楼,透过雕花的窗户向四周看去, -- 第122页 易家二少: “敌众我寡,撑不了多久。” 易家小小姐:“那怎么办?咱们家兵力都被大哥带上战场,让大哥回救是来不及,我们趁这些人被拖住,逃吧。” 因打仗少了一条腿的易大帅,他让人推着轮椅到窗前,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你们走吧,二儿媳刚有身孕,这是易家的种,得保着。” “爸,要走我们一家人一起走。”易家二少拉着顾兮枫来到易大帅身边,“只要我们出了这里,就可以得到庇护,这些人杀不了我们。” 易大帅:“你大哥在前线杀了人家儿子,易家是躲不过去,你带着人快离开吧,小心路上有埋伏。” 易家二少还想再说什么,副官已经冲进来禀报:“老大帅,您和少爷小姐们,快些离开这里,我们怕是要顶不住。” “顶不住也给我顶。”易家二少拔出手.枪就想冲出去,被顾兮枫抓住衣袖,“避其锋芒。” 易大帅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媳,眼神里透着满意:“快带着你小妹,离开这里。”随后声音一沉,喊道:“副官。” 副官身体瞬间挺直:“属下在。” 易大帅:“挑选几个好手,护送他们离开。” 副官微微一犹豫,收到易大帅睨来的冷光,忙敬礼应着:“是!” 屋外的顾兮月,已经在逼近,凡是遇到抵抗者,全部射杀。领着小部分人穿过花园绕到后门,远远地与逃走的顾兮枫一行人遇上。 昔日情深不已的姐妹,此时是真真的生死相对。 跟在顾兮月身后的人,也见着了要逃跑的易家人,当即二话不说,就是手一挥,率先朝着一行人开枪。 枪林弹雨之中,呆愣的顾兮月,本能地躲避到一旁石像后,低垂着头想着:姐姐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去护送留法学生了吗? 想着应该是易家二少将人带回来的,就气得脸发绿,低声咒骂一句。 旁边的人见着她脸色不好,问着:“中枪了?” 顾兮月冷气逼人:“没有。”探头看一眼,差点儿被飞过的子弹穿了头,神色更是冷峻,朝身边几人说:“跟我来。” 在另一边的顾兮枫,瞧着陌生至极的妹妹带着人,欲要抄后方,当即让易家二少不要恋战,护着娇生惯养的小妹往后门退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后门外,等待着她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只要有易家的人打开后门,就会被射杀。 前院后院,人声、枪声交织成喧嚣的旋律。 带着人绕去后方的顾兮月,以墙壁的遮掩,弯腰捡了一把枪,将走在前面的三人击杀。 之后,悄悄猫着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避开混战的众人,出现在后门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埋伏着的人抹了脖子。 重新返回后院的顾兮月,她不确定刚刚临时的行为,到底有没有被别人看见。 姐姐突然出现在易公馆,扰乱了她的任务,刚刚的冒险,但凡有个人瞧见透露出去,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易公馆留守的兵力少,但弹药充足,让顾兮月带来的人折损了七七八八,可他们自己也没落到好,几乎是全军覆没,只剩下被缠着无法退走的顾兮枫和易家二少。 顾兮枫的腹部中枪,血从指缝中流出,气得易家二少一拳砸在半人高的石壁上。“今日,顾兮月这一枪,来日,我定要她百倍奉还。” “你拿我做人质。”顾兮枫是在赌,赌顾兮月还残留一点儿姐妹之情。 “不。”易家二少摇头拒绝,家人几乎都死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顾兮月这个刽子手,“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拿你去做人质。”手里握着仅剩的一个手榴.弹,“只要顾兮月敢接近,我们就与她同归于尽。” “按我说的做。”顾兮枫忍着痛意,按住他的手,“听我的。” 最终,易家二少还是挟持了顾兮枫,朝着逐渐接近的人喊话:“顾兮月,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姐姐在我手里,想要她给我们易家陪葬,你就开枪吧。” 在顾兮月的视线内,绿荫下的石壁,渐渐冒出两个重叠的脑袋,直至大半个身子。 不由冷哼一声,举起枪瞄准:“英雄气的易家二少,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用自己的枕边人来要挟,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易家二少低声和顾兮枫说着:“你看,她根本不会顾念你是她的姐姐。”咬着后槽牙定了主意:“一会儿我护着你走,不要回头,尽管往前走。” 已然是想自己当肉盾挡子弹,让顾兮枫逃出去。 “赌心,是赌谁最狠。”顾兮枫在心底深处,还是期待妹妹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是在意自己,她在赌顾兮月的一念之间。与易家二少低声说完话,加大音量对着顾兮月说:“你是否还记得,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 “记得了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随口一说的话,何必去信。”顾兮月的声音是冷的、冰的,没有一点顾念姐妹之情的温度,“堂堂易家二少,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还自诩什么大男子汉,我瞧着,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易家二少挟持着顾兮枫往后退:“顾兮月,你不用激我,能活着做缩头乌龟没什么不好,你姐姐到底不姓易,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别在哪天坏事做多了下黄泉,没脸见你母亲。” 顾兮月顿住脚,抬手止住要继续跟上的手下,“顾兮枫,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从此后,我们姐妹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没什么情面可讲。” -- 第123页 顾兮枫眼里突然泛起湿意,唇角弯起在笑,却比哭还悲伤,“好!” 这下,顾兮月身后的人不乐意了,刚准备偷袭,就被顾兮月反身一巴掌搧过去,“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当着我的面就要造反?” 被搧得人捂着发疼的脸,草地上吐了一口混血的吐沫,“我只是在执行上头的命令。” “上头有我去交代,需要你越位办事?”顾兮月的枪已经顶在他的脑门上,朝着剩下的十几人看着:“你们是怎么想的?跟他一样,想当面和我对着来?” “不敢。”剩下的人很识趣,这顾兮月手段残忍耳目有赌,她今天就是将人放了,上头顶多训斥她一顿,或者再重一点就是打一顿,出来之后依旧是曹家的人,他们这些没靠山的小人物,可不想稀里糊涂成冤死鬼。 在这一会儿功夫,已移到后门外的顾兮枫,在转身离开前,定定地看着背对的顾兮月,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夜风习习,带来远去的血腥味,顾兮月深呼吸一口,领头带人进入易公馆搜查。遇到还有带气喘着的,一一补枪,不论男女老少,看得后面见惯生死的十几人,后背直犯寒意。 镜头切换成空镜:易公馆内连续出现爆炸声,还有枪声。 最后,一场大火照亮了夜色,站在火光之外的,只有满身是血的顾兮月,身上黑衣湿润得能拧出血水来。 跟着顾兮月进入易公馆的十几人,全部被顾兮月所杀,再也没有人会告状。 火光映红她的脸,人缓缓地倒下,唇角扯开残忍的笑意:“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此时,一辆军车撞开半开的镂空大铁门,火光照亮了车上曹蕊的脸,满是焦急和惊慌。 最后曹蕊开车来的这一小段,陈导拿着扩音喇叭喊一声“卡。”又接着:“陈老师,刚刚的表情有点夸张了,不是瞪眼表演,眼里要有戏,连脸部肌肉颤抖的弧度,都不能多一分,重来。” 曹蕊的扮演着陈细蕊,收到陈导的话点点头,朝需要配合搭戏的温墨走去,借着请教的由头亲近一些。 在两人聊戏的时候,陈导那边又喊着,让打光师调整一下打光板,场务配合着走位,直到坐在监视器前的陈导满意光线,执行导演才喊着酝酿好情绪的演员就位。 已经收工的左谨,裹着一件剧组的大衣坐在蓝色塑料凳上,等着温女士这段戏拍完。 今天是七月七,是国内的情人节,也不知温女士知不知道?有没有准备情人节礼物? 这段日子,两人的时间是日戏夜戏地错开,在片场重叠的时间也没多少。此刻要是收工回去,估摸着只能明天晚上才能见面。 在不远处,现场制片领着穿黑色风衣的何正华,正往这儿慢慢走来。 何正华白日里忙着公司的事情,到了现在才有时间,手里抱着一束精心挑选的鲜花。 “情人节快乐!”到了左谨身边,何正华递出花束。 黑眸中波光流动,左谨浅笑着没接,指了指拍摄现场,示意他不要出声。 何正华收回花束,转递到助理月月的手里,人也就站在那儿陪着她看。 两个镜头一过,陈细蕊这段戏结束,快步走到搭戏的温墨身旁,“刚刚倒下去三次,温老师有没有摔疼?” “有点。”温墨随口说着,不管怎么倒,疼是少不了的。 陈细蕊试探性问着:“要不,我帮温老师揉一揉?” “不用,没什么大碍。”刚出言拒绝的温墨,视线一扫,就瞧见站在左女士身边的何正华,还瞧到助理月月怀里抱着的花束,嘀咕一句:“这什么日子不知道吗?花能乱收吗?” 一旁的陈细蕊没听清,问着:“温老师,您刚刚说了什么?” 温墨脚尖方向一转,绕开左女士所在位置:“我说,我想去洗手间。” “这黑灯瞎火的,我陪您去,正好我也想去。”陈细蕊话接的快,心里藏着期待,却又怕温老师拒绝,眼神一瞟一瞟地盯着她。 “嗯!”温墨倒也没拒绝。 原本坐在蓝色塑料凳子上的左谨,瞧着温女士神色浅浅淡淡地绕开她,就跟做错事一样站起,实际上她也不知自己哪里错了,眼巴巴地瞧着人和陈老师走远。 自己都没接朋友的花,温女士却跟别的人走在一起,还特意绕开自己。 心里不舒服,难受! 是不是我“手艺”不好,所以温老师对我没有以前的感觉了?是要另寻新欢吗? 第55章 等温墨从洗手间回来,见着何正华就站在屋檐下,好似专门在等她。 一旁跟着的陈细蕊眼力劲不错,再者,她也没什么好的理由继续跟,便转去和其她演员待着,候场等拍摄。 温墨踏着夜色慢慢接近,瞧着毅力最强的情敌,虽说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到底是佩服的。 这人还不错,若是...若是左女士以后能和他在一起,也算不错。 “何先生,你这是?” 她的声音从半开的房门传进屋里,手支棱在桌上假寐的左谨,倏地睁开双眼,坐直身子,又起身向外走去。 “难得有空,还没有请温老师吃一顿饭,不如,就今晚一起聚聚,如何?” 何正华特意等在这里,他知今日是七夕,若是自己直接和小瑾说,懂得拿捏分寸感的小瑾必定会拒绝。 -- 第124页 可若是和温温墨说,也许会有不同。 温墨听到从里头传来左女士的脚步声,要比平常快上一些,拒绝的话在口腔中回旋,再出时,变了意思:“也好!” 刚踏出门的左谨,就听着温女士的回复,不由面光黯淡,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儿,瞬间枯萎两三分。 由心而生的情绪来得迅捷,左谨未及时藏得住。 面上神色的变化,不过是一个呼吸间,重新收拾好情绪,温雅依旧。 想要拒绝的话,也就压在喉咙处,慢慢地散回胸腔。 外头站着的温墨,有岂会错过她面容上的丝丝变化。 就在三人沉默时,陆洋羽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这...嗯...要干嘛去啊?” 温墨瞧着嘴里叼棒棒糖的陆洋羽,茶色的眸子微眯,道:“晚上吃饭,陆老师要一起吗?”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陆洋羽后退一步抱住胸口,双眼在三人身上来回一扫,心里亮堂得很,“得,温老师相邀,我就蹭一顿饭。” 然后从助理抱着的盒子里,掏出三根棒棒糖,率先朝左谨递去,俊脸笑得灿烂:“粉丝送的,要不要来一根,独家定制,市面上买不到的。” 三人谁也没接,陆洋羽讪讪地收回手:“你们聊着,我先去补一个镜头。” 等收工回去的时候,温墨亦步亦趋地跟左谨上房车,发现后头搁着野营用的帐篷,还有烟花。 便晓得左女士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专门等着收工一起去过七夕。 温墨弱声弱气地说着话:“我不知道...你准备了这些。” “所以,你是怪我喽?”左谨只是用余光瞟她一眼,心里气闷得很,不想给正眼。 “不敢———”温墨将她搭在腿上的手握住。 “放手。”左谨这次是真被气着,温女士怎么可以在七夕答应和别人一起吃饭呢,为什么一点都不吃醋,是不是不在意自己了。 “我错了———”温墨凑到她面前扮可怜,“我现在就让他们不要跟着,就我们自己,好不好?” 左谨抿着唇不吱声,好一会儿才回着:“这次就算了,不然,以后我都不想理你。” 温墨频频点头,模样格外乖巧,讨好地侧脸蹭蹭她的脸颊。 “你坐好。”左谨偏过头去,嗔卖乖的温女士一眼。 “好的。” 温墨当真就坐直身子,模样正经无比。看在左谨眼里,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温女士都不像以前那样缠着自己! 泄气地低垂着头,唇微不可见地噘了一下,透着不开心。 就在这时,熟悉的观音吊坠,出现在眼前。侧头一看,是温女士正俯身过来,将观音吊坠系在脖颈。 “这次,你不能再还回来,知道吗?”温墨扣好吊坠的绳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撩开的秀发中收回,轻轻滑过耳廓。 这带着体温的观音吊坠,是第二次挂到自己的脖颈上。左谨的指腹滑过背面浅浅纹路,闷闷地嗯了一声,细细地从衣领放进,贴在心脏旁。 温墨朝着她挪挪,紧紧挨着:“这段时间熬夜戏,太困了,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睡吧,到山顶后,我叫你。”左谨主动将人搂在怀里,当小孩一样轻拍着后背,一言一行自带绵绵情意。 被左女士这样对待,让温墨秒变可人的小奶娃,配合着在她怀里撒娇。 一番扭动微蹭后,陷入沉睡,呼吸浅浅,灼人肌肤。她的眉宇间,都是熬夜遗留下的憔悴,以及散不去的忧愁迷雾。 在前面坐着的助理安安,回头瞧着自家墨姐姐睡着,寻了薄毯轻轻搭二人身上。 在六天前,她跟着墨姐姐回【海城】,在病房内遇到温老总的现任妻子,也就是温楚逸的妈妈。 那是一个极为雍容的妇人,周身的光泽,俱是殷实家底长年累月养出。 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极为美艳的女子,可惜,少了一份从内而发的华贵。 与墨姐姐的妈妈一比,就像是百年世家与暴发户的区别,毫无可比性。 也不知温老总怎么就犯糊涂,其中内幕如何,墨姐姐没说过,她也就不知晓。 可就在探望温老总这一日,恰巧遇到温老总的现任夫人也来。 当日病房,她是外人,没有资格待在里头,便也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没多久功夫,隔音效果极好的门,隐隐透出温老总的惊喊声。 当推门跑进去,墨姐姐就已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不动,口鼻之处,猩红刺眼,已然是昏迷不醒。 三辆车驶出【平城】,远离霓虹灯光,在十八弯的山路盘旋而上,来到游客赏景的平台。 平台一周有着坚固的围栏,紧挨着的还有一条蜿蜒向下的溪流。 在这里,不仅可以180度观赏壮丽风景,还可以侧耳倾听泠泠水声,偶尔可见肥鱼跃起。 因此,来这里的游客,少不得撒网捞鱼来烤,吃鲜美鱼虾。 今日此处平台,早在一周前,已被左谨提前包下,就为在七夕节和温女士过二人世界。 现在可好,二人世界是不可能,一个接一个啊,连着助理一共八人。 待烧烤架上飘出香味,左谨才将睡着的人唤醒,一起下车来到观景平台。 吃着一串串皮焦料足的烤串,香辣的酱料光是味道,就足以让人口舌生津,再加上是极好的肉质,一口咬下去,那滋味绝了。 -- 第125页 睡眼惺忪的温墨,还迷迷瞪瞪地想要和美梦缠绵,坐在石凳上,也是懒懒散散地靠着左谨。 闻着味道鼻翼颤动几下,可到底还不足以让她放弃美梦,直到耳边传来左谨的柔柔之音。 “来,尝一点。” 温墨薄唇微张:“啊————”等着投喂。 同石桌的几人吃喝的动作,俱是一滞。助理几人微怔过后,低头当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而何正华俊朗的脸飘黑,看了两人一眼,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陆洋羽羡慕嫉妒恨,瞧着被女神伺候的温老师,眼珠都快瞪出来,满身酸气地撸串。 他也想要被唯一的爱豆,这样软声细语地哄着喂食。 这温老师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吃上几块酱香浓郁的烤肉,温墨睡意彻底地散去,吃完一串后,视线盯着烤得金黄鸡翅。 手却没有动,反而侧回头瞧左谨,微微抿嘴鼓腮帮,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等着继续被左女士投喂。 被她需要的左谨,心里滋生无数幸福小泡泡,满心欢喜地愿意效劳。 时刻关注温墨状态的助理安安,视线在二人身上一看,将刚烤好的鸡翅放到小盘子里递过去。 脸上越来越黑的何正华,在瞧着左谨戴上一次性手套剔鸡翅小骨时,忍无可忍地出声。 声音又冷又硬:“温老师,你这是睡了一路,不仅身子骨软了,手也跟着没了骨头吗?” 温墨眉眼一挑,坐直身子,“何先生倒是奇怪,今日为七夕,倒是喜好给自己眼睛...找不痛快。” 何正华握着酒杯的手,青筋跳动,却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眉头深深皱起。这温墨没说错,自己还真是上赶子找不痛快。 左谨将小骨头从鸡翅中抽离,朝准备吃瓜的陆洋羽看一眼。 那眸光流动间,陆洋羽不由挺直腰杆,端起酒杯和身旁要气死的何正华碰杯:“何先生是吧,来来来,走一个,我干了,你随意啊!” 说完话,转头和左谨的保镖碰个杯,仰头咕噜咕噜灌下肚。 随后朝何正华的方向,倒翻酒杯示意:“同是天涯沦落人,起杯吧!” 话刚说完,就被何正华扭头瞪一眼,目光冷飕飕的。 陆洋羽怎么说,也是万千粉丝心头宝,哪里受得被没见几面的人瞪眼,当即昂着下巴就瞪回去。 在两人表演瞪眼大法时,左谨已将外焦里嫩的鸡翅撕成条,投喂给倾身过来的温女士。 月月和陆洋羽的助理在摆弄烟花,一道道扶摇而上在夜空炸开,姹紫嫣红极为璀璨。 “这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好看的烟花!”温墨叹息着,“却也是转瞬即逝!” 左谨擦去她唇边沾染的油渍,缓缓道:“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一瞬即永恒,且看且珍惜。” 温墨以石桌作掩饰,抓着她的手指根根抚摸着,暗戳戳当着别人面,撩着左谨:“是享受。” 左谨低眉垂眼看似不为所动,实则长睫覆盖下的黑眸幽光流动,想着:这温女士是想要了? 想及此,心里滋生出丝丝缕缕的愉悦,忆起那夜由自己掌控的情景,浑身电流蹿起,酥酥麻麻地勾得心痒痒。 被来回抚摸的手指,失去控制地回握,挤压得温墨发出痛呓。 一声“嘶”声,引得对面拼酒的两人看来,眼里俱是带着探究,视线齐齐顺着手臂向下。 陆洋羽更是直接站起探头看,瞧着就是手握手,才满身酸气地坐下,表演恶狠狠地一口撸串。 又招手让男助理去取吉他,他得找些存在感。被当着面撒狗粮,心里真是憋得慌,纵情歌舞才不浪费美好时光。 持续不断的烟花散尽,温墨和左谨坐到栏杆旁,探脚在溪流中泡脚,等着流星雨的到来。 “明天,就是立秋了。”左谨赤脚踩着涓涓溪流,和挨坐在一起的温墨聊天。 温墨“嗯”了一声,歪头瞧她精致到极致的侧脸,“我们的...第二个季节!” 顿了顿,慢悠悠补着:“夏去秋来,冬又至,这天气是一天一天凉转寒。” “怕冷吧?”左谨搁在水里的脚贴上去,互相搓了搓,似乎这样加速血液流动,就能产生暖意。“夜里水冷,冲洗干净就擦擦,回帐篷里暖着。” “不要!”温墨稍稍使力踩了她的脚,又翘起脚趾勾她脚心。 “别闹!”左谨被勾得脚心痒痒,想要缩回脚,又想贴上去给她暖着脚。 这便让温墨更加放肆,从脚心勾到了笔直莹润的小腿上。 推不了她的纠缠,左谨只好拿起手机随便看看,将荡漾的心思分散。 一旁的温墨玩得累了,就斜依过来靠在肩头。这让忍受陆洋羽鬼嚎乱弹的何正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这温墨在外头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小瑾也是,就纵容着她乱来。 还好今天自己跟着来,要是就她两人,还不知黏糊成什么样,这要是让旁人拍了去,毫无外人在场作伪证,又要好一波公关。 想来,这温墨能让自己和正鬼唱的陆老师跟来,就是算好一路腻歪,即使被传出七夕约会的绯闻,网友也不会信几分。 酒喝上头的陆洋羽,在这人烟稀少的山野,彻底地释放天性。他本就是男团出道,唱跳俱佳,编曲作词不在话下,此刻醉醺醺地即兴创作,倒是颇有几分少年潇洒气。 -- 第126页 “他还真是不能喝酒!”温墨扭头瞧着放飞自我的陆洋羽,在月色下跳舞的模样,有着几分女生都要自愧不如的妖娆。 刷手机分神的左谨,闻声看去,眉心不由一蹙,抬手遮住温女士的视线,语声酸气甚浓:“不许看。” 同时与坐在身后的月月说着:“你们多注意一点陆老师,这观景平台虽有栏杆,却也不是绝对安全,将人看护好。” 两位助理应着:“嗯,我们知道了。” 温墨扒开她的手指,透过指缝偷瞧,气得左谨将人转回头,闷闷地道:“温女士,是我不够好看吗?” 被按着脑袋的温墨,在她颈窝低笑,舌尖滑过细腻的肌肤,占得一丝便宜,“在我心里、眼里、脑海里,所有的所有,都只有我的左女士最好看。” 因她的话,左谨颇为傲娇地冷哼一声,唇角高高翘起,昭示着心情十分愉悦。 二人相互靠着嬉水,等8月7日与8月8日交替零点,坐看大片的流星雨滑过天空。 00:00点,流星雨准时来临。 这些碎片从遥远的天幕而来,高速运转着射进大气层,化作壮观绚丽的美景,从夜空飞过。 一颗颗、一片片,是烟花不可比拟的景色,似乎带着神奇的未知力量。 世人总会对着流星,合上双手,虔诚地许下愿望。 左谨虔诚地对着流星,在心底默默许愿:希望,温女士可以陪我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鬓角泛起雪花,久到我们面上布满岁月馈赠的痕迹,久到我们踏遍秀丽河山 在一旁的温墨,并未许愿,而是拿着手机录视频,发送给微信里要爱豆视频的小女生。 手指上划着屏幕,里头张张相片和视频,都只有左女士一人。构图之中,都空着一个人的位置。 也许,以后,会有粉丝真真切切地记得,左谨曾和温墨在一起过,有图为证,虽始终只有一人之像。 许完愿的左谨,瞧着含笑注视自己的温墨,问她:“温女士,你不许愿吗?” “嗯......”温墨拖长了尾音,在左谨殷切的注视下,有些变扭地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嘀咕出声: “唯物主义者温墨,此时此刻...诚心诚意祈祷,若愿望能成真,若宇宙真有轮回,请将温墨的生生世世都赔给左谨。许她,三冬暖、春不寒;许她,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温墨许完愿,刚睁开眼睛,就瞧到左谨说:“等过段时间杀青,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养父母,还有院长妈妈,可以吗?” “这是见家长吗?”温墨心里欢喜,忍着笑意与她窃窃私语:“到时候,该怎么介绍,我想想啊,是好友呢,还是闺蜜呢......” 左谨不待她说话,执起她的手十指相扣,面容温雅依旧,透着沉沉的认真,“是心上人,此生唯一。从前、现在、以后,只此你一人。” 温墨茶色的眸子水波荡漾,喜悦之情散在眉宇间:“好,那我就同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已开哦~~~ 【别跑!吸一口(穿书)】 文案: 游夭夭穿进一本血族文里,成为刚被猎鬼师猎杀的炮灰。 逃跑路上捡到原身的妻子,是个高不可攀的美人儿,色心一起就想盘她,却被一脚给踹开,只得暂时老实下来。 血液变异,让游夭夭像是一个行走的万能血袋,走哪里都会被追捕喊着:别跑,给吸一口啊 原本以为便宜媳妇会庇护她,哪里想到啊,高冷之下是个铁憨憨,心里就只有除魔卫道,还割她手腕放血救人。 游夭夭疼得嘤嘤叫,逃跑还要做系统给的任务,被原文男女主给坑惨,所有人族和血族,都想抱着她吸一口。 小剧场: 席影戳着她的心口:“还跑吗?呆在我身边不安全吗?” 游夭夭:“嘤嘤嘤,我已躺平,看媳妇表现————求吸!” ----------------------------- 第56章 【枫月泪】拍摄进度,与预期相同。 8月31日,初秋时节,是【枫月泪】全组杀青的前一日。 温墨今天只有一场戏,且是夜戏,这会儿的她,正在酒店睡午觉。 抱着上午左谨塞到她怀里的枕头,微曲着长腿,睡得香甜。模样安安静静,骨相之气如冷泉,澄澈透肤,是个真真的睡美人! 助理安安悄悄刷开房门来看一眼,见她还缠绵梦乡,便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在片场的左谨,这会儿正穿过街面去休息。因着隔壁的剧组在搞大动静,扰得这儿没法现场收音,在现场制片去沟通的时候,大家都暂时找地方歇一会儿。 回到休息室坐着的左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与温女士日夜相处,她的身体如何,即使她不主动说起,自己的心里也是知晓个大概。 期间,试探着询问助理安安,但安安得了温女士的吩咐,是缄口不言,嘴巴紧得很。 遂即,雇人去查温女士回【海城】那两日的事情,得了一些信息,不由愧疚陡生。 收回手顺着绳子取出观音吊坠,握在手中来回摩挲。面上神情恍惚,已然是神思游离。 半晌,呢喃轻语:“温墨啊!” 百般情愫,归于一人名。 将观音吊坠放进领口,抬眸问助理:“月月,这会儿温女士醒了吗?” -- 第127页 被突然叫到的月月,正在偷闲打游戏,忙回着:“温老师应该在睡午觉吧,我这就问问安安。” 左谨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翻开【枫月泪】40-50集的剧本。一心二用中,对于原本的结局,有了想要改动的心思。 另一边的陈导,正叉腰在屋外活动筋骨。 “这一天天坐的,感觉骨头都要萎缩了。” 听到陈导的话,门边石阶上坐着的导演组人,摸索出红色香烟盒抖出一根,说着:“今晚上,咱们组团去做个全身按摩吧,好好松松全身。” 其他人跟着附和:“这很可以啊,让人好好敲敲。”说着话的人,伸手要了根烟,点燃后慢慢抽着,从鼻子里吐出两股白烟。 陈导扭扭脖子,一阵咔咔脆响,“哥几个去吧,我晚上回去看看粗剪,再瞧瞧有什么镜头需要找补。” 坐石阶上抽烟的人,吐出一圈旋转的白雾:“得,你要是不去,咱哥几个也没劲,还不如在房间搓麻将来的有滋味。” 陈导扶扶眼镜,脚下踢了一颗石子过去,“你哪是没有劲,就琢磨着拉我去买单。” 这话刚好让现场制片听到,“都是兄弟嘛,来来来,嚼颗槟榔,晚上算我一个。”他和隔壁剧组沟通完来的路上,于某个场务手里顺了半袋槟榔。 “滚。”陈导笑骂他一声,取一颗槟榔丢在嘴里,问他:“搞定了?” “搞定个屁,咱们就静静地等着吧。”现场制片分着槟榔,八卦着闲聊:“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啊,直接上手打起来,所以泡妞要谨慎,泡了大哥的女人是要头破血流的。” 坐门边的人觉得烟不香了,丢在地上给踩灭,起身拍拍屁股下的灰尘,“被你这一说,心痒痒想去看看。” 导演组的人一窝蜂去瞧热闹了,在左谨来的时候,就剩下陈导一个人在外头耍太极。 “左老师你来了,是有事?”陈导动作未停,继续活动着筋骨。 左谨示意月月将手中水果盒递给陈导,道:“想和陈导坐下来,聊聊剧本的结局。” “结局?”陈导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摸一把滚圆的后脑勺。随后见着清洗好的水果,镜片后的双眼一亮,“结局部分单个镜头都拍好,现在要聊什么?” 左谨:“想让剧中的顾兮月和顾兮枫,在最后能相遇。” “这个嘛———”陈导吃着甜滋滋的水果,坐在一旁蓝色塑料凳上,想了又想,继续道:“你知道第一稿的结局是什么?” 助理月月搬来塑料凳,左谨也跟着坐下:“陈导请说。” “这第一稿啊,我把顾兮月给写死了。”说出一句,陈导眯眼笑,停下吃水果,赞着:“是真清甜!” 左谨也不急,就等着他咽下后,再听他慢慢说。 陈导连吃几块,看左谨气定神闲地不追问,心里有些受打击,暗暗嘀咕着:这左老师能不能有点好奇心 只好主动开口:“后来改稿的时候,觉得顾兮月太惨,我就把她写活了,继续默默地守护顾兮枫。” 左谨:“既然陈导都觉得兮月惨,何不再重修结局。” 陈导摇摇手,不小心将牙签上戳着的水果甩出去,一脸的肉疼,看得他的男助理撇过脸去,一副这人我不认识的模样。 陈导:“你想怎么改?搭戏的演员杀青的差不多,早就离组了,现在可不好再叫回来,估计都已经上戏。” 对于这些,左谨心里是清楚的,在来找陈导之前,就已经想好。 左谨:“只需要顾兮枫和顾兮月,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在街角不期而遇。” 陈导镜片后的双眼眯起,笑她:“你这是夹私货了啊,不过......” 左谨静待他下文。 陈导:“不过,如果两人相遇,和之前剧情矛盾了,再者,顾兮月虽然对顾兮枫是好的没话说,可对其他人,那可是实打实的心狠手辣。” 剧中的顾兮月,行事果决狠辣,手上染了无数先进分子的血液,二人活着见面,只能是拔枪相向,何来姐妹情深的温馨。 左谨唇角微勾,缓缓道:“是在梦里。” 陈导双眼大睁,里头亮光闪烁,示意她继续说。 左谨:“顾兮枫虽不知顾兮月为她做了什么,可到底是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在心底深处,还是渴望与妹妹的感情似从前,想见到妹妹。” 陈导频频点头,最后在她说完话时,打一个响指:“我有灵感了,我要把顾兮月写死,然后你在梦里与她遇见。就这样定,漂亮啊!” 陈导脑内灵光闪动,当即就起身走回屋子里,翻出纸笔开始修改结局。 左谨微怔过后,摇头失笑。 自己来这里,不是让陈导把结局改回初稿。快步跟上去,想打消陈导突生的灵感。 可人刚刚张嘴,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陈导,赶紧咳嗽一声,朝男助理使眼色,让他将人请走。 男助理想哭,他就是一助理,哪里能请左视后走人,当即两眼一翻,缩头遁到门外。 助理不靠谱,陈导只好自己来,摘下眼镜擦拭,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左老师啊,你看这顾兮月,可是杀了易家二少一家的人,也就是顾兮枫公婆一家。她们不仅是党派不同,更是有血仇,无缘无故做梦总是不好,得有一个契机。” -- 第128页 左谨:“陈导......” “你不用说,我都懂,结局就这么定了,你不用有任何担心,不需要其他演员,就你和温老师。”陈导脑内结局的画面已经有了,“在原结局的基础上,通过顾兮枫的独白,简单带过顾兮月的死亡,不需要实际镜头,淡淡的、轻轻的,能敲碎人心的细微情绪。” 陈导在原地转圈,已然是所有心神,都陷入构建的画面中,他的声音继续: “这就是顾兮枫做梦的契机,在梦里,顾兮枫见到顾兮月,她们姐妹二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河对岸,河风吹起衣角发丝,朝对方浅笑,融在日落的万里霞光中。到此,画面淡出,【枫月泪】全剧落下帷幕。” 说完后,陈导双手一拍,兴奋地冲出门,拉住躲屋外的男助理,“马上给外联制片打电话,马上去找一条风景秀丽的大河,明日落日余晖的美景下要用。” “好的好的。”弱小的男助理拍着他的手,觉得自己再被他勒着衣领,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嗝屁。 到了夜里,片场各部门忙着,准备着最后一场夜戏。明天再熬半天,就要彻底杀青,各个浑身轻松,干劲十足。 街面灯火起,明明暗暗交替着黑与红的极致。 演员在走位,摄影机在调整机位,毫无滤镜的镜头里,显示在监视器中,质感真实,细节清晰,一帧一画似电影。 这场戏的背景,是在1921年7月末,全国各地共产主义组织代表,在上海望志路106号开会,隐藏在背后虚构的故事情节。 拍摄开始: 拍摄:42集22场,夜外,街道 主要角色:顾兮月、顾兮枫、黄包车夫、钟表铺老板 内容:顾兮月递信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拍摄正式录入。 夜色里灯火璀璨,街面、店铺,人来人往,热闹不输白日繁华。 黄包车夫,短衣大敞,汗水从额头一路落下,猫着腰铆足劲拉车跑,遇到前路有轿车行驶,便停下避让;有行人挡路,便大声吆喝着提醒。 坐在黄包车上的顾兮月,神情寡淡,双目微阖着沉思。 黄包车夫拉着她,在路口拐弯时,好心地提醒一句:“这就要拐弯了,您可要坐好喽。” 车上的顾兮月淡淡地“嗯”了一声,半阖的双目睁开,瞧着街边夜景。 视线不期然扫着顾兮枫,她正走向一家钟表铺。身形与之前相比,消瘦了许多,周身温柔之气也散了不少。 顾兮月收回视线,微微叹息,随后道:“将车拉到前方阴影中停着。” 车夫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抹一把脸上汗水,爽朗地应着:“好嘞!” 即将踏入钟表铺的顾兮枫,回头向外扫了一眼,见着无可疑人之人,才抬脚迈进。 顾兮月隐在光的阴影中,斜倚着瞧钟表铺的牌子。 半晌,不见人出来,在黄包车夫好奇的注视下,顾兮月朝他招招手,递出一个时辰前写好的纸条,同时还有打赏的三块大洋。 车夫双眼一亮,立马从地上弹起。 隐在黑色车篷下的顾兮月,低声交代,“拿着这张相片,去斜对面的钟表铺,将纸条亲手交到这人手上。她姓顾,进去后,若是没有见到人,可压着声音,朝楼梯口喊上一喊。” 顿了顿补着:“若是她要问是谁递来的,你告诉她,是一个...想吃了她的坏人。” 黄包车夫因她后半段话愣住,随后借弱弱光亮睁大眼瞧照片,随口说一句:“这相片上的人,长得真俊,和您真像。” “你眼神倒是好!”顾兮月唇角微勾,懒懒地向后靠去,声音幽幽空灵:“去吧!” 车夫乐滋滋地穿过街面,差点儿和一辆轿车碰着,被人从里头呵斥几声。 靠在黄包车里的顾兮月,发出叹息:“时也命也!” 进入钟表铺的黄包车夫,被穿长衫的老板拦住,“你贼眼溜溜,这是寻谁?” 黄包车夫笑得憨,拿出照片询问:“老板好,您瞧见这姑娘了吗?她刚刚进来。” 掌柜看到照片,面色微变,瞳孔急缩中后退半步,防备地打量他:“我刚刚低头修表,没太注意这位姑娘,是否来过。” 黄包车夫也吃不准老板的话是真是假,可想起刚刚客人交代的话,忙转身朝楼梯口喊着:“顾姑娘,在吗?顾姑娘在吗?” 老板急了,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免不了一番挣扎缠斗。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先后探头向下看。 穿青色长衫的儒雅男子,朝顾兮枫说着:“这车夫,是来找你的,可是这儿暴露了?” 顾兮枫也不知下面情况,朝几人道:“我下去看看。” 几人点点头,叮嘱着:“小心!” 顺着木质楼梯走下的顾兮枫,站在最后一阶上,示意老板将手给松开。 问他:“不知您是谁?可是要找我?” 得了自由的黄包车夫,拿着照片和人对照,裂开嘴笑着:“一模一样,是找姑娘您的,有人托我将这纸条,亲手交给您。” 顾兮枫没有去接,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外,随后收回才下了最后一阶,接过展开细看,上头尽是歪歪扭扭如毛毛虫的字。 看明字意,捏着纸张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在重新卷起时,头抬也未抬地问车夫:“刚刚,是谁让您送的信?” -- 第129页 黄包车夫朝外看一眼,笑着回:“是一位能吃了姑娘您的人。” 楼上楼下竖着耳朵听的几人,不由微微一愣,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黄包车夫办完事,就惦记着他的车,人也不多停留,捏着照片腿脚飞快地跨出钟表铺。 顾兮枫抬脚欲跟,却又停住,示意老板去看看。 人折返回到楼上,在几位同志面前,重新展开纸张。 几人默默看完,皆是面色大惊。 【这车夫是我们的人吗?】 【我看他这憨劲不像,应该是有人雇他,可那人是谁?】 【不管是谁,看字迹,是不想露面】 【且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能找这么憨的人来送信,想来也不是一个严谨的人,恐是有诈】 【信上说,在今夜,法租界的巡捕,会到望志路106号去巡查,让里头开会的人迅速撤离】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顾兮枫望着那如小儿所写的字迹出神,待几人声音渐停,才接着: “我现在赶去望志路,与那儿接待的同志说一声,是真是假也不容耽搁。” 儒雅的长衫男子赞同道:“不知这是否是旁人设的套,我们几人分开赶去,确保万无一失。” 几人赞同:“好!报信成功的第一人,在门外柱上一米处划一道勾。” 商量好的几人,下了楼梯,店铺老板也正好回来。 顾兮枫问着:“可有见到人?” 老板摇摇头:“只来得及瞧到黄包车的黑色篷子。” 递信成功的黄包车夫,按照车上客人的话,改变行车目的地。走街串巷,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少。 许久后,黑暗的胡同里,走出来的,只有神色寡淡的顾兮月一人。 踏着幽幽月色,消失在一盏孤灯照着的胡同口。 “收工。”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喇叭喊,“恭喜温老师杀青。” “收工啦!”场务一个接一个,将每日最期待的字眼传开,引来大家放松的欣喜声。 现场工作人员,纷纷说着:“恭喜温老师杀青!” 陈导身边的男助理揉着脑袋,提醒着:“导啊,你忘记你改了结局吗?明天温老师还有一个镜头。梦,记得吗?梦中相会。” “啊呦我这脑子!”陈导这会儿有点懵,可话已经习惯性放出去,“这杀青的最后一场戏,念叨这么久,一时把刚定的事情给忘了,唉!” 男助理替他愁:“现在这么办?” 陈导头一抬,单手扶着眼镜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将错就错,让温老师请客呗!别人请客,饭菜是真香,酒也好喝!” 男助理弹弹自己的脑壳,啥话也不说了。 陈导拿着早上出工时就准备好的花束,啃着半截黄瓜就溜达过去,“辛苦温老师,今晚要不要请客喝一顿?明天午饭后开工,大家都可以熬夜。” 温墨笑着:“陈导辛苦!晚上必须聚聚,辛苦大家了,麻烦你张罗着,全剧组能来的都来,有什么活动交给安安去办。” “全剧组就不必,给你留点私房钱。”陈导对她挤眉弄眼,一副你我都懂的表情,实则是心虚得不敢狠狠宰:“各个部门老大,主创们聚聚,其它工作人员得留着明晚杀青宴,今晚就让他们自由去活动。” “行!”温墨歪头看向助理安安,“麻烦去张罗一下。” 助理安安知道墨姐姐在明天傍晚,还有一场戏,此刻还不算杀青。 可瞧墨姐姐没反对,就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的”。转身去找现场制片,拿着对讲机,将不知待在哪里的各部门老大,通知一遍。 刚刚这场戏,是分为好几段拍摄,钟表铺的戏是集中在一起先拍。 此时的左谨,一身白色长袖T恤、黑色的休闲长裤,全身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她抱着一早去花店挑选,亲手包扎的花束走来,随着陈导提前祝贺:“杀青快乐!” “谢谢!”温墨伸手接过,与她轻轻拥抱了一下。当着所有人面,老老实实地没占便宜。 “熬夜对身体不好,今晚吃些饭菜就可以,酒不要碰。”左谨说着话,抬手将温墨怀里的另一束花取出。 瞧着自己送的花到左谨怀里,一旁的陈导嘴角抽了抽。左老师这占有欲,是连一束鲜花都不放过啊。 而且,她刚刚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给温老师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讪讪地摸摸鼻子,带着自己的助理,昂首挺胸地走了。 第57章 晚上的聚餐,依旧是选在老地方。 【中餐厅】的经理西装革履,早早地在门口候着。 这些人都是熟客,店里得好好维护。见一群人从车上下来,上前几步打招呼:“陈导好!各位晚上好!” 陈导朝他点点头:“鲍经理好!今天生意怎么样?” 鲍经理:“托大家的福,兴隆依旧。” 大家在【平城】,每年都来这里吃饭,跟经理也熟,纷纷抬手打声招呼,再随意地闲聊几句。 鲍经理边走边聊,带着一群人进入包间。招呼站在门边的服务员,通知厨房上菜。 鲍经理:“酒水提前醒好了,大家慢慢饮,我到厨房那儿去盯着点,凉菜马上就到。” 摄影师老黄:“老鲍啊,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呗,今晚吃完饭,估摸两个多月都见不到面。” -- 第130页 “上班时间饮酒不好,改天休息一定好好喝一顿。”鲍经理笑呵呵地回着客套话,“不打扰各位聚餐,有事就叫我一声啊。” 出了包间房门,就瞧着同步走来的两位美人,腰背不由挺直些,退让到一边,“左老师好,温老师好!” 两人颔首,“鲍经理好!” 左谨和温墨进入包房,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笑,让出紧挨的两个座位。 没一会儿,服务员托着木盘端菜进包间,一道一道凉菜错落有致地摆在玻璃转盘上。 有人吃了两口凉菜,端着酒杯挨个邀酒。大家都是熟人,行为上也就不拘着,爽朗豪气。 可到底还是知道桌上有几位女士,大家也都比平时收敛一点,男士之间的黄腔没有开起。 轮到温墨被邀酒,在她刚要端起酒杯时,左谨一个眼神睨过去,就乖乖地收回手,看得一桌人哄笑不已,想要打趣几句,却又顾虑二人没有公开,也就不好明着调侃。 旁边的陈导,咧开嘴无声地笑,将温墨酒杯中酒水倒出,换上果汁饮料。 温墨的手在水和果汁之间来回晃,最后端起果汁杯,侧头看左谨一眼,见她没反对,才递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一旁的陈导啃着小黄瓜蘸酱,凑过去与她嘀咕着:“你这不行啊,被左视后压得没有家庭地位。” 温墨小声回着:“我乐意!” 陈导:“我跟你说啊,这两个人之间感情再好,也不能失衡,你得反压回去,有来有往方可如活水流淌,感情的保质期才会更久。” 端坐的左谨,支棱着耳朵听两人窃窃私语,不由轻咳一声,提醒陈导别教坏温女士。这些私密的事情,也不知陈导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喜爱去八卦。 陈导摸着鼻子讪讪坐直,视线越过温墨偷看她一眼,还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对,温老师不能太软。优秀的人,始终喜欢的是强者,在感情上,喜欢的是温柔的强势,一味地纵容对方,成了习惯可就会演变成懦弱。 明明两人之间,是温老师看起来比较攻,可实际上,却是妻管严的准选手,这不太符合他的想象啊! 这般想着,快速凑过去补一句:“温老师,你可要威武呀!” 温墨噙着浅笑点头,认真地“嗯”了一声。 大家推杯换盏、划拳吆喝,桌上除了几位女士,基本各个都喝得伶仃大醉,说话也是舌头打结。 就算喝成这样,还不忘嚷嚷着玩下半场,想要狂欢到下半宿,睡到日头正当空。 下半场的活动,不太适合女士们参加,几人就各自带着助理先行回酒店,远离纸醉金迷的群魔乱舞。 温墨和左谨,原本是想到别处转转,可脚一抬遇到狗仔偷拍,也就收住脚步,坐车回酒店。 刚出电梯,就有贼头贼脑的人路过走廊,甚至还站在电梯口侧看两人。那满身气息,像极圈内无处不在的狗仔。 这段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左视后性向的娱乐新闻,真真假假没几人知晓。 嗅觉敏锐的圈内第一狗仔,已经在微博放话。说左视后百分百是同性恋,和同组演员温墨谈恋爱。 吃瓜的网友,就蹲在他微博底下求真相,催着他给实锤。疯狂盖楼求吻照、床照、动作小视频。 都是圈子里的人,面对面眼神一碰,什么牛鬼蛇神也逃不了第六感的提示。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二人的房门关上,站在电梯口的人,快速地左右看一眼,快步贴到门上,想听听里头是不是会有啥骚话传出。 如果能录到左视后说骚话,全网一定会爆炸,想想就无比地刺激。 只是听了许久,里头一直是安安静静,似乎连脚步声都没有,更别说不符合形象的声音。 “唉,你是谁啊?”走廊尽头的消防门被拉开,保安甩甩帽子刚戴正,就瞧着在客人门前的小贼。 聚精会神偷听的狗仔,被保安的声音吓了一跳,见着身形魁梧的制服帅哥,忙拔腿就向另一头楼梯口跑去。 保安按着耳机,边追边说:“十楼以下的兄弟守住各个通道口,咱们酒店又混进来狗仔了。” 这会儿的前台小姐姐,也收到温墨从房间打出去的电话,正派人上去查看。 温墨挂了听筒,在房间内慢慢踱步,将各个花瓶中的花枝取出,合在一起丢到垃圾桶内。 拆了今晚收到的花束,坐在沙发上细细修剪。刚修剪几枝,娇红花朵旁的手机亮起,是来自左女士的。 温墨将手机支在茶几上,轻轻一点接通,朝屏幕里的美人儿笑道:“嗯,是想我了吗?” 左谨点点头:“是啊,想你了!”顿了顿,补着:“你想不想我?” 没想到左女士这么直白,温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你,特别特别地想!” 似乎觉得语言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意,隔着屏幕噘嘴送吻,一个又一个的“么”声,响亮地传到隔壁房间。 左谨即使不去看她噘嘴的样子,光听那一下又一下似乎带着水声的亲吻声,就觉得心痒痒,面红耳赤地心动。 难为情地移开视线,低眉垂眼地搓着指腹。 温墨继续修剪着花枝,没有漏掉左女士羞涩垂首的模样,逗着她:“嗯?左女士的脸怎么红了?房间里空调温度调高了吗?” -- 第131页 左谨刚顺着她的话点头,就反应过来不对,立即出言补救道:“没有,只是刚刚运动了一下,缓缓就好。” “是运动啊————”温墨将修剪好的一枝花,在面前轻摇,幽幽地道:“还以为,左女士是想起一些......”眉眼微动,眸光里尽是挑逗,“想起一些压着我的情景呢!” “温墨!”左谨似被人踩了小尾巴的猫儿,急得要挠人。 “我在,请说!”温墨故意俯身凑近一些,用花枝绕着秀发,眉眼弯弯的模样似狐狸,正蓄意勾人,坏得很。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的座机声响起。 温墨朝着屏幕又噘嘴“么”了一声:“请等我一下,接个电话。” 左谨眼帘向上一撩,黑眸中幽光闪现,她没吱声,只是点点头。 踱步到床头柜前的温墨,俯身拿起听筒。 灯光柔和明亮的大堂,前台小姐姐面带笑容说着:“温老师好,在走廊转悠的人已经抓到,是扮成房客住进来的个人工作室的狗仔。” 温墨:“辛苦了!” 前台小姐姐:“您客气!” 温墨挂了听筒,返回沙发处时,发现视频通话已经结束。想着估计是左女士有来电要接,便耐心地等着。 这一等,等来的是房门被刷开,消失在屏幕里的左女士,正拿着房卡款款而来。 惊得温墨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缩起身子,支吾其词:“你怎么来了?被狗仔拍着你一整夜待在我房间,有点儿不好说清楚。” “嗯?”左谨佯装疑惑不解,“不是你刚刚让我过来的吗?” 温墨摇摇头:“我没有。” “是吗?”左谨将房卡放到桌上,慢慢接近撩了人就怂的温女士,“我以为,刚刚你修枝后执花低嗅,是无言的暗示呢?” 温墨无辜脸。 自己刚刚是有意撩拨她,可是真的没有别的暗示! 左谨抬手拂过娇花,拨弄着层层花瓣,模样温雅更浓,“以为温女士在暗示我,有花堪折直须折。” “我没有!”温墨将头摇成拨浪鼓,“我真的没有。” “没关系,现在,不重要了。”左谨表面稳得很,可微微露出秀发的耳尖,那一抹似血的绯红,悄悄地出卖了她羞赧的本质。 左谨也不知自己会变成这样,碰过温女士后,就跟被人下了咒语一样,日夜都想将人绑在身边。 痴迷温女士在自己手心,极致盛放的模样。 那是自己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只要她的一个低喘,自己的一呼一吸,就会跟着急促起来,全身从温凉变得滚烫。 一夜夜缠绵,是如此的乐此不疲。 感知到“危险”的温墨,想将抱枕挡在胸前,这动作到了一半,又顿住。脑海中回放着陈导酒桌上的话,深深觉得自己应该重振家庭地位。 良辰美景中,柔情似水的人儿似两条美人鱼,汲取着对方香甜的水汽,轻轻颤颤勾出急不可耐的耳鬓厮磨,交颈蠕动中是窃窃私语,时缓时慢互道感受。 欲到浓时,抿嘴不语,只有鼻间低低闷哼溢出,眼里儿水波荡漾全是雾气,独留玉背道道红痕骤现。 翌日下午,接近黄昏。 在【平城】郊野的拍摄区,日头正渐渐滑下山谷。 拍了两场日戏的左谨,跟着剧组转场来到野外,补拍一场梦戏。 剧本最后几集的大致结局: 各地共产主义躲过巡捕追捕,秘密分批前往嘉兴南湖继续开会,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顾兮枫和易家二少隐姓埋名,成为一名地下党员,为救国奉献一生。 从此之后,顾兮枫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只是偶尔会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听说她最后加入了国民党。 很多年之后,顾兮枫重回顾家宅院,历经兵荒马乱,宅院早已破败。她收到关于妹妹的最后一则消息,是妹妹在一次任务中,被地下同志击毙。 故宅已荒,故人已逝。 顾兮枫走过和妹妹待过的所有角落,躺在与妹妹曾睡过的床上,做了一个有妹妹的梦。 剧最后的结局,难免让人唏嘘!顾兮月是坏人,同时也是好人,她杀人,也救人,更用着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护着姐姐去救国。 所有人都准备好,齐齐等着最美的日落余晖出现。 陈导伸手感受空中微风,似乎小了一些,扭头跟身边站着的执行导演说:“让人去准备两个鼓风机,一会儿拍摄的时候,若是风不动,就需要来点风力。” “行,我让人去安排,拉两根线过来。”执行导演收回看河两岸美人的视线,揉揉笑僵的脸颊,手一挥招来两名场务跟着他去办事。 对于最后一场戏,陈导是十分在意。在等万丈霞光铺满天际的时间内,跑到两位演员跟前,围着人转悠,亲自检查着妆容和服装。 两人的服饰都是第一集 所穿,正是姐妹情深最浓时的模样。姐姐宠溺,妹妹依恋。 在监视器前的现场副导,拿着遥控器驱使无人摄影机在高空穿行,时高时低地绕行,过了一把摄影师的干隐。 众人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等到陈导所需要的最佳光线。 远方有重峦峰顶山霭缭绕,霞光透过,染成了偏金似红的轻纱。 眼前有河水波光粼粼,倒映漫天旖旎之景,到达水天一色。 -- 第132页 仿佛此间天地,是油画大师精心泼墨而出的画卷,不似人间该有的景色。 万丈霞光的绚丽色彩,将万物渲染得浑然一体,迷人而壮观! 本该是暖暖的色调,却因是日落西山,那生根般的灰意,让美景无端生出孤寂、苍凉之感。 镜头中的顾兮枫,望着河对岸背着霞光的妹妹,在相顾无言之后,忍不住抬脚踏出一步。 对于这一步,在监视器前的陈导双眼放光,实在是太绝,不愧是左视后! 这一场戏,在无人摄影机斜切俯拍中,画面由近拉至大全景,淡出。 【枫月泪】全剧终。 “【枫月泪】,全组正式杀青!”陈导拿着黄白二色的扩音喇叭,中气十足地喊着,声音响彻在郊野山林,朝左视后竖起大拇指。 没日没夜地熬着,终于杀青了,全剧组的人都乐得咧嘴笑,随着陈导的声音落下,啪啪地鼓掌庆祝。 现场异常热闹,各个部门的人,在一块儿聊天: 【天哪!熬得我都瘦了一圈,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养膘回身】 【瘦就算了,还黑了好几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营养不良呢】 【回【海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女朋友约会】 【单身狗的我,还是努力工作吧】 【怎么,你接戏了?】 【对啊,半月前就接好的,这边下戏了,直接就奔赴【象山】那边的剧组,无缝对接】 【我也是,不过我是在【海城】的影视城】 【我跟着我们老大,半月后上戏,可以好好到处玩半个月】 ..... 左谨立在河岸边,等着温女士从对岸坐小船过来。 接到人牵住手,才踏过草地。 陈导拿着准备好的鲜花,笑眯眯地朝两人溜达过去,“杀青快乐!” 左谨:“谢谢!” 陈导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红包上印着囍字,外加两个Q版小人儿,有点结婚红包的那个意思。 红包里都是一张张百元大票子,装得鼓囊囊,估摸着各有一万。 将红包分别递出后,陈导转到温墨身边嘀咕着:“这可是左视后让我印的,里头的钱,就当作是我提前给的份子。” “谢谢陈导!”温墨指腹细细抚摸两个小人儿,薄唇噙笑难掩愉悦。 陈导叮嘱着:“你们可收敛一点,在剧播完之前,都老老实实地一致否认恋情。不然,我可是要追到你们家里,半夜三更在窗外扮演白娘子。” “请陈导放心!”温墨向他保证。不说自己不愿公开,让左女士日后有麻烦,就单说左女士,她对所接下的工作,自然是有责任心不让旁人受损失。 “好,那你们私底下就可劲缠绵吧!”陈导最爱美人相亲相爱的画面,逮着完全符合想象的一对,脑袋和嘴就容易不受控制。 刚同能与他相聊的温墨嘀咕完,转头就恢复正派君子的模样,对左谨道:“左老师啊,咱们杀青宴就在酒店宴会厅,晚八点准时开场。” 左谨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现场的服装老师和化妆老师,见陈导背着手离开,马上兴奋问着:“两位老师,您二位是现场换装,还是等回去再换?” 左谨知工作人员,因杀青气氛心早就飞了,在看了温女士一眼,才对几人道:“我们回去后再换,到时让助理送到各位工作间。” “好的,祝两位老师杀青快乐!”说着话,几人让出身后藏着的人,赫然是王童童:“好长时间没见,两位美人是不是很惊喜?” 左谨礼貌地回着:“是有一些!” 温墨接过她手里的花,问着:“怎么只有一束啊?” 王童童挤到两人中间,快速伸手一捞,就挽上二人的臂弯,紧紧地扣着,说得理所当然: “两位美人一体,我当然只送一束啊。” “你们别挣扎啊!” “让我挽一会儿啦!” “本小姐又不是坏人,我们是好朋友啊,让我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的二分之一!” 王童童精的很,知道动作太过火,这二人铁定要甩开,就只搂着手臂扣紧。昂着脑袋大步走的模样,颇像展屏炫耀的孔雀。 温墨起先冷哼一声,欲要将自来熟过分的王童童甩开,在听到她吧啦吧啦说的话,也就让她嘚瑟一下。 另一侧的左谨,手臂被紧紧扣抱着,不好大力挣脱,瞧着温女士最后默认王小姐的行为,极为幽怨地瞟了两人手臂交接处。 剧组工作人员,见着脖子挂相机的短发女生,左手温老师,右手左老师,羡慕得眼睛发红。纷纷想着,自己若是能这样,就是到达了人生巅峰啊,做梦得傻呵呵笑醒。 其中搬运银色器械箱子的摄影助理,目光痴痴地追逐渐渐远去的身影,被一旁摄影老大瞧到,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笑他:“别看了,赶紧收拾东西上车,再磨蹭,小心我踹你。” 杀青宴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张灯结彩装饰得极为喜庆热闹。 全剧组除了提前下戏的人员,全部到齐。连着整部戏都不露面的几大投资商、制片人,以及拍摄城的三大老总,也都全部来了。 这些人平时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就是目中无人,懒得浪费时间来参加小小的杀青宴。 -- 第133页 这些人能来,不用说,都是冲着左谨来的。 除去能近距离欣赏美人仪容姿态,更想借机将人签到旗下。 毕竟,谁不想要德艺双兼的大明星,签下她,就是一棵摇钱的常青树,再加,会是公司的金字招牌,好处多多。 左谨一向准时,晚八点的时候迤迤然而来。一身经典的黑白极简搭配,优雅大方。 如海藻般的秀发,柔贴在纤薄的背部,随着步伐的波动,发梢轻轻飘动,极为迷人。 她皮肤白皙莹润,自带柔光,在人群中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像是会发光一样。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在她身上能看到水柔而坚韧的特性。 “左视后来了!”自她一进场,众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纷纷扬着笑容打招呼。 左谨弯着唇角颔首,视线在宴会厅一扫,没有见到温女士。 陈导啃着香脆清甜的苹果,大步走上来,压低声音说着:“温老师不爱参加这些活动,不过有你在,她估计一会就到,能多待一会儿。” 左谨“嗯”了一声,刚刚也没有瞧到王小姐,便问着:“陈导,可有见着王小姐?” “王小姐啊?”陈导停止咀嚼,回想了一下王小姐的对应者,“是她啊,从片场回来后,就没见到了。她没跟你在一起,估摸着就是跟温老师在一起吧。” 正说着话,视线就捕捉到正进来的人,努努嘴道:“回头看,人来了。”觉得左视后占有欲要爆发,忙两腿一抬溜了。 转身过去的左谨,就瞧着左女士身边,站着王小姐。两人虽没有什么亲密举止,可还是让左谨眉心一蹙。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温女士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看不得别人对她投去觊觎的目光。 当然,这些都是心理感受,倒不会过多表现在外表,或者无礼地要求温女士三米之内无旁人存在。 “怎么,刚刚怎么就蹙眉了?”有左谨在的地方,温墨的眼里就看不到其他景物,快步走过去。 左谨长睫半掩,如实说着心里话:“看着你身边站着别人,有些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温墨忍着笑意与她耳语:“王小姐的性子,你多少也会了解一些,她人除了感情多姿多彩些,算是个不错的人,值得一交。” 左谨的唇微微抿了抿,这温女士还不如不解释呢,存心说话气人。 被撇下的王童童不乐意了,对着二人咔嚓拍下一张照片,“还是左视后更合我心!来,咱们合影一张。” 反举着相机,旋转了显示屏,瞧着温墨在镜头里,嫌弃地赶人:“温老师靠边站站,别插足。” 温墨:“......” 王童童刚按下快门键,相继出现的投资商,举着酒杯过来找人。 呼啦一群人,很快将王童童给挤到一边去,连带着还有温墨。 看着自己心上人受欢迎,温墨是又高兴,又闷闷不乐。委屈巴巴地穿过人群,坐到角落去呆着。 王童童是闲不住的主,似乎合谁都能聊一块去,没多一会儿,她身边就围着一群小姑娘。 左谨面对外人,从来就不会失仪,一一婉拒众人邀请后,第一时间到温女士身边坐下。借着黄色桌布的掩藏,勾着她的手抓在手心握住。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言,在人员混杂的宴会厅,到底不好亲昵地腻歪。 正前方台上,在场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接一个上台讲话,都是一些商业互吹的话语,下方观看的人,送上雷鸣掌声。 各个领导互吹结束,大伙儿终于开始享受美食,饮料酒水放开了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会厅众人吃饱喝足,互相接头交耳说着话。 左谨晓得温女士不喜人声鼎沸的喧闹,也就与陈导一桌的人打声招呼,与温女士比肩而行,出了热闹的宴会厅。 同桌的陆洋羽,瞧着有戴鸭舌帽的人,形迹可疑地尾随两人离开,便给自己的男助理发微信,让他跟上去提醒一下。 男助理得了吩咐,和身边一桌助理打声招呼,就一阵风地追上去,越过戴鸭舌帽的男子时,还特意瞧了一眼。 心想:狗仔还挺好辨认 追上两位老师,将自家哥哥的话转达,便飞快地跑回宴会厅,继续和相处几个月的助理们聊天。 得了提醒的两人,迈入电梯。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二人。 顾忌着电梯上方角落有摄像头,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站着。 左谨看向镜中温墨的身影,浑身柔情环绕:“年前一段时间,想去哪儿游玩?” 温墨侧头看她,想了想,道:“我想去你想去的地方,哪里都行。” 左谨“嗯”了一声,回着:“我想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好吗?” “好————”温墨伸手戳戳镜子,落点正好是左谨的唇角位置,指尖在凉凉的玻璃上打着圈圈。 第58章 温墨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她一人无牵无挂,除了求学,剩余的时间,大部分是在旅游,到各地看风景、吃美食。 活得随意又清净。 杀青宴之后,二人回到【海城】休息一段时间。 期间,去了一趟墓园,看看左谨的养父母、院长妈妈,还有温墨的妈妈。 那一天,阳光明媚。 -- 第134页 二人站在墓碑前,十指相扣,郑重地见过双方家长。 左谨对温墨说:“以后,温女士可就是我家的人喽!” 温墨只是笑笑,将人搂在怀里拥抱着,蹭蹭她的脖颈。左女士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不问,给予了自己无限的包容。 这些,自己都知晓。 2019年12月31日,二人环游到浪漫之都巴黎。 夜幕降临,登上塞纳河的游船,倚着栏杆,瞧着河岸风景。 游船缓缓行过华丽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宜人的夜风吹动发丝轻扬,瞧着面色柔和的左女士,温墨下巴一送,在唇角落下一吻。 被偷吻的左谨,含笑嗔她一眼,勾着唇角柔声细语:“船上游客多,撒糖会冒犯到旁人。” 温墨回头去瞧,一双双眼睛放光地盯着这里,投来善意的笑意。其中,有一位似瓷娃娃的法国小姑娘,唿扇着漂亮的眼睛,里头尽是好奇。 她的父母瞧到长相极为美丽的女子看来,礼貌地颔首笑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温墨收回视线笑道:“是有些。” “回酒店后,有的是时间———”左谨边说话,边牵住她凉凉的手,放到自己大衣口袋内暖着。 感受到暖意的温墨,侧移一些,与她更加紧贴,亲昵地头依着头。这左女士啊,是怎么看怎么令人喜爱。 这个时间,在国内是跨年的深夜凌晨。 何正华依旧没有下班,在宣传部带着员工进行紧急公关,公司艺人出现严重的负.面新闻,若不在第一时间掐住火苗,不仅艺人要废,连带着公司形象也要损毁。 在如今这个娱乐至上的社会,知名艺人的点点滴滴,都是网友们关注的焦点。 一旦各媒体笔下的标题,#著名影帝醉酒开跑车撞死外卖哥逃逸#,成蒲公英散去,势必会引发网友无休止的讨伐。 宣传公关一把抓的何正华,在事发后第一时间,联系带头扩散的几个有影响力的媒体,同时派人全程跟随受难者,在家属亲自将事情爆出之前,让人连夜去安抚、做心理疏导工作,达成私下和解协议。 戴口罩加班的员工,熬夜控制舆论,疲累又饿,偶有抱怨声起。 【真是,好好的跨年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谁说不是呢,我约了我女朋友,这下好了,回去得跪键盘】 【我比你惨,好不容易约上女神,表白计划就没了,以后能不能约上,还不一定呢】 【我说你们几个,女朋友有工作香吗?】 【哈哈哈,小咪咪说得对,工作能给你带来金钱,女朋友只能给你带来花钱,你们是不是傻啊】 【呵呵呵,单身狗没有发言权,请主动闭麦】 何正华端着醒脑咖啡过来,也听到员工的抱怨,“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早晚要分,都好好工作。”喝了一口咖啡后,继续道:“都饿了吧,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 员工们也不跟他客气,平时大家虽是上下级关系,可相处久了,兄弟感情是有一些的。 “我没啥追求,炸鸡汉堡加啤酒。” “老大,我要烤羊腿儿,再加瓶江小白。” “我要干锅鸭头,加一瓶橙汁。” “我艹,你们是不是傻,这时候不是应该吃二师兄吗?” “有人跟我想一样的,自从这几月猪疫蔓延,这二师兄是一天天居高不下,当年我对它不屑一顾,如今它都瞧不上我了。” “哈哈哈,也对,十元左右一斤的二师兄,如今身价翻数倍,已不同往日,老子都有点吃不起了。” “这么一说,我快一个月没吃猪肉了。那就来块猪排,外加九寸的双拼披萨,还有大杯奶茶。” 何正华敲敲助理的工位,“甜甜,你记录一下,稍后找我转账。” 助理甜甜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好滴老大。” 何正华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给不知游玩到哪里的左谨发微信。 【新年快乐,小瑾】 正在与温女士自拍的左谨,划开屏幕顶部弹出的消息提示。看清后,侧头瞧着鼓腮帮的人,在她酸唧唧的注视下,复制修改,发送回去。 温墨:“左女士,我吃醋了哟!” “他是朋友,不回复信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手机放回衣兜,将温女士的双手穿过敞开的大衣,贴在腰侧暖着。 温墨哼哼两声,整个人缩到她怀里去取暖,“你亲亲我,我就不吃醋!” 游船上好多人呢,左谨有些放不开。若在私密空间里,自己早就将人吃了,可眼下,被人看着会不好意思。 温墨噘嘴索吻,发出短促的“么”声。贴在腰侧的手,放肆地隔着白色毛衣轻轻滑动,感受掌心下的颤栗、暖热。 “乖,别闹!”左谨嘴上虽这样说,可却未有一丝反抗,甚至还将唇瓣印上额头。 这下,撒娇般闹了一下的温墨,老老实实地站直,才舍不得让旁人瞧去左女士的一丝风情。 就在这时,有两道声音随风传至耳畔: 【这对亚洲女人很漂亮!】 【只是她们的国家,现在有传染性疫情出现,有点危险】 2020年1月17日,小年。 【汉城】因有疫情爆发,已上下一心地迅速封城,保护全国人民安全。 此时的左谨刷着微博,查看粉丝私信,眉心始终因忧虑而蹙起。她的粉丝群体中,有很多都是身在【汉城】,每每看着她们的诉求,心就揪起。 -- 第135页 抬头去瞧躺在藤椅里的温女士,几度欲言又止。落地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比往年都要来得密集。 一瓣瓣地飘落,像是撕扯碎裂的棉花糖,同样易化,却是冰冰凉凉。 若是按照以往的行事,她此时早已身在【汉城】,然而此刻,她还在【海城】,陪着时日无多的温女士。 取来日记本,一遍遍地瞧着此前所写的日记,神思游离。 良久,才提笔落下: 2020年1月17日,午后,雪天 也许,温女士躺到医院病床上,能多拖延些时日。 可,到底是不想逼她,去做她所不愿做的事情。 也许,若是找到适合的心脏,替换之后,便能相携白首。 可,不想让温女士因为自己,而违背她自己的心意。 温女士不原谅温老总,何尝不是在惩罚她自己。 在她心里,最不能原谅的不是她的爸爸,而是她自己。 在她心里,是因她少时鲁莽,不知世上很多事都不需讨个明白。很多时候,糊涂就是最好的处事方式,会带来最好的结果。 在写到这里时,我悄悄发出叹息声。若是温女士没有与自己在一起,她依旧会是那个事事不关心的人,不会因自己而被气得垂危。 如今,也不知温女士她,究竟想如何与我道别。 笔尖勾出“道别”二字,心中异常坦然。 若真的有生生世世,我不想要她将生生世世赔给我,而是想让她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真的好希望,在最初的最初,于茫茫人海的街上,哭鼻子的自己,能握住她小小的手,就这样,从小相伴长大。 与她,相守恨晚,情到深处别亦浓! 藤椅的方向,传来睡醒时娇娇的哼声。 左谨收好笔记本,脚趿灰蓝色毛绒拖鞋走过去,俯身瞧着欲醒不醒的温女士,情不自禁地伸手刮了她的鼻梁。 “左女士,你扰醒我了,要罚。”温墨睁开一只眼睛偷瞧她,噘嘴要亲亲。 “一分钟,还是三分钟?”左谨说出的话,音音漫着宠溺的味道。 温墨伸出食指和中指来回弯曲着。 “好!” 左谨就纵着她越来越孩子气,唇与唇触碰,轻缓温柔地含弄微吮。 两分钟一过,二人都面面红润,窝在一起拥着。 小小的藤椅,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场景。 “今晚上,我约了万姨过来。”温墨搂着侧趴在身上的左谨,仰着下巴蹭她脸颊,讨好的意味颇浓。 心知肚明的左谨,也不多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温墨:“你不问原因吗?” 左谨:“那么,请问我的温女士,寻那会催眠的万医师过来,是想做什么坏事,嗯?” “我...我...想。”即使早就想好了,也在脑海中预演无数遍,可临了还是难言。 左谨叹息一声:“说不出,便不要说,我都明白。” 就知左女士聪明,看透却又能忍,事事都能憋在心里。 温墨圈着她的纤腰哼唧,“你会不会忘记我啊?” 左谨就侧趴在她身上,瞧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声音都有些轻飘:“我也等这个答案!” 晚上,气质卓然出尘的万般空,应温墨的邀约来到二人住处。 原本温墨是想要在一旁盯着,却被万般空与左谨,一言两语地送到大露台上。孤零零地裹着羽绒服,顶着大雪,吹着冬风,隔着严严实实的玻璃,瞧着在客厅的两人。 只是能瞧到,却听不到声音,让人抓心挠肺地痒。 从温女士口中得知,万姨是温姨的故友,喜爱喝茶,便在白日时,提前准备了一些。 此时,左谨正为万般空泡茶,双手递上去一杯。 对面前这位神色自若、一片坦然的小辈,万般空心中暗暗赞赏有加。 小墨那孩子的眼光,真是极好! 开口问着她:“你可知,小墨请我来,是为何?” 左谨浅然一笑,微垂首细嗅随薄薄热气而上的茶香,抿上一口,抬眸慢语:“知道。” “不怪她?”万般空很少见到如此通透坦然的人,真不知该疑她用情不深才如此,还是说天性本就如此。 左谨侧头看向露台,瞧着风雪中静立的温女士,身上柔意更浓:“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怪不怪的!” 万般空也随她看去,目光悠远,像是透过眼中的小辈看别人,轻叹一句:“真好啊!” 话音落下,她自己倒是摇头失笑,将往事从脑海中挥散。 万般空放下茶杯,“若是就此忘却,会不会觉得遗憾?” 左谨也跟着放下茶杯,“不会。我也想知道,与温女士的缘分,到底是浅,还是深。” 立在露台上的温墨,像是脚下生根一样,看着客厅里随处走动的两人,像是在看一场默剧。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脚都冻僵,才瞧到温女士在藤椅上沉睡过去。 第一次目睹清醒催眠,虽听不到声音,却觉得甚是奇妙。这像出家人般的万姨,好似会幻术,国内最厉害的心理治疗师,当真是厉害! 从风雪肆虐的露台进入暖气充盈的客厅,蹲在左谨的身旁,留恋地握着她的手。 穿上素色外套的万般空,踱步朝门外走去。 “万姨,我送送你。”温墨听到脚步声,起身相送。 -- 第136页 理理毛线围巾的万般空,摇摇手,“你多陪她一会儿!” 俯身拿起搁在玄关处的伞,欲要说些什么,最后也未说。 待万姨走了,温墨到白雪堆积的露台向下瞧,没一会儿,就瞧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撑着一把黑伞走过雪地,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楼下的万般空似有所感,伞柄一侧,抬头向上看去,朝故人之女挥挥手。 随后,迈步继续向前走,不断落下的雪花渐渐覆去脚印。 温墨返回到左谨的身边,俯身将人慢慢地抱回卧室,于她耳畔低语:“很抱歉,是我自私!就让我在最后的时间,去替你做一件你想做的事情,弥补一些愧疚。”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静谧的夜里。 助理安安和助理月月,在万医师离开没一会儿,就从温墨的住处出发,带上收纳箱来收拾东西。 月月进门瞧着温老师,有些愤愤不平,认为她这样做,对谨姐不公平。自己要是早些知道会这样,就会在一开始就劝诫谨姐,离温老师远远的。 助理安安伸手一拉,将她带到一旁,默默地收拾墨姐姐的物品。 杯子、牙刷、衣服、相片等,悉数放入收纳盒装起,就好似这个屋子,墨姐姐不曾存在过一般。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它停了。 晨光熹微,阖目平躺在床上的左谨,身体下意识地侧卧、伸手一搂,触到的是一片冰凉,不由愣怔地睁眼瞧。 如海般的黑眸里尽是迷惑,呆呆地想着刚刚奇怪的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文完结~~~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番外~~~ 第59章 “原来已经是冬天了!”左谨眉心微蹙,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有严重的断层。 印象中应该是初夏,而眼前却是冬日。 转身走出卧室,见助理窝在沙发上打瞌睡,强撑不睡去,便问:“月月,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一听谨姐的声音传来,昏昏欲睡的月月,立马站起身,忙问:“谨姐,你还好吗?” “嗯?”左谨眉眼微动,揉揉太阳穴,“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哦,没。”助理月月摇摇头,遂又试探地问着:“谨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左谨环顾四周:“和以前差不多。”走至桌边,边倒水入玻璃杯,边问着:“【枫月泪】已经杀青了?” 这话问的有些不确定,按照时间是早已杀青,可自己到底是记不清。 助理月月听她这样问,是放心了,“是啊,谨姐。”将手机塞到裤兜,打着哈欠问:“谨姐饿了吗?我去做早餐。” “不饿,你先回房补补觉。”左谨摇摇手,端着水杯回卧室。 月月跟了自己这么久,刚刚的表现出的神情,是有事瞒着自己。 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玩了一晚上王者荣耀的月月,实在是困得想倒头大睡,见谨姐关上卧室房门,便眯着困倦的眼回自己的房间。 沐浴醒神后的左谨,手心握着观音玉坠,在卧室翻找东西。 自己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上面应该会有零星记录。 可所有抽屉都拉开翻了一遍,日记本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将翻乱的书籍归位,坐在实木椅子上,指尖轻敲桌面,努力回想残缺不全的记忆,想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在几个小时前的夜里,温墨原本想收走日记本,出于私心又留下,搁在一眼可见的书桌上。 虽知左女士写日记,但出于个人隐私,温墨从未翻开阅过。 将日记本留下,只因心底深处,是渴望自己会被记住。 人啊,就是如此矛盾! 在温墨带着安安抱收纳盒离开,月月却是悄悄将日记本收起。 纠结着是不是直接烧,几番思想斗争过后,装进密封袋,扔到衣柜顶部。 平时都是自己或雇人打扫卫生,谨姐基本是不会发现,日记本被藏在这里。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什么都知道,便不能让瑾姐想起温老师。 永远忘记一个人,总比想起后,发现已阴阳两隔要好。 在书桌前坐着的左瑾,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日记本搁在哪里。而手机里,除了最近聊天记录被清空,其余都正常。 记忆的缺失,总是会让人生出几分不安。 起身去找月月,抬手欲敲房门,想着她刚刚困倦的样子,便收回手。询问,也不差这一觉的功夫。 自个儿在客厅翻找,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日记本是没有找到,却在沙发缝隙中,寻着一只千纸鹤。 是用一张百元钞票折叠而成。 自己和月月都没有折过,这又是谁折的呢? 想要将千纸鹤放置一边,手伸到一半又缩回。 不知为什么,心生一股想要将其拆开的冲动。 慢慢拆开,发现其上有字,且从字迹来看,是自己所写。 内容:当缺失记忆的我,看到这段藏起来的字时,我相信与温女士之间,缘分是深的。可能这时的我,手里没有日记本,但务必去微博,搜索“墨瑾CP”,以及陈导可证实,温墨是左瑾的人。 看完这段自己所写的奇怪内容,左瑾的疑惑如雾越来越重。 -- 第137页 其上所说的温女士是谁?自己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什么叫温墨是左瑾的人?陈导能证实什么、知晓什么? 指尖滑动,在微博中搜索墨瑾CP,出现的是自己与一名女子的合照,大多都是PS而成。 这名女子自己记得,是演技与颜值共存的演员。 只是不知为何,这人饰演的总是些配角,浪费了好天赋。 点进有几万CP粉的超话,里头的照片和视频更丰富,还有高质量的漫画。 没想到,自己和她还搭过戏!记不得,当真是可惜! 因想解疑而进来,却不知不觉沉迷其中,唇角无意识地弯起 照片和漫画,还能说是粉丝产糖的杰作,而视频来自综艺节目,不是作假。 因几个片段,左谨转到视频网站,搜索名为【野外24小时直播】的综艺,探寻缺失的记忆。 这一坐,便是大半天。 左瑾了解自己,也正因此,视频里那个温柔看向温老师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心颤。 自己是真的与温老师在一起? 那为什么自己连她的微信都没有? 想着被清空的聊天记录,觉得自己记忆缺失,应该与她有些关联。 退出视频播放,转到微信界面,盯着陈导的头像看了许久,斟酌着发送一段话: 【陈导,麻烦你发几段,我与温老师的片场花絮】 信息发送没几分钟,就有回复。 陈导语音:【好,一会发给你。是不是想自己珍藏啊?放心,我不会跟温老师说的】 左瑾文字:【温老师她在意我吗?】 陈导语音:【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和温老师感情亮红灯了?】 【别啊,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好好沟通一下】 【你们要是分手,我觉得我再也没有热情了】 左谨文字:【没有】 听着陈导连续发来的三条语音,左瑾确认一个事实。 记忆所缺失的那段时间,自己与温老师因戏生情,在一起了。 自己这般迅速喜欢上一个人,太不可思议! 其中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左谨就这样躺到藤椅上,瞧着陈导发过来的片场花絮,还有网络上偷拍的许许多多片场小视频。 虽然记不起,却依旧会心动! 仿佛,叫温墨的这个女子,身上有魔力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等助理月月醒来,已接近黄昏,见到好似躺了一天的左谨,小心翼翼问:“谨姐,你午饭吃了吗?” “不饿!”左谨侧头去看她,神情与往日相同,却又有些不同。 只见她问:“月月,你跟我多久了?” 突然被这么一问,助理月月腰背一绷。 谨姐虽然还是一副与往日差不多的温雅模样,可那淡淡的语气里,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逼迫而来,直教人心发慌。 月月回着:“很久了,姐出道的第三年,就开始跟着。” 左谨:“那你是不是会记得,我的日记本在哪里?” 顿了顿,在助理纠结间补着:“请月月,帮忙寻找一下。” 眼睑低垂的月月,此刻心里特别纠结,不知是该为了谨姐好,摇头否认,还是顺应谨姐的心思,取来还给她。 等月月想好,抬头看去,左谨已经侧回头,阖目假寐。 这还是月月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谨姐的冷落。 就算是刚做助理的时期,很多东西不懂、常常出错,谨姐也是耐心地教,不曾怪过一丝一毫。 如今,却是生出了疏离,虽未说一字重话,可却比直接训斥还要让人难受。 双肩一塌,垂头丧气地搬着一把椅子,去往谨姐的卧房。 因着新疫情的大规模扩散,全国上下一心,实行社区封闭管理。 一路走走停停,几次绕道而行。 这次来西河,助理月月没有跟着,跟着的只有司机保镖。 月月被留在【海城】,负责新建无尘车间,购买生产口罩的设备,囤积原料,应国家号召大力生产医用口罩。 按照谨姐做慈善的行事,每日所生产的所有口罩,全部无偿捐献而出,为国家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谨姐这一去,助理月月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就怕谨姐在路上有个万一,吃嘛嘛不香,后悔把日记本还给她了。 2020年2月4日,立春,小雪。 大山里到处白茫茫一片,山路也被积雪覆盖。 左谨寻了一名二十来岁的矮个青年,由他引路向前走。 来到一家民宿前,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进入民宿,里头有一对花甲之年的夫妻在烤火。 两位老人家见着左谨进来,眼里一亮,老爷子抬手打招呼,“姑娘,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雪天进山不安全嘞。” 老太太笑呵呵地招呼着:“来来来,外头的风,跟刀子一样刮得人疼,快坐下烤烤火,取取暖。” “谢谢!”左谨颔首,走过去伸手接近火焰,感受灼人的温度。“我今日来,想在上次住过的房间,停留一宿。” 老爷子放下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红薯,拍拍手扶着老腰起身: “这一到冬天啊,腰就疼。你跟我来,里头基本没怎么动,自从你们住过后,就也留着当备用客房,还真有几次应急用上的。” -- 第138页 左谨跟在身后认真地听,唇角始终是挂着浅笑。 老人家推开房门,里头一阵湿寒之气扑面而来。因少有人住,而阴寒得很。 “这里啊,我和老伴儿,摆弄出一张木床,比你们之前,用门板儿搭着长凳要稳当。但是啊姑娘,这楼上的房间,可比这儿要舒服得多呢!” “这间就很好!” “那行,我让老伴儿回屋,给你抱一床新被褥来,夜里冷,要焐好。” “多谢老人家!” “姑娘不用客气。”老爷子笑呵呵地挥挥手,然后瞧背着包的保镖,见过几次,有印象,对他说:“一会儿到前台拿钥匙,还是上次住的房间。” 左谨回头:“现在就去吧。” 保镖点点头,跟在老爷子身后出去,贴心地带上两扇木门。 只有一个人的杂物房间,左谨推开窗花,任由寒风吹拂。 似乎,此时自己站的位置,曾经有人站过。温女士那张温润透凉的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指尖,不由自主地覆上唇瓣,微微动了动。 眼前,隐隐浮现隔窗拥吻的人。 犹如在远方迷雾之中,看不真切。 第二日绵绵的雪未停,左谨顺着已架设好的钢梯,一阶阶地走着,顺畅安稳地进入山村,站到斜坡高地的古树下。 那些缀满积雪和细长冰锥的枝条,挂着许许多多的彩带。 左谨也不急,就在那儿一条条地寻,寻找那曾经让自己吃醋了的彩带。 保镖在身后看着,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他也不知那些彩带上的字迹,还在不在,老板这样找,又要找到何时。 左谨也不知为什么要固执地自己找,找到手被冻通红,依旧没有想要停下的心思。 在日落入山头时,带着雷锋棉帽子的小女孩,手脚并用地爬上斜坡,意外地瞧到在古树下的谨姐姐,当即开心地跑过去。 有了小女孩的帮助,左谨总算是找得要寻的彩带。 天空色的彩带,应是被风吹起,缠在了枝条上。 圈圈绕开,窥得已模糊的字迹。 刚齐腰高的小女孩,垫着脚一蹦一蹦地想看,左谨就着她的身高弯腰,满足小姑娘的好奇心。 “谨姐姐,我现在学得很多字,这次都能认识了哦!”小女孩两眼眯眯地一字一字读:“温墨和左谨,永远在一起。” 童音清脆,甚是动听。 读完后,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求夸奖。 左谨摸着她戴帽子的小脑袋,赞着:“真棒!”又含笑而道:“谢谢你!” 左谨跟着小女孩回到曾住过的院子,瞧到院子里的那株合欢树,不由停足细看。 天空飘起的雪花,好似从白,变成了粉白。 纷纷扬扬地落下,格外地美丽,却都不及树下躺着的睡美人。 翻开日记本,在第一次写下温女士的页面,取出一朵成了标本的合欢花。 脑海中模糊的画面,蓦地真实起来。眼见着一朵粉白的合欢花飘落,刚巧就点在额头正中。 是自己,偷偷地将这朵惊艳了心湖的合欢花,悄悄地收藏于手心。 “谨姐姐,你怎么了?”小女孩甩甩帽子上的雪,疑惑地望着失神的左谨。 小女孩的声音,将眼前的画面击散,左谨回神摇摇头,回复的声音轻得空灵:“寻一个人!” 2020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天空飘着毛毛雨。 左谨着一袭黑衣,捧一束小雏菊,独自走在墓园。 等了她许久的何正华,撑着一把黑伞上前,替她遮去细雨。 何正华心疼她,同样对所有姓温的人,都极为仇视。 而对于温墨,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兄妹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 他运送物资蔬菜进【汉城】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一次。 她被感染了,引心脏病突发,倒地后再也没有起来,随同的志愿者将她紧急送往医院,便再也没有见过。 左谨侧头看他,唇角微微弯了弯:“我想与温女士,单独说些话。” “好,我在这里等你。”何正华将伞柄递给她。 左谨摇摇头,未接。 最后,她站在新立的黑色墓碑前。 上面有一名年轻女子的画像。 她很美,会让人迷醉。 “抱歉,温女士,我此时才来。”左谨将小雏菊放下,与那些旁人献的花束一样,给予墓碑一些彩色。 左谨直起腰身,任由那些飘扬的毛毛细雨,点缀长睫。 “你最后问我的问题,此时,有了答案。” “我不会忘记你,永远都不会。” “可我担心,等我老了,若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怎么办?” “顺着你的意思,重来一遍,我依旧不改当初的决定。” “我一步步地走,每一步都问心无愧。回顾一生,当得圆满二字,没有遗憾。” “温女士,请你再等等,很快,我就来陪你。” “我很想见你,你听到了吗?” 远方有常青树,枝叶摇动,似乎是在给予回应...... 第60章 【海城】初夏的深夜,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到处是氤氲的水雾轻烟。 行人稀少的马路,正有一辆低调的苍穹蓝色A7,从远方破开雨雾而来。 -- 第139页 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温墨,神情浅浅淡淡,茶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注视前方。 远远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在柳枝微摇的人行道。 对于这样的醉鬼,温墨淡淡地移开视线,并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脑海中渐渐出现不曾经历过的画面。 平稳行驶的车,像是失控一般,在马路上歪歪扭扭地开着。 若非及时刹车,一场车祸就要出现在明日早间新闻。 刚刚还事事不关心的温墨,此时茶色的眸子爆发耀眼的亮光,里头漫着水汪汪的秋水,汇聚、飘浮,却又不让打转的泪水落下。 捂着因狂喜而急跳的心脏,颤动着手推开车门,立在雨中瞧那道纤瘦的身影。 见她趔趄差点儿摔到,心跟着提起;见她及时扶住树干稳住,心又跟着落下。 顿顿几秒的时间,心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抬脚欲要快步去拥抱她,一步踏出却未落地,凝伫许久,颓然地缓缓收回。 神色中多了几分克制,那狂喜也被禁锢在心底,渐渐地平息。 转身取一把黑伞,压制自己的情绪,控制着速度慢慢踱步接近。 站在一步之遥,柔中偏冷的嗓音染上喑哑,“左女士,你还好吗?” 一如当初所问,其中情意却更浓。 温墨按照曾经所说、所做,将人护送到酒店,只是这一次,在那缱绻的低声回旋耳畔时,拂开凉凉的手,没有再留下。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怕自己一回头,就失陷在左女士的眼睛里,再也挪不动脚。 接下来,对于收到陈导的邀请救场,也委婉地推却。 已自私一次,重来,便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所为。 左女士她啊,值得拥有更好的! 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本就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循着各自的轨迹向前延伸。 2022年的6月12日,万众瞩目的【天兰奖】,第一次网台联动直播。 无数粉丝守在屏幕前,通过主办方提供的通道,为自己的爱豆恭贺! 而坐在电视机前的温墨,也是其中平凡的一位。 这一届有多部优秀的作品被提名,提名之前厮杀得很激烈。 颁奖礼上,观众最爱看的视后、视帝之争,在主持人慢腾腾地卖关子时,服务器差点被疯狂期待的粉丝点炸。 视帝是一部现代职场剧的中年演员,时隔五年,凭借精湛的演技,在优质剧情的加持下,再次夺得金光闪闪的奖项。 用实力向市场和观众证明,中年实力演员才是圈内的中流砥柱。 视后的奖项,荣誉和实力的象征,背地里各公司之间可以厮杀得血流成河,可一旦到明面上,就一切成定局。 今年左视后的【枫月泪】,作为开年剧在年初热播。 首播当晚黄金档,收视率全卫视第一,遥遥领先所有作品。 随后在网络VIP抢先看六集,短短时间播放量直接破亿,各大社交网站热搜更是不停。 人气之高,令同行艺人望尘莫及。想要凭空造谣,都觉得太无力,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她的黑点,能找到的都是业务能力过硬、年年亲力亲为做慈善,以及官方盖戳的德艺双馨艺人,娱乐圈的楷模。 而且,已更换东家的左视后,背靠圈内实力最雄厚的公司,所有捏造的黑料像小石子入了海,没有声,也没有水花。 当主持人终于说出本届最佳女主角是谁,台下掌声雷动,提名的女演员们虽说心里失落,却也不得不服气。 “本届获得最佳女主角的获奖者是......”“我们的老朋友左谨。” “有请我们的左视后登台!” 台下的左谨起身,与身旁合作的漂亮女演员轻轻拥抱,朝陈导还有陆老师颔首微笑。 主持人的话还在继续:“恭喜【枫月泪】,再次在我们的舞台上斩获荣誉......” 接下来的话,温墨似乎都听不到了,痴痴地随着镜头的移动,迷恋地盯着左女士看。 优雅端庄,自信温柔,全身都在发光,没有人能忽视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 见她在台上,握着金色的奖杯和证书,朝全剧组发出感谢,感谢陈导、感谢陆老师、感谢幕后所有工作人,以及感谢饰演顾兮月的演员。 守在电视前的温墨,真的是嫉妒了。若是自己也演出,本届最佳女配是自己的,左女士的感谢也是自己的,拥抱更是自己的。 揪着抱枕的细穗在指尖绕圈圈,酸得浑身冒泡。 跟在一旁的助理安安,有点莫名其妙,这墨姐姐是怎么了?难道是嫉妒左视后长得好看?或者两人是有什么恩怨? 在没想明白的时候,温墨转头瞧来,茶色的眸子里满是哀怨,看得安安心头一跳。 只听她闷闷说着:“从现在开始在送礼,通道刷屏,每组5200朵鲜花,一刻不要停,我要满屏都是花,直到左女士下台落座为止!” “咳咳!”助理安安咳嗽着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甚至还拽了拽。想说咱们有钱也不用这么造吧,可还是紧紧地抿着嘴,低头疯狂刷礼物。 瞧着在屏幕中不断绽放的鲜花,慢悠悠喝着柠檬蜂蜜水的温墨,心里舒坦了。 姿态娇慵地向后靠,单手支棱着脑袋架在沙发背上,笑盈盈听由主持人提醒,左女士向自己这位氪金粉丝,说了两句感谢之言。 -- 第140页 没超过十字。 有钱没处花的温墨,是开心了,助理安安的手,却是酸了。暗暗想着:花别人的钱,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没过多久,全网都知左视后有一位疯狂的土豪粉,一大堆网友在底下嗷嗷叫:大佬大佬我们做朋友吧,可以给你暖床的哦,疯狂暗示中 颁奖现场坐下的左谨,心中却是生出几丝忧虑。 这位粉丝会不会是未成年的小朋友?若是家长发现乱花钱,岂不是要被打得抱头哭,势必会引来家长追讨打赏到举办方的钱。 事后得让月月多注意一下,若真是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自己出了这笔钱补回去就是。 第二年春,草长莺飞、百花齐开的季节。 出街嗅花香的温墨,漫步在【海城】最有名的公园,沐浴花雨踏花路,戴着细白线的耳机,听着【一生所爱】。 嫩绿的包围下,枝繁花茂的树木,那些粉啊、白啊、黄啊、红啊的花朵,美得绚丽极了。 一呼一吸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时不时有游园之人停足,抬首迎接花雨,模样陶醉。 从古至今,世人都爱百花盛开的春季,气温宜人,花香醉人,痴迷春的娇与俏。 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铺满小径,犹如人间仙境,美得游人赞叹连连。 温墨穿过假山小径,迎面遇到痴恋却又躲避着的人,刹那间的四目相对,温墨呆呆地失神,忘乎所以地瞧着左女士。 左谨被她瞧得面发烫,想要避开痴缠的视线,却又舍不得移开。 这一份舍不得,也不知是来源何处,就是想要去瞧着她。 这张温润透凉的脸,自己见过,在电视剧上见过,在酒醉之时隐隐是见过,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同时也是自己欣赏的演员。 温墨眼眶里水汽弥漫,差点儿要看不清心心念念的人。薄唇翕动几次,最后弯弯唇角,礼貌地笑了笑,垂眸掠过温雅容颜。 天知道,自己是多想将人揽腰入怀,或者缩在她的怀里索要温柔。 喉咙涩得堵住,特别特别地难受,擦肩而过,溢满的泪水倏地滑落。 晶莹的泪水儿折射出周遭的繁花缤纷,落在花路小径上,失去了痕迹。 停留在原地的左谨,明知此时的自己应该抬脚向前,却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如何都迈不出离开的步伐。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诉说:转身,牵住她的手 一遍又一遍地回旋,直教人受蛊惑一般缓缓转身。 “温女士!” 那么熟悉的呼唤,让温墨心间一颤,满心期待地迅速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含羞带怯的左女士。 那模样,当真是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 是她,又不是她。 突来的欢喜落空,眼泪儿就掉得更凶,却是吓坏了左谨。 左谨面色泛白,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裤腿,心里也跟着难过。 她没有错过这人闻声转回时的模样,茶色眸子里的光,能让百花与日光黯淡。 可惜,却是昙花一现,刺得心直犯疼痛。 “你怎么哭了?”左谨压下心底莫名而起的情绪,如往日一般温雅地问着。 温墨轻微抽泣:“我道是故人来!” 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的左谨,硬生生地止住要继续抬起的脚,克制自己过分突兀的行为。 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瞧不得她梨花带雨,那因抽泣而轻颤双肩的模样,让人心疼,想要好好搂抱在怀里,再软声细语地安抚。 除了是在同一个圈子,自己与她就是陌生人,太过亲昵的举动,实在过于失礼。 能让一个冷淡的人蓦然哭成这样,想必那位故人是很重要的人,心里酸酸涩涩有些不舒服。 带着私心,斟酌着轻声慢语:“温女士...你若是需要肩膀靠靠,我可以...暂时借给你。” “可以吗?”温墨的嗓音染上哭腔,鼻音有些重,红红的眼眶里飘着的信息全是期待。 “当然!”左谨克制的步伐放开,藏住满心的欢喜站至她身前。 直到将人拥入怀里,左谨浑身都透着满足,还有说不出的幸福感。 好像,曾经无数次将人拥在怀里一般,心里异常踏实。 有游人接近,瞧到满目花雨里相拥的两位女子,发出一声声惊叹。 好在游人看到的只是左谨的后背,若是瞧见她,估计会激动得喊破嗓子。 刚和左女士拥抱上,就被打扰的温墨,擦着眼泪儿低垂着头,试探着勾住左女士的小手指,背对着游人沿铺满落花的小径朝前走。 左谨侧头瞧她,随后垂眸瞧二人相连的手指,心生欢喜。虽羞赧顿生,却也未挣开,甚至也试探着翘起手指去勾。 自己真是魔怔了!左谨心里是这般想的。 后面发出惊叹的游人,快速地按下快门键。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落花纷扬里,留住了两道长身玉立的女子,她们手牵手,侧看彼此,透着一股青涩和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种番外,在时空隧道中酝酿~~~ 第61章 在2020年下半年。 蔓延在全球的疫情渐稳,参与国际志愿者的左谨,在北美洲随温墨去了。 眼一闭一睁之间,便已换了天空。 模糊在脑海在的记忆,成为现实。 -- 第141页 左谨回到五岁那年,混沌的意识还在飘忽,一道脆生生的童音,穿过嘈杂的环境传至耳内。 “妈咪,你看,有漂亮姐姐在哭鼻子哦!” 软糯糯的话儿,因着才刚两岁的原因,口齿不清。 紧接着是两道大人的声音传来。 第一道女声:“我们过去看看,小姑娘哭得眼儿红,教人心疼!” 第二道男声:“好好,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和父母走散了。” 脆生生的童音又起:“爸比,你走快点啦!漂亮姐姐都要被人撞倒啦!” 定神的左谨,视线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瞧到童音声源处。 那是一个软萌萌的娃娃,穿着白色的公主裙,五官精致得像个小天使。 像极了缩小版的温女士。 这念头一起,视线上移,瞧到抱着小娃娃的男子,整个人不由愣住。 视线向侧再移,瞧到朝自己微笑的女子,与温姨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比照片上的温姨要更加生动,更加温婉贵气。 视线又再移,落在温爸爸怀里的小不点身上,真的是她! 不知自己是做梦,还是幻觉,左谨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就兀自呆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连愈发汹涌的哭意,也不敢发出声,就害怕一动,这梦如往常般消散无踪。 小不点的温墨,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问着自己的家长:“妈咪爸比,为什么漂亮姐姐见到墨墨,反而哭得更凶了呢?难道是瞧着墨墨,比她好看吗?” 温妈妈与温爸爸相视一笑,随后伸手捏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颊,满脸都是宠爱。 另一边呆在原地的左瑾,瘦弱的小身板被匆匆赶路的行人撞倒。 打手机聊工作的行人回头一看,见着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不见大人在身边,便转头离开赶路。 “疼不疼?”温妈妈见着小女孩摔倒,忙加快步伐上前,将人小心地半抱起。 视线从松垮的领口看进去,发现淤青和红痕。启唇欲问,又暂时忍下。 腰上传来的真实触感,令左瑾笑了起来,却伴着滴滴泪水儿滑下。 “谢谢!” 听到小女孩道谢,温妈妈伸手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声音轻轻柔柔地问:“家长呢?” 左瑾:“我是孤儿。” “妈咪,孤儿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吗?” 小不点的温墨嫌弃爸比走得慢,便挣扎着下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脚步不稳,啪的一下坐在地上,下意识抱住漂亮姐姐的腿儿,也不嫌疼,反而好奇地抬头问妈咪。 “墨墨,回家,妈咪再告诉你!”温妈妈不能说女儿真话伤人,也不能如实回答女儿,伤了小女孩的心,便折中地说了这么一句,回去后,再慢慢教导女儿。 左瑾已在小不点温墨摔倒抱住腿时,弯腰去抱她,可好几天没吃个饱饭,实在是没力气将小小的人儿抱起。 温妈妈瞧着这一幕,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在短手短脚挣扎时,顺着她放在地上。 同时道:“小朋友,愿不愿陪着墨墨去吃饭?” 左瑾点点头,伸手欲牵小不点的手手,瞧到自己手上灰黑污渍,就又缩回手,翻衣服里面的布料擦拭着。 “漂亮姐姐,墨墨不会嫌弃你的哦!”口齿不清的童音,软进人的心窝里,“墨墨牵着你走。妈咪,做得对不对?” 后半句是问温妈妈的。 “做得很对!”温妈妈俯身揉着女儿的小脑袋,问着:“要不要抱抱?” 小不点的温墨看看妈咪,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爸比,再看看和漂亮姐姐握着的手手,挺着小胸脯说:“墨墨要自己走。” 温妈妈笑着收回手,与温爸爸一道在身后瞧着女儿。 左瑾握着软软的小手手,整个人飘飘忽忽,不敢置信和喜悦充斥心间,自己真的见着温女士。 是最初最初的温女士。 小小的一团,便是世上最可爱的娃娃。 在后面温妈妈和温爸爸的指引下,小不点的墨墨哒哒地迈着短腿儿,牵着左瑾跑进一家餐馆。 仰头对着服务员说:“大姐姐,请来你们最好的菜菜。”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转头看左瑾:“漂亮姐姐,你爱吃什么菜菜,你尽管说哦,墨墨有很多很多钱哦,吃不穷的。” 左瑾好想将小小的温女士抱在怀里,这说钱多多的小神情,简直和长大的温女士一模一样。 温爸爸见小女孩光顾着盯自家小公主,便朝服务员说:“适合小孩子吃的食物,做七八道端上来。” 在等待食物上桌的时间,温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子,去洗洗手再吃饭。 左瑾在温妈妈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知她是孤儿,照顾孩子心灵地先替她洗手,再抱着自家宝贝女儿搓小手手。 手上有香香的洗手液泡泡,小不点的温墨就不老实,一双小手手乱拍,被温妈妈笑着捏住小鼻头后,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儿老实下来,乖乖地让温妈妈洗手手。 站在一旁看的左瑾,瞧到真真实实的温妈妈,想到了“完美”二字。 家世、品行、姿容,具是一等一。也许,完美得让上苍都嫉妒了吧,才会划下一道裂痕,早早地收走风华正茂的生命。 真希望自己,可以将未来改变。一家人,幸幸福福地在一起。 -- 第142页 饭桌上,小不点的温墨握着小勺子吃饭,也不挑食,温妈妈给什么到小碗里,就吃什么。 瞥到漂亮姐姐不紧不慢地吃饭,小脑袋瓜以为是饭菜不和口味,根根分明的长睫下,茶色大眼睛忽闪着:“妈咪说,好孩子是不能挑食的,漂亮姐姐肚子咕噜噜响响,就要啊呜啊呜地吃菜菜。” 两位大人笑而不语,温妈妈拿着公筷给两位小孩子夹菜。 左瑾没有留在小不点的身边,她还是按照上一世,回到区县的孤儿院。提前去到养父母家,弥补上一世未报的恩。 新的养父母如上一世般,依旧把她当亲生娃儿来养,稍微有点儿好东西,都不得吃用,全部留个她。 左瑾背着养父母买的小书包,穿越大半个城,走进一家娱乐公司,成为一名小童星。 四年之后。 左瑾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小童星,将叔叔阿姨们的心拽得紧紧,天天崽崽、女儿地叫着。 同时,也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每每训斥孩子不听话、考试不及格,就耳提面令地让孩子学学左瑾这个小姑娘。 人家小小年纪能挣钱,考试还回回第一,聪明漂亮,还懂事有礼貌。 这段话,是多少学渣孩子们,每日必听的话。 这一日,在某个小学的校门口,身体已经九岁的左瑾,翘首以盼看着校门,等她的小温女士放学。 拿着翻盖手机的温墨,早早地就收到左瑾的短信,面对老师催眠般的上课,魂早就飞了。 放学铃一响,手速飞快地装起课本儿,小长腿一迈,老师还没下讲台呢,她人就已经从后门溜了。 老师和同学,已经见惯不怪! 刚出校门,人一阵风似的跑来,扑在左瑾怀里,唤着:“瑾姐姐,我好想你哦!” 左瑾抚着她的背,笑道:“我也很想你,刚下戏就第一时间来看你。”又再次补着:“墨墨是女孩子,要学会安静,不可蹦蹦跳跳,知道吗?” “我不要!”小温墨在她怀里撒娇。 左瑾颇为无奈,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个不是野得像匹草原的马儿,特别还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人,那就更加野了。 而且,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反而就越要去做,喜欢对着来! “今日,在学校里有好好听课吗?有没有被同学欺负了去?”左瑾牵着小温墨的手,慢悠悠地送她回家。 今日,因着自己要接人,温姨就没有让司机来接。 小温墨连走路也是一蹦三跳,回着:“我想要好好听讲,但我不喜欢老师,他上课跟唐僧念经,叫我瞌睡虫直冒冒。” “在学校里谁敢欺负我,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哼!” 知她没有被欺负,左瑾就放心了,逗她:“你这小霸王的模样,温姨知晓吗?” 小温墨一听到妈咪,人就老实下来,噘着嘴咕哝:“妈咪不许我欺负别人,说要心胸宽广,以和为贵。” “温姨说得对!”左瑾摸摸她的小脑袋,发质软绵绵顺滑滑,触感好极了,“欺负别人,同学就会疏远,老师也会打手心,还会批评家长。” 小温墨搓搓手心,虽嘟嘴,却也没反驳,只是耷拉着小脑袋。 “墨墨,墨墨你等等我!” 这时,后头传来一道小男孩的声音,让刚耷拉下去的脑袋倏地抬起。 马上回头去看:“你怎么这么慢?” 漂亮的小男孩跑得气喘吁吁:“我已经很快了,差点被班主任抓住。”瞧到左瑾后,乖乖地叫人:“瑾姐姐好!” 左瑾“嗯”了一声,听着两个同龄的小孩子聊天。 小温墨晃着左瑾的手,对着漂亮小男孩说:“今天,我不能跟你去儿童游乐园了。” “啊?”这超出漂亮小男孩的预想,眨巴着眼睛看她。 小温墨安慰他:“我们明天再去,我请客哦!” 漂亮小男孩高兴了,“那我们说好了喽,拉勾勾!” 左瑾不想承认,被两个刚上学的小孩子给酸到。在小温女士伸出小手指去拉勾时,从中截胡,率先勾住弯曲的小手指,还顺带拇指盖了章。 在两个小孩子满脑门问号时,朝漂亮小男孩说着:“明天,我送你和墨墨去游乐园。” “真的啊?”漂亮小男孩双眼都亮了,问着:“我可以带其他同学吗?都可以签名合影吗” “可以!”左瑾摸摸他脑袋,给予补偿,不然,总觉得自己一个大人在欺负小朋友。 “噢耶!”兴奋过后,漂亮小男孩摸着下巴想,都该邀请谁。 漂亮小男孩与墨墨住在同区,隔着没几家,平时也就顺温家的车放学。 待两个小孩子挥手告别,左瑾预防自家小温女士被人拱走,说着:“墨墨,女孩子不能随便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知道吗?” 小温墨摇摇头,不懂。 在她小脑袋瓜里,不接触怎么玩呢?大人小孩都在接触啊? 左瑾暗暗叹气,等小温女士成年,还有12年。 期间,不知有多少优秀的男生、女生爱慕她,也不知温女士会不会再爱上自己! 十二年后,小温女士满十八岁,成年了。 左瑾以童星积累的财富,足够她一生所用。便在三年前离开娱乐圈,跟着温姨学习管理公司。 温妈妈就墨墨一个孩子,也看得出左瑾这孩子对墨墨的心思。 -- 第143页 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知根知底,从小就优秀,早熟,自家被宠坏的女儿交给她,也让人放心。 且前些年,也多亏她明里暗里的长期疏导,才没被气着。 而温爸爸自知亏欠老婆孩子,温妈妈做的任何决定,他都首个支持。一家人虽不像以往那般亲密,却还是完整的一家人。 这一日,是温墨的十八岁生日。 白天在家和妈妈爸爸过,傍晚起,就和谨姐姐一起野营。 赤脚的温墨卷起裤腿儿,将背包送过浅浅小河,欢快地踩着河底沙砾回来,弯腰背着左谨过河。 野花盛开的青草地上,摆放着小蛋糕,有火光摇曳的蜡烛。 温墨双手合十许愿:“今天,想瑾姐姐让我亲亲!”许愿还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瞧,少女情丝含羞怯,咕哝着:“瑾姐姐不许反抗。” 左瑾拉着她的手,宠溺地回着:“我不反抗,任君采撷!” 眉眼生花的温墨,问出每个少女都会问的恋爱问题:“你会不会哪天厌了我,就挥挥手不带走我啊?” 左瑾眼里都是她:“不会,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或者多久,我都舍不得放开。” 温墨坐进她怀里,在心口画圈圈,笑哼哼一声,道: “这是你说的哦,要是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会很生气的,要把你抓回来绑床上!酿酿酱酱不停!” 左瑾:“好————” 夜色很美,带着蛋糕的奶油香,旖旎重重。 “轻一点……” “好的,瑾姐姐——” “嗯……重一点……” “遵命!” “墨墨,墨墨,呜呜呜……温女士————” 忍了十几年的亲昵之情,悄悄一碰,左瑾整个人就溃败在温墨的身下。 稍稍离开软软的唇瓣,在灼热的呼吸中请求着:“唤我一声左女士,可好?” 温墨瞧着此时艳若桃花的瑾姐姐,歪歪脑袋思考,随后在怀里撒娇扭着。 “左女士左女士左女士,以后天天这样唤你,你是我一个人的左女士!”越喊越顺口,像是曾这般称呼过彼此一样,缱绻低回。 左谨抚着她顺滑的秀发,心满意足:“嗯,只是你一个人的,我的温女士啊!”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