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分卷阅读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作者:浅无心 文案: 苏扇前世纵横江湖拿着血汗钱,原本打算带着小金库脱离红尘,过上幸福的咸鱼生活! 哪料到顺手救了个可怜的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一朝不慎,重生成尚书家最小的庶女。 等等,我是谁?我在哪?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大了十八岁? 等等,陛下下旨,让我嫁给那个在战场上瘸了腿的侯爷? 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打得了架怼得起人。 瘸腿侯爷,快把你家小甜甜拖走吧! 脱线吐槽爱财惜命女主x扮猪吃虎稳得一比男主 侯爷:发现媳妇每天清晨去后院竹林暗戳戳练功习武←_← 某女:发现某个残疾的家伙在家中活蹦乱跳→_→ 这是一个重生的江湖女子怒怼欠揍小贱人,修炼内力,重回实力巅峰,找回自己被害原因,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围观京城夺嫡风云,最后把侯爷拐回江湖的故事。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扇(葛思媛)、云沉 ┃ 配角:众多 ┃ 其它:穿越 ☆、苏扇穿越(捉虫) 一 苏扇是被饿醒的。 她虽不是锦衣富贵人家长大,但绝对不会生活窘迫到没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相反,成年之后的她还勉强算是个有钱的地主。 她意识清醒了,肚子饿得快要疯掉,然后她才感觉到全身酸痛,脑袋疼得快要裂开。 她睁开眼,入目是轻薄无比的帐幔,身下床榻冰冷坚硬,窗外暮色深深,周围沉静无比。她偏过头,看不清房间内的摆设,只是脑子立即清醒了过来。 她在哪? 苏扇恍惚了。 苏扇武功不错,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在她的记忆里,虽然说没做过济世救人的大事,但也算正正经经做人,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家的姑娘,只不过性子野了点罢了。 三个月前,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被人盯上了,便萌生了干脆归隐江湖的念头。然后不知怎么的,她顺手救了个小孩子,被找她的人发现了行踪,然后便被人暗中追杀。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带着箭伤失足坠崖的时刻。 最后昏过去前不是撞击的疼痛,实在是……被那高度给吓晕过去了。 堂堂江湖高手榜上第二的苏扇,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惧高! 所以她是被救了下来了是吗? 苏扇想,这是昏迷了几天,都快成饿死鬼了,再晚醒几个时辰,还是得去见阎罗。 苏扇拽掉了被子,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靠在床头,她立即发觉了不正常。 背后的箭伤不痛了,甚至没有感觉。而且…… 到了他们这个水平的武功高手,对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苏扇立即感觉到她自己全身软绵无力不说,身形过分纤细瘦弱,简直可以说是骨瘦如柴了。 是个高手都不会骨瘦如柴。 那样能提得动剑吗?! 她偏过头,扯着发疼又干涩的嗓子说:“有人……” 苏扇顿住了。 这不是她的声音。 然而她的动静惊动了屏风相隔的外间休息的丫鬟,那小姑娘点起蜡烛,慌忙跑上来,还没到跟前就一下子跪了下去,“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苏扇:……小姐?她不是在做梦吧? 那丫鬟只穿了件里衣,起身将两边蜡烛都点着了。苏扇这才看清这间小姐闺房。门口一道屏风拦着,那屏风上一幅山水桃花色,饶是苏扇这种不懂画的俗人都觉得画面很有意境。一旁是木制的梳妆台和置衣橱柜,中央摆放着香炉,古琴立在角落。 那丫鬟跪在床边,满眼的急切担忧,道:“小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这就告诉老爷他们小姐你醒了……” 苏扇见她要走,赶忙拉住:“哎……” 丫鬟急忙跪回来,泪眼婆娑,“我知道小姐一定是对老爷扶人他们寒心了,他们待小姐不好,可小姐也不要作践自己啊!” 苏扇从最初的震惊迷茫中回过神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小丫鬟的哭泣声卡在了嗓子里,一脸愣愣地瞧着她。 苏扇指了指自己的头:“我头疼,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小丫鬟愣了一下,立刻扑倒在地哭了起来,“小姐你命可真苦,不过是落了湖,昏过去了,怎么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呀……” 苏扇被她嚎得发怵,赶忙道:“你冷静些,你告诉我,你是谁?” 小丫鬟接受能力极强,小脸吓得煞白,抖着嗓音道:“我是夜桃,五年前就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了,这里是尚书葛大人府,您是葛府小姐呀。” 苏扇道:“哦,我爹是葛大人?” 夜桃顿了一下,面带忧伤道:“您……” 苏扇道:“我怎么了?你老实说,我没事。” 夜桃:“小姐你是老爷最小的庶女。” 苏扇看着她忧伤悲怨的脸,看过不少话本子的脑袋立即脑补出了一出庶出幺女在豪门世家饱受折磨冷眼的悲惨人生,她本想着安慰下这个悲伤欲泣的小丫鬟,但……饿到没力气抬手。 于是苏扇“气若游丝”道:“来,小桃,扶我一把。” 夜桃急忙上前帮忙,她的服侍妥帖周到,一看就是常年服侍他人的经验累积而成。夜桃说:“小姐可是要去解手?” 苏扇沉默了片刻,“厨房在哪?我想去找些吃的。” 苏扇到达厨房的时候,夜桃简直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偷,吓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这个耿直心实的小姑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害怕惊动了别人,第二天京城传出个“尚书家的庶女被迫半夜三更自己去厨房偷吃”的流言来,葛尚书颜面丢尽,第二天回来又得骂她小姐。 苏扇算是知道了,她现在是吏部尚书葛大人家最小的庶女葛思媛,还是个没爹没妈疼的可怜的娃。 深更半夜,下仆都休息了,苏扇不想叫人起来做饭,把事情闹得太大,便自己爬起来来了厨房。 正值春天,夜晚凉爽,苏扇在柜子里找到些点心,就着凉水填了下肚子,翻箱倒柜时她瞧见隔夜包好的饺子,眉目一动。 站在门口望风的夜桃正心惊胆战着,转头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惊得她当即跳了起来,跑回她小姐跟前,惊吓一般说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小姑娘好歹没被吓傻,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苏扇好不容易找到了葱花,塞到夜桃手里,揭盖捣了捣,浇了些冷水,忙着去加柴火,道:“随便撒点进去,快点,马上就好了。” 夜桃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干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吓得把葱花都抖了进去。 苏扇忙活完,打开锅盖搅了搅,那饱满的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 饺子浮在了水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扇把锅盖一搁,把碗找来盛好,塞了一碗在惊呆了的夜桃手中,“吃吧,我闻着还挺香的。” 她的语气随意平和,把饺子晾在那,转身去找调料,回来见饺子凉了,就在灶头吃了起来。 夜桃吓坏了:“小姐!” 苏扇抬手给她嘴里塞了个饺子,险些要成饿死鬼的她可不想在享受美味的时候听人说些糟心话。 苏扇心里并非没有分寸,她看过了,尚书家的膳房距离主院较远,今夜的风向也很好,香味和烟火绝对飘不到那里去,这边都是下人,这个点,绝对是累了一天的下人睡的最熟的时候,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苏扇解决了一大碗饺子,吃的饱饱的,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夜桃被那突兀的打嗝声给惊得回过神,赶忙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洗碗刷锅。 苏扇灭了火,她被追杀时在野外这种事做多了,此时也熟练得很。 两人收拾完回房,苏扇一点睡意也没有,问了夜桃些话,就让她先去睡了。 夜桃刚满十八岁,比她小了很多。 苏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人。 苏扇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判这副面貌。 葛思媛的脸型好看,只是太瘦了,脸瘦到两颊都凹了下去,头发枯黄,眉毛许久未曾修缮,丑到没法看,一双不沾染阳春水的手更是如同骨头上包了一层皮,整个人站起来看着盈盈弱弱的,仿佛被风一吹就倒。明显营养不良又忧虑过度导致。 苏扇看着这张脸,心想:这幅身子骨坠河,不死才怪呢。 所以,她才恰好占了这具身体吗?那原来的她呢? 事情过于诡异,她无法理解,再加上昏睡了很久,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干脆打坐,按照幼年时修习武学时,从基本功法开始修炼内里,平心静气。 练功习武之人在武道上的成就,一是取决于自身资质,二是自己勤奋努力的程度。 武道,讲究静心修炼,厚积薄发。没有勤奋奠基而成的基础是成为不了真正的高手的。 苏扇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外面已是天光大亮,鸟鸣悦耳。 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要弱。毫无疑问,葛思媛自身没有练习过任何武功。完全就是富贵人家锁在闺房待嫁的弱女子。 苏扇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就听见外面嚷嚷的。 她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苏扇还晃着眼,夜桃已经扑过来把她护在身后了,“二小姐,我家小姐才刚醒过来,还需要好好休息!求求您别打扰我家小姐!” 苏扇抬眼去看,那二小姐葛思情样貌和葛思媛的脸有三四分相似,保养得好,面目白皙,皮肤光亮,身姿曼妙。加上妆容,容色娇艳好看,实是美人,只是一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神情,让苏扇不喜。 葛思情轻蔑一笑,“听闻思媛妹妹醒过来了,我看一眼关心关心还不成么?” 苏扇看了她一眼,丝毫没觉察出那所谓的“关心”,于是淡淡道:“我无事。多谢姐姐关心。” 葛思情没料到还有回应,愣了愣。 夜桃道:“小姐,我去给你请位大夫来,再给你看看。” 苏扇应道:“好。” 葛思情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道:“是该请一位大夫过来看看。那相思病可不好治呢。这不,思媛妹妹被气的跳了湖,此时怕还是没缓过劲来吧?只可惜,人家陆公子,还是不要你呢。” 苏扇原本平静的面色有一丝扭曲。 ……相思病?等等,那是什么? 夜桃见苏扇低头受气的委屈模样,多日来的怨愤一朝爆发,气的大叫道:“二小姐,你可别欺人太甚了,我家小姐明明是被你推的!陆公子我家小姐可不稀罕,我家小姐可是要嫁给临安侯侯爷做夫人的!” 苏扇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道:“小桃说的都对,我可是要嫁给临安侯……” 苏扇一顿。 等等……嫁、嫁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坑,谢谢大家支持 ☆、出嫁 二 夜桃见苏扇忽然沉下来的脸色,立即住嘴。 葛思情原本还愣着,见他们的神色忽变,哈哈大笑起来,用怨恨歹毒的目光看着苏扇:“葛思媛,我警告你,陆郎是我的,你不要跟我抢。那已经成了个残废的临安侯,你自己嫁去吧。” 葛思情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了。 苏扇拉着夜桃,满脸严肃正经地问:“那临安侯是谁?” 夜桃:“是镇国公家的公子。” 苏扇回忆了一下,她身居江湖,也听过那常宁军统帅镇国公的名号。的确是位赫赫威名的一方统帅。 但……好像哪里不对? 夜桃道:“小姐,女婢知道您心有所属,可那是陛下亲自下旨赐的婚,虽说临安侯断了腿,可一堂堂侯爷,怎么也委屈不了小姐的……” 苏扇那一瞬间的疑惑顷刻消失,她回过神,惊愕地问:“断了腿?” 夜桃用一种充满了难言之隐的表情说:“十多天前,武安侯在山谷里中了埋伏,受了重伤,双腿残废,已经不能、行走了……” 苏扇:“所以皇帝陛下让我嫁给个瘸子?!” 她受惊过度,声音提高了许多。 夜桃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了,你跳湖昏迷,夫人就在你床前一直哭,哭到昏迷过去……” 苏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娘健在?” 夜桃:“夫人身体一直不好。” 苏扇思绪混乱,正想好好捋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门口跑来一下仆,撩衣袍一跪,就道:“三小姐,老爷大夫人请您过去用早膳。” 葛家家主葛青山如今任职吏部尚书,尚书府邸造得又大又漂亮。进入内院,粉墙黛瓦,绿柳青青,游廊蜿蜒曲折,别有意趣,旁边修缮得整齐无比的灌木丛和花丛环绕,期间石子铺陈的甬道相连,更别说假山凉亭、一带水池。 苏扇跟随者下仆走入内宅,穿过长长的游廊,见到庄严华丽的主厅厅堂。他们拐了个弯,来到一侧的静室。 下仆推门通报,苏扇等了片刻,房门便被打开,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迎了上来,抱住了苏扇:“我可怜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思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李氏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苏扇抽着眼角挣扎了一下,僵着嘴角笑道:“我、我没有不舒服……” 葛青山坐在里面,沉着脸色把筷子放下,道:“在那站着像什么样子。思媛,你进来吧。” 苏扇同葛思媛生母一同在下位坐下。 李氏本是葛家婢女,机缘巧合为葛青山看中,怀上了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 孩子,哪料到生下来是个女娃,饱受非议。李氏生性懦弱,只晓得哭泣求饶,葛思媛受难,她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苏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周围。 葛家嫡女葛思柔坐在葛青山旁边,面貌生的很好看,眉眼精致漂亮,一举一动妥帖周到,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葛思情坐在长姐一侧,学得有模有样。 葛青山身旁还坐着一位贵妇,一身衣着华贵,头戴金钗,妆容艳丽,应该是葛青山正妻、大夫人陈氏。 一旁坐着年轻男子,是葛青山儿子葛弘文。 葛青山神色淡淡,语气间听不见对儿女的关心,倒像是在命令下人似的:“思媛,陛下下旨,为你和临安侯赐婚。宫中来的公公和嬷嬷今日就到,为父已经备好了嫁妆,你准备准备,明日完婚。” 苏扇震惊了:“明、明日?” 葛青山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抗旨不尊不成?” 葛青山身为一部尚书,身上威势很足。 苏扇看着葛尚书冷酷坚毅的侧脸线条,心知这件事没有还转的余地。 但即便是如此噩耗,苏扇还是没有影响到吃早膳的心情。 没有什么比吃更能让人享受快乐了! 成亲以后再说,大不了甩锅逃跑! 而葛思媛生母李氏倒是一脸忧愁,用完早膳就拉着苏扇回到了偏院。 李氏拉着苏扇的手,循循善诱道:“思媛,娘晓得你喜欢那陆秀才,陆秀才待你也好。只是那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于你,让你风风光光嫁给临安侯,虽然临安侯在战场上断了腿,但他凭自己的本事挣得了个侯爷,以后就是在宅子里享清福拿俸禄不愁吃穿的日子,多好呀,思媛,你至少是个侯爷夫人呀……” 苏扇哭笑不得地扯回手。 李氏道:“思媛呀,听娘说的,莫要再和那陆秀才牵扯不清了。那镇国公膝下就临安侯这么一个儿子,陛下心慈仁善,将来临安侯有了子嗣,国公之位必定会传给临安侯,思媛……” 苏扇打断了她:“临安侯是镇国公独子?等一下,镇国公可是统领常宁军驻守夏国西北防线的云家那位?” 李氏愣道:“镇国公,就是当年常宁军统帅呀。” 苏扇眨了眨眼,忽然有种可怕的猜想,“镇国公是否健在?” 李氏:“镇国公十年前就已仙逝,临安侯府内又无公婆,这可是天大的侥幸,思媛,你这是天大的好运才能遇上呀……” 苏扇头疼似的按住了太阳穴,李氏在一旁说着嫁入临安侯府有诸多益处,那架势,颇像个媒婆。 苏扇想,这明显临安侯吃了大亏,人家爹娘都没了,陛下又下旨,才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她一个尚书庶女出身,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也不见得能遇上这种好事,直接嫁给侯爷做妻,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送走了李氏,苏扇叫了夜桃过来。 夜桃道:“小姐,我叫了大夫过来,我这就让人进来给你看看。” 苏扇面色不好看,摆摆手,道:“不必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夜桃,你如实告诉我,此时是贞观十一年么?” 夜桃立即道:“不是啊,现在已经是元德八年了。” 苏扇:“……” 夜桃刚说完,就见她的主子白眼一翻,直愣愣朝后倒去了。 她就说自从醒来就有一股违和感!敢情她不只是借尸还魂,还愣是睡过去那么多年! 她死的时候,镇国公还是常宁军一军统帅,还活的好好的,那临安侯,还只是个黄毛小子! 大夫来给苏扇诊了诊脉,只道:“没什么大毛病,思绪郁结,营养不良,好生休养便是。若是有空,多出去走走,利于开导心情。我开一副凝神静心的药方先吃着。” 苏扇睡了一会儿,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下午时分,宫中来的太监公公和服侍的嬷嬷来了,皇帝送的礼品以及临安侯府来的嫁妆也送到了尚书府。 礼部尚书朱大人下朝后就随着葛青山来了葛府。这个已经年近六十却身子骨健朗的老油条笑眯眯地说:“令千金想必是花容月貌温婉淑德,临安侯爷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葛大人从此以后和临安侯府结了亲家,两家欢喜,算是一件喜事,喜事呀!” 陛下亲自下旨赐的婚,礼部在其中负责嫁娶礼仪。 本来按照葛思媛庶女的身份是轮不上的,只是男方挂着侯爷的爵位,礼部必须得重视起来,保证万无一失。 葛府张灯结彩,府前气派庄严的大门挂上了大红带子,正厅厅堂内摆上了各种各样的小吃零嘴。葛思媛的闺房上上下下被打扫干净,凤冠霞帔被静静放置在箱子上方,堆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摆上了漂亮的饰品,镂空窗上贴上了喜字,入眼都是喜庆无比的红色。 这明晃晃的大红色差点再度把睡醒来的苏扇给吓晕过去。 苏扇:“小桃,这外面是怎么了?” 夜桃道:“陛下送的礼和武安侯府来的嫁妆都到了。哦,礼部朱大人也来了,说会看着迎亲队伍过来。” 苏扇道:“你扶我起来。” 夜桃扶着她走到院子里,苏扇给忙碌的下人绕开了位置,走到院子围墙下,抬眼看着院墙外的天空。 夜桃:“小姐,你在想什么?” 苏扇沉默了一下,道:“小桃,你能把下人都引开么?我相信我能爬上去逃走。”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自从皇帝下旨赐婚,葛府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周围邻居和下人都习惯了。 被关在房间按在床上的苏扇:“……” 李氏又来哭了一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半日,苏扇听得头晕,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得好。 然而人在屋檐下,苏扇只得把脖子缩回来。她瞧过,葛青山看似是个文官出身,葛府周围侍卫安排得井井有条,很难找出大的疏漏,以葛思媛的身子骨,还真跑不出去。 忙活了大半天,葛府焕然一新,满是热闹的喜庆。 苏扇低调行事,见着葛思柔等人绕着走,晚上用过饭打坐两个时辰,就直接睡了。 李氏欣慰无比,女儿终于开窍了。 第二日葛府众人在鞭炮声中惊醒。 礼部尚书朱大人往黄历上一瞧,宜嫁娶!好日子! 苏扇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沐浴洗漱,换上新做的里衣中衣,然后被拉到负责教礼仪规矩的嬷嬷当中,被教育何时该走动,成亲礼该怎么行等等。 嬷嬷第十次打在苏扇屁股上时,苏扇冷漠地想:现在装疯卖傻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过了午时,尚书府的闲杂人被驱逐了出去。礼部一干官员坐在偏厅喝茶吃瓜子,宫里的太监忙着跑出去看迎亲队伍,嬷嬷丫鬟们焦急地静候在葛思媛的闺房里。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 穿着一身凤冠霞帔的苏扇拎着裙子跑出了门,跑到最爱最僻静的一处围墙下。 她装出焦急紧张的模样,出来如厕。 苏扇满头大汗的把事先找到的梯子从味道重的厕所旁边拖出来,架在围墙上。 就在她喘息的当口,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数十里红妆明艳,喜庆的鼓声传遍了京城每个角落。迎亲的马车从水秀街街头排到了街尾,被扬起的花瓣散落满地,街道两旁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京兆衙门不得不请来禁军维持人群秩序。 苏扇爬上了墙头,极巧的是此处院外是一片低矮灌木丛,迎亲队伍从那边的官道上轰轰烈烈地走过。 入眼绿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迎亲队伍最前方,也最吸引人眼球的那匹高大骏马上,坐着新郎官。 忽略那身明晃晃的大红喜服。苏扇看清了那副面貌。 临安侯一代武将,纵横沙场染血杀敌,一张脸生的俊秀清雅,五官端正,让苏扇无端想起话本上的形容——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 临安侯坐在骏马上,脊背挺直,端庄威严,莫名让人觉得他如同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谪仙。 苏扇趴在围墙上看得入迷,临安侯忽然转头,一眼看到了她。 苏扇心想:灿若星辰,眼睛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或晚上还有一章 随时捉虫修bug ☆、礼成 三 临安侯府来的迎亲队伍排场太大了。 京城居民见到那黑压压的人头,一匹匹骏马,来了好几个常宁军大将不说,后头笑眯眯跟着的,是晋王殿下吧? 天呀,那可是皇子诶!还是有亲王之位,在皇帝身边极受宠的晋王李睿! 若是他们知道临安侯府还坐着几位尚书,还坐着位王爷,等着喝喜酒,只怕是要当场吓晕过去。 被现场抓包的苏扇一脸淡定地欣赏完美男,乖乖地爬下了木梯子,把木梯子丢在灌木丛后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就回去了。 临安侯后面那几位将军都不是吃素的,禁军已经将葛府周围的街道严密监控起来,苏扇若是实力在巅峰,还有一丝逃出去的可能。眼下这情况,没戏! 那打鼓声近了,然后停息了。 安静了片刻,房门被推开,葛弘文走了进来,道:“思媛,我背你过去。” 按照礼节,新娘应该由其哥哥背着送上花轿。葛思媛在葛家低位低微,与长房关系不好,没想到出嫁时,葛弘文会自愿亲自过来背她。 葛弘文长得并不丑,也算不上有多帅气,只是身上一股陈旧的书生气。 葛弘文背对着苏扇,微微弯腰,道:“上来。” 苏扇爬上去,有些疏离地支起脖子,隔开了一段距离。 陪嫁的夜桃也是一身喜庆的衣裳,小心看护着苏扇。众人来到门口,看到临安侯仍旧坐在马匹上,一副神色淡淡,和葛尚书说话时,也没有下来的意思,显得高傲不近人情。 临安侯云沉抬眼看了一眼苏扇,调转马头。 苏扇注意到了那一瞬间透露出来的杀意。一身大红色喜服穿在这人身上,丝毫没有压下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铮铮铁骨,温柔平和的五官只是表象,所谓的瘸腿残疾仿佛也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只要给他一把剑,他就能腾空而起,浴血而生,所向披靡。 接到了新娘子,临安侯府众人调转方向离去,苏扇坐在花轿子里,掀开盖头透气,耳边的敲锣打鼓声震得她耳朵发疼。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声音震天,好不热闹。 到了侯府,夜桃扶着苏扇,见到没了盖头的苏扇,惊了,“小姐!” 一旁的太监和嬷嬷也慌忙去找,苏扇扯着车帘子就是不让。她特别恐惧那种什么都看不见,无法把握场面局势的弱势感。 “无妨,让她过来。” 场间响起极其清淡的一句嗓音。苏扇愕然发现,那清亮却透着柔和的话和临安侯云沉的相貌惊人地相配。 临安侯云沉双腿无力,由同行将军江尧之搀扶着下马,左右两人搀扶着,他才安稳地坐在轮椅上。他双手按在轮椅两侧,右手上仍旧厚厚地包扎着绷带。双手瘦骨嶙峋,坐在宽大的轮椅里,忽然就仿佛低到了尘埃里,一点气势也无,低眉顺目,容色淡淡。 一个残废将军最后的坚持仿佛走到了尽头,裸露出受伤坠落凡尘后的苍白无力。 临安侯双腿残废,不能直立行走,连马匹几乎都不能骑的传闻,第二日就会传遍京城。 礼部官员在侯府等了近一个时辰,等得心都慌了,皇帝陛下还派人来催了两次,问礼成了没有,礼部官员们焦急地满头大汗,见到云沉,恨不得当场给这小祖宗跪下。幸好没错过了吉时,众人都松了口气。 云沉和苏扇各执一条红绸带的一端,一同进入主厅。 主厅内已经安排妥当,大红喜字,红绸丝带飘扬。 云沉父亲在战场中仙逝,母亲因病而死,只有一位舅舅健在。此时舅舅范煜及其妻子冯氏正好站在主厅中央迎接他们。 云沉放下手里的红绸带,没有瞧他们一眼,说:“先考妣在祠堂,随我去吧。” 说罢也不顾礼部各官及亲属的反对质疑,云沉让其余人守在外面,带着苏扇进了云家宗祠。 进入宗祠的瞬间苏扇就感觉到那噬骨的寒意和令人肃穆的沉重。云家列祖列宗的灵牌放置在深褐色桌案之上,由高至低排列整齐,四周只有暗淡的烛光,毫无喜庆可言。 云沉说:“我无法站着,你扶我跪下。” 苏扇扶着他,自己也撩起衣袍在云家列祖列宗,包括已经仙逝的镇国公面前跪下。 即便她不是他们的儿媳,一生驻守边疆守家卫国的镇国公也当得起她的跪礼。 云沉转了个身,面向大夏皇宫,说:“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下拜。 云沉再转而面对牌位,说:“云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云沉,承蒙圣上赐婚,今日与葛思媛结为连理。来,二拜高堂。” 苏扇耳朵痒痒的,那声音低沉温柔,在整个祠堂回荡。 她正走神,云沉已经转过了身,苏扇一回头,就撞入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 苏扇呆了:眼睛真好看啊……皮肤真好……好想摸…… 云沉道:“夫妻对拜。” 苏扇急忙低头,跟着对拜。 至此,礼成。 云沉起身,苏扇上前扶着他的手肘。她感觉敏锐,一下子就能感受出云沉自身武功不弱。 云沉自己推着轮椅出门,应付前来祝贺的亲友,连一句话都没给苏扇交代。 苏扇:感觉新娘子用完就丢是怎么回事? 侯府的一位长相标致的丫鬟上前,领着苏扇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 前往新房。 新房布置得妥帖无比,大红喜字,大红色帐幔,大红色被褥,那绣花红色绸缎上竟然还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苏扇:……好碍眼好想扔掉。 送他们过来的侍女道:“奴婢杏白,夫人若是有什么要求,叫我一声便可。” 苏扇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轰轰烈烈的喜床,走到桌台,又看见上面摆着合卺,心累地走开了。 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有几分恍惚。即便是经历世事,算是在江湖中闯荡过一番的人了,遇到这么刺激的场面,也有些担待不住。 苏扇迷茫地想:她这是嫁人了?怎的就嫁人了?一身武功尽失,身上半分钱也无,怎么就忽然嫁人了? 现在外面还没有彻底天黑,侯府在举行晚宴。苏扇让夜桃拿些点心过来,两人填了肚子,苏扇不知怎么就想起云沉的脸,想着这位瘸腿将军如何应付那人心复杂的晚宴。 苏扇让夜桃出去帮忙,自己找了个安静处打坐修炼内力,让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不是养在深闺里的葛思媛,相反,她当年在师父门下做徒弟,学到的不只是武功,还有明辨是非看透一切的眼光和格局。 云家世袭的镇国公爵位并未照常落在云沉头上,云沉却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挣得了个临安侯的侯位。而后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双腿残废。这是事实,也是疑点。 更奇怪的是,她是尚书庶女,何以嫁给一位侯爷?便是侯爷残疾也不可能! 且不说云沉一身军功,临安侯爵位加身,云家世世代代都是出将军大员的名门世家,镇国公爵位传承,手中紧握常宁军兵权。云沉这身份,尚书家嫡女才勉强相配,若是王爷家的郡主,那才算是门当户对。 皇帝下旨,愣是对上个无资历无根基的葛家,还是个庶女,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期间没有隐情,苏扇是一点都不信。 撇开阴谋,京城百姓听说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临安侯爷不但断了腿,还被迫娶了个庶出女儿,忍不住无比同情这个侯爷来,心里都暗道临安侯真可怜。 而那嫁女儿的尚书府,被一些文人学士骂出个“残害国家忠良”的名号。 夜色撩人,云葛两家结亲,云沉坐在轮椅上,伤势还未恢复,大家也不好硬拉着新郎灌人家酒,便嬉笑着放人家走了。云沉礼貌笑着告辞,让大家尽情吃喝,先离了场。 他眉头微皱,酒劲上涌,昔日战场上的伤痕也开始发疼。 他身受重伤,双腿难以行走可一点都不是装的。 苏扇在新房内打坐,听见门外的响动,瞧见桌上的大红盖头,赶忙拿来往头上一套,规规矩矩地在新床上坐好。 大门被推开,那人来到苏扇面前。苏扇感觉头顶一轻,大红盖头被掀去了。 苏扇睁开眼,看见云沉淡漠的眉眼,或许是刚才喝了酒,双眸仿佛被蒙上的淡淡的一层水雾,两颊微红,衬得皮肤无比白皙,乌黑长发,是实实在在的一位美男子。 忽然,“美男子”眼睛一闭,醉过去了。 苏扇:…… 躺在轮椅上醉了,还好不是站着,还算没毁了这优雅的形象。 夜色深沉,新房这里为了避嫌,下人都躲得远远的。苏扇看着没有了声音的云沉,心想,弑夫逃跑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美色当前,她下不了手。 苏扇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把轮椅推到床头,叫门外的杏白进来。两人把云沉拖到床上,褪去鞋子外衣,云沉昏睡中似有所感,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苏扇道:“你先下去吧,我在外间睡。” 杏白作为侍女,反倒容色淡漠,轻声应了,边走出房门。 苏扇打坐半个时辰,直接合衣睡了。第二日寅时未过,她醒了后走到里间,云沉仍在熟睡,两颊红晕未消,呼吸沉重。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心里一噔。 发烧了。 ☆、自己动手 四 云沉的脑门滚烫,苏扇想若是晚一点,他估计就烧得病危了 苏扇套上外衣,推开房门就见杏白守在门口。这侍女长相标致,样貌是比一般小姐不差,容色倒是冷淡得很。 苏扇皱眉道:“叫个大夫来,侯爷发烧了。” 杏白神情一愣,跑去叫人了。 苏扇找下人端水过来,将水浸过的湿毛巾盖在云沉头上去热,她莫名感觉自己在照顾弟弟似的。算算时间,她前世的岁数其实跟云沉差不多大。 苏扇目光落在云沉身侧的手。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因为长期握着刀剑,手指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茧,手指却修长白净。这双手就和云沉的脸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像是久经沙场满面风霜的粗犷,而如同酸腐儒生般面目清秀气质儒雅,用苏扇的形容,就是透着一股任人宰割的无害小白兔的气息。 但这是假象。 苏扇无比清楚,这人手下,是能提剑取人项上人头的本事,是统帅二十万常宁军的才能。 大夫还没来,下人过来上报:“夫人,范家那位来了,您该不该去看看?” 苏扇愣道:“哪位?” 下人道:“范家一家人都来了。” 他还没说清楚,又有下人道:“夫人,范老爷和他的夫人非要过来,小人拦都拦不住!” 范家是云沉母亲的娘家。范家现任家主范煜是云沉的舅舅。其正妻冯氏,有个儿子叫范恭良。 大夏国只知云家,却很少听说过范家。 范家家主无德无才,其子更是草包一个,能无忧无虑生活至今,全靠祖上余荫。 朝代更替,便是开国从龙之功也会有遗忘的一天,当今皇帝陛下又是个薄情寡断的主,哪里还会记起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报效大夏国的范家,早就把人抛到脑后了,只有户部按照祖上留下来的册子每年照规矩发放微薄俸禄。 范家能依靠的,就只有云家了,自然巴不得每天来抱云沉的大腿。 苏扇叫人去催大夫,自己想出门看看,听到自己肚子咕噜一声。 苏扇:“……” 夜桃特别贴心,“夫人是饿了?我这就让人准备早膳去。” 早饭要吃,在那里叽叽喳喳不停的范家人也要赶走。 范家冯氏说:“新婚第一天,此时还不起像是什么样子。爹娘没了,云家也该有人好好管管这些礼节了。丞相府东宫都送来了礼,也该看看我们该回些什么?侯爷府没个主心骨怎么能行?哎我说你跑这么快去哪呢?” 那下人忙跪下:“回范夫人,侯爷病了,小的去叫大夫。” 范煜一愣,“侯爷病了?” 冯氏极尖的嗓音猛然提高了,“老范,云外甥病了!新婚第一天病了可不是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 好兆头,我看侯爷府也需要人来照看照看,侯爷每日忙于军务也没时间对不。” 范煜一拉她,“你说的都对,先去瞧瞧侯爷怎么样了。” 他们一走,下仆又忙着拦:“范老爷范夫人!后面是内院,侯爷说了,外人不能进去!” 冯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当即跳起来咬人,“你这个狗奴才,看清楚站你面前的是谁?侯爷是我们范家外甥,谁是外人?啊?你们才是外人吧?” 成亲婚宴之后,前来喝喜酒的宾客留下了大大小的礼品,按照规矩,都得登记账簿然后归类整理。比如皇上赏赐的就得赶紧用起来,易碎品和易腐蚀品必须小心保藏,最后还得去表示感谢。 云家只有云沉一个,云沉病倒,侯府顿时没了主心骨。 苏扇正抱怨着这早饭怎么还没送过来,大夫怎么还没来,就听见范家夫妇那震人的嗓门简直就要落到耳边了。 她烦躁地站起身,推门走去,正好碰到冯氏抬手一指指在了她脑门上。 冯氏说:“我们是外人,你们这些狗东西算什么?内人吗?狗胆包天的贱人,指不定是你们没照顾好人,还祸害侯府,把我们这些正经亲眷拦在外面!” 苏扇:“……” 冯氏瞧见她了,鄙夷地打量了一眼,道:“哪里来的丫鬟滚远一点儿,别挡着老娘的道儿。” 门口跑来下仆,喘气道:“大夫来了!杜大夫来了!” 门口最先出现的是昨日守在云沉身边的常宁大将江尧之,江尧之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子,那人提着药箱,衣襟微乱,显然是得到消息立即起身赶来的,面容倒是看不真切,只是步伐极快,也是万分焦急。 江尧之一见苏扇,大声道:“云夫人,杜大夫来了,侯爷在房里吧。” 苏扇搞不清楚江尧之那股自来熟的热情到底是哪来的,她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屋里呢,一直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躺的死死的。” 江尧之挥手:“谢过了啊!” 他一转头,瞧见范家二老,笑道:“哟,这大清早的,堵得真是时候。” 苏扇:“……” 苏扇心想着该怎么措辞,夜桃跑了过来,当即请罪道:“夫人,厨房煮粥的大妈休假了!早膳没了!” 苏扇:“……” 苏扇和蔼地给了自家小侍女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转头和和气气地对范家二老说:“两位你们看,侯府连锅都揭不开了,没什么能招待的,两位请回吧。” 冯氏一愣,讪讪收回了手,理直气壮道:“你刚嫁入侯府,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好侯府主事?我们就更应该留下了,照看一下比较妥当。” 苏扇面无表情:“滚。” 冯氏愣了,“你说什么?” 苏扇道:“我说滚。” 冯氏震惊了,正要大嚎,苏扇眉毛一扬起,提高了声音:“滚出去!我才是侯爷正妻,你说侯爷病了侯府听谁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侯府叫板,再不滚,来人,把人拖出去扔门外!” 她以往做惯了上位者,即便是隐藏实力佯装弱小也是神色冰冷难以接近的模样,威胁起人来特别有气势。很多外强中干的小角色,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动手打一顿,只需要露出牙齿,吓一吓他们,吓得他们不敢作死就行了。 范煜被吓住了,拉住了冯氏,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等我外甥醒了,麻烦夫人知会我们一声。” 苏扇淡淡道:“慢走,不送。” 在房间里被杜大夫唠叨得快烦死的江尧之正好见到这一幅场景,惊呆了:“葛家这庶出的姑娘怎么如此泼辣蛮横,长见识了,京城的姑娘也不都是娇花弱柳啊。” 杜大夫杜长空手忙脚乱地换绷带,道:“你脑子里净想着些什么东西呢你,别发春了,快过来给我搭把手。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侯爷这伤还没好,不能喝酒不能骑马吹风。不能因为昨日是良辰吉日就成亲,这伤劳累不得!” 苏扇骂走了范家二老,周围下仆满脸震惊地瞧着她。 众下仆:没想到是个狠角色。 苏扇收敛了气势,手捂着肚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夜桃:“侯府没人准备早饭?” 夜桃诚实地摇了摇头。 侯府老管家已经年迈,新婚过后很多要处理的事情已经把老人家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此时被两个体格健壮的下人一手一边托着飞奔过来。老管家落了地,道:“夫人稍安勿躁,我这就叫人出去买些吃食。” 苏扇没说话,那杏白的侍女却道:“堂堂侯府出去买早饭,被京城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死?” 老管家一脸无奈道:“杏白姑娘,这……” 苏扇撸起袖子,打断他,“不必。膳房在哪?有米吧?” 在众仆和老管家震惊的眼神中,苏扇露着白净的手臂,一头乌黑长发被随意绑在脑后,指挥着下人……煮粥。 江尧之好奇地他们进来时,见到的就是穿得像农家妇女一样的苏扇,正活灵活现地指挥膳房的场景。 “够了够了,喂说你呢!别放水了太多了!” “把火烧小一点!火这么大,烧大肉吗?” 侯府的灶台打扫得很干净,大米也是新鲜的,苏扇打开橱柜子翻了翻,还能找见用来搭配白粥的各种小食腐乳。可见管着膳房的也是个细心的。她挺满意,心情也好了些。 江尧之退后一步,险些被水泼了一脸。 江尧之心道:侯府膳房来不得。 等一锅粥完成,苏扇手把手教会了那几个下仆,把一部分吃食留了下来,剩下的全部拿到了内厅的桌上,自己先坐下来填了填肚子,招呼江尧之他们过来吃早饭。 江尧之和和气气道:“夫人手艺真好。这是杜大夫开的方子,夫人快些叫人去买吧。” 苏扇看了一眼,道:“不必,云沉是我的夫君,等我扒完这口,我亲自给他去买药。” 江尧之猝不及防,挑眉道:“……夫人一片情深,在下佩服。” 苏扇讪讪笑了笑,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 苏扇换了身普通衣裳,理所当然地拿了侯府主人的钱,带着药方和夜桃,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侯府。 她自然不是真的为了云沉来抓药的。她还想知道一些事情。 她坠崖之后如何,真正的她到底……死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嘤,谢谢小天使们 ☆、全能夫人 五 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江湖上有个卖消息的地方,叫做天机阁。天机阁行事低调,京城天子脚下,更是如此。 苏扇让夜桃去抓药,好了去茶楼等她。她在街道上询问了好几个过路侠士,绕着巷子兜了好几圈,才发现犄角旮旯里摆着一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7 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天机阁。 那是一个很小的门面,光线很暗,装饰倒是古朴别致,货架上摆着古董,一个老学究坐在柜台,手里拿着一卷书,见着有人来,慢悠悠说:“本店售卖古董,客人自个儿挑,选好了拿过来结账即可。不接受还价。” 苏扇上前就丟下一块碎银,“买消息,带路吧。” 老学究拿了银子,带着苏扇进了里间,按了下铃铛,微微欠身,就下去了。苏扇等了片刻,一人推开密室的门,道:“久等了,请随我来。” 穿过密室,里面是一座阁楼,楼顶连着外面,窗户透过明媚的日光。天机阁的人和前来打探消息的顾客行色匆忙,没有喧哗之人。 苏扇跟着前面的男子,收敛了自己的目光,也没有多事四周观看的好奇心,显得拘谨听话。 他们从这一侧上楼,二楼的另一侧正好有人站着望过去,看到苏扇,愣了一下,有些错愕:“那位不是葛尚书家庶出幺女,昨日才嫁的临安侯,怎么会在这里?” 出声的是刑部孙大人家的公子。 陪同他过来的男子也转头看了那处一眼,那深沉的目光也露出了一丝异色,他的眉头微挑,一张寡淡平和的脸忽然有了点生气。 孙公子道:“陶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那陶先生忽然勾唇一笑,笑的有几分阴森诡异,“没有,只是惊奇罢了。葛尚书家鲜少出门的幺女,知道天机阁不说,还知道天机阁的规矩。第一次进阁的人,不得四处张望不得多话,凡触犯以窥探阁内机密罪处置。” 苏扇此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人看了去,她被引进了一间静室,那中年男子让她先坐下,苏扇道:“不比这么麻烦,我只想请教几个简单的问题。” 中年男子微微欠身,还是倒了水递过来,道:“姑娘请先说问题。” 苏扇:“贞观十一年距今多少年?” 中年男子万万没想到问题这么简单,愣了一下,道:“十八年。” 苏扇点点头,道:“十八年前高手榜上第二苏扇现在在何处?” 中年男子愣得更久了,好片刻才道:“高手榜上第二,苏扇,江南人,女,十八年前,贞观十一年秋就已离世。” 苏扇怔然了片刻,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紧握,深吸了一口气,说:“怎么死的?” 中年男子以为对方与所问之人关系亲厚,才情绪难过,忍不住想安慰同情,本着职业操守有问必答:“坠崖而死。尸身在巨峰山下发现,已由当地江湖善堂收敛下葬。” 苏扇沉默了片刻,垂头把银两放在了桌上,道:“不必找了,我再坐一会儿,别让人进来。” 她静静地坐着,大脑放空,思绪阻隔,仿佛已经入定成佛,无人能够叫醒她。 此时此刻,她十分迷茫,甚至是害怕。 有一天她师父忽然给她留了张纸条,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她也是瞬间的迷茫无措,然后就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生活。 至此她师父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留着那座宅子,宅子里长满了野草,早已经空废了。 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那时她逃亡天涯,最后也会是死亡的结局,而如今换了副面貌,或许是一段新的旅程。 苏扇暗下决心,她相信她可以重新修炼内力,学习武功,再度登上江湖高手榜! 可以取个江湖名字,就叫苏扇,完美! 苏扇想着光明未来,自己都忍不住咧嘴笑了。 苏扇振作精神,斗志昂扬,出门时随口又问了个问题,“江湖上哪个帮派为第一?” 送她出门的中年男子想了想,道:“近年来江湖实力倾颓,有好几大帮派水平相当,天机阁也不好妄下断论,只提醒一句,千万不要去惹杀手阁黑刹。” 苏扇眉头一挑,记住了这个名字,却也不是很在意。 杀手组织,已经长达百年来都被官府死死压制着,再怎么闹腾,也捅不了天。 看着苏扇离去,和孙公子坐在一起的陶先生忽然说:“叫人去查一下,那葛思媛问了些什么。” 苏扇在茶楼里和夜桃会合,主仆二人带着药材和满腹心事回了侯府。 大夫杜长空见云沉退烧了,先行离开回了太医院。江尧之虽有家无室,此时侯府忙成一团,也没个人来招待他,他觉得怪尴尬的,正要打道回府,出门就看见那有趣的侯爷夫人的脸。 葛思媛长相并不差,只是瘦得过分,脸上无肉,脸型好看,眉目也是耐看的类型,原本她双眼黯淡无光,总是一副哀怨凄苦的模样。 而苏扇不同,她出自江湖,自由率性,自小受到良好教育,长大了三观贼正,一身本事来往江湖也没人不长眼惹恼她。 因此苏扇眼睛明亮,脸上自带温和笑容,整个人都仿佛鲜活生动了起来。 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让人亲近。 江尧之挥手,笑道:“云夫人,你回来啦!” 苏扇笑道:“将军是要回府吗?不留下来吃午饭?” 江尧之忙道:“好呀好呀,只要夫人不嫌弃我。要是侯爷醒过来,你可要给我兜一兜,不然他可又要笑我蹭吃蹭喝了。” 苏扇嘴角一抽,心道:我和侯爷不熟,兜不住。 进门后苏扇让人把药拿去煎了,听说侯爷醒了,便差人拿些清淡的白粥去,夜桃问她:“夫人,你不去看看侯爷吗?” 苏扇刚想说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门外下人瑟瑟发抖着通报:“夫人,中午……厨娘还是没来!” 苏扇:“……” 这件事传出去,一代将门世家临安侯府绝对会被笑死! 像“今天临安侯府又没法开锅没午饭吃了!”这种话题绝对会传遍整个京城,然后被京城百姓当作饭后余谈笑上一个月! 老管家急忙解释道:“夫人,你也晓得,侯爷他常年驻守边关,只有过年的时候回京住上几天,侯府只有一些老仆,哪里晓得怎么照顾人,难免各处有些疏漏不妥当,这些年轻下人和侍女,都是侯爷新招来的。老朽在侯爷没出生就跟着了,也是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忙不动了。” 苏扇不听他废话,问道:“膳房食材都有吧。” 老管家:“都有,早上新鲜送来的。” 苏扇一点头,就往膳房去了。 她师父不会做饭,她小时候为了自己不饿死,勉强学了煮饭的本事。后来发现她师父挑食得不行,为了不让她师父饿死,于是就学了一手烧菜的手艺。 但在别人眼中,葛思媛出身尚书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下厨做饭? 下人们站在一旁随时恭候,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存着看笑话的心思。 夜桃急着说:“夫人,你小姐出身,怎么能做这种事!” 苏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8 扇道:“快来帮忙,别碍事!” 烟火缭绕,厨房里食物的香味飘散开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苏扇把手洗干净,看着面前的成果,道:“这些留着你们吃,还有些端到内厅里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开饭了。” 她说的“你们”,是一干傻了眼的下仆。 等苏扇远去了,他们摸了摸饿扁的肚子,带着尝试怀疑的态度,各尝了一口面前一盘盘的菜。 紧接着奔走相告:“好吃!” 众人:不管了,打脸就打脸,为了这么好吃的菜,值! 苏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虏获了侯府全部下人的胃,获得了除侯府主人外其他人的认可。而留下来用午餐的江尧之也赞美了一句:“这菜味道极好,侯府家的厨子手艺不错呀!” “侯府家的厨子”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江尧之又道:“夫人怎么不去看看侯爷?我听说侯爷醒了。” 苏扇一顿,江尧之道:“哦,我懂了,夫人是害羞吧。我跟你讲,侯爷这个人,看着冷若冰霜不留情面,实际上啊心软得很,你往他面前一凑,再多多关心几句,他绝对不会摆一副臭脸给你。” 苏扇:“……”你个没家室的懂个毛啊! 苏扇牵起嘴角:“家务事,就不劳烦将军关心了。” 江尧之笑眯眯:“好说好说。” 下午的时候苏扇换了身正式衣裳,重新梳理过头发,鼓起勇气去了云沉的房间,准确来说是被收拾过后的新房。虽然还残余着一些大红绸缎,喜字也都还在,苏扇一进来,就觉着有点尴尬。 她自小认为,喜欢就嫁,像这种被迫联姻,尤其是女方占了男方便宜的情况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云沉没躺在床上,而是手里拿着卷宗,坐在案桌边,她走进来,也没抬眼。 苏扇行过礼,半压着声音,道:“侯爷。” 云沉身体没动,微抬了头,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他病了刚起,面色苍白,脸颊消瘦。他的眉毛并不粗,倒显得秀气,目若丹凤,近处望去,仿佛如湖水清澈见底,又如明月般皎洁透亮。 苏扇被那漂亮深邃的眼一盯,心跳蓦地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ω= 另:有一丢丢的bug,嘿嘿我就不修改啦 ☆、欧阳丞相 六 云沉看了她一眼,神色毫无变化,只道:“有事?” 苏扇:“侯爷病好点了吗?” 云沉垂着眼:“好了。你若无事,可以回房休息。” 苏扇:“……”这根本不是高冷,是人家嫌你烦懒得跟你聊! 不过这也很正常。她一个尚书家的庶女,云沉娶她才是心不甘情不愿被占了大便宜,本身就没什么感情,还指望人家和颜悦色处处迁就你? 苏扇见对方辛劳无比,去厨房监督着准备了一碗养生汤,让夜桃给侯爷送去。 晚上的时候厨娘回来了,苏扇因为对侯府内务插不上手,在不怎么大的侯府花园后院溜着圈儿,又走回了膳房,挽袖子,笑眯眯说:“来,我给你们搭把手。” 然后侯府众人又吃到了夫人亲自指导做出来的晚餐,从此对这没架子脾气好厨艺好的夫人简直是肝脑涂地,喜欢的不得了。 老管家站在苏扇面前,笑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说:“夫人,侯爷病虽好了,但还需要人照看着,免得病情反复又倒下了。所以麻烦夫人夜间去侯爷房里休息,顺便照看侯爷吧?” 苏扇:“……” 老管家道:“新房外间有个矮榻,我已经叫人布置好了,夫人若担心吵着侯爷休息,可以在矮榻上休息一晚,委屈夫人了。” 苏扇被挑唆着去了侯爷的房间,端茶送水瞎忙活。云沉心无外物,一脸不为所动。最后苏扇没等到云沉熄灯,自己在外间矮榻上合衣睡了。 外面院子里的老管家看着未熄的灯火,颤颤巍巍地摸着胡子对旁边的下仆说:“我们家侯爷可能捡着个宝贝!” “宝贝”第二日刚过寅时就醒了,醒了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新房里间。苏扇爬起床,身侧没人,自己的衣服还是睡前那一套。 苏扇:……是我自己梦游过来的吗? 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云沉昨晚根本没在这里睡。这时天刚蒙蒙亮,下人们还未都起,苏扇找了件贴身衣裳,带上自己准备好的桃木剑,悄无声息地去了后院竹林。 临安侯府后院有一片很大的竹林,竹林茂盛浓密,更令人惊奇的是,竹林内有一片地方十分开阔,正适合练武习剑,显然是侯府主人精心设计的。 苏扇内力微薄,原来的剑法也需要和这具身体相互适应,因此她打算每日早晨过来练习。至少熟能生巧,没有内力相助,也可以倚仗着精炼的剑法防守或是克敌。 初春刚过,苏扇练了一身薄薄的汗,叫人送来热水,洗完后换上了新衣裳。 以老管家为首的侯府旧人是多年来又一次迎接他们的女主人,各个都是恭恭敬敬的,倒搞得让原本以为自己出身低会受到冷眼的苏扇受宠若惊,后来她发现,那所有的冷眼其实都转移到了一个人身上。 没错就是侯府主人。 苏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沉默寡言之人,偏偏云沉身上的气质又不那么冷峻渗人,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像个疏离矜傲的贵公子。 是个有礼有貌的贵公子,总好过一个流氓纨绔子弟。 苏扇还是非常欣慰的,最好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然后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地赖在侯府,囤积小金库,继续暗戳戳练武,成为一名震惊天下的绝世高手! 但两人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每日三餐总是要坐在一起吃的。云沉矜持,餐桌上更是寡言少语。苏扇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食不语”,每日早晨例行提问:“侯爷昨晚睡的好么?” 云沉:“还可。” 苏扇道:“我新购了安神香,催眠安神的效果非常好,今晚给侯爷用上行不?” 云沉神情一点也没变:“好。” 中午问:“侯爷军务繁忙吗?下午继续处理吗?” 云沉:“嗯。” 苏扇也不知对方的“嗯”是军务繁忙的“嗯”,还是下午继续处理的“嗯”,心道男人心思猜不透,便折转了道:“侯爷若是有事,就差人叫我一声,保证随叫随到。”拿人钱财要记得为人办事,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云沉:“……嗯。” 晚上问:“侯爷,今晚我睡哪里?” 云沉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回自己房间睡。” 苏扇道:“侯爷行动不便当,我还是睡在外间吧。” 云沉:“……”这姑娘,谁行动不便晚上把你抱到床上去的。 最后主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9 卧改造了一下,安置了两张床,一张靠内,一张靠外。碍于靠外的那张床上某人睡觉说梦话打扰侯爷办公务,苏扇被赶到里间去睡。 苏扇自从来了侯府,就发现很多不妥帖的地方,究其缘故还是因为云沉常年征战在外,侯府无人管理,荒废得差不多了。苏扇收了几个新下人,把一些年迈体弱的老人安抚过,让他们带着安慰金回家了。 苏扇改造了侯府伙食之后,终于把她的手伸向了侯府的花草树木和建筑装饰上。苏扇把院子里占了一半地方的菜地给挖掉了,新种上花苗和桃树。 侯府显得格外生机勃勃,特别有人气。 侯府老管家整张脸笑的更皱了。 云沉某日经过,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当是默认了。 大婚第二日傍晚,侯府迎来了两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夏国东宫太子李昊,随行的还有丞相公子欧阳颢。 苏扇简直要被这排场给惊到。那可是夏国的储君,将来的皇帝!还有一个是大夏丞相之子,都是她不敢奢望亲眼见到的贵人。 云沉坐在轮椅上,亲自在侯府门口迎接,见到太子,起身要下跪,太子急忙上前拦住:“侯爷行动不便,虚礼就免了罢。” 云沉露出一丝感动的神情,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无比同情又痛惜地看着他,然后对后面跪了一地的侯府众人道:“各位都起来罢。快扶云夫人起来。听说侯爷身体不好,还是快去屋里坐着。” 苏扇眼观鼻鼻观心,道了一句谢,退后站到一边,给太子和云沉让路。她抬起眼,转头看见了跟在太子身后的丞相公子。 丞相公子一副好样貌,五官端正俊秀,举止有礼妥当。 苏扇全身僵住,瞳孔瞬间放大,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夜桃只觉得苏扇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忽然收紧,抓得她生疼。 苏扇张了张嘴,忽然想起这里是何处,把讶异的尖叫淹没在喉咙里,垂在绣袍里的手握拳收紧。她的一张脸血色尽失,移不动脚步了。 她记忆并未受损,还记得追杀她的那伙人的头领,和丞相公子欧阳颢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她好歹是高手榜上第二,被一群杀手追杀,并非毫无反击之力,那日磅礴大雨,她费尽心思擒住对方那畏首畏尾的头领,拿掉了遮脸的布,看到了对方的脸。即便夜色深沉,雨雾漫漫,她也不会认错! 时隔十八年,是那人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就是欧阳颢,还是欧阳颢与当年那个人有关联? 苏扇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借着夜桃的力道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她如今换了个壳子,除非对方有通天占卜之能,否则绝对认不出她来。 云沉与太子及欧阳颢议事时,苏扇默默站在一旁,只是偶尔问起时,才迎合一两句,显得拘谨羞涩。 云沉见她面色不好,就让她先行下去休息,等她走了,才转头对太子道歉:“思媛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殿下莫怪。” 太子笑道:“无妨无妨。” 等送走了太子,苏扇照例给云沉端来养病养伤的补药,漫不经心地提起:“丞相家的那位公子原来叫欧阳颢,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侯爷与欧阳颢看着交情并不深呢。” 云沉放下手中的卷宗,既未嘲笑她一个深闺女子什么都不懂,也不为自己的交情反驳,只是道:“以后你见着丞相府的人,就绕着走,别跟他们碰上。” 苏扇微惊。云沉收敛起白日温和谦恭的表象,露出底下尖锐冷漠的棱角,只是眼底一片凝重警告之色,让苏扇恍惚以为对方看透了自己。 苏扇道过别,临睡前,才理解了对方言语里的深意。 丞相府及背后的人,都是深不可测难以算计的,如果惹恼了他们,临安侯也不一定能保证可以为她善后。 新婚第三日,云沉一早便起来了,也并未处理政务,早早洗漱过后,直接在大门口抓包了练武回来的苏扇。 机智的苏扇把桃木剑塞到了裙子里,一抹额头上的汗,堆起僵硬的笑容,道:“侯爷,早、早上好呀。” 云沉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道:“今日归宁,你准备准备,吃过早饭我们就上路。” 归宁为新娘出嫁第三日,新娘要在这个日子回门。苏扇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陪同自己回葛府。这就相当于表示,临安侯府承认了她这个媳妇。 苏扇飞快地换衣服洗漱,顶着云沉的目光吃早饭,偷偷瞄她家侯爷,被对方抓包之后问道:“侯爷,近日三餐好吃吗?” 云沉一愣,他素来对三餐不多加关注,只要不讨厌,他都会吃完。从来没有说,这个很好吃,就多吃点的习惯,对一切喜欢或讨厌的事务,他一向克制隐忍。 云沉道:“还不错。” 苏扇就像个被夸奖的小孩子,忽然笑了,“嘿嘿,我下次让她们换个花样。保管更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么么 明日葛府副本,出了副本回来后可能会掉一个马甲看我能写到哪里了 ☆、一层马甲 七 看着她偷窃般的笑容,云侯爷低下头认真思索了下近日的饭菜口味。 嗯,好像确实跟以往有点不一样? 云沉不动声色。 当然,最后侯爷特意私下里问了下老管家近日的三餐是谁准备的后话就不提了。 临安侯府与尚书府相隔不过三条街,云沉同苏扇一起坐着软轿过去。在紧闭狭隘的空间里,苏扇本以为两人会大眼瞪小眼的无比尴尬,哪里料到……云沉一坐上去就养精蓄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到了葛府,苏扇先行下车,由随行的江尧之将云沉背了下来放在轮椅上。 葛青山原本以为临安侯身份尊贵,必然不愿屈尊降贵来尚书府见他们,哪里料到对方竟然亲至,急忙换了身隆重些的衣裳前来迎接,摆上妥帖的笑容。 婚事不过提了两句,也没问任何关于小女儿葛思媛的状况,就说起了朝堂政事,说到兴起,还把似乎觉得碍眼似的把苏扇赶出了门。 苏扇也没有觉得丢面子,正好去探望自己的生母李氏,李氏见她状态不错,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把手放在苏扇的脸上摸了又摸,“看来侯爷待你不错。媛儿,你胖了呀。不过呀这样正好。侯府没有人欺负你吧?” 苏扇:“没有呢娘。”侯府基本没有女眷。 李氏拉着她说了不少家常,苏扇因为对原身了解太少,只是中规中矩应上几句。 李氏道:“思媛啊,娘晓得你能吃苦,受了委屈也不说,但娘相信侯府总比家里好。陛下能为你赐婚,那是天大的福分。当初大小姐也存了想要嫁给侯爷的心思,老爷没同意,你别在意,侯爷虽然瘸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0 腿,以后既不能做武将,也无法上朝为官,但毕竟是临安侯呀,你跟着他,不愁吃不愁穿,即便对方收房纳妾,你也多担待些,不要任性,知道吗?” 苏扇问道:“葛思柔……不,大姐想要嫁给侯爷?” 李氏道:“大小姐心心念念着临安侯,你不记得了吗?” 苏扇心道:那完了,还以为嫁出去就恩怨两消,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现在看来是截然相反,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苏扇道:“我都晓得的,娘,是我高攀了侯府。不过,侯爷这样尊贵的人,怎么会愿意娶我呢?” 李氏看了她片刻,道:“你莫不是傻了,这都不记得了?陛下赐婚呢,谁敢反对,侯爷是曾在朝堂上反对过,那时候老爷在朝堂上把你夸得可好听了,说你好的不得了,最后定下了这门亲事。” 苏扇点点头,葛青山夸她可不是真心的,只是一门政治联姻,如果将来有什么事,葛家家中有一位侯府夫人,皇帝陛下也是要顾念着旧情的。 葛思媛,是被葛青山丢出去的一颗用来保命的棋子。 苏扇叹了口气,道:“侯爷一定反对这门亲事。你们委实是在欺负人。” 李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用午膳时,苏扇坐在云沉旁边,李氏坐在她的另一边,苏扇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葛思柔满含秋波、美若天仙的脸。 葛思柔长得很漂亮,肌肤胜雪,美目流盼仿佛在勾魂摄魄,娥眉秀美灵动,唇若点樱,容色艳丽,身形苗条,一身粉色长裙,配上清新脱俗的首饰,如天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相比之下,端正耐看的葛思媛就差了许多。 苏扇心道:怪不得葛思媛自卑自贱,处处被打压。 苏扇正在走神,一旁的云沉忽然抬筷子夹了块肉塞到她碗里,道:“我看思媛太瘦了些,许是近日忙于婚嫁过于劳累,葛大人也不多注意些,倒显得侯府短了她吃的似的。” 葛青山一愣,这才把目光移到苏扇身上,怎么瞧怎么觉得小女儿好像胖了点,但还是听出了云沉话里的护短谴责之意,赶忙笑道:“侯爷莫怪,是老夫疏忽大意了。其实成亲那几日呀,思媛就一直惦念着侯爷,睡不好也吃不下,就想着尽快嫁给侯爷。” 苏扇拨了拨肥这块肥瘦均衡的红烧肉:……您可要点脸吧,侯爷都忍不住要笑了。 云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心情非常好地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苏扇毫不意外葛思柔邀请自己花园一逛,她带上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夜桃。 苏扇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侯爷在尚书府,而且刚刚还明确表明要护着自己。想到这个,苏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与云沉只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对方即便护着自己只是举手之劳,那这个“举手之劳”也会给她避免掉许多麻烦。 葛思柔同她在花园小径上慢慢的走,丫鬟走在两人两侧。苏扇刻意放慢半步,以示退让。 葛思柔见其恭敬谦卑的态度,原本怨愤难过的心情好了些,只是语气依旧带着淡淡的傲慢和冷漠,“思媛,你知道的,我心中一直念着临安侯。” 苏扇苦笑着说,“思柔姐姐,你知道的,我也是不得已的。” 葛思柔道:“那你也应该知道,你根本配不上云沉。” 她的最末两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加上好听的嗓音,似乎天生的媚意里带着一丝深情。 苏扇道:“我配不配的起,可不是思柔姐说的算。思柔姐可晓得,我既然嫁了就是侯府的人,侯爷是我夫君,一切全凭侯爷。姐姐又不是侯爷家的人,何必为了侯爷多操心呢?” 葛思柔愣了愣,被说中了扎心处,怒道:“葛思媛!你别太过分!” 苏扇微微侧过头,没说话。 两人在水湖边的凉亭坐下,葛思柔道:“那你可知道,陛下赐婚之后,临安侯为了不要这门屈辱的婚事,曾带伤站在朝堂之上,论嫡庶之别乃天上地下,庶女之位何以嫁给一位侯爷?当众羞辱你,你居然还如此厚着脸皮嫁过去。真不要脸。” 苏扇自动忽略了后面两句,只是惊讶于云沉在陛下赐婚后激烈反抗过,但或许是皇上的强势态度致使他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又一想到对方可能是真的不能接受她庶女的出身,又有点难过。 又想想一位征战沙场叱咤风云的一代大将军,因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双腿残废无力行走,迫不得已委居京城不说,还不得不接受这门屈辱的亲事,可以说是一点做侯爷的尊严和自由也没有了。 苏扇沉默着,葛思柔以为她被自己的话给打击到了,心中不禁有一丝窃喜。 苏扇却已经无意与她聊下去,也不想尝试这家伙羞辱她的手段,道:“思柔姐,我担心我家侯爷,先行告退了。” 葛思柔一愣,急忙跟着她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园,正巧看见云沉和葛青山一坐一站,正在竹林下谈话。 苏扇和葛思柔走上前行礼,葛思柔忽然身一歪,就往云沉身上倒去。 苏扇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葛思柔的一只手臂,一手环过人家的腰,一提力气竟把人扶了起来! 葛思柔这下是真的蒙住了,没倒在云沉身上,倒被苏扇占了个实实在在的便宜。 苏扇道:“思柔姐姐可是崴到了脚?此处石子不平,倒是要小心些。万一不小心砸伤了侯爷,那可真是不好看了。” 忽然“柔弱”了的云沉:“……” 葛思柔倒是感觉不到脚疼,就是头疼。 苏扇笑了笑,虚与委蛇了几句,云沉便礼貌地告辞,两人便坐着轿子回去了。 坐回软轿,苏扇见云沉眉头微皱,脸色比早晨更白了几分,不由担心问道:“侯爷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云沉微微抬了下眼,道:“无大碍,伤口疼。” 苏扇一颗充满母爱的心忽然泛滥成灾,一拍大腿,道:“我看回府还有些距离,你躺在我腿上歇息片刻吧。” 云沉眼角细不可查地抽了抽,道:“不必。” 苏扇:“……”京城人原来都这么矜持的吗? 回府没过多久,晋王殿下忽然来访,道过喜,便进了云沉书房,苏扇端水送去时,偶然听到一耳朵“陶先生”“常宁军兵符”都是国家大事,不敢多留,赶紧告辞溜了。 晋王看着她的身影,云沉道:“没关系,她不是葛家派来的细作,也不是陛下的手笔。陛下安排的这个婚事,只是羞辱警告我罢了。” 晋王叹道:“陶先生早就劝你听他一句,放手才得以善终。” 云沉道:“常宁军世世代代效忠于夏国,边疆战乱,我理当站出。在京城苟且偷生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晋王道:“但是常宁军效忠的是夏国,而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1 不是父皇。事已至此,你还相信那个老家伙吗?他可恨不得你去死。我此番来就是说服你的。有些话我就跟你明说了,也不怕你告诉父皇。” 云沉微垂着头沉默,他半边脸露在阳光下,俊秀平和,温文尔雅,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苦苦挣扎,满含怨愤不甘,克制隐忍。 云沉道:“殿下,云家世代不站队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多年前我父亲一纸奏章请求陛下收回镇国公之名,最后战死疆场,我勉强接住云家世代功勋,也没让它就此埋没在我手中。夺嫡之争惊险万分,我确实不敢冒这个风险,但目前我与殿下有共同的目标,一时合作我倒是很乐意的。” 晋王深知对方态度坚定,便道:“好。” 云沉点头,推动轮椅找到机关打开密室的门,道:“殿下随我进来。” 借着蜡烛的光亮,这是一间并不宽阔的密室,旁边摆着书架,中间是一方檀木红桌。更引人目光的是密室一角,放着剑托,上面是一把非常秀气的剑。 剑鞘银光透亮,泛着蓝光,云纹环绕,剑柄上似乎刻着两个字,古朴大气,还挂着一条红色剑穗。 晋王:“此剑甚好,请问这是何剑?” 云沉看了一眼,道:“剑名飞羽。九岁那年曾为一名江湖女子所救,这是她的佩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嗯,非更新时间捉虫 为了扒掉这一层马甲……我把尚书家副本大幅度缩水了…… 求收藏求评论# ̄▽ ̄# ☆、不娶要凉 八 云沉九岁曾在江湖住过一段时间,这一点晋王隐约有些印象,却不知对方在江湖竟有这样的奇遇。他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那名女子的佩剑在此,那岂不是…… 晋王:“那女子是已经……?” 云沉语气听不出什么,依旧淡淡的:“死了。” 晋王唏嘘叹了口气:“自古红颜薄命,不知是江湖上哪位奇女子,竟与侯爷有这样的缘分?” 云沉正在一堆案卷中翻找,听到问话,停下了手,微微偏过头道:“江湖遥远,殿下或许是没听说过,是当时江湖高手榜上第二,姓苏名扇。” 晋王点点头,这名字他实在是没印象。云沉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递给他,道:“给,昔日长孙先生同家父的书信,只是你拿去给皇后娘娘也只是一些安慰罢了,斯人已去,节哀顺变。” 交换了东西,两家合作达成。晋王同云沉一同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 侯府落了只风筝,被下人捡到了,苏扇看着新奇,拿在手里。那是只最普通不过的燕子风筝,长线只有一小截,作支撑双翅的竹竿断了一根,飞不起来了。 苏扇找了材料,把断掉的竹竿抽了出来,然后换上新的。她手巧灵活,只是手抖打了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了,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嘴咬。 出了书房的晋王正巧看到云夫人对着死结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笑了,道:“嘿嘿,令夫人瞧着挺傻……不,很可爱。” 云沉:“……殿下谬赞。殿下不日将迎娶郡主,先恭喜殿下了。” 晋王微笑渐渐凝固,“客气了,说到这个我正头疼呢,那个母老虎忒凶残,本王心里有些忐忑。” 苏扇最后一怒之下剪断了绳索,在侯府翻箱倒柜找了新的绳子绑住。夜桃见她十分满意地看着修复好的燕子风筝,道:“夫人果然心灵手巧呢。” 苏扇道:“没有呢,我以前经常做这个,不过是自己画的燕子,我有个弟弟叫小玄,他特别喜欢玩这个。” 夜桃面露疑惑:“夫人有个弟弟?” 苏扇一顿,原本的笑容忽然僵住,赶忙傻笑道:“哈哈是以前没回京城,还在乡下陪姥姥的时候,隔壁家的那个小弟弟,也不过比我小那么一两岁的样子,我总喜欢欺负他。” 夜桃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苏扇擦了擦冷汗,她一放松警惕就容易把身份弄错,还好夜桃这个小姑娘自小跟着葛思媛,是绝对不会对她起疑心的。 那边云沉把晋王送到门口,晋王还没走,一句告辞正卡在喉咙里,穿着寻常衣裳的江尧之出现在侯府门口,见到两人也惊讶了一下,“见过晋王殿下,侯爷。” 晋王:“将军不必多礼。” 云沉:“你怎么来了?” 江尧之还没说话,苏扇已经跑了过来,道:“将军!啊侯爷,是我请将军来吃饭的。感谢一下这几日江将军对侯府的照顾。” 云沉愣了一下,晋王笑道:“侯爷,你看夫人请了人,你怎么能不请我呢?” 云沉笑了笑,“怠慢了,殿下若愿意,我自然欢迎。” 吃饱喝足的晋王告辞之后,云沉满含深意地看了苏扇和江尧之一眼,江尧之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幸好常宁军有紧急军务,云沉不得不暂时回军营。 江尧之非常严肃地对苏扇说:“夫人,你下次可别再邀请我到侯府了。” 苏扇道:“行,我下次约你到茶楼。” 江尧之:“……我不是这个意思!下次你有事叫我一声我就来,但别说是你特意邀请我请我吃饭的!” 苏扇:“没有啊我就是有事,然后顺便请你吃午饭。这不是礼尚往来吗?” 江尧之:“……”该怎么跟这个女人解释吃醋这种大事!好烦! 江尧之问:“话说你请我过来作甚?” 苏扇道:“我想问问皇上为何要给我和云沉赐婚?夜桃她不懂这些,我之前被软禁在葛府,听不到任何风声,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波折没有?” 江尧之微楞,叹气道:“实不相瞒,简直是一波三折。你知道在大夏,嫡庶有别,更何况云沉是国公之后,将门世家,自己又是一军统帅,侯爷爵位,这种贵人,别说是庶女,尚书家的嫡女也是高攀不上的,也只有王爷家的郡主或是皇上的公主才算门当户对。” 苏扇道:“我娘跟我说侯爷起初确实是反对,后来葛大人,也就是我爹在朝堂上夸我是多么多么得好,我可是一点也不信的,中间必定是有什么隐情。” 江尧之道:“哈哈没错,葛大人当时简直要把你吹上天,你不知道这位尚书大人在朝堂上有多么不要脸……” 江尧之笑到一半,才想起对方是苏扇她亲爹,赶忙闭嘴。 苏扇又道:“我的大姐,也就是我家嫡出的长女葛思柔,对侯爷有爱慕之情,我爹却不同意把她嫁给侯爷,原因是侯爷双腿残废,仕途止步于此,但我想没那么简单。” 江尧之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眉目也凝重了起来,道:“确实如此。大家心思各异,各有所需,但无论我们在想什么,其实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人能决定。” 苏扇想了一下 :“皇上?” 江尧之道:“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2 没错!你是深闺女子,我本不该同你讲朝堂阴谋,现在我们怀疑,常宁军中埋伏,云沉重伤残疾,其实是别人设计好的阴谋。” 苏扇一愣。 江尧之道:“常宁军的风头太盛,近五年来从未有过败仗,又驻守西北,为守卫大夏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而且还是二十万之众。皇上却已经是年老体衰,你说他难道不会多想,如果有一天,这把守在边疆的利刃把刀锋朝向皇城了呢?” 苏扇一惊,冷汗顿时下来了。 江尧之忽然站了起来,远望侯府假山水榭,声音幽幽:“云沉被云家世代功勋蒙住了双眼,以为皇上绝对不会害他。我却坚信,当时皇上是真的动了杀念。只是侯爷命大活了下来,回到京都,皇上赐婚,其实给了两条路。” 帝王冷血无情而猜忌多疑,苏扇心中一凉,说:“要么死,要么娶我。” 江尧之:“葛家什么也不是,无背景无根基,葛青山却是个尚书,他家儿子也不是才华惊艳之辈。把你丢给侯爷,不但不能帮到临安侯府,还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到时候,高枕无忧的就是皇上。下旨赐婚于你们,其实是皇上对他功高震主的警告,也把他的尊严践踏得一点也不剩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苏扇说:“你不怕我是葛府派来的间谍?” 江尧之看了她一眼,道:“这么傻的?我没见过。” 苏扇:“……”怎么办,想打人。 江尧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所以呀,感动吧。我若是云沉,在那样的情况下,恨不得当场就一刀砍了你。知足吧,好好干。” 苏扇沉默了下,道:“我在想,我现在和离还来得及吗?” 江尧之:“……”这姑娘说话真的走心了吗? 无论是战场上的兵戈铁马黄沙染血,还是京城的鸟语花香春困秋乏,时间总是在窗边的绿色中流走,苏扇接管了侯府内务,在老管家的指导下忙得快成一个傻子。 苏扇道:“我记得我是庶女出身,虽然是陛下赐婚,这正妻的名分也能排上我?还要我管这些鬼玩意儿,这怎么跟原本的话本里写的有点不一样?” 夜桃道:“小姐,你这是妄自菲薄啦。” 苏扇心道:从未来过京城还断片十八年,你是不会懂我现在特别迷茫的心情的。 但是她没空废话,因为杜长空杜大夫来了。 苏扇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口迎接。她每日寅时不到就得爬起来练武,然后忙于侯府内务,还得抓紧时间了解京城往前二十年的大小事情,比如如今的六部尚书,如今的东宫太子,甚至于内宫妃嫔。 杜长空在太医院挂着闲职,他并非军医出身,却一身妙手回春的本事,多年来深得云沉信任,是云沉的专属大夫。也多亏他,云沉受重伤后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杜长空本人长相清秀,五官端正,身形挺拔修长,不及战场上厮杀的江尧之那般俊朗强健,却也没有常年居住京城的豪门子弟空有一副架子。他不常穿着太医院的官袍,而是自己一身白色长袍,袖边绣着罗纹,腰带呈淡蓝色,整个人又不苟言笑,显得平淡无奇,就连他小小的眼睛,也通常是平静无比的。 苏扇同他打过招呼,领着他往房间里走。 杜长空守着规矩行过礼节,放下医药箱,给云沉检查伤势。 杜长空先把过脉,让云沉解去外袍,躺在床上,他转身用清水净手,把袖子隆起,露出宽大袖袍下的一双白净修长的手。 苏扇淡淡地一瞟,愕然看见对方左手手腕上的霜色缎带,瞳孔皱缩。 杜长空道:“夫人,搭把手,帮我把新的绷带取一下。” 苏扇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白,夜桃只当是她看到侯爷伤势给吓的。 杜长空给云沉检查处理一番后,露出了医者欣慰的笑容,“恢复得很好,切莫不要劳累,一定要多休息。我看侯爷面色很好,看来是被人照顾的很好。” 苏扇亲自端着茶水,“杜大夫,喝口水吧。” 杜长空急忙起身,正要接过,苏扇忽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杜长空的手上。 苏扇忙道:“杜大夫对不起!快我给你擦一下!” 杜长空吓了一跳,茶水并不足以烫伤他,正想要收回手,猛然感到对方一股大力把他的手翻了过来,露出手腕下霜色缎带上绣着的两个字—— 南门。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么么 ☆、肌肤相亲 九 南门是什么,江湖上鲜有人知。 是哪家名门望族吗?是哪个威震一方的江湖帮派吗?是一种独创新颖的武功吗?还是一把绝世高人流下来的剑? 在苏扇这里,都不是。 她的师父,叫南门椿。在苏扇的记忆里,南门椿除了她这一弟子,还有个小男孩,叫南门玄。她师父有个规矩,凡是他的弟子,手腕上都必须佩戴一条霜色缎带,上绣“南门”二字。 南门椿有段时间记忆受损,依靠此来确认是否真是自己的徒弟。 至此以后,她和南门玄手腕上就常带着一条霜色腕带。 苏扇拿着手帕装作慌张的样子给杜长空把茶水擦去,愧疚道:“杜大夫,真是对不起,是我一时不小心。” 杜长空抽回手,道:“不碍事。” 云沉转过头,轻微皱了下眉,道:“你下去吧,我和杜大夫聊一会儿。” 等苏扇关上门走了,杜长空自己倒了杯茶水,在椅子上坐下了,道:“你的夫人,聪慧机灵过人。你查过她身份没有?” 云沉道:“查过,什么也查不出来。” 杜长空:“嗯?” 云沉道:“嫁给我之后的葛思媛,和嫁给我之前的葛思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若不是我确认她确确实实就是葛思媛,我也会怀疑真正的葛家庶出幺女被有心人调包了。” 杜长空道:“她刚才把水泼在我手上,神情惊讶不像是作伪。况且我左手佩戴腕带并不稀奇,只是一种爱好罢了,旁人看去也只当是习俗习惯。她若是特意耍手段只为了看一眼腕带上的字,那才是稀奇呢。” 云沉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杜长空医术师承南门先生南门椿,佩戴腕带也只是门中规矩,没有任何阴谋。但云沉还是谨慎道:“我近日发现,葛思媛每日寅时不到就会去竹林。她警惕性太强,连杏白都不能悄无声息地近她的身。” 杜长空一愣,惊讶道:“竟然如此古怪?” 云沉道:“所以她还是呆在我身边,我时刻看着比较好。” 杜长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云沉:“……” 自从这天起,杜大夫每天早晨都会过来给云沉诊断身体,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3 然后再回常宁军处或是太医院处理其他事务。杜长空看病不喜让他人近身,让一直想探个究竟的苏扇望“门”兴叹。 她一直想知道,她师父是否还在。 侯府家的膳食菜单越来越长了。苏扇特意买了个本子,把罗列在长长的单子上面的菜名全部重新抄写在本子上,每日三餐前翻一遍。 “羊皮花丝,缠花云梦肉,清蒸鱼,还有个当归羊肉汤,再随意来几个素菜,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蔬菜没有。就这些吧,侯爷应该不挑食。” 膳房的姑娘得了答案,跟重宝似的捧着菜单下去了。 自从侯爷娶了夫人,膳房再也不苦恼每日揣摩侯爷想吃什么了,抓的头发都掉光,省事了好多。 侯府只有苏扇和云沉两位主人,而膳房总是按照大户人家的量来做菜,所以饭桌上总是摆着许多大盘菜,与两边只坐着苏扇云沉二人鲜明对比。 云沉吃饭比较端正,因此比较慢。苏扇已经放弃饭桌礼仪了,她吃得快,但不敢自己先吃完先走,最后云沉吃饱,苏扇就是吃撑的状态。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苏扇胖了。 盯着铜镜的苏扇:“……” 不行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怎么能这么快就被这优渥休闲的生活给腐蚀了!不行,这样下去,她岂不是就要四肢不勤了! 夜桃抱着悲愤欲跳河的苏扇的腰:“夫人啊你一点都不胖啊!夫人不要想不开啊,您这样子正好啊,是以前太瘦了呀!或许侯爷更喜欢你这样肉肉的呢!” 江尧之、云沉:“……” 江尧之一身军装仪表堂堂,道:“侯府挺热闹的嘛。” 云沉道:“常宁军兵符暂且交于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于是苏扇在每日寅时去竹林练武,晚上打坐修炼内力之外,傍晚吃晚饭前还会跑步做操锻炼,励志减肥,吸引了好大一群侍女姑娘追随着她,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 云沉第三次被书房门口的鹦鹉一声“夫人又偷懒啦!”给打断,脑门上爆出一根青筋,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的笔,让人出去把苏扇给叫过来。 苏扇擦了擦头上的汗,听说侯爷找她,赶忙把绑成鸟窝的头发放下来理整齐。袖子裤管放下来,转头问夜桃,“我现在仪表整齐妥帖吗?” 夜桃:“……” 把自己打理得人模狗样儿的苏扇走着小步子进了书房,在门口装腔作势行礼后,满脸温顺的在云沉办公的桌子旁坐下,苏扇赔笑道:“侯爷,您找我啊?” 云沉眼里的怒意消散了些,抬了抬下巴,“磨墨。” 苏扇学过这个,立即上手。 云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苏扇长胖了些,但原本葛思媛太瘦了,瘦到只剩皮包骨,两颊消瘦到都快凹进去了,现在长肉了,两只水灵的眼睛依旧大大的,皮肤白皙,两腮带红,笑起来的时候能清晰地显现出两个酒窝,双唇嫣红,细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衬托了几分柔美。 苏扇见云沉望过来,立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亮白整齐的牙齿全露出来了。 被这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给搅乱了心神的云沉,转过身,推着轮椅躲到书架后去了。 苏扇:“……”难道她一身汗臭味??? 蹲着磨墨磨了半个时辰的苏扇终于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盯着桌上的书看了半晌,趴在桌上睡着了。 快要入夏,天气已然灼热了许多,日光正盛,斜斜透过窗户照入书房。书房内的桌案上,趴着一名穿着湖蓝色纱裙的姑娘,她的双眼紧闭,胸口微微起伏,已然睡熟了。 从书架子里转出来的云沉:“……”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双脚走下了轮椅,把手里的卷宗放在桌子上,嫌弃地看了一眼磨得不怎么样的墨水,最终在苏扇身边蹲了下来。 他双腿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蹲下来的时候有点疼。 但是有感觉,总比双腿没感觉彻底废了要好很多。这一个月来杜长空每日给他治疗,再加上他本来就并不是彻底残废,双腿已经恢复了许多。 常宁军中埋伏或许真的是皇上设的局,但他并非没有后手。 云沉看着苏扇白白嫩嫩的脸,不知怎么就想起毛绒绒圆滚滚的胖兔子。他伸出手摸了摸。 ……手感真好! 云沉把几根挡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忽然伸出手指捏了捏脸颊,然后捏了捏鼻子,玩的不亦乐乎。 苏扇立马不满地嘟起嘴,扬手把骚扰她睡觉的手一把抓住。苏扇内力苦练一个月,自己原来就是绝世高手,因此进步极快,已是今非昔比,再加上她原来警惕周围已经是一种本能,此时也是本能反应。 云沉只感觉苏扇的力气非常大,然后一股大力袭来,他腿受伤本就蹲不住,这下被一扯,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另一只手环过苏扇,忙撑了一下,挽救了他那脆弱的快要撞到地上的膝盖。 苏扇这时候恰好睁眼,只见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和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她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吓得急忙往后挪了一下。 再也支撑不住的云沉终于把他那脆弱的膝盖磕在地上,轻微“嘶”了一下,“别动。” 苏扇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恍惚着只有这么些内容:侯爷的皮肤好好,侯爷的眼睛睫毛好长啊…… 云沉黑黝黝的眼睛沉沉地望着她,在苏扇还在发痴的时候,他抬起了对方还握着自己的手,“你能先放开我吗?” 苏扇这才想起自己在睡梦里抓住的奇怪的滑腻的东西,立即回过神,赶忙松开了手,才看清云沉的姿势,想起对方的腿伤。苏扇急忙挺腰抬手把身上的云沉抱了个满怀,道:“侯爷,小心你的腿!” 苦苦支撑就为了隔开一丝距离的云沉:“……” 行了,温香软玉在怀,他还发什么火。云沉推了推苏扇,“去把轮椅推过来。然后过来扶我。” 云沉自己坐回地上,苏扇起身把轮椅推过来,云沉借着她的力起身。她原本受了惊吓混沌一片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封闭的五官也敏感了起来,闻到了一股来自云沉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苏扇看着低头矮身的云沉,从旁侧看,云沉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唇,和落在肩上的碎发。 苏扇觉得自己要在这股檀香味里窒息了。 云沉安稳地坐回轮椅上,苏扇道:“侯爷,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我立即给你叫杜大夫去!”说罢,云沉还未答,对方就已经脚底抹油,跑出门去了。 云沉默默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身影,若是江尧之在,必定会笑他。 大灰狼终于把小白兔给养肥了。 南门式剑法,苏扇一点也不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4 差地全部练熟,内力修炼是长久之计,她也不急一时,只是列如轻功等,她实在是没有练习的办法,便只得放弃。她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忧愁没有,还坚持锻炼习武,葛思媛原本瘦弱纤细的身体终于变得柔韧而健康了。 苏扇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但,京城之中夺嫡之争风云骤起,连临安侯府也不能独善其身。 初夏刚至,临安侯就应晋王邀请,前去参加京城盛宴。 苏扇作为云沉之妻,自然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么么 ☆、打脸渣男 十 已是入夏的天气有些热意,京城豪门贵族家的小姐们穿着华丽凉爽的裙装,头戴鲜亮的发饰,脸上画着浓妆,聚集在茗萃园的凉亭竹院茗翠居内。 京城名门望族诸多,出门没准得罪个人就是六部之一的大官。这些能被邀请至晋王主办的盛宴上的,除了皇亲国戚,或是公侯将军,都是家中有人在朝廷官府做着大官,总而言之,家庭背景非富即贵。用旁边恭恭敬敬服侍的丫鬟下仆的角度来说,这些小姐都是钱财堆里出来的,个个都金贵娇气,一点也不能怠慢。 茗萃园中的茗翠居旁是一汪湖水,遥望对面,都是京城的贵公子。 今日的茗萃园可以说是聚集了京城最多的贵人的地方了。 大夏并没有未出嫁的姑娘不得走出闺房的规矩,相反,若是女子瞧上自己喜欢的,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主动追求,也不会遭人饶舌谴责。良辰美事人人都喜欢,只是并不是那么容易争取到的。 名门闺秀家的小姐还是比较矜持的,盛宴未开始,也不好直接去贵公子那里搭讪,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说起多月前,京城临安侯同葛府庶女葛思媛成亲的事。 说着说着,一个年方十六的小姑娘忽然痛泣了起来。 与其较好的一个姐妹急忙安慰她:“哎呀,方研,不要太伤心了。我知道你喜欢临安侯喜欢得不得了,虽然说人家已经成亲娶妻了,但你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呀!” 镇国公家的公子,后来的临安侯、常宁军统帅云沉,长相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满腹学识,再加上纵横沙场威名赫赫,没断腿成亲之前,还是京城众闺房女子中的梦中情人。断腿成亲之后……自然还是。 陛下下旨赐婚,又没说,只能娶一个! 蒋方研就是万千想嫁入侯府的少女中的一个。 “你们说,那个葛家的葛思媛有什么好,陛下偏偏看中了她?” 葛思媛内心封闭,性格又有些自卑,就算是参加过几场京城宴会,也未曾出过风头,所以几乎没什么人能记得住她。 说起葛思媛,大家也都是一脸迷茫,若不是赐婚成亲,大家或许还不知道京城里有这么一个人。 蒋方研说:“好想亲眼看看葛姑娘长什么样子啊?” 旁人道:“喏,那不就是葛家大小姐嘛,长得倒是美貌天仙了,不知道那葛思媛怎么样。” 大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葛思柔,又纷纷转过了头。葛思柔握紧了拳头,按耐住自己生气的怒火,心道:都怪那个葛思媛,把她的风头都抢走了。 在大家的猜测和探究中,云沉和苏扇走进了茗萃园的大门口。 众人纷纷抬头望过去。那人和蒋方研稚嫩的长相不同,她规矩地跟在云沉身后,眨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好奇地探望着,眉如远黛,肤如凝脂,一双朱唇微微勾起,嘴角含笑,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可爱可亲,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她的穿着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一身黄绿夹杂的百褶裙,头上一根翡翠玉簪把长发固定,一头乌黑长发柔顺地落在腰后,整个人光彩照人,又鲜活生动,让人莫名想起八个字—— 明珠生辉,美玉盈光。 得知他们到来,晋王和太子殿下亲自出门迎接,云沉坐在轮椅上矜持地点头致意,苏扇停下了脚步站定,然后行了个礼。 晋王殿下满面笑容,道:“侯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快请进。” 太子道:“此处日光太盛,侯爷请移步至静室。” 云沉点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谦逊道:“两位殿下客气了,云某不敢当。” 他让人推着自己去静室,转头对苏扇说:“自己去玩一会儿,别惹事。” 太子立即对旁边的管事道:“去叫个人来,带侯爷夫人四处逛逛。” 苏扇道过谢,看着云沉随着两位殿下一同去了静室,忍不住同情起还没有前世的她年岁大的云沉。很明显,太子和晋王都有心招揽临安侯,云沉在中间周旋,既要不和任何一方搞得太亲近,又要不过分得罪任意一方势力,还是非常累的。 苏扇站定,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茗萃园地形开阔,期间不过花丛树木假山水榭,确实是个游玩闹事的好地方。苏扇渐渐收敛了笑容,两边的酒窝消失,原本可爱弯弯的眉眼瞬时透着一股清冷疏离的味道。 她往那里一站,离开了云沉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就变了。 茗萃园的管事的安排了个侍女小红跟着苏扇,苏扇礼貌说道:“我就不去里面了,带我去花园里走走罢。” 在茗翠居的各贵人小姐只当是苏扇觉得羞耻不敢过来见他们,好好嘲笑了一番。葛思柔心想着这个没看过世面会怯场的庶出之女,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她转而想起方才在盛大阳光下,如谪仙般高高在上的临安侯,眉目俊朗,双眼漆黑如墨,即便是坐在那里,已然帅气得让人为之倾心。 又想起葛思媛离他如此之近,而自己只能在远处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上一眼,又觉得满心凄凉悲愤。 葛思柔暗暗握紧拳头,心里又怨恨起葛思媛来。 苏扇在小花园里逛了一圈,无聊的紧,甩脱了侍女小红,自己带着夜桃到处乱逛,然后毫无意外地……迷路了。 苏扇凭着感觉走,转过一座假山,看到前面树下站着两位年轻公子。 苏扇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堆起笑容,道:“打扰两位兄台,请问……” 树下的两位公子齐齐回过头,一人相貌平平,长得也不算丑。其中一人五官端正,相貌上乘,见到苏扇,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惊道:“思媛?!” 苏扇愣在了原地,一侧的夜桃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道:“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这人就是原来葛思媛的旧情人陆子骞,陆子骞秀才出身,来到京城参加殿试,最后荣中探花,一时风头无两。陆子骞本人相貌不差,谈吐举止也好,初入京城受到过葛思媛的恩惠,后来两人心生爱慕。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东窗事发,葛思媛被禁足。然后就是皇上赐婚,葛思媛落湖。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5 陆子骞上前一步站到苏扇面前,双眼盯着她,忽然拉起苏扇的手,满含深情地说:“思媛,你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那日你坠落湖中,我眼睁睁看着你被你爹带走,你爹还阻拦我上门看你!我别无他法,日思夜想都是你……” 苏扇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抽了抽手,没抽回来,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要通通冒出来了。 陆子骞满含痛惜,声音暗哑,道:“思媛,你为何要负我!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你却高枕无忧嫁入了临安侯府!小媛,你说过你要等我的,你怎么如此狠心抛弃我,难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你说无论如何……” 苏扇忍无可忍抽回手,面露怒色,打断他:“闭嘴!” 护住的夜桃赶忙把苏扇护在身后,道:“陆公子,你与我家夫人已经没有干系了!” 陆子骞眼含泪光,一副被爱人抛弃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小媛……” 苏扇内心毫无波澜,只想赶紧甩脱走人,脸上面无表情,道:“陆公子,我已经嫁入侯府,思媛与陆公子已经恩断义绝从此毫无干系,还望陆公子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况且思媛从未辜负过陆公子,思媛落水,还不是拜陆公子那亲亲葛思情所赐吗?” 陆子骞又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同一只手。 他看着她毫无波澜的脸,忽然心虚无比,只是昔日旧情人美丽的脸,点燃了他曾经微末的爱意,他试图去挽回,仿佛自己不是那个最先负心的渣男。 苏扇全身毛发都要竖起来了,还好自己最近的锻炼不是白花时间的,推开一个瘦弱书生完全不是问题。 她一把把陆子骞推开,抽回自己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给我闭嘴!思媛为了反抗陛下赐婚,连绝食都用上了,你这个负心汉,背着我和葛思情在一起谈情说爱,你说我还会相信你吗!给我滚开点,老娘不想见到你!” 苏扇一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气势汹汹走出老远,才停下来转身探头探脑:“后面没人吧,陆子骞不会追上来了吧?” 夜桃道:“夫人还惦念着陆公子吗?人家辜负了你害夫人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扇皱着眉头打断她:“好了别说了,我求求他别惦念着我就行。快想想办法,该怎么走出去啊?” 夜桃忽然沉默了。 苏扇给了自家小侍女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无比忧愁道:“哎,找不到路,我要不等侯爷发现自己夫人丢了出来找吧……” 她面色忧愁,心情却比刚才遇上让人糟心的陆子骞平和安心许多,大概是近两个月的相处,她不知不觉就对云沉信任非常。 她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特别像等着主人过来捡回去的兔子。 转弯处传来了声音:“你家侯爷正在和殿下商议,午饭前怕是没有时间过来找你了。” 苏扇抬起头,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位衣裳华丽的女子,这名女子容貌妩媚,五官深邃,不同于江南女子的秀丽,而是眉眼轮廓深刻,拖地长裙鲜艳夺目,勾勒出极细的腰身,身形曼妙,容色倾城,露出真诚的笑容。 苏扇一个激灵,立即想起自己恶补的京城诸多大人物名字,立即站起行礼,“参见毓琉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嘤 ☆、侯爷坑妻 十一 面前这位美人,就是异姓王平阳王的独女毓琉郡主。 毓琉郡主的相貌与中原人差别特别明显,轮廓和五官都要深刻些。她的母亲来自苗疆,五官天生深邃,再加上平阳王自己也是仪表堂堂,生出来的女儿恰好继承了他们全部优点,皮肤白皙,相貌出众,身形高挑,再加上才华出众,文可上朝申辩,武可上马杀敌,是个很厉害的巾帼女子。 撇开身份背景不谈,她马上就会成为晋王之妃。 毓琉郡主本来只是闲逛,却看见一个迷了路可怜兮兮跟个小白兔似的姑娘,当即忍不住笑了,道:“不必多礼,你是哪家的小姐?眼生得很,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 苏扇正要作答,一个小侍女跑了过来,毓琉郡主道:“先随我出去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扇急忙带上自己的小侍女夜桃,紧跟在毓琉郡主后面。毓琉郡主脚步生风,走在前方,气质矜贵,举止透着一股潇洒意味。 走到半路,偶遇另外一队人马,为首的女子一身华丽粉色宫裙,袖边一圈细致的罗纹,发髻做的很漂亮,头插一个极精美的牡丹花簪,峨眉一点红色,皮肤白皙,容色美丽,她扬起嘴角笑道:“毓琉姐姐,你急着去哪呢?” 毓琉停下脚步:“宴会开始了,你不知道吗?” 女子眉眼弯弯,笑道:“不着急,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又要啰嗦半日,等过一会儿再过去看那些小姐出丑。” 毓琉郡主眉头微皱,“你可别再取笑他人,这次宴会可是晋王殿下主办,你若是像上次那样在宴会上闹事吓坏了贵人小姐,明霞,我可会先收拾你。” 明霞撇了撇嘴,露出一丝孩子似的的淘气,转头看着毓琉郡主身后的苏扇,“哎呀,毓琉姐姐这是哪里来的?看着眼生,怎么,现在京城盛宴,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 苏扇面色微冷,远远瞧见陆子骞走来的身影,心知此时拜托陆子骞那个家伙才是要紧事,便忍耐下这口气,道:“宴会既然开始,还是早些过去的好,以免没了好位置、还落了晋王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两位说是吧?” 明霞只以为对方身份低微,来这种宴会还要凭时间前后占位置,况且她本来就不需要看两位殿下的面子,便抬起下巴,轻轻嗤笑了一声。 毓琉郡主看了她一眼,其实她心底还一直把明霞当做小孩子,便以为对方这样目中无人刁蛮任性的性格只是小孩子心性,也懒得去在意,转身就走。 苏扇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低调”二字。 明霞见他们走了,气得忙追上去,道:“毓琉姐姐,你等等我!” 明霞道:“毓琉姐,我等会儿想坐在侯爷旁边。” 毓琉一皱眉:“你疯了吧你,你凭什么坐人家旁边?” 明霞道:“我就是想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父皇最宠我了。” 苏扇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当今公主明霞,也不知是哪家的侯爷,得了这公主的垂青,也不知消受不消受得起。 毓琉虽然对其举止不满,但碍于对方撒泼耍赖又是个小孩子,便不介意,只要把对方当孩子哄就好。毓琉道:“随你开心,别落了我家殿下的面子,自己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苏扇心道:敢情那侯爷还是个害羞的。 盛宴在一个很大的阁楼中,背靠数棵大树,头顶由木头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6 做房梁,脚下也是离地一段距离的木制坂木,踩上发出低沉的空洞的声音,往南望去,是水波粼粼的湖水,微风阵阵,是休闲放松的好地方。 太子坐上座,晋王和云沉分别往在两边坐下,场间除了太子和晋王,也就是云沉身带爵位,地位比较高。这一届京城公子实在都是草包,要么父辈没死还没受封袭爵,要么就实在是没有才能。这也是云沉除了长得好看外,依靠一身本事才华,成为京城众女的梦中情人的原因。 毓琉一行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明霞趾高气昂跟在毓琉身后,旁人只看见她非常猖狂地抢了苏扇的先,站在阁楼的木板上,直接走到云沉身边,抱住了云沉的胳膊,“云沉哥哥!” 众人:??? 苏扇:“……” 好了,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侯爷是谁了。 明霞其实只是刚刚双手抓住云沉的胳膊,面不改色的侯爷保持着温和的脸色,把人家的手扯了下来,道:“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云沉的轮椅搁置在一旁,他坐在地上,面前一个方桌,把脚放下里面镂空的地方,而一旁的太子和晋王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旁人同时跪坐,他矮了个头,显得低调无比。 明霞道:“云沉哥哥,我好不容易求父皇让我出来,难得见你一面,让我坐你旁边好不好?我可想你了,云沉哥哥你也不来宫里寻我……” 苏扇:……行吧,几位大人物都没说话,她还是沉默为金得好。 云沉一贯和善温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然后抬眼看着苏扇。 于是众人也都瞧着苏扇。 苏扇:……看她作甚?总不能自己动手捉奸,落了侯爷的面子?那可多不好,她还想不想好过啦? 云沉对明霞柔声道:“公主殿下,你可以同太子殿下或是晋王殿下坐一起。” 他抬了抬头,看着苏扇,道:“思媛,过来坐这里。” 毓琉眉头一挑,再度细细打量了苏扇几眼。她原以为是哪家官老爷家的小姐,却没想到竟然是临安侯夫人。着侯府夫人真是又低调又年轻,而且没有深闺女子的扭捏做作之态,倒是低调懂事,她想到对方坐在台阶上可怜兮兮等待被捡走的模样,不禁笑了。 毓琉道:“竟然不知姑娘是侯爷夫人,来,请上坐。” 苏扇忙笑着说:“是我一时忘了说。” 明霞睁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神色。毓琉深怕人家闹事,赶忙把人拉到身后。 云沉淡淡瞧着苏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苏扇乖巧地上前跪坐,云沉低声说:“坐下,你跪不住。” 苏扇:“……我可以的。”她可是学过礼仪的。 云沉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意,道:“别跪麻了到时候起不来。” 苏扇:“……”怎么侯爷一到她这儿就霸道冷漠总是拆她台呢! 众人只见侯爷夫人二人亲密交谈了好片刻,然后夫人一脸冷漠地改跪坐为屁股坐到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拿起云沉给她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或许是苏扇的脸色不好,云沉的脸色也比方才难看,众人认为对方夫妻感情并不和睦的心思落定,坐在下面的明霞握紧拳头,心道:云沉哥哥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给逼迫的!她一定要亲手教训教训那个人! 且不说众人心思各异,此次宴会既然是晋王主办,想搞事情也得看晋王脸面。 但是明霞不用。 大夏皇帝膝下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明霞。太皇太后特别宠爱这个孙女,偏偏明霞生的越来越漂亮,会说话会讨长辈开心,把长辈们哄的特别高兴。 两位殿下和临安侯坐在首座,其余人按照顺序坐在两侧,空出中间一大片空地来。明霞站起身走到中央,行礼,道:“太子哥哥,晋王哥哥,此次宴会既然邀请了京城众才女才子,想必在座的都有所擅长,明霞想为大家献舞一支,可好?” 太子鼓掌道:“好,既然明霞愿意,自然欢迎。” 明霞道:“只是我一人舞,怕是太寂寞了些。所以我想邀请云夫人同我一起。”她把“云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目光盯着苏扇。 苏扇睁大眼睛愣了,她可不会跳舞。 云沉淡淡道:“也好。杏白,去把东西拿来。” 苏扇:……等等,侯爷,什么也好?好个鬼! 杏白闻声转身出去了片刻就回来了,苏扇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杏白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两柄秀气细剑。 苏扇道:“舞剑……?” 毓琉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赶忙为其开脱,道:“听说思媛妹妹身在侯府,哪里会什么舞剑。明霞,你不要胡闹了。” 她话音刚落,坐在下面已久的葛思柔出声道:“思媛从小弹奏古琴……” 苏扇一个头两个大,听到“古琴”二字,想起换了个壳子的自己这个是真不会,赶忙站起身道:“无妨,自然明霞公主邀请,侯爷也对我信任有加,那我就斗胆给各位献丑了。” 舞剑,她没学过,不会,但有一套剑法,没有人比她更熟练。 明霞扬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取过细剑。苏扇也拿过剑,总觉得自己被云沉坑了。两人面对行礼,一南一北站好,手中拿着细剑,脸抬起的弧度后极为相似。 晋王叫来弹奏的歌姬候在一旁。 明霞眉目生的漂亮张扬,苏扇眉目端正俏丽。明霞一身粉色宫裙可爱华丽,顿时能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苏扇一身柳黄色褶裙倒显得低调平凡,瞬间就黯然了许多,只是她嘴角微扬,眼中却是冷静淡然之色,一股年龄碾压的阅历和平静所代表的气势震慑了明霞的年少轻狂。 琴音响起,开场竟然就是肃杀尖锐之音。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心里mmp,面上 高冷.jpg 侯爷也是个心机boy…… 嗯,关注文案,隔日更三千,时间还是十点左右,周末会提前 照例求收藏求评论 ☆、暴露身份 十二 明霞及苏扇面对而立,琴音响起,明霞率先开场,苏扇故意慢了一步,学着对方舞剑开场的手势。 琴音不过一开始尖锐,很快平静悠扬下来,从旁人看去,苏扇在全程模仿明霞的剑法,而且学的磕磕绊绊很是糟糕。明霞剑法悠扬连贯,如清风拂面柔软细腻,令人称赞,而相比于苏扇,苏扇扬剑之间略有呆滞,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显然是不会。 众人虽然都为了侯爷的面子忍住不笑,但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葛思媛赶鸭子上架完全不会,这下真是出丑了。侯爷这次被落了面子,回去夫妻之间感情肯定恶化。 琴音响过一蛊茶的时间,琵琶音减缓加入,云沉盯着苏扇,脸上脸色看不出分毫,晋王却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7 觉得气氛真是压抑,正要出声打断停止,中央苏扇的舞式变了。 蒋方研惊讶地“啊”了一声,赶忙捂住嘴。 只见苏扇一出剑一收剑,剑式陡然变化,整个人的气场顿时散发出来,伴随着愈演愈烈反客为主的琵琶音,南门剑势偏生被紧紧收敛了那一股杀意,只剩一股凌厉尖利、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之态! 晋王只看了三息,就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舞剑之法并无样式规束。舞剑之人或许并不是都懂剑,但只有会用剑之人才能将舞剑做得更好。且不说苏扇剑法是什么,单是这样行云流水,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又不让人觉得有危险潜伏其中,只是纯粹到极致的美感,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苏扇食指伸长,贴住剑柄。原本细长秀气的银剑光华大放,剑若霜雪,仿佛周身洒满银辉。 琵琶音长啸渐渐高扬,琴音为辅,苏扇剑招连贯,处处充满了美感,方才因为剑式收敛的身材露出了曼妙曲线,女子舞剑,因为天生身体柔韧,具有先天优势,但又易让人觉得软绵无力,然而苏扇剑招之间处处蓄力,恰到好处地显现“剑”的力度,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心生赞叹。 明霞剑式微滞,见场间目光都追随苏扇而去,忍不住心头大火。她一抬头,望见云沉目光死死盯着苏扇,露出一丝明亮迷恋的神色。明霞心中“匡铛”一声,炸了。 她怒火中烧,不顾一切扭转方向,直接向苏扇刺去! 明霞练过武,这一剑出人意料极为歹毒。而苏扇好歹曾经是高手榜上之人,反应极快,撤剑回档,修炼而得的内力傍身,一下子就把明霞手中的剑打落在地。 场间瞬息万变,等清脆落地声响起,众人才反应过来。 毓琉最先起身,“明霞,休要胡闹!” 苏扇退后几步,握着剑柄的手仍旧很稳,完全没有一丝劫后重生的欣慰。她舞剑下来,非但没有累的喘气,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神色微冷严厉。她行事低调,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个软柿子,任人可以欺负的。 苏扇抬起左手,袖子上被明霞的剑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冷道:“没想到公主殿下舞剑水平如此之好,剑锋不朝虚空而去,倒朝着我来了。” 明霞自知理亏,方才的举动说的严重些,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蓄意杀人。但她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向来只有别人看她脸色,哪有她向别人道歉的时候,当即道:“手滑了,不行吗!再说,我又没有伤到你,你还把我的剑给打掉了!” “好了,明霞,别闹了。” 太子殿下微沉着脸,语气严厉地对明霞说,“大家都瞧见了,你出手在前,快跟云夫人道歉。” 明霞瞪大眼睛,见一向宠爱自己的太子忽然给自己说狠话,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扇把剑递还给杏白,转身看着坐得端正无比的云沉,对方一双黝黑的眼死死看着他,却没有其他表示。苏扇道:“算了。我也算第一次与大家见面,明霞公主既然不愿意就算了,不然若是将来被人说成持宠而娇,可就不好听了。” 苏扇微微颔首,道:“临安侯与皇上君臣一心,我与明霞公主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好相处。只是公主这脾气还是好好收敛一番比较好,不然若是将来嫁了个不好相与的夫君,可就难办了。” 明霞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气得嘴巴都抖了,“葛思媛,你给我站住!你太过分了,我要告状父皇,让云沉把你休掉!” 苏扇回头看了一眼,撇撇嘴,没理她。 坐在下席的蒋方研微微垂着眼,她彻底放弃了和对方一争的念头。她与对方的差距,不只是年龄,还有无法弥补的阅历和胸怀。 云沉给苏扇倒了一杯茶水,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道:“拙荆舞剑水平不怎么样,诸位见谅。有行事不妥当之处,云沉在此给大家道歉,只是休妻乃是我家内务,公主殿下可不要拿这个开玩笑了。” 明霞在毓琉严厉的眼神下被迫回到座位,只是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风波过去,晋王安排的歌姬舞蹈很快上场。这次京都盛宴看似是为了京都年轻人相识,实际上两位殿下也存了招揽人才的意思,云沉是重中之重。不过是以宴会享乐为开场,后面还有大家自由交流会谈的环节。 苏扇坐在云沉旁侧,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无聊,手肘撑在桌上,无趣地搓着茶盏。 她半垂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云沉,眼神深深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薄唇抿紧。 旁人看不出,并不代表他不能发现。苏扇全身上下布满疑点,起先一蛊茶的时间内,她并非是装不会,而是真的不会,她在学。她从模仿明霞的剑式里摸索舞剑的力度和诀窍。所以,她其实是在短短一蛊茶的时间内,准确抓住了舞剑的精髓! 苏扇拿着剑柄的右手,大拇指扣住一侧,食指却平放贴住剑柄,正常武道拿剑之人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因为这样会使拿剑的手使不上力气。这说明苏扇在压制自己的力气。云沉在一开始的确没感觉到一丝杀意,直到明霞偷袭,苏扇那一瞬间反击,食指陡转扣住另一侧,凌厉的杀气顿时就爆发出来了。 云沉右手紧紧握着茶杯,力度大的都出现了一条青筋。 更重要的疑点是,他一开始没发现,也是明霞那一剑让苏扇露出了太多破绽。那一招流畅无比的撤剑回身格挡,他昔日在一本剑法上看过。剑法名字就两个字——南门。 南门剑法出自隐士高人南门椿,其膝下总共只有三个徒弟,一人已死,一人在他身边做医师,另外一人他不清楚,只能从杜长空口中猜测是一名文士,并不擅长用剑。 那么巧,已死的那名女徒弟,极其擅长用剑。又很巧,他与那人有些渊源。 苏扇一只手酸了,于是自然地换了一只手,还顺便抬眼小心瞧了云沉一眼。 云沉蓦地松开了手,略微尴尬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苏扇见对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有点慌了:……她刚刚是不是太嚣张了,落了自己大腿的面子?也没有啊,她觉得自己特别争气。 歌舞盛宴结束,太子和晋王各自说了一番话,晋王道:“各位坐在此处想必太过拘束,接下来大家可以自由离席。不过我给大家准备了个娱乐的游戏。来,把我的九心莲搬过来。” 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扛着一个大花盆过来,上面盛开着一朵莲花,这朵莲花花瓣粉嫩,纤尘不染,清新脱俗。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晋王道:“本王从江南求了十株九心莲,只是气候迥异,只活下来这一颗。花匠说,既然活下来了,明年应该会再盛开,所以我想赠予能帮我找到我丢失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8 的东西的那个人。” 云沉道:“不知殿下丢了何物?” 晋王道:“是皇后娘娘赠予我的一枚鎏金扣,意义非凡,今早进门的时候还在,逛了一圈园子后丢了,不记得丢在哪里了。” 苏扇道:“殿下可还记得自己去过哪几处地方?” 晋王笑道:“云夫人聪敏过人,只是本王忙着给大家布置园子,各处都曾去过,实在不能给你帮助了。” 九心莲莲花灼灼,明艳而脱俗,场间不乏爱花之人,九心莲因为气候原因京城鲜有,爱花的几位公子小姐慌忙告罪离场,忙着去找那枚丢失的鎏金扣了。 太子和晋王威压甚重,大家不得不拘谨一些,渐渐的好些人离场。苏扇托着下巴,云沉说:“你若无聊,不妨出去走走。” 苏扇转头看他,“侯爷不需要我陪着吗?” 云沉笑了,太子道:“云夫人大可以去逛一逛,茗翠园风景还是不错的。你的侯爷就交给我们好了,夫人放心。” 苏扇赶忙行礼告退。 云沉叫来杏白,让她跟着苏扇,“杏白记路水平还不错,跟紧些,别回去的时候找不到我的夫人了。” 苏扇:“……”侯爷你能别再拆她的台了好吗?她好不容易才树立的高冷形象! 决定反击的苏扇让自己的小侍女夜桃留了下来,咬牙切齿着笑道:“夜桃留下,代我好好照看侯爷。” 云沉眉眼弯弯:“夫人慢走。” 苏扇:“……”看在美色的份上,她忍了。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远处一人飞快地跑过来,边跑边说:“我找到啦!我找到鎏金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回分解之我们的男主究竟猜出女主身份没有吖…… ☆、狗屎运和霉运 十三 苏扇脚步一停。晋王拿过东西一看,遗憾道:“这不是本王的鎏金扣。世间鎏金扣大多样式相似,但皇后娘娘赠我的那枚与众不同,本王一眼就能认出。” 苏扇虽然很喜欢那株九心莲,但鎏金扣就这么一个,茗萃园这么大,她一个人得多大的运气才能找到。 茗萃园原本是用作玩乐的园子,离开了阁楼,便是一个大湖,湖水四周柳树环绕,凉亭遍布。苏扇转了转,正要去凉亭里坐坐,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云夫人。” 苏扇停下脚步,那是一个长相标致的小姑娘,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苏扇道:“敢问姑娘芳名?” 蒋方研笑道:“我姓蒋,名方研,夫人叫我方研就好。不知能否请夫人凉亭一叙?” 苏扇一愣,对方竟是蒋尚书的宝贝女儿,礼貌笑道:“当然可以。” 他们在最近一处凉亭坐下,很快就有人端着茶水上来,苏扇见人家举止落落大方,教养颇好,心下有些安慰,笑道:“我之前鲜少与京城小姐来往,举止难免有些会不妥当。” 蒋方研摇头道:“没有,一点都没有。实话实说,原本我也认为夫人的身份配不上侯爷,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夫人这么优秀,我连夫人万分之一都不如,也只有夫人这样的人儿,才能入得了侯爷的眼。” 苏扇卡了卡,赶忙谦逊笑道:“哈哈蒋姑娘过誉了过誉了,我没有这么好。” 蒋方研道:“夫人的剑舞惊艳四座,连太子和晋王殿下都忍不住拍案叫好。这种盛况,连当年葛思柔跳的一支舞都比不上呢。” 苏扇道:“葛思柔曾经跳了一支舞?” 蒋方研道:“对呀,叫什么我忘了,但真的很漂亮。葛小姐当时镇压群芳可厉害了。” 苏扇心道:完了,抢了风头,这下又要被人家记仇了。 蒋方研年龄小,不一会儿便坐不住了,道:“此处只有我二人倒也生闷得很,夫人若不嫌弃,随我往里走走,赏花游玩如何?” 苏扇自然应下。两人沿着绿荫小道往里走,茗翠园风光不错,又有蒋方研指路介绍,苏扇认得了不少奇花异草,也听到了京城宫闱的许多有趣轶闻。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咒骂声,那声音还耳熟得很。 蒋方研道:“明霞公主只是被宠坏了,至少她本性不坏。” 苏扇原本想绕道,听了蒋方研这句,想着这是怎样的宠爱把人宠成这个鬼样子,便心中存了不满,道:“那我更要去瞧一瞧,是怎样的本性不坏了。” 等他们拐过弯看到情景时,连蒋方研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明霞手下两个仆人,正在动手殴打一个小男孩,那名男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奴仆衣服,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着头部,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哭泣的求饶声。 蒋方研赶忙上前:“快住手!” 明霞见到苏扇,低哼了一声,对蒋方研道:“怎么,蒋姑娘也想管本公主的事了?” 蒋方研忙行礼,道:“公主殿下,这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您得饶人处且饶人,行事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放人一马吧?” 明霞喝道:“方才还冲我吼,蒋姑娘,这些怎么就求起我了?蒋方研,你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 蒋方研一滞。苏扇皱着眉头把那瑟缩着颤抖的小男孩扶了起来,问道:“敢问公主,这孩子怎么得罪了你?” 明霞一提自己的裙摆,指着上面的一滩被污水打湿的痕迹,怒道:“这个没长眼的蠢货,把脏水泼到我的裙子上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苏扇看着人家本来好看粉嫩的裙子被污水弄脏了一片,心道这怕是没法善了。苏扇低头问那小男孩,“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把这个姐姐的裙子泼脏的?” 男孩睁大眼睛飞快看了苏扇一眼,又把头缩到了胸口,“我跑的太快,没注意到有人……就撞上了……” 苏扇:“……”这运气真是很背了。 苏扇抬头看着明霞道:“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有意毁了公主的裙子的,我看公主若是真要弄出一条人命,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不妨赶紧回去换一条新裙子,这样比较好。” 明霞哼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苏扇点点头,对杏白道:“你脚程快一些,回一趟王爷那里,毓琉郡主应该也在,你就直接通报说,明霞公主脏了裙子,问毓琉郡主有没有新裙子可以换一下。” 蒋方研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苏扇这方法,岂不就是暴露给贵人们明霞脏了裙子,那得多羞耻啊!更何况明霞爱慕的云沉也在那里。 明霞气的脸都红了,又羞又怒地指着苏扇,“葛思媛,我跟你没完!”说罢气哄哄地偷偷回去换裙子了。 蒋方研见人走了,对苏扇道:“夫人好厉害啊!兵不血刃就说服了明霞公主。” 苏扇蹲下来,忍不住伸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19 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瑟缩着后退躲了。苏扇尽力用温柔的声音说:“别怕,你一个小孩子,跑出来就为了故意泼公主一身脏水,说出去谁也不信。接下来你也别待在这里了,你有亲人吗?” 小男孩微微抬起头,露出血红湿漉漉的一双眼,“我娘……生病,我来……干活。” 苏扇点了点头,掏出钱包拿了两块碎银塞到他手里,道:“你这小胳膊短腿的,两个月最多能赚到这些钱吧。你今日就拿着回家吧,带着你娘另外想出路。” 苏扇起身对杏白说:“你把他送回他家。” 杏白一愣,道:“侯爷让我跟着夫人。” 苏扇敛了笑容,面貌严肃,道:“你觉着我在这里,会出什么事?” …… 那方明霞满心怒火回去换了身裙子,一出房门,就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站在走廊口,笑吟吟地看着她。 明霞眉头微皱:“葛思柔,你要干嘛?” 葛思柔微微一笑:“我有办法,让葛思媛名誉扫地,公主殿下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 苏扇把银子塞到小男孩手里,替男孩子把身上的灰拍了拍,杏白道:“随我走吧,我带你从后门出去。”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忽然拉住她的裙摆,从自己脏兮兮的口袋里掏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递给苏扇。 苏扇一愣:“给我的?” 小男孩郑重地点点头,“我在花圃里找到的。” 苏扇接过蒋方研递过来的手帕,把黑乎乎圆圆的东西擦了擦,露出里面明亮的黄金色。 竟是一枚鎏金扣。 蒋方研看了一眼离开的小男孩的身影,道:“是晋王殿下丟的?” 苏扇把鎏金扣包好塞进袖子里,看了眼周围没人,道:“也有可能是假的。没想到被这个小孩子捡了去,怪不得大家找了半天都没找见。” 蒋方研同苏扇这下连游园的心情也没有了,带着自己的侍女先回去了,苏扇在凉亭坐下等一等杏白,免得回去又被云沉怀疑。 她发现云沉看似乖巧无害静坐一边,双腿残废又让他显得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双眼无比锐利地注视着一切,观察细致到令人恐惧。她自问对其没有危害,难保让云沉发现了自己的古怪,然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苏扇坐了一会儿,没等来杏白,却等来了明霞。 明霞换了一身湖蓝色衣服,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只是一副高傲着的臭脸,苏扇还是厌恶地撇过头,不料明霞却上前主动说:“云夫人一个人在此处想必十分无聊吧?” 苏扇警惕着看她:“我等人,明霞公主见我甚厌,何必主动上门讨不愉快?” 明霞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又想到了葛思柔跟她强调的话,只得忍耐下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有一处好去处,云夫人随我一同前去观赏好不好。等一下,夫人难道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难道是怕了?” 苏扇:……她有内力傍身,一点都不怕! 苏扇起身,也摆了回架子:“公主请带路吧。” 明霞笑容僵硬,内心却冷笑:等会儿定会让你哭着求我! 明霞所指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座山丘上,四周树木环绕,清爽凉快,微风阵阵,让心心情舒爽了很多。沿着山丘小路往前,来到山顶的凉亭,苏扇坐在圆桌旁,明霞停留了片刻,忽然有事先走了。 四周有些静谧,苏扇忙活了一天,有些困顿,正想着歇一会儿就起身回去,蓦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惊起后退一步,来人忽然扑上来…… 挺不巧的,距离有点远,尴尬地抱住了……小腿。 苏扇扯着自己的裙子,定睛一看,这抱住她的竟然又是那个陆子骞! 偏生陆子骞还浑然不觉,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死死抱住苏扇的脚,道:“思情我可抓住你了呢!看你还往哪里逃,这下可以让我解掉蒙眼睛的带子了吧?” 苏扇一时惊吓伴随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当即恶心无比地弯腰拎住男人的拎子一把丢开。 冷不防被砸晕了的陆子骞:“……” 而就在这时,凉亭里响起女子的尖叫声。 苏扇回过头,来的竟是葛思柔和葛思情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非更新时间章节修改全部为捉虫,剧情不变,文章不修 最近在准备考试,不过我尽力写快一点 另,接下来我可能会准备日更,日更的话,我会把章节字数调为2k3k 谢谢大家 ☆、一台女人戏 十四 树荫阴凉,微风习习,天气舒爽。 茗翠园的小土丘上的凉亭内,苏扇脚边躺着撤下遮眼黑布、一脸蒙圈的陆子骞,而石阶上站着双眼冒火、气的抖嘴角的葛思情。 葛思情:“葛、思、媛,你在做什么!” 苏扇:等等,似乎有点误会? 眼下这情况确实是挺让人误会的,苏扇和陆子骞,一个已经成亲,一个有了成亲对象,还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男女独处在山顶凉亭这种充满了暧昧的地方。 陆子骞道:“葛思媛,怎么会是你!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何居心?!” 葛思情气的全身发抖,葛思柔特意邀请她过来与陆子骞私会,哪里料到,都已经订亲在商议成亲时间了,葛思媛居然还不放弃,纠缠着陆子骞在这种没有人迹的地方单独相处!这怎么不引人遐想! 葛思媛脸都涨红了,指着苏扇,怒道:“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把陆郎叫过来欲行不轨企图让他旧情复燃!我算是看穿你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有了侯爷还不够,还跟陆郎纠缠不清!” 连葛思柔也抬着袖子遮着半边的脸,道:“思媛,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苏扇冷不防被怼了个哑口无言,根本来不及反驳,葛思情正气在头上,忽然抬手打她的脸,苏扇岂能让她得逞,当即躲了过去,把她的手臂抓住,皱眉道:“你给我闭嘴!谁稀罕这个姓陆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葛思柔嘲讽笑道:“思媛,眼见为实,你与陆郎拉拉扯扯行为不检点,这分明就是真相。” 葛思情一句话也听不下去,像是气到发疯了一般推搡着苏扇,“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陆子骞见葛思情这如同疯癫的样子,忍不住也有些后怕,忙上前拉住葛思情,道:“思情,你先别生气,别气坏了自己!你冷静一下。” 葛思情挣扎中连发簪都掉了,被拽开后仍旧伸手去抓苏扇,仿佛要把她的脸抓破才能安心似的。葛思情说:“我怎么冷静!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爱你!还非要纠缠你,陆郎,你怎么如此优柔寡断?” 苏扇默默地离对方的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0 爪子远一些,正要出声为自己辩解,又有一拨人从山下上来了。来人竟是明霞和毓琉。 毓琉慢了半步,待看清场间诸位,眉头一皱,道:“这是怎么了?” 葛思情一脸怒火,苏扇眉头紧锁。葛思柔行礼道:“回郡主,是这样的。陆郎说让我邀请思情来山丘顶的凉亭一叙,我带着思情过来时,恰好看见思媛妹妹……不,侯爷夫人与陆郎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毓琉眉头皱得更深了,她问陆子骞,“陆才子,她所说当真?” 陆子骞道:“是的,我不知为何思媛会在这山顶,我本蒙着眼睛一时看不清楚认错了人,她却不出声说出误会,拉我的手扯我的衣服,若不是我发现她不是思情,怕是……” 毓琉喝道:“荒唐!” 苏扇瞧了陆子骞一眼,对方被她扯松了领子,还真的挺像被扯了衣服轻薄的样子。 听闻是苏扇主动出手轻薄陆子骞,葛思情又炸了:“你真是不要脸!” 她再度抬手,苏扇赶忙侧身避开,躲开时她使了个巧劲,抬脚绊了葛思情一下,然后装作去拉人的样子把人向前一推! 葛思柔正好站在苏扇不远处,一下子被绊倒的葛思情撞了个实在。 “哎哟——” 葛思柔猝不及防被扑倒,侍女及时扶了一下,但还是被磕到栏杆,整个人痛呼一声,脸都煞白了。 葛思情缓冲了一下,只是踉跄跪地,膝盖磕了个巨响,疼的脸也白了。 苏扇当即冷笑:“两位姐姐,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呀。是不是觉着观众还不够多,把大家都叫过来看看如何?” 葛思柔他们设计陷害她,她确实是百口莫辩,也没有什么证据好拿出来的,毕竟连陆子骞这个看似是清白书生的所谓才子都这么不要脸了。然而她还是没什么好怕的,闹大了不过传出个破名声,最惨不过被侯爷休妻,那样倒好,她就打包上自己的小金库,逃离京城,浪迹江湖去。 见苏扇一副平静冷淡的神色,明霞心中倒是有些慌了,道:“葛思媛,你嫁给了临安侯,却与别的男人拉扯暧昧,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来人,去把两位殿下和侯爷叫来,就说葛思媛逼迫陆子骞在这里行苟且不轨之事!” 苏扇看她一眼,神色依旧冷静,道:“云沉行动不便,此处上来不易,不妨下去说。” 毓琉眉目一挑,这样被处处针对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临安侯的腿脚不便,真是细心体贴冷静周全无比了。她心里忍不住对着侯夫人又多了几分欣赏,对葛家另外两位的言辞就越发不相信了。 毓琉道:“侯夫人说的在理,侯爷腿脚不便,还是不要让他们上来了。明霞,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种小事,怎么能大张旗鼓去惊动太子和晋王殿下?” 明霞万万没想到毓琉竟然会帮苏扇说话,当即愣了,慌道:“可这……” 毓琉道:“不过就是陆才子认错了人,一不小心和思媛有了些误会,大家也都看错了眼,没什么大不了的。明霞,莫要闹了,我看葛家两位小姐撞的不轻,还是快些回去找位大夫来瞧瞧罢。” 葛思柔见她好不容易策划的计策就要被毓琉郡主轻飘飘翻过篇儿,捂着被撞的发疼的腰,脸色无比难看,道:“郡主,事关我妹妹夫家的清誉,万不可如此轻率了断啊!” 毓琉看了一眼心虚慌张的陆子骞,道:“陆郎这衣衫扯得……” 苏扇道:“这个可不能怪我,我好端端坐在这里,陆公子忽然扑过来,是谁都会被吓一跳的,还好我当时反应的快,没把陆公子给丢下石阶去,不然就不只是衣衫凌乱了。” 明霞和葛思柔神情变化莫测,哑口无言。 葛思情微微缓过了神,瞪着苏扇,道:“葛思媛,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苏扇抬了抬袖子,站的背脊笔直,冷笑道:“葛思情,看看你头发披散衣衫落灰的样子,和陆公子衣衫不整一起下去让别人看见,是会觉得我犯蠢找死私会陆公子呢,还是你意图与陆公子在这幽静之处做见不得人的羞耻之事恰好被人撞破呢?” 苏扇顿了顿,道:“成亲前传出这样的事,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你?” 葛思情一愣,忽然不说话了。 她其实没什么心机,就以为葛思媛旧情复燃试图勾引陆子骞。一开始她是被葛思柔叫过来的,以为陆子骞有惊喜给她,所以没有想其他。成亲前私下偷情,万一被发现,那清誉名声就都没了,她苦苦求葛青山得到的同意这门亲事也会变成泡沫! 葛思情忽然明白了,转头看着葛思柔。 陆子骞也抬起眼,偷偷看了明霞一眼。 明霞让他演一场戏,以明霞公主的一个承诺作为交换,陆子骞本想着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拿这个承诺去求公主帮忙,必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就答应了,没想到葛思情他们、毓琉郡主都会过来,事情还差点闹大! 苏扇看在眼中,瞬间就懂了是明霞和葛思柔设计陷害,但他们哪里会料到,葛思媛壳子里换了个人,也不再是原先那个纤细懦弱的葛思媛了,哪里会这么任由他们欺负? 但她没想到葛思柔有如此深的城府还如此歹毒,连亲妹和亲妹夫都拿来算计,真是最毒美人心。 …… 回去的路上毓琉特意叫住了苏扇,对她说:“你看出来了吧,葛思柔和明霞是在设计害你。” 苏扇道:“让郡主看了笑话。” 毓琉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巍然不动的姑娘,对方的心思缜密眼光通透,更重要的是遇事冷静,机敏聪慧,实是可塑之才。 毓琉道:“有些话,我还是忍不住跟你说,你这份机敏聪慧实在是难得一见,却嫁入了侯府,你难道愿意在深闱之中,这样过一辈子吗?” 苏扇愣了愣。 自然是不愿的。 她现在每日修炼习武,终有一日会被人发现她的异常。再说,就算她武道到了一定境界,她会愿意在皇城深院,相夫教子,断去爪牙磨掉棱角就此沉寂一世吗? 毓琉继续说:“皇上膝下的所有皇子中,晋王和太子平分秋色,论才华能力,晋王更甚一筹。当然,我将与晋王结为夫妻,也是有些夸大。只是京城之中,夺嫡之争即将上演,你觉得临安侯府,就可以独善其身吗?” 苏扇愣了愣,道:“郡主所言不虚,只是我觉得,我现在待在侯府里,是最安全的。” 或许是连日来的相处,苏扇对云沉渐渐有了信任。临安侯府,成了她认为是安全的地方。 毓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道:“皇上下旨赐婚,本是对云家的一个警告,哪里料到侯爷娶了你,倒是省了不少心。” 等苏扇和毓琉来到湖边的凉亭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1 ,苏扇发现杏白不在那里,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后面。 阳光明媚,身后绿树成荫,云沉未穿深色官袍,只是一件样式简单的月白色长袍,坐在轮椅中,刚好微微抬头看见他,面冠如玉,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苏扇总是感到惊奇,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年轻将军竟能把一身铁血杀气和满心愤懑不甘压制得死死的,露出温润谦和、恭敬克制、无欲无求的表象来,还带着点贵公子的矜持的贵气,让人忍不住看着他,就此移不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为了男主出场恨不得来打三层光效的我…… 没错我们的女主武力值爆表 ☆、怦然心动 十五 接下来的京都盛宴里,苏扇就再也没瞧见葛思柔,连明霞都是见了她绕着走了。 云沉从毓琉郡主口里听说了方才的事,敛了笑容,脸色也不没什么变化,只是叹气道:“罢了,你跟着我,别乱跑惹事了。” 苏扇:“……” 我不是我没有! 好气…… 幸好太子晋王已不在茗翠居内,而蒋方研等京城小姐也不喜在外头撒野,都娴静淑德地端坐在茗翠居内,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着茶水。相比之下,已经出嫁的苏扇倒有不着家的野性子了。 茗翠居旁是一座阁楼,内有静室,供人私下闲谈,只是静室不过三间,而晋王此时正好在静室,闲人不得靠近,也没有公子小姐敢进去。 苏扇同蒋方研坐在一起,这个小姑娘虽出身尚书府,身上却完全没有葛思柔他们那般娇矜高贵的架子,倒是平和活泼,很会体谅别人。 蒋方研说:“夫人性子开朗,举止大气,倒与京城中诸多深闺小姐完全不同呢。” 苏扇:“是吗?其实是侯爷宠我宠坏了。” 蒋方研一愣,“扑哧”一声笑了,旁边几个京城贵女也纷纷转过头来看她,苏扇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忙道:“哦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蒋方研笑着说:“好啦,我都知道侯爷可宠着夫人了,可别秀了。” 苏扇顶着周围的亮闪闪冷飕飕的目光,心道: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还是有看不过苏扇的,众人中一个姿色清丽的姑娘忽然说:“我听闻夫人还是葛家小姐的时候,与那陆公子两情相悦,甚至还私定终生了。这可当真?” 苏扇顿了一下,这件原主的破事怎么一个劲儿被拿出来提?她真的很麻那个陆子骞啊! 苏扇微微面露严肃,用语重心长的口气道:“妹妹说笑了,不过是儿时玩闹,谈不上什么私定终生,谁小的时候没有个把偷偷喜欢的人呢?这长大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是逃不过去的。我在一年多前,哪里曾想过会被陛下赐婚,嫁给临安侯呢?” 那姑娘一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场下也有不少青年女子感同身受,一时想起关于情爱的诸多烦心事,不禁沉默哀叹。 苏扇一时也觉得气氛压抑,到底未经过情爱的伤痛,只是感慨一番,神色微微显得有些哀戚。蒋方研也想起自己在每次临安侯凯旋归来时在街道酒楼上苦苦等待、只为远远望见一眼的爱慕之人的那番心境,不禁悲从中来,掩面抹泪。 苏扇:……姑娘你怎么了都姑娘??? 蒋方研双眼通红道:“思媛姐姐,我能懂你昔日一片爱慕痴心,虽然最终还是缘尽分离,但好事多磨,终究遇上了你的良人。” 苏扇默了一下,表明复杂,张了张嘴,见周围人都一脸同情地看她,一句反驳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了。 经过了这一场乌龙,苏扇发现对她有敌意的目光少了不少,便也任由大家遐想去了。 过一会儿大家又说起晋王,把晋王和太子对比一番,一位六部里任个小职的官员压低声音道:“依我拙见,晋王殿下才德兼备,若是将来能辅佐太子,兄友弟恭,也能少许多纷争,免得朝局动荡不安,让隔壁金国有可趁之机。” 苏扇问道:“这怎么说,太子不是嫡长子吗?” 蒋方研忙把手指抵在嘴巴上,压低声音,“夫人小声些!妄议太子,按罪要降职查办的!不过你不知道吗?太子殿下并非皇后娘娘所出。” 苏扇这时惊了,道:“那皇后娘娘膝下无子?” 蒋方研道:“没错,因为晋王殿下母妃难产而死,皇后娘娘当时见他可怜,便收在膝下抚养。后来殿下仪表堂堂又聪慧过人,深得皇后娘娘喜欢、皇上倚重。” 苏扇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 原来太子晋王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嫡出。争锋相对,大概也是为了皇上的恩宠。 苏扇心中叹道:哎,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哇。 苏扇和蒋方研下了两盘棋,时间很快过去,眼见着黄昏来临,日上西山,晋王和太子、以及面露倦怠的云沉回到了茗翠居大院。 晋王道:“难得大家聚一聚甚是有趣,只可惜没能寻回我的鎏金扣,本王甚是忧心。” 苏扇一愣,突然想起那小男孩给她的东西,忙从袖子里把用手帕精心包裹起来的那枚的鎏金扣掏了出来,往晋王面前一递,道:“殿下,我恰好有一枚鎏金扣,殿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 晋王惊讶了一下,忙接过细细瞧了片刻,又拿手帕擦了擦,忽然面露惊喜,道:“没错,就是这个,皇后娘娘赠予我时告诉我,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只是字迹很小,需得仔细看才能分辨。” 云沉道:“真是恭喜殿下了!” 晋王道:“多谢侯夫人了,把我那株九心莲搬回侯府,放置在院中,必定是一抹不错的风景。” 苏扇面带微笑,云沉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他们两位都不是特别爱花之人,九心莲的珍贵,只是在于京城少见、开花时绚烂美丽罢了。 晋王忍不住追问:“敢问夫人,是在何处找到我丢失的鎏金扣的?” 苏扇愣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明霞,对方愣怔了一下。苏扇笑道:“殿下问住我了,我闲逛时撞见的,只是恰好被殿下鎏金扣的光闪了下眼,随即发现的,具体是园里哪处……实不相瞒,我这人记不得路,记不清了。” 晋王顿了顿,看着她忽然笑了,“没想到夫人不识路。还是谢过侯夫人了。” 因为他们交谈,太子等人也不好提前离场,不过拖了一蛊茶不到的时间,这东宫太子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了,在大门口辞别的时候,还隐晦地对晋王说:“睿弟可要保存好这枚鎏金扣了,免得下次好端端一个聚会,被你搞成了寻宝大会,说出去,可让京城人笑话!” 回去的马车里,云沉破天荒没有一上去就闭目养神,倒问苏扇:“方才晋王问你何处寻得的鎏金扣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2 ,你为何看了一眼明霞公主?” 紧闭狭隘的车厢内,苏扇觉得微微气氛,看着云沉近在咫尺的精致的眉眼和专注的目光,苏扇的心跳莫名加快。 苏扇握紧了拳头,微微垂了下眼,“是我与蒋方研一起时,刚好碰见明霞公主在欺负一个小孩子,就把小孩子救了下来,那个小男孩给我的,说是在花圃里找到的。” 云沉道:“明霞为何要去欺负那个孩子?” 苏扇看他的神色,忍不住猜测对方对明霞公主还是有几分好感,忍不住又有些气恼。她道:“那孩子行为鲁莽,一个不小心……把脏水泼在了明霞公主的裙摆上。” 云沉眉头一皱,“那你当时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 苏扇道:“任何人被无缘无故泼了一盆脏水,谁都会恼羞成怒,更何况自小高高在上深受宠爱的明霞公主,当时她的行为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我和蒋姑娘也及时制止了她的暴行,所以我若是把这件事说出来,难免让她在大家面前觉得难堪。” 云沉顿了顿,忽然说:“你怎么……” 他止住了话头,只是看着苏扇,苏扇眨了眨眼睛,道:“嗯?怎么了?” 云沉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 你怎么考虑如此周全,你怎么那么好。 …… 等回了侯府,苏扇才觉得之前在茗翠园里四处注意言行举止的拘谨小心没了,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老管家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问道:“侯爷,夫人,可用过了晚膳,我让下人再准备些吃食罢?” 苏扇道:“清淡些即可。等等,我去后厨瞧瞧。” 云沉向来不管这些,默认了苏扇的想法,直接回房间休息。 老管家道:“今日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侯爷看着如此开心呢。” 苏扇一愣,开心?哪里开心?她怎么没觉着云沉有半分开心? 苏扇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是晋王送了我们侯府一株非常难得的九心莲,应该马上就能运来了,你去门口看看,在院子里找个合适的地方,摆着就行了。” 老管家脚步一顿,他怎么不知道侯爷喜欢莲花? 苏扇吃过粥和清淡的小菜,拿着一盘点心,回了自己的房间照常打坐修炼内力。她这几日内力忽然突飞猛进,想来是她抓住了诀窍,修习得得心应手,再过两个星期,若是情况还如此好,她内力能恢复原来的七七八八。 苏扇又想不能操之过急,不然走火入魔可就糟了。 于是每日修炼内力,苏扇也修习了定心凝神的心法,有让人冷静的效果,今日一见,果然在这个乌七八糟的京城很有用! 简直是平心静气的良药啊!多背背还能延年益寿免得被气死! 风平浪静没几日,一封请帖伴随着一个爆炸性消息,传到了临安侯府。 葛家二小姐葛思情与新晋才子兼兵部侍郎陆子骞将于半个月后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七夕节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侯府的晚餐 十六 请帖收到的第一天,苏扇和云沉坐在大厅,沉默了。傍晚江尧之上门拜访,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当即了然,“哟,夫人那二姐和夫人旧情人要成亲的事,京城都传遍了。说来这陆子骞,倒还有几分本事。” 云沉看着他,微微皱眉:“注意礼节,好好措辞。” 江尧之默默低头行礼,“见过侯爷、侯夫人。” 苏扇笑了笑:“哈哈我就不用了,将军晚饭吃过了吗?” 云沉瞧了一眼苏扇,锐利的目光立即转向了江尧之。 江尧之刷的一下冷汗就下来了:能不能不要问吃没吃晚饭这种问题了!要请吃饭就直说啊侯爷夫人! 苏扇看出了江尧之眼里的暗示意味,忙道:“既然将军来了,就一起用饭吧!我叫人再添上一副碗筷。” 江尧之嘿嘿一笑,“谢过夫人。” 白蹭侯爷家的饭,说给兄弟们听,他可长脸啦! 饭桌上的苏扇是个嘴闲不住的人,她细嚼慢咽,话就多了。苏扇说:“我想问,这一眨眼陆子骞就是兵部侍郎了,这升迁速度太快了吧?”京城官职哪里有这么好当的? 江尧之以前在军营里和一群糙汉子喝酒吃肉,哪里会什么“食不言”? 他说:“是快了些,虽说殿试中了个探花,陛下也对其赞赏有加,但若是其中没有贵人相助,哪里会如此水风顺水、想当什么就当什么的?” 苏扇了然,点了点头。 云沉道:“背后妄议他人,不徳。” 江尧之咬了咬牙,有些气道:“侯爷,你这两天没上朝,没见着那陆子骞有多么嚣张!就他一朝堂新贵,得瑟个什么劲!教导皇上的那位太傅余老先生记得吧?就记错了一个典故,就被陆侍郎嘲讽迟暮垂老还是早日回家养老、以免挡了年轻人的道!” 云沉顿了顿,“陛下如何说?” 江尧之说起这个就来气,他放下了碗筷,大刀金马地坐着,道:“陛下他居然还赞同了!当即撤了余老先生的职务,让老先生回去养老!老先生这么多年教育了多少学生,陛下也是其中之一,难免犯些错误怎么了!这陆子骞还得瑟得很,正想揍他一顿他大爷的!” 云沉放下了碗筷,神色有些凝重,眼神依旧是平静的,他道:“余老先生确实是老了,皇上有他的考量,他想让部分老一辈的人先歇息,为自己的储君留下一个牵扯够少、最为干净的朝堂和秩序。更重要的是,新的一批年轻人,新的皇帝才压得住。” 苏扇也放下了碗筷,江尧之愣了,“啥?什么意思?” 云沉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莫名心慌了起来,云沉说:“陛下老了。” 陛下老了,没有人会长生不老,皇帝终有一日会驾鹤西去。当今陛下心里明镜似的,所以早早立好了东宫太子,所以开始动手,慢慢地整肃朝堂,将旧人、家族根基深厚、恩怨牵扯不清、将来妨碍太子顺利登基并握紧李家天下的人……统统除去! 陆子骞,不过是顺应皇上心意的一个棋子罢了。 云沉坐在轮椅上,右手手指习惯性地搓动着,思绪清晰,明知事实如此,却依旧不愿去相信。 这一场清洗,从他中埋伏受重伤那一刻,就开始了。 帝王的雷霆手腕、薄情寡义,不就是如此吗。 云家家主镇国公云烈早逝,云沉从小就扛着云家,这些事情,他一眼便通透,而相比之下,自小在军队历练、被家里保护的太好的江尧之,和前二十多年混在江湖根本不在一条路上的苏扇,就完全搞不懂了。 但这两货还好不是追根究底钻牛角尖之辈,猜不透就算了,享受美食要紧。 然而或许是注定今晚不平凡,吃到一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3 半,宫中来人,皇上宣临安侯入宫议事。 云沉神色没什么变化,仿佛一切如常似的,只是说:“公公稍安勿躁,只是我带病之身,让我吃过药,马上随公公走一趟。” 拿了赏银的太监忙答应下来。 云沉让苏扇推着回了房间,从暗格里拿了一瓶药丸下来,云沉就着凉水直接吃了,“放回原处即可,送走尧之,你先歇息,今晚不必等我。” 苏扇忽然愣了,“侯爷……” 云沉看了她一眼,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勾起唇角笑了,“以往皇上晚上议事时间都会比较久,来回赶路太麻烦,我都会直接在皇宫休息一晚,上完早朝再回。陛下召见我,应该是好事才对。” 他难得说了那么长一段,苏扇却是什么也没注意听,只是被脸上那般温柔的触感给吓呆了,顿时整个人都魂飞天外了。 送走了云沉,苏扇回了偏厅坐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脸。 江尧之吓得端不住碗,“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脸疼吗?” 感觉脸颊奇烫无比的苏扇:“……我脸红吗?”她送侯爷到门口了诶!一路脸红也太丢脸了吧! 江尧之天生迟钝,只觉得莫名,“不红啊。” 苏扇放宽了心,拿起碗筷重新吃了起来。吃完饭,江尧之赖在侯府不走,后厨送来一些小点心和花茶,苏扇让他们被一些易消化的熟食,云沉只吃了平时一半的饭量,万一回来得早,还可以填填肚子。 江尧之见了,道:“侯爷入宫议事,一般都会夜宿宫中,明早再回。夫人可真是喜欢侯爷喜欢得紧呀!” 苏扇老脸一热,道:“我与他既然是夫妻,这些事……应当的!” 江尧之哈哈一笑,恶作剧般凑在苏扇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晓得云沉心里,一直藏着个人吗?” 苏扇一下就愣了。 江尧之见她惊讶伤心的表情,忙挥手道:“夫人莫要吃醋,我只是瞎猜的!” 苏扇眉毛一皱道:“你骗我?” 江尧之见她炸毛挥拳的样子,忙躲远了些,道:“天地明鉴,我真的没有!我是亲眼在云沉的房间里,看见他亲手擦拭一把剑,那把剑那么秀气明显是女孩子用的呀!” 苏扇道:“拿把剑就是喜欢人家,你想太多了吧!” 江尧之道:“我没有,我以前问他最在意的三件事,他说一是夏国天下和常宁军,二是父母和云家名誉,三是那把剑!” 苏扇道:“哦,那把剑在哪?” 江尧之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就看见了那么一眼,就消失了。” 苏扇:“……”他说这个,不如说云沉暗恋的人死了来的可信。 江尧之这家伙,八卦也没扒出个真材实料来,苏扇是不想跟他扯皮了,趁着云沉不在、对方吃饱了明显脑子反应慢,套些话要紧。 苏扇严肃说:“先别说那些了。我听说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才抚养了晋王,那太子是谁生的呢?陛下为何不让太子母亲做皇后呢?” 江尧之循循善诱道:“你以为皇后这么好当的?当今长孙皇后,是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子妃,明媒正娶,注定是要做皇后的,没有大过怎么能废?太子殿下的生母卫贵妃,哎说到卫家……不提了,你只需记住,卫贵妃父亲是文成公,哎这些都是大人物,你就记个大概。” 苏扇实话实说:“感觉天家的事,好复杂哦。” 江尧之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捡了个大便宜,镇国公和云母都已仙逝,无公无婆多自在呀!云家大门,多少京城小姐磕破头都想嫁进来的地方啊!” 苏扇哼哼了一下,对自己占便宜的行为毫不羞愧。 江尧之见她不为所动,也有些无趣,不过他是不拘小节又有些话痨之人,道:“不过你那位大姐,葛府嫡女葛思柔,在京城也是出名了,近几日,去葛府说媒提亲的,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苏扇面无表情:“哦。” 江尧之有些泄气,道:“你就没有一点羡慕嫉妒的心情?” 苏扇莫名道:“你之前说多少京城小姐挤破了头也要进临安侯府大门,而我啥都不用做就轻飘飘进来了,简直是登上枝头变凤凰捡了大便宜了,岂不是非常好的事了?” 江尧之:“……” 他就跟杜长空说这姑娘和一般京城女子不是一个路子的! 说到葛府,苏扇难免想起她的母亲李氏,她住在葛府不过两日,李氏却一直对她细心呵护,虽然李氏能做到的有限,但还是疼爱自己的女儿。苏扇是嫁出来了,李氏在葛府因为她的身份提高过的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如她这般顺风顺水自由自在了。 苏扇想,若是有机会,把李氏接出来就好了。 聊了片刻,江尧之主动起身告辞,苏扇把他送出门,站在门口一会儿,只见长街上人影渐渐稀疏,夜风渐起。 苏扇去了正房,把被褥拿回自己的小卧室,走过云沉的储物架,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起初没注意,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云沉以往都是喝煮好的汤药,而且,他不是早已病好了吗? 那云沉特意推迟了时间、服用的那颗药丸,是用来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不可信…… 结果两件事都是真的 ☆、窃密和偷听 十七 当时云沉当着她的面吃药,说明对她是非常信任的,她却暗地里探查,是不是不太好? 苏扇平生第二次犹豫了。她第一次犹豫,是在上一世,她出手救下一个身处危险之中的小男孩,然后泄漏了自己的踪迹。 做高手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 苏扇打开暗格,把那瓶药丸取了下来,倒了一颗出来,她从表面把药粉磨下来,包在手绢里藏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扇打坐完后叫人送来热水洗澡,天色已晚,京城街道上偶有一两个披着夜色赶路的人。苏扇在房间里翻着话本,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云沉身上,有连江尧之都不清楚的秘密。杜长空看病时从不允许旁人在场。云沉又向来与太子殿下不亲近,那么……他选择的难道是晋王? 不对,临安侯这么爱惜云家世代忠诚名声的人,怎么可能参与夺嫡这样危险的事情?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背负谋逆之名的下场。 苏扇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另一边,皇宫御书房。 皇帝陛下揉了揉发疼的眼角,说:“此事明日再议,常宁军的整顿,还有西北防线的收缩,就按照临安侯说的去办。” 云沉面带倦容,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说:“那边如此,时候不早了,丞相,蒋卿,若是不方便,就在偏殿休息一晚吧。” 丞相欧阳显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的府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4 邸离这不远,还是回去休息妥当。” 户部蒋尚书也拱手行礼告退,一下子御书房只剩下云沉和皇帝二人。皇上看着云沉,露出一丝怀念之色,忽然说说:“你性子越发沉稳了,话也不多,不知是随了你爹还是你娘。若是有什么委屈,记得要说出来。” 云沉看了一眼外面天色,说:“臣知道。陛下,若是无事,臣也告退了。” 皇上愣了一下,“已经如此之晚,临安侯府府邸离这儿又远,你还要赶回去?” 云沉脸上神色依旧是恭谨的,他说:“是的,臣,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 现下已经是子时,此时的侯府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下人们都歇息了,负责守门的正打着哈欠。老管家正在睡梦中,被下人从床上推醒了。 “周叔,侯爷回来了!” 啥?老管家蒙住了,他吓得忙穿上衣服点了灯,随着通报的小厮来到了大门口。侯府大门外果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云沉借着下人的搀扶下了马车,他双腿此时依旧一点力气也没有,没有任何感觉。他看见老管家,忙道:“周叔,快来扶我一把,我腿使不上力。” 老管家把灯笼塞到旁人手里,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要折腾着回来呀!” …… 第二日苏扇和夜桃出门时,得知云沉昨晚回来睡的,惊讶了一番,道:“怪不得侯爷还没起,昨晚睡的太晚,累着了吧,对了,他今日不用去早朝了吗?” 夜桃说:“陛下特意下旨,让侯爷休息一天。” 苏扇和夜桃出门采买,和前来看诊的杜长空打了个照面。杜长空五官端正,不常露出笑容,神色冷淡,不易让人亲近,似乎天性寡淡不喜与人交往,苏扇到现在,都没有与他混熟。 苏扇买了些胭脂水粉,经过葛府时,被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媒婆给吓住了。 苏扇对夜桃说:“没想到葛……大姐这么受欢迎啊!” 夜桃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普通装束,也没带临安侯府的人,况且葛府大门口人来人往谁也不认识,所以苏扇站在那里看了个热闹,也没人认出这里还有个飞上枝头捡了大漏的葛家庶女。 苏扇回去前,特意去了趟药房,请人看了看她偷偷藏起的一味药。 接待的大夫起初是满是怀疑的目光,进去确认一番后出来说,“夫人无须多虑,这是一种能使人腿部发麻没有知觉的温和性中药做成的药丸,我方才看了下,对身体不会带来任何伤害。” 苏扇愣了,“你是说,这药能让人双腿失去知觉?” 大夫斩钉截铁地说:“是的。” 苏扇试探性说:“那它是不是可以让腿部受伤的人暂时性失去知觉,缓解疼痛?” 大夫道:“按道理上是可以的,但它的药性过于温和,想必是配药的人单纯只是为了让服用者双腿失去感觉罢了,若是止痛麻醉药,药效不会很长,而且对人有一定损害。” 苏扇一头雾水,但对方如此肯定的态度,她没有任何怀疑结果是错的道理。那么问题来了,侯爷服用这味药是为什么? 战场上所受的伤早已被杜长空治好,也已经都结疤不疼了,云沉还服用了它,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他的腿并非是没有知觉的?他想在陛下面前装的像一些? 她的妈呀她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 苏扇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她后,拉着夜桃,赶紧飞奔回了临安侯府。 老管家见到他们,道:“夫人回来啦,侯爷已经醒了,不过在书房跟晋王殿下一起,夫人要去看看吗?” 苏扇点了点头,按理说,当然要去看的。 苏扇去时正巧有一个丫鬟端了点心过来,苏扇拦下了她,说:“你把东西给我吧,正巧我要去找侯爷,给你带过去。” 小丫鬟露出笑容,“谢过夫人!” 苏扇回应了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她最喜欢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最好侯府里的姑娘们别老想着攀上侯爷的大腿,弄得她不省心。 苏扇走到了书房门口。大人物议事,侯爷特意遣散了周围守着的下仆,所以书房这里什么人都没有。 苏扇脚步放轻,走到门边,耳朵贴着门,偷听了起来。 或许云沉昨晚的确没休息好,警惕性下降了许多,又或许是苏扇功夫上进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葛思媛,里面说话的二人,愣是没发现外面有个偷听的。 苏扇听到的第一句是云沉说的:“太子背后有受宠的卫贵妃撑腰,更何况现在陛下对这个儿子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丞相欧阳家态度暧昧,但我想人家没有任何辅佐殿下的意愿,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丞相也是□□。兵部和工部一直是□□,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晋王道:“可是太子手中有兵部,而我在军部方面却什么也没有!” 云沉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便是殿下招揽我的原因?可是殿下,你想过没有,你手里拿着临安侯府、拿着常宁军做什么呢?您要起兵造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断网了,感觉很酸爽…… 字数暂时调整到2k3k对不起哦亲们,望周知 打滚卖萌求收藏! ☆、常宁兵权 十八 晋王愣了一下,声音立即严厉了起来,“怎么可能!起兵造反乃是谋逆大罪!” 云沉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殿下在军部这方面,要什么力量呢?现在殿下风头正盛,与任何一位将军关系过于亲密都不好,只会引起陛下和其他人的怀疑,倒不如让这一方面成为自己的软肋,让太子少一些警惕。” 晋王神色凝重,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云沉面色平和,道:“长孙皇后一直支持着殿下,户部和刑部的两位尚书大人也暗示支持殿下。更何况毓琉郡主即将成为殿下的王妃,平阳王即便没有表明态度,心里也不得不向着殿下的。殿下难道还不满意吗?” 晋王摇头道:“皇后娘娘虽然支持我,但她手中无实权,对我的裨益不大。户部和刑部两位大人都是老油条,若是以后陛下降罪于我,他们绝对会选择自保而不是救我。至于平阳王……陶先生说,平阳王身为大夏唯一一位异姓王,素来遭到陛下猜疑,对我恐怕不是助力而是拖累。” 云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口里的那位陶先生……本侯倒是很想结识一下。” 晋王笑道:“陶先生倒也很想结识侯爷,不妨你们单独约个时间。” 云沉笑了笑,道:“好,等我想好了日子。” 晋王收敛了笑容,道:“礼部朱大人和吏部葛大人,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云沉想了一下,道:“朱家根基深厚无比,朱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5 大人本人又精明得很,最终是谁坐了那个位子,对他们没有影响。而葛家根基最浅,断然不敢在这种风头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两位,殿下还是放弃吧。” 晋王闻言也露出了一脸无奈之色,道:“唉,陶先生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门外偷听的苏扇站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另外一边传来脚步声,急忙绕到正门口,抬手敲门。 只听里面传来云沉的声音:“进来吧。” 苏扇端着点心进去,摆放在两位大人物的桌上。此时晋王也不好说夺嫡之争,便换了个话题。晋王说:“原来是侯夫人,难为夫人亲自拿过来,这种活怎么不让下人去做呢。” 苏扇笑道:“路上碰到的,我顺路就拿过来了。侯爷、殿下请慢用,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云沉却叫住了她,“等等,帮我倒杯茶水。” 苏扇听话地乖乖做了,晋王忽然想起一回事,道:“话说昨日陛下召你入宫议事,说的可是常宁军兵符所归?” 云沉接过苏扇端来的茶水,温度适中,微皱的眉头舒展,点了点头:“是。我在京城养伤,常宁军一直无人统领也不是个道理,所以陛下决定由江尧之大将军暂代统帅一职。此时陛下应该已经下旨了。” 苏扇挑了挑眉,面上不动声色,安静地站在一旁。 晋王点了点,道:“那江家的小子怕是坐不住要来找你了,江将军此人我看着并不如你沉稳可靠,常宁军给他能成吗?” 云沉看了晋王一眼,“尧之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并非鲁莽武断没有真才实学之人,常宁军中张明瑞、方瑜山等都是有才能之人,只是年轻还需要多多历练才是。” 晋王闻言,由衷敬佩道:“临安侯十八岁就担任统帅上战场,纵马驰骋历经百战,自然是经验丰富。” 云沉微微颔首,道:“殿下过誉了。” 午饭后没过多久,江尧之果然登门拜访,在书房见到昔日上司,当场就跪了下来抱住云沉大腿,嚎了起来:“侯爷啊陛下派我带着常宁军去西北吃沙子——” 云沉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抬手弯腰摸了摸他的头,“乖,你不是早就想着统帅领兵吗?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常宁军就交给你了,干得不好,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 江尧之:“……”太凶残了! 苏扇熟练无比地泡茶,还默默同情地看了一眼江尧之。 云沉双腿难以复原,常宁军暂由江尧之带领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陛下圣旨一下,常宁军兵符也已经交给了江尧之,三日后江尧之就要带领京城安营休息的三万常宁军回西北防线守着了。 大军启程的前一天,好巧不巧,陆子骞和葛思情完婚。 这次临安侯是不肯赏脸了,就苏扇在晚宴开始时露了个脸,送上礼品,道了声恭喜,就没再公众面前出现过了。 葛思情似乎是害怕苏扇做妖,真的和陆子骞旧情复燃,婚事准备得仓促,众人忙乱不堪,连她自己都抽不开手,特意去找苏扇麻烦。 婚宴是在陆子骞在京城的府邸举办,大大小小官员看似来了不少,却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说得上话之辈。葛青山葛尚书人缘也不怎么样,陆子骞费尽心机只请来兵部尚书吴大人和户部尚书蒋大人。 不过蒋大人也是开场露了个脸,只待了半刻就告辞离开了,葛青山拦也拦不住。 而兵部的那位吴大人却中途才离开,苏扇猜测对方应该是帮助陆子骞的贵人之一。 陆子骞的父母都是一般人家,在京城一点根基也没有,葛青山攀不上富贵权势,再加上对葛思情这个庶女也不是很在意,他待人的面色也冷淡了不少,搞得来吃饭的众人心情都不怎么好了。 苏扇在宴席上就匆忙吃了点,便拉着李氏问最近葛家有没有人欺负她。 李氏多年来吃苦受委屈惯了,只道无事。苏扇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和瘦削的身材,皱眉说:“您可别骗我了,这才多久没见娘,娘就瘦了那么多,家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要强硬一点,您现在是侯夫人的娘,葛家谁比你身份高?” 李氏道:“好啦好啦,我只是想我的媛媛而已。” 教导说了半日,苏扇说的口干舌燥,李氏却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苏扇到底不是原先那个葛思媛,豪门大宅里的斗争一点都不知道,与李氏的想法相差太远,两人话不投机说了半日,苏扇也没能改变李氏的主意,李氏也没能让苏扇宽心。 最后临别时苏扇叹了口气,道:“娘在葛家,我也思念得紧,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把娘接到临安侯府与我同住。” 李氏愣了一下,厉声道:“你说的什么胡话!老爷还在,我怎么能去侯府住!” 苏扇赶忙道:“好好好,我的意思是我思念得紧,接娘过来住几天嘛。” 夜色深深,陆府人群渐散,只留一地红花彩缎。京城的大街小巷声音也渐渐平息,打更人的敲锣声响起,苏扇回了侯府匆匆洗完后照例打坐,时间匆忙,她发现侯爷还没睡,以为对方忙于军务,便也没去特意说晚安,明日起来说自己实在太累就直接睡了好了。 然而云沉并不在书房,他在后院竹林里。 轮椅被丟在了一旁,祖传的赤城剑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云家世代武将,赤城剑用料稀有、剑锋锋利,历时百年光华依旧,为祖传之物,只是战场上最顺手的武器并非利剑,而是□□,云沉枪法卓绝,一身剑法却鲜少有人看过。 月光如水,各处挂起的灯笼的光辉落在竹叶上。云沉站在一棵竹子前,忽然伸手抚摸了一下。 掩去灰尘,下面是一条条极淡却无法抹去的痕迹。 竹林空地处经常被云家人用来作习武之地,又地处偏僻,远离后花园,鲜少有下人路过。云沉摸着划痕,忽然想起被苏扇刻意藏起的桃木剑。 木剑无法划出痕迹,莫非是剑气? 云沉凝神静思,他拔出赤城,忽然抬手挥袖。他体型修长,眉目如画,月光下透着一股冷淡清俊的味道,黑瞳深邃,神色严肃专注,忽然就严肃冷峻,令人不得不退后几步避其锋芒。 长剑反射月光,他招式由最初的滞缓转为流畅,忽然侧身反手,锋利的剑划破了一张掉落的竹叶,云沉猛然惊醒。 京都盛宴上,苏扇从头到尾展示的,从始至终都是南门剑法。 不只是那一瞬间暴露杀意时的露出的真面目。 也就是说,对方对南门剑法的了解比他预想的深刻,那么,葛思媛究竟是谁? …… 中秋已过,天气转凉,京城外送行的凉亭上,一站一跪一坐三个人。 今日三万护送重伤统帅临安侯来京城的常宁军要回大夏边疆驻守,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6 回去的时候,统帅却已经换了一个人。皇上的圣旨和云沉的亲笔书信已经快马加鞭抵达了边关,众将士虽然心中不舍,但最终难过得接受了这个安排。 临安侯双腿已废,连站立行走都不行,如何上战场杀敌军。一个废了腿的将军,只能余生呆在府中闲散种花读个把兵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检查了一下药粉,嗯侯爷的腿没那么简单 云沉:我家夫人武功高强,她到底是谁!!!!! 互相怀疑的眼神.jpg ☆、委曲求全 十九 云沉虽然嘴上说着放心江尧之这货,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临行前还交代说:“你现在是常宁军主帅,所有的人都得听你的,你一定要把自己的重量端稳了,千万不可莽撞轻率行事。计谋方面听瑜山的,后方压敌靠明瑞,冬天粮草被褥最重要,敌军来袭一定要把军报尽快报上来,记住了吗?” 江尧之起初还认真听着,忽然想到自己此去肩负重任、而侯爷的余生就此蹉跎在京城,遥想昔日一同征战沙场杀敌卫国的日子,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跪倒在地,痛声哭泣。 顶着下面三万常宁军的目光,云沉看着昔日麾下大将军抱着自己的腿…… 太丢脸了吧! 江尧之缓和过来,抹了把脸,正要感慨一番来个辞别感言,宫中陛下身边的公公忽然赶来宣旨。 云沉皱了下眉,常宁军众也是没反应过来。云沉由江尧之搀扶着下跪听旨,常宁军见状,也都纷纷跟着下跪听旨。 皇上圣旨先是表示了下对常宁军多年驻守边疆保卫国家安定的赞美和感激,然后重复强调了临安侯双腿残废和江尧之暂代常宁军之事。 最后大致意思说:“常宁军兵权最终交予何人,朕尚在考虑。常宁军驻守边疆,非圣上下旨召唤不得入京,否则以谋反罪名论处。” 最后一句既出,常宁军三万之众当即哗然,不满之声纷纷响起,连云沉都皱着眉抬头,问道:“这可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宣旨公公做事向来沉稳可靠,因此为皇上倚重多年,此时自己却吓出了满头大汗,忙道:“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奴婢万不敢假传圣意啊!” 云沉还没炸,江尧之倒先炸了,“陛下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非陛下下旨不得入京,否则以谋反论处?!常宁军做错了什么,要设如此严苛的禁令!难道陛下不下旨,我们就一辈子待在边疆,永远不得回京,回京就是谋逆了吗?!” 公公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拿不住圣旨自己一下子跪倒在地,多亏后面的禁军统领李林扶了一把。 李林说:“陛下口谕,若不接旨,就请江将军也留下吧。” 扣下常宁军两位主帅,若是不服,再扣下三万将士,全部杀了,所谓杀鸡儆猴不就是如此么。 他刚说完,就接到了年轻侯爷冰寒渗人的目光,仿佛不带一丝温度,比冰窖更为严寒,饶是担任禁军统领十年的李林都被这样的目光吓得胆战心惊。 常宁军哗然之声更盛,更有甚者扬言把圣旨撕了丢掉也不接受这样的命令。 苏扇从旁侧看过去,云沉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凶狠,他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面色却是惨白克制的,让苏扇恍惚觉得这是一头面对被迫割让领地的受伤的雄狮,被逼急了的时候,似乎想要背水一战,就此同归于尽算了。 云家世代统领常宁军守家卫国最后下场如此惨烈已经够让人唏嘘了!现在连常宁军都惹陛下猜忌,连入京都不行,岂不就是相当于被发配放逐边关吗?! 江尧之气愤得手舞足蹈,云沉腿支撑不住,身体歪了一下,扬手被苏扇一把扶住,苏扇只觉一手冰凉,耳边满是嘈杂声,场面几乎无法控制,苏扇忽然说:“侯爷,想想云家!” 想想你拼了性命都要保住的云家世代忠烈的名声!若是毁在这一刻,对得起云家列祖列宗,对得起你在战场上丢掉的一双腿,对得起为了保全常宁军忍气吞声的半年吗! 云沉全身一怔,微微回过神,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江尧之,把那个说撕了圣旨的拖出去,罚二十军杖,从军名册中除名。” 江尧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道:“侯、侯爷你说什么?” 云沉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满含警告和期待,以至于后来很久,江尧之都记得这一眼教给他的皇权至上和天下安定这两个忠告。 云沉转过了头,再度跪地行礼,说:“臣——接旨。” 周围军民都霎时安静下来,云沉双手接过圣旨,由苏扇搀扶着坐回轮椅,轻描淡写地说:“江尧之带兵驻扎在外,圣旨保存不易,常宁军已经听到圣上旨意,那就由我代为保管,公公可有意见?” 公公第一次颁这么可怕的圣旨,冷汗都不敢擦,只说:“没有没有!” 云家真正的后人都接受了圣旨,还管其他作甚,皇上……那是皇上!他一个小喽啰,多说不是找死么! 江尧之却已经愣在了原地,“侯爷——” 云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将士,声音威严而庄重,“不过才几个月,你们连陛下圣旨都不听了?” 江尧之方才的满心怒火缓和了些,才恢复了些冷静和理智,想着云沉出身,怎么也不会害常宁军,便告了罪,表示接受旨意。场下众将士也纷纷跪地行礼,接受旨意。 公公摸了摸满头冷汗,急忙告退溜了。李林也带着禁军赶紧走了,常宁军那吃人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很久了,看的他一个禁军统领毛骨悚然。 他忽然想,若是真的哪一天常宁军二十万众直奔京城,京城和大夏其他驻城兵,真的守得住吗? 禁军撤离,云沉下令让常宁军三万将士先行,留下江尧之在凉亭,连苏扇都下去了,他忽然抓住江尧之的领口,声音冰冷带着厉色,他贴在江尧之耳边说:“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如果陛下忽然召你入京都——没有收到我的亲笔书信,就别回来,听到没有?!” 江尧之全身一怔,脸上血色退了个干净,他看着云沉坚定的目光和那双力气极大又极稳的手,隐藏在皇上圣旨背后的一大串阴谋,在云沉警告的话语中露出了它迷雾般的黑色隐晦的真相和帝王猜疑之心。 遥望京城郊外,三万将士兵甲□□,排列的整整齐齐,赶往大夏边疆,令人忍不住抬头眺望,直到消失,也不忍离去。 送走了常宁军,云沉将圣旨郑重地放在书房里书架的最上头,所有的圣旨都整理在中间的书架子上,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一天。 苏扇起初以为对方伤心欲绝想不开了,和老管家联手好说歹说,结果云沉三餐照旧,第二天苏扇震惊地发现,侯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7 爷他……临幸后院鱼塘里的小金鱼们了! 要知道云沉常年驻守边关,临安侯府后院几乎杂草丛生像个废园子,被老管家和苏扇抢修了好久才救过来些。谁能料到,常年幽静无人的池塘边,会坐着他们的侯爷啊!! 苏扇捂住了脸:一定是她起太早没睡醒! 鱼塘里的小金鱼第一次被侯府主人如此温柔地投喂,兴奋地在水中游来游去。 侯爷瞧见了苏扇,他的神色淡淡,只是眉眼间略微带了些倦色,语气平缓,说:“去看看后厨,早饭备好了没有?” 苏扇仿佛被天雷劈中:……天啊噜侯爷居然也会关心早饭好没好这种充满烟火气的问题! 再到后来……后来苏扇就能面不改色地看着侯爷赏花游园偶尔发呆,午休然后逗鹦鹉,晚上拿着话本子在那里津津有味阅读的样子。 苏扇心惊胆战地看着侯爷认真的模样,手里拿着的仿佛不是低俗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恶俗话本子,而是集百家精髓无数前人智慧写就的一本兵法大全。 读完了,还点评了两个字:“不错。” 能得临安侯一句“不错”,作书人听了怕是要感激涕零了。 苏扇露出同情慈爱的神色:“侯爷,我那里还有更精彩的,再不济,我明日给你找些别的乐子。” 京城除了和一大堆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交往,来个勾心斗角阴谋阳谋,实在是没别的啥新奇的,哪里像江湖,走出去在茶馆里坐一会儿,就能遇上新鲜的事。 于是第二日有人给侯府送来了一堆兵器。 样式品种繁多,看着都是上品,然而—— 都是仿的。 云沉:“……” 苏扇让人把兵器一个个都摆放到房间里,委婉而无比客气道:“侯爷思念疆场,这些兵器恰好可以拿来给侯爷作相思寄托之物。呃锻造材料可能是差了些,但看看还是中用的,侯爷若是闲了,正好可以拿来把玩。” 说罢苏扇还特意上前取下了一把□□,正准备托在手里演示一番…… 枪头掉了。 云沉:“……” 砸在地上声音有点响,气氛有点小尴尬。 苏扇:……奸商害死人啊啊啊啊! 苏扇端住脸色,垂眸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的“头”,讪笑着蹲下捡了起来,把枪头安放了回去,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哈哈侯爷若是有特别喜欢的,我再让人做真材实料的。啊我再让人做所有兵器的缩小版,可以拿在手里随意把玩的那种,保管侯爷满意。” 云沉表情……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艰难地勾了下唇角,无言半日,才说了一句:“辛苦夫人操心了。” 过了三日,云沉看着面前的一箱木质兵器缩小版,铁血铮铮风骨傲然的大将军,怔然无语了。 这玩意儿,是给小孩子把玩的吧? 苏扇表面尬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一把能真正用来杀人的没有侯府编制的利剑送进来,也不枉费她废了这么多心力和钱财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掩人耳目躲过侯府主人的监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沉爹叫云烈…… 云沉:没错我叫云惨 我: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这么惨的!我知道错了我明日还敢!(顶锅盖逃跑) ☆、守孝 二十 苏扇忙活自然不是单纯为了给云沉找乐子。 她的武功在进步,需要一把真正的剑相配,那把从侯府仓库里翻出来的桃木剑拿在手里,重量手感都不对。 她让工匠打磨了一把能用来杀人的剑,剑锋尖利,只是材料一时间没有凑好,打磨出来的只能勉强用用,苏扇掂量了一下,重量还行,只是剑身易断,太脆弱,撑不过三年估计就可以扔掉了。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怀念起自己的佩剑飞羽。 那把剑是她十六岁时,武功到了新境界,师父带她去江湖有名的铸剑大师那里打造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只要不是故意用外力折断,用上百年只会光华更甚。 铸剑前苏扇让人在剑柄上刻了“苏二”两个字,便于相认。苏二通身偏灰色,只有剑柄上螺纹环绕,显得过于朴素无华,仍在一堆剑里,苏扇自己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别人。不过正好低调一点掩人耳目。 …… 临安侯结束了常宁军主帅一职,皇上连闲职都没有挂给他,只说让临安侯好生在家休养身体。这下,临安侯手上,是一点权力都没有了。 吏部尚书葛青山没什么背景,眼光和见识倒是不错,当年他竭力反对自己嫡女葛思柔嫁给临安侯,也是因为他敢预料,将来会有一日,陛下会收走临安侯所有的权力,只留下武将世家的一个空架子。 不出意外,云家就会带着这个空架子一直没落下去,直到消失。 连晋王见到临安侯府门厅萧瑟的样子时,都对陶先生一再嘱托他笼络临安侯的事表示了怀疑。 而太子,仿佛看透了一切,抱着怀里的美人,轻蔑一笑说:“晋王那个蠢货,竹篮打水一场空,本宫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临安侯什么也不是,将来就是断了腿的废物一个!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有父皇的宠爱,什么都不怕!” 他喝了一口酒,醉眼迷离地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醉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 自从那日常宁大军离开,苏扇发现侯爷再没有去过校场,或者说是演武场,每日早睡早起生活作息规律克制到可怕,也不经常外出,出门也只是拜访一些关系比较近的故友,和德高望重家族较好的几位长辈。 不过这平静的日子还没过七天,外面就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来临安侯府的是城南段府的一个小厮,面色惨白又慌张急切地在云沉面前跪下,“侯爷,我家老夫人快不行了!” 云沉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的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连手中的棋子也未能握住,落在了棋盘上发出了响声,他猛然惊醒面前的是哪个府邸的下人。 一夕之间京城街道上落满了白色的丧纸,凄婉悲凉的哀乐飘过每一个人的心头。近几日的天空总是阴蒙蒙的,再一次错过良辰吉日的晋王和毓琉郡主这对准夫妇也不得不腰带白色缎带,前往段府,真心实意的祭奠段老太太。 段家其实在京城是个没落了的家族,如今段家家主连功名都考不上,南下行商去了,常年不回家,听说混的太差,不敢回来。段府太大,住了好些段家旁枝,都是死了都掀不起浪头的普通百姓,上头又有段老太太压着,这么多年什么事端都没有,平静的好似不存在似的,京城人都快忘了,在城南,还有个段家。 段老太太再过三年就要过期颐大寿,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她还有口气的时候,也认不得人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8 了,只是满口胡话,临终前还一个劲儿地在嘴巴里呢喃着什么。一个段家旁支的妇人上前仔细听了听,迷茫地摇了摇头,旁人问道:“老太太可在说什么?” 妇人皱着眉头,“好像是……啊沉?” 外头一阵响动,苏扇推着云沉来到房间,他昔日端谨得一丝不苟的神色已经崩裂,上前攥紧老太太的手,眼睛泛红,他抖着声音说:“我来了婆婆,是我云沉,你别怕,马上就能见到段叔了。” 老太太涣散的眼神仿佛真的看到了他,如同看到了光,眉头都舒展开来了。 云沉说:“放心吧,段家交给我,什么事都没有。” 老太太却仿佛不舍地动了动手指,满脸泪花地看着他,但时日已到,挣扎不过时间,终是闭上了眼睛。 段府旁支的几个妇人前来帮忙给老太太穿上了新的华丽的衣裳,他们都是在落魄时受了段府恩惠的,此时哭的梨花带雨,又真心实意让人能感受到悲哀之痛。 苏扇也被这悲戚的气氛给渲染,流了流眼泪。看云沉和老太太关系很好,老太太必定是个慈爱温柔的人,又护着这么多落魄的段家人这么多年,必是心善的人啊。 段家混乱了大半日,转眼间已经是深夜了。 段老太太仙逝,需要段家嫡系血脉守灵三天,而段家家主远在江湖,找没找到不说,肯定是三天内赶不回来了,段家嫡系没有能做主的人,旁系的几家夫妇都犯了难,毕竟段家祖上也是大家族,他们旁系也不好擅自作主。 云沉说:“你们都下去歇息了,我留下守灵。” 旁系的一人愣了,“侯爷,您……” 云沉说:“老太太待我如亲人,我真心实意愿意为她守灵,况且段家无直系嫡子在场,你们或许是觉得,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比本侯更有资格?” 旁系几个人家吓了一跳,赶忙点头答应,礼乐礼法什么都一边去吧,最重要的是不要惹怒大人物才是。 云沉转头对苏扇说:“段府太乱,你去找杏白,让她护送你回去,安全一些。” 一头雾水的苏扇愣了,侯爷是要把她支走?不行,她留下来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苏扇说:“不用了,侯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留下来好了。侯爷打算吃什么,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云沉一双眼睛看着合上的棺木,说:“我守灵三天,不进食不休息,你取些清水来便是。” 苏扇仿佛自己听错了,又看着云沉的神色,对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话。 在大夏,不论江湖朝堂,子女为去世的亲人守灵三天,期间不吃不睡,在灵堂铺垫跪拜不起,这些虽然没有在礼法上强制要求,但如果是真孝顺,都会这么做,以表示对去世亲人的感情。 第二日上门哀悼的晋王和毓琉郡主,见到灵堂里跪着的云沉,都吓懵了。 毓琉郡主转了个头,苏扇规规矩矩地站在柱子旁边,身后站着杏白,两人都是一副无计可施心灰意冷的无奈又头疼的神色。 苏扇看见郡主,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劝劝人。 死者为上,晋王和郡主先行祭拜过,晋王才不动声色装作意外的样子轻描淡写不经意说:“侯爷怎么为段老太太守灵?你并非段家血脉。” 毓琉郡主也赶忙接下话头:“侯爷,撇开于礼不合不谈,侯爷双腿不便,三天长跪不起怎么受得住。你看,思媛妹妹可要心疼死。” 苏扇:……鸡皮疙瘩要吓出来了,说好不出卖队友的呢! 云沉坚定无比,说:“即便不再灵堂,我也会为老太太守灵,两位应该知晓我心。” 到底为了啥他们或许是猜不出来,但绝对清楚一旦临安侯决定了的事情,再怎么劝也劝不回来的。 虽然是劝不回来的事,苏扇也得多劝劝,因为杜长空大夫交代过,云沉的腿经不起这样折腾,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意,但听大夫的总是没错的。 于是苏扇一撩衣服下摆,跪下说:“侯爷既然不肯起来,那我就陪侯爷一起跪着。” 云沉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脸色苍白面容平静,只是声音暗哑透着寒冷,他无比凉薄地说:“随你。” 苏扇:“……” 苏扇跪到了第三日凌晨,腿脚发麻酸痛不说,整个人从腰部往下都没有知觉了,最后由杏白搀扶着回了偏院的一间厢房,摊倒在床上,累的话都不想说,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段老太太的死讯传遍了京城。这一日早朝即将结束之际,大夏皇帝忽然问道:“临安侯……还在段府灵堂里跪着么?” 晋王行礼道:“回父皇,是的,临安侯说要一直跪到三日后。” 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皇上一时片刻没说话,在众人提心吊胆之际,皇上猛地站起身,把桌上的纸笔奏章都扫到了地上,发怒道:“临安侯!他什么时候成了段家的人了!” 晋王当即跪倒在地,冷汗就下来了。 大殿上的朝臣面临天子大怒,也都纷纷跪倒,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盛怒,威严更甚,语气严厉,道:“临安侯,就非要这么跟朕做对吗?!当年的事情,朕没有牵连段家,只是把与段明台有勾结之人按其罪责处决了而已,难道朕错了吗?!啊?临安侯为何要因为这件事,一直与朕过不去?甚至以云家血脉,跪在段家灵堂,说出去,这像话吗?!” 他气得双手发抖,整件龙袍都抖动起来,衬得衣服上绣着的金龙威严甚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期颐:九十岁 其实我也不知道,百度的,长见识了 ☆、脸热心跳 二十一 皇上盛怒,底下臣子都屏气息声,噤若寒蝉。 窒息一般的沉寂过后,礼部朱大人动了一下衰老的身子,声音苍老却包含关怀担忧之意,他说:“陛下,勿要气坏了龙体呀!” 皇上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平息了些怒火,道:“临安侯……让他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拂袖而去。 宽阔的大殿上,从前往后跪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直到大夏皇帝的身影彻底消失,朝臣们才在面露侥幸和欣慰,慢慢站起了身。 站在后头,只能远远望见皇位的陆子骞面无表情,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哼一声说:“临安侯如此胆大包天,无视礼法为所欲为,就不怕陛下盛怒怪罪下来没有好果子吃吗?” 他的声音不大,传不到前头去,一旁的同列的大臣听到了,见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都失笑着摇摇头。不一会儿,兵部尚书吴大人走了过来,听闻了此事,当即脸色一变,对陆子骞喝道:“蠢货!临安侯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大殿之上诽议王侯将相,不想活了吗!” 陆子骞被骂了个一头雾水,想那没有了常宁军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29 没有了双腿的临安侯有什么好怕的,说几句又怎么了,怀着满心愤怒不解地回了陆府。 …… 最后一天京城下起了漂泊大雨,连续三天不眠不休,便是身强体壮之人都受不了,苏扇难以想象云沉是如何做到这样坚持的。 坚持了三天,脸色苍白,双唇更是,一双眼睛却清明通透。 如那日出嫁时,墙头看见的第一眼,灿若星辰。 连续三日,苏扇也逗留了三日,期间听说了不少段府的事。 云家家主云烈是典型的严父,自小对家中独子严厉苛刻。云沉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对孩子总是照顾不周到。 段府当时与镇国公府交好,段府的段老太太,特别喜欢软乎乎呆萌可爱的云小少爷,时常叫人带过来,在段府住上几日,然后再依依不舍的送回去。隔个几天,再想个借口把人接过来。 在段府,不受拘束的云沉,上房揭瓦爬树捉鸟甚至下河摸鱼,真正过上了他自己的童年。 小云沉那时候,对他的父亲是非常敬畏害怕的,唯独对一个人,是真心的敬仰佩服的。 那人叫段明台。 段明台并非真正的段家血脉,只是段老太太捡来抚养的一个小男孩,段老太太给他赐名段明台,而后将他带在身边抚养长大。段明台长大后考上了功名,皇帝为了补偿曾对大夏有功劳的段家,给了他一个前程锦绣,令人欣慰的是,段明台不负众望,才华出众两袖清风,公正严明声名在外。 十九年前,段明台担任钦差大臣,南下巡查众州,揭发南方连州刺史与卫家家主文成公勾结贪污受贿克扣税收欺瞒圣上一案。皇上暴怒,查明之后,连州刺史被株连九族,卫家涉嫌此案之人全部诛杀,而文成公因卫贵妃求情留下一命,就此被软禁在卫家,永不得出门。 卫贵妃,就是太子生母,文成公之女。 段明台的雷霆手腕使卫府倒台后,名声如日中天,行事却依旧低调,只是他本人极重视法度,刚正不阿,在朝中与其他大臣没有一个关系亲密的。后来忽然传出他犯了僭越大不敬之罪,皇上震怒,将其斩首,却并没有牵连段家。 当时段老太太一气之下直接病倒,而立下赫赫战功的云沉不要任何赏赐,亲自跪在大殿前求皇上重新查明此案,还段明台一个清白。 自然……没能挽回。 段家的这件事,也成了梗在临安侯和皇上一个结。 苏扇听了来龙去脉,感想一时之间复杂无比,她喃喃着说:“这天下,真是什么巧合都有。” 杏白冷着脸疑惑看她:“夫人?” 苏扇面无表情:“我无事,你再去劝劝侯爷,让他不要再跪着了,他腿受不住。” 杏白走了,苏扇站在长廊里,外面磅礴大雨,形成了一道道厚厚的雨帘,她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十九年前,苏扇还是苏扇,她还身在江湖的时候,接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护送钦差大臣段明台安全抵达连州。 …… 晋王躲在伞下,冒着大雨亲自上门拜访陶先生,说明了今日在早朝上陛下震怒的事情。 陶先生叹了口气,也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感动神色,他说:“临安侯重情重义至此,陶某佩服。” 晋王道:“重情重义有什么用啊!你看看他,父皇如此生气,他还跪在灵堂里,难道还嫌父皇猜忌他猜忌得不够?本王看他是不要命了!” 陶先生看了他片刻,倒了两杯茶水,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安稳如山的模样。 晋王察觉出了一丝不同的味道,虚心问道:“先生可是看出了些什么?我不懂,当初先生为何让我去拉拢侯爷?侯爷已经失权失势,不出意外,将来就是在侯府闲散一辈子的命运,有什么用呢?先生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陶先生神色淡淡,摇了摇头:“我并非神人,什么都能预料到。但就侯爷为段老太太守灵之事,你们都预判错了。临安侯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卑微到泥土里了,他没有了常宁军的兵权,丧父丧母且身体残疾,如此可怜可悲,陛下如何能再生起猜忌之心?他跪地三天,是为了逼皇上承认当年的错误,但……你觉得此时,皇上是以为他怀恨在心意图谋反呢?还是真的心怀悲悯赤胆忠心一片呢?” 他所说的,简洁来说,就是临安侯处于弱势一方时,皇上对其就不会产生怀疑猜忌之心,反而会认为对方无谓的坚持,是一种真性情。 晋王怔了怔,道:“人心难测,人心难测矣!” 陶先生发了会儿怔,忽然想起那日在天机阁恰好看到的临安侯夫人葛思媛,忽然勾唇笑了,“临安侯一家人,真是有趣。我猜,期间必有隐情。” …… 隐情是没有隐情的,烦心事倒是一大堆。 苏扇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段府这里忙着给段老太太送葬准备各项事宜,这边云沉守到最后一天中午,终于跪不住了。 一时间又是大乱。 苏扇忙道:“稳住别慌众位!该去送葬的赶紧去送葬,留几个壮丁下来看守段府,东西都带上别忘了,侯爷交给我,哎我说你们几个参和个啥,把手拿开,这我家的侯爷!” 杏白第一时间去找了杜长空,然后一提气运起武功,拎着一大男人的领口,直接从几条街道上的房屋屋顶飘过,跳墙进了段府。 气喘吁吁被这刺激的过程吓得腿软的杜长空:“……” 一位段家的老妈妈和苏扇一起把云沉送回房间,苏扇倒了杯温水,蹲在云沉身边,轻轻地推他,“侯爷,喝杯水吧?” 三天不眠不休,云沉眼圈带青,面色苍白,神思昏昏沉沉,只是身上无一处不酸痛,使他无法安睡,他晃了晃头,微微凑过来些,借着苏扇的手喝一小口水。 苏扇:……侯爷身上的檀香还是好好闻呢。 等等,她在发什么神经? 杜大夫忍着高空飞行的恶心想吐感,撑着过来和苏扇把云沉放到床上。杜长空让苏扇和杏白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白布。他先是给云沉诊过脉,脸色阴沉了一下,然后解去了外袍。云沉昔日在战场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除非用力按压,也不会疼痛了。 苏扇端着热水和湿布进来时,就见床上躺着的侯爷露出的两条白花花的细长腿…… 苏扇险些把手里的脸盆掀倒,看了又细又白的腿一眼,脸颊发热,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杜长空行医时为病人宽衣解带已是常事,丝毫不以为意,手上动作熟练无比,他头也没抬,说道:“夫人来搭把手,我要给侯爷扎针,帮我按住他。” 苏扇手忙脚乱,一脸懵逼,“按住,怎么按?” 杜长空一针下去,云沉仿佛遭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0 了痛击,整个人都弓了起来,杜长空赶忙按住他的腿,免得他动作太剧烈把针给碰歪了。 杜长空道:“随你怎么按!不行给我抱住了也行!让他别动!” 他挪不开手,下一针怎么也扎不对位置。苏扇一鼓作气在云沉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眉眼紧皱,紧咬唇角的云沉,苏扇故作矜持的按住了对方的双手。 杜长空无语了:“你这什么鬼姿势按的住吗?!算了不废话了,再不救侯爷这腿就真得废!” 苏扇:“……” 他一针下去,云沉整个人被激起,苏扇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大块坚硬的铁器,撞的胸口都疼,整个人都被环住,身边仿佛都是淡淡的檀香包裹。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嗯哼,作者君第二个拥抱是这样你忽悠谁呢 僭越(jian yue):盗用,非法侵占 随口胡扯,不可考据 走剧情,期间穿插小甜饼,可能慢热,也可能不热(感谢某位大大的话) 开\车是不可能开\车了,在jj这辈子都不能了 ☆、突然克夫 二十二 如果不是多日来“老夫老妻”式的相处,苏扇绝对会把这个突然占她便宜的家伙丢出去。 这是一个非常霸道的拥抱,云沉死死地把她禁锢在了怀里,而苏扇也按照杜长空的嘱咐,虽然没把对方双手按住,但好歹把人压在胸口,再也动不了了! 哎姿势好奇怪…… 两厢牵扯,门外瑟瑟发抖送来热水的小丫鬟,被云家夫妇这近乎“抵死缠绵”的姿势给震惊了,热水险些洒去了不少。 苏扇还以为就这么僵持下去就可以结束,哪料到云沉突然发力将自己的右手臂从她手中挣脱了开来,环过她的腰身,彻底把人抱了满怀。 苏扇止不住力往前一扑,温热的气息落在鬓边,满是淡淡的檀香味。然后她感觉到抱住她的人用了极大的力气,简直要把她勒死在怀里。 云沉低下了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待杜长空取下最后一根针,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云沉的双腿从最初刀割似的疼痛,渐渐麻木,最后失去了全部的感觉。他脱力似的把重量半压在苏扇身上,冷汗浸湿了发鬓,双眼紧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长空见他为了忍痛不伤人把自己的手咬的鲜血淋漓,皱了皱眉,道:“这时候还装什么君子,把他伤口包上,免得又感染。” 苏扇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扶着躺回床上,果然看见云沉右手被自己咬破了的惨状…… 这是有多疼啊,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 苏扇去过热水,给云沉擦干上面的血迹,然后包扎。她包伤口的水平不怎么样,若是别人肯定就喊疼了,而床上那个闭着眼躺在那里仿佛睡死了一般。 杜长空写了药方,让杏白去隔壁街药房跑一趟,他终于抽空喝了杯茶水,叹气道:“下次别再让他这么胡来了,这双腿本来还有点希望,现在却……哎我尽力了,剩下如何就看造化吧。” 苏扇目光落在杜长空手上的霜色腕带,发了一会儿怔,道:“若是我劝得住,就不会如此了。” …… 得知段府老太太终于下葬,而守在灵堂的临安侯终于支撑不住晕倒一病不起时,大夏皇帝叹了口气,脸上的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带着惋惜和怜悯的语气说:“宣几个太医,代替朕去看看罢。” 苏扇煎了药端回来,就见皇帝陛下宣旨叫来的太医在云沉床前站了一排,杜长空悠然无比地坐在一边摆着他细长而尖利无比的银针。 苏扇:……忽然从杜大夫脸上看出了高兴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某太医神叨叨地把脉把了好一会儿,检查了下侯爷那金贵无比的双腿,突然一捞胡子叹息道:“哎!侯爷这腿在战场上受了重创,如今又强撑着连跪了三天,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呀!” 旁人见太医院里资质最老最有声望的老大夫都得出了如此结论,忙跟着唏嘘哀叹一番,出门时,都是一脸悲戚惋惜之色,配上段府上挂满的白色缎带,都忍不住让人心生哀戚之感。 云沉在床上一脸不为所动地躺尸,苏扇终于得空坐在了床边,她推了推人,道:“侯爷,喝药不?再不喝就凉了。” 云沉听闻挣扎着爬了起来,眼也未抬,拿过便一口喝完,又躺了回去,打死也不肯再起来了。 苏扇瞧着这人理所当然任性妄为的样子,冷漠地想:哼男人!都是用完就丢的大猪蹄子! 可怜啊她刚刚被抱得差点被闷死啊被闷死…… 云沉休息了三个时辰才悠悠转醒,段老太太彼时已经下葬,段府旁支回来后都纷纷来拜见他,都不过是请求云家庇护的事,他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头,道:“本侯记得了,你们都下去吧。” 起身后云沉披上衣服,在房间用晚饭,不过是清粥小食,和侯府以往苏扇准备的差不多,味道却天壤地别,总是不如在侯府里的好吃。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他以为是苏扇回来了,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一对母女,母女两一进门就跪了下来,母亲眉目苍老,面带泪花,她的女儿看着极其年轻,不过十八岁的样子,容貌上乘,一身淡粉色裙子穿着显得秀美可爱。 那老母亲哭着说:“侯爷,我夫君因病去世,家里穷困潦倒,沫儿她还有一个年仅八岁的弟弟。你看沫儿她生的好看,体贴周到温柔和善,断然不会给侯府带来麻烦,求求侯爷,收下她吧!” 云沉放下了碗筷,转头看着他们。 那老母亲继续说道:“您看您和侯夫人成亲这么多日,却连孩子都没有个影子,您还诸事不顺,丢了官职不说,段老太太还忽然去世,定是侯夫人给侯爷您带来了霉运。我家沫儿是个有福分的,与您八字相合,您不妨收了她……” 云沉淡淡启唇:“闭嘴。” 那段沫姑娘忽然扑到他脚下,抱着他说:“侯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娘也是走投无路了,您就收了我,我不求其他的,在侯府做个小丫鬟也好。” 云沉双腿无力,挣脱不开,他皱眉说:“你先起来,在段府不会委屈了你们的。” 段沫依旧不放开:“求求侯爷收了奴婢吧,沫儿自小爱慕侯爷,愿意为了侯爷做一切事情,求侯爷让沫儿陪在您身边……” 苏扇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堂堂临安侯被段府一个小小旁支欺负得无法还手的场景,哦那小姑娘姿色还不错,那老妇人应该跟这小姑娘有些关系的样子。 苏扇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小姑娘的后领,把人从侯爷的腿上扯开,喝道:“你们两个哪来的,不是说了闲人禁止进入吗?这可是临安侯大驾,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1 ” 母女二人方才对侯夫人的大不敬的话是万不敢在人面前说的,况且这侯夫人看着还面露凶光蛮横任性不好惹的样子,母女两赶忙随着前来赶人的小仆低头告罪面带羞色出去了。 苏扇抱臂冷笑:“哟,侯爷这会儿精神不错,我这一出门,人家小姑娘就抱上了腿?” 云沉刚刚经历了一场昏睡,眼睛里仿佛还蒙着一层水雾,表情甚至带着柔和迷茫,他忽然伸手拉着苏扇的手,轻轻摸了几下,笑道:“我们回府,夫人给我煮粥喝好不好?” 苏扇:“……” 她严重怀疑云沉睡了一觉,壳子里的也换了个人! 原来皇上派了人过来安抚临安侯府,特意送上了一大堆珍贵的补品,这与在之前朝堂上发怒的样子相差太大,害得全京城以为临安侯病重难行就快不行了。 苏扇点点头,还是一脸疑惑道:“既然侯爷不行了,那说我克夫是个什么意思?” 夜桃一脸一言难尽,该怎么解释这种充满城府心机的流言呢!自家小姐还是太单纯啊! 苏扇道:“所以那对老妇人因为我克夫,所以要把她女儿送给云沉做妾?” 夜桃道:“夫人,不知这样的,那姑娘想嫁给侯爷是因,你被诬赖是果,因为人家想攀上侯爷这根金枝,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夫人你可要看好侯爷呀!” 苏扇心道侯爷要她看来作甚,又不会丟。 深秋来临,杜长空大夫应云沉邀请在临安侯府住了三天,期间见证了侯夫人的各种花式骚扰。憋着疑问到第四日,苏扇终于忍耐不住了,开门见山地问道:“杜大夫手上的霜色带子,可有缘由?” 杜长空此人相貌平平,发愣的时候显得有些呆,他听见了后露出一丝讶异,又很快冷静下来道:“是,师门要求。” 苏扇道:“哦,杜大人师从何人?” 杜长空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苏扇以为他不会透露时,杜长空道:“家师南门椿,师父隐居江湖,声名寂寂,你可能没听说过。” 苏扇握紧了茶杯,以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她佯装镇定,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小时候身在外地时,隔壁人家就住了一位南门先生,他还常带着一个小孩子,大概十岁大吧,常听见先生叫他阿玄。倒没见过杜大人呢。” 杜长空一惊,讶异道:“你怎知……杜某竟不知侯夫人幼年也曾在江湖住过一段时间,只是我加入师门晚,对此也不清楚呢。” 苏扇也不敢逼问太多,生怕自己扯谎露馅。等杜长空反应过来,立即就能明白,南门椿带着南门玄寄居江湖时,南门玄十岁,葛思媛还只是个娃娃吧,哪里会记事? 不过说起旧事,苏扇又无端想起了段明台,她江湖生涯接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护送段明台安全南下,途中遇上过一次暗杀,对方准备充分,但对江湖了解甚少,她拼尽全力把对方的阴谋瓦解了。 然后她拿到了一大笔钱,小金库充盈,为此没开心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那个背后暗杀段明台的那一拨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加入,苏扇自小被其师父教导得三观端正,谋财害命暗中刺杀之事绝对不能做,况且她现在混的这么好,于是她拒绝了。 后来,就是对方长达三个月对她的穷尽追杀。 然后她顺手救了个娃,泄露了踪迹,受伤坠崖而死。 段明台之事,无论是之前南下巡抚,还是后来的段明台蒙冤入狱被诛,都是谜团。 再加上苏扇那一日在侯府看见前来拜访的丞相公子欧阳颢,与昔日追杀她的一人长得很像。 再就是她师父现在在何处,南门玄下落不明,杜长空又是何时被收作师父之徒的? …… 杜长空给云沉身体调养了一周,最后一日临辞,还嘱托说:“秋天阴寒,腿部可能会觉得酸疼,好好调养,万万不可再劳累。” 云沉坐在轮椅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他面色和缓,神色淡淡,道:“我知道,麻烦你了。” 苏扇关了房门,走出来,看见他站在屋檐下,身形修长挺拔,无端让人想起霜雪中屹立不倒的青竹。他只穿了件中衣,身上倒披了件深色披风,眸色深深,嗓音冷淡,带着一丝嘲讽之意说道:“起风了,深秋了。” 苏扇什么也没听见,一脸呆楞。 等等,侯爷,重点不是你站起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粗长 第一卷结束,接下来是夺嫡,嗯男女主爆发的时候……武力值爆表+突然站起来的侯爷…… 怎么打脸怎么写好呢…… ☆、南门大师姐 二十三 锣鼓声震天,大街小巷都被挂上了红缎绸,晋王府各处更是贴满了红字,苏扇抬脚进门的时候,显些被那吵上天的敲锣打鼓声给吓回去。 苏扇苦笑着说:“这婚宴,可是比侯爷当时办的还盛大啊。” 不过她当时全程懵圈,后来又以云沉发烧昏迷收场,实是更像一场闹剧。 云沉坐在轮椅上,耳边被吵得不行,微微抬头问:“嗯?什么?” 苏扇恭恭敬敬地躲在他身后推轮椅,丝毫不敢多说,因为临安侯一进门,院子里坐着的几位尚书大人、还有京兆府尹、甚至是几位名望极高的国公爷都迎了上来。 这些都是真正的大人物,她即便是攀上了临安侯的高枝,也是不敢随口插话的。 云沉自小受武将世家云家教诲,行事颇有君子之风,又一身领兵打仗的本事,待人谦和有礼,再加上之前段府守灵之事,旁人对他的评价无疑都是“忠孝两全,君子无双”,因此在京城中羡慕敬仰者诸多,极受尊重。 云沉嘴边挂上微笑:“孙大人朱大人,吴大人。” 兵部尚书吴大人倒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临安侯打招呼,顿时受宠若惊。 礼部朱大人道:“侯爷身体可还好了?这战场上下来的,比我们这些老了的好不了多少去,特别是这种阴寒湿冷的天气,哎哟,我可是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疼。” 云沉笑道:“朱大人为皇上劳心劳力,实在是鞠躬尽瘁,不过我听说杜大夫有一种膏药,能减轻身体各个地方的酸痛之感,有空我替朱大人问问,让他给您送些过来。” 朱大人道:“这怎么可以劳烦侯爷呢,改日我亲自上门拜访杜大夫。杜大夫妙手回春的名声我已略有耳闻,老夫有空一定要好好询问他养生之法。” 远在太医院喝茶打盹的杜长空,万万不会想到侯爷随口一扯,就要和一个老尚书讨论什么养生之法。 他们此次赴宴的,是晋王同毓琉郡主推迟了半个月的大婚。 苏扇作为女眷,被晋王府下的丫鬟引路来到内院,里面已经坐了好些王公大臣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2 家的小姐。毓琉年龄不大,但因为她爹平阳王一向放养子嗣,总是在外游历,行事风格成熟大气,身上总带着上位者领导者的气势,在京城女子中名望最大。 蒋方研也来了,见到苏扇,忙叫她坐过来。苏扇一眼瞧见了同屋的明霞公主和葛思柔,笑容显些冷掉了。 违背本心明明嫉妒怨恨在心,还要装作和睦相处的样子,她是做不出来的。 但苏扇别无他去,便在蒋方研身边坐下,借着别人的身影挡了挡,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心里讽刺地想:一叶障目,以往率性而为自由自在的自己也学会掩盖违背本心了么? 那明霞公主却偏偏跟她不对头,冷声道:“侯夫人架子是越发大了,见着本公主,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们说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这明显就是找茬了,旁人都纷纷望过来,苏扇心里不舒服,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见过公主。” 明霞万万没想到对方能忍气吞声,一棒子打在了棉花上,连个响儿都没有,她讪讪撇过了头。 小姐们谈话说的也不过是哪家的公子好看,怎么化妆穿衣有新意,哪里又开了家新胭脂水粉店。苏扇只坐了一会儿,无聊至极,便对蒋方研道:“你们先聊着罢,我出去走走。” 她起身出了门,晋王府的丫鬟上来,她说:“屋子里太闷,我出来走走,夜桃跟着我,你们都下去吧。” 夜桃跟着她家主子绕过长廊,道:“夫人,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苏扇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受不了宫内阴奉阳违踩低捧高的风气,便跑出来了。但她和夜桃都不识路,一路只往宅子深处走,婚宴忙乱竟然没有人拦着,直接来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这院子小巧别致,树木深幽,大门前栽了几棵梅花树,院门无名,也没见门口有等候吩咐的侍女,更重要的是,身在此处,外面的喧嚣忽然之间消失殆尽,只留身边一片寂静。 苏扇转头对夜桃轻声说:“我有点冷,你去帮我拿件披风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 云沉细细打量面前坐着男子,对方的五官只能说是端正,相貌普通,眸色深沉,举止之间却是君子端方,温润风雅。 云沉不免一笑,陶先生斟茶的手很稳,嘴角带笑,问道:“侯爷为何发笑?” 云沉道过谢,说:“并无,只是昔日以为陶先生身为晋王谋士,不应该是如此端庄风雅淡淡君子的样子,如今亲眼见到先生,有些吃惊罢了。” 陶先生顿了顿,摇头笑道:“实不相瞒,听闻临安侯的事迹,陶某之前也以为侯爷是身高体健天生神力的将军模样,谁会料到竟然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云沉安静了片刻,不禁笑道:“先生口中那可不是将军形象。我军中儿郎虽说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辈,但也并非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猛士。勇猛二字,勇为前者,愿一人当先不惧对敌方而为勇,而后猛。” 陶先生点了点头,面露欣赏之色,道:“那……智谋呢?” 云沉道:“智谋……自然在我。” 陶先生微微一愣,忽然笑了,“原以为侯爷为人谦逊,没想到心中也是对自己自信非常啊!” 云沉微微颔首,从袖子中掏出叠起的一封书信,放在陶先生面前,道:“当年兵部尚书做过手脚的旧案,还有他与几个朝中大臣私交过密的往来,你看看有没有帮助。” 陶先生敛了笑容,拿起来看了一眼,正色道:“够了,剩下交给我。” 云沉道:“晋王有先生作为谋士,太子怕是要着急了吧?” 陶先生摇了摇头,不答反道:“多年前常宁军遭围困,粮草断绝,无人救援,兵部尚书吴大人落井下石,危急万分,你险些性命不保。侯爷,心中既然也怨恨非常,何不坦然面对自己的本心?” 云沉抬眼看着他,他眼里一片幽深,琢磨不透,道:“我父亲之死,常宁军被困我险些丧命,段叔蒙冤,这里面,我猜测有不少太子手笔,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陶先生想了想,也想不出个缘头,换了个话题说:“你想过没有,这里面的证据能扳倒吴尚书,还相当于把葛青山初入京城贿赂大官草菅人命的罪案给揪了出来。你想过葛家覆灭,你那位夫人该怎么办?” 云沉想了一会儿说:“嫁进我家的……” 他忽然顿住,拿起茶盖劈手打在了门上,茶盖碎了满地,门上一道阴影闪过,就此消失不见。 陶先生起身推门,愣了愣,云沉推着轮椅过来。 门外空无一人。 陶先生合上门道:“想必是有外人闯入,侯爷还是尽快回去吧,若是让些贵人发现了异状,迟早会心生怀疑。对了,陶某斗胆提一句话。” 云沉愣了愣,道:“先生请说。” 陶先生道:“留心葛思媛。” 云沉搭在轮椅上的手微微收紧:“先生此话何意?” 陶先生道:“几个月前陶某在天机阁中与孙公子见面,恰好碰见刚嫁与你的葛家小庶女。你说她一闺房女子独自一人来天机阁,还熟门熟路的,我怎能不心生怀疑。所以我托人,去探查了她问了什么问题。” 云沉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眸色渐冷,“什么问题?” 陶先生沉默了片刻,道:“一是贞观十一年距今多少年,二是那年高手榜上第二苏扇身在何处,三是得知苏扇死讯问的人是怎么死的。” 即便泰山崩于前依旧面色不变的云沉终于怔住,面露讶异神色,仿佛听错了似的,转头看了一眼陶先生。 陶先生叹气道:“你应该早已从长空口中得知我的师门,师姐去得离奇,这件事麻烦你帮我留意。” …… 苏扇一溜儿提着内力跑得飞快。 恢复了精神的侯爷警惕性高得要命啊!差点就被当场抓包了啊!看见那砸到门上的茶盖了吗那内力那力道!幸好她跑得快! 苏扇特意绕了个圈子才绕回原路,恰好看见夜桃拿着件淡灰色的披风过来,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不能再有奇怪的行为了,不然……可就真的要被侯爷怀疑了。 晋王把毓琉郡主从平阳王府迎娶进门,偌大的府院喊声震天,京城小姐们看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纷纷羞红了脸,公子哥们行为颇为孟浪,嘴里说着胡话,反正晋王高兴,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怪罪不下来。 苏扇回想着自己穿着那身大红喜袍,那头极重的头饰,想到自己当时提心吊胆还累成狗。 云沉回头看她说:“怎么,夫人脸色不好?” 苏扇脱口而出:“我一生绝对只嫁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嫁了,太累了。” 云沉:“……”等等,夫人,你还想再嫁第二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3 次? 作者有话要说: 杜大夫:大师姐二师兄!师父他被妖怪抓走啦! ……抱抱忽然脑洞大开发神经的自己哈哈哈哈哈嗝 ☆、下嫁做妾 二十四 从晋王府回来后,苏扇便小心翼翼躲着云沉,然而云沉近几日忙碌得很,两人甚至很少碰面。 不过几日,葛家大乱的消息传入了苏扇耳中。 苏扇对朝堂政事是一窍不通,听闻大吃一惊,葛家好歹是葛思媛娘家,娘家出了乱子,她必须得多关心一下。 外头大街小巷传的消息是,兵部尚书倒台,查出的案子牵扯到了吏部尚书葛青山的头上,皇上大怒,一气之下将葛青山革职查办,把案件丢给了京兆府尹和晋王殿下一同办理, 兵部尚书所犯克扣军饷贪污受贿之罪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期间皇上又召来了临安侯入御书房密谈,期间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然而之后皇上直接下令将兵部尚书吴大人砍首示众,查封府邸,搜刮出了无数金银财宝,皇上又是一阵发火。 之后在狱牢里的吴大人狗急跳墙供出了葛青山,所谓拉一个垫背的,说的就是这样的。 在朝为官,没有哪个手中是真正干净的。或许礼部尚书朱大人清清白白,让人揪不出任何一点错,但人家,是背靠着开国功臣的祖荫的。 葛家根基尚浅,人脉不稳,怎么可能经得起皇上扣下的这样一个罪责? 葛青山回府发了一通火,其正室陈氏劝了一下,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回府探望的葛思情说:“爹,我去求求陆郎,他一定能帮我们。” 葛青山回过头看她,一脸怒意,喝道:“陆郎陆郎……你觉得皇上会听陆子骞那个蠢货的话吗?!” 葛思情一怔,陈氏道:“老爷,消消气,皇上只说革职查办,没有真的降罪下来,那吴大人信口雌黄,走投无路想要拖累你,晋王殿下他们一定会证明老爷是清白的。” 葛青山脸色阴沉,眸中满是冰寒之意,昔日和人做的勾当浮上心头,他本以为在两位殿下的夺嫡中保持中立,就可以保全自己,没想到……唉,葛家没朱大人那样的背景,最后还被□□的吴大人给连累! 葛青山冷声说:“听说丞相家的欧阳公子属意思柔,你让思柔准备准备,时机到了,准备下嫁吧。” 陈氏一听,吓了一大跳,忙道:“老爷,怎能让思柔下嫁给别人做妾?思柔是嫡出小姐,怎么也得做正室才不算辱没了身份啊!况且我听闻丞相家的公子冷漠无情,还常寻花问柳,不是值得嫁的良人啊!” 葛青山拂袖大怒道:“闭嘴!丞相家公子还愿意要思柔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今这情况,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京城那些大臣对我葛家唯恐避之不及,思柔能嫁的出去?!” 门外葛思柔正好走进来,听了个大概,却听的明明白白,当即脸色惨白。 葛青山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陈氏说:“弘文呢?!难道又去参加什么诗会辩论了吗?!不在家好好看点圣贤书考功名,总是去附庸风雅,一点出息都没有!” 陈氏道:“弘文今日外出听余老先生的堂课!” 葛青山轻哼了一声,葛思柔带着哭腔的一声“爹”刚出口,门外下人来报:“侯夫人回来了!临……临安侯也来了!” 葛思柔和葛思情都是面色一白,葛青山面露喜色,把陈氏推开,大步走出:“快把人请进来!” 陈氏被推的踉跄了几步,葛思柔上前扶住她,道:“娘,爹真的让我下嫁给欧阳公子?” 陈氏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丞相家的公子文武双全又是相貌堂堂,总不会亏待你的,况且我们家……若是老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思柔,娘也活不下去了……” 葛思柔美丽的脸苍白无比,眼中却带了一丝怨毒,她冷声说:“当年是你们说千万不要嫁给临安侯,现在临安侯府好好的,葛家要完了,你们却让我下嫁给丞相府!凭什么!” …… 葛青山将云沉和苏扇迎到了偏厅,云沉开门见山说:“突然登门造访,实在是我们的过失。是这样的葛大人,思媛近日过于思念她生母,不知可否接她娘亲来侯府住上几日?” 葛青山一愣,道:“这……于理不合吧?” 苏扇道:“那我留在葛家住上几日陪陪我娘。” 云沉眉头一皱,有些不满道:“你既然已经嫁与我,回娘家住是个什么意思,被旁人说出去,临安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苏扇轻哼了一下,葛青山见云沉有发怒的迹象,忙点头说:“无妨无妨,既然侯爷舍不得思媛,那边让思媛娘过去住上几日也无妨。” 苏扇忍住笑,面上一派不动声色,道:“谢过爹,那我便去见我娘了。” 说罢她就真的连个招呼都不跟云沉打,就这么走出去了。 葛青山害怕她的无礼举动惹得面前这位大人物生气,忙道歉:“侯爷,我这小女儿自幼被宠坏了,您可别在意……” 云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住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苏扇原本就想从葛府接她生母李氏出来,这下葛青山自己乱了阵脚,然后配合她和云沉上演一场好戏,就可以逼得葛青山亲口同意她把李氏接到临安侯府。 苏扇今日过来没带夜桃,问了下侍女路怎么走,一路上竟然没见着葛思柔,听说葛思情也回来了,却好像躲她躲得远远的,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说好的冤家路窄呢? 李氏见苏扇过来,面露欣喜,道:“思媛,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娘高兴。不过这两日老爷情绪不太好,家里出了点事,不要紧吧?” 苏扇摇摇头,把方才的事情跟她说了。 李氏脸上满是喜意,眼底却是担忧之色。 苏扇忙解释了一番,奈何自己之前多年的江湖生涯,怎么也搞不懂深闺妇人的思想,说的口干舌燥。李氏忙叫下人送些好吃的点心和新泡的茶水上来。 苏扇瞧了眼桌上摆放的蜜饯金枣和栗子酥,拿起栗子酥咬了一口。 李氏奇道:“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吃起栗子味的东西来了?你不是以往都嚷着娘要吃甜食吗?” 苏扇一愣,她并不嗜甜,还喜欢栗子味的东西,没想到葛思媛与她截然相反。这栗子酥味道实在是不如她在江湖的清欢铺里吃的,苏扇便把东西放下了,讪笑着说:“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苏扇拿起一个蜜饯塞到嘴里,做工精致,味道也不赖。 两人面对面交谈,苏扇发现遇上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往嘴巴里塞东西可以很好地避免尴尬,不多时便吃了一半殿下,吃撑了就觉得有些犯困,脑子也有点迷糊了。 李氏话说到一半,忽然捂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4 住了头,倒在桌上。 苏扇立即清醒了一瞬间,意识到了可能有人在吃食中下了迷药,但碍不住越发昏沉的脑袋,手刚伸出去,就倒在了桌上,睡过去了。 两人倒了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葛思柔走进来,往里瞧了一眼,对着跪在身后、一直服侍在李氏身边的丫鬟说:“拿了卖身契就赶紧滚吧。来人,给我把三小姐拖到柴房里去。” …… 葛青山把吴大人对自己的诬赖和自己蒙受的委屈来来回回讲了好几遍,多亏他学识深厚,当年读的圣贤书一点都没忘,口灿莲花深情并茂,几乎让人信以为真。 云沉慢条斯理地点头,听得看似很专注,实则已经神游天外了。 他听了好片刻,才回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府了。思媛怎么还没回来?” …… 苏扇先是被人打了几巴掌,脸颊有点疼。 然后她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她一睁开眼,入目就是葛思柔的脸。葛思柔一如既往地面容美丽,一身裙装更显少女的玲珑身段,此时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怨毒之色。 苏扇挣扎了一下,她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从头到脚,怎么也挣脱不开。去他大爷的,一上来就上演绑架的戏码,葛思柔疯魔了吗?! 她睁大眼睛,抖了抖眼睫毛上的水珠,然后她看到了葛思柔手里拿着把匕首。 刀鞘精致漂亮,刀面花纹遍布,很好看很值得欣赏。但那也是一把能杀人的刀啊! 葛思柔伸出手,她的手指冰凉,慢慢地触碰苏扇的脸,面带冷笑,声音冰冷,她说:“思媛,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已经无路可走。我要毁去你的容貌,让侯爷再也看不上你!然后让他娶我为妻……” 去他大爷的这人发神经啊! 苏扇挣动了一下被绑住的手脚,她的发髻掉了,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的衣衫也都湿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苏扇看着葛思柔,说:“葛思柔你冷静一点,若是你蓄意伤我,是否会惹怒侯爷不说,传出去,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葛思柔已经有些疯癫了,喝道:“闭嘴!父亲要我下嫁给那个欧阳颢为妾,凭什么!我是嫡出,你只是个庶女!你却能嫁给临安侯,我却生不逢时,要被牺牲掉嫁给人做妾来挽回葛家的地位!凭什么,我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评求收么么~ ☆、只此一人 二十五 此时苏扇说不慌那绝对是假的,心想不会还没有大展身手施展绝世武功,先要毁个容啊? 苏扇猛烈地摇头,葛思柔一只手按住她的下巴,只是苏扇挣扎得太过厉害,葛思柔另一只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也是从未杀生见血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但多日积聚的怨恨在心,葛思柔使出全身的力气固定苏扇的下巴,扬手抬起匕首,面前苏扇的眼神却变了。 她记忆中那个一向自卑懦弱的庶出妹妹忽然模糊了,眼前这个人有一双犀利敏锐的眼睛,五官甚至是凌厉张扬的,那人用一种无比陌生、又带着威胁意味的语气说:“葛思柔,你要是真的敢,你就直接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葛思柔一怔。 就在此时,柴房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坚硬的石子破空而来。 葛思柔手腕剧痛,她松开了手,匕首落在了地上。 葛青山冲上前把她扯开,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在发什么疯?!” 下人忙上前给苏扇解绑,苏扇揉了揉手腕,心有余悸地抹开沾湿在脸上的头发。 苏扇回头看见在门口的云沉,他的神色平静,只是紧皱眉头,声音一时有些严厉,对她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这语气就像是在唤一只落了湖的可怜兮兮的小狗,这可怜的小玩意儿还是她自己。苏扇头一次服了软,乖巧听话地走到云沉面前。 云沉柔和了神色,转头对一个小丫鬟说:“去拿条干毛巾和一件干净的披风过来” 他的眸色深沉,一向平和文雅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冷意与淡漠,与一旁火冒三丈险些端不住官架子的葛青山相比,云沉可以说是淡定非常了,但是平静,并不代表他没有生气。 葛思柔丢了匕首,表情略带点迷茫,捂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完了,她想,不能让临安侯知道!否则她就真的完了! 陈氏和李氏前后到达了柴房,苏扇肩上披着干衣服,正拿着毛巾擦去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陈氏说:“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葛青山想要找一个委婉的解释,但是眼见为实,临安侯内力深厚,看看那破空而来的石子!那是带着多大的劲儿啊!与临安侯府结仇,那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云沉见火候差不多了,脸色有些阴沉,声音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气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侯看的一清二楚。令小姐亲手拿着刀,意图伤害我家夫人。蓄意伤人,尚书大人,你说这该怎么办吧?” 葛青山擦了擦冷汗,心中计较着,临安侯毕竟地位身份在那里,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这明显是葛思柔怀恨在心意图谋害葛思媛,可恨他怎么养了个这样不识大体心眼小的嫡女!葛青山面上还是谦恭的,他道:“侯爷这只是个误会,是思柔……” 他还没说完,葛思柔却截过了话头,用尖锐的嗓音说:“我没有!是爹让我故意绑架葛思媛,想要威胁侯爷!”只要她在侯爷中的形象没有被毁掉,就好了!家族门第,她都不要了。 云沉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忽然挑了挑。 葛思柔握紧了拳头,葛青山被吓了个半死,抬手就要来打她,却被李氏一把拦住。 葛青山怒道:“你胡说些什么!堂堂临安侯,我威胁他,我不要命了么!” 葛思柔睁大眼睛,惊慌失措地躲开,她逃出了柴房的门,就要冲到云沉面前,被苏扇拦住了。她用力将人推开,结果……推不动。 苏扇反握住她的肩膀,扬声说:“思柔姐,你在我和娘的点心茶水里下了迷药,然后把我关到柴房里想要划烂我的脸,你还诬赖父亲,你觉得你可以瞒天过海,高枕无忧了么?” 葛思柔慌了,可是双臂被苏扇箍紧,她死命挣扎,带着哭腔说:“侯爷,我没有这么做,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葛青山头痛无比,喝道:“给我把大小姐拖回房间里去!” 云沉目光收了回来,便再也没落到她身上,侧脸在这一瞬间显得过于冷酷无情,他说:“好教尚书大人知晓,云家有个祖传的规矩,只娶一人作妻,从没有正室妾室之分,你有意把葛大小姐嫁与我,我是不会同意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5 的。思媛既然嫁入了云家,便是云家的人了,可不是能被这样随意辱没的。” 他转过身,淡淡地说:“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葛青山将人送出门,苏扇不停地安抚着李氏,云沉说:“今日李夫人先请好好休息,明日我派人来接您。葛大人,你好自为之。思媛,我们走吧。” 葛青山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忽然一拂袖,对陈氏说:“惹恼了临安侯府,只能让思柔下嫁给丞相公子了!” …… 上了轿子,苏扇衣服湿了大半,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 云沉看着她说:“冷么?” 深秋风寒,衣服头发湿透,方才还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若是身体底子不好,很容易受凉得风寒。 苏扇吸了吸鼻子:“还行。”然后她打了一个大喷嚏。 云沉带着担心关切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嫌弃地挪了挪位子。 苏扇:“……” …… 等回了侯府,苏扇立即洗了澡换了衣服,还被云沉强制灌下一大碗姜茶,第二日起床后头疼还有点低烧。 苏扇苦兮兮地吃药,头疼得不行。 李氏来了后,她觉得自己可能捡了个老妈子。怎么能这么啰嗦!自小被师父放养的苏扇头都大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要紧事。 葛家要倒。晋王和京兆府尹丝毫没给葛尚书面子,该查的案子都查的仔仔细细,该定罪的地方写的明明白白,只要奏折一递上去,过不了几日皇上就会下旨抓捕葛青山送到牢房里去。 晋王后台大,京兆府尹却是要做人的,留了个心眼,偷偷地通知了葛府和临安侯府。 被告知此消息的云沉愣了愣,苏扇分明从他脸上看出了“这与我有何干系”的意思。 葛青山碍于面子不愿意直接向苏扇求援,而之前在葛家柴房闹了一场,云沉也翻了脸,葛青山就更不好说出口了。 得到消息后葛青山万般无奈地去找了陆子骞,昔日葛思媛的旧情人、如今葛思情的夫君。好歹葛思情在陆子骞这里是正室,在陆府说得上话。哪里料到,葛青山还没说明来意,陆子骞就开口说:“葛大人,如今我位低力薄,帮不上什么忙,您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葛青山怒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带到这个位子上来的!” 陆子骞站在他面前,丝毫不示弱地回瞪他,道:“这是我凭自己本事得到的,当年我上葛府求你们帮忙,你们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了出去,要不是……”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那时一直默默帮助他的葛思媛,心中又痛了几分,喝道:“葛大人,现在你被查出了罪案,也知道上门求情了?” 葛青山脸色清白交加,险些气得昏过去,捂着胸口大怒而去。 而后葛府传来了葛青山病倒的消息。 云沉冷漠旁观,苏扇不知所措。葛青山不登门是为了面子,可是苏扇作为葛府出来的庶女,娘家要亡,她却不闻不问,又显得过于冷酷无情不忠不孝。然而那天的事一直膈应着她,她还真做不到放手原谅葛家。 最后还是李氏求了情,苏扇下意识看着云沉,云沉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淡淡的,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葛家说到底毕竟是你娘家,也不好见死不救。明日上朝,我到皇上面前求个情。” 苏扇点了点头。 临安侯自从断了腿,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里,旁人总是见他一副温润平和的模样,从未表露出疯癫偏激的一面,与人谈话时,嘴角含笑,微微抬头,虚心而谦卑,给人温柔无害的错觉,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人曾经是统领二十万驻守西北防线的常宁军的主帅。 苏扇却发现,一旦站在他身后,莫名就有了安全感,所有的明枪暗箭风霜雨雪,都会在这人面前烟消云散,给身后的人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他还说,嫁进了云家,就是云家的人。云家不允许纳妾,那岂不是,云沉就只有她一个? 这这这……她还没打算做人夫君,但……云沉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五官端正相貌上乘不说,单从上次那个砸得粉碎的茶盖来看,内力深厚,虽然没亲眼见过对方出手,想来武功不差,智谋在线,手腕在线,祖上更是武将世家,又受到大夏皇帝赏识……哦,这个她倒不是太过在意。 至于双腿残疾……这个有点复杂。 坐着翻侯府账本的云沉停住了手,因为他发现苏扇一直盯着他的双腿看,看的时间还有点长。 他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好看温柔贴心周到持家专情……没毛病了,他归我了。 其实我也想要哼。 ☆、生辰之礼 二十六 花了一晚上总结了一下各方面的好坏,苏扇对夜桃说:“侯爷……还真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啊!” 夜桃愣了愣,简直不该怎么说自家对情爱一窍不通的主子,道:“所以夫人呀,过几日就是侯爷生日,想好送什么了嘛?” 这个挺让人头疼的。 临安侯生辰,旁人若是要讨临安侯欢心,要么送价值连城的宝贝,要么就是世间少有的稀奇玩意儿。苏扇娘家现在是一落千丈,还靠着临安侯府过生活,身上的积蓄还不够请人到明月楼吃的一顿饭钱。 苏扇默默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小金库,又开始心疼当初自己积攒了半辈子的钱说没就没了…… 挑了个好天气,苏扇和夜桃出门,一主一仆去胭脂水粉铺子,又去了裁缝铺子,买了不少东西,苏扇逛了不少商铺,走得她脚疼,也没找到个中意的。 回去的半路,官道上围着一大群老百姓,远远望见中间一匹高大的马。堵住了路。 苏扇便拉着夜桃上前凑个热闹,巧的是,里面有个熟人。 葛思媛大哥、葛青山独子葛弘文。 还有刑部孙尚书的宝贝儿子孙杨。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孙杨骑马骑得快了些,险些撞到了路上一个躲闪不及的姑娘,他心情郁闷,下马非但没道歉,还嫌弃了几句。京城纨绔子弟见着碍眼的,都仗势欺人嘴巴不放干净,底层百姓们都习惯了,这种时候忍忍,这回事儿就过去了。 结果孙杨一看那姑娘,见是个有姿色的,又是从外面投奔亲戚来的,独自一人,便起了色心动手动脚。 葛弘文恰好从旁经过,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三观端正的读书人,便是性子再懦弱,也不能容忍这样肮脏的事情发生。 然后他就出手阻拦了。 孙杨气得不行,恼怒道:“葛弘文你凭什么拦我?葛家都快倒台了,你亲爹做官都坐到牢里去了,听说你家里那金贵的嫡女还要下嫁给丞相府公子做妾?哎哟可笑死我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6 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羞耻到不好意思出门!” 葛弘文气得脸面通红,“你闭嘴!这姑娘你不能带走。” 孙杨一撸袖子,上前一步,身后奴仆也跟着上前一步,他笑着说:“哟,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一个罪臣之子,你爹还指不定明日就上断头台了,在这儿跟我拽个什么劲儿。” 他没出手,葛弘文一拳头就上来了。 苏扇好不容易挤进包围圈的时候,两个世家子弟和所带的下仆都纷纷扭打在一起,场面着实丢人难堪。 苏扇心想自己揭露身份实在是挂不住面子,若是扭头就走葛弘文说不定要被欺负死,虽然葛思媛在葛府对方也未见的多照顾,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冷漠观望而已,况且出嫁那日葛弘文主动上门背她出门,也算是尽了做哥哥的责。 苏扇清了清嗓子,微微提了声音:“官兵来了!” 孙杨立即停了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哪里有官兵?”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苏扇。 葛弘文也愣了,“你……” 苏扇还不想出头,旁边的百姓们自动给她留出了一大圈空地,显得她特醒目。 苏扇又咳了下,冷冷说:“两位世家子弟,在京城官道上扭打成一团,这还要不要脸面了?” 孙杨立即发现自己被耍了,顿时面露怒色,自己衣服上又是一身灰,还被葛家那看似文弱的小子揍了好几下,恼怒不堪,撸袖子就要怼苏扇。 然后他发现这姑娘莫名面熟。 苏扇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角落里躲着的姑娘,笑吟吟地对孙杨说:“孙公子还想留着,再过一会儿官府肯定就派人来了,我在这儿,官府定会问我是怎么一回事,那要是孙公子强抢民女这样的帽子扣下来,令堂顶不顶得住?” 孙杨微惊,擦了擦冷汗,若说一个没了尚书之位的葛家还好欺负一下,但是惹得这位不开心了,护短又顽固守旧的临安侯不得坑死他? 孙杨立即笑了下,“若是问起,还请侯夫人放我一马。” 苏扇微微抬了下巴:“赶紧滚吧。” 那险些丧命的女子道过感谢,又难以推辞地拿了葛弘文给的一些银两,千恩万谢,消失在人群中了。 葛弘文走到苏扇旁边,微微侧着头没敢看她,他轻声说:“一起走吧?” 苏扇摸了摸鼻头,两人虽然并肩走着,但都一言不发,气氛颇是尴尬。最后到了叉路口,葛府和临安侯府就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了。 葛弘文率先停下了脚步,轻声说:“刚才多谢你。” 苏扇淡淡回道:“不客气。”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以前在家里关系也不是特别熟络,见了也是尴尬,心里都有底,绕着走尽量不要突然碰见。 葛弘文看着她,忽然觉得印象中的葛思媛变了,不再柔弱自卑、自怨自艾,而是张扬个性、还长胖了些,脸上多了点肉,笑起来特别温暖好看。 他说:“告辞。” 两人分别,苏扇回去的路上,转了个方向,去了趟天机阁外的那间卖古董的小铺子。 夜桃一路跟着她,苏扇说:“我知道送云沉什么了。” 她进了古董小小又隐蔽的店门,招呼也不打,就在架子上搜罗了一番,把一个小盒子拿了下来,里面的柔软绸缎上,静静放着一枚翡翠玉扳指。 晶莹剔透,纤尘不染。 苏扇非常喜欢云沉的手,纤细修长,瞧着有不沾阳春水的那种白嫩精致。 苏扇付了钱,把东西收进袖子里,夜桃问道:“夫人,你也不问清楚这是什么时候的古董啊?万一是假货呢?” 苏扇道:“哦这里的东西都是真货,相信我。” 天机阁下的铺子,身后傍着有钱人,却在店铺里挂着假货,说出去还不丢死人。不过肯定不是古董,翡翠倒是真翡翠,至于做工……外面买个玉扳指她也不懂,反正同样都是随便挑,那她还不如找个熟悉的地儿挑东西。 然而云沉最后并没有办生辰宴会,只是亲手选过谢礼,差人给送礼来的府邸送去道谢,晚上的时候吃了一碗长寿面,脸上还真没有半分喜庆。 苏扇偷偷拉过老管家:“临安侯的生辰都是这么过的?” 老管家道:“对啊,若是侯爷在外露宿营地,遇上生辰日,总是不过的,吃碗面都是奢侈。” 苏扇:“……”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子,还真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啊。 夜色稍晚,云沉坐在房里自己跟自己下棋,苏扇端了点心过来,道:“侯爷,亥时到了,可以准备休息了。” 云沉淡淡抬了下眉眼,“听说你今日见到你大哥了?” 苏扇手一顿,她没说这事儿,难道云沉派人跟踪她了? 苏扇道:“街上偶遇,闲聊了几句,没什么大事。” 云沉轻轻“嗯”了一声,苏扇想到还去了天机阁附近,心中有些心虚,便从袖子里掏出精致的红木盒子,往桌前一推:“给。” 云沉愣了一下,“送我的生辰礼?” 苏扇点了点头。她小心瞅着云沉的神色,但对方隐藏的太好,看不出什么端倪。 云沉露出了一丝笑意,把东西收了,抬头看着她说,“把脸凑过来些,我跟你说件事。” 苏扇听话的凑过去。 云沉倾身过去,忽然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珍重的吻,然后说:“陛下赐的婚,我也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现在我腿脚不便,终有一日……” …… 老管家在自家主子房前的台阶上捡到了自家夫人,吓了一跳,忙把灯笼丢地上,上前关心道:“夫人,你没事吧?” 苏扇忽然捂住了脸,无比羞耻地一声不吭。 去他大爷的占她便宜啊!对方说那啥的时候她还心跳这么快啊干啥啊太羞耻了…… 她就想吹个冷风冷静一下。 …… 近几日云沉发现苏扇总是见着他绕道走,想想那天亲吻过后人落荒而逃的场景,云沉就忍不住勾起嘴角。他把苏扇送的玉扳指戴在了手上,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刻意在人面前晃了一下,拿过碗。 云沉一如既往的面容柔和,气质平静淡然、优雅贵气,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又极为白皙,戴上精致的玉扳指,却莫名增添了一股禁欲冷淡的意味。 苏扇感觉自己双脸在发热,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他。 云沉默默注视着她,心想,逗着好好玩啊。 …… 然而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太\子\党\倒了个兵部尚书,太子气得发火,奈何晋王做事滴水不漏,他一时间找不到对方的错处,在东宫气得咬牙切齿,连莺莺歌舞都看不下去了。 葛府中待嫁的葛思柔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个不停,葛府葛弘文主事,一时间拿她这个妹妹一点办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7 法都没有,只好好声哄着。他四处求人帮忙,却处处碰了壁,也是无可奈何。 葛思柔要下嫁的那位公子,是当今丞相独子欧阳颢。他的父亲名叫欧阳显,欧阳显为官三十余载,勤恳不说,与朝中官员们关系也极好,为人圆滑精明,极有手腕,做事果决,却低调无比,让人摸不出他的心思。 在外人眼里,皇上非常信任丞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送戒指,没毛病 ☆、受伤 二十七 丞相府的公子欧阳颢面容俊美,风流倜傥,又才华横溢,却是个好色之徒,只是碍于身份,与孙杨那种纨绔子弟明面上食色之徒不同,他都是暗地里寻花问柳,留足青楼,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丞相府内。 欧阳父子刚送走太子,欧阳显从门口走回了正厅,欧阳颢跟在他身后。 欧阳显容颜苍老,却丝毫不显得病弱,相反,他身体健朗,每日练功习武又注重养生。他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被握在手心的窒息的错觉。 欧阳颢皱着眉说:“陆子骞那颗棋子……看来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欧阳显冷笑着说:“皇上虽然薄情多疑,但也不是傻。即便皇上对云家和常宁军忌惮万分,可是云家世代功勋摆在那儿,皇上宁可相信临安侯也不会听那个叫陆子骞的蠢货。陆子骞,不过是被顺应天子心意捧出来的玩物罢了。” 欧阳颢叹了口气,道:“只怪我们太过大意,那位陶先生出手快准狠,我们应对不及,折了个兵部尚书。爹,我还是觉得临安侯选择了晋王。” 欧阳显沉思了好片刻,就像晋王那方看不透丞相府,欧阳显也琢磨不透临安侯府,他犹豫许久,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云家乃百年世家,和朱家一样,完全不需要新皇庇佑。况且皇上猜忌他至此,恨不得让他死在战场上,难道能容忍他去和自己的儿子结党营私、参与夺嫡?” 欧阳显似乎说服了自己,冷笑着说:“他去支持晋王,岂不是还嫌自己不够惨?” 欧阳颢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太子殿下让我们狠狠反击,但总需要一个先后顺序。” 欧阳显想了片刻,道:“先处理掉那个陶先生吧。” …… 葛府又嫁了个女儿。 还有一个月这一年就将结束之际,葛府把它的女儿都嫁出去了。还是在同一年,事件之离奇,可以供京城百姓饭后谈资三个月。 葛府和丞相府联姻的婚事,办的非常低调,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迎亲的八抬大轿,只是一顶红轿子,穿着喜服的欧阳颢,把人迎回了丞相府而已。 丞相府所办酒宴只请了两方直系家人,临安侯府也受到了邀请,苏扇想着自己毕竟是被嫁出来的女儿泼出来的水,怎么会特意请她? 云沉没什么异议,安排了礼品,和苏扇一起登门祝贺。 与他们办的那场,是冷清了一些,葛府还处于弱势,丞相府众人却没有丝毫懈怠轻慢,反而礼遇相加,待葛家人尊敬恭谨,葛弘文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葛青山在牢中逼迫他去这么做,他也无法想象与父亲被定罪处死,葛家在京城要怎么过下去——贱卖宅院,流放出京,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苏扇见到欧阳颢和欧阳显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太像了,之前太子和欧阳颢来临安侯府时,她不敢多看,这下这父子俩往面前一站,她几乎可以笃定了。 堂堂欧阳丞相府,当年为何要亲自出手除去她? 时隔十八年,那个在黑夜被她刺伤的杀手,应该就是当时中年健朗的丞相欧阳显吧? 苏扇微垂着头,面色有些发白,面上还是笑吟吟的模样,云沉就坐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扇愣了愣,摇了摇头。 手边没有兵器不说,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还不能打草惊蛇,自己还身份特殊,复仇这件事,还是在搞清楚事实之后再说。 云沉见她面色不好,只逗留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路上回去的时候,云沉还强调说:“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的么,做什么,都不要牵扯到丞相府。” 苏扇抬眼看他,他的眸色深沉,偏头望着车帘外,“没有人看过丞相府夜色下的真面目。” 此行唯一的结果就是,苏扇练武练的越发勤奋了。 每天晚上一个时辰的打坐,变成了一个半时辰。 夜桃觉得自己的主子最近疯魔了,早上起的比鸟还早,晚上睡的比下仆还晚,中午睡的比猪还死。都嫁了豪门飞上枝头了,这么拼干啥子呢,也没见主子女工有多长进啊? 快要过新年,皇上忽然大发慈悲,同意了江尧之回京过年的奏折,但常宁军依旧得驻守在边疆,不得离开,不得踏入京城附近的城池半步。 苏扇算了算日子,江尧之从收到消息到启程过来,最多一周时间,完全能赶上除夕。而到了新年,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购置年货走亲访友,便是生活淡泊如临安侯,也整日忙得脱不开身。 除夕前一天夜晚,云沉约了人要晚些回来,苏扇照常打坐完毕,起身灭了暖炉里的火,熄了油灯,正要上床睡觉,夜色静谧里,她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推门的声音。 隔壁房间自然是云沉的房间,虽然名义上他们是同一间房,但是两张床中间有小门相隔,云沉也从未从这边过来,苏扇总以为那扇门是云沉放着用来阻止她窥探隐私的,所以在云沉那里应该是上了锁的。 但是她推了一下就推开了。 隔阂一旦被扯破,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血腥味。苏扇按住了门,整个人警觉起来。 这个时间,云沉本来应该已经睡着了,那该会是谁? 灯火俱熄,房间内昏暗一片,连半分月光也无,闭眼睁眼都毫无意义。 苏扇屏住呼吸,听到了房间里喘息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她慢慢放开了手中按住的门,贴着墙根往某处移动,她手中没有武器,此时后退回房的话,必会有所惊动。看对方能闯进临安侯府,武功必然不差,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个方向,应该有油灯,应该还有桌椅,不远处,应该是内室,洗澡和摆放换洗衣物的地方。 苏扇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正要抬手,忽然碰到一个冰冷非常的东西。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苏扇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紧紧桎梏住,对方想要反手把她压制在地。苏扇看出了意图,当即使了个巧劲躲避,也不知黑暗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苏扇被一股大力拉到,扑在来人身上不说,还摸了一手湿润。 两人滚坐了一团,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8 苏扇听到对方闷哼了一声。 嗯,嗓音有点熟悉。 她的耳朵着实差劲,愣是连身后跟了人都没听出来,鼻子倒是很灵,这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里那股檀香味是一点没错。 云沉按住了她的嘴:“别叫。” 苏扇微愣,难道云沉没认出来她? 烛火燃起,房间里有了一点光亮。四目相对,云沉也愣了,他嗓音暗哑,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苏扇确认了人,赶忙从他身上起来。她毕竟是练武受过伤的,刚才那一手,再加上这股味道的浓浅,云沉一身黑色衣裳,但深暗有别,明显是大伤口,且血流不止。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在把烛火点亮,借着光,苏扇把云沉扶了起来。 云沉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一身黑色衣裳,在袖口脚裸处收紧,他的鬓发微乱,脸上布着一层细细的汗,一只手借苏扇的力起身,另外一只手按压在胸口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时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点完了蜡烛,走到他们旁边帮忙,苏扇抬眼看过去,整个人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地。 男人相貌平平,衣服上灰尘伴随着血迹,发髻掉落,一头黑发散落在肩膀,抿着唇,脸色微白,眉眼低垂,气质有些冷淡。他袖子被扯破了,一抬手,露出了手腕上染了血迹的缎带。 陶先生说:“先扶侯爷去床上吧。” 苏扇没动,云沉被她双手抓的疼,陶先生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苏扇被云沉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听到云沉在她耳边说:“扶我过去。” 檀香味伴随着他低沉冷静的嗓音,苏扇的理智立刻回来了。她和陶先生把人放到床上,此处光线最为明亮,苏扇道:“把衣服撕开。”然后她转身去旁边的架子上,找到常备的医药箱。 她的速度很快,甚至说是冷静非常,二十多岁的陶先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碍事,忙让开了位子,站在一旁打下手。 苏扇的手很稳,拿着剪刀把云沉的衣服解开。云沉手臂上大概有几处刀剑划伤,胸口被一剑刺中,不深,且偏离了要害,但是要命的是,对方剑锋上有毒。 来不及清理伤口,苏扇直接包扎止血,对干站在一旁的陶先生说:“去柴房烧些热水。出门右拐到底。别惊动他人。” 堂堂晋王谋士却被赶去烧水的陶先生:“……”这种熟悉的使唤人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等陶先生走了,苏扇把半昏迷的云沉扶起来,按住他的手腕,渡了一点内力过去。 高手身体里的内力,各有千秋,有些天生磅礴,有些内敛却深厚,有些不重视打基础的往往外强中干,云沉体内原本深厚沉稳的内力因为毒素而溃散紊乱,苏扇的内力强硬地冲破他的经脉,在他体内游走,云沉仿佛有所感,微微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黑血。 苏扇把人抱在怀里,自己爬上床,道:“不想死就别睡。”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我觉得我可能要掉马了 ☆、师门三人 二十八 等到用内力把最后的毒素逼出云沉体内,苏扇自己也精疲力尽了。陶先生烧好了水提了一桶过来,闻到满屋子比刚才更重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 他上前一看,云沉双唇已经褪去了青紫色,脸色虽然苍白无比,但看样子是解了毒素。 他身为谋士,常以怀疑揣度他人,当即心里疑惑,这葛思媛究竟是什么身份,医术如此高明,竟然解去了这毒? 苏扇本就是用了强硬内力逼毒的法子,对人的身体损伤非常大,但她不会医术,如果去叫杜长空,等人赶过来,云沉估计已经凉了,事态紧急,她也是救人要紧。 苏扇没有下床,直接半跪在床上,和陶先生一起把云沉身上的血迹擦去,然后让人把东西拿去销毁,忙完后发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苏扇看着对方疲惫困顿的神色,她想了想,问:“请问……如何称呼?” 陶先生忙道谢:“鄙人乃晋王谋士陶玄。多亏侯爷所救,陶某得以活命。” 苏扇点了点头,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陶先生,她不动声色,道:“隔壁间有个矮塌,先生不妨过去休息片刻,我在这里守着。” 陶玄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房门。 苏扇正要下床灭蜡烛,床上躺着的人仿佛诈尸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扯了回去。云沉仿佛抱着个软软热乎乎的东西,撒娇似的蹭了蹭。 苏扇:“……” 距离太近,好险好险。 苏扇无奈低头摸了摸他脑袋,用慈爱的语气安抚说:“我去把蜡烛灭了,马上就过来陪你。” 对方不情愿地松开了,还抓着她的一只手蹭了蹭才放开。 苏扇叹了口气,只留了一盏烛火,再度爬上了云沉的床。 她靠在床头,本该大伤元气的云沉似有所感,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腰,还难受地哼了哼疼,苏扇只得轻柔地抚摸他的背脊,低声安抚他。 她折腾到现在,身体疲惫,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大概因为方才受了刺激,一时亢奋。 刚才那看到陶玄的那一眼,她就笃定不会认错人。陶玄相貌并不突出,时间又隔得太久,但苏扇就是那么肯定,她和南门玄朝夕相处多年,连人手上的痣在哪都知道,那些岁月打磨后的脸虽然有些差别,但轮廓是一样的,况且陶玄手上,有一条证明身份的缎带。 那么他为何成为了晋王谋士?又为何和云沉在一起,云沉还受重伤回来?是谁伤的他们,是云沉武功的确打不过,还是对方耍了手段? 苏扇有些头疼似的揉了揉脑袋,神思却混乱一片,理不出个头绪。 她低下头,云沉在睡梦中眉头紧皱,他的额头甚至有些发烫,估计是发了点低烧。他脸色和唇色苍白,显得虚弱憔悴无比。苏扇想,好歹人家一直护着她,给她庇佑,她怎么着,也得还了恩情。 苏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轻声哼着一首小曲。 她随口哼了一首最熟悉的,一时间想不起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歌词她只记得大概,不清楚的地方直接哼哼过了,但胜在曲调柔和婉转。 苏扇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是天边亮起的时候,她按着自己的作息习惯醒了过来,云沉依旧抱着她的腰,靠在旁边沉睡。 苏扇把他的手拿了下来,下了床,伸手探了探云沉的额头和鼻息,又探了探脉。 有些低烧,脉象微弱,显然是受了重创、大量失血之故。她虽然给云沉解了毒,但伤口还是需要大夫处理、身体也需要大夫调理为好。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苏扇一惊,放轻脚步走到门口,抵住大门。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还传来了陶玄的声音:“侯夫人,是我,杜大夫来了。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39 ” 苏扇开门,让杜长空和陶玄进来。杜长空神色有些着急,什么也没说,上前就给云沉诊治了一番。 苏扇出门取了热水,交代过老管家,倒了热茶递给陶玄,道:“先喝杯水陶先生。” 陶玄道谢,苏扇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怎么会伤如此之重?” 陶玄露出了一丝歉意和感激,道:“昨晚我约了侯爷下棋,回去时半路上遭遇歹徒袭击,多亏侯爷拼死相救,在下才逃出一命。” 苏扇点了点头,看云沉内力深厚,武功想来不差,究竟是多厉害的歹徒,才能把临安侯伤成这个样子? 查探完毕的杜长空在净水中洗过手,道:“体内的毒素也已经清除干净了,侯爷没有大碍,只是近几日需要在床上休养,万不可妄动内力。侯爷受伤之事,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他抬着眼帘,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苏扇。 苏扇面色平静,半点异常也没有,道:“辛苦杜大夫。” 陶玄道:“对了,杏白姑娘与我们同行,当时情况危急,她引开了部分敌人,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杜长空冷道:“黑刹那些人,不会手下留情,必是凶多吉少。这次他们为你而来,若不是侯爷在,后果不敢想象。” 苏扇眉头一皱,黑刹?这两个字让她想起之前在天机阁那人提醒她不要与杀手阁黑刹结仇,所以那晚与云沉交手的是杀手阁黑刹?那对方意图暗杀陶玄,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扇道:“黑刹是什么?” 陶玄和杜长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陶玄说:“江湖目前最强的杀手组织,十九年前于江湖中崛起,目前听闻江湖第一高手楼宣正在黑刹手下效命。不过究竟是谁掌管这一组织,还没有人知道。此番承了临安侯救命之情,陶某感激不尽。这件事过于复杂,夫人还是不要牵扯其中。” 杜长空此番从侯府后门进来,行踪隐秘,暂时躲避在云沉房间。陶玄随其一道,云沉受伤昏迷之事暂时不能透露,所以只能靠苏扇出门隐瞒。 苏扇驱赶了附近的下人,亲自拿来了早点,放在偏厅。 杜长空比陶玄年轻一些,陶玄瞧着约莫三十不到,性子沉稳,眸色深沉,目光敏锐。他借了身云沉的衣服,抬手时袖子滑下一大截,露出手腕上换了的新的霜色缎带。 苏扇挑眉道:“杜大夫手腕上也有一条和陶先生手上一样的带子呢,听杜大夫所说是师门要求,两位莫不是出自同一位师父吧?” 陶玄顿了顿,目光却依旧坦荡荡,只是眸色深沉,让人看不出端倪,他回道:“没错,师门要求,不敢违背。” 苏扇面露好奇,只是叹道:“两位如此优秀,尊师必是高人吧?” …… 有杜长空亲自在旁监督,云沉的伤疾好的飞快,不多时便清醒了过来,服过药后睡了一个时辰,再醒过来精神都好了许多,只是面色仍旧苍白。 杜长空道:“失血过多,这几日还是补养为主,我写个方子,依旧每日饭后服用。” 云沉道过谢,与陶玄交谈过后,派心腹暗中把他们安全送回自己的府邸,安排妥当后还特意派人去找杏白的下落。他休养了大半日,期间对苏扇和颜悦色,甚至比以往都亲近,让心虚万分的苏扇心惊胆战。 侯爷看出来了没有?没有的话看出了多少?看出来的话怎么不质问她? 苏扇傍晚亲自送来了药,敲门得到允许后一进门就瞧见他家侯爷站在屋架子旁,手里拿着一卷书。 云沉眉目俊朗,身上带着君子如兰的温润气质,眉眼柔和的时候给人一种温柔宠溺的错觉。他身形修长,又玉树临风,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微微偏过头看她,神色专注无比。 等等,美色现在不是重点。 苏扇回过了神。 重点是侯爷你站着诶注意一下你残疾瘸腿的形象好吗?!不要以为这里是临安侯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吗?! 云沉放下了卷宗,神色一如往常,甚至带着点和煦的笑,他走了过来,“明日可以不用送了,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他在桌旁坐了下来,把桌上的点心推到了苏扇面前,道:“新送来的零嘴,看看合口味么?” 桌上放着两盘点心,装饰极简,一盘蜜饯莱阳梨,一盘栗子酥,苏扇看了一眼那盘蜜饯,微微皱眉,她实在是不喜欢吃这种过于甜腻的东西。 云沉道:“怎么,都不喜欢?那下次还是不要这家铺子的东西了罢。” 苏扇愣了一下,笑道:“不是,我觉着蜜饯过于甜腻了。” 云沉点了点头,把药喝了,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吃了一口旁边的栗子酥,然后双眼一亮,眉头一挑,云沉道:“这家店铺的栗子酥味道不错?” 苏扇正好有点饿了,她道:“与我小时候喜欢的一家铺子的味道几乎一摸一样。” 云沉带着一点好奇,问道:“是哪家铺子?” “清欢铺。”她说,“他们家的东西味道都很好,做工不是怎么精致,但用料恰到好处,我特别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锅,还是没能掉女主的马,明天一定可以掉了! 好了,马上就是大型掉马现场! 我们家侯爷,也快了! ☆、偶遇平阳王 二十九 云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道:“那天我受伤,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记不大清楚了,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苏扇顿了顿,佯装吃东西,淡淡回道:“没有吧……这个陶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云沉也不紧逼,起身把方才没找着的卷宗找了一下,放在最顶端,还转身去套了件外衣,说:“那晚我没有意识,却记得你在我耳边唱了一首曲子,它叫什么名字?” 苏扇此时已经被那味道几乎一摸一样的栗子酥给迷惑了,头也没转,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想了片刻,才说:“流水落花调吧,我记不清楚词是什么了,隐约记得那调子。小的时候,常听人哼起,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云沉站在衣架内侧,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房间,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一半掩印在黑暗中的五官看不出端倪。 忽然缄默,苏扇起身告辞。 她关上门,云沉换了衣服出来,看见桌上被吃了一半的栗子酥,神色微暗。 十九年前,他迷失在江湖被人追杀时,那人也是忽然心生怜悯,不顾自己泄漏踪迹的危险救了自己。 那时他们躲在山洞里的时候,她把当时害怕恐慌的自己抱在怀里,她说:“哎你发烧了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他头疼的要炸开,这人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我跟你讲,我特别喜欢街上的那家清欢铺子,他们家的零嘴味道都很好,做工是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0 不怎么精致,但用料恰到好处。特别是他们的栗子酥,很符合我的口味。有机会,我带你去吃。” 絮叨了半日,她说:“我给你唱首曲子吧,听坊间的人都叫它流水落花调。你再撑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一路逃亡路上,受了伤还一直发烧的他意识一直不清楚,手里只有那人赠的红色剑穗,只依稀记得几件琐事和那人的名字,后来他被父亲救下,休养了几日,再度来到那座山, 只得到了她的死讯,和正派帮派之首漕帮已经将人稳妥安葬的消息。他亲自上门,只求回了一把飞羽剑。 喜好、剑法和言谈如此相似,仿佛是同一个魂魄,只是在不同的身份躯体里,原来真的就是她吗? …… 苏扇出门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前生身在江湖,和京城达官贵人没有半分交集,只要她打死不承认,谁能相信,葛思媛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 这种事情,说出来都让人觉得惊惧,怎么可能有人会信? 除夕夜到来,侯府里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只是云家只剩云沉一人,他昔日的战友同袍要么远在边疆要么就是待在自己的府邸过节,比起例如朱家那样的大家族,还是稍显寂寥。 老管家喝多了,一个劲儿拉着苏扇的袖子,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哭着说:“侯夫人呀,我们家侯爷长得这么俊,性格又好,你可要好好待他,不要因为在战场上落下了残疾就看不起他呀……” 苏扇:“……” 吃过中旬,陛下送来了赏礼和赐菜,临安侯府众人又谢过,闹了一通,晚宴结束得晚,大家又一起守夜,直至深夜,大家都撑不住纷纷去睡了。 苏扇把云沉送回房间,半路上云沉说:“不必了。” 苏扇停下了步子,云沉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四下无人,他拉过她的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带着克制和隐忍,说:“太晚了,快回去休息,明日不要早起,睡一天懒觉。” …… 苏扇近日有点愁,连江尧之回来带了边疆的稀奇玩意儿都不能挽救她了。 江尧之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道:“侯夫人,你这愁个什么劲儿呀?侯爷双腿残疾吗?别担心这个了,侯爷办法多着呢,总能护得住你的。这段时间两位殿下争相争宠,这天啊怕是要变了。” 苏扇眉目呆滞道:“我没关心那些事儿。” 江尧之道:“那你愁个啥?” 苏扇撇过头,不肯说的意思很明显。 江尧之建议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劝你一句啊,京城外的风景不错,你要是实在烦的闷,就带上你的小侍女那叫啥来着,出去走走散散心呗。” 苏扇也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么颓下去了,隔天就带了夜桃,出京城到郊外游玩,不过这日云沉有约,不能陪她前去,派两个侍卫暗中保护她。 毕竟是在冬天,城外树木常青,却也有不少落光了叶子只剩枝干的,河水倒未解冻,往前走就是一座小山丘,绕过山丘,人就越发少了,夜桃走得脚疼,苏扇却还不得尽兴,便留了一个侍卫和夜桃在水边歇息,自己往前走。 走到一半,前方传来打斗声,苏扇拨开灌木丛,看到高大茂盛的树林从中,有两拨人正在争斗。 一方人全身裹黑,包住了脸面隐瞒身份,苏扇认出是杀手,京城附近的杀手,她估计是黑刹,另外一方衣着华贵,却人数较少,处于下风,显然突遭袭击,防备不及,遭了厄运。 苏扇回头看了云沉派来的侍卫一眼,对方压低声音道:“那个……应该是平阳王。” 平阳王几日前被皇上同意了回京看望女儿毓琉郡主,今日在路上遭到了黑衣人刺杀,这群杀手人数不少,更可怕的是个个武功高强,若是无人援救,照这趋势,他们很有可能就惨遭毒手了。 苏扇道:“有通报消息的烟火令吗?” 侍卫一愣,摇了摇头。 苏扇踹他一脚,低声喝道:“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救人啊!” 等那侍卫到了战场,黑刹那方明显混乱了一下,她隐藏了痕迹,悄悄靠近,躲在一棵树后。地上已经躺倒了好几具尸体,不少是穿着正规大夏侍卫装的平阳王的人。苏扇上前探查了一番伤口,发现是杀手一剑毙命的狠戾杀法,她摸索一番,从人身上摸出几根箭羽。 战场偏离,平阳王脱身要紧,边打边退,一下子距离苏扇躲避的那棵大树远了不少。 平阳王武功不弱,但是对方武功也很强,而且是江湖路子,阴险狡诈得不行,他找不到破绽,自己却几处受伤,但对方不是杀死他的目的,出手有所保留。 但这样僵持下去,迟早他的兄弟会被杀光,自己也会落入敌手。 平阳王分心片刻,被对方一剑刺中了左腿,疼的一踉跄,整个人往前一扑,他心道糟糕,要被那头领受制住,忽然不知从哪里射来一只短箭,直中那黑衣人的心口! 那黑衣人急忙后退,又有几只短箭破空而来,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声音:“何人在此打架斗殴!” 黑衣人纷纷对视,然后收手离开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平阳王愣愣地瞧着身上挂彩的临安侯府的侍卫,“是临安侯派人来了?” 苏扇扔掉短弓,从树后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但刚才为了模仿声音,嗓子有点疼,她道:“假的,王爷赶紧走吧,万一让他们发现了,可就来不及了。” 平阳王带着疑惑和探究看了她一眼,带上还活着的弟兄,借着别人的力一瘸一拐的赶路。苏扇半路上叫上了夜桃,见两人均无事,松了一口气。 夜桃看到他们,惊呆了。 等他们到了京城门口,当即惊动了巡逻京城负责治安的禁卫军,禁军统领李林亲自赶了过来,见到苏扇,愣了一下。 苏扇道:“我带着丫鬟出门散心,半路上碰到的平阳王,似是受了伤,就赶紧送了过来,赶紧送去看看大夫,王爷身体要紧。” 平阳王立即明白了她要隐瞒的意思,只是淡淡道谢便没有多说。 平阳王回京路上遇袭,当即惊动了大夏天子,天子震怒,立刻下令彻查此事。 毓琉郡主和晋王也是焦急万分,听说平阳王没有大碍,都纷纷松了口气。 苏扇在临安侯府却更愁了,她预感自己可能又惹上事了,这次还惹到了晋王、平阳王头上去,她家侯爷都快保不住她了。 云沉听闻了此事,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扇的声音莫名有一丝委屈,“就我和夜桃出去散心,恰好撞见平阳王遭遇袭击,然后我声东击西,把歹徒吓跑了。” 云沉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这是青面獠牙,然后把歹徒吓跑了?” 苏扇沉默了一下,道: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1 “没有,我哪有这么吓人,我就喊了一句有人来了。”她现在嗓子还疼着呢。 云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片刻,也没有多问,道:“明日早上,我要去平阳王府探望。你随我一起。” …… 平阳王府距离临安侯府不远,苏扇和云沉一同坐了轿子,然后她发现这厮明明双腿好了,竟然还装模作样坐在轮椅上,扮作一副清心寡欲不良于行的模样。 伪君子!苏扇凉凉地想,可咋整,她已经落入他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考试啦,所以更新时间调整为每周一、三、五 求收求评么么哒~ ☆、你好猪八戒 三十 平阳王征战沙场时也难免受伤,现在年纪大了,受伤不论轻重总是对身体损害越发严重,脸色不好,神色也很憔悴。一代征战杀伐的异姓王,正一脸倦容地侧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药碗。 云沉安慰了几句,平阳王说:“侯爷先下去吧,晋王殿下刚才找你有事详谈,侯夫人请留步,坐下来陪我这个老人聊聊天吧。” 云沉看了一眼苏扇,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一下房间里只剩下苏扇同平阳王,平阳王作为长辈,历经风霜,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还是见过大场面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苏扇心中不免警惕。 平阳王开门见山:“那箭,是你射的?”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若是苏扇点头了,对方必定会怀疑她一个深闺女子,为何会身怀武功?那便只能摇头了,苏扇说:“王爷饶命,我确实不知什么箭,当时我就躲在树林后面,不敢妄动。” 平阳王沉默着看了她好片刻,才缓缓道:“还是多谢夫人,当时若不是夫人,恐怕本王也不会如此顺利脱险。” 苏扇僵硬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道:“王爷身体要紧,还是多休息为好。” 平阳王又道了声感谢,这位王爷倒没什么架子,语气也随和,只是苏扇心虚,额头吓出了点冷汗,平阳王道:“夫人举止落落大方,倒与京城小姐的做派截然不同,小女毓琉嫁入京城,若是将来有什么事,还望夫人多多扶持才是。” 苏扇愣了一下,摸不着头脑,“郡主身份高贵,我怎么帮的上忙呢?” “我相信你能。”平阳王漫不经心说,“云沉那臭小子我从小看到大,最喜欢的就是扮猪吃虎,夫人更是深藏不露,本王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不妨赌上一赌,赌你们能赢。” 他话刚说完,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一个下人跑了进来跪下,道:“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出事了!” 平阳王还未反应过来,云沉已经进了门,身后跟着失踪多日的杏白。云沉说:“晋王殿下和毓琉郡主已经入宫了。听说是皇后娘娘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大怒。” 大夏皇帝身边的长孙皇后,膝下无子,但把自幼丧母的晋王抚养长大,视如己出,此番传来消息,说是在宫中犯了禁忌,冒犯了李氏先祖,天子震怒,令其禁足在自己的寝宫,半步不得离开。 平阳王眉头紧锁,脸色难看。云沉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扰了,晚辈先行告退。” 平阳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苏扇急忙上前推着云沉的轮椅,想到平阳王方才的话和表情,她忽然察觉出一丝无奈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苏扇忍不住笑了。 云沉:“……夫人因何发笑?” 苏扇立即面露正经,道:“没有,平阳王说侯爷总是喜欢扮猪吃虎,可是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一只猪呢。” 云沉:“……” …… “晋王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去皇宫求情,反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出门瞧见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的太子,当即明白了来龙去脉。” 江尧之喝了口水,继续道,“太子都耍手段耍到长孙皇后头上去了,晋王当即撕破了脸,一拳头险些就上去了,还好被旁人拉住,这下满城风雨,闹的是沸沸扬扬。前不久刑部孙大人被牵连进命案,晋王又折了一臂,在自己的王府里,气得都快吐血了。” 苏扇默默吃着点心:“……”这争斗场面,她都可以从江尧之那活灵活现的表述中感受到了。 江尧之道:“对了,你爹被放出来了,削去了官职,流放出京从地方小官做起,你们这几个嫁出来的小姐和你那位大哥怎么办?” 苏扇叹了口气,“自然是留下的。大哥受了余老先生赏识,跟着老先生在私塾教学生,家里的大宅院卖掉了,换了个小宅子,陈氏和大哥现在就住在那里。” 江尧之叹道:“这下六部尚书一下子倒了三个,你爹也是真倒霉,交友不慎,碰上个兵部尚书临死还要拉他垫背。哎真是,云沉跟我解释是丞相从中作梗,你们葛家态度中立,太子看不顺眼,就顺手把葛家给掀了。” 苏扇一顿,道:“丞相是、太、子、党?” 江尧之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是很机灵聪慧的,关键点抓得特别清楚,道:“对啊,你家侯爷说的,我是一点没看出来,丞相这厮藏的太深。” 苏扇点了点头,她基本上可以确认黑刹的幕后黑手就是丞相父子,而且还暗中威胁她的师弟南门玄、也就是陶玄的性命,那也就是说丞相作为太子党,暗中经营行不法之事,这可真的有些难办了。 一个好端端的新年被两党夺嫡闹得鸡飞狗跳,京城里的官员都没放个好假,生怕动不动就被拉出去审查,或者拉出去去给别人审查。 苏扇安居在临安侯府,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夺嫡的腥风血雨,被她家侯爷护得好好的。某一日江尧之从演武场过来,满头大汗,灌了半壶水,道:“爷爷我今日大展雄风,把京城那群小纨绔们都打趴在地!” 苏扇:“你去了演武场?” 云沉从里屋出来,道:“有空带你去看看,不过都是一群糙汉子,可别嫌污了眼。” 江尧之拍着胸脯不满道:“什么叫糙汉子,爷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穿上衣服看着就是贵族人家教养好的子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哪里比你这个临安侯差了?” 云沉面无表情地把卷宗丢到他胸口,“要是如你这般说,怎的还没人愿意嫁你?” 苏扇觉得这话题有点小危险,忙沏茶倒水,“侯爷请喝。侯爷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军中一枝花不不不……最帅气的主帅。” 苏扇赶忙扯出讨好的笑容,小心哄着板着脸的她家侯爷。 江尧之:……大爷的他要去找个老婆! 云沉走了,苏扇推了一下江尧之,“你之前说侯爷心里藏着个人,到底是谁,想起来了没有?” 江尧之一愣,“我他娘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苏扇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扭过头凉凉道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2 :“莫不是那个明霞公主吧?”会舞剑,长得好,身份又是门当户对,若不是因为皇上猜疑心过重而赐婚,应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吧? 江尧之看着她,奇道:“我的天,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 元宵节到了,云沉带着苏扇出门看灯,京城上人多,云沉又坐着轮椅不方便,挤来挤去到最后,侍卫侍女都弄丢了,只剩下她和云沉二人。 苏扇到了一个面具铺子前,拿了一个孙悟空的面具,戴在脸上,回头看,“怎么样,帅气吗?” 云沉:“贼眉鼠眼,给我一个。” 苏扇把猪八戒遮在他脸上,“这个特别适合你。” 云沉:“……” 云沉脸色变幻,苏扇正憋着笑,坐在轮椅上戴着猪八戒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勾着她的后腰把她拉到了怀里,扯掉她脸上的面具,一个缱绻绵长的吻落了下来。 月色满天,映照着满街的灯火,人来人往如潮水涌动,一瞬间耳边的声音仿佛全部远去,画面停顿了下来,鼻间都是淡淡的檀香,和相抵的跳动的心跳。 京城最热闹的码头旁,停泊着元宵节最后一只豪华的船,码头对面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这里都是有钱有势人家才能玩得起的地方,再过片刻,这条豪船就要载着船上的贵人,往大夏湖中央驶去。 豪船的老板数着手里的银子,眼睛都笑的快睁不开了。 忽然一对男女走了过来,在桌上丢了一碇银子。 老板一抬头,看到了一个猪八戒和一个孙悟空面具,傻了好片刻,才问:“这是要……” “坐船。”那个男人的声音意外地好听。 老板一时有些为难,能上船的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京城极富贵人家,可不是花了银两就能上去的。 男子又加了两碇银子,老板双眼开始发光,却还是很有理智地说:“你看啊……我们船上人都满了,都快开船了,你这……” 戴着面具之一的正是云沉和苏扇,苏扇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正在上船的一个熟人,忙挥手道:“尧之将军!是我们!我在这儿!” 江尧之踩在甲板上的脚愣了一下,回头,看见一个猪八戒和一个孙悟空。 江尧之:“……”娘的耍他的吧? ……片刻后。 江尧之夹着尾巴乖乖把人带上了船。豪船上有不少京城子弟认得他,见他带了两个戴着奇怪甚至于滑稽搞笑的面具的人上来,都纷纷惊呆了。 明霞经过看到,上前拦住他皱眉说:“江小将军,你这是带了什么人上来,晋王殿下可都在船上,万一好奇心过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小心连命都保不住。” 江尧之有些烦躁地推开她,说:“一边去,这不是你该问的!” 明霞被推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仿佛震惊了江尧之会推开她一国公主,却没有发火,忽然对旁边的丫鬟说:“那个男人……身影有点熟悉,他们是谁?” 那戴着面具的男女全程沉默,倒显得过分冷淡无礼,他们的双手却紧紧牵在一起,秀了大家一脸。 众人: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猪八戒 ☆、游船 三十一 但对于明霞来说,那男人只是熟悉罢了。临安侯从军后就鲜少出现在京城宴会上,后来残疾,出现的都是坐在轮椅上谦和温柔的样子,哪有这般玉树临风而周身冰冷淡漠。 江尧之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包厢,推门进去,就传来杜长空的声音:“尧之,你这次可是迟到了——” 他顿住了,露出了和之前江尧之第一眼见到两副面具一样的表情,复杂,难以形容。 江尧之冷笑,“庆幸毓琉郡主和晋王殿下在另外一间,不然……哼哼。” 云沉把面具拿了下来,淡淡地说:“无妨,迟早是要被他们知道的。” 方才面具一直没摘,江尧之只是靠着声音辨认,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下看见了大活人就这么活灵活现地站在面前,他当场就惊呆了。 杜长空却丝毫不意外,狂笑着说:“啊哈哈哈哈侯爷你这面具是谁给你戴上的,太符合侯爷的形象了吧!” 江尧之:“……” 云沉:“……” 真不愧是一个师门里出来的,脑回路都一个样儿。 苏扇默默捂脸。 江尧之全身僵硬,脸色有些白,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昔日的主帅,嘶哑着声音说:“你为何不跟我们说?” 杜长空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忙上前拦他。江尧之毫不留情推开他冲到云沉面前,按住他的肩膀道:“我他娘以为你真的残了!从此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为你难过了好久,跟个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云沉,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可以相信的兄弟!” 杜长空道:“轻点声!起初我的把握只有三成,三成!为了不让你们失望,侯爷让我不要跟你们说!” 江尧之气得满脸通红,退后了半步,深吸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云沉露出了一丝愧疚之意,道:“我没说还有希望,一是因为长空没有把握,二是因为皇上在怀疑我,三是……我希望你能学会去做一方主帅而不是将领。” 江尧之抬眼看他。 云沉抚摸着手中的面具,叹息道:“我不可能永远是常宁军主帅,云家可以亡,常宁军不行。” …… 江尧之包下了豪船上最大的一个包厢,把云沉等人带了进去,道:“我这下可是把所有的积蓄都给掏出来了,你可得补偿我。” 云沉道:“嗯,回去会还给你的。” 苏扇本着守住临安侯的大金库就是守住自己的小金库的原则道:“江大帅可真是小气啊,连请人吃顿饭都不肯,亏我还允许大帅在我们家蹭吃蹭喝哼,真小气。” 江尧之:“……” 江尧之:“算了!这算是我请你们!” 云沉注意到苏扇朝他眨了下眼……真可爱啊…… 杜长空:……说好的一丝不苟冷静矜持呢?都被侯爷吃了吗?没眼看没眼看。 因为已经吃过晚餐,他们只叫人送了些易消化的点心和果酒。苏扇道:“这船还挺稳当的,我起初还担心没坐过船会觉得难受。” 江尧之道:“船上坐的可都是贵人,若是哪一个晕了船丢了脸,那船家老板还敢继续做这个生意吗?我估计是停下来了,晚上也没什么风。这屋里闷得很,出去走走吗?” 苏扇看了一眼云沉,云沉道:“可以,让尧之跟你一起。别乱跑别惹事。” 出了包厢,苏扇摘去了面具,和江尧之一起走到船头。豪船停了下来,江边无风,水面平静无比。甲板上也站着一些富家子弟和贵人小姐,发现了苏扇和江尧之,都纷纷转过头来。 江尧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3 之压低声音:“你说万一他们发现刚才跟着我的就是侯爷和你,那你怎么办?” 苏扇漫不经心答道:“死不承认啊,反正又没人敢真的把侯爷脸上的面具给扒下来。” 苏扇倚靠在栏杆,看到一名男子从隔壁包厢走了出来,正是欧阳颢。欧阳颢相貌上乘,眉目生的俊朗帅气,身形修长,风流倜傥,微微笑着的时候,桃花眼角勾起,一副俊荣,很容易让京城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心跳加快,心生迷恋之意。 江尧之说:“你大姐嫁给了他,听说很不好过。” 苏扇点点头。葛思柔在嫁过去前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跳河样样做过,然而葛青山心是铁打的,冷漠无情硬是把人送上了轿子,嫁给了丞相公子。 嫁过去后葛思柔还曾偷偷跑回来过,被她母亲赶了回去。丞相府府邸背景极深,丞相大人自己又很有手腕,难道还治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那之后,葛思柔是没再闹出过什么大动静。 苏扇冷笑着说:“我还未嫁给侯爷的时候,葛家还是风风光光的尚书府,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葛大人铁血心肠把自己女儿送到了老虎口中,我还真的得庆幸,那时候自己被陛下赐婚给了侯爷。我那爹最是自负,又极要面子,我偏狠心就是不给他这个脸,让他自己在牢里呆着,死了最好。” 江尧之心惊于她漠然的语气,叹道:“葛大人待你们还真是不好。” 苏扇沉默了一下,不是待她不好,其实……是不熟。 那边欧阳颢和几位大臣之女交谈了几番,把青涩稚嫩的小姑娘们逗得面颊羞红,转过身,朝着苏扇他们走过来。 江尧之上前一步招呼道,“欧阳公子。” 苏扇跟着打了下招呼。 欧阳颢面带微笑,看着和蔼可亲极了,“江小将军,侯夫人,没想到在这船上也能碰见你们?江风微凉,不如随我去里面坐一坐?恰好思柔也在,侯夫人来看看姐姐,说说话也好。”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明霞公主的声音:“葛思媛?你怎么在这?” 苏扇方才注意都留在欧阳颢身上,不知明霞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后面还很巧的跟着陆子骞。 苏扇笑容彻底僵硬。 明霞这次还真没耍什么小心机,是真心实意地在困惑,“侯爷也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哎你倒是回我话呀。” 苏扇和江尧之对视了一眼,苏扇说:“没有,侯爷他腿脚不便,是我自己出来玩的。” 明霞一听说临安侯没来,连搞事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脸失望之意,转身瞧见陆子骞,瞪了他一眼,“滚开点,本宫现在心情不好,别拿那件事来烦我。” 这语气颇蛮横无理,陆子骞被明霞在京城诸多小姐公子面前落了个大面子,脸色顿时一正青一阵白,心头羞恼愤懑,又万分尴尬,忙回头躲了起来。 苏扇好奇道:“这陆大人和公主是又有什么矛盾了?” 欧阳颢笑的一脸深意,目光盯着她,说道:“侯夫人可知陛下在选任刑部尚书?” 苏扇一愣,心想丞相家是太、子、党,临安侯府是隐藏中的晋王党,万一被对方发现这件事,云沉岂不是会有麻烦,苏扇忙说:“朝堂大事,我这个闺中妇人怎么晓得?” 欧阳颢忽然压低声音,笑着凑近了她,“那我悄悄告诉你,陆子骞是太子党,他想拿着曾经帮助明霞陷害你拿来的人情,去求明霞公主在皇上面前说个话,让他去做尚书之位。” 不同于云沉低沉的嗓音,欧阳颢说话不紧不慢而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阴寒之意,苏扇猛地退后了一步。 欧阳颢笑容愈发渗人,却也不再看她,礼貌无比地退后告辞,说:“既然侯夫人不愿意,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江尧之见苏扇脸色有些不好,担心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扇摇了摇头,道:“我们回去吧。” 去侯爷身边,她好像什么时候都能安心下来。 欧阳颢凑近说话的时候,就无端让她想起被追杀,疲惫至极的一个雨夜,磅礴大雨电闪雷鸣,她万分警惕,天地间竟然找不到能用来休息躲藏的庇护之所。 苏扇回来时,云沉却是独自一人在包厢里,他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不好看吗?” 他无比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皱了下眉,“怎么这么凉?” 苏扇笑了一下,“没事,江边的风挺大的,有点冷。” 云沉看了她一眼,倒什么也没说,目光却凉凉地看了江尧之一下。 江尧之:“……”他明明把人照顾得很好的!后背冷飕飕地是怎么回事? 云沉说:“我让长空去请陶先生和晋王殿下过来了,你去看看人到了没有。” 江尧之被赶出门,云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扇想了想,道:“我们碰到欧阳颢了,他说,刑部尚书之位空缺,陆子骞有意于此,特地去求明霞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云沉冷笑了一下,“这陆子骞,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苏扇沉默,云沉忽然转头看她,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露出了一抹笑,“不忘旧情人,因此感伤?” 苏扇面上微窘,把他的手拍开,起身坐远了一些,吃点心道:“侯爷莫要调侃我,我还遇见明霞公主了呢,公主大人一听说侯爷不在这船上,可伤心了呢。” 云沉眼中笑意更深,“啊,这里怎么就一股醋味呢?” 苏扇白了他一眼,云沉笑意微敛,忽然伸手把人扯了过来,苏扇心中警铃大作,想起之前在卖面具那里被占了个大便宜,连忙抬手,把点心全塞到自己嘴里,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云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稍微有点晚了抱歉呢 最近有急事,周五(9.7)请个假么么求谅解 ☆、书房里的秘密 三十二 江尧之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扇端着点心,蜷缩在角落里,双颊微红。江尧之转头去看云沉,他娘的他居然看出了一丝笑意! 苏扇默默捂脸,她太天真了,方才一吻即毕,嘴里的点心被人吃走了不说,云沉还在她耳边说:“味道不错。” 他娘的! 云沉神色如常,在桌上的茶杯上倒了新茶,道:“晋王殿下,陶先生,请坐。叨扰了你们的谈话,真是万分抱歉。” 晋王道:“无妨。侯夫人没想到也在。” 云沉道:“毓琉郡主没跟你在一起?” 晋王叹了口气,道:“自从平阳王遇险,她就心神不宁,就怕她爹再出什么意外,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平阳王,今日元宵,怎么都不肯陪我出来。” 陶先生道: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4 “正好,我方才正在跟殿下商议刑部尚书的选任,陆子骞虽是个小人物,但碍眼的蚂蚱在眼中这么蹦跶这么久,也该让他歇一歇了。” 苏扇对朝堂之事不了解,所以她几乎难以相信,昔日拉着她袖子的懵懵懂懂的小师弟,在未来某一日,会成为一个精于算计、玩弄人心的谋士。 而杜长空,在她缺失的十八年间被师父收在门下的徒弟,倒是寡言少语不善辞辩,一身医术倒是妙手回春,就是一点都不好玩。 苏扇想,就算是面目全非,他们两个也是她师弟啊。那个叫黑刹的,上次就刺杀陶玄,若非云沉出手,怕是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这么师姐师弟错过了。 黑刹,不能留。 苏扇对他们讲的内容糊涂得很,听了片刻,就抱着膝盖靠在书架台子旁昏昏沉沉,快要入睡的时候,苏扇被云沉给推醒了。 晋王和陶玄等人都已经走了,江尧之也不见了踪影,云沉手里还拿着两个面具,微微弯腰朝她伸出右手,略带愧疚地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苏扇抬手起身,哪料到腿麻了没站稳,整个人就朝云沉歪过去了。 云沉稳稳当当地把她扶稳,低头看着她说:“夫人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今晚在房间……本侯可是很欢迎的。” 苏扇脚麻的不能动弹,埋在他胸口简直想哭,恼羞成怒道:“闭嘴!” 云沉松手让她坐了回去,蹲下给她按了按腿,等缓和了好多,苏扇想为刚才的无礼道歉,云沉忽然转过身背对她,说:“上来。” 苏扇懵了:“嗯?” 云沉说:“你累了,我背你回去。” 苏扇忙摆手:“这……怎么好?” 云沉脸色微暗,语气有些生气说:“要么上来,要么我就先走了。” 苏扇双脚方才姿势压迫得太不舒服,一时半会儿真走不了路,她也不是扭捏作态之人,立即爬了上去,云沉双手勾着她的腿,把她背了起来,苏扇有些担忧道:“侯爷,你的腿……” 云沉说:“无碍,帮我把面具戴上。” 豪船停靠在码头,他们下了船,江尧之特意交代过不要拦他们,一路上倒也没有人来搭讪。此时已经是灯火阑珊,热闹过后的街道上只有稀疏收摊的贩子,云沉稳稳当当地背着她,真的就一步一步往回走。 苏扇不知道云沉有没有通知人来接,她在半路上撑不住,就直接睡着了。 …… 江尧之在元宵过后三日,就要再度辞别京城,往边疆去常宁军中了。辞别前,他感慨万分地对云沉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侯爷,保重。” 云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尧之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特别重。 告别之后,苏扇和云沉回了侯府,才得知陆子骞被查出贿赂朝廷要官并且猥亵良女,革去官职,流放出京。 之后三个月,先是卫贵妃触怒龙颜、被降为嫔妃,后是太子被指责政见落后且贪恋美色,纷纷遭到朝堂上一大批老学究的斥责。 朝堂形势大变,太子被禁足东宫,晋王风头正盛。 夺嫡之争到这里,几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苏扇也被云沉在家关了近三个月,出门要么由云沉陪同,要么就是带着云沉的贴身侍卫,这两日太子失势,晋王党都没歇口气,依旧警惕无比,就生怕对方在不经意的时候反咬一口。 云沉担忧更加明显,无比困惑地问陶玄,“这么久了,丞相府为何没有反击?一切如此顺利,倒让我看不懂了。” 陶玄也摇头说:“我也猜不出来,欧阳显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扳倒丞相府,不容易。如今太子失势,皇上却没有废去李昊的太子之位,我们还得小心万分为好。” 云沉点头说:“丞相府……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陶玄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 两人均是沉默,显然对此也是无计可施。云沉转头对苏扇说:“去一趟我的书房,帮我把最里面的架子上有着红色标记的卷宗取过来。” 苏扇应下了,来到了书房。云沉书房一般人不得进入,有时云沉在内,连她都不让进去,倒显得像皇家里的森严禁地。 苏扇交代了旁边的侍卫,她在侯府呆了快一年,侯府下人和云沉的侍卫都对她十分信任,她本人又没什么架子,大家也是亲切非常,之间相处和睦无比。 侍卫给她开了门,苏扇道谢,往书架里面走去。云沉的藏书一般放置在外,里面放置卷宗,由他亲自整理得十分有调理,苏扇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架子,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标记红色的卷宗。 她拿了下来,正想走,目光却落在了与架子相隔的对面的帘布上。 书架后面是一堵墙,而此处却挂着一道帘布,帘布为淡灰色,材质倒是上乘,只是大户人家,怎么会做在墙壁上挂个帘布这样破坏美感的事? 苏扇怀着好奇心,没有想起他,掀开了帘布。 里面是一扇门,这扇门不知怎么回事,卡在了一半,并且阖不上了,若是阖上,那看上去就像是一面完整的墙壁,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端倪。 苏扇立即明白了,这是一间密室! 她不好随便进去,毕竟这显然是云沉私人的密室,但若是不进去,她好奇心会折磨得她晚上睡不着。她师父说过,做人要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也要承认自己有自私不好的一面,想这么做那么便去做,无愧于自己的心即可。 苏扇推了下门,推不动,便卡着那小小的门缝把自己挤了进去。 密室内燃烧着烛火,照亮了四周。 苏扇正要仔细观察一圈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就再也移不动了。 那里放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非常秀气的长剑,放在剑托上。那剑剑鞘银光透亮,云纹环绕,秀气之外又有一丝古朴大气,剑柄上还挂着一条红色剑穗。 没有人比苏扇这熟悉这把剑了,都不需要去看剑身上刻着的那个剑名,她都可以确认,这就是飞羽,她师父给她的佩剑,自从她步入江湖,这把剑就从未离身。 保管的人保存得很好,剑鞘上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擦拭干净,剑柄上的红穗带有些褪色了,苏扇却认得,还是原来那条。 但是,她的剑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被如此隐秘地藏在密室之中。 苏扇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满怀疑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来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过身,她吓得退后一步。 “你进来做什么?” 苏扇瞳孔微缩,云沉站在她面前,紧紧箍着她的手,力道大得有点疼。她抬眼看着云沉漆黑的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伴随着云沉声音带来的强烈的压迫感吓得她一动都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5 不敢动。 与陆子骞站在面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可以在陆子骞强迫她时毫不费力地推开,但云沉不行。 这个男人,总是在明面上扮猪吃虎,坐在轮椅上装无害,实际上,当他站起露出自己的利齿时,场中其他的,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苏扇不知怎么思绪就跑偏了。云沉拿过她手上的卷宗,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就把她拽出了密室,苏扇一个不小心撞上了门,嚷道:“这破门,怎么了?” 云沉头也未回:“卡住了,坏了。” 他把人带出了房间,忽然反手把她抵在书架上,按着她的肩膀,冷着声音说:“闯密室很好玩?嗯?你知道我发现你在书房突然失踪是什么感受吗?在不确定安全的情况下随便闯进去,你嫌自己命多大呢?” 苏扇后背紧贴着书架,无路可退,牵着嘴角僵笑了一下,道:“这不是侯府嘛,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云沉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退后了几步,连目光都移开了,用有些暗哑的声音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苏扇忙奔出书房,在门口还不小心撞到了陶玄,陶玄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了摇头,跑回了房间。 书房一扇门大开,陶玄不疑有他,当即跨进了门。 云沉站在窗口,淡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寒冷如霜。 陶玄立即退回门外,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侯爷他他他、他站起来了! 妈耶! …… 苏扇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茶叶上下浮动,她的心情也一直没有平定下来。 她起先被云沉突然发火给吓到了,一回来脑子清醒了许多。 密室中的飞羽剑上有剑穗,她死前手里的飞羽是没有的。因为她把剑穗给了一个小男孩。 就是她在逃亡路上、突然发慈悲救下的小男孩。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一不小心发现了男友马甲怎么办!急! 打滚卖萌求收求评~ ☆、惊险逃亡 三十三 到晚饭了,苏扇还犹豫着该怎么面对云沉,一是自己突然闯入密室确实是她的不对,二是密室里的那把剑。 突然嫁给了自己救了的小朋友是什么感觉? 复杂,难以言说,简直是天遭雷劈,分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了。 晚饭前苏扇如坐针毡,结果夜桃跟她说:“侯爷随陶先生一同去晋王府了,今日不在府里吃晚饭了。” 苏扇点点头,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落。 快到亥时,云沉还未回来,苏扇不知为何心中烦躁不安得很,根本无法凝神打坐,便索性起身,跟夜桃说自己先睡了,熄灯锁门,换了身黑色衣裳。 她拿了藏在床底下的那把偷偷带到侯府的苏二剑,打开窗户,起身就跳了出去。 她轻功没怎么练,但并不代表她不行。昔日的苦练早已经深入脑海,她很快就适应了这具身体,凭借以往的经验,往晋王府去。 穿过一条巷子,她落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房顶,停了下来。 那是一条极其隐秘的巷子,周围放着一大堆长竹竿,部分稻草,还有木桶叠起,巷子拐弯处,站着两名男子,苏扇方才正是看着那人眼熟,才止步。 月色照在那人脸上,正是欧阳颢。 他对面的男子,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粗布衣服,腰间佩剑。 苏扇屏住呼吸,把自己躲好,距离太远,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两人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然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巷子。 苏扇掩去身形,悄悄跟上。 他们来到了一座青楼前,这边鱼龙混杂,倒利于苏扇躲避,一路上她提心吊胆,竟然也没被发现。 这是一座青楼,苏扇看了下自己一身黑的装束,再看看站在青楼前那些身姿曼妙浓妆艳抹的女子,默默地去掏出胭脂水粉在脸上抹了几下,再套上黑布遮住脸,从后院翻墙进去了。 大门走不进,只好跟小偷似的摸黑进来了。 一楼大堂,二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三楼无比清净,想来是留给有权有势的贵人的地方。苏扇打晕了一个小丫鬟,换了身衣裳直奔三楼。 三楼静谧,外面是大堂,里面是静室。苏扇蹲在大堂角落里往脸上继续抹上些粉妆,越浓越认不出自己得好。 有人看到了她,怒喝道:“月环你又在偷懒抹粉了?脸上这么大一块丑陋的疤痕你以为遮掉就有公子爷喜欢你了,快去把盘子端过去,晚了我让张妈扣你工钱!” 苏扇不敢说话,忙低着头,端起盘子就跑。那人看她双颊红红的,以为是被气得,反正月环这人性格孤僻又古怪,只要别惹恼了客人就好。 一个房间的门打开,走出一个满面通红东倒西歪的醉鬼,方才斥责苏扇的女人忙迎了上去,带着蛊惑香味的帕子一挥,“哎哟王公子,你怎么出来了,是伺候的不好吗?” 那男人是京城富贵人家王家的二公子王富贵,此时醉的不省人事,往前一倒,那女子扶不住,被压了个实在,回头叫苏扇:“月环,过来给我把人扶起来!” 苏扇愣了一下忙上前抓着那男人的手臂,就在这时,又有一间的门开了,走出两个男人。 “天色已晚,我送少主下楼吧。” 苏扇正对着他们,急忙把地上的男人扯起来挡住自己,变化了声音说道:“王公子,你别急,咱们换个地儿!” 欧阳颢最是见不得这些仗着有钱有势,骨子里却还是一副废物无用的公子哥,更何况还有这样令他作呕的撒娇,他听见声音就厌恶地扭过了头。 两人下楼,被磕疼了的地上的女人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苏扇,苏扇反手将两人劈晕,拖到一边藏起来,进了那个房间。 这是一间极其整洁干净的静室,房间里有一张床,床上被褥叠的很是整齐,衣架子上还挂着那人出门时穿的外衣,桌上摆放着点心,还有一张桌案,上面搁着毛笔,宣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涸。 苏扇先是翻了那张床,还特意看了床底下。 结果什么都没有,她便去翻桌上的书,书本都是一般游记和武学。 难道这人与欧阳颢只是朋友关系,与黑刹无关? 苏扇屏住呼吸,已经过去蛮久,这里看着像是有人住,若是有东西在,欧阳颢身边的那个男人必定会回来。 她若再不走,可能就无法全身而退。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6 苏扇躲进了帘子,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谈话声响起,那人没有进屋。 苏扇松了口气,抬起眼,看见衣架子上挂着的衣服,还有那个斗笠,她上前摸索了一下,衣服里面竟然有个包裹,一打开,是一本账本。字密密麻麻一片,她来不及细看。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苏扇头也没回,把东西一裹塞到胸襟衣服里,忽然破窗逃出。 她落在二楼走廊,来不及拿回自己的衣服,只来得及把苏二捡起来,脸上裹上了黑布,摸了摸胸口的账本子,夺命而逃。 刚跑出一条街,后面的男人就追了上来,苏扇提剑挡招,步步退让。很快周围又围了好几个蒙面杀手,看衣着剑法,就是黑刹的人! 男人咬牙切齿,“想活命,就把东西还来!” 苏扇后退,手臂上被划了一下,她这身体本就细皮嫩肉,疼的她冷汗直冒。男人一剑刺过来,苏扇忙提剑格挡,只听卡擦一声,剑断了! ……他娘的奸商害死人! 苏扇拎着断了剑锋的剑柄,硬受了那男人一掌,趁对方松懈收势,抽身而去。 夜风呼啸,苏扇使出了毕生所学逃命,她上辈子为救云沉而死也不算白死,这下她可不想为了一本破账本而死! 黑刹的杀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却紧紧逼近在她身后,方才那一掌把她体内的内力搅得大乱,胸口闷疼的厉害,苏扇提着一口气狂奔,心道这情况怕是不能善了,正犹豫着直接把东西掏出来扔给他们,可心里明白就算如此对方也不会放过她。 一旦被抓住发现身份,临安侯府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数枚暗器破空而出直往苏扇身后的黑刹杀手而去,纷纷躲避退让,再抬头时,只见一穿着白衣的男子接过了苏扇,两人瞬间就消失无踪。 苏扇被那人一手环着腰,她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松了一口气,自己伸手攀着那人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 云沉脸上也遮了块黑布,看不清嘴巴,一双眼睛如夜幕星辰,明亮好看。 苏扇胸口发疼,一时间脑子也有些迷糊,云沉抱着人脚步声风,忽然落入了一座大宅的后院,躲在高高的墙壁后,云沉的身体遮住了全部的月光,苏扇在里面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云沉伸手捂着她的嘴,面色警惕又凝重,整个人弯成了一张弓,蓄势待发。 夜风呼啸而过,脚步声渐渐远去了。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云沉揭去了遮脸的布,把她拉起来,几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疯了是不是?交代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府,居然还偷偷溜了出来,要不是及时发现你现在估计就在他们手里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今晚差点把命丢了?!” 苏扇低头挨了一顿骂,心中烦闷,也觉得自己是做的太过了,正要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哄一哄,胸口一阵尖锐的疼,喉中泛起血腥味,低头吐了一口血。 云沉脸色瞬间白了,立即把她打横抱起,看到她流血的手臂,息了一点的怒火顿时又冒了起来,又不敢对着怀里的人发火,梗得他快要气炸。 苏扇吓得抱他的脖子,“你往那走?这是哪儿啊?” 云沉紧紧抿着唇没说话,但对这间宅院倒是无比熟悉,几下就拐到了一座小院子里,抬脚就把门踢开,把苏扇放到床上。 云沉对这间屋子也很熟悉,他取来了药箱,先给苏扇手臂上的伤口止了血,手法倒是又温柔又细致,但是全程脸色阴沉,吓得苏扇一句话都不敢胡说了,怂成了大灰狼手下的小白兔,生怕对方真能一口把她给吃了。 云沉:“把手给我。” 苏扇乖乖地伸手,云沉把脉看了一会儿,苏扇用饱满委屈的声音说:“没事,就一点小小的内伤,刚才被打了一掌,淤血吐了就好了。” 她抬眼小心翼翼地觑视,对上云沉漆黑幽深的眼,再装乖眨了眨眼睛,“就是现在头晕头疼得厉害,想晕一晕,你别骂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又要吐血了。” 云沉:“……” …… 平阳王府乱成了一团。 起因是有个色胆包天的贼,还是个熟悉府内构造作案不止一次的贼!闯进了平阳王府,被一个起夜的下人瞧见了,下人不敢声张,赶忙去找了府内的高管家。 这是个老实巴交干活勤快又听话的下人,高管家对他是非常信任的,不敢惊扰平阳王,起身去找了侯府里两百府兵的头领赵广义。 赵广义听了立马带了十个人,就往院子里去了,让人包围整个院子,问高管家,“这院子是何人在住?” 高管家道:“昔日镇国公府家的少爷过来留宿时留下的院子。” 赵广义一点头,他崇拜的人就是国公家的那位年轻将军,也就是现今的临安侯。赵广义是正规军出身,偷鸡摸狗真没干过,做人耿直得不得了,见十个府兵把院子围住了,他往门前一站,提了声音说:“里面的人听好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一切不及你 三十四 他嗓音恰到好处,不会惊扰别处,还带着内力,绝对能让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比如正在对峙的苏扇和云沉。 苏扇惊了:“我们这是闯到什么龙潭虎穴来了?” 云沉脸顿时黑了,按住她,“你自己调息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门外不见动静的赵广义提着剑往房间门口走去,正走到台阶面前,门开了。 门内亮着一只蜡烛,照明微弱得还不如外面的月光,赵广义一只手都落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却借着月色看清楚了那张脸,险些一头栽倒在石阶上。 后面高管家仿佛脑门上一道惊雷劈了下来,炸的他整个人都懵了。 云沉看见府兵头领赵广义也愣了一下,神色倒也没多大变化,微微抬了下下巴,嗓音微哑,语调倒是温和礼貌的:“叨扰贵府,麻烦替我通报王爷一声。” 高管家忙应下,跑的飞快。 云沉下了台阶走到赵广义面前,吩咐道:“屋里有个病人,麻烦将军叫个机灵点的,去把杜长空请过来。” 赵广义看着崇拜的人,重重的点了下头。 …… 云沉回了房间,刚才被高管家和赵广义一打岔,他连训人都给忘了。瞧见苏扇乖巧无比坐在床上等着他回来,云沉原本的怒火又平息了一些。 “等会长空过来,让他给你看看。”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7 苏扇无比温顺地点了点头,把塞在衣服里的那本账本拿了出来给他。 “你出门是为了这个?” 云沉翻了翻,脸色忽然大变,凝目看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苏扇愣了一下,顺手摸回的东西难道是机密?她实话实说道:“我真不知道,我出门……是为了寻你,偶然看到的欧阳颢,跟了一路摸回了这东西。” 云沉把东西丟在一边,坐在她面前,按住她脖子后面,月色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瞬间忽然脆弱无辜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一连串的事情梗在他们心头,终于在此时摆在眼前,再也逃避不开。 迟早要交代的,他们之间相隔十八年的时光,身份相差太大,一个是江湖之远,一个是庙堂之高,一个活得自由率性无拘无束,一个位高权重且已名垂青史,本该是无所交集无所联系,却忽然被绑在了一起。 十八年前的追杀逃往路上的相遇简直是一切荒唐的开始,对于苏扇只是一年前的厄运,对于云沉却是埋在心中十八年的无力苍白。 就像他最初识破她身份的时候,在月色落满的院子里坐了一晚上,这是什么道理?相隔十八年,如神魔鬼怪一般死而复生不说,还嫁与他为妻? 云沉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你……我……”他忽然停顿下来,不敢说了。 苏扇忽然用肯定的态度说:“我以前救过你。” 云沉眨了下眼,看着她的眼睛正要承认,就听到她说:“所以你要以身相许。我嫁给你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云沉愣了一下,笑了,“你当时只说要带我浪迹江湖,可没有说让我以身相许。” 苏扇狡辩道:“我说了,你烧糊涂了,没听见。” 云沉亲了一下她的眼角,她的睫毛颤抖,瑟缩着躲了一下,微微带着怒意说:“别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云沉说:“好,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苏扇满意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云沉又捏着她的手腕看她的脉象,说道:“不早。我知道你每天偷偷爬起来练剑,那次舞剑之后我更是心生怀疑,后来我套了你的话,才推测出来的。” 苏扇恍然大悟:“清欢铺的点心?” 云沉点了点头,“没错。” 苏扇:“……”祸从口出!贪吃害人!不然她就可以多捂一会儿她的马甲!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因为侯爷聪慧过人! 云沉忽然说:“之后我去寻你,才知道了你的死讯。” 苏扇一点头,神色倒没怎么变化,说:“我知道。” 云沉把那本丢一边的账本拿起来抖了抖,道:“这件事你似乎比我知道得多?” 苏扇看了一眼,“这里面是什么?” 云沉道:“欧阳显历年指事去杀害的人的名单,还有……京城各处及江湖上几处黑刹的窝点。扇儿,你这下子……可是把丞相府最大的秘密给偷了出来了。” 苏扇抖了抖,扇儿是什么鬼?! 苏扇说:“多年前,追杀我的那批人就是黑刹,我怀疑当初欧阳显就想害死南下巡抚的段明台,但我当时受命护送,阻止了他们的阴谋,他们招揽我不得,就意图除之后快。” 云沉脸色微变,“然后,你怎么知道黑刹背后是丞相府?” 苏扇道:“我那时摘下了其中一个人的面具,就是欧阳显。” …… 平阳王是被吓醒的,临安侯这么沉稳可靠的人,一定是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情才赶过来,一瞬间什么起兵造反谋逆叛国的大事冒出了脑海,平阳王套了靴子披了件外套就奔出门。 他推了屋门进去,喘气说:“发生什么大事了?” 屋内灯光暗淡,平阳王瞧见一人身形修长,站在床前,嗯,身影有点熟悉。 云沉回过头,也有些讶异道:“王爷?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什么起兵造反谋逆叛国一下子被丢到脑后,平阳王上前打量了半日,云沉迎着他的目光,忽然想起有件要紧的事。 平阳王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怒道:“你这个臭小子,腿没事怎么不早说!坐那玩意儿上很好玩是不是?觉得这样我们就心疼你不敢揍你了是吧,我要是你爹我现在就揍死你!” 云沉顿时败下阵来,忙举手投降,“我错了!王爷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皇上当时恨不得我死,我差点就真废了,多亏杜大夫妙手回春。” 说到皇上,平阳王也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云沉双腿如今已行走自如,这件事终究隐瞒不了多久,皇上迟早会知道,云沉只能先忍着不便,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拖到丞相府倒台。 平阳王目光落在床上,看见了苏扇,又愣了一下,“侯夫人怎么也来了?” 云沉半点没提苏扇受伤的事,拿了桌上的账本抖了抖,道:“我想应该尽快通知晋王殿下和陶先生。”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到办法,扳倒丞相府了。” …… 杜长空过来诊脉,苏扇却推拒了,云沉让人打扫了间干净的屋子给杜长空住下,回来问苏扇,“怎么了?” 苏扇道:“他一下子就能发现我体内内力存在,必定会怀疑我的身份。内伤而已,调息几日就好,没有大碍。” 云沉凝眉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打算告诉他们两个?” 苏扇沉默了一下,其实她也没想好,她总觉得这件事令人难以置信,她忽然在别人的身体里醒来,有时她甚至怀疑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毕竟借尸还魂一说过于匪夷所思了。 云沉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不高兴那就算了吧。” 苏扇笑了,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云沉低头亲了亲,忽然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苏扇抬头道:“什么?” “不要再冒险。任何时候,你的安危最重要。” 云沉抓住她的肩膀,郑重而缓慢地说,“你,是我最后一张王牌。没有我的允许,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涉险。” 前方迷雾重重,危险万分,云沉却在此时定下了心,他背后站着他的妻,还有他的国,他相信他能,把他们都护得安安稳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结束,下卷烽烟 抱歉小天使们,今晚晚了点! ☆、你的就是我的 三十五 深冬已过,大地却还未真正回暖,但也不冷的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葛家倒台无法归去的李氏安安心心地在临安侯府长住下来了,正好,老管家近日越发老糊涂了,李氏做事一向妥帖细心,又有点小聪慧,在葛府安全生活下来,不是什么都不会不懂的蠢妇人,云沉便让她一起接管侯府的内务。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8 云沉叹气,能怎么办,媳妇不想干,只能麻烦丈母娘。 春寒料峭,窗上凝结了一些水雾,屋内温暖如春,苏扇侧着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抱着手里既像暖呼呼的火炉又极软手感舒服的物什,把脑袋埋进去,微张着红唇,沉浸在睡梦中。 梦里她吃着清欢铺的桃酥饼,看着戏台上的戏,讲的正是常宁军统帅、临安侯云沉率兵抗敌的场景。云沉手里一根□□,脸上化着妆,又黑又红,说不出的奇丑无比。 正笑着,苏扇被人推了一下,戏台上的人跟她说话了,“起来了,巳时到了。” 苏扇只感到身上暖呼呼又软软的东西离她而去,她忙伸手去抓,反被压住,一个绵长缱绻的吻落了下来。 云沉垂着眼,身下的人呜咽了一声,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放过,起身下床,把苏扇的手塞进被子里,再把被子掖好。 差点就因为一个吻窒息而亡在睡梦里的苏扇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有点蒙,眼里带着一层雾气,收敛了周身锋芒,姣好的面容上是无辜的表情,软软的就像一只小白兔,逗得云沉很想再来一下。忍不住,就再来了一下。 下一刻,小白兔炸毛了,“临安侯!你这是白日宣、淫!” 这下苏扇彻底清醒了,红红的嘴唇带着水润,横眉冷眼地瞅着仗势欺人的侯爷。 自从挑明了身份,苏扇就再也不需要早起练武了,于是就过上了……类似于荒、淫无度的生活。辛苦练武是不必了,小白兔彻底落入了大灰狼的口中,每天都有极大几率被吃掉。 都在一张床上了,该做的都差不多,苏扇想,至少没到最后一步,她还想张狂一会儿。 她看得出来侯爷也在压抑着,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都已经心意相通了,还担心个啥呢。 夺嫡之争尚未结束,京城形势依旧紧张,常宁军也尚未安定,敌国大金蠢蠢欲动,所谓内忧外患,不过如此了。 苏扇想来想去,许是因为这个。 一切结束之后,呆在临安侯府,嫁人都省了,相夫育子,安安稳稳,更重要的是,不必像以往,过着刀尖上生活赚取赏、金艰辛存着小金库的日子。 她忽然喜欢上了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和云沉携手白头,似乎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苏扇穿了一身贴身保暖的衣服,坐在院子的亭子里,桌上放着飞羽剑。 从平阳王府回来后,云沉就把这把剑给了她。苏扇拿回了昔日的贴身佩剑,把断裂的苏二丢在一边,再也不想捡起来了。 尘封近二十年的飞羽宝剑剑锋依旧锋利,剑身银光透亮,纤尘不染,轻盈却锋芒毕露。 苏扇在庭院里扬剑出招,不同于舞剑的内敛优美,练剑的她向来是凌厉果决、蕴含杀气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神情专注认真,秀美的眉目间透着一股清冷和杀意。飞羽似乎认主,发出轻微剑名,许久之后,才彻底平息下来。 云沉过来,看着苏扇的南门剑法,似乎又精进了一步。 果然是时间沉淀,洗刷下来后,都是耀眼夺目的珍珠。 片刻休息,苏扇微微喘着气,云沉笑着看她,“飞羽用着可顺手?” 苏扇道:“本来就是我的剑,自然顺手。” 云沉道:“却是我花了重金才买下做纪念的,夫人这般要了去,我想讨个补偿。” 花钱买自己的剑?哎,有点肉痛。 沉迷钱财小气的不行的苏扇一皱眉,“我对你乃是救命之恩,身为大金国堂堂临安侯,怎这般忘恩负义?你都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这些东西,就不分你我了。何以为一把剑斤斤计较?” 云沉安静了一下,显然被苏扇这厚脸皮的话给怔住了一下。他提了祖传的赤城剑,走出了亭子,在空地上练剑。 欣赏了片刻,苏扇忙道:“等一下,你怎么会我们南门剑法?!” 云沉朝她一笑,“我的东西是夫人的,夫人的东西也是我的,夫人会,我自然也会。来,扇儿过来,我觉得这几招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苏扇:“……” 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发现自己琢磨出来的剑法被人偷学了去,便是皇亲国戚,向来仇视皇室和有权有势有钱人家的师父,也会生气的。 哎算了,徒弟她夫君嘛,最多云沉被师父仍出门罚跪三天三夜,师父就不会计较了。 苏扇本着虽然这件事还没完、但虚心学习要紧的态度,摆着微微怒意的脸色上前。云沉所说的是几个招式露出的弱点的应对方法,很显然云沉很有实战经验也很聪明,这几个漏洞苏扇也曾发现过,但一直没能解决,每次对打都是依靠自己深厚的内力获得胜利的。 云沉示范了一下,然后作为对手,和苏扇对打了一下,忽然有下人来报,两人听了,俱是一惊。 晋王妃毓琉郡主怀孕了。 皇上毕竟老了,听闻此消息,开心的合不拢嘴,在早朝上就好好地夸了晋王一番,给了晋王府重赏,一时间太子面露妒色,显然心情不好。 晋王动作太快,东宫还有只有两个妃嫔,连个正室太子妃都没有,更没有子嗣诞生。皇帝存了想要抱孙子的念头,见晋王府如此争气,自然欢喜。 太子回去发了大火,砸了好些东西,朝中不少人观望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天气回暖,枯木回春,一场雷雨过后,绿意仿佛要溢出来了。苏扇换了一身爽利轻盈的裙子,随同云沉,前往丞相府赴宴。 丞相公子欧阳颢生日宴会,邀请了不少京城贵公子前来,甚是隆重。 苏扇坐着临安侯府的马车,她最后下的马车,一转身看见云沉矮了一截,坐在了轮椅上。 苏扇:“……”都快忘了这是扮猪吃虎非要装残疾的心机临安侯。 苏扇推着云沉,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了丞相府。 她总以为丞相府是黑刹那样充满神秘和危险、阴森恐怖、随时会有人刺杀见血的地方,其实……丞相府非常漂亮大气。丞相大人亲自设计的院落,又是京城最著名的工匠打造,每一处既精致隽美又仿佛巧夺天工,透着一股浑然天成、令人惊叹的味道。 能拜访丞相府,是连贵族子弟都难以做到的事,因此欧阳颢邀请的人,除非病疾缠身,基本上都来了。 一时间,丞相府热闹极了。 丞相欧阳显和欧阳颢亲自过来迎接临安侯。欧阳父子长得极像,欧阳显已经有些老了,鬓边有些白发,眼睛却炯炯有神,五官依稀可辨少年英俊帅气的模样。欧阳颢就是一美男子,眉眼俊美,举止潇洒风流,长身玉立,气质极佳,吸引了不少羡慕赞赏的目光。 一身贵气和涵养,是临安侯之后,京城这一代公子的榜首人物了。 若是苏扇知道,一定会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49 在心中嘲笑这些愚蠢的家伙,等着云沉站起来的时候被打脸。 然而她此时有些紧张。 容貌太像了,不,就是当初逃亡的雨夜里,追杀她的那伙人的头领。 欧阳家,竟然就是杀手阁黑刹的幕后主人。 云沉按住了她的手,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苏扇仿佛能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瞳里,看见对方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灰尘飞扬之间镇静安定、运筹帷幄无比自信的模样。 如此优秀的临安侯,令人着迷,如果被人知道了云沉其实还能站起来,那就更不得了了,京城想嫁的女子岂不是能从北门排到南门去?不行,这个秘密必须得紧紧捂住! 苏扇暗自下决心,之前的惧怕消失无踪。 生日宴会只是一个幌子,丞相的目的其实是套一下京城的风向,这些都在云沉的意料之中。他坐在前面的席位上,酒碗放在身前,眉眼平静到看不出一丝端倪,他装得实在是像一个远离党、争淡然出尘、看透世事与世无争的模样,很多人也信了。 祝福的话说完,歌舞助兴上来了,一看清来的诸多舞女,中间一位更是身姿曼妙容色惊人,众人都是大惊。 苏扇吓懵了,这这这、这不是葛思柔吗?! 昔日尚书嫡女,竟然在夫君宴会上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给客人跳舞助兴!怪不得她之前没看到葛思柔出现在欧阳颢身边,还以为对方觉得丢脸,不愿意这么做,这才是贬低身份,几乎毫无尊严可言了! 歌姬舞女,在大夏国,地位比种田的平民百姓还要低,就比青楼里出来卖的高那么一点点,其实就跟青楼里卖唱的差不多了,看似卖艺不卖身,实际上没人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欧阳家让葛思柔出来跳舞,这不摆明着根本不把人家当妻,连妾室都不算! 这是为什么呢?好歹是明媒正娶嫁进门,把葛思柔羞辱一般踩在地上践踏一番,为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小金库是丢了,我又收获了一个大金库 ☆、迷之非礼勿视 三十六 苏扇目力极好。 葛思柔化着浓妆,容貌有如天仙般美丽,胳膊细长,身姿曼妙,只是双眼间没有任何神采,反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动作倒是柔美妩媚,令人移不开眼。 这么多人面露垂涎之色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不说妻子,妾室总算吧,欧阳颢就不觉得头上有点绿吗? 欧阳颢说:“思柔舞技极好,犹如天仙下凡,特请大家一同欣赏。” 苏扇满心疑惑地戳了戳身边的云沉,云沉眉头一皱,在桌上画了两个鬼字符。苏扇凝眉想了半日,才明白,一个是“葛”,一个是“你”。 羞辱葛思柔便是在羞辱葛家,葛家倒台,没什么尊严可说,但……苏扇还在,她作为葛思媛就在场间,就算没有亲情可言,难道就没有兔死狐悲之感?丞相这一步,利用葛思柔这个没什么用的棋子,想方设法激怒葛思媛,从而激怒临安侯府。 但若是真的是原来的葛思媛,为了要薄面,要葛家的尊严,或许会又羞又怒,但苏扇不会。 先不说葛思柔总是给她使绊子,她屡屡看不顺眼,她对葛思柔,实在是太陌生了,原身葛思媛还与名义上的亲姐生活多年,苏扇却是一来到这里就被嫁出去,除了对李氏亲近些,便是连兄长葛弘文都不怎么熟悉。 但难免会有其他人看低葛家出身的三个女儿,从而落了葛府和临安侯府的面子。苏扇有些担忧地瞧了一眼云沉,云沉面色如常,端得住得很。 他转头嘱咐了身边的侍女,过了片刻,面前的酒杯里的烈酒就被换上了果酒。 云沉:“少喝些,若是渴了,我让人给你倒杯水来。” 他微微侧着头,从旁侧看去就会觉得两人关系亲密无比,还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之意。苏扇被耳边的热气一熏,接触到对面小姐递过来的歆羨眼神,热不住老脸一红,心中有些感动。 云沉体贴细致入微,她有点受宠若惊。 舞至一半,忽然有小厮来报,有贵客来了。 欧阳颢忙站起身迎接,还没走出厅门,贵客已经跨过门槛,带着威严的笑声传了过来:“欧阳大人,欧阳公子,本宫来晚了。” 来人一身华贵长袍,头戴金冠,腰间带着玉佩,气度雍容华丽,正是东宫太子李昊。众人一听声音,忙起身迎接。 没想到丞相公子生辰,竟能请动东宫太子,这丞相府的地位,真是如日中天,但丞相欧阳显几乎已是权倾朝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千万不要去得罪欧阳家的人。 太子李昊在首座坐下,道:“诸位都是京城新秀,不必拘束,随意就好。” 一时间忙着巴结之人纷纷举杯敬酒。 那方葛思柔舞毕下去没多久,就又有小厮来报:“不好啦!葛小姐,跳湖了!” 众人大惊,欧阳颢起身赶去,苏扇推着云沉一同赶往湖边。 身份可以侮辱,但若是人死了,那丞相府的名声会有一定损坏。 赶到时,葛思媛已经被下人救了起来,丞相府又慌忙去找大夫,太子皱眉看着衣服湿淋淋几乎看得出身材的葛思媛被侍女搀扶着,眉头一皱:“天气未暖,尽快送回屋里去吧。” 诸多京城公子小姐伸长脖子看热闹,人群里,苏扇眼尖,看见不远处假山里侧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欧阳颢将人送回屋里,欧阳显将一众京城子弟带回前厅,他和太子去了静室谈论国家大事,一干京城子弟便聚在院子里玩京城盛行的曲水流觞。 欧阳显老练敏锐的目光看着云沉,目光中透着怀疑,云沉淡淡地迎了上去,嘴角还带着笑容,神色半分未改,说:“大人去忙吧,我与拙荆四处逛逛。” 苏扇手里拿着点心,压低声音,“湖旁边,假山后面有人影出没,那身形与楼宣十分相似。” 云沉点了点头,同旁人交代过,将轮椅藏在隐蔽处,与苏扇再度赶往了湖畔假山处。此处位置隐蔽,假山上有枯死的藤蔓缠绕,落着灰尘和泥土。 云沉摸索了一下,忽然假山移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云沉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个火折子,踏入了洞内。 苏扇:“……”侯爷不会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啊! 这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周围墙壁上挂着蜡烛,安静地仿佛没有一个人,他们走下了楼梯,再往前走就是廊道,云沉示意苏扇停下,他四周仔细看了一下,低声说:“跟着我走,可能有陷阱。” 地下阴森,云沉来到一扇门前,他让苏扇靠后,手刚推开一丝门缝,身后忽然有破空之声传来! 云沉反应极快,当即将苏扇挡在身后,苏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0 扇本就高度紧张,反应也很灵敏,带着云沉往后退去。 箭雨速度太快,而且角度刁钻,云沉似乎中箭,发出了一声吃痛闷哼,苏扇和云沉退后五步,停了下来。苏扇掰过云沉的手臂,箭羽刺入不深,鲜血却已经晕染开来。 云沉深吸了一口气把箭拔了出来,脸侧一层细汗,反过来安慰苏扇:“没事,不深,还好上面没毒。” 苏扇撕了他的袖子,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借着微光,看着他俊逸出尘的面容。 他特别好,她很喜欢。 云沉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又软又嫩手感好极了,“这么紧张,以后我去了战场,风云突变随时可能受伤,你在家岂不是要急死?” 苏扇任由摸了好几下,道:“那你就把我一起带去呗,反正我也会武功,什么苦都能吃,我可以给你守军帐做贴身侍卫的那种。”会撒娇暖床,还武力值爆表,绝对不亏。 云沉听到这荒唐话忍不住笑了,半晌才道:“你能吃苦,我可不舍得。” 苏扇小心翼翼避开他受伤的手臂,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前行,推开密道的门,门内是一间小小的静室,静室内还亮着烛光,显然人离开不久。 一旁的书架上摆放着武功心法,云沉和苏扇略微翻了一下,苏扇眉头一皱,“是来自东瀛的秘术,怪不得黑刹的武功路子和江湖杀手门派有些差别,看来是由这些秘术改进而来。” 云沉道:“丞相府暗藏密道,又是一个扳倒丞相府的铁证。” 最后两字落下,忽然一人冲了进来,银光闪过,苏扇和云沉退后躲避,云沉上前交手,十招过后,来人后退,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怒意:“擅闯禁地,找死!” 苏扇一眼认出,眼前这人就是楼宣,没想到对方没有走,或者是有事出去又折转回来了。 云沉手臂受伤,手边没有武器,形势不利,忙带着苏扇抽身而退。 出了静室,就是一间极大的厅堂,不知欧阳家为此布置了多久,或许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了。 如此巨大的工程,欧阳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扇即便对朝政的感觉迟钝无比,此时也嗅出了丞相府的一丝狼子野心。欧阳家的两位,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扶持那个昏庸无度只仰仗撒娇或许皇上宠爱的太子李昊,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云沉跑得又快又急,沿途来不及看清周围的环境,眼见面前一丝亮光,他手里环着苏扇的腰肢,飞掠上前,将门板破开。 门板碎裂的剧烈声响,夹杂着凌厉的杀气的内力隔空相斗,不知怎么掀翻了挂衣架子,漫天罗帐纱布应声而倒,房间内的床帷被撩开,周围的窗户被带着内力的气流给破开,可见里面对打的高手是多么厉害。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床上的人屁滚尿流似的滚了下来,伴随着怒喝:“大胆!何人在此打架斗殴!” 云沉收手,退出战场。楼宣目光似狼,却带了一丝迷茫望去。 苏扇躲在暗处,听了声音,嘴巴张大,吃惊地望过去。 太子李昊腰间勉强裹了件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膛,也不显得如何健壮,头发凌乱地撒在身后,两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怒意,还带着一丝羞耻和恨意,但当他发现苏扇和云沉在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冒出害怕恐惧,心声只有两个字——“完了” 再往床上看去,一双纤纤玉手撩开帏幔,露出裸、露的曼妙身体,面色潮红的女子,带着身上的痕迹,眼中还有一层水雾,似乎不明白什么情况似的,有一丝迷茫神色。她的容色艳丽,地上来落着舞女的大红色裙装。 苏扇脑中“轰”的一声炸了,他们夫妇两个默契无比地抬起手盖住了对方的眼,道:“非礼勿视!” 楼宣:“……” 楼宣提剑上前,他是江湖人,秘密一旦暴露,那就让知道秘密的人变成死人。 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不知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间的情况,先喊了一声:“都住手!” 丞相府的守卫迅速包围了起来,李昊慌忙地去找衣服穿,已经回过神来的葛思柔忽然抱住了他:“殿下!这件事都被戳破了,什么解释都没有用了,殿下可一定要救我——” 李昊将她推开:“滚——明明是你先勾引我!” 当朝太子被这么多人看清是这么副面目,面子都不要了不说,流言蜚语一旦传开了,皇上一定会震怒,极大可能会废了他这个太子之位。 就在这时,欧阳显和欧阳颢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来,让我们一起唱一首凉凉送给他们。 ☆、被抓走了 三十七 云沉握住了苏扇的手,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 欧阳二人进门一看到楼宣,脸色立即变了,再看到跪在地上不着一衫的太子葛思柔二人,脸色顿时由黑转绿。 欧阳颢上前拉过葛思柔,当即扇了一巴掌。葛思柔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似的发出尖锐的叫声,无比害怕似的往身后退缩躲避。 欧阳显确实是太子党,但太子作出勾结自己儿子的妾室行这等耻辱之事,这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房外挤了一大堆围观群众,太子已经是气急败坏,忙解释自己是中了药,是葛思柔自己勾结他骗他上、床,这都不是他自己主动愿意的。 苏扇这才明白对方为何迟迟没有定下太子妃,哪家良家小姐要被许配给这样的太子,必然会无比伤心欲绝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拒绝这门亲事了。 欧阳显的神色压抑着怒气,捂住了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个眼角的眉毛不停地抽搐,显然是被气炸了。他转头看见了楼宣,微微回过些理智。 太子的丑事不可以宣扬透露出去,倒是可以拿另外一件事掩盖。 欧阳颢将葛思柔绑在床上,她的嘴巴里塞了一团布,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欧阳显目光落在云沉一侧染血的肩膀上,神色有些阴沉,道:“侯爷怎么受伤了?” 他一发问,众人都不免好奇看过来,都纷纷打吃一惊,太子李昊脱口而出:“临安侯,你的腿怎么能站起来了!” 云沉神色未变,缓缓走上前,他每走一步,周围的人就退后一步,仿佛害怕似的,苏扇看此时的云沉,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云沉淡淡说:“是的,太子殿下,臣的腿,好了。” 太子见转移了话题,大家不再关注自己荒淫无度做出来的羞耻之事,忙把脏水往云沉身上泼:“你欺瞒父皇和天下百姓,骗我们你的双腿残废不能行走,临安侯,你这是欺君之罪,大逆不道!” 云沉听他说完,慢悠悠地看着丞相,“欧阳大人,是否你也这么认为?” 欧阳显已经稳住了心神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1 ,道:“侯爷,老夫认为,太子所言不错。” 云沉却笑了一下,面容依旧温良恭俭,他说:“不,你们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跟你们说,我的腿不能治好。” 他的腿确实是一时残废无法行走,但,他从未说过不能治好。无法医治的话不是他说的,是太医院里的一群庸医说的。 苏扇忍不住想笑。 欧阳显和太子李昊明显窒了一下,欧阳颢带着楼宣上前,道:“侯爷,暗闯我家密室是为何?” 丞相府侍卫将闲散人等赶去前厅,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几人,欧阳二人都有身手,楼宣更是高手榜上第一。三人联手,苏扇和云沉会很吃力,更何况,云沉根本就没有暴露苏扇会武功的秘密的打算。 楼宣开门见山道:“当晚有人从我这里偷走了重要东西,目测是一位女子,中途为人救走,我方才对招,侯爷的招式承自南门剑法,与那名女子的剑法招式极其相似。” 云沉道:“所以你怀疑是我暗中协助?” 楼宣一点头:“对。不止如此。” 他将目光落在云沉身后的苏扇身上。他的眼力极好,那名女子的身形、眼睛与苏扇极其相似。 一个人的眼睛里能看出许多东西,眼睛澄澈的人往往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城府深沉的人的眼神往往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 苏扇的眼睛里,带着一股镇定自若的气质,是来自高手稳重如山能控制局面的那种镇定。又仿佛带着狡黠的灵气,有一股灵动感。 楼宣说:“那偷东西之人左臂受伤,请侯夫人撩起袖子,让大人明鉴。” 云沉冷笑:“大胆,大夏侯夫人,岂能大庭广众之下,在尔白衣俗人面前宽衣?” 欧阳显微微一笑,道:“侯爷行事光明磊落,何惧怕这个?若是不愿,我就让犬子和楼宣出去,让我这个老头子看一眼侯夫人的玉臂,总不会毁坏清白吧?” 云沉却退出了房间,摇了摇头,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实不相瞒,那东西确实是在我手中,只是与思媛无关,那夜是杏白行动,我负责接应。不用看,这次我谁都没带。” 他话音刚落,楼宣已经拿剑扑了过来,云沉不知何时手里握着一把剑,迎敌而上。 磅礴而恢弘的内力在半空相遇撞击,携起一阵狂风,尘土飞扬,衣角猎猎作响。云沉黑眸中露出了一丝凝重,面上却依旧沉稳平静、显得自信无比运筹帷幄。 苏扇忽然就心生仰慕。他不是当初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而是长成了顶天立地能承担家国责任的一个男人。 苏扇退避至一边,云沉迎着楼宣,欧阳颢不知去了哪里,欧阳显不出手,她安全无虞。 欧阳显在借此掩盖太子丑闻,大夏太子李昊贪恋美色的传闻由来已久,这次欧阳显是打算把这件事压下来保全李昊,但若是不能,这就能给太子多加一条罪状。 苏扇掩去了身形,从一侧绕了远路,拐回了原来的那间房屋。 借着烛火,葛思柔还被绑在床上,却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灰败之色,不复往日艳丽的容色。 苏扇推门进去,将葛思柔嘴上的布取了下来,葛思柔醒了过来。 她冷笑了一下,声音嘶哑:“过来看我笑话么?” 苏扇道:“你若愿意作为证人上朝指正太子荒淫无度染指于你,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葛思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嗤笑着说:“你还是这么天真葛思媛,你以为我为什么拼着得罪丞相府上下也要勾引太子?我为什么还要为你去指证这件事?你觉得你我还能逃离这一切么?” 苏扇终于觉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但是她来不及揣测了。 一把锋利的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欧阳颢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侯夫人,束手就擒吧。” 这是一个圈套。欧阳颢是想抓住她,一旦她被抓住,就会被拿来威胁云沉。楼宣已经够难对付了,形势对他们很不利。 欧阳颢将苏扇的手反绑在后,扯着她来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将苏扇绑在柱子上。 这是一间囚室。 苏扇露出一丝惊恐,焦急道:“欧阳公子,你若敢动我,侯爷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临安侯府与丞相府对上,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得利的会是谁?” 欧阳颢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冷笑道:“是你们先与我丞相府作对,若是让你们此次安然逃出生天,你觉得临安侯这样狡猾的人,知道了这个大秘密,会息事宁人,闭口不言吗?” 扣住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苏扇忍耐着不适,皱着眉头,道:“所以你想杀了我们?” 欧阳颢低下头,看进她澄澈的眼瞳。 葛家的三位姑娘长得确实都很好,葛思情不说了,葛思柔容貌绝美身材纤细,而这个葛思媛,同样的皮肤白皙五官秀丽,虽然不如葛思柔貌美如花,却让人赏心悦目,十分耐看,让人就忍不住想看这人脸上露出笑意,眉眼弯弯,透着一股京城人没有的鲜活的灵气。 她的眼睛很漂亮,沉静明亮,眉间都是生气,仿佛是天上自由自在的飞鸟,无拘无束肆意张扬。 欧阳颢不自觉地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手果然细腻滑嫩。 苏扇狠狠瞪了他一眼,厌恶似的偏过头。 俊美风流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欧阳颢勾起唇角道:“没错。侯夫人容貌出众,这副姿色,与令姐不相上下,令姐滋味极好,让人销、魂得、紧,不知侯夫人如何呢……” 苏扇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来,眼瞳中闪过一丝冰冷意味。 欧阳颢没有注意到,以为她被吓到了,心中嘲讽女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卑微之人,他眼中满是冰冷意味,拿出袖子里的匕首直接割裂了她的袖子。 一阵凉意袭来,苏扇闭了闭眼。 手臂上光洁如初,半点伤痕也没有。 欧阳颢一瞬间露出疑惑的神色。 苏扇哑着声音,话音带着一丝暗示:“都说了不是我,我葛家庶女出身,即便有武功傍身,楼公子乃江湖高手榜上第一,我怎么可能在他的全力追杀下逃脱,若能如此,我还能在葛府受尽欺辱?”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侯爷说的是大实话,杏白姑娘看似普通侍女出身,却是绝顶高手,善隐蔽暗中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她与侯爷感情极深,互相信任,连我都比不过。” 她话里有话,把重点转移到神秘的杏白姑娘身上,声音里似乎暗含了一丝委屈不甘,都带着一丝恼怒嫉妒,又压抑着害怕紧张,全部为欧阳颢看透,欧阳颢眼神带着疑惑。 似乎没毛病?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不好啦,着火啦。”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2 欧阳颢在这番话下放松了警惕之心,收回剑,把苏扇丢在这里,出门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不过片刻,房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啊码字忘记惹,抱歉啦过了十点才发,么么哒 有章节被锁无法查看的情况请在评论跟我说一下~ 系统有时会抽,影响阅读不好意思啦~ ☆、终于脱困 三十八 苏扇看过去,来人竟然是蒋方研。 户部尚书蒋大人之女,因为之前夺嫡之争搅得大夏朝堂乌烟瘴气,文武百官或多或少受了影响,六部及更高官职的大臣都谨言慎行低调行事,蒋方研受了她爹的影响,这下却过来救苏扇,苏扇也十分出乎意料。 蒋方研手忙脚乱地解绑住苏扇的绳索,手抖得厉害,脸上都出了一丝细密的汗水。 蒋方研说:“我们在柴房那里偷了柴火点了火,但很快就会被丞相府的人发现真相,孙公子那边也拖不住欧阳颢多久,你快跟我走吧。” 苏扇道:“侯爷呢?” 蒋方研道:“那个江湖高手很难缠,还有丞相大人在,临安侯根本脱不开身。” 事态紧急,蒋方研牵着手就带着苏扇往外面跑,一道人影却闪了进来。 “想跑?嗯?” 锋利的剑锋抵在脑门前,蒋方研一腔救人的热血当即熄灭了个干净,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凶险场面的京城闺中女子,当即吓得面目惨白,神色都变了。 欧阳颢露出冷笑,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原本就俊美的脸仿佛妖孽般勾人心魄,却又带着致命的毒药令人胆战心惊心生惧意。 欧阳颢说:“很好,蒋尚书的宝贝女儿,这下手里又多了一个筹码。” 苏扇把蒋方研拉到身后,眉头一皱,“你若是敢动我和方研的一根手指头,临安侯府和蒋府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颢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道:“蒋大人?我从来没看在眼里。不过我没想到,你在临安侯的心里却如此重要,这下,我可以抓住你威胁他,最好……一命抵一命,我也不亏。” 苏扇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云沉不会在担心她在着急找她吧?楼宣那么难缠,还有丞相欧阳显随时设计陷害,云沉自己脱身都难。万一有什么意外…… 蒋方研躲在苏扇身后,忽然有了底气:“欧阳颢!这里是天子脚下,谋害忠良私自残害无辜人,皇上一定会严查清楚把你们抓入大牢严惩不贷!” 欧阳颢如狼一般忘了过去,眼神既冰冷又带着杀气。 苏扇身经百战,立即明白这人是真的想杀了蒋方研! 他忽然侧身抓住了蒋方研的脖子,冰冷而有力的手指立即收紧,在少女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条青色的抓痕,蒋方研瞳孔睁大,长大了嘴,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剑,抬起,横在苏扇面前以示警告。 他的力气和注意都在蒋方研身上,因此对苏扇的控制松懈。他的手指收紧,面上露出一丝施、虐的肆意张狂的笑。 然后他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提剑的手一阵疼痛,剑被人夺去,剑锋稳稳当当地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只要再近一些,就可以割破皮肤,让他丧命。 欧阳颢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他看着面前隐没在黑暗里的苏扇,仿佛看清一个巨大的真相:“你……会武功?!” 苏扇一只手扶着蒋方研,另一只手握着剑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欧阳颢,而是因为……这会很让人头疼。丞相府知道了她会武功,会给临安侯府带来很多麻烦,先不说黑刹的所有秘密,光是注视着京城的皇上的怀疑,就足以让人很难过了。 剑锋在前,欧阳颢却笑了:“你会武功,京城葛家最小的那个庶女一点都不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然后他问不出来了,一柄长剑从他背后刺入,贯穿心脏,当即毙命。 苏扇退后一步,剑锋上鲜血喷洒,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欧阳颢眼瞳涣散,倒在了地上。 门外的月色亮堂,勾勒出临安侯挺拔修长的身形,看不清神色,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喘着气,声音却冷静而透着一股冷意。 “走吧。” 不知为何,苏扇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不会真如欧阳颢所说,云沉在担心她,见她不见了十分焦急?那可真是她的错了,不敢怎么样,临安侯的大腿一定要抱住,先哄一哄要紧。 苏扇拉住云沉的手臂,人却停了下来下来,她一低头,才发现碰到了人家的伤口。 苏扇:“……”我的错!听我解释啊! 云沉道:“下次莫要再这么冲动了。” 似乎没那么生气,苏扇松了口气,道:“啊是我太鲁莽了,下一我一定乖乖跟在侯爷身后,寸步不离!随叫随到!” 她无比郑重地说,手抬了抬,“我向天发誓。” 云沉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不知信没信,“欧阳颢死了,这下有点麻烦,若是官府闻问起来,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没忘了后面还跟着个吓惨了的小朋友。 苏扇扯着蒋方研,点头,问:“楼宣呢,你怎么脱身的?” 云沉道:“他躲起来了……皇上派人过来了。” 丞相府后院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府门外却全是火光冲天,禁军统领李林带着一百禁军站在丞相府外,丞相府内站着三位公公,中间那位上了年纪的正是在皇上身边多年依然被重用的领头公公。 府内的人不清楚,府外还守着晋王的一拨人。 太子李昊最先慌了阵脚,“父皇……可有说其他的?” 李林道;“有人上报丞相府内聚众斗殴威胁无辜性命,甚至有欺瞒圣听违反夏律的禁、忌发生,特令我来查探,丞相大人,今日令郎生辰,怎不见他的人?” 京城公子小姐被一场大火给惊着了,都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聚集在一旁。 欧阳显往里面望去,“经我查探,孙公子在我院子里肆意放火威胁人命,先把孙公子抓起来吧。” 孙杨吓了一大跳,丞相府下人上前,一道声音却远远传过来:“慢着!” 嗓音清脆洪亮,慢慢地从黑色的夜里露出一个人修长挺拔的身影,那人一改往日温良恭俭的面容,神色一片冰冷,眸子漆黑如深渊,发型微乱,衣襟也有些乱,不像平日过分严谨的样子,无比淡然地一步一步走来。 李林愣了,三位宫中历经大风大浪的公公仿佛在睡梦中似的,揉了揉眼睛。 欧阳显袖中的手紧握,眉头皱紧,面露怨色。 苏扇默默在心中嗷嗷叫,一眼扫到四周待嫁闺房女子迷恋狂热的眼神…… 苏扇:……下次绝对不带侯爷来这种聚会场所! 李林恍惚道:“临安侯?” 云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3 沉不再坐在轮椅上,久经沙场的铁血气势逼人心神,又带着浑然天成的世家子弟的贵气和傲骨,眉头微拧,道:“撒油点火并非孙公子一人所作,丞相大人把罪过归结在一人身上是否有失公平?” 欧阳显道:“没错。” 云沉:“如此一场大火,显然是预谋在前,这些都是京城世家子弟小姐,段不然做出这种事。实不相瞒,欧阳大人,这主谋就算在本侯身上,明后日大人算清楚补偿,由本侯来出,如何?” 欧阳显怒道:“临安侯,你没事烧火院子作甚!” 云沉嘴角一弯,面上却冷淡无比,“密道暗室太多,本侯看着不爽,不行么?” 欧阳显:“……” 李林:“……???” 眼看欧阳显要炸,苏扇忙道:“丞相大人,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在这干站着,宴席都散了,大家都早些回家休息吧!” 她无辜地睁大眼睛,看着挺像劝架保持中立的老好人。 扮猪吃虎,看了云沉做了这么久,她也会! 李林一拱手,“丞相大人,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欧阳显道:“待我换了官服。” 他转身,一个小厮却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一头栽在了地上,道:“不好啦——老爷,公子他死了!” 一道惊雷炸开,欧阳显怔了好半晌,才对门口的云沉说:“临安侯,老夫与你誓不罢休。” …… 站在大殿外的李林徘徊了半日,仿佛迟疑不决了很久也没有下定决心,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殿内传了过来。 “李林,何事在外犹豫不决?” 李林走了进去,富丽堂皇的大殿内,空气里都弥漫着肃穆庄严的气氛,他都不敢直视大殿轮椅上坐着的男人,进门就跪倒在地,道:“陛下……临安侯,他能站起来了。” 临安侯能站起来一事,像是一场飓风一样席卷了京城每一处, 但云沉并不关心这件事,他只关心另外一件事。 坐在床上、把可怜的小白兔逼到了床角,他眉头皱着,目光看着苏扇微微泛青的下巴,面露凶色,“为何不好好呆在我身后,非要跑出去,我需要一个解释。” 有力的双臂圈住她的整个身体,苏扇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露出一双黑黝黝无辜的大眼,然而实在是没什么撒娇卖萌的经验,倒显得拙劣而没什么说服力,“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葛思柔可以利用来扳倒太子,哪知道中计了。” 云沉捏了捏她的鼻子,嫌弃道:“你那不是中计,是猎人偶然经过,碰到了一只撞在树桩上的傻兔子。” 苏扇被捏的难受,伸手要去推,反被禁锢在身后,鼻子一松,嘴巴上就被云沉给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 爬上来更新啦,祝大家中秋快乐~ ☆、郡主怀孕 苏扇微微仰起脖子,双手被禁锢在身后动弹不得,月白色衣袍广袖盖在她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她的眼中仿佛漫出了一层水雾,面色泛红,发出小猫似的呜咽的微弱抗议声。 以前这临安侯坐在轮椅上完全就是软绵绵任凭揉捏的好欺负样子!哪料到根本就是披着兔子皮的狼,亏她还以为是和自己一个品种,这行动自如了倒是各种霸道!简直不是人! 最终云沉放过了她,却保持着姿势,松开了手,捏在她脸上,把她两颊的肉捏了又捏。 “下次要听话,别再乱跑了,一切交给我。” 苏扇被她捏的嘟着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忙抬手按住他的手,柳眉一样,竖起爪子抗议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总捏我的脸作甚,都快捏变形了!” 云沉微微一笑,“手感特别好。别的地方手感也很好。” 苏扇:“……” …… 初春正是游玩的好时节,丞相府之事发生后没过几日,蒋尚书府送来了一些食品,说是金国西北地方的特产,图个新鲜,分享给临安侯府,实际上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 云沉带着苏扇去了晋王府。 晋王妃毓琉郡主怀孕几周后怀孕症状出现了,总是胃口不好很是难受,平阳王回了封地,京城也没几个交心朋友,在晋王府各种心思郁结。 今日早上郡主又是晨吐又是胸闷,在初春天气晋王殿下急得满头大汗,看着郡主脸色苍白难受的模样,也是心疼得要命。 云沉下了马车,自然没带轮椅,直接被迎入府中。 晋王殿下擦着汗赶过来,云沉忙寒暄,“听闻晋王妃有了身孕后身体不适,我特意去请了杜大夫,给晋王妃看看,或许杜大夫能有什么高见。” 杜长空露出一丝苦笑。妙手回春他会,但这个孕妇孕吐什么的……他做不到啊。 毓琉郡主正面色难看地半躺在床上,一位侍女端来了早膳,她有气无力地摇头,示意拿走,什么也不想吃。 苏扇推门进来,让夜桃把清欢铺的点心和她采买的手饰放在桌上,毓琉郡主忙坐起来,露出一丝笑容,苏扇忙道:“哎郡主既然身体不适,那快躺着吧。” 晋王带着杜长空过来,给毓琉郡主把脉看了一番,并没有所谓什么高见,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是庸医,但基本的孕期医理还是有的。 杜长空道:“孕初最是要小心,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举动,饮食之事更是要注意,若是有人常来探望郡主多说说话、解解闷,心情好了,就会好很多。” 晋王忙着道谢,把杜长空送出去。 毓琉郡主半躺半坐在床上,苏扇把温水端过来,道:“郡主,要喝水吗?” 毓琉郡主点了点头,精神似乎好了些,有些伤感道:“没想到怀个孩子这么辛苦,养胎更是难以忍受,当年在草原上骑马奔驰多么快活,真是怀念啊。” 苏扇看着毓琉郡主瘦了些许的面颊,心中也有些忧心,劝道:“笼统不过几个月,郡主要是不开心,就跟殿下撒个娇,让他做牛做马、陪你受罪。” 毓琉郡主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肚子,道:“真是神奇。” 苏扇忙抓起被子道:“郡主!快盖上,着凉了可不好。” 毓琉道:“没事,还很小,一点都看不出来……对了,听说临安侯能站起来了,这可真是让人惊奇。思媛啊,你夫君可从来都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这些可不只是攀上枝头做凤凰了,心里开心不?” 苏扇笑着打了个哈哈,“其实是杜大夫妙手回春,妙手回春呀。” 毓琉淡淡地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4 她倚靠在床沿,容貌依旧好看,却带着愁容和病色,眼瞳也不如昔日的光彩,反倒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意味。 苏扇赶忙奉承晋王殿下,道:“我看晋王殿下文武双全,又待人温柔周到得很,京城多少女子歆羨得不得了,我若像郡主有这么一个夫君,梦里都要笑出来啦。” 毓琉笑道:“怎的临安侯待你不好?” 苏扇眉头一挑,像个小孩子赌气一般说:“他总是喜欢欺负我!” 毓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思媛妹妹你太可爱了吧。难怪侯爷喜欢你喜欢得紧。我跟你讲,云家出来的,个个都专情得惊天动地,临安侯他生母身体不好,不利于生育,他爹也从未纳妾、丝毫不去染指其他人,又传闻临安侯心里早已有倾心之人,不料栽在了你手里。” 苏扇面色一顿,想起这个“倾心之人”就有一丝尴尬,她讪笑道:“……是皇上赐婚赐得好,看着顺眼了,日子总是要过的。”不然呢,还能和离咋滴? 毓琉微微叹了口气,“侯爷很好,你该多关心一下他。我小时候就想着要嫁入皇室,在京城拼出我要的天下,这太难了,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皇权中心,你无法想象有多么可怕和恶毒的事情等着你。” 她的语气凝重,饱含劝告。 不知为何,她本以为的葛思媛在葛府作为身份卑贱的庶女,应该饱尝人间冷暖而心思忧郁,不该拥有这样纯真可爱又通透玲珑的心思。 毓琉第一眼看见苏扇,就是个唇红齿白秀丽灵动的好人家的姑娘,时至今日,都快一年,京城风雨飘摇,几个姓氏大家落魄潦倒,这人似乎被临安侯保护得太好,依旧是这样的充满鲜活和朝气。 苏扇一眨眼睛,怔道:“怎么,殿下他不好吗?” 毓琉看着她,道:“我们成亲,是为了各取所需。我以为可以让他深爱上我,可是这种爱,永远比不过皇权的诱惑和他的野心。” …… 来到晋王府,苏扇自然看到了自家二师弟南门玄,哦不,现在应该叫陶玄了。 陶玄生的五官端正,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身,但走过来时,广袖随风而起,风度翩翩,眉眼淡漠却气定神闲,颇像谦谦君子,又是思维敏捷智慧有才,很是擅长出谋划策。 他停下脚步,杜长空眼神柔和,露出了一丝笑意,拱手行礼,带着敬爱的语气说:“师兄。” 苏扇:“……”喂师姐在这儿呢! 云沉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已看透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苏扇立即把脖子缩回去,怂了,不搞事不搞事,听侯爷的。 午膳是大家一同吃的,毓琉也出来吃了些清淡的菜食。用餐时晋王没什么规矩,云沉阅历丰富,陶玄是读书多,两人谈的甚是融洽。 不过陶玄也有些困惑,这临安侯怎么忽然如此热情?这一副拉着小舅子唠日常的口吻是个什么错觉? 吃过饭,陶玄立即切入正题,他把云沉给他的账本掏了出来,说:“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关于上面丞相府私底下接头的几位大官,从他们的动作看来,我心里其实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晋王:“是什么?但说无妨。” 陶玄微微皱眉:“太子昏庸无度贪恋美色沉溺玩乐,欧阳显想把他作为一个傀儡,玩弄于掌心,等到太子登基,他就可以权倾朝野,左右朝政把控大夏天下。” 众人一惊,晋王瞪大了眼睛,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讶异无比道:“胆大妄为!” 云沉道:“把太子当作傀儡,自己从中获取最大利益,欧阳显此举,与谋逆有何不同?若是放任他如此做下去,大夏天下,迟早要毁在他手上。” 苏扇:……忽然心疼毫不知情仍兢兢业业驻守边疆的常宁军。 陶玄一点头,从袖子里又抽出一个卷宗,把纸铺开摊在桌上。众人凑上前,那是一幅非常详尽的京城地理图。 陶玄指了指图上的几个地方,露出手腕上的霜色缎带,道:“根据账册上的信息,我已经可以锁定几个关键的地方,若是能将黑刹一网打尽,那也就能断掉丞相府的左臂右膀,去除最大的威胁。” 他顿了顿,道:“只不过……天下第一高手楼宣在其中,我召集的人手,没有能对付他的。” 所谓打蛇打七寸,丞相府最强最神秘的就是黑刹,黑刹的最强力量是楼宣,若是楼宣不被去除,黑刹的威胁就依然存在。 云沉垂眸沉思了片刻,忽然伸出手,露出手上一枚莹光透亮的玉扳指,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某一处点了三下,说:“楼宣交给我。” 苏扇脱口而出道:“侯爷的武功不是与楼宣不相上下吗?” 云沉看了她一眼,道:“我有一个办法。” 苏扇皱眉,毒杀?放暗器?埋陷阱? 商讨完毕,毓琉郡主想拉着苏扇做女红,苏扇一见那银针线球,顿时头都大了,忙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儿贴着墙壁跑了。 陶玄在晋王府院子的台阶上逮着偷吃点心的苏扇。 妆容不浓,似乎是皮肤天生白皙细嫩,双唇更是泛着淡淡的粉色,眼帘微垂,遮掩了灵动澄澈的双目,簪子有些偏了,可见其性子活泼,坐在栏杆上,身上的淡蓝色裙摆染了些灰,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嘴巴里不停,眼里瞅着不远处的水湖。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离婚是叫和离吧?和离吧? 蠢作者做题十个选择错一半,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被狗吃了 苏扇脱口而出道:“侯爷的武功不是与楼宣不相上下吗?” 云沉(微笑):你是在说我不行?嗯? 祝大家中秋快乐~ ☆、双剑合璧 陶玄忍不住心情就有些好,仿佛和这个姑娘天生亲近似的,笑问:“侯夫人怎一个人在此?侯爷呢?” 苏扇跳下栏杆,道:“屋里呢,和晋王殿下说话,不让我进去。” “吃吗?” 她把盘子往前一递,身上的香粉味传过来,让陶玄觉得异常熟悉,忽然想起往日他还被带在师父身边、只有八九岁的时候,那段记忆其实很模糊了,但他的大师姐,也曾这样给他递过吃食。 师父不会做饭菜,眼睛常年不利索,他的师姐人长得漂亮、做饭手艺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5 也是一流。就是不会在身上抹太多的香粉,除非是易容需要,如果要抹,也会是眼前这人仿佛带着淡淡花香的味道的吧。 陶玄情不自禁伸手捻了一个。 房门推开了,苏扇忙迎上去,把手里的盘子塞给了一旁的侍卫,侍卫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 互相告别,陶玄看着淡蓝色裙摆的女子上了马车,夕阳西斜,他挥了挥手告别。 再然后呢?师父脑子不好使,忘了自己还有个会武功的大徒弟,带着只会读书的二徒弟,又带了个拖油瓶小徒弟,步入了江湖。 …… 楼宣是天下第一高手。他自诩他当得起这个名号。 他出身卑微,爹娘都是农民,后来拜师学艺,命途多舛,却在武道上天赋异禀,很快摸透了门路,从此一路扶摇直上,位列高手榜第一。 欧阳显的野心他多少清楚一点,但他不介意,为了权势和富贵,大夏的储君是谁有什么重要?他为此可以不顾一切。 布置的暗点暴露,楼宣搬出了丞相府,住进了天机阁。 天机阁此处的舵主与他相识,重要的是受了他不少好处,便应允了此事。 楼宣在此收到不少消息。 黑刹在京城的一个又一个驻点,同时被人攻破,效力的兄弟们,都被抓了起来。敌方速度之快,黑刹和丞相府完全来不及反应。 欧阳显因为独子被杀而发了大火,以悲痛欲绝旧疾复发为由婉拒了皇上召集入宫质问的圣旨。 楼宣清楚,只要他没死,一切就还有转机。那个临安侯府,绝对找不到他。现在风声下去了,欧阳显要他去临安侯府,把临安侯杀了。 楼宣与云沉对过手,知道对方武功不低于他多少,要想杀掉对方,有点难度。 但……并非没有可能。以伤换命,若是他重伤能换回临安侯的一条命,怎么算都值了。 楼宣拿起枕头下的丛云剑,趁着夜色昏暗,跳窗出去了。 临安侯府守卫森严,楼宣深谙刺杀之道,也费了老大劲才进了院子。 此时已经是深夜,侯府的人大多都已经入睡。主宅院子外只留着两盏照明的等,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看上去像是已经入睡了。 楼宣微微低着身子,耳朵贴着门缝,听屋内的声音。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推开门,月色照进了屋子。屋内果然躺着一个人,长发铺散在床上,朝内侧卧,月白色里衣,睡得正熟,呼吸平稳。 楼宣脚下没有任何声音,他往前走了两步。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是会非常警惕,楼宣心中忽然冒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猛地转身,飞掠而出。 然而已经来不及,“峥”的一声剑名,泛着银光的剑锋刺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楼宣侧身格挡,错过了逃跑的最好时机。他退至院子中央,与来人交战十回合,输赢难分,楼宣惊道:“临安侯!” 那躺在床上的是何人? 难分输赢,两人暂时都退让一步。云沉右手握剑,眉眼冷峻,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中的赤城剑微微震动。 他的身后,慢慢走来了一个人,气质卓然,面带白纱,黑眸澄澈明亮,柳眉秀丽,长发束成马尾,手中一把剑,那把剑映照着月华如水,通身雪亮,一看就是好剑! 楼宣皱眉,如此好剑,如此气势,一看就是高手,临安侯府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高手?不是说都离开京城了吗?难道是那杏白? 云沉与白衣女子出手,楼宣心中微惊,两人配合默契无比,简直是师出同门!况且他还看不出对方是哪一门派的! 楼宣腰侧被剑划伤,换来了机会,抽身逃出了临安侯府,一路提着一口气夺命狂奔,跑回了天机阁。 此次任务失败,打草惊蛇,疗伤要紧,其余以后再说。 等他转头一看,对方已经追上来了! 天机阁三楼窗户应声破裂,一人滚了进来,众人大惊后退,见那人轻功很好直接跳了下去,很快又有两人身穿白衣跳了进来,一路紧跟而去。 一楼大堂,楼宣又被堵住。 楼宣却不逃了。之前在临安侯府,他是觉得会被云沉暗算,遭人围攻,可能会被抓住。然而在天机阁,对方一定不会有帮手。 天机阁,乃江湖之地。 高手打架,众人回避,但不少见多识广的人早已经认出楼宣的面孔。一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那穿白衣丰神俊朗的小哥,是临安侯吧?怎会在此?” 旁人回:“我看着也像,不知那白衣女子是谁?” 白衣女子正是苏扇。 战况激烈,她与云沉合力,竟然也不能轻松杀掉楼宣。高手榜第一,名不虚传。况且此处乃江湖会晤之所,他人地盘,形势对他们很不利。 天机阁舵主赶来也插不上话,有一位游历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之人恰好在场,忽然惊奇道:“两位白衣高手,用的竟然是南门剑法!已经失传多年的南门剑法!” 楼宣闻言也是一愣,南门先生之名他也略有所闻,只不过都几十年前的人了,怕是早已经垂老难行了。 楼宣手剑一笑,“你们打不过我的。” 天机阁之人已经打算上前阻拦,云沉眉头一皱,走位擦过苏扇时,在她耳边说,“结剑。” 他们的招式变了。原本的平缓稳重的剑势忽然变得凌厉无比,剑花朵朵绽开,让人眼花缭乱,无法分辨。楼宣神色凝重,举剑相迎,迎面而来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的气势,他落入陷阱,忽然发现剑招无处可破! 那位阅历丰富之人又惊道:“我想起来了,那把剑不是飞羽吗!那时还是高手榜上那谁来着……谁的佩剑!” 楼宣已经来不及注意这句话了,因为飞羽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丛云剑断裂成两节,跌落在地,鲜血渗出,他的瞳孔瞬间涣散。 最后一刻,飞羽的主人脸上的白纱松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其实还是有差别的,往日带笑灵动,现在确实是在冰霜淡漠。 原来那日偷东西的,就是临安侯府侯夫人。他闭上了眼睛。 楼宣死了,天机阁众人立即被惊吓住了。 高手榜上第一,虽然有很多隐居高手不在榜单上,那也是入世的高手第一啊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6 !虽说是联手,那也很厉害啊! 双剑合璧!完全克服了南门剑法上的所有漏洞和缺陷,真正的人剑合一势如破竹,这一幕简直可以震惊整个武林! 天机阁舵主快给跪了,既然楼宣死了,正好,赶紧抱住官府大腿,以免对方一个不高兴,把这里给拆了。 苏扇亲手杀人,心有余悸,再加上刚才对招百来次,累的喘气,脸色还有些白。云沉代其把飞羽拔了出来,把人的手拉了起来,看也没看地上没了气息的楼宣,道:“稍后会有官兵前来捉拿逆犯,各位若是阻拦,便请走一趟京兆府衙喝个茶吧。” 临安侯身上还染着血色,一身铁血傲气,眉眼间都是杀意,神色冰冷如霜,他在前开路,竟然是无人敢拦。 出了门,官兵刚好来了,包围了整个街道,云沉冲李林一点头,拉着苏扇回府。 临安侯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惹不起惹不起,只是,侯夫人怎么也淌这个混水? 苏扇没想到楼宣就这么被杀了,她和云沉琢磨出来的双人联手的剑法,居然就这么杀了天下第一高手?天啊咧这可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呢? 云沉转身捏了捏她的脸:“回神嘞,人都凉了,还想什么呢?不会是吓着了吧?” 苏扇呜咽着把脸上的手打掉,侯爷总喜欢捏她的脸,再捏下去她脸都要扁掉了! 苏扇说:“没有,我就觉得,好像太容易了点?” 云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屋子里,上衣褪去,露出后背和腰窝上流血的伤口。后事都给晋王和陶玄处理,他们一路用内力赶回来,晚上夜风大,苏扇完全没闻出血腥味。 苏扇自责着皱眉,翻来药箱,给云沉处理伤口。 苏扇手指轻柔,小心不弄痛伤口,说:“我面纱掉了,我的秘密大概是暴露了。” 云沉摇了摇头,“无碍,接下来,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了。” 楼宣一死,黑刹就彻底完了,欧阳显就真正失去了最大的助力,自身难保,云沉估计,很快就会倒台。丞相府一倒,以太子的智商,很快就会自寻死路。 是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让皇上放下对常宁军的戒备。 然而,丞相府的所有罪状还没有递到皇上案头,云沉的伤还没有养好,事情就发生了。 第三日,皇上寿宴,为补偿临安侯府,特邀临安侯及其夫人入宴。 ☆、皇宫寿宴 四十一 说起来这还是苏扇第一次步入皇宫。 一座座大殿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沿着高高的宫墙走过长长的一条砖石路,每一道宫门口都有侍卫监督,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狮座万年不变地巍然不动,竖立在此。 皇帝寿宴摆在位于后院的昭和宫。 来之前下了一场小雨,砖石地上微微有些湿意,打扫的小太监们上下忙活,把地板各处清理地干干净净,摔着了了贵人不好,把拖地的裙摆弄脏了惹怒了贵人也不好。 皇帝坐于首座,皇后娘娘坐在旁侧,而后是太子和其生母卫贵妃。 太子在丞相府做出有违人道之事,虽然丞相府未曾追究,皇上也是大怒一番,心里对这个太子的好感度直线下降,吓得太子大气不敢出,和其母夹起尾巴,低调做人。 文成公及好几个名望深重的国公爷、六部尚书、丞相、大将军,携带了家眷,按照官职高低坐在两侧。临安侯官职不低,云沉因为辈分最小,先让过同位长辈,打算坐在中间。 坐在上头的皇帝却发话了,“临安侯,坐到这边来,让朕看看。” “看看”是假,有意补偿倒是真。 苏扇拉着云沉,仰望前面一堆大佬,“我跟着蒋方研坐行不行?” 云沉冷漠:“不行。” 于是往前坐到了一群大佬中间,皇后娘娘说:“来,云夫人不要怕,抬头让本宫看看。” 苏扇颔首行礼,立马摆出笑容,抬头看着上方。 大夏皇帝已经老了,鬓边都是灰白头发,眼角皱纹堆叠,只有一双帝王的眼睛饱含威严气势。皇后娘娘保养得好,风韵犹存,看着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好典范。 皇后娘娘笑着说:“可真是个水灵的姑娘,长得倒像是个有福气的,云沉娶了你,也不算亏了。陛下赐婚可真是赐对了呢。” 皇帝哈哈一笑:“朕的眼光,何时有错?” 云沉微微垂头一笑,掩盖眸中的冷意,苏扇心想,天道弄人而已,皇帝当时赐婚,怕是抓阄抓出来的,跟眼光有何关系? 即便心中有所不满,此时还是假装出一切太平的假象。 皇后娘娘微微一点头说:“若是等会儿得空,本宫想请思媛来本宫这里说会儿话解解闷,侯爷可不要舍不得。” 云沉忙道:“娘娘垂爱,自然是愿意的。” 二人入座,丞相欧阳显姗姗来迟,皇帝眉目一拧,似乎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多加谴责,便让其入座。 云沉看着他,行动如常,面上是痛失爱子的悲戚,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或许是太对了太平常了,所以更加惹人怀疑。 宴席过半,云沉本意此时就告辞离开,却见东宫太子和卫贵妃忽然离席,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苏扇腿都快跪麻了,吃也吃的多了,正打算想个法子消食,眼见上方黑暗处有什么银光一闪。 “有刺客!” “皇上小心!” 云沉一转头,哪里还有什么欧阳显!人不见了! 一剑当胸刺来,皇帝面露惊恐,尖叫都来不及发出而仓皇躲避。云沉离得近,拿起桌上的茶盖,内力聚集在手指,茶盖破空而去,刚好打在剑锋上,剑道偏离,刺入一旁的红木桌子。 凶剑一时拔不出来,刺客干脆伸出手扼住皇帝的脖子,这时离得不远的晋王飞奔而至,阻止了刺客的行凶。 “欧阳丞相,刺杀陛下,意图谋反!” 皇冠歪到了一边的老皇帝喘着气,龙袍滚作了一团早已经皱巴巴了,整个人很是狼狈,却还是掩盖不住天子震怒的威势。 他说:“反了!真是反了,给朕抓起来,押入天牢!” 欧阳显冷笑着说:“陛下,臣从未有过反心,而是您身边有多少臣子有不臣之心您却没能看出来。臣看的一清二楚,想告诉陛下,却知道您不会相信。” 皇帝一愣,“你在胡说什么?” 晋王想去堵住他的嘴,欧阳显在李林的制服下闪身躲过,道:“陛下,晋王窥视皇位,意图不轨,与常宁军勾结,若是夺嫡不成,就会谋反!陛下的江山,正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7 被他们所左右,陛下的视听,也为他们所蒙蔽!” 晋王道:“父皇,此反贼方才想要刺杀您,现在却满口胡说,不可相信。”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帝就想听一听,“你闭嘴,欧阳显,你继续说。” 欧阳显道:“回京途中,常宁军受埋伏,临安侯假装双腿残废,暗中勾结晋王府,试图夺取大夏储君之位,谋取利益,若是此事不成,就谋反夺位,这正是他们的计谋!陛下若不信,不妨问临安侯,为何双腿忽然安好,必定是事先安排好的!” 晋王气的满面通红,这显然是诛心之言,但皇帝多疑,欧阳心里肯定,皇帝没有立即把他拖下去,他所说的话,皇帝起码相信一半。 众人纷纷看着临安侯。 苏扇紧张地额头冒汗,云沉腿伤忽然好了,离奇又惹人怀疑,确实容易让人诟病。 皇帝也看过来,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云沉站起身,走到中央,双腿如常,确实是……恢复如初的样子。 依旧是身形修长,月白色长衫,干净而一丝不苟的袖口和衣襟,眉眼俊俏,却泛着冰冷之意,仿佛露出了以往温润谦和的外表下、矜持高傲冰冷淡漠的本质。 他忽然露出一丝冷笑,“那么……你们、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的腿永远都不能好,就此坐在椅子上,残废一辈子?” “陛下有没有想过,就因为您的猜忌之心,对我,对常宁军如此不公平。我自问心无愧,常宁军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夏、陛下的事情。如今朝堂之内乌烟瘴气,地方各处天灾人祸事端纷乱,百姓虽不至民不聊生却并不康安富足,大夏日显颓势,陛下,你们却还在此勾心斗角,如何不让人寒心!” 他的一番话勾起了在场诸多纯臣良将的感叹,一时不少人纷纷点头。 皇帝面子挂不住,皇后娘娘忙道:“好了,此乃寿宴,政事放到明日再说。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体,云沉,你也少说两句。” 老皇帝捂着胸口,喘着气挥手说:“拖下去。临安侯,随朕过来。” 他顿了顿,“睿儿一起来吧。” 晋王李睿微微一愣。 苏扇拉住云沉的袖子,云沉按住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哪儿也不要去。” 苏扇点了点头。 寿宴中途戛然而止,其余人出宫回府,苏扇留下来等云沉,蒋方研本想陪着她,但其父蒋大人催得紧,便只得离开。 旁边有随叫随到的侍女,苏扇也不怎么担心,毕竟是皇宫重地,她身份摆在那里,况且有武功傍身,退缩躲避,就不是她的为人了。 渐渐人影稀疏,方才低调无比的明霞公主却走了过来。 明霞公主穿着华贵的粉色长裙,身后跟着两名侍女,走到苏扇跟前,微微笑着说:“一朝嫁入侯门变凤凰,如今又得父皇和皇后娘娘的青睐,是不是很开心呀?” 苏扇微微侧头,“公主若是有事,不妨明说。” 明霞公主容貌生的好,笑容敛去,眼中一片冰冷之色,“我不会放弃的,云沉哥哥旁边那个位子,迟早是我的。” 苏扇微微叹了口气,“世间多痴男怨女,公主殿下,你如此身份,什么人不喜欢,何必纠结于一个人呢?破坏他人姻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明霞公主往前一步,厉声道:“是你抢了我的姻缘!你只是父皇拿来利用的棋子,临安侯府的女主人,你不配!” 苏扇退后一步,她捏了捏手心,简直不想跟她理论,要是对方再多说一句含有侮辱性质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想动手。 明霞没再说话,因为一个小宫女跑了上来,恭恭敬敬道:“侯夫人,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苏扇道:“我等人。” 宫女道:“皇后娘娘说,她已和临安侯打过招呼。趁此机会,想和您说说话解闷。” 苏扇点了点头,捏着鼻子从明霞公主眼皮子底下离开。 她不认得后宫的路,只觉得这小宫女带着她走过长长的小径,来到一个院子面前,这个院子周围的风景秀丽,却略微有些冷清了,院子内灯火也没有几盏。 苏扇停下脚步,警觉道:“你究竟带我来了何处?” 宫女依旧不动声色,“皇后娘娘喜欢僻静之地,夫人请随我来,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推开房门,果然没失望。 苏扇瞪着眼睛看着葛思媛,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脸上这条疤是怎么回事?” 葛思柔披着一件深蓝色斗篷,脸上一条从眼角到下巴的疤痕,狰狞无比,破坏了整张原本漂亮的脸蛋,以至于她微微笑着的时候,透着一股阴寒诡异的气息。 葛思柔慢慢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见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开心,我的妹妹?” 苏扇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感觉不妙,还是不要搞事,正要退出房间,房门忽然被人关上,她推了推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葛思柔笑了,“不用找了,逃不掉的。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啦今天更晚了~ 么么哒~ 系统抽风可能有被锁章节,请见谅,或者评论戳我 ☆、落入火场 四十二 一瞬间,苏扇反应过来,偏头问:“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对你来说,确实是个不亏的买卖。” 葛思柔道:“得利的可能是明霞公主,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这副模样,想来也得不到那人,能同你一起死,死在你旁边,那人记恨我一辈子,我也值了。” 最爱的人因她而死,相信云沉会记恨她一辈子,若是如此,也总比被忘个干净得好。 苏扇道:“你疯魔了。” 葛思柔却无比平静,大大方方地说:“你说的没错。我这一生,有太多的求而不得。” “我父母爱我宠我,却仗势欺人让我与爱慕之人生生错过。我平生最后悔之事,就是未能在皇上下旨后坚持自愿嫁给临安侯。” 她侧着身,露出完好的那一半脸,依旧貌美如花,神色悲戚,眼中凝泪。 苏扇却冷笑着说:“不,你错了。你和葛青山其实一样,都是仗势欺人趋炎附势之人,云沉当时双腿残废、被迫卸去职位,你们自以为临安侯完了!所以改变了想要嫁给他的愿望!你自以为自己一片深情,实则抵不过那颗贪慕繁华权势的虚荣心!” 葛思柔转过头,“你以为你攀上高枝做凤凰就可以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跟我说话了吗!葛思媛,你不过是个庶出之女。等他厌了你,烦了你,不再对你感到新奇,色衰爱弛,你将不受宠爱。所有的白头偕老爱的誓言,都是假的!”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假情假意的话。” 苏扇说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8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信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们转过头。门外似乎被放了什么东西,一簇簇火光亮起,忽然落在了门外的柴火上。 一瞬间房间就被点着了,温度瞬间就变高了,苏扇瞬间明白了,对方是想要烧死他们! 她推了推被封锁的窗户,温度已经很高了,火势很快,伴随着烧焦的刺鼻味道。最近天气湿润,应该不会是这样的,显然外面被人撒上了火油。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放火。 房间的床上有一条褥子,苏扇看着还干净,扯了一小块,把桌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了出来,那水不知是多久以前了,底下沉着黑乎乎的茶叶碎屑。 苏扇头发忽然一痛,原来是被葛思柔扯了一下,她腾出手将人击倒。此时大火燃烧出的灰烟已经漫进了整个房间,房顶的柱子受到烈火侵蚀慢慢晃动,屋内的两人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苏扇掐住葛思柔的脖子,葛思柔忽然发现她的手力气无比大。 苏扇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欧阳显背后的那个楼宣你知道吧,是我和云沉联手杀的,我会武功,所以你别给我耍花样,我也不是你妹葛思媛。” 葛思柔瞪大了眼睛,颇有点恐怖,苏扇扬手把她劈晕。她不是什么怀有慈悲之心之人,这样大火,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葛思柔这身子骨,绝对逃不过,万一还给她使绊子拉她垫背可就亏大了。 苏扇用湿布掩住了口鼻,剩余的水把自己的衣服打湿,躲到窗户下角落里,头顶房梁上一侧的柱子忽然跌落在地,火星炸开。 苏扇有些喘不过气,怕是自己不被烧死,也要先被窒息而死,她头有点晕,心道躲着不是办法,她目光落在已经烧起来的大门上。 她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头晕的厉害,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屋内的床铺已经烧了起来,火星险些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把桌子往燃烧的房门砸去。半途桌子被地面磕了一下,一根柱子倒了下来,若是再走一步,苏扇就会被砸中。木质的整张桌子顿时烧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炙热,苏扇已经无法呼吸,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简直就在耳边,她茫然地想抬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燃烧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破开,晕的天旋地转的苏扇几乎已经没有反应了,她只感觉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随即落入了一个凉快的怀抱,那人抱着她,飞掠出了这个滚烫的大火炉。 “哗啦”巨大的声响,整个房间的顶塌了一半下来。 云沉后怕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她的整张脸苍白如纸长长的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睑微闭,长发散落在肩头,身体微微颤抖,皮肤表面却有些滚烫。 云沉怒道:“传太医!” 苏扇仿佛被这声震怒给吓回了一点意识,伸开手臂抱住了眼前的人,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我没事,好凉快,让我抱抱。”已经把人当作散热的冷玉了。 临安侯府侯夫人遭人陷害、深陷大火险些丧命一事很快传遍后宫,临安侯大怒,但心忧夫人,借用后宫的一个偏殿,皇帝传唤来了太医,让人给苏扇看看。还好云沉来得及时,手肘擦伤了一点,手背上有一点点烧伤,并不严重,涂药半月后就可好。 云沉低声“嗯”了一下,冷若冰霜的脸却还是这样,问:“那她怎么还不醒?” 太医被这人不可冒犯的威严气势逼出了一身冷汗,道:“侯爷放心,侯夫人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皇帝前来慰问,云沉却一心关心床上苏扇的状况,态度冷淡,从未被甩过脸色的皇帝心里有点不爽快。 皇后娘娘听说了是自己宫里的宫女害得人出事,立即着手调查。 宫女是她宫中出来的,经过了严刑拷打,供出了幕后主使,是明霞公主。 竟然是明霞公主! 明霞公主跪在皇帝和皇后娘娘面前,“父皇,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是葛思柔那个贱人挑唆本公主,我哪里会想到她会丧心病狂想要把人烧死!” 皇后娘娘眉头一皱,“胡说!那浇火油的几个小太监都出自于你之手,你还说你不知情?” 明霞忙抱住皇帝的大腿,道:“我错了父皇,我错了,我认错,求你不要怪罪我。” 皇帝一皱眉,把人扯了起来,“朕当然不会怪罪于你,但你觉得临安侯会查不出来,会原谅你吗?” 明霞忙道:“那求您别告诉他这是我做的。儿臣是真心喜欢云沉哥哥,别让他因为这个讨厌我……” 皇帝眉头皱的更深,按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你喜欢临安侯?明霞,你知道的,朕不允许。” 明霞道:“当初赐婚时,父皇就说,让临安侯去娶葛家小庶女只是权衡打压之策!一旦尘埃落定,云沉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你们为何要阻拦我!” “你是一国公主,谁都可以站在他身侧,但唯独你不行!你若嫁于他为妻,将来云家又是大夏李氏的又一个祸害!” 皇帝猛地把她推在地上,冷声说:“明霞公主中了巫蛊之术,即日起在公主府内禁足,没有朕的旨意,永远都不得踏出府门半步,违令者先斩后奏。” …… 苏扇做了个梦,梦里她在山林从中奔跑,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很沉不说,还很不安分地在哭。 她气恼道:“别哭了,在哭我就把你丢下,让坏人把你抓走了!” 他们从两个相反的方向相遇,追击他们的有两拨人,一拨是追杀她的,另外一拨是为了这个小男孩而来。跑至途中,只剩了追杀她的黑刹。 周围浓密的树林忽然烧起了大火,浓烟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跑了一路,身体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他们去找水源,她都快被烧死了,却还没找到。 意识模糊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带着正常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她一低头,小男孩不见了。 苏扇猛地被惊醒,身边低沉的声音落入耳中:“做噩梦了?没事,我在。” 头顶床幔陌生,身侧的人却是万分熟悉,她瞬间安心,由云沉扶了起来,喝了一口清水,嗓子方才在火场被熏的一开口就疼。 云沉见她皱眉,道:“都交给我,你先修养两天。” 临时休息一晚,一大早李林就亲自来宫中送他们回临安侯府,皇帝心怀愧疚,送了好些补品。苏扇养了一天一夜的嗓子,才终于能开口说话,第一句就说:“我错了。” 她道歉道得甚是爽利,云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她睁眼无辜的模样,顿时火气都消了。 能怎么办,还能拖出去揍一顿屁股么? 云沉把她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59 的手抽了出来,看着她手背偏侧边的烧伤,问:“疼吗?” 苏扇低头看了看,摇头,这应该是在慌乱中被哪里给蹭到的。在那样的大火中,只受了这么点伤,运气真的是太好了。 她道:“对了,葛思柔如何了?” 云沉道:“大火熄灭后在房间里找出一具尸体,应该是她。” 被烧死,也算是葛思柔自己选择的结局。苏扇叹了口气,美人是美人,可惜心太毒又无人护持,若是当初葛思柔坚持一下,捣乱了皇帝的赐婚,嫁入侯府,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苏扇微微仰头,两人蜻蜓点水交换了一个吻,苏扇问道:“葛思柔何时如此厉害了,怎么能在后宫放火,不会背后有人主使吧?” 云沉一愣,忽然没及时接住话。 作者有话要说: “冷玉”好舒服,蹭蹭、蹭蹭、再蹭蹭…… 妈耶,蹭、出、火了 更文来了么么哒~ ☆、抱紧金库 四十三 苏扇不是傻,这里面有什么猜都能猜出来,再加上大火烧起来前葛思柔还给了提示。 是明霞公主想要害死她吗?云沉一不说话,她就有点担忧。他想要包庇明霞公主,顾及两人幼时青梅竹马的情谊? 云沉心里还是给别的女子留了一点位置的吗? 云沉低头看他,抬手摸了摸脑袋,眼神温柔,“后宫水深,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了。” 嗯?什么?跟她说是谁做的就好了,为啥要扯到后宫? 云沉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多想了,早点休息,我明日还要上早朝,毓琉郡主还约了你去找她谈心。” …… 晋王将陶先生准备好的丞相府与外官勾结的书信、黑刹杀手阁一应证明等证据,及证人呈上,大夏天子震怒,丞相府满门抄斩,□□诸多官员倒台,太子被禁足东宫,皇上已经召集亲信官员,商讨大夏储君之位到底该给谁了。 苏扇正在晋王府吃葡萄吐葡萄皮,毓琉郡主的肚子显了一点,气色好了很多。 陶玄也在,大功告成,原本皱着的眉都舒展了不少,嘴角带笑,道:“郡主,侯夫人。郡主气色好了很多。” 毓琉道:“陶先生坐,这几日辛苦了。殿下能走到今日,还多亏陶先生一路扶持呕心沥血。” 陶玄谦虚颔首,看着苏扇道:“这几日临安侯也忙得很,侯夫人倒很是自在。” 苏扇道:“云沉忙于军务政事,整日呆在书房里,我一小女子,哪里帮的上忙,就直接跑出来了,也省的碍着他忙于公务了。” 陶玄眯起眼:“听闻天机阁内双剑合璧、斩杀天下第一高手楼宣。侯夫人,陶某竟不知你居然身怀武、熟习南门剑法?” 毓琉一听,也略有诧异,这事她只知乃是云沉手笔,竟不知苏扇在其中帮了大忙。 苏扇拿葡萄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陶玄面前尾巴翘的太高了,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只要她打死不认,陶玄绝对拿她没辙! 苏扇佯装困惑,无辜地眨着眼睛,“我也不知那是陶先生口中的南门剑法,乃是侯爷交于我的,陶先生若是想知道细节,不妨去问侯爷罢。” 陶玄道:“那可真是奇了,南门剑法入门极难,若非门中之人亲自教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若说临安侯府,我知道一位叫杏白的姑娘,也是武艺高强,怎么临安侯不把双剑合璧教给她,反而让侯夫人亲自涉险呢?” 苏扇试图抢救自己的马甲,僵着嘴角笑道:“许是侯爷觉着,这一剑招比较重要,教给自己人比较好?实不相瞒,我小时候会一点武功,主要是侯爷教得好。” 陶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光芒聚敛,一点笑意也无,“也不知侯夫人幼时师承何人?” 苏扇微愣,忙道:“师父江湖散人一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她忙着朝毓琉使眼色,毓琉忙说:“思媛,我坐的有点腿麻,你陪我去走一走吧。” 苏扇忙站起扶她,“好。” 侯爷面前捂不住那是她没想到侯爷自己的马甲更严实,面对自己的两个师弟,她再捂不住,那可太丢脸了。 …… 立夏当日早朝,大夏天子废太子李昊为宣王,封地衮州,即日出京前往封地。 后七日,封晋王为东宫太子,毓琉郡主为太子妃。 大势已定,云沉却回头接管了常宁军,常宁军暂代统帅江尧之回京述职。 江尧之来临安侯府拜访,苏扇在院子里研究女红,一眼瞧见他,愣了一下。江小将军黑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江尧之挥手,脸上露出一个大笑容,“侯夫人!” 苏扇一笑:“江小将军,战场历练,变黑了都,这怕是更要嫁不出去了呢。” 江尧之笑容一僵,咧嘴道:“侯夫人在府里好吃懒做,这都胖了一圈。” 苏扇:“……” 片刻后,江小将军被侯府女主人挥着扫帚赶出了门外。 从皇宫忙完回家的云沉:“……尧之又哪里惹你了?尧之,进来吧。” 苏扇道:“夜桃,跟后厨说一声,等会儿就准备我和侯爷的饭就够了……不,我自己亲自下厨。” 最后,等菜摆上来,苏扇发现,坐在饭桌上的,不只是露出讨好笑容的江尧之,还有……忽然造访的陶玄和杜长空。 苏扇:“……”这绝对是侯府膳食最紧张的一次。 陶玄抬手,露出手腕上的霜色腕带,笑着接过苏扇递过来的筷子,还特别和善地道谢。 苏扇脸不红心不跳,特别稳得住。云沉注意到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却是什么都没多说。 临走后江尧之把带回来的赠礼送了过来,苏扇扒着箱子沿看着里头价值不菲的东西,笑的眼睛都快变成一条缝了,财迷本性顿时暴露。 值了值了,这顿饭值了。 云沉见她一副钻进钱眼里的样子,把人拉了起来,箱子盖啪的一声合上,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揽住她的腰让她别动弹,俯在耳边说:“看着本侯,本侯的钱都给你你难道还不知足?晋王比我晚成亲,孩子都快有了,夫人,要不我们也争取一下?” 苏扇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钱我的,你要是愿意生,我倒是很乐意陪你争取一下。” 云沉:“……” 夏天的时候苏扇和云沉一同去了避暑山庄乘凉,因为毓琉月份大了,赶路过于劳累,晋王府众人便没有同去。 呆了两周,两人回了京城。苏扇琢磨着自己的剑法和厨艺,每天变着法子想做好吃的,由此对女红一窍不通这一点也没人诟病了。 变故发生在一场夏日惊雷暴雨之后。 京城城门口官道旁的路途泥泞不堪,进城出城的百姓都聚集在官道上,城门口气氛平和,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0 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远处一人驾马飞奔而来。 那是一匹非常雄壮漂亮的黑马,骑马的人身上穿着大夏军装,手上扬着大夏战旗,声音远远地传入众人耳中。 “金国二十万敌军来袭,宣王谋反!衮州沦陷,沧州加急!” 京城百姓还没听出来个什么,纷纷让出官道,那人的马匹却已经力竭,摔倒在地。京城口的兵士上前把人扶起,京城禁严,禁军统领李林赶到。 宣王勾结金国谋反,一时间衮州沦陷,衮州太守已经为国捐躯,州郡守军缴械归顺宣王,沧州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也陷入重围之中。 沧州过后,就是一道没什么难度的关卡,过了沧州岭,金军铁骑就可以直逼京城。 京城危矣。 得知此消息,皇帝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和各个将领国公前来商讨,被自己儿子给谋反了,皇帝都快气炸了,之前觉得自己亏待废太子一家的内疚顿时消失无踪,立即派人把太子生母卫妃及卫家文成公软禁了起来。 云沉也没有预料到,心中也是惊讶。 朝堂上主战派居多,但……京城无兵啊!近几年战事停息,京城只有守兵七万,如何与金国的二十万精兵、以及废太子宣王零零散散凑齐的近十万总共三十万兵力抗衡? 礼部朱大人说:“陛下,为今之计,还是派人去求援。” 兵部尚书道:“南方果郡王,西北常宁军,这两处是离京城距离最近的,只是……果郡王手下的兵分散在南方各处,召集起来,也要费一番时间不说……” 皇帝道:“还有什么问题?” 兵部尚书忙告罪跪下,“下官斗胆,求陛下先息怒保重龙体。近几年南方安定,军中士兵多是好吃懒做无用之徒,且不说能否及时赶到京城,怕是也拦不住金国那位统帅手下的二十万精兵啊!” 皇帝喘了一口气,退后两步,震怒的声音在大殿内炸裂:“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余音缭绕,殿内安静一片。 南方的兵没法用,这下…… 等了好片刻,也不见常宁军昔日的统帅有何反应,兵部尚书顶着威压偷偷往云沉身上一瞟,临安侯低眉顺目、神色淡然,丝毫没发觉不妥。 皇帝终于绷不住面子,放低了身段,看着云沉问:“临安侯,你认为应该如何?” 云沉微微一怔,表现出没想到会问到自己的吃惊表情,颔首行礼,想了片刻,他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说:“微臣斗胆,愿意亲自出城赶往西北,率领常宁军回京救援。” 兵部尚书忙接话:“从京城前往西北防线,来回起码五日,况且侯爷折转总要休息,怎么赶得及?” 云沉道:“西北防线是臣亲手布置,臣一清二楚,只要一日我就可以把消息传给常宁军,张明瑞整顿将士,半日内就可以赶到我处,这段时间用来休息,足够了。” 事态紧急,皇帝也不想问他是有什么特殊传消息的方法,忙一挥手说:“好,就按临安侯所说!六部及其他全部听从临安侯的号令,准备事宜罢。” …… 消息传到临安侯府,苏扇在后厨揉着面粉准备做饺子,听了夜桃说的话,她微微一愣,把揉了一半的面粉丢下,赶忙洗干净了手,冲出了房门。 赤城剑被留在了临安侯府,战场之上,剑太短,杀伤力不够,真正的将军,往往选择用长1枪。 房间里,云沉站在窗前衣架子前,上面放着一套军装。 作者有话要说:  跑来加更了,明日继续更,么么哒~ ☆、流(产 四十四 阳光落进房间的窗户,夏日的风微微吹拂过长廊上垂下遮挡日光的帘布,云沉为早朝而穿的深青色官服还未脱去,往日总是穿着淡色衣裳而显得整个人淡泊出尘,如今一件深色衣裳,整个人仿佛“浓墨重彩”了起来。 他摩挲了一下那有些冰凉的盔甲。 云家男儿,终有一天,是要回到战场上去的。 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而后青史留名荫蔽后人。 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楚神色,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 他转过头,他的女孩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已然长大了。 他张开手臂,低声说:“过来。” 苏扇手上的水还没有擦干,长发被随意绑起,头上就一根淡粉色簪子,妆容淡淡,袖口还有一团不明水渍,整个人有些狼狈。 她几步上前,投入他的怀抱。 隔着衣料的体温如此清晰温热,淡淡的檀香若有若无,苏扇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忽然鼻子就酸了。 云沉理了理她的发鬓,忽然一皱眉,有些无奈道:“怎么就哭上了,又是谁欺负你了?嗯?” 苏扇飞快地拉起他的袖子把眼泪擦干,道:“你能不能不去西北?” 她机灵得很,对有些事情敏感得不得了,夜桃略微一提,朝堂上的情形都不用猜,云沉绝对会被推出去,去面对战场杀戮、烽烟和死亡。 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云沉被马匹摔倒落入乱军之中,若是敌方放冷箭偷袭,若是…… 苏扇摇头,不敢想了不敢想了,太可怕了。 云沉看着她的脸色,又知道这个小姑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微微叹气,捏了捏她的脸,弯腰平视她说:“看着我,扇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苏扇抽了抽鼻子,不然呢? 云沉揭去她的泪痕,道:“常宁军是我带出来的,金国是我最熟悉的对手,若是这都能失手出事,我岂不是太丢脸了?等我回来,希望你不要再为我不行而哭了。” 苏扇:“你有几成把握?” “全部。”云沉道,“下次要哭,我希望是在床上。” 苏扇:“……”满口骚话,她担心个鬼! …… 江尧之留下守城,云沉前往西北。 临行那一日,天气阴暗,颇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意境。 京城城门外,云沉同江尧之、晋王及兵部尚书等人,牵着马匹向城外山丘上的凉亭走去。 苏扇和夜桃站在那里。事态紧急,又是得连夜奔波,出行的马匹已经是京城最好最雄壮的马,烟火令和一套换洗的衣服,随身匕首和干粮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好带。 山丘上的风将苏扇的长发发梢不断吹起,她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人一步一步走上来,来到她面前。 苏扇说:“我不会做女红,也没什么好给你带着的,这个东西你拿着。” 她的手指摊开,手心里是那串因为时间过久而颜色有些暗淡的深红色剑穗。 云沉微微一怔。 苏扇说:“上次能绝处逢生,这次如果……” 云沉把它握在手心,打断了她的话:“不会……这次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在京城等我。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1 三天后,京城城墙头,一定能看见我。” 苏扇抬眼看着他,漆黑若夜,仿佛能看见星光。 “等我。”他用无比郑重的语气说。 …… 送别之后,苏扇回了临安侯府。 夜桃见她神色黯淡,认为自家夫人担忧侯爷过度,忙叫人请来了李氏。李氏是葛思媛亲生母亲,赶忙慰问了一番。 苏扇摇头道:“娘,您可别唠叨了,我心里放得开。” 沧州至京城,兵马不过一日路程,沧州危急,沧州岭拦不住金军铁骑多久,京城……真的能撑住三天吗? 京城内上上下下加起来不上十万的士兵,其中仅有一万禁军才是精锐,其余参差不齐,现在还没跑路在家坐得住的,怕是还没有一半。 苏扇很是头疼。 若是常宁军赶不及、京城破了…… 她还没有想下去,夜桃忽然来报:“夫人,东宫传来消息,毓琉郡主今早受了惊,情况有些不好了!” 恰好江尧之登门,苏扇嘱咐他:“帮我看个家,若是有人上门,一律以侯爷不在不见客回绝。” 东宫内已经乱做了一团。今早吃饭的时候,毓琉郡主忽然说肚子有些不舒服,住在府里的大夫来看过,说没有大碍,便没在意。 早饭后郡主由侍女搀着去走动消食,其夫君李睿因为金军来袭并不在府。他们走的是平常常走的一条路,走到一半,毓琉郡主忽然大叫一声后退好几步,侍女抬头一看,发现路边的树上挂着一具尸体。 白衣上鲜血滴落,落入草丛中,因此地上看不见。 毓琉郡主受了惊吓,侍女没注意,一下子人就跌倒在地上。 晋王,哦不,是太子李睿忙叫来了太医,太医一看,都说:“胎盘不稳,怕是有些危险,殿下还是……尽早把产婆叫来吧。” 苏扇进来时,产婆也已经到了,李睿正在发火:“本王说了,孩子和郡主两条命都要保住……你们都是废物吗?养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毓琉疼的头上冒汗,整张脸苍白如纸。 苏扇蹲在床侧,拉住她的手,“郡主,郡主,是我,撑住,你要撑住。” 算来算去,毓琉郡主自小在外长大,在京城里人缘也不好,能赶得上她身份,且能站在身侧说得上话的,也就苏扇了。 毓琉喘着气说:“我……我想离开这里,我想我爹……” 苏扇被人家的手劲抓的生疼,道:“好,我这就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派人去请平阳王入京。” “不会的,不会的。”她说,“京城会破的,一切都来不及……我很怕,很怕,我保不住这个孩子,我……” 她忽然双手握紧,发出一声压抑而撕心裂肺的尖叫。 产婆忙大叫着说:“羊水破了,所有人都出去!殿下也请出去——” 沧州城破的那一刻,城头的大夏皇旗被大火烧成了灰烬,原本灰色的城墙上挂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血水慢慢地流淌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李昊想让苏扇暂留东宫,苏扇拒绝了,坐着马车连夜赶回了临安侯府。 因为前方高急,京城街道一入夜就一点人烟都看不见,驾马的车夫一路提心吊胆,到了侯府门口的时候腿都软了,以为马车上的女眷会露出一张害怕的脸。 没料到苏扇平静到可怕地朝他一点头,利落地跳下马车,伸手把腿软的夜桃扶了下来。 江尧之和李氏还没睡,李氏问:“太子妃怎么样了?” 苏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孩子没保住,郡主……人没事,不过我看状况不大好。” 李氏也是唏嘘无比,“孩子说没就没了,是个女人都承受不住,也可怜了这毓琉郡主,京城也没个家人。” 苏扇道:“娘,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 李氏点头离去。就剩下江尧之和苏扇坐在偏厅,江尧之以往总是一副呆而蠢笨的模样,却并不代表他真的傻,不然云沉也不会想把常宁军交给他。江尧之问:“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苏扇喝了口茶水,“废太子生母,卫氏。” 江尧之愣了一下,“狗急跳墙,疯起来就跟你同归于尽,还是要小心一点啊。” 苏扇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江尧之劝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侯爷他身经百战。无论有多凶险多可怕的陷阱和困境,在他面前总能化险为夷。” 苏扇一点头,“我知道。” 江尧之看着她,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让他莫名想起初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不像是被关在宅子后院身份卑微没见过世面的闺中女子,相反,她活泼可爱、灵动鲜活、率性而带着一丝小聪明,跟她在一起,忍不住心情就变好。 而现在,她又不一样了。离开了临安侯的庇护,她好像一瞬间从小鸟依人变成了能自己独立翱翔的飞鸟,有自己的爪牙、力量和傲骨。 …… 第二日午时,金国大军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的时候,京城四面大门早已经关得严严实实,江尧之和李林镇守京城,分别管辖京城各处城门。 金军仿佛是沉默中的雄狮,盯着这块垂涎了上百年也未曾吃到嘴的肥肉,此刻即将收入囊中,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金军统帅匡开波,也是当世名将,金国护国公、神威大将军,只在一人手下败过。 云家云烈、云沉的父亲。 因此匡开波年过半百,阅历丰富不说,且能沉得住气,金军把大夏国都一围,围困上几个小时,等中了圈套的猛兽高度紧张后疲惫下来,就是一网打尽的时候。 攻破大夏国都,取下大夏天子的项上人头,匡开波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有意外。 但他沉得住气,废太子宣王、也就是李昊,却坐不住,人家那是青史留名来了,他却是个臭名昭著的反贼! 李昊当即带了自己的近十万大军,向京城北门逼近。 北门士兵忽然紧张起来,负责传哨的立即去通知江尧之,江尧之还没来,一人却趁着众人不注意冲上了城墙。 作者有话要说: 题目为了……和1谐…… ☆、孤注一掷 四十五 那人一身白色宫女装、面容苍老,不要命似的跨上墙头,大声说:“昊儿,那是你的东西,你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她凄凉的声音震住了不远处的宣王,他抬起头,那一抹白色从墙头跌落,血色浸染了整条白色裙装。 卫妃,薨。 没有大雨,没有惊雷,氛围如此压抑到让人心口泛起撕心裂肺的痛。 宣王疯了。疯子发疯是不需要道理的。 仿佛一瞬,仿佛许久,京城北门,最先遭到了敌袭。还没结束,紧接着,匡开波带着自己的兵马,也动了。 京城内已经混乱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2 成了一团,百姓在家中如坐针毡,皇宫内皇帝也是焦急万分,六部尚书都在商议,说来说去,都是枉然。 苏扇坐在侯府。 国破又如何,她记事起就是个孤儿,被师父带在身边,走南闯北,金国也见过。与云家对大夏的世代忠心相比,她实在没什么国家观念。 不过城池一破,仅凭她一人之力,保住侯府还是有点难度。 若是没能保住侯府,皇宫也破了,皇帝死了,李睿死了呢? 常宁军慢了一步,赶回来时,皇室都死光了,该怎么办? 夜桃在一旁面露担忧,看着苏扇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疼惜,忍不住道:“夫人,我们要不去东宫吧,江小将军都说了,皇宫比这儿安全。” 苏扇看了她一眼,知道夜桃是真的担心自己,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道:“没事,你去看看我娘,让她放心。” 她话音刚落,传消息的侍卫赶来,跪地道:“夫人,战事停了。” 苏扇皱眉:“怎么了?” 侍卫道:“陶先生去了北门,说若是宣王想泄愤,他可以拿自己的命换京城一个时辰。” 苏扇全身一怔,反应了好片刻,连自己身怀武功也不想掩饰,直接提着内力,飞掠至房顶,一路往北门而去。 京城北门在夹攻下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匡开波和宣王骑在马匹上,率领的大军退后三百步,北门大开,一人手无寸铁、单枪匹马缓慢而坚定地朝敌军走去。 终于赶到的李林对身上沾染了血污的江尧之说:“素闻太子殿下身边的谋士、陶先生之名,竟不知有如此胆色,若是习武练功,必是我大夏将士中的一员啊。” 他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内力传入众人耳中:“陶玄,你给我站住——” 刚走出城门不远的陶玄也愣了,他转过头,一路提着内力的苏扇落在城墙上,微微喘着气,在江尧之眼里那就是半只脚都快跨出城墙的临安侯夫人,吓得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军中有个习惯,哪怕自己死,兄弟的老婆也一定要是安安全全的。 江尧之也不顾男女有别,拉住她的胳膊:“侯夫人,此处危险,你怎么跑来了?!” 苏扇没理他,看着城墙下的陶玄,提声说:“将士浴血奋战,难道你就如此不惜命吗?陶玄,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她最后一句话言辞粗鲁,完全不像京城贵女该说出口的话,一时众人都惊呆了。 匡开波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眼神,“城墙上乃是哪位大夏人?” 苏扇道:“此处临安侯正室,如何?” 这么明白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匡开波还是第一次开皇室见这样奔放直白的女子,竟然还是云家的,心中也是赞叹,道:“云家世代出惊才绝艳之辈,没想到侯夫人也是如此令人惊奇。” 他话音一落,忽然抽箭抬弓,一支箭蓄积了力量,破口往陶玄射去! 陶玄瞳孔一缩,脚下半分动弹不得,猛地闭上了眼睛。 三尺距离,那支箭忽然被另外一支给截住,歪头射入了地面。 江尧之、李林:“……” 苏扇被弓弦震得双手发麻,把长弓塞回江尧之怀里,还道了声谢,往下皱眉说:“陶玄,你还不回来?” 陶玄微微动了下发软的腿,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回头对苏扇低头行了个礼,道:“多谢侯夫人好意,陶某最初所为名利,最后所为天下。其他无需多说,但求问心无愧,命中已无其他牵挂,只求侯爷照看好长空。” 苏扇咬牙切齿,看着他一步又一步走向敌军,整个身体都快倾出了城墙,江尧之无比担心的拉着她的胳膊。 大军撤去,他们有一个时辰喘息的时间。 暮色四合,天色昏暗,气氛随着夜色压抑了许多。 江尧之包扎好了伤口,还特意来临安侯府找苏扇,被对方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餐,等只有苏扇和他时,他才得空问:“侯夫人身怀绝技,我竟不知。” 苏扇手里握着茶盏,道:“侯爷知道,不用疑心我。” 江尧之看了她半晌,却听苏扇说:“即便陶玄换了一个时辰,京城也守不住多久。若是常宁军赶不及,城池破了,皇帝驾崩,太子身死,李氏死绝,常宁军才回来……” 李氏无后人,皇帝他立。 江尧之一怔,道:“不会!云沉他不会这么选择!” 苏扇看着他,忽然笑了,“对啊,他半生忠国,断然不会在史册上留下会给云家清名有染的举动。但我不能为他不做如此考虑。” 江尧之震惊了,仿佛看着陌生人,“你、你在说什么?” 苏扇面容依然平静,“他若登基,我就是皇后,有什么不好的呢,江小将军,你说对不对?” 天空一声闷雷炸开,江尧之在战场上也从未如此害怕,却被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吓破了胆,简直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苏扇见他面色苍白,沉默了片刻,忽然松了口气似的,说:“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我都快闷死了。别傻站着,跟我过来。” 江尧之:“……???” 苏扇带他走近书房,书房一侧剑托上摆放着两把剑,一把秀气古朴,一把中正平和。 苏扇把自己的飞羽剑拿了起来,说:“杏白,不必躲了,出来吧。” 杏白从黑暗中现身,面露迷茫,有些不懂自己为何会被发现。 苏扇从胸口把临安侯府主人的牌子交与她,说:“我不在的时候,侯府就先交与你照看,帮我看好夜桃和我娘,老管家老了,让他也躲起来,别上街了。” 杏白愣了,“你……” 江尧之看着她手里的剑,原地愣成了一个傻子,抖着手哆嗦着问:“这、这剑……你的?” 苏扇扬了扬手里的剑,道:“时间不多,过一会儿你得回去替李林的班,我想要出城门,还得你麻烦我,等一下,别问我要做什么,我不想费精力避开你们偷跑出去。因为我对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五成把握,若是我不能回来……” 江尧之按住她,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扇看着他,眼中明亮得好像要发光,“擒贼先擒王,统帅一死,宣王稳不住金军的跟脚。” 苏扇的确没有全然把握。方才对箭,试出来对方武功不低,杀死对方,自己必定重伤,还有一半可能性死在敌军军营,失败率高达六七成。况且大夏皇帝多疑昏庸,朝纲混乱,大夏气数将尽。 等金军杀光夏国皇室,筋疲力竭,云沉再出现,肃清朝堂簇拥新帝,甚至是……自己做皇帝,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她懂云沉,对方不愿。半分篡国谋逆的污名,云沉也不愿意背负。 既然要守住京城,那她就能孤注一掷,赌上一赌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3 。 她就不信,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借着漆黑的天和惊雷雨声掩护,苏扇摸进了金军军营。 她因为修习武学,师父又是个鬼才,读过一些兵书,虽不精通,但还是知道哪个是主帅休息的营帐。 更重要的是,她的刺杀和躲藏隐身之术不比黑刹杀手差。 苏扇屏息凝神,感官各处都警惕无比,听到走过的两个士兵说:“那个俘虏还真是个硬骨头,夏国那谋反的废太子把人折磨成那样了,都不见对方求饶一句……” 同伴说:“没把人直接弄死,慢慢折磨致死,这主子若是将来做皇帝,也不是个好皇帝啊。” 苏扇握紧了拳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哎,那边的,站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苏扇偷了身金国将士的衣服,穿着还挺合身,脸上的妆容虽然化了,但天色黑暗,看不清楚,忙一站立低头,变了声音说:“我错了,我、我出来起夜,迷了路——” 旁人嗤笑了一下:“蠢货!随我去一趟将军营帐,等会我带你回去。” 苏扇忙跟上去。 快到营帐口,守卫渐渐变得森严,苏扇叫住那人,“那个 ……” 那人转过身,还没听清楚,一把匕首刺入了喉咙,一刀封喉,半个字儿也吐不出来,鲜血爆出,苏扇将人拖到一边的杂草丛中,摸了一下,掏出他胸口的密信。 把人藏好,她往营帐走去,还没到,营帐口的侍卫拦住了她:“哎,传信的?把东西给我们好了。” 苏扇没说话,把东西递过去就假装离开,暗中躲避在暗处无人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内的灯火熄灭了,守着的侍卫离开休息,开始一轮一轮的轮班巡逻。 苏扇握紧身侧的飞羽。 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扇:师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夫君他差点就成皇帝了 么么哒~ ☆、所向披靡 四十六 观察了许久,已经是深夜,入睡的人陷入深眠,守夜轮班的昏昏欲睡,苏扇在脸上抹了点泥,装作摸爬滚打的狼狈模样,趁着交班空隙,闪身进入了匡开波休息的营帐。 双脚落地,苏扇贴在角落里,听床上的人的呼吸声,还算平稳,似乎在熟睡。 直接冲上去显然不行,要得先找到下刀的地方。 苏扇贴着墙角,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床上躺着的匡开波,侧身而睡。 她慢慢贴近床铺,手中的匕首还未亮出来,匡开波忽然睁开了双眼! 苏扇直接一拳挥上去,匕首转了个方向,刺入对方小腹。匡开波一时没反应过来,闷哼吃痛,一掌携带磅礴内力击在她肩膀。 苏扇微微退后,匡开波道:“夏国小人,胆大妄为!” 暗处对招,苏扇有些欣慰,对方是高手,但……不比她强。内力运作,她将实力提到最巅峰,飞羽剑出鞘,剑鸣铮铮,她一剑一往无前孤注一掷,磅礴的剑势令匡开波心里大惊,竟然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实力! 江湖高手多有傲骨,不为朝堂所利用,匡开波自身的武功也算有职位的武人中排在前位,江湖前十的高手中也有他的名号。但……前十和前三,有着天堑般难以逾越的距离。 …… 响声惊动了营帐外的士兵,很快有人发觉了异常,忙推开帐幔,只见自家主帅躺在了地上,喉咙上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的身侧,有一把染血的剑。 飞羽。 对高手来说,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剑的主人呢? 苏扇正在营帐间夺命狂奔,背后追兵在急,四周更是危险潜伏,她一只手按在下腹血流不止的贯1穿伤,全身上下内力大乱,仿佛一把把小刀割着自己的经脉,疼痛难忍。 被迫放弃飞羽,当时情况过于危急,虽然拼着命换了匡开波的死,但她怕是在劫难逃。 苏扇咬牙,伤口流血不止,再蹉跎下去,她必定失血过多而死,都不用被抓回去,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躺一躺,就是尸骨埋葬之所。 苏扇生硬掉头,拼着一口气,朝着树林一头扎了进去。 树林迷雾深重,金军在其中放毒,苏扇倚靠在树干后,喘着粗气,明知空气中有毒,却也已无可奈何。 终难以逃脱一劫,此处也不知距离京城多远,在哪个方向。 她意识有些模糊,身后有脚步声,却也难以躲避。 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脖子,苏扇匕首忽然扬起,那人忽然警觉无比地躲开,苏扇已经支撑不住,整个人陷入昏迷,倒了下去。 一夜之间情势忽然变化,金军向后撤离三公里安营扎寨,宣王无可奈何,带兵休战。 临安侯府乱做了一团,李林在四个大门各处忙的团团转,大夏皇帝被金军统帅匡开波被刺杀而身亡这个惊喜砸中,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无踪。 晋王在得知匡开波为何人所杀之后,震惊无比,竟然一时不知该不该跟皇帝说明。 他趁黑夜派人去救陶玄,恰好碰到江尧之和杏白两人鬼鬼祟祟,危难关头,相互一套话,便达成了协议。 苏扇杀了匡开波之后,金军大乱,引开了全部注意力。杏白和晋王的人救下陶玄,转头去救苏扇,在树林里终于把命悬一线的人给救回来了。 杜长空已经前往救治,他见过诸多垂死重伤之人,但如今苏扇内力大乱,腹部刺伤,再加上吸食了毒粉…… 江尧之说:“杜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侯夫人,若是侯爷回来,侯夫人不在了,他、他……”侯爷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拿□□戳死他的。 杜长空满头大汗,施针把苏扇的命保住了再去看陶玄。陶玄被救出来时还醒着,路上晕过去了,他的全身染血,胸口一根长钉,后背被严重烫伤,经脉俱断,十指断裂,更别说其他…… 江尧之发誓,若是真的被云沉知道,侯爷绝对会发疯的。 禁军副将对他说:“匡开波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江尧之露出阴沉脸,匡开波是死了,侯府那两人还在床上命悬一线。 惊险一夜过去,太阳再度出现在了天空,竟然是个大晴天。然而江尧之的心情还在低谷,他坐在侯府内,大逆不道地把手指按在苏扇脉搏上,一点点把内力输进去。 他的内力偏于纯阳刚正,不适宜救治,并非上选,只可惜最合适的人选不在身边。金军攻城的步伐虽然拦住了,但……只要大金反应过来,新的话事人出现,就会卷土重来。 傍晚,苏扇还未醒。金军及叛军兵临城下,京城将士的噩梦,从这一刻开始。 江尧之和李林浴血奋战,然而敌军人数太多,仿佛用血肉做成了一把剑,这把剑捅破了京城城墙,终于在黑夜过后的凌晨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4 ,京城北门……破了。 三日了,快整整三日了,京城百姓、大夏皇帝、乃至朝堂上下,默默计算着日子。可他们清楚,西北常宁军来回路途如此遥远,便是再快的军队前行速度,也不可能在三日内来回。 江尧之和李林带着幸存的将士退至皇宫,干脆以皇宫围墙为最后的防线。 江尧之吩咐属下:“把临安侯府亲眷护送入宫,马上!” 临安侯府所在的街道已经沦陷了,包围的倒不是宣王的兵马,而是金军,一位校尉模样的士兵前来捉拿临安侯府人,提声说:“临安侯府,若不开门,休怪我们自己动手。” 杏白在门内,手放在身侧佩剑上。 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人走来,说:“开门吧。” 杏白微怔,露出了半信半疑之色,犹疑不决。葛弘文于是亲自上前,打开了临安侯府的门,金军士兵正要冲入,葛弘文忽然一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他说:“诸位,侯府内都是无辜百姓,上天垂怜,勿多造杀孽,网开一面,莫要进来了。” 校尉冷道:“不可以,我们正在追查刺杀神威大将军的凶手和为人救走的俘虏陶玄。” 葛弘文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是侯府夫人的哥哥葛弘文,临安侯是我妹夫,诸位把我带走,若是他处没有,再用我做人质,来查探如何?” 校尉震慑于临安侯之名,也不敢太放肆,见他身份相关,气质华贵,一定举足轻重,便挥手说:“把人带走。” 沉重的大门再度合上,杏白松了口气,再回过头,夜桃推着轮椅过来,苏扇因为身体过于虚弱难以行走,坐在轮椅里,慢慢的转头看过来,她的面色苍白而平静,眼瞳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却多了那么一丝平静淡然。 她问:“第几天了?” 夜桃回道:“第三天了。” 苏扇说:“带我去城门。” 夜桃忙道:“夫人不可以啊!城门那么危险,你身体如此虚弱如何再去冒险?” 江尧之派来的侍卫赶到,说:“京城沦陷,江小将军请侯夫人入宫。” 苏扇扭头道:“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他。” 京城皇宫一战,几乎耗尽了江尧之最后的精力,内宫已经乱做了一团,有多乱他已经可以想象,皇宫四处大火燃烧,天干物燥,火势蔓延极快。 耳边号角声响起,大夏皇旗坠落在地,江尧之借着□□支撑身体,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三日期满,城破了,大夏……完了。 而天边灰尘大起,无数战马从西北方向狂奔而来。 云沉已是两天一夜不休不眠,全凭一口气撑着,鬓发染灰,脸上更是灰头土脸,眼中满是血丝,薄唇干裂,他俯身驾马,临近京城,他抬起头。 城墙之上,没有那个身影。 马蹄之下,遍布尸体,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家的了。 云沉靠近张明瑞,声音暗哑:“东门入城,直奔皇宫,凡衮州叛军、金军一律格杀勿论,人头多者重赏!” 金军分散在京城各处,连续征战至此已是极其劳累,又听闻乃是西北境的常宁军,顿时闻风丧胆,常宁军入城,便如狂风席卷所向披靡。 皇宫已是混乱不堪,皇帝及皇后娘娘、众位大臣、皇亲国戚都躲在太和殿内,太和殿作为最后一个安居所,守在殿前的李林拼死防守,眼见殿内就要破开时,云沉终于带兵到了。 皇帝安然无恙,云沉将其余各处交予张明瑞,连太和殿殿门都没进去,忽然调转马头,往临安侯府赶去。 城墙上没有,太和殿内也没有,京城他处都已经沦陷,那她…… 不会的,他安慰自己说,小白兔在遇到危险也会露出爪子咬人的,况且他这么惜命爱护羽毛的心上人还这么厉害。 武功盖世,能绝处逢生,能起死回生,化险为夷。 临安侯府的街道安安静静,马蹄声急促,马鸣尖锐,他飞掠下马,侯门忽然打开,他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一路并未停留,直往大厅而去,却迟迟没有她扑到他怀里。 她坐在他时常坐着的轮椅上,面色苍白,嘴角带笑,眼中都是温柔欣喜之色。 他心脏忽然疼的厉害。 不该先去皇宫的。皇帝死了又如何,是谁坐上皇位又如何,左右大夏还是这个大夏,只有这一个人,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他走近了,苏扇忽然站起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冰冷染血脏污的盔甲也没嫌弃,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我很好,侯爷,我等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谢谢陪同我走来的小天使,么么哒~ ☆、尾声 四十七 战火烽烟未熄,大夏皇宫各处毁坏殆尽,周围尸体横陈,靠着□□支撑的江尧之在看见常宁军那一刻,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一头栽倒在地。 常宁军救驾及时,大夏皇帝毫发无损,却受了严重的惊吓。 皇宫宫门被迫,皇帝被困在殿内,敌国兵临城下之际,自己的臣子皇子乃至嫔妃,都纷纷抱头鼠窜,无人可倚仗。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临近国破之际,才发现常宁军的忠心赤诚。 皇帝问:“临安侯……在何处?” 张明瑞跪倒在地,“常宁军救驾来迟。临安侯已先行去了临安侯府。” 长孙皇后惊了,“他连太和殿殿门都没进,皇上的面都没见,就直接去临安侯府作甚?” 张明瑞头低的更低了,他没见过侯爷背后那位神秘至极的夫人,但看侯爷来至城墙前失落焦急的模样,对方在侯爷心中的重量必然极高,以至于连皇帝都不想见,回去找人要紧。 常宁军将金军赶出皇城,一路追出百里,都快见着金夏两国边界,跟疯了般似的。 皇帝下旨,穷寇莫追,让常宁军回城休息。 常宁军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没有在意,连续斩杀了好几个落荒而逃的金军大将,看见跑得最快的金军已经入了金国国界,才无奈收了手,掉头回城。 江尧之说:“伤了大嫂子还想跑,这些蠢货,都这么拎不清。要不是我受伤,我定一马当先。张大将军,侯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呗!” 追赶金军的常宁军回到京城,除了大获全胜的喜悦和胜利品外,还带回了一样东西。 一把旧剑。 这把剑特殊在于,它是临安侯亲口指明必须要带回的东西。 晋王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大殿内将真相坦白:“禀告父皇,金军统帅匡开波被刺杀,乃是临安侯侯夫人所做,京城才得已喘息至今,获得救援。” 殿内众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皇亲国戚乃至朝堂重臣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张明瑞张大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5 了嘴巴,叹道:“侯夫人如、如此厉害吗?” 重围之中取敌军项上人头,仅凭一人之力几乎扭转乾坤。 府外诸人忙作一团,临安侯却在府中生气,当然不是对苏扇这个病人发火,内心愤怒压在心底,险些把临安侯憋出内伤。 云沉抱住苏扇的那一刻就察觉了异样,身上的温度是暖的,怀里的腰肢却比三日前更细了,背后的蝴蝶骨有些磕手了。他伸出手,握住她极细的手腕,脉搏一探,即便不是医者,也能看出内力耗尽,经脉受损的症状。 那不堪一握的手腕极细,脆弱的仿佛一捏就要断裂。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全身无力,病卧在轮椅。 哪里还有以往活蹦乱跳、健康快乐的模样? 云沉心中一痛,万般后悔,眉头皱的极紧,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回屋中放在床上。退去盔甲,他在床边坐下,声音低微却严肃含怒:“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扇脖子一缩,被他的语气吓得有些怂了,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什么救国救民之事,而是大逆不道杀人越货的勾当。 云沉见她眼神中有明显的躲闪之色,把她的手按在身后,忽然靠近,苏扇习惯性往后躲,不料牵动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云沉脸色骤变,抬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苏扇按住他微微有些颤抖而不自知的手,缓慢而坚定地说:“我没事。云沉,你看着我。” 她看着他,眼神柔软,云沉奔波了三日,眼中满是血色,眉间露出疲惫之色,神色因为着急担忧染上了几丝疯狂之意,可见苏扇在其心中有多重要。 苏扇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着急,便放软了声音,温声说:“我活着呢,你别着急,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你先放开手,陪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云沉需要休息,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她去贸然做了什么,苏扇怕他愤怒郁结在心对身体不好,还怕他一个想不开率领常宁军把大夏或者大金无论哪个给掀了。 苏扇是真累了,紧张的等待过后身心放松,再加上她身体因为受伤一直虚弱,两人便相互抱着沉沉睡去。 等苏扇醒过来,云沉早已不在身边,她掀开被子,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几处伤口也被重新处理过,包得贴合舒适,一看就不是夜桃那手笔。 苏扇刚醒,云沉后脚就踏进了门。 云沉换了身正装,显然休息过后,气色好了许多,眉间倦怠都消失了,面容俊俏,眉头却微微皱着,他递过水,低声说:“来,喝口水。” 苏扇惶恐地接过,“我……” 云沉仿佛无所察觉,面不改色说:“我让人去取回飞羽,你在府里好好休息。” 苏扇忙缴械投降,嗖地一声溜回床上,躲在床角,连双手都举起来了,神情无辜,认错认得飞快:“我错了。” 云沉:“……” 云沉好整以暇,嘴角带了点笑容,“这次错哪了?” 苏扇忙答:“不该不顾自己安危,跑出去杀人的。” 云沉揉了揉她的头,眼中的冰冷和厉色因为笑意而如春风化雨、消失不见,眉角弯弯,眼中仿佛盛着天山澈水,柔和得仿佛让人想要溺毙其中:“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把药熬了,别出来,就在房里呆着,免得受凉。” 云沉临走前还贴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苏扇躺在被窝,心道男人的心思猜不透,云沉知道了真相居然没、生、气!天啊发什么了什么,真相太惊爆把临安侯吓傻了吗? 临安侯当然没傻,当生气气过头的时候,人反倒平静下来。所谓破罐子破摔,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夜桃同情地看着自家夫人躺在床上无辜而不自知的迷茫神情,想起知道真相时临安侯那一瞬间流露出来渗人的杀气和森严气场,不禁有些腿软。 那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的男人,铁血和傲骨是他的本色,冷血冷情和杀人的狠戾只是暂时被他表面的端庄自持压制得死死的,不常在平时流露出来罢了。面容看似冷静平和,只有在黑暗中,才能从幽深的眼眸中窥探出一丝无法掩盖的私、欲和深深城府。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夜桃真切地感觉到了临安侯的杀气和怒意,尤其是杜长空说出那时苏扇生命垂危确实是命悬一线差一点就保不住性命了,铺天盖地的威势和带着血腥味的戾气吓得前来通知消息的侍卫、杜长空杏白和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双腿都发软了。 临安侯向张明瑞传信说:“别让大金太容易回去。虎狼相斗,怎么也得咬下一大块肉,让他们哭着回去,不然怎么对得起常宁军迢迢千里赶到京城呢?” 苏扇杀了匡开波,怎么看都是大金损失过大,护短的临安侯非要认为是自己媳妇在大金处受了天大的委屈,非要讨回公道,便徇私枉法,让常宁军追赶金军,把金军追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声一片。 礼部朱大人叹了口气,“京城中常宁军最大,临安侯是常宁军话事人,随他去吧。”最好这位侯爷一个开心,把兵符交回,大家就能安心了。 军权在握,临安侯在家端坐,无人敢触其霉头,大夏皇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守在京城的常宁军一个不对头就把李氏皇朝给掀翻了。 晋王也很愁,与皇帝商量至深夜,第二日,一封旨意送到了临安侯府。 封临安侯为镇国公。 众人心道:提高品阶,应该的,昔日云沉父亲云烈让皇帝收回此封号,现在云沉立了大功,皇帝赏赐,没什么毛病。 然而临安侯没接受。 大夏朝廷炸了,皇宫炸了。 临安侯带着兵符,一身官服,入宫了。 所有人都躲在暗处,看着手握决定力量的临安侯步入皇宫。那些畏惧敬仰的眼神,好似临安侯手起刀落,就可以定乾坤,改天下大势。 连皇帝陛下都有些忐忑。 没料到临安侯上来就递回了兵符,皇帝惊疑不定,难为他堂堂天子,第一次生出了惶恐不安之感,道:“临安侯此行救驾有功,若要什么赏赐,告诉朕,朕一定给。” 云沉面容沉静,道:“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道:“临安侯说,朕必恩准。” 云沉宠辱不惊,“大夏已安,臣请辞离京,归隐江湖。”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惊雷,劈得众人呆愣一片,皇帝片刻都没能回过神,半晌才道:“此话怎讲?” 云沉道:“拙荆性喜自由,京城虽大,拘束太多,臣见爱妻心思忧虑,甚是苦恼疼惜,况且游历江湖做个闲人也是臣一直以来的愿望,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道:“云家世代为官,你这般离去,将祖训置于何地?” 云沉道:“父亲未把镇国公的封号留与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6 臣,就是要告诉臣,不需为云家代代功名所累。臣自问守卫大夏多年,战乱之祸从未波及大夏国内百姓,是非在心,毁誉在外,这样就够了。” 功名利禄都不要,云家之名已记载青史,历经波折困境,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这也是云沉离那个位子最近的一刻,他却轻飘飘地转身,什么也不带走,再也没转头看一眼偌大富丽的皇宫。 万里无云,午后阳光温暖。 至此庙堂之高俱去,只留江湖之远,山高水阔,红尘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明日番外送上,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番外一 启程 四十八 经历过烽烟的洗礼,皇宫损毁严重,京城所有坞坊几乎无所保存完整。 政通人和,而百废待兴。 二十万常宁军在城门外安营扎寨,军师方瑜山在战事平息后三日才赶回京城,便不作停留,直接去了临安侯府。 临安侯正逼他“体弱多病”的“小娇妻”喝药。 稳重如山运筹帷幄的方瑜山:“……” 苏扇捏着鼻子把味道苦涩的一大碗中药喝了下去,漱了口,捏了一个蜜饯,在嘴巴里嚼着。她好歹是练武的身子,又被临安侯投喂了这么久,身体底子好,细致养了三日,精神气好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 云沉替她揭去嘴角的点心碎屑,头也没回地对方瑜山道:“瑜山回来了?” 方瑜山道:“见过侯爷、侯夫人。” 云沉一点头:“路上奔波辛劳了,坐。” 方瑜山忙道谢:“听闻侯爷辞去常宁军主帅一职,婉拒镇国公封号,打算离京归隐?可是当真?” 云沉面不改色:“我已经向皇上请辞,兵符也已归还。往后常宁军和江尧之,就交予你和明瑞。” 方瑜山一愣,忙跪地:“侯爷!常宁军……” “江尧之历练了这么久,身边有你和明瑞照看,”云沉打断他,“交给你们,我很放心。我去意已决,你不必劝阻,瑜山,我以为你最能明白。” 方瑜山微微一怔,再度拜倒在地。 金军撤去,朝政呆滞,终于在第三日恢复正常。宣王谋逆,为了保全皇室颜面,再加上敌国入侵,李氏王朝显露颓势,关押狱中,一杯毒酒而死。其母族上下株连,文成公于府邸内自缢。 被禁军俘走的葛弘文等人也已经全部送回,葛弘文一身孝服白衣,在临安侯府拜别苏扇。 苏扇看着这位呐言却身正的兄长说:“那一日,多谢你。” 葛弘文经历一场浩劫,气质多了许多沉稳淡然,道:“不必。战乱之中,母亲为我而死,我将为其守孝三年,你此去山高水阔,保重身体。” 苏扇一愣,“你守孝,那我……” 葛弘文道:“思媛不会半分武功。” 他是兄长,即便从不与三位妹妹亲近,却并不会不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云沉不清楚葛思媛的过往,他作为哥哥,心里明镜似的,葛思媛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 他告辞转身,踏出高高的门槛。葛家凋零之后,父母离散,兄妹各异,血缘的联系如此凉薄,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见。 政事回归正轨之后,太子李睿将收集到的段明台被诬陷、及常宁军受伏临安侯中计重伤的证据呈上给皇帝。 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还段大人一个清白、还临安侯一个公道。 一时间太子李睿手握大权,与皇帝一同处理政事,朝堂上一批新官上位,呈现一种新气象。 苏扇养足了精神,抽空应邀去了皇家别院,毓琉郡主正在那里坐月子。 云沉闲暇无事,便陪同而去。然而姑娘家说体己话,便被赶出了门,自己下棋等待。 毓琉拉着苏扇的手,目光在临安侯挺拔修长的背影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用无比歆羨的语气说:“得此夫君,夫复何求?” 苏扇面颊微红:“太子殿下乃是大夏的储君,身份尊贵无比,连带郡主的身份尊贵,有什么好羡慕我的呢?” 毓琉微微正色,“我选的是一条充满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路,思媛,你太单纯了。临安侯在保全你。皇宫内勾心斗角明枪暗箭,半分不比战场上轻松,皇宫外,只要是有封号在身,都免不了要卷入京城这淌浑水当中,就此再也洗不干净。” 苏扇微微垂着头,说道:“郡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机会。莫要过于忧心,胡思乱想了。” 毓琉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不懂。殿下不缺人给他开枝散叶,有的是人想往上爬,想要荣华富贵和令人尊崇的地位。但你不一样。” 她低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都不敢奢求的东西。他却许了你。” 苏扇并非在皇权中心长大,毓琉身处漩涡中心,看得一清二楚。李睿为了皇帝的眷顾不惜让她在最危险关键的时刻怀孕,甚至在后来情势不妙之时将她和孩子的位置摆放在末位,天家人眼中,利益面前,感情什么都不是。 然而临安侯把握分寸把握得一丝不漏,处处妥帖周到,将苏扇护在羽衣之下,半分雨雪都不曾沾染。 形势不定,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尘埃落定后,却抽身离去,潇洒自由,再无纷扰。 然而那时苏扇想要的生活,也是临安侯愿意放弃坚守半生的信仰而得来的生活,毓琉只想得大富大贵,志不在此,对此举并无执念。 毓琉嘱托说:“若是将来得空回京,一定要来看看我。” 苏扇点了点头,云沉的决定她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一片心意铭记在心,身心不负,只此唯一。 苏扇本以为就此好好养伤,等着离京之后,游山玩水,自由自在了。 然而总会有猝不及防的时候。 张明瑞带着飞羽亲自登门,把飞羽剑往前一送,道:“侯爷,您让属下找的东西,我带来了。” 好巧不巧,苏扇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云沉正和杜长空下棋,更巧的是,醒过来的陶玄也在此时拜访。 杜长空虽然当年没与苏扇相处过,南门先生的大徒弟的名号确实是听过,也见过其佩剑飞羽的画像,当即认了出来。 更别说陶玄。 苏扇一口葡萄卡在了喉咙里。 这就有点尴尬了,苏扇感觉自己的马甲在大庭广众之下摇摇欲坠,忙给侯爷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云沉平静道:“劳烦明瑞了,收回我房中罢。” 陶玄道:“稍等,侯爷恕罪,此剑乃是飞羽剑,原先为我南门师姐所有,后为侯爷所得,这是怎么,忽然离了侯府流落他地?” 云沉见了一眼苏扇,苏扇按着脖子,被葡萄梗得泪花儿都快冒出来了,头跟拨浪鼓似的摇。 云沉忽然笑道:“不瞒先生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7 ,拙荆一不小心落在了匡开波的营帐里,我只是把它拿回来了而已,毕竟是她的剑。” 苏扇终于艰难地把葡萄咽了下去,她怀疑自己吞了葡萄核。 苏扇顶着几处有如实质的目光,缩了缩脖子,缓慢地说:“这个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师父可能也无法作证,但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已至此,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觉得就挺好。” 一向心思清明深谋远虑的谋士陶玄愣在了原地,杜长空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一时也完全无法反应。 张明瑞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云沉解围:“陶先生,长空,先请坐。此事我也觉得离奇,但事实如此,扇儿也非有意隐瞒。夜桃,给两位公子上茶水压压惊。” 云沉拿过飞羽,把暗红色剑穗系上,又递给苏扇。 飞羽到了谁手里,陶玄和杜长空的目光就移到哪处,苏扇觉得自己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忙说:“你们知道师父在哪里吗?” 杜长空有些呆楞地回应:“我与二师兄已经多年未见师父,也不知其消息。” 苏扇道:“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陶玄道:“我已落下病根,病体一副,难以永寿,京城水深,不受爵位,不要功名利禄,往后归隐江湖,做个闲散野人。” 苏扇点头:“也好,等我和侯爷找到了住处,告知与你们,请你们来做客。” 陶玄点头,杜长空道:“我在太医院已经学够了医术,打算请辞往江湖走走,多见些世面多学一些知识。” 苏扇忙点头,道:“极好,这样我也放心。我忽然想起师父曾说,武学、智谋、药理三者可定天下,没想到……他竟真的凑齐了我们三人。” 陶玄起身,忽然朝云沉行礼,郑重道:“往后,师姐就托付给侯爷了。” 云沉按住起身的杜长空,忙让陶玄也坐下,“定不负所托,我会照看好扇儿。只是容我多嘴一句,朝纲待修,百废待兴,正是陶先生大展智慧才华的时候。” 陶玄道:“对侯爷来说,这何尝不是最好的机会呢?陶某苦思多日,求不来一个心安,想多出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生所归之处。” 大家都在红红火火地修复损伤,然而临安侯府却在准备行礼。 侯府内的所有下仆,云沉都给予体恤金或是替他们找到妥帖的主家安排妥当,老管家年迈,留在京都,云沉留下足够的银子,也够他颐养天年。 老管家是见着云沉从孩童时长大的,见其要走,伤感涕零,得知是自家夫人拐走了侯爷,心情极度复杂,对轻浮的年轻人失望透顶,于是拍拍屁股,过自己的惬意生活去了。 苏扇给夜桃找了个好人家,让蒋方研在京城照拂着。对于一直陪伴在临安侯身边的杏白姑娘,云沉感念旧情,赠予厚礼,给其自由,却拒绝了对方想要陪伴左右的请求。 云沉换了一身常服,头发落在肩头,又面容年轻,颇有几分江湖人潇洒恣意的洒脱。他站在城门前,遥望京城城墙,目光略过送行的百姓,最终落在了苏扇的身上。 苏扇的伤养得差不多了,面色红润,手中提着飞羽,原本高高的发髻不再,一头柔顺的黑发长而及腰。 然后两人收拾了些银两和贵重物品,在某一个月黑风高、无人知晓的夜晚,逃离了国都,落入滚滚江湖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篇番外明日放出,求大家支持,么么哒~ ☆、番外二 归来(捉虫) 四十九 元德十六年,老皇帝驾崩,太子李睿登基,改国号为开明。 朝堂清明,政通人和,内宫平顺,天下安定。 春意盎然,百花盛开御花园中,如今已是皇后的毓琉领着已经三岁的儿子走过满园春色。李睿登基为帝一个月后,内宫选妃,她贵为皇后,与皇上的关系却过于疏离冷淡。 皇后被冷落,皇上过于宠幸其他妃嫔,宫中流言纷纷。 路上偶遇蒋方研,毓琉停下脚步,蒋方研忽然说:“前两日收到书信,临安侯夫妇回来了。” 蒋方研收到书信的时候,苏扇和云沉还在家里磨蹭。 帐幔围绕,春色深深。 静谧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啼哭。 哭声经久不绝,苏扇忍无可忍,在被窝里踹了自家夫君一脚:“快去看看宝宝怎么回事。” 云沉:“……” 背靠大山,常青树环绕,景色宜人,庄园内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流淌而过,后院花圃内鲜花盛开,一旁甚至还有鸡窝。 小丫鬟姗姗再一次被闹腾的小云少爷折腾得灰头土脸的时候,大逆不道地对主子说:“老爷,小少爷也太闹腾了,这样下去,整个庄子都要被他拆掉了呀!” 云沉坐得稳稳地,闻言放下手中擦拭的剑,啪的一声搁放在桌上,轻飘飘地说:“隔日送到我书房,是该教他读书了。” 姗姗忙恭敬地低头,心中对这位在江湖腾空出现而神秘至极的主子也是尊敬非常。对方一身武功已是顶尖高手,听说身后有官府背景,更重要的是有手腕有智谋,很快就在在江湖中得了一席之地。 云沉和苏扇在江湖归隐,双双用南门化名,至今没人认出身份。生活之所定下之后,苏扇接了生母李氏过来养老。 云沉教子严苛,而苏扇生性随缘,宠爱儿子云容,不但给其亲手做好吃的点心,还陪其上蹦下跳各处玩闹,这样,云容见识是开阔了不少,却也养成了跳脱的性子。 落入云沉手中,写字读书和习武练剑一样不能少,就在小云容要面临苛刻的教育生涯时,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走入了京城。 京城已经是多年未曾回去,一是一切安好,二是孩子年幼。如今小云容长得白白胖胖的,是时候带回去溜达一圈了。 小云容看着这座繁华的城池,心中无比兴奋,他摇着母亲的手,抬起如雕玉琢的小脸蛋说:“娘和爹以前在这里生活吗?” 苏扇拉着他,“对,这是你爹一直生活的地方。” 临安侯夫妇携手击退金军的事迹已经被茶楼的说书人提及不下百遍,京城乃至大夏边关的官府和百姓都已知道了这件事,甚至将其神化成上天派来拯救大夏的神人,一时间受尽百姓感恩戴德,甚至建立生祠,供人怀念和求福。 苏扇先去看过夜桃,夜桃夫君在京城做布匹生意,有间不大不小的门店,每月有不少盈余,生活十分安定。育有一子,根骨奇佳,小小年纪,励志从军。 苏扇忍不住笑道:“有此志向,真是个小男子汉。” 夜桃摸摸傻儿子的头,“侯爷呢?” 她总是改不过来口,就好像苏扇还是她最敬爱的主子和最亲近的人一样,信任非常。 苏扇说:“去江府见尧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瘸腿侯爷家的小甜甜 作者:浅无心 分卷阅读68 之了。方瑜山先生和张明瑞将军也在那里。” 夜桃道:“那……临安侯府都已经许久无人居住,夫人近日在哪里住下?” 苏扇道:“已经给皇上写过信,暂时住在皇宫偏殿,也好让小容见识见识皇宫。我过会儿,就直接入宫,见见毓琉姐姐。” 夜桃做为人母,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再是跟在苏扇身后整日提心吊胆的小姑娘了。昔日的小姑娘眉眼已经长开,黑发盘成发髻,气质温婉而让人亲近。 夜桃伸出手:“可以让我看看小少爷吗?” 苏扇推了推云容的后背,“去夜桃姐姐那里,让她好好看看。” 小云容才五岁,白嫩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脸蛋儿如雕玉琢,精致可爱,抬着小短腿走到夜桃面前,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夜桃笑着伸出手,把小孩子肉嘟嘟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小少爷,好可爱啊,这模样,随了侯爷,长大了可要祸害人的呢。” 小云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好。” 夜桃去里屋拿了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面还放着一块长命锁。苏扇接过,一眼便看出这是小孩子穿的,质地柔软,衣角的阵线仔仔细细,必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夜桃说:“大郎满月的时候侯爷送了东西来,小少爷满月我不在。这些送给小少爷,希望小少爷长命百岁,快快乐乐的,衣服是我自己做的,料子是最好的,就是大了一些,等小少爷再大一些,就好穿了。” 苏扇把长命锁戴在小云容脖子上,小云容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夜桃姐姐。” 苏扇和云沉过来坐的马车,带了庄园里的人扛行李,由云沉安排的人带着入了内宫,先去拜访太后娘娘。 入了后宫,还未到长孙太后的寝殿,就有公公前来通传,后宫出事,有贵人落水,长孙太后和毓琉皇后去了现场。 苏扇眉头微皱,小太监一个哆嗦,他只知对方是皇帝亲自交代照顾的贵人,身份神秘,他丝毫不敢怠慢,如今太后不在,他总不能让小主在偏厅等吧? 苏扇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牵着小安容道:“无妨,带我去看看吧。” 事情发生在御花园内,妃子争执之间,冲突过于激烈,一个落水,被救起来之后,那妃子闹得厉害,非说是有人推她而不是失足落水,一定要同伴受罚,场面混乱,简直是神魔乱舞,连脸都不要了。 苏扇领着小安容,远远瞧见长孙太后和毓琉皇后衣着华贵,头戴凤冠,气质高贵,却面带愁色。 后宫一堆嫔妃不安生,只想着争宠搞事,能不愁吗? 小太监鼓起勇气闯了上前,落水的、打脸的、嚷嚷的妃子暂时安静,往苏扇这边望过来。 不认识的人都是眼中一亮,那缓步从容的气度,一看就是不世出的美人,虽然是粗布衣裳,发饰也不华贵,柔顺长发披散在身后,头上一根素色发簪,容颜秀丽,皮肤白皙,一双灿烂如星辰的眼睛更是让人惊艳,澄澈而淡然,微微紧张羞涩而不掩脱俗清丽之意。 美人手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粉雕玉琢,白嫩可爱。 长孙太后和毓琉均是眼中一亮,认出了来人,一时间惊喜而激动,竟不知该说什么。 苏扇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小安容的后背,“来,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 毓琉惊了:“这是……云沉的孩子?” 苏扇点了点头,长孙太后忙道:“真是太可爱了,快回宫,让哀家好好看看。” 身后妃子忙出声:“太后娘娘,要为臣妾做主啊!” 长孙太后眉头一皱:“那你就跪在这儿等皇上来吧。” 待他们的身影走远了,宫里的一位老嬷嬷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叹道:“我虽不识,但皇后娘娘说的那位贵人,就是武将名门云家的独子、六年前离京归隐的临安侯。临安侯夫妇曾以一己之力抵抗金国,救下大夏国都,震惊天下啊。” 苏扇和云沉,仿佛只是诸多传奇中的一对影子,两人归隐后活得佛系,对名利不甚在意,也无法想象外界都把他们传成了如何厉害的传奇人物。 小安容长得俊俏,嘴巴也甜,小孩子好逗,长孙太后笑的乐开了花,当即送了重礼,不停往其手里塞点心糖果,热情无比,苏扇完全招架不住。 不多时,下人来报,皇上请他们去用晚膳。 苏扇拉了小云容的手,刚踏出宫门,就看到前方站着的人,如街头第一次见面的那样,玉树临风,眉眼俊俏,除了那时眼神冰冷,如今却是如月色般的温柔之色。 一件月白色长袍,穿在云沉身上,仿佛穿出了天人之姿。不少经过的小宫女都纷纷停下脚步,偷偷地抬眼望过来。 他却只注视着一人。 苏扇微微笑着,牵着小云容走过去,小云容非常熟练地抓住亲爹的另外一只手,仰头说:“爹爹,你是来接我和娘亲的吗?” 云沉嘴角微扬:“是的,我们走吧。” 葛府门外那一眼,以为是初见,却是重逢,而后数十年,便再也移不开眼。 …… 皇上办了个小型晚宴,不过是因为云沉回来,请了江尧之等常宁军旧人,让他好好聚一聚,便免不了喝了些酒。 宴席过后,苏扇把小云容送回房间后,扶着看似依旧内敛矜持的临安侯,实则脚步乱套神志不清的云沉回房。 苏扇一个不妨,被人抱了个满怀倒在床上,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临安侯眼神炽热,胸膛相抵,两颗心都是跳动的飞快。人前的临安侯持身端正、严谨内敛,薄唇紧抿,让人莫名觉得其天生薄凉,带着杀伐的戾气,冷情冷血。 只有苏扇知道,对方的感情炙热如岩浆,丝毫不减深情。 她仰起头,轻轻吻了吻云沉的唇角。 万里无云,皎洁的月色落入纱窗。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