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在反派怀里(穿书)》 第1页 [穿越重生] 《每次醒来都在反派怀里(穿书)》作者:半粒板【完结+番外】 文案 1. 沈瓷穿进一本叫《太子宠妃》书里,成了活不过三集的骨灰级炮灰女配。 穿书而来,沈瓷正努力跟进剧情作死自己,意外横生,还被书里的大反派赵绥盯上了。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还喜获大反派白月光一角! 沈瓷:大佬,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rdquo; 2. 新帝赵绥登基,出宫带回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自此半月未理朝政。 众人再见他时,眸中一向阴鸷的新帝赵绥,嘴角尽是温和。 后来逐渐有人发现了怪事儿,骁勇善战杀人不眨眼的新帝,自从娶了皇后,嘴角的伤就没有痊愈过。 众说纷纭,都道这新后是个狠人,却不想一日撞破那羞人的场面。 桃花树下,花瓣飘飞,一身明黄色的男人桎梏着怀里的人,低声哄着:阮阮乖,回去再给你亲!rdquo;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瓷,赵绥 ┃ 配角:沈珠,赵琰 ┃ 其它:甜文,宠文,穿书 第一章 德顺一年,京都船坊之处。 八月微风拂面还带着些未散去燥热,船坊处尽是鼓瑟齐鸣美人环绕的景象。 远远望去,船坊中间的少女舞姿轻盈如燕,翩若惊鸿。其面上敷纱,眉眼隐绰,额角是殷红的花钿,美目流转,我见犹怜。 隔着轻薄的珠帘面纱,少女注视着雅座上俊美无俦的男人,眉目似有情。 只见她眼波流转,竟直直地向男人怀中倒去。 在那一瞬间,沈瓷想过一万种自己会被男主推倒在地的姿势。 想着,她是胳膊先朝地?还是,屁股先着的地? 哪种跌倒姿势,才不会那么疼? 手底下是男人宽热的胸膛,沈瓷被这波操作吓得水眸瞪圆。 显然,这是万万没想的结果。 要问沈瓷为什么如此清楚这些,结果无疑就是: 沈瓷穿书了! 三天前,她穿进了一本叫做《太子宠妃》的甜掉牙宠文小说里,小说里女主被恶毒女配们欺负后得到了太子的宠爱。 沈瓷酷爱言情,尤其是喜欢甜掉牙的宠文,而这本小说高甜虐狗,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 尤其是后期男主一顿鉴.女.表打脸的操作真的是宇宙无敌超级爽。 而沈瓷就惨了,好巧不巧,她就穿成了那恶毒女配们rdquo;的成员之一。 俗称就是炮灰,而且还是那种活不过三集的骨灰级妖艳贱货的女炮灰。 作为这本小说的忠实粉丝,她怎么能让剧情走崩呢。 所以,她就开始了尊重原著,尊重作者版权的作死自己。 书中的原主沈瓷虽是大家闺秀,可是却长得一副妖艳勾人的模样,她手段狠毒不仅下毒暗害欺负女主,更是各种勾引男主。 最后的结局,当然就是被男主女主报复死翘翘那种。 为了践行作死自己的道路,沈瓷今天特意来走剧情。 但是,今天的结果,显然是在意料之外啊! 按照小说的剧情走向,今天是太子赵琰微服出宫的日子,难得在这船枋享受这诗情画意般的美景,还有鼓瑟齐奏下的美人作舞。 作为炮灰女配的沈瓷,又怎么会放弃这次勾引男主的机会。 所以一大早,沈瓷就盛装打扮不惜委身做这船中的戏子,却不想假装崴脚后跌进太子怀里被狠狠甩了出去。 可是沈瓷觉得腰上的大猪蹄子,显然是舍不得推开她的呀。 她心中疑惑,眨了眨眼,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番外篇? 可摸够了?rdquo;头顶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冷得没什么温度。 沈瓷赶紧撑着掌下的人爬了起来,摸够了摸够了rdquo;,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又端着身子外加掐着嗓子福身:哦,不是不是,那个,奴家多谢公子搭救hellip;hellip;rdquo; 少女声音软糯,带了些刻意的绵长,听起来像是娇嗔撒娇,引得男人举杯的大手僵了僵。 沈瓷没有瞧见,只一心想着推动剧情,作死自己,压着脸上的面纱,抬眸悄悄睨了一眼。 雅座上的男人一身绛紫色的锦袍,外衫颜色偏淡却也是同系列的紫色,锦袍下四爪的巨蟒沈瓷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沈瓷拧眉,明明没弄错啊! 她心里有些烦躁,下意识的撇嘴瞪了过去,好巧不巧对上了男人那双微勾的桃花眼。 可瞧够了?rdquo; 男人这话问的,沈瓷心里虚啊,第一次勾引失败rdquo;告终,她还是想着怎么收场吧。 公子说笑了,奴家见识浅薄,倒是没瞧见过公子这般谪仙般的人物儿呢,只是奴家这等卑贱的身份怎么能配上公子您呢hellip;hellip;rdquo;说着还掩着袖子抽泣两声。 雅座上的男人勾唇还想再说一二,却被一旁侍卫装扮的人打断了。 侍卫小心的很,贴着男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坐上霁月清风的男人就站了起来。 气氛突然冷肃庄严起来,只见他冷眼睨向沈瓷,声音淡薄:放荡!rdquo;说完就拂袖摆了摆。 沈瓷面纱下掩住的红唇弯起,一双灿若星辰的水眸半垂,忽而又作伤心状。奴家自知配不上公子,如若又来生hellip;hellip;rdquo;她掩面哽咽,摆着三步两回头还不忘抛个媚眼,慢慢离去。 -- 第2页 要不是她裙下生风的莲步,赵绥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皇叔真是好兴致,竟找了个如此风雅之处?rdquo;赵琰合扇撩袍入座,一身金黄色的蟒袍加身,俊秀的脸庞掩不住的凛然正气。 来人正是当朝太子,赵琰。 显然,沈瓷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殿下说笑了。rdquo;赵绥起身,单手缚背身姿欣长,他款步向前不疾不徐: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rdquo; 侄儿瞧着先前跳舞的姑娘倒是不错,不知皇叔可知是哪家的姑娘?rdquo;赵琰沏了杯热茶,语意调侃。 赵绥止了步,暗笑一声:沈侍郎家里的第五千金,殿下若是相中了,求得陛下一道圣旨即可,不过这颜色虽好,保不齐却是个红颜祸水!rdquo; 赵琰淡笑,难得看到他疾言厉色的模样:那我可得求来好好瞧瞧,珠玉在手也就一目了然,你说是不是,皇叔?rdquo; 殿下说的是。rdquo;赵绥漫步前进,不再做停留,不消片刻便出了这船坊。 船坊之外,赵绥半阖的马车帷帘处,悠悠冒出个鬼祟的身影。 赵绥抵唇笑了笑,满眼的宠溺。 虽是外罩着宽大的披风,他也知道那其中曼妙的滋味儿,怀中仿佛还留着少女那馥郁清香的甜味儿。 他扫了眼前头小心翼翼钻进马车的身影,这才放下了车窗。 回府吧。rdquo; - 看着款步而来的人,沈瓷有些讶异,这沈珠都是过了晚饭点才会过来找她,怎么这会子来了? 五妹妹怎么现在过来了?rdquo; 四姐姐,我听说今日你外出时伤了腰骨,特意来瞧瞧?怎么样,可还疼得厉害?rdquo; 沈珠语意关切,加上小脸上那盈盈若泣的表情,却看得沈瓷一阵心慌。 自己勾引她的未来老公呢,她还来过来嘘寒问暖。 沈瓷一张厚皮老脸都忍不住红了。 想着自己可不能漏了馅啊,就算是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咱也得拿出点职业素养来。 妹妹,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我今日还特地给你带的绿豆糕,快尝尝。rdquo; 沈瓷面上带笑,一手却握住了沈珠的胳膊,心里暗暗念叨:姐们啊,这暗示的够明显了吧,你没发现可怪不得了我啊! 沈珠笑意不减,看着沈瓷的眼神却变了变。 不知是不是重生回来顾虑太多,沈珠总觉得这沈瓷里外都是像换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她也重生得了这一世重来的机会? 她细细看去,绣墩上的沈瓷被屋内光晕得晃眼,一张瓷白的小脸看起来精巧又妖艳,头上虽然只别着一只银簪,只是未施红妆,看起来已然绝色倾城。 而那双潋滟的水眸更是璀璨夺目,星光熠熠。这种感觉却让沈珠很心慌。她总觉得沈瓷变化太大了。 可是随即想想,沈瓷最后不过是被暗杀的命,心里那根拉紧的弦又松了松。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蛇蝎心肠,最后都是难逃一死的。她又何必和一堆白骨计较。 想起太子赵琰,沈珠难得有些怅然,赵琰贵为太子却也给了她无限的宠爱,可是自古君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赵琰当然也难免。 登基不过三年,沈珠便失了宠,她为赵琰生儿育女,最后也是落得个独守空闺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定然要牢牢握住赵琰的心。 沈瓷看着沈珠正捏着绿豆糕若有所思,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呢:妹妹,想什么这么入神?rdquo; 沈珠心虚,弯唇笑着掩饰:没什么,我觉着姐姐这里绿豆糕好吃的很呢,正细细品味呢。rdquo; 沈瓷一听乐了:哦,那妹妹你可得细细品,不够我再给你买。rdquo;实在不行,她在给她整点满盘绿的大青菜。 沈瓷今天做了亏心事,心里愧疚的很,再看看沈珠那单纯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哎,五妹妹,你可瞧见过太子的模样?rdquo;沈瓷趴在桌子上看着沈珠问。 沈珠心里释然,她可终于问出口了。 太子容貌身份不凡,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说清道明的?rdquo; 是吗?听说这太子不近女色,不知是真假?rdquo; 这,听坊间的传闻是这么说的!rdquo;沈珠弯唇,眼神闪烁,前世这赵琰不举的传闻就是她透露给沈瓷的。 为的不过是让沈瓷耍手段勾引赵琰,以此加重赵琰对沈瓷的厌恶。 沈瓷悄悄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这位小姐妹的演技还有待提高啊。 她这表情明明就是写的一脸心虚啊。 沈瓷若有其事的点头:哦,原来这太子不能人道啊?哎,不知我这般颜色能不能配得上太子呢!rdquo; 姐姐自然是配得上太子的,只是我们久居深闺不见外日,太子又何时能发现这后院会有姐姐这般天人儿一样的人物呢。rdquo;沈珠放在桌下的手悄悄绞着帕子,力道大的在白嫩的手上勒出红痕。 既然这沈瓷这么爱慕赵琰,自己何不再来个顺手推舟,让这沈瓷也尝尝被人耍弃玩弄的滋味,最好是被太子嫌恶当天就刺死,这样还省的她出手。 沈瓷被她夸得脸上羞红,果然这种感觉和别人直接喊她美女rdquo;还是不一样的:妹妹,真是谬赞了!rdquo; -- 第3页 沈瓷被沈珠的心善rdquo;大度rdquo;感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坏了,晚上睡觉还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以泄心头之恨。 结果,第二天就打脸hellip;hellip; 翌日。 沈家的前厅来了贵客,沈家一家老小都跪在了前厅,沈瓷也是熟睡着被拽出了被窝。 初秋,还带着些夏日的暖,沈瓷软绵绵地跪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她低着头昏昏欲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沈部侍郎之五女沈珠,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已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二人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侧妃,择良辰完婚。钦此!rdquo; 总管太监是个发福的大胖子,掐着不男不女的细嗓子喊了句:还不领旨谢恩!rdquo; 沈家一大家子赶忙跪地伏拜,姿势虔诚。沈家老爷子先起了身,那太监端着圣旨,不紧不慢的开口:沈侍郎,不知哪位是?rdquo; 哦哦,珠儿,还不过来谢恩!rdquo; 沈珠懵懵的,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大义凛然,根本看不出半点喜悦啊。 贵千金真是好福气,竟得了太子的赏识!沈侍郎也是有福了。rdquo; 哪里哪里,公公您说笑了。rdquo;沈老爷子给旁边夫人使了眼色,一旁的沈夫人拿了银子递了过去,送走了人,一大家才回过了神。 可是沈瓷昏沉沉的脑子,却是一下子醒了? 她还没死呢,怎么沈珠就成太子妃了? 第二章 沈瓷正吃着早膳,绿莹进来了,她看着自家姑娘那没心事儿的模样,忍不住唠叨:姑娘,前厅里说太子给五姑娘的嫁衣到了!rdquo; 听桑桐院里的丫鬟说,那嫁衣是礼部送来的,只是远远瞧见一眼,却是全京都再难找出第二件的,想想也知这太子对沈珠多用心了。 绿莹心里不满,旁边的沈瓷和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吃着,她气得跺脚:姑娘!您可听到奴婢说的了。rdquo; 沈瓷无奈摆手,还不忘再塞一口:知道啦,知道啦!rdquo;她这两天因为这事儿都烦死了,这沈珠提前嫁了太子,剧情是步入了正轨,可是她这个女配还没死呢。 她现在必须在沈珠出嫁之前死才行啊,可是她怎么死呢? 脑子一热,沈瓷放下手中的筷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手边的绿莹灿然一笑:走,带我去五妹妹那处瞧瞧,这嫁衣如何?rdquo; 哦rdquo;,绿莹被她吓了一跳,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还是跟着去了。 - 桑桐院,墨树清风还带着正正凉意,里屋中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姑娘您可真是有福气!rdquo;彩袖看着那艳红的嫁衣铺在床榻,实在是闪人耀目,眼底满是钦羡。 沈珠捏着手帕,咬唇不语,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太子的吃穿用度本就不比常人百姓,更何况是娶嫁迎亲,随便哪个物件不是礼部下司制坊花了功夫的。 可是这嫁衣虽美,却不过是个太子侧妃。 沈珠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前世她明明是做了太子正妃的,怎么hellip;hellip; 彩袖,你去将我的剪刀拿来,快点!rdquo;沈珠声音肃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彩袖不明,可是又不敢违抗。 沈珠勾唇淡笑,眼神诡异。既然出了错,就让她错到底好了。 彩袖把剪刀颤颤巍巍地递过去,看着沈珠的眼神有些小心:姑娘,这剪刀利得很,您别hellip;hellip;rdquo; 出去!rdquo;沈珠接过剪刀,看也不看就开口撵人。 彩袖无奈,迈着小步子出去,时不时回头看着拿着剪刀像嫁衣走得越来越近的沈珠,心里更疑惑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瞧见两步回廊处的沈瓷了,她赶紧回头:姑娘,是四姑娘过来了。rdquo; 沈珠听到,眼底划过笑意,她将剪刀扔在嫁衣旁,转身理了理长发:快,快去给四姐姐沏壶好茶过来!rdquo; 沈瓷迈着莲步进了门。 四姐姐,怎么突然过来了?rdquo;沈珠唇上带笑,看到沈瓷五官愈加清秀精致的妆容,笑意有些僵。 凭什么她这几日提心吊胆吃睡不顺,这沈瓷却是过得如此滋润。 五妹妹,你是好福气啊,姐姐我这不是过来沾沾喜气嘛?听说太子连嫁衣都送过来了,你可不能小气hellip;hellip;rdquo;沈瓷语意惊羡,掩唇轻笑,心底却是已经开始狂欢。 想死,这不就是机会吗?等她假装不小心毁了这嫁衣,太子发怒,不就会将她处死了吗? 她说完就赶紧拉上沈珠的手:妹妹,快与我瞧瞧,呀,这不会就是司制坊送来的嫁衣吧!rdquo;沈瓷表情浮夸,绿莹却觉得自家姑娘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沈瓷放开沈珠的手,莲步急切,摸上了嫁衣,那心心满满的样子,还真让沈珠有些信了她的欢喜。 嗯,今早刚送过来的,确实是好绣工,只是可怜妹妹我hellip;hellip;rdquo;沈珠嗓音轻柔,掩面若泣,那脆弱伤心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沈瓷懵了,这沈珠和太子不是小说的官配吗?怎么hellip;hellip; 妹妹,你这话怎么说,能嫁给太子这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啊!rdquo;沈瓷拉着她坐在绣凳上,看着桌子上刚上的茶壶,心头窃喜。 -- 第4页 管她真假呢,都这个份上了,谁也不能阻挡她寻死的路! 来,妹妹可别伤心了,喝点水吧。rdquo;沈瓷满脸关切,端着水杯的手一颤一颤,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手头松了力,她才刚准备放手,迎面的长袖把杯子碰掉了,杯子滚落到沈珠的桃粉色长裙上,沈瓷有些懵了。 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rdquo;沈珠慢慢起身,拍了拍湿濡的外裙,又接着说:姐姐先坐,容妹妹去换一身衣裙。rdquo;说完福了福身子,还给彩袖递了个眼神。 沈瓷看着地上的杯子,觉得脑壳子疼。她怎么觉得这沈珠有点不对劲啊! 哎,不想了,先干正事好了。 绿莹,你快跟去看看。rdquo; 绿莹满心疑惑地点了点头:哦,奴婢这就去看看。rdquo; 绿莹一走,沈瓷三两步就到了床榻边,看着一旁的剪刀,差点笑出声。 - 五妹妹,我对不起你啊!rdquo; 等到沈珠出来的时候,沈瓷正跌坐那床榻边哭喊,周围有些安静,直到彩袖尖叫出声:啊!姑娘,嫁衣hellip;hellip;rdquo; 沈珠看过去,满床的嫁衣碎片,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是还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沈瓷坐在地上,潸然泪下看起来可怜又无辜,她看向沈珠:妹妹,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rdquo; 不仅沈珠不会信,这一大家子的人也没一个人相信。 彼时,沈瓷正跪在家里祠堂,沈夫人在一旁掩面而泣。 儿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弄坏了嫁衣定是死罪,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rdquo; 沈瓷面上悲切,心里却是解脱的快乐,像她这样正经走剧情的穿书女配估计是第一人吧,硬生生的番外篇给她掰正了剧情,她都怕作者感谢她十八辈祖宗! 小厮冲进了祠堂,哭丧着脸:不好了,夫人,前厅太子派人送人下了旨,您快去瞧瞧吧!rdquo; 沈夫人脚步不稳,被一旁的丫鬟扶着才走得稳了一些,等人走远了,沈珠才软了身子。 她吐了口气儿,猜想着破坏了嫁衣这太子定会将她处死,估摸着不是三尺白绫也得是一壶鸩酒啊! 三尺白绫死相太惨,不若一杯毒酒来得利落。 嗯,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就直接喝酒好了! 姑娘,您快去前厅瞧瞧,老爷让您过去了,说是太子那边指名道姓叫您亲自去呢!rdquo;绿莹都愁哭了,看着沈瓷那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沈瓷心中窃喜,她站直了身子往外厅走,在绿莹眼里却成了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 沈瓷到前厅的时候,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沈瓷心里叹息,原主是沈家嫡女,这沈老爷定是舍了全家也要保她,倒是白费这一番心力。 来人可是沈家四姑娘沈瓷?rdquo; 沈瓷绕到最前头跪了下去:民女正是沈瓷。rdquo; 高总管看了眼沈瓷弱柳扶风的样子,捻指笑了笑:沈侍郎真是好福气,这千金个个儿都是样貌绝城,风姿不凡啊!rdquo; 沈老爷在地上跪的战战兢兢,因为今早的事儿脑袋瓜子还混沌一片呢,实在不觉得这是夸他的啊。 沈瓷在一旁慢慢抬头,眼神难得专注了些:公公,此事都是臣女心思狭隘,才会惹下如此祸端,若太子责怪,民女一人承担即可,还请hellip;hellip;rdquo; 哎,沈四姑娘,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老奴今日过来可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太子特意吩咐来给您做封赏的!来人啊,抬上来hellip;hellip;rdquo; 沈瓷:hellip;hellip;?rdquo; 老奴得太子旨意,沈家四女,蕙质兰心,姐妹情深,特赏赐绫罗绸缎十匹,黄金百两rdquo;,高总管弯着手指:还不谢恩!rdquo; 沈瓷是被旁边的沈夫人按着脖子磕头的,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大,她觉得自己脑壳子嗡嗡的疼。 确定不是三尺白绫吗? 还有,她的毒酒呢! 第三章 沈瓷支着下巴看着太子赏赐的绫罗绸缎,目光呆滞心如死灰。 她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怎么会突然弄巧成拙正中了太子心思。 姑娘?您这是想什么呢?rdquo;绿莹被今天的事吓了一跳,这会子心里还没踏实下来呢。 你说,用这绸缎上吊会不会也很勒脖子?rdquo; 砰rdquo;!绿莹手里的茶杯翻了,她张着嘴吓得半死:姑娘,您说什么呢?rdquo;今天好不容易虎口脱生,怎么又这么想不开啊! 姑娘,您是不是对太子还hellip;hellip;rdquo;绿莹心细看了眼四围的环境:余情未了啊?rdquo;这姑娘以前就是非太子不嫁的,如今被五姑娘抢了先,心里定是愤愤难平,也难怪会做下今晨的糊涂事儿! 沈瓷撇嘴不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船坊中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赶紧摇了摇头:我才不喜欢他呢!rdquo; 长得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三妻四妾,而且男主是太子,以后后宫佳丽三千人,怕是她要嫁了太子,整日在那皇宫内,每天要是能看一眼太子,都觉得自己能生出来个孩子! -- 第5页 沈瓷越想越心烦,她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再仔细想想!rdquo; 绿莹被吓了一跳,手里刚冷好的茶又撒了,她眉头一皱,得嘞,今天姑娘是喝不上她冷的茶了! 沈瓷沐浴更衣完都准备睡觉了,刚掐了灯闭眼,外头的沈夫人就来了,沈瓷知道她要说什么,怕的要死开始装睡! 外头传来绿莹的声音:夫人,姑娘已经歇下了!rdquo; 沈夫人皱眉:今日出了这等大事儿,竟还睡得着!rdquo;真是个没心眼儿的傻丫头,要不是机缘巧合凑上了好时机,一顿牢狱之灾是根本免不了的,她还能睡得着,还真是心大。 绿莹低眉轻语:姑娘怕是也被今日的事吓得不轻,奴婢瞧着精神不是很好,便早早劝姑娘歇下了!rdquo; 沈夫人无奈叹气,只好离开。 屋内沈瓷深吐一口气,暗暗决定,多心细的小丫头啊,自己死了一定得带上绿莹一起才行! 月上枝头,沈瓷想了半天如今已经睡熟,可是沈珠那边却是满面愁容!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啊?rdquo;彩袖泪眼婆娑,看着满地的瓷杯碎碴,心里难受的要命。 自从前厅回来,姑娘就是这幅样子,竟将这屋内陈设的花瓶摆设给砸了个遍,实在是想不通啊! 你给我滚出去!rdquo;沈珠正坐在绣凳上,一双眼睛气得通红! 明明嫁衣被沈瓷弄坏了,不怪罪竟然还大赏,亏她还给这缺心眼儿的沈瓷制造机会,没想到竟得了赏赐让她被院里的人儿笑话! 本来她还想着就这样让沈瓷死了就算了,现在想想,死了也不能便宜她了,最好是生不如死才好! 她坐在绣凳上,月光下铜镜里素白的脸笑得阴狠。 - 午夜,靖南王府。 武进挑了挑灯芯,书房内光亮了些许,上等紫檀木的书案前,一身绛紫色锦袍的男人单臂支着额际假寐。 他上前,声音压低:王爷,暗煞来报,紫梧院里的那位酉时三刻就歇下了,并无其他异事!rdquo; 半晌,烛光微动。 让人盯紧些。rdquo; 武进看着不知何时醒了的赵绥,点头应:是。rdquo; 他随了赵绥服侍了十几年,这几日他的作为也看在眼里,心存疑惑忍不住开口:王爷,属下不明,您为何大费周折的让太子娶那沈家五女?rdquo; 明明那日船坊上遮面的姑娘是沈家四女沈瓷,王爷却想方设法的让太子误以为那是沈家五姑娘沈珠,还不惜躬身登门东宫正殿为沈瓷脱罪。 珠玉混淆在前,巧舌如簧在后,硬是把沈瓷善妒故意破坏说成什么沈五姑娘性格娇纵,正是姐妹二人情深试探太子的小把戏!rdquo; 要不是亲眼所见,武进定是不敢相信自家主子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竟如此出神入化,唬得太子一愣一愣的,也难为太子殿下对主子的信任,竟无半丁点的怀疑之心。 赵绥轻笑,凤眸微挑眼神难得带了些温度:本王瞧着太子与沈家五女乃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又怎好坏了皇侄儿的一段大好姻缘!rdquo; 既然两人前世举案齐眉做了一世夫妻,他又怎好拆散二人,不若做个顺水人情,只望这赵琰沈珠二人不要再像前世心盲,动了动不该动的人! 男人温润的眸倏尔猩红一片,这陡然而来的杀意让武进赶忙出声提醒:王爷!rdquo; - 翌日,阳光大好。 一大早沈夫人屋内的宗嬷嬷就到了紫梧院,沈夫人知道沈瓷那贪睡娇纵的性子,特意交代了日上三竿时再过来,却不想扑了个空。 沈瓷昨晚上睡得早,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绝世求死方法。 这方法不仅可以快速的死,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死,毫无怀疑的死,简直就是最绝妙的法子了! 所以她赶早就和绿莹一道上了集市,先挑选了些好吃的干果和糕点,吃了一路。 绿莹哭丧着脸看着带着帷帽一路吃的肆无忌惮的人,敢怒不敢言:姑娘,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啊?rdquo; 她心里害怕,今晨出府姑娘带着她都没走正门,就是怕老爷夫人瞧见,如今在街上逛了一圈,姑娘不嫌累还仗着帷帽遮拦,吃的如此不雅! 要是给人认出来了,这还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唔,绿莹你别急啊,等我买个最后一个东西咱就回去!rdquo;沈瓷嚼了嚼嘴里的绿豆糕,隔着帷帽打了个嗝。 既然要死,肯定要做个饱死鬼啊,而且得多吃点好吃的,毕竟这穿书的经历也不是谁都拥有啊! 人声鼎沸,吵嚷不停,不远处的大牌匾写着:回春堂rdquo;。 沈瓷勾唇笑得得意,还是她聪明,想得透彻,这想死总没什么比这鹤顶红来的快了的吧,一招见效立竿见影! 嘿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沈瓷迈着莲步进了药堂,隔着木柜看了看,一旁抓药小药童笑脸相迎:姑娘,您二位是看病啊还是抓药啊!rdquo; 沈瓷看了眼,慢慢走了过去,压低了嗓子:请问您这药堂里有没有鹤顶红啊?rdquo; 药童愣住:姑娘,这,这药可是无解的毒药,您这是用来?rdquo;这种毒药都是没有解药的,人若是服用了,那就只能等死了啊! -- 第6页 哎,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虽家境富硕,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破房露瓦的茅舍鼠患成灾啊,我这不得已才来求些药,只求这鼠鼠可以死的痛快些!rdquo; 少女语意悲切,加上声音温软,这药童竟然听出了一股鼠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杀它rdquo;的意味。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那,那姑娘您稍等片刻rdquo;,说完就蹿进了后堂。 沈瓷对此非常满意,就差没忍住叉会儿腰了。 绿莹被自家姑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唬得一怔:姑娘,我们府上hellip;hellip;还有,咱屋里哪来的老鼠啊?rdquo; 当然有老鼠啊,昨晚上我就瞧见了一只大耗子,可大了,只可惜你睡了,要不我定然是要叫你见见世面的!rdquo;沈瓷表情认真,绿莹年纪小竟也有些信了。 那药童得了允,就给沈瓷抓了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勿食了,这才放心把药给了她。 沈瓷拿着药,莲步盈盈拉着绿莹就往回跑,太过兴奋竟撞到了缓步行走的路人,她头也不回就给人了赔不是,然后又开始接着狂奔。 身后,凌风握剑欲开:殿下hellip;hellip;rdquo; 赵琰抬手,白皙的俊脸笑意温浅:不用,不知者无罪。rdquo;他看了眼走远的人,摆袖示意。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姑娘的身形十分熟悉,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 他轻笑,看了眼凌风:走吧!rdquo; - 沈瓷一路不停歇回了府里,虽然累的气喘吁吁,可是心里却乐的开怀。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走上剧情rdquo;的正轨,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前两次出了意外,可是这一次总不会了吧! 不过,这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死了! 绿莹放了手里的东西,就去端了茶壶过来,如今六月的天气,厨房里都是冰镇的绿豆汤,清凉又解暑。 姑娘,在外头累了吧,您快喝些凉茶解解暑气hellip;hellip;rdquo; 沈瓷接过茶杯,软软的笑了笑:谢谢绿莹!rdquo;要不是她只能活三集,定然要带这个丫头好好享享福才是。 姑娘又说笑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rdquo;。二人谈论之际,绿莹提了提沈夫人早上来过的事儿。 沈瓷蹙眉:估计我娘又是要提昨日的事儿了,我才不要去呢!rdquo;她昨天怕是把沈夫人和沈老爷吓得不轻,也就这夫妻俩疼爱女儿,只罚她跪了祠堂。 她想了想,又开口继续说:算了,算了,我歇会儿就去看看,来绿莹给我捏捏肩,跑了那么久,好累的呢!rdquo; - 沈瓷从沈夫人屋里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自己母亲早逝,这沈夫人对她的体贴关爱让她心里酸酸的,虽然有些唠叨,可是却是真的很疼爱原主,只可惜她怕是不能孝敬她了。 绿莹看她的模样,心中也猜到了些,只安静地跟在后面,慢慢发现这竟不是回紫梧院的路,她疑惑:姑娘,咱这是要去哪儿?rdquo; 沈瓷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脸,慢慢开口:我去五妹妹的院子里看看hellip;hellip;rdquo; 她想着,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过还好她已经要死了,就最后来借个东风rdquo;! - 桑桐院里,前两日因为沈珠要嫁太子的事儿欢愉了好一阵子,可是却因为昨日的事儿搞得院内人心惶惶的。 这昨夜里五姑娘摔碟子掼碗的声音,她们可都是听得真真切切的,要不说这气愤难消,搁谁新婚嫁衣被剪成那副样子能不生气啊,也就四姑娘竟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白捡了个便宜。 这不今早太子府就送上了更为精巧的嫁衣,这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怀疑,先头的嫁衣只是这太子哄着人儿玩的呢,也难为了四姑娘冒死剪了嫁衣,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 沈珠昨夜睡得不舒坦,心里更是郁结,不过早上嫁衣送来的时候,心思倒是宽明了不少,这太子送来的嫁衣不是其他,正是前世她嫁与太子时穿得那件。 嫁衣的绣工纹路样样精致,凤凰的图样华贵逼真看似展翅高飞,这简直与前世那件一般无二。 沈珠放了心,还特意让外套抬了美人榻在宽厚的的大树底下乘凉,摆着摇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不远处假山林立,花圃里是开的娇艳的牡丹花,树荫下少女面色姣美姿态慵懒,一身桃粉色的清凉薄纱裙,实在养眼。 沈瓷进了院内看到就是这幅场景,她心中喟叹若不是为了做个专业的穿书者,不用如此走心的走剧情,她与沈珠倒是可以做个闺中密友啊! 只是,可惜了啊,自己今天就要死了! 妹妹真是好闲心啊,这么大的日头竟还在外头乘凉!rdquo;这次沈瓷说话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矫揉造作,她语意高昂,加了些情绪。 沈珠抬眼看了看,嗤笑一声,也不装了:姐姐事务繁忙该不会又是来破坏嫁衣的吧!rdquo;她起身穿了塌边的绣鞋,慢慢的站了起来。 沈瓷掐腰挑衅:我说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只有我才配得上太子殿下,你这么丑凭什么?rdquo;她心底窃笑,果然不用端着身子说话真的很爽。 -- 第7页 你rdquo;,沈珠咬牙,到底是大家闺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怎么也说不出。前世坐惯了人上人,她下意识走到了沈瓷旁边,抬手就要打。 见沈珠上了套离得越来越近,沈瓷水眸忽闪,红唇半勾。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作势使力要将人往后,拽住沈珠的胳膊的手腕却被对方钳制住。 沈瓷急了,看着身后的假山,眼神急切。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撞上去了!只要头撞破了她就跑,回去就能死了。 小说里她死在男女主的手里,她是一定得借沈珠之手的。 滋事挑衅院子里的人肯定会到处穿,到时她撞破了头,摔破了脑袋,最好是毁了容,羞愤而死,就更顺理成章! 两人纠缠成一团,绿莹和彩袖也上去拉架,旁边的小厮丫鬟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沈瓷心里着急的很。 她胳膊被沈珠掐的生疼,她一咬牙想把沈珠摔出去,脚上一疼下身倾倒,砰rdquo;撞在了假山上。 围着的人尖叫起来,沈珠也吓得松了手,看着地上的沈瓷额头处涌出的鲜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头太疼了,沈瓷自己慢吞吞的爬起来,抹了把额头一看,一手的血,笑了! 第四章 桑桐院里聚满了人,可是沈瓷却笑着捧了一手血往外面跑。 少女一身藕荷色纱裙,同色系的小巧绣鞋在檀色密布的古木长廊里疾步而走,她长发半散盈白的额头满是鲜血,晃着笑意露出贝齿,盯着自己小手上的血使了劲儿的笑,实在是诡异至极。 有扫地的小厮看着沈瓷那副模样,吓得尖叫:不好了!四姑娘疯了!rdquo; 沈府内,沈瓷所到之地全都乱成一团,而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的绿莹撒丫子就往紫梧院跑。 沈瓷顶着头顶的血,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有些嗡嗡的响,耳边也如雷轰鸣一般,眼底渐渐出现重影。 她按着记忆找到了藏好的鹤顶红,拔了红塞就往嘴里灌,咕噜一口她疑惑的咂巴咂巴嘴儿,总觉得味道有些怪! 终于得偿所愿的沈瓷笑了笑,把东西放回了原位,扶着衣柜一蒙头就倒在了床上。 双眼迷蒙中,她勾唇笑了笑。 她终于能死了,估计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敬业的穿书女配了,她简直不要太赞啊! 沈瓷心满意足中,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她慢慢闭了眼,意识混沌! hellip;hellip; 靖南王府的书房一片肃冷,风过木窗绿叶飘落在满是碎瓷的地上。 这就是你给我看得人!真的是一群废物!rdquo;赵绥双目猩红,满眼的杀意。 武进着急向前解释:王爷,暗煞他在暗处,定是不能随意出手的,想来也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换了沈四姑娘的药,已实属不易啊!rdquo; 他是真没想到,沈家的两位千金竟为了太子,不惜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这说出去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而且这沈家四姑娘沈瓷,先前蓄意破坏了太子的嫁衣,现在竟然是直接和沈珠撕破了脸,实实在在就是个善妒心狠毒辣之人! 若是他没猜错,自家主子前后表现的明显就是说明,王爷对沈瓷姑娘有意! 想清楚这一点,武进不禁觉得颈后生风,一阵凉意。怪不得王爷为了沈瓷姑娘受伤的事大发雷霆,怕是一半心疼,一半吃醋吧! 这心头儿惦记的姑娘,要死要活想要嫁给太子,这心里头能不难受吗!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暗煞,心底满是同情。 赵绥凤眸微凌:靖南王府从不养废人,办事不利自行去水牢领罚,本王希望你记住,从你进沈府的那天,沈瓷,就是你的主子!rdquo; 王爷!这hellip;hellip;rdquo;暗煞惊叫,猛地抬头,冷硬的五官苍白一片,嘴角还沁着血丝。 怎么?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吗!rdquo; 暗煞咬牙,压住喉咙处涌上的腥甜:属下,明白!属下定会全力护佑沈姑娘!rdquo; 座上赵绥凤眸微挑,抬手示意。武进出声提醒:还不退下!rdquo;看着暗煞离开,他才吐出心中的疑虑:王爷,既然您相中了沈四姑娘,何不将人直接娶进府中,也不用如此费心安排。rdquo; 赵绥撩袍起身,睨着一双含冰的眸看他:呵,你倒是胆大,竟敢揣摩主子的意思?rdquo; 属下不敢!rdquo; 赵绥眼神无波,恍若未闻。 他又怎么会没想过,将人直接娶进府中!前世她性命垂危,整日里纤瘦孱弱。重活一世,他甚至想过将人直接掳进府中。 可是他不敢堵!因为这一世的沈瓷心中没有赵绥,甚至对太子赵琰还未死心。 知晓前世今生的他,阻了她引诱太子的路,顺水推舟直接助赵琰与沈珠结好,不过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她倒好,胆大妄为的剪了太子的喜嫁之物。 如今死里逃生竟然打起了迫害沈珠的念头,实在是让他心火难消,血液里那种叫嚣的占有,让他疯狂的想过,一定要把人锁在身边,让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赵绥眼底浮上阴鸷,那个念头像是生根的种子,慢慢在心底发了芽。 第五章 紫梧院里,哭声一片。 大夫,怎么样了啊?rdquo;沈夫人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瓷,担心不已。 -- 第8页 老者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夫人,经老夫诊断,贵千金颅骨损伤,至今昏迷怕是醒来也会患上暗疾啊!rdquo;虽然只是外伤,可是颅骨连接身上其他部位,这昏迷未醒,怕是凶多吉少啊。 沈夫人听他这么一说,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随行的丫鬟赶紧接住:夫人!夫人!rdquo; 两天了,沈府的后院整天乱做一团,哭声不止。 沈侍郎心中窝火却又无处排解,这每日上朝都被其他官员指指点点,他心中责怪沈珠,可是他毕竟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他就是再有气怨也断不敢找沈珠理论。 说来也可笑,被自己忽略了十几年的庶女竟然一希之间攀上了皇枝,实在是造化弄人啊。可惜他那不争气的宝贝千金,死心眼的吊在太子这棵树上。 如今沈珠受了惊,沈瓷至今昏迷,如若太子怪罪下来,他可如何是好啊! 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老爷,四姑娘,四姑娘她醒了。rdquo; - 素帐银钩,暗香漂浮。 沈瓷只觉得头疼厉害,身体也软绵绵的,眼皮像是有千金重,慢慢睁开才发觉只是恍惚一片,朦胧的看不清楚。 她才刚刚清醒,脑子里混沌一片,慢慢沉思才想起来自己喝了毒酒,按理说她已经死了。可是现在眼底朦胧的物件摆设,明明就是她闺房里陈设。 难道是自己已经变成了阿飘? 沈瓷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使劲掐了掐。 啊!她吸了口凉气,好疼! 她有些懵了hellip;hellip;摸索着穿了绣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听见动静的绿莹跑了进来:姑娘,姑娘!您终于醒了!rdquo;她红着眼,握着沈瓷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姑娘,您都吓死奴婢了!rdquo; 绿莹的哭声让沈瓷彻底清醒了。 绿莹?我,我怎么没死啊!rdquo;这一刻,沈瓷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怎么感觉她努力掰正的剧情彻底走歪了,还是她得了什么不死的金手指,怎么次次都有意外? 姑娘,您说什么胡话呢,您这不是好好的吗,大夫说了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伤了颅骨,会好的。rdquo; 绿莹细细瞧,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沈瓷刚醒脸上苍白也是正常,可是那身上的外衫却是翻了面儿的,就连盘扣也扣错了。 她不敢相信,只慢慢伸手在沈瓷眼前晃了晃:姑娘,您,您的眼睛hellip;hellip;rdquo; 嗯,我瞎了!rdquo; 沈瓷说得轻巧,可是却说的实实在在,不过倒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她猜想自己也只是撞破了头,有些脑震荡,所以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不如顺个剧情直接装瞎得了!她现在该想的是,不能再那么极速求死了,怕是那药房卖了假药,还让她白高兴一场。 绿莹吓得眼泪汪汪,哭喊着跑了出去:大夫,来人啊,快叫大夫过来!rdquo; 沈瓷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无奈,这小丫鬟怕不是忘了她已经瞎了吗?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儿,好歹也扶她去个床上啊! 她叹了口气,勉勉强强扶着桌子坐在绣凳上,撑着下巴在那沉思。 想想那一瓶的鹤顶红被她一口闷了,还说是吃了都不用抢救的那种,结果呢,她一点屁事儿都没有,倒是那天把脑袋磕的狠了点。 说来也奇怪啊,当时她和沈瓷打的正火热,想摆脱掉她往假山撞,却怎么也挣脱不掉,胳膊还被沈珠掐了好几把,正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腿上一酸就如愿的倒了上去。 亏她当时还觉得天都助她呢,现在想想,哪是天助她啊,是她倒霉,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下倒好,半瞎了等于个小残废! 她摸了摸额上受伤的一块儿,又疼又痒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相信她还活着。 深吐了一口气儿,沈瓷打算作死这条路还是得从长计议啊,只要她在沈珠和太子赵琰大婚之前死,应该就算是剧情里原主的结局,所以她得在好好回忆这书里的内容。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谈话:你说四姑娘已经醒了,可是真的?rdquo; 奴婢亲眼瞧见的。rdquo; 是绿莹和沈夫人的声音,沈瓷蹙眉一阵恐慌涌入心头。这两个人可都是个话痨,倒是唠叨起来可怎么办啊! 沈夫人左右两个丫鬟扶着,走路还晃晃悠悠的,面色苍白,看起来这两天为沈瓷沈珠这事烦了不少心。 她步子才迈进屋内,就看见孱弱的沈瓷坐在绣凳上,半耷拉的外衫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分外怜人。沈夫人一瞬间眼睛又红了:儿啊,我的儿啊,你可吓死为娘了!rdquo; 沈夫人半抱着沈瓷,声音哽咽着都是心疼的意味,饶是沈瓷是个外人,也能察觉到这其中的真情实意,她心中愧疚,声音温软半带着哭腔:娘,是女儿不孝,惹您伤心了!rdquo; 沈夫人擦着眼泪,低头慈爱的看她,眼底都是心疼:儿啊,为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喜乐,这太子既与你无缘,我们不若就放手了,何必伤了自己去做那毫无结果啊事吗!rdquo;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会不知,心气儿高,自小才情卓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的就是来日嫁那个太子,谁能想到这半路被沈珠截了道啊! 如今要死要活的,竟死心眼儿的生了暗害沈珠的门路,这不是往死胡同里钻吗!现在就只能好生规劝着,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 第9页 嗯,女儿知道了,女儿往后定不会再犯傻让娘为我担心了。rdquo;沈瓷想了想,肯定是不能像之前那样冲动了,这几次都没死成,肯定是有什么弄错了,她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沈夫人哭着又笑了:儿啊,你能想明白就好了!rdquo; 绿莹看着母女两那温馨的画面,不忍心提醒:夫人,姑娘她的眼睛hellip;hellip;rdquo;她低头摸了把眼泪,夫人,姑娘她看不见了!rdquo; 绿莹的话像一道巨雷,轰隆rdquo;中沈夫人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她低头训斥:绿莹,不得胡说,姑娘这不是好好hellip;hellip;rdquo;她低头对上沈瓷无神的目光,好不容易支撑起的喜悦,轰然倒塌! 后院传来一阵忙乱的尖叫声,晕了一天的沈夫人好不容易醒过来,又晕了! - 幔纱遮蔽,半掩的床幔露出沈瓷那张盈白的脸,未施粉黛下她一身藕色纱衣,虚软无力的靠在床上。因为额上结痂的伤痕,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可怜。 沈瓷身上没什么劲儿,只半耷拉着眼皮子问了眼前的大夫:大夫,我娘亲可有大碍?rdquo; 姑娘放心,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倒是姑娘这眼睛hellip;hellip;rdquo;老大夫摇了摇头,收了脉枕。 大夫,您有话不妨直说。rdquo; 姑娘这眼睛定是伤到了,老夫开几道药方子,先服用瞧瞧,至于这成效,老夫就说不清了。rdquo; 老大夫面上有些疑色,按理这只是外伤,颅骨受损却是很少有伤及眼睛的,真是怪事怪事啊! 沈瓷不为所动,眼皮子都懒得抬:嗯,多谢大夫了,绿莹,你去送送大夫。rdquo; 绿莹赶忙应是rdquo;,边走还不忘交代老大夫: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若是您能治好我家姑娘的眼睛,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hellip;hellip;rdquo; 沈瓷扶额有些无奈,看着两人身影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儿。她抬起手扇了扇风,觉得心里燥热的很,她以为花心思求死已经挺难的了,没想到装瞎也挺不容易的。 怕是今天她醒了,沈珠那边肯定也得了消息,她就盼着要是沈珠再心狠点,给太子露个风声诉个苦,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就可以把她处死了啊。 - 桑桐院里,沈珠慵懒靠在美人榻上闭眼假寐,旁边的彩袖正拿着摇扇扇着风,旁边还站了个面生的小丫鬟。 彩袖转头看了这小丫鬟一眼,有些震惊:青茗,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说四姑娘她瞎了眼?rdquo; 是的,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那府里的大夫都来给看过了,夫人更是惊吓的晕厥了过去!rdquo; 两人的话让半眠的沈珠猛的睁了眼:沈瓷已经瞎了?rdquo;她看向青茗,质问出声:你可是亲眼看见了这沈瓷瞎了眼,若是在我这说些无稽之谈,我定是让人割了你的舌头!rdquo; 青茗被吓得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奴婢不敢说谎啊,这大夫说了,四姑娘是撞破了脑袋,才伤了眼睛!奴婢说的不敢有半句假话,还请姑娘明查啊!rdquo; 青茗心急如焚,今日被彩袖叫进了桑桐院,她还以为自己被这未来太子妃瞧上了,想着以后可以做太子妃身边的丫头,以后就可以不愁吃穿了,谁想到hellip;hellip; 彩袖看她额头都磕红了,忍不住提醒:姑娘,看她这个样子,定然是不像说假话的!rdquo; 沈珠笑了笑,素手摆了摆:先起来吧。rdquo; 她笑得得意,眼神里尽是算计: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儿,你若跟了我,我定然是会带着你去太子府的,只是hellip;hellip;rdquo; 姑娘,姑娘您说,奴婢定然都听姑娘的吩咐。rdquo; 沈珠弯唇笑靥如花,眼神却如罂粟毒辣,只见她红唇半启,慢慢吐字。 青茗咬唇有些迟疑,内心挣扎后,她点头回复:好,奴婢答应您。rdquo; 彩袖震惊,却不敢多问多说,不知从何时起,自家姑娘的性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那副隐忍柔弱仿佛一夕之间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是满腹心计和毒辣的手段。 可是为何会这样,原因却是她不能知晓的!只盼着,姑娘能顺利嫁入太子府,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沈珠和沈瓷两边心思各异,本想着过两天安生日子的沈瓷,却在眼睛复明三天后,太子就进了沈府。 沈瓷得知消息的时候,脸都笑僵了! 这TM的有的玩了! 第六章 翌日,天气晴朗,难得在夏日里有些凉意微风,树叶沙沙作响,一派静谧悠闲的好时光。 沈瓷这两天闲来无事,装瞎还乐得自在,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趣。 姑娘,今日的画本子可还要接着昨日的说?rdquo;绿莹面上带笑,看着此时伏在桌案上慵懒的少女,眼神带笑。 因为伤了眼睛,所以沈瓷的眼上带了藕荷色的纱带,未着重力只松散的半系在脑后,露出秀挺的小巧鼻尖,唇色弯弯看起来娇弱无比。 此时沈瓷素白的柔夷正捏着桌角,抿唇不语,低头失落的模样像个丢了糖果的小孩子。 实际上绿莹也知道,自家姑娘就是在耍性子,她弯腰递了个绿豆糕,半哄着: -- 第10页 姑娘,您最爱的绿豆糕,快尝尝hellip;hellip;rdquo;,见沈瓷不情愿的咬了一口,她笑了笑:姑娘,您的眼睛大夫都说了,没甚大事儿的,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好了,您就别伤心了!rdquo; 听着这话,沈瓷心里无奈叹气,看着眼前纱布遮住的白蒙蒙一片,眨了眨眼睛。 其实她吃了药第二天就好了,可是她不想说,就假装瞎了眼,天天在屋里窝着。 一方面她得按照剧情里原主的遭遇走向,失明中毒最后被暗杀的死不见尸那种,另外一方面就是,前几次作死之路她走的太草率了,她现在得好好计划一下。 算算日子,她来了都快有半月了,如今还有半月不到的日子,就是沈珠与太子大婚的日子,到时候她应该就可以功德圆满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装瞎的日子可真难,想清净点都找不到机会,绿莹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太吵了。 估计是怕她蒙在屋里无聊,绿莹天天想着法子逗她开心,没事儿就给她说这院子里头的新鲜事,又不知道从来弄来的画本子给她讲故事。 前两天她还听得开心,觉得好奇,后面她是实在无聊,被绿莹这小丫头烦的不行,叽叽喳喳的觉得脑子都疼。 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支开人呢,门口进来个人儿:四姑娘,太子殿下驾到,前头老爷让后院所有人都过去。rdquo; 绿莹吓了一跳,心里有点担心:你说太子殿下来了!rdquo;莫不是过来给那五姑娘撑腰的? 是的,太子殿下说是过来看看未来太子妃,现在hellip;hellip;现在已经到门口了。rdquo; 绿莹看着自家姑娘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叹了口气:姑娘身子不好,我过去就行了!rdquo; 如今府里谁不知道四姑娘眼睛受了伤,这太子殿下肯定也不会不知道的。 姑娘,您先好生歇着,莫要担心,奴婢去前厅看看,马上就回来了。rdquo; 沈瓷利落摆手:去吧,去吧。rdquo;赶紧去,都过去,后院一个人都没有才好呢。 巴巴地等着后院没了人,沈瓷半抿的唇终于勾起了大大弧度,露出了洁白的贝齿,那娇俏的模样看起来软糯极了。 白纱遮蔽下她没瞧见,桌案旁的木窗,满院翠色花香下,男人欣长笔挺的身姿,凌厉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她瞧。 似有察觉,沈瓷侧着脑袋看向窗户那边,白纱下模糊有个深色的人影,她不敢大意,只能装着眼睛看不见,扶着一旁的书桌到了木窗前。 绿叶飘飞,花瓣飞舞,少女一身藕荷色纱裙,淡去了这夏意的热,连带着这后院的风都是带着淡淡的甜味的。 少女半扶着木窗,朝着眼底白纱下的黑影伸出了素白的柔夷,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光影下那亮白的指甲看起来粉嫩嫩的,一点一点靠近。 素风下纱带飘飞,竟吹散了沈瓷简系的纱带,睫毛颤动下,蒙眼的纱带半滑在鼻尖,沈瓷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露出了一只瞪圆的水眸。 眸底闯入男人俊美无俦的俊颜,沈瓷被吓得半死,还是那身绛紫色的锦袍,男人的面容如此熟悉,分明就是那日她船坊里遇到的男主赵琰! 那身蟒袍看得真真切切,加上前头院子里说太子进府的事,沈瓷就更确定眼前这人正是太子赵琰了,她下意识开口,却没想到太紧张了! 太hellip;hellip;太hellip;hellip;rdquo;说了半截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瞎子,沈瓷淡定的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太冷了!rdquo;就啪rdquo;地一声把木窗关上了。 敌不动我不动,既然赵琰不出声,那她就假装不知道。 嗯,这样想着,沈瓷就放了心,背靠在木窗上,胸口的心还不住的跳着,惊险之余庆幸自己差点就露馅了! 她半抬着莲步,起身离了木窗准备回床上歇歇,才刚抬步,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少女柔软的娇躯落入怀中,赵绥拦着少女的纤腰将人带近了些,他垂首看着靠在他颈肩熟睡的少女,弯唇有些宠溺。 他就知道,她眼睛受伤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实际上还不知道暗中打什么主意儿呢。 他弯腰将人拦腰抱在怀里,慢慢进了沈瓷的内室,将人轻放在她柔软香氛的软榻上。 武进看着赵绥的声音消失在视线里,头低的弧度更大了些:爷,暗煞来报,太子已经进了桑桐院,您看hellip;hellip;rdquo; 等了半晌,里头的人慢慢开口:嗯,先侯着吧。rdquo; 是。rdquo;武进领了旨意,就转身隐入偏僻的角落。 屋内,浓郁淡雅的香味儿飘满了沈瓷的闺房,此时不得外男进入的精致之地,赵绥正端身坐在沈瓷常坐的木椅上。 赵绥动作矜贵,清冷的俊颜上带着丝丝动容,大掌半捻起那缺了半角的绿豆糕,慢慢抬袖放入口中。 软糯甜蜜,是沈瓷最爱的味道,他勾唇笑了笑。 她一直没变,还是那么跳脱娇俏,活像个脱缰的小野马,成日里没个正形,小脸上独独少不了的笑颜。只可惜前世的她,深中剧毒却不自知,瞒着他一直到毒入肺腑。 最后,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就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躺在那冰冷的冰棺里,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重活一世,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把她绑在身边,让她一刻也不能逃离。 -- 第11页 想起先前见面,她脱口而出的太子rdquo;,赵绥起身倒了杯凉茶,压下心口的火气。 他看了眼床上睡得安静的人,一脸的无辜娇俏,当着他的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还是她知道如何轻易地惹他生气! 爷,前厅有人朝这边过来了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拂袖,凤眸瞧了眼床上的人,风过窗动,屋内瞬间没了男人的身影。 第七章 沈侍郎带着一家老小参拜穿着常服的太子赵琰:微臣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千岁hellip;hellip;rdquo; 不用多礼,本宫今日微服出宫,沈侍郎不必行如此大礼!rdquo; 沈侍郎对于赵琰此行也心中有数,他点头应是:微臣领旨rdquo;,他看了眼沈夫人,眼神示意,又开口道:太子请上座hellip;hellip;rdquo; 赵琰撩袍入座,动作矜贵淡雅,接过刚沏的茶抿了两口,沈夫人这边就把沈珠的丫鬟领了过来。 民妇参见太子殿下!rdquo;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rdquo; 赵琰放下手中的茶杯,勾唇说:嗯,起来吧。rdquo; 沈夫人和彩袖起了身,自己先上前了一步:民妇给太子请罪了。rdquo; 哦,沈夫人何罪之有?rdquo;赵琰挑眉,似是不知。 民妇教女无方,竟让姐妹二人生了嫌隙,不仔细竟无意惊吓到了珠儿,还请太子殿下责罚。rdquo; 赵琰勾唇,面带打量:哦~,本宫怎么听说是沈四姑娘恃宠而骄,有意为难沈五姑娘,还出手伤人,怎么到沈夫人这儿就成了惊吓了!rdquo; 赵琰声音不卑不亢听不出喜怒,可是沈侍郎是知道的,太子这是动怒了。 太子殿下恕罪,是微臣管教不严,才会出这等荒唐之事,如今瓷儿双目失明,也是得到了教训,还请太子殿下从轻处罚。rdquo; 赵琰抬眸,指了指旁边的彩袖示意:你带本宫去见见你们家姑娘,本宫倒想听听她怎么说。rdquo; 殿下不可rdquo;,沈侍郎急切出声:如今珠儿已是钦封的太子侧妃,大婚在即,见面似有不妥hellip;hellip;rdquo; 呵,本宫倒是要看看,今日见了,谁敢有话说。rdquo;他看了眼旁边的人,说:前面带路!rdquo; 彩袖心里正讶异这太子怎会知道她是沈珠的侍女,却又不敢多想:奴婢遵旨。rdquo; - 沈侍郎和沈夫人看着前头步伐急切的赵琰,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二人倒是没想到这太子赵琰竟对沈珠如此上心,若是今日太子见了沈珠得知是另一番说辞,说不定会大怒,到时候遭殃的就不是沈瓷,而是整个偌大沈府了。 老爷,您说这hellip;hellip;rdquo; 沈侍郎摇头,心中无奈:只盼这珠儿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莫要为了一己之见而牵动沈家。rdquo;说到底,沈珠出了嫁,沈家还是娘家,若是她心中稍有打算,也不会不顾及后果的。 桑桐院不似紫梧院宽敞,却也是绿植遍布,花香四溢。 赵琰勾唇,倒是有些欢喜。他突然想起那日船坊上生动的沈珠,身姿曼妙,眉目如画。却不想,过不了几日,她就要成为他妻子了。 彩袖进了屋,赵琰就跟了进去,她倒是识趣儿的和众人都在外头候着,毕竟谁还没个心眼儿。 内室浮起淡淡的幽香,赵琰一进门就闻见了,这种香味让他不由地想起了那日船坊的人儿,他心里燃起一丝欢喜。 桃粉色的流苏幔帐下,少女一身浅薄的纱衣,额头系着白色的锦带,透着朦胧的美感,看起来惑人心弦。 赵琰的手勾在珠帘处,半卷的动作就这样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因为他没让外面的人通报,所以猜想床上的人完全没有发现进来的人是他。 彩袖?rdquo;沈珠勾唇,语意悠长,虽然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可是这平缓有力的步子像极了那人,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觉得时间够长了,沈珠才软绵绵的起身,素手拨开纱帐,一派柔弱无骨的模样:彩袖,怎的hellip;hellip;太子殿下?民女参hellip;hellip;rdquo; 她撑着手作势要起来,肩膀处忽然被男人有力的大掌握住。 赵琰说:既然病了,就莫要多礼了!rdquo; 他盯着眼前的人,记忆朦胧的美人终于有了真切的面容:可好多了?rdquo; 男人声音温柔,姿态矜贵,让沈珠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前世自己被宠爱的时候,她心中感伤,顺着力道窝进了他怀里。 太子殿下~rdquo; 赵琰被她的主动激起心中的保护欲,男人心中那点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rdquo; 赵琰难得放下了身段,竟然直接以我rdquo;相称,声音更是放软了很多。 沈珠低头勾唇,笑得得意。 如今她若是在赵琰跟前揭发沈瓷的一切,他定会为自己做主因此责罚沈瓷,怪罪下来说不定会直接将她赐死。 如此一来她就解决了沈瓷这个祸害,可是,她毕竟是沈家之女,她要是此时揭举说不定会落下个心思狭隘,蛇蝎心肠的名声。 赵琰喜爱心善柔弱之人,最是喜欢依附他而生的女人,她不若今日先放了沈瓷一马,趁着沈瓷瞎了眼,暗中处理掉不就行了。 -- 第12页 她贴上赵琰,声音更软了,伏在他耳边,轻声慢语。 - 自太子离府已经过了三日,沈瓷在这府里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姑娘,您这几日是怎么了?rdquo;绿莹放下手里的木托盘,有些疑惑。 前几日太子离了府,也不知道桑桐院的五姑娘说了什么,竟哄得太子心情大好,还赏赐了府上所有的人。 一下子,全京都都知道沈五姑娘还未出嫁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心头宠。 沈瓷没理她,倒是想起了太子那日来的怪事:绿莹,你说你那日在前厅见了太子?rdquo; 是的,奴婢亲眼瞧见的。太子样貌俊朗,实属天人之资,威严更是hellip;hellip;rdquo; 沈瓷捂住耳朵,有些受不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rdquo;,她接着问说:照你说的,你是亲眼看见太子进了桑桐院的?rdquo; 奴婢不仅是亲眼瞧见,还跟着府上的人一起去的,当时老爷夫人可都在的。rdquo; 沈瓷心中疑惑,那日明明绿莹刚走不久,她就发觉了窗外有人,可见这赵琰并不可能出现在她院子里的。又怎么会? 一身蟒袍,面容俊朗,还有那日船坊上的意外? 沈瓷心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她咬唇开口问:绿莹,你说这身着蟒袍的人,除了当朝太子,还有谁?rdquo; 当然是王爷啦,姑娘您莫不是过糊涂了吧,这些的事儿还是您和我说的,如今能穿蟒袍,还有些势力的,就属靖南王了!rdquo; 靖南王,赵绥! 沈瓷想起来了,赵绥,不就是书里的超级大反派,前期剧情里很少提及,后头爆发的太让人影响深刻了。 而且关于赵绥的手段阴狠,病态可怕,就是隐约提到了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子,用锁链囚至屋内锁在床上,直至生命终结,都无人知晓这女子的身份。 沈瓷心想,如果她那日见到的不是赵琰,那肯定就是赵绥了,想起自己那些荒谬至极的勾引rdquo;手段,她都被自己蠢哭了。 怪不得死不掉呢,原来是得罪错了人。 可是这是个大反派啊,怎么这么好心肠呢,就不能手段狠点直接点,送她去死吗?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人家已经下手了,□□也是有的啊,毕竟直接杀了她也太引人注目了。 心里这样想着,沈瓷赶紧问了问:绿莹,你看看我这屋里头可有多什么?嗯~,就是这两日刚添的物件儿,都给我说说!rdquo; 眼前的白纱太过碍眼,沈瓷却又不敢拿下来,装瞎也得彻底呀。 姑娘,咱这屋内没什么多的物件儿啊?rdquo;绿莹左右看了看,实在搞不清自己姑娘又要搞什么名堂。 你再仔细看看,多看看啊!rdquo; 绿莹仔细瞧了瞧,突然看见了窗子处的几盆紫金兰花:哦,姑娘,倒是真有几盆花呢?rdquo; 花,什么花?在什么地方?rdquo;沈瓷扶着桌子起来,抬手摸索。 绿莹赶紧握住她的手:姑娘,您小心些,是些紫金兰,在窗子处呢。rdquo; 沈瓷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想起来了。 紫金兰?茶桑花? 这不是原主毒害女主用的□□吗? 书中原主把常用的茶桑花荷包送给了女主沈珠,这是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计划精巧在,茶桑花和紫金兰的气味融合,就是剧毒。 中毒之人还完全不会察觉,毒性会一点一点蔓延全身的血液,就是诊脉也很难察觉,只有遇上药瘾才会毒发。毒发不过三日,就会气绝而亡。 原主本就嫉恨沈珠,所以恨她得了赵琰的宠爱,下次毒药本就是孤注一掷,而这药狠毒在不能与男人交,合。 这药瘾,就是男女合,欢。 而原主太过狠毒,下了毒肯定是没想过回头路的,即便沈珠不遇药瘾,也活不过半年,更何况她嫁了太子呢。 可惜,书中原主刚出手,就被暗中保护沈珠的赵琰发现了,不过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主就成了身中剧毒,双目失明的瞎子。 后面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了。 沈瓷想了想,赵琰此行,定是知道了什么,怕不是已经暗中出手了。 如此,也不用她费心的求死了。 她揪住手中的软帕,慢慢勾起了唇角,希望这次可得死的顺利点才好,可千万别让她失望了啊。 第八章 夏日酷暑,烈日炎炎。 这样的日子让本就犯懒的沈瓷更不愿意动弹了,如今她双目失明rdquo;,行动不便,索性就什么都交由了绿莹打理。 每日里自己就是坐吃等死的拿着个茶桑花的荷包,捻着袋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一边还自我催着眠,俨然一副明日就可归西的样子。 这日子却是过得逍遥自在,可是久了沈瓷又觉得索然无味了,想着法子想要出去溜达,奈何没个理由,就想法设法装可怜。 绿莹啊,这几日我总觉得眼前忽明忽暗的,也不知是不是这眼睛要好的征兆?rdquo; 真的吗,姑娘?rdquo;绿莹真的信了,眼巴巴凑到沈瓷跟前使劲的瞧:姑娘,奴婢就说您这眼睛会好的,您还不信,等奴婢去寻了大夫来,再给您瞧瞧hellip;hellip;rdquo; -- 第13页 说是绿莹就要起身离开,却被沈瓷精准的一把拉住手腕:哎,急什么,要是大夫查看了没什么,岂不是让爹和娘亲空欢喜一场。rdquo; 绿莹觉得这话说得在理,迟钝的点了点头:那,好吧rdquo;,随即又笑了笑:奴婢相信,姑娘过不了几日就会重见光明的!rdquo; 沈瓷心里反驳,怕不是过不了几日,她就成了棺材板里的人了。 虽说我这眼睛能好,可是在这后院密不透风的实在是有碍这眼伤啊!rdquo;沈瓷侧身靠在雕花额木床上笑了笑,粉唇微勾笑意狡黠:不若,我们出去逛逛吧!rdquo; 姑娘,这不妥吧,您,您这眼睛还没好,怎么逛啊?rdquo;绿莹难以置信,自己姑娘就是瞎了眼也闲不住啊,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好绿莹,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rdquo;沈瓷攥着她的小胳膊撒娇:你那么精明,肯定可以把我照顾的很好的嘛~rdquo; 绿莹苦着脸想抽出自己的小胳膊,却失败了,她有点想哭了: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我hellip;hellip;rdquo; 他们不会知道的!rdquo; hellip;hellip;rdquo; - 已近酉时,街道上正是人潮拥挤饭香四溢的时辰,来往人群摩肩擦踵实在是寸步难行。 沈瓷换了轻便的素衣,一身藕色锦绣长裙,堪堪露出轻巧的鞋尖,头上带着帷帽,遮眼的白纱早被她偷偷拉下了一截。 两人又偷摸摸的从后院的小门溜出来,正是饭点呢,所以没什么留意有人偷出了府邸。 街上人拥挤的厉害,绿莹只紧张巴巴的攥着沈瓷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帷帽下沈瓷忍不住弯唇偷笑。 好不容易跑出来,可得好好玩玩,只是绿莹这小丫头死心眼儿的很,她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来点意外啦。 她看着前头人潮翻涌的地点快步走去。 哎呦~rdquo;,沈瓷脚下使力,大喊了一声。 绿莹的视线里只看到沈瓷踉跄了一下:姑娘!rdquo;耳边是她惊呼的声音。 须臾之间,绿莹不知怎的手里攥着的人儿就没了影,她看着人群围聚的中央,生怕沈瓷被撞倒在地,被那些急行的踩踏,扒拉着就往人群里挤。 那边胡同里的沈瓷看着绿莹的小身影消失在人群里,祈祷似的合起了双手。 绿莹小姐姐,对不住啦! 就体谅一下她不久就要归天的身份,好吗? 她转头看了眼远处石桥上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吆喝着,动作迅速的扯了头上的帷帽和眼纱,一路小跑过去。 因为怕被认出来,沈瓷还特意拿出了绣帕遮住脸,待离得远了些,才放心大胆的在闹市中闲逛起来。 说来也是可笑,想她穿书也是第一次,这等古色谷香的地域风情她也是头一次瞧,本应该好好享受一番,却成了临死前最后的晚餐rdquo;。 在沈府的日子,她整日都要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明明看得是宫斗剧,可是自己的道行却只能演小白莲花,还是原主这种炮灰女配。 哎,她真的是太难了! 一路吧唧吧唧吃个不停的沈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还大剌剌的打了个嗝。 因为她一路藏着掖着不敢露脸,还真没人认出她来。 沈瓷猜想着绿莹那个胆子小的小丫头,找不到她定然是不敢回府的,不若自己再多玩一会儿,也不枉她费心出来一趟。 脚上走得正累,沈瓷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花红柳绿的院子,她勾了勾唇,笑意狡黠,随即迈着莲步走了过去。 小红和小翠是怡红院招揽客人的好手,一连好几个有钱的官老爷都被她们哄进了屋子里,得意之时转头就看见了沈瓷那张美艳绝尘的小脸。 两人对视,眼神不明。 沈瓷倒是明白,毕竟都是女人,那点小心思还看不出来,那这些年的宫斗剧可就白看了。 小红先开了口:大hellip;hellip;不,这位姑娘,不知在我们这馆子门口是?rdquo; 沈瓷挑眉,眉间带笑,多日不见人的水眸像是更潋滟了些,她说:他人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这里做什么啊!rdquo; 少女神色生动如花,语意绵软娇怯,还带着四溢的挑衅意味儿,小红呆愣住:姑娘莫不是hellip;hellip;rdquo; 沈瓷笑了笑,也不生气:对呀,本姑娘进来当然是挑些姑娘找乐子呗!rdquo;说着还向小翠挑了挑眉,模样娇俏。 门口围聚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也头伸着张望起来,有些人甚至猜想着估摸又是哪家的媳妇过来捉偷吃的丈夫,谁想着下一秒,那貌美的姑娘竟然搂着门口的小翠进了馆子。 一群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实在是没想到这世风日下竟还有此等hellip;hellip;不要颜面rdquo;的姑娘家! 而怡红院正对的千里香茶楼二楼,半开的木窗下,露出男人那张俊美冷戾的脸。 武进低头,小心说着话:爷,暗煞说,是姑娘自己丢下那小丫鬟,还hellip;hellip;还自己主动进了,hellip;hellip;怡红院。rdquo; 武进看了眼男人的黑沉的脸色,着实是很佩服沈四姑娘的豪气rdquo;,这等不拘小节的性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哪里有什么大家闺秀的做派啊! -- 第14页 呵,胆子倒是没见小过,就是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rdquo; 赵绥盯着那抹浅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弯唇嗤笑一声。 上一世的沈瓷就是古灵精怪的很,一个王府就没有几个能震慑住她的人,胆子大,翻墙爬树样样精通,说什么大家闺秀,就是说她是山林里食草的野人,怕也是有人会信的。 他拂袖负手而立,吩咐道:走,下去瞧瞧。rdquo; 武进点头,开了门紧跟着出去,不想楼下却遇到了个熟人。 武进摆手行礼:属下参见hellip;hellip;rdquo; 赵琰摆手示意:不必多礼。rdquo;他看了眼欲走的赵绥:四叔,这就要走?rdquo; 赵绥挑眉看他,似乎对这个称呼略有不满。想着自己排行老四,赵琰叫的也不为过,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赵琰也不生气,和颜继续相邀:侄儿这才刚到,不若陪四叔品品茶打发打发时间?rdquo;想来,他叔侄二人倒是好久不曾聚聚了。 不了,还有要事在身rdquo;,赵绥抬头看去,语意清冷的很,没什么情绪,他睨了眼赵琰身后的人,继续说:改日吧。rdquo; 赵绥话落就转身离开,武进低头行礼后也跟着走了。 主子,这hellip;hellip;未免也太不帮您放在眼里了!rdquo;凌风意有所指,赵琰又怎么会不知道。 四叔他无心政事,你不必担心。rdquo; 主子,王hellip;hellip;rdquo; 住口!此事休要再提!rdquo;赵琰怒目而视,有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凌风低头,自是不敢多言。 赵琰拂袖上了楼,巧合间竟上了先前赵绥所在的包厢,转首间就瞧见了信步进了怡红院的赵绥,眉间微挑。 四叔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近女色不重兵权,成日里过得清心寡欲,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却像个吃斋念佛的老和尚。 整个靖南王府也很少有女人出没,至今更是没个通房的丫头,怎的今日? 难不成是瞧上了什么美艳的姑娘? 赵琰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 沈瓷进了这姹紫嫣红rdquo;的馆子内,才觉得自己是发现了新大陆啊。 这里头的姑娘简直是各类风格都有啊!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遇不到的! 沈瓷是个爱玩的人儿,这体验她是不能轻易放过的,本来她是女子,这老鸨看到她还有迟疑,不过从她掏出了大把的银子,这院子的姑娘都给她叫过来了。 沈瓷也没挑的很多,就是选了两个外形粗犷强壮些的留着给自己唱小曲儿。那些柔弱无骨的小美人儿呢,就看着她们打架,谁输了给谁赏钱那种。 起初这些个姑娘家还有些不愿意,毕竟这些外形健壮的,都是山野村庄里卖来的农村娃,让她唱小曲儿实在有些为难,可是有银子又怎么能不赚呢! 索性两个人也豁了出去了,哼哼唧唧都扯着嗓子鬼叫起来,听得沈瓷笑得肚子疼。 再看看那些个柔弱无骨的小美人儿,打架这种事还真是没干过,既然说了谁输谁拿钱,两个人倒是互相矫揉造作起来。 可是女人间的那些事儿谁又说得准,这不前一秒还冷嘲热讽的两个小美人,就开始扯衣服揪头发硬撕起来。 沈瓷笑得没了劲儿,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看戏,还忍不住揉揉自己笑僵的小脸蛋。 谁知,下一秒木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 眼前是掐丝的皂角靴,沈瓷抬头,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收,直直装进男人那双肃冷的黑眸。 看清了男人面容的沈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对着他说: 大爷儿,来玩啊~rdquo; 第九章 莺歌燕舞,管弦齐鸣,怡红院里四处弥漫颓靡的气息,画面太过刺眼,武进不敢乱看,只小心地盯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不用说,这赵绥的脸色黑的阴沉,像是随时都能迎来一场灭顶灾难。 男人唇锋紧抿,眼神阴鸷的毫不掩饰,让一旁的老鸨都有些不敢上前。 奈何这男人锦袍华贵,气质凛然,看着就是个达官显贵,想想口袋里的银子hellip;hellip; 老鸨大着胆子两步上前,身后几个莺莺燕燕的姑娘也涌了上去:大爷儿,不知来我们这院子里是要找什么样的姑娘啊?rdquo; 说着又扫了眼旁边怒目而视的武进:呦~,大爷儿您这样子怕是要吓到我们姑娘家家的!rdquo; 武进冷眼上前想要呵斥,却被男人抬手拦下,只好安分在后头待着。 赵绥面上无笑,沉着声音问:先才进来的那个姑娘在何处,带我去见她。rdquo; 男人语意强硬,完全不是打着商量的口气,老鸨有些气笑,打趣儿说:大爷儿,我们这虽说姑娘没有个天仙下凡,可是国色天香的还是有两个的,您这进了我们馆子不来找乐子,这不是打我的脸吗?rdquo; 就是,就是,大爷儿,您不如过来喝喝茶,奴家给您唱唱小曲儿hellip;hellip;rdquo;旁边说话的红衣女子大胆的想要扯赵绥的衣袖。 啊!rdquo; 刺啦rdquo;一声,那截不小心被碰了一下的衣袖被一道凌厉的剑锋划断,围在一旁的几个人尖叫出声。 -- 第15页 武进收了剑,阴戚戚的退到了一边。 赵绥抬眸,嗓音沉冷:在哪?rdquo; 那老鸨被他的眼神吓得发抖,指了指:在,二楼右拐第三间hellip;hellip;rdquo; 男人轻哂,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甩袖上了楼,身后的武进也跟着上去。 二楼都是单独的厢房,其中半掩的门时不时还传来一些羞人的声音。 武进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沈瓷在屋子里糜,乱的场景,他摇了摇头,紧跟着前面的赵绥。 明明第三间的距离并不远,可是赵绥却觉得走了万里,他自踏上二楼就听见了那绵软娇俏的笑声,那声音不是沈瓷还能有谁。 第三间木门中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拐弯提嗓像是被人掐破了喉咙,听着那隐约吐出的字眼,像是哪个山野里村歌民谣。 武进看着自家主子立在门扉止步不前,大着胆子上前:爷,要不hellip;hellip;rdquo; 砰!rdquo;话未说完,武进就瞧着平日里一向金贵的人,竟直接抬脚踹开了门扉! 武进随着迎面而开的门看进去,却被里头的画面惊呆了眼,愣怔的看着屋内的几个人。 屋内两步远是个浅易的戏台子,场面本该唯美悠扬,可是台子上两个五大三粗还穿着大摆裙的女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忍直视! 旁边着装精致的人更是毫无形象的纠缠在一起,扯着头发看不清脸,倒像是紧缠的麻花辫。 赵绥淡淡扫过,面色无常,信步进了屋内,立在脚边笑得肆意的少女身旁,垂眸看她。 少女皮肤瓷白一片,小脸笑得酡红像是醉酒一般娇俏,瞪着的一双潋滟的水眸笑意还未来得及敛去,就直直装入赵绥眼中。 索性并没有什么荒唐事的发生,赵绥眉间的戾气愈渐收敛,唇角也慢慢柔和。 谁知,下一秒。 地上笑软了的少女,甜糯糯的开口问他:大爷儿,来玩啊!rdquo; - 集市上闹场已散,只零散有几个买卖的人,天际夕阳一片橙红,日头逐渐下落,天色也开始暗沉起来。 奢华的马车在街道慢行,随行而摆的绛紫色流苏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马车里安静的有些诡异,沈瓷干巴巴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悄咪咪挑眉观察着一旁的男人。 男人紫玉冠看着就不是凡物,一身锦袍也看起来值钱的很,脸吧,放在21世纪也能做个风靡全球的小鲜肉。 就是,有些道貌岸然! 沈瓷憋嘴有些想不明白,这赵绥明明是书中的大反派,说什么手段狠厉阴鸷嗜血,身边根本除了那个可怜的白月光,根本没什么女人,今天竟然跑到了妓,院。 这人设是不是崩的有点彻底啊! 沈瓷出神想着,竟大胆的盯着男人肆无忌惮的瞧了起来,可是当她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时候,有些懊恼的扯了扯自己头发。 她怎么突然把绿莹那个小丫头忘了?还有自己的帷帽和眼纱,也不知道藏在哪个地方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抬眼瞧了下手边慢条斯理品茶的男人,弯着唇讨好问:公子?我们素不相识,这样单独相处,不好吧?rdquo; 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半张的袖口露出一段钱短的流苏,沈瓷歪着脑袋看得心中有些好奇。 不知道这些古人都搞着什么,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学女孩子带手链,真是人设崩塌的彻彻底底的! 呵,怎么?不叫大爷儿了!rdquo; 赵绥理了理袖口,碰到那一颗颗凸起的木珠,心头燃起的阴戾慢慢消退。 沈瓷咬唇,眼睛眨了眨。 这话,她要怎么接? 赵绥怒哂,也不愿意和她兜圈子:沈四姑娘倒是好胆量,不仅装病扮惨有方,就连这喜好也与其他姑娘家大相径庭!rdquo;他转眸看她,问:不知,若是府上令堂知晓了,会是什么反应!rdquo; 沈瓷假笑,不知道赵绥是何时认出的她的,只假装不知。 她缩了缩露在裙摆出微麻的玉足,藏好了小巧的绣鞋,她才怏怏开口:我,我就是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儿!rdquo; 沈瓷后知后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赵绥,明明自己也是一心求死,要是早死在反派的手里,也算是对得起剧情吧。 可是,她对赵绥,就是说不出来的怕,那种由衷的心虚,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这解释毫无说服力,赵绥也懒得信。他又不是不了解沈瓷是什么性子,只是很难接受,如今还待字闺中的她竟做出如此hellip;hellip;有伤大雅的事! 回去好好待着,待沈珠出嫁前,都莫要再出府!rdquo; 男人的声音阴沉沉的,沈瓷有些听不明白,可是还没等她问清楚,眼前的黑影缚上,她就白纱遮住了眼,接着是帷帽。 天旋地转,沈瓷只觉得耳边疾风而过,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哑的声音:阮阮,等我!rdquo; 脚底站住了身,她胳膊被绿莹紧紧的扯着:姑娘,姑娘!您去哪了?我还以为hellip;hellip;rdquo; 绿莹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找遍了整条柳阳街,愣是没找见沈瓷,她实在是没想明白自家姑娘眼睛不好使,还怎么做到跑那么快的! 而沈瓷被贼人掳走的情况,她根本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她沿着空巷找人时,自家姑娘却突然出现了! -- 第16页 她攥着沈瓷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哭:姑娘,姑娘,您都吓死奴婢了!rdquo;她扯了扯沈瓷的手,带着她往前去:姑娘,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府吧!rdquo; 绿莹哭的专注,拉人使了力道沈瓷却硬是半分没动,她这才发现不对劲!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rdquo; 沈瓷恍神,满心都是赵绥临走时说得话,整个脑子里乱糟糟的,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她摆了摆手,瞬间颓丧:没事,我们回府吧。rdquo; - 阮阮,是不是又饿啦?来奶奶给你做的绿豆糕呦,快尝尝~rdquo; 沈瓷捏过瓷盘子里精致的绿豆糕,笑得温软:谢谢奶奶!rdquo; 画面温馨的让人想要落泪,让熟睡的沈瓷慢慢从梦里醒来。 夜风肆虐,像是要迎来一场暴风雨了,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却是风云怒吼的另一番场景。 沈瓷自从穿书后,就很少做梦了。 原本的她,不见沈瓷,叫阮瓷。 她从小无父无母只跟着奶奶相依为命,自己努力挣钱好不容易上完高中,奶奶就因病去世了。 现实世界里的她,没了依附,像个四处飘零的孤儿,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上了个大学,却因为落魄土气被人嘲笑。 那个世界,除了自己的奶奶,没什么可值得依恋的,可是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就再也没人慈爱的叫她阮阮rdquo;了。 这个名字是她的乳名,她没有其他的朋友,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是,赵绥却叫她阮阮rdquo;! 沈瓷扯着胸口寝衣,大口喘着粗气。明明赵绥就是书中虚幻存在的人,可是他却好像认识自己,这一切根本说不通的! 难道自己和赵绥有什么关系? 不会的,不会的! 沈瓷咬唇,额际是密布的细汗,她不敢再多想了。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沈珠大婚的事儿,那时候自己领盒饭就完事了,这些深奥说不清楚的事情,等她死了以后给赵绥想吧! 沈瓷自我安慰着,慢慢平复了心情,倒头就睡! 天边惊雷轰鸣,闪电忽明,骤雨倾盆,木窗外摇曳的紫金兰花耷拉了叶片,花瓣被雨打湿,慢慢滑落在地下,被随行的水流冲逝,看不见踪迹。 第十章 德顺一年,七月二十六日,京都皇城红妆十里,举城欢呼,鼓瑟吹笙不绝于耳。 沈府门口聚满了人,自沈珠上了花轿,门口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络绎不绝的人群过往,处处都是喜庆恭候的声音,就连这酷热的天,也不觉得有多热,倒是多了些想沾沾喜气儿的人。 相比之下,后院的沈瓷显得有些落寞。 后院的人儿都被支派去前厅帮忙了,绿莹也被沈瓷撵了出去,倒不是觉得一个清净,而且沈瓷觉得人多了比较碍事! 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影响她死! 没了左右来往的丫鬟小厮,沈瓷胆子大了些,直接扯了眼纱在妆台处描描眉。 她想着,反正自己也得死了,不如好好打扮一番,也不枉来这一趟,要是衣不蔽体倒在哪个地方,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丢人。 沈瓷放下手中螺子黛,有些烦躁把它扔到了一旁。 毕竟她也不懂毒,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毒性到哪个地步了。虽说有药瘾,可她总不能随便找个男人过来吧。 沈瓷挑眉,理了理衣服,转身到了木窗边,看着绿油油的一片小盆栽,柳眉皱起了更深的弧度。 哎,这之前在上头的小花骨朵儿呢?怎么没了? 也不知道这没有花的紫金兰会不会影响毒效,沈瓷瞬间觉得更烦躁了。 毕竟,沈珠今日已经出嫁,剧情走向也很正常,按常理来说,她就应该死了啊hellip;hellip; 她坐在绣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单手撑着一把,一边还品着茶。 沈瓷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回想到自己来到这本书以后,好像都没做什么事儿,就这一心求死的决心,她只觉得很对得起读者和作者了。 她这应该算得上尊重作者版权,尊重原著吧! 这样想想,沈瓷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所以心里对自己即将一命呜呼的结果,也就释怀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想开了,沈瓷竟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上使不出力气,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 青瓷的茶杯落在地上,翻回滚动到男人的皂角长靴处。 - 红帐飘香,旖旎惑人,喜烛燃泪,温柔乡里似蜜般甜软。 云雨方歇,赵琰和沈珠被人服侍沐浴清洗以后,沈珠软了身子窝在褥子里,脸上满是娇羞。 赵琰穿着单薄的寝衣,把床上的人搂入怀中,眼神宠溺:可还疼?rdquo; 怀中人鬓发微湿,面色姣白如出水芙蓉,让赵琰瞬间心猿意马,含笑低头上前。 殿下~rdquo; 唇上被抵住,赵琰弯唇轻扯下:珠儿可真是个妙人儿啊~rdquo; 沈珠垂眸,眼中藏着深意。 床事上,她也算是个过来人,比起前世的赵琰,如今的他更像个毛头小子,她自然有能力把他服侍的服服帖帖的。 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才是好的,前世就是她太傻,每天巴巴送上去,最后才会被轻贱。 -- 第17页 她咬唇面色满是媚色,声音娇嗔:殿下,妾身有些不适hellip;hellip;rdquo; 美人在怀,声若蚊蝇,激起了赵琰心中的保护欲,他捏了捏她的肩膀:珠儿今日定是累着了,看着憔悴了很多。rdquo; 妾身为了婚嫁之事欢喜了好几日,虽是府上有些烦心事儿,可是妾身心里还是喜大于忧,只盼着与殿下hellip;hellip;rdquo; 沈珠声音愈发软浅,情意绵绵,赵琰低声问她:都有些什么烦心事儿,与我说说,hellip;hellip;本宫给你做主。rdquo; 沈珠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赵琰难得脸上冷淡了些:珠儿你若不说,我现在就把那陪嫁的丫头叫来hellip;hellip;rdquo; 别,殿下,我说。rdquo; 怀中美人儿眸中含泪,惹得赵琰心中柔情四起,他轻拍了拍。 沈珠心中了然,自然是觉得赵琰的反应很让她满意,她顿了顿才开口:妾身是府上的庶女,向来是不得爹娘喜爱,就是有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可是hellip;hellip;rdquo; 她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眼眼神阴冷的赵琰,似乎有些迟疑。 赵琰说:接着说,本宫给你做主!rdquo; 可是,珠儿有幸得了殿下的宠爱,自然是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处处忍让,让那些奸邪之人坏了妾身和殿下来之不易的姻缘!rdquo; 赵琰怒问:谁敢!rdquo; 这姻缘是他从父皇那求来的,即便是庶女又如何,坐上了太子侧妃,任他府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个其他的眼色! 沈珠娇怯的窝进男人身边,紧环住赵琰的腰身:殿下,妾身虽然心若磐石,可是却被一次次欺辱,先前在府中有所顾忌,妾身不敢多言,如今得了殿下的护佑,才敢hellip;hellip;rdquo; 按照前世的发展,太子大婚三日后,皇上驾崩,赵琰顺利登基,她就成了皇后。 她沈珠也不需要有沈家的庇护,照样可以挺直腰杆在后宫站下一片脚。 如今,她不需要再处处忍让,而沈瓷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是谁这么大胆?rdquo;赵琰挑眉心中疑惑众生:难道,就是那个沈四姑娘?rdquo; 看着沈珠怯怯点头,赵琰皱眉,心中有了数,却又突然疑惑起来。 这沈四究竟是有什么能耐,先前故意破坏嫁衣之罪竟劳得皇叔亲自登门开脱,亏得皇叔夸夸其谈,他还信以为真,以为二姐妹情深意重,原来是个心思狭隘的女人! 赵琰低声安慰:珠儿,这事我会给你做主,明日我就派人去将那沈四捉来,好好hellip;hellip;rdquo; 殿下,别!rdquo;沈珠出言阻止,看着赵琰疑惑的神情,她接着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四姐姐她做事向来谨慎,贸然让她过来她定然不会承认的!就妾身而言,还是算了吧hellip;hellip;rdquo; 不可能!纵容这沈四嚣张,后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rdquo; 赵琰怒言,看着沈珠那副怯懦的样子,火气更盛。如今沈珠是她的人,先前怎么不说,但是被人欺负到头顶上这又怎么能忍! 看来,这沈五还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rdquo; 沈珠伏在赵琰身上含泪看着他:殿下这番说辞,真的让妾身非常感动,那先前的忍让也就有了意义,如今可以和殿下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了!rdquo; 赵琰看她哭的伤心,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只柔声细语安慰几句,又被沈珠勾着脖子亲了上来。 沈珠定然不会如此放弃,依她对赵琰的了解,明日她定会找彩袖问个清楚,到时候,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 白天还如闹市的沈府,大晚上的也灯火通明,倒不是为了庆祝热闹,而是紫梧院里的沈瓷不见了! 还是绿莹先瞧出来不对劲的。 今日所有人都去前厅帮忙,忙了很晚才回来,绿莹看着屋里没人,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怎么动过,却意外踩到了落地的茶杯。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没有想到是沈瓷失踪了。 如今府里都寻了遍,至今仍然没有发现沈瓷的身影,更是没人知道沈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 是夜,靖南王府。 爷,沈府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找寻姑娘的下落,您看hellip;hellip;rdquo;暗煞抬头看了眼立在身前的男人,余光瞥了眼内室里的帷帐。 暗煞心有不明,更多的是惊愕自家主子竟然做起了偷香窃玉rdquo;的事儿,直接将沈四姑娘掳进了府中,还做出hellip;hellip; 赵绥低声吩咐:明日午时再放出消息。rdquo;他看了眼暗煞,摆手示意:先退下吧。rdquo; 暗煞点头,出去时轻轻带上了门。 赵绥一身玄色寝衣半敞,露出了里头健硕的腰身,他灌了口凉茶,抬手间衣袖滑落,露出手腕处环绕的佛珠。 茶意清凉,赵绥觉得心头的火气消散了许多,转身便缓步进了内室。 内室里幔纱被木窗处的风吹的轻轻飘飞,若隐若现露出床上熟睡的少女,脸色瓷白肌肤如玉,只着了件单薄的绛紫色锦衣。 少女肩头半露,青丝散在耳侧,纤弱的玉肩上略微红肿,隐约是刺青的形状。 -- 第18页 赵绥看着那刺青,眸色幽深了许多,渐渐染上痴迷与猩红,他攥着手里的柔夷,放在嘴里轻轻的啃,觉得自己的心里痒痒的。 他还是喜欢她乖乖待在他身边的样子! 而从今往后,沈瓷也只能待在他的身边,自沈珠赵琰成亲日起,世上再无沈府四姑娘,只有他赵绥的妻子。 赵绥轻抚那泛红的刺青,勾唇浅笑起来,俊美如斯,谦谦若谪仙,可是眼神却阴鸷暗冷。 他用了最好的药,刺青的伤口会在三天后慢慢愈合。 只要她好好的睡上三天,醒来以后她就可以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届时她不会察觉,也不会起疑,只需要一直陪着他。 赵绥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低头轻咬那片红唇,许久后才退开身子,喘息粗气将人拥在怀中,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第十一章 太子大婚,皇城内三日红灯不灭,酷热消散,京都慢慢迎来暴雨,皇宫内也人心惶惶。 靖南王府。 沈瓷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她抬眼看了看。 屋子里有些昏暗,看不清陈设,沈瓷却认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屏风上挂着绛紫色的锦袍,她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子有点昏沉,沈瓷抬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脚上缩了缩,哗啦哗啦rdquo;的声音让沈瓷觉得自己脚踝上冰凉凉的。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脚腕上银色的脚链,精致的银色铃铛,小巧玲珑环着她的脚踝,衬得她的皮肤更瓷白了。 只是,脚链的一尾连接着一臂长的链子,看起来实在有些诡异。 这个场景突然让她想起了,书中那个变态反派赵绥! 沈瓷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那件衣服眼熟呢,原来是赵绥的衣服,可是这链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还没死? 柔白的脚踝突然贴上一只冰凉白皙的手,沈瓷回神时,赵绥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 怎么,疼?rdquo;赵绥手下轻抚那银链,眼睛却直盯着沈瓷。 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这个银链做工精细,不会刮伤皮肤,可是她还是太娇了,踝骨处都红了一片。 沈瓷不明,只觉得他的话问的有些诡异,她向前靠近,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味儿。 王爷,我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hellip;hellip;rdquo;她指了指自己脚腕,眨着眼睛问他。 赵琰与沈珠三日前已经大婚。rdquo; 沈瓷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dquo; 赵绥弯唇,低头慢慢靠近,两人鼻尖轻靠,他笑了笑:与你当然无关,可是hellip;hellip;rdquo;他长臂微动,将人勾进怀中:阮阮,如今你只与我有关。rdquo; 先前沈府四姑娘沈瓷,早就已经失足落水香消玉殒,如今,只有靖南王妃。 沈瓷身子僵硬,却被赵绥的话惊得猛然抬头,忘了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只着急地扯着他的衣襟,问他: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我hellip;hellip;rdquo;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叫阮阮?rdquo; 沈瓷咬唇,第一次认真审视赵绥,四目相对,她并没有发觉这个男人有什么熟悉感,那种失落让她心里越来越难受,一双水眸通红。 赵绥心里定然是心疼的,可是那种心疼,让他更加坚定,他伏在她耳边,低沉着嗓音:阮阮,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他的你都不用管。rdquo; 沈瓷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赵绥如此熟捻的叫着她的小名,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王爷,你可不可以和我说清楚一点?rdquo;沈瓷尽量沉下心情,耐着性子问他。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她和赵绥的关系。 或许,这不仅仅单是穿书那么简单,所以她更得问清楚。 赵绥难得心情好,捏捏她瓷白的小脸:阮阮,你累了,早点歇息吧。rdquo; 沈瓷要不是没力气,早就跳到地上掐着腰指着赵绥骂了。 什么破玩意儿,要说不说的,还吊她胃口,怪不得说他是个大反派! 沈瓷气得跳脚,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她用力推着他:你放开我!rdquo; 明明并没有使力,沈瓷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本来想推赵绥的,却软软的窝在他怀里喘着气儿。 她想起自己中毒的事,丧丧的抱怨: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rdquo; 只是随口一说,沈瓷却觉得腰上一紧,眼前一黑,唇上就抵上了男人冰凉的唇。 沈瓷没谈过男朋友,这种操作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过,不懂得换气,苍白的小脸瞬间就变得通红,慢慢又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肩上一沉,赵绥察觉,这才松了手上的桎梏,把人轻轻放在了床上。 看着沈瓷那张盈白如玉的小脸苍白病态,赵绥眼底猩红一片。 肩上的刺青已经消肿,可是她身上的药效却并没有消散完,所以才会这么虚弱。 再等等,等到她痊愈了,就好了。这一世,他定会保她无虞,不会放任她死在自己的怀里,还无能为力! 第十二章 武进带着赵琰进来的时候,赵绥还在书房看书,他出声提醒:王爷,太子殿下来了。rdquo; -- 第19页 皇叔真是好兴致!rdquo;赵琰也不客气,直接上前两步,看着赵绥手里竟拿着民间那些流传的画本子。 赵绥没什么表情,抬头睨了眼武进,看着他退出了书房,才放下手中的画本子:皇侄今日不再东宫好好陪着太子妃,怎么有兴趣来这?rdquo; 呵,皇叔不提,侄儿差点给忘了。rdquo;赵琰站在书桌前,面色冷凝:如今京都哪个儿不知这沈府四姑娘在三日前失足落水不见踪影,人心惶惶,侄儿又怎能坐享清净?rdquo; 赵琰盯着木椅上的赵绥,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可是,结果却并未如愿。 皇侄如此关爱百姓,也不枉费皇上赐的这份好姻缘!rdquo; 好姻缘!rdquo;赵琰怒笑,满脸质问:那皇叔可得好好和侄儿说说,沈四那个心思狠毒的女人是怎么陷害太子妃的!rdquo; 赵琰怒火中烧,大婚那日他听了珠儿说的话,心中对这沈四的为人还有些迟疑,毕竟皇叔曾在他面前特意美言过。 他特意找了陪嫁丫鬟彩袖询问,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未曾想这沈四竟然毒辣到这种程度,不仅善妒剪了大婚的嫁衣,还滋事挑衅陷害他的太子妃。 亏得他这样信任赵绥,没想到他竟然维护这等孤狼之辈! 太子这是拿本王问罪?rdquo; 赵绥脸上难得有了些表情,不过那轻屑的神色却让赵琰心中火气更盛:皇叔莫不是忘了,那沈四要不是皇叔出言维护,早就hellip;hellip;rdquo; 所以?如今沈四也算是罪有应得,失足落水死无全尸,难道还不得殿下泄那心头之恨?rdquo; 赵绥出言打断他的话,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赵琰,如此喜形于色,只沈珠几句就失去了理智,竟然亲自来提审质问与他。 看来他教的那些为君之道,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赵琰怒问,觉得可笑,冷言道:不过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大婚之日,沈四就不见踪影,如今京都流言四起,就连沈家都认定沈四已死,如此天衣无缝的计谋,没有背后之人的帮衬,又怎么会如此顺利!rdquo; 先前那沈四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就不像个有智谋的人,现在人说不见就不见,怎么会那么巧合。 之前皇叔就极力维护那沈四,如今随意散布假死的谣言又有何难。 赵绥见他疾言厉色的样子,也不生气,浅笑问:太子是觉得本王就是背后指使之人?rdquo; 赵琰只觉得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心中更加愤怒:皇叔金屋藏娇如今谁人不知,莫不是要我派人翻一翻这靖南王府?rdquo; 赵绥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毕竟这些消息也是他放出去的,如今鱼儿上钩,他自然要收网。 他看向赵琰,走到了窗前,背对着他说:殿下说话还是留些余地才好,沈四罪有应得与王妃又有什么干系?本王的王妃自半月前就染了重疾,不知是何人造的谣,竟然让殿下有如此错觉!rdquo; 王妃?rdquo;赵琰只觉得可笑,侄儿倒是不知道皇叔何时成了亲?rdquo; 他的好皇叔莫不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竟拿这种可笑的理由搪塞他。 说来也是惭愧,本王在花柳之地对王妃一见钟情,自然不敢大张旗鼓。rdquo;赵绥说着还若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赵琰心里肯定是不想相信的,可是这话让他想起了半月前在茶楼处看到的画面。 那日他看到皇叔进了怡红院,心中还有些诧异,却没想到他直接抱了个姑娘出来,当时他还调侃皇叔开了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怎么会呢!rdquo;赵琰难以置信。 当时沈四瞎了眼,是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出府,还在那花柳之地,这hellip;hellip; 赵琰心思混乱,正巧此时武进慌张闯了进来:王爷,殿下,宫中传信,陛下他hellip;hellip;驾崩了!rdquo; 他看了眼赵绥:皇叔,好自为之!rdquo;甩袖负气而去 武进恭送赵琰离开,才凑近赵绥:王爷,昔月大夫已经给hellip;hellip;给王妃诊断过了!rdquo; 赵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昔月大夫说,王妃身子太过虚弱,不宜操劳动怒,如今昏迷未醒只是旧伤复发,只需好好调养即可。rdquo; 赵绥理了理袖口,轻抚腕间的佛珠,轻轻点头:嗯,派人好生看着。rdquo; 武进点头,问道:马车已备好,不知王爷何时出发?rdquo; 嗯,现在进皇宫。rdquo;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他便不必如此焦心了,皇上驾崩,赵琰不日便会登基上朝,一切按着前世的路走着,而他的阮阮也好好的活着。 这样是很完美的结局了,不是吗? 赵绥信步出了院子,就迎上了一袭浅紫色布裙的昔月,他自然颔首,准备绕道而过,却被她拦下。 王爷!rdquo; 昔月抬手拦住急行的男人,妆容精致的脸上含羞带笑:王爷这般着急是要去何处?rdquo; 昔月说着弯眉娇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起来,他们已许久未见,可是赵绥还是如往日那般冷俊迷人。 赵绥没说话,武进却知道他这是有些动怒:昔月大夫,皇上驾崩王爷正急着去宫里。rdquo; -- 第20页 昔月吃惊,咬唇有些难为情:是昔月莽撞了,王爷请节哀!rdquo;她收了手,低头有些自责,没想到男人愣是没瞧她一眼就走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出神,拧眉想起来今日她去见的那个姑娘。 如此明目张胆的住进王府,还在赵绥的寝殿,难不成真的是他的心上人。 可是,不表明身份也没给名份,如果是赵绥的心上人,又怎么会如此怠慢。 她摇了摇头,打消自己心中猜想。 不会的,依赵绥强势的性格,若屋内那人是他心上之人,又怎么如此掩面怕别人瞧见。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如此。 - 沈瓷昏迷以后,就像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她看见,漫天飞舞的桃树下,一对男女纠缠不清的拥吻在一起。 要说这情侣约会也不奇怪,可是两人古色古香的装扮却很诡异。 落地的桃瓣被微风吹起,遮掩住男人和女人的面容,沈瓷努力的想要看清,画面却越来越模糊。 桃树两道身影交错,她看到背对着她的黑衣男人伏在了少女身上,青丝微动,她终于看清了那女人的脸。 沈瓷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望着头顶的素色床幔,水眸一滞。 她看清楚了,那个桃树下的女人竟然是她,可是那个黑衣男子是谁? 沈瓷觉得心口乱乱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可能给她一个月她都理不清,索性不再想。 她看了眼床纱之外,没什么声音,就撩起床纱下了床。 夜风微凉,可是对于夏季的夜晚来说又觉得很适宜,那种微抚的感觉让沈瓷觉得脸上痒痒的,心里那些愁绪也散了些。 月朗星稀,沈瓷趴在木窗口,看着屋外的布景,不自觉的弯唇笑了起来。 肩膀上突然压下一道暖意,沈瓷吓得转身。 是赵绥。 她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rdquo; 沈瓷自然而然的质问,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对。 赵绥见她恼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解释:你身子还没好,不宜吹风。rdquo; 王爷先别管我能不能吹风,大晚上的进姑娘家的闺房,实在不是君子所为!rdquo; 沈瓷心里想着自己快死了,也没什么顾忌了,胆子就大了一些,语气就更张扬了。 赵绥不怒反笑,凤眸弯起的弧度甚是勾人,他弯腰让两人靠近了些。 他声音低沉惑人:这里可是本王的寝宫,院子也是本王的府邸,这院子我想进哪间就进哪间,就连阮阮你也是我的。rdquo; 男人含笑的眸子撞入沈瓷的眼底,她咬唇心里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往窗口靠了靠。 她不得不承认,这赵绥的颜值不是一般的高,这样哑着声音说话,更像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似的,弄得沈瓷心里小鹿乱撞。 她不看他,嘴硬的反驳:那,那王爷不走,我走就是了!rdquo; 反正她还正想找机会出去问问清楚,这两天昏昏沉沉的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光听赵绥这个冷面机器人时不时冒两句话,她根本就弄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如出去呢。 她叫嚣,小嗓音软软的,那副娇俏的模样在赵绥眼里更像是炸毛的小奶猫,喵喵喵rdquo;的在撒娇。 他看着她从自己手边过去,却在她离自己一步远的时候,勾着腰把人带了回来,压在半高的木窗上,贴上了她的唇角。 还想去哪儿?rdquo; 她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哪儿也不能去,哪儿也不准去! 第十三章 月色姣白如练,浅紫色的纱裙在木窗边漂浮摆动,柔和而又安逸。 武进没有跟着赵绥进屋,等在门口的他就突然看见窗边的熟悉的衣角,赶紧走了过去。 王爷,发生什么hellip;hellip;rdquo; 滚!rdquo;还没等他说完,男人阴鸷的声音就传了过了。 武进这才发现夜色里男人的怀里轻围着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赶紧退下。 余光里是绛紫色的衣裙下少女如白瓷般的玉颈,武进低头想着,他或许能理解自家主子的那份护犊子的心情。 只是不知道,这红颜,是福是祸? 坐在木窗上的沈瓷被男人那声怒吼吓得小幅度颤抖了一下,唇上还有些疼,她整个人都有些懵。 就先前赵绥那波强吻的骚操作都够她消化的了,现在加上这一吓,她竟盯着地上的披风发起呆来。 她心底混乱的思绪慢慢理清了些,让她确定自己肯定和赵绥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而自己,说不定就是赵绥心底的白月光,两人可能 之前还有情感纠葛。 不过,现在她还没有确定。 在想什么?rdquo;男人的声音冷不防传入耳中,沈瓷心虚地扯了扯衣服,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点尴尬。 没什么。rdquo; 虽然这个赵绥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长相俊美,对她也很温柔,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反派这个人设啊。 想想上次自己被他用银链锁在床上的事儿,她心底还有些发毛。 她赶紧朝着男人讨好的笑了笑,小脸盈白一片,看起来像是夜色里的精灵。 -- 第21页 赵绥轻笑,也不追究她的不诚实,对于她有意的示好很受用:嗯,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rdquo; 沈瓷只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没等她回复,就被男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身体悬空,吓得她抱紧了赵绥的脖子,紧张的攥着男人的衣角,看起来就像是柔顺的伏在他怀里。 裙裾微动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铃铛随着男人的步子,清脆的响了起来。 沈瓷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脚上的铃铛,可能是惊吓醒来,那时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铃铛。 现在铃铛摇摇晃晃的想着,沈瓷觉得连带着自己的脚腕都是热乎乎的。 那铃铛的声音像是唤醒了她心底的悸动,撩动着她的心弦。 - 床上沈瓷窝在被子里不敢露头,耳边是隐约的水声,她猜想估计是赵绥在沐浴。 她正想着为什么自己要待在赵绥的寝宫里,屏风后面的男人就带着蒸腾的热气出来了。 被子一角被慢慢拉来,沈瓷攥着手里根本遮不住连的被子抬起了头,咬唇笑得有些勉强:王爷,我们这样孤男寡女的,会不会,不太好?rdquo; 就算自己是他心底的白月光,也不至于如此急切吧,难不成反派都像他这么主动? 有何不妥?你我既已是夫妻,同床共枕本就是理所应当。rdquo; 沈瓷更懵了。 这都啥和啥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她缩了缩身子贴在冰凉的墙上,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王爷,我们什么时候成的亲啊?rdquo; 赵绥看着她那一脸吃惊的小模样,生出了想逗弄她的心思,他板正了脸,认真说:三日前,可是阮阮求着让我娶你的!rdquo; 无视沈瓷那呆滞的目光,赵绥唇角微勾,特意冷着声音继续问道:怎么,想反悔?rdquo; 第十四章 怎么,想反悔?rdquo; 沈瓷蒙着被子,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啊? 她慢吞吞地露出半个脑袋,放下心中的紧张,想和男人打个商量:不,不反悔!就能不能,先让我出去透透气?rdquo;她伸手指了指男人身后,软着声音问。 当然。rdquo;男人的声音不假思索,可是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沈瓷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想着说不定出了这个房间,今晚睡哪儿的事儿都可以好好商量,她大着胆子出了被褥。 绣工精致的柔软被褥慢慢铺散开,原本还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耷拉着长耳朵慢吞吞的露出了身子。 殊不知,那副无害单纯的模样,已经落入假寐的大灰狼眼中。 沈瓷拖拽着身上繁琐的衣裙,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脚腕,咬着唇抬腿跨在赵绥身上。 铃铃铃rdquo;,脚腕上银链轻响,让沈瓷莫名觉得有些羞耻,她站稳身子,向赵绥右侧的木床围踩去。 圆润的脚指甲在烛光下晶莹诱人,银铃响声清脆,像是唤醒了赵绥心底沉睡的渴望。 只一瞬,他就随着心里所想做出了动作。 腕上一紧,沈瓷还没来得及尖叫,眼前就突然一黑,半张的菱唇里是男人俯身散下的长发。 烛光微动,少女盈白如瓷玉的小脸映衬在披散的青丝上,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他身下。 赵绥觉得他快要疯了! 心口那种叫嚣着想要把人撕碎融进骨血的欲.望,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慢慢地伏下了身子。 沈瓷睫毛不停地颤动,赵绥突如而来的失控让她彻底愣怔住。 即便是背着光,她都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眼底的猩红。 王,王爷你hellip;hellip;rdquo; 不等她说完,耳边就传来了男人灼.热气息,那声音也格外的沙哑低沉:不知道,男人的话,都不能信吗?rdquo; 沈瓷皱巴着小脸,追悔莫及! 她小幅度地挣扎着,水眸里满是真诚:那我,我现在不信,还来得及吗?rdquo; 她自觉自己说的话很煞风景,不过就是希望赵绥能找回一丢丢的理智。 不过,她又想错了! 唇上袭来男人薄凉的唇,沈瓷瞪大眼睛根本不敢动弹。 这等高级的操作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验,还不如上次直接晕过去呢。 她开始用力挣扎起来,推搡的小手直接被男人压在了头顶,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暧.昧无比。 而原先男人只是单纯的两.唇相贴,如今就是直接强势地抵开了她的牙关,放肆地欺压而来。 纱帐慢垂,朦胧中露出两道交缠的身影,银铃轻响烛光微动,满室的旖旎风光。 沈瓷挣扎着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耳中像是传来了什么声响,以后就觉得自己身体的力量被抽光,慢慢的软下身子。 - 风高夜凉,寝殿的门慢慢被打开,吱呀rdquo;的声音在夜色里诡异无常。 武进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人,待那深色长袍落入眼底,他才恭敬开口:王爷,太子殿下在前厅等候,说是hellip;hellip;有要事商谈。rdquo;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的赵绥四周散着凌人的冷然,仿佛每一块衣角都带着冻人的冷气。 武进想想,也觉得不无可能。 -- 第22页 先前他不过是碰巧瞟了一眼王妃,什么也没瞧见呢,王爷就动怒的想要手刃了他一般。 如今,那屋内银铃响得厉害,他都觉得莫名羞人。 只是不知道自家主子都是哪里听来的hellip;hellip;竟喜欢将人锁在床上。 赵绥自然不是道听出说来的,而是前世的沈瓷曾经提及过这件事。 她说自己喜欢把她锁在床上,还给他看过她脚腕上的银链,就连她身后的绥rdquo;字刺青,他也亲眼瞧过。 武进想着,今日他仿佛又犯了主子的大忌,估摸着可能会受罚。 赵绥却并未多言,他神色略微复杂,侧首看了眼:往后,记得多叫几声!rdquo;那声音还带着未散去的惑人沙哑感。 他想起自己今日的失控,心底还有些后怕,武进出声提醒时,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时沈瓷已经昏了过去。 她旧伤未愈,身子本就虚弱,被这么一折腾,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赵绥心底有些心疼,他给那泛青的皓腕擦了药,才开始收拾自己。 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儿,心底柔成一片。 他爱的这个姑娘,还真是娇的很! 武进看着已经离着自己两步远的赵绥,赶紧跟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您莫不是又被旧事扰了心思。rdquo; 赵绥点了点头,转动掌心的佛珠。 王爷,这佛珠您不是离了手,怎么会还?rdquo; 武进心中急切,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赵绥失控疯魔的样子了。 那种仿若要毁世间万物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双充血猩红的凤眸。 为此,还特意去京都的寺庙找主持求了开了光的佛珠,以此压制赵绥心底魔意,只是这佛珠是断不能离手的。 赵绥嗤笑,不以为然:不过是本王的心魔罢了,我欲成魔佛又奈我何?rdquo; 他心底放不下前世的沈瓷,始终忘不掉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那冰棺里没有温度的沈瓷让他疯魔的想要杀掉这世间所有的人。 如果不是这次重生,天下万物都将是他手底的陪葬品。 武进默然,也不敢接话。 恍然间觉得这沈四进了王府,王爷的病非但没有减轻,仿佛还更加严重了些。 那种感觉让他总觉得,往后的赵绥定然会在沈四这儿栽个大跟头。 两人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书房,里头的赵琰等得着急,早已经在门口转了好几个来回。 他看到迎面而来的赵绥,一脸急切的迎了上去:皇叔,如今你可定要帮侄儿这一次!rdquo; 赵绥看他,似笑非笑:哦,本王怎么不知道殿下竟如今还有所求?rdquo; 他拂袖而立,只觉得赵琰说的话可笑至极,今日还气焰嚣张的在他府里出言不逊的警告他,晚上却腆着脸让他帮他。 赵琰脸上有些难看,又不好发作:皇叔,今日是侄儿的错,不该不问事情的青红皂白就冤枉皇叔,侄儿给您请罪hellip;hellip;rdquo;说着摆手低腰。 赵琰咬牙,有些不愿,可是如今父皇驾崩,他根基不稳,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大有所在,他根本无力对抗。 而赵绥虽未在朝中拉拢大臣,可是却深得人心,又是先皇的同胞兄弟,又无心权势,只要得了他的助力,定然可以稳坐皇位的。 太子是觉得往后坐上了皇位,还能如此莽撞的行事?rdquo; 念及情分,前世的他极力推举赵琰登基,为他摆平那些暗中作祟的喽啰。 如今,赵绥只觉得这赵琰真是如小儿一般无能,尽做些莽夫所做之事,被沈珠那个女人迷惑的没了心智。 侄儿知错,谢皇叔教诲!rdquo;赵琰咬牙,语意真切:皇叔的悉心教导,侄儿定不敢忘的,如今朝中恶势力猖獗,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叔又忍心父皇一手打下的江上,毁于我手吗?rdquo; 赵琰心中紧张,如今的局势让他直接亮出的底牌,他只能拼一次。 赵绥心中平静,只觉得这赵琰让自己太过失望。 想想自己能够在世重生,这机缘也不是一天两天修来的,不若帮他一把,也算尽了往日情分。 他转头看了眼赵琰,语意冷淡:先回去吧,明日本王定会出面,助殿下一臂之力!rdquo;他顿了顿,泛冷的凤眸对上赵琰喜悦的双眼:往后,还请殿下,好自为之!rdquo; 赵琰惊住,瞪大眼睛看着赵绥甩袖离去,那背影毫无留恋之意。 他瞬间顿悟,今日过后,他与皇叔的情分怕是要自此两断了。 - 长烛落泪,寝殿内空寂静谧。 赵绥一夜未眠,在外室坐了一宿才慢慢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往内室而去。 屋内的人睡得安静,赵绥勾唇,漫漫长夜,今日倒是睡得乖巧,那银铃竟一夜未曾响过。 倏尔,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大步流星猛地撩开床幔,才看见床上的少女泛红的双脸。 赵绥抿唇抬手试了试沈瓷额间的温度,那发烫的感觉让他的心颤了颤。 不过是昨日吹了些风,竟然发热了! 他压低声音朝外喊了声,两道黑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他扫了一眼,眼神阴鸷:去药炉。马上让武进备马车!rdquo; 两道黑影即刻点头,瞬间就没了影儿,赵绥沉下心思,拿过外袍将人裹得严实,又拿了披风盖上才觉得安心。 -- 第23页 他慌张中抱着昏迷沈瓷,竟忘了床头的罗袜绣鞋。 武进驾了马车在门口一脸紧张,没想到自家主子连暗煞,暗魅都叫出来了,这往后还能得了啊! 胡思乱想中,赵绥已经抱着沈瓷而来,他赶忙上前: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rdquo; 赵绥心底阴鸷的想要的杀人,他只扫了一眼,武进就已经明白这是嫌自己多嘴了。 本来还想着提醒今日早朝会宣读先帝遗诏,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口啊。 等人都上了车,马车里赵绥才开口:去药炉,越快越好!rdquo; 武进赶紧应是,驾着马车专注起来。 而药炉哪边,刚准备上山采药的昔月就被暗煞两人拦了起来:昔月大夫,王爷吩咐,今日他会亲自求见,还请昔月大夫在此等候。rdquo; 暗魅昔月并不熟悉,可是暗煞她还是知道的,两人都是赵绥身边的暗卫,怎么会。 她心中疑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rdquo;她皱眉想了想,有些担心:莫不是王爷受了重伤?rdquo; 暗煞出言解释:昔月大夫误会了,是我家王妃旧病复发,王爷心中焦虑,才会让您在此等候!rdquo; 第十五章 直到赵绥抱着人进药庐的时候,昔月心里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即便已经找暗煞两人问了数遍,她都难以接受赵绥竟然有了心上人。 她立在门前,看着怀里抱着人的男人,一脸急切的迎面走来,双眼几乎一瞬间就红了。 昔月咬了咬唇,要想再确认一下:王爷,这hellip;hellip;rdquo;还没 昔大夫,内子旧病复发,如今高热不退,还望出手相救。rdquo;还没等她开口说完,就被突然打断。 男人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语气更不像是在商量。 昔月愣怔一秒,呆滞地点了点:好,先进屋吧。rdquo; 赵绥点头,大步流星朝着自己曾住过的房间走去,却被拦住。 王爷,这是你先前住过的屋子,我已经派人打扫过,不让旁人进入。rdquo; 昔月看了眼赵绥怀里的人,抬眼看了看。 她知道赵绥不喜用他人用过的东西,所以他的屋子并没有其他病人住过。 赵绥脚步未停,说:多谢rdquo;,接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沈瓷,慢慢开口:本王的妻子,不是外人。rdquo; 昔月震惊,咬紧的牙关仿佛已经传来腥甜的血味,她从不曾如此绝望过。 看着赵绥带着人进了屋,她神思有一刻的飘远,她没想到赵绥竟如此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她缓着步子进了屋,看到木床前男人如视珍宝的动作,将怀里的人轻轻靠放在床上,那模样着实是刺眼。 明眼的武进看出了昔月的心思,他佯做无意:昔月姑娘,还请您费心给我家王妃好好诊治,我家王爷定感激不尽。rdquo; 昔月冷了眼,轻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话中之意。 如今她疑惑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勾引了赵绥,还让这一帮下属对她唯命是从。 不劳武侍卫提醒,昔月定然会恪守本分,竭尽全力。rdquo; 她走近了赵绥,昏迷的人还靠在他怀里,从昔月的角度看去,赵绥怀里的少女柔弱无骨,肌肤通透雪白,那是她永远都钦羡不来的。 昔月垂眸,收了眼底的心思,坐在一旁要为沈瓷诊脉:王爷,可否回避?rdquo; 昔月心如刀绞,看着他这样处处小心的模样,实在是无法静下心诊治。 赵绥沉默,眸中有些迟疑。 王爷这般在此,只会影响昔月的诊治,若是hellip;hellip;若是王妃不能安好,王爷定然也是不愿的。rdquo; 赵绥听及动了动身子,将人放在床上,轻柔的将被角掖好。 昔月眼神闪烁,看着赵绥起了身,心底才豁然了一些。 谁知,男人竟就站在两步开外,负手而立,姿态欣长。 昔月有些气结,又不好发作,毕竟赵绥却是已经做了退让,她沉了沉心思开始诊脉。 她开始细细观察床上的人。 沈瓷确实精致,模样根本没话说,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她的模样变化了很多。 如果说先前的沈瓷是一朵妖艳的牡丹,如今的她妖艳中染上了清纯与稚嫩。 昔月咬唇,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妒忌的,指下滑动,她贴贴那皓腕上脉络,宽袖下那青紫却突然落入眼底。 这hellip;hellip; 一瞬间,昔月看得耳尖都红了,手指颤了颤,没想到赵绥私底下竟然对hellip;hellip; 她心底思绪乱扰,钦羡羞怯与妒意交缠,整个脑子都乱哄哄,还没等她思索完,那脉络异动让她瞬间收了心思。 她转首看了眼赵绥,问道:王爷,王hellip;hellip;妃可曾受过重伤?rdquo; 赵绥抿唇,摇头说:并未。rdquo;他眼神有些迟疑,接着说:先前只是在背后,hellip;hellip;刺青过。rdquo; 毕竟是闺.房之事,赵绥并不愿提及,他看了眼床上的人问:可是有大碍?rdquo; 莫不是那刺青伤了心神? 赵绥面色紧绷,脸色也肃冷了些,倒是自己失算,忘了她身子娇得很。 -- 第24页 昔月摇头,收了手中的脉枕:王爷不必多虑,王妃只是身子骨太弱了,先前的刺青又伤了心脉,估计是染了风寒,牵动了旧伤。rdquo; 寻常人染了风寒也不会如此严重,可是内子身子太过虚空了?rdquo;赵绥面上担忧尽显,显然对于她的说辞不太赞同。 昔月默然,不知如何解释。 就她所诊的脉象,这个王妃估计先前还中了毒,不过此毒并无显像,只是一直耗着人的精神。 如今这个王妃背后的刺青未愈,才会牵动毒素聚集,就算医治得当,也不会活的长久。 她看着眼前俊美孤傲的男人,弯唇解释:王爷多虑了,王妃身子骨实在太过虚弱,痊愈并非没有办法。rdquo; 她绕过赵绥,继续说道:药庐内有温泉水,温泉水长泡,药浴半月便可痊愈。rdquo;她抬眼对上男人的凤眸,笑得温然。 赵绥蹙眉,还是有些迟疑。 有些东西在心底像是快要破土而出,可是他却丝毫想不起。 他顿了顿,说:有劳了。rdquo; - 昔月看着赵绥抱着沈瓷进温泉的时候,面上赫然一片,她急忙阻拦:王爷,王妃此番hellip;hellip;是治病,这hellip;hellip;rdquo; 她没想到赵绥竟将这人看得如此重,连分开都愿意。 赵绥反问:既然是药浴,本王便图个身体康健,有何不可?rdquo; 武进在后头轻咳,觉得自家主子的话说的是没毛病啊,不过,这时候不合适吧。 昔月无言以对,咬唇看着赵绥抱着人进了屋内,脸上臊得通红。 昔月大夫不必生气,我家王爷对我家王妃向来珍视,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rdquo;武进笑了笑,细心解释。 昔月背对着他,脸色惨白,并未答话就转身走了。 武进摸了摸头,有些疑惑。 这两天,一个两个倒都是有些反常啊! 他看了眼紧闭门,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王爷会把持不住了。 - 热气蒸腾,水汽缭绕,沈瓷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升仙了。 沈瓷动了动,才发觉自己腰上揽了个男人的手臂,她甚至都没多想,就能猜到是谁的。 男人手臂上是和她同色的单衣,湿的透透的,里头健壮的肌肉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垂着头看了眼自己纤细的手腕,下意识的比了比,不过自己手腕上面那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很是恐怖。 那一瞬,她仿佛真的体会到,这个大反派赵绥真的很爱她rdquo;,很爱沈瓷。 或许,她应该安心做一下大反派的白月光! 她神思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沈瓷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都有些不好。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个问题? 是反派太帅,还是白月光活的不长? 她叹了口气,想的有些累了,下意识的往身后靠了靠,却正巧落入男人的怀里。 醒了?rdquo; 男人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冒着热气,猝不及防落入沈瓷耳中,她心猛跳了一下。 她悠悠转身,就看见了赵绥眼里的自己。 沈瓷愣住了,慢反应的发现两人好像如此没羞没臊地靠在一起,小脸又没出息的红了。 我,那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hellip;hellip;rdquo; 听到那绵软的声音,赵绥一天紧绷的心终于落下。 他低头薄唇紧贴少女的额头,眸中道不尽的心疼。 你发热了。rdquo; 不知为何,赵绥的话让沈瓷觉得心里酸酸的,那种感觉她只有被奶奶关心的时候才有过。 她不敢抬头看他,想让自己冷静冷静: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rdquo; 赵绥轻笑,收了收手上的力道,耐心解释: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走。rdquo;说完又蹭了蹭沈瓷的额角。 沈瓷身子往后靠了靠,虚空的姿势让她看清了赵绥,心底确定他要是在现实世界肯定是个嘤嘤怪rdquo;。 想着赵绥冷着脸嘤嘤嘤rdquo;的画面,沈瓷勾唇对着男人笑出了声。 少女笑声清脆悦耳,笑时贝齿微露,两颊梨涡浅浅,看起来分外勾人。 不可否认,赵绥被勾.引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扣住了少女的玉颈,将人拉近身边hellip;hellip; 男人太过温柔,沈瓷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弱。 她轻攥他的衣角,露出左手腕的一串佛珠。 第十六章 日头渐上,药庐里多是来往看病的百姓,武进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突兀,大多数人经过时都忍不住看一眼。 武进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盯着半阖的门,一副整装待发的姿态。 昨日太子特意夜访王府,为的就是今日宣读先帝遗诏,若是王爷不去,怕是要出乱子的。 可是反观屋内的赵绥,却是悠闲自在,满面春风。 赵绥自温泉池回来时,众人就瞧出了他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早膳未用,他现在正仔细给沈瓷喂着米粥。 沈瓷低着头,身上披着男人宽大的外衣,孱弱的肩膀看起来纤弱惹人怜爱。 赵绥笑了笑,接着递过手里的瓷勺:再用些。rdquo; 沈瓷耳尖红红的,对于先前温泉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些羞怯,她伸手推了推:我饱了。rdquo; -- 第25页 皓腕上绕了三圈的佛珠装上了青瓷碗,声音陌生却格外好听。 赵绥看了眼只用了小半碗的白粥,顾及她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也不逼她,只两口喝了碗里的剩下的。 沈瓷看他不假思索的动作,逐渐有些习惯男人自然而然的熟稔和亲密,她想着早晚都摆脱了不了反派白月光的命运,倒不如好好享受这剩下的日子。 她勾唇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软软的问:我可以出去走走吗?rdquo; 沈瓷觉得这身子好像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按着剧情走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赵绥细细看她苍白的脸色,低声哄着:你身子还未痊愈,不宜吹风。rdquo; 她有些失落,声音沉了许多:那,好吧。rdquo; 沈瓷看了眼外面大好的太阳都溜进了房内,实在是不能理解男人所说的风。 可是她怂啊,她不敢反驳,只装作无意的睨了眼男人的脸色。 赵绥倒是对于她这幅鲜活可爱的模样很熟悉,他做到了床边,将她鬓角的卷发勾在耳朵上。 我让人送些衣服过来,待日头大了些可以去门口的树荫下瞧瞧。rdquo; 沈瓷欢快的点了点头,水眸瞬间放了光,她下意识扯住了男人的衣袖:好,那可不可快一点点?rdquo;说着还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比。 赵绥被她明媚的笑意感染,笑着说:当然。rdquo; 四目相对,两人的笑意都还没有收,屋子里气息有些微妙,直到门口的咳嗽出现。 男人的凤眸瞬间敛起,几乎是须臾间就染上了杀意,那骤然而变的气息,吓得沈瓷咽了咽口水。 她顺着声音看去。 门口正站着个妙龄的少女,沈瓷有些好奇。 这姑娘看着年纪并不大,五官长得也算是上称。 可是,就是这打扮的却也太过朴素了点,那一身简单白浅绿长裙,看着料子都觉得这夏天热了不少呢。 沈瓷细细地盯着门口的人瞧,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后脖颈一凉,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黑了。 这么好看?rdquo; 男人的声音阴怯怯,眼前乌黑,其他感官就放大了许多,沈瓷立马就怂了。 不,不好看的。rdquo; 沈瓷这话一出,昔月的脸就闷红一片,估摸着没有比说她长得丑更难听的话了。 她咬唇看着二人亲昵的互动,有些不甘心的走近了些,颔首道:王爷rdquo;,又看了眼被蒙住眼睛的沈瓷:王妃。rdquo; 沈瓷只觉得这声王爷rdquo;叫的情意绵长,这王妃rdquo;吧,叫的也太干干巴巴的了吧。 这一看,赵绥和这个姑娘之间肯定是有些啥啊? 她扯下覆在眼上的手,目光狡黠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冲他眨了眨眼睛。 赵绥盯着怀里的人,看她的动作,薄唇微动:何事?rdquo; 王妃身子刚药浴过,昔月想hellip;hellip;rdquo; 王妃面前,昔月大夫还是注意些身份才好。rdquo; 昔月咬唇,有些难堪,不过是刚立的王妃,三书六娉媒妁之言都没有,就急着给人立威严。 王爷,昔月先前都是hellip;hellip;rdquo; 先前是先前,如今hellip;hellip;rdquo;他转首看了她一眼,冷着嗓音:如今是如今。rdquo; 她咬了咬牙,长袖下手掌攥得紧紧:好hellip;hellip;民女想给王妃诊脉,不知王爷可允?rdquo; 赵绥看了眼怀里一脸看热闹的小妻子,皱眉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真的就这么好看?rdquo; 他心中有些吃味,自从昔月进了门,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移过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看头。 沈瓷被这话问的求生欲爆棚,小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自己的小下巴脱离了男人的掌控,才露齿笑了笑。 不不不,当然是王爷你,最好看啦!rdquo; 她笑得满脸讨好,却又被男人勾着腰圈在了怀里,她瞬间不敢动了。 赵绥低头,怀里少女如长羽般的睫毛颤动的让他想笑,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被安抚到了:好看就多看些,乱动什么?rdquo; 这一刻沈瓷尴尬的想哭,她磕磕巴巴的提醒:我hellip;hellip;那个不是说来给我看病吗?rdquo; 她眼睛眨了眨,很想问:当着别人的面,我们这样好吗? 昔月当然觉得不好的,床上的男女旁若无人的亲昵简直是在羞辱她。 赵绥松了手,拉了拉沈瓷肩上的外衣:嗯。rdquo;他自觉让了道,昔月会意上前。 她看了眼沈瓷,没什么好脸色:王妃,请您伸手,rdquo; 沈瓷忍不住吐舌,这语气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她欠了钱似的。 她低着头伸出了纤细的手腕,有些不情愿。 昔月食指和中指搭上她的脉络,看着沈瓷如玉的肌肤和她略微泛黄的手指,放在一起着实是显眼又伤人。 沈瓷看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抬头冲她勾唇,意味不明。 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女大夫能不能看出她体内不行于色的剧毒? 王妃脉象平和了些,只要往后在多加受暖,多泡泡温泉水,定然是可以痊愈的。rdquo; -- 第26页 昔月看着眼前沈瓷得意的表情,只觉得她可笑至极。不过念及她也是个将死之人,不过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腾几个月,何必劳神和她计较。 两人心思各异,完全是各自脑补。 赵绥放了心,低声道了谢。 昔月自然是知道他这是赶她走呢,也不生气,起来福了福身:王爷客气了。rdquo; 她看了眼沈瓷,转头走了两步,回头提醒:王爷,武侍卫说是又要事求见。rdquo; - 武进跟着赵绥进了宫,两人步子倒是没什么急切,但武进却急得满头是汗。 王爷,会不会开迟了些?rdquo;他很是疑惑自家主子为何一脸平静的模样,如今皇朝动乱,他有些看不清他的目的了。 赵绥未搭话,问:安排你的事可办妥了?rdquo; 武进顿了顿:嗯,已经让暗煞去安排暗魑过来了,王妃应该不会发现的。只是hellip;hellip;rdquo; 他的话让赵绥的步子骤停。 只是什么?rdquo; 只是属下不明,王妃在王府的守卫下怎么还需要暗魑来hellip;hellip;rdquo; 暗卫中的暗魑暗魅暗魍暗魉武功极高的,王府守卫深严,还有暗煞,按理说若是在王府中,定然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怎么会还让暗魑化名守在身边? 赵绥轻笑,抬步接着走:王府里没什么体己的人,她在府里定然是不会安分的。rdquo; 武进听着他话里的宠溺,默默低头:王爷说得是。rdquo; 他忍不住叹气,这还没怎么样呢,王爷就把王妃宠天上去了,这往后还得了啊。 两人到了金銮殿前时,正是当朝几个大臣与赵琰争论剑拔弩张的时刻。 赵琰气急,俊脸通红,从一开始满怀希望的盯着门口,到如今心里早已经对赵绥升满了恨意。 朝中左相顾德家哼哼冷笑:太子莫不是还以为靖南王会来搭救?hellip;hellip;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让贤他人。rdquo; 赵琰嗤笑,冷声警告:本宫是父皇钦封的太子,是皇位的继承人,为何要让位他人!rdquo; 殿下是继承人不错,不过如今朝中哪个不是以德服人,太子殿下向来只善诗词歌赋,爱美酒与美人,又何必苦争皇位!rdquo; 说话的朝中右相郑白谷。 郑白谷摇了摇头,只觉得赵琰如今像个跳梁小丑,谁人不知前几日太子为了新进门的侧妃和靖南王大吵了一架。 如今靠山已倒,猢狲已散,还敢在这此嚣张。 赵琰扫了一眼殿内的大臣,笑意冷淡:你们一个两个,都反了!rdquo; 其他大臣看赵琰孤立无援的样子,还想再上去说两句。 靖南王到!rdquo; 第十七章 金銮殿内,各大朝臣都已离开,只剩下赵绥赵琰一行人。 虽然心中不愿,可是赵琰却不得不说:皇叔,今日多谢了。rdquo; 赵绥轻哂,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转身就走了。 赵琰咬牙,内心气闷又无处发作,扫了一旁的酒铸,哗啦rdquo;地碎了一地。 吩咐好几日后登基大典事宜,赵琰就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了东宫。 沈珠早已经在宫门口等了半晌,看到赵琰英挺的身姿,赶忙迎了上去。 殿下,你回来啦?怎么样,今日朝内册封如何??rdquo; 赵琰转头看着她,双眼半眯。 今日的沈珠穿着一身华贵的牡丹红宫装,面色红润青丝挽起,上头都是精致的珠钗步摇,与婚嫁之日的苍白孱弱大相径庭。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才不过短短几日,她倒是越过越滋润。 如今父皇驾崩,宫中朝丧,她竟然还有心打扮的如此光鲜亮丽。 沈珠以为出了差错,赶紧问他: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乱子?rdquo; 赵琰掩下心中的不快,抚开她的手:无事,本宫累了,想歇息歇息。rdquo; 沈珠有些吃惊,看着赵琰甩袖离开,背影满是疲惫,她顿了顿,福身:那,殿下好生歇息。rdquo; 送走了赵琰,沈珠即刻转头看了随行的凌风:怎么样,今日朝内之事可还顺利?rdquo; 凌风如实回答:先前朝内左右两位丞相滋事重朝臣推翻太子,争论未休hellip;hellip;rdquo; 沈珠气急:这些老东西都反了!那后来呢hellip;hellip;rdquo; 凌风低头,不敢置喙:幸而靖南王及时赶到,力荐太子为王,这才hellip;hellip;rdquo; 沈珠松了口气,拍着胸口低言:那就好,那就好。rdquo; 她笑了笑,这样的结果还是和前世一样,如今她只需坐享荣华富贵,待册封大典之后,她就是这一国最尊贵的一国之母。 沈瓷已死,如此她只需解决东宫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往后就可独享赵琰的宠爱。 凌风看了眼沈珠细微的表情,眼神微敛:那属下先告退了。rdquo; 得了沈珠的许可,凌风脚下生风出了宫院,心底那不悦的情绪越来越深。 他总觉得这太子侧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单纯无害,为人行事都给人心机深重的感觉,太子却又是对她宠爱有加,不知往后会如何。 -- 第27页 - 药庐前后都是青山碧树,两面环水屋后还有山泉瀑布,着实像个世外桃源。 沈瓷看着日头上了些,也不算太热,就吩咐人伺候穿衣,准备去外头瞧一瞧。 来的侍女有些面生,模样不算精致,五官却尽显英气,看着有些像江湖上劫富济贫的侠女。 沈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笑着问她:你唤什么名字,我怎么先前从来没有见过你。rdquo; 奴婢红襟。rdquo; 沈瓷听她严肃的声音,身体紧绷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有些紧张呢:红襟,你这名字可真好听。rdquo; 听她的话,红襟整理外衫的手顿了顿:多谢王妃夸赞。rdquo; 看着眼前纤细的脖颈,她眼睛冰冷的像毒蛇。不过是一个贱名罢了,他们都是赵绥养的暗卫,连生死都是由他决定,更何况是一个名字。 整理好衣服,她拿过披风给沈瓷披上,期间也不说话,动作却利落干脆。 王妃,已经收拾妥当了。rdquo;红襟向后退了两步,恭敬回禀。 沈瓷觉得有些无趣,明明这小丫头年龄看起来不大,说话行事都像个小老头儿似的,着实是没趣。 她点了点头,弯着柳眉说:嗯,那我们先出去吧。rdquo; 出了屋子,沈瓷才觉得自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果然,躺着床上这种事,根本就是人做的事儿啊!想想她以前玩手机,都可以一个星期不出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赵绥的屋子位置稍微偏些,跟着红襟出了偏院,才有了些人味儿。 正院宽敞,整齐划一,靠近东边那处都是铺晒的草药,药味儿不浓,只有淡淡的清香。 看着这来往抚胸摸头的布衣百姓,沈瓷这才知道,药庐虽偏,可是这里头的大夫医术精湛,要不也不会有人大老远过来治病。 她迎着光看了眼堂前摆桌为人诊治的昔月,想在脑海里搜索与之匹配的人物角色,却被灼眼的日光照恍了眼。 身体不稳,红襟赶紧扶住:王妃,日头太大,不如先回去吧。rdquo; 她是习武之人,虽然不通医理,可是隔着单薄的衣衫多少也能察觉沈瓷气血不足,身体虚弱的很。 看着沈瓷随时可以晕倒的模样,她不得不提醒,谁知沈瓷竟拒绝了。 不行!我才刚出来多久啊,还没好好逛逛呢。rdquo;沈瓷不服,转眸看她:红襟,我们就再逛一会儿好不好啊?rdquo; 红襟低头:奴婢遵命。rdquo; 主子交代过,他不在,屋里头的沈瓷就是她的主子,不会违背主子的吩咐。 沈瓷鼓着腮帮子,只觉得满腔的话被堵的一句也说不出了:好吧好吧,那我把帽子带上,遮遮太阳这样总行了吧。rdquo; 她真搞不懂赵绥身边怎么都是这些冷冰冰不会说话的人,真的是太过无趣,她都有点想绿莹那个小丫头了。 也不知道她离开后,绿莹怎么样了。 哎呀!rdquo;肩膀一疼,沈瓷被突然而的人撞得脸色惨白。 对不起,对不hellip;hellip;啊!rdquo;柳子阳还没来得及道歉,脖子就被人从后揽住,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沈瓷捂着肩膀喘了好几口气,费力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被红襟掐着脖子,脸都憋红了。 她赶紧阻止:红襟,你干什么,这位hellip;hellip;公子不是有意的!rdquo;说完她又喘了喘,只觉得浑身都冒冷汗。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之前中毒,身子竟然虚亏到这种程度,刚刚那一装,沈瓷只觉得后背连着五脏六腑都扯着生疼。 红襟抿唇,眼神里都是杀意:王妃,此人来历不明,还伤了您,定是不能饶恕的。rdquo; 沈瓷皱眉,只觉得那书生的脸越来越红,赶紧过来掰红襟的手:听话啊,红襟,快松手!再不松手就要死人了!rdquo; 她可不想有人因为她不明不白的死了。 红襟巍然不动,手掌更用力了些,主子吩咐过了,伤害王妃的人都必须死! 红襟!我命令你,放手!rdquo;沈瓷掐着腰,只觉得不给来点硬的,这丫头是不会听话的。 是,王妃!奴婢遵命!rdquo; 红襟猛地松了手,把人甩了出去,恭敬的回了沈瓷旁边和没事人似的。 柳子阳跌在地上咳得厉害,本就是半旧的粗布长衣沾了灰尘之后就更狼狈了。 沈瓷刚松了口气,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赶紧蹲下来,在旁边给他拍了拍背顺气:哎,你没事吧?rdquo; 就是被掐了一下,应该不会死吧。 柳子阳憋红的脸摇了摇:无事,多谢姑娘了。rdquo;要不是她出手阻止,估计他现在已经归西了。 沈瓷笑了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谢,是我要和你说对不起才是,是我的侍女太鲁莽了,真的是对不住了啊。rdquo; 姑娘言重了,若不是我莽撞冲撞了姑娘,也不会如此hellip;hellip;rdquo;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红襟。 红襟满脸不屑,看他那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样子就心烦,平生最是看不惯这累人,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柳子阳低了低头,心中有些悲慨。 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hellip;hellip;竟然被一个姑娘家一只手就给制服了,说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 第28页 想起自己读的那些个圣贤书,真是浪费光阴,还不如学一身本事,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柳子阳气息平缓了些,就慢慢起了身,他看着沈瓷也起了身,这才开始打量起她。 沈瓷见他性情中厚,就好奇的问了一下:这位公子你是有什么急事吗?rdquo; 柳子阳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不瞒姑娘说,家母病重已久,可是在下家中贫瘠,为母亲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却不见起色。rdquo; 他看了眼沈瓷,接着说:久闻药庐里的昔月大夫是个活神仙,所以我今日特地赶过来求药,只盼能够救母亲一命。rdquo; 沈瓷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 原来是母亲生病了,怪不得这么着急呢。 她打量了他一眼,关心地问道:那,那你有银子拿药吗?rdquo; 沈瓷问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像个有钱人啊。 在下hellip;hellip;rdquo; 要不这样吧,我这有银子,你先拿去给你母亲拿药hellip;hellip;rdquo; 柳子阳赶紧拒绝:不妥不妥,我与姑娘素昧平生,这般拿姑娘钱财怎好?rdquo; 沈瓷只觉得他啰嗦:给你又不是不用还,待他日你发达了,再还我就是了!rdquo; 可是hellip;hellip;rdquo; 见他还要再说,沈瓷赶紧摆手: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别可是了,红襟你去拿些银子来,算了算了。rdquo; 她觉得麻烦,就直接摸了摸头上的发饰,想着王府的物件儿肯定都是值钱的,就随意扯了一个下来。 红襟看沈瓷竟扯下了主子赠的玉簪,赶紧出言阻止:王妃,这是hellip;hellip;rdquo; 嗯?rdquo;,沈瓷皱眉看了看,觉得这做工还挺精致的:这个应该值不少钱的吧。rdquo; 她笑了笑递了过去,说:你可记得要还我啊!rdquo; 柳子阳心中感激不尽,可是还没等他伸手接过,玉簪就被人半路截了道。 赵绥握住那截纤细的皓腕,将人往身边扯了扯,嗓音冷沉:王妃这是要拿本王送的东西给谁呢?rdquo; 第十八章 王妃这是要把本王的送的东西给谁呢?rdquo; 沈瓷手上一紧,被男人圈在怀里也动弹不了,听他的话阴戚戚的,赶紧软着声音讨好:我只是想帮这位公子一把,可是我没有银子。rdquo; 赵绥敛眉,难得看她起色好了些,他侧首:武进。rdquo; 武进会意,从怀中掏了一锭银子递给了柳子阳。 沈瓷目光跟着武进看了过去,却被男人戴上了披风后的帽子。 赵绥手轻压在她后脑处,眼睛却看向她身后:这些银子你拿去用便是,不用归还。rdquo; 不可不可,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hellip;hellip;rdquo; 红襟看不惯他:啰啰嗦嗦的,让你拿就拿,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rdquo; 柳子阳一噎,也不敢反驳:姑hellip;hellip;娘说的是,柳子阳定不会忘今日之恩,待他日定会归还的。rdquo; 你是柳子阳?rdquo;赵绥难得有了些审视的目光。 沈瓷听到柳子阳rdquo;这个名字也觉得耳熟,努力在小说里搜寻,才想起这个人。 柳子阳雄才大略,又熟读兵法,是男主登基后钦选的谋士。 按理说,赵琰如今应该也快登基了吧,秋试结果已出,柳子阳理应是当朝的新科状元,怎么会沦落至此? 柳子阳扶手行礼:在下北城村柳子阳,不知贵人是hellip;hellip;rdquo; 武进上前意欲阻拦,赵绥抬手:你为何会在此处?rdquo; 柳子阳如实回答:在下母亲病重,特来此求药。rdquo; 赵绥会意,看他落魄的样子也不像个登科状元,估摸着今世因为他的缘故,许多人事的命运都因他而改变。 你若有难,可送书去靖南王府。rdquo; 语尽,他便揽住怀里沈瓷吩咐:回去吧。rdquo; 沈瓷见他要走,赶紧拖住他的胳膊:别啊,我才刚出来,我们再去别的的地方走走吧。rdquo; 她晃着手里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弄得赵绥心里软成一片,不忍心拒绝她。 嗯。rdquo; 男人的声音有些不情愿的从嗓子里冒出来,隔着帽子的沈瓷撇撇嘴,有些不满。 不过虽然赵绥不情愿,好歹也算是答应了啊。 那我们去外面看看吧。rdquo; 不等男人答应,她就硬拽着人往门口走,路过柳子阳的时候,还开心和他了道别。 赵绥冷眼,轻嗤一声,心中吃味儿,却还是顺着袖子上的力道向外走去。 谁知过了门口,逃出生天rdquo;的小姑娘就过河拆桥松了他的手。 他索性慢步跟着,也不着急,看着远处颠着小步子的少女,开心就差没唱出声了。 赵绥有些心疼,这几日倒真是闷坏她了。 沈瓷出了门,简直就像是脱缰的小野马,围着药庐四处转悠,跑着看着连帽子掉了也不知道。 墨色翠绿实在是养眼,可是万绿丛中那鲜活明媚的少女,倒也不显突兀,像是更加赏心悦目了。 -- 第29页 红襟和武进也跟在赵绥身后,两人看着自家主子满心满眼都是远处那个活泼跳脱的姑娘,相互对视,默不作声。 日头渐上,越发热了起来,沈瓷跑着转着累了一身的汗,扶着树大喘气儿时,才发觉自己好像把赵绥给落下了。 沈瓷扭捏着,觉得有些尴尬,莲步轻轻的走回了男人身边:嘿嘿,要不,我们回去吧?rdquo; 男人面无表情,沈瓷心虚地看了眼他身后的红襟和武进,叹了口气。 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鼓着腮帮子卖惨,难得的,男人竟然不吃这一套,几个人就这样干巴巴的望着。 昔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默不出声的站着不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王爷,这是怎么了?rdquo; 她看了眼沈瓷,见她披风上落满了灰尘,衣服有些凌乱,竟脸头发也乱糟糟的。 王,王妃这是怎么了?rdquo; 沈瓷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赵绥眼神求救。 赵绥无奈,说:无事,只是王妃顽皮了些rdquo;,他看向沈瓷,摇了摇:回屋吧,时辰不早了,要吃药了。rdquo; 沈瓷语噎,总觉得这个男人在报复她,可是找不到证据。 前几次她昏迷吃药就算了,后头醒了,熬的那个乌乌漆嘛黑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赵绥牵过她的手,冰凉凉的。 他捏着掌心她掌心,眉头紧锁,明明闹得满头是汗,手怎么还会那么冰。 沈瓷不懂他的担忧,还有些不情愿的跟着男人,时不时回望一个人站在门口的昔月,有些默默的愧疚。 虽然她心大,可是女人之间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大夫对大反派的心思绝对不单纯啊。 早上那含情脉脉的表情,加上那娇滴滴的声音,再对比她的,明眼人儿都能瞧出来啊。 赵绥带着人进了屋,吩咐人端了药过来,发现小姑娘竟然还在发呆,他弹了弹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rdquo; 沈瓷抿唇,故作高冷,刚才的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赵绥也不生气,拿过了药童递过的药,放到了桌子上。 隔着大老远就能闻见药臭味儿的沈瓷,真的是生无可恋。 她打着商量问:我可不可hellip;hellip;rdquo; 赵绥说:不可以。rdquo; 沈瓷不悦,提着裙子做到了他身侧,慢慢贴近了男人的耳朵:那个叫昔月的女大夫,她喜欢你。rdquo; 赵绥敛眸,看向她潋滟无辜的水眸:那阮阮你呢?rdquo; 沈瓷满头黑线,这是重点吗? 她咳了咳,继续旁敲侧击:可是,你喜欢我。rdquo; 说完她就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可是还硬着腰杆与男人对视。 赵绥唇角的笑溢出,眼神满是宠溺:阮阮怎么知道的?rdquo; 沈瓷语噎,有些恼了:你怎么听不明白呢,那个昔月大夫喜欢你,但是你hellip;hellip;反正别人都知道你喜欢我rdquo;,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药,问:你就不怕她心生妒忌,特意下苦药害我?rdquo; 赵绥凤眸微闪,却不表露:所以,这就是阮阮不想喝药的理由?rdquo; 沈瓷忍不住想翻白眼,真是被大佬这种思维搞得毫无兴致,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儿,咬着牙端过了药碗。 喝就喝,谁怕谁,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谁知她刚碰到药碗,就被男人伸手抵住了。 药凉了,先别喝了。rdquo; 第十九章 这几日沈瓷泡着药浴,加上每天吃药身子还真感觉好了不少。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赵绥跟着进来会尴尬,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这就让她有些尴尬了。 不过这几日男人不知都忙些什么,成日里都见不到个人影,虽说她不怎么在意,可是保不齐还有其他人天天盼着呢。 想起这个沈瓷还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昔月还真是对这个大反派挺上心的呢,整日里来她屋子里不停转悠,生怕人不知道。 翌日,天气晴朗,沈瓷按例收拾东西去药浴,让红襟在外头候着。 雾气蒙蒙的,让人觉得犹如仙境一般。 沈瓷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不消片刻就被这蒸腾的热气沾染上了湿气。 她试了试水温,弯唇满意的笑了笑。 不得不说古人这温泉池子还做的挺精致的,水是从四周的竹孔里流出来的,温温热热得非常舒服。 再看看周围大理石围砌的墙,细致都能照出个人来。 啧,啧,啧rdquo;,沈瓷慨叹:这昔月大夫也不是没有钱的人,怎么就不知道花点功夫收拾一下自己呢。rdquo; 她想着昔月那粗布麻衫,整日里为人诊脉治病,如果能空出一点时间来,说不定赵绥还能看她两眼呢。 哎,沈瓷叹了口气,身体有些疲软的靠在剔透的墙面上,开始闭目养神。 阮阮。rdquo; 身体太过放松,沈瓷舒服的勾唇轻笑,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睁开了眼。 雾气中那身形,看起来好像是赵绥,只是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沈瓷赶紧往池子里躲了躲:你怎么进来了?rdquo; -- 第30页 阮阮,你该和我回去了?rdquo; 沈瓷疑惑:回去?可是我还没有泡好呢,还要等一会hellip;hellip;啊!rdquo; 还没等她说完,本来还在两步远的赵绥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猩红的眼底阴鸷密布: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rdquo; 沈瓷被他眼底的狠吓到了,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她慢慢挣扎,后来渐渐放弃。 画面突转,沈瓷看到自己站在花瓣飘飞树下,眸光潋滟印出赵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男人一袭玄色外衣,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画面里的自己跑了过去,围着男人打转,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赵绥,赵绥,我想要出去玩。rdquo; 男人面色冰冷,嗓音低沉:你既然想做靖南王妃,就应该恪守本分,你要是hellip;hellip;rdquo; 赵绥,你要是再敢对我凶,我就脱衣服给你看!rdquo; 男人气急,一时竟然语噎,多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赵绥拂袖,冷哼:放荡!rdquo; 沈瓷看得想笑,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赵绥的时候,她误以为他是赵琰,扑在他怀里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原来原主和赵绥真的有过感情,而且原主的性格倒是和书里差很多,不过这么豪爽的妹子和她还挺像,她喜欢! 她看着原主靠近了赵绥,竟然还真要解那一身裙衫。 沈瓷赶紧捂住眼睛,哎呀,非礼勿视啊! 虽说是这样想,可她还是羞耻的松了松手指。 视线里并没有什么儿.童.不宜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绥rdquo;字刺青。 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却突然听到男人气急的声音:阮瓷,你不要太过分了!hellip;hellip;rdquo; 男人那声怒吼像是一道惊雷,在沈瓷心底瞬间炸开,她猛地睁开了眼。 沈瓷轻喘,莫名的决定那温馨的画面竟然生出几分惊恐来。 她心有余悸,看着四周雾气迷蒙的场景,透过照人的瓷璧,看到了满脸惊慌的自己。 那一瞬间,她有个大胆的猜想hellip;hellip; 沈瓷咽了口唾沫,慢慢退下身上单衣,一点点向身后的石璧看去。 水汽蒸腾,石璧上的水珠凝聚慢慢向下流淌,像是晕染的画,那朵黑色如荼靡花朵般的刺青,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绥rdquo;字。 第二十章 沈瓷再次醒来的时候,神色还有恍惚。 她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绣花的幔顶晕染,让她的回忆渐渐复苏。 她撑着手起来,隔着床幔的纬纱就看到坐在绣凳上的赵绥,还有旁边的武进。 男人侧颜冷肃却也掩不住那由内而外的俊美,不过那精致的下颚线条绷得有些紧,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沈瓷抿唇,身体虚弱的她只能靠在床头,轻颤着长长的羽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进顿了顿,有些犹豫。 接着说rdquo;,赵绥给自己沏了杯茶,却没有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属下今日暗中将那药渣拿去了药坊,还特意寻了好几家询问,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rdquo; 赵绥敛眸:如此也不可大意,每日药童煎药时,多派人盯着些。rdquo; 武进点头:属下遵命。rdquo; 知道如今王妃醒了他留着也不方便,武进便请示赵绥退下了,临走时不忘贴心的关好门窗。 少了两人先前交谈的话语声,屋子里更安静了。 沈瓷捏了捏衣角,脑海里赵绥那张阴狠恐怖的脸和他温柔体贴的面容娇叠,剩下的全是恐慌。 手掌里摸到了坚.硬的珠子,沈瓷回了神,抬手细细的看。 这是赵绥的佛珠,是在万佛寺特意求来的,听武进说赵绥一直贴身戴在身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来了药庐,男人最是喜欢把佛珠绑在她手上。 沈瓷出神地抚了抚那佛珠上垂着的流苏,丝滑柔顺,搭着那一个个圆滚滚的佛珠,看起来倒确实是精巧。 看什么这么入神?rdquo;赵绥唇角带笑,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前:既然醒了,先喝些温水。rdquo; 沈瓷垂眸,乖巧的接过那水杯,像是昨日的画面还没从脑海里消化,她变得有些害怕赵绥。 她抿唇,没敢看他:谢谢王爷。rdquo; 沈瓷低着头,细细地喝着水,头顶的男人并未回复,她也分辨不出其中的喜怒。 倒是赵绥见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触动了他心底哪根弦,他竟直接将杯子夺了过来,狠狠的甩了出去。 砰!rdquo;瓷杯碎了一地,就连周围蜡烛的火光都因此不停的晃动。 沈瓷懵了,手还摆着原来的姿势,愣愣的坐着动都不敢动了。 这,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半晌,就在沈瓷僵着动作想要先开口时,男人说话了。 阮阮,rdquo;赵绥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却带着颤音:你到底怎么了?rdquo; 赵绥难以抑制的将人抱在怀里,这一天的煎熬等待仿佛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这几日赵琰登基,他只不过处理些零散的事宜,回来时就听到了浴池里尖叫声。 -- 第31页 没有他的允许,外□□本无法进出浴池,即便是红襟也很少有机会。 所以当他冲进浴池,看到满池泛红的血水时,他的心都要碎了。 血水染红了少女的浅白的纱衣,脸色苍白的毫无生气,就那样软软地靠在池子旁。 那一刻赵绥才知道,他这一世重生的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却唯独忘了护她。 赵绥不由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眼神逐渐染上红意。 我今天,看到,我后背的刺青了。rdquo; 男人趴在她肩膀上,所以沈瓷并没看到的表情,只怂的老实回答,生怕惹怒他。 见赵绥不搭话,她又开口问:我hellip;hellip;那个后背的刺青,是你hellip;hellip;rdquo; 是我,那刺青是我一笔一划写的。rdquo;赵绥起身看她,随即又贴在她耳边:既刺了我的名字,你便生生世世只能做我赵绥的人。rdquo; 他又笑了笑:做了鬼也是!rdquo; 第二十一章 - 那日赵绥的话阴戚戚的,沈瓷记了好几天,不过难得的倒是没做那些奇怪的梦了。 秋日将近,屋子里凉爽了不少,本来房间里空荡简洁,不过因为沈瓷和赵绥住进来,屋子里多了些温馨的感觉。 木窗大开,沈瓷穿着一身桃粉色的罗裙,袖口是精致秀美的桃花瓣,接连着的缠在袖子周围看起来漂亮极了。 上半天沈瓷药浴之后,下午就在美人榻上躺着,手里拿了画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满是惬意。 赵绥淡笑着看她,眸中都是温浅的情意,不过一会儿没瞧着人,先前还在拨弄腕上佛珠的少女,此刻就已经浅息甜睡着。 微风清爽,屋子里还是有些凉的,他起身拿了件单薄的毯子,轻轻给人盖上。 赵绥单膝下跪蹲在榻前,细细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面色忽而有些凝重。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药浴吐血之后,他总觉得沈瓷的身子愈发轻瘦了些,脸色也不像往日那么红润了。 他捏了捏掌心柔白的小手,轻轻放在齿下轻磨。 许是那痒意惊动了熟睡的人,少女轻声嘤咛,让赵绥住了手上的动作。 沈瓷并未醒,只是稍微的翻动了些位置,一室静谧只留得她脚踝处的清脆的银铃声。 王爷。rdquo; 赵绥猛然抬头,眼神锐利的带着杀意,看清是带着药箱的昔月,他敛了敛眸光:何事?rdquo; 男人冷淡的态度,让昔月觉得有些难堪:前几日听说王妃病了,今日特意来为王妃诊脉。rdquo; 平日里探脉不是早间的事宜吗?rdquo;赵绥轻拍着少女的后背,动作温柔,他压低嗓音问:怎么今日这个时辰才过来?rdquo; 我hellip;hellip;rdquo; 昔月语噎,欲言又止,总不能说她是故意为了来见他的吧。 她心中委屈,自己知道赵绥忙碌,成日里见不得他的人,每日他也是晚间才回来,而自己又不好意思过来打扰。 这几日听说了沈瓷在浴池吐血的事,赵绥竟然每日陪着人药浴,一直等到沈瓷安然无恙的出来才离开。 想想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心里想的紧,又碍于脸面,不敢过来,这才寻了理由过来。 昔hellip;hellip;这两日民女见王妃身子有些虚软,特意寻了些其他的方子,想为王妃细致的瞧瞧,可有什么隐秘的病症。rdquo; 她看着男人,语意恳切,眉目含情。 她自然知道赵绥最在意的不过就是沈瓷这个女人,若是自己堂而皇之的说来看他,肯定会被他拒绝。 赵绥果然动容了些,他压低声音:过来吧rdquo;,他看了眼睡熟的沈瓷,似乎有些不放心:动作轻些,莫要吵醒她了。rdquo; 这几日小姑娘精神萎靡了些,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爱玩了,好不容易睡着,可得仔细些。 民女遵旨。rdquo; 昔月小布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沈瓷,红唇阴冷的勾了勾。 虽每日都有诊脉,药也不见停的吃着,可是沈瓷的身子却不见好。 如果她没猜错,沈瓷定然是中了美人醉。 先前她只是试探,药浴时撒了些紫金兰粉,果然,这沈瓷的身子愈发不如从前了。 昔月察觉到男人试探的目光,动作自然的抽出了银针,她接过沈瓷的手,娴熟的扎下又拔出。 赵绥心里一紧,看着沈瓷没醒,才松了口气,却见昔月把那指尖冒出的血珠用帕子擦过。 血迹晕染,像是盛放的梅花,点点殷红却带了些诡异的魅蓝色。 昔月状似无意地收回帕子,收拾了一下:王爷,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如今只是心里郁结了些,估计是有什么心事。rdquo; 赵绥挑眉,对于她的话半信半疑,可是又不得不相信,沈瓷这几日确实像是有什么心事。 嗯,我知道了。rdquo; 昔月点头,将帕子塞进袖中,拎着东西离开了。 拐角处,昔月脚步微顿,余光里男人还一脸心疼的站在榻前,她笑了笑,眼神阴狠。 第二十二章 沈瓷醒的时候,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种场景像是还是停留在她原先世界里一样,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浑浑噩噩的醒来。 -- 第32页 醒了?rdquo;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沈瓷察觉到他的手一直放在自己后背轻轻的拍,一瞬间眼睛有点酸。 赵绥?rdquo;开了口,沈瓷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怎么了?rdquo;男人有些心疼,侧首蹭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耳朵。 沈瓷躲了躲,整个人往赵绥怀里钻了钻: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rdquo; 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一缕芳魂,连个实实在在的人都算不上。 又或者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可能一切都是虚无不存在的,可她却仍旧异想天开地想着,要是自己真的是赵绥心里的人,就好了。 毕竟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留恋了。 赵绥笑了笑,虔诚地轻吻她的发丝:怎么会呢,我要找的人,是我的阮阮,不是沈四。rdquo; 他知道她的担心,如今的赵绥对于沈瓷而言,不过是那个位高权重的靖南王,这一切的不真实,或许她还有些难以接受。 是不是觉得闷了?rdquo;他突然想起今日昔月的话,问道:明日带你出去看看这京都的花灯,如何?rdquo; 沈瓷还有些泄气,不过听他说出去玩,倒是来了些精神:好呀,好呀,可以出去买好吃的吗?rdquo; 夜色里烛火摇曳,少女睡眼惺忪却是难掩的万般星辰,赵绥看痴了些。 轻刮那小巧的鼻尖:嗯,可以随便吃。rdquo; 赵绥额头抵住她的,温润的笑了笑:你夫君有的是钱。rdquo; 比起男人的厚脸皮耍情调,沈瓷渐渐觉得自己这多愁善感的有些多余了。 既然书中对于赵绥这个反派的爱情结局已下,自己只能顺着这剧情来。 这样想想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她笑了笑,嗓音甜甜的:谢谢王爷。rdquo; - 夜风萧瑟,药庐的里间的人儿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昔月的房间里还挑些灯,此时沐浴完之后的她,青丝揽在肩头的一边,灯晃烛动,倒是也瞧出不少媚人的姿态来。 她捻着素手拿起桌上的白色手帕,勾唇笑容诡异。 手边是雕花的香炉,细烟缭绕的人模糊不清,可是那清新淡雅的茶桑花味儿却愈发浓郁。 昔月拿着帕子在香炉处晃了晃,再摊着绣帕看时,那帕上透着魅蓝色的血迹已然殷红。 她笑了笑,心中了然。 果然,沈瓷还真是中了这美人醉的毒,也不知道她这是得罪了哪些人儿,竟然中了如此毒辣而又隐秘的毒。 美人醉,顾名思义,此毒无色无味只靠花香为毒,融入骨血也很难察觉,毒入骨髓也不会显脉,根本很难察觉。 而此毒只对女人有效,若为毒显,便是与男人交.合,此为药瘾。 瘾毒发作,不消三日,大罗神仙在世,人也会香消玉殒。 先前诊脉她也只是猜测,如今毒已入骨髓,沈瓷病入膏肓也探不出病症,不如自己助她一臂之力,送她升天,也不枉两人相识一场。 昔月对着铜镜梳妆,笑容肆意。 既然赵绥舍不得碰他的心肝宝贝儿,不如她做个顺水人情,送她一程。 第二十三章 翌日,天气晴朗,云淡风轻。 难得起了个大早的沈瓷,正坐在绣凳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外。 她叹了口气,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红襟,弱弱地问道:你说你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rdquo; 奴婢不知。rdquo; 沈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门口,心里却是骂声一片。 臭男人,说话不算话,昨晚上还说带她出去玩的呢,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贵! 沈瓷越想越生气,拍了拍桌子:走,去门口等着去。rdquo; 她到是要看看,赵绥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才回来! - 愈近中秋,药庐的人倒是不多了,估摸着都是赶着这热闹的灯会去了。 不得不承认,老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rdquo;倒也不无道理。 赵绥掀帘子刚下马车就遇到了昔月,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可是武进不一样,他一眼就瞧出了这昔月大夫今日的装扮倒是比往日精致了不少。 今日的昔月换了身浅淡飘逸的纱裙,那青丝上竟还精致的装着了钗鬟,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姿色。 他咳了咳,挑眉看了眼走在自己前头的男人,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rdquo;男人嗓音沉得可怕。 武进赶紧摇头。 昔月看着男人下了马车,连忙笑语盈盈地迎上去:王爷,您回来啦?rdquo; 看着男人的俊脸,她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面色含羞。 今晚京都秦淮河畔有灯会,听说风景宜人,还特别热闹,所以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想着沈瓷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定然是不能出去的,不若自己hellip;hellip; 赵绥皱眉,看她的样子,着实觉得别扭:何事?rdquo; 听说今日有灯会,昔月想问王爷可有时间hellip;hellip;出去走走?rdquo; 她声音掐得很细,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离得近了些还能闻到她衣衫上浓郁的香味。 -- 第33页 赵绥疑惑问道: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rdquo; 回王爷,是茶桑花的荷包的花香rdquo;,昔月敛眸,意外他竟对这如此关心,说:王爷若是喜欢,昔月明日便给您做一个。rdquo; 不用了rdquo;,他退后了些,声音冷淡:这个花香不适合你。rdquo; 昔月脸上一红,觉得这话说的有些羞辱人。 还有,本王已有王妃,并没有时间陪你去看花灯。rdquo; 男人凤眸微勾,说得话更像是淬了冰霜,直盯得昔月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赵绥这话实在太过伤人,尤其是两人还有些交情,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可是却没人敢去置喙他说的话,武进自然也是不敢的。 这点小事赵绥倒是没放在心上,信步去了庭院准备接沈瓷,刚进门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沈瓷气冲冲的出了屋,还没出门呢,就一头扎进了男人温热的怀里。 她本就生气,气鼓鼓的叫唤:谁呀,一大早就来碰瓷啊!rdquo; 赵绥看她穿得单薄,拎着她后颈的衣服把人扯进了怀里:对呀,本王就是碰的你这个lsquo;瓷rsquo;!rdquo; 说完便趁着怀里人发呆的时候,裹了件披风,快步将人带出了屋子。 等沈瓷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放在了马车里。 她盯着赵绥看了许久,说:你知道lsquo;碰瓷rsquo;是什么意思吗?rdquo;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词儿好像是后来才有的吧。 赵绥点头:嗯。rdquo; 沈瓷满脸凝重,问:这也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rdquo; 男人继续点头,笑意温柔,眼神宠溺。 赵绥确实没有说谎,这还真是前世的沈瓷和他说过的。 沈瓷咽了咽口水,有些不信邪,她弱弱地问了句:那你知道窝窝头一块钱几个吗?rdquo; 第二十四章 沈瓷脑抽的结果就是,被男人带到了卖窝窝头的地方,被迫给买了一包馒头。 抱着热乎的馒头,沈瓷无奈:干嘛给我买这么多馒头?rdquo; 赵绥看她,有些疑惑:不是饿了吗?rdquo;见她那副不满的小模样,调侃道:听你问到窝窝头,还以为你饿了。rdquo; 沈瓷撇嘴,恨恨地咬了口大包子,很不高兴,总觉得这男人在逗着她玩呢。 嚼唧两口,她弯眉有些满意,别说,这包子的味道还挺不错。 顾及到沈瓷在吃东西,一行人倒是没走远,现在日头还高,街道上虽然热闹,可是却不及晚间花灯璀璨。 赵绥一身绛紫色锦衣华裳与这有些年头的包子铺看着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他却丝毫不觉,只是低头细细看着吃包子的少女。 沈瓷吃的专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旁边的男人却不这么认为。 赵绥眉间微挑,总觉得自己手边的小姑娘穿得太招摇了。 藕荷色的纱裙清新又漂亮,小脸也是白皙小巧的看着可人,就是如此在街上招摇,定然是不太好的。 慢些吃,时间还早。rdquo; 沈瓷无奈,抱着吃了一半的包子,小小的打了个嗝:吃饱了。rdquo;说完就把剩的包子递了过去。 站在她身后的红襟一脸惊恐,赶紧伸手要接过,却被赵绥先一步拿走。 男人面色无常,剩的半个包子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赵绥将披风的帽子给人戴好,说:走吧,去衣品阁看看。rdquo; 沈瓷这两天被人服侍惯了,也不拒绝,乖乖巧巧的点头。 武进安顿好马车赶过来,就看到红襟那张像是吃了.屎的表情。 他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啊?rdquo;看着前头两人倒没什么异常。 没什么。rdquo;红襟声音阴阳怪气的,胸口堵的发慌。 明明跟着自家主子也不短的时间了,怎么平日里那些洁癖的性子到王妃这儿就全变了。 武进还想再问,被她冷眼瞪了回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你这hellip;hellip;rdquo; - 进了一品阁,沈瓷围着那些布料看了起来。 比起那些琳琅满目的成衣,这地方都是摆着些上等的料子,烨烨生辉看着着实漂亮。 那掌柜见着赵绥进来,态度瞬间恭敬了不少:主子,您来了。rdquo; 赵绥看着沈瓷在旁边难得有些兴致,就放了心,说:去拿些夫人穿得衣裙来。rdquo; 这沈瓷的衣衫尺寸,早先就已经送了过来,成衣坐了不少,因为她一直病着,倒是没送过去。 掌柜的点了点,又听男人继续说道:挑些中厚点的,莫要太过单薄了。rdquo; 哎,我这就差人去库房看看。rdquo; 掌柜的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儿,瞧得出这赵绥对沈瓷的喜爱,特意挑了件颜色深些的。 主子,您瞧瞧这件怎么样?rdquo; 纱裙只摆在托盘上,看不出款型,可是颜色底料却都是上等。 阮阮,过来瞧瞧hellip;hellip;rdquo; 赵绥冲沈瓷招招手,看她还有些不情愿,笑了笑:来,换上看看。rdquo; 沈瓷顺他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那衣服看起来确实是非常与众不同了。 -- 第34页 她忍不住惊叹:好漂亮啊。rdquo; 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好看的衣物,沈瓷当然也不例外,这裙衫虽说是浅紫色的,可是层层叠叠带着星星点点的闪光,看着着实让人喜爱。 她冲着男人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赵绥这男人倒是蛮有情调的。 赵绥见她喜爱,眉间也舒展了不少:去换上看看。rdquo; 沈瓷点着头,满心期待地跟着人去了里间。 赵绥等得也不算着急,眸间转动看了一旁的人说:去找个配色的面纱过来。rdquo; 他突然想起来沈瓷如今的身份在这京都里虽没什么麻烦,可是样貌还是会引人怀疑的。 听着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赵琰登基倒是对沈珠冷淡了不少。 如今娶了侧妃也不过短短的时日,身边又多了些新人儿,后宫粉黛佳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赵绥眼下也没什么顾忌,皇位他并不在意,也不想去争权谋事。 赵琰与沈珠两人往后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可别没个眼色的把爪子伸他这来就行。 沈瓷被人领出来的时候,水眸里的笑意还没收,沐浴着窗边的晚霞,整个人像是镀了层耀眼的微光。 她笑了笑,很轻易就能发现男人眼底的惊艳和痴迷,她面上发热,觉得有些涩然。 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芽,骚动着。 这时她可能自己都察觉不到,她对赵绥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沈瓷轻迈莲步,走近了些,软软地问他:好看吗?rdquo;说着还开心的转了转。 赵绥目光所及,都是舞动的紫色裙角,那薄纱轻动有时碰触他的衣角,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那一刻,他觉得岁月静好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今生的她能在他身边,软语轻笑,就让他觉得很知足。 他毫不吝啬地夸她:很美。rdquo; 彼时沈瓷未施粉黛,青丝也不过是用了簪子半挽着,可是那倾城迤逦的容颜却让人难以忽视。 沈瓷变了些样,原先那些媚人的棱角柔和了太多,小脸也更加精致了些。 可是这些却并没人注意,仿佛太过熟悉,又好像是太过陌生了。 赵绥只觉得她越来越像前世自己遇到的她了。 沈瓷被他夸的很开心,贝齿抵着唇小小的窃喜,歪着头模样天真的问他:真的吗?rdquo; 少女声音软软的,带了些甜甜的味道,那耳尖泛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赵绥对她一向很有耐心,说:嗯,今天的阮阮最美rdquo;,他顿了顿,弯腰贴近了些:往日也很美。rdquo; 沈瓷觉得自己被赵绥哄得找不着北了,微勾的唇角就没见塌下来过,扭捏的倒像是有些小女儿家的样子。 掌柜的满头大汗从后头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家主子竟然一脸宠溺的笑着,赶紧擦了擦汗:主子,您要的东西。rdquo; 沈瓷侧身看去,只见赵绥接过了什么,待他展开时才发觉那是女人家用来覆面的薄纱。 出去的时候要带上这个。rdquo; 沈瓷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拒绝,男人手里就动作迅速地给她带上了。 为什么要带这个?rdquo; 这面纱虽说蛮好看的,可是这些出去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吧。 晚上人多,夫人容颜迤逦,为夫怕有歹人lsquo;见色起意。rdquo; 沈瓷只觉得他这解释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些,明明就是占有欲失足的小心眼儿行为。 就算有色.狼,他也是第一个! 赵绥见她碎碎念,像是很不满意的样子,笑着问:夫人这是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rdquo; 沈瓷没理他。 赵绥摇头无奈:为夫可是好不容易娶到夫人这般颜色的美人儿,可不能出来看个花灯就给丢了。rdquo; 沈瓷心里腹诽,直接绕过了他就往门口去。 你就可劲缠吧,她要是信了他的话,才有鬼呢! 谁知出门才刚走了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扯了回去。 额头直直撞上男人结实的胸膛,疼得沈瓷手下拧了一把,她嗓音娇怯怯地抱怨:赵绥,你又干什么啊!rdquo;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非得整这出,她挣扎想要从他怀里出来,想着自己的额头肯定都红了一片了。 赵绥轻拍她的后背,大手放在她后脑处阻止她乱动,动作温柔,可是眼神却是出乎意外的冷。 第二十五章 夕阳已下,京都的黄柳之上都像是蒙了一层细纱,远望而去,街边的花灯已经陆续高挂起来。 不知是身份变化的缘故,做了君主的赵琰心态也改变了许多。 往日里他还喜欢吟诗作画诗词歌赋,不想转眼之间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要考虑更多的是国家社稷百姓安危。 登基之事让他忙的焦头烂额,这两天难得清闲,碰巧又是京都花灯节,他就想着特地出来转转。 现在宫里沈珠封了后,虽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也懒得管了。不知怎么的,他对沈珠愈发的失了兴趣,每日看到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竟然也觉得厌烦。 昨晚还因为他宠幸了宫女和他大发脾气,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赵琰想着来街上转转,散散心,无意间看见一身紫子华裳的少女。 -- 第35页 少女盈白的小脸上蒙着面纱,潋滟的水眸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他刚想开口询问,竟然就看到了熟人。 赵琰看着赵绥动作自然的将少女带进了怀里,举止亲昵,他压下眼底的失望,颔首问候:四叔hellip;hellip;rdquo; 他虽无意,可是眼神却直直注视着赵绥怀里的人。 朦胧的细纱看不清身形,可是盈盈一握的细腰被勒的很紧,看起来他一直手就可以握过。 他有些心动了:不知这位是hellip;hellip;rdquo; 男人的那点龌龊心思,赵绥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嗤笑,眸子冷得像是要杀人,声音阴沉:侄儿见笑了,你四婶性格顽劣,今日就不与引荐了。rdquo; 赵绥作势就要走,怀里的沈瓷只能被动的被人提着,然后生无可恋的试图从二人的对话里听出点啥。 最起码可以知道的是,这人可能是赵绥的侄子。 不过她这是长得有多见不得人,才会被如此介绍出去啊。 赵琰有些急了:四叔!今日难得见面,不如我们去对面的茶馆聚聚,想来我叔侄二人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清闲了。rdquo; 不必了,你四婶性子软,怕见生人。rdquo; 赵绥没等他说话,就带着怀里的沈瓷离开了,赵琰脸色有些不好,眼睛一直盯着几人远去的背影。 少女的身形似乎已经与男人融为一体,紫色的纱衣叠撞看起来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琰有些唾弃如今的自己,喜新厌旧,甚至对于自己的皇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凌风就跟在他身旁,脸色也有些难看:主子,王爷如今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rdquo; 赵琰敛眸,没什么表情。 他现在才算是刚站住脚,虽然登基为帝,可是大部分的兵权还是在赵绥手里。 如今的赵绥虽无意皇权,可是保不齐往后不会,他虽然与赵绥亲近,可是权势面前亲兄弟都明算账,说不担心那也是假的。 他抿唇抬眼像远处望了望,只见赵绥臂弯处露出了半个小脑袋,那双好奇的水眸眨巴眨巴地盯着他看。 赵琰懵了半晌,直到凌风叫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沉声吩咐道:去,暗中找人把靖南王妃的画像找来rdquo;,想了想,觉得还有些不放心:对了,去把沈瓷的画像也找来。rdquo; 凌风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 看什么呢?rdquo; 赵绥捏着少女小巧的后脑勺,强硬的让两人面对面。 他心底还有后怕,刚才的场面着实有些凶险。 赵琰虽然不认识沈瓷,可是他在船坊上见过人儿,即便只是蒙纱覆面,可也定然是有印象的。 相比男人的担心,沈瓷连赵琰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有些埋怨:你干嘛不让我看看那你侄儿?rdquo; 她想着,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 肯定是赵绥这个大反派太在意她了,而他这个侄儿长得比他帅,所以他就有了危机感。 沈瓷这样想倒觉得开心了不少,她弯唇调侃:是不是你觉得你那侄儿长得比你好看些,所以你才这般在意?rdquo; 赵绥听她清脆的笑声,眼底却冰凉一片,难得的都没有回她。 沈瓷的话像是一根针,戳的他心底柔软的地方一阵阵的疼。 无论前世今生,他最害怕的不过是赵琰在她心里的位置。 如今是怎么样,要让他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他赵绥永远都取代不了赵琰在沈瓷心底的分量吗。 沈瓷暗戳戳的才发现今天的赵绥有点不对劲,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他了,伸着小手想去扯他的袖子。 红襟,你带着夫人四处转转。rdquo; 绛紫色的锦袍从指尖滑落,了无痕迹的让沈瓷觉得莫名的有些失落。 京都沿着河畔的细柳都已经挂上了花灯,小贩的叫卖声也接连响了起来,听起来特别热闹。 可是,第一次,沈瓷觉得自己与这个陌生的世界,格格不入。 一个晚上,沈瓷就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转着,周边的热闹仿佛与她无关,她站在河堤处盯着河里的花灯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飞快,待回去的时候,时间晚了许多,索性沈瓷没什么兴致,也还不算太晚,唯一不同的是,赵绥并没有回来。 快到药庐时,沈瓷耐不住心底的疑惑开了口:武进,你们家王爷呢?rdquo; 回王妃,王爷回府里批阅奏折了,说是有些要紧事。rdquo; 沈瓷垂眸,低落的不想说话。 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觉得两个人是多么热闹。 - 沈瓷有些沮丧地回了药庐,才发现屋里更是冷清。 天色已黑,屋子里也没有人点灯,刚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下人来报:夫人,下午昔月大夫送了些桃花酿来,不知如何处置?rdquo; 她想了想:送进来吧,顺便再做几盘点心过来。rdquo; 她想着,如此冷清不如对月小酌两杯,想来也不算孤独了。 酒菜上了桌,沈瓷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以往也是自己一个人喝酒,那种感觉多是怡然,怎么到现在就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 -- 第36页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原本只是想小酌几口,可是入口的醇香和扑面而来的酒香让她被刺激的精神一震。 沈瓷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酒味道竟然这么好!rdquo;然后就猛灌了一杯。 味道太好,沈瓷就有些贪杯了。好在她酒量还算不错,灌了那一壶的酒也只是觉得稍微有些头晕罢了。 可是不过半晌,她就觉得自己脸烫的厉害,身子也是热的很,脑子更是开始混沌了。 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沈瓷甩了甩头,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猛地喝了一口才觉得心口的热意消散了些。 可是身上太热,没一会儿她额头就出了密密的细汗。 沈瓷烦躁的扯着身上的衣服,毫无章法的乱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凌乱而又颓靡。 赵绥进门的时候,扑面而来浓郁的酒香让他皱了皱眉,还没来及开口问,就看到了摇摇晃晃地沈瓷正站在床前扯衣服。 少女浅紫色的纱裙褪了一半,因为束腰未退,上衣堪堪露出半截香嫩白皙的玉肩,看得分外诱人。 赵绥赶紧脱了外衣上前裹住,低着声音训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dquo; 男人声音冷淡,动作也是粗鲁了些,让本就心情烦躁的沈瓷更是来了性子,开始挣扎起来:你放开hellip;hellip;我!赵绥,你个混蛋!我hellip;hellip;嗝hellip;hellip;我讨厌你!rdquo; 赵绥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有些心疼,这小姑娘喝醉了话说不清楚,骂他倒是挺利落。 他只能耐着性子哄:阮阮,乖一点,你喝醉了。rdquo; 我才不是你的阮阮!我不是,我不是!rdquo; 沈瓷情绪有些失控,温软声音带了些哭腔,在赵绥怀里使劲地挣扎起来。 赵绥,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你要找的人,不是的。rdquo; 赵绥心底后悔无比,想着自己对于她未免太过苛刻了些,明明这一世的沈瓷根本就不会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起。 他诚心向怀里的人认错,俯首低眉:我错了rdquo;,他吻上她的眉间,嗓音哑的听不见:原谅我,好不好?rdquo; 男人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一点点地引诱沈瓷模糊不清的意识,她开始有些听不清了,视线里只有男人那张半开的薄唇。 她顺着意识慢慢贴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是夜,月上柳梢头,皎白的月光照的院里的花艳丽无比,而那偏院里的银铃也羞人的接连不断响了一夜。 屋内烛光微动,半晌传来男人暗哑慵懒的声音:备水。rdquo; 旁边红襟臊得耳尖红了一片,武进也是觉得尴尬轻咳了声。 他贴了贴门框,并未进去: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rdquo; 一旁的侍女端着热汤进了屋,半晌之后赵绥才出来。 相比于他平日里严整清冷的装扮,如今的赵绥只随意披了件外衣,那模样姿态慵懒,处处都透着股奢.靡.浪.荡的气息。 赵绥虚靠在门框处,挑眉问他:何事?rdquo; 今日陛下派人暗中搜寻王妃的画像,被暗煞几人发现,不知hellip;hellip;rdquo;武进看了眼赵绥,不知如何处置这件事。 往日里这些小喽啰他随意杀了再禀报也不迟,可是事关王妃,他万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赵绥嗤笑:呵,他心思倒是通透rdquo;,只是可惜了,如今赵琰就是七巧玲珑心,也再难有什么作为。 既然他想知道,那便告诉他好了。rdquo; 他倒是要看看,赵琰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该如何取舍。 - 沈瓷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似千金重,费力地睁开眼时,像是耳边有振聋发聩的吵嚷声。 那种五脏六腑都揪疼的感觉让她意识混沌一片,沈瓷只觉得,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真的当死亡要来临的时候,她才觉得这种感觉太过可怕了。 心底油然而生的求生欲让她眼角湿润了一片,她细细地咳着,喘息声也越来越来越大,慢慢的没了动静。 赵绥拢袍进屋的时候还怕吵醒她,可是纱帐下半起的身影发出的细微喘息之声,让他心底一惊。 帷帐被大掌猛地一扯,床上的画面让他心似针戳。 因为昨晚放纵了些,他只给人儿裹了自己的单衣,松松垮垮而又单薄。 如今,少女面色惨白额角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贴在精巧的面颊旁,唇角是丝丝艳红的鲜血,看起来脆弱的了无生息。 赵绥的手都在颤抖,他声音温软似是诱哄:阮阮?rdquo; 床上的沈瓷无声无息,像是已经没了生气儿。 赵绥眼神肃冷的将人扶起半靠在他怀里,颤抖的将手搭上沈瓷腕脉。 那一刻脉搏微弱的跳动有种让他想要流泪的冲动,他俯身靠在她耳边呢喃:阮阮,你不会有事的,对吧?rdquo; 他手上的力道攥紧了些,黝黑的凤眸慢慢染上猩红,气息变得凌人,带上了肃冷的杀意。 再活一世,他倒是要看看谁能从他手里把人带走! 他动作轻缓如视珍宝的把自己的外衫裹在她身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谁知刚起身,沈瓷皓腕处那缠绕的佛珠,散落在地上。 -- 第37页 佛珠落在木板上发出去清脆的声响,赵绥止步唇角噙着不屑:佛助有缘人!rdquo; 这是他去万佛寺求得抑制心魔的佛珠时,主持亲自赠与他的话。他如今才知,原来沈瓷才是他的心魔。 佛珠翻滚至他的脚边,赵绥杀意浓重:既然佛不能护她周全,rdquo;那他便成了这魔,又有何妨? - 前世的赵绥用了逆天改命的禁术,是得上方山上的空无道士相助。 他既有能力逆天改一次命,那他定然就有救沈瓷的法子。 武进在门口候着时,赵绥就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瓷出来了,习武之人那迎面而来的杀意让他立马警醒:王爷,王妃这是hellip;hellip;rdquo; 药庐内的人,所有,杀无赦!rdquo; 武进讶然,看着一身黑衣的赵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王爷,这似有不妥hellip;hellip;rdquo; 自家主子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些,如今定然是在气头上,所以下手才会如此果决。 他本想着出言提醒些,谁知男人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底凉了一片。 怎么,你也想找死?rdquo; 武进摒息:属下不敢!属下这就派人hellip;hellip;rdquo; 赵绥说:记得昔月,给我留活口!rdquo;他要让她看着这个药庐毁在她手里。 - 赵绥带着人出门的时候,药庐的后山已经尸首一片,血流成河。 那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后山,处处透着阴森恐怖。 马车渐行,没人敢开口多问一句,此时一身素衣的昔月踉跄地冲了过来。 哈哈哈,赵绥!你就这么在意那个女人rdquo;,昔月眼睛瞪圆,脸上身上都带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恐怖至极。 武进不敢轻举妄动,小心询问:王爷,是昔月大夫。rdquo; 马车里的人没有回话,可是也没有吩咐继续前进。 昔月仰头笑了起来,似是疯癫:赵绥,你为什么这么无情,是我救了你,可是你却移情别恋爱上了沈瓷那个贱女人!rdquo; 啪!rdquo; 昔月左脸上一阵劲风扫过,让她不受力地倒在地上,只见她左脸上的手印根根分明。 她懵了,随即泪水崩堤,眼神毒辣:好!赵绥,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rdquo; 她摇晃着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你不是心疼她吗,我告诉你,因为你,因为你赵绥,沈瓷她不出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啊hellip;hellip;rdquo; 武进手里的缰绳一紧,虽说他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可是如今自家主子出手未免也太过毒辣了。 赵绥竟然用内力将生生昔月的舌头拔了! 地上的昔月还在疼痛中不停翻滚,马车里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一群废物!把人给我带回去!rdquo; 马车扬长而去,拔了舌头的昔月被突然冒出的人拖着后腿带离,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街头被宰割的牲口。 - 马车行了半晌才到上方山脚下,山里隐秘很少有人烟,只是满林子的鸟叫声,空寂绝响。 空无住在山顶,一间破茅草房,很是简洁,可是抵达山顶的路,只有那千层石阶。 武进侯在马车旁,前面的路已经无法再走:王爷,这石阶路太过陡峭,不如让属下将人请下来。rdquo; 赵绥将人背在身上,对着望不到头的路无动容:不了。rdquo; 他看了眼竹林处隐辍的石阶,心思越来越平静。 本以为重生一世,他再也不会踏足这块地,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感触着少女愈渐冰凉的身体,赵绥的心冷的发慌。 像是苦心经营的心底信仰,顷刻间轰然倒塌毁于一旦,这莫过于忍受千刀万剐之痛。 仿佛他背弃所有重活一世的隐忍算计,到最后告诉他根本没有意义。 赵绥苦笑,眼神坚毅。 既不能护她周全,他赵绥便要这天下人为她陪葬! 第二十七章 竹叶飘飞,萧瑟孤寂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山谷,加上那隐约入耳的银铃声,上方山愈显诡异。 可是让武进觉得更可怕的是,已经失控的赵绥。 他抬头望去,男人正在他五步台阶上方,步伐平缓身姿欣长,似乎身上背着的少女轻盈的没有重量。 不知为何,这场景竟然让武进觉得眼眶发酸,他也是现在才正真地体会到了自家主子对于沈瓷的感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远远望去,赵绥背上的少女正安静的睡着,她面色惨白像是没了生息,可是那副纯净无辜的睡颜,看起来只像是酣睡不醒。 沈瓷唇角的血已经被男人细细地擦了干净,面上素净一片,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乖巧,惹人怜爱。 她脚踝处的银铃还在响,清脆悦耳在山谷中回荡,可是没人知道,她的气息已经微弱的再难发现。 武进跟着赵绥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如今在这石阶的中上游,气息也开始微喘,渐渐落在了男人身后。 前面的赵绥似乎不知疲倦,抬步稳稳地走着,像是怕惊醒了背上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得坚定。 武进仍不住提醒:王爷,您先歇息一下吧。rdquo; 自家主子的精神太过紧绷了,一大早奔波到处,现在背着人爬了一个时辰,就是再健壮的人也承受不住如此接连的劳累。 -- 第38页 男人的步子顿都没打,只一个劲儿地抬步向前。 微细之中,能够发现他的步子缓了些,沿途经过的石阶,落满了男人沉重的汗水。 赵绥对着半长的石阶冷笑,逆天改命重生而来若是再不能与心爱的人相守,他便屠尽这天下人。 凌风骤起,竹林处的气息突变。 武进赶紧出声提醒:王爷,有人来了!rdquo; 依靠这气息推论,这群人带着杀气,绝对不是善茬儿,而且对方足有十余人。 身后脚步声急切,武进连忙转头,双眼猛地眯起,竟然是赵琰:陛下,您怎么了?rdquo; 离着十多步的台阶,一身是汗的赵琰并没有答话,眼神冰冷带着质问,只逼问道:皇叔,没曾想你竟然骗我,鱼目混珠还让我娶了沈珠那个女人,借机娶了沈瓷!rdquo; 武进抿唇,如今的局面有些意外,他也没料想到赵琰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他抬头看了眼前头仍不住前行的人,一时间也没有解释。 既然主子都不曾说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主仆二人不为所动的样子,让赵琰只觉得他们是做贼心虚的哑口无言,心中越大气闷:赵绥!你今日识相就最好交出沈四,不然别怪侄儿不念及往日情分!rdquo; 细竹微动,武进察觉异常,只见眨眼之间那竹上攀了十个黑衣人,他眼神冰冷射向赵琰,只觉得讽刺:陛下请三思,莫要被了儿女之情冲昏了头脑!rdquo; 往日里他对赵琰还有几分尊敬,如今只为他的一己私欲而感到不齿。 赵琰愤慨: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插嘴!rdquo; 他接着说:识相的,今日就交出沈瓷,若不然兵刃相见就再难收手!rdquo; 武进对他的固执与愚蠢不屑一顾,直接跟着赵绥的步子前进。 赵琰咬牙,眼底的狠毒聚集:杀!rdquo; 第二十八章 杀意速起,林中一片萧瑟,木竹上攀绕的黑衣人涌动,刀光一闪利刃欲发。 赵琰直盯着赵绥身上的少女,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今日的沈瓷,他要定了! 杀!rdquo; 那阴沉的声音刚响起,黑衣人便聚力蓄势待发,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赵琰的阴险的面容也因此定格。 刺啦~rdquo; 刀光剑影一闪而过,高处的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纷纷跌落在地。 一个个黑色的身影在焦黄的竹叶上翻滚,被沿坡的竹子拦住,露出了脖子上细长的刀痕。 那些刀痕一招毙命,黑衣人瞪大双眼似乎是死不瞑目。 凌风拔剑挡在赵琰身前:陛下,小心!rdquo; 赵琰看着四散的尸体还有些难以置信,他看向前面仍然淡定前行的赵绥,突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皇叔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霁月清风不恋权贵,如今自己出手无疑是让两人撕破屏障。 皇叔,你可是真是下了一盘好棋啊!rdquo; 绝处逢生,赵绥就是要逼他出手,若是他不出这招险棋,怕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前行的赵绥终于停下了脚步,骤断的银铃让他心底的烦躁飙升。 他弯唇笑得肆意妄为,眸中杀意波动:带回去,别弄死了!rdquo; 隐藏的暗卫会意直接出手,不远处的凌风和赵琰还未来得及防卫,就失去了意识。 赵绥迈着步子继续前进,眼底净是满意的笑意。 耳边清净了不少,真好! 暗卫带着昏迷的赵琰离开,赵绥和武进二人仍然不住地前行着,仿佛先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小插曲。 已过晌午,赵绥才到山顶。 山上景色不同于山下的萧瑟,而是翠绿的一片,像是盛春之际,又像是初夏之时。 茂绿之间只有一个破旧的竹屋,虽摇摇欲坠地老旧简朴,可是门口却打扫的异常干净。 武进还没来得及慨叹,前头的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折了下去。 只见男人动作轻柔的放下了背上的少女,为她细细擦掉脸上细微的灰渍。 赵绥一身玄衣自然浸湿,鬓角的长发甚至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汗,可是被他护着的人,却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盯着沈瓷惨白的小脸看了许久,上一世的的画面仿佛与此时重叠,让他有些心疼地攥紧了双手。 他自嘲地勾唇一笑。 他赵绥本以为今世的他,可以改写命运,可是如今结局一定,虽是差了时机,可是却与前世一般无二。 阮阮,我要如何才能与你相守?rdquo; 他转头看向那紧闭的竹门,毫不犹豫地撩袍下跪。 晚辈赵绥,求大师救内子一命!rdquo; 放在前世,身为靖南王的赵绥倨傲清高,就是找到了那可能救沈瓷一命的法子也不愿意轻易低头。 可是如今的他,再难思及其他。 空无大师既能有法子助他逆天改命,就一定有能力救人。 空山回响:命里无时莫强求,请恕贫道无能为力,赵施主请回吧!rdquo; 赵绥咬牙,跪地未起:晚辈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内子生性纯良,还请大师慈悲!rdquo; 往世贫道助你,不过是被迫之举,如今你既得了你想要的结果,便莫要再强留了。rdquo; -- 第39页 大师!rdquo; 空无声音沉重:有舍才有得,回吧,回吧hellip;hellip;rdquo; 赵绥红了眼,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太过痛苦:大师若不肯相救,晚辈定是会寻其他的法子。rdquo; 禁术他学了多样,不过是几条人命的事儿! 他赵绥就不信,没有其他的法子救人! 第二十九章 疾风而过,山顶的竹门缓缓而开,武进警觉之中看向门内。 王爷,屋子里没有人!rdquo; 说完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健步进了竹屋内扫了两眼,才更加确定。 山高耸入云,除了那千层石阶,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赵绥轻嗤,像是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剑眉微挑:走!rdquo; 衣诀飘飞,他勾唇眼中无笑,他自然知道空无的考量,既然空无在他出手之前金蝉脱壳,他便先留他一命。 - 天边彩霞微亮,带着耀眼的宏光燃尽了半边天空,眺望而去伴着淡绿色的青山翠竹,分外好看。 可是如今却没人去欣赏。 微晃的马车里肃杀一片,沉睡的少女安静的惹人心疼。 赵绥垂眸虚握着那只柔软瓷白的柔夷,眼底的阴翳蔓延。 他不会就这么认命,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就此放弃,从来就不是他赵绥所遵从的。 他垂眸敛住眼底的深意,心底还很难接受,明明昨日鲜活跳脱的少女,如今却已经昏迷没了意识。 他心底满是懊悔,只怪他昨日竟然大意冷落了她,让她落入险境。 掌心的柔软微动,赵绥猛地握紧。 阮阮?rdquo; 男人的嗓音低哑带着颤抖,让迷蒙中睁眼的沈瓷觉得有些陌生。 她全身疼得没有知觉,可是抬头看到男人的面容时,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勾唇笑了起来。 那笑意太过涩然,看得男人心底的发酸。 赵绥,你怎么hellip;hellip;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啊?rdquo; 她声音软的没有力气,断断续续接连着,细软到不认真根本就听不到。 沈瓷说着眼泪就滑落了眼底,一滴一滴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她盯着他,似乎是怕自己睡着。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可能就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明明这就是她一直渴求的结局,可是真的到这一天却觉得有些舍不得了。 赵绥轻拭她眼角的泪,哑着声音哄她:阮阮,好好活着,好不好?rdquo; 男人的姿态太过卑微,让沈瓷内心的防线土崩瓦解。 她摇着头,内心很痛苦:赵绥,对不起!我不是你要hellip;hellip;找的人,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rdquo;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低若蚊蝇,就快要听不见了。 身体里莫名的东西流窜,沈瓷快要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她不能借着原主的身份,霸占别人的爱情,这样是不对的。 她释然的笑了笑,靠在男人的胸膛轻喘:对不起啊。rdquo; 心结已解,似乎她对这个世界已然再无留恋。 眼前一黑,沈瓷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 唇角骤然一疼,她缓缓抬眼,男人阴沉的面孔落入眼帘。 赵绥笑得阴鸷,微勾的凤眸像是特意描深了眼尾的线条,看起来肆意而又惑人。 他勾舌舔过嘴角的血,慢慢靠近:阮阮,我说过的,你是我的!rdquo; 既刻他的名字,生生世世,她就只能是他赵绥的,生与死,亦是。 - 皇城之内,偏殿中。 一群废物,陛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本宫唯你是问!rdquo; 沈珠一身奢华的红色皇后宫装,雍容华贵却净是肆意张狂。 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御林军统领,眼底满是气愤。 自赵琰登基,他就以众多理由外出,旁人瞧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前世的赵琰变心之时就是这幅模样,如今这番作为,在她眼里不过是故技重施。 这些日子赵琰宠幸宫女不说,昨日里更是将她带在身边的青茗给宠幸了。 她自然不能与赵琰冷脸相对,可是勾引他的青茗不一样,她有的法子是折磨死这个勾引男人的贱婢。 只是没想到赵琰竟然为此与她翻脸,自昨夜出宫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日早朝就是休沐罢朝,如今御林军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赵琰的身影,实在是让她怨气难消。 洪林跪在地上也不敢答话,只小声解释:娘娘息怒,末将已经派人在京都找了个遍,实在是没有发现陛下的踪迹啊!rdquo; 沈珠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就再去找,什么时候找到再给本宫滚回来!rdquo; 洪林有些无奈,却只能闷头答应。 这时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有探子来报说是陛下遇险了!rdquo; 砰!rdquo;沈珠猛地拍了拍桌子。 放肆,谁这么大胆敢对陛下动手!rdquo; 那小士兵唯唯诺诺,有些不敢说:是,是靖南王!rdquo; 沈珠讶然,明显是不相信,不过随即就立马反应过来:好一个靖南王。rdquo; 还说什么对皇位没甚兴趣,背地里还不是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 第40页 御林军洪林听命!本宫命你即刻带人包围靖南王府,捉拿叛臣赵绥,营救陛下回宫!rdquo; 末将领旨。rdquo; 洪林带着人离开,沈珠气得四肢发颤,而没人留意的黑暗一角,一道人影缓慢鬼祟地离开。 - 马车行了半晌才到了京都,此时天色已黑,街市上的灯都亮了起来,场面却没有昨日的热闹。 石板路上满是柳树枯黄的叶片,风起飞落满是萧瑟。 武进听着马车没了动静,小声询问:王爷,前面是甜水铺。rdquo; 赵绥低头,看着怀里没什么精神力儿的人,低着声音细细地问:可是饿了,要不要吃些糕点?rdquo; 他知道她最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儿了,如今身子不好,说不定用些还会开心点。 沈瓷觉得呼吸都疼得厉害,可是她还是忍着疼摇了摇头。 她知道赵绥担心她,动作有些艰难的握住男人大掌的小指轻轻动:我不饿。rdquo; 她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累,撑着一路过来已经达到了她身体的极限:赵绥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好累啊。rdquo; 赵绥笑意不达眼底,虚扶着她慢慢开口:阮阮,不能睡,马上我们就到家了。rdquo; 他转头吩咐武进继续驾车,被她握住的小指动了动:阮阮,记得不要睡。rdquo; 沈瓷窝在他怀里,听到他的话笑了笑:嗯。rdquo; 眼底模糊不清,视线里男人的玄色的衣角慢慢看不清了。 她觉得有些歉意,眼尖微微湿润。 赵绥,对不起啊,这次,可能真的不能答应你了。 - 武进驾马车很缓,有一会儿才到王府。 没了人烟,王府也少了些人味儿,毕竟也有十几日未回府了,此时更是安静了不少。 赵绥抱着人进了寝殿,里面早已经差人打扫了干净,此时烛光燃起,屋子里有了些温馨感。 沈瓷只残存着一星半点的意识儿,精神恍惚至极,只简单辨清是从马车回了屋子里。 赵绥回来之前便派人把宫里头的御医都寻来了,此时天色渐晚,竟然还不见人过来。 他扫了眼门口的武进:人呢?rdquo; 武进抿唇,如实回答:早已经派人去请了,不知怎么现在还未到。rdquo; 按理说这个时辰已经该到了,怎么会丝毫不见人影,确实奇怪。 赵绥眸光微转,耳边异动的感觉让他唇角染上嗜血的笑意:来了。rdquo; 武进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察觉到周边的异常。 他惊觉:王爷,有人包围了王府!rdquo; 就这动静,怕是派了不少人,这赵琰才被关了多久,如今王府四面八方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沈珠的手段还真是厉害的很。 王爷,让属下带人冲出去hellip;hellip;rdquo; 赵绥轻哂,微微摇头:不用,本王去亲自会会。rdquo; 今日手痒的厉害,心底的狂躁找不到地方发泄,这些没脑子的人就送上门来。 他扫了眼屋内,眼底温润了些:红襟,你看着些,本王去去就回。rdquo; 隐入黑夜的红襟忽而出现,点头后又转而消失,武进还来不及惊叹,眼前的男人就已经走远,他赶紧跟了上去。 夜风冷凝,一片肃杀。 今日的京都皇城,怕会是个不眠之夜。 - 靖南王府,正门。 庄严的石狮子威武霸气,漆红的大门紧闭。 一群医袍装扮的人儿面面相觑,被御林军围起来时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洪统领,微臣都是领了王爷的命进府查看,不知您这是hellip;hellip;rdquo; 洪林瞪目,对这些老迂腐不屑一顾:几位御医怕是弄错了,如今靖南王府谋害当朝天子,皇后下旨派末将来捉拿赵绥进宫,你们这时候进王府,难道是这佞臣的同谋?rdquo; 一群老庸医,还挺直腰和他叫板。 一群人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不敢轻举妄动。 大门轻轻打开,一身玄衣满是肃杀的赵绥单手缚背站在门前。 几位御医一向敬重赵绥,率先行礼:王爷hellip;hellip;rdquo; 洪林怒急,手指言控:佞臣赵绥,你忘恩负义,为了皇权竟然谋害自己的亲侄儿,如今御林军已经包围了王府,识相的最后交出陛下!rdquo; 赵绥轻笑,信步而下:呵,洪统领怕不是忘了,这御林军是姓得哪家的名儿。rdquo; 洪林咬牙,怒不可遏。 只见赵绥接着说道:那如今本王就告诉你,这京都皇城的御林军,姓的是赵。rdquo; 记住了,是我赵绥的赵。rdquo; 洪林还来不及反驳,就见赵绥抬手示意,那群围着御医的人就退到了一边。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太难以置信了。 他先前只是知道赵绥有着半分兵权,没想到这护卫皇城的御林军竟然也是他的心腹。 这,这怎么可能!rdquo; 武进只觉得他这份愚忠过于可笑,只领了赵绥的吩咐,恭请下面的人:几位大人,里面请。rdquo; 几位御医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儿,多少也听了些,奈何无力对抗,也只能顺从。 -- 第41页 洪林咬牙,对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切切而语:兄弟们,赵绥就是个卑鄙小人儿,我洪林定然是不会与他为伍的,今日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要与他一决生死!rdquo; 他义愤填膺,只觉得自己满腔的热血沸腾,身后的人也被他鼓舞,蜂拥而上。 赵绥眼底的笑阴翳的渗人,黑夜看起来更是沟壑里爬出来的厉鬼,微勾薄唇慢慢露出了那嗜血的獠牙。 血色弥漫,惨叫连连。 众人只在心底思忖,明日京都的天,是定然要变的。 第三十章 纱帐飘飞,弥漫着深重的血腥味儿,一群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极不适应如此恐怖的环境。 这些御医心中害怕的很,本以为这靖南王府只是得了些不常见的疑难杂症,可是一经查探,竟然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几个人商量了法子,最终才决定放血验毒,谁知这验出的结果竟然如此意外。 这靖南王府中了无药可医的美人醉。 王爷,王妃所中之毒已然深入骨髓,怕是hellip;hellip;药石难医啊!rdquo; 赵绥挑眉,眸中浮起杀意。 没想到宫里头这些自诩为御医的人,都是些欺世盗名的庸医,几个人没一个人看得出病症。 一群废物!本王的王妃昨日还身体康健,怎会突然中毒?rdquo; 赵绥觉得,这些不过是些掩饰自己无能的理由罢了。 领头的御医颤颤巍巍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王妃中了美人醉之毒,此毒以茶桑花紫金兰花的香混合为毒,以男女交.合为瘾,中毒时状似康健,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只有这血液能测出毒性。rdquo; 美人醉之所以为醉rdquo;,是想让女子在交.合之际醉意朦胧而死,此毒最为阴毒乃是西域传入的蛊毒,根本无药可医。 赵绥猛地起身,周身凌人的杀气像是要把人淹没。 乍逢天边闪电惊雷,明暗交替,男人那张阴沉欲杀人的猩红凤眸闪现。 武进赶紧提醒:王爷息怒,王妃还需要您的照顾。rdquo; 赵绥闭眼,压下心底的怒意,喉中涌上的腥甜让他渐渐清醒。 全部都给我滚出去!rdquo; 一群人连滚带爬腿都吓软了不少,本就被赵绥这发狂的样子吓得不轻,谁知刚出了府门,那遍地的尸首让他们瞬间崩溃。 有些年迈的老御医甚至直接昏了过去。 大雨倾盆,一片肃杀之景。 只见靖南王府门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雨水冲刷的方向流淌,蔓延在府门围墙之外,异常渗人。 一道黑影蹒跚而过,慢慢走向那漆红的大门。 进去通报,我说我有要事见赵绥!rdquo; - 沈瓷醒的时候,神情很恍惚,可是又有那么一刻很清醒。 她坐起来找寻赵绥的身影,隔着朦胧的细纱一眼就看到了。 赵绥hellip;hellip;rdquo; 她的声音带着病后初醒的沙哑,低的没有力气。 一室静谧,在她以为男人可能并没有听到的她的声音时,赵绥已经眨眼间到了她的跟前。 醒了?rdquo; 沈瓷勾唇笑了笑,隔着细纱的遮拦,她也看得出他眼底的喜悦。 她点了点头,强撑着精神:嗯。rdquo;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温润的笑着。 可是笑着笑着,沈瓷就无法抑制地流出了眼泪,她哽咽着看他:赵绥,对不起。rdquo; 这次是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纱帐外探入的手掌捏住了沈瓷的手心,太过紧张的力道都有些发疼的意味。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 沈瓷心口像是被千根银针扎着的疼,须臾间唇角就流出细红的血丝。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似乎想要阻止这种疼痛的继续,可是却无力地软下身子。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站在了赵绥身后。 她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声音,可是她看得到。 沈瓷有些怅然若失,因为自此刻起沈瓷rdquo;已死,她或许要离开了。 一缕孤魂,她也无甚留恋,可是男人失神悲恸地抱着她尸体的模样,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抬手碰触他的黑发,心口止不住的疼。 赵绥,若是来世有缘,我阮瓷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此生,再见了。 - 啊!rdquo; 武进听到男人那悲切的怒吼声时,就已经猜到了结局,他领着众人跪在门前,任大雨浸湿也巍然不动。 他是知道沈瓷在赵绥心底的分量的,一念成魔也不过如此,自家主子还是难逃这情劫。 步伐沉重缓慢,一身玄衣的赵绥已然抱着沈瓷的尸体走了出了。 武进低头,声音颤抖:王爷,王妃已经去了!rdquo; 男人恍若未闻,信步走入雨中,顷刻间衣衫都已经湿透。 赵绥看着天际猛过的闪电,照亮了四周的景象,只有那么一瞬他又看清了沈瓷那紧闭的双眼。 他痛苦的难以自抑,□□中大声质问。 为什么!rdquo; 他自认两世为人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为什么上天不公总要带走他心爱之人。 -- 第42页 天下之大,他赵绥不过是要护一个沈瓷,为何会这么难。 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温度,赵绥笑得诡异,带着人慢慢出了府门,武进几人赶紧跟了上去。 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见他出来,立马大叫出声:赵绥,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沈瓷下了毒吗!rdquo; 赵绥猛地停步,冷眼看去。 黑衣人伸手拿下自己头顶的帽子,举手间宽袖落下,上面满是伤痕。 武进握剑警惕,慢慢认出了人:王爷,是沈府的丫鬟。rdquo; 青茗嗤笑出声,眼中满是自嘲。 自己忍辱负重妄想出人头地,可是在别人眼里只不过还是一个丫鬟。rdquo; 而沈瓷那个恶毒的女人做了事永远都是让她背锅,却是见不得自己被皇上宠爱,背地折磨她。 呵,她瞧着着京都也要变天了,不如给沈珠这个女人多送个大礼。 是沈珠,是沈珠派人送了紫金兰花给沈瓷,她知道沈瓷酷爱茶桑花,就是算准了要让沈瓷死,这一切都是沈珠计划好了的。rdquo; 武进显然是有些吃惊的,他一直以为,毒是昔月下得,如今hellip;hellip;那昔月岂不是。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赵绥,谁知对方眼中无波毫无起伏,他有些担心:王爷,这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敛眸没有看他,扫了眼狼狈的青茗,又继续前行,只是薄唇慢慢吐出几个字:杀了吧。rdquo; 青茗急了,哭着跪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是沈珠那个贱女人指使我的,我hellip;hellip;rdquo; 不行的,沈珠那个女人还没有死,她不能死! 武进的剑愈发靠近,她朝着赵绥的方向大喊:我有办法救沈瓷!rdquo; 第三十一章 夏风带着燥热,吹得前行的人额际布满了细汗,就连心情也暴躁了些。 武进站在树下,递过了腰间的水壶:主子,喝点水吧。rdquo; 赵绥慢条斯理地接过,眼神扫了下四周,面上没什么表情。 武进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本来自家主子已经给太子铺好了路,如今登基也算顺风顺水,可是如今竟然下旨让他们回来。 想来自家主子已经打算不管这朝内之事,如今这旨意只能让他急忙赶回来。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还挑了比较崎岖的山路,好在都是习武之身,这点路程倒没觉得难,就是天气炎热,实在是烦躁。 主子,如今靠近水流下游,让属下打些山泉水来给您洗洗吧。rdquo; 赵绥起身,悠悠说道:不用,本王自己过去吧。rdquo; 武进颔首跟上,心中一股暖流涌上。 他知道赵绥虽是心冷之人,可是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自家主子多少还是很体谅下属的,这样想着心里更感动了些。 山的下游水势很大,只是流势比山顶要小了些,泉水清澈见底,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 武进虽然跟在赵绥身后,可是却警觉的很,他一眼就看到了几步远的上游岸边有个人影。 主子,您瞧?rdquo; 赵绥顺着他的提醒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水边正覆面躺着个人。 看着藕粉色的纱裙和那凌乱的发丝,他猜想着可能是山间投尸的野人。 赵绥眉间紧锁,并不愿意管,可是武进却已经走了过去。 只见他警惕地把人翻了个面,又俯身伸手动作一番。 主子,是个姑娘家,还有气呢。rdquo; 赵绥眸中微冷,并未在意,只是觉得这半山的清泉被污染了,心中有些不悦。 他不情愿的走了过去,那迎面而来的湿濡气息,让他厌恶的皱起眉。 武进早已习惯他这一般,也没在意,继续说:主子,估计这姑娘估计喝了不少水,属下看着能不能hellip;hellip;rdquo; 他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男人竟然直接抬脚踩在了人姑娘的心口处,未见他用力,地上那姑娘就咳着水慢慢醒了。 武进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多说了。 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向来厌恶女子亲近的,平日里虽是冷艳矜贵的不近女色,他倒是第一次瞧见赵绥这般粗鲁。 地上躺着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因为湿乱的青丝遮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面容。 武进看着自家主子皂角的金靴还踩在人家姑娘的身上,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 谁知那地上的姑娘家竟然开口了。 赵绥,你hellip;hellip;大爷的!rdquo; - 天色已黑,靖南王府的高挂的镀金府牌隐藏在黑夜之中。 小厮得了消息开了门,众位家丁侍女也都在院子里恭敬的等候着。 大门敞开,男人一袭玄黑色的掐丝蟒袍在黑夜划过凌厉的弧度,众人低头。 恭迎王爷回府。rdquo; 男人姿态倨傲,凤眸微挑冷得没有温度,扫了眼院内的人,未发一言就离开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武进咳了咳,似乎有些尴尬。 去,给这位姑娘,收拾间客房出来。rdquo; 他把肩上的人随意扔到了侍女怀里,像是碰了什么烫手山芋。 像是有些不放心,他又退了回来:好好看着些。rdquo;说完就脚下生风似的离开了。 -- 第43页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不敢当面问出来,只眼观鼻口关心的静默着。 可是这也不妨碍八卦流言四起。 如今整个靖南王府都知道,从不近女色的赵绥竟然让侍卫武进扛了个女人回来。 这也算是京都的奇闻了。 府内的人倒是不敢乱言,只是从外头请了个郎中过来,流言就一下子传开了。 - 画面扭曲的让人头疼欲裂,回忆像是翻滚的浪花迎面而来让沈瓷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死过的她还未从伤心的阴影里走出来,却又是猛地被拉入了另外一个深渊。 沈瓷以为她死了可能会回到现实世界,可是没想到这破书的系统竟然是连个鬼魂也不放过。 这穿书的人千千万万了,怎么就偏偏找她,难不成还得让她客串rdquo;别的角色。 她心里猜想是这样的。 当她浑身疼得厉害,费力地睁开眼时,就看到了赵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还没来得及感动,余光里就看见了男人踩在她心口处的脚。 沈瓷气得心肝脾胃肾都一阵阵的疼。 她说呢,怎么老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原来是被踩住了命运的心口。 还说什么爱她生生世世,呸,狗男人。 她心里气不过,就是没了力气也不甘示弱:赵绥,你hellip;hellip;大爷的!rdquo; 还没来得及再骂两句,颈间一疼,就没了意识。 沈瓷咒骂出声,这混蛋的武进,别以为她没看见他出手打她,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昏迷了许久,沈瓷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像是被人甩了几万次的脖子,脑子都混乱成一团。 而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两双瞪大的充满好奇的眼珠子。 六目相对,流雨流风咽了咽口水,慢慢开口:你醒了啦?rdquo; 沈瓷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却是靖南王府的。 你们是谁?rdquo; 她慢慢爬起来,动作利落的很,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病,就是那张布满灰尘尽显狼狈的脸,在黑夜里看得有些狰狞。 沈瓷看她们像是看鬼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自在。 难道是自己重生客串rdquo;了个丑女,模样太过吓人了?! 她扫了两个小丫鬟一眼,自己不信邪地走到了一旁的铜镜前。 啊,鬼呀!rdquo; - 水汽朦胧,屏风后缭绕的美景看不真切,可这鼻尖随意可查的花香却是让人难以忽视。 沈瓷正悠哉悠哉地泡着热水澡,换了几桶热汤,她才渐渐接受自己身上的气味儿。 如今的她面色姣白如瓷,烛光下眉眼如画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眉目流转间勾唇尽是世间繁华。 沈瓷想着先前在铜镜里看到自己,乱发缠绕披头散发,满脸的妆容胡乱化着,有些地方甚至被水泡的起皮鼓了起来。 那模样真的堪比《午夜惊魂》现场直播了。 此时的她,心中愉悦。 满是水珠的手正拿着把镜左右看着,做着些古灵精怪的小表情,心情别提有多高兴。 现在她的这幅容貌虽然与先前的沈瓷rdquo;差不了多少,可是却是和自己原先的容貌一般无二了。 她猜想着沈瓷rdquo;死了,现在她可能是以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小说里。 那这样,她就可以做回阮瓷,不用做沈瓷了。 想想沈瓷rdquo;死时男人那张悲切万分的脸,沈瓷决定,自己一定要弥补对赵绥的亏欠。 虽然他是书里的大反派,可是谁说反派不能拥有爱情呢。 这样想着沈瓷就安心了些,换了流风送过来的衣服,细细地照了很久。 她知道自己现在进了靖南王府,那离赵绥肯定就更近了一步啦,只要她稍稍施展美人计rdquo;,赵绥这个狗男人肯定会对她,欲.罢.不能! 这样想着她心里更加激动了些,晚上老早就睡了个美人觉,等着第二天去给男人一个惊喜。 谁知她的惊喜未送到,天降的惊喜rdquo;就把她砸晕了! 第三十二章 晨曦微露,院门外的墨色的绿叶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露珠,透过微晃额晨光,看起来分外晶莹剔透。 而此时靖南王府的人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院内是砖砌的红墙,鹅卵石铺满的羊肠小道上,还有几个家丁丫鬟在洒水。 不远处赵绥一身玄紫色缠蟒的官袍透着一身肃冷,俊美清冷的面容上也多了丝倦怠。 武进抿唇知道他心里不悦,却只敢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多言。 太子赵琰登基势单力薄,本就是众矢之的,自家王爷极力推选举荐为他排除异己,顺利登基。 早就知道帝王无情,却不想这才短短几日过去了,这新帝就开始觊觎自家主子手里的兵权。 怕是赵绥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太子登基以后竟然会这么着急,昨夜急忙召见竟是劝诫他放弃手中的权势。 还好自家主子本就厌倦了这官场之事,早就想着归隐田园,要不昨夜那情形,还不得直接兵戎相见。 武进这样想着心里也释然了许多,自家主子不稀罕这些,那便是不和手的腌臜物儿,自己也不愿意计较。 -- 第44页 他看着前头男人满是倦容的脸庞,低声提醒:王爷,昨日路途艰辛,您不如先进屋歇一会儿吧。rdquo; 赵绥进了书房,理了理微褶的宽袖,挑眉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昨日从山上带回来的人呢?rdquo; 这话问的武进心里一咯噔,想着昨日他吩咐人照看,倒是没问后事,只能如实禀报:昨晚属下把人交给流风流雨两个丫头,现在还不知如何?rdquo; 赵绥疑惑:你怎么说的?rdquo; 我就让两个丫头收拾了间客房出来,然后hellip;hellip;rdquo; 赵绥轻嗤,打断他的话:客房?rdquo; 男人眼中并无笑意,看得武进一阵心虚。他倒是忘了,这姑娘进府的缘由了。 想来自家主子倨傲睥睨天下,这姑娘还是第一个敢底气十足骂他的人,而且还能苟活rdquo;到现在。 武进低头: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摇了摇头,看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胆大丫头,你也不必太过挂心。rdquo; 武进抿唇,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这哪里是他愿意挂心的事儿,还不是您老小肚鸡肠记着仇呢。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rdquo; 他颔首告退,没放过赵绥那一闪而过的玩味眼神,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教训那丫头一顿。 - 昨晚上沈瓷睡得香的很,像是从来没有过的神清气爽,以至于大清早的天没亮她就醒了。 被褥旁没了人,她现在才有些迟钝的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习惯赵绥的存在了。 她有些不愿意承认,气鼓鼓的抱着被子,姿势不算优雅的双腿夹着被褥,把脑袋埋在里头猛吸一口气。 她承认,真的只有那么一丢丢,就只有手指头盖一半还有小的那么一点喜欢。 沈瓷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敞快了些,摇头晃脑的别提多高兴了。 叮铃hellip;hellip;叮hellip;hellip;rdquo; 沈瓷皱眉,恍惚间猜想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她又动了动。 叮铃hellip;hellip;rdquo; 好了,她彻底不敢动了。 因为夜里并不是很凉,她穿得比较单薄,所以翻滚间脚踝上冰凉的触感更明显了很多。 她侧着头看了看,那模样像是脚上有什么恐怖的物件,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心跳的分外的快。 待看清那抹环绕在她脚上的银链时,沈瓷才彻底懵了。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神仙操作? - 在惊吓之后,沈瓷在镜子前面万般确定了自己的容颜,正是自己原先的面貌。 而除了脚上的银链,就连背后的绥rdquo;字刺青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脚上这玩意她是确定了晚上没有的,而后背上的她就不确定了,只是这银链子是怎么出来的,还真够她想的。 她的房间偏,两个小丫头估计也没上心,沈瓷干脆也不想了,依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摸到了赵绥的书房。 一路上那些个家丁丫鬟看见她都和见了鬼似的只有沈瓷还神经大条的挨个问好。 笑了一路脸都觉得有些僵,看到了赵绥的书房处,还真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既视感。 猫着身子,沈瓷慢慢靠近了书房的门,咕噜着水眸慢慢抬起了脚。 肩膀上一沉:大胆,你是何人?rdquo; 沈瓷只觉得脖子上凉凉的,侧着脑袋一看就瞧见了锋利的长剑正贴着已经的脖子。 她皱了皱眉。 后面的声音她熟悉的很,是狗男人赵绥的侍卫暗煞。 沈瓷今天被吓得不行,估计先前也被男人宠坏了,这下子小脾气上来了。 砰!rdquo; 木门被一双桃粉色的精致绣鞋猛地踹开,撞击之后还无辜地发出了吱呀,吱呀rdquo;的声音。 沈瓷眨了眨眼,水眸潋滟满是委屈:不好意思哇,我不是故意的。rdquo; 说完就立即跳开门扉处几步远,弯眸看着一直紧跟自己的利剑:对了,你刚问我什么?rdquo; 她状似无辜,气势娇蛮地就差没叉着腰叫唤了:哦,你问我是谁?rdquo; 我当然是hellip;hellip;rdquo;她手指沿着四周滑了一圈,直直指在迎面走来一身冷意的赵绥的身上。 他的王妃!rdquo; 放肆!rdquo;暗煞握紧手里的剑,像是看疯子似的盯着不远处的沈瓷,那眼神就差没把她戳出个洞来。 怎么回事?rdquo; 赵绥看着剑拔弩张的暗煞,似乎有些疑惑是什么人惹得他如此跳脚。 暗煞冷眼睨了沈瓷,才拱手汇报:主子,此人行踪可疑,属下正在hellip;hellip;rdquo; 赵绥!rdquo; 暗煞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桃粉色的身影,赵绥在身前,他也不敢随意出手,就眼睁睁看着人撞进了自家主子的怀里。 沈瓷弯唇眸中笑意潋滟,可是转瞬间就湿润了眼角,声音莫名的哽咽:赵绥,对不起啊!rdquo; 她紧紧地抱着男人的窄腰,抬头看他时,茶色的瞳仁里印满了男人的模样。 不过看着男人越来越冷的脸,她才想起来沈瓷rdquo;已经死了,狗男人应该认不出自己才是。 -- 第45页 眼睑处的泪还没来得及滴落,沈瓷就如芒在背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头顶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 放荡!rdquo; - 不作思考的鲁莽行为让沈瓷被赵绥列入了放荡rdquo;行列。 而沈瓷也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她现在不是重新穿回了书中,而是穿回了另外一本一模一样的书里。 沈瓷皱眉,觉得这样想也不对。 思路顺了好久,她只能理解为,之前她作为沈瓷rdquo;那次穿书是小说的开始,而现在是直接穿到了小说的未来,也就是小说结尾处。 按理说,男主赵琰现在应该已经顺利登基,开始了和女主沈珠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自己现在的存在,也是沈瓷rdquo;这个身份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沈瓷可以做回自己,当阮瓷rdquo;啦! 想清楚后沈瓷不要太开心了。 脑海里赵绥那张冷淡不近人情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想着这一次可得好好弥补一下他。 照着她的理解,如今的赵绥不认识沈瓷这个人,所以她可以用阮瓷rdquo;这个身份,报答他之前的付出。 所以她就想到了一个可以合理解释二人关系的说辞。 - 沈瓷被赵绥拒在门外,里头的武进正低着头挨着训, 沈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几个人看得她的眼神,明显充满了厌恶,困惑和看小傻子的表情。 她鼓着腮帮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也不尴尬就大剌剌地走进了书房。 大胆!简直是放肆至极!rdquo;暗煞气得跳脚,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疯女人,他才不会无缘无故被自家主子责骂。 沈瓷无视,直奔主题,只见她眉眼含笑,似是调侃:你,叫暗煞是不是?rdquo; 无视几人的惊讶,她接着说:你,武进,靖南王的贴身侍卫!rdquo; 武进满眼警惕,而书房里瞬间杀意四起。 敢问阁下到底是何人?rdquo;赵绥语气云淡风轻,眼神却是冷得冻人。 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好感,而眼前如此放肆鲁莽而又放荡的女人更是厌恶至极。 沈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迈着小步子慢慢靠近到了男人身边。 武进和暗煞意欲拔剑,被赵绥制止。 只见她笑了笑,满室的芳华,让几人不得不承认,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容貌确实倾城。 沈瓷歪了脑袋,表情有些认真:赵绥,我的眼睛好看吗?rdquo; 男人深黑色的凤眸对上她的,没有说话。 沈瓷却率先笑了笑,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的眼睛很好看。rdquo; 赵绥,你觉得我的hellip;hellip;rdquo; 你到底要说什么?rdquo;男人的耐心用尽,周身弥漫浓烈的怒气。 沈瓷轻笑掩饰心底的失落,也不生气,她轻轻吐字:赵绥,你记住了,我叫阮瓷,是你未来的王妃!rdquo; 第三十三章 赵绥自觉二十六年从未遇到过可以牵绊他的事,而所有会对他造成威胁或是困扰的人和事,他都会毫不犹豫杀掉,亦或是干脆地撇个干净。 而昨天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却成为赵绥的一个意外。 沈瓷已经被他派人送回了之前住的地方,但是她临走时却命令赵绥必须给她安排个舒服点的房间,最主要的是还得离他近点。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也算是半个靖南王妃了。 而相对于沈瓷的满心欢喜,武进则是黑着脸,心中气闷。 他看着正好整以暇的翻阅着书卷的人:王爷,您就真信了这丫头的鬼话?rdquo; 不过是片面之词,武进实在不懂为什么自家一向头脑清醒的主子,竟然会信了什么未来王妃rdquo;这种荒谬之词。 明明之前自家主子也是不相信的,却是信了那丫头的鬼话,就是让两人独处了一会儿,就让自家主子深信不疑了! 赵绥慢条斯理地看着书,并未回答。 武进心里头堵的慌,忍不住了:王爷,这丫头该不会是给您下了什么迷魂汤了吧?rdquo; 一脸冷漠的男人终于有了些表情,赵绥抬头看他:本王看你倒是长进了不少。rdquo; 武进一脸懵,又听他接着说。 都学会揣摩主子的意思了?是不是这个王爷也得给你来当?rdquo; 属下不敢。rdquo;武进有些后怕,倒是忘了自家王爷的性子了。 赵绥拂袖站了起来:有那些功夫不如自己去查查,跑过来本王这里问东问西的!rdquo; 只见他声音愈发冷沉,重重地将手里的书扔在了桌面上:还不给我滚!rdquo; 武进根本不敢多言,只灰溜溜的出了书房。 而屋内瞬间一片静谧,可是赵绥狂躁的心绪却不曾有半点平稳。 他踱步走到木窗前,眸光不由地落到了那偏僻的一点方向,拧眉更冷沉了些。 - 赵绥,你记住了,我叫阮瓷,是你未来的王妃!rdquo;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不过有两样东西你看了肯定会知道,我绝对没有骗你。rdquo; - 赵绥又想起了,幽暗封闭的房间里如白瓷般的玉肩上,那龙飞凤舞的绥rdquo;字刺青。 -- 第46页 他可以确定,那是他亲手所写的字。 他又不敢相信,那是他写的字。 他一向孤傲,从不会与人亲近,就是自己的侄儿赵琰,都只是见过他故意留笔的正楷。 那绥rdquo;字肆意妄为的飞舞,让他一眼就认定,可是那字尾弯转的缱绻情意,却不是他有的。 而那细白脚踝上的银链,却是千年玄银打造的,而这玄银在靖南王府的水牢底,外人根本无人所知。 赵绥冷眸染上杀意。 这些东西若不是巧合,那这女人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可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告知他,她知晓靖南王府所有细碎琐事,无异于是将自己至于危险的境地。 他现在倒是想不通这人来意了。 他眯了眯眼,心底有一丝防线许是动摇。 他应该要相信,这女人就是他所谓的未来王妃rdquo;? 第三十四章 赵绥忙着宫里的事情时,正是沈瓷满心欢喜地作妖rdquo;之时。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先前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时不时还抛个媚眼撩骚一下。 让沈瓷觉得,现在的狗男人赵绥就是一行走的大冰块儿。 她就有点好奇,这男人没开窍之前还挺清心寡欲的啊,就是后天开窍估计是开到后脑勺了,要不也不会天天撩拨她。 现在的她也没空想这些,眼前最重要的是,到今天为止,她已经快七天没出过门了,也三天没见到那个狗男人。 沈瓷鼓着腮帮子站在院子的里,小巧的身板抬头望天空时,竟觉得那高砌的漆红围墙看起来危耸入云。 她叹了口气,在想着要不要钻个狗洞试试,转头却看到了那伸向墙外的树枝。 - 花瓣飘飞,深褐色健壮的的枝丫外探出墙,摇摇晃晃的根尾处正颤颤巍巍倾斜着。 伴随着银铃叮铃铃rdquo;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惑人的美感。 而此时的沈瓷,正抱着怀里的木枝试探性地伸出小脚,小心翼翼地勾着只差了一星半点围墙头,目光专注。 腾空的感觉让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全神贯注地想着爬出墙外,忽略了树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男人一袭玄色外衣,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赵绥挑眉,看着树上实在算不上优雅的沈瓷,眉间拧得很紧。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相信一个如此放荡rdquo;的女人是他未来的王妃。 真不知道未来的他rdquo;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他抬头低沉着声音训斥道:阮瓷!给本王下来!rdquo; 专注的沈瓷被他吓得一激灵,啊!rdquo;只听一声尖叫,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 赵绥面露嫌弃,可是还是不情愿的抬手接下了树上的少女。 可是当那皓腕环在颈肩时,那芬芳馥郁的香味儿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沈瓷惊魂未定,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弯唇笑意婉转:谢谢王爷。rdquo; 她故意放软了声音,听起来像是软糯甜蜜的糕糖,满是撒娇放软的意味儿。 赵绥身体僵了僵,假装镇定的放下了怀中的少女,压低了声线说:下不为例!rdquo; 沈瓷得了便宜还卖起了乖来。 她开始围着男人打转,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赵绥,赵绥,我想要出去玩。rdquo; 赵绥因为她的过分要求rdquo;,面色冰冷,嗓音更低沉了些:你既然想做靖南王妃,就应该恪守本分,你要是hellip;hellip;rdquo; 赵绥,你要是再敢对我凶,我就脱衣服给你看!rdquo;沈瓷昂头,姿态骄傲的像个小孔雀。 赵绥一时竟然语噎,竟然没想到她会以这种卑劣的方式威胁他。 他别过身子,一时间竟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赵绥拂袖,冷哼说:放荡!rdquo; 沈瓷看他那样子,简直乐开了花。 怎么办,她就是喜欢看这狗男人一脸不满,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简直不要太好玩哦。 美目流转,水眸光星潋滟,她慢慢靠近了赵绥,伸手解那一身繁琐的衣裙。 沈瓷也是假意做做样子,奈何这衣服太多,就胡乱别扯,相比之下,男人急切的阻拦她,却一不弄巧成拙。 刺啦!rdquo; 一时间空气凝滞,两人都是愣怔了一下,而沈瓷只觉得肩膀上凉凉。 白皙的肩膀上,一个龙飞凤舞的绥rdquo;字刺青在清风尽显媚惑。 沈瓷红了脸,也不敢动弹,却突然听到男人气急的声音:阮瓷,你不要太过分了!hellip;hellip;rdquo; 第三十五章 集市嘈杂无比,来往的人群都是行色匆匆,像是有着各自忙碌的事情。 赵绥脸色黑沉地走在大街上,宽袖半抵着唇边,心中有些厌恶。 他一向不喜这闹市嘈杂之地,自出了府面上就没什么喜色,脸色沉的像是欲来的满城风雨。 看着男人愈发阴沉的脸色,武进赶紧上前:爷,让属下跟着便是,您要不先歇息着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摆手,不用。rdquo; 他眼底冷意泛起,轻拭行人蹭过的衣角,慢慢抬眸。 一步之内,那晕开的桃色襦裙在空中盘旋出好看的弧度,不知为何让赵绥的心又平静了些。 -- 第47页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阮瓷的身份,可是对于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人,根本无迹可寻。 就是他身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也无法查证她的行踪。 或许,她真的是未来的那个hellip;hellip; 哎,赵绥你怎么不走了?rdquo;沈瓷怀里抱着热乎的绿豆糕,嘴里嚼着冰糖葫芦上的山楂球,走了过来。 看到男人脸色不好的样子,她有些不满意了。 她身子前倾,声音温软没什么力道: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过来,可以先回去。rdquo; 沈瓷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憋屈的慌。 你说她在府里闷死了,好不容易强行使用个美人计rdquo;吧,还被这个狗男人一顿训。 最后好不容易批准rdquo;她出来了,还不放心地跟过来。 摆了个臭脸走了一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过来膈应她的。 赵绥抿唇,没有看她,本王既答应你出来了,定然是不能食言的。rdquo; 转而,他对上她的双眼,语气冰冷:还有,你既做了靖南王府的王妃,也应当知书达理些,莫要给本王丢人。rdquo; 男人语气净是不善,还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说完就拂袖大步向前离开。 沈瓷撇嘴,嚼着嘴里的糖葫芦突然觉得味道好像浓了些。 咔哒rdquo;,山楂核在嘴里被咬裂。 沈瓷吐了吐,呸!rdquo; 可真是涩啊。 她抬眼看着男人欣长的身姿,面相不凡,旁边还有些暗送秋波的姑娘家,顿时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 想着以前的狗男人赵绥可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虽然那时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是如今这对比实在是太大了啊。 这倒是让沈瓷突然想起了那场生与死rdquo;的床上运动。 啧啧啧rdquo;,沈瓷有些惋惜。 想她第一次睡了个男人,啥都干了,就是完全没印象啊。 可惜了啊。 - 闹市不比王府的严谨,条条框框的让整个府内都气死沉沉的。 出了府的沈瓷真的觉得自己像只逃出升天的小鸟儿,逛了大半天吃了一路,此时正坐在行人零散处的木槛处歇息。 模样不算文雅淑女,根本就无温婉贤淑的贵女千金姿态,倒像是穿着秀丽罗裙的粗鲁莽汉。 来往的行人对她那副样子是叹为观止,只觉得太过豪放,而茶楼上的武进却是满眼的嫌恶。 他转头看向正在悠哉品茶的男人,恭敬问道:王爷,这也hellip;hellip;太有伤风化了吧。rdquo; 如此行径之人,别说是什么有心机的探子,就是大街上随便找个女人都比她强多了。 亏他和自家主子还曾经特意调查过她的底细,没曾想却是个粗鲁的乡村妇女。 就这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靖南王府未来的王妃,这话要是传出去定会贻笑大方。 赵绥眉间低垂,倒是不为所动: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罢了。rdquo; 如此性情,他倒是不觉得这女人会掀出什么大风大浪出来。 既然如此,不若闭目养神好好看一出戏,他倒是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rdquo;。 他勾唇笑了笑,眉间倒是放松了些,余光却突然看见楼下那个有伤风化rdquo;的小姑娘身旁竟然还围了两个男人。 男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变形,武进被这突如而来的杀意惊得咽了咽口水。 正想询问一二,却听到座上先前还霁月清风的男人,此时阴沉着嗓音:真是放荡!rdquo; 武进抿唇,不敢接话。 下去!rdquo; - 呦,这位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处?rdquo; 沈瓷闻言,松了正在捏腿的手,抬起头看去。 她来回看了好几眼,确定这两个男人她并不认识,没好气问:你们是谁?rdquo; 沈瓷越看越觉得他们长得很猥琐,勾唇无害一笑。 直接先一步发话:你们该不会是找我们家那两个不成器的lsquo;家奴rsquo;吧。rdquo; 两个男人本就是看沈瓷长得好看又一个人,才敢过来搭话,这会子被这么突然一问,心里更是心虚的很。 对hellip;hellip;对!我们就是来找他们,那hellip;hellip;他们人呢?rdquo; 两人作则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放了心。 沈瓷了然,侧头绕过两人看了眼他们的身后,傲娇地努了努小下巴:喏,他们不就是嘛!rdquo; 只见两人身后,赵绥和武进二人慢悠悠地出了茶楼,一副悠哉悠哉慢条斯理的模样。 她心底本就气闷,你说有谁自己老婆出来逛街,丈夫就寻个地喝茶的。 看了眼男人那张臭脸,眼神冷得像是能掉出冰碴子了。 沈瓷在心里小声哔.哔,她都还没找他算账呢,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呢。 赵绥对于她在心底的腹诽完全不知,只冷冷地迎上她潋滟的眸光,棱角不经意间柔和了些,这才转而看向她跟前不怀好意的两人。 他隔着两步远停下了步子:你们是何人?rdquo; 两个陌生的男人只觉得背后阴凉一片,腿脚发软地回头看去。 -- 第48页 本以为这女子的家奴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呆头呆脑的小厮,怎料男人穿得锦衣华裳看起来比这女子还尊贵些。 尤其是后面那个男人,手里紧握的长剑,即便是未出鞘,都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感。 瞬间,两人吓得全身哆嗦,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武进握剑上前:放肆,没听到我们家爷问你们话吗!rdquo; 沈瓷轻笑,调侃道:这两个人可是专门来找你们的,可得好好招待啊!rdquo; 赵绥听闻此言,眉间紧拧,凤眸转瞬冷意尽显:说!rdquo; 男人这一声不算客气,可是其中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敢让没见过世面的两人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家hellip;hellip;家奴大哥,误会,误会啊,我们只是想找这位姑娘hellip;hellip;说hellip;hellip;说说话,没有恶意的。rdquo; 另外一个人见此也赶紧附和,是的家奴大哥,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rdquo; 武进瞪目,听两人颤巍巍叫自己家奴大哥rdquo;,气得牙根都发痒。 自进了靖南王府,他还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他咬牙切齿,正准备怒斥。 不知两位要找本王的王妃说些什么?rdquo; 赵绥话一出,直接惊呆在场其他四位人。 沈瓷窃喜,觉得这狗男人倒是有了那么一点自知之明。 随即就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着武进颐气指使道:武侍卫,本王妃的这些东西就麻烦你啦。rdquo; 武进别过眼,满是不屑。 沈瓷也不在意,看了眼冷眼的男人,继续说道:这两位小弟,就交给hellip;hellip;王爷啦。rdquo; 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赵绥和武进还有地上的两个人,风中凌乱了。 - 天边已黑,按理说这个时辰的赵绥应该在书房里看书,可是王府大门口的小厮们却破天荒地看到了自家王爷的身影。 奢华的马车才刚停好,沈瓷就毫不客气地从里头跳了出来,步伐轻快地往府内跑去。 临走时还不忘堆起人畜无害的美艳笑容,笑嘻嘻地给武进递了个眼色。 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曼妙身影,武进心中郁闷不已,他看着自家主子一副悠然自得的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样子,又忍不住了。 王爷,您这未免也太过纵容了些吧。rdquo; 他是不明白了,如此来路不明的人,只不过是几句荒诞无稽之谈,就在这靖南王府内颐气指使。 今天更是胆大妄为地说他和王爷是什么家奴rdquo;! 自家主子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赵绥面色缓和了些,无事,本王已经教训过她了。rdquo; 他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唇角无意识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武进无奈,看着男人那副一脸纵容的模样,是彻底没了什么心情。 他丧着脸,紧跟在赵绥身后。 自家主子怕是不知道,现在他的这副模样,还真像个情窦初开的思春少年啊。 不过这话他倒是不敢说,只恭敬跟着男人进了府内的院子。 没成想,刚到门口就有人来通报。 王爷,书房来了贵客,已经等了半天了。rdquo; 赵绥眸中倏而没了笑意,他点了点头,也不着急,步子反倒是比先前更悠闲了些。 武进却是觉得好笑。 自家主子一手扶持新帝登基,反倒是现在新帝赵琰是刚站稳了脚跟,开始反咬一口,真是可笑至极。 也难怪自家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这事儿搁谁不是觉得养了个白眼狼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赵琰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却不知,凡事欲速则不达! 第三十六章 靖南王府,书房内。 赵琰满目肃杀,声音阴沉:让你叫的人呢,怎么现在还没到。rdquo; 那旁边的小厮怕得很:王hellip;hellip;王爷已经回来了。rdquo; 赵琰脸色瞬间更沉了些,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气,仿佛只需星星之火就可以瞬间点燃心头怒意。 看着天色已然黑透,他心中更是郁愤难平。 今天下午日头渐高之时他就在此等候,吩咐这些个奴才去通报,却不想现在也没把人找过来。 这靖南王府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赵琰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又平衡了些。 如今他的四皇叔既然已经认定了他赵琰做这皇城的九五至尊,也就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自古君王之间都是权势相争,纵使皇叔待他不薄,可是兵权在握,又怎么能让他安枕无忧呢。 唯有大权在握,才会让他有备无患。 凌风跟在赵琰身后,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有些话主子说不得,可是他却是要说的:一群狗奴才,谎话连篇,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还不滚出去找人!rdquo; 皇侄这是要治谁的罪啊?rdquo; 赵绥信步而来,相比与赵琰阴沉的面容,他多的是满面春风的随意之感,只是声音还是如以往一般的严厉,这不禁让赵琰有些敬畏。 他俯身问候:皇叔。rdquo; 赵琰心中喟叹,果然他对皇叔的那份尊敬已经深入骨髓,从小他就尊崇赵绥对他的教导,如今亦是。 -- 第49页 赵绥恍若未闻,直接绕过了他。 这行为让凌风心中不满,一下午无果的等候让他心头的怒火瞬间燃烧,未经赵琰允许,他就阴切切地说道: 属下斗胆,王爷这番未免也太过无礼了些,别说陛下如今位高于您,您要行礼之事,就这偌大的王府竟然连这低贱的小厮都做些欺君罔上之事,未免也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rdquo; 赵琰见他言语不善,想要阻拦,可是这字里行间却实实在在有那么回事,索性只是假意训斥了些: 凌风,不得无礼!皇叔只是有要事缠身,定然不是有意为之。rdquo; 赵绥也不生气,只气淡神闲地坐上了木椅,神色淡然:皇侄如今做了皇上,连着身边的奴才气焰都涨了不少。rdquo; 说完,他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凌风,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赵琰淡笑:皇叔说笑了,这奴才气焰再嚣张也不过是个奴才,定然是不值当皇叔费心的。rdquo; 赵绥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的武进,声音阴冷了些:狗奴才,见着陛下为何不知行礼,就这样让陛下站着,可是要杀头的。rdquo; 武进领了他的意思,自然知道怎么做,只见他恭敬跪地:请陛下降罪。rdquo; 这一连贯的动作,直接让赵琰黑了脸,他勾了勾唇:不必,武侍卫定然是无心之举,起来吧。rdquo; 武进也不客气:谢陛下。rdquo; 赵琰看他起了身,转而看向身旁的凌风:狗奴才,还不快给王爷请罪,怕不是向天借了胆才敢对王爷这般无礼。rdquo; 凌风无奈,只能跪地请罪。 - 夜色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任谁都发现了,今日王府内从皇宫来的那位贵人rdquo;并不是泰然而归。 却是没人敢探究这其中的意味。 如今皇城里新帝自然是已经根基稳固,又怎能容忍兵权在他人手中。 纵使这人是护他顺利登基的人,却也是不能让这新帝放心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然。 其他人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赵琰又怎么不懂。 可是今日索要兵权之事,却未能有结果。 书房赵绥之举,无疑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连带着凌风,两人都是心中郁郁不平。 武进下跪,不过是为了告诉他。 奴才终究是奴才,见了主子定然是要行礼的。 而于他赵琰,赵绥终究是他的皇叔,他能推他上位,亦然可以拉他下来。 赵琰咬牙,宽袖里的拳头紧握,却难以抒发。 凌风自知今日鲁莽,请罪道:属下无能,还请陛下降罪。rdquo; 赵琰看了他一眼,语气无常:你可是无罪,如此一举,但是让朕看清了皇叔的心思。rdquo; 赵绥既不想交出兵权,却又不恋这皇权之势,又会有些什么打算的。 你明日去查查,今日皇叔出去都见了些什么人。rdquo; 凌风被说的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只能领命。 - 皇宫内院,金碧辉煌。 浓密的夜色里都是明晃晃的烛光,延春宫内,梳洗好了的沈珠正闭眸侧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彩袖摇着手里的扇子,笑着低声细语:娘娘这几日的气色是越发的好了。rdquo; 想着自家姑娘在沈府上时,虽然也是倾城之资,可是糙米硬饭和这宫内的锦衣玉食又是怎么相提并论的呢。 这才不过半月,自家姑娘脸色真是越来越红润了。 沈珠闻言睁眼笑了笑:死丫头,就你嘴甜。rdquo; 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自然也是觉得甜蜜的,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太子赵琰的心头宠,还一跃成了这皇城的皇后。 想来她先前受的那些苦难,被沈瓷陷害险些丢了性命,在现在看来倒是也没什么了。 能得赵琰的真心相待,她也就知足了。 她软声笑问:对了,陛下呢?今日可又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rdquo; 彩袖把今日打听到的事儿汇报了一番:奴婢今日听殿前的李公公说,陛下在您这儿用了午膳便出了宫,听闻是去靖南王府了。rdquo; 不过这其中的事儿她但是也没敢细问了,毕竟皇宫之内,打探皇上的行踪可是大忌。 沈珠不知朝堂之事,也无从探究,只接着问:陛下如今还未回来吗?rdquo; 彩袖:是的,自打过了晚膳的时辰也未曾有人见过陛下。rdquo; 沈珠叹了口气:那本宫便早些收拾了吧。rdquo; 她猜着赵琰也不会来了,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她是信他的,赵琰自和她拜堂成亲之日起,便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是登基为帝,也是许诺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 彩袖扶着她起身,外头就响起了李公公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rdquo; 沈珠瞬间重拾了笑意,下意识扶了扶鬓角之处,满面春风地迎了出去。 - 云雨方歇,赵琰满腔的怒意才仿佛得到了疏解,健臂环过怀中的美人,声音懒散。 珠儿,可是弄疼你了?rdquo; 男人声音低沉,让沈珠瞬间软了身子,她娇羞回应:陛下~rdquo; -- 第50页 赵琰笑了笑:我下次会注意些的。rdquo; 他一向体谅她的身子,先前因为沈瓷那个恶毒的女人,让他的珠儿身子骨弱了些。 他特意找了医术高明御医专门为她诊治,调养身子。 近来调养的效果也是肉眼可见,加上今日心中郁闷,难免就放肆了些。 沈珠咬唇,欲语还休:陛下不必自责,珠儿不疼的。rdquo; 她当然知道平日里赵琰在房事的克制,不过是担心她的身子。 她也知道赵琰是心系她,才会如此隐忍。 可是相比之下,她宁愿自己多承受些,也不愿意赵琰欲求不满寻了其他的女子。 赵琰大笑,调侃问道:珠儿这是还未满足?rdquo; 沈珠握拳虚锤他的赤,裸的胸膛:陛下又要说笑了。rdquo; 赵琰握住她的手腕,捏了捏,突然有些感慨:珠儿,你可是我心头的宝啊。rdquo; 沈珠笑了笑,心底油然而生的满足感,她未表露,软软出声:陛下,今日父亲又来了殿内hellip;hellip;rdquo; 赵琰不悦:黄鼠狼给鸡拜年,如今珠儿成了一国之母,他倒是想起你来了。rdquo; 沈珠慢悠悠继续说道:父亲今日见了我,问我说四姐姐的下落hellip;hellip;rdquo; 她不敢明言,沈瓷已死她是知道的,而且这是赵琰与她商量以后的结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瓷中了美人醉rdquo;的毒,还被人打晕推下了浪涛汹涌的水流。 她知道沈瓷已死,可是却不曾像外界透露过消息,如今沈家来寻,定然是担心她暗中做了手脚。 只不过为时已晚。 沈瓷作恶多端,先前勾引赵琰之事就已经让他心中厌恶,又是在赵琰对她有意时,心生嫉妒,便对她蓄意谋害。 好在赵琰暗中吩咐了人看查,若不是,命丧黄泉的人已然成了她沈珠了。 赵琰听此更是生气: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有什么可问的,沈瓷坏事做尽,这沈府之内又有何人不晓。rdquo; 不过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他派人出手也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沈珠轻叹:只是有些可惜了。rdquo; 她虽然恨透了沈瓷,可是如此了解了她的性命,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赵琰只当她是多愁善感,侧首蹭了蹭她额角:珠儿,你就是心地太过善良,如此恶毒之人,留着也只会是个祸害。rdquo; 沈珠点了点头,身子缩进了他怀中。 - 一夜梦境接连不断,堪比电影播放,让白天晃悠的腿软的沈瓷,彻底没了精神。 自从那日马车里狗男人赵绥突如而来的骚气,让沈瓷开始在晚上睡觉不停地做梦。 早晨醒来,沈瓷完全是瘫在床上不想起来。 闭眼准备接着睡去,脑海里又出现了男人那张俊美无斯的面容。 画面转换,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马车里。 那日,她不过只是想要调侃写没什么表情的狗男人,就不怕死地撑着拐弯的微小惯力扑进了男人怀里。 她勾唇,手抵着男人紧实的胸膛,软着声音靠近了些:赵绥~rdquo; 她似有若无地轻吐了一口气,侧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在察觉到男人眼神微微眯起时,瞬间露出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似的微笑,战备着准备迅速脱离男人的怀抱。 不曾想,在她迅速起身时,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她直直撞进男人的怀里,贴的异常的近。 只见男人平日紧闭的薄唇突然染上了一丝笑意,在沈瓷目不转睛地注视下,越来越近。 气息灼,热,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怎么,不叫家奴了?rdquo; 第三十七章 月色皎白,照映着整个靖南王府,散去了前两日的阴霾,此时府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只是那偏院里一向闹腾的人儿,这两日都未曾露过面了。 其他人只道院里那位定是想通了什么,可是武进却不这么觉得。 他认为,偏院里那位古灵精怪的主儿,指不定又倒腾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rdquo;呢。 只不过没过来王爷这里打搅,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肯定是梦里烧高香了。 难得安静这么两天,耳根子都觉得清净了不少,武进还特意找了地方乘着凉,眼珠子却是紧巴巴地盯着那不远处的小门,生怕里头突然出现阮瓷那张脸。 看什么?rdquo; 武进盯得入神,不知赵绥却突然站在了他身后,猛地出声,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他自然是不敢说实话,回王爷,属下只是随意看看。rdquo; 赵绥也没追究他的闪烁其辞,语气有些别扭地问道:她人呢?rdquo; 武进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赵绥说的她rdquo;是谁,可是身体却诚实地早一步开口问:谁呀?rdquo;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果不其然,他话才刚问出口,就看到了男人愈发阴沉的目光,他心头一紧:回王爷,阮姑娘她今日并未过来,属下也不知。rdquo; 赵绥点了点头,像是并没有很在意,踱步走了不远,又回过了头:差些机灵的人手过去,衣食起居都要照顾妥当,莫要怠慢了。rdquo; -- 第51页 武进愣怔着点了点头,有些没明白过来。 赵绥见他那模样,冷脸皱了皱眉:还有,下次她过来不要拦着。rdquo; 武进这下懂了。 感情人家不过来,是怪他不放行了。 自家王爷怕不是忘了,不准阮瓷进内院的吩咐可是他说的。 他点了点头:是,属下知道了。rdquo; 谁知男人颔首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他看了几眼,继续说到:本王既已经说了她是本王的王妃,吩咐下去以后府内便都按这个称呼来。rdquo; 武进:王爷您这样好嘛? - 皇宫之内,御书房。 可查清楚了?rdquo; 柳子阳立在木门之外,语气严整:回陛下,微臣的安排的人回报,昨日里靖南王确实是在酒楼处逗留半个时辰。rdquo; 赵琰起身赶紧问道:可有见过什么人?rdquo; 柳子阳拧眉摇头:并未有其他可疑人。rdquo; 听了此话,赵琰像是松了一口气。 柳子阳见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有些疑惑:陛下,靖南王极力推举您荣登皇位,定然不会再助其他皇子,您又何必如此焦心?rdquo; 在柳子阳眼中,靖南王赵绥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副霁月清风,可是他既然认为赵琰有能力治理这京都,又怎会暗中协助他人呢。 而且赵绥因为早年跟着先帝征战沙场,手握兵权且深得民心。 且不说他让贤与太子赵琰之事,就是教导培育赵琰并在各位大臣之前,排除众议都可见其衷心。 又怎么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谋权篡位之事呢? 赵琰摇了摇头,嗤笑出声:子阳啊子阳,亏你还是朕的谋士,却是这点事情都看不通透。rdquo; 他绕过柳子阳,踱步到门前:皇叔既不想称帝,可是却也不愿意交付他手中的兵权,如若不是自己对皇位有意,定然是有其他缘由。rdquo; 柳子阳瞪目有些震惊:陛下是说王爷并未交出兵权?rdquo; 赵绥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皇叔自回京时就一直推脱,昨日更是吃了闭门羹。rdquo; 他一想起王府里那些人的嘴脸,心中就不免气愤。 那靖南王府里连个扫地的小厮都敢给他甩脸子,这主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柳子阳看着赵琰眼中的不甘,抿唇有些迟疑。 他竟不知,他一向尊崇的才识渊博胸怀大志的明君之选,此时竟然也被权势迷乱了双眼。 柳子阳开始明白,如今的赵琰已经不再是那个心系天下的太子赵琰。 也难怪靖南王此时不愿意交付兵权,退一万步来想,自己亲手扶持栽培并推上皇位的人,如今却是卸磨杀驴,做起了此等之举,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筹码。 他还是有些不放弃,看着赵琰诚心规劝:陛下,凡事适可而止,欲速则不达啊!rdquo; 赵琰咬牙,眼中净是怒意:如今的局面朕又怎么甘心!rdquo; 只要赵绥稍有动作,他都像是惊弓之鸟不能安眠,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他接着问道:你确定昨日里皇叔未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rdquo; 柳子阳有些迟疑,还是说了:酒楼处的小二倒是说王爷见了个漂亮的女子,还有两个市井小民打扮的男人,其他便没有了。rdquo; 说要他看向了赵琰,垂眸状似无意地大量他的神色。 如今的赵琰怕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见赵琰面色凝重了些,他感觉接着说:听闻那两个小民之言,那女子是王爷的王妃,也是陛下您的hellip;hellip;皇婶。rdquo; - 武进这边刚领了赵绥的命,就赶忙吩咐下人仔细照看阮瓷的一举一动,谁知刚到那儿,就被迎面来的流风流雨下了一跳。 只见两个小姑娘哭唧唧的模样,像是被吓得不行。 武进皱眉问道:怎么回事?rdquo; 流风见流雨只顾着哭,赶紧解释:不hellip;hellip;不好了,阮姑娘不见了。rdquo; 武进皱眉,厉声呵斥二人的愚笨,让她们说清楚其中的缘由。 听了半晌他才明白,那个能作幺蛾子的大家闺秀rdquo;阮姑娘rdquo;竟然趁着两个小丫头不注意,钻了后院的狗洞又溜出王府了。 他如今真是彻底对阮瓷改观了。 这京都之内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她这般如此行径的姑娘家了。 武进心头烦躁的很,根本不知道怎么向赵绥交待,而眼前两个小丫鬟更是哭的他心烦意乱。 哭什么哭,还不快通知人不找啊!rdquo; 他都还没有哭,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怕什么。 遣走了二人,武进就脚下生风的回了赵绥的书房,看着大敞的房门,他咽了咽口水,闭着眼踏了进入。 书房内,男人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文卷,有人进来时也没有抬头。 武进正踌躇着要不要开口,案桌前的男人就说话了:何事如此慌张?rdquo; 赵绥放下手中书卷,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口,动作慢条斯理。 半晌未见来人答话,这才抬头看去。 怎么了这是?rdquo; -- 第52页 武进低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rdquo; 赵绥不明,听他继续说到。 属下进了偏院才知,阮hellip;hellip;那个王妃今日又溜出了王府。rdquo; 果然此话一出,书桌前的男人气息陡变。 赵绥问:是何时之事?为何如今才来禀报。rdquo; 武进有口难言,只好把今日见到流风流雨的事交待了出来。 赵绥起身看了他一眼,语气阴沉:真是废物!rdquo; 他看了眼渐落的日头,凤眸微眯:暗煞在何处?rdquo; 武进回复:暗煞一直在王府之内,并未hellip;hellip;rdquo; 那还不给本王赶紧滚出去找,真是一群废物!要是王妃有什么闪失,本王唯你们是问!rdquo; - 沈瓷出了府,跑了半里路才发现自己有点高兴的太早了。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袋好像钻狗洞的时候蹭掉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懊恼,捏了捏腰间不太明显的细肉,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她又变胖了! 所以她决定,就算是没有钱,她也必须在外头溜了溜,要不呆在王府里实在是太容易长肉了。 就这样,沈瓷放弃了回去寻钱袋子的想法,直接摆着大膀子朝着闹市走去。 想到前几日上街因为自己这张脸引来的麻烦,沈瓷学的聪明了些,特意带了敷面的面纱。 如此一来,她就开始更加放肆的在人群中穿梭。 闹市之中,来往的人不断,花灯四挂,整个柳堤岸边,都是盈盈的荷灯。 逛了一圈的沈瓷正坐在河边的大鹅卵石看风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幕带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她以前来过hellip;hellip;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都像是特意过来观赏消遣的模样,外看看那些随处可见的花灯,她才想起来,这很像之前狗男人带她出来的那一次。 沈瓷想了明白,心情便有些失落,支着下巴盯着泛着波光的湖面,莫名觉得有些感伤。 上一次她和赵绥来看花灯时就是不欢而散,而且那是自己早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无心欣赏其他。 而这一次,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夜风越吹越凉,沈瓷搓了搓有些发冷的胳膊,迟钝的想起来,自己应该回去了。 天都已经黑了透,看着四周那些陌生的面孔,她也只能悻悻离开。 自己出来了大半天,狗男人赵绥却没有任何动作,这真的是让她心里堵的慌。 她低头踢着脚边的碎石,发出稀碎的响声,带着脚踝处脆响的银铃,着实引人注目。 人群熙攘之处,藕粉色衣裙的少女,身形曼妙姿态可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灵动的气息。 虽是垂首盯着路面,可是那精致的侧颜让人一眼就能瞧出这其中的不凡之处。 只是少女面纱敷纱,不能一见真容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沈瓷专注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慢反应地发现今天出来银铃小孔里的棉花像是都掉了。 本来她就不喜欢这脚踝处的银铃,到哪都会不停地叫,不仅影响她的心情,还会暴露她的行踪。 午饭之后她就特意支开了流风流雨那两个丫头,把银铃处塞了棉花这才敢跑出来。 现在过了好长时间,小棉絮什么时候掉的她都不知道。 还好她也已经玩够了,是时间改回去了。 她拍了拍手,沿着记忆的路线打算回去,一辆奢华的马车慢慢行至她的跟前。 她侧首看去,只见马车的幕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半握,沈瓷瞬间瞪大了双眼。 她虽然不是手控,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双手真的超级好看唉。 这位姑娘不知要去往何处?rdquo; 沈瓷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眨了眨眼。 她不是傻子,马车里男人那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没什么好感。 马路上随便搭讪小大姐,印象分瞬间降至负分。 她皱了皱鼻尖,洋装无意,直直走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瞪着双眸子警告了一番。 男人长得再帅,喜欢在路边采花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而马车里赵琰却是她惊人的举动愣住了神。 他脑海里还是少女那双纯稚无比的潋滟,那副灵动的模样,即便是隔着轻薄的面纱也是遮不住的。 心头深处那些个山盟海誓仿佛也抛掷脑后,心神荡漾之际,赵琰径直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就下了马车,快步追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不知姑娘芳hellip;hellip;rdquo; 喂!你干嘛跟着我啊?rdquo; 沈瓷还在心地暗骂男人的花心,怎知他一转眼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吓了一大跳。 没好气的问他,眼神满是防备。 赵琰一向身处高位,何时遇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却不觉得被怠慢,只觉得眼前灵动的少女与他见过的世家名媛大有不同,不禁更加纵容了些。 他自信地笑了笑:你这般放肆,可知道我是谁?rdquo; 沈瓷被他的笑容看的发毛,根本不想搭理他。 妈卖批,老娘管你是谁你,能不能别在她耳边叨叨叨的,烦死了。 -- 第53页 她甩了个脸子,绕过他继续走,步子还加快了些,谁知后面男人竟然又不死心的跟了上来。 这位姑娘hellip;hellip;rdquo; 沈瓷站定,咬牙瞪他:滚!rdquo; 赵琰只觉得她是放肆至极,当即准备亮出身份,正打算开口时,身后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是很熟悉的声音。 武进快步走到沈瓷跟前,下意识地挡在了她前头侧身行礼:陛下。rdquo; 赵琰有些得意,正等着看沈瓷那副震惊懊悔的模样,谁知武进接着侧身向她行礼。 王妃,王爷已经等候您多时了。rdquo; 第三十八章 陛下。rdquo; 被武进掩在身后的沈瓷听到他的话,瞬间变成了好奇宝宝。 陛下?那就是这本书的男主也就是宠妻狂魔本魔的赵琰? 沈瓷拧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侧身露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紧盯着赵琰看了又看,就差没看出一朵花来了。 眼前男人一身锦衣华裳看起来确实是有男主风度翩翩公子世无双的那么丢点感觉。 男人眉眼间不似狗男人赵绥那边棱角凌厉,带着些书生气的柔和,一丝不苟的束发看起来好像确实有些帝王的威严之感。 只是这性格差别,有点大哦。 武进瞧见赵琰眼底的深意,见他一双眼珠子竟然大剌剌地直勾勾盯着他身后的人,垂眸侧身说。 王妃,王爷已经等候您多时了。rdquo; 他的话一出,让赵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满是严肃的问到。 你说她是谁?rdquo; 武进无视他的怒气,义正言辞:回陛下,属下身后的是靖南王妃。rdquo; - 沈瓷跟着武进已经回王府的时候,脑海里都忘不掉花心萝卜的男主赵琰那张臭臭的脸。 她只觉得武进这举动就是在直接打脸赵琰啊,而且还是打的啪啪啪直响。 而沈瓷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临走前还不忘拍拍赵琰的肩膀,挑眉眸中净是挑衅的意味。 大侄子啊,还不快点叫皇婶儿。rdquo; 她也是仗着武进在身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就算是赵琰跟在了她身后,她也没觉得怕的。 一路悠哉悠哉回了王府,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狗男人赵绥那张就差没冰冻三尺的臭脸了。 好了,沈瓷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害怕了。 沈瓷发现这叔侄二儿,除了容貌相似外,摆臭脸的模样还真是如法炮制啊。 武进步子大,心里也是比较着急,虽然已经吩咐人现行一步通报,可是看到自己主子那张阴沉的脸,仍旧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恭恭敬敬地上前禀报:回禀王爷,王妃已经安全带回。rdquo; 赵绥冷哼一声,看了他一眼,眸光又扫到了立在门前根本不敢上前的沈瓷身上。 男人眸中无笑,看得沈瓷有些发毛。 还不过来?rdquo; 沈瓷咬唇,自然是很不情愿的,慢吞吞的挪着小步子,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此时脚腕上的银铃响声特别清脆。 谁知一双镶金的皂角靴先她一步而行,她侧身看去。 是赵琰。 皇叔,这hellip;hellip;皇婶儿只是性格活泼了些,还请您多担待些。rdquo; 赵琰躬身行礼,难得的愿意放下身段为沈瓷辩解。 他认为,如此娇俏灵动的姑娘应该多些纵容与疼爱,心头那悸动的感觉让他不忍心看沈瓷被责怪。 只是,他的这番举动却是无意中点燃了赵绥的怒火。 赵绥嗤笑,眼中是不屑的神情:哦,本王教训王妃何时又能轮到他人出言置喙了?rdquo; 他语气不善,更算不上恭敬,只是盯着慢行的沈瓷,细细地看她。 待沈瓷走近,他才厉声道:本王不知如今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经禀报便私自出府,你可知如此行径可是要问罪的。rdquo; 沈瓷撇嘴,只觉得委屈的很。 男人的声音严厉的很,应该是很生气了,可是也不用如此疾言厉色吧。 她仰头叫嚣着: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让我出去,我会偷跑嘛!rdquo; 而且还是走了下下策,为了出去玩能钻狗洞的,恐怕她也是第一人了。 赵绥只觉得的额间直跳:简直是无理至极!rdquo; 他看着她面上的薄纱,又开始兴师问罪:你看看你,哪里有些女儿家的样子,现在立马给本王回府中面壁思过去!rdquo; 沈瓷被他说的跳脚,直接扯了面纱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瞪着眸子气呼呼地骂了句:赵绥,你大爷的!rdquo; 转身准备进府之际,一道凌厉的掌风却突然袭来。 沈瓷,你竟然没死!rdquo; - 赵琰跟在武进他们一群人之后,心底是堵的发慌,以至于凌风一直劝他进马车也没去。 只慢步在他人之后,眼神时不时盯向前头的少女,愣是没从之前的事里回过神来。 凌风上前:陛下,这人难道就是昨日柳丞相所说的靖南王妃?rdquo; -- 第54页 赵琰摇了摇头,敛眉有些不悦。 他并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可能不得不相信。 可是属下并未得知靖南王府有设宴迎娶王妃,此人莫不是靖南王掩人耳目的幌子?rdquo; 凌风自顾自说着,完全没留意身旁赵琰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赵琰勾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倒是愿意相信这姑娘是他皇叔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虽然这种可能并不成立。 他虽算不上阅人无数,可是这姑娘如一弘湖水的纯稚眼神定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倒是像个不谙世事的仙女。 如此娇俏玲珑如仙女下凡般的姑娘,就连软糯的声音都是扰的他心神不定,就应该独属他赵琰才是。 这样想着他心中更是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身份了。 心中有事,不觉多久就已经到了靖南王府门口。 石狮坐定府门之前,门檐处明晃晃的灯笼在夜风中摇荡,加上门中央一脸肃杀的男人,此时的情境并不算得上太好。 果不其然,赵琰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赵绥训斥人的声音,心中关切下意识就上前为人辩解。 皇叔,这hellip;hellip;皇婶儿只是性格活泼了些,还请您多担待些。rdquo; 赵琰只当赵绥是表面上的厉责,谁知听了两人的对话,才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 听闻眼前的姑娘为了出府游玩竟然不惜逃出府中,难免露出了惊世骇俗的神情。 他担心赵绥的厉声呵斥会吓坏眼前娇小的小姑娘,正准备上前说上两句,却突然看见一直覆面的姑娘竟然扯下了面纱。 他瞬间眯起了双眸,眸光也倏尔变得杀意四起。 这张脸实在是让他太过熟悉,一时间赵琰仿佛忘了先前的一切,直接出掌向人袭去。 沈瓷,你竟然没死!rdquo; 眼前人影闪动,再定睛看时,沈瓷已经被赵绥拥着躲到一旁。 赵琰看向他,似是咬牙而言:皇叔,你莫要被这恶毒的女人蒙骗了,就是她害了我珠儿!rdquo; 赵绥看了眼怀中一脸茫然的沈瓷,松了手皱眉问:皇侄怕是认错了,她可不是什么沈瓷,而且本王的王妃阮瓷。rdquo; 就算是她化成灰我也是忘不掉的,船坊上的刻意勾引,暗中挑拨蓄意毒害我珠儿的性命,我又怎么忘得了。rdquo; 赵绥敛眸,抿唇似乎是带了怒气:本王不管害沈珠的人是谁,可是眼前之人确实是我靖南王府的王妃,只要本王在此,你就休想动她。rdquo; 他看了眼武进,掩住眼底的杀意:武进,恭送陛下回宫。rdquo; - 被男人一路牵回书房的沈瓷脑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 直至被赵琰当场指控之时,她才发现如今的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赵琰认出她是沈瓷,而且照他的话说,真正的沈瓷rdquo;应该已经死了。 那是小说剧情已经到了正文完结之后,男女主甜蜜相爱的婚后宠文。 可是现在是因为她的出现,剧情好像彻底的脱轨了。 沈瓷是彻底懵逼了。 如今书里书外,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她是沈瓷,还是沈瓷就是她了。 赵绥进了书房,一路走来才觉得冲顶的怒气消散了些。 可是看到身后人一副魂游的模样,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瞬间怒火中烧。 阮瓷,你今日最好是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rdquo; 看着赵绥那张严肃阴冷的面容,沈瓷咽了咽口水,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了半天,慢慢憋出了一句话来:我说他这是来lsquo;碰瓷rsquo;你信吗?rdquo; 沈瓷是肯定了赵琰认错了人,既然原主沈瓷已经死了,那她现在就是阮瓷啦。 这不是把原主沈瓷犯下的错算在了她头上吗! 作为冤大头的她,觉得这就是碰瓷无意了。 赵绥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何为lsquo;碰瓷rsquo;?rdquo; 沈瓷耐心解释:碰瓷就是hellip;hellip;额,耍无赖的强加罪名。rdquo; 嗯,沈瓷觉得这个解释异常的恰当。 看着男人眉头紧皱,又不厌其烦的说:总的来说啊,这位hellip;hellip;陛下肯定是认错人啊,把那什么叫沈瓷的人啊做的坏事都算在了我的头上。rdquo; 她绕着男人转了转,继续说:你听他那口气,先前那个叫沈瓷的坏女人肯定是已经死了啊,看到我这张风华正茂倾国倾城的小脸蛋,觉得相似才会认错滴。rdquo; 男人眯眼,似信非信的模样,沈瓷弯唇笑嘻嘻地看他。 虽然这个解释并不是很可信,可是分析的是句句在理啊。 赵绥抬眸,问:此话当真?rdquo; 沈瓷赶紧点头。 自觉此时告一段落,可是男人又阴怯怯地开口问道:那今日逃出王府的账又要怎么算?rdquo; 沈瓷只觉得狗男人真的斤斤计较的很,不是已经过了这个话题了吗,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不过还好她机灵,一招天色不早了,我有些困啦,先回去休息了。rdquo;就桃之夭夭了。 待她走后,武进才从暗处现身,紧跟其后的是暗煞。 赵绥敛了笑意,问:说,查到了什么?rdquo; -- 第55页 暗煞低头,恭敬抵上一卷轴,细细回禀。 - 夜色愈发浓郁,明明这京都几里之内都还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可是这王府里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书房之内,明烛亮得晃眼。 而木椅上久坐的男人,阴鸷的眼神盯着桌案上的长卷,凌厉的眸光像是能把书卷穿透。 书卷精致,卷轴都是上好的紫檀木,虽是打开已久,可是悠然馥郁的花香却是浓郁的久久不能散去。 书卷中央是描画的是一位赏花少女,模样柔媚,眼神尽显媚态,而那一身正红色纱衣更是妩媚至极。 若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赵绥当真是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阮瓷。 今日听了赵琰的说辞,他也是半信半疑。 赵琰是他一手教导的,喜形于色从不会在他跟前掩饰,府门前他那张怒急的神色不像是伪装,所以他就吩咐了暗煞去沈府偷出了沈瓷的画卷。 沈珠他是知道的,他那个侄儿虽算不上明君之选,可是却是痴情种。 而先前沈四不惜在船坊处勾引他那侄儿的事儿他也是听闻的,就是真的从未见过这沈瓷的模样。 没想到吩咐暗煞所查的结果,还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如今让他觉得烦躁的是,他这侄儿出手定然是不会留有后路的,这沈瓷又是怎么生还的。 而且这沈瓷化名阮瓷进了靖南王府,却并未有所动作,又是作何目的。 思前想后,他唯一能想到结论的就是。 沈瓷进王府不过是要逃避赵琰的追杀,而逃避赵琰的耳目的最佳选择就是长居靖南王府。 可是,今日府门前她毫不在意的扯下面纱,又该怎么解释呢? 赵绥有些心烦意乱,做事一向果决的他,如若是往常,这般可疑的人他早已下令暗杀。 可是对上阮瓷,他却怎么也不愿意下此命令的,反而在想到她躲过赵琰追杀时,竟然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不得不承认,阮瓷在她心底确实与他人不同,可是他却不会承认,他有多么的在意。 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赵绥皱眉问:何事?rdquo; 武进压低了声音:王爷,皇城内命李公公送了封密信过来,再三叮嘱您一定要看。rdquo; 送进来吧。rdquo; 武进推门而入,将信放在了书桌上,余光无意识的看到了画卷上人像,震惊无比。 王爷,这不是hellip;hellip;rdquo; 他有些语无伦次,武进是知道暗煞去了沈府偷画像去了,可是却怎么也没猜到这沈瓷竟然就是阮瓷rdquo;。 赵绥看他一眼,眼神阴鸷:滚!rdquo; 武进知晓他心底的郁气,自然是不敢多留,就转身退出了书房。 而那书桌上的密信,他也只道是宫里头赵琰催要兵权的说辞,也没在意。 直到黎明之际,御林军包围了王府,他才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十九章 皇宫御书房。 赵琰此时坐立难安,脸上的神色难辨,而一旁的凌风多少也能猜到个一二。 陛下可是为今日之前忧心?rdquo; 凌风一向机灵,跟着赵琰也有十几年了,而之前沈四之事他都是有目共睹,前因后果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今日靖南王府见到那王妃的模样时确实也是吃惊的很。 因为先前那沈四的毒还是他一手下得,后来设计掳来她,也是亲眼目睹着她被赵琰一脚踹下湍急的河流之内。 按理说根本就无生还的可能,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靖南王府之中,还一跃成了王妃。 此中蹊跷,赵琰心中又怎会没有察觉,他递了个眼神过去:连你也瞧出来了不是?rdquo; 凌风疑惑:陛下是看出这靖南王妃并非沈四?rdquo; 赵琰摇头,转而笑语:不,朕说她是沈四,她便就是沈四?rdquo; 凌风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他的打算。 你说,如今朕若是以皇叔私藏嫌犯之名让他交出兵权,他又当是如何?rdquo; 赵琰轻笑,自是对心底的想法甚是满意。 如此设下一局,不仅可以让皇叔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重权,而且还可以将hellip;hellip;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笔墨伺候。rdquo; 凌风看着身后的有人上前去磨砚,上前问到:属下愚钝,不知陛下何意?rdquo; 沈四明明已经死了,如此强加罪名那姑娘又怎么承认? 再说赵绥一向心机深沉,又怎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呢。 赵琰并未答话,只肆意书写了几行字,折叠整齐的放入信封之内,密封以后递了出去。 差人送去靖南王府,就说朕有密事相讨,望请靖南王定要仔细查阅。rdquo; - 阮阮。rdquo; 是谁在叫她? 沈瓷迷蒙中睁开了眼,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诡异的熟悉之感。 她有些艰难地张开嘴,费力地看向迷雾之中:你是谁呀?rdquo; 阮阮,你该和我回去了?rdquo; 沈瓷疑惑,为什么感觉这场景异常的熟悉。 你是谁?我又要和你回哪儿去?rdquo; -- 第56页 半晌都没有人回应她,沈瓷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开始渐渐发冷。 头顶一声突兀的声响:阮瓷,你该回属于你的世界了。rdquo; 画面突转,满是血红色图腾,还有一副冷白的冰棺。 满眼都是刺眼的红,光是肉眼可见,那血腥却仿佛萦绕在鼻翼之间,久久不能散去。 沈瓷忍下心中的恐慌,大着胆子向那冰棺之处走去,明明觉得脚下悬空,可是血液流淌的湿濡感觉却像是浸湿了她的绣鞋。 距离慢慢拉近,她屏住呼吸放慢了步子,慢慢向那冰棺之内探入头去。 待看清时,她却吓得尖叫出声。 啊!rdquo; - 落入眼底是的熟悉雕花木床幔,不知名的微风吹来,风干了沈瓷身上的细汗。 她目光略显呆滞,直直盯着床幔上的绣纹,像是在发呆。 明明是略显燥热的夜,沈瓷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冷得厉害,像是置身寒冬之中,久久不能平复。 额间之处仿佛还有未散去的刺痛,她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人用针扎的一样。 那种感觉下一秒就会要爆炸的错觉,让她不得不相信先前梦里所遇到的那种真实感。 她终究是看清了那冰棺里的人是谁,可是却久久不能从中回过神来。 那冒着冷清的冰棺之内,躺着是一个女子,却是面容僵硬毫无生气可言。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她无疑了。 沈瓷心底莫名的肯定,那冰棺里的人并非是与自己容颜相似的原身沈瓷,而真的是她自己。 也就是这种肯定才让她心底发毛。 脑海里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回荡。 阮瓷,你该回来了。rdquo; 像是逃避不了的梦魇,沈瓷痛苦地闭眼摇头,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感觉。 咚咚咚。rdquo; 沈瓷慢慢睁眼,有气无力地靠坐在木床之上,眼神警惕:谁?rdquo; 是我,赵绥。rdquo; - 赵绥是第一次来沈瓷的屋子里,先前他也只是进过这偏院,却从未踏进这房门,此时却无半点好奇之心。 他拧眉看她苍白的脸色,低声问:怎么还未睡?rdquo; 不是早就嚷着累了,回来了如此长的时间,气色却还是那么差。 沈瓷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没什么心思与他争辩,只倒了杯水递过去:喝水。rdquo; 没了往日的灵动生气,赵绥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他接过水杯,敛眉掩下眸中的深意。 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rdquo; 沈瓷问他,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看得出她并没什么精神。 却不知她的这幅模样却让赵绥想起了书房卷轴里的那副画。 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变,骨子里那股气质也是变不了的。 她容貌虽与沈四一般无二,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单是那双水眸,他就可以断定,眼前的人并非是沈四。 赵绥放下手中杯子:无事。rdquo; 看着男人那副像是有一肚子话却愣是表现出我不说的样子,沈瓷是非常的嫌弃的。 得亏她现在没什么精神,要是搁平常,她就开怼了。 而现在,她只能没好气的扶额无奈。 赵绥,你是很闲吗?rdquo; 赵绥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闲,只不过是把她放在了心上,皇宫的密信扰了他的心神,他这才过来看看。 她可能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许久,却是迟迟未敢敲门,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担心的问了问。 沈瓷叹了口气:那你知道男女有别吗?rdquo; 她对上他的眼睛,像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那模样看起来也是需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的。 赵绥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圣贤书他读了不少,男女大防他又怎会不知,可是这些圣贤书所教的,他何时又曾用在她身上。 他避之不答,转而问她:你身子可有不适?rdquo; 沈瓷摇头:并没有,我觉得我好的很啊。rdquo; 话才刚说完,她就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赶紧捂住了胸口。 赵绥见她模样痛苦,随即就站起了身来,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肩膀。 一时间平日里掩藏的云淡风轻倒是一下子破了功,担忧泄了堤涌了出来。 如何?可是哪里不妥?rdquo; 沈瓷被他紧张的神色惊得一愣,随即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赵绥不解:笑什么?rdquo; 沈瓷摇了摇头,别扭的避开了眼:没事,就是有些开心。rdquo; 她都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他这般紧张关心她的模样了。 如今他的举动让她莫名觉得心底有些发酸,而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更是倾泻而出。 赵绥读不懂她的神色,可是却能捕捉到那一丝的感伤之气,随即扶她坐上了绣凳,就松了手。 慢慢心口不疼了,沈瓷才回过劲儿来,又是一身冷汗的,全身虚软。 这种身体上的无力感她再熟悉不过了,而这种熟悉却让她有了大胆的猜想。 或许先前她一直都搞错了。 -- 第57页 她是阮瓷不错,可是还是魂穿到了原主沈瓷的身上。 原主沈瓷按照小说剧情已经死了,而刚好她的出现就是借尸还魂的重生。 原主沈瓷中了美人醉的,又被赵琰推下河中,顺流而下就刚好遇到了回京的赵绥。 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数,她一瞬间明白为何之前赵绥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是阮瓷而并非沈瓷了。 原来赵绥并没有认错人,他口中的阮阮rdquo;一直都是她,而他的王妃也一直都是她。 想通了一些,她也明白如今自己的身体就是原主沈瓷的,毒入骨髓她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而想到追随自己而去的赵绥,她才觉得他是真的很爱她呀。 沈瓷看向男人俊美的面容,有些无奈地笑着,眼尖却是无意识地滑落了泪花。 赵绥,你可真傻啊!rdquo; 还没等赵绥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他就瞧见坐在他身前的少女突然起了身。 赵绥目光下意识的追随她而去,肩上一沉眼前暗了暗。 清浅的气息相靠,那张菱唇紧贴上他的。 一触即退,沈瓷笑了笑。 赵绥,你可要记住了,我叫阮瓷,hellip;hellip;也是你的lsquo;阮阮rsquo;。rdquo; 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千万不要认错了人,要不我可就不要你了。 - 黎明破晓,本应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是今日的皇城却突然乌云密布起来。 黑云紧压在皇城之上,仿佛是打算久留于此,迟迟不肯褪去。 只怕这皇城是少不了一场大雨了啊。 天边逐渐放了些光亮,而王府之中没人直到赵绥在屋檐下站了一宿。 赵绥自从沈瓷的院子里出来后,就一直站在正厅中央,负手而立,目光远视。 王爷,您已经一夜未眠,不如先回去歇息着吧。rdquo; 武进有些不明白,自家王爷好像自昨晚接了皇宫的密信就一直有些不对劲,后面竟然还夜探人家姑娘的香闺,这言行举止未免也太过诡异了些。 赵绥摇了摇头:不了,本王在等人。rdquo; 武进看了看门外,瞧着这个点儿,这个天气儿应该不会有人来吧。 今日着实算不上个好天气,王爷不若回屋子里头等吧。rdquo; 赵绥笑了笑:不用了,已经来了。rdquo; 武进抬头看去,只见府门口看门的小厮慌张跑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带着御林军把王府包围了!rdquo; 第四十章 正午时分。 大雨倾盆似的倒,京都的闹市上已经空无一人,可是靖南王府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吱呀~rdquo; 漆红的大门开的很费劲,伴随的大雨倾倒的声音,靖南王府门口呈现出一派肃穆的景象。 赵琰坐在奢华的步撵之内,旁边是四五个高举木伞的侍从。 他们鬓发湿透,被大雨淋湿的透透,却是分毫也不敢动弹。 相比于其他人的狼狈,赵琰眼中满是志在必得,他看向门口:皇叔,你终于出来了!rdquo; 他踏着步子走近,身后是三层围绕的御林精兵,明明是云淡风轻的步伐,却透着张扬肆意的气势。 赵绥嗤笑一声,轻叹: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出此下策。rdquo; 他看向赵琰的眼睛,似乎是一眼就已经将他看得通透。 昨夜加急送来的密报,是赵琰对他的警告rdquo;,他告知沈四身重剧毒,如若不信可以去查探真假。 他是不信赵琰的那副说辞的,即便是心有顾忌的去了阮瓷的屋内又如何。 他赵绥在乎的又怎么会是阮瓷真实的身份,早在他同意她以靖南王妃自居时,他就已经认定了,阮瓷只能是他赵绥的人。 皇叔,想清楚了,若是交出沈瓷那个恶毒的女人,侄儿定是会网开一面的,若是不交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怒笑:若是不交,你又能奈我何?rdquo; 你hellip;hellip;rdquo;,赵琰语噎,往日他是奈何不了,可是今时却不一样了。 皇叔,权衡利弊一下,沈四名声在外,她的所作所为是众人皆知,你若是执意包庇她,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让你的名誉扫地。rdquo; 赵琰不认为赵绥会为了个女人放弃他的名声:我想皇叔定然是不愿意让自己苦心建立的威名,因为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而一夜轰塌吧!rdquo; 赵绥抿唇一笑,嘲讽赵琰显露的无知:我赵绥何时又曾在乎过这些?rdquo; 他抬眼看向赵琰身后的众人:不就是想要兵权吗?给你便是了。rdquo; 赵琰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松口,震惊问到:此话当真?你就真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手中的重权。rdquo; 赵绥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示意身后的武进:递过去吧。rdquo; 一瞬间,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沉住了呼吸,即便是淅沥的雨声之下,都能察觉到那一刻众人心中的紧张。 直至手中握上虎符,那冰凉的触感都没有让赵琰感觉到一丝的真实之感。 他抿唇,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明明这虎符他可以等着尘埃落定时再取,可他却选了威逼这条路。 而今日一事,何尝不是他叔侄二人情分一刀两断之时。 -- 第58页 赵琰心底突然燃起莫名的气愤:我明明说了,只要你愿意交出沈瓷,我便放了你,这兵权我也可以不要的。rdquo; 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兵权,也许在昨日他对兵权还有痴念,可是在他提笔写信之时,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昨日见过的姑娘。 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赵琰心底根本难以接受。 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叔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一切。 赵绥无视他眼底的怒意:你是说了,可是今日我也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赵绥,不愿意!rdquo; - 沈瓷醒的时候,全身都已经没了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天气太冷了,她撑着胳膊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 那份冰冷彻骨,心口异常的疼。 若是此时有人在身边,定能一眼瞧见沈瓷平日里的红唇此时已经紫红一片。 沈瓷毒发了,没人知道,饶是她自己也是后知后觉。 要不是铜镜里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可能直到自己闭眼,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瓷坐在铜镜之前,吃力地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低头专注的想着。 如此像是中毒的模样,加上身体上的疼痛告诉她,昨晚上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她的这幅身体藏着剧毒,如今早已经透支了一切,根本再无生还的可能。 沈瓷莫名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无缘无故穿书而来,没想着为自己活一把,却是每一次都巴巴地求死。 她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可笑啊。 如果有机会重生,她一定要要远离赵绥这个狗男人,远离这里的所有人,为她阮瓷,好好的过一次。 呕hellip;hellip;rdquo; 心口涌上腥甜的气味,还没等沈瓷消化一二,就猛地吐出了口鲜血。 病来如山倒,更何况是积压已久的剧毒,此时毒素积聚,透着满地的泛着蓝紫色的鲜血都能察觉到这其中的厉害。 沈瓷闭眼痛苦至极,那种突如其来的疼让她猛地躬起了腰。 身体像是被割裂一样,沈瓷喘着粗气,那一刻很想哭,又很想大声的骂出声。 凭什么她要为其他人而活,为陌生人做嫁衣还要自己承受这非人的苦痛。 额际的冷汗汇聚滴落在木板之上,晶莹剔透的水珠照映出她痛苦的模样。 沈瓷对着自己笑了笑。 再见了,赵绥! 砰!rdquo; 木门被大力猛地踹开,再看清屋内的景象时,男人惊得无法动作。 - 夏天末尾处的最后一场雨,已经染上了秋天的凉意,带着萧瑟之感,席卷了整个皇城京都。 你说什么?靖南王妃昨日薨了!rdquo; 赵琰摔下手中的奏折,只觉得这话荒谬的很,明明前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日竟然传出已经薨逝的消息。 凌风只能细细解释。 虽然靖南王府布置精密,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 靖南王妃逝世的消息他也是不信的,可是他却是亲眼瞧见了那群进出王府的大夫,甚至是宫中御医都是有的。 许是靖南王府的病情恶化的太过急切,平日里不得随意进出的王府也开始门庭若市。 而他也是很容易的进了府中,也是亲眼看见靖南王赵绥那副阴鸷死气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赵琰听他这么一说,猛地坐了回去,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rdquo; 怎么会呢,这未免也太荒谬了些。 赵琰根本无法接受沈瓷已死的消息,也不知道如今该以何种身份再去见赵绥。 仿佛昨日之事,已经剪短了他们叔侄之间唯一的联系。 沈瓷如此一死,他恐怕就再难与皇叔言和了。 第四十一章 德顺三年春,三月十六日,延春宫。 彩袖穿着棉衣,急匆匆地跑进殿内。 怎么样,陛下来了吗?rdquo; 沈珠心怀期待地看着她,却见彩袖犹豫间摇了摇头。 她有些脱力地跌坐在木椅上。 彩袖红了眼眶:娘娘,您就别等了,如今陛下已经半年未来这延春宫了,往后怕是也不会来了。rdquo; 她看向沈珠,眼底满是心疼。 如今自家姑娘还是一身红裳,华贵无比,可是却再也不比三年前的雍容。 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本以为这陛下会是个例外,谁知却是个隐藏的花心汉。 成婚是甜言蜜语,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不知何时起,竟然开始背着自家姑娘在外头花天酒地。 估摸着原先还是顾及些,没把人带到宫里头来,可是自从自家姑娘怀了身子,诞下皇子以后,就再不曾入过延春宫了。 如今后宫佳丽虽不及三千,可也算的上葱盈,而且个个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再看看自家姑娘,也才双十的年华,可是却是日日以泪洗面,面容也早已没了先前的娇艳。 沈珠笑意悲凉:今日陛下是不是又去了坤宁宫?rdquo; 彩袖踌躇着点头,奴婢瞧着外面伺候的人又换了一波,怕是hellip;hellip;rdquo; 沈珠会意,心底又涌上无尽的绝望。 -- 第59页 这三年来,赵琰的性子变了甚多,宠幸不知多少名坊间的女子。 这些女子虽然出身卑贱,可是模样看起来都是些清秀纯稚的惹人怜爱,只是被宠幸的时间倒是也不超过三月。 她从未见过这些女子的模样,只是听丫鬟侍女们说到过。 沈珠在心底默默轻嘲自己。 这三年来,除了这后宫之主之位她坐的稳稳当当,还真是过得冷清了些。 怪只怪这赵琰悔弃诺言,喜新厌旧,可惜了她的皇儿,自出生时就未曾得到父皇的爱戴。 她摆了摆手:让外头的人都回吧,本宫累了。rdquo; 沈珠自顾自叹着气,慢慢踱向床边。 看着殿内陈设金碧辉煌,她朝着身旁的铜镜里看去,失望的笑了笑。 倒是她自怨自艾了,若是她全信了赵琰的话又怎么对他在外头的事一无所知。 热泪划过眼眶,她已悔不当初。 若是有来世,她定然要紧紧抓住赵琰的心。 - 靖南王府,水牢内。 忽而传来一道冷凝的声音。 空无道长,何时能行法事?rdquo; 男人的声音阴冷至极,毫无温度,发音也有些冷硬的呆板感。 空无看着赵绥那不人不鬼的模样,有些无奈:施主你可以想清楚了,逆天改命就是以命换命,这等禁术一旦启动,后果都是不堪设想。rdquo; 三年前他本意只是想开解赵绥,却不想被他发现了自己逆天改命的□□。 他感叹这机缘巧合。 赵绥声音毫无波澜:道长,我已经想了三年了。rdquo; 阮瓷的死像是消磨了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亮,他才刚开始学会爱她,她就离开了。 三年前,阮瓷毒发身亡,也正是他交付兵权之日。 赵琰在得知阮瓷身亡的消息后,就收兵回了皇城,第二日空无道长便来了。 空无来时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空无本意带走阮阮的尸体,却是被万般阻拦,要不是后来因为禁术之事,他也不会交出阮阮的尸身。 如今,三年的隐忍与相思,等的不过就是此时。 道长,可以开始了。rdquo; - 元厉三年春,三月初六,皇城郊外。 北城,阮府。 巧儿撑挂起木床上的幔纱,有些无奈地看着床上睡姿毫无优雅可言的人:小姐,已经日上三竿了,您再不起,估计老爷又要让您罚跪了。rdquo; 半晌,床上的被子才不情愿的动了动。 门口传来声响,巧儿赶紧拉下那柔软的被子:小姐,快点,夫人来了!rdquo; 阮夫人进屋就瞧见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睡眼惺忪地裹着外袍,呆坐在木凳上。 她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脑袋,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刚起来,你爹回来又要骂你了。rdquo; 沈瓷噘着嘴抱紧阮夫人的腰,蹭着撒娇:娘亲~,女儿昨日学女红睡了晚了些,这才起迟的。rdquo; 阮夫人无奈,嘴上说着却接过了巧儿手里的木梳,细细地为沈瓷理着长发。 你呀,都多大的人了,还如此的孩子气,说出去了也不怕人家笑话。rdquo; 沈瓷笑了笑,缩进自己的衣服里。 初春时分,冬意的凛冽还没退散的赶紧,即使穿着棉服,还是冷得很。 这让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沈瓷头脑清醒了些。 她自死后魂魄就一直在飘零,因为死前没来得及和赵绥告别,像是心头有执念为了,她的魂魄一直在靖南王府萦绕。 她好像呆了很久,具体她也不知道日子。 那些日子,她看到了赵绥那个一向冷清的男人抱着她的尸首痛哭,在房间里呆了好久。 而她一直悬在屋梁上看他。 她说不了话,只能在府内环绕,直至那个叫空无的道长带走了她的尸体,她的魂魄也才离开。 而她走之前知道了,原来之前自己遇到的赵绥是这一世的赵绥逆天改命换来的。 而自己醒来之后,就到了北城,这个民风淳朴的小县城内。 三天了,沈瓷用了整整三天才消化掉自己的这个身份,阮员外最小的女儿,阮晓瓷。 像是为了弥补她先前的不幸,这一世的沈瓷遇到了和自己父母长得一样的人。 那些缺失的亲情一下子涌上来,沈瓷享受着父亲疼母亲爱。 哦,不对。 应该只有母亲爱了,因为她老爹实在是太严厉了。 傻丫头,笑什么呢!rdquo; 阮夫人推开怀里的女儿,见她弯唇笑得开心,也抿唇笑了起来。 沈瓷赶紧趁机拍彩虹屁:哎呀,女儿这是觉得有娘亲给我梳头万分的荣幸呢。rdquo; 阮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别贫了,快去换衣服去,前厅你昊天哥哥过来了。rdquo; 沈瓷有些不好意思的咬唇,看着自家老母亲的姨母笑,心里头有些不适应。 这新身份好的很。 不缺爱,还有钱花,又能出去玩,又能睡懒觉,而且又不用作死走剧情,简直不要太好啊。 当然,除了这身份自带的hellip;hellip;未婚夫。 - 春意料峭,沈瓷特意换了身翠色的短袄,小袍子穿得又年轻了几分。 -- 第60页 沈瓷照镜子不禁得意,铜镜里那娇俏的少女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啊。 巧儿在后头掩唇笑了笑:小姐,您就别照了,您这模样怕是北城顶漂亮的了,许公子肯定会被您迷的神魂颠倒,呀!rdquo; 巧儿捂着额头,眼神有些埋怨。 小丫头片子,谁说你家小姐我打扮是为了那个书呆子了?rdquo; 沈瓷不满。 这书呆子许昊天成日里与书文为伍,科考数次也未能登榜,除了模样粉嫩了些,倒是找不到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了。 巧儿不解:那是为谁啊?小姐不是对许公子仰慕已久吗?这可是整个北城都知道的事儿。rdquo; 巧儿自小就跟在阮晓瓷身边,因为阮员外是北城出了名的地主儿,家财万贯,但是一个儿子还去边关打仗了,就剩这么个女儿。 阮晓瓷生性活泼,又得了爹娘的娇宠,北城谁人不知,而且刚到及笄之年,这提亲的就踩烂了阮府的门槛。 只可惜,北城的人都心知肚明,这阮家小姐,可是对许家公子早就情根深重啊。 沈瓷扶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rdquo; 巧儿不痛不痒地说到:可是今日奴婢听说老爷已经和许家定下了婚期,好像就在这个月的十六呢。rdquo; - 京都内的河外长廊,绿柳已经冒出了新芽,花苞也渐渐吐露芬芳,可是皇城内院却一片冷清。 今日晨起礼朝,众人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也不知是何人惹了座上那黑面的煞王,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众位爱卿不是有事启奏,为何此时不言?rdquo; 下头一行人头又低了些,倒是忘了昨日义愤填膺地写奏折说的事儿了。 无事,便退了吧。rdquo; 人群中清晰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柳子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个老头儿,年纪大了,做事也混沌的很,昨日里请书让陛下选秀充盈后宫,今日却是一言不发。 怕是忘了他们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最是忌讳此等事了。 他抬步刚准备走,后头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 柳爱卿。rdquo; 柳子阳顿步,赶紧福身:陛下。rdquo; 前头的人并未答话,只抬步往外而行,他会意跟上。 到了御书房,赵绥坐在了一旁。 此时的他一身玄衣,阴暗的气息让人觉得异常渗人,这也是朝堂之上,大臣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如今的赵绥已是这皇城万土之疆的最至高无上的王,权力无边,无人敢不敬。 而这京都之人却是都知道,赵绥这皇位取之不易。 三年前,沈珠起兵包围靖南王府,却被反杀。当夜赵绥带兵攻进皇城,沈珠被囚,皇城之内惨叫连连。 次日,赵绥登基,改国号为元厉。 第四十二章 皇宫水牢之下,阴暗潮湿的让人脊背发凉,靠近水牢中央,更是血迹蔓延的八卦图腾。 滴答,滴答。rdquo; 柳子阳壮着胆子往墙上看去,那是倒挂的两个人,长发披散,被爪钩着肩膀和腿部,看着就异常渗人。 他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迈着步子继续走。 一旁的红襟见他那副胆小的模样,有些嘲笑:胆小鬼,这点东西就受不了了。rdquo; 想当初她可是吃个死人肉的,就这点胆量还敢对姑奶奶她动心思,真是自不量力。 柳子阳咳了咳:红襟姑娘此言差矣,有些东西说不定看着看着就习惯啊hellip;hellip;rdquo; 红襟面无表情的扔了手里的老鼠,掏了掏被他震的有些发疼的耳朵:废物。rdquo; 柳子阳面容发红,可是在这阴暗的水牢下却看不真切,他赶紧转移话题:陛下呢?rdquo; 主子就在前头,有事自己去问吧。rdquo; 柳子阳看她作势要走,赶紧拦住她:红襟姑娘,可否与hellip;hellip;与小生同行?rdquo; 红襟最是看不惯他在她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明明在朝堂之上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怎么到她这儿就变了个样。 她是长得很凶吗? 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rdquo; 柳子阳根本毫不掩饰心底的害怕,点了点头。 我hellip;hellip;我发觉今日也没甚么大事,还是改日再寻hellip;hellip;rdquo; 红襟怒言:你耍我?rdquo; 柳子阳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不是,我只是hellip;hellip;rdquo; 他不过是想找些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才会借故来寻陛下,谁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还真把领过来了。 我hellip;hellip;rdquo; 轰隆hellip;hellip;rdquo; 是一阵轰鸣之声,水牢地动山摇,红襟机警地将柳子阳推至一边的角落,防止碎石砸落。 书呆子,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主子。rdquo;安顿好他,红襟又冲入其中。 绕过石门,红襟看见了冰棺处的黑衣男人。 一身肃冷,在这阴暗的水牢中,像是浑身都透着丝丝缠绕的死气。 主子,水牢异动不如先回去吧。rdquo; 赵绥巍然不动,只看着石墙上的血色图腾,笑声渗人似的冷:该回来了,不是吗?rdquo; -- 第61页 他看向手边半开的冰棺,里面睡了三年的人已然不见,而后碑石逆转,血红色的字迹显现。 红襟抬手挡住那刺眼的诡异红光,透过指缝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一路北行,莫回头。 姻缘已定,勿杀生。rdquo; - 三月十六,北城。 唢呐齐鸣好不热闹,阮府的院子里早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沈瓷还没睡醒呢,半夜就被几个穿着红裳的婆子拖了起来,又是穿衣又是梳头,简直是累死了。 巧儿看她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赶紧把冰凉的手贴在她后颈儿:小姐,你可别睡了,一会儿新郎官来了,就要上花轿了。rdquo; 沈瓷被冷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她顿感无力,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徐昊天,不过书呆子温文尔雅倒也挺不错的。 本来还准备逃婚的沈瓷,愣是被自己懒到了,想想就这么嫁了也不错,爹疼娘爱的,以后还有个会吟诗作画的老公。 嗯,这样想着,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她摸了摸肚子,眼睛眨巴:巧儿,你家小姐有点饿了怎么办?rdquo; 一旁的婆子听她这么说,赶紧劝说:哎呦,我的姑奶奶,今儿个您可甭打算吃饭了,这新娘子可不能hellip;hellip;rdquo; 沈瓷皱眉,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巧儿,示意她想想办法。 不负所托,巧儿终于在她上花轿之前塞了一包东西给她。 沈瓷坐上了花轿,才觉得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说不清什么感受,却觉得自己如今也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如今没了勾心斗角,情爱缠绵的剧情,她也算是修得正果了。 只希望,后头她可以坐享清福啊。 沈瓷心里开心,赶紧拿出了巧儿给她带的吃的,透着油纸香味儿都溢出来了。 是她最喜欢的绿豆糕了,沈瓷别提多开心了,一口一个就塞进了嘴里。 花轿行的缓,前头接亲的许昊天向一旁看热闹的人示意问好,心头也涌上了一丝喜悦。 看了眼身后的花轿,却觉得心头五味杂全。 他本无心男女之事,只想着早日科举荣登殿堂,一日光宗耀祖。 奈何事与愿违,次次科举结果都不如意,本想着一心为科举专研,却耐不住家中父母亲的委托。 或许早日成家,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 迎亲的队伍慢行而过,喜悦唢呐擂鼓声响彻整个北城四周,路过四字路口,一行黑衣人气势汹汹。 武进勒马止步,看向身旁的男人:主子,前头是迎亲的队伍,不如hellip;hellip;rdquo;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武进觉得这婚事喜庆的很,不如绕道而行,行个方便。 赵绥扫了眼行至跟前的队伍,冷冷开口:继续走。rdquo; 既然说了莫回头,他赵绥又怎么能绕道而行。 武进抿唇咳了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上。 喜庆的红衣和肃杀的黑衣对比鲜明,这视觉上的冲击,让这淳朴的百姓瞬间心惊起来。 许昊天虽然平时不理事,可是如今自己成亲之日也掌事的东家,他拱手问道。 各位仁兄,今日恰逢小弟大婚,不若通融让我等先行一步。rdquo; 武进挥剑:放肆!rdquo; 唢呐之声骤停,轿夫也陡然松了手,木轿砰地落地,带起一阵细土。 场面异常静谧之时,却见花轿中竟然接连滚出了几个小东西。 咕噜噜地滚到了空荡的地面,灰扑扑的却也看得清,是绿豆糕。 两方人皆是傻了眼,而赵绥却盯着那缺了一角的绿豆糕,兀自笑了起来。 他眼神略带阴翳,眼底犀利,透着瞄准猎物的幽光,紧紧盯着那花轿。 细风吹过,是春泥芬芳,可他仿佛闻到了久违的熟悉香味儿。 沈瓷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是却没心思管那些,巴巴地盯着落在轿门口的绿豆糕。 巧儿怕被发现,绿豆糕也只是给了四块,小小的绿豆糕她才只吃了两块,后面就滚落了下去。 她还没吃饱呢,到手的绿豆糕就没了。 而唯一一块没滚远的绿豆糕就在轿门口啊,这一块她还没来得及吃。 那到底是捡,还是不捡呢? 做了一番心里斗争后,沈瓷舔了舔嘴唇,还是觉得把它捡回来。 俯身悄咪咪地伸出手,慢慢靠近。 许昊天只察觉到为首的黑衣男人气势凌人些,却看见他盯着自己身后的花轿,那出神的样子,让他笃定了这黑衣人不是什么正道之人。 他赶紧让步:各位仁兄是小弟唐突了,各位既来了此处,便是这北城的客人,不若你们先行一步。rdquo; 赵绥根本无意理他,盯着那轿帘下一闪而过的柔夷,他转头看了眼马上系着红花的徐昊天。 薄唇轻轻吐露:杀了吧。rdquo; 男人毫无波澜的声音,却在人群里掀起轩然大波,一众人都开始尖叫着逃窜。 武进低头,心中犹豫:主子,此行是为了找寻夫人,若是在杀生,怕是夫人也不愿意看到的。rdquo; 赵绥嗤笑,盯着人群里杂乱逃跑的人,又瞥了眼那花轿:不杀些人,我怕阮阮早就将我忘了。rdquo; -- 第62页 武进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花轿。 许昊天见势头不对,赶紧大叫:晓瓷,快跑!rdquo; 只不过他说得晚了些,再眨眼之时,黑衣的男人已经拥着昏迷不醒的沈瓷出来了。 红色的纱裙飞舞,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待盖头落下之时,男人大掌顺势接住,耳边传来武进的尖叫。 主子,是夫人!rdquo; 赵绥听见他的呼喊,唇角扬起一抹陌生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她就是他的阮阮。 醒了却不去找他,还敢背着他嫁给其他的男人,这笔账要怎么算呢? - 京都皇城,偏殿。 偏殿的桑梧院是三年前建的,里头陈设简单,种了些桃树梅花,要是从里头看是绝对看不出像是宫廷内院,倒像是个简单的府内院子。 沈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只以为自己睡了一晚上。 她早上醒的早,只觉得头有点疼,看着陌生的院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开始在里头晃悠起来。 巧儿赶紧把手里的狐裘披到她肩膀上:小姐,天冷得慌,您可仔细着些。rdquo; 虽说是春天,可是到底还没褪去这冬日的寒冷,一大早的确实也有些冷。 沈瓷裹了裹身上的袍子,状似不经意间打量着身后跟着的一众人。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巧儿:这些都是许府的下人?rdquo; 巧儿低头回答:是的。rdquo; 沈瓷皱眉,实在不懂身后这群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到底是要闹哪般。 难道是听说了她还没来得及拜堂就昏迷在了花轿里。 说起昏迷这事儿,听巧儿说她那日是被绿豆糕噎住了,窒息昏了过去。 而她的这个未婚夫呢,哦,不对,是准丈夫说是接了上头科举的旨,直接去皇城领旨去了。 拜堂成亲什么的事,都先放到了后头谈。 只是怕耽误她的名声,就让她先住进了这许府的后院里头。 沈瓷无奈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身后的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是重刑犯呢。 她朝后头摆了摆手:你们都各自忙去吧,我自己逛逛就行。rdquo; 风儿吹过,鸦雀无声。 就怕空气突然静止,沈瓷叹了口气,只好和巧儿回了屋内。 说来也奇怪,这许府虽然算不上大户人家,可是这屋内陈设却看得出处处都是上等的物件儿。 沈瓷躺在床上,无聊地拍了拍小肚皮:巧儿,你说我这算是成了亲还是未成亲啊?rdquo; 巧儿低头靠在木床,也不敢太近,听了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脑海里却突然涌现出男人那张冷峻的脸,还有那双死气沉沉的黑眸。 她哆嗦着慢慢说到:奴hellip;hellip;奴婢不知。rdquo; 上头的人儿交代了,七天之内都是不能让自家小姐出了这院子的。 床上衣服泰然自若的人儿怕是还不知道,不仅是北城,就连整个京都皇城都已经闹翻了天。 都听闻新帝带了姑娘回来,至今为理朝政了。 怕是自家小姐还不知道,如今这院子早已经被重兵包围,而自己已经成了这笼中之鸟。 - 在这许府内住了快三日了,除了先前昏迷的时间,沈瓷是越来越闲不住了。 而且她住的屋子总给她一种阴冷之感,晚上睡觉还会有一种鬼压床的错觉。 翌日,天气晴朗。 沈瓷正窝在美人榻晒太阳,对于这种越来越颓废的生活,她还无法拒绝。 她举着手指遮了遮密密的阳光,眼尖的发展自己右手食指的伤口又红了。 她疑惑地看了眼手边的巧儿,把手递了过去:巧儿,你瞧瞧我这手是不是又破了?rdquo; 巧儿作势看了眼,心虚地解释到:怕是春日阴寒,有些什么虫子咬的吧。rdquo; 这说法怕是不是她自己都有些不信,可是这心思还有些迟钝的沈瓷愣是没反应过来。 她呆呆地点头:哦,好吧。rdquo; 结果,隔天她发现,自己右手食指同一个地方,伤口又红了。 她不解。 难道这虫子还认手不成,就不能换个手指头吗? - 是夜,幔纱浮动漾起一阵幽香,却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床纱半掩中,锦被里头的人正睡得香甜,可是那半耷拉在床边的细白手腕,下头是一只白瓷碗。 而碗中,是一只蠕动的黑虫,此时正在埋头吸食着碗中的鲜血。 床边是一身黑衣的男人,只见他侧坐在床边,慵懒的坐姿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画面。 直至碗中鲜血已尽,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捻起那黑虫,对着自己右手食指处的伤口放去,一瞬间黑影荡然无存,只剩下手臂处凸起的静脉,然后慢慢归于平静。 随后他自怀中逃出一方木盒,取出其中的蠢蠢欲动的黑虫,放至那柔白的细腕之上。 直至黑虫隐匿于那皮肉之间,男人才开怀地笑出了声。 赵绥虚握掌中柔夷,薄唇轻抵,舌尖舔舐间像是摩拜这不可侵犯的神诋。 阮阮,从今而后,你便只能与我,同生共死了。rdquo; -- 第63页 - 只有柳子阳知道,疯魔的赵绥对沈瓷下了子母蛊rdquo;。 这是西遇传入的蛊毒巫术,也是一道情蛊rdquo;。 而种下子母蛊rdquo;就是需要以男女的鲜血为引。 七日为蛊,七日为引。rdquo; 各自用鲜血滋养蛊虫,七日之后,交换蛊虫注入血脉之中。 子蛊依附母蛊,而母蛊以滋养之血躁动,只有子母想融,方可平歇。 而子母蛊,锁情,男女双方都不得与其他人相恋,直至中蛊之人身亡,否则无法取出。 在赵绥带回沈瓷之日起,柳子阳曾极力劝说过他。 这等巫术他只在医术上看过,还是曾在先前的药庐瞄见过。 医术在他手中,他一直未曾拿出,而这些年他除了做赵绥的谋士,也经常研读之前药庐里的医书。 为赵绥鞍前马后,他也不过是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那日他极力规劝,却被赵绥嗤笑反驳。 柳子阳,你莫不是当孤是个傻子?rdquo;男人意味不明。 柳子阳咬牙:微臣不知陛下所言为何?rdquo; 男人似乎也懒得和他计较:交出医书,孤可以将红襟许配给你。rdquo; 柳子阳怒斥,心中不满:红襟姑娘又不是物件,陛下怎可如此草率hellip;hellip;rdquo; 男人调侃,难得心情好:哦~,你若是不愿,孤瞧着顾家侍郎的公子hellip;hellip;rdquo; 微臣这就回府去取。rdquo; 柳子阳不禁感叹赵绥的心思缜密,虽然平日看似不理朝政,可是文武百官却也无话可说。 赵绥在位期间也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除了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其他的倒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这也是柳子阳愿意追随他的原因。 不过赵绥这几年来,脾性实在是算不上个好的,也难为了这宫内一众人整日提心吊胆的。 好在这能压制他些的人终于回来了。 - 沈瓷醒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没什么其他的症状,她猜想着也就是睡得多了些。 毕竟搁谁一连睡了这么些天能不头疼的。 刚起来,沈瓷还没有穿衣服呢,就开始在床上翻看自己的手指。 嘿呦,今儿个好像又被咬了一口。 她在心里叹气,没想到这许府的虫子还真是认手rdquo;啊。 外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您快起来吧,听说是姑爷回来了,前头打算让您去拜堂呢!rdquo; 是巧儿的声音,不过还没等沈瓷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就被一群人拥着到了梳妆镜前。 收拾妥当了,沈瓷才讶异着这古人脑洞未免也太开放了些。 这拜堂还有补,怕不是后面得补个洞房了rdquo;! - 沈瓷被扶着进花轿的时候,脑瓜子还有些嗡嗡的。 不过就是在府里补个拜堂成亲的礼,犯得着八抬大轿抬过去吗? 难不成还得围着府外头绕个几圈再进去? 事实证明,沈瓷的猜想是正确的,果然明明就是几步远的路,抬轿的人却硬是走了十几分钟,还真是敬业啊。 不过好在轿子终于落了地,沈瓷被人扶了出来。 听着耳边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沈瓷也屏住了呼吸,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只来了长辈。 直到沈瓷拜堂进了屋,才觉得这气氛不是一般的诡异啊。 红烛喜被红帐,沈瓷挪了挪有些屁股,拍来底下压着花生果子。 耳边没什么声音,实在是静得可怕,沈瓷抿唇掀了盖头,开始细细打量。 屋内宽敞的很,而且建造的异常华丽。 光是看着这金碧辉煌的陈设,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府中后院,而是让人觉得这倒像是一座宫殿。 沈瓷心底一凛。 宫殿,皇宫。 她迈着步子冲到了门前,正要打开那华贵的宫门,一道外力由外向内而来。 吱呀hellip;hellip;rdquo; 那一刻,沈瓷听到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低头之际,华贵的掐丝黑靴落入眼底。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退,然后抬起来头。 看着一身喜服的男人,沈瓷心底说不清什么感受,这张脸太熟悉不过了。 可是却是这股熟悉之感,让她怎么也不敢靠近。 男人的轻笑声落入耳中,沈瓷对上那双黑沉的眸子,下意识地向后退着。 赵绥见她那副失神的模样,嗤笑一声:才几年未见,阮阮便把我忘了?rdquo; 这幅着急的样子是给谁看呢,这么失落是因为知道嫁的人是他吗? 沈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可是随着男人越靠越近,她的心跳却变得异常的快。 赵绥,你冷静点,听我解释。rdquo; 男人的脚步顿住,细细地打量着她,像是在认真描摹着一副画卷,那专注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打扰。 事实上确实如此,赵绥从未见过她这幅娇娆待放的模样,从前的沈瓷总是一副素衣,未施粉黛就已经让他心动。 更何况如今这幅娇弱的模样。 男人眼底涌上无尽的黑沉,那是肉眼可见的欲望,让人分不清那是来自身体里的蛊虫还是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 第64页 沈瓷早已经退至床边,退无可退她猛地坐在床上。 不知道怎么的,只是看着眼前的赵绥她就能很轻易地感知他的情绪。 明明他未言说,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赵绥,我hellip;hellip;rdquo; 沈瓷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可是让她困扰的是自心底扩散的燥意席卷了她。 男人越靠越近,沈瓷觉得身体发软,明明想要逃离双手却是不受控的圈上了男人颈肩。 吞吐芳香,像是身体的本能,她缩在男人的颈窝,声音细软绵长:赵绥,我好想你啊~rdquo; 听到怀里的声音时,赵绥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就触上了那纤腰上的腰封。 他气息灼热,看着怀中早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女,慢慢开口。 不着急的,七天七夜,我给你时间慢慢解释hellip;hellip;rdquo; 第四十三章 细风微密却吹不进紧闭的房门,夜里幽暗却也并不显孤寂,因为内殿里那让人脸红的声音,让整个皇宫似乎多了些诡异的气息。 而这样的诡异的景象并非偶然之景,却是整整延续了七天七夜。 快三年了,这皇城里严整诡秘的气息延续了三年之久,新帝嗜血成瘾,冷血残酷。 若不是沈瓷的出现,整个皇宫仿佛还缠绕在一片黑色之中,因为三年前,黑色成了这皇城京都最尊贵的颜色,也是最怖人的角色。 - 天际破晓,早就展露出了一抹光亮,像是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亮光,七天了稀疏的春雨终于慢慢感化了阳光。 明明外头已是日头高挂,可是这大门紧闭的内殿里却是一派旖旎柔情的光景。 绕过繁杂的细纱绢布,水汽蒸腾的让人真不开眼,而那种迷乱的朦胧之感,让温汤池里的人更是找不到一丝真实之感了。 熟悉的瓦璧琉璃石墙,印出温汤里女子白皙的颈肩,软耷拉在石阶处的还有那截细白的腕子。 而水汽迷蒙之下并不清晰的感觉,却无端生出妖娆的美感。 沈瓷被抱到那黑色绢布纱幔缠绕的榻上时,意识根本就没有回笼,因为身体极度的疲倦让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当后背突如而来的温度让她心中一栗,沈瓷的身体又开始不自控的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让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喵咪,她凶巴巴出声:滚啊,别碰我!rdquo; 却不知,蒙在锦被处的嗓音听起来哑哑的,早已经没了原先的气势,反而多了丝软糯绵长。 好在背后的人并未多做什么,转而拿过一旁细软的锦被轻柔地搭在那细肩上。 沈瓷也没力气和他计较,只窝在被窝里甜甜地睡了过去。 而床前前的黑影像是思忖了半天,在确认了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后,才慢慢扣上了房门。 木门紧闭,武进和柳子阳早已经等在外头了。 两人看着从屋里头出来的男人,虽仍旧一身玄色锦衣气势凌人,可是嘴角那浅淡的伤口,却让平时尽显凉薄的男人,多了丝魅惑人心的奢靡之感。 两人对视一样,实难想象,七日之前还是找不出一丝人气儿味儿的男人,如今却变成这幅样子。 而让柳子阳感慨的是,这位表面看似平静的男人,为了留住屋里头那位名为转世的姑娘,竟然真的信了这禁术。 子母蛊,以血为引,以情作毒。 除了以男女之血滋养七日之久,最难以接受的事,中蛊之后需要七日的男女合.欢。 这怕也是他们陛下心里最想做的事情了吧。 陛下,众位大臣都已经在殿内等候了。rdquo; 想来也觉得荒唐,自从北城回来之后,他们这位雷厉风行的陛下已经半月未理朝政了。 想来软玉温香的诱惑,确实是很难抵抗。 赵绥抬眼看他,像是不懂他言语中的不满,薄唇不紧不慢:嗯。rdquo; 他转而看向门外看守的宫女,声音骤然变冷:莫吵醒了她,若是醒了,要立马通知孤王。rdquo; 宫女战战兢兢的应是,待男人走远,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 沈瓷醒的时候,浑身都是找不回一丝力气了,心里头更是将赵绥这个男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殿内无人,沈瓷看着这屋内的陈设都是以黑色为主,猜想着红烛满布的景象怕也是自己被骗婚rdquo;那日才有幸看到的。 说起赵绥,她也真是很无语了。 当时见到他时也没想到要假装不认识一下,竟然被他吓得直接招认了。 要是先前装傻充楞,或许还不需要受这些皮肉之苦rdquo;了。 而且自打进了这个屋子,沈瓷到现在还没有出去过,暗无天日的整日和赵绥这个阴险的男人待在这房间内,还真他-妈的刺激。 沈瓷有些烦躁地捶了捶床头的软枕,小声的骂出了声:臭男人,看老娘见到你不打断你的命根子。rdquo; 做做做,就知道做,精虫上脑的狗男人! 阮阮这是要打断谁的命根子?rdquo; 耳边骤然出现的声音让沈瓷像受惊鸟儿似的缩进了床的拐角之处,抬眸所见的,就是男人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沈瓷是当真被他欺负rdquo;怕了,结结巴巴的: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rdquo; -- 第65页 目测男人一只手臂还够不着她,所以沈瓷在男人眼底下又往后缩了缩。 谁知黑影落下,根本不用手臂,眼前的男人就已经控制的她动无所动。 背后那冰凉的墙面已然换成了男人温热的手掌,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吐露:别躲了,后面冷,别着凉了。rdquo; 经他提醒,沈瓷才慢慢发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时间窘迫之感让她露在锦被外的皮肤都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她嘴硬地反驳:要你管!你还不快让开!rdquo; 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出来,她会靠在墙上吗? 眼前是男人起伏的胸膛,否定也传来了男人低沉的笑声:怎么,要和我算账吗?rdquo;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贴的太过近了些,沈瓷觉得两人的心跳像是跳在了一个频率上。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贴上了男人的胸膛处,在那胸腔震动时她才突然回神,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时却被男人健壮的大掌轻易捕捉了。 赵绥弯眸看她失神的模样,惊慌失措更像是落入牢笼的软萌小白兔。 这些天因为蛊毒的一部分作用,她的意识都不是特别的清醒,可是每一个画面他却都记得真真切切。 如今赵绥属于阮瓷,而她亦是属于他的。 她只轻轻一动作,很容易就引得他心底的欲望燎原,赵绥捏了捏手中柔白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咬:不想算账也可以hellip;hellip;rdquo; 沈瓷瞪大了眸子,看着男人的俊脸靠近,耳边一热:阮阮哄哄我,好不好?rdquo; 沈瓷是不知道男人的还可以做到这么勾人,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被赵绥勾的没了魂。 可是没日没夜的做着燥人的运动,她现在光是看到赵绥都觉得腰疼。 她侧开身子,还有些小脾气:一点也不好!rdquo;说完又大胆地对上男人的眼眸:要说算账你还得给我解释一下,我不应该是在北城好好的成亲嘛,怎么突然新郎官就变成你了?rdquo; 男人气息骤变,沈瓷却愣是没感觉到,而她察觉到的只有男人那忽然加重力道的手掌。 沈瓷皱眉娇斥:赵绥,你干嘛啊,疼死了!rdquo; 赵绥充耳未闻,捏了捏她肩上的细肉,唇角没了柔情笑意,眼底阴翳一片:疼吗?rdquo; 那你知不知道,得知你要嫁与他人,我的心更疼。 疼得让他想要杀尽天下人! - 茶香飘逸,这春处里的料峭薄凉却是让那蒸腾的热气被看得一清二楚。 自上次算账rdquo;之后,赵绥便一直被沈瓷拒之门外rdquo;,其实也不过她单方面的拒绝。 因为无论她怎么样据理力争,最后还是会落得和他同床的结果。 赵绥想起少女那副无可奈何的娇俏模样,无意识地动了动唇角,而男人那薄唇处的细小伤口,几日不见并未痊愈,反倒是又破皮红肿了。 此时的赵绥一身玄色的掐丝锦衣,袖口处盘踞的龙爪气势凌人,明明男人随意的一个眼神都可以让人汗毛直竖,可是那唇角的伤口,硬是让这眼神薄凉人,平添了一丝魅惑之感。 一旁的武进只睨了一眼就赶忙低下头,觉得这画面有些没眼看啊。 她呢?rdquo; 头顶传来男人不温不热的声音,不用想武进也知道是谁。 娘娘今日去殿内赏花了。rdquo; 赵绥挑眉,有些不敢相信:哦?rdquo; 他声音上挑,心底也满是疑惑,小姑娘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嘛,怎么会是个有闲情赏花的人。 原先沈府叫绿莹的丫头也过来了,还有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问:还有谁?rdquo; 还有北城阮府的那个丫鬟。rdquo; 气氛陡然一边,武进假装无意地退了两步,心也提了起来。 果然,北城rdquo;这个名字,在他们陛下眼中,仍旧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毕竟自己捂rdquo;了好几年的媳妇儿,差点在北城被人给截胡了,搁谁心里不膈应的慌。 赵绥嗤笑,眼底收了杀意,漫不经心地问:带回来的那个人呢?rdquo; 武进不敢有所隐瞒:已经听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rdquo; 他将传来的消息一一汇报,不敢有纰漏,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了。 说起北城那位许公子,也是个倒霉的主儿,这亲没结成就算了,最后还被他们这个小肚量的陛下给发配到边疆。 虽有大才,可是这许昊天的胆子确实是小了些,虽说边疆境内条件艰苦,练练胆子也是可以的。 听他这么细说,事情倒还真的繁琐了些,赵绥摆手吩咐:下去吧。rdquo; 他还真是有闲工夫,竟然说这些男子的细致事儿,让他不免有些心烦。 谁知武进刚打算出去,就有宫人来报:陛下,礼部侍郎张大人和尚书局的秦大人求见。rdquo; - 宫中的桃花开得正盛,四处都是花红柳绿透着生机勃勃的盎然之感,让沈瓷这几日抑郁的心也开朗了不少。 这几日在殿内待的久了些,让她再出宫门时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日沈瓷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宫装,明明只有裙裾处蔓延着桃色,可是一盈而握的纤腰处那深粉色的束带漂浮在空中,像是无意勾缠着什么。 -- 第66页 绿莹目光呆滞,神思也是飘得极远。 明明在得知入宫的消息时,她内心是不愿的,可是看到深宫里这位陛下独宠在心尖上的娘娘时,她犹豫了。 她收了心思,看向不远处的人儿。 桃树下风抚动的瞬间美不胜收,那些经不住力道的花瓣飘落,似乎是瞧上了树下的姑娘。 一朵绽放的娇艳的桃花落在沈瓷半绾的发上,没有突兀的感觉,倒是让她更添了几分灵动的美感。 沈瓷回眸笑了笑,披散的青丝上落满了芬芳,她娇笑着撒娇:绿莹,巧儿,快过来帮我把头上的花瓣弄掉。rdquo; 她声音细软的很,这段时间有添了几分媚,反而更勾人了。 绿莹只觉得眼眶兜不住那热泪,别过头抹了一把就跑了过去,心中暗暗道:无论这位娇媚的娘娘是谁,她也只当是自家姑娘。 桃树下,少女身旁围着的两个墨绿色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娇娇俏俏的嬉戏打闹着,竟让身后那一群跟着的侍从宫女都生了一丝钦羡之感。 这皇宫更像是阴暗的牢笼,可是这无人探访的偏殿内院,这美不胜收的景色又有谁能见到呢。 虽说这新帝并无其他妃嫔,可是沈瓷的出现还是在这后宫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 陛下,以老臣所见,如今政局稳定,陛下应当充盈后宫为皇嗣考虑。rdquo; 张若溪已经年过半百,鬓发微白,低头时那半截长的胡子晃了晃。 他以为如今文武百官极力上书让赵绥选秀纳妃,这人方可收敛些,谁知竟然等来了半月的朝政荒废。 奏折积压,前两日他都被门口的公公以陛下事务繁忙rdquo;拒之门外,今日他特意领了这一朝众臣,那些事定是要有个说法的。 半晌,张若溪没等到回复,倒是觉得这老腰弯的有些撑不住了,他咬了咬牙:陛下,老臣也是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hellip;hellip;rdquo; 孤王听说张侍郎的幺女过几日便要及笄了?rdquo; 此话一出,意味儿明显,张若溪瞬间憋红了脸,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赵绥看他气急的模样,随意扔了手中几本奏折,摔在了地上:怎么,舍不得啊?rdquo; 男人无情地揭穿了他心思,张若溪深叹一口气:老臣不敢,只是小女顽劣,怎么能与陛下天人之资相配?rdquo; 哦,那你觉得谁能配得上孤王?rdquo; 这天聊的死死的,让过了半百的老头子败下了阵来。 赵绥脸上未见得意之色,却是盯着一旁看热闹的某人,暗暗说道:孤王瞧着柳爱卿与令千金倒是般配的很呀。rdquo; 柳子阳:hellip;hellip;rdquo; - 夜风凉的很,可是在外头玩了一天的沈瓷却怎么也不肯回大殿之内。 巧儿着了急:娘娘,外头冷的很,您身子刚好,还是先回去吧。rdquo; 巧儿年岁小,只当沈瓷七日里未出殿门是生了什么见不得风的大病,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沈瓷低头踢了脚那旁边的石凳,耍起了小脾气:不回去,不回去。rdquo; 她才不想回去见那个狗男人呢! 绿莹拿了厚重的狐裘大衣披在她肩膀上,耐心规劝:娘娘在外头逛了一宿了,奴婢吩咐人给您准备了绿豆糕,您也可以歇歇脚。rdquo; 听她这么一说,沈瓷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可是毕竟自己刚刚才出言拒绝了,碍于面子她踌躇着探出了裙裾下的绣鞋。 红色的绣鞋做工精致,上头还有些细小的珠花点缀,甚是好看,一时间竟然让沈瓷看出了神。 不过片刻,视线里却突然落入晶莹的亮片,沈瓷惊喜地尖叫:是雪,是雪呢!rdquo; 绿莹和巧儿不知何时已经恭敬地退到了一旁,对于沈瓷的雀跃,只敢弯唇小心的笑笑。 下雪了,回去吧。rdquo; 沈瓷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他身后的宫人侍从只当这新来的娘娘放肆大胆了些,却看见他们一向淡漠冷血的陛下,竟然只是宠溺地笑了笑。 赵绥只觉得她的情绪如今变化的多了些,不知是不是身体内蛊虫的作用,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沈瓷对他的抗拒之意。 宫灯下,烛光并不是很亮,可是那张瓷白的巴掌大小脸,却是分毫不差地刻在了他心尖。 他笑着捏了捏小姑娘柔软的小脸,在她捂着脸控诉时,将她裘衣的兜帽带好。 别瞪了,仔细些晚上眼睛疼。rdquo; 沈瓷觉得脸上的肉被男人掐得特别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娇气的很。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这偌大的皇宫难道就我一个女的吗?不应该每天都是翻牌子的嘛,干嘛每次都来我这儿。rdquo; 说不清楚是控诉还是抱怨,只是沈瓷这话带着股莫名的酸味儿,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雪似乎下得大了些。 听着小姑娘细细地念叨着,赵绥接过宫人递过的油纸伞,仔细地撑着。像是护食的苍鹰,这好不容易到嘴的嫩肉,他是看不得沈瓷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阮阮这是吃醋了?rdquo; 这话问的,像是踩到了沈瓷的痛脚,她停下步子争辩: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劝你雨露均沾些,要不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伤心呢!rdquo; -- 第67页 她们伤心与我有何干系?rdquo; 明明这只是沈瓷借口让男人不来的话题,可是硬生生的把话题给聊偏了。 沈瓷慢吞吞地挪:你既娶了她们,当然要对她们负责啦。rdquo; 她只当他后宫佳丽众多,巴巴地解释着她根本不想继续甚至还有些讨厌的话题。 腰间忽然一紧,沈瓷惊呼了一声后,唇上染上男人薄凉的气息。 我只娶了阮阮一人,也只对你一人负责。rdquo; - 沈瓷从不知道赵绥何时学会了那些煽情的话,可是却无端地觉得很受用。 赵绥后宫空无一人,这让她很惊讶,毕竟自古的君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人,所以她原先也是这样想的。 而被她各种暗示后,这男人倒还真是善心肠的放了她一马,只是陪她用了晚膳就回去了。 无视赵绥眼中千般流转的不舍,沈瓷借故跑回的寝殿,裹着被子开始撒欢。 本以为少了男人在身边,她可以睡个香甜的美容觉,谁知一闭眼脑海里就是赵绥那张俊脸。 几经翻转,辗转反侧弄得沈瓷意识都变得恍惚起来,朦胧间她突然想起了殿外的场景。 男人吐字勾人摄魂,明明处处都透着淡薄的冷意,可是唇角那破了皮的地方,像是到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鬼使神差中她踮脚,轻轻印在那伤口处,调皮的舔了舔。 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赵绥心底骤然燎原的欲望,被沈瓷分毫不差的感应到了。 沈瓷猛地睁眼,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可是所丝毫察觉不到春雪带来的冷意。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不怎么会在大半夜想起和赵绥那个狗男人发生过的亲密事件呢。 她有些懊恼地靠在冰冷的琉璃墙柱,脸贴着那丝冰冷,试图压下心尖的悸动和燥热,可是那画面却是冲破了牢笼,一个接一个的涌现。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衣着严整的男人一丝不苟,目光如炬地盯着眼下的文卷,竟让人有种美人如斯rdquo;的感觉。 男人心思专注的很,可是握着的细笔狼毫却突然顿了顿。 赵绥抬手抚了抚胸口,一颗心跳动的异常快,他笑了笑,眉眼间的褶皱都舒展了不少。 如今,他能轻易地感知到她情绪的变动,像是越来越深,如今除了那想念,能感知到的竟然还有那心底的欲望。 咚,咚hellip;hellip;rdquo; 武进一身冷意进了屋内:陛下,殿内的宫人通报,说是娘娘朝御书房这边过来了hellip;hellip;rdquo; 啪嗒rdquo;,是毛笔掉落的声音,墨迹晕染,武进还没来的惊讶,就听到了男人淡漠而又文雅的声音。 嗯。rdquo; 第四十四章 黑夜里皇宫内殿似乎都巍峨高耸了些,那种看一眼就会产生处望而生畏的感觉,让沈瓷内心有些烦躁。 一路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绣鞋间抵住御书房那半高的门槛时,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竟然大晚上睡不着,自己送上门来了。 门外是个面生的小公公,巴巴地望着御书房门前那身披蓝紫色大髦的身影。 出来时陛下交代了,若是这位娘娘来了定是不能拦的,所以他们都低着头不敢靠近,生怕惹着了不该惹的人。 谁知,这位惹不起的主儿到了门口竟然不进去,还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来德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出现在自己眼底的绣鞋,心都提了起来。 喂,我问你,赵绥人呢?rdquo; 沈瓷不觉得自己像什么洪水猛兽,怎么一个两个的看见她都和耗子遇上猫似的,躲得大老远。 她转头看着角落里穿着苦蓝色太监服的人儿,坏心眼的靠近了些。 来德腿都直哆嗦:回娘娘的话,陛下hellip;hellip;陛下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呢。rdquo; 来德年纪小,只是今晚当值,以往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是真害怕了。 沈瓷看他那小身板发抖的模样,有些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想再欺负人就绕到了门口。 从后天回来的武进,看见她站在门口不进去,赶紧上前:娘娘,您hellip;hellip;rdquo; 砰hellip;hellip;rdquo; 武进愣怔了,看着还在吱呀rdquo;作响的门,他是彻底懵了。 不过献殷勤推个门,谁知他才刚碰到门边,他们这位胆大的娘娘竟然直接用脚踹开了。 面对身后一众人像是吃了屎的表情,沈瓷泰然自若地收回了自己半曲的腿,笑了笑:不好意思,手冷。rdquo; 没管身后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沈瓷缓步进了殿内,留着绿莹和巧儿被武进拦在门外,慢慢带上了门。 - 御书房不比其他寝殿,除了规整摆放的书籍,就是那鎏金的桌椅,看起来异常的严肃。 沈瓷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赵绥的人影,她挪了挪步子,靠近了那摆着折子的桌子。 一旁的折子半开,上面晕染的墨迹已经干涸,沈瓷不大认识繁琐的古文,只觉得好玩似的抠了抠。 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rdquo; 腰上一紧,沈瓷被拖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因为宽厚的外袍,让她动作有些笨重,突然转头时,额头就碰上了男人薄凉的唇。 -- 第68页 她在心中腹诽:明明气息如此滚烫,嘴巴倒是冷得吓人。 沈瓷嫌弃地要推开他:干嘛呀,你不许抱我!rdquo; 那小嗓子里软糯的娇气,男人倒是没听出里什么嫌弃之意,只觉得她是撒娇了。 赵绥低沉地笑了笑,手下用力将怀里的人提坐在了桌子上。 如今两人一样的高度,加上明晃晃的灯,倒是看得越来越真切了些。 面对小姑娘一脸茫然的小表情,他的心软成一片:阮阮,我很想你。rdquo; 他将脸贴上她的,大髦上柔软的长毛让赵绥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安全感,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有多久了。 自从她成了水牢里冰冷的尸体时,他已经忘了自己何时安心过了。 男人的声音的确惑人,那模样也让沈瓷心底母性泛滥,她伸手有些好奇地摸了摸。 男人的发丝异常的软,比起她的好像还更胜一筹,思及此,沈瓷立马推开了赵绥的脑袋。 离我远一点,我有事要问你。rdquo;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来着了。 赵绥退了些,可是腿还是贴着她的小细腿,温热的触感让他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问什么?rdquo; 灯光分外的亮,投在男人侧脸处打下了阴影,沈瓷清晰地看见他颤动的睫毛在眼睑处的神色。 她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rdquo; 一室旖旎光景不再,连沈瓷都发现了这屋里头气氛有些不对。 阮阮这是在怀疑我吗?rdquo; 腰上的力道松了松,她听着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沈瓷皱眉:你干嘛这么大反应?rdquo; 其实她也只是问问,如果不是赵绥,说不定是自己又中了什么不知道的毒呢。 赵绥心思沉重了许多,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风格手段,现在是一点也使不出来了。 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rdquo; 沈瓷有些生气了,伸手推他时却不设防地被男人压住了身子,赶忙开始着急推搡。 你,你干嘛呢,快放开我!rdquo; 回应她的是奏折落地的声音,那种颤栗的感觉慢慢席卷全身,心底莫名想要靠近的男人的欲望卷土出来,视线开始模糊。 - 昨夜里御书房的荒唐事让沈瓷心底对那书桌产生了很大的阴影,她猜想,她羞愧地戴上兜帽从里头跑出来的时候,怕是整个皇宫的人知道了。 沈瓷心底对赵绥生了怨,对着高耸的宫墙是越看越气:巧儿,你吩咐人给我弄辆马车来,我要出宫去。rdquo; 巧儿看了眼一旁绿莹,半晌才回了句:是,奴婢这就去。rdquo; 这边领了吩咐,巧儿就绕过宫门差人把消息送去金銮殿内。 武进守在后面,见着太监一脸犹豫的神色问道:怎么回事?rdquo; 那太监唯唯诺诺的:武统领,后院里儿娘娘传了话说是要辆马车出宫去。rdquo; 说完还略显委屈地看了眼正襟危坐在殿内的赵绥,心底是没什么勇气的。 怕是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如此情境下去通报啊。 武进挥了挥手,隔着帘幕轻咳一声,那站在赵绥身后总管李太监就过来了。 确定通报了赵绥,领了旨武进才敢回复:去吧,吩咐宫里头的人不得拦下娘娘的马车,如有变故,杀无赦。rdquo; 那小太监吓得软了腿,先头还说陛下这么容易就松了金口,还以为这位娘娘是个不受宠的呢,谁知hellip;hellip; 怕是捧在手里怕化了哦。 - 念及今日,沈瓷特意穿了件较为朴素些的衣裳,没什么太大的绣面,只是简单桃粉色。 沈瓷觉得,这异常符合她的气质。 她现在的身体年轻的很,不过刚及笄,用刚含苞的花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且她也喜欢自己现在满满胶原蛋白的小脸蛋,简直不要太赞啊。 可是想起狗男人赵绥那张脸,她又突然没了兴致。 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狗男人现在不仅老了些,脾气也涨了不少啊,她咂巴咂巴嘴,总觉得自己有点亏了。 不过沈瓷脑袋简单的很,心里想着没一会儿又忘了,倒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要不是绿莹提醒她时间不早了,怕是她能照上几个时辰。 马车外观并不是很奢华,可是里面却堪比豪华大包厢了,沈瓷上了马车一边感叹这有钱人的生活,一边还不忘观察这宫内的景象。 说起来她也只在这宫内的偏殿里转悠,倒还真没见过如此巍峨雄伟的皇宫。 可是看到那愈渐高耸宫墙,沈瓷是彻底失去了兴致,她放下了帘幕,幽幽怨怨地:你说,要是出了宫门,咱们可以逃跑吗?rdquo; 哗啦rdquo;,马车猛地一晃悠,沈瓷赶紧稳住了身子,还想问问这马夫技术为何如此之烂,就看见她的两个小丫头像是傻了似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rdquo; 沈瓷疑惑的很,还不自在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饰。 还是绿莹先开了口:娘娘,如今您已经嫁入宫门,言行举止还是要仔细些的。rdquo; -- 第69页 不仅是驾马的车夫吓了一跳,她们也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娘娘想法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沈瓷愣愣地听完她讲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害怕:怕什么,我就是跑了,你们那位神通广大的陛下也能给我找回来。rdquo; 连她死而复生,他都能认出来,还有什么是赵绥这个狗男人做不了的。 巧儿听她这么一说,瘪嘴就差没哭出来了:娘娘,您可别折腾了,怕是会吓死人的。rdquo; 巧儿一向胆子小,之前在赵绥面前紧绷着不敢哭,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是经不起她这一番吓的。 沈瓷瞅着两人那提心吊胆的样子,完全没了兴致,趴在马车窗户口瞬间蔫了。 马车的木轱辘出了宫门时,一波人悄然而上,皇宫大门却再没关上。 - 已经下了朝,柳子阳今日未去御书房,便径直打算回去了。 一旁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他。 是武进。 柳子阳皱眉:武统领有事?rdquo; 对方笑了笑,笑容却让他有些发毛,只见武进撞了撞他肩膀。 别见外啊妹夫,叫什么武统领,直接叫我一声哥吧。rdquo; 柳子阳默然,抿唇不肯开口。 武进笑语:这几日我瞧着红襟这丫头忙得很,平日里都不见人了。rdquo; 说起红襟,柳子阳额际的褶皱都出来了:陛下派她出去查什么事情了。rdquo; 书呆子,你还真信啊?rdquo; 柳子阳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这是陛下亲口说的,怎会有假?rdquo; 武进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伏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听得柳子阳眉毛拧得更紧了。 他问:那hellip;hellip;我要怎么做?rdquo; 鱼儿终于上钩了,武进压低了声线:要想陛下开口还不容易,今日娘娘出宫了,要是你能让娘娘对咱陛下好些,别说红襟了,绿袖子也有啊。rdquo; 柳子阳沉默了半晌,也没见脸上有什么喜色,慢吞吞离开时丢了句:不要绿袖,我只要红襟。rdquo; 第四十五章 出了皇宫,沈瓷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可能是之前太过压抑,如今放松了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毕竟身份不同往日,她还想像之前一样在大街上晃悠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进些铺子里转转。 虽然也没觉得买了些什么,可是看到绿莹巧儿两个人手里拎的满满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回眸笑问:不如我们去前面的茶楼里逛逛吧?rdquo; 巧儿刚想应是,谁知绿莹多心眼地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差点吓破了胆儿。 夫人万万不可,如今您的身份怕是不能进那种腌臜地儿的。rdquo; 巧儿不明白,抬头绕过沈瓷的身影看向前面,吓得张大了嘴巴。 这儿哪是茶楼啊,明明就是些男人家花天酒地寻乐子的花楼。 沈瓷扬眉,只觉得扫兴至极,她撇撇嘴:那地方怎么了,那里头可好玩儿的很。rdquo; 绿莹听她的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比起她们姑娘恪守名媛之女的千金之风,这位娘娘的举动未免也太豪放rdquo;些。 随即把审视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巧儿,意味明显。 巧儿看着一身闺秀装扮的沈瓷,仿佛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她们家小姐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怕不是皇宫里那个可怕的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事儿。 沈瓷不懂她们的心思,只自顾自埋怨:今日出来不过就我们三人,只要你们不说,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啦。rdquo; 这位夫人,怕是要让您失望了hellip;hellip;rdquo; 沈瓷闻声急忙转头,看着一身靛青色书生打扮的男子,震惊半晌才想起来:你不是那个书生吗?rdquo; 柳子阳勾起温润的笑,姿态有几分恭敬:是。rdquo; 没想到沈瓷还能记住他,倒是相信了赵绥那利用禁术招魂的事儿了。 难得见了熟人,沈瓷笑了笑,突然又发觉自己如今变了模样,他怎么知道hellip;hellip; 夫人不必担忧,此中事情我已经知晓,定是不会与旁人说的。rdquo; 他这话倒是让沈瓷有些不明白了,她试探问:你,找我有事?rdquo; 柳子阳无事她身后两个气势汹汹的丫头,郑重其事地点头:可否与夫人一叙?rdquo; 沈瓷虽然不懂他有什么图谋,可是看到他的略微沉重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而且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要说的事,与她有关。 - 沈瓷样貌算是绝色,而柳子阳面如冠玉也算上乘,而且他作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虽然鲜少露面,可是也有不少人见过他的。 如今如此般配的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楼的厢房,多少都让旁人生了些好奇。 绿莹和巧儿是被拦在外头,面对巧儿的一脸茫然,绿莹神情有些严肃:你们家小姐先前认识这个人?rdquo; 不曾的,小姐很少出府,哪里认识京都的人呢!rdquo; 绿莹皱眉,心下疑惑:这就奇怪了,两人分明就是旧识,那以往怎么能没见过。 你在这处等着,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要是里头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叫一声。rdquo; -- 第70页 这事儿不能马虎,毕竟皇宫里头那位主儿小心眼儿的很,她得去通报一声才行。 巧儿怯怯地点头,不懂她在担心什么,只能乖巧地等在门口。 - 微臣柳子阳,叩见娘娘。rdquo; 沈瓷进门心里还紧张的很,谁知对方直接行了个大礼,她有些懵逼了。 你知道我?rdquo;沈瓷皱眉,她心思虽不细,可是也能猜出一二:你是赵绥派过来跟踪我的,还是过来当说客的?rdquo; 猜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瞬间是什么兴致也没了。 柳子阳见她面上不愉,只担心此行弄巧成拙:娘娘误会了,陛下对娘娘的情意天地可鉴,微臣不过是怕娘娘对陛下有所误解,才会hellip;hellip;rdquo; 我能有什么误解,赵绥如今变得独断专横,心思缜密的很,这样的了解还不够吗?rdquo;沈瓷打断他的话,压了几天的气儿倒是上来了。 柳子阳低头: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时隔三年,为何陛下一眼就瞧出了是您?rdquo; 这话倒是问到沈瓷的心坎子里去了,别说,她还真挺想知道的。 话说这端着架子也累,沈瓷睨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人儿,大发慈悲地说:咳,行了,你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rdquo; 柳子阳终于松了口气,言语恭敬:多谢娘娘。rdquo; 终于坐上了板凳,沈瓷双手托腮,已然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rdquo; - 京都的初雪刚融,天气虽冷那暖阳的温度却是慢慢复苏了。 回宫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茶楼门口,可是直到下楼时,沈瓷的心都是漂浮着。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荒谬而又可笑,说是震惊又像是感动,那种杂乱的情绪说不清的。 巧儿和绿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盯着沈瓷的梳好的发髻,整齐的衣襟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看到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睛,两人开始担心起来。 一路上,原先异常活跃的人像是被人抽了筋骨,目光无神只软软地靠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沈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寝宫之内,桌上是刚布上的糕点。 绿莹低声细语:娘娘,这是陛下特地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绿豆糕,您尝hellip;hellip;rdquo; 出去。rdquo; 那嗓音有些沙哑,绿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瓷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都给我出去!rdquo; 绿莹赶紧跪到了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hellip;hellip;rdquo; 屋内的人几乎都是惶恐的跪了下来,这一景象像是触动了沈瓷心底的防线。 她站了起来,满是愤怒: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让你们给我滚,全部都给我滚啊!rdquo; 泪眼朦胧,沈瓷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哭着推到了一桌子的甜点:全部都给我滚,让赵绥也给我滚远一点!rdquo; 她的声音尖锐而有刺耳,让紧随而来的男人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退了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屋内的人都被遣散了出来,而殿门口已经没了人。 - 宫殿的大门吱呀rdquo;一声被关上,满室的娇嫩华贵都失了颜色,只有那跌坐地上的人儿传来的闷闷哭声。 沈瓷咬着自己的手,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心底那种压抑的感情却不断地在摧残她的意识。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呢。 她趴在地上,看着眼前掉落的绿豆糕,慢慢捻过放入口中,明明那样香醇的味道,她却觉得异常的苦涩。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段声音hellip;hellip; 当日娘娘中毒已经无力回天,陛下无法只信了他人的法子,将您放在冰棺里日日养着,陛下为了您四处求法,本无意皇位,却被沈珠以叛臣之名围杀hellip;hellip;不知是哪里学的玄学之术,陛下得知用献血绘制八卦图阵能保存魂魄完整,便将活人倒挂在水牢之中放血供养hellip;hellip;rdquo; 相信听完微臣所述,娘娘定是觉得陛下已然丧心病狂阴狠毒辣,不瞒娘娘,当时微臣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当微臣心中也有了自己拼死想要守护的人时,才觉得他人的看法,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rdquo; 水牢里的那两个人是沈珠和药庐里的昔月,想必娘娘也是认识的,只是二人作恶多端,虽然不能以如此残忍极刑来判,可也终究有一死的,不过是陛下心里对她们恨之入骨罢了。rdquo; 想想之前还是靖南王的赵绥,京都之内又是谁人不为之称道呢,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如此磊落光明不慕权贵之人会走上夺权嗜血为性的路。rdquo; 若是娘娘觉得微臣说的话,只是让您更加畏惧陛下,我想今日微臣也只是废了些口舌罢了,可是试问这世间,又有谁会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取舍?rdquo; 陛下使用禁术已经伤了心神,虽然风采不减当年,可是也折了不少阳寿的,如今娘娘及笄之年,想来陪您的日子的也不过十年二十载,如此娘娘不如成全了陛下的心愿,也算是一桩美事。rdquo; hellip;hellip; -- 第71页 沈瓷只觉得这话太过荒谬,可是又不得不相信这其中的玄机,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一缕芳魂罢了。 如此来说,她三世都没能摆脱赵绥,怕是也有这姻缘所在。 她来去无所牵挂,却也慢慢明白,自己的心里怕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装了他。 想想他平日里对自己无限的纵容,无论何事都是尽量让着她,而她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说什么折了寿的话,沈瓷慢慢回想起来每次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呼吸灼热,却感觉不到男人身上的温热,怕是真的没什么时间了。 想及此,她心揪疼,慢慢也能明白赵绥的那份心情了。 或许,只有真的爱上了,才能体会到那份付出的爱是多么珍贵。 也让她发觉,原来的男人,穷其所有的付出,爱的是多么的卑微啊。 沈瓷抹了抹脸上的泪,笑了笑:未来,就换她爱他好了。 - 今夜的皇宫格外的冷,摒却那春夜的高冷,格外阴寒的怕是皇宫内他们那位阴晴不定的陛下了。 夜色冷凝,怕是吐一个字都能凝结成水汽,可是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就算是冻僵了也没一个敢动的。 沈瓷收拾好了情绪,整理了一番才出来,看着殿门口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才觉得今天的事儿怕是有些严重了。 她吩咐了些人,交代了几句,便急匆匆地跑去了赵绥的寝宫,一路上怕是能跪人的地儿都跪满了人。 就连武进也跪在了门口,沈瓷也猜到今天的事情怕是让赵绥又生气了。 人都跪着,自然也没有人禀告,她看了眼殿内昏暗的窗灯,自顾自就进了屋。 - 到底是皇宫的内殿,地笼子烧的热里头热乎乎的,随便进来个人怕是都要出汗的。 赵绥闭眼,侧躺在榻上,看了眼昏暗的天色,又闭上了眼。 如今情绪感知,他能清晰的察觉到小姑娘内心的变化,或是害怕惊讶,又是莫名的心疼。 她在心疼谁呢,总不可能是他的吧。 哭的那么伤心,像是自己委屈到了她。 那哭声陌生的很,却让他心揪着疼,那一刻他可能想过,就这样放她离开,也未尝不可。 可是,放过她,谁又来放过自己呢。 现在的他已经极力地控制着自己那翻涌的嗜血之性,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底想要杀人的欲望。 但是他又不敢。 他的阮阮伤心欲绝,别人又怎能过得喜笑颜开呢。 那就跪着吧,所有人都跪着,慢慢等。 吱呀rdquo;一声,是殿门打开的声音。 声音微弱无比,可是他是习武之人,很轻易就能听到。 有一种慌张之感在他心口蔓延,慢慢的耳边传来衣物窸窣掉落的声音。 赵绥没有睁眼,可是竟然觉得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异常的香艳。 而他没有察觉到,殿内最后一点微弱的光都熄灭了。 鼻翼间是熟悉的清香,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腰腹,耳边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亲爱的陛下,您最爱的小妖精过来勾_引您来啦,喜不喜欢呀?rdquo; 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沈瓷还有羞涩,可是想到灯都熄灭了,就放肆大胆了些。 赵绥一开始还是僵着身子的,可是当他手臂碰到那为着半缕的柔嫩肌肤时,他已经无法思考。 他顺着她撒娇的声音,亲上了那片光洁的额头:喜欢的。rdquo; 他做了三年的梦,每次都不愿意醒来的场景,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瓷笑了笑,咬唇不好意思地缩进男人的怀里,躁动的心下声音却异常的平静:赵绥,我对你好一点,你要一直爱我,好不好?rdquo; 那尾音像是带了哭腔,听得赵绥心头热热的。 他回答的分外认真:好。rdquo; 黑暗中,赵绥露出鲜少的笑容:他的傻姑娘,就算她不对他好,他也会一直爱她的。 一室旖旎,分外温情。 hellip;hellip; 正文完 第四十六章 番外一 一日之计在于晨,阴云过后,这皇宫的春日都似乎已不再料峭了。 已经过了卯时,按理说这应该是上朝的时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推开那宫门。 昨晚里一群人都是不明所以就被罚跪,要不是他们那位善心的娘娘,今日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跪断了腿的呢。 明眼儿人也瞧出了,能治的住他们那么阴晴不定的陛下的,怕是也只有那位天仙儿似的娘娘了。 如今他们心头的那位天仙正安抚rdquo;那位阎罗王陛下的人,任谁也不敢上去送死啊。 所以一众人倒是缩写脑袋在外头的等着,侧耳细听这屋里头的动静。 - 赵绥早就醒了,要不是怀里的人睡得熟,他早就起身了。 他的生活一向规整,从不曾有意外,而自从当上了这国君,这三年更是严于律己,从未倦怠。 只是,凡事总有意外的hellip;hellip; 赵绥勾起浅淡的笑意,眉间舒缓的弧度无不透露着他内心的愉悦。 男人这幅温文儒雅的模样,要是让沈瓷看到了,怕是又要犯会儿花痴了。 赵绥眼底满是纵容,有些眷恋的捏捏掌心的小手,那满足溢于言表。 -- 第72页 对于沈瓷的对他的依恋,他真的太受用了些,只不过是简单几句,就将哄得心都化了,恨不得把这全天下都送到她面前。 他满面笑意,胸腔震动那笑声无法抑制,让缩在他怀里熟睡的人不满地动了动。 沈瓷睡眼朦胧,贴着男人的里衣蹭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赵绥的床上呢。 她本就有些起床气,这段日子又被男人纵得很,迷迷糊糊地就开始抱怨:你干嘛啊,大晚上的不睡觉!rdquo; 赵绥看着那窗,虽然紧闭着也能隐约露出些晨光了,他觉得有些冤枉。 不过想到她平时里懒散娇纵没什么约束,也就宽心了些,他低头蹭蹭那秀挺的小鼻尖,低着声音哄:嗯,吵到了我们阮阮睡觉,我认错,快些睡吧。rdquo; 说完,男人还若有其事地空出手,隔着锦被拍了拍装作哄小孩睡觉的样子。 看着男人那副你高兴都可以爬到我头上rdquo;的纵容,沈瓷哪里还睡得着,只觉得他这是在笑话她。 嘶hellip;hellip;rdquo; 赵绥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笑得无法抑制。 没想到小姑娘不仅没睡,竟然还报复性的咬起了他来。 沈瓷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可是听见男人那压在喉咙沙哑的声音,觉得耳朵热热的。 她鼓着腮帮子,只当这男人又在勾_引她了。 沈瓷弯眸笑了笑。 那可不行,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沈瓷反击了。 手上用力,只见她直接将男人压在了床榻上,勾唇邪魅地笑了笑:来,给爷儿笑一个。rdquo; 在男人惊诧的眼眸中,沈瓷愈渐猖狂,她又继续说道:要是你让爷儿乐呵了,我就放你一马!rdquo; 说完又挑衅地扬眉一笑,显然是真把自己当花天酒地rdquo;的爷儿了。 而作为砧板上任人为所欲为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些惊世骇俗的招数rdquo;。 赵绥正欲扶着小姑娘的纤腰将人带下来,谁料,他家那大胆的姑娘就俯着身子下来了。 隔着单薄的寝衣,男人半敞的胸膛上是一双柔白如瓷玉般的小手。 赵绥黑眸一缩,只觉得耳边骤然安静:我的陛下,你说好不好啊?rdquo; 两人都穿得单薄,沈瓷又能好的到哪里去,本来大动作那寝衣都上缩了些,这会俯身的动作,哪里还有什么遮掩。 沈瓷只当赵绥这男人无趣的很,所以下了些狠招,本意倒还真没想过要做什么。 早知道古人都是很讲究的,白日宣淫rdquo;可不是位好国君呀。 听着男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她有些满意的笑了笑,小手拍拍男人的胸膛,装作可惜道:哎,天都亮,陛下您的小妖精可要走了哦~rdquo; 她施力起身,腰上的大掌却勾的紧紧的,沈瓷略带惶恐的眼神慢慢转身。 四目相对,男人眼里的深不见底的欲_望,还有什么离开可言。 天旋地转,沈瓷吓得想要叫出声,却被男人捂住了唇。 青丝垂散,平日里一副威严刻板的男人,此刻竟然多了些女儿家的魅惑之感。 赵绥见她眼眸已然朦胧,自然是满意地笑了笑,他贴在她耳边,细细说:阮阮可得留点力气,承蒙大爷厚爱,奴家自然是要大爷乐呵个够的hellip;hellip;rdquo; - 托了沈瓷的福,赵绥又罢了朝,想想也知道今日的御书房门前又要门庭若市了。 文武百官大多都来了,这赵绥没起身,就难为了武进了。 他昨日偷偷与柳子阳商量的事儿也没瞒过陛下,只被派去干了一宿的活儿,回来就听说昨日里陛下大发雷霆,宫女侍从都满了殿院。 只道这早朝没上,怕也没什么好事儿。 一旁几位大臣瞧着他一副倦怠的样子,试探问道:武统领,今日陛下为何又未早朝?rdquo; 武进低头咳了咳,看了眼一旁柳子阳,那满脸都写着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书呆子怎么劝人的,自打这娘娘回来,没见软下姿态来,脾气倒是涨了不少啊。 柳子阳对上他审视的眼神,没什么底气地问到:昨日结果怎样?rdquo; 武进拉过他往旁边站了站,没什么好气:你瞧着陛下早朝都没来上,能有什么结果?rdquo; 柳子阳蹙眉,只当他的意思是陛下是暖玉温香在怀,这才误了早朝的时间。 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如此我就放心了。rdquo; 那他和红襟的事儿,今日定能有个着落的。 武进深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太鲁莽竟然让这书呆子去劝人,心底满是悔意:你恐是不知,昨日龙颜大怒可谓惊悚至极!rdquo; 柳子阳懵了。 hellip;hellip;rdquo; - 翻云覆雨,这白日里明目张胆的做起这些不正经rdquo;的事儿,脸皮厚人都不带脸红的。 等沈瓷揉着酸疼的腰做起来的时候,某些衣冠禽兽倒是穿戴整齐。 赵绥瞧见她眼底的小脾气,弯唇笑了笑,拨开衣襟前的散乱的长发,信步走向了床前。 男人那意气风发的步子却让沈瓷吓了一大跳。 都穿的这么整齐了,该不会还要来吧? -- 第73页 随即,她裹着被子朝床里头挪了挪,才刚动作,又被拦住了。 这次男人倒算是绅士,只隔着被子虚圈着她,俯身时那发丝又绕到了前面,香味清冽可是却无处不在的勾动着沈瓷的心。 她不免在心底唾弃:真是见了鬼,她现在真的是□□熏心rdquo;鬼迷心窍了,只是对方小小的一个动作,她都能迷的东倒西歪的。 心里狂跳,但是理智告诉她,得矜持。 沈瓷傲娇的小眼神挑眉看他:干嘛?rdquo; 赵绥瞧见她那模样,觉得有趣的很,可是不忍心戏弄她,姿态放的很低问:来给我的阮阮赔罪了。rdquo; 沈瓷耳机瞬间红了起来,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 她自然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今天她玩的过了些,这人但是没了往常的克制,力道大了许多。 她不过娇声埋怨他几句,夸张地喊了句疼rdquo;,他还一直记得。 心底的感动涌上,她略显无力地靠在男人的颈窝间,小嗓子娇娇的:赵绥,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rdquo; 男人只不过是诚心赔罪,却没想到她的心思细腻,想的多了些。 只是她不知道,即便是她随意的玩笑之话,他都会当真。 就算她假意骗他说爱他rdquo;,他都宁愿这谎言永远都不要被揭穿。 如今她只软声说两句好听的,赵绥心底都已经软的不像样子,他拿过一旁的里衣,慢慢给她套上。 我现在是京都万里之疆的王,你可以随意的使坏,所以不用害怕。rdquo; 他的话异常的认真,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土味情话,沈瓷感动之余有种被大佬包养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真的,贼啦爽! 那对你这位惹不起的王,我可就不客气啦!rdquo; 小嗓音上扬,赵绥没什么在意,唇角却是上扬了不少,谁知下一秒hellip;hellip; 他停下手中为她穿衣的动作,眸中有些无奈,看向她时,小姑娘眸子里倒都是狡黠。 沈瓷得意:这样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我被你宠坏啦!rdquo; 看着男人唇角的伤口,还没愈合又添了新伤,沈瓷很是满意。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顶着这伤口去,让你的一众朝臣都看看,他们骁勇善战的陛下hellip;hellip;rdquo; 她顿了顿,故意没说。 果然,低头细心为她整理衣服的男人抬起了头,示意她继续。 沈瓷娇娇地笑了起来,咯咯rdquo;的笑声清脆而又悦耳,像是带了穿透人心的感染力,引得赵绥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问:让他们看我什么?rdquo; 让他们看看,你这位骁勇善战的王,是怎么被我征服的!rdquo; 赵绥扬眉看她笑得不可自抑,也不生气,像是对她完全没有脾气一样。 只待沈瓷穿戴完毕,他才沉沉开口,把人卷入怀中。 我从来就不需要你的征服,是我赵绥心甘情愿,为你俯,首,称,臣。rdquo; 第四十七章 番外二 沈瓷最近没什么乐趣,倒是没赵绥哄得整日里都心花怒放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要是说起情话来,还真没女的什么什么事儿。 翌日,天气晴朗。 宫内近日里桃花开的繁盛,馥郁的芬芳已经飘散到了各个地方,只是有些闲情逸致的人能赏赏花,而有些人过得就比较难了些。 柳子阳已经在御书房跪了一个时辰,即使是膝盖硌得发疼,他也不敢起来。 赵绥见他腰杆挺直,不假他色的模样,生冷地讽刺:柳子阳,你若是无事大可滚回你的丞相府去!rdquo; 微臣不敢,微臣有罪。rdquo; 赵绥将手里的折子摔了出去,砸在了他肩膀上:你若知有罪,便将你做过的事与孤王说个清楚。rdquo; 柳子阳默然,不敢接话。 心底无奈叹息:他要是敢说就不会在这里跪着了。 听说帝后之间因为他的话生了嫌隙,陛下还因此大发雷霆降罪了一群无辜的宫人,他心里已经凉了透。 如今过来请罪还让他说出前几日都与娘娘说了些什么话,他敢说吗? 那日他与娘娘说的可没一句好话,没有夸赞hellip;hellip;之词也就算了,他的话怕是无尽贬低了。 你要是没什么话说,就给孤王滚得远远的,省的看得心烦。rdquo; 其实这两日赵绥过得还算舒心,因为沈瓷没了之前的抗拒,两人相处倒是融洽了很多。 不过因为身体里蛊毒的事情,他一直担心她对他的那份爱意并非由内心触发,而且蛊虫的驱使。 他心里本就有个结,自然是不能完全开怀的。 如今这柳子阳倒是好,跪在这御书房内,不仅没有告知那日茶楼里说了什么,还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实在是他心里堵的慌。 呵,柳子阳,你若是觉得丞相之职无甚大事,孤王倒是可以吩咐你一件美差。rdquo; 柳子阳终于抬了头,看着书桌前男人的笑容愈渐诡异,一颗心提了起来。 - 皇宫里桃花开的正盛,怎么能少的了沈瓷这种闲人。 到底是二十一世纪出来的当代恶臭青年,沈瓷没什么保留的大本事,享受这一招倒是学的溜溜的。 -- 第74页 阳光正好,冬日也并不是很冷,可巧的是今日连凤都没刮,沈瓷就让人搬了软榻,姿态怡然躺在紫藤的花廊下。 沈瓷今日换了身墨绿色的宫裙,发髻绾起并不是那么华贵,可是珠钗玉寰也是精致明媚。 她有些无聊,半边脸侧靠在肩膀处,盯着纷飞落地的桃花瓣,半耷拉下的小脚正娇哼哼地打着节拍。 忽而,一身红裳的人闯入眼底。 沈瓷眼底懒懒地抬了抬,认了半晌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红襟。 没了丫鬟装的束缚,今日的红襟一身劲装,长发一丝不漏地高束起,雄姿英发啊。 红襟五官本就生了一身英气,没了女儿家的娇弱之感,就连整双眼睛都炯炯有神的凌人。 她那副模样,还没走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什么人!rdquo; 红襟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沈瓷摆手示意:不用拦着,让她进来吧。rdquo; 侍卫前脚放了人,眨眼睛人就进来走到了远处。 沈瓷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样子,有些摸不清头脑,迎着光眯眼问:你找我有事?rdquo; 她看着是有事的样子,不过这么严肃是怎么回事。 他找你说了什么?rdquo; 她这一问,旁边的绿莹和巧儿都急眼了:大胆,见了娘娘还不下跪!rdquo; 沈瓷示意她们不用在意,这才想起来上次酒楼里那个书呆子说的话了。 那日她问柳子阳有什么目的。 微臣别无他求,只是陛下先前下旨让红襟姑娘嫁与我为妻,如今却矢口否认,还欲将她嫁给旁人。rdquo; 你喜欢她呀?rdquo; 想起柳子阳那张涨红的脸,沈瓷没憋住笑了起来。 红襟藏不住心思,看她那副娇笑的模样,更是着急了:你快说那书呆子找你说了些什么?rdquo; 沈瓷看她着急的样子,狡黠的笑了笑问:你喜欢他啊?rdquo; 她的话问的毫不含蓄,红襟哪里肯让她:谁说我喜欢他,他这个书呆子懦得很,我暗卫营里随便挑出个男儿都比他强上百倍不止。rdquo; 听她那骄傲的口气,沈瓷掩唇笑了笑,无情拆穿她: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要问他与我说了什么呢?rdquo; 红襟瞬间急红了眼,无言以对时开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他定是心里有了别人,却不知他明明晓得你与陛下结了情蛊还不肯放弃hellip;hellip;rdquo; 你刚才说什么?rdquo; - 沈瓷失踪了。 这一夜皇宫分里的慌乱,以至于找些人来问话时都是抖抖索索的说不利落。 沈瓷那殿里的人算是遭了殃,所有人都知道这皇宫里嗜血成性的陛下因为这位小娘娘才转变了些,不过是心里的在乎。 如今这小娘娘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弄丢了,可不就等于扼杀了自己最后的希望,结局只能等死了。 有些绝望的人,甚至开始写起了遗书,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的。 可是,让他们更为不安的是,他们那位暴躁的陛下并没有发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桃树底下。 遣散了一众人,只有男人一个人伫立在夜风中。 没有吩咐任何人去寻找,没有怪罪任何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今夜的风分外的凉,那迎面的风吹起了男人的玄色的衣角,凛冽中像是一座雕塑,巍然不动。 四周都是摇曳的桃树,卷起的桃瓣四处飘落有些落在了男人墨黑的长发上。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只微微叹息了一声。 风一直未停,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像是等到了整个皇宫都安静下来时,他才动了动。 黑夜下,只转瞬间,男人的影子晃了晃,一闪而过就没了踪迹。 只留下颤动的枝丫和纷落的花瓣。 男人现在桃树枝上,看着窝在树丫里已经睡着的人儿,眉眼间柔和了不少。 当看到她身上略显单薄的外衣时,心又开始揪疼起来。 真是没什么心思,藏也不找个隐秘的地方,宫里头没人知道她有上树攀墙的本事,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宫里头的桃树都是他一棵一棵种的,快四年的光景虽算不上参天大树,也是被养的枝繁叶茂的。 桃花纷飞,她的这身绿裳倒是藏的巧妙rdquo;,只一眼就让他看到了那半垂着的束带,虽然有虬枝遮掩,他还是看见了。 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苦闷,却能感受到她心底酸涩的情绪,理智告诉他不要无脑地上去追问。 所以他只是给了她时间,让她慢慢想。 谁知她情绪平静的背后,竟然是哭的睡着了。 赵绥看着缩在身子靠在哪里,有些无奈。 随即俯身抱起了她,又怕动作大了吵醒她,所以点了她的睡穴。 迎上不远处的宫灯,淡淡的光圈把她瓷□□致的小脸看得清清楚楚的,赵绥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唉hellip;hellip; 月色下,男人的背影被灯光拉长,变短,然后消失在紧闭的殿门处。 一室温馨,没人敢去打扰这份安宁。 - 沈瓷睡得并不安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就是心底的思绪在拉扯,让她头疼欲裂,后来像是累了,她就闭上了眼。 -- 第75页 梦里,总是有人在说话。 你想知道真相吗?rdquo; 沈瓷:想的,很想。rdquo;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rdquo;是什么,可是心底却是异常的好奇。 你与陛下被种下了子母同心蛊,也叫情蛊。这种蛊毒是用你的血养的,喂养七日便将他放入陛下的体内,而他养的蛊虫在你的身体里。rdquo; 你若是不信,可以想想当日你从北城来的时候,是不是每日右手食指都有伤口,那就是放血的针眼,我想你的丫鬟巧儿也是知道这件事的。rdquo; hellip;hellip;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与陛下在一起,可是如今中了情蛊到死才能解,所以我也请你放了柳子阳,让他对你死心hellip;hellip;rdquo; 后边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可是那声音又像是魔音绕耳一般不绝。 她被赵绥下了蛊,所以她才会感知他的情绪。 明明想要抗拒对方的碰触,却变成了慢慢靠近。 所以呢,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不爱他? 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又觉得心异常的疼。 沈瓷想:或许,她也是爱他的吧hellip;hellip;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是赵绥。 第四十八章 番外三 翠竹冒芽百花含苞,春日里的气息越来越重,那混着泥土清香的桃花香四处流窜在鼻尖,久久不能消散。 窗扉都已经半开,晨日里要打扫的地方也是一层不染,只是床上的人还半梦半醒不愿起来。 赵绥看着外头的天,笑意无奈。 只见男人臂弯处青丝缭绕,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呼吸温浅睡得正香。 赵绥笑了笑,低下了头。 从他的角度看去,光线略微暗淡,可是怀中少女那卷翘的睫毛实在是看得他心痒痒。 他心里好奇,就动作轻轻地碰了碰。 那骨节分明的指尖在纤长的羽睫上抚了抚,赵绥笑了。 果然,真的很痒。 指尖痒痒的骚动,心里更是翻涌的悸动。 男人那黝黑的瞳孔暗了暗,那手指向下,轻轻点了点那半露出的秀挺鼻尖,刮了刮。 指下是滑腻的触感,一瞬间,赵绥仿佛察觉到身体里有些在狂躁翻涌的欲望。 他闭眸,想要冷静一些,毕竟这些日子有些荒唐了。 他是这朝中的国君,虽然不在乎这些无谓的盛名,可是他的阮阮不一样。 现在她的身份他还没有昭告天下,但是不代表之后不会。 他赵绥定是要以这天下为聘,十里红妆迎她做自己的妻子。 所以又怎么忍心让她背负红颜祸水rdquo;的污名呢。 他掌心里娇宠的宝贝,自己都舍不得伤她半分,又怎么能容忍其他人欺负了去。 - 沈瓷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身上穿的是赵绥的寝衣,宽大而又冗长,胳膊都拖了半截出来。 只是她睡得迷糊,半裹着锦被坐着发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睡得昏昏沉沉,沈瓷根本忘了昨天自已逃跑失踪那一说,哼哼唧唧睁眼就找起了人。 赵绥?rdquo; 寝殿里没什么,收拾殿内的侍女早就被赵绥遣走了,空荡荡的。 而隔间的男人一身穿戴才刚收拾好,就听见有人在叫他,步子急切赶忙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顶着一头凌乱长发还衣衫不整的人,他无奈地笑了笑,走至床边。 手里讲被子裹紧实了些,他温声问:怎么了?rdquo; 沈瓷只觉得男人一身玄色龙袍穿的真是人模狗样的,主要是人长得帅,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挣脱被子的束缚,她撒娇似的圈住男人的腰,嗓音甜甜的:我想睡觉,你陪我?rdquo; 趁她睡觉的时候偷跑可是不对滴! 哼,凭什么他穿得人模狗样,自己却是糟蹋的不成样子! 赵绥听后失笑,他不过起来穿个衣服的时间她就醒了,本来想去御书房整理公务的心思才打消,她竟然让他接着陪她睡。 他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小姑娘秀挺的小鼻尖:胡闹。rdquo; 觉得不够,他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整个皇宫怕是也找不到比你起的晚的人了,你在我这处还好,要是被朝中官员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rdquo; 沈瓷无奈,靠上了男人肩膀上,丧丧的小声音:那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不能睡懒觉rdquo;,她又坐起了身子,眼睛似有若无地扫了眼男人:还没有人疼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深感无辜,无奈之下只能陪着人继续躺着了。 - 一天睡太多让脑袋太清醒了,好不容易把男人骗上床,自己瞪大了眼珠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沈瓷自闭了。 赵绥只脱了外袍,因为并不打算睡觉,也只是靠坐在床边,用被子裹好里头不停翻动的人,他缓缓拍了拍。 睡吧。rdquo; 已经在被窝里翻了无数次身的沈瓷盯着一头乱发从里头扒拉出来了,她喘着气,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眼前乱发遮住了视线,她随意扒拉了一下:怎么办,我好像睡不着呢?rdquo; -- 第76页 说话的时候沈瓷心里没什么底气,眨着小眼睛看了过去,试图以美色减轻心理负担:肯定是昨天睡得太多了!rdquo; 嗯,就是这样的。 忽然,有什么东西冒出了脑海hellip;hellip; 她昨晚怎么回来来着? 沈瓷突然瞪大了眼,看着侧躺在她身边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她昨天明明跑到树上躲起来了,怎么会被发现呢? 赵绥看她那绞尽脑汁的小表情,扶额倍感无奈:想起来了?rdquo; 小傻子点了点头,明显还懵懵的。 赵绥继续问:想问什么?rdquo; 沈瓷眨了眨眼睛,朝他看去:昨天我明明躲到树上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我,我怎么回来的?rdquo;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她:为什么要躲到树上去?rdquo; 赵绥敛眸,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又要选择逃避? 被子里的小脑袋不再看他,而是像个小乌龟一样,慢慢缩了进去。 赵绥轻叹,手臂微微用力把人勾进了怀里,柔软调皮的长发蹭到了他下颌,痒痒的却让他很心疼。 不想说吗?那上一次呢,柳子阳和你说了什么?这一次,红襟又跟你说了什么?rdquo; 他掩下眸底的阴翳,伪装成那副云淡风轻谦谦君子模样,他知道,她的阮阮似乎很喜欢他这幅样子。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好不保留地将心底向他敞开? - 耳边又传来了细细的穿衣声,沈瓷憋红了脸,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悄咪咪地露出了头来。 被子里实在太闷了,喘不过气儿来,但是她又没胆量露头,所以只能假装听不到。 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两步远的男人看不清,只能看到那毛茸茸的脑袋,所以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借着长发的遮掩,沈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男人瘦窄有劲的腰,外袍一带就立马有了一种王者的风范。 她先用视觉膜拜了一会儿,鼓着腮帮子盯着人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瓷拍了拍胸口:啊,太险了。 哎,今天听赵绥的语气,她真的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毕竟他的性子毕竟强势,不得目的不罢休的。 可见今天他是大人有大量rdquo;的放了她一马,只是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这么好放过她了。 想起昨天红襟的话,她都觉得寒毛直竖。 刚进皇宫那会儿,因为手上的伤她还特意留意过,如果不是因为伤口的时间过长,她根本就不会发现。 不过每次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就会无缘无故睡着。 没想到赵绥竟然就是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下了药,还下得如此骚气rdquo;的蛊毒。 虽然一开始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那种想要逃离的心思,多的是对赵绥的心疼。 她心头苦笑:他这是有多么不相信,她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拴住他们之间的联系。 或许是自己给他的安全感不够多,才让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此放纵和克制,她应该做一些改变才是。 她朝门外看了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hellip;hellip; - 已经快到晌午,赵绥才步伐悠悠到了御书房,大老远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他瞬间止住了步子。 这几日没去金銮殿,他这御书房的门槛怕是都要给这些人给踩塌了,整日里就等着他过来,俨然是成了第二个金銮殿了。 赵绥进了屋,一众朝臣赶忙上去请安问好。 各自都上书启奏,却是没一个人敢提这早朝荒废之事啊,倒是一个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瞧。 赵绥看了眼手里的折子,面色逐渐严肃:江南水患已是半月之前的事,孤王已经派遣了救灾的粮草衣物,为何今日又来上书?rdquo; 这水患连连,灾情扩散,流民又增加了不少啊hellip;hellip;rdquo; 赵绥思忖片刻,有看了眼一旁的人:怕是督察的官员不到位吧,柳爱卿孤王知道你爱民心切,江南水患的事情不若交给你来办,众爱卿觉得如何啊?rdquo; 一群官员谁还没点眼力见了:陛下英明!rdquo; 柳子阳轻叹息,只能认命:臣领旨。rdquo; 没办法,昨日里听说红襟得罪了宫里头那位没人敢招惹的小娘娘,今日的事也是意料之中,不去江南水患怕是也要去北漠督荒。 赵绥点头,眼底却无笑意。 今天虽然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了,他大致也能猜到些,可是又不敢直言相问,他害怕她心底的恐慌害怕都是因他产生,更怕亲耳听见那个答案。 他正准备遣散众人,却突然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rdquo; 赵绥挑眉,没什么表情:奏。rdquo; 这群老家伙就是墨迹,遇事总是太过犹豫瞻前顾后不够果断。 一国之内不可无储君啊,虽说陛下登基才三年,可是后宫无人,国嗣又怎能繁盛?rdquo; 呵,又来了。 赵绥扔掉了手中的折子,嗤笑一声:尚书大人这是要给孤王再送个儿子?rdquo; 李尚书年纪大了,听他这话只觉得离经叛道rdquo;啊,不过人在屋檐下,却不敢不低头:老臣不敢。rdquo; -- 第77页 这位陛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谁上去说就把谁闺女儿儿子搭进去呗,这谁还敢说一句话啊。 一群人无人敢言,也等着书桌前的人松口,谁知后天突然传来一道甜糯的女声:赵绥呢?让让,我来找赵绥hellip;hellip;rdquo; 第四十九章 番外四 沈瓷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盛装打扮了一下,今天是绿莹给她梳的发髻,只是半绾的长发,戴了一支玉钗,却也显得分外的好看。 绿莹见她一副上心的样子,还以为她想通了,心里暗暗欢喜,手上动作也更加细致了些。 她低头俯身在沈瓷的额头上轻描,笑容藏不住:娘娘,奴婢给您描了个花钿,听说是京都最盛传的妆钿,奴婢可是特意为您学的。rdquo; 她的话说的也不假,虽然相处的不久,可是绿莹也看得出这位小娘娘心思根本就不在这皇宫大院中,只是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绿莹想着多学些描妆画眉的本事,也可以让他们那位陛下多宠爱这位小娘娘。 沈瓷听了她的话,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未着口脂的红唇扬起的弧度也是好看的要命。 她抬着头,垂下的双手揪了揪那柔软的衣角,眉眼间流转的波光像是藏着什么珍贵的珠光。 真的吗?那等下可以帮我描个眉毛,然后再涂个口脂?rdquo; 淡色的阴影下,绿莹看到那像羽扇一样的睫毛不停扇动,心想着就她作为女子都忍不住为这位绝色的小娘娘晃了神。 听她那雀跃的口气,绿莹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哎,奴婢这就给您描上,保证陛下看了心中也惊艳万分的。rdquo; 沈瓷听她的话,露齿笑了笑,粉颊处是浅浅的梨涡,昭示着她心底翻涌的羞涩。 今天她肯定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嘛,因为等下要去给男人一个惊喜。 而且这个惊喜分外的诱人rdquo;,所以这种重要的场合,她肯定要给男人留下一个深刻而又美好的印象。 绿莹手巧的很,动作也是熟练不拖泥带水,只是简单的几下,手里原先未施粉黛的清纯少女就变成了青涩中带着妩媚的小妖精。 沈瓷在铜镜里看了许久,瞳孔里照应出她此时的模样。 花黄翠钿加上嫩红的菱唇,因为自己本身比较白的皮肤,绿莹的描妆真的是把自己的优点突出的淋漓精致啊。 她提裙漾起好看的弧度,歪着脑袋问了问身后的人,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我好看吗?rdquo; 绿莹和巧儿见她一副臭美的小模样,都忍不住笑了笑,可是说话却没有半点的敷衍:娘娘如今这幅模样,怕是天仙都比不了的。rdquo; 描了妆的沈瓷多了丝柔媚诱人的清纯,相比于以前的随意,今日只是淡妆出席怕是都要惊艳全场的。 听她们的话没有半点虚假的意思,沈瓷才提裙往外头走去,两步之后才猛地回头。 我要去赵绥,你们都不准跟着我,也不许去告诉他,听到了吗?rdquo; 看着沈瓷那一脸傲娇的小表情,一群人的神情像是吃了屎似的难看。 直到那桃粉色的衣角消失在视野中,才有人弱弱问出声:咱们这,要去禀告陛下吗?rdquo; 最后无法,一众人商量了许久后决定,还是不去了。 - 春风抚人,到处都是万物复苏的气息,因为心中满怀期待和愉悦,沈瓷觉得这春日的骄阳甚至比平日里都暖上了三分。 她心里着急,又开始幻想今天的惊喜rdquo;的场面,步子不由的急切了些,到了后面竟然直接小跑了起来。 因为许久不运动的缘故,没跑几步她就开始喘了。 她扶额唾弃自己一定是□□熏心昏了头,干嘛表现的如此急切啊,既然是惊喜她就一定要假装淡定。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禀持着淡定的原则,沈瓷一路迈着淑女的小步子来到了御书房,大老远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那是靛蓝色的官服,虽然都挤在御书房里头,可是看着那些进不去竟然还在外头闲聊的人,沈瓷猜肯定没什么大事,这就放了心。 而被认为闲聊rdquo;的两位小官员正为屋内的事八卦着,后边就突然冒出颗脑袋。 两位官员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少女一眼,半晌才反映过来。 两人先是被这陌生少女娇艳的容颜惊艳了一番,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的身份。 看着这打扮也不像个宫女,疑惑问道:你是何人?rdquo; 沈瓷挑眉,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不过想想她进去又不用和他们请示,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来找人。rdquo; 这满屋子的官员,两人只道这少女说不定是哪位官员家的千金,可是这御书房重地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呀。 敢问姑娘要找谁,这边可是御书房,若是要找人,怕是要差人通报一声的。rdquo; 他们好心的劝诫着,心里却忍不住好奇。因为官位微小,朝堂之上也没他们说话的份,平日都是谨小慎微惯了。 今天突然有个人出现在御书房这边,倒是让他们联想到,这位不近女色的陛下说不定也是金屋藏娇哪位绝世美人儿,才迟迟不肯选秀纳妃。 沈瓷被他们打量的心里发毛,略微有些傲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进御书房还要通报一声,我以前可都是直接进去的!rdquo; -- 第78页 两人只觉得她脑子怕是有些不正常,瞬间眼神都变了许多:那不知姑娘来找谁,说与我们听听?rdquo; 他们倒是想知道,这不用通报就能进的人,找的是谁? 怕不是天皇老子来了这御书房,都是要和这位手段狠厉的陛下低个头的。 沈瓷有些不服气,被娇惯的小脾气都上来了:赵绥呢,让让,我找赵绥hellip;hellip;rdquo; - 乍听这声音,赵绥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过这声音确实是从这一众官员身后传来的,他有些怀疑了。 门口的两位官员只瞪大了眼睛,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再抬头屋内的人竟然心有灵犀地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众人看着门槛处一身桃粉色宫装的娇艳少女,一瞬间都是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 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有人直呼这位阎罗陛下的名讳,也是难得。 众人心里正惋惜这少女,年纪轻轻就要走上绝路,仍不住露出同情的眼神。 谁知,那位一向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黑脸陛下,竟然步伐急切地走到了门口。 沈瓷抬了抬头,见他走过来有些雀跃的弯唇笑了笑,因为人多她只咬唇笑得略显羞涩。 可是那双印满男人身影的眸子,分明就是像一只求宠的小喵咪。 赵绥勾唇,眸底染上温情: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rdquo; 沈瓷摇了摇头,悄悄打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你很忙吗?rdquo; 男人不假思索:不忙。rdquo; 众朝臣都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瞠目结舌中是共同见证了,他们这位说谎都不打顿的陛下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 沈瓷低了低头,碍于人多也不敢靠近,本来想抱着男人撒个娇来着,最后只敢露出小巧的绣鞋尖,碰了碰男人的宽大的靴子。 她眸光潋滟,像是藏了什么待人探究的媚人景色,赵绥觉得自己已经听不到外界所有的声音了,满心满眼的让他想要沉溺其中。 沈瓷扭捏了半天,磕磕巴巴的咳了两声,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事可不符合她的风格。 想着后面还有大惊喜的她,壮了壮胆子,只见牵过男人的手掌就把人拽走了。 微风中,甚至还漂浮着少女留下的淡雅清香,还有那散不去的声音。 赵绥,我有礼物要送个你hellip;hellip;rdquo; - 纯情少女和冷面阎罗的碰撞,让一群思想古板的人都忍不住想知道这礼物rdquo;是什么? 共同见证了他们这位陛下对于这位陌生少女的宠爱,有些官员心下了然。 终于知道陛下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了?rdquo; 柳子阳听了这话都仍不住尴尬地咳了咳,一群人眼观鼻耳关心地对视之后,有人大胆提议。 不知这位姑娘的身份如何,倒是这lsquo;礼物rsquo;hellip;hellip;分外的引人入胜,不如hellip;hellip;rdquo; - 一路小跑颠簸,男人没有半点气息紊乱的样子,还是一副霁月清风的模样,倒是瞧着他的人,喘得不成样子。 幸好路还不算太远,走了几步缓了缓气息就到了沈瓷要到的地方。 想着自己原本在心底打了无数遍草稿的话,这会竟然紧张的乱成一团。 两人没有并排,因为停下了脚步,赵绥还站在她身后,即便两人并未说话,可是嗅着这空气里的清香,他都觉得心头甜甜的。 今日她特意上了妆,他一眼就瞧出来了,他的小姑娘可真是明艳动人,只是简单的装扮都分外诱人。 他纵着她,只不过是想好好宠她爱她,倒是没想过会收到她的回应。 赵绥抬头打量了四处的桃树,花瓣飞舞翩然若逝,明明再过几日这满院花都会带上凋零的悲意,可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让他只能想到它的美了。 怎么了?rdquo;赵绥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累着了。 而心里建设完毕后的沈瓷猛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然是一派潋滟。 她忽而转身,裙摆漾起的弧度碰上男人玄色的外袍,留下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瓷白的面容上是不容忽视的娇艳笑意,沈瓷将男人往后小力推了推。 男人也纵容的顺势靠在身后的桃树上。 明明是男强女弱的唯美画风,到沈瓷这反而倒了过来,不过场面还是一度的惹人注目。 两人还没发现,围墙的花门之下,是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沈瓷见男人眼里掩住的笑意都藏不住了,这才开了口:今天让你过来呢,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rdquo; 因为是心底真实的想法,真正想要说出来时,她的语气带了些微的严肃。 赵绥敛眸,眼底一片深意:你说。rdquo;害怕那是自己最恐惧的话,他的心都一下冷了些许。 沈瓷对上他泛冷的眸子,突然展露出了笑意:赵绥,我喜欢你!rdquo;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等我终于发现时,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 男人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可是一颗心还是感动到不行。 他顺势想要把人拥入怀中,却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住了心口。 沈瓷说:不行,我还没有说完,不可以抱。rdquo; -- 第79页 一瞬间,满腔的感动的情怀止步,赵绥只能继续安静接受。 沈瓷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现在对你的喜欢,不过是因为我身体里的hellip;hellip;东西。rdquo; 她没敢说那是蛊虫,因为那名字像是说自己中了毒一样。 赵绥显然有些惊讶她知道蛊虫的存在,转瞬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懂了。 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要和你说清楚,我阮瓷喜欢赵绥,不因为其他,只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爱他。rdquo; 一片静谧之下,是两人的心跳声。 沈瓷满眼温柔地看他,问:你现在知道了吗?rdquo; 没等男人回答,她又开始说:今日,天地为证,我阮瓷要和赵绥,生生世世都要做白首相携的一双人,永不分离!rdquo; 字字珠玑像是一字一句镌刻在男人的心上,赵绥心中感慨万千,却是对上她的水眸,分外认真:生生世世,永不分离!rdquo; 听到他的承诺,沈瓷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扬唇笑了笑,终于窝进了男人的怀抱。 两人相拥,赵绥才感受到那怀里真实的存在感,他无声喟叹,终于得偿所愿。 谁知怀里的人,又开始打起小算盘。 赵绥,既然我们正式在一起了,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呀。rdquo; 赵绥点头,毫不犹豫:好。rdquo; 沈瓷得逞的笑了笑:那你以后不要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好不好?rdquo; 她心里承认,男人纵然好看,可是一身玄衣看起来难以接近,甚至总会让她觉得有些心疼。 男人似乎想了想,回答:好。rdquo;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以后你要经常带我出宫去玩,好不好?rdquo; 好。rdquo;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让着我,不能对我凶,好不好?rdquo; 好。rdquo; 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rdquo;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奔腾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沈瓷眯眼蹭了蹭男人的衣角,轻声问:可以带我去水牢里看看吗?rdquo; 破天荒的,男人没有回答。 沈瓷心中叹息,她知道那水牢似乎是男人心中的阴影,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见证了她每一次的死亡,她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带她去那里。 她不想勉强他,可是她还记得柳子阳说过的话,那里面还有两个被折磨的人。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她怕的要命。 心底住了一个人,就开始时刻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和他长相厮守,她甚至开始害怕所有可能会拆散他们的原因。 她想要他们的爱情长久,不用接受每一个人的祝福,可是却也不想背负那沉重的包袱,甚至是人命。 赵绥,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活的很好,所以放过她们吧,也放过你。rdquo; 男人思考了半晌,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慢慢开口:好。rdquo; 既然她想,他就尽全力成全她好了。 沈瓷放了心,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仰头盯着男人的嘴角微笑。 赵绥,给我亲一下呗?rdquo; 男人瞬间红了耳尖,尴尬的轻咳:阮阮乖,回去再给你亲。rdquo; 于此同时,一群偷看的人是一脸雾水:他们在说什么?rdquo; 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下一秒桃树下那娇艳万分的少女,踮起脚尖凑上了男人唇角。 画面仿佛在一瞬间定格,花瓣飘飞,落在他们飘飞的衣角上,可是却没人去管那些,眼中只有彼此。 众人只觉得,这桃树下的两人看起来般配万分,也异常的恩爱。 这缘分,怕是上天的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