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的真心告白》 第一章:命运的交叉点 「病人头部重创,必须立即开刀。」护士将病患推入手术室。 医生迅速套上必要装备跟着进入,伸手接过护士的刀具,分秒必争,下手毫不迟疑。 手术室里的空调很强,但手术不到片刻,大大小小的汗珠仍然从医生的帽缘汨汨渗出。 两旁的护士手捧着各式器具的不锈钢盘,一边以棉球帮伤患擦拭伤口,一边递手术刀,一刻未敢松懈。 「嗶、嗶」连接病人的医疗器发出规律的响声。 溜一眼仪器,医生当机立断。 「准备电击!」灼灼的目光死盯着手术台上满身鲜血的年轻人。 护士依言递上电击器。 「九十焦耳。」医生命护士调整机器。 「砰!」檯上的躯体因电击產生剧烈晃动。 重扫一眼电脑仪器,毫无反应的萤幕让医生额上的汗珠冒得更多、更快。 护士帮医生抹掉汗珠。 另一位护士报告:「病人颅内压已经超过25毫米汞柱。」 医生的眼神转为恐慌,双手开始颤抖,强撑着微晃的身体,喉头乾紧地发出命令。 「一百五十焦耳。」 「砰!」 「砰、砰!」 「嗶、嗶、嗶......」机器持续发出规律声。 「嗶~~」突然一声长鸣。 「医生......」护士皱眉,无奈地看着神色恍惚的医生道:「急救无效......患者走了......时间早上九点十分。」 轰! 死讯让医生的心顿时掉入绝望深渊,紧绷的神经跟着断裂,颓然无神地愣在原地,一时半刻竟忘了该如何反应,口中喃喃地道:「你这不孝子,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两个鐘头前—— 早晨七点多,官以靖一如既往,开车前往公司。 今天有个重要的股东大会,他必须亲临。 轿车由阳明山蜿蜒曲折的仰德大道顺坡而下,速度如常。 一个转弯,对向一部重型机车突然无预警地斜飞而来。 「磯......」他下意识地脚下用力一踩,柏油路上刮出一道长长的煞车痕。 「碰!」下一瞬,轿车撞上山壁,安全气囊爆开,强大的衝击力让官以靖瞬间失去意识。 「碰!」同一时间,重机以滑垒的姿势飞出路面,自撞安全护栏,翻落山谷。 须臾,梁新桓迷迷糊糊地从山坡上爬起。 尚未釐清事件始末,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咳嗽。 「咳、咳!」 他转身。 一位穿着运动休间服,帅气的年轻男子,脚踩着时下流行的名牌布鞋,坐在梁新桓身后的斜坡上,双手搁在曲起的两膝,好整以暇地睨着他。 「你......」梁新桓眼底满是问号。 「官以靖,二十八岁,身高ㄧ百八十二公分,XX 年七月八日九点十分往生,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鐘头,你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走吗?」悠间的口吻犹如正与朋友间话家常。 「你、你说什么?」闻言,梁新桓瞪大眼球。 「你好,我是你的勾魂使者。别惶恐,死亡不过就是这样。」年轻男子伸出手掌准备与他寒暄。 死亡?我死了?凝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梁新桓脸色倏地刷白。 「你是黑白无常?」 「NO, NO, NO, 黑白无常有我这么帅吗?我不吐舌头,脸也不黑,那职称早已过时了,现在叫做勾魂使者。」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勾魂使者喊的不是他的名字,突然发现这之间似乎有误。 「……官以靖?」被他这一问,勾魂使者自疑了两秒,白皙的脸上涮地变绿,再由绿变回原色。收起尷尬的右手,举起左手腕上的錶,指尖在錶上点了几下。 「槓!搞错人命了。」勾魂死者脱口而出。 「你是说我命不该绝?」他的反应让梁新桓突然感到无比庆幸,但下一刻却慌了,「那,现在怎么办?」 勾魂使者垮下双肩,绝望的眼神落在梁新桓焦急的脸上,半晌才道:「你问我,我问谁呀?」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傢伙!」梁新桓气急败坏地拽住勾魂使者的衣领,咒骂出声。 勾魂使者挣开他的箍制道:「别,别这样,我正在想办法。」 梁新桓二十八岁,跟官以靖同年同月同日生,身高一样是ㄧ百八十二公分。执行任务多年以来,从没有碰过这么巧合的苦主,他能怎么办? 片刻,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朝他们而来。 梁新桓在急救室看着父亲为他忙得焦头烂耳,忍不住又问道:「不是说我阳寿未尽吗?怎不赶快救我,到底想到办法没有?」 「呵…...呵呵,我也急呀。除了会勾魂,我也不是万能的......唉。」他表情苦恼,不断地以腕錶查阅相关资料。 官以靖若度过这个劫难,那就得再等好几个十年。 除非他能够马上找到一个即将命丧黄泉的人,出生年月日还必须相同,才能借尸还魂。 「嗶~~」规律的医疗器材突然发出一声长鸣。 「医生......急救无效......患者走了......时间早上九点十分。」护士戒慎小心的提醒几近恍惚的医生。 梁新桓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无以名状的恐慌席捲而来,此刻才深深体会到真正死亡的意义。 不!他不能死,他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事要做。何况今天是他女朋友生日,他答应要帮她庆生...... 「你!我要告死你!」极度愤怒的灵魂,突然变成半透明状,瞪着满脸苦恼的勾魂使者。 「等等,别这样嘛,有话好说。我、我帮你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梁新桓渐次消失中的身体被勾魂死者拖了回来。 「什么办法?」听到了一丝希望,梁新桓的魂魄马上回復原型。 「如果你不想在灵间等待几十年的话,你可以进入官以靖的身体,与他的灵魂共存。」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操作上是这样的:你的部分记忆会不见,他也是。刚开始,那叫车祸后遗症,会有人格分裂现象。但是,慢慢地你们俩会有所融合,直到灵魂合为一体,成为另一个全新的个体。这样可好?」 勾魂使者话中有所保留,没敢告知,他的记忆会在完全融合后消失,直到官以靖寿终正寝那一刻,灵魂离开身体才能重新拾回生前记忆。 反正梁新桓若接受这个建议,过程中自然能慢慢体会,总好过他在灵间漫长等待的岁月,啥都不能做。 梁新桓正在评估可行性。 「这是帮你,也是帮我。勾错魂魄是重罪,若无法在定期内完成工作,我不能投胎。至于你嘛,就只能在灵间等待到阳寿终了的那一刻,才能前往下一站。」 「还有下一站?是哪里?」 「我哪知道,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 「就只有这个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要不随你。一个月后,官以靖会甦醒,你知道如何找我......凝聚你的专注力。」说毕,勾魂死者瞬间消失。 车祸现场比对后的结论是: 官以靖为了闪避突然失控的重机,自撞山壁,而重机因速度过快,头部重击水泥护栏,跌落山谷。 整起车祸事件,官以靖算是受害者,他伤得不轻,昏迷了几个日夜都没清醒。官氏企业的高层,因他的昏迷正经歷一场大地震。 *作者的话:新的作品尝试加入一些新元素,希望大家会喜欢。 -- 第二章:心的方向 这是哪里? 官以靖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牵引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幢普通的七层楼公寓,他的魂魄随着一位年轻女子进入密闭的电梯里。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有一头丝缎般闪闪发亮的黑发,发质极柔,看起来像从未烫过似的。 她的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百六十公分,巴掌大的白晰脸庞掛着黑白分明的瞳仁,眼帘轻眨之间,如天上闪耀的星子般动人。 她并不属于特别漂亮的类型,但是整体看上去就是有股清新脱俗的气质,经过她身边的人会不由自主地回头多望她几眼,即使是清瘦的背影,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进一步细看,她深邃的眼神蓄着一抹浓浓的哀伤,不知为何牵动了官以靖的神经末梢,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在别人眼里,官以靖向来都是冷酷无情,工于算计,少有事情能够让他动容,何况是女子的一个眼神,怎就叫他失去了冷静? 官以靖看着她按下五楼电梯键,尔后女孩的眼神突然失去焦距,陷入沉思。电梯门滑开时她并未注意到,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电梯自动关上那一刻,她才回过神来迅速按住电梯门缝,无意识地走出电梯。 黄昏时刻,天色即将转暗,她没开灯,直接取出一串钥匙准备插进锁孔,微微颤抖的手无法准确地对焦,试了几次后整串钥匙突然从手中「哐噹」地滑落地面。 钥匙撞击地面的响声,让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ㄧ怔,定定地看着地上的钥匙,缓缓蹲下。 她没去捡那串钥匙反而双手环膝,綣缩着身子将头埋进双臂之间,肩膀轻轻地抖动着,而后官以靖听到了女子的啜泣声。 悲伤犹如病菌般迅速感染到官以靖身上,他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这种心情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看着她哭,他忍不住想抱住她给予安慰。 他蹲身与她平视,双臂探出后却直接穿过女子的身体。此时,他才颓丧地发现自己像个透明物体,根本碰不到她。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不自觉的令他心头烦躁,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淌泪,直到她拾起钥匙,起身重新开门进入客厅,他才紧跟而上。 女子进了厨房,官以靖趁机随意地瀏览了下四周。 客厅的墙面掛着几幅油画,窗台上的两盆绿色多肉植物把客厅点缀得很温馨,房子虽然老旧,室内却整理得井然有序,看上去极乾净。 这房子的主人, 一看就知道是个伶俐又颇具慧心的人。 邻近客厅的是一间和式房,他的灵魂有透视力,直接透视了和式房的陈设。 榻榻米上的墙面掛着一幅中国水墨画,一弯清泉隔开两地,一男一女在清泉的两岸对望。画上有两排以行书方式呈现的毛笔字,笔触苍劲有力,增添了和式房的几许书卷气息。 官以靖细细一读: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自小在国外受教育,不甚了解这两排字的意思,也就不深究了。 官以靖尚未欣赏完,女子已经出了厨房,于是他将视线重新落回女子身上。 她盯着餐桌上的蛋糕走神了片刻,才打开桌上的塑料袋,取出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 二十叁岁生日。 她拉开椅子坐下,点上蜡烛为自己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唱着、唱着竟哽咽了...... 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基本上排课不多,今早只有一节课,她索幸翘课在家烤蛋糕。 手机铃声响起,是梁新桓打来。 「小乖,生日快乐!」梁新桓声调飞扬,骑着他最爱的重型机车正往阳明山上,边戴上耳机并打电话给女友。 「你记得喔?难得欸。」这个男人全副的精神都专注在课业上,日常生活琐事常需要她提醒,会记得她的生日真是不容易呀! 「当然嘍,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怎么可以不记得?今天要跟你一起庆生,待会儿去学校找你哦。」 「啊,你别来学校,我今天翘课在家......」 「 糟糕,我已经快到了耶。」 「你在骑车吗?跟你说了多少次,骑车别讲电话。我掛了哦......」 「等一下......」对方话未竟,吕盈盈的手机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煞车声。 「磯!」 「碰!」紧接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喂,喂!新桓,新桓别吓我......梁新桓!」 彼端失去回应。 意识到发生大事,吕盈盈的呼吸倏地凝滞。 下一刻,她急得像身体着火般,慌乱了手脚。先是哭着打电话给梁新桓的家人告知状况,接着骑机车外出,沿着仰德大道一路搜寻,想知道进一步状况。 发现伤患送医后,她一路追了过去。直到急救室传来噩耗,她仍旧无法相信,前一刻还跟她通话的人就这么的歿了。 等在急救室前的家属,听到急救无效,瞬间崩溃。 梁母受不了刺激直接瘫软在地,由眾人搀扶着,而她的丈夫,也是这次抢救的梁医生颓坐在椅子上,神色哀凄,不发一语。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哥如果不去找你,就不会发生车祸!」梁文菱悲痛地捶打着吕盈盈的胸膛。 吕盈盈流着泪并未反抗。因为悲伤到痛觉麻痺,打在她身上的拳头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在医学院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我培养了他这么久,现在......现在就这么没了......」粱医生垂泪,哽咽地喃喃自语。 梁新桓的家人伤心欲绝,梁母从怔忪中清醒,哀怨地看着吕盈盈,嘴上虽未责怪,心里肯定埋怨极了。 吕盈盈艰困地叫了一声「伯母」,脚步踌躇不敢贸然向前安慰,只能静静地抹泪,她自知罪魁祸首不论如何道歉都是多馀的。 他是为了给她惊喜才这么早出门,她若是早点告诉他人不在学校,也就不会让他遇上死劫。 她害死了他,她好恨、好恨自己...... 吕盈盈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恍恍惚惚回到家。 她回过神,看着蛋糕闭上双睫许愿道:「我只有一个愿望,如果你听得见,回到我身边。」祈毕,眼泪扑簌而下。 凄凉地吹灭烛火道:「不是说好要一起庆祝生日的吗?为什么自己先走了,为什么......」 厨房的开水不知何时烧完了,炉子不断空烧到起烟。 官以靖看到一股黑烟由厨房冒出,惊觉事态严重,而这迟钝的女子还沉浸在哀伤中,未发觉异状,无论他怎么大喊依旧突劳无功,心中又气又急。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笨女人把自己给烧死了? 他用尽意志力去触碰她的手臂,依然碰不到。 浓烟不断窜出,瀰漫一室。 「小乖!」惊恐时刻官以靖脱口而出。 女子突然一个激灵,惊讶地瞠大眼看着眼前的官以靖...... -- vpO18.c0m 第叁章:明争暗斗 「咳、咳、咳」吕盈盈神智回笼,迅速至厨房关掉火源,打开所有的窗户。 刚刚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小乖」,很清晰,那不是错觉。 一定是新桓回来了,一定是他! 「新桓、新桓,是不是你?」吕盈盈像个疯子般,在屋里到处寻找他存在的证据。 回应她的是一室的沉寂。 官以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叫她「小乖」,本以为对方看见了他,结果只是错觉。 她与他面对面,却对他的存在浑然无感。 喊出声音后,官以靖身体突然腾空飘起,感到一阵耗弱无力,顷刻间灵魂被拉回病床。 巨大的拉力把另一个灵魂弹出官以靖的身体。 梁新桓看到自己又魂体分离,气怒地凝聚专注力,叫出勾魂使者。 「怎么回事,不是让我进他的身体,为何又把我踢出来?」 勾魂使者很无言,对梁新桓翻了翻白眼道:「你现在是个灵魂,怎么可以发出让对方听得到的声音?这叫鬼吓人,会耗掉很多元神。若多用个几次,你可能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指望了。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很累?」 「对啊。」从刚刚叫出声音后就觉得浑身虚软无力。 「你的记忆本来就会随着与他的身体融合渐渐退化,如果元神耗弱,会退化得更快。」 听他这么解说,不就像是喝了孟婆汤一样,所有生前发生过的事全忘了? 如果没有记忆,那所有原本属于他的亲情、爱情都将不存在任何意义了。 不,他还有重要的心愿,须藉着官以靖的身体完成,在完全融合之前,他必须让官以靖抓住最重要的东西。 「你爱去哪都无所谓,但是你只能看,不能改变现状。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万一再发生同样的事,我可保不了你哦。」 「那会怎样?」 「元神耗弱,轻则进不了他的身体,变成孤魂野鬼,重则魂飞魄散,什么都没了。」 「可是,刚刚情况危急,难道见死不救吗?」 勾魂使者停顿了几秒,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决定透露一点天机:「她死不了。告诉你吧,吕盈盈本就是官以靖的女人,他们还有一笔烂帐要算,不是你能插足的。」 耳里捕捉到「官以靖的女人」这几个字,梁新桓立刻激动起来。 「不可能,你的资讯有误!盈盈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斩钉截铁地道。 包括他自己都曾努力过,终究过不了爱情那一关,只能当她最好的朋友。他怀疑又有谁能解开她牢不可破的心房? 「爱不爱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即使你没死,他们的感情也必然会有交集。我言尽于此,以后没事别随便叫我。休息一下吧,今晚子时等你元神復原,可再次进入他的身体。」语毕,勾魂使者立即消失。 ***。*** 明争暗斗不曾少过的官氏企业,连日来因官以靖的车祸后续问题,争论不休。 官家有叁个儿子,两个女儿,女辈暂且不提。 当初大房无子,官家老爷外遇生下官以竹,元配与官家老爷胼手胝足打拼天下,地位自是无人能撼动,但生不出儿子,也只能勉强同意他娶二房,官以竹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官家的大儿子。 随着官家老爷子事业版图越做越大,倒贴的女人也呈等比出现,于是又纳了叁房生下官以寒,最后元配才生了官以靖。 官以靖天资聪颖,十八岁时便拿到国外名校的大学文凭。 但是,也在同一年,官家老爷与元配在飞往欧洲开会的途中飞机失事,双双殞命。 那些老爷子在外头生的孩子,在他死的那一刻纷纷上门来分一杯羹,最后用钱打发走了。 在官家,手足之情是个笑话,从小父亲就放任他们恶斗廝杀。 谁赢谁称王,是官家生存的不二法则。 在这种你争我夺的环境下成长,多年来官以靖早已练就一身沉定内敛,处变不惊的性格。 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不被虎视眈眈的二房及叁房鲸吞蚕食,他强忍着父母双亡之痛,回到台湾一边学习执掌企业,一边完成硕士学位。 从他回国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场无可避免的权势与利益的争夺战。 角逐总裁的过程,总经理官以竹的权势强大,背后有一堆攀亲带戚拥护他的员工,他与官以靖足足相差十岁,论学歷、论经验都比官以靖强。 官以靖靠着为数不多的股东支持,以过人的智谋及不眠不休的努力,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攀上总裁的位置,其中胜出的关键是官以寒的支持,以股权堪堪险胜。 他之所以支持官以靖,是因为老大向来行事狠戾,背后支持势力又庞大,难保哪天不将他一口吞了。而老叁虽工于心计,至今还不曾见过他捏死哪个人,算还有点人性,所以他选择与次要敌人同盟。 官以靖毕竟太年轻,身边没有心腹,而官以寒资质平庸,还暗藏私心。 依照情势看来,官以靖这总裁的位置岌岌可危,只要他一个小小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审视,随时有人乐意将他从顶端拉下来。 今天车祸事件无疑是老天在帮官以竹成就大业。 官以靖的魂魄悠悠地盪到官氏企业总部。 刚刚结束一场会议,诺大的会议室里,留下两个尚廝杀不休的男人。 「你没经过表决就擅自做决定,当我这个股东死了吗?」官以寒怒气未平地质问官以竹。 「总裁的位置总不能一直悬着,公司也不能一刻空转。你问问所有的股东,谁会反对我代理总裁的位置?」老谋深算的官以竹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你是想直接上位。」 「如果老叁一直没醒来的话,这是必然的。」 「我呸!不要脸的狐狸。」 「狐狸总好过你这隻狗,你也不过是老叁卡位的一颗棋子,别以为摇摇尾巴就能得到好处,聪明的话最好赶快选边站,免得到时候失了江山,哭诉无门。」 「我要在股东会议重新提出表决,质询你的正当性。」官以寒气怒地道。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以为你干过的那些坏事会比我少?」官以竹眼底迸射出寒光,朝官以寒冷笑。 「你什么意思?」官以寒被看得一阵哆嗦,彷彿他所有的秘密全都摊在他的眼皮底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叁年前,你对老叁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官以竹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开。 这句耐人寻味的话,虽未点破却已威胁性十足,官以寒下意识地怔愣了几秒,拿起手机打出电话。 「喂,当初对官以靖下药的事,还有谁知道?」官以寒铁着脸问道。 「少爷交代的事,小的怎么敢洩漏。」电话那头回覆。 对方的回答让官以寒感到疑惑。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官以竹为什么会知道?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当初官以靖即将登上总裁的位置,给他下药纯粹只是为了安插个女人在他身边,谁知道官以靖没碰那女人,就直接开车走人。结果中途药性发作,车子失控撞入山坡,这并非他预想的结果啊,幸好受了点小伤,否则就弄巧成拙了。 隔天听说官以靖的车子撞烂了,但官以靖回到家时对此事绝口不提,官以寒以为他因为药性发作而撞车,并不知道有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听到官以寒电话中的问话,官以靖的魂魄一震,叁年前那件事竟然是老二做的,他一直以为是老大搞的鬼。 但是,这之间牺牲了一个无辜女孩子的清白,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当想起那一夜,官以靖的心脏总会莫名地跳乱了节奏。 或许是药性的关係,虽然当时浑浑噩噩,醒来时早已记不清她的脸,但是那女孩子在他身下的感觉太过震撼,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 叁年前的那个夜晚 -- vpO18.c0m 第四章:沦为祭品 为庆祝官以靖拿下年度大案,不日即将上位,公司高层在台北郊区包下整个私人会所,接待宾客。 那天政商云集,少说也有百来人。他一时失察喝下掺了迷药的饮料,接着有个女子挨到他身边胡搅蛮缠。 逢场作戏的剧码他向来游刃有馀,但是卡在他上任前时间敏感,有人正千方百计设局想抓他的小辫子,也许那是个碰不得的女人,如果顺势而为把那女人吃了,必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免节外生枝,他果断地推开那女子,趁神智清醒时立即离开。 轿车子在山中飞快开出,没多久他便发现大事不妙,煞车系统早已被人动了手脚,双管齐下的陷害,显然是要致他于死地。 为了保命挡掉过快的车速,他看准一块较平坦的坡地,当机立断地直径衝下山坡。 车子轰隆隆地撞入竹林,他的挡风玻璃碎了,安全气囊也爆了,直到车子停住的那一刻,他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由于药性发作,他全身燥热难耐,尤其下身更涨痛得厉害,急需宣洩。 脱了上衣减去热度,身体自有意识地拉开裤头,此时却听见车外有女人的叫声。 那道声音彷彿是天籟,他意识不清,艰困地转头,看见了那宛若天使般的女孩正朝他靠近,他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甫上大二的吕盈盈租屋在学校附近。 那天,同学招了计程车准备去参加一个晚宴,半途礼服撑破了,而晚宴地点离吕盈盈家不远。于是,便至她家临时缝针补救,顺道请她以骑机车送她至晚宴的地点。 就在吕盈盈回程时,突然看见一部轿车衝下山坡。 她心一惊,第一时间立刻拨打电话报警,但山区收讯不良,于是她丢下机车,迅速地赶到山坡下救人。 「叩、叩、叩。」吕盈盈拍着车窗,一边试图打开车门。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神情焦急地看着车内的男人。 此刻的官以靖早已神智混沌,眼前的天使美得令人眩目,叫他忍不住想折断她太过美好的羽翼,将她纳为己有,与他一同沉沦。 他眼神迷惘地打开车门,女子逕自攀上他的身体。 「你别担心,我会救你。」边安慰他,边吃力地将他拖出车外。 她说会救他?她真的是神赐给他的天使,要拯救他即将失控的灵魂吗? 他被动地让女子抱着,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是女子身上的味道,使他神魂更加眩惑无法把持。 几乎是脚一着地,他便掌控了主动权,倏地将她推倒在草地上。 「啊!你干什么」女子瞪大眼,不知自己已成了祭品。 「我要你。」官以靖伟岸的身躯顺势覆上,迷濛的眼神贪婪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彷彿她是一道可口的珍饈,一个俯身热烈地吻上她柔嫩的红唇。 「唔不要不要。」她惊呼、拍打着他的胸膛。 她的泣声在他此刻听来如猫咪撒娇,更刺激了他的雄性渴望,兴奋莫名。 急于宣洩的下腹已无法满足于一个热吻,利用身形的优势,箍制住她的身体,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粗暴地咬嚙她的全身,似乎要将她吞灭。 他霸道地分开女人的双腿,没有太多前戏,急躁而兇猛地直接将肿胀的巨物送入她的体内。 「啊!好痛求你饶了我求求你」女人下身直接被贯穿,疼得尖叫。 他充耳不闻,彷若只有藉着与她合而为一才能得到救赎,他挺腰一次次地奋力撞入她幽穴的最深处,想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女子的呼求声,渐渐变成破碎的呻吟。 「你真美。」男人满足于身下完美的结合,忍不住发出叹息,情不自禁地吻着她。 女子体内一波波地颤慄收缩,由最初的奋勇抵抗转成了无力地瘫软。 他是个恶魔,蹂躪了救他的恩人 流着泪,像个任人摆佈的娃娃般,让这陌生的男子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恣意宣洩。 直到他饜足了,才趴在她身上昏睡过去。 推了推他的身体没有反应,吕盈盈后知后觉地领悟到,这个男人可能被下药了。 她起身,浑身发抖地以现有的卫生纸取证,并取下男人颈上的鍊子,穿好衣裳,仔仔细细的记下男人的样貌,趁夜逃离那个恐怖的人间炼狱。 该不该报警?她若报警,被强暴的事曝光,她还怎么做人?何况那个男人被下了药,若追究责任,他有可能没事,那么报警只会对她造成二度伤害。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将那张沾有证据的卫生纸丢入垃圾桶。 手中的项鍊令她觉得刺眼,那是她被玷污唯一仅剩的证据,她不能丢掉,却也不愿再多看一眼,迟疑了许久,将项鍊丢进抽屉的一角。 那一夜的惊心,让她从此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在往后的几年,她交了男友一直无法突破心里障碍,除了牵手拥抱外,她忍受不了任何人更亲密的身体接触。 而官以靖第二天醒来时,以为自己做了春梦,但赤裸的下身及乾凅的血跡都在在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事实。 那个女人是谁,他没有一点印象。穿回衣服之际,发现他的白金项鍊已不翼而飞,那是奶奶临终前送他的遗物。 要说他这一生曾经学会一点点爱,还保有一丝人性的温度,那便很小的时候跟奶奶住在乡下的那段时间学到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饮食起居皆由僕人照料,父母常忙于工作不见人影,加上夫妻间感情不睦,一见面就大小吵不断,除了公司管理的意见分歧外,最多争吵点都是父亲的出轨问题。 已经有叁个妻妾的男人依然不安于室,外遇不断,每每吵架两个妾室还会趁机兴风作浪,闹到夫妻几乎要以离婚收场。 当时父亲准备将他送往国外唸书,为了不影响他的心情以及行前让母亲看看孙子,便将他安置在乡下奶奶家短暂住了几个月。 那一年暑假他九岁。 也是那一年,奶奶邻家的一对姊弟,让他首次体会到手足间的温情。 苗栗县卓兰镇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是台湾少数未开发的一块圣地。 野地里一对姊弟正开心地玩耍。 「姊姊,姊姊,有蝌蚪!快来看。」 四岁的小男童蹲在沟渠边,盯着水中一群黑压压的小生物好奇地观看。 五岁大的姊姊原本在採野花,听到弟弟叫唤,兴高采烈地奔过去。 两人看得正专注,弟弟一个不慎滑落水沟。 「哇!姊姊」小男童在小小的水沟中哭喊。 「别怕,姊姊拉你上来」小女孩单脚伸至草坪的尽头,一手伸向小男童。若再前进一步随时会掉入沟壑,但小女孩的神情坚定,毫不犹豫。 官以靖正巧经过此处,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未加理会,继续迈步往回家的路前行。 在官家,即便有难也要不动声色,否则其他兄弟姐妹会趁隙落井下石,而冷眼旁观的算佛心了。 小女孩看见有人来,忙跑去拉住他的衣袖。 「哥哥、哥哥、我弟弟跌下去了。」乞求的眼神巴巴地仰望着他。 他斜眼一瞪,无情地推开小女孩,脚步未曾停留。 小女孩见求救无效,失望地再度跑回沟渠边,试图伸手拉弟弟一把。 「抓住我的手,快!」小女孩将自己的手尽量往前伸。 小男孩也伸出手想要触碰姊姊,但两个矮冬瓜根本搆不到对方。 「啊!」 一个不慎,小姊姊以倒栽葱姿势跌落沟壑,头脚都擦伤了。 「哇妈妈!」两个小娃儿同时惊吓得哭爹喊娘。 儿童的哭声震遍山谷,官以靖眉心浅蹙,不得不闻声回头。 -- 第五章:爱的记忆 小小的水沟,对九岁的官以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在两个儿童眼中是大河流。 官以靖从不存在的善念此刻难得萌生,他脚步折返,目测了下沟渠,不过是他及腰的高度。单手一撑直接跳下,将两个孩子一一托起丢向岸边,纵身ㄧ跃,轻而易举地跳回草坪上。 两个孩子不哭了,仰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崇拜,彷彿他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第一次被当成英雄,令他感到不自在。 「哥哥,姊姊流血了,不能走路,要抱抱。」弟弟指着姊姊的脚。 「城城受伤了,城城才要抱抱。」姊姊看着手臂擦伤的弟弟道。 见鬼了,谁说他要抱人?这两个小萝卜头得寸进尺哦。 他们以无辜的眼神乞望着他。 他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自己都受伤了还能替家人着想,他们的姐弟情深令他羡慕。官以靖冷硬的心肠,意外地软化了。 「阿嬤说你是靖哥哥,以后是我们的哥哥,我们住你家隔壁喔。」 哥哥?他也可以是保护弟弟妹妹的哥哥吗? 来到奶奶家将近一个礼拜,他此刻才注意到这对姐弟的存在。 最后,官以靖抱着足下受伤的小女童,让小男童挽着他的袖子,叁个人在夕阳馀暉的相伴下一同走回家。 「哥哥,我是盈盈,我弟弟叫城城。」回到熟悉的巷子口,小女童自动跳下官以靖的手臂。 「嗯。」官以靖不甚在意地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顶。 「我们家住那间。」小女生用手一比。 距离奶奶家不过叁房之隔,的确是邻居。 「哥哥来我们家吃饭。」一路被抱回家的小女孩尝到被照顾的滋味,马上将官以靖视为自己人,拉着他的手不放。 「耶!去我们家,去我们家。」弟弟见状也一起加入拉人阵营。 「不行,哥哥要回去了。」面对两个热情的小东西,他有些彆扭。 「那我也要跟哥哥回去。」小女孩又道。 「我也要、我也要!」弟弟跟着起鬨。 「你们都不用回家吗?爸爸妈妈可能在找你们了喔。」他蹲下来耐心地提醒他们。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只有阿嬤。」小男生天真的道。 「乱讲!妈妈在台北赚钱钱。」小姊姊马上更正弟弟的语误。 「那爸爸呢?」 「爸爸去天国了。」 原来如此。这两个小孩子真是单纯,心中完全不设防,随便一问,一家几口子全被摸得一清二楚。 世道恶化,有不少歹徒想伺机勒索官家,家庭背景是官家小孩不可对陌生人提及的禁忌。 那时候的官以靖渐渐体会到,不是每个家庭都像官家一样对人得层层防备,尤其是自家人。 被这两个小姐弟缠上他很无语,但并不觉得烦, 反而有些期待生活中的新体验。 当晚,邻家阿嬤热情地拿了一堆零食来回谢官以靖。 乡下地方人情味浓厚,左邻右舍都互相认识。天气好时,一群老人会坐在大树下聊八卦。夏风轻轻拂过,都市的尘嚣似乎不曾污染他们的心灵,就像不曾污染过这块净土一般。 时日一久,官以靖的本性渐渐显露,冷硬的心开始有了人性温度。对于他的变化奶奶很高兴,认为那才是一个九岁孩童应有的反应。 官以靖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攀谈,对老人的话题更没兴趣。但拗不过奶奶的温情攻势,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群老人之间玩起手机游戏,才勉强找到一丝乐趣。 熟悉了这位大哥哥,两个小孩会时不时地缠着他玩。 几天前,他在树荫下吃西瓜,两个小娃儿又跟来。小女娃儿很皮,搬了老人们放在树下的塑胶凳子爬到另一颗树上,他只是溜了一眼并未在意,小弟弟有样学样地正要跟着爬上去,结果小女娃儿攀上的树枝不敌重量,应声断裂。 官以靖一惊,下意识地丢下西瓜,身如火箭般衝出,双手接住她的同时,一个不慎,脚下绊到石头,摔得额头上血流如注。 小女娃儿吓得脸色泛白,嚎啕大哭,他这个受伤的人还得安抚惊吓过度的孩子,按住额前的伤口,带她回家后迅速就医,后来缝了好几针,至今疤痕还隐藏在前额的瀏海之间。 从此以后,这小女娃儿天天黏着他,像个跟屁虫,去到哪跟到哪。 这天,一群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大树下聊天,小女生手上拿着一样东西,兴奋地跑到他跟前递给他道:「哥哥,这个送你。」 看她眼神这么慎重,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伸手接过一看,官以靖哭笑不得。 他一个大男生要芭比娃娃做什么?不被耻笑变态又幼稚才怪。 「哎呦,不得了喔。」盈盈的阿嬤一看那芭比娃娃,笑咪咪地调侃道,「这是我们家盈盈最宝贝的东西,她谁都不让碰的,居然要送给你,可见她多喜欢你呀。」 难不成他还得叩谢隆恩?官以靖在心底腹诽。 「哥哥不需要这个东西,你自己留着玩。」他面无表情地推还给小女孩。 最宝贝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人,居然遭退货,这是双重打击。小娃儿看着官以靖扁了扁嘴,叁秒后爆哭出声:「哇......」 一群老人赶忙围过来安慰,罪魁祸首的官以靖站在一旁,皱着眉不知何错之有。 「盈盈好端端的,哭什么?」盈盈的阿嬤问道。 小女娃儿泪涟涟地睞着官以靖控诉道:「哥哥......呜......哥哥不喜欢我。」 「我没说不喜欢你呀。」官以靖表情无奈。 「可是你不要我的礼物......呜......」 「好吧,哥哥收下你的礼物,可以了吧?」他被小女生打败了,知道那是她的心意,为了不让她伤心只能勉强收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只芭比娃娃。 见官以靖收了自己的礼物,小女孩泪水未乾便已漾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小酒窝像阳光般耀眼,一下子煨暖了人心,再冷漠的人恐怕也要被融化了。 官以靖动作温柔地以指腹擦去小女孩颊上的泪花。 奶奶笑吟吟地对小女孩开了句玩笑话:「那么喜欢靖哥哥,以后跟靖哥哥结婚,当他老婆好不好?」 闻言,官以靖的手一顿,倏地收回。 「奶奶!」他没好气地出声制止,俊顏已乌云罩顶。 「好,我以后要跟靖哥哥结婚,我要跟靖哥哥结婚!」小女孩又叫又跳,ㄧ副兴奋的模样,活像得到多大的恩赐。 「盈盈、盈盈,来,阿婆问你,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一位老人家拉着小女娃儿问道。 眾老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群老人......这是他们捉弄小孩的恶趣味吗? 官以靖已经听不下去准备走人了,却被奶奶拉了回来,坚持要他听听小女孩的答案。 「知道。妈妈说结婚就是跟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用分开。」在小女孩的眼里,哥哥是除了妈妈跟阿嬤以外会保护她的人,所以她喜欢哥哥。 「喔?那阿婆也喜欢你,你怎么不跟阿婆结婚?」 「不对,妈妈说男生跟女生才可以,一个爸爸,一个妈妈。」 「哇,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哦。」在场的一位老人家道。 「是啊,真聪明。」另一个老人家也附和着。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笑声不止。 「阿靖,你看,这盈盈多可爱......」奶奶道。 被眾人拿来娱乐,官以靖本该生气,但是小女娃儿灵动的眼珠子看着他闪闪发亮,那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眼神,让他怎么也气不起来,只觉得这群人很无聊,便转身走人。 之后,只要看到小女孩又缠着官以靖不放,左邻右舍就会拿他开玩笑道:「你的老婆来了。」 他权当没听见,任他们调笑娱乐一番。 前行美国的最后一晚,两个孩子听说哥哥要离开,吵着要跟他睡。 奶奶不顾他的意愿,ㄧ口应下。 -- 第六章:初萌芽的感情 「我不习惯,不要。」官以靖抗议。 「就一个晚上挤一挤,他们那么喜欢你,以后去了美国可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了。」 官以靖虽不情愿,想想奶奶说的话也有道理,最终还是妥协了。 左邻右舍送来的东西太多,他跟奶奶一起收拾行李到很晚,而两个小娃儿年纪尚小,早早已经在他床上躺平了。 行李还没收拾完,小男童突然哭着醒来,小姊姊跟着张开双眼。 奶奶说那是认床的关係,只好将他送回家,而小姊姊张着惺忪的睡眼,依然坚持要跟哥哥睡。 官以靖临睡前,发现小女娃儿把被子踢到脚下浑然不知,还呼嚕、呼嚕地睡得香甜。 他帮她重新盖好被子,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儿不禁好奇地想着,这成天嚷着要跟他结婚的小女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盯着小娃儿半天,彷彿看见了她长大后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纯真的脸上偷了一个吻,双颊陡然热烫了起来,像怕被发现心事似地,赶紧背对着她睡下,羞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半夜小娃儿一翻身,一隻小脚丫毫不客气地跨上他的腹部。 感到身子沉甸甸的,他半睁开眼,下意识地想拨开那隻脚丫,愣了片刻才想起身旁的人是她,便捨不得推开,直接闭眼睡了。 他唇畔浅浅勾起的弧度,洩露了九岁男孩隐藏的细腻心思。 离开当天,大家拍了许多照片做纪念后,一群人目送他的车子离去。 还记得那小女孩追着车子边哭边喊着,「哥哥、哥哥......」 他莫名地升起一阵心酸。 而今回想起那段时光,竟是他这一生中最单纯、最美好的回忆。 多年以后,他回台湾见奶奶最后一面,那家邻居早已搬走。 奶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道: 「阿靖,你爸没心没肺,眼中只有利益,兄弟姊妹没人愿意跟他往来,而他身边的人,没一个真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步上他的后尘......帮我打开那个抽屉,有条链子要给你。」 官以靖依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条白金项链,他取出拿到奶奶面前。 「我走之前,想将我的东西亲手交给每个孙子。这条项鍊是你爷爷跟我求婚时的礼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他的爱可以在你身上一直延续下去。」 他在奶奶面前将链子戴在颈上,格外珍惜,从此不曾取下。 官以靖流下了有记忆以来少有的眼泪,因为那份纯碎的爱。 ****** 那个男人是谁? 那男人在画室里手执毛笔,聚精会神地在萱纸上作画,行笔的变化及浓淡乾湿的控制运用自如,像个专家,ㄧ幅写意画就这么在他笔下完成。 这幅画他认得,那是掛在那个女子和式房的水墨画。一弯清泉隔开一男一女两相遥望,两边是古屋及垂柳。 女子悄声进入画室,躡手躡足地来到男子后方举起双掌,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女子故意压低音调。 「别闹了,小乖,待会儿画坏了,这可是要送你的。」 「真的?」女子听话地放开手掌,好奇地靠到桌旁与他一同欣赏那幅半成品。 「再题两排字就大功告成了。」男子边说边下笔。 女子专注地看着他挥毫,须臾间,画作已完成。 她读着那两排字: 河汉清且浅,相去復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读完后女子眉心浅浅蹙起, 心情顿时沉重。 那条河,是两人间一直跨越不了的鸿沟。 「对不起,新桓......」 梁新桓搁下笔,转身拥着她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若不能打开你的心房,相信其他人也不能。」 吕盈盈不语。 「小乖,来,笑一个。」梁新桓捏了捏她的脸颊,一派轻松地道:「你不觉得我的国画功力越来越厉害了吗?」 「是啊,你那么聪明,不管学什么一下子就会了,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拿出手的那种。」吕盈盈朝他一个灿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所以你很崇拜我?」 「当然嘍,不然怎么会答应当你女朋友。」吕盈盈手指玩弄着男人耳陲上凸起的一颗红痣,温柔撒娇。 她常开玩笑,那颗红痣是他身上最特殊的记号,如果她痴呆了,看到那颗红痣肯定不会忘记他。 「好。那你得把这幅画掛在家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往前看,哪天突破了那层心里障碍再拿下来。」 「嗯。我会把这幅画掛在最醒目的地方。」 梁新桓执起吕盈盈的手背,轻轻一吻以示鼓励。 对吕盈盈而言,这样的接触已经是极限了,若是靠近她唇边,她便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甚至害怕到尖叫。 他猜想,她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她绝口不提,可见那件事伤害她至深,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给她更多的安全感,让她知道没有她的同意,他不会有近一步的亲密行为。 眼前的男女互动,彷彿是官以靖曾经的经歷。 但是,那明明不是他的记忆,为何会感觉如此熟悉? 每次见到那个叫「小乖」的女孩,心就会莫名地酸楚,甚至隐隐泛疼。 她的笑,那耀眼的小酒窝,他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又默默地唸了一遍墨画上的诗句。唸着、唸着,突然头疼欲裂,面前的景物不断震动、模糊,像正经歷一场大地震。 顷刻间,他失去意识,魂魄返回病床。 梁新桓的灵魂从他身上滚了出来,坐在床缘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人,接着双手蒙住脸,独自哭泣。 勾魂使者突然现身与他并坐,将手环过他的脖颈道:「哎,老兄,你何苦强迫把记忆灌入官以靖的脑子?那很伤神的。」 「滚开,都是你害的。」梁新桓不领情地推开他的手臂。 错误已经造成,勾魂使者想尽办法弥补,但怎么做也不可能让梁新桓起死回生。 「你何不往好的方面想想,你跟吕盈盈本来就没结果,但是进入官以靖的身体,你便能拥有她了。」 「但那是他的记忆,不是我的。」 「他的记忆会慢慢会有你的,只是你会渐渐忘记罢了。」 「我不想失去有她的记忆,我不想忘记她......」 「......」那太惨了。他只是个勾魂使者,办不到梁新桓想要的。 正在梁新桓颓丧之际,勾魂使者听到有脚步声接近。 「咦,有人来了」勾魂使者道。 官以靖有特别看护,叁更半夜谁会来探病? 一位戴着口罩的护士,手拿一瓶新的点滴轻轻推门进来,脚步极轻,但依然吵醒在躺椅上睡觉的特别看护。 看护起身看了下掛在铁架上的点滴,差不多要滴完了。 「来帮他换一瓶新的。」护士简单地解释一下,手脚俐落地换上点滴瓶,在瓶子上注入一支药物后,迅速离开。 看护不疑有他,继续躺回椅子上睡觉,室内又回復安静。 下一刻,勾魂使者眼神突然一闪,脸色瞬间刷绿,惊恐地道:「她不是护士!」 梁新桓瞪大眼球看着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凝聚专注力,探手伸向点滴瓶。 「碰!」一声。一阵强大的阻力将他的身体弹开。 *作者的话: 这几天有事,存稿不足,需晚几天才PO文,请耐心等候。 预告一下,第七章很精彩,第八章故事的主轴才要开始,请继续支持。 -- vpO18.c0m 第七章:真心告白 「死小子,你不想投胎了!」 拄着拐杖的阴间使者即时出现,制止勾魂使者胡闹的行为。竟敢乱用神力,破坏规矩,这是犯了大忌。 勾魂使者感到手掌一阵酸麻,没料到自己会下意识地去碰那瓶点滴。 此时,又有一位护士拿着一瓶新的点滴进来。 不是刚刚才换过?特别看护满脸疑惑地再次起身。 「咦?这谁换的?」护士溜了一眼看护,查看了下新的点滴瓶,瓶上未加标示药名,她走到床边,拿起签字板查看,也没人签名。 「刚刚有个戴口罩的护士,你没碰到吗?」看护回答。 戴口罩的护士?谁呀?这床病人是她负责的,原本设定好换点滴的时间,谁知道已经有人先来过了。 虽然起疑,却没有人会往谋杀的方向想。 护士只当是哪个家属取了偏方乱套,也不知那瓶子里放的是什么药。为了避免与医生开出的药方衝突,她果决地取下那瓶可疑的点滴,换上新的。 护士离开后,看护不甚在意地又躺回去睡觉。 从头到尾旁观的叁缕灵魂终于稍稍安心。 「我说过只能看不能干预,你最近怎么老是犯错?」白发老人不悦地质问勾魂使者。 勾魂使者自己也大惑不解地思忖着。 自从勾错梁新桓的魂魄后,勾魂使者开始发现自己有了凡心,这种事以往从未有过,也不知道是被哪隻鬼迷了心窍。 虽然说人的生死有定数,但也有意外,不能太过相信命运。譬如眼前这个倒霉鬼梁新桓,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喔,不,是死惨惨的例子。 「有人要他的命」勾魂使为自己辩解。自知做错事,一脸等着领罚的卑屈。 「这是重点吗?」老人家恨铁不成钢,拧起勾魂使者的一隻耳朵。 「老伯,你是他的上司?」梁新桓好奇地问。 「嗯,啥事?」放掉勾魂使者的耳朵看向梁新桓。 「我要告他,他害我」梁新桓以为终于找到申诉的管道。 「哎,」老人家不等他说完,打断道:「他已经尽力了,别怪他。善恶皆有报,有一天你会知道。」 啐!讲那么多,明明就是官官相护。 「走了,走了。」老人手一挥,两位阴间使者立即消失。 官以靖的魂魄第二次被莫名地吸引到那位名为「小乖」的女子家。 知道那幅水墨画的由来后,不由得多看几眼。 灵魂随着她飘进卧室。 女子坐在梳妆台旁取出一本相本,一页页地打开瀏览,表情沉浸在回忆之中。 他好奇地参观她的房间,简单清爽,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她的每个神情、每个反应都吸引着他,官以靖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一张照片吸住了吕盈盈的目光,她眼神停驻在上面许久,专注而充满感情。 那是两个人穿着运动服的男女,男的是弟弟吕渭城。他在操场上一手搂着姊姊比YA的手势,一手高举奖牌笑得灿烂。 吕盈盈记得那是弟弟高ㄧ时参加马拉松比赛,得了第一名时拍的,那时她专程跑去帮弟弟加油。 但谁也没料到,不久之后弟弟被诊断出白血病,那年的他才十六岁。 人的生命竟是这般无常,就像梁新桓ㄧ样,两人都这么年轻就走了。 「城城,这是限量版的布鞋,姊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託人买到,你看。」 吕渭城住院了一段时日,理了光头,整个人瘦骨嶙峋,脸色惨白。 为了帮他加油打气,吕盈盈买了一双布鞋给他,那牌子是他一直想要却捨不得买的。 「谢谢姐,我一定会好起来,带你这隻不喜欢运动的懒猪一起跑百米。」 「一言为定哦!」吕盈盈强忍着泪水,卖力地笑着,「对了,你说要一起看旧照片,姐带来了。」 吕盈盈从包包里取出几本相本,堆在弟弟面前,与他坐在病床边翻看。 「记得这张照片吗?」吕渭城抽出一张官以靖临去美国前,叁人的合照。 「嗯,那个人是靖哥哥。」看着照片中的人,吕盈盈眸光更加温柔了。 「我记得那个哥哥好疼我们,他对姐姐尤其好。你去到哪,他就跟到哪儿。」 「你记错了,是我像跟屁虫一样黏着他。」 「不对、不对,他的视线都在你身上,你看这张照片,再看看那张照片」吕渭城又抽出几张生活照,证明他所言不假。 仔细一看,有几张照片里头的主角是姐弟俩,后头不小心被拍到的官以靖,眼睛看的方向都是吕盈盈。若非弟弟点破,她一直没察觉。 「十几年没见,人家早就忘了。」吕盈盈尷尬地说着,白皙的脸庞竟染了酡红。 「姊姊,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天使,我一定帮姊姊找到靖哥哥。」 「别乱说话。你会好起来的。」 他说完那句话后的两个月,真的去当天使了。 吕盈盈并不知道,吕渭城是多么放心不下姊姊。临走前一晚,手中还握着那张叁人合拍的照片,向神默默祈求: 「如果真有灵魂,让姊姊找到一个可以爱护她一生的男人,我愿意任神差遣。」 弟弟走后,欠了一大笔医药费,母亲因扛不过经济压力,答应她老闆的追求,很快便再婚,吕盈盈因此搬到台北与母亲同住。 这个商人叫傅悦,有个大吕盈盈两岁的独生女,长得美则美矣但个性骄纵,总认为妈妈是狐狸精,对吕盈盈更是鄙夷至极,语气刻薄,从不给她好脸色。 即使吕盈盈在傅家吃香喝辣,有佣人使唤,她仍然不想留在那里惹人厌。 妈妈知道她的处境,便以她读书方便为藉口,帮她租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婚后不久,妈妈又生了个弟弟,全副心思都在小宝贝身上,关注她的时间也越发少了。 在傅家她本就是个外人,而妈妈现在拥有自己的家庭,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比对这些残酷的现状,再看着手中那张叁人的合照,让她对过去无限怀念。那时有阿嬤、有弟弟、有靖哥哥,还有左邻右舍,生活在乡下的他们多么幸福啊! 想着出神,眼眶渐渐地湿热了起来。 官以靖无预警地,看见女子的一滴眼泪落在相本上。 他好奇地想着,什么照片让她这么多感?于是靠近一瞧。 犹如一道惊雷劈来,他的脑子瞬间失去运转的功能。 那张泛黄照片里头的人物,其中一个是九岁的他。 纯真的记忆,顷刻间一一回回笼。 官以靖惊诧的眼神重新落在这位女子身上,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 原来,她就是那个记忆中有个小酒窝,常露出灿烂笑容的小女孩,难怪他觉得熟悉。 将近二十年没见,她已长得亭亭玉立,如含苞的芙蓉,美丽中带着羞涩,无怪乎他认不得。 她的名字是 官以靖努力地搜索着褪色的记忆,半晌,脑子终于清晰了起来。 盈盈,对了,是盈盈。所以那首诗、那幅画里面的主角是她! 认知了这件事已经够意外了,接下来看到的竟令他更震撼到头皮发麻。 她拉开底层的抽屉取出另一本相簿,一样东西无意间被相本勾出,掉落地面,她捡起一看,是那条白金项鍊。 吕盈盈的手一顿,项鍊猝不及防地再次滑落。 那是她的一道伤疤,一个恶梦。 她告诉自己,有一天她克服了心理障碍,会将那条项鍊丢掉 拧着眉心重新捡起,看了许久才丢进抽屉。 此刻的官以靖因那条项鍊,已惊愕到无以言喻。 盈盈,盈盈。原来给了他初夜的女孩竟是盈盈。 终于了解,第一次佔有她的那种强烈震撼感因何而来。 早熟的他,在九岁时已经将喜欢她的感觉悄悄放在了心上。对她的熟悉及喜欢,都是出自于他那纯真的灵魂。 所以在触碰她身体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已先认出了她。 这些日子,他的魂魄飘飘荡荡地绕着她转,渴望她却触碰不到。所以每当看到时,才会有那种酸涩到心里犯疼的感觉。 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像是他此刻最好的写照。 迟来的认知让他心中掀起狂滔巨浪。 惊讶、不知所措、心疼,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釐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有没有一丝喜悦。 「盈盈,我的盈盈,你听到了吗?盈盈,我爱你。」官以靖倾诉不尽的感情无法传达,只能在她耳畔不断呼唤,希望对方能感应到。 他脑子突然轰地炸开,一阵震盪,失去了意识。 吕盈盈猛然抬头,看了看房间,只有她单独一人。 但是,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畔说:「我爱你。」 谁?到底是谁? 甩甩头叹笑一声。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这阵子为什么时常幻听?也许真该去看心理医生。 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及勾魂使者站在官以靖的病床前俯瞰他。 「你的最后一件任务完成,心愿也达到了,该是你去投胎的时候了。」老人家对勾魂使者道。 「老闆,能透露一下,我生前的心愿是什么吗?」勾魂使者执行任务时,记忆已被洗清,既然是最后一件任务,他很想知道当初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老人家手杖一挥,勾魂者立即看到一个景象。 他躺在病床上,手握着一张照片默祷着: 「如果真有灵魂,让姊姊找到一个可以爱护她一生的男人,我愿意任神差遣。」 看完这段生前记忆,勾魂使者恍然大悟。 「原来我是吕盈盈的弟弟。」 「因为你生前的执念很深,无法投胎,所以这几年让你执行任务,直到你为你姊姊跟官以靖牵起了一条线。但以后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 「所以我不是因为勾错灵魂后才一直出错,是因为看到姐姐,勾起感情?」 「应该是吧。人即使失去记忆,还有一种叫下意识的东西封存在大脑里,没有特殊因缘是无法窥知。」 说到此,阴间使者的两缕魂魄渐渐消失,至完全无影无踪 病床上的官以靖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眼皮也在跳动。 看到这一幕,看护眼睛为之一亮,深怕是错觉地揉了揉眼球。 病床上的人反应越来明显,最后伸起无力的指掌握住看护的手。 -- vpO18.c0m 第八章:甦醒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看护兴奋地叫住巡房后正要离开的医生。 医生曾说过,这个病人脑部的血块没化开,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在这里躺了足足叁十天,竟奇蹟似地甦醒了。 官以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彷彿经歷了许多事情,但是醒来后梦里的一切变得异常模糊,脑子很乱,理不出头绪。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不是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而是他不在公司这段日子,公司是否有重大转变,他必须马上了解。 由于身体尚在復原中,他醒来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数日后,官以靖的身体已迅速恢復。 「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立刻来见我。」官以靖对特别看护道。 半个鐘头后,一位头发刷得油亮亮,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出现在病房里。 「靠,老弟,你真醒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真怀念你那千年冰山的表情啊。」宋念宗一脸激动。 官以靖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我应该是第一个被告知你醒来的人吧?」看来应该是,否则这房门早就被一干人挤到爆了。不是因为他受欢迎,而是虚情假意的人太多。 「少废话,公司状况如何?」 官以靖直接切入重点。 宋念宗是他在国外唸书时的学长,也是他身边少数可信的人之一。此人最大的长才是外交手腕,他今天能爬上总裁的位置,宋念宗功不可没。 「哎,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多少人想趁机把你拉下来。你昏迷这段期间,公司已经大震盪好几次了。 首先,有心人士炒作你这次车祸的新闻,弄得股价大跌,官以竹的人趁机疯狂收购股票,他又坐上代理总裁的位子,平稳了股价坐收渔利,你说你惨不惨? 再者,你身边的几个重要干部,看你一直没醒来,沉不住气的已经被官以竹挖角了。而官以寒没了你撑腰,深怕被干掉,屁都不敢放一下。还有一点,官以梅已经不敌威胁利诱,靠到老大那边去了,她这阵子管财务部得到了不少好处,这是不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依我看,这一届的股东大会后,官式企业的总裁恐怕要换名字了。」 还真是四面楚歌啊!一声哼笑由官以靖的鼻孔逸出,俊顏已如寒霜罩顶。 宋念宗说的官以梅是官以竹的妹妹,只小她一岁,在官家排行老四。 他还没死,兄弟姐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瓜分他拥有的一切。 他漠然地问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正有此打算,你就醒了。」宋念宗痞痞地笑道。 「既然情势都看透了,你有何高见?」 「商业联姻。」宋念宗言简意骇,一针见血。这是捷径,效果万无一失。 官以靖掀眸瞧了一眼宋念宗问道:「可有人选?」 意思是接受了?说得毫不犹豫,彷彿主角不是他。 更离谱的是,决定婚姻大事活像菜市场买菜这么乾脆果决,推荐什么就买什么, 一点都不挑。 这就是宋念宗认识的官以靖,为了捍卫自己的企业版图,可以不计代价,甚至赌上自己的婚姻。 他的答案早在宋念宗预料之中,所以才提议。 「洪森豪的女儿,或者傅悦的女儿,这两家企业都与我们公司有交叉持股。手中握有不少股权。如果获得其中一家的支持,你绝对稳操胜算。」 「那就选个最有利的。」 「好,我这就去办。」宋念宗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招一批新人进来,我会把那些倒戈的员工全部开掉。」 闻言,宋念宗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他。 所谓「倒戈的员工」里头大有皇亲国戚在,这一刀下去,官以靖恐怕会惹祸上身。 相对于宋念宗踌躇的眼神,官以靖的眸光如结了霜的万年寒冰,让宋念宗的心不由得一颤。 「你确定?」 「我自有计划。」官以靖当然知道这之中的关係盘根错节,环环相扣。但若不趁现在将隐患一次解决,日后更难处理。昏迷这段期间,正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现形,未必是坏处。 至于联姻一事,身为企业家第二代的官以靖,不论身家背景、才学外貌,都是绝世之选,放眼整个商业界的单身菁英,若他自居第二,无人敢称霸第一。 这些绝佳的外在条件,引来一堆名媛淑女疯狂地竞相追求,宋念宗提联姻的人自然也在其中。 官以靖最不缺的是女人。 但是他很清楚,若撇开这些虚荣的表象,他的冷酷无情、深沉的城府,有谁会真心喜欢?所以,他对爱情没有一丝憧憬,必要时可以拿它当筹码,以达目的。 娶谁不重要,只要这个女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努力的目标是「赢」,如果输了,下一刻被痛宰的就是他。 为了自保,他只能将敌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宋念宗一提联姻,数日后马上有了结果。 官以靖正盯着电脑萤幕,边打着键盘。 「这是傅悦的女儿傅明雪,建议你熟悉一下。」宋念宗将照片递给官以靖。 官以靖接过照片随意溜了一眼。 「长得不错。」将照片搁在一旁,继续工作。 「听说脾气不是很好。」宋念宗提醒道。 「无妨。」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快速敲响,头也不抬。 「也对,凭你的本事,家里一个,外头要多少有多少。」 官以靖手指一顿,抬起头,冷峻的眸光看向他的秘书。 宋念宗立刻识相地噤声。 「我爸是这种人,我不会像他一样。她若帮我,我定不会亏待她。」 宋念宗感悟地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若不帮他把好关,恐怕一失足就是一辈子。 这点,他以前倒不曾想过。他一直以为官以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这么多,对婚姻肯定不会忠诚,没想到他还是很有道义,不会把人利用完了一脚踢开。 「不如先联谊一下,你看如何?」既然如此,就不该草率决定婚姻,至少也得是合得来的,彼此多了解些,以免他后悔莫及。 「先订婚,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官以靖语毕,继续敲打着键盘。 宋念宗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后悔提联姻的建议。 「对了,这几天已开始面试新人,应该很快就会有一批人进来。」 「很好,到时候安插他们到各部门,职位越小越好,让他们签一份保密条款,薪资外的补贴由我私人支付。」 为了不打草惊蛇,官以靖私下给出高薪,让新人做助理的工作,松懈对方人马的心防,再偷偷蒐证这些倒戈者曾经舞弊的事实,到时候一举发难,直接拔除异己,让官以竹措手不及。 官以靖这几天回到工作岗位,案上有许多悬而待决的文件,他加班到很晚尚未批完。但是刚復原的身体敌不过劳累,于是留宿在总裁办公室的私人套房。 他一沾枕,便见到一位长发女子开门进来。 「小乖?」官以靖下意识地叫出名字。 女子朝他甜甜一笑,脸上泛起浅浅的酒窝,美极了。 她在官以靖身旁躺下。 彷彿等待已久,官以靖迫不及待地翻身压在她身上,饱含柔情地望着她。 她始终微笑着。 官以靖倾身攫住她的樱唇吸吮舔吻,捨不得放开。 她双手攀上他的颈子,热烈回应。 高亢的情慾升起,一边吻着她的颈窝、锁骨,一边解开她衬衣上的扣子,含住她雪乳顶峰的一颗红莓。 身下的女人难耐地发出呻吟,拱身迎向他的坚挺慾望。 他脱下她的贴身底裤,扶住自己肿涨的巨根推入女子体内,快速挺动腰桿,最后精华尽释。 身体放松的下一刻,灵魂突然抽离,他看见自己死在手术檯上。 心一惊,逼出涔涔冷汗,整个人倏地吓醒。 张开双睫,室内一片漆黑。他躺在床上片刻,心情渐渐沉淀下来,才打开床头灯。 抓起手机溜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 头疼欲裂。 医生开出的药,他昨天忘了带出门,会是因为一整天没吃药引发头疼,才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吗? 虽然是一场梦,却相当逼真,他的内裤被自己白浊的浓液喷湿了一片。 而那个死在手术檯上的自己,令他醒来后仍心有馀悸。 他拧一拧眉心,起身去浴室冲澡。决定待会回家拿药,顺便带点东西回公司。 早晨去而復返,在回公司的路上,官以靖的车子停在红绿灯口,无意间扫过一群正在等红绿灯的行人。 一抹似曾相似的女子脸孔映入眼帘,让他平静的情绪陡然升起一阵波动。 后头的车子频按喇叭催促前行,他将车迅速地靠边停下。 -- 第九章:遇见 匆匆下车回头搜寻着人群,发现等红灯的人已换上另一批,而那个女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宛若失去了重要的宝贝,一股浓浓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扰乱他的心绪,让他感到心酸? 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他努力思索着,却想不起女子确切的样子。 吕盈盈刚毕业便参加官氏企业的面试,幸运地被录取了。 开心之馀,即刻与母亲分享这则好消息,告诉她从此不再需要她的经济援助。 能够在股票上市公司工作,福利自然是不错。再者,虽只是个助理,薪资却很优渥。 她终于可以不必仰人鼻息,为了生活费遭傅明雪冷嘲热讽。 她告诉自己不论工作多么辛苦,都必须坚持下去。 今天是报到第一天,她们提早到公司熟悉工作环境。 官氏企业本就是搞建设起家。这栋自家企业总部楼高四十五层,是市区醒目的地标。雄伟的外观,美轮美奐的室内设计,活脱脱是官氏企业的活广告。 一楼大厅呈环形挑高至五楼,两侧尽头有电梯,中央音乐喷泉的后方是手扶梯及接待柜檯。 五楼以下的办公室,可直接透过天井的不銹钢围栏俯瞰楼下动静。 官氏将最美的风景留给自家办公,中间楼层出租,顶楼是总裁办公室。 今天有十来个新人报到,大部分是初出茅庐的社会新鲜人,许多员工纷纷好奇地利用空挡靠在天井边看热闹,尤其是未婚男女更是兴奋异常。 四楼上的行销主管汪毅站在天井边,已经注意到气质清新的吕盈盈,视线随着她移动,捨不得离开。 吕盈盈是商科毕业,被派到四楼的财务部门当助理。 总裁秘书宋念宗带着十几个年轻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每一层楼,一一介绍他们给各部门的主管认识。 一路走完各个部门,即将进入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前,宋念宗简单介绍了一下官以靖的奋斗史,使得这群年轻男女对于这位能力强,且仪表出眾的总裁无不渴慕仰盼。 其实,宋念忠的家人全在国外,会接受官以靖的重金礼聘来台湾发展,也是因为佩服他的魄力,还带有一点点崇拜的心理,若不是官以靖喜欢的是女人,他早就...... 最后,他调整自己的心态,将官以靖视为最好的朋友,成为他的左右臂膀。 宋念宗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十几个员工纷纷涌入。 官以靖从座位上起身的同时,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吕盈盈。 那熟悉的身影,那个梦里令他无限眷恋的女子,不就是她! 这阵子心中模糊的影像终于与眼前的人重叠。 努力思索着梦中与她相关的记忆...... 之前昏迷中的梦境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他眼神一亮,充满惊喜。 盈盈,他的盈盈! 他衝动地想上前拥抱她,却找不到理由。此外,眾目睽睽之下,他怕失了分寸。 于是,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仍然按照既定的程序给予新人一番期勉与鼓励。 而吕盈盈看见官以靖的霎那,却与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她瞪大了黑瞳,吓得驀然忘了呼吸。 此刻,所有的员工都在尽量往前挤,想近距离地欣赏总裁俊逸非凡的容顏,而她却屏着气息,不着痕跡地在往后退,希望隐藏起自己不让他看见。 官以靖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事实,浅浅蹙起眉心,因她的态度而感到难受。 她怕他,是否因为那一夜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努力表现出一贯的沉定,脸上波澜不兴,翻腾的情绪隐藏得不见痕跡。 吕盈盈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那个夺去她清白的男子,竟会是她的大老闆。 她吓得不轻,当下就想辞职。 然而再细想,在一干新人中,官以靖并未特别注意她,显然是没认出她。 虽然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可怕的一夜,但是不可否认,进入官氏企业是许多年轻人的梦想,如果现在就放弃,是不是意味着要再次看傅家人的脸色?况且,她几天前才跟母亲说不需要再依靠她了,怎么可以上班第一天就把工作搞砸? 思忖了半天,她想,她的办公室在四楼,总裁在顶楼,也不可能常有见面的机会。只要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就没事了。 来来回回斟酌,权衡得失后,她才打消辞职的念头。 上班第叁天,吕盈盈一早到公司便接收到一束花。 打开卡片细读,原来是隔壁行销部主管汪毅送来的祝贺。 记得第一天介绍各部门主管时,那位长得斯文俊秀的男人,眼光中对她隐藏不住兴趣令她印象深刻。 「哇,盈盈,你的行情不错喔,汪毅还是单身,我看他是有意思要追你。」主管官以梅调侃道。 吕盈盈只是淡淡一笑,不想扫别人的兴。她的男友刚遭横祸,哪有心情马上投入另一段感情。 上班后不久,她的分机响起。 「吕盈盈,你上来一趟,总裁要见你。」宋念忠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 「总裁要见我?」吕盈盈惊疑不定。 所有员工的眼睛齐看向她,总裁的事情通常由秘书执行,除非事关重大,一个新人不太有机会蒙总裁特别召见,此举令人匪夷所思。 「知道了,我立刻上去。」 本以为总裁有什么重要的交代,结果只是要她整理一些旧档案。 她面对着柜子,按照他的要求将档案一一重新排列归档,官以靖则坐在办公桌前上兀自工作。 原本有些心慌的吕盈盈,看到对方只专注在工作上头也没抬,她才稍稍安心。 但她并未发现,官以靖在她转身整理档案时,视线一直追逐着她的背影。 他很渴望再看到她。 他的盈盈......原来看得到摸不到的感觉,是这般遗憾。 他想问问她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弟弟现在如何?却不敢开口,若知道靖哥哥就是夺走她处子之身的男人,是否会破坏她心中的完美形象?何况,他要订婚了,两人注定是无缘又何必半途认亲。 宋念忠泡咖啡进来时,看见官以靖灼热的眼神紧盯着吕盈盈,那是宋念忠认识官以靖以来从未见过的温度,他惊得差点没把咖啡洒出来。 发现有人进来,他不着痕跡地收回视线。 官以靖清了清喉咙发出声音问道:「吕小姐第一天工作还适应吗?」 宋念忠将咖啡放在官以靖桌上,手晃了一下,咖啡溢出杯缘。 官以靖大概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与平时冻死人的说话方式,不知道要温柔几百倍,何况他很少主动关心别人。 这是他认识的官以靖吗? 官以靖淡漠地看了宋念忠一眼。 「抱歉、抱歉,我擦一下。」宋念忠尷尬地拿出手帕擦拭微湿的桌子。 「总裁在跟我说话吗?」吕盈盈不太确定地回头。 「嗯。」 吕盈盈的脸颊迅速热烫了起来。面对官以靖她会忍不住想起那一个错谬的夜晚,紧张异常。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绝容俊顏,一样会让人脸红心跳。这样的情绪太复杂,她应付不来,只能逃避他的眼神。 「很好,谢谢总裁关心。」她垂眸地回答。 「可有男朋友?」宋念忠突然插入一句突兀的问话。 两人同时看向宋念忠。 「嘿嘿,随便问问,别介意。」宋念忠贼笑着。这应该是那座冰山最想知道的吧? 既然对人家有意思,何不直截了当的表明,干嘛一下子叫人上来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接着又旁敲侧击地想窥探对方的底,不如直接问了比较快。 「……有。」 -- 第十章:姐夫 想到梁新桓因她而车祸身亡,她怎能忘记。 「啊,太可惜了!」宋念忠说话时,刻意看了一眼官以靖。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吕盈盈,神色如常。但心里有了一番思量,吕盈盈的话让他再度印证了那个梦境的真实性,她说的男友必然是梦中擅长国画的男子。 她看起来跟那个男人感情很好,既然她幸福,他也不必从中搅和了。 吕盈盈离开后,宋念忠再也忍不住地问:「老弟,你是不是动了凡心?」 「别瞎猜。」官以靖看都不看他一眼。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都要订婚了。」他直觉就是有鬼。 官以靖烦躁地在纸上胡乱写了一行字,等自己回过神时才惊觉他竟写了: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他到底是怎么了...... *** *** 一场别开生面的订婚宴,官、傅两家的亲朋好友,宾客如云。 吕盈盈几天前才被告知必须参加姊姊的订婚宴,而未来的姊夫竟然是官以靖。 她跟官以靖的关係为何会一直牵扯不清,而且还越拉越近,真令她头疼。 婚宴当天邀请了许多政商名流,傅家要她盛装打扮,才不致失了他们的面子,所以特地请人送来一件洋装给她。 那件淡蓝色及膝的露肩洋装很漂亮,虽然是傅明雪穿过的。 她搭了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看起来清新脱俗。她讚叹上流社会的名媛,眼光果然独到。 已经好久没见过傅明雪了,一想到要见她,心里就有不小压力。 一来是拿人手短,以前的生活费都是傅家给的,花钱的是老大。再者是因为这位大小姐只要一见她,就会不遗馀力的嘲讽她,她若反唇相讥,后果只会叫自己更难堪。所以她已有接受羞辱一番的心里准备。 官以靖无预警地在宴会中见到吕盈盈,心中有说不出的惊讶,但更多的是惊艷。 经傅悦介绍,才知道吕盈盈即将成为自己的小姨子。 他的心情复杂,却只能力持平静。 订婚宴是欧式的自助餐会。 傅明雪挽着官以靖穿梭在宾客中敬酒,遇到正在取餐的吕盈盈忍不住上前。 吕盈盈心中哀号,她已经尽量避开傅明雪了,可是仍然不幸被逮到。 「盈盈啊,我这件不要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好看。」傅明雪半嘲笑地道。 听到她如此刻薄的言语,官以靖不禁暗自皱了下眉。 吕盈盈嘴巴像蚌壳般地封得紧,尤其在官以靖面前,她不希望让他看见难堪。 于是点个头就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傅明雪显然尚不罢休。 吕盈盈背对着他们,脚步定住。 「你真没家教,看到了姐夫难道不打招呼吗?」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回身道:「姐夫好。」 官以靖轻扯唇角,心像被针札了一下,微疼。 「咦,怎没带你那医学院的男朋友来?」 吕盈盈抬眼看了一下傅明雪,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嘖、嘖、嘖,我忘了,他为了帮你庆生,路上发生车祸死了.......」假装哀悼的眼神。 死亡的消息令官以靖震惊,心莫名地痛楚,有一瞬间的错觉,宛若那个不幸的男人是自己。 「傅明雪!」吕盈盈气到涨红了脸。 「喔、喔、喔,小狐狸精要现原形了。」 吕盈盈努力压下怒气。再怎么说,今晚的主角是傅明雪,她不反驳,傅明雪就没戏唱了。 看着吕盈盈被欺负却不懂得反抗,官以靖心中冒火,脸色铁青。 吕盈盈狠狠地瞪了傅明雪一眼,掉头走人。 才迈出两步,却听傅明雪在背后出声道:「啊,小狐狸精,你膝盖上黏到东西了。」 吕盈盈闻声,下意识地弯腰一瞧。 「咧!」地ㄧ声。吕盈盈小礼服的背部整片裂开,背脊一凉,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肌肤。 傅明雪只是在礼服上动了点手脚,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 「啊!」吕盈盈惊叫了一声,未及反应,一件西装外套已由她后方披上。 那人搂过她的身体,将她密密实实地圈在怀中。 看清了身旁的官以靖,吕盈盈身体轻轻一颤,背部僵直。 「她是你妹妹,好歹顾全一下自己的面子。」锋利的眼刀横过傅明雪,逕自拖着愣在当下的吕盈盈,在眾人的侧目下离开宴会场。 「以靖…...」傅明雪在后头喊他,他充耳不闻。 很讶异官以靖会插手此事。之前傅明雪听说官以靖生性冷淡,对外遇的对象更痛恨至极,她以为当她教训吕盈盈时,他即使不同仇敌愾,也不会出声制止,难道情报有误?她觉得自己丢脸丢尽了,还惹怒了未婚夫。 都怪那个小狐狸精!不行,她得赶紧设法补救,否则他若ㄧ气之下取消婚约,她不就白费力功夫。 官以竹假好心地过来安慰傅明雪,心中巴不得这场宴会毁了。 「明雪啊,我替以靖跟你道歉,他什么都好,就是女人多了些,以后若结了婚,这点你要多包容。」 傅明雪一直都知道,想倒贴官以靖的女人多到数不清,她若不看仅一点,难保这小狐狸精使出浑身解术爬上他的床。 官以靖开车载着吕盈盈,一路上不发一语,气氛凝结,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吕盈盈本就怕他,他这副随时要把人吞灭的架势,像极了当年强暴她时杀红了眼的模样。 记忆回笼,她脸色泛白,直打哆嗦。 官以靖的气怒除了因她不懂保护自己外,有部分是因为她吃了亏,自己却没能替她讨回公道而生自己的闷气。 找了市区一处僻静的河岸边终于停车。 一得空隙她马上打开车门,逃离他的威胁范围,楚楚可怜的模样犹如一隻被家暴过的小动物,不敢靠近主人,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令他看了不捨。 他长腿迈向她,她慌乱地退后一步,眼底充满戒备。 一个箭步上前拢住她的身体,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霸道地落下一吻。 从她干扰他的梦境开始,这个吻他已等待太久,只想品嚐她,真实地感受她的存在,而不是梦里的纠缠。 她惊愕得不自主地抖动着身体,不断捶打他的胸膛,逼出了泪水。 舌尖嚐到咸咸的湿意,官以靖回復理智,放开了她。 「对不起,盈盈…...」太想要她才会把持不住,吓着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抚,沉定如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刻。 「姐......姐夫。」她提醒他们的关係。 他叹了一口气。 订婚是公开仪式,好歹傅明雪已经是他的未婚妻。虽然他需要傅家的势力支持,但他也是有原则的,惹到他在乎的人等于踩了他的底线,他照样翻脸。 「你很怕我?」 「……」她低垂着头。 「因为我夺走了你的清白?」 吕盈盈惊诧地抬头望他。 原来,他已经认出了她。那么他该知道,他们这层隐晦的关係若是让傅明雪知道,他的婚姻可能告吹,而傅明雪又会如何对付她,真不敢想像。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第一天报到的时候。相信我,我认识的你,远比你知道的要多。」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避嫌。」 他是否该告诉她自己就是靖哥哥。但是,她还会喜欢靖哥哥吗? 刚刚开车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事。他希望他爱的人幸福,而不是将她绑在身边而不快乐。 联姻只是捷径,并非唯一的一条路。如果吕盈盈对他有一丝情意,他会不惜撒下天罗地网,网住她的心。 但是,如今看来吕盈盈对他别说有情,就连靠近都害怕,他有什么筹码跟她赌爱? 「我会如你所愿。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那一次我是被下了迷药。」 「我知道,所以我没报警。」 「你拿走的那条项鍊,是我奶奶的遗物,希望你......」好好珍藏?他没有资格这么说。那项鍊对他而言是宝物,对吕盈盈而言却是证物,提醒她一个不堪的恶梦。 「我会把它还给你。」 官以靖点点头不愿多说。 一如承诺,这日之后,官以靖不再与她接触,公事上都是透过宋念宗传达,她感到无比安心。 而傅明雪对官以靖一再地示好求和,两人的不愉快也消弭了。他们偶而约会培养感情,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 第十一章:鬼使神差 一年一度的员工旅游是总公司的大事,每年都将近百来人参与,公司积极鼓励新人参加,多多与同事交流。 这次叁天两夜的旅游,办在南部郊区的温泉饭店。主管官以梅与吕盈盈现在算是姻亲,自然比其他同事更熟,两人分配到同一间房。 撇开官家的明争暗斗不说,其实官以梅是个好相处的主管,没有架子又热心,吕盈盈喜欢她的。 但是她进入公司前,曾经签下保密条款,查到任何弊端都不准对主管透露,直接将资料交给总裁秘书。 这分明是间谍的工作,她现在才明白为何薪资这么高。她真心希望官以靖要对付的人不会是她。 她和官以梅被分到609号房,放下行李后,两人便去泡温泉、等吃饭,开始一日放松的行程。 晚餐过后,大伙儿在包厢里唱KTV。听说总裁晚一点会到,大家相当期待。 包厢里有人声嘶力竭地开唱,声音震耳欲聋。 「哎,我哥可能还在应酬,抽不出身,谁知道会不会真的赶过来。」坐在吕盈盈身边的官以梅已经喝得微醺,「来,各位同事,今天大家都不用开车,不醉不归!」 「乾杯!」一群人没了平日里的矜持,嗨到极点。 「以梅,你喝多了。」吕盈盈提醒她。 「管他呢,出来不就是要放松。咦,你怎不喝?」官以梅半闔着眼帘问道。 「我一杯就醉了,不行。」 「醉就醉,有什么关係,醉了就回房睡觉,你一定要喝。」官以梅倒了杯酒推到吕盈盈的嘴边。 拗不过她,吕盈盈喝了一些酒,开始感觉飘飘然的。 见两个女人都醉了,汪毅春心盪漾,趁机挤进吕盈盈的另一边,伺机而动。 如果他藉口送吕盈盈回房,带她到自己房间,难度应该不高。 他是真的喜欢吕盈盈,多次表态都没得到回应,若生米煮成熟饭,要追求就不难了,倘若她不肯,也可以推说是酒醉,道歉了事。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男人,在外面捻花惹草,让老婆在后面给你们擦屁股。」官以梅难得大放厥辞,听说是婚姻出了问题,大家也就让她发洩,并ㄧ边安慰着。 这时,官以梅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看了一眼,未加理会。 见她已经醉到快躺平了,而电话又一声催过一声,吕盈盈便帮她代接。 原来是官以梅的老公来电。 透过电话她才知道,官以梅跟老公吵架心情不佳,员工旅游也没通知她老公,电话又故意不接,她老公从朋友那儿探知她的行程,一路杀来这里,人正在外面。 「以梅的老公要来接她回去。」吕盈盈跟大家解释。 汪毅一听,心中大喜,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今晚房间只剩吕盈盈一人,待会儿将她灌醉就成事了。 官以梅老公来时,汪毅搀扶着她,并帮她手机放回包包,迅速看了下她的房卡号码,默默记下。 而官以梅一走,吕盈盈果然被设计醉得一塌糊涂,摇摇晃晃起身道:「我先回房去,你们继续。」 「我送你回房。」汪毅扶起她,心情处在极度兴奋中,意图太过明显,被人质疑。 「哎,不行,她醉成这样,你是男人应该避嫌,我送她回去。」一位女同事警觉地道。 「不必了,我还没醉到辨不清方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不用管我。」吕盈盈虽然脚步虚浮,自认脑子还算清醒。 挥开汪毅的手臂,走了几步差点撞到门板。 女同事见状,上前扶了一把道,「还是送我送你回房吧。」 吕盈盈醉后媚态横生,对女同事频拋媚眼,边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呃!」顺便打个酒嗝。 这么好的机会,汪毅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准备等到散会后再行动。 傅明雪这头,听说官以靖会参加一年一度的员工旅游,想趁机培养感情,便自己预定了房间并告知官以靖。 「以靖,我在906号房,已经交代柜檯,你来的时候直接拿房卡进来就可以。」 「好。不过,可能会很晚,现在还在客户这里,走不开。」 「没关係,我等你。」 互道再见后,傅明雪见时间已晚,自行睡下。 KTV散会,大伙儿各自回房,汪毅过了许久才出现在大厅。 「小姐,我朋友在609号房,让我来拿房卡直接去找她。」汪毅神色紧张,随意编了个谎。 「是906号吧?这里有客人留的房卡。」稍早906号的客人说男朋友会来找她,可直接把房卡交给他,所以应该是他。 汪毅心想,官以梅刚走,交回柜檯的铁定是她的房卡没错,可能黑暗中,他ㄧ紧张数字看颠倒了也有可能。再说,若真是走错房间,说声抱歉便是。 他「嗯。」了一声,柜台小姐便把钥匙交给他了。 午夜过后,官以靖姍姍来到饭店,柜台已经换了夜班。 「小姐,我女朋友有订房,她说房卡已交代柜檯,在906号。」 906号?服务人员找了一下,并未发现此房卡,倒是有一张609号房的。 服务人员狐疑了一下。心想,交接的同事并未交代,也许是忘了。 「906号房卡不在这哦,这里有一张609号房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官以靖凝思了几秒,当时自己在应酬,并未仔细记下号码,是有这可能。 「可能是我记错了。」 「好的,稍等。」 于是柜檯小姐将609号的房卡交给官以靖。 官以靖打开房门,见到被子里隆起的一团物体,猜想她已经睡下。 不打算吵醒她,所以并未开灯。 轻声地放下行李,褪去衣裤,逕自走进浴室冲澡。 梳洗过后换了套睡衣,他掀开被子,迎面扑来一股酒气。 他轻拢眉心,背对着女子躺进她身边。 吕盈盈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梦。 一道男人的背影,伟岸结实,看起可以让人依靠,在他身边令人无比安心。 她由后方抱住他温暖的身躯,下意识地认为,那个人是长大后的靖哥哥。 但是那男人转身之际,她却看见官以靖。 官以靖是靖哥哥吗?头为什么这么痛,混混沌沌无法深思。 「靖哥哥,靖哥哥......我头痛......」吕盈盈的记忆彷彿回到儿时,在睡梦中呢喃着。 软软的小掌伸来,环在官以靖的身上,他原以为是傅明雪,却听到吕盈盈叫了一声「靖哥哥。」 官以靖的背脊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 vpO18.c0m 第十二章:二度佔有 反侧看清了躺在身边的女人,竟是他魂牵梦绕的人。 官以靖心中一突,随即回复镇定。 难道是拿错房卡? 她显然是醉了,却在醉中喊着他的名字。原来,她还记得靖哥哥这个人。 这若是天意,他怎能放掉老天给他的机会? 此时他的心情忧喜参半。 喜的是她的心中有他,所以他并非是一厢情愿。忧的是拥有了她之后,该如何摆平傅明雪? 顷刻间,他的思虑千回百转,心中有了打算。 翻身压上她的纤躯,官以靖拍了拍她的脸叫醒她。 「盈盈。」 吕盈盈星眸半张,眼神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忘了身在何方。 「知道我是谁吗?」官以靖问。 「知道,是靖哥哥」从小到大,那个人一直是她心中一个完美的形象。 「我是官以靖。」低头在她温热的唇上轻轻印了个吻。 「官以靖…」她无意识地跟着唸了一遍。 「对,官以靖,是夺走妳初夜的男人,妳想起来了吗?」语毕,第二次的吻力道加深,舌尖探出描绘她的唇型。 受到魔魅的诱惑,吕盈盈的身体突然如电流窜过,轻轻一颤,倒抽了一口气,全身渐渐燥热。 「官以靖…嗯」敏感的身子感受着陌生的侵略,欢喜却又难耐。 官以靖身经百战,太懂得如何让女人在他身下癫狂,何况这生涩的小东西只是承受一个浅吻,便已被勾起了欲望。 他的盈盈好敏感。 「告诉我,妳知道我是官以靖。」他循循诱哄,一只手掌隔着薄布罩住她丰盈的山丘,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你是官以靖」 「对,我是官以靖,妳的靖哥哥。」蛊惑的声音像在催眠。 酒精的催化下她克服了恐惧,难抵欲望的侵袭,主动伸手环住官以靖的颈子。 他已经善尽告知的责任,接下来,他再也不愿压抑自己对她的念想了。 「我爱妳。」官以靖倾尽心声,在她耳畔诉说爱意。 一吻再落,已是狂滔巨浪,缠绵而深长。 滑溜的舌钻进她湿濡的口腔,恣意扫过每个角落,身下的女人追逐着他舌中的温度,互相纠缠。 官以靖大掌溜进她的睡衣下,探索她如凝脂般光洁躯体。 感受到他大掌的温度在她身上游移,她深深地吐纳呼吸,满足而叹息。 他剥下她的睡衣,唇舌热烈地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由唇边滑至侧颈,再由侧颈移至她性感的锁骨,一口含住她隆起的山丘,舌尖舔弄那颗可爱的红莓。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气息紊乱。 官以靖的手钻入她的底裤,发现她的薄薄的布料早已水湿了一片。 大掌抚过萋萋芳草,寻找幽径入口,单指探入秘境。 身下的女人因刺激又是一阵抽气。 他一手揉搓着她的雪乳,一手插入她紧窄的深谷,模拟着做爱方式进进出出。 她的身子起了一阵颤栗,下体溅出水花。 他勾下她的棉裤,灵舌探入她的腿根处。 「嗯」娇吟声由女人的喉间逸出。 两人的情欲已涨至高点,身体热烈的反应是动情的证据。 他褪下自己的衣物,肿胀到疼痛的欲望弹跳而出,抵住她深壑的入口。 女人的眼神困惑迷离,对于即将发生的情事似懂非懂,挣扎在情欲之中。 官以靖再次倾身攫住她的樱唇,将身下的欲望推入她体内,快速挺动腰杆。 她紧攀着他的肩膀,在无数的娇喊中,第一波快感来袭。 他将她的双腿分开勾住他腰际的两侧,加速律动,欲望推至顶端的霎那,狠狠地吻上她的柔唇,精华尽撒在她体内。 这一夜吕盈盈被他爱了数次,迷迷糊糊中满足地睡了。 欣赏着她的睡颜,他薄唇勾起,如珍爱的宝物般地在她湿润的唇上轻吻后,才抱着她入梦。 男女间的场作戏他是高手,他不曾给予女人特别的宠爱,即使是傅明雪也一样。 但是,他对吕盈盈的感情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他心甘情愿将最好最美的一切呈献给她。 他很清楚,吕盈盈对他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参杂了许多情愫,有害怕,也有儿时的崇拜。但是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凌晨五点多,两具赤裸的躯体还彼此缠绕着。 他睁开眼叫醒沈睡中的女人。竹生 「盈盈,盈盈,醒醒。」 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声音,低沈而富有磁性。吕盈盈半梦半醒间睁开惺忪的睡眼,面前的糢糊影像渐渐清晰,是个男人 男人? 「啊!」倏地清醒,吓得连人带被滚到床角,缩成了一团球。 被子让她这一卷,官以靖身体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的呼吸ㄧ窒,热烫的脸颊像画了腮红,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没穿衣服。检查了被子下的自己,竟然也是光溜溜的,她吓傻了。 「这是鬼使神差的天意,妳信吗?」官以靖简单地叙 述下服务人员的错谬。 「那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该做的都做了,是妳先勾引我的,妳想赖帐?」腹黑的男人颠倒黑白。 「你你先穿上衣服。」是因为酒后乱性吗?自己竟会对男人主动投怀送抱,她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眼。 「好。」看她这副呆萌样,官以靖的唇角浅浅上扬,起身捡回地上的睡衣套上。 「盈盈,有些事我必须要跟妳说。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妳都要听清楚。」前一刻还意悠态闲的男人,此刻表情超级严肃。 「嗯。」她不禁被他的神情感染,竖起耳朵聆听。 「第一,别让任何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当我从没有出现过。」 「嗯。」这是当然的,谁会希望错误的一夜情被发现。 「第二,我很快就不再是妳的姐夫,我会尽快解除婚约。」 「为为什么?」 「因为第三,我要妳当我的女人,我会用ㄧ生护着妳。」 「啊?」她错愕地抬头,「我?为什么是我?」 他们从来都不认识对方,连交往都没有,为什么会一下子从陌生人直接跳到「他的女人」? 「因为,我是妳的靖哥哥。」 「靖哥哥?」是她记忆中的靖哥哥吗?她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小时候靖哥哥、靖哥哥地叫着,那么小的孩子哪知道「靖」是哪个「靖」。 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靖哥哥,指的是他名字中有个「靖」,还是她所认知的那个总是疼宠她的男孩? 看她眼神充满着疑惑,官以靖挨到她身边坐下,掀开额前的浏海。 「看到这个疤痕了吗?」 是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吕盈盈点点头。 「妳五岁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我为了救妳,碰得头破血流留下的印记,记得吗?」 吕盈盈努力搜寻着记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印象模糊。 「妳跟阿嬷,还有弟弟曾经住在苗栗的卓兰镇,我们是邻居。」 这下子她全信了,久违了的靖哥哥,长大后原来是这个模样。 她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黑瞳犹如美丽的星子,闪烁着异样光芒。 官以靖忍不住倾身吻了下她唇。 她芙颊上的红晕迅速泛开,竟忘了害怕。 「妳说长大后要当我的老婆,现在妳必须兑现妳的承诺。」 「小时候不懂事」 「但昨晚妳勾引我的时候,一直叫着靖哥哥,害我把持不住,妳想吃干抹净不负责任?」 「我」被他奸计耍弄,一时语塞。 他将裹在她身上碍事的被子掀开,揽过她,给她一个热情的拥吻。 「唔」她被动地承接,并未推拒,一双无辜的眼神直盯着官以靖。 「闭眼睛。」 吕盈盈依言闭上双眼。 「抱着我。」 她伸手环住他。 吕盈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他敢肯定,她与男人身体接触的经验值完全是零。 官以靖轻笑出声 深了这个吻,他的盈盈太可爱了。 感觉欲望再度高涨,眼看即将失控,他悬崖勒马,急踩煞车地放开她。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很多,希望妳能信任我,就像以前信任靖哥哥那样,不论我做了什么都不要怀疑我,做得到吗?」 她听得如坠五里云中,并未回答。 「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能曝光,我会调妳到秘书室当宋念忠的助理,明白吗?」 不明白。若真要交往,何必这么迂回。 「好了,现在我必须马上离开。记得,我从没来过这里。」 官以靖简单收拾后即刻离开,留下一脸怔愣的女人。 他至柜台与昨晚的服务人私下谈话,告知昨晚她业务上的疏失,要她守口如瓶,否则告到她倾家当产。 接着打了一通电话给傅明雪,说他昨晚酒醉不克前来,这次员工旅游他拨不出时间,决定不来了。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 -- vpO18.c0m 第十叁章:退婚 「总裁,这是您要的档案。」吕盈盈将档案放到官以靖桌上,余光溜了眼沙发上打扮得明艷动人的美女,她是最近刚窜起的一位小模。 美女与官以靖互换个眼神,再看了看吕盈盈,轻轻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吕盈盈感觉自己像个突然闯入的第三者,破坏了别人的好事,有些不自在。 自从官以靖调她当秘书助理后,诸如泡咖啡、张罗总裁午膳或跑跑腿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都落到她头上。 她怀疑那天官以靖说的:「当我的女人」这句话是信口说说的。因为这之后,她经常撞见不同的美女穿梭在他办公室,而他也没再找过自己「叙旧」,他根本不缺女人。 她并不是吃醋,只是觉得怪。 放下档案转身正准备离开,官以靖突然叫住她。 「别出去。这里有间休息室,到里面去。」 「总裁,您在跟我说话吗?」吕盈盈不明究里地回头看向官以靖。 「对。我说进去里面,等我让妳出来,妳再出来。」 「喔。」她依照指示乖乖进了休息室。 吕盈盈才刚关上休息室的门,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嗯靖,别这样,你真是太猴急了,压得人家好难受。啊啊太快了」 什么跟什么呀,简直在上演活春宫,还支开她。吕盈盈在休息室里面翻了翻白眼。 休息室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再来就是浴室。不知道还要待在里面多久他们才能办完事,躺在他床上也不方便,只好坐在他床缘安安静静地等候。 「官以靖!」傅明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在沙发上衣衫不整,难分难舍。 「这就是你没空的理由?」她气冲冲地质问。 「靖……」小模惊吓地躲到官以靖身后,扣回胸前被解开的几颗扣子。 「宝贝,妳先回去,这儿我会处理。」官以靖安抚着身后的女人,顺便起身整理凌乱的衣服。 小模点点头,识相地快速离开。 「宝贝?叫得真亲切。她是宝贝,那我是什么?」 官以靖看向傅明雪,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有些事婚前必须讲清楚。在我们订婚前,我身边就已经有几个固定的床伴,不是说断就能断。希望婚后妳能睁只眼闭只眼,相对的,我也不会管妳太多的私生活。」 「什么?我傅明雪再怎么说也是个千金,是你能这样糟蹋的吗?」 「抱歉,订婚前应该先跟妳说清楚的。」 「除非你跟他们断得干干净净,否则我要退婚。」 「这不是为难我吗?希望妳能好好考虑。」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不必考虑,我傅明雪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说罢,拿起桌上的档案往他身上一砸,气极败坏地离开。 傅明雪走后,官以靖打了一通电话给小模道:「谢谢妳的配合,费用我下午会汇进妳的账户。」 宋念忠带着一堆档案进来,堆在他案上后,又去收拾被砸得满地的东西。 「哇,老弟,你真腹黑。我要不是你的好朋友,恐怕也要被你耍得团团转。」 「少废话。档案都收齐了吗?我需要尽快研究怎么下手,股东大会前必须有结果。」 「证据都在这儿。」 官以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重要档案摆在眼前,他ㄧ心只想研究,压根儿忘了吕盈盈还在休息室里。 等他想起时已经是两个钟头后的事了。 打开休息室的门,她坐在床缘靠着床头睡着了。 看着她可爱的睡姿他心手都痒,本想抱她平躺下来,但是ㄧ碰她,她便醒来。 「你女朋友走了?」她眨了眨失焦的眼神,让自己清醒。 「女朋友?妳不吃醋?」 她皱着眉想了下后,摇摇头。 她不吃醋,换他不开心了。他大费周章这么做是为谁? 「这没良心的东西。教妳一件事,但是,妳得先付学费。」 「什么?」 官以靖迅速脱掉衣物,健硕的身体压了上来。 「啊,你干什么?」 「嘘,别破坏气氛。」说毕,将湿热的唇覆上她的。 「唔」她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但那胸膛却像一堵铜墙铁壁,推也推不动。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刚刚他才跟那小模做了那档事儿,马上又转移阵地,让她觉得好恶心。 抗拒的纤躯不断地扭动,令官以靖体内的欲望更加沸腾。 双脚压制住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热烈地吻着她。 身体被密密实实地包覆着,连抗议的嘴都被封住,吕盈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抵不过他高超的挑逗技术,动情了。 他脱下她的遮蔽物恣意玩弄她的身体,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作乱,所到之处带出微量的电流。 她气息紊乱地呻吟着,身体忍不住对他发出邀请,迎向他硬如烙铁般的巨柱。 「告诉我,妳要我。」他的诡计得逞了却还继续折磨她。 「我要你。」 「叫我的名字。」 「靖…」 「我爱妳。」他在她耳畔呵气。 低沈的磁性嗓音迷惑着她的心魂,让她心甘情愿地随他的情欲起伏。 见她的身体已为她做好了准备,他分开她的粉腿,捧起她的翘臀,将巨物插入她体内。 她的呻吟声娇柔迷人,官以靖忘情地抽撤,狂肆地拥吻身下的女人,想让她感受自己有多想要与她的灵魂合而为一。 腰杆快速律动带来一波波身体的欢愉,直到将他的种子全数注入她的子宫里。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能太过贪欢,何况尚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于是,他抱着她进浴室冲洗,再抱着她坐回床上。 「今天妳看到的女模是花钱请来的。」官以靖解释着:「目的是要让傅明雪自己取消婚约。我不希望傅明雪撞见妳,引发不必要的猜想。最近我故意疏远她,料定她会很生气地来找我。所以,她一约我,我就预备女人等着她。这一次终于等到了。」 他是在跟她解释,他没乱来吗?这让吕盈盈稍稍释怀。 「妳知道我提出取消婚约,跟她提出有何不同吗?」 吕盈盈摇摇头。 「她的心性高傲,我们俩又无感情基础,她肯定不会因爱情而受伤,面子对她更重要。我若提退婚,她可能会面子挂不住而展开报复。但若是她提退婚,是她甩了我,她还能保有尊严,心里会平衡些,这一来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懂吗?」 听完他的分析后,吕盈盈并没有比较开心,反而觉得他的城府好深,心里不由得有些防备。倘若对他掏心掏肺,哪天被他卖了,帮他数钞票恐怕都还不自知。 她从来没答应过当他的女人,是他一厢情愿地决定了他们的关系。 但奇怪的是,除了官以靖外,她似乎无法让其他男人靠近,这算是爱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映入眼帘的深情眸光,牵动了她心中的某种情愫,暧昧却模糊。 甩甩头,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她不爱他,也最好别爱上他,他早已不是她心目中的靖哥哥,一个工于算计的男人不是她能掌握的。 ***。 *** 官以靖急匆匆地离开办公室忘了带手机,吕盈盈帮他取了追出去。 她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寻找官以靖的车位,却意外听见熟悉的声音。 「叫他不要逼人太甚,否则我把事情全抖出来,到时候他就等着去坐牢。」官以梅正对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说话。 听到别人重大的秘密应该回避,但这时候若妄动容易被发现,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吕盈盈只能侧身移到暗处,等待他们离开。 「妳别忘了,三条人命妳也有份,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他若有事,妳也逃不掉,官以靖可不是吃素的。」 「呃!」听到「三条人命」,吕盈盈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官以梅与男人闻声同时转头。 -- 第十四章:秘密情人 吕盈盈吓得未及反应,身子倏地被人由后方圈拢,摀住她的嘴。 「是我。」熟悉的低沈男音响起。 她睁着惊诧的瞳仁看着官以靖。 「待在这儿别动,我引开他们。」语毕,官以靖迅速冲出,往前奔跑。 后头两人见到人影,拔足狂追,这一幕让吕盈盈紧张到心脏差点停掉。 跑了一段路后,官以靖随地捡了个垃圾往反方向丢去,鸭舌帽男循声往垃圾方向追去,与官以梅兵分二路。 官以梅毕竟是女人,怎追得上官以靖。 官以靖无预警地脚步突然折返,霎那间攫住官以梅。 官以梅没料到,追人的反被追,一个惊诧,呼吸瞬间凝滞。 看清来人后,一颗心提吊到喉头,彷彿下一刻就会掉出来。 「三、三哥」 「以梅,我手上已经握有十足的证据,如果妳帮我作证,我保证妳没事。」 官以梅惊疑不定地左看右瞧,心中冒出个问号。 以官以靖曾练到跆拳道黑带的身手,要撂倒刚刚那男人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跑? 除非他在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可见这事儿已经不只他知道他在保护那个隐藏在他身后的人。 「妳去引开他,说没追到。」出口的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不是请求,是命令。官以梅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从。 果然,官以靖回到停车场,脱下外套罩住他要保护的人,快步离去。 回到办公室,官以靖脸色铁青。 「谁让妳多事?」 「我我看你没带手机」吕盈盈惊魂未定地解释着。 宋念宗忙过来打圆场:「哎,老弟,她也是一番好意。」 「还说?你明知这件事有多危险,怎不看紧她?」官以靖冷冷扫了宋念宗一眼。 「消息来得太突然,等我回过神,盈盈就不见了。」 没了傅家的股权支持,官以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摆平官以竹,才能稳坐总裁的位置。 当初会调吕盈盈来当秘书助理,目的是要她远离暴风圈。 几条人命的证据,全在官以梅手上,待在财务部搜集资料一个不慎,有可能被灭口,这也是官以梅目前最大的隐忧,因时时提防担心,弄得夫妻失和。 他与吕盈盈的感情之所以暂时不能曝光,也是怕她成为对方威胁他的筹码。 而不愿告诉吕盈盈实情,是因为担心她跟官以梅ㄧ样,生活在恐惧之中。 这些罪证,他早已私下调查过了,有了物证,现在就差一个证人。 所以官以梅变成了人靶,两边人马都在抢她。 吕盈盈虽不知他们谈论的内容,但三条人命的秘密肯定是很严重。 「对对不起。」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对方可能马上会有动作。念忠,通知股东即刻招开临时会议,我们必须先铲除对方的羽翼。」 一场腥风血雨的股东会议,因官以靖提出的证据首先开除了一批人,无人敢有异议。官以竹人马因此大失血,就连他这个总经理的位置都岌岌可危,他只能暂时收敛锋芒,先求自保。 看着这么多人被开除,吕盈盈再次见识到官以靖的无情,对他更加忌惮。 而官以靖不了解吕盈盈的心思,一心只想到要保护她。 「盈盈,搬来跟我住好吗?」他想将她圈在视线范围内,以确保她的安全。 吕盈盈迫于她的淫威没敢说不,他替她打点一切,霸道地为她决定未来,表面上看似征求她的同意,她要说不,他有千百种方法让她不得不妥协。 所以她也不挣扎,被这样的男人看上,只有认命的份,逃也逃脱不了。 官以靖最后一步要做的,是对那些皇亲国戚开铡,官以竹背后的那群叔伯各个都不好惹。要扳倒他们,难度更高,更危险。 根据调查,他们私下透过几个部门行贿,采购次级建材取代原本的设计,甚至偷工减料导致工安意外,波及三条人命,公司因此付出巨额赔偿,诉讼官司还在进行中,若是官以梅愿意作证,一定能将官以竹送进牢里。 ****。 *** 官以靖将吕盈盈的行李搬进主卧室。 吕盈盈站在主卧室门口踌躇不前。 「我跟你睡?」吕盈盈小声地质疑,代表另类的抗议。 「怎么?我的女人不跟我睡,跟谁睡?」官以靖看着她清丽的脸庞泛起霞红,好笑地反问。 「可是我们还不熟」 「不熟?我们彼此的身体全都被对方摸透了,还叫不熟,那怎样才算熟?」他饶有趣味地问。 「我是说,我们还没交往过」她闭下眼睛,困窘得想咬舌自尽。她以为经过上次偷听事件,又开除了这么多人后,搬来一起住纯粹是为了她的安全考量,因为他根本不缺女人。 看她这副苦恼的可爱模样,让官以靖忍不住想品尝她的青涩滋味。 官以靖走向她,伸手一揽,在她唇上啄了下道:「现在不就是在交往。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认识彼此。」 一辈子?他会不会太夸张了?她可还没心理准备要跟他过上一辈子。 「妳最近别去上班,待在家里。」官以靖取出皮夹里的信用卡递给她道:「出门时打个电话,让我知道妳的去处,或者让司机载妳,家里有钟点阿姨打扫。我通常在公司,我会尽量准时下班回来陪妳,若妳不想煮饭可以叫外卖。」 吕盈盈接过信用卡,乖顺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无限抗拒。 这种生活方式像极了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再豪华的铁笼子,终归是没有自由。 官以靖交代完事情后又回公司了。 吕盈盈在家整理搬来的东西,忙了一整天,疲累得早早就寝。 睡得太沉,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她在一阵热吻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帘,鼻中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沐浴乳味道,而她的衣物早已被扒光,一丝不挂地被他庞大的身躯压着。 见她醒来,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瞳蓄着淡淡笑意。 她的心怦然一动,厘不清的情愫在心中发酵。 「想我吗?」官以靖问。 她弯起唇角取代回答。 他再次俯首印上她的唇,再也不客气地一番睡前狂肆欢爱,从床上做到浴室的洗手台,让她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羞人姿势。 几次云雨过后,他抱着她说:「跟妳在一起前,我有不少的女人,但那些都是逢场做戏,以后我身体的火由妳负责灭。从今以后,妳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他象是在对她宣示忠诚,也在告诉她,她必须对他忠诚,她并未因他的话而感动,只觉得压力不小。 吕盈盈半开玩笑道:「我还能跟谁在一起?二十四小时都被你监控了。」 他的薄唇满意地上扬。 「我一直都没机会问妳弟弟的事?怎没听妳提起过?上次订婚宴也没见着他。」 「他…他在十六岁那年得了白血病走了。」讲到她世上最亲的人,吕盈盈眼眶瞬间湿红了。 两人陷入一阵沈默良久,官以靖心疼地吻了吻她柔嫩的唇安慰道:「别难过,以后妳有我。」 她眨了眨泛雾的双睫,因他这句话而感动。 「告诉我,妳爱我。」官以靖像个怕被丢包的孩子,每天总要对她说上好几回「我爱你」这三个字,然后一再地确认别人也爱他。 吕盈盈不禁怀疑,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男人,什么都不缺,难道还会缺爱吗? 「我爱你。」她如了他的愿,只为让他安心,虽然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真心。 官以靖在床事上精力充沛,除了她的生理期来时不会打扰她,他几乎天天要她,有时甚至一天好几次,令她疲于应付。 除了床上的温柔外,他更是个称职的好情人,生活照应上细心体贴,让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衣食无缺,但是吕盈盈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隔阂。 每次床上运动过后,她会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趁他睡着时摸黑打开抽屉里的小包包,取出一粒小药丸吞下。 这阵子由于不需上班,吕盈盈有更多时间早起准备早餐。 官以靖醒来后没看到床上的女人,便寻到厨房来,一见到她的身影,精神一下子充沛了起来。 他靠到她身边给个早安吻。 「在忙什么?」 「你的早餐啊。」 「我吃妳就够了。」取下她手上的抹刀及面包,旋过她的身子,抱着她再次印上一个吻,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作乱。 感受他下腹明显地快速起了反应,吕盈盈实时推开他道:「别闹了,你上班快迟到了。」 「好吧,晚上我早点回来陪妳。」男人在她耳畔低低地笑着,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人陪,快去吃早餐吧。」她把煎好的吐司蛋递给他。 他接过早餐道:「妳若无聊,可以让司机载妳去逛逛街,或超市买东西,我怕妳闷坏了。等这阵子处理完一些事,我们再来计划未来,好吗?」 「嗯。」吕盈盈随口一应。 这天,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要她回家一趟,由于傅明雪的关系敏感,她刻意隐瞒母亲与官以靖的关系。 今天要回去,她甚至也没告诉官以靖,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回到傅家,每一位成员都已坐定沙发等候她,脸色难看至极。 母亲表情担忧,傅悦板着脸活像欠他几百万没还,而傅明雪则是满脸的肃杀之气。 她心中莫名地慌乱,隐约感觉纸已包不住火。 -- 第十五章:后知后觉的爱 「妳现在住哪里?」母亲口气不悦地质问。 她心虚地不敢回答。 「我去妳租屋处,听说妳搬家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说?是跟官以靖同居了吗?」 吕盈盈惊讶地抬眼扫过在座的每个人。眼神中的笃定显示早已知道答案。 她与官以靖同居的事保密到家,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见她不语证实了汪毅的猜测。 走错房当天,汪毅与傅明雪发生关系。傅明雪哑巴吃黄莲不敢说,恼怒地将他扫地出门,他在饭店门口吹了一夜的风,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些,却不期然地看见官以靖从饭店出来,而第二天上头主管却说总裁不会来,当下他心生怀疑,官以靖是否跟他一样拿错了房卡。 之后,他格外注意吕盈盈的动静,发现了几个巧合点,譬如旅游后没多久吕盈盈被调到秘书室。还有,官以靖大开杀戒开除一批人后,吕盈盈就没来上班了,这都显示官以靖在保护她,所以这几天他将猜测告知傅明雪。 原只是猜测,傅明雪便已按耐不住性子,自动将问号变成句号,所以才有今日的兴师问罪。 母亲眼看无法再护短,只得数落她让傅家人消气。 「妳爱跟谁在一起妈不会管妳,但妳怎能抢姊姊的未婚夫?」 「姊姊?恶心死了,我才没这种不要脸的妹妹!」傅明雪忍不住地出言羞辱。 「我不是我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真好笑,妳有手有脚,难道还是以靖威胁妳不成?!爸,你听看看,她的话合逻辑吗?」竹生 「既然不是自愿的,那就离开他。即使明雪不嫁他,也别让外人看我们傅家的笑话。」傅悦发话了。 他知道官以靖女人缘极佳,婚前玩玩女人没什么,但对象是自己未来的小姨子,还闹到与傅家解除婚约,那也太离谱了。 「以靖的女人一堆,不缺妳一个,我相信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妳若还记着我们傅家的恩情,就马上离开他。」 「盈盈,明雪说的这一句话倒很中肯,妈不是偏袒谁,我希望妳自己想清楚。与其要落得一身骂名最后一样被人甩掉,妳还不如现在自己走,为傅家留点名声,也为妳自己留个尊严。」 「我会找个时间跟以靖说。」 她真的要跟他提分手吗?对她而言应该不是很难,她并不爱他不是吗?吕盈盈自问。 若提出分手官以靖会怎样?她想,就像傅明雪说的,官以靖根本不缺女人,不差她一个。 这天,他们照样做完床上运动,见官以靖睡着,她又偷偷拉开抽屉,取出小药丸,正要放入嘴里,室内突然「啪!」地ㄧ声,电灯打开。 官以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床,抢过她手中的小药丸。 他已经发现好几次了,从起初的不甚在意,到后来的怀疑,他决定亲手取得证据。 吕盈盈太过天真,自认丢掉外壳便不会被发现。 但身经百战的官以靖对这种药太熟悉了,即使没有包装他依然认得出来。 「这是什么?妳告诉我。」官以靖脸上线条紧绷,正努力地压抑怒意。 看着官以靖手中的东西,吕盈盈眼睫闪动,心虚不语。 「妳吃避孕药,为什么?」见她不说话,他再次逼进。 「……」他铁青的脸色令她害怕。 「这种事妳不该先跟我商量吗?为何擅自作主?还是,妳根本不想怀上我的种?」 吕盈盈在感情上对他的态度一直很被动,让他常感不安,而这副药让吕盈盈的意图更加明显了。 短短几秒,吕盈盈的脸色由苍白渐渐变为通红,这是摊牌最好的时机不是吗? 她鼓足勇气讷讷地道:「我并没想要跟你过一辈子。你有众多的女人,不差我一个。」 官以靖像听到了天方夜谭,难以相信她口中说的话。 他用生命全心全意地爱她,用琼浆玉液养着她,舍不得她吃苦,舍不得她痛,待她如稀世珍宝,极尽所能的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而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他从未如此宠爱过一个女人,她居然说「不差她一个」。 呵,她的良心显然被狗叼去了! 官以靖愤怒地甩掉手上的药丸,幽黑的眼神彷如黑夜的厉鬼附身。 「妳告诉我,妳有没有爱过我?」沈痛地吐出问句。 既然摊牌了,她不如一次说清楚。 吕盈盈抬眸,首次以无比的胆量迎视他道:「没有。你城府深沉,凡事算计,为了权力欲望,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我只觉得你好可怕,是我懦弱不敢反抗。如果能选择,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原来,在他尽其所能地保护她的同时,她却对他如此鄙夷,将他看成一个冷漠寡情、自私自利的男人。 他对她付出最大的用心,而她却让这份付出成为他此生最大的败笔。 强烈的绝望将他的感情与尊严彻底毁灭。 官以靖盯着她的眼神,彷彿要活生生地将她撕裂。 「呵」他仰天冷笑,不让她看出眼眶中泛起的湿意 「不必那么委屈,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 妳要选择,我让妳选择。妳若踏出这间屋子,我们从此恩断义绝。我官以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是非妳不可!」他一字一句由齿缝中逸出,仅存的骄傲不容他在她面前示弱。 官以靖随意取出一件衣服套上,甩门离开。 当吕盈盈听到大门砰然巨响时,胸口随之重重一震,疼痛的感觉渐渐蔓延至身体的四肢百骸。 他一夜未归。 从他们同居至今,这是第一次。 他是真的在让她自己做选择。她自己说出的话,自己该负责。 一想到母亲在傅家尴尬的处境,更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何不让两人回归原本的生活,互不打扰。 于是天亮后她收拾行李,返还属于官以靖的东西,带着一丝歉疚的心情离开。 分手之后吕盈盈只要一想起他,就会脆弱得哭个不停。 渐渐地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她的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她对他有爱,而且爱得很深,否则不会痛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只因为爱情得来太容易,所以被视为理所当然,忽略了它的存在。 她因相思而日渐消瘦,但是依然必须打起精神面对未来。 所幸,她身上还有些钱够撑几个月,她临时租了个小套房,开始积极找工作。 此值夏季酷热期,东奔西跑的重复投履历、面试,投履历再面试,累到体力不支。 一阵晕眩感来袭,她勉强地撑着身体找了个阴凉处坐下。 身体平复了些才开始细思,最近为何老是容易疲倦,食欲不振? 一开始以为是思念使然,接下来又因为忙于找住屋、找工作而忽略了一件事她上个月的信事没来。 一道惊雷劈来,疲软的身子僵直地撑了起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立即去药房买验孕棒。从厕所出来时,她下意识地抚着平坦的肚子。 果然中奖了。 是有那么巧合吗?就只那么一次,决裂时官以靖气怒地将她的避孕药丢掉,然后她竟然就有了,更讽刺的是他们以分手收场,孩子注定要没爹疼了。 她苦涩地的自嘲。 ***。 *** 官以靖与吕盈盈分手后的前几个礼拜,像人格分裂似地喜怒无常,工作也忙到废寝忘食。下班后不是睡在公司,就是在女人堆里酒色过夜,简直是在燃烧生命。他若英年早逝,宋念忠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一个多月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突然振作了起来,又完全变了个人。心情不好时会练毛笔字,而且还写得有模有样,宛如练了几年的专家。 宋念忠认识他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会写书法。 这该不会是卡到阴了吧? 他说是要修练心性,因为某人把他看成怪物一样可怕。 他的确越来越有人性,偶尔还会关心周遭的人,跟他从前冷漠的性格回然不同,但却也越来越沈默了。 为了那个没心肝的女人,他努力地在改变自己。 他看得出来,少了那个女人官以靖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身为好友,宋念忠看了很不舍。 今日,宋念忠进总裁办公室时,官以靖正专心地在练毛笔字。 「老弟,那边有消息了。」 闻言,他的毛笔停顿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 vpO18.c0m 第十六章:意外 「这是她的住址。她现在在一家文具批发公司担任采购工作。」 「保护好她,有任何动静都跟我报告。」 「好。」 「对了,以梅已经暗示会出庭作证了,你也需加强保护人证。此外,我调查过以寒那件事,证实他只是涉嫌对我下药,我不打算对付他,只要给他点警告即可。」 宋念忠眼神陡地亮了起来。听闻他不同以往的行事风格,差点儿要喜极而泣。 这些年来,官以靖与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总是对着干,作风强硬常会遭到反扑,殃及自身。 他若愿意给人留点情,相信未来也能多些心腹。 看来,吕盈盈还真改变了他。 取得了吕盈盈的地址,官以靖觑了个空偷偷去看她,一门心思全在吕盈盈身上,未注意到已被人盯上。 下班时刻车潮拥挤,看吕盈盈走入地铁站,官以靖抛下车子跟着过去。 挤过地铁人群,又跟着她坐上捷运,一路跟到她家附近。隔着一段距离,看她进了药房,没多久拎着一包塑料袋出来。 她生病了吗?清瘦的身影看起来的确更加弱不禁风。 思及此,官以靖不免有些担忧,于是进药房询问,但药剂师基于职业道德不愿透露,他也就没再细问。 几日后,官以竹听说官以梅要出庭作证,揭开他不法的勾档,开始有了大动静。 意识到官以梅随时有生命危险,官以靖将保镳全数调去保护她。 他想,只要过了这几天,官以竹便会锒铛入狱,再也无后顾之忧了。 谁知,官以靖接到一通未显示号码的来电,改变了一切。 「官以靖,你也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呵呵。」 「你是谁?」官以靖并未惊慌,这种恐吓电话他接多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爱的人在我们手上,如果想保住她的命,就来赴约,别报警,否则一尸两命我可不负责。」 一尸两命?他官以靖可没让任何情妇怀孕,哪儿来的一尸两命。 「呵,我心爱的人可多了,少一个没差。」他不奉陪了,正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让你听听声音再决定要不要来。」歹徒将手机移近到听得见女子呼救的地方。 「官以靖若不来,我们就轮流享用妳喽。」电话那头传来几个男人暧昧的调笑的声。 「住手!住手走开」是盈盈! 吕盈盈惊慌挣扎的音律敲在官以靖的心房,血液瞬间逆流般,脑中空白了数秒。 「别碰她,我去。」 他说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口中无意识地反覆唸着。 再度回神时,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油然而生。 官以靖关心则乱,无暇思考,只知道即使要他的命,他也必须赴约。 歹徒报了地址,末了附上一句话:「单独来,别带任何家伙,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他手机设好地点,拿起微型录音器,并作了云端连结,没了武器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护措施。 简单向宋念忠叙述一下状况,将地址留给他,并让他密切监听录音器,以掌握动向及证据。 「老弟,你分明是去送死。」 「是我太大意了,中了调虎离山计。盈盈在他们手上,你千万别报警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 「别说,你一定能回来ㄧ定要回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宋念忠感到慌乱。 他们要惩治的那帮人,三番两次处心积虑要官以靖的命,这下被逮到软肋,还不将他往死里弄? 这是一处废弃的木器厂。 吕盈盈双手反翦绑在ㄧ柱木桩上。 几个男人手拿棒球棍轻轻拍在另一只手掌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磨拳擦掌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 「喂,」一个理平头的男人走到吕盈盈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高高仰起道:「官以靖为了妳要来送死了,感动吧?」 吕盈盈瞪着歹徒不说话。 「妳说是一刀让他毙命,还是慢慢把他折磨到死比较好?嗯?他可宝贝妳了,怎么死,妳来替他选吧。」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官以靖不在乎她,别来。 靖哥哥,对不起 人总要在生死交关之际,才能看清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当初离开他后,即使领悟了自己爱他,却碍于尊严与骄傲不敢回头找他。 但是在生命面前,尊严、骄傲这些全变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想跟他牵手一辈子,给他爱,给他缺乏的亲情。 但是,来不及了。 吕盈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仓库口,官以靖也看见了她。 两人眸光对视,彼此的心脏狂跳着。 下一秒可能就是死别,谁也舍不得将视线由对方身上移开。 他笔直地朝她走来。 三个打手挡在入口处,理平头的男人站在三人身后,应该是头头。 「慢着!」头儿喝止官以靖前进。下颔向其他兄弟努了努,道:「搜身。」 兄弟们听令在官以靖身上一番搜查。 「没带武器。」打手回报头头。 话音刚落,ㄧ记闷棍「碰!」地打在官以靖背部。 官以靖闷哼一声,往前摔倒。 「别,别这样,求你们」看到官以靖被打趴在地上,吕盈盈呼吸瞬间凝滞,惊恐地流着泪。 官以靖由地上爬起,撑着傲骨执意往前。 「砰!」第二记下手,又重又狠的,将他往死里打。 官以靖再次跌落,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砰!」第三记再落,官以靖已爬不起来了。 居然有人这么狠戾,吕盈盈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恐怖感蔓延四肢,心脏几乎要停掉。 直至现在吕盈盈才了解,这些亡命之徒没有一点人性,一开始就存心要官以靖的命。难怪官以靖想尽办法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却不想,法律不一定能伸张正义,有可能法律还没制裁敌人之前,他已经先殒命了。 她先前还无情地指谪官以靖城府深、工于算计,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倘若他不这么保护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放开她。」他抬起头看向绑在桩上的女人,与她的距离只差几步之遥。 「以靖,以靖…」吕盈盈无助地流泪。 「你死了,我们自然就放了她。」嗜血的男人们如魍魉般邪嘴冷笑。 「叫官以竹出来。」官以靖努力撑起身子,再度爬起时,已摀着肚子挺不直腰杆。 「啊,那是当然喽,他等着亲自送你上西天。」转身取出手机拨通电话道:「老大,官以靖已经被我们打得半死,你可以出来了。」 讲完话,头头转动自己的脖子,发出「喀、喀」的响声,掌心向上,对官以靖勾了勾手道:「听说你跆拳道黑带高段,跟老子过几招。」 头头一出拳,官以靖只能堪堪以虚弱的手格抵,无法出击。 对方再出一拳,官以靖举步艰难地侧身,虽没躲过,但伤害至少减轻。 男人连出几拳,官以靖被扎实地打得踉跄数步,连闪躲都艰难。 这时,官以竹终于由仓库的某个角落出现。 两人四目对恃,看见彼此眼中的恨意。 「官以竹,若不是你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何至于揭发你。你要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官以靖佝偻着身躯,显得非常虚弱。 官以竹看他受伤严重,胆子跟着大起来,抬脚向他踹去。 官以靖来不及闪躲,顺着重力跌倒,单膝撑着身子,抬眼看他。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让你做个明白鬼。从小到大,我办事能力比你强,人际关系比你好,经验也比你丰富,但你母亲怕你的利益不保,逼死我妈。再者,总裁本是我的,只因为你是大房所出,占了便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所以,三年前你在我车子上动手脚,还有我上次车祸昏迷时,你二度谋害我,在我点滴里注入毒液?」 他在官以梅的一笔异常支出中,循线追查。杀手勒索官以竹大笔服务费,官以竹不得不加重收贿,林林总总环环相扣,意外扯出案外案。 「是又怎样?我就不信你有九条命。」官以竹狠戾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缝,冷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人。呵真让我意外啊!」 两人同时看向吕盈盈,吕盈盈听到他们的对话,越听越毛骨悚然,眼中尽是惊恐。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你真会颠倒黑白,二妈的死,是长期忧郁症导致自杀,而总裁的位置是各凭实力获得,我没占你便宜。」 官以靖语落,猛地起身,如豹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至官以竹身边,扬臂翻腕间迅速制敌,扼住他的咽喉,哪里还有虚弱恹恹的样子。 他是受伤了,但还不到任人鱼肉的地步,这些人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你!」发现被将了一军,官以竹措手不及。 见情势陡变,四个打手一哄而上,但老大在敌人手上,无人敢妄动。 「放开她。」官以靖命令。 虽然没携带武器,然而官以靖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捷豹般地反扑,威力不容小觑。 官以竹被箍制住,以眼示意喽囉们将女人松绑。 吕盈盈一得到自由,仓库外头立即一阵骚动,十几个警察一涌而上,打手们四窜飞逃。 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在外,监听官以靖的云端同步录音。 官以竹罪证确凿又加上一条杀人未遂,这下子没关到死也去了半辈子。 眼见颓势无法挽回,官以竹倏地抽出身藏的利刃,猛地刺向官以靖。 「呃」官以靖ㄧ声闷哼,顺着官以竹压来的重量,单脚跪地。 警察还来不及反应,官以竹抽刀再次往他身上狠刺,决心要他毙命。 「不要!」吕盈盈的惊叫声响起的同时,趴向官以靖身上,替他挡了第二刀。 「盈盈!」官以靖脸色大变。 「你若死我不会独活」吕盈盈气息耗弱地,紧绷过久的神经终于松懈,失去意识。 官以靖心中一阵绞痛,紧搂着女人的娇躯,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 -- 第十七章:新生命 昏死前,官以靖清清楚楚地看见一缕魂魄从他身体滚了出来。 「你是谁?」 「梁新桓。」啧,梁新桓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又被踢出来。 「磅!」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破云而出,伴随着午后的雷响劈入室内,光束直接穿过吕盈盈的身体。 梁新桓还没搞清状况,灵魂骤然一缩,随着光芒收进吕盈盈的腹中。 在梁新桓意识渐渐消失的那一刻,想起了白发老人说过的一句话。 当初他控诉勾魂使者勾错魂魄,老人家说:善恶皆有报,有一天你会知道。 原来官以靖用这种方式反馈他一个全新的生命,让他与盈盈之间的感情得以延续,他欣然地投胎去了。 官以靖与吕盈盈受伤住院这段期间,官以竹被判入狱三十年,收贿的财务冻结。 他的党羽依照涉案轻重判刑。官以寒暂代总裁一职。官以梅随着出庭作证后尘埃落定,也度过了婚姻危机。 七个月后—— 「啊!」产房里,女人声嘶力竭地叫喊。 「盈盈,吸…吐吸吐。」官以靖紧握着妻子的手,按照产前学习的步骤引导产妇。 「对,用力,就是这样!」助产士推挤着吕盈盈的腹部。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再坚持一下下,来,用力!」 「哇!」ㄧ声宏亮的婴儿嗓音震遍产房。 「是个男婴,恭喜。」 「辛苦了,老婆。」男人终于落下心中的不安。 全程参与孩子出生的过程,官以靖惊叹生命的伟大,感动莫名。 护士帮婴儿冲洗一番后,抱到床前给新手父母。 接过孩子,吕盈盈眼中闪动着雾雾的水气,铁血汉子的眼眶也难得泛红了。 吕盈盈注意到了婴儿的耳上有颗如米粒大的红痣,她激动地道:「以靖,你看,这是证据。」 「真的是梁新桓。」难以解释的奇妙境遇也只有夫妻俩能体会。 几个月前,他们才双双从死神的手中逃脱,确认了彼此的爱意。 当时,官以靖清楚记得那个熟悉的男人再度出现,他将之前三十日的灵魂奇遇告诉妻子。 他双挨刀的那一刻,看见梁新环的灵魂进了吕盈盈的腹中。而吕盈盈也说她昏迷时梦见梁新桓进了她的肚子。 那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对旁人而言简直不可思议,但他们都相信这件事真实存在。 而今,见到新生婴儿的那一刻更加确认了他们所见。 婴儿的耳朵上有颗跟梁新桓一样的红痣。她曾经开玩笑地对梁新桓说,哪一天她若痴呆忘记他了,看到红痣就会记起他。 夫妻为这个婴儿取名「官若桓」,以纪念梁新桓。 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婴儿满月时,官家唯一仅存的三房姨太太送来了祝福,算起来,孩子应该叫她ㄧ声奶奶。 官以寒、官以梅的家人也纷纷到访,把官以靖的家塞满了人,一时间喜气洋洋。 当初,官以靖和吕盈盈身体刚复原,加上吕盈盈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累。为了让妻子有充分时间休息,他们只去政府相关单位做了结婚登记,计划孩子出生后再宴请宾客,届时他们的孩子能一起见证这场幸福的婚礼。 婚礼前,官以靖带着妻儿来到傅家,盼能得到长辈的祝福。 「法律上,我还是得叫您一声岳父。盈盈已经没什么亲人,我们诚挚希望您俩老能参加这场婚礼。未来,我会对盈盈负起全部的责任。」 此次前来等同提亲,但不论对方反应如何,这个婚都要结。所以这是告知,并非请求。 吕盈盈在一旁帮衬着,对两老解释她与官以靖曾经的缘分及奇遇,傅悦才稍稍释怀。至于,傅明雪能不能接受,那就不是他们能顾及的了。 他们将婴儿抱给两老看。 婴儿的纯洁让盈盈的母亲心中柔软欢喜,但顾及丈夫的心情,不敢表现太明显。 人家毕竟是血浓于水,傅悦爱他老婆,当然得全盘接受她的一切。 于是他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主动抱起婴儿逗弄,他的老婆才喜笑颜开。 至于,傅明雪不高兴,他们能理解,未来见面机会不多,不必勉强。 从傅家出来后,已接近黄昏。 官以靖将婴儿放上车内的安全座椅,帮妻子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盈盈,谢谢妳给我一个家,让我学会爱。」官以靖侧过身在吕盈盈的唇上落下一吻。 ***全书完***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