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里的第三人》 第 1 章 岁好14岁的时候基本坐稳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初三临近中考的那一个月,她被林家父母拜托,要每周末帮林图南补课。 能让他临时抱个佛脚也好。 林图南是林家最小的儿子,上面有位姐姐,姐姐上面还有位哥哥。 姐姐叫林初,哥哥的名字是林培风。 林图南人长得奶油白,作风却混不羁,不爱跟着老师学,就爱故意凑到岁好跟前唤“岁老师”。 林家大哥哥很优秀,比岁好大七岁,那时正就读于牛津大学,可下面两个小的却没一个在学习上让林家省心省力。 他们补习的时候,林培风为了要高考的妹妹和要中考的弟弟专门回了趟国,林家姐弟俩一不要学霸哥哥,二不要高材生家教,非要父母亲换上笑脸去岁、于两家分别请岁好和于观厘来。 要捧着笔记本留在书房的林培风被他们以打扰学习的名义给赶了出去。 林初美丽的杏眼看见数字就打瞌睡,强撑了一会就故意轻轻栽倒在于观厘肩膀上,嘟着嫩唇和于观厘撒娇,“观厘,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褐赭烤漆长桌的这边坐着岁好和林图南,那头是林初和于观厘。 岁好和于观厘两个学霸一人负责一位林家的学渣,林家姐弟俩看似备受折磨其实乐在其中。 林初撒娇,于观厘浅笑,他低低靠近她耳朵轻吐了句什么,就见林初开始娇嗲着轻拧于观厘的胳膊。 两个人背光,岁好抬头除了能看到他们,还能看到落日,半个圆卡在窗外草坪地的尽头,它给于观厘周身镀上了一圈夕阳余晖,映衬得他低头时眉目尽显温柔。 过一会儿他们就推开旁边的门进了观影室。 岁好就问林图南,为什么他们家的观影室非要和书房中间再砌出一扇门。 林图南咬着笔尖嗡嗡回答,因为我爸我妈恩爱。 林图南的母亲是演员,下功夫观摩学习的时候影室就是她最常呆的地方,夫妻俩学习工作时扭下头就能相视而笑。 那是门开的时候,岁好没见过门大敞开过。 岁好学习时脊背挺直,坐姿工整,脸上严肃,像个小老头,手旁的作业摞得有三指厚,一副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想理睬的样子。 于观厘学习也第一名,却与她截然不同。 其实说实在的话,四个人中只有岁好是单纯的来学习。 林图南在岁好这里除了知识以外讨不到任何,他凑近一点,岁好就嫌弃地挪椅子,于观厘和林初不在的时候,他们能绕着桌子转好几个圈。 以至于都认为她只知道学习,其余什么都不懂。 她十四岁,表面懵懂,看起来是个性格很板正的小姑娘。 后来的于观厘总说是他把她带坏了。 其实不是,她那时候就懂林初每次出来后都会不好意思地咬唇,是于观厘在里面亲了她。 于观厘不会不好意思,他眼里坦然,被两个小萝卜头看着也面色不改,嘴角有笑,从影室出来后还能够继续做题。 岁好小的时候爸妈很忙,管家叔叔的女儿有时候会带她玩,照看她。岁好有一次午休揉着眼睛刚睡醒,朦胧地看见她手忙脚乱地在藏碟片,封面一闪而过,欧美69式。她记事记得早,至今还能从记忆里挖出来那个瞬间。 小时候不知道,大一点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林图南有次风风火火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林初手里,大叫着批评,“你能不能藏好,咱妈若是看见了,你还补个屁课?” 林家姐弟看似为了让父母放心互相监督,实则狼狈为奸,互打掩护,姐姐满意,弟弟却苦恼,只能惆怅哀叹,岁好太小,还没开窍,是个无情的学习机器。 岁好有一次亲眼看见过于观厘和林初接吻。 她和林图南去厨房吃奶油小蛋糕,回来的时候,推门就看到林初坐在于观厘腿上,两人嘴角都沾着奶油。 他轻轻朝他们瞥来一眼,林图南猛的把门关上,岁好透缝看着,于观厘丝毫没被他们影响,伸指固住林初爆红的脸蛋,不让她逃,亲干净了最后一点奶油。 岁好那次回家之后哭了。 她那是第一次讨厌他们俩。 讨厌林初坐在于观厘的腿上,更讨厌于观厘让林初坐了他的腿。 岁好上的中学是于观厘所在高中的初中部,她班里有很多女生为了能看于观厘一眼,常常放学都不回家,进不去高中部,就在初高中之间长年锁着的那扇铁栏门旁守着。 那个位置靠近高三教学楼,高中比初中晚半个小时放学,于观厘偶尔会从那里经过。 她们远远的看一眼,就会赶紧再躲起来,双双捂嘴压住嗓子里的激动尖叫。 这是岁好的同桌告诉她的。 多难啊,她们时常等好几个半小时,才只能见他一面,而她只需要回家以后走两百米的路就能见到于观厘。 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而她却能坐在他腿上唤他哥哥,然后被他用温柔哄人的语气唤嘉宝。 她小名嘉嘉,但没叫起来,十岁以后连家里人都不这么唤了,他从她小就叫她嘉宝,大了还这么叫她。 其实十岁之后她也没怎么再坐过于观厘的腿,她长大了也重了,一个大孩子她爸妈都不抱了,她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爱让他抱着。 于观厘的母亲很喜欢岁好,从小就粉雕玉琢的团子,她小时候于母总说林家有三个孩子,不如岁好来给她做女儿吧,说久了就认岁好做了干女儿。 所以,岁好才从小叫于观厘哥哥。 她哭得撕心裂肺时于观厘就把她抱在了腿上哄,“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让你初初姐坐了还不成吗?” 岁好打着哭嗝让他写保证书,她知道于观厘和林初的关系,与于观厘和她的不一样,岁好能接受别的,唯独接受不了,他把对她的不同又给了另一个人。 保证书于观厘写了,再错的话就把他满级的游戏账号送给林图南。 于观厘笑着调侃她:“你倒是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图南。” 岁好满意:“你才不舍得给他。”这便宜林图南才占不着呢。 不久之后,林图南欣喜若狂跟要登基一样接手了于观厘的游戏账号,岁好再也不坐于观厘的腿。 岁好上高中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林初高考失利,打算申请去波士顿学音乐。 于观厘留在了本市大学,顺便开始学习接手家业。 她以非常好的成绩进入高中。 这些都是他们顺轨人生里的经历。 唯一脱轨的事情是,于观厘的父母去世。 岁好那一天哭到脱水,哭到晕厥,她手上挂着盐水于观厘将她抱在怀里哄:“嘉宝,不哭了。” 精神矍铄的于家老爷子一夜之间成了走路虚晃的年迈老人,于观厘穿黑色西装,面色严肃,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交接失事调查工作,处理父母亲的身后事。 律师跟在他身后。 “您父亲在半个月前刚做了遗产公证。” 父母的突然离世,让于观厘没有学习的机会,不留喘息的余地就被命运赶着扛上了于家所有。 没去大学报道就先休学了一年,那一年他忙成陀螺,谁都有可能成为抽他的绳。 老人撑着虚空的身体只能重新上任董事长替于观厘稳住局面。 他那一年人间冷暖体验尽。 好在他有锋芒,在最新一轮的组织架构调整中,他在不少人不服气也得承认的目光中,职务由集团副首席执行官变成总裁。 尘埃落定那一夜,他和回国的林培风喝了一宿的酒,哭过去的难,哭以后的更难,哭过之后,天亮那刻,他还是那个不会狼狈的于观厘。 那一年于观厘很少回家,岁好长高了,高一那学年快结束的时候她长到了一米六七,抽条成了大美人。 同一所高中,于观厘的传说久久流传。 带领球队获得华南区冠军,之前外校称他们打球只会用笔杆打。 他那三年稳居第一,无论大小考。 最有传奇色彩的是,拒绝保送,要陪着林初参加高考的少女心爆棚的事迹。 当年林初学姐娇美,于观厘学长宛如神坛上的人物,清隽温润,二人青梅竹马,林初学习不好,学生和老师们经常看到,于观厘给林初补习,温润的少年拿起笔轻轻敲下少女的头,少女立马护着头娇娇瞪他。 至今还有老师拿来教育现在的学生,“连于观厘都没能拯救林初,你们别再一通早恋能共同进步的歪理,何况你们还不是于观厘,都不许早恋。” 补课的细枝末节都被高年级相传了下来,让新一届的学生们仿佛亲眼所见,女生恨不得人人成林初,体验一下男神为你走下神坛的滋味。 岁好看到的其实是,在高三最后的阶段,林初依旧手边空无一物,她不爱学习,爱撒娇也不让于观厘碰笔,于观厘从不会拿笔敲头督促林初去看书,他只会温柔纵容和她走进观影室。 学校里说她是女版于观厘。 名列前茅,看人时嘴角先有三分笑意,对人礼貌,挑不出毛病,亲离有度。 最关键的一点是,都十分好看。 甚至,他有青梅,她也有个竹马。 这个竹马说她:“你学谁不好非学他,于观厘这个人,很容易走得近身,却打死也走不进心,岁好你就不是这样的人,学也学不来。” “女版于观厘难听死了,你就是岁好,这傻逼称号谁叫谁傻逼。” 林图南之所以这么愤慨是因为林初和于观厘吵架了,林初单方面认为的吵架。 “林初在国外这一年,他一次没主动去看过。” “更过分的是,他和我哥上次竟然去波士顿出了趟差,还是我哥和林初聊天时,没注意发过去张截图,林初看截图时间不对才问出来的,我一时都说不清是当哥的过分还是于观厘更过分。” “林初找我诉苦,我看不下去,跟她说实话,说于观厘根本不在乎她,她还把我骂了一顿。我倒成不是人的那个了。” 林图南说着说着自己生起气来了,“岁好,你评评理,虽然说高三那年是林初主动,他明知林初是什么性子,但凡他在非常时期稍稍拒绝一下,林初就不至于猪油蒙心,心思全在他身上,也就不至于考得稀巴烂,只能被我爸送出国。” 林图南最终的结论是:“于观厘除了他自己根本谁都不在乎。” 他也不在乎岁好。 岁好把笔使劲扔在了林图南身上,“也没见你当初拿人家游戏账号,提是他亲弟的名号去撩妹的时候有这种觉悟。” 林图南捂着被戳疼的胳膊,倒也不知羞耻地承认:“我们林家三兄妹一个熊样,的确是都没敢在他面前硬气的。” 林培风毕业回国不去自家企业,被于观厘高薪聘过去做了高管,算是给于观厘打工去了。 他更没出息,于观厘只要说一句,车库里的车他随便借,让林图南干嘛林图南就立马干嘛。 最没出息的是林初,林图南说:“她单方面冷战完就后悔的要死,过几天要飞回来给于观厘一个惊喜,你可千万别告诉你那好哥哥。” 岁好也没那个机会告诉于观厘。 于家父母不在了以后,他一个人,住哪里都可以,没有所谓的家。 他很久没回去了。 岁好那天放学却在路上惊喜地看见了于观厘。 这处只有他们寥寥三家,大道上岁好急忙让司机停车,她向他跑过去。 第 2 章 于观厘左臂挂着西装外套,解下来了领带和袖扣,身后没跟助理。 整个人闲适慵懒地站在那里,等着她跑过来。 他认出来了她家的车。 她穿百褶裙,白色短衬,扎丸子头,清新可人。 他敞开怀抱,岁好就扑进了他怀里,闻见了衬衫上的酒气。 于观厘笑,岁好埋在他嗡嗡的胸膛上,听他温语低浓地唤“嘉宝”。 林图南说他心里谁都不在乎,在他身边的时候又总像是被十分在乎着。 这一年,岁好鲜少见他,于家别墅还是老样子,她坐在沙发上看对面,于观厘接过醒酒茶慵懒倚着正慢慢地饮。 他高三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喝酒,偶尔第二天头昏脑涨地去上学,偏偏校长那段时间还特爱当众夸他品学端正,要让全校拿他当学习榜样。 他看着像好学生,其实他做过更多好学生不会做的事。 酒后喜欢走段路散散酒气的习惯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林图南说,酒后思考人生。 岁好问于观厘。 于观厘摇头,酒精麻痹神经,酒后他什么都不想。 岁好看着此时的于观厘,于观厘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又具体形容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 她只能将她看出来的表层面上的变化表达出来,他之前身后缠着的是不学无术的林图南,现在身后站着的是西装革履的林培风。 一年前他们生活顺遂,连大的烦恼都没有,抛开性别,她和于观厘最大的差别是年龄。 一年后,她和他最小的差距是年龄。 但他笑起来,又还和以前一样。 岁好不要去探索他深不可测的底,她只迷失在他表面的温柔里。 她是有小小烦恼的高中生,于观厘耐心的倾听。 她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他身边,仰头告诉他了学校里女版于观厘的说法。 男人失笑,伸手像给猫儿打理毛发,“学什么不好,非做我。” 岁好将下巴搁在了沙发上,烦恼地鼓腮,学小鱼吹泡泡,“哥哥,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接受那个男生。” 男生叫孟春海,学生会副主席,人长得不错,只是平时表情看着有点高冷,像是不太好亲近的,他没对岁好表白过,可岁好知道他喜欢她。 他在每天下午第三节的自习课都会去他们班检查纪律,每次都去三个人,其他两个人走来走去检查的时候,他就站在她位置旁边,不走也不动,手指时常装作无意地在她课桌上搭着。 有一次他把笔忘在了她桌子上。 再回去拿的时候,班里所有人集体起哄起来,他就在这种起哄声中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孟春海喜欢她。 学校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如果有于观厘在,在她们疯狂迷恋于观厘的双眼里孟春海什么都不是,于观厘毕业以后,她们从平静的校园死水里只能再捞出来一名男神。 起哄那一次之后,他再去检查时就抬起笔和本,严肃地和再次起哄的人说:“嘘,别闹,再闹记名字。”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他就立马不好意思地抿出来了一个笑,原来严肃是故意装的。 孟春海临走时道:“这次给你们班优。” 他匆匆地逃出了门。 班里就又哗得鼓起掌来,有男生在后面喊,谢谢副主席!感谢岁好! 感谢岁好! 孟春海是真正的品学端正,林图南把校服衬衫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留在外面,孟春海也会刚正不阿地记他衣衫不整,在林图南凶狠的目光中只有孟春海敢这么做。 他很多事处理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呆,却为了讨好她学会了滥用一点点职权。 岁好表面正经不露声色,其实她内心也享受目光的追捧,她一入校就很出名,先有做新生代表出尽风头,后有飞扬跋扈帅气机车男林图南骑机车在教学楼下的一等。 岁好长了一副淡然正经,品学兼优,不在意虚假荣名和表面光彩的女神模样。 但其实她没表面上那么清心少欲。 她的校服改瘦了,今天梳直发,明天也会卷出别的花样,鞋子从来都要一尘不染,露出来的袜子不带重样的漂亮。 作为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好学生,她不化妆,但其实会修眉,还要每天夹一下睫毛,让它们根根都翘起来。 素颜比无数化了妆的女生更干净漂亮。 她喜欢男生对她前仆后继地追求,但她从没接受过任何一个。 于观厘周围都是喜欢他的人。 岁好也做到了周围都是喜欢她的人。 她温和大方,除了数目庞大的异性,女生也喜欢她。 校园男神孟春海喜欢她全校没有说她不配的,少半人说他们比她和林图南般配,一部分人说孟春海配不上她,大多人想看再出现一对于观厘林初式的青梅竹马。 可岁好怎么也做不到喜欢林图南,她看着那张太过熟悉的脸,只要想一下她把唇亲到林图南嘴上,岁好就忍不住恶寒到毛骨悚然。 她想试一下接吻。 岁好很早就想试一试。 林图南不行,孟春海起码她想一下不会感到遍体的恶寒。 所以她才有了小小的烦恼,既然是校园男神,那就说明在女生们的心目中全校目前来说没有比孟春海更好的男生。 岁好想,要不然接受孟春海得了。 岁好才不会告诉于观厘她是想接吻才会想恋爱,她把孟春海的优缺点数给于观厘听,让于观厘给她拿主意。 于观厘听完后说:“他还没对你表白过,直男了一些。” 岁好:“也还好,不算太直啦,虽然说得少但都做出来了。” 于观厘:“说得对。看得出,性格很沉稳。” 岁好:“性格沉稳有什么好的,没趣。” 于观厘:“……” “没趣的男孩没意思,人还是得有有趣的灵魂。” 岁好:“我又不喜欢他的灵魂,我就喜欢他好看的皮囊。” 于观厘倚在沙发上扶额无可奈何地笑着看她。 他说好她就说孟春海的不好。 他顺着她说不好她又说孟春海的好。 两个人没聊出来结果,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笑完岁好将脸枕在他的掌心,小声哀叹:“怎么我高中就没再有一个哥哥这样的人,什么都有,哪里都好。” “谢谢嘉宝的夸赞。” ※※※※※※※※※※※※※※※※※※※※ 写篇什么都不在乎的文,给自己解下压(这大概是一篇写给我自己看,我自己满意就完事的文) 第 3 章 几天之后,林初回来,将于观厘的脸挠出三道血丝后去了朋友家。 快到于家父母的忌日,于观厘近段时间比以往回来的都要勤。 因为这点小伤,今晚别墅里整个灯火通明,林培风先带着父亲来了一次,后带着母亲来了一次,替林初说的致歉,于观厘听了三种版本。 岁好坐在于观厘身旁,看小风倾着身子给她家小先生拿酒精棉签擦伤口。 她凑近一点,瞧着已经不出血的整齐三道杠,觉得好笑又烦躁。 岁好问过林图南是怎么回事了。 林图南在手机上给她回消息。 【林初对我哥多方旁敲侧击,终于在落地之前打听出他今晚在什么地方,她下了飞机家都不回,直奔目的地,就是想第一时间给于观厘一个惊喜。】 【图片】 林图南发过来的照片中,于观厘手搭酒色红裙美人肩,能看出来他还是喝了酒,身形有些不稳,被美人搂扶着腰身下台阶。 下了点丝雨,助理在他们头顶撑起一把黑伞,他们身后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厅,伞下二人被溢彩流光映出冷白肤,男人矜贵英俊,女人从头到脚打扮精致,身形姣好,从胸到腿都贴在于观厘身上。 一旁是林培风,他独自撑伞行走在他们身侧,面色不改,对身旁于观厘和其他女人的亲昵无动于衷。 【林初风尘仆仆地刚赶过去,一上来就先看到这个画面,你说能让她爆炸的点有几个?】 【她说比起回国惊喜变笑话和林培风的冷漠,她当时受刺激更主要还是因为露肉成熟精致女明星把她映衬得形象狼狈,她受不了这种屈辱,脑袋不当家,一时不冷静就挠了上去。】 不用林图南再说,岁好也从最后几句看了出来,林初不回家也正在外面懊恼后悔着呢。 岁好逐一放大照片各处细节,见于观厘只是将臂虚搭在女明星肩膀上,他手都没碰到她人裸露在外的肉,岁好才觉得她跟着闷在心里的浊呼出来了一点。 林图南偏着林初说话,岁好从他口中了解完前因后果后,在这件事上自然被林图南带着将心也偏给了林初。 岁好等着所有人离开,等到小风也带着医药箱走开,只剩她自己时她看一眼于观厘就突然也后悔了起来。 她偏心林初却也后悔,早知道就不帮林图南在于观厘面前瞒着林初要回国的事情了,这样的话,于观厘也就不会在今天被挠三道杠。 她难过的问于观厘:“哥哥谈生意时为什么总是要喝酒?” 她爸爸也是生意人,也没见整日里拿酒当水喝,她爸爱喝茶,喝茶也能谈生意啊。 于观厘不喝酒也就不用被搀扶被占便宜还被初初姐挠。 她最小,大人们对她很有耐心,大人们的孩子们也自小被教育着要对她有耐心,只要问他们都会尽力回答她的问题。 于观厘回:“因为,他们想让我自己认识到,我还不算个男人。” 这句颇有些轻描淡写的话岁好没听懂,于观厘看她懵懂的样子笑话起来,“嘉宝啊,因为这三条抓痕你就心疼哥哥,哥哥真怕你懂了以后会哭。” 他三月底其实刚十九。 这不是一个适合做决策者的年纪。 他,过于年轻了。 于观厘父母刚去世时,董事会因他过于年轻和空白的资历集体抗议,反对将于家控股本就该是他的董事长职务交到他手里,这场抗议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所以当时,只能由老人家暂代。 他也被人生狠地使过绊子。今年三月二十一那天,一个开发项目负责人私自参与到一场行贿案中,当天略过中间层层咬死是他授意,检察院派人对他询问调查,从日出到深夜,结束后他回到临近的住处将就,打开手机看时间无意瞟过日期才意识到那天原来是他的生日。 岁好那天给他录了一段视频,她在他家中,拉着一群人,从那位年纪大的老管家到修草坪的小伙子,她激情高涨地带着十几口人端着蛋糕一起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于观厘坐在露台,看完视频最后一幕岁好唱歌憋红的脸蛋后,拿相机对着这个别样的三月二十一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等着他回消息还没睡的小姑娘。 他回,对不起,嘉宝,哥哥刚从生日宴上回到住处,刚来得及看消息。 老奸巨猾的“长者”们总爱搓出来个酒场给他,表面对他好声好气伺候,在他们如鱼得水的主场暗里变着法子想要羞辱他就是这生意战场上的毛头小子。 但他们也没想到,反而让他喝稳了一半的人心,喝来了他们搞不定的合作人,喝稳了总裁的位置。 他们总说他太年轻,在对他用的手段上却又从没把他当年轻人看过。 于观厘回过神来后就听岁好继续在问:“酒场上为什么还要有女人在?” 岁好偷偷问了林培风,女明星和于观厘有关系吗? 林培风知道她只要问了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索性没瞒,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本来没关系,喝完酒女伴互换了一下,还没等有关系,他就被初初挠了。】 一句话说的带点烧脑,有些事她都没接触过,林培风还以为岁好看不懂。 她气到想摔手机,于观厘在的酒场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令人咋舌生气的玩法,看懂了反而更气闷,不明白林培风作为林初的亲哥哥为什么要看着他妹妹的男朋友犯错。 她气愤地问为什么要有女人在。 被她大声质问的男人不气,反而轻笑,脸上带伤依旧清俊惑人,让岁好看着忘了动眼珠。 他总是那般风轻云淡,晃着杯中温水轻答:“身边有女人,他们就会把你当男人。” 于观厘比林培风还要坏,他既然选择了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每一句都要说的她听不懂。 她沮丧地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初初姐说,她是觉得女明星漂亮,才生气不小心伤了你,那哥哥,你也觉得她漂亮吗?” 其实,岁好很久之前也问过差不多的问题。 那时候于观厘和林初还在上高三,有一次林初特别生气,她问于观厘原因。 他总是对她有问必答:“送我情书的女孩有一点漂亮。” “是你觉得她漂亮初初姐才生气的吗?”岁好问。 于观厘摇头:“是你初初姐觉得她漂亮。” 于观厘这次回答道:“是他们觉得漂亮。” 岁好从他家中离开后收到了林培风发来的消息: 【好儿,我和你观厘哥哥没你想象中那么无耻。】 【好儿,你初初姐没有理直气壮伤人的资格。】 ※※※※※※※※※※※※※※※※※※※※ 好吧,我果然存不住稿(惆怅点烟) 第 4 章 宋来思在于观厘走过来的时候迎了上去,低声唤了一声:“总裁。” 于观厘停下,偏头看她,问:“昨晚,他们为难你了吗?” 宋来思摇摇头,昨晚是她陪于观厘出席的酒会,“你走后不久,到点他们就让我离开了。” 作呕交换的目地只是想把女明星换到于观厘身边,她也只算是被无辜牵连的小喽啰,于观厘走后,他们连丝目光都没放在她身上。 于观厘点点头,继续穿行总裁办朝办公室走去,宋来思汇报完昨晚后面的事之后正要回自己位上,就见于观厘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反身回到宋来思面前,朝助理伸了一下手。 时运然时特助默契会意,将钱夹交到他手中。 于观厘低头打开钱夹,长指从里轻抽出一张白金卡,递到她面前,“这是个人账户,里面有50万。” 宋来思惊讶又紧张,手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老板的意思。 于观厘对她轻笑,“别紧张,拿着这些钱,最近休息一段时间。” 他顿下又继续,“如果昨晚的事情在你心理上留下过不去的障碍,就腾出时间去看医生。” 宋来思懵然地接过。 于观厘松开手,转身离开。 宋来思呆站了两三秒,只一细想立马慌了,踩着高跟急步追过去时差点没崴脚,在于观厘进办公室之前挡在了他面前。 她平复下呼吸,尽量稳住形象,哪想到出口就是颤音,她惶恐不安,询问道:“总裁的意思是,我被解雇了吗?” 是她昨晚做的不好得罪人了吗? 宋来思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半年前面试她的是时运然特助,入公司后,才知道他是顶头上司的高级私人助理。 私助面试,要求不是十项全能和精明干练,上来就直接问她,会喝酒吗? 她答,很会。后又自信补了一句,千杯不醉。 当时时运然端详了她一会后突然笑了,随后只简单的问了她几个小问题。 原本以为这就是黄了的意思,她正懊恼着自己实在口无遮拦,正经企业哪会需要一个酒鬼时,突然接到了时运然让她去培训的电话。 培训内容,学习挡酒。 知道学习这项技能的原因后,时运然不强求,说给她一个数后让她自己决定去留,面对她不敢想的数字,她几乎没犹豫。 三个月漫长的培训结束,时运然带她出席了一个难度系数颇高的酒局,她礼貌得体不动声色在推杯换盏之间没让身旁的时运然沾上一口酒,宋来思终于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意。 而那天,她也终于见到她要服务的背后老板。 宋来思那夜回家之后将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傻笑了好久,反复犹豫后,故意忽略掉羞耻心坚定地将包里的防狼(老板)喷雾换成了避孕套。 她第一次出席的酒局相较后来只能算入门级,参加的多了,才渐渐明白,年轻帅气的老板并非是要她做他前面严加防守的堡垒,更甚至,每每有冠冕堂皇的老流氓反而是他绅士地将她拉到他身后,角色互换替她喝下烈酒。 她使出浑身解数将那三个月所学全用上,也只做到替于观厘分担三分。 时运然见她明白,才终于向她点明,很多场合只有她能陪同于观厘出席,她的职责就是要在那种时刻替于观厘将酒分担走三分。 也许是迷恋于作为女伴时被他虚搂腰肢的瞬间,也许是迷失享受在这种她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唯一感里,也或许是舍不得这份高薪的工作,更或者是心疼担忧这位酒后也极其绅士的老板在她离开后的处境……总而言之,宋来思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怎么会?”他笑了。 宋来思绷心里的弦倏然奏起了乐,她几乎是瞬间破涕为笑,眼里惊慌不知何时聚出的泪,被她虚惊一场跟着他笑的动作挤了出来。 他朝她颔首,温言出声给她一颗定心丸,“近段时间工作辛苦了,休完应得的假期后当然要继续来上班。” “记得养胃。”于观厘最后朝她细心叮嘱。 *** 于观厘走进办公室后,吩咐时运然道:“安排上下一个人吧。” 时运然点头记下后向于观厘汇报他早先交代的工作:“马尔代尔游的行程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下午就可以出发,并以您的名义在两天前就将邀请函递到二位投资大鳄手中,他们同意受邀,将携伴前往。” 时运然犹豫下问:“您这次的女伴……?” 于观厘后倚椅背,“她叫什么?” “徐惠轻。” 于观厘埋首在文件前时点头轻嗯了一声:“挺漂亮的不是吗?不要辜负别人的心意。” 时运然立马明白了,“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 女明星徐惠轻和时运然同坐在车中后座,辗转不安后出声试探:“于总,昨夜没生气吗?” 她听带她去酒局的老板讲,昨夜那个女孩,是于观厘女友,几乎板上钉钉的东实集团未来的集团夫人。 徐惠轻昨夜经历了不少的头一次,她既然选择进了酒场倒也不再立牌坊,相携于观厘离开那刻她就知道接下来要干的事要让她祖上都蒙耻。 只是没想到,心虚遭人唾弃的事还没干,就先头一次被捉了奸。 她的主顾老板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不会出手搭救她一把,年轻男人虽看着温和,但只要是男人也应该受不了当众没面子,不仅不能责怪,失了面子说不定还得找人撒气,她在这场局里本就是最位卑言轻那个,徐惠轻原本做好了被于观厘一气之下封杀的准备。 哪能想到,不仅见到了明天的太阳,于观厘的特助还亲自前来邀她做于观厘的女伴,一起前往马尔代夫。 时运然放下手中档案,微笑着看向徐惠轻:“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于总授意,徐小姐您说,于总生您的气了吗?” 啊?徐惠轻轻咬朱唇,默默念道:“没生气就好。” 昨夜出了那种事情,今日于观厘还要带她去马尔代夫,不知该感叹一句有钱人真会玩,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还是诚如她的主顾老板所说,她这张漂亮脸蛋就是让男人犯错/丢魂/奋不顾身的最厉害武器。 若是她这张脸真能引得于观厘那种男人也愿意为她奋不顾身地继续犯错,倒真的是对着她的虚荣心狠浇了一把让它生长的水。 说出去别人都不一定信。 “虽然冒昧,但不得不问徐小姐一个问题。” 徐惠轻将心头一闪而过的想法压下去,礼貌回复时运然:“时特助,您问就好。” 时运然得到准许后出声询问:“徐小姐的过往资料显示,您明面上能查到的只有一位前男友,我想知道的是,徐小姐过去,背地里结交的主顾老板,多吗?” 徐惠轻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不就是在问她,和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有多少?好对她的干净程度有个判断。 对方的直接让徐惠轻脸红心跳,她摇了摇头,知道不能和这种生意场上的人打马虎眼,“昨晚的蔡老板是我第一位主顾老板,我也只陪他去了昨夜的酒局,我之前…几乎没参加过这种局。曾经还有一位没公开就分手了的圈内男友。” 时运然一瞬间眉舒,嘴角弧度都有了几分真情实意:“那就好。”倒与目前调查到的没什么出入。 是个聪明又明白的人。 她小声补充:“我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时运然失笑:“徐小姐不需要这么紧张。” 有没有疾病,医院会出结果。 女人若毫无节制经历太多,普通男人都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何况天之骄子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受这种委屈。 睡不睡是老板的事。 提前安排打理好是时运然的职责所在。 他告诉徐惠轻接下来的行程,好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因为是必要程序,所以还需要徐小姐做一次身体检查和遵从医嘱安排进行事前调理准备,希望您能理解见谅。” 绕是徐惠轻面对镜头惯了,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地和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男人讨论这些。 她赧然点点头,明白事前调理是要拿短期避孕药。 徐惠轻既然走到如今这一步自然做好了牺牲的打算,那就不妨给对方留下她省心听话的印象,“其实,若对我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当着您的面服用长期或者使用避孕针,一劳永逸暂绝后患。” 她明白豪门的谨慎小心,何况她并非名正言顺,自然要更加小心以防万一。 这么看来,在这一系列的麻烦程序前,昨夜那小于总恐怕没想过要碰她。 时运然笑:“在身体上徐小姐不需要自轻自贱,您是女明星,应该比我更明白有一个好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倒也不必选择太过伤身的方式。您也不用劳神费心是否放心的问题,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看着您每次遵从医嘱服药也许会成为我的职责之一。” “在身份上徐小姐更不需要妄自菲薄,”他揣摩上意提点到这位聪明又明白的徐小姐,“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于总现在并没有女朋友,这一段时间是长是短,还是没有,马尔代夫游后您将是什么身份,全靠您自己决定和把握。” *** 徐惠轻打点好行李箱,下午被时运然亲自接走。 再次见到于观厘时,徐惠轻在他抬脚上车之际偷看他一眼后就不敢再看。 也许是因为昨夜的事也许是由于时特助上午时所说的话,徐惠轻对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既有胆怯还紧张。 男人坐进来后身上寡淡好闻的味道渐渐清晰,呼吸之间徐惠轻脊背更加僵直,双手冰凉,掌心全汗。 满脑浑噩内心又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她稳了一下脸上神色还是抬起头,屏息紧张地和人打招呼:“于总。” 于观厘淡淡轻嗯,垂眸对她轻扫后将目光停在了她脸上。 徐惠轻双手瞬间交合,一只手掩盖着另一只手的颤。 “你,”他斯文出声温言询问:“平时都是这种风格吗?” 短裙在坐下后快连大腿都遮不住,上身挤出沟壑,车内空调开得并不算低,凉风划过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徐惠轻冷得发颤。 她不喜欢。但她以为他喜欢。 此时再迟钝也看出他并不喜,遂摇了摇头。 “别刻意取悦,做你自己。” 于观厘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一眼,嘱咐前面的司机,“去商场。” 很快就到了地方,下车后站在夏日烈阳下她又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车窗半降,露出男人的脸,他掀眸平静看她,“一个小时时间够吗?” “时运然,你陪她去。” 半个小时过后徐惠轻一身规矩长裙重拎个行李箱出来,再坐上车后,男人轻瞟她一眼又撤回了目光。 他什么都没说,徐惠轻却从他眼中读出了“顺眼不少”这几个字。 车朝机场行去。 时运然时不时汇报徐惠轻听不懂的工作内容,他叠腿慵懒倚背偶尔轻嗯回应。 她安静呆在一旁做出也在聆听的姿势,内心不知何时已经走神许久。 这时,突然听到他似不经意般的询问:“徐小姐入行已经有三年了吧。” 徐惠轻好似被惊雷炸了一声,她以为自己及时掩饰得好,抬头就看到于观厘眼里明晃的笑意。 她一时看呆,后又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先有她走神被看破的羞耻后有她身为女明星竟然也会情不自禁的花痴,真是丢脸再丢脸。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下过后,她放轻松了不少。 她回:“刚好三年。” 只见于观厘点点头,悠闲地问出下一句:“所以蔡老板打算怎么帮你和公司解约?” 若不是徐惠轻心脏好,说不定此时已经被他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吓到立马魂归西天。 刚放松下来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怎么会知道? 她慌张失措,于观厘却在淡笑:“徐小姐要不要和我随便聊一聊。” 她可不敢当他是随便聊一聊。 此时时运然从副驾驶回头朝她轻瞥一眼,二人短暂对视上,徐惠轻此时此刻才突然明白这位时特助为何会在上午时提点她那句“全靠你自己决定和把握”。 她手心再次虚汗不断,美人计失败得彻彻底底,在他耐心的等待中徐惠轻愈发慌张,最终眼一闭,使劲点头生硬地嗯了一声。 她也只有弃暗投明一条路可以选。 “我知道蔡老板是东实集团的高管,有些股份,家底雄厚,他答应帮我偿付2000万的违约金帮我解约。” 于观厘将话接了过来:“而你答应帮他一个忙。” 他浅笑:“蔡有为知道我正在接洽两位能帮我分析市场的投资大鳄。在昨夜档口将你送到我身边,便是想让你使出浑身解数跟随我一同前往马尔代夫,你身上现在至少有一支录音笔,他将会提前通过你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在我之前截胡拿下我接下来会投资的大概率会盈利的项目。” “别紧张。”他安抚徐惠轻,“我既然打算和你聊一聊便是要将你拉入局中,无间道看过吗?” 徐惠轻点头。 “那就好。”他闭目养神,“时运然,你继续。” 时运然朝后偏头,看着徐惠轻,“徐小姐果然是一位懂得把握的明白人。” 他说:“接下来你要继续按照蔡有为的指示行事,将在马尔代夫的谈话内容一字不差地传到他那里。” “他之后大概便会欣喜若狂地投资一个名叫涉天的新上市科技公司。” 他停顿,“冒犯侵涉的‘涉’。”他指了指上,“这个‘天’。” 徐惠轻不太懂时运然为何非要细细解释下公司名称,她来不及细想,就听他继续:“刚开始一段时间他每隔不久便会有一大笔盈利分红进账,每次分红过后他便会加大投资,作为一个有前科时常挪用公司款项谋利再补上的老油条他最后就会再一次挪用公司资金。” 时运然此时舒服地笑了下:“接下来,涉天便会宣布破产,蔡有为那时候会被告知,投资失败,他至少8亿的投资基金有去无回。” “将近8个亿的公司资金,徐小姐能猜到蔡老板最后的结局和去处吗?” 这大概也是轻敌的下场,蔡有为根本就没怀疑过那两位投资大鳄愿意受制在于观厘的差遣下。 “这从头到尾就是为蔡老板设的局是吗?”徐惠轻失魂落魄地问。 时运然眼里有惊诧一闪而过,然后换上了赞赏的眼神,“识时务者为俊杰,蔡有为的结局你也清楚了,所以徐小姐应该不会选择做得罪我们于总的事情吧。” 她木讷地摇头。 “很好。”时运然继续说,“既然徐小姐选择了合作,那接下来我们给的诚意徐小姐听一下吧。” “三年前您因为急需资金和现在的公司签订了几乎割肉卖身的霸王条约,所以在镜头前你是热度较大的当红女明星,镜头后连本市市中心的房款首付都交不起。您公司最擅长公关带动舆论,所以就算合同不符合行业行规您也不敢走贸然起诉解约这条路。所以,当公司再一次对你变本加厉对待后,你无法忍受,遂,被人牵线,找上了蔡有为。” “而他在此次事成之后,承诺为你垫付违约金,帮助你摆脱原公司,还许诺给你一个工作室。” “徐小姐就没想过,你既然为公司创造那么大的价值,它会拿了2000万之后就轻易地放走你吗?” 徐惠轻脸色惨白,“我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蔡有为赌一把。” “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徐小姐解约之后难道真想去做蔡有为的情妇?” 徐惠轻一想起那令人恶心犯呕的模样,都忍不住反胃起来,她不敢打扰于观厘,只好抬眼坚定地看向时运然,“求于总和时特助给我指一条明路。” 时运然满意,笑着安抚她,“徐小姐的胃口原来这么小啊,于总都打算给你一条康庄大道了。” 徐惠轻:“……”她不太敢说话。 “好吧,不吓您了。”时运然递给她一份合同,“这次无间道计划若是有您的帮忙,不仅能从蔡有为那里得到他许诺给您的2000万,我们公司的公关部和法务部也将时刻为您待命,无论您是选择继续和公司协商还是打官司,我们维护好您名誉形象的同时,还会把您的经纪公司从您身上贪吃的那部分让它一分不少地全吐出来。” 徐惠轻震惊在那里。 过了许久,徐惠轻试探着讲出自己唯一的顾虑:“我还有家人,如果蔡老板日后报复我和家人……” “不会。”男人睁开眼睛,唇角轻巧飘出二字打断了她的话。 她傻傻地看着于观厘,这真是一个十分年轻又温和的男人。 但即便这么年轻,只看着他,心就好像,能跟着安定下来。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不哦,他到死,都会在监狱里。” 以此来感谢春天里十九岁的献礼。 *** “大江东去…………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岁好停下笔,深叹了一口气,默写不下去这首赤壁怀古。 青梅竹马的童话爱情故事还在校园里继续流传着,他们眼中的林初天真烂漫,对他满眼里都是深情。 他们眼中的于观厘温柔对林初宠溺,身上拥有专情的所有特征。 深情的公主和专情的王子他们的结局似乎一眼就能看到。 孟春海终于主动出声邀请她期末考后去看电影,这种新的进展本该让她高兴的事情都压不住她内心的烦躁。 她在期末考前夕放弃学习,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林初发给她的消息。 【好儿,我回家了。今晚要不要来找初初姐?】 【又到了我们彻夜不睡促膝长谈的小姐妹时间了。】 【算了。我刚听图南说,你们明天期末考,考完再说吧。】 林初很焦躁,反复纠结,才“算了”一分钟,就发来了下一条消息。 【初初姐有事和你说,晚上可以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吗?】 岁好和林图南是唯二能同时在局里和局外穿梭的旁观者。 很多观众不需要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们只需要站在局外艳羡王子和公主之间的甜蜜。 局里的公主和王子其实也会有不怎么甜蜜的时候,甚至现在都有了一个大危机,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 就算林图南义正言辞地批判过于观厘。 就算岁好当初讨厌过林初。 但在这种时刻,二人绝对是“王子必须得和公主在一起”的拥护者。 她当然要化身守护骑士选择和林初一致对外。 啊—— 岁好在心里大叫。 她讨厌徐惠轻,好讨厌徐惠轻,最讨厌。 岁好回林初消息: 【今晚见。】 ※※※※※※※※※※※※※※※※※※※※ 虽然看的人很少,但还是提醒下下,希望大家在看文中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这本文主角三观也许并非真善美,带有“成长”标签就是两位书中主角在行事/担当/甚至三观逐渐成熟成长的意思。 想再说一遍,希望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力,特别是未成年读者,很多三观(无论是主配角)你们认为是错的,就不要学,也不要喷作者辣,你们能看出来的地方我作为亲妈当然也看出来了,我在现实里是连垃圾分类都做到丝毫不马虎的老实人,人物三观不要代表作者三观。 具体排雷待我写写再排,先提醒,我能说出上面这么一段话就说明可能不自觉就雷到大家了,遇雷就下篇见。 第 5 章 十一年前东实集团依照城市建设规划开发了一处满载欧式风情的生态景点。 于闹市街头出发,车行二十分钟,便由闹渐渐入静。 以绵延宽阔的方长形湖畔和尽头的英式广场为主轴线,两侧近乎原汁原味的英法建筑群林立,夏日傍晚时分时常有落霞铺满上空。 景点占地四平方公里,这个季节炎热,游人晚间多于白日,但也不显熙攘,三两成群零散安静地漫步在移步易景的街头。 车沿湖侧宽道缓缓驶过行人,绕行过广场,再经过一座游人止步的塔桥和横穿千米法桐,终于彻底远离喧嚣,闻着清脆的鸟啼声驶入青藤山庄。 青藤山庄位于景点以西,同为东实手笔,山庄内有三座法式宫廷庄园别墅,当年和景点同期建成竣工之后,与岁氏合作,直接挂于岁家的拍卖行进行拍卖竞售。 有价无市的三座别墅最后只放出一套进行竞拍,最终由林图南的爷爷竞得。 林家香火比较旺盛,林家爷爷也有两子一女,林图南的父亲是小儿子,九年前他们家分家产以后,第三座别墅才住进了林图南一家五口。 岁好住在这里的前两年她能日日见的只有于观厘,她从小就知道看颜,几乎天天晚间都要跑于家去看于观厘,他写作业时岁好就托腮看小哥哥,他写完后,半大的小学生就开始辅导她做幼儿园作业。 后来才来了林家三兄妹。 青藤街热闹了起来。 从塔桥开始,割开法桐林,延展到他们家门口的这条宽阔大道就叫青藤街,三家错落在道路两旁。 夏初蔷薇青藤爬满各家栅栏墙,金框白底黑字的浮雕门牌悬在庄园入户大门旁的墙上壁灯下。 门牌上分别写下青藤街1号,2号和3号。 岁好洗完澡,在睡衣外拢了件到小腿的浴袍式外套,从青藤街2号出发,闻着一路的花香,踩着路灯投下的光影,来到青藤街3号。 在林初的公主房里,岁好和林初一同躺在床上。 林初埋在岁好怀里,抱着这位小妹妹讲:“长得可真快啊,以前都是姐姐搂着你睡。” 她似受伤的姿势,从岁好怀里寻求着安慰,两个人静静相拥了一会,林初问:“今晚留下,会影响明天的考试吗?” 岁好摇头。 林初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你和他一样,都聪明,不用费劲就能考出好成绩。” “他”像一个楔子,林初开始娓娓道来她和于观厘的事。 “好儿,你也知道,我上面还有两位堂哥,我是家族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当我第一次站在青藤街的时候,我妈就告诉我,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于观厘。” “我初中就很喜欢很喜欢他了,那时候我总在背地里庆幸,女生们对他前仆后继,我边看着她们的疯狂,边吃醋掐着自己的掌心,狠狠庆幸着,以后能嫁给他的只能是我。” “可,不知为何,有一丝我说不清楚的遗憾一直盘桓在我心底。” “直到在国外这一年,我参加了很多趴,见证了形形色色的感情,当于观厘不在,而那个男生走到我面前时,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到底在遗憾什么,我就在想,我这一辈子,真的只能够拥有一段感情经历吗?” “我的未来人生像能看得见一样,再也没有刺激和惊喜,那一刻,我对这样的人生感到好不服气。” 林初有些无与伦比,“我不想抱憾终生,可我也不想失去于观厘,我真的纠结得没办法了,所以我试探着和他协商,能不能在大学这四年间,留给彼此随心所欲的空间和时间。” “他说尊重我的选择。” “我以为心很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么爱于观厘的情况下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另一个人。” 林初哭了,“醉生梦死了四个月,当有一天清晨,我猛然惊醒,意识到于观厘在那四个月内未过问我一句,心就好像瞬间空落下来,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不是暂时失去了你观厘哥哥,而是永远失去了他。” 所以,林初匆忙回国,慌张地想让空落落的心安定下来,她狼狈地出现在于观厘面前,看到女明星的那刻她发现自己其实做不到让他随心所欲。 焦躁,不安,后悔,更多的是对女明星的愤懑,等等情绪一瞬间全都翻涌上来,她没控制住自己,挠下了她没资格的三道杠。 *** 林初还在哭,岁好打开门出去,林图南大爷模样翘着二郎腿坐在外面沙发上。 她走过去坐在林图南身旁。 林图南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问:“岁好,咱们俩未来是不是也要在一起?” 岁好根本不想搭理林图南。 “那我就放心的去浪了。”他不要脸地说了句。 “你怎么和你姐一样。” 她被这姐弟俩有恃无恐的想法恶心到了。 “你学于观厘就不准我学林初吗?” “我姐未来反正要嫁于观厘,你学他,不就得嫁我吗?” “滚。”岁好拿抱枕使出十分劲甩在了林图南的脸上。 林图南被打倒捂着生疼的脸,呲牙咧嘴,“我嫁你也行。” 她和林图南涉世未深,偏偏还总觉得自己成熟,已经算是个大人。 林图南吃饭抢先付,随身携带打火机,讲话头头是道,一心认为自己看出来的东西就是事实真相。 很多年后再回头看,他们俩高中时期全身都弥漫着一种可笑的故作成熟。 “林初三月二十一那天专门回国给于观厘过生日,她等了一天,也找了一天,你那好哥哥的手机也彻底关机了一整天,林初最后崩溃,才发过去了那段‘想要随心所欲’的话。” “我就在旁边,深夜11点半,这次你哥倒是回的很快。” “尊重你的选择。”林图南重复了一遍。 “呵。”他讽刺的笑了下,“你说他内心这么冷漠无情,为什么站在你们面前时还总要伪装完美好人,完美好哥哥呢?” *** 林图南眼里的林初是好不容易幡然醒悟四个月依旧“狗改不了吃屎”,他说出来这句话时,岁好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拿杯底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看你姐弟俩才是屎吧,沾上恶心还甩不掉。”她气到红了眼眶。 红完眼眶就被眼眶更红的林初哀求着帮忙,林初想和于观厘坐下好好谈一次,林培风不管,林图南没有让于观厘赴约的能耐,林初她自己理亏又拉不下面子。 所以,林初今晚找来岁好的目的就是让岁好帮她攒个饭局。 林图南揍给自己一拳给岁好道歉,“我是狗都不吃的屎。” 岁好抹干净眼泪,拿着手机进了他们家的洗手间。 视频通话很快被对方接通了。 岁好看着屏幕里的人,差点又要掉眼泪,喊了声“哥哥”。 三人鸡飞狗跳一晚上,已经到了深夜11点钟,马尔代夫晚上8点,于观厘傍晚潜水回来正坐在酒店餐厅就餐。 “嘉宝。”他放下刀叉,倚进卡座,吹干的发没再做那种纹丝不动的稳重造型,松软的垂在额前,后倚的同时拿指随意将额前的发朝后撩了下,光洁的额露出一瞬,又被从他指间滑落的发遮掩。 岁好切换屏幕,把于观厘换成大屏,自己的脸在小小的左上角。 放大之后也找不到任何瑕疵,屏幕里的于观厘皮肤纹理细腻,近距离看着他的下巴鼻梁以及松散的发型走势,岁好不想流眼泪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怕流鼻血。 他往镜头前凑近了一点,鼻更显高挺,不是总裁,是清纯男大学生,岁好没出息的屏息,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总算抵住诱惑,听进去了他的话。 于观厘问:“眼睛怎么红了?” 于观厘把岁好切到大屏,他不笑了,带了点严肃讲:“怎么了?图南惹你了。” 她瘪嘴,头轻轻摇,“不是他。” “你惹的。”她咬嘴唇,指责他的时候一点气势都没有。 于观厘松了严肃的神情,轻笑起来,问她:“哪里惹到你了?我又该接受什么惩罚?” 岁好凑近一些,眼神里透着想看镜头外的好奇,“徐惠轻是不是跟着你去了马尔代夫?” 于观厘挑眉,对岁好知道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 对面坐着的徐惠轻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唤出来时,手下动作顿了下。 “你骗我。”岁好说。 “你之前说他们觉得她漂亮,你没什么感觉,却还是带她去了马尔代夫,你明明也觉得她漂亮对不对?” 对或不对已经不重要了,于观厘认栽,“那你想我怎么给你赔礼道歉?” 自从知道有个女明星出现在于观厘身旁后,岁好当天就直接翻遍了徐惠轻近几年的微博。 她出道三年,发博不超过500条,大部分是广告和宣传,平日里也会发发自拍,有个弟弟,偶尔会发她弟弟的背影照。 而今天,徐惠轻定位在马尔代夫,发了套九宫格。 粉丝都在评论里“祝女神度假愉快”,岁好轻呵一声,一眼就看明白她一定跟于观厘在一起。 岁好那一刻是有些生气,既然说徐惠轻不漂亮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去! 但此时此刻林初要她帮忙的事一直搁在她心里,反而顾不得生气了,听到于观厘要赔礼道歉,她抓住机会,“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我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吃饭给我请罪吧。” 这么简单,于观厘略显惊奇,当即同意。 脸蛋温软的小姑娘在镜头里看起来还是有些沮丧,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那头开始交代他,“你胃不好就少吃点海鲜。” “既然是去度假,就不要喝酒了。” “回来不需要带礼物,免得你又头疼。” …… 她了却心事后,絮叨一会就困了,摆摆手和他道晚安。 于观厘挂掉通话,抬眼一瞧,对面的徐惠轻和时运然都在看着他。 时运然大松了一口气,“小祖宗这次好哄,还不让带礼物,谢天谢地。” 岁好从小什么都不缺,岁氏旗下除了拍卖行本身也有涉及到珠宝的奢侈品产业,送给她一块鹅蛋钻石,估计她连瞥都不瞥一眼。 每次于观厘出差,要给岁好带什么礼物回去,反而成了差旅中最困难的一件事。 时运然至今还能想起岁好十五岁生日时被支配的恐惧,他陪于观厘一起挑礼物,挑着挑着,小于总鲜少地竟气笑了,时运然头一次听见顶头上司的惆怅抱怨:“十八岁该怎么办?” 时运然当时在心里呐喊了一句天呐,岁好这小祖宗还有三年才过成人礼,他面前的这位于大祖宗就从现在起开始犯愁了。 徐惠轻眼中的于观厘和时运然向来从容,此时于观厘还好,她哪见过时运然面带崩溃的模样。 刚觉得于观厘还好,对面的男人便略显头疼的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她帮别人攒饭局,心思不在生气上,当然好哄。” 时运然惊讶的“咦”了一声,着实佩服于观厘对小祖宗的了解程度,才讲了三言两语,“这也能看出来?” 于观厘笑。岁好爱动,平时视频屁股要移好几个地方,不是要吃就是拿喝,开头就先问他忙不忙,不忙最少20分钟。 这一会连动都没动,身后背景只敢定格在洗手间的水墨石壁墙上。 “国内现在11点,她明天还要考试,你说呢?”于观厘看着未关的对话框,出言解了时运然的好奇心。 时运然“哦哦”两声,恍然大悟,“那的确。” 时间点蹊跷,小祖宗这个点来电,确实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并非专门来兴师问罪。 徐惠轻察言观色,听着二人对话,适时插入一句,“于总妹妹简直和我弟弟一模一样。” 只是没听说过于家还有位女儿,难不成是在一直藏着? “哦?”于观厘来了点兴致,“你弟弟也是个麻烦精?” 他虽这么说,却不见嫌弃,徐惠轻笑着搭上了话,“一样,不仅麻烦,还爱记仇。” “那倒是。”于观厘端杯轻抿了一口水,点点头表示赞同,“说出来便还好,她偏偏爱默默记仇,时常还不知道哪里得罪她,她便先给你个生气的背影,不搭理人。” 聊起弟弟妹妹来,徐惠轻瞬间觉得拉近了和这位于总的距离,往常他温和她也怕,这一会倒真感受到了他的平易近人。 徐惠轻试探问出:“于总妹妹是小天蝎吧?” 小天蝎?于观厘有些不解。 徐惠轻给他解释,“星座。” 又问到妹妹的出生年月,于观厘说出来后,徐惠轻都惊讶住了,“我弟弟只比于总妹妹小一天。” 从解剖同样记仇的天蝎聊到上的学校两个小孩会不会认识,徐惠轻真情实意夸赞:“于总妹妹聪明,我家瑜扬才刚中考完。” 于观厘好心情地又挑了下眉,神色怎么看都带了些骄傲,“是挺聪明。” 显然对徐惠轻的话很受用。 时运然在一旁笑,徐惠轻倒是挺会吹彩虹屁。 ※※※※※※※※※※※※※※※※※※※※ 林图南的话并不一定是对的 都2020年了,他们妈为什么还要从小灌输林初要嫁给于观厘,是有根据的!(提示:嫁入豪门的女演员) 第 6 章 岁好第二天早晨在自己家的早饭餐桌上问岁妈妈:“我以后会嫁给林图南吗?” 岁妈妈还没说话,岁爷爷放下手中汤勺,先开了口:“哪轮得到他。” 她还小,还不到谈论这种事情的年纪,但既然问了,一家人就也正视她的问题,岁妈妈温柔补充:“好儿大了以后喜欢谁就嫁给谁。” 她放下心后又继续问:“那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初初姐一定会嫁给观厘哥?” 她可以选择,为什么他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一家人这次却沉默了。 岁好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讲话,她觉得饭不香了,先看向岁爷爷,“爷爷,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岁爷爷撇撇胡子,张张嘴,连一个字都没拼凑出来。 她转头,“奶奶你说好不好?” 奶奶惆怅:“宝贝疙瘩呀……” 岁好:……“妈,你说。” 岁妈妈:…… “爸,你说。”她问了一圈,最后饭也不吃了,满脸难过,“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小我不懂,说了我也听不明白?” 岁爸爸叹了一口气,不是不说,也不是认为岁好不懂,是不知道怎么说。 但怎么也得给又要打破砂锅的岁好一个答案。 岁爸爸讲:“因为我在你面前,没有其他身份,只是爸爸,所以,我们会把选择权交到你自己手里。” “你林叔叔,除了是父亲,还是商人。” *** 马尔代夫的最后一天傍晚,于观厘接到岁好的视频。 她甜甜给他打完招呼,注意到他身后的海水和夕阳,问:“马尔代夫傍晚是不是很美?” 于观厘在镜头外对时运然摆摆手,时运然会意,带着徐惠轻先行离开。 于观厘一边朝四周转着镜头,一边对岁好讲:“我带你看一看。” …… *** 将近十天的相处,徐惠轻已经能放松地提着鞋和时运然说笑。 两人踩沙回酒店的路上,时运然吹着海风讲:“其实,你还真应该感谢一下那位林小姐。” 徐惠轻刚开始还不明白。 时运然瞟向她,“要不是她那一抓,也许后面根本不会搞这么麻烦还专门好心地将你摘出来。” 时运然嘴角带笑,融入在这种风景里真心实意感到愉快,“但,真正帮助你的还是徐小姐你自身的聪明。” 徐惠轻:“这怎么说?” 时运然笑出声,开始把话往明白的方向讲:“原本蔡有为把你送过来,林小姐那晚要是不出现,第二天若是邀请你陪于总来马尔代夫,你会怎么想?” 徐惠轻一点就透,瞬间明白了,“会觉得很正常。” “她出现了呢?” 徐惠轻也笑了,“会觉得不正常,会疑惑,后面甚至会怀疑。” 时运然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故意哀叹了一声,开玩笑讲:“真倒霉,碰到你这样一个明白人,我们于总还要搭上律师和公关。” 回想第二天早上,时运然原本以为因为林初坏事,于观厘可能要放弃,毕竟再带当时并没打算告诉她无间道计划的徐惠轻来马尔代尔就担了一定的风险,若是引起怀疑后她再告诉蔡有为,他们就白设局。 再“搞死”背地里叫嚣躁动最厉害的蔡有为就难了。 但决策者当机立断,把徐惠轻从被同样戏耍的猴重设定位为观猴的人。 让人意外的是,徐惠轻很懂得审时度势,这一趟可以说是表现出彩,想到这里,时运然把夸奖的话说了:“于总对你评价不错。” 徐惠轻心头仿佛被这句话撞了一下,她想知道答案:“于总评价的是什么?” “不麻烦。”时运然乍听到于观厘说出来时,他的惊讶当场简直无法遮掩。 这三个字的评价能从于观厘口中讲出,可比漂亮这一类词高太多了。 “所以,也会帮你帮到底。” 他掏出手机,发送过去两行文字。 徐惠轻的手机立马响起来消息的声音。 时运然终于道出他和徐惠轻这一路同行的真正用意,他说:“这是于总市中心一套住宅的地址和开门密码。” “以防回去后蔡有为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尘埃落定之前,你可以随意拿于总当挡箭牌。” “身份,你怎么定都行。” 说完真正的目地后,时运然又和徐惠轻平常地聊起天。 “小于总过去一年很忙,忙到什么程度呢?大禹三不入家门,我最高记录是六十三次,365天有330天我陪他睡在公司附近,我之前一直以为,女儿不认识自己的爸爸是网上的笑话,但有我一次回去,我两岁的女儿开门后真嚎啕大哭问我是谁?”时运然以前觉得很难,现在讲出来,反而觉得好笑。 “他晚上喝酒,回去催吐,深夜再跟着董事长安排的人远程学习,经常第二天早晨要喝咖啡消肿。刚好还能提神,提完神就去公司工作,和其他人继续周旋。” “我其实没必要跟着他做到这种程度,但我曾是他爸的私人助理,看不得他一个小孩孤零零,没人管。” “我把他这次会选择来马尔代夫当成是终于想休息下的讯号。”时运然坦白,“所以,我自认为既然休息他应该会需要释放,一开始对你提前打理提点都是我擅作主张。” “其实比起性伴侣,我更想找一位能陪他的人。”他诚恳地看着徐惠轻,“徐小姐善解人意,在于总口中不麻烦,证明我的眼光没错。所以,我请求,徐小姐能在他接下来打算放松下自己的时间里,抓住机会,努力一些。” “也算是帮帮我吧,我想回家陪老婆孩子。” 时运然说了这么大一段话,徐惠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在时运然眼中上升到能陪伴于观厘的灵魂伴侣高度。 “我能吗?”说实话,她没自信。 时运然眼里带笑,“我先给你讲讲他的毛病吧。” “特别挑剔。” “我负责招收了四位很特别的助理,她们在我这里,被标称为,三月助理。” “并不是只在三月份工作,而是一年只工作三个月。” “我做好了他能和她们发生点什么的事后准备,但……还是我陪他睡。” “慢慢我就摸清了原因,他很不喜欢麻烦。她们逾越,拎不清,过分看高自己,不够聪明,揣摩不到他的心思等等等等都代表着不省心。” “所以,他能说你不麻烦,真的是很高的评价。” “二,他另一个毛病,有些外表完美主义。” “特别是,和他有近距离接触的女伴,要很漂亮,但只漂亮没用。完美主义挑剔到什么程度,脸上小痣长到他觉得不对的地方,他多看一会就会超过他的忍耐程度。” “他曾把一个脸颊长了颗比较大的痣,一眼看过去无法忽略那颗痣存在的男助理上岗第一天调离总裁办。” “是不是觉得很奇葩?”时运然扫过徐惠轻的脸,女明星不愧是女明星,脸上干净,什么都没有。 “但,他这个毛病除非忍无可忍,一般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他每天还要面对那么多作怪的丑人,除了长不对的痣他忍不大住,在他面前丑习惯了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像我,虽然他隐晦地建议过,他出钱我要不要去给嘴唇抽脂?”时运然开着自己的玩笑,抿了抿稍厚一点的唇瓣,“但我没去,不也照样跟着他,丑到让他习惯毕竟也是一种本事。” “三,你双亲也不在了,只有一个弟弟,或许能和于总有共情的部分。” “当然,你弟弟日后也可以和你继续住一起。” “所以,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 *** 于观厘回国的第一天,艳阳高照。 林初等不及,饭局设在了晚上。 当晚,于观厘相携徐惠轻赴约,林初当场愤而提包离席。 于观厘回国的第二天,滂沱大雨。 他站在墓前,雨声喧嚣。 雨势太大,时运然拿两只手才撑得住于观厘头上的伞,地上流成河,雨点落进去,溅起来都能嘣进眼睛里。 最后,他蹲下,时运然倾伞已经为时已晚,肩上那最后一处干燥的衣料也被打湿。 于观厘把花放在衣冠墓前,然后起身离开,进了不远处候着的车中。 于爷爷坐在后座,等于观厘进来,他看了自己孙子一眼,“就算是今天,我们也没时间互相安慰。” 于观厘脸色平静。 车渐渐驶离墓园。 于爷爷说:“当年把你爸带起来的那位,我退休的老秘书又被我给请了回来。” “观厘,你要拼劲全力,”爷爷说,“最近我的手又重新抖起来了,无论是帕金森还是脑血栓,我随时都可能变糊涂,都可能死。” 于爷爷压了下自己的手,“还有,你现在玩可以,但也不要玩的太过火,别把林初惹急了。若是日后我不能帮你了,她爸虽然没什么用,但你和她结婚能向她大伯表明态度,她大伯的支持能让不服气的那部分人不敢在我死后立马躁动起来。” 于观厘沉默过后淡淡嗯了一声。 “你不想住青藤山庄就托好儿父亲拍卖了吧。” 于观厘没答应:“又不缺那点钱。” “怕你呆在那里找罪受。” *** “这样是不是很浪漫?” “在空中停留,又与海同眠。” ……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于观厘面无表情地摁下遥控器,屏幕变成灰白,声音戛然而止。 他将自己埋进泳池里。 窒息到眼前模糊时,于观厘才猛然将头伸出水面,踉跄爬上去,大力急促地拽过旁边的垃圾桶,恶心干呕起来。 岁好来到青藤街1号,叫住准备上楼的小风,接过她手中放水和药的托盘,问道:“他在哪里?” 小风回:“六楼。” 岁好上去。 早先听他们家管家说,六楼按照于观厘的要求重新装修了一遍,这一年于观厘不怎么在,偶尔几次在也没在六楼呆,她都没能看看六楼现在变什么样了。 最上面一层的楼梯似分割线,岁好走着上去时,背后还是法式风格的端庄优雅奢华,眼前就成了全是横竖线条的北欧极简。 踏上去,三百平全在她眼前铺开,只有水从流水墙上流下,溅进泳池时打出的哗啦声。 她脚步放的轻,走进去找了找,终于在沙发旁找到了于观厘。 他背靠沙发,坐在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凌乱的湿发半遮眼,暗纹浴袍松散,胳膊肘曲起抵在沙发沿,长指松懒地掂着杯,侧脸展露的雕塑线条略显冷峻。 眼里徉着一些颓。 举手投足间满足观赏者的一切遐想,岁好这刻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挖心。 她唤了一声哥哥。 他不动,岁好又大声了一些。 于观厘扭头木然看了她几秒,笑了,“嘉宝。” 他身上的颓靡瞬间消失不见。 于观厘系了下浴袍,将湿发撩到脑后,坐在沙发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和药,慢慢吞咽。 “哪里疼,怎么会有那么多药丸?”岁好问,五颜六色,太多了。 于观厘咽完以后,勾笑,“胃疼肾疼骨头疼太阳穴疼。” 岁好难受死了,甩掉鞋爬上沙发,将脸埋在他肩上,掉眼泪。 他们学校有一位女生,爱在社交平台上放一些很颓废的照片,堆积的酒瓶,燃烧的烟,深夜十二点的街,她孤身抱着吉它的背影。以及写伤痛又丧气的句子,有一次在网络上被大量转载后,她成了学校里的名人,女生开始摘抄她晦涩难懂的文字,男生认为她独特,有才,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才能写出那么疼痛的人生感悟,小小年纪活法让人心疼。 后来,她成了林图南的女朋友。 七月中旬,林图南生日,为了这个女生,专门定在了又闹又吵的ktv包厢,岁好被骗过去,呆了几分钟就受不了,匆匆丢下礼物告辞。 出去时,与刚从厕所出来的女生对面撞了个肩,女生突然拉住她,似笑非笑,夹着烟靠近她吐雾,问:“你就是岁好吧?” 岁好变了表情,皱眉撤开。 她大笑,笑完又恢复深沉的模样,莫名说:“真羡慕你们。” 岁好不高兴,直接冷声讽刺问了句:“羡慕什么?” 女生眯起眸,吸了一口烟,满脸肆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却还是会答应林图南吗?” 她自己回答:“为了不被人欺负,我只好先一步成为强者。” “你和林图南这样的人天真可爱,永远不知道,生活有多难,世间有多冷。” 也许世界上真没有完全一致的感同身受,特别是知道女生家庭健全也没人欺负她后,岁好没从她身上看到故事,只看到一种“她好惨全世界都欠她”的无病呻/吟和故作深沉。 岁好此时此刻又想到那句“真羡慕你们”。 羡慕什么? 羡慕父母双亡还能得到巨额遗产。 无病呻/吟的女生还能惹很多人心疼,网上小猫小狗的妈妈死了,都有网友高呼好可怜,于观厘父母去世网上隐去名字报道,网友只羡慕地评论,真想做他们的儿子,那么多遗产几辈子都花不完。 *** 真是头疼。于观厘低头拿手给岁好抹眼泪,他父母,每次都是她哭的惨。 还总觉得他会伤心,要来陪他,清明陪,父母亲生日冥寿那两天,她也要来陪。 每次还都是她哭得东倒西歪,暖心小宝贝越哄越掉眼泪还边和他说:“哥你别忍着了,想哭就哭。” 于观厘眼里干巴巴的,什么都没有。 于观厘这会问她:“你昨天不是生我气了吗?今天还来干什么?” 岁好鼻音很重,嗡嗡回答他:“本来很生气。”林初和她关系好,她当年都接受不了林初坐他的腿,现在又来了个人将来可能还会坐他的腿,岁好觉得更难接受。 “见到你的人我就又不生气了。” ※※※※※※※※※※※※※※※※※※※※ 女同学那段(狗头保命,沧桑点烟.jpg 第 7 章 岁好哭睡了过去。 于观厘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后,他半蹲在床边,拿湿毛巾替她擦脸。 满脸的泪痕被他细心地拭干净。 小风接过用好的毛巾,于观厘盯着岁好瓷白的小脸看了会,伸指轻轻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嘣,“小屁孩。” 于观厘关好灯和门,小风跟在他身后出去,他拿过她端在盘中的温牛奶慢慢饮着回卧室。 小风问:“还疼吗?” 于观厘摇摇头,“没事了。”牛奶熨着肠胃还有些舒服。 在进卧室之前他又停下,想起来了什么,嘱咐小风,“再下去拿一杯上来。” 他又返回去,打开散光不强烈的地灯,走过去俯身捏了捏岁好的脸,岁好哼唧了几声,被他捏的半醒不醒,他问:“现在你还喝牛奶吗?” 岁好这一年长得太快,有些缺钙,之前临睡前一直有在喝牛奶。 都十一半钟了,早超过她睡觉的生物钟,她困得睁不开眼,语不成句,嘟囔:“今天,不想,喝了。” 于观厘没放过她,她跟他纠缠了一阵,直到于观厘略微严肃地唤了一声“岁好”,岁好终于不情不愿地坐起来,闭着眼睛接过他递在她手中的牛奶,咕噜几口灌完就要接着躺下。 于观厘的声音很好听,岁好平时当然很喜欢,但现在对她来讲再好听也是魔音贯耳。 他又讲:“喝完牛奶不去刷牙吗?” 她手揪被子,打了一个奶嗝后,嘟嘴撒娇,“我刷完牙了。” 她吃过晚餐刷牙洗脸洗澡都做好了才过来,来陪他。 吃完饭那一会她喝不下去牛奶,一天不喝也不会死,早知道还要再刷一次牙她刚刚怎么也不会喝。 于观厘不惯她的坏习惯。第二声“岁好”传来,岁好气到蹬了下腿,掀开被子,人是醒了,但大脑还迷迷糊糊,爬下床后就在床边转了个圈,眼睁开一条缝,迷迷瞪瞪抬头委屈看他,“找不到路。” 于观厘轻掐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提到了洗漱台,她迷糊等着于观厘给电动牙刷挤上牙膏,然后伸手接了过来,机械地闭眼刷牙。 岁好嫌脸干,仰着脸,于观厘又给她搓了之前留下还没开瓶的儿童面霜。她早就不用这种但也顾不得嫌弃了。 深夜闹腾完这一阵终于可以睡了,于观厘临走前轻声询问她:“明早要在哪里吃早饭?” “你这里。”岁好快睡着了。 “好。”于观厘答应,知道她开始过暑假,可能要赖床,“9点钟?” 岁好拽住他的袖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他,“你几点?” 于观厘笑笑,他很早,“6点半。” 岁好小声立下flag:“我也6点半。”她要陪他。 “行。”于观厘知道她起不来,但也不揭穿。 “中式还是西式?”他语调放的很轻,又刻意放慢了语速,温柔的让岁好觉得自己像在春天里晒着太阳荡秋千。 不想喝牛奶了。岁好讲:“第一个。” 于观厘轻嗯,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开。 就算已经知道他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岁好也不太舍得让他走,她把手放开,起身搂住了他的脖颈,拿脑袋拱在他肩上,轻轻和他道别:“晚安。” 于观厘回搂了搂她,低喃像是助眠曲:“好梦。明天见。” *** 岁好第二天清晨醒来,没直接起床,在对她来讲很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清脆的百灵啾啾声静静躺了会。 她从小就喜欢来找于观厘,于家上下,从于妈妈老管家到他们家的保安厨师们又都很喜欢逗她玩,以至于经常会玩得太晚,犯困起来楼都不愿意下,两百米的路也不愿意走,两家关系好,于妈妈就在于观厘卧室隔壁给她留了一间卧室。 但也没怎么住过,小一点的时候不敢自己睡于妈妈会搂着她睡觉,大了后文静了点就不好意思耍无赖不下楼了。 岁好满足地将脸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只是没想到,重新装修过,于观厘依旧给她留了一间卧室,卧室的位置变了,但依旧留在他隔壁,也成了北欧风。 她下楼的时候正好7点钟,昨天的大雨好像是在替人哭,今天又变成了晴天,阴霾一扫而尽,金咖落地帘垂坠在两侧,阳光被雪尼尔提花窗纱滤过后不再强烈,明亮充斥满二楼餐厅,于观厘已经吃过早餐,还没换出门的衣服,身穿居家长袖长裤,背靠窗边,屈一条腿半躺在沙发椅上看书。 见她走来,他朝她轻瞟过去,没嘲笑起不来床的小姑娘,岁好的目光一直飘在他身上,二人视线对上,她弯弯唇,在餐桌旁坐下,“《close your eyes before it's dark》?”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狼人请杀人。”岁好知道有狼人杀的游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本书。 听见她的话,于观厘也弯了一下唇。 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游戏攻略,岁好咬一口煎饺,“什么时候去公司?” 他把书合上,放在一旁的桌上,回岁好:“等你培风哥。” 岁好哦哦两声,开了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她去找林初那夜,林图南后来还和她讲了一件事。 林图南告诉她:“他们俩其实一直没确定关系。高三之前,喜欢于观厘的人太多,林初没自信,她也看不出于观厘心中所想,直到高三最后一个月,林初鼓足勇气,在行为上开始大胆主动起来,让她欣喜的是,于观厘不推不拒,竟然不排斥她的亲近,林初被这种欣喜的发现冲昏头,确定关系那一步刚开始就被她傻了吧唧忽略了,等她想起来时,于观厘的父母去世,时机不对,她总不能在那个时候不懂事,非要缠着于观厘讨要女朋友的身份吧,就想着再等等,反正别人都已经认为、知道她是于观厘的女朋友了。等啊等,于观厘变成大忙人,她去了波士顿,直到等到如今这一步,林初也没能从于观厘口中听到‘女朋友’三个字。” “岁好,你觉得好笑吗?”林图南说完问她。 *** 岁好问于观厘:“你和初初姐那时候不是男女朋友,没在一起也能接吻吗?” 于观厘眉头显了点疑惑。他当初和林初都没说过在一起的话吗? 显然,于观厘忘了。 但更显然,从岁好的话里也听得出来。哦,没说。 当时全校师生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他不解,难道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于观厘不知道林初那么在意仪式感,她那么想要他亲口认女朋友的头衔,又不是他捏着不愿意给的稀罕玩意,却没想到被林初当成过不去的心事。 说没说都成了过去式。于观厘心想,他要是承认岁好的话会不会显得他有些无耻?但否认的话,难不成还要找到林初,告诉她,我们补个一年多前的仪式吧。 于观厘:...做不到。 算了。 所以,他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你和你那个小男友怎么样了?” 期末考完她当晚就远程通知他,孟春海要约她放假第一天出去玩。 不提也罢。岁好叹气。 ※※※※※※※※※※※※※※※※※※※※ 于观厘一句“算了”。 后患无穷后悔死他 没有《天黑请闭眼》这本书,就算真有,也不是于观厘看的辣种……瞎几把写 第 8 章 岁好维持女神形象,心里急躁面上却羞涩不主动,终于在第七天一起去看完电影后,欲拒还迎,让孟春海吻了上来。 影厅里空气不流通,岁好闻了两个小时的爆米花味道,当孟春海带着爆米花甜腻的舌头直直地伸进她嘴中时,她胃里直接翻腾,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 出来后,孟春海脸色铁青。 当晚,两个人和平分手。 初吻不太美好,初恋无比短暂,岁好回去使劲刷牙的时候怅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率,匆匆交出去,结束了人生中只有一次对女孩来说本该象征着美好和难忘的两种人生体验。 那一晚,岁好在镜子前伫立了很久,惘然若失,是有些后悔。 *** 要不是于观厘提起,岁好差点忘了几天前才分手的这位初恋,她又吃不下去饭了,哀叹:“特别不美好的结束了。” 岁好说完,看向了于观厘的嘴唇。 她好像又回到了透过没关紧的门缝看着他和林初亲吻的那一刻,他亲吻她嘴边最后一点甜腻的奶油,奶油在他们唇齿间殆尽,而林初,羞涩且雀跃。 那是,岁好对吻有渴望的根源。她以为所有的吻都是一样香甜,会让人快乐。 昨晚他在她耳边哄她喝牛奶时她闻到了他带的浅浅牛奶香,迷糊着想他的味道怎么会那么甜。 这一刻,她呆呆的看着于观厘,看着于观厘湿润且柔软的嘴唇翕动,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岁好茫然出神,看着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看他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了她面前,看他弯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 岁好眨了下眼,终于回神。他说:“你想什么呢?”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想,或许只有他的吻才是香甜的。 *** 于观厘和林培风一同坐车去公司。 林培风上车之后,于观厘问:“有事耽搁了?” 林培风心头抑塞,苦笑:“因为图南。” 早晨,林图南因为林初和他争执了起来,他弟弟说话好难听,让林培风的心滴血。 林图南指着他羞辱:“不在自己家当主子,非要去给别人做狗,亲妹妹被欺负你连吭都不敢在他面前吭一声,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虚伪,跟你主子一样。” 林培风气昏了头,他回的也难听:“别把你的不成熟和口无遮拦当真实。” 林图南平日里接触的全是年纪小的高中生,他耀武扬威,身边的人全都唯他是尊,全校没几个敢招惹他的人,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就认为这样从不掩饰天性的自己真实无比,看谁都觉得比他要虚伪。 于观厘温和礼貌的教养好是虚伪,林培风不袒护林初也是虚伪。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有多厉害?他要真想掩饰什么,哪能被你这种连脑子都没有的人看出来?”从没人会觉得于观厘狼狈。 林图南看透的东西全都是于观厘根本就没想过掩饰的,温和礼貌是于观厘待人接物的原则,并不代表于观厘就是好好先生,背后冷漠,无情也好,心狠也罢,他要是不白切黑他还当个屁的总裁。 “林初自作自受,学什么不好非学白莲花,你们别他妈一味指责别人。” 林培风气到失了往常的教养骂了他们,他胸膛剧烈起伏,心里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沸腾,对这一对不懂事不省心的好弟弟好妹妹真的是又爱又恨。 恨,恨死了,恨铁不成钢。 “还有,少对岁好灌输你自以为是的观点。” *** 没出半月,于观厘被挠三道杠的事就在老总圈传了个遍。 于观厘每逢酒聚,总会被人拿这事调侃风流。 调侃来调侃去,就调侃出了“风流倜傥小于总”的名号。 “身边有四大金花,背后又金屋藏娇,小于总当真是鲜衣怒马,花团锦簇,艳福无边啊,哪是三道杠就够的呀,那林家千金分明挠少了……” 这话不久就传到了林初耳里,她冷笑一声,临回波士顿前,讲:“ 无论他现在身边是谁,她们早晚会在他人生里消失,而我不会。” “无论我现在身边是谁,他们都不重要,最终,只会是我和于观厘。” 想开之后,林初丝毫不再担心,不到开学时间就急切地重返波士顿。 *** 岁好后来反思了一下,她的接吻初体验不够好也许有可能是味道不对和孟春海的技术不太行。 她站在林家书房的那张烤漆长桌旁,递给林图南一整条口香糖。 岁好不敢看他,“先说好,不恋爱。” 林图南冷笑着接过来,鄙夷地“哦”了一声,“我还能不明白你的意思吗?女版于观厘。” 岁好踢了他一脚,阴阳怪气的。 林图南把五片全取了一齐填进嘴里,他嚼的时候,岁好又确定了一遍,“你和那个女生当真分了吧?” 林图南嗡嗡答:“她都北上没影了,不分老子还等着她不成?我长得很像傻了吧唧的痴情种吗?” 岁好阴阳怪气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能谱写一篇青春文学呢,您这位男主不太给力啊。” 林图南送卡地亚香奈儿,女生最后留下一条表带是硬塑料的电子机械表,意思大概是互相送的礼物数目对等,他们两人从此互不相欠,然后有了本钱北上追求梦想去了。 “你以后也算是一位有故事的男同学了。” 林图南吐了口香糖,“你还别说,倒真有不少女生同情心疼我,我打算开学就立住有故事的男同学这个人设。” 他朝岁好哈了一口气,“行了吗?” 岁好躲开,皱皱鼻子,闻见的都是清凉的薄荷味。 她心想着还能接受又掏出一瓶漱口水递给他。 林图南不爽地看着她,但也没说什么,接过进了洗手间,再出来后,他用手指蘸进桌上放着的奶油蛋糕里,挑起,摁在了她嘴上。 岁好躲闪不及,林大爷得逞之后,将自己砸进靠椅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瞧着她哼笑:“要不要考虑,用同样的姿势?” 岁好将屁股移上长桌,坐了上去,她又踢了踢他。岁好才不愿意去坐林图南的腿。 林图南嗤笑一声,起身朝她压了过来。 同一个位置,同一种接吻方式,林图南颇带技巧地用舌头将奶油推到她嘴里时,岁好“呕”了一声直犯恶心,一把将他推开,取开一瓶新的漱口水猛灌。 她在林图南要杀了她的目光中,跪倒在洗手间吐到掉眼泪。 两次惨痛的实践终于让岁好明白,她当时之所以会觉得接吻美好又快乐,与味道无关,与方式无关,只与于观厘有关,那一刻筑起的并非是她对接吻的渴望,而是,她对和于观厘接吻的渴望。 *** 暑假开学后岁好升入高二。 她作为高年级代表要在高一新生的开学典礼上演讲。 在后台等待的时候,面对着以尴尬方式结束交往的高三代表孟春海,岁好觉得此时二人不言不语的装不认识比那天还要更尴尬。 外面掌声雷动,高一新生代表结束演讲,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着总算能结束这种折磨人的煎熬了。 岁好整理了一下仪容,迫不及待地离开,抬脚踩上后台阶梯正要侧身与下台的小学弟擦肩而过时,高一小学弟却直直地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岁好直接踉跄地掉下台阶,幸好孟春海一把扶住了她,她捂着发疼的肩膀看向罪魁祸首。 男生还站在台阶上,踩着她掉落的稿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冷淡,没有歉疚,他讲:“抱歉啊,学姐。” ※※※※※※※※※※※※※※※※※※※※ 口吐芬芳的林大哥 不要学女主早恋和她的轻率!是反面教材啊! 四大金花:于观厘花钱陪他出席酒局替他分担走三分酒,第6章时运然口中的四位三月助理。唉呀,他胃真的是喝坏的,所以才需要这些女助理们一帮他分担下酒,二让肤浅商人们将他当男人看。 第 9 章 岁好是会吃亏的性子吗? 不是。 岁好是温和的性子吗? 在学校是。 她在学校固来温和,和同学相处愉快,身边朋友成群下了课时常把她簇拥在中间,又是老师们的宠儿,再加上有个竹马是学校里的混世大魔王。 以至于岁好还真从没在学校里碰到过故意给她使绊子的人。 她看着眼前的男生,放下手,直起肩,拉直起了一点凌乱的裙摆,嘴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心里化出一个冰凉的冷笑,对小学弟讲:“没关系啊,学弟。” 岁好脱稿演讲结束后就知道了这位新生代表的名字。 徐瑜扬。 和他的另一个身份,女明星徐惠轻的亲弟弟。 身旁朋友激烈讨论这位男生的时候,岁好低头勾出冷笑,轻呵了一声。 高二这一学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叶子黄了又落,路上覆盖的法桐叶变成白雪,岁好晚上开始做会在醒来那一刻心跳声十分急促又久久无法平复下来的梦。 于观厘照旧很忙,他偶尔回过几趟青藤街大部分还都是在她上学的时候,岁好也忙,她聪明,但并不代表着不学就会,学校高二就已经让他们紧张了起来,全天有时候满满的都是语数外物化生,高一时他们还有上不上晚自习的选择权,现在岁好每天晚九点放学。 她还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分数差被她拉的越来越大,她这么攥足劲刷分不是同学和老师口中的挑战自我,不是和上一次的自己比,是拿每一次的单科成绩和高一的年级第一徐瑜扬比。 见不到于观厘,周六周天有时候她会去他家里呆一呆,听管家讲一讲于观厘在的时候的事情。 管家最爱说:“上次裁衣给他量体,肩又宽了两厘米,胸和腰也都结实了一些,腿竟然还在长(zhang)!” 于观厘每回来一次,管家的小本本上就多一行数字。 岁好过完新年后有一次问管家:“他左手小拇指的指围是多少啊?” 管家翘翘胡子,“嘿,你还想考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于观厘的头发有多少根管家都恨不得数清楚,岁好的问题根本难不住他。 *** 新一年的三月二十日那天,东实集团召开了董事会。 蔡有为在一个月前入狱,他吹嘘的那丁点股份根本填不上他凿下的巨大窟窿,东实第二大股东在一个多月前提出让东实收购涉天,于观厘口头打着太极迟迟不做决定,以至于蔡有为一点本钱都收不回无法减刑含恨入狱。 而今天,于观厘松口,第二大股东和他坐董事长两侧,此时拍桌而起,“我现在不同意收购了。” “哦?”于观厘闲适,手指轻点着杯壁,“你当初提的。” 对面心里暗骂于观厘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当初还不是为了保蔡有为! 嘴上当着一群心都跟明镜似的人精还得为一个多月前的自己找台阶下,“当初是我认为,涉天的市场是新型科技产品和互联网电子软件产品,都是东实从没涉入过的领域,收购涉天,还不是为了给东实开疆拓土吗?” 东实集团旗下产业众多,基本都是实业,无论是建设起城市高楼大厦的房地产,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还是几百座商场,等等,东实的产业几乎涵盖全了衣食住行和吃喝玩乐。 “我现在之所以否决我自己的决定,是我考虑到了实际情况,互联网这一块林氏一家独大,几乎垄断市场,我们就算想做,得罪人先不说,关键是从林老大手里根本分不来一杯羹。” 林氏集团的董事长现在是林初大伯,林氏主营互联网产业,有技术成熟且受众面极广的多个软件平台,金融产品和娱乐休闲产品都是业界顶尖,极小部分实业,影视公司和不景气的酒店分家产分给了头脑平庸的林老二。 的确,一个破产过经历一轮失败的涉天要真想做软件产品,在林氏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小打小闹。 于观厘手指摁住杯壁,目光锁着对面的人,突然转移话题:“忽然想到,蔡有为是你一路带上来做到了高层管理,那我们公司平白无故损失8个亿,你是不是该做个检讨?” 对面顿时哑口无言,一时半会说不出来话。 于观厘等了一会后倏然低笑一声,移开目光,看似退了一步,道:“不如把收购涉天算成我的提议,我不计较那8个亿,你同意再只拿4个亿收购涉天如何?” 董事会结束后,于爷爷留下于观厘,二人沉默相对了一会,于爷爷突然问:“蔡有为是你故意搞进去的?” 于观厘嗯了一声。 于爷爷:“那涉天?” 于观厘回:“我自己的。” 于爷爷笑了,突然发现他竟然低估了自己的孙子,“他没怀疑过?” 于观厘跟着笑起,眸深了些。真上市,也是真破产,一切都是真的,就不会被人看出假。 他再让它起死回生。 于爷爷考虑得多,“除了酒店,东实还没有和林氏有存在商业竞争的产业,你把涉天收购到东实来,会不会有点欠妥当?” 老人经不起吓,有些话于观厘没必要说。 他神态自若笑着安抚老人家:“我已经和林家大伯通过气,他本来也想收购,我告诉他,蔡有为让东实损失8个亿,低价收购涉天这个便宜我不能让给他。” 林老大不认为于观厘能搞出什么花样,笑着卖给他了一个面子。 于观厘仰在椅背上,舒展眉头。年轻也有些好处,能不断的让别人低估他。 “一开始董事会想把我变成他们的傀儡,那我现在做的就是把董事会变成我的傀儡。起先只能用最笨的方式笼络人心。”小股东基本都归他所用,时常跳脚的只剩几个大股东,“笼络不过来,就用刀,用枪,斩他们的兵,杀他们的将,让他们孤立无援,最终认命。” 于爷爷久久沉默过后,站了起来,走到于观厘跟前用很大力气拍了几下他的肩,病理性颤着的手有些捏不住小孙子的肩膀,他道:“生日快乐,观厘。明天腾出时间一起过个生日吧。” 于观厘:“不了。回青藤街。” *** 三月二十一/晴 岁好去于家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楼吵闹着布置宴上的摆设。 管家气到叉腰,一会有端鸡汤的人绕着他过去,一会又有人端着牛排从他身旁经过,岁好乐呵呵问:“你们今天中西合璧?” 他们问寿星今天吃什么?寿星坐在那里,看热闹似的让他们决定。 小风举手吃西餐,草坪哥也举手吃西餐,年轻人都想吃西餐。 管家举手想吃朴实无华的面条放鸡蛋,一位厨子举勺说今天手痒痒想做满汉全席。 于观厘故作若有所思了一会,点点头,说:“那就都来吧。” 岁好又问:“他呢?” 管家指指外面,“在晒太阳呢。” 岁好蹦跳着出去。 春风拂面舒服死她了,她一眼看到远处的于观厘,躺在草坪地的躺椅上,穿米白毛衣,灰色棉质长裤,随意又闲适,与春天融为一体,也是一道风景。 岁好快走近时又慢下脚步,她晃着慢悠悠地靠近,心头有根本控制不住的紧张慌乱。 因为那些梦,因为明白自己想和于观厘接吻。 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于观厘了。 到他身旁时,紧张又一下子全部卸去,因为他睡着了。 管家说,于观厘今天睡到自然醒才起的,怎么又睡了? 阳光明媚,他手还掂着书盖眼睛,整张脸遮住一大半,露出点儿鼻尖,嘴唇和下巴。 封皮是很浅的绿色,上面飘了几朵像是被儿童画上去的可爱四叶草,名字叫《春游记》。 生机盎然的封皮将他露出来的脸衬得十分通透干净的白,唇愈发的红嫩软,很是诱人,一路滑下去是喉结和微露的锁骨。 岁好的心扑通扑通又跳了起来,她站了好久,直到心跳声慌乱到她无法思考,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朝四周扫了一圈,确定其他人都在别墅里后,岁好慢慢地倾身。 直到,只剩三指。 她闭上眼睛,试图屏息来控制住自己明显急促的气息,生怕把他吵醒,血液倒流至大脑,岁好觉得自己好像快窒息了。 最后腰都弯酸了,她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敢,也不能,他还属于着别人。 岁好睁开眼睛,起身。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想了又想,最终缓缓蹲下,跪坐在草坪地上,一支胳膊倚靠着躺椅扶手,另一只手伸了过去。 岁好伸一根食指,歪着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又即刻弹开。 软,还有些温。 她回味余温,慢慢阖眼心动,于观厘没醒,岁好胆大伸指想细心描绘一遍他的唇形。 才刚划到唇珠,就惊呼了一声。 于观厘咬住她的手指头,他拿下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岁好唤疼,于观厘把她放开,她捂着被咬的手指头瞪他。 瞪了一会后就泄气了,岁好扬起笑颜,扑到他身上,于观厘接住了她。 “生日快乐,于观厘。” 岁好送给于观厘一枚银色素圈尾戒。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他带上尾戒她就能假装他身边没有徐惠轻也没有四大金花没有林初,谁都没有。 岁好交代他:“你要让时运然大哥帮你一直拿着这枚戒指。” 她不要求他任何时候都带。 从那一年关于坐他腿的保证他失约后,岁好就明白,于观厘不在意她的话,像林图南说的那样,也并没有很在意她。 不在意,她就不会再提很过分的要求,懂得收敛,懂得适可而止。 他在她面前时又总会做得很好,是听她话的完美好哥哥。 “当你在我面前时,就带上它,好吗?” ※※※※※※※※※※※※※※※※※※※※ 商战当看着玩玩就好啦~因为涉及到男女主之间的一个情节发展,所以才详细讲了一下 第 10 章 岁好在学校里和徐瑜扬几乎没交集。 在于观厘之前他们学校里还没有校园男神这种叫法,大家眼光各异,标准不一,从不会极致地去追捧同一个人。 所以,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于观厘统一了全校连同隔壁附属初中部所有女生的审美和标准。 在另一种程度上,那几年死心塌地追随于观厘的其实是学校里的男生,他捧着华南区篮球冠军杯凯旋那天,所到之处不是鲜花和掌声,是惜强又不善言谈的百千男生沉默又热泪盈眶朝他竖起的大拇指,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所以当徐瑜扬活跃在操场上时,高三学姐学长们讲:“下一个于观厘。” 这时候总有在旁边举双臂握拳狂呼的高一小学妹们茫然不解地问:“谁是于观厘?” 初中部上一年中考成绩整体不理想,又赶上学校扩招,这一届的高一新生大部分是从其他初中考入,他们不知道于观厘。 每被问起,高三学姐总会气结,之后就吧啦吧啦讲一堆有关于观厘的光辉事迹。 小学妹们听得满头雾水,从学姐们的描述中想象不出这位早已经毕业远在天边的优秀学长如春风像霁月的模样,她们往往也没什么耐心,敷衍学姐们两句,就转头投向给徐瑜扬的狂热呐喊助威声中。 以至于这一届高一新生特别不得高三生的待见,代沟太大。 所以说,孟春海也挺悲惨。因为于观厘的离开,又因为徐瑜扬的到来,孟春海只是被将就着短暂地做了仅仅为期一年的校园男神。 有个星途越来越坦荡的大明星当姐姐,徐瑜扬从入校,一直以来就自带话题和光环,篮球、成绩和出众的长相让他更加闪闪发光。 人群举灯聚拢让徐瑜扬身上光芒万丈,抬起头颅仰角献光给于观厘的人在时间的推动下渐渐流逝,岁好讨厌这种新旧交替下的遗忘。 她身边的朋友提起徐瑜扬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还会故意拉她参与几句。 岁好这个时候总会迷茫地询问:“徐……什么扬?” “什么瑜扬?” “啊对不起,你们提那么多次,我还是记不住他的名字,这位身上可真没什么能让人一下子就记住的特别印象点。” 岁好的朋友这时候就会打趣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笑笑,只觉得她们的谈话内容太过无聊,低头不再参与,一心只读她的圣贤书。 六月初。 她被安排着,重回隔壁初中部给即将中考的初三生传授中考技巧和经验。 同行的还有上一年的地区中考状元,徐瑜扬。 从于观厘到岁好他们连续几届都为初中部争光,上一年是唯一一次中考状元花落别家。 这位外校状元深受校长器重,岁好负责固本,初三生要在他身上取经。 校长嘱托岁好领着徐瑜扬回隔壁初中母校找她熟识的初三年级主任。 高中部大门朝南,初中部朝东,一个直角的脚程大概有八百米,能坐公交过去,就一站。 徐瑜扬在她身后跟了一会,被磨得没了耐性,先开口打破沉默:“学姐还记得我吗?” 岁好边继续迈着小步子慢悠悠的走边回头惊讶地瞟了他一眼,“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她笑眯眯的,“校长说你姓习,是习以为常的习吗?蛮少见的姓氏。” 徐瑜扬纠正她:“双人徐。” “徐雨央对吧,不好意思,是我听错了。” 徐瑜扬冷淡地不言一语,懒得再纠正平仄声调。 校门口就有一家超市,岁好停下来,拿手挡着下午三点钟的太阳,友好地问:“挺热的,学弟,你渴不渴?学姐请你喝饮料吧。” 她就是抓准了徐瑜扬不会答应,果然听他讲:“劳烦学姐带路,这个客怎么也该我来请。” 岁好礼貌客气地扬唇道谢:“那就谢谢学弟喽。” 徐瑜扬刚一进超市,她瞧着马上进站的公交车渐渐收了笑。 车门打开再关上,在徐瑜扬出来的同一刻,车朝下一站驶去。 看着追着公交跑了一小段路又缓缓停下被越甩越远的徐瑜扬,岁好终于弯出一个真情实意有快感的笑容。 站在初中部校门口香樟树的树荫下,阳光斑驳,她抬掌遮光眯眼远看,徐瑜扬在她的注视下渐渐走近,他停在她面前沉默地盯着她。 岁好放下手,自责:“不好意思啊,那位司机师傅不等人,我没叫应你,也没拦住他。” 她瞧着他汗湿的领口,“十分钟后就有下一辆,你怎么就走着来了?” 跑得挺累的吧,她在心里笑。 高冷的小学弟一直不说话,岁好一个人说自觉没趣,转身就要朝学校里走,徐瑜扬三两步跨过来挡在她面前,递过来一瓶可乐和一盒冰淇淋,他垂下眼睑,冒火的嗓子带出来的声音有气无力,说:“歇一会再去找老师吧。” 徐瑜扬这幅示弱的模样勾的岁好心情大好,她接过可乐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亭坐下。 徐瑜扬坐在她旁边,仰颈灌着冰红茶。 岁好拧着手中的瓶盖玩,暗想徐瑜扬给她买碳酸饮料,不是奇葩就是故意的。 正想着,眼前又出现那盒冰淇淋,徐瑜扬已经放下水,看着她,讲:“很久之前撞过学姐一次,一直没来得及好好道歉。” 他态度良好,没有第一次碰面时的盛气凌人,眼神诚恳,倒真像是在真心实意地道歉。 岁好微笑:“有过吗?我不太记得了。” 徐瑜扬将赔罪礼物塞在她手里,朝前看去,继续沉默,偶尔抿一口水。 岁好暗地里再怎么记仇睚眦必报也不会明面上被人认为她斤斤计较,她揭下盖,剜起一口送到嘴中,“你请了那么多,要不要学姐请你吃晚饭?” 徐瑜扬扭头,竟笑了,掂着手中的冰红茶碰了下她放在手边的可乐,举瓶邀请,煞有介事地讲:“一笑泯恩仇?” 幼不幼稚?岁好心里冷哼,她讨厌他的根源从来都不是那一撞。温和性格好的学姐却还是学他模样举起可乐,绽开笑脸,一字一顿道:“一笑泯恩仇。” 可乐进嘴,冰淇淋融化,二者产生剧烈反应,岁好嘴里的碳酸饮料不断地冒泡翻腾,她腮帮明显鼓起,一小口膨胀出一大口气泡,被她忍住没喷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呛到她弯腰猛烈咳嗽。 徐瑜扬哪还有方才沉默纯良的样子,他终于不再掩饰眼里的锋芒,垂眼讽刺轻笑:“不好意思啊学姐,刚才忘了提醒你吃冰淇淋的时候不能喝可乐。” “碳酸遇冷很容易分解产生二氧化碳,加速起泡,学姐学习那么好,这个小知识点竟然不知道吗?” 岁好将嘴擦了擦,再抬起脸来就是面色冰冷的模样,面对徐瑜扬明显的敌意,连伪善都懒得再做给他看,她冷笑:“徐瑜扬,我从你一开学就真的很讨厌你。” 他回:“好巧,我也是。” “学姐还是面瘫的样子比较顺眼。” *** 接下来两个人在初三年级主任面前也能见缝插针冷嘲热讽对方几句。 结束后,岁好没原路返回。 她打算走学校小后门,初高中的后门都在北面,两后门离得很近,直线距离只二百米,不靠近教学区,但离餐厅近,初中部早放学半个小时,岁好准备先去学校餐厅提前吃个不拥挤的晚饭。 她没想到徐瑜扬还跟着她,没必要“和谐相处”后,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初中部校内结构复杂,七弯八拐,徐瑜扬方向感自小就不大好,原本以为就一条回去的路,他跟着她也无可厚非,哪能想到,岁好不按常理出牌,最终停在一扇在外面锁着的小铁门门前。 她薄淡轻讽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滑而过,一针见血地道:“你路痴?” 所以,他哪里有能盖过于观厘光芒的资格。脾气不如于观厘好,幼稚不成熟,心胸狭隘,最受吹捧的脸也不如于观厘精雕细琢干净贵气的长相,还不认路,她从小到大每次跟于观厘出门,再陌生的地方都是他领着她走。岁好走神,她好像很久都没跟于观厘出去玩了。 好一阵沉默,她又幽幽回神,意识到他没说话,岁好笑了。 她伸出指头指向不远处的几株樱花树,慢悠悠地讲:“看见那边的樱花树了吗?” “它们后面的墙角处有个洞。” “就是回高中部的近道。” 徐瑜扬问她:“你要爬洞?” 岁好轻呵:“你既然也选择了走近路,你也得爬。” 徐瑜扬看过去,三两秒后他直接助跑冲了过去,踩了一下樱花树的枝干借力,双手攀住高墙,长腿抬起,干净利落地上了墙头。 他坐在那里,低头睥睨,朝她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不疾不徐拍净双掌上的灰土后,转头毫不留恋地跳了下去。 听见徐瑜扬落地的闷响后,岁好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徐瑜扬并没急着走,端着一副他赢她的姿态站在铁门外看似好言好语道:“要不然我等等学姐吧。” 不好意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她钻洞。 岁好朝他伸出手,缓缓地打开掌,一把钥匙呆在她手心里。她说:“不敢让学弟等太久,要不然帮学姐开个门?” 徐瑜扬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转身离开。 岁好悠哉地耸耸肩,自己拿手绕过铁栏,轻松打开了那把大锁。 这条近道是学校和后面小区之间留出的一道宽不足三米的东西向小路,两边都是高墙,平日里很安静,基本没什么人会从这里经过。 徐瑜扬把她落得越来越远,岁好颠颠手心里校长给的另一把钥匙,心想他会飞檐走壁说不定呆会还能翻墙进去。 前面的徐瑜扬突然停下脚步,岁好攥紧手中的钥匙,听到了糟乱的动静。 学校后面是两个小区,小区与小区之间留出了一道南北向的窄巷。 她坐在餐厅三楼窗边吃饭时,时常不经意间就能瞟见比她此时走的这条路更荒凉的南北小巷,常年没人走,路上长满了青苔。 低吼,铁器敲墙和人摔在地上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从前面小巷里传出来,岁好在徐瑜扬冲进去前,大步跑过去,使出力气把他拽住了。 匆匆一瞥,岁好看到了被推倒在地上穿初中部校服的小孩。 对方五六个人停下动作,恶狠地警告了他们一眼。 徐瑜扬冷漠地看回去。 岁好不敢放开徐瑜扬,站在学校摄像头还能扫到的安全地带,踮起脚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讲:“他们头顶的摄像头坏了,你难不成还能冲过去一打五?” 对方在掌心拍了几下铁棍,又在嘴边比了个闭嘴的姿势,然后摆摆头让二人赶紧走。 岁好把徐瑜扬拉离小巷,他厌恶地甩开她,不言不语也不走。 小孩摔在地上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她也不忍心。 岁好本来不想解释,却不想被人误会她心肠硬。 “小孩刚刚已经掏钱了,给了钱他们就不会再动手打人。” 徐瑜扬不相信,拿眼神问她,她怎么知道? 岁好扬起下巴,突然轻笑,“因为,你学姐还是你学姐。”你永远比不过。 她教他什么才是正确的反击。 *** 这周周末,于观厘在家。 她坐在他对面,托腮,目光随着他动。 于观厘拿书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壳,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有小心事,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岁好捂脸栽在桌子上哀嚎问他:“哥,校长是不是也特别爱在你犯错的时候夸你品学端正?” ※※※※※※※※※※※※※※※※※※※※ 下章嘉宝18岁! 明天我也18岁! 小于同学这章戏份少了点 第 11 章 高中时期于观厘有过被校长同样对待的经历,他清楚不会是什么大错误,颇有兴致地问:“哦?把你犯的错说来听听。” 之前周末来于家,管家他们忙起来顾不得她的时候,岁好就窝在于观厘坐过的位置看他看过的书。 他先前看过的一本,讲述了20世纪初一个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起源和发展,整个故事通篇争斗、算计、较量、上位,写满人性和私欲。 对岁好来说并不是适合她的读物,她翻过一遍之后,根本没看透太多东西,只记住了一句于观厘在其中一页写下的行楷。 他没有做笔记的习惯,学期末的课本干净得如同新书,那句话应该是他无意随手写下来的,像是一句简洁的观后感悟。 “正确的反击是让对方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让徐瑜扬旁观了一场正确的反击。 撞见那几个人的十几分钟后,林图南带人过来,收了他们的棍棒,岁好,林图南和徐瑜扬三人站在小巷口看着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后来连反抗都不敢反抗,被打到鼻青脸肿。 打他们的人全是近两个月被他们打过的受害者。 救护车是岁好叫来的。 本来就是无赖混混,被打一顿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医生来了有人撑腰以后立马叫骂着要把一群学生送到少管所。 当晚,岁氏的律师团西装革履声势浩大地进到几人住的病房中,律师发言,几人全程吓懵,屁都不敢放一个,知道他们喜欢钱,岁好她爸的助理掏出十万块,几人咧着一笑就疼的脸,跟占便宜一样特别喜欢私下用钱解决的方案,欢喜地签了和解协议。 徐瑜扬围观完,当时站在最后问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反击?花钱打人?” 她还没说话,林图南先鄙夷地看了一眼徐瑜扬,替她回答:“反击还没开始,她现在只是单纯地想花钱痛快地打他们一顿而已。” 第二天,岁好拿下两个月前她在餐厅三楼窗边,正对小巷放的隐形摄像头,将整理好的影像资料送到警察局。 有充足证据,很快就出了调查结果。六人的勒索小团体在他们学校附近作案将近一年,专挑内向独来独往的学生下手,手里掌握不少学生的家庭信息,经常虚张声势地拿敢说出去就去学生家里搞死一家人威胁得学生不敢声张,受害学生高达一百多人,一年勒索金额大致估算,至少十五万。 第四天,也就是本周四。几人刚从医院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便是警车和受害学生们的律师函。 负责帮助学生们无偿打官司的律师和她开玩笑:“好儿,保证回本的前提下,看你的心情,你还想要他们额外赔付多少?”都给受害学生作精神和医药赔偿。 成年人害怕法律的制裁,犯错的人面对冰凉的手铐时,不仅没办法反抗还会痛哭流涕。 她面无表情地看完几个人狼狈腿软的样子,转头笑起,无害般歪头问徐瑜扬:“你觉得呢?” *** 岁好几句话讲完了她干出来的一件小事。 听她用很随便的语气称一件做法其实很危险的事情为小事,于观厘微微蹙眉。 对方幸好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也幸好没注意到多出来的摄像头,才没把麻烦惹到她自己身上。 岁好连后怕都不知道,说完还拿一双透露着“虽然这只是我做的一件很小很顺手的好事,我不夸自己,但你也该夸夸我”的眼睛亮闪闪地瞅着他求夸赞。 如果于观厘有帮助同学的好心,面对同样的一件事,他也许会做得更绝,但岁好是个女孩,他更认为,她应该告诉有能力保证自身安全的老师,让他们去解决这件事情。 他自认为从没在岁好面前展露过他在生意场上的那一面,但她这种带点狠劲的做法又莫名有些像他。 于观厘轻轻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讲:“很厉害。但下次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建议你先询问我,我帮你出更棒的主意。” 岁好和他击了个掌。 前几天警察找校方调查信息泄露,律师也常常出没在校园里,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校长和老师们不可能不知道,周五专门就此事召开了一场全体师生大会,校长检讨完自己的失职和安排一些事后心理疏导的工作后,重点表彰了林图南。 警察叔叔给他颁发了荣誉证书,八百年没受过表扬的人站在台上捧着红册子,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后。 岁好当时坐在台下,正瞧着林图南没出息的样子给他鼓掌,校长突然点到她。 先是打人,打完人就立马把人送去吃牢饭,这些做法和岁好在学校里的形象背离,更像是林图南会做出来的事情,她可是把功劳全推到了林图南身上,一点姓名都没在其中留下。校长却像看出她也参与到此事中来了一样,没在师生面前点破,只夸她这个青梅当的好,林图南近朱者赤,她品学兼优。 当年于观厘高中喝酒,校长就爱这么夸,这是一个不按套路来的校长,当他在全校面前说出全体学生都应该向她学习的话时,岁好突然心虚。 打人是值得学习的事情吗?! 不是啊! 校长的夸赞把她抬到太高的高度,这种高度夸赞让她有一种她德不配位的惭愧。 她问于观厘:“哥哥,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喝酒?校长这么夸你的时候,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吗?” 于观厘拧眉反问:“你在模仿我是不是?” 是。 她爱撒娇,很依赖人,不高兴时爱板脸,在信赖的人面前心情会写在脸上,有不怀好意的小心思时爱笑得狡黠。 但在学校,她脸上只有温和的表情,是被老师信任,被朋友依赖的那一方,每时每刻的仪态都大方优雅,不会冷笑,不会讽刺的笑,笑容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没人要求她,是她亲自主动给自己上了枷锁。 岁好就在想,于观厘是不是也给自己上了一把枷锁,他那时候爱喝酒,也许就是偶尔在挣脱这种喘不上来气的束缚。 所以她模仿他,刻意做了一次颠覆好学生形象的事情。 她看着那群人被打,岁好当时觉得肩膀很轻,心里很畅快,吹在她身上的风都是爽快的,她长长久久地松了一口气。 但短暂的舒爽过后,并没留下任何意义。 此时岁好看着于观厘,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温和的样子,她突然有些沮丧,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并不是他信赖的人。 难受。他都不在乎她还谈什么信赖啊。 但对于他,她又总是能刻意忽略掉扎得心脏有些疼的事实,这好像是一种不学就会的本领。 岁好拉过于观厘的手,闭着眼把很丧的脸埋在他带着尾戒的手心里,她拿脸蛋蹭蹭那枚尾戒,眷恋这种肌肤相亲。 “嘉宝。” “嗯。”她懒洋洋地答应。 “我那时候经历了一件对当时的我来说比较困难的事情,喝酒完全是自己还不够成熟,选择发泄情绪的方式不对。” 现在喝多了反而懂得养身体,私下从不主动碰。 “现在想想,只觉得当时很幼稚。等你成长一些,再回头往后看,愿意想起来的都是自己幼稚的一面吗?” 岁好听懂了,她嘴唇蠕动沾到他的掌心,“不愿意。” “别学图南。打人不酷,喝酒也不酷,这种偶然的叛逆并不值得去尝试,哥哥现在觉得,高中时期做过最酷的一件事是一直考第一名。” 她向他保证:“为了不愧对校长的夸赞,我也不会再做打人的事情了。” 于观厘笑笑,她比他还强一些,那时候校长的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他没做到的事情反而希望岁好能做到,“高中生最应该的样子就是品学端正,嘉宝,别辜负校长的期望。” 他抬了抬掌,让她起来,岁好抬起头吸吸鼻子,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于观厘又开始捧起书。 岁好看着他临时抱佛脚啃大学专业课本,也惆怅即将到来的考试周的模样,突然又觉得好好笑,刚才的沮丧情绪被她抛之脑后。 *** 岁好经历了校长的“表扬”,于观厘的讲道理,以及她家里人对她的批/斗大会后,她把她上次秀给徐瑜扬看的一系列反击,称之为一次逞能装逼到让她事后有一些羞耻再也不会做第二次的骚操作。 “她只是单纯地想花钱痛快地打他们一顿而已” 啊啊啊啊,她当时如果戴个墨镜效果是不是会更好,真是羞耻发言呢。 但不得不说,徐瑜扬好像被她的骚操作唬住了,接下来的一个周内,她和他打过一次照面,这人看她的眼神老实好多,大概是不敢招惹她了。 徐瑜扬怎么想的岁好才不管呢,她现在每天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努力表现着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六月中旬,岁好被朋友挽着胳膊去操场上体育课,她瞟过前方,无意间注意到,徐瑜扬站在远处篮球架下,目光凶狠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见她终于看过来,他扔下手中的篮球,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队友,一一穿过他和她中间的人,最终停在她面前,带着根本控制不住的崩溃情绪,朝她低吼着发泄。 “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玩弄人的吗?” ※※※※※※※※※※※※※※※※※※※※ 我以为我能写到18岁!还是没写到!下章应该差不多了! 喝酒不酷,打架不酷,认真学习才最酷! 第 12 章 徐瑜扬对于观厘的感情很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于观厘是他们姐弟俩生命中的贵人,四年前自从母亲生病后,徐瑜扬才知道原来有的明星仅仅只表面上看起来光鲜而已。 徐惠轻在这滩烂泥里挣扎了三年,徐瑜扬亲眼看着,不止一次地刻薄责备自己,他痛恨自己年龄小没本事,什么都做不了的深深无力感让他无数次崩溃,只能在深夜里死死压着嗓子里的哭声朝埋葬着父母亲的方向嗑头嗑到额破皮。 那三年间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念:爸妈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一下我们姐弟俩好不好,求求你们,快派个人来救救我姐。 所以,徐瑜扬很感激于观厘。 回首过去的一年,他和姐姐不仅过得没那么辛苦了,反而,还有些快乐。 于观厘和他比赛削苹果皮,徐瑜扬在于观厘专注在手中动作的时候偷瞟过徐惠轻。 他姐姐这时候往往感受不到他的注视,她目光温柔又缱绻,带着一眼万年的喜欢,全集中在男人的侧脸上。 姐姐喜欢,他也就喜欢这位姐夫。但又不只是因为徐惠轻喜欢他才喜欢。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奥数题最后一步怎么做时,于观厘会三两语给他点透解题的关键。 知道他喜欢篮球,能打小前锋和得分后卫后,于观厘会向他分享跳投,过人,打板等的私人小技巧。 男生容易慕强的心理让他很难不崇拜和喜欢于观厘。 徐瑜扬性格少言寡语,却还是没忍住在有一次于观厘辅导他一道题时问出来:“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对他比对他姐姐都好。 于观厘温声回答道:“我有个邻家妹妹,只比你大一天,你们性格上还有些像,看见你总像看见她,忍不住。” 徐瑜扬知道他口中的妹妹是岁好。他姐姐叮嘱过他在学校里见到岁好要记得打招呼。 徐瑜扬闷嗯一声,习惯性地又想和她作比较,又问:“她也需要你辅导吗?” 不太会给人难堪的于观厘这次有点打击到了徐瑜扬,他回:“嘉宝好像是比你更聪明一些,只在幼儿园的时候需要捏着她的手辅导她写字,大了反而从没碰到过难倒她的难题。” “我也可以叫她嘉宝吗?”岁好在学校总是拿一副女神形象示人,徐瑜扬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名。从没听说过,她应该是不喜欢被人在学校里这么叫,徐瑜扬心头浮出了坏心思。 于观厘将目光从题上移开,看向他,语气没变:“不能。她会生气,接下来我们俩都要遭殃。” 每次被他单独一盯,徐瑜扬总有些怕,打心底开始露怯,他躲开于观厘的视线,胡乱地点头称知道了。 *** 徐瑜扬崇拜、喜欢、十分感激于观厘,可这些又无法阻止他对他还有些许的抱怨。 青梅竹马的故事没在校园里销声匿迹。比如还流传着:两个人现在正在谈艰辛又甜蜜的异国恋,熬过这几年等林初回来,两人就差不多该从校服到婚纱了,这种童话结局真美好,让人向往艳羡,好多女生直言忍不住嫉妒女主人公。 每听到一次徐瑜扬总会多抱怨于观厘一分,那他姐姐算什么?正牌女友听起来更像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入校之前他就想尽办法打听过姐姐的新男友,徐瑜扬翻透了学校贴吧,除了n个小帖子之外这对青梅竹马还有单独显眼盖了几千楼的精帖。 开学第一天他就把他对于观厘的怨发泄在了岁好身上。 尽管他知道,于观厘也许对这种流言并不知情他也是受害者,岁好更是在平白无故地遭受他的无妄之灾,可徐瑜扬,就是忍不住。 直到六月初,他和林图南有了短暂的交集后,徐瑜扬被告知,传言并非流言,于观厘最不无辜。 他回家以后头一次对姐姐说了难听的话,他说:你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你是大明星能不能不要这么低贱?要么离开他,要么让他赶紧解决他和他那个青梅的烂事。 他姐久久沉默过后,最终说了一声好。 *** “我们就只配做你们有钱人的玩物吗?你可以轻易地将那几个败类玩弄在股掌之间,于观厘玩弄她人的真心。” “我姐告诉他,她不想再继续这段没有安全感的关系。” 徐瑜扬语无伦次:“我姐并不是想分手,明明只是想要听他亲自给她一个保证,保证他并不是像传言里说的那样未来要和其他女人结婚。” 他和于观厘比赛削苹果他姐就在一旁看着,那样的瞬间连他都忍不住沦陷满足,想永远这样下去,看着姐姐幸福。 他多想要于观厘和他姐在一起一辈子,然而讽刺的是,于观厘从没想过。知道于观厘真的会和别人结婚后先崩溃的不是徐惠轻,是他。 “于观厘说,尊重我姐的选择。” “他们,分手了。” 徐瑜扬无比懊恼地抓起头发,想起姐姐分手后流泪痛苦的样子他就悔不当初,早知道演变成这种结果,他就不应该告诉徐惠轻真相。 岁好耐心等待,终于听到那五个字。 她挑了挑眉,垂眸扫过坐在她旁边,弓腰将脸埋在手掌心里略显崩溃的徐瑜扬。 她心情不赖,连他当众向她发火这件事,她都好心情地不想再和他计较。 “你找错倾诉对象了。”岁好讲。 下课铃声打响,她从操场看台上站起来,整理好校服裙摆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做不到安慰你。” “你反而该庆幸,我没对你落井下石。” 她抬脚沿着台阶下去,走了几步后,岁好回头:“哦,对了。请你回去询问下在你心里形象光辉的姐姐,既然现在你们姐弟俩这么硬气,那当初她为什么要开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初的存在,不是吗? 林图南跑进操场,她刚下完台阶他正好跑到她面前,他叉腰喘气抬头朝徐瑜扬轻蔑地瞥过一眼后看着岁好呵道:“他也有胆子朝你发火?” “要不是班主任的课,老头不让我出来,他能多安然无恙这45分钟?” 林图南要朝上走被岁好拉住了,她拉着他底下是拳头的手腕,林图南不情不愿地被她拖着朝操场外走。 “他姐和我哥分手了。” 林图南身上的火气一下子散了,他轻笑,“怪不得呢。” “所以,”看林图南冷静下来,岁好松开他的手腕,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你之前和他说了什么?” 林图南接过来喝了几口,气不喘了以后,眉梢扬起几分得意,护姐狂魔碰到另一个护姐狂魔,说出来的当然不是什么好话。 “说让他姐从现在开始好好努力,赶紧死死地把持住于观厘,说不定,未来的最大本事,是做我姐老公的情妇。” 岁好无语地看了林图南一眼,“他结婚后才不会包养情妇。” 林图南知道,“林初那脾气也不可能让他包养。” “我就是看不惯徐瑜扬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你摆脸色也看不起我的样子,才说出来这样的话刺激刺激他。要不然他还真以为他姐品格上冰清玉洁?” 他嗤笑一声,“徐瑜扬心气高,果然闹得他姐分手了吧。他姐弟俩是不是认为于观厘会选择他们?真是笑话,我大伯那么疼林初,于爷爷也疼林初,他前段时间住院还当着我大伯的面早就要让于观厘分手。” *** 时运然看着找来他这里想试图挽回的徐惠轻,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他是因为林初才选择和你结束关系?” “那两个月前他早已经当着林初大伯的面同意和你结束,何必等到你开口。” “别人从来不是左右他的关键。” 徐惠轻神情落寞,低喃:“我明白。仅仅是尊重我的选择。” 时运然见她既然明白,那之前怎么就突然糊涂地开口说了错话。 “他一直在你这里花钱买舒心。我提醒指点你那么多次,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变得麻烦?” “大概”徐惠轻轻语,“被温和以待久了,就以为是爱。” 事业满足之后就开始奢求其它。她失笑:“然后,忍不住恃宠而骄,痴心妄想。” 时运然也蛮遗憾,最终叹出一个为时已晚的提点:“徐惠轻。你真应该再耐心一点。” *** 炎热的八月底,孟春海发消息告诉岁好,他在首都等她。 岁好完全没当回事,她无视孟春海的心意,将写着于观厘所在大学的彩色折纸叠成幸运星,孤独的一颗星星被她放在时间沙漏的旁边。 高三开学后,徐瑜扬在同一个后台和她说对不起,他一个暑假好像成长了好多,面对她时身上再也不带凌厉的棱角。 学校里多出来些她和徐瑜扬的传言,说她在上学期瞒着全校的人和徐瑜扬有过一段感情,她玩弄过徐瑜扬。 岁好简直气死,她更烦徐瑜扬了。面对他的道歉,她只冷哼了一声。 他开始讨好她,想让她在于观厘面前为徐惠轻说一点好话,她完全漠视他的存在。 全校都以为他这是想求她复合。 讨好没用,他像恼羞成怒一样,又开始和她不对付,岁好气到没忍住当众骂他是精分。 全校又都以为他们这是在相爱相杀。 多想想徐瑜扬这个人岁好就能气到掉眼泪,她红着眼睛控诉于观厘:“都怪你啊。” 于观厘给她赔礼道歉。 她特别委屈,用放狠话的方式借机讲了她的真心话:“徐瑜扬我们俩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所以你千万不能和徐惠轻复合,他尾巴上天太得意的话,我会被气死的。” 东实集团每年都要做公益,今年给学校捐赠了一幢能够开展各类心理疏导活动,帮助学生交友、减压、宣泄的活动中心,九月中旬主体完工。 岁好课间听说校长正在陪人参观完工的建筑工程,她心头一动,快上课时匆匆请假抓起两瓶水下楼。 路过操场还没走到活动中心,一个球砸在了她即将经过的前方铁丝网上。 “砰”的一声铁丝网来回晃动,岁好看过去。 徐瑜扬破开他身边围着的一小撮球友,从远处向她跑过来,隔着一张网,他把球扔回去后就停在她面前,边拿随意搭在颈上的毛巾擦脸上的汗边眼瞟着她手中的两瓶水。 他说:“我队友说,你来给我送水。” 他身后的队友们朝她挥着手一齐打招呼:“学姐好。” 上课时间在安静的校园里声音像是要冲破天际,徐瑜扬听见,回头笑了一下又重新看向她。 岁好忍住,才没在小学弟们面前朝徐瑜扬翻白眼,她讲:“你脸好大哦。” “操场上就我们球队今天下午在集训,你不上课来操场,他们当然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徐瑜扬讲完,还真开始觊觎她这两瓶矿泉水,“我蛮渴的,岁好,你把你手里的水卖给我吧。” 想得美。她不再理他,朝前走。 徐瑜扬和她之间隔着一张网,在操场内跟着她走,“对了,你来操场干嘛?不会真是来给我送水的吧。” 自恋。她加快步伐。 徐瑜扬小跑起来,从前方不远的操场门里跑出来,伸胳膊拦在她面前。 从他身上喷发出的湿热朝她涌过来,岁好皱眉,嫌弃他讲:“徐瑜扬你起开啊你。” 他似笑非笑,不退反进,抓住她手中的一瓶水,说:“岁嘉宝,你给我个面子,兄弟们看着呢,都以为你是来给我送水的,我要是空手回去,多丢人。” “嘉宝”二字一出,她感觉她整个人一下子膨了起来,直接炸毛了。 她生气地注视着他,“徐瑜扬,这两个字不是你能……” “岁好。”远处有人用清润的声音唤她。 *** 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修长,眉眼精致,清俊斯文,衣着讲究,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利落干净,气质温文尔雅淡然出众。 这个时间在校园里低调出行。校长正和他讲着话:“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于观厘面上耐心,话里尊敬:“自己母校的工程,总得亲自来看一看。” 他话刚落,远处操场传来学生们叫闹的声音,一行人不由抬头看去,校长慈爱地笑笑:“大概是篮球队的孩子在集训。” 他们继续朝操场那边行进,提到篮球校长就想起很多有关于观厘的事情,“篮球队名还叫做arrebol,你留下来的。” 挥汗如雨后他们就随意地往操场上一躺,肩挨着肩,抬头眯眼就能看清楚头顶的「灿烂云霞」。 于观厘想起后有些失笑,“您当初还说这个名字不好记。” 校长笑呵呵完,问他:“现在还打篮球吗?” 于观厘回答:“不碰了。” 校长又悠悠叹气,“听说你放弃最开始的专业,转专业转到了金融学?” 他轻嗯一声,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朝前看去。 两个人隔着一张铁网,不知道徐瑜扬在讲什么。 于观厘眯眯眸,看清楚了岁好脸上超级冷淡,她这个样子让他感到有些稀奇,想起了相信星座学的徐惠轻说过的话,小天蝎们很高冷,比如徐瑜扬。 那时候于观厘还不太认同。 岁好在他心里明明是个很像夏天的女孩。 她总是爱热烈地扑到他怀里。 又甜又纯真。 这一刻,他反而有些信了。 校长看着岁好对于观厘讲:“她在其他人面前不是这个样子,很温和。” 所以,又是在刻意学他吗?于观厘想。 午后的阳光灿烂,斜穿过岁好一旁的成排垂柳被分割成条条带点虹色的光束,随着她走动,身上的光影忽明忽暗,校服裙摆有风,女孩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大概是因为走在阳光里的缘故看起来仍然很干净明媚。 她走徐瑜扬追,两个人有些忘我,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这一群人,校园追逐游戏里的男生女生身上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我总担忧,担忧她到一种‘一直学你,什么都学’的失控地步。”校长说。 于观厘看着她轻喃:“是么?” 徐瑜扬抓住岁好手里的水,他听到一声“岁嘉宝”。 于观厘不继续看了,他唤:“岁好。” *** 岁好抬头,立马露齿灿烂笑了,被徐瑜扬抓住的那瓶水她不要了,松开手就朝于观厘跑去。 被晒了一会,岁好脸蛋通红地站在于观厘面前。 时运然撑开手中的遮阳伞,于观厘接过,打在两个人头上,岁好和他单独藏在黑色的伞下,抬头把剩的那瓶水举给他看,“你渴不渴?” 于观厘拿另一只手将水接过来。 有十多天没见了,岁好瞅瞅校长,小小声问他:“还能抱吗?” 于观厘瞧着她眼里满含的期翼,轻笑,朝她做出敞开怀抱的姿势。 岁好上前,夏天女孩又扑到了他怀里。 岁好抱着于观厘的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凉,好舒服啊,不想松手。 身后传来一声“姐夫”。 岁好心里隔应,在于观厘怀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她面前是学狼叫脾气个性的哈士奇,到于观厘面前就成了乖顺的金毛。还叫着姐夫,一日姐夫终生姐夫吗? 于观厘微倾伞,露出一双眼睛,他淡淡地看了徐瑜扬一眼,徐瑜扬被看得有些心虚,恰好球队的人喊他回去,他低头匆匆打了告别的招呼后折身返回。 *** 时间沙漏每过24小时就要被她颠倒一下。 第85次,11月末。 校长单独找她,问:“大学打算去首都吗?” 岁好回答:“不打算。” 校长继续说:“行,不打算就帮校长一个忙吧。” “拒绝保送,帮学校拿下今年的市状元。” 她临走之前,想知道一个答案:“于观厘当年……” 校长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第279次,6月6,岁好亲吻了下小星星。 三个月后,她如愿以偿。 大学军训结束后的开学典礼上,大二大三代表先发言,两位大一新生代表后发言。 岁好和另一位新生商量,可不可以让她先上台? 于观厘和组织老师协商,可不可以让他后上台? 他演讲结束,雷鸣般的掌声还没落下,岁好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演讲台。 她在台上和背着光的于观厘相遇。 于观厘微笑着朝她伸开手臂。 场下失控,在更加响亮震到耳朵轰鸣的掌声和疯狂高呼声中,岁好和于观厘拥抱。 躲进他怀里后,其他的声音都像失真了一样,朦胧又不真切,只有于观厘的声音清晰又近在咫尺地响在她耳边,柔柔地挠着她的心,他说:“祝你新的人生旅途愉快,学妹。” “谢谢学长。” 经历过两次她刚来他就被送走,岁好终于能和他在同一个学校叫他学长了。 她终于可以开始在她的校园生活里留下他的印记。 适应了两个月的大学生活后。 十月份的最后一天,岁好十八岁了! *** 今晚,青藤街十分热闹。 大道上停泊的豪车排成长龙,2号庄园里整个灯火璀璨,s市上层名流齐聚一堂。 对岁好来讲,她即便是岁氏的掌上明珠,再有面子,也做不到让那么多叔叔阿姨辈的各界大佬为她而来,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把成人礼过得这么兴师动众。 是因为,今晚有两位主角。 岁好出生得巧妙,刚好和自家爷爷赶上同一天。 老爷子七十了,宾客们各自带着孩子前来,一为老爷子祝寿,二为祝福小公主成年。 喷泉喷涌,树上悬灯与地灯交错闪动,星空深邃,天边流着一道银河,时不时有焰火拥抱黑夜,音乐柔美,外面草坪地上在开舞会。 里面一楼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岁好收到了很多礼物。 她爸妈送的礼物最特别。 一个奶娃娃窝在她怀里,坐皱了她的仙女裙,她低头,把他肉肉的小脸亲陷了下去。 没错。这个奶娃娃就是她爸妈送的礼物。 要说清楚这个软萌萌活着的礼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追溯到她刚高考完那会了。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她带着很平静的心情回家,在家的老中年四口人还专门给她搞了个庆祝她高考结束的祝贺仪式,放完彩花礼弹后颇为正式地将一个超大礼盒推到她面前。 岁好高兴地打开,打开后震惊了,她懵逼地抬头问自己的爸妈:“哪来的娃娃?” 岁妈妈晒笑着摸了摸肚子。 高三后面大半程岁好心思基本都在学习上,整个人快全扑在学习上的劲头吓住了她一家人,以至于当一个意外到来的时候,独宠她十七年的爸妈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几次三番酝酿,酝酿到最后,小宝宝都等不及了,这对父母都没能开成口,生怕影响到她十分看重在意的高考。 岁好与陷在厚厚的纯白色法兰绒垫里,被当作礼物送了,吃手手像个白面团的胖娃娃对视,心想,她还提醒过她妈减肥,岁妈妈突然要去巴黎进修学习三个月,她也丝毫没怀疑过什么。 沉迷学习竟然让她迟钝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没像父母想象中的那样,发脾气接受不了,而是轻轻地碰了下漂亮小宝宝的脸蛋,在心里对他讲:幸好,你没在像个猴子的时候被我看到,要不然我一定把你丢垃圾桶。 手上突然附上来一抹温软。 才不会。才不会丢垃圾桶。 岁好不自觉地被没立场的自己逗笑了。 她低头,俯身,对牵住她手指的小宝宝说:“岁净,我是你姐姐,我会很爱你。” 以前她最小,大家都宠她。 她记住了他们宠她的模样,以后她也会宠这个最小的孩子。 *** 保姆将岁净抱走。 不远处宾客们还在跳舞,岁好坐在室外扶手椅里,抿了一口起泡酒,难喝到她皱了皱眉,林图南在她对面耍无赖:“岁好,你什么都不缺,我的礼物多一份不多,没有也无所谓,但什么都不给又有些不好意思,不如今年我送你一份特别的成年礼物吧,哥以后无条件地答应你一个愿望如何?” 林图南七月份满18能上路以后,总算是能把车开出青藤街了,终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家门口开于观厘的车解馋。 他拿从小到大攥下来的所有积蓄迫不及待地买了辆骚包墨绿色的保时捷新帕拉梅拉,正穷着呢。 林图南直男审美就算送礼物岁好也看不上,看他可怜成这样岁好心里已经打算放他一马,嘴上故意逗他,伸出三个手指和他讨价还价:“3个。” 林图南:“2个。” 岁好:“4个。” 林图南咬牙:“行,3个。” 其他三个人坐在一旁沙发上笑着看他俩闹。 岁好欺负完林图南后,心头突然跳出来一个让她心跳急剧加速的想法。 浓烈的渴望轻易地战胜羞耻心,小心思正盛,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岁好坚定决绝地看向于观厘,手掌心都紧张的冒汗了,却装作调笑般的样子开口:“哥,你也应该像林图南一样。” 林初说什么也不愿意缺席她的成人礼,专门回了趟国,岁好听林图南讲,林初这一趟回得代价颇大,差点和才刚交往一个月的小帅哥闹分。她送了岁好一个包,定制的姐妹款她们俩一人一个。 林家兄弟一样直男。林培风送岁好一堆化妆品,并说她以后能够化妆涂口红了,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了。然而,其实她早就开始尝试化妆了。 于观厘的礼物最让她惊喜震惊。他送她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基金会: ——岁好基金会。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岁好在网上看到小穿山甲在父母被人类吃掉后独自去觅食,象、鹿的幼崽那么小就被拔牙拔角等这类的新闻报道会难受生气心疼,看见失孤老人蹒跚买菜的视频心脏会被揪得受不了,不忍再看第二遍。 于观厘送她的这个基金会虽然是放在东实旗下,但以她的名字命名完全就是在以她的名义,每年抽出2个亿主要进行救助野生动物和帮助失孤老人的公益项目。 这是她这18年以来除了岁净以外,收到过最好最有意义的礼物,收到礼物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动。 但此时此刻,她却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讲出了很无赖没良心的话,她对于观厘说:“收到你礼物的其实是老人和小动物,我什么都没得到。” 说完,她期待地看着他。 寿星最大。于观厘完全顺着她,倚着沙发笑着答应:“好,像图南一样,我也许诺给你3个愿望。” 岁好摇头,目光亮晶晶的,她只要一个,“你一个就好啦。” 林图南在一旁抓狂,气成河豚。 *** 她的生日宴上,却亦步亦趋地跟了于观厘一会。 于观厘喝完一位老总敬的酒后低头看向她,眼里带笑,尾音上挑,温柔地调侃她:“干嘛?” 岁好心跳声狂乱,眸里涌着羞涩的水意,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用尽所有的勇气软软地撒娇道:“我现在就要你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现在?”于观厘有些惊讶。 不管了。 岁好眼一闭,深呼吸,再睁开眼睛后就伸手抓住了于观厘的手掌。 “对。现在。” 她提住长裙,牵着他的手跑起来。 她拉着他躲开众人,跑上旋转楼梯,急切地穿行在一盏接一盏的水晶灯下,直上没有人在的最顶层。 ※※※※※※※※※※※※※※※※※※※※ 祝我儿子321生日快乐 祝我女儿在文中生日快乐 撒个红包庆祝 封印解除 你们猜愿望是啥? 第 13 章 于观厘任她牵着奔跑,他抬头,光影间岁好纯白轻盈的纱裙腾空,微微波浪长发荡着,精美的珠与钻环绕裙身频频闪烁,仿佛有细碎迷人的星光在她身上倾洒。 她身后系着的那件轻柔飘逸的轻纱披风在他眼前飞舞,今夜超凡脱俗的主人公下一秒好像就能羽化登仙,于观厘不由地紧紧反握住她的手。 岁好感知到他的力道,回眸对他笑了一下,女孩眼周珠光细闪在眼眸间勾勒出一道银河,她眼尾飞出一只蝴蝶,仙女灵动起来,一瞬间空灵似精灵。 眼前的画面,即梦幻又甜美,于观厘眯眸看去,感觉岁好好像幻化出了一对精灵公主的耳朵。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停在最上层的露台。偌大的地方没开灯,只有几盏蜡烛台燃着,于观厘闭眼背抵墙轻喘,平复着呼吸,岁好体力透支,水晶鞋踩不稳脚下铺的鹅卵石,她紧紧地拽着于观厘的胳膊,将额头栽倒在他上臂上。 她和他依偎,他身上清冽淡淡裹寒的香和她身上少女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味道掺杂着二人的喘息,变得温吞缠绵起来。 岁好等不及,喘着开口,声音很小,好似情人之间低语:“无论我许什么愿望,你都能满足我吗?” 于观厘睁眼,两个人保持着这种过分亲近的姿态对视,他将她看了一会。 岁好有些紧张,抓住他胳膊的指骨在等待他回答的过程中渐渐泛白。 他低头扫过一眼,忽然轻笑,低笑声诱人到她耳后被激起一层颤栗。他讲:“当然。尽我所能。” 今夜的她无论要他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于观厘恐怕都会忍不住答应。 于观厘眼里仿佛有一团缭绕迷雾,让岁好轻易得在和他对视的过程中迷失,她怔怔看着他,终于将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在一千多天里愈演愈烈,最终在今夜到达极致的渴望轻喃了出来:“哥哥,给我一个吻吧。” 悠扬的钢琴音乐从楼下飘上来,于观厘在她明亮的注视中沉默。 有很多片段在他脑海里浮现。小女孩高兴的,撒娇的,生起气板脸一哄就笑的……很多画面一一闪过,最终全定格成,晚宴刚开始时,岁好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那个瞬间。 他顺着对面突然沉默下来的林培风的目光回头,岁好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遥遥看他,然后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他毕生难忘。于观厘不得不感慨,18可真是个界线分明的年纪,她突然在他眼里就不再是一个小女孩。 岁好漂亮。他一直知道岁好漂亮。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最好的,以前她是他眼中最漂亮的小女孩。 他是男人,今夜她惊艳到他了。 轻纱下若隐若现的裸背,弧度优美的肩颈,胸前的线条,面对岁好突然的成熟,于观厘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于观厘静静地看着岁好。 她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在她松开他的胳膊要后退一步的瞬间,他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其实猜到了她的愿望会是什么,她早就想偷亲他了不是么?他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满足她这个长久以来的愿望不是吗?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开始和结束得都让岁好猝不及防,她愣在那里,心情十分复杂,就……这么没了?她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仔细回味,也想不起来刚才和于观厘接吻到底是什么滋味,快到让她来不及有感觉。 岁好沮丧地瘪嘴巴,有些后悔没让他许诺三个愿望了。 于观厘发出低缓愉悦的笑声,笑到她不好意思,要羞涩地退开时,他再次俯身上去。 两人的位置变换,于观厘抵她在墙上,提起了她的腰,岁好踮脚,胡乱地将手揽上他的脖颈,口腔里面两柔软触碰他带着她动,她牙关微张,青涩地生怕咬着他的柔,又软又滑,那尖尖抵到过的每一处都成了她的敏感点。 心脏失控,脊椎一波一波地发麻,岁好颤栗着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他嘴中的酒醉得她站不住,全靠他揽着。于观厘将软退了出去,她从被动到不自觉地主动,跟着他,学他,哆嗦着,把自己的送入他的唇畔和牙关。 他唇是凉的,口腔是热的。 想和他接吻接到天荒地老,这一刻如梦似幻,岁好接吻接到晕乎乎,脚下仿佛没有了任何实感,她何时跪趴在他身上他腿间的都不知道。头顶烟花砰的一声,两人意乱情迷的双眸才总算恢复一点清明。 于观厘斜倚着藤编沙发,长腿一搭一放,岁好跪在沙发上他腿间,倾身双手扣着他的双肩,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她长裙轻纱搭在他腿上,黑与白极致地碰撞着,二人稍稍离开彼此的唇畔,于观厘松开按着她脖颈的手,抬头一起看烟火。 第三朵烟花绽放开来,岁好低头,拿小舌轻轻在他嘴边舔舐。 头顶砰砰砰,他们继续亲。 *** 晚宴临近尾声时,于观厘提前从岁家出来,少有的解了腕表,拿在手里闲情逸致地摩挲把玩。 他走了一路,2号庄园的喧嚣声渐渐静下,道路两旁有几株零散种着的桂花树,以前他还嫌突兀不太好看,今晚倒是觉得,花香,蛮甜。 到家门口时,昏暗中走出一个人,于观厘手中的表不动了。 林初缓缓走到他面前,娇柔地唤:“观厘。” 她对他笑了一下,一身礼服裙装,胳膊裸露在外,在宴上没什么,出了门单独被凉风一吹,没一会儿就凉透了。 她揉了揉胳膊,见于观厘没反应,娇羞着一张脸主动上前,揽住了他的腰,才觉得终于又暖和了。林初头靠着他的胸膛讲:“在宴上,我们俩都没能好好说会话。” 她说着,手缓缓从他外套里伸进去,绕着他后腰打转,“我下年六月就回国了,大伯今晚在宴上还和爷爷讲,要让我们先订婚。” 月亮泛出冷清的晖,映在于观厘脸上,他手垂在身侧,没动。 “你想我了吗?”林初抬头轻问,已经将他的衬衫从他裤腰里拽了出来,“今晚要不要……” 第 14 章 不远处一辆车突然鸣笛开灯,亮出两束晃眼的明光,将林初惊吓了一跳,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身上被打着光,她费劲眯眼地看过去,刚想发作,就见竟是时运然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林初瞬间把不悦憋进心里,见到来人是谁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当着熟人的面再继续下去,她把手从于观厘腰上讪讪地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时运然打了声招呼:“时大哥。” 时运然微笑礼貌地回了林初一声“林小姐”,然后就凑到于观厘身旁讲了几句话。 林初大致听了个明白,好像是有个工程临时出了点问题,需要于观厘紧急过去签个字。 她有些失望,却又不得不放走于观厘,林初别了下头发,目含心疼,娇俏又善解人意般地向他叮嘱:“赶紧去忙吧,忙完了记得早一些休息。” 于观厘对她淡淡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时运然去开车门,他没再继续逗留,转身上了车。 *** 自岁好十八岁生日后,她和于观厘以往的见面就拥抱,变成了见面拥吻。 她将双臂故意挂在他脖颈上撒娇摇晃,眼尾绯红潋滟嘟唇踮脚献吻,于观厘往往先无奈轻笑一开始并不给她,被她晃了好一会后,像是终于也忍不住了一般,就会抬起手扣住她的腰身把她收到怀里,随后便将头低了下来。 她是个聪明的学生,于观厘教什么,她就能立马学会什么,经常是周末,在于家他看过书的沙发椅上岁好趴在他怀里二人互相轻咬舌头,在六楼坐在地上吃同一颗樱桃,短短两个月内,她学会了各种舌与舌之间的嬉戏。 和于观厘一起看电影度过圣诞和元旦后,她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考试周。 相较于观厘,岁好的大学生活普通又正常得多,她住校,有三个舍友,周一到周五正常上课,大部分的周末按时回家,偶尔参加活动,跟大多数的本市大学生一样。 于观厘不同。岁好原本以为和他在一个学校后终于能够在校园里留下和他相处的印记,哪能想到,将近整一个学期,在学校里她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唯一一次。 于观厘在大学很出名,不亚于高中时期,随便打听打听便知道了:他是个特例,平时不在学校上课,计网课学时,只期末考的时候,能在考试周里看到他的身影。人出名又不经常见,以至于他每次出现,都能造成学校小范围的轰动。 当然,岁好还一直没机会见到他被围观的场景。 学校一直流传个小段子:东实集团的总裁考试做到自家商场酒店的金融案例分析,老师到底该怎么给分? 考试周最后一门考完,岁好和舍友回宿舍的路上,碰到同专业走了又突然返回来的女同学,聊了几句后,舍友就兴奋了。 “于观厘现在就在1号楼,前几门考试他来得晚,提前交卷走得又早一直没机会见着人,刚刚听说校长把他拦住了,正说着话呢。” “那赶紧走啊,当然得去偶遇了。”岁好的三个舍友瞬间激动到互相手抓手。 开学典礼演讲他们在台上一抱以后,全校都知道了岁好是于观厘的邻家小妹妹,舍友们知道岁好回到家就能见到这位邻家哥哥,和她们不一样,肯定不会去凑这种热闹,于是匆匆和岁好道别:“好儿,我们去看你哥哥了。” 说来也好笑,她们这么想见于观厘,每次岁好一说让于观厘请她们吃饭又各各摆手不敢见。 哪能敢见啊,于观厘又不是普通的大帅比,除了帅到人神共愤外,还是一个大总裁啊,她们连和导师一起吃饭都不敢,何况于观厘是连校长都不一定敢和他坐一起吃饭的人物,在她们心目中于观厘气场强大,手里掌握生杀大权,说错话就会天凉王破。 不。一个舍友说:“说错话?你见到他你还敢说话?” 不。另一个舍友说:“还考虑说不说话?和好儿她哥吃饭,我们可能当场就去世了。”要么被帅死要么被吓死。 待没出息的舍友们走了以后,岁好给时运然打了个电话。 *** 有一种人天生存在感就很强,会让他人不自觉地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教学楼下围满了“偶遇”的学生。 于观厘回校的装扮很低调,像很多男大学生一样的高领毛衣配大衣,但衣服架子行走在人群中又硬生生和所有人拉开了距离,脸矜贵,步伐又迈得优雅,被打量也不烦不躁,从容不迫,他从给他让出道的人群中一步步朝车边走来。 每次看到他不穿西装三件套,头发不做过于稳重的造型简简单单松软斜分中分的样子,岁好心里就止不住地冒心动的泡泡。 他上了车以后,车驶离人群,又在学校一处无人的道路旁停下,司机和时运然下车,背对。 于观厘摸了摸她今天新卷的羊毛卷,岁好皮肤极白,今天她像个精致又洋气的洋娃娃,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又嫩还软,围巾挡了点下巴,又显得特别乖,岁好也心动于他今天不常见的模样。 车门刚沉声关上,他们未说话,直接先吻了起来。 待车里没了羞耻的动静后,于观厘敲了敲窗,时运然和司机才重新上车,驶向青藤街。 考完试之后,岁好开始放寒假。 她白天逗岁净玩,于观厘晚上七点钟就能回青藤街,忙碌的总裁最近不仅准时下班回家,还有了周末,平时身上也不再带酒气。 晚上健完身以后,于观厘坐沙发上边回邮件,边陪岁好岁净姐弟俩看电视。 9个月大,站都站不稳的小宝贝最近迷上了老电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每次猪八戒一出现他准啊呜啊呜地乱挥手,听到主题曲还会手舞足蹈地跳舞。 除夕那天,于观厘在岁好家里跨得年,他陪岁爸爸喝了酒,岁爷爷岁奶奶还给于观厘发了红包。 零点那刻,岁好送于观厘回去,在他家门口和他交换了一个吻。 冬去春来,岁好过完寒假回学校,刚进宿舍就看见两个舍友正围着第三个舍友大呼小叫。 “疼吗?” “真佩服你,为了爱情这么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方溪正对手腕吹气,岁好凑过去看,这位平日里最怕疼的舍友竟然在手腕内侧纹了一串数字文身。 再聊几句就知道了是她男朋友的出生日期。 “送给我男朋友的生日礼物。”方溪解释,“他一直都想知道我有多爱他,所以我才想借这个告诉他,我爱他爱到骨子里,爱到刺青铭记。人总要疯狂一次不是吗?” 方溪刚讲完就瞬间哭丧下脸哎呦歪了一声,“疼也是真的疼,我本来想挑战左侧肋骨,离心脏近岂不是更有意义,文身师说那个位置是真勇士,我怂,一听立马放弃了,选了最不疼的手腕。”方溪快哭了,“可还是好疼啊,我寻思那是针也不是笔啊,在皮里划拉的也太行云流水了吧。” *** 岁好这周周六,校舞蹈社有活动,到下午她才回青藤街。 二月后旬,天气暖和的时候已经可以穿着毛衣在午后晒太阳。 岁好靠在于观厘身上,同搭一条绒毯坐在秋千椅上,缕缕清风,徐徐而来,她从一旁花架上摘下来一小朵迎春花,捻在手中把玩。 于观厘看书,她正回着手机上的消息,他低头瞟她一眼,看到了对话内容,于观厘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徐瑜扬在追你吗?” 岁好上高三那年,自从那次她和徐瑜扬一起碰到于观厘后,徐瑜扬就没再招惹过她,两个人在岁好毕业前基本等同于陌生人,她毕业后,徐瑜扬突然向她告了白。 岁好又不傻,原本的相看两厌经过一年的沉淀怎么也不可能变质成喜欢,徐瑜扬不一定是喜欢她,倒像是为他姐姐和于观厘重新牵线从她这里另辟蹊径。 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放弃。 她方才对不放弃的徐瑜扬回了一句没有感情的话:对不起,我不接受姐弟恋。 岁好放下手机,起身挂在了于观厘身上,枕在他肩窝蹭了蹭,嫌弃讲:“他就算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 她温情脉脉地看着于观厘,她只喜欢他。 于观厘之前竟然从没发现过,此时岁好将脸凑到他眼前,他这才注意到,她左眼下偏眼尾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像是被笔轻轻点了一下的泪痣。 之前总裁办有个女秘书眼下长了一颗比岁好的这颗大一点儿的,于观厘隐晦地提醒女秘书把痣去干净了,不只是她,总裁办所有长痣的人好像都被他或者时运然提醒过去痣。 最好哪里都不要长,强迫症喜欢看十分干净的脸。 总裁办以外,不属于他能要求的,碰到有痣的人,于观厘就会洗脑自己对方痣长得不错。 但岁好这一颗,他真觉得,蛮好看的。 小小的,有一点可爱,恰好岁好眯了下眸,眼尾上翘,脸上多添了颗小痣,他竟觉得她娇艳魅人起来。 像小野猫,甜美又性感。 也许是因为岁好更漂亮的缘故,别人难驾驭,同样的小痣放在她这里就是锦上添花,美上加美。 这颗泪痣莫名诱人,于观厘没忍住,再加上心里舒坦,他想亲人,就直接亲了上去。 岁好却突然推开他,捂住了被他亲的地方,于观厘被她推的有些懵,手里的书都掉在了草坪地上。 岁好娇气瞪他,语气软软的,带了点不好意思:“哥哥,我还没卸妆。”他会亲一嘴化学成分。 今天上午有活动,她画了伪素颜妆,还添了颗泪痣,岁好看着于观厘被她突然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赶紧弥补道:“也不是不给亲啊,你等等。” 咦,她的小痣好像被他一口嘬没了!于观厘从她指头缝里看到! 她从他怀里离开,站起来,不等他讲话,就小跑进了别墅里,再出来后,她皮肤还是又白又嫩,没什么变化,于观厘却看出来了岁好卸不卸妆的区别。 她痣真没了amazing! 他心头突然涌上来一股子遗憾。 于观厘满含遗憾地在原地方狠狠亲了亲。 *** 岁好呆到傍晚,于观厘临时有事要开视频会议,她带着满足了的笑意回家。 刚出了他家大门,就见林图南站在门外,手紧紧捏着望远镜,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见她出来,看着她讽刺笑了一下。 岁好将愉悦的笑收了回去,两个人沉默对视了一会。 林图南举了举手中的东西,“以后别在外面亲,指不定哪天你爸妈就看到了。” 林图南不是讽刺岁好,他是讽刺于观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于观厘倒好,林图南问:“你是想做下一个林初吗?” 岁好别过头,不太想听林图南讲话,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反驳林图南,他多年前想吃她这颗草不是没吃上吗? 林图南送岁好回家的路上,烦躁地叹了一口气,问一直沉默没说话的岁好:“你们到哪一步了?你是不是和他做了?” 做?做什么? 岁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两三秒她明白了林图南的意思后耳朵烫了起来。 *** 岁好回家,吃完晚饭后进了一趟三楼储物间,深夜的时候,她屏着呼吸心跳,把找到的东西插进了笔记本电脑的光驱里。 ※※※※※※※※※※※※※※※※※※※※ 一定是想要留下很有意义的印记再去选择文身,文中方溪口中的疯狂并不太提倡,也不想教坏看文的人,我自认为不结婚,年纪小谈恋爱的时候还是不要纹对方的名字了。 第 15 章 岁好是在方溪一次彻夜未归后才对x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这之前,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很有限:生物书上她眼眨也不眨背下来的器官名词;偶尔看的小说里脸红心跳觉得不能再看却又忍不住看第二遍的片段;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小时候从爸妈房间里不经意翻出来的东西是套套,知道了是干什么用的,知道了管家女儿藏起来的碟片是h片。 岁好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会全交给岁妈妈,带家里来玩的朋友全是女生,和她年纪相仿有较多接触的异性只有林图南,全家又都知道她对林图南没有丁点的男女之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父母对她的认识有些偏差,她在父母眼中大概是一个很让人放心大学毕业前都不一定会交男朋友的孩子,暂时并没有给过她性的教育,而事实是,她不仅交过男朋友,现在还正和邻家哥哥有着很大的暧昧。 她对它的认识薄浅又朦胧,好奇却又不好意思多想。 直到方溪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启蒙了一次过后,岁好终于敢放开自己,对方溪口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的快乐事开始有了幻想。 好奇又有幻想,即便这样她也并没有想过要找人去尝试,就连她和于观厘最亲密无间的时候脑袋里除了亲吻也根本没再冒出来过别的念头。 而今晚林图南的那句话仿佛一个火折,突然间一下子就点燃了她不曾想过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初吻和初恋太过于轻率,她反而不想再让自己深深后悔一次,不会再随便找一个人轻易地去尝试。她现在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以前想不清楚的渴望、心动、看他身边有别人后的生气,现如今也明白了是因为什么。从情窦初开时期或许更早,直到如今,对一个人这么漫长又单纯的喜欢这一辈子她应该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岁好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第三个第一次她要给唯一且第一个喜欢的人,交给最喜欢的那个人她才不会后悔不会遗憾。 *** 岁好四岁时刚搬来青藤街,一开始和于观厘不熟,她喜欢跟在刚放寒假来她家中暂住的管家女儿身后。 岁好的卧室是很大一间套房,里面有配套的书房,睡午觉的时候,管家女儿就被安排着呆在她书房里,边看书边注意听她动静,小姐姐的很多书都放在了那里。 有一次午休醒来,岁好揉着眼睛去书房找人,小姐姐正在整理书籍,就那么巧,岁好探头的那刻,一张碟片从书里掉下来,落在地上又被她匆忙捡起来藏回到书中。 两天后,管家女儿大四开学,之后再也没来过岁家,管家把他女儿不用的旧书从她书房搬到了三楼储物间。 她找到碟片,在深夜里泛着恶心观摩学习。 第二天她穿短款毛衣,双臂挂在于观厘脖子上的时候露出了很大一截细腰。 于观厘亲吻的时候爱搂腰,比起是他接吻时的小癖好更像是在借力给她,想让她站着接吻时轻松些,从不像碟片中那样的手乱动。 今天他轻吻着她唇角想把手放上腰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疑,岁好懒懒睁眼偷偷瞄他,于观厘的手在她腰一旁停了一会后直接放下插进了兜中,接下来不同于往常的,他弓了点腰插兜和她亲吻。 岁好从他脖颈上撤下来一条胳膊,装作无意般地将他的手从兜中拽了出来,引着要往纤细上带。 碰在一起的瞬间,于观厘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岁好吃痛,他从她唇上离开,抬头不再给她,只近距离地盯着她看。 岁好看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待她被他盯的略微有些紧张的时候于观厘叹了一口气,他将手再次移开一把将她托起,她双腿悬空了两秒后就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他双手俯撑在她两侧,继续未尽兴的亲吻,岁好却学碟片里的动作抬起了双腿。 腰上突如其来的束缚让于观厘猛然往前倾身,他僵在了那里。 于观厘被她作乱的动作扰到心中无奈,还没去将腰上缠着的掰下来,一团软绵绵像小蛇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他的毛衣里。 于观厘改而先去把她的手拽出来,他把她不老实的手刚拿出抓在掌心里,岁好就反握住了他的手指头。 垂坠到脚裸的米色春装长裙因为她动作使然堆积在了黑色系理石桌上,傍晚时分,头顶双金属环形吊灯打出冷光泛在人身上,她两截细腿白嫩,晃得他眼疼。 当于观厘被带着碰上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被她折磨疯了。他把她的手再次抓住,将其带着攀上他的脖颈,然后将她的腿扯了下来,接下来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讲:“接吻专心点?嗯?” 岁好眨了眨眼睛,故作乖巧中藏着坏。 他凶狠地给了她一个窒息深吻,让她没办法再去分心,好久之后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于观厘跌坐在靠椅中。 岁好朝他伸手,他将她抱下来,她侧坐在他腿上,无力地将整个上半身靠在了他怀中。 于观厘再次僵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后他很无奈地扶额,被她折腾到气笑,总算是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将她扶正,头疼死了,对她讲:“回家穿衣服。” 岁好被他撵走后于观厘进了浴室。 他是个极其挑剔的人,氛围地点时间对象他都极挑,这导致他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并不怎么热衷。也许是很久没发泄过,往常不怎么轻易涌出来的y望被岁好这么折腾了一阵后他竟然起了反应,于观厘觉得自己有些禽兽了。 从被动忍不住接受她的吻到如今的主动亲,于观厘不想再刷新他无耻的下线。 对于岁好,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心里的烦躁让他这一会急需要发泄。 青春期最好奇的时候他对清晨一觉醒来才有的身体变化有些嫌弃,宁愿被折磨着都没试过五指。 他第一次用手,于观厘皱起眉仰头轻呃了一声。 结束后,他摘下浴头,目光沉寂,动作略微有些机械,心不在焉地对着哑灰理石壁砖冲刷。 水打湿了他的裤子,于观厘也没什么反应。 心里烦躁让他心不在焉。 *** 岁好勾引得很失败,具体表现在于观厘接下来的二十几天内都没再回过青藤街。 夜幕里有细碎的春雨,岁好坐在宿舍桌前,插耳机听歌,她闭眼跟着轻哼: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一个来电让音乐声戛然而止。 岁好盯着这个让她捉摸不住,琢磨不透的人的名字闪烁。 她接起,对方讲:“我在你宿舍楼下。” 于观厘的突然到来让她十分惊喜,岁好匆匆裹上件风衣下楼,路灯下雨丝宛如一根根的细线,于观厘撑伞站在雨幕中。 岁好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她直接冒雨跑过去躲进他的伞下。 未言一词,岁好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于观厘被她带低了头,她在细润淅沥的雨中和他进行了一次缠绵的亲吻。 两个人都只字未提那天的事情,岁好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才突然意识到,“时运然大哥今晚没跟着你吗?” 他单独开车来的。 于观厘在驾驶位置系着安全带,回答她:“他今晚要去医院看望他表妹。” 岁好有些替时运然担忧,忍不住地多问道:“他表妹生病了吗?严重吗?” 于观厘也这么问了时运然。 他瞟她一眼,见她安全带系好,便开始转方向盘,“不怎么严重,做了个唇部抽脂的小手术。” 岁好闻言被惹笑了,“他们家都是厚嘴唇吗?” 原来是去整容了啊,没想到糙汉时大哥竟然有个爱美的表妹。 于观厘也轻笑了一下,“大概。” 岁好侧头枕着背椅看他,车驶出校园,窗外飞快地闪过一道道霓虹,她安静地看了一会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在流淌着的舒服安谧中轻轻开口:“于观厘,祝你生日快乐。” 等红灯的路口,于观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对她道歉:“嘉宝,对不起,今年没能跟大家待在一起过生日。” 她知道他忙,他忙完就专门来学校了一趟要带她出去吃饭,她心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介意生气。 “我的礼物呢?”于观厘调笑着朝她伸手。 岁好轻笑,向前转正了身子,不再看他。 他扫了她一眼,“在口袋里吗?” “这么小吗?”他抬抬左手小指,“难不成又是一枚戒指?” 于观厘猜了一会,岁好一直摇头,暗笑不语。 直到他向她投降,岁好才让他将车停在路边。 于观厘开到江边。 她解开安全带,面对着他盘坐在副驾驶座椅上。 岁好看着于观厘想,她觉得自己像林初,在和他以不清不楚的身份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可她又不如林初,林初六月份回来后说不定很快就能嫁给于观厘。 她又觉得自己像徐惠轻。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徐惠轻在明知道林初存在的情况下还会义无反顾地开始,直到她做了和徐惠轻一样的事情,明明清楚也许是飞蛾扑火可还是忍不住,她像徐惠轻一样选择了开始,也像徐惠轻一样,想从于观厘这里得到更多。 可她也不如徐惠轻,徐惠轻从一开始就拥有他女朋友的身份。 岁好有了很无耻的心思,她内心矛盾无比,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对不起林初的事情,想让他知道她对他喜欢到整个人整个心都被他无时无刻地牵动着,想问他能不能未来不要娶林初?想问他: ——哥哥,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以后都在一起。 于观厘不敢直视岁好的眼睛,里面的情意让他发慌窒息,他松了下衣领,将车窗降下来一半透气。 他说:“要不然吃完饭,哥哥再看你的礼物……”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于观厘的话,二人一同朝震动的来源看去。 于观厘暗叹来电的及时,对岁好讲:“我先接下电话。”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对象,于观厘拧了点眉。 林初。 岁好不比于观厘反应小,瞟到是谁后,她像坏事还没干就被捉奸在床了一样,一个来电让她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疯狂还是及时后退。 两个人都魂不守舍,于观厘接通了电话。 雨声渐大,汽轮忽鸣,水拍长岸,即便这样林初的声音在二人中间依然清晰地回荡着: “于观厘,你玩归玩,但能不能别让我成为笑柄?” 第 16 章 周天,晚上九点钟,宿舍三个人凑在一起看同一张照片。 照片里,路灯下缠绵细雨中一对身形优越的男女在撑着伞拥吻。 “是好儿。” 伞下即便看不清二人的脸庞,她们三人还是从身形和穿衣上将岁好认了出来,震惊还没散去,方溪扫过照片中的一处瞳孔突然微张。 ——掐住一半腰的一只手。 瘦长,冷白,骨节分明,带尾戒的一只手懒懒地掐住盈盈一握的纤瘦细腰。 在黑暗中唯一的亮处,冷淡的手禁锢着腰肢,将它掐出性感线条,平时碰到这种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方溪定要感叹一句“血槽已空”,此时她眼里却再无其他,只紧紧地盯住那枚戒指,难以置信地呢喃:“于观厘…” “什么?方溪你说什么?”舍友江帆菲问。 方溪猛然抬头,对两个舍友讲:“你们俩随便一个,赶紧拿出来一张开学典礼上好儿和于观厘拥抱的照片。” 当时他们俩一抱,现场整个都沸腾了起来,俊男美女抱在一起的画面太养眼,大家不忘拍照留念,各个角度她们手机里都有备份。 两部手机摆在一起,三个人来回仔细地扫过不同时期一白天一黑夜的两张照片,身形,姿势,甚至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都对上了,最终路乔乔盯着同一枚尾戒,震惊地道:“天呐。” 江帆菲脑袋有些晕,问:“学校不是有传言说,于观厘有个在国外念书的女朋友吗?” 方溪听明白了江帆菲的意思,她提醒道:“是不是于观厘还不一定呢,都是我们瞎猜测的,所以千万不要往外乱说,等着好儿亲口告诉我们。何况,就算这个男人是于观厘,传言大多都是假的,说不定于观厘早和他国外女朋友分了。” 路乔乔点头附和:“再说了,这种素戒都长得差不多,于观厘有一枚,也许好儿男朋友也有一枚呢。” 散会之后,江帆菲刷了一会手机,突然对两个舍友道:“好儿男朋友一定不是于观厘。” 路乔乔本来就心不在焉,被江帆菲吓了一跳,她拍拍被吓到狂动的心口,问:“你怎么突然这么肯定了?” 江帆菲说:“一个小时之前,咱们在网上看的那场世纪告白的灯光秀你们还记得吗?” 哪能不记得? s市金融中心,江两岸延绵几公里的城市地标全亮起粉红灯光,光影秀持续了5分20秒,上演了一场灯光秀告白。 她们看得全程震撼,江边人满为患,女主角的名字和告白的情话循环闪烁在十几处高楼楼身和巨屏上,无数人见证了这一场世纪告白。 听说女主角本来正在游轮上开party,突然被人惊喜告白,被告白的时候,游轮顺江每到一处,高楼上,巨屏上对她表白的话就依次亮起一处,连江面泛着的水波和绵绵细雨都是粉红色的,浪漫极了。 江帆菲举着手机讲:“这场世纪告白的男主角是于观厘。” *** 时运然,林培风,和公关经理同时赶来。 四人同坐一辆车中,时运然正在汇报着他一路上快马加鞭查清楚来龙去脉的整件事。 想和于观厘交往的高冷美人手段大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耻,自导自演了一场戏码。 这位名叫沈春知的高冷美人先有自己给自己的一场高调告白,后有发的博文: @_春知春知:回国嗨皮。另外,祝今晚给我惊喜的mr.于生日快乐。 博文下十八张图除了香槟美酒,佳肴,游轮,party,形形色/色男女和告白现场照片以外,最显眼的是放在首张的聊天截图。 生怕别人不知道mr.于是东实总裁,特意晒出来的截图里给于观厘的备注是:东实小于总。 ——沈春知:谢谢你今天晚上的礼物。 ——东实小于总:喜欢就好。 东实集团合作商沈冬去的女儿沈春知前几日刚回国,今晚开接风洗尘的狂欢party,时运然以于观厘的名义送过去一份礼物,可以说,于观厘连礼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偷梁换柱,混淆视听的操作委实让时运然想拍手称绝,这位沈小姐又素来卖的是高冷正经名媛人设,连沈春知的父亲沈冬去都信以为真,还打来电话调侃于观厘要不要改口称岳父。 他们多信于观厘风流,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都不认为冷淡美人沈春知是在强人所难。 时运然讲完来龙去脉,公关经理继续。 这件事公关起来有一些棘手,主要是因为沈春知的父亲沈冬去这位合作商对东实来讲比较特殊。 他原本是林氏最大的合作商。 即是林氏主营的金融交易软件平台的供应商又是客户。 前几日这位沈老板刚与林氏终止长达10年的合作关系,转而进驻东实集团旗下子公司涉天科技所研发产品之一的同类型软件平台。 说浅显点,这位合作伙伴是他们东实撬了林氏的墙角,对于目前这位座上宾,直接告知大众事实真相撇清于观厘和沈千金的关系未免太落沈冬去的面子。 于观厘素来在大众面前低调,今晚却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在网络上被扒照片和隐私,平白无故在s市熟人圈里再添一条花边新闻,这位沈家千金朋友圈下一位富二代的评论是: ——连东实总裁都成了我们春知大小姐的舔狗,恭喜恭喜啊。 她踩着于观厘的面子一跃成为s市名媛小姐们和大众艳羡的对象,沈家这位千金任意妄为的做法确实也将于观厘惹得并不太高兴。 公关部已经在加班加点压热度,照片,和隐私,对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公关经理顾及沈冬去提出一则比较委婉的方案:“公关部这边打算联系对方公关,两方合拟一份联合声明,在声明里会将整件事解释成一场‘沈春知告白对象另有其人,微博和截图对话都只是好友之间的普通祝福和交流’的误会。” 只字不提、不揭穿今晚这场盛大告白是沈小姐自导自演,这真的是已经给沈春知留足了面子。 于观厘静静地听完,他安静沉思了一会,先对时运然讲:“你等会就去一趟沈家,把沈春知做的事详细地说给沈冬去听,然后再告诉沈冬去,我愿意给他面子,他女儿回国到底是想要目光喜欢高调还是有其它想法,都可以啊,我在大众面前给她留足风光,让沈春知一个月后找个理由宣布分手就好。记住,要让他觉得他欠下我一个人情。” 他又转头看向公关经理,说:“林老大最近一直在惶惶不安,怕其他合作商跟着沈冬去流失到东实,想尽办法压着沈冬去离开的消息还没放。” “这不刚好是一种效果颇佳的宣传方式吗?恐怕今晚最焦头烂额的并非你我,所以,不用再压热度。” 公关经理点点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换种方式看待这件事情,这位沈小姐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沈氏的企业,“交往”的确是即合作,今晚的麻烦在于观厘三两句话后反而变成对他们这方有利的事情,顺势“交往”的方案确实比解释成误会更高明。 时运然离开之前于观厘叫住了他,此时此刻于观厘才略显头疼地捏了捏鼻,他拜托时运然:“嘉宝在我车里,恐怕还在哭,你先过去盯着让她喝些水。” 待时运然和公关经理离开后,只剩下林培风。 于观厘背朝后重重地靠去,他讲:“培风哥,今天过后,你和家里应该会彻底闹翻吧,你后悔过吗?” 林培风摇头:“你也知道我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 很多话他在今天才告诉于观厘:“我回国后,我堂兄曾嘻嘻笑着问我要不要去林氏做售后部门副经理,而同一天你给我东实总经理的职位,自从那一天开始,我便一直期盼着今天这一刻的到来。” “我大伯一直拿施舍的态度对待我们。”林培风想起自己的弟弟妹妹父母亲,“我家里人能把施舍当成疼爱,我做不到。” 所以注定他要成为林家的异类和叛徒。 林培风其实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于观厘的人生信条是“谁让他认命,他便让谁认命”。林培风的这位大伯把林初自小就放在于观厘身旁,从小灌输林初会嫁给于观厘的思想,于观厘成年之后家中出事林老大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压给于爷爷,林初在国外胡作非为又认为有大伯给自己撑腰从来都是有恃无恐,走完一圈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浪荡日子后还要求于观厘一定要在原点等她。 假如林培风从小到大身旁有一个女孩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一直对他讲: 你长大后要娶我。 我们反正会结婚,所以我跟着你,抱你胳膊,拥抱,接吻一切亲近的行为你要是拒绝是不是有点搞笑? 我想多体验几段感情经历但我保证最后还是我跟你,我大伯说没关系,所以你也根本不会介意对吧,你其实也不敢说“不”吧,我们俩结婚都是为了你好。 我回国后我大伯就让我们马上订婚,还有8个月哦。 ……等等等 这些窒息的话会让林培风疯。于观厘父母在世的时候其实一直都不太愿意和他们家多交往,甚至还专门教林初不要说这样的话。是的,在于观厘父母去世之前,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一直都是林家在一厢情愿,自说自话,于家两位长辈过世后,局势微微逆转,林初和林大伯变本加厉起来。 物极必反,于观厘虽然没被逼疯,但从很早之前,涉天刚创建那会开始,他就已经在算计着如何扳倒林老大,甚至这次发狠着要让林氏跌进谷底,林初和林老大一直想让于观厘接受他们给他安排的命运,他现在不就正在教他们按照他的方式认命吗?林老大想插手东实,于观厘就搞他林氏,他让他们再也没有底气在他面前自负。 于观厘闭眼仰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我最近,却一直在后悔一件事。” 她那晚很漂亮。于观厘在脑海里回想那天的场景,漂亮到他没忍住。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当他想不给她的时候,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讲:你和岁好之间的兄妹情在你第一次吻下去的时候就开始变质了,你再也不亲她也是变质了,坚持不给与接受亲吻没什么区别。 他真的很无耻,这样一想之后,他做了让他也享受在其中的后一种选择。 于观厘后悔,后悔第一次不该没忍住诱惑。 他弓腰低头:“她今晚其实想告诉我一些话,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培风哥,你知道吗?那一刻,她看着我的时候,我好怕她开口。” 于观厘将脸埋进掌里,那枚尾戒凉到他一颤,他本应该早看懂岁好对他还有其它感情的,“你也知道,因为我父母的缘故,我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有些排斥。” 不仅是排斥。林培风作为陪于观厘去看过医生的人,知道他的情况比单纯排斥更严重。 能接受友情亲情唯独不能拥有正常的爱情。 除了下意识的排斥,还有恐慌,严重时会产生强烈的恶心,窒息。因为对爱情恶心排斥,他不太愿意接收别人的爱,更严重的是,是他没办法对异性产生感情。 他们都知道症结在哪,只是于观厘他自己走不出来,有积极接受治疗,但并没什么效果。 在这种境况下,不掺进感情的亲吻进化成和吃饭洗澡睡觉一样的生硬需求,他有需求只是不应该去碰岁好。 于观厘讲:“你不是也一直不愿意让林初和我在一起吗?” 林培风叹气,他其实,是觉得自己的亲妹妹配不上于观厘。 “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也不愿意让嘉宝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在爱情上付出永远无法对等,难免对她太不公平,我更想她能去享受正常被爱的爱情。” “我可以答应别人。” “却惟独过不了答应她那一关。” 一边沉迷享受和她的亲吻一边又因为没办法给她正常的爱情无法对她表示出在一起的话,在将近5个月的时间里就这么一直和她不清不楚地暧昧着。 于观厘在最后拜托林培风:“她眼睛估计哭肿了,回宿舍回青藤街恐怕都不太方便。” 他看看窗外一直停不下来的雨,“今天晚上你开我的车带她去你那里借住一晚吧。” *** 岁好缩在副驾驶上背对林培风,林培风企图活跃气氛,问她:“还没吃晚饭吧,好儿你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一下。” 岁好抹开窗上的水雾,目光凝滞在江面上,她轻声问:“我在等他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向别人告白,对吗?” 隐隐作痛的伤口像是在嘲笑她,局面多可笑,她想向于观厘告白的同一天他向别人告了白。 林培风用沉默来回答她。 岁好本来以为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她明白于观厘并不在意她,可当她知道于观厘在和她保持着暧昧关系的同时转身就向别人声势浩大地告白时她的心还是好痛,她这个人在于观厘心里就无关紧要到透明吗? 林培风倾身过来想给她递纸巾,看到岁好脸上满面的水林培风吓了一跳,她哭到浑身无力,被林培风轻轻按了一下肩膀,她就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林培风给她擦脸,岁好也给自己用手抹脸,越擦越多,抹不净,她嗓子打颤,头重脚轻,断断续续地讲:“我其实,不想哭的,但我总是忍不住啊,培风哥。” 她其实知道她和于观厘可能没有结果,她之前告诉过自己结束也不要哭,路都是她自己选的,可真到了意料之中的这一刻,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心好痛,痛到她失控狼狈,也没想到会结束地那么早,她想自欺欺人地在他身边呆到六月份林初回国,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两个月他身边还能再出现一位沈春知。 岁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次加了这位沈春知的好友,流满泪的屏幕看不清点不准,她自虐一样还要固执地一一点开沈春知发的图片,边看边问林培风:“培风哥,是不是越是不容易得到,男人反而越喜欢?” 高冷美人啊,为博美人一笑啊,于观厘人生头一次的浪漫和满肚子的情话都献给了沈春知,多难得啊,他得多喜欢,这种喜欢化成尖锐的刀,生生刺穿她盛满毫无保留爱意的心脏。 林培风收走了她的手机,岁好一点都冷静不下来,她拽着林培风的袖子,求他还给她手机,她要拿回手机给于观厘打电话。 最终林培风无奈,他拨通于观厘的号码,将手机放在岁好耳边。 电话接通,那边一片沉寂。 岁好哽咽着对于观厘讲:“是我不想再和你继续本来就没被你承认过的这段关系,你今天晚上真的让我好恶心好难受我真的好讨厌你好烦你啊于观厘。” 林初说我想随心所欲,他说尊重你的选择。 徐惠轻说我想结束这段没有安全感的关系,他说尊重你的选择。 不妨让痛苦在今晚一起来,岁好等他同一句话。 于观厘说:“好。” 她决堤大哭。 *** 凌晨三点,于观厘进门,一边换鞋,一边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了林培风,又低声问道:“她几点睡的?睡之前一直在哭吗?喝水吃饭洗澡了吗?” 林培风一眼看到纸袋里的女装,他回答于观厘:“已经睡两个小时了,临睡之前喝了粥和水。” 他注意到于观厘的脸色并不太对,就知道他心情不好胃就痛的毛病又犯了,两个人走过客厅,林培风将纸袋放在沙发上后对于观厘讲:“我去叫阿姨起床帮你下碗面,好儿就在客房,我就不陪你去看了。” 于观厘点点头。 他进到房间,走到床边坐下,岁好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地颤一下,睡梦中也在哭,真的是被他伤死了心。 睫毛都粘在了眼下,于观厘轻柔摩挲了一会她湿漉漉的脸蛋,又替她拢拢头发,然后起身去洗了个毛巾。 他娴熟地替她擦干净脸,抚平她皱着的眉,注意到她唇还算水润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见她侧身压着胳膊睡觉,被子都已经滑到了腰下,于观厘边提被边想让她换成仰姿,手才碰到她肩膀,就见岁好眼角又滑下来一滴泪,她眉头重新紧锁上喃喃出声:“疼。” 于观厘一顿,以为她是哭到头痛,从客房出去后他坐在餐桌旁吃面时和林培风讲:“待会我走后,你把她唤起来,喂片治头痛的药。” 林培风记下了,都快四点了,他也叮嘱于观厘:“我大伯恐怕会来找麻烦,天亮后还有硬仗要打,你回去抓紧休息下。” *** 年少时期够不着的白月光,如今终于好像是被她揽在了手里,几个群中接连传来林初退群的消息,沈春知把玩着指甲,她随意地瞟过消息后,终于笑着抬手关掉了私信和朋友圈都爆炸的手机。 *** 随着岁好爱情破灭的还有高中里青梅竹马的童话。 林初第二天回国,巴掌还没扇到于观厘脸上,便被保镖像擒压凶徒一样摁在了墙上。 半个月后,林氏股票大跌,林初这个名字再也无法和于观厘联系在一起。 岁好站在墓园里,于妈妈的墓前,她讲:“干妈,哥哥好像找到了真爱。” “那个女孩叫沈春知,哥哥不仅玩浪漫对她高调告白,还为她彻底和初初姐断掉了。” “喜欢过他的人有很多。”包括我。岁好眼底落下一片落寞,很快,她又抬起眼对着相片里漂亮的于妈妈笑起来,“他还从来没为其他人做到这种地步过。干妈,你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 又呆了一会,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转身就看到了一位站在不远处的,曾经的熟人。 徐瑜扬对她扬唇笑了一下。 *** 于观厘半下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四点半,六楼有拉上厚重的窗帘,眼前一片漆黑,他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还在下午,还以为是凌晨时刻,懵了很久,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了电视,放到《春光灿烂猪八戒》。 片头曲《好春光》欢快地唱了起来,他闭眼聆听。 岁净这个小胖娃娃手舞足蹈起来岁好就有些抱不住他,然后她就会把自己的胖弟弟塞在他怀里。 沙发上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昨天,岁好最后一天抱着岁净走的时候讲:“哥哥,还剩最后一集,明天我再带岁净来看哦。” 然后,她捂着岁净的眼睛,偷偷给了他一个告别的轻吻。 于观厘笑了笑。岁好不在,他还有些不适应,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刚开始在这种清明、忌日等需要哀悼已逝故人的日子中,他总不自觉地就找一些方式来自虐,后来,她太爱哭了,岁好一哭他就得哄她,还每次都来,硬生生搞得他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就再也没心思折腾自己。 再后来,她大了一些,好像就不太好意思哭了,有时候爱讲话,有时候就静静地倚在他肩膀上,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她哭还是她一直讲话,这两件事到底哪件会让他更头痛。 再再后来,今年二月初他母亲冥寿那天,他故意将她带到五楼纠缠在一起亲吻,就像是在他母亲面前亲吻了她昔日十分疼爱的小姑娘,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升腾起了一股奇异的快感,他泄恨般地发泄再发泄,她嘴破了也肿了,那晚都没敢回家。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在亲吻这件事上他彻底地化被动到了主动。 此时此刻,于观厘感觉,歌曲越欢快,四周越寂寥,还有些空虚,没人消耗他的精力和注意力,他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半个月过去,她果然还在生他的气,他等了将近一天,以往岁好从不缺席的清明,她今天没来。 于观厘摸到手机,想向林图南了解一下岁好最近的心情如何? 她心情要是还不错的话,说不定就没那么不想看见他了,于观厘就计划着是时候该给她去赔礼道歉了。 林图南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在那边讲:“观厘哥?” 于观厘轻嗯了一声,回道:“图南。” 林图南在于观厘心中是个有点聪明又有点天真的人,他能看到很多东西,却又总是看不透更深层次里面的,他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他的想法很多又都是错的。 听林培风讲,他这个弟弟委实也没心没肺了一些,最近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因为林初的事对着林培风将于观厘痛骂了一顿,谈到自己大伯,林图南反而只有一句“生意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林家都辉煌三代人了,总该走走下坡路了。” 因为林初一直对于观厘有颇多怨言,但只要在他面前,又总会很好声好气。 于观厘问了林图南岁好的近况。 林图南在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观厘哥,其实我知道你和好儿之间的事情。” 于观厘本来有些惊讶,又想到他们俩玩得好,林图南就算知道也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哥。”林图南在那头继续说,“或许你不需要太担心好儿走不出来。” “你也知道,我们都比她大,又素来疼她,她从小就很依赖信任我们,其实她有些分不清这种依赖信任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哥,我说一句实话吧,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也许她也只是把对你的依赖信任误以为成了爱情。” 于观厘沉静地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听他讲完,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她告诉你的吗?” 林图南回:“因为,我也和好儿接过吻。” ※※※※※※※※※※※※※※※※※※※※ 我每次听《好春光》这首歌就感觉有些孤独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第 17 章 《春光灿烂猪八戒》最后一集,小龙女为了拯救东海选择牺牲化作泉眼,为了不让她喜欢的猪哥哥伤心,她让自己的假分/身去陪猪哥哥看最后一场烟花,猪哥哥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不是小龙女本尊,但他假装不知道,从头到尾都装作小龙女还在,相拥看完烟火。 于观厘自己看完电视剧的最后一集。 时间还早,他又无心处理公司的事情,于观厘走下沙发,到书房之前从不造访的角落翻找了一会,直到在柜子的底层深处翻出来一个上面已经积灰的黑胡桃木盒。 他推开,407张碟整齐地排列在盒子里面。 他麻木又机械地用指慢慢随意一张张拨过它们:甲午年中秋、甲午年末除夕、happy 19th birthday 、乙未年踏春节、8.05对不起、…… 他用指腹摁住那张[丁酉年踏春节],然后抽出来,于观厘拿着出去,插进了放映机里。 他退后,重新窝回沙发上,沉默地看着屏幕。 机器运作发出轻微的声音,片刻后,屏幕还是灰白的时候一声“嗨”仿佛从特别久远的地方传来,慢慢的,屏幕里出现了画面。 于观厘已经成为一个人单枪匹马也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却一点都没变老,头发还搞了造型,只是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太老套,早就过时了。 “嗨,儿子。”「他」咧嘴笑着举起手打招呼,打完招呼后又把手放下有些无措地搓了搓,“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幕,爸爸先感谢你还愿意看到爸爸。” “然后,”「他」情真意切地看着屏幕,继续讲:“上一次的录像带你有看吗?嗯……不管你有没有看,爸爸都在这里再向你道一句迟到半个月的生日快乐。” 「他」微笑着,“爸爸其实有些想象不到你22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抬头冥想了一下,又重新看向屏幕,“但一定还是会让我骄傲的样子。” 「他」讲完这三句话就突然停滞,沉默不语,片刻后就朝一旁偏过头去,然后抬手捂住了眼睛,男人明明流血不流泪,都活到四十多岁了,却像孩子一样呜咽出声。 “对不起,爸爸失态了。”很快,「他」擦干净眼泪,又扭回头来,看着屏幕扬起了嘴角,问:“儿子,你想看看妈妈吗?” 「他」转了一下摄像头,于观厘却将目光从屏幕上别开了。 “爸爸要小一点声了,我要去偷拍妈妈,她睡着了。” 于观厘听着传来走路、轻声推门又关门的声音,安静了两三分钟过后,听到屏幕里的「他」讲:“好了,儿子你看到她了吗?爸爸不打扰妈妈休息,要离开她的房间了。” 于观厘在最后一刻将头转了回去,匆匆一瞥,贵妇安静的睡颜温柔美丽,一如既往。 他闭上眼睛,懊恼烦躁地咬了咬牙。 「他」回到原位置,重新放好摄像头,就端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讲不出话来。 “爸爸都不敢问你一句过得好不好?不敢说一句不要太累。”「他」又开始强颜欢笑,笑中带泪,忍了又忍,最终嘴还是咧下,男人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痛哭出声,“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太自私了,对不起,爸爸没选择你……” 于观厘摁了遥控器,四周重新归于平寂,他呼了一口气。 钟表的时针指向六,明知道看了会痛苦会痛恨他还是看了,于观厘被一份录像带扰到烦躁不堪,他拿起来手机,心烦意乱地去拨了岁好的手机号码,不折腾自己了,找点事干请岁好吃饭给她赔礼道歉。 没人接。他起身抄起车钥匙朝楼下走。 *** 岁好如今看到徐瑜扬,想到他们姐弟俩和于观厘相关的命运,倒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父母面前,徐瑜扬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担当更好更成熟一些,第一次身着西装,就被岁好看到了,见她盯他看得有些久,他有些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身上正装外套的下摆,问道:“看到我这个样子,很不习惯吗?” 岁好移开目光,嘴上讲:“没有。” 实则不仅不习惯,还不喜欢,她其实就根本不喜欢西装板正笔挺这种过于正式的装束,他这个样子会让她想起来几年前的于观厘,穿上西装后就很少再脱下来过。 它似乎象征着被迫成长,被迫成熟。 徐瑜扬祭拜了一下于观厘的父母,岁好跟着过去到他父母墓前,徐瑜扬讲:“我父母到后来才在这里团聚。” 所以,时隔两年之久,他只要一来到这里还总是会想要感激于观厘。 岁好献上花。 结束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他们的交集本来就是于观厘,难免会谈到他。 徐瑜扬说:“我是到后来才知道于观厘和我姐之间还有一层利益相关,真要论严格一些,他们其实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 “所以,”他低头看着她,“我当初根本就没资格迁怒发泄到你身上,这两年越想越愧疚,一直欠你一次真正的道歉。” “什么意思?”岁好一时间没弄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徐瑜扬笑笑:“你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太好,我们要不然找个咖啡店聊一聊?” “或者,”他抬手看了看手机,六点半了,“一起吃个晚饭?” 她答应了。 上车之后,才刚驶离墓园,行驶在人烟稀少的城市西郊,岁好丢在车上的手机响起来电的铃声,她扫过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沉默着,能放下对他的爱情,但她和他之间又不止爱情。 在徐瑜扬的注视下,她别上了耳机。 “嘉宝。” “嗯。”她淡淡应他。 于观厘问:“你现在在哪里?” 岁好不想让他知道她正和徐瑜扬呆在一起,既然已经有了现女友,何必再让他想到前女友,她撒了谎:“在学校。” 于观厘在那头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你最近有没有想要想买的东西?有的话吃完饭我们就再去逛街。” 她明白于观厘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给她赔礼道歉,她微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正在摆弄她车里摆饰的徐瑜扬,徐瑜扬刚巧和她对视,微笑着指了下那一排q版天使娃娃,“都好像你啊。” 她沉默冷淡地轻瞟徐瑜扬,好在声音不大,于观厘应该没听见,他并没有询问什么。 徐瑜扬用口型讲:“不好意思。” 岁好收回目光,直视前方。 不只是因为先答应了徐瑜扬的邀约,她更像在让自己对于观厘狠心一点,他都让她那么伤心过了,即使今天是清明,是个对他来讲很难熬的特殊日子,她一整天都在说服自己要狠心一点。 明明对她满不在乎为什么表面上还要装作在乎的样子,让她一次又一次迷失在他这种表面的在乎里,假意也让人贪恋,岁好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因为此时此刻他三两句退让的话就又立马心疼他。 她重新让自己的心坚硬起来,拒绝于观厘道:“我刚和舍友吃完晚饭回来,恐怕晚上吃不下了。” 三两学生结伴在他车旁来来往往,树梢的灯影落在风挡玻璃上,于观厘目光没有焦距,穿过晃动的树影,放空在她宿舍楼下,轻问道:“是吗?刚回来吗?” *** 徐瑜扬讲他姐姐和于观厘开始于一场提前说好不要走心,从对方身上各取所需的金钱交易,讲他姐姐到后来的迷失,讲他姐至今的放不下。 “就那个赵加巡,你认识吗?火了十几年,娱乐圈很少有人黑的大众男神。” 岁好和他碰了个杯,“我知道,他还是我的童年男神呢。” 徐瑜扬嗯哼了一声:“就是他。他和我姐求婚被我姐拒绝了。” 岁好睁大眼睛,被这么劲爆的娱乐圈内幕八卦惊住了,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问道:“还有其他八卦吗?” 徐瑜扬满足她的好奇心:“你不知道吧,最近很火的男流量程非还是我姐前男友呢。” 她舍友的命根子…… 岁好问到另一个舍友的命根子:“小鲜肉江宇彬和那个年轻的影后赵新琳是不是在谈恋爱?” 徐瑜扬:“我姐说,谈过,但已经分了。” 岁好:(⊙o⊙)! 两个人在娱乐圈八卦上聊跑偏了一会,徐瑜扬闷了一杯酒后,把杯子撂到桌子上,沮丧了下来:“有钱的商人、富二代,儒雅的影帝,年轻帅气的流量,可以供我姐选择的人有那么多,然而我姐,还是放不下于观厘。” “虽然我姐从没有明说过,但她私下还有和时运然常联系着。” 他坦白:“我当初追你确实是为了我姐。”他看不下去姐姐伤心失意,何况还是因为他,他姐才和于观厘结束了关系,徐瑜扬确实是想通过岁好给他姐姐和于观厘再次牵线搭桥。 岁好娇笑着骂他:“王八蛋。” 最怕多金帅气又多情的男人还温和周到脾气好,杀人诛心不用刀。两个人在这个观点上达到一致,碰了个杯。 酒到后旬,岁好迷糊的撑着脑袋讲,讲他和林初曾经留给对方随心所欲时间和空间的四年之约,讲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怕以后没有机会,就在他们结束四年之约的前夕,故意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诱惑了于观厘,稍纵即逝也愿意,偏执地就想要拥有一下他。 她笑着害羞着捂脸说:“就,亲吻了呀。” 讲到最后,她又掉着泪珠子,难过可怜兮兮地讲,讲于观厘根本不在乎她,讲她在他身边又总像被十分在乎着,她没出息,抵不住这种,轻易地迷失在他表面的温柔里,讲徐惠轻和他14个月,她和他5个月,都比不上沈春知和他的半个月,他之前和她们有关系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要和林初结束两家默认的联姻。 “碰到他,心也是远的,原来,我们都不是他的例外。” 她喃喃反问:“为什么连交易他都愿意称你姐姐是女朋友,我却什么都不是……” 岁好将脸歪在臂弯里,她酒量差,喝完酒就好想睡觉。 徐瑜扬眼里还残留着些许清明,他默念了一遍岁好讲过的话:“不在乎吗?” 有人会因为一个不在乎的人对另一个人好吗? 会不让他叫不在乎的那个人的小名吗? 于观厘和他姐姐没有关系后,时运然唯一来过一次,是岁好高三在操场旁和他碰到于观厘后,徐瑜扬被时运然告诫不要在高三时期打扰到岁好。 他会为一个不在乎的人做到这些吗? 徐瑜扬见过真正的不在乎。 他曾为了姐姐去过于观厘的公司。 于观厘之前对他很好,徐瑜扬原本以为他在于观厘心里或许有一点份量,也许能够看在他来找他的份上再和他姐姐见一面好好谈一谈。 他走在正中间,身边围绕一群体面精致的男女,一行人气势不凡。 徐瑜扬鼓足勇气近身,还未到跟前,于观厘淡淡地扫过他一眼,徐瑜扬抬起来要打招呼的手还悬在半空,他收回目光,点头听着身边人的汇报,直接路过了徐瑜扬。 真正的不在乎是转身之后的漠视。 徐瑜扬看着岁好想,她哪能和他姐姐一样。 于观厘和他姐结束后,又冷漠又无情,收回了之前所有的好。 他哪会像对待岁好这样,打来电话哄着要给她赔礼道歉。 *** 岁好叫来了代驾送他们回去。 宿舍楼下,她头晕腿颤,双眸缓缓轻阖,马上要左脚绊右脚,甩着包和徐瑜扬摆摆手道别。 她才刚踩上进宿舍楼的小三层台阶,徐瑜扬突然叫住了她。 她迷糊转身回头:“嗯?” 徐瑜扬上前,在宿管阿姨的目光中直接轻轻抱住了她,他抱着她讲:“从没见过你可怜的样子,头一次看见,竟然还有些心疼。” 他紧了紧她,“岁好,要不然你喜欢我吧。我不仅专一还没谈过恋爱,不会让你伤心,也不会让你因为其他人难过。” 岁好推他,大着舌头讲:“滚啦。” 她推不开,拖着鼻音发脾气:“我还小,我才不要姐弟恋。” 徐瑜扬松开她,酷酷的男孩红了耳尖,眼里带笑,“知道啦,姐姐。” ※※※※※※※※※※※※※※※※※※※※ 另外,为什么是407张光盘 于观厘父母去世时是他18岁那年的8月份,那一年后面有个中秋,有个除夕。这就是2张了。 然后接下来每一年的于观厘生日,清明,忌日,中秋,除夕,一年五张,81x5=405张。 于爸爸生前提前录好了81年的,407份录像带,81年,是希望他儿子可以长命百岁。 第 18 章 第二天,岁好宿醉的脑袋头昏脑胀,她揉着额醒来,才刚睁眼坐起来,就注意到三个舍友都正在拿一副揶揄眼神看她。 岁好活动了下身体,下床随手挽着丸子头,问离她最近的路乔乔:“嗯?”都看她干嘛。 路乔乔笑成一朵花:“赶紧交代吧,好儿。” 她此话一出,方溪和江帆菲全围了上来,三个人仿佛有七嘴八舌。 “好儿,昨晚送你回来的是谁?赶紧坦白从宽。” “好儿,你瞒我们瞒得好辛苦啊。” “又酷又帅,好儿你可以啊!” “看着不像是咱们学校的。” “那肯定不是我们咱们学校的!长了一张系草校草的脸,如果是咱们学校的他能藏得住吗?” “校草就算了,在我心里全校最帅的人还是于观厘。” 岁好留了点酒后后遗症,一时半刻反应慢了半拍,听了一会后才意识到她们在讲什么,她惊讶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昨晚我是被人送回来的?” 方溪捏了捏她能嫩出水的脸:“好儿,你是不是对你自己这张脸在咱们学校的出名度没有正确的认识?竟然还敢在公众场合谈恋爱,不围观你围观谁啊?” 没去清北的高考市状元、新生代表、于观厘的邻家妹妹、票选第一的校花、校舞蹈社一舞成名的活招牌,这些身份随便一个拿出去都足够成为学校里的知名人物,方溪路乔乔江帆菲常常感叹,拥有以上全部厉害标签的人竟然是她们的舍友。 所以,全校还有谁不认识岁好?她谈恋爱谁能忍住不关注?都被从宿舍楼下经过的路人拍到两次了。 家世好,长相漂亮,身娇体软,多才多艺,女生们迷恋的男人宠爱她,男朋友竟然还又酷又帅又有型,方溪她们三个已经被打击习惯了,如今对于这种上天一而再再而三呈现在她们面前的不公平已经能够平静面对了。 江帆菲把手机举到岁好眼前:“你昨天在宿舍楼下被回宿舍路过你们的妹子偷拍到了。” 岁好看了一眼照片,她昨天虽然不至于喝到断片,但对于她和徐瑜扬拥抱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已经想不太起来怎么就突然和他抱上了。 她头疼地揉额,“不是男朋友,只是一个好久没见面的高中学弟。” 她们捂嘴笑:“你别装了,我们可还有半个月前你们在楼下接吻的照片呢。” “竟然还是男高中生,岁好你还是不是人?!”路乔乔义愤填膺完语气立马一变,“这种好事,竟然不拉上我。年下小狼狗,放了学穿着校服就来和你约会?不行了,我要上头了。” 岁好抓住了重点:“嗯?”半个月前? 她又立马明白了,她们口中所说的在半个月前接吻的大有可能是她和于观厘。 岁好更头痛了,这个误会她是解释不清了,是两个人,两个还都不是她男朋友,总不能明说于观厘给别人告完白还来她们宿舍楼下和她接了个吻吧。 这话不是摆明了找唾弃吗。 她还没想出来怎么解释,三个舍友就已经在敲定完她一顿饭后转移了话题:“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一辆欧陆在咱们宿舍楼下停了至少四个小时。” 岁好听她们讨论。 方溪翻白眼吐槽:“我男朋友昨晚哪也不去,非说约会可以天天有,少一天也无所谓,顶配的欧陆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好好看看他抱憾终身,说什么也不走,眼睛都长在了车上面,我们昨天晚上一直围着那辆车打转。我就纳了闷了,10万和1000万的不都是车?车不都长一样吗?” “哪个富二代追咱们学校女神?” “除了好儿,还有哪个院花系花级的女神住咱们宿舍楼?” “我就在附近,根本就没见有人上车,也一直没见有人下车。”方溪简直难以置信,“他不会看上咱们学校的停车位了吧?” “有钱人会缺个停车位?” *** 于观厘早晨出去跑步,运动到极限回来,刚进门就被家里的管家叫住了。 他气喘吁吁地摘下耳机和头上运动衫的连衣帽,问怎么了? 老管家等他平复下来,才搓着手不太好意思地开口,他今年五十九,还不到退休的年纪,但家里上一年添了个小孙子,年纪和隔壁的岁净差不多,儿子儿媳妇都忙,就想让他辞职不干,去帮忙带小孙子。 老管家不舍得极了,于观厘就是他看大的,他父母去世后,老管家几乎把于观厘当成儿子心疼,几乎可以这么说,于观厘和他那个小孙子对于老管家就相当于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他愁闷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割舍不掉的血缘。 老管家问于观厘,他可不可以提前退休? 于观厘沉默了一会,询问完原因后,最终点头道了一声沉闷的“嗯”。 他一声“嗯”出来,老管家险些不舍地掉下眼泪。 于观厘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别墅里走。 老管家瞧着他的背影,头一次觉得庄园怎么这么大,空旷旷的,在清晨的灰蓝朝色下,他一个人走在那里,形单影只。 老管家抹抹湿润的眼眶,追了上去,他要交接工作做完这一周,就问于观厘还有特别需要他做的吗? 于观厘停下,眼睛里只有一种接受之后的平静,他蠕动嘴唇:“帮我买一只狗吧。” “不用特别聪明,黏人一些,乖一点的。” 这周周末。 岁好领着岁净来的时候,于观厘穿一身浅蓝和白色相间、立领卫衣薄款的宽松运动装,正盘腿坐在草坪地上给小狗喂奶。 她走近时,他眼抬都未抬。 于观厘低头摸着餍足的小奶狗想,狗多好呀,狗一辈子都只会陪着一个人,养大了,既不会跟别人走,也不会离开他。 岁好来送别老管家,她把手中的礼物递过去,老管家分别抱了抱她和岁净小宝贝。 岁好和老管家说着道别的话时,岁净已经爬过去,一个屁股蹲,坐在于观厘面前,捧着奶瓶,边看着狗狗,边和狗狗一起吃奶。 岁好余光看过去,从进到他家里,她也没和于观厘讲话,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对视上一眼。 她此时轻瞟他一眼,前几日不还正好声好气要给她道歉吗?现在她都站在他眼前了,他冷淡给谁看呢。 她觉得他好像在生气,不搭理她也不看她,就像是在生她的气。 于观厘竟然会生气,岁好简直感到太稀奇了。 还有,该生气气还没消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岁净开始打奶嗝,岁好怕他呛奶,赶紧过去,还没蹲下,于观厘已经放下狗,将团子一把捞到自己怀中,让岁净小脸朝下,给他轻轻拍背。 岁好有些惊讶,于观厘竟然知道小孩打奶嗝呛奶要拍背。 岁净手中的奶瓶要掉,岁好连忙蹲下,接了过来,两人都在往团子身上看,目光相撞了一瞬,岁好别开,她顿了片刻,便开口“指责”岁净来打破无言的尴尬:“已经不是小宝宝了,还吐奶,丢不丢人?” 他这时候倒终于主动和她说话了:“你四岁时还吐奶呢。” 她怎么不记得了?而且不该说赔礼道歉的话吗?岁好沉默着,四岁吐奶的事还拿出来讲他不仅没想赔礼道歉还在火上浇油。 岁净不打嗝了以后开始回答姐姐:“丢,丢。” 于观厘放下岁净,岁净对着金毛狗宝宝讲:“丢,丢丢丢,丢。” 丢上瘾了。 老管家凑过来,笑呵呵说:“净净这是给狗狗起了个名字吗?” 丢丢还挺好听的,岁好故意讲:“于丢丢。” 于观厘,你就是个狗爸爸。她故意气他呢。 于观厘掀了下眼皮,瞧了下她后看向狗道:“丢宝。” 第 19 章 岁好闻言呼吸一滞,心里瞬间发闷,听听,嘉宝这个称谓也根本不特殊,狗都能被他称作宝。 她今天来也并不是来找他,和老管家已经道完别,岁好将还和狗狗玩的岁净揽在怀里,她连余光都不愿意再给于观厘,对他同样冷脸相待,站起来看向老管家时却立马笑起礼貌地告别:“岁净吐奶吐身上了一点,我带他回去换下衣服,就不在这待到送您走了。” 老管家看出来了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他看看于观厘,又看看岁好,看着她欲言又止,想挽留。 岁好先他之前开了口:“伯伯你以后保重,注意身体。” 她说完,就不再逗留,转身抱着岁净向外走。 于观厘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小狗像是舍不得一面之缘的小伙伴,腿脚还没长利索,肚子贴着草坪地,蹬着四条小短腿就要去追姐弟俩。 于观厘心里泛起一阵铺天盖地的难受,多没良心,他亲自养亲自喂,却一点不记情,说跟他人走就跟他人走了。 他有气无力地叫住她:“岁好。” 岁好回身。 于观厘别着头,不看她也不看狗,平白无故地突然讲:“狗要跟着你。” “你把它带走。” 他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发脾气。岁好看着他,他背微弓,眼半阂,神情落寞,不像以前满身都带着温柔,他今天外观装扮上清新可亲,整个人周身却泛着孤独排斥。 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对狗发脾气? 不是狗让他受伤,是她让他受伤了吧,岁好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她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因为他莫名的态度,她此时感觉自己好委屈。 一直以来在他这里受委屈的不都是她吗?新旧委屈混杂在一起,岁好也悲愤受伤地看着他。 于观厘对林图南的话向来只信三分,清明那天他确定完她明明和徐瑜扬在一起却撒谎骗他以后,他对林图南说过的话第一次信了十分。 林图南是对的。他高估了岁好对他的喜欢,那天晚上看着她和徐瑜扬恋恋不舍拥抱着不想分别的时候,于观厘头一次嘲笑了自己。 他还在可笑地担心着情根深种的小姑娘走不出来时,她原来已经背着他和帅气的小男生再续前缘。 徐瑜扬高中就和她走得近,听说他们俩私底下还交往过,分手后全校才人尽皆知。 于观厘很不想承认,他竟然被他自小带大的小女孩给骗了,她看他的眼睛总是用情至深,多么会装模作样的小骗子。 她真的并没有那么的喜欢他。和他接吻之前就已经和林图南有过一样的关系,和他结束后转头就有了其他小男生。 她在爱情上越洒脱,越及早地从和他错误的感情中抽身出去,于观厘明明该越松口气,但真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那一刻,他却既生气又难受。 气她骗他,气到他捂着绞痛的胃差点就要下车到她眼前问:“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想要她洒脱一些,却又气她太洒脱。 岁好小时候长得好看,又白又奶,性格乖巧可爱,从小在打扮上就干净精致洋气,她属于多看人一眼,人就能立马被看化的软萌萌、带甜奶味的那种小朋友。 被这么样的一个小妹妹跟着,于观厘并不讨厌,她从不闹腾他,有什么想要他做的只会软软地卖萌撒娇,笑眼弯弯,奶音甜甜,小请求又从不过分,他基本都会忍不住地软化答应,认命般地帮她拿着没喝完的奶,拍奶嗝,读故事,系鞋带…… 后来来了林家三兄妹,林初自小就不和林培风亲近,林培风就打主意到岁好身上,总想偷个乖妹妹,林图南又总想让岁好去林家陪他玩。 他那时候甚至都有了危机感,生怕她会被哄走,以前从不答应的请求他也开始答应她,更加认命地给她喂饭,背下楼,甚至刷牙…… 岁好一路撒娇长大,他一路伺候她十几年。 女孩漂亮,男生帅气,相拥在一起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他却看得难受,难受在,他把她带大她却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地跟了别人。难受在,小没良心的,撒谎抛弃他,跟别人走。难受在,总有人会慢慢地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早晚要把他这个哥哥挤出去。 *** 于观厘心里五味杂陈,又气又难过,却又看不得岁好委屈,哄她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她也正在难过地看着他。 他本来还在纠结这同样没良心的狗到底是叫noble还是fallon,而现在,她说叫丢丢那就叫丢丢吧,狗也不需要有什么男子气概。 于观厘先服软了,唤狗:“丢丢。” 果然,岁好原本挺直的肩立马软了下来,她一瞬间破涕为笑,两个人对视上,她又别扭地收笑扭头不看他。 于观厘起身,走过去,从她怀里接过来岁净,一手抱着她弟弟,又拿另一只手替她抹脸上的眼泪,“我准备了小二百字的检讨你要不要留下来听一听?” 岁好将脸扭回来,眼里含水,毫无威慑力地瞪他,“别拿你摸过狗的手摸我的脸。” 于观厘一顿,老管家有眼色地递过来了帕子。 其实,摸狗和抹泪用的不是同一只手。听她这么讲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还是接过来了帕子,仔细替她擦脸,他试探性地建议:“给净净换完衣服再回来?” 岁好看了看被于观厘单手抱着正叭叭叭叫哥哥的胖弟弟,然后她拿过他手中的帕子,往岁净身上使,“擦一擦不就干净了吗?” 于观厘笑了。 她给岁净擦完,又低头拽着他衣服下摆,沉默不语地替他擦干净他衣角上的一点点奶渍,小孩子吐奶难免也落他身上了一点儿。 于观厘在她头顶说:“好久不见,让哥哥抱抱吧。” 岁好鼻腔一热,想他不嫌弃她弟弟吐奶吐到他身上,她也就不嫌弃他身上被沾奶了,她点头闷嗯了一声。 姐弟俩全被于观厘收在了怀里,这短暂的瞬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不想,岁好和于观厘都闭上了眼睛,他们总算是和好了。 岁好接下来参加了为老管家举办的欢送会,大家都有送上礼物,于观厘除了送礼物还包了个大红包给老管家。 新管家很年轻,就是家里修草坪地的草坪哥,草坪哥原名就叫做修平,他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不仅升官还和家庭医生小风姐姐正在谈恋爱。 于观厘嘴上对他们俩谈恋爱这件事很嫌弃,总爱讲:“你们俩先把辞职信准备好,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就立马打包行李走人。” 小风和修平一点都不怕他,往往于观厘说的时候,他们俩还会当着他的面故意碰一下手。 还和以前一样热闹。 半个月后,岁好在网上看到于观厘和沈春知分手的消息时还有些发蒙。 起因是,有网友在沈春知博文底下评论了一段艳羡她感情生活的话。 沈春知回复这位网友七字:单身,已和平分手。 方溪她们问岁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岁好也不知道。 她手机里有两三个群,群里是圈子里和她玩得较好的人。有人和沈春知也熟,就在群里爆料了一张和沈春知的聊天截图。 截图里,沈春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主动和于观厘提的分手。 岁好原想慰问一下被踹掉的某人,却打不通于观厘的手机,她重新打电话给时运然,这才知道最近几天,甚至接下来几个月,于观厘又要忙得晕头转向。 岁好挂完电话感慨,这难道就是失去真爱后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这位得不到的真爱果然对他的影响非一般。 几个月匆匆而过,最热的夏天结束,秋天来临,于观厘这半年来的忙碌也终于迎来最丰盛的果实。 九月初的一天,他彻夜未眠,在六十六层的办公室里坐在一览无余的落地窗前看整个城市都臣服在他脚下。 看它红尘滚滚,五光十色,软红十仗。 他与自己对饮,头一次觉得藏过他数不清卑鄙龌龊的夜迷人。 天亮那刻,时运然进门微笑着称:“董事长。” 这天下午,他收到一个邀请。 于观厘把玩着邀请函问送来的人:“岁好今年还发言吗?” 好像上一年来给于观厘送邀请函的时候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来人摇摇头,回答于观厘:“大二学生代表原本拟的是岁好同学,但今年被她拒绝了。” 于观厘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向前倾身将手中的邀请函递了回去,他讲:“不好意思。” 岁好最近半年,不仅越来越低调,还越来越成熟。 她不再是那个就算在众人面前也爱热烈扑到他怀里的夏天女孩。 她愈发成熟稳重,远远的看见他的时候,会文静地慢慢走近他,往往是于观厘先主动,如果是在学校里,还需要周围没有人,两个人才能够有一个点到为止的见面拥抱。 不再爱跟他撒娇,在他面前经常会露出小天蝎的本性,有一些高冷,好多时候都是他问她才答,他请她才来。 他不知道这是她自然而然地成长还是面对他时刻意作出来的改变。 她的疏离让于观厘心里有些发慌,就像是他即将要抓不住她的前兆,18岁当天,他给她的那一个吻就如同是封印解除的钥匙,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 岁好大二相较大一和高中来讲,她确实低调了很多,迎新晚会和新生开学典礼上都不再见她的身影。 她本人选择低调,但有人偏偏对她高调地告了白。 徐瑜扬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表完讲话后捏着话筒问: “某位学姐,你答应我的明天带我逛校园可以当成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吗?” 当天下午,岁好和路乔乔,江帆菲走在路上,岁好偏头和她们讲话的时候,她们俩突然扭头猛盯着她挤眉弄眼。 岁好看着她们的迷惑举动,刚在脑海里打出来一个问号,左肩就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她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撞她的人道歉:“抱歉啊,学姐。” ※※※※※※※※※※※※※※※※※※※※ 为自己码文成功、评论破三百、半夜突然挺高兴的,发个红包 感谢有史以来的地雷: 迷上 7个地雷 dyingdzly 3个地雷 感谢有史以来的营养液: 纪珩? 10瓶 dyingdzly 16瓶 王子丙 5瓶 机智智智i 22瓶 小逗比叶 88瓶 草莓软糖 1瓶 家人之间何必这样 1瓶 mo 20瓶 向太阳的糜 10瓶 (红心)痛痛 3瓶 润微 6瓶 迷上 8瓶 吾儿欢欢 11瓶 子矜 11瓶 江江江 8瓶 感谢以上,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 20 章 时运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一、他人生头一次翘班。 二、时隔十三年他再次以男大学生的面貌行走在大学校园里。 三、他不要面子找下属借来了一辆低于十五万的福克斯。 四、他人生头一次跟踪人。 仅今天一天时运然干了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四件事。 若要说的更详细具体一些,大概是:集团一把手带着他和公司总经理翘了整下午的班,刚吃完中午饭就急不可耐直接去了造型工作室,三个人改造成了一副走在校园里就能淹没在人群中(于董自认为)、与其他人毫无违和感的男大学生模样。 上次的欧陆太高调,这次一辆丝毫不起眼的福克斯在宿舍楼下停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在夕阳西下,天色渐黑,微风徐徐吹拂的傍晚时分等来了他们今晚要跟踪的主人公。 时运然在车中看到岁好出来后好想朝他们料事如神的于董竖大拇指。 于观厘说,他这个小妹妹爱美又不会亏待自己,就算是谈恋爱也绝对不会在白日里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约会。 果然,太阳快下去了,岁好这小祖宗终于露头,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停在宿舍门前,眯眯眼感受了一下夏末傍晚的热意,刚从空调房里出来,她大抵有些不乐意,撅嘴又小声叹气,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伸出爪子,开始下台阶。 岁好走远了一点后,车上下来三个人。 时运然一下车就捂脸,唉,羞耻。 时运然今年三十五,他之前都不知道工装裤到底是什么裤子,而今天,他不仅穿工装裤,运动鞋,上半身还套了件橙色!的肥短袖! 既然要跟踪,那当然得伪装一下,时运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一个老叔叔……时运然只敢在心里对于观厘狂吼:于董!您要酷帅!您干嘛也要我打扮成这样啊!于董!您不觉得我这张老脸配这身打扮会违和到我亲妈都不愿意认我吗?! 不久前造型工作室问于董的要求是什么,于观厘眼皮一动,当即不咸不淡地甩出两个字:酷帅。 他波澜不惊,时运然那一刻心里却在经历十级海啸,他和林培风一个要奔四,一个要奔三,这两人的命运就这么简单粗暴被敲定了。 时运然和林培风悄悄对话:“唉,我都是打算要二胎的人了。” 林培风对这种穿衣风格虽然不习惯,却也没时运然那么不自在,三人当时做好造型,但也的确只有于观厘比较满意,于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讲:蛮酷。 时运然听到后在心里疯狂吐槽:那是,您二十出头,您本来就是男大学生,您这么穿叫正常,我们俩叫挑战自我。 二人一同朝走在他俩前面的于观厘看去。 墨绿色宽松长袖,休闲潮款五分裤,白板鞋,脖子上挂一副头戴式耳机,微卷的发上压一副棒球帽,还故意变了一下走姿:左手插兜,老子天下第一酷拽的走法。 这简直是,和岁好迎面走过来,岁好都一定不会认出来这又拽又潮又酷的货会是那个温和内敛的于观厘。 林培风没忍住,掏出来手机偷偷留下了于观厘平日里根本不常见的这一面。 再加上天色半明不暗,路上行人都没认出来这人是曾经被围观很多次的于观厘。 伪装很成功的三人组跟着岁好一路到学校景点墨水河畔,果然,徐瑜扬等在了那里。 二人踩着河边石子路散步,岁好今晚穿微甜清新抹茶色的高腰连衣短裙,于观厘感觉岁好上了大学好像又长高了些,远远看去,她身材尽显高挑,露出两条又直又细的大长腿,整个人不止先前量的170。 于观厘微眯眸,看到她荷叶裙摆随风飘荡,一走仿佛就在腿边荡起了涟漪,没牵手,没搂腰,两人中间留了距离,没像浓情惬意的其他小情侣一样,走路也要腿蹭腿。 于观厘这才忍住了把徐瑜扬这臭小子按在水里的冲动。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大多不是在上晚自习就是在宿舍,路上碰到的人并不多。 徐瑜扬追求人的方式过于大张旗鼓,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岁好高中时或许比较吃这种方式,但现在她不太喜欢高调张扬。 徐瑜扬暑假时告诉她,他第一志愿填报了s大,岁好以为他是开玩笑,他不像她一样有必报s大的原因,人往高处走,他的成绩去清北也顺理成章。这样想后,岁好只是随口答应了请他吃饭和逛校园的小条件,没想过他真有可能来。 而如今徐瑜扬进了医学院,她当初既然答应了就没打算失约,天色渐渐变暗,路上就算碰到路人也看不清二人是谁,全校想看他们逛校园的人太多,岁好选这个时间,也是不想闹得太沸沸扬扬,逛校园逛得人尽皆知。 于观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跟他们进了学校附近的招牌烤肉餐厅。 人不多,二人落座于窗边。 时运然在与他们隔了三四个位置的桌旁坐下来时快愁死了,他不会烤肉啊,特别不好意思地讲,他和老婆去吃烤肉的时候,要么烤好,要么都是他老婆烤。 此时此刻,点好,肉和菜都上来了,总不能让两位上司烤吧,时运然原本想硬着头皮上,这玩意翻翻不就熟了? 于观厘注意力全在岁好和徐瑜扬身上,不待时运然动手,他边看着那俩人边特别熟练地拿夹子夹肉涮酱放烤盘一气呵成,接下来时不时地翻一翻,等熟了以后,还夹给了时运然和林培风。 时运然低头诧异地看着盘子里看起来外焦里嫩让人食欲大振的熟肉:! 他悄悄小声问林培风:“于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给他们烤肉哎!于观厘竟然还有这项技能!时运然身为私人助理他怎么不知道! 他怎么感觉于观厘根本就是注意力太集中在岁好那边,看见肉端上来手头上就下意识地烤起来了呢?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这位喝咖啡都挑剔讲究到只喝哥伦比亚单一咖啡豆磨的咖啡,不沾烟火气的神仙竟然下凡不符合他讲究形象地在烤肉?在给助理烤肉?! 时运然有点感动了,他尝了尝,真好吃。 林培风比时运然更震惊,只青藤街在吃食上伺候于观厘的就有三位厨师,他们从小就没有动手的机会,林培风还以为于观厘是和他一样连面都下不好。 于观厘帽子下的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看着同样在烤肉的徐瑜扬想,怪不得要来这种要亲自动手烤肉的餐厅,献什么殷勤?肉有他烤得好吗?他高中可是球队里出了名的烤肉第一绝。 看着他们吃完饭,再看着徐瑜扬和岁好分开,岁好进了宿舍后,于观厘坐在车上,才终于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他问林培风:“你看到岁好和小男生约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已经看着岁好进到宿舍,于观厘却没收回视线,他目光幽幽停在岁好走过的楼下,没待林培风回答,先剖白了自己的内心:“我好像受不了她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习惯了她把目光放在他这里,口头上说希望她拥有被爱的正常爱情,可真看到她眼里装进别人,于观厘心里的烦躁根本控制不住。 “她也是你从小看大的小妹妹。” “你有这种感觉吗?”于观厘问。 林培风摇头:“没有。” “因为,她从来没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过。” 于观厘闻言一顿,他沉默了一会,是他从小就不喜欢、不让属于自己的小妹妹将目光和注意力分给林培风。 于观厘其实早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这方面,我好像遗传了我母亲。” 占有欲太强。 于观厘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太想去回忆。他母亲表面温柔亲切,实则心里生病了,病到疑神疑鬼,他记得,严重的时候,「他」不接电话,晚归家十分钟,她就会疯到歇斯底里,她病了,病得真的很严重,「他」年轻时的初恋又出现的不太凑巧。 她觉得活着无法完全占有「他」,人不是不会跑不会动的东西,人还有自己的思想,活着就意味着或多或少的失控。 「他」其实很爱她,初恋根本就是误会,爱到愿意为了满足她,抛下他们刚成年的儿子,浪漫地去殉情。 在空中停留,再与海同眠,「他」完全地属于她了,她放心了。 爱情让他恶心。 于观厘都知道,他很想不知道,所以他高三喝了好多酒,喝醉了就能够什么都不想,忘记,假装不知道。 他们走的时候,没说要去死,装模作样地拉着行李箱出门。 所以,他最后一句话是祝他们,旅途愉快。 他身上流着她的血,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她的基因。 他们叫她嘉嘉,叫她好儿,他和她熟一点后就告诉过自己母亲:我要叫她嘉宝。 她跟在他身后太久,一直很乖,眼睛忽闪里面只呈放着他,这让他产生她是归属于他的错觉。 林家兄弟的到来会让他有危机感。后来,他成长一些后学会了掩饰过分的占有欲,才放岁好去亲近林图南。 岁好高一时问他能不能和孟春海谈恋爱,他第一句话说的是孟春海的不好。 她也根本不喜欢孟春海,所以于观厘当时根本没什么反应,岁好喜欢徐瑜扬这件事让于观厘心里头快不行了。 他的小妹妹快要不属于他了。 林培风突然握住于观厘的肩,于观厘被打断,紧皱出汗的眉头又渐渐松下,他流泪了,然后开始恶心干呕起来。 林培风不断地低声安抚他:“观厘,不要这么想,你不会变成你母亲,你不是她,你和她不一样……” 对,他和她不一样。他看心理医生,积极配合,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正常,他一定要消除他父母亲带给他的一切先天或后天的影响。 时运然和林培风送于观厘回住处,他今晚还是吃了地/西/泮。 *** 徐瑜扬对岁好穷追不舍两个月。 10月份最后一天的凌晨时刻,他们互通电话互道生日快乐。 岁好在电话里告诉徐瑜扬:“你知道吗?你追我的时候,满脸都写着‘我要为了我姐’六个大字。” 徐瑜扬在那头沉默。 岁好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她倚在窗前,在空气中慢悠悠地写着“19”这个数字,“但是,没关系。” 徐瑜扬大张旗鼓的喜欢是做给她看,做给别人看,追求得这么轰轰烈烈就是想快速地从她这里得到回应,她认为,真正的喜欢不敢这么莽撞,对于喜欢的人是小心翼翼、耐心的步步为营。 他的真心有几分,岁好她根本不在意,她说:“徐瑜扬,我接受你。” 她挂完电话,给于观厘发信息:【哥,我和徐瑜扬在一起了。】 *** 新一年元旦。 于观厘开完一个临时会议,直接去学校看话剧社的话剧演出,校长得到消息后前来陪同。 他点着某个参演人员的名字,一直到第一幕结束,中场休息,都没见人上来。 校长召来了话剧社社长。 谢子纯微笑着和于观厘握了一下手:“学长好。” 校长给于观厘介绍:“这是咱们学校校艺术团的团长兼话剧社社长。” 校舞蹈社,话剧社,声乐社都隶属于学校艺术团,岁好作为舞蹈社副社,大三的学长谢子纯算得上是她的“小领导”。 谢子纯笑着回答了校长:“您问岁好既然参演了怎么没上台?” “实不相瞒,学生耍了点小聪明,老师您也知道,每年元旦,学校各个学院各种这样那样的节目,校话剧社一到这个时候就最冷清,辛辛苦苦排的节目没人看,所以,学生就和岁好商量了一下,征得她同意后,故意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也算是,她对我们兄弟社团帮下忙,伸一下援助之手。” 谢子纯看着于观厘道:“果然,带来了不少人流量,连学长都来了。” 校长也看了下于观厘,“批评”到谢子纯:“就你会耍小聪明,岁好没出演,你这不是欺骗大众吗?” 谢子纯最后笑眯眯揭晓:“老师您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她没上台出演,但剧本是岁好写的,她作为我们的编剧不仅算是参演人员,还是我们今天这出戏的中流砥柱呢。” 晚上九点,看完话剧后,车在校内缓慢行驶,于观厘坐在后座,肘倚窗,手抵额,静静地看着窗外。 时运然正在说着明天的行程。 于观厘突然坐直身子,让司机停车。 时运然停下讲话,回头,见于观厘正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时运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心脏都惊停了片刻。 圣诞节刚过,学校中轴线广场上那颗雪松树上面的彩球和灯饰还没摘掉。 悬挂的小灯慢闪,昨日下的初雪还未完全消融。 一对男女在树旁拥抱。 画面乍看起来很唯美。 再看,男生是徐瑜扬,时运然暗道一声:要完。 女生不是岁好。 果然,车停,于观厘打开了车门。 时运然慌忙跟着下去。 于观厘边走边解开大衣的衣扣,然后他脱掉大衣,扔在时运然怀里。 脱西装外套,脱马甲,摘腕表,于观厘沉默着,越走越快,时运然差点没接住腕表。 最后他解袖扣,扯开领带,男女已经松开,于观厘在女生的惊诧尖叫声中抡起拳头对着徐瑜扬揍了上去。 *** 方溪失恋了。 她们陪她在酒吧买醉。 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来酒吧,方溪边低声啜泣流泪边喝酒,醉醺醺泣不成声举着酒杯说她今晚非要在酒吧邂逅一个大帅比。 她男朋友和她分手,和高中时期没追到手的女生在一起了。 岁好撑腮,点着酒杯,她轻轻笑,看着手机相册里的一张背影照,慵懒慢悠悠地道:“越得不到的越惦念,这就是他们的劣性根。” 江帆菲和路乔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都是失恋,一个哭,一个笑。 手机来消息,于观厘问她在哪里? 岁好晃着酒杯,悠悠看了一会,没回话,直接发过去了一个定位。 半个小时后。 岁好抬头,看到了于观厘。 酒吧音乐声吵闹,舞池里的人玩疯了。 他偏偏安静地站在二楼高台,独身而立,正倚栏朝下看,他也终于找到了她,二人目光对视上,一高一低,遥遥相望。 光影在他身上晃动,男人气质高雅出尘,与这里格格不入,看得人想咬他喉结,撕破他一丝不苟的外衣,揉乱他的发,扯掉他的领带,解开他的扣,扯出他的衣,印上她的唇,拉他沉沦,进到眼前这个混乱的世界来。 二人久久对望,岁好倏然一笑,朝他举杯。 微醺的灯光下,她眼波风情地荡过来。 她卷发红唇,甜笑美艳动人,深v黑色修身羊毛衫搭深绿色亮片高开衩半身裙,从饱满到小蛮腰勾勒出她身上每一寸的曲线,长腿左搭右,从纤细锁骨到她翘高的足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性感气息。 她手指头转着发玩,朝他举杯,慵懒又大胆,于观厘看得沉默。 有人朝她搭讪,她推开,从卡座上站起,低头捂胸与身旁的女生耳语了些什么,便再次抬媚眼朝他看过来。 她捏着酒,离开那片地,摇曳地穿行过吧台前,引起更多人的昂首。 她踩上楼梯,一步一步地接近他。 连脚步声都性感,慢悠悠地哒哒哒,踩得人心口乱。 岁好抬臀移上他面前的红色高脚软椅,将酒递到他眼前,娇声软语地邀请:“哥哥,玩吗?” 玩什么? 他带着一双黑色皮手套,岁好盯着看,更想去一件一件地撕下来,于观厘沉默着脱下大衣,要围在她身上。 她不要,在他怀里乱动,酒都晃在了他外套上。 于观厘脸色不好,沉声问:“什么时候学会地来酒吧?” 岁好瞥他一眼,她讨厌他理智尚存的淡定。 她歪头笑:“你凭什么管我?风流倜傥小于总。” 于观厘呼吸一滞,只听她又问:“玩吗?” 岁好慢慢地从紧致包裹着他窄腰的马甲里勾出他的领带:“哥哥,那时候四大金花可没少陪你去俱乐部,你在酒池里会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吗?” 岁好再也忍不住了。 酒意作祟,她大胆得很。 她向他倾身抬臂抓乱他的发,让它们凌乱地散在额前。 她把她身后的大衣扔走,虚搂蹭着他一寸一寸地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她一颗扣一颗扣的用指尖划开他的马甲,脱下用手指头转着甩出去,她松下他的领带,解开他最上面的两颗扣,扯乱他的衬衫,她边微微倾身在他衬衫领子上印上一个红唇,边去拽下他垂在腿侧的手上的手套,全扔在了角落里的沙发上。 她退回来,满意地轻咬着指甲涂了车厘子色的手指看着她的杰作,他胸膛微微起伏,神色复杂,眸色渐深。 岁好做完这些,却又撅了撅嘴,像个撩拨人动情后却立马转身变无情的负心汉一把推开了他,她讲:“算了,你肯定不会和我玩。我要去找别人。” 她长指一伸,指向楼下舞池中间相拥吻的男女:“他们今夜之前是陌生人,今夜之后还是陌生人。” “哥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岁好笑:“我失恋了,需要发泄,想要玩。” 她走下高脚椅,带着她的那杯酒,晃晃悠悠地又要朝楼下走。 她跟着酒吧里的音乐开始哼唱:“你爱热吻却从不爱人,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耳边划过一阵风,酒杯落下,碎在了地上,她被掐着腰按在了那堆她扔过去的外套上大衣上,皮手套膈着她的背,领带在她发旁。 ※※※※※※※※※※※※※※※※※※※※ 感谢在20200411 23:48:03~20200415 05:1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斯威特哈特 20瓶;dyingdzly 15瓶;纪珩?、向太阳的糜、草莓软糖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1 章 他的吻狂风暴雨般地下来了。 于观厘企图当作没发生过的那5个月的后坐力太大,对于她的引诱,这两片诱人的唇瓣,他的自制力根本为零。 暂时无人造访、昏暗的角落里,他们闭眼放肆缠绵,岁好渐渐松下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肩膀,将双臂紧紧攀上于观厘的脖颈和腰身,他要是不拦她,接下来岁好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幸好。 她将这只唯一的猎物搂得更紧了。 这是一个干柴逢烈火、濒临失控的亲吻,向酒保赔摔坏的酒杯钱时他将她揽在怀里吻,抓起散落的衣服,二人相拥,一路跌跌撞撞,从酒吧吻到他车中。 车门上锁,车椅放低,直到岁好的肩带被拽到带扣分离,这细微的响动终于将于观厘从沉沉的情动中拉了出来。 他顿了一下,睁开了满是情/欲的眼睛,先松开了手,后将舌从她嘴中抽了出去,偏头移开了唇。 岁好还趴在他身上。 二人胸膛同时剧烈起伏,感受到了彼此的软绵和硬朗,他原想将她推下去,岁好却先他一步搂紧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肩膀上。 于观厘放弃放开她,拿掌轻抓住她脖颈后的头发,仰头在椅背上,平复着呼吸和欲望。 岁好记住了他19那一年的风流,如今他怀里的小人儿到了这个年纪,原来,她在学他呢,学他放纵也学他风流。 他高中爱打篮球,常常出没在操场上,为人并不怎么低调,大学后才越发低调内敛起来,恐怕她连这方面都是渐渐在向他靠拢。 高中校长曾经提醒过于观厘,担忧岁好学他学得太彻底,他那时候就应该意识到她很爱学他的问题,也有机会掰正她,他不让她学他偶然的叛逆她也乖乖改正了。 工作繁忙让于观厘将校长的提醒抛之脑后。 等他此时此刻幡然悔悟也已经为时已晚,岁好学着他已经走了很久。 “学校对面我有一处房子。”于观厘突然开口,他用短短几分钟就做完了一个打算,“别在宿舍住了,搬过去。” 他身下还硬着呢。明明对她来说,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可他真是怕她会去找别人玩这暧昧游戏,都将他刺激得重蹈覆辙了。 于观厘打算看牢岁好。 岁好拿湿蠕的唇沾着他的脖子问:“是不是还会有一个门禁时间?比如晚7点钟之前必须回去?” 于观厘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简直就是个会处处点火的小妖精,让他一边备受思想上的折磨一边又在身体上享受。 他今晚不来,她也会这么对待别人吗?这样子一想,于观厘又开始一边侥幸一边更加坚定要将她看牢的想法,他不能让她这么玩。 他甚至尝试亡羊补牢,试图掰正她:“嘉宝,你不能这个样子。” 岁好哼唧:“哥哥19岁就能这样,身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玩?” 于观厘闭眼,有些无奈:“我不是一个好榜样,并不值得你学习。” 她突然起身抬头捧住了他的脸,失神般地看着他呢喃:“哥哥总是这样,明明不在乎我,还总是非要装作在乎我的样子。” 于观厘睁眼,眼里一瞬间恢复了清明,他从来没想过在岁好心里他竟然是不在乎她的形象。 于观厘难以置信地发问:“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岁好被他受伤的神情吓了一跳,她的想法错了吗? 她没错,岁好早就想质问他了:“难道不是吗?你根本就是只在乎你自己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其实一点都不在乎我。” 于观厘看着她轻呵了一声。胸口处心脏针扎一样,一阵一阵的疼,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有史以来倾注给她的耐心和疼爱不比她父母少,到头来,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想他。 于观厘别过头,根本不想再看她。 明知道他不在乎她,她还是想亲近他。她俯身,将脸和他的贴在一起,保持着这种亲昵的姿势低喃控诉他:“我第一次觉得哥哥不在乎我,是我14岁那一年,你明明答应承诺以后不让初初姐坐你的腿。” 她泪都流到了他脸上,“没多久后,我和干妈一起看到,你抱她在你的腿上。哥哥,你看,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说过的话。” 于观厘听她这么说,想了一会,才从记忆里扒出来这件他差点就想不起来的事情。 他承认,他是个更在乎自己的人,做利己的事情时就忽略了她。 他母亲不太喜欢林初,他恨他们要抛弃他,即是泄恨般地忤逆他母亲,又是想以这种方式试图挽留他们。 ——留下来,管管你们的儿子好吗? 所以,他故意当着他母亲的面亲了抱了不知多少次林初,也不知道到底被岁好看到过多少次。 于观厘苦涩地发笑:“你还真是记坏不记好。” 岁好呢喃回他:“是吗?我以前也觉得自己单靠一次失约就将你定义,未免显得我太没有良心,毕竟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在乎我。” 她细细亲吻着落在他脸上的泪珠,“后来,我发现,你对每个和你在一起过的女人表面上都一样。你对我的温柔周到也给了她们,你以前对林初很温柔,对徐惠轻也很好。因此,我迷茫了,是你的在乎不值钱,谁都可以拥有,还是你心里根本谁都不在乎,才可以做到对我们都一样。” 于观厘闻言沉默。 连最可亲的父母都能抛弃他,一起洒汗洒泪洒血拼搏过,他对他们那么好,他曾经最亲近的高中篮球队的朋友们没有一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过他一句安慰,父母和那些人的双重背叛让于观厘彻底心寒,他开始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自己在乎的小妹妹。 他只相信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放不下戒心,习惯用虚伪的一面,在乎的,不在乎的,用得都是同一套待人接物的处事原则,温和礼貌又周到。 区别是,他对岁好的温和周到里是真心,对别人的是假意。 却没想到,被她误会成这是他谁也不在乎的表现。 岁好拔出刺她最深的那把刀,“沈春知。还有沈春知呢,哥哥。你要是有一星半点的在意我,还会有那场世纪告白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愤怒地发问:“你向沈春知告白的时候,有想过要把我置于何地吗?” 岁好点着他的左胸膛:“而我那晚也终于肯面对现实,哥哥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 于观厘张了张嘴,他该怎么告诉她,他就是太在意她了,当时才没办法向她解释清楚沈春知是一场误会。 是告诉岁好,因为林初和她大伯的所作所为他才迫切需要靠沈春知和林初解除捆绑。他说了,就要打破她初初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还是告诉她,他因为自己狠心的父母亲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爱无能,没办法给她爱,才眼睁睁地看着,故意要她误会,要她对他彻底失望,别再对他抱有爱情方面的幻想。他说了,就要打破她温柔善良可亲的干妈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于观厘想她一直有纯真的一面,永远不知道这些恶心和龌龊。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沈春知始终是岁好心里耿耿于怀的一根刺,今日不同于往昔,明白她在爱情上洒脱,告诉她一些真相也无所谓了,于观厘试图挽回一些当初在她面前碎一地的形象。 “嘉宝,不管你信不信……”他顿下继续讲,“我和沈春知只是商业上的逢场作戏。” 岁好觉得于观厘的话有些可笑,她那晚哭干的泪水、沈春知每一句盖章和他关系的话、他和沈春知分手后疯狂工作麻痹自己的样子……岁好都历历在目,她坐起来,笑着讽刺他:“前有商业联姻,后有商业上的逢场作戏,您董事长的位置是不是就是靠女人坐上去的?” 他解释得太晚了,岁好根本不信。于观厘胃绞痛,他抬臂盖住了眼睛。 岁好还坐在他腿上,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她渐渐收了笑,咬了咬唇,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难听,把他惹得太生气,都不愿意看她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岁好问。 “没有。”于观厘无力地讲,“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只是胃有点痛,歇一会就缓过来了。” 岁好无措地揪了一下头发,抬腿移到副驾驶,有些慌乱地问:“有药吗?” 于观厘唇有些发白,“不需要,缓一会就过来了。” 岁好盯他看了一会,然后难过地发问:“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了吗?” 很快,她吸了吸鼻子,要下车,“我去给你买药。” 于观厘拉住了她,“车里有。”他刚刚是不想吃,胃痛起来就感觉不到心痛了。 岁好找出来了药和水,她眼睛通红看着他吃下去,看到他渐渐缓过来,又抬腿爬到他身上,啄着他的唇讲:“哥哥在不在乎我,和沈春知到底是真是假其实都无所谓,我们不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生气了,好不好?” “我只是喜欢和你有这样的亲昵行为。”岁好伸舌尝了一下他唇中的苦,“我吻你的时候,你也喜欢,对吗?” “你也知道,我很爱学你嘛。”岁好贴着他的唇瓣乖张地说,“所以,哥哥让我难堪,抛弃我一回,我就也想抛弃哥哥一次。” “我们还是回到这种亲昵关系,好吗?接下来换我去找一个真爱,然后我要为了他抛弃你。” 于观厘失笑,她原来,是想要惩罚他。 于观厘轻轻地回吻她,“我答应你,我等着,让你抛弃我一次。” 他低声讲:“以前我没吻过别人,你要答应我,这期间,也不可以吻其他人。” 他宁愿她惩罚他,把她束到身边,都不愿意看她学他风流多情,留连于其他男人之间。 岁好以热烈的吻回应他。 舍友的来电打断了二人的激吻,岁好终于从他身上下来,她接电话的时候,于观厘将大衣裹在了她身上。 于观厘的车有很多,她记过他最常开的那几辆车的车牌号,这辆他不常开的迈巴赫她不知道车牌,于观厘接过来她的手机,向手机对面的路乔乔轻吐出来一串数字。 他说的时候,岁好给他扣上了原本被她解开的衣扣。 挂完电话后,二人在岁好的三位舍友来之前,都整理了一下仪容,于观厘穿上了外套,岁好背对着他,将被他扯掉的肩带扣了一下,没扣上,扣都变形了。 路乔乔和江帆菲搀扶着方溪走过来时俩人的小腿肚都有些颤,坐进来后除了喝醉了嘴中嘟嘟囔囔的方溪,其余俩人都在屏着呼吸,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一个比一个僵硬地向于观厘打招呼:“学长好。” 于观厘朝她们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声“系好安全带”,就开始启动车子。 半路上,方溪要吐,一行人折腾到药店,路乔乔和江帆菲又搀着方溪下车,岁好也跟着下去看了看,她们在车里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玩手机,下了车在岁好面前倒是敢说。大学刚入校那会,三人也觉得和岁好之间有距离感,混熟了才发现,岁好在她们面前根本就是温柔得体又大方没脾气的白富美,慢慢的也就在她面前什么都敢了。 “紧张死我了,”路乔乔拍着胸脯,还害怕于观厘听见,小声讲,“我还是第一次离于观厘这么近。” 江帆菲也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点着方溪的脑袋道:“这只猪明天要是清醒了,知道她不仅在于观厘面前说梦话,还在他车里流口水,会不会立马羞愤自杀。” 岁好听着想笑,她们眼中的于观厘太过于神化了,车里那位表面上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学长其实西装外套里的衬衫上有一颗扣都被她拽绷线了,此时胸膛处估计都有些漏风,啃人的时候根本就是斯文败类。 到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前,刺眼的亮光下,路乔乔突然拉住岁好,没跟江帆菲和方溪进去,她诧异地盯着岁好看了一会。 岁好头发凌乱,唇上破了道口,口红也基本没了,双手拢着快遮到脚踝的男士大衣。 一眼就看明白,发生过什么。 “那晚不是徐瑜扬,是于观厘,对吗?好儿。” 岁好点头之后,路乔乔没多说别的,原地激动转圈直呼了好几声“oh my god ”,路乔乔太激动了,她有太多感想了,“岁好,你就是我这辈子最膜拜的女人。学校总共就几个男神,而你,搞到了最出名的两个。” “我就知道,你们俩俊男美女,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是纯洁的邻家兄妹情没有一点猫腻。”路乔乔自己按自己的人中,深呼吸。 到车上,她又安静如鸡了。 因为给方溪买药耽误了点时间,于观厘送她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节假日11点的门禁,学校周围酒店都住满了,她们第二天早上一二节还有课,于观厘给岁好建议:“不如带着她们去我那里住?” 路乔乔和江帆菲闻言,皆呼吸都暂停了。 没有一点点准备,她们还不敢多看于观厘一眼,就要先登堂入室了吗? 于观厘第一年就在学校对面的小区买了上下两层,改造装修成了复式跃层,上下面积总共大概有三百平。 他也不经常来这里住,但安排打扫得及时,到处倒也整洁干净。 第二层中间是第二客厅,两边是面积大小差不多、功能齐全的卧室,他睡过的主卧可以让给岁好睡,侧卧留给了她的三位舍友。 于观厘今晚打算去一楼书房将就一下。 他打电话要助理给她们买睡衣时将岁好搂到身边,朝下瞟了眼后,小声问:“尺寸。” 她当着舍友的面和他咬耳朵,大胆问:“你在车上没摸出来吗?” 于观厘抬起搂着她的手,忿忿捏了下她的鼻子,岁好娇笑着吻了他一口,这才附他耳边,暧昧地吐出来了她的大小尺码。 路乔乔一手搀方溪,一手拉着蒙逼的江帆菲,赶紧溜到了二楼侧卧里。 有人来送衣服的时候,于观厘还在健身房的浴室里洗澡,岁好湿着头发,暂时先围着于观厘的睡袍,去给人开门。 于观厘有提前说过是一位女助理,女助理微笑着和她互相点了点头,递过来了手中的衣服。 岁好莫名感觉女助理有一点眼熟。 *** 半夜三更。 有人光着脚丫,悄悄拧开书房的门,钻进了于观厘怀里。 ※※※※※※※※※※※※※※※※※※※※ 哥哥当年也只是看起来风流 就算哥哥今晚不来,好儿也不会找别人啦。 好儿坦诚之后,哥哥会做一些改变。 我大概率还会在这章补文,也有可能开新章(今晚实在是写不完了,后面不好写嘛)感谢在20200415 05:10:35~20200418 22:5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yingdzly、迷上、atm for ryuji sat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机智智智i 10瓶;镜宋山舟、百事可爱 2瓶;沈北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2 章 于观厘早就知道自己带大的小妹妹想要吃掉他。 他有时候总觉得,他们角色互换得很严重。 岁好进来的时候,他失眠并没睡,还没来得及对她的大胆行径表示出些反应,她就已经踩着月光精准地拱到了他怀中。 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榻上。 岁好没换买来的睡衣,身上穿得是他的一件白色t恤,两条裸露在外的大长腿贴在他身上,脚丫柔柔地、用脚趾一路划着他的小腿,将他薄滑的睡裤勾到小腿肚之上,然后,柔软仿佛无骨的小脚便开始又蹭又踩地绕着他的小腿肚打转。 毛茸茸的脑袋从于观厘怀里拱了上来,皎洁的月光中,岁好拿湿润的唇轻柔地亲吻着他的下巴。 叫他:“哥哥。” “回去睡。”二人盖着同一条薄被低语。 “不要。”岁好轻声喃,“你在车上的时候不是已经有反应了吗?这样不难受吗?我来帮你好不好?” 说着的同时,她的指尖已经摸上他的喉结,抚摸了两下后,一根食指开始又轻又慢地在他皮肤上向下划。 一只手在解他上身睡衣的衣扣,另一只手紧随其后,从喉结走到红果果,转了个圈后一路划下,欲要伸进他的裤腰里,“我知道,你不想吃我,所以,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床头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于观厘抓住了她作乱的双手,敞着胸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甩开她的手,语气有点严肃,“起来坐好。” 岁好抿了下唇,从床上爬起来,要往他腿上坐,于观厘冷扫她一眼,曲起了一条腿。 岁好只好乖乖地盘腿坐在了他腿边。 于观厘倚着床头扣衣扣,问她:“你怎么懂这么多?” 宿舍有方溪这个实战家,那两个或多或少又有点色色,她只听着,就被灌输了不少理论知识。 但她才不会告诉于观厘这些事。 她沉默不语,于观厘目光如炬地盯了她两秒,问:“你是不是,和徐瑜扬试过?” 岁好她行为上虽然大胆,可听于观厘这么直白,她的脸颊开始烫了。 “没有。”岁好羞赧地匆匆否认。 “其他人呢?”于观厘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名字,他先问:“林图南?” 岁好想不通,于观厘又不是不知道她把林图南当姐妹,这种事他怎么能往林图南身上想? “我和他当然不可能!” “孟春海?” 于观厘又想起不久前她在酒吧里他要不拦她,她势必就去邂逅一段艳遇的架势,他恼她随便,紧接着,难以置信地发问:“陌生人?” 岁好恼羞否认:“不是,都不是。” 他势要问出来,她别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只好小声讲出来了实话:“好奇。因为好奇才去了解了这些。” 于观厘瞬间松了一口气,不恼了,他奖励般地将她拉到怀里亲了亲,摸着她的头发讲:“好孩子。” 岁好才不想当他口中的好孩子,她对性有了兴趣后一直都想要吃掉于观厘,见他亲她搂她,又开始准她靠近后,岁好重新变得大胆了起来,黏哒哒地把自己整个人都送进了他怀里,然后把手轻轻地拢在了那坨小峰上,她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于观厘问:“哥哥,可以让我看看它吗?” 她边做着这种大胆行为边叫他哥哥,于观厘受不了这种像是冲破伦理枷锁的刺激,他大脑犯晕,没再去移开她的手,而是讲:“这时候别叫我哥哥。” 岁好“哦”了一声,边手上轻轻摁了摁,边爬到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喷着热气:“观厘,可以让我看看它吗?我很好奇,男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就处在对性好奇的年纪,理论上的性知识已经满足不了她,岁好对别人的身体没兴趣,于观厘不和她做,她退而求其次,想看看摸摸他的。 于观厘感觉岁好下一句就要说:“你不给看,我就只好去看别的男人的喽。” 他头疼死了,简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今晚难逃同床共枕的命运,于观厘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托屁股抱了起来,岁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小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问:“干嘛?” 于观厘长腿踩地,站了起来,海拔突然变高,岁好怕摔,下意识地就用腿圈住了他的腰。 他瞥她一眼,道:“去二楼。” 既然要折腾,那就去大床上折腾。 岁好懂他的意思了,她笑了笑,也像奖励他般,捧起他的脸,临走之前,先送上了一个热吻。 *** 二楼主卧里,几盏香薰蜡烛燃在床脚,没开灯,整个房间里飘散着让人微微迷失的玫瑰香气,静谧的氛围中流淌着暧昧。 岁好安静地跪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于观厘欲要脱裤子的手一顿。 最终他如受刑般的,眼睛一闭,一下子卸到了膝盖上。 他躺下,仍然闭着眼睛,将原本曲着的两条腿放平。 即使闭着眼睛,一想到那道好奇的目光正放在什么地方,于观厘便不太自在。 等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过快的呼吸声。 他刚要睁眼,一团温热覆了上去,于观厘瞬间紧皱起了眉头。 “它好软。”岁好用一根手指头拨着它讲。 于观厘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忍住。 他并非是什么都没经历过、一碰就硬的毛头小子,早些年,身体年轻气盛,他对这方面还有些自然而然的需求,然后越碰越觉得没意思,后来,直接没什么兴趣了。 他有一段时间,对什么都没兴趣,无欲无求,只喜欢去看海,想沉在水底。 医生说他性冷淡是心理原因。因爱生欲,当你爱一个人时,她每一部分在你眼里都是美的,在床上,一举一动对你来讲都是勾引,轻易地就能挑逗出来身体里的欲望。 他不爱,再加上目光极其挑剔,对方身上的丁点不完美都会在他这里放大,小痣、多余一点的赘肉、疤痕、不好看的腿形、甚至脚趾甲涂了他不喜欢的颜色等,别说勾出来他的欲望,这些反而会让他很烦躁,难免偶尔有人会用漂亮女人来试着讨好他,也有大胆的人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在他眼里,那些女人脱下衣服还不如穿着衣服好看。他从没让她们近身过。 于观厘睁开眼睛,躺着垂眼看岁好。 她眼里新奇,正在玩它。 由下到上,力道从轻到重。 于观厘闷嗯一声,他口嫌体直,小家伙渐渐抬头了。 于观厘有些迷茫。岁好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最漂亮的,他每次都对她的引诱有反应,甚至想和她做,他确实很爱她,但是,难道不该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吗…… 艹。于观厘暗骂自己,他们都这样了,还是个屁的哥哥妹妹,于观厘恶心自己刚才的想法。 “它变得好大。” 于观厘恍惚地看着岁好的嘴巴一张一合。 “我用手帮你吧。” 她倾身抓住他的手放在她没有束缚的一只兔子上,“还是用这个?” 于观厘喘息,他的胸膛开始起伏,眼里欲念滋生又生长。 岁好小舌频出,她咬了下红唇,“嘴巴好像也可以,但我帮你的时候,还想和你接吻。” 于观厘再也受不了了,他起身,发疯似的将她按在了身下。 *** 男人爽极了的时候也会轻声哼哼。 岁好眼尾羞到绯红,抬手紧紧捂住了于观厘的嘴巴,就算知道隔音很好,可还是总觉得舍友们会听到。 他爽到对着她的手又咬又舔,岁好只好换了唇去堵他。 四点钟,蜡烛熄灭,床单凌乱随意地挂在窗边卧榻上。 两个人安静相拥在被子中。 她说的几种方式,于观厘像故意一样,都没用。 岁好腿根很痛,破了皮。 胸也痛,衣服上还留着牙印。 她背对着于观厘,不太想理他,他做起来,咬起来太狠了。 衣冠禽兽穿上裤子就恢复了正常,于观厘将她收拢在怀里,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他拿一只手慢慢顺着她的发,时不时地亲吻下她的发顶。 他们俩都困了。 临睡之前迷迷糊糊地还聊了会天。 岁好睡眼惺忪,意识朦胧,可还是有一件很想知道的事一直盘桓在她脑子里。 “你的女助理,为什么我看着好眼熟。”岁好困到蚊子似的轻哼。 于观厘的声音又哑又带着事后的欲,他将脸闷到她脖子上,回她:“小路,路茗言,时运然表妹。” 岁好缓慢地眨着眼睛,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来是像时运然,她想了会,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他那个抽脂的表妹啊。” 两个人没再聊助理。 于观厘在她快睡着时讲:“嘉宝,临睡之前,我想向你道声歉。”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岁好搂住了他的腰,哼:“嗯?” 于观厘将她额上的乱发拨到两边,嘴唇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讲:“被你误会成我不在乎你,我想了想,确实全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对。” 他一字一句地许诺:“我不会再对你失约。” “还会学着对其他人冷漠。当初我确实没必要对她们做到温柔和周到这种份上。” 岁好安静地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沈春知的事,我发誓,也不会再也第二次,我确实做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当然,他会先让沈春知得到应有的惩罚。 “以后就别再说我不在乎你的这种话了,我根本受不了这种误会。”毕竟,我太在乎你了。 ※※※※※※※※※※※※※※※※※※※※ 感谢在20200418 22:52:37~20200421 02: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ingdzly 10瓶;向太阳的糜 5瓶;镜宋山舟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3 章 岁好第二天早晨被冰凉的手指头冰醒。 于观厘穿着灰色毛衣,正站在床头弯腰捏她的脸,见她醒来,他笑了一下,“起床,吃早餐。” 岁好朝他伸手,直接揽上了他的脖子,借着于观厘站起来的力,她被他从被窝里带出来。 岁好很困,于观厘将她抱起来,朝洗漱间走,她枕在他肩膀上继续眯眼打盹。 他问:“还痛吗?” 岁好却答非所问,她惊奇地抬头看着窗外,“外面在下雪吗?” 这里能俯瞰整个学校,二人到窗边欣赏了一会飞雪中的s大。 “真美啊。”岁好搂着于观厘的脖子,看着窗外讲。 这个城市不太下雪,今年比以往冷,冬天都要比往年美一些。 “搬过来住吧。”于观厘突然说。他也觉得早晨醒来,窗外正在下着大雪,和一夜温存的女孩相拥看雪,这种感觉挺美好的。 岁好收回目光,重新埋头在他肩膀上没说话。 于观厘继续抱着她走,他一点一点地拿有力的条件诱惑她:“你不是很喜欢丢丢吗?搬来的话,我就把他养在这里,我们一起养狗。” 岁好趴在他肩膀上弯了眸,没说话。 “以后某些理论知识的实践,我和你一起探讨如何?” 主要他怕她去找别人探讨。 岁好闻言,感觉腿根忽然痛了一下。这事也并不怎么快乐嘛。 于观厘见她兴趣缺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在心里默叹她这辈子简直就是找他来讨债的,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他亲亲她的耳垂,只好讲:“晚上也睡一起。” 岁好果然抬起来了脑袋,不困了,眼睛睁开,软语安排他:“今天记得早一点下班,去学校接我一下。” *** 岁好洗漱完换上中规中矩的睡衣出去吃早餐,她的三位舍友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个个脊背挺直。 正往桌子上放盘的是青藤街的熟人阿姨,厨房里做早餐的厨师叔叔听见她和舍友说话,专门出来和她打了声招呼,也是老熟人。 餐桌上,牛奶、吐司、溏心蛋、火腿、鸡胸肉、坚果有。 煎饺、油条、肉包、豆浆、鸡蛋饼、玉米、杂粮粥、水果也有。 阿姨忙完这里就上二楼去打扫卫生。 于观厘坐她左手边,和她坐同一侧。 他落座的时候,对面三个人明显神色都慌了慌,特别是方溪,在学校从不喝豆浆的她突然猛灌了一口豆浆。 于观厘今天身上这件看起来很柔软的棉毛衣,它的袖子有点长,遮住了他的半只掌,人显得特别温和又闲适。 高高瘦瘦、长手长脚、此时头发还是顺毛的人端起牛奶杯凑到了嘴边。 岁好听到了路乔乔情不自禁、特别小声的一句“oh my god”。 于观厘顿住,岁好笑了。 没过一会,有电话打来,于观厘放下喝了半杯的牛奶,端着送上来的咖啡暂时先离开了。 岁好瞧了眼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松了口气的三位舍友,清楚大概在她们吃完前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人不走,她们紧张。 人一走,她们又后悔,三个人恢复往常风卷残云的就餐模样,各各嘴中装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小声哀嚎。 “太帅了,我还想再看一会,各位,吃慢些?” “我!和!于!观!厘!同!桌!就!餐!了!我愿意出一百块,他要是回来,恳求哪位姐妹能舍身取义帮我拍照留念一下?” 方溪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信女愿把自己的前男友上供,恳求佛祖,菩萨,玉皇大帝能让时间倒回到十二小时之前。” “霸总竟然也喝牛奶。”路乔乔呜呜呜捂嘴巴,“于观厘在家和平时在学校里见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岁好爆料:“他不仅爱喝牛奶,吃鸡蛋还只爱吃蛋清,甜咸一定会分开吃,喝了牛奶确定早餐吃西式的话就一定不会碰中式,还会和狗生气…” 路乔乔放下手开始去捂心脏,“我该死的姨母心出来了。” 岁好干咳了一声:“你收收。”那她成什么了? 江帆菲:“一家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叫他一声妹夫,他敢答应吗?” “做梦吧你。”路乔乔和方溪异口同声。 岁好吃完早餐去楼上换衣服,她昨晚随手放在衣帽间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厚毛衣,又厚又软的牛仔铅笔裤,及膝羽绒服,围巾,地上放了一双看起来就很笨的雪地靴。 于观厘露了下头,语气淡淡地讲:“扔了。” ok。岁好换上臃肿笨重的衣服,没腰没腿没脖子,整个人仿佛一个圆滚滚的雪球。 对面就是学校,不需要于观厘再去送,岁好临走之前站在门口和于观厘吻别,她尝到了他口中的咖啡味。 “你胃不好,早晨以后要慢慢戒掉喝咖啡这个习惯。”岁好皱眉讲。 于观厘不吸烟,现在很少再去酒局,也不碰垃圾食品,有一点挑食但不影响健康,唯一对身体不好的生活习惯就只剩下早晨一杯咖啡。 他点点她额,调笑道:“还没开始同居,你就已经想好怎么管我了是吗?” 于观厘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下喝咖啡的这项权益:“喝咖啡之前我有喝牛奶,牛奶养胃。” 岁好无语瞧他,“您可真懂养生。” “没问题,我戒咖啡。”于观厘投降,跟她细数,“你戒奶茶,炸鸡,各种油炸食品,不能再喝酒,也不要像今早一样,熬完夜,凌晨四点要让我变出来一支眼霜给你涂。” “我熬夜爽得是谁啊。”岁好气到咬他。 *** 她们撑伞踩雪回去,三个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方溪讲了出来:“好儿,我们刚刚在学校群里看到一个消息。和你有关。” 岁好看向方溪。 今天早晨在学校都传疯了。 “昨晚于观厘在学校广场上揍了徐瑜扬。” 岁好顿时停下了脚步。 怪不得,她轻笑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从昨晚到今早一直都在藏着手。 岁好让她们帮她请上午一二节课的假,她转身往回走。 她从小学玩到现在的朋友施吟来电,岁好边接电话边在雪上留下一串脚印。 “好儿,微信群里炸了,都在讨论于观厘打人的事情,林图南说,他打得是你前男友。他这是为你打得架?” 不止打架。岁好坦白:“他昨晚在酒吧,好像被我吓住了,晚上我住在他那里,我说什么他都答应。” 岁好有些迷茫:“他坦白,说他在乎我。“ 她分不清于观厘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还说,他和沈春知是假的。” 施吟讲:“他之前不是还跟踪过你吗?” 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烤肉餐厅有包厢,徐瑜扬说去包厢,她都没同意,故意留在大厅吃饭。 “他好像要被你玩坏了。”施吟最后下定结论。 “好儿,你是不是又和他在一起了?你这次,还打算告白吗?”施吟问。 岁好左侧肋骨、最靠近心脏的那个位置好像痛了一下,她回施吟的话:“不会再告白。” 狼狈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再也不会将盛满爱意的整颗心捧到他面前。 于观厘说“他在乎她”和“他和沈春知逢场作戏”的话,岁好都持怀疑态度,不敢他一说她便信,前者她要看他日后的表现,后者她觉得太可笑。 世纪告白的盛大、沈春知的炫耀、他们之间的聊天截图、他为沈春知做到和林初的彻底撇清……每一帧她都记得太清楚了,让她根本没办法相信他的话。 如果他和沈春知是假的,还在乎她,那晚何必宁愿她误会,看她哭到脱水,他也不解释一句,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必亲自在她心口上划开一道口,伤口时常隐隐作痛,爱有多深,伤就有多深,就有多难愈合。 她倾伞,抬眼注视着那扇窗,雪花落在她脸上,很凉,岁好看了一会,她喃喃:“说能彻底放下,连我自己都不信。” 说罢她立马收眼低头轻笑一声,对施吟讲,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我还爱他,但也觉得伤口太痛,要套牢他,也要惩罚他。” 即使是天之骄子也有所谓的劣性根: ——得不到的才始终是日思夜想、抓心挠肝的勾人红玫瑰。 岁好从于观厘和沈春知这件事上得到了教训,教训让她最近半年学会比沈春知更淡漠、疏离、更让他得不到。 她步步为营。 果然,她亲眼看着,于观厘慌了、乱了、被她玩坏了。 猎物落网了。 在拉扯的爱情里成为下套、主导的一方就难逃心机。她要伪装成他得不到的红玫瑰,不会再让他被爱的有恃无恐。 *** 于观厘见她回来,有些惊讶,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岁好换鞋,脱下羽绒服和围巾,瞥了一眼他的手。 于观厘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将掌虚握成拳,收进了袖子里。 岁好将羽绒服和围巾交给阿姨,冷着脸不高兴地看于观厘,问:“这里有医药箱吗?” 他被她逼到沙发上坐下,阿姨拿过来医药箱,岁好坐在地毯上,握住他的腕,没让他再躲,将他的袖子一点一点地往上挽。 她倒吸一口气。 左手半掌处的四处骨关节全都通红积血,掌背上有好几道参差不齐的划伤。 岁好去撸他右手的袖,比左手还严重,擦伤一片,不用问也看得出来,是在地上擦破的。 要背着她,瞒着她,不能被她发现,有处理过,但处理得明显很敷衍。 昨晚无论在酒吧,车里,还是在他房里,光线暗,她都没发现他手上的伤。 他们俩又压又滚,他也不嫌痛。 岁好撕开酒精棉签,忿忿往他伤口上按,“徐瑜扬我俩都已经分手了,就算他抱别人,又不是劈腿理亏,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让你揍,还不还手。” 况且,徐瑜扬心里一直憋着不痛快。姐姐死脑筋,心长在于观厘身上,放不下,偏偏于观厘视而不见,没有回应。 再加上岁好和徐瑜扬分手,也是因为于观厘。 她看到现场视频了,二人简直是互殴。 于观厘“嘶”了一声,悄悄瞟她,装作不经意般开口的样子问:“你们怎么分手了?” 他们俩谁对谁都不是真心实意,分手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岁好手上劲狠了些。还不是因为你,招人爱又招人恨。 那人一边打主意想让她给于观厘和他姐创造机会,一边又管太多,总是不想让她多接触于观厘。 这不就是一而再再二三地踩岁好的尾巴吗? “情侣之间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岁好故意讲了这句话。 合?还要合?于观厘眼里的松快瞬间凝滞,他搭下眼皮,又很快抬眼,笑着抬手用手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 右手已经消完毒,岁好拿下按她脑袋的左手,给他这只手消毒,看到那枚他一直老实带着的尾戒,她又心软了,向他好好解释起来:“性格不合,就分了嘛。” 一个姐控,一个兄控,岁好不喜欢徐惠轻,徐瑜扬心里恼于观厘。他们是冤家才对,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于观厘点头表示赞同:“徐瑜扬就是闷石头,以后不要和这样的人谈恋爱。” 于观厘手上骨节和血管都特别明显,手指又细又长,原本戴起来刚刚好的尾戒,她消毒时仔细瞧了下,发现戒指竟然有一点松,岁好心里瞬间有些堵,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问他:“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于观厘前两个月情绪起伏不太正常,晚上经常睡不着,吃完药好不容易睡着就做梦,梦见他带着岁好,从飞机上跳下来,跳进了大海中间。 短短两个月,整个人是瘦了8斤。 “不合适就别戴了。”岁好讲。 “别。”于观厘拒绝,“习惯了,就戴着吧。” 小于董心里面其实也有很直的一面,男人嘛,又身为集团一把手,戴戒指这种行为,他总觉得不太man。 他以前确实是,去见岁好就戴上,不见就摘下来放时运然那里,摘了戴、戴了摘。 最近他变了。上一次摘好像是在三个月前,不知不觉就戴习惯了。 昨晚揍人它差点掉,于观厘一晃神,直接硬生生挨了徐瑜扬一拳头。 但,最终还是他打赢了,那小子被摁在地上那刻,于观厘整个人都是爽的。 接下来,他就知道了自己不该揍徐瑜扬,原来他俩已经分手了。 于观厘不得不承认,听徐瑜扬说分手那刻,他更爽了。 岁好打算日后用另一枚戒指换这枚。 她给他的手消完毒后和小风视频通话,受远程指导给于观厘的右手打了个蝴蝶结,将手处理完后,岁好开始爬上沙发掀他毛衣,她边掀边危险磨牙问他:“你昨晚不脱上衣,不让我看腹肌,是不是身上也有青了肿了的地方?” 于观厘来不及阻止,上衣就被她掀到了顶,露出了大半个背。 她一看,果然。 气他们打架打这么狠,岁好边使劲往他背上喷外伤喷雾,边拧他腰肉。 于观厘一边倒吸气,一边见她生气又故意逗她,转身也掀衣服直接将气嘟嘟的人罩在了毛衣里。 岁好倒在他身上,气到在里面直接开口咬了一口他的红果果。 于观厘:“啊。” *** 今天岁好课很少,只有上午一二节。 于观厘心安理得地自己给自己批了病假。 在沙发上闹大之后,二人回二楼主卧,岁好用手帮他疏解了一次后,又补了两个小时的觉。 醒来后就差不多到了中午。 下午两点半,吃完中午饭,他们一起步行去她宿舍,准备搬些书到他这里来。 上课时间,再加上天气太冷,校园里人很少。 书被岁好从宿舍搬下来后,就全被于观厘接了过去。 她带着羽绒服上有毛毛的帽子,围着围巾遮住了半张脸,边踩雪玩边将手伸进他口袋里取暖。 于观厘今天是和她差不多的装扮,她长款,他短裤白色羽绒服,都是牛仔裤,他脚上踩一双暖和的工装皮靴。 两个白乎乎的雪球滚在雪地上。 一个女生突然跑过来伸臂拦在他们面前。 吓到岁好差点没滑倒在雪地上摔一个屁股蹲,幸好于观厘及时揪住了她。 岁好拿双手往上扒拉了下盖住眼睛的帽子,看清楚眼前人的同时就听到徐瑜扬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他特别无奈地喊了一声“小姑姑”。 女生气喘吁吁,看着于观厘和走近的徐瑜扬耳语:“大侄子没错吧。我就说他是昨天晚上揍你的那个人,换了衣服我也认得出来。” 徐瑜扬暂时没理他小姑姑,而是看向岁好,唤道:“好儿。”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于观厘,但没讲话。 “好儿?”徐瑜扬小姑姑重复了一遍,猛然间恍然大悟,边仔细打量起岁好,边小声问徐瑜扬:“她就是你前女友?” 见岁好看她,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姑露齿灿烂一笑,向岁好友好地摆手打招呼:“嗨。” 和岁好“嗨”完,徐瑜扬小姑姑扫了一眼于观厘,又向徐瑜扬小声道:“她身边这位,该不会就是,她那位哥哥,欺负过惠轻的渣男吧?”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于观厘,附徐瑜扬耳边讲:“啧,也不怎样嘛。要不要小姑姑帮你姐弟俩报仇?” 徐瑜扬阻止她:“别。” 岁好无语。突然拦住他们却不讲话,边打量边嘀嘀咕咕。 于观厘这时握住岁好的胳膊,他面色冷淡,牵着她要绕过面前这两个人。 小姑姑猛然左跨一步,再次拦住了要走的岁好和于观厘。 她先看着于观厘讲:“于董?” 于观厘皱眉。她脸上好多小痣。 “我大侄子昨晚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姑侄俩好久没见面我抱他一下怎么就惹着您了?您突然上来就将他打了一顿,您就算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欺负人吧。” “咱们要不然找个地方,聊一下我侄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找个地方,我们大人之间聊赔偿,顺便放两个小孩单独谈一谈。” 徐瑜扬拽她胳膊想拉她走,这位小姑姑边用手推着自己的大外甥,边又十分友好地看向岁好,语气友善地继续说:“让吵架的小情侣好好谈一谈,顺顺利利地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重归于好,对吧,好儿。” 岁好拧眉冷眼看向这位女生。 于观厘冷扫徐瑜扬。 他们同时,岁好:“没什么好聊的。” 于观厘:“有什么好谈的?” ※※※※※※※※※※※※※※※※※※※※ 来啦,这章发红包~评论破400,收藏破200的红包? 感谢在20200421 02:57:19~20200424 23:5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yingdzly 4个;迷上 2个;岁好最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逗比叶 10瓶;冬冬 5瓶;南希 4瓶;草莓软糖、镜宋山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4 章 徐瑜扬赶紧把他小姑姑拉走了,临走之前最后一瞥,他在于观厘和岁好身上来回了一遍,最终,目光定在了岁好脸上。 他讲:“回头再联系。” 于观厘的眼神更冷了。 “你这个闷吃亏的性子啊。”小姑姑被拉着走的时候无奈地点着徐瑜扬的胳膊道。 徐瑜扬脸色又臭又闷,压低声音夹着冰块对他小姑姑讲:“以后别再偷看我日记。” 小姑姑气结了一瞬,立马反驳徐瑜扬:“要不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还瞒着家里人交女朋友,我能偷看你日记吗?” “不看还不知道你姐弟俩被欺负成这样呢。”小姑姑毕竟比徐瑜扬大上个五岁,她安抚自己不能和小孩子置气,很快,又对徐瑜扬好声好气起来,“我也是关心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大侄子眼光就是好,交的女朋友很漂亮,我给你出主意帮你追回来她,给你赎罪行不行......” “不需要,你还是赶紧回首都吧。”走过拐角,徐瑜扬就放开了他小姑姑的胳膊,他脸色不虞大步向前快走,直接将人甩在了身后。 小姑姑跺跺脚,原地逗留了一会,偏头又朝那两个人的背影匆匆瞟了眼后,就朝徐瑜扬追了上去,“呀,你这个混小子,亏我专门又跑来一趟,来给你出气,你是想气死我吗?” 这边两个人听到了那声“混小子”。 于观厘脸色终于好了点,一边走一边讲:“确实是混小子。” 岁好抬头瞥他一眼,心里暗道,你们俩半斤八两,你更是招蜂引蝶的混蛋。 于观厘也看她,他嘴角扬了起来,温和问她:“看我干嘛?” 岁好说:“你很认同她的话吗?”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并不单纯的心思,岁好眼睛眯了起来,问于观厘:“你觉得徐瑜扬小姑姑怎么样?” 于观厘:“呃。” 他经历得多,什么小把戏都见过,那位小姑姑行为举止夸张,想引起注意,又要和他单独聊。 “没注意,所以也就没什么感觉。”于观厘讲的是实话,他全程都在冷飕飕地放冷箭,防着狼别把她叼走,哪还有心思分给毫不相干的人。 于观厘说完,认真问岁好:“你需要我有什么感觉?反感?讨厌?无语?还是抵触?” 岁好嘴角小弧度地弯了下,轻轻“哼”了一声。 她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可以放他一马。 回到住处,还没开门,就先听到了里面的汪汪声。 她才出门半个小时,丢丢已经被送来了。 岁好惊喜地进门,狗汪一声,蹬腿快如闪电,一瞬间就冲到他们面前,开始摇尾巴。 她蹲下,开始盘他。 小风也来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向岁好控诉自家老板:“好儿,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老板,我不想异地恋。” 小风以后也要陪他们俩住在这边。 岁好知道小风讲的是玩笑话,她笑眯眯地回:“你们老板年纪这么大了还学小学生打架,动不动就受伤,胃不好还不改饮食习惯,没你在,我怕他英年早逝。” 小风点头附和,问岁好:“我老板要真是这种结局的话,我以后可以带着修平跳槽到你家去工作吗?好儿。” 于观厘把手上抱的书“砰”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他冷冷瞥小风,道:“我本来都已经打算着,要把庄园借给你和修平当结婚场地。” 小风立马求饶,她拿起包,迅速开溜,“老板,您消消气,异地恋,我最喜欢异地恋了。” 她说:“我先滚了,就在楼下,随call随到。” 于观厘不喜欢别人进驻私人领地。 时运然风驰电掣已经和楼下签好了租房合同,除了小风,还有从青藤街调过来的阿姨,厨师,狗保姆,也都住在了楼下。 他一个人的话怎样都行,有时候连住都是在公司里,没人伺候也无所谓。 这次兴师动众,连小风都来了这边,还不都是为了照顾岁好。 小风一走,两人一狗呆了没一会儿,于观厘搂着岁好的腰坐在沙发上,看她逗狗的时候,时运然和他那个表妹一起来了。 二人先进来,随后一排排整齐挂满男女装、女士包的衣架,一摞摞鞋盒,宝蓝丝绒盘上陈列着一块块名表、一根根首饰,成箱未拆盒的化妆品接连被小心翼翼推、抬、端、抱了进来,路茗言引着穿着鞋套的工作人员,一行人颇为浩荡直上二楼。 时运然把带来的文件递给于观厘后,就蹲下来和岁好一起撸狗子。 等动静停下来以后,路茗言走在最后,从二楼下来,岁好窝在于观厘怀里抬头,刚巧和楼梯上的她对视了一眼。 她朝岁好再次礼貌点头弯唇一笑。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像刹不住闸一样,待人全都走后,丢丢也被牵到楼下,二人从一楼沙发上一个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滚到了二楼主卧里。 今天,他们性致太高了。 床头柜上放了几盒避孕套。 于观厘去洗手的时候,她趴在床上,翘着光腿将一盒勾了过来拿到手里看说明。 明明对她很有感觉,还是不做到最后一步,这东西买来也用不上。 于观厘走到她身旁,湿手抽走了她手中的盒。他又放在柜上,然后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干净手指上的水珠。 接下来,他从盒中,拿出来一只,撕开,取出,它被他慢条斯理地缠在了左手中指上。 岁好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于观厘低头看着她倏然一笑。 他倾身上床压了上来埋在她耳上啃咬,讲:“把腿打开。” 他怕她把自己交付给他日后会后悔,积攒多年的欲望汹涌而来,于观厘忍得很辛苦,才始终没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她好奇又有些渴望,他小心着点,打算也给她些乐趣。 那是一双懒懒交合就让人受不了要流鼻血的手。 是用来拿钢笔,签文件,三笔两划间就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手。 而这样一双手的一截指节成为将她和他连为了一体的桥梁。 岁好紧紧地抱住于观厘的脖子,汗从她额上滑落到脸颊,不是窗帘在晃,是她迷离起来,眼前出现晃晃悠悠的白光。 她从帘缝中窥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远远地能看到学校最高的那栋楼楼顶落的白雪和坐在教室窗边上课的学生。 他此时明明该在公司,她也该像那些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而他们却正在以过分亲昵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真是感觉有些荒唐了。 楼下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砰砰乱响,她神经都绷了起来。 岁好推他胸膛,迷茫紧张地看着他。 贴在她腿根的尾戒很凉,他没停下,指头反而配合着楼下的动静时浅时深一点。 于观厘浅啄她唇,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人上来。” 他给她解释在干什么:“楼下正在将藏酒室腾出来,改成给你的乐高房。” 本来也没几瓶酒,空着不如留给她收集玩具。 她妈妈总嫌弃她买乐高像集邮一样。于观厘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乐高,爱拼爱收集,除了有一整面墙的乐高人仔,至今青藤街六楼还放着一辆1:1乐高版的蝙蝠车,她这个兴趣也算是跟他开始的。 最近几年他忙起来就不怎么玩了,岁好反而一直没停下这个爱好。 她这一刻顾不得再多想别的,紧张让她的身体愈发敏感,很快,最后一刻,岁好抓住于观厘的头发,死死抱住了他的头颅。 于观厘下床丢完垃圾,重新上床,她化成了水,无力地窝在于观厘怀里。 他身体力行告诉了她,避孕套不止用在一个地方。 日子仿佛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她上学,他上班,放了学下了班吃完晚饭就一起出去遛遛狗,一起拼乐高city,晚上再在一张床上折腾几下。 一周之后,岁好刚推开校艺术楼的门,一眼就先瞟见了坐在大厅休息椅上的徐瑜扬。 她收回目光,没再看他,继续向里走。 徐瑜扬跟了过来,“我小姑姑已经走了,那天她要惹你不高兴了,我替她向你道声歉。” 岁好冷淡道:“她走不走又不关我的事,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于观厘和我姐之间的事,以及我和你的事都不是我告诉她的。” 岁好停下,偏头淡淡朝他勾唇一笑,“哦。” “说完了吗?”她继续走,“说完就走吧,别耽误我带人练舞。” 徐瑜扬突然抓住她的腕,岁好踉跄着,在他手上挠了几道,没用,还是被他拉到了安全通道里。 她气到拿指尖狠狠掐他。 他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就是不放她,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又和于观厘在一起了?” “这关你什么事?”岁好也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你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吗?” 徐瑜扬把她的手腕捏得生疼,“你当初之所以同意和我谈恋爱,就是为了气于观厘吧。” 他看着她,嘲讽轻笑了一下:“岁好,除了你,我没对其他女生好过,而你呢,大方温柔,人人称赞。为什么唯独就只对我这么坏呢。” 岁好也看着他,莫名觉得好笑,“徐瑜扬,你姐不是女生?” “别拿着你自以为是的好,来我面前装深情。” 她拿另一只手推他拽她手腕的那只手,“你这个姐控,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那也比你上了自己所谓的哥哥强。”徐瑜扬昏了头。 岁好手不动了,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甩起包使劲往他身上砸去,“你去死吧,王八蛋。” 几分钟后,岁好打完,动作漂亮地收包,捋了捋头发,徐瑜扬俊脸难看,原本抓她的那只手正捂着额。 岁好倚墙歇着,看他了一会,讥讽道:“姓徐的,我们好歹有过一段彼此都不走心的恋爱,你要不要我给你点爱情方面的忠告?” 徐瑜扬看她。 岁好红唇一弯,“你不改姐控的毛病,就根本不值得拥有女朋友。” 她说完笑意立垮,冷下脸,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刚进舞蹈社,有女生跑过来告诉她:“学姐,有人在休息室等你。” 徐瑜扬推门挤了进来。 女生“呀”了一声:“徐瑜扬,你额头怎么那么红?” 徐瑜扬瞥岁好。 岁好觉得徐瑜扬还跟来,是有病。 徐瑜扬看着岁好此时在社团成员面前又温软下来的侧脸,道:“学姐,我不是受虐狂,不是再来找虐的。我作为舞蹈社的社员来这里,跟学姐练舞上课,这没毛病吧?” 岁好想起来了,他当初为了追她,连舞蹈社都进来了。 “没毛病。”岁好叮嘱小学妹,“我去趟休息室,他好久没来了,你先带他下叉压下腿。” 小学妹闻言吃惊地张起了嘴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道:“好。” 众所周知,徐瑜扬当初是零基础进的舞蹈社,谁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没进休息室,已经有人闻声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林图南这位大佛她好久不见,岁好笑道:“稀客呀。” 徐瑜扬安静了,眸子沉了下来。 林图南墨镜一摘,问:“最近周末怎么也不回青藤街了,观厘哥不在,你也不在。” 他目光灼灼盯她。 岁好当着众人的面,笑盈盈回林图南:“我妈都没你管得多。” 她话音刚落,后面又出来一人,娇笑着指责林图南:“可不就是嘛,自己周末都不回家,有什么资格管好儿。” *** 小于董最近在办公室里特别爱板脸,很严肃。 虽然不至于整个集团大楼每个人都被他搞得紧张兮兮,但总裁办最近的气氛确实有些小心翼翼。 于观厘今天例行板完脸后问时运然:“够不够冷漠?” 时运然无语了。 这位老大之所以最近很冷漠爱板脸,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项目不达标。 而是,单纯想让自己拥有一张冷漠脸。 他习惯见人嘴角先勾出得体温和的弧度,于观厘如今是下定了决心要摒弃这个习惯。 这还要从前两天说起。 于观厘前两天晚上和岁好出门去遛丢丢,碰到同小区的一位男士也在溜,狗需要社交,两只狗当场就玩在了一起。 三个人当时在一旁,男士显然不认识于观厘,先打开话题,对他们讲:“两位看起来特别般配。” 岁好看于观厘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男士笑着说:“这位是我哥哥,不是男朋友。” 那位男士瞬间两眼放光,立马开始对着岁好献起了殷勤。 于观厘几次三番拉狗抗议要走,两人全程无视,岁好浅笑温柔,一直耐心聆听着。 于观厘磨了一会牙,最终忍无可忍,直接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一口,然后冷漠地看着男士讲:“见过可以亲嘴的兄妹吗?” 就算清楚她可能是故意在气他,但这件事之后,于观厘也总算是看明白了一个道理。 长得好看,又对谁都温和周到脾气好,这……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在招蜂引蝶。 改。 他改。 带着岁好改。 岁好小天蝎,天性偏冷淡,她跟他学,硬生生在人前温柔了这么多年,维持人设,脸上带一副壳,又累又辛苦。 岁好在偏执学他这件事,于观厘有时候觉得她很傻,让他很无奈。 却又傻到,可爱。 他要带她回归本性。 时运然:唉。 温柔与冷漠。 人们夸人的时候,肯定是说,你真温柔。 没人会夸,你真冷漠。 时运然:唉。人家好不容易学您个优点,您又想尽办法要把人家带坏。 ※※※※※※※※※※※※※※※※※※※※ 感谢在20200424 23:58:38~20200430 17:5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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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心头乱七八糟地坐了半个钟头,根本没胃口吃饭,楼下将丢丢送了上来,狗子看不懂人的心情,只知道主人要带它出去遛弯的时间到了,它像往常一样,欢快地扑到于观厘身上。 于观厘摸摸狗头,失笑一声,对丢丢讲:“好吧,既然想去,那就带你去找她。” 他站起来,牵住狗绳,临走之前,他复杂地盯着那束玫瑰花看了一会。 然后,他收起心里和眼中的纠结,将花也带上了。 到了楼下,花被于观厘扔在了垃圾桶里。 *** 晚上七点十五,林初上车之前抱了抱岁好:“好儿,明天见。” 岁好点头轻嗯了嗯,目送林初上车之后,车旁只剩下她和林图南。 林图南转着车钥匙,从倚车的姿势直起身子,他走到岁好面前,轻瞥自己姐姐一眼后,靠近岁好耳旁,压低声音问:“于观厘就这么好吗?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他恨恨地在她脑袋瓜上轻轻点了点,“没出息。” 岁好也觉得自己没出息,她这将近二十年里,什么大风大浪都没遭遇过,唯独在爱情上坎坷了点,被林图南这么一讲,她竟然有些心酸了,眼里闪泪光,嘴角却笑着问:“你没把我和他的事告诉初初姐吗?” 林图南叹了一口气:“唉。” 他揉揉她头,“放心吧,哥给你兜着呢。” 林图南总觉得林初接受不了于观厘和岁好搅在了一起这件事,林初脾气还不好,他怕林初迁怒岁好,一直都憋着没说过。 岁好也叹了一口气。 早晚要让林初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不如林图南告诉出去了呢,省得她一直内心煎熬着了。 林初降下窗对林图南讲:“我还预约了美容,你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非要大晚上的在这杵着,不仅耽误我的时间,还耽误好儿去吃饭。” 林图南:“走走走。” 林图南对岁好笑了下,最后讲道:“我比徐瑜扬强,于观厘不一定能揍得我,这次只能你虐他,他要敢像上次一样,我一定揍他。” 岁好牢牢地看着林图南:“虽然明白你可能就是嘴上逞英雄,但,还是谢谢你啊,林图南。” 舞蹈社今晚有聚餐,林初以为岁好也会去。 她其实不去,两个人走后,岁好转身,就看到了躲在阴暗里,倚在墙上,离她有十几米远的徐瑜扬。 徐瑜扬走过来,讲:“走吧,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宿舍。” 她不住宿舍了,但岁好什么都不想和他说,徐瑜扬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迈脚,岁好一语未言,直接朝反方向走。 徐瑜扬返身追了上来,又要去拉岁好的手腕。 还没拉上,一只大金毛飞奔过来,冲着徐瑜扬呲牙咧嘴汪汪汪。 面对这只来者不善的狗,徐瑜扬后退一步,岁好蹲下来抱住这个宝贝,她简直爱死这个宝贝疙瘩了,岁好边揉狗头,边朝它冲过来的方向的看去。 于观厘渐渐走近,他无视徐瑜扬,一手重新牵起狗绳,一手拉住岁好的手。 岁好跟着他站了起来。 于观厘冷漠地错过徐瑜扬,牵着岁好走,岁好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于观厘淡淡回:“刚到。”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岁好问:“你又在生气吗?” 她其实最近有点恶趣味,竟然挺爱看他生气的,她觉得于观厘生起气的时候既真实又生动,她反而不太喜欢他在她面前只温和笑。 “没有。”于观厘表情缓和了下来,他问,“舞蹈社在忙什么?” 岁好想了一会,才回道:“校庆。二月份的校庆舞蹈社要出一个节目,最近晚上都要带着他们练舞蹈。” 除非故意试探,或者吵架的时候,没人会愿意在其它时候提到对方的前任。 于观厘点点头,又问:“明天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岁好的手心被他握得有点出汗了,她讲:“不要。” 她抬起头看向于观厘,狠下心微笑讲:“毕竟,我们在人前只是邻家兄妹,其实根本就非亲非故,被学校里的其他人知道我们住一起,不太好吧。” 于观厘突然停下,不走了。 他像想不清楚到底该不该把那束玫瑰花交到她手上一样,此时此刻,他依然在想不清楚的状态下开口:“男朋友……” 于观厘脑袋里有点乱,他顺着自己内心最直接的想法脱口而出:“就,像学校其他情侣一样,男朋友来接女朋友放学,我们作为情侣同居,这样,就没什么不好的……” 岁好依然微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她要是承认,就太便宜他了。 很快,于观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继续说了,将心底过于便宜他的想法全收了起来。 他要饱受心理上的煎熬,继续赎罪。 于观厘第二天下班和林培风一起去停车场的时候,极其罕见地在林培风面前提到了林初。 “你问她最近在干什么?”林培风觉得稀奇,“怎么突然提到了我妹妹。” 于观厘回:“只是最近经常听到你给她打电话。随口问问。” 林培风说:“好儿没告诉你吗?初初最近要跟着她学舞蹈。” 于观厘闷闷的,岁好要是告诉他,他也不至于变相来找林培风打听了。 昨天果然又是个小骗子。是对他不放心?还是不想让林初知道他们的其它关系。 于观厘其实并不想被藏着掖着。 “刚好我要去看看林初,一起走吧,路上说。”林培风讲。 车往s大行。 林培风路上和于观厘倾诉式地谈了点自己的弟弟妹妹。 “林初经历过我大伯的事以后,成长了很多,起码不像以前,认为地球该按照她的想法转。” “甚至,说要靠自己,开始发展事业。” 虽然她所谓的事业在林培风看来只不过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她想参加选秀,做偶像。” 林培风也有点无奈,“唉,你也知道,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不愿意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妈不太乐意。我妈本来就是娱乐圈出身,生了图南之后我爷爷才同意我妈进门,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富太太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就特别不愿意初初进娱乐圈。” “两人将家里闹翻了天,也没闹出来个结果,初初离家出走,我妈断了她经济来源,最近都是我给她钱,她去报团学舞,我妈闻讯赶过去威胁得舞蹈老师都不敢教她,所以,她只能找上了好儿。” “我妈还不知道好儿在学校里还参加了舞蹈社,不知道好儿跳舞跳得好,还以为林初是去找好儿去诉苦去了。” 林培风和他妈想得一点都不一样,于观厘也听出来了,“你很支持她?” “对。”林培风当然很支持,“起码比她回国无所事事强,况且她自己还蛮喜欢音乐,国外四年学得也是这方面,并且送她去选秀节目,就靠她自己,谁也不帮她,她要能熬过呆在里面的6个月,也算是对她的一种锻炼。” “并且,图南也和她一条心,他最近为了林初,都开始学习管理家里的影视公司了。” 林培风简直是对自己弟弟妹妹最近的改变和上进乐见其成。 s大离公司并不是很远。 二十分钟就到了。 于观厘虽然不经常来学校,但他记忆力好,来过一次的地方就记得在什么位置,怎么走。 他带着林培风过去。 巡着练舞的音乐声就找到了舞蹈社,一位小学妹开的门,看到于观厘当场懵住。 小学妹呆头呆脑地叫了于观厘一声“学长好”,全程神游一样指了指楼上,告诉于观厘,他们副社现在在三楼304舞蹈室。 惊讶。 岁好满头汗,被推门而入、突然出现的于观厘吓了一跳。 更惊讶的是林初,她都有8个多月没见过于观厘了。 男人还和以前一样衣衫整齐,整个人精致优雅,却愈发成熟,看起来更有魅力。 猛一出现,就让林初意识到,她确实还对他念念不忘。 “呵。”林图南瞟到来人也惊讶。 “歇一会吧,好儿。”林初不想练舞了。 舞蹈室有空调,温度高,岁好指导林初跳舞出了一身汗,她上身短袖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很白一截有马甲线的细腰。 她气喘吁吁,见来人没去迎,而是去远一点的地方拿水喝。 岁好站在那里一边擦汗一边喝水,始终没看于观厘。 场面有点复杂,她一时没心理准备,得缓缓。 于观厘看岁好。 林培风将卡给林初。 林初:“谢谢哥。” 然后她看向于观厘,顿了下后道:“好久不见。” 林图南原本在地上坐着,陪人练舞,他此时从地上站起来讲:“刚好,可以来斗地主了。” 林初的问候和林图南的玩笑话,于观厘都没理,他直接走向岁好,到她身旁后就去碰她手中的水。 果然是凉的,于观厘皱眉,讲:“你不会喝点热水吗?” 他往下瞟一眼她的腰,又问:“你不冷吗?” 岁好懒懒看他,就不好好回他的话,而是讲:“你不热吗?” 于观厘反而笑了,“那我脱了给你穿?” ※※※※※※※※※※※※※※※※※※※※ 感谢在20200430 17:54:19~20200502 02:2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dyingdzly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他的柠檬精 10瓶;西格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6 章 “你们俩的感情还是像以前一样好。”林初笑着过来了。 岁好收回和于观厘对视的目光,就地坐下。 上赶着来见前女友,她倒要看看,他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于观厘跟着她直接坐在了地板上,西装裤紧绷起来,显出他结实修长的腿型,更加展现出他成熟男人的一面。 他挨她而坐,中间距离不超过一个拳头,于观厘的目光就一直没从岁好腰上离开,他刚坐下,就要去解她腰上打得那个结。 岁好闪身,咬唇拿眼瞪他,“你干嘛?” 于观厘对她的抗拒置之不理,她闪,他手就追了上去,抓住结的同时还故意拿冰凉的手指摁了下她的腰。 岁好哆嗦了下,看他的眼神更凶狠了。 结还是被他扯开了,于观厘给炸毛猫理直下摆后,眼里这才终于浮出舒心的神色。 衣服就该规规矩矩穿在身上。 林图南不是男人吗? 林培风不是男人吗?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别的异性面前露腰算什么事嘛。 林初目光一直投在他们二人身上,看到后边笑着打趣边也要坐下,“你们俩之间的感情,我真是从小羡慕到大。” 林图南已经走过来了,他嫌弃地踢了踢要坐下的林初,道:“林初你还好意思坐?两个月后,你是骡子是马就要被拉出去遛遛了,还不赶紧去练啊。” 林初往外挪身子躲了下林图南的脚,她一只手掐住林图南抬起的小腿,咬牙切齿微笑着讲:“你姐我就歇两分钟,不行吗?” 林图南顺势挤在了于观厘和林初中间,他没去在意那只还被掐着的小腿,而是手举着一副扑克牌,以一种特别别扭的姿势凑到于观厘眼前说:“观厘哥,我看她们俩练舞特无聊,你和我哥来得刚刚好,待会咱们要不要来盘斗地主?” 林初剜了眼只知道玩玩玩的弟弟,她怏怏地放开林图南的小腿,只能坐在了他身旁。 “可以啊。”于观厘回答林图南,他瞧眼岁好,“一盘多没意思,手感都上不来,不如玩到她们练完舞为止?” 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全程装下去。 林培风无声瞅了会眼皮子底下这四个人,然后他又默默地坐在了林初和岁好中间。 岁好闻言一怔。怎么着,你还非要在前女友面前刷存在感,她顿下问道:“哥哥前些日子不是养了一条很宝贝的狗吗?我听说那只狗脾气很奇葩,每晚7点都必须要你带着准时去遛弯。” 回去遛狗去吧你。 于观厘也不拆穿岁好,温柔和煦微笑着对她一字一顿道:“看来你很了解哥哥那只叫丢丢的狗。平日里没少见吧?” 他顿下:“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它还有更奇葩的一点,一个人溜它的话,它必须要7点去,要是两个人,它就变了,喜欢8点去。” 岁好:“是吗?”您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林初知道于观厘早些日子养了一只金毛,颇受宠爱,养得极为精细,头一次听到狗的名字,她只觉得“丢丢”二字过于可爱跳脱了些,于观厘这人向来不识人间烟火,平日里吃穿住行都颇有格调,实在是让人想象不到他不仅会养一只奇葩狗,还给狗取了这样一个与他形象太不符的名字。 林初适时插上了话:“是挺奇葩,名字奇葩,行为更奇葩。” 她说完便不待旁人说话就将话题一转,“大家好久没聚这么齐了,既然都要待到我们练舞结束,不如结束后一起去吃个饭?” 林初最近几年交得男友、认识的男性朋友并不少。 有对她深情款款转身就劈腿睡了她朋友的海王,有明明看起来是高富帅却一分钱都不舍得给她花的装b男,最让她受不了的一任是脾气暴躁易怒爱摔东西仿佛有狂躁症的家暴男,认识的男性朋友里更有几个聊天谈话间总爱以打过女人为吹嘘的资本。 她交过唯一一个性格堪称完美不错的男朋友还是个小白脸,只会叫她“姐姐”撒娇和她要钱,连点光明正大赚钱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特别是,当林氏从山顶跌到半山腰,林初从首富侄女变成s市一抓一大把的普通富二代后,连同小白脸在内,几乎全都在背地里嘲笑过她。 若说林初恨过于观厘吗? 她恨过。只恨他当初大张旗鼓地追求沈春知,干净地撇清掉和她的关系,让她在圈子里沦为笑柄。 她大伯说,林氏是着了于观厘的道才沦落到如今再也爬不起来的地步。 林初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反而没办法感同身受她大伯对于于观厘的那种势不两立咬牙切齿的恨。 林培风说,她这一点上的没心没肺和林图南倒像姐弟俩。 她恨过,但恨得极短,特别是在她渐渐认清她那一群狐朋狗友和一个个前男友后,对比之下,更显得于观厘这个人太可贵。 大方温柔体贴极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不会像她认识的那些个男人一样,做聊骚好几个、打女人、背地里嘲笑人等这些low到爆的行为。 她渐渐的也就不恨了,反而有些悔不当初,后悔之前就不该,放着于观厘这样的男人不要,非要去花花世界里踩狗屎。 林初才刚想完于观厘温柔体贴,就听到他冷漠无情头一个拒绝,驳她面子,不温柔体贴地冷淡道:“不好意思,还要回去遛狗。” 林初闻言只觉得太尴尬,听于观厘这话的意思是,和她一起吃顿饭还没他遛狗重要? 岁好狠狠用手在后面拧了于观厘腰一把。 你这一会知道去遛狗了? 于观厘吃痛“啊”了一声,直接当着林初的面扭头问岁好:“你拧我干嘛?” 原本都没人注意,经他这一提醒,岁好顶着多道目光,缓缓将手从于观厘腰上收了回来,她颇为不自在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林培风这时笑着出声道:“不是要打牌吗?怎么还不开始?” 林初却对林培风的话仿若置若罔闻,她抬头倏然一笑,像是和于观厘杠上了,问:“最近在忙什么?” 于观厘动了下眼皮,对这一会儿林初讲的话头一次破天荒好好答了,他面无表情地认真说:“在追人。” 岁好睫毛轻轻颤动起来。 林初懵了,度过惊讶劲后,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想知道:“追上了吗?” 于观厘淡淡道:“这要去问被追的人。”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大家应该还认识。”林初难得瞧见了一点端倪,她扭头看向岁好,“好儿知道是谁吗?” 岁好受不了这种煎熬,她略微沉思了片刻,便出言道:“我……” 林图南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他一脚又踢上林初,讲:“林初我给你掐着点呢。两分钟到了,赶紧去练舞。” 林初气到往林图南身上拍了一巴掌,骂骂咧咧地骂了好几声“小兔崽子”后,才气冲冲地站起来继续去学动作去了。 林初能猜到对方大概是她认识的人这种程度已经算是脑袋突然灵光一闪的结果,岁好教她动作时林初小声和岁好耳语,时不时地就蹦出来一个名字,问岁好是不是下一个沈春知? 岁好到中途就已经受不了,她道:“初初姐,我们好久也没在一起吃过饭了,我哥不去,不如今晚结束后,图南咱们三个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林初当然道:“好啊。” 这边水深火热,那边三个男人还真煞有介事地玩起来了斗地主。 林培风丢一对q,叹:“唉。” 林图南丢一对a,叹:“唉。” 地主于观厘气淡云轻放下手中最后两张牌,王炸,他心情不错,道:“赢了。” 上一秒还算和煦的脸色却在下一秒,随着推门而进的人冷成了冰块。 徐瑜扬没想到3楼舞蹈室这么热闹,他一愣,顶着几道或探究或好奇或无语,还有一道最难以忽视、如芒在背仿佛要刺穿他的目光,进门。 他面不改色地关上门。 岁好停下动作,拿和于观厘一样淬了寒冰的眸子看他,问:“你来干什么?” 徐瑜扬找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下,回岁好道:“楼下她们几个都不愿意教我,让我上来找你学。” 岁好冷冷问:“女生跳的舞你也要学吗?” 徐瑜扬余光就注意到林初正在翘屁股,他往另一旁偏了下眼,不看了,就单独坐在那里酷着一张脸,张了张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岁好:“不学还不走吗?” 林初:“别啊。” 她觉得这位酷着脸却红着耳根,一看就知道喜欢岁好的小男生还蛮可爱的。 徐瑜扬也默默垂眼,装没听见,岁好让走,他也不走。 岁好扫过四个人,头疼扶额无奈地问:“你们不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很碍手碍脚吗?” 于观厘听到她嫌弃,头一个出声道:“我可以坐远一点,不说话。” 岁好气笑了,他在,才搅乱了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水面,他看起来就很碍眼。 林初却和岁好想的不一样,“好儿,就让他们待这里吧,我刚好能把他们几个当台下观众,提前适应下。” 林初这么一说,岁好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林图南朝徐瑜扬举起一张牌,他早看他不爽,想在玩牌上虐他,问:“来不来?” 徐瑜扬犹豫了下,就坐了过来。 林培风牌技不好,退场让给了徐瑜扬。 于观厘神色严肃起来,林图南没想到徐瑜扬倒是蛮会玩,接下来三个人硬是把一盘牌玩出来了闪电带火花。 明明徐瑜扬是地主。林图南和于观厘本来该是队友,于观厘却: 一开始徐瑜扬出一对3。 林图南:“对6。” 于观厘面不改色地再次丢下整局最大的牌,王炸。 林图南:……我对6而已,我还是你队友…… 打架先开大? 出牌先出炸? 再来几圈,林图南才总算看明白了,于观厘根本就没拿他当队友。 玩到中途,林图南紧皱眉头,徐瑜扬目光灼灼,于观厘面色冷淡一如既往,三个人各自为营,林初又不学了,围过去看他们打牌。 于观厘坐角落里,他们打牌的时候,林初偶尔在他身上停一眼。 以前他们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名女生匿名在学校论坛上发表了一篇关于于观厘的文章,那篇文章曾经在学校里广为流传了一段时间。 林初仍记得。文章中将于观厘形容成月,说他其实是清泠泠遥不可攀的天上月,而他们眼中看到的他却从来都是水中月。 一轮虚影温柔地晃在水中,天上月够不着,水中月却好像人人都近在咫尺。 都能捞得到。 于是,无数人去了。 于是,无数人发现,指从虚影间而过,够到的其实还是一场空。 如今他冷淡,嘴角不再有温柔的弧度,她看着他,仿佛就像是站在冬日雪地里抬头遥望清冷的寒月。 让人觉得寒,让人够不着,让人遥不可及。 林初曾以为自己是为数不多够到过月亮的人,这一刻她才明白,她当初拥有的也不过是一轮水中幻影。 岁好默默站了一会,谢子纯推门而进,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进来走到岁好身旁,很快扫过一眼坐在一起打扑克的一堆人后就不再看他们,谢子纯抬手将剧本递给岁好,看着她笑道:“听舞蹈社的学妹说你在这里,我就上来了,来给你送剧本。” 于观厘抬起头,看到岁好接过来谢子纯手中那厚厚一摞装订在一起的纸张。 谢子纯讲:“剧本和以前一样,还是在你给我的初稿基础上改的,你看下我改过的这版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岁好曾经把对于观厘的幻想揉碎在很多纸张上,沈春知一事后,她曾把那堆纸全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和谢子纯的交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谢子纯捡起她丢掉的东西,弹掉上面的灰,细心看过一页后,他温柔笑着对她讲:“你很适合写剧本。”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写你心里的故事?写完我可以帮你改。” 他温柔起来,就有点像于观厘。 于是,岁好当时说:“好。” 谢子纯把她写在废纸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搬上了大舞台。 她后来又乱七八糟地写了一些,他总能把她无厘头的小片段串成跌宕起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的爱情故事。 她认为谢子纯应该去当作家。 谢子纯没久呆,送完剧本就离开了。 林初今天静不下心去练舞,岁好也静不下心去教,索性他们牌打完后,岁好就结束了今天的教学工作。 她让他们三个男人先走,她和林初待会去更衣室洗个澡换下衣服还要一起去吃饭。 于观厘没说什么头一个走了。 却在岁好稍微整理了下舞蹈室最后一个关灯离开的时候,一个人在灯灭的瞬间推门,关门,锁门,连抱带拽把她拖到墙边,抵她在墙上,在黑暗中狠狠堵上了她的唇。 岁好抗拒地推他。 于观厘禁锢住她的腰,牢牢将她乱动的双手紧紧抓在另一只手里,亲吻了一会后,岁好身体渐渐软了,她老实下来,不再乱动,开始乖乖将手挂上他的脖子,踮脚慢慢回应他。 他吮着她的舌尖沙哑地问:“哥哥今晚表现的怎么样?” 岁好将他舌抵了出去,她从他唇上离开,扒下他的外套,隔着薄薄的衬衣对着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前女友对你念念不忘,你很骄傲吗?” 她不久前拧他一把他就痛出声,她这一口咬得极狠,他连声闷哼都没有,于观厘下巴抵她头顶,眼神幽暗,将她按在怀里,手顺着她的背轻抚。 她不仅有对她念念不忘的前男友以及林图南那小子。 如今还来了个谢子纯。 于观厘一手按亮灯,眯眼看着她问:“为什么要和林初去吃饭?林图南去吗?” 她要说了实话就刚好顺了他意,她偏不,岁好故意讲:“简单吃个饭而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墙之隔的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二人都瞬间屏息凝神静气倾听。 离开有一会的林初去而复返。 林初站在门外透过上面的门窗看到里面亮着灯,她拧了下门没开,便敲了敲,问道:“好儿,你还在里面吗?我的手机忘拿了。” “啪。”于观厘关上了灯。 岁好从拧门那声起,整个人都紧张到身体僵硬,灯被突然一关,她吓了一跳,还被开口质问,他的吻先铺天盖地下来了。 岁好躲他湿蠕的嘴唇,压着嗓子细弱出声:“你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吗? 于观厘没放她被抓住的两只手,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不顾她乱蹬的双腿和门外再次响起来的敲门声,将岁好按在了地上。 ※※※※※※※※※※※※※※※※※※※※ 来晚了,留言有红包~感谢在20200502 02:22:14~20200506 15:3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ingdzly 5瓶;西格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7 章 于观厘轻坐在岁好身上,压着她的腿,将她上肢摆成她教林初做过的一个动作。 透着从窗外晃进来的微光,一层薄薄的金黄覆在她四散凌乱的发上。 光如流水般,细细缓缓流过她细长的脖颈,平直的肩,流光攀上高峰又逆流而下。 岁好教林初这个动作本就是为了打开身体的软开度,这种姿势下的软绵更显出它圆润饱满的弧度,腰也凹出更迷人的曲线。 在这种时候,岁好当然不肯乖乖拘于他摆出来的姿势,她才刚抬起手,于观厘就握她手腕压在了她发旁,他俯身压在她身上开始在她汗湿的脖颈间亲吻。 岁好呻/吟了一声:“脏。” 于观厘却没停下。他喜欢她汗湿的身体,香气浓郁,皮肤上泛着性感的水光,摸起来又湿润滑腻。 “不脏。是香的。”他唇上沾着她的汗,起身送到她嘴边,想让她尝。 他不嫌弃,岁好却嫌弃,并不想尝自己出的汗是什么味道。 于观厘的手在游走,岁好整个上身弓了起来,如同要在他手中逃窜的游鱼,扭动着身体,拿没被他握住的左手去推他肩膀,却无济于事,她喘息着偏头,去躲他的亲吻。 于观厘发出愉悦的低笑声,然后强势地含住了她的唇。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了。 岁好被碾着唇瓣,迷茫地眨着双眼看着那扇门,刚要开口,便被他轻轻划了下敏感点。 “呃。”她哆嗦着,语不成句地细碎出声,“初初姐…还在门外…放开我…哥…” 别再继续了。岁好感觉那扇门随时都可能被推开。 一门之隔,灯突然灭掉,确定里面有人后,林初将门敲得更响了,“谁,到底谁在里面?” 一声模糊的呻/吟传出来,林初迟疑地停下动作,然后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男女唇齿之间发出的羞人水声听得林初面红耳赤,再听了一会后,她退后两步,不确定地对里面的两个人说道:“你们是藏这里来约会的小情侣吧?能不能先开门让我进去拿个东西出来,然后你们再继续?” 不愧是高等学府,玩也更会玩。林初感叹。 没人回应,包包手机都在里面,东西比较重要,林初怕自己待会再来东西就不见了,索性给林图南打了个让他拿钥匙上来的电话。 二人在里面都听见了。 岁好狠狠咬了于观厘一口。 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先从岁好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然后又将地上正胸口起伏着、身子软成水的岁好扶了起来。 于观厘搂她在怀里,她头栽在他颈窝里,深深喘息。 于观厘将滑到腰间的bra替她穿好,又替她理平上衣,做这些的时候,他低着嗓子哑音狠狠讲:“早在你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就想将你像这样,压在身下。” 林初在外面拍门:“你们再不开门,我就要用钥匙喽?” 他幽幽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无所谓地收回目光。 于观厘低头,闭上如狼要撕人的眼眸,轻轻慢慢地亲吻着岁好鬓角,贴着她亲密出声:“以后不要在其他男人面前做这种动作。” “刚刚,是给你的小惩罚,记住了吗?嘉宝。” 岁好盯着于观厘几近完美的侧脸。 他方才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了眼里,他流露出来的占有欲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 只有爱了,才会想要占有。 她没再管门外的林初,而是捧住他的脸,抬头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她牢牢看着他,笑了,道:“好。只做给你看。” 林图南来后,并不想把钥匙给林初,他担心里面会是岁好,又觉得于观厘不会不要形象地玩这种舞蹈室play。 林图南讲:“做这种打扰别人亲密的事有些不道德吧?” 林初白林图南一眼,“我难不成不要手机?还是,等我在这里听他们打完一炮再拿回来手机?” 她一把抢过林图南手中的钥匙,刚插进钥匙孔里,就听到门把在里面被转动了。 一双清冷又沾欲的眸与她四目相对。 林初愣在了原地。 于观厘领口凌乱,衣衫不整,却神色自诺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窘迫,他将破了凝血的唇勾了下,对门外二人淡淡道:“不好意思,太专心了。” *** 林初不傻,一群人都在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于观厘和岁好之间的感觉变了,她当时还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经历过刚刚的一遭事后,林初总算明白过来,以前他们像兄妹,他宠她,她黏他,现在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岁好和林初在舞蹈室待了有二十分钟后,两个人手牵手出来,林初出门先瞥了一眼在门旁寸步不离守着的于观厘,又看着岁好道:“我觉得我们家图南挺不错的,今晚来舞蹈室找你的那两个男生我看着也挺不错。” 于观厘冷淡地扫她一眼。 岁好抿唇笑笑。 说能洒脱得一点都不在乎,那是假的。林初原想要和岁好说她们公平竞争,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是于观厘主动,何况他们都已经到接吻的地步了,林初还没开口就已经先输了。再加上她转念一想,一个男人而已根本不值得她们做到红眼的地步。 男人在她这里如衣服,林初本性难改,虽然时常惦念最好最漂亮的一件但她更喜欢换衣服。 因此,她佩服岁好对一个人的固执,也折服于她的固执。 除了父母,没有人比于观厘更疼爱岁好,也没有人比岁好更懂得心疼于观厘,仔细想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对于他们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林初其实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看到是于观厘从房间里走出来,林初当时并不是愤怒,而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早晚都要发生,就算她今天不看到,似乎在以后的某一天也会看到。 林初深吸一口气,上前紧紧抱住岁好,在她耳边小声道:“好儿,就让他狠狠地栽在你身上吧。” 向来都是别人前仆后继地栽他身上,林初确实是想看,看于观厘有朝一日彻底栽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林初走后,于观厘跟在岁好身后心情颇好地追问她们在里面谈了什么? 岁好冷淡瞥他一眼,林初洒脱,又是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她们谈了二十分钟,大概可以总结成三句话。 “她说,男人,如果被她得到,在她那里就是好男人。” “得不到,就是狗男人。” 岁好看着这位狗男人道:“而我们根本没必要因为一个狗男人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你看起来很认同她的话。”于观厘挑眉说。 “当然。” “认同最后一句?” “认同你是个狗男人。” 接下来的两个月,岁好单独教完林初基本功,开始帮她抠要跳的成品舞的动作。 于观厘常常八点钟带着狗子来接她回住处。 期间,他看了三次心理医生,又扔了两次玫瑰花,在最后一次,岁好送林初进节目的当晚,他恭喜岁好顺利出徒,将花交到了她手上。 她接花的时候看起来反应平平,但第二天,小宝贝哼着歌在窗前插花。 于观厘嘴角带笑久久凝望她的背影,岁好回头被吓了一跳。 插花太认真,都没听到他进门的声音。 她捂着胸口松一口气讲:“你今天下午不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于观厘走上前吻吻她,道:“去换衣服,带你去一个地方。” 到了城郊的度假山庄,岁好问:“你是打算带我来春游吗?” 一年又一年,岁好最喜欢的春天又到了。 蓝天白云下,他们在室外打了半下午的网球,又去室内,于观厘陪她这位新手玩了她新奇想玩的保龄球。 傍晚泡完温泉,去山庄中餐厅吃饭的那条路恰巧经过山庄里的轰趴馆。 岁好正故意逗着于观厘,说晚上吃完饭要拉他来这里蹦迪,这时候一群醉醺醺的男女相互搀扶着正从馆里出来。 于观厘手一揽她腰,将她护在了怀里,给一群不看路的醉鬼让了道。 天色虽然暗了,但岁好视力好,她惊讶地盯着某个人看了一会,直到人走远她才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观厘看。 于观厘面色如常,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低头边揽她继续走边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岁好张了张嘴,惊讶地问了出来:“刚刚从我们身旁经过的一群人你看到了吗?” 于观厘笑话她:“傻了吗?那么多人,哥哥当然看到了。” 岁好:“那你看清楚了吗?” 于观厘道:“看清楚了。”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怎么了?我都不认识,有你认识的熟人吗?” 沈春知啊,刚刚那一群醉醺醺的人里面有沈春知。 岁好努力分辨他的表情,却一点没看出来他说谎的痕迹。 他还朝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沈春知就做了嘟嘟唇而已,于观厘怎么就像根本不认识沈春知一样。 难道不该是红玫瑰,白月光,朱砂痣,化成灰他也该认得吗? ※※※※※※※※※※※※※※※※※※※※ 感谢在20200506 15:39:25~20200511 00: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yingdzly、迷上 2个;顾迟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机智智智i、伊昕 10瓶;草莓软糖、顾迟安 8瓶;凌霄花儿 3瓶;阿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8 章 于观厘竟然不认识沈春知。 岁好亲眼看见的事实像一颗炸弹,在她脑袋里投下,炸得她晕头转向。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晕晕乎乎的。晚饭时于观厘细心给她夹菜,放她盘中什么她就吃什么,吃到最后,她都不记得吃了哪些。 晚饭后回到酒店,狂震叮叮咚咚的手机给了岁好答案。 她所有的群都在沸腾,一个消息才刚发出来就立马被刷了上去,片刻就无影了。 网络时代,也许只用几分钟,一件事就能从鲜有人知到全民皆知。 就像那次世纪告白一样。 就像这次世纪谎言一样。 沈春知作为富家女,人长得漂亮些,人设又立得好,在网络平台上虽然即不是明星也不是网红,但依旧有不少人都知道她,且对她颇有好感。 爸爸是知名富商,纵观整个平台,都没有哪个用户有她爸富有,货真价实全网最富富二代,超级有钱却不啃老,发的博除了分享高档吃喝玩乐的生活照外,还经常发一些手稿,或者是十几个员工与她一起在服装设计室认真工作的工作照,确实是业界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网友常常因她感叹,果然越有钱的人越优秀,虽然不像追星一样追捧她,但这样漂亮有钱有事业高贵冷艳的大小姐谁看了能不爱呢,连东实集团的董事长都曾拜倒在沈大小姐的石榴裙下,对她世纪告白过,更何况普通人了。 一年前那场世纪告白之后,一夜之间她的粉丝数从10万涨到100万,涨粉幅度这么大,一是因为告白盛大,震撼人心。 二是因为告白对象身家不菲。 第三个原因,也是她涨粉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告白对象的一张白底证件照。 小小的一张普通证件照在网上疯传了十分钟,又顷刻间全部销声匿迹,但这短短十分钟内,却让无数人记住了一张神颜。 见惯了长得歪瓜裂枣、身宽体胖的有钱人,还以为上帝是公平的,有钱和有颜不能让他们全占,网友们以为沈春知的颜值在有钱人中已经是出类拔萃,但又平心而论,她确实比普通人漂亮太多,然而跟娱乐圈漂亮的女明星们,还实在是没办法比。 所以,大众认知是:像这种超级有钱的富一代富二代啊大公司的ceo董事长啊根本就没几个长得赏心悦目的,长成沈春知的水平已经算是稀罕少见。 直到一张无美颜的普通证件照,彻底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原来并不是没有出挑颜值和不菲身家同时具备的人,这样的人只是不轻易或不在大众露面而已。 一年前这位还是小于总,之前从未在大众面前露过面,那是大众第一次知道,跨国大企业集团的总裁原来不是大腹便便秃头的老头子,而是俊朗的年轻男人。 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后梳发,穿纯蓝色的衬衣系领带,简单得体,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喉结,薄唇轻抿,神色淡然,有优越的骨相,单从一张静图中,就能感受出他出众的气质,斯文高雅扑面而来。 沈春知比不过女明星,他却碾压一众男星,气质太好,娱乐圈没人有他身上这内敛高雅的气质。 然而斯文高雅里又偏偏透露出些禁欲。 哪个女生看一眼,能忍住,不心头一动? 这是一个第一眼就让人心头狂跳,想撕下他领带的男人。 太正经,反而越让人心痒痒。 然而撕他领带的事也只有他女友能做,追个男明星或许还有机会看他们在电视剧里或演唱会上当众解下领带,这种连面都不轻易露的大总裁,这辈子网友们估计是看不到他另一面了。 真是抓耳挠腮地羡慕当他女友的人,羡慕沈春知。 普通一拍的证件照都到了这种水平,真人那还得了? 颜值当道,颜即正义。 小于总短短十分钟的曝光让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东实旗下商场的客流量翻了一倍,酒店满员,成了打卡胜地,比明星代言,花钱宣传都有用。 也让沈春知在网络上彻底成为被同性艳羡的对象,简直是女生梦想情人的男人向她世纪告白,能不羡慕沈春知吗?无数女生感叹:可惜,第一次认识小于总,就是在他对别人的世纪告白上,粉上了别人家的男朋友。 小于总没有账号,很多人就关注了沈春知,男人再帅也不是她们的,总裁的女朋友在小说里才会是灰姑娘,现实果然是优秀、地位相当的女人才有机会得到这种男人的倾心。 网友们认清现实后,就觉得,看看俊男美女秀恩爱也不错。 沈春知因此,粉丝一夜猛长,她的个人设计室也从寂寂无名成功进入大众视野。 这对沈春知来说,算是一个出乎她意料的意外之喜,她本来只是想弥补年少时期的一个遗憾而已,沈春知比于观厘大两届,是他曾经的学姐,那时候不漂亮,高中没敢和他说过一句话,学姐把一个人放心里很多年,一朝回国,有了自信有了底气,就送给了自己一个“圆梦”的机会,终于勇敢够了一次月亮。 够到了吗? 在她心里是够到了。 这样就可以了。 一个月后他们“分手”,没掉粉,反而又多了一个增粉的人设,她在网友眼中成为大总裁也照样甩、独自高贵冷艳的大小姐。 那晚,她博文底下评论一溜水的“姐姐好飒,更爱了。” 到如今,她的粉丝数破500万。 设计室的成品不是最优秀,却最有市场。 一场世纪告白带给了沈春知艳羡的目光、流量、名气、大量的喜爱以及事业。 而今晚,却告诉网友,世纪告白是她自己编造的一场世纪谎言。 视频里的沈春知醉醺醺,看起来心情很好。 视频外有人出声说:“你自己搞出一场告白,然后再推到他身上,都说于观厘脾气好,但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你这么算计他吧?” 沈春知勾唇摇摇手指:“会,他必须忍,说不定,还要配合我。” “为什么?”问她的人明显不信。 沈春知趴在沙发上笑:“因为,我爸说啊,说他这次和于观厘的合作,对于观厘很重要。” “他不会在这时候得罪我爸,也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事实真相。” “就我们三个人知道这场告白的真假。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能说。”沈春知碰碰好友的杯,“这样,假的不就成真的了吗?” …… 昔日最信任的人一旦反目成仇,就能曝出你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段一年前那场世纪告白刚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沈春知和朋友的一场谈话视频在网上被疯传。 程度堪比那晚。 世纪告白在一年后变世纪谎言。 沈春知从人人艳羡到人人唏嘘不已。 大号直接爆料的沈春知昔日好友发的博文字字诛心。 @miiiiii:@春知春知_ 设计室当初由你我二人一同创办,你对它贡献多少心血,我就为它付出多少努力,它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可否认是你功劳居多,但你却不能因此拿这一年我只乐享其成的理由在员工面前抨击逼迫我主动退出设计室,你不仅一句话抹平我的所有付出,还企图让我三年来看着护着用心血浇灌的孩子被你一个独占。 沈春知,这一年网友和粉丝对你的吹捧让你变得太膨胀,膨胀的你说我不如你。确实,我不如你无耻,不如你会营销人设,不如你脸皮厚,你的脸皮有多厚?厚到我都觉得你像个笑话,你的粉丝常常以“在漂亮的女人里你最富有最成功,在有钱成功的女人里你最漂亮”这一点引你为傲,还因此说你是“s市第一名媛大小姐”,呵呵,s市比你有钱有势比你漂亮优秀的大有人在,她们有不少人也上网,只不过是比你低调,从不会说自己是谁谁谁的女儿孙女。 沈春知你心里难道就没个数? 全网最富富二代,s市第一名媛大小姐,这些个名号你还真敢认。 你今天能走到这一步全是因为那一场世纪告白,我认为靠卑鄙无耻手段得到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上天收回去。 而我希望,今天就是那一天。【视频--世纪谎言】 *** 岁好坐在床上,久久没反应过来。 于观厘洗完澡擦着发从浴室出来,岁好抬起头,目不转睛地随着他动。 于观厘走过来坐在床边,放下毛巾,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洗澡?” 岁好没回答他,而是爬过去,突然抱住了他,紧紧将脸贴在了他背上。 于观厘僵住了。 然后他慢慢转了下身,捞住小人儿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问她:“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岁好温顺眷恋地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只温声软语讲:“我没有洗澡,你不嫌弃我吗?” 于观厘低低地笑,“不嫌弃的。” ※※※※※※※※※※※※※※※※※※※※ 感谢在20200511 00:50:01~20200515 00:4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ingdzly 10瓶;阿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9 章 世纪告白变世纪谎言,对岁好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于观厘不喜欢沈春知。她学沈春知高冷,对他冷淡,没意义。 意味着岁好从沈春知那里得到的教训、结论都不对。她近一年对他疏离,让他得不到,步步为营,没意义。 她用在他身上的心思都毫无意义,他既然并非“越得不到的越喜欢”,那为什么还是来到了她身边。 岁好继续问:“我对你态度差,爱搭不理,脾气坏,总是气你,说过难听的话,做过让你伤心的事,你也没嫌弃过我吗?” 于观厘温情地注视着她,不答反问:“我让你更伤心过,你嫌弃过我吗?” 没有。 真正的嫌弃是到厌恶而不愿意接近的程度。 岁好怨过恼过嘴上嫌弃过,心里面却从没厌恶过他,更不要提不亲近于观厘。 她以前多喜欢做于观厘身上的挂件啊,一年前以为他喜欢沈春知那种高冷美人后,岁好才收敛了一看见他就黏上去的性子。 于观厘爸妈都不在了,再伤心她还是在乎这个人,心疼他,都说高处不胜寒,他爬得倒是高,能陪他的人太少,上一年清明她忍住没陪,那一整天她脑海里全都是于观厘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后来他家里的那位老管家临走之前还拉着她偷偷讲,于观厘买狗是想让狗陪他。 想想就太难受,岁好也根本就不舍得嫌弃远离他。 换位思考下,于观厘再伤心生气还是会继续疼她爱她,不嫌弃,也是因为在乎她这个人吗? 问题不需要于观厘再回答,岁好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目光愈发柔软,人乖顺,与他对视着再次温软开口:“我想帮你吹头发。” 于观厘唇角上扬,轻答:“好。” 岁好直着身子跪坐在他身后,一边吹温风一边拿细指在他发间穿梭。 给于观厘吹了一会发后,岁好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孩?” 他既然不喜欢高冷的沈春知,那为什么她学沈春知冷淡,却反而将他抓住了呢。 这种来自自己小祖宗的送命题怎么答才最稳妥。 答:你这样的。 于观厘一秒内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他却没这么说。 确实是什么样子的她,他都喜欢,但于观厘最喜欢爱对他撒娇又黏人,一笑起来就甜到像夏天的那个女孩。 他很想念那样的岁好。 如果回答:撒娇,黏人,温软,爱笑。 他的夏天女孩会回来吗。 但于观厘却也没这么说。 他认真讲出来了一个答案:“做自己。” “我最喜欢做自己的女孩。” 岁好闻言,手顿了下。 不管他今晚的话对她有没有影响,于观厘都想试一试,试着教她做回自己,“很多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做自己,只能妥协被迫打磨成另外的样子。” 岁好拨动他柔软的头发,问:“包括你吗?” 于观厘轻笑:“包括我。” 他拿自己举例给她听:“以前有爸的时候,总觉得天塌下来还有自己的爸顶着,那时候,也是想笑就笑,想不笑就不笑。” 在操场上打球跳起来投三分,被风吹乱头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于观厘也曾这么肆意潇洒过。 后来,他名为父亲的天塌了。 岁好静静地听着。 “后来,不想笑也得学会笑脸迎人。” 现在能冷漠,不也是因为敢了吗? 以前,他哪敢。 岁好放下吹风机,坐下来,将头枕在了于观厘的肩膀上,她道:“对不起。” 于观厘低头亲亲她额,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岁好回:“之前因为你对所有人温和,我怪过你。”殊不知,这里面也有他迫不得已的成分。 于观厘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错怪我。” 处事圆滑以为能少些敌人,如今回首,才看明白,想来按垮他脊梁骨的人,一个都没少。 既然没用,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做温和的人。 岁好沉静了片刻,又问:“现在呢?你还是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吗?” “有。”于观厘答,“比如,我也很想当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每天上课下课,课余时间追求自己的乐趣。” “但我不能。” 他一天没体会过这种生活。 以为爬到最高,就没有能约束他的东西,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那个位置将他困得更牢固。 岁好听着有些难受,她又扎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于观厘的成熟往往让人忽略他真实的年纪和他另一个身份,之前还曾休学一年,他拥有太多同龄人不该有的经历,相应的,也失去了他本该有的那部分经历。 “所以,自己做不到,就越羡慕喜欢那些可以做自己的人。” 于观厘之所以会说那么多的目地是—— 他让她抬头,认真看着她道:“嘉宝,你就算把天捅破,天塌下来,都有你爸,有我给你顶着,我们给你肆意妄为的底气,你不像我,也不是我,没必要活得很累,以后别再学任何人,就做你自己,好吗?” 岁好漫长的学步生涯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突然亲他一口,退回来后又笑着讲:“好想叫你爸爸。” 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都能费尽心思地拐到教育她成长做人的这方面来,真是用心良苦的老父亲。 于观厘被她亲一嘴后,身上教育人的气势立马敛了。 男人是不是都有那种诡异的兴奋点,比如听自己的宝贝在床上叫爸爸。 于观厘心头一动,试探讲:“要不然…你叫一次。” 岁好上身针织衫领口开得有些大,她一亲一动就滑到了肩下,露出一只浑圆小巧的肩头。 岁好就拿着这个样子唤:“爸爸,哥哥。” 于观厘一下子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他吻她。 “坏胚。” 于观厘浴袍松垮,这个姿势能让岁好一眼从他锁骨看到鼓囊囊,她伸手进去。 有来有往,于观厘从她唇上移开,欲要脱掉她上身针织,岁好抬手压住上衣左边,说:“关灯。” 于观厘一笑,依言满足她的小要求,他下床依次关掉灯。 再上床,她在他手中心甘情愿变成了一条干净的游鱼。 今晚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激烈,情到浓处,于观厘持枪已经抵住,他这时候问:“可以吗?” “乖,可以让我做你男朋友吗?” 岁好突然不动了,她安静下来,没作声。 一阵沉默过后,于观厘闭眼再睁眼,狠狠让自己重新清明了回来,他从岁好身上下来,仰面平躺在她身侧。 岁好却爬起来,直接坐在了他身上,“做吧。” 今夜拨开心头阴雾,又交心,她很想和他做。 岁好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的时候自己扶着就要让它进去。 于观厘一把将岁好扯了下来,然后紧紧把她困在了怀里,他闷声压抑开口:“不随便做。” 岁好在他怀里挣扎不出来,最终只能随了他,她妥协了:“那你放开我,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于观厘先她之前跑了。他松开她,极快地下床,摸黑一路东碰西撞。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岁好听着他闷哼一声,她将脸埋在枕头上闷闷笑出了声,笑完又赶紧坐起来按亮了头顶壁灯。 于观厘捂着一条腿,先她一步,单脚跳进了浴室。 岁好从另一个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倚在床头,已经将自己捂得很严实,岁好掀被子进去时故意问:“洗完凉水澡后,你的小弟弟乖了吗?” 于观厘呼吸一滞,没说话。 岁好窝进去,满足地搂住他的腰身,“不做了不做了,我洗完澡就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了,哥哥别僵着了,快好好地抱着我睡觉。” 没有夜生活,二人入睡前只能说话聊天。 于观厘抱着她突然问:“嘉宝,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于观厘到嘴边的一句话没说:为什么不答应?还要继续惩罚他吗? 他已经受不了她找一个真爱然后抛弃他的这种惩罚。于观厘想求岁好:别这样惩罚哥哥了,别再去找所谓的真爱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哥哥就能做什么样的人。 岁好听不见于观厘的心声,不久前才问过他一样的问题,只当是被他随口问回来,她根本没多想,反而仔细思考了一下。 岁好原本以为自己喜欢温柔的人。 可后来发现她只喜欢温柔的于观厘。 她原本以为自己喜欢于观厘的温柔。 后来发现,她也讨厌他之前泛滥的温柔。 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岁好喜欢只对她温柔的于观厘。 就是现在的他啊。 岁好前段时间教林初学舞蹈,有一次林初比她早下楼,在楼下单独碰到了于观厘。 岁好下楼刚巧撞见他们相遇的场景,她没过去,反而躲在了柱后。 然后,她听到于观厘对林初讲:“平常遇见就当对方是陌生人,不用打招呼。” “嘉宝面前就当对方是死人,不用给彼此反应。” 于观厘冷漠得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 可岁好好喜欢这样的于观厘。 “只对我特别的人。”就是只对我温柔的你啊。 岁好后半句没说。她闭上眼睛,搂紧于观厘,道:“晚安。” 于观厘闭上情绪翻涌的双眸,偏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后低喃:“好梦,明天见。” 岁好的回答让他想到了,徐瑜扬。 于观厘心都碎了,他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岁好突然迷迷糊糊地出声:“我捅了天,你都要帮我顶着,于观厘,你这样就不怕把我宠坏吗?” 她没让他插上话,没等到他开口,岁好继续小小声讲:“可我听了,也真的好感动。” “所以,以后,我就来做你的避风港好吗?” “在避风港里,你不需要那么累,可以脆弱一点点。” 因她的话,于观厘满腔都泛起柔软。 他碎掉的心又被她治愈了。 ※※※※※※※※※※※※※※※※※※※※ 提醒:这章后期还要补3000左右的字数! 补到一个小高潮的地方吧! 我尽量快点搞。 下一章二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虐完倒数第二波~别怕,一虐而过,且边虐边甜的核心不变。 感谢在20200515 00:48:22~20200519 15:1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机智智智i、dyingdzly 10瓶;一隅、斯威特哈特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0 章 岁好挂断电话,只听徐瑜扬道:“我其实特别希望你刚才说得是真的。” 听到徐瑜扬这么说,岁好一愣,这才将目光从于观厘那边移开,看向徐瑜扬。 她没正面回应徐瑜扬,只说:“谢谢。” 徐瑜扬看出她在装傻,但有些话说了才不留遗憾:“我真的挺想和你重新开始一次,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我姐,没有你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重新开始一次。” 岁好:“对不起。”她做不到。 他知道。 双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岁好脸蛋的温软,徐瑜扬轻声一笑,“我后悔了,后悔刚刚就不该吻自己的手指。” 他还没吻过自己的初恋,徐瑜扬内心突然就升腾起一种冲动,开始低头向她靠近。 岁好眸微张,她后退一步,先抬手捂住了嘴巴,后抬手捂住了额头。 徐瑜扬定定看了一会岁好抗拒的样子,最终收回心思,抬指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下,“小气鬼。” 徐瑜扬直起身,和他的初恋道别:“我走了,前女友。” 岁好松一口气,她犹豫再三,放下了手,不知道该向他说什么,最后,岁好还是只有略显尴尬的三个字:“谢谢你。” 徐瑜扬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却在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他真挚地看着她道:“虽然听起来可能会很矫情,但我还是要说。” “岁好,我们大部分时候都不对付,爱气对方,吵过,甚至我还被你打过,但,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夜里。 岁好待徐瑜扬走后,背着手,脚步轻松地踱到于观厘面前。 于观厘直接不要形象正坐在马路牙上抽烟,弓腰的身影被路灯拉长,颓废落寞。 岁好蹲下,她被烟呛到咳嗽了两声。 于观厘原本半阖的眼皮动了下,立马,将指尖的猩红摁灭在地上,他抬头有气无力地可怜出声:“嘉宝…” 于观厘倾身,不想屈于现实,胡乱不管不顾地就想要吻她。 岁好眼里带笑,却装作慌张地捂住了嘴巴。 于观厘拿下她的手,固执地继续上前。 岁好抬起另一只手,他又抓住。 她偏过头去,于观厘的吻落在了她脸颊上。 岁好心里憋笑,面上仍装模作样颤着眼睫出声:“哥,我现在是别人女朋友。” 于观厘呼吸声都重了,最终,他狼狈地放开她,坐回去,重新点了一根烟。 他狠狠吸了一口,来压心里的翻江倒海,才控制住没把手伸向岁好的脖子。 岁好看着他偏头吐烟,问:“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上个月。 情人节后。 于观厘颓靡垂眼,没回答她。 “生日快乐。”岁好说,“你要不要猜下,我今年会送什么生日礼物。” 他不回答,岁好也不生气,今晚春风拂面,她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做完这件事后,才总算是彻底放下了,那点不太好的回忆,全都成了过眼云烟,被今夜的风一吹,终于彻底散了。 滚烫爱他的一颗心,恢复如初。 岁好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礼物,送到于观厘面前,“打开看看。” 于观厘愣住,他放下烟,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很小。 小到,让人一眼就觉得里面像是戒指。 他怔怔看了一会,终于有所动作,于观厘颤着指尖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里面东西的那刻,他的眼睛涩了。 岁好说:“情人节你没有送礼物,这不像你的作风,我就试探了一下时运然大哥,然后,就知道了你那天想送什么。” “今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像和你要送我的重复了,希望哥哥别嫌弃。” 他怎么可能嫌弃。 于观厘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岁好原想笑的,可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深知这一刻的不容易,她泪眼婆娑,终于再也忍不住,上前亲住了他,于观厘呆了一下就开始疯狂迎合。 直到血腥味盖住烟草味,岁好才微微撤开,闪着泪眸,道:“没和徐瑜扬复合,骗你的。” 于观厘看到戒指时就已经全懂了,他用指腹来回摩挲她额头,然后捧起她的脸使劲吻了几下。 岁好被他的吃醋行为搞到破涕为笑,“傻哥哥,徐瑜扬吻的是手指头。” 于观厘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岁好坐在他一条腿上,搂紧他坦诚道:“我有一些记仇,这样罚过你之后,好像就能矫情地释怀了,总算能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你好好听。” 她终于心无芥蒂,虔诚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将迟了整整一年的告白在他耳边说了出来,“我爱你。” 她把他的手拉到她左侧肋骨的位置,“爱你爱到刻骨铭心。” 于观厘手抖心颤,“我真傻…” “可不是吗?”岁好再次被他惹笑,“还记得吗?上年还有一份我没来得及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就是它吗?”于观厘问。 岁好的泪眼说明了一切。 他这一年真是从头到尾都在做大傻逼。 时间回溯到一年前,一个女孩用这么热烈的方式想向他诉说她的爱,而那天,无论自愿还是被迫,他都深深辜负了她。 这样一对比,今晚这种一罚而过就给糖吃的小惩罚根本不算什么,于观厘无比后悔自责:“对不起。” 岁好语气轻快,回:“都过去了,不是吗?” 对,都过去了,就算是失而复得,这种感觉也并不好受,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于观厘再次使劲吻住岁好,那种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的疯狂让彼此都红了眼。 这次吻结束后,于观厘伸手,岁好小心地将他左手上的尾戒摘下,这个很有意义的小东西,他们以后也会妥善保管。 然后她取出戒指盒里的新戒指虔诚地套入于观厘的中指。 岁好双目通红着讲:“戴上这枚戒指以后,就说明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没机会再沾花惹草。” 于观厘将她拦腰抱起,朝车边走。 “求之不得。我心甘情愿被这样套牢。” 岁好:“戒烟吧。” 于观厘:“听女朋友的,戒。” 回到住处没多久,今晚开始下起春雨。 窗外是缠绵的细雨,窗内是缠绵的身影。 ※※※※※※※※※※※※※※※※※※※※ 他们恋爱了,发个红包刺激一下留言 感谢在20200519 15:10:54~20200527 21:2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yingdzly 6个;润微、迷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沅 9瓶;dyingdzly 4瓶;西格玛、凌霄花儿、阿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1 章 于观厘与身下人十指相扣,俯身仔细端详她左肋,“我误会过。” 岁好任他打量,温柔看他,“傻。” “连徐瑜扬都明白,我是拿他故意来气你,哥哥怎么就看不懂呢?” 大概是因为,再聪明的人在爱情里也会变成傻瓜。 于观厘埋头轻咬,“这种时候别提别人。” 岁好将指插入他的发间,随他化身成一片落下的叶子,在缠绵细雨中飘荡。 他彻底进入的时候,岁好哭了。 于观厘心疼,“很疼吗?” 岁好摇头,不是疼。 “很早之前,我就开始喜欢你。” 她哭是因为,她执着的喜欢,没有被辜负。 于观厘一点一点珍视地吻她的泪珠,“有多早?” 岁好吸吸鼻子,带鼻音讲:“大概从不让初初姐坐你腿的那时候开始吧。” 他太后知后觉,真配不上这样的喜欢,于观厘沉默着将岁好抱在怀里,唇贴她鬓角,温柔呢喃:“不提别人...” 欠她的债他用余生还。 二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岁好不哭了。 压身上的人一动也不动,跟石头没什么区别,她这才觉出羞耻,别着脸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于观厘的胸膛,“你动啊。” 高潮那刻,二人湿汗淋淋,于观厘对着身下的人儿捧脸深深吻了下去。 “我爱你。” 整夜都在下雨。 凌晨四点,做完最后一次,岁好有些饿,于观厘裸着有好几道抓痕的背,下床披上睡袍,她手抓薄被捂在胸前坐起来,对他撒娇:“拿些巧克力水果牛奶上来嘛。” 于观厘没同意,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袍看她道:“我下点热面给你端上来。” 他下楼没多久,岁好一个人就有些呆不住。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看见于观厘。 她光着双腿没穿内衣随便去衣帽间捞起一件他的衬衣穿上下楼。 于观厘正背对着,站在西厨中岛前。 岁好倚着楼梯扶手,盯着他看了一会。 踏足厨房的男人,灯下的背影无比迷人。 于观厘端着倒好的牛奶转身就看到了岁好,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后他无奈笑了,岁好真的很爱穿他的衣服,当然,这不失是一种情趣。 于观厘走过去递给她牛奶,说:“先垫一下肚子。” 给了她后,他去厨房,先拿出冰箱里的鸡汤热上,又起火煮面,一系列操作娴熟到让岁好看呆,等到于观厘往里放青菜时,她不再继续旁观,将喝了半杯的牛奶放在中岛上,走进厨房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已经能闻到汤香,岁好眷恋拿脸蹭了蹭,说:“我竟然不知道你会做饭。” 于观厘回:“以前打球,出去比赛的时候,一群正长身体的男生饿得特别快,就买了锅碗瓢盆,经常半夜在酒店加餐,那时候会的。” 听他说起篮球队,岁好突然想到前几天无意间看到的一段采访。 岁好上初中的时候因为于观厘的缘故也就关注了他的球队,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她脸熟他那一群队友。 岁好问:“当时球队里是不是有个人叫做什么卓?” “向卓。”于观厘道。 “对,是这个名字。”岁好说,“我前段时间有看过他的采访,他好厉害呀,打职业打进了国家队。” 于观厘捞起面过水,轻嗯了一声。 她对那段视频采访印象很深刻,“这个人在采访中穿的是0号球衣。” 岁好记忆中0是于观厘球衣上的数字。 “还感谢了曾经的球队队长。”不就是他吗? 于观厘浇上鸡汤,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好了,他偏头:“不说了,乖,去洗手吃面。” 确定关系的第一个周末,岁好和于观厘一同回了一趟青藤街,两人手牵手进了她家的门,一家老少,除了快满两岁的净净小朋友不知道惊讶,其他四人也算是被吓了一小跳。 总算是坦然接受后,岁爷爷在饭桌上问于观厘:“你爷爷知道这事吗?” 于观厘回:“昨天带嘉宝去医院看过他。” 岁爷爷笑:“老于头有没有激动到从病床上生龙活虎地跳下来?” 岁爷爷说着说着就有些情难自控,眼睛潮湿,“孙子拐走了我孙女,我待会就过去找他算账。” 岁爸爸在吃完饭后把于观厘单独叫到了书房,关上门,两个男人聊了下天。 岁爸爸对于观厘道:“你爸和我是朋友,你母亲和你玥阿姨又情同亲姐妹。” “有一句话,我和你玥阿姨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我们当爸妈。” “但,却也一直没好意思把这句话对你说出口。” “如今你和好儿恋爱了,现在想想,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我和你玥阿姨早晚能做你真正的爸妈。” 无论是他们不为难的态度还是这席话,于观厘都想要:“谢谢。” 岁爸爸继续交代:“还有,你们俩现在的关系变了,就别再一直把她当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她的接受能力也许比我们想象得都要高,有一些事你可以和她说说。” 岁妈妈在外面向岁好传授爱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外界都说观厘很风流,对你们俩在一起这件事,我们却还是很支持,你知道为什么?” 岁好不赞同她妈妈说于观厘风流:“传言而已。” 岁妈妈笑了,“你啊你。” “但的确,好儿你说得对,就是因为我和你爸知道是传言,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更知道他对你好。” “你观厘哥以前喝酒,被欺负,喝到过进医院,是你爸看不下去,给他出主意,他身边那才有了几个特殊助理,专门替他挡酒,能少喝三分就少喝三分,外界好像是叫她们,四大金花?不就正是因为她们,你观厘哥才被说风流吗?” 岁好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内幕,她消化完岁妈妈的话后,无奈笑了,“我爸是不是也这样,宁愿被误会,都不愿意卖惨把这种事情讲出来。” “男人嘛,要给他们留点面子。”岁妈妈继续道,“妈妈之所以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不要从别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要真想了解的话就亲自去了解他。” 周末嘛,吃完饭没多久,他们就被撵出去约会,岁好乐于开垦于观厘不常见的一面,她心思一动,说:“去赛车场吧。” 技术好不好是其次,她主要是想看他穿赛车服。 有些事受岁妈妈启示,岁好就想要开口问,岁爸爸的话也确实对于观厘有影响。 路上,岁好坐副驾驶,于观厘开车,彼此看对方一眼。 岁好:“你…” 于观厘:“我…” 他笑了,“宝贝,你先说。” ※※※※※※※※※※※※※※※※※※※※ 又又又又卡文了感谢在20200527 21:25:43~20200529 14:2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4个;dyingdzly 3个;你说呢哼哼哼、子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霄花儿、清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2 章 岁好没客气。 好奇居多,她坦然问:“你当初并非是为了沈春知才和初初姐撇清,而是为了和初初姐撇清,从而借助了那场假的世纪告白,对吗?” 于观厘等红灯间隙将女朋友的手抓到嘴边亲了亲,才又道:“我没办法否认和林初的过去,但我和她也已经早结束了,她不想认清这种现实,我只能这样告诉她。” 早结束了。岁好听出了话外之音,她略微惊讶,“之前你们之间不是一直有一个四年之约吗?” 于观厘疑惑地问:“什么是四年之约?” 岁好给他解释:“允许对方随心所欲四年的约定,要不是有沈春知的出现,我之前一直以为,初初姐回国后,四年之约到了时限,你们就会结婚。” 于观厘手磨方向盘转过弯,思忖了一会,才从记忆中扒出来一段差点忘掉的过去。 他无语轻笑:“这个啊。” 于观厘定义这个为:“天真孩子气的想法,一厢情愿的约定。” 岁好也笑了,更加感慨,一定不要再从别人口中了解他,不要再从一面之词就定义他。 岁好心情非常好,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父母……”于观厘刚张嘴,岁好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停下。 岁好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向于观厘道:“是施吟。” 于观厘:“乖,先接电话。” 岁好接起,施吟在那头上来就求救:“好儿,需要你帮个忙。” 岁好听出来施吟很焦急,她严肃起来,问:“别急,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于观厘关切朝她看了一眼,岁好打开免提,和他一块听。 她又问:“需要我们过去吗?” 施吟道:“观厘哥也在吗?” 岁好:“他在我身边。” 于观厘和施吟打了个招呼:“小吟。” 他顿下也关心道:“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施吟叫了一声“观厘哥”,才又道:“好儿,你先看下热搜。” 于观厘继续开车,岁好依言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明晃晃的爆竟然是和林初相关。 岁好边看边听施吟讲:“我远方表姐在和她前男友交往期间被家暴,我表姐和这个男的分手后,这人竟把他现任女友打进了icu,女方最近联系上我姐,我姐听完后忍无可忍,就想把这人渣曝光,让他别再有机会伤害别人。” 岁好已经看到网上的一部分内容,说:“他还是初初姐的前男友,对吗?” 施吟:“对。他是咱们s市的一个二世祖,我表姐没钱没势,前几次曝光都被压了下去,男方该怎么潇洒就继续怎么潇洒,一点都没受影响,林初最近不是有参加选秀吗?节目已经播出两期,她身上有热度,我表姐,一气之下就曝光了男方也是林初前男友。” 然后,借林初热度,#林初前男友家暴#直逼热搜第一。 施吟替她表姐转述:“我表姐愧疚她给林初捅了个篓子,就托我联系你,想让你帮忙和林初或者她家里人联系上,我表姐想当面向他们道声歉。” 岁好和于观厘对视一眼,不用说他们就懂了彼此的意思,于观厘去联系林培风,岁好对施吟讲:“我和观厘哥做中间人,约你表姐和林初哥哥见一面吧。” 她又说:“你表姐也是好心,让她别那么自责。” 施吟:“对啊,这男的不仅是人渣还是变态,我表姐和他提分手那次他都差点没拿刀捅了我表姐,这次又差点把现女友打死。” 于观厘闻言眸光微闪。 岁好被吓住:“太可怕了。” 施吟:“更可怕的是,这男的说是因为太爱她们,一听她们说分手就控制不住自己,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是想把她们留在身边。” “留具尸体吗?”岁好遍体生寒。 “他心理上有病吧,幸好初初姐和你表姐都和他分手了。”岁好拍拍胸脯,“和这样的人交往太可怕了,他现女友没人身安全问题吧?” 施吟叹气:“进icu才逃出来了,她家人在陪她。” 他们下午没去成赛车场,攒局让两方人见面后,林培风表示理解,最终联系节目组,以林初录了一段“抵制家暴,支持法律判决,受害者更应该站出来保护受害者”的vcr结束。 半夜,一场酣畅淋漓结束后,于观厘亲吻着岁好的肩膀。 岁好筋疲力尽,阂眼出声:“下午你想和我说什么,怎么突然提起了干妈?”被施吟打断,到这刻她才又想起来。 于观厘撩开她的发,埋她脖颈上细细啃咬,岁好闭眼抬颈呻/吟。 他母亲有病,病到拉他父亲去死。 他以为自己不会成为他母亲。 可到如今才明白,懂爱比不懂爱更可怕。 他曾有过两次想掐死岁好的念头。 良久,于观厘才轻声低语道:“想和你说,我父母如果知道我们在一起,应该会很高兴,过几天,去看看他们吧。” *** 四月上旬,于观厘家的家庭医生小风和管家修平喜结连理,于观厘借了现成的场地,庄园鲜绿的草坪上是一场盛大、美好的纯白色婚礼。 曾经的老管家回来祝福徒弟新婚快乐,于观厘怀里依偎着乖巧的岁好,她和他说一句话就会立马笑起来,像灿烂的夏天。 狗狗衔花篮走一对新人前头。 新人经过岁好面前时,岁好举起了手中的泡泡机。 于观厘笑着看她闹一对新人。 老管家坐在二人身旁,眼前是昔日一群人,都没变模样。 新人宣誓完,于观厘嘴角的弧度还高高上扬,坐他们身后的时运然捂手机话筒低音接完一个电话后,脸色严肃,起身凑到于观厘耳旁。 随着时运然的话,于观厘的笑渐渐消失,他握岁好的手瞬间冰凉。 岁好察觉,不再看新人,抬头慌张询问:“怎么了?” 他闭眼控制了一下情绪,才又睁眼平静地对岁好说:“陪我去送爷爷吧。” 于观厘和岁好悄然离开,一对新人在婚礼结束后才知道消息,时运然留下来传达于观厘的意思:“婚礼上发生这种事,于董让我留下来向你们说声抱歉。” 小风泪已经掉下来了。 修平将小风搂到怀里讲:“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又不是能控制得住的,我们不需要他的这声抱歉。” 于爷爷病逝后的一周,于观厘奶奶过世。 处理完两位老人的后事后,岁爸爸和于观厘谈话,却在一开始就握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于观厘一直都很平静,其实早就做好了他们离开的心理准备,于观厘苦涩地嘲讽:“我们家的人好像都是痴情种,死也要一起死,从不管子孙后代的死活。” 于观厘真的很平静,生活很快就恢复原状,却在之后的某一天清晨,岁好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睁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哥。”她轻唤。 于观厘出神缓缓眨眼,喃喃道:“嘉宝,哥以后就没有来处,只剩归途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他父母去世得早,但之前还有父亲的父母亲,如今世界上于观厘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岁好瞬间泪崩,起身紧紧将于观厘搂在怀里。 于观厘安静地将头枕在岁好肚子上,凝视着她的小腹。 他想要个孩子。 要个亲人。 以前觉得没什么,于观厘此刻才惊觉四岁年龄差真是无敌了。 他想要小孩,岁好却还太小。 小到,让他都不敢再想。 五月中旬,林初进了总决赛,她声乐前三,之前“严惩渣男”的表态给她吸了不少粉,人气也不错。 林培风给了岁好两张门票,大哥哥嘱托她:“带你男票去现场看比赛吧,支援你初初姐是其次,主要是能让他转换下心情。” 于观厘以为是她想去,便同意了。 去看选秀决赛,当然不能再穿得西装革履。 当天,岁好调笑着向造型师要求给男票的造型:“要酷帅一些,最好再弄个一次性的卷发发型。” 于观厘假装危险看她,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岁好托腮看造型师给他吹头发,笑而不语,她知道得多着呢。 好久都没见林图南了,这人怕他们找不到地方,还专程来造型室接二人。 岁好看见林图南,还没举起胳膊打招呼,于观厘就淡淡剜她一眼。 岁好笑着扑到于观厘怀里,“哥,你怎么什么人的醋都吃,林图南在我眼里,丢丢都比他有吸引力。” 于观厘看林图南。 林图南这人嘴巴有毒,他就对林图南说过的话信过一次,还大错特错。 趁着林图南没走近前,于观厘和岁好耳语:“他以前说你只是把我当哥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喜欢我。” 岁好惊诧问:“你信了?” 于观厘看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岁好咬牙切齿盯着林图南看,“他还说过,你不在乎我呢。” 于观厘:“……” 以至于这段谈话结束后,二人都对走近的林图南没好脸色。 林图南怂了下,上来就看着于观厘先夸:“哥,这一身酷啊。” 岁好:“林图南!” 林图南:……夸也不行吗? 只听岁好继续骂:“林图南,别人的嘴都被佛祖开过光,你的嘴简直是被佛祖拿锯锯过。” 林图南:??? ※※※※※※※※※※※※※※※※※※※※ 是谈甜甜的恋爱不香吗?! 是在一起后你们就不想看了吗?! 感谢在20200529 14:21:40~20200602 19:5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哎呦嘿 3瓶;假装名字很酷、西格玛 2瓶;清沅、凌霄花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3 章 (提醒:上一章最后那部分修了点文~不回头看可能看不懂这章开始~) 岁好重新将脸埋在于观厘身上,揪着他衣服不好意思地小声悲愤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林图南,你快让他走。” 林图南这趟接人接了个寂寞,岁好不愿意和他同车。 于观厘开车带着岁好跟在林图南车后。 到目的地后,进演播厅之前,于观厘半蹲下,给她在腿上贴上驱蚊贴。 岁好嘴角带笑,眼里有柔情蜜意,目光随他低下,他起身站起来时,又随他抬起。 等于观厘起身后,她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黏道:“谢谢你,哥哥。” 于观厘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岁好像猫儿般缠人,舔舔唇觉得不太够,勾人道:“还想要。” 演播厅附近,有来应援的粉丝,虽然他们周围人不多,岁好仍觉得不太好意思,却又忍不住,于观厘已经被她一句话挑起来了兴致,他再次低下头,岁好边启唇承应,边举起手中的门票,来了次欲盖弥彰的挡脸吻。 林培风给他们留的位置不错,离舞台较近,结束一记深吻后他们进了场,不久,林培风也来了,落座在于观厘身旁。 周围观众持续入座,于观厘拿手搂岁好肩膀,将她护在怀里,岁好在家长区没看到林妈妈,林图南拿着林初的手幅正坐在那里,她偏头问林培风:“阿姨现在还是不支持吗?” 林培风回道:“虽然现在还不支持,但起码也已经不反对了。” 决赛很快就开始了,前半段选手们的唱跳表演岁好看得很尽兴,后半段开始宣布名次,岁好有些紧张,又问林培风:“初初姐没问题吧。” 林培风摇头,说:“林初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感情史太丰富,被她之前交的一群乱七八糟的朋友给爆了出来,这多少对她有些影响。” 岁好有看到网上那些爆料,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网上对林初的评价两极分化,林培风跟着她叹气:“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止步今晚,也算是对她的一个教训,让她引以为戒吧。” 结果,果然如林培风所说。 林初只差一点,尘埃落定那刻,岁好遗憾,于观厘对她道:“你要想的话,待会就跟培风哥过去,去后台看看林初,我在车里等你。” 岁好还没说什么,节目结束后周围本应该离场的一群女生,突然举起手机,对着二人拍了起来。 岁好愣住,于观厘先反应过来,立马将她捞到怀里护好,林培风帮忙拦人,趁着更多人过来围观之前,他们出了演播厅。 进到车中以后,时运然来电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决赛是直播,于观厘作为观众,在镜头中一闪而过,竟然被网友给认了出来,他只在一年前短短曝光过10分钟的证件照,真是低估了大众的记性。 于观厘和时运然通话时低头瞧着岁好,岁好已经在网上找到截了镜头片段做成的二人动图。 原来是决赛中坐她后排的女孩太激动,伸胳膊举手幅在差点要碰到她后脑勺时,于观厘转头将手从她肩膀上拿起,抬掌挡住了。 岁好全程不知,动图里的她还在专注看台上表演。 可能是因为灯光问题,朦胧偏暗,柔化了五官线条,图里中分卷发的于观厘超好看,带亮闪闪猫耳朵头箍的她看起来也不差。 穿的是情侣装,他们看起来特别般配,看着竟有了些夫妻相。 岁好浅笑,把动图保存在了手机上。 电话那头的时运然在调侃:“网友评论您动图比证件照好看,真人比动图好看,怀里的女朋友最好看。” 于观厘收回目光,笑道:“图不用撤。” “ok。”时运然又问,“那已经有网友开始写小作文用五百字描述了偶遇你们从下车到kiss的全过程……” 过于私生活的行为,于观厘并不想让大众窥视太多,“其它都公关掉吧。” …… 沈春知的一些铁杆粉丝还在撕当初曝出世纪谎言,那位名叫miiiiii的博主。 今晚这位博主转载了于观厘和岁好的这张动图,并配文。 @miiiiii:说你们主子是s市第一白富美,沈春知的粉丝们,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白富美美美美美美美美,她本人s大的高材生,家里做珠宝又开拍卖行,能自小就和于董做邻居的身家你们自己估量估量吧,你们主子都不敢拿自己和她比。看完于董青梅竹马的正牌女友颜值后,也快去问问你们主子,当初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于董女朋友的。【动图】 不久后,岁好舍友路乔乔代表广大网友向岁好呼吁出她们狂热的恳求。 路乔乔给她发消息:【希望仙女以后能带着你家那位多下凡!造福人间!】 岁好和路乔乔聊了几句后,又向去后台的林培风问,林初状态怎么样? 林培风很快就回了她:【一点事都没有,正在发誓,两年内绝不再谈恋爱/表情.[鼓掌]】 因为这点突发状况,岁好没去成后台,对林初放下心后,于观厘带她回了住处。 晚上,坦诚相待即将要爱爱时,岁好拿脚丫蹬住于观厘的肩膀,手虚握成拳当话筒,装模作样地举高,采访于观厘:“应广大网友提问,请问,是什么让于董一改矜持端重的形象,烫了发,脱下西装,换上情侣装,去人挤人的地方看演出?” 于观厘直起腰,握住岁好的脚踝,将她的腿抬高,架到肩膀上,然后慢慢地送进去,岁好咬唇,放下手,在他挺腰动作下轻哼。 只听他道:“网友不都替我回答了我,女朋友长这么漂亮,赴汤蹈火都愿意。” 岁好艰难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于观厘注视着她,认真说:“不漂亮,也愿意。” 岁好承受着一次又一次撞击,手无力地揪住床单,在颠簸中出声:“如果有一天,我脸上冒出很多痘,吃成一个大胖子,不漂亮到这种程度,你也愿意吗?” 于观厘想到心理医生曾对他说过的话:当一颗小痣长到别人脸上你无法忍受,而放她脸上你却觉得很漂亮时,你就应该明白,自己沦陷了。 爱,已经让他对她模糊了漂亮与不漂亮的界线。 痣漂亮,有痘也丝毫不会嫌弃,占有欲让他因为岁好的话,突然一瞬间萌生一种卑劣黑暗的想法,偷偷喂点什么,胖了也许就没有人喜欢看她了。 于观厘又一瞬间清醒过来,他拿下岁好的腿,让其缠在他腰上,开始俯身亲吻她,攻势渐渐变得凶猛。 岁好已经无暇顾及想其它。 于观厘最近做完后,总是很喜欢在她肚子上静静地枕一枕。 他知道自己心理上有一些不正常,也体会过被抛弃的痛苦,与其让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就不如不要。 这是他刚和岁好在一起后的想法,最近,他却真的太渴望能有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 离六月上旬毕业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岁好去了一趟话剧社。 她找到谢子纯。 岁好知道于观厘在今年初元旦那天,被参演名单骗到,专程来学校想看她的话剧演出,然后扑了一场空。 她今年想送他一份特别的毕业礼物。 单独给他一个人表演一场小小的舞台剧。 今天是来找谢子纯借场地。 谢子纯听明她来意后,笑着调侃:“你是想偷偷准备给于观厘学长送一份毕业礼物吧。” 早先和于观厘手牵手在学校遛狗就已经被很多人撞见过,在林初决赛之前,全校就基本都知道了她和于观厘正在谈恋爱。 面对谢子纯的调侃,岁好笑着应了。 谢子纯答应了:“今年毕业季话剧社不排节目,舞台到放假这段时间都空着,我待会就把钥匙拿给你。” 岁好道谢。 “对了。”谢子纯说,“我这里有不少已经写好的剧本,要不要送你参考下。” 谢子纯已经猜到岁好要干什么。 她一个人的舞台剧也需要些简单剧情,岁好原就打算自己排自己写,但也确实需要从其它地方,找点灵感。 谢子纯简直是在雪中送炭。 岁好再一次道谢。 他像是受她启发,突然说:“我初恋是我的直系学姐,也是今年毕业,她喜欢会跳街舞的男生。” 岁好闻言,道:“你要想学,想跳给她看的话,我把我们舞蹈社的街舞大神推荐给你。” 谢子纯问:“跳给她看的话,她能再次喜欢上我吗?” 岁好笑着道:“心诚则灵,会的。” 谢子纯:“谢谢,我可能也需要借你们的舞蹈室了。” 谢子纯把剧本放在了宿舍,他问:“你今天晚上有课吗?” 岁好回:“巧了,这一周就今晚有课,在14楼。” 谢子纯跟着感叹:“巧了。” “我把剧本捎带过去,晚上教学楼楼下等你。” “谢谢学长。”岁好想了想,又说,“于观厘晚上会来接我放学,你要下楼下得早,我不在的话,就把剧本交给他吧。” 约定好以后,岁好离开。 果然,晚上碰面的是谢子纯和于观厘。 二人对视,显然于观厘认出了眼前人是几个月前去舞蹈室给岁好送过剧本的话剧社社长。 谢子纯倏然一笑,伸手礼貌唤了一声学长好。 于观厘颔首致意,抬手与他交握。 对方的手突然发力,于观厘敛了身上的温和,冷淡垂眸看向谢子纯。 谢子纯抬眼,讲:“学长,岁好年纪还很小。” “未来还有很多变数,说不定,哪天,她就厌了倦了累了。” 谢子纯松手,从书包里掏出几叠剧本递过去,“这次被学长捷足先登,但我争取,做她下一任男朋友。” ※※※※※※※※※※※※※※※※※※※※ 感谢在20200602 19:53:37~20200605 23: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3个;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ingdzly 7瓶;润微 4瓶;西格玛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4 章 “但,希望,学长永远不要给我这种机会。” 谢子纯偏头看了一眼步伐轻快、越来越近的岁好,又回过头,对于观厘笑起,道:“我这种装模作样、似是而非的威胁,学长可以当作是一种变相的祝福。” 岁好隔好远就看到于观厘在路灯下站着,和方溪她们三个拜拜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飞了过去。 挽上他的胳膊,挂在他身上,先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岁好才满意靠着于观厘仰脸带笑,问他:“你们在聊什么?” 谢子纯在岁好面前温淳如以往,先开口回她:“刚刚和学长开了个小玩笑。” 于观厘从她肩膀上摘挎包的手一顿,没说话。 岁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谢子纯,她不好意思地放开于观厘的胳膊,恢复在外人面前的落落大方,从谢子纯手中接过那几叠剧本,再次客气道:“谢谢。” 谢子纯给了剧本后就道别离开,他们回去,路过校内操场,晚上的操场特别热闹,有人跑步,又有些人在打篮球,还有乐队在弹吉他唱歌。 岁好边听歌边和于观厘牵着手慢慢散步。 夏天快到了,她在路旁买了支雪糕。 岁好举起,将第一口给他。 于观厘其实并不太喜欢吃太甜的甜品,但她给,他也没拒绝。 冰凉的甜腻在嘴里化开,厚厚几叠剧本放在包里,坠着他的掌心,于观厘扫一眼,问:“谢子纯为什么要给你这些?” 岁好轻舔着雪糕一滞,懊恼地咬了咬唇,一时疏忽大意,今晚就不应该让他碰见。 后又抬起头,舔完嘴上沾的点白奶油,眼睛眨着,回:“以前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晚上放学回宿舍,就会在这条路上看到很多情侣。” “回去以后,我就在纸上写‘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在夏天的晚上,走在操场旁,像其他情侣一样,买一支雪糕,让他咬第一口。’”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于观厘静静看她。 岁好眯眸笑,“还写了很多很多,都是对你的幻想。”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谢子纯看到,他说,我很适合写故事。” “所以,话剧社的很多剧本里可能都掺进去了我的一点创作。” “这样的剧本,谢子纯就会留给我一份。” 岁好看着他的眼睛,“和你在一起后,灵感就枯竭了。因为,想和你做什么就能立马去做,不需要再写在纸上当幻想。” 这个答案像夏天晚上的风,温柔懒懒地吹进了心里,把心都吹柔软了,奇迹般地平复了他因为谢子纯心里而起的那点波澜。 她话里话外都是爱他,无论谢子纯是挑衅也好,玩笑也罢,他或许根本不应该放在心上。 今晚他没带丢丢来。 没有欢脱的狗子拉着他们一会往东,一会往西,二人难得这么闲适地散步,岁好想着便笑出了声,对于观厘说:“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就像一对把孩子扔家里、偷偷出来约会的父母…” 说着说着,突然噤声。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于观厘爱趴她肚腹上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很想要小孩,现在就很想要。 岁好闪眸。她很爱他,但确实仍旧做不到,在学业未成,年纪尚小,就为他怀孕生子。 孩子这种话题,她不该提的。 岁好转移话题:“想不想去操场里面转一转?” 于观厘牢牢看了她一会,道:“不想。” 男人有一张清俊脱俗的面庞,却说着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的话,露骨,直白:“想回去做。” 晚上,岁好还在洗澡时,于观厘坐在床沿出神。 他可以不把谢子纯这个人当回事,但谢子纯的话却确确实实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莫名就勾出了一丝早先没有的慌乱。 于观厘深吸一口气。 岁好从浴室出来,他偏头注视着她。 岁好对上于观厘的目光,一愣,他眼里全是外露强烈的占有,随着她走近,那抹浓郁又渐渐化雾,慢慢散去,待她到跟前时,一双眸里只剩下让人沉溺的温柔。 他搂她在怀里,埋她身上,轻笑着,似乎是在开玩笑:“要是你再大四岁就好了。” 大四岁,现在就能够结婚生baby,无论是婚姻,还是孩子,都能让他们之间能够尘埃落定下来。 *** 第二天早晨,于观厘在衣帽间换西装上班时,注意到昨晚的挎包还在,想起她昨晚说的话,他停止上袖扣,走过去,伸手拉开了她的包。 他想看一下剧本的内容,开完包,却发现,昨晚她上课的教材还在,但没有那几叠剧本。 岁好出门时,于观厘扫过她背后看起来略微沉甸的包,问:“今天课很多吗?” 课表上只有一二节。 面对他的突然询问,岁好疑惑“啊”了一声,又乖巧回:“快期末考了,下午约着和方溪她们三个去复习,就多带了些书去。” 于观厘点头轻嗯,顿了片刻,突然提议:“下午来东实吧,在我办公室复习,下了课我让路茗言来接你。” 要是在半个月后,岁好肯定点头十分愿意去,但她还想着要给他准备惊喜,便撒娇讲:“毕业典礼马上就到了,舞蹈社又要忙了起来。” 她拿手指绕着他胸膛打转,嘟嘴卖萌:“我发誓,这次绝不会再出现和上次一样的状况,我这次绝不上台跳,但是还要时常帮着他们排舞,就先不去东实了,好嘛…” “于董事长,”岁好许诺,“到了暑假,能不能给你的直系学妹一个到东实去实习的机会?” 这就是在交换条件了。于观厘低头看着窝在怀中的岁好。 人不是不会动不会跑任意摆弄的玩具,人还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可能分毫不差地按照他的想法做事。 他终是点头同意。 于观厘到公司以后就叫来了路茗言。 因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于观厘沉思良久,最终闭眼抚额,安排道:“找人看着,看岁好最近在干什么?” 下午岁好先去了一趟舞蹈社,谢子纯在她看学妹们跳舞时走过来,与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活动着肩膀和手臂道:“跳舞看着简单,原来那么难。” 岁好颇有同感,手旁笔记本的文档里才艰难地打了几行开头。 “不急于一时,时间还充足,慢慢来。”岁好安慰他。 谢子纯笑笑,“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过了一会,谢子纯道:“灵感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既然今天没灵感,走吧,我先带你看一下舞台幕布怎么升降,灯光怎么打。” 路上,谢子纯问她:“有没有想过大三的时候,做舞蹈社社长和艺术团团长?” 岁好摇头,于观厘占有欲强,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她做抛头露面的事。 “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吗?”谢子纯可惜地道,“你每次在台上跳舞,都很耀眼夺目。” “不再考虑考虑吗?怕你遗憾。” “有得就有舍,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岁好说。 “不谈这个了。”二人已经到了二楼,岁好拿出钥匙开门,他换了别的话题,“毕业典礼后,我打算请艺术团全体聚餐吃饭,提前给你这位舞蹈社副社发下口头邀请,记得来。” 门打开,岁好收起钥匙,推门进入,微笑道:“舞蹈社人头多,你请客吃饭,酒水钱就我来拿吧。” 谢子纯婉拒:“我也算是半个工作党了,你还是学生,这份钱不需要你来掏。” 岁好略有耳闻,今年二月份校庆期间,一位校友投资,和谢子纯合作成立了一家有关创作、出版方面的文化公司。 所奋斗的事业也是自己的热爱,谢子纯如今有几分春风得意,请客上百人,成千上万的消费也财大气粗说掏就掏,看来公司效益不错。 岁好眨了眨眼,想到于观厘笑了,“没赚钱,但有个已经赚钱的男朋友,学长倒也不用替我男朋友省。” 二人已经走到了舞台边上,谢子纯摊手,“这我就无力反驳了。” …… 初夏雨水多,今天傍晚时分下起了阵雨,岁好没带伞,路乔乔给她发来了消息: 【仙女,等着俺老孙来也】 岁好笑笑,刚下艺术楼去等路乔乔,就惊讶地看到于观厘下车,撑伞,在雨幕中绅士优雅地出场。 她最近有看英国电影《王牌特工》,伦敦爱下雨,雨伞和笔挺熨帖的定制西装是电影中英伦绅士的标配,他就像是电影里的人物,款款朝她走来。 红裙佳人旋入他伞下,于观厘一把搂住她的腰,岁好一双星眸亮闪着看他,“今天下班好早。” 于观厘微抬伞深望一眼艺术楼,后又放下,搂着她往车边走,“为你提前下了班。” 他问:“今天下午做了什么?” 前方有一汪积水,她翘脚,于观厘皮鞋溅上水泽,拦腰将她抱了过去,她没敢看他,枕在他肩上道:“就…像早晨说的一样,看看书,教教舞。” “就这些吗?”于观厘放下她,岁好脚尖着地,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 来晚了,这章留言发红包 今天熬不住了,后续可能补文 看标题,提前预警一下 感谢在20200605 23:55:36~20200613 23:4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yingdzly、迷上、子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衿 10瓶;迷上 5瓶;清沅 3瓶;令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5 章 身后“扑通”溅起巨大的浪声。 岁好一瞬间失去了心跳,虚脱跌倒回头。 “于观厘——” 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兵荒马乱,有好几个人闻声出舱接连跃进海里。岁好死死地盯着海面,有人看她止不住地发抖给她加了一件衣服,不断地安慰她没事,等工作人员将于观厘救出拉上甲板时,岁好已经哭得没了力气。 她狼狈地站起来,跌跌撞撞扑到他跟前,死死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一下一下捶打他的胸膛,“于观厘...” 手上根本没有一点劲,岁好泪流满面地虚弱吼他:“这是深水区,深水区!你是不是想死啊!” 于观厘微睁眼,咳出来了几口水,岁好手抵在地上撑住自己,她声音发颤,越来越弱:“是不是如果只有我们俩,你就不打算出来了...” 于观厘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岁好挣扎,她好生他的气,要不是艇上还有人,她看得出,他根本就没想要出来,他确实是想死,岁好崩溃,为什么会想死...… 渐渐的,她不动了,在他怀里老实下来,不管他身上的潮湿,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住了他,后怕极了。 岁好无声地趴在于观厘肩膀上流了一会泪,“你今天元旦没看成我的表演,我就找谢子纯借来了小剧院,想在那个地方给你表演场舞台剧,当毕业惊喜,你不喜欢,我就再也不去了。” 岁好眨一下眼,就落一串泪,她将脸紧紧埋他颈窝,“别吓我了,哥。我以后再也不会见谢子纯了,不见所有异性,我只要你。” 岁好悲痛哭出声:“求求你,别再吓我。你想要孩子,我生,我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于观厘轻轻闭眼无声地收揽着她。 …… “去医院吧。”工作人员下海救人救得及时,游艇靠岸时,于观厘已经恢复了七分。 岁好手揪着他的衣角,寸步不离乖顺窝他怀里,守着他。 她想让他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去。”于观厘拒绝,揽着她下岸,“送你回青藤街。” 岁好很慌,着急询问:“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他怕他今晚失控第三次。 岁好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落下,“别让我和你分开好吗?” 她不懂,以为寸步不离就能守着别再让他有机会做傻事,孰不知,他跳海之前,其实是想带着她一起跳的。 于观厘没回答她,带着她直接进了车里,上去就嘱咐司机去青藤山庄。 岁好温声和他商量:“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有什么病就看什么病,有心理疾病就去看心理医生,她再也不敢刺激到他。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家药店,于观厘喊住司机,“停车。” 他安排副驾驶上的路茗言:“去买盒避孕药。” 路茗言没跟着上艇,艇上发生过什么她丝毫不知,眼前虽然状况不明,但不该好奇的就绝不探听,她依言下车,很快去而复返,将药和水一并递向后排。 于观厘接过来。 岁好看着,她抿上唇,并不想吃。 于观厘扫过说明,撕开药盒,取出药丸,拧开水以后,看向她,道:“张嘴。” 岁好抬起手,牢牢捂嘴,眼角无声滑下一道泪痕。 于观厘皱眉,脸色不好,严肃出声道:“岁好,我知道你现在年纪多大。” 二人都不让地对视了一会,他脸色愈发不好,冷冽吓人,最终岁好先拜下阵来。 她怕了,丝毫不敢再刺激到他。 岁好默默地放下手,张嘴,药丸被送进嘴中,被她藏到了舌下,于观厘却看出了她的企图,在她小口浅喝了两口水后,要求她:“张嘴让我看看。” 她一滞,放下水,抬头乖乖张嘴给他看。 于观厘:“抬舌。” 她企图闭嘴挑到另一旁,于观厘眼神一凌,看出了她的心思,“咽下去。” 岁好眼角再滑泪痕,闭眼,药丸最终进肚,于观厘轻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确定她嘴中什么都没有了后,强势卸去,轻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嘉宝...” 他低姿态地不断忏悔:“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到达青藤街时,被岁爸岁妈看到的形象,都十分狼狈。 岁好长发凌乱,身后披着宽大的男式外套,里面的半身连衣裙潮湿,鞋上沾沙,被于观厘搂着朝岁家进。 再看于观厘,跳海被救上来后连衣服都没换,长袖长裤都还湿着,全身上下比岁好更狼狈不堪。 两人这样一进门,吓住了一家人,岁爸爸一看于观厘的样子似乎瞬间就明白了点什么,于观厘放开岁好,岁好扭身抱住了他的腰,“不要。” “都先去洗个热水澡。”岁爸爸让二人分开,岁好被岁妈妈半强迫式地揽着肩膀拉走,于观厘看着她上了楼后,跟着岁爸爸直接去了书房。 “我犯了和我母亲一样的病。”于观厘坦诚,他也在后怕,怕差点就拉她去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心跳就像停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岁爸爸的脸色渐渐变凝重:“我女儿很爱你。” “我知道。”于观厘说。他爸也很爱他母亲,他母亲不还是一样要拉他父亲去殉情,“控制不住自己。” 除非套牢,看牢,否则就算不是今天,早晚有一天,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怕会失去,他还是会犯病。 岁爸爸坐下,不断地叹气。 叹到最后,他狠了狠心,看向于观厘,“观厘,我是一名父亲,只有一个女儿。” 于观厘心在这一刻痛了,他狼狈点头,“嗯。” 岁爸爸突然又不敢再看他,“这次,叔叔就来做你们之间的坏人,希望你别怪我。” …… “你爸拦着他呢,走不了。”岁妈妈按着岁好进浴室。 岁好躲不过,在岁妈妈的看管下,匆匆冲完,连头发都没吹,换上衣服,就朝楼下去。 刚头晕脚颤差点没摔地下到四楼,就见只有她爸一个人坐在那里。 见她下来,岁爸爸难受地看向她,唤了一声:“好儿。” 他在等她。 她爸这于心不忍的一眼,让岁好好像看懂了她爸的一点意思,她脚步止在楼梯上,捂住慌乱的胸口,问:“我哥呢…” “他走了。”岁爸爸小心翼翼地说。 岁好站在楼梯上,闭着眼睛淌泪。 “好儿,分手吧。”岁爸爸说。 岁好三两步下楼,泪眼模糊地趴在她爸腿边,“爸爸当年不是说,我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吗?” “好儿。”岁爸爸打断她,他舍得吗? 他也不舍得两个小辈之间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但他今天必须得做坏人, “别逼死他。”岁爸爸悲呛出声。 于观厘就算和他母亲犯了一样的病,他却始终不是她,他能在拉岁好跳海之前自己先跳海,就能在日后,控制不住之前先逼死他自己。 岁好喉咙哽得快说不出话,仰脸哀求:“在一起就会逼死他吗?有病就治病,我陪着他治,这样不行吗?” 岁爸爸还没来得及再说下一句,楼下有人匆匆上来,打断了父女二人:“于观厘出车祸了。” 岁好虚脱在地上。 *** 以为尚存一息间,他仿佛看见了岁好。 身旁的位置变形,这一天,于观厘先理解了他母亲,又在这一刻,突然就理解了他父亲。 岁好出事,他就不活了。 幸好,她没在车上。这是于观厘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酒驾车连环相撞。 医生看过于观厘的病例后,松一口气,对家属道:“病人福大命大,虚惊一场,进去看看吧。” 车左后座变形严重,车上另外三个人却都是轻伤,连医生都要感叹一句,福大命大。 岁爸爸看着岁好欲言又止,岁好拂开岁妈妈扶她的手,朝病房走去。 第一步,她想起,那时候上高一,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收到情书以后,还常常让他帮她看。 第二步,是她高二那年,他躺在躺椅上睡着,用封皮是浅绿色的书遮眼睛,她走过去,偷偷弯腰,想亲他。 第三步,是她18岁成人礼,头顶烟火绽放,他们在露台相拥接吻。 于观厘在某一个夜晚坦诚,说一开始后悔在那晚亲了她,后来却庆幸在那晚亲了她。 …… 第九步,她想起,早先二人在度假山庄,他们去爬山,下山的时候他背着她,说:怎么背着背着就长大了呢。 第十步,她总是被别人夸成熟又有魅力,到他面前,就把独有的天真和真正的温柔,都给了这个她最爱的人。 …… 走到他病床前时,岁好的青春结束了。 于观厘安静闭眼躺在床上,右手挂着盐水,岁好轻轻坐下,细细地打量他眉眼,好好地观摩了一会他的样子。 俊朗清俊,一如既往。 最终,岁好将手伸向他的左手,才刚碰到那枚戒指,那只掌合拢,将她的手轻轻攥在了掌心里。 他一直都醒着。 岁好的目光定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她说:“假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这不是我能承受之重。” 她是真得害怕了。 “比起这种失去,我更愿意,不拥有你,我不要你死我活的爱情。” 良久,于观厘渐渐松开了手。 从头到尾,他都未睁眼,岁好取下了他中指上的戒指。 那句“别逼死他”响彻耳边,三天后,她像是落荒而逃,匆匆打包行李,打算远赴英国伦敦。 最后一位在国内遇见的熟人,竟是刚出院的路茗言。 二人在机场休息室相遇,路茗言捧书阅读,见是她还微有惊讶,招手打招呼。 交谈几句,才知,路茗言是要回老家一趟。 她先岁好之前登机,走得急切,一本书落在了椅子上,岁好欲要捡起,唤住路茗言,却在看到书名时,指尖顿在了空中。 《备孕手册》 还不待岁好有所动作,路茗言去而复返,匆匆拾书收进怀里,再次对岁好微笑点头道别。 男方毕业,s大的学生们原想在今年毕业季看学校最出名的一对情侣在全校面前秀次恩爱,哪想到,先等来了,女方申请交换生出国的消息,无论是后来的毕业晚会还是毕业典礼,都未再见男方现身。 岁好到伦敦的一个月后,林培风从国内来英,打算重返牛津继续进修。 有这位大哥哥在,岁好在学业和生活上,都比之前容易应付得多。 她当了两年交换生,又继续申请国外读研。 时光荏苒,四年也似乎是眨眼一瞬间。 这天,岁好怀里抱着个三岁女宝宝刚和岁净facetime通完话,突然就弹出一条林图南发来的消息: 【好儿,于观厘要结婚了】 ※※※※※※※※※※※※※※※※※※※※ 码完这一章,我就跑(狗头保命) 第 36 章 岁好看着林图南发来的消息有些发愣,身后传来敲门声,她回过神来,说道:“进。” 刚才发呆似乎吓住了怀里软乎乎的这一团,小团子拿小手摇着她的胳膊,紧张兮兮唤:“麻麻。” 刚巧被正进来的林培风听着个正着。 林培风皱眉,严肃看向小女孩,训斥道:“焦糖。” 说着的同时伸手将小女孩从岁好怀里抱了起来,“别乱唤。” 小团子在亲爸爸怀里不高兴地嘟嘴,糯糯讲:“我妈妈反正不要我了,我给自己重新找一个麻麻不行吗?” “不行。”林培风做奶爸也没多久,不懂如何交流,板着脸的模样吓得小宝贝要哭不哭,眼巴巴朝岁好伸胳膊,不想要林培风抱。 岁好又抱了回来,林培风无奈叹了一口气。 岁好心不在焉地和怀里的林焦甜玩了一会,最终还是看向林培风,问:“他要结婚了吗?” 林培风正坐着看眼前一大一小玩闹,他看出来了岁好刚才的心不在焉,也清楚这个“他”是谁,林培风犹豫了下,回:“半个月后。” 岁好垂下眼,焦糖抬脸亲了她一口,甜甜对她笑着。 真是个小天使,岁好被焦糖逗笑,林培风温情看着他女儿,头疼道:“这孩子真是我女儿吗?怎么一点都不像我。” 说完,又看向岁好,问:“要回国吗?” 岁好笑笑,没看林培风,说:“前男友结婚,我回国,不就是自找难堪吗?” 林培风道:“顺从你的心,好儿。” 岁好没说话。 两天之后,岁好启程回国,林培风送别,在机场蹲下与牵着岁好手的焦糖对视,叮嘱:“焦糖,好儿阿姨带你回国见奶奶,你一路上一定要老实听话。” 他又站起来,对岁好道:“我妈想见孩子,我和她妈妈之间还有些事要处理,焦糖就拜托你先带回去了。” 林培风走后,岁好转身,就看到不远处正在等着她、要结伴回国的二人,一男一女。 他们走过来,男人看到孩子,半开玩笑地诧异道:“岁好,你女儿吗?” 他身旁的女人给了他一胳膊肘,问到岁好:“好儿,你怎么突然要回国了?” 女人名纪佳薇,是岁好的师姐,与她交情不错,今年取得博士学位后打算回国发展,纪佳薇身旁的男人叫卫斯,是她男朋友,卫斯从小在国外长大,但这次为了女友,不远万里追随。 岁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戏剧性的答案,连她都觉得唏嘘之余还有些好笑,她回答纪佳薇:“回国参加前男友婚礼。” 两人看着她嘴角那抹淡笑,不知道这到底是真话还是玩笑,恰好焦糖趁林培风不在,又偷偷唤她“麻麻”,卫斯听见,低头看向小孩,玩笑般地附和道:“可以啊,你是不是打算带着前男友的私生子大闹婚礼现场?” 这一路调侃着,就上了飞机,岁好到了位置上后看向小孩子,道:“焦糖,妈妈只有一个,不能随便叫别人妈妈。” 焦糖嘟嘴撒娇:“可我不想要原来的妈妈,我想让你当我妈妈。” 焦糖撒起娇嘟起嘴来,神态简直和她以前一模一样,这孩子不像亲爸,不亲近亲妈,亲她还有一些像她,岁好笑着揉完她头,又假装严肃起来,“不可以。” 焦糖瘪完嘴,讨好:“姐姐。” 这也不对。岁好无奈轻笑:“怪不得大名小名都这么甜。” 飞行中,岁好守着焦糖睡觉,迷糊之间也能听到身后那对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你不能去师兄的公司上班。”卫斯说。 纪佳薇回:“这也不能去,那个也不让去,你倒是自己有公司啊。” 卫斯笑:“像我这种回国后,国内金融圈都要颤三下的人,只缺一个伯乐,来个伯乐就能立马大展宏图。” 纪佳薇随便敷衍:“最近中文进步非常大。” 卫斯:“你可别不信。” 卫斯回国之前专门了解了一下国内的金融圈,有几个名字他知道,“我回国约了东实的于董,你偶像,于观厘,找他投资,你等着看吧。” 纪佳薇横卫斯一眼,立马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别逼我和你分手。” 卫斯长居国外,国内社交平台玩都还不会玩,更别提关注上面的消息了,他不知道四年前曾在国内网络上热传一时的情侣动图,不知道岁好前男友是于观厘,但纪佳薇知道。 岁好口中的前男友结婚,真有可能是于观厘要结婚了,纪佳薇最近在国内金融圈的朋友那里有听到小道消息。 不知道岁好睡没睡,她这个不知死活的男朋友还在岁好面前提到人家前男友名字,真是专戳别人痛处,纪佳薇十分小声地叮嘱卫斯:“以后别在好儿面前提到于观厘。” “为什么?”卫斯嗡嗡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岁好是于观厘前女友,现在于观厘要结婚了,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卫斯哼哼,拿下女友的手,他与岁好不熟,岁好在国外四年也素来低调。 在卫斯眼里,她就是平凡的女留学生,漂亮是很漂亮,但与国内金融界大佬有故事,在卫斯心里,只当是女生想象的格林童话。 卫斯说:“你不只告诉我这个,你还告诉过我,于观厘还是你男朋友,和我恋爱后,他也成了你前男友,你们学金融的女人,是不是都有一个通病,听说这于董长得很帅,就都拿他当前男友。他结婚就不能提了,你师妹也陷得太深了吧。” 纪佳薇:“你…” “好,我信还不成吗?于观厘是岁好前男友。”嘴上说着信,“那我也学你们坦诚一次吧,国内的那个女明星徐惠轻也是我前女友。” “分手吧!卫斯。” 纪佳薇这一声有些大,吵醒了睡着的焦糖,焦糖迷迷糊糊地看着岁好唤“麻麻”。 岁好拍了拍孩子,后面两个人噤了声。 飞行13个小时,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后,方向不同,四个人暂时分道扬镳。 林图南来接机,推着二人的行李,歪头看完小孩,笑着对岁好说:“这是我那个小侄女吗?” 林图南边走边调侃:“我大哥在咱们几个人中素来最成熟稳重,没想到,竟第一个搞出来了人命。” 焦糖听不懂,眨着眼睛,好奇地看林图南。 林图南一笑,一把把她抱起,放在了行李箱上,推着走,点着小孩脑袋壳道:“你妈妈可真是个狠角色。” 岁好瞥了一眼林图南:“别在她面前说这些。” “给她妈妈还留什么面子。”林图南觉得无所谓,“三合三分,几年前我哥就被她妈妈作得没感情了,两人都没感情了还偷偷生下孩子,我哥好不容易一段新感情刚步入正轨,那个女人为了报复我哥,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不是狠,是什么?” 林图南捏了捏焦糖粉嫩嫩的小脸,问:“林焦甜,叔叔说得对吗?” 焦糖要躲林图南的手,林图南逗她就不放,焦糖可怜兮兮地看岁好,唤:“麻麻。” 林图南:“嘿,这小兔崽子。” “叫吧,叫吧,最好在于观厘婚礼上也这么叫。”林图南说完这句话,一顿,又看向岁好,开玩笑讲:“要不要哥帮你策划,大闹婚礼?” 说着说着,就到了车边,林图南将行李箱放进去,进到车中后,只听岁好在后排问:“她是谁?” 他就知道岁好会问,林图南讽刺笑道:“大概女方家世一般,于观厘怕闲言碎语,想在婚礼前保护女方,他只公布了要结婚,目前还没透露女方到底是谁。” “但你哥我是谁啊,还能有打探不到的消息?”林图南不想瞒岁好,“他这几年几乎没有绯闻,除了工作上身边几乎没有女性,这么突然要结婚,我就猜,那个人,应该是在他身边工作的女人,日久生情。” “果然。”林图南把照片递过去,“我最近一直在找人看着于观厘的这位女助理。” “好儿,路茗言你认识吗?”林图南问。 “她最近去试了婚纱。” 岁好接过来照片,低头看。 林图南半转着身看岁好。 岁月待美人向来宽松友好,这几年,他与岁好也很少见,林图南没在岁好身上看到岁月的痕迹,只看到了岁月在她身上的沉淀。 她愈发沉静美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迷人,不再是四年前,匆匆与他告别,哭着离开的女孩。 岁好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把照片递了回去。 林图南却看得心疼,“好儿,别笑,难受不用藏,哥的肩膀在这里。” 岁好摇头,“不想哭。” 她偏头替焦糖理了理衣服,“只是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林图南开车窗把照片扔进窗外垃圾桶内,“我看着她真是普通又平凡。” 不及岁好百分之一,可架不住某些人就是有眼无珠。 到青藤街之后,岁家父母也没多说什么,下午时,岁妈妈说:“净净学校今天下午有六一儿童节汇演,他有表演节目,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到家时,岁净不在,为了下午的演出,小朋友中午饭都没有回家吃。 岁好答应了,岁净还不知道她回国,她也想给岁净净一个惊喜。 她自己开车去之前,先去了一趟林家,带上了林焦甜。 两个小孩是最近认识的网友。 焦糖果然很兴奋,小朋友不用管,闻言自觉就要跟着岁好走。 公司有事,林图南没再跟着。 路上,焦糖坐在后排安全座椅里撒娇,不想叫六岁的岁净哥哥,“你的弟弟,焦糖难道不该叫叔叔吗?” 岁好简直是败给了她。 岁净今年已经上一年级了,岁好到他学校后,老师在岁净节目出来之前,笑着给岁好介绍岁净待会要表演的儿童剧:“王子历险记。” 说着时,岁净带着小王冠,披着帅气的披风出场了。 巨龙攻占王子家国,小王子被迫离开,担负起寻找奇人异士,拯救国家的重任。 王子先找到了会飞的飞毯,说服飞毯成为了他的一员大将。 飞毯又带王子找到了会变大的兔子、拥有全世界最聪明头脑的牧羊人、力大无穷的稻草人… 稻草人出场时,岁好愣住了。 儿童剧里个子高高的稻草人,身上穿着好笑的草衣,嘴角挂着温和纵容的笑意,全程听从王子指挥,做出很多与那张极为英俊的脸庞十分不符的搞笑动作。 焦糖趴在她身上夸:“王子和稻草人都好英勇啊。” 岁好知道他们早晚会碰面,但没想到是这么猝不及防,她认真地看完这场儿童剧,结束后,焦糖要去后台给岁净送花。 那人在哪里都十分受欢迎,就算即将结婚,也有年轻的漂亮女老师到他跟前主动献殷勤。 岁好牵着焦糖到后台找岁净时,漂亮女老师正抬手欲要帮他脱下身上的道具。 他已经有了将要已婚男的自觉,没让人近身。 男人后退一步,眉目疏离,语气淡淡地礼貌拒绝道:“不需要,谢谢。” 他脱下毁形象的道具,露出内里的衬衣,又垂眸将挽至肘处的袖口拉下,等他低头抬臂,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理好袖口后,他又成了那个精致得体的矜贵先生。 “姐姐——” 岁净这一声,让他抬起了头。 二人四目相对。 岁好想,这四年真的存在吗? 外表上最显眼的变化也只头发比她最后一面见他时短了些,除此之外,岁好没在他身上找到丁点岁月的不留情。 其实,他今年不过也才27。 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男人气质比先前更出众淡然,身上藏着阅历和成熟,独立、强大、沉稳、风度这些独特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放下手,岁好看着他慢慢朝她走过来。 她也不再是那个爱哭的女孩,等他走到她面前,向她道一声“好久不见”时,岁好淡然微笑着,回道:“恭喜。” 焦糖似乎有些怕他,手里捧着花,抱着她的腿,抬头突然紧张地唤了一声“麻麻”。 他垂眸,望向岁好腿边的小女孩。 岁好阂了下眼,蹲下将害怕的焦糖搂在了怀里。 男人却跟着蹲了下来。 于观厘与焦糖平视着,问:“你刚刚叫她什么?” ※※※※※※※※※※※※※※※※※※※※ 感谢在20200618 02:00:54~20200620 22:0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dyingdzl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斯威特哈特 10瓶;假装名字很酷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7 章 “小孩。” 于观厘温和带笑,看着焦糖,“别乱叫。” “这就是培风哥的女儿吧。”他看向她说。 岁好轻轻嗯了一声。 于观厘小心从岁好怀里将焦糖抱了出来,“来,让叔叔抱抱。” 他抱着焦糖站了起来,岁好跟着起身。 焦糖本来有些怕他,他对她笑了一下后,小孩似乎又不怕了,边乖乖任于观厘抱着,边好奇地打量他。 岁好松一口气。恰好岁净缠上她,她便将注意力从没哭闹的焦糖身上移开,低头牵住了弟弟的手。 旁边有一束花递到她跟前,岁好微顿,很快又反应过来,接过来递给了表演出色的小王子,“小妹妹送你的。” 岁净仰脸看向于观厘怀里的焦糖,礼貌道谢:“谢谢焦糖。” 姐弟俩还没亲昵地说上几句话,就有老师专门来唤岁净上台领奖,她只能放弟弟离开。 “你是稻草人吗?” “是啊。” 岁好目送岁净跟着老师重新登台,只听背后一大一小正在对话,她不知道面对于观厘时还能再说什么,索性就没回头。 “不去前台看看吗?”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岁好朝耳后别了下头发,微笑转身,“去。” 岁净领奖,她该去看看的。 “走吧。”于观厘道。 学校礼堂前方,舞台附近,围了一些给领奖学生拍照的家长,焦糖还在让于观厘抱着,小孩不自觉地就亲近了于观厘几分,将小胖手缠上了人家的脖子。 三人站在礼堂一旁,于观厘扫过她手中拿的相机,对她说:“焦糖有我看着,想去给净净拍照就去吧。” 岁好闻言一怔。舞台附近人比较多,不方便带焦糖过去,她刚刚确实在犹豫,犹豫还要不要过去给岁净拍照留念。 如今之间客气到连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孩子的话都说不出口。 岁好看向将脸枕在于观厘肩膀上的焦糖,不久前还在害怕,这一会就亲昵上了,焦糖仰着小脸看他,正在小小声讲:“稻草人叔叔,我有一点喜欢你。” 于观厘摸着孩子的头,温声催促她:“快去吧,再不去,净净就要领完奖了。” 他真是天生招人喜欢,她不再逗留,放心下焦糖,拿着相机朝台上的弟弟走去。 岁好停在台下,举起相机对准岁净,接下来她专注在台上的小朋友身上,浑然不知一道目光也正专注地停在她身上。 于观厘看了良久,最终收回目光,垂眸对焦糖说:“叫爸爸。” 焦糖疑惑地皱起眉头,不叫,“可我爸爸不是你啊。” 于观厘笑了:“好儿阿姨也不是你妈妈呀。” 焦糖不再搂他,不高兴地瘪起嘴巴:“坏叔叔。” 他平生最受不了一些人这种似生气又似撒娇的样子。 于观厘轻轻捏住焦糖的鼻子,轻笑道:“坏小孩。” 岁好牵着领完奖下台的岁净过来时,就见焦糖别着头不看于观厘,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委屈巴巴地皱成了一团。 见她回来,立马掉了颗泪珠子,朝她伸手,不再让于观厘抱。 岁好只当小孩情绪变化快,要伸手去接,于观厘没给,只问:“车停在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说罢,他抬脚朝礼堂外走。 岁好留在原地,没动,只盯着他的背影看。 于观厘走了几步,停下了。 男人驻足背对着她站了一会,随后慢慢回头,扬唇对她道:“跟上,嘉宝。” 双方各自都经历了没有彼此的四年,好像什么都变了,这一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岁好跟了上去。 于观厘要回公司,送他们到车上后,就要就此分别。 在她要关车门之际,于观厘突然拿手按住了。 他挡着车门,俯身低头对她叮嘱:“孩子比较重,以后别一撒娇,你就抱她。” “小心开车。”于观厘叮嘱完,最后对她笑了一下,替她关上了车门。 岁好在路上问岁净:“这几天一直是你观厘哥在陪你排练节目吗?” 岁净正在和焦糖玩,六岁的小孩子还是小奶音,听到姐姐问,歪头奶声奶气地回:“对啊。” 他一本正经地给姐姐解释原因:“高高的稻草人只能让大人来演。” 岁好点点头,想到没给他们准备儿童节礼物,便问:“今晚要不要姐姐带你们去吃大餐?” 岁净摸摸小肚子,眨巴着眼睛商量:“可不可以以后去,中午观厘哥哥带我吃过了。” 岁好闻言沉思,又问岁净:“这些妈妈都知道吗?” “知道呀。”岁净乖乖回答姐姐。 *** 曾经的三位大学舍友知道她回来,要约她一起吃饭。 岁好第二日傍晚赴约。 舍长方溪包揽重任,订的餐厅,这晚,路乔乔身着一身干净利落职业女性装扮,拎着精致小包,一进包厢,便对着已经到的方溪夸道:“老舍长,这次品味不错,这家餐厅,确实像网上说的,蛮高档,配得上我的身份。” 她说完,便收去打趣不正经的样子,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岁好,二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路乔乔倾身,拥抱住岁好,轻声道:“好久不见,好儿。” 好久不见。 路乔乔如今是几人之中唯一一个在当年毕业就决定不再受学业折磨,毅然决然地跨行到自己喜欢的新媒体行业,如今在一个视频平台的运营岗混得有声有色。 几人中最内向的江帆菲都交到了帅气疼她的男朋友。 方溪说:“嗐,我还是老样子。” 身为传说中的渣男收割机,再经历过几段感情后,如今方溪是坚信唯有金钱和学习不会辜负自己。 没人提岁好当年突然出国是怎么回事,几个人不谈过去,只聊现在,一顿饭进行到一半,突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路乔乔去开门。 只见包厢门口站着一位笑起来让人特别舒服,漂亮带着丝仙气的小姐姐。 小姐姐朝里打量了一眼,看到岁好后,眉眼都弯了,“好儿。” 路乔乔闻言,给人让了空。 岁好站了起来,唤道:“温予。” 十分仙的小姐姐对路乔乔道了谢,岁好走过去,罗温予说:“听凌哥说,你也在他这里吃饭,我便来见见你。” 罗温予比她大两岁,两人四年前在国外相识于同一家华人酒吧,当年那位华人酒吧的老板正是罗温予如今口中的凌哥,林凌。 她们相识那晚,是经营不善的酒吧最后一天营业,两位最后的客人听到老板劝她们走,最后一天不要她们的钱,酒吧以后要关门大吉,她们再也不能来时,一人掏出一张银行卡同时醉醺醺地甩向当时的酒吧老板,凌哥。 没想到酒吧不仅就这样戏剧性地枯树发新芽,岁好和罗温予也因此相识,结识。 后来因为凌哥调酒技术好,人长得好看,品味好,在网上走红,酒吧也跟着走红起来,如今不仅开到国内,凌哥今年还开了同名餐厅,基本日日人满为患。 岁好问:“师兄也来了吗?” 昨天岁好回国,她们就立马联系上了,岁好在国内开公司的师兄前一段时间有帮过罗温予一个小忙,罗温予今日要请岁好的这位师兄吃饭,昨天就有问过她来不来,只晚了方溪她们三个一步。 罗温予回:“佳薇和她男朋友也在。他们今天刚巧也要请你师兄吃饭,既然都认识,索性今晚就在一起吃了。” 怎么说,既然这么碰巧,岁好也该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她和身后三个人说了声,就跟着罗温予,去往另一个包厢。 这位师兄没毕业时,岁好在学业上颇得他照顾,两年前,这位师兄比较喜欢无拘无束,便辞去华尔街证券交易所的工作,想在国外开德州局,但当时缺创业资金。 刚巧,那段时间,罗温予也正要创办自己的舞社品牌。岁好和罗温予有很多相似之处,喜欢跳舞算最大的共同点,但跳舞对岁好来说,仅仅算是兴趣爱好,对于罗温予,却是她的命,但当时,罗温予的母亲因与女儿意见想法不合,断了罗温予的经济来源。那时,别提创办自己的舞社了,她连在国外生存都是问题。 而当时岁好手里,除了有自己的积蓄,还有一张卡,每个月都有十几万的进账,来自于谢子纯,于观厘曾对谢子纯撤过资,后来却又以岁好的名义重新投过资,她成为了那家文化公司名义上最大的股东。 岁好当时将手头上所有的资金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师兄,一份给了罗温予。 而如今,师兄不仅在国外有德州局,在国内还有自己的公关公司,罗温予的舞社更是从一所开到十所,从国外开到国内,从一间房开到一层楼。 今晚,这位师兄,一见她,便笑着调侃:“听温予说,这家餐厅,你背后也有点股份。” “一点而已。”岁好倒起一杯酒敬向师兄。 “对对对。”师兄附和她,碰了下杯,“你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投资小天才而已。” 卫斯开局看起来就喝了不少酒,此时向岁好举起酒杯,“岁好,你平时也太不显山露水了吧,怎么,怕我知道你有钱投资师兄后,也来找你投资?” 纪佳薇瞪向卫斯:“喝完酒怎么就那么爱说浑话。” 师兄训斥卫斯:“你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谁愿意给你投资让你去打水漂玩?” 卫斯没管纪佳薇和师兄,继续对着岁好说:“你别怕,我根本不需要你。” 说完,他又看向他们的师兄,“师兄,你也先别骂我。因为还真有人愿意给我投资。” “师兄,东实集团,你知道吗?” 罗温予看向岁好,说:“师兄酒也喝了,你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我送你回去吧。” “别呀。”卫斯不让岁好走,“你们先听我说完。” “师兄,今天上午,我被东实那位于董约见了。” “每天想预约见他的人那么多,他今天就独独约见了我,师兄,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吧,是不是要给我投资,师兄,你就说,是不是吧?” “对了。”卫斯又立马看向岁好,“我想起来了,那位还是你前男友,不好意思啊,岁好,早知道,我就该替你向他打声招呼。” 纪佳薇慌张站起来,走到岁好身旁,道歉:“卫斯喝了酒,就喜欢狂妄自大地说大话,你别介意。” “没事。”岁好笑笑,又看向她师兄,“那边还有朋友,我就先回去了。” 师兄:“快走吧。” 他生气将筷子扔在了卫斯身上,“烦死人了。” 卫斯从身上扒下筷子还在继续说:“别走啊,岁好,明天我可能还要见这位于董,你要不要我帮你带话?” 罗温予陪岁好走出包厢,还能听到卫斯的声音:“算了,算了,他要是不认识你,就太尴尬了。” 罗温予送她到地方,进门前,叮嘱她:“今晚聚餐少喝点酒。” 岁好:“放心吧。” 却在进了包厢后,方溪朝她举起两瓶红酒,道:“服务生拿来的,说是老板送的。” 岁好盯着酒瓶看了一会,问:“你们喝吗?” 晚上九点钟,岁好醉到站不住,歪倒在路乔乔身上。 罗温予他们也刚巧吃完,一行人在走廊相遇。 罗温予过来,心疼扶了一把,问她们:“喝了多少?” “一瓶半红酒。” 该醉一次,醉完说不定醒来就能彻底忘了。路乔乔她们没拦。 卫斯在岁好走后,纪佳薇就没再让他喝酒,此时他还想说话,被纪佳薇直接剜了一眼,“闭嘴,别说话。” 前方突然传来,皮鞋踩在地上,独特沉稳的脚步声。 一行人闻声看去。 朦胧的廊灯下,随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渐渐走近,男人的面庞越来越清晰。 卫斯认识他。传说中,这个男人在商界是个传奇,成年时父母双亡,十九时继承大统,二十二独揽大权,如今二十七,拥有强大的商业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只有见了,才知道,对他,会想要仰望臣服。 而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卸下身上的所有强势和狠决,将全部的目光只献给了一个人,温柔小心翼翼地道:“把她交给我吧。” 他托起她的腿弯和腰肢,一把将人抱起。 卫斯:“前...前女友?” 男人偏头,极淡地扫了他一眼,慢慢轻启薄唇: “我老婆。” ※※※※※※※※※※※※※※※※※※※※ 温予是另一个以后开的文的女主~ 感谢在20200620 22:07:42~20200622 23:1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cherish—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霄花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8 章 时运然等在走廊尽头。 怀里的人歪着头正乖乖埋他胸膛上,于观厘目光缱绻落在她那小半张侧脸上,待走到时运然面前时,他才微微抬眸,安排道:“善后。” “今晚要睡个好觉。”时运然微笑道。 于观厘抱着人继续走,“会的。” 刚坐进车里,怀里的人抓住了他的衣角,醉中呓语:“哥,是你吗?” 轻轻的四个字压得左心口泛起密麻的刺痛,于观厘将岁好按在了身上,她的额栽在他颈窝里。 肩膀上传来生疼,于观厘没动,只沉默垂眸看她,最终低头,在她狠重咬他时,落她侧脸上一个炙热的轻吻。 渐渐的,岁好松了牙关,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半夜。岁好不吐不再闹难受,脸蛋干净,身上没酒味,在床上歪头老实沉沉睡去后,于观厘头发和衬衣凌乱,从头到脚湿了一半,带有轻微酒气,正弯腰给她盖薄被。 高兴她会喝酒,却又更心疼她喝醉。 小风在他身后问:“今晚还需要吃药吗?” 于观厘没回头,“先放下吧。” 小风把一杯水放在了于观厘身后的桌上,又弯腰拿出一些药。 小风走后,于观厘进了浴室。 床上的人却在不久后,悠悠睁开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岁好无声望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看了一会,随后偏头,盯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看了良久。 当推门声响起时,她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岁好醒来,已经九点钟,窗外阳光明媚,白色的窗帘飘荡,她透过飘露的帘缝看到了s大最高的那栋教学楼的楼顶。 岁好掀起一点薄被,看到了被子下只穿着吊带睡裙的自己。 她忍不住露齿轻轻笑了出来,笑完便平静下床,熟门熟路地去洗漱化妆换衣服,临下楼前,她想起什么,又返身走到那张桌前,水和药已经没了,岁好蹲下一次性拉开了下面的几个抽屉。 果然找到几瓶快空瓶的药,岁好一一看过说明。 助眠。全都是这个功效。 她下楼,依次走过熟悉的楼梯,没变的客厅,看过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在就餐之前,先进了那间乐高房。 冥冥之中,她觉得,它会告诉她,更多她不知道的这四年。 每个乐高粉丝心中都有一座自己的乐高城市。 游乐园里有摩天轮和过山车,有一个有很多动物的动物园,四面八方都有街道,街两旁种着成排橄榄树,竖着路灯,走着很多行人,还有一排排带花园和阳台的房子,有人在遛狗,有人在花园浇花。 街上行着各式各样的车,警察局门口和旅馆门口都有警察在指挥交通。 城市边缘是一片海,停着很多船,另一边是火车,火车轨道绕过了整座城市。 岁好像误入了庞大的小人国,这真是一座温暖小镇。 她走过去扶起来那辆歪倒的摩托警车。四年前连最开始拼的游乐园都没拼完,摩天轮当时他们拼了三个月。 岁好走出这间房间时,小风坐在外面沙发上正和丢丢玩着。 小风见她出来,放开了狗,狗子还认识她,撒欢就朝她跑了过来,仰着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腿。 和狗子叙完旧后,岁好坐在了餐桌旁,拿起牛奶喝。 小风走过来,坐在了她对面,两个人也好久没见,可一点都不见生疏。 聊过几句家常后,岁好边拿切好的苹果喂了桌下趴在她腿边的丢丢,边问小风:“他一直在吃药吗?” 小风笑着答:“以前是。后来次数慢慢减少,最近两天似乎安心了不少,不吃也睡得着了。” ...... 早饭后,岁好去了罗温予在s市的舞社。 她买了清凉的果汁带给舞社的工作人员和老师们,到了之后交给了前台。 前台小妹妹认识眼前这位人美腿长的大美女,如果说罗温予是他们舞社明面上的老板,那这位便算是舞社不经常露面的幕后小老板,不用岁好问,前台小妹妹在嘴甜唤了一声“好儿姐”后,就主动告知了罗温予在哪间舞蹈室。 罗温予见她来也不意外。 两人好久没一起跳舞了,罗温予问:“做下准备,要不要来比一场?” 岁好脱下外套,露出直肩和细腰,腰下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大长腿在面前镜子里瞩目。 两人目光在镜中交汇,岁好笑道:“来一场。” 酣畅淋漓地跳完比完后,二人气喘吁吁地靠墙坐下,岁好递给罗温予一杯果汁,罗温予递给了她一张纸帕。 都歇了一会后,罗温予开口问:“昨晚真喝了一瓶半?” 岁好眉眼餍足悠哉吸着果汁,“撒得比喝得要多。” 叫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也没办法阻止一个装醉的人耍无赖。 说完,她偏头问罗温予:“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天认识,喝醉的那晚吗?” “差点没一起睡酒吧那次?还好有你那位培风哥在。” “那晚我是真得醉了,醉完做了一个梦,醒来,丢了一枚戒指。” “直到昨天,场景重现,我才知道,那可能不是一个梦,接走我们的也可能不止培风哥。”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罗温予笑着听她说完,想起今天早上的一件事,道:“对了,前天你和我提到的那家婚纱店,今早上刚巧路过,我去看了看,你猜,最贵的一件多少钱?” 不待岁好回答,罗温予看着她揭晓谜底:“不超过12万。” 岁好听到也不见惊讶,反而神情轻松地伸了一下懒腰,懒懒道:“我知道。” 她轻轻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于观厘做她男朋友之前,还做了她十几年的哥,把她捧在手心很多年。 他不会舍得对她这么残忍。 “我爸,我妈,净净,培风哥,甚至他本人,都一直在告诉我。”这场仪式,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如果不是她,没人会让她回国。 她妈更是在有意提醒她。 岁好还觉得有些好笑,“除了林图南。” 说曹操,曹操到。 林曹操给她拨来了视频通话。 接通之后,林图南在那头向她邀功请赏,叭叭叭说了好大一串他家影视公司旗下的艺人名字,“包括你初初姐,哥都让他们去你好朋友的舞社打了一下卡,不动声色地给你们宣传了一波。” “谢谢。”岁好道完谢,听到他那头有一些特别好分辨的声音,便问:“你是不是在看英超联赛?” “嗯哼。”林图南答。 岁好问:“今天曼城vs切尔西,你觉的谁会赢?” 林图南想也没想,“曼城。” 这一口毒奶,岁好听他下完,就挂断了视频。 她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岁好轻松坦白:“他既然打算给我一场仪式,给我一个惊喜,我也得假装不知道,装模作样一下,对吧?” 这种事上,他们吃过一次亏,就不该再误会第二次。 “只是。”她也很意外,这个仪式不是告白,不是求婚,是婚礼,让她也猝不及防,“节奏是比我想象中快了一些。” 罗温予开玩笑:“既然觉得太快,那再折腾折腾?” 一想到他的夜晚是和安眠药,乐高有关,岁好便笑着摇了摇头,也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到最后不还是他?” 不折腾了。毕竟这辈子她还没遇见第二个要为她顶天,还会为她跳海的人。 岁好早饭吃得晚,到罗温予这里,就已经快到了中午饭的时间,岁好站了起来,“走吧,去吃饭。” “这么早?”罗温予跟着她站了起来。 岁好朝后撩了撩长发,大美女慵懒眯眸勾唇,眼里闪出危险的信号,“早吃完,早去告状。” 中午12点半,林图南在朋友圈发了单字一个“艹”。 昨晚没回青藤街,岁好饭后,专门回趟家去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中午特地回家吃饭的岁爸目迎女儿回家,又目送女儿离开,终于忍不住对岁妈妈道:“你女儿昨天没回家。” 岁妈妈回答:“你女儿也不会迟钝到什么都察觉不到。” 岁妈妈接着说:“作为朋友,我们对得起他们的儿子。作为父母,提前让女儿知道,没什么不好的,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起码选择权现在是在她手里。” 下午两点半,岁好将车停在金融中心一处停车场内。 她摇曳着裙摆进了那栋摩天大楼。 一楼蹭亮的地板台阶映出她的高跟鞋,过完旋转门后,在宽敞明亮的集团大厅,果然有人拦住了她。 岁好被领到前台处,她摘下墨镜,倚着,问:“见你们于董,是不是一定要预约?” 工作人员礼貌询问:“方便透露一下您的身份信息吗?” 岁好跟着点头,凑近了前台小姐姐一些,抬起纤纤细腕,拿刚做了美甲的手半遮掩,红唇轻启道:“今天早晨我在于董的床上醒来。” 前台微愣。 岁好不好意思地咬唇,“一夜情,和于董是这种关系,能上去,找于董吗?” 前台反应过来,回答:“恐怕不能。” 岁好笑眯眯地说:“那我不找于董了。” “这种私事,他是不是有专门的私人助理帮他处理?”岁好说,“你帮我把路茗言叫下来吧,谢谢。” 前台惊诧她竟然能说出最高层助理的名字,犹豫过后,最终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岁好在等待接通的时候,向前台加了一句:“麻烦告诉她一下,我叫做岁嘉宝。” 五分钟,路茗言下来,带她走进电梯。 岁好看着眼前人。 路茗言一共对她耍过三次心机。 第一次,给她看照片,背地挑拨她和于观厘的关系。 第二次,落她面前一本《备孕手册》,到底是想让她误会什么。 第三次,在上司结婚之际去试婚纱,就那么爱表演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岁好率先开口打破电梯里的安静:“你做的事,于观厘都知道吗?” 路茗言露出职业微笑:“岁小姐说的话,我好像没听懂。” 岁好回她微笑:“你不用听懂。你只需要知道,你们于董很快就能知道你做过的一些事情。” 路茗言背着于观厘对她耍心机,她需要不动声色地耍回去吗? 她不需要。 她要直接去于观厘跟前告状。 电梯门开。 岁好再也不看路茗言一眼,直接走出电梯,将人甩在身后。 她穿过总裁办,敲响那扇办公室的门,得到准许后,她进门又关门,挡住了身后一室打量的目光。 于观厘被打扰到的蹙眉不悦在看到进来的是她后化为轻勾的嘴角。 他直起身子,十指慵懒交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朝他走过来。 于观厘是赌赢了。 赌赢了她还爱他,她一定会回国。 那岁好何尝不也是赌赢了。 赌赢了他就是没放下她。 四年前,他们分别时,于观厘的状态很差,差到在她面前跳海,差到再也不敢走到她面前。 四年后的重逢,无论是第一天,他向她走来,还是这一刻,他平静地等她走向他。 他们的关系里。 如果说,这四年。 岁好是等待的一方。 那于观厘一定是努力的那一个。 从病态疯狂,到底是历经了多少个难熬的黑夜,才终于能够正常地向她发出信号,那这场从国外到国内,毅然决然的奔赴,就是她的回应。 岁好平静地停在他桌前,问:“突然来公司,有打扰到你吗?” 于观厘起身,“没有。” “水,茶,还是果汁?” 岁好婉拒:“不需要这么麻烦。” “我来,只是想问问,昨天晚上,我喝醉不记得了,我们之间没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吧?”岁好犹豫开口。 于观厘手按着桌,停在原地看她。 她眸光微动,面上却假装严肃:“不管有没有发生,我们彼此双方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她偏头不看他,道:“毕竟我不想给你和路茗言在婚前添麻烦。” 于观厘拧眉:“嗯?” 岁好:“林图南前几天看到路助理去试了婚纱,之前十分巧合,路助理落我面前了一本备孕手册,想来,哥哥最近是不是要双喜临门了?” 岁好又回头看着他,微笑威胁:“婚礼将至,希望你能够处理好,别再有什么误会。祝你们百年好合。” 处理不好,你老婆就永远是别人吧。 岁好说完,再次微微一笑礼貌道别,转身离开。 “嘉宝。” 于观厘在身后叫住了她。 身旁吹来一阵轻风,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细腕被人抓在了手里,“别走。” 于观厘带笑看她:“终于肯叫我哥哥了?” 她说的,与他的重点,完全是两码事。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于观厘垂眸,目光渐渐下移,定在了她的红唇上,低语浅笑道:“很想坐实一下昨晚没来得及发生的事。” ※※※※※※※※※※※※※※※※※※※※ 感谢在20200622 23:16:15~20200628 14: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霄花儿、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9 章 “坐实我说的哪些话,上半段,还是下半段?”岁好被半圈在怀里,明知故问。 她长睫忽闪,红唇微翘,说话间眼波流转,连同身上散发的香味,都像是在故意勾人,于观厘摩挲着岁好的手腕,道:“我并不想和别人百年好合。” 他话落后,两个人没再说话,沉默中,都似乎对接下来的行为心照不宣,渐渐的,于观厘低下了头,却在还剩几指距离时,她忽然抬臂将腕从他掌中抽出。 于观厘怀里空了,鼻间只余她身上的淡香,岁好拉开与他的距离,扬唇对他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于观厘自然知道,刚要把时运然叫进来,突然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看去。 路茗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于董,您和岁小姐,需要咖啡吗?” 于观厘移开目光,看向她,岁好平静淡淡一笑,似讽刺,他微蹙眉,直接捞住她的腰肢带着她走,道:“先送你下楼。” 岁好眨着眼睛看他,门外除了路茗言,可还有他的一众下属。于观厘低头望她时眉眼间又恢复温情,知她在想些什么,故意又将掌下细软的腰肢拢紧了一些,说:“早晚要习惯不是吗?” 来时她应该遭受了不少打量,走时他不想让她再接受一遍好奇的打量猜测,都知他将要结婚,总归该给大家看看他未来的太太了。 多年对彼此的了解,从丁点的转变,那一声“哥哥”,就能让于观厘揣摩到对方知道了什么,都不说,双方却似乎对某一件事已经心照不宣。岁好没再拒绝,跟着他走。 说话间,于观厘拉开了门,他未看路茗言一眼,与怀里的人耳语,直接错身过去的态度,让路茗言欲言又止。 一路被他紧搂走进电梯,于观厘低头问:“待会要去做什么?” 岁好从渐渐关上的电梯门上移开视线,抬头回:“去做什么还用我自己说吗?几年前你不就一直在让路茗言监视我吗?现在不用了吗?” 她不说,他也瞬间清楚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岁好微笑着的三连问,让于观厘心中的冷意扩大了几分,面上对待岁好,仍然是好颜好色。 “知错就改,现在没有,已经改了。” 他现在会问,问她,或者像昨天知道她在哪里聚餐,问她的父母,再也不会不给她一点自由,事事要清楚地监视她。 岁好默默看了他一会,眉眼神情都软了下来,温柔回:“昨晚去见了以前的舍友,今晚约了施吟,她最近对昨晚去吃饭的那家餐厅老板颇有好感,今晚应该还是会去同一家餐厅。” 于观厘眼里带笑,轻道:“好。” “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晚上我去接你,可以吗?” 一楼到了,电梯门开。 岁好从他怀里旋出去,走出电梯后,回眸,顾盼生辉,弯着眉眼说:“看你表现。” 她今天穿着一袭香风连衣裙,淡蓝色明媚淡雅,婀娜着的细腰再搭配一双细带高跟,优雅中又带点小性感。 于观厘几乎没见过岁好穿高跟鞋,这四年间他终究还是错过了一些,没有在跟前一步步见证她的渐渐成熟,以至于,重逢后的每一眼,都不想从她身上移开。 于观厘跟了上去,直到把人送到车上。 再回到最高层后,他冷着脸让时运然来办公室。 听上司骂完他,再骂完自己,时运然从办公室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脸色难看地叫走了路茗言。 时运然黑着脸下班,走时还被前台拦住了,前台悄悄问:“时特助,今天下午那位被于董亲自送下来的女士真是于董的一夜情对象?” 时运然听完,又追问前台,岁好还说了什么,听完后,严肃交代:“千万别再乱说。最高层的消息还没传到你耳里吗?四年前于董的女朋友,你就没觉得眼熟吗?你口中的那位不止今天早晨在于董床上醒来,以后天天都会,可不是什么一夜情对象,是未来的于太太。” *** 凌哥今晚没在餐厅,在酒吧。 台上有歌手在驻唱,整个酒吧内飘着悠长的音乐,荡着柔和静谧的暗光,台下人边听歌边偶尔交谈,并不吵。 耐不住施吟愿意,一行人还是来了凌哥的酒吧,纪佳薇,罗温予也在。 岁好低头给于观厘发过去了定位。 纪佳薇来得比较晚,罗温予询问了两句。 纪佳薇吐槽:“别提了,卫斯昨天昨晚回去以后,就吓到发烧,一点小病,今天非要去医院,陪他折腾了一天...” 说着说着,纪佳薇突然停了下来,瞟了一眼岁好,昨晚她们都稍稍被刻意提点过,纪佳薇快说完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说漏嘴了。 岁好神情无异,罗温予笑道:“没事,说就行。” 纪佳薇松一口气,接着讲:“卫斯不提也罢,说说我今天碰到的一位年轻医生吧。” 纪佳薇看向岁好,问:“好儿,你在上s大上学时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徐瑜扬的人?” 岁好闻言,抬头大方道:“曾经的一位朋友。” 施吟从吧台内凌哥身上收回目光,惊讶问纪佳薇:“他就是你碰到的医生吗?” “是。”纪佳薇说。 “挂完号,陪卫斯排队看门诊的时候,我们就聊了些,”纪佳薇一顿,看岁好倒不像不知情的,才又继续道:“聊了好儿和于董的一些事,被路过的这位医生听到,本来都已经往前走很远了,又突然返回来问我,问我口中的好儿是不是姓岁?” 几人一起看岁好,她脸色平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徐瑜扬当年就是医学生,如今在医院碰到他,也不算是稀奇。但岁好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有没有注意他是什么科室的?” 纪佳薇还真注意了,回:“肿瘤科。” 岁好点了点头,徐瑜扬没辜负自己当年立下的目标。 期间凌哥过来了一趟,施吟终于调笑着亲自要来了凌哥的联系方式,晚上8点半,于观厘给她发v信:【结束时记得给我发消息】 岁好朝酒吧门口看去,问:【你是不是已经到了?】 到了。于观厘7点钟就已经到了,听闻她和好友在异性朋友的酒吧里,也不像以前一样反应激进,不插手过问她的私人生活,一直在安静等她结束,估摸着时间才开口询问。 岁好原要拎包和她们告别,结束还有些为时尚早,施吟见她要走,意犹未尽,再加上施吟也好久没见于观厘,就非要岁好拉于观厘进来陪她们在待会。 岁好无奈,只能去外面接了于观厘。 两个人一同往里走时,于观厘突然摘下她披在肩头的外套。 这几年她的愈发成熟不止单指气质行为上,也包括身体上某些个地方,一身剪裁修身得体的黑裙更衬得她胸大腰细背薄,身材比例完美,背后肩胛那片交错着根根细带,小半个美背和精致蝴蝶骨若隐若现,长裙开衩到膝盖,行走中,细腿若隐若现,和出入酒吧的其他人比,不算暴露,却在暗光下这种欲露不露尤为性感。 岁好下意识地偏头看他,见于观厘目光正定格在她背上,她倏然一笑,道:“怎么,不能穿吗?” 能。于观厘又给她披上外套,他改变了很多,可也不想故意掩饰真实的想法,装大度,“能。但在人多的地方,我还是希望,我在的时候,你再脱下外套。” 岁好拢紧了一些刚被披上的外套。一晚上她都没脱下来过,这份诱惑,她本就是只留给某个要来接她的人。 到卡座后,待会还要开车,于观厘没喝酒,安静和她坐一起,听她们说话。 岁好时不时地与他对视一眼,这男人臂弯挂着西装外套,没系领带,解开两颗扣,每当她看他,便慵懒歪头看过来的样子,莫名让岁好觉得荷尔蒙爆棚,每暧昧对视上时,眼神都像是在“开车”。 施吟很快便意识到,她是不是耽误小两口独处了? 一想到这,今晚聚会,很快就在施吟的磋使下散了。 九点半。于观厘送她到家门口。 他问:“明天周末有空吗?” 岁好解安全带的手一顿,周末,民政局不上班吧。 但她还是答应了。 她推车门临下车之前,于观厘突然倾身抓住她的手腕,道:“晚上表现怎么样,临走之前,不给点奖励吗?” 岁好回身,与他对视了片刻,便上前,伸臂,慢慢圈住了他的腰。 身后的外套滑落,他的掌随后落在了她背上,微凉的手指却烫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岁好闭眼将脸枕在了他身上。 她这几年,有很多想念的东西,最怀念的,却是他的怀抱。 ※※※※※※※※※※※※※※※※※※※※ 感谢在20200628 14:45:46~20200703 14:4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少女乔乔 3瓶;清沅、zxxxxxx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0 章 怀念她曾一次一次奔向的厚实怀抱。 岁好如今俨然是一位成熟优雅漂亮的女神,可这样的女神,抱起来,也是软乎乎的,搂着就特别满足,于观厘这几天时常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他用力感受了一下怀里的温软。 这一感受,便感受得久了些,从两座到一座,从天南海北地随便聊,到只静谧相拥感受彼此。 昨晚咬那一口,是有一些怨他,有一点怨他这四年没能陪在她身边,咬完怨也散干净了。 岁好将发撩到一旁,俯身扒开他的衣领,舔了舔那处还没消下去的咬痕。 她背后的细带缠到了他指尖,放眼望去,是一片诱人的白。 氛围从缱绻变绮丽,他没辜负期望,给了她反应。 “这么快吗?”岁好松唇,低眸瞧着,拿一根细指轻轻地画着圈。 于观厘按住她作乱的手,回:“饿了太久。”嗅到丁点肉香,就受不了。 岁好却学坏了,她将手抽出,从他怀里离开,捡起落在副驾驶的外套,重新披上,道:“晚安。” *** 之前有一次,二人说要去赛车场约会,临时被一些事打断,后来亲人去世,此件娱乐项目又被暂时搁置,直到他们分开。 好在,未一起完成的一些事,当初那个人还愿意陪你去做。 并非是去领证,关于这件事,于观厘有特别的规划,不在今天。 穿上赛车服的男人是非一般的帅,臂夹头盔向她走来时,长腿劲腰,身上温和内敛暂时不见,真是又酷又极具魅力,惹人心动。 她又何尝不是,透彻心扉的漂亮。他站身后,用手轻拢着,给她绑上长发,又检查了下衣服和护具是否穿好,做完这些事后,才终于带她上了赛道。 这几年,于观厘热衷赛车和潜水等一些极限运动,但再也没有当初跳海时,怕伤害到她索性一了百了的想法,因为一直在变好,也因为有眷恋。 爱人在车上,跑得比平时慢得多,几圈下来,岁好也忍不住感叹刺激和过瘾,车停下后,过快的心跳依然经久不息。 于观厘摘下头盔,正欲脱下手套,帮她理理乱了一些的头发,岁好抱着放膝上的头盔,偏头突然问:“哥,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吗?” 于观厘脱手套的动作顿住,后又继续慢慢脱下,温柔抬掌替她细细抚平每一丝乱发,最后,手渐渐停下,停在了她发后,岁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于观厘静静与她对视了片刻,便再也忍不住,将她按向了他。 他解下安全带,倾身过去。 “以后一天都不会再和你分开。” 周末,林图南来提最近在改装的跑车。 改装的地方瞧过看过,便一时心痒,想立马去赛道上跑下圈试试。 哪知工作人员说,赛道上此时正有人在跑。 林图南走到窗前,站在三层高的的改装间朝跑道上远眺,只听工作人员说:“那位您应该还认识,东实的于董。” “不早说。”林图南之前来,时不时地便能碰到于观厘,两个人还一起比过,听到是于观厘,他就要拿头盔下去,“刚好,今天开新车和他比一比。” 工作人员却拦住了他,难为情地道:“于董今天约会包场,上头老板交代,不让其他人再进。” “约会?”林图南来了兴趣,跟未来老婆吗?他重新走回窗前,嘱咐道:“帮我拿个望远镜来。” 于观厘的车此时正停在跑道上,没跑,林图南这个角度正对着,拿望远镜,放大,透过车前窗,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人的瞬间,林图南深深凝起了眉。 好儿。 车上的一男一女正在接吻,于观厘正在和岁好接吻。 *** 待吻到要窒息了,二人才松开了彼此,于观厘慢慢睁眼,瞧着她颤动的眼睫,最后恋恋不舍地吮了下她的唇瓣,分开重新倚回椅背时,各自都平复了有一会。 很久之后,似乎都还残留着对方唇舌过境后的黏热。 这时,他又倾身过去,边再次轻轻吻着,边解开了她的安全带,“下车吧,带你去另一个赛道。” 接下来,于观厘教她怎么开简单易学安全的卡丁车,走时,岁好已经能自己在赛道上跑了。 中午在餐厅吃完饭后,他们碰到了曾经的一位熟人。 岁好正欲要出餐厅时,遇到正要进来的徐瑜扬那刻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巧。 徐瑜扬看着二人,停在了原地,他走过去的朋友回头道:“瑜扬,你怎么不走了?” 徐瑜扬这才回过神来,向朋友回话:“来了。” 他向二人点头颔首,算是简单打了声招呼。 三人擦肩而过,却在向前走了几步后,徐瑜扬又停了下来,转身急切唤了一声:“岁好。” 反而是于观厘立马停了下来,岁好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笑笑,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他看起来有话要对你说。” 于观厘松开牵她的手,说完,便先推门离开。 岁好回头,向徐瑜扬笑道:“好巧,昨天还听朋友说,在医院碰到了你。” 徐瑜扬走到她面前,也笑了,“是好巧,我就住这附近,和朋友一起吃饭,没想到,就碰到了。” 他一顿,才又继续讲:“听你朋友说,你要结婚了。” “恭喜啊。”徐瑜扬眼里清澈含笑,真挚祝福道。 岁好承了他的祝福,同样也祝福他:“祝徐医生,前程似锦。” 徐瑜扬突然笑出声,曾经追过公车,爱酷着脸不说话红耳尖的他,举手投足间也有了成年人的得体和游刃有余,“那我再祝你,有生之年,不要来找我看病。” 叙旧几句,该说的也都说了,双方很快道别,岁好推门出去,于观厘正站在不远处等她,她走过去便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徐瑜扬目送二人,相携汇入人海后,他也转身离开。 几年前,徐瑜扬问徐惠轻,看于观厘和她人恋爱是什么感觉? 他姐姐回:放不下的不一定要得到。 昨天,徐瑜扬问徐惠轻,知道于观厘和她人要结婚是什么感觉? 他姐姐回:预示着,从此以后,放不下的也必须得放下。 他也曾满凭一时热血,只身奔赴,却悄悄,看过一场伦敦的雨。 *** 于观厘下午时便送她回了家,这次没在她家门口逗留太久。 昨晚车停了一个小时,岳父大人却显然误会了,私下敲打: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要节制。 她下车之前,于观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封邀请函递给了她。 岁好不明白为何于观厘要给她这个。 “去哪里的邀请函?”问着的时候,她接了过来。 他却故作神秘,笑语:“今晚记得盛装出席。” ※※※※※※※※※※※※※※※※※※※※ 感谢在20200703 14:40:10~20200706 00:5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1 章 岁好晚上,只身赴约。 地点在东实旗下酒店的三楼宴会厅。 由经理引入,又被亲自送到三楼,从进酒店开始,一路上,所到之处,皆见摆放的鲜花。 于观厘这么神秘又兴师动众,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他想要做什么。 岁好站在宴会厅门口,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推门而入。 她走了几步,身后厅门被人关上,廊道上的灯光骤然掩于门外,岁好抬头望去,她此时身处在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里,有着如梦似幻的场景,头顶仿佛有星光闪烁,宛如置身在黑夜里的静谧夜空下,唯有正前方有一束,似月辉洒下来的亮光。 她受到指引,麋鹿一般,提裙轻盈前往。 粉裙钻饰薄纱,随她起飞,仙女最终站在了月光下。 不久之后,男人肩落星辉,踏着另一束月辉出场,岁好弯了璀璨的星眸,微笑着,注视着他捧花走到她面前。 “嗨。”岁好说。 “晚上好。”于观厘回。 她愿意回国,还在爱他,就已经让于观厘心生感激,别的女孩该有的仪式,他更是不能因为时间短就少她一件。 都会给她。 于观厘将花递给她,岁好接过来,捧在怀里,送到鼻下,嗅了一口芬芳。 他看她喜欢,眼里温柔,随后慢慢屈膝,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岁好一顿,将花放下,低头看向他,扬唇,轻声说:“求婚吗?” 于观厘回她一个温柔得能融化人的笑,从怀里掏出戒指盒,打开,举到了她跟前。 “嘉宝。” 岁好安静听他告白。 “你曾朝我奔向过无数次。” “总是一次一次,扑我满怀。” “这样大概很累,谢谢你,没因过累,放弃跑向我。” 岁好轻轻摇头,“你每次都接住了我。” 于观厘宠溺地看着她。 “这一次,换我,奔向你。” “希望,你能看到。” 她笑着眨了下水眸。 与她相比,这奔向她的过程实在太短,于观厘明白,“只是,暂时可能等不及了。” “想先和你结婚。” 该给他设置九九八十一难,走过了,再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他等不及了,想先从她这里讨要一个结果。从此以后,奔向她,他用整个后半生去践行。 岁好看着漂亮的钻戒,她也曾送过他两次戒指,第一枚,是爱恋开花,第二枚,是爱情初结果,这一次,换他给她。 岁好故意道:“我可以拒绝吗?” 她睁着温柔的水眸,轻声抱怨:“哪有人将告白,求婚,结婚这三件事在半个月内全做完的?” 于观厘笑回:“当然。” 她若真的不愿意,他也会一直等到她愿意,“只要你不拒绝我奔向你。” “娶你的是我的选择,嫁不嫁,什么时候嫁,这些都是你的选择。” 二人静静看着彼此。 “算了。”岁好最终伸出手,“再折腾几年还是你,不如就婚后折腾吧,我爱哭又爱撒娇,你以后可别嫌弃我麻烦。” 哪个女孩,能心如止水地逃过爱人的浪漫。她是俗气的人,很喜欢他给她的这种仪式感。 岁好单手捧着火红的玫瑰,无名指上戴上熠熠生辉的戒指那刻,宴会厅大亮,周围陆续有人走出来,响起了恭喜道贺声和掌声。 她惊喜地抬头看着一众亲朋好友。 于观厘站起来,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唤了一声:“老婆。” 接下来,婚前宴会上,两人共舞一曲结束后,岁好见了父母,林培风,路乔乔等人,却唯独没在偌大的宴上瞧见林图南,她问于观厘:“还是没告诉林图南吗?” 知道林图南和她关系好,于观厘在今夜求婚之前,怕林图南说漏嘴,独独瞒了他。 “送了他邀请函。”于观厘说。 谁知这位今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对岁好这么重要的场合,林图南竟缺了席。 期间,岁好和在敬酒的于观厘暂时分开,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一位侍者在她回宴的路上拦住了她,交给她一张房卡,说是于观厘正在顶层套房等着她。 哦?岁好轻闪眸,难道还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她满怀期待,依言去了顶层,找到侍者口中的房间,推门进去后,却没见人。 岁好朝里走了走,四处打量,唤道:“哥。” 没人回应她。 身后传来开门声,她闻声回头,见是于观厘,岁好松一口气,依偎过去,在他怀里仰脸笑道:“还有惊喜吗?” 于观厘低头吻了下她的唇,轻“嗯?”一声:“我听人说,你在等我。” 岁好小脸上浮出疑惑的神情,“啊?” 于观厘见状,立马意识到不对劲,门突然轻“咔”一声,他回身去拉,却晚了一步。 于观厘拧了点眉,自家酒店,谁会在他求婚宴上恶作剧,把他和岁好锁在这里干什么? 于观厘欲要掏出手机打电话,他眼里离不开岁好,手机还没掏出来,就见岁好脸蛋绯红,眼神微微迷离,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他,依偎在他背上软糯撒娇讲:“热。” 于观厘转身将她收进怀里,闻见了一股奇怪的香水味。 怀里的人这时垫脚,边撕他领带,边送上香唇。 二人一起倒向旁边的沙发,于观厘握住一只脚踝,呼吸微乱地看着压在身上的人,唤了声:“嘉宝。” 很快,他有意识,却像她一样失去了自制力。 本来彼此都空了四年,肉腥不沾,从沙发到床上,俨然都忘了楼下的宴会。 无尽的盛开与采撷。 完不了的索取与给予。 楼下,众人不见两位主人公,岁爸爸派人去找了一圈,也没寻到女儿与女婿。 手机铃声此起彼伏,地上扔着撕碎的纱裙,等失控疯狂卸去时,二人在余韵中逐渐清醒。 于观厘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从背后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湿发、脸颊,岁好无力缓缓阖眼,过了一会,他将她转过身子,边轻吻边哑着嗓子问:“渴吗?” 于观厘随便套上长裤,去给岁好倒了一杯水,抱在怀里将人喂了,见她渐渐缓神,他才又下床弯腰,在凌乱的一堆衣服里,找出来了手机。 岁好的指尖抚上了他左侧肋骨的位置。 这边还没接岳父的电话,门外动静是越来越大。 于观厘默默用薄被裹好岁好的同时,门开了。 *** 距离求婚宴过去了两天,岁好脖子上的痕迹下去以后,终于去见了林图南。 这人被家法伺候了一顿,屁股还疼着,岁好去林家的时候,林图南正趴在沙发上养屁股。 差点搞砸了别人的求婚宴,能不被家法伺候一顿吗? 这事其实也不怪林图南。他那日在赛车场巧合撞见岁好和于观厘接吻,脑袋一根筋,还认为于观厘结婚对象是他那位女助理,误以为岁好放不下于观厘。 林图南这位做哥的,见此场景后,一边骂着于观厘婚前还不老实,一边又心疼岁好傻,抓耳挠腮地,就想出来了个馊主意。 又误把人家邀请他去的求婚宴当成结婚前夕的单身夜party,没出现在现场,却偷偷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在林图南的想法中,于观厘和岁好被“捉奸在床”后,于观厘和他那位女助理的婚肯定就结不成了。 “憨憨。”岁好插了块西瓜,递给林图南。 林图南伸手去接时,牵动屁股,他“嘶”一声,呲牙咧嘴地将瓜填进了嘴里。 “这件事,怪我们连累了你。”岁好对林图南,觉得好笑又歉疚,“怪我没及时告诉你。” 林图南嚼着瓜嗡嗡道:“道什么歉,等那天,喜糖让哥多吃点就行了。” 岁好又递给他一块瓜,林图南还在接着说:“这顿打也算值了,换来了你老公的一辆改装车。” 他掏出手机,指着屏幕给她炫耀:“就是这辆,太酷了,我妹夫也太舍得了…” 岁好听着林图南讲话,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忽然就露齿笑了。 有些人,天真却可贵。 她原希望他以后做事别再那么鲁莽,要成长,此时,岁好却摒弃了她原先的想法,打断林图南,说:“林图南,要永远这样可贵。” “要幸福。” “要一直快乐。” 林图南嚼着瓜顿住,放下手机看她道:“这不该是我对你的祝福吗?” “怎么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 “哎,这就是你对哥要的三个愿望吗?”他一直有记着,岁好突然讲这样三句话,就联想了上去。 “什么愿望?”岁好出声后又猛然想起来她18岁生日,林图南没钱送她礼物,到最后给了她三个愿望。 “早忘了。”她嫌弃道。 她自己过得好,有感而发,就希望身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幸福。 *** 八天后,宾客们如约而至,于观厘和岁好的这场婚礼成了s市圈子里六月的头等新闻。 婚纱是私人订制,一针一线缝制的都是祝一对新人幸福的美好期许。 整个婚礼全程由于观厘操办,对此,他有专门的诠释。 “万事俱备,只欠你。” 这场仿佛是梦中的婚礼上,岁好逶迤着裙摆,遮纯白头纱出场,她抬眸望向他那刻,于观厘看呆自己的新娘,鲜花簇拥里,她比灿夏还耀眼。 “谢谢你一直爱着我。”于观厘在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告白。 从十八到今年二十七,真正爱他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于观厘真的很感激岁好,一直没放弃过爱他,才没让他这个人显得太寂寥可怜。 婚礼上交换的一对婚戒里,都铭刻着“till death do us part”。 婚礼结束后,还有晚宴,岁好换上晚装,跟着于观厘一一接受宾客的祝福。 期间,岁好不经意间回头,瞧见了罗温予竟被一个俊朗的男人拽住了手腕。 她惊讶了片刻,待看清楚男人是谁,惊讶便化成了了然和嘴角的笑。 于观厘随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正纠缠着的二人很快消失于转角。 “蒋嵊览。”于观厘道。都是s市的人,他们自然都认识那个男人。 岁好靠在于观厘肩头,笑着轻嗯了一声。 有些人看过去就觉得温润,比如于观厘,也有些人看上去就觉得乖顺,比如罗温予。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天生性格温润乖顺,想必一定是后天把他们打磨成了讨喜的模样。 而有些人,无论是天性如此,还是后天雕琢,轻易的就能摆作出冷漠的姿态。 这真是一种不需要对外界作出妥协的最高姿态。 比如偶尔时刻的岁好,也比如,蒋嵊览。 林培风抱着焦糖在晚宴上,于观厘和岁好,走过去和他攀谈了几句。 林培风缺席了父亲这个角色三年,不想以后还让孩子母亲这个角色缺席,为了给焦糖营造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他想要和孩子的母亲复合。 “她不愿意。”林培风头疼极了,“她说,孩子是她对我的惩罚,并不是爱。” 岁好心疼地逗了逗焦糖,焦糖立马就要黏上岁好,要让她抱。 林培风不赞同地看着焦糖。 岁好却接了过来,“我帮你带会女儿吧。” 林培风无奈,只能对于观厘对不住地笑了笑。 焦糖跟着他们在宴上走动了一会,孩子在她怀里刚开始呆了没一分钟,就被于观厘接了过去。 他们看上去,十分像一家三口。 中途,岁好和岁妈妈去说了几句话。 “坏叔叔。”焦糖抱着他的脖子,瘪嘴讲。 “坏小孩。”于观厘站在岁好身后不远处,点了点焦糖的鼻子,道,“第一天就想要霸占叔叔的老婆。” 于观厘悄悄对焦糖说:“以后你好儿阿姨就是叔叔的老婆了。” “你要是再叫她妈妈,就要叫我爸爸。” “叫她姐姐,就叫我哥哥。” “现在你叫我叔叔,就必须叫她阿姨。” 岁好说完话,回来,刚刚听到了一些声音,便好奇问这一大一小:“在说什么呢?” 于观厘笑笑,颠了颠正在哼唧的焦糖,“逗她呢。” 他喜欢焦糖,岁好看得出来。 今天终于只剩这一对新人浓情相依时,于观厘吻遍她身上每一处,岁好指尖再次抚上他的左肋。 与四年前相比,那里新添了一点东西,是她的半身像。 他一整晚都在一次又一次地唤她老婆。 新婚夫妇接下来浓情惬意了好几日,弥补似的填补那四年的饥渴,若说婚礼当天,二人都喝了不少酒,要避孕,可这连着几日,岁好见于观厘在床上每次依然是滴水不漏地做好措施,微有不解。 结完婚,接下来不该是水到渠成地要孩子吗? 何况,他很早之前,就很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晚,她手拦着,闹他:“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也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 ※※※※※※※※※※※※※※※※※※※※ 留言有红包 罗温予x蒋嵊览《倚仗》 恃美行凶大美女x高冷大帅比的故事 假乖顺x真高冷 勾搭x被勾搭 男主曾寄住在女主家一段时间 感谢在20200706 00:56:07~20200708 20:1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上 6瓶;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2 章 “要吧,要吧。” 焦糖很可爱。 “给你生一个软乎乎的小baby叫你爸爸。” 就不用再眼馋别人家的小孩。 岁好没错过他眼里那一抹恍惚憧憬,明明是心动的样子,却在她想再仔细看时,他掩去神色,淡定平静地拒绝了她:“等你毕业再说。” 经他这一提醒,岁好总算是想起来,她这算是趁着假期,搞定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两年前选择硕博连读,她确实是还没毕业。 可岁好却与于观厘的想法不一样,“现在要不更好吗?” “没毕业也不耽误要孩子,培风哥今年不就是抱着焦糖毕业的吗?” 她争取下年提前毕业,岁好的人生计划是:“接下来一年,把宝宝生了,等毕业,我就去你身边工作。” “老公,一起上下班,还有小baby在等我们回家。”岁好眨着眼睛撒娇诱惑他,“这样的生活,你不想早点实现吗?” 怀孕生孩子会很辛苦,提前完成学业也需要花费更多精力,这些岁好都知道,但她还是想,早点让他当爸爸。 她都这样说了,于观厘还是没妥协,他拿开她的手,不赞同地瞰她一眼,微微严肃道:“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怎么来都金刚不坏吗?” 瞧着他说不通的样子,岁好今晚暂时偃旗息鼓。 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就算再想,没有他,她也生不出来。 两人虽说婚礼办了,家也有了,该做的基本都做了,但,还差着一张证。 于观厘执着6月21夏至那天去领证,岁好不明白,就问他:“这天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于观厘沉思后,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 “夏至,你来。” 一开始岁好没懂。 “你在我这里,像夏天。”于观厘又将解释加深道。 岁好年少时喜欢学他,性子偏冷漠,偏偏在外人面前可亲温和,很多人形容她,都是和温柔有关的字眼。 这几年,开始做自己,待人接物,相比以前,显得冷淡的多,虽然内心越来越柔软,但更多是被人说,有距离感。 她从来都没在外人嘴中听到过这么新奇的形容。 那当然了。 是因为她只在他面前,热烈且毫无保留。 新婚燕尔,听什么都觉得浪漫。 因为这个有些浪漫的答案,两个人的蜜月旅行都推迟到了六月下旬,七月初。 为了能提前毕业,岁好并没闲着,连着好几天,都跟着自家老公去上班。 董事长新婚,给公司员工都准备了礼物,总裁办的伴手礼是她跟着于观厘一起送的。 在于观厘办公室,他工作,她就在一旁敲论文。 很快就到了6月21,这一天二人终于多了一层法律关系,岁好彻彻底底成为了已婚少妇。 于观厘是个几乎不发朋友圈的人,新鲜的结婚证还没捂热,岁好朋友圈还没什么动静,他就先晒了出去。 之前婚纱照也是。 岁好第二日和罗温予逛街时,还觉得于观厘这一举动实在好笑。 她是真没想到他内敛讲究的性子下还藏着炫妻狂魔的特质。 今天于观厘开完最后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二人再准备几天,打算先飞往夏威夷度蜜月。 岁好今日和罗温予逛街,主要是接下来要有段时间不见,想了解下好友最近的感情状况,打趣谈完罗温予和蒋嵊览后,她有件事想拜托罗温予。 岁好之前看过一些科普也曾怕过生孩子,也许是下一辈的焦糖太可爱,再加上她也结了婚,到了该要孩子的阶段,如今心底竟被勾出温柔的母性,没了怯意,反而愈发憧憬期待着新生命能到来,十分想要一个她和于观厘的孩子。 今天逛街,看见母婴店都忍不住进去摸摸宝宝的鞋子。 奈何老公态度坚绝。岁好此时从母婴店里边往外走,边拜托罗温予:“等蜜月回来,我想去舞社教一段时间的幼儿班。” 一个焦糖,于观厘也许能坚定地忍住,但一群小朋友,他见了,或许很难再无动于衷。 “成啊。”岁好有耐心,底子好,孩子缘好,罗温予显然很欢迎岁老师的到来。 两人正说着,耳边突兀传来一声呼唤:“岁小姐。” 岁好闻声抬头向前看去,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停下了脚步。 路茗言穿着宽松的衣裙,一手捂腹正站在母婴店门口。 岁好扫过对方的小腹,看到了微显的弧度。 路茗言这是怀孕了? 她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对方微笑道:“岁小姐有时间听我说两句话吗?” 以前岁好小女生心性,面对出现在于观厘身边的女性总是不由自主就竖起小小的警戒心,随着心性逐渐成熟,便渐渐明白,男人的态度决定一切。 自从理解后,她就再也没把任何同性当作过情敌对手。 包括徐惠轻,林初,更何况路茗言,她不觉得路茗言能影响她什么。 所以,既然路茗言想和她聊,听对方说两句话,也不会改变任何事。 两人去到一个安静的咖啡馆。 “岁小姐,不好奇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吗?”路茗言刚坐下不久,便先开口问道。 岁好淡然,只懒懒抬了下眼。 可以说,她们所有交集都集中在于观厘身上。对方话语间似是而非,但她没必要顺着路茗言的意有所指,就将这顶高帽,主动扣到自己老公的头上。 “岁小姐,认为今天是巧遇还是我故意?”路茗言又问。 “明明就算是故意,也可以解释成巧合。”路茗言浅饮了一口送来的白开,话题转得很快,“可我还是被辞退了。” 岁好听懂了。 照片、备孕手册也好,试婚纱也罢,路茗言都给自己准备了滴水不漏的解释。 但所有解释,于观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她。 “去东实工作之前,我表哥偶尔会在我面前提到他那位怕麻烦的上司。” 作为时运然的表妹,路茗言在未见于观厘之前,就先了解了这个人。 路茗言一直以来都不觉得岁好合适于观厘。 于观厘有金钱,有地位,站在如今的高度上,不需要再迁就讨好任何人,故而,他不喜欢麻烦。 而岁好背后有着和于观厘不相上下的家世,她表哥时运然经常戏称这位是位小祖宗。 一个不需要迁就讨好,一个是需要捧、需要让的千金小姐,路茗言并不认为这样的两个人合适。 四年前两人谈恋爱那会,她见过很多次,于观厘脖子上暧昧的抓痕和吻印,他不要形象纵容岁好这么胡闹,一撒娇就无限迁就,甚至费尽心思地讨好自己的女朋友。 岁好让于观厘不再像他。 路茗言一直认为,二人骨子里不合适,无休止的迁就讨好,早晚会让于观厘疲倦。 而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无论是人,还是更好的生活,不都是要靠自己争取吗?” 路茗言的野心是上位。 即使相比于她表哥,路茗言只能算是帮他解决琐事的生活助理,窥不到更深的隐私,但也比其他人多一些接触于观厘的机会。 她的野心匹配着足够的耐心,“这几年,在他面前,我不逾越,拎得清,揣摩他的每分心思。” 等待希望着,他能发现不麻烦、最合适的人就在身边。 然而。 四年后,随着于观厘准备婚礼,岁好归来,她被辞退,二人都对彼此念念不忘很快旧情复燃,尘埃落定的求婚……等近期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终于一步步击垮路茗言原本坚定决绝的野心。 也终于让路茗言明白,她眼中的再不合适,也抵不过,他喜欢,就甘愿。 于观厘四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婚礼,那句“万事俱备只欠你”,他真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岁好回来,他就把最好的给她。 孩子是路茗言预知自己的失败后,那段时间失意激情的产物。 她时常在有些瞬间有得不到就不如在岁好面前毁了他的偏激想法,所以,路茗言把孩子留下了,在今天她付诸行动,然而,岁好,说难听点,根本就没有将她和她的肚子放在眼里。 “对不起,我输了。”路茗言久久沉默后,最终狼狈退场。 “我和你比过吗?”岁好笑问。 *** 她不在的那四年,青藤街的那处别墅庄园被于观厘重新装修了一遍。 将浓郁的法式风整个都改成了现代轻奢。 岁家不希望女儿女婿婚后住太远,于是,青藤街这里有了岁好的第二个家。 于观厘今天中午和公司一众高层有约,回不来吃午饭,新婚夫妇在婚礼后头一次没在一起用餐。 岁好便去离着只有二百米的父母家蹭饭。 岁氏集团总部较远,岁爸爸中午一般在公司就餐,遂,今日一进门,看见她爸在,岁好还有些惊讶。 “爸今天没上班吗?” 岁妈妈见只有她来,问道:“观厘呢?” 岁好笑回:“他今天中午约了公司高层,妈,你要是想你女婿了话,今天晚上,就不让家那边的人忙活了,我们来这边吃。” “以前这里是家,现在那边成了家,家变成了这边,你改口改得倒顺畅。” 母女俩笑闹完,岁妈妈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爸有事对你说。” 岁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有什么事要说?” 她爸妈看起来都有些严肃,她爸今天没上班不会是为了专门告诉她一些事的吧。 什么事会这么郑重。 “好儿,你跟我来趟书房。” 岁好去了,到书房后,岁爸爸道:“你们昨天领证了。” 他爸突然又问起,岁好云里雾里:“爸,我们领证你们不是知道吗?” 知道。 岁爸爸从书桌上拿起一份东西递给她,继续道:“爸在四个月前和观厘做了一个约定,他按照约定,在你们领证第二天就将这份协议送到了我面前。” “我和你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岁好接了过来。 纸张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着了她的眼。 岁好僵硬地攥着,最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于观厘的签名后,她迷茫地抬头看向她爸。 “好儿,你听爸说,爸不是要让你们离婚。” 分开的第一年,他想看看她,还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那时候于观厘去伦敦远远地看一眼岁好,需要人陪着,除了有岁爸,林培风,时运然,还有两个随时能按住他的保镖。 他并不想成为自己母亲那样的人,明白自己的不正常后,有好好看病。 骨子里的东西真得太难扔掉了。 但于观厘更想去正常地爱一个人。 慢慢的。 两个保镖不去了。 再过一段时间,他不让时运然跟着了。 再后来,林培风不担心他了。 再再后来,岁爸变成偷偷跟着于观厘去见女儿。 女儿也许在楼上读书,也许正在吃饭,也许已经睡了,灯都灭了。 岁爸看着,他没上楼,没打扰,安静地坐她楼下,什么都没干。 岁爸不再偷偷跟了。 人心是肉做的,当于观厘问:“您和阿姨看我正常了吗?” 岁爸没忍住,同意了把女儿嫁给他。 但岁好还没回国,谁也不知道二人重逢后,于观厘会不会变成老样子,岁爸是一名父亲,不得不考虑得多一些,坏一些。 所以同意之余,他也向于观厘要了一份保障。 这份签了字的协议,日后,可以让岁好随时离开于观厘。 女儿不知道于观厘曾想拉她跳海,不知道曾有两个人再也没在海里出来。 于观厘不敢坦诚的事情,岁爸终于在今天告诉了女儿:“好儿还记得,观厘的父母亲是怎么出事的吗?” “失事。”岁好记得,“飞机意外失事。” 岁爸作为于观厘父亲的挚交,其实也是怨他母亲的。 他们之前都不愿意破坏岁好心底对逝者的形象,岁好在伦敦时,一家人去伦敦陪她过年,她有当面问过岁爸知不知道于观厘的心理问题。 岁爸当时觉得,木已成舟,多说无益,索性便没多说,如今却越来越觉得,已经不在的人的形象,哪有还在世上的人的幸福重要。 “爸爸告诉你当年飞机失事的一些细节吧。” 岁爸讲了于观厘母亲病态的占有欲,讲了于观厘父亲爱太深的妥协。 在岁好听懵的情势下,岁爸讲完说道:“你之前不是问过爸爸,观厘的心理问题吗?” “他犯了和他母亲一样的情况,爸就是知道,当年才会让你们分手。” 久久无法回神之后,岁好的心脏终于狂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其实有意识到,当年于观厘突然跳海,肯定是和他的占有欲有关。 “如果他要是做了和他母亲一样的事,好儿,你怕吗?” 怕。 她怕死。 想做还没做的事太多,特别是和他。 所以,她怕。 于观厘也对自己不信任,也怕,不怕也不会刚结婚就愿意签这个东西。 岁好明白了,明白这份协议书是她爸给知道实情后的她准备的。 此时,她却抬起手中的协议书,就要撕。 “怕。”岁好回答。 “但我知道,他不会做。” 四年前为了不连累伤害她,能毅然决然地跳海,岁好不相信这样的于观厘,会变成他母亲。 何况,她有看到他变得更好。 却在要撕之际,岁好又突然停住了。 疼。 心脏疼。 心疼她老公疼的。 却又气。 气自己自诩了解他,却始终没做到真正完全地了解于观厘。 气他,为什么要签这个东西,而不是告诉她。 两种情绪反复交叉,心绪起起伏伏,岁好最终放下手中的东西,送到了她爸面前。 “爸,你替我签。” 他们现在是夫妻,她要是不狠心一点,说不定他还是学不会亲自全部坦诚。 下午,q市的舞社出了点问题,罗温予要飞去一趟。 岁好得知后,拦住了罗温予。 她去了。 傍晚时分。 于观厘胸口起伏,喘息,头发略微凌乱,风尘仆仆地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洋楼前。 楼前小院的花园里,他的小妻子沐浴着晚霞,穿着裙尾飘起的碎花裙,站在随风荡瓣的蔷薇花墙前,正拿着小浇壶,浇着底下成簇鲜艳漂亮的夏堇。 隔着栅栏,她抬头,看到了他。 岁好直起腰,朝后别了下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温语道:“老公,你来啦。” 他朝她奔来啦。 于观厘渐渐平复喘息。 岁好将小壶放在一旁的圆石桌上,踩着鹅卵石小道从花园里出来,走过去,将半人高的栅栏门打开。 于观厘:“老婆……” 开门后也见他不动,只示弱可怜地叫了她一声,岁好娇柔看他一眼,“站着干嘛,还没吃晚饭吧,快进来吃饭。” 于观厘抬脚,快步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小洋楼。 岁好回头,刚想和他说话,却见他刚从关上的门上离开的手中拿着一段不粗不细的长绳。 “拿绳子做什么?”岁好疑惑不解。 于观厘有片刻沉默,然后问:“你今天碰见了路茗言吗?” “碰见了。”岁好回道,“她怀孕了。” 于观厘再次沉默。 这次沉默过后,他一言不发,开始脱衣服。 他扔下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直接撕崩身上衬衣的扣子,甩在地上后,赤/luo着上身,开始抽腰带。 岁好惊了,睁大眼睛,喃喃说道:“老公,要干什么……” 于观厘没回她,只埋头继续脱,裤子鞋袜接连被他脱下,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件,他眼眨都不眨,站在一堆凌乱的衣服中间,抬腿拿掉了最后一件。 于观厘沉眸,一丝bu挂,用绳在自己双腕上缠了很多圈,自己将自己捆了起来。 捆到了她面前。 扑通。 他膝盖着地。 于观厘就这样半跪在她脚边,双手捧着长绳头尾,举到了惊呆住的岁好面前。 “老婆……” ※※※※※※※※※※※※※※※※※※※※ 感谢在20200708 20:13:35~20200714 23: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假装名字很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3 章 “老婆,别不要我。” 于观厘是真得慌了。 听到时运然说路茗言怀孕,今天逛街又遇到岁好,多想一点总怕岁好误会,索性回家找老婆,哪想到一进家门先看到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两件事连在一起,第一想法自然是,以为岁好认为他婚前不忠。 于观厘固执地将绳塞到她手中,手被绑着,抬头仰颈,赤/裸的胸膛贴在她腿上,头发凌乱地垂着,这样的姿势和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你要是对我不放心,以后就绑着我。” 不仅绑着。 “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我的世界以后就只有你。” 于观厘有过类似的想法,当年也曾想把她拘在他一个人身旁,看牢,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人都见不了,这种方式,他就算是明白很偏激,但确实是又最让人放心心安。 所以她也会对他放心吧。 “我这一生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什么都不要。” 他的行为和他的话都让岁好措手不及,等她终于揣摩清楚他这番话的用意后,又觉得太好笑。 路茗言是想让她误会,肚子里的孩子和于观厘有关。 但岁好显然没信。 她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不从别人口中了解和定义他。 于观厘,这是,以为她误会了? 才这么求捆绑。 他没错,只是这张脸确实是太容易沾花惹草,男人曾经普通的一张证件照无意曝光,都能直接影响到东实的股票。 何况身家不菲。 从他高中起,她就见证过他的魅力,岁好要是把所有对他有意的人的话都当真,岂不是要累死。 现在,他在说,不要钱不要势,以后只能依附她生活,只把脸给她看吗。 为什么能把要做她的小白脸,这样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俊朗温润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男人,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求捆绑。 虽然他现在不跳海了,但这也并不是太正常的行为,一丝好笑过后涌上她心头的是心疼。 要是别人家的老公又是要拉着跳海,又是捆绑,岁好第一反应是劝人快跑,只是没想到轮在自己,有个一言不合就微微病娇的老公,她很怕死,却没想过要离开他。 一开始就算是好奇,坦诚相待时也要等一等才好意思去看,而结婚后,哪天晚上有正常地穿上过睡衣?岁好朝下轻瞟一眼,她老公的身体再怎么看也不会长针眼吧。 纤细的软指柔柔松开勒紧他手腕的长绳,于观厘握住了她的手,在阻止她。 岁好手被握着,轻轻转了一下胳膊,往他眼前凑了些,让他看,柔声道:“老公,被蚊子叮了,好痒,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花园蚊虫多,她照顾了一会花草,就被叮了,白皙柔软水嫩的皮肤上,几片绯红特别显眼。 岁好一声声老公老公的叫着,于观厘就算心里慌再迟钝也意识她并不像是要和他离婚。 慌乱褪去了一些,他的手掌微微松动,岁好将手抽出,继续一圈一圈松绳,“好了。” 她眨着眼睛,“别人生的孩子会有我和你生的好看吗?” 于观厘反驳道:“我从没想过要一个和别人的孩子。” 岁好笑,将松下来的绳扔在一旁,拉他起来,坐在了沙发上,捡起一个抱枕,挡在了他腰间,外面还有日光,白天里,一直露着,还是觉得蛮色情羞耻的。 “我没误会。”岁好说。 “你要真想要别人给你生孩子,不早就当爸爸了。” 毕竟路茗言四年前就在她面前留下过一本《备孕手册》,要真有他的意思在里面,如今孩子恐怕都会打酱油了。 还有,最近他哪次不是饿狼扑食一样,一次一次诱哄她:做一次,再做最后一次。 又深又久,不哭就永远等不到他最后一次。 只有她的眼泪才能让他收手。 确实是饿了太久。 于观厘神色微凝,拿掌心替她揉痒痒的手顿住。 既然没误会,还是签了协议,她大概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怕他了? 于观厘停下,欲要重新起身,“别离婚,你捆着我,捆着我什么都干不了,不会再拉你去跳海。” 岁好直起身,居高临下拿手摁住他的双肩,将他困住,“老公,你还记得我们婚礼誓词吗?”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她既然做出了这番宣誓,是要强烈且坚定地和他走过这一生的。 “我不怕。”岁好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你也别什么都不说,好吗?” 那并不是她的字迹,于观厘被她安抚,平静下来,才渐渐确定了之前忽略的细节。 协议书这算是被她签废了,她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从s市到q市的这场奔赴,岁好相信,他会学会坦诚。于观厘欲要开口,她不急在这一时,道:“先吃饭。” 她看了看地板上那一堆衣服,衬衣坏了,肯定是不能穿了,又来得匆忙,连行李都没带,岁好从沙发上下来,再怎么着,也该给他先找条浴巾围上吧。 q市是罗温予的故乡,这处是她的一套住宅,当年蒋嵊览曾在她家中借住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是这套。 果然,岁好打电话问过罗温予后,在一楼客房找到些男装。 那时候蒋嵊览也才上高三吧,肯定和于观厘这种成年男人,体格有差别,于观厘能穿的只有一两件,看着样式简单连吊牌都没摘的宽松t恤,下装只能穿运动裤。 请来打扫卫生的钟点阿姨还没走,岁好将找到的衣服交给从二楼走下来的阿姨,好在这时于观厘已经围上浴巾,虽然露着上身露着腹肌,但起码没在外人面前走太光。 q市是个海滨城市,从这处别墅住宅区走过两条街,就能到海边。 他很爱看海。 岁好饭间问:“待会要不要去海边散步?” 于观厘答应了。 不止要散步,饭后还要去商场。 男人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不仅没带行李,手机银行卡也没带,走到她这里全身上下除了一套衣服,和必要的身份证,只剩200块的现钞。 他连犹豫都没有,饭桌上还把仅剩的200块上交了。 这下是,真要靠老婆了。 没老婆,他这几天大概会饿死吧。于观厘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靠老婆实在是靠得很理直气壮。 差不多一顿饭的时间,衣服洗完也烘干了。 果然是老婆让穿什么就穿什么。 那时候也才高中毕业,于观厘就及早地将西装穿在了身上,从此西装革履成了他的日常,现在27,马上要奔三了,却穿起了显青涩年轻的白t恤,运动裤,再加上头发刚洗完吹干,正蓬松柔软地垂下来,远远看去,很像是清爽干净的男高中生。 近看也像,二人不像是有四岁的年龄差,才不是她显老,是于观厘太嫩了些。 q市可没有时运然,没人给他送衣服,要住两三天,该去给他买几套衣服。 住宅不远就有商厦,还是东实旗下自家的,所以说嘛,小于董就算一分钱没有,也绝对饿不死,于观厘知道附近商场是自家的后还微微有些烦躁,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这有些阻止他靠老婆吃饭的计划。 去商场需要沿着海岸线走一段路,二人散着步慢慢去,远处海天与夜色相接,云追着月亮,月光下微波粼粼,风一吹,潮湿中带着海水的微咸。 扑面而来的都是夏天的感觉。 现在他们是夫妻,固然他还要站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他的小妻子却并非只是被保护的角色。 她站在他身后,也会呵护爱护他。 甘一起,苦也会替他分担。 他该坦诚,一起面对,而不该是签一份自觉是保护她的协议。 “早些年,我恨自己的母亲,怨自己的父亲。”于观厘牢牢牵着妻子的手,望着海坦诚。 “可是,又总是喜欢看海,这么多年,越来越能正视自己的内心,大概这样,是会离他们近一些吧。高兴的不高兴的,也想和他们说一说。” 如果不爱又哪来那么大的恨和怨。 “这几年,不恨也不怨了。” “有一天,我先理解了自己的母亲,后又理解了自己的父亲,理解后,就在心里和他们和解了。” 不怨不恨,不再与他们过不去后,连他自己都比以前过的轻松得多。 “我曾一度差点成为我母亲,你真的不怕吗?”于观厘反问自己的妻子。 岁好吹着夏天晚上的凉风想了一会,才回道于观厘:“你就算现在是她,我也不怕。” “这怎么说?”于观厘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岁好揽着自家老公的腰,窝进他怀里仰脸对他笑笑,“你就算是她,我也不会像你父亲一样妥协。” 她不妥协,这人准不舍得抱着她跳。 “你要是控制不住,还敢自己跳。”岁好拉着他的掌摸上她的肚子,“说不定我肚子里现在就有了你的宝宝,老公,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要不然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 他占有欲那么强,哪还用被她囚禁啊捆绑啊才不会再去跳海啊,岁好一句话就直接捏住了他的命脉。 于观厘缄默一会后,闷闷出声:“不敢了,也不会了。” 是啊是啊,你现在也只是个一言不合就脱衣服的微病娇而已。 他的改变,岳父大人,林培风,甚至是心理医生都说,大概时间是他的良药。 只有于观厘自己知道,良药并非时间,良药是如今站在他身边的这位他的小娇妻。 顾及时差,二人从商场回来,岁好在晚上十点钟还要和导师聊论文。 于观厘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陪她。 岁好窝在他怀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 彻底全部敞开心扉后,或者还怕她不见,晚上老公似乎有些黏她,时不时地就要从背后亲亲她的脸,胳膊上被蚊子叮的包上玩完后不怎么痒了,他还时不时地爱揉揉捏捏。 可他还不止揉捏她的胳膊。 以前二人窝在一起,他爱搂腰。 现在呢,岁好低头瞧一眼很自然从衣服下摆伸进去的手。 男人婚后爱摸熊。 这和她婚后,一点都不矜持,特别大方地摸他腹肌和特别爱咬他喉结,应该是一个道理吧。 ※※※※※※※※※※※※※※※※※※※※ 誓词cr百度 感谢在20200714 23:13:58~20200721 00:3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他将脸埋进她脖子里,细微的青胡碴有一点扎人,岁好痒痒地缩了一下脖子,回头看他。 好神奇,她还能想起来,他高中穿校服白衬衣的模样,当年清隽的校园男神,好像是眨眼间,就成为了她眼前这位处处成熟的男人。 于观厘抬起头,二人默默对视了两三秒,他唇角弯着弧度,温柔问:“看你老公看呆了吗?” 好像是眨眼间,她喜欢的邻家哥哥就成为了她老公。 岁好没说话,温存间,她微笑着凑上前,轻轻亲了亲他的下巴。 亲完他的下巴,亲高挺的鼻梁、他好看的眉眼,最后,她合上膝上的电脑,放在一旁,抬手捧住他的脸,吻上了他湿润的唇。 ...... q市的舞社近段时间资金流动有些异常。 处理这种财务问题,对夫妻俩而言,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罗温予有打算将舞社乔迁扩张到市区新商业街的想法。 上午忙完,第二天下午,岁好让他们家于董陪着,让于董又大材小用了一次,合同在他那里过手后,签下了新场地的租赁协议。 晚间,岁好边换衣服,边逗自家老公:“这件呢,我可以穿吗?” 只见岁好上身一件男友风的t恤,下衣失踪,两条露在外面的瞩目大长腿笔直白皙。 于观厘握住她的手,“让我牵着你的手,让我呆在你身边。” 有他护着,再漂亮,再瞩目,也名花有主,“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这么大方吗?实在不像是之前因为她露腰跳舞就把她按在更衣室的管得严先生。 岁好又去换了一件吊带裙,调笑讲:“想穿这个。” 于先生眼皮跳了一下,走上前,捏着她胸前那点布料,替小娇妻往上提了提领口,道:“好看。” 能接受老婆露腿露一点细腰露背,但腰腿背一起露,领口还低,这就有些突破于先生的底线了。 刚说完让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男人口是心非,总觉得这裙子真省布料的样子,着实有些打脸。 岁好逗完他,就收了,给自己套上了一件针织。 q市靠海潮湿,白天潮热,晚间风又有些凉,不像s市昼夜都温适,温差有些大。 又是老婆掏钱,于先生和于太太在落日餐厅用完餐后,于先生就开始有些轻咳。 之前胃不好,他偶尔需要吃药,却很少有感冒的时候,这一次大概是初来乍到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 在q市的第三天,岁好还是要去舞社一趟,本要他留在住处休息,生病的人不仅看起来有些脆弱,还不太听劝,又跟她走了一趟。 岁好开车,于观厘坐在副驾驶,途中他有些恍惚。 岁好喊了两声老公也没见有人应,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这才见于观厘慢吞吞地回神。 “想什么呢?”岁好好奇询问。 于观厘也笑了,印象中似乎根本没坐在过车的副驾驶上,说起来,这应该还是人生头一次。 “想,有老婆和没老婆就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岁好笑着问。 有老婆,他也有了终于可以示弱的时候,不仅这样,示弱时,“有老婆会疼着爱着。” 今天工作结束时,于观厘有些发低烧,看完医生后,她叫了代驾回住处。 在后排照顾他时,男人圈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些倦懒地合着眼。 像黏人的大狗狗。 穿着卫衣,他的手还是微凉,岁好双手握着他的掌,亲了亲他的额。 还是烫。 二人本来打算明天早晨飞回s市,后天飞夏威夷,哪想到于观厘这次感冒来势汹汹。 看他精神不佳,连动都懒得动的模样,后天不太像是病会好,能飞夏威夷的样子。 岁好不顾他的意见,打电话给替上司还兢兢业业驻守在s市的时运然,就要退了早先已经订好的行程。 于观厘来q市连手机都没带,岁好推掉夏威夷的行程后,将还通着话的手机递给他,“真没工作上的事情要交代吗?” 小于董懒懒打了个哈欠,“不想管。” 时助理在那头汗颜。 岁好不赞同地将手机放在他耳边,“说两句。” 于观厘沉默,沉默后有脾气地丢给时运然四个字:“降职降薪。” 时运然秒速挂掉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嫌他的私助有些扰人,还是因为路茗言是时运然表妹,惹他迁怒,病中的男人实在有点儿任性。 也知道于观厘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岁好握着被挂掉的手机,被他惹笑,头疼道:“关时运然大哥什么事。” 再是表兄妹,时运然跟了于观厘将近十年,不比前者感情浅,对他表妹做的事,不像是知情。 以后想去夏威夷有的是时间,既然岁好选择不去了,倒也不再急着回s市。 q市是座适宜旅游游玩的海滨城市,再加上于观厘感冒未好,她不想太折腾,索性:“不如蜜月就在这里度了吧。” 男人抬了下眼皮,蹭蹭她的脸,懒洋洋说:“这不太行吧。” 于先生的这句不行也有点太敷衍了吧,不像是不太行,这蹭蹭的模样实在是透着点儿满意。 经这一遭,岁好大概是看穿了于观厘的心思。 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就想留在这里? 就这么愿意让老婆养着吗? 岁好看破但也没点破他的那点心思后,索性就留在q市舞社教幼儿班的小朋友跳舞。 幼儿班都是四五岁刚开始学跳舞的小女孩。 一眼看过去,小豆丁个个眼睛像黑葡萄,人像白面团,咿咿呀呀不认生,每个都特别可爱。 岁好在每周周末那两天上三节课,七月初第一周去授课的时候,她老公的小感冒就已经彻底好了。 第一次上课于观厘就主动陪她去了,刚好省得她再想办法把他带过去,见见能不能诱惑得他也要宝宝的小朋友。 周六上午有两节,宝宝们的爸爸妈妈陪孩子上兴趣启蒙班,中间休息时,就给自家宝宝递水喝,揉捏胳膊腿。 孩子们的岁老师也是他人的大宝宝,也被舒服地伺候着。 一个孩子身旁围着一两位家长,岁好身旁围着自家老公,她接过老公递过来的水,呆在他怀里,他朝那些家长看两眼后,缓着力道也给老婆揉揉胳膊捏捏腿。 岁好边喝水边任他揉着,有几对父女在交流,别人家的孩子奶声奶气一声声爸爸地叫着。 爸爸我给你唱歌吧。 爸爸我给你跳舞吧。 爸爸这爸爸那...... 连岁好看着心都要化了,于观厘并不是不意动,有宝爸宝妈带着小朋友来岁好面前互动时,于观厘也会伸手揉揉孩子的头。 一位宝妈揶揄地眨眼问岁好:“身旁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吧?” 岁好笑着,握起于观厘的手给她看二人无名指上戴的戒指,“结婚了,是老公。” 另一位在旁边的宝爸闻言,突然惊叹:“实在不像是已经结婚的样子。” “不像是已经结婚的夫妻,更像是还在谈恋爱的情侣。”好几个人都这样说。 “新婚燕尔?结婚没多久吧。”大家普遍都觉得是这个原因。 岁好点头后,一对夫妻笑着羡慕打趣:“果然和我们这种很多年的夫妻不太一样。” 他们之间泛着甜蜜,老夫老妻之间这种甜蜜很少见,要平淡得多。 他们也很多年了,岁好和于观厘相视笑了笑,认识快二十年了而已。 大家都很爱聊天,宝妈和岁好聊婚姻生活的时候,一位抱着女儿的宝爸问到于观厘:“你...” 于观厘:“于。” 宝爸会意,接着笑问:“于太太是舞蹈老师,那于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宝爸正在膝上坐着的女儿要把手中的玩偶给于观厘,他佯装要接,小朋友又鬼灵精地收了回去。 于观厘边和孩子玩,边轻笑着回道:“老婆比较忙,平时就在家里给老婆做做饭,洗洗衣服。” “哦?”宝爸再次惊讶,离得近,岁好自然也听到了,她也惊讶地看了自家老公一眼。 于观厘低头,温柔瞰她:“不是吗?” 是是是,岁好浅笑收起惊讶。在q市这段时间,二人反而享受起夫妻独处的生活,于观厘会下厨,他的感冒好转后,就没再请过钟点阿姨,一个主勺,一个打下手。岁好忙于论文,再加上既然决定教孩子跳舞,也要用心准备着,于观厘便也把家务全包揽了,后院快熟的葡萄和桃子,以及花园里的花草都被他照顾得很好。 前几天,有一次她刚睡醒,就看到老公站在阳台,正往晾衣夹上夹她的袜子。 岁好侧身满足地看着居家好男人的背影。 怎么有人大老板做得好,做小白脸也做得那么完美呢。 啊,不对,只有一点不太像任劳任怨讨好富婆的小白脸。 小白脸不会使坏地故意留下他的内裤让富婆洗。 ...... 于观厘此话一出,连那几个和岁好说话的宝妈都停下来,朝他看去两眼。 看着有担当,气质好,这身材模样做模特做明星,估计都能赚大钱吧,在他开口之前实在没人想到这位是要靠老婆吃饭,男弱女强的。 “那岁老师得多有钱啊。”才能养得起这么好看的老公。 一位宝妈打破沉默,向岁好开玩笑。 “对。”岁好开玩笑回去,“他就是图我有钱。” 那位挑起话题的宝爸不好意思地向于观厘道歉:“对不住啊哥们。” 被自己的老婆这样说,大概挺没面子的吧。 于先生其实一点都不介意,依旧带笑看着自己的太太。 于观厘目光留恋放在别人家孩子身上的样子不像是不为所动的,第一天于太太还觉得自己的计划很成功,大概过不了多久,于先生应该会主动向她提起生一个吧。 她等啊等,等到为期一个月的暑假幼儿舞蹈班结束课程,在最后一天,也没等到于观厘向她开口。 岁好和一对穿着父女装的爸爸和孩子告别后,实在有些纳闷。 于观厘看着太太不高兴的小脸,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想得是什么。 “老婆。”于观厘牵着妻子离开时讲,“我猜,我们未来的孩子也并不想,这么着急着到来。” 岁好反驳:“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呢?昨晚我做梦都梦见有女儿在叫你爸爸了。” 孩子现在不再是他想套牢她的一种途径,该有的总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我们的孩子一定和她爸爸想得一样,不想要妈妈怀她的时候太累。” 岁好瞬间没了脾气,没办法再反驳,这个缘由,太显得是她不识好歹啊。 *** 七月底,岁好终于带着她的小白脸回s市,去机场接机的时运然看到自家于董归来,激动想念到两眼泪汪汪。 看着时运然的样子,岁好怪不好意思的,真不是她不想回的。 之前说他们以后一天也不要分开,但,岁好为了早点完成学业,还是必须要在八月上旬提前返回伦敦。 现实对小夫妻俩就是那么残酷辣。 临走之前,她让于观厘腾出时间,和她回了一趟以前的高中。 那天下午五点钟时,晚霞漫天,抬头眯眼就能看清头顶的灿烂云霞。 ※※※※※※※※※※※※※※※※※※※※ 感谢在20200721 00:32:02~20200724 19:5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w 7瓶;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5 章 高中生正在放暑假,校园内乍进去时静悄悄的。 门卫将他们记得挺清楚,提到于观厘,还能想到他当初在高三二班。 岁好打趣他:“哥哥当年可是校园史上第一位校园男神。” 他之前还没人被这么称呼过,“太出名了。” 用风靡全校形容都不为过。 被记得也很正常。 她呢。 于观厘瞧着妻子不自知笑眯眯吹捧他的样子,轻笑起来。 现在也不知道有第几位校园男神了,他不太关注这些。 女生们愿意给他们加上这样的称号,她们便也关注的多一些。 听说,有一位学姐。 第二位校园男神孟春海喜欢她。 第三位校园男神徐瑜扬也和她有些纠葛。 而她现在的老公,是第一位校园男神。 于观厘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学姐,他当时出名,这位毕业六年有余的岁学姐,她的事迹可是现在仍然在学弟学妹中口口相传。 “嗨,校长。”岁好挽着他的胳膊朝正在前方等着的人打招呼迎了上去。 高中的校长乐呵呵地看着他曾经的两位得意学子朝他过来。 于观厘见到校长假期现身校园,有些意外。 他总觉得他的小妻子在酝酿着什么事情,并不是单纯地来逛高中校园回顾旧时光这么简单。 他还是先恭敬地向自己的老师问了一声好。 校长没提为何出现,反而陪他们逛了起来,三人边走边聊。 校长说:“那时候看你们犯点小错误,不舍得批评你们,就只能使劲地表扬。” 岁好接了话:“然后您就把我们表扬得特别不好意思,只好主动去改错了。” “你是这样。”校长乐呵呵地看了一眼于观厘,“你老公可不行,表扬一百次,他也能面色不改地接受一百次。” 岁好被逗笑了,抬脸瞧于观厘:“说起来,我还是跟他学的呢。” 校长道:“你那时候特别爱学他,什么都学,学他不好,也学了他的好,给我拿了两个高考状元。” “现在还学吗?”校长打趣问道。 这次是于观厘回的话,他揽住妻子的腰,道:“不学了。”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幸好早就不学了。 就最近的事来说,总归也有他自己的疏忽,看人不准,路茗言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他时常庆幸,幸好老婆一直信任他,才没酿出来误会。 若她现在还在学,他误用了人,说不定,她也要让身边出现一位男版,将件件事都还给他。 所以说,幸好不学了。 也不知道路茗言是出于什么心理留下了孩子,于观厘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调查、通知了一下男方。 男方及背后的家庭都不像是省事的人。 于观厘并不是什么只认吃亏的老好人,总该将麻烦还回去一些。 走着走着就到了他们原来的操场。 场内有人在打篮球。 那一小撮人,无论是在空旷的校园里,还是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操场内都有些显眼。 有人稳稳当当进了一个空心球,就起了一阵喝彩。 隔得有些远,动静引得于观厘只微微略过一眼,就移开了,没怎么再关注。 岁好和校长却不说话了,都满眼含笑着看他。 于观厘心里起了点疑惑,对妻子道:“怎么不走了?” 他话音刚落,操场内一个人突然带球朝这边跑过来,看着距离,朝他传了一个球。 于观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接住了。 那一小撮人全都停下手头的动作,搂肩并成一排,遥遥朝这边看过来。 于观厘眯了眯眸,云霞映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他握球的指节有些发僵。 最前面那个给于观厘传球的人喘着气咧嘴笑了笑,朝于观厘喊:“队长,快把球传过来。” 一中校史上有很多出名的人物,其中一位叫做向卓的男生,当时在校时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之一,他高二那年,他所属的球队拿下华南区冠军,在这之前外校称一中书呆子们打球只会用笔杆打。 后来,向卓被签进了国家队。 八年有浮有沉,有低谷也站过高峰,无论哪段时期,他都没忘掉一个人。 主心骨不在,当年球队的人基本都走散了,搞什么的都有,当老板自己创业的,做公司高管的,博士后留在国外再也没回来的,还有卖保险的......可二十七八的一群男人都没能忘掉十七八岁的那段日子。 既然都是校友,无论是通过校长还是别的途径,向卓联系上了岁好。 向卓代表大家对岁好坦白:“那时候小,没能力,也没脑子,队长的父母去世,听说他那段时间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大家都觉得自己没用,既然帮不上什么忙,就也不想再给他添乱。” 向卓太后悔了,“生怕添乱,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敢向他说。” 这几年,低谷时期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才明白,高中球队大家彼此安慰,搂肩共抗难关,是多么难得与重要。 “也许,当时他根本不需要我们有多大的能力,能帮他多少忙。以前在球队,沮丧时,队长总是爱拍拍我们的肩膀,默默地守在一旁。” “他当时大概也只需要我们拍拍他的肩膀吧。” “这成了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嫂子,你说,队长能原谅我们吗?”向卓问岁好。 岁好说:“他也许根本就没怨过你们。” 记得有一次,她在于观厘面前提到过这位叫做向卓的,他比她更快地开口说出了向卓的名字。 当时她还说起向卓进了国家队,于观厘很平静,不像是排斥和不知情的,私底下也有关注着曾经队友的现状吧。 *** 从各地赶来的一群人,都多年没见,再见相处起来,却也都是老样子,向卓如今都算是一名老将了,在小几岁的年轻人面前不说是叱咤风云,也算颇有威望了。如今到于观厘面前,又变成了那个对队长唯命是从的小弟。 晚上他们没去什么高档的招牌餐厅,反而约了一家露天大排档。 聚餐时,于观厘慢条斯理地剔着羊排,弄成小块,放在了她碟中。 岁好有些惊讶,看他染上满身油烟,也不见皱一下眉头。 向卓瞧见,笑呵呵讲:“小嫂子,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上高中的时候,队长经常跟我们来这种地方。” 岁好是他们队长的老婆,却又比他们年纪都小,一群大男人就开始叫她小嫂子。 听向卓这么一说,岁好反而更加没想到,于观厘高中时竟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她一直以为自己要比他要接地气得多,高中那会,她还偶尔去学校餐厅就餐,大学时,还住了校,这些事,于观厘都没做过。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老公生活精致,活得优雅,直到前段时间,他下厨做饭收拾家务,也会一身随便的t恤裤衩拖鞋,头发懒懒散散,才彻底打破了她心目中他永远精致优雅的形象。 没想到,早在他高中时,大家眼中清泠泠的月亮,背地里也会烟火气满满。 岁好边吃边听他们聊天。 十多个人喝着酒,谈起近况和生活,这才知道,他们中间竟只有两个结了婚,其中一个就是于观厘。 说实在话,大家都没想到,于观厘会那么早就结了婚。 当年喜欢于观厘的女生前仆后继,各式各样的,在操场打篮球的时候,周围全是叫他名字的女生,他们都快羡慕死了,却也没见过于观厘多看哪个女生一眼。 就算高三最后时期,突然交了女友,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上心。 原本以为,于观厘就算不是注孤生,也只会比他们结婚都晚。 没想到,队长又给他们起了带头作用。 对于一群大多想三十岁之后再成家立业的男人们来说,二十七,实在算是英年早婚了。 但再看看他老婆,好像就明白了他早婚的原因,忍到二十七才结婚又似乎是很晚了。 早些年,这些人是见过这位于观厘的邻家妹妹的,哥哥总是会让妹妹在球场等一等,然后带她回家。 她如他们当时预期的一样,长成了漂亮无双的模样。 聚餐结束后,回到家,岁好一边埋怨他喝太多酒,一边又认命地替他轻轻揉着胃。 “老婆。”于观厘牢牢地抱着她,将脸枕在她肩上,过了没一会,抬头浅啄了一下她的脸颊,哑着音道:“谢谢你哦,老婆。” 他胃痛起来,却也不见脸色难看,眉头舒展着,嘴角始终有一抹浅显的笑意。 “别生气了,下次我不会喝这么多了。”他感觉自己好像醉了,抱着老婆觉得真的太幸福了,他今天,实在是有些高兴。 第二天下午,他们还在一中体育馆打了一场篮球赛。 观众只有岁好和校长两个人,她特地穿了和他一样的0号球衣,来给老公加油。 她坐看台上,中场休息时,老公直接坐在了她腿边,姿势随便慵懒地倚在她身旁喝水。 前段时间,在q市,不办公,不见下属和员工,她老公的头发都没以前修剪得勤了,稍微长一些,就懒懒散散的,颇有些日系感,岁好经常摆弄他的头发,给他在头顶扎个小辫子。 回到s市,就剪回了以前利落的样子。 岁好这一会坐得比他高一些,老公的后脑勺正对着她,岁好习惯性地拨他的头发。 头发短好多,勉强才拢出来一个小揪揪。 等他的队友都看着他俩笑起来,岁好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把老公在一众队友面前的形象给破坏了,她赶紧松了手,替于观厘好好地理了理头发。 于观厘眼里含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并不介意。 只听一个人说:“昨天晚上没看清楚,今天仔细看看,队长和以前比,好像黑了一点。” 晒的。 岁好在q市不仅跟着他学会潜水,考下来了潜水证,还学会了冲浪,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公脸上和身上的防晒都是她给抹的,和她一样做好了防晒,她没事,他怎么还是被晒黑了一些。 男人是不是更吸热? 他以前太白了,于观厘倒不觉得现在的自己黑,回道:“现在刚刚好。” 他抬头瞥她一眼,“更能衬得老婆貌美如花。” 今天,最后,大家集体合了张照,岁好被于观厘搂在怀里,坐在一群人中间。 晚些时候,合照被向卓放在了自己的社交软件上。 ※※※※※※※※※※※※※※※※※※※※ 感谢在20200724 19:51:27~20200726 16:2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6 章 篮球赛结束后,从体育馆到校门口这段路是两个人单独走的。 头顶的天空,夕阳的余晖褪去,渐渐换上了漫天的星光。 心没有距离,人也在身边,明天岁好就要回伦敦,她今天也格外地黏他一些。 经过这两天的人和事,她对她老公的认知似乎又刷新了不少。 前几天,已经退休的老管家,孙子今年9月初要上小学,想通过于观厘打点一下,进一个好一些的学校,他被拜托后,很尽心地帮了忙。 家庭医生小风和她的老公管家修平偶尔在他面前没有主次,他也不怎么介意。 他总是对真正对他好的人也宽容些。 于观厘年少的时候,似乎有一颗更赤诚的心。 所以,她当初怎么就和林图南得出,于观厘谁也不在乎只在乎他自己,这个谬论的。 你看看,也包括她,那些真正对他好、对他好过的人,他也都记在了心里。 晚上九点钟,于观厘在洗澡的时候,岁好盘腿坐在床上,正在挑照片。 他们在q市海下拍的照片今天被摄影师发了过来。 太多了,她挑得眼花缭乱,哪张都觉得不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拿哪九张发朋友圈。 终于,等到于观厘从浴室出来了,岁好听见动静后,立马抬头,朝他招手,“老公,你快来。” 于观厘系着睡袍,依言坐下,岁好将ipad交到他手中,抱着他的胳膊,将脸靠在他肩头,和他一起选。 九张还没选出来,于观厘先将二人都最喜欢的一张水中逆光亲吻照换做了头像。 岁好对炫妻狂魔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便有心也挑了一张,和他配成了情侣头像。 今晚这么早上床,当然可不是要来挑照片的,这样想后,于先生的选择困难症立马好了,十分钟后,岁好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内容后,平板被他丢在了一旁。 睡衣裙刚被推到腰间,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 于观厘腾出一只手去拿,边亲吻着老婆,边懒懒地扫了一眼。 时运然。 带着被打扰到的不悦,于观厘就要挂断,岁好却推了他一把,贴着他的唇,软音低语道:“接电话呀。” 于观厘恋恋不舍地咬了下老婆的唇瓣,只能将手从她裙中抽出,替她重新拉下,理好睡裙后,坐了起来。 电话被接通了之后,时运然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受到上司的不愉快。 要不是你的事,我能大晚上地给你打电话吗?时运然只敢在心里狂吼,然后好言禀告:“于董啊,您又上热搜了!” 真是太有热搜体质了,这种越不轻易露脸的大佬是不是大众就越好奇他的日常,要不然怎么每次只要微微一露脸,东实集团公关部就要为于董加班呢。 起因就是向卓晒的那一张合照。 向卓平时也很爱在社交软件上晒一些日常,人又帅气风趣,粉丝中除了有喜欢篮球的男粉,还有不少的女粉丝。 照片刚一放,就立马来评论了,都是一如既往夸他帅的,或者又在训练辛苦了之类的...... 向卓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粉丝对他大概是:根本还没好好看照片,就先闭眼吹了。 果然,不久后,就开始跑偏啦。 比如: 咦,怎么都不认识?原来不是队里在训练。 中间那个男人好帅,不是说向队不帅的意思,向队怎么会认识这么帅的人,但姐妹们别想了,怀里肯定就是他女朋友啦。 女朋友好漂亮,这一对是明星吗?怎么没见过。 ...... 再过一段时间后,有人问:这一对怎么有些眼熟呢? 四年前他们看选秀比赛时被拍到过一次,实在太久了,当时的合照不太好找,基本在网上已经销声匿迹,但当时俊男美女太般配,引起的动静并不小,总有人还记得。 这句眼熟的疑问在向卓博文评论里被发出不久后,有人终于解答了疑惑:中间这位应该是东实的那位小于董吧。 一语溅起千层浪,翻出几年前的回忆,渐渐都认了出来。 向卓怎么会认识这位,好像并不是大众关注的重点,重点是: 小鱼董和四年前的女朋友还在一起。 网上因此热闹了起来,真是时隔四年之久,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吃到一把大佬的狗粮。 时运然汇报完前因后果后,就问于董的意思是什么,公关部在等着呢。 公司内部众所周知,上头这位最近化身成炫妻狂魔,很喜欢秀恩爱,这不又刚换了头像嘛。 所以,并不一定就想要把话题撤了。 果然,时运然一问,这才得知,向卓是经过于观厘同意后,才将集体大合照放在了社交软件上。 那就解决了,时运然利落地挂掉电话,不再打扰于董的夜生活,也让正等着的公关部都洗洗睡吧。 说起来,于观厘其实有一点不太满意,但好在,向卓还是比较懂他。 那条,“小鱼董和四年前的女朋友还在一起”的热评被向卓回复了: “是于先生和于太太啦!” 网上接下来“上次工装,这次篮球衣,求漂亮的于太太以后多带着帅气的于先生秀日常给我们养养眼”等某些动静,有夜生活的人便没再继续关注。 满意之后,于先生舒心地将手机放下,重新俯身去撩老婆的裙子。 第二日,岁好被于观厘送去机场的路上,还在接受着别人的打趣。 在q市,孩子跟着岁好学舞蹈的一位宝妈正在和她语音聊天:“孩她爸之前在你老公面前吹了不少牛,昨天晚上看到网上的消息后,当即整个人都自闭了。” 那一个月的时间内,那些宝爸们可没少在于观厘面前吹牛,什么兄弟你要是想工作的时候就来找我,哥准给你安排一个好岗位,我和哪个哪个大佬一起同桌喝过酒之类的,于观厘总是在一旁微笑着洗耳恭听点头称赞,当时牛吹下的有多大,现在这些宝爸们,就有多后悔,后悔到自闭了。 岁好不太好意思地向对方道歉:“当时是想让老公低调一些,并不是有意相瞒。” 宝妈并不介意,也理解,当初若知道教孩子跳舞的老师是岁氏千金,老公是东实于董,岁好敢教,他们都不一定敢让孩子跟着学。 现在熟了,知道夫妻二人的身份后,反而也没太大距离感。 宝妈回:“没事。孩她爸说,他向东实于董吹过牛,这一点以后就真得能拿出去秀了。” 岁好笑着和老公对视了一眼,于观厘亲自回道:“托我向成哥问声好,再回q市,我带着老婆请大家一起吃饭,向大家亲自赔礼道歉。” 手机那头的宝爸成哥:保存保存,这段语音快保存。 这段插曲过去之后,小夫妻俩就到了暂时分别的时候。 知道不久后就会再见,岁好有不舍的情绪,但也很快收了起来,二人在机场轻轻吻别。 “记得每天接视频。”于观厘摸着妻子的脸叮嘱。 岁好飞回伦敦后,接下来的半个月,二人每天都会视频通话,半个月过后,于观厘忙碌完后,从国内来英。 在岁好伦敦住处的楼下,于观厘驻足停在了一张石凳长椅前。 相较对面的另一张石椅,这张对比明显,看起来尤其的光滑,除了经历了风吹日晒,它还有更多另外的经历。 岁好随他看去,道:“以前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伦敦,也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冥冥之中,就觉得有人在背后保护我。” “原来,我的英雄,常常就坐在楼下,隔着不远的距离,守护着我。” 于观厘还有些惊讶:“你都知道了。” 她自己猜到了一些,她爸告诉了她完整的版本。 以至于,再来英后,她对这张长椅,都带了不一样的感情。 岁好牵着他的手,继续走,“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于先生很无耻,趁我喝醉酒,拿走了我的戒指。” 二人刚谈恋爱那会,她送他一枚中指上戴的戒指,要套牢他,后来被她亲自摘了,没多久后,就又被他趁着她喝醉,偷偷拿了回去。 听小风说,分开的那四年,戒指一直都在被他戴着,由此,中指上戴了戒指的于观厘,在外都不是以单身形象示人。 于观厘笑回:“无不无耻的,都已经是你老公了。” 岁好:“哦。” 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是这样,每个月,他前半个月在国内,后半个月来国外。 有一次,岁好看材料的时候,于观厘握着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趴在她身上,就睡着了。 岁好低头,拨动了一下他的长睫,男人动了动眼皮,便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间,凑上前轻啄她的唇。 一吻结束后,她有些心疼道:“累不累,以后不要飞这么勤了,好不好?” 于观厘摇了摇头,“不累。” 此心安处是吾乡。 哪里有她,哪里就是他的家。 他怎么可能不回家。 他践行了许下的诺言,向她奔来了无数次。 岁好并不太信他不累,亲了亲他疲倦的眉眼,“怎么可能不累呢。” 因为,喜欢就不累啊。于先生抱着自己的太太这样讲。 第二年开春后,岁好回国了一趟。 s大的面试结束后,和几个好友聚餐时,一众人可都是没猜到岁好要去做老师。 “你之前不是讲,要去给你老公做助理吗?”罗温予问。 “于观厘不让。”岁好也颇有无奈。 可太有些双标了,当初求捆绑的时候,可是连这一生都围着她转的话都讲出口了,待她说毕业后就要去给他做助理时,于观厘拒绝她的理由是: 她这一辈子没必要围着他转。 他这次的态度和要小孩那件事一样强硬,岁好慎重考虑后,也确实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在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当是父母让他们陷入迷途中时,她希望自己,能够给一些人一些指引,不要再成为几年前的于观厘。 五月初,岁好准备答辩的时候,思忖再三,还是给昨天刚飞走的老公打了个电话。 “老公啊,你回来吧。” “老公啊,你可能要做爸爸了。” ※※※※※※※※※※※※※※※※※※※※ 大家当婚后番外看也可以,快完结了,下一章应该正文完结吧,原本我以为自己婚后能写很多,文案才写的是后半段此心安处是吾乡,现在看看,大概不能了,正文完结后,再搞两三章的番外,虽然还没确定番外写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得写一些,完完整整地把文结束,这一程,要再见啦。 感谢在20200726 16:22:42~20200730 18:0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上 10瓶;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7 章 这真是一个还没出生,就迫不及待地想提前参加博士生毕业典礼的小宝宝。 宝宝比备孕计划早了两三个月到来,似乎还是一个调皮的家伙,爸爸才刚走,岁好就有些孕吐反应,买了验孕棒,测出来了两条杠。 于观厘匆匆飞回来,下飞机后连轴转又直接陪她去了医院,在准父母的紧张期待中,确定下来已经怀孕五周。 算算日子,大概是今年3月21左右陪他过生日那几天有上的,搞了点情趣,把自己包装成一拆就散的礼物送给他,那时候又是“好哥哥轻一点”“你好坏哦,弟弟,我想叫你弟弟”“叔叔我错了”地喊着,他就比平时凶了一些,避孕套就大概...这样破了也有可能吧。 准妈妈的腰肢仍旧十分纤细,看不大出来,摸上去后,却又能真实地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 在她肚子里,岁好要比于观厘更早地找到为人父母的真实感,准爸爸不行,过了好久,还像是没有真实感,时常轻轻摸着她的肚子,抬头对她轻笑,问有些傻的问题:“好难以置信,是真的吗?” 要当爸爸了,哪还有假。 直到一个月后,岁好在老公一刻不离的照顾下,处理完所有的毕业事宜,回国第一次做b超。 妈妈肚子里的小家伙这时候已经有了胎心跳动,那咚咚咚的声音,像是孩子和父亲之间第一次交流的信号,男人听着这种心跳声,突然背对过妻子和医生,沉默地仰起颈。 他如今有二十八,这个年纪,有自己的孩子,不算晚,但也实在称不上早,这一刻,他被这个与他血脉相连、还小小的亲人真实触动到了,他其实期盼很久了。 感谢你哦,让爸爸的人生更加完整。 时运然在做于观厘的私助前是他父亲的私助,最近有交给于观厘一份特别的礼物。 爷爷给没机会见面的孙子或孙女留了礼物,小孩的长命锁总该长辈来准备,「他」如果知道他娶的是嘉宝,应该就不会这么操心了吧。 给男孩和给女孩的,样式在细节上有一些不同,岁好看着礼物,揽着肚子,到了孕妇必问的环节:“老公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于观厘说,“你之前不是梦见过女儿。” 说不准就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心有灵犀。 岁好轻轻皱起眉,发愁地叹了口气:“我梦见女儿的时候,你偏偏不要生,我现在,开始梦见调皮的捣蛋鬼了。” “妈妈可不能这样偏心。”于观厘拿指尖抹平她皱着的眉。 岁好赶紧摸着肚子,低头道歉:“你如果是男孩,妈妈也不是嫌弃你。” 她抬头瞰一眼老公,发现他淡淡勾唇正在偷笑,就明白他是故意在逗她,岁好稍闷,顿了片刻便软乎乎地瞪着于观厘,故意道:“妈妈只是担心,担心你会像爸爸,从小就开始祸害小姑娘。” 她不就是从小被他这位邻家哥哥祸害到的小姑娘吗? 于观厘也摸上她的肚子,笑道:“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爸爸这个福气,从小有个漂亮小姑娘做邻居。” 岁好:“那,也有可能,我们生的是一个漂亮小姑娘呢。” 于观厘瞬间笑不出来了。如果是个小姑娘,从小眼巴巴的被隔壁邻居家的男孩骗走... 准爸爸严肃起来,虽然他曾经就是这样所谓的邻家骗子男孩,但此时,他还是已经迅速在考虑着买一处独栋别墅,如果生个女儿,那就不能要邻居。 “你想什么呢?”岁好见他一直没说话,便问道。 “买处独栋。”准爸爸丢下这句话后,就要掏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一刻不想等,真要着手准备看房。 “买独栋干什么?”岁好很快反应过来,被逗笑了,“防狼啊,哥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岁好小时候黏于观厘黏得狠,过分亲近他这位邻家哥哥了一些,以至于轻易就产生了对他的依赖和感情。两家关系好,他们走得近,都没意识到这是一种过分亲近的距离。 现在他们也即将第一次为人父母,也许也会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但根本不需要买处独栋,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她和他们的爸爸,都会教他们什么是合适的亲近和适当的距离。 s大9月初开学的时候,岁好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五个多月的宝宝开始有了胎动,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小宝贝的脸部轮廓都能看清楚,小家伙特爱在肚子里张着嘴吃手指。 医生说没问题,再加上,这一学期她的教学任务并不重,老公不太同意,但耐不住她性子磨。 学生们都对她颇为照顾,试讲的第一节课,氛围很好。快下课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有一位十分熟悉的人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隔着整个教室的人,二人对视着,她轻轻咬唇柔柔地对他笑了笑,对自家老公悄悄撒了一个娇。 男人宠溺的笑容温柔溺人,照单全收。 碰见楼梯,他已经习惯性地落她身后半步,搂扶着她走,她下课了,他还没下班,便被他直接带到了公司。 进了办公室,老公蹲下,她抓着他的肩膀抬脚,让他帮忙换上了拖鞋。 于观厘办公的时候,岁好坐在沙发上看书,看一会她就看不下去了,开始抬头看老公。 认真办公的男人好帅,可他老婆已经看他好多秒(大概四五秒)了为什么他还没发现自家老婆在看他,女人怀了孕果然在男人眼里就不香了...... 孕妇任性一点也没什么吧,进办公室不到五分钟,岁好就挺着肚子,坐在了正在工作的于董腿上。 她又是扯出他的衬衣,将手伸进去,摸着他的胸膛,又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献吻,将她吃的樱桃用嘴衔给他,这样闹了没多久,于董就彻底地扔下手头的工作,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垂眸掩着神色,看怀孕的小娇妻作乱。 也不是不香嘛...岁好瞟了眼西装裤。 “哥哥啊。”她还故意使坏讲,“我今天好想做你的私人助理哦。” 明明不带那种色彩的岗位,硬生生被她咬字“私人”咬得特别的暧昧色/情。 于董抬手摩挲着妻子的后脖颈,微笑道:“好啊。” 他顶着身体反应,慢悠悠地打了一个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内线。 看他是想玩真的,孕妈妈才慢吞吞地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她现在仍然四肢纤细,像医生叮嘱的一样,做到了涨胎不涨肉,但还是已经比怀孕前重了15斤,于观厘依然能很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她将手圈在他脖子上,腿也挂在他身上,二人之间隔着个肚子,于观厘抱着她过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岁好咬唇:“老公啊......”她错了啊。 可于观厘哪能那么容易饶了她,他埋她身上嗅了一下,道:“老婆啊,你身上怎么已经带奶味了呢?” 岁好的脸都爆红了。 为了宝宝,她现在每天晚上又开始被他哄着喝牛奶,奶味怎么来的,他不是很清楚嘛,可他到底说的是牛奶的奶吗......于先生这真是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岁好伸手捂他的嘴,摇摇头不赞同地交代:“医生说,现在爸爸妈妈的所作所为,宝宝都能听到看到。”这种胎教要不得。 于观厘眼里带笑,等她将手拿下来,他说:“爸爸在说妈妈身上的牛奶味,宝宝有什么不能听的。” 岁好气闷地扭头,不再想搭理他。 于观厘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他拿手捂上她的肚子,凑近她耳边,声音磁性地讲:“我们悄悄说点不能让孩子听到的,医生说,要少,不是,不。” 他本来可以忍过孕期,但妻子好像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可现在是白天,在落地窗的办公室,她难免觉得有些刺激,紧张。 于观厘看得出小娇妻的情绪,他现在并不打算碰她,但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会议,他也不想用自己的手。 他这次将妻子横抱起来,边走边说:“岁老师,你的学生,知道你这位女神老师,私下会这么坏吗?” 诱惑的人心痒痒,却不给吃。 但不给吃,也总会有其它刺激的方式。 他将她放在洗手台上,脱下来了她脚上的拖鞋。 温水细细落在她柔软的脚丫上,洗手液被他摁在自己掌中,在她脚上揉搓出浓密的泡沫。 再出来后,窗帘四合,西装革履的于董将穿着颇为正式裙装的岁老师放在了办公桌上。 好烦。岁老师想,衣服没脱,看着底下男人连领带都没乱的样子,好像更觉得羞涩(色)呢。 这个姿势也确实好合适啊。 ...... 岁好孕期锻炼得很好,经常做孕妇瑜伽,孕晚期还有老公陪着游泳,到了预产期,住进产房后,医生说,一切都很好,新年伊始头一天,她在老公的陪产下,顺利生下一个6.6斤重的胖小子。 这是个刚生下来就十分漂亮的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被养得非常好。 在孩子第一声啼哭中,爸爸低头亲吻了下妈妈的额头。 于随。这是爸爸给起的名字。 英文名,one。 妈妈给起得小名是鱼丸。 岁好生产后看完儿子,又等到儿子被放在身侧,忍着疼开奶让他吃上第一口,才沉沉睡去,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一早,窗外飘着白色的雪花,窗内是身上打着橘光的男人,正坐在床边,见她醒来,就叫在等着的阿姨把营养餐送了进来。 岁好眼巴巴望着婴儿床。 于观厘哪能不懂,扶她坐了起来,她伸手碰了下儿子的手。 好小,好怕一碰就碎。 “老公,儿子的手怎么有些凉?”妈妈一上来就十分担忧孩子。 爸爸已经很熟练了。于观厘伸手摸了摸鱼丸的脖颈,松口气后安慰妻子:“医生说,婴儿手脚凉很正常,脖子不凉就没事的。” 这样啊。 半夜生产,她睡了一觉,因为惦记儿子,其实也没睡太久,小宝宝被爸爸的大手碰到,轻轻哼唧几声,要哭不哭,岁好的胸口,听着儿子的这种声音,就开始有些发胀。 给老公讲了以后,岁好又亲自喂上了儿子。 等喂完,她放下衣服,于观厘便让在外面会客厅等着的岳父岳母和净净进来了。 净净哪见过这么小的宝宝,还是自己的小外甥,围在婴儿床边不走,却也不敢碰。 家里人陪她用完饭,于观厘刚放下手中的汤勺,喂完老婆,那边,儿子就开始打奶嗝。 小家伙被外婆抱起来拍了拍,见夫妻俩看过来,岁妈妈还以为于观厘不敢抱孩子,问道:“观厘,要不要试着抱一抱?” 儿子打奶嗝,当爸爸的看着也心急,岳母既然这样问到,他便接了过来,轻轻地继续给儿子拍嗝。 也就他的两个半手掌大,那么小的宝宝在高大男人的怀里更显得小,岁好带笑看着。 岁妈妈见他蛮熟练的样子还有些惊讶,她不知道的是,不久前,鱼丸就是被爸爸亲自抱起来送到妈妈身边吃母乳的。 他之前,是去上过课的。 第三天,孩子第一次洗澡,新手奶爸按耐不住,领着也非常好奇的净净去看。 抱着儿子回来后,奶爸兴奋地向妻子分享见闻:好几个小孩子,从宝宝堆里,他也能一眼找出来,哪个是他们家的鱼丸。 一个小孩子,有阿姨,有月嫂,两家那么多人围着一个小宝宝转,即使这样,于观厘这位做爸爸的,从儿子出生到长到半岁,夜里也似乎没好好地睡过一个安稳觉。 儿子半夜醒,常常不是阿姨抱着哄。 岁好有时听见一点儿子的哭声也会惊醒,等她走出卧室去看时,时常能看到,男人在门外,抱着儿子边走边举着奶瓶喂他轻轻哄。 她的母乳少一些,过了头三个月,于随就开始奶粉和母乳混合喂,怕打扰到妈妈,夜里爸爸让他喝奶粉的时候多一些。 若她醒了,儿子就能终于可怜兮兮地来到妈妈的怀里,等儿子满足地睡着后,夫妻俩总是相视笑笑,抱着儿子,轻轻交换一个吻。 当爸妈就是这样啊,什么都担心,担心会不会抬头,会不会翻身,等好不容易养到半岁了,以后还要担心会不会走路,会不会说话......但又乐在其中。 趁着今年六一儿童节,还给鱼丸小朋友办了半岁趴。 岁好恢复得很好,怀孕期间被岁妈妈看管着喂了不少燕窝,连妊娠纹都基本没长,不像是妈妈,陪着儿子,坐在草坪地上,头顶别着老公送的蝴蝶结,低头玩闹时,一颦一笑,更像容光焕发的少女。 她不喜欢珠宝钻石,但却很喜欢他婚后,时常送的一些发夹啊,蝴蝶结啊的小礼物。 岁好的儿子如今都半岁了,林图南整天被催婚,冒着回家又被唠叨的风险,还是得来给可爱的小侄子送上一份礼物。 除了他的,林图南还带来了林初送给鱼丸的礼物。 “林初太忙了。”作为一个只care自己的潇洒歌手,讨厌林初的人不少,但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也很多,行程确实非常满。 岁净小朋友现在有一些酷,玩轮滑玩得特别棒,于观厘和他在家门口的那条叫青藤街的大道上比完赛后,就回家来看妻子和儿子。 身后还跟着一位骑着脚踏车的小尾巴,焦糖带着她爸爸,也跟着来看小弟弟了。 于先生一回来,就坐在了妻子身旁,先和妻子接了一个轻吻后,便将儿子抱过来,举过了头顶。 鱼丸啊啊啊啊啊啊地兴奋对爸爸笑。 岁爸爸在不远处举着相机,留下了一家三口的这一幕。 岁妈妈在家里翻出一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正要拿给大家看,照片里的小女孩可爱地趴在男孩的肩头。 再一看岁爸爸此时的镜头里: 漂亮的人儿正趴在俊朗男人的肩头。 夕阳绵长,岁月静好。 —正文完— ※※※※※※※※※※※※※※※※※※※※ 于随=于一岁=one=于one=鱼丸 正文完啦 断断续续,从春天更到夏天,讲了一个像春天的他和像夏天的她的故事,感谢大家的陪伴和喜爱 感谢大家喜欢好儿和小鱼董 红包送上,和大家好好说声再见 感谢在20200730 18:09:21~20200802 14:3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漾 10瓶;迷上 6瓶;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 鱼丸长到两岁半,有些自己思想的时候,当爸妈的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典型“窝里娇”的小朋友。 自从让他看过真正的鱼丸后,他出门要是被不太熟悉的人问叫什么名字呀? 总会礼貌地告诉别人:宝宝是于随哦。(内心大概是:鱼丸不符合宝宝高大上的形象) 这种礼貌里又似乎参杂了一点儿疏离。 可在爸妈面前,总是爱扭着身子跟妈咪撒娇:鱼丸今天晚上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嘛~ 总是爱四脚八叉地挂在爸比身上:爸爸啊,鱼丸脚脚好累。 这孩子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哦,你是问他怎么那么爱挂我身上吗?”于观厘故意斜瞰一眼妻子,“不是跟妈妈学的吗?” 那可不是嘛,谁总是,明明还在沙发上坐着,只要老公一过来弯腰,就手脚并用,直接上腿圈腰地挂了上去。 “不是啊。”她明明之前没那么黏他的,这几年也搞不清楚,怎么被他养得越来越像没手没脚的,岁好软绵绵地抿唇瞪他,“问你儿子为什么是窝里娇。” 不是问鱼丸爱挂你这件事啊。这个不用问,她也知道儿子是无意间学的妈妈真是越想越没底气,她也不是故意教的,看见老公,她只是忍不住,脑子告诉自己:不要不要,儿子还在身边。 手和脚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好气人。 以至于她常常被抱起来后,讪笑着回头,和被遗忘的,睁着懵懂纯真无辜大眼睛的儿子四目相对。 “窝里娇?”于观厘好笑着道,“这个妈妈不是更清楚吗?” 儿子长相上更像爸爸一些,性格随了妈妈。 在外面多么的女神,优雅知性大方,一回家,就是老公啊老公啊鱼丸啊,她也是典型的“窝里娇”。 自从这次谈话结束后,岁好就发现:儿子突然,不再爱挂他爸爸身上了。?! 这是为什么呢,肯定是和于观厘有关系啊。岁好疑惑地问了自家老公。 于先生很淡然地回答:“我只是问他,见过爸爸挂在过妈妈身上吗?” 这。岁好难免想歪了一点,其实偶尔,他爸爸也会手脚并用地将她圈在怀里的。 住脑。谈教育儿子的事情时,就不要再想在床上的事了。 “就这吗?”岁好发现自己和老公现在就正在床上,她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想遮遮方才羞涩的想法。 于观厘却轻笑一声,背靠床头,伸臂一捞,就将她捞到了怀里。 岁好整个人窝在他身上,于观厘抓住她的一只手,将她的手亲自送了进去。 他也摩挲着她的腰肢,继续谈儿子的教育问题:“还问了他,见过他小舅舅爱让外公抱吗?” 鱼丸摇头后,爸爸就告诉鱼丸一个大道理:男子汉从不让爸爸抱。接下来,才两岁半的小宝宝,很懵懂的,被无耻的爸爸洗脑成,自己是男子汉。 从此,男子汉的路,要自己走。 岁好没他那么大的能耐,可以一心两用,听他讲着讲着,手就慢慢地停了下来。 岁好:“其实,他只是小小男子汉,小男子汉,偶尔也是可以让爸爸妈妈抱的吧。”她只是觉得儿子有点儿可怜了,当妈妈的总是不自觉地心疼,想要去溺爱他一点。 久久,于观厘都没有说话。 岁好疑惑的抬起头,于观厘对她笑了笑,然后,托了一下她的腰肢,岁好便从侧躺变成了趴在他身上。 爸爸严厉的时候,妈妈就宠爱一点。 妈妈严厉的时候,爸爸就宠爱一些。 这种事情不需要再讨论,于观厘手脚并用慢慢将她圈了起来,岁好的小肚子抵在了一个很热的地方。 “老婆,我们今晚用女上男下吧。” *** 别看于观厘偶尔对儿子很严厉,其实,他是一个朋友圈很土的宝爸。 儿子有时候和狗狗在玩,大金毛丢丢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哥哥,和鱼丸玩,也只会轻轻用头拱一下他的小肚子。 鱼丸底盘不稳,有时候会直接一个屁股蹲,然后就乐呵呵地坐在草坪地上笑。 爸爸看到,嘲笑儿子的时候,还不忘用相机360度拍儿子的囧照,拍完就标准的九宫格发朋友圈。 等等等,爸爸的朋友圈除了老婆的精修照,剩下的基本都是儿子的九宫格。 这难道不该是宝妈爱做的事情吗?! 作为新时代潮人妈咪,岁好朋友圈和儿子相关的,基本都是妈妈和儿子同时出境,儿子就是她出街最时尚的单品,照片里的妈咪和儿子总是有型又洋气。 哪像他爸爸修都不修的九宫格,还原她儿子最纯真质朴的傻气。 妈妈挽回儿子形象的速度,远不及爸爸毁掉儿子形象的速度。 于随啊,小朋友再不让外人叫鱼丸,可能不知道,拜于爸爸的原因,你在外人眼里,就是傻乎乎圆滚滚的丸子啊。 ※※※※※※※※※※※※※※※※※※※※ 你们番外还想看什么 更新想番外的时候,大概会同时开始补《要和男主谈恋爱》,我开始填坑了。 感谢在20200802 14:32:46~20200804 12:3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迷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囡囡啊 1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woo16.com 番外二 以前于董还有另一个身份时,很忙,忙得抽不出身去过一天正常的大学生生活,常常在学期末,s大的学生才能见鼎鼎有名的于董一面。 现在,s大的学生经常能在校园里看到这位早已经毕业很多年的学长。 上学的时候没时间来上课,现在,岁好成了大学老师,老婆的课于观厘常来旁听。 岁好教的金融,她的很多学生都很崇拜于观厘。 有时候,下了课以后,她都需要等等,等学生围着他,和他聊完,一对璧人再牵着手离开。 夫妻俩对待学生都很认真。 很多岁好教过的学生都受过小两口的资助。 周一到周五的日常就是这样啦,周末的时候,当然是要好好地陪儿子。 无论是她去罗温予的舞社,还是于观厘和向卓那一群球友约球,他们都会带上儿子。 岁好要比罗温予结婚早,但结完婚晚了将近一年,她和于观厘才要了孩子,罗温予的儿子小蒋蒋比鱼丸还要大上半岁,两个小子很爱在一块玩。 她偶尔也会在舞社帮请假的老师代一下课,这也真的算是岁老师的副业了。 “那岁老师的副业可真是太多了。”罗温予打趣她。 舞社,餐厅,酒吧,文化公司,公关公司......一孕傻三年,岁好掰着手指算了算就觉得头大,除了舞社,怀孕的时候,就一股脑地扔给老公,让他替她赚钱了。 于观厘周末打球的时候,不仅会带上鱼丸,还会带上她。 她一到,那一群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们总是先叫她:“嫂子来啦,嫂子来啦。” 这些人大多才刚结婚,还有几个还是单身,队长家唯一的小崽崽鱼丸,就成了一群老叔叔的团宠。 鱼丸经常骑在这个叔叔那个叔叔的脖子上,拿着他的小篮球,投篮。 于观厘真的为这群人的结婚率做了非常大的贡献。下了场就能立马和在一旁等着的娇妻甜甜地接一个吻,儿子又聪明可爱,反正向卓是因为艳羡队长,觉得结婚是真不赖,今年也安定了下来。 除了去舞社和打球,他们在周末的时候,更多是带儿子出门见识一些新事物。 海洋馆,游乐园,各种博物馆......这周周末,带儿子去完科技馆,又到了那家常去的亲子乐园。 却在鱼丸拉着妈妈去寻宝,爸爸在一旁看着的时候,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徐瑜扬和一位带着帽子的女人领着一对双胞胎小女孩也来了这家亲子乐园。 是他们先看到的于观厘。 看到人的那刻,带帽子的女人突然驻步,明显一愣。 期间十二年像呼啸而过,男人已过了而立之年,他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注视,朝这边淡淡瞥来了一眼,很快,便又收了回去。 他以前是一个温和的人,现在,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冷漠。 可当寻完宝的一大一小向他走来,他亲吻了一下妻子,拧开手中握的水杯给她,又蹲下,拿着儿童水壶亲自喂儿子时,脸上的温柔比以往更甚。 她认识于观厘那年,他才十九,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但即使再成熟,那时候她仍然想也不敢想,也想象不到他成为父亲的样子。 今天,却看到了。 男人的肩膀比以前更宽厚,可以为妻子和孩子撑起一片天,成为别人的丈夫和爸爸后,他身上的气质也多了一些别的,带着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感。 见岁好也朝这边看了一眼,既然遇到了,徐瑜扬问姐姐:“要不要过去打一声招呼?” 徐惠轻牵住女儿们的手,低头笑了笑,道:“你去吧。” 当年二人从双方身上各取所需,无论是扳倒逆敌,还是不满林氏的捆绑,她帮于观厘做戏,他也回馈了她事业,并对她,弟弟,以及逝去的父母都周到照顾。 后来,她想要别的东西,他不再给。 没别的了。也早放下了。 如今,隔了十多年,他好像并没有认出来她,那就不要上去打扰了,弟弟与岁好的关系,远比她和他的熟稔,前者起码还成为了朋友。 不知道于观厘有没有认出徐惠轻,男人的注意力全在儿子寻到的宝藏上,岁好却认出了故人。 徐惠轻比于观厘还要大上四岁,如今也已经成家好久,身为当红女明星,无论是当初和圈内影帝结婚,还是生下双胞胎女儿,都在热搜上爆了好久。 岁好即使再无意关注,也看到了当时的消息,那两个小姑娘,好像还要比鱼丸大上几个月。 徐瑜扬过来打了声招呼,于观厘将儿子抱了起来,点头礼貌轻应,也回了一句招呼。 徐瑜扬总是在鱼丸妈妈的朋友圈看到帅气的小家伙,这还是第一次见本人,便轻笑着看着孩子逗道:“小家伙叫什么啊?” 鱼丸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总是有一些矜持冷淡,看了看妈妈,并没有立马回话。 妈妈看了看爸爸。 于观厘温和地对鱼丸道:“儿子,回答叔叔。” 鱼丸这才礼貌地回话:“宝宝是于随哦。” “很像学姐。”徐瑜扬笑道。 没及时准备见面礼,但刚刚恰恰在别的地方,赢得了一个钢铁侠手办,两个小外甥女都不太喜欢,徐瑜扬便要把手办送给于随宝宝。 对待陌生人,于随比较疏离,礼貌地拒绝了:“爸爸给买了。” 爸爸给买了很多玩具,什么都有,小朋友并不眼馋别人给的玩具。 钢铁侠没送出去,再回来时,徐瑜扬手中却拿了一对兔子玩偶,他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对徐惠轻道:“小家伙的妈妈,让他把寻宝得到的一对玩偶,送给两个小姐姐玩。” *** 回家的路上,于先生对太太道:“于太太,我今天也好爱好爱你。” 岁好:“于先生,我也是哦。” 二人当着儿子的面,恩爱接了一个轻吻,然后都亲上了儿子的脸蛋。 番外三 鱼丸三岁的时候,大金毛丢丢已经九岁了,小朋友要去上幼儿园,狗狗和他玩惯了,鱼丸去上学的时候,狗哥哥总有点恹恹地想弟弟。 所以,他们又养了一只猫妹妹,来陪大金毛。 同时,到来的又不止猫妹妹这一个新家庭成员。 喵喵喵。 再次怀了宝宝的于太太又开始任性了。 于先生喜不喜欢撸猫? 喵。 来撸我吧。 她带着猫耳朵,故作舔着爪子,露出圆滚滚的白肚皮,跪在他膝盖上,窝在他怀里,常常求撸。 就在这种日常的撸与被撸中,他们迎来了妹妹。 于昭潼。 真的是五年抱俩呀。 哥哥说妹妹软绵绵的,他开始叫她绵绵。 有女儿的于爸爸与当时养儿子时又有些不一样。 当初娶上老婆,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于先生总是一波接一波地秀恩爱。 后来生了儿子,他这是第一次当爸爸,鱼丸成长的点点滴滴他都用心记录着,就成了朋友圈很土的老爸。 女儿绵绵长得像妈妈,是世界上珍贵的珍宝,是想私藏的宝贝,当爸爸的,竟然,舍不得给别人看他的小小公主。 他不再像晒儿子似的,朋友圈满满的九宫格,这样晒女儿,但所有认识于观厘的人,又都知道他有多么爱他的女儿。 因为当老爸的,虽然不太想给别人看他的小小公主,但并不阻碍他炫耀。 比如以下↓ 女儿出生那一日,于爸爸的朋友圈文案是: 【人生赢家】 好啦好啦,全世界都知道您娇妻在怀,儿女双全啦。←来自于董私人助理时运然的暗自吐槽。 女儿喝光爸爸泡的奶粉那一日,于爸爸的朋友圈文案是: 【爸爸泡的奶奶是不是更好喝】 【晒图/空掉的奶瓶】 ……奶好不好喝和是不是您泡的并没有关系。←来自家庭医生小风对一胎傻三年的老板的无力吐槽。 父亲节那一天,哥哥在画画,6个多月的绵绵在一旁摸了一手彩笔液,当天,哥哥送给爸爸的礼物是一幅画,女儿则是,啪叽用小手掌在爸爸脸上送上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巴掌印。 那天,于爸爸的朋友圈文案是: 【女儿送的父亲节礼物】 【晒图/半张脸有巴掌印的自拍】 !!!!!!!←来自除了和妻子的合照,从没见过于董会晒自拍的公司某高层的震惊。 更别提女儿会叫爸爸的那一天了。 【哈哈,女儿会叫爸爸了】 “哈哈”是多么质朴无华又让旁者羡慕到流泪的字眼。←来自结婚两年,一胎还没要上的球友向卓,队长家的二胎都会叫爸爸了,真是太让人羡慕嫉妒了呢。 …… 等等等等。于爸爸字里行间真的全是有女儿的骄傲与自豪啊。 随着慢慢长大,当父母的就发现,他们的小闺女是一个超级爱笑的女孩,不像哥哥在外人总是礼貌疏离,无论是面对熟人还是陌生人,绵绵总是眼睛弯弯的。 绵绵有着妈妈的美丽,她的妈妈一笑起来就甜美纯真到像夏天。 小闺女比妈妈更爱笑。 总是软乎乎,甜滋滋。 那,可简直,是一块行走的棉花糖啊。 以至于,过生日的时候,一群从两岁到七岁的小男孩都排着队给她送礼物。 妈妈看到这种女儿闪闪惹人爱的情形,就有一些忧愁。 因为,她的小闺女,才三岁呀。 这魅力简直是比她爸爸当年还要大。 绵绵和鱼丸的生日都在一月份,妹妹比哥哥晚了四天。 哥哥在外人面前总是昂着小下巴有点疏离高贵,但一到家人面前,就傻乎乎的。 这不,当妈的仔细一看,妹妹的生日宴上,傻哥哥也挤在一群小男孩中间耐心排着队给妹妹送礼物。 有些男孩会问绵绵,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呀? 小棉花糖总是甜甜地回道很喜欢。 却在结束后,那么多礼物,她只抱走了哥哥送的那一份。 岁好更忧愁地对于先生道:“怎么办呢,长大了,不知道该让多少男孩伤心呢。” 她才三岁,可温柔却转身无情的样子,已经能让妈妈想象到,长大后,大概便是于先生年轻时的翻版吧。 爸爸看到女儿对其他男孩无情的模样,却微微有些欣慰,他们的女儿大概会很难被人骗走吧。 “别着急啊,嘉宝。” “她还很小,未来很长。” 于观厘温柔地握住妻子的手,“总会出现一个人,教他学会把所有的温柔都只给她。” 结束完妹妹的生日宴后,他们“抛下”儿子和女儿,去威尼斯度假。 在这座水上之城,夫妻二人偶遇了不少过来度假的情侣或者新婚蜜月的华人夫妇。 期间,被不少人误认作他们是一对还未结婚的小情侣。 当夫妻俩否认后,问的人都是同一种想法,他们之间的那种甜蜜不像是结婚很多年后还有的,更像是还在谈恋爱。 “那,你们是刚刚结婚,新婚燕尔吧。”偶遇的一对年轻情侣这样问他们。 不不不。 他们的儿子都七岁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结婚就是谈一辈子的恋爱啊。 ※※※※※※※※※※※※※※※※※※※※ 感谢在20200805 12:07:26~20200806 16:1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rish—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四 /于太太的一个梦1 /dream一个平行时空1 /假如于观厘的父母尚在1 五月后旬,白天开始闷闷的热,十七岁的岁好坐在窗边,托腮发呆地看着教室外静止的叶子。 已经到了高三最紧张的冲刺时期,她却有一些心不在焉。 小美女垂下眸子,眼下落着小扇子般的阴影。 又要到周末了,他这周会回来吗? 今天是周六,一中高三多上了半天的自习,放学铃刚打响,发呆的岁好立马回了神,匆匆将书本塞进书包,拿起来就要朝外走。 好友施吟在身后叫她:“好儿,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再说啦,小吟,晚点电话联系。”伴随着尾音,岁好已经不见了人影。 下楼时碰到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有些害羞地向她打招呼,岁好矜持地点了点头,便匆匆擦肩而过。 “岁学姐,有些高冷呢。”两个男生在她走后小声地对话。 “是啊。”另一个男生有些遗憾地道,“我连祝她高考加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走了。” 她刚到家,就听她爸妈在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被关书房反省去了。” 岁好没怎么听真切,放下书包,随口插话进去:“谁在书房反省?” 她爸妈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岁妈妈捂着胸口回头,松了一口气后,好笑地揉了揉宝贝女儿的脑袋,向她解释道:“说你观厘哥呢,惹他爸生气了...” 岁妈妈的话还没讲完,岁好的一双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道:“我哥这周回来了吗?” “妈妈,中午不要等我吃饭了。”她说完就跑,“我去干妈家蹭饭啦。” ...... 她刚进于家的别墅,就见她干妈正脸色不太好地坐在沙发上,于父坐在一旁,边递水边替妻子拍背顺气。 啊? 岁好惊讶地想,干妈那么生气,是哥哥惹得吗?可于观厘的脾气那么好,怎么会惹他父母这么生气呢? 岁好没再急着找于观厘,乖巧地依偎过去,牵着于母的手撒娇:“干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要是哥哥气你了,好儿替他向你道歉啦。” 于母看到岁好进来的那刻就收起了脸上的不虞,听罢岁好的话,她温柔又无奈地道:“干妈听说林家大伯在林家,就刚过去和他吵了一架,不关你哥的事。” 不是于观厘惹得啊。岁好却更惊讶了,没想到温柔可亲的干妈竟然会和别人吵架。 她今天没想到的事,可太多了。 “哼。”一提到于观厘,于父反而气得哼了一声。这都算什么事啊!妻子羞辱别的集团老总,儿子羞辱自家公司的高层,母子俩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两个人丢下一堆烂摊子,都得他来摆平。 岁好在楼下呆了没多久,就上楼来找正在书房反省的于观厘。 哪想到根本没在四楼书房见到于观厘的影子。 岁好哒哒哒上了他常呆的六楼。 法式窗纱飘荡,偌大的电视开着,她哥哥正坐在沙发上摆弄他的宝贝望远镜。 于观厘现在正在上大三,最近在跟着老师做项目,连周末都不太常回家了,梦想是想要征服星辰大海。 岁好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哥哥。” 笼罩在一团明亮里的他回头,这一瞬间,他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于观厘笑起来,回应她:“嘉宝。” 他招招手让她过来,岁好坐过去,一上来就忧愁地皱着眉头,担忧他的问道:“哥哥,你怎么惹了干爸生气?” 说让他在书房反省,怎么还一点不听话呢。 唔。 就遇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当街对年轻女生动手动脚。 女生不像是情愿的。 他出手帮了一把。 只不过,糟老头子恰巧是东实的某一位高层而已。 岁好听傻了。她今天没想到的事太多了,没想到温和的于观厘也会出手教训人。 于观厘揉了揉呆呆嘉宝的头,笑眯眯道:“看一个人不爽为什么还要温和?” “对自己讨厌的人还温和礼貌,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吧。”他笑着说。 “不是所有人哥哥都会温和相待。”于观厘温柔地看着她道。 软乎乎的漂亮小姑娘轻易地就掉入他眼里温柔的涡旋里,看着他,都忘了移开直愣愣的视线。 直到微凉的指捏住了她的脸,岁好才不好意思地低下眸,哥哥轻笑一声,松了指,起身道:“不说这个了,来,送你一件礼物。” 他玩乐高,近期得了一件绝版 mrgold小金人,果然送给她以后,她很喜欢。 “毕业礼物。”哥哥说,“嘉宝,高考加油,快点长大。” 她高兴地收完礼物,就赖在他身旁,陪他看了一会电视。 与航空有关的电影题材,对小女孩来讲,还是有一些枯燥了,岁好难免走神,想起了马上要放假回国的林初,还有,林初拜托她的一件事。 岁好开始有些烦躁了,她欲言又止了好久,直到于观厘的声音突然传来:“想什么呢?” 岁好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犹豫地转头,看向于观厘,道:“初初姐要回国了,等我和林图南高考结束以后,我们大家要不要一起吃饭呀?” 于观厘并没有直接给她回复,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呢?” 答应什么?岁好看着他清亮的眼睛,似乎被他猜到了,她答应帮初初姐攒局…… 岁好不再敢看他,低着头,有些低落地实话实话:“初初姐喜欢你很久了。” 这种低落,好像是因为,她能感同身受林初的那种爱而不得。 于观厘说:“不是所有的喜欢,我都必须有回应。” 是这样吗。 岁好抬起头,忍不住地想知道:“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 她伸手指了指刚好在电影镜头里的一个女演员,说:“是这样像明星一样漂亮的,还是……” 于观厘看的电影很小众,刚出场的女演员也不怎么出名,岁好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觉得在镜头里一眼看过去,蛮漂亮的。 于观厘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他反而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电视里的人漂亮,只是没想到,他随便出手帮了一把的女生,竟是一位女明星。 但也只愣了片刻,他便回神,不再看。 不怎么漂亮,起码还没有眼前的小朋友漂亮。 于观厘突然低头与她对视。 岁好懵住了。 “嘉宝,喜欢不是把人往外推。”于观厘认真看着她道,“你懂哥哥的意思了吗?” 岁好一瞬间心乱如麻,还没等她晕晕乎乎理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又突然撤回身子,慵懒倚着沙发,好笑看着她道:“待会我要去打篮球,你要不要陪哥哥一起去啊?” 小姑娘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眼睛水汪汪的,软语说:“干爸不是让你呆在书房反省吗?” 他不仅不在书房里呆着,这还要跑出去打篮球吗? 于观厘疏懒地挑了挑眉,懒洋洋道:“哪有儿子不给老爸惹麻烦的?” “不用太担心哥哥。” “待会在你家门口等我,带你考前放松一下啦。” 岁好看了他们打了半下午篮球,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再回来,无意间听到,有人在问于观厘:“队长,听说,你们学校的校花在追你?艳福不浅啊。” 他们没注意到她回来了。 于观厘姿势轻松,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偏头,慵懒淡笑讲:“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装了。”几个人打趣他,“我们还听说,你们学校全校都在赌,赌你们的校花下周周末能不能请你吃饭拿下你?” 他没再说话。 结束后,回家的时候,岁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哥哥下周还回家吗?” 果然。 于观厘回:“不了。” 他叮嘱她:“哥哥不在,高考前的这段时间,嘉宝也要加油啊。” 六天后的周末,岁好在反复纠结后,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坐不住地丢下笔,直接打车去了s大。 ※※※※※※※※※※※※※※※※※※※※ 感谢在20200806 16:12:29~20200807 16: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迷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五 /于太太的一个梦2 /dream一个平行时空2 /假如于观厘的父母尚在2 /终章 她不是一个笨女孩,相反,还有一些聪明。她的哥哥说要让她快点长大,她好像也猜到了他的一点意思了呢。 在s大顺着几个女生跑,轻易地就找到了他。 满满的人群中间,一棵开花的广玉兰树下,于观厘的对面站着一位女生。 女生穿着长裙,有着长发,温柔的似乎和他有一些般配,围观的人都这样说,那可是全校最漂亮的校花,整个学校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与于观厘般配的人呢,他们都赌校花告白会成功,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告白最高潮的时刻鼓掌起哄。 大家等啊等,还没等到告白成功那一刻的高潮,先等来了人群之中,直直冲出去一个小姑娘。 像一只没用大力气拉的弓箭,直直地冲出去,然后软绵绵地落了靶。 那是个还穿着百褶裙白衬衣的高中校服,扎着晃悠悠丸子头的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到了还在被告白着的校草身上。 那也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娇嫩欲滴,枝头白色的玉兰花和她比美的话,也要让她三分,是个比夏天还要耀眼的美丽女生。 她有些出其不意,但她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是先牢牢地抱住了她。 “哥哥,可以再将我抱高一点吗?”岁好搂着他的脖子问。 “嘉宝要做什么呢?”哥哥惊讶完以后,就带笑问,却已经依言将她抱高。 她还穿着校服,像是偷偷从学校里跑出来,走错地方的高中生,还太小,他一直耐心着等她再长大一些,但他的嘉宝好像等不及了。 他们没等来校花告白成功的高潮,先等来了一个漂亮小妹妹,跳到了于观厘的身上,他们的校草没将她推开,反而将她牢牢抱了起来。 “哥哥刚才又与别人说什么呢?”她被抱高,已经能近在咫尺地出现在他眼中。 广玉兰树下的一对相拥的男女像幅画一样。 “说,对不起啊。”他周身被渡上一层温柔的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下一秒,我喜欢的人,就跳到了我怀里。” ...... *** “嘉宝。” “醒醒。” 于太太终于从梦中醒来,于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在妻子额头上吻着,问:“做了什么梦?怎么哭了呢?” 哭了吗?岁好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哭了呢。 “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她将脸深深埋在于观厘身上。 她老公的胸膛嗡嗡的,笑话她:“于太太做美梦还哭啊。” 是啊。实在是太美好了,太美好了,她为什么却哭了呢。 夫妻俩静静相拥了很久,于观厘哄完妻子,就在他以为她又睡着时,怀里的人儿突然出声问道:“哥哥当年转专业去学了金融,一开始是想学什么呢?” 学什么?太多年了,于观厘都要记不清了,被妻子突然问到,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当年好像也曾有过一个很大的梦想。 “别笑话我啊,老婆。”他开玩笑道,“我啊,当时,其实是要去征服星辰大海。” “我爸妈当时还答应了。”他突然就很清楚地记起来了很多事情,“我好高兴。” 于先生继续讲自己曾经的囧事逗妻子开心:“我好高兴的,就对他们说,‘放心吧,我肯定让你们早早地抱上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孙子。’” “嗯。”于太太说,“我梦见,我大学还没毕业,就嫁给了你。” —全书完— ※※※※※※※※※※※※※※※※※※※※ 回头看,像走了很久 我自己很喜欢他们俩 这一程就到这里了 2020.02.19—2020.08.08,拜拜啦 还是看不得他们变老,就让故事停在这里吧 无关紧要的体外话: 因为完结后要入v,就关注了一下网上的盗文情况,我还没完结,小扑街的作品也已经盗文满天飞 我第一时间更新,就第一时间被盗走了(连修错别字的机会都没给我,这段作话可能也会出现在盗文里) 有时候更新完我其实还会修一修错别字,改一改遣词造句,甚至把一些情节换成更合适的情节,并且随着写作过程中的想法,也会修一修之前的章节、情节 大概造成的结果就是盗文与本文有不少出入,已经谈不上是无奈了,我现在真的只是卑微的希望着,就算被盗,能不能盗的是修改后的文 无论是花钱还是免费看,作为作者,都希望大家看到的是一部更满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