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失忆了!》 第1页 [穿越重生] 《夫君他失忆了!》作者:初心不负否【完结】 文案: 被卷进时空轮回后。 女主:有一个失忆的夫君,真是一言难尽hellip;hellip; 男主: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灵魂深处的我依然爱着你,此情不渝,至死方休! ##排雷## 1.男女主双穿,身穿 2.男主从身到心唯一属于女主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女配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菲 ┃ 配角: ┃ 其它:穿越时空,快穿 第1章 第一个世界1 长风卷帘春意懒,伊人瞌睡卧枕眠。① 小姐,该起了mdash;mdash;rdquo; 一道脆生生的嗓音,打破了闺阁中的宁静。 床上的人蹙起了好看的眉,静默半刻后才懒洋洋地睁开惺忪的眸子,眼前是她的丫鬟青儿。她侧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是不早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hellip;hellip;rdquo;她刚要坐起身来,就觉眼前一阵晕眩,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小姐你没事吧,该不会着凉了?rdquo;青儿急忙将人扶住,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大约是睡过了。rdquo;少女没有说,她刚刚发现自己的身体很疲惫,犹如走了很远的路又未曾歇过一般,可是他们来京城已有月余,论理早该缓过来了才是。 青儿伸手探了探她家小姐的额头,见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随后她叫进门外候着的小丫鬟,开始服侍自家小姐洗漱。 穿衣、洗漱、梳妆,等一切收拾妥当,桌上的早膳已经摆好,一碗鸡丝粥,一碟芝麻卷,一笼水晶包,还有一碟酱黄瓜和卤牛肉。 柳菲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不是吃食不合胃口,只是她今日有些恹恹,凡事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娘那里可说了什么?rdquo;往日里她总是和父母兄长一起用饭,今日睡过头,怕是她娘又要念叨了。 青儿嘻嘻笑道:没呢,今儿一早秀儿姐姐就来说不用那么早过去,青儿就没叫小姐。rdquo; 柳菲儿点点头,收拾一番后就准备去给她娘请安。 她现在住的是一间独立的院子,里面布置一应俱全,唯一不好的就是离主院远了些,每次去都要走上快一盏茶的功夫。 原本呢这路也没有多远,但柳老爷有意附庸风雅,偏将一条好好的路弄得九曲十八弯,还美其名曰:意境,可不就苦了他们这些不懂意境的人! 这座五进的宅子是柳父半年前买下的,一个月前他们刚刚住进来,对这里柳菲儿隐隐还觉得有些陌生。 柳家祖籍在江南,柳老爷为人精明又讲信义,把祖上留下的一间铺子发展到了如今几十家,最后还做到了京里。后来柳老爷决定长留京中,便在一个多月前将全家都接了来。 原以为搬到天子脚下,就能多沾一分龙气,然而等到真正搬入京中了,柳老爷才深觉自己想得太美好。大魏朝虽然已经鼓励从商,但商人的地位从来排在最末。柳家在江南算大户,那时县令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句,但到了京中就不一样了,这里比柳家富有的人多了去,更别说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那是柳老爷削尖了脑袋也挤不上去的。 等到了主院,柳菲儿一进门就有丫鬟上来禀告说:二小姐,夫人正同人说话呢。rdquo;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等一会。 柳菲儿也不在意,脚步一移就去了旁边的花厅,那丫鬟一边跟上一边吩咐旁边的小丫头端上茶水。 秀儿姐姐自去忙吧,这里有青儿就行了。rdquo;柳菲儿见秀儿犹豫未走便又问了一句,今日来的是何人?rdquo; 啊?rdquo;秀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也不是旁人,就是前几日夫人去上香遇着的那位林夫人,说是专程来道谢的。rdquo; 哦。rdquo;柳菲儿边听边点头,这事她也听说了,那林夫人上香时不慎跌倒,幸好旁边的柳夫人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若不然脚下整好是台阶,要真摔了怕是不轻。那日不是已经谢过了吗,那林夫人也太客气了?rdquo; 可不是嘛,可夫人说那是书香门第才有的礼仪,咱家该学着点。rdquo;秀儿说。 扑哧rdquo;柳菲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娘也真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等人家礼仪好不假,繁文缛节亦是不少,真要学起来hellip;hellip;rdquo;她停下来看着嘴里塞了一嘴糕点的青儿,嘴角一弯,真要学起来,青儿第一个该被骂了。rdquo;说完又是一笑。 小姐hellip;hellip;小姐,奴hellip;hellip;rdquo;青儿使劲咽下口中糕点想要解释。 柳菲儿摆摆手:说个笑罢了,看你急得!这糕点也没不让你吃,只是如今到了京里,终究比不得原先,这会若是被娘看见了,那你可真该挨罚了。rdquo; 小姐hellip;hellip;rdquo;青儿委屈地低下了头,奴婢知道了。rdquo; 柳菲儿点点头转向秀儿:你去忙吧,娘好了再来叫我。rdquo; 是。rdquo;秀儿依言退下。 柳菲儿坐了一会很快觉得无聊,便让青儿留在花厅,自己从花厅的另一头去了花园。 这花园连带整个宅子都是柳老爷花了重金请人设计的,原本柳老爷想搞得富贵一点,但被柳应文一句俗不可耐rdquo;给变成了江南小园林,如此倒也有了几分家乡的味道。 -- 第2页 此时园中春意正浓,各种花木竞相盛放,看着便惬意得很,其中不乏一些名贵品种,虽然柳老爷大部分都不认得,但却不妨碍他花重金买来。 走到一条岔路时,柳菲儿看到她兄长柳应文正伫立在一丛花木旁不知为何,便想偷偷上去吓他一吓,哪知脚才刚刚提起,就有一陌生男子从那花丛之后走出。 柳菲儿一惊之下来不及细看,匆匆收了脚步,然后趁着对方没注意,从旁边的另一条小径绕了回去。 匆忙之下,她未曾发觉,对方其实已经看到了她! 等柳菲儿悻悻地回到花厅时,正好秀儿过来说客人走了。 为免她娘又要说她失礼,柳菲儿也没问今日还有没有其他客人,当即就跟着秀儿去了主屋见她娘。 装饰气派的主屋内,柳母满面喜色,不知在想什么。 娘mdash;mdash;rdquo;柳菲儿喊了一声,然后目光就落在了还未收拾的桌面上mdash;mdash;上面是两只瓷白的小盏,是她娘一直舍不得用的一套茶具。 柳母一见她忙招呼她过去,笑道:女儿啊,娘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书香门第,一表人才,绝对是良配。rdquo;说完还兀自举着个帕子笑个不停。 柳菲儿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就有些不满:娘什么时候改行当媒婆了,还绝对良配呢,那口气听着跟卖女儿一般。rdquo;她往旁边榻上一坐,半撒娇半埋怨道,娘就把女儿卖了吧,正好给大哥娶个孝顺您的媳妇。rdquo; 你这丫头说得什么话,我哪里是卖女儿了,人家家世品貌都没得挑,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不怕人说,一辈子留在家中都没事。rdquo;柳母瞟她一眼,撂下话就端起了茶盏,等到一口饮尽又觉不对味,秀儿,去换个大茶碗来。rdquo; 扑哧rdquo;柳菲儿看了就觉好笑,柳夫人平日里向来用不惯这些精细物件,想来今日是因为来了客人才摆出这套白玉杯,便玩笑着说道:娘啊,你看,这挑夫君呢,就如同这喝茶的茶杯,小的这个名贵又雅致,可关键时候根本不解渴,您说是不是?rdquo; 柳夫人被一噎,桌子一拍眼一瞪:你懂什么,娘还需要你来教训?老娘吃过的盐hellip;hellip;rdquo; 娘,娘,好了好了,您都对!rdquo;柳菲儿深知接下来免不了又是老生常谈,便急忙打断她娘的长篇大论,说道,娘您刚才可说了,要一辈子养我的,千万记得不要食言哦,女儿不打扰您忙,先走了。rdquo;说完不等柳夫人发话立马脚底抹油般溜了。 后面的青儿追上来后问道:小姐啊,你真不准备嫁人吗?rdquo; 唔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还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刚才一听到就有些反感,便毫无犹豫地回了。她顺手掐了一朵桃花,抚着那粉粉的花瓣漫不经心地回道,起码要看着顺眼吧。rdquo; 青儿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这也不难啊。rdquo; 柳菲儿不置可否,却也没再继续这话题。 原本柳菲儿以为她娘说的话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在老家时这种事情也曾有过,但最后都被柳老爷一句这些人哪里配得上我儿rdquo;给打发了去,所以她也没将这事放心上,想着以她爹的脾性自然会替她拒了。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两日这林家就来换了庚帖,然后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爹他应了?rdquo;听青儿说了媒婆来过的事,柳菲儿差点就懵了,她爹怎么会问都不问她一句就应了呢! 青儿为难地点了点头:小姐,事已至此hellip;hellip;rdquo; 不行!rdquo;柳菲儿一想到自己的终身被定给了一个完全陌生不知根底的人,心里就一片恐慌,我要去找爹问清楚!rdquo; 说完她不顾青儿的劝阻,一阵风似的跑去了柳老爷的书房,见人不在,又立刻折去了主院。 爹,你怎么都不问过女儿?rdquo;柳菲儿深吸了两口气,将气息稳了下来,然后就见屋子里她爹和她娘正相对而坐说着话。 柳夫人见状忙站了起来,走上两步把门口的下人喝退了,而后开口道:娘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你爹也赞同,这不就定了下来。rdquo; 女儿又没同意!rdquo;柳菲儿埋怨的看了她娘一眼,她明明说了不愿意了。 柳夫人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真由得你们小儿做主。再说爹娘都是打听过的,还能害你不成。rdquo; 这时柳老爷也站了起来,他挺着肚子慢悠悠道:那林子熙可是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已经是个举人,若再进一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况且这人长得也好,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哪里配不上你?rdquo;说着瞪了她一眼,你就安安心心给我待嫁,爹也是为你打算,嫁妆也会给你备得厚厚的,嫁过去后谁不老实,就用银子把他砸老实了!rdquo; 爹mdash;mdash;rdquo;柳菲儿觉得和她爹完全无法沟通,这根本不甚一码事。她脾气也上来了,直言道,反正我不嫁入,要嫁你们自己去!rdquo; 胡闹,哪有姑娘不嫁人的!rdquo;柳夫人瞪了她一眼,庚帖都换过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给我老实点。rdquo; 对方是书香名门,又是举人公子,既然那么好,凭什么看上一个商户女,这京中大把闺秀,哪个不比我更般配?rdquo;柳菲儿就不明白了,不过是沾了个书香,怎么就让她爹娘完全不顾她意愿了呢,想想又气上几分,撂下一句我死也不嫁rdquo;,就气乎乎地跑了。 -- 第3页 在柳菲儿看来,对方人好不好还在其次,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爹娘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一想到他们如此罔顾她的意愿,她就觉得难受,直接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青儿在一旁劝道:小姐,您就消消气,先把饭吃了吧,这不吃饭哪有力气生气啊!rdquo; 你就贫吧。rdquo;柳菲儿有气无力地歪在榻上,一手支着下颚,一手随意垂着,听了青儿的话她眼皮都没翻一下,我有什么好气的,不过是天热没胃口罢了。rdquo; 天热?青儿也不点破,只说:那奴婢让厨房做点清淡的?老爷刚请了个南边来的厨子,据说手艺不错呢。rdquo; 柳菲儿摆摆手:小姐我想吃集膳楼的水晶虾饺。rdquo; 青儿闻言愣了愣,随即脸色一苦:小姐,那里光排队就要一个时辰呐!rdquo; 哎,那便不吃了hellip;hellip;rdquo; 行行,奴婢这就去,您先喝点茶水垫垫。rdquo;青儿说着将小几放到榻前,又往上面摆好茶水,这才匆匆忙忙出了门。 等青儿一走,柳菲儿就卸下了刚才的伪装,她难受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心口那么痛,为什么呢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王建的《宫词》 第2章 第一个世界2 小姐mdash;mdash;rdquo;青儿气喘吁吁地捧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大约是跑得急了,脸上一片酡红。她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先去倒了一杯水喝下,才抚着胸口说,小姐猜我遇到了谁?rdquo; 柳菲儿对青儿卖的关子一点不感兴趣,不过她还是配合的问了句:谁?rdquo; 杏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就是那林家公子,小姐您未来的夫婿。rdquo; 见是这样的答案,柳菲儿连那半分兴致也没了,更是一点都不想再听下面的话,可挡不住青儿已经说出了口。 那林公子恰在那里用饭,奴婢就多看了几眼。其实小姐您太过担心了,林公子确实长得很英俊,个字也高高的,一看上去就很有学问的样子,小姐若见了一定会喜欢。rdquo;说完还不住点头啧啧称赞,仿佛是对此人很满意。 柳菲儿抚额道:小姐我饿了,快摆上。rdquo; 听了这话,青儿终于从一脸遐想中回过神来,匆忙将食盒打开放好,可口中依旧不忘劝说:小姐您就别置气了,那林公子看着风度翩翩,一定是个良配,比起当初在江南那些公子哥来,可是没挑了hellip;hellip;rdquo; 好了。rdquo;柳菲儿打断她,小姐我都听到了,去厨房拿些醋来。rdquo; 等到青儿一走,柳菲儿将虾饺拨出一半,然后很快吃掉了。 小姐,醋来了mdash;mdash;啊?rdquo;青儿轻轻一跺脚,小姐你怎么都吃完了,那还要我拿醋做什么?rdquo; 那是你太慢,小姐我等不及了。rdquo;柳菲儿说着指了指剩下一半未动的,说,正好给你蘸。rdquo; 青儿立马换上了笑:多谢小姐。rdquo; 柳菲儿也想开了,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柳夫人大约是铁了心了,连她没去主院吃饭都没派人过来询问一声,她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接下来几日,柳菲儿恢复了平日里的作息,柳夫人见了终于松了眉头,又开导了几句。 柳菲儿见状,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下,便给她娘分析了林家这门亲事的可疑之处。 自古结亲讲究门当户对,这林家怎么说也是四品官员之家,再差也该娶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才算勉强般配,柳家虽富,也没到富甲一方的地步,更别说这藏龙卧虎的京城了,怎么挑都不该挑上他们家才是。 而莫说两家先前不认识,就是那种世代交好从小定了亲的,若碰上一方家道中落,也多的是想着办法退婚的,而林家反而这样贴上来,她何徳何能呢? 就女儿这样的,京城里一抓一大把,您说林家凭什么看上咱家?rdquo; 柳夫人听了半天,见自己女儿如此妄自菲薄,不由嗤笑道:怎么就不能了,就凭你这花容月貌,京城里就找不出几个。rdquo; 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双瞳剪水,肤如凝脂hellip;hellip;柳夫人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一边点头一边暗忖:这女儿是愈发明艳动人了! 见柳夫人完全不为所动,柳菲儿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说服她娘的念头。 不久之后,林夫人再次上门。 这一次柳夫人特意派了秀儿过来传话,让柳菲儿好好打扮了过去见人。 青儿见自家小姐懒洋洋没有动作,立刻打开衣橱翻找了起来,但里面大多是穿过的,她寻思了一下,准备将衣箱打开来。 没的那么麻烦。rdquo;柳菲儿制止了青儿的举动,她刚刚想到了一个不算法子的法子,既然她娘说不通,那就只能从林夫人那里着手。 小姐,这件都穿过两回了!rdquo;青儿不太赞同地看着柳菲儿随意挑出一件衣衫,衣衫倒是不差,可穿过就是旧的了,能穿着去见客吗? 柳菲儿决定了的事,当然不是一个青儿可以改变的,这个时候的她也没考虑过假如林家退婚自己会怎样,只是一门心思地不想嫁人。 是以稍稍梳洗一番后,她就跟着秀儿去了主院。 -- 第4页 可想而知的,等她一进门,就收到了柳夫人责怪的眼神,不过她装作没看见,按着规矩上前行了礼:娘,这位是?rdquo; 旁边那位妇人大约四十多岁,衣着气派华贵,看上去很慈蔼,见柳菲儿问到她,微微点头笑了笑。 然后就听柳夫人介绍道:这位是林夫人。rdquo; 柳菲儿对那林夫人行了一礼:见过林夫人。rdquo; 免礼免礼。柳夫人养得一双好儿女啊。rdquo;林夫人一边点头一边赞道。 夫人谬赞了,您家公子才是一表人才呢。rdquo;柳夫人也不忘恭维回去,说着又提到了一事,明日正要去还愿,夫人可要一起?rdquo; 林夫人微笑着颔首:正有此意。rdquo;说着满含深意地看了柳菲儿一眼。 柳菲儿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是以等人走了后,柳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今日本想让你好好表现一番,给人留个好印象,你倒好,不肯好好打扮不说,不声不响低着个头是怎么回事?rdquo; 柳菲儿扁了扁嘴没有说话,她深知当柳夫人想要训人时,最好的应对法子就是闭嘴,那样还能快点结束。 果然柳夫人说教了一会就自己打住,末了又加了一句,明日好好打扮,不要让人看了笑话。rdquo; 是。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应下了,回去就忘了此事。直到第二日被青儿早早叫起,又被催着梳妆打扮,她这才想起今日要去寺里上香。 若是往日遇到这种出门的事情,她必定兴致勃勃心情极好,可今日却是一点精神也无。 小姐昨夜没睡好?rdquo;青儿见她没有精神有些担忧。。 柳菲儿随意点了点头,随后早膳也没用就出了门。 到大门口时,就见林夫人已经上了马车,而柳应文牵着马在一旁等着。见她过来,柳应文对着旁边的小厮交代一句,那小厮就退下了。妹妹快上车吧,时候不早了。rdquo;说着自己也上了马。 大哥骑慢点。rdquo;柳菲儿叮嘱了一句,随后上了柳夫人的马车。 柳夫人一见她就拉下了脸:不是和你说过了,为何还打扮的如此素净。rdquo; 柳菲儿抿了抿嘴,满面无辜地说:今日是去见佛祖,自然要素净,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佛祖看了怕是会怪罪吧。rdquo;说是素净也不尽然,衣衫是桃粉色的,不过是少了首饰,只戴了一对珍珠串成的蝴蝶发簪和一对珍珠耳环,看着浅淡了些。 你mdash;mdash;rdquo;柳夫人被噎了一句,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事就算了,等下给我长点心,再如此,回来必要罚你。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实际上完全没上心她娘说了什么,这会她肚子饿了,注意力全在小案上摆着的点心了。 广源寺在京城郊外再往东北方向去,而柳家在城南,所以这一路过去至少要两个时辰。他们出发时不过卯时,到那里时已是巳 夫人,小姐,已经到了。rdquo;青儿掀开帘子进来报备,柳夫人撩开帘子一角看了下,对着柳菲儿叮嘱道:等下跟着点,不要乱跑。rdquo;说完先一步下了车。 柳菲儿跟着下了车,刚刚站定就看到林家的马车在旁边停下。随后一个面貌清俊的年轻公子当先从车上下来,而后伸手扶住了后面的林夫人。 快跟着。rdquo;柳夫人对着女儿吩咐了一句,然后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随即就和林夫人寒暄了起来。 小妹跟上。rdquo;柳应文催促了一声,而此时柳菲儿心里正犯着嘀咕,这人怎么有些面熟? 等到柳菲儿走上前去,一抬头正好同那位林公子打了个照面。却见对方温文有礼地对她笑了笑,随后便知礼地移开了目光。 柳菲儿趁此机会打量起对方,这位林公子年约二十许,身量在一众男子间要高出一个头,面貌清秀有着文人特有的书卷气,难得的是身上没有众多男子的风流相,看着倒的确是一个好人。 青儿在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又挤眉弄眼地朝对面努了努嘴:奴婢说的没错吧! 柳菲儿轻轻一笑没有反对。 不一会,林夫人提议先进寺里再说,一行人就先后朝寺内走去。 柳夫人特意落在后面,对着柳菲儿直言道:这会看见了吧,你还能挑到比那林公子好的?等下好好表现,别落下坏印象,以后自己吃苦头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沉默着没有做声,对方的确一表人才,她光看着也挑不出错来。 等到了专供香客歇脚的厢房,林夫人和柳夫人在门口的桌边说话,而柳菲儿和那位林公子则在两人的要求下坐到了窗户边交流rdquo;,如此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中间也无屏障阻隔,倒也不算逾矩。 门边不时有笑声传来,反观窗户这边却有些太安静了。 林子熙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似乎心神都被外面那一丛木芙蓉吸引了去,可它这会明明只有一片绿色,半点花蕊也无。 柳菲儿揉了揉手里的帕子,半晌后咬了咬牙开口道:林公子平日可有何喜好?rdquo;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对方听清楚了。 林子熙闻言回过头来,面上带笑:柳姑娘方才说什么?rdquo; 温润的声音配着温和的笑容,乍看似乎是对方没听清,但柳菲儿心中却颇感讶异,她没有忽略对方眼中那抹一闪而逝的不耐,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面上不显,浅浅一笑后说:林公子喜欢花草?rdquo; -- 第5页 林子熙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略懂。rdquo;这话回得简单,倒是让人不好接口了。 柳菲儿也是识趣的,她见林子熙无意攀谈便就此住了口,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巴望着辰光快点过去。 就在这时林子熙却意外地开口问了她:柳小姐平日里都做什么消遣?rdquo; 柳菲儿听他问的随意,虽不好不答,却也没了先时的兴致,只得敷衍道:只是做些一般女儿家做的事,想必林公子也没兴趣hellip;hellip;rdquo; 可会琴棋书画?rdquo; 柳菲儿闻言抬起了头,只见对面的林子熙正等着她的答案,似乎对她的回答还挺感兴趣。事实上柳老爷从小就请了名师给两个子女教习,柳菲儿悟性不错常被夫子夸奖,说是略有小成也不为过。 不过她还是谦虚了一下:只知一点皮毛罢了,比不得林公子。rdquo; 林子熙笑笑:无妨,这些本就无甚用处,知点皮毛也尽够了。rdquo;话虽如此,但接下来他却没有继续再问,显然柳菲儿的回答让他不太满意。 又枯坐一会,柳夫人和那林夫人终于起身,说是要去大殿里上香,让他们两人随意走走就好。 等人一走,林子熙立刻对着柳菲儿告了罪:在下有点事情要处理,先失陪了,柳小姐请便。rdquo; 林公子去忙吧,有青儿陪我呢。rdquo; 第3章 第一个世界3 林子熙很快离开,柳菲儿也不耐烦待在厢房,她四下看了看没见着她兄长的身影,便直接带了青儿随意闲逛起来。 这广源寺由来已久,寺里有着不少好景致,难得出来一回,柳菲儿也不想浪费了。 小姐,那林公子怎么都不陪您啊?rdquo;青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东张西望看着热闹。 你没听到吗,人家说有事要忙。rdquo; 能有什么事啊,今日来不就是见见面,相互熟悉一下嘛。rdquo;青儿有些忿忿不平地小声咕哝。 柳菲儿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当做没听到,只管往前走。 小姐,你又不理我。rdquo;青儿开始抱怨,不过这一次她注定得不到回应了。 这寺里花木深重,到处都有高大茂密的树丛,而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条分岔的小道,因为地势有高低,柳菲儿所站的那处恰好可以看到前面花墙之后的人影mdash;mdash;似是一男一女正相拥在一起! 原本见到这样的场景柳菲儿一定会拔腿走人,可面前之人偏就和她有那么一丝关联,于情于理她都想弄个明白,于是便放轻了脚步走到了花墙之后。 小mdash;mdash;rdquo;后面跟上来的青儿刚发了个音,就被柳菲儿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了,而对面之人显然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 俗话说隔墙有耳,这花木虽然能够隐藏身形,却也同样发现不了旁听者。柳菲儿就不明白了,这两人既然要说隐秘的话,为何又挑在这人来人往之处,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婉儿,你说得都是真的吗?那姓王的竟胆敢如此欺瞒,咱们这就告诉姨父去,让姨父罢了他的官,这门亲事便也可以作废了。rdquo;林子熙开口说道。 怕就怕爹心知肚明,唯独看中了此人的才干。rdquo; 那该如何,难道就听之任之,你真要嫁给他吗?rdquo; 当然不嫁,死也不嫁。我有一计,却要表哥助我。rdquo; 好,你说该如何,我都照做。rdquo; 表哥附耳过来hellip;hellip;如此这般,若不成在想别的法子。rdquo; 好,需要的时候就让杏儿通知我。rdquo; 嗯。rdquo; 两人说到这里,开始了互诉衷肠,表达久别相思之情,言语中不乏缠绵之意。 柳菲儿听了两句就转身向前走去,青儿也连忙跟上。 小姐,小姐你慢点mdash;mdash;rdquo; 柳菲儿对青儿的叫喊充耳不闻,只管走自己的路。刚才那些话她听得分明,怪道林家会和她家结亲,不过是为了让林子熙对已经定亲的青梅早点死心,而她家hellip;hellip; 真是可恨!rdquo;林子熙分明对他那表妹还没有忘情,既如此为何还要同意这门亲事呢!而且听他们的话,似乎准备将他那表妹的亲事毁去,而后两人再结连理,那又置她于何地? 柳菲儿心里忿忿,原本对林子熙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她向来不喜被人欺骗,即便林子熙同他那表妹不成,她也万不可能嫁与他。 只是要如何说破呢? 一时间柳菲儿又是愁又是恼,想得就有些入神,这不就撞到了。 唔!rdquo;鼻端传来一阵酸涩,柳菲儿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她分明看过这条道很宽,怎么会撞到人呢?她皱着眉抬起头来,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挡她的道! 呃hellip;hellip;rdquo; 面前之人让柳菲儿有些意外,只见对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双美目竟是让周围的花儿都要失色,如此佳人,怎么是个男人呢? 柳菲儿吃惊之下,原本准备的一番义正言辞也少了几分气势,只道:公子做什么挡我的路?rdquo; 明明是你撞到我啊!rdquo;清润略带低沉的嗓音里似乎还带了一丝戏谑。 -- 第6页 柳菲儿倏地皱起了眉,虽然对方长得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好看,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为免多做纠缠,她只得自认倒霉:如此就给公子陪个不是,还请公子移个步。rdquo;刚刚她没注意,这会对方恰好利用身形的优势将她堵了个正着,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她这样撞人的吗? 男子闷笑一声,道:若是不让呢?rdquo; 你mdash;mdash;rdquo;柳菲儿心下一慌,虽说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但也难保有宵小之人混入,再看周围竟是一个人也无,这让她心头顿觉不妙。 哪知男子紧接着却说:若姑娘告诉在下芳名以及家住何处,在下便让姑娘离开,此事也不予追究,如何?rdquo; 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她咬了咬唇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青儿的声音。 你这个登徒子,快离我家小姐远一点。rdquo; 见有援兵来,柳菲儿暗暗松了口气,青儿倒是替她把话说了,就怕此人脸皮厚,还要继续纠缠。 只是等到青儿走近看清了男子的面貌,先前夺人的气势立刻矮了几分:你hellip;hellip;这位公子,不知找我家小姐何事?rdquo; 青儿!rdquo;柳菲儿有些不悦。 男子往旁边站了站,只看着柳菲儿莞尔道: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rdquo;说完直接越过两人就走了。 柳菲儿觉得莫名其妙,却听青儿问她:小姐,那位公子是?rdquo; 不认得,方才不小心差点撞上人家hellip;hellip;好了,我们出来得也久了,这便回去吧。rdquo;柳菲儿说着就往回走,心情却是愈发不好了。 娘,这寺里风景不错呢!rdquo;柳菲儿回去时,正好撞见了她娘和林夫人从某处大殿出来。 柳夫人看了看她身后,显然是在找林子熙的身影:林公子呢?rdquo; 他说有事忙,并没有和女儿一起。rdquo;柳菲儿实话实说,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添不是。 柳夫人听了也无话可说,倒是林夫人皱了皱眉说了几句自责的话。柳夫人忙打圆场,不一会两人又开始说笑起来。 一行人又回到休息的厢房处,却见早早没了踪影的林子熙,正同一个眉目姣好的少女站在门口说着话。两人似乎谈得正欢,直到众人走近才发觉。 母亲。rdquo;林子熙忙同那女子一起迎了上来。 见过姨母。rdquo;女子屈身向林夫人行了一礼,见旁边还有人,同样行了一礼,而后对着林夫人道,刚才遇到表哥才知姨母也来了,正好许久没见姨母,婉儿就想过来给姨母请个安。rdquo;说着微微一笑朝其余几人看了眼又继续说,不知姨母有客,倒是婉儿唐突了。rdquo; 林夫人摆摆手:哪里的话,这位是柳夫人,后面那位是柳家小姐,你们年纪相仿,正好可以说说话。rdquo;说着又朝柳夫人道,这是我外甥女,叶家的二姑娘。rdquo; 这会柳菲儿包括柳夫人还不知道这叶家是哪家,而柳菲儿只从声音听出,这叶婉就是先前同林子熙谈话之人,而其父既然能随便罢人的官,想来必是位高权重。 出于好奇,柳菲儿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见那叶婉眉眼恬淡,气质温婉,却是不像方才她听到的那般充满怨气,再看她行动间,身形婀娜,一举一动都恪守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全然不似一个会与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之人。 柳菲儿想说自己一定是看走眼了,可事实上她眼神好的很! 寒暄几句后,女眷们进屋休息,而林子熙则推说去找柳家公子说话,一个人走了出去。 不久柳菲儿发现,林夫人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叶婉,而后又看一眼柳菲儿,神情间似乎有些担忧。 而叶婉却浑然没在意,她转而对着柳菲儿说起了话。 柳小姐初来京城?rdquo; 正是,一个多月前才来的。rdquo; 难怪如此面生。rdquo;叶婉点点头又道,如今可习惯了?rdquo; 尚可。rdquo;柳菲儿简单地回了一句,她只要一想到方家看见的那一幕,心里就忍不住别扭,倒不是她多稀罕那位林公子,只是这两人如此做派已让她完全失了好感,即便两人是无辜被逼的,也没法改变她的观感了。 叶婉笑了笑说:一直听人说江南出俊杰,如今看来更是出佳人才对。rdquo; 柳菲儿回笑道:叶小姐谬赞了,不过是粗鄙之人,这佳人二字配叶小姐才合适。rdquo; 柳小姐太自谦了,叶婉可比不得柳小姐这一副好相貌,真真是让人相行见拙。rdquo;两人又客套了一番,就听叶婉开口道,相逢即是有缘,不知柳小姐平日里有何喜好,哪日得便不如切磋一番?rdquo; 切磋不敢当,不过是琴棋书画略通一二罢了,难登大雅。rdquo;柳菲儿想要婉拒,哪知柳夫人一直分心注意着她们这边,听到叶家嫡女给自家女儿发出邀约,哪有不同意的,当即接过话头:那敢情好,还要请叶姑娘多多提点她,我们初来乍到,这京中的规矩并不熟悉。rdquo; 夫人客气了。rdquo;叶婉说着看向柳菲儿,定下了邀约,那过几日我便给你递帖子,可不许不来。rdquo; -- 第7页 柳菲儿不太明白对方的用意,不过这会她也不好再拒绝,只得顺势应了下来。 晚些时候,几人用过斋饭就要准备回程,只是刚出厢房就有林家的下人来报,说是郡王妃也来上香了。 如柳夫人所说,柳家初来乍到对京中的人物背景不甚熟悉,这会听到郡王妃只知道是皇亲国戚,究竟与皇帝有多亲就不知道了。但听闻林夫人说要去拜见,柳夫人主动说要先行一步,毕竟身份摆在那里,郡王妃又岂是随随便便能见的。 林夫人心知肚明地点点头,又客气了两句,两家人就各自行动。 第4章 第一个世界4 待两边分开后,柳菲儿趁着她娘还没有开始说教,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娘觉得那位叶小姐如何?rdquo; 柳夫人却直接白了她一眼,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要有人家一半知礼懂事,娘就没有遗憾咯mdash;mdash;rdquo; 柳菲儿被她娘用话一噎,差点憋得说不出话来,论家世她的确比不上人家,可论品貌,她也不输与人啊!她皱着一张小脸看向她的兄长,大哥也这么认为吗?rdquo; 柳应文扬起嘴角,半是玩笑半是幸灾乐祸:平时让你多用功,现在自愧不如了吧?rdquo; 你们!rdquo;柳菲儿气得瞪了他一眼,想想自己的目的,又对她娘说,娘,您不觉得叶家小姐同那林公子站一块就像一对璧人,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rdquo; 只是话音刚落,柳夫人一记无影眼刀飞了过来,显然对她的话很不满意,柳菲儿见了索性闭了嘴。 等柳家一行快要出寺庙时,柳夫人突然一拍额头停下了脚步:哎呀,忘记添香油钱了。rdquo; 秀儿闻言奇怪道:夫人方才不是给过了? 柳夫人也不作解释,只吩咐其他人在外面等,而她则带着秀儿又折了回去。 柳家兄妹面面相觑,就听柳应文说:妹妹先上马车吧。rdquo; 柳菲儿点点头,门口人来人往确实不便。 等待的时间里,青儿时不时掀开窗帘看看外面,柳菲儿也没在意,她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在桌上比划着,直到青儿出声叫她。 小姐,是方才那位公子!rdquo;青儿语气中满是兴奋。 被青儿这么一喊,柳菲儿的思绪也被打断,她顺着目光往外看去,却是刚才被她撞上的那位年轻公子。只见对方正和她兄长说着话,两人站一块,原本身形不算矮的柳应文,愣是低了一个头。 有什么好看的,小心娘回来看到了。rdquo;柳菲儿这会还记着对方方才的无礼,心里只道可惜:好端端一个美男子,怎就是那副德行呢! 青儿听这话说得有几分严厉,只得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帘子:小姐hellip;hellip;奴婢只是瞧那人长得好看hellip;hellip;rdquo; 人不可貌相。rdquo;柳菲儿瞟她一眼,你看那林公子如何?不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吗。rdquo; 小姐,奴婢错了,不该觉得人长得好就是好人。rdquo; 这就是了,快看看娘回来没有。rdquo;柳菲儿说着又想到一事,忙吩咐说,回去后记得去找秀儿,装着悄悄地,但最好让娘看见,然后把你先前在花墙那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透露给秀儿知道。rdquo; 啊,不直接告诉夫人吗?rdquo;青儿不解道。 照做就是了,记得别说我让你去的。rdquo; 是,奴婢明白了。rdquo; 又过了一会,柳夫人带着秀儿急匆匆回来,见天色不早,忙吩咐车夫走人。 马车很快起动,风吹帘卷,柳菲儿不经意地一侧头,就看见了方才的男子在前方和她兄长并驾齐驱,竟是和他们同路。 而对方似有所觉,目光往后一扫就停在了马车上。 柳菲儿立马用手挡着窗帘,却还是看到了男子回头时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hellip;hellip;是她多想了吗? 接下来一路,柳菲儿都有些心不在焉,今日诸事不顺,让她本就欠佳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小姐,到了。rdquo;青儿提醒着。 柳菲儿回过神来,连忙下了马车。 柳夫人还站在马车边吩咐着什么,见柳菲儿下来又叮嘱道:叶小姐的邀约,你可得给我放在心上。rdquo; 柳菲儿点头应了,见柳夫人又分心其它,赶忙带着青儿溜了。 小姐,慢点走啊!rdquo;青儿匆匆忙忙追在后头,但柳菲儿脚步不歇,径直回了院子。 备水,我要沐浴。rdquo;对着门口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柳菲儿脚步一转就去了书房,等青儿找来时,她已写了好几个静rdquo;字。 小姐的字真是越写越好了。rdquo;青儿上前拿起一张字,边看边说,方才路过前院时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老爷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今晚厨房给加两个大菜呢!rdquo; 哦。rdquo; 小姐,您不开心吗?还是林公子的事让您hellip;hellip;rdquo;青儿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没有,我在想说不定爹一高兴,给我的嫁妆又厚上几分呢!rdquo;柳菲儿写完最后一笔就停了下来,而后就着旁边的水净了手才又说道,等下去主院说一声,就说我有些乏力,晚膳不过去用了。rdquo; -- 第8页 青儿听了一愣,忙问: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rdquo; 不用,就是有些累着了,洗个澡睡一觉就好。rdquo; 那奴婢去看看水好了没有。rdquo; 青儿说着就出了门,等柳菲儿过去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小姐真的不用我伺候吗?rdquo;青儿犹犹豫豫没有离开。 不用。rdquo; 见青儿离开,柳菲儿这才脱下衣物将自己泡入水中,温暖的感觉从周身传来,顿时疲惫就消了大半,只是她心中却依旧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水已经凉了,柳菲儿回过神来赶忙起身换上衣服,好在身体并无不适。 一会青儿拿来晚膳,她草草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小姐不再吃些吗?这也太少了。rdquo;青儿看着几乎未动的饭菜说道。 不用,撤了吧。rdquo;柳菲儿起身坐到窗前的榻上,等下出去把门关上,你也去休息吧,不用进来伺候了。rdquo; 青儿应声退下,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柳菲儿虽然疲惫却又毫无睡意,翻了几页书,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好像心里没有着落一般。怔愣间,她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竟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所有东西都变得陌生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rdquo;她呢喃着起身去了书房,准备练会字静静心。 只是她写着写着又出了神,然后这笔落下去,竟是不自觉地勾勒出来一副人物小像来,等她定睛一看,画上之人正对着她一脸笑意,一双桃花眼笑得就跟狐狸一样,可不就是白日见过的那人嘛hellip;hellip; 柳菲儿顿时对自己气恼不已:难不成是狐狸变的?rdquo;她拿起那画想毁了,可临了却又觉得可惜,最后找了一本不看的书将之夹在其中,又束之高阁,这才出了书房。 其后两日,柳夫人那里没有传来任何风声,倒是好几次都提及了叶婉邀约的事。柳菲儿不放心地让青儿再去打听,却得知她娘已经知道了那事,可在听完秀儿的话后她什么都没说,只让秀儿不要以讹传讹,看来竟是不相信! 柳菲儿不由得有些泄气,她可不认为她亲自去说她娘就会相信,反而更会以为那话是她编出来的。可难道她真要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青儿见她郁郁寡欢,出言开解道:小姐不如放宽心,那林公子和叶小姐都是各自定了亲的人,许是两人从小感情好,那个hellip;hellip;并无其他的意思呢!rdquo; 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看青儿那言不由衷的样子,连反驳都懒得了,她的眼神可没问题,兄妹情就可以不顾忌的搂搂抱抱,然后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好吧,换了她可做不出来。 小姐,rdquo;青儿自知刚才的话有些自欺欺人,忙补救道,那林夫人看着挺喜欢小姐,看那林公子又是孝顺的,想来也不会违了这亲事,小姐不如在林夫人那里多下点功夫,那样hellip;hellip;rdquo; 这话柳菲儿却是听不下去,她忙摆摆手阻止道:好了,这事先不必再提,日后再说吧。rdquo; 她可不认同青儿的话,林夫人她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心在它处,却不动声色地找上柳家,说什么有救命之恩,说什么柳家家风好,其实是门当户对的人家都顾忌着他儿子有个心上人吧!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明明那么慈和却不是坦荡之人,将来真要做了一家人,那才是一入高门深似海呢。 这日午后,柳菲儿正在房中看书,就见青儿手里拿着一物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小姐,这是叶府刚派人送来的帖子。rdquo; 叶府?rdquo;柳菲儿从榻上起身伸手接过了帖子,就见那纸是自制的花笺,玉版纸的材质,一看就是出自考究的人家,再看那字,一笔一划都颇有功力,想来也是久练之人,娘她知道了?rdquo; 青儿应声道:就是秀儿姐姐给奴婢的,还说夫人已经请了金织阁的金大娘明日来为小姐量衣,还有锦玉楼最新的样式也让人去取了。rdquo; 娘还真是mdash;mdash;rdquo;柳菲儿无力地叹了口气,她娘还真是大动干戈。 小姐,那叶小姐到底是何居心啊,明知道你同林公子有婚约hellip;hellip;rdquo;青儿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等那日去了就知道了,想那么多作甚?rdquo;柳菲儿懒得去想,是好是歹到了那日就知道了,说完便又捡起方才的话本,翻到之前停顿的地方继续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秀儿就过来请她过去柳夫人那里。 柳菲儿自知逃不过,只得跟了秀儿去。到了地方,就见柳夫人正在翻着一本红册子,见她来了忙招呼她过去。 来,娘给你挑了两副头面,就是这两副,你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一并挑了。rdquo;说话间柳夫人已经翻到了那两副图。 柳菲儿一看,那两副头面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繁复了,也显得过于隆重,而叶婉的邀约不过是几个女孩间的小聚,根本不需要这些排场。只是柳夫人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想来也不会认同这样的想法,于是柳菲儿没有提出异议,只另外选了两三样作罢。 就这些?rdquo;柳夫人撇撇嘴,完全不认同她的眼光,你看看你,通身就没几件鲜亮的首饰,哪像年轻小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后娘苛待你呢!rdquo; -- 第9页 哪能啊,娘最好了,谁要这么说女儿第一个不饶她!rdquo;柳菲儿趁势挽住她娘的手臂说,娘,你说那叶家二小姐为何请女儿去,不过是一面之缘?rdquo; 柳夫人睨了她一眼:就不兴人家眼光好,觉得你入了她眼?rdquo; 嘻嘻,娘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其实女儿那日有看见两人在一旁说悄悄话,娘你说,他们两人明明是青梅竹马,怎么没成呢?rdquo; 柳夫人闻言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又带了点探究看向柳菲儿说:表兄妹自然孰络些,只是林家比起叶家来门第还是差了些,不都是说高嫁低娶吗,自然就觉着不合适了。rdquo; 可女儿听说,那林公子一直心仪叶小姐呢!rdquo;柳菲儿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柳夫人立时横眉:你听哪个嚼的舌?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你有本事去挑个比林公子更好的来!rdquo; 柳菲儿小脸一皱,委屈巴巴地说:爹娘就那么定下了,又没给女儿机会。rdquo;哪知说她刚完就被她娘给重重拍了一下。 柳夫人生气地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她的脑袋,怒道:你还真得劲了,我跟你说,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你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有空好好绣你的嫁衣去!rdquo; 第5章 第一个世界5 转眼几日过去,很快到了赴约的日子。 请帖上写着地点是在叶家的别院,柳菲儿由她兄长护送着到了地方,并约好傍晚时候再来接人。等她下了马车一看,面前是一处颇为气派的山庄,山脚下建着错落有致的庭院,而后一路延伸到半山腰。 很快门口就走出两个打扮利落的仆妇,问清来人后直接将她们带去了一片马场。 柳菲儿看了看身上繁复的衣裙,又看看场中穿着骑马装的少女们,顿时有些为难。 见有人来,不少人朝柳菲儿这边看来,随即是一阵阵或隐忍或爆发的嗤笑声,听得柳菲儿尴尬不已,可那帖子上分明没有提起这一点。 这时身为主人的叶婉走上前来打招呼:柳小姐可算来了。rdquo;说完看见柳菲儿的穿着,立刻自责道,哎呀,都怪我,忘了你是第一次来,没有提醒你换身轻便的衣服。rdquo; 柳菲儿微微一笑:并不妨碍的,我不会骑马,等下看着你们也是一样。rdquo; 这样啊,rdquo;叶婉朝身后看了看,有些歉意道,那柳小姐不如去那边亭子里坐坐,我去跑上一圈就回来。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叶小姐不用顾及我,只管玩得尽兴才是。rdquo; 随后就有丫鬟带柳菲儿她们去了一旁的凉亭,亭中茶果点心一应俱全,而坐在亭中正好可以一览场上的情景。 小姐hellip;hellip;rdquo;青儿眼见无人在旁,小声开口道,这叶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啊?rdquo; 慎言。rdquo;柳菲儿一个眼神制止了青儿继续说下去,随后将目光移向了场中。 就见那些闺秀们大多骑着矮种的母马,不时有惊呼声传来,而她们说是跑马,其实看起来就和遛马差不多。这么一看,还不如像她这样坐在亭中吃吃喝喝呢! 柳菲儿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致,转而将目光移向了远处,这里地势颇高,赏起风景来倒也不错。 不多时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远处跑来几匹骏马,一眼望去马上之人皆是男子,只除了当中一人。那人一身红装颇为醒目,头发高高束成马尾,手中长鞭一扬,那马儿一个飞跃便赶在了众人之前。 好一个鲜衣怒马的红颜!柳菲儿心中暗暗赞叹,不禁生了一丝羡慕之情,她爹娘从小让她养性子,这种看起来粗野rdquo;的行为,可是从来不让她碰的。 不一会,那红衣女子就在场中停下,见此情形,不少闺秀立时停下遛马rdquo;,一个个围了上去。 就在柳菲儿犹豫着站起身来时,那些闺秀们连同那名红衣女子一起上了凉亭,却是不准备骑马了。 柳菲儿往旁边让了让,很快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得知了女子的身份mdash;mdash;陆家云曦,陆太傅的掌珠。近了去看,这陆云曦端庄秀丽,虽然容貌不算最出彩,但那份凌人气势却是无人能及。 一番寒暄过后,那叶婉似是想起了柳菲儿,将她拉上前介绍道:这是柳家小姐,我林家表哥的未婚妻。rdquo; 此言一出,立刻让柳菲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就有千金开口问道:怎的先前从未见过柳小姐,不知贵府何在?rdquo; 柳菲儿看了一眼叶婉,有些不明白她此言意义何在,就为了让众人知道她身份低微配不上吗? 可叶婉脸上并无异样,见柳菲儿看过去还笑着回应了。 柳菲儿倒是无所谓被提及出身,只是不想被说破那层身份,可叶婉这么说了就不觉得尴尬吗,还是在场诸人都不知她同她表哥有情? 这时又有一位叫做水儿的女子对着柳菲儿大声道:你是怎么认得林家公子的,还有这京中没听说有哪个柳家,你爹做什么的?rdquo; 这话问得直白,不少闺秀听得第一句都有些好奇与羡慕,待听得后头一句,就一个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柳菲儿一时语塞,只得回道:父母之命,民女先前并不认得林公子。rdquo; -- 第10页 哦,原来不是官家小姐,难怪没见过。rdquo;那水儿转向叶婉道,婉姐姐,你姨母也太不挑了吧。rdquo; 水儿,休要无礼。rdquo;叶婉斥责了一句,转而向柳菲儿抱歉道,水儿年纪小,出言无状,还请柳小姐多担待。rdquo; 不敢。rdquo;除此之外,柳菲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对方看起来也有十三四岁,与她年纪相仿,真计较起来谁小一点还真不好说,可谁让在场之中她身份最低呢。 这时,坐在当中的陆云曦开口说道:柳小姐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如过来坐下,我们说说话。rdquo; 这话倒是打了圆场,众人见此皆收起了表情。 柳菲儿依言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多谢陆小姐美意。rdquo; 客气,请坐。rdquo; 等柳菲儿坐下,陆云曦看了看她,有些不解地问道,柳小姐今日怎穿得如此繁琐?rdquo; 不等柳菲儿回答,陆云曦又说,莫非叶婉没同你说,这倒是她的不是了。叶妹妹,你说是不是?rdquo; 叶婉大约没想到陆云曦会这么说,脸上尴尬一闪而过: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柳小姐对不住了。rdquo;说着欠身行了一礼。 柳菲儿忙站起身来还礼:叶小姐不需如此,我方才已说过了,左右我不会骑马,穿哪件都是一样的。rdquo; 这有何难!rdquo;却见陆云曦站了起来,对着柳菲儿说,我来教你骑马,只要胆子大一点,其实很容易。rdquo;说着对旁边的侍女说,去取我备用的衣服来。rdquo; 如此一来,柳菲儿倒是不好直言拒绝了,只得领了这份情。 旁边有那临时搭建起来给众人更衣的布棚子,柳菲儿进去将衣服换上,再出来时就让众人眼前一亮。 同样是艳丽的红色,有些人穿上会被夺了光彩,但柳菲儿底子好,本就柔美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娇艳,如今一看却是先前的衣服有些老气压了她的颜色。 如此佳人才当得红颜二字。rdquo; 陆云曦说着上前拉上她,走到自己的马前,对着柳菲儿说,这马看着高大,但性子温驯,你可以坐上去感受一下。rdquo;说完示范了一遍上马的动作。 柳菲儿看了觉得不难,试了两次,还真给她上去了。 我说了很简单吧。rdquo;陆云曦说着叫来一旁的婢女,让她带着柳菲儿走一圈。 等柳菲儿走开,叶婉上前有些讪讪道:陆姐姐倒是与她投缘。rdquo; 的确。rdquo;陆云曦只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叶婉见状也不便再问,只将目光移向了场中,却见柳菲儿已经小跑起来,那飞扬的红,在那一瞬刺痛了她的眼睛。 而陆云曦却是唤人牵来另一匹马,随即上马轻叱一声,那马立刻跑向了柳菲儿。 感觉如何?rdquo;陆云曦跑到柳菲儿身侧与之并驾齐驱。 果然有趣。rdquo;柳菲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方才见陆小姐策马扬鞭就觉羡慕,不想自己也能有幸感受一回。rdquo; 陆云曦眉眼一扬,笑道:这不算什么,等你跑起来才叫痛快,就如飞起来一般。rdquo; 真的?rdquo;柳菲儿有些向往。 试过不就知道?柳小姐天赋不错,我们一起跑一跑如何?rdquo;陆云曦指着半山处,就跑到那里,这段路都很平坦。rdquo; 好。rdquo;柳菲儿今日也被惹出了兴致,想要尽兴一回。 陆云曦点点头:你记得夹紧马腹,握好缰绳。rdquo;说着便小跑起来。 柳菲儿有样学样,跟在后面跑了起来,到了后面竟是越跑越快,渐渐赶上了陆云曦。 柳小姐好样的。rdquo;陆云曦的话从风中传来。 陆小姐英姿飒飒,正是吾辈的榜样。rdquo;柳菲儿也不忘夸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说到最后竟都笑了起来。一时间山风带走笑语,众人只看到两抹飞扬的红色hellip;hellip; 快要到达终点时,就听陆云曦一声夹着惊恐的小心rdquo;,随之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柳菲儿抬眼一看,就见一支泛着银光的利箭朝着她直射而来,竟是直取她的面门。 顾不得多想,柳菲儿下意识地一个后仰,却是堪堪与那箭尖擦面而过。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又是一道破空声! 这一而再地,就不是误伤,而是有意为之了。 住手!rdquo;陆云曦大喊一声,但那箭早已射出,而柳菲儿因为刚才那一下已经有些坐得不稳,就算躲过了这箭,多半也要摔下马去。 就在这时,叮rdquo;的一声脆响传入众人耳中,就见那箭尖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顿时失了准头,噗地一下歪到了一旁的泥土里。 陆云曦见状当即拦马挡在了柳菲儿身前,随后关切地问道:你可有事?rdquo; 柳菲儿轻吐了一口气,而后摇摇头,想到对方此刻看不见又补充道:无妨的,只是吓了一大跳,不知那是何人hellip;hellip;rdquo;竟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场行凶。 陆云曦回道:那是琥珀郡主,一个出了名嚣张跋扈的人。rdquo; 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觉得自己很无辜,要是她得罪了人那还说得过去,可她分明连人都没听说过。 -- 第11页 觉得奇怪是不是?rdquo;陆云曦嗤笑了一声,似乎对那琥珀郡主有着不满,其实认不认得不重要,只要她看你不顺眼,而你又没人撑腰,她就会直接动手,从来不需要理由。rdquo; 果真是嚣张呢!柳菲儿莫名觉得有些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第一个世界6 这时又有马蹄声靠近,却是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可以想见身份定是不低。 柳菲儿注意到,其中有一个身量稍小的少年,正一脸怒意地瞪着她,仿佛与她有多大仇一般。再仔细一看,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想来就是欲置她于死地的那位琥珀郡主了。 只是这仇恨来得有些莫名,柳菲儿从不记得见过此人。 陆云曦帮她问出了口:郡主哪来如此火气,竟是跑到了别人的地盘来行凶?rdquo; 闻得此话,琥珀郡主脸色一变,却被旁边的褐衣男子抢先开口道:舍妹无状惊了两位,本王代她赔礼了,回头就将压惊之物送去府上。rdquo;如此就想揭过此事。 好一个无状!rdquo;旁边一身月白外衫的男子嗤声笑道,皇家的名声可是都要被她败光了。rdquo; 太子哥哥,你够了吧,都说我几次了!rdquo;琥珀郡主怒气冲冲地指向柳菲儿,谁让她跟我穿一个颜色了。rdquo; 竟是这样的理由?柳菲儿心中都被气笑了,面上却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却听陆云曦回道:这衣服本就是我的,况且我也穿了红色,郡主是不是要连我一块射杀了?rdquo; 你mdash;mdash;你们干嘛一个个帮着她!rdquo;郡主开始蛮不讲理起来,一个小妖精,竟会勾引人!rdquo; 柳菲儿终于忍不住惊愕,这简直是欲加之罪! 而众人闻言脸上都有些讪讪,却见琥珀郡主说完之后就朝旁边看了去,她哪里比我好看了?rdquo;这话带了一点撒娇和埋怨,说是小女儿态也不为过,可这种情形怎么想都无法和一向蛮横的琥珀郡主联系起来。 几个男子一齐带着了然和同情,看向了那被质问的墨衣男子。 但见男子俊美的脸上一派漠然,似乎根本没听到琥珀郡主的问话,自然也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可他却对着柳菲儿微微勾了下唇。 柳菲儿装作没看见,一副忐忑的样子站在那里,只心里忍不住怪罪面前的人害她无辜遭殃。 而琥珀郡主眼尖地发现了男子的举动,大声怒道:还说不是,你们可都看见了!rdquo;说着伸手指向那些同行的人,而对方除了先前说话几人,其余人都不敢作声,唯恐惹到了这位祖宗。 那被称为太子的男子倒是生出一丝兴味看向了柳菲儿,这一看只觉眼前一亮,随即开口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rdquo;言下之意似乎是动了心思。 陆云曦闻言沉默了一下,说:柳小姐已同林公子定亲,还请几位勿要唐突了人家。rdquo; 太子对着陆云曦笑了笑:原来如此。rdquo;说着又向身后调侃道,这下师弟可要失望了。rdquo; 墨衣男子清浅一笑:师兄多虑了。rdquo; 师弟?rdquo;陆云曦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那男子,随后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觉得这事该如何了结?rdquo; 太子想了想,转而看向褐衣男子:诚郡王以为如何?不如就抄上几部经书养养性子吧,也算是替父皇祈福?rdquo; 太子所言极是。rdquo;诚郡王顺着台阶下,当即吩咐随从将郡主带回府中。琥珀郡主还待再闹,却被诚郡王一个狠戾的眼神噤了声,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柳小姐可否满意?rdquo;太子看向柳菲儿问道。 柳菲儿心中不屑,可她能说不满意吗?太子英明。rdquo; 太子点点头,似乎对这回答颇为满意:如此这事就算揭过了。rdquo;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异议,随后两行人就各自分开。 回去的路上,已经没了来时的心情。 柳菲儿这才有些后怕,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躲过去的,而陆云曦的脸色比她还要差。 此事委屈柳小姐了。rdquo;陆云曦说。 柳菲儿无奈一笑:陆小姐不必自责,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rdquo; 也幸好如此。rdquo;陆云曦顿了顿开口问道,柳小姐认识那位公子?rdquo; 呃,陆小姐说的是哪位?不过今日之前,我一个都不认得。rdquo;柳菲儿说的也算实话,就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这笔账却是记下了。 说得也是。rdquo;叶婉看似释然地一笑,随即却惊讶地低呼了一声,你的脸!rdquo; 怎么了?rdquo;柳菲儿先前并未觉得不妥,听了这话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却是摸到一片湿漉漉的触感,伴着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将手拿到眼前一看,手指上沾了一大片嫣红,却是一片血迹,想是刚刚被利箭划破了。 这是要毁容了么?柳菲儿对着手发愣,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如何情形。 陆云曦凑近了一看,轻舒一口气道:只是细细一道口子,回头我就让人去取伤药,仔细点应该不会留疤。rdquo; -- 第12页 多谢陆小姐。rdquo;柳菲儿也希望如此,她拿出帕子捂了脸,看了看不远处的马场,对陆云曦说,这便不过去了,还要麻烦陆小姐同叶小姐说一声。rdquo; 好,我回头命人将药送到府上。rdquo;陆云曦说。 随后两人就分开,柳菲儿在原地等了一会,便等来了青儿同另一个叫做杏儿的丫鬟。 那杏儿上来就行了一礼,说:我家小姐让我替她送你,并代她向柳小姐赔个不是,今日照顾不周,让柳小姐受惊了。rdquo; 柳菲儿摆摆手:无需如此,还请杏儿姑娘前面带路。rdquo; 一路前行,等到快要走出山庄时,却见迎面走来一人,正是那林子熙。 柳菲儿低着头微微屈了屈身,想着是否还要应付几句,却见林子熙视若无睹地直接越过了她们。 那林公子怕是没注意,柳小姐不必在意。rdquo;杏儿说。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柳菲儿有些奇怪地看了杏儿一眼,却见她嘴角微微上翘着,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柳菲儿无意和一个丫鬟计较,便什么都没说,带着青儿直接走了, 待回到柳家,柳夫人见她带伤回来,直把两人都臭骂了一顿,末了才叫来大夫医治。 大夫检查后却说伤口有些深,可能会留下痕迹。 这一下柳夫人急了,女儿家的脸面可是出不得一丝差错!她不停问大夫可有良方,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脸上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等到大夫一走,她又将两人一顿好骂,话里话外无非是担心林家在意,悔了这门亲事。 柳菲儿心中颇不是滋味,她原以为她娘会心疼会安慰她,可除了责骂还是责骂,就算担心也只是担心亲事会受影响,这让她情何以堪? 默默回了房,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然后有些不情愿地拿起了铜镜mdash;mdash;镜中那道血痕足有三寸长,从脸颊一直延伸到了下巴,而她皮肤本就白皙,如此一来就更为明显了。 柳菲儿心烦地丢下了铜镜,她可以不在乎亲事,却没法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这时青儿在门外敲门,说是陆家送来了伤药。柳菲儿开门接过,一打开就有一股清香传来,瞧着似乎不错? 去库里挑一份谢礼,顺便让来人把衣服带回去。rdquo;她吩咐完便坐回了铜镜前,刚要伸手抹上,那药膏离得鼻子近了就有一股奇特的味道,让她蓦地停下了准备涂抹的动作。 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rdquo;她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将药膏放下,转而拿起了大夫配置的,闻了闻后给自己涂上了。 只是几日过去,那伤处仍有一条细细的疤,柳菲儿忍不住又拿出了陆云曦送来的那盒药膏。 用还是不用呢?rdquo;按理说,人家对她不错,几次三番帮她解围,她没有理由去怀疑人家,可直觉又告诉她这药有些问题,那香味让她不太喜欢。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过来通报,说外面有人求见。 是一位不认识的公子。rdquo;小丫鬟脸色红红地说道。 柳菲儿带着疑惑吩咐青儿去看看,不一会就见青儿拿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小姐,是那日寺里遇见的那位公子,说是给你赔礼的。rdquo;青儿说着自言自语道,那日不是小姐撞到他吗,怎的是他来送礼?rdquo; 那你怎的不问他?rdquo;柳菲儿说着接过了盒子,原以为会和诚郡王府一样送来些金银珠宝之类,却不想里面还是一个盒子。 咦,这是什么啊?rdquo;青儿见她停下不动,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 真是hellip;hellip;rdquo;最里面看着像是一盒胭脂,柳菲儿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个无礼的人!她忿忿地将其打开,却并不是她想得那样,里面是黑糊糊的膏状物,看着倒像是药膏? 看着怪恶心的。rdquo;青儿说。 确实恶心。rdquo;柳菲儿点点头赞同道,那人走了吗?rdquo; 还在大厅等候,要将他打发了吗?rdquo; 柳菲儿想了想点点头:去吧。rdquo;等人走后,她用手指沾了一点闻了闻,随即皱眉道,什么味道。rdquo;说香不香说臭又不臭,像是在哪闻过,但她想不出来。 犹豫了一下,她用簪子在手背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抹了点那个黑色药膏mdash;mdash;原本她是准备用这法子来试试陆云曦送的那盒的,不过这一盒虽然其貌不扬,但味道却更让人舒服一些。 却不料,手上那伤口过了一日就完好如初了,连青儿都不曾发觉。柳菲儿便直接将其抹到了脸上,几日过后,原来那道浅浅的痕迹,竟真的一点都看不出了。 柳夫人见她好了,脸上才好看些,顺便递过来一张帖子。 帖子是陆云曦给她的,说是下月生辰,请她去赴宴。 柳夫人说:那日让你去就对了,你看现在不是结交了不少贵人吗?你同她们好好相处,日后到了夫家也多几分助力。rdquo; 柳夫人的话听着是没错,可柳菲儿却是不以为然:娘,人家那是客气。rdquo; 柳夫人哼了一声道:你别不把娘的话当回事,日后到了夫家我们可没法给你撑腰。rdquo; 柳菲儿皱着眉头听完这话,却是没再出声。 -- 第13页 柳夫人见好就收,又说,不过我和你爹还还有你哥也不会真不管你,那林家虽好却不富,那日上香林夫人只拿了二十两做香油钱,我都没好意思拿出银票来,你日后只管尽好本分,他们也不敢太过拿捏你。rdquo; 柳菲儿嗯了声算是回应。 柳夫人却以为她想通了,脸色也舒缓许多,又开始说起衣衫首饰来。 柳菲儿听得头都要大了,连忙开口道:娘有所不知,那日就女儿一个人穿戴得那般,人家京中闺秀一个个清清爽爽的,看着女儿的目光就似看花孔雀一般,若是娘这次还要坚持,女儿也无话可说。rdquo; 柳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迟疑了起来,特地叫来青儿一问,待得了相同的答案,才有些不甘愿地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让人看轻了就行。rdquo; 柳菲儿忙应好,等柳夫人一走,就让青儿将那些贵重首饰收起大半,只留下几件雅致的另外收起待那日再用。 这日晚膳时,柳老爷随口抱怨了一句,说这赋税又多了两成,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不如我们回南边去吧?rdquo;柳菲儿顺着话头提了一句。 柳夫人瞪她一眼说:要回去也没有你,你还要嫁人呢!rdquo; 柳菲儿嘴一瘪埋头吃饭不说话了。 柳应文看着说了一句:不是有功名的可以免赋税吗,那未来妹夫那边能不能帮上忙?rdquo; 柳菲儿怒瞪了他一眼,咽下饭菜后对着她哥道:大哥若是挣个秀才回来,不全有了?rdquo; 你,你个丫头吃你的饭。rdquo;柳应文被戳了痛脚,没好气地回道。 柳老爷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无奈叹了口气:这怕是要打战了,朝廷这是预先充盈国库呢!rdquo; 打战?那会打到这边吗?rdquo;柳夫人一听有点慌了。 柳老爷见状摆摆手示意她少安毋躁:要打也是南边先打,北边的蛮人不成气候,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事还没影呢。rdquo; 只是这话刚说完没几日,边境急报就传到了京中,南边夷人大军犯边,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按说边境也有近十万大军,而南夷总共人口也不过二十来万,怎会还要求援呢?却是因这大魏皇朝已有几十年没动过干戈,朝廷又重文轻武,说是十万边军,不知有多少是吃空响的,还有不少是老弱病残,加上平日里荒废操练,这突来一下就立刻落了下风。 没过几日,这京中的米面物价就涨了近一半,即便如此还供不应求。柳家倒是不愁这些,只是柳老爷担心又要征粮征税,这生意做不下去。而京中达官贵人却是依旧如无事人一般,声色犬马一如往常。 第7章 第一个世界7 到了赴约那日,柳菲儿换了轻便的襦裙,带着青儿以及柳夫人不放心让跟着一起来的秀儿,一起去了陆家的别院。 陆家这处别院占地极广,整个就是一座园林布局,据说是陆云曦曾祖那代得的御赐,不过陆家从未用来居住只作一些宴会之用,以示诚恐。即便如此,陆家一门三代皆为帝师,此等荣耀已是鲜有人及。 在门口出示过请帖之后,便有专门引路的仆妇小厮将客人带往聚会处。进门走过几步就有一左一右两条小径分别通往里面,稍一分辨就能看出这是分了男女了。 走了一盏茶功夫,远远就看见一座大花园里人来人往,已是好不热闹。 柳菲儿走上前去,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陆云曦。陆云曦今日作了一袭盛装打扮,少了几分随性却是多了三分威仪。 柳菲儿扬起笑容上前行礼问好:承蒙陆小姐相邀,菲儿厚颜来了。rdquo; 陆云曦抬手将她扶起,顺便拍了拍她的手道:不需如此生疏,我比你年长些,你唤我一声陆姐姐便可。rdquo; 柳菲儿欣然应允:菲儿却之不恭了,陆姐姐。rdquo; 陆云曦点头笑道:如此甚好。rdquo; 两人随后一同去了园中的花厅,里面正有小姐们在比试才艺。 柳菲儿吃一堑长一智,只想当个安静的观众,只是有些事却不是她能控制的。过了一会有人提议玩击鼓传花,偏偏第一个接到花的便是柳菲儿。 柳小姐准备表演哪样才艺,琴、棋、书、画,还是其它?rdquo;问话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水儿,也是方才击鼓之人。 柳菲儿看了眼园中景色,正要说画画rdquo;,不想那水儿当先开口道,不如就弹琴罢,陆姐姐最是喜琴,一定爱听。你说是不是啊,陆姐姐?rdquo; 陆云曦点点头:不过还是让柳妹妹自己选吧。rdquo;说着对柳菲儿笑道,柳妹妹选擅长的便是。rdquo; 那便琴吧。rdquo;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柳菲儿也不便推辞,有人想让她出丑,她总得让人死心才好。无论画画还是弹琴,她相信自己不至于出丑。 只是柳菲儿有些低估了自己,她原以为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摸琴,应该会有些生疏了,可当她的手指刚刚碰到琴弦,就有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待她起了个头后,手指就本能地在弦上跳跃起来,好似早已对此驾轻就熟。 随着袅袅琴音倾泻而出,一种空灵之感顿时萦绕在众人心头hellip;hellip; 一曲弹罢,陆云曦第一个回过神来赞道:柳妹妹此曲甚好,听过之后顿觉烦恼尽消,不知此曲从何而来,竟是从未听过。rdquo; -- 第14页 柳菲儿心念一动,随口说道:此曲名为忘忧,是偶然所得,若是陆姐姐喜欢,回头便让人将曲谱送来。rdquo; 那便多谢。rdquo;陆云曦说完,就有一个丫鬟上去悄声禀报了几句,随后就见陆云曦站起身来,诸位先失陪了,我去去就来。rdquo;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闻声望去,正好看见陆云曦携了两名女子进来。其中一位富态雍容,仪态万千,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而另一位却是柳菲儿见过一面的琥珀郡主。 陆云曦将两人带到主位,随后便同在座之人介绍了两人的身份,原来那位富态女子正是诚郡王妃,也就是琥珀郡主的嫂子。 因为郡王妃的到来,在场的女眷大多拘谨了许多,最后郡王妃留了陆云曦、叶婉几人说话,而其他人则陆续走出花厅,去了园中赏玩。 陆家这处别院在京中久有盛名,院中的花木几乎涵盖了大魏朝所有珍稀名贵的种类,再加上一些常见花木,若是细细走上一圈,就能看遍这个季节所有盛放的鲜花。 除此此外园中还备了一些玩乐的用具,譬如投壶、棋盘,也有笔墨纸砚备着,供人即兴所需。 我们去玩投壶吧。rdquo;有人说着就跑了上去。 柳小姐也去试试?rdquo;说话的是一个刚才和柳菲儿说过几句话的女孩,她说着就拉了柳菲儿上前,从同伴手中接过三根竹签递到她手中说,这个很简单,投进那壶口就行,就比谁进的多。rdquo; 柳菲儿犹豫着掂了掂那竹签,又比划了一下目标,在动手之前还是先开口道:等下不进可别笑话我。rdquo; 不会的,你快投!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那铜壶。 就听旁人数着一二三,然后就见那竹签划过一道弧线往那铜壶飞去mdash;mdash;可惜擦着壶边过去了。 哎呀好可惜。rdquo;旁边有人叹道。 再来,再来!rdquo;也有人催着继续。 柳菲儿这次比前一次放松了几分,手起签落,却是两根一起落入壶中。 众人正待拍手叫好,却听一个声音不屑道:你这是作弊。rdquo; 柳菲儿不用转身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是那琥珀郡主还有谁? 就见琥珀郡主几步走上前来在柳菲儿面前站定,而后指着壶中两根竹签道:你可承认自己作弊了?rdquo; 柳菲儿觉得这话好是牵强,规矩可没说不能两个一起扔,她正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目光所及正好瞧见几个男子朝这边走来。 琥珀郡主见状带着疑惑回了头,这一见之下立马丢下柳菲儿跑向了来人。 琥珀郡主一走,其她女眷纷纷走避,边走边窃窃私语:怎么男宾跑女眷这边来了hellip;hellip; 柳菲儿也趁此机会从半道折进一条小径,却是与众人分散开来,她是不想与琥珀郡主起争执,可难保对方不针对她,既然惹不起,那她只能躲了。。她可是听说了,此人极为记仇,先前就有人被逼得差点走投无路,不得不离京避祸的。 只是这里她还是头一次来,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只因这花园外还连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园子,园子四面皆有通道,可不就如迷宫一般了。 最后她走到了一棵大榕树下,这榕树枝繁叶茂,树身有两人合抱那般粗,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要是能上去就好了!rdquo;柳菲儿望树兴叹,可惜爬树是个技术活,何况那枝桠分叉处实在太高,她要上去可不容易。 没想到她这话刚说完,头顶上就传来一声轻笑,听起来对方似乎还很愉悦。 柳菲儿听到笑声后,心情立刻变得微妙,她抬头望去,果然看见枝桠间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mdash;mdash;冤家路窄,这是柳菲儿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遥遥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简直再合适不过! 你下来。rdquo;柳菲儿想也没想就朝着上面喊了一句。 男子闻言从树上跳下,稳稳落到她面前:姑娘叫我?rdquo; 柳菲儿这时却突然哑口了,她把人叫下来做什么? 姑娘的伤好了吗?rdquo; 男子说着忽地凑近了低头看向柳菲儿,直把柳菲儿惊得倒退了一步:你、你做什么!rdquo; 男子闻言失笑:姑娘可是用了在下送去的药?这会看着似乎已经无碍了。rdquo; 柳菲儿见对方一副邀功的姿态,心里就有些不乐意,虽说她用了他送的药似乎要承他一份情,但论起事情的源头却也是因他而起,如此功过相抵,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感激涕零。 公子误会了,我用着的是陆家小姐送来的药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脸上失笑,而后竟是不顾男女之别地凑到她脸上闻了闻,害她差点花容失色,你、你这个登徒子!rdquo; 男子抬头瞅了她一眼,嘴角慢慢勾起:这味道还真是熟悉呢hellip;hellip;rdquo; 对方似乎已经看穿,柳菲儿有些无措地撇开了头,立时恨不得有个地缝给她钻一下。 这时男子突然嘘rdquo;了一声,而后不等柳菲儿反应就一手搭上了她的腰,随之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脱离了地面,等回过神时已然站在了一片绿葱葱的枝桠间。 -- 第15页 你mdash;mdash;rdquo;柳菲儿刚要开口质问,但树下渐渐临近的脚步声让她一下噤了声。 殿下在找什么?不如告诉奴才让奴才替您找?rdquo;一个尖细的嗓音伴着脚步当先响起。 回他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找人。rdquo; 殿下直接说找谁,让那人来见驾便是,何须劳您亲自来!rdquo;说话的是一个略带暗哑的中年人声音。 那被称作殿下之人停下脚步,正好站在了大树下,只听他带着一丝兴味说道:方才弹琴之人甚合孤意,你们去替孤将人找来。rdquo; 殿下,这宫中伶人多了去,何必为此大动干戈?rdquo;显然是太监的那人劝道。 中年人却借此机会大献殷勤道:殿下稍安,奴才这就着人去打听清楚。rdquo;说着便吩咐了两个随从去执行命令。 站在树上的柳菲儿恰好可以看见下面那一片绣着金龙的蟒袍,而这声音也是她听过的,不是那太子又是谁?而此时此刻她又怎会不知道对方找的是谁。她有些懊恼地举起手中的帕子咬了一口mdash;mdash;为何她做什么都能惹来是非? 就在她用帕子泄愤时,忽然感觉腰上一紧,这才想起男子的手一直放在她腰间。想到这里,她怒瞪着看向男子,却见对方正一脸深究地看着她,就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柳菲儿心念微动,想到底下还未离开的人,只得伸手拉住对方衣襟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哪知腰上的手不松反紧,轻轻一带,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而不等她发怒,对方就指了指树下mdash;mdash;这算是要挟么? 树下的人还在说着什么,但柳菲儿这会已经顾不上,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面前的人踢下树去,可惜任她如何去推,这人竟似脚长在了枝干上一样,纹丝不动。 这一下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就在男子胸口狠狠掐了一下。见对方微微变色,她刚想要再接再厉,却不防对方一下子低了头朝她凑了过来! 柳菲儿心里一惊,想要躲避却动弹不得,就在她六神无主时,树枝因为两人的动作晃动了两下,同时也惊动了树下之人。 何人在此!rdquo; 场面有一瞬的死静,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是一群从枝桠间飞出的鸟儿hellip;hellip; 树上的两人也暂时没了动作,一个眼露遗憾,一个则惊魂未定地想着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亮光。 殿下,只是鸟儿!rdquo; 罢了,去别处看看。rdquo; 脚步声再次响起而后渐行渐远。 等到人一走,柳菲儿便没了顾忌,她用力推拒着面前的人,手脚并用。 男子却未曾松手,只沉了声问她:怎么尽招蜂引蝶呢?rdquo; 这话说得,就好似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一样。 柳菲儿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更生气了:关你何事,我又何时招惹你了?rdquo;若是这幅样子被人看见,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谁知男子听了却一本正经地回道:如果不是你招惹了我,我又何必千辛万苦来找你?rdquo; 谁招惹你这个登徒子了!rdquo;柳菲儿可不认同,她认为对方就是胡搅蛮缠,想占她便宜才是真。她脑袋一热,也不管现在是在树上,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 小心!rdquo;男子一不留神就被柳菲儿踢到了小腿,吃痛的他顾此失彼,可柳菲儿也没讨得好,骤然失去平衡的她,身子一晃就要掉下树去。 啊!rdquo;短促的惊呼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柳菲儿带着惊疑睁开了眼睛,这是地上没错,可这触感有些不对。她疑惑着低头一看,却看见男子正垫在她身下。 你没事吧?rdquo;男子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 柳菲儿心中有些复杂,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对方先前的所作所为却让她难以报以好颜色。她定了定神就赶忙站起身来,匆匆整理了下衣裙,然后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男子抿了抿嘴,稍作犹豫后还是毫不留情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咳咳mdash;mdash;用过就弃,真是个无情的人儿!rdquo; 正要离开的柳菲儿被这句含幽带怨的话弄得背上一寒,脚下也差点一个踉跄。她深呼一口气,忍住了回去将人用树枝插几个洞的冲动,随后一跺脚,气冲冲地跑开了。 还真是不留情啊hellip;hellip;rdquo;地上的人看着那抹背影消失后,才从地上缓缓坐起,摸了摸胸口又摇头叹息。 君公子怎的坐在此处?rdquo; 这时一名身量中等,头戴玉冠,身着玄色蟒袍的青年从不远处走来,待走近后,他开口就戏谑道,君公子原来也如此不拘小节?rdquo; 君不染此刻已经站起,他对着面前之人微微颔首:郡王也如此雅兴。rdquo; 哈哈mdash;mdash;rdquo;诚郡王笑了笑,随后指着君不染的胸口道,这是什么?rdquo; 君不染低头一看,正是刚才被踩过的地方,幸而此刻已经看不分明,他轻轻一笑指着树上说:刚刚有一只鸟儿从树上落下,在下想接住她便成了这样了。rdquo; 原来如此,想不到君公子如此慈悲心肠。rdquo;诚郡王眯了眯眼道,小王之前同公子提的建议,公子可有考虑?rdquo; -- 第16页 君不染微微拱手,语带推辞:在下不学无术,不敢担此重则。rdquo; 诚郡王脸色一凝,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才说: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公子还是再考虑清楚了,本王耐心还是有的。rdquo;说完也不再等人回应,径直甩袖离去了。 君不染并未看他,只是回头朝那榕树看了一眼,而后嘴角微微扬起,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只是这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走着走着不小心走到了女眷那一片,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片嘈杂,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往那边跑,再一听那些议论声,原来是有人落水了。 他眉眼一挑并不准备理会,只是一声似曾相识的叫喊声,让他生生顿下了脚步。 第8章 第一个世界8 落水之人正是柳菲儿,她方才走得有些匆忙,加之心头有气便只顾着闷头走路,谁知就这么撞上了人mdash;mdash;这么说也不尽然,如果她没感觉错,对方有推了那么一下,让身形不稳的她一下子就着脚边的斜坡滑落了湖中。 春日的湖水依旧冰凉,柳菲儿已经被被冷得有些麻木,不是她不想上去,而是脚被缠住了,这湖水也不知多久未清理,下面一缕缕全是水草。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柳菲儿看来却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就在她感觉胸口快要炸开时,就听到有扑通rdquo;声接连响起hellip;hellip;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手被人拉住,似乎是想要把她往上带,只是她的脚被紧紧拉住了根本游不动。这时脚上也传来触感,有人在帮她解开水草的纠缠。待到脚上一松,拉住她的人顺势拉了她往湖面游去。 柳菲儿心里有些不安,等快要接近水面时,她眼前出现了一片绣着金龙的蟒袍,这是mdash;mdash;rdquo;她向上的动作不由一顿,而后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手上也不由自主往后挣了挣。对方想要再次拉她却扑了空,只因她刚才那一下用力,泄去了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力气,人随即就向下沉去了。 就在柳菲儿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双手从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而后就有温暖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紧接着便是久违的空气被送入口中mdash;mdash;这会她已经顾不得对方是谁,或许她潜意识里是知道并且拒绝的,但事实上她不仅没有推开对方反而试图想要更多hellip;hellip; 就在她刚刚缓和了一些感觉自己又活过来时,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卷入了她口中,熟练地缠上了她的舌mdash;mdash;若不是时机不对,柳菲儿一定会狠狠地咬上去,可惜她这会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对方似乎也知道时机不对,纠缠了一会就松开了她,而后带着她往上游去。 一路似乎有什么东西阻住了前路,她在水中被带着换了好几个方向才终于露出了水面。 小姐!rdquo;甫一出水就听到了青儿的叫声,但柳菲儿这会根本无暇理睬,她这会的心情比在水中时更加糟糕,四周岸上全都是人,有人垂手看戏,有人说笑间指指点点,却少有人露出同情之色。 今日这事一出,她不知明日会传出何种言论,但不管如何她的名声定然已毁了大半。不经意间看到刚才撞她之人,可对方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歉疚,反而满满都是憎恶。 抓紧我。rdquo;耳边低低传来一声,她这才惊觉还疏忽了一事,此情此景不用明日,怕是不等她走出这座别院,她与陌生男子抱在一起的传言就会满天飞了。 犹自沉浸在思绪中的她,恍然间看着自己腾空而起,而后稳稳落在了地上,一回神发现人群已在几丈之外。 小姐mdash;mdash;rdquo;青儿和秀儿见状慌慌张张跑向这边。 柳菲儿想要推开搂着她的人,想想又觉不妥,就在她两难之际,陆云曦带着婢女紧随青儿而来,那婢女手中还拿着干净的衣物。 柳妹妹,今日真是对不住你。rdquo;陆云曦上来便道歉。 柳菲儿摇摇头,看向了那拿着衣物的婢女,而那婢女极有眼色的上前,只是有些迟疑地看着她身旁之人。 感觉到身上的禁锢消失,柳菲儿微微一愣,而那婢女和青儿赶紧上前帮她披好了衣物。 妹妹先随我的丫鬟去后院暂歇,这里交由我来处理。rdquo; 听了陆云曦的话,柳菲儿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随那婢女往一处院落走去。 这位公子可要换下湿衣?rdquo;陆云曦问。 不用。rdquo; 今日之事还请公子慎言。rdquo;陆云曦继续说道。 回答她的是淡淡的嘲讽:陆小姐应该担心的人不是在下,告辞。rdquo; 之后的话,柳菲儿便听不到了。 那婢女带她去的是陆云曦平日休息的地方,那里已经备好了热水,而见她过来又有仆妇端上了驱寒的姜汤。 喝过姜汤,她摒退了丫鬟,将自己沉入了浴桶之中,直到窒息之感再次传来,她才咳嗽着出了水面。 门外传来询问声,她回了无事,而后就靠在桶沿发起了呆。 她这里安静一片,而此时此刻的花园里却上演着另一幕好戏。 柳菲儿落水之事并未打扰众人的雅兴,男女宾客分开后依旧各自玩笑,很快到了要用午膳之时,有人却发现同伴不见了,这一寻找却找出了一对正在假山之后行那苟且之事的男女。 -- 第17页 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不见了的同伴,也是众人熟知的人物,一年前春闱高中的状元郎王书林。 看王书林此刻,醉眼迷蒙间只嚷着别打扰他,只知被人打断了好事,竟是未觉平日光鲜的形象已在众人面前轰然倒塌。 此刻一部分人好奇那女子身份,另有一些人却回头去找某个身影。可惜回头并未看到想看之人,而有好事者一边嚷嚷着此事有伤风化,一边将那王书林推搡开来,却不想推开之后看到的既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也不是柔弱娇滴滴的红颜,而是hellip;hellip;见到的人纷纷退避,只觉状元郎的品味非同寻常,难以思量。 原来那人也是不少人熟悉,甚至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只因许多男子家里都被此女上门提过亲,众人此刻见了哪还顾得上看热闹,赶紧脚底抹油要紧,唯恐被赖上了。 不一会现场就剩下一些仆从以及依旧未曾清醒的状元郎,而方才寻找他的好友,早在他被逮个现行的时候就掩面而去了,大概已经羞于有此一友。 岂知除此之外的另一个主角却是落落大方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而后又慢条斯理地将有些不整的衣物拾掇了一下,这才挥挥手让两个同她一样粗壮的丫鬟上前,一前一后将那王书林抬起。 女子随意扫了一眼四周,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大步向前出了花园,及至出了别院,坐上了自家特制的马车离去。当然两个丫鬟和状元郎也没被落下,一并上了马车离开了。 看了完整一幕的仆人目瞪口呆之余,很快将此事汇报了上去,同时很多留意着此事的人也看到了,加上先前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状元郎采了霸王花的流言,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大街小巷传了个遍。 柳菲儿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听秀儿说了之前发生在花园中的闹剧,当听到男子姓名时,她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再要细想却被青儿的话打断了。 小姐,今日之事hellip;hellip;rdquo;青儿看柳菲儿脸色不好,不敢将话说尽,说完还瞅了瞅秀儿,见秀儿脸上不显才平舒了口气。 柳菲儿闻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轻轻摇摇头:此事与你们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娘若怪罪你们只需实话实说便好。rdquo; 秀儿忙说:小姐体恤奴婢,可奴婢确实失职,夫人要如何责罚奴婢绝无二言,只是今日众人都在议论那位状元郎,或许小姐之事能淡过去也未可知。rdquo; 但愿吧。rdquo;柳菲儿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清楚,不太可能。 若她今日只是落水而不是那样被人救起,以她的身份或许还不够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但事实偏偏相反,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也下水了hellip;hellip; 柳菲儿回到柳家之时,柳夫人意外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还一直询问今日都与哪些人说了什么话,让主仆三人准备好的说辞一时没了用场。 见此情形,两个丫鬟都微微松了口气,只柳菲儿心情依旧沉重,只寥寥回了几句。 秀儿见了忙接过话头,和柳夫人说起今日见闻,而柳菲儿和青儿两人见机告退回了房。 等离开主院,青儿一边脚步匆匆地跟上,一边问道:小姐,夫人不知呢。rdquo; 柳菲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娘在内院或许还未听闻,明日未必不知。rdquo;顿了顿她又叹气道,希望娘不要气坏了。rdquo; 今日不去就好了。rdquo;青儿咕哝着。 柳菲儿摇摇头没说话,转身继续往回走。 青儿在后面继续自言自语着,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快步跑上前来:小姐,或许陆小姐让人紧了口,那是不是hellip;hellip;rdquo;青儿说着说着就小了声,只因快她一步的柳菲儿已将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里。 小姐?rdquo;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去休息吧,娘那里你等会悄悄问下秀儿。rdquo;柳菲儿说。 那奴婢打听好了再来。rdquo;青儿说完便离开了。 听到外面脚步渐远的声音,柳菲儿才收敛心绪,抬眼看向屋里的不速之客。 第9章 第一个世界9 屋中之人背对房门而立,一身紫色锦袍上绣着金线暗纹,隐隐散发出逼人气势。 柳菲儿伫立半晌并未急着开口,对方等了许久终是没了耐心转过身来。 柳小姐可还安好?rdquo;男子意味不明地开口道。 柳菲儿看他一眼又看看敞开着的窗子,说:殿下莫非走错了房子?rdquo; 孤专程前来探望柳小姐,柳小姐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rdquo;男子也就是太子,说话间已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塌上,看得柳菲儿直皱眉。 不请自入,是为贼也,夫子没教你?rdquo; 太子闻言不怒反笑:姑娘家牙尖嘴利会嫁不出去的,不过我喜欢,比起那些木头美人可是有趣了许多。rdquo; 殿下此言太过唐突。rdquo;柳菲儿皱眉回道。 太子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嘴角:柳小姐许了林家,是也不是?rdquo;他问完不等柳菲儿回答,从塌上站起继续道,今日之事孤未能帮上忙,让柳小姐落了口实,想必林家不会继续这门亲事,柳小姐可想好退路?rdquo; 退路?rdquo; -- 第18页 难不成柳小姐还想着嫁入林家?rdquo;太子哈哈一笑,走近两步道,今日水下发生何事,孤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柳小姐敢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就算那些人未曾见到,之后的情形他们可是看得分明,若非孤阻拦,怕是街头巷尾都在传着柳小姐的闲话了。rdquo; 柳菲儿若有所悟般点点头:原来是你。rdquo; 太子见状脸上多了几分得色:如何?孤属意小姐已久,今日之事于小姐不利,但若是小姐跟了本殿,想必流言自然而然就止了。rdquo; 殿下如此行事,岂非乘人之危。rdquo;柳菲儿冷声道,况今日救下民女之人并非殿下,这事如何圆得过去?rdquo; 莫非小姐看上了在下的师弟?rdquo;太子英俊的脸上有一瞬的怒意,随后嘲道,小姐莫被他的表相欺骗了,此人最是冷情冷性,连我这个师兄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他今日救了你,也不过是与我较劲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之事自有长辈处置,不牢殿下操心,请mdash;mdash;rdquo;说着向那窗比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见她油盐不进,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口气微冷道:柳小姐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难道你以为拒了我还有人敢要你?rdquo;说话间竟是想要欺身上前。 柳菲儿脚下一转躲了开去,口中喝道:你别过来!rdquo; 柳小姐若是答应我的提议,我今日就放过你如何?rdquo;太子说。 柳菲儿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行事,可这屋里就那么点地方,躲又能躲到几时。她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看窗外,手越握越紧。 平日里这个时候正是下人忙碌之时,就是再小声也会有动静,今日却是出乎寻常地安静。 她目光扫到几上的花瓶,脚一使力,那茶几一个晃动,花瓶便哐当rdquo;一声落到地上,碎了。 太子朝屋外看了一眼,口中不无得意:无关紧要之人自然是打发了才好,柳小姐可想清楚了。rdquo; 柳菲儿见此情形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抚了抚手腕,轻笑出声:太子行事果真令人刮目相看,不知今日落水是否也在公太子谋划之中?rdquo; 太子脸上已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回道:今日之事应属意外,却也成全了你我,不是吗?rdquo;说着又要上前。 柳菲儿随手抓过身旁物件就丢了过去,如此几回,竟是越丢越顺手,反是太子那头有了一丝狼狈。 这时柳菲儿手腕轻抬,就见一物划过空中,贴着太子的耳根划了过去。她随即又捏起一颗珠子,语带好奇地开口道:太子要不要猜一猜,这一颗会打哪?rdquo; 你!rdquo;太子本能地将手伸向耳边,抬手一看却是一缕断发,这一下他终是沉了脸色:孤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rdquo;说完脚步一转从窗口跳了出去。 柳菲儿手一松,满是疲惫地跌坐在地,那些珠子随即滚了满地,连同一屋子的狼藉,而门外依旧一片平静。 缓过一会之后,她从地上站起,惊觉后背早已湿透,可这会她也无心沐浴,匆匆换了件衣衫就倒在了床上。 当日青儿再次找来时,柳菲儿问起她方才去了哪里,青儿回说去了厨房,原来今日大厨出了很多新菜式,请众人前去试菜。 柳菲儿听后嗯rdquo;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青儿过了一会才发觉不对,一摸柳菲儿的额头,不由惊呼出声:这么烫!rdquo;她不敢隐瞒,很快报到了柳夫人那里,自然地落水之事也瞒不到明日了。 柳夫人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可避免地迁怒两个丫鬟,若非柳菲儿迷迷糊糊中出言阻拦,两人真会被发卖了去。 你个死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rdquo;柳夫人坐在床边,骂一句又叹一口气,这亲事八成得黄了,你说你怎就不长点心呢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听得几句就挨不住睡了过去,之后几日也是昏昏沉沉居多。 因为一时没有合适的人可换,青儿还是留了下来,只是经此一事,平日里话少了许多。 这日离柳菲儿生病已过了三日,她向青儿问起林家之事,就见青儿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开口道:小姐可别生气,您病了的第二天,林家就来退亲了,话里话外都是说您的不是。rdquo; 然后呢,娘怎么说?rdquo; 青儿回道:夫人起先说了不少好话,说这是意外,还提出嫁妆加倍。rdquo;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那林老爷听了有些意动,但林夫人坚决不肯,话也说得难听起来,夫人自然不依,最后两边脸上都黑了,亲事自然作罢。rdquo; 左邻右舍都知晓了?rdquo;柳菲儿问。 当初定亲之事并未大肆宣扬,若是林家厚道一些,悄悄来退了,并不会有很多人知晓。 青儿听了小脸一皱:那林家可是大张旗鼓来的,就怕人不知道似的,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rdquo; 柳菲儿摆摆手:罢了。rdquo;事情已成定局,想再多也无用,至少也要等她好了才有力气去想。 只是她这一病,反反复复半个月都没有丝毫起色,到后来竟是有了缠绵之象。 直到这一日,她因着白日里睡得不少,睡到半夜就醒了,然后就被床边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 第19页 吓到你了吗?rdquo;男子说着将手伸向了她的额头,嗯,没那么烫了。rdquo; 柳菲儿这几日反应慢,刚要伸手阻止,对方已经拿开了手,她只能力不从心地瞪向那人说:你们一个个都喜欢趁人之危吗?rdquo; 男子听了温声安抚道:那日我有不对,现在向你道歉可好?rdquo; 道歉有用?你只要别再出现,我就心满意足了。rdquo;柳菲儿说着又有些咳嗽起来。 这个却是不能够。rdquo;男子说着语气一冷,就是太放心你,才差点让你坏了身子。rdquo; 柳菲儿莫名觉得有些委屈,这时就听男子话锋一转提起了她的病,你们这是请了哪个庸医,小小一个风寒竟是半月都没好。rdquo;说话间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入她的手中,早晚一粒,最迟不过三日,不苦。rdquo; 柳菲儿见他转身似乎要离开,忙将人喊住:等等。rdquo; 男子闻言回转身来,嘴角一勾:菲儿要留我吗?rdquo; 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可惜柳菲儿懒怠计较,只将那瓷瓶向他一抛,说:拿着,好滚,不送。rdquo; 男子接过瓷瓶,叹气道:唯女子难养也。rdquo; 说着几步走回床边,趁着柳菲儿不备之际,出手如电,眨眼已将药丸送入了她的口中。 柳菲儿只觉有什么东西下肚,却是一点反应都来不及有,须臾就觉胸口不适减轻许多,头也不再那么昏昏沉沉,这让她本要脱口而出的叱责又咽回了口中。 这下信了?rdquo; 柳菲儿瞟他一眼别过了头,然后就听男子轻笑了一声,留下一句明日再来rdquo;,回头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那青花瓷瓶还留在床头,证实刚才那些并非梦境。 半晌过后,柳菲儿起身下床走到了窗边,却见窗外月色正好,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 她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院墙,只觉形同虚设。 幸而方才那人没有不轨之心,否则莫说她还在病中,就是病好了,以对方刚才的身手,可不是太子之流能比的。 只是,刚才对方话中隐隐有着未挑明之意,特别是提到她的病时,好像还有些生气,这让她不解之余也有些不安,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吗? 第10章 第一个世界10 大凡女子被退婚,无论对错总是吃亏的一方,何况还有着不利的流言。 就在柳菲儿病好之后没两日,柳夫人就挟着连日来积攒的怒火,兴师问罪来了。 青儿只来得及跑进屋里喊了声夫人来了rdquo;,就见柳夫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柳菲儿正在窗口站着,闻言将手中的瓷瓶往袖中一落,顺手带上了窗。 娘来了。rdquo; 柳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上来就是一句质问:那日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外面传言说你是故意落水?rdquo;说话间人往那榻上重重一坐,显然气愤难平。 青儿赶忙奉上茶盏,却被柳夫人挥了挥手赶到一旁。 柳菲儿眼波未动,难得语气淡淡地反问道:娘信吗?rdquo; 柳夫人白了她一眼:那些人都说你是冲着当日某位贵人去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你说这让咱家成了什么了,这左邻右舍都跟看笑话似的,说什么的都有。rdquo;说着拍拍胸口顺了下气,又一口将茶饮尽,这才继续说道,现在这亲也退了,柳家的脸面也快丢光了。rdquo; 娘信了?rdquo; 娘信不信有何用!娘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先前林家的亲事就见你不满。rdquo; 柳菲儿听了心中微微一凉,但还是开口辩解道:当日落水算是意外,撞我之人是那琥珀郡主,女儿先前无意中得罪了她,或许hellip;hellip;rdquo; 柳夫人瞪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好端端地为何撇下两个丫头,若不然也不会如此。rdquo; 柳菲儿抿了抿唇,垂眸道:是女儿的不是,让娘和爹跟着受累了。rdquo; 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好好的亲事黄了,你又落下一堆口实,以后可怎么办!rdquo;柳夫人扶着额头叹气,却是没了一开始那么大的火气。 柳菲儿示意青儿续水,然后思量了一下说:时间久了或许就淡了。rdquo; 柳夫人一听这话又大为光火:那到时候你还嫁得出去吗?rdquo; 柳菲儿蹙了蹙眉,带着一丝探究看向柳夫人:那娘以为呢?rdquo; 柳夫人刚刚过来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到这会竟是眉眼宽松起来,那怒气倒像是故意为之了。 就听柳夫人开口说道:你也别怪娘,换做别家怕是直接对外宣称病故了的,我和你爹自然舍不得hellip;hellip;rdquo; 娘不如直说吧。rdquo;柳菲儿垂下眼眸,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柳夫人顿了片刻,带着劝说的口气说道:昨日有位公子派人前来说媒,说是愿意接你过府,你知道在这京城你爹算不得什么,我们也难做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嘴角一弯,垂着头问道:所以你们应了?rdquo; 爹娘也是为了你好。rdquo;柳夫人急忙解释着,却也是变相地承认了。 -- 第20页 柳菲儿听后只是微微一愣,眼中已无半点情绪,她伸手取出袖中的瓷瓶,轻轻摩挲着上面深深浅浅的纹路,口中淡淡地说道:莫非这位公子娘说的那位贵人?rdquo;她抬眼看向柳夫人,而所谓过府,不是出嫁,只是无名无份?rdquo; 柳夫人眼神有一瞬的慌乱,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这嫁妆都是一样的,你爹说了会给你更多的陪嫁,定不会让你难做,且那位公子身份尊贵,日后你若得宠,更可一步登天。rdquo; 见柳菲儿又低头不语,柳夫人继续罗列了种种好处,只把这事夸上了天,只盼着柳菲儿欢欢喜喜应下,可直到她说得口舌冒烟,也不见柳菲儿应承半句。 见此情形,柳夫人的口气也冷了下来:你这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娘还能害你不成?这已经是极好的亲事了,比林家不知好了多少,多少人想着盼着也未必等得到。rdquo; 想着盼着hellip;hellip;娘也是如此吗?rdquo;柳菲儿说着缓缓转身,再次走到窗口推开了窗,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吹散了屋内的烦闷,窗外绿色渐浓,不知不觉夏日已近了。 柳夫人跟着到了窗边还要说什么,却被柳菲儿抢了先:女儿只问一事,希望娘如实告知。娘说我亲事难办,所以不得已为之,那女儿怎听说有人上门提亲愿意娶我?娘可听清了,是娶,不是纳?rdquo; 这是哪个乱嚼舌?rdquo;柳夫人说着狠狠瞪了一眼青儿,却见柳菲儿摇摇头说:与她无关,母亲瞒得好,青儿想必也不知晓。rdquo;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rdquo;柳夫人叱责道,有好人家爹娘还能不应?那人一文不名,不过是个骗子,爹娘怎能将你往火坑里送。rdquo; 听到这话柳菲儿莫名想笑,得了想要的答案,她直接说道:母亲回了吧,这亲事女儿不应,若不然就让女儿病故也无不可。rdquo; 这话终是惹恼了柳夫人,她脸上怒容又起,再开口时话中多了几分狠绝:这事由不得你。rdquo;说完不由分说,拨开想要劝说的青儿,怒气冲冲地走了。 柳菲儿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张软榻,眼神一凝开口吩咐道:将那榻上之物全都换了,不要留。rdquo; 小姐,这是?rdquo;青儿不解地问。 去做就是。rdquo;这会柳菲儿心情极差,口气也就冷淡许多。 青儿见此情形不敢再多言,出门喊了两个丫鬟一起,重新将那软榻布置了一新。 柳菲儿随意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只把玩着手中的瓶子,心绪却回到了两日前的晚上。 那日她迟迟不敢入睡,又怕节外生枝就将青儿也打发了。 到了夜半时分,正在她昏昏欲睡之际,一道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这是在等我吗?rdquo; 一身墨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房间,说完这话径直走到对面桌旁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看着那茶壶,口气颇微妙地说:你不怕我在茶水中下毒吗?rdquo; 唔?rdquo;男子拿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即眉头一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么狠心?rdquo; 说完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可惜这算不得什么毒,倒是要让你失望了。rdquo; 如果加上那香呢?rdquo;她抬眼看了看屋子一角燃着的香炉,又看向对方手中的杯子,再加上杯子上抹的呢?rdquo; 男子闻言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菲儿如此考虑周全,倒是让我放心不少,都想配合着晕上一晕了。rdquo;言下之意就是对他无用。 见此情形她心中一惊,不得不改变策略直接问道:你到底想怎样?rdquo; 对你负责,可好?rdquo;男子如是说道,口气不可谓不真诚。 不好。rdquo;她断然拒绝。 是我不好,还是嫁我不好?rdquo;男子问。 有区别吗?rdquo;她想了一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却听男子开口说:当然有,若是我不好,你说说是哪里不好,我可以改;若是后者,那你想嫁谁呢?rdquo; 谁都不想嫁。rdquo;她已有了不嫁人的心里准备。 男子笑了笑,随后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心中一片冰寒。 昨日我说的并非玩笑,你得的是风寒之症,大夫用的药却是治风热的,落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随便哪个大夫都不该搞错,而我给你的不过是将药铺中的常用药剂改良了一下,加上你的体质好,也就好得快些。rdquo;他顿了顿继续道,换言之,若非你体质好,这落水受惊加上风寒就够呛了,若是再用错药,必会日渐体虚下去,之后的事想必你也能想到了。rdquo; 说完这些他又加了一句,流言起的第二日,我便上门拜访过柳老爷,但他拒了我的提亲,昨日也是如此。rdquo; 见她沉默不语,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走之前说:你好好考虑,不过结果会是一样的。rdquo; 那最后一句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她当时被前面那番话乱了心神,也就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却也想不出对方要如何作为。 而今日柳夫人一番话,将她心中那点侥幸和自以为是全都打破,往日所谓疼爱更像是笑话一场。 -- 第21页 怪不得问都不问她,就给她定下了林家,若是没有林家,还有赵家、李家,只不过林家各方面都不错,乍一看确实方方面面都为她考虑了。 生病的事她有过疑惑,却从未想到那一层,原本还庆幸着自家父母不像其他听说过的人家,为了那些名声会逼死自己女儿,却没料到事情早已在进行之中。 仔细想想,她已有十多天没有见过父母兄长,难不成他们每次过来看她,她都睡着了吗?怕是连她病好,也是因那贵人上门提亲,才想起来过问的吧。 终究是我天真了。rdquo;柳菲儿低声一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只是想到它的原主人,她心中不免又气上几分,一个个都不安好心。rdquo;话落,那瓷瓶已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某处树丛中。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11 大魏嘉元二十一年二月初,南夷十万大军突然犯边,大魏守军被突袭之下连失两城,朝廷震怒,派出大将率五万大军前往抗敌。 三月中,边疆八百里加急,南夷大军来势汹汹,大魏又失城池两座,同时参奏朝廷所派大将贻误军机,致使边关重镇云州被围。 云州乃大魏最险要的关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是云州城破,那大魏再无天险,南夷就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金殿之上龙颜震怒,不仅将那大将撤职查办,还当庭申斥了太子,随后命邱老将军之子邱泽再率十万大军驰援云州。hellip;hellip; 边关战事吃紧,百姓的日子也就不好过,被战火蔓延到的边民拖家带口向北逃亡,而北地的百姓也要面对征兵和各种明目的税赋,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 京中百姓也不例外,持续上涨的物价让原本繁华的街头冷清了很多,许多铺子索性关门歇业,而柳老爷的生意也大受影响。 柳家做的是南北生意,即使南边老家那块还没被战火波及,但从南到北这一路已经越来越不太平,陆路有流民出没,水路也多了不少落草的水寇,少有商户能将货物完好无损地运输两地。 原本柳老爷是想借那位贵人的势,来保住自己的生意,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贵人如今遇了麻烦身不由己,这亲事自然没了下文。 而柳菲儿的处境也随即尴尬起来。 柳老爷一直想提升柳家的地位,是以对名声看得颇重,林家退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让柳家颜面尽失,他又哪能不恼,对林家他无可奈何,只能迁怒自己女儿。 柳家终究还是同大多数人家一样,在女儿和名声中选择了后者,只不过那贵人的出现让柳老爷看到了另一种机遇,这才改变了心意,如今亲事又生变,这态度自然也就变了。 柳菲儿已经被禁了足,便是青儿也只能在后院行走。除此之外,不仅她原有的份例降了许多,下人们对那些流言也不再禁口,倒像是有意让她难堪了。 柳菲儿躺在书房里的躺椅上,一边翻着手中的《大魏地理志》,一边问青儿:青儿也觉得我该以死明志吗?rdquo; 小姐hellip;hellip;rdquo; 我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哪里做错了,还是那日埋在水底就对了?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 算了,不说这个rdquo;柳菲儿放下手中的书,对着青儿认真问道,青儿以后想嫁什么人呢?rdquo; 青儿被突然改变的话题问得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层酡红,忸怩道:小姐别打趣奴婢了,青儿以后就跟着小姐。rdquo; 柳菲儿摇摇头说:那也要嫁人不是?你要有看中的就和小姐我说了,好歹这个主现在我还能做,以后就不好说了。rdquo; 谁知青儿听了这话突然跪下了:小姐这是嫌弃奴婢了吗,奴婢只想一直跟着小姐!rdquo; 柳菲儿没想到青儿会这么激动,她只是想着主仆一场,在能力范围内替对方找一个妥当的归处。见此情形她只得说:罢了,小姐我只是问问,并没有嫌弃你。rdquo; 青儿闻言破涕而笑: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柳菲儿笑了笑继续拿起书本看了起来,而青儿则在一旁说起今日听来的传闻。 原来那林家退了柳家的亲事后,在几日前又同叶家定了亲。 这叶家正是叶婉所在的叶家,而与林子熙定下亲事的人正是叶婉。 说起此事,要不是这时候百姓都在为温饱奔忙,没空理会这些茶余饭后,这林叶两家先后退亲又结亲的事,又得被传出各种版本。 这状元郎如今成了贾家的赘婿,听说日日都被他夫人追着跑。rdquo;青儿说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这状元郎当日怕是想不到会有今日光景。rdquo; 柳菲儿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看向青儿问道:那琥珀郡主可有传闻?rdquo; 青儿想了想说:奴婢先前没注意,这就去打听。rdquo; 顺便再问问她同叶家走得近不近。rdquo;柳菲儿又加了一句。 青儿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真的那么巧吗?rdquo;柳菲儿喃喃自语着,她前脚落水,那状元郎后脚出事,偏偏一个与林家有亲,一个与叶家有亲hellip;hellip; 何事巧不巧?rdquo; 突如其来的一个男声,把柳菲儿吓了一跳,手中的书也应声落到了地上。 -- 第22页 看清来人是谁后,她捡起地上的书,直接无视了,连担心被人发现的念头都没有闪过。 只是半晌没听到动静,她有些好奇地抬起了头,这一看却看到了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幕。 还给我!rdquo;她快步上前,想要去夺君不染手里的画。 君不染将手一伸避了开去,口中却明知故问道:这人看着有些面熟呢!rdquo; 快还给我,不然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心里又气又羞,恨不得把自己埋了,当然在那之前要先把对方给灭口了。 不然如何?rdquo;君不染仗着身高的优势,一个转身就将画收了起来,而后状似思考一般想了一下说道,不然,把真人送你如何?rdquo; 柳菲儿被对方的厚颜rdquo;给打败了,不忿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能这样!rdquo; 君不染一脸无辜道: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有错?rdquo; 这话把柳菲儿噎住了,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回了躺椅继续看书,彻底无视了他。 君不染摸了摸鼻子,跟着走了过来。他俯身看了下书页,好奇道:准备离家出走?rdquo; 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面不改色地侧过了身,眼皮都没抬一下。 真恼了?rdquo;君不染将那画取出,递到她面前笑着说,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送你吧。rdquo; 听了这话的柳菲儿,磨了磨牙,差点没跳起来把人打一顿。当然她清楚自己打不过,所以继续无动于衷着,哪怕心里已经把对方当小人扎了一遍又一遍。 唔,我又说错话了?rdquo;君不染俯身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盯着她看,大有她不理他就一直这么看下去。 柳菲儿被看得心里发毛,她忍住将手里的书砸上对方脑袋的冲动,扯起嘴角冲他笑了笑:君公子貌若天仙,小女子把您当成了仙人下凡,准备着把您的画像供起来瞻仰的,不想冒犯了公子,如今也算物归原主,君公子大人有大量,可以走了么?rdquo; 这人隔三差五就要在她面前晃悠一下,每次总要在口头占她点便宜,她打也打不过,赶又赶不走,实在是心塞,好在对方没有要动手动脚的意思,她就索性无视了,而近来她也无事可做,有人陪她一起闷着,感觉也不错。只是万万没想到藏得那么隐秘的东西也会被他发现,让她又是懊恼又是尴尬,早知那日就毁尸灭迹了。 君不染被她那句貌若天仙rdquo;给膈应到了,脸上一僵,随即笑笑说:不也有句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嘛?rdquo;说完竟挑了把椅子坐到了柳菲儿近旁,手上拿着刚才的书,好整以暇地翻了起来。 柳菲儿一点奈何都没有,只得认命地开口说:你真的有办法让我爹点头?rdquo; 她想过了,既然柳家想要利用她来攀附权贵,那她就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之前她想过许多种方法,或假死或逃离,可这样多少有些憋屈,而且这人似乎赖上她了,她还真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自然,rdquo;君不染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下子笑逐颜开,菲儿想要何种方法?文的还是武的?rdquo; 柳菲儿想了想也不问这文是什么,武又是什么,只回说:你决定就好。rdquo; 也好,我这就去安排。rdquo;君不染起身准备离开,只是末了又加了一句,这礼物我收下了,明日就将回礼送上。rdquo;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纸,很快出了书房。 柳菲儿凝神了片刻,最后甩甩头不再纠结,虽然她刚同意就后悔了,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吃亏的,比起给人做小,自然是明媒正娶更好些。 那所谓贵人不过是一时兴起,后宫佳丽三千,她疯了才去争那一席之位。 至于君不染,他身上隐隐有种让她心安的味道,更甚于柳家人,虽说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对方几次帮了她也是不争的事实,还每每都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如此,信他一回又何妨,说到底还是她赚了呢! 柳菲儿这样说服自己,也就不再烦心此事。 晚些时候青儿来回报说,叶家同诚郡王府少有往来,琥珀郡主也没有同哪位闺秀私交称得上好的。而方状元的那位好友,据说在事发第二日就失了行踪,因其在京中并无家人,也就无人关注。 第12章 第一个世界12 立夏刚过,边疆传来战报,云州之围已解,魏军与南夷各十万大军相拒于云州西南五十里,两军几次交锋各有输赢,但南夷北上的势头已被削弱,京城暂时无虞。 战事一缓,朝中各派势力又开始各自为营,试图从中谋利。 而太子是第一个获益的,先前他亲舅舅贻误军机获罪,带累他被皇帝申斥加禁足,这一次邱泽挂帅顺利解了云州之困,同时也让皇帝恢复了对太子的信任,只因邱家虽是中立只忠于皇帝,但邱家的姻亲故旧大多都是支持拥立太子的。 说起大魏的皇位继承人,就连百姓也不甚唏嘘。如今的皇帝已年逾六十,他膝下本有九子,各个才华出众、卓尔不凡,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在原本的皇后嫡子意外身亡后,其余八子谁也不服谁,一番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之后,此八子死的死、废的废、残的残,竟是没有一个能够继承大统。更甚者,几番争斗起伏之后,这九子各自的血脉统共就剩了两人,一个就是如今的太子,还有一个便是诚郡王。 -- 第23页 这诚郡王当时已有十余岁,比太子年长许多,且诚郡王是三皇子所生,太子是八皇子之子,若论长幼理应立诚郡王才是,但皇帝挑中的偏偏是年幼的那个。 不仅如此,抛开宫中的太傅,皇帝直接将当时年仅五岁的太子送去了誉满天下的山石老人处,一边习武艺强身,一边学谋略治国。此举也是为了太子的安危考虑,当时朝纲已乱,皇帝无法兼顾朝政与太子,只能将人送到那位与他有些渊源的世外高人处。 此后十年,太子一直居于宫外,直到五年前皇帝生了场大病,才将其召回正式授了储君之位,待皇帝殡天就由其继承大统。 皇帝的所谓申斥也只是做做样子,这会战事一缓,太子很快就恢复了自由。 太子没了束缚,很快就想到还有一桩事情未了,于是立刻派人上柳家再次提及所谓亲事,让柳家赶快将人送去。 前厅发生的事,柳菲儿还不知晓,此刻的她还在消化着君不染的话,关于两人的纠葛以及她的真实身份。 他说,她不是柳菲儿,他也不是太子的师弟,他们两人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因为一次意外,两人被迫分开,各自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员。如果有一天,他们哪个被这个世界同化了,那便只能终老于此,再也无法离开。而她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记忆出了一点差错hellip;hellip; 最初听到这些话时,她完全懵住了,但对方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忍不住代入了一下故事里的人,这一下却让她又惊又恐,惊的是那些经历真的似曾相识,恐的是这完全不合常理。 更甚者,对方能够说出许多只有她知道的小秘密,譬如说口味喜好,日常爱好,以及一些常人不太会注意,连她自己都会忽略过去的小癖好。 如果一件两件还能说对方事先有所准备,但比她自己都要了解自己了,这还是巧合吗? 在一番计较后,她半信半疑地让对方教她防身之术,一来验证对方的话,再来学以致用也能让她多一份安全感。 只是当君不染手把手教了她几招之后,有一种叫做本能的东西很快被唤醒,那柄她记忆中从未接触过的利剑,在她手中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 这一下,她已没有理由不相信,只除了对两人的关系还有一分不确信。 在那之后她的日常爱好便成了练剑,下人们见了,除了青儿,一个个离的远远的,倒是让她清净不少。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quot;秀儿奉了柳夫人的命过来叫人,见柳菲儿手中拿着利器,远远站着不敢上前,口中劝着说,小姐千万小心,这东西会伤到您的。rdquo; 柳菲儿不以为意地将剑入鞘,随后淡淡地说:你先回吧,和母亲说我随后就到。rdquo; 秀儿点头应下,随即匆匆行礼告退,仿佛她这里有吃人的妖怪一般。 柳菲儿摇头淡笑,青儿过来说道:小姐可要梳洗一番?rdquo; 柳菲儿点点头,稍稍整饬了一番才往主院而去。她已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柳夫人,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柳夫人便彻底无视了她,今日突然说要见她,让她惊讶之余,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结果也恰如她所料,母女俩刚一见面,柳夫人就让人把一个箱子搬到面前,里面一色全是精致的珠宝首饰。 这是太子让人送来的,你拿了去好好装扮,那日可不能失礼了。rdquo;柳夫人说这话时,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眉目带笑,红光满面,整个人都似年轻了几岁,便是当初定下林家也没有如此。 柳菲儿浅浅一笑,垂眸问道:母亲还有其它事吗?rdquo; 柳夫人闻言敛了笑意:怎么,还在和娘置气?rdquo;说着挥退了屋里的下人,开口道,这事如今由不得你,也由不得你爹和我,你若不想柳家满门获罪,就好好应了,若迁怒了太子,柳家遭了殃,你还能得了好?rdquo; 柳菲儿听了只是弯弯嘴角: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rdquo;她对柳夫人已不抱幻想,自从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柳菲儿,她震惊之余也很庆幸,对这份亲情更是看淡了许多。 柳夫人便将先前说过的诸多好处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见她确实没有排斥之意才放了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菲儿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就听青儿说了这样一番话:小姐也不必难过,虽然现在名分差了些,但以后太子登位,凭您的才貌如何也能得个妃位,到时岂不是可以给那些小人狠狠打脸?rdquo; 青儿指的小人不外乎林家之流,可她岂会拿半生幸福去换一时快意,这样亏本的买卖,她又不是傻了mdash;mdash;不,就算她傻了,有人也不会同意。 等她独处时,君不染不意外地出现在她面前,顺带给她带了一个消息:诚郡王在路上遇刺,凶手被指向了太子。 真是太子做的,还是诚郡王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rdquo; 对于柳菲儿的疑问,君不染只笑笑说:有区别吗?rdquo; 柳菲儿依旧不解:就算是太子做的,可这和我的事有多大关系呢,就算能拖延时日,还能改了太子心念不成?rdquo; 却听君不染不甚在意地说:这就要看诚郡王能做到何种地步了。rdquo; -- 第24页 原来,诚郡王暗地里一直在笼络各方势力,顺便挖太子的墙角。这一次确实是太子的人动的手,只不过并非太子授意,而是有人假传旨意,里应外合做了这场戏,目的不外乎趁着太子近来地位有些起伏,想要进一步打击太子的势力。 而且,皇帝是真的老了,即便心里明白底下人心思不齐也无可奈何,二十年前的夺位之争怎可能不留下遗患,几败俱伤的势力背后,哪个甘心让如今的太子坐收渔翁之利。 可以说,皇帝将皇位传给太子的同时,也将几方势力的仇恨转嫁给了太子。 而诚郡王此人城府深又会做人,才干更不在太子之下,让他眼看皇位旁落,自己屈居人下,如何能甘心。 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利用也好,合作也罢,诚郡王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叫板被皇帝护着的太子,偏偏太子为人最是急功近利,还将皇帝为他筹谋来的一方助力推了开来。 却说这山石老人本是皇室中人,后遭遇变故之下对皇家心灰意冷,遂离宫出走,此后几十年再未踏足京城一步,而之所以收下太子不过是还了皇帝最后一分亲情。 而皇帝本意是想让太子同山石老人生出祖孙情谊,日后得到其背后势力的支持。 君不染说:师傅本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背后有多方势力支持,就算最后他弃了皇位,那些人依旧尊他为主,皇帝一直忌惮在心,本想让太子顺理成章继承了那些势力,哪知师傅又收了一个徒弟hellip;hellip;rdquo;他顿了顿接着说,那人的结局想来并不好。rdquo; 为何这么说?rdquo;柳菲儿不解。 猜的,那些得来的记忆里,此人心思简单,心肠太软,又岂是太子的对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帝忌惮的,太子又怎会放心得下。rdquo;君不染说着嘴角一弯,如今名正言顺的翻了脸,倒是省得以后再撕破脸了。rdquo; 柳菲儿瞪他一眼:你故意拿我作筏子?rdquo; 君不染明智地没有应,而是说:我同他性情不合,最好也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决裂是迟早的事,早点划清界线也省了麻烦。而你的事没得商量hellip;hellip;莫非你愿意?rdquo;说到最后口气有点怪怪的。 柳菲儿也不傻,很干脆地否认了。 既然得了这个消息,她也就只需安心等待后续,按照君不染的说法,诚郡王一事中并没有他的手笔,如果真的不用牵扯到夺位之争中,那是最好不过,柳家虽对她不仁,她也不想他们因她的缘故而惹到是非,当然也仅此而已了。 第13章 第一个世界13 事情的发展同预料的一样,太子被诚郡王一系攻讦,一个得力的下属被揪出参与了刺杀一事。 虽然太子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诚郡王有备而来,白纸黑字都准备好了,太子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只能将那名下属当作了替罪羊,而太子自己也担了御下不严之责,再一次被皇帝罚了闭门思过。 之后,诚郡王一派再接再厉,以受贿、渎职、失德等等罪名将太子一系不少官员拉下了马,而后又在暗地里拉拢了一批人,很大程度上打击了太子的势力。 太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在极力挽回颓势的同时,也在争取朝中那些中立的官员。这些官员一部分是真的只忠于皇帝,一部分却不过是墙头草,明哲保身罢了。然而那些忠于皇帝的人,不等于会誓死效忠太子,而太子最希望争取到的就是这部分人。 这时候,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莫过于联姻,一旦成了姻亲,一荣俱荣,对方想要独善其身也要问问别人信不信了。 皇帝自然还是向着太子的,一口气赐下了正妃和两个侧妃,都是一二品大员的女儿,其中就有太傅嫡女陆云曦,她被赐了太子妃之位。 柳菲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圣旨已经下了好几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总不好给几位准新人难堪,对柳菲儿的心思就这么淡了下来,毕竟同皇位比起来,一时的兴起也就微不足道了。 柳老爷见亲事再次吹了,气急败坏之下,就要柳夫人将柳菲儿送去庙里清修,直呼柳家丢不起这个人了。 柳夫人开始颇为犹豫,但架不住柳老爷几次三番叮嘱,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准备着借上香之故,将人直接带去城外的庵堂。 然而这一打算在柳老爷的商队被洗劫一空的消息传来时,再次搁置了。 柳家前厅里,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闷。 君不染泰然自若地坐在额头冒汗的柳老爷目前,也不急着表明来意,只闲适地撇着茶盏中的浮沫,嘴角自始至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最后还是柳老爷忍耐不住先开了口:还请君公子明言,管家说阁下是来和柳某谈生意的,只是如今hellip;hellip;rdquo; 君不染随手放下茶盏,淡淡说道:在下听人说柳家的商行丢了一批货?rdquo;他见柳老爷露出不耐神色,笑了笑继续说道,听说这些货物都是定了合约的,若是柳老爷违约,恐怕这柳家就得赔去一半吧?rdquo; 柳老爷眼神已一凝,大声道:你想要如何?rdquo; 君不染轻轻叩着桌子,然后抬头缓缓说道:在下手中正好有一批货想要找个下家,而这些货品恰恰同柳老爷丢的货品颇相似,若柳老爷需要也可以解一时之急。rdquo; -- 第25页 柳老爷双目圆瞪,疑道:莫非hellip;hellip;rdquo; 君不染轻嗤一声:柳老爷想多了,在下本想在这城中开个铺子,奈何如今市面不好,就消了这个念头,若是柳老爷无意,在下这便告辞。rdquo;说着就要起身。 请慢mdash;mdash;rdquo;柳老爷连忙起身相拦,柳某只是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君公子还请坐下,我们再慢慢详谈。rdquo; 君不染依言坐了回去,而后这一番谈话,足足谈了两个时辰,最后结果皆大欢喜mdash;mdash;君不染将手上价值几万的货物作为聘礼奉上,同时保证太子那边不会找麻烦,而柳老爷同意婚事之外,答应以后不干涉柳菲儿任何事宜。 当听到这样一个结果时,柳菲儿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颇不是滋味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办法?rdquo; 对于商人而言,最能打动他的就是利益,现在这样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也能维持面上的和气。rdquo;他安抚地笑笑继续说,这样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嫁我,不好吗?rdquo; 柳菲儿想了想也不再纠结这个,转而问起柳家失掉的那批货物。 而事实正如她猜想的那般,君不染确实插手了,他借了那些流民的名义,让人拦下了那些货物,同时早早在京中准备下另一批,以此作为谈话的筹码。 至于劫下的货物,也在他们的人安排下,接济给了灾民。 不管怎样,这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柳家只要不作死,也不会牵扯到朝堂风波中去,而那些大人物的结局,此刻还不得而知。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大魏嘉元二十一年六月初,皇帝赐婚太子与陆家嫡女陆云曦,择定于同年十月初六完婚。 而柳菲儿的亲事定在八月,恰是中秋之后那一日。 之所以如此仓促,用君不染的话说,就是免了夜长梦多再生变故;而对柳菲儿来讲,柳家之于她也不能再称之为家rdquo;,早日离开也好。 亲事一定下,三书六礼开始一一走过场,柳老爷和柳夫人倒也满意。对于他们来说,原本没指望嫁出去的女儿能顺利嫁出,至少面子上不会那么难堪了,而且这个女婿深藏不露的样子,让他们又有了日后倚仗的心思。 于是柳夫人又似变了个人一样,对柳菲儿嘘寒问暖起来,让柳菲儿不解的同时也颇为不自在。 柳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待她日后嫁过去就要谨守三从四德,不可忤逆夫君,也不可捏酸吃醋,要大方得体,处处以夫为先,诸如此类。 柳菲儿听一句脸上的表情就淡一分,当柳夫人提出要给她陪嫁几个美艳丫鬟时,她终是忍不住直言拒绝了:女儿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再说女儿还未出嫁,母亲就担心我失宠,如此又何必应下这门亲事。rdquo; 柳夫人眉一皱,说道:娘这是为你着想,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呢,男人多是喜新厌旧,与其日后找不知根底的,倒不如用这些捏着身契的,还得听你的话不是?你呀还年轻,听娘的准没错。rdquo; 柳菲儿不以为然,若是到了那样的地步,还有做这些的必要吗?她眉眼淡淡地回道:母亲说得有理,可女儿不愿膈应自己,您说再多也没用,便是青儿我也不带。rdquo;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看着好了,日后有你的苦头吃。rdquo;柳夫人见她态度依旧坚持,终于还是甩手而去。 等柳夫人一走,青儿却上前几步跪在柳菲儿的面前哭求道:小姐您答应过带着奴婢的,不能丢下奴婢啊!rdquo; 柳菲儿抬眼看着哭成泪人的青儿,缓缓开口说:当日我问过你可有喜欢的人,今日还是这句话,若有,我便遣人问了,你也有个合意的归处,不然就得等母亲给你安排了。rdquo; 说到底,小姐还是不愿带着奴婢么?rdquo;青儿泣道。 柳菲儿叹了口气,就算青儿再衷心她也不会带着,毕竟她和君不染之间有秘密,如今遮遮掩掩,难道日后也要吗? 她刚想扶起青儿,就听她哭诉道:小姐若是不带着奴婢,那奴婢只有一死了,秀儿姐姐说,夫人不满奴婢带坏小姐,想将奴婢发卖呢!小姐mdash;mdash;您救救奴婢吧!rdquo;说着就磕起了头。 柳菲儿见状忙将她拦住,眼眸一黯说道:罢了,你想跟就跟着吧,不过两家规矩不同,日后你若待不惯,我便放你离开。rdquo; 谢小姐,奴婢一定会守着规矩的。rdquo;青儿终于破涕而笑。 柳菲儿摆摆手,说:我这里没事了,你自去忙吧。rdquo; 青儿擦擦脸颊,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重新洗漱了。 柳菲儿摇摇头,却听身后传来声音道:为何要留一个麻烦?rdquo; 柳菲儿转身看向君不染,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好歹主仆一场,待她离了柳家,我便放她自由,也算全了这份主仆情谊。倒是你,老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到底听了多少,看了多少?rdquo; 君不染挑眉一笑,调侃道:菲儿担心我看了什么?rdquo; 这话一出口,不意外地换来了柳菲儿的怒视,他立马改口带着委屈说:就算做不得君子,这种小人行径我也是不屑的,莫非菲儿不信我?rdquo; 柳菲儿呵呵rdquo;一声,准备无视他,却听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别人的事。 -- 第26页 而这别人还和她有那么一点关系,正是那林家嫡子林子熙。却说他一改原先不愿入仕的态度,被叶尚书推荐给了太子,而叶家自然是站在太子一边。 君不染要说的是,这林子熙确实是个人才,心思灵活口才好,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被他一番说服之言,终究还是倒向了太子,如此几番,太子的权势又渐渐稳固了下来,如今正好与诚郡王打了个平手。 所以太子又找上了你,还是诚郡王?rdquo;柳菲儿猜道。 君不染点点头:两个都来找过,被我拒了。rdquo; 就不担心他们一起报复?rdquo; 君不染嘴角一勾:若真是那样倒也有趣, 可惜两人都多疑,既不能合作,报复我,岂不是将我推到对手阵营?如今战事未平,还是京中安乐一些,待天下太平之日,我们便离开如何?rdquo; 好。rdquo;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14 大魏嘉元二十一年八月初,皇帝突发疾病卧床不起,随即下旨命太子监国,而朝中大臣自分两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暗中属意诚郡王。 太子虽有皇帝明旨在手,但诚郡王那几岁不是白长的,加上太子离宫十五年,这期间朝臣看到最多的却是诚郡王,若非皇帝指定了人选,真要让那些支持着太子的大臣去选,也未必会选择太子。 两方势力明争暗斗,一边互相攻讦,一边互挖墙角,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 不过这些和柳菲儿暂时没什么关系,再过几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现在再看当初定下的婚期,就会觉得再好不过,律法规定了,皇帝驾崩百姓一年不得嫁娶,要是日子定在后面,说不定真的要拖上一年,若是期间再出什么变故一切就很难讲了。 就这么几日,柳菲儿反而忙碌起来。 小姐,这是单子,给您过目。rdquo;青儿手里拿着一叠单子走上前来。 放在桌上吧,等会再看。rdquo;柳菲儿瞥了一眼,垂下头继续和手中的针线奋战,嫁衣什么的,她意思意思缝上两针就好,可某人开口问她索要香囊和贴身衣物,她也不好拒绝,衣服还好说,穿在里面也不用考究绣工,偏偏这香囊是佩在外面的,她能做个丑的吗? 算上今日她已花了三天,选料、构图和配色这些都不是问题,临到下针时就犯了难,就这样到现在她不过完成了三分之一,换做别人都能做上几个了。 嘶mdash;mdash;rdquo;柳菲儿按着被针扎到的手指,皱着眉头发愁,果然天赋不够需要勤奋来凑,她这半年不动一次针线的人,可不就犯了难,可让她半途而废又不甘心。 青儿见状开口道:不如奴婢来做,小姐再绣最后几针?rdquo; 柳菲儿都忍不住要心动了,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到时候心虚是一回事,被察觉又是另一回事,人家可是着重点说了要亲手做的rdquo;,以君不染的心思还能看不出来?她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青儿见了没再说什么,就在一旁帮忙整理线团。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青儿一看说是夫人来了。 柳菲儿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刚起身就见柳夫人走了进来。 柳夫人走进来一瞧,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才像话,女儿家首要的事就是要拢住夫君的心,娘还担心你转不过性子呢,这以后可得把你的性子收一收,不然可别回来朝我们哭。rdquo;说着让几个丫鬟搬来两个箱子,指着说道,这里是娘让人新做的新衫,还有新打的首饰,到时一并带去。rdquo; 辛苦母亲了。rdquo;柳菲儿回道。 柳夫人一扬手,让秀儿拿上来一个盒子,她接过盒子对着柳菲儿打开,说:这是你的嫁妆单子,有什么缺的回头和娘说。另外娘给你挑了两房下人,你带过去也免得那边的人用不惯,那些丫鬟hellip;hellip;你不要就算了。rdquo;说完这些,她让人把那两房人的身契给了柳菲儿,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到晚间时候,柳菲儿心血来潮翻出了那份嫁妆单子,一看之下却是颇为失望。 这嫁妆一共六十四抬,看着确实不少了,就是京中贵女们,除非家中非常宠爱的或者真的高嫁的,一般都不会越过这个数。 真正让她介意的,是这嫁妆中完全没有包括那些聘礼。虽说不乏有人家将聘礼全都留下的,但多数都是留一部分,其余大部分都充作嫁妆一起出门的,何况那些聘礼足有三十二抬,论起价值不下于那六十四抬,原本是君不染担心柳家在嫁妆上为难她,特意给她当作添妆rdquo;的。 最后她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把那单子丢回了妆匣,如此一来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欠柳家了。 转眼就到了中秋那日,柳家人难得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柳菲儿许久未见过柳应文,乍一瞧见不禁吓了一跳,倒不是柳应文有何不妥,只是他先前人长得偏瘦,柳夫人还一直念叨着让他多补补,可如今他整个人胖了何止一圈,都快向柳老爷靠齐了。 就听柳应文对着柳老爷侃侃而谈,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如今柳应文刚接了几家铺子练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那身材也是吃喝没有节制又鲜少运动的缘故。 说着说着,柳应文提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名,说的是他在应酬的时候看到了太子同林公子,话语间不乏羡慕之意:哪日太子登基了,这林家就是天子近臣了,可惜啊mdash;mdash;rdquo;说到这儿还看了柳菲儿一眼,直到柳老爷咳嗽一声,才顺势转过了话题。 -- 第27页 柳菲儿从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除了应和柳夫人几声,并未开过口,听了柳应文的话,她也只是面色不改的勾了勾唇角。 一顿饭在一片合乐融融中结束。 晚饭后,柳夫人避过他人,拿了一本小册子给柳菲儿,又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随即匆匆离开。 柳菲儿带着好奇刚打开那册子,就被窗外传来的一声轻响唬了一跳。她将那册子往枕头底下一塞,随后摸了摸脸,感觉没有热意才往窗口走去。 不是说婚前不宜见面么?rdquo;她打开窗户,不意外的看到了伫立在窗外的君不染。 君不染将手一伸,开口道:所以我就不进去了。rdquo; 柳菲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掩耳盗铃也比你好一点。rdquo;说完见君不染的手依旧伸在那里,她不解地问,怎么了?rdquo; 礼物呢?rdquo;君不染说。 柳菲儿眨眨眼:什么礼物?rdquo; 君不染皱起眉头,佯装不悦道:忘了?rdquo; 柳菲儿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丢下一句等等rdquo;就往屋里跑去,然后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是这个吗?rdquo;柳菲儿将香囊放入君不染的手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将就一下吧。rdquo; 君不染拿起香囊看了一下,笑着回道:只要是你做的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他将香囊看了一圈,疑惑道,字呢?rdquo; 柳菲儿有些窘地拿过香囊打开,然后指着里面的角落里两个小字说:在这里。rdquo; 君不染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香囊收了起来:早点休息,我走了。rdquo; 嗯。rdquo; 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闪,这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柳菲儿第一次亲眼见他离开,稍稍吃了一惊,随即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也就释然了。 此刻窗外月色正好,她倒是有些不舍得去睡。心思转动间,忽然想起今日是中秋,而君不染曾说过他在京中都是一人hellip;hellip;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也没了赏月的心思,随即转身回了卧房。 只是心头各种事情反复盘桓,辗转反侧间手不小心碰到枕下的册子,她下意识地打开翻了起来,只是待她回过神来看清里面是什么后,手里就如拿了烫手山芋一般,忙不迭将之丢到了床底。 这一下是彻底没了睡意,她无奈之下索性穿上外衣去了书房。 书房中,月华透过窗棱铺满半室,她干脆就没有点灯,只就着月光打开了先前君不染送她的回礼,一套机关小人。 等她刚刚将那十二个小人摆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片吵嚷声,听着像是走水了rdquo;。 她探出窗口一望,顿时心口一惊,着火的正是她的卧房,离着书房就隔了中间一个房间。 那火势凶猛,顷刻间火苗已经蹿出了房间,开始往旁边蔓延mdash;mdash;可是她屋里的灯早就熄了,根本没有打翻的可能! 随着下人们的一声惊呼,那房间已被熊熊烈火包围,完全没了抢救的可能。 如果她还在里面hellip;hellip; 柳菲儿来不及细想,只匆匆将那些小人收起,随后快速出了书房。 青儿眼尖看到了她,哭着朝她跑来:小姐hellip;hellip;呜呜hellip;hellip;你不在里面就好!rdquo; 下人们见状也松了口气,随即继续抢救旁边的房子,试图阻止火势的继续蔓延。 很快地,柳老爷他们也闻讯赶来。然后在所有仆人的努力下,院子里除了三间正房,其余的屋子倒是没有受到波及,只是也没多大区别了。 柳老爷跺着脚叹气:流年不利啊!rdquo; 柳夫人朝青儿斥道:没人看着烛火吗?rdquo;说完看向柳菲儿,你说你hellip;hellip;哎!rdquo; 小姐屋里的灯早就熄了。rdquo;青儿低着头小声辩解着。 也有其他仆人听见了补充道:回老爷夫人,这火也太大了,我们刚看到屋里冒烟,门口就先着起来hellip;hellip;rdquo; 这话虽说有几分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却道出了部分实情,因为管家很快过来回报说,在屋子周围发现了不少火油的痕迹。 第15章 第一个世界15 着火之事一时无从查起,除了那些许火油,现场并没有留下其他痕迹,便是报官也无可奈何,只能作为一桩悬案搁置着。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出人命,或者说柳菲儿运气好,并不在屋内,不然这一切就很难说了。 柳夫人在一边拍着胸口后怕不已,末了冲着柳老爷道:咱家莫非冲撞了什么,怎么糟心的事一出接着一出呢,老爷你看hellip;hellip;rdquo; 柳老爷摆摆手,对着柳菲儿说:今日之事暂且按下,你好好休息,莫要误了明日吉时。rdquo;说完让柳夫人赶紧派人收拾出一间院子来。 这火显然是冲着柳菲儿来的,要么是柳老爷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要么就是柳菲儿得罪了人,相较于前者有可能牵扯的人和事,柳菲儿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这火放得无声无息,远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既然是训练有素,那下命令的就不会是普通商人,否则这买凶钱可不菲,又怎会只针对柳菲儿一个呢?而她先前无意中得罪的那几人,又恰恰都有能力安排此事。 -- 第28页 但不管怎样,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第二日的婚礼。 当夜之事,柳老爷下了封口令,对外只称是某间杂物房失了火,而第二日的婚礼照常举行。 好在柳家是嫁女而非娶媳,不然若是新房烧了,那可真是hellip;hellip;不过嫁妆还是损失了一部分,柳老爷忍痛又从库中取出一些补上了 第二日,一切按照规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待吉时一到,柳菲儿就在喜乐声中坐上了花轿。 而从盖头遮面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有些恍惚,此情此景,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花轿落地,鞭炮声震耳欲聋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在喜婆的唱词中,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轻轻将手搭上就被牢牢地握住,随后被一路带着并小声提醒着到了大堂。 主婚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是山石老人的故旧,算是两人的长辈。 在一声夫妻对拜rdquo;后,柳菲儿被带回了新房。 等喜娘说过祝词,君不染就接过秤杆挑起了喜盖。 四目对望,两人在一片恭贺声中,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一个娇艳欲滴,一个面若桃花。 哎呀,真是一对璧人呐!rdquo;喜娘赞道,其余诸人也纷纷附和。 饮过合卺酒后,君不染让人都去了外间,只留下青儿一个伺候。 饿了就吃东西。rdquo;君不染柔声说完,就去了外面招呼宾客。 柳菲儿让青儿帮她除去头上繁重的首饰,然后就听青儿在一旁感慨道:姑爷看着人很好相处呢,小姐也不用担心了。rdquo; 嗯。rdquo; 小姐可要用些东西?rdquo;青儿指着一桌糕点吃食问道。 柳菲儿摇摇头:我不饿,你自己去用点东西吧。rdquo; 青儿应了却也只是挑了几块点心垫了垫,随后就陪在一旁等候吩咐。 柳菲儿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着。等到君不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新娘子。 怎么了?rdquo;君不染挥退了下人,当屋里只剩下两人时这么问道。 柳菲儿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眼前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同脑海中的某些影像重合了起来,她迟疑着开口问道:我们成过亲?rdquo; 君不染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闪过惊喜:你想起来了?rdquo; 柳菲儿微微摇头:只是觉得今日的场景有些熟悉。不过hellip;hellip;rdquo;她顿了一下才道,若是我一直想不起来呢?rdquo; 君不染微微一笑:除非你不愿意想起,不然多的是方法。rdquo; 哦?rdquo;柳菲儿不太相信,那你为何不用?rdquo; 君不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在她旁边坐下,缓缓开口道:这里正好有一种方法,今日可以试一试。rdquo; 什么?rdquo; 柳菲儿的话音刚落,就见君不染手一挥,床前的帘帐一下子垂落下来,隔开了红烛的光亮。 你,你做什么?rdquo;突来的昏暗让柳菲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却见君不染勾唇一笑,说道:娘子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吗?rdquo; 柳菲儿被他突然转变的称呼弄得有些面红耳赤,等反应过来那句话里的意思,人已经被推倒了。 你mdash;mdash;rdquo; 君不染单手撑在她耳侧,高大的身躯半压着她,眼中的炽热让她心跳如鼓,好半晌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放,放开我。rdquo; 却听君不染嗤笑一声:菲儿真当我是柳下惠么?rdquo;说着竟低头在她嘴唇上轻咬了一口,随后在她耳旁吐气道,当初放过你,只是因为你用着他人的身体,如今你就是你,我为何还要顾忌呢?rdquo; 可,可是hellip;hellip;rdquo;柳菲儿心里一片紧张,说了上句早已忘了下句,这时脸上传来一片温热湿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急忙道,你是小狗么,呜hellip;hellip;rdquo;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口中。 没等她挣扎两下,对方就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全都禁锢在了头顶,另一只手则开始不老实的地在她身上游走。 柳菲儿对这样的事情全无印象,此刻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尤其是君不染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让她心中慌乱不已,身体也就不由自主挣扎扭动起来。 却不知此刻这种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身上的人被她这么一激,不仅唇舌没有丝毫放松,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了几分。 没一会,柳菲儿就感觉身上一片凉意,随即身上的人也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只是转移了目标。 须臾之后,一股奇怪的感觉让柳菲儿又惊又羞,忍不住呜咽出声。 君不染被她的动静唤回了三分理智,停下动作抬头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dquo; 哪里都不舒服,你快放开我。rdquo;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乖,别乱动,等下就好了。rdquo;君不染安抚了两句,松开她的手,开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柳菲儿双手得了空,立刻去推身上的人,没想到对方没有防备之下真被她推开了。得逞之后,她看看自己身上,只得往旁边一滚,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 第29页 君不染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把自己卷成蚕宝宝的人,无奈道:别把自己闷坏了。rdquo; hellip;hellip;rdquo; 那我自己动手了。rdquo;君不染说完,伸手拉住被角一扯,被窝里的人就骨碌碌滚了回来。 你mdash;mdash;rdquo; 君不染笑意满满地说:这会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怎能不笑纳?rdquo;说完再不给她躲开的机会,再次俯身压了上去hellip;hellip; 片刻之后传来柳菲儿的痛呼声以及君不染循循善诱的安抚声,再之后就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还有不停交错的身影hellip;hellip; 事后,君不染唤人备了水,然后亲自动手帮她清洗。 而柳菲儿此刻手软脚软,外加浑身酸痛,根本没力气反对。 只是洗着洗着,又差点洗出了火。 柳菲儿感觉着身上又不老实的大手,一脸控诉地看向搂着她的人,只咬着唇不说话。 君不染见她那样,也不敢做得太过,稍稍将人压在怀里平息了一下火气,就一本正经帮她清洗起来,随后又将人抱上了床。 睡吧,明日不用早起。rdquo;他柔声说道。 柳菲儿闻言稍稍放松了下来,只是紧接着耳旁传来的一句我们来日方长rdquo;,让她背上一凜,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奈何身体实在太过疲惫,即便脑中思绪纷杂,也终究抵不过侵袭而来的睡意,在君不染用内力传来的阵阵暖意的催眠之下,她很快就入了梦乡。 睡梦中,似有阵阵花香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段似曾相识的画面,不断在她眼前闪现,这一幕幕场景有的落在她眼中很快就过去了,有的却牵动了她的心,就如她亲身经历了一般hellip;hellip; 而此时此刻,原本躺在她身旁的人早已坐起身,正用双手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蕴养她体内经脉的同时,也修复着早前留下的伤势hellip;hellip; 随着时间的过去,君不染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抬头看了眼虚空,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就在此时,睡梦中的人恰好发出了几声呓语,终是让他缓了脸色。 他抬手帮她将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理顺,同时轻语道:放心吧,会让你记起来的,不过是多费点时间罢了。rdquo; 说完他将床头已经燃尽的香换做另一种无色无味的助眠的香,随后搂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hellip;hellip; 第16章 第一个世界16 第二日,柳菲儿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巳时。 她揉了揉脑袋,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那些破碎的画面并没有让她的记忆恢复,但最后一个梦境的片段,让她确信了君不染的话,那里面的君不染就和现在一般模样,另一个她rdquo;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头疼,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门外传来青儿的询问声:小姐可是醒了,要奴婢进来伺候吗?rdquo; 柳菲儿刚要应声,视线不经意落在自己的身上,雪色纱衣里,斑驳的痕迹清晰可见,她又羞又恼地改口道:等一下,叫你再进来。rdquo;说完起身拿起床边准备着的衣物换了起来,等到大致妥当了才开口唤了青儿进来。 青儿一边伺候着洗漱,一边说起一早的见闻:小姐,这宅子可真大,光后院就有柳家那么大了,只是这仆人可真少,奴婢一早见过的人,还没有咱们一个院子里的人多。rdquo; 柳菲儿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就见青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那边迟疑了半天,最后终于开口说道:小姐,有件事情您听了不要生气hellip;hellip;rdquo; 何事,一大早闯祸了?rdquo;柳菲儿轻笑着问道。 青儿脸上一红,辩解道:奴婢哪有?奴婢不过是hellip;hellip;是夫人前日让人前过来铺床时,把那四个婢女都送了来,此刻都在偏院候着呢!rdquo; 闻言,柳菲儿正在挑选首饰的手微微顿了顿,回头问了一句:然后呢?rdquo; 啊?rdquo;青儿见柳菲儿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有些不解道,小姐打算怎么处置?rdquo; 处置什么?rdquo;随着一道男声响起,就见君不染带着一身湿气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刚刚沐浴过。 青儿见了脸上一红,忙退到一边。 没什么。rdquo;柳菲儿瞥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在妆匣中挑挑捡捡。 君不染见状朝着青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接着走到柳菲儿身后停了下来。 这么没精打采的,哪里不舒服吗?rdquo; 这不问还好些,一问就勾起了柳菲儿昨夜的记忆,这火气就噌噌地上来了,不过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开口。 哪知君不染伸手就将她腾空抱起,口中还说着:既然娘子行动不便,那为夫就代劳了。rdquo;说完就要往外间走。 柳菲儿急忙阻止道:等等,你放我下来。rdquo; 可惜君不染并没有停下,径直将她抱到了外间的餐桌旁,才放她下来。 柳菲儿一脸窘意地扫了一圈,还好那两个布膳的丫鬟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倒是青儿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退下。rdquo;君不染开口吩咐。 那两个丫鬟闻言立刻躬身退了下去,青儿迟疑了一下,在柳菲儿的点头示意下,也退出了房间。 -- 第30页 柳菲儿看了眼桌上食物,不提口味如何,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她看向君不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对我这么好?rdquo; 为何那么多世界一直跟着她,最初的最初,他们又发生过什么? 君不染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rdquo; 对于这样明显是敷衍的答案,柳菲儿点了点头,同样回了个敷衍的笑容:很好,我明白了。rdquo;说完不再理会他,只管埋头吃起早饭。 感觉身旁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柳菲儿忍不住抬起了头,却见君不染一脸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有些无趣地放下了筷子,随后一个人出了房门。 小姐。rdquo;青儿走上前来。 柳菲儿摆摆手,继续往前出了院子。 这地方确实很大,柳菲儿走了一会又没了兴致,转身向青儿问道:那四个丫鬟呢?rdquo; 青儿指着一个方向说:管家将人安排在那边的院子了,说是等小姐吩咐。rdquo; 嗯。rdquo;柳菲儿点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对着青儿吩咐道,以后把称呼改了吧。rdquo;说完就朝着青儿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说是偏院,里面也是干净整齐。听到动静,屋里一齐走出了四个丫鬟。 梅儿/兰儿/竹儿/秋儿见过小姐。rdquo;四个丫鬟齐声行礼问好。 柳菲儿抬抬手让她们起身,就见面前四个妙龄少女一个个风姿绰约,人如其名各有千秋,乍看竟是不输于她。 母亲果然是想得周到。rdquo;柳菲儿自嘲一笑,开口道,以后就在我身边伺候吧。rdquo;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多谢小姐,啊不对,是多谢夫人。rdquo;其中样貌气质最好的兰儿当先开口道谢。 柳菲儿勾了勾嘴角,转身出了院子。 小姐hellip;hellip;夫人,奴婢不明白。rdquo;青儿追上来,满脸都是不解。 柳菲儿看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随后找了座凉亭,一坐就是半天。 直到青儿连声开口唤她,她才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站在她面前的君不染。 她转向青儿问道:什么时辰了?rdquo; 未时刚过。rdquo;青儿小声答道。 柳菲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饿了,快走,去吃饭。rdquo;说着快步出了亭子,竟是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君不染一眼。 在青儿的一脸忧色中,柳菲儿胃口不减地用完了一碗饭,随后就看看书写写字,如同还在闺中一般。 只是青儿一句兰儿几个过来了rdquo;,还是扫了她的兴。 她没兴趣见几人,只对青儿吩咐道:我在的时候不许她们进屋子,内屋一个都不许进来,其余你看着吩咐她们做吧。rdquo; 这hellip;hellip;奴婢的话她们怎么会听。rdquo;青儿担忧道,夫人放她们在眼前,岂不是引狼入室?rdquo; 柳菲儿扬眉看她:青儿越来越有学问了,小姐我功不可没啊,喏,回头把这诗经背了,再长点学问。rdquo; 夫人,您这自称?rdquo; 哦,瞧我这记性,算了,随意吧。你去把她们几个安顿了,不听话hellip;hellip;就丢出去。rdquo;柳菲儿说完又专心翻起了书。 青儿无奈只能领了吩咐去执行。 等青儿一离开,柳菲儿就如泻了气一般,俯身趴在了桌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hellip;hellip;君子好逑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指着书页上的字,一句句念着,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找不到出口。 不知过了几许,肩上突然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口一凜,回头却看见君不染正一脸深思地看着她。 她立马坐直了身子,随即想到什么,又无所谓地趴了回去,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页。 究竟为了何事?rdquo;君不染在她身旁坐下,随后抽出了她手中的书,让她面朝着他说话。 柳菲儿柳眉一蹙,却只是垂了眸子不说话。 如果是为了昨晚的事,我道歉好不好?rdquo;君不染柔声说道,语气中透出无奈。 柳菲儿听了也只作没听见,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见此情形,君不染就算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两人相处以来,就算偶尔闹矛盾,他三言两语就能将人哄好了,如此坚决地不理他,由始至终也只有那么一次。 虽然这一次不至于那么严重,但还是让他很头疼,而且不知症结所在,就是想哄人都无从下手。 让他糟心的还不止于此,门口忽然就多出了四个丫鬟,问了管家,只说是从柳家过来的,可这四人不去伺候柳菲儿,每次他进出都要围上来嘘寒问暖一番,他忍了又忍才没有让人将她们丢出去。 但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知道症结在柳菲儿身上,那么即使再没有用,也得先哄着。 他将书塞回到柳菲儿手里,说:你先看着,我去去就回。rdquo;说完不放心地叫来青儿陪着,这才匆匆离开。 青儿见人走了,立刻担忧道:夫人如此做,岂不是趁了某些人的意?rdquo;见柳菲儿不为所动,她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您是没看见门口那几个,根本就是些狐媚子,特别是那个兰儿,一双眼珠子都快粘在爷的身上了,要不是爷躲得快,都要被她们投怀送抱了!rdquo; -- 第31页 她说着走近几步站到柳菲儿跟前,继续劝道:小姐啊,您再这样,明日回门可怎么办呀?rdquo; 柳菲儿听到这里抬起了头:回门?rdquo; 青儿点点头接着说道:小姐把姑爷惹恼了,明日不陪您回门,岂不是要被人笑话去,您呀等下和姑爷说几句好话,好歹把人哄回来。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差点忘了还有回门这一出,不过这样也好。rdquo;她说着看向青儿问道,明日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rdquo; 这个hellip;hellip;奴婢没问。rdquo;青儿缩着头回了一句。 那还不去?就问管家好了。rdquo; 奴婢这就去。rdquo;青儿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陪我去吗?!rdquo;柳菲儿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摇摇头,根本没往心里去。 第17章 第一个世界17 这日一早,柳菲儿卯时刚过就起了,而此时君不染早已不在房中。 小姐hellip;hellip;rdquo;青儿有些担忧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柳菲儿,您若是抹不开面子,要不让奴婢去同姑爷说说?rdquo;若是回门之时没有新郎陪同,那可就是大笑话了。 不用。rdquo;柳菲儿拿着各色簪子比划了一遍,最后选了五彩宝石的。 您这样回去,夫人定要责备您了。rdquo;青儿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倒先急上了。 听青儿提到柳夫人,柳菲儿当即想到了柳夫人送给她的那份大礼,便道:将那四个丫鬟也带上。rdquo; 不多久青儿回来说:她们不愿回去。rdquo; 柳菲儿稍作思考,对着青儿说:你同她们说,我把身契还给她们,问她们要不要离开。rdquo; 奴婢这就去。rdquo;青儿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rdquo;柳菲儿喊住她,又加了一句,若是两个都不选,就说让管家来提人,直接发卖了。rdquo; 是,奴婢这就让她们选。rdquo; 见青儿一脸兴奋地离开,柳菲儿摇摇头:这丫头竟是比我还在意。rdquo; 这时君不染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布膳的丫鬟。 君不染一见到她,就伸手递过一张单子:这是礼单,你看下还缺些什么,我让管家补上。rdquo; 单子上面列了满满一张纸,柳菲儿随意瞟了一眼就看到几样贵重物品,可见这回门礼一点都不薄。 嗯,可以了。rdquo;她也没接单子,就这么回了一句,说完就坐到已经摆好早膳的餐桌旁。 早点很丰盛,且都是她喜欢的,柳菲儿当先夹了一个虾饺来吃,只是一口刚咬下去,她的眉头就皱了一下。 一直看着她的君不染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对吗?rdquo; 柳菲儿脸上差点绷不住,她侧过头缓了缓才淡淡开口:没有,这厨子手艺不错。rdquo;说完快速瞥了君不染一眼,又匆忙移开了视线。 娘子喜欢就好。rdquo;君不染说完也拿起了筷子。 柳菲儿有些不得劲,只觉得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 恰好这时青儿回来复命说,四个丫鬟都同意跟着回去。 柳菲儿听了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想了想又对君不染说,夫君可要留下她们,红袖添香也是不错呢?rdquo; 君不染斜了她一眼,根本懒得开口。 见时候差不多,两人稍稍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只是这马车就只准备了两辆,其中一辆装满了礼物。 柳菲儿看了看对面的人,对方却似乎正专注于书本,头也没抬一下。 倒是青儿有些着急误了时辰,问是否要再叫辆车。 不用,让她们走着就好。rdquo;柳菲儿道。 青儿有些迟疑:这有好几里路呢?rdquo; 那你和她们换?rdquo;柳菲儿说完就不再看她,专心研究起案上的茶具来。 青儿努了努嘴,出去吩咐了,而那四个丫鬟居然也没抱怨,就这么一路小跑着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里很安静,君不染在看书,而柳菲儿自得其乐地把玩着那套紫砂茶具。突然间,马车一个颠簸又突然停下,她手里的杯子就这么脱手飞了出去mdash;mdash; 她惊呼一声,却见君不染两指夹着那杯子从他面前缓缓移开:菲儿这是要谋杀亲夫么?rdquo; 这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柳菲儿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quo; 说句对不起就完了?rdquo;君不染挑眉。 柳菲儿有点弄不懂对方到底哪个意思,刚想说话,却见对方隔着桌子倾身过来,不等她反应,他已经霸道地吻了下来。 hellip;hellip;唔hellip;hellip;rdquo; 直到她气息不匀了,君不染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松开,末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她:马马虎虎原谅你了。rdquo; 你mdash;mdash;rdquo;柳菲儿俏脸绯红地喘着气,正待发作,却听到车外传来青儿的询问声。 原来,刚才他们的马车被另一家的马车挡住了去路,因为正好是拐角,车夫没有注意就差点撞上了。 可有人受伤?rdquo;柳菲儿问。 青儿回说没有。 这时君不染却开口问道:青衣,是哪家的?rdquo; -- 第32页 回公子,是叶府,林家的马车。rdquo;原来车夫叫青衣。 君不染掀开窗帘看了一下,随后放下帘子吩咐道:走吧,别耽误了时辰。rdquo; 是。rdquo;片刻之后马车又跑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到了柳家,柳老爷夫妇连同柳应文都在门口迎着。 柳菲儿在君不染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寒暄一番过后,众人进了大门,而柳菲儿则被柳夫人拉到了后堂。 柳夫人摒退了下人,开口就问:怎么听说你们吵架了,可有此事?才刚成婚就这样,你这丫头嫁了人也不让人省心。rdquo; 看着柳夫人满脸愁色,柳菲儿轻笑着开口道:母亲的消息可真灵通。rdquo;说着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见柳夫人闪过失言的懊恼才继续说,不过是拌了句嘴,哪里值得说道。倒是母亲送的大礼,让女儿受宠若惊呢。rdquo; 什么大礼?rdquo;柳夫人疑道。 柳菲儿放下茶盏,诧异道:母亲不知吗?就是那四个丫鬟啊,个个惠质兰心,光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呢!rdquo; 那是hellip;hellip;rdquo;柳夫人顿住了话,脸上犹疑了一会才说,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留下她们好了,我看她们也都跟着回来了。rdquo; 那哪能行。rdquo;柳菲儿一口拒绝了,这样才貌俱佳的丫鬟,外面可是买都买不到的,母亲费了心思帮忙调较好了,女儿怎能不受呢。rdquo; 是,是吗?你喜欢就好。rdquo;柳夫人扯了扯嘴角笑道。 柳菲儿回了一笑,随后同柳夫人随意聊着,大抵是柳夫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很快到了饭点,因为就这么几个人,也就没有分男女。 饭桌上,柳应文豪气十足地要和君不染拼酒,加上柳老爷也颇有兴致,一时间满桌都是酒气。 柳夫人拉过柳菲儿往旁边坐了坐,随后又吩咐下人去安排客房。 最后三个人都醉了。 柳夫人便命人将他们各自送回房间,随后就拉着柳菲儿继续闲话家长。 大约半个时辰后,旁边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听声音有些耳熟,而那院子正是君不染休息的地方。 柳菲儿一下子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rdquo;柳夫人说完就要拉上柳菲儿往外走,却被她拒绝了。 母亲不必担心,这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丫鬟打碎了物件之类。rdquo;柳菲儿说完又坐下来端起了茶盏。只是话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就怕自己高估了某人。 不过片刻,却见管家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君不染。 柳菲儿看到柳夫人面色一僵,然后管家的话更是让她差点气晕过去。 回禀夫人,少爷hellip;hellip;少爷他将小姐带回来的丫鬟hellip;hellip;给睡了。rdquo;管家艰难地说完了话。 这个孽障!rdquo;柳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捂住了胸口,大约是气得不行。 刚才谈话间,柳夫人说过柳应文相好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四品官员家的女儿,如今柳夫人怕是担心这事传到对方耳中黄了亲事。 柳夫人缓了口气,有些迁怒地对着君不染责问道:怎么回事,应文怎么会去了你的房间?rdquo; 柳菲儿走上一步,抢在君不染之前开了口:母亲这话是何意?莫非这人换了夫君就对了?rdquo; 柳夫人被堵了话头,却又不甘心道:你好端端带那些丫鬟回来做什么?平日里也不好好管教她们吗?rdquo; 柳菲儿都要被气笑了:母亲这话可是不公极了,这丫鬟是您塞给我的,如何行事也是您教的,这个罪名我可背不起。rdquo;说完这话她也不看柳夫人,转身就往外走。 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嫁了人就以为翅膀硬了啊!rdquo;柳夫人怒道。 柳菲儿弯起嘴角自嘲一笑,转身反问:母亲想要我的命时,又可曾想过我是您的女儿?rdquo; 柳夫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hellip;hellip;rdquo; 我怎么会知道吗?rdquo;柳菲儿勾勾嘴角,转身对着君不染说,我要走了,你走不走。rdquo; 君不染眉目带笑地回道:娘子到哪,为夫就到哪。rdquo; 柳菲儿一路不歇径直出了柳家,直到坐上马车,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随后跟上的君不染。 君不染往她旁边一坐,先是吩咐青衣出发,随后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来,他先时确实被送到了那间屋里,随后有人送上了醒酒汤。他本就只有三分醉意,醒酒汤用不用都无所谓,但那时他正好有些口渴,就喝了一口。喝完就觉出了不对,汤里下了烈性的某药,于是他索性又喝了几口,接着继续装醉。 等到下人一走,他就和柳应文换了个房间,顺便在房里留了点香料,之后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下人听到动静进去查看时,发现柳应文同两个丫鬟滚做了一团hellip;hellip; 他们就一点不考虑我的感受吗?rdquo;柳菲儿还是有些难过,受那些记忆影响,她确实把对方当作了亲人,虽然后来知道他们想害她,这份亲情也淡了,但她原本只想渐渐淡了往来,并没有想过要撕破脸。 -- 第33页 富贵权势迷人眼,对某样东西太过执着了,就容易失了本心。rdquo;君不染有些感慨,随后安慰她说,你还有我不是吗?rdquo; 可是柳菲儿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沮丧了,她伏在桌上有些黯然地说:至亲至疏夫妻,又有什么不同呢?rdquo; 君不染一脸无奈,叹道:菲儿何必以偏概全,世间难道只有至疏至离的夫妻么?rdquo; 那我们来打赌?rdquo;柳菲儿抬头看他,若是你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我输了,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如何?rdquo; 君不染一哂,故意道:我能说不好吗?rdquo;见柳菲儿又要转过头去,他忙说,你说赌什么?rdquo; 柳菲儿却问他:若你输了,什么条件都可以吗?不许骗人!rdquo; 我何时骗过你,若我输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应,现在可以说赌什么了?rdquo;君不染说。 柳菲儿一边打量他一边思索着,这时窗帘吹动,只见叶府外面林子熙正同叶尚书鞠躬告辞,而叶夫人则拉着叶婉还在依依不舍地说着话。 她随即拉着君不染看向外面,说:他们也是夫妻,我们就赌他们,若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便是你赢了,如何?rdquo; 君不染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回头失笑道:菲儿这是给我挖坑么?好吧,我跳了,可不许再同我置气了。rdquo; 第18章 第一个世界18 柳菲儿本不是真要同他置气,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说服自己完全相信他。 关于两人最初的那段过去,君不染只字未提,她想要相信他,却又忍不住会多想。经历过的越多,看得越多,想到那些人和事的纠葛,她就控制不住去猜想两人的过去,而君不染愈是避重就轻,她就愈是情不自禁往不好的地方去想,然后就把自己陷进了死胡同。 所谓打赌,不过是一是兴起,却也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放下此事。 而回门发生的事,完全出乎她意料,原本她还准备留着那几个丫鬟,看看到底是谁不想她好过。 那四个丫鬟个个美艳,还没有风尘之相,就是冒充某家小姐也使得,这样的人物又岂是普通人家能够教导出来的,偏偏还一来就是四个。而柳家犯得着下那么大手笔给她找不痛快吗? 真是可惜了!rdquo; 君不染听她一声叹息,忍不住问:可惜什么?rdquo; 柳菲儿瞟他一眼,回道:佳人难得,你不觉得可惜吗?rdquo; 佳人?rdquo;君不染挑眉,不就在眼前吗?rdquo; 柳菲儿愣了愣,随即嘴角一勾:此言极是,夫君只需揽镜自照,哪里还需看其他美人hellip;hellip;rdquo; 见对方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她终是觉得心头畅快了些,便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事我会去查,以后这样的人不可放在身边了,没得膈应了自己。rdquo;君不染说着顿了顿,又道,那个青儿也趁早打发了罢。rdquo; 柳菲儿闻言有点惊讶:哪里不妥吗?rdquo;哪知对方只回给她一个你应该懂rdquo;的表情,让她觉得一头雾水。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十月。 十月初,边疆传来捷报,邱泽大军大败南夷,南夷王奉上降书求和。 十月初六,太子大婚,娶太傅嫡女为妃。 十月二十,邱泽率大军班师回京,被皇帝赐镇南侯爵位。 十月廿三,老皇帝薨,太子奉召即位。 十月三十,诚郡王发动兵变,逼宫谋反,然最后关头被亲信出卖,功亏一篑。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屋外雪簌簌地下着,柳菲儿接过君不染递过来的酒杯,想了想伸出窗外接了几许雪花,可等拿回来,雪早已融入酒中。 耳畔传来一阵轻笑,她恼怒地瞪过去,却见君不染伸手接过了她的杯子,随后往外放了片刻,拿回来时,酒面上飘着一片片清晰可辨的雪花。 怎么做到的?rdquo;柳菲儿接过杯子,惊讶地问他。 菲儿想知道吗,那hellip;hellip;rdquo;君不染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门外很快响起青衣的声音:禀公子,宫中来人了,正在前厅等候。rdquo; 知道了,你去吧。rdquo; 君不染拾起榻上的斗篷帮柳菲儿披上:你先回房,我去去就来。rdquo; 柳菲儿点点头,却不想君不染这一去并没有回来。 傍晚时分,见君不染迟迟未来,柳菲儿有些疑惑,往日他就算有事也会命人来说一声,再说这样的时候也极少,今日人没回,话也没到,她心里就有些不放心。 就在她准备亲自去前面看看的时候,青儿说青衣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rdquo;柳菲儿走上前去,却见青衣面沉如水,一见她便点膝在地:禀夫人,公子让属下带您离开。rdquo; 出了何事,夫君呢?rdquo;柳菲儿不信以君不染的身手还有谁能留他。 青衣动了动嘴却没说话。 柳菲儿见此直言道:你若不说,我就在此等他。rdquo;说完便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 青衣还是开了口:皇帝以主公性命相要挟,将公子留在了宫中,公子命属下将您带离京城,他会尽快去找您。rdquo; -- 第34页 柳菲儿听了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而后问道:所以夫君同他师傅此刻都被禁在宫中?rdquo; 正是,皇帝用诡计蒙蔽了主公将他掳到了宫中,此刻公子正同皇帝周旋,还请夫人尽快离开。rdquo; 那他们如何脱身,可有稳妥之计?rdquo;柳菲儿不确定君不染有没有后招,毕竟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对他师傅下手而又偏偏成功了。 这hellip;hellip;公子说他自有安排,夫人离开他便没了后顾之忧,所以还请夫人即刻与属下动身,晚了就怕mdash;mdash;rdquo; 话未说完前面已经传来吵嚷声,片刻就见管家来报,说是宅子外面全是官兵。 青衣迅速起身,急道:让属下带夫人冲出去!rdquo; 柳菲儿摇摇头:怕是城门早已关闭。rdquo;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定了定心神,皇帝想必预谋已久,又怎会让我们轻易逃脱,夫君这次可是被人将了一军呢。rdquo; 既然没了退路,她也就不再着急,吩咐青衣先在一旁等候,随即叫来青儿说道:当日说要放你离开,却是迟迟没有兑现,这是你的身契和二百两银票,皇帝应该不会拿你们开刀,等到官兵一撤,你便离开吧。rdquo; 不,奴婢不走。rdquo;青儿跪下不肯接。 柳菲儿将她拉起,又将东西塞入她手中:这是命令。rdquo;随后将桌上一叠契纸和银票 交给管家,麻烦将它们给我带过来的两房人,至于其他人就由管家安排了。rdquo; 管家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而青衣依旧试图说服柳菲儿离开,但他的目的注定达不成了,因为皇宫已经来人了。 请君夫人进宫面圣。rdquo;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在大厅中传令。 得到消息的柳菲儿吩咐说:去请公公稍待片刻。rdquo;说完让青儿帮她梳洗打扮。 青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夫人,您,您怎么还有心思hellip;hellip;rdquo; 柳菲儿浅浅一笑,输人不输阵,何况她也不能毫无准备就去,见青儿误会她也没有解释,只说:你同管家下去吧。rdquo; 奴婢,奴婢同夫人一起去。rdquo;青儿连忙开口请求。 柳菲儿不为所动,让青衣将人带了下去。 等到准备妥当去到外面时,那太监早已不耐烦,但大概是得了命令,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一见柳菲儿就开口道:皇上请柳小姐即刻进宫,时候不早了,请mdash;mdash;rdquo; 柳菲儿无意同一个太监计较,回头对青衣使了个眼色,便跟着出了门。 出门便有轿辇等着,还有一队禁军随同。柳菲儿回头看了一眼便上了轿,此去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 雪已是越下越大,有些还透过轿帘的缝隙钻了进来。她伸手接住,却只留下一片冰凉湿意。 大雪阻路,到达皇宫门口时,夜色已经深了。轿夫并未停下,接着一路往宫内行去。 而柳菲儿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事之中也是透着诡异,山石老人身边不说高手如云,也不至于出了事情连个消息都送不出,而君不染会故意瞒着她吗?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就算不会全部告诉她,也会事先提及一二,让她有所知晓。 是以,君不染大抵也是突然才知道的,如果真是这样,事情或许并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样简单。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那太监叫停的声音,随后又对着轿中说:到了,请柳小姐下轿。rdquo; 柳菲儿下得轿来,抬头一看,面前的宫殿之上赫然写着凤翔宫rdquo;三个字,这不是皇后的寝宫吗? 这时殿中走出两个宫女,对着柳菲儿躬身道:君夫人,皇后有请。rdquo; 柳菲儿看着其中一个有些面熟的宫女,心下了然,这正是陆云曦的寝宫。 随着宫女一路往里到了一处殿宇,就见陆云曦正等着她。 柳妹妹,别来无恙。rdquo;陆云曦当先开口,并示意宫女搬上座椅。 柳菲儿看着一脸笑意的陆云曦,心中有些异样,自从别院过后,两人就没了交集,此刻见面的时机又是如此微妙,让她有些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娘娘金安。rdquo;柳菲儿欠了欠身并未行大礼。 陆云曦只笑笑,开口请她落座,随后说道:许久未见妹妹,这几日就陪本宫说说话吧,这宫中待久了,本宫也是寂寞得很。rdquo; 娘娘说笑了。rdquo;柳菲儿看得出陆云曦说的是心里话,她的眼中有一抹隐藏着的沧桑,是宫中岁月催人老么?柳菲儿看不透。 这时有宫女上来请示,陆云曦听后对着柳菲儿说:时候不早了,妹妹可否陪本宫一同用膳?rdquo; 柳菲儿不置可否,笑了笑算是默认。 宫女很快将饭菜呈上,一桌十来个菜,样样精致,还都是柳菲儿喜爱的菜式。 柳菲儿见状开口道:娘娘费心了。rdquo; 陆云曦抬手示意她动筷:这些厨子手艺一般,妹妹可别见笑。rdquo; 柳菲儿谦让了一句,等陆云曦动过筷,才伸手夹了一筷,只是菜刚入口,她心中就是一愣。 陆云曦似是有所察觉,开口询问说:可是菜色不合胃口,来人mdash;mdash;rdquo; -- 第35页 娘娘不用。rdquo;柳菲儿出声阻止,这菜岂是不合口味,简直就是专挑着她的喜好来的,酸甜咸淡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只是如此体贴的用心,却是让她心惊不已,只因她的这些喜好非亲近之人根本不得而知。 第19章 第一个世界19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柳菲儿很想知道君不染的下落,但陆云曦一句都未提及,只说了一些旧日之事,又感叹深宫寂寞。 其实一直觉得与妹妹投缘,倘若妹妹能够留下来,本宫平日里也能多有个说话的人。rdquo; 柳菲儿垂眸回道:娘娘说笑了,这宫里那么多人,又如何会找不到说话的,菲儿不过粗鄙之人,哪里适合这威严的皇宫呢?rdquo; 陆云曦笑着摇摇头:妹妹过谦了,你家夫君可是将你视若珍宝,让本宫羡慕得紧呢!rdquo; 柳菲儿有些诧异地抬头,这种事情hellip;hellip; 却听陆云曦突然换了个话题:好久未听过妹妹弹琴,不知本宫今日是否有幸?rdquo; 柳菲儿起身应道:恭敬不如从命,娘娘莫要嫌弃才好。rdquo; 片刻之后,琴声随着柳菲儿的指尖从弦上倾泻而出,琴音丝毫不见沉闷,反而带着一丝欢快,犹如一阵清风飘荡在这寂静的宫墙之中hellip;hellip; 一曲弹罢,众人回神,陆云曦开口问道:这曲子也未曾听过,也是妹妹偶得?rdquo;说话间却是有些怀疑之色。 柳菲儿轻轻一笑,也不否认:正是。rdquo;这些曲子都是先前那些世界得来的,有些稍稍作了改动,都是她弹惯了的,这也是为何先前她会觉得有熟悉感了。 皇后闻言,露出一丝兴趣来:这曲名是何,妹妹手上可还有其它?rdquo; 柳菲儿想了想答道:这首曲子叫做《鸳鸯于飞》,取自只羡鸳鸯不羡仙之意。其余曲谱都是半成之作,恐不能立时给娘娘过目。rdquo; 无妨,来日方长,本宫并不急于一时。rdquo;皇后说完站起身来,今日天色已晚,妹妹早些歇息吧。来人,送柳妹妹回房。rdquo; 话落立刻就有宫女上前来带路,柳菲儿同皇后施了一礼道别,随后就跟着宫女到了偏殿。 殿中显然是刚刚布置过了,柳菲儿拒绝了宫女沐浴的提议,洗漱后直接就上了床。 屋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等到那宫女一出去,柳菲儿就起身灭了那香mdash;mdash;这应该是宫廷密药,一种用花草配制出来的情药,闻过之后哪怕是贞节烈女也会变得放荡不堪。 柳小姐果真心思剔透,可惜还是晚了一点。rdquo;随着话音,皇帝从墙壁中的暗室里走了出来。 柳菲儿并不十分惊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她只是不明白皇后此举的目的,或许她们生就是两种人。 她看了眼皇帝身后,除了一个太监并没有跟着其他人,想来皇帝早就算计好了。 我夫君呢?rdquo; 皇帝闻言笑得开怀:你夫君,你哪里还有夫君,当然朕也可以做你的夫君。rdquo;说完这话,他就一步步向她靠近。 柳菲儿心中一痛,但她并不相信君不染会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以为我会信。rdquo; 信不信由你,今夜过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难不成以为他还会要你?rdquo; 皇帝说着脸上有一瞬的狰狞,看得柳菲儿连连退步mdash;mdash;这实在是太伤眼了,当初好歹也是俊逸青年,如今不过半年就似被酒色侵蚀得变了个人一般。 皇帝见她退后,不以为意地开口讽道:你现在逃有何用,等下还不是得乖乖求朕。rdquo;说着快走几步上前,想要将人抓住。 柳菲儿哪里会让她得逞,轻轻一个旋身就避了开来。 却听皇帝开口调笑:你跑得越快,这药效发作得也越快,继续跑啊!rdquo; 柳菲儿离得安全了才开口回道:那皇上可曾发觉,腋下三寸处按下去会痛?rdquo; 胡言乱语。rdquo;皇帝说是不信,但手还是不由自主摸到那个位置,然后就见他脸色一变,怒斥道,你对朕做了什么?rdquo; 柳菲儿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指了指那香炉: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仅此而已。rdquo; 大胆妖女,还不快送上解药。rdquo;那太监见此也不再看戏,上前扶住皇帝后,尖着嗓子叫嚷着,听得人耳中刺痛。 皇帝一把将他推开,对着柳菲儿嘲笑道:等下你的药效发作了,自然会乖乖送上解药,朕便看你到时还如何得意。rdquo; 怕就怕,皇上您等不得了!rdquo;柳菲儿说着指了指他胸前,从刚才的位置往中间去三寸,是不是比刚才更痛了?rdquo; 皇帝一怔,真的按她所说去试了,结果当然是又变了脸色:你!来人mdash;mdash;rdquo; 来人,快来人!rdquo;那太监帮腔着大喊。 不过片刻,屋里拥进来十几个持枪带刀的侍卫,将柳菲儿团团围住。 哼,给朕拿下,朕就不信今日拿不下你。rdquo;皇帝发号施令过后,就由两个侍卫护着站到了一旁。 等等,要活的。rdquo;皇帝又补充了一句。 话落,那些侍卫呈包围状向柳菲儿靠拢,试图直接将她困住,可是mdash;mdash; -- 第36页 皇帝既然说了要活的,那些侍卫自然投鼠忌器,柳菲儿趁其中一人大意,一手握住枪头,将那□□抢了过来,如此就方便多了。一记横扫过后,包围圈瞬间散开来,柳菲儿趁此时机就冲出了内室,只是外面竟然还有一圈侍卫。她回头看着哈哈大笑走出的皇帝,眉头皱了皱,笑得太丑了! 皇帝开口道:怪不得药效还没发作,原来你会武功,怎么不早说呢?李副将,你来。rdquo;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个明显多了几分气势的侍卫走了出来:请。rdquo;话音刚落人就持剑向柳菲儿攻来,不过两个回合,柳菲儿手中的枪就断成了两截。 真是没用。rdquo;柳菲儿将手中的断枪往前一抛,趁那副将挡开的瞬间,抽出腰上配戴的软剑,小心哦,这剑我控制得不好。rdquo;这软剑是她一时兴起才学的,前前后后学了不过两月,至今唯一让人放心的就是不会伤了自己,至于陪练的人那也得很小心才行,而眼前这些人她就没什么顾忌了。 那副将只是在她抽剑的一瞬愣了下,随即就不再迟疑地攻了上来mdash;mdash;三个回合后,他一手抱胸一手放在腰上,满脸通红怒不可遏:你,你hellip;hellip;rdquo;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柳菲儿挽了个剑花,道:这可与我无关,我都提醒过了的。rdquo; 皇帝显然也被气道了,怒吼道:一起上,只要不死就成。rdquo; 柳菲儿瞥了皇帝一眼,回头冲着那些侍卫道:送点东西给你们,不用谢我。rdquo;话落,一大把粉末从她袖中挥洒而出,弥漫了整间屋子。 趁着屋里众人反应的空档,她抓了皇帝身边的太监就跑,出门前朝皇帝丢下一句:祝你尽兴。rdquo; 出了宫殿,柳菲儿就威胁那太监说出君不染的下落:你若不说,我便将你的肉一寸寸割下来,再让你一口口吃掉。rdquo; 那太监闻言立马怂了,答应带路。 柳菲儿看了一眼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凤翔宫,转身没入了黑暗hellip;hellip; 那太监带她沿着宫墙走了一段,随后进了一处暗道,再出来时已经到了天牢之外。 柳菲儿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望那两个字,回头狐疑地对那太监说:不要对我耍花招,带我进去。rdquo; 那太监抖抖索索地整了整衣帽,随后摆出架子来,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陛下口谕,带这位夫人进去见人,尔等速速让开。rdquo; 守卫见了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全都一派恭敬之相,见到太监拿出皇帝的金牌后,更是迅速退到了一边:公公请。rdquo; 那太监回头看向柳菲儿:夫人请。rdquo; 麻烦公公前面带路。rdquo; 那太监只得在前面带路,而柳菲儿则在后面紧跟着。 这天牢里关的大多都是重犯,有些已是疯癫成狂,见到有人便抖着锁链嘶吼着。 柳菲儿见着有点头皮发麻,一手紧着袖子一手按着腰带戒备着。但显然,皇帝并没有料到那么多,这里也没有布下天罗地网。 可君不染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呢?直到柳菲儿见到人,她才算是明白一些。 只见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君不染人被绑着,身上还被重重锁链环绕,大约是连手指头都没法动一下了。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rdquo;柳菲儿见人昏迷着,心中就焦躁不已,还不快开门。rdquo; 那太监顶着脖子上的尖锐之物,哆嗦着掏出了钥匙,可几次都没有对准锁孔。 见此情形,柳菲儿一记将人劈晕,拿过钥匙自己开了锁。 夫君?rdquo;柳菲儿见人真的昏迷着,不禁有些无措,这锁费些时间倒是能够打开,但让她带着一个昏迷的人走出这皇宫却是困难重重。 想到一种可能性,她试着在君不染的穴位上拍打起来,尝试过许多回后,也不知是她蒙对了还是误打误撞,这人真的醒了过来。 第20章 第一个世界20 见君不染醒了过来,柳菲儿松了一口气。 哪知君不染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带着抱怨:娘子这么用力,为夫定是浑身青紫了。rdquo; 柳菲儿初时真的以为自己弄痛了他,等看到君不染那上翘的嘴角,立刻就回过味来,忍不住用力拧了他一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戏弄我?rdquo; 君不染嘶嘶rdquo;呼痛了一下,见她不信,居然委屈地说:这次是真的。rdquo; 柳菲儿半信半疑地看了一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瞬间让她红了眼:他们竟对你用刑!rdquo; 呵呵,死不了。rdquo;君不染满不在乎地说着,末了又遗憾地补充了一句,就是要委屈娘子了,这手感肯定会差上许多。rdquo; 柳菲儿正伤心着,听了这话都不知该给他什么脸色,她捏了捏手指,转身要去开锁。 等等,rdquo;君不染开口道,不需如此麻烦,娘子让开一些。rdquo; 柳菲儿依言让到一边,却见瞬间之后,那些铁索俱各四分五裂,有的甚至穿墙而过,而君不染也一身轻松地站到了她身边。 走吧,出去再说。rdquo;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一群士兵持着刀剑冲了进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 第37页 娘子方才辛苦了,这会让为夫来。rdquo;君不染说完人就迎了上去,劈手夺过一把剑后,就见一片剑光闪动,那些士兵纷纷哀嚎着倒下hellip;hellip;片刻之后,周围只剩一地尸体。 如此几番,直到前方再无人挡路,君不染让柳菲儿在一旁稍等,他自己走到几间牢房前,一一将上面的锁劈开,又将里面犯人的枷锁除去,这才带着柳菲儿往外赶。 快到门口时,他带着人往旁边让了让,那些犯人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扑扑rdquo;的箭矢入肉声,随后又传来士兵的哀嚎。 小心点,等下站我身后。rdquo;君不染叮嘱道,见柳菲儿要抽剑,他连忙一把按住,等等,我们换一换。rdquo; 柳菲儿颇不情愿的同他换了剑,看着手中沾了血的破剑rdquo;,满满都是嫌弃。 一到外面,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君不染提脚踢起几具尸体,将箭挡去了大半,余下的都被他用剑挑开了。 柳菲儿趁着空隙看到对面三座围墙之上,密密麻麻全是黑影,以及月光下发着冷光的箭头。 保护好自己。rdquo;君不染说着又如法炮制挡下了另一波箭雨,而后趁着对方放箭的空档,整个人凌空而起mdash;mdash; 简单的剑招夹杂着山雨欲来之势向四周挥去,剑光过处,只余一道道残影带着磅礴的剑气攻向敌人,黑影扑通扑通从墙头滚落,余下的几个残兵也没能逃过。 解决了这些人,君不染带着柳菲儿直接施展轻功一路不停地出了皇宫。 柳菲儿终于松了口气,问道:我们去哪?rdquo; 先回家。rdquo;君不染说着就带她往君家而去,同时解释道,拿样东西就离开。rdquo; 你的伤可要处理一下。rdquo; 无妨,离开后再说。rdquo; 君家已经人去屋空,不过一日光景,原本还算热闹的宅子,此刻却是一片死寂,一路尽是翻箱倒柜留下的痕迹。 君不染直接带着她去了他们的住处,然后在她的小书房里打开了一道暗阁。 你就找这个?rdquo;柳菲儿有些不解,里面只有一样东西,虽然也是她的心爱之物,却也不值得拿性命冒险。 会有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rdquo;君不染拿好里面的木盒将暗阁还原,然后带着柳菲儿去了前头的书房。 书房里面一片狼藉,显然被仔仔细细地翻找过了。 君不染在一堆书画中翻找了一会,找出一张小幅的画来。 柳菲儿凑近一看,简直心服口服:夫君大人,您要喜欢,回头我帮你画上十幅八幅都成,这会可以走了吗?rdquo; 君不染很顺口地接道:要十幅。rdquo; 柳菲儿无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出去,君不染却在门口停了下来,随后一阵大笑,直到牵动伤口才停了下来。 柳菲儿都要见怪不怪了,只默默地看着。然后就见他一剑划破门槛,从里面拿出了卷好的薄薄一本小册子。 这是?rdquo;柳菲儿还是吃了一惊。 君不染嘴角一勾,语带嘲讽地说:皇帝想要的名册,没想到竟然还在,难怪舍不得杀我呢!rdquo; 被君不染这么一提,柳菲儿就想到他身上的伤,顿时没好气地说:哼,我还准备等你来救呢,谁知你竟然把自己弄得那么惨。rdquo;她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若不是皇帝轻敌,他们哪那么容易逃出来。 君不染听她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经过,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皇帝一定极满意你的大礼。rdquo;话虽这么说,他的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柳菲儿看了出来,想到他之前必定也是经历了一番折磨,此时不便再提,遂转移话题说:天要亮了,我们快走吧。rdquo; 不想,他们还没有出大门,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柳菲儿本以为人都走光了,看到飞奔过来的青儿,她有些惊讶地迎了上去。 青儿,你怎么还没走。rdquo; 青儿喜极而泣:夫人您没事就好,奴婢要跟着您。rdquo; 柳菲儿回头看了一眼君不染,回道:恐怕不行,我们要离开了,你也赶紧走吧。rdquo; 青儿倏地跪下,苦苦哀求道:夫人行行好,留下奴婢吧,奴婢什么都愿意做的,不然奴婢就无处可去了。rdquo; 你先起来再说。rdquo;青儿的举动让柳菲儿犯了难,但她又不可能答应,如今的情况怎么可能再带一个人。 可青儿似乎是铁了心,坚决不肯起来:不,夫人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rdquo;说完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君不染有些不耐烦,他走上几步开口道:她要跪就让她跪着,我们须得尽快离开。rdquo; 柳菲儿想要拉起青儿,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一声小心rdquo;mdash;mdash;电光火石间,一股黑色的液体朝着柳菲儿扑面而来。 柳菲儿今夜经历了太多惊险之事,事实上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此刻听到君不染的声音,本能地做出了御敌的反应。 啊mdash;mdash;!rdquo;一声凄厉地惨叫响彻了整个宅子。 君不染出手迅速地削去了柳菲儿身上沾上毒液的衣料,正要一剑刺向青儿,却被柳菲儿拦住了。 -- 第38页 为什么要这么做?rdquo; 背叛还不够,竟还想用这种方法毁了她。 啊mdash;mdash;不要,我不要变成丑八怪!rdquo;青儿捂着脸一边尖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动作间,那张脸也显露了出来,原本清秀白皙的脸上,如今坑坑洼洼全是黑点。 咎由自取。rdquo;君不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拉过柳菲儿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而柳菲儿似是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面目全非的昔日婢女,心中滋味难以言喻: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哪里对不起你?rdquo; 哈,哈哈mdash;mdash;rdquo;疼痛让青儿笑得有些艰难,她哑着嗓子开口讥讽道,对得起我?我做牛做马地伺候你,毫无怨言,你却说抛弃就抛弃,这叫对我好?rdquo; 柳菲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rdquo;之前的疑惑也有了答案,除了君不染,最熟悉她的可不就是青儿吗?又或许还不止这些。 柳菲儿心中微微发寒,枉她自以为是地帮她安排后路,原来人家根本不需要。所以你早就背叛我了,是不是?rdquo; 青儿忿恨地喊道:是你容不下我!当初说好让我一直跟着的,可你处处提防我,根本不让我近前,我若是不为自己争取,那就是兰儿她们的下场,要论起来也是你背信弃义在先!rdquo;说着又痛苦地捂住了脸。 柳菲儿嚼着青儿的话,最终还是回过味来:你竟是早就存了那样的心思,在柳家的时候说不愿配人不愿离开,却是为了这个hellip;hellip;到底是我错看了你。rdquo;她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一个存了异心的丫鬟,被人利用太容易了,何况在对方眼中,她断了她的前程rdquo;,岂不该死。 闭了闭眼,她从身上掏出一瓶药丢到了青儿面前:你走吧,我不想记得你这张脸。rdquo;说完转身走向君不染,准备和他离开。 哪知青儿并不领情,拿起药瓶就砸在了地上,口中叫道:你会这么好心?rdquo; 柳菲儿听得落地的脆响,心中叹息了一声,却也不再过问。 只是,今日的不速之客有些多。 柳菲儿只注意到君不染的脸色沉了沉,然后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慢着,谁也不许走!rdquo; 第21章 第一个世界21 话音刚落,宅子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来人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一身王公贵胄的锦衣华服让柳菲儿很快想到了一人。 只见他缓步走到那碎掉的瓶子旁,捏起一些残余的粉末看了看,随后啧啧叹息道:小姑娘真是没眼光,这么好的疗伤药居然浪费了。rdquo;这本是给柳菲儿练剑时偶尔受伤用的,有生肌去疤之效。 反应过来的青儿,立时怪叫着扑向那堆碎片,可那些药末早已被雪水所化,难觅踪迹了。 小姐,小姐求求你,求你再给我一瓶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hellip;hellip;rdquo;没有女子不在乎容貌,青儿犹不死心地转向了柳菲儿。 柳菲儿摇摇头却不再看她,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这时老人身后又来了四人,各个手持武器,看上去身手不俗。 柳菲儿感觉腰上一紧,抬头看向身侧的人,却见他嘴角弯起眼中已是一片冰凉。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 那后来之人对着老人耳语了几句,就见老人随之脸色大变,一脸怒容地转向了柳菲儿:大胆妖女,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辱我皇室,老夫今日就要你尸骨无存!rdquo; 君不染上前一步挡在了柳菲儿面前:辱我娘子,又是谁给你的胆子!rdquo; 混帐,竟敢如此对你师傅说话!rdquo;对面的一个中年人怒斥道。 是吗?rdquo;君不染嘴角一勾,冷冷道,他还不配。rdquo; 老人闻言明显一怒:你根本不是我徒弟,你杀我徒儿,老夫今日就要你偿命。rdquo;说罢手一挥,他身后四人就一起攻了上来。 君不染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嘴角愈发勾起。 就在那四人以合围之势攻向两人之时,君不染出手如电地挥出了一剑,那四人立时 从半空坠落。 你hellip;hellip;rdquo;那四人捂着胸口难以置信。 老人见状厉声道:还我徒儿命来。rdquo;说话间人已冲了过来。 君不染带着柳菲儿飞身避过。 我没有杀你徒弟。rdquo;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嘶声道:那你说,他在哪?rdquo; 君不染眼神一凝没有说话,就在老人又要动作时,他忽然开口:知道我秘密的那人,你若有办法让她开口,就会知道你徒弟是怎么死的。rdquo; 说完不再多言,反手劈开一道人墙就带着柳菲儿飞身离去,而那些黑衣人追到城外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城外的一处荒庙里,柳菲儿小心翼翼地揭开君不染的内衫,上面血迹斑斑有的已经粘在了伤口上。她借着水小心揭开那些布料,又仔细清洗过后,才一一上药包扎。 你都不疼吗?rdquo;柳菲儿见他一声不吭,手上愈发不敢用力。 尚可。rdquo;君不染的声音中带着异样,如果你能不像小猫爪一样挠我的话,会更好些。rdquo; -- 第39页 柳菲儿不明所以:挠你?我哪里hellip;hellip;rdquo;话说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气结,再胡说,我就将你这张唯一能看的脸给挠了!rdquo; 话虽如此,手上动作还是快了一些。 等做完这些,外面的天已经透亮了。 我们走吧。rdquo;君不染穿上外衣站了起来。 去哪里?rdquo; 找个地方歇歇,等到晚上回京。rdquo;他说着就将地上两人的痕迹除去,随后带着柳菲儿去了一座寺院。 因为不是走的正门,柳菲儿看到有些熟悉的风景才认出这里是广源寺。 想到两人在这里的初见,她有些怀疑地看向君不染:当初路上明明都没人,你为何偏偏走我前面去?rdquo; 哪知君不染笑了笑,说:那时担心娘子撞到树上去,为夫只好牺牲一下了。rdquo;言下之意确实就是故意的。 柳菲儿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计较,而是指了指远处的僧人问他:我们在这里不会被发现吗?rdquo; 不会。rdquo;君不染笃定地说,这几日都在下雪,香客极少,我们找间偏僻的屋子待上一天不会有人发现。rdquo; 确实,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京中这处落脚的地方,是一座三进的院落,是以一个外地商人的名义置下的。 接下来几个月,他们便一直住在这里,直到君不染的伤彻底恢复。 在这期间,京中也是风云变幻热闹无比。 先是君家被以诚郡王同党的罪名查抄,官府还出了两人的通缉令,然而迟迟没有下文。 与此同时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大病了一场,不少人因故被牵连,人头不保;其后皇帝以荣养之名,实则夺了山石老人手中的权势,又将其软禁。 不久之后,皇后查出有了身孕,算算时间,正是皇帝大病之前怀上的,这一来倒是给皇宫增添了几分喜气,只是没多久,另外几名宫妃被以谋害皇嗣之名打落冷宫。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算不得多大的事,镇南侯邱泽拒了皇帝的赐婚,随后其妹被赐婚新任尚书为侧夫人hellip;hellip; 除了第一桩,其余都同柳菲儿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当初君不染安排在君家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那日离开后便各自隐匿起来,而君不染也没再召集他们,用他的话说,已经没必要了。 而说到那日发生的事情,其实不用君不染说,柳菲儿也能猜到大概,无外乎又是一出背叛的戏码。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日君不染听了宫人的话随之进宫,本要同皇帝谈放人的条件,哪知要救的人反倒给他设了一个局。 至于缘由却是有人说他并非老人的徒弟,还拿出了证据。 而所谓证据,就是两人之间从相貌到习惯各方面的差异。只是若非有人刻意提醒又兼之当事人曾有过深刻记忆,这些差异就算被看在眼中也会被自觉忽视。 因此□□迷香没奈何他,却不防山石老人突然对他出手,点了他周身要穴,而山石老人身边曾经不满他的几人趁机发难,根本不给他出口分辩的机会。 之所以没有立刻杀他,却是因为那些曾被交到他手中的势力已经被他加以改造,如今连老人自己也号令不动了。 后来皇帝以她相挟,他原本就要答应交出名册,哪知却听到了她的琴音,得知她安好后他又改了主意。 皇帝恼怒之下给他用了刑,却也无意间打通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而柳菲儿到牢房的时候,他正用内力解穴,柳菲儿那几下歪打正着也省了他不少力气。 那个人会是谁呢?rdquo;柳菲儿想不出,这个世界除了他们竟还有那样一个特殊的存在,可他们并没有主动算计谁,那人为何要对他们下手呢? 应该不是皇帝,他那么自以为是,若知道了哪里会等到现在。rdquo; 君不染点点头:我当初也一直有些疑惑, 以皇帝的心性尚不至于放那把火置你于死地,如今想来,却极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手笔,菲儿可有怀疑对象?rdquo; 这个hellip;hellip;琥珀郡主算不算?rdquo; 那时诚郡王还有意与我合作,她不敢。rdquo; 林家?rdquo; 嗯,马车那次确实林家所为,若非青衣身手敏捷,那马也是颇通人性的千里良驹,就算我们人没事,马车也要遭殃了,这件事倒有可能是太子指使的。rdquo; 叶家?但也不至于,可我已经想不出还有谁了。rdquo;柳菲儿说着摇了摇头,表示想不出了。 君不染眯着眼睛想了想,说:这个人一直藏在背后,一边混淆视听,一边试图渔翁得利,或许你的丫鬟就是受其指使。rdquo; 柳菲儿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便问道:当初你让我打发了她,也是觉得不对吗?rdquo;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此人有些心大,犯了一般丫鬟都会犯的毛病。倒是你,心宽得很,也不担心你夫君被人觊觎了。rdquo; 呵呵。rdquo;柳菲儿瞪他一眼,你要真有心,我还能拦得住?你若无心,我又何必瞎操心。rdquo; 君不染眉心微皱,却是无奈地开口道:娘子这话说得好生在理,为夫竟无言以对。rdquo; -- 第40页 说到最后,两人依旧无法确认这幕后之人,种种迹象不是指向了太子,便是太子手下之人,连带当初那四个丫鬟,也是太子的人通过柳家安排的。 然而以君不染的性格,又怎会接受这样无用的答案。于是在他伤好之后,便亲自动手调查,又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最后还是成功地撬开了某些人的嘴巴,然后就从这些看似无关紧要之人所透露的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抽丝剥茧,终是找出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一个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的人。 第22章 第一个世界22 大魏晋和二年八月,皇后生下新帝第一个龙子,也就是日后的庆宁帝。 同年十一月,小皇子百日之时被封太子。 次月,晋和帝于狩猎之时旧疾复发,此后数月缠绵病榻,终于次年二月薨,在位时间不足两年,临终前将皇位传于太子,并赐镇南侯国公位,以辅佐幼帝。 幼帝即位,号庆宁。皇帝尚在襁褓,国事多由诸位老臣及镇国公分忧,而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并未干涉朝政,为百官所称颂。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柳菲儿同君不染离京一年多,再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当初的那些人,有的如今飞黄腾达,有的却已是黄土深埋,唯有这京中的繁华依旧如初。 这一次回来,只是路过,从此以后大约是不会再来了。 那时君不染沿着蛛丝马迹查出了幕后之人,然而他却选择了带着柳菲儿离开,辗转几处过后就去了漠北,而后一待就是一年,直到两人厌倦了那里的黄沙漫天,才依依不舍地挥别好客的牧民,回到了大魏的国土。 回程途中却听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于是他们便又转道京城,用君不染的话说,就是来作一番了断的。 因为没有刻意隐藏形容,他们很快就见到了不速之客。 看着才吃了没几口的饭菜,柳菲儿有些遗憾,却听君不染对着来人说:劳烦林尚书外面等候。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林子熙有些迟疑,如今的他同柳菲儿第一次见到时并无太大差别,外形依旧俊朗,只是当初眼中的清明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势的志在必得。 君不染说完就不再理会他,只专心剥着手中的虾壳,等到剥好一碟便连同醋碟一起放到柳菲儿面前。 而柳菲儿礼尚往来,也帮君不染把鱼刺给挑了。 林子熙在一旁看得尴尬,最后还是摸摸鼻子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柳菲儿开口问道:是她吗?rdquo; 君不染点点头:说不定今日就要离开,喜欢什么就让小二再上。rdquo; 最后林子熙足足候了一个时辰,茶都换了几壶,才等到两人从包间里出来。 一路到了皇宫门口,看着那高高的宫墙,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一夜。 柳菲儿尚好,君不染的回忆必定不太美妙,可以感觉出他周身温度都降了几分,跟在一旁的林子熙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柳菲儿见状拉住了君不染的手,而他回了个无事的笑容。 两人一路无阻地进了后宫,只见宫殿之上,一袭凤袍的女子高高在上端坐于金榻之上,脸上全是上位者的威仪,再寻不见当初的一丝温婉。 两位别来无恙?rdquo;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率先开了金口。 娘娘不如开门见山。rdquo;柳菲儿对这皇宫全无好感,一刻也不想多待。 陆云曦闻言嘴角轻扯,道:柳妹妹怎的脾气见长,当初可不是如此。rdquo; 却是君不染接过了话:太后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我家娘子如何自有我担待,不劳费心。rdquo; 君公子还是如此不苟言笑,也难怪了。rdquo; 陆云曦说着站起身来,一边缓步走下台阶,一边说,哀家有话同君公子相商,不知柳妹妹可否外面等候。rdquo; 柳菲儿想都没想就拒了:娘娘何必如此麻烦,夫君回头再和我讲,岂不多此一举。rdquo; 陆云曦笑笑说:自然是有些话不适合你听,想必你夫君也是如此认为的,君公子以为如何?rdquo; 君不染嗤笑一声:若是太后要说说与你表兄镇国公的不轨之事,娘子确实不适合听,但君某也不愿污了耳朵,余下君某能听的,娘子自然也听得。rdquo; 你hellip;hellip;rdquo;陆云曦惊愕地看着君不染,却说不出接下去的话。 柳菲儿也是第一次听说,同样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rdquo; 君不染看着陆云曦轻勾嘴角:原本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rdquo; 这话再次换来陆云曦的惊怒:你该死!rdquo; 君不染却说:太后此言差矣,该死的总是不死,不该死的却也死了,然否?rdquo; 君不染的话触动了陆云曦的痛处,她有些失态的怒吼道:你果然有问题,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为何要出现?rdquo; 太后不是早已知晓?rdquo;君不染拉过柳菲儿道,我的目的自然是找我娘子。rdquo;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惜太后步步为营算计太过了。rdquo; 一派胡言!rdquo;陆云曦一甩袍袖,指着君不染却对着柳菲儿说,你可知他根本就在骗你,他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包括身份和权势,都是冒充别人得来的。rdquo; -- 第41页 柳菲儿皱皱眉头不解地问:娘娘今日让我们来就为了说这些?可这与娘娘何干?rdquo; 陆云曦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随即整了整仪容,神情中带着不屑地说道:天下男子皆薄兴,你他日就会明白了。那哀家就说正事,君公子手里的东西属于皇家,还请君公子交出来,否则两位今日休想走出这宫门。rdquo; 话音刚落,一群禁军将大殿团团围住。 君不染不为所动,淡淡开口道:太后说笑了,你现在拿着的,又该是谁的呢?不过这些与我无关,今日来只问太后几个问题,太后如实答了,那些名单便双手奉上。rdquo; 好,你说。rdquo; 第一,柳家的火可是你放的?rdquo; hellip;hellip;没错。rdquo; 第二,青儿可是你指使?rdquo; 那丫头心太野,早被太子收买,哀家不过顺水推舟。rdquo; 最后一个问题,山石老人是你杀的?rdquo; 是,他知道的太多了。rdquo; 陆云曦说完还等着下一个问题,不想君不染直接将一本小册子抛给她:希望太后得偿所愿。rdquo;话落无视了那些侍卫,直接带着柳菲儿飞身出了包围。 出得皇宫,两人一路步行出城。 你那册子是真的吗?rdquo;柳菲儿有些怀疑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rdquo;君不染笑得一派轻松。 那么好心?rdquo; 菲儿不信?rdquo; 柳菲儿摇摇头:就算名册是真的,你的动机也是不纯的。rdquo; 君不染闻言笑笑,算是默认。 两人说笑间,斜刺里走出一个拿着大包小包的丫鬟,差点撞到他们。 君不染带人往旁边一退,那丫鬟便应声倒地。 随即店铺里面又冲出一个丫鬟来,一边嚷着是谁撞得人rdquo;,一边去扶倒地的同伴。 柳菲儿定睛一看,却是熟人,只是hellip;hellip; 地上的丫鬟抬起头来,正是柳菲儿带回柳家之后就再未过问的竹儿,而扶她的人却是杏儿,叶婉的贴身丫鬟。 杏儿正要同柳菲儿他们理论,打过照面之后却是一愣:你,你们hellip;hellip;rdquo;说着回头朝那店铺看去。 柳菲儿顺着她的视线往那一看,却是真的吃了一惊。 大门里呼啦啦走出一群人来,当先一个正是叶婉,只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显然有些不便正由一个丫鬟和一位少妇搀扶着,那少妇也是眼熟,却是柳菲儿见过两次的水儿,还有那秋儿也跟在后头。 几人目光相触,皆是一愣。 叶婉看了看柳菲儿,又看了眼君不染,眼中有着一瞬的黯然。 柳菲儿对她倒是没有多少成见,浅浅一笑就要拉着君不染离开。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正是林子熙,大约是回家顺路来接人。 却见水儿放开叶婉跑上前去,雀跃道:相公今日可真早!rdquo; 柳菲儿闻言惊愕地看向叶婉,却见她神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发现柳菲儿的注视后,也只是回了一个浅笑。 君不染颇好心地给她解释着:邱泽的妹妹赐婚给了新任尚书,那尚书正是林子熙,而邱泽的妹妹想必就是这位了。rdquo; 柳菲儿扫了一眼同水儿说得正欢的林子熙,心中莫名一涩,其实那个赌她宁愿输的。 君不染似是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将人往身边带了带,随即环着她转身离开:菲儿应该开心才是,那个赌我输了,菲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rdquo; 你会同他一般吗?rdquo; hellip;hellip;若是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又忘记一个人,那便好了hellip;hellip;rdquo; 很多年以后,就在青衣传来的消息里,几笔带过了那些人最后的结局。 那场三人的故事里,没有一个赢家。叶婉看破红尘,水儿得了失心疯,林子熙也是落破潦倒,后半生只能与酒为伍。 而柳家,依旧只是商户,虽然没有败落,却已不复当年的光景。 这一切,却都是他们自己导演的结局。 只有陆云曦,依旧还是尊贵无比的太后,而柳菲儿两人已经等不及,开始了下一场时空之旅。 第23章 第一个世界23 <前尘> 大魏嘉元二十一年初冬 王侍郎家后院的一处偏僻院落里,满园枯枝无人打扫,窗楞之上也是落了一层灰。 就在此时,看似无人的屋子里突然传出阵阵咳嗽声,随即旁边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小丫头闻声从里面奔出,跑进正屋里一看,床上的妇人正捂着胸口伏在床沿喘气。 小丫头忙上前扶起那妇人,说:夫人小心别着凉了,奴婢这就去将药拿来。rdquo;说完帮那妇人掖好被子又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那小丫头端着一碗药进来,却听那妇人开口问道:相公呢?可回来了?rdquo; 小丫头闻言一愣,脸上堆笑地说:老爷这几日公务繁忙还未回来,夫人将药喝了,奴婢就去前面再问问。rdquo; 好。rdquo;妇人接过药碗一口喝尽,而后推着丫鬟说,你现在快去。rdquo; 那丫鬟应声出了门,却只在无人的角落里落了会泪,等时候差不多,赶紧收拾一番回去复命:前院的小厮说老爷还未回来,夫人先休息一会,奴婢等下再去瞧瞧。rdquo; -- 第42页 妇人憔悴的脸上闪过失望,随即摆摆手让那丫鬟出去,等那丫鬟一走,她脸上两行清泪随即滚落hellip;hellip; 想她堂堂叶家嫡女,没想到竟会落魄至此。 想那新婚时,两人也曾浓情蜜意过,可后来相公那位表妹因家中变故前来投奔后,一切都变了。 不过半年,良人就以无嗣为由纳了表妹为妾,表面以她为重,实则纵容着他的那位表妹处处算计于她。 而那位表面温柔伪善的表妹,竟然不惜以腹中骨肉为饵,设了毒计陷害于她,偏偏她那君子般的夫君,连一句辩白的话都不肯听她说。 一个月前,两人更是以担心过了病气为由,将她打发到了这处小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么? 昏昏沉睡间,一声巨响把她从噩梦中吓醒,她费力地睁眼看去,却是她的夫君站在门口。 相公,你mdash;mdash;rdquo;剩下的半句话在看到随后走进来的妖娆女子时,硬生生的顿住了。 那女子半倚着王侍郎,有些嫌弃地挥了挥手,催促道:相公快些吧,夜深了。rdquo; 王侍郎朝着门口一挥手,随即进来一个端着碗的小厮。小厮朝他行了个礼,转身朝床榻走去。 相公,这是什么?rdquo;叶婉开口问。 王侍郎清俊的脸上一脸不耐,却是他旁边的女子开了口:送姐姐去见家人啊!姐姐难道不知,叶家已被新皇满门抄斩了,此时姐姐下去,还能见见亲人呢!rdquo; 不mdash;mdash;!rdquo;叶婉一声凄厉的叫喊,你骗我,父亲是忠于太子的,这不可能。rdquo; 这一次王侍郎开了口:谁说新帝是太子?太子德行不修,已被百官奏请废除,如今已被圈禁皇陵,坐上皇位的是诚郡王。rdquo;说罢不等叶婉再说,示意小厮动手。 一个病中妇人又怎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的对手,不过几息,一碗药就被灌下肚去。 身心剧痛间,叶婉感觉自己慢慢飘了起来,而后看着自己的尸体被草草下葬,王家对外宣称她是病入膏肓不治而亡,没有人怀疑,有的只是上门恭喜王侍郎高升的各路官员。 等她下葬过后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的坟前突然来了一人,二话不说就开挖,她原以为是盗墓贼,正嗤笑这贼没有眼光,不想仔细看过却发现这人是她熟悉之人,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若不是她爹嫌弃对方没有仕途之心,她原本该嫁的人是他。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眼前忙碌的人,据说他在她定下亲事不久就匆忙说了一门亲,大约是家中想要他早早断念,如今他应是已经成亲才对。 最后她的尸体被他挖出带走,带到了一处庄园。之后几日,他同她的尸体朝夕相处,而此时她才明白表哥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不久之后她看见了他的妻子,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但看得出他待他妻子极为冷淡。他此次回去不为别的,只为给那女子一张休书。 最后的一眼,她看见那女子委顿在地无声的哭泣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旧梦> 四角宫墙里,雕栏玉砌光鲜如初,美人却已迟暮。 凄凄婉婉的琴音如同斩不断的愁丝,萦绕在宫中最豪华的宫殿之内。 一袭宫纱的女子在珠帘后挥了挥手,弹琴的女子就被拖了下去。 娘娘,可是换个人来?rdquo;一身嬷嬷打扮的中年女子俯身询问榻上的人。 女子低低叹了一声:这世上能弹好它的人都不在了hellip;hellip;rdquo; 娘娘mdash;mdash;rdquo;嬷嬷有些忧心的想要劝慰,却被女子摇头制止。 挥退宫人之后,女子从珠帘后缓缓移步走出,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然而她的眼中已是垂垂老矣的沧桑。 女子也就是当今的陆太后,大魏朝最尊贵的女人,无数女子艳羡的对象。 然而此刻的她,褪下了人前的威仪之后,只余满身孤寂。 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女子站在空空荡荡的宫殿之内,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往事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上一世,她痴心错付,为一个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的男子耗费半世光阴,最后却只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衫。 重活一世,她步步为营,将一切不利扼杀于萌芽,也将前世的怨恨一一回报,原以为她做了这个这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后半生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hellip;helli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倾心相待的表哥渐渐与她离心,孝顺知礼的儿子一日日与她恭敬疏离,到最后她竟是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是从那场战争么?与北蛮一战,皇帝执意御驾亲征,她拦不下,表哥知她放心不下,便一同领兵上阵。 然而战争虽然胜利了,北蛮也奉上了降书,但归来的两人不知何故,再不与她交心。一个醉心于帝王大业,与她母子生分;一个竟痴迷于酒色歌舞,再不与她私下相见。 她想知道缘由,却无从下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苦心经营半世的权势,竟是早已被悄悄架空,而她竟从未发觉。 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我吗?rdquo;她呢喃着走到琴案前坐下,手指轻轻抚弄琴弦,脑中不经意想起那个被她毒杀的男子,曾经他也擅琴,而她最爱看他弹琴的样子,只是那时年少,以为那便是地久天长,却不知故人心易变hellip;hellip; -- 第43页 琴音袅袅倾泻而出,仿若曾有人对她说,只羡鸳鸯不羡仙。那时她是不屑的,利益在前,没有拆不散的鸳鸯,就如林家那对夫妻,前世他们也是恩爱非常,容不下第三人,可是今生呢?尝到了权势的滋味,有几个人愿意放手的,随便几句话,那林子熙还不是为她所用。 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 每每想到那两人,她心中就是满满的不甘。 一个在前世根本没有出现过,一个那时有过一面之缘,不久之后就听说病死了。可今生呢?前者差点成为她的威胁,后者不仅活着,还活得比她轻松自在枉她当初还怜她前世不幸,而两人同病相怜,想要随手拉一把呢。 如今虽然早已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但最初几年还是有他们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只知道他们浪迹江湖却很是惬意hellip;hellip; 可是凭什么?她重活一世,算计了半世,却为何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还是她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葬送了别人,却也将自己困在了这方囚笼,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的有两人,叶婉从第一世重生而来,想要嫁给错过的表哥;陆云曦却是从叶婉重生的那一世,回来报复上一世辜负她的太子。谁也没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第24章 第二个世界1 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一直都在hellip;hellip;rdquo; 温柔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可她却感觉不到那温暖的气息。 柳菲儿也就是路菲,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mdash;mdash;或许曾经熟悉过,但那已经太过久远了。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应该是充作客厅用的,因为她看到了餐桌,只是食物却全都洒在了地上,看起来是被人挥到地上的。 她皱了皱眉,对于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有些不耻,虽然她从未缺衣少食过,但她见过许多忍饥挨饿的人。 再仔细一看,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显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剧烈的争吵。她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衣物变了,其它倒是没什么问题。 屋子里这会很安静,卧室里也没有其他人。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她循声找去,在沙发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物体mdash;mdash;她不知多少年没有接触过的手机。 她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然后看到一条信息:分手吧,好自为之。 真是hellip;hellip;rdquo;她顺手就想删了,想了想还是存了下来,这是个讲究证据的年代,有备总是无患。 稍稍整理了一下屋子,她开始梳理这个世界强加于她的记忆。 这个身份的主人叫许菲,是一个在读的艺校大学生,而刚刚离开的人是许菲的前男友秦怀。今天本是秦怀生日,许菲准备了一顿大餐,临了秦怀却说朋友有约,而许菲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他脚踩两船的事实,不想却只换来对方的恶语相向,以及一句分手的话。 如果说这是遇人不淑的话,那许菲的出身就更是一出悲剧。 她出生于一个封建的农村家庭,重男轻女的父母从小就嫌弃她,等有了弟弟妹妹更是当她不存在,唯一想起她的时候,就是需要人干活了。 更有甚者,当初要不是政策抓得严,恐怕她连学都没得上,早早就得充当家里的劳力。后来她成绩好,老师都喜欢她,多少也让她父母面上有光,如此总算是安安稳稳上完了初中。 再后来她得以上高中,还是因为她考了公社里第二名,镇上给发了奖励,她家人拿了钱只得同意她继续上学,但也只是同意,高中三年,她课余时间全用来打工为自己赚生活费,所以最后只考了一所普通的艺术学校。 而她之所以选择艺校,就是觉得明星又赚钱又风光,她希望家人重视她,也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因为这个理由,许家人同意了她继续上学,只是学费和生活费都要自己来,不仅如此,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钱,作为弟弟妹妹的零花钱。 如此厚此薄彼,如此的家人,也亏得许菲没有长歪。 路菲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一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剧情。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小菲,今天你男朋友怎么没来接你?rdquo; 最后一节课后,路菲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她回头一看,只看见对方眼中的幸灾乐祸。 你说错了,是前任。rdquo;路菲不甚在意地说,人家有自己的青云路,你中午在食堂没看见他同校花在一起吗?rdquo; 那女生本来是想刺激路菲的,见目的没有达成,撇了撇嘴就走开了。 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她脸上有些担忧:小菲,你没事吧?rdquo; 路菲摇摇头,对方是许菲一个关系算比较好的同学,小玲。怎么会有事呢?没了小白脸,才能迎来白马王子啊!rdquo; 噗嗤mdash;mdash;rdquo;小玲笑道,你没事就好。rdquo; 说着两人就一起往外走,只是刚走几步,小玲突然拉过路菲就要往旁边走:我们走这边吧。rdquo; 怎么了?rdquo;路菲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渣男和他现任。没关系的,我真不在意。rdquo; -- 第44页 说话时,对方已经看到了她们,路菲索性停下脚步。 这校花倒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但原主也算天生丽质,不然又怎么能让身为镇长儿子的秦怀从初中追到了高中。 秦怀抛弃许菲,最主要还是看上了校花的身份。 校花家里父亲是高官,母亲娘家是富商,所以她既是官二代又是富二代,一个可以让男人少奋斗二十年的香饽饽。 路菲对着那校花笑了笑。 对方一愣之后竟也回了个笑容,随后看向秦怀的眼神就有了一丝变化。 路菲看得分明,忍不住弯了嘴角:这样的香饽饽是那么容易吃到嘴的吗? 回去的路上,路菲想到一件燃眉之急,她向小玲讨教道:有什么方法赚钱快一点?rdquo; 你又缺钱吗?rdquo;小玲想了想回道,若是急用,我可以借你几百。rdquo; 谢谢,急倒是不急,只是不想打那些零工了。rdquo;原来的许菲兼职了不少工作,从服务员到发传单的都有,但这些路菲都没做过,也不想尝试,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娇生惯养那么多年,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一天。 小玲大概是误解了路菲的话,她一脸难色的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该不会想同她们一样吧?rdquo;说着瞥了眼校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路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娇滴滴的女大学生,穿着各色性感的衣服,一个个娇羞的走向了候在门口的几辆高级轿车。 她们?rdquo;路菲有些不解,随即却看到那些车子的后座有人下来,只是下来的人不是凸肚谢顶的,就是一脸酒色之相的,或许没下来的有能看的,但这些已经够伤眼睛了hellip;hellip;那些人下来后就一手搂过那些女学生露在外面的腰,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显然不可能是家人。 没等路菲否认,小玲又接着说道:还有那个替身的活,我觉得你还是别做了吧,虽然来钱快,但以后真要出名了,保不齐有人拿来做话题。rdquo; 这却是说的许菲兼职当裸替的事情。 路菲对此也颇为无语,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她还是会觉得尴尬:谢谢你提醒我,以后都不会去了。rdquo; 小玲这才松了口气:周末的试镜可不要忘了,要是面试上了,以后就能慢慢接上戏,也就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了。rdquo; 嗯,要是成功了,我就请你吃饭。rdquo; 一言为定。rdquo; 话虽这么说,但路菲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演戏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领域,不过合同已经签了,她也毁不起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去的路上,路菲顺便去了超市大采购,昨天收拾房间的时候,她把一大堆不能用的东西都一起清理了,这一来少不得要添置许多日常用品。 就在她挑着物品的时候,旁边两个小姑娘十分热烈地讨论着电视剧情。 然后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催促道:快点,快点啦,电视要开始啦。rdquo; 同伴打趣着说:你哪是看电视,是看你男神吧。rdquo; 好啦,好啦,就买这些,看不到男神我会失眠的。rdquo; 行啦走吧,真是搞不懂你,那袁成就一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要我更喜欢那个君墨,又冷又帅hellip;hellip;rdquo; 什么呀hellip;hellip;rdquo; 说话声渐渐远去,路菲有些感慨地摇摇头,年轻真好! 等到结完账,她看着那堆看似不多实则分量不轻的东西,突然分外想念起她家男神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这天中午刚下课,路菲就接到了一个没有标注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怎么还没打钱?rdquo;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噶的男声,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把路菲吓了一跳,直到电话里一连串的嚷嚷才让她想起来,这是她名义上的弟弟许强,打电话来自然是为了她这个月没有打钱回去,特意来催的。 路菲不是原主,她也不觉得有必要苛刻自己,却让他人拿着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去挥霍。 更何况原主剩下的千来块钱,已经被她买东西花去大半,剩下的刚刚够吃饭。 如果有钱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替原主还了这份生恩,可惜她如今也是穷鬼一个,一下子从要米虫进化成勤劳的小蜜蜂,她也是挺拼的。 这个月没有钱。rdquo;路菲如实说道。 那边安静了一会,路菲正要挂电话,却听话筒中传来一声怒吼:死丫头,不想好好的就给我死回来嫁人算了,到嘴的鸭子都能跑了,老子生你有什么用!rdquo; 路菲被唬了一跳,直接挂了电话。没办法,骂人她不在行,却也不想被人骂,虽然她不是原主,听着也是膈应的不行。 记忆中的许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许父骂了,自从同秦怀谈了朋友,许家人时不时也能给一分好脸色,想来这会许父已经知道秦怀另觅新欢的消息,所以许菲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又少了一份价值。 这样的父母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可惜她不是原主,也做不来原主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与许家撕破脸是迟早的事,这一次也就当是预热了。 当然此刻的路菲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始筹谋着为她寻摸亲事了,只等她放假一回家就将人留住不放,然后强行坐实婚事。 -- 第45页 不过这也就许家人一厢情愿,路菲又怎么可能再回去找罪受,所以许家的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已经注定无果了。 第25章 第二个世界2 到了约定面试的那一天,路菲循着记忆到了经纪人季姐说的浩宇娱乐,也就是原主签约的公司。 浩宇同星辉还有华腾是国内最大的三家娱乐公司,其中以华腾最大,星辉次之,而浩宇起步最晚实力最弱一些。 路菲并不知道,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原主会经历怎样一番遭遇,但就此刻而言,原主还是颇得命运眷顾的。 浩宇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大公司,旗下的明星艺人大红大紫的不在少数,而他们投拍的几部片子也获得了不少好口碑,签在其名下的艺人,只要不是太糟糕,也不要大计较角色,总归能有戏拍,成不成功就要看各人的功力了。 如果以原主的外形和吃苦耐劳的性情,哪怕不能大红大紫,当个小有名气的小明星还是很有希望。 路菲先是找到了季姐,一个三十多岁干净爽利的女子。 等下你去三楼,注意好好表现,如果能拿到这个角色,我会安排一个助理给你。rdquo;季姐忙里偷闲交待完就摆摆手让她快去。 路菲道了谢按着标识到了三楼,就见那里已经有十几个人等着。见到她来,不少人露出了敌意,当然也有完全不屑一顾的,前者差不多是和她一样的新人,而后者多半是小有名气的。 路菲也不在意,就当作没看见,领过号牌后就自觉坐到了最后一个。 这次试镜的是一个女三号的角色,戏份不多,但据说这部戏的男女主都是影帝影后级别的人物,和这样的人搭档,就算是个小角色也多的是人抢,一来片子容易卖座,二来还能学到不少东西,一旦片子大卖,小角色也能沾光不少。 就见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又出来,全都是自信满满进去,垂头丧气出来,显然结果不太理想。 不过也是,这个角色有些特殊,是个盲人。 这部片子的背景是三十年代战争日益激化之时,角色是个盲女,同爷爷一起相依为命,而爷爷其实是某地下组织的联络员,因救人而牺牲,临终前将自己未完的任务交给了孙女,而孙女眼盲心不盲,最后顺利完成了任务,但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角色戏份不是很多,但难度不小。 这次来试镜的,有不少是小有名气的女演员,有的还是二三线的那种,她们一是冲着影片的阵容来的,再就是影片的导演。 据说凡是王导导演的片子,从主角到配角,从来没有不火的,往往一部片子刚拍完,男女主身价已经翻了几番,就是小角色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位导演却是以苛刻rdquo;闻名的,苛刻的当然是演员的演技,就算是成名已久的老演员在他手下拍戏,有时也会大呼受不了。 路菲一边回忆着这些信息,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的人变换着表情,等到还有几人时,她的后面又来了一个女孩。 来人年纪和她差不多,二十左右,一张清纯的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只是那股气势却让她有些诧异mdash;mdash;实在是太过冷漠了,同那张脸有些违和。 不过路菲也没有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同她,现在看着也就十七八岁,可谁会知道,她的年龄几乎可以秒杀这个世界上所有活着的生物了。 你好,唐欣。rdquo;对方笑着坐到了旁边。 路菲回了一个笑容:我是许菲,你好。rdquo; 唐欣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却笑着说:你的眼睛好漂亮,就像漩涡一样,仿佛能将人吸进去。rdquo; 路菲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不由自嘲道:这么听着倒像是妖怪了。rdquo; 唐欣扫了眼前面试镜的房间,随后却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演盲人这双眼睛就不合适了。盲女眼睛是无神的,而你这双眼睛一看就会穿帮了。rdquo;说完这话,她人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仿佛宣告般说道,所以这个角色是我的!rdquo; 路菲看着唐欣几步走到了另一处坐下,刚才有那么一瞬,对方不经意泄露出来几分敌意,让她有些不解。不过这种敌意先前那些姑娘们已经给过她了,所以她此刻也没有放在心上。 同样的,她也没有将唐欣的话当真,以为那只是一个有些傲慢的姑娘。 试镜的过程很简单,导演要求的无非是逼真,演技反在其次,而当时王导眼中的如释重负,让路菲有了九成的把握。 离开公司前,她去找季姐报备了一下,季姐听后挺满意她的表现,让她安心等通知。 等回到住处后,她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一看全是一个号码。 路菲在手机上找到拉黑功能,然后直接把那号码屏蔽了。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对方竟换了一个号码打过来,偏偏她还接了。 小菲,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想过了,只有你才是最适合我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样,明天我去学校找你。rdquo; 像是怕她拒绝一样,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让路菲一口拒绝的话只能硬生生吞了回去。 第二天,路菲刚走进学校,就看见秦怀站在大门口不远处等着她。 -- 第46页 如果只看长相,秦怀确实有当小白脸的资本,面貌英俊,皮肤白皙,个子高高,同电视里那些偶像剧男主一般无二,但也只是小白脸罢了。 只不过如今看来或许连小白脸也做不成了,路菲分明看到秦怀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如果她没有看错,应该是被指甲划到的,还是一巴掌那种。 小菲,我们能谈谈吗?rdquo;秦怀一看到人就快步走了上来。 路菲脚下不停,只回道:我们没什么好谈。rdquo; 小菲,我hellip;hellip;我当初是鬼迷心窍,我现在知道错了,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dquo;秦怀见她态度冷淡,就有一些焦急。 路菲呵呵rdquo;一声,语气不咸不淡地回他:你当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rdquo; 什么?rdquo;秦怀明显一愣,随即又追了上来,小菲,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只要你回头,我以后一定会待你一心一意的。rdquo; 秦怀这一路不停地道着歉,让不明所以的路人还以为路菲这个女朋友rdquo;怎么拿架子呢。可事实却是对方先移情别恋,抛弃了青梅。 路菲烦不胜烦,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你到底要怎样?rdquo; 秦怀一脸愧疚地说: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让我补偿你好不好?小菲,就当我求你了!rdquo; 路菲回他:听过一句话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rdquo; 小菲,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rdquo;秦怀依旧不肯放弃,带着哀求说道。 可我不喜欢你啊。rdquo;路菲坚拒,她可没有移情别恋的嗜好。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想抛弃就抛弃,想和好就和好,更何况她还不是原主。 秦怀听后脸上明显一愣,而后大声说道:不会的,当初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就不爱了呢?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只是拉不下面子,没关系,我会表现给你看的。rdquo;说完竟是不等路菲反应,人就转身跑掉了。 路菲无语地转身去了教室。表现给她看?她还有什么没看过呢! 只是世上总有自以为是的人。 那秦怀还真以为她在拿娇,今天送花,明天送礼物,而且还喜欢选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得路菲有些难做人。 而原本秦怀在学校也是系草级别的人物,崇拜他的学弟学妹大有人在。那些不明前因后果的人,只觉得男方痴心一片而女方却冷漠无情,于是纷纷出声指责路菲;也有人自认旁观者清的,劝她不要错过这么痴情的男子,更有甚者还酸气十足地说她配不上人家。 路菲原本想要冷处理的,这下却是不得不改变策略。 在对方又一次尾随她回去,美其名曰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直接把人带到了偏僻处。 小菲,我们这是要去哪?rdquo;秦怀一路走得有些艰难,附近有一片区域正在拆迁,路面坑坑洼洼不说,还有许多建筑垃圾。 路菲一路往前走并不回话,不久到了一处人员聚居地,那里小摊小贩不少,但更多的却是附近一大片区域的小混混。 小菲,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快回去吧。rdquo;秦怀看见那些聚在一起的小青年,脸上闪过一丝鄙夷,还有害怕。 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小混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一伸手就把秦怀拦住了:小子,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哥几个手底下没轻重。rdquo;话落又有几个小混混手里拿着棍棒作势上前。 路菲清楚地看到秦怀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在某个混混一脚踩扁某个易拉罐的声音刺激下,一下子往后跳了两步。 小菲,你等我,我这就去叫人来!rdquo;秦怀说完也不管路菲什么反应,转身就往来处跑。 小混混一阵哄堂大笑,领头的更是开口道:哈哈,这样就跑了,小妞,这样的男人跟着做什么,不如跟着哥mdash;mdash;rdquo;剩下的半句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路菲将脚从对方的脖颈下移开寸许,说:下面的话我不想听。rdquo; 是,是,大姐饶命hellip;hellip;rdquo; 让开。rdquo; 是,让、让开!rdquo; 第26章 第二个世界3 路菲脱身后,并没有接到秦怀的任何电话。 原本她只是想借机敲打一下对方,看秦怀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她想着如果对方见她一点不温柔,或许就会打退堂鼓了,可哪里知道,这人不仅花心,还是个懦弱的,被吓唬几声就丢下她跑了。 说好的找人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 好在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路菲都没有再看到秦怀,也算是还了自己一片清净。 如果这算是一个好消息的话,那另一个绝对称得上坏消息了。 那个女三号的角色不是她! 季姐很遗憾地告诉她,导演本来是准备选她的,但后面有一个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还很有表演天赋,自然而然的,导演肯定选择更好的那一个。 路菲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那个叫做唐欣的,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不过季姐也安慰她,有合适的角色就会通知她去试镜。 -- 第47页 路菲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反而是小玲知道后为她感到可惜。 那个唐欣我记得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得了导演的青睐呢,该不会是hellip;hellip;rdquo;小玲说着看了看左右,又对着路菲说,隔壁班级那个班花,你还记得不?上学期看过她演的话剧,就一花瓶,真是不懂现在导演的眼光。rdquo; 路菲摇摇头:说不定人家进步了许多呢,总归是我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对了,刚才听你说有什么绘画比赛的,有奖金吗?rdquo; 小玲撇撇嘴:你现在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你不是说不给家里交钱了吗?勤工俭学加上助学贷款的话,不用担心下学期学费的。rdquo; 话虽这么说,小玲还是把她知道的告诉了路菲。 这绘画比赛却是一个成名已久的老校友提议举办的,在这所艺校前身还是某学堂时,这位老校友便是它的学生。几十年过去,老人回归故土,想要找寻一些往昔的影子,便想出了这个提议。 到时候除了会有一笔奖金,还有机会成为老人的关门弟子,后面那一点可是吸引了不少美院的学生。 还没见过你画画呢,rdquo;小玲说,当初怎么不报美院hellip;hellip;算了,当我没问。rdquo;小玲大概以为她是因为家庭缘故放弃了爱好。 路菲有点汗颜,她都不知道原来的许菲不会画画,不过小玲都不知道,想来大多数人也是不清楚的,至于那些亲人,恐怕根本不会关心。 陪我去报名吧,真拿了奖金,我们就去吃大餐。rdquo; 小玲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想着被收徒呢!rdquo; 哈哈!rdquo;路菲一笑而过。 等到报完名,两人就一起回家。 小玲是本地人,家里也有一个弟弟,不过她父母对她还可以,至少表面上还是一视同仁。 两人住的地方很近,都在那片城中村,而路菲现在的住处就是小玲家的一处出租房,每个月只是意思一下付个一半房租,要不然以原主那点微薄收入根本承担不起。 原本是住宿舍更省钱的,但那时许菲住的宿舍风气不好,加上她又要在外打工,便干脆出来住了。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闲话,不防有几个放学的小学生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一下子从后面撞到了路菲。 熊孩子们一哄而散,而路菲没有防备之下,从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一下子被挤到了行车道,要不是她反应及时,说不定就要成为车下冤魂,而即便这样,她还是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擦到了。 小菲,你怎么样?rdquo;小玲跑上前担心地上下打量她。 路菲摇摇头表示没事。 没想到那辆轿车很快停了下来,随即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板寸小青年,他快步跑过来询问道:你没事吧?rdquo; 路菲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摇摇头说:我没事,刚才很抱歉。rdquo; 没事,啊不对,这是我名片,你要有哪里不舒服就打上面的电话,我会负责的。rdquo;小青年说完递过名片又匆匆跑了回去。 路菲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臂,对小玲说:我们走吧。rdquo; 只是今天的路菲运气显然有点背,走到半路又被人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的她立刻追了上去,她的钱包里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那小偷显然对附近的地形很熟,一会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又绕道一些店铺,便是路菲眼神好也没能将他立刻逮住,直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那小偷见无处可逃,居然直接掏出了刀子。 路菲身上可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她摸摸有些酸痛的右手,对着那小偷说:钱你拿去,钱包还我。rdquo; 对方听后不仅没同意,反而不怀好意地笑了:怎么,刚才不是追得起劲吗,现在怕了?别说钱包,人也给我留下。rdquo;说完就举着刀冲了上来。 路菲捏了捏左手正要抵挡,不想一只手突然从后面越过她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随后便是用力地一扭。 咔擦mdash;mdash;rdquo;轻微的骨折声后,那小偷哀嚎一声,刀子也应声落地。 滚!rdquo; 小偷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而路菲却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转过身去,看都没看就直接扑在了对方怀里:夫君,你可算出现了!rdquo; 可谁知头顶的传来声音不仅没有一点暖意,反而带着浓浓的不满: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付军。然后请你放开,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了。rdquo; 路菲很是吃惊地将人放开,她竟然认错了吗? 她惊愕地抬起头来,还没开口道歉,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你mdash;mdash;rdquo; 话还没说完,对方却转身要走,她连忙上前将人拦住:等等。rdquo;可是对方脸上的不耐不似作伪,看得路菲心中一慌,你真的不认识我?rdquo; 男子皱着眉头冷冷地开口:我不认识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rdquo; 怎么可能?rdquo;难道世上真有如此想像的人,连表情声音都这么像? 路菲还是不愿相信,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见旁边跑来一个小青年,只听他对着男子说:墨少,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公司打电话来有事找您。rdquo; -- 第48页 小青年说完往旁边一看,正好看见了路菲:怎么是你!对了你的手没事吧?rdquo;这人正是之前那个板寸青年。 路菲见状灵机一动,对着疑似君不染的人开口道:之前我的手被你们撞伤了,刚才又被那小偷撞了一下,可是你却把人放跑了,这是不是你的错?rdquo;见对方沉默了一下,她赶紧再接再厉道,我也没别的要求,在我的手好之前,你必须负责。rdquo; 哪知对方睬都没睬她,直接吩咐板寸青年:给她医药费,价格随她开。rdquo; 等等mdash;mdash;rdquo;见对方的眼神非常有杀伤性地盯着他自己的衣袖,路菲有些不是滋味地松开了手,又抱着一丝希望开口道,你该不会失忆了吧?rdquo; 没有。rdquo;对方说完侧身让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青年听得一头雾水,最后按着吩咐询问道:请问这医药费?rdquo; 一百万。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青年对她的狮子大开口有些目瞪口呆。 路菲咬咬唇恨恨地说道:问你两个问题,这一百万归你?rdquo; 青年连连摆手不,不需要,有什么你先说。rdquo; 你雇主叫什么,单身还是有伴了?rdquo; 青年再次目瞪口呆,讷讷开口道:这是隐私。rdquo; 哦,那他放跑了小偷,我怀疑你们是一伙的,不如报警,让警察叔叔告诉我好了。rdquo; 青年面露苦色:别,我告诉你,反正你也能查到,我老板叫君墨,目前单身hellip;hellip;还有别的问题吗?rdquo; 这些就够了。rdquo;路菲回头捡起了钱包,拍拍灰尘转身要走。 你的医药费?rdquo;青年喊住她。 不要了hellip;hellip;rdquo;她的本意根本不是这个,而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如果真是她认错人,那对的那个人去哪了呢?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墨少,这是你您要的文件。rdquo;板寸青年小李拿着一叠资料递给桌案前的人。 君墨伸手接过,想了想问道:让你查的资料呢?rdquo; 是那位许小姐吗?rdquo;小李不太确定地问道,见对面的人默认,他忙跑出去又拿了一叠资料进来,都在这里了。rdquo; 放着吧。rdquo; 好的。rdquo;小李见自家老板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赶紧放下资料出去了。 等君墨忙完手中的事情,抬头就看到了那份资料,他皱着眉头拿起后又放下,懊恼道:我真是疯了。rdquo; 疯了才会看见那个身影就莫名心中一动跟了上去,疯了才会忍不住心中的纠结去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么想着,他拿起那份资料就丢进了垃圾桶,只是片刻之后手又不听使唤地将它捡了回来。 迟疑过后,他还是打开了,上面都是许菲rdquo;的各种信息,包括家庭出身到日常交往等等。 看过之后,他反而失了兴趣,却也更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不解了。 将资料丢过一边,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他并没有缺失的记忆,从小到大的经历也都是连贯的,唯独那种心中失了一处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下面是繁忙的车流人群在霓虹灯下往来交织,他看着看着只觉得熟悉却又格格不入hellip;hellip; 墨少,您的电话hellip;hellip;rdquo;小李手里举着手机,看着刚从沉思中回神的君墨,开口解释说,刚才打里面的电话没人接,您家人找到了我这边。rdquo; 什么事?算了,给我吧。rdquo;君墨说着从小李手中接过了电话,喂,哪位?rdquo; 什么哪位,我是你老子,命令你今晚回来吃饭,不然你妈就直接过去找你。rdquo;电话那头的男人中气十足地说着。 没有莫名其妙的女人?rdquo;君墨一针见血地问。 男人在那头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没有!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妈就过去了。rdquo; 不用,我半小时后到家。rdquo;君墨说完就挂了电话,丢给小李后,又将那份资料也丢给了他,丢了。rdquo; 小李看着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桌旁的垃圾桶,摇摇头叹着气出了办公室。 第27章 第二个世界4 那日过后,路菲暗暗沮丧了两天,随后却接到了季姐的电话,说是有一部古装片的小配角临时缺人,问她愿不愿意去。 路菲自然说好,一来她缺钱,再则有了事情做也好转移下心情。和学校请好假,她便按着规定的时间到了剧组。 这次因为是古装戏,剧组主要的拍摄地点就在这座影视基地,而除了另有安排的,大部分人都由剧组安排住在了专门提供给剧组人员的酒店。 路菲到的时候还很早,等她刚放好行李,房间又进来一个小姑娘,看着年纪比她还小。 你好,路菲。rdquo;她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小姑娘很热情地作了回应:你好,我叫苏苏,我是演个小丫鬟,小菲姐演的是什么?rdquo; 女杀手。rdquo;一个没人要的小角色。 -- 第49页 苏苏听后却是眼睛一亮:杀手那个角色是不是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那不是很帅?哎呀,好羡慕。rdquo; 从头到尾蒙面的。rdquo;路菲补充道。 果然,苏苏听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不改色才开口说道:其实已经很好了,我第一个角色就躺在那里装死人,连个背都没有露全呢!rdquo; 是啊,反正有钱拿,管它呢。rdquo; 就是呢。rdquo;苏苏以为她是假装无所谓,便很快转移了话题。 别看苏苏年纪小,却已经入行两三年了了,听说路菲是第一次接戏,便给她讲了很多经验,又说起这次对戏的演员的一些忌讳:男一是当红小生袁成,你应该也认识,他脾气超好,对我们这些小角色也很照顾,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女一是出了名的会来事,后台很硬,你见她就躲着点;那女二据说也是个新人,不知是谁捧的她,我们别去招惹就是;男二据说是程亮,不过好像之前受伤了,不知道是直接换还是后面补戏。rdquo; 说完这些苏苏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我这次的戏份和男一没有关系,不然就可以近距离接触男神了。rdquo; 你是他的粉丝?rdquo;路菲随口问道。 苏苏有些惊讶地说:难道你不是?那太可惜了,你不知道,袁成很温柔的,对女生讲话从来不大声,hellip;hellip;rdquo; 听着苏苏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路菲十分后悔自己的一时口快,好在时间差不多,集合的通知已经过来了。 路菲趁着空档向苏苏道谢,随后两人一起去了剧组。 这部《穿越情缘》讲的是一对好朋友一同穿越去了古代,但遭遇却迥然不同,最后的命运也是一个悲一个喜。 女一是那个一直坚强善良的姑娘,不因命运的捉弄而改变初衷,最后终于收获了自己的幸福;女二却因遭遇的变故,渐渐失了本心,变得唯利是图又不择手段,最后被女一忍痛杀死。 而男一和男二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王爷,却是分属两个敌对地国家,对两个女孩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一个是真爱,一个仅仅只是利用。 苏苏演的是女二的丫鬟,而许菲却是帮助男一去刺杀男二的刺客。 剧组的人在一起碰了个面,除了演男二的那位演员,其余人都到齐了。 那些本就相熟的人很快聊在了一起,而路菲在这一堆陌生面孔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唐欣。 你好,又见面了。rdquo;唐欣施施然走上前来打了招呼。 路菲笑笑:你好,恭喜了。rdquo;这次的女二就是唐欣。 刚刚得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这只是唐欣的第二部戏,而上一个角色虽然是女三号,但在一堆男人戏中也只有几场戏份,不然也不可能赶得及参加这部戏。 唐欣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笑走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第一场戏是女一和女二刚穿越那一段。女一性子温和,女二却有些脾气火爆,两人在对待穿越这一事上也持着不同的看法,一个想要找到方法回去,一个却想留下来做一番事业。 原本故事是以女一为主,角色性格也是照着大众喜欢的特征来塑造,但真正拍起来后女一的光芒却被女二给压住了,只因女二将角色把握得更到位,人物的那种自信张扬完全真实得演绎了出来,相比而言,女一的表演就显得有些浮于表面不够生动了。 路菲在一旁看得分明,原本就不怎么在意,如今看到对方的演技更是释然了。 不止是她,其他很多人也有这种感觉,苏苏更是直言不讳地对她说,这女二直接压过了女一,女一大概要不高兴了。 果然,刚演过第一场,这女一就闹起了脾气。 女一是投资方某大佬的干女儿,本身也是挺有名气的当红女星,这次拿了女主角的戏份,本打算借此机会冲击年度最佳的,哪知却被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新面孔给压了戏,心中自然极不痛快。 导演自然要给投资方面子,毕竟女一演技本身不差,所以临时改了剧本,删减了几出女二的戏份。 如此一来,原本对唐欣刚出道就演重要角色有些不满的人,反而同情起了唐欣,纷纷私下里抱怨起女一和导演。 苏苏也拉着路菲说:想到男神要和这样的女主在一起,我心里就替他感到委屈,哎hellip;hellip;rdquo; 那只是演戏。rdquo;路菲说,而且一个成名演员被个新人压过一头,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只是聪明的人不会这样表现出来让人抓住把柄。 苏苏摇摇头:喜欢我家男神的女星多了去了,每次搭戏都要借我家男神炒作自己,简直不能更可恶。rdquo; 路菲闻言只是笑笑,在她看来,除非两人有旧怨,否则唐欣这样压人家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苏苏抱怨一通过后,又神秘兮兮地对着路菲说:据说原定的男二来不了已经换人了,不知来的会是谁?rdquo;说到这儿她做出捧心状,希望我的男神能来。rdquo; 你的男神?rdquo;路菲其实想说的是,你家男神到底有几个? 苏苏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憧憬地说:如果我家君墨能来就好了。rdquo; -- 第50页 路菲听到那个名字条件反射般看向了苏苏:你家君墨?rdquo; 苏苏没有注意到路菲的异样,点点头说,我家君墨最酷了,要是他能来,我就能天天见到他了!rdquo; 路菲听到那句我家君墨rdquo;有些适应不良,匆匆揭过了话题。 她们两人的戏份都在后面,特别是路菲的,要到剧情过半才出来,所以她们平时可以不来,但苏苏为了看男神,而路菲为了学习经验,两人都雷打不动地天天报到,需要的时候也帮忙打打杂,倒是赢得了不少好感。 许菲?rdquo; 就在路菲埋头做着笔记的时候,一道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她回头望去,看到的是穿着一袭白袍笑意盈盈看着她的袁成。 你好,有事?rdquo;路菲不太明白对方找她干嘛。 我可以叫你小菲吗?你也可以叫我成哥。rdquo;袁成说着就在许菲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嗯,你随意。rdquo;路菲说完回过了头,继续埋头记笔记。 你好用功,写什么呢?rdquo;袁成说着就凑近了来看,你其实可以问我的。rdquo; 路菲没想到他突然靠近,不防之下,手一用力,在本子上重重划了一下。 抱歉,吓到你了。rdquo;袁成说完有些歉意地站起身来,指了指片场,到我了,你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rdquo; 路菲笑笑算是回应,事实上,作为一种本能反应,她刚才差点就动手了,虽然反应得及时,但本子却遭了殃。 幸好划的只是本子。rdquo;她自嘲了一下,干脆收起了手上的东西,专心看着场中的戏份。 让她颇觉得有趣的是,男女一号对戏的时候,两人配合还算默契,基本上几条也就过了;遇到女一和女二的戏份,女一总是不自觉地被女二带入了戏,个人情绪多少显露出来,而这往往同角色特征不太相符,换句话说,女一被女二影响地失了水准。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只是女一的问题,然而男一也是如此,和女二对戏的时候,他的主导地位明显下降,最多和女二打个平手,而这可能只是两人对手戏不多的缘故。 可唐欣作为一个新人这么对待前辈真的好吗,或者说,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不过和路菲一样看出来的人并不多,唐欣从头到尾都做的很自然,大家只觉得她很有演戏天分,然后男一就被大家忽略过去了。 而袁成或许真的如苏苏说的是个好人,他对唐欣的做法并没有表达任何微词,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 第28章 第二个世界5 《穿越情缘》这部古装剧是根据某网络小说改编的,当初在选角上就考虑了时下年轻人的审美,所以剧中重要角色都是俊男美女。 原定的男二号程亮就是以古装扮相成名的,他演的那些角色不乏风度翩翩的王孙公子,本来这一次由他演王爷就是为了他的那份号召力,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不过是爬个梯子换个灯泡,竟把腰给扭了。医生吩咐他至少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而他为了不影响片子进度就主动提出了换人。 如今片子已经开拍好几天,替换的人选才刚定下来,偏偏导演还神秘兮兮地卖着关子,让一众如苏苏者都暗暗磨起了牙。 路菲也同样好奇,期待的同时又有些迟疑。虽然她的感觉告诉她,君墨就是她要找的人,但对方那么坚决地否认了,也很难说会不会就那么巧,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人。 可如果真是那样,她又要去哪里找人呢? 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路菲半途有事先回了酒店,然后就看到了那张令她心心念念的面孔。 只是这喜悦之情才刚刚升起,一盆凉水就兜头浇下mdash;mdash;就见副驾驶座位下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身名牌包裹,看似名媛千金,而她看向君墨时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慕,似乎是他的女伴? 那一刻,路菲只觉心口紧了紧,一种酸涩的感觉油然而起。然后就见小李打开后座门,一身西装革履的君墨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君墨不意外地看到了路菲,可他只是瞥了她一眼,随后就当做不认识直接走进了酒店。而小李和那女人随即跟上。 路菲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而后在电梯即将关上的那一刻钻了进去。 你!rdquo;那女人明显不高兴路菲的出现,转身就对君墨撒娇道,墨少mdash;mdash;rdquo; 路菲听得背后一寒,鸡皮疙瘩立马竖起,她揉了揉手臂,直直地看向君墨,然后就见小李往那一站,隔开了欲向君墨靠拢的女人。 你做什么!rdquo; 女人很不高兴,就要推开小李,哪知小李纹丝不动地说:王小姐还是注意别惹墨少生气。rdquo;小李说完又对着路菲打招呼,好巧啊,许小姐。rdquo; 路菲点点头:是很巧。rdquo;说话间,她目光片刻都没有离开君墨。 小李也发现了,这下却是不知该往哪里站。 那女人也看到了路菲的目光,这于她而言无异于挑衅,只听她气势汹汹地开口道:管好你的眼睛,不是什么都能看的。rdquo; 路菲嘴角一弯,却是目不斜视地回道:可我哪里没看过呢?rdquo; 说着有心,听着就更有心了,这话仔细一想着实暧昧得很,连君墨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 第51页 你好不要脸!rdquo;那女的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走上一步就要伸手去打路菲,却不料自己先发出了一声惨叫。 路菲将人往后轻轻一推,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力气。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女人握着发红的手腕却是不敢再上前,只好转身向君墨求助,墨少,她欺负我,你看hellip;hellip;rdquo;说着伸出了受伤的手。 可惜君墨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冷冷瞥了她一眼,就让那女人噤了声。 路菲看着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糟心了,这两人看起来根本不像关系匪浅的样子,但也不能就此排除警报,毕竟男人有时候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在路菲心中各种纠结的时候,电梯到了,那女的和小李一起出了电梯,路菲在准备走出的那一瞬,又改变主意按了关合键。 我们可以谈一下吗?rdquo;路菲不是很有把握地开口问道。 君墨睨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路菲在脑中挥着小皮鞭将人鞭了一顿,这才扯起嘴角准备再接再厉,墨少身上mdash;mdash;rdquo;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叮rdquo;地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君墨恍若未闻地直接出了电梯,将路菲晾在了原地。 hellip;hellip;rdquo;路菲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以往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这一次却是好好体会了一把旁人的心境。 不过这也让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她要找的人,面貌、声音、脾性都一样,若说两人不是同一人,那她还能找谁去。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第二天,路菲没有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然后跟着剧组出门。 小菲姐,你今天真的不去啦?rdquo;苏苏临出门前又问了一句。 路菲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不去了,今天有些不舒服。rdquo; 那小菲姐好好休息,我回来告诉你八卦。 嗯,你快去吧,他们要走了。rdquo; 等到门被关上,屋子里一下子安静起来。 路菲盯着天花板出了会神,却依旧没有头绪。 对待失去记忆的君不染,她真的有些没辙呢!搭讪不行,难不成要霸王硬上弓? 一筹莫展之下,她还是起来出了酒店。 这会正是剧组开工的时候,影视城里那些仿古的酒肆茶楼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茶和若干点心,而后一坐就是一下午。 就在她有些自怨自艾地靠在窗边发呆时,不期然撞上了那双熟悉的桃花眼mdash;mdash;她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原来这会已经不早了。 见对方转身要走,她一着急差点就从窗口跳下去,好歹记起这里是哪,才匆匆放下茶钱追了出去。 只是,哪里还有人影呢?路菲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道熟悉的声音:为什么跟着我?rdquo; 路菲转身看去,只见君墨正站在一个石柱旁,她刚刚没留心石柱后面,想必他就藏在那里。 你肯跟我说话了?rdquo;路菲欣喜中带着一点小小的怨气,她本想走上前去,可对方那副冷漠的样子还是打击了她,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rdquo; 没有。rdquo; 斩钉截铁的回答已经足够令人伤心了,眼看君墨说完就要离开,路菲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如果是我弄错了,那我以后绝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rdquo; 君墨看着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可惜路菲此刻正纠结着要如何把那个问题问出口,所以手依旧死死的拉着他。 君墨露出些许懊恼的神色,但并没有用力挣开。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别人靠近,可这会他却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这又是为什么? 路菲天人交战了一会,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个hellip;hellip;你胸口和某处,是不是都有一个桃花胎记?rdquo; 这一次她先知先觉地在君墨动手之前松开了手,然后又快速退了两步,直到觉得自己安全了,才继续说道,要是你否认我也会信的,那样的话第二个问题也就不用问了。rdquo; 君墨脸上的惊愕一闪而逝,随后他怒视着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路菲反而不确定了,她又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有吗?rdquo;如果真没有那就尴尬了。 见对方仍旧没有开口,她只得说,对不起hellip;hellip;那就是我真的认错人了,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hellip;hellip;rdquo; 说完她就想立马闪人,哪知这时君墨却开口了,只是语气有些危险:你怎么知道?rdquo; 啊?rdquo;路菲有些迟疑着看向他,这是承认了?她想了想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丝毫不差,加上那胎记,你觉得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吗?rdquo; 君墨听了这话有些不快,继续问着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rdquo; 这种问题你要人怎么回答!rdquo;这次换作路菲恼羞成怒了,我能说是有人对我始乱终弃吗?rdquo; 君墨愣了一下,表情怪怪地看着她,随后却问:那第二个问题呢?rdquo; -- 第52页 路菲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墨少,你怎么在这里?rdquo; 来人正是昨天跟着君墨过来的那个女的,她一看到人就喊着奔了过来,到了近处看到旁边的路菲,目光不善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就要去挽君墨的手臂。 君墨如避蛇蝎一般侧身躲开了,并且口气很差地开口说道:离我远一点。rdquo; 墨少mdash;mdash;rdquo;那女的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许菲,对着君墨嗲声说,墨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说,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rdquo; 君墨听后眉头皱得死紧: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rdquo; 不要,人家答应你父亲陪你过来的。rdquo; 我父亲可不知道,你堂堂大小姐究竟什么底细hellip;hellip;难道要我帮你宣扬出去?rdquo;君墨冷冷地说了一句,就见那女的忽地变了脸色。 你mdash;mdash;哼!rdquo;女人似乎是有把柄被握着,只能不甘愿得走了,临走前她狠狠地瞪了路菲一眼,大概觉得这都是她害的。 继续刚才的话题,rdquo;君墨等人走后又转身看向路菲,你的第二个问题呢?rdquo; 路菲有些不解:你干嘛想知道,不是说了不用问了吗?rdquo; 君墨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说:我没有否认。 呃,你说什么?rdquo;路菲问完才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不用问了。rdquo;未婚妻还有女朋友什么的,统统都是谣言啊谣言。 君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没有再问,却也没准备继续搭理她。 见他又要走,路菲忙跟了上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我们认识吗?rdquo; 君墨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只是出口的话让路菲有些抓狂。 不相信?你不否认却又不相信hellip;hellip;好,当我胡说好了。rdquo;她也没辙了,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等等hellip;hellip;rdquo;君墨见她转身立刻伸手拉住了她,但反应过来后又马上松开了,抱歉,没事了。rdquo; 路菲被他弄得心情忽上忽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混蛋rdquo;就跑了。 而走在后面的君墨有些莫名地看着刚才下意识伸出的手,又抬头去看前面快要消失的背影,心中忽地一痛hellip;hellip; 第29章 第二个世界6 君墨的到来让剧组一下子忙碌了许多,之前耽搁的戏份也一一补了起来。 今天拍得就是男二英雄救美女二的戏份。女二因为和女一意见不合,两人吵了一架后,女二就单独离开了,之后遭遇了很多不幸,然后在最危急的关头,男二从天而降救了她,于是一颗芳心暗许。 既然是古装剧,就免不了来个凌空而起,飞身救人之类的,有的还会弄个花哨的1080度转身,甚至飘上一阵花瓣雨,然后双方深情相拥、一眼万年hellip;hellip; 路菲一脸平静地站在场边,一边看着导演作出准备开拍的手势,一边脑补着以上种种,最后却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情形弄得一阵恶寒。 事实上,男二的角色定位就是冷情王爷,而女二性格要强,不相信以一个现代人的智商与情商,拿不下一个古代男子,所以一开始她是冲着征服这个男人去的,只不过最后却真的把自己陷了进去。 所以,什么深情对望,连抱起救人这样的经典姿势都没有,男二只是飞身出现打跑了坏人而已。 然后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凡是女二与男二的对手戏,全都是一次就过,只除了一次其他配戏演员的失误。 这下子所有人都对唐欣刮目相看,毕竟君墨成名已久,有这样的发挥也属正常,而唐欣之前仅仅演过一个小配角,算得上是完全的新人。 不仅如此,基于两人各自出色的外形,已经有人私下里将两人配做CP,尤其是路菲旁边这位。 小菲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要是我也能和唐欣一样出色就好了。rdquo;苏苏一脸向往。 场中正拍着女二和男二日常相处的片段,路菲看着颇为和谐rdquo;的两人,随意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很佩服那些明星夫妻,那得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做到泰然面对各自的另一半与他人亲密无间呢?而且还是和不同的人。 说是职业道德,可她真的做不到,光看到两人走得近些,衣服擦着衣服,她都会觉得膈应,如果是两人演亲热戏hellip;hellip; 小菲看得这么入神,也是觉得他们很般配吗?rdquo;说话的是袁成,他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 路菲愣了愣,只回道:你和女主角也很般配啊!rdquo; 哈哈!rdquo;袁成笑道,那只是演戏,我还是喜欢娴静一些的女孩。怎么样,觉得我和君墨哪个更帅一些?rdquo; 路菲看了一眼场中,君墨一身锦衣华服,长发玉带,正是她看惯的模样。她回头对着袁成笑笑:你们男的也喜欢互相比较吗?rdquo; 袁成很爽快地承认了:自然,男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比较,还有快说说,我们哪个更合你眼缘?rdquo; 路菲疑惑地眨眨眼,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这么问会让我误会的,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不相上下各有千秋,都很好。这个答案可否满意?rdquo; -- 第53页 袁成闻言笑得眯起了眼,和苏苏说得一样,他很和善也很风趣,很快就让人少了疏离感。 两人从这部戏说开来,提到了各自入行的缘由,却是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而袁成的遭遇比原来的许菲好不到哪里去。 这袁成十六岁就出来跑龙套了,那时不知遇了多少白眼与冷落,只为挣那微薄的一点点收入,给家里那嗜赌的酒鬼老爸还债。只是终究是个无底洞,所以那几年袁成几乎是拼了命的找活干,就怕一日还不上钱,他老爸就会把他姐姐送人抵债去。 直到他二十二岁那年,他那酒鬼老爸终于醉死在街头,他们姐弟才如释重负一般,开始像个人一样活着。那时袁成已经渐渐琢磨出了自己的演技,而且在那一帮龙套里人缘不错,有好的适合发展的机会,也有一些老前辈愿意让给他。 有一次,他演的一个龙套的角色,让导演眼前一亮,突发灵感给这龙套加了一点戏份,而结果也不负所望地衬托了主角的义气豪情。就这样,袁成入了导演的眼,后来给他在戏里按了一个小角色,而袁成也发挥得很好。 再后来,就同很多被慧眼识珠的人才一样,袁成渐渐从配角演到主角,然后成了众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他那段艰涩的过往。 路菲很佩服袁成的毅力,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她的感觉告诉她,袁成对她有意,这让她有些苦恼。 她看了眼场中,君墨正同女二对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还有一丝伪装的和善,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本色演出。 而唐欣的表演也很到位,女二此刻对救她的王爷还没有情根深种,更多的是一种凌驾于古人之上的自我优越感,只不过对方的条件吸引了她,让她忍不住想要征服。若是仔细去看唐欣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看向君墨时,有着一种猎人看见猎物时的跃跃欲试。 俊男美女,这么看着还真是赏心悦目啊!rdquo; 袁成的话让路菲回了神,她顿了顿问道:你们会因戏生情吗?rdquo; 这个不好说,rdquo;袁成作出沉思状,可能在我当龙套的时候,看多了摘下面具后的真相,所以对我来说很少会有这种困扰。rdquo; 路菲笑了笑又说:那演亲热戏怎么办,也是收放自如?rdquo; 小菲介意这个?可你也会遇到的。rdquo;袁成说完看着她,似乎挺在意她的答案。 路菲微微皱了皱眉,只说:我应该当不了一个好演员。rdquo;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了。 果然,听了这话后,袁成有一瞬的沉默,然后说:也是可以用替身的。rdquo; 这一次换作路菲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哪怕知道是替身,心里也是不痛快的。rdquo;说完她看着场中自嘲一笑,所以有机会还是不当演员了,身临其境更加心累。rdquo; 袁成哪里会不明白她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不过难得遇上一个心仪的,他还是不愿就这样放弃,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一些轻松的小八卦。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这日正逢端午节,下午导演知情识趣地早早收了工,还提议晚上一起包粽子。众人没有异议,然后就定下在酒店的一间大包厢集合。 苏苏上前拉住路菲说:小菲姐,时间还早我们去看龙舟吧。rdquo; 好啊。rdquo;路菲欣然应下。 这龙舟赛虽然只是表演性质的,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路菲在人群中发现了君墨,而他身后还跟着唐欣。 路菲眼神黯了黯,随即转过了头。同苏苏打了个招呼,她便离开了人群。 街道两旁的店门口都挂上了菖蒲艾叶,也有人拿了避邪的小香包,百索一类出来售卖。 路菲随意看了看,兴趣缺缺。不防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拣起一个蝴蝶形状的香包,往她面前一递:送给你。rdquo; 看着笑意满满的袁成,路菲心中一阵涩然,勉强勾起嘴角道:你带钱了?rdquo; 袁成一身休闲打扮,却是没有口袋那种。听了路菲的话,他的脸上先是愕然随即便是懊恼:太失策了!rdquo; 走吧,我请你喝茶。rdquo;路菲笑了笑,转身就要往外走,不想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君墨和唐欣。 唐欣快走一步同君墨并肩,然后看着路菲两人,用一副原来如此rdquo;的表情,暧昧地朝着她和袁成笑了笑:好巧啊!rdquo;说话间人还不忘往旁边靠了靠。 路菲冷眼看着君墨不着痕迹地侧身避了开来,弯弯嘴角回头对着袁成说:我们走吧。rdquo; 袁成和君墨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同路菲往外走去,等到走出一段路,他突然开口说:小菲不喜欢那个唐欣?rdquo; 路菲惊讶于他的敏感,不过她也说不上对唐欣的观感,如果没有君墨,她完全不会在意一个唐欣,她们就是两种人,性格相悖,未必成为敌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至于现在,如果失忆的君墨爱上唐欣,那以她对他的了解,爱上了就是一辈子,她是没有机会了,除非有朝一日他想起她。 可那时候他和她还能回到过去吗?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 第54页 到了晚上,大家如约聚集在包厢里。里面已经准备了粽叶和糯米之类,让一众只准备来吃粽子的人傻了眼。 随即导演发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晚饭就是这些。 这下不动手都不行了。 这个我会,小菲姐,你会不会?rdquo;苏苏倒是跃跃欲试。 路菲点点头:马马虎虎还行。rdquo; 那我们先把自己那份包出来。rdquo;苏苏说着看向旁边的袁成,成哥要不要露一手?rdquo; 袁成难得露出为难之色:鄙人手拙,你们女孩子能者多劳啊!rdquo; 嘻嘻,原来成哥也有不会的。rdquo;苏苏说完回头看了看路菲,随即惊讶道,小菲姐,你慢点,我要和你比赛,刚刚的不算啊。rdquo; 就刚才他们说话的三两分钟,路菲已经包了四个粽子,听了苏苏的话,她摇摇头说:不比,我的已经包完了,只多不少。rdquo; 我都没包呢!rdquo;苏苏噘着嘴快速行动起来,旁边也有人加入了进来。 袁成往后退一步,对着同样退出人群的路菲说:小菲匀我两个啊?rdquo; 嗯,没问题。rdquo; 袁成笑嘻嘻地和路菲说着话,赶工完的苏苏也加入了其中,不一会演女一的丽丽也凑了过来:成哥等下要不要尝尝我包的粽子?rdquo; 袁成有一瞬的尴尬,随即开口道:谁的都一样,等下下锅一煮,哪还分得出哪个是哪个?rdquo; 丽丽得了这样一个回答有些不太痛快,但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发作,便瞪了路菲和苏苏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真是的hellip;hellip;rdquo;苏苏抱怨了一句。 路菲是没什么感觉,她正看着对面的唐欣。 对方手速同她不相上下,也是很快包出了四个粽子,随后拎在手里对着隔了两步的君墨示意了一下,大概是说她帮他包了的意思。 君墨却没有看她,也没有自己动手,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欣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恼意,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等到一盆糯米包完,现场有那么一点惨不忍睹:除却十几个包的比较正宗的,其余不是歪了角的,就是漏了馅的。 导演一挥手,一锅炖去。 等待粽子煮熟的期间,导演也没让大家闲着,很快让人拿出一堆堆大大小小的珠子和五彩丝线,说是给大家用来做避邪的,讨个好彩头。 众人面面相觑,更有人忍不住问,要不要再来个做香包。导演摆摆手,说只是给大家增添一点业余活动,不强制。 这么一说,反而有人上前动起手来,这一次几乎都是女生。 苏苏探头看了看,摇摇头作罢:这个我不会。rdquo; 路菲见她有些遗憾,便拿过一小份说:这个不拿,我给你示范一次就会了。rdquo;说着就用五色丝线串起了五颗珠子,其间编了丝扣互相固定,然后再在两端串起拉扣作结,一串珠子就串好了。 好漂亮,我要这个。rdquo;苏苏赞道。 袁成一见立马伸手抢过:这个好看,我要了。rdquo; 苏苏想要上前去抢:男神,注意你的形象!rdquo; 路菲轻轻拉住她:刚刚那个练手的,我再给你串一个。rdquo; 很快又是一串完成,比刚才那个还要更考究一些。其实珠子本身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塑料珠子,却是路菲编的结还有最后的拉扣那边做得很漂亮。 袁成见了又想换,被苏苏匆匆抢过:就算你是我男神,这次我也是不让的。rdquo; 第30章 第二个故事7 苏苏和袁成两人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看过来,然后就有好几个人凑过来,想要让路菲再示范一次给她们看。 就在这时,唐欣那边传出一声惊呼,却是唐欣编了一串更加漂亮又复杂的,而刚才那些人见状又嗖的一下围了过去。 苏苏有些忿忿:怎么这样!rdquo; 路菲却不以为意,只拿起丝线说:要是配上五彩琉璃珠才好看呢!rdquo;说话间已经用那丝线灵活地编了起来。 这是什么?rdquo;苏苏和袁成一齐问道。 路菲愣了一下,看着手中的东西皱了皱眉,随即一扯,那即将完工的桃花结又变成了一缕丝线。 苏苏低呼:做什么拆掉啊,好漂亮,远看就像真的桃花一样。rdquo; 路菲撇撇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个是送情人的,等你有了小情人,我教你。rdquo; 说完一抬头,却撞见君墨看过来的目光,那双一向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睛里,此刻有着一丝探究。 路菲看了看向他走来的唐欣,嘴角一弯,面上带了一层笑,只是心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就见唐欣走上前去,将手中一个系成相思结的百索递给君墨说:这个又叫长命缕,送给王爷,愿王爷长命百岁!rdquo;她这样拿了戏里两人的关系做文章,倒也不让人觉得突兀,甚至有人在旁边起了哄。 而君墨并没有伸手接过,他瞥了一眼那串珠,又往那相思结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目光变冷,却是看向了路菲。 路菲莫名受了他的冷眼,当即不忿地瞪了回去,却惹来唐欣的侧目。 小菲有意见吗?莫非你也有礼物要送墨少?rdquo; -- 第55页 唐欣这话引得众人都看向了路菲,那些目光中多有质疑,毕竟很多人早已属意唐欣和君墨的cp了。 路菲浅浅一笑,回道:怎么可能有礼物。rdquo;说着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唐欣听了笑笑,回头对着君墨说:墨少看不上吗?rdquo;说着又递上了所谓长命缕。 这一次君墨看都没看,脚步一移,转身出了房间,留下唐欣颇为尴尬地收回了手。也有人打起圆场,让唐欣继续教她们,只是唐欣哪里还有那个兴致,借口不适也出了房间。 路菲想了想,和苏苏打了招呼,同样出了门。 顶楼天台上,君墨正一个人站在那里吹风。 路菲走上前去,在离君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有一个人,平生最讨厌和相思沾边的东西,他说相思相思,只有别离才会相思,倘若无需分离,何来相思hellip;hellip;rdquo; 前面迎风而立的人瞬间回过了头,直直地看向路菲:什么意思?rdquo; 路菲瞟他一眼,却没有立刻回他,而是一步步走到他的身侧,这才开口:有人对我说,相思是毒,所以他最不喜相思。rdquo;说着仰头看向君墨,你觉得呢?rdquo; hellip;hellip;不知道。rdquo;半晌之后,才听君墨说了这么一句。 路菲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只手臂轻轻拉住。 路菲盯着君墨的手发了下呆,随即抬头看他: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对我负责吗?rdquo; 君墨闻言随即松了手。 路菲见状一脸嫌弃地拍了拍手臂,见对方目光不善地看过来,她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你碰过什么东西,有没有病菌呢,哼,回去还得消毒,真是麻烦!rdquo; 君墨还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更甚至他还对她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他一脸郁色地看着路菲,正要开口却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 墨少!rdquo;就见唐欣从天台的门口走出,一脸狐疑地看着两人。 路菲淡淡一笑:人太多了,你们慢聊。rdquo;说完拍拍手臂走了,丝毫没在意身后的君墨那副隐忍的表情。 唐欣看着路菲消失在门口,转而对着君墨说:墨少心情不好吗?吹吹风确实可以散去烦恼,我也经常这样hellip;hellip;rdquo; 君墨仿佛没听到一般,面上一片冷峻,但他心里却是一片烦躁,而且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最开始唐欣在戏外同他搭话时,他还莫名其妙对她有了一丝好感,虽然这好感来得突然,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同她讲讲戏份,只是到了后来,唐欣一再对他表示亲近,那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地不耐。 再加上刚才路菲的行为给了他一丝说不出的难受,此刻再听唐欣的话,让他心头隐隐有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戾气。 够了。rdquo;他打断了唐欣的口若悬河,直接表了态,我不喜欢。rdquo; 唐欣微微有些迟疑:墨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rdquo; 君墨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听他淡淡开口说:不喜欢相思结,也不喜欢你,如果是我误会了,那最好,我道歉。rdquo;说完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了天台。 而他身后的唐欣,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里涌起了一股风暴。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第二日又是君墨同唐欣的对手戏,路菲只看了几眼,就见袁成拿了剧本过来说要和她对对台词。 虽然总共没几句,路菲也乐得转移注意力,未免影响到场上的人,他们索性坐到了角落里。 只是没过多久,就听导演连着喊了卡,到第三次的时候,路菲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场中,想看看是哪个家伙在拖进度。 结果却看到导演在那询问君墨,是否哪里不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仔细一听才知道刚刚君墨走神了几次,都忘了说台词了。 见此情形,袁成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说:这下我心里平衡多了,我就说嘛,我们两个差不多时间出道,我演的片子还比他多很多,没道理他的演技比我好那么多啊!rdquo; 路菲听后很认同:的确没道理。rdquo; 他们在这边说着话,那边导演已经让安排下一场戏了。 袁成见轮到他了,忙对路菲说:下次继续,也争取一条过了。rdquo; 好啊。rdquo;路菲点点头示意他快去,等人走后她在人群中寻找君墨的身影,但并没有找到,难道真的不舒服?rdquo; 就在这时,却见唐欣走了过来,一副有话和她说的样子。 许菲。rdquo; 有事吗?rdquo;路菲看出唐欣有一丝不快,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住了,但嘴角和眉间那一点点细微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你昨天和君墨说了什么?rdquo;这话却是有些像质问了。 路菲皱皱眉,不解地说:和你有关系吗?rdquo;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她。 唐欣脸上怒色一闪而过,随即却笑笑说:你不会得逞的。rdquo;话里是一股浓浓的自信。 路菲大概能猜到唐欣误会了什么,不外乎以为她在君墨面前说她坏话了,她笑笑回击道:可是君墨没有否认啊!rdquo; -- 第56页 什么?rdquo;唐欣追问。 相思啊。rdquo;路菲轻描淡写地说,我问他是不是最不喜欢相思,他没否认呢,大概唐小姐搞错人家喜好了,这可怪不得我了。rdquo; 唐欣眼睛一眯,有些咄咄逼人地问:你怎么知道?rdquo; 路菲冲她笑笑:这个无可奉告。rdquo;说完转身挥挥手,留下一脸气结的唐欣。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回了酒店,路菲直奔君墨的房间,但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 在还是不在呢?rdquo;她丝毫不怀疑对方不想开门的可能性。 你怎么在这?rdquo;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路菲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正是君墨:你怎么在我后面?rdquo; 君墨脸上淡淡,瞥了一眼门牌号,说:你在我房门前做什么?rdquo; 啊?rdquo;路菲抬头一看,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你的房间啊?抱歉,我走错了。rdquo;说完就赶紧往旁边站。 呵,进自己的房间要敲门?rdquo;君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呃?rdquo;见自己被当面拆穿,路菲有些羞恼,没带房卡不行吗?rdquo; 哦,那要我回头给你一张吗?rdquo;君墨一边刷卡开门,一边侧着头对她说。 hellip;hellip;rdquo; 君墨见她不说话,推开房门后又回身道:要进来吗?rdquo; 路菲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菲儿mdash;mdash;rdquo; 可惜他的这句似呢喃一般的话,并没有停下路菲的脚步,或者说犹在恼怒中的路菲并没有听到。 君墨有些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自从见过路菲,他的头就会时不时疼上一疼,确切地说,只要他试图去回想一些什么,头疼就会阻止他继续想下去,然而检查下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那种隐隐地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对方转身离开时,他的心中竟会升起一抹空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或者说,是他现有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 第31章 第二个故事8 这天晚上,路菲有些辗转反侧,为免影响已经睡着了的苏苏,她索性起来出了房间,准备去天台看看夜色,顺便寻找一点睡意。 然而鬼使神差地,就在她按了顶层的按钮后,又下意识地按了一个数字。很快,电梯叮地一声提示到了。 路菲走出电梯,看着还在继续上升的数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幸好此刻并没有来往的人。而就在她犹豫着是不是再上去时,旁边的走廊却传来低低的争执声,好奇的她往前一探,差点气红了眼mdash;mdash; 就见唐欣穿着深v长裙,同她平时知性的打扮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在一身红裙的掩映下尽显妩媚和妖娆,只是她站的却是君墨的门口。而从路菲的角度看,两人似乎正纠缠不清,一看就没在干好事。 事实上呢,君墨这会也不好受,莫名其妙开了门,却看见自己不喜的人,正要将人打发了,不想对方身上竟传来一股奇异地香味,让他的神志有那么一瞬产生了幻觉;其实他还不知道,换做平常人,根本不会察觉那一刻的异样,只会欢欣鼓舞的将人迎进门。 回过神来的君墨冷声开口赶人,哪知唐欣充耳不闻,就要向他贴过来,而他身上竟也感觉到阵阵热意。意识到自己中招后,他想强行关上门,却被唐欣用手挡住了。 唐欣想了一天,最后才决定用这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暗示已经不管用,别说让对方爱上她,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刷好感呢? 而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rdquo;两个字,君墨不仅有着强大的身家,更是少有的能吸引她的人,从相貌到身材到气质,无一不触动她的心,特别是那种淡漠出尘的气息,让她升起了浓浓的征服欲。 只是此刻的唐欣却有些震惊,能让她用上这药的人不多,但从来没有一个拒绝过,哪一个不是乖乖就范?就算事后也只会以为是自己把持不住,完全不会记得是她下的药。 而君墨却是例外,这让唐欣不甘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好胜心,她不信君墨能一直坚持下去。 可是路菲又如何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当她的面成就好事,就算结果令人失望,她也想先出口气。 于是那边两人还在相持不下,这边路菲故意踩着鞋子向两人走去,就差来个鼓掌了:真是好大一出戏!rdquo; 唐欣没想到路菲会出现,脸上霎时一阵红一阵白,这样倒贴的事情被人看见,偏偏还是倒贴不成功hellip;hellip;那一瞬她眼中有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君墨则不然,他此刻心中只剩下苦笑,明明已经压下的火气在看到来人时又腾得冒了起来,他想忽略都不行。 路菲却是等到走近了才发觉,事情的发展和她想得有些出入。看着一脸郁色的两人,她故作惊讶道:这是打扰到两位了吗?哎呀,你们可别介意,继续就好。rdquo; 鬼才能继续下去!唐欣不甘心地看了看君墨,她都下了这么大血本了,怎么能够毫无收获?墨少就这么狠心用完就弃?rdquo; 这话说得暧昧,毕竟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有两人知道。 路菲狐疑地扫了眼君墨,然后很快发现了他的不自然,心中顿时如明镜一般:原来是自荐枕席啊,真是mdash;mdash;人不可貌相呢! -- 第57页 亏得这边的房间隔音好又隔得远,不然只这点动静就够引人围观的了,当然那样的话唐欣也不敢如此大胆。 路菲又走近两步,先是瞥了一眼额头冒汗的君墨,疑惑道,墨少这是怎么了?瞧这汗出得。rdquo; 君墨此刻正在做着天人之争,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路菲只得对着唐欣说:墨少好像不舒服,要不你改天再上门? 这是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快点走开。rdquo;唐欣低声怒斥。 怎么会没关系呢?rdquo;路菲好整以暇地往两人之间的门上一靠,直视着唐欣说,唐小姐若是光明磊落,旁人自然管不得,可这趁人之危可是不太好。rdquo; 你!rdquo;唐欣转过身来怒视着路菲,手一抬刚要做什么,不想君墨却一把拉开门把靠在门上的路菲往怀里一带,随即砰rdquo;地一声关上了门。 见自己为她人做了嫁衣裳,唐欣愤愤地捶了下门,却也不敢太过闹出动静来。 而门内,被突来一下晃了神的路菲,正一脸纠结外加十分艰难地推拒着将她抵在门上的君墨。 快点放开我!rdquo;她用手挣了挣,却完全使不上力,腰上传来的触感太明显,可她又不是来献身的! 君墨将人往怀里按了按,刚才他确实是一时冲动将人拉了进来,可现在让他放开却是不能够。他觉得自己那根理智的弦快崩断了,怀里的触感让他越来越无法压抑本能,偏偏对方还作死的乱动。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rdquo;他出声警告,语气中不乏压抑后的嘶哑。 路菲这会信他才怪,不然腰部传来的摩擦又是什么鬼? 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rdquo;说完她就想捂脸,这真是废话。 果然,君墨听了低声回了一句:叫吧,隔音很好。rdquo;说完手就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熟门熟路地回到了她的胸前。 路菲欲哭无泪,她是不介意两人发生点什么,可对方现在毫无理智可言,等回头醒来不认账,她不是亏大了? 就在她纠结的那么一会会,背后的呼吸越来越灼热,都快烫到她脖子,随即一个湿漉漉的触感传来,让她忍不住又挣扎起来。 可这样火上浇油的行为,让君墨身上叫嚣着的野兽一下子逃出了牢笼,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更是促使他想要尽快释放自己。 最后的理智让他将人抱起丢到了床上,随后自己重重地压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这些直接将他那点可怜的理智吞没,本能叫嚣着,让他把身下的人拆骨入腹hellip;hellip; 路菲被压得实在难受,这会的君墨根本不知体贴为何物,她算是见识了他的另一面! 很快她只觉身上一凉,随即胸前一热,身上人的热意很快传染给了她,不久某个地方被他用手指侵占,而她的双手也终于被松开。 身体的感觉让她一阵恍惚,差点就要缴械投降,然而剩下的理智还是让她伸出了手hellip;hellip;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君墨,路菲很好心地帮他穿上了衣服,顺便在他胸肌和腹肌上摸了几把,把那被吃掉的亏再吃一点回来。 她不敢让君墨做到最后,认不认账倒两说,实在是这药太过诡异,连一个浸淫其中不知多少年的人都能中招,可见它的不寻常。反而是君墨昏睡过后,他身上的热意开始渐渐退去,显然不至于伤身。 原本路菲想要直接离开,可一想到不惜放下身段的唐欣,她还是不放心地在床的一侧躺了下来。 此刻的她并没有想到,她的夜不归宿rdquo;会在未来给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第二日,路菲早早醒来,看了看依旧还在睡梦中的君墨,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哪知她刚刚坐起,就被一股大力拉回了床上,随即一个身体覆了上来。 想走?rdquo;君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色有点沉。 路菲觉得此刻的君墨有些危险,她后悔没有更早一点离开,只得开口撇清关系:不是我下的药,和我无关。rdquo; 无关?rdquo;君墨的眼神变得深沉。路菲暗叫不好,忙点头说: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不会赖上你的。rdquo;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君墨就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只听他语带威胁地说:就那么嫌弃我?rdquo; 路菲有点懵,这哪跟哪?她连忙摇头:不嫌弃,您老玉树临风,秀色可餐,怎么会嫌弃呢?rdquo; 君墨不为所动,继续咬牙问:那打晕我的又是谁?rdquo; 路菲总算听出了君墨的意思:可我只是路过看个戏,有必要拿我来消火吗?rdquo; 看戏?rdquo;君墨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是你把我的火勾起来的,难道不该负责灭火吗?rdquo; 路菲觉得自己很无辜:可你先前那么嫌弃我,我还怕你报复我呢!rdquo; 君墨嗤笑一声:我是这种人吗?rdquo; 路菲点点头。 君墨被她气笑:你不该想着让我负责,然后娶你吗?rdquo; 不行。rdquo;路菲摇摇头,我有夫君了,他会很生气。rdquo; 君墨顿了顿:你说过我就是他。rdquo; -- 第58页 路菲瞟了他一眼,把先前的话还给了他:也许你们只是像而已!rdquo;说着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下他的胸口,那里有她熟悉的桃花形状的胎记。 君墨有点懊恼,身下的人分明在说谎,那股熟悉的感觉欺骗不了人,可他也拿她没辙,清醒的他还真做不来强迫的事,虽然他很想! 第32章 第二个故事9 按照导演的安排,很快就要轮到路菲那场戏。 在剧中,女杀手本是将军的暗卫之一,一直以来都十分仰慕将军,听说将军遇到难题后,主动请命入敌营去偷军事部署图。 将军,这个任务就让属下前去。rdquo; 不,这事不用你去,我另有安排。rdquo; 属下也想为国尽忠,请将军务必给属下这个机会。rdquo; 这hellip;hellip;容我想想。rdquo; 将军mdash;mdash;rdquo; 罢了,万事小心。rdquo;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rdquo; 总共没几句台词,对了两遍没有问题,路菲就准备收工了。 等等。rdquo;袁成喊住她说,你脸上的表情不对,我根本看不到一点爱慕之情,再来。rdquo; 路菲白了他一眼,说:你觉得观众能看到一个蒙面之人的表情?rdquo; 呃hellip;hellip;这不还有眼睛吗?rdquo; 路菲点点头:有道理。rdquo;随即又露出为难之色,可是这好难,要不我到时候把头低下?rdquo; 袁成瞪她一眼:这样不如直接找替身,还要找演员做什么?越是不让你露脸,那你就更应该想办法让观众记住你,哪怕记住你的眼睛,那下一次再看见,观众就会多一分探究的兴趣,说不定还要回来扒演员表呢!rdquo; 路菲只觉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袁成想了想又说: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那样应该更容易入戏一点。rdquo; 路菲更加为难了:如果是那样,我大约只想揍你怎么办?rdquo; 袁成沉默了一下,露出纠结之色:小菲喜欢这样的?rdquo; 什么?rdquo;路菲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哭笑不得地说,你想哪里去了,我可没有特殊爱好,只是想到那人老是招蜂引蝶,就好想挠花他的脸hellip;hellip;rdquo; 袁成听了这话眼神一黯,口中却说:那人是谁,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rdquo; 那倒不必。rdquo; 舍不得?rdquo;袁成语气酸酸的。 路菲呵呵一笑:你打不过他。rdquo; 袁成眼睛一亮:担心我受伤吗?rdquo; 路菲叹气道:我只担心你白马王子的形象不复存在。rdquo; 我感觉心好痛。rdquo;袁成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惹得正好中场过来休息的苏苏一阵怪叫:成哥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rdquo; 袁成立刻收起作怪的表情,在众人看过来之前语重心长地对苏苏说:小苏啊,当一个优秀的演员,千万不能遇事就大惊小怪,要学会冷静沉着。rdquo; 苏苏一脸受教:知道了,成哥。rdquo; 孺子可教也。rdquo;袁成说完对着两人挥挥手,去准备下一场了。 苏苏看着袁成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说:成哥喜欢你?rdquo; 路菲摸摸她的头:别胡乱猜,我可不想当绯闻女主角。rdquo; 哎!rdquo;苏苏叹口气,如果你和我男神配,我倒是乐见其成,可你要小心了,那个丽丽一直在倒追成哥,小心她报复你。rdquo; 谢谢你提醒我。rdquo;路菲也无奈,她明着暗着都表示过拒绝了,偏偏袁成也是委婉地表示不放弃,而她总不能恶语相加,只能等这部戏拍完,以后不用见面或许就淡了。 等到路菲那场戏正式开拍之前,导演却让她不用蒙面了。 这种临时改戏的事情先前也有过,路菲不是很在意地对着镜子练了练表情。 怎么会是面无表情?rdquo;袁成不解。 路菲面不改色地说:一个杀手若是被人看出心思,那还有活路吗?rdquo; 主人也不行?rdquo; 不行,会被灭口。rdquo; 这又是什么歪理。rdquo;袁成不满。 路菲才不管他,就按照自己理解的去演了,然后很顺利就过了。 苏苏和袁成纷纷鼓励她,她笑着应了,等她换好衣服回来,下一场戏已经准备妥当。 这一场是女二与男二独处的场景。冷情王爷在相处中渐渐放下了心防,对女二产生了感情,而女二趁着酒意借机表白,于是两人会有一场吻戏。 导演说了是借位。 苏苏不满地说:为什么要借位啊,那等我奋斗到女主角,不还是没机会和男神来个亲密接触?rdquo; 路菲笑笑没接口,其实在她看来,有时候太过露骨的镜头反而会削弱片子的美感,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恰到好处。 而当戏份进行到那一段时,就见唐欣与君墨两人互相凑近,本来只要借位停顿几秒就好,但唐欣却忽然偏过头真的吻了上去! 那一瞬不知看到的人有几个屏住了呼吸,但路菲却只觉得有股气血直往上涌hellip;hellip; -- 第59页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就在唐欣要碰上君墨唇的那一瞬,君墨下意识地侧过了头,然后唐欣只是擦过了他的脸颊。 那一刻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唐欣只觉得遗憾,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她的魅惑之吻rdquo;已经满级,只要君墨被她吻到,那必定会爱上她,到时候什么许菲,除了她,君墨再不会看上其他女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有些暗自得意,她刚刚还是擦到了脸颊,君墨中过她的药,只要做过了,那药效就会一直残留下去,再加上这吻,只有她才是他的解药。 唐欣还在庆幸,却是根本没看到君墨的脸色,而反应最迅速的当属小李了,就见他立马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跑上前去递给了君墨。 导演随后走上前去,有些迟疑地开口:墨少?rdquo; 谁改的?rdquo;君墨冷声质问,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说着拿起毛巾狠狠擦了擦脸颊。 这hellip;hellip;rdquo;导演虽然也惊讶于唐欣的擅做主张,但他没想到君墨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君墨没有追问,直接对着导演说:换人或者用替身。rdquo;说完竟是直接不演了。 墨少,这多大点事,她是新人不懂事,我会批评她的。rdquo;导演追着君墨到了换衣间,也是满脸地无奈。要说演员临时加几句台词加几个动作,这样的事情也经常有,他当导演那么多年,早些年就算了,现在还有几个吻戏用借位的,就是床戏都真身上了,现场那叫一个激烈,想不当真都难。 这件事在他看来,君墨也没有吃亏,而且先前两人配合不错,他还以为hellip;hellip;呸,以为个鬼啊,这都翻脸了!偏偏面前这位事先有过约定,而且他也得罪不起。 君墨没有立刻回答,直到卸完装束才说:后面与她有关的戏份全部用替身,不然也可以直接换人,违约金我会让小李打过来。rdquo; 不用换人!rdquo;导演扶着额头说,就用替身好了,那今天接下来几场戏?rdquo; 往后延吧。rdquo;君墨说完这话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正好一眼扫到等在那里的唐欣。 就听唐欣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入戏太深有些情不自禁,墨少能不能原谅我?rdquo; 君墨没有开口,直接越过她就走了。 唐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刚才君墨的行为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还让她被人冷嘲热讽了一顿;而且那药百试不爽,怎么就没用了呢? 这时后面出来的导演有些生气地看着唐欣:你怎么突然自己加动作,要是每个新人都和你一样,那以后谁还敢用新人?rdquo;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就算要搏出位,也请找对人,不要让整个剧组因为你的缘故,连戏都拍不下去。rdquo;说完气哄哄地调整场次去了。 唐欣咬了咬唇,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她朝周围看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场中的袁成mdash;mdash;真是太没用了,为什么和原来差了那么多? 她走过几步又四处扫了扫,但并没有看到路菲的身影,问过苏苏才知道人早就走了。 为什么都不一样了?rdquo; 唐欣不明白,原本该是一对的,偏偏一点火花都没有擦出;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不但出现了,还把原定的cp给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另一边,君墨找了许久才在影视城的某个角落将人找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看到人不见的那一瞬他莫名有些心虚,明明只是擦到脸颊的说。 此刻的路菲正坐在水边凉亭的阴影里出神,君墨走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随即又垂下了眼睛。刚才那一幕让她非常难受,明知道不关他的事,她也忍不住要迁怒。 而君墨上来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她旁边坐下,过了一会之后才试探着开口说:如果我说hellip;hellip;只是擦到脸颊的话,你会不会不那么生气?rdquo; 谁说我在生气了?rdquo;路菲斜了他一眼,我用什么立场生气?rdquo; 君墨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时把人拒绝狠了,这会报应来了。 让你宣布主权可好?rdquo; 第33章 第二个故事10 让你宣布主权可好?rdquo;君墨笑着看向路菲,其实说出口的那一瞬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后悔,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不会遇见了。 路菲诧异地抬头,可惜君墨还是君墨,眼中少了一抹她常见的深沉,多了一丝人情味。 如果可以,和现在的他就这样过一生也很好,可是真的能够吗?而且她相信,以他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会甘心被算计,那她又如何能耽于一时安乐? 君墨见她不做声以为她还在生气,就自顾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关系,端午那天你看到我们在一起,那是在说剧本,仅此而已。rdquo; 路菲摇摇头:这个不重要,我也没有生你的气。rdquo; 君墨脸上一松,接着说起另一件困扰两人的事:你说的话,我都信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身上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方。第一次见了你之后我就去做了检查,结果显示并没有任何问题,可也就是从见你那次开始,我的头部就时不时会疼上一疼,除非我一点都不去想。rdquo; -- 第60页 真的?rdquo;路菲有些惊讶,当初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症状,怎么到他就会变成这样呢? 君墨点点头:后来再见到你,脑中会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可再要仔细想,头就好像要裂开了一样。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现,我开始是有些恼的hellip;hellip;但后来我发现,那种感觉我不但不讨厌还很熟悉!rdquo; 如果我不是呢?rdquo;路菲问。 不会再有另一个人。rdquo;君墨眸色深沉地看着她,如果我不是,那以后也只能是我。rdquo; 真是如出一辙的霸道! 路菲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你现在的家人不会反对吗?你我的出身,可是门不当户不对得很。rdquo; 君墨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为什么接这部戏,要不是老头子每天逼我相亲,我也不会跑这里来躲清静。老实说,我还想不起那些过去,但这些并不重要,我们可以当作重新开始hellip;hellip;rdquo; 路菲打断他:不,这很重要,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忘了彼此,那以后也很难想起来了。rdquo; 君墨听了露出苦笑:那如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rdquo; 路菲眼神一黯:如果我记得,我会去找你hellip;hellip;但如果我也忘了,那hellip;hellip;rdquo; 到那时候,他们就真的只能相忘于茫茫人海了。 不mdash;mdash;rdquo;君墨低呼一声,随即捧住了头。 路菲见状急忙阻止:现在不要去想。rdquo;说着伸手帮他按摩了几个穴位,等到君墨缓过痛来才责备道,知道痛了为什么不停下!rdquo; 君墨抬起头来,面上有着一瞬的恍惚:我不想你忘记我。rdquo; 路菲心中一涩,随即扯起笑容说:我有说没办法吗?原来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rdquo;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君墨拉进了怀里,只听他迫不及待地问:要怎么做?rdquo; 先别急,回去再说。rdquo; 好。rdquo; 两人站起身来准备回酒店,就在这时,路菲脚下一崴,却是鞋跟卡到了石板的缝隙里,幸而君墨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先坐下我看看。rdquo; 路菲依言坐下,然后就见君墨轻轻抬起她的脚,在几处按了按后问她:疼得厉害吗?rdquo; 有一点点,应该没事,刚才我有收了一下。rdquo; 君墨听了依旧不太放心,直接说:我来背你。rdquo; 不用。rdquo;路菲有些窘,我能走的。rdquo; 可是君墨并不赞同:那就抱好了。rdquo;不等路菲拒绝,他又开口道,你总不希望小伤变严重,然后耽误了剧组的进度吧。rdquo; 君墨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回去还有一大段路,她走回去的话多少会伤到。 那hellip;hellip;还是背吧。rdquo;她有些后悔,刚才干嘛不回酒店跑这来呢? 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地被人看见了,谁让君墨有张招牌脸呢,好在大多是游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拍戏。 路菲一路装鸵鸟,埋在君墨背上死也不抬头,然后就听到他的胸膛传来闷闷的笑声: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rdquo; 你能不笑么?rdquo;路菲闷声闷气地说,她害羞不行吗? 嗯,不笑了。rdquo;话是这么说,可那时不时的震动算什么?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路菲刚说放下她让她自己走,就听到有人开口说:原来墨少片场拒演,是去会佳人了啊!rdquo; 说话间又有闪光灯不断闪烁,竟然是几个记者。 君墨脸色一黑,大声喊了句保安rdquo;。立刻就有几个保安过来将那些记者请了出去,然后其中一个保安解释道:抱歉,这几个人好像是你们剧组的人带进来的,我们以为是得了你们允许的。rdquo; 君墨皱眉问:哪一个?rdquo; 保安一时想不起来,君墨直接让他把监控调出来,然后就通知小李去处理这件事。 等到回了房间,君墨找来药油帮路菲散了散淤,然后叮嘱道:这两天不用去剧组了,那些记者也不用担心。rdquo; 嗯。rdquo;路菲应下,随后就用她知道的那些方法,尝试着给君墨恢复记忆。 这时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原以为不用在意的事,会在未来给他们尤其是路菲带来不少麻烦。 到了晚上,苏苏一回来就把下午路菲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然后不无抱怨地说:这君墨也真是的,不过是唐欣姐觉得那样演更好,才加了那么一丢丢动作,偏偏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害得我们还要重新安排后面的工作,原来还觉得他不错呢!rdquo; 路菲听了忍不住要为君墨辩解几句:如果把男女换位思考呢,算不算故意占便宜?何况要是每个对戏的人都这样,那岂不是乱套了,唐欣觉得好,明明可以事先和导演还有君墨商量的。rdquo; 苏苏还是不太认同:如果是突来的灵感呢?不是有句话说为艺术献身吗,可君墨这态度也太差了,一点都没有那种觉悟,亏我还把他当男神呢!rdquo; 见苏苏各执己见,路菲也不再争辩,毕竟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没必要强求。 -- 第61页 只是苏苏的观点或许也代表了剧组中大多数人的看法,路菲有些担心地给君墨发了一条信息,结果对方毫不在意地反过来安慰了她一番。 路菲见此也就将这事扔过了一边,同剧组说了声,便安心待在酒店里养起了脚伤。 等她再去剧组时,正好排到她同君墨那场戏。 那是一场夜戏,讲的是女刺客闯入敌营偷取军事部署图,结果撞上了身处军营的敌国王爷。女刺客心念一动之下决定趁机擒贼擒王,杀了这个王爷,敌军必定会军心大乱,那么他们的军队就多了几分胜算。只是女刺客没料到这位王爷身手不弱,最后寡不敌众,只得拼死将情报带回。 之所以安排这么一个小配角,是为了增进男二与女二的感情,因为就在女刺客的剑就要刺中王爷时,女二突然出现帮他挡了一剑,至此男二终是将女二放进了心里。 这一段路菲不需要台词,只有一段同君墨的对打戏,所谓对打也不过是摆摆架势,不过为了效果好看,屋子外的那一部分还是会吊着威亚飞来飞去。 因为是个小角色,又是打戏,也只有新人愿意演,但新人往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武术指导一脸愁容地把路菲叫去一边,然而半个小时后又满脸笑意地去和导演交差了。 这边袁成笑嘻嘻地找到路菲,调侃道:妹子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哥我教你一招半式?rdquo; 用不着,有我呢。rdquo;说话的是君墨,他过来找路菲演练一下动作。 袁成啧啧一声:小菲啊,你明明是我的暗卫,怎么能投入敌人的怀抱呢?来快快改邪归正,本将军定不计前嫌。rdquo; 君墨勾勾嘴角,直接将人拉入了怀中:你的暗卫已经被我的美男计俘获,所以你可以死心了。rdquo; 两人男人四目相对,面上一片若无其事,眼神却已经厮杀了好几回合。 你们可以了。rdquo;路菲不忍直视地说,别人会以为你们看对眼了hellip;hellip;rdquo; 不需多说,两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而不远处已经有人用探究的目光看了过来。 君墨拉上路菲,对着袁成说:先来后到,你节哀。rdquo;说完直接带着路菲去了另一边的空地。 靠,明明是我先来的。rdquo;袁成有些郁闷,他还准备来个潜移默化呢,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美男计?真无耻hellip;hellip;我怎么没想到呢?rdquo; 成哥说什么美男计?rdquo; 啊哈hellip;hellip;小欣啊,没什么,我得去准备下了,先走了。rdquo; 第34章 第二个故事11 刺客那场戏安排在晚上。 镜头一开始就是蒙面黑衣人潜入营帐翻找东西,就在情报刚刚到手之时,王爷出现了,于是开打hellip;hellip; 两人在营帐之中你来我往,刀剑相接,旁边的武指对着导演比了比手势,意思是这两人临场发挥的比他预计的还要好。 等到中间休息时,袁成过来打趣道:你们俩配合这么默契,私下里练过多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都用了替身呢!rdquo; 路菲白了他一眼:我这和替身有区别吗?rdquo;反正蒙着面看不到。 嘻嘻,哪天我们也来练练?rdquo;袁成提议说。 君墨直接替路菲拒了:没这个必要,你要陪练可以找我。rdquo;两人后面确实有几场打戏。 无趣,一个个都是有异性没人性。rdquo;袁成叹气一声,摇摇头晃悠着走了。 君墨看着路菲说道:等下吊威亚,你没用过,小心些。rdquo; 嗯嗯,不会掉下来的。rdquo;路菲已经研究过了,那威亚看上去很牢固,她也没有恐高症,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hellip;hellip;我是说,小心别真刺到我。rdquo; 听到这话,路菲脸上一愣,随后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rdquo; 这些日子她有用催眠结合针灸帮君墨治疗,可似乎没什么用,他的记忆就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唯一还算好的就是这头疼缓解许多,几乎不会痛了。 君墨嘴角弯起,眉眼带笑地说:一点点,譬如你练剑时差点伤到我,又譬如你把百年陈酿当作普通果酒喝了,然后hellip;hellip;rdquo; 不许说了。rdquo;路菲立刻将人捂上嘴,脸颊绯红地说,这件事情不许记得,快快忘掉。rdquo;那是她的黑历史,明明她都要忘记了,他偏偏记起来这件,简直可恶。 君墨将她的手轻轻拿开,小声建议道:不如我们再试试,或许场景再现一下,我的记忆也就回来了?rdquo; 他的声音故意加了一些魅惑,听得路菲耳朵发烫,果然恢复记忆什么的,也不全是好事。 不多时,导演让下一幕准备。 然后在导演的一声令下,吊在威亚上面的路菲向着地面上的君墨俯冲过来,稍触即离,随后又从另一角度飞身上来打上几招,如此反复,需要几个来回。 就在许菲再一次从高处俯冲下来时,一声吧嗒rdquo;微不可闻地传入她的耳中。 小心mdash;mdash;rdquo; 随着君墨的一声惊呼,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威亚从中间忽然断裂掉落了下来。 -- 第62页 本就处于俯冲之势的路菲,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做出应变,只能尽量保护着重要部位少受伤害。 就在她以为自己免不了要伤筋动骨时,一道身影突然跃起接住了她,然后两人双双滚落在地。 等到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开口问道:你没事吧?rdquo; 路菲摇了摇头,没感觉到哪里疼,你呢?rdquo;说完这话,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把人压着,忙翻身下来,连同上来的工作人员一同扶起了君墨。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rdquo;路菲问。 是啊墨少,你们俩都没伤着吧?rdquo;导演刚才整张脸都揪了起来,特别是君墨去接人的时候,要是君墨出点意外,影响进度还算小事,他的职业生涯恐怕也要跟着到头了。 见君墨表示无碍,导演随即转身朝着人群怒斥道,道具,道具在做什么,到底怎么做事的,还要不要干了?rdquo;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被推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导演,我hellip;hellip;我刚才都检查过,确hellip;hellip;确认没问题的。rdquo; 那边导演还在训斥着相关人等,这边君墨已经拿起威亚断裂那一头仔细查看。 断面看上去并不光滑平整,更像是自然断裂,然而君墨的眼中还是有戾气一闪而过,他抬眼扫了一圈,但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表情。 这像是hellip;hellip;但怎么可能呢?rdquo;路菲凑上前去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君墨正要说话,就见袁成还有苏苏等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袁成指了指断处:什么情况?rdquo;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君墨直接递给了他:自己看。rdquo;说完就将路菲拉出了人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quo; 刚才有一点吓到,现在没事了,那断痕?rdquo; 人为,和你想的一样。一般人都会当作意外,这就是那人的高明处。rdquo;君墨说着看了一眼刚才的现场,继续说,可惜这世上不止他一个意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rdquo; 呃hellip;hellip;rdquo;路菲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有了变化,有些不太确信地问道,阿染?你想起来了?rdquo; 君墨点点头,半玩笑半责备道:被你吓得!rdquo; 自从头疼的问题解决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记忆,只是少了一点突破口,而刚刚那一瞬间,记忆的封口如同被撕了个大口子,过往种种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只等他静下来慢慢整理后,应该就离恢复记忆不远了。 路菲有些心虚道:好歹也算因祸得福。rdquo; 听她这么说,君墨差点被她气笑:这能相提并论吗?rdquo; 路菲默默闭嘴,心中思考着可能的嫌疑人。 这场戏自然是拍不了了,导演考虑到大家的情绪多少受了影响,索性提早收工。 而刚才那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哪个还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暧昧呢?不甘心的人比比皆是。 倒不一定因为喜欢哪个,对比自己得不到,而他人轻易rdquo;得到了,总有那么一些羡慕嫉妒恨,就看心态怎样了。 就路菲收拾自己东西那一会,就有不下三个人跑到她旁边说酸话,大意就是年轻就是好,可以色侍人长不了hellip;hellip;rdquo; 这些路菲全当耳旁风了,只是苏苏的质疑令她有些意外。 苏苏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先前看君墨和唐欣姐两人还好好的,唐欣姐还当众表示了好感,小菲姐怎么能hellip;hellip;rdquo; 横刀夺爱?rdquo;路菲帮她补充了后半句,见苏苏没有否认,她有些遗憾,但还是解释了,我同君墨很早前就认识,只是有些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mdash;mdash;rdquo; 苏苏听到这里打断了她:那唐欣姐就成了你们的炮灰了?rdquo; 我和菲儿之间从来没有第三人。rdquo;却是君墨没等到人找了过来,他瞥了一眼苏苏,而后对着路菲说,没必要解释,清者自清,走吧。rdquo;说着揽过路菲就要离开。 等到两人走远,唐欣从旁边走出,看着两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唐欣姐?rdquo;苏苏见唐欣一脸落寞,就开口安慰道,其实君墨也就那样,唐欣姐值得更好的。rdquo; 苏苏一定不知道吧,rdquo;唐欣轻掀嘴角说,君墨当演员只是兼职,人家可是华腾最大的股东呢!你小菲姐倒是一朝飞上枝头了,哪像我们,还要一步步摸爬滚打着。rdquo; 苏苏一脸愕然,那些高层动向她是真不清楚:小菲姐早就知道了吗?rdquo; 你没见她连袁成都拒了?rdquo;唐欣嗤笑,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实在不好,尤其是她还当了一回助攻。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就恨不得将人撕了,那是她计划得最失败的一次,不仅没得到目标物,还将目标物直接送入他人怀中,简直是她一生之耻,不过hellip;hellip; 想到君墨当时的情况,以及两人如今的亲密,唐欣丝毫不怀疑两人已经发生过了,这让她不甘的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mdash;mdash;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 第63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现有证据都显示,威亚属于自然断裂,所以这出事故最终还是被当作了意外来处理。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表示疑义,毕竟有些证据无法摆上台面来讨论,只能心知肚明。 但路菲还是对君墨表示了疑惑:这个世上还会有古武存在吗?rdquo; 这倒不一定。rdquo;君墨说,重点是,以你过去的经历,有机会得罪这样的人吗?rdquo; 路菲摇摇头,高人就算德行不高,又哪会等到现在才来报复,何况原主生活关系还是很简单的。 君墨把在场的众人都考虑了一遍,又不甚肯定地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个人就和我们一样?rdquo; 你是说?rdquo;路菲不确定心中的怀疑正不正确。 如你所想。rdquo;君墨说着拿出了小李刚刚送来的文件,看看上面写的,你就不会怀疑了。rdquo; 路菲好奇地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可以称之为履历的东西。她大致翻了翻,除了一些基本信息,其余大多都是唐欣的个人生活hellip;hellip;嗯,好像还少了一部分。 君墨见她发现了,就开口解释道:有些不适合你看,就拿走了。rdquo; 适合你看?rdquo;路菲表示不满。 君墨莞尔一笑:不小心看了一张,都让小李拿走了。rdquo;说着又递过另一份文件,再看看这个,是不是觉得很熟悉。rdquo; 路菲打开一看,这里面的唐欣才是她现在看到的那个。 又是重生吗?rdquo;她对比两份资料后,不解道,变化那么明显,她的家人和朋友就不怀疑?rdquo; 为什么不是穿越或其他?rdquo;君墨好奇地看她。 路菲皱眉:穿越又预知剧情?这不就是hellip;hellip;rdquo;这不就是她之前干过的事情吗? 君墨将她手中的资料拿走丢到一旁: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会后悔的。rdquo;说着一把将人抱起,不等路菲反抗就先声夺人道,先是中途打断我,今天又差点吓到我,是不是该补偿我?rdquo; 路菲愕然:又不是我的错!rdquo; 君墨挑眉坏笑:那等下可别认错。rdquo; 第35章 第二个世界12 耽搁的那场戏很快补拍完成,连同女杀手带回情报那一小段,至此路菲的戏份就结束了。 你真的不留下来陪我?rdquo;君墨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异样的诱惑。 呵呵,别闹。rdquo;路菲捂着脖子躲开,却被君墨一下拉回了怀里:多久?rdquo; 路菲想了想,说:最多一个星期,先前报名了一个比赛,外加一些琐事,等我处理完就来找你。rdquo; 嗯,那你小心些,那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有事就打我电话,万事以自己安全为先。rdquo; 路菲一一应下,然后由君墨安排小李将她送回了学校。 等她销完假出来准备去教室的时候,却撞见一个意外的人mdash;mdash;树荫下,秦怀正同一个女孩举止亲密地靠在一起,两人不知说着什么,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路菲无意和对方碰面,本打算不声不响地离开,不想那女孩眼尖地发现了她,一下子向她跑了过来。 大姐!rdquo; 小菲?rdquo; 路菲听了一愣,仔细一看那女孩正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许婷,而不等她开口,对方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原来马上要到暑假了,许婷觉得待在家中无聊透顶,便说服了家人同意她来省城找许菲。而许家人不放心,又得知许菲拍戏去了,便找了秦怀帮忙,安排了之前一个多星期的食宿。 姐,拍戏好玩吗,你能不能成为大明星啊?你当初可是说好了,做了大明星就养全家的,可不能和电视上那些人一样忘恩负义了!rdquo; 许婷眼中有好奇也有嫉妒,她只比许菲小两岁,原本也想考艺校,奈何连文化课成绩都不够,于是自认相貌强过许菲的她,总感觉自己被埋没了。 路菲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秦怀:许婷可能还要继续麻烦你,我那里她肯定住不惯。rdquo; 什么呀,我都住了那么多天酒店了,你居然不让我跟你一起,你太过分了!rdquo;许婷怒气冲冲地说完,又转向秦怀撒娇道,秦大哥,你可得管管我姐,她这样哪里有个做姐姐的样子,真是hellip;hellip;rdquo; 秦怀安抚了她一番,然后对着许菲说:小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婷婷特意那么远过来陪你,你怎么能这样冷淡呢,快点和她道歉。rdquo; 道歉?rdquo;路菲莫名被娱乐到了,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很抱歉,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不相干的人指手划脚,所以麻烦你以后开口之前掂量好自己的身份。rdquo; 许婷一听立刻炸毛了:喂,许菲,你怎么能这么和秦大哥说话,爸妈白教育你了!rdquo; 一个劈腿的前男友,一个不尊长姐的嚣张妹妹,真是hellip;hellip;rdquo;路菲说着瞥了一眼他们俩刚才待的那棵大树,嘴角一勾试探道,看你们刚才举止亲密,该不会已经hellip;hellip;rdquo;她故意留了半句,不想有人果真沉不住气。 -- 第64页 许婷不顾秦怀阻止的眼神,大声辩驳道:你血口喷人,我们两人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路菲瞥了一眼秦怀,然后就见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眼睛,她轻笑一声看向了许婷,我不过是想说,你们该不会已经合起伙来了,哪知你们竟是这种关系。算了,是我识人不清,没有早早看清你们,只请你们以后别来打扰我!rdquo;说完她径直越过围观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回来就遇见这两人,路菲本来是很郁闷的,可是对方偏偏将把柄送了上来,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为原主感到可惜。 只是事情还不算完。 就在第二天放学时,许婷一个人带着行李等在校门口,一见到路菲就哭诉着无处可去要路菲收留,言语中极尽恳切,又为先前的话道了歉。 不知个中情形的,还以为路菲怎么她了。 路菲也想知道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回了住处,许婷还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让路菲差点以为换了一个人。 就在晚上睡觉前,许婷拿了两杯热牛奶过来,一杯给了她,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到了这里才发现她一直生活地艰难,想为以前的不懂事向她道歉。 路菲接过牛奶,状似随意地说:谢谢,加糖了吗?rdquo; 啊?没有,我去拿。rdquo;许婷说着就去了厨房。 路菲看了看手中的牛奶,迅速往垃圾桶里倒掉半杯,而后将另一个杯子里的牛奶倒入半杯,最后自己拿着另一个杯子里的半杯奶牛作了一个喝地动作。 姐你怎么都喝了,给你糖。rdquo;许婷递过糖,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见路菲看着她,又咕噜咕噜喝完了,接着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我先去睡了。rdquo; 路菲看着关闭的房门,想了想起身去了厨房,先将那半杯牛奶倒进了水池,又将两只杯子洗净,最后拿起背包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不屈不挠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那头是秦怀,他语气焦灼又愤怒地吼道: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婷婷出事了?rdquo; 路菲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就听对方一串责骂的话不停歇地传了过来,她二话不说按了挂断。 可对方不依不饶,还在不停打过来。 路菲叹了口气,直接去买了个手机又重新办了张卡,而后把原来的号码挂失了。当然她还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了必要的人。 等到做完这些,她就买了两份早饭,一份提着一份吃着回了住处。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周围围了一群人,正对着房门指指点点,不时还有警察进出。 路菲快走几步却在门口被人拦住:这里不许进。rdquo; 我是这里的房客。rdquo;路菲指了指屋中,继续解释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进去看看。rdquo; 屋里的是你什么人?rdquo;门口的工作人员问道。 路菲诧异地抬头:出什么事了?我妹妹在屋里吗?rdquo; 你进去看看吧,注意冷静,好好安慰你妹妹,让她不要想不开。rdquo;那人说着就放了她进去。 谢谢。rdquo;路菲匆匆忙忙道谢,然后几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她这会还不知清楚底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就对了。 就见许婷一副憔悴不堪又伤心欲绝的样子,一见到路菲就跳起来指着她,只是嗓音嘶哑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原本搂着许婷安慰的秦怀一见路菲就破口大骂,最后连边上的办案人员都看不过去,将人拉了出去。 许婷见了急得想要追出去,却又担心外面有人,只能愤怒地瞪着路菲。 旁边的办案人员则开始询问路菲:你昨晚去了什么地方?rdquo; 路菲愣了愣,一五一十说出了经过,她是因为妹妹突然过来没地方住,就去住了酒店,谁知回来一看竟然出了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妹妹她hellip;hellip;rdquo;路菲问得有些迟疑,现场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而如果不是她警觉,现在的一切就会发生在她身上了。 对方指了指窗口,说:入室抢劫,是刚才那个男的一早报得案,我们过来时已经是这样了,你看看有没有失窃的财务需要登记。rdquo; 路菲摇摇头,对方连许婷放在客厅的高档手机都没拿,又怎会看上她抽屉里那千把块钱。 至于事情到底如何,很快有了结果。 许婷是中了类似于迷药和情药的两种药物,而这两种药物都有致人幻觉的作用,因此直到秦怀找来,左右不见人开门又没人接电话,这才报了警。 因为现场的痕迹是入室抢劫,尽管疑点重重,在没找到嫌疑人之前也只能如此认定。至于知道真相的人,怕是绝不可能自己说出口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唐欣收到前台交给她的包裹时,笑得十分灿烂。 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一世,哪能每次都被你运气好逃过。rdquo;唐欣低喃着,看到迎面走来的君墨,她扬了扬手中的包裹,朝他露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这份东西,不知墨少愿意出什么价钱来换?rdquo; -- 第65页 君墨看那包裹的眼神蓦地一寒,脚步一转走到了唐欣面前:很有趣?rdquo; 唐欣妩媚一笑:墨少要不要看看?rdquo; 君墨眯着眼看了看她,随后嘴角一勾冷冷地说:希望你不要后悔。rdquo; 我从不后悔。rdquo;唐欣说。 君墨没有继续停留,脚步一侧就绕过她向前走去。等到走出酒店,他就接到了小李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小李的汇报,他直接吩咐道:留下证据,把人交给警方。rdquo;说完这些他就开着车回了市里。 他的戏份还有最后一场,是女二被杀后,男二搂着女二的尸体立誓为她报仇,但他已经同导演说过直接用替身,所以他在剧组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他一路驱车直接去了路菲所在的学校,到的时候恰逢放学,就见学校门口车来车往好不热闹,到最后路菲出来时,他已经看到不少熟人的身影了。 想什么呢?rdquo;路菲坐上副驾驶,好奇地拿手在愣神的君墨面前挥了挥。 你。rdquo;君墨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继续说,我在想,你这学还有没有必要上了。rdquo; 哦,你看不起艺校生?rdquo;路菲倒是不在意,学历只是敲门砖,她也不准备走演艺这条路,真要赚钱也有其他的出路。 君墨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觉得你每天陪着我就好了。rdquo; 路菲听着想到了初来乍到时,她心有戚戚焉地说道:你是准备把我养废,然后再始乱终弃么?rdquo; 君墨转过头快速地瞟了她一眼:哪里听来的怪论,要不你养我?我不介意的。rdquo; 路菲皱皱鼻子遗憾道:这一次是没希望了!不过我说的可不是怪论,就是我们隔壁学校真实发生的。一对青梅竹马,竹马从小就宠着青梅,最后把青梅娇惯地只剩下被宠爱一项技能,可是临到结婚前,这竹马却忽然变卦要娶别人,这青梅寻死觅活,却只得到青梅一句狠话,嫌她只会发脾气使性子一点都没有他喜欢的样子hellip;hellip;你说,这算什么?rdquo; 君墨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只说:每个人的际遇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会不同,许多人一开始的初衷是好的,但最后却被时间消磨变了本心,那两人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模样,如今的境况实属必然。rdquo;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永远不可能一样的。rdquo; 第36章 第二个世界13 窗外霓虹灯光闪烁,身形高挑的女子穿着黑色晚礼服站在高楼的阳台上,一边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一边欣赏着夜色的迷离。 不多时,一个身形高大,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头就是一记深吻。吻罢他看了眼深邃的夜空,问道:宝贝想什么呢?rdquo; 女子回过头对他笑笑:想你啊,我唐欣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是不是林少?rdquo;说话的正是唐欣,此刻的她已经不同于初来时的模样,妩媚又性感。 被称作林少的是林家的公子爷林峰,他听了唐欣的话眉头一挑纠正道:说过叫我名字,不要和其他人一样叫我。rdquo; 唐欣从善如流叫了一声,随后无可奈何地说:我都如此退让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rdquo;说着她向林峰的怀里靠了靠,神情间满是无措。 一会是妖娆性感的精灵,一会又是纯白无辜的小白兔,林峰被挠得心痒痒,他嘴角坏坏一笑,不甚在意地说:放心,谁欺负我家宝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dquo; 唐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勾起了嘴角,只是口中却满是疑虑:林家真能斗过君家吗?rdquo; 哈哈mdash;mdash;rdquo;林峰大声笑了起来,君家算什么,除了娱乐产业这一块,他们在其他行业根本就是虾兵蟹将,宝贝放心就是。rdquo; 唐欣听后终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妨碍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久前,唐欣被公司雪藏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哪怕她之前演过的两部角色都很有人气,公司也毫不犹豫地将她后面的通告统统停掉。 但唐欣很清楚这并非公司的本意,而是有人施压的结果。君墨手掌华腾,而华腾拥有业界最丰富的资源,所以哪怕她是签在浩宇,对方也有足够的能力让浩宇放弃她,毕竟对公司而言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展露头角的小人物,哪及得上华腾抛出的利益诱人。 然而在唐欣看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许菲!如果不是她半途闯入,君墨早就是她的裙下之臣,而华腾的资源也就可以任她使用,连带的这次的任务也能轻而易举地完成。 可如果只是这样,唐欣也不会大受打击,在她经历过的任务里,比这糟糕的多得是,一点曲折只是增加了任务的难度,却不会改变她获胜的结果。 偏偏事与愿违! 君墨就不说了,别人都在羡慕许菲一朝飞上枝头,纷纷后悔没有早早下手,可只有她才知道,那些人恐怕是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她当初舍下尊严以身相诱,明明对方都中招了,却还能清醒地拒绝她,这样的毅力,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个了。但这也是让她奇怪的地方,同样的方法用在林峰身上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君墨又凭什么不受干扰? -- 第66页 可就算他是例外,那许菲呢? 一场安排巧妙的事故被轻易化解,还可以说是因为君墨帮了她;给她下药却被她逃脱,也是她运气好吗?每每想到她当初兴致勃勃地打开录像,看到的却是其他面孔时,那种气血上涌的感觉让她至今无法释怀。不甘心之下,有几次她甚至亲身上阵,却没有一次成功,不是许菲直觉灵敏反应太快,就是君墨将人保护地太好。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面目全非,原本许菲的真命天子应该是袁成,而君墨这个人在原本的剧情里根本就是一带而过,可现在他不仅提前出现还拆了原本的CP,更是将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按计划她只需要将许菲和袁成拆散,再将人踩入泥泞让她永不得翻身就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可现在呢,她根本没机会! 好在让她遇到了林峰,一个不输于君墨的男人,她不信她不能反败为胜。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达成原主的遗愿,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技能书,以后的任务就可以简单许多,那样离自己获得重生的那一日也就不远了。 其实在她看来,原主不过是个蠢货,明明条件不差却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只是因为人家对她态度和善就以为对方喜欢上了她,竟不惜为此争得头破血流甚至送了命,要不是奖励丰厚,她也懒得接这样一个任务。 不过现在她倒是真的被挑起了斗志,一个命比她好的女人,一个不受她诱惑的男人,她偏要改变这一切!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灯火辉煌的别墅大厅里,唐欣姿态悠闲地倚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带着冰冷的微笑看着面前几个对她点头哈腰的男女老少。 唐小姐一定要帮我们讨个公道啊,那个不孝女,早知道一生出来就掐死算了,如今算是白养她了,不仅不管我们,还连累了她妹妹替她受苦受难,这个女儿我们是不要了,还请唐小姐帮我们出口气。rdquo;一个面相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说着涕泪横流。 唐欣微微嫌恶地别过了眼,口中不赞同地说道:这位大叔难道没听说吗?你们大女儿如今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君家知道吧,就是华腾娱乐最大的股东,你们平时看的电视有一半是出自华腾,而你们的女儿如今可是攀上了君家未来的继承人,以后只需锦衣玉食娇养着,难道你们真不想认这个女儿了?rdquo; 你说什么?rdquo;一个身强体壮的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嚷道,那死丫头不是说没钱吗?钓上了金龟婿就不认穷亲戚了?没门!rdquo; 说话的这人十七八岁正是许强,他一把拉住中年男子的胳膊,着急道:爸,我们去找她,怎么着也要让她吐个十万八万的出来,我上次看中的摩托车又有新款了,这次我一定要买下它。rdquo; 十万八万?rdquo;唐欣嗤笑出声,这点钱对君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最重要的是要让君家认下你们这门亲家,到时令公子随便想买多少车,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rdquo; 许强原本一脸怒气冲冲,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说:对啊,爸,唐小姐说得很对,大姐嫁人怎么能没有娘家人呢,我们这就去找姐夫他们!rdquo; 许父一脸深思地想了想,而后点点头对着唐欣说:还多亏唐小姐告诉我们,不然我们这做父母的可太不称职了,多谢唐小姐,我们这就去找她,日后再来报答唐小姐。rdquo; 唐欣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么做不过是看不惯另千金的为人,替你们感到不值。如今你们也明白了,我就不用多说了,几位请便吧。rdquo; 等许家人一走,唐欣又拨通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就按原先计划好的去做,声势越大越好hellip;hellip;钱不是问题,等下就给你们打过去。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许家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路菲的住处,但他们进不去。 那是君墨平时的住处,在一片安保严密的小区,凡是陌生面孔又没有住户带领的,一律都会被保安拦在门外。 他们在小区门口候了几天,但路菲出入都和君墨一起,他们自然是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一个。后来在好心人rdquo;的指点下,许家人才总算是找到了路菲工作的地方。 说是工作也不尽然,路菲虽然每天随着君墨出入公司,但她并不算华腾的一员,毕竟华腾名下除了艺人,其余员工的简历要求都很高,她搞特殊不是不可以,却没有必要。 所以她每天坐在君墨的办公室里,不过是应他的要求多陪陪他,然后做的却是她自己的事。 她在上次的绘画比赛中得了奖,如今正趁此机会画些小画来提高知名度,同时赚点零花钱,当然,她属的是路菲rdquo;的名字。 君墨对此并没有意见,权当是给她打发时间的。 所以等到许家人到了华腾的前台说是找许菲时,接待的小姐一开始听他们一口外地音,还不乐意帮忙询问,后来被许母的眼泪攻势弄得无法,才勉为其难地搜索了一下,结果自然是没有。 许家人不信,不依不饶地说对方藏了他们的女儿,后来接待受不了,直接找了保安把人请出去,并拉了黑名单,不许门口的保安放人进来。 -- 第67页 但许家人哪里会轻易罢休,想到对方一定是坐车,又问人打听了君墨的车牌号,然后去了地下停车场堵人。可惜再次失策,因为高层停车的地方也是有保安的,不然真有那么多漏洞可钻的话,唐欣岂不是早就成功了?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见到了人,却是通过君家二老。 也正因为如此,让君父君母对儿子这个女朋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对君家父母来说,出身差还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但品行差就无法容忍了。在他们看来,路菲就是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原本就对这门婚事意见重重的两人,彻底否决了路菲嫁入君家的可能。 不仅如此,一则则关于路菲的不利消息不断见诸报端,什么嫌贫爱富,爱慕虚荣,不尊父母,忘恩负义,诸如此类,让路菲一下子就成为了老少攻讦的对象;同时还有之前小报隐晦提过的演员深夜敲门潜规则rdquo;一事也被重新提了起来,当初没人在意的事,如今在一些报道刻意地引导下,立刻有人把它和路菲联系了起来,因为她之后确实多了一次露脸的机会,而大家理解的是那时她还没有攀上君墨,自然要在其他人那里寻找助力。 这些消息都是在一夜之间出现在大小报纸的,哪怕君墨再有能耐也是措手不及。虽然有华腾的公关团队出来,申明两人那时已经交往,但总有人嫌事情不够热闹,爆出了许菲rdquo;之前做过裸替的事,于是踩的人就更多了。 紧接着君墨那次在片场发脾气拒演的事,也被指向是因为路菲乱吃醋借势欺人,于是原来君墨的那一票粉丝,全都围观抗议两人在一起,否则就粉转黑。hellip;hellip; 所有这些都是在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这让君墨的公关团队应付地很吃力,而舆论的力量太过强大,最后路菲还是被黑得一塌糊涂,看上去翻身无望那种。 两人许久没有在现代时空生活,未曾料到舆论的力量可以如此疯狂,几乎已经影响到正常的秩序,就算君墨将手中的证据拿出,恐怕也会被大众认定是伪造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君家二老直接要求两人分手,而君母甚至以死相逼。 第37章 第二个世界14 面对君父君母的咄咄逼人,路菲有些替君墨为难,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他名义上的父母,真要不管不顾,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君墨沉着脸没说话,直到君母又将威胁的话说了一遍,他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说,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你们也要这么反对吗?rdquo; 你这是想威胁我们?rdquo;君母白了路菲一眼,不屑道,就算你一辈子不娶,我们一辈子抱不到孙子,我也不想要这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rdquo; 好!rdquo; 你说什么?rdquo;君墨的干脆让君母傻了眼,君父也听得有些愣。 我们不会再结婚。rdquo;君墨嘴角勾了勾,转过头给了路菲一个安抚的眼神,一切如你们所愿。rdquo; 君母听了仍有些不放心,她就怕君墨这头敷衍了他们,回头又和人好上了:你发誓!rdquo; 君墨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他垂下眼睑,忽地又笑了:我发誓,君墨永远不会和许菲结婚。rdquo; 行了,那你快把这个女人送走,我不要再看见她。rdquo;君母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走人。 而君墨没有再说什么,拉起路菲就走。 刚才那么说你会生气吗?rdquo; 路菲摇摇头:我有什么可气的,倒是你hellip;hellip;rdquo;被人逼着发誓什么的,恐怕才是真的不痛快。 君墨不以为然:就当是欠他们的吧。rdquo; 这么好心?rdquo;路菲故意调侃,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错觉。 君墨挑眉看她,语气不善地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rdquo; 路菲白了他一眼,根本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怎么又不说了?rdquo; 路菲转念一想,皱了小脸道:我好难受。rdquo; 怎么了!rdquo;君墨被她吓了一跳,伸手就要给她检查。 路菲把两手往身后一背,偏不给他看:你居然凶我!rdquo; 噗嗤mdash;mdash;rdquo;君墨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得了,我都不知道这凶字该怎么写了。rdquo;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说到了另一件事,老实说,你一个人去国外我有些不放心。rdquo;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dquo;出国是路菲先提出来的,这会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即便她可以不在意,但那些如影随形的目光确实挺恼人。再来她留下来也只会让君墨分心,倒不如出去充实下自己,让君墨没有后顾之忧地将问题解决了。 君墨担心的可不是她会不会照顾自己,不过那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他还是相信她的:乖乖等我去找你!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的签证很快办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按预定的那样直接去君墨在国外的住所,而是刚下飞机就转道另一航班去了其他国家。 多少年过去,她几乎都忘了有这些地方,虽然不是同一个时空,却也有着相同的景物,如今故地重游,也别有一番感慨。 -- 第68页 她这边悠哉惬意,花了小半年时间游山玩水不亦乐乎,那边君墨却忙坏了。 起初君墨还是很放心她的,除了偶尔想念她,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可当他接到国外住所爆炸的消息,整个人都差点崩溃,偏偏那个时候路菲失去了联络。而另一边公司却遭遇了许多麻烦,原本顺利的项目被一审二审再审,导致华腾的股票大幅贬值,而有人却趁此机会大批收购,一时间华腾上下人心惶惶。 可此时的君墨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这些,对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的,他在乎的从头至尾只有一样。 要不是路菲时常会关注一下国内新闻,看到了相关消息后赶紧给君墨报了平安,恐怕如今的华腾已经易主了。 君墨接到电话,先是喜后是怒,当场威胁说要给她好看。 路菲却不痛不痒地回他,找得到她再说。 一听这话,君墨立刻没了脾气,好说歹说才让路菲答应每天给他电话。 在这之后,君墨就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之中,一边要安定人心,另一边还要对症下药打通关节让项目继续开工,与此同时还得高价收购市场上的散股力求保住话语权,等到这一切都步入正轨,那便是反击。 林家涉及的产业众多,其中以房地产为最,而君墨就集中力量在这一块上找切入口,果真不查不知道,一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那问题黑洞可是一抓一大把。 比如武力强拆,逼迫原居民签同意书;伪造资料让项目过审,之后又改变原来的土地用途;项目偷工减料,无视住户反应还暗中威胁;自导自演炒作房价,囤货居奇榨取百姓血汗hellip;hellip;诸如此类的消息不断见诸报端,让林氏也一下子体会到了先前华腾的处境。 而且林氏的黑料还不止于此,他们还涉及食品和金融等领域,这些方面多多少少都有黑料可挖,等到这些也被爆出来,林氏直接被停牌了。 林家别墅里,唐欣一脸无辜地看着对面风度不再犹如黑面煞神一般的男子,语气清淡地说:你技不如人还能怪我不成?rdquo; 林峰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怒道: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挑唆,我哪里会去招惹君墨那个煞星,你还在这装无辜,装给谁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说人家做过裸替,你呢,能比她好?还没出道就给人包养过了hellip;hellip;演技好又怎样,对着谁都在演戏,你不嫌累,我还替你嫌累!rdquo;说着他一脚踹向沙发,怒吼道,滚mdash;mdash;留下不属于你的东西,给我滚得远远得!rdquo; 唐欣不妨之下被打了正着,她捂着发麻的脸颊怒视着面前的男人,听到对方口中那些言论,她很想辩解那根本不是她,可说了之后她是谁呢? 她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冷声说道:枉我还动了真情,没想到你根本不值得!rdquo; 呵,真情?合着你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来骗我的?rdquo;林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说,你的真情我可消受不起,你还是留给你的真命天子吧。滚,给我马上滚,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rdquo; 林峰说着狠狠地踹了一脚茶几,玻璃碎地的声音把唐欣打入了现实。 她原以为会和这个男人过上几十年,现在看来她看错人了。她冷笑一声,留了句你别后悔rdquo;就匆匆离开了别墅。 而林峰绝望地将自己丢在了沙发上: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林氏都要毁在我的手里了hellip;hellip;rdquo; 从那以后,林峰再也没有见过唐欣,但即便很多年以后他依然记得这么一个人,虽然已经不爱,但那时是真的爱过,所以在得知对方的欺骗后,才会更加愤怒。但他并不后悔让人离开,后来随着阅历增长他逐渐明白,有些人就如罂粟,看着迷人,却最好远离。 唐欣呢,虽然少了林峰这座大靠山帮她出头,但她还是没有放弃这次任务。原本只要成为影后,再报复样样压了原主一脚的许菲就算达成了目的,但如今这两样都变得困难重重。 可她不能退缩,不然不仅没有奖励,还要倒扣积分,那她先前的两个任务就等于白做,重生之日又会变得遥遥无期。 权衡利弊之后,唐欣终于舍下了自己的尊严,求到了君墨面前。 君墨看着面前盛气不再的女人,语气冷淡地说:唐小姐不在林少处待着,却跑来我这里,我同林少可是不对付的,唐小姐难道不怕林少生气?rdquo; 唐欣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恨,她语气坚定地说:不要再提他,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rdquo; 哦,是吗?rdquo;君墨一脸果然如此地看着她,那唐小姐是来弃暗投明给我送情报的?rdquo; 唐欣眼中一亮,笑道:没错,林峰的不少机密我都清楚,只要墨少签下我,再捧红我,我就将那些机密双手奉上。rdquo; 呵呵mdash;mdash;rdquo;君墨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那眉眼弯弯地样子看得唐欣愣了神,但他接下来的话又很快把她从遐想打入了深渊。 只听他说,唐小姐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你如此兢兢业业地算计,不累吗?可惜我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一辈子都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里,唐小姐是想做哪一种?rdquo; 唐欣脸上一僵,努力抑制了心中的怒火才用请求的语气说道: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还请墨少高抬贵手,撤了对我的封杀,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不会推辞。rdquo; -- 第69页 君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么条件都可以?rdquo; 没错。rdquo;唐欣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要君墨对她有意,那她就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君墨想了想说:你当初给许婷的药呢,拿出来我看看。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唐欣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拿出来放在了君墨面前。 君墨拿起药瓶,在唐欣惊愕的目光中蘸了一点放入口中,而后一副了然地开了口:果真是好东西!rdquo;却是根本不该存在于现世的东西。 墨少hellip;hellip;rdquo;唐欣这会已经相信,君墨是真的对她的药免疫。 君墨抬起头来,把药瓶往她手中一丢:吃光它再从这里走出去,浩宇就会继续给你机会了。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唐欣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她怒不可遏地喊道,你卑鄙!rdquo; 你可以拒绝的,至少我还给了你拒绝的机会,是不是?rdquo;君墨说完按了紧急按铃,立刻就有两个保安冲了进来。 送这位唐小姐出去,记得以后别放进来了。rdquo; 是的,墨少。rdquo;保安说完就要上去赶人,但被唐欣一挣挣脱了。 你可别后悔!rdquo;唐欣说完就推开两个保安自己走了。 君墨拿出手机按了按,手机一下亮起,显示通话中。 他对着手机开口就说:林少听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又上了一课?rdquo; 电话那头一片安静,君墨不以为然地继续道,我可以不对林氏赶尽杀绝,但我有一个条件。rdquo; 什么,你说,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会去做。rdquo;电话那头的林峰一下子激动起来。 君墨淡淡地回道:不用那么多,只要让你的唐小姐以后安安静静当个普通人,不要再有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rdquo; hellip;hellip;好。rdquo;林峰说,可你不是已经封杀她了,还需要我做什么?rdquo; 哦,没有封杀之说了,你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就好。rdquo; 你?rdquo;林峰不解。 君墨最后回了一句:我要去陪我家宝贝了,再见。rdquo;说完他就收了电话,再做完最后的交接,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简单的行李,让小李送去了机场。 他这一去是以开拓市场为名,归期不定。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唐欣带着一腔怒火离开了君墨的公司,可她到底意难平,她的技能栏里满满都是征服男人的技能,却没有一种可以用来对付君墨。 到了后来,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成为影后和报复许菲,她如果完成其中一样,就算得不到一半奖励,至少也不会倒扣积分。想到后者的难度,她最终选了前者。 出人意料的,浩宇竟然不再雪藏她而是陆续给她接了戏,只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但她并没有气馁,哪怕角色再小也用心去演。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她的演技得到了一众粉丝的追捧,然而即便如此,公司依旧不肯给她好角色。 最后她悟了,圈子里有几个是没有后台就能红的? 但她还是洁身自好的,所以她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浩宇的总裁身上,一个依旧风度翩翩,看上去三十多,实则已过四十的男人。 一番委曲求全之后,那位总裁也很上道,立刻给她安排了几个女主女配的角色,着实让唐欣风光了一把。 然而,哪里会有那么多总裁都是黄金单身汉,如林峰这种三十而立却没有结婚的毕竟在少数,过了四十的,能有几个家中没有妻儿的,而这样的人既然能够出来玩,又怎会只专注一人。 所以那位总裁很快又有了新欢,唐欣自然就沦为旧人了,那位总裁倒还记得给她几个角色,时不时也捧一捧;但是新欢会吃醋啊,于是时不时又踩一踩。 唐欣虽然在新欢身上没有吃亏,但毕竟没了之前的热度,想要搏出位,她不得不继续牺牲自己,在她看来,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她也没必要去在意。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唐欣就在爆红一把然后沉寂的无限循环中度过,期间不乏对她产生真感情的男人,然而不久之后,这些人又会因为各种原因舍弃她。 唐欣只觉得疲惫不堪,她不明白,她不应该无往不利的吗?等她知道其中有林峰的手笔时,她愤愤地找上了门,可惜人家拒绝见她。 等到唐欣再难红起来时,她终于后悔了,没有一个男人如林峰般对她好过,如果她当初不那么贪心,至少她有几十年的好日子可以过,再不然求着林峰帮她付了高价解约金,她重新来过就好了hellip;hellip;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rdquo;,过去太多次的成功让她过于自负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失败。而且最重要一点,虚情假意永远不可能长久。 唐欣不会知道,在君墨还是原来君墨的时候,她的确凭着对剧情足够的了解,以及各种技能的加成,成功地吸引了君墨mdash;mdash;这个在剧情中只用一句话带过的大boss,然后将他当时的未婚妻三震出局。 然而能够身处高位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不会太差,一年不会发现,十年不会发现,但更久以后呢,别小看了这些商场的老狐狸,他们人生的第一课就是看人,看不出是因为阅历不够。 -- 第70页 而原君墨就在几十年后,终于发觉了自己妻子身上的不对劲,暗中追根溯源地查,最后查到这人前后性格迥异,行事也大大不同,连带其他一些事情一起,让他这个人生赢家怀疑起了人生hellip;hellip; 当然,那一次唐欣的任务成功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许多年后,唐欣还在街头跑着配角的戏份。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放弃,依旧为了成为影后努力着,不是她不想进入下一个任务,而是系统不允许,说是离开的条件还没有达成。 然后就在她转身时,不经意地一瞥,让她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两人。 男人依旧俊美如昨,脸上的淡漠也一如初见,只有看向他怀里的人时,才会染上点点笑意;而另一人,笑靥如花,眉眼不染一丝轻愁,比起初见又多了几分妩媚。看起来岁月似乎格外青睐两人,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时光的痕迹。 唐欣疑心顿起,十年时光,就算她有技能加持,也无法完全阻挡这具身体老去的步伐,要不然她也不会依旧只能演些小角色,如今甚至演起了阿姨一辈来;而对方无论身形还是相貌,却依旧如少女一般,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近前,他们看到有人在拍戏,自动往边上让了让,正好错过了唐欣。 唐欣见了,不顾剧组的人还在一旁,两步抢上前去拦住了两人。 君墨反射性地将路菲往身后一带,等看清面前之人是谁后,他不由地嗤笑了一声:看来林峰还是狠不下心呐!rdquo; 唐欣眼神一缩,继而看向路菲质问道:你根本就不是许菲,你也是任务者,而你的任务就是攻略他,对不对?rdquo; 路菲顺着唐欣指的看向君墨,然后噗嗤rdquo;一声笑了:唐小姐想太多了hellip;hellip;什么任务啊攻略的,你难道不是为自己活的?rdquo; 说着她拉上君墨绕过了唐欣,阿染,谢谢你。rdquo;谢谢你,让我不用变成她的模样。 谢我什么?rdquo;君墨有点莫名。 你不应该说,不客气、不用谢吗?rdquo; 好吧,能为您效劳是在下的荣幸,请问有奖赏吗?rdquo;hellip;hellip; 唐欣呆呆地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人,耳旁是路人的惊呼:我没看错吧,那不是新晋归国的女画家吗?听说马上要嫁入豪门了。rdquo; 你那什么时候的消息了,人家拒绝嫁入豪门,只说当一辈子情人。rdquo; 哇!一辈子情人啊,这个可以有。rdquo;hellip;hellip; 十年时光,谁还记得那些流言蜚语,就如同谁还记得那个昙花一现的演技派演员? 怔愣间,唐欣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机械音:金牌任务者唐芯任务失败,积分全部清零,转入惩罚任务。 清零?!rdquo;唐欣惊叫出声,顾不得周围还有人就直接开口争辩道,凭什么给我清零,不是只扣双倍积分吗?rdquo; 系统毫无感情地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任务奖励是普通任务十倍,失败倒扣20倍,本系统仁慈,负数就不和你算了。 当初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rdquo;唐欣尖叫着不愿妥协。 系统突然多了一丝嘲讽意味:你以为十倍积分那么好赚?哼,金牌任务者,也不过如此。任务传送倒计时,3,2,1,传送!rdquo; 唐欣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旁人围上去查看时,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hellip;hellip; 第38章 第三个世界1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际,不远处的村落里,炊烟袅袅升起,不时有农人荷锄而归hellip;hellip; 路菲一个翻身从树上跃下,拿起放在树下的竹篓就准备回家。 走过一段路后,她听到旁边的树丛之后传来微弱的呻.吟,转过去一看,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大腿中箭躺在了树丛之后。 眼见少年的呼吸愈加微弱,路菲眨眨眼,往旁边找了几株止血草,随后拿石块胡乱捣了捣,又扯下少年的一片衣衫,然后粗鲁地给他包扎了一下,确保他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看你年纪小小才帮你一把,不用感谢我。rdquo;她自言自语地说完就转身走了,丝毫未曾注意到自己的铃铛手链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路菲回到家就见林母在厨房又是烧火又是炒菜,于是忙上去接过了柴火。 林母松了口气,问道:看到你妹妹了吗?rdquo;说着又往锅里铲了几下。 没啊,也许是跑哪玩去了。rdquo;路菲随口应了句。她在这个家中排行老二,下面有个双胞胎妹妹林芊,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林虎,而老大是已经十五的林勇。今天父子三人都去了镇上。 这死丫头,病刚好就乱跑,看回来不骂死她。rdquo; 林母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红花布衫的小姑娘从外面跑了进来,口中嚷着:娘,中午的烙饼还有吗?rdquo; 林母啐了她一口,说:你爹他们马上就回来了,等下正经吃晚饭。rdquo; 哼,我自己找。rdquo;林芊很容易就在罩篮里翻到了中午剩下的烙饼,而后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你个丫头跑哪去?rdquo;林母喊着朝外追了两步。 我去看看爹他们hellip;hellip;rdquo; -- 第71页 这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消停,还是小菲乖巧,不用我操心。rdquo;林母絮絮叨叨又说起了一些鸡毛蒜皮。 路菲开始还听了听,到后头就慢慢走了神。 这里是一个叫做小石村的小山村,从这里去最近的镇子需要走两个时辰,若是搭牛车也需要一个时辰。平日里这里的几十户村民都是靠着地里的出息养活着一家老小,偶尔也山上采点山货,去换了钱来置办一些物什。 通常来讲,这个村子里的人,几乎一辈子都在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rdquo;的日子。 林家在村里条件不算太好,一年下来也就只够糊口,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吃饭的嘴多。 林母是远近出了名的能生,当初还有不少慕名而来求生子经的。到了如今,却是有不少人盯着林家姐妹。 路菲今年十三,和林芊是双胞胎,不出意外这两年都要说人家了,而林父林母的要求也不高,人老实肯吃苦就行。 只是林家两姐妹没有一个愿意的,路菲不用说了,原来的林菲也是个心气高的,而林芊之前生病就是误听了人言,以为要将她嫁给某个大老粗一般的庄稼汉。 好在后来林父林母放出话去,说要多留女儿两年,这才缓了媒人上门的脚步。这也是路菲选择留下来静观其变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却是林芊。 林芊自生病醒来后,就在某些细微处生了变化,变得更加自信和勇敢,还不时冒出一些赚钱的点子。 这让路菲不禁怀疑,这林芊已经换了芯子了。比照她曾经的经历,这林芊说不定就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光环人物,而路菲不意外地是个配角,还是结局不太好的那种。 因为这个猜测,她仔细将人观察了一番,然后得出结论,她这名义上的妹妹大概原本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还好乡下人鸡毛蒜皮多,但相对心眼少,或者说知道的东西少,容易被忽悠过去,不然林芊前后那些变化,如果较真了去,还不得请人来驱邪? 唯一让路菲感到尴尬的就是两人的相貌了,既然是双胞胎,十之八九都会很像,而她们两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晚些时候,林父三人一同进了院子,而林芊却又晚了一会才到。 林母横了她一眼,责怪道:不是去接人吗,怎么反倒落在后面?rdquo; 不是等得着急就走了走嘛?rdquo;林芊咕哝道。 林父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快吃吧,我们几个饿着呢!rdquo; 林母虎着脸把林芊赶去厨房端菜,不一会一家六口围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话。 林父说:今日去镇上倒是听说了一件事,那原来的县令因为失职被换掉了,这会县衙都空着了。rdquo; 林母接口道:那新的呢,不会还是老样子吧?rdquo; 换汤不换药,天下有几个清官。rdquo;林勇说。 林父眼一抬,喝斥道:小孩子别乱说话。rdquo; 林勇脸一鼓,埋头吃饭不说话了。 说是吃饭,也就是一碗面疙瘩,配上拿猪油渣炒的咸菜,以及腊月里风好剩下的咸鱼。这会正是春夏间青黄不接的时候,不少人家连面糊糊都吃不到,这还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呢,而功臣rdquo;之一便是那贪得无厌的县令。 所以这县令一下台,就有人盼着来个务实些的,好歹起初两年少压榨他们也是好的。 说到后头,林父又说了另一件事:我们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官兵在搜人,这两天你们安静点少往外面跑,小心惹事。rdquo; 搜人?别是什么江洋大盗吧,当家的你可别唬人。rdquo;林母扫了眼几个小的,脸上露出不安。 林父摆摆手让她少安毋躁,然后说:听驾车的林二爷说,是哪家的公子丢了hellip;hellip;rdquo; 林母如释重负:那就没关系了。rdquo; 说话间,路菲注意到旁边的林芊有微微的愣神,她起初并没有在意,等到第二天一早听到林母又在找人时才觉出不对。 我去山上找找,顺便摘点野菜回来。rdquo;路菲说着背起了竹篓。 林母给她塞了一个烙饼,叮嘱道:小心那些蛇虫,如果找不着就赶紧回来,那丫头也真是,这么大了还让人操心。rdquo; 路菲应声道:那我去了。rdquo;说完就往村后的山上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同是上山的,路菲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在某个岔路挑了一条偏僻的道,一个人走开了。 一路顺手采了些野菜菌菇,然后她来到了昨日经过的那片树丛,果然少年已经不在了。 她顺着留下的痕迹,很快找到了一个山洞,而那少年正躺在里面,面色潮红像是在发烧。 少年旁边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碗,还有半个烙饼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路菲看着这两样熟悉的东西,心里一下有了底。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抬头看了看,躲到了山洞一角的阴影里。 很快外面的人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株药草,路菲稍稍瞄了瞄,看出是退热一类的。 趁着林芊背对着她,路菲一个闪身就出了山洞,然后找到昨日待的那棵大树,再次隐身其间。 路菲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她这妹妹应该就是通常故事里所说的女主,而男主很可能就是那个少年。 -- 第72页 只是看那少年当时受伤的情形,路菲有些担忧这两人以后会有一番坎坷,或许还会牵累到她,牵累林家。 那少年中的箭并非普通箭矢,那箭羽是挑选了上好的羽毛制作而成的,加上箭身那些纹路,可以想见对他下手之人必定身份不凡,而依少年的衣着打扮,定然也是非富即贵。 所以他们在无意中,已经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了,路菲想想就觉得麻烦。 原本看到回到古代,又是小山村,她以为会来一段种田,然后再找到某人,来个归田园居也很不错,现在想想简直是在做梦,这不马上又得面对阴谋权斗了。 她在树上静了静,很快采了一篓野菜回去,而林芊大概还在照顾那少年,直到快午饭才回来,然后又被林母数落一通。 过了几天,路菲看见林芊神情恹恹地回来,手里还拿着林母早上才做的煎饼,然后一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想来那个少年已经离开。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没多久,很快林芊就精神满满地喊着虎子还有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捕鱼,不过没叫路菲。 路菲并不觉得奇怪,大抵穿越者都不愿意和原本亲近的人太过亲近,不然容易露出马脚。 傍晚时分,林芊和虎子每人拎着满满一桶鱼回来了,看起来收获颇丰。 这么多?rdquo;林母也有些惊讶。 虎子接口道:三姐可厉害了,随便在那用石头一围就抓了这么多hellip;hellip;娘,等下我要喝鱼汤,还要红烧鱼!rdquo; 行了,一边玩去。rdquo;林母接过水桶就要拿去厨房。 就听林芊开口道:不如让爹明天去镇上卖掉一些,换点其他东西?rdquo; 林母想了想,回她说:行,等下问问你爹。rdquo; 回头一问,林父也同意了,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林芊和小虎两个功臣rdquo;。 路菲依旧一个人上山,这次她决定往深处走一些,期待着能够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她没法像林芊一样慢慢发展生财之道,那就索性帮上一把,也算是帮自己改善伙食。 别说,在人迹罕至之处,还真让她找着一株百年山参,另外几处还有一些年份小一些的。 路菲只采了那株百年的,其余就让它们继续生长留给后来人了。也幸亏她只采了一株,因为光这一株的价格就把林家人唬到了。 晚上林父带回了大半吊钱,还有一挂肉。而紧跟在后面的小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肉,一进院子就吆喝着要吃红烧肉。 小声着点。rdquo;林母斥道,随即接过肉,去厨房忙活了。 最后进来的林芊也是神清气爽,将一天的成就报备了一下。 原来这近日镇上的客流增加了许多,唯一一家酒楼菜色有些供应不上,那出来采购的厨子见到林家那两大桶鱼,立刻眉目放光,出了高价一次全要了。 林父一下子得了一两银子,除去每人买了一个肉包,就一次买了十多斤肉,够一家人吃上一段时间了。 趁此机会,路菲拿出自己挖到的山参,说:今天不小心迷路了,走着走着看到一株草上长着许多红果子,很像是老人们说的地精,然后我就挖到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换点吃的。rdquo; 林芊在她拿出山参的那一瞬就眼前一亮,等她说完一把接过看了看,然后又递给了林父。 林父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同样两眼放光道:你们两个真是林家的福星呢,这是上了年份的人参啊,估摸着能卖一百两银子呢!rdquo; 什么一百两?rdquo;林母听到动静从厨房跑了过来,见到那人参也是吃了一惊,随后却责备道:瞎嚷嚷什么,全给我洗洗干净准备吃饭去。rdquo;说着就将人参从林父手中拿过,口中说道,这个先放放,等下次卖山货再一起带着,不然你日日上镇子,不惹人注意才怪呢。rdquo; 嗯,有道理。rdquo;林父说着叫过四个小的,吩咐着在外面不要漏了口风。 后来这株人参卖了三百两银子,大大高出了众人的估计,却是有人往药店里寻着高价求购的。 第39章 第三个世界2 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农闲时女孩子只要帮忙做点家务就好,到了农忙时,不仅家务得全包,有时还得一起下地。 如果说这些还不是问题,那夏日里一身汗臭却无法痛快洗浴时,那种滋味真是让人生无可恋。 林家人多,虽说男子都是直接冲凉,但要真的日日烧上两三个人沐浴的水,林母又觉得浪费,毕竟柴火也要上山去砍。 于是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半夜出了门。 林家的房子靠近村尾,不远处就有一条河,但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奔着山上去了。山上有溪流也有水潭,还是好几处,所以两个人可以相互避开。如此一个多月,林家另外几人,谁也没有察觉两人的异动。 这日,路菲同往常一样,在林芊后面出了门。到了山上,她刚要解开衣扣,就听空气中传来一些异样的波动,于是身形一闪立刻没入了黑暗中。 不过须臾,就见两个黑衣人在月色下一边交手一边向她这边靠近,而两人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其中一个蒙着黑巾,出手浑厚有力,却招招欲夺人性命;另一个戴着金属面具,面具在月光下泛出银色的光泽,而这人出手虽狠辣却犹如戏耍猎物一般,尚未动杀心。 -- 第73页 两人打了有一盏茶功夫,蒙面人突然大叫一声,舍弃了防守之势,拼却性命不要往面具人冲了过去。 面具人似乎嗤笑了一声,也不用武器,只手一抬,那蒙面人就砰得一声倒在了地上,却是死不瞑目。 出来mdash;mdash;rdquo; 树后的路菲并没有动,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发现了她。 难道要我把你拎出来?rdquo;面具人说着往后微微侧了侧头。 路菲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原来是夜风吹动了她的衣摆,露出一角暴露了她。可是这人明明背对着她,要看见也是那蒙面人看见才对。 她装作顺从地从树后走出,低着头思索着脱身之计。 小丫头胆子不小,半夜三更跑山上来做什么?rdquo;不知是不是面具的缘故,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闷。 路菲很诧异对方没有立刻杀人灭口,但一想刚才的情形,她心中更加提防起来,口中懦懦地回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rdquo; 呵呵hellip;hellip;rdquo; 一声轻笑刚传入耳中,路菲就觉脖子被人掐住,这动作出乎她防备地快。 一朝被制再要脱身就难了,路菲忍着难受抬起了头,手在背后暗暗畜力,只求一击即中。 不料面具人却突然松了手退后一步,而后二话不说立时消失在了原地。 路菲脱力一般直接跪坐在地,脖子上依旧隐隐作痛,她有些难以置信,竟然就这样死里逃生了? 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具尸体,她心中又是一紧,想到可能随之而来的麻烦,她不得不将那尸体丢去了另一边的山涧里,至少这样就不容易和他们的村子扯上关系了。 如此这番折腾下来,等她回去时林芊已经睡下了,所以麻烦似乎又多了一桩。 此后一段时间,路菲经常收到林芊打量的目光,但她只能当作没看见。而两人从那以后都没有在夜里出过门,幸好天气已经凉下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里长带着一群衙役挨家挨户询问,是否见过一张画像上的男子。 那画像上的男子其貌不扬,是那种让人过眼就忘的类型,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说见过。 挨到林家时,众人也说没见过,这时那里长感叹了一句:这人都不见一个月了,现在才找有点晚了吧。rdquo; 其中一个衙役回了句:都是上峰的命令,咱们只管办事就是,走,去下一家。rdquo; 一个月?rdquo;一旁的林芊突然开口嘀咕了一句。 立刻有耳尖的衙役转回来询问:小姑娘是不是想到什么?rdquo; 林芊一愣,看林家父母一脸着急地看着她,立刻说道:我只是和里长一样,觉得找人怎么能不见了一个月才找呢。rdquo; 衙役一听不耐烦地对同伴说:走吧走吧hellip;hellip;快点问完快点回去交差。rdquo; 等到衙役走远,林芊趁着他人不注意,在走过路菲时意味深长地叹了句:一个月哦!rdquo; 一个月前,正是路菲山上遇险那日。 路菲也想到了那个蒙面黑衣人,但这事无论如何都只能成为秘密,不管怎么说她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没事,那样的话林家也会被她牵连,包括林芊。 所以路菲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也问心无愧。 就在不久之后,就听人说在附近的河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然后没了下文。 这事就如一段插曲,很快被人淡忘,而唯一让路菲不安的,就是这个世界比她预想中的危险,连种个田都能遇到高手杀人,出了这里还不知会遇到什么。 转眼秋天过去,大地一片萧索,整个村庄在平静中度过了冬天。 临近过年时,林家一家老小坐着自家的牛车上了镇子。 自从得了那三百两,林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但大家也明白财不能路白,所以除了这一辆牛车,林家并没有添大件,只是日常伙食好了许多,这样一年的嚼用也就两三两银子,加上地里还有些出息,几乎花不了多少。 对此林芊是有些不满的,她原本想要做些小买卖再做大,然而林父林母都是谨慎得很,生怕亏本,死活不肯拿钱出来给林芊做本钱,不仅如此,因为有了这三百两,林家也不愿花心思琢磨林芊想出的那些赚钱小点子。 到头来,却是路菲不经意之间改变了林芊的致富之路。 但有些命运注定的东西,却不是那样容易更改的。 过了年,两个女孩十四,林勇却也十六了。 因为有了底气,林母早早张罗起了长子的婚事,媒婆也一趟趟地上门,有时还会带上其他妇人。 次数多了,媒婆又打起了两个女孩的主意,想要多拿一份媒人钱。 这日里,路菲从外面回来,就见那王媒婆立刻闭了嘴巴,同林母扯起了其它话头。 路菲装作没在意径直进了屋子,然后静静听着窗外的声音传来。 媒婆压着声音说:林大嫂啊,王婆我可是真心实意觉得那家的小子不错,才来和你说的,对方家里有四五亩水田,房子也是三间大瓦房,你家姑娘嫁过去就能管家了,哪里不好?rdquo; 却听林母说:你不是说那人没了爹吗,那景况能好哪里去?rdquo; 林大嫂,这就是你想岔了,那家小子自己就是个好把式,除了地里的活,闲时还给人学堂里代课,那老母平日里也做着针线,一家的收入平日里根本花用不完,你家三丫头嫁去就是享福的。rdquo; -- 第74页 原来是说林芊。 接着又听王婆说,那小子有一次看到了林芊,而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至今,听闻她这些日子经常上门,才托了她说项。 林母说要等当家人回来商量,这话题就此打住,转而又说起了林勇的婚事。 到了晚间,林父林母商量林芊的亲事时,被起夜的林芊给听到了,只怪他们说话太大声,也不知隔墙有耳,再或许认为原本的林芊听了只会害羞吧。 可现在的林芊并不想过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她的想法还是自己做生意,然后走出去。 而老天很快送来了机会。 小石村村后的这座山叫做玉融山,据说曾出产过美玉,但那已是非常久远的传说, 村民的记忆中只有先辈的口口相传,却从未见闻有人采得。 这日天气晴朗,路菲帮着林母在院子里翻晒山上采得的野菜菌菇,然后就见林芊走了进来,神色中带了一丝紧张。 林母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随口问她从哪里来。 林芊只说随便走了走,然后就直接回了屋子,大约一刻钟后,又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 路菲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她和林芊的关系,大约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林芊提防她,却也拿不准她有哪里不对,所以渐渐疏远了她,这对路菲来说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两人就很有默契地保持了距离。当然,在林父林母面前她们还是一对和睦相处的好姐妹。 几日之后,林父带着小虎和林芊一早去赶集,可是到了傍晚还不见人回来。 林母焦急万分地去了村口好几次,最后一次终于盼来了人,却是林父垂头丧气地带着有些打蔫的小虎,只有两个人。 三丫头呢?rdquo;林母起初有些疑惑地往他们身后张望,等到见了林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急了,三丫头人呢?你倒是说啊!rdquo; 林父一个大男人差点红了眼睛,抹了抹脸,只顾闷头往家走。 还是小虎在后面有些怯懦地说:三姐不见了。rdquo; 第40章 第三个世界3 小虎说:三姐不见了。rdquo; 林母一听如遭雷劈,身子一软差点倒下。路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又叫林勇一起帮忙,才将人搀回了家。 等到林母缓过了气,林父他们才说出了事情经过。 一开始他们就同往常一样,找了一处地方开始卖山货,中间林虎嘴馋又想要吃糖葫芦,林芊便自告奋勇地去了,但直到他们收摊林芊也没回来。 林父起初以为她贪玩在哪里耽搁了,就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后来始终不见人才怒气冲冲地去找人。然而寻常去过的,能想到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林芊的身影。 后来他们遇见卖糖葫芦的,顺口一问,对方却说今天根本没有见过林芊。这一下林父是真的急了,小虎也开始自责,然而再找一圈也还是没有结果,甚至都问不到人。 最后眼见天色晚了,林父才不得已先回来了。 林母听后又是以泪洗面,直嚷嚷着让林父再去找,可这人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掳走了呢? 路菲回屋里翻了翻,果然少了几样林芊的贴身衣物。等她将这点一提,林家众人一阵沉默。 想到林芊平日里经常嚷着不想那么早嫁人,林父和林母大概猜到她出走是因为不满亲事,于是少不了互相埋怨了一通。 路菲却在想,是不是她那一株人参改变了林芊原本的轨迹呢? 如果没有卖人参的钱,林家人应该很乐意采纳林芊的那些赚钱法子,那样一来林芊在林家的地位就会大大提高,而林父林母也不会急于让她出嫁,也就不存在出走一事了吧? 只是,路菲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 林芊失踪后,林家着实忙乱了一阵,又是报官又是请人帮忙找,但都一无所获。 然后路菲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没有路引之说,所以人海茫茫,如果林芊不想出来,林家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对路菲来说,林芊一走,她这配角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只是同样人海茫茫,她要去哪里找人呢? 而且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却有人找上了门,说是来提亲的。 来人一身管家模样,林父林母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 而这自称李总管的人,拿出一个铃铛手链,说是替他家公子向这位手链的主人提亲。 林母一眼认出这是她给两个女儿的手链,只是两个手链一模一样,她也分不清是哪个女儿的。 小菲?rdquo;林母询问地看向路菲,另一个女儿她是问不到了。 不是我的。rdquo;路菲一口否认,她大概猜到了对方是谁,可对方找的一定是林芊,所以她说,我的很久之前就掉了。rdquo; 那一定就是小芊的,可是那丫头hellip;hellip;哎,都是命啊!rdquo;林父说着叹了气坐到了一边。 那管家听说人不见了,也是一脸着急,后来看见站在一旁的路菲,突然开口道:你刚才说她们是双胞胎,那长得一般无二?rdquo; 是啊。rdquo;林母很顺口的应了,同时有些不明所以。 那管家点点头说:那就行了,你们若是没问题,这些聘礼就留下,几日后就有人来迎亲。rdquo; -- 第75页 林父林母都站了起来,本要开口拒绝,却见管家一挥手,几个仆人抬进来十来个大箱子,然后这开口的话就变了:这日子是不是急了些?rdquo; 不急不急。rdquo;管家说,到了京中还要择日子才成亲,几位一同去便是。rdquo; 京城啊?rdquo;林家人一听这话,脸上俱是一亮。 管家说:这几日你们就收拾一下,到时会有人来接。rdquo;说完这些,管家就带人走了。 这时林母才想到路菲,回头一看人已经不在原地。 小菲啊,rdquo;林母在屋子里找到了路菲,娘也是为你好,这人家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小芊没福气这是她的命,你可别犯傻。rdquo; 路菲抬头看向林母:如果我说不同意,这事能作罢吗?rdquo; 林母听了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这怎么行,你们一个个都要反了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姑娘家同不同意的道理。rdquo; 那就是了。rdquo;路菲并不在意,她早猜到了结果,所以懒得开口反对,只是,这亲事是妹妹的,这样算不算冒名顶替呢?rdquo; 林母脸上一愣,继而说:你们姐妹一个样,那手链你也有一条,怎么就冒名顶替了?rdquo; 路菲无语。 这事就这么定下,几日后,林家老小坐着两辆马车,连同一车行李,一起往京城赶去。 山路不太平稳,马车里很是颠簸,路菲还好,林母却是扶着腰叫苦连天。 最后路菲看不过去,等一行人停下休息时,就去后面的行李车上取了被褥直接铺在了座位上,同时也给了一床林父他们,见对方都不赞同,她只开口说:这路还长着,你们要忍就忍着吧。rdquo; 路菲见林母有些犹豫,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那位管家坐的马车倒是不会这么颠簸,一般富户人家也就坐那样的马车了。rdquo; 至于是因为换了人才给他们这种普通下人坐的马车,亦或一开始就是这么准备的,这些都不重要,路菲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从这管家的态度以及一应安排,要么那人家中并不同意,要么这位管家收了谁的好处,想必后面还有重重阻碍。所以她丝毫不担心亲事会成真,说不定剧情就该是这样的。 林母不傻,很快就回过味来,只是她有些迟疑,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管家辩解道:或许是没考虑那么多,咱们乡下人哪来那么多讲究。rdquo; hellip;hellip;rdquo;路菲很想说,那乡下人和高门大户结亲真的合适? 林母很快也感觉到了别扭。 小石村到京中有十多天的路程,一进了京,那管家就将他们领去了一处四进的院子。院子还算清爽,看得出刚刚打扫过。 然后管家说,这些日子就让他们住在此地,其余一应都有下人照应。 话虽如此,下人们却是拿着鼻子看人,林家人使唤不惯,索性就要自己动手。 路菲本不想管,但让她每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又觉糟心,于是阻止了想要自己打水去烧的林母,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林家的,娘自己动手,若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可如何是好?rdquo; 林母本就拘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女儿。 路菲指了指旁边一个粉红衣衫的丫鬟,开口吩咐道:去和李总管说一声,我们小门小户住不惯这么大的房子,请他替我们租一处小一些的,两进的院落就够了,当然,也不用你们伺候了。rdquo; 话音刚落,那丫鬟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林母一看就要上前去扶,却被路菲拦住了。 小姐恕罪,夫人恕罪,奴婢只是没听清,奴婢这就是打水过来!rdquo;那丫鬟说着也不给两人反对的机会,立马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林母指着门口道:小菲,她这是?rdquo; 大约确实没听清吧,娘不如去看看爹还有弟弟他们,若是住不惯咱们就去住客栈。京中繁华,住客栈还方便许多,再不然就租个院子,也不用寄人篱下了。rdquo; 林母不置可否,只说去前面看看,然后就出了院子。 留下来的路菲待丫鬟打来水,简单梳洗一番过后,就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 你们公子呢?rdquo;路菲只觉得奇怪,这正主于情于理都该出来现现身,提亲不去就罢了,如果人到了京中都不来见一见,这亲事岂非荒唐? 公子他mdash;mdash;rdquo;丫鬟正要说到,就听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然后就见一个装扮华贵的少女带了一群奴婢走了进来。 少女一脸桀骜,刚一进来谁也不问,手一指就是一句给我砸rdquo;。 随后那些丫鬟仆妇就训练有素rdquo;地开砸了,不说屋里那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就是院中的花草盆栽也没能幸免。 不过少顷,这院中已是一片狼藉,差点就没了落脚的地方。 那个陪同路菲的丫鬟已是瑟瑟发抖噤若寒蝉,而路菲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mdash;mdash;这被砸的左右都不是她的,她又何必在意。 而那少女也是有趣,砸完东西什么都没说,只冷冷地看了路菲一眼,就带着下人们风风火火地走了。 留下来的那个丫鬟畏畏缩缩开口道:林小姐,这可如何是好?rdquo; -- 第76页 路菲扫了眼院子,这里肯定是不能住人了,至于是去是留,这次还是让林父林母决定好了。 等到林母过来,看见屋里屋外的情景,一脸的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rdquo; 路菲眨眨眼又摇摇头,然后看向了那个丫鬟,这里大概只有她认得刚才的少女了。 那丫鬟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只道:奴婢这就去回禀管家,请他定夺。rdquo;说完人就跑得没影了。 第41章 第三个世界4 路菲将那石桌石凳上的残枝败叶挥去,随后对着林母说:娘,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索性找了客栈先休息?rdquo; 林母踌躇了一会,决定先去问过林父,路菲不在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就在这里等着。 过了一会却是那丫鬟先回来了:管家说,让奴婢们给小姐换个院子,小姐稍后片刻,旁边的院子马上就收拾好了。rdquo; 路菲轻轻扯了扯嘴角:若是刚才那少女再来一回,难道她还要换一回院子? 其实就算丫鬟不说,她也能够猜出大概。那少女衣饰华丽,神情娇纵,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而她能够如此轻易地进出别院,来的时间又那么凑巧,必定与主家关系匪浅,不是这家的小姐,那便是表小姐了。 又过一会,林母匆匆赶来,刚要张口,一瞥见那丫鬟又把话缩了回去。 路菲直接问道:爹是怎么说?rdquo; 林母往门口指了指,意思也是清楚了。 路菲总算觉得还不至于那么糟心,转身便对那丫鬟道:不麻烦诸位了,我们还是去外面住吧。rdquo; 这怎么使得。rdquo;丫鬟一下没了主意。 如何使不得?rdquo;路菲扫了一眼那片狼藉,总不能让你们因我们的缘故,一直受累着不是?rdquo;要是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可就真是林家人的笑话了。 这,还是等奴婢去请示一下管家罢。rdquo;丫鬟说着就要走。 慢着。rdquo;路菲将人拦住,管家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他了。rdquo;说完转身对着林母道,娘,这就走吧。rdquo; 诶。rdquo;林母快步同路菲一起出了院子,那小丫鬟一路跟着一路劝说,直到见着林父几个已经包袱款款等在前面,这才改了主意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大约是去找那位管家了。 林家几人随即出了别院,准备先找间客栈安顿一晚。 只是一到大街上,他们那身乡下人打扮外加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很快惹来了旁人的侧目。 路菲见他们颇不自在,便提议道:索性咱们也要在这京中住上些时日,不如每人先去置办几件时兴的衣物?rdquo; 兄弟俩都看向林父林母,而林母迟疑着对林父说:当家的,二丫头说得也有理,你看?rdquo; 林父皱着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于是几人便先去找了间成衣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是个老成的,一见几人进去就热情地开口招呼:几位可以随意看看,有中意的也可拿下来试穿。rdquo; 等林家几人都去试衣时,路菲一个人站到了柜台前。 这位小姐不去挑一件?rdquo;那掌柜开口问道。 路菲指了指那薄薄的账册,颇为肯定地说:贵店的生意似乎很一般?rdquo; 这,客官何出此言,本店生意一向兴隆,只是今日客人少了些罢了。rdquo;那掌柜有些不虞。 路菲微微一笑,解释说:掌柜不用误会,只是看贵店手艺不错,可这样式都是老旧款式,故而有此一问,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rdquo; 不敢。rdquo;掌柜脸色一缓,说,实不相瞒,小店如今确实生意惨淡。当初家父凭借一身手艺置下了这间铺子,哪知在下不才只学得一些皮毛,也只会这些老旧款式,客人确实因此不喜,渐渐就少来了,如此下去,实在愧对先父。rdquo;说着竟是面色怅然起来。 路菲扫了眼那些衣物,心想这人还真的只会依葫芦画瓢,便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解。rdquo;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指着店中材质最好的两身女衣说,若掌柜将那两件云纱做的衣衫便宜卖我,这里倒是有个小小主意。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掌柜的有些迟疑,这衣衫光料子成本就要十几两,若是主意无用,他就亏大了。 路菲见状开口道:这料子虽好,款式却已过时,掌柜的便是再放上许久,怕是也不会有买得起的人相中它,如此也不过徒惹尘埃hellip;hellip;rdquo; 成。rdquo;掌柜也是无法,若是这些衣物卖不出去,那他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其实很简单。rdquo;路菲随手拾起一件外衣,指着袖口领口处说,掌柜的手艺想必众人也都知晓,如今只需让众人接受你这里的款式,事情也就有了转圜。rdquo; 是。rdquo;掌柜的脸上带了催促之意,这法子是?rdquo; 路菲道:请上一位绣娘,在这领口袖口,以及滚边等处绣上些不同的花草图案,尽量不用重复了,如此这些衣物看着就不会显得千篇一律了。rdquo; 这请绣娘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啊?rdquo;掌柜的有些意动,却也有所顾虑,若是此法行不通,那他岂不是更亏。 -- 第77页 掌柜的可以先拿几件去找绣娘做一做,或者随便找个会绣活的也行,倘若此法可行再去请人也不迟,只是手艺务必要好,如此方显出众。另外掌柜的不妨只做男子衣衫。rdquo;路菲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那掌柜着想,女子衣物最重花样,光绣花绣草却是不够的。 如此倒也使得。rdquo;那掌柜说着将那两件衣衫取下,包好后递给路菲道,这两件衣物就赠与小姐,但愿小姐的主意有用。rdquo; 掌柜倒是爽快人,不过这衣物也不能白拿,我与掌柜画两张草图,算作银钱罢。rdquo;路菲说着拿起柜上放着的纸笔,很快按比例画出了两幅衣衫的款式图,一款男装优雅沉稳,一款女装轻盈飘逸,都是此处没有的风格。 掌柜的拿起图样一看,顿时眼前一亮,随后却有些迟疑道:小姐有此技能明明可以换上几倍银钱的,如此hellip;hellip;rdquo; 如此甚好。rdquo;路菲说,掌柜的若是做出来,不妨请家中亲友小辈一起穿着上街走一遭,若是卖得好,届时赠我一套亦可。rdquo; 成,借小姐吉言。rdquo;掌柜的拱手致谢,路菲也还了一礼。 又过一会,林家四人终于挑拣了满意的衣服下得楼来。林母看路菲提了包裹站在那里,也没多问,直接让掌柜的一起结了。 等到离开后,林母才抱怨说:这京城可真是住不起,几件普通衣衫就这么贵,不过每人两件衣衫,就要了十两银子,哎,等下住客栈又是一笔花费,早知道hellip;hellip;rdquo; 早知道什么?rdquo;林父打断她,哼,妇人之见!人活一口气,那些人怎么对我们的,难不成寄人篱下就好了?rdquo; 林母一时语塞。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衣服不算路菲的,光衣料都不止十两呢,那掌柜已然给了折扣。。 不过他们并未住成客栈,因为在半道就被那管家找来了。 几位可让我好找。rdquo;管家虽说着急,但语气中也不乏抱怨,几位不说一声就走,可是不满府上招待hellip;hellip;rdquo; 见了管家就觉矮人一截的林家父母在那里两两相望,路菲心里叹了口气,脚步轻移走上前去:管家此来所为何事?若是请我们回别院,那大可不必,终不能因我等之故,让整个别院都被毁了。贵府的家务事我等不便参与,管家不如处理好了再来。rdquo; 管家抬眼仔细看了看路菲,半晌似是下了决定一般,拱手道:在下是来请几位去主宅的,先前估算错了进京的日子,各位的住所还未收拾妥当,如今已然好了,还请几位移步。rdquo; 路菲嘴角轻勾:府上动作还真快。rdquo;不过半日就收拾好了,还需她们转道别院? 管家默了默,随后往让准备好的马车一比:几位请。rdquo; 慢着。rdquo;路菲轻轻拉住已被说动了要去坐马车的林母,又对同样有此意的林父说,爹娘不饿吗?这会过去既不是饭点,不如我们吃过再去,小虎可是不经饿的。rdquo;说着看了看小虎,就见他在那猛点头。 这hellip;hellip;rdquo;林父和管家同时迟疑。 林父大约是为钱,管家么,路菲也懒得猜,趁着几人没反对,就拉上小虎往一旁的酒楼走去,边走边说:今日咱们也尝尝这京中大厨的手艺,看看是不是配得上这京城之名。rdquo; 林父计较过后,还是随了路菲,大约也为先前别院之事存了疙瘩。 几人进了酒楼,不等他们开口,那管家就出言要了一个包间,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中开口说饭钱他来。 林家人本想推辞,路菲微微一笑抢先开口道:那就劳烦管家破费了。rdquo; 管家嘴角微微一撇只说不敢。 有人请客,正中了路菲下怀,不然他们几人也只能点两个菜对付着吃了。 等到几人进了包厢,路菲就在管家的目瞪口呆中报了一连串菜名,大约有近十个菜,五人吃也够了。虽说叫法有所出入,但那伙计是个机灵的,很快猜出是何物,一确认妥当就匆匆去叫菜了。 倒是那管家在那皮笑肉不笑地说:竟不知林小姐还对京中菜式如此熟悉?rdquo; 路菲清浅一笑:不过是些常见食材,先前听过这些花哨的菜名,觉得有趣便记下了,不想今日却派了用场。rdquo; 不说这普通食材一经大厨之手价格已然翻了几番,光那一道鱼皮脍rdquo;,这是普通鱼皮吗? 管家暗暗咬牙,却没那个脸面说你叫的菜太贵了rdquo;,只能强颜欢笑着附和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暗记恨上了路菲。 第42章 第三个世界5 那管家先前并未说出自己出自哪一府,只说主家姓陆。 却不知这陆府正是那忠义侯府。 路菲先前已经有了预感,倒也不是很惊讶,而林家人一进候府就觉得各种不自在,手和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了。 这里的下人倒是规矩许多,面上客客气气,做事也有条不紊,比那别院的不知强了多少,只是那份不屑却是一般无二。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这门亲事门第悬殊太过,真要成了,外人得知是报恩还会赞侯府一声,可换言之,会不会认为是林家挟恩图报呢? 前厅之中接待他们的,据说是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嬷嬷。 -- 第78页 让路菲颇感奇怪的,是这位桂嬷嬷的态度。不同于那位管家,这位嬷嬷确认了几人的身份后,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和善,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几位远道而来,请先在府上住下,待新宅收拾妥当,几位再搬过去便可。rdquo;桂嬷嬷说着目光柔和地看向路菲,这位便是令千金罢,一看便是讨人喜欢的,甚好!rdquo; 林母客气道:嬷嬷过奖了,没得把她夸坏了。rdquo; 路菲随之欠身行了一礼。 桂嬷嬷半侧过身受了,继而开口道:老夫人身体欠安,晚些时候几位再去见过,这会便让下人带几位先去歇上一歇。rdquo; 有劳嬷嬷了。rdquo;林父回道。 桂嬷嬷连称不敢,随后就派人将林家众人人带去安顿。 等人一走,桂嬷嬷便去了后头回禀老夫人。 老夫人的庆禧堂里一片安静,桂嬷嬷找到在佛堂念经的老夫人,上前低声道:人已经来了,已经安排住下,您是否要见一见。rdquo; 老夫人面上一派冷清,虽然保养得宜花甲之年犹不见一根银丝,但目中那股难掩的郁色表明她心中有着难解之结。 听了桂嬷嬷的话,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本要摇头,半途又改主意道:那便晚上摆上两桌宴席,见上一见罢。rdquo; 桂嬷嬷应声领命下去吩咐了。 老夫人看着虚空叹了口气,随即又念起了经文。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另一边,路菲他们由下人带着去了各自的住处。两兄弟被安排在了前院的厢房,林父林母住了东边一处院落,而路菲则住在旁边的小跨院。 侯府不愧是侯府,雕梁画栋自不必说,细节处也是处处精致,就连这么一处小跨院都按了府中小姐的规制。 比起农家,路菲显然还是更适应这样的生活。不过她的游刃有余也引来了林母的疑惑:小菲啊,你哪里学得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规矩,娘可是听都没听过。rdquo; 路菲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她而言,装个目不识丁的丫头可比装个大家闺秀难多了。娘,村里不是有夫子吗?我得闲便会在学堂外面听上几句,还问人借了书本来看,那书上什么都有,可不就是这么看来的?rdquo; 林母半信半疑,倒也没有继续问,而是说:这府里的公子怎的都不现身呢?rdquo; 路菲也很想知道,不过和林母不同,她只是好奇对方到底是何态度。 娘,恐怕不是公子,得称侯爷了。rdquo; 林母果然吃了一惊,不过却是兴奋居多,显然还没有考虑到,出身农家的侯夫人,京中贵妇们会如何看待呢? 晚膳被安排在了前厅,男女各一桌,以屏风相隔。 林家父子拜会过老夫人后,就由老夫人的一个侄儿相陪去了另一边。而路菲和林母则陪同老夫人一同用膳,同桌的还有一人,就是路菲见过一面、上来就吩咐打砸的那位少女,名芙苓,是老夫人的侄孙女。 那少女目光不善地看了看路菲,随即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林小姐真觉得自己配得上表哥?rdquo; 芙苓!rdquo;老夫人出言呵斥了一句,面色有些不虞。说完转向路菲道,林丫头莫要与她计较,她被家中宠坏了,不过面硬心软,日后你们可要做对好姐妹。rdquo; 不敢。rdquo;路菲笑着回道,只要对方不害她,她是真的不在意。 那芙苓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低声咕哝了一句:口是心非。rdquo; 路菲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 待到中途,老夫人突然提起了她那孙子,于是路菲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陆瑾言,字逊之。 老夫人说,她那孙子因公务外出了,大约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路菲听过就算,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对方会有太多瓜葛,只是她猜到了对方的态度,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反应。 那晚过后,老夫人时常叫林母和路菲过去说话,而十次里有五次那芙苓都会在。 一半时候,老夫人就问林家人在乡下的各自生活见闻,有时细到每餐吃何物;而另一半时候,老夫人就会让路菲同那芙苓一起跟着抄诵经文,还嘱咐她们日后要和睦相处,每每这时芙苓总会恼恨地瞪向路菲,而路菲只好当作没看到。 除去这些,路菲平时也没闲着,被老夫人安排了一个嬷嬷来教习规矩礼仪。 路菲对老夫人的态度疑惑重重,就老夫人现今的做法,同管家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一回事。如果不是老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陆瑾言自身了,可这样一来剧情rdquo;又该怎么发展呢? 就这样林家众人在侯府住了有一个月,终于传来消息说,陆瑾言要回来了。 芙苓一脸喜意,冲着路菲说:可说好了,你不许和我抢!rdquo; 路菲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这芙苓同她最初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也是恃宠而骄,但也没到不讲理的地步,只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开砸rdquo;的习惯让人有些头疼。 大概除了老夫人那边,这位芙苓小姐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外面都是这么一副脾性,也不知是家中的哪个做了好榜样rdquo;。 除却脾气不好,芙苓其实是个颇有才气的小才女,可惜众人往往注意到了前者而忽略了后者。 -- 第79页 某日,这位小才女带着丫鬟仆妇,浩浩荡荡一群人,到了路菲的院子。 那些丫鬟仆妇也是大阵仗,手中拿着笔墨纸砚一类不说,还抬着一个琴案,却是芙苓来给她下马威了。 说说你会什么?rdquo;芙苓高抬着下巴,语气不屑地开口道。 路菲本在跟着丫鬟学剪纸,听罢举起手中的半成品说:这样算吗?rdquo; 芙苓一噎,杏目一瞪:难登大雅,自然不算。rdquo; 路菲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中剪了一半的小儿戏春图,开口直言说:孙小姐想比什么?不如我们打个赌,输了的人就不许再找对方麻烦。rdquo; 你说什么,本小姐何时找过你麻烦?rdquo;芙苓口气不善。 路菲微微笑道:先前确实没有找过我的麻烦,只希望日后也不要,那孙小姐赌是不赌?rdquo; 赌。rdquo; 路菲往她身后一指:孙小姐随便选一样,我来挑出不足之处,若说对了便是我赢,错了便是我输,如何?rdquo; 这听着是路菲占便宜,其实也不尽然。 芙苓想了想便点头了,只是接下来她的脸色就越来越沉,当路菲指出她弹某个曲调时指法有些错误时,这位娇小姐终于恼羞成怒了:都是你在说,那你倒是弹给我听呢,莫非还有高人隐居山野教了你不成?rdquo; 路菲也不谦虚,直接坐下来将刚才对方弹错那一段重复了一遍,然后对着芙苓说:这样是不是圆润许多?rdquo; 芙苓沉思片刻,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狐疑道:你如何懂得?rdquo; 孙小姐知我不会还来同我比?rdquo;路菲挑眉看她,是否愿赌服输?rdquo; 芙苓心有不甘,却也坦荡,道了声好rdquo;就要离开。 路菲开口将人唤住:我不会同你抢人。rdquo; 在芙苓疑惑的目光中,路菲示意她摒退左右,随后开门见山说:我不喜欢你表哥,也不会嫁他,这门亲事并不妥当。rdquo; 芙苓不信:那你们不是应下了?rdquo; 府上管家并未说清缘故,只拿出一条手链作了信物,只是hellip;hellip;那手链我早已丢失,却不知贵府公子如何得了它。且当初管家并未说是侯府,家人只当是普通富户,这便应下了。rdquo; 路菲说着顿了顿,其实她此刻也说不好林父林母到底如何思量,就按着自己的意思说了,如今看来却是门户悬殊,并不妥当。只等你表哥回来后说清了,说不得只是误会一场。rdquo; 芙苓听着有些动容,见路菲不似说谎,她忍不住说出陆瑾言的种种好来做试探,倒是让路菲对此人有了不少了解,却也有了更多不解。 按着芙苓说的,陆瑾言少年成名,一战惊天下,在父亲战死沙场后,被皇帝下令直接承爵,成了最年轻的侯爷;而其本身文韬武略兼备,加之相貌俊朗非凡,一直是京中闺秀们的佳婿人选;只是陆瑾言独独青睐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对其宠爱有加,只待对方及笈便迎娶进门。 只是出了路菲这个意外,或者说林芊这个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来个意外,不知有没有人猜到^_^ 第43章 第三个世界6 就在路菲同芙苓顶着侯府众人的诡异目光相处融洽时,这陆瑾言要回来了。 芙苓每日必做之事就从和路菲相互切磋挑刺,变成了询问这件衣衫是否好看rdquo;这样首饰是否相配rdquo;hellip;hellip;女为悦已者容,不外如是。 路菲倒也不厌其烦,一一认真答了。 芙苓对她来说就如同一个小妹妹,两人名义上同岁,但路菲再怎样心理年龄也要成熟许多,又同样有过恃宠而骄的年龄,所以将心比心,对芙苓那些脾性也就多了几分宽容。 而芙苓也是如此,同龄之人总是多以自我为主,难得遇上一个知她心意的,竟也有了那么一丝相逢恨晚之意,当然前提是两人不会成为情敌。 于是这日芙苓约了路菲去进香,说是求个平安符。只是这人都要回来了,还去求这个?到了地方,路菲才知道,这求平安符是假,求姻缘签才是真。 小姑娘终究心里不安呢! 芙苓自己抽好一签,见路菲仍旧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便忙催促道:小菲也去抽一支,等下我们一同去解。rdquo; 不必了罢,我怕自己手气太好,抢了你的运道。rdquo;路菲故意这么说道。 芙苓早已不上当,瞟她一眼说:运道不运道的,尽管拿去,只要别和我抢人就成。rdquo; 就随你。rdquo;路菲笑笑也不再推辞,很快上前摇出一签。 走,解签去。rdquo;芙苓说完就拉着路菲就兴冲冲往解签处跑。 只是天不遂人愿,两人的签文都不好,一个是落花有意rdquo;、一个是山穷水尽rdquo;。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芙苓一听签文就知道不好,最后果然是个下签;而路菲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看着那句山穷水尽rdquo;,她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从没有哪一次,两人分开如此之久却依旧杳无音信。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是心事重重,然后一路无言。 因着听闻陆瑾言要回来,芙苓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人,前些日子索性搬了来侯府小住,所以马车直接回了侯府。 -- 第80页 等到两人一下马车,就在侯府门口看到了一辆豪华的车驾,上面的标志尤为眼熟,正是忠义侯府的徽章。 芙苓一见马车就迫不及待地往门里跑,口中还喊着表哥,路菲在后面看了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还未到大厅,就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林家人也在? 路菲走到门口,就见林家几人全都围在那里,人群中传出芙苓一声声含嗔带怨的询问声。她目光不经意往人群正中一扫,却是如遭雷殛mdash;mdash;那眼如弯月,面若桃花的男人,不正是她最熟悉的那人吗? 可是对方此刻温柔以对的却是她人! 路菲心中瞬间百转千回,她暗想过无数次两人相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见此刻这样一幕。曾经只留给她的笑靥,此刻却是对着她人;曾经只付诸于她的温言软语,此刻正对着她人说出hellip;hellip; 她已然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内心,却不得不面对这血淋淋一般的事实mdash;mdash;面前之人正是陆瑾言,芙苓的竹马表哥,以及hellip;hellip;与林芊定亲之人! 而她也终于知道为何林家人会聚集在此,他们正在嘘寒问暖的人,那个面貌与她一般无二的人,不就是失踪已久的林芊吗?难怪经过门口时,门口的家丁目露怪异之色。 想到这里,路菲心中蓦地一震mdash;mdash;莫非君不染将林芊当做了她么?可是对芙苓的态度又如何解释呢? 路菲承认,那一刻有种酸涩的东西在她心中发酵,久久难消。在以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或者说,那人从未让她有机会去体验;也正是如此,此刻就有了天壤之别。 她将目光落在同林家人叙着话,却又不时瞄向当中男子的林芊身上。林芊看着虽有一些风尘劳累之色,却不见任何烦恼,显然这段离家的日子,她过得还不错。 就在路菲准备移开视线之时,不经意的一眼,让她眼中一瑟,心口如同被狠狠地揪起mdash;mdash;这林芊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只觉有什么在脑中炸开,路菲再也无法多看一眼,转身飞奔着离开了这里,而心中已是一片狼藉hellip;hellip;是谁说,不会轻易忘记一个人,又是谁说,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小菲,你怎的在这里,半天都找不见你人。rdquo; 林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路菲抬头看了看天,却已是昏黄一片,原来她都坐了一个下午了。 轻轻挥袖消去脸上的痕迹,她面色如常地转过了身,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娘找我有事吗?rdquo; 林母愣了愣,嘴张了半天最后只说:回去再说,你妹妹找到了。rdquo; 那倒是个好消息。rdquo;路菲不动声色看了林母一眼,林母脸上有着纠结之意,其意也不是很难猜测,但路菲此刻一点都不愿去想。 林父林母的院子里,林父几个正聚在一处,见路菲两人回来,忙招呼两人过去。 小菲跑哪去了?rdquo;林父说着往旁边一示意,你妹妹找到了。rdquo; 路菲对着林芊浅浅一笑:回来就好。rdquo; 哪知林芊却不领情,直言开口道:二姐怎能够顶了我的名,应下这门亲事?rdquo;说话间不乏质问之意。 路菲抬眼看向林父林母,却见他们都有一丝不自在,这是将责任往她身上推了么? 她了然一笑,看向林芊说:妹妹怎知是我应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比妹妹,一个不满意就溜之大吉,连个音信也不留;再者我若不在此处,爹娘也不会在此,你一个小姑娘随便跟着男人回家,就合适?rdquo; 你!rdquo;林芊被这样一说,哪能不气恼,却被反应过来的林父林母劝住了。 小菲,小芊,你们是姐妹,莫要伤了和气。rdquo;林父说。 林母附和着解释说:这事也有我们的不对,当初看你离开又久寻不到,那铃铛你们两人都有,也无法确认是哪一个的,故而hellip;hellip;rdquo; 林芊听了瞪了林父林母一眼,说:那现在呢,要怎么说?还要让陆大哥娶她吗?rdquo;她说着伸手一指路菲,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林父林母有些无措地看向路菲,眼中都有着一丝尴尬。显然他们都偏向了林芊,这个铃铛的主人,或者说已经同陆瑾言发展出感情的女儿。 路菲嘴角轻勾,语气淡淡地说:爹娘看着办就好,当初应下亲事的是你们,如今自然也是由你们来决定。rdquo; 林母一下语塞,看向林父,而林父沉默半晌后艰难开口道:小菲比小芊懂事,以后再找人家也不难,这门亲事还是让小芊来罢。rdquo; 路菲嘴角难挡讽意:爹决定就好,女儿累了,先去休息了。rdquo;说完这话,她不理身后之人的叫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夜,路菲自然是毫无睡意。有生之年,她还从未如此惆怅消沉过。 争还是不争,都是难解。 若是不争,却是对他不公。上一回他便是失忆的,若是因为现时的记忆掌控了他,才让他爱上别人,甚至有一个还是有着她容貌的人,那路菲丝毫不争又如何对得起他先前的倾心付出? 争罢,就算争回来了,那还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隔阂已生,时光能将之消弭吗? -- 第81页 有那么一瞬,她宁可自己也失去了记忆,那便相忘于江湖吧,谁也不会想起,谁也不会痛苦hellip;hellip; 只是,又如何舍得。 消沉了两日后,路菲终是决定先去见见陆瑾言。 或许因着相同面貌,不用路菲询问,很快就有婢女告知了陆瑾言的所在,而路菲听了浅浅一笑谢过,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她在花园一隅看到了站立在那的陆瑾言,只是不知为何,那一步迟迟无法迈出,就在她下定决心提起脚步时,却传来了芙苓的质问声。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rdquo; 这话却是对着陆瑾言说的,原来花丛掩映处,正站着一脸伤心失落的芙苓。 路菲站在原地没有动,然后就听着陆瑾言同芙苓解释林芊的存在。 原来他确实记得林芊救了她,然后他在巡视的路上遇到了离家在外的林芊,出于道义,他收留了她,然后便是日久生情rdquo;。 所以此刻他希望芙苓能够原谅他,并接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路菲原本准备好的话,此刻全没了用场,听到陆瑾言那句日久生情rdquo;,她不由嗤笑出声。 两人很快发现了她,芙苓眼中闪过憎恨,随后却是恍然:小菲?rdquo;虽说认出她不是林芊,但芙苓眼中还是有着一丝恼怒,谁让她和林芊既是姐妹又一般面孔呢。 路菲扯起笑,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陆瑾言。 只是那无比熟悉的脸上,此刻全是令她陌生的表情,厌恶么?她何时,又做了何事惹他厌恶呢? 就那么片刻的停顿,对方已经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rdquo; 路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对方倒是将人分得清楚!只是陆瑾言接下来的话,却是如同给她浇了一盆冰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的意外,恭喜诺诺小天使\(^o^)/,还有一位小天使擦了个边(^_-)。 第44章 第三个世界7 陆瑾言面上冷漠,眼神不耐地看着她冷声开口说:你就是芊芊的姐姐,那个冒名顶替的人?莫以为长着一样的脸,本侯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连芊芊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若还有自知之明,就别让自己太难堪!rdquo;说完这话,他犹似不解气,又狠狠地瞪了路菲一眼。 路菲被他的话气笑了:冒名顶替?侯爷哪只眼睛看到的,还是说身为侯爷也不过偏听偏信之徒?rdquo; 你!本侯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既然你说不是,那往后就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dquo;陆瑾言说完这话,一甩袍袖转过了身。 路菲垂眸未语,倒是芙苓有些替她抱不平:表哥这话是否太过?你的君子风度呢,莫不是一个林芊就让你整个人都变了?rdquo; 陆瑾言闻言转身对着芙苓辩解道:芊芊不是坏人,我这么说只是让她死了那份心,芙苓你怎么反倒向着外人说话?rdquo; 芙苓小脸一皱,立刻反驳道:小菲同我说过对你无意,原本等你回来就要说这事的,谁知你又带了一个回来。要说外人,那个林芊不是外人吗?rdquo; 陆瑾言脸上一滞,随即上前安抚芙苓说:芊芊在路上帮了我,而且她又救过我,自然算不得外人了,芙苓不要为难表哥好吗,表哥知道你最是明理了。rdquo; 我需要明理,表哥就可以骗人?rdquo;芙苓性子也上来了,你出门前说的话呢,你都忘了吗?你说只爱我一个,定下这门亲事只是不得已,如今呢,又爱上一个了?那还有没有第三个第四个了?rdquo; 陆瑾言朝着仍未离去的路菲瞪了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得回过头继续哄着芙苓::芊芊只是个例外,表哥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徒,表哥最爱的还是你,再不会再有别人了。rdquo; 芙苓面上有些软化,在那里咬着唇不说话。 路菲听了这么些,哪里还有找陆瑾言继续确认的心思,但她不想看着芙苓被隐瞒,便出言道:侯爷想要齐人之福,可想过谁是明媒正娶,总不能来个平妻罢?rdquo; 一听这话,芙苓疑心顿起,立马质疑地看向陆瑾言。 陆瑾言回头冲着路菲吼了一句:与你何干,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rdquo; 路菲已经没有更多的气可生了,闻言只是浅浅一笑看向了芙苓:就算你做了正妻,说不定此刻已经有了一个庶长子了。rdquo;高门最重嫡庶,若是芙苓不在意,那她也无话可说。 你说什么?rdquo;芙苓推开陆瑾言,一下子跑了过来,小菲,你说他们hellip;hellip;他们都已经?rdquo; 路菲只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这样一个男人,她除了那张脸,竟是一点都爱不起来呢hellip;hellip; 芙苓见此又回过头去问陆瑾言:表哥又有何解释,要否认吗,还是直接找个稳婆来验一验?rdquo; 陆瑾言闻言斥道:这种话岂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芊芊与我是清白的,你莫要听她挑拨离间。rdquo; 芙苓不依:那便一碗汤药下去,若是没有自然无事,若是有了,也正好打掉!rdquo; 不行mdash;mdash;rdquo; 凭什么?rdquo;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路菲原本都要走到拐角离开了,此刻见了突然出现的林芊,脚下一转又回过了头。 -- 第82页 林芊冲到陆瑾言身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陆大哥,你要这么对我吗?rdquo; 陆瑾言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rdquo; 贱人!rdquo;亲眼见到别的女人和自家表哥卿卿我我,芙苓哪里忍得住,可是手边又没有可砸之物,冲动之下她也顾不得风度,直接上前就想打那林芊,却被陆瑾言一把抓住了手。 那力道,路菲都替她觉得疼。 果然芙苓瞬间红了眼,嘶声道:表哥心中孰轻孰重已不用多言,从此以后,芙苓再不会上门!rdquo; 芙苓mdash;mdash;rdquo;陆瑾言闻言一下松了手。 却见芙苓凄凄一笑,看着他缓缓退了两步,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你满意了?!rdquo;陆瑾言见到还未离开的路菲大声怒斥道。 路菲对此已经无感,她看向林芊道:这下没人同你抢了,可满意了?我这做姐姐的可是仁至义尽了。rdquo; 关我何事,你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凭什么赖我?rdquo;林芊怒视着她。 路菲也懒得反驳她,方才站在墙根处的人,除了林芊还有谁,所以她看了看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找到正在指挥奴婢收拾行囊的芙苓,伸手递过一盒药膏:抹上很快就好了。rdquo; 芙苓一听却是立刻喝退了屋里的下人,随即眼睛一红,呜咽出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去求那劳什子签了。rdquo; 路菲无言以对,她差点就要和她抢人了,只是这样的陆瑾言,她下不去手,又或者痛到极致就麻木了,她竟是没有一点感觉,只要不去看那张脸的话。 芙苓自顾在那开口说:他们怎么能那样恶心人呢,一个背弃誓言,一个hellip;hellip;rdquo;她看了眼路菲,终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 小菲,我感觉心好痛,怎么办,怎么办?rdquo; 会骑马吗?rdquo;路菲问。 会,我家中就有马场。rdquo;芙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路菲将人拉起来往外走:那我们比一下谁骑得快,输的人只能笑不能哭。rdquo; 这算什么彩头。rdquo;芙苓扯起笑容说,加上赢的人不许哭也不许笑。rdquo; 路菲失笑:好。rdquo; 两人随即出了陆府去了孙家的马场,而侯府那边自有下人去告知。 是以等到陆家人携同孙家人找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怒目而视的场景。 陆瑾言见了正要对路菲发火,却见芙苓腮帮子一松,泄气般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我不行了。rdquo; 路菲轻呼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瞥了眼陆瑾言,只沉默不语。 孙家来的是一个青年和一群下人,那青年见芙苓好端端地,就对陆瑾言调侃说:逊之太过杞人忧天了,妹妹不是好好的吗?这人是你带回去还是我带回去?rdquo;他这哪里知道,芙苓现在根本不想见此人。 芙苓一听这话果然怒了:你是我亲哥吗,居然把自家妹妹往外推,哼,男人都是一丘之貉。rdquo; 青年摸摸鼻子,看向了陆瑾言,希望他来将人哄好了,哪知陆瑾言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别让我里外不是人啊!rdquo;青年说着看向了路菲,这位是小菲罢,你能给大哥我说说发生了何事吗?rdquo; 路菲有些诧异对方竟然知道她,看到旁边抬头望天的芙苓,她随即了然,定然是两人先前各种挑刺时,芙苓找过她大哥给她出主意,自然也就提过她。 不过有些话不该由她来说,所以路菲只是回道:芙苓今日心情不好,我们便来骑马玩了,方才我们是在兑现赌注呢!rdquo; 赌注?什么赌注hellip;hellip;rdquo;这位孙大哥刚要继续问,就被芙苓打断了:再问天就黑了,要不要回家了。rdquo; 回哪个家啊?rdquo;孙家大哥不忘揶揄。 我只有一个家。rdquo;芙苓目不斜视走过陆瑾言,自然没看到陆瑾言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 随后芙苓又对着路菲说:小菲去陪我住几日罢,也只有你能陪我了。rdquo; 路菲想了想点点头应下了,或许不见不想应该就不会难受了。 对于路菲的到来,孙家人倒是都很热情,也没有嫌弃她出身低微,以及先前尴尬的身份。 却听芙苓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来龙去脉同父亲说了,他说此事与你无关,其余事情他自会处理。你若愿意可以多住几日,便是长住也无妨,家中本就只有我一个女孩,正是无聊地紧。rdquo; 行,我就住到你烦了我为止。rdquo;路菲回道。 于是路菲就在孙家住下了,而林家人知道后,只让过来递话的下人带了句话,大意就是叮嘱她不要招惹是非。 与此同时,陆家那边却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陆林两家的亲事。那陆瑾言上了两次门,吃了两次闭门羹,大约也因此消了芙苓这边的念头。 路菲和芙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各自沉默了半天,随后却都没事人一般,继续玩笑。 对于林家,路菲自觉没有亏欠,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而对陆瑾言,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却是无法勉强自己再去爱上,。现如今,她只等哪天下了决心,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然后就独自浪迹天涯,终此一生hellip;hellip; -- 第83页 第45章 第三个世界8 这孙家也是名门望族,比之陆家这种高官厚爵的,却是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底蕴。孙家自来以书传家,子弟无一人在朝为官,或办书院,或开画坊,外加笔墨纸砚各种营生,竟也将一个大家族经营地有声有色。而书院中出来的学生,如今大多在朝为官,是以,尽管孙家与权势不沾边,但在京中也无人敢轻易招惹。 唯一的意外就是同陆家结亲。 陆家老夫人本是孙家女,因孙家救了当时年幼的忠义侯小世子,陆家便提出给同龄的两个孩子定亲,而孙家见那小世子委实聪明可爱,便应下了。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孙家刚到京城,救人也是在来京城的路上。彼时孙家没有拒绝的另一个原因,便是担心得罪了根深蒂固的陆家,而那时陆家比之现在要繁盛许多,家中人口也不像如今这般凋零,孙辈里只剩下了陆瑾言一个。 孙陆两家结亲后,孙家那位已故的老太爷,即陆老夫人的祖父,便令他的儿子不许借陆家的势,必须遵循祖训远离官场是非,因而孙陆两家虽为姻亲,来往却着实不密,直到芙苓这里。 故而陆瑾言另娶他人对于孙父而言,不啻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甚至于就算陆瑾言娶的是路菲,他们也能以礼相待。 当然,林芊就另当别论了,在稍稍有那么一点迂腐的孙家人眼中,不自爱的女孩子往往是非多,而孙家最忌讳这个。 当路菲在孙家住了几日后,终于知道芙苓的脾性像谁了,可不就是她的祖母么。 孙家自来男丁多,故而对女孩就很娇宠,甚至于成婚后的男子也是对妻子各种礼让。偏偏呢,孙家这位祖父就是个闷葫芦一样的人,大概就是你说十句,他回个一两句就顶好了。 于是这位祖母年轻的时候没少置气,气到想打人,可是打人不行啊,那就砸东西罢,男人看书就砸书,男人写字就砸笔墨纸砚,总得他看人了才行,为此两人年轻时也当过一段时间怨偶,后来有了孩子才渐渐好转。不过这一言不合就开砸的脾气,却是想改也改不掉了。 路菲有幸见过这位孙祖母一次。老夫人如今深居简出,只逢年过节时才出来走动,盖因孙家祖父几年前故去,这位祖母突然就喜静了。 那日芙苓带着她去拜访,老夫人就在院子里一个人下棋,说是下棋也不尽然,那半天才动一步的棋,那愣怔的神态,分明是在回忆往昔。 两人没有立刻上前打扰,直到老人发现了才上前行礼问安。 老人面目慈祥,招呼两人坐下后,看着路菲说:小姑娘有些面善呢,是哪里人士啊?rdquo; 路菲笑着应道:是余城小石村,老夫人可能未曾听过。rdquo; 小石村?确实未曾听闻。rdquo;老夫人似乎是在回忆,过一会又点点头,余城倒是听老头子生前提起过。那你家人呢?rdquo; 呃hellip;hellip;rdquo;路菲看了芙苓一眼,就见芙苓帮她接口道:祖母,我不是同你说了吗?林家正住在陆府啊。rdquo; 老夫人作恍然状,轻轻一扶额头说:看我这记性,老喽mdash;mdash;rdquo; 芙苓打断她:祖母您哪里老了,我看您是风采不减当年,孙女可崇拜您了!rdquo; 老夫人笑着一点芙苓的额:就你嘴甜。rdquo;说完回头看向路菲,小姑娘留下来多陪陪这丫头罢,她也是可怜,早早没了娘,又没个姐妹照应hellip;hellip;rdquo; 祖母mdash;mdash;rdquo; 路菲点点头:老夫人放心,芙苓就同我妹妹一般,我在一日便照应她一日。rdquo; 芙苓听了却有些炸毛:什么妹妹啊,我们同岁,同岁,别妄想压我一头,哼!rdquo; 路菲但笑不语。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唤来丫鬟拿出一个锦盒,取出其中一个绒布盒子说:这玩意放了许久却一直派不上用场,今日正好你们两个拿去,也算了了老婆子一个心念。rdquo;说着亲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对铃铛手链,以金玉所制,配上了五彩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看着精美异常。 真漂亮!rdquo;路菲由衷地赞到。 芙苓撒娇说:是啊,祖母怎的藏着这等好东西不给人家,哼,若今日不来,是不是祖母还不给。rdquo; 老夫人微一愣神,笑道:这是你祖父临去前交与我的,今日看到你们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缘分吗,哈哈。rdquo; 芙苓听了做个鬼脸,随后拿起手链和路菲一人一条。 这时老夫人又说:莫看它们是一样的,你们看看那铃铛里面是不是还刻了字,一个是喜乐,一个是安康,这就不会弄混了。rdquo; 果然,仔细分辨的话,可以看到铃铛内侧依稀刻着这些字,若不留心就会忽略过去了。 路菲谢过老夫人,当场将那手链带上了,芙苓有样学样,一时间院子里都是清脆的铃音交替着金玉相击的声音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这日陆家来人送来了话,说是林家搬了新宅,让路菲回去一趟。 路菲问芙苓:要一起去吗?rdquo; 芙苓撇撇嘴:眼不见心不烦,若要见了我怕晚饭吃不下,你早去早回便是。rdquo; -- 第84页 路菲笑道:那我去去便回。rdquo; 林家这处宅子在另一块区域,所以马场走了有半个时辰。路菲到的时候,林家人都在大厅里说着话,包括陆瑾言还有那位管家。 路菲进去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随后林母走上前来询问道:怎的没带行李,回头还得麻烦人家再走一趟。rdquo; 不用,芙苓让我再陪她住些日子,我今日就回去。rdquo;路菲不在意地说。 女孩子住在人家家里像什么样子。rdquo;林父皱着眉头说,等下就去将衣物之类拿回来,院子也准备好了,就和你妹妹住隔壁。rdquo; 总要和人家说过才好。rdquo;路菲也知道住人家家里不好,可让她天天对着旁边两人,她大概也是吃不下饭的。 行了。rdquo;林母将人拉到前面去坐下,随后说,等你妹妹的亲事办完,我们便将你的也办了,到时你想回来住也没机会了。rdquo; 路菲诧异道:我的亲事?rdquo; 林母解释说:侯爷手下有个副官正好尚未娶妻,我们看那人很合适便给你定下了。那人啊长得mdash;mdash;rdquo; 我不同意。rdquo;路菲根本不想听那些多余的话,直接开口否决了。 这时林芊插嘴道:姐姐不是教训妹妹说要听从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的现在自己打自己嘴巴了。rdquo; 路菲只看她一眼,没有搭理,而是对着林父林母说:爹娘真要这样厚此薄彼吗?妹妹可以自己挑夫婿,我却只能嫁个连人都没见过的?rdquo; 那人并不差。rdquo;林父说。 林母也在一旁附和:那人如今已是五品官员,一表人才,配你绰绰有余。rdquo; 路菲听了嘴角微讽,五品官员?她还独宠后宫过呢。功名利禄于她而言,真的只是过眼烟云而已。 哦,五品官啊,确实不小了。rdquo;路菲这话一说,众人皆露出了然的目光,只是还未等林父林母松口气,路菲接着又说,那除了当官他还会什么?四书五经都通么,琴棋书画呢,不说精通可都有涉猎?最重要的是,不能有小妾通房。这些可都做得到?rdquo; 林父林母听得目瞪口呆,林勇和林虎倒是一直没开口,却是林芊再次语含讥讽道:姐姐这条件开得,做妹妹的都替你感到脸红,天下若真有这般男子,姐姐又凭什么以为自己配得上,莫非hellip;hellip;莫非姐姐还想着陆大哥?rdquo; 路菲闻言轻嗤了一声,瞥了眼一脸漠然却流露出些许不快的陆瑾言,忽地觉得自己真是眼拙。她自嘲一笑开口道:妹妹此言差矣,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妹妹也不该把人夸上了天,在我看来,侯爷也就那张脸能看了。rdquo; 不然一个背信弃义,见异思迁的男人,她又怎会多看一眼?只怪她当时思念心切,当局者迷了。 而陆瑾言听了她这话,脸上蓦地一寒,冷声开口道:林二小姐请注意言辞,本侯如何还由不得你来妄加议论!rdquo; 自然。rdquo;路菲看着林芊回道,还请妹妹不要随意将我同他人攀扯在一起说话。rdquo; 好了,一回来就闹个不停像什么样。rdquo;林父开口后,林母连连给路菲使眼色,大意让她收敛一些,同时也揭过了先前的话题。 路菲心头没了困扰已久的心结,也就无所谓这些人如何了。于是她也不再多言,只安心坐下当个透明人,旁边的高谈阔论没有一句能入她的耳,只因她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第46章 第三个世界9 那日之后路菲并没有离开林家,而是就此住了下来。至于她那门亲事,林家人没再提,她也就懒得过问,不过是一走了之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小虎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说路菲的亲事是由陆瑾言主动提议的,人选也是他挑的,说是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过失,也就是所谓替嫁rdquo;之事。 但路菲知道,事情并不是陆瑾言说的那样。芙苓曾告诉她,这门亲事是陆老夫人提议的,如果芙苓所言非虚,那一开始不满意这门亲事的反倒是陆瑾言。 正因为如此,那位管家一开始才会如此敷衍,如芙苓所说,那时陆瑾言并不想娶林家女,而并非此刻那般同林芊情投意合。 如果那个时候路菲有意相争,那第一个对上的就是芙苓。换做是原主,应该讨不了好,最多不过是帮自己的妹妹提前吸引了火力,或者两败俱伤,或者成为那失败的一方,然后看着对方再同自己妹妹相争,至于自己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讲。 如今境况不同,而陆瑾言此举无非是想让路菲死心rdquo;,哪怕她对他从来无心。 如今回头再看,路菲只觉得当初的自己真的有些傻,被陆瑾言的相貌一惊,竟然忽略了两人的不同,甚至连潜意识里的抵触都没有意识到。幸而后来离开冷静了一段时间,再去看就很清楚不是了。 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林芊同陆瑾言的婚期定在了九月二十八,就在两家人为此忙碌不已的时候,陆瑾言出事了。 传话的小厮说得模模糊糊,最清楚一句就是人不见了rdquo;。 人不见了?这还了得。 林芊听完小厮的话就要往外冲,被站在门口的林勇拦住了。 -- 第85页 林父说:先别急,咱们去陆府问清楚了再做打算。rdquo; 于是一行人都去了忠义侯府。到了侯府才知道,这陆瑾言不是不见了,而是掉落悬崖不见了。 原来这几日陆瑾言正随同皇帝出行,去西山的围场行猎,也就是一年一次的秋狩。原本一切正常,再过两日人就回来了。哪知就在昨日,说是陆瑾言在狩猎时,马匹突然受惊,然后一下子就将正要搭弓射箭的陆瑾言甩下了马,偏偏旁边就是一个陡坡,而陡坡之下正是断崖,所以这人十有八.九是掉落山崖了。 皇帝已经命人绕道山崖底下去寻人,只是现今还没有消息,于是带回消息的士兵,也就是昨日跟在陆瑾言身边的护卫,方才又带了不少家丁一起去寻人。 林家人到的时候,陆老夫人正焦灼地在堂上来回踱步,只见她眉间深锁,似乎一夜之间又老了几岁。不过也是,如今陆家嫡系一脉就剩下陆瑾言一个,若他再出了事,侯府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陆老夫人看到来人后重重叹了口气,随后示意众人落座,自己也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老夫人莫要着急,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rdquo;林父出言宽慰,其余诸人也在旁附和。 陆老夫人听了林父的话微微点头,叹气道:但愿罢。rdquo; 众人又安慰一番,最后由林芊上前陪老夫人说话。 不多时,孙家也来人了。除了孙父还有孙家兄妹几个,连孙老夫人都惊动了。 说起来,孙老夫人同陆老夫人还是姑嫂,如今陆家唯一的子嗣出事,她于情于理也要过来探望一二。 陆老夫人见了忙起身相迎:劳烦大嫂挂心了。rdquo; 孙老夫人回道:应该的,如今可有消息了?若是人手不够或是其他,妹妹尽管开口。rdquo; 陆老夫人摇摇头:如今只能等了hellip;hellip;rdquo; 一是之间,堂上的气氛有些凝重,路菲同芙苓对视了一眼,也都没说话。看得出来,芙苓虽然口口声声已经放下,但终究还是难以挂怀,这会听到人出事了,脸上也不免露出哀色。 这时,孙老夫人忽然开口说:这几位都是林家人?rdquo; 林父拱手道:正是。rdquo; 孙老夫人有些疑惑地扫过路菲和林芊,又看了看林父林母,随后对着陆老夫人说:妹妹可曾觉得奇怪?rdquo; 何事奇怪?rdquo;陆老夫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刚才孙老夫人的眼神。 孙老夫人欲言又止,想了想,只道:就是觉着逊之这次出事有些奇怪,听几个小的说,他身手了得,这一次出事莫非是仇家所为?rdquo; 仇家?rdquo;陆老夫人眼神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rdquo; 孙老夫人闻言也不再说下去,一群人就这样坐在堂上等着,只偶尔交谈几句。 到了傍晚时分,前面大门口处突然嘈杂起来,小厮跑来回报说,侯爷找到了。 不等众人出去,陆瑾言已经被人抬了进来,却是昏迷着的。 随行的太医说:诸位宽心,侯爷吉人天相,除了一些外伤,内里伤的不大,如今只是昏睡过去,待养上一段时间,便可无碍了。rdquo; 陆老夫人谢过太医,随即叫来家中小厮将人抬去房间,而众人也就此舒了口气。 只是就在小厮将人抬起时,路菲无意间扫到陆瑾言因为包扎而露在外面的胸口,一时之间只觉心口一窒mdash;mdash;陆瑾言胸口的胎记同君不染一模一样! 那一刻路菲宁愿是自己眼花了,也不愿相信这样一个事实,可偏偏就是。 小菲,你怎么了?rdquo;芙苓见路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被唤过神来的路菲轻轻车了扯嘴角,摇着头说:无事,就是刚才看着侯爷受伤挺重的样子,有些吓着了。rdquo; 芙苓轻轻一叹:太医说无事的,走吧,陪我一会。rdquo; 两人去同陆老夫人告辞,走到半路却见林芊从陆瑾言的院中飞奔而出,还差点撞到两人,看她神色间气愤难耐,也不知出了何事。紧随其后,林母还有陆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一齐追了上去。 芙苓皱着眉头对路菲说:你妹妹怎么同你一点都不像,这样子莽莽撞撞的怎么做侯夫人?表哥还真是好眼光。rdquo; 路菲摇摇头没说话,她和林芊一个换了人,一个换了魂,不管从哪方面说都不是姐妹,不像太正常了。只是陆瑾言胸口的胎记让她耿耿于怀:是巧合,还是她真的弄错了? 同陆老夫人告辞后,路菲同芙苓一起去街上逛了逛。后来不知是谁最先提议的,两人竟是在包间里面,你一杯我一杯喝起了酒。 一醉解千愁,古人诚不欺我。rdquo;芙苓摇晃着脑袋举起了酒杯,今日之后,我芙苓便再也不记得那个人,如此甚好,甚好。rdquo; 路菲虽然微醺却依旧清醒,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惜于我无用。rdquo;即便醉了,醒来依旧痛苦。 她和芙苓不一样。对芙苓来说,陆瑾言更像是一个年少时期不可替代的玩伴,但时光更迭后,终究还是可以有另一个更亲密的人取而代之。可路菲不同,那些过往已经如同烙印一般刻入灵魂,她可以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却已经没有那颗心了。 -- 第86页 两人最后被寻来的孙家大哥一起带回了孙家,而路菲也因此错过了林家那边发生的事。 等到路菲第二天回去林家,却发现家中气氛有些怪异。林家父子三人全都坐在堂中沉默不语,而一向话多的林母以及林芊都不在。初时路菲以为她们去了陆府,不想却从后院传来一阵哭声。 那里是姐妹两人的住处,路菲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林芊的声音。出了何事,妹妹这是怎么了?rdquo; 林父眼皮一抬,粗声粗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有家不回成天在外像什么样子,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rdquo; 路菲被吼得莫名其妙:我昨日在孙家,孙大哥有派人来递话,再说,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家闺秀。rdquo; 林父一听顿时怒了,一拍桌子道:你这是看不起林家了?一口一个孙大哥的,难不成你还想嫁进孙家去?rdquo; 路菲被林父的无端迁怒给气笑了:父亲想多了,我只是随同芙苓叫一声大哥,这也有错?rdquo;而且林家确实算不得什么大家rdquo;,哪怕住了这么一座四进的大宅子,在明眼人那里根本没有区别。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林父还要再说,却被兄弟俩劝阻了。随后林勇解释道:三妹同侯爷闹了点别扭,娘正在劝解呢。rdquo; 一点别扭? 据路菲所知,林芊同陆瑾言三不五时就会闹点别扭,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也没见她如何生气。这次连林父都受了影响,看来不是一般的别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陪家人更新不稳定,尽量隔日更O(cap;_cap;)O BTW男主已经在路上了。 第47章 第三个世界10 要说林芊同陆瑾言发生了何事,那还要从前一日说起,也就是陆瑾言受伤被送回陆府之后。 那日林芊随同去了陆瑾言的院子,在太医诊治后,想要尽尽心意照顾一二,便拿了帕子去给心上人擦脸。 不过须臾,陆瑾言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林芊见状正要高兴地扑上去,却被他出言制止了。正当林芊不解时,陆瑾言却开口请她自重,随后又让人请她出去,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更别说以往的温柔相待了。 太医随后又诊治了一番,然后得出结论说,侯爷从高处摔落,可能伤到了头部,因而得了失忆之症,需观察一段时日再做道理。 这样一来,半月之后的婚礼不得不延期,林家原本并没有意见,准备两家再合计一个黄道吉日。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陆家那位管家就来传话说,婚礼直接搁置,待侯爷恢复记忆再议。 恢复记忆?那时日可就不好说了。幸运的话十天半个月,不巧点一年半载,再不然一辈子想不起也是可能的。 路菲想到那日看到的胎记,隐隐有些不安,她可不希望这位侯爷突然冒出一点不该rdquo;属于他的记忆。 但其余人都等得,唯独林芊等不得。 路菲眼神好,早就看出林芊有孕在身,不过时日尚短。若是婚礼按期举行,应该可以瞒天过海;但若是婚期遥遥无期,这林芊的肚子如何等得? 因为这个缘故,林芊今日又去了陆府,只是这一次她连陆瑾言的院子都没能进去,更别提见到人了。这不,一回来就哭上了,而林家人听说后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可以说,林家如今的生活都是靠着这门亲事,若是陆家真的毁婚,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包袱卷卷回去那个小山村,只因这门亲事只有口头婚约,婚书还未立下,就算想要状告也是无门无路。 如果没有那一眼,路菲完全可以静观其变,现在么,她只希望老天别作弄她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这日,陆府传来消息说,陆瑾言能下床了。林芊一听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她对着拦她的林母说:失忆的人就需要多接触熟悉的事物,说不定陆大哥多看看我就能想起来了。rdquo; 林母听着觉得挺有道理,就叫上了林家其他几人,想着人多一点,对方也不好太不给面子。 等到了陆府却只看到管家,一问才知道,陆瑾言一大早就出门了。 林芊不愿白走一遭,就要留下来等人,林母拗不过便陪着一起。而路菲原本打算先离开,被林母拉着一起留下了。 待到傍晚时分,才有小厮传话说,侯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林芊已经不见人影,林母匆匆追了上去,路菲则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委实是她不想见那个人,说她自欺欺人也好,她是真心不愿看见一个不一样的陆瑾言。 可老天总见不得她好! 等路菲走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林芊梨花带雨般望着陆瑾言,旁边是一脸焦急却不知所措的林母,而本该将佳人揽入怀间的陆瑾言,却是一脸漠然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嫌弃? 路菲心里一个咯噔,向前的脚步不自觉就停了下来mdash;mdash;刚才绝对是她眼花了,她这么对自己说。 路菲没有继续上前,但对面的男人已经看了过来。对方眼中有一瞬的疑惑,随即又恍然,大约是想起别人同他说过林家姐妹是双胞胎了。 陆瑾言撇下林芊同林母两人,反而朝着路菲走了过来,然后在一步处停下,面带疑惑地说:我似乎记得你。rdquo; -- 第87页 怎么可能!rdquo;林芊闻言跑了过来,指着路菲说,她是林菲,是我姐姐,我才是林芊。陆大哥,你怎么可以记得她却不记得我?rdquo; 陆瑾言脸上有一丝不耐,忍了忍却是对路菲说: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继续两家的亲事。rdquo; 什么?这怎么可以。rdquo;这次说话的是林母,她看了看林芊的小腹,想要把话说穿,却又有些不敢。 路菲轻轻勾了勾嘴角,在林母和林芊焦虑的眼神中开口回道:可惜我不想考虑,嗯,或者可以换句话,我看不上你,一个始乱终弃之徒。rdquo; 呵呵。rdquo;陆瑾言笑了笑,瞥了一眼林芊的小腹,而后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不记得有做过,所以与我无关。rdquo; 路菲因为他的靠近,不得不退后了一步,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对方一靠近,那股气息就让她感觉熟悉,可她一点都不想承认,她宁可陆瑾言永远都只是陆瑾言。 只是,原以为只是一句戏言,是陆瑾言为了打发林芊母女说出的话,不想陆家随后真的提出了换新娘。 呵呵hellip;hellip;路菲心中冷笑,不管陆瑾言是谁,她都不可能嫁的,给他一剑还差不多。而且撇开她的事情不提,那陆瑾言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也未必出自真心,那时他的眼中可看不出有一丝情意。 尽管路菲表明了立场,林芊还是将矛头对向了她:你现在满意了?这下你就能做侯夫人了,我们都要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了,是不是觉得扬眉吐气了?rdquo; 路菲语气淡淡地开口: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见吗?我说了不愿意,不管你们两个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他。你当初同他要好,就没想过今日吗?说到底是你自己不自爱,何必迁怒与我。你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离开。rdquo; 她是真的想离开了,之前没走,是想等着人出现,可这人出现了,却又不是她想象的样子。留下来伤心又伤神,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她终究没能走成。 因为这婚事出了变故,林家的态度也出现了分歧。林父觉得两个女儿谁嫁都一样,所以他对陆瑾言的提议很赞同,在他看来,最要紧的就是把这门亲事定下来,要是这门亲事最终黄了,那眼前的一切就都没了。而小虎的意见同林父一样,只不过他的想法是两个姐姐都一样,而二姐当初应下了这门亲事,如今亲事归她也是理所当然。 林母和林勇的态度则不然,他们坚持不能换。林母是因为知道林芊已经同陆瑾言发生了关系,要换了又如何收场;而林勇则认为陆瑾言先前只喜欢林芊,若是日后恢复了记忆难免会迁怒。 不管如何,林家没有一人想要放弃这门亲事,可路菲觉得林芊想要顺利嫁入侯府,除非是陆瑾言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这可不仅是恢复记忆那么简单。 路菲不想再掺和其中,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林家,一封给芙苓,就想要离开。只是她刚离开林家,还没走出几条大街,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能够跟踪她,那身手必定不在她之下。路菲心中诧异,眼见前方有一处小树林,就想要借此摆脱对方。 只是进了林子她才发现,这树林里的树木高低起落皆有,根本不适合施展轻功,反倒成了牵绊。 不多时,后面的人就追了上来,路菲只觉脑后一紧,本能地将头往旁边一侧,却是一枚泛着银光的暗器从她耳畔飞过,直接嵌入了对面的树干之中,入木三分。 路菲随即回头,手中握紧了袖中的暗器,只是这一回头却让她大吃一惊mdash;mdash;月光下,对面的男子负手而立,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出阵阵冷光,却是当初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人。 路菲从未想过还会见到此人,当初的偶遇她只当是意外,那时对方一出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如果换个地点,再做些准备,她或许可以全身而退,只是现在hellip;hellip;她大约可以想想遗言了。想到那两封信,她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不过也好,就算死了,她也不需别人知道。 不过让她束手就死,却是不能。她趁着对方还未出手,赶紧开口道:阁下是否认错了人,我同你素昧平生,亦没有仇怨,何苦下如此杀手?rdquo; 面具下的声音有些沙哑: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rdquo; 听到这话,路菲心中直想爆粗,这都是什么世道,人命如草芥,她是连草芥都不如了,只因一句不顺眼,连理由都不用了。 知道没有谈判的余地,路菲索性就豁出去了,她也不想便宜了对方,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在对方身上留点不可磨灭的痕迹,否则她感觉自己太亏了。 眼见对方袖口微动,路菲身子一侧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暗器,可与此同时,对面的面具男子也飞身攻了上来。 路菲连连后退,同时将袖中的暗器抓了一大把作为回敬,可惜被对方一挥衣袖轻松化解。等到暗器用尽,她又就地取材,扫起地上的石子枯枝继续向男子攻去,想方设法不让对方靠近,只是这个办法收效甚微。到了最后,她不得不拔出袖中的短剑近身迎敌,如果早知今日,她一定不会顾忌众人的眼光,早早备下一把长剑,此刻也就不用以己之短,迎敌之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看情况^_^ -- 第88页 第48章 第三个世界11 先不提路菲最后如何,她留下的书信很快被人发现,而众人也是反应不一。 芙苓拿着书信有些不敢相信,又是生气又是伤心。闻讯而来的孙家大哥表示,城门口未见有相似的人出城,这人应该还在城内,他会派人加以寻找。而如他所言,孙家确实派了不少人手四方打听,只是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与此截然不同的,林家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却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或许有过一次女儿离家出走的经历,又或许这些日子以来路菲同他们不亲,在情感上,他们还是更偏向于同他们亲密许多的林芊。路菲的离开,相当于帮他们把选择的难题剔除了,如今林家只有一个女儿,除非陆家真的毁婚,不然林芊嫁入侯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真的能如他们所愿吗?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前的石室,有一瞬的茫然,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可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回想那日的情形,她被对方招招克制,很快落了下风,最后被对方一记锁住要害,然后hellip;hellip;然后她脑后一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路菲忍不住伸手去摸脑后,就在这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上的异常mdash;mdash;薄被覆盖下,她的身上竟然是不着寸缕! 她惊骇地一下坐起身来,却被突然清晰起来的酸痛感冲击地乱了思绪,眼前是触目惊心的深浅不一的红痕,熟悉又陌生,犹如利箭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醒了?rdquo;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随之踱步进来的正是此前的面具男子。 对方脸上的表情掩在面具之后,让人捉摸不透。路菲第一时间拉起被子掩住了身体,却换来对方的一声嗤笑。 现在做这些是不是太晚了?rdquo;面具男子走近几步,嘲讽道,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看过呢,更别说hellip;hellip;呵呵。rdquo; 你无耻!rdquo;路菲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惊愕地试着去调动自己的内力,竟然也是泥牛入海般完全感觉不到。 这下子路菲是真的有些绝望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现在想死都死不了!可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么一尊煞神?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和面前的人同归于尽,可惜根本不能够,她错估了这个世界的江湖,对方的身手超过她一大截,她想偷袭都不可能。 面具男子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往床沿一坐,俯身靠近她说:想杀我么?要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rdquo;话音刚落,就见对方手指一弹,蜡烛应声而灭,石室里顿时漆黑一片。 路菲心里一慌,一只冰凉的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的脖颈,状似温柔的抚摸,却只让路菲觉得如毒蛇吐信一般。 一阵煎熬过后,那冰凉的手终于离开了,然而还未等路菲松口气,对方整个人都压了上来,随即用一只手锁住她的双手,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颈侧传来阵阵热气,眼角有湿热的液体滚落hellip;hellip; 只听对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其实这具身体很合我心意,可惜hellip;hellip;既然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我只能给人送回去了hellip;hellip;rdquo; 技不如人,路菲无话可说,她此刻只希望这难堪的一刻快点过去。然而对方偏偏故意要她难堪一般,竟是做足了前戏,让她羞愤欲死的同时,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hellip;hellip; 路菲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但第二日她醒来时,却是又换了一个地方。 看着眼前的雕花床顶,她好希望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然而身体的酸涩告诉她,那是痴心妄想!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她不经意地一个转头,竟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还有那熟悉的桃花形胎记mdash;mdash;竟是陆瑾言裸着上身躺在她的身边!想到面具男子昨天说的送回去,她仿佛有些明白了。 那一刻,她的眼泪不自觉又流了下来,然而不等她多做思考,外面的房门被人一下推开,随即就是杂乱的脚步向着里间走来。 路菲没有找到任何可以遮挡的衣服,只得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然后迎接她几辈子里最难堪的一刻。 走进来的先是几个丫鬟,丫鬟惊呼一声,后面的陆老夫人快步走了进来。见到面前的一幕,陆老夫人微微晃了晃身子,随即命人关上了房门,几个丫鬟也被桂嬷嬷带到外间看住了。 陆老夫人清了清嗓子,神情不明地问道:怎么回事?rdquo; 路菲垂下了眼眸,一来无言以对,再来这会她还开不了口。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被人捉奸在床的一日,而事实根本不是眼前这副样子。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再看旁边醉得不省人事的陆瑾言,如果他真的就是君不染hellip;hellip;她已经不知道哪里还有出路了。 陆老夫人又追问了一遍,然后似乎把陆瑾言惊醒了。就见他慢悠悠睁开似醉非醒的眼睛,半眯着问道:祖母这么早过来可有何事?rdquo; 陆老夫人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到了,随即扬了几度声音质问道: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rdquo; 陆瑾言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路菲的眼,他冲她勾勾嘴角,回头对着陆老夫人说:祖母勿怪,孙儿昨日喝多了,有些犯了混,好在没有把不相干的人带回来,祖母说孙儿说的可对。rdquo; -- 第89页 陆老夫人被生生噎住了,好一会才抚着胸口说:都是孽障!事已至此,赶紧将婚事办了,省得晚了教人看出好歹来。rdquo;说着瞥了一眼路菲,而后转身出去了。 路菲被陆老夫人的话一提,忽然想到了一事,只是等到房间里就剩下两人,她突然意识到此刻不是思考的时候,面前的陆瑾言可不是原来那个厌恶她的人。 果然,陆瑾言伸手就摸了一把她的脸,而路菲根本来不及避开,就听对方在那里啧啧叹道:可惜昨晚喝得太醉,忘记是何滋味了。rdquo;说着目光如炬地看向路菲,大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路菲警惕地看着他,却听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原来是林家来人了。 陆瑾言起身穿衣,随后又丢了一身衣服给路菲:老实点等我回来。rdquo;说完他伸手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又警告着说,不要妄想逃走,也不要想不开做傻事,不然我有的是手段。rdquo; 路菲没有说话,等到人一走,她立刻倒在了床上,脑中已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陆家前厅里,林家人拿着路菲留下的书信翘首以待,希望今日能谈妥两家的亲事。 出乎他们意料的,今日的陆瑾言非常爽快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林芊眼眶一热就要奔上前去,不想陆瑾言侧身一让,若不是后面有管家扶着,林芊差一点因为扑空而摔倒。 陆瑾言视若无睹,直接坐上了主位。不等林家人出声,他直接开口道:婚期就定在十日后,需要什么尽管报给管家,管家做不了主再同我说,就这样。rdquo;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林家人闻言一个个喜上眉梢:这可真是太好了。rdquo;事情看起来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顺利。 这时,走到一半的陆瑾言突然开口道:忘了说了,新娘是你们的二女儿,别弄错了。不对,不会弄错,她人就在府中,我会提前一日将她送回。rdquo; 管家送客。rdquo;说完这话陆瑾言就真的走了。 留下的林家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消化完陆瑾言刚才那些话。 爹,娘,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姐姐她,她根本就是故意的。rdquo;最先反应过来的林芊扑倒在林母怀里痛哭。 而林父反应过来后,只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林母还是偏向林芊的,可她除了安慰几句,又能如何呢?一个侯爷的话,岂是她能够做主的。最后她只得恨铁不成钢地对着林芊低声说:谁让你早早交了身子也不挑明,如今人家说一句不认,你又如何证明?rdquo; 证明hellip;hellip;rdquo;林芊愣了一下,突然说,我可以证明的,陆大哥身上有胎记hellip;hellip;rdquo; 林母连忙打断她:闭嘴,那个如何作数,说不定人家丫鬟小厮知道的多了去了。rdquo; 林芊一听这话顿时蔫了,忍不住真的后悔起来。 林母见她不闹了,赶紧带着她往外走。在林母看来,若不是差了林芊的肚子,哪个女儿嫁入侯府,她都是侯爷的丈母娘,真的没有多大差别。 于是,在各怀心思的林家人的默认下,两家的婚期就这么定下了,而林芊也被林母严严实实地看了起来,一则怕她闹事,再则也担心她想不开。但林芊闹过两日后就消停了,似乎也认了命。 作者有话要说:  发这一章前,有那么一点犹豫rarr;_rarr;不过你们还是看到了。 第49章 第三个世界12 婚期定下了,可路菲只觉得这就像一出闹剧,她一点都不想以这种方式嫁给陆瑾言,不管他到底是谁。 她厚着脸皮问陆瑾言:那个戴面具的人是不是你?rdquo; 陆瑾言闻言有些疑惑:什么面具人?rdquo; 路菲只是怀疑,除了身形仿佛,她还真不知道那个面具人身上有何特征可以比较,想了想她只得问:那你在哪里发现我的?rdquo; 陆瑾言闻言竟是笑了:昨夜我回来的路上,你突然冲出来差点被撞到,当时见你晕过去,我就好心将你带回来了。怎么,有何不妥吗?rdquo; 路菲抿了抿嘴,无法判断这话中的真伪,便道:那解药给我。rdquo; 解药?rdquo;陆瑾言诧异地看着她,什么解药,你中毒了?rdquo;说着就要上前查看。 路菲忙避开他的手,将信将疑地说:你若不是他,那我的穴道你怎么会解?rdquo; 你在说些什么?那是我怕你半夜乱叫才不得已而为之,和那个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你说的人到底是谁?rdquo; 路菲从陆瑾言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不禁有些泄气。若两人是一个人,她还能安慰一下自己,不用那么在意。可现在hellip;hellip;她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陆瑾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发呆,半晌后开口道: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hellip;hellip;rdquo;说着竟是动手开始宽衣。 路菲眼神一凜,开口呵斥道:你出去。rdquo; 陆瑾言闻言勾了勾嘴角,调笑着说:这个可是我的房间呢。rdquo; 路菲心中郁结,听了这话,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陆瑾言一把拉了回来。 你到底想怎样?rdquo;路菲气愤地捏了捏袖子,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如今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会是陆瑾言的对手,除了用言语制止对方,她还真没有办法。 -- 第90页 陆瑾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开口却说:你这算欲迎还拒吗?不过我可以配合的。rdquo;说着低下头来在路菲颈侧闻了闻,轻声道,这个味道我喜欢。rdquo; 路菲看着他的侧颜,有一瞬的恍惚。 却听陆瑾言有些不虞地开口说:不要透过我去想其他人,就算失忆前的我,也不行。rdquo; 真是如出一辙的语气,路菲心中苦笑,随即再次问他:你真的不认识那个面具人?rdquo; 哪知陆瑾言不答反问:那个面具人是谁,你要对他念念不忘?rdquo; 路菲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外面传来下人的通报声,说是老夫人找侯爷过去说话。 陆瑾言听了脸上有一丝不耐,但还是放开了路菲,却吩咐了下人不许屋里有人进出。 等到人一走,路菲就上前锁紧了门窗,虽然知道无用却也聊胜于无,只不过当天晚上陆瑾言并没有回来。 第二日,路菲看到了一身晨露的陆瑾言,似乎是刚从外面归来。 一进门,他就面带疑惑地将路菲打量了一番,而后似乎想开口问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路菲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无话可说。不过她还是从门口丫鬟的七嘴八舌里听到了一个大概。 原来,昨日老夫人找陆瑾言过去是为了林芊的事。却是林芊先找到了老夫人,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后来下人们就看到老夫人沉着脸吩咐丫鬟来叫人过去问话。而陆瑾言过去后,老夫人屋里就传出林芊的哭声,不一会陆瑾言就一脸不快地出了门,直到方才才回来。 就在路菲揣测着几人的谈话时,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过来了,道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路菲正想知道几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就爽快地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就见陆老夫人正坐在高椅上,沉眉敛目不知思索着什么。 桂嬷嬷说了一声人带来了rdquo;,陆老夫人随即看了过来,只是她一向慈和的目光有些锐利,看着路菲时带了一丝探究:你同逊之到底何时熟络起来的?rdquo;不等路菲回答,陆老夫人又继续道,当初老身虽然属意你,但逊之那个孩子偏偏看上了你妹妹,本来事情这样定下也无妨,可谁知后来又出了意外。逊之失忆不认得你妹妹倒是可以理解,但你们先前一点蛛丝马迹也没,他如何又改主意要娶你。莫不是你同他说了什么?rdquo; 面对陆老夫人的质问,路菲很不想理睬,于是她反问道:是林芊这么说的?rdquo; 陆老夫人有些不快,追问道:那你是承认自己说了误导逊之的话了?rdquo; 误导什么?rdquo;路菲不明白,她从始至终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陆老夫人见此皱紧了双眉,沉声开口道:你可知你妹妹已经怀了陆家的骨肉,你抢她亲事,可想过她腹中的孩子该如何?rdquo; 听到这里,路菲终于了然,定是林芊豁出去将一切坦白给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一辨确实是她孙子所为,而后面林芊再加几句说路菲的坏话,老夫人自然也信了。 路菲不怒反笑,淡淡地开口说道:这门亲事并不在我意向之中,我本无意侯爷,若老夫人有意见,只管将新娘换人就是。rdquo;她此刻正是心灰意懒的时候,管他陆瑾言是谁,她都懒得理会了。 陆老夫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顿开口道:这话当真?那日情形可是被人瞧了去,你还能再找到人家嫁了?rdquo; 路菲本想说不劳费心rdquo;,想了想又改口道:那依老夫人之见呢?rdquo; 陆老夫人嘴角微微一撇,自以为了然地说:陆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逊之那孩子如今既然中意你,那你们姐妹就一同入府便是,至于大小hellip;hellip;谁生下长子,便是正室。rdquo; 听了这话,路菲对陆老夫人仅存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她本想开口反驳,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是忍下了,再一想陆瑾言现在的态度,她嘴角一勾回道:悉听尊便。rdquo; 陆老夫人终于满意了,点点头让桂嬷嬷将人送回去。 路菲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陆瑾言,对方似乎就在等着她。很快地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陆瑾言挑眉看着她:为何应下?rdquo; 路菲现在很不耐烦看到这张脸,微微侧过头,漫不经心地回道:应下什么?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么?rdquo; 你不高兴?rdquo;陆瑾言追问。 这重要么?rdquo;路菲嗤笑,让我高兴也很简单,放了我,你答应么?rdquo;见陆瑾言肃着脸不表态,她自嘲一声说,既然不愿意,我高不高兴与你何干。rdquo;说完也不看陆瑾言,转身就往外走。 不想半路竟然遇到了芙苓,而对方正是来找她的。 路菲见芙苓面带疑色,当先开口道:如果我说你表哥软禁了我,你信么?rdquo; 什么?rdquo;芙苓一把拉住她,他怎么可以?rdquo; 路菲闻言终是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她把芙苓拉过一边坐下,随后缓缓说道:那日我离开后出了一点意外,然后就遇上了你表哥,谁知又出状况,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rdquo;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先前那些事,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 -- 第91页 芙苓忙开口说:是不是表哥欺负你,我找姑祖母去,让她好好管管表哥。rdquo;说着就要起身。 路菲将她拉住,摇摇头说:不用了,现在这样也没差。难得换你陪我,同我一起走走罢。rdquo; 两人沿着小径缓缓漫步,此刻已近十月,陆府中有一处长了不少果树,正是硕果累累之时。 芙苓指着其中一棵枣树说:我记得小时候爬上树去摘枣子,结果却爬不下来差点摔了,还是表哥接住我hellip;hellip;rdquo;她说到一半又住了口。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可磨灭的过去,那时的陆瑾言必然不是现在的陆瑾言。 路菲看着那些青里透红的果子,一时兴起,拾起地上的石子就要动手,却在抬手时想起如今的自己根本打不下来,随即将那些石子一抛,状似无意往旁边走去。 祖母前几日还提起你了,rdquo;芙苓突然开口说,她还问怎么不见你上门了。rdquo; 劳烦老夫人惦念,若我能出门便去看她。rdquo;路菲说。 芙苓哼了一声:表哥真是越来越过分,待我回去同祖母说,到时邀你过府,看他如何拒绝。rdquo; 也好。rdquo;路菲应下,想了想又对芙苓说,帮我一个忙,可好?rdquo; 芙苓瞟了她两眼:说来便是。rdquo; 路菲笑着对她招招手,附耳说了一番:hellip;hellip;这样可有问题?rdquo; 芙苓有些不解:你要这些做什么?rdquo; 路菲不好言明,只说:总归不是害人,你只说帮还是不帮?rdquo; 芙苓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日后若有机会便告诉你。rdquo;路菲对她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芙苓离开后,路菲并没有回房,只因丫鬟找来通报说,林家又上门了,老夫人命她过去前厅。 侯爷也在?rdquo;路菲随口一问。 是。rdquo; 第50章 第三个世界13 路菲过去的时候,并未看到陆瑾言的身影,只见陆老夫人脸色不虞地坐在那里,似乎生着闷气。 而林家人的表情也说不上好,见路菲进来,林父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陆老夫人却在这时出了声:迎娶之日只能是一人,至于谁为妻谁为妾,依老身之见,谁先诞下男丁便是嫡长,生母自然就是嫡妻,当然你们也可另行商议。rdquo; 林父迟疑着回道:那侯爷?rdquo; 不用管他。rdquo;老夫人一锤定音。 路菲过来就听了这么几句,见老夫人端茶送客,她忙开口道:那我便随同家去了。rdquo; 陆老夫人没有表态,路菲就当她默认了。只是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陆瑾言突然从斜刺里走了出来,不等路菲反应就将她强行带走了。 你堂堂侯爷,怎能如此不讲规矩。rdquo;路菲一边推开他,一边恨声说道,这么荒唐的事情,亏你们想得出来。rdquo; 这世上荒唐的事多了去了,你以为满口仁义道德的都是好人?rdquo;陆瑾言将人往怀里一带,又紧紧一箍,随后在路菲耳边说道,别想着逃开,不然hellip;hellip;rdquo; 不然怎样?rdquo;路菲挣扎不开,气得直接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拧了一把,这次可是一点都没有留力。 而对方也确实变了脸色,却是直接对着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路菲吃痛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瑾言:你mdash;mdash;rdquo; 礼尚往来。rdquo;陆瑾言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此刻的他完全想不到日后这句话还会还给他。 路菲已是气结,但也奈何他不得,只得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有道是来日方长。 却听陆瑾言语气不快地开口说:为何不拒绝?rdquo; 路菲莫名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却道:侯爷觉得齐人之福不好么?rdquo; 陆瑾言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那个人是谁?rdquo; 哪个?rdquo;路菲觉得今日的陆瑾言有些奇怪,尽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想陆瑾言听了这话,脸上瞬间变得很难看,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有几个?rdquo; 路菲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几个什么?rdquo; 你!rdquo;这一次轮到陆瑾言郁结,末了他唇角一勾,不容置疑地说,不管有谁,统统都给我忘掉,以后你只需记得我就行。rdquo; 路菲总算明白了几分,心头的某个疑惑也随之解开。她先前就奇怪,堂堂一个侯爷,就算真的失忆了,也不可能对过去的事情一点都不去了解,而两人先前泾渭分明的关系,他又怎会查不到,可他那日醒来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怎能教人不生疑。 陆瑾言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在犹豫,当即不快地抬起了她的头,正色道:这话我只说一遍,若让我知道你不听话hellip;hellip;我会让你哭都没地方哭。rdquo; 路菲看了他一眼,哦rdquo;了一声,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码事。 最后林家那边商议出了结果,说是一人坐花轿,一人入洞房,这样两人都不吃亏,而考虑到林芊有了身孕,怕轿子颠簸损了身子,便让路菲来坐花轿。 -- 第92页 对于这样的结果,路菲除了呵呵rdquo;已经无话可说,而陆家这边,陆老夫人竟然拍板应了,而陆瑾言也没有反对。 只是到了那日,一路走过场后,路菲并没有等来换人的林芊,却是陆瑾言带着几分醉意走了进来。 看到我很意外么?rdquo;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个是字就会给她好看。 侯爷高兴就好。rdquo;路菲瞟了他一眼,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囊说,侯爷把生辰八字写给我罢,我们家乡有个风俗,把新人的八字写于一张纸上,然后请高僧开光加持,便可百年好合。rdquo; 陆瑾言闻言嗤笑一声:这种你也信?rdquo; 侯爷是不信,还是不愿?rdquo;路菲将手一伸,就等对方表态。 应你便是。rdquo;陆瑾言说着转身走到旁边,很快拿着一张红纸走了回来,给!rdquo; 路菲接过一看,心头疑惑又起,上面的生辰八字确确实实就是陆瑾言的。 这时一双大手从身后将她揽过去,耳边是陆瑾言低沉的声音:春宵一刻值千金,其余之事明日再做便是。rdquo; 路菲心里正乱着,哪有心思应承他,不等她想法敷衍,却听窗外传来两声犹如暗号一般的声音。 陆瑾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一脸不快地松开了路菲,随后就走了出去,不多时又一脸阴沉地走了回来。此刻再看他,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路菲现在吃不准他的态度,心有戚戚焉地看着他,却被他出其不意地动手喂了一粒东西。 这是什么?rdquo;那东西入喉就化,路菲根本没时间反应,她不明白对方又是哪根经不对。 毒.药。rdquo;陆瑾言凉凉地回道,解药只有我才有,我出门几日,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否则hellip;hellip;rdquo; 那你要是回不来呢?rdquo;路菲问完就收到了对方的一记眼刀。 陆瑾言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里吐出冰凉凉的两个字:等死。rdquo;说着也不等路菲反应,就将她带去了另一个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里。rdquo;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路菲猜测他是直接出了侯府,不过下人那边却说,侯爷是早上才从主院离开的。 路菲听后心中难免发涩,尤其是想到那个生辰八字,胸口更是堵了一般难受。先前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个陆瑾言不是先前那个,可昨晚陆瑾言写那纸条时,看不出有丝毫的犹豫。所以,只是她想多了么? 不久之后却见林芊耀武扬威般走了进来:姐姐昨晚过得可好?rdquo; 说这话时,林芊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一张俏脸更是难掩春意,看得路菲又气又怒。 而林芊见了继续火上浇油:夫君昨晚真是体贴呢,哎哟,想想都羞人hellip;hellip;rdquo;口中说着羞人,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说着昨晚的洞房花烛夜。 路菲听到后头反倒心平气和起来,实在是林芊说的那人,根本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当然,或许人会变。 林芊还在那边喋喋不休,路菲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你确定昨晚没认错人,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是黑灯瞎火吧?rdquo; 你mdash;mdash;rdquo;林芊怒目而视,随即又有些恍惚,半晌之后她大喊了一声,这不可能。rdquo;随后就夺门而出。 路菲惊诧地看着她离开,心里也有些不确定起来hellip;hellip; 陆瑾言的离开,让路菲多了几分自由,她让人递话给芙苓,请她过府一叙,而芙苓也依约前来,顺便带来了她要的东西。 你拿这些做什么?rdquo;芙苓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不放心我?rdquo;路菲挑眉看她,那我告诉你做什么,你先把东西给我。rdquo; 说完之后,路菲就在芙苓以及旁边丫鬟的注视下,调配了一副美颜汤剂。 闲来无事,翻了翻古籍自己琢磨出来的。rdquo;路菲说着对旁边的丫鬟说,帮我去旁边把它熬好。rdquo; 那丫鬟顿了顿道了声是rdquo;,就过去了一边。 芙苓见了不免诧异:这些药材好些我都认得,却不知还有这等功效?rdquo; 不是还有你不认得的?rdquo;路菲好笑地看着她,继续说,还有养生的和生养的,要不要?rdquo; 哼,给你自己用吧。rdquo; 路菲只笑笑,随后很快配出两副药,包好后递给芙苓道:一副给你家祖母,一副么就给你备用,当然,得先给你家信得过的大夫看过才是。rdquo; 芙苓一脸嫌弃地接过。 路菲不以为意,继续挑拣着药材。她真正的用意还是自己的解药和其他防身药物,给芙苓的还是那日突然想到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陆瑾言会那么无耻rdquo;,也不知给她吃了什么,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想到仅仅过了两日,陆瑾言就一身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路菲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不免诧异,不仅仅是因为他浑身都是伤,还有那种感觉mdash;mdash; 原来的陆瑾言又回来了! 先前丫鬟来通报说侯爷带伤回来时,路菲还觉得丫鬟太过大惊小怪,这会一看还真是受伤不轻,那一身锦袍都有些残破了。 -- 第93页 莫非受了伤又恢复记忆了?可这恢复的又算哪门子记忆。 路菲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林芊伏在陆瑾言怀里哭泣,而对方也是一脸温柔地看着怀中的佳人。 路菲不由地移开了视线,随后却看到了令她万分惊讶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林芊没发生什么,她想多了。 第51章 第三个世界14 路菲目光扫过陆瑾言,蓦地停在了他的手上,那双手看起来孔武有力,只是少不得有些粗糙,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不少细密的伤痕,看那痕迹,不像是新近伤到的,倒像是有了一段时日了。 她心中不由一跳,就在不久前,她看到的还是一双十分干净的手。 再仔细一看陆瑾言的神态,确实是她初见的样子,且面容中难掩疲色,眼中的血丝也清晰可见,显然这一路颇有些艰难。 所以这个才是真正的陆瑾言!她之前的怀疑并没有错。 也是怪她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算易容能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却无法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手,她那时若是再仔细一点,就不会把自己陷入两难了。 只是如今那个人又去了哪里呢? 路菲把前后事情一理,不由暗暗恼恨。她再次看了眼正在互诉衷肠的两人,默默地转过了身hellip;hellip; 不管他因何冒充陆瑾言,她总会再见到人的。 就在当天夜里,路菲在睡梦中被一阵异样惊醒mdash;mdash;一双冰凉的手,正在她的颈侧摩挲,仿佛随时都会一个用力握下去。 路菲心中一颤,随即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怕了?rdquo; 声音是异样的熟悉。 路菲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转了转头,想要摆脱对方的辖制,可惜并不成功,那力道反而更大了一些。 她不敢再动,只得低声说道:你到底要怎样,解药呢?rdquo; 对方没有开口,只是那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却依旧在她颈上徘徊不去。 路菲第一次觉得,这人不可理喻起来,也是很头疼的。 要我猜你是谁吗?rdquo; 哦?你说。rdquo;这声音里透出一丝兴味。 路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道:侯爷?rdquo;颈上蓦地一紧,她只得赶紧补充道,假的那个。rdquo; 路菲说着就想去掰他的手,可惜纹丝不动,然后她也恼了:要杀就快点动手,你这样不上不下的,知不知道我很难受?rdquo; 嗯,我在犹豫。rdquo;对方如实说道。 路菲刚想问一句,你犹豫好了没有?不想对方却说:我在想,要用哪种方式杀了你。rdquo; 你mdash;mdash;!rdquo;路菲气结。 哪知对方又说:在杀你之前,我们不妨先做些别的,或许我一高兴,又舍不得杀你了,你说呢?rdquo;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但路菲觉得,他说的想杀她并不是假话,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想杀她了! 如果要我说,你最好还是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rdquo; 不,我决定了的事,从来不后悔。rdquo;声音很是笃定。 哦,那你高兴就好。反正我的命是你给的,你爱拿就拿去。但我可记仇了,你对我的不好我都记着呢,你若不杀我,到时候后悔也是没用的。rdquo; 路菲说完,就感觉脖子上一松,可还没等她好好喘上一口气,身上就被重重一压。 还真来?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醒来的时候有点懵,她昨日迷迷糊糊中知道被带离了侯府,可这眼前又是什么情况? 那一溜排开,穿着一色宫装的,不正是宫女么?再看这屋子,也不是普通宅院,而是殿宇hellip;hellip;路菲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路菲并未看清来人,只听宫女们齐声称呼大人mdash;mdash;rdquo;。随后那些宫女就退了下去,不多时,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来人面貌不扬,进来之后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路菲。 路菲起先被吓了一跳,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就有些恼,索性转身躺回了床上,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只是半天过去都没有传来声响,路菲忍不住回过头,却见后面已经没人了。 真是混蛋!rdquo;她愤愤地拍了下被子,不想一个声音立刻回道:这是骂谁呢?rdquo; 路菲脸上一窘,脱口而出道:谁应就是谁。rdquo;话落,她就感觉眼前一暗,这人已经到了面前。 路菲抬头看他,忍不住撇了撇嘴,你hellip;hellip;对了,你都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要怎么叫你呢?喂,还是和她们一样叫你大人?rdquo; 这么容易看出来?rdquo;他平淡无奇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 路菲瞟了他一眼:又不是双胞胎,还能被脸唬一下,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你不介意,我还奇怪呢。再说hellip;hellip;rdquo;她伸手将他拉低一些,然后在他脸上轻轻一滑,再说,这易容之术恰好我也知道,看出来不是很容易么?rdquo; 你可以叫我大人,或者,rdquo;他顿了顿,主人。rdquo; -- 第94页 路菲抿着唇看他,一时无言以对,最后她将手一摊,闷声说道:解药呢,可以给我了么?rdquo; 却见对方一下收敛了笑意,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会,随后忽然起身就往外走,就在要走出门口时,他停下脚步侧过头说了一句:骗你的。rdquo;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口。 路菲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就不信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拐弯抹角打听了许久,才从宫女口中得知,这里并非皇宫,而是一处行宫;行宫里住着的,既不是帝后,也不是皇子王孙,而是一位废后。 关于这位废后,路菲曾有所耳闻。据说这位元后曾深得当今皇帝喜爱,几乎独宠后宫。然而眼看着这位皇后即将诞下龙子稳坐后宫时,却突然出了一桩奇案,皇后诞下的既不是龙子也不是龙女,却是一只形状丑陋的怪物。一时间,皇后是妖女的传言不胫而走,饶是皇帝再舍不得,为了江山社稷,他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将皇后打入冷宫,只是终究不忍夺其性命,便下令废其后位,终生幽禁于此。 只是这样一来,路菲就更糊涂了,可惜没人能给她答案。 那些宫女们说话总是三缄其口,再不然就是推脱说让路菲自己问那位大人。 而那位大人还真是一位手握权柄的大人mdash;mdash;代指挥使大人! 什么指挥使,信你才有鬼呢!rdquo;路菲拿着枯枝在地上比划,心里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一个指挥使跑来废后这里,她就当是皇帝的命令好了,可陆家又是怎么回事呢?而且他为何不用自己的真面目呢?一团团的疑问,让她坠入了云里雾里。 这一日,久未露面的指挥使大人终于出现了。 那时路菲正在吃午饭,冷不丁桌子边上就多了一个人。边上立刻有宫女上来添置碗筷,而路菲一口饭卡在喉间,好一会才咽下。 她看了看若无其事准备用饭的某人,抬头示意那些宫女出去,可没人动,那些宫女们甚至连个表情都不带变的,完全就是无视了她。 路菲算是明白了,这人家的主人一来,她就该一边凉快了。她将筷子一搁,起身就往外走。 规矩呢?rdquo;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听起来似乎不高兴。 路菲顿了顿,还是走了回去,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好女不吃眼前亏。 她行云流水般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用着恭敬的语气开口道:请问大人有何吩咐?rdquo; 对方抬眼瞥了她一眼,说了两个字:布菜。rdquo; 路菲暗暗咬牙,但还是从宫女手中接过了筷子。 片刻之后,指挥使大人终于生气了,眉梢一抬,满脸质疑:这么多菜,偏偏能把我不喜欢的全都拣出来,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rdquo; 真的吗?rdquo;路菲作惊讶状,心里却在偷着乐,这桌上确实大部分是她点的菜,剩下那些是宫女们自行添上的,而对于他的喜好,她说不上十成,也知道个九成九,原本还想着会不会受记忆影响,喜好也变了,结果根本是多虑了。其实我看这些都很养身,便给大人挑出来了,莫非大人也挑食?rdquo; 下去!rdquo;这话却是对着宫女们说的,不过片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谁告诉你的?rdquo; 什么?rdquo;路菲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我的喜好。rdquo;指挥使大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路菲却恍若不知,只惊讶道:真的吗?其实hellip;hellip;其实给您挑的都是我不喜欢的,没想到您也不喜欢,真是对不住了!rdquo;她说完低下了头,作出懊悔的样子。 真的?rdquo; 路菲忙点头: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rdquo; 这么巧?rdquo; 路菲顿时后悔了,这都没完没了了:您若是不高兴,我明日就把自己的喜好改了,绝无二话。rdquo; 改了罢。rdquo; 路菲瞪大眼睛看着他,却听他接着说,自己的喜好本就不该让他人知晓,等于是授人以柄。rdquo; 说得好有道理,路菲都不好意思反驳了,而事实上她也没话说了。 屋里一时陷入了异样地安静,最后路菲还是忍不住试着问道:我有几个疑问hellip;hellip;rdquo; 哪知话未说完,对方就打断了她: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死得快。rdquo;语气中不乏威胁之意。 路菲乖乖地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肯露一点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52章 第三个世界15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菲每日里无所事事,只能养养花种种草来打发时间。 那些宫女们看着恭谨,其实也就那样,她找不到人说话,无趣时便在便在宫墙下四处溜达,可惜一次都没有看见过那位废后。只有时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听到过一声声凄婉的歌声hellip;hellip; 这日里,那位指挥使大人白日里又来了一次,吃了一个午饭便又离开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概又有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了。 路菲终于没了最后一点耐性,如此笼中鸟一般的活着,她还不如狠狠心舍了! -- 第95页 她将戴在脖子上的锁片取下,从中取出一粒豌豆大小的药丸,静看片刻后,一口吞了下去hellip;hellip; 当天夜里起了风,路菲在园中站了一会,见月色完全被乌云遮挡了,便返身回了屋子。不多时,外面就传来点点雨滴声。 真是天公不作美! 不过她既然下了决心,这些就不算什么了。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药力化开,这场风雨,是阻力也是助力,想必等她们发现时,一切已成定局。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换上了夜行衣,这是她用衣柜里找到的一件黑色衣衫改造的,反正也就用一次,马马虎虎将就了。 一切就绪,她在床上作了一番假象,然后吹熄蜡烛,等着屋外无人时,从窗口轻松跳出,而后很快没入了墙下的黑暗里。 就在她寻到早已探好的墙根下,准备一跃而出时,风雨中又传来了那凄婉的歌声,冷冷清清幽幽怨怨,让人心头非常不适。 出于某种好奇,路菲决定去看一眼这位从未谋面的邻居。 只是一眼,她便心中生怜。 檐下台阶上,半旧宫装却依旧绝色的女子,孤零零坐在冰凉的石阶上,眼神似纯真又似哀怨,一手紧紧搂着一个布枕儿,一手轻轻拍打着,口中唱着不知名的曲儿。 女子身后的寝殿早已一片漆黑,在两盏昏黄宫灯的映照下,更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巨兽,随时都准备将眼前的人儿吞噬hellip;hellip; 路菲犹豫了一下,准备将人送到淋不到雨的地方,只是她刚刚走近,那女子就突然瑟缩一团,尖声哀叫道: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hellip;hellip;rdquo; 路菲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蹲下身来平视着她,然后指了指她的怀中,柔声道:你的宝宝要被淋湿了,那样会生病哦hellip;hellip;rdquo; 生病?哦,不hellip;hellip;不能生病。宝宝乖,都是娘不好,咱们回去罢,明日再来看星星,回去罢hellip;hellip;rdquo;女子蹒跚着脚步往里走去,路菲这才发现她的腿脚有些不便。 谁能想见,这就是那个曾经以舞技名动天下的一代宠后,韶华未老情已逝,一位绝代佳人竟是如此凄凉收场hellip;hellip; 伫立片刻后,路菲终是选择转身离去。只是刚一回头,就见身后几步远处站着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男人。 他一脸漠然地看着她,令人分不清喜怒。 路菲心下一惊,没料到对方还会出现,又或者hellip;hellip;她向身后瞥了一眼,或者本不是为她而来。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警惕。 曾几何时,那是最令她安心的存在,谁承想,今日却成了她要防备的对象。老天还真是会作弄人! 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就这样目视着对方hellip;hellip;沉默,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弥散在两人之间。 雨渐渐大了,路菲的眼前有些模糊,可对面之人微寒的眼神却在她心中清晰一片。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不是没有试过将事情和盘托出,但每每她开了个话头,他就会将其打断。说到底,他根本不相信她。 比如最初,比如现在。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rdquo;他提起脚步向她走来,面上神色难辨,语气也是不咸不淡,为何不肯乖乖听话呢hellip;hellip;真是令人失望啊hellip;hellip;rdquo; 路菲不由自主地后退,却听对方嗤之以鼻:怕了?晚了。rdquo;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冷眼一扫,已经欺身到了面前。 路菲心知不是他的对手,不敢同他硬碰硬,好在对方似乎顾忌着屋里的人,没有弄出太大动静,而她也就有了机会。 又一次躲过之后,她抬手虚晃了一下,对方以为她要扔出什么,挥袖防备;而她趁机又一招声东击西,先往宫墙而去,半道身子一折,飞身跃进身后还未关上的寝殿之中。 每个寝殿的布局都差不多,路菲很快找到了另一边的出口,只是以防万一,她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找了间屋子暂避一时。 偏偏那么巧,她挑的就是那位废后的房间。 女子一见有人就尖叫出声,路菲暗暗叫糟,果不其然,不过瞬息对方就闻声而至。 路菲看了看还有段距离的窗户,无奈之下伸手夺过了女子手中的布枕,顾不得女子的哀叫,随即就往后面一扔。趁着女子和对方纠缠的片刻,她终是脱身出了这片宫墙。 但即便出来了,路菲也不敢多做停留。一夜未歇,直到天方破晓,她才在某处不知名的山林里停了下来。 正当她处理完那件黑衣准备离开时,远处传来阵阵钟声,莫名地耳熟。她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近山顶的地方有一处庙宇hellip;hellip;只是,好眼熟。 再一想,她不由心中一惊,这不正是她在行宫中可以望到的那座寺庙吗?那她这一晚上hellip;hellip; 这时,耳畔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路菲循声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将手中的枯枝扔在地上。 她顿时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却听对方懒洋洋地开口说:怎么不跑了呢?rdquo; 路菲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一晚上下来,她还能有多少力气? 还真是蠢啊,居然绕了大半个圈子,难道没人告诉你,此地只有一条路么?rdquo;对方依旧不遗余力地挖苦道,原来守株待兔真有用,这不就有一只蠢兔子撞上来了。rdquo; -- 第96页 hellip;hellip;rdquo;路菲才不信,什么只有一条路,分明是他早就做过手脚,让人不知不觉走到特定那条路上,不然怎么偏偏那么巧,她一到这里,他就出现了呢? 怎么,不服气?那不如你再跑试试?嗯hellip;hellip;我可以让你一刻钟。rdquo; 路菲狐疑地开口:真的?rdquo;昨晚天黑她才着了道,这会既然知道了,一刻钟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哪知对方嘴角一勾:假的。rdquo;说着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口中继续道,乖乖同我走,还是hellip;hellip;让我动手,嗯?rdquo; 她有得选么?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将她带回那处行宫,而是带回了京城。路菲这才知道,那处行宫离京城有一段距离,往返一次少说也得半日时间。 落脚的地方在一处小院子,里面颇为冷清,院中除了一棵梧桐树,别无它物。 而周围一片都是这样的小院子,看起来像是宿舍rdquo;,或者说官舍rdquo;? 院中正房两间,左右各一间算厢房,其中一间放着许多不用的杂物,另一间充了厨房。 唯一的卧室也是简单得不行,床柜桌椅,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墙上光秃秃,桌上连个茶杯都没有,更别说其它了。 嫌弃了?rdquo;身后的声音凉凉地说道,有的人放着高床软枕不要,现在想后悔也晚了。rdquo; 谁说我后悔了?rdquo;路菲被冷嘲热讽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 这里想来就是他平日里所住的地方,虽说现在的情形出乎她的意料,但不得不说正中她下怀。若是日日相处还不能让他改变分毫,那她真的可以放弃了。 堂堂指挥使大人都住得,我一介草民如何住不得?rdquo;她说着伸手打开了衣柜,里面只有两套常服,还真是hellip;hellip; 你真的住这?rdquo;她忍不住怀疑。 指挥使大人瞟了一眼衣柜,挑眉道:若里面全是女子衣物,你又该当如何?rdquo; 呵,同我有什么关系?rdquo;路菲皱皱眉接着说,说到底,我和你之间也只是不正当关系,名义上我可是嫁进陆家的。rdquo; 指挥使大人闻言沉默了片刻,打量地看着她:后悔么?我的身份可比不得他。rdquo;话是这么说,那语气却有几分不屑。 路菲很想问一句你们究竟有什么仇怨rdquo;,可最后只说:你想多了,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远走高飞了!rdquo; 因为他喜欢的是你妹妹,而不是你?rdquo; 路菲无语地看着他,却听他继续开口道,我见过你黯然神伤的样子,所以你不用骗我。rdquo; 路菲有些诧异,却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信。 第53章 第三个世界16 当一个人有着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时,一切抵抗都是纸老虎。 路菲花了一天时间,将房子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了一番。既然没得选择,她总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家具没有添,毕竟房子不大,而被褥床帐之类都换了新的,其余就是一些摆设,还有一些日常用具。 只是布置好后一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mdash;mdash;一不小心rdquo;她就把房间整治成了自己闺房的模样。 果然,晚上指挥使大人回来一看,眉头直皱。 路菲抢先开口道: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就把东厢收拾出来。rdquo; 对方看了她一眼,说:不用了。rdquo; 不,还是要的。rdquo;路菲说,给你住。rdquo;想白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见对方眼神不善地盯着她,路菲不以为意地开口解释道,这里左右都是你的同僚,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我hellip;hellip;总归不太好,有些嫌还是要避的。rdquo; 你高兴就好。rdquo;听着隐隐有些不快。 路菲当作不知道,点点头笑道:自然。哦,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rdquo;说着她拿出了一个香包,我只买了香料,应该不算违背约定吧?还有啊,这京城物价可真贵,我一不小心就将你给我的一百两花完了,你不会生气吧?rdquo; hellip;hellip;rdquo;指挥使大人拿着价值rdquo;一百两的香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轻描淡写地说,你喜欢就好。rdquo; 京中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也就一二两,一百两足够用上好几年了。而路菲也没有乱花,只不过尽挑了好的买,当然也有着故意的成分。 只是第二日,她就收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原来人家根本不差钱,只是偏爱这寓所啊! 这日里路菲正在院子里折腾几株花苗,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哪位?rdquo;她隔着门板问。 门口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接着传来声音说:奴家是隔壁马甲家的,听闻指挥使大人家来了客人,就来打个招呼。rdquo; 路菲打开门,就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对方面上带笑,只是脂粉太重,走过时差点呛到了路菲。 奴家玉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rdquo; 路菲只说:家中姓路。rdquo; 原来是路姑娘啊。rdquo;女子自行往里走,口中说道,好像没听说指挥使大人家有姓路的亲戚啊?rdquo; -- 第97页 远房。rdquo; 远房啊hellip;hellip;怎的不住家里去呢,指挥使夫人最是好客了,你一个姑娘家住过去,她也好照应不是?rdquo;女子不徐不缓地说着,眼睛四下打量,很快露出怨愤,朝着路菲讽道,该不会是金屋藏娇罢,这屋子都焕然一新了呢!rdquo; 这位玉兰姑娘来此到底所为何事?rdquo;路菲确实吃了一惊,这连夫人都有了,她成什么了? 却听那玉兰哼了一声:那指挥使夫人与我情同姐妹,我自然不能看着她被人蒙在鼓里。指挥使大人一年多不着家想必就是为了你罢,啧啧,模样是好,可男人嘛不都是喜新厌旧,你小心哪一日也成了旧人!识相地就自己卷了包袱走人,不然到时候闹出来,难堪地可是你!rdquo; 路菲心中正气愤,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若再不走,此刻难堪的就是你了。rdquo;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玉兰面色一变急忙往外走,经过路菲时还不忘骂她一句狐狸精rdquo;。 路菲听到关门声知道人走了,可她心里着实不痛快,却也不想质问,直接回了房间将门反锁了。 那个把她置于如此境地的人很快过来敲门,路菲充耳不闻,就是不想看见他。可是她忘了关窗,所以人还是进来了。 他蹙着眉头说:她的话你不用在意。rdquo; 路菲听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坐在那里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又开口道: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等此间事了,我便带你离开。rdquo; 路菲看他眼神不似作假,但还是不想轻易妥协,便试探着问:这个身份也是假的?rdquo; 不该问的hellip;hellip;rdquo; 知道了!不问就是。rdquo;路菲打断他,随即起身出了房间,继续折腾她的花苗去了。 只是,终归失了兴致。 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这指挥使夫人就带着家丁奴仆气势汹汹地上门来了。 路菲只觉一阵金光闪过,人就被推了开来,这还是她反应地快,不然肯定是要摔倒了。 就听一个尖尖的女声叫道:给我搜,本夫人倒要看看,这臭男人藏了多少好东西给这狐狸精!rdquo; 那些下人立刻行动起来。 路菲并未阻止,她看向当中叉着腰嚷嚷的女人,对方同昨日那位玉兰差不多年纪,只是多了满头的金玉。 对方见她看过去,立刻指着她大骂,又想叫下人来拿她。 路菲自然不会叫人得逞,但这里也是待不下去,便推开来人从门口跑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想着今日情景,到最后莫名觉得好笑,倒也是平生第一遭。 远远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正是陆瑾言和林芊。林芊的小腹已经显怀,此刻她正一脸甜蜜地同陆瑾言说着话,反观陆瑾言虽然也是笑意满满,却有些心不在焉。 路菲脸上早就做了一些伪装,此刻又带着面纱,倒是不担心被认出来。 双方错身而过,路菲听到陆瑾言咦rdquo;了一声,然后林芊追问,陆瑾言只道:无事,看错了。rdquo; 林芊用怀疑的口气说道:不是夫君的相好?rdquo; 你胡说什么?rdquo;语气中有些不耐。 我哪里胡说,你明明hellip;hellip;rdquo; 声音渐渐远去,路菲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但看今日情景,两人并没有最初那么和谐。 当初陆瑾言回去后就继续做他的侯爷,林芊自然成了侯夫人,而林家也在京中正式定居下来,长子学着经商,次子上了一所颇有名的学堂,而林家二老当起了老爷和夫人。 林母还好,除了有时会闹一些笑话,还是把林家操持地像模像样;只不过林父一闲下来,却慢慢沾染了一些富人的恶习,酒馆那是常去的,后头慢慢又开始涉足青楼楚馆,似乎只有那样才不枉为人。 路菲听说的时候,不禁会想起当初小山村时,林父憨厚朴实,对林母也是颇为喜爱,这在乡间是极为难得的,当然林母相貌好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岁月匆匆终究抵不过鲜嫩的野花。或许有些人确实能够贫贱不移,但在富贵后却终究无法坚守本心,又或者这时的才是真面目。 只是这些已经同她无关,她此刻需要关心的,是如何收拾那处烂摊子。 她故意晚了一些才回去,然后在门口撞上了正要出门的指挥使大人。 对方看见她的时候,一张黑脸缓和了些许,似乎正要去找她。 路菲越过他往里走去,里面已经不能用狼藉来形容了,她新植的花木全被折断,枝叶落了一地。 屋子里也没能幸免,里面值钱之物都已经不翼而飞,她的衣服和简单的几样首饰也没了踪影,甚至连她用的针线都没放过,简直比她刚来的时候还要干净rdquo;。 路菲回过头对着门口的人说道:这里还能住吗?rdquo;她倒也不是很恼,只是有些可惜,毕竟她花了不少心思的。 对方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心平气和,过了一会才说:今晚先住客栈,明日找处房子。rdquo; 也好。rdquo;路菲没什么意见。 第二日他就将一处房契交到了她手中。 那是一处三进的院落,四周都是三四进的院落,据说住的都是些文人雅士,而离此不远就有繁华的街道,可以说是闹中取静,不失清静也极为便利。 -- 第98页 昨日之事太过突然,不过也并非全然都是坏事。这不,路菲就听某人破天荒地和她说了一些事,或许是觉得有必要给她一些交待,又或者为了让她安心。 他说,这身份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日后随时可以舍弃,而那些人自然也不是他的家人。至于他的真实身份,他现在不便说,其中原委也无法详说,只能说是因为仇恨。 同陆家也是因为仇恨?rdquo;路菲有些怀疑,公允的说一句,陆家在京城百姓中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上两代忠义侯都是战死沙场,是以皇帝对陆家一向极为宽厚。 是,也不是。rdquo;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却听他接着又说,其实真论起来,你同陆家也有一些渊源。rdquo; 路菲再要问,他却不肯说了,只道关于她的那些,他也只是无意中发现,知道的并不多,如果她想知道,他倒是可以帮忙打探清楚。 第54章 第三个世界17 有时候事情的转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而有些话一旦挑明了,这人的口风也就不会那么紧了。 当然,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好在路菲并不着急。 她将住处收拾好以后,就请了两个人,正好是一对夫妇,男的就负责看门以及日常采买,那妇人就做些撒扫一类的活计。而两人的来历也由指挥使大人亲自查证过,并无问题。 为了方便,房子是以她的名义购置的,用的是路菲的名字,而她的解释就是不想再同林陆两家有任何瓜葛。 至于她的身份,也重新备案了一个,具体如何不需她操心,她也就没问。 就此路菲便在这处宅子里住了下来。起初她还担心过,那些人会不会又找来,而她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rdquo;。 不是不会,而是不可能,路菲很久以后才明白其中的区别。 原来,那位指挥使夫人被人发现与外男勾搭,已经包袱卷卷跑到外乡去了。 路菲有些怀疑其中的巧合,然而得到的解释是,那女子本非良家子,当初攀上了身为小兵士的原主才改头换面的,而那所谓外男也是她之前的一个相好,深闺寂寞,有的人就忍不住了。 路菲不相信其中没有他的手笔,而他也没有否认,只说顺水推舟罢了rdquo;。 她很想问他,不会觉得面上无光吗?而很久之后,她也的确问了,只是那时又是另一番境地,随之扯出的也变成了另一个话题。 这一日她有事出门,冷不丁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她? 好在路菲蒙着面纱,而对方只是目光扫过,并没有认出来。 路菲随后一打听,才知道那是世代书香的韩家。这韩家历代多出贵人,曾有过几位皇后,多位妃嫔,而最近的两位皇后,俱是出自韩家。 韩家之所以能够几百年屹立不倒,却是因为其历来传承的一条祖训。这条祖训明令族中子弟不得入仕,但凡违逆者即刻逐出家族,没有例外。 也正因为如此,历代帝王都喜欢迎娶韩家女,一则不用担心外戚干政,再则韩家历代出美人,真是江山美人两不误。 而韩家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官衔,但在京中却无人敢与其交恶,同皇帝也算是双赢了。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路菲就见过一个韩家人。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与韩家为邻,是我多想了吗?rdquo; 路菲一边将手中的香料丢尽香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身后的人顿了顿,伸手越过她揭开香炉看了看,随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说:你想到了什么?rdquo; 路菲转过身去面对他,无视他莫测高深的目光,指点着他的心口说道:这里不难受吗?放着那么多心事,还要不停算计?rdquo; 手指蓦地被抓住,让路菲有些疼,她仰头看他,一脸委屈:疼了!rdquo; 谁让你乱动了!rdquo;话虽这么说,这手还是松开了,却是用来把人直接搂到了怀里,口中还说着令路菲面红耳赤的话:等下让你动,你就乖乖动,嗯?rdquo; 路菲有些恼羞成怒,这人浑的时候倒是一点没变,但看对方眼中不经意闪过的一丝迷茫,她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拢了拢衣服坐了起来。 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空气中只余一股清冷的异香。 路菲将窗户打开散了散,又重新关上,然后从妆匣里拿出一物,这才走回了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无害,只是那张脸越看越让路菲感到别扭,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而后皱着眉嫌弃道:看着就闹心,手感也是这么差,最糟心的是,感觉自己红杏出墙了一般!rdquo; 她将手中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排细长的银针,她拿出一根比划了下,口中小声嘀咕:看你有时没事也会皱着眉头,是看着我头疼呢,还是本来就头疼?hellip;hellip;不过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不信我hellip;hellip;rdquo; 她全神贯注挑着合适的银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一度虚握成爪,只是最后归于平静。 路菲毫无察觉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待到将所需银针全部插上应有的穴位,才轻轻吐了口气:幸好没出差错!rdquo; -- 第99页 原本施针时配合内力,过程会轻松许多,偏偏她的内力被他用药化解,还每日都会查看,她只能靠纯体力撑着了。 等到做完这些,路菲往床沿边上一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会,之后又闭上了眼睛hellip;hellip; 路菲中途醒来将所有痕迹抹去,却不知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看在了眼中。 第二日她醒来时,旁边的人意外地还在,正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人?rdquo;路菲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心虚。 对方不紧不慢地开口: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人扎我的头hellip;hellip;rdquo; 路菲有些诧异:头疼了?rdquo; 哪知对方斜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起身出了门。 路菲心里有些忐忑,施针只能缓解他的头痛,却不会让他想起什么,若是被发现,她或许就得小命呜呼了! 只是接下来几日,对方都如往常一般,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路菲渐渐放心,又有些不确定效果,便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只是这一次她刚刚收了针,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猛地回头,却见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正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真的不是在找死吗?rdquo;。 这种人赃并获的即视感,让路菲一下子哑口无言。 要解释一下吗?rdquo;对方语气出奇的地平静。 路菲微微惊讶了一下,瞥了眼脖子上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忽地那手收了回去,跟着又是一句追问:现在可以说了?rdquo;说话间她被扳过了身子正对着他。 其实hellip;hellip;rdquo;路菲想着措词,不知道该直说还是美化一下得好。 我要听实话,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嗯hellip;hellip;你懂的。rdquo; 路菲她一点都不想懂,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道:我看你会头疼,正好我这有一套针灸之法,怕你不信我,故而只能出此下策。rdquo; 还有呢?你的身份,来历,一个农家女,会的是不是太多了?rdquo; 路菲为难地看着他,倒不是她不想说,可他要是以为她骗他呢? 她想了想指着他的脸说:一开始,我把陆瑾言认作了你,后来才发现不是,偏偏那时你又出现假扮了他,这一度让我很困惑hellip;hellip;我确实不是林家的女儿,只是代替了她的身份。rdquo;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其实你和我一样,你现在的记忆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你那个身份的记忆hellip;hellip;或许有些难懂,那换个说法好了,你和我都不属于这个世界。rdquo; 话音一落,房间里一片静谧,路菲等了好一会才听对方开口,却是根本不信。 荒唐!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让我如何信你?rdquo; 路菲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这问题还真不好解释,毕竟古代没有穿越这种概念。 看着对方愈发凌厉的眼神,她只能开口说:信不信由你,你若肯信,我自有办法可以让你恢复自己的记忆,不然就只能看机缘巧合了,或许有朝一日你自己能够想起来,又或者永远想不起hellip;hellip;rdquo; 对方只稍稍思索了一下,就说:虽然听着挺像一回事,但又毫无依据,所以骗我的后果hellip;hellip;rdquo; 谁说诚实的孩子有糖吃? 路菲深感挫败,甚至有些灰心,一次,两次,是不是每一世都会这样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能做的我也做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也对得起你了,这条命是你给的,还给你,我们就算两清了!rdquo; 这话有七分气,却也有三分真,对方这脾性她也是没辙了。 这不,就在路菲万分沮丧时,对方却又不按理出牌了。 却见他说:听着倒有些意思,那就试试你说的法子,若是没有用,那可就别怪我了?rdquo; 路菲听了这话,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作者有话要说:  韩家,划一下,后面提。 最后一段简化下,解决问题,后面走剧情。 当初给女主配个空间放灵丹妙药就好了,这么麻烦╮(╯_╰)╭ 第55章 第三个世界18 因为上次差点撞见熟人,路菲平日里就不怎么出门,这日同药店老板约好了去取药,她就稍稍乔装一下出了门。 只是出门没多久,她就感觉她的四周多了一些窥视的眼神。 街口卖饼的小伙,竟然拿了两个饼给人大娘后,又抓了一把铜子给对方,直把那大娘弄傻了眼;酒店门口的伙计,不招呼进进出出的客人,只把眼睛往街上瞄;还有那个书生样的男子,似乎还没发现自己把人家摊子上的字画拿反了hellip;hellip; 这是有多么看不上她,才用这么蹩脚的暗探? 路菲只做不知,拿了需要的药材,又多买了些别的,而后特意逛了逛,确定对方是一伙后,才回了住处。 这天晚上,某人还在宫中当值,路菲一个人本来睡得正好,却被屋顶上瓦片承重的声音吵醒了。 就着床头充作夜灯的夜明珠,她见更漏刚过寅时,正是人们最好眠的时候。 这时屋顶静了下来,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路菲当即披衣起身,顺手将那夜明珠扫进被窝,房中立时一片漆黑。 -- 第100页 不过片刻,窗纸被破了个小洞,一根竹管伸了进来,随即是一股白烟从竹管中冒出hellip;hellip; 又过几息,那窗户被人用利刃撬开,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跳了进来。 不等他们靠近床帐,路菲伸手用力一挥,将事先准备的迷药撒向了那两个黑影,而对方不出所料没走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路菲确认了一下两人确实昏迷了,这才像捆粽子一样将两人捆了个结实,随后往外间的地上一扔,自己却是继续补眠去了。 至于明日hellip;hellip;不对,是个把时辰后的事情,那就不归她操心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怎么回事?rdquo; 路菲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这么一句问话。她循声望去,一身常服的指挥使大人,正慢条斯理地小口抿着茶,眼睛却是瞄向了她这边。 不知道啊。rdquo;路菲说着起身下床,去屏风后换下穿了一夜的衣服。 等她出来,对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只是看起来像在思考什么。 路菲便说了昨日情形,包括她出门时发现的情况,最后道:我怕他们弄坏我的东西,就早早动了手,也不知道他们所图为何,大抵也是因为你的缘故。rdquo;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幸好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没有你那么变态,不然你大概是看不到我了hellip;hellip;rdquo; 他们确实是因为我。rdquo;指挥使大人说,不过你那句是在骂我吗?rdquo; 没有啊,我是说他们没你厉害。rdquo;路菲一脸真诚地回道。 对方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却是开口说:人我处理了,是韩家指使的。rdquo; 韩家?rdquo;这个路菲还真没想到,她一下坐到他对面,问道,你还同韩家有仇?rdquo; 这厮到底是顶了谁的身份,这仇人也太多了吧?路菲暗暗腹诽,却见对面的人带着探究看向她:想知道我的身份?rdquo; 当然想!rdquo;路菲心道,嘴上却说,一点都不想,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死得快,你说的,我都记着呢!rdquo; 对方冷哼一声:口是心非。rdquo;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意外地多说了几句,这韩家虽是清流,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家族大了,自然也是如此。韩家不乏想要上位的人,在他们看来,放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要,那是蠢人才做的事情。顶着外戚的名,却没有尝到权势的甜头,他们心有不甘。rdquo; 富贵荣华云烟过,恋权的家族要么当了皇室,要么就从此消失,韩家当家人就放任不管?rdquo;路菲疑道。 那当家人自然不是蠢人,却太过聪明了,他想着睁只眼闭只眼,有好处就拿,若不然,就将那罪魁推出去撇清干系,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rdquo; 所以呢?他们又为何要针对你?rdquo;路菲原以为对方和韩家有什么渊源呢,现在看来却不像什么好事。 哪知对方却只看她不说话,直看得路菲心中忐忑。 末了他倏地起身,说了一句:回头给你解药。rdquo;然后就脚步匆匆地走了。 路菲在原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确实,她差点就小命不保了呢!假使对方真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类,结果还真不好说。 所以,她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这日晚些时候,她便拿到了解药,过程不提也罢,结果差强人意。 大约见她面上不满,他吹着气在她耳边说:觉得亏了?那我再告诉你一事。rdquo; 路菲顿时有些气愤,这一直以来不都是她在吃亏? 想了想,她不甘示弱地在他卸去伪装的脸上捏了捏,说:怎么会呢?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技术娴熟hellip;hellip;我真是满意极了!rdquo; 这话一说,对方的眉头果不其然地皱了起来,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压了上来:那就再让你满意一次,嗯?rdquo; 路菲顿时后悔说的话了,却为时已晚hellip;hellip; 等到她睡意朦胧时,对方却在旁边说着方才提到的事情:先前我说帮你查,知道我查到些什么吗?rdquo; 路菲一向鄙夷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只嗯rdquo;了一声算是回应。 对方顿了顿,又继续说:这林家同陆家,还有孙家,都有不浅的渊源hellip;hellip;rdquo; 路菲听到这里,即刻竖起了耳朵,可迟迟没听见下文。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追问道:然后呢?rdquo; 对方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想知道了?rdquo; 路菲顿时没了兴趣,摇摇头就准备去睡,她同林家已经没有关系,想听是因为好奇,不听也没什么损失。 见她这样,对方也没有再吊人胃口,直接说了起来:陆家同孙家是姻亲,这个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但你肯定不知道,陆老夫人还有一个妹妹,是一母双生的孪生妹妹。rdquo; 那又如何?rdquo;路菲不知为何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陆老夫人有些奇怪的态度。 你同孙芙苓相识以来,可曾听她提过这位姑祖母?rdquo; 路菲摇摇头:确实不曾。rdquo; 那就是了。rdquo;他接着说,这是孙家的一件伤心事,如今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了,除了陆老夫人,还有孙家那位老夫人。rdquo; -- 第101页 说到此处他停下来看向路菲,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当初是你妹妹救的陆瑾言?rdquo; 路菲闻言一愣,不禁想起当初那匆匆一面,那时陆瑾言也是作了易容,而她向来怕麻烦,故而当时没有仔细看,却也是阴错阳差。 她也没有隐瞒,直接回道:确实是林芊救的他,不过我也帮了一点小忙。话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愿意用真面目示人呢?rdquo; 他怕被人杀才做得伪装,我可不是。rdquo;他反驳道。 路菲问:当初想杀他的也是你?rdquo; 是。rdquo;他爽快承认,随即瞟了眼路菲,没想到却被人坏了好事。rdquo; 路菲呵呵一笑:不该怪你自己箭法太差么?幸好当初不知道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不然hellip;hellip;rdquo; 如何?rdquo; 不知道呢!rdquo; 如果当初她认错人,必然是要出手救人的,对方不认得她也有失忆作为解释,如果陆瑾言再对她态度好一些,她会不会就真的认错了呢? 答案只能是未知,谁让她当初没有多那么一丝好奇呢! 言归正传,路菲问道:这和你说的孙家之事又有何关系?rdquo; 关系不大,却是异曲同工。rdquo;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却带着几许讽刺,说起来这陆家老一辈那些事也是一出好戏,这陆老夫人只怕是夜夜心不安,才会找上你们。这事得追溯到好几十年前,也就是陆孙两家结亲那一年hellip;hellip;rdquo; 那一年是灾荒之年,到处是饥饿的流民,自然也少不了匪患。那时陆家第一代老侯爷刚刚建功立业,准备将妻儿接入京中,而孙家也因灾患决定回京定居。 两家人是同路,却是一前一后,本无交集。哪知陆家半路遇到山匪,虽然最后击退了匪徒,但陆家年幼的嫡子却走散不见了。而另一边,孙家姐妹却遇到了形如乞儿的陆家小郎君,便好心将其收留,后得知其身份,便决定一起带入京中。 本来事情到此也是有惊无险,最后定是皆大欢喜。然而途径一座小城时,孙家不过是中途休憩了一会,这孙家双胞胎中的那位妹妹却走失了。众人将周围一大片地方都苦苦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碍于这一路上十分不太平,孙家家长就决定先将众人安顿好了再来寻找,但这一耽搁,就再没有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下一章的内容已经有人猜到了,明天最迟后天出来。 第56章 第三个世界19 所有人都以为妹妹是自己走丢的,其实不然。 虽是同胞姐妹,但姐妹两人的性格却是一个强势,一个柔弱,本来强势的姐姐照顾柔弱的妹妹倒也和谐,但强势的是妹妹,柔弱的是姐姐。 原本这也没什么,然而姐妹两个都喜欢上了陆家那个玉面小郎君。以她们那时的年纪,这种喜欢大约也就和喜欢某个玩具,或者某样零嘴差不多心情。 只是这小郎君却更喜欢同姐妹之一玩耍,如此一来,另一个就显得被孤立了,某种负面的东西就开始在幼小的心灵间滋生。 话说那时孙家景况一般,而陆家已是封侯之家,小孩子的攀比和大人也是差不多的,两个女孩谁都想得到那些新奇的玩具,美味的吃食,所以一向被家人公平对待的姐妹俩,面对突然的不公rdquo;,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在那座小城停下歇息时,三个小孩是一起出去的,起先也就在旁边玩耍,然后也就一错眼,三人都不见了,最后只找到两个。 找到的两个谁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妹妹好像是掉了东西回去捡了,而他们没等到人。 事实上姐姐是知道的,东西也是她让妹妹回去捡的,只不过她没等她。 最重要的一点,这姐姐并不是姐姐,而是妹妹,真正走丢的是姐姐。rdquo;他说着看向路菲,接下去的能猜到了吗?rdquo; 不猜,可你怎么知道?rdquo; 他笑笑:足够的利益。陆老夫人着实风光过几年,只不过有句话叫做lsquo;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squo;,两人没成亲时自然你好我好,等到日日相处了,本来面目也就慢慢露出来了。陆老侯爷大概是怀疑了,这有些人还真不是容易见异思迁的,喜欢什么就会很固执的喜欢。rdquo; 当初陆老侯爷同家人走散,形如乞儿时,是那位姐姐央求家人留下他的,那时孙家人还不知道这小乞儿的身份,反观那位妹妹,彼时却对衣衫褴褛的他很是嫌弃。小孩子的感情很奇怪,有些事情可以记一辈子,比如感激,比如厌憎。rdquo; 所以从始至终,陆老侯爷喜欢的都是姐姐,对妹妹丝毫没有感情,却也正因为没有感情,让他对妹妹的不归无动于衷,错失了找人的最佳时机。只是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却是悔之晚矣。所以等到陆老夫人生下嫡子后,自认已经有了交代的陆老侯爷就主动请命常年驻军,极少有归家的时候。rdquo; 不过那时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妹妹还活着,甚至离得他们并不算太远,只是有时错过就是一辈子,孙家永远少了一个女孩,陆老侯爷永远有一颗朱砂痣,而陆老夫人就多了一个心病。rdquo; 陆家子嗣不丰,只得一个嫡子,也就是陆瑾言的父亲。陆家后宅倒是干净,但陆老夫人怕是宁可热闹一些,那样她也有事可做。然而独守空房多年后,她却只收到陆老侯爷战死沙场的噩耗,而陆老侯爷临终前只留下一句,死不同穴。rdquo; -- 第102页 也是那时,陆老夫人才意识到自己被看破了,这心思就重了起来;等到嫡子也战死沙场时,她就变得疑神疑鬼了,以为是姐姐来索命,让她先是丧夫,后又丧子hellip;hellip;更甚者,差一点连唯一的血脉香火都失去。rdquo; 后来,她无意间看到陆瑾言带回的一样东西,就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rdquo;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问了一句:知道是什么东西吗?rdquo; 这一次路菲配合的回了一句:铃铛手链?我名义上的外祖母就是那位妹妹,不,是姐姐?rdquo; 正是。rdquo;他点点头继续说,陆老夫人就想要弥补,所以她提出两家结亲,那时陆瑾言可是心系孙家表妹,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让管家去处理此事。哪知阴错阳差,他却遇到了离家出走的林芊。而陆瑾言不是陆老侯爷,很快就移情了,这之后的也就不用我说了。rdquo; 所以林芊和陆瑾言其实也是表兄妹,而我们都可以称芙苓一声表妹,这还真是hellip;hellip;难怪当初孙老夫人见我就说面善,又拿出一模一样的手链给我和芙苓,还说是孙家祖父一直珍藏的,想来孙家祖父那时还是想着要找回妹妹的,可惜一直没能如愿。rdquo;路菲说着趁机追问,那你和陆家又是什么关系?rdquo; 晚了,该歇息了。rdquo;话音刚落,这人抬手一挥,蜡烛应声熄灭,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路菲好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因为韩家那一出,路菲不免生出几分担心。她不希望君不染替别人背负仇恨,尤其对方不是皇亲就是权贵,就算他再厉害也终究是个人,是人就会受伤,而那些记忆想来并不轻松。 而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这日,她正试着给君不染恢复记忆,刚进行到一半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些异响。 榻上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目中厉色一闪而过:危险!rdquo; 话音刚落,一声惊响伴着大批黑衣人,同时从门窗还有屋顶涌进来。 路菲无比郁闷,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她还特地挑了白天,谁知光天化日下还能如此。 最可惜的是这些好不容易找来的药,这会半途而废也就没用了。这个世界也是奇怪,好多常见药材都成了稀有之物,更别说那些本就稀有的,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没有太多时机惋惜,那些黑衣人进来后二话不说,分别朝着两人围攻过来。 路菲抄起桌上的银针,挥手阻止了三个黑衣人的攻势,然而很快又有人补了上来。 这些黑衣人出手浑厚有力,却招招欲置人死地,路菲接过几招就觉得有些眼熟,不过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她仍同黑衣人周旋时,另一边的君不染却很快解决了对手。他见这边地上躺了一堆动弹不得的,有些不耐地快速出手解决了围着路菲的几人,随后却是对着路菲冷声说了几个字:妇人之仁。rdquo; 路菲正要开口辩解一二,却见他俯身从黑衣人身上掏出了几瓶东西,随后倒在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上,不过片刻,地上只剩下一滩滩水渍。 最后他走向剩下那几个倒在地上行动不便的,一边看着路菲,一边拨去了瓶塞:这是你想要的吗?rdquo; 路菲微讶:你mdash;mdash;!rdquo; 然而不等她说话,君不染手中的瓶子已经倾倒下去,令人毛骨悚然地惨叫声随之响起!hellip;hellip; 路菲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心中却难免不适。 哪知对方很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看不过去?rdquo; 路菲忍不住拍开他的手,见他危险地眯起眼睛,顿时有些无力:你确定手上不会沾到?而且没你这么恶心人的,我不过是想留个活口。rdquo; 动动手挥一剑很难吗?明摆着就是做给她看的。 哦,是吗?rdquo;对方却丝毫不以为然,竟走回榻边说,还要继续吗?rdquo; 路菲是真被气到了,她看了看满地狼藉,心里有些发堵,也不理会他,直接转身出了屋子。她得好好喝上几碗安神汤压压惊,说不定接下来几天的梦里都是这样的场景,想想都是泪。 这也直接导致她接下来几天都不太愿意看见他,没办法,一看见就会联想到当时的场景,那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得劲了。 这样就不待见我了?rdquo;他故意坐到她面前。 路菲欲哭无泪,她这会的心理阴影有点重,她还真不待见他。 却听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可惜我就是这样的人呢,怎么办呢?rdquo; 路菲呵呵rdquo;一笑,面色不佳地说:你开心就好。rdquo; 怎会?rdquo;他嘴角一勾,有人摆脸色给我看,如何开心?rdquo; 哦,是嘛,那也简单,眼不见为净,不看就是。rdquo;路菲说。 所以你就想眼不见为净?rdquo; 路菲有些受不了他,她不过是需要几天缓缓,身为罪魁祸首的他,竟比她还要理直气壮:你当初故意那么做,又哪里顾我感受,既然如此,我何必多管闲事。rdquo; 闲事?rdquo;他目光不善地看向她,随即倏地站起身来,却是直接转身出了屋子。 -- 第103页 路菲正难受着,懒怠理会,就随他去了。 如此一来,两人就冷战了几天,只不过这一次正好遂了路菲的意,所以她是一点没放在心上。直到她恢复过来才发现,这人好几天没出现了。 只是没等她确定是否要去找人,这人就主动出现了。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对方的态度竟是软化许多,第一句就是开口道歉,差点让路菲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第57章 第三个世界20 这一日,路菲正在后院同针线为伍,那请来帮忙的许大娘拿了一张帖子走了进来:姑娘,前面有人给您递了帖子。rdquo; 哦?rdquo;路菲有些诧异地接过,自她搬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 帖子落款是韩家人,名为拜访,实则应该是为了一探虚实。 路菲问过是女眷,就让许大娘把人请到后院,而她只是简单换了身见客的衣服。 不一会,许大娘就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路菲示意许大娘上茶,然后招呼道:韩三夫人么,请坐。rdquo; 韩三夫人笑着坐下,随后却打量起了路菲,接着面带难色地开口说:不知该称路小姐,还是夫人?rdquo; 路菲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对方见她迟疑,嘴角一扯就要开口。 夫家姓君。rdquo;路菲抢先开口。 对方一脸惊愕,显然这答案不在她预计之中。 路菲一脸坦然:韩三夫人有疑问么?rdquo; 不,只是好奇,似乎没见过你夫家人。rdquo;那韩三夫人有些讪讪地说道。 路菲点点头:确实不曾,我都一年多未见他了,这来京中便是找他,只是听说他还要过一段时日才会回来,便先找了一处落脚地。不知夫人今日登门有何要事?rdquo; 就那么会功夫,这位韩三夫人的眼珠子就没停下过,一直四下打量着,可这屋里摆设简单,也没什么可看的。 听到路菲问她来意,这韩三夫人回过头来笑着说:就是前几日听到贵府有些怪声,这几日又没了动静,因府中有小儿害怕,故来一问。rdquo; 路菲闻言立刻了然。 之前两拨刺客,前面的是韩家派来的无疑,后面那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同路菲印象中的暗卫差不多,君不染只说是他得罪的某权贵指示,如今看来,还是和韩家有些关系。 路菲不以为意地开口回道:不过是几只野猫,已经被打跑了。rdquo; 怎么可能!rdquo;韩三夫人说完就掩住了口,随即又补充道,听着声音不像呢。rdquo; 路菲面不改色:那夫人以为呢?rdquo; 韩三夫人讪笑着住了嘴,不过片刻却又问了个尖锐问题:前几日听下人说,好几次看到那位御前的指挥使大人出入此处,君夫人如此hellip;hellip;rdquo; 韩三夫人慎言!rdquo;路菲蹙着眉头看她,指挥使大人同我夫君是好友,不过是托他打听消息,夫人这么说可是陷我于不义。罢了,夫人请回吧,鄙处简陋,招待不得夫人。rdquo; 你mdash;mdash;rdquo;韩三夫人大概没有被人直接下过逐客令,拉着一张脸忿忿不平地走了。 路菲见她不过是确认下来意,哪有心情同她掰扯许多,这会人一走,就自个儿琢磨起来。 等到君不染回来,看到的就是她蹙眉深思的样子。 呵,君夫人在想什么呢?rdquo; 路菲听他这话就知道这人又在别扭,但又不懂他哪来那么多耳目。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直接说了出来:那韩家正打听一个姓君的人,不是你说的?rdquo; 路菲白了他一眼: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rdquo; 难不成我以前姓这个?rdquo; 抱歉,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胡乱说的。rdquo;说起这个路菲就有气,她把什么都交待了,对方死活不说自己身份。 这个也能乱说?rdquo;他有些不满。 路菲呛他:不然呢,说我云英未嫁,还是说我做了你指挥使大人的外室?rdquo; 生气了?rdquo;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不然我们把陆家两个换了?rdquo; 你mdash;mdash;rdquo;路菲气得拧了他一把,你把我当什么?rdquo; 先别动气,听我把话说完。rdquo;他将她的手握住,然后继续说,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先前出了点差错,我又修正了一下,如今正好继续,等事成之后,你便知道我是谁了。rdquo; 路菲脸上露出狐疑:怎么听着就像你在利用我?rdquo; 他被这话一噎,有些气恼地说:就你,哪里能让我利用了?rdquo; 路菲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实施你的计划好了,同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以你的心眼,没人会认出来的。rdquo; 他嘴角一勾,凉凉地开口说:随你,不过我这人耐性不好,没心情应付你妹妹那个麻烦,索性两个一起除了?rdquo; 别说,这事他还真做得出来。为此,路菲最后还是妥协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经过一番安排,君不染和路菲神不知鬼不觉地过起了侯爷和侯夫人的生活。 -- 第104页 至于肚子的问题,君不染的方法简单粗暴,先装着,再假装滑胎。 然后预料之外的问题来了,这陆瑾言居然还有添香的红袖。 路菲因为不耐烦时时刻刻装着,就躲到了陆瑾言的书房里。君不染在前面办公,她就在屏风后头吃着点心看看书。 原本屋内只有翻书声,配上路菲偶尔发出的清脆的喀嚓rdquo;声,然后突然之间,门口嘎吱rdquo;一响,门被打开了。 路菲含着半口苹果,透过屏风看见一个翠绿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对方穿着薄纱的衣服,玲珑的身材半掩半露,此刻脸上一脸娇媚,口中娇滴滴地喊着侯爷rdquo;。 路菲顿时背上一寒,只觉鸡皮疙瘩爬了一身,她摸摸扁扁的肚子,想想还是安静地看戏吧。 却见君不染头也不抬,只将手中的笔往前一丢,冷冷地吐了两个字:出去!rdquo; 被淋了一身墨的美人大惊失色:侯爷,红袖做错了什么,还是今日来晚了?rdquo; 路菲听得目瞪口呆,红袖添香?原来陆瑾言时常住书房不是为了研究学问啊,恐怕林芊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君不染如他所言,是个没耐心的,唯一仅剩的那些也都留给路菲了,就见他直接手一抬,干干脆脆地把人请rdquo;了出去。 砰rdquo;地一声,门被甩得吱嘎吱嘎响,小美人花容失色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哭着跑了。 夫人看够了?rdquo;君不染侧过身回头看过来。 路菲幽幽一叹:我不该出现的。rdquo; 呵,我才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rdquo;说着他突然噤声,继而说道,说正事,要不要借此机会hellip;hellip;rdquo; 也好。rdquo; 当天夜里,忠义侯夫人惊闻rdquo;书房之事,气怒攻心之下不慎跌倒,然后就见了红,最后胎儿没能保住。 陆老夫人闻言差点气背过去,但她气得不是自己的孙子,而是孙媳。最后直接当着下人的面,叱责路菲嫉妒成性,没有容人之量,然后当场将屋里的两个丫鬟塞了过来。 路菲气若游丝rdquo;地看了眼君不染,直接闭上眼睛装晕了。她这也算是帮林芊看清这家人了。 就听君不染开口喝退了下人,然后对着陆老夫人说:祖母不用操心这些了,这事我自有分寸,那两个丫头不得我心,祖母还是带回去吧。rdquo; 那你可别再纵着她。rdquo;陆老夫人不放心地叮嘱。 是。rdquo;君不染忍住不耐将人送到门外,回来时路菲正皱着眉头看他。 怎么了?rdquo; 路菲摇头:没事,只是在想,老夫人竟然也看不出,她的关心又有几分是真?rdquo; 不想君不染竟笑着摇头:这却是你错怪她了,事实上,是陆瑾言同她不亲。rdquo; 这样吗,算了,左右与我无关。倒是你,知道禁忌不,要么旁边榻上去,要么书房或隔壁去。rdquo;路菲见他准备脱衣上床,不得不出言提醒。 哪知这人根本不听:关上门来谁知道?rdquo;说着就搂过路菲,却说,只是抱着你而已,放心。rdquo; 路菲无语,但也随他去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进入十二月,各种事情就慢慢多了起来。 原本府里管家大权是在林芊手上的,滑胎之事一出,陆老夫人就借机收了权。 路菲求之不得,哪知没清闲几日,君不染转身就将一叠账册丢给了她:帮我一起算。rdquo; 原来陆老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几天就有些吃不消这些琐碎事务,便将账册一类费脑子的交给了自己的孙子。 路菲有些不明白,直接问他:不会真要在这待一辈子吧?rdquo; 不愿意?rdquo; 当然不愿意,为何要过别人的生活。rdquo; 放心,不会很久的,看看账册,或许会有意外发现。rdquo;他说完自己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路菲一脸恍然:怪不得你会这么好心,还以为看错你了,果然只是错觉。rdquo; 君不染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说。 两人各自分工,花了一个下午将这些账册看完了。 路菲拿起自己做的笔记,上面是她核对出的种种错漏之处,归纳起来却是让人不解的两个字:假账。 她不信邪地将标记过的几处又核对了一遍,果然不是她的失误。而后她又翻了翻君不染整理出来的,同她手上的情况一半无二。 再看那些账册,只有两三本是新的,也就是今年新置的产业,但那些并没有错处,有问题的都是侯府原本的铺子庄园。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rdquo;路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君不染。 正是。rdquo; 第58章 第三个世界21 账册之事让路菲心中生疑,那些假账并不是这一两年的事,基本上都已经有些年头了。 而做账之人一开始极小心,只在进价上做文章,用虚报价格来从中牟利,一年下来也就小几千两,比之侯府每年近十万的进项,并不太惹人注意。 但到了近几年,那作假之人却是愈发嚣张起来,随便拿个布庄举例,十几两、几十两一匹的上好绫罗绸缎,动不动就因瑕疵一两甚至几十文就贱卖了,还一卖就是几十匹。真是瑕疵,难道不该追责吗? -- 第105页 故而到了如今,侯府每年的进项也就只有原先的十之一二,仅仅只够维持侯府应有的开销。 谁能想见,偌大的一个侯府,再过上几年怕是就只能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按理来说,这账目做得不算太隐蔽,懂账之人很容易看出来。而按照惯例,这些账册每月都要核一核进出,到年底再统一对账,做账之人是有多大胆才不怕被发现呢? 而且最巧合的一点,这假账出现的时间,恰好正是陆老侯爷战死那一年。 陆老侯爷死后,这家中诸事就交给了陆瑾言,而陆老夫人早些年就不怎么管这些了。 若真是陆瑾言他监守自盗,那又何必,又没有谁同他抢家产?rdquo;路菲想不出理由。 哦,看出来了?rdquo;君不染笑得不怀好意,剩下的就自己猜吧。rdquo; 路菲才不上当:你让我看半天就为这个?那恕不奉陪了。rdquo; 我们把那笔钱据为己有如何?rdquo;眼见路菲要走,君不染忽地开口道。 路菲果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在哪?rdquo; 那是。rdquo;君不染说着走到一面墙边,伸手在某处一按,一小块墙壁向后退去,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是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君不染很快将其打开,里面满满都是银票地契,万两票额的足有厚厚一叠,都是通兑的。 两三百万两,还真是不错。rdquo;君不染笑意盈盈地看向路菲,收着吧。rdquo; 这和陆瑾言做的有何区别?rdquo;路菲表示不愿意同流合污。 这还是有区别的,最多算是黑吃黑。rdquo;君不染不以为意地将那些银票全部收起,地契倒是没有动,日后说不得有用。rdquo; 说完他就将那些账册收起,按照往年那样做了处理。 路菲静静地看着,为陆瑾言点了一排蜡,这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靠近年关时,京中不知从何处起了一则流言,却是关于前皇后的。 前皇后之所以被废,是因为生下了不祥之物,而被认为是妖孽之身。 然而流言却说,这前皇后是被冤枉的,且小皇子尚在人间。 路菲听闻这个流言后,特地找了君不染求证。 对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滞了滞,随后却漫不经心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dquo; 路菲不得不追问:那你究竟知不知道?rdquo;她才不信他会一无所知。 若是你呢?rdquo;他挑眉看她,若你被冤枉,又沉冤昭雪,会选择原谅吗?rdquo; 路菲瞪了他一眼:就事论事,有的可以,有些却不行。rdquo; 那你若是前皇后呢?rdquo; 呵呵,不可能。rdquo;路菲说,我做不了皇后,根本到不了那一步。rdquo; 假如呢?rdquo; 路菲想到那个有些疯癫的女子,叹息一声道:若我是她,那便离了那处牢笼,逍遥自在去。rdquo; 出息。rdquo;君不染斜了她一眼说,你除了逃避还会什么?rdquo; 路菲不赞同地说:若你是那皇帝,我还能杀了你不成?既然不能,那便放过自己,忘了从前所有,岂不更好?rdquo; 君不染闻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另觅良人吗?呵,可惜,没能让你如愿。rdquo;这明显是指的上回的事。 路菲有些无奈:不然依你之见呢?rdquo; 君不染嘴角一勾,眼中狠戾一闪而过:除之而后快!rdquo; hellip;hellip;rdquo;路菲感觉自己似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几日之后,流言愈演愈烈,竟是直接惊动了皇位上的那位。 皇帝一怒之下派人彻查,竟然真的查到了许多疑点,然后顺着那些蛛丝马迹,再一层层抽丝剥茧,当年的种种疑云,一点点被揭露开来mdash;mdash;前皇后真的是被冤枉的。 然而背后的真相令人心寒,前皇后身边最信得过的贴身宫女换下了她的孩子,那一直受她恩惠的小太监,却将刚刚出生的小皇子递给了前来接应的她的奶娘,而她的奶兄则把不足月的婴孩直接弃于了荒野。 谁能想到,最信得过的人,却给了最刻骨铭心的背叛。 然而,这件事情到此就查不下去了,因为牵涉其中的那些人不是早已黄土深埋,就是在被找到的那一刻选择了自杀。 至于那位小皇子倒是有一些线索,据说曾有人捡到过这样一个婴孩,只是后来养不活又送走了。 皇帝命令一点点彻查,最后的最后,竟然查到了忠义侯府。 却道这忠义侯夫人因迟迟没有子嗣,怕婆母给夫君纳妾,便铤而走险做下假怀孕一事,后又担心事情败露,便抱来一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充数。 而这婴孩,便是如今的忠义侯陆瑾言。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最该表示疑问的陆老夫人竟然意外地选择了沉默,只是这脸色阴沉的可怕。 而皇帝在得知这一结果时,并没有露出几分喜意,反倒有些疑虑重重的样子。 至于当事人,路菲无法得知,她只看到君不染那老神在在,一切竟在掌握的模样。 -- 第106页 过来。rdquo;君不染示意路菲过去。 路菲对他处处隐瞒的行为,已经积累了很深的不满,此刻根本不想搭理他,只管整理着手中的药材。 君不染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有些不解地说:当皇子妃不好吗?说不定还可以当皇后。rdquo; 路菲停下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关我何事。rdquo;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rdquo;君不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眉眼带笑地说,我许你一世荣华,你应我不离不弃,如何?rdquo; 路菲轻轻拍掉他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没兴趣。rdquo; 为何?rdquo;他有些不解,怕我似那皇帝,日后负你?那我只独宠你一人,可好?rdquo; 奈何路菲听了依旧无动于衷,不过她有些奇怪他的态度,要不要转变地这么快,不过一个多月前还想要杀她呢! 见他不死心地还要再许诺,路菲索性开口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答应你?rdquo; 原来是为这个?rdquo;君不染自以为了然地笑笑说,等这事妥了便告诉你,但你得先答应我。rdquo; 可这身份不是你的,你能心安理得?rdquo;路菲说。 听到路菲这样的顾虑,君不染只是笑笑:放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可以问心无愧,你的这些担心自然也是多余的。rdquo; 听他这么说,路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一张写着药名的纸条递给他:这些药材都是缺的,药店里根本没得卖。rdquo; 君不染接过看了看,皱着眉头说:怎么是这些,不能用其他药材代替?rdquo; 大概是老天在坑你,明明我记得除了一两样都是极普通的药材。rdquo;路菲对此也深感莫名。 君不染思索了一会,嘴角一勾说:那我的决定就更没有错了,说不定这皇宫内院就藏了许多。rdquo; 但愿如此吧。rdquo;路菲这么安慰自己。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先是确认身份,然后各归其位。 确认身份不过就是滴血认亲,这个除非有人想让你不融,否则不会有什么差错。 当然,意外并没有发生,然后原先的忠义侯就摇身一变成了三皇子。 为何不是大皇子、二皇子呢?因为那已经有人了,在前皇后生产之前,皇帝就有了两个儿子,不过都是普通妃嫔所生。 只不过如今排行最大的正是三皇子,却是现今的皇后所出。 因为陆瑾言或者说君不染这么一搅局,三皇子就得往后排,称为四皇子了。 这样一来,原本又是嫡子又是最长的三皇子,就多了一个同为嫡子且比他年长的哥哥,或者说皇位的竞争对手。 且不提四皇子及其他几个皇子如何郁闷和不甘,便是如今的皇后也十分尴尬起来。 前皇后既然被证明是冤枉的,那就理应接回宫中。可回宫之后呢,是不是要恢复后位呢?毕竟她当初是被冤枉的,即便是出于弥补,皇帝也有理由恢复其后位。 但是现皇后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过错,夺了她的位,合适吗? 而君不染则适时地提出,前皇后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此时不宜回宫,还需再修养一段时日。 这话一出,让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最后失而复得的三皇子,被皇帝赐了三皇子府,就紧挨着皇宫不远。 第59章 第三个世界22 等到安顿下来,路菲就迫不及待地问了: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三皇子殿下?rdquo; 君不染嘴角一扬:你刚才叫我什么?rdquo; 三皇子殿下啊?rdquo;路菲不知道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有点郁闷,你就不能痛快点说吗?rdquo; 就是三皇子啊。rdquo; 你mdash;mdash;rdquo;真是气死人! 君不染看着生气的路菲,一脸无辜地说:你怎知我在骗你?rdquo; 路菲听了,掰着指头数了数,然后回他:从你我第一次遇上开始,你自己说骗过我多少次,我都不好意思替你说。rdquo; hellip;hellip;rdquo;君不染低头想了想,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次是真的。rdquo; 哦,然后?rdquo;路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示意他继续。 等你见过当今皇后,你便知道了。rdquo;君不染说着拿过了路菲手中的杯子,在她发愣的那一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谢谢。rdquo; 路菲看着空荡荡的手,摇摇头叹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当晚,皇宫设宴,路菲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帝后。 皇帝一脸威严,见到路菲时,只是点了点头,应该是对她不甚满意。 皇后也同样如此,问了句家庭出身便皱起了眉头。 路菲早有预料,毕竟侯府娶妻再讲究也没有规定一定要娶出身名门的,便是皇帝纳妃子也一样,即便是卖花女也使得。但皇子就不一样了,皇子妃的身份,意味着皇子争位的筹码,从来都是慎之又慎。 而今日皇帝和皇后对她如此冷淡,自然是对她占据皇子妃之位很不满意,说不得今日回去,明日就能听到赐妃的旨意了。 -- 第107页 不过路菲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她刚刚见到皇后时,心中满是震惊:为何会是她? 路菲曾听说,当今皇后是韩家历代以来最美的那位,比前皇后还要胜出许多。 可是当她看到本人时,却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前皇后不是还在行宫里吗? 再仔细一看,这上首之人虽然面貌同前皇后一般无二,却还是有些区别,她的眉眼间多了一股凌人的盛气,还有腿脚也是好的。 路菲偷偷看了眼君不染,却见他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惊讶之色,见她看去还对她笑了一下。 也是,他早前出入皇宫,自然早就知道的。 路菲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纵是同他有关又如何,她偏就不想知道了。 应付完宫宴,两人一同出了宫。 君不染走在前面,路菲落后两步跟着。她看着前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 不想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路菲不察之下就这么撞了上去。 唔hellip;hellip;rdquo;她捂着酸涩的鼻子抬起头来,刚要埋怨两句,就听对方先开了口。 这么出神,想什么呢?rdquo;声音有些冷咧,眼神也如初见般毫无温度。 路菲胸口一滞,不知又哪里得罪了他:我mdash;mdash;rdquo; 走罢。rdquo;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随后直接转身走了。 路菲眼神黯了黯,抬头看了眼星月无光的夜空,缓缓跟了上去。 但等她坐上马车才发现,君不染已经先行离开了。 莫名其妙。rdquo; 路菲不想同他生气,可事实上两人还是冷战了。 偏偏这时候,还要有人来搅和。 就在宫宴之后的第二天,皇帝就下了赐婚旨意,指了韩家三房的一个女孩为侧妃。 路菲知道的韩家人不多,这个韩珍珍是其中一个。她曾听芙苓说过,这位韩家小姐最是骄纵,连家中长姐都不放在眼中。 她看着君不染接过圣旨,又看他送走宣旨的太监,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让旁人看得莫名。 你似乎不在意?rdquo;君不染很快赶上她,用不紧不慢地口吻说道。 路菲不在意吗?当然在意。她只是对自己很失望,两人处境换一下,君不染肯定做的比她好。 为何要在意?rdquo;她笑得极淡,语气也是极为平静,你都不在意了,不是吗?rdquo; 说完这话,她就越过他走了,再待下去她怕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不管是什么理由,她不想猜也不想问,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自知之明,他认定的事,她不可能左右。 既然如此,那她就做自己该做的,其余一律与她无关。 婚事就定在一月后,虽然有些匆忙,但皇家嘛,自然有能力及时准备好一切。 而身为主角之一的三皇子,也是日日奔忙在外,至于忙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路菲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他。 现在的路菲,又回到了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日子,不过三皇子府好歹什么都不缺,她要打发时间也不难。 这日她刚在院中躺椅上躺下,正准备晒晒太阳喝喝茶,这不速之客就来了。 路菲眼睛都没睁,只听他喝退了下人,然后就在躺椅一侧坐了下来。 你倒是闲情逸致。rdquo;这话听着似乎有些不满。 路菲懒得同他计较,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殿下有事?rdquo; 君不染打量了她一番,这才开口问:真不在意?rdquo; 路菲快被他气笑了,于是回道:看起来似乎是殿下比较在意,其实这种事情真的不用问我的,你只管做就是了。rdquo; 如果我说只是做做样子呢?rdquo; 路菲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事实上她仍旧无动于衷。做做样子?莫非她还要配合着演戏?不说这假戏真做的概率,光要让她每天和人争风吃醋,那画面她想想就受不了,更别说她完全不在行了。 就见他嘴角弯起,显然是误会了:如此我也不算食言,对不对?rdquo; 路菲摇摇头站起身来:你的事情我不参与,我只负责让你恢复记忆。rdquo;剩下的就同她无关了。 君不染不知她话中真意,以为自己将她说服,便开口为自己那日的态度道了歉。 路菲也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算是和好,至少表面上如此。 等到一月之期将近,路菲愈发心平气和起来。当皇子确实有好处,也有许多便利,太医院的药房里一搜罗,路菲所缺的药材就全了大半。 她这些日子就将所有心力全都花在了这上头,而今日终于出了成果。 路菲拿起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药丸,微微有些出神。 因为缺了几味药材,这药的效果不会太好,上个世界就是缺了一味已经绝迹的药,才留下了后来的隐患。 也许再过几年,凭借皇家的势力可以将其余的搜集齐全,然而路菲却等不得了。 就在昨日,韩家人递上帖子邀三皇子赴宴,而君不染也去了,回来时已是深夜。 虽然人并没有醉,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但路菲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将这唯一的药丸装入小盒,准备等下给君不染送去。 -- 第108页 只是刚刚走到书房外,就见一个太医模样的人从书房里面匆匆走出,手里捏的那张纸莫名眼熟,不正是她写予他的药方吗? 她回头向屋里看去,君不染的脸色虽然极力掩饰了,但一丝余怒还未散尽,她忽地明白了什么hellip;hellip;他终究不信她! 原本捏着小盒的手轻轻一推,那小盒便落入了袖袋。 她扬起一抹笑:今日可有空陪我走走?rdquo; 君不染嘴角一勾:有何不可。rdquo; 此时已是深冬,万物凋零,只有梅花傲然绽放。 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紫色的,绿色的,一朵朵,一簇簇,错落有致,在微风中遥相呼应。 阵阵细风吹来,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有暗香盈袖。 路菲捧了一手梅花:这个做了梅花酒倒是不错。rdquo; 那命人做便是。rdquo;君不染说。 路菲摇摇头,伸手一扬,那些花瓣纷纷飘落hellip;hellip; 回去罢。rdquo; 不走了?这才一会。rdquo;君不染不解。 有些冷了。rdquo;路菲回道。 君不染不再说什么,两人走到梅花林之外就各自分开。 路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返身回了那处梅花林hellip;hellip; 三日之后便是婚期,三皇子已是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路菲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轻轻一吹,装入信封放在了床头。 今日君不染进宫去了,府中下人也是各个忙碌,谁也没有发现,三皇子妃的屋子不知何时已经人去屋空,只有一张薄薄的信封摆在床头,不想却教那顽皮的风儿发现,一口气吹落了床底深处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句书房外的,他终究不信她!rdquo;码到后面发现不会提到了,补一下。 原以为还要两章,发现一章也够了,尽快码出。 第60章 第三个世界23 他自出生便是孤儿,也许说是弃儿更合适。 捡到他的那个人收养了他,成了他的义父。 五岁以前,他被寄养在一处农家,他曾为此怏怏不乐,只因不喜那样的平淡。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最向往的便是那样的生活,然而,再不可得。 那一天来的那么突然,眼前的一切让他触目惊心,有一种信念轰然倒塌! 倒在血泊中的老夫妇,旁边握刀而立的凶手却不是别人,正是他引以为豪的义父。 从此他便成了一名杀手,确切地说,是皇家的杀手。 那段地狱般的训练日子,他再不想回忆。 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直到看见那张脸,同他一模一样的脸。 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却是见不得人的杀手。 他心生怀疑,开始暗中查访,然后竟得知一桩惊天秘密。 于是,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报仇,直到遇见她。 第一次遇见,他杀人,她撞见,为着不留隐患,他差点出手杀了她。 在她抬头的一瞬,他潜意识里命自己收了手,虽然不解,但想想不过一个小姑娘,放过又如何。 后来无数次想起,他既庆幸又后悔。庆幸没杀了她,又后悔没有干净利落地杀了她,不然他哪里需要分神去应付一个人,更没有后来的悔不当初hellip;hellip; 第二次见面是在陆家,他将原本的计划提前了,只因为她看向陆瑾言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便趁着狩猎之机取而代之。 没想到她看见他时,竟然露出了惊讶,是看出他是假的了? 他用言语试探,她拒绝,而后又想着逃跑,这怎么可以? 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农家女孩儿,竟然身手不错,可惜遇到他就不够看了。 本想立刻取她性命,但又觉得可惜,毕竟能令他动心思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但满足过后,却是更大的不满,他竟然不是第一个? 终究有些下不了手,于是将计就计,让她嫁给陆瑾言,实则嫁给自己。 可惜计划出了点纰漏,陆瑾言逃走了,等他赶去已经晚了。 想到她,他又返回了陆府,犹豫着怎么处置她时,她竟然早就知道,是他演技太差? 想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她,只能放在行宫,那里都是他的人,至少安危无虞。 只是她终究不肯听话,还想着逃跑,而且竟然将他的化功散解了。很好! 他因为心头隐隐的不安半途折回,竟是撞破了她的计划,但看着那只自己撞上来的蠢兔子,他的气莫名消了大半。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放在身边看着罢。 没想到换个地方,她竟换了副态度,那他对她好一些也无妨。 只是没料到她竟对他下药,可惜他们这种人早就对这些东西免疫了。犹豫之后,还是想看看她准备做什么,那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意外的,他那不知何时生出的头痛之症,竟是缓解了许多,莫非他真的错怪她了? 第二次她准备故技重施,他直接点破了,不想却听到了一番荒唐的言论。 他自是不信的,要么是她认错了人,要么是什么前世今生,但他更倾向于前者。 不管如何,让她乖乖留下来就好。 -- 第109页 只是上一次的计划终究还是留下了破绽,那些人找上了门。 见她下手犹豫,他故意恶劣地让她看了他的手段,而她的反应让他有些失望,可惜他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办呢? 只是结果有些意外,竟然是他妥协,不过人生总有许多第一次,他也没有觉得为难就是。 之后的一段日子可以称为融洽,他还查到一段多年前的隐情,如此一算,他们还真是表兄妹,因为孙家同韩家乃是连襟。 此后他就准备着继续原本的计划,而一切都很顺利,他成了三皇子,这本该属于他的身份。 变化却从那时开始,他给了她承诺,但她的反应有些差强人意。 宫宴后,她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却又不像是在看他,是透过他想着别人吗? 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有气,不禁怀疑起她的话,自己真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吗,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骗了他? 接下圣旨,一为看她反应,再者不过是个名头,也无需节外生枝。 然而,他还是错了! 留给他的只有一室静谧,当初的一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 最初的震惊过后,便是巨大的愤怒,说好要让他恢复记忆的呢?说他骗她,她又何尝不是。 可是愤怒过后,心中却似空了一块,无处可以填补。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她一向口是心非,特别是不高兴的时候。说不在意,他居然真信了! 不想受她影响,他吩咐婚礼照旧。 皇帝得知后,直接改侧妃为正妃,而他也没有反对。无论怎样的名头,最终都是一样hellip;hellip; 不耐烦步步为营,他铤而走险逼宫夺位,而那个女人真以为他是她的儿子,竟然还助了他一臂之力。 看着皇帝被心爱之人背叛而痛不欲生,他意外地想到了她。如果她在,想必也会拍手叫好吧? 因为皇后的相助,他顺利登了基,而后封了四皇子为王,转过头直接将人软禁了。任何能够构成威胁的,都不应该存在,包括那些皇子,包括皇后,不,该称太后了。 安定了朝堂之事,便要考虑后宫。 他对女色一向不上心,除了她。 面对朝臣一道道请求立后的奏折,他一概按而不发。 立韩家女为后?太后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操控他,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一道圣旨,韩家大房三房直接被抄家,罪名是构陷前皇后,谋害三皇子即当今天子。 罪证确凿,当初自杀的人一个个死而复生出言作证,韩家包括太后在内,凡是牵扯到的,一个都逃不了。 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三皇子,行宫中的废后是他母后。而如今的太后不过是一个毒妇,不甘为臣妻,寡廉鲜耻地勾引皇帝,诬陷亲姐又谋害亲夫,可怜陆家一门忠烈,却因她而绝后。 韩家的那个女人以腹中胎儿威胁,让他放过韩家人,但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他。但凡他不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逼他,那确实是陆瑾言的孩子,却不是他的。没想到一时心软留下的人,还派了这样的用场,甚至让太后对他放下了戒心,倒是一举三得。 找了个名义,让他们一家三口,不,一家五口团聚后,他的后宫就彻底荒废了。 想想都不甘心,他遵守约定了,她却跑了!此刻不知在哪里逍遥自在,又不知是否另找了良人? 可惜他始终没有她的下落,一波又一波派去寻找的人,无不空手而归,还真是藏得好。 那就祈祷别被他找到,否则hellip;hellip; 多年过后,他终于将所有势力尽皆掌握,而密报中总算出现了她的消息。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离!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以女主视角来听说rdquo;,就用男主的角度作结尾。 似乎就这样完结也可以了╮(╯_╰)╭ 第61章 4.1 路菲头疼欲裂地醒来,前尘尽忘。 这一世,她是高门嫡女,威远侯云天开的二女儿云霏,上有一个长兄云霁,一位长姐云露。 长兄是庶出,姐妹俩皆为嫡出,奈何不是男儿身,故而这侯府的风向一直不太对。 在姐妹俩年纪尚小时,这侯府被个姨娘一手遮天,主母和两个嫡女只有被欺负的份,而那些下人也是趋炎附势地很,没少在旁落井下石。 等到三年前,姐妹俩被太后一眼看上,双双指给孙子和侄孙为妃后,曾经不可一世的姨娘便成了过街的老鼠,不仅侯爷不待见了,下人变脸色了,连自己的亲儿子也转投了嫡母膝下。 而云霏也就是路菲,结亲的对象是皇子,正是太后侄女姚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君熠;姐姐云露则被指给了康王世子君墨。 此时离姐姐云露的婚期还有一个月,而妹妹的则再晚上两个月,定在了十一月里。。 这天夜里,云大小姐云露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大着眼睛露出了惊愕之色,旁边的丫鬟连声询问,被她一句只是做了个噩梦rdquo;给打发了。 云露惊魂初定,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一丝诡笑,然而等她看见床头支架上挂着的尚未完工的嫁衣时,她如同被迎头一击那般呆住了。 上一世,她看好二皇子能夺位,便起了换嫁的念头,让妹妹嫁与了康王世子,而她自己则嫁给了二皇子。 -- 第110页 然而事难预料,又或许是老天看不惯她如此做法,她之后的十几年一直在为自己的错误深深后悔,直到临死之前她还在想,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念之差,她妹妹的幸福本该属于她。 如今从头再来,她怎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上一世她目光短浅,只看到二皇子背后势力强大,完全可以同嫡长却软弱的太子一较高下,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妄图坐上那无比尊荣的位置。 谁承想,这二皇子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可私底下呢?却是喜怒无常,性情暴戾,动不动就是一条人命,哪怕她是他的王妃正妻,也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差别待遇,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不能把她打死罢了。 而她的妹妹呢,虽然是被迫着同意换嫁,但康王世子对其情深意重,后院之中只独宠她一人,那一世荣华羡煞了旁人。 如今既然上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再起别的心思,只要安安心心待嫁就好,不用像前世一般,处心积虑地在大婚前病倒,让妹妹替嫁了。 至于她的妹妹,她会试着说服爹娘推了这门亲事,其余的hellip;hellip;她也无能为力。 一个月后,在震天锣鼓声中,云家大小姐携十里红妆嫁入康王府,彻底与前世断绝。 到了三朝回门,已经荣升康王世子妃的云露一早就同康王世子回了云家。 那康王世子一身儒雅之气,对待新婚妻子很是呵护,下马车时不仅出手相扶还不忘叮嘱几声小心rdquo;。 而云露也毫不掩饰脸上的欢喜,本就姣好的容颜愈发娇艳起来,可以想见这两日小夫妻俩一定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着。 威远侯夫妇看了甚为满意,等人一走则不忘以此训戒二女儿,要她同姐姐一般好好拢住夫君的心。 路菲表面应承了,心中却表示无能为力。 今日她大姐还私下里提醒她,说这二皇子性情不好,让她同爹娘商议着看看能不能退了这门亲。 然而怎么可能?且不说这没有踪影的事如何查证,这皇家岂是寻常人家,还任你挑三拣四,何况仅威远侯那一关就过不去。 在威远侯看来,两个女儿皆嫁入皇家,说明皇帝再次重视起了威远侯府,这是无上的荣耀。 而事实呢,却是太后不想自己的两个亲孙子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所以故意给二皇子找了一个没啥权势的岳家,试图让二皇子消了争位的心思。至于另一门亲事则是有点补偿的意思了。 太后如此想法也没错,可被指婚的那人就难免成为二皇子发泄不满的对象。 然而就算知道又如何,抗旨不尊可是大罪,路菲不能也不愿给家人招祸,所以两个月后,她就如约嫁了。 一切按部就班,可三朝回门之日,二皇子却没有出现。 威远侯夫妇自觉面上无光,态度上就有些冷淡,而当日回来娘家的云露却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还暗暗责怪路菲没有听她的话。 路菲默默地听着,一概没有分辨。事情的起因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不用云露提醒她也大概能猜到,这二皇子此刻怕是正琢磨着怎么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匆匆走了个过场,路菲就从威远侯府离开回了二皇子府。 说起来这太后确实是个当机立断的,认定了太子,就早早让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孙子搬出了皇宫,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告知了世人她的选择。 路菲回去时二皇子依旧不知所踪,她也没心思多加过问,只吩咐丫鬟锦枝有事通报她,随后就上了床准备小憩一会。 不知为何,这段日子以来她的头总是微微作痛,看过大夫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开了一些凝神静气的方子,然而并没有什么效用。 就在她睡得正熟时,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皱着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同时挥手打开颈上的东西,口中不忘斥道:别吵我。rdquo; 那被她打开的正是二皇子的手,此刻被冒犯rdquo;了的二皇子一脸不虞地看了看埋在被窝里的人,将微微发红的手藏在了袖中,随后却一把掀开了被子。 要知道此刻已是冬日,原本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睡得正好的路菲,顷刻间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冰冷。 这冰冷刺得她很快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分不出喜怒的眼睛。 路菲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还是得敷衍:见过二皇子。rdquo;说着就要起身穿衣。 哪知对方伸手一拦,似笑非笑着重复道:二皇子?rdquo; 一个称呼也要纠结?先前她喊夫君,人家说她不配,那她喊二皇子总没错了吧,结果还是错! 殿下想怎样?rdquo; 二皇子瞟她一眼,只说了两个字:出去!rdquo; 这是赶她走嘛,路菲垂下眼帘应了声好,就匆匆抓起外衣走了出去。 外面锦枝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见路菲出来赶忙迎上来:王妃,方才mdash;mdash;rdquo;她想说的是刚才二皇子直接闯了进去,根本不听阻拦。 路菲摆摆手:无事,帮我梳洗下,然后和锦绣一起把左边的那个院子收拾出来。rdquo; 院子?王妃这是hellip;hellip;rdquo; 只管收拾便是,我住。rdquo;路菲很快打理好自己,随后便催着下面的丫鬟收拾东西。 -- 第111页 凡是她的嫁妆全都收了起了挪了个地方,于是乎原本的主卧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路菲让丫鬟把原先的摆设重新布置上,然后就去了另外收拾出来的小院。 说是小院还是挺宽敞的,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两边厢房耳房也各齐全,住她自己还有带来的四个丫鬟及其余下人也够了。 然而,主子不悲不喜地搬了住处,下面的人却不这么想,才新婚就分房,那些皇子府的下人就开始盘算了,做起事情来也不麻利了。 路菲看在眼里,只让锦枝记了,面上并未声张。只要这府里一日不进新人,这些下人想使坏也是有限。 这事归根到底是她的问题,所以她也不怪二皇子,在她看来,对方没有立刻休了她就算好的了,谁让她新婚之夜竟然没有落红! 这种事情想问都无法启齿,所以她也无法解释,只能自认倒霉。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康王府中,云露接过丫鬟递来的纸条,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上一世也是如此,二皇子根本不喜欢她,新婚第二日就让她独守空房,从此就再没有同她亲近过。没想到这一世还是如此,幸好她已经离了那处牢笼! 第62章 4.2 十二月里一场大雪,把京城装饰得一片银装素裹。 有年纪小顽心重的丫鬟们在院里搓着雪团子玩,路菲在屋里见了,索性吩咐她们堆了一大一小两个雪团,接着小的叠在大的上面,再取了石子和树枝,一个雪人就好了。 随后丫鬟们有样学样,在院子里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雪人。 就在大家玩兴正浓时,一声咳嗽让那些丫鬟们一下子噤若寒蝉。 路菲看着门口走进来的身影,有些纳闷他来做什么。自她搬来此处,两人就再未碰过面。 二皇子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收拾一下,随我去宫中赴宴。rdquo;说完这话,他嫌弃地扫了一眼院子,随即转身走了。 路菲撇撇嘴:既然不乐意,直接让下人来通知一声不就好了。 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收拾妥当,路菲坐上马车时,意外地发现里面有人。 对方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走吧rdquo;,马车便缓缓而动。 车厢里一片寂静,路菲悄悄瞥了眼对面的人,见对方垂着眸子不欲说话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哪知就在这时,对方却开口了,说出的话还让路菲吃了一惊。 你同你姐姐感情不好?rdquo;虽是问话,语气却莫名地笃定。 路菲诧异的抬头:殿下何出此言?我们姐妹感情一向甚好。rdquo; 二皇子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却没再说话了,反倒是路菲,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踌躇。 在她印象中她们姐妹俩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如何自然不用说,只是先前有段时间她确实感觉到了对方的疏离,她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归咎于待嫁的缘故,但今日却被二皇子提起,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出的。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宫门口两人就分开了。 路菲随了宫女去到太后的宫中,那里已经有女眷先到了。今日是太后开了金口让命妇及其千金们进宫赏雪,故而在座的不少都是熟面孔。 一番见礼寒暄后,路菲就坐在了太后左首太子妃之下。 太子妃也是太后娘家人,据说曾有意二皇子,却被太后做主许了太子,因而她对路菲显然有一百个不顺眼。 路菲权当没看见她的冷眼,全程保持着微笑。 好不容易等人来齐了,太后一声令下,众人转场御花园。 妹妹。rdquo;云露走近几步同路菲说话。 路菲抬头望去,见云露眼中带着几许担心,便不解地问:姐姐怎么了?rdquo; 云露有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说:妹妹可是心中不快?皇家媳妇不好当,看开了就好。rdquo; 路菲不置可否,但还是点了点头。 又听云露说:改日妹妹去我那里坐坐,我们姐妹俩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rdquo; 也好。rdquo;路菲爽快应下,实在是二皇子府让她闷得慌。 云露见她这么快应下,反倒有些狐疑:二皇子不会说什么吧?rdquo; 说什么?rdquo;路菲不解她的顾虑,想了想开口道,回头我问问,再同姐姐约个日子。rdquo; 好。rdquo;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近了众人。此刻人群之中正有一人在吟诗作画,却是以雪为布,以枝作笔,在地上画了一副梅花图。 除去那雪白中的点点污泥让人有些刺眼,若是远远地看,倒也有些意趣。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路菲那么好的眼神,众人都为这位小姑娘的独特想法点头赞好。 而这位据说是刚从外地静养回京的侍郎千金,毫不客气地领受了众人的赞美,随后又几句话逗得太后眉开眼笑。 路菲心中暗暗吃惊,对方刚刚扫过来的眼神含着一股恨意,可她明明从未见过对方。 妹妹有没有发觉,rdquo;云露突然开口,那位宁萱小姐同我们有几分相似。rdquo; 听云露这么一说,路菲也算是反应过来刚才的一丝别扭是为何了,这宁宣同云露有三分相似,但同路菲却有五分像。 -- 第112页 姐妹俩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巧合罢。rdquo; 威远侯虽然一直是花花肠子,但姐妹俩都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而事实却是她们根本无法想到的。 除了这点意外,整个宴会同寻常无异。午后太后惯例要午休,众人便就此告辞。 路菲同云露一起往宫外走,半途遇到了康王世子还有二皇子,路菲两人正要上前,半路里却杀出来一人,先是莽莽撞撞撞到了路菲姐妹,接着又脚下一崴跌向了康王世子和二皇子。 路菲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被撞疼的腰,暗道:这小丫头好大的力气。 那边却是康王世子接住了人,云露脸上有些不虞,见世子很快放开对方并退后了一步,才恢复了笑脸。 而二皇子却是从头到尾一副看戏的样子,见路菲过去,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声走了rdquo;,随后同康王世子示意了一下,便当先往外走去。 路菲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不过前面的人走得太快,她追了几步就索性缓了脚步。 哪知刚拐过一个转角就见二皇子靠在廊下一脸不耐地看着她:真是磨蹭。rdquo;说完又转身走了,只是这一次明显地脚步慢了许多。 路菲有些惊讶又忍不住腹诽:这算什么事? 不过她很快知道了原因,有几个鬼头鬼脑的宫女太监一直在不远处晃荡,每每想要上前,一看到不远处的二皇子,又一个个缩回了脚。 路菲不由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殿下怎会知道?rdquo; 对于她的疑问对方只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过了一会才道:你丢脸,便是让我面上无光。rdquo; 这算是解释了他的作为,但是谁想要算计让她难堪呢? 回到府中,两人默契地各回各屋,锦枝见状忍不住开口劝道:王妃何必与殿下置气,这对您可没好处。rdquo; 路菲那事谁也没告诉,见锦枝担心却也无法言明,只能敷衍道:我自有分寸。rdquo;想了想又让锦枝去问下改日去康王府赴约之事。 锦枝去了又很快回来,神色怪怪地回道:殿下只说,这种事情以后别去烦他。rdquo; 哦。rdquo;路菲见她神色间有些异样,便又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rdquo; 锦枝张了张嘴,又有些为难,在路菲又一次追问下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说:奴婢方才在殿下的屋子外,听到了hellip;hellip;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等奴婢一敲门,那声音便消失了。rdquo; 哦,你看到什么了?rdquo; 锦枝摇摇头:奴婢没进屋。rdquo; 路菲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应该是暗卫之类,下次遇到就躲远点,免得听了不该听的被误伤了。rdquo; 锦枝听了,脸上明显缓和许多,只应声称是。 过几日到了约定的日子,路菲带上锦枝去了康王府。 比之二皇子府的冷清,康王府只能用热闹来形容。因康王世子还未袭爵,这府中如今住了好几房人,相应的各种事情也多。 路菲先去同康王妃打了招呼,这个倒是没花多少时间,可转头到了世子妃处,反倒等了好一会,才见云露停下来招呼她。 妹妹可别见怪,这每日里都是这幅光景,今日还算清闲的了。rdquo; 路菲点点头:咱们姐妹无需客气,倒是姐姐每日里忙碌可得注意着身体。rdquo; 无妨。rdquo;云露摒退了下人才继续道,妹妹也别不上心,早早把府中大权握住了才是正理。rdquo; 姐姐说的是,可二皇子府总共就没几个人,哪里需要我张罗,正好我也乐得清闲。rdquo;路菲说得是实情,至今她都未曾管过府中事务,二皇子没提她也就没问,只管好了自己的院子就算完事了。 云露听了一脸不赞同:你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男人说变就变的,你不给自己留退路,到时苦得可是你自己。rdquo; 姐姐这么说,莫非世子姐夫惹你不快了?rdquo; 云露看着心思简单的妹妹,无奈地摇摇头:我是担心你,如今二皇子待你可好?rdquo; 这个问题路菲有些答不上,说好吧太假,说不好吧又没她想象中那么差,她想了想说道:他待我几分好,我便还他几分好,如此不好吗?rdquo; 云露看向对面让自己心存几分愧疚的妹妹,语重心长地说:妹妹如此想可不行,就算不能拢住对方的心,好歹也不能让自己日后生存艰难,听姐姐一句,多用些心思,最好有个一儿半女,日后也好有所依托。rdquo; 上一世,她最初也有自己的骄傲,可后来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府里一个个络绎不绝的新人,变着法地想上位,她不受宠又无所出,在新人眼中毫无尊严可言,到最后竟被一个贱婢磋磨得三餐都难以为继。 路菲也不是不识好歹的,见云露如此担忧她,只能出言宽慰道:姐姐不用担心,妹妹晓得轻重,日后定当多加注意。rdquo;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无甚主意,二皇子显然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主,而且心思太深,一般人是看不透他的,而她自认只是个一般人。 云露见她应下终于恢复了笑脸,两人又闲话一番家常,待用过午饭,路菲才告辞而去。 -- 第113页 第63章 4.3 回去的路上,路菲想着云露的话,又自我反省了一下,想到不久便是二皇子的生辰,她于情于理都该有所表示,就让车夫折个方向去了京中最大的玉石铺子。 这铺子既卖成品,也卖原料,可以挑到寻常想见的所有饰品,也可以指明了样式让师傅加工,当然也可以买了整块玉石回去自己动手。 路菲准备直接挑个玉饰了事,不过也不能太敷衍了,起码质地款式都要上佳的。 掌柜是个有眼色的,一看客人的装束就直接让小二招呼着,自己取了压箱之物来。 路菲一一看去,掌柜拿来的都属精品,然而大多都是女子所用之物,最后在角落处,她总算看到一块掌心大的和田暖玉,倒还算合适。 就在她准备开口让掌柜结账之时,不妨横空出现一只手,直接将那玉拿了过去。 见此情形,站在路菲旁边的锦枝立马开口道: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先来后到没听过吗?rdquo; 路菲转身一看,来人却是她见过的,正是那日在皇宫看到的那位侍郎千金宁萱。不过对方今日是作了男子打扮,一身常见的公子服饰倒也穿出了几分少年风流。 但见对方柳眉一竖,直言反驳道:你们看你们的,我挑我的,这东西又不是你定下的,别人就买不得了?rdquo; 锦枝被对方的态度给气到了:你!你可知我们是mdash;mdash;rdquo; 锦枝!rdquo;路菲出言打断,她不想为了这么一块玉同人起争执,那才是掉了身份。 但对方似乎有意杠上了,立马接口道:皇子妃了不起啊,就可以仗势欺人吗?rdquo; 这就是□□裸地挑衅了,路菲有些好笑地开口:姑娘既认得我,却故意上来寻事,莫非也是存心挑衅,好教人赞你一句不畏强权?rdquo; 你胡说!rdquo;宁萱审视般看了看路菲,继而嘴角一扯,却是对着掌柜的说:结账!rdquo; 王妃?rdquo;锦枝看向路菲。 路菲摆摆手:罢了,一块玉而已,走罢。rdquo;说完也不再看那宁萱以及出口赔罪的掌柜,径直出了铺子。 那玉本就不算太出彩的礼物,没买到也没什么可惜,只是另想一样又有些费脑筋。不过这宁家千金倒是奇怪得很,也不知该说她莽撞还是赞她一声有骨气,路菲是真懒得同她计较,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送什么了。 不过直到回府她也没有想出来,然后就听说二皇子正在找她。 路菲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多犹豫,只吩咐了锦枝几句就自个儿找去了书房。结果却是,二皇子直接甩了一堆账册给她,说是府里的开支以后由她过目。 那一刻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顺风耳了,不然怎么早不给晚不给,偏偏云露同她说了就丢给她了呢? 不过她面上并未表露,只应声说好。可是等她回去一看就后悔了,这哪是开支啊,分明是府中所有收入和支出都包含在内了。 路菲一点都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觉得麻烦,这是把她当账房先生了吗? 不过锦枝等几个丫鬟见了却很高兴,神色间都多了几分精神气,看得路菲不得不反省自己先前是不是太考虑不周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转眼就到了过年,那几日各家走动来往的宴请很多,就是皇子府也不能免俗,路菲光想礼单都有些头疼,因为二皇子也就今年刚出宫建府,没有往例可循。 好不容易到了正月十五,过了这天这年也就过完了,路菲想着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当天却有宫宴,美其名曰赏灯宴。其实论气氛还不如去街上,但这想法也就只能放肚里想想。 到了那日,宫中又是一片千娇百媚,不过品级高也有高的好处,就是没有人敢来轻易找茬,但同样也会很冷清。 女眷们不是围着太后皇后,就是自顾同相熟的人小声说着话,路菲今日除了偶尔拣些吃食,就是面带微笑地走神,旁边的人除了看她不顺眼的太子妃就是长她一辈的王妃,没一个适合聊天的,而云露被查出有了身孕,因日子尚浅今日就没来。 宴席过半,路菲出去了一下,回来后正逢众人向太后敬酒,她就将桌上剩的半杯果酒喝下了,然后就差点出了纰漏。 敬酒之后,太后就让女眷们各自去赏灯,自己推辞精力不济去歇着了。 众人纷纷走出大殿,路菲也跟着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却被太子妃给撞了一下。 难得的,对方还道了声歉,这点事情路菲也不可能计较,说了声不妨就作罢了。 只是她刚走出大殿没多远,一股晕眩感就向她袭来,旁边的锦枝赶忙扶住了她:王妃?rdquo; 可能是方才喝了几杯。rdquo;路菲示意自己无事,走过几步找了一处长椅坐下。然而没过多久她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旁边已经没了锦枝的身影,这一惊倒是让那酒意散了大半,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路菲心道不好,就要起身去到安全处,然而她刚刚站起来,就又有一股晕眩感迫得她不得不再次坐下。所以她是中了两次暗算了! 路菲想到那酒,还有太子妃撞她那一下时闻到的奇怪气味,不禁有些心寒,皇宫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 第114页 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没有更险恶的招数等着她,光那药力生效的后果就可以直接让她颜面无存地死去。 这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轻微的悉索声,接着就感觉背后有人朝她靠近,路菲心念微动却只装作没发现,依旧一手扶着额头作难过状。 突然之间,背后的人窜了上来,对准路菲的脖子就要一手劈下,路菲侧身往旁边一让,在对方落空的当下,直接将一支发簪送到了对方喉间。 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没有仁慈还是残忍的想法了,总归不能当那吃亏的一方,而路菲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可以犹豫。 然而那晕眩还是影响了她的判断,袭击之人不止一人,还有第二个。 等路菲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虽然对方依旧没能一击必中,但路菲也没法奈何对方了。 就在路菲犹豫着是来个鱼死网破呢,还是大声呼救时,救星来了! 路菲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见了二皇子像现在这般亲切过,她决定从此把他划拉到亲人这一行列里来。 二皇子将麻烦解决后,很快出现一个暗卫将人同另一具尸体一同带走了。 殿下mdash;mdash;rdquo;路菲刚出声就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吓得把舌头咬掉,她绝不要承认这么暧昧的声音是她发出的。 然而就在对方伸手将她抱起时,路菲差一点再次破功mdash;mdash;这药效要不要起得这么是时候呢?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第二日路菲是在二皇子的房中醒来的,这时房中只有她一人,也幸好只有她一人。她一想到昨晚后来的事,就感觉羞愤欲死,简直无法好好面对这个世界了,尤其是二皇子! 但很快冷静下来后,她对那幕后之人更恨上了几分,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是下作至极! 如果不是二皇子来得及时,不管她有没有事,这二皇子府的脸面肯定要丢尽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专门针对她还是针对二皇子了。 真相没那么快查到,唯一庆幸的是锦枝也没事,后来被二皇子的暗卫发现晕倒在附近的草丛里,已经被一同带了回来。 而对路菲来说,这件事的意外结果就是她从旁边的小院搬回了正房,至于理由,二皇子既然发了话,路菲也没道理拒绝。 如果那背后谋划之人针对的是路菲,那这样的结果怕是会让对方更加气急败坏吧? 第64章 4.4 有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幕后凶手还未找出,上头闲极无事的太后老人家又给出了难题。 不知太后从哪里得知了路菲同二皇子不睦的流言,大手一挥又要赐下一女,据说正是那位宁萱小姐。 面对来询问她意见的二皇子,路菲惊讶之余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因为消息本身,而是二皇子这一副你意下如何的样子,完全就是不按理出牌嘛! 正常的不该是撇清自己,说这是太后旨意不好忤逆,或者干脆答应或拒绝吗?这一句意下如何rdquo;,问得好像这人进来是伺候路菲的一样,教人郁闷非常。 路菲琢磨着二皇子的真实意图,见对方脸上露出些许不耐,忙开口表明了态度,自然是不好! 如果二皇子像一先前那样一直都不再搭理她,路菲其实是不在意的,左右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就算二皇子的后院百花争艳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刚刚破冰,她没道理和自己过不去。 哪知二皇子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rdquo;他说这话时一副很好奇答案的样子,倒不像是对这回答有什么不满。 路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要什么理由呢,哪个正妻愿意后院多一个人?想想都膈应得慌。 殿下若喜欢就应下好了,只是以后这种事情不必问我。rdquo;路菲最后这样回道,问了她还应下那不摆明消遣她吗? 二皇子听了也没生气,只是嘴角翘起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口是心非。rdquo;说完人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路菲咬着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她哪里口是心非了? 结果二皇子并没有出门,而府里也没有传出要进新人的消息。路菲有些纳闷,难道这人真的是来消遣她的? 不久之后的事实告诉她,二皇子没有骗她,但也确实戏弄了她。 原来太后确实提了这个念头,不过被二皇子当场拒了,理由嘛就是膈应rdquo;,原因也是有些可笑,他说这位宁宣小姐撞脸rdquo;自家皇子妃,让他看着就心生别扭,没的得了真品还收藏个赝品的。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幸而当时也就太后和那些宫人在场,若是让那位宁宣小姐听到还不得气愤死。 只是这事还没完,太后看起来是真喜欢这位宁萱小姐,一心想着要为她找个好人家,最后不知怎的竟然将她指给了康王世子作侧妃。 这样的结果让路菲气愤不已,云露刚刚有了身孕,太后就这样打脸,原来所谓的善意真的全都是利用呢! 等路菲特意赶去康王府想要安慰一二时,果然见到云露一脸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摒退了下人后,路菲忙道:姐姐不要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下lsquo;他rsquo;啊。rdquo; 云露听后看了看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摇摇头叹气道:强扭的瓜果然不甜,不是我的终究是得不到。只是hellip;hellip;rdquo;她满含歉意地看向路菲,只是对不起妹妹了。rdquo; -- 第115页 姐姐说的什么话,怎么就对不起我了?你再郁郁寡欢,对不起的可是我的小外甥!rdquo;路菲想着把话题转移到孩子,但凡母亲总会为了孩子而坚强。 云露苦笑一声,说出的话让路菲有些惊讶。 其实这事只是早晚罢了,世子这些日子以来日日晚归,只说是会好友去了,可他太粗心,总忘了散去身上的女子香气hellip;hellip;我也算是明白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是我执迷了。rdquo; 姐姐hellip;hellip;rdquo;路菲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云露对世子不可谓不上心,可结果呢?两人不过才新婚半年而已。 云露看出她的惆怅,反过来安慰起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姐姐我也就伤心一下,男人大抵如此,日后我只管做好份内之事,他们也奈何不了我。rdquo;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以后她就只是世子妃而已,只求相敬如宾还是很容易的。 说着她又问起了路菲:你同二皇子如何了?rdquo; 提到这个,路菲就有些一言难尽,二皇子那人城府有点深,心情好的时候心思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可一旦不高兴了,那你猜都别猜,因为猜到了也会是错的,就如同问一个人会不会捏死手上那只麻雀一样。 总之能顺着他心意那就皆大欢喜,否则么hellip;hellip;路菲还没试过。 云露见自己妹妹有些犹豫,以为对方同她一般有着难言之隐,遂扯过了别的话题。 两人又闲聊一会,路菲就提出了告辞。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一个月后,宁侍郎家的千金嫁入了康王府,并在八个月后早产rdquo;生下一个男孩,同世子妃的嫡子相差不过半岁。 在这个次子的满月宴上,路菲见到了面色极差的云露,当时就吓了一跳mdash;mdash;不过两个月没见,云露竟似老了十岁! 云露见怪不怪地苦笑:这大概就是命。rdquo;上辈子她也是如此,不过二十芳华就如四十老妪一般,没想到这辈子还是逃不过! 姐姐hellip;hellip;rdquo;路菲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姐姐不觉得这像中毒吗?rdquo; 什么?!rdquo;云露有些激动,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一直以为自己是得了怪病了。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不对。rdquo;路菲有些为难,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是直觉。姐姐有没有看太医?rdquo; 看了。rdquo;云露有些泄气,无药可医。rdquo; 路菲还是不相信,想了想让云露喝退了下人,然后提议道:不如妹妹带人来帮姐姐看看?rdquo; 不妥。rdquo;云露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被世子知道会以为我不信他,怕是会迁怒恒儿。rdquo; 见她有此顾虑,路菲解释道:姐姐不用担心,是个医女,我让她扮作我的丫鬟便是。rdquo; 你hellip;hellip;rdquo;云露在这一刻大抵是愧疚的,眼眶一红就落下泪来。 姐姐mdash;mdash;rdquo;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却是康王世子过来了。对方见到屋中情景,脸色有些不好:这是怎么了,今日是喜事,没的哭丧着一副脸。rdquo; 路菲看不过去,当即就要反驳,却被云露拦住了:世子爷不用误会,妾身只是有感时日无多,便同妹妹感慨几句。rdquo; 康王世子听到这话,瞥了眼容颜不复的妻子,有些嫌恶地別过了头:不是最好。rdquo;匆匆撂下这话,人就转身走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rdquo;路菲未料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之差。 云露扯扯嘴角,颇有些感伤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rdquo; 前世今生,她总是看错人,重活一世,以为可以避开不幸,不想却是殊途同归。 或许是老天惩罚我罢。rdquo;云露继续说道,姐姐在这里求妹妹一件事,若哪日我真的走了,还请妹妹对恒儿看顾一二hellip;hellip;rdquo; 路菲忙打断她:姐姐宽心就好,不会那么糟糕的。rdquo; 但愿罢。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说话算话,过了两天就带了些补品过来探望,顺便带上了她说的那位医女。 这位医女还是二皇子找来的,那日她中了药之后,二皇子担心她体内有遗毒,就找的这位医女帮她检查,结果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位医女据说是某神医之后,医术了得,路菲尚未见识过,想着试试也无妨。 然而结果却同路菲猜测的一样,确实是中毒! 世子妃中的毒有些特别,应是改良过的。rdquo;医女解释道,这毒有一味同它类似的,名曰红颜笑rdquo;,实为红颜消,此毒可由肌肤入体,时日一长便是世子妃这般模样。rdquo; 那为何太医看不出?rdquo;云露自言自语说着。 那医女却摇摇头说:十个太医里总有一两个能够看出的。rdquo; 这话有些直白了,路菲担忧地看了眼云露,又对医女问道:可有解法?rdquo; 若是那lsquo;红颜笑rsquo;尚有法子可解,然此毒比之lsquo;红颜笑rsquo;更毒hellip;hellip;小的无能为力。rdquo;医女说完就要跪下请罪。 -- 第116页 路菲出手拦住,又问:就无法可想?rdquo; 医女表示不能,想了想补充道:王妃或许可以问下殿下,其余的恕小的不能说。rdquo; 无妨,我回去便问他。rdquo;路菲转向云露安慰道,姐姐放心,世间毒物一物降一物,总有法子的。rdquo;想了想她又对着医女说,劳烦检查一下这些器物,可有不妥之处。rdquo; 医女依言检查了一遍,结果却让人心惊:脂粉、熏香、配饰,包括某些衣物上都沾了毒物! 呵呵hellip;hellip;原来如此!rdquo;云露突然大笑出声,是我有眼无珠,竟是一错再错hellip;hellip;rdquo; 姐姐?rdquo;路菲担心地看着她,却见云露很快恢复过来:妹妹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我可以处理,你早些回去罢。rdquo; 路菲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事情,便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等路菲她们离开,云露把自己关在了房中,一遍遍地思考着前世今生。 而路菲一回府便匆匆找到了二皇子:殿下手下可有对毒物精通之人?rdquo; 二皇子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何出此言?rdquo; 路菲才不信他没有耳目,但还是耐下心来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如何见得我就有办法?rdquo;二皇子顿了顿又道,我又为何要帮忙?rdquo; 路菲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人命关天,殿下若有法子就别为难我了罢!rdquo; 哪知对方点点头,随后说出的话却无比气人:那就没法子罢。rdquo; 路菲看他神情就知道是假话,但除了生气也无可奈何。 或者,你可以求我?rdquo;二皇子说着颇以为然地点点头,也许我一高兴就想出办法来了。rdquo; 路菲已经上过一次当,哪里会上第二次,这高不高兴还不是他说了算。她开口道:殿下不高兴就想不出么?rdquo; 正是。rdquo; 路菲一脸委屈:先前进来时看殿下挺高兴的,原来殿下是见了我才不开心的吗?rdquo; hellip;hellip;rdquo;二皇子看她一眼,随即笑了。他站起身来,从一边的暗阁里取出一颗药丸,递给路菲道,可解百毒。rdquo; 路菲眼神好,刚刚看到那盒子里就一颗,便问:还有吗?rdquo; 二皇子听了神色古怪地看着她,说:仅此一颗,再没有了。rdquo; 路菲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不能再做吗,那你要用的时候怎么办?rdquo; 那我同你姐姐,你选一个呢?rdquo; 路菲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药还挺贵重,她拿起药丸闻了闻,说:不用选,给你药方能做出来吗?rdquo; hellip;hellip;rdquo;二皇子狐疑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开口道,你知道药方?rdquo; 这就是能咯! 路菲笑着点点头,指着那颗药丸说:可以闻出来,给我几日时间就可以将方子拟出来,只是剂量或许还要调整。rdquo; 这一次二皇子直接笑出了声:还真是个宝贝呢! 说着竟拿出来好几种药来,让路菲帮他把方子都拟出来。 路菲把其中有毒的剔除了,理由是不能助纣为虐,二皇子道了声可惜,倒也没有强求。 第65章 4.5 路菲很快将解毒丹给云露送了去,然后发现云露身边时常出入的两个丫鬟不见了! 云露不想多说,但路菲心知肚明也就没有多问。 她拿出药丸说:不知效用如何,姐姐先试试。rdquo; 云露接过装了药丸的盒子,有些不敢信:你说是二皇子给你的?rdquo; 路菲点点头。 云露心中难免复杂,上一世的二皇子可是凉薄得很,别说是她,就是他的亲母贵妃娘娘也没被他待见过,一直到她死,也没见他对哪个人上心过。 二皇子还真舍得!rdquo;说不嫉妒是假的,云露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命薄,嫁给谁都没有好结果。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那么爽快,不过这药确实有用,姐姐不妨一试。rdquo;路菲说。 云露本有些怀疑这药的真假,但她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这么一想,她很快将药丸服了下去,倒也没有感觉不适。 大约过几个时辰才会起效,姐姐休息罢,妹妹先告辞了。rdquo;路菲说着就要起身。 云露点点头:那我便不送了。rdquo;说着让丫鬟将路菲送出门。 途径花园,路菲正好遇上迎面而来的康王世子还有他的侧妃。 康王世子满脸带笑,还很贴心地一手搀着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旁边的宁萱一阵娇笑。 如果不知底细,路菲也会赞一声郎才女貌,但现在只觉得膈应,哪怕那个被弃若敝履的不是她姐姐。 路菲就这么迎了上去,恰好与宁萱四目相对。 原来是二皇子妃,这么大早登门有何贵干?rdquo;宁萱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说得康王世子也皱起了眉。 路菲没有理那宁萱,却是对着世子开口说:莫非府中没有教导嬷嬷么,一个妾室就能对本王妃大呼小叫,世子也不怕丢了府上颜面?rdquo; -- 第117页 世子脸上一青,那宁萱却是直接指着路菲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hellip;hellip;rdquo; 萱儿!rdquo;世子开口制止。 路菲不怒反笑:世子也听到了?rdquo;说完看着世子,等着他表态。 世子眉头皱紧,迟疑了片刻才说:萱儿无状,还请二皇子妃大人有大量hellip;hellip;rdquo; 呵呵。rdquo;路菲这次是真笑了,世子爷说的是,何必跟个小人计较呢!锦枝,咱们走!rdquo; 路菲说完就越过了两人,身后传来宁萱同康王世子的争执声hellip;hellip; 走到一半,路菲停下对着锦枝说:方才她没说完的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呢?rdquo;本来这种争执的话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但这宁萱不是第一次针对她了,可两人先前明明未有过交集。 或许是她曾经有意过二皇子。rdquo;锦枝想了想这么回到。 路菲听了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不过她还是不放心,见到二皇子的时候特意提了一下。 当初宁家那位,是真的有意殿下还是hellip;hellip;rdquo; 二皇子对她突然问这个有些奇怪,路菲就将前因后果说了,又道:姐姐中毒说不定同她有关,殿下能帮我查查么?rdquo; 这是康王府的家务事。rdquo;二皇子说,不过那个女人颇有些心机,当初把太后都算计了。rdquo; 怎么说?rdquo;路菲不明觉厉,她还真没看出来。 二皇子便说了当初赐婚的事,最初太后是想将宁萱赐婚给二皇子的,但熟悉二皇子脾性的人都知道,这事不会成,因为二皇子对太后偏心太子很有意见,大抵有一丝同太后较劲的意思。 所以宁萱真正想嫁的本就是康王世子,但她偏偏就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因为二皇子已经拒了,康王世子若再拒绝,太后面子上肯定过不去,于情于理康王世子都只好受了。 路菲一下子觉得信息量有些大,她狐疑地看着二皇子说:你同太后关系不好么?rdquo; 你看不出?rdquo;二皇子嘴角一勾反问道。 路菲自然看得出太后的偏心,但她只认为这是上位者的抉择,不想二皇子这么在意。她回答说:你这么深藏不露hellip;hellip;rdquo; 呵呵,所以说她心机深,我同太后不睦之事,加上今日同你说起,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rdquo;二皇子说着眯了眯眼,其实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便查一查罢,只是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嗯?rdquo; 路菲: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路菲让二皇子查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这二皇子自己先出了事。 却是太子找二皇子说了几句话,回头就病了,太医一看竟是中毒。随后一连串查证下来,二皇子就被指证谋害兄长。 因为证据不足,皇帝没有直接发落二皇子,但手足相残恰是皇帝最忌讳的,虽然二皇子素来得皇帝看重,但这一回还是被罚了禁足。 成年皇子被罚禁足可不同于小皇子,这手中的职务要交出不说,更有落井下石的以为皇帝放弃了这个儿子,赶着来踩一脚。 只听说二皇子一回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见。 路菲起先也不敢上去触霉头,后来听说这人两顿没吃东西,也不好真不管,便亲自送了吃食过去。 书房里面漆黑一片,路菲敲了门,等了会没人应,又不死心地喊了一声:殿下?rdquo;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就在路菲以为对方已经睡下,准备转身离开时,屋里突然亮了,随即二皇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进来。rdquo; 声音中听不出情绪,路菲从锦枝手中接过食盒,自己拿了进去。 屋里,二皇子坐靠在旁边的躺椅上,此刻正半眯着眼看向路菲。 路菲回身关上门,这才询问道:殿下可要用点东西?rdquo; 有什么?rdquo; 路菲一愣,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素面。说是素面只是没有放肉,汤底还是高汤,上面撒了切成细丝的各类菜蔬,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这么晚了且殿下今日饮食不规律,还是吃点易克化的好。rdquo;路菲说着看向二皇子,若他不喜她就撤了。 二皇子面上不见喜怒,只问:你做的?rdquo; 路菲闻言一窘,回道:面是现成的,我只弄了配料。rdquo; 倒是实诚!rdquo;二皇子这么说着,却从路菲手里接过了面,随后便埋头吃了起来。 路菲看得忍不住皱眉,原以为他气得吃不下,这会看来怕是根本没人给他送吃的。 所以么平日里积威太重也未必全是好事,一句话都没人敢上前了,这饿了肚子算不算自作孽呢?她这边胡乱腹诽着,那边二皇子已经吃完了面。 路菲见他嘴角留了一点点汤渍,很顺手就拿手中的帕子伸手擦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又是一窘。 二皇子却似没注意,只道:若我就此被父皇厌弃了,你会觉得不甘吗?rdquo; 呃hellip;hellip;为何这么说?rdquo;路菲表示不解,不是说禁足吗?rdquo; 呵,没有期限的禁足!rdquo;二皇子自嘲一笑。 -- 第118页 路菲不知其中底细,只能安慰道:或许只是在气头上,等查清楚就好了。rdquo; 如果我真做了呢?rdquo;二皇子不紧不慢地说着,随后又靠上了躺椅。 路菲不信他会做这样的蠢事,真要做也会做得滴水不漏,哪会被人一眼瞧出? 殿下别唬人了,皇上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总归能查清楚的。rdquo; 二皇子摇摇头:其中利害不是你想得那样。罢了,我就顺了他们的意,当个闲散王爷好了。rdquo; 路菲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不申辩么?rdquo;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要让小人先得意一番不是?rdquo; 路菲点点头,随即放下了心。 此后一段时间里,二皇子府上下惊讶地发现自家主子好似变了一个人,变得修身养性起来,还真是又闲又散。 不过路菲却因此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第66章 4.6 因为二皇子被禁足,一向疼爱孙子的太后就时不时地宣路菲进宫,借此询问二皇子的近况。 去的次数多了,路菲就惊讶地发现,这十次里有五次,总能看见康王世子的那位侧妃带着儿子在太后面前承欢,有几次还遇到了康王世子。 见面总是尴尬,对于这个姐夫,路菲只想叹一句人心易变rdquo;,当初云露初婚时,谁不羡慕两人的浓情蜜意,可如今浓情蜜意犹在,对的却是新人。 自从二皇子被禁足,路菲除了进宫也很少出门,只知道云露如今以生病为由闭门谢客,已经不理康王府事务,转而由康王世子交由了宁宣打理,为此康王府其余几房还闹出了一些争执。 有一次路菲无意中和二皇子提及,没想到对方却说,他原本的那些职务辗转一番过后都落在了康王世子手中。 人不可貌相。rdquo;二皇子这么说。 路菲深以为然,眼前的例子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康王世子一家三口在太后面前刷着存在,时间久了竟给她带来了麻烦。 这事说起来倒也怪不得谁,在过去的一年多两年不到里,康王世子已经得了两个儿子,可二皇子府却依旧冷冷清清。路菲原想着这种事情也靠缘分,二皇子从未提过她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日里,太后又让路菲进宫询问二皇子的日常,路菲就同往常一般去了太后的宫殿。这次宁萱依旧也在,正一边哄着手里的孩子,一边借机讨太后欢心。 太后原本正乐呵着,看到路菲进来就肃了脸色,如同往常那样问了几句后就让路菲坐在了一边,自己回过头和那小儿逗乐。 路菲心平气和地坐下,随后却看到宁萱朝她丢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得路菲莫名其妙。 没多久,太后把小孩还给宁萱,接着却对路菲正色道:我这里有几个丫头,都是教导得好好的,你等下就带了回去吧。rdquo; 路菲微微一愣,只见太后身边的嬷嬷一挥手,就有四个宫女袅袅娜娜地走了上来。这四个年纪十六七的宫女一个个姿容出众,更难得的是看着就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温柔的、俏皮的、妖娆的、楚楚可怜的都全了,难为挑选的人考虑得那么周全了。 太后一脸你待如何地看着路菲,又看看她的肚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生不出,自然要让别人来生。旁边的宁萱不咸不淡地看着,眼里的嘲讽却是掩都掩不住。 路菲不能说不生气,但她还没蠢到直接顶撞太后,再说这种事情不是她推就能推掉的,有一就有二,关键还在二皇子怎么想。 她微微一笑将人收下,对面两人反倒愣了愣。 等到回了府,路菲本打算先让管家将那四人带去偏院安置,自己去问过二皇子的意见,谁想那四人却执意跟着她,还口口声声说奉太后的命。 路菲在太后那里一向表现得安分守己,所以总让人觉得她很好拿捏,连带这些宫女也这么想。 见此情形,路菲也就改了原本的主意,直接将人带去了后院。 主院里,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此刻多了不少花木点缀,而一身轻便常服的二皇子正闲适地靠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后,他掀开盖在眼睛上的书本,嘴角微微勾起刚要开口,却在看到来人后蹙起了眉。 相处一年多,路菲自认已经将他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会也就不惧他的冷脸径直走了过去:殿下穿得这么单薄也不怕惹了风寒,这会日头都偏了,该起风了。rdquo;说着吩咐丫鬟进屋去拿大衣。 二皇子斜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书往她怀里一丢,自顾着回屋去了。 路菲暗暗撇了撇嘴,将书递给旁边的锦枝:把这里收拾了。rdquo;一回头不经意地看到那四个宫女微微勾起的嘴角,难道是嘲笑她被二皇子下了面子rdquo;吗? 路菲让锦枝守在屋外,自己跟着进了屋子。里面二皇子似乎正等着她,见她进来却没作声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殿下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rdquo; 二皇子反问道:谁?rdquo; 难不成是我?rdquo;路菲觉得自己挺无辜,不由为自己分辩道,殿下觉得我该当面顶撞太后吗?rdquo; 然后就打了好主意,坏人由我来做?rdquo;二皇子挑眉道,你怎知我就会趁了你的意?rdquo; -- 第119页 这个路菲还真没想过,听二皇子这么一说,她当下想了想,似乎确实是她想当然了,谁说二皇子不爱美色了,她最初听到的可不是她现在以为的。那殿下就看着办吧,这府里您说了算。rdquo; 哪知二皇子听完这话脸色比刚才更冷了些,他几步走到路菲跟前,在她毫无防备时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在路菲痛呼着对他怒目而视时,才缓缓开口道:这才对嘛,不高兴就不高兴,何必藏着掖着?rdquo; 你mdash;mdash;rdquo;路菲揉着痛处,心里默默给他划了个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分明就是小人行径。 大概是她脸上表现得太明显,二皇子随即回了这么一句:我自认不是君子之流。rdquo; 路菲顿时哑口,好吧,把她的话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却听二皇子话锋一转,问起了今日之事:这次又是谁起的头?rdquo; 这事说来话长,路菲瞧了瞧他的脸色,见已经同平常无异,便将太后平时敲打她的那些话拿了几句来说,说到底无非就是担心二皇子的子嗣。 哪知二皇子听后颇有些不以为然,他盯着路菲的肚子瞧了瞧,而后轻飘飘地开口道: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就做点正经事罢,也好早日堵了那些人的口。rdquo; 这话听着再正经不过,可这会日头还挂着呢。 路菲待要反对,奈何对方手脚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里屋的床上hellip;hellip; 这边二皇子忙着造人,那厢皇帝对康王世子更加委以了重任,在一干旁人眼中,一个皇子倒还不如一个王府世子吃香。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之位已经愈发牢固之时,突然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 皇帝的病来得突然,太医院所有太医倾尽全力也没能挽救皇帝的病势,年仅四十余的皇帝就这么得了风邪之症,连床榻都下不得了。 二皇子为此进了一次宫,但并没能见到皇帝,即便在旁侍疾的是他的生母贵妃;不仅如此,反而还因不顾禁足之令外出而被训斥了一番。 在不久之后,太子顺应群臣之意暂代国事,只等皇帝召命下来便择日继承皇位。如此一来,二皇子府便愈发冷清,原本同二皇子走得近的几个朝臣也忙不迭地撇清关系。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二皇子却跟没事人一样,依旧闲闲度日,看得路菲都忍不住为他担忧起来。 自古皇家少亲情,二皇子同太子不睦并非一朝一夕,如今太子掌了大权,头一个要对付的还会是谁呢? 事实果真不出所料,皇帝在病中下了诏书,将皇位传于了太子,而原本曾允诺给二皇子封王的圣旨却变成了一道封郡王的旨意。 这圣旨虽然是从皇帝殿中发出,但群臣却不由揣测连连,要知道这封王的话可是皇帝金口玉言当着众臣的面说的,也亲口称呼过,之所以没下明旨是因为对皇位继承人之事还没有下决断。如今虽有二皇子禁足之事在前,但太子擅改旨意的流言还是传了出来。 为此二皇子府也起了一些波澜。 第67章 4.7 流言从哪里传出,不仅太子想知道,二皇子也想追究。 路菲起初也以为是二皇子让人放的话,但仔细一想又没道理,若按常理来推断,大多数人都会和她开始时一样想法,但实际上这样的流言对二皇子并没有好处,不但不能改变目前的现状,反而会让太子更记恨他,待登基后多的是法子清算。 然而一番查探过后,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这散播流言的源头不是别处,正是二皇子府,而更让路菲无法接受的是,这人还是她院子里的。 殿下!rdquo;路菲有些难以启齿,她甚至无法给自己找借口,人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还是跟了她许多年的大丫鬟,又怎是一句驭下不严可以开脱,况且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乱嚼舌根,一个不好就是授人以柄的大错。 二皇子从进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除了将证据甩到桌上那一回,他甚至没给路菲一个眼神,这让路菲心里很是不安,面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说难听点他连正人君子都不算,若是像传闻里那样hellip;hellip; 路菲有些不敢想,她踌躇了一会,见二皇子始终冷着个脸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想要如何处置?rdquo;她这话问得有些心虚,不管丫鬟行事是否有她授意,她终归是难辞其咎,怕只怕二皇子真以为事情是她指使,那hellip;hellip; 不想二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的丫鬟说,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rdquo; 这话落入路菲的耳中,犹如一个闷雷炸响,让她立时愣在了当场:怎、怎么会?rdquo; 二皇子斜着眼睛睨了她一眼,嘴角有些不屑的微微上翘,却不知是嘲讽她越俎代庖呢,还是讥讽她识人不明。 路菲咬着唇忐忑道:殿下,信了?rdquo; 二皇子哼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走到路菲面前,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用着喜怒难辨的语气说道:你这么蠢,我怎么放心把你放身边?rdquo; 路菲闻言惊疑地看向他,却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丫鬟都管不好,你说我留你何用?rdquo;二皇子侧过头看了眼门口,那里的下人早被他一声喝退,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人,他回头看向路菲冷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这后院哪儿都不用去了!rdquo; -- 第120页 说完这话,二皇子转身抄起桌上的证据就要往外走,到得门口时,他突然又停下,却是说了一句让人无比心凉的话:从今日起我睡书房!rdquo; 二皇子走后,丫鬟锦枝匆忙走了进来,刚刚二皇子那话声音可不小,她一脸焦灼地看向路菲,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劝解。 路菲发了会呆,回过神来看到锦枝便问她说:你和锦绣跟了我多少年了?rdquo; 锦枝愣了愣,随即回道:奴婢从小姐七岁时便跟着小姐了,锦绣只比奴婢晚一年。rdquo; 是么。rdquo;路菲起身走向屋里的香鼎,里面是她自制的熏香,此刻已经快燃尽了,她重新放进一块,这才继续开口道,这些年我待你们如何?rdquo; 小姐!rdquo;锦绣扑通一声跪下,脸带惶恐道,小姐待奴婢们自然是极好的,便是亲爹娘也不过如此了。rdquo; 路菲摇摇头示意她起来:你们跟我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总想着不能亏待了自己人,可是hellip;hellip;rdquo; 锦枝闻言颤声道:小姐,锦绣她定然是一时糊涂,你就想着她的好网开一面mdash;mdash;rdquo; 网开一面?rdquo;路菲自嘲一笑,她又何尝不想,倘若锦绣真是无意间搬弄了口舌,她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揽,就算不能保其平安无事,好歹也能留下一条命来。可是锦绣却说是她指使,那她还能开这个口吗? 此事已难转圜,若你还念着她,便去见她最后一面吧。rdquo; 小姐!rdquo;锦枝被这话吓到了,二皇子对外只称丫鬟偷了他身边的贵重物品,却没有将细底说明,也没法说明。 锦枝再次跪了下来乞求道,小姐,您救救锦绣吧,殿下、殿下他会听您的!rdquo; 路菲无力地摇了摇头,二皇子没有当即发落她已经算好的了,又怎会再听她的。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二皇子如今怕是见都不想见我了。rdquo; 小姐,殿下怎么能迁怒你呢?锦绣她、她hellip;hellip;rdquo;说到此处锦枝难掩自责,是奴婢对不起小姐,辜负了小姐的信任,若奴婢多注意些便不会让此事发生,也不会让小姐为难了!rdquo; 路菲伸手将人拉起:此事怪不得你,人心难测hellip;hellip;rdquo; 锦枝抹了抹眼泪,继而又担忧道:小姐,那殿下那里?rdquo; 这事路菲也说不好,方才二皇子怒气冲冲而去,是个人都看出来了。若这气消得快还好,毕竟二皇子的脾性摆在那里,任谁也无法说路菲就此失了宠,说不得明日两人又好好的了。可二皇子那话也说的明白,他对她很不满,不管事情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她作为主子都是不合格的。 转眼到了晚间,二皇子如他所说的留在了书房过夜,而路菲许久没有独自一人就寝,这偌大的房间便显得有些空荡荡,让人睡不着了。 因为二皇子先前不喜欢有人在旁,外间的守夜丫鬟都是撤了的,如今一时间也没改过来,整个屋子里就显得尤为寂静。 路菲盯着床顶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无奈地起了身。这屋子她从没一个人住过,以前也没觉得它有多大,这会看着那黑漆漆的屋顶,不觉有些渗人。 原本她准备去将锦枝叫来陪她,可走了几步便改了主意,决定点个安神香让自己快些入眠。 可就在她将香点燃准备丢尽炉子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噗rdquo;地一下就灭了。路菲心中一凛,顿时感觉不好,窗户都是关着的,哪来的风吹灭蜡烛呢?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第二日一早,路菲刚刚起来就见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而一向稳重老成的锦枝也几番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这是怎么了?rdquo;路菲问锦枝,与此同时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是比她平日起得都要晚一些。 锦枝面色有些不好,她走过几步将小丫鬟们都请出了屋子,这才掩了门走到路菲跟前。小姐,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rdquo; 你说便是。rdquo;路菲一边替自己装扮,一边看向镜子里目光闪烁的锦枝,见她犹犹豫豫始终没开口,便问,是为了昨日之事?rdquo; 锦枝一咬牙,将一早发生之事尽数道了出来。 早间奴婢去厨房时,听那嚼舌的婆子们在说,昨个夜里殿下唤人备了水,期间还换了一次hellip;hellip;奴婢起先也没在意,殿下一向爱干净,便是天寒地冻也要每日沐浴,可是hellip;hellip;可是接下来那些婆子竟然又说,天刚蒙蒙亮时,有一个女的衣衫不整地从书房中匆匆忙忙走出来,看她脚步虚浮,应是,应是在书房中待了一夜的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rdquo;路菲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会听到这样的话。 是谁?rdquo; 锦枝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主子,垂下头回道:是太后赏的宫女,叫玉乔的那个。rdquo; 路菲想了想,想起了这么个人,当初太后赐下四个宫女,后来被二皇子给打发了一个闲差,没想到对方还真能见缝插针。就是那个娇俏可人的?rdquo; 是。rdquo;锦枝不安地看向路菲,犹豫了一下说,那玉乔甚是可恨,竟四处和人宣扬,说殿下已经答应要纳了她。rdquo;这会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 第121页 路菲听到此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小姐mdash;mdash;rdquo;锦枝见自家小姐不言不语,心里更加担心,而更让她不安的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子嗣问题。小姐还是赶紧想法让殿下回心转意吧,若真将人纳了,日后一旦有了子嗣,恐对小姐不利啊!rdquo; 锦枝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皇家可不比寻常人家,光一句母凭子贵rdquo;就可以让多少权贵和女子趋之若鹜,虽说在理法上庶出比不得嫡出,但若是没有嫡出呢?即便有了嫡子,若又挡着一个庶长子,那也是够糟心的,谁又知道这当父亲的更喜欢哪个? 第68章 4.8 路菲听到了锦枝的话,可她想着的却是另一桩事情,同样也是子嗣问题,但她担忧的和锦枝所想的截然不同。 殿下可有说什么?rdquo; 锦枝摇头:奴婢未曾听到,据说殿下整日都待在书房,连面都没有露,也不曾有吩咐下来。rdquo; 听到这儿,路菲心里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但仔细一想,又未必不可能。她看向院中,下人们一个个目光存疑,显然都被这一早冒出来的消息给弄懵了。 替我吩咐下去,谁再乱嚼舌根的,殿下怪罪下来一律自个担待。还有,殿下既然说了让我待在这后院,你去同管家说,府里的事情就由他多费神了,若有哪家邀约的,也一律推了。rdquo; 是。rdquo;锦枝刚要退下,想了想又折回来说道,小姐,要不要让嬷嬷给那玉乔送点lsquo;补品rsquo;去?rdquo; 路菲愣了一下才听出锦枝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避子汤嘛,可现在二皇子膝下没有半点血脉,若她明晃晃地让人端了汤药去,岂不是白白落人口实? 她摇摇头说:不必,随她去罢,皇家血脉珍贵,若她真能怀上,那也是她的福气!rdquo; 锦枝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待要再劝一劝,可一想到二皇子的脾性,这刚要张开的嘴又立刻闭上了。若二皇子真想要那个孩子,一旦事发,谁也保不了谁。 不想,路菲这边没传出动静,有些人却主动找上了门。 不过是到了傍晚时分,准备独自用膳的路菲就听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不久就见锦枝一脸忿忿地走了进来。 何事?rdquo; 那个玉乔非吵着要见您,赶也赶不走,还自称是太后的人,让一干奴婢都不敢动手阻拦。rdquo;锦枝说着咬牙道,殿下是什么眼光,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东西!rdquo; 路菲瞟了她一眼,锦枝立马噤了声。 不一会院门口的嘈杂声已经到了门外。 你们别拦我,我要见王妃!rdquo;一道声音响过,一个粉色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屋子。 路菲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筷子。而锦枝见状忙上前将人拦住,不料那玉乔看着身形不大,力气却不小,竟一下将锦枝推了开来,眼看着就要朝路菲冲过来。 就在这时,却见一道白光闪过,那莽莽撞撞的身影一下子跌倒在地。 啊mdash;mdash;rdquo;玉乔惨叫一声,毫无形象地趴在了地板上,幸而屋里铺了地毯,不然这实打实的一摔,可真得鼻青脸肿了。 一旁的锦枝不动声色的将一片白色瓷器掩到裙摆下,又借着弯腰的动作毁尸灭迹rdquo;。 路菲则一脸惊诧地看向玉乔:这是怎么了,何必行此大礼?rdquo;说着又对锦枝吩咐道,赶紧将人扶起来,这位如今可金贵着呢,可别在我这里出了闪失,到时候可不好和太后交代。rdquo; 锦枝领命上前,玉乔却不领情地挣开她自己爬了起来。 只见她一脸掩饰不住的怒意,因被路菲刚才的话堵了话头,只得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开口却仍是挑衅:奴婢昨日得殿下宠幸,今日按规矩特来给王妃请安!rdquo;说着还羞赧一般红了脸。 路菲垂了眸子,这是来问她要名分了?她嘴角一哂,按下心中的那点不痛快,淡淡开口道:殿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只管服侍好殿下便是,只是hellip;hellip;rdquo; 玉乔闻言身子一凛,人也全然戒备起来。 路菲看了她一眼,接着开口道,只是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如此莽莽撞撞,若让人知道你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mdash;mdash;rdquo; 这话不需要说得很明白,玉乔焉能不懂,若这话传到太后耳中,觉得丢脸的只会是太后,那她也落不得好。 路菲见她领悟也就不再多言,只转了话题对锦枝说:殿下可有吩咐给她抬了份例?rdquo; 锦枝奇怪地看了路菲一眼,摇摇头说:不曾。rdquo; 玉乔张了张口想要接话,但路菲已经先开口:那还是等殿下吩咐吧。这些日子你也不用过来了,殿下让我修身养性,你若缺什么只管问管家便是。rdquo;说完便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玉乔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随即施了个礼便告辞了。 锦枝有些不解:王妃这样是不是太纵容她了,她分明是来挑衅的,若王妃一味相让,岂不是更让她得寸进尺?rdquo; 是么。rdquo;路菲不以为然,她示意小丫鬟们将膳食撤下,这才继续说道,若二皇子真喜欢上她,那我做什么都是没用的hellip;hellip;rdquo; -- 第122页 王妃何必如此泄气,殿下还是看重您的,不然也不会拒了太后的赐婚了,想来只是一时图新鲜,只要王妃花点心思,想来殿下就会回心转意了。rdquo; 好了!rdquo;路菲不想再听这些,转而问道,姐姐那边如何,世子可有为难她?rdquo; 云露自从用了路菲送去的药后,那毒已经解了,气色也在一日日恢复,若不出意外,现今应是无碍了才对,却不知康王世子那位侧妃会不会又出幺蛾子。 锦枝想了想说:大小姐自上回派人递过口信后,就再没唤人来过,奴婢也不知那府里情形,不如奴婢去打听一下?rdquo; 路菲沉吟了一会,想到如今二皇子和康王世子势如水火的情形,她摇摇头说:不必了,康王世子再不济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事端让人抓到把柄,反倒我这边同姐姐走太近,会让她难做罢。rdquo; 锦枝垂下头没说话,其实她在威远侯府的家人有给她传过话,云露前几日回过侯府,据说气色极好并无异样,而且mdash;mdash;康王世子还陪同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就这样过了有一个多月,这期间二皇子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到书房外透个气,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房间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而太后赐的那四个宫女也各个不安分,一个个都想往他跟前凑,至于成没成事,主院这边已经封了口,也就没人敢随便议论。 只是这日锦枝面色古怪的进来,和路菲说起了一件事。 你说管家让另外三个宫女去伺候那个玉乔?rdquo;路菲不可思议地看着锦枝,感觉要对这位管家刮目相看了。 锦枝听了却鼓起了脸:王妃,奴婢说的是另一桩,您怎么光听这个了,那位被查出来有喜了,这可如何是好?rdquo; 有什么好不好的,左右与我无关。rdquo;路菲说着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书本上,竟似浑不在意。 锦枝听了这话更着急,她将房门掩了,这才回过身来劝道:小姐可别不当回事,这母凭子贵,府里如今没有小儿,即便殿下不发话,保不准太后就发话了,这hellip;hellip;rdquo; 你说的也在理。rdquo;路菲将书往榻上一放,起身走到了窗前,这主院经她打理后,已经不复以往的冷清,一年四季皆有景致。 锦枝跟着走到了窗前,特意压了声音小声道:小姐还是狠狠心,这养虎为患,小世子日后可是会怪您的。rdquo; 路菲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叹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mdash;mdash;rdquo;说完她转身看向窗外,却是不再言语。 然而,仅仅只隔了几日,玉乔小产的消息就传了来,偏还让二皇子撞见了。 话说玉乔因着许久未见二皇子,在得了喜讯也后没见二皇子给她任何赏赐和名分,便开始着急起来。这一日她听得二皇子出了门,便悉心打扮了想要去邀宠,哪知还没等她上前见礼,一阵如刀绞般的腹痛袭来,当即就有下人发现她见了红。 之后虽紧急唤了太医来,但终究无济于事。最让人心惊的是,太医诊断后说,这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而随后在玉乔所用的胭脂水粉里,果真发现了会导致滑胎的红花和麝香成分。 而不等二皇子发话,宫里却已经来人了。 也不知这消息如何传到后宫,二皇子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宫里的嬷嬷已经奉了太后的命过来传话了。 太后说,皇家的血脉不容得践踏,要彻查! 随后那嬷嬷就当着二皇子的面,仔细询问起一干有所牵扯的下人,从贴身伺候的,到院里洒扫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就在各种迹象显示,下药之人极有可能是和玉乔共处一个院子的另外三个宫女之一时,意外的线索却将矛头指向了主院mdash;mdash;也就是王妃的院子! 闻言,在场之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二皇子:二皇子会如何定夺呢? 第69章 4.9 院子里静得仿佛能听到落针的声音,偏偏那知了还在声嘶力竭地鸣叫着,让一干人心头躁动不已。 二皇子从一进来就没开过口,他始终冷着一张冷,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那些跟随已久的老人见了,一个个垂下头噤了声,唯恐一个不好招惹了这位主,而那些不知二皇子底细的,有的惶恐有的好奇,却不知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那嬷嬷见二皇子不言语,只得主动开了口:二皇子殿下,您看这事要如何处置?rdquo; 二皇子原本半眯着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冰冷的目光向着四周一扫,众人只觉得背上好似有寒芒闪过,原本还汗津津的脊背竟是如同浸了冰水一般冰凉刺骨,而那些本欲看热闹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连那嬷嬷也张着口没敢追问下去。 这位嬷嬷虽说是太后身边的人,却不是最得用的,她只知二皇子如今失势,却不知她刚刚的举动已经犯了二皇子的忌讳。要不然太后又怎么会派她来呢? 二皇子嘴角微勾,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给那嬷嬷,只听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嬷嬷这是奉了太后的令?rdquo; 那位嬷嬷怔了怔,不知二皇子为何明知故问,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了:回二皇子殿下,老奴的确是奉了太后的命,太后关心殿下的子嗣,见府上出了如此差错,实在放心不下才让老奴前来查证。rdquo;说这话时,她下意识地将脊背挺了挺,仿佛如此就能多几分底气。 -- 第123页 二皇子闻言嗤笑了一声:太后老人家对孤还真是无微不至。rdquo; 这话听着是一层意思,仔细一想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mdash;mdash;太后对二皇子府中之事了如指掌,这意味着什么? 嬷嬷总算还没老糊涂,她听出了二皇子话里的不虞,忙赔笑道:正巧那太医院的院首去给太后请平安脉,提及了殿下府中召太医之事,太后就命老奴来瞧个究竟,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rdquo; 其实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多了掩饰的嫌疑,有老成的下人们已经面露古怪了。 二皇子听后却笑了:嬷嬷怕是误会了,孤只是感念太后心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孤也深知此理,然血脉至关重要,一个贱婢又有何资格怀上孤的子嗣!太后她老人家实在是多虑了mdash;mdash;rdquo; 殿、殿下?rdquo;嬷嬷张口结舌,这话听着和她料想的完全不同啊! 不仅是嬷嬷,便是在场诸人都没料到二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些原本还怀了心思的丫头一个个面色惨白,这让她们还如何付诸行动? 那位嬷嬷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只道:殿下的意思是不追究了?rdquo; 二皇子闻言脸色又唰地冷了下来:嬷嬷说什么?追究?孤还没查证的事情,哪来的追究!rdquo;他将袍袖一甩,几个侍卫已经走了上来。 将一干人等全都带下去,好好问清楚了,只要有一句谎话,一律连家小一齐发落!rdquo; 二皇子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求饶声,但随即他们就被侍卫们毫不客气地拖了下去,一时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那嬷嬷眼见事情脱离了她的预期,心里干着急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呆呆地杵在一旁,还要担心着回去如何交差。 二皇子让她给太后带声好,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留下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一场原本闹哄哄的戏,谁知就这样意外地冷清收场,也不知暗地里要有多少人捶胸顿足了!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再说路菲这边,她听说了玉乔出事,原本是想过去看一看的,毕竟二皇子没有剥夺她的管家权,那她于情于理都该出面管一管。 谁知她刚走到半道,就遇上了二皇子的人,对方给她带了话,说是殿下吩咐过她不得出院子,所以请她回去。 殿下分明不是这么说的。rdquo;锦枝同来人分辩道。 路菲也心中生疑,正犹豫间,又有传话的过来说,宫中来人了。 这下路菲信了那下人的话,带着锦枝就折了回去。 锦枝有些担心:王妃真的不去看看?殿下,殿下他会不会是不想让王妃辩解啊?rdquo; 路菲闻言顿了顿,这件事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她确实要担一部分责任,可事情真的如锦枝说的那样吗? 她摇摇头继续往回走:清者自清,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殿下真要针对我,那我也无话可说。rdquo; 锦枝咬了咬牙,见主子已经走远,不得不跟了上去。 很快有那机灵的小丫头去打听了消息来,而主院中的人也随之心情几度起落,唯独最易被牵扯的那个人反倒最为平静。 小姐真的不担心吗?rdquo;锦枝忧心忡忡地开口。 路菲摇头不语,她最担心的是二皇子。一个即将登位的太子,一个偏心的太后,二皇子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如今又多了一个处处与之为敌的康王世子,二皇子的未来如何,还真让人担心。 事情很快有了结论,在侍卫们的招呼rdquo;下,那些被牵扯其中的下人很快招了mdash;mdash;原来是那玉乔买通了主院的一个洒扫,又故意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原本只是想陷害路菲,替自己谋出路,却没料到分寸没有把握好,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70章 4.10 一场本会沦为谈资的闹剧被消弭于无形,但二皇子府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 新皇马上要登基了,万事俱备只待良辰吉日。 谁能想到,不过一年,原本还能够竞逐皇位的二皇子竟一夕间失了所有倚仗,只能看新皇的脸色。 如今老皇帝每况愈下,二皇子甚至不能见其一面,因为那条禁足令还没有被撤销,也正因为如此,但凡有点头脑的,已经全部和二皇子府划清了界限,没有人会看好一个日暮途穷的落魄皇子。 而与其相反的,康王府却在一日日水涨船高,康王世子不仅得太后青睐,更是被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给委以了重任,可以想见未来的康王府必将成为这京中最炙手可热的权贵。 二皇子摒退了下人,随意地坐上了床沿,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会不会后悔,假如没有跟着我,或许你就可以平安顺遂地过一生?rdquo; 路菲瞟了他一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是拿她当小孩哄呢?她笑了笑说:殿下这是什么话,木已成舟,难不成殿下还能让这时光倒流了不成,若真能那样的话hellip;hellip;rdquo; 如何?rdquo; 路菲心中好笑,二皇子虽然面上无异,但私心里怕是想要撕了她吧。 她不动声色地走开了两步,这才回道:若真能那样,我定然要想一个万全之策的。rdquo; -- 第124页 果不其然,二皇子听到此处,嘴角犹带着笑,但眼睛里的笑意已经不见了。 路菲见状赶忙继续说,既然我得了先知,必然是要想法设法地告知殿下,只是hellip;hellip;只是殿下若将我当做妖怪,那可怎么办好?rdquo; 你想的是这个?rdquo;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显然并不相信。 见他不信,路菲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摇摇头说:我这会改主意了,殿下那时和我素不相识,又怎会听我的话,说不得将我当做妖言惑众的给当场拿了hellip;hellip;想想还是离殿下远一点好了。rdquo; 说完,她就听二皇子嗤笑了一声,随即人也到了近前。二皇子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忽地凑到她耳边,用着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既然选择了,那就没的反悔了。就信你一次!rdquo; 敢情他从来没相信过她?路菲心中郁闷,谁知二皇子紧跟着说出了一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我不想坐以待毙,你说我若反了,可好?rdquo; 殿、殿下,你说真的?rdquo;路菲现在开始后悔了,听了这样的话,她会不会被灭口呢? 二皇子睨了她一眼,随即一个旋身,等路菲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倒在了床上,连带屋里的几层帐子也都被一一放了下来。 殿下是担心隔墙有耳么?rdquo; 你说呢?rdquo;二皇子并没有否认这一层,不过他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他将路菲上下打量一番,眼里不意外地出现了某种特殊的光芒。 路菲刚刚受了惊,这会哪里有这个心思,只道:殿下不是要说正事吗,不如我们坐起来再说?rdquo; 不必,此事说来话长,如此正好可以慢慢说。rdquo; 那是正事。rdquo; 绵延子孙,那也是正事。rdquo; hellip;hellip;rdquo; 新帝登基选在了九月十五,五谷丰登,正是吉兆。 这一日二皇子也被特许去觐见,临行前路菲有些担心,二皇子却直言不讳地说,在他还没有让她怀上子嗣前,他是不会有事的。 这叫什么话?路菲无语地看着他离开,而后一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 中午时分,本当是登基大典正举行的时候,京城之中突然大肆戒严,满街都是手持枪矛的甲卫,一干百姓见了,无不紧闭门窗开始忧心起来mdash;mdash;莫不是出乱子了? 比起百姓,生在官宦之家的人则更为担忧,此情此景哪有新皇登基的喜气,反倒有股风雨欲来的肃杀。而越是上位者就越担心皇权更迭可能带来的变故,原本新皇上位,那些沾亲带故的自然是喜气洋洋,如今看到街上这架势,怎能不心中惶惶,一旦宫中有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锦枝匆匆忙忙走进屋来,一向极有分寸的她这次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王妃,管家派人来说,皇宫外全是禁军把守,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打探不到里头的情形,这hellip;hellip;rdquo; 管家还说什么?rdquo;路菲心中已有预感今日不会太平,但她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 锦枝想了想摇摇头:管家没说别的了,只说让王妃不用太担心,可这如何能不担心呢?rdquo; 路菲看了眼窗外,此时已是申时末,日头已经偏西,若登基大典顺利的话,早就该传出诏书了,可没有。 她回头对着锦枝吩咐道:着急无用,你去看着点下人,府里不得出现任何流言蜚语,违者一律重罚。rdquo; 是,王妃。可二皇子那边hellip;hellip;rdquo; 二皇子如今情形堪忧,若再出点差错,整个府里都得遭难,而锦枝担忧的定然也是那些下人担忧的,是以路菲才会那样吩咐。 你先去办吧,殿下那边让管家再盯着些,一有消息就来报。rdquo;路菲也不是很肯定二皇子如今是否安危无虞,但若真有什么,怕是府邸早被围起来了,故而她也只能往好处想。 锦枝领命下去,但直到半夜也没更新的消息传回来,皇宫里像是被封锁了一般,蚊子飞不进,苍蝇飞不出。 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坐卧不安中度过了极其难捱的一晚,当黎明来临时,谁也不知道将面临什么。 第71章 4.11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翘首以盼的时候,大约是午时刚过,皇宫的门突然打开,文武百官鱼贯而出,就如同平日下朝时一般,只是众人神色间颇为疲惫,更有年老力衰的支撑不住只得由旁人搀扶着才能迈步,显见昨夜他们都过得十分艰难。 但这些人脸上都带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并非所有人都出来了,有些人怕是再也没机会看到今日的朝阳。 待百官走尽,宫门再次闭上,那些仍在守候的仆役才恍觉有大祸降临,慌忙作了鸟兽散。 二皇子没有出宫,同样不见人影的还有康王和康王世子。 听到这样的消息,路菲也没法淡定了。她找来管家问了详情,待听得有哪些官员未出宫门后,这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半分mdash;mdash;出事的多半是太子手下身居要职之人,同样没有出来的还有几位一向持重的老臣。 等待总是令人焦虑,尤其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 王妃还是先用点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rdquo;锦枝看着一桌饭菜马上又要凉掉,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无措,王妃自早上到现在一口都没用,而这会已经是酉时了。 -- 第125页 路菲心里存着事,这会也不觉得饿,她摇摇头正要让锦枝撤下,不防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让人把饭菜热了再端上来,孤饿了。rdquo; 抬眼望去,果真是二皇子。 路菲迎上去将人打量了一番,除去神色间有些隐隐的疲惫,二皇子和昨日离开时并无二样:殿下可有不适?rdquo; 二皇子摇摇头,并没有多言。 路菲让人打来水,亲手给他净了面,这会功夫饭菜也热好了。 等到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二皇子才开口摒退了下人。 路菲心知他有话要说,也就不急着开口。 只见二皇子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又静默片刻,这才嘴角一弯用着无比轻松的口气说:太子被幽静了hellip;hellip;rdquo; 他说的太子就是准备登位的新皇,只是这会看来大典根本没成。 而后呢?rdquo;路菲见二皇子说了一句就停了口,忍不住开口追问,若太子被废,二皇子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那此刻坐在皇位上的又是谁?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孤要做的就是等。rdquo; 等?rdquo;路菲知道他有意皇位并已经开始行动,但现在的结果显然与计划不符。 二皇子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忍不住笑开了:你替我沐浴,我便告诉你。rdquo; 路菲:hellip;hellip;rdquo; 这边二皇子府一派和谐,那厢康王府却是动静颇大。 康王世子是被人抬着回去的,整整三十大板,一板不差,便是铁人也要脱层皮了。 说起这板子,却是废太子让人打的,只不过那会他还没有被废,一声令下又有谁敢违抗。 偏偏那第三十大板打下之后,由一队禁军护送而来的前太监总管,也就是老皇帝的贴身总管,将一道废太子的圣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声宣读了出来mdash;mdash; 老皇帝醒了!而太子被论处大逆不道之罪! 原来老皇帝得病是有人蓄意为之,这指使之人便是太子。太子因不满老皇帝在储君一事上犹疑不决,先是设计诬陷了二皇子,而后又干脆让老皇帝病倒以便趁机夺权,因而先前的几道圣旨都是太子伪造,并非出自皇帝的本意。 如今老皇帝醒来,太子所犯之事实属谋逆,便是当场诛杀了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老皇帝于心不忍,终究还是放了他一马,圈禁了了事。 但太子死罪可免,一干党羽却活罪难逃,凡是被查出牵扯其中的不是被当场问罪就是革职查办,想必这会抄家的队伍已经遍布京城。 而康王府意外地没有被问罪,一则是没有证据指明他们和太子犯事有关,另一个原因却是因这三十大板。 原来就在太子准备登基时,他所穿的冕服出了大纰漏mdash;mdash;那五爪金龙竟在日光照射下,一点点褪去了颜色,变成了蛇的模样!如此一来,奉命主管大典一应事务的康王世子便免不了失职之罪,太子一怒之下就命人杖责了。 只不过到了老皇帝这里,康王世子的过失反而变成了功劳,在二皇子的求情下,老皇帝免去了对康王府的追究。 但康王世子一点都不感激,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就在众人散去后,躺在心爱之人怀里的康王世子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于我,若让我查到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rdquo; 充当肉垫的世子侧妃连忙出声安抚:世子爷息怒,这事急不得,依妾身看,这里面实在蹊跷得很!rdquo; 你说说看?rdquo;康王世子说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宁萱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第一,老皇帝为何突然好了?按太医的说法,这风疾是不治之症,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等死,可现在呢?rdquo; 康王世子点点头: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可皇上对此只字不提。rdquo; 这就是第二了,皇帝为何不提呢,是有人救了他,还是有神灵庇护?rdquo;宁萱说着笑了笑,妾身是更倾向于前者,可皇帝却不开口嘉奖,这又是为何?rdquo; 这的确令人费解,但皇上不说,我们也无从得知,便是太医也毫无所觉,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措手不及。rdquo;这正是康王世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若说外人不知道,太子一直有命人监视老皇帝,老皇帝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下面人的眼睛,这事又是如何发生呢? 世子爷不如换个方向想一想,这老皇帝醒了,谁最得益?rdquo; 谁?hellip;hellip;是他!不,这不可能。rdquo;康王世子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二皇子一直被禁足着,根本做不了这事。rdquo; 世子爷如何肯定,说不得是有人在帮他。rdquo; 康王世子闻言不屑地笑了出声:谁会帮他?太后还是他那贵妃亲娘?这根本不可能。rdquo; 宁萱摇摇头,并不认同世子的答案:说不定是他那位皇子妃呢!rdquo;说话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世子爷莫非忘了姐姐的病了?当初姐姐生的病也是无药可医,偏偏那二皇子妃来了几次她的病就好了,这难道不奇怪吗?rdquo; 你是说?rdquo;康王世子被提醒着也想起了那件事,如今云露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容貌,不清楚的怕是根本不知道她得过那样的病。 -- 第126页 宁萱笑着点了点头:世子爷可莫小看女子,这世间不乏能人异士,说不得这二皇子妃就是其中一位呢!rdquo; 康王世子的目光闪了闪,随后却对着宁萱宠溺一笑:便是能人异士又如何,世间的女子再好也比不上我的萱儿。rdquo; 世子爷mdash;mdash;rdquo;宁萱笑着将人轻轻捶了一下,只是转过身她的眼里只有寒芒。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谁也没料到,仅仅一年间,这京中的局势就变了几变。 看客们只知道,皇帝病了又好了,太子被废了。 但深陷其中的大臣们却心中惶惶,他们或许能猜到皇帝病得蹊跷,毕竟古往今来这样悄无声息逼宫夺位的事情并不少见,可眼看着大局已定,结局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本以为押对宝正准备走上青云路的,最后都下了黄泉;那些秉持中立的,虽说没有助纣为虐,但难保皇帝秋后算账;还有那些墙头草的,也终于明白世上没那么好的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而唯一的赢家,便是二皇子! 皇帝本就喜欢这个次子,奈何祖宗规矩和私心不能两全,为免兄弟相争影响到社稷安定,他最终还是依了祖训。那时下禁足令便是一个信号,可偏偏太子不争气,嫉妒和猜疑让他失了理智,做下了不忠不孝不剃之事。 如今太子已废,再立储君之事就被提上了议程。 论长,太子之后就是二皇子;论嫡,二皇子的出身又是最高。加上其他皇子实在不堪相争,这二皇子就成了储君的不二人选。 然而,就在百官顺着皇帝的心思,想要奏请立二皇子为太子时,二皇子却当先拒了! 这下别说百官不懂,就是皇帝也闹不明白自己这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二皇子很快就说明了,他认为自己尚不能担当大任,而皇帝如今还年轻,并不必急于立储。 听到这话,皇帝老怀安慰,其实在经历了一次宫变后,他心里多少还是存了忌惮的,而二皇子此举恰恰暗合了他的心意。 是以,随后二皇子请命出征,皇帝想也没想就允了。 第72章 4.12 对于二皇子这个决定,众人也是反应不一,有不解有暗讽,也有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的。 只因为这次出征所要征讨的对象,是本朝最大的一个毒瘤。 事情还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时候先帝还是少年天子,因登位初期政权不稳,加上有内贼通敌,差点让皇权旁落;正在生死攸关之际,同先帝交好的一位世家少年挺身而出,不仅领兵平了内乱,更是将外敌打退;从那以后先帝就赐了异性王与他,而对方也投桃报李,称愿为先帝固守边疆。 然而就在二十年后,那位镇南王反了,其手中兵权全被化为己有用来攻打朝廷;不仅如此,这位镇南王的真正身份也被爆出,原来他竟是当初来犯胡夷流落在外的一位王子。当年他帮朝廷打退胡夷,只是借朝廷之兵,除去胡夷中对他不利的那一部分势力,这些年他养精蓄锐,表面上看去边关风平浪静,实则他早就串通了胡夷,平时小打小闹做做样子,暗中两边早就开始部署如何攻打朝廷,只待时机成熟便动手。 在那一次的较量中,朝廷有好几次都差点落入下风,虽然最后先帝御驾亲征挽回了颓势,但仅仅只是保得了一时平静,若不是那位镇南王伤重,随后胡夷内部又发生权利之争,如今皇位是谁坐,还真不好说。 即便如此,那位镇南王最后还是夺得了胡夷王的宝座,并将他原来镇守的边疆划入了他们的版图,而这件事就成了历代皇帝的一桩心病mdash;mdash;那片疆域就犹如一个耻辱的印记,一日不收回,就一日不得释怀。 而这些年不管是先皇还是当今的皇帝,为此都煞费苦心,可他们能做得最好的无非就是守住现有领土不让胡夷侵犯,却无法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讨回来。 所以这一次二皇子有点自讨苦吃,在有些人眼里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皇子,痴心妄想着想要立军功,能不能全手全脚的回来还两说,即便平安回来了,这无功而返反倒失了人心! 而路菲得知后,虽然不好说二皇子此举是否明智,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殿下真要去平那胡夷?rdquo; 君无戏言。rdquo;二皇子气定神闲地开口,他见路菲心事重重的样子,笑了笑说,这是舍不得我,还是担心我呢?rdquo; 路菲听出二皇子这话里有话,她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殿下想说什么?rdquo; 二皇子弯起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要不,随我一同去?rdquo; 路菲皱皱眉:我可以去?rdquo; 二皇子莞尔一笑,特意凑近了对她说:我怕你深闺寂寞,我hellip;hellip;rdquo;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小声,但路菲还是听清楚了,她又是羞又是恼,然后就恼羞成怒了: 殿下自个收拾吧。rdquo;说着她将手中原本替二皇子收拾的小件全数往他怀里一塞,不管了。 二皇子不在意地将东西一股脑丢在了桌上,随后人就跟了上去:这就恼了?rdquo; 路菲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就往外走:等下我就让人吩咐下去,给殿下挑几个千娇百媚的一齐带了上路,免得殿下少了人伺候,过得不舒坦。rdquo; -- 第127页 啧啧,这是真恼了呢!rdquo; 二皇子摇头叹息了一声,但这话落在路菲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当即就要叫人来吩咐下去,但被二皇子阻止了。 罢了罢了,算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这边关苦寒,娘子娇滴滴的怎能去那种地方,况且军中自有它的纪律,不管带谁都是不妥的。rdquo; 这话说得hellip;hellip;路菲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但也见好就收。殿下真有把握?若不然可是得不偿失呢!rdquo; 二皇子故作深奥地摇了摇头:不可说hellip;hellip;世事无绝对,但只怕有心人!rdquo; 路菲听出他话里有几分把握,心里多少定了定,随即也不再和他置气,转而细心收拾起那些林林总总的小东西。 在边关衣食住行自然不能同京中相提并论,但真正短缺的定然是上好的药材。为此路菲煞费苦心,就差把整个库房都翻遍了,总算是将她能想到的东西勉勉强强准备齐全了。 离别在即,二皇子一反常态地变得唠叨起来,左一句不放心右一句不安心,听得路菲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但最后二皇子还是走了,只是临行前还不放心,将最信任的一个暗卫留了下来。 等人一走,这府里瞬间冷清了下来,一时间路菲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当初她初来时还和二皇子不对付,可好歹没有现在这样,仿佛日子都变得无比漫长起来。 就这样过了几日,许久没有音信的云露忽地给路菲递了帖子。 说起姐妹俩如今的关系,其实颇有几分尴尬,当初康王世子着实抢了二皇子不少权柄,而如今虽然大多数又交还了二皇子,但这嫌隙已然存在了,说起来原太子这算盘打得还是挺好的,只是造化弄人,他没能□□到最后。 路菲收到帖子就让人给回了信,又约了见面的时间。在她看来,男人间争权夺利,只要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不妨碍她们姐妹之间联络感情。 云露依约而来,并带上了尚还在蹒跚学步的稚子。先前康王府给长孙过周岁时,路菲因二皇子被禁足也就没有前去赴宴,只让人送了礼物作罢,如今算来已有快大半年没见过这个孩子。 一转眼恒儿都这么大了!rdquo;路菲感概一句,说着掏出一块色泽饱满的暖玉就要给他戴上。 云露忙推辞:不必如此,小孩家家的哪里需要这些。rdquo;她瞧一眼玉色就知这是上好的羊脂玉,可遇不可求。 路菲一边逗着恒儿一边笑道:姐姐不用推辞,不然你帮他收着便是,左右是我这做小姨的一份心意,姐姐别嫌弃才好。rdquo; 云露听着抬眼朝路菲看去,比起她这一身精心打扮,她妹妹算得上素净了,衣服是家常的穿着,头上珠钗拢共不过三两支,却依旧明媚得耀眼hellip;hellip;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心里已是五味杂陈,当初她嫁入二皇子府后,除了年节时宫里赏赐的,便全是自己添置的衣物首饰,而那些首饰全部加起来尚还不及她妹妹头上的一支珠钗贵重。 威远侯府有几斤几两她心知肚明,她妹妹的压箱钱有多少她也完全猜得到,左右不会比她当初更多,可如今hellip;hellip;却是天壤之别。 妹妹如今可还顺心?rdquo;云露问得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是百感交集,上辈子她看好二皇子,费尽心机嫁了来,可结果呢,二皇子根本不待见她,别说相敬如宾了,连带下人们都瞧不起她,让她空有一个头衔,却过得连个侍妾都不如。 想到侍妾,云露不由佩服起她这个妹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二皇子独独宠她一个。 路菲并不清楚云露心里所想,她只当云露听说了二皇子的坏话才有此担心,想到当初云露新婚回门时和她说过的话,她不由怀疑这些坏话都是从康王世子那里听来的。想到这,她笑着回道:姐姐不用担心,这府里拢共没几件可操心的事,如今二皇子又不在,妹妹更是没了拘束,哪还有什么不顺心的。rdquo; 云露听后抿嘴一笑:敢情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rdquo; 好啊,姐姐,你取笑我mdash;mdash;rdquo; 两人笑闹了一会,转眼到了午膳时,因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讲究那些俗礼,几人就直接在凉亭里开了桌。 席间恒儿顽皮,不慎弄脏了云露的衣衫,路菲便带着她去屋里换。等到了屋里时,云露示意路菲摒退下人,然后姐妹俩说起了悄悄话。 妹妹可要上心些。rdquo;云露拉过路菲坐下,这才继续道,姐姐这话说得可能不中听,但你嫁给二皇子快有两年了,如果一直这么没消息,可如何是好?rdquo;说着她看了眼路菲的肚子,叹息着摇了摇头。 路菲很快反应过来云露说的是子嗣一事,可这件事她还真没有办法,倘若二皇子不和她亲近她还有法可想,可人家分明比她还上心。 姐姐说的是,可这事mdash;mdash;rdquo; 云露见她犹犹豫豫,只得开口劝慰道:妹妹不要害羞,不妨让那太医仔细瞧瞧调理一下,无论如何,早点诞下子嗣坐稳了地位才是正理。rdquo; 听云露这么说,路菲不觉有口难辩。 云露见她如此,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上辈子二皇子根本不缺子嗣,只不过那些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让她一度被人嘲讽生不出孩子,那些姬妾更是趁机爬到了她的头上。她想了想开口道:二皇子看重嫡子是好事,但这也得有嫡子才行,你呀可别让有心人趁意了!rdquo; -- 第128页 路菲知她指的是玉乔的事,可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办到的。她为难地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算了,被误会就被误会吧hellip;hellip;这事还是等二皇子回来再说吧,如今他不在,我整这些也没用。rdquo; 云露见她不开窍,有些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你呀,现在不当回事,等二皇子带回人来,你就哭吧。rdquo; 路菲蹙了蹙眉,没有争辩。 只是她没有想到,二皇子真的带了一个人回来,不过那是后话了。 第73章 4.13 从京城到边地,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时间,再加上粮草辎重,等二皇子的人马到达那里,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路菲收到过两次暗卫传来的二皇子给她报平安的信件,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安好,勿念。一次如此,两次如此,路菲都怀疑这人到底什么心思。 殊不知,暗卫并没有告知她,二皇子这第二张纸条是用左手所写,只因他右手负伤,怕被她看出端倪才只写了短短几字。 事实上,二皇子这一路并不平顺,先有不明势力暗中阻挠,后又有闻风而来的当年镇南王残余势力想要暗杀,他们都不希望他去边关,更不想让他活着回来。 然而事与愿违,原本在随行的将士眼中,二皇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哪里会干行军打战的事,他们这一去怕是替上位者白白送命,因而他们对二皇子也只是流于表面的恭敬;哪成想二皇子只用贴身的一队人马就将来犯者杀了个片甲不留,更是追踪到了镇南王余孽的下落,并将之一一清剿,如此一来,却是无意中收拢了人心。 战争总是残酷的,但一个会运筹帷幄的统帅,却能在无形中给下属以激励,让他们对生多一分自信,从而也对胜利多一分渴望。 等到了边地后,二皇子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找来守军将领一一了解详情,不管是防御工事还是风土人情,事无巨细,只要是他认为有必要了解的,都一一过问了。 就这样准备了有半年,战事打响了! 而此刻远在京城的路菲,也有了自己的麻烦。 自二皇子离开后,为免多生事端,她索性闭门不出,除去太后偶尔找她去训话,以及云露上门来过两次,她几乎没有什么交际,便是过年时,她也以身体不适为由躲了去,就怕再发生一次当初上元节时发生之事,这一次可没有二皇子来帮她了。 然而,即便是她如此小心,却还是差点着了道。 恒儿生辰之日,面对云露的相邀,路菲盛情难却,便带了礼物前去。 原本一切安好,便是那位宁侧妃也安分守己rdquo;得很,但宴席过半时,却有一位不长眼的小丫鬟将汤汁滴到了路菲的衣服上,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去换了。云露见了随即叫来丫鬟吩咐,让路菲去她房里更衣,而她自己暂时脱不了身。 路菲就带着锦枝去了云露的房里,原本锦枝也是带了衣物以备不测的,但谁想到那丫鬟可恶得很,竟是将半盘汤汁都洒到了路菲身上,这一来她却是不得不连里衣也要一并换了。 丫鬟起先拿来一套云露未穿过的衣服,但一看发现尺寸不合,云露生产过后丰满了许多,路菲穿着显大了。 王妃请稍等,奴婢去找下世子妃原先的衣物。rdquo;丫鬟说着就去了侧屋,而锦枝等了一会见丫鬟手忙脚乱就过去帮忙。 路菲有些后悔没让锦枝准备齐全,但这会她只能无奈地等待。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侧屋突然没了动静,路菲警觉地抬头去看,不想房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 路菲一下坐起身,顾不得许多就将原本脏掉的衣服穿回了身上mdash;mdash;来人脚步沉重,不像是女子! 就在路菲堪堪系好衣带时,一个戴了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快滚出去!rdquo;路菲说得大声,但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她不愿相信。 来人面对她的防备只是发出了一声嗤笑,并没有开口,但他脚下却没有停,一直朝着路菲走了过来。 路菲心里一慌,随即又马上镇定下来: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堂堂康王府竟任贼人走动,若传出去是笑话呢,还是另有图谋?rdquo; 男子闻言顿了下脚步,随即他往窗户边看了一眼,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皇子妃说得好,不如等会让所有人来看看这里的好事?rdquo; 路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台边的香炉里此刻正飘出袅袅轻烟,那气味,她竟没有发觉hellip;hellip; 面具男子见她发现,也不急着走过来了,反而开始调笑起来:皇子妃日日独守空房,不觉寂寞么,不如在下来慰藉一二hellip;hellip;rdquo; 放肆,给我住口!rdquo;路菲哪容得他继续胡言下去,她见外面迟迟没有人来,心里就发了狠。 那男子在屋里站了一会后,似乎被那熏香影响了,人也变得兴奋起来,竟是开始解起身上的衣物来。路菲见状,直接拿起一个矮凳就砸了过去,但男子反应挺快,很容易就躲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直接把外袍一扯就朝路菲扑了过来!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狠狠的一刺mdash;mdash;路菲手里握着原本戴在手腕上的镯子,而此刻它已经变成了一柄小而尖锐的武器。 -- 第129页 只见男子痛苦地捂着胸口,一时间已是痛得说不出话来。路菲正想补上一刀再看看面具之下到底是何面孔,不想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她稍作思考,而后直接提脚将那男子狠狠一踢,踢到了由桌布挡着的桌底下。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敲响,却是宁萱的声音:二皇子妃可需要帮忙?rdquo; 路菲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人怎么来了,不过她很快上去开了门,却见宁萱探头往屋里看了看,说:丫鬟呢,怎么不在伺候?rdquo; 路菲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侧屋:衣衫不合适,她们要找一找。rdquo; 原来如此。rdquo;宁萱笑了笑,解释道,方才见二皇子妃迟迟没回来,世子妃不放心,便让妾身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rdquo; 路菲也没心思计较她这话的真假,只说:不必了,麻烦你和姐姐说,我马上过去。rdquo;说着就关上了门。随后她去到侧屋,果然两个丫鬟都被人打晕了。 她想法弄醒了锦枝,见锦枝醒来一脸茫然张口欲问,忙示意她噤声。两人回到云露的屋里,路菲眼尖地发现,桌子底下已经没有人了。 见此情形,她直接换了外面的衣物,里面的却是不管它了。待回到宴席上,所有人都还在,云露见了她还玩笑道:是不是我的衣衫都不合身了,这次可得委屈妹妹了。rdquo; 不妨事。rdquo;路菲浅笑着回应,心里却有些茫然,会是谁想害她呢? 因为这次的意外,路菲决心闭门谢客,理由也很好找,二皇子不在多有不便。 与此同时,在边关那里,战事正胶着着。 胡夷在原镇南王的一手指挥下,战斗力大大提升,甚至在兵力远不及朝廷的情况下,还隐隐占了上风。这让一些原本就不满二皇子的人有了发难的理由,每日的朝堂上,更是有官员直接奏请皇帝召回二皇子,不要再虚耗国库,浪费民脂民膏了。 皇帝也很为难,胡夷一直是皇室的心病,但从他父皇到他,都没能遏制胡族的势力,他是巴不得二皇子能大胜一场挫一挫胡夷的威风,便是不能收回失地,也多少能雪一雪前耻。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二皇子此去胜算不多,若不是那时候他被太子之事气昏了头,恐怕也不会答应这个儿子去冒险,毕竟能得他心的继承人,如今只有这么一个了。 而就在朝臣议论纷纷,皇帝犹豫不决之时,边关突然传来捷报mdash;mdash;朝廷大败胡夷五万军,二皇子生擒胡夷王子,也就是当初那位镇南王的长孙。 消息传来时,举国振奋,皇帝更是龙颜大悦,当即就去了太庙告慰先祖。 而二皇子那边也不负所望,在擒下胡夷王子后,又大败胡夷第一猛将,直将胡夷的主要精锐给瓦解了。 情势所逼下,胡夷王不得不主动求和,愿以城池和牛马换回自己的王子。 二皇子那里自有和皇帝通信的法子,在等待一段时间得到皇帝的首肯后,他便带着胡夷王的降书以及那位被擒获的王子,率部班师回朝。 路菲也得了消息,她心里自然是极高兴的,二皇子这一去快有两年,她回头想想都不知道这些日子竟会如此漫长。 她让人开了库房,将府里布置一新,但谁知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让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mdash;mdash; 二皇子竟真的带回了一个女人,还是那胡族的公主!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连二皇子回京那一日,都没有亲自去城门瞧一眼,实在是眼不见为净hellip;hellip; 第74章 4.14 皇帝论功行赏,当晚设了庆功宴。路菲可以不去城门,却不得不去太后宫中赴宴。 一路上锦枝想方设法开解她,只道男人历来如此,她若真计较了,反倒落了不是。 路菲听得更难受了,得到了再失去,反而比不曾得到更让人苦闷。她一路都没个笑脸,这让锦枝忧心忡忡,在太后那里摆脸色,这不是等着吃挂落吗? 不过锦枝的担心有些多余,等到了宫门口,路菲脸上已经不见一丝气怒,反倒是风平浪静地让人看不出一点心思。 只是宫中人多口杂,更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些没眼色的居然已经跑来恭喜路菲,说是二皇子府终于不用再那么冷清了。 敢情如今的女子一个个都贤良淑德,恨不得自家后院姹紫嫣红百花争艳? 对于这样的人,路菲也不想给好脸色,这个时候身份就是个好东西,身份不如她的,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便是那些能和她平起平坐的,她也只管自个出神,权当没听见。 只是总有人不放过她,偏偏这个人的话,路菲还得恭谨地听着。 太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口,只说二皇子此次立了大功,而历来和亲便是解决两国争端最好的方式,如今这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二皇子。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看向了路菲。按太后所说,让二皇子娶那位公主是为国为民之事,若是路菲有所异议,那便是不顾大局,往大了说可就成祸国殃民rdquo;了。 路菲自是不愿背负如此名声,但她也不想违了本心应下此事,这位公主可不比几个宫女可以随意打发,倘若二皇子真的有意,那就另说了。 这么一想,路菲随即低眉顺眼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然此事既关国事,孙媳也不敢擅自替二皇子做主,还是全由二皇子定夺得好。rdquo; -- 第130页 太后闻言倏地眯起了眼,心里对这个孙媳妇是愈发不满起来,当初她赐下宫女,对方当着她的面是收了,可转眼就阳奉阴违,借了二皇子的名头将人打发得远远的,要不是她那个孙子护着,她早就不给好果子吃了。 只是这会她同样发作不得,方才那话说得在情在理,既没有推拒不受,也说了完全尊重二皇子的决定,她若真要执意赐婚,反倒有了干政之嫌。 太后此刻心里已是怒极,面上却不得不装作认同的样子,遂有机灵的很快挑了一个话题将此事揭过。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从太后宫中出来已然深夜,众人有说有笑地朝宫外走去,而路菲则心不在焉地跟在后头。走着走着,在锦枝的一声低呼中,她只觉撞到了一堵墙mdash;mdash;惊觉回神的她暗道不好,这里是宫中,她竟然走神了! 走路都不看的?rdquo;却听一道熟悉中带了点阴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瞬间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知名的怒火。 殿下好端端挡人路做什么?rdquo;路菲说着抬起了头,却见二皇子正一脸深意地看着她。边关岁月确实艰苦,二皇子原本白玉般的脸,此刻也变得有如蒙了一层灰,看着沧桑了许多。 路菲看着本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对方做下的事,那抹心疼瞬间化为乌有mdash;mdash;人家自有新人疼,哪里需要她瞎操心! 她收敛了心神,只道:殿下不回吗?rdquo;还是另有邀约。 二皇子盯着她瞧了片刻,最后吐出两个字:等你。rdquo; 路菲闻言愣了愣,随即心里嗤笑,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通知她么。她弯起嘴角笑了笑:有劳殿下了,殿下这一路车马劳顿,想必已是累极,这便回去吧。rdquo; 二皇子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就转身往外走,而路菲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任锦枝在一旁挤眉弄眼,也不主动搭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二皇子一路闭目养神,而路菲依旧闭口不言,气氛诡异的沉默。 直到临就寝时,路菲主动开了口:殿下这一路都没休息好,今日就不打扰殿下休息,我去侧屋睡罢。rdquo; 话音刚落,只听得嗤啦一声rdquo;,就见二皇子手里捏着半片衣服料子,却是他刚刚穿着的锦袍mdash;mdash;这是得用了多大力啊!随即二皇子将那衣料连带身上剩下的全都扔在了地上,而一时间,屋里原本伺候着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马上离了这处。 路菲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包括担心她的锦枝。而二皇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她,动也不动。屋子里有一瞬的死寂。 路菲将那衣服捡起,心里叹了声可惜,不想等她站起身来时,二皇子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被唬了一跳:殿、殿下?rdquo; 此刻二皇子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怒气,他抬手就捏住了路菲的下巴,口气冰冷地说: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rdquo; 痛死了!rdquo;路菲吃痛,想也没想就伸手打掉了二皇子的手,随即惊觉不妙又连忙退后了两步,心里开始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mdash;mdash;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二皇子可未必会容许她这样不敬rdquo;的行为,她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果然,二皇子脸色一沉,久经沙场的人连带气势也带着一股肃杀,屋子里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路菲心一横,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殿下是想要如何处置那位公主呢?rdquo;说话间,她心里已经有了无数揣测,但只要二皇子将人带回来,无论是用哪种方式,他和她之间最好的结局也莫过于相敬如宾rdquo;,她不可能对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男人一心一意,自然也不会为了抢夺所谓宠爱不择手段,不爱了就放手。 二皇子听了她问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板着个脸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能盯出一朵花来。 路菲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可她这会也没胆子甩手就走,若是弄巧成拙了呢? 二皇子却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若是孤将人娶回来呢?rdquo; 路菲心里咯噔rdquo;一下,但随即她脸色不变地说:妾身自当尊重殿下的决定。rdquo; 好!好得很mdash;mdash;rdquo;二皇子怒极反笑,那你便等着罢!rdquo;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锦枝闻风跑进屋来,就见自家主子呆立在那里神思不属。 小姐,你做什么要惹怒二皇子呢,这不是把人往外推么!rdquo; 路菲摇摇头不想说话,她突然觉得有些累:扶我去床上躺一下。rdquo; 锦枝闻言忙伸手去扶,但她还是不认同地说:小姐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男人三妻四妾太过寻常了,何况殿下还是皇子之尊,若是小姐非要揪着不放,到时候苦的还是小姐自己hellip;hellip;rdquo; 面对丫鬟的苦口婆心,路菲不是不懂,可是她心里接受不了又能怎么办。 不知怎的,这话竟传到了外头去,皇宫里还没旨意下来,路菲已经收到了云露送来的宽慰她的书信。 信上说的她也没仔细看,无非就是和锦枝一样的话,劝她不要较真,保住自己的地位最要紧。可在路菲看来,保住地位又如何,左右不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倘若二皇子真有一日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那她岂不是要和后宫里所有女人斗?就算斗赢了又如何,让自己更尊贵一点吗? -- 第131页 如今再想想二皇子当初那句戏言,若真有重来的一日,那她宁可不要认得他!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这个故事写完就完结啦O(cap;_cap;)O~ 第75章 4.15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路菲没想到这一句话有一天也会落到她的身上。就在她和二皇子还在冷战时,太后一道口谕单独宣了她进宫。 路菲心里想着一定是为那胡族公主之事,再不然就是为二皇子的子嗣,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那一件从没有人提及过的旧事。 太后身边的嬷嬷得了太后的示意,拿过一条洁白如雪的帕子就朝路菲这头丢了过来。 路菲看着落在她面前的帕子,起先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太后摒退了身边的宫女,那嬷嬷才替太后开了口:二皇子妃自己做过什么莫不是忘记了?这帕子便是证据。rdquo; 太后紧跟着嫌恶地说了一句:也不知你是怎的骗过哀家那孙子的,竟让他连这种亏都肯吃下。rdquo; 路菲这才恍然大悟,她同二皇子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落红,二皇子第二日知晓后便甩袖而去,声没声张她不清楚,但就这么些日子以来都风平浪静,显然也是遮掩了过去的,而她这边连锦枝都不知道,又有谁会知道这事呢? 太后,此事mdash;mdash;rdquo; 不等路菲为自己辩驳几句,太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二皇子不懂,自有懂的人。嬷嬷,去把人带进来。rdquo; 路菲心里一紧,就见那嬷嬷出了门去,不多时又领了一个人回来。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rdquo; 路菲听那声音觉得耳熟,等对方抬起头来,她不由吃了一惊mdash;mdash;这不是二皇子手下的那名医女吗? 却见对方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去,然后在太后的一句你如实说来rdquo;后,开始一五一十地说出她所知的。 原来,当初二皇子曾向她询问过,是否有女子因为意外不见落红,而她也给了肯定的答案。 hellip;hellip;奴婢当初不知二皇子所指之人就是二皇子妃,便按医理记载的告知了二皇子确有可能,可书上所述仅限于某些特殊的意外,譬如骑马、跌跤之类,可二皇子妃的情况似乎并不属于这一类hellip;hellip;rdquo; 还有呢?rdquo;太后似乎不想给路菲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那医女战战兢兢地顿了顿,随后快速说道:奴婢替二皇子妃把过脉,二皇子妃脉象不妥,实为难有子嗣之象。rdquo; 什么mdash;mdash;!rdquo;太后惊得站了起来。 而路菲听到这里也是暗暗心惊,那医女为何会这么说,她不是二皇子的属下吗,难不成是二皇子的授意?一时间她脑中思绪纷乱,却是一下理不出头绪。 然而太后这边却不肯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只听她一句话给路菲判了生死:你是想以无子之名退位让贤,还是让人知道你不贞的事实?rdquo; 路菲哑然,后者她不知道要怎么给自己辩驳,因为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那么倒霉,但前者,她该申辩吗? 太后见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长叹了一声,先是自责一番,大意就是她给二皇子定了这门亲,实属她的不是;随后她看似宽宏的给了路菲一条活路rdquo;,只听她开口道,此事传出去有损皇家威名,哀家想过了,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托病吗,那边索性去清养一阵罢。rdquo; 这话说得轻巧,说是清养,其实是有去无回的,也不是要你命,就是让你青灯古佛伴一世,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人了。 此时此刻,路菲骑虎难下,她能拒绝吗?怕是太后直接一声令下就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宫里头,随后一句 暴毙rdquo;了事。谁会管她呢,威远侯府吗,她那不成器的爹还是那从不敢出头的娘? 路菲心中有一瞬的自暴自弃,当即就想接下太后的口谕,如此也能落得个清净,不是么? 正当她垂下头,准备按太后所说的领旨谢恩时,宫殿的门被用力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声音mdash;mdash; 二皇子殿下!rdquo;太后身边的嬷嬷惊呼了一声,随后又蓦地收回了声。 路菲没有回头,但她听得出这确实是二皇子的脚步声,此时此刻她心里茫然一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意,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说:熠儿来了啊,怎的也不让人通报一声。rdquo; 二皇子就在路菲身后停下了脚步,只听他不徐不疾地回道:孙儿无意扰了皇祖母清静,只是孙儿有一物寻不到,等了又等也不见人回来,听说皇祖母把人叫了来,便过来瞧一瞧。rdquo; 这托词找的有够不走心的,可太后也不便当面指出来,只是她也搞不懂这孙子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会突然出现根本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见太后作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叹了口气道:既然熠儿来了,便也听一听罢,你这媳妇可是要不得啊!rdquo;随即便眼神示意了那位嬷嬷。 嬷嬷心领神会,开口就让那医女将刚才所说的话再重复一遍。等那医女战战栗栗地将话说完,所有人都开始等二皇子的反应。 -- 第132页 路菲这会反而心定了许多,无论二皇子作何回答,她都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 太后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在她看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这种奇耻大辱,而先前二皇子之所以不发作只是不懂被人蒙蔽罢了,加上子嗣一事事关重大,便是二皇子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可能留着了。 气氛有一刻仿佛凝滞了一般,直到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呵mdash;mdash;rdquo;随之而来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皇祖母是在说笑么?rdquo; 二皇子出人意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熠儿mdash;mdash;rdquo;太后面色不虞,她瞧了一眼底下垂首不语的路菲,道,你若不信,便自己问问你的媳妇,听听她可有为自己辩解的话。rdquo; 二皇子看了眼路菲,摇摇头道:皇祖母误会了,此事细底如何孙儿心知肚明,哪需要一个奴婢来妄加揣测,皇子妃面皮薄,想必也是被您这架势吓到了,怕是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rdquo; 路菲听到这忍不住抬头去看二皇子,却见他也整好朝她看来,只是那眼里凉凉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太后则被这话噎到了,她抚着胸口好似气不顺一般,好一会才缓过气说:熠儿莫不是被她迷了心窍了,若她无辜,那这帕子又作何解释?rdquo; 帕子?rdquo;二皇子满是不解地看向太后所指之物,疑道,不过一条帕子,皇祖母为何要动怒呢?rdquo; 太后听了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孙子是有多缺心眼呢? 这时旁边的嬷嬷回过神来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此物是用来验证女子贞洁的元帕,二皇子妃新婚夜未曾落红,视为不洁,故而太后才有此追究。rdquo; 二皇子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却道:皇祖母直说便是,如此拐着弯孙儿还真没明白。rdquo; 那殿下的意思mdash;mdash;rdquo;那嬷嬷替太后问道。 二皇子看了那医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讽意,他回头看向太后,道:此事确实孙儿无知,让皇祖母误会了,孙儿不知这帕子有何用,当日看得碍眼就顺手丢了,早知就该问一问,也免得多了今日之事。只是皇祖母若有疑问,直接叫孙儿来问便是,如何能听一个小人的一面之言呢!rdquo; 熠儿mdash;mdash;rdquo;太后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二皇子这话说得一板一眼,可若真是这样,方才二皇子妃为何不替自己辩白呢? 这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护着她,竟是连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rdquo;太后一掌拍到扶手上,差点折了自己的指甲,她喘了口气又道,便是真如你所说,纯属误会一场,那子嗣呢?人家康王世子的三个孩子都满地跑了,你呢,堂堂皇子府连个血脉都没有,说出去像话吗?皇祖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要留她也行,将那胡族公主娶了,再纳上三五人,早日开枝散叶,如此哀家就不与她计较了。rdquo; 二皇子没有立刻回话,大殿中又有片刻的安静。 路菲听了这么一会,心里已是百感交集,二皇子说那番话当真是护她的,可两人分明已经闹翻,他又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呢?或许自己不该那么较真,大度一些就好了? 太后等了一会不耐地开口道:熠儿若是应下,皇祖母这便替你寻觅那良家女子,定挑那好生养的,让你早日开枝散叶。rdquo; 皇祖母mdash;mdash;rdquo;二皇子说着行了一礼,又道,孙儿有一事不明,到底是何人想算计孙儿,非要搞得孙儿后宅不宁呢?皇祖母有所不知,皇子妃不能生育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此事有太医为证。孙儿不懂到底是哪个黑心肠的要颠倒是非,用那谎言蒙蔽皇祖母。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太后抿了抿嘴看向那医女道,你和二皇子说。rdquo; 那医女闻言猛地伏倒在地:殿下饶命,奴婢该死!rdquo;说话间却见她背上衣衫早已湿透,那露出的半边脸颊也是没有一点血色,恐怕从二皇子进来那一刻起,她就怕死了。 却见二皇子迈步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将她一脚踹翻在地:吃里扒外,当真该死!rdquo; 殿下、殿下饶命!rdquo;那医女仍旧不忘磕头求饶,此刻她心里已是悔极,二皇子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也没想到他今日会出现,若不然,一切都会不一样。 太后这时开口道:熠儿无需责怪她,皇子妃无所出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今日说开了,那便多宣几个太医来仔细号一号这脉,看看到底是不是错了。rdquo; 太后mdash;mdash;rdquo; 皇祖母所言甚是!rdquo; 路菲咬了咬唇,心里再次不安起来,她的身体怎么样她很清楚,却不知那医女为何撒谎,可是真要叫来太医的话hellip;hellip; 她看了眼二皇子,心道:但愿是她弄错了罢。 太医很快前来,当中就有曾经给路菲号过脉的。太后问了几句,就让那些太医再替路菲把脉,只是结果却出乎太后的意料。 回禀太后娘娘,二皇子妃身康体健,并无异样。rdquo;一个为首的太医说道。 太后皱了皱眉,直言说:哀家问的是她的肚子,可好生养?rdquo; -- 第133页 太医们面面相觑,就在太后撇了撇嘴想要替他们下结论时,那为首的太医说话了:回禀太后,二皇子妃的脉象平稳有力,是易受孕的体质。rdquo; 什么mdash;mdash;!rdquo;太后惊道。 太医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殿中之人此刻怕是无不在想,若二皇子妃是好生养的,那问题岂不是在二皇子处? 只是世风总是将责任归咎于女子,少有男子会从自身找问题,便是二皇子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问题。 太后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她看了眼蹙着眉的二皇子,对那太医道:既如此,便替二皇子也把一把脉,这事哀家是搞不懂了。rdquo; 那些太医闻言立时变得战战兢兢起来,脸上也现出悔意mdash;mdash;刚才把话说太满了!可二皇子前头就找过他们,若前后话语不一,又是一错。 那些太医垂着头也不敢正眼看二皇子,这脉可不好把,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如今二皇子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若是这脉象不佳,继承一事恐生变故,那时二皇子能饶得了他们?不仅如此,怕是前朝又得生出一番波澜了。 就在太医们踌躇着迟迟不敢上前时,二皇子发话了,他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手一伸,道:那便请太医给孤瞧上一瞧罢。rdquo;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为首的太医站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指按向二皇子的脉门,随之殿中一片寂静。 只见那太医屏息凝神细细地听了一会,起初深深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到最后竟是完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mdash;mdash; 禀太后,二皇子殿下脉象沉稳有力,精气十足,并无不妥之处。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太后狐疑地看了眼那太医,似是对这样的结果有些无法相信。 却听二皇子道:皇祖母若不放心,便让这几位太医都替孙儿诊上一诊,总要让您老人家宽了心才好。rdquo; 这话听着像是二皇子宽慰太后之语,但落到有心人耳中又有了另一层意思。太后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个孙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位太医都替二皇子瞧了,得出的结论却都是一致的。 太后挥手让人退下,但她的主意并没有改变,只听她开口道:既便如此,你如今膝下犹虚,多添几个人才是正理,说不得是你那位皇子妃同你命格犯冲,这才生不出孩子来。rdquo; 二皇子却笑道:皇祖母既有此疑虑,改日孙儿便去找那得道高僧瞧上一瞧,孙儿也觉得近些日子犯了小人,这不顺心之事竟是一桩接着一桩。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太后不满二皇子如此避重就轻,可刚要开口又被二皇子打断了。 只听二皇子说:方才皇祖母也提到了,八字相合也可能命格犯冲,既如此,皇祖母不如把看中的闺秀名单给孙儿,孙儿也一并让那大师瞧了,也免得日后再有后患。rdquo; 这话实则是变相的推脱了,到时候结果如何还不是二皇子说了算。 太后拧了拧眉,今日就没有一件顺心事,这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她看了二皇子一眼说:那胡族公主呢?熠儿莫不是将人忘了,人家既有意于你,这于两国也是交好之事,不如熠儿就此将人带了回去罢。rdquo; 二皇子一派从容地回道:皇祖母无需担忧,此事父皇已有决断,待几日后拟定了合约之事,便会宣读诏书了。rdquo; 太后听得二皇子这话,终于点了点头: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罢。rdquo;太后年事已高,今日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已有了疲色,加上事事不顺心,这会只想清静一下子。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出了太后宫殿,路菲看着前面迈着大步的二皇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见左右无人,忙紧走几步跟上,眼见二皇子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忙伸手想要扯住他的袖子。一下,被挣脱了;路菲不甘心地再次伸手,这一回对方并没有挣脱,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殿下hellip;hellip;rdquo;这声音带了几分不确定,路菲心里也没有底气。 二皇子并没有应她,只是走了几步后他蓦地停了下来,又忽然开口道:将人处置干净了,但有下例,连诛不赦!rdquo; 路菲心里一惊,只感觉一道气息悄无声息地远去,显然那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吩咐了守候在近处的暗卫。 二皇子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凉凉的不带喜怒,让路菲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太后寝宫的方向,嘴角一扯吐出了两个字:走吧。rdquo; 不提路菲这一路心里如何煎熬,待回到府里,二皇子二话不说就去了书房,竟仿佛今日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如此一来,路菲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待过了晚膳时分,眼见二皇子那里迟迟没有话来,路菲终于坐不住了。她吩咐锦枝道:你去让人做一碗莲子羹来。rdquo; 锦枝正要下去吩咐,路菲想了想又觉不妥,忙将人叫回来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rdquo; 以前她和二皇子好时,二皇子的饮食一概都由她过目,或许是两人喜好相近,她甚至能从一个皱眉间知道对方口感如何,往往大厨煞费苦心也未必能令二皇子满意,她稍作改动就成了。 -- 第134页 即便不是经常动手,路菲对此也不算生疏,很快地一碗清香四溢的莲子羹就出炉了。 然后她就犯难了,这是让人送去呢,还是亲自去呢。前者么,就算二皇子拒了也没什么,要是后者,就有些抹不开面子了。可想想今日之事,这面子又算什么呢! 只是路菲这边下了决心,却没想到她连二皇子的面都没见着。那守门的一脸为难地说,二皇子让把东西留下,请皇子妃回去休息。 这分明就是一个软钉子。路菲无奈,只能留下东西返身回去。如此几次之后,她也没了信心,二皇子心里如何想法她是一点都猜不到了。 这日,路菲心想着最后再送一次,若是再吃闭门羹,那她就歇了这心思。 不想,她刚到书房门口,那守门的就开了口,说二皇子请她进去。 这是未卜先知么?路菲心里疑惑,但还是依言走进了书房。书房同她上次来时有了些变化,里面的布置全换了,不过依旧是冷清的风格。 此刻二皇子正拿着一本折子样的东西在看,连路菲进来也没见他抬头。 路菲将东西放到一边,等了片刻后只得开口道:殿下要先用吗,等下怕要凉了?rdquo;话虽这么说,路菲也不确定二皇子是否真有吃她做的东西,说不定转头便让人倒了也未可知。 二皇子眉间微动,随后将那折子往桌案上一丢,却是斜了路菲一眼:你确定这东西能吃?rdquo; 路菲愕然,她做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吃了? 只听二皇子随后却说:堂堂皇子妃,竟是连盐和糖也分不清了?rdquo; 这mdash;mdash;rdquo;路菲待要分辩,突然想起昨日锦枝那副不忍直视的样子,难不成她真的弄混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恐怕二皇子也以为她是故意的,是以今日特地让守门的放了她进来? 思量间,二皇子已经起身绕过桌案走了过来,他瞥了眼碗里的东西,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嫌弃mdash;mdash;可东西分明色香味俱全呐! 路菲觉得他嫌弃的不是这吃食,分明是她。这么一想,她就想将东西收回去,以后也不费这功夫了。 哪成想二皇子手快,已经将碗端了起来,先是浅尝了一口,再就一气吃完了hellip;hellip; 路菲看着那空碗,竟无言以对。 折子拟好了,你看可还满意?rdquo; 折子?rdquo;路菲有些木然地顺着二皇子的视线看去,正是案上那本被他丢到一旁的折子。可这东西和她有关吗,不都是上朝议事才会用的? 二皇子见她发愣,又补充道:这是给那位胡族公主赐婚的折子。rdquo; 路菲一脸愕然地看向二皇子,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hellip;hellip; 第76章 4.16 锦枝见自家主子一脸不快地回来,忙将屋里的下人清了,又上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殿下还是不肯见么?rdquo; 路菲咬了咬唇,想到折子上看到的东西,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姐?rdquo; 路菲吐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位什么公主,打个战还要带个人回来,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rdquo; 小姐mdash;mdash;rdquo;锦枝担忧地看了看四周,劝道,小姐小声着点,这话若是让殿下听到可就糟了。rdquo; 路菲瞥了眼屋外,不以为然地说:这会就够糟心了,还能怎么糟?rdquo; 锦枝无奈只能尽量安抚道:小姐还是放宽心,这生气气坏的还是您自个的身子啊!rdquo; 路菲一想也是这个理,遂收拾了心情,只吩咐守门的早早落了院门的锁。 过了两日,路菲收到云露递来的帖子,说是有事想请她过府一叙。正好路菲也有话想和云露说,便应了下来,只是她对康亲王府已经有了阴影,便改了约会的地点,定在了一处清雅的茶楼。 转天到了赴约的时间,路菲按时到了茶楼,但等伙计将她们带到预定的包厢,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显然云露还没来。 锦枝让伙计上了一壶茶,然后两人就在那里等。 只是时间慢慢过去,云露却迟迟没有出现。路菲不知云露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便让锦枝吩咐人去康亲王府问一问。 然而锦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了包厢,还是一个不速之客! 路菲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男子正在将门上锁。她迅速站了起来,叱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rdquo; 来人转过身,却见他脸上戴着那副令她厌恶的面具mdash;mdash;正是当初在康王府遇到的那人! 路菲心中惊疑,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也不靠近路菲,就站在那里与她对峙着。路菲心里盼着锦枝快点回来,或者有人经过能吓走此人,但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了。 不多时,远远传来一阵嘈杂,正当路菲分神的片刻,那男子却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口中还说着令人误解的浑话。 路菲哪里忍得,正要拿出防身武器来对付,不想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打开mdash;mdash;砰rdquo;地一声响后,二皇子出现在了门口! 路菲心里不由一慌,此情此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可不等她分辩,那原本要扑向她的男子已经脚下一软瘫倒在地,而他随后说出的话,更差点让路菲死无葬身之地! -- 第135页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是皇子妃勾引小人的hellip;hellip;rdquo; 路菲闻言气得心口一疼,几乎都要气吐血来,难不成这就是对方的险恶用心? 她连忙看向二皇子,却见他铁青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一脚踢向那男子的面门,男子随即喷出一大口血来,连带着那张面具也落了下来mdash;mdash;面具之下却是一张丑颜。 奄奄一息的男子直到此刻仍挣扎着要开口:皇子妃说,说她最看中小人mdash;mdash;rdquo;话说到此处就再没了下文,但见一道白光闪过,又起一片血雾hellip;hellip; 将那刺客拖下去!rdquo;二皇子将手里的剑往侍卫手里一丢,人旋即就要往外走。 殿下!rdquo;路菲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但这误会她还能解释得清楚吗? 二皇子恍若未闻地径直往外走,待出了茶楼,他跨上马车就吩咐了车夫走人。路菲心里一慌,也顾不得危险,抢在了马车起动前上了车。 殿下hellip;hellip;rdquo;路菲突然有种风水轮流转的觉悟,可二皇子这次能信她么? 二皇子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他那紧握的双手隐隐可见青筋,显然仍是气怒非常。 路菲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这时候开口会怎样,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试探着将手放到了他腿上,见他没有动作,这才开口道:殿下能信我一次么?rdquo; 见二皇子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锦枝刚离开,那人便不请自入,我还不曾反应,却见殿下出现了hellip;hellip;这,这时机恰到好处,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于我hellip;hellip;殿下!rdquo; 陷害于你?rdquo;二皇子倏地睁开了眼,眼里却是寒凉一片,是谁要陷害你?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刚才事发突然,路菲也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可今天邀她赴约的是云露啊,偏偏她一直没出现。今日我本是赴姐姐的邀约,可是hellip;hellip;rdquo; 谁又能作证?rdquo; hellip;hellip;rdquo;路菲一愣之后忙道,锦枝可以作证,还有姐姐,不然、不然我回去找那帖子给殿下看?rdquo; 二皇子闻言又闭上了眼睛,嘴角带了一抹嘲讽道:是么。rdquo; 路菲心里隐隐不安,果然等到回去府中,始终也没见锦枝的身影,而她在房中平时放书笺的盒子里也没找到先前那张帖子。 她一下颓坐在榻上,心里已是茫然一片mdash;mdash;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迷惘间,屋里响起了脚步声,路菲抬头去看,朦胧中就见二皇子走了进来。 二皇子踱着步不徐不疾地走到路菲面前,低头端详了片刻,却是啧啧叹道:这就委屈上了?rdquo; 路菲忙垂下头,却只是咬了唇没说话。 二皇子轻嗤一声,撂了衣摆就在榻上坐了下来,又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你呢?当初同你说的话,怕是根本没往心里去吧。你总把人想得太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回报你的?rdquo; 或许hellip;hellip;rdquo; 路菲说了两字就说不下去了,她能自欺欺人吗?而二皇子却替她接了口:你那丫鬟也不是被人暗害了,楼下的掌柜可是亲眼看见她离开的茶楼,而门口的随从也说是奉你的命去买东西hellip;hellip;便是你那位姐姐,也未必清白。rdquo; 这话说得戳心,路菲瞬间红了眼,但二皇子却还不放过她,只听他仿佛说着别人的事一般,云淡风轻道,若按常理,今日之事又该如何作结呢?堂堂皇子妃竟与人有私情?呵mdash;mdash;不活剐了都算轻的了!rdquo; 路菲一怔,心里忐忑地开口道:殿下肯信我么?rdquo; 不然,你以为还能好好坐在这里?rdquo;二皇子睨了她一眼,又道,今日之事,孤决不会善罢甘休,那背后之人不论是谁,我必让他付出百倍代价!rdquo; 路菲没想到二皇子轻易就信了她,让她大感意外的同时,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当初她对他可是没有报以好颜色,甚至连问都没问清楚就给他定了罪。 与之相对的,锦枝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都让她无比心寒。还有她那位姐姐,是被人利用还是早就知情呢?想当初她们姐妹相依为命时,总把对方当做最大的依靠,可如今却是这样的境地。 好了。rdquo;二皇子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他微微蹙了眉,问了一个路菲怎么也没想到的问题,那日在太后处,你有何事没说?rdquo; 路菲惊讶地看向二皇子,有感于他的心思敏锐,太后千方百计想寻她错都没发觉,他竟一下洞悉了。然而这事在她心里埋了许久都未曾对人提及一丝一毫,不为别的,只因它干系甚大,若她弄错了还好,若真是那可又是一场是非。 她心里计较一番后,只作不懂道:殿下所指何事?rdquo; 二皇子拧着眉看她:真不说?rdquo; 殿下mdash;mdash;rdquo;路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她心头存着事,肯定是露了痕迹,若她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二皇子又岂是好骗的,可是这事说出来,会怎样呢? 那殿下得先允诺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动怒,许是hellip;hellip;许是我弄错了。rdquo; -- 第136页 你说。rdquo; 殿下得先应了我才说。rdquo; 好,我应了,可以说了?rdquo; 二皇子作出洗耳恭听状,但路菲还是不放心,毕竟隔墙有耳。殿下附耳过来hellip;hellip;rdquo; 不过短短几字,路菲说完就深感不安,二皇子会当她胡言乱语,还是直接灭了她的口免得传到第三人耳中呢?可这事也不好一直瞒着,早晚都得面对,再不然就是被人查到了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她有些担心的看向二皇子,却见对方正愣着神,似乎被她那话给惊到了。久久之后,二皇子才回过神来,他看向路菲 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让人读不懂的意味:你如何知晓?rdquo; 路菲想了想,当初她发现自己有医药方面的天赋,便找了一些医书来看,加之那时候她时常会有头痛之症,便琢磨着按一些方子给自己调理了下,效果还算不错;再后来她也奇怪自己迟迟未有身孕,当然是想着给自己调理一番,但她查过医书后却发现自己的体质并无问题,就同太医说的那样,是易受孕的。 如此一来问题就不是她了,可她用自己那点浅薄的医理观察过二皇子后,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从表象来看,二皇子并无问题,但她在他身上有闻到一种奇怪的药味,很浅很浅,若是无心根本不会察觉,而她曾在一本医书残本中见过一处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某种毒物可使人免于受孕,所述气味同她闻到的极为相似。 换言之,二皇子极有可能被人下了毒,若此毒不解,便难有子嗣。 可有解法?rdquo;二皇子面上不见异色,说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路菲摇摇头:若我会解,早同殿下说了,就是不知如何是好,才一直没提。rdquo;若她没有猜错,二皇子显然是想要皇位的,可若是让人得知他不能有子嗣,这皇位还能给他坐吗?怕是他父皇都得改了主意,更别说还有其他一帮虎视眈眈的人了。甚至于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宫里的某人给二皇子下了毒,想早早除去这个隐患,可她能想到的人似乎都不知情,若不然早就拿来做文章了,还需等到今日? 二皇子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满不在乎地笑了:便是如此又怎样,该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此事无需再提,你便当做从未知晓。rdquo; 若他真中了毒,那下毒之人可谓高明,竟是连一个太医都瞧不出来,但也正因为如此,只要那下毒之人不出现,又有谁会知道呢! 只不过此刻的两人怕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那下毒之人竟会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没有有人在看,文这两天就完结了,计划周四V,V前会把章节都放上来,抓紧看哦~笔芯~ 第77章 4.17 朝廷与胡夷一战,以朝廷之军大胜胡夷而告终,最后两国签下停战条约,胡夷归还当初夺去的城池,另割让城池十座并牛马千计,再以胡夷公主和亲,以示修好。 就在合约定下的第二日,一队禁卫军护送着传旨的太监,声势浩大地来到了康王府。 门口的家丁大吃了一惊,而接到通报的康王诚惶诚恐地让人摆上了香案,并聚集了王府上下所有人过来接旨。只是这圣旨来得突然,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而后在一片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那传旨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宣读了皇上刚刚颁布的旨意mdash;mdash;将那胡族公主赐婚于康王世子作侧妃,同时为显两国修好之意,特赐字宁rdquo;,为宁侧妃。 太监宣读完旨意便拢着袖子走了,而留在原地的人,却一个个面色古怪起来。 皇帝赐婚就算了,竟还赐了字,这还不算,竟和原本的宁萱用了同一个宁rdquo;字,这让府里一向称她为宁rdquo;侧妃的人要如何改口呢? 不提下人如何纠结,只说宁萱在听到了这样的旨意后,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是一回到房里,那股隐忍下的怒气就再也忍不住mdash;mdash;顷刻间,屋子里满是噼里啪啦rdquo;打砸东西的声音,下人们只敢站在房门口瑟缩,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触霉头。 等到康王世子闻讯匆匆赶来时,屋里已经满是狼藉,地上遍布着各种器物的残骸,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萱儿mdash;mdash;rdquo;康王世子小心翼翼地来到卧房,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宁萱,脸上顿时显出不舍来,萱儿莫要伤了自己,此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rdquo; 还从长计议什么!rdquo;宁萱只恨不得现在就去问一问那皇帝,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明明应该是赐给二皇子的人,怎么就变成了她的情敌?还有那赐字,什么字不好用,偏偏要用一宁rdquo;字,这不是明摆着和她过不去么! 康王世子显出无奈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说:此事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和父亲也是措手不及,萱儿莫急,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任谁来也越不过你去。rdquo; 宁萱别过头没有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康王世子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感情,而对方也不再是她最初以为的样子。 两人静默了片刻后,宁萱出声道:那按世子爷的意思,又当如何?难道妾身就该将名字也让了么?rdquo; -- 第137页 康王世子一脸为难,这事他也不想,可皇帝御赐,他还能推脱了不成?萱儿mdash;mdash;rdquo; 宁萱冷笑了一下,道:世子爷不觉得奇怪吗,赐婚便罢了,可曾听过皇上给下臣的侧室赐字的?便是公主又如何,难道没人提醒皇上,你已经有了一个宁侧妃了么?rdquo; 这mdash;mdash;rdquo;康王世子心中也有怀疑,甚至已经猜到可能从中作梗的人,此事最有可能是二皇子的手笔hellip;hellip;rdquo; 宁萱轻哼一声,她早就想到是二皇子了,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皇帝来这么一个特例rdquo;,可他为何要和她过不去,莫非hellip;hellip; 世子爷许久没去姐姐那里了,今日妾身这儿乱得很,就不留世子爷了。rdquo;宁萱面上说得委屈,心里却不然,这会的康王世子于她而言已不是当日的康王世子,而她也不想看见那位公主进来后同世子妃合起伙来对付她,自然是能对付一个是一个。 康王世子看了眼屋里的狼藉,心里也没了留下的念头,只是他仍旧好言安抚了几句,这才出得屋去。 宁萱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咬了咬牙,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一心一意呢,她要的又不多,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为什么就那么难!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她的心里就不免生出恨意来,她为了他不惜委屈自己当了侧室,他却对别人有了肖想,这还是她认得的那人么?想到此间种种,她不由恨起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而这边康王世子离了宁萱处,本要去书房待一晚,只是走到半途却又改了主意,脚步一转就去了云露那里。 云露如今只把心思放在恒儿身上,见康王世子前来,只客气地招呼了几句,便随他去了。 康王世子也不计较自己受的冷落,他见云露正做着小衣衫,便漫不经心地问了几句恒儿的事。云露见状,倒也多了几分好颜色,两人就着孩子的话题说了一番,康王世子便话锋一转提起了二皇子。 他叹了口气说:今日这圣旨恐怕是二皇子出的主意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果然见云露皱着眉朝他看了过来,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这人明明是他带回来的,哪里不好放,偏要塞到康王府呢,这不是摆明了为难我们么?rdquo; 云露没说话,她听到这旨意的时候,只是心口涩了涩,倒也没多想其中的缘故,如今听世子这么说,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康王世子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道:你那妹妹就没同你透过一点口风?若是早知道,也好让父王去皇上那里求个情,这人就是个麻烦,给了别家才好。rdquo; 云露此时也是如此想法,多一个人对她的恒儿就多一分威胁;而且先前看太后意思,也是想将人赐给二皇子的,当初说得好好的,如今怎么就变卦了呢?她摇摇头,替路菲开脱道:许是她也不知情呢!rdquo; 不知情?rdquo;康王世子讥笑出声,她会不知情吗,二皇子那样护着她,怎么可能不告诉她让她宽心。你呀,就是太重姐妹情了,如今二皇子同我有嫌隙,你当她是妹妹,她可未必还当你是姐姐。rdquo; 这番话正中云露心思,她只是念着当初赠药之情,不忍往那处想罢了,她那妹妹一不用争宠又不用考虑孩子,哪里会想到她的难处,恐怕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开心二皇子不将人带进府里吧。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rdquo;云露闭了闭眼,努力将心中的那股不甘压下去。前世、今生,她为何总是不如她hellip;hellip; 康王世子看着云露的侧颜有一瞬的出神,待回过神后他叹气一声也不再多言,接着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等人一走,云露的贴身丫鬟秀珠便上前对着云露说:世子妃莫要伤心了,二皇子妃想来也是无意的,如今世子妃还是要和二皇子妃多亲近才好,若将来二皇子有幸坐了那位子,那二皇子妃就是您的靠山了啊!世子即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说不得这小世子的名分就能定下了。rdquo; 云露听到这心头又是一痛,她的恒儿明明是嫡出又是长孙,竟比不得那侧妃所出,不单世子偏心那边,就是王爷那里也模棱两可着没个明白话。想当初她看好二皇子,二皇子一败涂地,而今她选了康王世子,竟又是个罔顾伦常的,为何她每次都看走眼呢?老天让她重来一回,就是要再看她一场笑话吗? 世子妃?rdquo;秀珠不无担忧地看着云露。 云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现如今她一点也不想和她那位妹妹亲近,更不想借她的势,那样只会让她更痛苦,更觉得自己失败无比!况且她也不信一个男人真能专情那么久,上辈子如康王世子,这一世不还是娶了好几个,二皇子秉性风流,就算她那妹妹驭夫有术,还能争得过后宫佳丽三千?到时候谁靠谁还不一定呢。 秀珠不知云露心中想法,只将自己认为好的主意说了出来:世子妃不如投其所好,如今二皇子妃最愁的定然是子嗣一事,若世子妃能够hellip;hellip;rdquo; 别说了!rdquo;云露突然摆手阻止了秀珠继续说下去,只因她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但她并不想那样做。 秀珠见状只得收声,随后在云露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 第138页 只是云露这边却无法平静,方才升起的那个念头怎么也消不去mdash;mdash;倘若她妹妹注定无子,二皇子还会继续宠着她吗? 一番艰难抉择后,她叫来了秀珠,让她去给二皇子妃递个帖子,说是有事相商,过几日去找她。 秀珠速去速回,却没能带来回信,只道二皇子携二皇子妃出府游玩去了,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 云露闻言,心中本已倾斜的天平更是偏了几分,她这边愁云惨雾,人家却在游山玩水,说好的姐妹情深呢?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事实上,路菲是半道才被二皇子拐去山庄的,起初二皇子只说带她外出散心,后来干脆折道去了他名下的一处庄子,美其名曰过几日清平日子rdquo;。 庄子依山傍水,更有良田无数,若是自给自足也足以让他们过得很滋润。 白日里两人就在庄园里打发时间,若二皇子钓得了鱼或逮着了什么野兽,路菲便会亲手下厨为两人做上一顿大餐,而二皇子也会主动将那些较为血腥的活计给做了。 到了晚间,舍去一日的喧嚣后,本就宁静的庄子愈发显得静谧,躺在这处广袤的天空下,看着那浩瀚的星辰,连心也变得豁达起来。 路菲半躺在二皇子身上,方才的美酒已让她微醺,她仰头看向朦胧月色下的二皇子,只觉得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喜欢:美酒,美人mdash;mdash;rdquo;说着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殿下若穿上罗裙,定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hellip;hellip;rdquo; 你说什么?rdquo;二皇子还很清醒,他听怀里的人如此说话,不由露出危险的眼神。可路菲这会已是半醉,哪里会注意这些,只顾着一个人笑得开心。 殿下开心么,这样的日子你可喜欢?rdquo;问的人有些漫不经心,但显然她是喜欢的。 二皇子看着那深邃的夜空认真思考了片刻,回道:不讨厌,但它不适合一个皇子。rdquo;生在皇家又何来平淡的生活,只要上位者觉得你是威胁,旦夕间就可改变你的命运。 怀里许久没有动静,二皇子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看着那酣睡的娇颜,他又低声补充道:待我大权在握之日,你想去哪我便陪你hellip;hellip;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给新文打个广告~~《捡只反派大BOSS》求收藏?(^?^*)~~ 第78章 4.18 路菲随二皇子外出散心之时,正好避开了康王世子与胡族公主的婚礼。 因考虑到对方公主的身份,虽不是正妃,皇帝还是多给了一分颜面,婚礼的排场要比一般侧室隆重几分,而这一点也让康王府中的某人恨得咬牙切齿。 待路菲回到府中,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云露递来的帖子,说是邀她过府一叙。 路菲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倏地一笑,便想让丫鬟回了。不想二皇子正好过来,得知原委后他伸手接过了帖子:那便去罢,世子新婚咱们还没送上贺礼呢,那日一并带上好了。rdquo; 路菲狐疑地看向二皇子:殿下要一起去?rdquo; 二皇子笑了笑说:自然,那日无事正好同世子好好聊上一聊。rdquo; 到了那日,路菲顺便带了些庄子上出的野味,一份给康王妃,一份给云露。 待姐妹见面,云露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妹妹可是愈发精神了。rdquo; 路菲回以一笑:姐姐是笑话我么,这都晒黑了。rdquo; 云露一看,哪里有黑,不过是比早前的肤色稍稍深了一些罢了,不还是比她这天天待在屋里头的人要好。她就着话头说道:妹妹比姐姐好多了,自从生过恒儿,姐姐总感觉自己老了许多。rdquo; 哪有?rdquo;路菲打量一番后说,姐姐就别自谦了,咱们姐妹何需如此。rdquo; 云露笑着点了点头:话说回来,你同二皇子成亲好几年了,这一直没有子嗣总归不是个事,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吧?rdquo; 这话让路菲想起来太后想要对她做的事,心里不由一阵难受,她摇摇头说:太后自然是有些不满的,只是缘分未到这事也急不得。rdquo; 二皇子也不急?rdquo;云露显出担忧之色,妹妹可别不当回事,二皇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这膝下又怎会少了儿女,你这会不急,将来让人抢在了前头,可是哭也来不及。rdquo; 姐姐mdash;mdash;rdquo;路菲心里也烦这事,可她能怎么办,要是她能生出来,二皇子才真要活剐了她吧,姐姐无需担心,殿下离开快两年,说不得过些日子就有消息了呢。rdquo; 云露见她始终没放在心上,不由替她着急道:你就不想想法子?别说什么缘分不缘分了,真等缘分来了,人都是别人的了。我这里呢搜罗了一些生子秘方,原本是要给自己用的,现今也是用不上了,你拿去让大夫瞧了,若没有不妥,不如试上一试,总归比空等的好。rdquo; 说着就让丫鬟拿上了一个锦盒,盒子里厚厚一沓竟然都是。 路菲暗暗咋舌,不过还是让丫鬟接过,收下了这份好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云露便提议去园中透透气。 康王府占地不小,花园也大,由专人收拾地很是漂亮齐整。姐妹两人一边赏景一边说笑,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 第139页 正当两人围着一株罕见的花木试图叫出它的名字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须臾就见一道黑影朝着路菲这边飞过来。 路菲听到声响刚要循声去看,就见一道黑影已近在眼前,她来不及多想顺手折下了那花枝,一挡,一绕,堪堪将本要落在她脸上的攻击卸了去。再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异装美人正手执乌鞭、双眼喷火地怒视着她。 宁侧妃,你这是要做什么!rdquo; 云露的斥责已经替路菲解了惑,原来这就是那位胡族公主。哪知对方根本没理会,收回鞭子后竟然又朝路菲甩了过来。 路菲心中已有防备,待那鞭子过来,也不见退缩,反而出手接住了,随后一个巧劲,反倒将那鞭子夺了过来。 那胡族公主随即大怒:还我鞭子,你这个恶女人!rdquo; 路菲气笑:光天化日之下伤人,还敢有恃无恐,是谁给你的胆子?rdquo; 我是公主,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动我从故土带来的宝贝!rdquo;说着那胡族公主将目光移到那不知名的花木,见花枝折断,又怒吼道,你要怎么赔我?rdquo; 云露见状待要上前说和,却被路菲阻止了:姐姐难道要纵容一个蛮夷?rdquo; 你说谁是蛮夷!rdquo;那胡族公主听到这话立刻炸了,竟是冲了上来想要打路菲。 路菲也不同她客气,举起手就一鞭子还了回去。 啊mdash;mdash;rdquo;胡族公主捂着脸惨叫,刚刚的嚣张气焰顿时褪去大半。 云露没料到事情竟发展至此,有些责备地对路菲说:妹妹太冲动了,这事可如何收场hellip;hellip;rdquo; 此时那胡族公主也开始叫嚣:你竟敢伤我,我要告诉我父兄mdash;mdash;你等着被赐死吧!rdquo; 路菲听到这里不由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父兄又是谁?不管你是因何冲我行凶,想必一定没搞清楚一件事,从你父兄将你送上的那一日开始,你的死活就与他们无关。说好听点,叫你一声公主,但你别忘了,这里不是胡族,你同那献上的城池和牛马没有区别,只不过一件战利品而已。rdquo; 你,你胡说mdash;mdash;我是来和亲的,你们皇帝还要尊我一声公主呢,我要告诉皇帝,让他治你的罪,还要告诉二皇子,你根本就是一个毒妇!rdquo; 这下路菲也有些明白了,敢情这还是二皇子的给她招惹来的。 妹妹mdash;mdash;rdquo;云露只觉得头疼,出了这事,康王世子定然要怪罪她,也不知该如何圆过去。 路菲却示意她宽心:姐姐不妨想一想,这人气焰如此嚣张,今日敢打我,他日就敢对着你和恒儿动手,你越是给她好颜色,她还以为你好欺负。rdquo; 这hellip;hellip;rdquo;云露有些犹疑,对她来说世子的宠爱已是过眼烟云,但恒儿却是她的命。 这个时候康王世子也在下人的通报下匆匆赶来,随同的还有二皇子。 康王世子看到如此场面,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二皇子,而二皇子却径直走到了路菲面前,开口就问:可有伤着?rdquo; 路菲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将手掩在了袖子下。 这时那公主见到来人似乎又有了底气,一边对着康王世子哭诉,一边将脸上的伤口露了出来:世子可要为我做主,若日后无法见人,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rdquo; 康王世子看着那浅浅一道红痕,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来。 要死便死,没人拦你!rdquo;只见二皇子脸上冰冷冷一片,看向那公主的眼神更是透着一股杀意,一个降国的公主,也敢在此耀武扬威,莫不是忘了你兄长是如何求降的?rdquo;倘若不是心有牵挂,他未必不会将之夷平了事。 此言一出,那位公主瞬间白了脸色,却是再不敢言语一句。 二皇子看向康王世子道:此事就交由世子处置,为免她再次仗器行凶,该废的就废了。rdquo; 不,我不要mdash;mdash;rdquo;公主一听要废了她,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手,却是比别人都更早反应过来二皇子的意思。 康王世子只作没听见:殿下所言甚是。rdquo; 离开康王府后,二皇子二话不说执起了路菲的手mdash;mdash;上面几道红痕清晰可见,差一点就要流血了。 为何不说?rdquo; 路菲小声道:不算疼,我也还回去了。rdquo; 二皇子却无法释怀,只听他说:这账便先欠着,日后定要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rdquo; 他们?rdquo; 二皇子斜了她一眼:若是没人挑拨,没人通风报信,她如何认得你?rdquo; 路菲不是没想过这一层,只是不明白那背后之人为何要不停地针对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殊不知,那背后之人见屡屡失手也是恨得要死,最后不惜使出了杀手锏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此后不久,皇帝终于下了决心要立二皇子为储君,满朝文武无不赞同。 然而就在诏书将要颁下的那日,皇帝的书案上突然出现了一封密信,密信之上言之凿凿地写明了一件事:二皇子并非皇帝血脉,而是贵妃从民间找来的婴孩顶替。 -- 第140页 皇帝看了此信,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然而事关重大,他还是将诏书按了下来,随即命暗卫立刻查清此事。 但这事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一夜间二皇子并非龙嗣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也各自打起了新算盘。 而皇帝得知后,还没来得及追究,暗卫调查的结果就呈了上来mdash;mdash;二皇子实非贵妃所出,贵妃从始至终都未曾怀上子嗣。 这个结果让皇帝大受打击,当即让人宣了贵妃和二皇子觐见。然而传旨的太监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传来贵妃畏罪自尽的消息,这一下却无形中肯定了二皇子非龙嗣的事实。 皇帝又恨又无奈,一边撕毁了立储的诏书,一边准备另拟旨意。 然二皇子已经听宣前来,他不顾小太监的阻止闯进了皇帝的书房,一眼就看见皇帝所书的诏书内容mdash;mdash;却是要将他贬为庶人! 他不禁冷笑出声:父皇都不给儿臣一个分辩的机会,就要给儿臣定了生死?rdquo; 皇帝这才发现二皇子在场,他不由一慌神,随即又恢复镇定道:谁让你进来了,朕也不是你的父皇,待明日这旨意一下你便离了京城罢,朕念你不知者无罪,便不追究这冒充皇嗣之责了。rdquo; 哈哈mdash;mdash;rdquo;二皇子笑得满是嘲讽,皇上还真是深明大义!您既然确信我不是皇子,那便不是吧。rdquo; 皇帝不由怔了怔,有些诧异他今日竟如此好说话,随后却见二皇子伸手拿过了那道刚刚写好的圣旨。 无需等明日了,今日我便接了这旨,皇上放心,我今晚便离京,不会让您碍眼的。rdquo;说完这话二皇子迅速出了书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熠儿mdash;mdash;rdquo;皇帝瞬间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应该再查一查呢?一直以来二皇子都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也是最让他引以为傲的一个,现如今他竟想不出还有哪个皇子能及他半分。可是贵妃都畏罪自杀了,种种证据也表明了二皇子非贵妃所生,那他还能怎么办hellip;hellip; 次日,暗卫向皇帝报告了二皇子已经离京一事,皇帝无奈叹息,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然而二皇子的离开,让一些原本心灰意懒的人又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而那些心思活络的更是开始琢磨起下一个赌注该押谁。原本称得上平静无波的朝堂,再一次变得暗潮汹涌。 皇帝也察觉了,可除了苦笑就只剩叹息,他余下的那几子或庸碌或不堪,竟是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当初他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踌躇,就是因为其他几子俱不成器,而今却要在这些歪瓜裂枣里挑选继承人,他想想都不甘心。 就在这样的不甘中,皇帝的身体竟又开始一日不如一日,起先是动不动就有个头疼脑热,再来时不时会有身体麻痹的症状,竟是同他上次得病时极为相似。 然而这一次没有太子阻扰,太医也尽心竭力地拟了方子,可是症状依旧如故,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来得迅猛。 皇帝心中大骇,万般无奈下,他想到了一个人,可暗卫一次次派出去,却是一点音信也无。 皇帝渐渐绝望,不甘不愿地立了他认为最稳妥的七子为储君,想着这个儿子虽然驽钝了些,好歹中规中矩,即便不能开疆拓土,能守成也罢。 这时候的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将二皇子贬为庶人,若是他想得久远一点,将人收了义子,好歹也能保这江山社稷一世无虞。 然而,皇帝的失望才刚刚开始hellip;hellip; 第79章 4.19 千里之外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皇帝久寻不到的两人,却是换了装束,隐于闹市。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胭脂店老板娘,一个字画店掌柜,就是他们辛苦寻觅之人。 两人走时匆忙,除了身上的衣物就只带了几件换洗,好在路菲有想到将自己的银票带了,两人才不用为银子发愁,顺利地到了江南。 起初为长远计,路菲想着自己要么绣点什么,要么画点什么,好歹也是一个进项,可这话同二皇子一说,却只得到一顿不痛不痒的训斥mdash;mdash;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怎能让女人养活,况且她所绣所画之物除了他又岂能到其他男子手中,总之就是不许。 路菲听到这样的理由也是无语得很,难不成这一路吃的用的就不算她的了?不过她还是放弃了这两样想法,换了一门只需招呼女子的生计;而二皇子呢,在她的启发下索性盘了两个相邻的店面,一来找个稳定落脚的地方,二来一番乔装后就没人会注意他们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日子慢慢平顺下来,但路菲能感觉到二皇子心里的不平静。那些时不时落在他们后院的鸽子,还有偶尔出现的黑衣人,让她明白二皇子并没有放弃,或许哪一天这种平淡的日子就会一去不复返。 如她所料,在他们走后不久,皇帝又病了,等消息传到江南时,皇帝已经立了七皇子为储君,而这个时候二皇子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真是一个路人般。 这日路菲正算着账册,不料二皇子突然伸手将之收了去。 怎么了,才算到一半呢!rdquo; 二皇子对着她一笑,说:没时间给你算这些了,收拾一下同我回京。rdquo; 回京?路菲被这突来的消息搞得一头雾水,先前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 第141页 但二皇子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先去把要带的收拾了,我去前面把该处理的处理了,等明日一早就动身。rdquo;说完这话他就去了前面。 路菲虽然疑惑,但还是动手收拾起来,索性要带的东西不多,除了细软就是一些贴身衣物。等她忙完,二皇子也回来了。 二皇子看她收拾得简单,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如此也方便许多。rdquo;随后他话锋一转,眉目间也多了几分肃然,京中恐生变故,我们今晚就动身,路上可能要辛苦些hellip;hellip;不然你就在此等我回来?rdquo; 路菲想也没想就摇了头:我同你一起。rdquo;与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她宁可亲眼看着还好受些。 二皇子笑了笑没说话,而路菲很快知道了他所谓的辛苦是什么mdash;mdash;没有马车只有马匹,还得日夜兼程着往京城赶。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路菲很快就适应了,倒是二皇子后面说出的话,让她着实吃惊不小。 原来七皇子当上太子后,很快就开始参与朝事,可是大臣们都有些阳奉阴违。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特意找了几个老臣谈话,但那些老臣反倒先抱怨起了自己的无奈mdash;mdash;太子于政务一事有如婴孩,许多决策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他们不能明知是错还遵照执行,但又不好明确指出,也是为难得很。 皇帝听了这话,心情一下沉到谷底,七子不堪,其他皇子还能好到哪里去?这时有人提到了废太子,但皇帝只要一想到现在的病,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把他放出来。 然而有这个心思的大臣不止一个,如果让他们在一个未来的昏君和一个有能力的废太子中选其一的话,他们宁可选择后者,毕竟皇帝不堪影响的是整个社稷和国之安危,进而也影响着他们的仕途和家庭,而古来弑父杀兄的皇帝未必不是明君。 就在皇帝想着要如何教导七皇子时,废太子振臂一呼竟又发动了一场宫变mdash;mdash;在这场宫变中,如今的太子连同皇帝其余的几个儿子全都被杀的杀、废的废,竟是再没有一个能与废太子相争。 皇帝气得当场吐血,人也随之瘫了下来,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然而这还不算完,废太子有支持他的人,自然也有反对他的人,且不说他先前早已被废,如今名不正言不顺,那些被害的皇子家族又岂肯善罢甘休,在废太子还没来得及斩草除根的时候,另一股势力打着清君侧rdquo;的名义开始对废太子一派发动攻击。 现如今京城已分成两派,主要以皇城为界,废太子在内,反对者在外,正打得不可开交hellip;hellip; 等路菲和二皇子赶到京城时,以康王为首的勤王rdquo;派已占据主动,眼看着就要将皇城攻下。 二皇子让路菲在城外的庄子上等,自己则先进城摸清情况。 就在二皇子走后不久,路菲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mdash;mdash;康王世子妃,她的姐姐。 妹妹别来无恙?rdquo;云露今日一身命妇的朝服,神情间也多了几分自信与威仪,她看一眼路菲那一身风尘仆仆,叹息着摇了摇头。 路菲倒是不在意,换谁一路风餐露宿都不可能和云露相比,但她很好奇云露是如何知晓她在此地的。姐姐今日一身盛装,可是有何要事?rdquo; 云露抿唇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今日是特意来看妹妹的,正巧有人看到妹妹回来,便来瞧瞧可还安好。rdquo; 路菲不动声色地回了一笑,心里却不免担忧起二皇子来,若这里一直有人监视,那二皇子岂不是很危险。 云露打量了一下四周,状似随意地问道:二皇子呢?啊hellip;hellip;差点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妹妹勿怪,姐姐一时转不过弯来。rdquo; 路菲不在意地说:姐姐无需在意,夫君有事出去一下,稍后便回。rdquo; 是么。rdquo;云露颇有深意地看了路菲一眼,说,妹妹的心思姐姐真有些不懂,当日你们不告而别,姐姐还以为hellip;hellip;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现在好歹这心是放下了,只是妹妹就不考虑将来吗,一个除去爵位一无所有的男人,还值得你托付终身么?rdquo; 路菲见她话里带话,心里渐渐有了不耐,不说对方企图如何,如此拐弯抹角地说话,又岂是真心把她当姐妹:姐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妹妹愚钝,未必能猜到姐姐的意思。rdquo; 云露闻言,摇着头失笑道:姐姐还能是何意,自然是为妹妹着想。妹妹可有想过今后,难道就随他一直过着这般四处漂泊的日子?你是威远候的女儿,何必自轻自贱过这般荆钗布裙的日子,离了他你不是可以过得更好?rdquo; 路菲不解云露用意:姐姐是让我和离么?可妹妹不觉得现在有何不好,再说夫君一心对我,我又怎能负他?rdquo; 云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妹妹还真是天真,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不说当初那玉乔之事,就说那胡族公主吧,据说也同二皇子亲近地很hellip;hellip;呵,这可不是说来唬妹妹,姐姐可是有真凭实据的。rdquo; 姐姐所谓的凭据hellip;hellip;rdquo;路菲越来越搞不懂云露的来意,劝她和离,然后呢? 云露见路菲起意,便叹了口气说:那位公主亲口承认了同二皇子有过首尾,妹妹还以为他真对你一心一意?怕是把你蒙在鼓里不自知吧。那公主可是说了,二皇子胸口处有一明显的胎记hellip;hellip;rdquo; -- 第142页 说到这里云露故意顿了顿,果然看见路菲神色一变。她嘴角微勾,继续说道,说是一颗黑痣,就在靠近心口处hellip;hellip;rdquo; 姐姐!rdquo;路菲有些受不了地打断了云露地话,她缓了缓语气说,那姐姐以为该当如何?rdquo; 云露了然地看了路菲一眼,说:依他的脾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姐姐这里给你想了一个法子。rdquo;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盒子打开来,是一个寸许高的白色瓷瓶,瓶身幽幽泛着一点蓝色。 姐姐这是何意?rdquo;路菲没有伸手去接,她直觉瓶子里不会是好东西。 云露将锦盒往前一推,道:给他服下,让他拒绝不得,妹妹拿了和离书便可解脱了。rdquo; 这里面?rdquo;路菲看着那瓷瓶,心里愈发失望起来。 云露语气轻巧地回道:只是一些让人动弹不得的药,妹妹无需担心,害不了性命的。rdquo; 姐姐,rdquo;路菲抬头看向势在必得的云露,不解道,姐姐为何要挑拨离间呢?rdquo; 云露一愣,没想到路菲会是这样的态度,她嗤笑道:妹妹还真是离他不得,那就算姐姐多管闲事好了。rdquo; 路菲摇头:姐姐误会了,夫君一没有负我,二不是姐姐所说之人。rdquo;玉乔之事她心里清楚地很,那不过是二皇子为了是方便私下里行动找来的替身,那时他有禁足令在身,没法光明正大的出门,更别说出入皇宫了。至于什么胎记,她难道还会认错吗? 她看了一眼云露,真心问道,妹妹只是不明白,夫君哪里阻了姐姐或者说是世子的青云路,让你们不惜如此费心算计他?rdquo; 你mdash;mdash;rdquo;被说破了心事的云露有些恼羞成怒,刚刚那些关于胡族公主的话确实是她编的,但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手持弓弩的侍卫从门口一拥而入,一下子就将两人团团围住,而紧跟其后进来的却是路菲的另一个熟人mdash;mdash;宁萱。 宁萱瞟了路菲一眼,又满是不屑地对着云露撇了撇嘴: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想在世子面前邀功,真是可笑至极。rdquo; 姐姐!原来你mdash;mdash;rdquo;路菲有些说不下去,云露此番作为根本没有念着一丝一毫的姐们之情,事到如今她已经一个字都不用问了。 云露撇过头,淡淡地说:我只是为了恒儿,而二皇子也的确不是良人,你早晚会知道的。rdquo; 路菲已不想再听,她看向宁萱道:宁侧妃又是想做什么?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宁萱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但随即她收起了怒色,转而笑道,既然二皇子都回来了,二皇子妃也不必藏头缩尾了。来人,将她带走!rdquo; 第80章 4.20 不久之后,路菲被带到了皇宫之外,那儿两方势力正在作着最后的抗争。 宁萱看了眼占据优势的己方,悠悠开口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听话将二皇子除了,日后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不然明年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祭日!rdquo; 路菲闻言倏地笑了:若真是那样,你一定会后脚就来陪我。rdquo; 你mdash;mdash;哼!rdquo;宁萱怒瞪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就在这当口,皇宫的门终于被攻破,砍杀声四起hellip;hellip; 先前的那些□□手连带另外一批护卫一起护着宁萱进了皇宫,他们一路行去,直到皇帝的宫殿外才停下。 此时此刻宫殿门前也是剑拔弩张,康王世子并几员武将正带着一队甲兵同废太子还有几个黑衣人对峙着,光看情形应该是康王世子占据优势,因为废太子已经负伤倒地。 只听康王世子同那几个黑衣人喊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可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rdquo; 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就仿佛没听见一样,只管护着太子不被康王所杀。而就在刚刚,康王世子差点将废太子一剑毙命,就是这些黑衣人突然出现护住了废太子。 世子mdash;mdash;rdquo;宁萱冲着前面的人喊了一声。 康王世子见到来人,不由高兴地笑出了声:萱儿做得好极了!rdquo;他看一眼路菲道,二皇子怎的藏头缩尾不出现呢?rdquo; 就在这时,只听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中传出:孤在这儿!rdquo; 康王世子神情骤变,他猛地回头去看,却见二皇子正手持圣旨从殿中不慌不忙地走出来。 你为何在此!rdquo; 你来得,孤为何来不得?rdquo;二皇子说完,将手中圣旨往后一递,那位皇帝身边的老太监伸手接过了圣旨。 康王世子见状眼神有一瞬的紧张,随即他开口质问道:皇上已将你贬为庶人,你有何资格出现在此?rdquo; 这时却听那老太监清了清喉咙说:皇上已恢复二皇子身份,当日之事乃有人陷害于二皇子,待事情查清,皇上便会发落此人!rdquo; 康王世子闻言大笑:皇帝病重如何查清,恐怕这是你一家之言,妄图篡夺皇位罢了。rdquo; 呵,好一个篡夺皇位!rdquo;二皇子眼神一眯,对着康王世子厉声道,你假借勤王之名铲除异己,是真为了皇上,还是为你那一己之私?孤的几个皇弟是真的死于太子之手还是你暗中使坏想要绝我皇家血脉?rdquo; -- 第143页 康王世子一愣,随即大怒道:你血口喷人,我要见皇上。rdquo; 这时老太监开口了:皇上圣旨在此,尔等跪下接旨mdash;mdash;rdquo; 康王世子却不肯就范,他指着老太监质问道:皇上病重如何下旨,莫不是你们假传圣旨?rdquo; 放肆!rdquo;老太监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他瞪圆了眼睛对着康王世子反讽道,世子如此藐视皇权,是想要灭九族吗?rdquo; 微臣不敢!rdquo;世子说完这话,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但微臣有理由怀疑这圣旨的真假,毕竟废太子就曾有过先例。rdquo; 老太监怒极:好,真是好极了!rdquo;说着他看向二皇子道,殿下以为该当如何?rdquo; 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康王世子:既然世子一定要见,就让他见吧,只是父皇若受了累有个三长两短,世子可别推得一干二净。rdquo; 那老太监领命,不一会就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软塌到了殿门口,而榻上之人正是本该只剩一口气的老皇帝。 康王世子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听皇帝开了口:二皇子确实乃朕的皇子,有血书为证,也有彤史可考。rdquo;皇帝说完这几句就有些喘,小太监们忙上前给他顺气。 二皇子盯着康王世子怒道:世子这下可满意了?是不是该让你的人退了!rdquo; 康王世子神色莫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更没想到皇帝还能开口说话。忽然间,他仰头一笑,剑指二皇子,又对着手下大声道:皇上被贼人挟持,方才的话俱非出自本意,尔等随我将面前之人拿下,解救皇上!rdquo; 这话说得大言不惭,但倘若二皇子真是挟持了皇上,他们如此做岂不是更要将皇帝置于死地。 皇帝已经被气得翻了白眼晕了过去,而场面也再次混乱起来。 康王世子这边除了甲卫还有宁萱带来的一队弩兵,黑衣人那边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就在这时二皇子亲自下了战局同康王世子交上了锋。 两人身手都很了得,康王世子早前有专门的师傅教导武艺,所以他一向都很有自信;可是二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上过沙场的人又岂会少沾了血腥,比起世子的中规中矩,他的招式少了花哨多了狠绝。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传入场中:二皇子,你看看这是谁?rdquo; 宁萱拨开前面的侍卫,将路菲推到了前面,与此同时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在路菲的脸颊上划了一刀。 你mdash;mdash;rdquo;二皇子霎时气红了眼,但他偏偏得将怒气压下来以免乱了方寸,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狂躁。 而宁萱这边则继续威胁道:二皇子若是还想要人,就乖乖地让你的人都投降,否则的话mdash;mdash;rdquo;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在路菲面前比划了一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这个时候,忍着剧痛的路菲瞅准空挡,忽然抬手在宁萱拿刀的手臂上点了一下,宁萱失声痛呼,匕首也应声而落。 路菲迅速伸手接住了匕首,反手就将它抵在了宁萱的脖子上,随后她冲着康王世子道:世子若还想要人,就让你的人放下武器!rdquo; 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瞬息,情势就来了个大逆转。 二皇子见状,稍稍平息了心中的躁动。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路菲预想的那样发展,康王世子看了宁萱一眼,随即手一挥,却是动手的命令。 宁萱不可置信地看向世子,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那□□手一箭射中。情急之下,路菲想也没想便往前跑,她是宁可死也不想沦为要挟二皇子的把柄。 但康王世子又岂会眼睁睁看她逃脱辖制,随着他一声令下,又是一柄利箭射向了路菲mdash;mdash; 菲儿mdash;mdash;!rdquo;二皇子大吼一声,但根本来不及阻止那箭落下,他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随着那人的倒下忽地崩断了,天地间瞬时灰暗下来,什么康王世子,什么皇宫,他眼里只剩下那个身影,还有那抹刺眼的红! 仿佛命运的轮回,眼前的一幕和脑中突然出现的场景蓦地重合起来,明媚的少女倒在他的怀里,只剩下冰冷的温度hellip;hellip; 绝望,深深的绝望幕天席地般向他袭来,让他全然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毁天灭地的冲动有如沉睡的恶魔苏醒mdash;mdash; 待他稍稍恢复神智时,只看见周围满是残肢断臂,先前的那些甲卫和弩兵全都不见了踪影! 魔、魔鬼mdash;mdash;你根本就是个魔鬼!rdquo;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惊惧。 是么hellip;hellip;rdquo;仿佛黄泉边的一声叹息,他那漫不经心的眉眼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漠,你,还没死么?rdquo; 康王世子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刚才的一幕他永生难忘,那些活生生的人就在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堆堆血肉,这又怎是一个正常人能办到的。 你、你是想怎样!rdquo;当死亡切实来临,后悔也如约而至,康王世子惊骇地看着慢慢向他走来的二皇子,仅靠着最后的一丝尊严才止住了开口求饶的冲动。 但他不知道,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 第144页 你们mdash;mdash;都该死!rdquo;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白光闪过,康王世子胸口的铠甲如纸片般落下,然而死亡的那一剑却没有继续。康王世子面如死灰地睁开眼睛,却见二皇子正死死地盯着他的胸前mdash;mdash;那儿是一道锐器造成的伤口。他猛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原来是你mdash;mdash;rdquo;如恶魔般的男子瞬间调转了剑尖,往下轻轻一划,凄厉的惨叫将一干赶来的援兵生生愣在了当场。 杀了我,你杀了我吧!rdquo;康王世子捂着下腹哀嚎,此时此刻他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想遭受这样的侮辱。 放心,你不会死。rdquo;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二皇子无情地说道,你会比所有人都活得长久。rdquo; 一颗药丸被丢进了康王世子口中,二皇子随后说出的话让他如坠地狱,除非你能在一息间死绝,否则这药丸会不断修复你的伤口,而每一次修复都会比原来疼上十倍。rdquo; 你mdash;mdash;rdquo;康王世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可他除了忍受竟然别无选择。 二皇子也不再看他,转身走向了他心底的那个身影。只是当他触碰到那冰冷的身体,他的心口就有如利刃划过,痛,入了骨髓。 为什么,又留下我一个hellip;hellip;rdquo;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他闭上眼将她拥入怀中,只奢望着再睁眼就能看到她明媚的笑颜。 旁边的人这时候才敢开始走动,那些赶来的援兵是二皇子事先部署好的,可眼前的惨状可让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事。 这时那位老太监捧了圣旨上前,对着二皇子开口道:殿下,可是要召来百官宣读圣旨?rdquo; 殿下?rdquo;老太监以为二皇子没听清,便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二皇子睁开眼睛,冰冷的眼中透着不同以往的冷漠:不用,让皇上另择储君吧。rdquo; 老太监一听这话立马急了:这如何使得,还请殿下务必三思啊!rdquo;如今的形势老太监最清楚不过,除了二皇子还有谁能继承大统,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上一世英名却在临老办了这么一件糊涂事。 二皇子恍若未闻,他抱起怀里的人,心不禁又沉了沉,嗜血的冲动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但他却有些不想克制了。忽然间指尖碰到一丝微弱的跳动,他怔了怔,有些恍惚地看向怀里的人hellip;hellip; 第81章 4.21 啊mdash;mdash;!rdquo;云露从噩梦中惊醒,入眼是陌生而熟悉的闺房,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的震惊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为什么她又回到了过去?在经历了两世的悲惨人生后,她为何还要重来一次! 她想起那把刺向她的匕首,心口仿佛还留着余痛。自打那场宫变后,康王府被抄家流放,她从堂堂世子妃变成了人人可以奴役的仆妇,这还不算,康王世子成了废人后性格也变得扭曲起来,渐渐地竟仿佛变成了曾经二皇子的模样,若不是顾着恒儿,她早想一死了之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那个渣夫手里,可怜恒儿没了她护着,不知会怎样hellip;hellip; 大小姐,您醒了?rdquo;丫鬟挑了帘子进来,一边上前服侍,一边说,二小姐在外面等着,说是要找你说说话。rdquo; 妹妹?rdquo;云露一阵恍惚,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她竟有些无颜见她。 只是等她见到来人时,她忽然有了一种错觉mdash;mdash;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妹妹,而是那个恨不得她早点死去的宁萱! 姐姐mdash;mdash;rdquo;云霏见云露有些站立不稳,忙伸手去扶,不想却被对方一把推开了。 云露自觉失态,忙带着歉意道:妹妹勿怪,姐姐有些头疼。rdquo; 可要紧?rdquo;云霏仔细打量了云露,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云露摇摇头:无妨,一会就好了。rdquo; 两人言不由衷地说了一番姐妹情深的话,云霏很快提出告辞,而云露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待人一走,云露心里的疑窦越来越大,云霏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上一世,连一些细小的动作也是截然不同,反而是和那宁萱有九成九的相似。 带着这样的怀疑,她在后来的几天里又有了新的发现,上一世她的妹妹少有城府,至少对着家人是如此,可现在的云霏,一言一行间满是试探和算计,同上一世简直天壤之别。 这样的认知让她忽然害怕起来,难道她重生了,而她妹妹却被宁萱的魂给占了? 而这还不算最残酷的,两世都做了错误的选择,她面对即将来临的婚礼,竟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上一世的康王世子已经让她对男人绝望,二皇子她更是不想碰触,一世的教训已经够了,她不是那个人。 或许是忧虑过度,或许是存了死意,云露一病不起且始终不见好转,最后两方无奈下,婚事不得不取消了。 但云霏的婚事还是照旧。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云霏听锦枝说着云露的消息,嘴角不由勾起:姐姐病了也好,那样的男人不嫁也罢。rdquo;她说着捂了捂心口,忽地又笑了。 二皇子的喜好都打听好了?rdquo; 是的,都在册子上了。rdquo; -- 第145页 行了,下去罢。rdquo;云霏说着拿起册子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这一世她一定要抓住二皇子的心,在那样的境地下他都能反败为胜,若是加上她的相助,这皇位岂非手到擒来。 也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抢我的人!rdquo;想到上一世那个占了她身体的孤魂,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她的好姻缘,竟然被她给抢了,而且还怎么都弄不死,不过老天总算开眼,让她又重来了一回。 穿越一次,重生两次,她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区区二皇子!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云霏如期嫁入了二皇子府,然而事情根本不是她预想的那样mdash;mdash; 第一世时云露曾经遭遇过的难堪和所受的罪,竟然全都应验在了她的身上,她所看见的二皇子根本不是上一世那个人。什么情深,什么维护,她统统都没有看见,锦枝告诉她的那些甜言蜜语,她竟一句都未曾听到,哪怕是对着别人。 难道这一世她又错了?老天竟是在玩她么!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多年以后,云霏从二皇子府的狗洞里逃了出来,她不甘心一辈子零落成泥,但她也不敢回威远侯府,只得匆匆离了京城,到一个不认得她的地方去。 辗转经年,她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苦,却始终没能遇到一个真正让她倾慕的翩翩君子,仿佛上天根本就忘了给她安排这样一个男主rdquo;。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当她一不小心再次来到京城时,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已经没人再记得她。 恒儿小心mdash;mdash;rdquo;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云霏耳中,她回头看去,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云露mdash;mdash;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是云露! 只见云露扶起地上的男孩,一边给他拍去灰尘,一边询问是否有伤口,待看到一切无恙才牵起男孩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出于某种心理,云霏一路跟着他们,直到看见他们进了一处小院。 又过几天,她终于打听到云露的情况。 原来当年云露久病不愈,后来被家人送去了庄上清养,也就在那时,她的病竟慢慢好了起来,同时认得了庄子上的一位贫寒书生。待过了几年,云露便嫁给了那位书生,书生有些迂腐也有些清高,但好在脾气还算温和,且是云露管家,是以一家人日子虽平淡倒也算祥和。 云霏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同样重生,别人的命就比她好呢! 唯一能让她稍稍释怀的大概只有康王世子了。这一世,康王世子先是娶了别人,最后却以和离收场,后又有妾室通房无数,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诞下,久而久之就有了流言,说是康王世子根本不能人道hellip;hellip; 然而幸灾乐祸又如何,她还不是一无所有。 她不禁想起第一世,身体的原主被偶然听到的二皇子的真面目给吓到,竟然活活吓死,她干脆使计暗中怂恿那具身体的姐姐换了亲事,后来果真一世情缘羡煞旁人,只可惜没能到得最后,她就重生了。 假如她重生的是那一世,该有多好!hellip;hellip; 第82章 4.22 密林深谷中,参天古树环绕着一座青葱的绿竹小院,院子四周种了一片青竹,院中是两株桃花。此时花时已过,但桃花依旧开得灿烂,正仿佛应了那句话,人间四月芳菲尽,不知转入此中来。 桃花树下,路菲正小心翼翼地挑拣着桌上一篮子的花瓣,准备用它来酿桃花酒。 不期然地,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药被放在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是一句被重复了数百遍的叮咛:快趁热喝了,凉了就没效了。rdquo; 路菲犹如看□□般看着它,只觉口中已经泛起苦味,她皱起脸忙不迭地摇头:不要,我的伤都好了,才不要喝这么苦兮兮的药了!rdquo; 好了不代表好全了,乖,喝了它。rdquo;说话的人半是诱哄、半是强硬。 路菲苦着脸想了想,不由回头朝着来人抱怨:这话你都说了好几个月了hellip;hellip;rdquo;先前她伤着没办法,后来又被告知喝了才能不留疤,她咬咬牙就喝了,可现在疤痕都落干净了,再要让她喝就实在有些受不了。 来人正是二皇子,当初那场宫变后,二皇子就带着奄奄一息的她离开了京城,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这里安了家。 这几个月来,路菲觉得面前的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让她很是不懂,照理说按着二皇子的野心,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没道理放弃才对,就算想要救她,也不妨碍他称帝,可是这人倒好,唾手可得的皇位一句话就不要了,竟是一改往昔,安安静静地当起隐士来。 二皇子笑吟吟地撩起衣摆在她旁边坐下,顺手拈起一片花瓣,随后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不是想要孩子么?rdquo; 可你又不喜欢。rdquo;说完这话她自己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二皇子闻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他仿若不觉地继续说道: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去找个太平的地方,到时候你想要我们就生。rdquo; 你hellip;hellip;rdquo;路菲狐疑地看着他,却不好意思把下面的话说完。 二皇子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接口道:我身上的毒很容易就能解,等找到合适的药材就可以制出解药来。rdquo; -- 第146页 真的?rdquo;路菲听他说得轻松,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你知道是谁给你下毒了?rdquo; 这个hellip;hellip;rdquo;二皇子挑了挑眉,这已经不重要,你先听话把药喝了,若是喜欢这里,我们就多待一阵,等到住厌了,就换一处地方去。rdquo; 路菲将信将疑地端起药皱着眉头喝下了,随即她诧异地说:这味道hellip;hellip;你换了药?rdquo;这药看着难喝,入口倒是没那么难过。 二皇子接过药碗解释道:这不是治你伤的,不需要再用那些苦药了。rdquo; 听了这话路菲也是松了口气,她看着二皇子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放弃皇位吗?rdquo; 那本就不是我的。rdquo;二皇子毫不犹豫地否认了,他看着路菲笑道,再说当那皇帝还要劳心费力,最后却是给他人做嫁衣衫,倒不如现在这般逍遥自在。rdquo; 路菲听他说得真诚,倒也信了几分,依她的私心当然也不想他坐那位子,只是怕他心有不甘,日后终成隐患。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天下已经乱了。 自从二皇子不告而别,老皇帝气急之下病又复发,虽由二皇子留下的药缓了过来,但皇位后继无人终是隐患,朝中的不少大臣在经历了之前的一番波折后,心中各自有了自己的小九九,而那些皇室宗亲也开始打起皇位的念头。 待皇帝稍稍康复想要力挽狂澜,却发现当初的那些忠厚老臣已都有了异心,朝堂之上可谓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狂风暴雨会不会突然就来了。 半年之后,朝堂终于还是乱了,皇帝旧疾复发再也无法治理朝政,而几位宗亲都妄图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几番争斗后,谁也没能占据上峰,但谁又都不肯服谁,原本一统的疆域就这样分崩离析,被几方势力割据统治。 路菲知道的时候,正是几派势力各自交战时。 原本那繁华的街道,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两旁的人家紧锁了门户,就连白日也不敢轻易冒头,就怕灾祸突然临了头。 路菲看着身旁浑不在意的男子,不由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rdquo; 菲儿又将我往坏处想么?rdquo;话虽如此,说话的人却是笑得眯起了眼,一双桃花眼看似深情实则无情都扫了眼这方天地,道,这天下又不是我想要的,它如何又与我何干?rdquo; 阿染mdash;mdash;rdquo; 君不染收了目中的冷意,回头对她笑道:菲儿不如往好处想,皇室昏聩终有一日会有如此局面,如今只不过是将之提前,待哪日有一人脱颖而出,便是天下太平时。rdquo; 路菲还能说什么,这番局面也不能全怪他,他只是随手撂了挑子,真正的罪魁却是那处处算计于他们的幕后黑手。 下一次还会这样吗?rdquo;路菲心有余悸,就怕下一个世界她和他还会面对更糟糕的局面。 君不染嘴角轻轻一弯,安抚着说道:放心,它快要把自己作死了,这方天地一乱,它势必要做挽救,无论用何种方法,它都没有办法再伤害我们,即便还有下一个世界,也不会再影响你我,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情况hellip;hellip;rdquo; 那万一呢?rdquo;路菲仰头看向他,唯恐他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 君不染忽地低头吻了她,而后一字一句说道:我给自己种了你的蛊,无论将来发生何事,我总会找到你。江海可移,此情不渝!rdquo; 待繁华落尽时,我依然会在你身边hellip;hell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