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华绝代(快穿)》 第1页 [穿越重生] 《她风华绝代(快穿)》作者:簌晓【完结】 文案: 作为某玛丽苏小说中的女主,西琼技能值点满,玛丽苏地天怒人怨。 一朝被系统强行绑定,分配去每个世界逆袭崛起,复仇虐渣,攻略男神。 直到一个又一个的男主和男配拜倒在她的裙下 系统跪服,不愧是风华绝代玛丽苏鼻祖。 排雷:女主是黑心莲,没人比她更戏精,不喜误入。 内容标签: 系统 快穿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西琼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作为某玛丽苏小说中的女主,西琼技能值点满,玛丽苏地天怒人怨。一朝被系统强行绑定,分配去每个世界逆袭崛起,复仇虐渣,攻略男神。直到一个又一个的男主拜倒在她的裙下,系统跪服,不愧是风华绝代玛丽苏鼻祖 本文以虐渣为主,攻略为辅,行文流畅,节奏明快,爽点剧情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女主天生玛丽苏光环,全程开挂虐渣攻略、一路顺畅无阻,每个故事短小精炼、高潮迭起,非常适合读者们闲暇生活中可以轻松阅读的一篇苏爽文。 第1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秋风瑟瑟,大延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攻至西夏皇城外。 西夏皇宫内一片仓皇,眼见着西夏军队抵挡不住猛如虎的大延将士,各宫宫人纷纷收拾行装准备跑路。 宫女珠儿从御膳房出来便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连燕窝都顾不得拿上,忙小步化作大步匆匆忙忙地便赶至华西宫。 偌大的华西宫人早已跑光,此时静地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珠儿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在踏出华西宫的那一刻又停住了脚步。 离了皇宫便没了依傍,就靠自己这点钱财能在这乱世存活多久呢。 她咬唇犹豫了片刻,果决地转身快步踏进主殿。 珠儿将行囊随意地扔至地上,殿中小巧值钱地玩意儿早被人抢了光。 她只得踩在椅子上去够那紫檀雕璃龙多宝阁上的玉如意,不经意间却是瞥见梳妆台前的人影。 公、公主? 珠儿大惊之余玉如意脱了手摔至地上,纯粹透亮的玉如意摔成了几片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吵什么。那女子挑了眉梢不耐地道。 珠儿看清她的面容,她玉面微施粉泽,如朝霞映雪及其娇艳,黛眉微挑着带三分清冷。 熟悉的容貌,却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这是平日里温柔懦弱的和安公主? 珠儿一时间不太确定。 见着珠儿吃惊的神情夏西琼并不意外,自顾自地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沾了粉黛的笔,细细地勾勒起远山眉。 珠儿回过神来忙焦急地劝道:公主,大延军队马上就要攻进宫中了,皇上、后妃及一介宫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您怎么还坐在这儿? 夏西琼勾勒完最后一笔,不慌不忙地将眉笔放下,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妆奁递给了珠儿。 送你了。她随意说完便撩了裙摆往殿外走去。 妆奁里装满了价值连城的首饰,公主怎会如此随手送予她? 珠儿吃惊之余,这才注意到华安公主头戴七珠凤冠,身袭五彩龙纹公主冠服,这般盛装却是掩盖不住她自身的华贵气场。 珠儿回过神时公主已经踏出了华西宫,她忙捡起行囊小碎步地追了上前。 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夏西琼顿住脚步冷声问道:你不逃命,跟着我做什么?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大延军队已经破了玄武门,再耽误会儿便是走不了了!珠儿疾声劝道。 你没有抛下本宫一人逃跑,还算有点良心。夏西琼抬起纤细的手往西边指了下,你沿着这条道走去,华朝宫后的侧门未有大延军队人马,你速速赶去倒还有一线生机。 夏西琼话毕便继续往前走去,那是华朝宫的反方向。 珠儿大惊失色,公主您不走吗? 夏西琼未停住脚步,清亮的声音遥遥地飘了过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古有崇祯天子登上煤山自缢捐躯而死,与将士同生共死,至死忠于江山社稷,这份骨气令人赞叹。 然而父皇却是抛弃奋战的西夏军,像只丧家狗般仓皇而逃,真真让人不齿,徒成了后人的笑柄! 既然如此,他守不住的气节,本宫 替他守。 珠儿怔愣在原地不由肃然生敬,泪珠却是湿了睫翼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没想到一向怯懦柔顺不争不闹的和安公主,柔弱的身躯下竟是有这般为国捐躯的气节! 她抹了把泪忍着难过,将妆奁妥善装好背起行囊转身往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 【你真是够了!临死都不忘装下逼。】夏西琼一步一步走上登高台,听到心底系统的吐槽不以为意道:我这般,还不是要给原主塑造个以身殉国忠烈公主的美名。 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即有些迟疑,【你确定要以这种方法完成任务?】夏西琼脚步未停,原主的心愿是不想像上辈子那般如丧家犬般逃跑懦弱而死,她想死的光彩。以身殉国如此壮烈,是我能想到最简单最有效完成任务的法子。 您还真是简单粗暴呢。 虽说有些无语,但系统不得不承认,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完成任务的好法子。 -- 第2页 原主夏西琼乃是西夏国九公主,虽贵为公主,但由于是宫女所出,并不得宠还总被那些个兄弟姐妹所欺负,从小便养成了这般怯懦柔顺的性子。 上一辈子大延军队攻进皇宫时,夏西琼的侍卫叶省带着夏西琼一路出逃,逃至梁国边境时遇上马贼,虽好不容易保留了两条性命,但身上的财物皆被掳去。 寒酸落魄之际,他们却是燃起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谊,结成连理互相扶持。 叶省出去在码头做工,夏西琼则在家中靠着针线活补贴家用。 谁曾想好景不长,叶省在码头失手打死一个地痞流氓,急需银两疏通。 走投无路之时,平日里嫉妒夏西琼的邻居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夏西琼还带着几分当公主的天真,便真的遂了那邻居的意将自己卖进了青楼。 所卖银两皆被用于疏通官员,叶省终于保留住一条性命。 知晓夏西琼为自己如此牺牲,叶省一出狱便跑来青楼寻她,他感动之余还带着满满愧疚,你怎么如此傻? 临走时他真心实意地对她道:我必定好好努力,尽快筹出钱来为你赎身。 谁曾想起先叶省还时不时来看她,之后便越来越少,也不像原先那般将赎身之事放在嘴边。 再后来,夏西琼听说叶省娶了御史女儿那日,他们已是三月未见。 悲愤交加之下,她选择自戕于青楼,最终被凉席裹身扔至郊外荒野处。 一国公主,竟死得如此狼狈、如此荒唐。 夏西琼的性子良善,纵使因叶省而死,也顾念着当年相救之情未想复仇。 西琼对她软弱的性子嗤之以鼻,但秉着速战速决的原则,读取完剧情后并未向叶省动手。 将他赶走后,西琼花了一分钟想出以身殉国这个简单粗暴的法子,方开始慢条斯理地以华冠盛服装扮自己。 她便是赴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从从容容的。 这才不失为一国公主的典范。 夏西琼在登高台站定,看着下面兵荒马乱的情状微勾了唇角。 *** 西夏皇宫里宫人逃的逃死的死,保卫皇宫的侍卫所剩无几,对上兵强马壮的大延军队更是有心无力。 大延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攻下了西夏皇宫。 李承祈负着手,凤眸微眯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地方,薄唇微勾带着三分嘲讽。 一旁的副将蒋英眼尖,太子,您瞧!那上面是什么? 李承祈顺着手下指尖的方向看去,瞧见一个纤细人影站在登高台处。 他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那女子身上的衣物是西夏的公主冠服。 李承祈薄唇微启一声嗤笑,这是要以身殉国? 他倒是没瞧出这些个西夏的骄纵公主里,哪个竟有此等骨气以身殉国。 只见那女子张开双臂,任风吹起她绛红冠服的衣袖,随即还不犹豫地猛地从登高台跳了下来。 李承祈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蓦地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 如别个西夏公主一样娇艳如花的容貌,虽容貌最盛却总是柔柔顺顺地低着头,人如其名一般像朵开在墙角的洁白琼花。 不起眼,却是让人看了目光便是移不开。 李承祈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那般怯懦的女子,在别个皇子公主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会这般 然而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突然莫名地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最终还是忍不住心头那股子烦躁,飞身而上接下了那从高空坠落的女子。 因着期望甚小,李承祈看清怀中紧闭着双眸女子的娇美容貌,心尖猛地一颤。 夏西琼? 竟真的是她。 未如愿地完成任务,夏西琼面色有些不虞,微蹙了秀气的眉睁开眼。 面前的男人身着大延赤色戎服,容貌俊美至极,剑眉飞斜入鬓,凤眸潋滟带着三分的意外还有隐隐的欣喜。 夏西琼挣脱李承祈的怀抱,淡声道:将军救本宫,难不成是想羞辱本宫? 她星眸冷冷瞥过李承祈,那恐怕是让将军失望了。 随即便从腰间拔出匕首。 蒋英脸色一变,高声道:太子,小心! 夏西琼听到这个称呼神色一动,手上动作缓了下,就在这时手中匕首被李承祈夺去。 她抬眼看去,心中恼意散去。 曾经的大延质子,如今的大延太子。 李承祈。 呵,她怎么会把他给忘了。 夏西琼眼眸微眯,她念头一转突地想出了个好主意。 看来任务不必再选那个蠢办法。 她隐藏起眸中的审视,往后退了三步凄声道:李承祈,我夏西琼扪心自问未做过一分一毫对不起你的事,你破我城池,杀我百姓,我没资格怪你,可你为什么竟连求死的机会都不予我! 她的泪如珠串般流下,皎月般的脸写满了悲伤和无限绝望。 梨花带雨间却是带着几分楚楚动人地意味。 她的哭拿捏自然,系统对这超神般的演技不由有些啧啧称奇。 西琼这分明是打着职责的幌子勾引人,勾起李承祈的愧疚和怜惜之情。 夏西琼瞧着气氛到了,便倔强抿唇想要咬舌自尽,李承祈察觉到她的意图,大惊之下捏住了她精巧的下颌。 想死?没那么容易。他苦笑了下,眼底满是复杂。 他不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存稿,请放心入坑! 入v前日三千,入v后连续爆更,每日至少日六~还有时不时加更奉上!所以千万不要养肥我哦~希望小天使们帮忙点个收藏哈~感谢! -- 第3页 推荐接档古穿文《清穿之白月光(穿书)》文案: 野史中记载,胤禛一出生便被送往佟佳贵妃身下抚养,贵妃去世后却是沦为爹不亲娘不爱的境地。 年绾绾对此唏嘘不已,一觉醒来却是发现自己成了那个不辞辛苦将胤禛拉扯大,却因冤屈而死,被他挂念了一辈子的白月光宫女。 绾绾:ojbk,养孩子就养孩子,提什么白月光。 谁曾想她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成俊朗少年,扯了一堆肺腑遗言后安心赴死后 一睁开眼却是瞧着某人正神色阴郁地拿着喜秤撩开她的喜帕。 她竟是又穿成了野史中他最宠爱的女人,年贵妃。 第2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夏西琼如愿以偿地被李承祈阻止自尽,索性脑袋一歪蓦地晕了过去。 李承祈暂时在西夏皇宫住下,她则被送回华西宫由太医诊治。 在李承祈的强压下,刘太医颤颤巍巍地手搭在西琼手腕上,豆大的汗成股留下。 和安公主这脉象不服不沉、和缓有力,分明康健地很! 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晕了过去? 他思忖了良久方将手缩了回去,颤声道:公主如此应是心病所致,悲伤过度一时力竭,下官现在便为公主开副调理的方子 你可看仔细了,公主无其他病因? 李承祈的声音极冷,身量极高,加之身上浓浓的血腥味无形间给了刘太医无穷的压力。 刘太医有些心惊胆战,却还是硬着头皮弯腰揖手忙连声称是。 你的方子可要开仔细了,公主若是醒不来,孤便拿你是问。 刘太医心一跳,猛地一咽口水,下官不敢怠慢,必定竭力医治。 李承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床上夏西琼,这么多年未见,此刻相逢竟是站在了对立的立场。 他怎般都未曾想过,她竟会独自走上登高台,宁死都不做这亡国公主。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的。 但端看今日她如此决绝,必定要想个完全法子才好。 夏西琼紧闭着眼眸,听见李承祈一袭人出去的关门声,方缓缓睁开。 李承祈的好感值多少了?她在心底问道。 系统瞧了眼数据有些惊讶,【原先是50,方才打了一照面增加了10,现如今60。】当年李承祈年岁尚小来西夏做质子,少不得被西夏的皇子公主欺负。 原主胆子怯懦,不敢正大光明帮他,只得在李承祈受伤后,偷偷地将自己也无多的伤药分给他。 一来二去,两个同被欺负的人惺惺相惜,生出了友谊。 虽说两人关系匪浅,然而李承祈对原主的好感度也就止步于50。 方才与她打了一照面却是猛地涨了10。 夏西琼微挑了眉梢,看来李承祈并不喜欢原主那般性格的女子,先前只是将她当儿时好友所看。 不用装出原主那般柔顺的性格,这倒让她省了不少事。 【你不会在打李承祈的主意吧?】系统犹豫地问出声。 我瞧上大延的皇后宝座了,以皇后的封号死在大延的皇陵里,倒是算得上死的光彩。夏西琼淡淡道。 系统惊得差点咬下舌头来,这个任务看起来简单,很多人却是卡在了死的光彩这点上。 她们钻进了牛角尖,没想到以身殉国这个法子,反而因为李承祈的基础好感高,将主意打在了李承祈头上。 虽说李承祈的基础好感甚高,但好感涨得宛如挤牙膏,不少人前仆后继使出全身力气地攻略他,但那好感涨得却是可怜。 60仿佛像个阈值,那些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这一难关。 虽说李承祈看在年少时的情谊未亏待于她们,但以亡国公主的身份而死实为不甚光彩。 这也是方才系统瞧见猛涨的10点好感值惊讶的原因,然而惊讶归惊讶,他并不认为西琼能成功攻略李承祈,更何况是登上皇后宝座。 【你是疯了吗?夏西琼可是亡国公主,就算你勉强攻略李承祈,也只能成为他的妾而已。】夏西琼不以为意地翘了下嘴角,我们走着瞧。 *** 夏西琼在华西宫没住几天,一个找茬的便送上了门。 来的女子长着张极貌美又娇俏的脸颊,眉间却是写满了骄纵与浮躁。 此人正是大延的朝阳郡主冯钰。 冯钰上下打量了一番夏西琼的容貌,眸中闪过一丝妒意。 虽说自己也算个如花似月,然而在夏西琼面前却像是成了陪衬,黯淡了许多。 她嫉妒地要命嘴上却是轻描淡写地道:你就是那个和安公主啊,看来也没有传言中那么貌美如花。 郡主赞誉了。夏西琼微颌首,不卑不亢地道。 太子哥哥竟连我的身份都告知于你?冯钰顿时挑高了眉毛,高声道。 她顿时将心中的警戒值又抬高了一阶,这段时间太子哥哥频频跑这华西宫,她原先只当太子哥哥是瞧着夏西琼样貌好才突然起了兴趣。她随着大延军队来西夏之事鲜为人知,太子哥哥竟然告诉了夏西琼。 夏西琼未否认也未肯定,直接引开了话题道:郡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冯钰却是只当夏西琼默认了,她指着夏西琼的鼻子扬声道:你和太子哥哥究竟什么关系? 我与李承祈什么关系?郡主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李承祈不是更快。夏西琼不紧不慢地道。 -- 第4页 李承祈。 冯钰眼眸紧盯着夏西琼绝美的脸颊,他们竟然亲密到了直呼其名的程度。 随即她的眼神由惊讶转为轻蔑,就算亲密那又如何,不过是亡国公主,算不上台面的东西。 冯钰抬脚逼近,低声威胁道:我今后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夏西琼我警告你,离太子哥哥远一点。 夏西琼微抿了唇角笑起来,这话还是请郡主当上了太子妃再来说吧。 你什么意思!冯钰怒声道,你的意思是本郡主没资格要求你了?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夏西琼受够了冯钰的无理取闹,从软榻上站起身以着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有没有资格还不都是殿下说得算,不过我看殿下现在的态度,还是我比较有资格一些呢。 她本就容貌娇艳,此刻又轻轻笑了起来,浑然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 冯钰气恼随即心生出了个恶毒的计量,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步步逼近,你不过是用这个脸蛋迷惑太子哥哥,现如今我将脸划花了,我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 她高举匕首往夏西琼脸上划去。 夏西琼轻笑了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将她的匕首抢过,随即一把制住冯钰的手腕。 冯钰吃惊至极,夏西琼生的娇弱,谁曾想这纤细的手腕力气竟是这么大,她怎般也逃脱不掉。 她恼怒地刚想继续骂道,却发现夏西琼先她一步惊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冯钰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夏西琼,分明是她现在处于弱势,这女人喊救命究竟什么意思。 守着门口的将士赶进来时,一眼便是瞧见冯钰手拿着匕首,和安公主发髻散乱地摔倒在地,漂亮的脸颊上皆是惊惧不安。 他们大惊之余赶忙扶起夏西琼,为首的将士诚惶诚恐地向冯钰行了个礼方道:郡主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来。太子殿下吩咐什么人都不许进入,小的们都是瞒着太子让您进来的,你看要不今个儿先回了? 冯钰瞠目结舌地看了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被夏西琼塞回来的匕首。 她顿时反应过来,匆忙辩解道:我根本还没动她,分明是这个女人,她在装,她在装啊!你们信我 那些个将士却依旧揖手道:还请郡主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冯钰心凉了半截,你们不信我? 郡主,这事若是让太子殿下知晓了,怕是会动怒。为首的将士小声提醒道。 冯钰只觉得百口莫辩,火气直腾腾地往上冒。 却是想及上次李承祈的警告,若是她一旦闹事便会被强行送回大延,若是继续下去是无法惩治夏西琼,自己也给着了进去。 方狠狠瞪了夏西琼一眼,愤恨地跺了下脚走了出去。 将士们看着冯钰的背影微松了口气,又赶忙转身向夏西琼揖手道:小的们差点公主受伤,还请公主责罚。 夏西琼温婉地摇了下头,她毕竟是郡主,你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们方才能及时赶紧来救我,我已是很感谢了,又怎么会责罚于你们呢。 将士们皆是有些惊讶于夏西琼的宽容大度,多谢公主大人大量。 随即又是想到了太子的旨意,他们露出了担心的神情,能否烦请公主不要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向治军甚严,若是让太子殿下知晓出了这事,小的们恐会小命不保。 当然。夏西琼一口答应。 将士们皆是一脸感谢,感恩戴德地退了出去。 夏西琼这才方松了口气,在心底埋怨道:早知道就不和她废话这么多了,索性直接倒地上碰瓷得了。 【友情提醒,冯钰可是前一世李承祈的皇后。】系统在心底凉凉地道。 前一世那是没有我。夏西琼轻哼一声,这么蠢也能爬上皇后这个位置,看来她的后台不浅。 【她的父亲是大延阳陵候,是李承祈登位的一大助力。】系统提醒道。 那看来为了让李承祈顺利登上皇帝,让我顺利地当上皇后,轻易还不能动她了?夏西琼若有所思地道。 【怎么,你很遗憾?】 夏西琼轻挑了下秀眉,我只是一向喜欢见着嚣张的人摔跟头罢了。 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郡主能够吃一次亏,长一次教训吧,可别来轻易招惹我,毕竟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冯钰咬牙切齿地走出华西宫,这狐媚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全被这狐媚子给骗了! 就连太子哥哥也被她骗的团团转。 冯钰撺紧了双拳,她必定要为太子哥哥将这狐媚子解决了才行,定不能让她这般一直迷惑着太子哥哥。 末将参见郡主。 冯钰抬眼看去,见是李承祈身边的副将蒋英,他为人英勇却是太过鲁莽。 她眸子微转了下,心头生出一个妙计。 第3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西夏皇帝众人被压上来的时候,李承祈眼皮都未抬,气定神闲微呷了一口茶。 副将蒋英在一旁揖手道:太子,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虽说太子一早便下达了死活无论的命令,显然是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但如今人一一被追回,他还是过来走了个过场。 李承祈淡淡看着杯中翻转的茶叶,刚想随意道斩了吧。 -- 第5页 然而不知怎地,杯中茶水微微一颤,水面上荡漾出了夏西琼决绝的神情。 他顿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若是杀了他们,那丫头大概会更恨他吧。 攻进西夏皇城的前一刻,李承祈想过她是否会恨他,然而家国大业面前,他们之间的那点情谊又算得上什么。 以她温柔纯善的性子纵使不做公主,做一个平凡人也应当会过得极好。 更何况,他会像亲生妹妹一般地将她妥善照顾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保她一世衣食无忧。 李承祈甚至还抱着侥幸,夏西琼一向不计较兄弟姐妹对她的欺侮,纵使会短暂地恨他,日子久了他们便还可以回到像儿时一般相处。 谁曾想昨日相见,她竟是如此决绝,不给他一分一毫弥补的机会。 他不敢细想,若是那下迟疑未能接住她后的结局。 太子? 蒋英的声音唤回了李承祈的飞散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匆匆在跪在地上的西夏皇帝众人面上扫了一眼,随即方道:先将他们押进地牢,此事择日再议。 觉察出李承祈动摇了原先的决定,蒋英脸色一变跪下身来,太子,斩草要除根,还请太子三思。 李承祈不动神色地瞥了他眼,蒋英喉头突地有些发紧不敢再言。 他面色凝重地退了出去,想及冯钰前些天与他讲的话。 太子殿下每日都去那华西宫,必定是被那夏西琼勾地五神六道,往后带回太子府当个姬妾也说不定。可太子可是她的仇人,一旦有了动手机会,她会这般轻易放过太子殿下吗? 蒋英想及夏西琼当日泪中带恨地模样,这样有着勇于殉国骨气又对太子殿下有着极大恨意的女子,对于太子殿下确实是个极大的威胁,再加之太子也并未有意疏远,太子这分明是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夏西琼是个擅长于蛊惑人心还装出一脸无辜的祸水,那些将士被她哄得团团转,太子哥哥有朝一日也必定会为她所蛊惑。 果然如冯钰所说,太子殿下竟为了一个女子动摇了原本坚定的想法。 蒋英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 如他所料那般,三日后西夏正式成为大延的附属藩国,李承祈仅仅将西夏皇帝众人流放,并扶持西夏永安侯八岁的儿子刘书睿上位登基,再以皇帝岁数尚小,派以手下大将梁培留于西夏代为管理朝政。 冯钰一得到这消息也气得牙痒痒,当即便告知了蒋英并添油加醋地道:这妖女长得如此漂亮已是勾地太子未斩杀西夏皇族余孽,这般会蛊惑人心,保不准以后太子还会为她作出什么错误决定。 蒋英蹙起眉,圣祖皇帝当年便是妇人之仁,留了前朝的一系血脉。 谁曾想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前朝余孽渐渐发展起来,由前朝皇子为首阻止的反延刺杀活动连续不断。 直到先帝爷当政,组织绞杀一番前朝余孽,刺杀活动方才有所停歇下来。 冯钰满意地观赏着蒋英凝重的神情,为难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子如今受这狐媚子蛊惑,失了往日果决的性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她顿了下方装出一番为难道:我若为男子,必定要要为太子哥哥铲除了这祸害去,只可惜我只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女子 蒋英心头的火被越激越昂,突地揖手道:郡主不必多言,末将身为太子副将有责任匡乱反正! 他踏进华西宫时,夏西琼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听见动静却是未露出意外,手持檀木梳慢条斯理地梳着发尾的头发。 蒋英从身侧拔出剑来指向她,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媚主,太子殿下怎会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斩草要除根这是连他这个头脑简单的人都明白的事,留着西夏皇帝的命、扶持夏姓皇子上位分明是留着祸害。 太子殿下英明一世,竟被一个女人干扰所作出这般糊涂的事! 夏西琼放下檀木梳站起身,微抬着精致的下巴淡淡道:你的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决定是他自己的事,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蒋英被她噎了回来,一时有些语塞。 【李承祈正在朝华西宫走来。】系统突然出声提示道。 夏西琼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红唇,无辜道:你没有胆子责怪你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反而来指责本宫一个弱女子魅惑太子。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是他自己愚蠢,愿意受本宫摆布。 她步步紧逼,轻声细语道:可本宫要的不仅仅如此,本宫可是你们太子殿下的女人,往后本宫成了皇后诞下了皇子,本宫的儿子再顺利登基,你们大延可就姓夏了。 蒋英气地憋红了脸,果真如冯钰所说,这女人心怀鬼胎包藏祸心,竟是利用太子的宽厚仁德之心来引导太子的举动。 他手中的剑颤了下怒声道:太子殿下不过是见你有几分姿色,才对你宽厚一待。你一个亡国公主也配当本宫大延的皇后?真是痴心妄想! 夏西琼轻轻笑了起来,美眸流光肆意,清冷的气质隐去带着三分妖娆。 她娇娇柔柔地道:可你们太子殿下可迷本宫迷得紧呢,天天一忙完便迫不及待往本宫的华西宫跑,赶都赶不走。 系统心下有些咂舌,夏西琼这段时间内食欲不振,李承祈担心她一时想不开,每日来华西宫的目的分明是逼她吃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第6页 到她嘴中却是拐去了另一个方向,平白带了几分暧昧。 真是个冤家,害得本宫现在腿还酸得很。夏西琼意有所指地轻声嗔怪道。 她声音轻又妩媚,像是羽毛扇轻轻抚过心底。 蒋英青筋猛地一颤,瞬间有些明了她将太子迷得五神六道的原因。 他暗骂一声妖精,随即沉声道:夏西琼,我今日就为太子殿下铲除你这个祸害! 见着蒋英高举起剑,夏西琼娇俏美艳的脸颊上布满了惊慌和无措,你究竟要做什么? 看着他的面色,她瞬间反应过来,大惊之余尖声叫了起来,救命,快来人啊救命! 蒋英冷笑三分,她现如今喊救命又有何用,门外守卫的将士早就被他调走了。 纵使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阻止他的。 蒋英铁了心肠,手上的剑砍向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恢复三分理智将剑停了下来,悬于她的脖颈三寸之处。 只因蒋英蓦地意识到她美眸中有嘲讽、不屑,可就是没有半分害怕。 他心中一咯噔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夏西琼 她这一切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的,她根本就不怕。 倒还算有些脑子。 夏西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眼看着李承祈便要踏进华西宫,她眼眸轻旋了下却是转而又一个念头生出。 她凑了上前伸出修长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一直滑到他的唇间停留摩挲。 轻轻柔柔懒散地道:将军这是不想杀本宫了? 蒋英大惊后退了三步,夏西琼,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西琼解开了衣襟上的三颗衣扣,露出一片白皙肌肤,在光下亮白的惊人。 娇媚如花的脸蛋蓦地凑近,柔软的手贴上蒋英的胸膛,吐气若兰道:将军这问的,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呀?只是将军为何停了下来,莫非将军也看上本宫,想与本宫行那颠龙倒凤之事? 夏西琼嫣然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声音懒散却透着妩媚,又隐隐带着勾引意味。 蒋英下意识舔了下唇,鼻尖带着甜腻的香味,身体不由自主热了起来,像是被点燃了小火苗。 脑中似乎有烟花炸响一般混乱一片,蒋英突地失了神脑袋一片朦胧,酥酥麻麻的感觉由心底升起,一直蔓延到手臂,整个身子都酥软了起来仿佛失去了离去。 鬼使神差般地他连甚至半分想要推开夏西琼的念头都无。 砰地一声,宛如他的心防破掉一般,他手中的剑掉至地上。 蒋英的眼神停留在她迷人的娇媚脸颊上,竟是一分一毫不想挪去。 却是在下一刻,那个在他胸膛上不停摩挲的柔软小手,蓦地由摸改拽。 蒋英一时未有防备,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至了地上。 身下的夏西琼突然发出了带泣的尖叫声,蒋英只当她是被砸痛了,赶忙站起身来想去扶起她。 一句没事吧?噎在喉咙口未说出来,却是被一句带着薄怒的低沉男声打断。 蒋英,你在做什么?! 第4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蒋英被急匆匆赶紧来的李承祈踹到了一边。 夏西琼头发散乱,衣襟大开的瘫坐在地上,胸口一大片白皙肌肤亮得惊人,李承祈心中猛地一痛。 她美眸带泪惊魂未定地看了眼李承祈,顿时安定了下来,然而委屈如水般涌上了心头,她终于忍不住将头埋进膝盖间发出了小兽一般的抽泣声。 李承祈快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急切地低声询问,西琼,你没事吧? 夏西琼却是猛地推开了李承祈,她捂住衣领挣扎地站了起来蓦地扇了李承祈一巴掌。 李承祈,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夏西琼秀眉拧着,泪簌簌落下,凄声道:李承祈!你连死的机会都不予我,把我硬生生囚禁于此,就是为了派他来欺侮我? 她后退几步,娇美的脸上带着凄绝,李承祈,你夺去了我的一切,还要将我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毕夏西琼突然转身向身后的墙上撞了去。 李承祈大惊之余,迅速反应过来快步向前赶忙拉住她的手臂。 虽说有了缓冲,却是迟了一步,她硬生生地将头砸在了墙上,血从额上汩汩流下。 夏西琼身子一软,倒在了李承祈的怀中。 蒋英全程跪趴在一旁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瞬间他的脑袋中只剩下一句话。 夏西琼她果真是魅惑太子又装出一脸无辜的妖孽啊! *** 蒋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荒唐的事竟也做得出来! 李承祈猛地踹了下方跪着的蒋英一脚,他被突如其来的力道踹得头仰地。 蒋英赶忙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再地。 李承祈想及夏西琼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隐隐暗痛起来,她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 一股子气焰横生,李承祈不解气地又是一脚,狠声道:孤知晓你不是这般的人,现在给你一炷香时间解释! 蒋英在他身边侍奉多年,性子李承祈知晓的一清二楚。 虽有勇无谋,头脑简单,但他为人正直忠勇,绝不会为一时美色而诱作出如此下鄙之事。 故没有当场处死,反而给了他一个自证的机会。 -- 第7页 蒋英顾不得细究心头一直翻涌的热浪,急切地道:殿下,一切都是那个妖女包藏祸心,故意勾引属下,陷属下于不义!殿下一定要相信属下啊。属下跟在殿下身边八年,殿下不清楚属下是什么人吗?属下绝对做不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 李承祈虽说不信蒋英会做出这般下流事,却是更不相信良善贞烈的夏西琼会作出勾引诬陷之事。 她方才那一撞分明是使出了全力,全无要留手的意味,若是他没有及时拉住,她早已命丧黄泉。 他心下暗恨,经过这段时间的他们的相处,夏西琼总算将自尽的念头放下,偶尔也对他展露笑容。 此事一出,她又成了万念俱灰的模样。 这样的女子怎会为了陷害一个蒋英,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李承祈冷声逼问,胡言乱语!夏西琼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他顿了顿,更何况,若不是你自己走去华西宫,难道还是夏西琼一路引诱你去的? 蒋英见李承祈明显不相信,心中慌了神忙道:殿下原先那么果决,却是因为夏西琼而变得犹豫迟疑,属下去华西宫是想为殿下除了那个祸害!却不曾想 李承祈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蒋英孤问你,既然你是为了孤去除掉夏西琼,怎会被夏西琼勾引住,压在她身上? 蒋英闻言一怔,蓦地想起那突如其来极大的力道,拽住他胸前的衣领将他往地上一扯。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未反应过来。 此刻细想,那力道分明是来自夏西琼。 他迟疑了一下,方缓慢地说道:是、是夏西琼将属下扯至地上。 话说出口却是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若不是他亲身遭遇这一切,他怎么会想到她那纤细的、仿佛不费吹飞之力便能折断的手臂竟藏着这般力量。 可笑至极,此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天下人都会嘲笑我大延军队软弱无能,还不如一个女子!李承祈嗤笑,夏西琼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弱公主,竟能将你一个力能扛鼎的七尺壮汉扯倒在地。 蒋英见李承祈不愿相信自己,大惊失色前挪了一步,凄声道: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属下啊!属下说的都是千真万确! 蒋英,你真是太让孤失望了。李承祈眼眸转冷。 他背负着手转身过去沉声道:来人,蒋英屡犯军纪,欺上瞒下,以军法杖毙处置! 一旁将士走上前将蒋英从地上扣押了起来。 蒋英脸色惨败,匍匐在地上挣扎着不肯走,沉声道:殿下,属下没有做!属下真的没有做过 他在军中一向以气力为名,几个将士都未能将他从地上押起。 李承祈蹙起眉头,剩下的将士忙快步走了上前直接将蒋英从地上抬了起来。 蒋英绝望地凄声叫喊,李承祈却是未有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精致的香囊从他的胸口滑落至地。 一股子甜腻香味突地弥漫开来。 蒋英一怔,这味道就是他在华西宫时闻到的。 联想到身上不停翻涌的热潮,他突然恍然大悟,殿下怪不得属下会暂时被那妖女迷住,这香味有迷情之效!这与我在华西宫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夏西琼必定是不小心将这香囊掉落在属下身上,这就是她害属下的证据啊,殿下! 李承祈抬手示意将士将他放了下来,自己则亲自走到了他的面前捡起香囊在鼻尖轻嗅。 没过一会儿心头开始热了起来,眼前的视线也朦胧起来。 李承祈微蹙着眉头,吩咐手下唤来军医。 随军的太医拿出剪刀剪开香囊的一侧,将香料倾倒下来仔细翻弄。 随即他脸色一变揖手道:回禀殿下,这香囊中装有的香料奇箐有迷幻和迷情之药效,这奇箐虽有神奇的效用,味道确实古怪所以极为好分辨,但是这香囊中用大量月麟香加以掩盖,故蒋英将军未曾察觉。 蒋英接过香囊翻看,眼尖看见角落上绣有一个娟秀的琼。 他勃然大怒,果然是她,该死的夏西琼竟然用这般粗鄙的法子害属下! 蒋英转身将香囊献于李承祈,揖手行礼沉声道:属下平白无故遭受蒙冤,还请殿下为属下做主! 李承祈接过香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琼字。 他心下一沉面上却是无过多表情。 李承祈不相信夏西琼会害蒋英,可是这香囊是怎么一回事? 拜见太子殿下!和安公主方才醒了,现如今正闹着自尽!殿下要不要去看一样?一个华西宫侍卫快步踏进殿内躬身禀报着。 蒋英恨地牙痒痒,她设计陷害别人,竟还有脸闹自尽!还请殿下交于属下处置,这种蛊惑人心的祸水实在留不得,殿下。 李承祈将香囊攒紧于手心,瞥了他一眼,别这么着急,事情还未盖棺定论。 蒋英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抬眼瞧李承祈,殿下难道还不肯信属下吗? 他不等李承祈回答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属下这就当着太子殿下找她对峙,如今认证物证具在,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李承祈踏进华西宫时,夏西琼正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抽泣。 听见动静夏西琼抬眼看去,瞧见李承祈和蒋英。 -- 第8页 她害怕地全身一颤,不停地往后缩着,尖声道:滚出去! 你构陷我于不义,你竟还在这边装蒋英快步向前怒声指责道。 蒋英,回来!李承祈沉声叫道,你吓着她了。 蒋英有些委屈,瞪了眼床上的夏西琼方不情不愿地站回了李承祈身后。 夏西琼抹了一把泪,冷声道:你们出去,我不想见你们。 蒋英冷哼一声,出去可以,不过还请和安公主解释一下,为何您的香囊内竟会装有迷幻迷情的奇箐? 奇箐你在说什么?夏西琼抬眼瞧他,还带着泪的美眸中却是意外和茫然。 公主香囊中的东西,公主居然不知晓?真是好笑至极!你拿那奇箐构陷与我蒋英怒声道。 夏西琼突地出声,扬声反问道:我构陷于你?呵,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竟贼喊追贼之人。大延的男人难道都像蒋英将军这般敢做不敢当的吗! 她不怒反笑,声音带着三分薄凉和讽刺,原来蒋英将军私闯华西宫,轻薄于我都是出自我的构陷。 她轻笑了起来,我竟没看出来我有这般的本事 蒋英瞧着她这般模样,将手中的残破香囊扔至到夏西琼身旁,虽我私闯华西宫在先,可以构陷我确实真!你欲以美色勾引我,但是担心无法引我上当,所以特地将带有奇箐的香囊放在身上,特来构陷我。如今物证在此,你这个毒妇还有何话可说! 夏西琼强打起精神将那香囊捡起,细细瞧着。 脸色一白,这确实是我的物件。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又名:戏精女主的99次自杀未遂hhhhh话说,蒋英有木有小言女主的特质轻音,柔体,易推倒。 第5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蒋英冷笑一声,既然你承认了,我便不多与你费口舌。 随即他躬身向李承祈作揖道:如今和安公主已经认罪,还望殿下为属下主持公道,莫要寒了属下的心! 夏西琼抬眼看向李承祈,美眸中的泪已不复存在,神情淡若皎月。 她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也认为是我做的吗? 李承祈凝视着她,心中隐隐起了疑心。 他们五年未见,各自成长。 他经历了太多,从骄傲恣意的质子成长为内敛深沉的太子,也不过是短短五年而已。 这五年里,夏西琼恐怕也早不是原先那个怯怯懦懦、只敢深夜前来送药的小姑娘了。 夏西琼讽刺地翘了下嘴角,轻声道:既然太子殿下认为,那便是吧。 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落魄,我不过是早就该死的人,太子救下我那日便是个错误。何必强留我于至今,让我平白遭受欺侮和诬陷!我没什么可说的,还请太子下刀的时候赏我个痛快。 李承祈心下一动,她与蒋英素来无仇,又是一心求死之人。 何必要平白无故地构陷于蒋英,这一切都不通情理。 这整件事透着古怪,但如此仅凭证据就这般处置了夏西琼,他怕是终生不会好过。 我信你。 夏西琼意外地抬起头,只见李承祈沉声道:这不过是个意外,此事就此了结。 蒋英大吃一惊,太子竟被那祸水蛊惑的如此之深,如此情形下竟还是放过了她。 他忙急声道:殿下,可是 孤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蒋英愤恨地看了眼床上的夏西琼,心中却是敞亮。 这显然已成了一桩无头公案,证据所指向的那人是太子殿下万万不想动的人。 他咬了咬牙,不再出声。 夜已深了,西琼你好生休息。 话毕,李承祈领着众人往门口走去。 蓦地身后传来了夏西琼迟疑的声音,等等。 李承祈转过身,撞见她明亮的眼眸,她将一旁的香囊用两指挑了起来。 这香囊是我的没错。夏西琼顿了下,却是在三日前丢失。 一股火气从脊背燃起,蒋英一下就急了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都不再追究她了,她竟还想着陷害他。 李承祈淡淡瞥了眼蒋英,后者方才不情愿地噤了声。 夏西琼弯了下唇,蒋英将军莫急,我并非是意指将军。原先我只当将军是孟浪无礼、胡搅蛮缠之徒,但是在瞧见这枚香囊时,我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她顿了顿肯定道:是有人特地下的圈套,要害我失贞,害将军不义 真是胡说八道!我进来之时,你屡次用话语刺激,见未成功又该勾引!这你该如何解释?蒋英冷哼一声。 夏西琼苦笑了下,分明是将军一进来便直逼我性命,随后将军的神情突地有所变化,眼神朦胧起来竟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 将军也说这奇箐有迷情致幻效果,将军就这么肯定,当时所见所闻都是真的吗?夏西琼朱唇微抿冷声道。 蒋英微微动摇了下,在她脸上细细端详。 她黑亮的发柔顺的垂了下来,虽身着素衣,但那养在生闺公主特有的矜持骄傲像是刻在骨子里,让人不敢亵渎。 -- 第9页 蒋英一时都无法确定,那妩媚轻浮的女子真的是面前这个和安公主吗? 他有些失神随即又反应过来,暗自嘱托自己千万别被这狐媚公主给迷了心智,便冷淡地将脸撇开不吭声。 夏西琼倒也不恼,缓声道:我方才仔仔细细观察过这香囊,确实是我丢失的那枚没有错,然而这其中有所不同的是,封口处采用的是湘绣,这乃是大延特有的绣法。 她微蹙了秀气的眉,想要害我与将军的人多半是大延之人,还是个会湘绣的女子。 你又如何证明这不是你为了掩盖自己,故意用湘绣封地口?蒋英忍不住发问。 夏西琼淡声道:若是我下手,为何要用证明自己身份的香囊,若是露馅我便是不打自招,我大可以随意拿着小布包装着。 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佩戴用的香自然没有香炉中的香效力大,我为何不直接点燃香炉,反而要选择香囊?这只能说明作案人是看在了香囊的便捷性。其次,若香囊一早便在我身上,受奇箐影响最大的便该是我,可我从头到尾都清醒的很,反倒是将军出现了幻觉,这只能说明将军浸染这香气已久。故我猜测,你说我的香囊是自己不慎掉在你身上,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这香囊从一开始就在你身上? 蒋英下意识反驳道:这可是女子的玩意儿,这怎么可能会一开始就在我身上! 若是将军不信,大可招来太医为我俩把脉,究竟是谁体中的奇箐剂量更重,一看便知!夏西琼不慌不忙地继续道。 随军的太医走上前分别为夏西琼和蒋英把完脉,方揖手向李承祈道:回禀太子,将军与公主皆中了奇箐之毒,蒋将军身上的奇箐之毒深重,需要连续三月服用清心解毒丸方可化解。若是仅凭这个香囊短时间根本无法有如此效力,如公主所说一般,蒋英将军必定是浸染这香气有了几日。 蒋英赶忙追问道:那和安公主体内的奇箐呢? 太医不缓不慢地道:公主体内的毒微乎其微甚至不许服用解毒药剂,不过公主因身体虚弱一时被奇箐伤了根底,需要日日夜夜用汤药调理。 蒋英脸色一变,小声嘀咕道:怎、怎么会这样 李承祈突地开口出声道:蒋英,孤知晓你一向冲动,但还不会过分至此,这其中是否有人刻意挑唆? 蒋英蹙了下眉头,似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噤了声。 李承祈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低声询问华西宫门外的守卫,朝阳郡主可曾来过华西宫? 得到肯定地回答,他脸色微沉。 夏西琼抬眼看去,怎么?蒋英将军想到了什么? 我、我蒋英有些支支吾吾。 是冯钰下的手?李承祈开口问道。 蒋英蓦地跪了下来沉声道:朝阳郡主临走前却是曾找过属下,但这香囊属下实在不知是否是郡主下的手。 她都说了些什么?李承祈追问道。 皆是些煽动性的言语,她、她说只要华西公主在的一日,殿下便无法冷下心肠来解决西夏的事,必会生起祸端。蒋英也意识到了什么,忙全盘脱出。 李承祈有些了悟,果然。 朝阳郡主冯钰是大延阳陵候的女儿,性子一向骄纵,当初便执意要跟过来,被屡次拒绝后竟背着他一路混在军营中偷偷跟了过来。 李承祈发现的时候,人已跟到西夏边境,再送回去也是晚了。 他知晓她的心意,自己确实也需要阳陵候的助力,便未多苛责。 只得让她乖乖待在后方,待大延军队大获全胜后才将她接进西夏皇宫中。 直到前几日冯钰接到父亲的传书,家中祖母去世,方才不情不愿地先行回了大延。 冯钰曾为李承祈每日踏进华西宫,与他争执不少次,他只当她虽骄纵但未有坏心,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谁曾想,她竟临走之际,竟利用他的手下对夏西琼行凶。 想及她平日里巧笑颜兮的模样,真无法想象她竟能生起这般歹毒的心思。 既然事情一切真相大白,还请殿下带着蒋英将军离去吧。夏西琼轻叹了口气,冷淡送客。 五年未见她已不是那个跟在身后怯懦的小姑娘。 身体娇弱,内在却是如此的倔强坚毅。 分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却还是强撑着冷静分析。 她如此逞强,让李承祈不由为止动容。 蒋英蓦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愧疚,这一切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太过冲动,一时受人挑唆!还请公主责罚。 夏西琼微蹙了下秀眉,随即轻笑,我是亡国公主,如今不过是太子殿下的阶下囚,又有何资格责罚你?此事我只当是意外,不再追究。还请殿下管好自己的人,西琼在此谢过太子殿下。 李承祈心头某个角落似乎被针扎了一般,刺痛又奇痒难忍。 是他得害她一瞬从天上跌至泥潭中,从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转换成成被泼脏水也无力去抗争的阶下囚,她内心的苦楚大概只有自己心中省得。 李承祈眸光微动,随即开口道:此事都是蒋英的过错,不罚不可,自领一百军棍,降品阶一级。 蒋英自知是他受人蒙蔽,犯下大错,未多言便弯腰下去以脸贴地道:多谢太子不杀之恩,末将领罚! -- 第10页 他刚想直起脊背却是听见李承祈的声音响起。 公主怎会是阶下囚,孤会八抬大轿地将你抬进门,从今以后孤便是你的靠山。 作者有话要说: 药和绣法都是随便写的,宝贝们莫考究哈~ 第6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李承祈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一介将士皆跪了下来,沉声道:兹事重大,还望殿下慎重作决策! 系统惊也得差点掉了下巴,【好感才不过65,李、李、李承祈怎么会娶你?!】夏西琼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在心底解释道:这很简单,首先我丧失了活着的信念,他要找个由头让我无法再自尽。 李承祈虽还未喜欢上她,但凭他们的交情,李承祈必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尽而亡。 夏西琼淡淡补充道:其次,他对我心中有所愧疚,想以此作弥补。 孤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 蒋英及一介将士皆心中一沉,历朝历代倒也有娶亡国公主的先例,然而不过皆是妾让人把玩的玩意儿! 而如今太子一出口便是八抬大轿,夏西琼就算当不上太子妃,品阶也至少是侧妃,无论如何必定会引起群臣非议。 更何况,瑢王狼子野心,一直想方设法抓住太子的错处,此事一出瑢王必定会借题发挥。 蒋英刚想继续劝诫,却是一个清冷声音突然响起,我不嫁。 众人皆是震惊地看向夏西琼,只见她明亮美眸中尽是坚定。 对于一般人这可是天大的服气,她竟毫不犹豫地拒绝太子! 此事由不得你。李承祈背负着手淡淡道。 若是太子执意如此,我自是无法拒绝,只是进门的不过是个尸首罢了。 李承祈虽处处为她考量将她放在心上,却也是身为太子的颜面体统,这般突兀地在属下面前被驳了面子,当即有些面色不善地甩袖走了出华西宫。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你怎么竟拒绝了他的求婚?】系统安回掉下的下巴,有些瞠目结舌问道。 见李承祈走了出去,夏西琼瞬间心防大卸,精疲力尽地倚靠在软塌上休息了会儿。 这副身子实在柔弱地紧,今日这般闹腾了一场,她早已身心俱疲,全靠着心底那股子劲强撑着。 她抬起手顺了顺气息,方解释道:若是我一下就接受了,岂不是显得我是个贪图享乐,得了点甜头便丢了气节的女子? 夏西琼眯起了美眸,隐去其中满满的算计,所以,要嫁也必定是要在他的强压之下,我迫不得已地嫁与他。 【宿主真真好计谋!】,系统在心底猛拍起了手,联想至今个儿的事,他猛地回过神来,【难道宿主你谋划此事不光是为了教训你来挑衅的冯钰、蒋英,更是为了让太子娶你?】夏西琼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教训那两个炮灰不过是顺带,谁叫他们如此触我霉头,一个跑来百般羞辱,一个直接持剑相对。那冯钰竟唆使蒋英来对付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简直是两个蠢蛋,不自量力。 一招解决了带有敌意的龙套,嫉妒着自己的女配,顺带还让李承祈越发对她愧疚上心。 真当是一箭三雕! 系统不由啧啧称奇,不由又好奇道:【那香囊分明一直在你身上,为何蒋英中的剂量竟比你多?】夏西琼弯了弯唇,抬起纤手摆开,那涂有艳丽蔻丹的指甲里,还有着少许奇箐磨制的红色粉末,只需少许,便足以达到那种剂量。 系统联想起夏西琼勾引蒋英时,曾不停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蒋英的唇。 他喃喃道:【原来不是香囊的效用】随即又想起夏西琼曾又用在蒋英胸前撩拨,他突然恍然大悟地道:【那香囊也是你借调情的时候放进蒋英的胸口处?原来你一早就未指望香囊的效用,香囊不过是拿来诬陷冯钰的道具。真是高!】夏西琼吹去残余的奇箐粉末,淡淡道:总算还有点长进。 *** 李承祈走进来便瞧见夏西琼倚靠在软垫上,乌黑的发髻散了下来柔柔地垂在身后,纤细的身影格外让人动容。 他停住脚步,轻声吩咐门外的手下将药端来。 方又将门关紧走了进来,走近才瞧见她苍白着俏丽的脸,如玉的额头被白绸布包着伤口,俞显楚楚可怜。 此刻她的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夏西琼执拗地偏过脸去不瞧他。 李承祈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味,当初领旨攻打西夏国他是无比畅意的。 十年为质之仇终于得报,也终于将那些个欺他害他的皇子公主一一惩治。 他自问所做无愧于心。 除了夏西琼。 对于她,他是亏欠颇多。 让她一朝从公主变成了阶下囚,甚至还险些被人欺辱。 想及此,李承祈心中隐隐暗痛,不敢想象若是昨日迟来一步夏西琼会落于怎般的境地。 她本就性子倔强忠烈,若当真受了如此欺辱,必定 李承祈不敢细想,撩袍在床边的梨花木圈椅中坐定方缓声道:方才西夏国新帝下了道旨意。 见夏西琼未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微挑了眉梢,西琼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她未吭声,李承祈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道:和安公主夏西琼温柔谦和,德贤淑慧,才情出众。择日与大延太子李承祈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 第11页 夏西琼抬起首冷眼瞧他,新帝?秦晋之好? 李承祈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微抿了唇角,永安侯的儿子刘书睿昨日登基。 西夏改朝换代,连君主都改了姓。 她冷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好手段,扶持一个八岁孩童上位登基,又拿我作为联姻的工具。太子殿下口中秦晋之好说的好听,不过这和亲公主选谁都可以,不过都是被把持的工具罢了,这与当初您来西夏作质子有何区别?! 被她点破真相,李承祈却是未恼从手下手中端来药递给她,先把药喝了。 虽说她话中说得未错,无论怎般都会从公主中决出和亲人选,但他私心希望那个人选是她。 李承祈凝视她良久,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你与我回大延我必不会亏待你,以前怎样今后便怎样,我给予你的只会比你在西夏得到的更多更好。 照顾我?原来太子殿下还是将我这幼时的伙伴挂在心头的。夏西琼轻笑一声。 可我分明记得太子亲自带人攻进西夏皇宫,您破我城池,杀我百姓的时候怎么就未曾想过我呢? 她美眸湿润,随即又忙拿出丝帕擦拭去泪,也是,在家国大业面前,我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本就没资格和太子殿下抱怨这些。 夏西琼倔强地偏过脸颊,可我至少也该有选择接受与不接受的权利,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药我不会喝的。纵使沦为亡国奴,我也绝不事这嗟来之食,您可以出去了。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如今你的存在代表着西夏与大延的长治久安,所以你必须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李承祈站起身,将药放在床头柜上。 他声音薄凉,带着警告之意,你若是死了,自会有人代你受过。你的幼弟、驻边将士、西夏百姓都会因你的死重回痛苦的深渊。 夏西琼怔愣地看了碗中黑澄澄的药液,倒映着她凝绝的面容,她蹙着眉思忖了下随即果决地一饮而尽。 见她终于喝了药,李承祈终于温声劝道:待回了大延,你若不想嫁与我,我可亲自为你择婿。 夏西琼解恨一般地将碗扔至地上,碗瞬间碎成了几瓣。 李承祈,你以为你这样对我,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恨你!她仍旧不解气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李承祈微吸了口气,抑制住心头的窒塞感,沉默了片刻。 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这些皆没关系。 夏西琼冷声道:你将我强留在这世上,有朝一日我必定会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以祭我大夏将士。 要想杀我,也先养足了身子。 李承祈眼中神情复杂,苦笑了下,她竟恨他到这般地步。 不过,只要她好好存在这世间便好。 除此之外,他便不再多奢求什么。 李承祈微叹了一声抬脚走至门边,却是听见她轻亮而坚定的话。 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承祈脚步顿住,好,我等你。 瞧着李承祈将门关严实,夏西琼方松了口气忙从枕头底下掏出了块布包,从布包中捏了块蜜饯放进唇间。 她蹙着秀气的眉毛埋怨道:那破药难喝死了。 【宿主你居然对李承祈那般说!您确定你在攻略他吗!】系统瞠目结舌地问道。 夏西琼又随意挑出块蜜饯含在唇间,在心底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他灭了我的国家,我这般态度自然是合情合理,我若是向他示好、放低自己的姿态,他反倒觉得奇怪。他心中对我带着愧疚,若是我过早的原谅了他,靠着他的愧疚度日获得那么一点点恩宠,时间一长感情一淡,对于李昱那种凉薄之人,愧疚便也不值得一提了。 更何况有些人尝够了千依百顺,偶尔处处逆他的意,触他的霉头,他反倒觉得新鲜。李昱便是这样的人,他身为大延太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识过?能真正走进他心中的,那必定得是最特别的那个。 那初次见面时10点好感值便是这么来的。 一向怯懦柔顺的夏西琼在他面前展现了不同于往的模样,软弱的皮囊下却是忠烈无比的性子。 当初那个默默忍受着欺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小女孩,如今却是毅然决然走上登高台,誓不做亡国奴,欲与西夏将士共存亡。 这般强烈的矛盾让李昱觉得特别又新奇。 【可你难道要一直这样对他?】系统提出疑问。 夏西琼眯着凤眸感受着唇间蜜饯的甜意,微勾了下唇,当然是要等一个契机。 她还要靠着这个将来憋大招呢。 *** 临离开西夏前一晚,一个黑影从天际划过,稳稳当当地落于华西宫后院。 他垫着脚尖灵巧躲过门外侍卫的看守,转身一跃翻进了正殿中。 程越在殿内站定,却是蓦地觉察到不对,猛地向床榻的方向看去。 床榻上的女子半支着手臂倚靠在床榻上,美眸微眯看着他。 契机自个儿来了。 夏西琼没有动怒,只淡声道:程越,你好大的胆子。 程越心中一咯噔,万没想到夏西琼竟然此刻醒着,见到他还没有半分惊吓的模样。 他心中隐隐觉得奇怪,随即忙冲着她跪了下来,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 第12页 夏西琼一声轻笑从贝齿间泄露,公主殿下?没想到程越将军还当本宫是西夏的公主,西夏被李承祈攻破那日,本宫便成了他的阶下囚,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欺辱我一番。程越将军如此深夜前来,莫非也是来欺辱本宫的吗? 她话中带着唏嘘和自嘲。 程越脸色一变,低下头去道:公主哪里的话!末将万万不敢如此。 既然不是来折辱本宫,还当本宫是西夏的公主,谁给你的胆子深夜单闯本宫的华西宫!夏西琼神色转冷,扬声斥责道。 大延太子派人将华西宫日夜看守,如今的华西宫俨然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无诏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末将实有不情之请,不得已为之,如此怠慢公主是末将罪该万死!程越揖手道。 程越将军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帮你做什么呢?夏西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随即伸出纤细的指尖指向直棂窗,既是不情之请,那便不必再言。趁外面的守卫还未曾发现,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便是。 程越站起了身,声音硬邦邦地,那大延太子殿下虚伪至极!为了博得一个仁慈之名,虽表面上将皇上、皇后、皇子众人流放,实际却是在流放途中被李承祈派去的人围剿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未留下来!如此血海深仇,公主难道不想报吗! 关于这点,夏西琼心知肚明,是程越误解了李承祈。 那灭口之事多半还是李承祈手下背着他去做的,但李承祈并未苛责手下,分明也是知晓斩草除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这算默许了手下的作为,倒也算半个帮凶,故夏西琼也未有要帮李承祈辩解的意思。 所以,程越将军的意思是要本宫助你杀了李昱? 夏西琼抬起手凑在月光下欣赏着指甲艳红的蔻丹,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错,末将听说公主欲以身殉国,必定是深明大义之人,故深夜来求公主相助。 夏西琼将手放了下来,微蹙了秀气的眉为难道:你要本宫杀了自己未来丈夫,本宫可就成了寡妇,再嫁便可难了。 她顿了顿,突地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难道将军娶我不成? 程越闻言惊诧地抬眼看去,床榻上的女子侧躺着,月光如纱一般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未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更显娇艳无双。 和安公主他倒是也见过一次,与先前的柔柔顺顺所不同,如今的夏西琼气质清冷中又带着魅惑。 如泉水般泠泠的声音,却是说着孟浪的话语。 殿内光线昏暗,仅有淡淡月光得以照明,更是为此刻增添了三分暧昧。 程越的心不由砰砰地乱跳了起来,随即轻咬了下舌尖恢复清醒,低头不去瞧她正严道:公主殿下您怎可 夏西琼打断他的话,程越将军想说,我身为公主理应为皇室尽责,怎会说出如此自私自利之话是吗? 程越猛地揖手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公主是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应是愿意为西夏作出贡献,所以 夏西琼轻笑出声,好一个深明大义,果然还是不能当好人。若是一直作恶,偶然行了次善,反倒被人夸赞。好人就不同了,这世上对好人的框框条条太多,稍行错一步,便是等着的是千夫所指 她虽笑着,但话语中却是感慨和讥讽。 程越心下隐隐起了几分愧疚,他这般对公主实在是苛责太多。 和安公主不过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弱女子,也不过为自己前途着想。 然而李承祈身边固若金汤,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实在没了法子只得冒险深夜来向公主求助。 程越不肯放弃最后的机会,揖手沉声道:末将初次下策实为迫不得已。 随即他像是咬了咬牙,公主若是担心嫁娶之事,如若不嫌弃,末将愿意迎娶公主。 夏西琼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声音娇娇柔柔,程越将军,您倒是想得美! 程越对夏西琼的阴情不变怔愣一下,方道:也是,公主千金之躯,必定是瞧不上末将这般粗鄙之人。 将军自谦了。夏西琼悠悠道。 她先前不过是要让他知晓,自己为此会付出的代价。 若是轻易答应了,他反而会轻视,觉得他理应答应自己。 她抬眼打量了程越几眼,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皮肤呈小麦色,面容棱角分明,格外坚毅。 虽比不上李承祈的俊美,倒是也有几分英武。 这程越倒也是番人物,上辈子行刺李承祈失败后竟是能从他手中逃脱,转而改名换姓投入李承祈皇叔李瑢晔的阵营,成为他手下的得力战将,并成功帮助李瑢晔与李承祈分庭抗礼。 可惜的是,最后李瑢晔棋差一招,败在了李承祈之下。 不过若是能成功笼络得了程越,或许在大延自己还能有个靠山。 只是本宫可不能这般容易地就帮了你。夏西琼回过神美眸微转,随即红唇边带着一抹笑,将军来向本宫求助,总该先给本宫一些甜头吧。 在月光下,夏西琼的眸光更显潋滟、波光无双。 程越喉头微动,不知面前的娇美人打得是怎般的主意。 他揖手道:公主想要什么,只要程越能做的必定奉上。 -- 第13页 本宫想要将军的心。 程越心漏跳了一拍,公主此为何意? 夏西琼垂下长睫毛,轻悠悠地道:将军可知道,若不是大延入侵,皇祖母原先是属意给本宫与你赐婚? 她歪头笑着,露出三分小女儿家的娇羞,将军每次入寿安宫,本宫就在那仙鹤飞天屏风后面偷偷瞧着你,那时本宫一心以为将军将会是本宫未来的驸马 程越想及皇太后曾屡次三番将他招进宫,竟是为此。 他偷偷瞥了眼夏西琼绝美的容颜,原来她本该是自己的妻子,心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下。 夏西琼苦笑了下,谁曾想,一夜之间变故如此之大,本宫竟要嫁与杀父仇人。 她轻轻抽泣了起来。美眸含泪悠悠柔柔道:本宫曾想了断自己的性命,谁曾想李承祈拿西夏的百姓威胁本宫。本宫当然想杀了李承祈,可是杀了之后呢?本宫成了那克夫之人本宫的父母兄弟姐妹早已死尽,若是连丈夫都没有,本宫这个世界上便是一点依仗都无了! 末将愿意成为公主的依仗。程越心中为之动容,忙沉声道:末将还是那句话,若是公主不嫌弃 夏西琼打断他的话,轻声道:西琼想要将军的心属于我,而不是出于同情才娶了我。 她突然改了自称,以闺名相言。 程越心下一动猛地抬头看去,她美眸中湿漉漉却尽是诚挚波光,他有些欲言又止。 将军不必多言,只要将军知晓西琼的心意,西琼便是满足了。夏西琼拿出袖间的丝帕掖了掖眼角。 她睫毛遮住眼底的落寞,只要是将军说出口的,西琼哪有拒绝的道理。先前拒绝 夏西琼扯了扯手上的丝帕,方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猛地抬眼看向他,美眸尽是爱意与娇羞,不过是西琼想和将军多说说话而已。 被这样的娇美人儿突地告白,程越只觉得一股子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一直蔓延到脚心。 公主这番情,末将必定会铭记于心。 夏西琼抿唇笑了下,方才想说话。 门口却是传来一声雄浑的声音,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的作收达到100,加更奉上~ 第7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蒋英夜间翻来翻去睡不着,不知是军棍伤口处的隐隐作痛还是脑海中不停浮现的夏西琼脸庞的缘故,这般寂静的夜他实在有些睡不着,便索性起身去廊道里慢悠悠地散着步。 奇箐之事,夏西琼由始及终不过是最无辜的那个。 若不是他受了冯钰的挑唆,又愚蠢地未发觉冯钰在自己身上动的手脚,夏西琼也不会险些被自己玷污,更不会差点蒙上不白之冤。 蒋英自知如此对夏西琼,实在没有脸面再去求得她的原谅,这段时间便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来惹夏西琼的不痛快。 谁曾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竟散着散着便走到了华西宫的殿门前。 蒋英在华西宫门口站定,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进去,刚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却是被里头守卫的将士眼尖瞧见。 属下见过蒋将军。 蒋英有些无奈地转身点头。 他本准备敷衍地打完招呼便走,那守卫的将士却是误解了他来的目的,吹捧道:蒋将军真是尽心尽责,大半夜的也不忘来各处检查。 那守卫的将士异常热情地拉过蒋英的臂膀,将他带进内院,自夸道:不是属下自夸,蒋将军此番真的是过虑了!放心好了,这华西宫被哥们几个看守的固若金汤,连只老鼠 那将士指向华西宫主殿的手指突地凝在了空中,话音截然而至。 蒋英暗觉不妙,顺着那将士的手指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若影若现的男人身影映在主殿的窗上。 华西宫各处的宫灯已熄,整个宫极暗,若不细致地查看根本无法发觉那主殿里的影子。 蒋英下意识觉得对方是欲对和安公主不测之人,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身后守卫的将士也忙猛地回过神来,大吼一声,什么人! 蒋英顾不得那么多,走至主殿门口猛地一脚就将门踹了开。 公主你没事吧?他急声道,一面扫视着屋内。 偌大的主殿却是未有人影的模样。 蒋英,你好大的胆子,大半夜擅闯华西宫!夏西琼怒声道。 蒋英看向夏西琼的方向,层层帷裳下若隐若现一副窈窕娇躯坐在床榻上。 他沉声道:还请公主原谅末将的冒失,末将方才看到一个男子人影在主殿内,实在担心公主的安危,方才擅闯了进来! 夏西琼一声叹息出口,娇娇柔柔地道:本宫还以为自从那件事了了后,蒋英将军便不会再对本宫有这般大的偏见。 她顿了下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将军就这般恨本宫吗? 蒋英闻言一怔,公主这是哪般的话? 若不是恨本宫,又为何要将与男人私通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本宫身上?夏西琼顿了顿方道,先是持刀相向,又是诬陷私通。难道将军就这般想让本宫死吗? 蒋英先前只当她是狐媚主上的祸水,功于心计的坏女人,所以才对她如此恶劣。 可自从上次奇箐之毒真相大白后,他心中的偏见与杀意早已荡然无存,他心中对她有着愧意更带着敬意。 -- 第14页 纵使自己这般误会她、污蔑她,她却是宽容以待、未曾苛责。 可她越是这样,自己的心中反而愈加的难受。 听着夏西琼这般说,蒋英不知怎地,突地有些抓心挠肺起来。 他急切地解释道:公主误会了,末将是真的见到了男人的身影。 听着夏西琼苦笑出声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蒋英忙抓了一把守卫的将士,低声吼道:你快帮我向公主解释。 那守卫的将士忙揖手道:回禀公主,将军说的没错,属下也见到了有男人的身影在殿中! 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在这殿内找找吧。帷裳后声音轻轻的飘过来。 蒋英心中不由苦涩了下,她分明还是误解了他。 守卫的将士领了旨意忙在殿内四处搜寻,最终站在了帷裳外有些迟疑。 夏西琼轻笑了下,随即素手撩开床上的轻纱帷裳,难道你们认为本宫的床上藏了男人? 帷裳后的她身着薄薄一件单衣,将她的玲珑身材完全地勾勒出来,乌黑的发丝稍有些凌乱却凭空给她添了一分娇媚。 蒋英常年练武,眼神极好,纵使在这般昏暗的环境下,也眼尖地瞧见那单衣下隐隐的桃色肚兜轮廓。 蒋英只觉得身体某处像是猛地点燃了一股火气,喷涌而上。 他瞬间涨红了脸,猛地将一旁的守卫将士拽至一道转身,沉声道:没有的事,公主误会了! 夏西琼将帷裳放下,声音清冷道:既是如此,还请将军出去吧,明日本宫还要上朝领旨,现在很乏。 自知惹得和安公主不开心,蒋英抿住了唇角做了个揖,末将告退。 带着守卫将士一道出了去。 随着门轻轻地关上,夏西琼轻柔的声音响起,可以了,程越将军出来吧。 程越俊脸微红地从散乱的被麓中半跪了起来,公主大恩,末将没齿难忘。 将军与西琼还需谈什么恩?夏西琼微微一笑,伸出手微抚了下他的脸庞。 她声音娇娇悠悠,若不是李承祈,我们说不定早便成了夫妻 她的手白嫩柔软,拂过他的肌肤引起了一股电流,程越只觉鼻尖胸腔沁满小女儿家的香气,心早已酥软下来。 夏西琼突地像是回过神来,将手缩了回去皎月般的脸颊带着朝霞,都怪西琼一时孟浪,时间有限,我还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将军要如何部署,便赶紧说吧。 程越不知怎地心头染上一丝惆怅,却也知晓离着早朝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顾不得其他,忙将需她帮助之处细细道来。 待程越走后,夏西琼方才卸了力一般躺倒在床榻上。 【你不会真准备帮他吧?】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西琼看着床顶眨巴了下眼,淡淡道:没想好。 系统:!!! 他颇有些无语,【那你还答应地这么爽快。】夏西琼不以为然地微勾了下唇角,多一个人脉,多一条退路嘛。我才不要在李承祈那一颗歪脖子树上吊着。 【程越也就算了,蒋英怎么你也勾搭上了!】夏西琼微蹙了下秀气的眉,无辜道:我怎么知道蒋英怎么回事,真是莫名其妙。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半晌方懒散地将镜子放在一边,淡淡道:大概、是我太风华绝代了吧。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和安公主夏西琼温柔谦和,德贤淑慧,才情出众。择日与大延太子李承祈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宣读圣旨的太监站在幼帝身边尖声地道。 殿下的朝臣们看了眼幼帝,不约而同地皆是一脸悲叹。 西夏名义上虽是大延的藩国,却已不算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被大延太子牢牢地把控在了手中。 夏西琼随着宣招的太监声音缓步入殿,朝臣们抬眼看去眸子不由露出了几分惊艳。 珍珠红为主调的公主冠服衬得她肤若莹雪,五彩龙纹用孔雀羽线绣制,流光肆意得惹人注目,然而这却皆是比不上她美眸的流盼潋滟、摄魂夺魄,她如樱的唇轻吟吟地笑着,步履不缓不急优雅自持,尽显公主高贵从容的姿态。 李承祈站在朝堂上侧身看着她,不禁失神了片刻。 从未想过那个像小尾巴一样整日跟在身后的姑娘,打扮起来竟是这般美,连朝阳都要自叹不如她的光辉。 他不知不觉眼底生起笑意。 夏西琼淡淡看了眼李承祈,随即不留痕迹地看向程越,只见他身穿深色朝服屹立在朝臣内,格外英俊潇洒的模样。 程越见着她眸光流转地看过来,他突地感受着心如针扎般的微微刺痛。 夏西琼本该是他八抬大轿娶回的妻子,现如今他竟要站在这儿亲眼看着她,去谢与别人成亲的旨意。 而他却是无力地什么都做不了,程越喉头微动恨意渐渐染上心头。 若不是李承祈,他的父亲也不会枉死,他的女人也不会被别人夺取。 想及夏西琼答应帮助自己的计划,他心中又是略感安慰。 袖间的手握了握紧,随即又松开。 纵使夏西琼不过是微微抬眼向另一个方向,李承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 他匆匆瞥了眼程越,只见他的目光胶黏在夏西琼身上,而她的目光也不舍地望向程越。 意识到那个即将嫁与自己的女人,心头还有着别人。 -- 第15页 他心头不知怎地有些不舒服起来,胸腔口像是缓缓紧缩起来,压得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夏西琼见达到了目的,向着程越弯了弯唇方不舍地将眸光移去,又将头微微摆正继续往前走。 她在殿下站定,端庄大方地行了个礼方柔声道:西琼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身子俯下去,离得近些眼尖的朝臣,瞥见她如玉的脸颊划过一滴泪,随之她起身脸上仍保持着优雅的笑意,仿佛那滴泪不过是他们的幻觉罢了。 第8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那些个朝臣突地生起了兔死狐悲的悲鸣,想及大延打破西夏皇城那日夏西琼义无反顾地走向登高台,如今虽被救了下俩却是要去大延忍辱负重,堂堂西夏与大延的和平竟需要靠公主这般弱女子来维系,他们心神动荡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前头的几个一品大臣对着夏西琼真心实意跪拜了下去,大延路途遥远,公主千金之躯多多保重! 随即满堂朝臣皆是跪了下来,齐声道:公主深明大义,臣等皆铭记于心。 他们本不必行此大礼,如此心悦诚服不过是因为,他们打心底眼儿敬佩这位忠烈温婉的和安公主。 夏西琼扫了满地跪拜的大臣,温声道:众卿家快快请起,西琼在此多谢各位送行。 殿上的小皇帝也不禁被这氛围感染,却是碍于自己身份,轻轻哽咽了下方又赶忙忍住,听说大延气候与西夏地极为不同,堂姐必定要多多保重着自己的身体。 夏西琼不由有些莞尔,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今后可要紧守着规矩,谨言慎行,好好地管理西夏。 堂姐,朕省得。小皇帝红着眼睛道。 夏西琼转身向满殿朝臣微微附身,还望各卿家今后必定好生辅佐皇帝,共创太平盛世。 满地朝臣皆是又跪拜了下去,沉声道:公主之言,臣必定谨记在心! 这般离别时刻,夏西琼也忍不住泪湿睫翼,李承祈瞧见了不由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 她的肌肤滑软,他触及便不再想离开。 感受到李承祈的相握,夏西琼手微微颤了下随即想抽手离开,却是被他紧紧桎梏着她分毫动弹不得。 她咬了咬唇眼眶微红,随即不再挣扎。 这一切皆是落在程越眼中,他神情哀痛就这般站在那儿,目送着李承祈带着夏西琼走出殿门。 *** 大延的车队一路慢悠悠地从西夏行往大延,因着李承祈想讨夏西琼的欢心,一路上停了数次只为给她多多瞧瞧西夏别处的风土人情。 她却是一直不温不火的态度,李承祈却也是不恼更是对她多加上心。 马车行了半个月,总算踏进大延的边境。 当晚李承祈特地为她准备了许多大延的小菜,他捡了块龙井竹荪轻轻放进她的碗中,西琼,尝尝这个可合你的口味。 夏西琼却是一反冷淡的态度,拿起筷子尝了下轻柔地道:好吃。 甚至还憋出了笑容以对。 李承祈察觉到她的反常,却并未在意只当她心口的冰终于融化,暂时对自己放下了芥蒂。 夏西琼尝了几口桌上的菜品,也像他一般捡了块炝玉龙片放进他的碗中,殿下,这个倒是好吃的紧。 李承祈颇有些受宠若惊,心底怡悦慢慢荡至全身。 只可惜好景不长,李承祈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无意地瞥向在方才将酒壶拿去温热的丫鬟身上。 他顺着夏西琼的视线看去,丫鬟是他从大延带来的,自然无需怀疑。 随即他将视线停留在丫鬟手中的酒壶中,不留痕迹地瞥了眼方将眸光收回。 感受到夏西琼的反常,再想及昨日探查到的事,他神情微微一凝。 只见她笑吟吟地从丫鬟手中接过酒壶,略带殷勤地为李承祈斟了杯酒,夜间边境寒凉,殿下喝杯酒暖暖胃。 她的手微微抖着,杯中的液体晃动荡起一丝涟漪。 李承祈微抿了唇间,心不知不觉沉了下去。 明知杯里的是什么,他却还是伸手接过酒杯。 李承祈心中苦笑,她的演技实在不好,一双美目写满了紧张,要骗他也该再高明些,酒杯与他的手毫厘之差时,夏西琼突然将手缩了回去,神情复杂却还是勉强笑着,妾身真是糊涂,殿下还未吃几口菜,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她将酒杯放在桌上,转而又给李承祈捡了满满一盘菜。 李承祈目光停留在她娇俏的面上,她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慌张。 他沉默地吃起菜来。 两人皆是心事重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顾无言。 秋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夏西琼轻声问道。 回公主,已是辰时五刻了。秋儿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李承祈的余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只见她闻言手冷不丁地微微一颤,随即又像是努力做出了决定一般,从桌上拿起酒杯递给他。 他的指尖触及她的,她迅速将指尖缩了回去,转而拿起茶杯端了起来,妾身酒量不好,只能以茶敬酒。 李承祈有些怅然若失地握紧了酒杯,心中暗痛。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对自己的恨,要亲手杀了他。 感受到她期盼的视线胶着在自己手上,李承祈慢慢将酒杯靠近自己的唇。 他动作极慢,只因心中还隐隐带着侥幸,或许她心中对自己也有半分情谊。 -- 第16页 可是直到酒杯与唇瓣相触碰,她都未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的心跌至谷底渐渐冰封起来,随即眸光放冷,她竟对自己如此绝情。 他又何必再对她宽容以待。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夏西琼猛地将他手中的酒杯推至地上。 她落魄地站起身,泪珠儿颗颗坠落。 夏西琼怔愣地看着李承祈,为、为什么? 她往后退着,被后方的椅子一绊,生生坐在了酒杯的碎片上。 殷红的血在云青绸缎上晕染成一朵艳丽的红花,李承祈赶忙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在他怀中小声抽泣着,李承祈,你亡了我的国还杀了我父兄,我、我明明这般恨你,为、为什么我还是无法狠下心杀了你! 不知怎地李承祈心底的冰突地碎了,被汩汩暖意包融着,渐渐化成春水。 他心中生起雀喜,她心中也是在意他的。 李承祈卷开她的裤腿,看着她白皙的小腿间尽是被碎片扎破的小血痕,他忙抬起头沉声道:把太医唤来! 夏西琼将他推开,美眸中含着未掉落的泪,她微蹙着秀气的眉冷声道:李承祈,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杯酒中含有剧毒,你若是喝下了必定七窍流血活不到三刻! 李承祈凝着眉轻轻为她将腿上的碎片□□,低声道:我知道。 夏西琼拽住他衣袖的手失了力气,颓然地松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怪我? 她瘫倒在他怀中,眼泪将他的衣襟氤湿,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之好 门被轻轻敲响,进来的却是神情沉重的蒋英。 他忍不住眸光在夏西琼身上停留了一刻,随即揖手道:果然如太子所料,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了此时机行刺,为首的人已拿下,末将识得那人是西夏的程越将军。 太子将大批人马留在了西夏边境长期驻守,此刻大延的前来接应的军队还未来,程越便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下手。 感受到怀中佳人娇躯微微一颤,李承祈心下一紧,环着她的手臂加大了力度。 蒋英神情有些复杂,不过,末将在他身上搜到了瑢王的亲笔书信。 太医匆匆忙忙赶来,李承祈松开夏西琼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待太医诊治好,李承祈都未曾回来。 夏西琼便屏退了众人,很不满地扫了了眼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伤口。 她微蹙了下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大大小小的伤屡见不鲜,他的好感多少了? 【宿主,李承祈的好感70了!】系统查看了下,随即欣喜地道。 夏西琼: 她伸出手抚了抚额,没出息,把你话语中的惊喜给我收起来! 夏西琼喝了瓶商城的止痛药,埋怨道:受了这么多伤好感才长这么点儿。 【宿主英明,幸亏您临了没杀李承祈,不然可就糟了。】系统一面感慨一面奉承道。 李承祈昨日便发现送亲队中的端倪,程越这场刺杀注定会失败。夏西琼倚靠在攀枝纹软垫上淡淡道,更何况李承祈可是我选定的攻略目标,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动他。 【啊?那您为什么】 为什么要答应程越是吗?夏西琼打断他的话,将话茬接来。 她唇边隐隐带着笑意,当然是活的契机,不用白不用。我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犯不着为他搭上我的大计。 夏西琼美眸微眯,你以为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吗?狗屁,他的父亲兄弟皆被李承祈亲手所杀,此次分明是为了荀私仇,他若真的为了大义,为何又要将西夏拉回生灵涂炭的境地。他甩锅给瑢王的计划若是失策,苦的只有西夏的百姓和他的炎武军。他这般没良心,分明是要拉着我送死。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我答应他,一则是为了拉拢,二则是为了刺激他,狠狠地扎他的心,三则便是 前一刻她还在有理有据地分析,随即夏西琼红唇翘起,眸光里春色烂漫,要找个原谅他的由头,之后便可以献身了。 她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李承祈常年征战,身材应该不错,不知道床上的表现如何 【!!!宿主您的思想歪到哪里去了啊喂!】*** 李承祈打开刑房的门,抬眼便瞧见程越被五花大绑地绑于铁柱上。 见着李承祈起进来程越浑身一颤,看来夏西琼并未能成功得手,他不禁有些担忧起她现在的状况。 只是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保她。 他抬起头隐去眼底的恨意,只沉声道:李承祈,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夏西琼是为我所迫才对你下手,一切罪责都由我承担,你要杀要剐便快些! 果然是他。 李承祈想及夏西琼与程越的深情对望,心上被烦躁堵塞上,吩咐一旁的将士将他嘴堵上方随意地把瑢王书信拿起来翻阅。 李承祈眸光放冷,瑢王是他的皇叔李瑢晔,父皇卧病在床月余,朝野中大部分的权都落于了李瑢晔手中。 如今他得了功绩,李瑢晔便不得不把实权归还给他。 李承祈料想过李瑢晔会动手,却是不曾料到他竟借着西夏程越的手。 他蹙着眉头检查着瑢王书信,字迹是真的,印迹也是真的。 -- 第17页 李瑢晔的手竟伸得如此之长,不过看来程越也并不是真心实意要为他卖命,不然也不会把这关键证据随身携带,他分明是想故意让自己知晓是李瑢晔欲对自己动手,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李承祈淡淡几眼便有了决断,用着程越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手下道:将消息程越被生擒的消息散给李瑢晔。 随即他看向程越,眼神意味不明,你为李瑢晔卖命,不知道他对你又存着几分真心?结果大概这几日便能知晓,孤拭目以待。 程越咬牙看着李承祈,他此举分明是设下的借刀杀人,故意通知李瑢晔让其派人来杀人灭口。 这叔侄俩系属连枝,连这借刀杀人之计都出的极为相似。 父亲兄长死于李承祈的铁马下的当晚,李瑢晔就派人拿着亲笔书信与他联系,许以功名利禄作酬再以兵马相助,要他在李承祈入大延境内当晚,将李承祈就地斩杀。 程越并不稀罕李瑢晔口中的功名利禄,他只想为父亲和兄长报仇雪恨。 他自是也知晓李瑢晔为何选择他,当然是想借由他荀私仇的由头,在这场刺杀里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这李氏叔侄没一个好东西,李瑢晔虽并未亲手杀害父兄也未亲自出征,但这场对西夏的征战他也是推波助澜的。 程越怎会真心实意为他卖命,使了个心眼将书信调换,并在李瑢晔亲信面前亲自烧掉亲笔书信,刺杀前甚至特意将书信放进胸口。 如今李承祈绕了这么多弯来杀他,分明是嫌这亲笔书信和自己的证言还不足以在皇帝面前证明李瑢晔才是罪魁祸首,还要对李瑢晔派来的杀手设下天罗地网,一同抓了扔到皇帝面前证明李瑢晔谋害皇子的罪谋。 可谁知,李承祈未等来李瑢晔派来的杀手,却是等来了夏西琼。 夏西琼身穿丫鬟的服饰,蒙着一层月牙色面纱拎着食盒婷婷袅袅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冲着守门的将士微微一福身,柔声道:主子命奴婢来送吃食。 那将士翻看着食盒里的东西,确定没有异物。 不耐烦地道:一个时辰不是刚送过吗? 夏西琼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个小令牌,淡声道:主子的命令岂是我们奴婢能猜的透的。 她说的含糊,那将士又不知这事件的根底,当即便以为她是太子殿下派来杀人灭口的。 面前的女子气质非凡,又有太子的令牌,想必定是在太子跟前说得上话的人物。 那将士忙侧身避开挤出笑容,小的不知,怠慢姑娘了。 夏西琼点了点头,拎着食盒就准备进去。 姑娘为何蒙着面?她手还未触及门,身后的将士疑心又起。 夏西琼冷着声音道:这不是你小小的一个守门将士该知晓的事情。 那将士重新拦在了她的面前,无法确认姑娘身份,恕小的无法让姑娘进入。 他注视着眼前的夏西琼,只觉得她那露出的眸子美轮美奂,眼底像是荡漾的湖水,五光徘徊,十色陆离。 那眸子莫名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他心惊之余忙移开了视线。 既然你如此不怕死,那我便给你看看。 那将士被夏西琼的话语吸引过去视线,只见她纤手解开了面纱的一角,他从那缝隙看到那玉白的肌肤上明晃晃足有三寸的血色伤痕。 很明显是新晋的伤口,还带着血意未曾愈合。 夏西琼快速将面纱戴上,声音如三月的湖底,寒中带冷,我乃是太子殿下的魅卫,如今伤了容貌成了弃子,只好做做这些清理善后的勾当。如今你什么都知晓了,可满意了? 那将士隐隐知晓太子殿下的魅卫,皆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以供笼络权贵。 光瞧那莹白似玉的肌肤和勾人心魄的眼眸就知晓面前的女子容貌不俗,又有太子御赐的令牌,想来容貌伤之前必定是太子面前的红人。 只是可惜了现如今容貌有所损害,笼络权贵是做不了了,只能被派来做这杀人灭口的晦气事,当真是可怜得紧。 那将士打消了疑虑,忙是又哈腰又赔笑的赔罪。 夏西琼则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吩咐道:我未出来前,千万别进来误了我的事。 伴随着那将士连声的是,夏西琼将门合上,又不放心地插上了门栓。 你是李瑢晔派来杀人灭口的?程越见着一个窈窕身影拎着食盒进来,声音带着沙哑地开口问道。 只见那窈窕身影忙将食盒扔到地上,转过身来竟是夏西琼。 她美眸噙着泪上前为程越打开绳索,颤抖着声音道:将军,是我来救你了,你快走。 程越抓住她的手,有些紧张地道:李承祈没把公主怎么样吧? 夏西琼摇了下首,低声道:我是西夏的和亲人选,他纵使对我再不满,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公主为什么蒙着面纱? 夏西琼身体一颤,美眸有些闪躲,我、我只是有些水土不服 程越却是不信,伸手轻轻撩起了她的面纱,见到她脸上的伤痕,他怒火中烧咬着牙道:李承祈竟然如此对公主! 夏西琼没有解释直接忙将面纱又盖了起来,只是急声道:将军,我是背着李承祈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程越眸光坚定,我要带公主你一起走。 -- 第18页 夏西琼美眸黯淡了下,有些落寞道:我不能走,如今刺杀失败,李承祈已是对西夏有所不满。若是我再逃跑,西夏恐怕又难免于战火。 公主若是在李承祈身边,他不会放过你的!程越沉声道。 不,他看在我是和亲公主至少还会留我一命。将军不必多言,您快走吧!再走便是来不及了。夏西琼将他搀扶起来。 随即又匆匆忙忙地从食盒底层翻出地图塞给了他,这地图乃是李承祈在西夏边境的布军图,将军必定要好生保管。 夏西琼有些哽咽,目光在他面上流连,将军是人中龙凤,有朝一日必定一飞冲天,若是一朝得势,可千万不要忘了西琼还在大延受苦受难!西琼虽迫不得已待在太子身边,但是把一整颗心都献给了将军,只要将军愿意,西琼得了自由后愿一世追随将军,与将军永不分开。 程越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下巴靠着她的发丝,轻嗅着发丝上的香气。 他的心中暗痛,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你从李承祈手上名正言顺地救出去。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污之气,夏西琼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随即推开他美眸含着眷恋,将军快走吧。 她推开后窗指了下西面的角落,并将怀中的令牌放至他的手心,我令人再那边藏了件大延军服,将军穿了后拿着太子的令牌便可成功混出去。 那轻巧的令牌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程越将其紧紧攒在手心里,深深凝望了她一眼,公主对我的恩,程越此生必不会忘。 他转身刚想一跃下去,身后的门却是吱丫一声响了,传来一声冷如寒潭的低沉男声,程将军是要带孤的未婚妻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表情包。 生活还是对我这只小猫咪出手了。jp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你们的评论我都有看的哦~不过我嘴笨不知道要咋回~回了反而尴尬,索性就不回了。但是我很感谢你们给我评论哒,都是我的小天使,跳起来给你们n个么么哒! 第9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夏西琼浑身打了个寒颤转身,李承祈沉着一张俊俏的脸屹立在门前,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 她眸子露出几分慌张,随即程越也注意到后窗口迅速出现的大延将士。 他心中一咯噔,他们俩彻底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 快挟持我。耳边清越的声音轻声响起。 程越低头看去,夏西琼正焦急地看着他。 他忙依言从怀中掏出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眼看着李承祈道:让你的人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李承祈站在两丈外神色阴郁,阴晴不定。 他竟没想到她会为了程越来给自己下毒,又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这个程越。 真是让他失望透顶。 他的视线在夏西琼脸上打了转儿,随即嗤笑从薄唇中泄出,原来在你心中,夏西琼还有被要挟的价值? 李承祈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上前。 看来今日便要丧生于此,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拉着李承祈一道陪葬。 程越咬了咬牙放开夏西琼,手持利刃直逼李承祈。 程越能成为名动一时的少年将军,自是有一身的好武艺傍身。 他没有几下就解决了李承祈带来的几十个将士,他抬眼看向李承祈。 却见李承祈从容淡定地站在那儿,眉梢带着轻嘲和不屑。 程越心下怒火直烧,随即便将手中利刃甩向他的方向。 一声闷哼响起,倒下的却是凭空挡在李承祈面前的夏西琼。 利刃深深地插进她的肩头,汩汩地鲜血迸溅而出,氤湿她素色的衣裳。 李承祈淡定的面具瞬间瓦解,他俯身忙查看着她的伤势。 虽伤势可怖,好在未伤及要处。 他抬眼狠狠看了眼震惊在原地的程越,沉声吩咐身后的手下道:把他给孤抓起来。 夏西琼疼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却是忍痛抓住李承祈的衣袖颤着声道:李承祈,我求你我求你放了他。 李承祈方缓的面容又冷峻下来,你如此是想救他? 夏西琼眼角噙出泪来,她在他怀中以只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李承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何曾想要你死过?我若是能狠心见着你死在我面前,我还能留你至今吗? 李承祈的心猛地颤了起来,他有些恨自己这般地不争气。 为什么她一句话、一个举动,便能轻易地瓦解掉自己对她的恨意。 可他还是恨,恨她的心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恨她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不顾性命的保别人。 李承祈冷下了心肠,吩咐手下道:杀了他。 夏西琼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抓紧了他的衣袖狠声道:李承祈,程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今生无以为报,你若是杀了他,我便随着他一起去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肩头的利刃狠狠地推了进去,足足贯穿了整个肩头,鲜血如注地流淌了出来。 李承祈大惊之余忙从身上砍下一块布料来为她堵住伤口的血洞,一面低声吼道:把太医唤来! 夏西琼躺在他怀中,苍白着脸沉重喘息着,李承祈,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你放了他好不好 -- 第19页 她却是话未说完,便力竭晕了过去。 李承祈看着怀中的夏西琼,喉头微动最终泄了气一般,将程越给孤放了。 蒋英脸色大变,忙上前劝道:太子不可,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孤最后说一次,将他放了!李承祈将夏西琼从地上抱起,冷声道。 蒋英看着两人的身影走去,脸色溃败,他明明知晓又是夏西琼影响了太子的决断。 可他这一次却是如何也恨不起来夏西琼了。 *** 夏西琼受伤昏迷,李承祈陪护了几日,便因皇帝的飞鸽传书分配了三分之一的人留下来照看她,自己则是带着剩余的将士迅速赶回了大延。 自从那日之后,李承祈的好感值一下子跌破10,变成了个位数,回了大延皇城后竟是一封书信都未曾寄来,像是忘了她这个人一般。 系统急的要命,夏西琼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地方悠闲养伤。 直到李承祈要娶冯钰为太子妃的消息传来。 蒋英告知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却是见夏西琼应了声没多言语。 他心中微一叹,看来太子的痴心算是白付了。 这一个多月来,太子每日都寄书信来询问夏西琼伤势,却是不准自己告诉她太子对她的关心,太子分明是还对那一日的事放不下。 如今却是明确叫自己将冯钰封为太子妃的事宜告知夏西琼,便是他这个粗鄙之人也知晓,太子是想看她的反应。 蒋英无奈地起身走至门边。 蒋英,既然太子要娶太子妃了。本宫是不是该去庆贺一番? 蒋英转过头去,夏西琼微蹙着秀气的眉,娇俏的脸上带着茫然。 他迅速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欣喜若狂地忙迫不及待地连声道是。 那我们即日便启程吧。 蒋英大喜,末将这就去通知外面的将士收拾行装。 他开门出去,快步走了几步随即顿住了脚步。 心头的喜悦变得不真实了些,随之落寞渐渐涌上心头。 夏西琼若是到了皇城,没多久便也要嫁与太子殿下为侧妃了吧。 蒋英的拳头握了紧又松开,这早便是注定的事,他这样算是什么。 他强行将心头的落寞掩盖,忙马不停蹄地去吩咐各处开始收拾行装。 夏西琼将手中最后一颗栗子吃完,方慢吞吞地从床上起身开始默默收拾行装。 系统直接崩溃了,【叫你作死吧!在这不慌不忙地待着,人李承祈走了一个多月一点音信都无,末了现在要娶别人为太子妃了,你现在才开始着急?】我便是早去了,我也当不上太子妃,先正妻一步入门为妾,连个名号都没有算怎么一回事,太掉价了点。夏西琼随意拿起一只发钗放进妆奁里淡淡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还不如挑个巧时候去。 【李承祈早把你忘到天边去了,还挑个巧时候!】系统恨铁不成钢地道。 他要是真忘了,才不会让人刻意将自己要娶冯钰的消息传来边关。夏西琼微微勾了下唇,他这是想看我心中有没有他呢,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定要巴巴地赶了去,让他知晓我心中是有他的。 为了在太子大婚当晚赶到,夏西琼将迎亲和送嫁妆的大队人马留在了后面。 由蒋英及其几十个侍卫驾马车先行一步将自己送往皇城。 连着赶了小半个月,蒋英与侍卫们皆有疲态。 正值午时,车马停顿休息。 今日要不在着郫县休息半日?夏西琼撩开车帘看着外面蒋英,试探地问道。 蒋英看了下日头拒绝道:如此疾行方才能让公主在大婚当日赶到。 夏西琼将视线停留在蒋英额头,上面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她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丝帕递了过去,真是有劳将军了。 蒋英看了眼她手中精致的丝帕,心头想着千万个不该,却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接了过去。 却只是攒在手中,并未有要擦拭的意思。 夏西琼有些愧疚,要不是因为我,大家也不用这么累。 一个多月的相处,足以让蒋英彻彻底底地了解了她。 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却时时以礼相待浑然没有一丝骄纵之气,蒋英心头原本的那点儿偏见都已烟消云散,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多加照拂。 蒋英安抚道:这些都是属下们应当做的。 夏西琼弯了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突地从天而降数十个黑衣人。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意佯装害怕地惊声尖叫起来。 蒋英脸色一变将她护在背后,与侍卫们一道与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夏西琼一面装出受了惊吓的模样,一面在心底问着系统道:这是谁出的手? 【回宿主,是冯钰。】系统查看了下资料。 夏西琼躲在蒋英背后眯了下美眸,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耀武扬威的娇美面容来。 是冯钰,呵,看来她作了一次死还不够。 眼看着蒋英与侍卫们不敌黑衣人之势,夏西琼微蹙了下眉随即偷偷趁所有人不注意,素手一翻几十根细如毫毛的针从手中飞出,分别刺入黑衣人身体各处穴道。 【??!你还会这招?】系统有些瞠目结舌。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玛丽苏本苏。夏西琼将发丝捋到耳朵后面,话语中隐隐有些得意,这些可是玛丽苏基本技能。 -- 第20页 哦,他想起来这位主儿原先是做什么的了。 西琼原本是一部集尽玛丽苏元素、大开后宫的狗血言情小说女主。 因技能职点满玛丽苏地天怒人怨,最终读者的吐槽值达到极限,被强行绑定了系统分配到每个世界完成任务者的心愿。 只有当解除的怨气值等于读者的吐槽值相当,西琼才能被顺利被放回去原世界。 对于此西琼抱怨颇深,先前几个世界还念念不忘自己世界的十几个男主、男配。 不过后来她在每个新世界混得如鱼得水后便少提了。 黑衣人中了针后皆是脸色一白很快便颓败而逃,蒋英未察觉出事夏西琼动的手脚,轻松了口气回过头关怀地问道:公主,让您受惊了,可有受伤? 夏西琼苍白着脸,轻轻拍了拍胸膛,后惊地摇了摇头道:本宫无碍,不过刚刚真是太可怕了,多亏蒋将军保护本宫,不然本宫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系统: 真当是戏精在世。 蒋英看着夏西琼娇美脸颊上楚楚可怜的神情失神了片刻,随即柔声安抚道:公主没事便好。 他蹙起眉头奇怪道:我们的行踪十分隐秘,究竟是谁派来的? 夏西琼见着他一副迷茫的模样,轻勾了下嘴角不留痕迹地提醒道:本宫平日里并无多与人结怨,到底是谁不想本宫去皇城?竟如此歹毒! 此言一出,蒋英脑海里自动弹出来了一个人的名字。 朝阳郡主,冯钰,也是未来的太子妃。 蒋英恨得牙痒痒,上次便是她出言挑唆又用毒香囊,差点害得自己与公主陷入死无葬身之境。 如今定是听说了公主赶回皇城之事,方才派人来暗杀阻止。 此事末将必定会禀报太子,为您讨回一个公道。 夏西琼乖巧地点了点头,却是在蒋英看不见的地方微眯了美眸。 冯钰这般不想让她回来,看来她必定要好好送冯钰一个新婚礼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开始甜啦~小天使不要养肥我好不好QAQ 我v后会很勤快的~ 第10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东宫喜房里红烛摇曳,床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 翎儿,现在几时了?冯钰在盖头下轻轻弯起了唇,一脸的幸福甜蜜。 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李承祈时,她便心心念念着嫁给他。 今日终于得以如偿所愿,她唇角愈加上扬。 回太子妃,戌时三刻了。翎儿轻声作答道。 听着这声称呼冯钰更加得意,那个什劳子夏西琼一脸狐媚相有什么用,纵使得到太子的关心到最后还不是妾。 太子将受伤的她留在了边疆,看来也并不怎么将她放在心上。 冯钰一想到今夜便是自己与太子的新婚之夜,心就忍不住砰砰乱跳着,脸上不自觉绯红了起来。 门口突地有了动静,她有些喜不自禁地开口问道:翎儿,可是太子来了? 翎儿迟疑了下方开口答道:回太子妃,是暗卫传来了消息,夏西琼方才一路风尘仆仆地进了东宫,如今在栖霞宫歇下了。 冯钰脸色一变掀开了盖头,斥责道:什么?暗卫竟没有得手吗?我分明派去了是夏西琼护卫三倍数量的暗卫,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见她发怒,翎儿忙慌乱地跪了下来哀声劝道:太子妃,这可使不得,这盖头是要等太子来了才能掀开的。 冯钰听到太子的名号,不情不愿地将盖头放了回去,依旧带着怒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你去给我仔仔细细问清楚。 翎儿连声称是,又小跑至门边问清楚,放回到冯钰面前。 她迟疑了下,方说道:太子妃,听说是有高人出手,使出了暴雨梨花针,针针刺入穴道消减了他们的内力,故而不敌夏西琼的护卫。 冯钰脸色沉了下去怒声道:太子竟如此宝贝这狐媚子,竟将如此高人派去保护他! 她大脑迅速运转着,自言自语道:可那高人为何不下死手 心突地冷不丁咯噔了下,难道说太子哥哥知晓是我下的手? 冯钰慌了神,扯住翎儿的衣袖慌张地问道:若是让太子哥哥知晓是我下的手,可怎么办? 翎儿蹲下了身安抚道:太子妃不必忧心,我们派去的都是暗卫,太子殿下就算是怀疑您做的,也找不到证据。若是真来问了,您抵死不认,太子殿下也不会拿您怎么样。更何况太子妃您可是太子殿下的正妻,那夏西琼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让太子殿下知晓了,他也不至于为此跟您置气。 冯钰有些心安地松开了手,轻拍了拍胸膛不停安抚自己道:对,太子哥哥没有证据,纵使怀疑也不能确认。 翎儿宽慰地笑道:太子妃这样想就好了,今日可是您和太子的大婚之日,太子妃必定要调整好情绪等太子来呢。就算太子心中有疑虑,看到您这般千娇百媚的模样,什么气都消了。 冯钰一想到想到李承祈脸色柔和了许多,嘴角也带着笑意柔声附和道:翎儿你说的对,本宫却是犯不着为此事忧心。 话音刚落,门外那儿出现了敲门声。 翎儿欣喜道:必定是太子殿下来了呢,这般早必定是迫不及待和您见面。 -- 第21页 冯钰弯起唇心中甜得如蜜,心也渐渐提了起来,满胸腔都是期待。 谁曾想传来地却是翎儿的惊怒声,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冯钰扬声问道:是谁? 未等翎儿回答,一个娇媚轻柔的声音便先说道:太子妃是我呀,我来庆贺太子与太子妃大婚。 那声音 是夏西琼。 冯钰面色一沉,是你这个狐媚子? 她伸手就要去掀开盖头,却是被一旁的翎儿拦住,太子妃不可,我看那夏西琼定是气不过今日是您与太子大喜之日,特来故意挑衅,您若是生气反而趁了她的意。 冯钰动作顿时停住,坐在原地得意地道:夏西琼你便是再气不过也没法子,谁叫你如今是亡国公主,便是来了我大延也是做妾的份,还要向我下跪行礼。 夏西琼站在门槛外看着喜房一片红艳的景象,轻轻一笑道:太子妃说的是,我今日前来是特意为太子妃送上贺礼的。 她从袖口拿出一个琉璃匣子来递给门口的丫鬟。 丫鬟拿来递给翎儿,翎儿打开细查,琉璃匣子里是颗鸽子蛋大小的南珠。 她捏起南珠递给冯钰,在她耳侧轻声道:太子妃,夏西琼送来的是一颗珍贵异常南珠,看来是想向您服软呢。 冯钰将那颗南珠在手心仔细把玩,这南珠玉润细腻,瑰丽多姿,光泽在灯烛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 她咦了下凑近细闻,这南珠上还带着隐隐悠远绵长的香气。 翎儿见着这颗异常漂亮的南珠眼睛一亮,听说千年的南珠自身带着异香,若人戴久了身子也会发出香味呢。 自从西夏国与大延交恶后,南珠便也嫌少出现在大延内。 就连冯钰这般的家世,如今也是第一次见这南珠。 她满意至极,眉梢染上几分得意,却是冷哼道:现在来讨好,晚了。在西夏皇宫时那般嚣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如今? 翎儿忙劝道:今日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太子妃可千万别与她置气,要想收拾她以后日子可长着呢。您如今是太子妃,收拾一个妾氏是再常理不过的。如今她服软,太子妃何尝不摆出宽容仁慈的态度来,这般让太子听说了必定也觉得您端庄淑惠能容人呢。 翎儿说的也在理,冯钰随手又将那颗南珠放回匣子中,懒散地道:好了,本宫已收到你的贺礼,夏西琼你可以走了。 夏西琼视线落在屋内鲜艳的喜字上,轻勾了下嘴角眸光若有深意。 不过是一颗南珠而已,这般的贺礼怎么抵地上冯钰给她的。 她备的贺礼自然还有第二件。 夏西琼收回颇有深意的眸光,温婉一笑,是,西琼这就先行退下了。 话毕便转身离开。 门口守门的丫鬟巴巴地瞥了眼盒中漂亮的南珠,喜滋滋地道:太子妃娘娘,这南珠是西夏的特产,奴婢以前可也见过太子所得的南珠,却是从未见过如此大颗。 冯钰方又将那颗南珠拿出来打量,淡淡道:本宫倒觉得也不过如此。 那丫鬟嘴巴像抹了蜜一般夸赞道:这南珠自是比不过太子妃娘娘的光彩万分。只是奴婢瞧这南珠流光溢彩,太子妃娘娘一双手如莹玉般配上这颗南珠,必定是相得益彰更显娇嫩!再加之这南珠的异香,到时候太子殿下的目光必定只停留在娘娘身上,什么夏西琼赵西琼周西琼的肯定就忘去天边去了。 冯钰被夸得心中美滋滋,自己也确实喜欢这南珠的异香。 她忙吩咐翎儿道:翎儿,你这就速去命太医给本宫看看这南珠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没问题就把这南珠镶嵌在本宫的玛瑙手钏上,正好明日本宫要与太子哥哥一道进宫行礼,本宫就戴那个了。快去命工匠连夜赶制,明早前本宫要看到。 翎儿接过放有南珠的匣子,道了一声是。 门口的丫鬟见状微福了个身,重新回到了门口。 那丫鬟忍不住不停抚摸着,袖口里方才夏西琼塞给她的小黄鱼。 她喜滋滋地笑了起来,刚刚那个仙子模样的姑娘给她这个活可真轻松,只要说一句话便哄得太子妃娘娘开心又能白得一条小黄鱼。 真当是个不赔本的买卖。 第11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大婚当晚东宫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李承祈从前厅走了出来,这内外仿佛两个两个世界,不过是一个门槛便将喧嚣隔在了里面。 他微叹了口气将视线放远,纵使他如今身处太子之位,还是有不得已为之地事。 比如亲手灭了西夏国、比如今天迎娶冯钰。 黑沉的眼眸染上阴郁和野心,可是只有有朝一日登上那个位置,他才能够随心所欲不为他人所迫。 所以这些不得已为之地事与之相比,倒也不算得上什么了。 李承祈抬脚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却是又顿了步伐。 不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梅花树下,轻垫着脚尖够那树上的花灯笼。 却因身量不足垫着脚尖也够不着,她索性轻跳了下去够。 然而不知是因为身量不足还是身上的大氅太过厚重压得她怎般也够不着,她仿佛有些气恼了,微蹙了下秀气的眉小心地打量了周围一下。 见她往这儿看来,李承祈忙侧移了一步,将身形隐在树后面。 -- 第22页 确定没有他人在附近,夏西琼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身上厚重的大氅,将其随意扔在了地上,随即方又试图跳了几下去够那花灯笼。 却是不等自己的指尖碰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先她一步将灯笼取了下来。 夏西琼有些惊讶地看向手的主人,唇刚想扬起却是随即又恢复平静,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太、太子殿下。 明明是他的大喜之日,李承祈俊朗的面颊却是无多喜色,眉眼眉梢皆是染着冰霜的冷峻之色。 只有当目光触及夏西琼时,神色才放柔了些。 李承祈将灯笼递给她,随即瞥了眼她被冻的两颊微红,树上灯笼的昏黄的光晕晕染在她脸上,一切的颜色皆是朦胧,却更显她面容的娇俏无双。 她娇美的脸颊上还是那般淡淡的神情,只是原本黯淡的轻灵水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如夜间高悬的寒星一般漂亮夺目却是令人难以触及。 李承祈察觉到心中澎湃的欣喜,她终于来了。 她是因为自己成亲之事而来,她心中还是在意他的。 可当触及她冷淡的面容时,这份心情却是悄悄染上着苦涩。 他本倒也没觉得她这般看什么都淡淡的神情有何不妥,毕竟他早已做好了受她一辈子冷脸的准备。 直到她为了那个男人不顾自己安危、屡次冒险。 他方才发现,自己恨极了她那就像是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一般的神情。 她那日救他究竟是为了那个男人还是他。 李承祈薄唇轻启,深压在心头的疑问却是怎样都问不出口。 他期盼着她作答,却又害怕着。 李承祈按捺心中的复杂心情将大氅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雪方才递给她。 他凝着眉道:大冷天的你在这冻着就是为了够一只花灯笼? 夏西琼未说话微颌了首,随即福下身子轻声道:西琼见过殿下。 李承祈的眸光在她脸上兜转了一圈,她还是这般淡淡的、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 他心中的黯然逐渐加深,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他又何必将心思过多地放在一个不在意他之人上。 李承祈收回目光移向别处,淡声道:见着你大好,孤也算是安心了。既然无事,孤便先走了。 夏西琼意外地微抬起头,瞧见他冷峻的面容再度染上冰霜。 她咬了咬唇,眼见着他便要转身而去,忙开口道:我是特意在此等殿下,可是怎么也等不到,方才一时被这灯笼吸引了目光去 李承祈顿住脚步心下一暖,随即不由有些好笑,她不过十六芳华,虽徒然经历大变,却还是小孩子心性,轻易地就被这灯笼吸引了去。 他自己都不曾发觉,本来凝重的脸柔缓了下来,外面天冷,怎么不去廊下等着? 廊下总有视野不及之处,这条是殿下去往新房的必经之路,我想着在这儿等是最合适不过了。夏西琼轻声细语道。 李承祈瞥过她因冷微颤的身躯和拿在手上的大氅,大氅怎么不穿上? 夏西琼将手中的灯笼提了提示意,无辜道:回殿下,我手上有东西不方便穿。 李承祈伸手想拿过灯笼,她却是突地缩了回去,他蹙了下眉有些疑惑,怎么? 却是见夏西琼将大氅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轻声道:我想殿下帮我穿。 系统顿时有些咂舌,真是得寸进尺。 夏西琼的举动带着浓浓的试探之意,李承祈立刻就冷下了面容。 正是因为原先对她太好了,她才会这般恃宠而骄。 她凭什么认为在自己面前全力保下其他男人后,自己还能全无芥蒂、对她如初。 她甚至心上都没有他半分。 李承祈狠下心移开眼神,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往洞房方面走去。 【宿主,叫你作!原先人对你那么好的时候你不乘胜追击,现在人连个大氅都不愿意给你披了!】系统有些悲愤地道。 看着李承祈的背影,夏西琼红唇微勾在心底轻声道:那么轻易得到就不会被珍惜了。笨蛋系统,要不要和我赌一下,我数三下,他必定回头。 【我才不信!人脸都黑成这样了。】系统不服气地道。 夏西琼轻笑了下,随即开始默默数着。 三二一。 随着夏西琼最后一个一话音落下,李承祈应声转身。 瞧见那个娇小的身影低着头手捧大氅落寞的站在树下,手上的花灯将她的影子拉地极长,愈加显得她身形的瘦弱。 李承祈无表情的抿住唇角,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难过。 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大氅接过手中,给她披上。 感受到身上突如其来的暖意,夏西琼惊讶地抬头,见是李承祈美眸中闪出欣喜的光彩来。 李承祈却是冷声道:真让你冻伤了,西夏恐怕又要送个公主来和亲,真是麻烦地紧。 死傲娇。 夏西琼不留痕迹地轻轻弯了唇。 李承祈沉默了下,随即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见着她果真因自己的婚事巴巴地来了,又大冷天的在这外面等了他良久,他心中是极欢喜的,问这话的时候甚至还隐隐带着期待。 然而夏西琼的话却是一下子扣碎了他满怀的期待。 -- 第23页 我前来一则是向太子贺喜,二则是特意向太子道谢的,多谢太子那日未杀程越将军,还将他放了。 李承祈顿时脸黑了下来,抑制住心头疯狂奔涌的情绪冷声道:你今日来此就为这个? 见着夏西琼微颌了首,他撺紧了藏在衣袖间的拳头,隐忍住心上的痛,你喜欢他? 夏西琼抬眼看了下他的神色,随即将眸光放远轻描淡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是殿下的未婚妻。 她的话要比二月结冰的湖水更让他觉得寒冷,果然与他所料一般,李承祈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想立刻转身离去,身体却是不听话还僵在原地。 李承祈喉头微动迟疑了下终是不死心,将拼命埋进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夏西琼,孤问你你那日为什么救孤? 他的目光在她娇美的面上不停地兜转着,心中带着三分侥幸。 他不奢求多,这缘由里有一分是关于他的便好。 夏西琼抬头认真地道:太子殿下若是死了,大延的皇帝必定将这笔账记在西夏头上,再次让西夏生灵涂炭,可是西夏的百姓已经无力承受这份苦难,我作为公主定是有义务避免西夏的灾祸。 她的话中满满的是冠冕堂皇,分明是关于他的事,却无一字及他。 李承祈的心沉了下去,眸光带着冷意,就这样? 夏西琼垂下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颌了首。 好,孤知道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承祈眸光彻底黯淡了下去,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分明是平日里走过千遍百遍的路,这一次却是走的艰难。 一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后,转身便可触及。 腿上像是捆了千斤钢铁一般,每走一步都几乎耗费了半身的力气。 李承祈撺紧了袖口,抑制住想要转身的冲动。 终于走到拐弯处他隐隐觉得松了一口气时,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扑通到地的声音。 第12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精心竖起的心防瞬间崩塌,李承祈心头一紧连忙转身,却是见她捂着肩头倒在了雪地中。 那日的伤口那么深她不过才休养了一月有余,方又坐上马车急匆匆赶来皇城,这般折腾伤口必定是撕裂了。 李承祈快步走过去,却见她俏脸苍白咬紧了牙在忍住肩头的疼,额头细细地布满了汗。 连忙将她抱在怀中,他心疼地凝视着她低低道:伤口什么时候扯裂的? 也没有多久。夏西琼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里轻声道。 李承祈想到蒋英方才上报之事,冯钰为了阻拦夏西琼进皇城,竟是暗自派人刺杀他们。 他心中厌恶极了冯钰,却是不得不还要娶她为妻。 只是如今却是牵扯上了夏西琼,李承祈眸光微沉了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虽穿着多身子还是轻飘飘地跟羽毛一般,身上暖调的清香若有若无地传来过来,让人无法忽视。 一路行至栖霞宫,他轻柔地将夏西琼放至床上,随即便想出门吩咐宫婢唤太医来。 刚站起身,衣摆却是被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拽住,殿下,你要走了吗? 分明还是清清冷冷的声音,李承祈却是忍不住心生希冀来。 希望她是舍不得他走。 李承祈背对着她微抿了唇,淡淡道:孤去为你唤来太医。 我不想让他们来。夏西琼突然有些难以切齿起来,听说殿下常年征战,这般的伤口对于殿下来说应是尝试,太子可否替我上药包扎? 李承祈微微踌躇了下方转过身来,却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将外衣脱去,只着一身素白里衣侧躺在床上。 分明是面容若皎月般无暇,却更是带着淡淡魅惑,让人不由自主产生起想要亵\\渎的邪恶心思。 李承祈压下心头旖旎念头,走至在她床边站定微蹙了下眉,看伤口便看伤口,你脱衣服作甚? 夏西琼脸颊妩媚动人,却是端的一脸无辜淡声道:这不是方便殿下查看伤口吗? 李承祈伸手解开她里衣的衣扣,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莹白如玉的肌肤显露出来。 他眼眸幽深喉头微动,只轻轻撩开她肩头的衣衫,露出被层层纱布包裹住的肩。 方想去解开纱布查看,夏西琼的娇躯带着股馨香蓦地靠近,将他的手臂抱在了怀中轻声道:殿下,冯钰屡次陷害于我,我讨厌她,今天你不要去她房中好不好? 她胸前的柔软贴着自己的手臂,李承祈心中旖旎念头忍不住油然而生。 日思夜想却是得不到的女人就在身边,这般楚楚可怜的请求着他,他喉头微动身体像是从下而上点燃了火般灼热。 李承祈生生压制住将她抱入怀中的念头,将她的手臂拨开,今日是孤与太子妃大喜之日 话还未说完却是如花瓣娇艳欲滴的唇触及他的,李承祈心尖猛地一颤,心中筑起的高高心防瞬间崩塌。 夏西琼轻轻将李承祈推到在床,一手将剩下的衣服褪下,只剩一件青玉色的肚兜。 随即如蛇般的玉臂缠绕住他的脖颈,让自己身体与他贴近。 她伸出手去解他的衣扣,李承祈方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她的陷进,还是一个自己连爬都不想爬出去的陷进。 -- 第24页 他突地抓住她的柔夷恢复了几分神志,平日沉郁的黑眸亮得出奇,他看着夏西琼妩媚明艳的脸颊低低问道,夏西琼,你是故意的? 夏西琼手上速度未减,点了点头坦白道:对,今夜我就是故意将殿下骗来。 她解开他的外衫,李承祈制住她的动作,侧起了身子蹙眉冷声道:你倒是坦言,谁给你的胆子。 夏西琼俯下身轻吻了下李承祈的眉间,在他耳侧轻声道:当然是殿下给我的胆子,凭殿下的聪明,您还看不出来我是故意的吗? 她一字一句,极尽柔媚道:殿下您这般分明是乐意上我的当。 李承祈按压住心头的欲\\望,盯着她娇美的脸片刻,明明是这般暧昧的时刻,她的眼眸却是如此澄澈清醒。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如鲠在喉,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方低低地问道:夏西琼,你究竟是为了故意报复冯钰,还是 在吃味。 剩下的话被夏西琼吻进唇中,李承祈终于忍不住翻身将她压于身下。 罢了,她便是吃定了自己爱着她。 毕竟,就算是利用他报复冯钰,他也甘之如饴。 *** 朝霞宫,冯钰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冷着面颊,静静看着月亮升上天边。 翎儿担忧地劝解道:太子妃,想必太子在前殿喝醉了一时赶不过来,您就先行歇下吧。 你还打算瞒本宫到几时?冯钰气得身子发抖,你还不老实交代,太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翎儿突地跪了下来,支支吾吾道:太子妃,奴婢也是怕您伤心 冯钰心凉了半截,怒声道:是不是夏西琼那个狐媚子! 是,不过听说夏西琼好像是受了伤,太子殿下才送她回栖霞宫的。翎儿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胡说!她方才还巴巴地来找本宫,本宫倒是没瞧见她哪里受伤了!冯钰站起身将桌上洒满的喜糖花生一把甩到了地上,一定是她,又有狐媚手段将太子哥哥勾过去了! 她伤心地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翎儿站在一旁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伤心的太子妃。 冯钰哭了半晌,抬起头却是一脸冰冷,都怪那些暗卫们办事不力,竟未将夏西琼除去,害得本宫竟遭遇奇耻大辱! 她咬牙切齿地吩咐翎儿道:把那些暗卫丢进蛇窟,再把蛇窟的洞口给本宫封起来。 翎儿惊愕地看着冯钰,原本郡主只是骄纵任性而已,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恶毒。 郡主如此只不过是把无法发泄在夏西琼身上的气,发泄在了暗卫身上。 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照办! 半夜暗卫来报,派去刺杀夏西琼的暗卫皆死在了蛇窟,死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白骨架,身上的肉全被蛇窟的蛇食尽。 冯钰冷笑了下,总有一天,本宫也要将夏西琼丢进那蛇窟,让她也去尝尝那滋味! 翎儿突地打了个冷颤,太子妃听了这般可怖的消息竟未露出一丝动容的神情。 真当是让人胆寒,她不禁联想到往后她做错事的下场。 翎儿平息着情绪良久,方才壮着胆子劝着冯钰道:太子妃,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去给皇帝和皇后谢恩敬早茶,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别管本宫!冯钰还带着余怒高声道。 翎儿猛地跪了下去颤着声,奴婢知错! 冯钰不耐烦地瞥了眼她,本宫又未做什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临近早晨,工匠将那副红玛瑙镶南珠手钏送了过来。 冯钰看着这颗瑰丽多彩的南珠便想到了夏西琼的脸,顿时站了起身想将这手钏扔掷地上。 却是被翎儿拦住,太子妃,夏西琼有罪,可这南珠却是无罪呀,这南珠珍贵异常,只有娘娘才衬得起! 翎儿紧张地看着冯钰,昨夜儿看太子妃明明喜欢的紧,若是真让她摔了免不了后悔的时候怪罪自己。 冯钰抚了抚这手钏上玉润细腻的南珠,说到底她也是极为不舍的。 她压下怒意,将手钏戴上了手腕。 *** 一大清早李承祈一脸餍足地从栖霞宫踏出去,夏西琼侧着身子打了个哈欠在心底问道:李承祈的好感值多少了? 系统咦了一下,【分明昨天路上看的时候才5,今天就到了85?!】他先前是在记恨着我在他面前全力保另一个男人,这会儿子气才消了。夏西琼懒散地又闭上眼补眠。 昨日她使了计将太子留宿宫中,不出半日这消息必定传得沸沸扬扬。 不出她所料的话,今日的事还有得她忙呢。 果真补觉不到一个时辰,皇后那儿便传来了话要见她。 第13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夏西琼无意外地从床榻上缓缓起身,坐在了梳妆镜前细细地开始描眉。 看来皇后听说李承祈大婚之晚未宠幸冯钰,反而留宿于栖霞宫,对自己起了好奇之心。 凤栖宫中,一个保养得当身穿皇后冠服的女人正坐在殿内的座椅上。 皇后保养得当年近四十肌肤却是盈盈若雪,呈现着妙龄少女的光泽。 夏西琼由着秋儿的搀扶下踏进凤栖宫,按照大延的礼仪柔柔顺顺地在殿下行了个大礼,西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 第25页 平身罢,赐坐。 西琼谢过皇后娘娘。夏西琼站起身,方低着头坐在了梨花木圈椅中。 皇后眯起那双与李承祈极为相似的凤眸,抬起头给本宫瞧瞧。 夏西琼依言抬头,她只是略施了粉黛,肌肤细腻如朝霞映雪,眉眼俏丽柔顺,衣着华贵但色调素净,却是掩不住通身高贵子衿的气质。 眉间那点儿害羞与怯懦倒是和她娇媚容颜极为不衬。 皇后本想着蛊惑手段如此厉害,竟勾地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夜宿自己房中的女子应是一脸的狐媚样。 谁曾想夏西琼虽姿容艳丽至极,但举手投足皇家公主的气派,又态度谦和有礼,进退得当,全然没有骄纵任性的性子。 这倒是与冯钰恣意妄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后想起冯钰微蹙了下眉间,心中也并不看好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媳,可谁叫自个儿子需要陵阳候的助力。 这倒是无奈之事。 当年质子期满,李承祈从西夏回来倒是也对自己提过西夏的和安公主。 在他屡次落难受折磨之时,对他伸出援手的只有她。 且端看这公主谦逊柔和的性子倒与当年李承祈描述的别无二致。 因着当年李承祈对她赞不绝口,皇后对着夏西琼也多了几分好感来。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夏西琼能够在儿子落难之时伸出援手,足以证明这姑娘性格的良善。 皇后脸色柔和,你可知晓一大清早,本宫为何传唤你来? 夏西琼起身又跪了下来,西琼自知有罪,便是皇后娘娘不传唤,西琼今日也定当来请罪。 何罪?你倒是说来给本宫听听。 魅惑太子。夏西琼老老实实地说道。 没有在她面前耍小聪明,倒是个明白人。 皇后在等着她的解释,却见她说完便不吭声跪在了那里。 方开口问道:你倒是坦白,本宫还未定你的罪,你便自己招了。夏西琼,你对昨晚的事便没有想辩解的吗? 西琼未解释,只因无论解不解释,西琼到底还是犯了错,便是解释也无法抵消西琼犯的过错。夏西琼恭顺地道。 皇后端起一旁的玉镶金茶杯轻抿一口,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可本宫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夏西琼轻轻回了句是,随即开始解释道:西琼在边关受伤调理了一月有余,故未能跟太子人马一道回皇城,直至昨日方才赶回东宫得以祝贺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喜。太子殿下是对西琼顾念救命之恩,方才出了酒宴未直接回喜房反而来看望西琼。谁曾想宴席中的酒后劲太足,太子竟在栖霞宫醉了去。西琼什么醒酒法子都用了,可太子还是昏睡不醒,西琼惶恐实在无法子只得暂时让太子殿下在栖霞宫歇下。 系统啧啧称奇,夏西琼这一番话既是点明了是李承祈非要来她宫中,又是在暗暗提醒自己对李承祈还有救命之恩,再之在错误酿成之时,自己也做了补救,可李承祈自己喝醉了,醒不来怪不得她。 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过错,却是在解释中摘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自己知晓她黑莲花的性情,连自己也能被她这一番柔顺恭敬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这话在皇后耳朵倒是成了另一副模样,夏西琼受了误会非但未着急解释反而坦言自己也有错,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 老老实实的解释甚和她心意,与她派去探查出来的消息也大致相同。 这倒是她一开始未动怒于夏西琼的缘由,再加之夏西琼曾对李承祈有雪中送炭和以身相救之恩,皇后看她更是满意至极,眼神也放柔和了些。 皇后对李承祈不是没有过担心,毕竟他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连冯钰都是皇上下旨赐婚才迎娶的。 如今端看儿子的模样,倒像是对这个夏西琼有了男女之情,再看这孩子性子极好,她倒是没有不满意的道理。 这倒是怪不得你,起来吧。 夏西琼坚持不起身,轻声道:无论如何让皇后娘娘为此事烦扰,西琼都脱不了罪责,西琼愿意抄写佛经十册祈福娘娘福寿绵长。 皇后眼带笑意,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快起来吧。 夏西琼站起身,温婉一笑。 妍宛,把本宫那串绿松石手钏拿来。皇后轻声吩咐一旁的凤栖宫掌事大姑姑妍宛。 妍宛闻言微微一惊,皇后娘娘竟如此满意这夏西琼,面上却无异常走进内殿将手钏拿了来,双手捧着递给夏西琼。 夏西琼接过手钏,脸上是诚心实意的欣喜,更多的是对皇后的感谢。 她福了福身温声道:西琼谢过皇后娘娘。 夏西琼不知道的是,皇后原本准备了两份礼物。 若是她能够顺利通过自己这关,皇后便赏她珠翠碧玺手钏。 若是她一副得意洋洋不知悔改的模样,皇后自也是赏她珠翠碧玺手钏,然而与前面不同的是,这手钏中的珠子皆是放进了不易察觉的□□,人若是长时间佩戴,时间一久身子便会被这□□掏空,太医诊断也只会觉得是她身子体弱,便是任谁都瞧不出异样。 而此时,皇后娘娘却是赏了她绿松石手钏。 在大延,绿松石被称为天国宝石,是吉利、美好的圣物,是皇宫的御赐之物。 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原本为太子妃所准备地。 -- 第26页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后侧头轻声询问妍宛。 妍宛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久了,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忙凑身过去轻声道:快到巳时(9点)了,太子与太子妃想必已经从皇上那儿敬完茶出来,正往这儿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看向殿下的夏西琼道:本宫待会儿还有要事,西琼你便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西琼告退。夏西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方走出了凤栖宫。 见着夏西琼离去的背影,皇后问向妍宛道:你觉得夏西琼这个姑娘如何? 奴婢看皇后娘娘满意至极,自是极好的。妍宛柔声道。 本宫想听你的意见。 是。妍宛想了下,端看公主这般柔弱的模样,倒真看不出来她竟有舍身救太子的勇气。听说和安公主在太子攻入皇城时,曾独自登上登高台以身殉国,这番气概连男子都自愧不如,大概太子也是被她这点所吸引,力排众议将她保全下来,并封为和亲公主。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些都是传言,你端看今日一见觉得如何? 公主得了太子盛宠,却仍能保持不骄不躁谦和有礼,想必骨子里倒也是纯善的孩子妍宛小心地看了眼皇后,有些欲言又止。 这些也都是本宫所想的。皇后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异样,妍宛,你有想说的直言便可。 那妍宛便逾矩了。妍宛顿了顿方开口问道:这绿松石手钏原本是留给太子妃的,娘娘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将赏给给了公主? 喜欢这姑娘是其一,其二 皇后眸间带着深意,本宫从不允一支独立,她如今正是制衡冯钰的力量,本宫送她绿松石也正是为了提醒冯钰,本宫如今是夏西琼的靠山,警告冯钰不要对她动手。本宫原本还想给太子多赐几个侧妃,不过看夏西琼姿容娇艳性子柔顺体贴,又懂讨太子的欢心。这样看来是不用了,光西琼一人便足以。她是个聪明的人,知晓自己在大延无所依靠,只能靠着太子的宠爱和本宫的保护,她注定会成为本宫手底下最好的一步棋。 妍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今日一见皇后倒是真当看重这和安公主,竟将如此重任给予她。 夏西琼与宫人一道从凤栖宫出来,她抬头看着红砖绿瓦的大延宫廷,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随即转身吩咐着秋儿道:本宫暂时不想坐步辇,让他们先在后面跟着吧。 秋儿在一旁为她披上大氅温声劝道:公主,今日天气冷,昨个儿您又受了累,还是坐上步辇早些回去吧,若是受了风寒太子殿下该心疼的。 夏西琼勾了下唇角,不必,总归不过半个时辰,本宫还得被召回凤栖宫。 夏西琼的声音轻切,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秋儿未听清。 秋儿凑了上前询问道:公主您方才说了什么? 夏西琼摩挲着手腕间的绿松石手钏,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本宫看这大延宫廷的景致倒是与西夏不同,倒是新奇地很,本宫想逛逛,不想这么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会稍微长些,因为主线开的比较复杂,关于救男配程越也是后面有用。 请小天使们耐心些哈~ 等v后的世界会短些。 第14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行了一刻香有余,便正面碰上李承祈与冯钰的步辇。 夏西琼在李承祈步辇面前微福了下,清清冷冷地道:西琼见过太子。 她娇弱的身子掩盖在笨重的白色大氅内,露出来的脸颊如莹雪般润泽,分明是如谪仙一般的模样,李承祈却是忍不住想起昨夜她不胜承欢的娇羞模样。 他不禁喉头微动,随即又回过神来。 果真母后还是听说了此事,一大清早便将她召了来。 李承祈的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绿松石手钏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母后对她是极满意不过的了。 他心中涌起欢喜,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情感掩下。 蹙着眉出声指责夏西琼身边的宫人们道:这般冷的天,怎么也不劝公主坐上步辇回去?未能对主子行到劝阻之责,回去领罚十棍。 一旁的宫人皆是有些心惊胆战,蓦地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冰凉的瓦砖,奴婢们领罚,谢过太子殿下! 他们心中隐隐带着怨,分明是和安公主不愿坐步辇,他们是奴才在公主面前又有几分胆子多加相劝呢。 但身为奴才不但要领罚还要谢过主子,这苦啊怨的只能狠狠咽下去。 夏西琼将身子微福为他们求情道:殿下,他们先前都劝过西琼,是西琼自己想在皇宫内逛逛,任性不愿意做步辇。您若是想要责罚他们,第一个该责罚西琼便是。 她虽然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总归要比在西夏时柔和了不少。 李承祈心中宽慰,,却是随即淡淡瞥了眼跪了一地的宫人。 总归还是得惩罚。 夏西琼淡淡试探道:不过是小错,要不罚俸一个月? 还不等李承祈回应,她赶忙转过身子扬声道:还不快谢恩! 那些宫人皆是面面相觑地看了眼,面带感激地磕了下去,奴婢们叩谢太子,公主! 李承祈无奈地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夏西琼,低声道:夏西琼,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般? -- 第27页 夏西琼抿唇笑了下,凑到他的耳朵旁认真道:当然是太子殿下,太子若想追责,那就先追责自个儿吧。 她语气冷冷淡淡的,声音却是软糯带着西夏特有的口音,显得娇憨不少。 李承祈一时失神,竟忘了责备她如此无礼。 夏西琼缩了回去,端庄恭顺道:太子殿下还是赶紧去敬茶吧,方才瞧着皇后娘娘正等着殿下和太子妃呢。 她分明是持宠而娇,可自己竟欢喜地紧。 他眼眸中却是情不自禁地恣意出三分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想了下方道:好,你先在这儿逛着别着急走,孤敬完茶便来寻你一道和你逛逛。 是。夏西琼福了身子。 坐在后面步辇上的冯钰恨得牙痒痒,目光胶着在夏西琼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上。 夏西琼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真当是太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她只恨当初在西夏时为何没能成功将夏西琼那张狐媚脸蛋划花。 夏西琼走至冯钰身侧福了下身,西琼见过太子妃。 冯钰咬着牙刚想出声责骂她,一旁的翎儿忙在耳侧轻声提醒道:太子妃,奴婢见今日太子对您态度甚好,您可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夏西琼开罪了太子。太子政务忙不常待在东宫,到那时候还不是您想什么做什么便做什么吗? 冯钰撺紧了藏在袖下的拳头,忍住欲出的气焰,平身罢。 夏西琼轻轻柔柔地答了一声是,随即状若无意地抬起手臂轻轻将落下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皇后赠予的手钏显露出来,绿松石沉郁浓重的质地色泽在她的手臂上丝毫不显老气,倒反衬地她肌肤若雪般晶莹透亮,端庄温婉。 冯钰盯紧了她手腕的绿松石手钏,绿松石可是大延的天国宝石,绝不会流传出皇室。 她只觉得喉头发紧,李承祈竟将这么贵重的绿松石赠予了夏西琼。 注意到冯钰视线落在手钏上,夏西琼惊讶地扫向手腕上的绿松石。 随即反应过来忙将衣袖撩下挡过绿松石轻声道:西琼告退。 看着夏西琼从眼前走过,冯钰只觉得怒火在胸腔中直燃,她咬牙切齿道:凭什么那个贱\\人竟有绿松石。 翎儿心头一紧忙看了眼前头步辇的太子,见他没有听到的样子方才松了口气。 她凑到冯钰耳旁轻声道:太子妃,切勿动怒,不管怎么样先忍耐忍耐,若是让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听见了,必定觉得您不够宽容大度,到时候还不是她夏西琼占尽了便宜! 本宫知晓了。冯钰撺紧了拳头低声道。 尖利的指甲刺着娇嫩的皮肤,那痛意清晰却是抵不过她心头的万一。 总有一天,她必定要将那夏西琼抽筋剥骨,不得好死! 西夏偏南方,宫殿都装饰都以精致为主,而大延则不同,全然一派恢弘景致。 夏西琼随意在宫廷中散着步,想到了什么似的吩咐一旁的秋儿道:等会儿你将本宫的金匣中的首饰都分派给今个儿受罚的宫人罢。 跟在身后的宫人大惊,忙跪下了身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应承,毕竟这赏赐太过贵重他们又如何受用的起。 秋儿率先回过神来忙劝阻道:公主,您那金匣中是从西夏皇宫带回来的物件儿,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您就是赏给了他们,他们也只敢供奉在家中。 夏西琼蹙着秀气眉毛斟酌了下,赞同地点了下头,也是。 秋儿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再每人分个金锭子吧。夏西琼随意地道。 秋儿张大了唇,她劝说的本意并不是这个呀! 夏西琼突地顿下了脚步,又侧身扫了眼跪倒一地的宫人扬声道:本宫赏你们的首饰可不准摆在家中落了尘,明个儿都给本宫戴起来,看起来喜庆。 宫人们欣喜地赶忙磕头道:奴才们谢过公主! 他们面带喜色地对视了一眼,原本心中存着那点怨气顿时荡然无存,没想到这西夏公主竟待下人如此大方又宽厚! 正值冬至,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盛,枝丫中满满是淡粉晶莹的花瓣,细嫩的蕊心在空中轻轻颤着,娇弱万分。 清风袭来,鼻腔中尽是梅花的清香。 夏西琼兴致来了,走近一棵梅花树下,轻轻摘了一小段枝丫下来轻嗅。 何人大胆,竟敢随意摘御花园中的花。 三分冷峻的低沉男音在身后淡淡响起。 \奴婢,参见瑢王爷!\身后的宫人皆是一惊纷纷跪下行礼。 夏西琼却是不慌不忙地,用指尖轻轻捏着这一小段枝丫高举着在阳光下轻轻打量,摘花需要什么胆子?可我觉得,我摘了这花倒是它的福气。 秋儿忙扯了下夏西琼的衣袖,轻声说道:公主可不能对瑢王爷这般无礼。 随即她低下头对着李瑢晔道:公主初来大延不懂规矩,还望王爷宽恕! 李瑢晔背负着手看夏西琼的背影,不过昨天一晚上消息便在这宫中传开,据说这西夏公主美艳无双勾地太子殿下连洞房都未入,直接被拐去了栖霞宫。 听着这公主语气,倒是持宠而娇不成? 他眼眸中露出三分冷意,就算被太子殿下宠幸又如何,一朝是亡国奴终生便是拿来亵玩的物件儿。 却见夏西琼轻嗅着梅花转身,透过枝丫空隙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竟是比那花儿更是娇嫩,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眸,梅花的枝丫挡住了半个脸颊,倒是有着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感觉。 -- 第28页 李瑢晔产生了不少兴趣,刚要出声便瞧见她微微抬了眼看了过来,流光婉转的美眸光是只消一眼便能让人感到酥醉。 李瑢晔观察她的同时,夏西琼也在观察他。 他和李承祈有着三分相像的容颜,可身上的气质却是大相径庭。 若说李承祈是温润沁着凉意的凉玉,那他便是常年集聚大雪的高耸山脉。 同样是俊美盛极的面容,一个宛若浊世贵公子,一个则已经有了沉重的上位者气息。 李瑢晔一看便是在官场阴谋诡谲中摸打滚爬出来的,一看便不好惹。 夏西琼一秒就做出了判断,几不可见的微勾了唇角。 可她非要惹。 夏西琼将梅花枝丫从脸前移开,露出若花瓣般柔软娇艳的唇和微挺娇俏的琼鼻来。 她微福了下\\身,西琼见过瑢王爷。 见到她的全貌,李瑢晔方才意识到夏西琼所说不假,那满园盛开的梅在她面前竟都失去了颜色,全成了陪衬,竟还不如她这一朵来的娇贵。 虽然他也一时被这美人迷了眼,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冷着面容道:不知体统。 夏西琼却是未羞未恼,将梅花枝丫放回胸前抿唇笑道:西琼愚钝,不知王爷何来的不知体统? 御花园中的花都贵为御花,怎可随意采摘。和安公主难道以为这是自个儿殿中的后花园,可随意放肆的,恩?李瑢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 他黑眸紧盯着她,脸上是不容置喙的冷峻,你可知何罪?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山有青木的古穿文《今天皇上死了没(穿书)》~淼淼一朝穿越到狗血小说中,不仅不小心让女主和男主第一章就he了,自己还替女主进了宫,成了恶毒男配狗皇帝身边的宫女每天起床都不想上班、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呕心抽肠?? 淼淼:算了算了,这货在书里也就活三个月,忍忍就过去了三个月后??狗皇帝怎么进入了超长待机模式? 淼淼: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据说七夕前死的话阎王爷送媳妇儿送豪宅还有投胎大礼包一份哦~陆晟:你果然心悦朕,连七夕这种话都要暗示朕淼淼:?喵喵喵狗皇帝你想哪去了?不要以为我是小宫女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淼淼日常:不小心替了女主的身,却没有女主的命,还被狗皇帝纠缠上了,简直虐心=========================== 作者山有青木,《今天皇上死了没(穿书)》日万更新中 第15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凝了起来,秋儿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这位瑢王爷一向做人古板端正、不苟言笑,若是公主出言顶撞必定得吃苦头。 她刚想出声打圆场,夏西琼清越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想起。 可西琼不是随意采摘,这梅花是西琼特意采来呈献给王爷的,正是献给王爷的,西琼才方说采这花儿是它的福气。 夏西琼全身被包裹在厚重的素白大氅下,只露出一张巧笑嫣然的娇艳脸颊。 李瑢晔平生第一次终于对历朝历代因美色误国的君主有些感同身受,这般盛极的容貌说着花儿般的话语,确实能迷惑住不少人,就连他一瞬间也都不忍心再去苛责什么。 这夏西琼脑袋倒是机灵的很,想必在自己说出第一句苛责的话来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李瑢晔冷着面指责道:巧言令色。 他还想说些什么,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赵引突然喘着粗气从甬道中蹿了出来,见到李瑢晔和夏西琼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和公主。 李瑢晔见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本想斥责却是碍于是皇后身边的奴才便忍了下来。 只是蹙了下眉,何事如此焦急,竟是跑得如此没了礼法。 还望王爷宽恕,皇后娘娘急召和安公主。 李瑢晔瞥了眼夏西琼,却见她娇艳的脸颊上无意外的神色。 他有些惊讶于她的从容,随即方道:既是如此,和安公主还是赶紧跟着公公去罢,莫误了娘娘的要事。 夏西琼轻轻柔柔地答了声是。 走至他的身边确实停住了脚步,侧头嫣然一笑,不过王爷方才误会了西琼,西琼所说句句真心字字实意,在王爷面前西琼哪敢有妄语。 夏西琼将手中的梅花枝丫塞进李瑢晔手心,走上了步辇。 李瑢晔在原地站定撺紧手中的枝丫,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她方才将枝丫塞进他手心之时,竟是偷偷地伸出了纤细的指尖在他掌心暧昧的挠了几下。 这夏西琼果真是误国之妖孽,有了太子的宠幸,竟然还妄图勾引他。 随即他的眸光深沉了下来,不过这般的女人要是用地好了,自然有她极致的用处。 赵引拿着拂尘在前面走着,夏西琼不慌不忙地坐在步辇上没有一丝担心的模样。 她一旁的侍女秋儿却是蓦地心中一紧,分明凤栖宫那儿应是出了什么事,皇后才方会派赵引前来急召。 秋儿不禁有些担忧,忙快步几步走至赵引身边,偷偷塞了条小黄鱼给他放轻声问道:赵公公,您可知皇后为何突然召见我家公主? 赵引忙观望了下周围,见着没有人主意忙接过小黄鱼塞进了衣袖中。 寒暄一般地笑了下轻声道:秋儿姑娘真是客气了,是太子妃触怒了皇后娘娘。 秋儿没听明白,忙又塞了根小黄鱼过去,还请公公解惑,太子妃触怒皇后娘娘与我家公主有何关系? -- 第29页 可太子妃却说起因是你家公主。赵引满意地掂量着袖间两块小黄鱼,更加详细地解释了下,你可要叫公主小心些。 秋儿暗道不好,必定是太子妃因着前晚的事迁怒于公主,方才将此事推给了公主。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夏西琼身边,轻声细语地将刚探听的事细细讲与夏西琼听。 夏西琼漂亮的脸上却无多异色,只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后娘娘是通情理的人,不会因为太子妃的片面之词给本宫定罪。 秋儿从小是在宫廷中服侍后妃的,见过的阴谋诡计不见其数。 和安公主温和良善,性子又单纯必定是无法想象那些阴暗面的。 秋儿微叹了一声,恐怕这次是太子妃事先设下的计谋,就等着公主跳下去呢。 她不禁有些发愁,要如何帮公主脱身才好。 *** 半个时辰前。 步辇停至凤栖宫,冯钰调整好状态下了步辇走至李承祈面前,盈盈一笑轻声唤道:太子。 李承祈神色复杂地扫过她的面容。 她先前唆使蒋英借刀杀人已是让他感到不快,昨个儿蒋英又来报冯钰派了暗卫刺杀他们一行人。 性子骄纵倒没什么,若是心肠歹毒才真当让人胆寒。 李承祈彻底对冯钰厌恶至极,但为了她的颜面也为了整个太子府的和谐,仍是牵过她的手温和地笑道:母后必定定是等急了,我们快进去吧。 凑得近了些,竟是闻到有股奇异的香味从冯钰身上飘了过来。 李承祈温声夸赞道:你今个儿用的熏香倒是挺特别。 冯钰一愣刚想欣喜,突地想起来这身上的香是来自夏西琼所赠的那颗南珠,自个儿今日受太子夸赞竟是借了夏西琼的光。 她心中瞬间不是什么滋味起来,殿下可喜欢? 这香味悠远绵长,闻起来清目养神,自是喜欢的。 心头的湖面像是陡然掉入了一颗石子,翻起了涟漪。 与李承祈的喜欢比起来,对夏西琼的怨恨突然变得也不那么重要起来。 冯钰低头轻声笑道:太子殿下喜欢的话,臣妾便天天用这熏香。 冯钰被李承祈轻轻拉着手,感受他温暖手心中常年习武的茧,顿时心中的怨恼与怒火消散,被甜蜜塞满。 她低下头轻抿着唇笑起来,昨个儿在喜房里痴等了一夜她已是心如冷灰,谁曾想今早太子竟是大肆搜集了宝贝送了前来,以作赔礼,并亲自解释留宿栖霞宫只是因为夏西琼救自己挨了重重一刀,前去不过是想查看下她的伤势,却因为不胜酒力留宿在了栖霞宫。 她心中喜欢着李承祈,便是他说什么话都信,冯钰不怨他只怨那夏西琼太过狡猾,竟是让自己误会了一晚上。 冯钰跟随着李承祈走进凤栖宫,皇后早已坐在凤座上期盼了许久,见着儿子进来,忙将关怀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福寿绵长!两人一道跪在了凤座了下齐身道。 皇后扫过冯钰的脸颊,见她脸上笑盈盈并没有显露怨气与不满,倒是安心了许多想必太子已经安抚住她了。 然而有了夏西琼珠玉在前,相相比较之下,冯钰的姿态显然小家子气了许多,分明是根深蒂固的大延人行起礼来还没拿西夏公主端正。 皇后不由有些感慨起来,夏西琼不愧是从小在皇室中由教养嬷嬷□□起来,姿态风度自是不一般。 只是可惜了她如今为亡国公主,若依着曾经的身份,现如今的太子妃便是得换人来做了。 待李承祈敬完茶,冯钰依葫芦画瓢地从一旁的宫婢端过茶盏,跪在皇后面前曼声道:母后请用茶。 皇后抿唇笑着准备接过冯钰手上的茶盏,却是在触及的那一瞬突然看见冯钰手腕中那颗硕大的南珠。 南珠清淡的香味传来,她身子僵在了原地,寒毛顿时立了起来,眸中瞳孔骤然收缩。 妍宛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忙看了过去瞧见冯钰手腕上的南珠也是一惊。 下一秒皇后终于忍受不住心头的恐惧手猛地一抖。 冯钰手中的茶盏瞬间倾覆,茶盏翻滚下来滚烫的茶水落满了自己一身,她被烫地捂着手惊叫了一声。 太阳穴处的青筋直抽,疼得脑瓜仁子都麻木。 皇后忍受着这般痛处,冯钰的那声惊叫宛如压弯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突然出声呵止道:闭嘴! 皇后一向端庄和顺,鲜少发怒,今天竟是突然对她说了这么重的言语。 冯钰被吓得瞬间止声,心中却是满怀委屈地低下了头,捂着被烫伤的手暗自低头垂泪。 她细细想着方才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可是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为何。 李承祈从胸口掏出帕子递给她擦拭衣裙,抬头见着皇后脸色有异,忙打了圆场道:母妃可是旧疾发作?可要赶紧召来太医? 皇后紧闭眼睛惨白着脸,手不停旋着胀痛的太阳穴,幼时那可怕的场景历历在目刺地她心不断地抽痛。 听见李承祈发问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伸出手摆了下以示回应。 妍宛连忙上前为她按摩穴道,缓解痛楚。 李承祈微蹙了下眉间随即打量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冯钰,只见她低头垂着泪并未有什么异样。 他心中思忖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妍宛是做惯了这事儿的,没过多久皇后方觉得发胀的头脑舒缓了很多。 -- 第30页 只是一睁眼便是那硕大南珠,那香味也萦绕在鼻前,无时不在提醒着那段可怕的记忆。 她是一刻都不想看见冯钰的脸,方无力地道:无碍,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 冯钰被弄得一头雾水,刚想出言询问。 却是被李承祈握住手腕制止,方才不甘心地与李承祈一同告退走至殿外。 李承祈在殿门口站定,凝重着一张俊脸看向送他们出门的妍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妍宛迟疑了下看了眼冯钰,有些欲言又止。 这儿只有孤与太子妃,你可照实说。 妍宛方才狠下决心,并不是娘娘有意隐瞒,只是宫中甚少出现如此大的南珠,故才未做提醒。 你说是因为这南珠?冯钰撩开袖口指着手腕上的南珠手串,疾声问道。 第16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妍宛点头称是,娘娘的母亲五姨娘因容貌才情皆出众,甚得老爷所宠。从前娘娘做姑娘的时候,老爷偶然寻得一颗珍贵异常带着奇香的南珠,并将它赠与了五姨娘。谁曾想竟是惹得夫人妒火丛生,这些怨啊怒的累积起来,终于有一日,夫人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将私通的罪名扣在了五姨娘头上,为作惩罚竟当着娘娘的面,将那颗南珠硬生生地塞进了五姨娘的喉眼处。就这样,娘娘亲眼看着五姨娘因窒息而死。至那以后,娘娘便是对珍珠产生了阴影,再也不戴珍珠样式的首饰,不过还从未有过如此大反应。 她扫过冯钰手腕上的南珠,如今娘娘陡然变色,必定是想起了那晚的事,禁不住才失了态,还望太子妃莫怪! 冯钰脸色一变,低头定定地看着南珠,原来这一切的祸端都来自于夏西琼赠予她的南珠! 都是因为这颗南珠皇后才会受如此痛楚,还突然对她发如此大火。 这南珠可是夏西琼献给她的,莫非夏西琼竟也是知情者? 冯钰心头怒火涌起,她就知道夏西琼未带好意!定是她故意的,想让自己被皇后所厌弃。 真真是好狠的心肠,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绝不会让夏西琼如愿。 冯钰猛地将手钏扔掷地上,撩着裙摆就又跑进了殿间。 妍宛未料及冯钰竟如此冲动一时未能阻拦,下一瞬便见着冯钰在皇后面前跪了下来,高声道:还望母后听儿臣一言,这一切都是夏西琼干的!那颗南珠是她昨夜亲手交予儿臣,定是她知晓内情故意送给儿臣,想让儿臣惹母后不快! 妍宛脸色一变忙跟着跑进了殿间,躬身在冯钰身旁道:太子妃,这话可说不得的。 冯钰气在心头上,满心的委屈正愁无处可宣泄,她狠狠瞪了眼妍宛,我与皇后娘娘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 皇后这会儿子头痛症刚缓下来,冯钰的声音却像是一根根细针一般扎进她的脑中。 这儿她还方能忍受,却是下一秒听见冯钰出声斥责妍宛。 皇后做姑娘的时候妍宛就在跟前伺候着,伺候了几十年,早就与她形同姐妹。 如今冯钰对妍宛无礼,与当众打她的脸无疑,这冯钰果真是被她的父亲给宠坏了,竟然将在家的那股子任性之气带来了她面前。 若说南珠之事让皇后生了不满之情,现在却是真正让她有了怒意。 皇后按压着怒火看着冯钰,太子妃,你说这一切都是夏西琼干的? 李承祈跟在身后听着冯钰这话也是一下沉了脸,他知晓冯钰性子骄纵,竟没想到她竟然敢在母后面前出言不逊,甚至还想将南珠的罪责甩到夏西琼身上。 他忙走上前将冯钰从地上拽了起来,对着皇后揖手行礼道:都是儿臣管教不力,儿臣现在就将太子妃领走,定会好生管教。 冯钰只当是李承祈有心维护夏西琼,却是无心为她洗刷冤屈。 新仇旧账一道涌上心头,心头蓬勃的委屈几乎要将她淹没。 李承祈果真是喜欢那个妖孽喜欢的紧,竟是一分都不将她放在心头,让她平白受了如此大的冤屈都无处说! 她绝对不能就这般上了夏西琼的当。 冯钰试图挣脱出李承祈的桎梏,却是被他一路往殿外拉着。 她只得不停侧身扬声道:母后,是夏西琼设计儿臣!是夏西琼有心害儿臣啊! 终于在走至门槛处,听见皇后在身后发声,既然太子妃说是夏西琼故意设计,本宫也想知晓这其中原委。 李承祈顿住了脚步,凝着眉回头看向皇后。 皇后坐在正殿椅子内,面色苍白眉间隐隐带着怒气。 冯钰趁机挣脱出李承祈的手,跑到皇后面前跪了下来,脸上皆是喜色,儿臣谢母后愿为儿臣洗刷冤屈!那夏西琼应当是没走远在宫内逛着呢,现在叫来正合适不过! 她看见皇后脸上的隐忍,却是误以为那怒火是指向夏西琼,心中更是得意。 待夏西琼来了这一切的事情都能解开,她必定要当着皇后和太子的面,将夏西琼脸上那伪善的面具剥下来! 而冯钰所不知晓的,皇后心头涌起的怒火皆是冲她而来。 只是既然冯钰说她有冤,那便要在这儿解决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回去与她父王抱怨哭闹一番,便是平白与阳陵候生出了嫌隙。 她摆了摆手唤来赵引叫他前去急召夏西琼回来。 李承祈屹立在殿正中间脸微沉,整个人顿时像温润的玉结上冰霜一般。 -- 第31页 冯钰蠢而不自知,让人不由生厌。 脸面全然都被冯钰丢了个尽,他本想索性留下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却是临时被皇帝叫了出去处理政务。 不过一炷香时间,殿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和步辇被轻轻放下来的声音。 夏西琼解开白色大氅递交给一旁的秋儿,曼步轻挪走至殿间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行礼道:西琼见过皇后娘娘。 在上座皇后看得清楚,两相对比,夏西琼身上的雍容华贵之气生生压过了娇生贵养出来的冯钰,倒是生生地显露出她的小家子气来。 被匆忙急召回来却是态度从容,没有半分浮躁。 明明心中倒也带着疑惑,却是未曾讲出来只静静地等着自己先开口。 皇后瞥了一眼跪在一旁急不可耐的冯钰,眼眸闪过几分嫌弃来,真当是阳陵候教的好女儿。 冯钰却是不知皇后心中所想,率先出声道:母后,如今夏西琼来了,还望母后允许儿臣与夏西琼对峙。 皇后掩去眸中厌恶,看向夏西琼温声问道:太子妃手上的南珠可是你赠予的? 夏西琼轻轻答了声是。 柔顺谦和的脸颊方露出了一丝疑惑,明显是不知这一切与南珠有何关系。 母后您看,她承认了。这南珠便是夏西琼赠予儿臣的,她必定是故意想让儿臣惹母后不快!见着夏西琼承认,冯钰也未多想便出声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她不知晓,皇后自是明了她是无意带上这南珠,她根本无需自证。 惹皇后不快的从来不是那南珠的罪魁祸首,而是她这一点就燃受不得半分委屈的性子。 夏西琼眼眸中的疑惑更深,微微侧头看了眼冯钰却是按捺住心头的疑问,又将头垂了下去。 和安公主,你来解释解释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坐在上首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方开口问道。 南珠乃是我西夏国库中极为贵重的宝物,临行前皇上将南珠赠予西琼作为嫁妆之一。后来路途上听闻太子与太子妃大喜,西琼想不到什么新奇的贺礼,但所谓宝珠赠美人,便想着送南珠自当是错不了的, 夏西琼迟疑了下,方小心地询问,大延和西夏风俗不同,难道是这儿不兴送女子珍珠? 冯钰蹙了下眉扬声道:夏西琼你装什么无辜!你知晓母后惧怕南珠才特意送予我的。 惧怕南珠?夏西琼意外地看向冯钰,却是未多加辩解什么低头对皇后道:西琼不知皇后娘娘惧怕南珠,还望娘娘宽恕。 皇后娘娘淡淡道:不知者无罪。 她对南珠有心理阴影少数人知晓,夏西琼又非大眼人,怎会知晓这种隐秘的事情。 这句话既是在回复夏西琼又是在点醒冯钰,劝她不必在执着于是否是夏西琼故意。 因为无论此事究竟是不是夏西琼所做,召来问话都得不到任何答案。 将夏西琼召来不过是敷衍冯钰,省得她跑去阳陵候那儿哭闹太子与皇后偏袒他人,既然她想讨一个说法,那便依她。 若她自己无法证明是夏西琼故意的,也只能将委屈往自个嘴里咽了。 冯钰却是不罢休,这么好的东西自个儿不留着,为什么会送给我?夏西琼你分明是故意的! 够了!皇后蹙着眉看向冯钰,此事不过是小事,总归是一同伺候太子的,你们又何必伤了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谁要和这狐媚子有姐妹之情! 冯钰眸带怨言地瞥了眼夏西琼,却是碍于皇后和太子在前又将愤恨咽下。 冯钰的性子太过骄纵了些,更是连容人的气量都无。 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未来继承她的大统,皇后几眼就有了分辨,方才因着南珠一事,本宫倒是把送与太子妃的礼给忘了。 随即淡淡地瞥了眼一旁的妍宛吩咐道:妍宛,去给本宫将那右侧珠翠碧玺手钏给太子妃拿来。 妍宛闻言心下一惊,面上却是未曾表露,缓步去后殿拿来手钏来。 皇后娘娘事先准备了两串珠翠碧玺手钏,而右侧的正是有毒的那串。 第17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娘娘本就不喜太子妃,倒也没有到厌恶的份上,今日太子妃这般一闹,倒是让娘娘起了除去之心。 冯钰接过那珠翠碧玺手钏细细打量了番,虽说也是珍贵的宝贝,但她陵阳候府的碧玺什么样没有。 皇后这般分明是不将她放在心上,但她也未表现出来,毕竟夏西琼还什么都没有呢。 冯钰一想及此便觉得好多了些,将那手钏戴上手腕。 这手钏可是本宫特意挑选出来,作为赠予你的见面礼,你定要每日戴着才不负本宫一番心意。皇后含有深意地说道。 冯钰却是不明白皇后这话中的含义,只当这是她给的尊荣,满是欢喜地低头轻声谢过皇后。 她将愤怨咽下面上未曾迁怒于夏西琼,待回到了东宫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栖霞宫。 夏西琼,你分明是故意的!冯钰站在殿内伸出指头指着夏西琼尖声道。 太子妃您在说什么?夏西琼面带无辜,方才在凤栖宫说的很清楚,我并不知晓娘娘惧怕南珠。你说南珠之事是我故意,何来的证据? 冯钰被一口噎了回去,只觉得硬生生地吃了这么一大亏郁闷地紧。 -- 第32页 可自从第一面遇见,她便知晓夏西琼根本不是表面上那般良善。 怎么会就这么恰好,夏西琼送来的新婚礼物便是南珠,她不信其中没有蹊跷。 冯钰坚持道:就算无证据,我也知晓。 夏西琼疏淡地笑了起来,太子妃还不明白吗?可这重要的不是太子妃知晓,而是太子与皇后娘娘知晓。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了?!冯钰脸色一凛,横着眉追问道。 我就算承认了,太子妃又有何办法。夏西琼轻轻撩裙坐在圈椅,缓缓斟了杯茶。 既然你承认了,本宫身为东宫之首,自然有义务为太子除去身边的祸害!冯钰摆摆手,门外的一队侍卫踏进殿中站在她身后。 她冷声道:今日本宫就要治你的罪! 只是冯钰还未下指令,蒋英因一早收到了夏西琼派人送来的消息,忙率一队人马火急火燎地赶了来,揖手在院中行礼道:末将参见太子妃,和安公主。 冯钰并不知晓西夏当日走后具体事宜,留在那儿的线报皆被李承祈收买,故而收到的消息只是蒋英刺杀夏西琼失败。 见到蒋英来,她反而有些得意,蒋英,你来的正好!今日本宫便要为太子除了这祸害。 蒋英看了眼冯钰,她又是奇箐之毒又是派人暗杀让他早已失去了对她的敬意,蒋英不敢相信她娇俏的面容心底却是蛇蝎心肠,私下精心布置了一道道陷阱只待人钻进去。 他沉声道:回太子妃,恐怕今日未能如娘娘的愿了,末将受殿下之令保护公主周全。 冯钰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蒋英,你是忘了当初本宫对你说的话吗?夏西琼留着只会蛊惑太子,让太子一次次优柔寡断作出错误决定! 蒋英心下冷哼一声,当日的挑唆和下毒之事,他还未找她清算,她竟然还敢提当日之事。 若不是她,他便险些犯下弥天大错! 他站起身凑近,低声道:末将提醒娘娘一句,当日娘娘挑唆之事和刺杀之事,殿下已经知晓的清清楚楚,殿下未追究娘娘的过错,皆是看在夫妻情分上。还望娘娘不要再作出让太子失望之事! 冯钰身子微颤了下,她所做的事李承祈原来都知晓了。 她不由心慌起来,该怎么办,怪不得李承祈自从西夏回来,对她的态度就没有以前热诚。 随即她目光落在淡定自若斟茶的夏西琼身上,都是夏西琼,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 不行,她一定要除了夏西琼。 就算太子与她置气,可终究会看在她是太子妃,看在她父亲的面上不会动她。 单单两次过招,自己皆是惨败,若是将夏西琼留下,她的劫难才真正开始。 她如今就这般放过了夏西琼,他日夏西琼得势怎会放过自己。 冯钰脸色惨败,却依旧犟着声音道:挑唆之事本宫承认,可刺杀之事本宫从未做过。 太子妃做未做过,这并不是末将关心的。蒋英淡淡回应,末将的职责是保护和安公主。 蒋英虽嘴上说不关心,可看他神情分明是认定了此事是她所做。 冯钰索性撕破了脸,拔高了声音道:本宫现在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夏西琼心思深沉,阴谋诡计拈手就来,本宫今日就要除害,蒋英难道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还望太子妃恕罪,末将从头至尾只听命于太子一人,太子妃若是想替太子除害,还请太子妃先禀明太子。蒋英带人从殿外走近来将夏西琼隔在身后。 蒋英你!冯钰心凉了一截,伸出的手也微微颤着。 随即她冷下了面,既然蒋将军不让,本宫便只能硬碰硬了。 她微微一摆手,偌大的院子突地落满了暗卫。 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两方皆是不肯各退一步,斗争一触即发。 殿外却是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落轿声。 冯钰看过去,却是见到皇后身边的教养姑姑罗钦缓缓撩袍慢步进来。 走至她的身前,罗钦方端端正正地行了礼道:奴婢参见太子妃。 罗钦是曾经太后身边的老姑姑,后来被赏赐给了皇后娘娘,她虽不在明面上伺候,却是经常被指派给新晋妃嫔给她们教习礼仪。 虽说是奴仆但因着资历极老,便是冯钰也是要敬重几分。 冯钰隐隐有些明白罗钦来的目的,却还是开口询问,罗钦姑姑来此是为何? 和安公主初到大延,还不懂大延规矩,皇后娘娘便指派了奴婢来教□□规矩。罗钦微微一笑,有礼有节道。 冯钰却是脸色一白,今日夏西琼在凤栖宫的表现自己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夏西琼的礼仪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又何须罗钦来教习。 皇后此举分明是怕自己回去再刁难夏西琼,故意派了罗钦来点醒自己。 见着罗钦是为自己而来,夏西琼将杯盏放下缓步走了过去。 走至蒋英身边,他却是担忧地看了过来。 分明是担心她走过去,冯钰会对她行凶。 夏西琼冲他安慰一笑,轻声道:无碍。 方与蒋英擦身而过走至罗钦身边笑盈盈地道:西琼愚笨,今后便要劳烦姑姑教西琼礼仪了。 她的出现让罗钦眼前一亮,罗钦在宫中数十年见过的貌美嫔妃不少,却是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惊艳容颜。 -- 第33页 美目流盼间神采飞扬,潋滟如水眼眸轻轻一抬便能轻易勾魂夺魄。 美人大多都是自持美貌态度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傲,可她却不同,身为公主的矜持骄傲刻在骨子里轻易不展示于人,且看她的行为举止待人谦和有礼、落落大方,罗钦方有些顿悟皇后为何轻易便接受了她,还特意将自己指来了夏西琼身边。 奴婢参见和安公主。罗钦轻轻一福身温和道,公主客气了,奴婢必会好好谨记娘娘吩咐,尽心竭力教□□礼仪。 夏西琼笑着点头,多谢姑姑了。 随即转头轻声对冯钰道:皇后娘娘今日说切勿伤了姐妹情谊时,太子妃未做回应,我还当太子妃是明白了。 她撩开袖口,显露出手臂上碧绿的绿松石手钏,这是皇后娘娘今日所赐,娘娘的心意太子妃还不明白吗?娘娘一心希望我们姐妹好好服侍太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身为太子妻妾的本分。 第18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冯钰脸色猛然一变,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珠翠碧玺手钏。 皇后竟然如此这般高看那个夏西琼,她不由咬牙切齿起来,到她这儿竟是随意拿了这碧玺手钏来敷衍她。 皇后又是赐手钏又是派姑姑,分明是要保这夏西琼! 太子也好,皇后也好,一个个地都偏袒夏西琼! 冯钰越发委屈起来,眼眸渐渐涌上水意,赶忙将脸撇了过去防止被她瞧见。 夏西琼看着她这般可怜委屈样子,不由也轻叹一声,不过也是个痴迷于情爱容不得眼里沙子的傻女人。 计谋蠢毒,上不得台面。 性子浮躁,解不了危机。 这般的人夏西琼平日里根本不屑对付。 若不是冯钰屡次要谋害自己性命,自己也断不会施了计让她处处难堪,平白受了冤屈。 她如果当日住手,或许还能稳稳当当地做这太子妃。 只是现在 昨日太子有事未能与太子妃洞房,我若是太子妃,现在便早回去做准备,而不是在这儿与我争长短,平白辜负了好时光,也惹得太子不高兴。夏西琼垂下手臂淡淡提醒道。 冯钰不留痕迹地抬起袖子抹了把泪,到现在她倒也看清了形势,如今无论如何她算是动不了夏西琼了。 纵使夏西琼怎般不对,此刻她的话确实是真的。 只有谁抓紧了太子的心,谁才方能赢得真正的胜利。 只是现在她做的事太子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子还能原谅她么。 不过总归太子还是要给她三分薄面的,她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 论起地位,断断不是夏西琼一个亡国公主所能比的上的。 自己在这与她相争,掉价的很。 可是一旦想到太子的目光长流连于夏西琼,她就恨不得让夏西琼整个人消失。 冯钰不甘心地瞪了眼夏西琼,方愤恨地摆了下衣袖带着人走出了栖霞宫。 蒋英看着冯钰的背影,方才松了口气。 冯钰虽不得太子所喜,可她的父亲陵阳候却是太子的一大助力,若是真的撕破了脸怕是太子也难办。 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就这般欺侮了和安公主,这倒是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今日多谢蒋英将军相助。夏西琼笑吟吟地说道。 蒋英触及她含笑的美眸,顿时忙闪躲地缩回了视线,抑制住心中的悸动,沉声道:公主不必客气,这是末将的责任罢了。现如今公主的危机解除,末将便先行告辞。 话毕,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栖霞宫。 蒋英感受着心上层层叠叠、蜂拥而至的落寞,他不由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他竟是喜欢上了一个最不该喜欢的女人。 原先不过是愧疚和同情,忍不住地多加关注、多加关照。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种感觉竟悄悄发酵成一种隐秘的情感,不见的时候心中发狂的想念,她出现的时候便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难以切齿地是他竟还隐隐有些感谢于冯钰的闹事,正是因为冯钰,他方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来看她一眼。 夏西琼收回落在蒋英身上的目光,吩咐着一旁的秋儿,叫人将朝南面的偏殿收拾起来给姑姑住下,再派人准备些吃食给姑姑。 罗钦心中一暖,朝南面的房子冬暖夏凉,算的上整个宫殿内最好的住所。 公主心思细腻体贴甚至连吃食都准备上了,她忙福身道谢,奴婢谢过和安公主。 夏西琼温婉一笑,姑姑不必多谢,往后怕是我要叨扰姑姑多日了。今日姑姑前来怕是累了,且先在偏殿住下,明日再教习吧。 目送完罗钦姑姑,夏西琼方走进栖霞宫坐在梳妆台前将繁琐的发饰拿下。 【今天李承祈歇在朝霞宫,你可有对策?】系统突然出声。 对将死之人,要什么对策?夏西琼将最后一支珠钗拿下,淡声道。 大概是猜出系统想问什么,不等他问夏西琼自己便先行作答道:皇后送她的手钏有毒,不出半年她就会慢慢染病直至香消玉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手钏原先是给我准备的,只怪她心性不稳还非要妄图登上那个位置。 【你怎么知道的?!】系统有些瞠目结舌地问道。 自然冯钰擦身而过时我闻到的。 【你还会这手?!】系统有些无语凝噎。 终于有些明白原先那些读者的心情。 -- 第34页 那当然,这可是玛丽苏必备技能。夏西琼将发髻拆下,站起身淡淡道。 她轻声叹了下,冯钰倒也是可怜。 【怎么你同情她了?】 对,同情她那被驴踢过得脑袋。但我不会帮她,谁叫她自作自受,她愿意作便该自食其果。 可夏西琼也猜错了一回,李承祈一晚都在朝霞宫待不下去。 忙完政务,李承祈习惯性地走向栖霞宫的方向,遥遥地都看到了宫殿的影子,却是硬生生地想起自己的本分。 冯钰是他的正妻,阳陵候是他的助力。 昨天落了她的面子,今日他多少也该给她三分薄面去她的朝霞宫。 李承祈站在原地看着栖霞宫轻叹了一声,方向一转去往朝霞宫。 纵使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还是要做很多不得已之事,比如亲自灭了西夏国,比如要宠幸一个不爱的女人。 一踏进朝霞宫,冯钰便面带欣喜的迎了上来,殿下您来了,让妾身好等。 迎面便是一股子脂粉香气,李承祈看了她一眼,她面上抹了浓重的粉和胭脂,像是盖着一层厚重的假面一般。 冯钰早就期盼着这一天,擦了一层又一层却还觉得不够,心里满是后悔,若是昨天早些歇息就好,眼下也不会青一块得了。 他收回视线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 冯钰一心欢喜自是没发觉,环绕着他的胳膊在他耳旁娇滴滴地说道:殿下忙了一天应是饿了,臣妾给殿下准备了燕窝羹,殿下可要尝尝? 她的声音尖细,还非要这般故作娇声倒让是平添了些聒噪。 李承祈不由想到夏西琼微微带着吴侬软语的甜糯声音,让人听着便心头发酥,忍不住疼惜。 他僵着身子被冯钰拉倒圈椅上坐着,她笑着从翎儿手中端过燕窝羹,拿起白玉勺子爻了一勺递到李承祈的嘴唇边。 一股子浓重脂粉味袭来,李承祈将燕窝含在唇中只觉得甜腻地脑瓜仁子都疼。 他不由想起夏西琼亲手做的羹汤来,她似乎是将他的口味了解到极致,每一口都是沁到骨子里的暖。 有了比较后,这甜腻的燕窝羹根本无法下口。 冯钰再次将白玉勺子递来的时候,李承祈轻抬了下手,不必了,早些时候处理政务的时候已用过夜宵,太子妃的心意孤记在心里便可。 冯钰虽心中有些可惜,但是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便也顾不得落寞。 忙放下了碗在他身侧,甜甜说道:夜已深,殿下不如休息? 李承祈微颌了首,下人们将桌子上的吃食收拾完皆躬了身出去。 冯钰心中甜蜜,上前为李承祈轻解着衣扣。 他微垂着浓密睫毛,昏黄的烛火光亮投射在脸上,拉长了睫毛的阴影。 她心中不由一咯噔,苦涩从各处蔓延来,太子来了她的宫中却是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莫不是来了朝霞宫却还想着夏西琼那个贱\\人。 这般一想冯钰原本的笑却是也挤不出来了,手上的力气加大竟是将李承祈衣襟上的扣子给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第一个世界已经写完了,但是为了挑好日期上夹子,所以最近在压字数QAQ不要嫌弃我慢呀~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我发4!! 第19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冯钰拿着衣扣一惊,压下心头杂念忙解释道:这必定是绣坊的绣娘太不仔细了些,竟是未将殿下的衣扣缝好就送来了,让臣妾发现也便罢了,若是在朝堂上殿下的衣扣掉了下来,她便是掉一万次脑袋都不够!若让臣妾知晓了是哪位这么马虎,必定严惩不贷。 李承祈突地心头涌起一股疲惫来,她就是从小就是这般的蛮横个性,错了永远不肯承认是自己做错,总是将错误的根由推给别人以逃避惩罚。 以前倒不觉得她这个毛病有什么,可是从她将南珠之错推给夏西琼开始,他便开始越发地觉得她这般实在是惹人厌烦地紧。 李承祈从冯钰手上接过衣扣,温声道:倒不是绣娘的过错,大概是孤今日习武时不小心被陪练扯着了。 他本意想将此事粗粗掠过,冯钰却是未看出,从善如流地继续道:那便是那陪练的过错了,他这般鲁莽殿下也不惩罚他,殿下真当好脾气。 马屁拍在马脚上,不如不拍。 李承祈想起她早上在凤栖宫那般胡搅蛮缠的模样,就生生觉得厌恶至极。 可他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一副和煦模样。 冯钰心粗半分都未看出,伸手将李承祈的外衣褪下,却是眼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绿松石佛珠。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李承祈与夏西琼戴相称的绿松石,独她一人戴碧玺可她才是太子的正妻! 他们这般可将她放在了眼里?! 冯钰撺紧了衣袖,按捺住心中怒火半是撒娇半是试探地说道:母后今日赏了夏西琼绿松石,却只给臣妾珠翠碧玺,莫不是母后还在生气南珠之事? 见着她还在执念于南珠,李承祈温和的面具裂了一条缝,微抿住唇角道:母后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你置气。 那就是母后偏袒!想及下午之事,暗压下来的委屈之情喷薄而出,冯钰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她自怨自艾起来泣声道:殿下也偏袒她,谁都偏袒她 -- 第35页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偏袒,冯钰你可后悔做过什么事? 李承祈最后一分忍耐都被她的蠢笨无知剥去,他终究忍不住甩袖奋而离去,径直走去栖霞宫。 冯钰忙抹了把泪想追上去,却是被李承祈冷淡的言语止住了脚步。 太子妃妒忌无德,暂禁足于朝霞宫。 冯钰呆愣地站在偌大宫殿内,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来大声哭泣起来。 被秋儿叫醒后,夏西琼睡眼朦胧地站在床边行礼有些意外,殿下怎么没在太子妃那儿歇下? 怎么,你希望孤留宿在朝霞宫不成?李承祈走过去搂过她如柳般细的腰肢。 夏西琼眼尖瞧见他的外衣扣子掉了颗,素手过去抚了抚轻声道:殿下的扣子掉了,我帮你缝上吧。 心中留存的恼意顿时消散,李承祈的眼中心底尽数只有她一人。 他眼眸蕴藏着深涌的情意,低头埋进她细嫩光滑的脖颈轻轻亲吻着,柔声道:不急,明早再说吧。 夏西琼却是突然推开了他,有些小心谨慎地询问道:殿下今日没留宿在朝霞宫,太子妃会不会生气? 李承祈抿住了唇角,她本是可以风风光光地以正妻之名嫁给自己,现如今却是要委屈她做妾,还要无端受冯钰的欺凌。 想及冯钰那副屡教不改的模样,甚至方才还试图将南珠的事归罪给夏西琼,他俊脸微沉道:她的气性若是就这般大,就让她气着吧。 太子妃毕竟是殿下的正妻,殿下应该多包容才是,皇上皇后也会希望殿下夫妻和睦的。夏西琼体贴地说道。 李承祈眸光一黯,他最恨她这番温柔体贴的模样。 世间哪有女子是希望丈夫去宠幸他人的,可她却是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将自己往他人身边推去。 不过总归,是他得到了她。 孤知道,不过今日孤就想任性一回 李承祈忍住心痛弯腰将夏西琼抱至床榻上,将她压在身下轻轻解开她里衣的衣带。 夏西琼罕见地主动伸出如玉的手臂环住李承祈的脖子,将他与自己贴地更近,在他耳侧淡淡说道:殿下如此,我便可真要成了别人口中的祸国红颜了,殿下难道要学那周幽王吗? 当年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献出褒姒乞降。褒姒得周幽王盛宠,为他生下儿子后,原王后申后和太子竟被周幽王废黜,而后周幽王立褒姒为王后,其子为太子。 后申父联合众国攻打周幽王,西周灭亡。 她此话虽在劝解却是带着一丝的试探之意,可李承祈却是丝毫都生不出恼意。 他僵住身躯抬头,黑眸灼灼盯着她如花的娇美脸颊,她想要一个承诺,可他无法保证。 纵使身处地位如他,也会有无穷无尽的无奈。 承诺的话语僵在喉咙口,怎般都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李承祈方道:你的美貌倒是与传说中的褒姒有得一比。 他害怕见到她的失望,可夏西琼却是丝毫都未在意,轻挑了下眉促狭道:殿下这话说的奇怪,难道殿下爱的就是我的美貌吗? 她这点倒是极好,不恼也不争倒是让他心底平添了几分爱意。 李承祈伸出手指勾画她的容貌,你的所有,孤都爱。 他手指停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你爱 剩下的话语堵塞在了喉头处,分明知晓是什么答案,问了又有何意义。 夏西琼仿佛知晓他在犹豫什么,未吱声只轻轻笑了起来。 她的笑宛若山花烂漫般美艳动人,让人想要摘采怜惜一番。 她的手慢慢向下轻抚着,腹下被点燃了火焰,无尽的欲望涌上心头。 李承祈唇角微勾欺身而上,吻住她的唇瓣。 无碍,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便好。 他细碎的话语皆都淹没在床笫之间。 若有可能,孤倒真希望做一次那周幽王。 可以这般无所顾忌地宠爱一个人。 夏西琼搂紧了他轻轻弓腰承欢,有她在,他怎会成为第二个周幽王。 她不允。 *** 冬去秋来,时光匆匆,很快便到了夏西琼来大延的第二个冬。 大延大败北疆的消息由驿兵快马加急带回皇城,皇城上下皆是一派喜庆。 东宫内宫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听说了吗?那大败北疆的将领岳城一年前才是陪戎副尉,从九品的官衔。这一年时间不到就就封为了昭武校尉,一下子连蹦了三级。一个丫鬟摆了摆手,招呼着其他宫人八卦道。 人家可是瑢王爷一手提拔上去的,人又有本事,不升才奇怪呢! 据说这一次千军万马中取对方将领首级的便是这位岳城将军,这一次可是要亲自去皇上跟前受封。 也不知道这新晋的将军长什么样。 怎么,你怀春了不成? 呸!我只是好奇。 据说身形倒是很伟岸,只是可惜了据说早年被毁了容貌,常年戴面具示人。 啊真是可惜了! 你还说你没有怀春! 夏西琼听着远处宫人们的讨论停下了修剪绿植的手,微蹙了下眉间。 一旁的秋儿注意到了,忙上前道:那些小丫头们真是太聒噪了,怕是吵到娘娘了吧,奴婢这就去叫她们闭嘴。 -- 第36页 不必。夏西琼摆了下手淡淡道,本宫只是突然想起了个故人。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他便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急不要急哈~这几天短小了些,但等周二或者周三入v,当天有会放万字章哒~v后每天六千字,十月初五天日万,让你们看个够~ 第20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吟沁楼暖阁内。 男人身披大延赤色盔甲跪在李瑢晔面前,脸上的容貌皆被金面具遮盖。 李瑢晔坐在梨花木圈椅中,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过茶盏轻抿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岳城。 岳城也就是当年的程越。 一年前岳城刺杀李承祈失败,为重获李瑢晔的信任,自愿从最低阶的步兵做起,一步步爬上了如今的定远将军,手握五万兵权,虽不多但也能看出皇上对他的看重。 岳城,你做得很好。李瑢晔将茶盏放下低声道。 岳城揖手道:多谢王爷夸赞,这些是末将该做的。 一年前你所说的,今日可还算数?李瑢晔定睛看着面前的岳城,想起当年他亲口说出的必定助自己一臂之力登顶皇位的誓言。 于私,李承祈欠程家三口人命,此仇末将铭记于心不得不报!岳城顿了顿方又道,于公,是王爷给了末将重获新生的机会,愿为王爷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李瑢晔满意地笑了起来,从座上站起身将岳城从地上扶起,岳将军客气了,只要岳将军真若助本王夺得皇位,本王必定以高官厚禄赠之! 岳城犹豫了下,方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李瑢晔挑了下眉角,莫不是岳将军对此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末将不敢。岳城忙又揖手道。 他迟疑了下,方下了决心道:末将不求高官厚禄,只是有一小小请求。 岳将军说便是。李瑢晔瞧着他这般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下便也知晓他的请求不同一般,倒是起了兴趣。 岳城想起夏西琼娇美容貌和当日奋不顾身救他的模样,心中一暖忙道:太子的夏侧妃曾经是末将的未婚妻,待一切平定后,末将想带她归隐田园。 想到当年夏西琼所做的暧昧举动,李瑢晔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夏侧妃?莫不是西夏那位来大延的和亲公主夏西琼? 岳城未察觉李瑢晔的脸色陡变,心中荡满了即将相见的喜悦之情,是。 不可,如此魅惑人心的女子,本王断不会留她性命于世间。李瑢晔一下子回绝。 岳城冷不丁地心一颤,猛地抬头瞧见李瑢晔的脸色,暗道不好。 末将可否斗胆一问,为何王爷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 这一年来你战功屡屡,本王对你有了极高的期望,相信将来你必定能为大延开拓国土献上汗血功劳,怎可为这般一个放□□子放弃你的前程!李瑢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王爷,她不是放□□子,她只是随波逐流的弱女子罢了。当年的情势,她不得不另嫁他人,为西夏谋一条生路!岳城奇怪于李瑢晔为何对夏西琼的成见如此之深,忙解释道。 本王不是指这个,夏西琼生的一副狐媚样子又有一张巧言令色的口才,这一年来将李承祈勾得团团转,现如今竟连你也被她勾引去了心智!真当让本王好生失望,你可知不知晓,正是因为有了她的魅惑,李承祈一年来竟未多踏足太子妃宫殿半步,如今太子与太子妃离心倒正合了本王的愿!李瑢晔摆了摆衣袖,除了她,你要什么样美貌的女子本王都可以赐给你。 末将相信西琼所做都不是本愿,她对末将的心末将清楚如明镜一般,这一年来末将在刀光剑影战场上咬牙拼搏也不过是为了报仇和抢回夏西琼而已。若她死了,末将也不愿独活!岳城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李瑢晔蹙紧了眉头实在没了办法,方才将当年在御花园与她相遇之事告知岳城。 末将相信,西琼不是那样的人。岳城抬头看向李瑢晔,眼眸中尽是真挚,也希望王爷相信末将的眼光。 李瑢晔沉默了许久,微叹了口气,知晓岳城对夏西琼的印象断不会被他三言两语说动。 这样,本王且去帮你一试。到时候她的人品性子你断可看得清清楚楚。 *** 三日后,夏西琼一出门,那消息便被一直蹲守在东宫门口的瑢王眼线传递至李瑢晔跟前。 承载着夏西琼的车马行至杏花楼时,不慎被李瑢晔的马冲撞到,导致马车的一侧车辙断裂。 李瑢晔牵着缰绳夹着马肚悠悠迈来马车窗前给夏西琼赔礼。 秋儿为她撩开帘子,夏西琼透过马车的窗往外看,李瑢晔虽嘴上说着抱歉但面上却一丝歉意都无。 她也不恼笑道:无碍,西琼不过是闲了无事出门闲逛而已,马车坏了在这儿等着下人去换一辆便可,倒是皇叔日理万机,切可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耽搁了。 本王今日倒也闲来无事来这杏花楼饮茶,既然侧妃要等何不上来一起?李瑢晔抿着唇角淡淡道。 夏西琼侧目细细打量他的神情,这李瑢晔性子端正又古板,自那一年前御花园一见后,就认定了她是勾三搭四的狐媚女人再对她无好颜色,今日却是一改往日冷峻的模样,甚至还邀她一道上楼品茶。 -- 第37页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不过既然李瑢晔想玩,她便陪他玩玩。 瞧着日子,距离他起兵谋反之日也不远了,再不玩就没得玩了。 夏西琼由秋儿搀扶下马车,站至李瑢晔马前微扬了首,轻轻柔柔道:既是皇叔邀约,西琼怎敢不答应。 这副身子嗅觉太过敏锐,一踏进杏花楼暖阁夏西琼便闻到了一股子隐隐若现的血腥味,这是久经沙场手染鲜血之人身上才会带的,这血腥味像是刻在了身上一般纵使是洗了澡也还是会带着些。 原先李承祈刚返朝堂时身上也带着些,她闻不惯天天给他殿中燃上熏香盖过这味道。 时至今日,竟是又闻到了这味道。 夏西琼不留痕迹地看了眼一旁的屏风,那正是气味的来源。 她心下一动,怕不是程越回来了? 李瑢晔率先坐下,示意小厮为她斟茶。 夏西琼拿起白瓷茶盏,那茶叶芽尖指向水面,悬空而立,随后徐徐下沉,宛若水中的春笋一般。 她轻抿一口,感受那茶水的甘甜醇厚,随即轻笑了起来,这茶贵重地很,必定是皇叔亲自带来的杏花楼。 李瑢晔有些意外挑了眉梢,怎么?夏侧妃尝出这茶是什么茶了? 夏西琼看着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杯盏用的白瓷衬出茶汤的明亮嫩绿,她轻声道:汤色清澈,回甘顺滑,不愧是都匀毛尖。 侧妃果然见识广博。李瑢晔轻轻一笑,摆手示意小厮退下,随即又看向夏西琼身后的秋儿。 夏西琼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吩咐秋儿道:你下去看着马车什么时候来。 秋儿走了,偌大的暖阁内就仅剩下李瑢晔和夏西琼两人。 不过此话也不对,大抵还要包括那屏风后的程越。 夏西琼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抬眼看向李瑢晔,看来皇叔是有事要和西琼说了,如今人已退下,皇叔有什么话讲便是,西琼必定洗耳恭听。 李瑢晔却是未着急答话,站起身从窗外折了根梅花的枝丫,露出怀念的笑容来,自从本王与侧妃第一次相见,本王每当看见梅花便能想起侧妃,侧妃当日所言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话说的暧昧不明,但细追也未逾矩。 若是夏西琼有攀附之心,必定会顺着他的言语说下去。 皇叔喜欢梅花吗?看着李瑢晔看过来,夏西琼轻轻一笑问道。 屏风后的岳城不由撺紧了拳头,心头仿佛裂开了一条缝,冷风不断地朝里面吹着。 李瑢晔话说的暧昧将夏西琼比作梅花,她如此问分明是借着梅花来问李瑢晔对自己的心意。他眼眸黯淡了下,她未着急撇清与李瑢晔的关系,莫非真的如李瑢晔所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月饼节快乐呀~小天使们,么么! 第21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李瑢晔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果然是轻浮放荡的女子,这般就上了当。 他轻轻拂过梅花的花瓣,本王自是喜欢,念念不忘至今。 夏西琼心中轻笑,如她所料未错,李瑢晔心中认定了自己是狐媚子,故意想让自己现行于程越面前,好让程越死了对她的心。 她话锋一转,可我不喜欢。 一语惊得李瑢晔和屏风后的岳城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看着夏西琼,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古人言琼花,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不知皇叔有没有听说过隋炀帝与琼花的典故。夏西琼抬眼看向李瑢晔,却不等他答话自己则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相传隋朝时,扬州独有的名贵花木琼花开得正盛,隋炀帝便不远万里大肆征集民工修造运河,一心来要扬州观赏琼花,谁曾想在运河建成之时,琼花竟是被一场冰雹给毁了。后来这事口口相传开来,百姓们皆是夸赞琼花是烈女花,宁愿自毁也不愿献媚于皇权富贵。 将花喻人,夏西琼此举不仅仅是在赞叹琼花品质的高洁,更是在暗示李瑢晔自己的心意,也要如琼花一般洁身自好不愿屈从权贵。 岳城愣住在屏风后,心上的缝被暖意填满,他唇角微微翘起,他的西琼果然不负他所望。 夏西琼满意地从李瑢晔眼中读出意外,随即微勾起了唇眸光放远。 更重要的是,我喜欢琼花的花语。 风华绝代,魅力无限。 她的声音轻切,淡淡地飘散在风中。 李瑢晔一时未听清,迅速缓过神来,夏侧妃,你刚才说什么? 夏西琼收回目光,面上是合适的温婉笑容,没什么,皇叔今日所言西琼必定铭记于心,往日好好搜寻名贵的梅花给您送过去。 李瑢晔微抿了唇角,他先前放出的暧昧言语她都未有所回应,难道那日真当是自己误会了夏西琼。 他决定最后一试,将手中的梅花递了给夏西琼,方低声道: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夏西琼含笑地接过梅花枝丫轻声道:花开堪折直须折。 她把玩了下梅花随即又将它扔掷窗外,冷声道:那也该花甘愿被人折才是,对不对王爷? 一瞬间空气凝滞了下来,李瑢晔定定地看着夏西琼,眼中尽是若有所思。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王爷,夏侧妃,是奴婢秋儿。 -- 第38页 看来马车修好了,西琼便不再叨扰了。夏西琼微微福了身,脸颊上重新带了笑有礼有度地说道。 李瑢晔站在暖阁里遥遥看着夏西琼坐上马车,马车行至出拐角没了踪迹。 出来吧。 李瑢晔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看来本王当真是误会她了。 只有这样的她才能让末将如此死心塌地,还望王爷成全末将。岳城扑地一声跪地,沉声道。 罢了,便随你吧。李瑢晔无奈道。 多谢王爷!岳城满含感激地高声道。 *** 大延皇上缠绵于病榻已一段时间,本以为熬过冬天病情会有所好转,谁曾想刚过了冬转春,他的病情迅速恶化,原本还能勉强支起身子去上早朝,现如今一天内清醒的时候都很少。 皇后于农历二月十九观音菩萨圣诞携后宫女眷一席人,前往皇城一百里外的静安寺为皇上祈福。 静安寺虽离皇城甚远,但贵在这儿的菩萨灵验,周围村庄的百姓有个病灾的都会前来跪拜上香,加之有皇室供奉,这么一个小小尼姑庵倒也香火旺盛。 冯钰微抿着唇角撩开车帘,看向后面的车厢眸光放冷,夏西琼那个贱\\人果然也来了,如今太子远在皇城,我看太子要怎么保她。 她将车帘撺紧在手心中,心中的怨恼却是半点也未缓解。 这一年来,太子偶尔来几次却是不欢而散,日子久了她对他的痴迷渐渐消散,爱早已凝结成恨意。 想起父亲偷偷筹备的事,冯钰抿住唇角的冷笑,两日后李承祈就要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瞬跌下,事成之后她必定要将他日日锁在自己身边。 她不在乎做什么皇后,她只要他的世界只有她! 冯钰松开车帘抚上胸口按压住心底隐隐而生的兴奋感,第一次觉得两日时间竟是这般长,不过想着李承祈这几天功夫她还能忍。 可是,夏西琼 冯钰将眸光放远落在后边的黑漆平顶马车,那个贱\\人不过是仗着好容貌,竟是将李承祈勾的五神六道。 还在皇后面前装出一副柔和恭顺的模样,赚足了同情和喜爱。她还是后来方才知晓夏西琼手腕上的绿松石手钏竟是皇后所赠,这般一来纵使她再恨夏西琼,有了皇后和太子的庇护也动不得了。 心中的怒火丛生,心口处却是暗暗作痛起来,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后脑勺,整个身子都逐渐麻木。 冯钰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试图缓解那股子麻木感。 翎儿忙斟了杯安神茶递过来,柔声问道:太子妃,可是心口又疼了? 她担忧地看向冯钰,太子妃心口发作已是半年有余,请了无数太医却只言是太子妃忧思过度。 可太子那般偏袒夏西琼那个狐媚子,太子妃又如何能不忧思呢。 最近发作却是越来越频繁,太医开来的安神汤也只能让太子妃晚上睡得安稳些。 冯钰轻抿了口茶,心口的痛却是愈加猛烈,她撺紧了衣角忍住疼痛,额头上溢出细细的汗来。 她咬着银牙骂道:那些个太医真是废物!连个小病都看不好,让本宫生生疼了这么久。 想必是娘娘思虑过重,娘娘定要放宽心好好调理才是。翎儿担心地劝解道。 太子这般对本宫,本宫又如何能不思虑过重!冯钰眸子荡漾出泪光,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好在本宫也忧虑不长时间了。 她沉声问翎儿道:本宫吩咐你做的事,你可办好了? 娘娘放心吧,一切安排妥当。如今没有太子在一旁护着,就算皇后娘娘再怎般喜爱夏西琼,她在这皇后娘娘诵经为皇上祈福的日子里作出□□宫闱之事,到时候就算咱们不动手,皇后娘娘必定会第一个除去她,以正宫闱!翎儿笑着宽慰道。 那便好。冯钰方有些放心地闭起了眼睛,轻声吩咐着翎儿,本宫身子不舒服,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本宫。 翎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为她盖上小被麓。 这安神茶虽能让娘娘睡得安稳,可却是治标不治本。 众人在马车上颠颠抖抖坐了大半天,方才于中午前到达静安寺。 夏西琼由秋儿搀扶下车,先去了厢房安置。 因静安寺地处偏远,京城贵人喜好来静安寺诵经祈福,故后山专门辟出一块地方安置厢房以供贵人歇息。 夏西琼分配到的厢房极为偏僻,行至一炷香方才走到。 蒋英上上下下检查了厢房与附近并无可疑人员,便交予她一个银哨子,揖手对夏西琼沉声道:静安寺厢房内皆是宫中女眷,末将不便在附近留候,故而跟随后宫侍卫驻扎在百米外的山下。若是侧妃有事,吹起哨子末将必定会及时赶来。 自从边境那事后,李承祈便将蒋英留了在她身边保护,时至今日已经一年有余。 夏西琼倒是极为放心蒋英,接过哨子放进袖间温婉地冲他笑了下,本宫在此多谢蒋将军。 蒋英微微一失神忙压抑住心底的悸动,忙揖手道:末将先行告退。 待送走蒋英后,夏西琼方与秋儿一道回到厢房。 厢房虽无多装饰,但简谱素净,偌大的一个房间只有寥寥几个家具。 夏西琼将目光落在案几正中的正飘出袅袅青烟的檀木香,秋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下,静安寺定是知晓您身份尊贵,特地给您准备的呢。 -- 第39页 这檀木香气味悠远绵长,闻着极是沁人心脾。 她平日里也不喜爱香料,不过既是寺庙特意准备的,便暂且放在那儿吧。 夏西琼随意点了下头,随即便也未再多加关注。 因为皇帝生病,庵堂里的诵经声连续不断已是三日。 在厢房用过午膳,为了在皇后娘娘面前博得一个好脸面,冯钰丝毫不敢歇息地便率先来到了庵堂内,依着住持所教的方法盘腿跪在了蒲团上手捧着经书跟着默念着。 皇后踏进庵堂内瞧见冯钰跪拜的背影,眼眸倒是露出了三分意外。 随即便又悄无声息地将眼神收了回来走至上首的蒲团开始一道轻声默念着经文。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自己身侧属于夏西琼的蒲团一直空着。 冯钰眼底划过一丝暗喜,看来夏西琼这一次终于中招了。 果然不出多久,夏西琼身边的低阶侍女匆匆来报,侧妃一时身子不舒服恐怕要晚来一会儿。 皇后听闻这消息看在夏西琼平日的温婉孝顺的份上倒也为加责怪,只是吩咐仔细照顾着夏西琼。 谁知不到半柱香后,皇后宫中的粗使丫鬟怜喜一脸慌张地跪在了庵堂正中间,用着冯钰事先吩咐的大嗓门道:娘娘,不好了!奴婢见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后山爬上来走进了夏侧妃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通知~因为榜单问题,入v可能要推到周四,捂脸。 我的锅~ 第22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那一厢。 皇后带来驻扎在山下的侍卫大部分已经投靠了瑢王的势力,一个身穿大延戎装男人,堂而皇之地绕过他们,悄无声息地上了山。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身上的戎装尽数褪下,换上备好的常服避过山上的尼姑和宫人偷偷地走至一个可以看到夏西琼厢房的地方。 外面守着的宫人早已换成了冯钰的人,见着时候到了纷纷退了下去。 整个偌大的院子孤零零无人守候,甚至因为地处偏僻,连经过的尼姑和宫人的少得出奇。 男人在树后等着,没等多久,便看见一个婢女捧着水盆从厢房内走出去。 她的脚步轻软无力,她察觉不对劲地抚了抚太阳穴,随即瘫软在了地上。 男人四处张望了下,在确定附近没有其他闲杂人员后放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夏西琼的厢房外。 他在窗户纸上悄悄戳了个洞,往里面看着。 厢房内静静的,层层帷裳后隐隐见着一个身材窈窕的身影躺在榻上,除此之外便无他人。 男人不由轻轻咽了下口水,随即瞥见桌上的檀香已经点了大半,剂量明显是够了的,防止误伤他忙服下事先准备好的解药。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轻轻推开了厢房的门。 这门老旧又沉重,便是轻轻开启也起了不小的声音,他忍不住心一提随即瞥向塌间的方向。 见着夏西琼没有一丝醒的意思,他方才放下心来进了屋随即将门在里面扣好。 男人将桌上的檀香熄灭方一步一步走向夏西琼的方向,绕过一层层的帷裳他终于在床边站定。 床上的女人只盖了薄薄一层丝绸被,露出来的锁骨精致漂亮,脖颈白嫩光洁,她未着任何粉黛姿容却若朝霞胜雪,唇若花朵般娇艳欲滴,浓密修长的睫毛紧紧地贴在下眼睑处,便是未睁开也能想象那之下的潋滟无双。 他忍不住咽了口水,一向听闻太子的夏侧妃容貌绝艳惊人,今日得见方知晓用什么言辞再去形容她的姿容已是太俗。 男人想着耳侧冯钰的威胁,缓缓地将手向她伸去 *** 那丫鬟嗓门大的出奇,在场的众人皆不由停下了诵经的声音,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细思了下那丫鬟的话语纷纷惊了一下。 静安寺因着全部是女眷,就连侍卫也全部被调至山下无令不得上山。 此时夏西琼厢房出现男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冯钰心中欢喜地紧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了起来,随即又是一阵心悸涌起心头。 她撺紧了衣摆忍耐住疼痛,然而疼痛丝毫也无法影响她的兴奋。 一年了,她足足忍受了夏西琼那个贱\\人一年了,直到今日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冯钰稳定了下心神,随即开口怒斥怜喜道:没眼力的东西,说话这般大声。没见着后宫妃嫔正为皇上诵经祈福吗? 随即她偷偷瞥了眼在场妃嫔复杂的神情,抢先在皇后把事情压下前又忙假装露出关怀的神情道:可是什么贼人偷偷溜进了侧妃的房间?!院子里的宫人们怎么做事的!侧妃可有受伤? 怜喜抬眼扫了一眼众妃嫔,方露出有些难以切齿的模样,奴、奴婢不敢说 这有何不敢说的?你说便是了。冯钰连忙道。 奴、奴婢见夏侧妃提前将院子外留守的宫人皆支了开,那男人是由侧妃身边的丫鬟秋儿偷偷接进去的! 众嫔妃皆是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夏侧妃她们都是见过的,一贯有礼有节温柔贤淑的女子,怎么会挑这个时间点做此事? 冯钰作出一副温婉的做派,向皇后为夏西琼辩解道:娘娘,你瞧这丫头这般没心眼,定是看错了。如今皇上病着,夏侧妃怎会挑这个时间行大逆不道之事呢。 皇后微沉着脸瞥了眼一旁的冯钰,她一向于夏西琼不和,今日竟是罕见地替夏西琼说话。 她脸上虽是温婉关怀的模样,皇后却隐隐觉得她是装出来的。 -- 第40页 只是还不待她说话,一向与她不和的静妃突然出声道:看没看错,大伙们过去看眼不就知道了吗? 皇后不留痕迹地蹙了下眉,静妃这分明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话。 她沉声道:为皇上诵经祈福兹事重大,怎能让一个粗使奴仆随意说出的话打扰,夏侧妃的性子本宫知晓得一清二楚,此事必定是怜喜看错了。怜喜随意乱传谣言,自己下去领罚三十棍! 虽一向知晓皇后偏心于夏西琼,听着这话冯钰还是寒了心。 夏西琼到底有什么好,迷了一个又一个,竟是连皇后娘娘都这般信任她。 不过好在她事先与静妃串通好,怎么会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了这次整治夏西琼的好机会。 虽说三日后父亲一旦扶持瑢王得手,夏西琼便会重新沦为阶下囚。 可她怎会让夏西琼就这般爽快地死去,她事先布置好这一切,就是要亲手扒开夏西琼的白莲花面具,让大家知晓夏西琼是一个淫\\荡无耻的女人!让她丢了清誉再将夏西琼活活折磨致死,才能方解除她心头之恨。 这样一来,李承祈知晓此事,也该对夏西琼那个贱\\人死心了! 怜喜听着这话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辩白道:皇后娘娘,奴婢以性命发誓,这绝不是谣言!奴婢亲眼见着男人进了夏侧妃的房间,还请娘娘相信奴婢一次 这一次不待皇后发话,一旁的妍宛直接走上前用力甩了怜喜一耳光斥责道:听不见娘娘方才吩咐吗?再敢顶嘴小心你的舌头。 那怜喜被打得歪倒一边,听见妍宛的话顿时颤抖了下身子。 可是一想到太子妃拿家中的弟弟妹妹威胁,她面色一白随即又大声道: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看! 皇后脸色极差,这一年来她早已熟知夏西琼的人品性子,且不说那些,以夏西琼的心智怎会自寻死路,在这个时候将男人带进静安寺。 这丫鬟说的言之凿凿又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自己下令罚她后还屡次出声,事出太过反常,必定是背后有人唆使。 妍宛自是也明了这其中缘由,看了眼皇后的神色忙沉声道:将这个口出狂言胡乱污蔑皇室的丫头拉出去,杖毙! 见着几个身材壮实的姑姑就上前要将自己拖出去,怜喜见着皇后还犹疑心中一颤,若是皇后没有顺利前去,她家中孤苦无依的弟弟妹妹便要随她一道去了,奴婢愿意以死表明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咬了牙就站起了身,往旁边的砖红色柱上猛地撞了过去。 几个姑姑措手不及未能及时拉住怜喜,便眼睁睁地看着她撞了上去。 殷红的血瞬间喷溅至了柱上,竟是比柱子的砖红色还要艳上三分。 众嫔妃们纷纷有些瞠目结舌,也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这丫头分明是誓死要皇后与她们一道去捉夏西琼的奸。 皇后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冯钰,心中隐隐轮廓来。 静妃十分满意地看着皇后吃瘪,在适当的时候忙站了出来冷嘲热讽道:这丫头都以死明志了,皇后娘娘还不信吗?皇后如此,莫不是为了皇家体面,在替夏侧妃隐瞒什么吧? 此话一说,静妃派系的妃子们皆是笑了起来。 闭嘴!皇上现在病着,你们竟敢在为皇上祈福的庵堂大肆放笑!皇后派系的良妃看不下去,终于出声斥责道。 静妃及不可见得嘲讽地扯了下唇角,正因皇上现在病着,本宫认为更不能放纵这□□宫伟之事!若是夏侧妃在这静安寺做出什么龌龊之事,佛祖菩萨生气了若是降罪在臣妾等身上也便罢了,若是皇上也因此受累 冯钰适时地插进了一嘴,娘娘,大家都是众说纷纭,既然娘娘不信侧妃是这般的人,前去走一遭也无碍。也省得回去徒添了谣言。 她话毕,众多嫔妃皆是不约而同的赞和了起来。 此时再拒绝反而倒像是欲盖弥彰一般,皇后将目光冷冷在冯钰脸上旋了几下,随即方道:罢了,那便去瞧瞧。 第23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妍宛缓缓将皇后从蒲团上搀扶起来,众妃嫔跟着一道皆向夏西琼所住的厢房方向走去。 明知道是陷阱,依旧不得不走进去。 皇后抿着唇面上神情极其不悦,轻轻按了下一旁妍宛的手臂。 妍宛感受到皇后的暗示,忙缓了几步想脱离众人,却是被冯钰身边的翎儿眼尖瞧见。 翎儿连忙轻声提醒冯钰。 妍宛姑姑,莫不是想去通风报信吧?冯钰脸上带着一抹笑,眼眸含冷意。 总归已经得罪皇后了,她便不再惧怕这次。 见着走不成,妍宛忙快步跟上皇后随即笑着对冯钰道:太子妃什么话?奴婢只是刚刚不小心扭了下脚。 冯钰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那便好,妍宛姑姑可要跟紧了皇后娘娘好生照顾才是。 见着冯钰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皇后心中的怒气翻滚,随即却是转了个念头按捺住怒火。 她确实是属意于夏西琼没错,以太子如今对夏西琼的宠爱,日后必定会以皇后之位赠之。 只是虽夏西琼容貌风度皆是上乘,但她的出身是永远改不了的。 皇后冲妍宛微微摇了下头,决意不再阻止。 众人走至夏西琼厢房的院外。 厢房出奇的僻静,院外侍奉的婢女如怜喜所言都已被提前调离,独留主厢房一盏悠悠的光。 -- 第41页 冯钰满意地吩咐身边的众宫女将厢房团团包住,切不可让任何人逃了出去。 不等冯钰示意,翎儿便先行到了主厢房敲起门。 然而门内却是一点回应皆无。 冯钰得意染上眉梢,侧头对着皇后道:奇怪,夏侧妃应当在厢房内养病,怎么敲门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呢。 皇后淡淡瞥过冯钰一眼心中暗嘲,这丫头做坏事便要将所有的心机写在脸上,当真是太浮躁了些。 果然如当初所料一般,难登大雅之堂。 莫不是夏侧妃晕在了里面,半天没个回应。静妃上前出声道。 就是,要是夏侧妃病成这样可就糟了,翎儿还不快叫人把门顶开。冯钰忙装作关切地道。 皇后抿着唇冷言旁观她们的一唱一和,眼中却是带有深意地看着门内烛火摇曳。 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突然传来些许混乱的声音,甚至有桌椅倒地的重响声。 冯钰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赶忙拍了拍门高声道:妹妹,你在里面吗?是病的太严重了吗?怎么也不传个医女来瞧瞧。 随即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夏西琼的声音轻轻地在门内响起,外面是什么人? 冯钰上前几步,与夏西琼隔着一道门板扬声道:西琼妹妹,是姐姐我呀。我听说妹妹身体不适,特地和皇后娘娘一道来探望呢。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将门打开。 夏西琼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发髻微微散乱简单地披着外衣,见到众人站在厢房外显示露出了些许慌张的神情,随即忙有礼有节地福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众位妃嫔、太子妃。 行礼完方将目光落于冯钰身上,姐姐特意来看望妹妹,这份心思实为让妹妹感动得紧。 既然感动怎么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是打算在风口处和我们闲聊吗?冯钰一见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觉得厌弃。 夏西琼拿这幅样子狐媚太子便也算了,如今太子不在还装出这副模样,真当是让人讨厌的紧! 妹妹身染风寒,屋内全是病气,怕污了各位娘娘的凤体。夏西琼微蹙了下眉方有些为难道。 姐姐怎会嫌弃妹妹你呢。冯钰虚情假意地道。 如今皇上重病,各位娘娘应当仔细保护着身子,断不可被妾身连累才是。 见着夏西琼执意不肯让人入内,冯钰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倒便不和她扯这姐妹情深冷声道:妹妹如此这般莫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此话一出,夏西琼原本不好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她明艳的脸颊瞬间恢复严肃沉声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密报妹妹的房间进了男人,如此污了妹妹的清誉,姐姐自然得帮妹妹消除不是?冯钰见着夏西琼脸色难堪,心中更是得意,愈加咄咄逼人起来。 夏西琼抵住门,漂亮的眸子微眯带着危险的光,太子妃如此说,可有证据? 进去看看不就一切清除明了?冯钰骄傲地微扬了眉梢,神情尽是笃定。 冯钰不待她解释,毫不客气地将半开合的门完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即摆了摆手,身后的婢女鱼贯而入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 夏西琼脸色一变,蹙起眉秀眉厉声斥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冯钰满意地打量着夏西琼惊慌失措的神情,得意道:妹妹若是心怀坦荡,姐姐便是查了也无妨?妹妹如此慌张,倒想真有些什么。 冯钰的话音刚落,翎儿猛地打开一个衣柜,一个高大的男人瞬间从衣柜中跌了出来。 霎时间,众人的眼光凝聚在屋内跌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穿着青色粗布衣裳,倒地的时候磕到了青石板上,撞出了不小的声音。 他哎哟一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嫔妃一时间不知晓要如何,便索性呆愣地立在了原地。 夏西琼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眼瞥过冯钰。 冯钰按捺住心中的痛快,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装出一副惊诧的模样问道:姐姐不过是猜测了下,没想到妹妹房中怎么会有男人? 静妃看了眼一旁面色铁青的皇后,心中也是畅快万分。 皇后这个老妖妇总算也是吃了一次瘪,一心袒护的儿媳居然偷人! 她恨不得笑出声来,却是不能只得加了一把火出言嘲讽道:方才皇后娘娘屡次三番的阻挠,莫非皇后娘娘早知此事? 皇后未搭理她,只定定地看着夏西琼沉声道:夏侧妃,你房间的男人怎么回事? 冯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出来,随即语重心长道:妹妹,太子殿下对你如此之好,你怎可背着他行如此不忠之事! 她又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意图将夏西琼一次性置于死地方又扬声道:如今皇上重病期间,你称病不去为皇上祈福,竟然是想趁机在静安寺这种佛教圣地偷情!你可对得起皇后娘娘对你的厚爱?! 夏西琼淡淡扫了眼面前脸色各异的妃嫔,突地跪下身来道:妾身确实有罪,还望皇后娘娘听妾身一言! 皇后看着夏西琼镇定的神情,心中微松了口气方开口,本宫与各位妃嫔都在等你的解释,倘若有任何虚言,侧妃应当明白这后果。 -- 第42页 冯钰眸含冷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西琼,纵使她诡计多端但无论如何狡辩,私藏男人之嘴她是无论如何逃避不了了。 她倒是想看看夏西琼这一次要如何逃出死劫。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明白了当时我表示周二入v太修罗后,编辑说你想清楚的意思了= = 没想到之后几天更修罗嘤嘤嘤。 早知道就周二v了,所以还得往后拖。 对不住你们!你们就当能多看几章免费章节,也是好事吧是不!么么哒~入v当天留评会送红包,能免一大部分的章节钱呢!所以不要养肥我好不好~ 第24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皇后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吱丫一声开了。 众人皆将目光汇聚于门口处,秋儿端着托盘似乎也是被屋中的架势给吓了一跳。 忙将托盘放在了一旁,跪了下来,奴婢见过皇后、太子妃以及众位娘娘。 皇后将目光落在托盘上碗里黑漆漆的液体,这是什么? 秋儿小心地看了眼夏西琼,得到首肯方轻声道:回皇后娘娘,此为齐峰大夫给侧妃开的药。 那大夫见着秋儿已将一切讲明也忙叩首道:小人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众位娘娘们,小人乃是灵隐镇一名大夫齐峰。 众妃嫔将目光落于那大夫身上,这灵隐镇齐峰倒也是名传京城的名医,据说此人治妇科疾病倒是一把好手,看来夏西琼所言非虚。 那男人抬起头让得冯钰看清面容后,她脸色猛地一变,转头与身边的翎儿对视一眼。 她们所派的男人分明不是眼前这一个。 静妃却是不知晓其中究底,不肯罢休地冷声质问道:皇后已经下令静安寺不得有男人进入,随着前来的有医女,你若是生病了为何不唤医女来诊治,反而舍近求远去寻了个大夫? 听得静妃一言冯钰心中一松,纵使夏西琼临时想出了解决困境的计谋,总归他们还是孤男寡女共处在了一世内。 话音刚落突然床板间传来了动静,众人瞬间齐齐地将目光落了过去。 冯钰眉微微一横,什么人在那? 却是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从床底钻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走到皇后娘娘面前行了礼方道:回太子妃,妾身乃是跟随仪仗而来的医女,梁素。 冯钰心突然沉了下去,微微踉跄了一步,她精细密谋的一切却还是未能如愿。 她愤恨地扫过夏西琼淡然的脸,为什么夏西琼竟这般好运每次都逃过一劫! 皇后见着她的出现,脸色总算好了些。 总归这房内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然便是未发生什么,这事也辩解不清。 她出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素低眉顺眼地轻声道:都是妾身医术不精方才险些污了夏侧妃的清誉,一切罪责妾身愿一力承担。 皇后蹙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你治不好侧妃的病,所以请来了齐峰? 她顿了顿又方道:侧妃究竟生的什么病?竟连你都治不好。 梁素转过头看了眼夏西琼有些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莫不是你们还打算欺瞒皇后不成?冯钰心头怒火难消,见着他们这般更是难以自持,高声道。 梁素向夏西琼磕了下头,事到如今,妾身恐怕无法为侧妃瞒下去了,还望侧妃宽恕妾身之罪。 她说完方才抬眼看向皇后道:侧妃是怀孕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道惊雷炸在众嫔妃心中,她们脸上都带着瞠目结舌的表情。 她们分明是来捉奸的,这后续怎么会是这样。 这段日子皇后无一不是以泪洗面,听着这个消息她心中顿时欣喜万分。 连忙上前扶起夏西琼,西琼,你怎么也不早些告知本宫。 夏西琼微垂了首,轻声道:西琼也是今日才知晓的,还望娘娘宽恕西琼未及时告知之罪。 皇后本就不相信夏西琼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如今怀孕的事更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轻轻抚着夏西琼的手,不由放柔了声音,好孩子,本宫怎么会责罚于你呢。 冯钰在一旁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猛然出声反驳道:夏西琼,你怎可以编出这般的话,你就算做了这事也不能拿皇家子嗣来搪塞,本宫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可是妾身怎么觉得太子妃分明是对捉奸未成很失望的样子。夏西琼抬头轻声道,话语里尽是笃定的语气。 她冷不丁心中一咯噔,掩饰好心中的不安方道:侧妃这话什么意思?本宫不过是担心你罢了。只是你既然怀孕了,为何要隐瞒? 夏西琼轻扯了下唇角,其一,正值皇上病重,妾身不想因为此事干扰各位娘娘祈福,想待皇上好转些再告知皇后娘娘。其二 她一双清灵水眸定定看着冯钰,有人下毒害妾身,妾身不得不防。 话语虽轻,却像是一把重锤落在了冯钰的心尖。 她顿时心虚万分,忍不住撺紧了身侧的衣摆。 随即冯钰又安慰自己道,此事她做的干净,下手的尼姑已经被送走,怎般都查不到她的身上来。 虽说今天她的举动太过异常容易引起怀疑,但是皇后没有证据一时也没法将她怎么样。 总归还有三日,这天下便要易主,到时候便也不必怕皇后。 -- 第43页 冯钰方有些宽慰地松开了手。 见着夏西琼将一切坦白,梁素轻呼一口气方道:侧妃因为受了奇箐之毒胎像不稳,妾身医术不精不敢托大,只得连忙派人寻来了齐峰大夫。 冯钰脸色一变,猛地看向梁素。 奇箐之毒是怎么回事?她、她下在檀香里的分明是另一种毒。 难道有人之后又将那檀香调换? 冯钰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是想不出个究竟来。 皇后听闻心一紧,忙询问道:侧妃的身子又无大碍? 齐峰跪在地上沉声道:还好侧妃吸入的量少,并未有大碍,还请娘娘放宽心。 奇箐之毒,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暗害侧妃?皇后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又询问那奇箐之毒来。 齐峰从地上站了起来,从一旁的多宝阁中拿出原本放置在桌中的香炉道:回禀皇后娘娘,有人将奇箐下在这檀木香中,这香炉里的香灰便是罪证。 随即他眸光瞥了眼冯钰,奇箐有迷幻和迷情之药效,在下猜测下毒之人并非想伤及侧妃身体,而是想陷侧妃于不仁不义境地! 梁素忙在一旁迎合道:幸好侧妃因怀了孩子所以身体敏感些,一早便察觉了身子的不妥忙寻了妾身来医治,这才发现竟有人将奇箐下在了檀香中。侧妃心怀大义宽容厚德,因着皇后娘娘忙于为皇上祈福,本不想计较这事。谁曾想竟是闹得如此误会! 皇后几眼心中便有了决断,吩咐一旁妍宛道:妍宛,下毒之人必定是事先进过房间之人,你去好好查查。 妍宛微微一福身便走了出去。 梁素看了眼冯钰,迟疑了下随即又揖手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不得不明。 皇后道:你说便是。 侧妃听到此毒名时曾说她在西夏时倒也中过此毒,当时的下毒人是梁素有些欲言又止。 皇后微蹙了眉心追问道:究竟是谁? 冯钰的心提了起来,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梁素的眸光定定落在她的身上,是太子妃。 你瞎说什么?奇箐之毒,本宫根本听都未曾听说过!冯钰横了眉毛高声道。 心中猛地一沉,她分明是栽在了夏西琼的陷进中。 夏西琼原本低垂的首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冯钰道:太子妃,妾身原本以为您该是有错敢当的人,当年之事妾身与蒋英将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您若不认,蒋英将军就在山下现在便可以请上山来询问一番。 夏西琼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奇箐和蒋英有什么关系?冯钰一头雾水,忙疾声追问道。 既然太子妃不认,看来当年之事本宫真的要请蒋英将军好好给本宫讲清楚了。皇后想及方才冯钰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就厌恶至极,忙吩咐一旁的婢女,将蒋英将军给本宫请上山来。 婢女得了令匆匆忙忙地下了静安寺。 不过半晌门口却是突然传来了动静,众人朝那儿看去,却见是几个高大的宫婢扭着一个男人进了来。 为首的宫婢道:娘娘,此人在山上鬼鬼祟祟。 情势众人皆是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夏西琼侥幸身体不适,便要同时丢了贞洁和性命。 皇后沉下脸道:将此人拉到偏房严刑逼问出幕后主使之人,不必留情。 眼见着宫婢将那男人押了出去,冯钰的心提了上头。 一旁的翎儿见状忙是安抚的捏了下太子妃的手心,他们可是捏紧了那男人一家人的性命,那男人纵使被拷问也必定只会死死咬住自己是夏西琼的情夫,断不会供出他们来。 第25章 倾国倾城亡国公主 谁曾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男人便受不了严刑拷打,被宫婢拉来跪倒在皇后娘娘面前。 那男人抬起头扫了一圈面前的女人,最后定在冯钰脸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打了个冷颤。 冯钰料定他必是想到了自己的威胁才会如此胆寒,方才有些心安,扬着带着威胁的声音道:就算是为了你的家人,你可要将这幕后主使之人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谁曾想那男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心中一惊。 是太子妃,太子妃抓了草民一家人的性命,草民不得不按照太子妃的命令行事!那男人凄声道。 他方才如太子妃所命翻进夏侧妃的房间,站在夏侧妃床前酝酿了会准备下手之时,床上的貌美女子突地睁开了眼。 然后就被暴打了一顿。 他是怎么看都未看出来这夏侧妃竟是有这般本事。 还未缓过神来,便看着柔柔弱弱的夏侧妃站在自个儿面前扒着手指细数着他的九族,甚至连他在外包的姨娘和私生子都未放过。 末了还笑语盈盈地道:你若是不招出来,本宫自不会杀你,不过绑着你在这儿每日所耗的伙食,本宫也不能白白供着你不是?所以只好他们全杀了做成肉丸子给你吃,你说好不好? 见他没有及时回应,便将他老母亲的玉镯、夫人的金簪及私生子的银脚链随意地仍在了地上。 随即又拿出了匕首在他的指头上比了比,她轻声道:本宫已经将他们都绑在了山下,只是还没来得及让人送上山来,如今你倒是白白挨了一顿打,想必怕是饿了吧,本宫便只能先砍了你的手指头做成肉丸子了。 -- 第44页 他犹豫了一下,谁知夏侧妃便毫不犹豫地砍下了他一根手指头。 他哪敢再多家迟疑,忙连不迭地应承了过来。 他想想便胆寒,这般漂亮如天仙的人儿说出的话竟是如此可怕。 两相对比,竟是比太子妃还恶毒万分! 如此强逼之下,他自然不得不听从夏侧妃的命在众人面前供出太子妃。 冯钰脸色一变忙跪在地上扬声道:皇后娘娘,此人定是被他人收买陷害于儿臣! 太子妃现在如此说,莫非等会儿也会说末将陷害于太子妃?蒋英踏进厢房门槛,一面高声道。 一路上妍宛已将事情细细地说与蒋英听,蒋英想及当日奇箐之毒和刺杀之事便对冯钰咬牙切齿,谁曾想她接连两计未成,今日竟是趁着自己和太子都不在夏侧妃身边又使阴险毒计。 冯钰看向蒋英脸色一白,当日她倒也确实做了违背良心之事。 但夏西琼确实是祸水没错,她如此问心无愧。 话毕蒋英方才揖手向皇后众人行礼。 皇后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侧妃所提先前的奇箐之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将军如实告知。 蒋英忙恭顺地将当日之事细细讲述了出来,冯钰却是越听脸色越白指住蒋英扬声道:蒋英,本宫确实唆使了你不错,可那奇箐之事本宫从未做过! 蒋英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冷声道:太子妃做未做过,心里应当非常明白。 本宫没有!冯钰将视线移向皇后,露出哀求的目光来,母后,还请您相信儿臣啊! 皇后冷言看着她,方才还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如今见形势不对倒是想起来求人来了。 愚蠢、无知、浮躁、歹毒。 真当是无一不作尽。 妍宛,派人去搜太子妃的房间。皇后将目光移开,冷声道。 不过半柱香时间,妍宛便将手上装有奇箐毒的香囊奉上,娘娘,这是在太子妃房间找到的。 冯钰半瘫坐在了地上,有些恍惚地盯着那香囊,脑中思虑纷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钰忙凄声辩驳道:母后,儿臣真的没做过,这奇箐之毒儿臣听都未听到过 闹钟警铃突然作响,冯钰猛地抬眼看向站在皇后身边的夏西琼,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指向夏西琼对皇后扬声道:母后,必定是她,是她这个贱\\人陷害儿臣!母后求您相信儿臣一次吧! 皇后虽早已对她不报任何期望,竟也对她还想陷害夏西琼的举动失望无比,太子妃,凡是都该讲究证据。正如你前来lsquo;捉奸rsquo;,总得捉到个奸夫才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便是再狡辩也无用。 一切的起因都是来源于她,她竟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冯钰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这一年来,她明里暗里使得绊子夏西琼全部都还回来了,这一次竟也不例外。 她是彻彻底底地败了。 皇后抿住唇角冷冷地看了眼冯钰,将太子妃押入柴房,待回皇城再作打算,身边婢女乱棍打死。 回皇城。 冯钰猛地从颓废状态惊醒过来,她败什么?她还有父亲作倚仗! 两日之后,夏西琼没了皇后和李承祈保护,还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这般一来,她迅速恢复了冷静。 翎儿和其余婢女却是闻言慌了神,太子妃倒是还留得一条命,她们却是要无辜枉死忙跪下身求情道:皇后娘娘,奴婢们不知情啊,娘娘 却是被一旁高大的姑姑们无情拉了出去。 临到门槛边时,翎儿忙如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紧了门框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报!还望娘娘容奴婢一条命 皇后摆了下手,抓住翎儿的姑姑停止了脚步。 翎儿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撞上冯钰冰冷的警告目光,突地打了个寒颤随即心灰意冷下来。 她将瑢王和陵阳侯密谋造反之事说出去或许能得到暂时的活命,可一旦陵阳侯助瑢王登上了位,她的性命一样不保,联通一家人的性命恐怕也要一起丢了。 况且如今之计便是告知皇后娘娘,也已是来不及。 倒还不如她一人死,保全了家中大大小小七口人才好。 翎儿颤了下唇瓣方开口道:奴婢是真的不知情,也相信此事绝不是太子妃所为! 皇后蹙了下眉头,示意姑姑继续将她拖出去。 随即几个姑姑又将瘫坐在地的冯钰捆了起来抬了去柴房。 原本领头挑事的几人见着此景,对视了一眼纷纷噤了声往后退了几步期望皇后千万别将此事也记她们一笔。 好在皇后看在皇上病重顾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多加与她们计较。 厢房中终于恢复了平静,皇后将眸光落于夏西琼身上,脸色缓了下来柔声道:既然西琼你怀了身孕,祈福之事便免了。 夏西琼露出一丝愧疚来,轻声细语道:到底还是让娘娘为妾身担心了。 无碍,你定要仔细养好身子,才能为我皇族诞下子嗣。皇后安抚了下她的手道。 随即她吩咐了一些婢女在厢房院内外照看,便带着众妃嫔出去了。 今日还要多谢两位大夫,若不是你们西琼指不定会沦落到何种境地。夏西琼轻轻柔柔地谢过梁素和齐峰。 -- 第45页 梁素和齐峰纷纷揖手道:夏侧妃客气了,不过是妾身\\草民应该做的。 派人将他们一袭人送走后,夏西琼带着秋儿一道来到了柴房门口。 门口看守的姑姑看见夏西琼忙行礼,方才道:夏侧妃怎么会来此地? 夏西琼轻指了下秋儿手中提的食盒,本宫有些话想与太子妃说,顺便来带些吃食给太子妃。 姑姑检查了下食盒中的东西方将夏西琼放了进去。 冯钰正蜷缩在柴房的一个角落,睫毛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西琼微勾了唇角提着食盒走了过去,在冯钰面前站定方轻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冯钰听到声响抬眼看见是夏西琼,眼眸中闪过厌恶的光彩。 她视线落在夏西琼带来的食盒上,有些惊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夏西琼,你是前来灭口的?!你竟有这个胆子?就不怕皇后向你问责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接档古穿文《清穿之白月光(穿书)》文案: 野史中记载,胤禛一出生便被送往佟佳贵妃身下抚养,贵妃去世后却是沦为爹不亲娘不爱的境地。 年绾绾对此唏嘘不已,一觉醒来却是发现自己成了那个不辞辛苦将胤禛拉扯大,却因冤屈而死,被他挂念了一辈子的白月光宫女。 绾绾:ojbk,养孩子就养孩子,提什么白月光。 谁曾想她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成俊朗少年,扯了一堆肺腑遗言后安心赴死后 一睁开眼却是瞧着某人正神色阴郁地拿着喜秤撩开她的喜帕。 她竟是又穿成了野史中他最宠爱的女人,年贵妃。 第26章 大结局+新世界【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夏西琼瞧见冯钰的反应,不过有些好笑, 随即顺着她的话茬说道:总归冯钰你回到皇城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不如体体面面地lsquo;病死rsquo;在这静安寺中, 众位妃嫔替皇上祈福的时候顺便还能帮你超度一番。 瞧见夏西琼蹲下了身子打开了食盒,冯钰瞳孔收缩了下, 夏西琼你敢?!门口的姑姑可都是看着你进来的, 我若是死在了这里,你以为你摘的清楚自己的责任吗? 夏西琼轻笑着捏了块糕点递了过去, 我如今怀有太子唯一的皇嗣, 我就算把你在这杀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冯钰慌忙地往后退了几步, 高声威胁道:这附近都是我爹的人, 就算皇后和太子都不动你, 我、我爹也必会 话语却被夏西琼强行塞进的糕点打断, 她猝不及防地咽下口中的吃食,待反应过来忙是脸色一白,冲着一旁想要将糕点吐出来。 夏西琼打量着落魄的冯钰冷淡道:我作恶是因为我有依仗, 有资本。没有资本可千万别做作恶, 会遭报应的,这个道理我屡次用行动告诉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冯钰废了好大工夫才将刚刚那口吃食吐了出来, 闻言方勉强从地上爬了半坐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夏西琼, 你以为你的依仗永远都有效吗? 她仰天笑了起来, 纵使她在这儿死去, 夏西琼的下场绝对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去。 夏西琼微勾了唇,你以为我的依仗是李承祈吗?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冯钰半癫狂的模样,我就是我自己的最大依仗。 夏西琼将脚边的食盒踢给了冯钰,里面的吃食没有毒,你且放心吃。我从不痛打落水狗,对于你这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 将死之人。冯钰狠狠地瞪着她,皇后娘娘并未下旨处死,说明我现在还动不得。 待父亲得手后,她定要好好地发泄自己这口气。 你难道以为阳陵候和瑢王的勾当太子不知晓吗? 夏西琼清清淡淡一语却像是在冯钰心头投射了一道惊雷。 冯钰忍住因为心惊而不断乱跳的心脏,猛地抬头下意识狡辩道:夏西琼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污蔑朝中重臣! 污不污蔑你自己心中清楚。夏西琼弯下腰琥珀色的瞳仁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冯钰,阳陵候和瑢王私下密谋已不是一两日,太子殿下仁德方才没有动你们,谁曾想你们竟是愈演愈烈。三日后的行动殿下也是知晓的一清二楚,就等阳陵候和瑢王自投罗网。 冯钰越听脸色越是发白,她撺紧了衣摆。 太子竟是皆都知晓吗。 不过夏西琼随之话锋一转,太子殿下对阳陵候还是极为看重的,若是冯钰你此刻回去劝他反过来助殿下,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殿下已经全都知晓,若是殿下有与之对抗的实力又怎会派你来叫我劝说父亲?冯钰敏锐找出夏西琼话中的破绽,出声反驳道,你们分明是全无把握所以你们不敢杀我,只因还需要利用我。 夏西琼噤了声淡淡看她,之前的剧情阳陵候和瑢王并未联手,造成这一局面的或许是自己。 冯钰猜的没错,十天前她从系统那得知瑢王密谋之事后,立刻就派人将此消息泄露给了李承祈的密探,可终究也是迟了。 光瑢王一人就棘手万分,再加上手握重权的阳陵候究竟此役是否能胜夏西琼也不能保证。 -- 第46页 所以她才方想让冯钰劝动阳陵候,为李承祈增加一份助力,谁曾想冯钰糊涂了一辈子竟是现在精明起来了。 夏西琼直起腰板冷声道:竟是让你猜对了,太子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眼看着冯钰眼中露出得意地神情,夏西琼将视线落于冯钰手腕上的珠翠碧玺手钏,不过你真以为瑢王会容你吗? 冯钰脸色一变冷声质问道:夏西琼,你究竟什么意思? 夏西琼未答话直接劈手将她手腕上的手钏夺了过来,狠狠摔至了地上。 碧色的碧玺碎块迸溅地满地都是,除此之外青绿的药团从每颗碧玺中滚了出来,随之飘起了一股清切的异香。 冯钰看着面前滚落的青色药团,脸上神色复杂,夏西琼这些是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心口经常疼痛难止,痛极时全身麻痹,睡觉也睡不安稳。 冯钰瞬间明了了一切,脸色惨白地抬眼瞪向夏西琼,夏西琼你好狠的心,是你下的毒! 夏西琼不耐地将药团踢了一边去,冯钰你这个人就是太笨了才会落得如此境地,你想想去年五月时是谁将你的手钏借走把玩了足足一天? 冯钰蹙紧了眉头仔细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是瑢王妃。 她随即又斩钉截铁地否认道:不对,是夏西琼你故意陷害瑢王,你想挑拨我和瑢王! 夏西琼轻笑起来,冯钰屡次被她算计总算还是聪明了这一回儿。 她这会儿确实实在挑拨,瑢王妃也确实将这珠翠碧玺手钏借走,不过是她设计地。 瑢王妃女儿沁理不过五岁,对新奇物件格外的喜欢。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沁理回去便不断撒娇着叫瑢王妃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钏。 瑢王妃面皮子薄,哪好意思在太子妃面前说这事,只好借着把玩的名义将手钏借了回去,连夜找工匠制作了个差不多的方才将手钏送了回来。 她怎么会想到皇后娘娘所赠的手钏竟藏有剧毒,就这般小小的举动竟会惹来现下冯钰的猜忌。 你的手钏随身带着,除了瑢王妃借过那次,可有其他时候下手的机会?夏西琼淡淡说道,随即话锋一转,而且瑢王妃也实在奇怪地紧,把玩在东宫把玩不就行了,何必要借走呢?还借了一天有余。 冯钰绷紧的脸色有所松动,声音却还是僵着,我与瑢王素无冤仇,我父亲还助力于他,他为何会想害我于死地?夏西琼你便是想陷害也该挑个好人选。 夏西琼认真看着她轻声道,太子妃深爱太子,想必事成之后必定会保太子一命。可看这情形,瑢王甚至连您的命也不想留呢。 a。瑢王得势后必不会放过阳陵候和你,你最好想想清楚。 冯钰笑出声,声音带着三分苍凉,如今我与父亲已背叛太子,太子又岂会轻易放过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你若是能劝得阳陵候投靠太子,一道为大延匡乱扶正,太子他日必定会谨记这份恩德不会将你怎样,更何况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冯钰微蹙了下眉低头思忖着,良久方艰难地答道:好,我试试。 夏西琼提前在窗外安排了人手,一旦冯钰被说服,外面便有人接应。 将冯钰送走后,夏西琼慢悠悠地回到了厢房。 【冯钰真的会去劝说阳陵候吗?】系统不由发问道。 不一定,所以我特意试了下她。夏西琼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待会儿便能看出结果了。 一杯茶喝尽时,系统突然出声提醒道:【程越正带了一队人马赶往静安寺。他、他这是打算以你们为挟?】夏西琼将杯盏放回桌上,果然。 祈福之事分明瑢王妃也是极力赞成地,却是在路上突然受了风寒,又给送回了皇城。 瑢王妃不过是普通女子,必定是瑢王授意她如此做。 虽已到了晚上,庵堂里灯火通明,正中间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木鱼与念经声不绝于耳。 夏西琼走进时,皇后与众妃嫔正坐在蒲团上微闭着眼念着经文为皇上祈福着。 她缓缓走至皇后身边,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皇后半开了眼眸瞧见是夏西琼,微蹙了下眉间,眼中尽是关怀,西琼,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夏西琼温婉一笑,妾身的身子已经大好,娘娘不必担心。 她轻轻抚了下平坦的小腹,大概孩子也想为皇上尽一份心。 皇后慈爱地看了眼她的小腹,刚想说些什么,静安寺门口却是传来了马蹄声。 她脸色微恼,吩咐妍宛去查看。 夏西琼抿住唇角,看来她来的刚刚好。 不过片刻,一个小尼姑飞奔进庵堂,气喘吁吁地道:众位施主不好了! 主持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眼她,轻声责怪道:行事如此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不、不是小尼姑指着门口,门外来了一大群官兵,已经将静安寺团团围了住! 小尼姑话音刚落,一群高大的男人便闯进了庵堂。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被金面具遮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那人便是当年的程越,如今的岳城。 -- 第47页 程越踏进庵堂,第一眼便落在最角落那个娇弱身影上,看着她娇美的脸上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痛。 一年未见,第一面竟是让她受了惊吓。 程越抿住坚毅的唇角,扫了眼庵堂里惊疑不定的妃嫔们,沉声吩咐手下道:将她们好好看在庵堂内,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后缓缓从蒲团站起身,凤眸微眯看着程越,从脑海中找出关于他的记忆,你是岳城瑢王的人? 程越微颌首冷声道:恐怕要委屈娘娘在这庵堂一段时间了。 皇后心沉了下来,事先带来的人马都驻扎在上山必经之地,如今他们如此畅通无阻地上来,她的人不是被收买了便是被他们擒住了。 静妃呆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尖声骂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想把我们软禁在这干什么?! 有她带头,其他妃嫔也跟着不满地谩骂了起来。 皇后转过身就甩了个巴掌,沉声道:闭嘴! 其他妃嫔瞬间噤住了声,惊惧地看了过来。 静妃捂着脸颊,眼眸中闪过泪花,梁漪,你是疯了吗?! 将她嘴巴给本宫封上。皇后冷静吩咐着一旁的姑姑,随即冷冷地扫视了眼神情慌张的妃嫔。 岳城是刀口舔血的人,如今她与夏西琼还有柴房里的冯钰对他来说倒还有些用,这些妃嫔若是惹得他恼了,他大可以随意地杀戮。 她此番是为了保她们,她们懂不懂自己的苦心,如今之际她也并不在意。 两个姑姑忙上前用丝帕封住了静妃的嘴,将她压坐在了蒲团上。 程越淡淡地看了眼皇后,这里面总归还有聪明人。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夏西琼,方才准备踏出门槛,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张扬的女声。 岳城,本宫命你杀了夏西琼!冯钰从重重人马中走出来,身上鲜红的一群格外显眼。 皇后心微微一惊,瞬间明了阳陵候恐怕已是瑢王阵营的人。 她冷冷地看了眼冯钰,随即将一旁还坐在蒲团上的夏西琼护在了身后。 冯钰漂亮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得意地瞥了眼皇后,皇后你那么护着这个贱\\人有什么用,还不是本宫说打杀就打杀。 她对上夏西琼惊讶地眼眸,微抬了下巴,夏西琼,你以为本宫真的会听你一言劝说我父亲吗?你真是蠢极了。 皇后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夏西琼,她竟事先知晓阳陵候与瑢王密谋。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李承祈也知晓。 得出这一结论,她紧绷的心方才舒展了些。 只是一想到冯钰现如今想要对夏西琼杀手,皇后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 她扬声道:冯钰,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冯钰笑了起来,你们婆媳两个还真爱说同样的话,不过可笑的是这种话怎么都是败落方的垂死挣扎呢。 她将笑收了起来,抬起白皙的手指指向夏西琼,冷声道:岳城,替本宫杀了她。事后本宫定会要父亲在瑢王面前多美言几句。 程越透过面具的缝隙,眸光落在夏西琼的娇躯上。 她娇艳的脸因惊吓而微白着,他不由对一旁的冯钰产生了厌恶。 程越抿住唇角淡淡道:恐怕末将无法遵循太子妃的命令。 冯钰将手缩了回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越道:岳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瑢王只是命末将将她们软禁在庵堂内,末将不过是在执行王爷的吩咐罢了。程越的神色被面具遮住,看不真切,还望太子妃切勿因一时之快而误了瑢王的大事。 冯钰冷哼一声,本宫自是知晓你们要做什么,少了一个夏西琼还有皇后,李承祈的亲生母亲在这儿,本宫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程越却是未理会她的劝说,冷下了声音道:还望太子妃不要妨碍末将。 冯钰愤恨地瞪了眼他,随手不服气地从一旁的将士腰侧抽出了把剑来。 既然程越你不帮本宫,本宫便自己来! 冯钰拿着剑往夏西琼方向一步步走去,庵堂内团聚的妃嫔瞧着她一脸煞气的模样,赶忙皆都散了开,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她误伤到。 皇后护着夏西琼往后退了几步,直至抵到墙面无法再往后。 身侧的几个宫人皆都挡在了皇后和夏西琼前边,惊疑不定地看着冯钰。 皇后的心提了起来,不禁有些绝望之时,温软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捏了下她的手心。 她侧头看过去,见是一脸淡然的夏西琼。 夏西琼安抚地冲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会没事的。 皇后心中存着疑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见岳城快步上前便将冯钰手中的剑夺了过去。 纵使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神色,但跟随他已久的将士们都察觉到他周身都带着隐隐不悦。 他们皆都有些奇怪,岳城将军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夏西琼得罪了阳陵候的女儿。 军命在身,还望太子妃谅解。岳城冷声道,随即摆了摆手。 几个将士忙上前止住了冯钰,她变了脸色怒骂道:岳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待本宫!待本宫见到父亲,一定要让他好好参你一本! 岳城却是恍若未闻,不理会冯钰的各种谩骂,沉默着便带着手下就往门外走去。 就要在踏出门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轻轻柔柔、带着些许迟疑的女声。 -- 第48页 程、程越是你吗? 岳城瞬间顿住脚步,浑身一颤。 时隔一年未见,她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年以来她也曾想过他片刻。 夏西琼的声音由迟疑转为肯定,隐隐还带着些许欣喜,是你。一定是你,程越你终于回来了。 众人皆是向夏西琼投来了惊诧的目光,却见她轻轻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众宫女,一步一步地往岳城的方向走去。 脚步虽然慢,却是步步坚定。 夏西琼走至岳城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她美眸湿漉漉地闪着泪光,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众妃嫔宫人皆是微张了唇,面上的神情一个比一个丰富。 本来一直在谩骂的冯钰也噤了声,睁大了眼睛看向夏西琼,随即又扫了眼岳城。 程越垂下的手撺紧了拳头,强忍住回头的冲动。 却是在她轻声说出我好想你之时,他终究忍不住回头将她拥入进怀。 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待回过神时皆都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为首站着的皇后神色。 却见皇后抿着唇,极为镇静无怒气。 反而是冯钰怒气冲冲率先出声,好啊!岳城,原来夏西琼是你的旧情人,怪不得屡次阻挠本宫杀她!真正好一对奸夫□□!! 话音刚落,夏西琼冰冷的声音接着响起,放了她们。 冯钰瞬间噤了声看过去,却见夏西琼手持着一个精巧匕首抵住程越的喉间。 她娇艳的脸上柔情的神情早已收起来,只晶莹的泪珠代表方才众人看到的并不为假。 冯钰因震惊微张了唇,这、这夏西琼也太能演戏了吧! 程越瞬间有些不可置信地僵住了身子,随即藏在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黯。 也是,一年的时光早已能让一个人的心意改变。 更何况瞧着她的模样,李承祈应当是待她极好的。 他又何尝想做这般伤害她的事,只是军令在身,他不得不从罢了。 她认为这一把匕首便能擒住他,莫非太小瞧了他不成。 程越迅速出手想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却是被她用另一只手敏捷地挡过。 他惊诧地看向她,动作顿了下。 她竟是会武?! 夏西琼猛地将他推至墙边,他一只手被她挡着,另一只则是被强行压到了背后。 她赶忙低声冲着众宫人道:把他的手给我绑了。 众宫人搓了下因几度震惊而紧绷的脸,几个尼姑缓过神忙将庵堂备用的绳子取了过来。 只见夏西琼动作迅速熟练地将程越五花大绑起来。 程越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缓过来,蹙着眉瞥了眼站在庵堂外有些无措的将士们,忙冷声吩咐道:不必听她所言 剩下的言语却是被夏西琼塞入的丝巾堵住。 他怔愣地看着夏西琼,她的容貌依旧如在西夏时那般明艳动人,只是眉梢眼角的淡漠神情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程越的心隐隐暗痛了起来,她虽如此待他,他却是分毫都恨不得她。 是他无用方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短短不过片刻,形势完全转变了过来。 冯钰惊愣在原地,随后有些恼怒地瞪了眼绑在地上的程越,岳城你个窝囊废!竟是被一个女人这般简简单单地制服!你是不是也受了她美貌所诱,不忍心下手了?!瑢王怎么会任用你这样的人 夏西琼走了过去猛地甩了她几个巴掌,力道之大让她不由耳晕目眩了片刻,嘴角溅出了鲜血。 她刚又想开口谩骂,口中却是被随意塞住了条布。 心身具挫之下,她胸口猛地一痛开始半瘫在地上咳嗽了起来。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不过片刻她嘴中塞着的布条已是被浸满了鲜血。 夏西琼冷言看着冯钰像一块破抹布一般半瘫在地上,她已给过冯钰一个机会,是冯钰不好好珍惜。 夏西琼不想凭白脏了自己的手,冯钰如今大限将至。 如今是她自作自受,便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总算庵堂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夏西琼将一切麻烦解决好转身看向门外的将士冷声道:如今你们的主将都被本宫扣押,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将士们犹豫了下,夏西琼倒也不急他们此刻就有所回应,又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所带来驻守在山下的将士们在何处? 为首的副将反应过来,紧张地瞥了眼地上的程越忙回道:暂时被扣下了。 只要我们被安全送回皇宫,本宫便会放了岳城将军,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夏西琼淡淡道。 她看出为首的副将有些迟疑,微抿了唇又道:除非你们不想要岳城将军的命了。 就在僵持之间,又出了变故。 一名将士突然神色匆匆地从静安寺外面跑了进来,在副将耳侧轻声说了几句。 副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极为难看地看了眼殿内的众人。 夏西琼一眼便有了决断,扬声道:若是你们如今弃暗投明,本宫会禀明太子,在危难时刻是你们护送本宫众人回宫,饶过你们一条命。 门外的将士纷纷对视了一眼,副将不由撺紧了袖口的拳头。 夏西琼看了眼一旁的皇后,得了首肯方又道:纵使你们不在意命,也不在意自己家的妻儿吗?如今你们所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后慈悲为怀,愿意饶你们及家中眷属一命,你们还不谢恩! -- 第49页 他们皆都是刀口舔血的将士,本就不愿将刀头抵向大延的子民们,如此做只不过是军令所受罢了。 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单是他们死不足惜,若是牵扯上家中亲眷 门外的将士没有迟疑,皆纷纷跪倒在地。 随着此起彼伏的盔甲掷地声,他们沉声道:末将谢皇后娘娘、诸位娘娘及侧妃恩典! 夏西琼与皇后对视了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宽慰。 困在庵堂内的都是弱女子,倘若他们真的有心要拿她们的命去做赌注,她们便是一分希望都无了。 皇后刚要开口,静安寺门口却是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 庵堂内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李承祈率着大队军马而来,他身穿着大延赤色戎服,养尊处优来的白皙面容上沾上了血迹,却是更显他容貌的俊美至极。 他扫了眼跪趴在地上的将士,随即眸光灼灼地落于夏西琼身上。 李承祈从跪了一地的将士中走来,缓步走至庵堂,一眼便瞥见了捆在一旁的程越。 他眸光微动却是未多言,先是恭恭敬敬地在皇后面前一拜,儿臣救驾来迟,还望母妃降罪。 皇后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松了下来,强忍住的情绪未能克制住,眸中不由也涌起三分泪花来。 她忙上前将李承祈扶起,好孩子,母后果然没有看错你。 皇后拉起一旁夏西琼的手,轻轻将他们俩的手合在了一起,你要好好谢谢西琼才是。 李承祈将她光滑细腻的手轻轻贴至胸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亮得出奇。 他方才一到静安寺,便从线报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她这一年清清淡淡的模样时常让他觉得心痛不已,可是最危险的时刻,她却是毅然地选择站在自己的身侧。 分明跟着程越必定能保一时的安全,可她为了他还是冒了这十足的险。 夏西琼看着眸中深情暗涌的李承祈,未吱声只轻轻从袖口拿出一条丝帕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 六个月后,静西宫内宫人端着水盆鱼贯而入,李承祈被众宫人挡在门外。 听着里面夏西琼的痛苦的尖叫声,他的心都纠成了一团,堵得他甚至无法呼吸顺畅。 皇上,贵妃正在生产,这产房乃污秽之地,且不是您能进去的地方。太后派来的姑姑堵在门口极力劝说道。 李承祈压下心中的紧张,沉声道:让开! 姑姑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为首的开口道:太后娘娘吩咐了,若是让皇上进去,就要奴婢们的脑袋,还请皇上看在是太后娘娘的指令下,不要为难奴婢们。 你们不让孤进,孤现在便要了你们脑袋!李承祈失了一向的淡定自若,蹙着眉低声说道。 就在双双僵持之下,里面突然传来了夏西琼凄厉的叫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梁素的惊呼,娘娘大出血了 额头的青筋猛跳了下,李承祈终于忍不住派人将门口拦路姑姑们拉开,自己则快步走进了殿内。 梁素以首的几个医女、太医忙跪了下来,娘娘身子羸弱,可如今已是三个时辰了孩子还未要出来,娘娘已是耗费大部分的精力 李承祈心提了起来,沉着俊脸眸子狠狠地盯着她们,有话就直说。 梁素轻吸了口气方轻声坦言道:娘娘和孩子只能活一个。 提着的心迅速又沉了下去,李承祈惊愣在原地,喉头微动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心像是燃起了火,烧的难受至极。 李承祈气声道:孤进来不是要听你们这般废话,孤要两个都保住!你们做不到就提人头来见! 他侧头沉声道:来人,把京城的名医都给孤找来 不必了。一个如泠泠泉水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要保孩子。 夏西琼轻笑了声,皇上,我认命了。 李承祈抿住唇角,胎儿六个月大之时便被太医诊断出,母体实为羸弱,孕育胎儿极为困难。 这一胎无论保还是不保,母体都会受到巨大伤害,并且往后都无了生育的希望。 李承祈撩开层层帷帐走近夏西琼,她一向娇艳的脸颊如今苍白着,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乌黑亮丽的鬓发散乱着,却是美得出奇。 美眸噙着因疼痛而涌出的泪珠,见着他进来了,她勉强地扯了下唇角,皇上你不该进来的。 李承祈握住她冰凉如玉的手,声音不住地颤抖着,我想在这儿陪着你。 可是我这样太丑了一向清清冷冷的她此刻却是有些羞怯了起来。 不,你很美。李承祈轻轻抚去她额头的汗珠,你什么时候美。 骗人。夏西琼嗔怪了下,脸颊上却是浮现了浅浅的笑容。 西琼,不要离开我,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好不好?李承祈吻了下她的脸颊,在她耳侧颤着声音哀求道。 我本就无法活过三年,皇上您不是都从太医那儿知晓了吗,临走之际我想给你留个孩子。夏西琼握紧了李承祈的手,轻声道。 虽是改变了原主的命运,但她的寿元是无法改变的,总归也就这两年便会香消玉殒。 李承祈的心揪成了一块,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忍着心痛,他、他们都是在胡说,我这就将他们这群妄言之徒全部斩杀!西琼,你不要信他们,你好好调养,身子会好的,孩、孩子也会有的 -- 第50页 夏西琼笑了起来,皇上难道真的想当周幽王不成? 西琼,你不要胡思乱想,总之先好好调养身体李承祈慌乱地连话语都说的结结巴巴,遥想当日瑢王反叛他都没有像今日这般仓皇。 不。夏西琼如寒星般的美眸突地亮了起来,话语轻细却坚定,我要给你留个孩子。 话毕阵痛随之而来,她惨白的俏脸揪了起来,这般疼痛下她却还是挣扎地说道:保、保孩子 保贵妃!李承祈撺紧了夏西琼的手冲着一旁的接生婆怒吼道。 李承祈,我、我会恨你的。夏西琼勉强地狠狠吐出这几个字来。 没关系,你讨厌我也罢,恨我也罢。李承祈在她耳侧轻声说道,声音带着浓浓眷恋,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便好。 然而事态却总是事与愿违,话音刚落一阵孩子虚弱的啼哭传来。 恭、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一旁的秋儿从接生婆怀中接过孩子,有些无措地看了眼李承祈和夏西琼。 恭喜的话语说得却是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味。 贵妃出大红了。接生婆惨败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道。 夏西琼却是仿佛松了口气,眼前却是渐渐模糊起来,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她扯住李承祈的手挣扎地说道:皇、皇上,我还有一个心愿。 她声音轻而细,李承祈忍着心痛将侧耳靠近她的唇间听。 我想和你同葬墓穴 同葬墓穴是皇后才能有的待遇,而她虽贵为贵妃,也是没有那待遇的。 自李承祈登基以来,后宫只有夏西琼一人而已,然而屡屡想要将她晋封为皇后,劝谏的折子便像雪花般翻涌上来。 她一日为西夏亡国公主,那些大臣一日便不会让她为后。 好。李承祈没有犹豫地便答应。 他喉中带着哽咽之音,西琼,不要离开我 李承祈将唇轻轻地贴在她冰冷的唇瓣上,温热的液体从眼眸中掉落。 也仅仅只有这个时刻,他才敢问出心中那个隐藏了一年多的问题。 西琼,你可有一日爱过我? 可是怀中的人早已没了回应的气息。 【自你死后,李承祈不顾众臣连跪三日的反对,将你封为皇后,将皇长子李嗣穹封为太子。】系统轻声播报着结果。 嗣穹、思琼。 西琼站在中转空间看着屏幕上最后一幕,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眸中掉落。 【你没事吧?】系统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却见下一秒西琼的脸上恢复了淡漠,那滴泪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无碍。 她侧头问过,下个世界是什么? 【娱乐圈清纯小白花的救赎】 好,就这个吧。 *** 装潢精巧华贵的房间内,一个女人半趴在真皮沙发上捧着手机轻声抽泣着,纪礼,你也相信报纸上那些话所以来找我分手的吗? 女人身穿着白色丝质睡裙,那细滑的料子更是将她姣好的曲线勾勒出来,即使看不清脸,也知是一位尤物般的存在。 电话那端的纪礼自也知晓,只是再美的女人对于他来说,三个月保质期一过,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更何况是顾西琼那种清纯挂的小白花,他一向喜爱找妩媚勾人的女人,找顾西琼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 纪礼漫不经心地绕着一旁娇媚女人的微卷的发丝,英俊的脸上带着丝和煦笑意,温声安慰道:我当然知晓,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顾西琼轻轻抹了把泪,突然重获希望地问道:是不是你父亲知晓了我的事,不让你与我来往了? 西琼,我以为你是懂我的。当初交往前不是也说好,分手后不哭不闹继续做朋友吗?纪礼微蹙了下眉,一旁的女人眼尖注意到了,忙笑呵呵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他眉间抚平。 纪礼顺势将她的手挽了过来,放在唇边轻吻着。 顾西琼忍不住又抽泣起来,她自是知晓纪礼是什么样的人。 那般英俊多金的花花公子,爱上容易忘记难,她都是告诫自己要敬而远之的。 可分明是纪礼先招惹纠缠于她,她只是忍不住爱上罢了。 每个女人与他交往之时,总以为自己是他的心中最特殊的。 可顾西琼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过与其他女人一般,沦为了他的玩物。 顾西琼眸中燃着最后一点希望,轻声道:可你总该也给我个理由吧。 纪礼有些不耐烦了,冷言冷语道:就是腻了。 他修长白皙的手突然伸进旁边女人的裙间,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了一跳,娇滴滴地轻叫了一声。 纵使声音清切,电话那头的顾西琼还是听到了。 她平时清灵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尖细,纪礼,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 瞧她都已听到,那女人倒也不压抑着声音,娇声与纪礼嬉戏着。 纪礼随意地敷衍着,我都已经把名下的一套别墅、车迁到你户下作为礼物了,你还想怎么样? 毕竟都是跟着他一段时间的人儿,他一向对分手对象非常大方。 这也是不少女人明知他是花花公子也愿意跟着他的原因,往往三个月时间就能赚得别墅和车,怎么看也算是个划算的买卖。 -- 第51页 纪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些顾西琼在电话那端哭闹着。 纪礼蹙起了眉头,她尖细的声音让他觉得烦躁不已,刚想不留情的挂断手中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顾西琼却是一瞬间停止了抽泣声。 沉默了几秒,她的声音重新响起。 虽还带着鼻音,她的声音却是不同以常的冷静淡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熟悉中透着陌生。 听说你最近投资了《瑾茵传》,若是你真想送分手礼物,便把女二角色给我吧。 第27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虽顾西琼反了常态,纪礼也不过是微蹙了下眉头。 他不由冷笑了下, 不过都是一样的女人, 见求和不成便索性挑着最有利的提。 这些年来, 纪礼将自己放纵女人堆中,就是想忘掉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乔涟。 她仗着清纯的脸蛋将年轻的自己迷得神五六道, 随后就接受了他母亲的钱, 毅然决然地抛下他出了国。 纪礼为了让乔涟在自己心底印迹浅些,一向找的都是与她类型相反的女人, 或妖媚或艳丽, 除了顾西琼。 看到她的一刻,他仿佛像是看到了当年的乔涟。 他几乎是疯狂地追求她, 可是将得到手后, 他才明白谁都替代不了乔涟。 就在那一刻顾西琼变成了鸡肋, 食之无味, 弃之可惜。 如今顾西琼肯松口,纪礼虽有些轻蔑却同时也松了口气。 只是凭良心讲,论清纯漂亮, 顾西琼在圈子内称第一, 没人能称第二。 但她的演技僵硬,台词差劲,也是在演艺圈公认的xx之耻。 《瑾茵传》的导演戚元恺一向严苛执拗, 若是他执意将顾西琼塞进那戏中, 凭戚元恺的性子估计只能撂担子不干了。 这部戏已经筹备得当, 圈子里能撑得住这部戏的导演鲜少, 若戚元恺不干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找谁来接替。 电话中的顾西琼像是知晓他的心思,补充道:我倒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给我个面试的机会便行。 戚元恺一向耿直瞧不起没演技的花瓶,频频在各大采访中表示演技是自己择演员的唯一标准。 这也是顾西琼来向他要面试机会的原因,凭她自己,戚元恺根本不会给她任何面试机会。 可是即便戚元恺看着自己的面子给她面试,她也是注定会被刷下去的。 纪礼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收敛了些许,思忖了下方道:你确定只要个面试机会? 电话那头的顾西琼声音清冷带着些嘲,怎么?一向阔气的纪大公子分手礼物连个面试机会都不肯给吗? 纪礼将不停在身上摩挲的女人推了一边去,没好气地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话说出口却是意识到顾西琼语气转变之大,他迅速思索了下微微一愣,又开口气道:前头一直纠缠着没完儿,现在又使出激将法,合着你就为了个面试的机会? 顾西琼轻轻地嗯了声,绕着尾部头发一面满不惊心地道:还不是纪大公子的分手礼物太过无聊了,房子车什么的我随便勾个指头,就有一大堆男人前仆后继地送给我。可这女二的角色却是独一份,只能是纪公子你送的。 得,你这般一说还抬举我了不成?纪礼嗤笑一声出口。 那当然,纪公子可是我的男朋友不是?顾西琼敷衍地恭维道。 她有些不耐烦于和他在说话,准备结束对话,我没猜错的话,纪公子正忙于lsquo;正事rsquo;,我也不打扰您,您就给个准话,给还是不给吧? 纪礼冷哼一声,给,当然给。 既然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自取其辱,他干嘛要阻拦。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了果断地嘟嘟声。 交往的时候顾西琼粘人个没完,从来都是他不耐烦挂断在先。 被她挂断还是第一次,纪礼看着被挂断地手机页面怔了一下,随之怒极反笑。 方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如今倒是挂的干脆,凭她的现在这般演技至少也能拿个奥斯卡了。 纪礼翻出通讯录,播出了个号码,戚大导演,好久不见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纪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戚元恺敏锐地觉察出一丝不详。 听说你的《瑾茵传》在找女二?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戚元恺沉吟了片刻,不会是你那位女友想演吧? 纪礼轻拍了下桌子,戚大导演就是聪明! 戚元恺脑子中浮现那张漂亮清灵的面孔,想及她在作品里的糟糕表现,他猛蹙了下眉头果决地拒绝道:不行。 别这么快拒绝呀,她只是想要个面试机会。戚元恺的反应对于纪礼来说是意料之中,他倒也没露出意外的神情。 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表演,面试便不必了。戚元恺的话语没有一丝回转余地。 曾经他去其他剧组学习时,倒是也见过顾西琼的表现。 平常的模样倒是正常的很,一到摄影机前她的肢体就开始僵硬,就连表演也都是面无表情。 这样的演员,再漂亮再讨人喜欢,他也是不敢用的。 戚导演,你就给我个面子,她去不过是走个过场,浪费你几分钟罢了。咱们的交情还够不上那几分钟吗? -- 第52页 戚元恺思忖了下,毕竟纪礼也是这部剧的大股东之一,得罪他似乎划不来。 大不了就依他所言,让顾西琼过来走个过场,也要不了几分钟时间。 好,就这么说定了。听见戚元恺在电话那头迟疑的答应后,纪礼干脆地挂断了电话,生怕晚一分钟戚元恺便会改变主意。 纪礼想了下,发了个短信给顾西琼。 随即摆了摆手将冷落已久的妖媚女人招了过来。 女人漂亮的脸上写着不满,撅着红唇就坐在了纪礼的腿上,轻声抱怨道:纪公子好狠心,刚刚竟然舍得将我推开。 这不是得先处理掉麻烦,才能好好陪你嘛。纪礼抚上她的柔软,女人被突如其来的抚摸弄得咯咯笑了起来。 女人身上带着诱人的香水味,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却是不由想到了方才清冷的声音。 认识那么久,顾西琼还从未用过那种口气与他说过话,明知晓自己去面试是自取其辱,竟还要了这机会去。 纪礼不由分了神,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身下的女人嘤咛了一声,如蛇的手臂纠缠过来将他贴得更紧些。 纪礼又重新俯下身好好与女人欢愉,罢了,到时候去瞧瞧便是。 *** 那一厢顾西琼果断将纪礼的电话挂断,感受着脑袋中眩晕微蹙了下眉,粗粗瞥了眼桌上地上倒着的酒瓶。 她微微抚了下额,这女人究竟喝了多少酒。 随即清冷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点危险的气息,系统,你真当给我挑了个好时候送进来。 系统有些心虚,【嘿我这不是出了点小错嘛。】顾西琼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滋润了下喉咙,这破系统竟是在原主给前男友打电话求和的时候把自己传送进来,幸好她事先粗略查看了下这个世界的资料,不然真的就错过了这面试机会。 顾西琼一枚冉冉升起的爱豆型艺人,靠着清纯漂亮的脸蛋白得一票粉丝,就算没有演技什么都不精通,也有一大堆粉丝为之疯狂。 除非出了丑闻。 顾西琼随意拿起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便是她坐在咖啡馆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根女式香烟吞云吐雾的照片。 她拿起手机刷起了微博,各种营销号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誓将国民妹妹顾西琼抽烟石锤的微博顶上热度第一名。 随之而来的便是些毫不负责任只为蹭热度的爆料,赞转评已超过一万条。 以前怕被粉丝喷一直不敢说,顾西琼是我的初中同学,别看她长得清纯其实可装了,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生活不检点了!跟好几个男生同时交往,甚至还开房! 顾西琼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贼差,是十三中有名的小太妹,没事就爱打架的那种。 还有大量粉丝在微博上演脱粉现场。 我真是眼瞎,居然粉上这种人。现在看看,她以前真是装,还艹国民妹妹的人设,就她抽烟的模样简直是老烟鬼,活脱脱一名小太妹,以前还装的这么清纯的样子! 以前就觉得她很装,但是为了她的颜我忍了,但她怎么这么不懂营业爱护粉丝啊!要抽烟躲着点抽不行吗!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崩溃摇头、jpg\\。 当然也有为她辩解洗白的小粉丝。 西琼工作压力大,抽点烟怎么了,又不是未成年,你们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啊啊啊,妹妹这样好帅,是要换形象了吗\\星星眼、jpg\\,就她的颜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脱粉的! 呵呵呵,我就不懂了我家妹妹抽个烟为啥也能被黑,妹妹要抽烟是人家的自由,管你们什么事! 顾西琼刷着刷着就咯咯笑了起来,系统无语地看了眼她,【事态都这么严重了,你还笑得出来。】抽烟对于其他明星来说倒还不算什么,但对于顾西琼这般靠着清纯国民妹妹人设拿代言吃饭的人却是极为严重的。 但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抽烟倒还算是小事了。 按照原剧情,抽烟之事平息下去,顾西琼酒驾肇事逃逸的消息又会被爆出来,最后则是艳照门小三事件。 原本一向维护顾西琼的那些小粉丝,在接连几个石锤之下,都被锤的无力动弹了。 顾西琼原本就是靠粉丝吃饭的爱豆型艺人,最终失了粉丝的心沦为全网讽刺的笑柄,拿到的几十个代言全部丢光。 清纯国民妹妹的人设不再,她只能选择转型去做艳星。 可她的脸和气质与艳星完全相悖,这一遭使她一举沦为十八线小明星。 不过半年间从云端掉到泥淖中,她受打击过度一度染上酒瘾和抑郁症。 而此时一向觊觎她,却被她拒绝无数次的同公司男艺人严辛辖,趁此机会雪中送炭嘘寒问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顾西琼人后,却是又勾搭上了其他当红女明星。 顾西琼受打击太重,又身患抑郁症,终于在一天凌晨自缢在自家浴室中。 而西琼的任务便是消除原主的怨气,给她一个好结局。 顾西琼细细琢磨了一番,先是抽烟再是酒驾肇事逃逸最后则是艳照门小三,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黑人事件。 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为艾琳。 艾琳是原主的经纪人,顾西琼随手接了起来。 对面的女人明显焦急万分,宝贝儿,你怎么回事!出了这事代言都丢了好几个,我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你怎么还给我闯祸? -- 第53页 我怎么了?顾西琼眨了眨眼,这倒是在剧情之外。 你看看你微薄都点赞了什么! 顾西琼将手机拿远,点开微博翻出点赞列表,竟然发现刚刚看热闹的时候,竟手滑点了爆料人的微博。 顾西琼点赞的热搜排名赫然在榜,微博热搜榜前十她占了三个,倒也是滑稽得很。 顾西琼微抚了下额头,索性将几个不实爆料都点了赞,一边淡定回应道:哦,我故意的。 什么?你故意的?!电话那头的艾琳声音高了八丈。 我点赞的这几个,帮我拟律师函吧,我要告他们诽谤。 艾琳有些苦口婆心地劝道:宝贝儿,咱们立的人设是国民温柔好妹妹,你这下抽烟新闻爆出来已经让一些粉丝幻想破灭了。不过网友一向健忘,待过几个星期你这些黑料便也不算什么,待热度减了,咱们还能接到好代言。可你再去告爆料人诽谤,这热度一直不下去 不必多言,照着我说的做。过三天把律师函放上微博,再联系上回拍微电影的导演,让他给我加场咖啡厅抽烟的戏,随意买通几个营销号把现场拍摄照片发出去,再买些通稿给我一通乱吹夸赞我是如何如何敬业,为了拍这部戏苦练抽烟。ok,洗白完成。顾西琼语速飞快的把事情交代完。 艾琳在电话那头有些瞠目结舌,却是不得不承认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头脑简单只凭一张漂亮脸蛋过活的顾西琼竟会想到这般好主意吗? 她想了下又否定地摇了摇头,应该是顾西琼交往的纪公子给想的办法。 不过这个法子和原先的应对方法相悖,艾琳有些迟疑,这网友能相信吗? 毕竟这洗白太过刻意,容易又惹出一场风波来。 顾西琼却是觉得她的提问有些莫名其妙,淡淡回应道:我要他们相信干嘛? 诶?艾琳微张了唇。 我要的是这一个月的热度,黑红也是红,至于他们怎么议论我,我并不介意。顾西琼随手将桌上歪倒得酒瓶扔到垃圾桶中,话语坚定,记住,每个洗白阶段要循序渐进,看到热度稍减再进行,懂吗? 艾琳迅速反应过来顾西琼的决定,可这些举动对于其他明星来说再正常不过,可顾西琼是靠着粉丝支持吃饭的明星。 这几个动作下去,会筛掉不少粉丝,带来很多黑。 顾西琼似乎知晓艾琳在想些什么,又出言说道:买通稿的时候别把lsquo;国民妹妹rsquo;往我头上套,太纯了不适合我,我要转型。 转型? 顾西琼轻声恩了下,红唇微勾,我要当实力派女演员。 她轻轻撩起耳侧的青丝,其他什么她不保证,但演戏嘛。 她数第一,这个世界估计还没人能数第二。 想到顾西琼那僵硬的被无数导演批过的演技,电话那头的艾琳沉默了几秒,宝贝儿你是不是受打击太重了。 第一次被否定的顾西琼有些微恼,不再耐烦应付她,总之你就按我说的做。 被果断挂掉电话的艾琳有些瞠目结舌地呆呆看了手中的手机。 完了完了,她家的宝贝摇钱树心理出问题了。 艾琳将脑袋埋在桌子上,开始认真思索起来,哪家的心理医生更靠谱些。 *** 挂断了电话后,顾西琼踏过一地的酒瓶走进卫生间,细细打量着镜子中那张脸。 不愧是靠脸为生的爱豆型艺人,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挺而翘的小琼鼻,红润的樱桃小嘴。 精致地宛若一个栩栩如生的芭比娃娃。 每一个五官都仿佛是上天刻意雕刻好放置上去,角度位置形状无一不完美。 可她的缺点也是太完美了,只要稍微行差一步,便能万劫不复。 这张脸完美倒是完美,但总觉得差些什么。 顾西琼思索了下,方拿起镜子前的眼线笔,轻轻在眼角下方点了下。 宛如是在光滑的白纸上留下印记一般,再次看这张脸时,便会不自觉将目光落在那颗泪痣上。 一瞬间单纯仿佛不通世事的杏仁眼眸,带了丝情谊绵绵的意味里头。 顾西琼将眼线笔合上,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是纪礼传来的消息,要她明日去面试女二的角色。 顾西琼微挑了下漂亮的眉梢,看来这个前男友倒还不错,特意将正事放在了一旁,给她去要了面试机会来。 她刚想将手机放下,铃声却是响了起来。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真是没完没了,这还是第一次怀念在古代的清净。 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林艾希。 林艾希原名林爱霞,后来出道后嫌原名太土,迅速改了名字。 两人是在一场选秀节目里相遇,说起来她们俩还算是出道前的朋友。 只不过林艾希并没有如顾西琼那般漂亮的惊人的脸颊,星途之路要比顾西琼差了许多。 她长得在娱乐圈也只能说是中等,在娱乐圈蹉跎了三年,也不过是十八线明星,是万分比不得顾西琼的。 两人虽是闺蜜,但顶多只能算是个塑料姐妹花,只因顾西琼知晓原主落魄后,林艾希便换了个面孔,想必是嫉妒已久的模样,将以前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而且。 顾西琼轻轻摩挲着手机的一角,随即接听了电话。 -- 第54页 亲爱的,我都看到微博上那些了,你一定很难过,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林艾希声音甜的腻人,让顾西琼不由微蹙了下眉。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她却是听不出来对方真切的意味。 顾西琼酝酿了会儿方抽泣起来,声音带着些迷茫,艾希,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我只不过是想试试抽烟是什么样子罢了,怎么会这么凑巧就被狗仔队拍到了。 林艾希捧着手机涂着艳红的嘴唇满意地勾了起来,说出来的却是安慰的话语,宝贝儿,你别难过,我相信你的粉丝会信你的,你不要慌,找经纪人好好买些通告洗白下就没事了。不就是抽烟嘛,谁还没个难受失意的时候,他们凭什么指责你! 她嘴上为顾西琼打抱不平,心头却是无比畅快。 故意引诱顾西琼抽烟,并派人偷拍的便是她。 只因她实在是太看不爽顾西琼了! 凭什么顾西琼什么都不做就能星途璀璨,白拿一个好名次,白得那么粉丝喜爱,白得那么多好代言! 就因为她有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颊,凭着卖人设便能吃饱不愁? 每一次的不公平待遇,每一次她所遭的罪,就在林艾希心头压上一分对顾西琼的嫉妒厌恶。 时至今日,她早已对顾西琼憎恶之深,难以消减。 顾西琼抽泣难过的声音是愈合她伤口最好的良药,林艾希轻轻吸了口气,只觉得心中不平有所消减。 只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顾西琼哽咽了一会儿,方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心理难过。 林艾希眼眸微转,出声说道:亲爱的,今晚有没有空?我们出去喝一杯,纾解一下烦躁。 顾西琼微抿了下唇,原主当日酒驾肇事逃逸就是与林艾希一起。 然而原主当日喝完酒便不省人事,之后的记忆全无,醒来便瞧见自己坐在驾驶座上,车撞在了公路护栏上,而林艾希在后排座位上昏睡着。 当时顾西琼十分慌张想要去自首,是林艾希一副好心的模样一直劝着顾西琼,既然并没有人员伤亡,此事又太影响公共形象,不如就 接下来的话林艾希没有说具体,但顾西琼也还是明白。 想到抽烟一事的结果,鬼使神差般地,顾西琼听从了林艾希的建议,开着车就忙逃离了现场。 然而没出几日,警察便找上了门,连同一起的是自己醉驾肇事逃逸的新闻在微博上爆发热度。 上一次抽烟还有得洗白,醉驾肇事逃逸却完全是石锤。 不少死忠粉对顾西琼失望,纷纷脱粉,路人粉转黑。 而林艾希也一同上了热搜,一向无名的她因为沾着顾西琼的光一瞬间登上了微博前三,随即她在一个小时之内迅速发布了一个道歉视频。 视频内的她,淡妆薄施哭得梨花带雨倒也有三分楚楚可人的清秀佳人意味。 话语中虽是真挚道歉,但处处表明自己是最无辜最不知情的那一方。 倒是让不知情的路人对她心生了同情,反而对顾西琼更厌恶起来。 若不是顾西琼执意酒驾,林艾希也不会被牵连,说到底林艾希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不少网友对她路人转粉,关注起了她其他的作品。 林艾希的团队趁此热度赶忙营销了一波,林艾希的微博粉丝数从六十万几天之内涨到了三百万,如愿以偿地有了一定的名气。 顾西琼在电话那头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下,林艾希这分明是踩着她的尸体上位。 她眼眸微微转了下,既然林艾希想送她上热搜,她便如了林艾希的愿。 不过不是现在。 顾西琼声音虚弱,艾希,我最近喝酒喝得胃出了问题,过些日子吧。 林艾希心中有些失望,但顾西琼都如此说了她总不能强迫她吧,方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亲爱的你可要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些别喝了哦。啵~我这儿还有通告要赶就不陪你聊了。 挂断了手机她不由攥紧了手机,天赐的机会居然就这么放过了。 林艾希紧促的眉头舒展开,罢了罢了,事也不能逼得太急。 虽然火上加火之事甚好,但网友一向是健忘的,倒是可以等抽烟一事平息了,再将酒驾肇事搞出来,一波三折方能让网友将顾西琼的黑历史记得清清楚楚。 顾西琼随意地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她的想法与林艾希如出一辙,时不时地搞出些新闻方能叫流量嘛。 既然她前仆后继地送来热度,她便全盘接受,只不过这热度要循序渐进才有地好。 顾西琼微勾了唇,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搞定《瑾茵传》的女二角色。 *** 近几年随着《甄嬛传》的热播,不少导演也跟风拍起宫斗题材的电视剧来,只是可惜后来的作品因各种原因皆都没能达到当初《甄嬛传》的水准和热度。 戚元恺作为主导文艺片而闻名的新晋导演,年纪轻轻便获华语三金、欧洲三大奖。 之所以选择导演这部与《甄嬛传》同种题材的宫斗剧,倒不是为了像其他导演那般跟风,纯粹是因为 欠了纪礼一个人情。 但若光光是人情问题,戚元恺作为一个眼光要求都高的严苛导演,是断不会随意接剧本的。 这部戏虽然与他的风格不同,但不得不说剧本制作精良,主题虽是千篇一律的宫斗升级,却是将宫中每个角色甚至小到只有几场的小宫女形象描绘地栩栩如生饱满有情,每个人的情绪转变性格转变都把控到极致,深深刻画了宫人们在后宫的无奈。 -- 第55页 除此之外,连摒弃了电视剧走向大屏幕的陆晋泽、陆影帝都一反常态接了这部剧。 纪礼更是答应投资方不会硬塞演员,一切演员抉择都由他决定,他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戚元恺狭长漂亮凤眸被挡在金丝眼镜下,被遮盖不少锋芒,清俊儒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便对着台上清秀的女人喊停,说了句谢谢。 那女人愣了下,明白这是戚元恺含蓄的拒绝,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深深鞠了躬方离开。 圈子里以能演戚元恺的戏为荣,她们纵使被否定了也不敢轻易在戚元恺面前露出不满的神情,生怕错过了下一次的合作机会。 面试的女演员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 戚元恺的剑眉蹙地越来越深,一旁的副导演梁岩心中轻叹一声,一向知晓戚导要求眼光都高,确实没想到这么高。 光是女二这个角色便是面试了两百多位女演员,可戚元恺人家压根就一个都看不上啊! 照这个进度,怕是到了开拍那日,演员都还未定下来。 梁岩指了指名单上的三十二号和五十八号道:戚导,其实我觉得她们还不错啊,情绪动作表达的都很优秀。 戚元恺瞥了眼名单,淡淡道:三十二号脸动过,虽然演技尚可,但一些细致的表情根本露不出来。五十八号,哭戏只知道掉眼泪,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地将喜悦表达出来,经过提点也不懂,太笨难教,我没精力将时间浪费在调\\教演员身上。 梁岩微叹了一声,颇有些肉疼,这两位可是塞了钱给他的。 只是自己在选角上竟是半分选择权都未,只能将钱退回去了。 后门轻轻吱丫一声开了下,纪礼看了眼台上声情并茂演着戏的女人,又将目光落在戚元恺眉头紧锁的脸上。 他一下便明白,看来戚元恺又在为选角色发着愁。 纪礼没有吱声便坐在了戚元恺后面,凑在了他的耳侧轻声道:哟,看来戚大导演还没挑选到合适的呀。 他这般突的出声,戚元恺还淡定从容的坐着,一旁的副导演梁岩却是被吓了一跳。 梁岩脸上带着恼怒地回头,刚想训斥着,目光却是触及到纪礼英俊的脸颊,忙将口中的谩骂又重新咽了下去。 脸上掬起讨好的笑,轻声道:原来是纪公子来了,纪公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呀。 来归来,不要打扰我面试演员。戚元恺头也不回地冷言冷语说道。 纪礼已经习惯了叶峥岭对他的冷淡态度,倒是也不恼,漂亮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就你这个进度,我就是不打扰,你也面试不到。 戚元恺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女演员的演戏,然后照例轻声说着谢谢。 纪礼拍了下手,我就说吧。 纪礼坐在后座看着不同女演员走进来,又走出去无聊的打了下哈欠。 这些女演员漂亮归漂亮,可他漂亮的女人看得多了,再漂亮的女人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来只是为了看某个女人出丑。 纪礼想着脑中那个完美精致地如洋娃娃般的脸颊微微挑了下眉梢,顾西琼的性格如她漂亮的脸颊一般堪称完美。 可太完美的东西,看着看着也就腻了。 更何况当时迷上她,不过是因为他曾经的初恋乔涟罢了。 她们的脸颊甚至有三分相像,可越与顾西琼相处,便越发觉她永远替代不了乔涟本想利索地分手,可临到最后顾西琼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说了那些话,让纪礼不由又重新勾起了兴趣来。 不过这兴趣里却是嘲多了些。 顾西琼的实力彼此都心知肚明,竟是想来自取其辱。 纪礼微蹙了下眉,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探索,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莫不是因为丢了几个代言,觉得流量爱豆这路不好走,便索性放弃想走实力派这条道吧。 可实力派也不是什么人能当得,纪礼嘲讽地勾了下唇,顾西琼还是算了吧。 往台上撒些米,鸡表演地都比她生动。 她一向是脑袋空空的花瓶型,这般愚蠢的决定也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 大概非要被戚元恺痛骂一顿,才能清醒过来。 纪礼瞥了眼戚元恺,却是隐隐开始期待起他看到顾西琼如木偶般表演的表现了。 一向温和有礼、有气度的戚元恺会不会直接被她气疯? 想想便是精彩。 纪礼有些无聊,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无奈地看了眼专注的戚元恺,又凑了上前,你就不好奇我来干嘛? 戚元恺道完谢谢后,头也不回地道:不就是为了你那小女友吗? 纪礼微挑了下眉梢,看来自己的目的性已经昭然若揭了。 戚元恺又淡淡补充道:我把话撂在这,就是你来了,我都不会给你小女友半分面子的。 纪礼本就不是为了给顾西琼求情来的,忙连声道:是是是,西琼啊她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等会儿戚大导演一定要不留余地地好好教她啊。 戚元恺敏锐地觉察出纪礼的不对劲来,却是未接过话茬。 正门口走进一个穿着白色布裙的女人,她微鞠了下躬曼声自我介绍道:戚导演、梁导演好,我叫顺胤娱乐的乔涟。 乔涟直起腰板却是无意间看见坐在戚元恺正后面的纪礼,她心中一颤随即转移了目光。 -- 第56页 纪礼却是一瞬间僵住了身子,不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乔涟这个女人竟还敢回来。 一股火团团地在纪礼的心底燃烧着,心底的恨意是最好的燃料,将那股火烧地愈加旺了起来。 可是火里还带着深切的爱意,爱与恨在火里这一番纠缠,早已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纪礼的目光灼灼地落定在乔涟清纯漂亮的脸颊上,她还是如五年前那般的无辜脸,懵懂地宛若未经历过□□一般,所有的肮脏与龌龊都能在她的眸光中消减一般。 干净地让他都瞧不上自己,不敢触碰她。 可分明不是这样的,这个女人顶着张烂漫无邪的面容来掩盖心中的庸俗拜金,真是 纪礼眸光黯淡了下来,纵使知晓她可恶至极,自己还是忘不了她,没有办法不爱她。 戚元恺不知晓身后纪礼情绪的复杂,只是在看到乔涟外型之时,镜片底下的狭长凤眸闪过一丝满意和惊艳。 娱乐圈明艳漂亮的女星多之又多,她虽算不上最美的那种,但她拥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乔涟的皮肤若牛奶般白皙,眼底是清澈的湖水仿佛能将所有污秽一起洗涤掉的纯净,秀丽眉眼写满了单纯懵懂,十分契合女二小青梅的外形。 戚元恺眸光微闪,有些迫不及待却又害怕看到她的表演。 这般好的苗子若是像顾西琼那般花瓶,那便是可惜至极。 只是越是好的苗子,便更应用高水准来要求她。 戚元恺沉吟了下,方将剧本翻到七十八页递了过去道:这一段,演一下给我看。 一旁的梁岩从短暂的惊艳中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看了下戚元恺。 此次面试是提前给出了三个片段,由面试的女演员自行选择准备表演。 可到了乔涟这儿,戚导演却是另出了个题给她。 梁岩迅速将手中的剧本翻到七十八页看了眼,看清里面的剧情不由蹙了下眉头。 这么难得题,戚导演这不是难为人家乔涟嘛! 梁岩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可惜地看了眼乔涟,这么完美的外形恐怕也会被刷下去。 乔涟顶着纪礼灼热的目光,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去接过剧本。 这一段女二的台词只有一句话,皇上您,不信臣妾吗? 却是重复了三遍。 背景是女二被最信任的亲姐姐皇后诬陷害了女配的孩子,物证人证俱在的情况下,皇上的心却是偏向了皇后。 女二虽单纯但是敏锐地察觉出皇上的半信半疑,悲愤之余向皇上出言发问。 每一遍却是蕴含了不同的意味,悲伤绝望的情绪循序渐进,从面上延伸到骨子里。 乔涟斟酌了会儿方有了定夺,有礼有节地将剧本放回桌上。 轻轻吸了口气酝酿了片刻,重新睁开眼,面对着诸多指控,她却是恍若未闻,清秀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期待,眸光只定定地落在虚构的皇上身上。 皇上您乔涟慢慢吐出三个字,声音轻抖了下像是想要开口发问却是害怕听到结果而犹豫。 可终究受不了凝滞的气氛方将剩下的话说出,不信臣妾吗? 皇上的台词是,玉落,你做过吗? 虽未有人对戏,乔涟却像是亲耳听见一般,身子一抖眸光瞬间黯淡下来。 这个世界都背叛她,不信任她时,她以为至少还有他信她、爱她。 可他却是在疑心了她! 乔涟长长的睫毛微垂下来,睫毛轻颤着,如玉的手不由自主地撺紧了衣摆。 并未直面作答皇上的话语只低低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您不信臣妾吗?皇上此刻的回应带着沉痛,玉落,人证物证俱在,你为何一句都不辩解? 乔涟万念俱灰,睫毛展了开,漂亮的眸子全部暗了下来,瞬间涌上了泪水,如珍珠般滚落下来。 可她就是任由着泪流淌,仿佛自己的世界中只剩下皇上一人,皇上,您不信臣妾吗? 最后一个吗字轻地几不可闻,因为玉落的心中的答案已经便为肯定,不再需要皇上再为她作答了。 场内沉默了片刻。 随即由戚元恺带头鼓掌,众人方从玉落的角色里缓过神来,纷纷涌起了如雷的掌声。 乔涟轻轻将白嫩脸颊上的泪水抹去,抬眼看去连一向严苛的戚元恺也为自己鼓起了掌,她漂亮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戚元恺身后的纪礼身上。 五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自己也如当初那般还爱着他。 纪礼也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乔涟,她果然还如当年一般会演戏。 方才连自己都觉得她是那个被陷害了却一心只想向心爱的男人求证的玉贵妃。 他的心神全落在了乔涟身上,早已把自己来的目的望到了九霄云外去。 最合适的玉落已经找到,告诉下面的人不用进来面试了。戚元恺吩咐着一旁的助理道。 助理终于松了口气,连续三天的面试戚导终于有入得了眼的了,忙站起了身丝毫不敢停留地跑了出去。 乔涟听到此话,瞬间欣喜地不顾眸中还饱含的泪水忙鞠着躬道:谢谢、谢谢各位导演。 不必,你是实至名归。戚元恺淡淡回应道。 他刚想和她洽谈合作内容,前门口却是传来一声清清冷冷的女声,戚导演,你后面的人还没看,怎么就知道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玉落。 -- 第57页 她的声音仿佛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第28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戚元恺不由微蹙了下眉头,她话语中带着十足的自信, 而他一向是讨厌太过骄傲的人。 只因大多数过于骄傲的人不懂得什么叫谦逊, 听不得意见又易折, 遭受到少许挫折便容易放弃。 当目光触及门口的顾西琼时,戚元恺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说着如此嚣张话语的竟是纪礼那个小女友。 资质不好尚还可调\\教, 资质不好还不自知才是致命伤。 在场的众人目光皆是被顾西琼的话语吸引了过去, 在看到说话人时眸光皆是惊艳了下。 顾西琼长相在圈里没得说,那是一顶一的漂亮花瓶, 生的宛若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们不由有些可惜起来, 但演技也像那般僵硬让人尴尬,这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 纪礼直接嗤笑出声, 这女人还真是带着蜜汁自信。 乔涟也看了过去, 顾西琼漂亮得惊人的脸颊上带着骄傲, 她几不可闻地微蹙了下眉。 顾西琼谁人不知, 持美行凶惯了,什么都不会也能傲立在娱乐圈不倒。 不是没有嫉妒过,只是嫉妒后却是更明白自己没有那资本, 所以要多多锤炼自己的演技。 至少除了容貌, 自己其他没有一样会比她差。 乔涟在心底默默安慰着自己,戚导演一向是看实力说话,更何况已经定下自己了。 以顾西琼的演技, 有戚导演在一日, 就不会让她抢了自己的女二角色。 顾西琼未在意现场各异的眼光, 淡定从容地从门口走上了台子, 与乔涟并肩站着微微扬着精致的下巴看着台下的人,漂亮的眉眼间竟是恣意骄傲。 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也有骄傲的资本,光是她这一张光艳逼人的脸便是天生吃这口饭的料。 若说乔涟像月亮般单纯皎洁,顾西琼便是那天上的太阳,耀眼地瞬间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是谁站在她身边,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一眼便被比了下去。 乔涟的容貌在娱乐圈也算得上中等偏上,可在顾西琼的衬托下,倒反而像个陪衬一般没有了颜色。 戚元恺被遮挡在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微微眯起,以顾西琼惊艳绝伦的容貌来说其实要比乔涟更适合这个艳绝后宫的贵妃角色。 然而想到她一向的名声,他不由有些叹息,只是可惜了她这般好容貌。 对于顾西琼的面试,戚元恺本就是看在纪礼的面子上准备敷衍过去,如今既然找到了合适的女二人选,他便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他从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虽然对她毫不客气地闯入舞台十分不满,戚元恺还是有修养地淡淡道:玉落的演员已经抉择好,我看已经没有继续面试的必要,还请顾小姐谅解。 顾西琼闻言黛眉一挑,倒也未对他的反应意外,径直从台上走了下来,随手将精致的包包放在了桌上,又拿起座位上一本剧本翻开一页。 不过是匆匆一瞥,她随即又将剧本放回了原位,曼声道:戚导演,您确定要让一个不懂玉落的人来演? 戚元恺微微一愣,敏锐觉察出顾西琼竟是看出乔涟方才演技的不妥来。 乔涟不懂玉落。 玉落是骄傲清高的,虽然她在深爱的男子面前将自己的锋芒尽掩、以全身的温柔以待,可她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她永远是那个柔弱孤傲、高高在上的女子。 可乔涟却是未将玉落的风骨演出来,但戚元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乔涟像是未打磨好的玉石,只要经过他的悉心教导,必能完美呈现这个角色。 见着顾西琼屡次反常的行为纪礼不由有些头疼起来,昨个儿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时候就该警觉。 她莫不是受失恋和丑闻的巨大打击后有些精神失常起来? 纪礼开始仔细斟酌要不要直接将顾西琼带离这里。 只是,他将目光落在孤零零站在舞台上的乔涟。 当初她未留下一句话就那般走了,他还没有问清楚,他还不甘心。 顾小姐现在的意思是?戚元恺清俊儒雅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 顾西琼挺直着瘦弱的腰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声音轻轻淡淡地宛若一阵风就能轻易挂散,皇上,玉落知错了。 话语虽是道歉,她却是微扬着高傲的下巴,语气带着淡淡轻嘲。 戚元恺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神色微怔。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将原本看戏的心态收了起来,有些瞠目结舌起来。 这是被诸多导演评价为木偶演技的顾西琼? 她不过仅仅这一句,却是将玉落复杂的情感完美演绎了出来。 这段剧情是玉落伙同瑜亲王将皇上谋害、瑜亲王以皇后相赠她却拒绝,反而褪下一身华贵衣裳首饰只着素衣独自走进皇陵内,倚靠在皇上棺木上的一段独白。 戚元恺抬眼看向她,顾西琼明艳无双的脸色却是一瞬间苍白着,那双水亮潋滟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眷恋缠绵,与恨意丝丝交缠着。 她仿佛成了那个报了仇后却更加孤寂的玉落。 众叛亲离的无助,最爱之人的离心,满门抄斩的痛楚。 这些都是棺木中皇上带给她的。 她以为自己是恨他的,既然他不爱她,她便也可以洒脱地放弃。 -- 第58页 他有自己的坚持,她也有自己的追求。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愿意乖乖地再当他牢笼里的最娇俏的鸟儿,要站她便要站在最高处,遥望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拥有了一切后,她脑子中却尽是少年时数载陪伴的景象。 她的心却像是徒然地被挖掉了一块,原本涌动着热流的心脏仿佛也随着他的离去一道停了。 世间一切的繁华热闹都像是与她无关了。 顾西琼的手指轻颤着缩了回来,清亮的眼眸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谁会想到如今与瑜亲王一同掌握着江山权柄的女子,当年只是一个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单纯女子。 她一切拥有了,可他也走了,她终于变成了世界上最孤零零的那一个。 可是,我不后悔。她低低地用着仅有两人所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她的声音轻细,却是笃定异常。 她的眸光在他脸上微微兜转了下,随即像是寂寥的天空突然升起了颗星般亮了起来。 她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笑中带着缠绵悱恻,浓厚的爱意包裹着恨意,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如今该是快乐还是忧伤。 可是总归 最后在你身边还是我。 她眸子渐渐闭上,声音越来轻,最后的几个字清淡地消散在风中。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全场震惊了片刻,原本喧嚣的剧场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都能听清。 连戚元恺都被玉落复杂至极的情绪感染起来,心头有些失落了起来。 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个花瓶顾西琼,而是那个为爱疯狂的玉落。 戚元恺清俊的脸上染上几分怔愣,眸子紧紧盯着面前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 她未落一滴泪只靠着纯粹的神情动作,却是将玉落内心的痛楚憎恨孤独和隐藏在心底的爱等一切复杂情绪全部生动演绎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她不过是随意看了眼剧本,连理清思路和酝酿情绪的时间都没有。 这即兴演绎的效果,甚至连在演艺圈混了几十年的前辈恐怕都没有这种功力。 纪礼坐在戚元恺的后面,自是将一切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蹙紧了眉头,眼波不断在顾西琼漂亮的脸颊上流连。 这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一个场景要卡无数遍的顾西琼?! 纪礼不是没有去给她探过班,顾西琼就是那种拥着漂亮脸蛋也能让导演气到七窍生烟的榆木脑袋型演员。 面无表情说台词都还算是小事,顾西琼一面对摄像机就开始生理性紧张,四肢不协调起来。 可面前的顾西琼不仅表演流畅,甚至完美的将玉落这个角色的各个复杂层面全部演绎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礼目光扫过戚元恺面前的剧本。 莫不是顾西琼有门道,提前得到了剧本再由高人指点方能有如此效果? 纪礼自然是不会想到,眼前的前女友壳里早已换了个各种角色切换流畅的戏精灵魂。 乔涟清纯的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她虽站在顾西琼身后未能真切地看清顾西琼的表演。 但是光看这全场惊诧的眼神以及戚导演波澜不惊地脸上都带着些许探究,就明白顾西琼到底是给现场带来了何种的震撼。 乔涟不由紧张地撺紧了袖口,方才戚导演只是口头选择了她还没有签合同,换演员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她眸光有些黯淡下来,论外形气质她都比不过顾西琼,如今连她引以为傲的演技都比不过顾西琼了。 若是她是导演,也必定会选择顾西琼。 可想而知,如今戚导演的心中所想。 顾西琼重新睁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戚元恺,瞬间从玉落变回了自己。 她声音宛若高悬屋檐的铃铛般清灵,明艳动人的眉梢眼角上带着自信骄傲,戚导演,您看怎么样? 戚元恺从方才的情景中迅速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模样,探究的眼波在她面上兜转了一圈。 虽然不知道为何顾西琼的演技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可他不得不承认 戚元恺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推了下眼镜,客观严谨地评价道:非常好。 乔涟身子猛地一颤,在场的众人刚从方才的震惊中解脱出来又陷进了另一层震惊中。 一向吝啬于评价的戚元恺导演竟然当众夸奖顾西琼?! 戚元恺此言代表着他个人已经认可顾西琼,他一向严苛执拗,在娱乐圈里,能得到他如此评价的可算是少数。 顾西琼歪着脑袋盯了他半天,却是发觉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方才直起了身子颇有些不满地美眸轻轻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 既然如此,戚导演现在能选出最合适的lsquo;玉落rsquo;了吗?顾西琼环绕着手臂看着戚元恺轻笑着说道。 戚元恺微蹙了下眉头,与顾西琼想比,乔涟的演绎确实差了的太多。 她的演技没问题,可她只是演出了个被深爱男子不信任而悲伤绝望女子。 那不是玉落。 而顾西琼却是与之不同,将玉落的风骨与味道完美的演绎出来,宛若活生生的玉落从书本里走了出来。 如果说乔涟是未经打磨的玉石,顾西琼却是打磨并且镶嵌上各种珠宝装饰的玉石。 两相对比,乔涟自是差的远了。 可是 -- 第59页 你的演技确实比乔涟要胜过一筹,但是我话既已说出口便不会收回。不好意思了,顾小姐。戚元恺金丝眼镜后狭长的凤眸掠过一丝可惜。 闻言顾西琼微挑了下眉梢,她倒也不恼地淡淡看了眼戚元恺清俊儒雅的脸颊。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性子怎么就如此执拗。 不过她一向拿得起放的下,原身的名头如此响亮,她何愁没戏拍。 顾西琼拿起桌上的包包,洒脱地冲着戚元恺笑了下,多谢戚导演赞誉,虽然这一次很可惜,不过期待与戚导演下一次合作。 顾西琼提着包转过身看了眼台上乔涟,她清纯漂亮的脸上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与自己对比起来,这位才是真正的娱乐圈小白花,原书中的玛丽苏。 看到乔涟,顾西琼不由想到了原本那个青涩的自己。 她不由弯了弯唇,方提着包往门口走去。 纪礼眼眸紧盯着顾西琼,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她从进来后就一直未正眼看过他。 他心头开始不舒服起来,她一向将他捧得像自己生命一般的存在,不过是两日未见她竟是视若无睹。 顾西琼缓步走至门口时,身后传来了戚元恺急促的声音,顾小姐,请等一下。 顾西琼转过身娇艳的脸颊上却是无多意外,似是戚元恺的突然出声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她微扬着精致的下巴,潋滟的眸子淡淡扫了过去,静静地等着戚元恺的下文。 女主的角色尚未确定,不知顾小姐可有兴趣?戚元恺沉吟了片刻,淡定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忐忑。 顾西琼这般优秀的演员,错过了实在是他的遗憾。 虽说女主的人设没有玉落精彩复杂,却是真正的一番,剧情也要甩女二一大条街,料想配顾西琼绰绰有余了。 换成任何一个女演员来选择,也必定会选择女主。 可顾西琼 戚元恺却是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今日虽仅是与她短短地打过照面,他也能隐隐察觉出来现在的顾西琼性子并不像原先表现出来的模样。 现场的众人不由纷纷地将目光凝聚在戚元恺身上,要知道女主的抉择要比女二更是严苛。 戚导演竟然想将女主给顾西琼?! 虽然方才她的演技证明了一切,可不过是短短一个片段而已,戚导演难道将顾西琼原来木偶演技的名声忘光了吗? 面对戚元恺的邀约,顾西琼却是未着急搭理,反而侧身遥遥地看向台上的乔涟轻声开口,乔小姐可对女主的角色感兴趣? 纪礼蹙紧了眉头,探究地看着顾西琼。 明明还是那般精致完美的脸颊,如今的她却是益加地神采飞扬明艳动人,就连眉梢眼角也带着自信,让人忍不住停驻目光。 她如今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就连他也摸不清了。 乔涟微张了下红唇,有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谁不想做女主?谁愿意一直给别人做陪衬呢。 可这部戏是大女主戏,女主角是宣传一番,就连影帝陆晋泽也是做配,她是万万没资格当的,她哪敢肖想那个位置! 乔涟唇瓣微颤着犹豫了下,方谦逊道:女主的角色对于现在的我还吃力地很 见着乔涟言不由衷地说着谦词,顾西琼有些不耐地蹙了下眉打断,不想当主角的演员都不是好演员,你连这种野心都要靠着这些话掩饰过去,便也没什么出息。 她原来在玛丽苏小说里当小白花的时候一向是这般坦率的性子,古代的世界万事要靠着男人,她自然是要收敛着些。 如今在现代万事可以靠自己打拼,自是不需要那些多余的伪装,她便也没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性子坦率直言。 话毕顾西琼便扭头继续往门口走去,身后却是传来乔涟略带迟疑的声音,顾小姐,对不起我方才说谎了。 她顿了顿方小心翼翼地道:每个演配角的心里都有个主角梦,谁又不想当主角呢。 见着乔涟说出真心话,顾西琼满意地顿住脚步,重新转过身遥遥看向台下的戚元恺,淡声道:戚导演觉得如何呢? 虽然在意料之中,戚元恺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还是闪过一丝意外。 顾西琼竟是真的宁可要三番的女配,也不要一番的女主。 梁岩合上了吃惊的下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西琼,脑袋里消化着她话中的意思。 可还是有些不敢接受地开口问道:顾小姐的意思是想与乔小姐换角色? 对于梁岩的发问,顾西琼红唇弯出优雅的弧度,微颌首轻声肯定道:没错。 听到顾西琼肯定的回答,梁岩以及一介吃瓜群众皆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戚元恺扫了眼一脸忐忑的乔涟,剧中女主在皇帝心中就是女二的替代品,所以两个人的气质是相似却又不同的。 乔涟合适女二,自然也合适女主,相比而言演女主还更轻松一些。 更何况乔涟的演技和颜值已经压过了圈子里一大部分的小花们,至于咖位问题,他选角从来不在乎那些。 只是 戚元恺又将目光定定落在顾西琼身上,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浮起了淡淡疑惑,若我没看错,顾小姐方才不过只是短短地瞥过一眼剧本,在这么短时间内,您就完美的掌握住了这个角色的复杂情感。 -- 第60页 戚元恺探究的眸光在顾西琼脸上兜转了几圈,顾小姐,我很好奇您为什么执意要演玉落? 顾西琼明艳娇俏的脸上浮起轻轻浅浅地笑容,因为我喜欢玉落。 她顿了顿方又道:戚导演,我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戚元恺看不透她笑容下所隐藏的秘密,将眸光收了回来沉吟了片刻,好。 顾西琼满意地勾起了唇,合同我会叫经纪人来谈,今日多谢戚导演。 末了她终于往纪礼那儿施舍一般地看了一眼,扬声道:多谢给我的面试机会。 顾西琼与纪礼的关系是隐瞒着大众的,她看向的方向同样也是戚元恺所在的方向。 不知情的人只当顾西琼所谢的是戚元恺。 而纪礼却是清楚地很,顾西琼此言是对他所说。 他的心高高地挂了起来,她这话一出代表着接下来他们俩便再无瓜葛,不知怎么地心开始轻轻揪了起来。 一语作罢,顾西琼微微颌首便径直走出了舞台。 乔涟站在原地微怔了片刻,随即才反应过来顾西琼的意图,冲在场的各位导演恭恭敬敬地鞠了下躬方追了出去。 乔涟看着顾西琼的背影急促地扬声道:顾小姐,请等一下! 顾西琼顿住脚步却未回头,轻声道:乔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我的lsquo;玉落rsquo;差在了哪里,不知道顾小姐可愿意告知?乔涟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西琼微微扬了唇,方才她确实也看过了乔涟的表演,这个演技合格了却是未能将玉落的灵魂表演出来,实在太可惜。 她淡声解释道:玉落是聪明骄傲的,她不会为了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哭。她又是倔强地,在问第一遍lsquo;皇上,您不信臣妾吗?rsquo;她已经知晓了皇上的答案,她继续问下去只是在给皇上和自己一个机会。 乔涟眸光微黯,不过是匆匆一瞥顾西琼却是将这个角色的把握已是如此之深,与她相比自己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看着顾西琼毫无留恋地继续往前走,乔涟忙又真心实意地高声道:顾小姐,今天真的很感谢您! 今天的情况她心知肚明,若是顾西琼执意要抢她的角色,戚导演这么爱才如命的人必定宁愿违了原本的话也要将角色给她的。 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便是戚导演临时改变了心意,自己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生生将暗亏吞下去。 可顾西琼却是借戚导演的手将女主给了她! 原本得到女二的角色她便就觉得是天上掉了馅饼一般,她可从未想过自己出道不过一年就能当上女主。 还是戚导演导的剧的女主! 顾西琼一面往前走着一面随意摆了摆手,不必,你是实至名归。这段时间好好揣摩角色,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的好意。 她对原书中这个玛丽苏女主并无恶意,毕竟大家都是玛丽苏何必为难彼此,甚至还有些许惺惺相惜的情感在其中。 不过现在乔涟实在太弱,还不足够让她高看一番。 乔涟眸光微闪,实至名归该是描述顾西琼才是。 这般被她夸奖,乔涟不由自惭形秽起来。 乔涟抿住唇角,鼓起勇气高声道:顾小姐,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原先她对顾西琼也只有寥寥几个印象,还皆都是负面的诸如花瓶、演技尴尬之类。 今日一见却是觉得那些新闻看来也并不属实,顾西琼不仅长得漂亮,连演技都那么好!怪不得年纪轻轻便能成为第一流量女星。 乔涟看着顾西琼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想重新回到屋子里面,却是一转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眸中闪着危险光芒的纪礼。 她不由微颤了下身子,目光有些躲闪地想绕过他。 纪礼的手却是拽紧了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冷声道:乔涟,五年不见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乔涟逼着自己狠下心肠来,冷声道:纪礼,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纪礼眸中燃起了怒火,低沉着声音道:乔涟,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以为今天不说清楚便能逃得我的手心? *** 那一厢,快要走出大厅的顾西琼突然顿住了脚步,她轻轻拍了下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情节给忘了呢。 她思索了片刻方重新转身回去,根据剧情准确无误地找到一个洗手间,轻轻撬开被反锁的门,轻手轻脚推了进去。 顾西琼微抿着红唇,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个隔间外,光明正大地听着墙角。 纪、纪礼你不能这样对我乔涟一面挣扎将纪礼推开,宛若一只小兽般轻轻抽泣着。 纪礼的双臂却将她桎梏在那么小的角落,他将乔涟压在墙上,恨声道:乔涟,你好狠的心,当初那样把我抛弃,如今你是以什么立场求我? 乔涟想到当年自己被迫无声无息地离开纪礼,眸光黯淡了下随即倔强地撇开了脸,纪礼,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快放我出去!若是被别人瞧见了 纪礼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掰了回来,冷声道:没想到你这般冷血无情的人,还在乎别人的眼光?你以为自己镀金了回来就能重新变回原先那个单纯无暇的乔涟了吗?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一日都别想好过。 -- 第61页 乔涟心痛了下试图推开纪礼,奈何力气太小,只好细声细语地继续劝他,你如今也是公众人物,不要再这般任性了好不好! 纪礼眸中的火焰达到最燃,往日恩爱时,她也时常娇嗔着说自己任性,可那时的她眸中闪着真挚的爱意。 假的,全都是假的。 纪礼低沉着声音道:任性?我现在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任性! 话毕,他便猛地低下了头咬在了乔涟白皙修长的脖颈下。 乔涟痛得闷哼出声,眸中泪花闪闪,却是将痛楚的呻、吟声咽下。 虽然纪礼方才粗鲁地将自己拉扯进来前,将洗手间的门给锁上了,可难保不会有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开锁进来。 若是被他人自己与纪礼在洗手间里,纵使没做什么这模样也是暧昧至极的,一旦传了出去,她与纪礼的颜面可便都丢光了。 更何况,如今她还是一名刚起步的演员,哪有本事抵得过如潮的丑闻呢。 乔涟哀求道:求你了,我求你了纪礼,你不要这样。 与他们一门之隔外,顾西琼默默听着墙角,眉角抽了下无奈地微抚着额,开始认真思索为什么作者都爱写在厕所里的亲热戏。 她听着他们之间狗血的对话几不可闻地啧啧了几声,现在的玛丽苏作者真是一届不如一届,怪不得乔涟的白莲花的功力这么弱。 真是连她一个指尖的功力都没有。 顾西琼实在听不下去他们俩狗血的台词,随手拿起一旁的拖把,将木棍那一头扣在了门锁上。 里面的两个人还在专心的念着狗血的对白,自是未发觉门外轻微的动静。 乔涟,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么多年了你当初究竟有没有爱过我?纪礼唇间带着清甜血腥味,声音带着浓浓的痛楚与情谊。 纪礼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灼灼地盯着乔涟,几乎要灼伤她,她心不由一颤。 她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纪礼对她的爱还是这么浓这么深厚。 纪礼桎梏她肩头的手上愈加发力,心也不由忐忑起来。 他希望听到他的答案,也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如雷般震动着,却是还未等到乔涟的回话,一桶冰凉水却是迎头盖来,浇灭了他焦灼热烈的情感。 纪礼和乔涟被一桶水淋得全身湿透在隔间内怔愣了两秒,塑料的桶在两人脚边旋转了会儿方歪歪地倒在了一旁。 纪礼迅速反应过来,操地低吼了一声打开厕所内的门栓。 门却是在外面被反锁上了,纪礼怒火更盛抬起脚就往门上踹去吼道:是谁?哪个混蛋在外面?! 门猛地颤了一下,却是没有要被踢开的样子。 顾西琼站在与纪礼一门之隔的地方,她捂着红唇忍住笑意,颇有些恶趣味的欣赏着纪礼生气发怒的模样。 【你还真是出乎意料地幼稚。】系统微捂着额头,忍不住出口吐槽道。 顾西琼微挑了眉梢,一改往日清冷的模样,在心底幸灾乐祸地说道:你不觉得他气到发疯又打不着我的样子很可爱吗哈哈哈。 看着顾西琼颇为嚣张的娇俏模样,系统忍不住继续说道:【友情提醒一下,这篇文纪礼的设定】系统话语还没说完,随着纪礼一面谩骂一面连续几脚的猛踹,原本看似非常坚固的隔间门板上微微地裂了一条缝。 顾西琼轻吸了一口气,眼见着纪礼再来一脚这门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在心底暗骂了一声靠便赶忙往外面跑去。 【是空手道黑带五段。】 系统剩下的话语刚说了出来,顾西琼便听见身后不远处的隔间门板断裂的声音。 她微蹙了下秀气的眉毛,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敢轻易停下,内心吐槽道:这什么破狗血设定,死系统你也不早提醒我! 【我若是提醒,你就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吗?】系统无奈道。 顾西琼义正言辞地道:你要是提醒我,我就一扔完水桶就溜出来。 她脚步匆忙也未想过原本空荡荡的走廊竟会有人,刚跑出了洗手间没几步便一下子就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顾西琼急忙顿住脚步,却还是踉跄地倒在了那男人的怀里。 脸颊触碰到的是白衬衫柔和爽滑触感,鼻尖沁满了内敛清淡的香味。 那男人见着她倒了进来倒也丝毫未客气地手臂环了过来,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眼见着身后纪礼便要追上来,顾西琼微蹙了下眉头来不及动怒指责对方的轻浪,匆忙扫过一旁见着一个门微掩着。 担心男人与纪礼撞上会出卖自己,她未多想便一咬牙就拽上那男子的臂膀就拉了他进去。 顾西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又生怕他出声吸引来,她忙捂住了他的唇轻声道:别说话。 那男人半边脸被顾西琼用手遮着,露出来的桃花眼深邃,眸光流盼自带三分多情,眉骨到鼻尖的线条流畅,他的骨像之美宛若上天精细雕琢的玉石,温润带着些许凉意。 分明生的如个妖孽,气质却风格姿卓绝、高贵清华到让人不敢亵渎。 他鼻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顾西琼手心,又是这般暧昧的动作,她心头一动。 顾西琼打量了片刻方微蹙眉,联想起原来的剧情,终于知晓被她强行拉进来的男人身份。 这人便是即将与她演对手戏的陆晋泽、陆影帝,也是本书的众多男二之一。 -- 第62页 陆晋泽年纪轻轻便获得国际上诸多大奖,凭借的当然不仅是他一副好皮相,更是他登峰造极的演技。 原书乔涟终于挣脱出纪礼的桎梏,慌不择路跑出洗手间后便如她一般撞上了他。 而如今却是由于她突发奇想的恶作剧,竟是让乔涟与陆晋泽错过了如此重要的相遇。 顾西琼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这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晋泽看着她光艳逼人的面容,如朝霞映雪的肌肤,双眉婉转远山色,一双盈盈水眸灿若春华带着还未退散的狡黠。 这般好颜色,也只有大名鼎鼎的顾西琼。 竟是比在杂志封面海报上还漂亮三分,他淡淡一眼便知晓她为何能什么都不精也能傲立娱乐圈多年。 陆晋泽眸光微转,不过瞧她的模样,看来还真不知晓现在的状况。 他眸中染上几分笑意起来,不由开始隐隐有些期待等她发现时的神情。 顾西琼却是未察觉出陆晋泽神色的不对劲来,一门心思凝神屏气地侧耳细听外面,在确保外面没了纪礼的动静后方微微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顾西琼轻弯了下唇角,明艳动人的脸颊上笑靥如花。 她刚想出声道谢,却是见陆晋泽微微往左侧了精致光洁的下巴。 顾西琼有些疑惑起来,随即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却是看见偌大的大厅内黑压压地坐满了记者! 记者们脸上神色各异,皆都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堪称世纪绝景的一幕。 他们都有些大跌眼镜,陆影帝竟然和圈内流量小白花顾西琼走了进来?!举动还如此亲密?? 难道陆影帝要靠曝光自己与顾西琼的恋情来澄清最近不实的传闻? 可两个人分明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呐! 顾西琼和陆影帝虽都是娱乐圈中人,可顾西琼一向都是参加综艺、接代言多一些,平日里连与陆影帝搭戏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这么突兀地一见,他们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次元壁瞬间破裂了。 顾西琼脸颊上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原著乔涟撞上陆晋泽之后的剧情,是陆晋泽保护欲发作将惨遭欺侮的乔涟带走,独留纪礼一个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她终于明白当初看这块剧情时,心中隐隐觉得奇怪的点在哪。 那破小说什么都交代了,就是没交代陆晋泽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点。 ok,现在谜题解了。 陆晋泽竟然是在这儿召开记者发布会,自己好死不死地还拉着他一道躲了进来。 顾西琼默默看着手拿□□大炮单反的记者们,突然发觉搂在自己腰间手臂更加灼热了些。 她侧过头看了眼陆晋泽,那人却好整以暇地很,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识。 顾西琼微微抽了下眉角,刚想将他的手臂扯开之时。 终于有个记者迅速回过神来,心中奔涌着自己竟是获取了第一热点资源的喜悦,赶忙抬起手中的单反将这一堪称世纪绝景的一幕拍了下来。 这消息一爆出,整个娱乐圈都要震三番! 第29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随着那记者闪光灯的不停闪烁,剩余的记者们也都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了神来, 纷纷抬起了手中的单反拍了起来。 顾西琼条件反射般的扬起了唇角保持完美的微笑以对。 意识到自己作出的反应, 她一面保持笑靥如花地状态一面默默咬牙切齿。 啊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顾西琼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间, 随即咬牙切齿地轻声道:陆晋泽, 你利用我? 虽然话语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很。 陆晋泽的手牢牢地桎梏着她窈窕的腰肢, 唇微勾起淡淡纠正道:是互惠互利。 顾西琼微抿了下红唇, 陆晋泽确实有这资格说,他无论是咖位或者逼格都要比原身高出许多, 与他传绯闻自己的人气倒也能涨一波,不过黑粉也会随之越来越多。 可是虽然是互惠互利,说起来不过是她这条鱼自动跳进了他的网中,他坐享其成罢了。 自己和陆晋泽这般亲密地走进来,再怎般解释都算是欲盖弥彰,她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这些记者的笔头厉害的很, 哪会容得她半分解释。 顾西琼短短几秒便作出了抉择,随即略略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索性温顺地贴在陆晋泽的怀中。 陆晋泽感受到她的动作不留痕迹瞥了眼她,漂亮的桃花眼中荡漾出些许笑意,看来她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笨。 他从善如流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台上走去。 两个人亲密的模样, 倒还真像是交往了多年的小情侣。 顾西琼唇角弯出优雅的弧度, 一面以着只有陆晋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讥讽道:陆影帝果真如传言一般, 登峰造极的演技真让人佩服不已。 陆晋泽俊美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轻声回道:多谢赞誉, 不过顾小姐木偶演技的传闻似乎名不副实。 两人目不斜视地从漫步走上在台前,方一站定下面的记者迫不及待纷纷热情地递上了话筒。 他们的眼眸中是灼热的抓住大新闻的光,如潮的提问此起彼伏响起。 陆先生是在与顾小姐交往吗? 陆先生是为了澄清前段时间lsquo;您实际上是同性恋rsquo;的不实传言才特意带顾小姐来记者发布会的吗? -- 第63页 如今正值事业上升期,陆先生与顾小姐有考虑过公布结果吗? 看着下方如狼似虎的记者们,陆晋泽接过话筒,淡定从容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我与西琼确实在交往没错,我们都已是成年人,作出这一决定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 陆先生与顾小姐交往了多久?竟然将保密工作做的如此之好! 陆晋泽温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顾西琼,大约三年了。 陆晋泽的话语间完美的没有一点破绽,些许怀疑顾西琼不过是被拉着当挡箭牌的记者纷纷将矛头转向了顾西琼,提问道:顾小姐作为陆先生的女朋友,请问对于前些日子有关陆先生为同性恋的传闻有何想法。 顾西琼淡淡瞥了眼陆晋泽,对方俊逸的脸颊上写满了泰然自若,似乎笃定在众多媒体面前她并不会说出真相。 她眸光微转,随即强装着镇定,酝酿了一会儿心情,方结结巴巴僵着声音道:不、不过是他人捕风捉影的无、无稽之谈。 话语刚落感受到搂着自己腰肢的手臂瞬间僵了下,顾西琼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 那些个针对顾西琼提问的记者猛地眼睛一亮,敏锐地觉察出顾西琼回答时的紧张。 众所皆知,国民妹妹顾西琼的演技之烂念台词如同背课文,如今她回答问题的状态像极了她演戏的模样。 他们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八卦的意味。 莫不是陆影帝拉着同公司的民国妹妹当挡箭牌? 陆晋泽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角,随即俊逸的脸上又浮起浅淡的笑容,西琼胆子小,麻烦声音放柔一些。 虽然陆晋泽为顾西琼的紧张找了个合适的由头,那些个擅长捕风捉影的娱记哪肯放过这种绝佳的机会,连忙补充问道:陆先生这些年一向低调行事,从未有过任何八卦绯闻,请问公布恋情是顾小姐的决定吗? 数十双灼热的目光从陆晋泽的脸上移开,转而紧紧盯着顾西琼,试图找到她更多的破绽。 顾西琼咽了下口水,漂亮的脸颊因紧张而僵住了表情,继续以宛若背课文一般的声音心虚地说道:是、是晋泽的决定。关、关于这些传言,晋泽他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发了个声明以对,可这传闻越是愈演愈烈。他他、他也正好觉得我们俩已经到了可以公布的地步,索性就与我商量公布恋情。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回答,她微僵的漂亮脸颊才放松下来,明显地像是松了一口气。 顾西琼这般的表现验证了众记者的猜想,他们纷纷乘胜追击道:陆先生与顾小姐相识是起于什么时候呢?是谁先主动的呢? 那个记者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明显出乎了顾西琼的意料。 只见她微怔了下,随即有些漂亮的脸颊上浮现了些许无助,看了眼一旁的陆晋泽,一时间不知晓要该如何回答。 陆晋泽暗沉带着些许探究的眸光落于顾西琼身上,方又不留痕迹地侧过头替她回应道:此事关乎隐私,无法回答请见谅。 随即他瞥了眼一旁的经纪人林格,示意他有所动作。 被陆晋泽带着顾西琼前来记者会的举动惊到的林格忙回过神来,上前道:今日的记者发布会到这儿就结束,还望各记者有序离场。 话毕,陆晋泽的保镖们纷纷上前将陆晋泽、顾西琼与记者们隔开,方便他们从身后的门顺利走出。 记者们不甘心地垫着脚将话筒绕过保镖们肩头的缝隙伸过去,尖锐的问题纷纷抛出,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发布会,顾小姐回答问题为何如此紧张心虚? 陆先生不愿意说细节难道怕是露馅吗? 难道网上的传闻都是真的,陆先生带顾小姐来不过是欲掩弥彰? 听着身后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陆晋泽搂住顾西琼的腰头也未回的走出了门。 陆晋泽不由分说地拉着顾西琼进了电梯,林格下意识也想跟在后面走进电梯,却是被陆晋泽手一拦挡在了电梯门外。 看着他微沉的俊脸,林格瞬间明白了什么忙拉着身后的保镖往后退了三步。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一切喧嚣隔在了电梯门外。 陆晋泽方才开口道:顾小姐真是演了一出好戏,今日您的表现,真是颠覆了陆某原先的印象。 顾西琼闻言,明艳动人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无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方开口问道:陆先生您是什么意思?我、我方才是演砸了吗? 陆晋泽逼近一步,俊逸的脸颊上未带任何表情,黑眸内是波涛汹涌。 他淡淡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顾小姐不需要再问吧。 顾西琼闻言有些委屈巴巴地眨了下眼,她长而卷的睫毛垂了下去掩盖住清亮的眸,小声辩解道:陆先生,你也知晓我的演技很烂,你突然这样搂着我到台前,又没有事先和我排练我做成这般已经够不错了。 她话语虽是道歉,却没有丝毫歉疚的模样,字字在暗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过错。 陆晋泽好整以暇地微颌着首瞧着她,她本就长着一副单纯无辜脸,又特意露出这般的神情倒真能让不知情的人徒得几分怜惜。 他微抿着唇角,待她将辩解的话说完,方开口道:在我面前,顾小姐便不用演了吧。 -- 第64页 顾西琼微微一愣,抬头迷茫地看着陆晋泽淡漠的俊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方才你的玉落演的不错。 陆晋泽的言下之意便是,他方才也见识了她的演技。 并不如传言之中那般烂的无可救药,反而比一些老艺术家们都更要精湛些。 对于如今顾西琼可怜巴巴的辩解,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顾西琼像是泄了一口气的模样轻轻倚在电梯的墙壁上,眉梢眼角染上淡淡委屈,陆先生您不信就算了,我、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抬起头盈亮的眸子间闪烁着真挚的光彩,我总不能一辈子当爱豆吧,自从上次因为黑料导致丢了些许代言,我便决心好好刻苦钻研演技。今天表演的那一段是我事先找了老师准备了许久方才能演成这般效果的。 见着陆晋泽未有动容之色,顾西琼的眸光微动随即光艳逼人的脸颊上染上些许落寞,解释的话我已经说完,陆先生您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顾西琼话语一出,却未见他有所回应。 她眸光微转,陆晋泽少年成名,出道已数十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不信她也是自然的。 更何况她坑他的举动太过刻意,她本就没期望靠着一张清纯脸蛋就能简简单单迷惑住陆晋泽。 陆晋泽其人,最好不应得罪。 但得罪了,她也不怕事,她决意不再解释。 电梯停在十八楼一直未有动静,顾西琼抬眼才发觉进了电梯两人都未按键,她准备伸手去按一楼的键。 纤细的指尖刚要触碰之时,陆晋泽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按住开门的键,另一只手按在她娇小的肩头,牢牢地将她的背抵在电梯墙壁间。 陆晋泽暗沉的眸紧紧盯着顾西琼漂亮的脸颊,声音低低道:顾小姐不会以为摆了我一道,靠着装可怜便能轻易躲过去了吧。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随即有中不好的预感。 门缓慢的打开 未等顾西琼有所反应,便见着陆晋泽弯下了腰逼近,触不及防地吻住她如花朵般娇艳的唇。 被众多保镖堵在走廊里还舍不得离去的记者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陆影帝竟然这般迫不及待地在电梯间亲吻国民妹妹顾西琼! 随即他们迅速回过神来,顾不得这是不是陆影帝为了澄清绯闻故意做出的摆拍,心中涌荡着这周新闻头条内容都不用愁的欣喜,忙举起手中的单反将这一世纪绝景拍摄下来。 然而这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电梯便合上了。 不少记者因错过了拍摄这么一大世纪绝景悔青了肠子,想伸手去点开电梯门,却是被众多的保镖堵在走廊中。 陆晋泽的唇如他人一般,像是浸在深井里的玉石,温中带着凉意,轻轻覆在她的唇上。 明明是亲密的举动,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门应声合上之时,陆晋泽方毫不犹豫地将唇移开,声音低沉道:戏演砸的债收回来了。 顾西琼的脑神经猛地断裂了一根,按捺着怒意猛地将陆晋泽推开。 颇为嫌弃的擦了下唇间,冷声道:陆晋泽,我并没有任何义务要陪你演这场戏吧。 见着顾西琼都懒得再伪装,陆晋泽微挑了下眉伸手去按一楼的键,一面好整以暇地道:若不是顾小姐没有将我拉进大厅,我也并不需要顾小姐陪我演戏。 顾西琼微眯了下漂亮的眸子,他言下之意分明如今的处境是她自个儿找的。 她确实理亏在前没错,可她也一向不是那般好相与的。 短短几次交锋,陆晋泽对顾西琼的性子有了些许了解,知晓她或许又在酝酿着诡计方开口道:我事先说过的互惠互利的建议,还在还有效。 所谓互惠互利便是顾西琼给他作挡箭牌,而陆晋泽给她带来演艺道路上的便利。 虽顾西琼也同为一线,但由于她不好的名声,找她的导演寥寥,这其中还不乏一些是只期望着顾西琼能给自己的烂电影带来票房的垃圾导演。 他这种咖位,与圈子里优秀的导演早已熟识,更不愁好的资源。顾西琼想要什么角色,也便是他一个电话的意思。 就算顾西琼真如传闻中那般演技烂,那些导演也会给他三分薄面,更何况她的演技精湛到连自己都自愧不如。 电梯缓缓下降直至一楼,轻轻地叮了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 顾西琼眸光扫过他淡淡带着笃定神情的俊脸,她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互惠互利? 一瞬间属于原主的神情顿时收了回去,原本就光艳逼人的漂亮脸颊因着自信的光彩愈加耀眼。 那些东西我不需要,陆先生还是把这些说辞留给下一个挡箭牌吧。 顾西琼伸出手挡住电梯门防止它提前关闭,冷着眸子看着陆晋泽,淡声道:至于欠我的账 她眸光微转,随即出其不意地抬脚用力踢在了陆晋泽腿上。 腿上剧痛袭来,陆晋泽脸色一变,忙伸出手扶住电梯里的栏杆才勉强未踉跄倒下。 他额头因疼痛而布满了细细的一层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西琼。 她的身量方才到他肩头,柔柔弱弱的模样,究竟是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在一楼大厅等候的经纪人艾琳和保镖们眼尖地瞧见电梯里的顾西琼,忙围了上来,随即方才注意到她身后竟还有个男人。 -- 第65页 艾琳走近才注意到那男人耀眼的俊逸容颜,竟是陆影帝陆晋泽,却是因为距离问题并未看出陆晋泽脸色的不对劲。 她一瞬间微微怔了下,她家宝贝儿什么时候和陆影帝认识了? 顾西琼淡淡扫过陆晋泽双腿中间的位置,随即微扬着精致的下巴警告道:下一次,便是这里。 陆晋泽眉头一凝,冷声道:顾西琼,你真是好样的。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看见她身后的艾琳与保镖们,方将薄唇轻抿不再说话。 顾西琼微勾起红唇,多谢陆先生赞誉。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侧头看了眼围过来的艾琳和保镖微蹙了下眉,又回过头冷声道: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还请陆先生过会儿再出来。 随即毫不犹豫地走出电梯,按住闭合的键。 陆晋泽碍于门口的人多,也未有要跟出去的意思。 只是微微依靠单手扶着栏杆,往日里温柔的桃花眼如今却是闪着危险的光紧紧地盯着顾西琼的背影。 艾琳瞥了眼顾西琼,她冷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地往外走着。 艾琳没时间去探究原因,一面小碎步跟上顾西琼的步伐,一面有些依依不舍地往身后想多看几眼陆晋泽。 像那种神级瑰宝级别的相貌,真的是看多少遍都不腻啊! 咦不过陆影帝今天怎么比往日更加冷峻了?!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艾琳方才有些不甘心地回过头,却见顾西琼早已被保镖们护送着通过外面层层包围着的粉丝,送上了保姆车。 她加快脚步跟上,顾西琼的粉丝眼尖瞧见她,忙连不迭地将礼物塞了过来。 艾琳,麻烦把这这封信交给西琼! 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请给妹妹尝尝吧。 这个娃娃跟小西长得一模一样送给小西最合适不过了! 艾琳脸上堆上笑容,奋力往车边挤着,一面冲粉丝摆摆手解释着公司规定不能收礼物的规定。 粉丝们皆都有些失落地沮丧了脸,却还是不死心地恳求着。 艾琳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围,打开车门想要爬上车之际,保姆车的车窗突然开了。 车窗下露出顾西琼明艳的脸颊,车厢内有些暗,她的肌肤却是白得惊人,她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将她潋滟的眼眸遮挡住,只露出了曲线分明的下颌和艳色红唇。 虽脸被遮住了大半,但光粗粗一瞥便知那墨镜后的绝美之景。 粉丝们愣在了原地,随即回过神忙欣喜地喧嚣了起来,围在车前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无非是应援之类的话与保护身体之类的关怀话语。 顾西琼闻言只是微侧了脸颊,却是未对粉丝有过多回应,甚至连笑都吝啬给出。 艾琳微窒了下,有些崩溃。 她整天在顾西琼耳边叮嘱了多少遍,国民妹妹的人设不能崩、不能崩。 她不要求顾西琼的演技、歌唱以及舞艺多好,但咱们靠粉丝吃饭,走的是亲民路线,一定要好好营业得到更多粉丝的支持方能接到更多的综艺和代言。 虽然顾西琼是花瓶型的美人,但一向是极听艾琳话的。 她能有如今地位,艾琳为她做的人设买的通告功不可没。 但自从昨天那通电话起,顾西琼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不顾她的安排推了其他通告,整个人的气质也便地偏冷冽了些。 艾琳微叹了下,下意识便想赶紧上车,好好劝说她一番。 脚刚踏上保姆车的阶梯,却听见顾西琼泠泠若水的声音响起,艾琳将他们的信接过来吧。 她话一出,不仅艾琳愣在原地,将保姆车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粉丝也愣在原地。 妹妹虽然平日里态度温柔亲切,却乖乖听着经纪人的话从来不收这些的,虽然他们心知肚明却还是每次巴巴地将信带了来企望着能有一次例外。 粉丝迅速回过神来瞬间沸腾起来,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终于等到了这场例外。 一面眼睛胶着在顾西琼漂亮的脸颊上,一面试图将自己手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艾琳。 艾琳微张了下唇,刚想开口劝说。 却是见顾西琼将墨镜拿了下来,分明是与以往同样的妆容,她整个人的气质全浑然不同了。 面容秀丽明艳地如灿烂在春华下的花,气质清冷地宛若高山凝结不化的冰雪,两种矛盾在她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有所奇怪。 毕竟那般的高岭之花就该独自盛放在无人触及的地方。 顾西琼冰泠泠的眼神却在触及在目光热切的粉丝脸上转而柔和,她微弯了下唇角,笑意淡淡轻声道:注意秩序,只可以送信哦。 顾西琼此言一出,个别试图将其他礼物往车内塞的粉丝,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 纷纷乖乖地站在原地一边欣赏着顾西琼的盛世美颜,一面按照秩序挨个向艾琳递来信件。 既然顾西琼都发话了,艾琳总不能当着粉丝的面驳了她的要求,只得挨个将信件收了回来。 废了段时间,她终于将所有粉丝的信件收齐。 车窗关上,保姆车缓缓往前行进着。 粉丝们都颇有些不舍地跟在后面叫着顾西琼的名字直到保姆车的踪迹消失,方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脚步,感受着胸腔中不停奔涌的激动。 待那股子激动平息下来,些许粉丝方才察觉出妹妹的风格似乎变了许多。 -- 第66页 气质也从原先宛若不谙世事小女孩的纯真,变成了明艳清冽独自盛放的高岭之花。 虽然他们都是因为顾西琼小青梅的清纯而入坑,但今日一见怎么莫名觉得现在这样的西琼更加迷人带劲呢! *** 艾琳坐在保姆车里的一侧,看着顾西琼在昏黄灯光下精致的侧脸,她正微抿着红唇缓缓翻阅着手中的信件。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不由有些叹息自己的宝贝摇钱树大概到了叛逆期。 她思索了一会儿下方开口道:宝贝儿,你何必浪费时间去看那些信呢。 像是看到了一处好笑的地方,顾西琼微勾了唇角,淡淡回应道:不会啊,很有趣。 一向听说现代世界的男生喜欢给漂亮女生写情书表达爱意,可手执她的作者第一章便直接让她魂穿去了古代,现代生活只是简单几笔略过在回忆里。 顾西琼还从未正式地收到过情书,作者也从未在文中写过这个,她老早便对这现代的情书感兴趣。 虽然手中的信算不上情书,但粉丝表达爱意关心的信嘛,四舍五入便约等于情书了。 艾琳沉默了片刻,奇怪地看了眼顾西琼。 她这般的人物,从上中学起这种信件就该收得手软了,早就看腻的东西有什么好有趣的。 却见顾西琼突然顿住了下,微蹙了下眉尖用信件的一角轻轻敲了下额头,随即拿起了手机按起了号码。 将手机贴至耳边,没过多久电话那端就传来了戚元恺低沉的声音,顾小姐? 戚导演,能不能麻烦你件事?顾西琼轻声道。 戚元恺未多犹豫便道:您说便是。 十八楼走廊里今天下午的监控可以帮我联系人删掉吗?这栋楼都是戚家的产业,戚元恺是最好的人选。 戚元恺原本料想着顾西琼找他应当是《瑾茵传》的相关事宜,她说出的话有些出乎了他的意外。 他联想起方才在走廊中撞上全身湿透的纪礼和乔涟,似乎猜出了什么方沉默了片刻,顾小姐不担心我将监控里的事说出去? 我找您帮忙是因为戚导演是正人君子,我相信你若是帮了应当就会帮到底。 见着顾西琼不由分说地将一顶高帽子盖了过来,戚元恺不由有些失笑。 纪礼的性子他知道的很,怕不是当着顾西琼的面又勾搭上了乔涟,他本就没有要帮着纪礼的意思。 如此一问不过是因为私心,鬼使神差地想与她说几句。 答应完顾西琼的请求后,戚元恺放下手机亲自去将警卫处删除监控。 一切都做完时,随即便接到了纪礼怒火高涨的电话,元恺,帮我件事。 戚元恺微挑了下眉梢,料想着纪礼找他与顾西琼是同一件事。 果不其然。 调下十八楼的监控拷贝下发给我。纪礼微咬着牙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显然是将乔涟妥善安置好方才有空想起来调监控。 戚元恺打开警卫处的门走出去,面不改色地道:好,你稍等一下。 挂断了电话,他故意过了片刻方才又重新拨打起纪礼的电话,声音中带着些许懊恼,方才打给警卫处才得知,真不凑巧,十八楼的监控摄像头坏了有三天了。 纪礼蹙紧了眉头,怎么会这么巧? 戚元恺轻嗯了一声,就是这么巧。 他话语镇定的听不出任何破绽。 纪礼声音调高了八度,那一定就是内部人员干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一定要把人给我揪出来,被我找到他就死定了。 挂了纪礼的电话,戚元恺将手机握在手心中,指尖轻轻敲击了下手机边缘。 方才意识到,自己在决策中竟然不由自主地站在了顾西琼那一边。 戚元恺眉心渐渐凝重起来沉吟了片刻,只当自己是站在道德伦理的那头,而不是她那头。 门口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戚元恺闻声走至门口,遥遥地便见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将一个人抬上了救护车。 一旁吃着瓜的警卫见了他,忙笑着打招呼道:戚导演,下午好啊。 戚元恺微颌首以作回应,微扬了下下巴指向救护车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陆晋泽,腿骨突然断裂了。警卫回答道。 戚元恺微蹙了下眉,腿骨怎么会突然断裂? 警卫耸了下肩,这谁知道呢。 握在手心的手机突然亮了屏,戚元恺看去,正是方才那位腿骨断裂的老兄。 他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刚刚行驶走的救护车,陆晋泽不好好修养,打电话给他作什么。 怎么?沉吟了片刻,戚元恺还是接起了电话。 元恺,帮我件事。电话那头是熟悉的低沉男声。 不知怎地,戚元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 一向从容淡定的陆晋泽话语中带着些许恼羞成怒的意味,帮我删监控。 戚元恺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相信耳朵,陆晋泽你再说一遍。 删、监、控!陆晋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重复着。 戚元恺: 戚元恺挂断电话重新走回警卫室,合着你们三是跟监控杠上了是吧。 *** 艾琳插着腰看着顾西琼优雅地把电话挂断,随即又想去拆那一封封的信,忙拦住她的手问道:西琼,监控是怎么回事? -- 第67页 顾西琼轻轻推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 艾琳还想追问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南方娱报记者林思绪。 艾琳侧过身接过电话,小林什么事呀? 对话那头的林思绪以着一向热情的态度笑道:艾琳姐,您可一定要给我一个你们家西琼的专访呀! 是lsquo;抽烟rsquo;事件的采访?这件事我们不打算作任何回应,不好意思了小林。艾琳下意识回答道。 闻言林思绪有些恼,莫不是有人抢在了她前头,艾琳已经将专访给了别人?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反而依旧赔着笑道:艾琳姐,你在说笑不是?当然是有关陆影帝和西琼妹妹的事呀? 艾琳想起顾西琼与陆晋泽两人单独在电梯里交谈的画面,思绪微转心下有了较量,怕是有哪个狗仔将这画面拍了去,要传他们俩的绯闻。 艾琳抬眼瞥了眼,犯事那人正悠闲自得地窝在车座位上随意地翻着信件。 她抬手抚了下额头,现在的年轻艺人真是一年每一年好带! 艾琳按捺住头疼,淡定回复道: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我家西琼不会做回应。 电话那头的林思绪声音微扬了起来,什么捕风捉影?妹妹和陆影帝不都公开恋情了吗? 艾琳沉默了片刻,公开恋情? 她一手捂住话筒,不可置信地看着随手拆开一封信件的顾西琼,随即按捺住奔腾而上的怒火,一手将手机拿远压低了声音问顾西琼道:你和陆晋泽怎么回事?据我所知你们俩压根就没有接触过!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西琼未停下手中的信,头也不回地吐出两个字,今天。 艾琳方安了心,还好还好,都是绯闻那就不足为惧。 她将手拿开话筒,重新将耳朵贴至手机上。 林思绪终于觉察出艾琳的不对劲来,西琼和陆晋泽公开长达三年的恋情呀,刚刚才开的发布会,你家妹妹不会这件事瞒着你呢吧? 艾琳顿时按住挂断键,颇有些咬牙地看着淡定自若的顾西琼,扬了声音,顾西琼!你不要告诉我刚刚你是去和陆晋泽参加记者发布会的? 她话语刚落,电话铃声响起。 艾琳瞥了眼屏幕,是芒果娱报。 她眉角一抽迅速按掉电话,随即又想说些什么时铃声又响了起来。 艾琳崩溃的抓了把头发,将手机按成静音扔到了一旁,顾西琼,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西琼这才放下手中的信,抬眼看向艾琳,明艳动人的脸颊上带着一贯的无辜。 她方才未在意艾琳的电话,见着艾琳抓狂的模样方才意识到应该是陆晋泽的事。 哦,我忘记说了。顾西琼脑海中浮现陆晋泽那张高贵清华得近乎妖孽的脸颊,随即开始认真交代道,从现在开始,关于陆晋泽与我的恋情采访一切回避。 顾西琼想起电梯里的那个吻,美眸微眯了下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有些咬牙地冷声说,另外买水军买热搜,将lsquo;陆晋泽拿同公司小师妹作挡箭牌以遮掩自己是gayrsquo;的消息给我放出去,给我顶到微博第一条越热越好! 艾琳崩溃地叫了一声,合着你还是和他公布了?! 她颓废地瘫坐在座椅上,不停地揉着自己宛若鸡窝的头发,一面念念有词道:完了完了完了 艾琳作为顾西琼的经纪人,生知她这样爱豆型女艺人公布恋情的后果,掉粉也就算了还会有很多男友粉们粉转黑。 更重要的是公布恋情的对象是陆晋泽啊!! 陆晋泽的粉丝攻击力第一是粉圈内一致赞同的,若是其他女星也就罢了,顾西琼沾上这种事热度虽然上来了但也会面临着丢代言的风险。 艾琳痛苦地碎碎念了良久,狠狠地拽了一把头发随即抬头道:你和陆晋泽公布为什么不和我说,还骗我是去面试的? 我确实是去面试的。 结果呢?艾琳一愣。 顾西琼光艳逼人的脸颊上染上一丝不耐,这还用说? 艾琳又重回颓废模样,碎碎念道:得,面试没面上人设也给我崩了 脚边的手机因震动而不停旋转着,她蹙起眉头捡起来刚想毫不犹豫地按掉。 却是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戚元恺,戚导演的名字。 艾琳一愣下意识就接过电话。 电话那头是戚元恺沉静的声音,艾经纪人,关于顾西琼的合同您看何时有空洽谈一下? 艾琳浑浑噩噩地与戚元恺商谈完,直到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她呆愣地看向一脸专著的看着信件的顾西琼,再次确认道:西、西琼,你竟然面试上了戚导演的戏?? 顾西琼微扬起精致的下巴看向她,眯着美眸威胁道:艾琳,你再敢质疑我一句,我就把你开了。 艾琳顿时脸上涌上激动的欣喜,突然有种自家女儿长大成人了的欣慰感觉。 顾西琼能演上戚导演的戏,至少也算半个演员了。 顾西琼靠着漂亮的脸蛋和国民妹妹的头衔也就那么几年红头,但演员就不一样了,无形间能拉长艺人的价值。 -- 第68页 方才我交代你的,你可有听清? 艾琳一愣,她方才一悲一喜之间压根就没注意顾西琼的交代。 顾西琼无奈地揉了下眉间,将方才吩咐的重复了一下。 最后冷声总结道:他陆晋泽不是想澄清吗?我替他好好lsquo;澄清rsquo;。 *** 顾西琼与陆晋泽恋情发布会的消息很快在微博炸了开,艾琳那边是接电话接到手软,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地赶着通告还没事和粉丝来个小互动。 《瑾茵传》的投资方见着顾西琼的热度达到了顶峰,忙趁这个时候将玉落定角顾西琼的消息放了出去。 一时间微博热搜光是顾西琼的新闻前十便占了一半,热度也在随之往上升着。 助理从报刊亭买来几份报纸递给保姆车里的林艾希,她随意瞥过去一眼头条竟都是顾西琼。 林艾希的脸瞬间冰封住,冷声吩咐道:把报纸扔了。 随即拿起手机,各个社交软件弹出来的却都是有关顾西琼的帖子和新闻。 林艾希心头的怒意染起,将手机扔掷在地上。 顾西琼,你凭什么可以什么努力都不做就能爬到顶峰! 林艾希眼眸转冷,站得越高摔得越重。 她定要亲眼看着顾西琼从云端跌落谷底的难堪! 林艾希从地上捡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第30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修bug) 顾西琼身穿大红软烟罗改良汉服,手持着黑绸绣花蝶竹柄团扇优雅地站在偌大的摄像棚, 微扬着曲线流畅的下颌, 美眸潋滟地盯着摄影师手上的单反。 她黑亮的头发不过随意挽着, 只用几朵洁白的琼花别着, 无多首饰仅仅那般简单地立在那儿,却是尽显端庄华贵之气。 红色极衬她白嫩光洁的肤色, 越是这般耀眼夺目的颜色越能显出她光艳逼人的容貌。 摄影师拍够了数量, 有些依依不舍地将单反垂了下来看向顾西琼。 《VG》是国际一流走小众高逼格风格的杂志,顾西琼是国内第一个登上封刊的女星, 如此殊荣却见她并无多欣喜。 摄影师暗暗赞叹她的淡定,随即笑盈盈地对着顾西琼道:顾小姐,拍好了。 顾西琼将手中的团扇递给一旁的助理小赵,方提着裙子走下了摄影棚,走进了化妆间。 摄影师惊叹于她的美貌,目光不停流连在她身上赞不绝口地道:我拍的人多了, 像您这般适合穿古装的美人还是第一次见。 顾西琼拿起水杯轻抿一口方有修养地回道:谢谢。 她从小赵那儿拿回保管的手机打开微博热搜,看见顾西琼挡箭牌在第一名,而陆晋泽gay的热度排在第二,方才满意地微勾了下唇角。 看来艾琳的办事能力还行,就是眼光差了些。 手机屏幕突然转为电话模式, 见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顾西琼微挑了眉随即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艾希声音如当初一般甜腻, 亲爱的, 我前些日子忙的头昏眼花, 这才看到新闻,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恭喜你拿到了玉落的角色呀。 顾西琼淡淡回应道:不过是侥幸而已。 林艾希不由有些恨得牙痒痒,前些日子顾西琼和陆晋泽的恋情公布没多久,玉落定角顾西琼的消息就被爆出去了,微博上顿时翻起波涛,原本骂顾西琼的人就多,如今更是涨了几倍。 她与微博网友一度认为是陆晋泽给顾西琼拿到的角色,艳羡之余又多了几分愤愤之情。 可没过几天当顾西琼玉落这个话题热度往下减之时,不知道哪里冒出个路人甲,竟是将顾西琼面戏时的视频给放了出来。 虽然林艾希并不了解玉落这个角色,却是通过视频里顾西琼的精湛演技,生生感受到了玉落的痛楚、孤寂以及隐藏在恨意下的爱意。 就连她都是这般想的,更何况微博的吃瓜群众。 这视频一旦爆出,微博上的风向突然调转了个,原本骂顾西琼是陆晋泽身上吸血虫的网友们像是被打了个响亮的巴掌,纷纷删了微博噤默起来。 顾西琼的粉丝们瞬间激动了起来,从以前吹国民妹妹的盛世美颜,纷纷开始宣传起顾西琼的神级演技来,一度将顾西琼演技话题顶到了第一名。 引得不少路人黑转粉,顾西琼的微博粉丝数一夜暴涨一千万。 林艾希作为顾西琼多年的好友,怎会不知她的演技之烂,做到这种地步必定是私下里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如今她淡淡一句侥幸而已,更是让林艾希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心中存着的妒火和怒意更盛。 林艾希握紧手机的手加了力度,微微颤了起来,随即又镇定下来继续亲密地道:亲爱的,我们好久不见了吧,不如趁着你高兴,我们聚一下呢? 顾西琼眸光微转,意识到林艾希这么快便沉不住气要开始了第二次行动。 她不由微勾了下唇,引得一旁的摄影师不禁有些看呆。 顾西琼沉吟了片刻,爽快地答应道:好,今天晚上我便有空,地点你定吧。 既然林艾希想害她,她就给林艾希递刀过去。 可是握不握得紧刀子,也要各凭本事了。 林艾希未察觉顾西琼有任何的不妥,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眸子里尽是狠毒和得意,顾西琼果然还和之前那般没脑子,既然顾西琼如此信任她,她定要好好地布置一番,方才不会浪费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 第69页 挂断了电话后,服装组的助理将另一套霜白色宫纱裙拿了过来,摄影师忙识趣地走出了化妆间的门。 顾西琼将手机塞给小赵,便准备换成宫纱裙。 西琼姐,电话响了。 她刚将外衫脱掉,小赵的声音便从帘子外面传来。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谁的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lsquo;纪礼rsquo;。小赵回答道。 顾西琼没有一丝的犹豫,按掉。 手机没响几声就被挂断,那头的纪礼握紧了手机,随即眯起了眼睛。 好你个顾西琼,胆子大了连他的电话都敢挂。 纪礼瞥向一旁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顾西琼与陆晋泽亲热照片。 他按了下桌上的台式电话,没过几秒门口的秘书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纪总。 把你的手机借我。 秘书虽然有些莫名还是将口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 纪礼拿着秘书的手机重新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 顾西琼将白霜色宫纱裙换上,将头发披散了下来坐到梳妆台前,由着化妆师梳发髻之时,小赵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西琼姐,又来电话了,这次没有备注,接吗?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料想着又是纪礼。 以他的性格,看来和他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她伸手接过手机按下接通键。 顾西琼,你竟然敢挂我电话。纪礼按捺着怒火,沉声道。 顾西琼冲着化妆师摆了下手示意稍等一下,站起身走至僻静的一角方淡淡道:纪公子,如果我上次没听错的话,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我并不认为我有任何义务要接前男友的电话。 你还记得我们是一个多星期前分的手。 自那日顾西琼试镜之后,纪礼因着公司事务紧急出国,刚刚才回了国,一下飞机便看到了这让他火冒三丈的报纸。 纪礼只觉得自己头上绿光璀璨,咬牙切齿道:你与陆晋泽三年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西琼微挑了下眉梢,纪公子一向对分手了的对象避之不及,如今换了我,纪公子怎么突然有闲心关心我的事了。 莫不是后悔了,还对我牵肠挂肚?她微扬了话音的尾调,徒地增添了几分暧昧。 纪礼想起那日她眉角眼梢都带着神采飞扬的明艳模样心猛地一跳,前些日子他接连几日都梦见那日在厕所间小声抽泣着的乔涟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刚准备心疼地伸手去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谁知还未触及,眼前的人却突然变成了顾西琼。 她微扬着精致的下巴淡淡看着他,眸光若终年不化的雪,却是带着潋滟的光彩。 纵使站在那儿什么都不说,纪礼的心却是砰砰砰的震动了起来。 从梦中惊醒后,纪礼便刻意未去查看国内的社交软件,就是为了让自己淡忘掉顾西琼。 这个法子疗效显著,终于在前几日未再梦见她。 如今被顾西琼话语点醒,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以往最忌讳的一个错误与分手对象藕断丝连。 这么多年了纪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就栽在两个人手心里。 第一个是乔涟,第二个便是顾西琼。 可若不是顾西琼脚踏两条船,他又怎么会主动找她! 纪礼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顾西琼,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 顾西琼淡声提醒,纪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当初您对我纠缠不放,我方勉为其难地与您相处了段日子。 纪礼蹙紧了眉头,什么叫勉为其难? 分明交往后更主动更粘人的是顾西琼,她竟然还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勉为其难的这四个字! 顾西琼又在电话那头开口道:对了,恐怕你只看到了我与陆晋泽公布的新闻,我建议你多看看最近的娱乐新闻,精彩的很呢,定能满足您空虚寂寞的生活。 随即便还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纪礼还未说上话顿时火冒三丈,再次拨打过去却是显示被拉黑。 他狠狠地盯着手中的手机半刻,随即重新把秘书招了过来问道:最近娱乐新闻你看了没? 秘书愣了下,最近最大的新闻便是陆影帝和顾妹妹公布恋情的了。 纪礼有些不耐,除了这些呢? 有小道消息称,顾妹妹是被公司安排给陆影帝当临时挡箭牌的。说起八卦来,秘书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她将手机里的视频点开,您看,顾妹妹在发布会上的发言都结结巴巴呢,要是真的顾妹妹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纪礼看着视频里一脸怯懦的顾西琼,再联想起顾西琼所说的话不由蹙紧了眉头。 难道顾西琼与陆晋泽的恋情是假的?果真如传闻一般,她是去做挡箭牌的。 细细回想起和她交往的日子里,她除了赶通告其余的时间都是来粘他,根本没有任何空余时间和其他男人纠缠,纪礼心理方才好受了些。 随即却是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开始在意起来顾西琼,他猛地沉下了脸。 一旁的秘书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纪总,这些新闻我都是下了班才看,绝对没有占用上班时间! 出去。纪礼微抿着薄唇。 秘书忙收起了手机,一刻不敢逗留地离开了纪礼的办公室。 -- 第70页 回到了座位上方才敢哭丧起脸,完了完了纪总肯定是生她气了,她怕不是要被开了。 *** 幽暗不明的灯光下,林艾希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一杯一杯地灌着顾西琼的酒。 她将自己杯中的液体喝下,故意以着醉醺醺地姿态道:西琼,我这杯都喝了,你也一定要喝掉啊。 顾西琼轻声恩了一声,随即接过再次被倒满的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林艾希满意地看着顾西琼喝下酒,因着灯光幽深,她故意在自己和顾西琼酒杯里做了手脚。 顾西琼杯里高度数的白兰地,而自己的不过是度数低的果酒,喝多少杯都不会醉的那种。 顾西琼的脸颊上因喝了酒而染上淡淡朝霞,却是更加娇俏明艳了。 林艾希妒忌地看了一眼她,随即又给她杯子满了起来。 顾西琼美眸有些朦胧,小巧的下巴抵在杯子边缘上,声音变得甜糯了起来,艾希,我们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呀? 林艾希将杯子递到她手心里,这不是因为高兴嘛,在庆祝。 对顾西琼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在庆祝。 随即又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林艾希微勾了下唇,顾西琼还和往日一样的单纯好骗。 当初她们俩相识之际,她也曾真心以待。 明明是选秀晋级比赛,她比谁都要努力认真,训练的时候每日睡不过三个时辰,就为了在这场重要的比赛里博一个好名次。 可结果呢顾西琼歌唱不好、舞跳不好,连训练都漫不经心,竟还是得了第一名,然后开始一路飞升,直至娱乐圈顶端。 自从比赛结果出来后,林艾希就明白这娱乐圈本就不是靠努力和认真才能混得出色的。 她放弃了一直追寻的歌唱事业,开始为了接角色不停地与各个导演周旋,被潜规则她也认了。 可林艾希手段用尽,却还是够不到顾西琼,连她的小拇指都比不上。 每次相处,顾西琼还经常谈起平日里她连奢望都不敢奢望认识的明星趣事,还会谈到一些有名望的导演巴结的蠢样。 可顾西琼不知晓,那些巴结的导演转头就在林艾希面前露出骄傲姿态,她在床上费了九牛二虎侍奉,那些导演才会施舍一般地给个小角色给她。 甚至连她一直想拍却得不到的角色,顾西琼都能因为诸如心情不好的小事而随意推掉。 顾西琼那么好的资源却不珍惜,也从来没想过要帮过她一把,从来没有! 起先林艾希还能在心底安慰着自己,顾西琼不过是无心之言,自己听者有意罢了。 可日子久了,眼见着顾西琼越爬越高,而自己却开始担心因为年纪的增大而接不到好角色,愁的睡不着觉之时,顾西琼竟然还在她面前轻慢地嫌弃着她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代言角色。 她哪能不恨,她恨得牙痒痒。 她要亲手将顾西琼从云端拉下,让她也尝一尝自己日夜担心害怕的! 林艾希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顾西琼半开合着潋滟的眸子,脸上的神情已经呆滞,摇了下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不行了,艾希我真的不行了。 看样子差不多了,林艾希温声劝道:亲爱的,这杯喝完咱们就不喝了。 顾西琼勉强地抬起手喝完这杯,侧脸贴着冰凉的桌子试图让昏沉地脑袋清醒一些,可眼皮还是支撑不住随之而来的浓重睡意。 她奋力睁开,却坚持不到两秒又闭了上。 林艾希再次倒满了酒,方才发现顾西琼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吸平缓地睡熟了。 她试探地在顾西琼耳边叫道:西琼、西琼 可顾西琼还没有半分要回应她的意思,林艾希终于安了心将酒杯重新放在了桌上。 从一旁拿出碾碎了的安眠药倒了一些进酒里,再将酒灌进了顾西琼的嘴中。 做完了这一切,林艾希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顾西琼放在了副驾驶上,随即自己坐进了主驾驶。 林艾希看了眼顾西琼乖巧的睡颜,一瞬间竟是有些不忍,可随即却是想起往日种种 她眉头一抽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戴上了口罩,将车缓缓开出车库。 一路行驶出了车库,往偏僻的公路上开去。 直至停到原本设计好的地方,这里地处偏僻如今又是深夜,鲜少有车经过。 林艾希轻轻吸了一口气,踩上油门缓缓往护栏上撞去。 五米、三米、一米 林艾希看了一眼旁边被安全带绑好的顾西琼,猛地踩下了油门。 砰地一声,猛烈的撞击使得安全气囊喷射出来,她的头纵使撞到安全气囊上,也不禁晕眩了几秒。 林艾希平息了会儿呼吸,方有空去查看一旁的顾西琼。 因为她是往着驾驶座方向撞去,顾西琼那儿的冲击并不大还平稳地睡在副驾驶上。 林艾希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这条公路极长,看过去一望无际只有悠悠的路灯点亮着,道路上没有任何车辆与行人。 她轻轻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将自己与顾西琼的座位换过来。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拉住林艾希的一角,她浑身猛地一颤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却是见着顾西琼还闭紧了眼,嘴中含含糊糊地说道:艾希,我、我不能喝了 林艾希的心因紧张而砰砰砰地乱跳了起来,在她耳侧又试探性地喊了几声西琼。 -- 第71页 顾西琼的眼睛没有任何要睁开的意思,只轻轻嘟囔道:艾希,我可以将你介绍给戚导演他那儿有个角色我、我觉得还不错。 林艾希鼻头一酸,眼眸微湿了起来。 顾西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在我恨极了你之前,哪怕有一次呢,有一次想要帮我一下。 林艾希伸手将眼中的泪抹去,随即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车门想要下车。 一只脚刚伸出去之际,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 林艾希心猛地一抽,随即顺着方向的源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竟是行驶来了一辆黑色的车。 她颤抖着手将门重新关好,期望着是路人,可以事不关己的离开。 林艾希闭着眼睛祈祷着,可事事总是不如人愿,没过多久她便听见车辆停下的声音。 她看了眼一旁的顾西琼再看一眼不远处的车,脑神经崩了一根,完了来不及了。 随即车窗前响起敲击声。 林艾希绝望地打开车窗,车窗外站着一个长相端正俊逸男人。 车内可有人员伤亡?那个男人低沉地问道,虽是问的林艾希,目光却是放在了另一边的顾西琼身上。 发现她安睡在一旁的副驾驶位上方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林艾希因为心中忐忑并未发现,只是咬着唇摇了下头,没有。 男人拿起手机打电话,你好,这里出了车祸 林艾希心猛地一抽,随即拽住男人的臂膀努力挤出笑,不用报警,多谢关心,我们自己可以的。 男人眸光落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地竟让林艾希读出了危险的信息。 随即他说的话确实让她心中一惊,你知不知晓酒驾肇事的后果? 林艾希的笑僵在脸上,随即指了下旁边的顾西琼道:你误会了,都是她喝的。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拿起手机将这儿的地点报了出去。 林艾希有些咬牙切齿,扬高了声音道:你算什么人,管什么闲事?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男人未开口,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展在了她的面前。 证上显示的名字是白继宇,对应的是眼前男人的照片。 林艾希瞬间心中一寒,目光闪躲了起来,声音弱了下来辩解地说道:警察先生,我、我没有喝酒真的没有喝酒,请您相信我。 她的容貌虽然在娱乐圈是中下,但在人群中少说也算个美女级别。 白继宇却是没有任何动摇,您车里有很浓重的酒气,说没有的话太牵强了吧 没过多久,远处突然响起了刺破天际的警笛声。 一辆警车迟迟而来,一个女交警从车上下来,看见站在路旁的白继宇眼睛一亮。 刑警队的白队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年纪轻轻便屡获大案,在警察圈中甚有名望。 更重要的是他还长着一张俊逸的脸蛋!不少女警察的梦中情人可都是他。 女交警下车来,将酒精测量仪递给男人,白队。 白继宇接过酒精测量仪又递给林艾希,麻烦吹一下。 林艾希心头染上绝望,看了眼酒精测量仪猛地颤了下身子,随即伸手扯住白继宇的袖子,哀求道:我真没有,求您了我是明星,如果这事一出我就完了 她眼泪涌了出来,泪眼模糊地看着白继宇。 请您配合警方工作。 白继宇见她只掉泪却依旧不肯接过仪器,方有些无奈道:如今您吹了,只是酒驾肇事,如果不吹恐怕就要多一条妨碍警方办事了。 林艾希看着白继宇手上的酒精测量仪迟疑了几秒,方接了过来,颤颤巍巍地放在了唇边,轻轻地吹了一口。 看着酒精测量仪显示为红色,她方有些崩溃更猛烈地哭了起来。 虽然酒精含量不算高,但到底也是超过了安全水平。 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白继宇瞥了眼一旁的女警察轻声吩咐道,将她扶上你的警车,我随后就到。 自己则是绕向车的一边,将顾西琼身旁的车门打了开。 闻着车厢内浓重的酒气,白继宇这才发现竟都是从顾西琼身上传来的。 他微蹙了下眉,轻轻地伸出指尖戳了她光洁的额头,轻声责怪道:到底也是这么大人了,喝酒也不知道节制。 白继宇弯腰将顾西琼抱至怀中,她方才挣扎一般地微睁了下眼,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弯了弯唇,乖巧地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甜甜地叫了一声,鲫鱼哥哥。 她声音软糯,身上又带着酒的香气。 这么简单一句,竟是让白继宇微微怔了神。 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顾西琼搬到他家旁边时方才四岁,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读不标准。 鲫鱼哥哥、鲫鱼哥哥地叫着,直到能将名字说清楚后也不肯换了称呼。 顾西琼轻的宛若羽毛,白继宇微蹙了下眉,定是又没好好吃饭。 她轻轻地挪了下位置,感受到柔软贴了过来,白继宇脸猛地一红忙加快了脚步走向车的位置。 记忆里的小丫头竟长大了。 你怎么来啦。顾西琼被夜晚的凉风吹了会儿,方清醒了一点,却还是感到眩晕只能乖乖地躺在他怀里。 白继宇将她放到副驾驶上轻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讲。 -- 第72页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眼,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和她通话。 今日好不容易将案子解开得以回家早些休息,没成想半夜竟是接到顾西琼的电话。 喂了几声却是没有回应,只听着一个女人一直在劝着她喝酒的声音。 这傻丫头心眼也是实,人家劝,自己就喝,没有一丝要拒绝的样子。 白继宇觉察出不对劲,便打电话到局里调出顾西琼的定位信息这才赶了来。 虽然方才那女人什么都没干,但他隐隐还是觉得她心怀不轨。 白继宇弯着腰去系顾西琼的安全带,一阵酒香袭来,她甜糯的声音响起,鲫鱼哥哥真好。 他不由有些失笑,去不曾想下一秒温软的触觉贴在他的脸颊上。 白继宇心猛地一颤,手中的安全带松开,安全带立刻弹了回去。 他看向顾西琼,肇事人员正不管不顾地睡得正香甜。 她极白的脸颊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若淡红的樱铺在了洁白的雪上,长而浓密的睫毛乖巧地贴在下眼睑处,像是在雪上停留的蝴蝶。 小时候就知晓顾西琼相貌盛极,可因从小在一起的关系,她的模样白继宇早就看得熟得不能再熟了。 在他心头,她顶多算个爱撒娇的妹妹。 所以当警队兄弟夸耀顾西琼的容颜时,他常是以不屑的,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可如今,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 白继宇将眸光停留在她如花瓣娇艳的唇下,随即像是触电一般地移了开。 再次去为顾西琼系安全带时,他却是不由地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白继宇迅速地将安全带系好,坐上了驾驶位,心头却隐隐心烦意乱。 他伸手去按开窗键,却是看了眼一旁的顾西琼,又怕她吹感冒便又缩了回来。 白继宇微抚了了下眉心,自己竟然越活越回去了,竟是为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丫头动心。 过了好一会儿,白继宇平复了心情,方才将车启动。 【你这个黑心莲,没事撩白继宇干嘛?】系统忍不住开口道。 顾西琼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心中却冷哼了一声,谁叫那个家伙竟然当我是小丫头,真是太不把我玛丽苏看在眼里了。 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知晓顾西琼又在为自己的魅力打抱不平。 白继宇的到来当然是顾西琼设计的,不过黑心莲偶尔也会向善一次,她最后之际给过林艾希机会,是林艾希自己不珍惜。 *** 林艾希酒驾肇事刑拘了三天,因酒精含量较少,人员也无伤亡,经纪人交了罚金便将人带了出来。 起先几天,林艾希每日打开社交软件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酒驾肇事的事被爆了出去。 然而过了一个星期,微博上也没有任何消息,林艾希这才安了心。 甚至顾西琼还给了她一个《瑾茵传》的小配角角色,虽然是配角,但这可是戚元恺导演的剧。 戚元恺导演的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爆、意味着拿奖! 可是不少演员宁可推了其他剧的主角,也愿意来演他剧的配角。 林艾希对顾西琼的恨意减淡了些许,甚至还为那日的事有些愧疚起来。 谁曾想就在《瑾茵传》开机仪式一个星期前,一个没有发过任何内容的微博账号突然发出了一组顾西琼走进警局的照片,还爆料国民妹妹是因为酒驾肇事进了局子。 因着顾西琼的粉丝和黑粉甚多,没过一个小时,那条微博下就有了几万多的留言。 顾西琼酒驾的话题一度被顶上第一,林艾希看到这条心猛地一颤。 将手机屏幕关上,按抚不停跳动的心脏,随即决定并不出声。 林艾希心怀希冀,这件事总归不是顾西琼犯得,她团队看到了必定会第一时间发出声明澄清此事。 谁曾想顾西琼酒驾肇事这个话题在热搜榜上待了足足一天,也未见任何相关人员出来进行回应。 一些原本维护顾西琼的路人也开始渐渐觉得此事不对劲了起来,若真是误会就该早早出来澄清,而她却是心虚地一直未回应。 不少黑粉以及正义人士纷纷去《瑾茵传》的导演、投资人微博下面评论骂顾西琼。 这种知法犯法的人你们怎么也敢用? 以后只要有顾西琼存在的剧、综艺,我都不看了! 建议换人演女二,不要为了热度用这种人品极差的艺人。 顾西琼身为公众人物,竟然给大众作出错误引导,都足足一天了都不知道出来道歉,这种人就该退出娱乐圈! 陆晋泽第一时间发出微博为顾西琼站街,短短几个字却是笃定异常,顾西琼不会做这种事。 随即戚元恺转发此微博,赞同。 下面的留言温和了些,大多都是表达失望之情。 比起酒驾肇事,上回的抽烟事件只能算是一点儿小波浪。 只因此为原则错误,足以让黑粉骂一辈子的事! 在全网指责顾西琼知法犯法还死活不道歉的情况下,林艾希更是不敢出声了。 艾琳顶着大太阳走进屋里,却是见顾西琼悠闲地将粉丝的信一章章贴在墙上,她颇有些无语,西琼,你在做什么? 顾西琼后退一步检查自己有没有贴歪,理所当然回答道:当然是要天天看到粉丝对我的爱呀。 艾琳将太阳伞重重往地上一放,酒驾肇事的事件已经蒸腾两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回应。 -- 第73页 顾西琼淡淡瞥了眼艾琳,急什么。 随即微勾了红唇,好戏还在后面呢。 一步一步按照计划来,才算最精彩。 在照片爆出来的当天,顾西琼就接到了白继宇电话。 电话那头的白继宇有些担忧,西琼,微博爆料的照片,你应该看到了吧。 她当然看到了。 因为就是她拍雇人拍的。 顾西琼轻轻恩了一声,声音有些委屈,鲫鱼哥哥他们现在都在骂我。 你不要急,我打电话叫警局用官方微博给你澄清。白继宇安抚道。 不要顾西琼阻止着,一副为林艾希着想的模样,若是警局来澄清,好事之人继续细挖就该知晓酒驾肇事的事艾希了!我知道网络暴力的苦,自是也不想让艾希也来承受下。 白继宇蹙了下眉,西琼还像小时候那般单纯一心为他人着想。 可那日林艾希分明是心怀不轨,只因有他出现她才放弃。这般的人哪值的西琼维护。 可是你分明没做,如今你是为林艾希背黑锅。白继宇出言劝道。 顾西琼沉默了下,方轻声细语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没做就是没做,我相信有一天他们会知晓事情真相的。而且我相信,艾希若是看到了这条新闻,必定会出声坦白,还我一个公道。 白继宇不由叹息了下,傻丫头。 林艾希怎么可能会坦白自己的错误。 白继宇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罢了,总归要让这丫头认清对方的真面目才好。 思忖了下方道:那我给她三天时间,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三天足够她看见了。如果她执意让你背这黑锅,我定会给你个清白。 终于直到第三天,白继宇微抿了薄唇,果然如他猜测一般,林艾希与她的工作室仍然没有任何出声的意思。 拨起当日处理林艾希酒驾事件的分局电话,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下。 分局微博澄清一出来,很多微博吃瓜群众却还是带着隐隐怀疑。 然而没过多久,突然有一微博小号将一个视频曝出。 视频内是林艾希浑浑噩噩地从警车上走下来,随即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车子停了下来,顾西琼从车上下来。 那微博号爆料道:事情原委是这样的,妹妹的好友林艾希酒驾,妹妹是前去警局一道做笔录的。至于妹妹为什么没出言澄清,估计是为了林艾希吧。妹妹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识人不清啊。这都多久了,林艾希竟然一个字都不说。@林艾希出来道歉! 这条微博一出,网上的风声瞬间反转了开来。 不少因为此事骂顾西琼的网友有些心虚起来,自己竟然因为谣言而骂错了人。 黑粉眼睁睁看着石锤的黑料没了,却是不甘心,大肆地发微博洗脑着大家。 林艾希酒驾,顾西琼为什么要去做笔录?说明林艾希酒驾,她就在车里坐着呀!虽说不是她酒驾,那也一定是她默许的。 就是,近墨者黑,只不过顾西琼没被抓到而已。啧啧啧你们的国民妹妹就这种素质呀,她凭什么代表国民。 没过几个小时,那个微博又爆出了一个视频,显然是特意去林艾希的小区内调的监控。 监控画面显示着顾西琼昏睡在林艾希的背上,完全无意识地被林艾希放进了车里。 这反转一出来,林艾希自己酒驾肇事还妄图让顾西琼背锅,石锤地不能再石锤了! 黑粉们纷纷噤声,摸摸将之前讽刺顾西琼的微博全部删掉。 顾西琼的粉丝这几天被黑粉怼、被路人怼地都蔫了,见着这反转出来,都乐疯了。 啊啊啊,我就知道粉妹妹没错!妹妹不光长得好看,心眼也好,人品那更是没得说! 呜呜呜,我家妹妹这些天凭白受了好大的委屈啊!!心疼。 顾西琼酒驾话题被迅速撤了下来,换成了顾西琼背锅。 林艾希也终于登上垂涎了许久的微博热搜榜第一位,林艾希酒驾。 此事一出,林艾希为数不多的代言也丢了个遍,《瑾茵传》的导演助理也第一时间打电话和她解了约。 她竟是一时间什么都没了。 经纪人发愁地在屋里直转圈,随即停下了脚步给林艾希出主意道:你快点去画个楚楚可怜的妆,到时候拍个道歉视频,记得真诚点!说不定还能挽回些粉丝。 林艾希无措地点了点头,刚想走去梳妆台,手机突然推送了一条信息。 第31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林艾希下意识点开竟是新闻推送顾西琼道歉的视频。 视频里的顾西琼漂亮的惊人,明艳的脸颊上梨花带雨地带着几颗泪珠, 无助地咬了下红唇方开始轻声细语地叙述着事件原委。 她将始末轻轻说出来, 并承认这几日未出言澄清是觉得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并不是自己做的所以没必要辩解。然而这几天的事件才让她发现作为公众人物, 在这个时候并不应该保持沉默,引导了错误的风气, 实在很抱歉。 最后她还真心地为林艾希说话, 因为她收到过网络暴力,自然也知道那些伤人之深, 希望支持她的人也不要将网络暴力施之他人。 顾西琼的话语神情真挚,在自己因为他人而平白受了网络暴力这么久后,却还这般宽容以待伤害她的人。此视频一出,迅速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和好感。 -- 第74页 妹妹人也太好了吧!被人无缘无故冤枉这么久竟然还为林艾希说话! 虽然是路人,但是真心觉得顾西琼人美心善啊。 虽然林艾希的微博下确实少了很多出口成脏,然而顾西琼与林艾希对此事件的反应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些心疼顾西琼的网友们却更加厌恶起林艾希。 林艾希却只觉得脑袋一轰,顾西琼珠玉在前,自己再来这一招便是虚伪至极的模仿。 她呆愣愣地瘫坐回了椅子上,只觉得一切都完了,自己竟是连最后一个博同情的招都没了。 不!她还有无数与她交好的导演, 角色丢了没关系, 只要有他们在, 她就可以还接上戏。 林艾希拿起手机就开始打开通讯录一个个翻过去, 可每个电话响了不过十秒钟, 就被对方强行挂断,再次打过去却显示被拉黑。 林艾希颤抖着手不死心地挨个打过去,终于在打了七八个导演电话后,有个导演像是大发慈心接了。 她刚唤了一句袁导演,对面就为难地回道:艾希呀,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我就和你老实交代了吧。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实在不能啊。 林艾希浑身一颤,试探地问道:是顾西琼下的手? 袁导演闻言微微一愣,这哪还需要顾西琼出手。 随即寥寥敷衍道:不方便透露,艾希你还是别问了,此事我实在爱莫能助。 话毕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林艾希愤怒地将手机摔掷在地上。 一定是顾西琼顾西琼怪她了。 林艾希不甘心地继续拿起手机打了起来,终于有个导演因垂涎她的美色而答应与她见面。 在酒店忍着老男人的肥肉和油腻云雨了一番,见着他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林艾希将头伸了过去,在他耳边吹着香风,听说您导的新戏《我的008男友》还差个女三的角色? 导演餍足地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还想再来一次时,手机铃声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不耐地挂掉,手机又响了起来,导演方才有些不耐烦地接道:什么事? 助理在那头有些焦急,导演,您和林艾希的合同还没签吧? 导演皱了眉,他的事哪有小小一个助理管的道理,刚准备按下挂断电话时,助理又说道:乐极娱乐那边发话了,要全面封杀林艾希,听说好多导演连林艾希的电话都不敢接呢。 乐极娱乐? 导演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旁边林艾希,看来她这一次是触了铁板啊! 乐极娱乐不仅在行业里排名前三,就是在国际上也是响当当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总裁是纪礼,虽然人家是富二代还爱玩女明星,但不妨碍人家事业也经营的好啊。 然而对于纪家来讲,乐极娱乐不过是纪礼拿来练手的玩意儿。 得罪纪礼不是最可怕的,得罪整个纪氏才是。 结果这还不算完,助理又道:导演您别忘了,陆晋泽和戚元恺同时为顾西琼站街,若是您如今用了林艾希相当于同时将这三方都得罪了。 瞬间香艳的美人变成了烫手的芋头。 导演在电话里头随便应付了两声,挂断了电话就轻轻推开林艾希开始翻找衣服。 林艾希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梁导演,您这是怎么了? 梁导演冲她摆了摆手,哎呀,我突然接到个电话现在有急事要出国。 那女三的角色林艾希突然隐隐不安起来,忙拽住他的衣角想要将此事赶紧定下来。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梁导演含糊地敷衍了她几声便出了酒店房间。 果真没出二十分钟,就连梁导演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林艾希颓然地坐在了床上,一定是顾西琼搞得鬼她竟是想封杀她! 多年的姐妹情谊,她竟是如此狠心! 要知道她可是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演绎事业,要她就此放弃,她不甘心! 林艾希颤抖着手拨打起顾西琼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才迟迟接上。 西琼关于那件事真的很对不起。林艾希轻咬了下红唇方道。 顾西琼的声音还像往日那般清灵,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你现在说不会太迟了吗? 林艾希虽然意料到这一结果,可顾西琼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努力辩解道:那个造谣照片一出来我就想要出声的,但我不敢我以为你会出言澄清,我以为既然不是你做的,等网友知晓真相,这件事就会过去我真的以为 说到最后,她不禁有些抽噎起来。 顾西琼静静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哭泣,却是淡淡道:我是说在那个时候甩开了我的手。 林艾希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艾希,我可以将你介绍给戚导演他那儿有个角色我、我觉得还不错。 林艾希脑袋突然一轰,是在她想和顾西琼换位置的时候,顾西琼说出的话语。 她不禁背后一寒,声音带着惊比任何时候都尖细,你那个时候是清醒的,你是故意的? 顾西琼未回答她的问题,只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 第75页 林艾希身子微颤了起来,阴谋诡计瞬间被拆穿的羞恼感涌上心头,她咬牙切齿道:顾西琼,你不要得意太久,这个圈子里比我对你有敌意的人还大有人在,我会亲眼看见你一败涂地的那一天。 虽说被威胁,顾西琼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我们曾经是朋友,我本以为谁都会对我有敌意,就你最不该对我有敌意。 林艾希声音更加尖细起来,朋友,顾西琼你可帮过我一天?你还好意思与我谈什么朋友! 听出她话语中的气急败坏,顾西琼点醒她,当初我借口不要的角色,推荐你去试镜,可你倒好,不去钻研演技,反倒去陪导演睡。 自那次以后原主便再也没有给林艾希介绍过代言或角色,只觉得是自己一手将林艾希送上了导演床上。 原主本身并不坏,只是一路走得太过顺畅而忽略了林艾希的感受,后来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林艾希自己走上了睡星那条路。 她没兴趣痛打落水狗,偶尔也会大发善心提点几句。 林艾希沉默了会儿,顾西琼没耐心等她索性直接挂掉了电话。 几天后,却是收到了一条她的消息。 西琼,过去种种是我不好。对此我也不狡辩什么,只是你要小心严辛辖。 顾西琼微挑了眉梢,严辛辖。 终于从脑海里调出有关他的记忆。 严辛辖就是那个一向觊觎原主,却被原主拒绝无数次的同公司男艺人。在原主从云端掉到泥淖中,受打击过度一度染上酒瘾和抑郁症后雪中送炭嘘寒问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原主芳心之时,却是又勾搭上了其他当红女明星。 也是导致原主自缢的直接原因。 不过顾西琼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严辛辖,她选择《瑾茵传》的原因也正因为严辛辖在里面饰演男二皇帝的角色。 虽然就算她不主动去靠近严辛辖,对方也会千方百计的来讨好自己,可万万都不如她主动的好。 顾西琼涂着颜色蔻丹的手轻轻敲了下手机,小心严辛辖莫非当初原主堕落也有他的部分原因。 那这般,游戏便好玩了许多。 *** 三日后,顾西琼顺利进组开拍《瑾茵传》。 纪礼到现场之时,顾西琼封妃后离家的戏。 乔涟饰演的女主玉笙是玉落亲生妹妹,她身穿着嫩绿绣白玉兰罗裙,乖乖巧巧地梳两个双环髻用着青丝带绑着,倒是显得清纯若水。 脸上尽是依依不舍却又无法将不舍的心情说出。 想起前几日他们俩和好的场景,纪礼俊朗的脸上不由浮起三分笑意来。 就在这时,视野中却是缓缓出现了一抹夺目的绝色来。 纪礼微蹙了眉看去,竟是顾西琼。 她身穿着妃红色折枝海棠襦裙,那光艳的颜色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发上华重的发饰似有光华环绕一般,却是一丝一毫都比不过她明艳脸颊的夺目。 顾西琼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宛若从画中走出的洛神,却是比洛神更要夺人心窍。 纪礼不由一怔,他倒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打扮。 本就知晓顾西琼颜色盛极,今日所见却方才知晓那些描述她的词与她一比,都太过庸俗了些。 分明自己为了乔涟所来,可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顾西琼身上。 有些人就是那般耀眼的存在,一旦她出现,其他人便会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纵使纪礼对自己这个前女友心中带着抵触,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顾西琼就是天生为娱乐圈存在的。 戚元恺背负着手站着,微抿着唇看着顾西琼,她轻轻按了下乔涟的手以示安慰,随即方抽开手后退半步,向站在一旁的玉父玉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轻轻柔柔地道了句,女儿不孝,未能侍奉左右 声音到后面竟越来越细,带着微微抽泣的颤音。 顾西琼有双会说话的美眸,她眸中泪光闪闪倒映着离家的忧思,眉梢间却是隐隐带着即将嫁与心爱那人的淡淡喜悦,这般复杂地情绪在一张脸上却异样的和谐。 这般的美貌在娱乐圈都是罕见,竟还有此精湛的演技,想及她曾经的作品,戚元恺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中不禁闪过欣赏,必定是私下里经常练习的结果。 第一场顺利拍过,顾西琼抿唇冲戚元恺礼貌地笑了下,随即便看也不看纪礼的走至一旁的休息区。 纪礼蹙紧了眉头,这该死的女人。上次风波要不是他出手替她解决掉那个林艾希,她说不定还傻乎乎地跟在人家身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虽然他看顾西琼不顺眼,可看到别人欺负她,他心头却更加难捺怒意。 可如今她不说表达谢意,竟然还这般无视他,不禁让纪礼有些出离愤怒。 乔涟一早便注意到纪礼来了,清纯的小脸上忙染上笑意,小碎步跑来却是见到纪礼一脸不悦的看向顾西琼的方向。 她微微一愣,纪礼,你这是怎么了? 纪礼微咬了下牙,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事。 不知怎么地,见到乔涟的喜悦竟是被对顾西琼的气愤冲刷地几近于无。 纪礼虽万花丛中过,可认真谈的恋爱只有与乔涟那么一次,自是不明白现在对顾西琼的愤怒之深,便代表着他对顾西琼的在意之重。 **** 顾西琼懒散地躺在座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透过树梢星星点点地洒在脸上,任由着化妆师为她重梳着发髻。 -- 第76页 助理小赵拿来剧本放在桌前,殷切地问道:西琼姐,戚导演说下一场演您和陆影帝的第一段对手戏,你要不要看下剧本回顾下。 顾西琼为挑了眉梢,陆晋泽怎么?他终于肯从医院里出来了。 小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陆晋泽,他微眯着漂亮夺目的桃花眼,目光正落在顾西琼身上。 女艺人都像是发了疯地一般做好防晒措施,生怕变黑一点点。 顾西琼倒好,大喇喇地就坐在这阳光下,丝毫不在意晒黑。 陆晋泽的眸光在她若雪般白皙的肌肤上停留,不由有些失笑,不过她倒也是有资本就是。 小赵光是站在陆晋泽身边,便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让她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她想要出言问好提醒顾西琼,却是被陆晋泽摆了摆手制止。 小赵无奈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替着顾西琼为陆晋泽说好话,提醒道:西琼姐,您不是经常因为此事夸陆影帝敬业嘛,还欣慰他终于能有了休息的机会! 顾西琼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下,论买通稿,他确实敬业地很。 她想起公布恋情没几日微博营销大v纷纷发博,爆料陆晋泽因拍戏而腿骨断裂送医院。 内容无非是夸赞陆晋泽多么多么敬业,各种危险的动作也要亲自上。 顾西琼不禁感叹,不愧是影帝,连经纪团队都如此专业,能将莫须有吹成这般倒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那两天她没事刷刷被陆晋泽买通稿的微博,下面的评论也一度成为了她的快乐源泉。 直到陆晋泽敬业、陆晋泽腿骨断裂等话题热度压过了她的顾西琼挡箭牌,她方才默默拿起手机催促起艾琳,天凉了,让陆晋泽滚下热搜吧。去加钱! 呵,他腿骨痒痒了吧,竟然敢跟她抢热搜! 话毕眼前突然感受到了一片阴影,陆晋泽独特的磁性嗓音在头顶响起,西琼,莫不是还在为我进医院没能陪你而生气? 顾西琼微蹙了下秀气的眉,睁开眼睛就看见陆晋泽顶着张极尽妖孽的脸站在她面前,她往旁边一瞥又看到哭丧着脸的小赵,便知道陆晋泽差不多将话都听了清。 陆晋泽不愧是影帝级别人物,面不改色地以着男友的姿态,轻飘飘一句就将无理取闹的锅甩给她。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带着些吃瓜心态看过来,西琼妹妹虽然长得漂亮,但这性子有些太过任性了吧! 陆影帝都因为拍戏住院了,她竟还因为陆影帝没时间陪她而生气。 顾西琼眸光微转,随即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跟你生气嘛!你明明知晓我是为了他才生气的。 她声音软糯,带着江南特有的娇憨。 顾西琼此话说的暧昧,只用了一个他,却不说清是谁。 联系起前些日子的微博热搜,真是让人不由臆想飞飞起来。 工作人员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瞬间都竖起了耳朵侧耳细听。 棋逢对手,陆晋泽眸中不由闪过些许笑意。 随即温柔答道:你也知晓,我母亲她一时间还没办法接受你。等工作忙完,我会好好与她细谈的,你就别生气了。 他轻松一句,打破了工作人员幻想中的粉红泡泡。 助理为他展开躺椅,陆晋泽顺势坐下,一反平日的高冷做派,灼热的目光胶着在顾西琼的脸上,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带着浓浓(?)爱意,有些委屈道:西琼,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怎么忍心一通电话都不给,一日都不来看我。 顾西琼只感觉背上一股子恶寒,侧着身鼓了鼓脸颊竟是露出比陆晋泽更加委屈的神情。 我也想去看你,可是每次到病房外都被那个男人挡在门外。 顾西琼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漂亮的脸颊上带着些许难言的神情。 想着想着更加委屈起来,后面的话语带着丝丝抽泣,我看他根本就是想霸占你的所有时间!你要我怎么进去。 男人?!霸占?!! 工作人员咽了下口水互相对视一眼,成功在各自眼中瞅见了浓浓的暧昧。 陆晋泽几不可闻的微挑了下眉梢,轻轻叹息了一声方有些好笑道:西琼,难道你也因为网上那不实的传闻而不信我吗?虽然他曾经是我的保镖,可三个月前我已经将他调给了母亲指派,他如今只听母亲的命令,便是连我的话都不听。 顾西琼美眸轻轻地眯了下,陆晋泽心头突然闪过不详的预感。 好在在她说出什么更加劲爆的暗示话语之时,助理前来请他前去化妆间做造型。 眼见着陆晋泽就要离开,顾西琼颇有些不甘心地张了张唇刚想说些什么扳回这局之时。 他突然转了身来,温柔地弯腰在她脸颊旁亲了一口。 声音轻中带柔似乎生怕惊了她一般,乖。 话毕陆晋泽便毫不犹豫地直起了身,往为他专设的化妆间走去。 顾西琼只觉得气得牙痒痒,那个混蛋竟然一点都不将上次的教训放在眼里! 若不是身侧工作人员众多,她恨不得当场再将他的另一根腿骨踢碎。 咦不过她上次是怎么警告来着。 顾西琼不由将目光移至陆晋泽两腿之间美眸微眯,仔细思索起来实施的可能性。 系统打了个冷颤,出声提示道:【您想都别想!可别忘了你是要消除原主怨气的。】顾西琼微调了下秀气的眉,在心底回应道:所以这和我要踢爆陆晋泽xx有什么联系? -- 第77页 【陆晋泽是这个世界的人中龙凤,是目前出现男人中最优秀的。】系统默默隐去的话还有一句。 陆晋泽可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让顾西琼翻车的男人。 但它不敢说,以着顾西琼天生自带的极度自信心和暴脾气,说不定被点醒后立马就把酝酿已久的踢爆xx给干了。 听着系统就这么含糊的一句,顾西琼不耐烦地道:说人话。 系统微微叹息了下,以往的任务描述的很清楚,这次只是含糊地表明要消除原主怨气。 西琼身为顶级玛丽苏,在主世界全部能叫的上号的男配、男主都围着她转,她生来就是风华绝代、迷倒万生的设定,自然没有经历过不被男人爱的滋味。 所以自然而然地将重心放在了虐渣和事业上,却是从未想过嫁给优秀男人是消除原主怨气的最好方式。 系统细细琢磨过剧情,光是瞧前面剧情原主对演艺事业的漫不经心,便知晓对她来说重要的其实并不是事业,而是男人。 原主虽然容貌盛极,可屡遇渣男,到最后竟是沦为他人手中的玩物。 明明站在娱乐圈的顶端,可最缺爱和卑微的也是她。 顾西琼听着系统细细给她分析了良久方嫌弃地嘀咕了一句,没出息。 生了个恋爱脑,浪费一身的好资源,活生生将自己弄成这般田地。 顾西琼蹙起了眉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系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烦恼,不禁心中一咯噔开口问道:【怎么了?】它有些奇怪,以着顾西琼的魅力,勾勾手指就能办到的事她竟会露出这般表情。 顾西琼沉默了良久,为难地方打着商量道:要不我把陆晋泽的xx踢爆后,重新另选个男人? 化妆间的陆晋泽突然觉得背后有阵凉风袭来,他回头看了眼却见门窗皆是关好的,方才有些莫名其妙的转回了身。 他不知道短短片刻之间,自己的宝贝就已经被顾西琼盯上了数次。 系统: 合着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它有些崩溃道:【西琼你这样做了之后谁还敢娶你!!】顾西琼轻哼一声,眉间眼梢染上些许傲气,我就算这样做了,你信不信还是会一大堆男人求着娶我。 系统沉默了下,不得不承认,西琼这个妖级玛丽苏却是有这种令人折服的功力。 诶这不是重点! 【总之不行不行不行!】系统高声道,【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就瞬间把你转移出这个世界,这个任务自动失败。】顾西琼方才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 她思忖了片刻,突然出声道:你说,原主最爱的是谁呢? 系统下意识回答道:【当然是纪礼。】看到顾西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时,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想出声,助理小赵小碎步地跑来在顾西琼身边停下道:西琼姐,晋泽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换下衣服就可以上场了。 顾西琼将手中的冰饮随手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淡淡瞥了一眼小赵,叫他那么亲密作甚? 小赵微微一愣,西琼姐与陆影帝恋情是大家都知晓的事,好歹也算个自己人,叫陆影帝和陆先生都太见外了。 她想了好久才决定干脆就叫晋泽哥,一看就和西琼姐很配! 小赵偷偷看了眼顾西琼,莫不是自己喊得太亲密了,西琼姐吃醋了。 啊确实,自己怎么这么自来熟! 西琼姐,那我称呼他陆先生呢?小赵小心翼翼地跟在顾西琼身后试探道。 顾西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叫他那么礼貌作甚? 小赵突然觉得这是在西琼姐身边工作几年来遇到的最大挫折。 她咽了下口水,艰难地问道:那西琼姐,您觉得我该称呼他什么呢? 顾西琼很显然无法了解小赵的忐忑心情。 她的话毫不犹豫,还在为陆晋泽抢热搜事件而耿耿于怀。 通稿王。 系统: 它无奈地安慰着自己,早在她殉国前还不忘装逼和将水桶扔到纪礼头上的时候,就该了解了她的本性。 *** 纪礼在化妆间外一边等着乔涟卸妆,一边玩世不恭地翘着二郎腿随便翻弄着手机。 却是听见层层叠叠的脚步声传来,他闻声看去为首正光艳逼人的顾西琼。 眼看着她目不斜视地从自己面前走过,纪礼按捺住心中的骚动将眸光移开。 却不曾想在下一刻,顾西琼突然在自己面前顿住了脚步,示意让工作人员先进去。 随即她方笑吟吟地走近唤道:纪公子。 纪礼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宛若注射了肾上腺素一般,隐隐觉得有股兴奋往头上冒。 他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觉得奇妙之余不禁看顾西琼也顺眼了许多。 一向养尊处优的纪公子哪知道这种感觉有个学术名字,名叫受宠若惊。 纪礼觉得全身轻飘飘地,却是保持着淡定道:有事? 顾西琼弯了腰下来,明艳动人的脸颊突然凑近,眸光婉转无限潋滟。 她声音酥酥柔柔地,上次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纪礼不由失神了片刻,随即心中暗骂了一声操,这该死的顾西琼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相貌,可妩媚妖娆仿佛从她骨子里横生了出来,配上那盛极容貌当真是妖颜。 -- 第78页 意识到顾西琼的意思,纪礼一愣问道:什么问题? 到底也有骨子里富家子弟的傲气,自从那次被挂断电话后,他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 纪公子莫不是后悔了,还对我牵肠挂肚? 与上次淡淡讥讽所不同,这一次顾西琼的声音娇柔妩媚,像是小羽毛在纪礼的心头上轻轻骚弄着。 顾西琼未等他有所回应,便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来轻轻抚着纪礼俊逸的脸颊。 暧昧地嗔怪道:瞧你都瘦了,是不是因为想我的? 纪礼喉头微动,突然的肌肤相触让他想起昨夜做的那个香艳的梦。 明明乔涟就睡在身旁,他竟然梦见与顾西琼做了那事。 他羞耻地下意识一直将此忘记,可早已恢复了平静的心脏,却是突然随之应景地砰砰砰跳了起来。 纪礼察觉到顾西琼的反常,愣神地盯着她明艳妩媚的脸颊,她这是想与他和好? 他下意识撇开了脸,讥讽道:顾西琼,你做梦! 顾西琼却是不恼,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搭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了过来。 口是心非,可是我喜欢。 她光艳逼人的脸颊渐渐靠近,纪礼的身子却是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动不了也不想动。 耳腔里尽是砰砰砰心脏加速的声音。 纪礼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之时,顾西琼却是突然听了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微微张大了美眸。 她猛地将脑袋缩了回去,有些嫌恶地瞥了他一眼,纪公子,你下巴长了颗痘! 顾西琼的语气中仿佛那不是痘,而是洪水猛兽一般。 她蹙起了眉有些懊恼,本来还想替原主好好攻略一番,这下子一点兴趣都没了。 纪礼不知道内情,只当是被顾西琼耍了,火冒三丈地从座位站了起来。 顾西琼像是受到惊吓地往后退了三步,纪礼,你别过来! 纪礼心中突然觉得痛快,顾西琼总算也有怕的一天。 却没想到顾西琼接下来,轻轻柔柔地埋怨道:纪公子您身为富二代,怎么这么不注重护肤,害得我白酝酿了感情。 纪礼听得一头雾水,这才反应过来顾西琼还真的如她所说并不是耍他。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不长痘? 顾西琼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我们玛丽苏从来不长痘。 纪礼没有听清,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顾西琼无所谓地冲他摆摆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等您痘好了再找我吧,我等着你哦。 她漂亮的脸上浮上明艳的笑,随即便往化妆间的方向都去。 纪礼在原地微微一愣,等着他? 他眼角眉梢染上得意,讽刺地微勾了下唇,看来这女人之前的一切冷淡都是装的,果然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纪礼没有看见的是,顾西琼一面走一面懊恼地念念有词道:诶,这副身子什么眼神。 她脚步顿在化妆间门口停留了会儿,方沉吟得出结论,可不能再栽了,得找个时间去配个隐形。 **** 一个身穿藏青盘补服的老太监走在宫道里,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深灰低阶太监服的男人。 踏进了栖霞宫门,老太监眼尖地便瞧见,皇上新宠的那位玉妃正亭亭玉立地站在芍药花前悠闲地修剪着枝丫。 老太监的脸上立刻涌出了笑容,忙小碎步地迎了上去行礼道:奴才叩见玉妃娘娘。 玉落也就是顾西琼微抬了眼梢,随即扫过老太监身后跪着的数名太监,潋滟的眸子露出了疑问。 随即却是优雅抬了手轻声道:平身。 老太监起了身,掬着满脸讨好的笑容,伸出了兰花指往依旧跪在地上的低阶太监轻轻一扫,尖声尖气道:娘娘您瞧,这皆都是内务府挑了的上好苗子孝敬您的。 顾西琼将剪子放在一旁宫女手上的托盘上,由贴身宫婢轻扶着莲步轻移走至低阶太监面前。 低阶太监们都按规矩低着头,无令不敢直视主子容貌。 你们抬起头来。顾西琼的声音虽轻,却是带着高位者的不容置喙。 太监们依言抬起头来,顾西琼一个个望了过去,只见有一个仍旧保持着低头姿态,她不由轻咦了一声。 她明艳动人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意外。 老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西琼,瞧见她没有怒颜,暗暗赞叹了一声玉妃娘娘好脾气后方才扬声道:萧易抬起头来。 萧易恍若未闻一般,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态。 老太监的脸色瞬间有些难堪起来,掬起笑冲顾西琼讨好地笑了下,您瞧,这奴才在咱们内务府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犯了什么抽,您别急,奴才这就给您教训他去! 顾西琼轻声阻止道:不必。 随即她抬起手搭在贴身宫婢的手上,缓步走至萧易的面前。 淡声道:本宫命你,抬起头看我。 萧易却是倔强地依旧保持着原姿势未动,只压低了声音道:不敢。 顾西琼未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他的反应不过是意料之中。 她伸出右手轻轻将他精致光洁的下巴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肌肤如玉般温润莹亮,虽垂着睫毛看不清眸子,但光是见那眉骨到鼻尖的线条流畅,便知晓他长了一副好皮相。虽身穿着粗布所致的灰色低阶太监服饰,却是通身高贵清华之气。 -- 第79页 面前的萧易正是由陆晋泽所扮演,萧易原来乃是敌国皇子,受人奸计后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入了他国皇宫做了太监。 生来性格孤傲,却是顺利被玉落收服,最后一步步地登上了掌印太监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既已抬头,何不抬眼? 陆晋泽神色如初,淡漠着一张俊俏的脸回答道:抬头并非我愿。 卡!戚元恺在不远处喊道。 他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露出了满意,陆晋泽与顾西琼的搭配出奇地顺利,两人的演技都精湛至极,就连一向严苛如他,都忍不住赞叹。 陆晋泽还在地上跪着,顾西琼淡淡扫向他的脸,想起就是这张脸屡次触她的逆鳞,不由瞥了眼无名指和小拇指上的深蓝色珐琅护甲。 假意去扶他的同时,却是无意地将护甲尖端往陆晋泽修长白皙的脖颈处划去,瞬间他的脖颈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血痕。 顾西琼吃惊地退了半步,忙将护甲扯了下来方将陆晋泽扶了起来,明媚动人脸颊上带着些许愧意,晋泽,我第一次演古装戏,这护甲也用不习惯,都怪我。 陆晋泽微勾了唇看着她无辜的明艳脸颊,明明是蔫坏蔫坏的狐狸,非要扮出一股无辜相。 他看着顾西琼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药膏,轻轻旋开了瓶子,轻声问道:你就这么讨厌和我lsquo;互惠互利rsquo;? 顾西琼拿起棉签沾了一大块药膏,笑眯眯地道:我怎么会讨厌呢。 随即毫不犹豫地用力往他伤口处戳去。 陆晋泽忍不住轻轻地发出了嘶的一声。 顾西琼轻抽了一口气,面上还是那般无辜的模样,紧张的手忙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弄疼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陆晋泽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近,低沉着声音道:既然不讨厌,那就一辈子和我绑着。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刚想冷声说着什么,工作人员却是走了进来。 晋泽、西琼准备一下,等会儿演八十二段第一场。 陆晋泽俊美到妖孽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瞧,就连戚导演都要帮我,和我演床戏你期待吗。 第32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第一更) 顾西琼甩开他的手,微挑了眉梢笑眯眯道:期待, 我期待地很。 她当然期待, 因为就是她主动跟戚元恺说今天要排这一场呢。 不知怎么地, 陆晋泽坐在椅子上背后却是横生起淡淡的冷汗起来。 他一眼便看出她眸中又酝酿着诡计, 微蹙了眉尖沉声道:顾西琼,你又在酝酿着什么? 适逢化妆师、服装师从门外进来,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瞬间浮上淡淡嗔怪, 瞥了眼他,晋泽哥, 不是你问我期不期待嘛? 见着陆晋泽一肚子话憋在心中,却是碍于外人的面无法说,她满意地笑了笑方将药膏和棉签放在一旁,便独自出了去。 很快两人都迅速换好服装,换好妆容。 所谓床戏不过是陆晋泽用来逗弄她的由头,这场戏的尺度远比床戏要小很多, 但也算是这部剧里为数不多的亲热画面了。 幽暗破败的宫殿里,风轻轻从直棂窗吹了进来,层层帷裳因风吹来而轻轻翻动起来。 帷裳后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女子躺在床榻上的玲珑曲线。 场景虽破败,但色调与画面构成却是无比相称和谐,破败的环境更是衬出床上女子的高贵清华, 无一不显示出导演的功力之强。 戚元恺坐在显示器后面容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想起之前顾西琼特意来找他竟是为了安排这一场戏, 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却是涌上一丝复杂情绪。 他隐隐觉察出自己对顾西琼除了对人才的欣赏之外, 还有层其他的淡淡情绪。 所以原本无论是按照计划和私心, 他都是将这一场安排在半个月后。 不过如今既然是她开口说,戚元恺却是不知道怎么就轻松答应了,就如上次她开口请求删监控时一般。 一个黑影从窗外翻身进来,摄影师连忙将镜头拉近,给陆晋泽俊美的脸颊上打了个特写。 陆晋泽缓步走至床榻边,半蹲了下来轻轻唤道:娘娘。 顾西琼的眸子紧紧闭着,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浮起细细地汗来,两颊染着异常的红晕,往日不点而朱的红唇却是泛着苍白。 此刻的玉落已被贬进冷宫遭受非人待遇,萧易却因伴驾有功而被皇帝特例提为御前太监,得以侍奉皇帝左右。 陆晋泽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探了下顾西琼的额头,像是真的感受到烫意一般蹙紧了眉间。 冷宫无诏任何人都无法进入,连他都是半夜偷偷翻进,更别提那些个太医。 陆晋泽正沉吟着,顾西琼却是突然伸出手扯了他的衣角,他微微一惊随机顺着方向看去。 顾西琼正半开合着潋滟的美眸淡淡地盯着他瞧,你来做什么? 陆晋泽后退半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方道:奴才见过玉主子。 顾西琼却是恍若未闻,目光朦胧地停在他的身上继续说着,李寅,我们早已没了情谊,往后都不必相见。 她将苍白的脸撇了过去,清清冷冷地道:你走罢。 陆晋泽这才反应过来她竟是发烧发的迷瞪了将自己当成了皇上。 他微抿住薄唇,一时间不知道要该如何作答。床上的顾西琼却又像是后悔了一般轻轻地抽泣了起来,由拽衣角改成了抓住手腕,柔柔弱弱一双手却是用了极大气力,陪陪我。 -- 第80页 陆晋泽黑沉的眼眸渗透出别样的神情来,她只有生病的时候方才会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来。可萧易又何尝不是只有在她睡觉时,方才能卸下恭敬的神情,抬眼仔细地瞧着她。 陆晋泽暗数了五个数,像是听到门口侍卫巡逻声音一般往门口看了眼。俊美的脸颊上露出严峻的神情来,随即一手撑着边缘一角翻身上了床榻。 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晋泽方松了一口气,刚想下床榻之时,顾西琼滚烫的娇躯却是靠了过来,一边喃喃地叫着李寅哥哥,另一手却是扶着他的脖颈将微凉的唇瓣贴了过来。 顾西琼轻轻在他的唇上辗转,陆晋泽却是瞬间僵在了原地,略带阴柔的桃花眼微微睁大惊愣地看着顾西琼娇俏的脸颊。 按照剧情,他确实也该是这种反应,可他如今却是因为 在摄影机未拍到的地方,顾西琼嫩白秀气的手沿着陆晋泽的曲线分明的腰线一路向下,直到最禁忌地那个地方开始挑逗起来。 陆晋泽不由深吸了口气,一股热流从小腹徒然生起,终于明白顾西琼所打的诡计是什么。 他轻咬了下舌尖,压抑住蓬勃的欲望,将注意力集中按照剧本所示轻轻推开紧贴着他的顾西琼,温柔的桃花眼中尽是深沉的爱意交缠着隐忍,轻声唤道:玉主子,是我。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上露出失落的神情,美眸里是朦胧的水汽,李寅哥哥 显然是因为高烧的原因,她放下了骨子里的傲气,只祈求着那一丁点的怜爱。 顾西琼秉着有仇不报非玛丽苏的心态,凡事有仇当场就报绝对不含糊。 虽是露出这般楚楚可怜的神态,被层层叠叠衣摆所遮盖的手动作却是越来越轻佻起来。 陆晋泽倒吸一口凉气,俊美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来。 他的表情虽然轻微,但是在镜头的放大镜下,一切的失误都被强行放大。 显示器后面的戚元恺狭长的凤眸微眯了下,敏锐地察觉出陆晋泽的不对劲来,忙摆手道:卡。 他蹙了下眉,站在原地遥遥地问道:晋泽,你怎么了? 他话语一出,陆晋泽便瞬间推开了顾西琼的手,迅速翻滚到床下来,半蹲在地上背对着众人以掩饰那一处的尴尬。 顾西琼靠了过去,明艳的脸颊上露出担忧来,温声道:陆晋泽,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看向陆晋泽的助理忙高声喊道:快将陆晋泽扶起来到旁边休息去。 听顾西琼一言,助理放下手中的物件,忙加快了脚步。 陆晋泽心头一凛,忙沉声道:不要过来! 助理瞬间顿住脚步,面带疑色地看向他。 助理迟疑地问道:晋泽哥,您这是怎么了? 陆晋泽抬起头狠狠地瞥了眼顾西琼,低沉着声音回答道:大、大概是腿骨的旧伤复发。 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不由感叹着陆晋泽的敬业,腿上还没好便来演戏。 顾西琼眸光微转,随即轻抽了口气,伸出手吃惊地捂住了微张的红唇,颇为关怀地冲助理摆了摆手道:地上凉对伤口不好,快来将你晋泽哥抬起来呀。 助理听了顾西琼的话没有再迟疑,忙快步走上前想将陆晋泽扶起来。 眼见着助理再上前几步就能发现其中异样,陆晋泽连忙出声阻止道: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私自移动,你去打电话叫程医生来。 瞧见助理竟真的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打起了电话,顾西琼漂亮的脸上隐隐带着的期待瞬间转为遗憾,眸光随即又落在戚元恺身上打起了注意,随即便想开口唤他来讨论剧本。 陆晋泽见着顾西琼红唇微张,心中忙是一提,蹙紧了眉头以着只有顾西琼所能听见的音量道:等等,我认输。 顾西琼微挑了下眉梢却是不肯放过他,凑了过来轻声道:比赛从来不是一方说认输才会结束。 随即又抬头看向戚元恺的方向,却是突然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咦,白继宇? 就在这个空档,陆晋泽抓起床上的被麓盖在了腿间,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助理打完电话走了上前,关切地道:晋泽哥,程医生说马上就到,您别急。 顾西琼淡淡瞥了眼陆晋泽,罢了罢了。 她提起裙摆下床,冲白继宇摆了摆手,方踢踏着鞋子就往他的方向走去。 西琼姐。 刚走到拍摄场地边缘,一个清澈男声突然响起。 顾西琼只当是工作人员,并未在意地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朝着白继宇的方向走去。 莫名受到了忽视,严辛辖不禁有些尴尬。 以往顾西琼虽对他不亲不热,但到底也不会这般忽视他。 果然是傍上了影帝,有了资本。 严辛辖不禁微咬了下牙,随即又叫道:西琼姐,关于剧本 第二次被叫住,顾西琼停下了脚步往他的方向看去。 少年气很足,有着一张比女人更为极为精致漂亮的脸,却倒也并不显得阴柔,一双眸字如清澈若三月的泉水,就像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干净澄澈。 感受到顾西琼疏离的眼神,严辛辖神情未变,却还保持着笑意,想请教您一下,您有空吗? 顾西琼毫不犹豫地道:没空。 -- 第81页 随即又迈开脚步往白继宇的方向走去。 严辛辖的助理不由小声打抱不平道:顾西琼竟然敢在您面前耍大牌。 严辛辖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隐忍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往日天真的神情,笑着为顾西琼辩解道:大概西琼姐是真的有事忙吧。 第33章 第二更 身边的工作人员还嘟囔着,您就是脾气太好了 严辛辖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漂亮的眸子里却是未带任何感情地看着顾西琼离去的背影, 随即看见她在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面前停下。 他眸光冰凉, 纪礼可以, 陆晋泽也可以,现在就连随便跑出来的路人甲你都能这般热切。 想起不久之前他在顾西琼面前害羞地表达过自己的喜欢, 她是什么反应? 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只道自己当他是弟弟, 再后来便是刻意的冷淡疏远。 玩弄了他的感情,一句当弟弟就能抵过? 严辛辖将长长的睫毛垂下遮挡住清澈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晦涩,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地臣服于我。 这一切顾西琼都不得而知,甚至根本没把方才那个漂亮的少年往严辛辖身上联想过。 她提着裙摆小跑到白继宇面前。 瞧着顾西琼在自己面前站定,未说话方轻轻喘气,白继宇温柔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他将手上的保温杯递了过去,急什么?怎么不慢慢走过来。 白继宇是原主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光明,西琼能感受到这副身子对他自带着天生的亲近感, 自然对他态度温和了许多。 她接过暗黑色保温盒,脑中方自动显现出儿时的记忆,她不由笑着嗔怪道:鲫鱼哥哥,你还是这么古板。 白继宇微挑了下眉梢,不想喝就算了。 随即伸手便想拿回保温盒, 顾西琼敏捷地忙将保温盒抱在怀里, 喂,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给我了怎么还要回去。 白继宇手触及保温盒的边缘, 方才注意到保温盒与她的胸紧紧贴在一起。 她早已不是小丫头的年龄, 自己这般举止实为不妥,忙是触电一般地将手伸了回来。 顾西琼未注意到他脸上的奇异神情,低着头打开了保温盒。 清甜的柚子香味从保温盒里弥漫出来,她轻呀了一声惊喜地抬头道:是蜂蜜柚子茶,白妈妈特意给我做的吗?替我向白妈妈道谢。 原主年幼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忙,时常将她托付给白家。 从原主鲜少的记忆里得知,白妈妈做的一手好菜,尤其爱在这夏天煮这蜂蜜柚子茶,清热又甘甜。 白继宇对上她清亮的美眸,轻嗯了一声,随即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他要怎么说是他临行时突然想起小时候,顾西琼每次喝这蜂蜜柚子茶时,都满足地眸子弯成月牙状的可爱模样,便鬼使神差地打了电话给母亲要了教程,按照教程一步步做的。 好喝吗?白继宇话语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顾西琼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甜甜的蜂蜜包裹着清淡微苦的柚子颗粒,用保温盒冰着还带着冰凉的清爽气息。 她弯了弯眸,笑着点着头嗯了声。 连喝了几口顾西琼方才抬起头好奇地问道:鲫鱼哥哥,你今天收工真早,怎么心血来潮来探我的班? 原主顾西琼在这本书里面不过是一个炮灰路人甲,而白继宇是比顾西琼还小的路人甲,所以剧情中只小小的提了一句,甚至连名字都是存在顾西琼的话中。 然而由于醉酒肇事那次事件,白继宇作为路人甲竟是凭生地从对话里冒了出来。 可以说的是,现在白继宇行为完全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本能,而不由作者控制。 便是连顾西琼都预测不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她抬头的时候,白继宇正蹙着眉轻轻按压着山根,试图将脑子里那股疲惫感赶出去。 他夜以继日地忙完一场杀人分尸案,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开车带着将检验出来的数据来找她。 白继宇忙将手放了下来,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最近正好没大案。 想起检测出来的结果,他严峻着脸微抿了下唇,看了眼一旁喧嚣的环境方道:不过来找你不光是为了探班,这件事说来复杂,你什么时候收工,我们去吃晚饭的时候谈。 顾西琼转头遥遥地看了眼陆晋泽,他早被工作人员从地上扶起来坐到了躺椅上。 料想着反正他也不是真正旧伤发作,今日的戏多半还是要拍。 顾西琼将头扭了回来,轻声道:我今天还有一场戏就完了,不过现在对演的出了点问题,我去问下,要不你现在化妆间坐着等我吧。 不用,我在这儿转转吧。 顾西琼将保温杯交给助理小赵,便径直走到陆晋泽跟前,关切地问道:晋泽哥伤势怎么样? 陆晋泽的助理看见顾西琼来了,忙笑着道:晋泽哥说方才不过是突然阵痛,现在好多了。 顾西琼哦了一声,低头看向陆晋泽,那什么开工? 陆晋泽冷着一张俊俏的脸,未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她竟然敢将他扔在那儿不管,甚至欢脱地提着裙摆跑向别的男人。 见着气氛不对,陆晋泽的助理忙找了借口走开。 顾西琼意外地微扬了眉梢,轻声讥讽道:陆影帝该不会真把我当成了私有物吧? -- 第82页 陆晋泽微微一怔,方才察觉到如今的生气生的实在没有立场。 他想起这几日顾西琼的针锋相对,微蹙了下眉:顾西琼,你就这么讨厌与我绑在一起做lsquo;假情侣rsquo;?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自大无比的问题。 顾西琼不想再和他装下去,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讨厌。 陆晋泽有些困惑,认真问道:为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这分明就是互惠互利,娱乐圈里的艺人为了资源共享话题共享,结成假情侣多之又多。 能与他沾上一点关系,这机会可是别的女艺人求都求不来,可她却是避之不及。 顾西琼扫了眼他,意识到他是真的发问,便也真诚的告知,如果你当时认真地和我好好谈判,说不定我能接受。 当时没有谈判的时间,是你带我误闯的发布会,还是你亲自误导了媒体。陆晋泽淡淡点醒她的过失。 顾西琼没有一点自责,那只能你自认倒霉。 陆晋泽还未习惯她这副无赖的个性,一时有些噎住。 顾西琼突然弯了腰,认真地问道:陆晋泽,你喜欢我吗? 她突如其来地提问让陆晋泽微微一怔,随即下意识回答道:不喜欢。 那就对了。顾西琼直起腰,女明星一大把,你为什么执着纠缠着我? 这部小说是低级玛丽苏,所有的男人都围着女主转,作者甚至强行将所有的男配设置成了为女主守身如玉的处,甚至是像陆晋泽这般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影帝,在遇上乔涟之前都是恋爱白痴。 顾西琼对这样的恋爱白痴没兴趣,但也正因为自己的出现,陆晋泽与乔涟错失了最为重要的相遇。 她淡淡提点道:你与乔涟同为男女主,炒cp什么的,你与她最为合适不过了。 原剧情,陆晋泽与乔涟倒也炒过cp,不过那时乔涟是作为女二角色。 虽然中间出了些许差错,但总归乔涟应当会很乐于接受陆晋泽的互惠互利。 经过自己的提点后,陆晋泽陷入沉思后总归没有再提那该死的互惠互利。 两人顺利拍完这一场,顾西琼便坐上白继宇的车往餐厅驶去。 因着白继宇是这部小说的编外人员,如今竟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顾西琼不禁对他产生了淡淡的好奇。 顾西琼翻着菜单,随意地点了个牛排便将菜单递给了白继宇。 他不由有些微蹙了下眉,这个就够了? 顾西琼随意地恩了一声,她作为玛丽苏除了不会长痘还天生不会长胖,但这个世界女主好歹也算个明星,这些表面工作她还是得做做的。 白继宇无奈地抬眼看了眼她,在他看来顾西琼美归美矣,但实在太娇小了。 倒也不在言语上强迫她,按照记忆里她爱吃的东西一一点来,或许能多吃几口。 很快牛排便上来,白继宇将自己的那一份整整齐齐切好后,方将自己的与顾西琼的换了过来继续切着。 顾西琼有些意外地微挑了下眉梢,有些突发奇想地问道:鲫鱼哥哥,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白继宇手上的动作一顿,心微微一提,抱了些许别样的心思没有抬头轻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啊就是有些好奇。 当然有过。白继宇回答完,方抬眼看向顾西琼。 顾西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世界除了那些围绕着乔涟转的男配们,还是有正常男人的。 白继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子递了过来。 顾西琼打开看去,他一面解释道:那日你的状况我看着有些不对劲,纵使喝了酒也不会昏睡成那样,便先带你去我朋友的医院检验了下。怕你会多想,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不过这检验结果却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白继宇顿了顿,脸上的神色有些冷峻道:你血液里有安眠药的成分。 第34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看着白继宇这般严肃冷峻的表情, 顾西琼倒还没想过他会如此敏锐的发觉这些,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安眠药? 顾西琼蹙了眉, 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我平时并没有服食安眠药的习惯。 白继宇眸光微转,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随机又问道:你当日和她喝酒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 顾西琼摇了下头, 就只有她一个。 那就多半是林艾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种种迹象标明当时林艾希是故意撞上公路护栏的。白继宇端正俊逸的脸颊上写满了严肃,他认真地看向顾西琼,时间过去太久所有证据都没了,加之她也并未真正伤害你,所以很难给她定罪。林艾希这个人你往后还是不要接触了。 看着白继宇关切的模样, 顾西琼漂亮的脸颊上一点点染上笑意。 她的反应出乎了白继宇的意料之外, 他微蹙了眉下轻声责怪道:这么严重的事还不当回事的恐怕也就你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傻。 顾西琼微鼓了下脸颊,理所当然道:我这不是还有你嘛, 鲫鱼哥哥。 白继宇脸上的冷峻神情迅速瓦解, 有些无奈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 傻丫头,感情你还指望我保护你一辈子? -- 第83页 顾西琼往后缩了下躲开他的手指, 娇声道:难道鲫鱼哥哥以后有了女朋友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嘛! 当然不会。白继宇没有过多犹豫便直接回答道。 顾西琼将笑意抿住在嘴角, 那不就对了, 鲫鱼哥哥可是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话毕她放低下头拿起银叉子, 将白继宇事先为她切好的牛排送进唇间。 白继宇这才意识到中了她的圈套,这丫头从小就是窝里横,也就坑他有一手,在外面却是怯怯懦懦的模样,人家说什么便听什么的好个性。 小的时候顾西琼因为长得漂亮少不得被一些同年龄的小流氓调\\戏,她又老实不吭声,偶尔被他撞见了一次,才知道她一早就遭受了这些。废了好大功夫方才从她嘴中撬出那些个小男生的名单,挨个去打了遍后才算是解了气。自此之后便不敢再放她单独上下学,顾西琼比他低了三个年级放学也放的早些,每天还剩最后一节课便翘了课去送她回家。 顾西琼不知道的是就算她不说,白继宇也会保护她一辈子,只因 保护她早已成了骨子里的习惯。 吃完饭白继宇方开车将顾西琼送到楼下,他看了下乌黑的楼道想起她小时候害怕电梯的模样,索性将车锁了准备与她一道上楼。 顾西琼倚靠着车门,注意到他将车门合上之时抚了下山根,按捺住俊逸脸上的疲惫,不由心一动开口揶揄道:怎么,鲫鱼哥哥想上去坐坐? 白继宇却是微微一愣,他到底也是交往过女友的人,自是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随即看见顾西琼脸颊上的笑意,意识到她是在说笑,方才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从哪学来的话。 白继宇的口气分明还当她是那个小时候的跟屁虫一般,顾西琼不服气地微扬了下精致的下巴,将光艳逼人的脸颊尽数展示出来,鲫鱼哥哥难道只当我是小丫头吗? 顾西琼有着攻击性的美,然而在昏黄的灯光下,她漂亮的脸颊上仿佛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将一切的尖锐和傲气全都隐藏在角落里,平日里明艳动人的脸颊上多了层温婉的意味,却是意外的和谐。 白继宇心一动,只觉得她美的让人不敢直视,随即避开了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便抬脚往楼上走去。 顾西琼微微挑了下眉,随即笑吟吟地跟了上去亲密地挽住白继宇的胳膊,甜甜地道了一声,鲫鱼哥哥真好! 如玉的手臂交缠着白继宇的胳膊,她在旁边脚步轻盈地走着,不可避免的是胸轻轻碰到他的胳膊。 白继宇瞬间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要将胳膊抽出来,却又觉得太过刻意犹豫了会儿,就这么一会功夫碰到的频率便是七八次。 他俊逸的脸颊微微一红,脚步顿住忙将胳膊从她怀中抽了回来。 怎么了? 白继宇抬眼看向她,她漂亮的脸颊带着奇怪,眸中尽是天真烂漫。 他无奈地微叹了下,果然还是小丫头呢。 白继宇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了下她的脑袋,叮嘱的姿态道:以后不要对其他男人这样。 顾西琼抬起精致的小脸,认真地问道:鲫鱼哥哥也不行吗? 白继宇轻轻恩了声,随即继续往楼道里走去。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尖,赶忙跟了上前,可是小时候不都是这样? 白继宇将电梯键按下,颇有些忧心地捏了下她的脸颊,就你这样的,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被占便宜?向来只有她占别人的。 顾西琼盈盈水眸微转,也只有这个白继宇是个大傻子,自己勾引的都这么刻意了,竟还觉得自己是小丫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去。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顾西琼跟着他一道走进电梯间,微靠着墙壁思忖着待会儿要用什么方式将他留下来。 眼见着电梯上显示屏的数字一格格刷新着,顾西琼从钱包里取出钥匙,提议道:鲫鱼哥哥,进来喝杯咖啡吧。 白继宇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这么晚了,去你家里不合适。 顾西琼撇了撇红唇,老古板。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白继宇按住电梯的开键,回家吧。 顾西琼脚步踏了半步出去,随即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白继宇,微微垫脚轻轻抚了下他的眉间,轻声道:以后累了不要强撑着。 白继宇唇角染上笑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注意到顾西琼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忙是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了身后。 笑意收敛,俊脸上带了一丝严峻的意味。 下一秒看清那人有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颊,是陆晋泽。 纵使是他这个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晓,是那个年纪轻轻便拿了华语电影三大的影帝,西琼传言里的男朋友。 白继宇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下意识职业病犯了。 白继宇在看向陆晋泽的时候,陆晋泽也在看向他。 下午的时候离得远未看清,现在一见他模样端正俊逸,难能可贵地是眉宇间自带一股正气。 随即扫过顾西琼被白继宇拉着的手腕,心头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感受。 想着此人是顾西琼的男友,白继宇下意识避嫌的忙松开了手。 顾西琼漂亮的脸上带着不悦,淡淡地看向陆晋泽,陆晋泽,我以为我们下午已经说清楚了。 -- 第84页 是说清楚了,所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陆晋泽将目光从白继宇脸上移开,定定地落在顾西琼身上。 顾西琼想了下方侧头看向白继宇,轻声道:鲫鱼哥哥,今天多谢你了。 白继宇嘴角染上笑意,没事。 电梯门慢慢合上,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疲惫感涌上心头的同时,淡淡落寞也一道交缠了进去,让人难以察觉。 看着白继宇离开,顾西琼环绕住手臂轻轻倚靠在墙上,微扬着下巴看向陆晋泽,说吧。 关于你下午的问题,我有答案了。陆晋泽深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彩。 顾西琼微勾了唇,将脸凑了上前,陆晋泽,你不会该说喜欢我吧? 陆晋泽有些意外地微微一愣,随即低声承认道:我输了。 他输在了在战役打响之前,便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顾西琼没听懂他此话的隐在含义,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善意的提醒道:你早就输了。 陆晋泽被她噎了下随即又调整状态,眸中闪着欣赏赞叹道:先前都是我错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与我最旗鼓相当的女人。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淡淡的情意,所以,我绝不会和别的女人lsquo;互惠互利rsquo;。 顾西琼哦了声,随即有抬眼看向他一副不耐烦地模样,请问陆大影帝说完了吗? 陆晋泽有些错愕,你就这种反应? 顾西琼淡淡瞥了眼他,果真自大的毛病还是没变。 难道他告白,自己就一定得答应吗。 顾西琼抬步走向家门口,将门打开,随即方转头道:陆晋泽,恐怕你还不知道爱从来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瞧着陆晋泽微怔了下随即目光往屋内落,她嘲讽一般地微扯了下嘴角,轻声嗔怪道:想什么呢你。 话毕便大声地将门合上,不再去理屋外的他。 *** 第二天一清早,顾西琼被助理接到片场,便受到了颇为壮观的注目礼。 顾西琼往着化妆间走去,一边淡淡扫过周围各异的目光,方微蹙了下眉随便问了个路过的工作人员,今个儿是怎么回事? 那工作人员满怀着艳羡的神情,神神秘秘地道:西琼姐,您等会儿到化妆间就知道了。 还未走到化妆间,遥遥地便看见一堆人堵在化妆间外往里面看去。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正主来了。 那些人忙转了身,见着顾西琼来了忙纷纷让了一条道出来。 她们七嘴八舌地感叹着。 晋泽哥今日不在剧组,还想着送礼物给西琼姐弥补呢,可真有心意! 西琼姐,陆影帝对您可真好真羡慕您。 要是有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早就嫁给他了。 顾西琼往化妆间走去,瞧见偌大的长条形桌面被摆满了蓝色妖姬,化妆镜边镶嵌的led灯打上去,花瓣竟是闪烁着妖冶的光。 走近了方才察觉那花瓣上竟是被细细地贴满了晶莹剔透的碎钻。 手中的手机震了下,顾西琼打开陆晋泽的短信。 看见蓝色妖姬,觉得极衬你。 顾西琼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毫不犹豫地认真回复着。 配不上我,建议你去检查下视力。 回完消息后,顾西琼侧头扫了眼身后的堵在门口脸上无比艳羡的小艺人们,轻声开口,你们喜欢吗? 随即不等那些艺人反应过来,又随手指了下桌上的玫瑰,送你们了。 小艺人们愣了下,彼此对视了眼皆都不敢轻易往前走去。 顾西琼有些不耐,随即就吩咐着化妆间的工作人员将花全部搬了出去。 闻讯而来的严辛辖站在门口,瞧着顾西琼好不犹豫地叫人将花搬了走,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方走了进去,笑嘻嘻地道:西琼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和晋泽哥吵架了? 顾西琼头都未抬,觉得有些莫名地回答道:我和他吵什么架? 她说的是实话,可听在严辛辖耳朵中却是成了另一种意味。 想起昨日突然出现在片场的男人,严辛辖估摸着他们大概就是为了他吵得架。 他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戾,随即却是装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温声出口劝道:西琼姐,你就算生气也不该拿那花撒气呀。 顾西琼微蹙了下眉头,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陆晋泽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有什么好置气的。 这才闻声看去,少年身穿着休闲卫衣,精致漂亮的脸颊上带着干净澄澈的笑意。 恩,没见过。 顾西琼自动忽视了昨天跟她打招呼的严辛辖,开口问道:你多大? 严辛辖有些意外地愣了下,随即回答道:22。 顾西琼不过才21。 姐来姐去的,装什么嫩。顾西琼毫不客气地冷淡回道。 严辛辖漂亮的脸上浮起淡淡委屈,西琼姐,是您当初非逼我叫你姐的。 给出的资料里压根没有这个人物,顾西琼微眯了下漂亮的眸子,我和你熟吗? 严辛辖微微一怔,脸上的笑随即也勉强了起来,西琼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严辛辖啊。 哦 -- 第85页 顾西琼恍然大悟地拉长了音,随即轻声在心底斥责道:怎么没给我自动输入关于严辛辖的资料? 系统有些无奈道:【严辛辖与白继宇都属于原书的边缘人物,有关边缘人物的资料都需要自主调度】废话少说,给我调进来。 顾西琼话毕方才又瞥了眼眼前的少年。 啧,要不是他自个报家门,她还真的就错过了这个宝藏男孩。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上随即露出轻轻柔柔的笑起来,辛辖呀,你看我这记性 *** 远在海外拍广告片的陆晋泽收到消息微蹙了下眉,抬眼看向助理,你查到的资料,不是显示顾西琼喜欢蓝色妖姬? 助理意外地微张了下唇,诶,西琼姐不喜欢吗? 看着陆晋泽不悦的表情忙翻起手机来,找到一段采访视频来,您瞧,这可是西琼姐亲口说的。 瞧着陆晋泽低头陷入沉思起来,助理忙小心翼翼地出主意道:晋泽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西琼姐嘴上说不喜欢,说不定心里开心地紧呢。 她都是有一说一,从不含糊的。陆晋泽否定了助理的主意。 您这可就不了解女人了助理脸上掬起笑意来正准备侃侃而谈,瞧见陆晋泽冷冷的眼刀横了过来,下意识收住了嘴,晋泽哥,我错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找了个借口开溜,晋泽哥,我这就去联系下服装道具组准备好了没。 刚抬脚几步,身后传来陆晋泽低沉的声音,等下。 诶?助理转头看向他,只见他俊美的脸颊上露出了别扭的神情,犹豫了会儿方道:你把刚才没说完的继续说下去。 助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笑道:我每次给我女友买礼物,她总是口头说贵怪我浪费钱,然后美滋滋地拆开礼物。更何况西琼姐这样的大美人,什么礼物没收到过,自然是有傲气不会轻易将喜欢挂在嘴边的。 陆晋泽思忖了下,微颌首道:有道理,联系花店继续送下去。 一连几天,顾西琼每次来到化妆间,都要被迫在门口等上段时间让工作人员清场地。 终于无可奈何之下,她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按了过去。 正值陆晋泽正在拍广告片,由助理保管着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瞬时有些激动起来,果然他猜想的没错,西琼姐前些日子定是口是心非,这不?被被晋泽哥的持之以恒感动到,主动打来了电话。 忙示意着摄影师停下工作,助理像捧着宝贝一样捧了上前,小声得意道:晋泽哥,西琼姐定是感动极了,主动来求和呢。 他不知道其中细节,只当时陆晋泽与顾西琼闹了矛盾方才这样。 陆晋泽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伸手接来了电话,声音却是保持着镇定如初,怎么了有事吗? 陆晋泽,你是听不懂我的话?顾西琼冷声道。 陆晋泽一愣,开口问道:花你不喜欢? 顾西琼没有任何犹豫,不喜欢,占地。 她顿了顿方道:所以别再送了。 挂断了电话,助理注意到陆晋泽阴晴不定的神情。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陆晋泽却是先疑惑地开口道:她说不喜欢,叫我别送了。 助理拍了下手喜道:西琼姐这肯定是害羞呢! 陆晋泽将目光移向他,这什么意思? 您想啊。她肯定心里是软下来了,但是又要给个台阶下,这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呢!助理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而且这可是西琼姐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给您打电话,她要是真不喜欢,直接让人拿了丢掉就行,干嘛还特意打电话告知您一声不是吗? 陆晋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就继续送。 *** 顾西琼衣着和妆容都已换好,便提着裙出了化妆间。 刚走过转角,便听见外面女人轻蔑的声音响起。 那个顾西琼有什么好得意的?将花施舍给别人还不是为了炫耀嘛? 听见对方提起了自己的名字,顾西琼微勾了下唇,继续往前走着。 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忙扯了下那个女人小声地劝道:杜蔓姐,你别说了小心让别人听见。 杜蔓将衣角扯出,不服气地说道:明明都是一道儿面试女二的,就因为她咖位高,背后有人,而我与她容貌相似,所以只能当她的替身。 袁晓薇叹了口气,她与杜曼一道从小乡村出来打拼,因为杜曼长得漂亮刚进城没两天便被星探发现,一举签了约成了明星,自己也有幸成了杜曼的助理。 杜曼从小便是被村中的少年众星拱月一般捧着长大,一向眼高手低瞧不起任何人,成了明星以后更是目中无人,妄图想一步登天竟不和经纪人商量便来面了这女二的角色。 果真如袁晓薇预料那一般被刷了下来,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导演助理又打了电话来问愿不愿意给顾西琼做替身。 杜曼心高气傲哪里愿意去做替身,还是经纪人软着脾气将她磨了过来。 毕竟就算是不演角色,在片场跟着戚元恺导演几天,总归也是能学到些东西的。 可临到了了杜曼这毛病又来了,如今竟是异想天开拿自己和顾西琼想比。 -- 第86页 老实讲,杜曼确实与顾西琼有那么些许相似,尤其是脸型轮廓。 只是顾西琼从不是胜在脸型轮廓精致,更是有一双波光婉转无限潋滟的眸子,光是这点杜曼就与人家差的远去了。 袁晓薇刚想开口劝道,却是注意到顾西琼从拐弯处突然出现。 她吃惊地微张了唇提醒杜曼,杜曼,杜曼,你快别说了! 杜曼正在气头上却是没注意到袁晓薇的神情,气声道:我在村里面也是看过她演的电视剧的。就她那个演技让我给她做替身,也配! 第35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杜曼话刚说完便也瞧见袁晓薇脸上奇怪的神情, 心下猛地发了毛往后面看去, 方才看见顾西琼与她身后一大群工作人员从拐弯处突然地冒了出来。 她连忙闭紧了唇间,眸光惊疑不定地看着顾西琼一步步往自己这儿走来。 眼见着顾西琼快要走到面前, 杜曼鼓起勇气挺起胸膛准备直面相对, 却是发现对方连瞥都未曾瞥她一眼的从自己面前直接走了过去。 顾西琼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也都听到杜曼轻狂的言语, 本来是想看场好戏, 却不曾想顾西琼竟当是未曾听见一般未与杜曼置气。 她们不禁有些感慨顾西琼的宽容大度, 再看向杜曼,却是有两三分与顾西琼相似,可骨子里的粗鄙是万万无法凭借着容颜所掩盖的了得。 两相对比,高下一眼便能判定。 眼见着顾西琼和工作人员从面前经过,袁晓薇方才松了口气上前对着杜曼道:杜曼姐,幸好顾小姐没有怪罪于你呢, 不然剧组肯定会把您辞退的。 杜曼却是心存不服, 微扬了下巴道:我看她是不敢,把我辞退了从哪找个和她长相相似又会弹古琴的? 她深以自己能弹得一手好古琴而骄傲,这技艺拿到哪儿都是受不少人夸赞的。想当初面试的时候, 梁副导演也是因为此记住了她, 最后找替身的时候找上了她。 袁晓薇见杜曼依旧这副样子, 只得微叹了声,忙上前劝道:杜曼姐还是赶紧去化妆吧, 等会儿您就要上场了。 今日的戏是玉落与乔涟所饰演的在太后寿宴上的一场合奏。 纪礼偶然偷的一日闲地来到片场, 便瞧见顾西琼正优雅慵懒地侧躺在躺椅上, 伸出了白皙纤长的手指在乔涟手上的琵琶上微指了下, 像是在指点着什么。 纪礼微蹙了下眉却是不觉得顾西琼能指点乔涟什么,毕竟顾西琼当年选秀甚至半路学的吉他都弹得勉强至极,而乔涟却从小习得琵琶还经常代表学校去市里演出。要想指点乔涟,顾西琼至少也得专心学个十几年方才有那资格。 想起也是自己与乔涟和好后,顾西琼对自己才突然转变了态度。 大概是只有真的丢失了方才觉得珍惜?纪礼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生怕她如今主动靠近乔涟是另有目的。 乔涟清纯的脸颊上带着崇拜的笑容,听着顾西琼的点拨忙赞同地连续点着头,低下了头试着按她所教的调试了下。 随即方抬起头,一双眸子闪着若星星的光芒,出口夸赞道:西琼姐,您真厉害!我原先一直觉得那转折处,弹得实为不自然,如今经过您提点,真的是豁然开朗。 顾西琼抿唇笑了下,轻声道:那处转折点是琴谱的问题,你未发现也是自然。 乔涟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瞥见不远处纪礼的颀长身影,眸中闪过惊喜的目光忙将琵琶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侧头对顾西琼道:西琼姐,我去去就来。 顾西琼点了下头,随即顺着乔涟的方向,遥遥与纪礼的视线相对。 【如今纪礼有乔涟,你不会还不死心想攻略吧?】系统出声问道。 顾西琼微勾了下唇,淡淡在心底道:鱼已经上钩,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它自己就会乖乖落网。 她将视线移开,随意转动吸管搅动里面的冰块,就像这里头的冰块一般,我的搅动只会加速它的融化,却不是导致它融化的根本原因。 乔涟在纪礼面前站定,微喘了片刻方欣喜地看向纪礼英俊倜傥的脸颊。 随即方才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了稍远的地方,她转头看过去才瞧见纪礼竟看的是顾西琼。 乔涟喉头突然有些微涩起来,随即安慰自己道,西琼姐这般优秀便是连她都不情不自禁被吸引,更何况是纪礼这个男人呢。 只是心爱的男人第一眼目光并未停留在自己身上,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会难过。 见着纪礼将目光移向她,她方又涌上笑容开口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我想你了,正好今日无事,便来瞧瞧。纪礼低头想亲她的脸颊。 乔涟心中却是有些梗塞,笑嘻嘻地躲了过去嗔怪道:瞧你这里都是人,更何况脸上的妆亲掉了怎么办。 纪礼倒也未恼,笑着回头示意助理将下午茶分配给在场的工作人员及艺人。 乔涟捧了杯奶茶和小点心便屁颠屁颠地殷勤给顾西琼送去,方才又跑了回来。 纪礼不由蹙了下眉,你最近与顾西琼怎么走那么近? 乔涟想及方才他的目光,只当他是对顾西琼产生了兴趣,微抿了下唇道:我与西琼姐日日一起演戏,走的近是自然地。而且西琼姐的身上有一股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呢! 纪礼看着乔涟又看了眼顾西琼,像极了小白兔自动跳进了狼窝里,不由开口出声道:顾西琼这个女人心怀不轨,你以后理她远一些。 -- 第87页 乔涟被纪礼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有些激怒,将手上的茶往纪礼手中一塞,笑意收敛了起来清纯的脸颊上带着微恼,纪礼,我不准你这么说西琼姐。 见着乔涟恼怒要走,纪礼忙拽住她的手腕阻止道:我说的是真的,那一日顾西琼趁你不在,便在化妆间门口想要勾引我。 乔涟将纪礼手猛地甩开,出声为顾西琼打抱不平道:纪礼,这肯定是你误会了。你当初不也是因为误会才以为我喜欢你吗? 纪礼低声道:我没有误会,我确定顾西琼她是故意的。 远远地场务叫了一声,乔涟小姐,等会儿要上场了您准备下。 乔涟往那儿看了眼,方又转头正言道:纪礼,你诬蔑人也该有个限度,西琼姐和人家陆影帝恩爱的很,为什么要勾引你? 她抿住唇角,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西琼姐,我先去补妆了。 乔涟抱着琵琶入场的时候,杜曼已经在现场坐好准备,她瞧见杜曼的容貌微微惊讶了下随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杜曼冲乔涟礼貌的笑了下,随即平复了下紧张的心情。 突然感受到一股沁到骨子里的冷意袭来,她下意识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顾西琼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半开合着潋滟的眸子看着自己。 瞧着有个工作人员走去弯腰和顾西琼交谈了会儿,杜曼本平复的心瞬间提了上去,心虚地将裙摆捏紧。 说不害怕是假的,原先都是演一些十八流的网剧跌价的很,可如今却是能演戚元恺戚导演的剧,虽然是配角但重要的是她可以趁机勾搭戚导演。 若真的能如此她以后哪还会仇没有资源。 不过好在那工作人员与顾西琼交谈完并没有朝着自己走过来,杜曼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顾西琼是要放过她了。 梁岩在另一个场地指导完便回来的主场地,看见杜曼微眯的双眼瞬间一亮。 左右看了眼戚元恺不在周围,忙走了上前弯腰轻轻捏了下她细腻的手,今天戚导演在,我可是废了好大心力给你拿的替身,你可要好好表现,以后以lsquo;小顾西琼rsquo;出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说的倒是实话,虽然替身比不得其他有台词有镜头的角色,可日后这花絮视频传出去,倒还可以趁机蹭着顾西琼的风好好营销一般。 杜曼心里直犯恶心,表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回握住了梁岩的手,甜甜地奉承道:我怎么会不记梁导演的恩德,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梁岩前后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占了她不少便宜,最后也不过给自己拿了替身的角色,如今竟还拿此来邀功,真是恶心至极。 她心中暗下主意,只有抱定戚元恺这根大腿方才真正能脱离现在的困境。 乔涟调试着琵琶也注意到了这点,漂亮的眼眸里露出几分不屑来,长相和西琼姐有几分相似,这气质举止真当是差地远太多。 梁岩心中一喜还想吃着豆腐,却是注意到不远处拿着剧本与工作人员交谈的戚元恺,忙是心中一凛地直起了腰。 要知道戚元恺为人正派又古板,一向最讨厌组里这种风气。 梁岩随意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场地站回了摄影机旁。 西琼姐,因为用上了替身弹古琴,所以要先录好替身弹琴的片段,再按照那个角度录一份您的。场务拿着剧本蹲在顾西琼身旁道,请您稍等一下。 顾西琼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随即又看向了杜曼试琴的模样微眯了下漂亮的眼眸,看来他们都下意识觉得她不会古琴,甚至还特意找了个只有七八分皮毛的野丫头替她。 不过是一时图嘴快的家伙,自己倒也不屑为此刁难她。 然而正是开拍之时,杜曼却因为紧张地原因,手上的动作频频出错。 卡。戚元恺微蹙了下剑眉,前几次因为看她今日第一次进组还不适应特意给了她机会,可这已经是她第十次失误。 他觉得没有必要在等下去,你不用演了。 杜曼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忙站起了声哀求道:戚导演,求您了,我是太紧张了所以一时这样,求您再给我个机会吧。 戚元恺刚想开口说不必了,一个清灵女声却是突然在耳侧响起,戚导演,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戚元恺闻声望去,顾西琼环抱着双臂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他心一动微颌了首随即又看向杜曼,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杜曼惊讶地看着顾西琼,没想到自己向来看不起的人竟然会开口帮助,她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只向戚元恺鞠了一躬,感激地道:谢谢导演! 随即深吸了口气又坐回了自己位置。 顾西琼未觉得有什么,本来帮杜曼也不过是因为,再找个会古琴的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 戚元恺却是不悦了起来,顾小姐为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分明是顾西琼为她说话,可她倒是只谢他一个人,分明是未将顾西琼放在眼里。 杜曼脸微微一僵,随即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向顾西琼鞠躬道了一声谢谢,如此闹了一出她坐下来时心境却是全都改变了。 本就因紧张而出差错,如今心浮气躁起来,连梁岩这个不懂古琴的人都听出了她的状态之差。 杜曼自然也意识到了,偷偷瞥了眼神情低沉的戚元恺,她心中一紧连带着手上用力竟是不小心将琴上的琴弦拨了断。 -- 第88页 她忙挫败地站起了身,神色有些慌张地看向场外。 戚元恺抿住唇角,随即开口吩咐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去重新找个会古琴的。 他倒也不光是为了她的失误,而更多的是因为她对顾西琼的态度。 杜曼心一沉,漂亮的脸上也带上了落寞。 这般好的机会,自己竟是做砸了。 不用。顾西琼清灵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杜曼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地看向顾西琼,方才她帮了自己,说不定这一回儿也会帮她呢。 西琼戚元恺以为顾西琼还是想开口为杜曼说话,刚想出声却见顾西琼往场内走去。 拿过工作人员手上的琴弦将断了的弦替换了下来,她方开口道:我想试试。 杜曼眼中的期待瞬间熄灭,脸颊染上了惊诧看向顾西琼。 在场的人员也都有些意外地看向顾西琼,可从未听说过顾西琼竟会古琴。 他们对视一眼,以顾西琼身后那么棒的营销团队,若是她会还不早炒上天去了。 站在一旁的纪礼也蹙紧了眉头,顾西琼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他可也从未在她家中看见过古琴的影子,更何况她当年参加选秀就是因为没有才艺所以才勉强学了个吉他。 就算是顾西琼临时学的,到今天为止不过才一个月。 一个月古琴的水平纪礼嘴角扯起嘲讽意味的笑来。 顾西琼站在杜曼面前,轻声道:麻烦让一下。 杜曼惊疑不定地扫过她明艳动人的脸颊,她可不信顾西琼这个花瓶竟会古琴,不然导演组也不会找她来做替身了。 她移开了身子,开口问道:顾西琼,你这是要做什么? 显而易见,弹琴。顾西琼将琴重新放好在桌上,随即落坐在座位淡淡道。 杜曼咬了牙走出拍摄场地,袁晓薇忙拿来冰饮给她,杜曼姐,您消消气。 走开。杜曼气声道。 她恼火地刚想走出场地,却是瞥见顾西琼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乐谱仔细翻阅起来。 杜曼顿住脚步转念一想,戚元恺找来的乐谱晦涩难懂,连自己都要练习了半个月方才能弹熟练。 顾西琼临时上场,又怎么可能达到自己的水平,注定是闹得一场笑话。 这般一想自己闹出的笑话便也不值得一提,杜曼从袁晓薇手上接过冰饮,眸光中闪着得意好整以暇地注视着顾西琼。 显然在场众人都看不好顾西琼,戚元恺却是不同。 他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凤眸闪过若有所思,从一开始以来,顾西琼便从未让他失望过。 这一次,他也并不觉得会是例外。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顾西琼身上,只见顾西琼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下琴弦。 纪礼微蹙了下眉,她到底想干嘛? 旁边的助理小声地道:纪总,顾小姐好像在调琴。 纪礼冷哼了一声,不懂装懂。 顾西琼花费了短时间将琴弦调到最适宜状态下,方才对着戚元恺比了个ok。 先是乔涟的琵琶起头,清脆亮丽的声音随着她不断拨动的灵巧的手指上流淌出来。 眼见着便要轮到顾西琼,杜曼微挑了下巴高傲地等着她的出丑。 乔涟的琵琶告一段落,只见顾西琼的白皙的手指落在古琴上,先以散音起调,声音是松沉而远达,仿佛是由远古而传来的思念一般。 众人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不由露出了惊愕地目光。 顾西琼竟然还真会?不仅会还弹得非常不错? 纪礼轻蔑的眼神转为凝重,顾西琼果然是个扮猪吃虎的女人。 往日演技不好是装的,不会琴艺也是装的。 纪礼蹙紧了眉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她身上真真假假竟是连自己都分不清楚。 杜曼的笑瞬间僵住,胸腔微微颤了下,顾西琼竟然还真会,怎么会这样? 随即又安抚着自己,这乐谱最难之处从来不是这开头,而是每段的衔接点,一旦处理不好整段便是前功尽弃。 前调很快演奏完成,顾西琼手指翻飞随即完美转换成如天籁一般的泛音,这音清清冷冷的宛若仙子轻旋着脚步在天际跳着舞。 杜曼的手握紧竟是连衔接都这般自然完美。 不可能,以顾西琼所展示出来的技艺没有个十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顾西琼以绵长幽远的按音与清冷入仙的泛音交错,就在这时清脆的琵琶音加了进来,三音结合宛若天籁一般。 众人看着顾西琼与乔涟并排坐着,一人演奏着古琴,一人则是琵琶,竟真的像那剧本里的玉落与玉笙一道从书中走了出来演奏起着天籁之音。 一曲奏罢,两人各自完美地演绎完属于自己部分的台词。 随着戚元恺卡的一声,众人情不自禁地为她们鼓起掌来,一时之间掌声宛如雷动。 完美。戚元恺看着缓步走向自己的顾西琼,狭长的凤眸露出欣赏之意,开口称赞道。 他不由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不事先提起自己会古琴之事。 顾西琼抿唇笑了笑,谦虚地说道:我不过是闲来没事学了会儿,哪比的上人家专业的,所以想着还是不丢丑的好。 只有系统知晓,西琼在原世界可是以一手的古琴曲扬名满京城,要论专业只怕这个世界还没有比西琼更专业的,更何况西琼还有玛丽苏之光加持,就更没有人比得上她了。 -- 第89页 她此言一出,杜曼脸上的神情更难堪了。 自己学了十几年的东西竟还比不过顾西琼闲来没事学的。 从其他演绎场地闻声走来的严辛辖也凑了前来,先是和戚元恺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向顾西琼笑道:西琼姐,你有这一手都不告知我们,真可不地道。 顾西琼揉了下他的脑袋,我这不是没机会嘛。 西琼姐,我们在剧里可是情侣,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弟弟。严辛辖白皙的脸颊微红了一下。 自从那日起,顾西琼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热忱了不少,可却还是一副对待弟弟的热情,让他没有半分逾越的机会。 顾西琼看着他一副假模假式的害羞神情,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唇。 严辛辖这一套小奶狗的人设在粉丝里倒是吃得开极了,上到妈妈粉、姐姐粉,中到女友粉,下到妹妹粉都有。 可她们却不知道这个和女生说话都会害羞的小奶狗皮子底下,却是个浪荡阴狠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顾西琼不由有些期待,一旦严辛辖人设崩坏那天,他那些粉丝的表情。 她又揉了下他的脑袋,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哄道:好啦,我知道。 严辛辖脸又猛地红起来,惹得现场不少女生小声道着好可爱然后星星眼注目而来。 您又欺负我。严辛辖鼓了下脸颊,随即却是被赶来的经纪人又拉去了下一场的演绎。 看着严辛辖的背影,顾西琼微眯了下美眸。 【你刚刚揉严辛辖脑袋之前手上抹的什么东西?】系统有些好奇。 没什么。顾西琼轻描淡写道,脱毛水而已。 系统: 怪不得她没事就撸两把严辛辖的脑袋,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很快严辛辖头发就要开始不断掉毛了吧。 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鬼。 顾西琼收回目光便转头看向一旁的戚元恺,提起剧本的有一处重大逻辑错误。 戚元恺脸色也严峻起来,当即便约了编剧一道来讨论修改。 顾西琼收工得早便最先去了戚元恺房间,聊了没两句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第36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应该是编剧来了。戚元恺将剧本放在桌上, 便缓步走至门边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编剧,而是杜曼。 杜曼化着浓重的妆, 本就俏丽的眉眼用彩妆勾画着, 宛若厚重艳丽的油彩撒上了宣纸上, 美则美矣却是有些怪诞。 戚元恺一眼便知晓杜曼来此的意图, 蹙起眉不由冷了声音, 有事吗? 顾西琼原本坐在沙发上头都未抬, 听到戚元恺的声音顿冷方才有些好奇地抬起了头,不过她所在的方向并看不清门口的形势。 【是杜曼来了。】系统出声告知道。 杜曼是谁?顾西琼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却并未找到这个名字。 【就是白天那个给你做替身的女人。】原来是她。 顾西琼微挑了下眉梢, 女演员深夜单独来导演房间。 主动被潜啧, 有意思。 顾西琼这种没什么三观的人, 对这种行为不喜欢也不反感,倒也算是个努力的方式罢了,不过却是最低级的那种。 但主动被潜也是一种门道, 像杜曼这种就是没掌握门道,明明白日里就已经可以看清戚元恺是个固执死板的男人, 莫非还期望着他到了夜晚能瞬间变衣冠禽兽? 顾西琼往视野死角处又挪动了几步, 毕竟身为女艺人深夜在导演房中本就忌讳, 如今编剧他们还没未前来,被别人看见了便更加解释不清。 如此做完,她思忖了下料定戚元恺不会将杜曼放进来, 方又放心地拿起剧本用铅笔写着标注。 杜曼看着眉梢瞬间染上冰的戚元恺, 心中一凛随即又委屈起来。 以她的相貌, 去哪儿都是被人捧着的,也只有他老冷着一张脸训斥来训斥去的。 关于剧本的事,我想请教一下戚导演您。杜曼稳定了下心神,随即露出了原本事先排练好的妩媚笑容轻声道。 戚元恺却是不为所动,他一向最厌恶这种行为,然而自入业以后便屡次遇到这种事,终于有一次他忍受不了叫来保安,硬生生把特意化了妖媚状前来主动勾引的女演员从酒店赶出去之后,他的名声便在圈子里传开了。 他好不容易清净了一段时间,竟还有未听说过他名声的。 戚元恺蹙眉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被辞退了。 杜曼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见着戚元恺说完就要关上房门,忙抵住门道:戚导演,虽然我无幸继续做替身,梁导演看我可怜,分配了个小角色给我。 杜曼的手扒着门边,硬生生关上势必会压到她的手,戚元恺这才作罢地停了手。 既然是梁导演分配给你的,那你应该去找他才是。 杜曼闻言露出委屈巴巴地道:梁导演他现在很忙的样子,我不方便去叨扰。 那就等他不忙。戚元恺金丝眼镜后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不耐,我现在很忙,请你离开。 杜曼脸上的神情难堪,她是不甘心可戚元恺都讲到这种地步了,她再赖着不走就实为讨人嫌了。 便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半步,看着门在面前缓缓合上,方低垂着头往走廊走去。 -- 第90页 却在拐角,一个清澈的少年音突然出现,谁惹的你不开心了? 杜曼一愣随即看向声源处,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精致漂亮的少年环着手臂倚靠在墙上,慵懒优雅地半开着眸子看向她,眸子如天上的点点星辰般纯净无暇。 是严辛辖。 杜曼瞬间来了精神,在拍戏现场的时候也见过不少次。 他总是身穿着明黄龙袍,金冠束发,唇红齿白地倒真像是英姿煞爽的少年天子。 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主动与自己搭话,杜曼忙将沮丧地神情收起,摇了摇头道:多谢严先生关心,我没什么的。 可是我都听到了,他竟然这样对你,连我都想替你打抱不平。严辛辖微勾了下唇,神色不明。 杜曼有些紧张地看了过去,他听到了听到了什么? 她仓皇起来,随即又平静下来,她又没真做什么也没真说什么勾引的话。 我不过是想向戚导演询问剧本的问题,戚导演应该在忙吧,怪不得他的。杜曼思忖了下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辩白道。 那也不该这么粗鲁的对待女孩子呀。严辛辖的声音带着他独特的温柔。 杜曼脸微微一红,竟是没想到严辛辖竟会如此温柔待她。 难道在自己注意他的同时,他也在关注着自己。 杜曼摇了摇头,小声地道:我没关系的。 她重新抬起头,感激地道:谢谢您安慰我。 严辛辖恍若未闻,伸出白皙精致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轮廓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手指顺着下巴滑到眼角处,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眼眸处,随即眸子闪过一丝失落。 真是可惜了。 他最爱的便是顾西琼流盼潋滟的眸子,这是他人模仿不来的。 严辛辖以一种蛊惑的语气轻声道:你想接近戚元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个法子。 杜曼一愣随即抬眼看向他,他脸上带着轻轻浅浅地笑意,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她的倒影。 *** 戚元恺将门关上,重新走回房间的客厅却是见到顾西琼不知什么时候将剧本放了下来,手半托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正暧昧地冲他笑着,戚导演,受到主动潜规则的滋味如何呀? 戚元恺不禁有些好笑,从架子上拿过茶叶给顾西琼泡了茶水,递了给她道:不怎么样。 顾西琼瞥了眼茶杯中不停翻腾的茶叶,声音轻轻柔柔地道:戚导演可真没情趣。 是我的不周。 戚元恺一愣,他一向不喝饮料酒水,酒店房间自然也是没有。 他欲拿起电话,轻声询问道:你想喝什么?我叫他们送些上来。 顾西琼抿唇笑了下却是未答话,手轻轻搭上戚元恺手持茶杯的手腕,往他这儿靠了过来。 她微低着头轻轻吹凉茶水,白皙修长的脖颈与他的唇近在咫尺。 戚元恺几乎能闻见她披散的乌黑长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就如他的心一般,平静的水面被她吹得荡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起来。 顾西琼就这他手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抬起潋滟无双的美眸定定地看着他,如娇艳的唇瓣被茶水微湿,宛若不胜雨水滋润的花朵。 恍惚中,戚元恺听见她轻声问道:戚导演,真的不想潜规则吗? 戚元恺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一直深藏在心底的不为人知的心思突然被挖了出来。 自从顾西琼入组后,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加停留。 明明知晓她已名花有主,可那心思就宛如生长在心上的树,就算齐根砍断,可早已扎进心里的根却是会不断往里面蔓延着,直到将整颗心占满。 偶尔冒出的龌龊心思被不断地按捺下来,用着修养的面具将情感全部包裹起来埋葬在身体里。 戚元恺喉头微动,心虚地说出答案,没有。 随即往后退了半步,想要移开自己的手腕。 顾西琼却是未就此放过他,逼近般地也跟着走了半步,漂亮的脸颊上笑靥如花。 戚元恺眸光却忍不住在她光艳逼人的脸颊上不断兜转,胸腔里的那颗因心虚而不停地跳动着。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响了敲门声起来。 戚元恺绷紧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勉强出声道:我去开门。 顾西琼眸光微转,笑吟吟道:应当是编剧他们来了,我去吧。 就在戚元恺以为一切都结束之际,她却是又凑了过来在他的耳侧吐气如兰道:戚导演,撒谎可不好哦。 顾西琼柔软的唇轻轻蹭过他的耳垂,戚元恺一瞬间僵在原地,感受到胸腔里更加剧烈的震动。 就这般看着顾西琼轻笑了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随即又退了回去,轻轻放在桌上便走出客厅去门口。 戚导演,我刚刚翻看剧本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处重大逻辑错误杜曼紧张地把严辛辖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却是在看见开门之人时顿时停住了声音。 面前的女人肤如朝霞映雪,眸光潋滟无双。 是顾西琼。 杜曼?顾西琼也是意外地微挑了下秀气的眉毛。 她倒是未想过杜曼竟能有如此毅力,分明方才刚被戚元恺无情拒绝,没过多久就能重新鼓起了勇气继续主动被潜。 就算连她也不得不钦佩杜曼这种不折不挠的厚脸皮精神。 -- 第91页 戚元恺终于将心情平定下来,这时也听见了门口的不对劲,往那儿走去瞧见是杜曼屹立在门口也是有些意外,随即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杜曼往里面看了眼戚元恺,随即又看向顾西琼,顿时心凉了半截。 怪不得戚元恺对她如此冷淡,原来是顾西琼这个淫\\荡贱\\货抢先一步。 这也不难猜想顾西琼当初是如何拿到这个角色,她的眸子不由露出了几分轻蔑起来。 面对着戚元恺的提问,杜曼不情不愿地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告知,我们也正在讨论此事。 戚元恺颇有修养的回复着,但在杜曼眼中却像是冷淡的逐客令。 她扫了眼心下不由冷哼,正在讨论此事好一个借口。 杜曼却是不肯就这般简单离去,脸颊上又染上笑意,其实关于剧本我也有自己的见解想要说给导演您听 戚元恺下意识看了眼顾西琼,她眸中带着淡淡的玩味,就像方才逗弄他一般。 他心头不由涌上失落,随即对着杜曼也更加不留情起来,你在这里说也可以。 杜曼脸上的笑一僵,她竟是没想到戚元恺连掩饰都不掩饰地下这般逐客令。 见着杜曼未有说话的意思,戚元恺眉梢染上些许不耐又说道:你的见解说给梁岩听也可以。 总之就是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杜曼没有勇气针对戚元恺,只能不屑地扫了眼顾西琼,谁知她非但未恼,眼底荡漾起笑意轻声道:我很敬佩你这种lsquo;积极向上rsquo;的精神,只是这种精神对戚导演便免了吧。 顾西琼眸光流盼,玩笑一般地瞥了眼戚元恺,我可是替你亲口问过戚导演呢。 戚元恺想起方才的情景,方才被她唇擦过去的耳朵突然灼热地烧了起来。 他掩饰地微咳了下,随即道:杜曼,以后有事电话联系吧。 杜曼看着他们两人眉眼来去,只觉得是眉目传情。 顾西琼不过是玩笑,在她眼里,却成了炫耀和羞辱。 见着门再次在面前毫不留情地关上,杜曼连续两次竟是连门都没进去。 像是被羞辱了一般,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恶狠狠地将包摔在了地上。 要想更好的角色,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戚元恺长相儒雅英俊,就算是被潜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如今却是被人占了先。 杜曼有些挫败,自己签的那家小公司给自己提供的不过都是网剧的小角色,难道自己就要甘心从那些小角色一步步演起吗可她们是吃青春饭的,时间如此宝贵又如何能浪费。 可一想到梁岩肥头大耳的脸,杜曼不由有些绝望地冷颤了下。 她艰难地走出酒店走廊蹲在了电梯前哭了起来,头上却是响起了温柔的少年音。 怎么,又失败了吗?严辛辖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深灰色手帕递了过去。 杜曼眼眸湿漉漉的被泪水占满,倒比平日里更像了顾西琼几分。 严辛辖心中一动,便直接手拿着手帕帮她轻轻擦拭起泪来。 杜曼感动地看了眼他,随即羞耻涌上心头,她抽泣地说了起来,不是我的原因而是顾西琼 听见顾西琼的名字从杜曼嘴里冒出来,严辛辖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杜曼胡乱抹了把泪,断断续续地说起方才所见的一幕,顾西琼一定是早就和戚元恺纠缠在一起了,不然以她怎么会拿到这么好的角色。 她未察觉的地方,严辛辖的神色一下子冰冷起来。 纪礼可以,陆晋泽可以,那个男人可以,现在就连戚元恺都可以! 顾西琼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的脸色一下子绷紧,他有哪点比不上他们,为什么单他就不行。 杜曼越说越感到委屈,继续轻轻抽泣起来。 她闭着眼哭泣的时候像极了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严辛辖的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 杜曼微垂着首哭着却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入了怀中,她微微一愣,鼻尖沁满了少年身上的鼠尾草与海盐香味。 你想不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的声音轻轻地,却带着力量。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杜曼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会帮你,只要你一切听我的。少年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却是没了原本的干净澄澈,像是隐隐带着危险的罂粟。 *** 顾西琼从戚元恺的酒店离开径直回了家,刚下了电梯便见一个人影堵在面前。 她蹙眉看去,面前的少年冰冷着漂亮精致的脸,执拗地看着自己。 是严辛辖。 顾西琼下意识不动声色地翻了下包。 啊脱发水落在片场了。 她十分可惜地看了眼严辛辖貌似还很茂盛的头顶。 感受到顾西琼从骨子里油然而生的遗憾,系统猛地抽了下眉角。 怎么了? 严辛辖一语不发地拽紧她的手腕,随即硬生生地将她猛地按在了墙上。 他眸光冰冷,平日温柔的声音也狠了下来,顾西琼,是不是谁上你都可以? 顾西琼还在遗憾的情绪没缓过来,听着他这般一说微微一愣。 严辛辖定定地看着顾西琼,只见娇艳动人的脸颊上一双眸子无辜而干净。 他讥讽一般地勾起了唇角,真当是讽刺之际,和他一般地会装倒真是跟他相配的很。 -- 第92页 对于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严辛辖漂亮的脸颊贴地极近狠声道。 对于这种潜在的腹黑,顾西琼还不想这么快让对方知晓自己的真实实力,便按捺着不悦几不可见的微蹙了下眉,当然是弟弟,严辛辖你快把手松开。 严辛辖心中更是一片冰凉,追问道:那纪礼,陆晋泽,戚元恺呢? 见着严辛辖未听从自己的话语,顾西琼有些不耐起来,严辛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都可以,凭什么就我不可以? 严辛辖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顾西琼光艳逼人的脸颊,只觉得恨意从心底蔓延而生,未等她回话来便直接欺身而上,微凉的唇狠狠地压在了她如花般娇艳柔软的唇上,不断轻咬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舌进入了她的齿内侵城掠地。 这王八蛋。 顾西琼神经又一次猛地断掉,咬了牙就想抬起腿猛地踢向严辛辖的宝贝根子。 系统眼看着情势危急,忙出声阻止道:【等等!西琼不要啊!!】顾西琼咬牙切齿地在心底道:你要是再给我鬼扯什么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等回了中转世界我就连带着你的一起踢爆! 听见顾西琼的警告,系统浑身打了个冷颤,忙出声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白继宇已经上了电梯,要是让他看到这副场景我怕他会一时间接受不了。】随着系统话毕,电梯叮的一响。 顾西琼眸光微转,开始以着原身柔柔弱弱的力气努力挣脱着严辛辖桎梏。 感受到顾西琼的挣扎,严辛辖心中顿时涌起苦涩,她明明都对那么多人投怀送抱了,可偏偏就对他冷漠无情。 苦涩顺便转成凉意,他心寒地加大了手上桎梏的力气。 白继宇刚踏出电梯便是看到这么一幕,意识到被男人压在墙上的是顾西琼,心猛地一提,忙快步上前一脚将严辛辖踹了开来。 随即拉住顾西琼的手腕想要护在身后,刚触及肌肤她却是轻轻吸了口气,白继宇这才她白皙纤细的手腕赫然是一圈红印。 白继宇心猛地一痛,虽然上一次亲眼看着顾西琼受欺负还是初中,可那滋味他却是记得清楚。 他原以为她现在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再遭受到这些,谁知 白继宇没多想上前就是几个猛拳打在了严辛辖颇引以为豪地漂亮脸颊上。 顾西琼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一边拿出纸巾优雅地擦过唇角。 一点技巧都不会还来强吻,也不知道提前练习一下,她嫌弃地想着。 眼见着白继宇打完最后一拳要转过身,顾西琼忙将纸巾移到眼角,装模作样的擦拭起眼泪起来,她演技极好没过多久脸上就梨花带雨起来。 警察迅速赶来将严辛辖带走后,白继宇将抱进屋子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道:不用怕,哥哥来了。 顾西琼的眼泪滴落在他黑色的衬衫上,氤氲了一大片出来。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她的抽泣声方才缓缓减轻下来。 顾西琼从他的怀里轻轻挣脱出来,白继宇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不由笑了起来,又变成小哭包了。 白继宇站起身想要去拿冰块为她敷下,还未迈开步子顾西琼就在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她还带着鼻音软软糯糯地说着,鲫鱼哥哥,不要走。 白继宇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春水,抿唇轻笑着安抚道:我一直在。 顾西琼扬着精致的下巴,一双眸子湿漉漉地倒更加潋滟,可怜巴巴地道:鲫鱼哥哥,我嘴唇疼。 白继宇看向她微微红肿的唇,突然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多打几拳,可无论是多少拳都无法弥补地了。 他心疼地抚了抚顾西琼脑袋,乖。在这等下,我去给你拿药膏。 环绕在腰上的手臂一动不动,白继宇疑惑地看向她。 不要。 白继宇坐回了她旁边,以着哄小女孩的姿态柔声劝道:不涂药膏是不会好的哦。 顾西琼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不要那个。 白继宇温柔耐心地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这个。顾西琼脆生生地说道。 随即未等白继宇反应过来,温软甜香的唇就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第37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严辛辖被抓进派出所关了两天便被经纪人保释出来, 却因为他引以为豪漂亮的脸蛋受伤,对外他宣称拍戏受伤而缺席拍摄《瑾茵传》半个多月。 《瑾茵传》由于严辛辖的缺席延期了大半个月, 临近杀青之际顾西琼利用中间空档所拍的公益微电影正式上线。 不少原先看过顾西琼试镜却认为她发挥精彩不过是凑巧而已的网友们,纷纷被这一只公益微电影里顾西琼的演技所折服。 微电影里面顾西琼饰演着的是一个丢失孩子的母亲,她身穿着简单朴素的服饰, 头发轻轻挽起, 脸上特意用化妆勾勒出岁月的痕迹。她光艳逼人的容貌掩去, 一双眸子充满着沧桑、坚毅、悲伤, 踉跄地去种种感情交缠倒真宛如一个寻找孩子十年的母亲。 先前《瑾茵传》片段被流传出来之时,网友的关注点更多地放在她明艳动人的脸颊上, 而这部公益电影一出,不少网友赞叹她演技的同时发现顾西琼的戏路之宽。 先前的试镜片段又被顶上热搜,连带着还未上映的《瑾茵传》也被顶上热搜第一名。 -- 第93页 不少品牌代言以及新的剧本角色如雪花一般投向顾西琼的工作室,顾西琼从国际一线的品牌中挑了几个质量口碑皆为上乘的代言,至于剧本却是全都推了。 虽然这些剧本都是大制作大ip并且点名奉她为女主角的, 但在顾西琼看来没有一部是能比的上《瑾茵传》的。 倒也不是顾西琼挑剔, 只是一旦有了珠玉在前,这些大制作大ip的存在只会掉她的价。 她宁愿多等几个优秀作品的出现,也不会随意接剧本毁自己名声。 杀青宴上, 众人觥筹交错。 纪礼心不在焉地喝着高脚杯中的红酒, 因为乔涟的关系,他没事便会去片场探班。 只是越到后面, 他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被另一个人吸引。 顾西琼宛如一个宝藏盒一般, 他只是短暂得到却因腻歪了她只有漂亮的外表, 直到失去后方才看见这宝藏盒缓缓打开,将里面的精彩示人。 纪礼总是克制地安抚自己,不过是因为顾西琼心怀不轨,自己是在防她罢了。 他特意将跑片场的次数都减少,甚至挑选顾西琼不在片场的时候去探班。 可近日来随着顾西琼接的广告代言越来越多,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里都遍布着她的海报,无论他走到哪都能看见她明艳动人的脸颊。 纪礼还是会时长梦见她,午夜梦回总会从梦中惊醒,恍惚间还以为身边躺的还是顾西琼,伸手相拥怀中的却是乔涟。 不可言说的失落竟是从心底开始蔓延开来,纪礼不肯细想也不敢细想这其中的缘由。 肩头被轻轻地拍了下,纪礼从思考中惊醒,抬眼看去是身穿着纯白小礼裙头发精致盘起来的乔涟。 她笑吟吟地,眼眸中闪着溢彩,轻声唤着纪礼将他从深渊里拉回来。 不知怎么地,纪礼的纷乱思绪一瞬间解开,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简单地聊了几句,身边的人群却是突然喧嚣了起来,乔涟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后看去惊喜一般地轻声说道:呀,西琼姐来了。 光是听她的名字,纪礼的心就开始乱撞起来。 他往那儿看去,顾西琼身穿则一字领水红裙,她的锁骨肩头都生的实为漂亮,鲜艳的红色更是衬得她白嫩光洁的肤色更加耀眼夺目,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明艳动人的脸颊带着无尽的妩媚。 她光洁脚裸上的银色红底的高跟鞋踩着红毯一步步往这儿走来,却像是踩在纪礼的心上,暗痛在角落隐隐显现出来,伴随着她的一步一步,他几乎不能呼吸。 顾西琼在乔涟的面前短暂停住问了个好,随即看都未看纪礼的往前方走去。 擦肩而过时她栗色的发丝随着风微微扬起,带着妩媚的香味,轻轻地擦过他的手背随即又离去。 纪礼怔在原地,只觉得心神都要被她吸走一般地无法移去目光。 纪礼、纪礼、纪礼 耳边是乔涟不停的忽唤,纪礼猛地回过神来,方觉察自己竟是一直盯着顾西琼而忽略了乔涟。 他转过头来看向乔涟,她眼眸中的光暗了些,清纯漂亮的脸颊上写满了担忧。 乔涟有些迟疑地问出口,纪礼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模样。 纪礼心虚地抬手抚了下眉间,辩解道:你不用担心,估计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原因,休息会便好。 乔涟微抿了唇角,意识到他的言不由衷却是什么都没说,善解人意地道:累了可以不用陪我来杀青宴的,要不你早些回去罢。 纪礼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顾西琼,她正端着高脚杯笑吟吟地与戚元恺说着话。 他收回目光随即温柔的抚上乔涟的手,没关系,正好今日还要与其他投资商商量一些事。 顾西琼从服务员手上拿了块巧克力慕斯,拿起勺子挖了一块轻轻含进唇中,她眯着眼眸享受着唇间的丝滑。 戚元恺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将她手中的碟子拿了过来,你倒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在意身材的女艺人。 顾西琼看着戚元恺手中的巧克力慕斯不由微叹了下,她们玛丽苏可是从来不会发胖的,前几个世界都是古代吃不到这些。好不容易来了现代又变成了女明星,至少在人面前要少吃些维持形象,真的是活受罪。 顾西琼索性就这他手上的碟子又挖了一口,戚元恺防止她偷吃忙将碟子随意放在了一旁,淡淡解释道:我在美国认识的史蒂芬老师正在为一部电影寻找女主角,这部电影老师是抱着拿奖去的,非常有含金量。 戚元恺师出名门,他年纪轻轻便能连获几个欧洲大奖,自然是少不了他史蒂芬老师的栽培。 史蒂芬导演顾西琼倒是听说过,他屡获奥斯卡最佳导演,在好莱坞的地位如日中天。 只要有机会演上史蒂芬导演的戏,那就离拿奖不远了。 顾西琼放下了勺子,微挑了下眉梢抬眼看向戚元恺,怎么,戚导演想介绍给我? 戚元恺轻轻恩了一声,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顾西琼不由笑了起来,轻声问道:这个角色难度大到让戚导演都为难,我倒是很感兴趣。 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一名亚裔芭蕾舞者在经历车祸后,丢失了一条腿通过义肢登上舞台的故事。戚元恺微蹙了下眉,演绎的难度虽然大但我认为你能把控住,只是这个角色需要深厚的芭蕾舞基础。 -- 第94页 他抬眼看向顾西琼,你以前可有学过芭蕾舞? 顾西琼微摇了下头,老老实实地道:没有。 她还是在古代待的多,论古典舞她实为精通,可芭蕾舞却是未曾接触过。 戚元恺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遗憾,实在可惜,这个剧本我也看过,非常精彩的一部文艺片。这部电影老师也筹备已久,但一直都未找到最合适的女主角人选。前几天我得知这个消息,便将你拍摄的微电影片段发给老师看过,他非常欣赏你,便拜托我来询问你是否有芭蕾舞基础。 顾西琼轻轻摇晃了下高脚杯,清澄的红酒在高脚杯旋出了微微涟漪。 她明艳动人的脸颊染上轻轻浅浅的笑意,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呀。 戚元恺清俊儒雅的脸上浮现淡淡惊讶,随即下意识否定道:芭蕾舞需要从小学习,你现在已是晚了。更何况老师需要的是至少学过十多年的芭蕾舞者,便是现在立刻学,也无法在电影里展示出如专业芭蕾舞者一般的舞技。 他顿了顿又道:史蒂文老师挑选演员之严苛要远胜过我,他的电影容不得半点替身,纵使是武打片也多是演员亲自上场。 顾西琼淡淡一笑,虽然我没学过芭蕾,但我学过古典舞。虽然舞种不同,但只要掌握到到舞的气韵,便可以触类旁通。 戚元恺有些迟疑,但到底是不同的舞种 随即他不禁想起顾西琼演奏古琴时的模样,那纯熟的技艺明明像是已经学了几十年的模样。 她总是能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戚元恺决定这次也依旧相信她,我会向老师介绍你,安排试镜时间。之余学习芭蕾舞,需要给你多长时间。 顾西琼微抿了口红酒,仔细思索了下方道:最近我都没有接其他剧本,应当都是有时间学习的。至于时间,我需要 戚元恺看她竖起纤细白皙的手指比了个三,他下意识微蹙了下眉道:毕竟你也没有芭蕾舞基础,我会替你好好和老师商量一下,不过三年实在有些久了,缩短至一年你看如何? 却是见顾西琼摇了摇头,戚元恺清隽的脸颊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劝道:三年实在太久,更何况对于你的演艺事业也实为不利。虽说为了一部电影耗上三年时间是常态,但你毕竟是吃青春饭的,你那些粉丝可是等不了太久 见着顾西琼脸颊上还带着不为松动的笑意,戚元恺还想继续安慰之时,她却是微微摇了下头淡淡道:戚导演,恐怕你误会了。 顾西琼顿了顿,脸上明艳动人的笑意加深,我只要三个月,三个月足矣。 戚元恺微怔在原地,看着她淡定自若的模样,半分质疑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无奈了笑了起来,罢了,我信你一回。 顾西琼轻笑了下,戚导演每次都只说信我一回,可次次都信我。如此信任我,当真是我的伯乐。 她从服务员的托盘上端起新的一杯酒,高高举起扬着声音,此杯敬我的伯乐。 戚元恺与她谈了会儿没多久便去和一些投资商寒暄中,顾西琼想偷偷再尝几块西点,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所及之处。 她微叹了下,索性便顶着众人的目光生生的吃了几块点心。 西琼姐。 听着耳侧干净澄清的少年声音,顾西琼的太阳穴猛地一抽,将心头的怒意按捺下来随即侧头冷淡道:有事吗? 严辛辖漂亮精致脸颊上的笑微微僵住,随即又变得自然,时间过去那么久,歉也道了,我还以为西琼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了呢。 听着严辛辖轻轻松松一个大帽子给扣了过来,自己不原谅倒显得小家子气。 顾西琼不怒反笑,脸颊上染上微微笑意,你当时不过是喝醉了,只是小事而已,我怎么会怪你呢。 严辛辖脸颊上微松了下,随即听到顾西琼下一句又僵住了脸颊。 不过我和你并不熟,西琼姐这个称呼就免了吧。 严辛辖委屈地扁了下唇,西琼姐这么说,还是没有原谅我。 顾西琼抬眼看着他少年气的脸颊,上面写满了真挚和单纯。 如此年纪,演技精湛地竟连戚元恺都骗过,不愧简简单单便能拿到这男二的角色。 便是自己与他周旋这么久,也没有能直接得来的半分线索来。 不过顾西琼已经私下里获取了严辛辖足够的黑料,只待他按捺不住主动出手。 顾西琼没有必要再与他周旋,只是有些遗憾严辛辖的头顶为何还是这么茂密,甚至有些怀疑那破脱毛水怕不是假冒伪劣。 顾西琼不留痕迹地将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你既然觉得不过是只要道歉就可以轻描淡写过去的小事,我有何原谅的必要?我劝你还是不要纠缠于我,你是拳头没挨够还是局子没待够,还来找我。 严辛辖委屈巴巴地道:之前我已经接受教训了,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他凑近了过来半是撒娇半是讨好地道:西琼姐姐,我实在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我吧。这段日子我自责的很,都不敢和姐姐讲话今日是杀青宴,我好怕以后再也没有和姐姐合作的机会,特地想来敬酒赔罪的。 严辛辖从一直跟在身后的服务员托盘上拿起一个高脚杯,哀求道:西琼姐,您就算不愿意原谅我,也总看在我们同演一部戏的情分上,接受我敬的酒吧。 -- 第95页 顾西琼看着距离极近的高脚杯,刚想下意识冷淡拒绝。 然而一阵风吹来,杯中的红酒轻轻地荡出了涟漪,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隐藏在红酒香气下不易察觉的味道。 顾西琼几不可见地微眯了下眼眸,随即微抬了精致白皙的下巴打量着严辛辖的神情。 比女人还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殷切的笑意,眸子如天上的点点星辰般纯净无暇,正如他的气质一般干净澄澈。 若不是事先了解剧情和闻出这酒里的不对劲来,真当看不出来这副漂亮皮囊下的龌\\龊。 顾西琼眸光微转,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伸手去接那杯高脚杯一边轻声埋怨道:真当是拿你没办法。 严辛辖视线粘附在高脚杯上,眸子闪过星星点点的光彩。 只要喝了这杯,他便有理由将她扶上楼,任她顾西琼再怎般高傲无比,还不是任他怎般就怎般。 上一次强吻她都没敢放消息让媒体知晓,这一次她多半更是不敢。 更何况顾西琼已是轮到一只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地步,便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严辛辖眸中闪过得意的光,这次以后,看她还敢在自己面前假正经。 却见顾西琼接过红酒没着急喝,反而伸出手爱抚一般地用力揉了下他的脑袋。 顾西琼缩回手,满意地看着手上沾着十几根头发。 啧,那破脱毛水总算是给力了点。 顾西琼眸光瞥了远处往这儿走来的陆晋泽,他身穿着笔挺的西装,俊美到极致的脸颊像是闪着光一般吸引了无数女人的目光。 她不留痕迹地将目光又收了回来,一边嫌弃这陆晋泽的步伐之慢,一边继续拖延着时间。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来,哎呀辛辖,你这脱发怎么这么严重? 严辛辖看着顾西琼手上的头发脸色一变,眸中的期待随之掩去。 不知最近是怎么回事,每天脱下头套的时候都会掉一大把头发。 起先还以为是每日粘贴头套的原因,后来去医院检查才发现除此之外另有原因,将平时用的洗发水护发素带给医生检验,却是未查出来这脱发具体是什么导致的。 原本头发茂密的时候他未当回事,最近越来越严重到每日做头发造型需要喷足了定型水以掩盖发量之少的事实。 如今脱发已经成了他心头的痛,顾西琼特意提起,严辛辖脸上的表情有点失控。 严辛辖含糊回答道:大概是每日戴头套导致的。 他话音刚落,顾西琼趁他不注意又薅了一把头发,漂亮的脸颊上写满意外轻声道:可是我看陆晋泽他也戴头套,也没有像你这般掉头发呀。 严辛辖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有些害怕地瞥了眼顾西琼的手,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薅一把。 他微咳了下想略过这个话题,直接进入正题。 顾西琼却是没放过他,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说肾虚会导致脱发,你不会 感受到她鄙夷的目光,严辛辖眉头一抽刚想强行进入喝红酒话题。 却是见顾西琼热情往他身后招了下手,晋泽哥,晋泽哥 陆晋泽本来只是想离得顾西琼近一些,待严辛辖离开再走近搭话,谁曾想她竟然主动喊自己。 自从玫瑰花事件后,顾西琼还是第一次这么亲热的喊他。 陆晋泽不由有些受宠若惊,他压抑着内心激动的心情,缓步走来先是和严辛辖问了声好,随即看向她漂亮的脸颊。 严辛辖却是不由微皱了下眉,如今之计纵使谁来都比陆晋泽来好地多。 毕竟陆晋泽身为顾西琼男友,她喝醉也理应该是陆晋泽扶她上楼歇息,再怎么说也不应轮到他。 严辛辖悄悄趁他们俩不注意,往一个方向看了眼,对上服务员的视线这才放心地回过头。 他事先与服务员交代过,这中途如论是谁来打扰,都由服务员负责将酒水无意撒上对方身上,再以换衣服的借口将人调走。 那服务员接收到严辛辖的目光,忙从旁边拿了红酒放在托盘上,缓步往这儿走来。 顾西琼微晃了下红酒杯对着陆晋泽道:辛辖是来给我敬酒呢,谢过我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又看向严辛辖笑着道:陆晋泽作为你姐夫照顾的也不少,是不是也该敬下他呢。 陆晋泽看着顾西琼反常态的热情,又看了眼严辛辖,一眼便有了计量。 估摸着是严辛辖老来纠缠于她,顾西琼这是拿他做挡箭牌呢。 陆晋泽心头不由涌上几分欣喜,暗暗觉得顾西琼此举是因为觉得他更为亲近些。 严辛辖余光扫过快步走近的服务员,心安定了下来随即露出笑容应承道:这是自然,就算姐姐不说,我也一定要敬姐夫的。 话语刚落,那服务员便直径走到了陆晋泽身旁,刚想装作脚一崴地将红酒杯倾向陆晋泽。 他的身子已经倾斜,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顺理成章地拿过了托盘。 服务员却是因为蓄势待发的原因收不住脚步,直接在三人旁边摔了一个大马哈。 严辛辖微张了下唇,吃惊地顺着托盘看去,只见顾西琼手拿着托盘微怔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服务员,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是我导致的吗? 服务员忙从地上爬起来,应承地笑道:不、不是是地上太滑了。 -- 第96页 他偷偷瞥了眼严辛辖,忙退了下去准备第二套方案。 顾西琼收回目光,将托盘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从托盘上拿起一杯酒。 随即将原先严辛辖递来的有迷药的酒,递给了一旁的陆晋泽,漂亮的脸颊上染上轻轻浅浅的笑意,既然我们俩都在,不如就一起敬了吧。 第38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顾西琼少见的这般热情,让陆晋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忙接过了高脚杯以男朋友的姿态迎合着顾西琼道:西琼酒量浅, 她那杯不如就也由我替了。 严辛辖漂亮精致的脸上一边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一面有些紧张地看着陆晋泽手上的高脚杯,斟酌着要该怎么将此事解决,一时间就连脸上的笑也不自然起来。 见着严辛辖表情不对劲,陆晋泽眸中却是隐隐带着笑意,看来有了自己这个挡箭牌,就算这个臭小子脸皮再怎么厚也该收敛一些了。 他邀赏一般地看了一眼顾西琼,从她眼眸中得出赞赏的意味,忙又挺直了腰板自信地直面着严辛辖。 辛辖敬酒, 你还不快喝。顾西琼亲热地挽过陆晋泽的手臂, 在他耳边轻声道。 顾西琼的催促在严辛辖耳里宛如一道催命符, 他看着陆晋泽微颌首笑了笑,随即就要抬起杯子往薄唇送去,严辛辖忙开口出声道:姐、姐夫等等! 严辛辖口中的姐夫称呼让陆晋泽受用无比,他心中涌上欣喜脸颊上还是保持着镇定, 停下了手抬眼看向严辛辖,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西琼微眯了下眼眸, 料定严辛辖是借故拖延时间,瞧着他嘴唇微颤一时间竟找不出理由,忙笑着侧头道:你心急什么?辛辖还没说敬酒词呢不是。 听见顾西琼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严辛辖忙从善如流地道:对、我想说的正是此事。 他瞥了眼陆晋泽酒杯中的红酒, 喉头微动, 忙出言又道:姐夫,您酒杯里的红酒醒的时间已经太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入喉时间,不如就换一杯吧。 严辛辖热切地从方才顾西琼从服务员手中夺过的托盘上拿了个杯子,企图将陆晋泽手上的酒杯换走。 顾西琼心中暗笑一声,主动从严辛辖手中接过酒杯,侧头情意绵绵地看着陆晋泽,方才那杯已被我轻抿了一口,不喝掉就实为浪费,不如这杯就当是我敬你的,你帮我把它喝掉吧。 陆晋泽低头看着顾西琼美眸婉转流盼带着丝丝情谊,虽然知晓这些不过是演给外人所看,他的心不禁还是加快了节奏起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饮下手中的红酒。 顾西琼红唇微弯,明艳动人的脸颊上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随即又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 侧头看着严辛辖,满意地从他脸颊上看出了更为明显的僵硬,方道:辛辖,该你敬酒了。 严辛辖眼眸中闪过古怪,惊疑不定地看着顾西琼,她方才说那酒杯被她抿过一口,可分明此话是假的。 他脑中思虑不断转动着,只觉得顾西琼所有的举动不过都是想让陆晋泽代替自己喝那杯酒而且还必须非得是那杯。 这是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 可严辛辖没时间细想也不敢细想,可这酒中的问题只有他与那服务员两人知晓,顾西琼怎么会知晓这酒里有问题。 不过还好那酒里的□□任谁喝了,别人也只当对方是喝醉了。 严辛辖漂亮精致的脸颊上勉强地挤出笑意,举起酒杯冲着陆晋泽说了几句祝酒词,与他喝了几杯。 果然没过多久,陆晋泽微蹙了下眉开始头晕起来。 严辛辖见着陆晋泽的眸光有些迷离起来,忙上前将他扶着对顾西琼道:姐夫必定是喝酒喝上头了,我扶他上楼休息吧。 顾西琼扬着白皙纤细的脖颈看向陆晋泽,秀气的眉毛微颦,奇怪地道:晋泽哥,你也没喝几杯呀怎么就上头了? 陆晋泽用大拇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意图将自己从昏沉沉的状态里唤醒,可无论怎么按压,那股昏沉的劲依然滞留在脑袋中无法消散。 他也感到奇怪,我不过喝了三杯而已,怎么会如此 陆晋泽话还未说完,便硬挺挺地晕了过去,好在有严辛辖和顾西琼扶着方才没倒在地上。 晋泽哥,你怎么了!顾西琼忙惊呼了一声,将附近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不远处的戚元恺放下杯子,忙快步走来,低声询问道:陆晋泽怎么了? 严辛辖意图敷衍过去,姐夫不过是喝多了上头。 他心中有些暗惊他叮嘱服务员下的迷药分量根本不至于这么多,陆晋泽怎么会这么快就晕了过去。 严辛辖心头有些暗恨,那人当真是不会办事竟然连剂量都会搞错。 顾西琼默默从陆晋泽手上拿过手机,找到他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忙按了出去。 严辛辖一心放在陆晋泽身上,却是无意间瞥见顾西琼竟已通起了了电话,心头不由一颤忙出声道:西琼姐,你这是在干嘛? 顾西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打电话给陆晋泽的私人医生呀。 严辛辖眉头一抽,小心翼翼地道:姐夫不过是喝醉酒了,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就不必吧。 你这就不懂了,喝酒会容易引起很多隐疾的。还是找个医生来,我安心些。顾西琼话毕就开始与电话那头的程医生简单沟通了几句。 -- 第97页 回头看着严辛辖略显僵硬的脊背,她微勾了下唇。 几人将陆晋泽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私人医生迅速赶来,如顾西琼所料一般,他体内有□□的成分。 戚元恺未曾想过自己举办的杀青宴竟会出现这种事情,一时间脸色甚是难堪,赶忙报了警并通知酒店的有关人员将进出口全部封闭,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允许放出。 严辛辖的脸色更加惨淡,不过想到事先与那人便谈好,无论出了什么纰漏都由对方负责,由头便是觊觎顾西琼的美色方才作出此等错事。 就算警方过来查出什么,无论如何此事都不会牵扯到自己,想及此他脸色方才缓和了过来。 警方很快赶到,随后而来的还有顾西琼特意联系来的白继宇。 现场的警察看到白继宇皆都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情,年纪轻轻便屡破大案的重案组白继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怎么会参与来这一事件来。 不过看着他微颌首打完招呼便径直走至顾西琼身前,他们又是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白继宇竟然认识国民妹妹顾小花真当是刑警队的大新闻。 顾西琼听见动静抬头看去,白继宇缓步走来,眉宇间自带一股正气,水晶灯上的光撒在他端正俊逸的脸颊上更显耀眼。 她眉眼弯弯,轻声唤道:鲫鱼哥哥。 白继宇在她面前站定,几不可闻地微叹了口气,宠溺地看了眼她,真是让人不省心。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严辛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瞬间转冷,正气凛然的眉沾染上冰雪一般。 严辛辖不由微颤了下身子,随即又觉得这次并未做错什么,又心安下来挺了挺胸膛。 小杨,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白继宇轻声问着一旁曾经一起共事过得警察。 查过监控,这杯红酒是由严辛辖从服务员托盘上拿下来递给顾西琼,但是顾小姐所站的地方是监控死角,我们询问过顾小姐,她说是她将那杯酒转递给了陆晋泽。我们先在这杯红酒的源头服务员身上搜查,却是没有查到服务员有下手的证据。小杨在白继宇耳边细语道。 那个服务员去哪了?白继宇开口问道。 查了监控,半个小时他换下衣服就离开了。据领班称,这位是临时代班,我们已经根据领班给出的个人信息派人前往那服务员家中寻找。 白继宇了解完事情经过,抿着唇思索了会儿方道:这红酒经手多人,不止那服务员一人有嫌疑。他们身上可有搜查过? 他隐隐觉得此事又与严辛辖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这般胡乱猜测的话并不能证明什么。 小杨摇了下头,还未来得及搜查。 顾西琼站得近,偷偷瞥了眼一旁的严辛辖随即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红唇,坦坦荡荡地道:既然经手的都有嫌疑,我与严辛辖自然是要搜身的。 她优雅地将手臂打开,我便先来吧。 女警看了眼白继宇,见他微颌首忙上前,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给顾西琼搜了一遍,并未搜到任何东西。 见着顾西琼如此主动配合警方调查,严辛辖微蹙了下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好在自己从未直接触碰过迷药,便是给他们搜身一下也无伤大雅。 他抿了下唇便也站了出来,我自是也有嫌疑,你们搜身便是。 小杨走了上前,先是从脚部开始检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摸到严辛辖西装胸口的小口袋之时。 他从小口袋中抽出折好的丝帕,里面竟然还有小拇指大小由铝箔包装的白色药片。 那药片一拿出,全场的氛围都凝滞起来。 顾西琼虚情假意地打着圆场,这不会是感冒药吧?辛辖你来杀青宴随身还带什么感冒呀。 严辛辖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药片看,脑神经仿佛都僵住一般失去了思考。 他的西服是由赞助商下午送来的,穿上身的时候口袋里还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继宇冷冷地瞥了眼一脸懵逼的严辛辖,随即将药片拿给医生检验。 陆晋泽的私人医生检验过,脸色也凝重起来道:陆先生体内的□□成分与这药片成分相同。 顾西琼惊讶地捂住红唇,一双眸子惊疑不定地看向严辛辖道:严辛辖你在我公寓门口堵我未遂,我只当你是喝醉了,现如今竟然作出这种事,我真是看错你了! 围观吃瓜群众也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没想到参加一个杀青宴竟然还能吃到这种瓜! 今日之事与顾西琼所说话语联系起来,不难猜测出是严辛辖是前计未遂,又来一出。只是运气实为不好,那含有□□成分的红酒竟是被顾西琼的男朋友陆晋泽给喝了。 纪礼脸色也微变,他与顾西琼交往期间,严辛辖就仗着弟弟的身份纠缠不修,如今竟是做到如此过分的地步。 瞧着顾西琼明艳动人脸颊上染上了惊恼,纪礼心头也忍不住涌上恼意与悔意,若是他还在她身边,严辛辖看在自己的份上还断不敢做到如此地步。 在他所未察觉的深处,对顾西琼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正蓬勃生长着。 在场还有不少媒体人员,虽是被禁止带入摄影机,但皆都敏锐地察觉出了此事必定会成为新闻头条,早就将怀中的手机录音装置打开,抢先得到最新的消息和证据。 -- 第98页 严辛辖感受到附近怀疑的模样,忙迅速回过神来,这□□他碰都未碰过,必定是其他人偷偷将其放进他的口袋中。 他沉了声音道:这东西我见都未见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身上出现。 白继宇俊逸的脸颊严峻异常,冷声道:严先生,众目睽睽之下这□□从您身上搜出来,您说不知道未免太牵强吧。 严辛辖肯定道:我在车上的时候口袋里还什么都没有呢,必定是他人偷偷将药粒放在了我口袋里!我要求查监控。 白继宇允了严辛辖的要求,只是查监控出来的结果并不如严辛辖所愿。 监控显示自严辛辖踏入酒店以后,并未有人碰过他的西服口袋。 严辛辖面色一白,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监控,宛如抓住最后一把稻草一般,有理有据地开口争辩道:做事要有凭证,就算这□□在我身上,可这酒里的不是我下的,监控可以证实我的清白,我从未在这酒里下过! 小杨一脸鄙夷地看着严辛辖,他见惯了罪犯的耍无赖,只当严辛辖也是仗着没有直接证据放在这里狡辩。他开口道:严先生你们三人所站为监控死角,所有动作都未记录在监控中。严先生当真挑的好位置。 严辛辖脸色一变,扬声道:你这什么意思?这位置是顾西琼挑的,我走过来而已。 他话语截然而止,眉头猛地一抽终于明白方才心中的诡异感出自何处。 顾西琼所挑的地方为监控死角,仿佛知晓那酒里有问题一般地借自己将酒合理地递给陆晋泽,又积极地叫来医生。 环环递扣,每一件都有她的参与。 可严辛辖不明白,顾西琼怎么会知晓酒里有问题自己胸前那枚□□又出自哪里。 麻烦严先生不要左右言他,既然迷药是在您身上发现的,麻烦您跟我们走下吧。白继宇眸光如冰凌一般冷冽,恨不得在严辛辖那张佯装无辜的脸颊上再重重打几拳为顾西琼出口恶气。 迷药在自己身上,严辛辖简直是百口莫辩,只得无奈地跟着现场的警察离开。 顾西琼留在原地跟着私人医生一道照顾陆晋泽,戚元恺则是去安抚在场嘉宾,并联系在座媒体要求在事情落实前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纪礼将乔涟在一旁安置好,方才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西琼温声道:西琼,严辛辖的迷药分明是针对你,他对你心怀不轨,你以后必当要离他远些。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有必要,我会帮你封杀他,让他以后再没有机会靠近你。 纪礼眸光抱着期望,然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想着能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地略显苍白着,像是又瘦了点儿下巴尖尖愈加显得楚楚可怜,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没有关心了,此事不扰纪公子费心。 纪礼心中一痛,蹲下身与她平视耐心道:西琼,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顾西琼唇扯出淡淡讥讽的意味,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这有违纪公子的准则吧。 我知道你还恨我,总之严辛辖此人你必定要远离些。纪礼见她听不进自己的话,只好微叹了一声重新叮嘱了一句。 站起身方要离开之际,顾西琼突然在身后冷声道:严辛辖不过是对我有所企图未遂,而纪公子却是实实在在地伤了我的心和人。与其相比,纪公子才是好手段。 她的声音仿佛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不易察觉之处却是隐隐透着情意绵绵,几乎要扎得他心肝俱断。 纪礼浑身一颤,想要转身说些什么。 却是又听顾西琼在身后扬声道:旧人如同旧衣裳该早些扔去才是。乔涟在等着你,你快去吧。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顾西琼竟是将自己比作旧衣服可见她心中的荒凉。 纪礼心深处隐隐痛了起来。 却是抬眼看着不远处乔涟孤零零地站在光源处,一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 他抿着唇遏制着心头往回走的欲望,一步步走向乔涟。 顾西琼看着纪礼与乔涟一道离开,默默将脸上的神情收拾好,等着陆晋泽醒来。 幸而那□□除了致晕便没有其他副作用,不至于要去医院的地步。 和一切都安置妥当的戚元恺聊了会儿,陆晋泽方才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 他微眯了桃花眼,显然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顾西琼忙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挡在他的眼眸处遮挡光亮,一面轻声唤道:陆晋泽、陆晋泽你清醒点了没? 陆晋泽感受到脑袋中昏沉沉的睡意时不禁微蹙了下眉,随即看到面前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颊时,轮廓漂亮的桃花眼中露出诧异,似乎是意外顾西琼怎么在此。 顾西琼简单地将他晕倒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陆晋泽才缓缓地想起那段朦胧的记忆。 还没来得及消化好,紧接着却是又听见顾西琼在耳侧神秘兮兮地说着耸人听闻的事件。 陆晋泽你知道吗?严辛辖他居然 觊觎你的美色,想要迷\\奸你! 躺在沙发上的陆晋泽和被困在审讯室里的严辛辖不禁同时打了个冷颤。 -- 第99页 顾西琼拍了下胸,宛如邀功一般地道:是我发挥了大无畏精神,英勇救下了你。陆晋泽,你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我吧。 陆晋泽俊美的脸颊上不由露出了笑意,他温柔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顾西琼,声音还带着微微沙哑低声道:玉主子大恩臣无以为报,不如 他薄唇轻启,就以身相许吧。 *** 严辛辖第二次成功被顾西琼坑进拘留所,然而这次却是出来的极快,只因未过半日,那服务员就莫名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将那罪给顶了。 虽然严辛辖并未被定罪,戚元恺也事先交代了媒体,可还是有关此的八卦消息从各个社交软件中泄露出去。 一时间死忠粉还誓死捍卫着严辛辖的名声不退让,观望的粉丝路人则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而黑子层出不穷试图一层一层地将严辛辖的人设崩坏由各个细节扒出来。 这些都还是小事,乐极娱乐竟然发话出来,往后有人继续用严辛辖便是与乐极作对。 一时间各个代言和剧本都少了许多,连严辛辖都被勒令在家停顿休息一个月等风头过去再重新接通告。 豪华的房间内,床上有两个人在翻云覆雨着。 男人有着一张比女人还精致漂亮的脸蛋,他微喘着粗气在女人身上动着,看着女人与顾西琼相似的脸部轮廓,他心头的欲\\望和怒火翻腾着,愈加卖力地动了起来。 被男人突然的冲撞,女人忍不住出声嘤宁了一声,睁开眼娇嗔地说道:辛辖轻点 严辛辖微蹙了下眉头,暗哑着声音,把眼睛闭上。 杜曼被情\\欲冲上头,不明所以地闭上了眼睛。 严辛辖狠狠地盯着她的脸颊,这样才有了顾西琼的一分相似之处。 他俯下身在她耳侧轻声道:我们都恨着顾西琼,是她害了我们如此,此仇不得不报,杜曼你会帮我的是吗? 第39章 艳绝娱乐圈清纯小白花 顾西琼一个空中划圈完美结束今日的芭蕾训练,芭蕾舞老师笑着递过来一瓶水夸赞道:西琼,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芭蕾舞者。 她不由感慨道:如果不是学得太晚, 你必定会在芭蕾舞届有特别的成就。 顾西琼谢过老师, 笑着接过水轻抿了一口。 老师抬眼看向她,晶莹的汗滴从她白皙光洁的额头顺着划过明艳动人的脸颊,直至漂亮精致的下巴。 这样明媚的人儿在哪都会有成就,不由宽慰了许多。 和芭蕾舞老师寒暄了几声,顾西琼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果然满意地看着有关于严辛辖意图迷\\奸的八卦消息散播出去。 严辛辖或许会怀疑是自己动得手脚,但他无论怎么也不会弄清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服务员将迷药粘附在托盘下方以方便作案,谁知她竟伸手过去将托盘接了过去, 随后察觉托盘的底盘有异, 将粘附在底盘的迷药粒拿了下来, 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将那粒迷药塞进了严辛辖的兜里。 陆晋泽为什么那么快晕倒自然也是她动的手脚。 太慢起效岂不是真如严辛辖所料,可以拿醉酒的缘由搪塞过去。 至于监控死角,那真的是冤枉她了。 她不过是单纯地想找一个偷吃小蛋糕不易被人发觉又不会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地方。 谁叫严辛辖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自己送上门,说到底不过是他自作自受, 她也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西琼看向屏幕微蹙了下眉头, 是陌生号码。 不出意料应当是 她接通了电话果然对面是纪礼的声音,他声音带着沉痛,西琼, 给我个机会保护你 只是话语未说完, 对方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顾西琼照例将这个陌生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自严辛辖事件起至今不过一个多月,这个家伙似乎觉得亏欠了她一般几乎每天都必打一个电话来骚扰,说着什么想要保护她的狗屁话。 纪礼是真的想多,一向都是她伤害别人的份,哪需要他来保护。 在她看来,需要保护的应该是严辛辖才是。 顾西琼洗完澡换上衣服走出芭蕾舞教室,在走廊上遥遥地便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倚靠着车。 那件事发生之后,白继宇和陆晋泽仿佛约定俗成一般,只要谁有空便会来护送着她回家。 那男人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视,抬眼看向顾西琼的方向。 她不由抿唇笑了起来,冲他挥了挥手。 *** 《瑾茵传》上映后,有关《瑾茵传》的话题热度持续上升,几个主演名字迅速霸占了几乎所有的社交媒体流量榜。 同时间,《瑾茵传》收视率飙升至第一,将所有同期的剧甩了十几条街。 不少网友就被顾西琼在里面明艳动人的脸庞和登峰造极的演技所震撼,顾西琼微博粉丝数一夜之间暴涨了300w。 虽然顾西琼饰演的玉落为女二,但无论是戏份还是软、硬件水平,都要比身为女一的乔涟高上不少。 甚至因为顾西琼实在太光艳逼人,乔涟在里面几乎被衬为了陪衬。 网友们惊觉地发现顾西琼无论是和剧里面的男主还是男配都十分有cp感,就连一直骂着顾西琼的陆晋泽粉丝都不得不承认,顾西琼和陆晋泽两个人的盛世美颜简直是配炸了! -- 第100页 眼看着《瑾茵传》的热度上升,不少代言剧本如同雪花般地投进顾西琼的工作室,经纪人艾琳一度接电话接到手软。 然而就在《瑾茵传》剧情播到一半,顾西琼饰演的玉落终于黑化,顾西琼的微博热度达到顶点之时,一个微博小号突然爆出了一堆限制级的照片。 照片里面的女人紧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虽只朦胧地露出了半边脸,但她眉心到下颌的线条完美至极,睫毛浓密修长,小琼鼻挺而翘,酥胸半露着。 这角度这表情甚至照片里被拍进了男人的臂膀一看便知是做那事时被男方偷拍下来的。 那小号说的隐晦至极,暗指某女星在与自己交往的同时,还跟十几个男人纠缠不清。 虽然这几张照片拍的模糊光线也实为昏暗,明眼人都看出竟像极了顾西琼,尤其是锁骨下方的那颗美人痣与顾西琼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一经爆出来,顿时便上了热搜,直登顶热搜第一名。 不少粉丝在热搜中出言澄清,但抵不过大多数的半信半疑的吃瓜群众的怀疑。 还有不少人跑到陆晋泽的微博底下发暗示他被绿的评论。 彼时顾西琼正在美国拍摄《足尖蹁跹》,得知这个消息经纪人艾琳忙告知顾西琼这个消息。 却见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上并未有多大意外,艾琳微张了唇,你不会事先知道此事吧? 她头疼地捂住脑袋,妹妹,你又想做什么呀?这可不是小事! 因为知晓上次揭发顾西琼酒驾肇事的小号是顾西琼找人所为,艾琳看着她如此淡定自若,下意识便又觉得此事是出自她之手。 顾西琼微眯了下美眸,感受到她的辞退警告后,艾琳忙掬起笑容讨好道:妹妹,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您看,要怎么回应呢? 按照你一贯的手段,否定否定再否定。除此之外不要做过多的解释。顾西琼深知网友的尿性,不到最后反转石锤落定,无论他们做什么回应,都无济于事。 然而顾西琼工作室申明出来后,那小号却是不甘示弱地又不断po出了十几张照片,暗指是顾西琼乱交的石锤。 那些照片无非是顾西琼与纪礼、陆晋泽、白继宇分别一道进出公寓楼的照片,甚至还有进入戚元恺房间的监控画面。 这些照片虽然拍的模糊,但一看便知是不同的男人。 此事一出,陆晋泽第一时间为顾西琼发声,表明先前与顾西琼公布恋情,一切都是自己利用顾西琼为挡先前gay传闻风波所为。顾西琼洁身自好,与他们一切交往皆是朋友的范畴之内。并表示自己正在追求顾西琼,被拍摄的照片皆是因为迷药事件,自己与好友不放心顾西琼,轮流送她回家时被不怀好意之人所拍下。 戚元恺随即也拿出了同一时间的监控录像作为凭证,表明自己与顾西琼不过是在房间内讨论剧本,并像画面所示一般,期间有人来敲门,自己与顾西琼衣着皆都整齐并无越轨之处,并且编剧组人员也于二十分钟后断断续续到场。 纪礼则也出言澄清,自己不过是因与陆晋泽是好友,偶尔护送顾西琼回家至楼下。 至于白继宇并不是娱乐圈人士,加之那照片模糊地几乎看不清真容,众人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 顾西琼乱交传言虽被陆晋泽和戚元恺压下去不少,但艳门照事件虽然工作室申明,吃瓜网友们皆都还是半信半疑。 正好适逢《足尖蹁跹》拍摄尾声,与史蒂芬导演及片场众人吃完杀青宴,顾西琼便坐上了回程的飞机。一下飞机不出所料地便被几乎半个娱乐圈记者围攻着。 那些记者确实惊讶地发现,本该因为丑闻事件而备受心神摧残的顾西琼竟是更光艳逼人了许多,她的肌肤亮得几乎发光,红唇边带着是自信的淡淡笑意。 她将脸上的墨镜拿下露出潋滟无双的美眸,只淡淡说了一句,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随即便被保镖团们包围着一道潇洒地离去。 此采访视频一经播出,吃瓜的网友们不由想起之前酒驾肇事事件,顾西琼也是这般在视频内轻声但坚定地说着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网友们心中的天秤不由往顾西琼的那一方移了过去。 顾西琼简单地休整了下,随即便派人将杜曼给请了过来。 看着杜曼神情慌张的脸庞,顾西琼淡定自若地抿唇笑了起来,你慌张的模样可还真与我有三分相似,可惜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从没有真正的慌张过。 杜曼不明顾西琼话中含义,只咬了唇强装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道:顾西琼,你叫人将我绑过来究竟想做什么! 顾西琼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口茶,我为什么请杜小姐来,杜小姐心中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杜曼想起网上那些所谓顾西琼的艳门照,不过皆都是严辛辖抓拍了几张角度像极了顾西琼的照片,再故意将照片弄模糊了放在了网上。 想必顾西琼定是认出了这照片上的人是她,所以才派人将她绑了来。 杜曼万没想过顾西琼竟然有这个胆量,竟然派人到剧组抓人,她不由有些暗恨。 不过只要她不承认一切都没事便好,她便硬着头皮装傻道:顾西琼你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顾西琼明艳动人的脸上染上轻轻浅浅的笑容,杜曼你以为你想在装傻有什么用吗?我将你抓来自是什么都清楚了。严辛辖给了你什么?金钱、资源 -- 第101页 随着她缓缓吐出那个名字,杜曼的脸色越来越难堪起来。 顾西琼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轻声道:还是爱。 满意地看着杜曼微颤了下身子,她微扬着精致的下巴道:你以为严辛辖爱的是你?他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我而已了可惜你不过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替代品。 杜曼不由拧起了眉头,顾西琼你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严辛辖看着她时眼眸中的爱意错不了,严辛辖爱的是她,她绝不会错! 他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还帮她向顾西琼复仇,他爱的当然会是她。 所以她帮他是理所当然地呀,她怎么可以因为顾西琼就怀疑他对自己的爱呢。 杜曼转身想要走,却是被顾西琼的保镖拦在了门口。 她不由咬了牙回头冷声道:顾西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非法拘禁!这是犯罪行为! 顾西琼轻笑一声,我是非法拘禁,那你成了什么?伙同诽谤、传播色\\情照片,还是 她红唇轻启缓缓地吐出让人胆寒的字眼,包庇吸\\毒犯。 杜曼猛地一颤,抬眼定定地看着顾西琼,只觉得脊背发寒。 严辛辖近几个月来因为网络暴力加之被全网封杀,而状态一直不好,时而清醒时而荒唐的,可她一直都在安慰自己不过是他的低谷期,自己应该要多加宽容才是。 被顾西琼如此一提点,杜曼才恍惚间明白这段时间严辛辖不对劲之处。 前些日子还颓废地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讲整日憋在屋里,最近突然兴奋起来整日飘飘欲仙的模样,就连性\\欲也高涨了起来。 杜曼抑制住心脏的暴动,刚想出口反驳,却见顾西琼轻轻一抬手将桌上的一叠照片猛地扔掷了杜曼面前,照片上面的男人是毒\\贩小弟,他现在还被通缉着呢,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你家严辛辖要和一个被通缉的人见面。 杜曼颤着手将照片拿起,照片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捂得严严实实,可光凭背影她就能清楚地认得。 那照片上的人便是严辛辖。 如果你不想这些照片被曝光出去,我就劝你亲自将网上有关我的传言澄清地一干二净。顾西琼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道。 顾西琼,你不要以为你拿出这些照片来诈我,我就会中了你的奸计。你少做梦!杜曼还在欺骗自己,扬声道,我警告你,赶紧放我回去。 她心中还抱着期望,期望这些不过是顾西琼的骗局,想要故意让她拍下澄清视频而设下的骗局。 顾西琼倒也不恼,拍了下手。 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忙上前将两台电脑放在了杜曼面前。 一个是摄影模式明显是要将她的澄清内容全部拍下,一个是微博编辑待发待发的内容无非就是揭露严辛辖吸毒事件的所有证据。 顾西琼淡淡道:人总该做个抉择,做个抉择,我立刻放你走。 杜曼不由退后了几步,颤抖着身子看着顾西琼。 顾西琼当真是好手段将两个选择送到了她的面前,可无论她选择哪个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杜曼高声尖叫起来,我不选、我不选顾西琼你少骗我!我不会中你的奸计的!我绝不会! 顾西琼不耐地蹙了下眉,一旁的保镖当即塞了块布放进杜曼嘴中。 屋里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安静,她方才轻笑着开口道:既然你不选,那我替你选。 顾西琼从椅子中站起身来,走至两台电脑中间,淡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我的名声,也不在意别人是如何看我。 她平日里娇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只是讨厌一些自不量力的炮灰自己送上门来,浪费我的时间和生命。 仿佛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顾西琼抬眼看向杜曼,尤其是你和严辛辖,最为惹人讨厌。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缓缓地向着那台显示着微博编辑待发页面的电脑伸去。 杜曼的心猛烈地乱跳了起来,想起平日里严辛辖温柔充满爱意的眼神,她面前突然一片眩晕,眼见着顾西琼的手指要按到回车键,她忙将口中的布扯了出来,尖声道:顾西琼,等等!等等!别发,我求你了,别发!我求你了啊啊啊啊啊 顾西琼按在回车键上的手指瞬间弹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精神溃败的杜曼勾唇道:看来杜小姐自己已经做好决定了。 杜曼的澄清视频由杜曼微博发出,并@顾西琼道歉,一经发出便出现在了顾西琼的微博广场,被粉丝发现猛转了起来。 视频内容宣称,自己因为一时妒忌顾西琼,便拍下了这些艳照门想要毁掉顾西琼的名誉。如今看事情闹得太大,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出来道歉。 并且杜曼随后将未发出的废照片,即几张因为不像顾西琼而作废未发的照片发了出去,以证明这照片上的人是自己。 眼尖的网友发现杜曼便是戚元恺爆出来视频里两次敲门的女明星,纷纷吃起了瓜来,竟是将当时的状况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再联系顾西琼连续几次被黑,人家都不过是淡淡地说着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网友们在赞叹顾西琼的淡定从容之外还不由感慨真的是人红是非多呀。 -- 第102页 顾西琼一清纯国民妹妹,就因为优秀被诸多红眼病看上猛黑。 此澄清视频已经播出,短短数小时便被顶到热搜第一,各大媒体大v纷纷转载,不由吃瓜网友被这反转惊叹到,随即便对国民妹妹顾小花产生了兴趣,纷纷去看起了《瑾茵传》。 又因为《瑾茵传》制作精良,演员颜值演技巨在线,这次事件无疑相当于免费为剧打了场广告。 一时间,顾西琼的清纯人设不倒,人气也无人能敌,狠狠地涨了一波路人粉。 *** 杜曼失魂落魄地从顾西琼的地方离开,便猛然惊醒过来开车行驶到严辛辖的别墅。 却是见着警车早已停聚在了别墅,她身子猛地一颤忙戴上了墨镜下车拉着一个保安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保安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屏幕,被突然地一扯本来想出声责怪,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妙龄女郎,忙缓下了声音道:里面的人因为吸\\毒被抓进去了,这个别墅据说住的可是大明星严辛辖,啧啧啧长得那么俊真是可惜了造孽哟,年纪轻轻地干什么不好,非得去碰那玩意儿沾一点下辈子可就算毁了。 那保安絮叨着,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杜曼姣好的面部轮廓,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上颤着声音说着澄清艳照门事件的女人,又看了眼杜曼,忙伸出了手指向她,哎、哎、哎??你不是那个啥啥杜曼吗 杜曼忙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勉强将车开至了个安静的地方,她颤着手拿起了手机拨打起顾西琼的号码。 听着电话那头顾西琼冷静的一声喂,杜曼终于忍不住出声尖叫怒骂道:顾西琼,你不是答应我的吗?只要我澄清你的艳照门,你就不会动严辛辖!你这个奸诈的不守信用的女人,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吗! 顾西琼难得耐心了一回听着杜曼谩骂说完,方才淡淡开口,杜曼你听好了,我只是答应你不将这些照片被曝光出去,我何时答应你不动严辛辖了。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严辛辖所做的事情不容于法,就算不是我举报,你以为那毒\\贩被抓之时,严辛辖不会一道被牵扯进来吗? 毕竟严辛辖也算是《瑾茵传》里的男二号人物,若是被爆出来连累的是整个制作团队。 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所以顾西琼虽向白继宇透露严辛辖吸\\毒的事,但并没有打算将那些照片爆出来。 让杜曼做选择不过是因为顾西琼笃定杜曼会选择拍摄澄清视频。 因为杜曼深爱严辛辖,只是可惜了严辛辖是没有心的。 严辛辖虽口口声声说爱着顾西琼可结果呢?不过是得不到的执念罢了,在得到手玩腻之后转眼便将顾西琼抛弃。 现如今没有如此薄凉地对待杜曼,还不是因为他没得到顾西琼,拿了个替代品聊以自\\慰罢了。 那又怎么样?顾西琼,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将我们利用了个劲,转头就将我们给卖了杜曼并不理会顾西琼的劝解话语,继续谩骂道。 见杜曼还不开窍,顾西琼微蹙了下眉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杜曼谩骂着突然听到电话中的挂断声音,忙心火难消将电话又按了过去,却是显示已被拉黑。 她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她想要将微博上的道歉视频删去,可那视频早已被各大媒体转载,就算她删除也无济于事。 杜曼气得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手机的铃声却是响了起来,她泪眼婆娑地从方向盘上抬了起来,却见是顾西琼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 第40章 大结局+新世界【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杜曼颤抖着手去点开那条语音, 里面却是严辛辖清切含糊的声音。 西琼, 这么多年了我围着你转, 可你终究都是当我是你弟弟,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接着是顾西琼清灵的声音, 带着淡淡讥讽,既然你爱我, 那为什么要去接受杜曼。 严辛辖的声音突然急切了起来, 辩解道:她不过是你的替代品,顾西琼我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找她,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杜曼突然想起顾西琼所说的话。 你以为严辛辖爱的是你?他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我而已了可惜你不过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替代品。 她只觉得脊背一寒,手颤地几乎握不住手机,最终手机从指间掉落至车的地毯上,严辛辖剩下的话语她听不清也并不在意了。 *** 《足尖翩跹》一经播出, 就在国际上备受关注。 电影里那个坚强纤弱的亚裔少女一出来,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年少成名恣意欢快的天才芭蕾舞少女、还是因为车祸而失意落魄的截肢少女, 到最后身带义肢依旧身残志坚凭借自身努力登上国际芭蕾舞台的成熟女人, 女主的每一阶段的情感性格转变,顾西琼拿捏得都堪称完美。 外媒惊叹于她的美貌和演技的同时,从制作团队那儿得知,顾西琼仅仅学了三个月芭蕾。 史蒂芬导演更是接受媒体的采访道:顾小姐是我所见过最有天分的舞者和演艺人员, 像她这般优秀的女人无论是在哪个行业都能够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 顾西琼这个在国际上并不响亮的名字, 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竟然能得到一向严苛的史蒂芬导演的赞扬。 -- 第103页 这一消息出来, 整个国际都震撼了, 众人纷纷买票入场,想要看一个仅仅学了三个月芭蕾的艺人要如何表演年少成名的天才芭蕾舞少女。 他们却是惊愕地发现顾西琼的舞步轻盈婉转,娴熟地宛如高雅的白天鹅,完全看不出这是初学者的水平。 观众们看下去却是更加震撼,众所皆知一个正常人模仿残疾走路的难度,而顾西琼所要做的却是比这些难上数百倍!她不仅要饰演一个残疾人走路,更要饰演一个残疾人要如何艰难地克服一切在舞台上完美地呈献芭蕾舞表演。 然而顾西琼却将残疾少女从一开始坚持跳舞时的笨拙生硬,到最终除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会微微表现出些许的不自然,全部完美演绎出来。 《足尖翩跹》不过上映一个礼拜就屡破各种票房记录,看过的观众不由都称赞顾西琼有着故事眼,少女的眼神甚至仿佛会说话,痛苦坚忍都包含在了她那会说话的眸子里。 史蒂芬导演的这场收山之作不仅自己荣获国际最顶尖导演奖项,还助得顾西琼第一次登上国际舞台就得到了国际四大电影奖的提名,更是荣获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由流量花瓶女星到实力派影后,顾西琼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 在颁奖典礼上,顾西琼轻笑着接过话筒,《足尖翩跹》不仅是我送给观众的礼物,也是送给我自己的礼物。电影里的亚裔少女就如我一般,承载过辉煌也受过非议跌落谷底。所谓命运,就是你明知道自己有千万种选择,却永远只会选择那一条路。只要你坚定地在这条路勇往直前,总有一天会有见到鲜花盛开的那一天。 *** 就在顾西琼名望达到顶点之时,观众们皆都以为她要开始不断扩展新戏路、新代言之时,她却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公众们的眼前。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继宇,一如既往地要去拍摄场地接送顾西琼。 却被工作人员得知她突然改变行程,独自一个人去了国外旅行,并且未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行程。 连续几天未能联系到顾西琼后,白继宇利用职权去查了出境记录,得到的结果却与工作人员所告知不符合,顾西琼自消失那一天后身份证便未有任何登记记录,就连她户下的银行卡、信用卡都未有使用记录。 就在白继宇连将几个大案推辞,满世界找她急得快发狂之时,手机却是收到了一个匿名语音消息。 里面的声音依旧软糯自带着撒娇的娇憨。 鲫鱼哥哥,如果不出所料你应当找快找快发狂了吧。我已疲惫了娱乐圈的喧嚣,如今我在一个很宁静的地方,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还记得我颁奖典礼所讲的话吗?请一定要继续坚定不移地走在鲜花盛开的路上。 白继宇微蹙了眉,隐隐觉得其中有所不对劲。 西琼不是让人担心的孩子,再怎么般想远离喧嚣也会告知一声,怎会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联系之前的身份证、银行卡及信用卡都未有使用记录,白继宇握紧手机的手微颤了下。 除非这其中缘由他不敢细想下去。 语音那一头顾西琼沉默了两秒,突然轻笑了一声,鲫鱼哥哥真的只把我当妹妹看吗? 白继宇喉头微动,唇间染上一丝苦涩的笑。 傻瓜,他怎么可能只拿她当妹妹。 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心头的旖念横生,他不能也不愿再拿她当妹妹看待。 陆晋泽一早便得知顾西琼联系不上的消息,一回国便找了白继宇商量,却也无可奈何。 隔天经纪人的办公室便收到了一束花,寄件人则是顾西琼。 陆晋泽将通告都推了忙是赶到了办公室,被静心包装好的花朵洁白如玉,淡雅清丽,风姿绰约。 里面夹着一张信笺,上面是顾西琼娟秀的字迹。 致听不懂人话的笨蛋。说了不喜欢蓝色妖姬就是不喜欢蓝色妖姬,我喜欢的花啊是琼花。 陆晋泽颤着手打开搜索引擎,搜着琼花的花语风华绝代,魅力无限。 他薄唇微扯了下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还真是顾西琼独特的风格呢。 戚元恺收到的则是两张碟片,碟片的内容是由粉丝专门制作的《瑾茵传》、《足尖翩跹》顾西琼cut。 纸条上的话得意张扬,宛若初见时的顾西琼一般骄傲。 致戚导演,往后您的演艺生涯中,恐怕就无法再遇见我这般容貌演技才艺俱佳的女艺人啦。实在为您遗憾,特赠我的典藏版cut给您留念。 很久以后,戚元恺将两张碟片看了数百回,也正如顾西琼所说,再未见过如同她那般有资格张扬自信的人。 *** 深夜,纪礼照例是从睡梦中惊醒,他迷瞪着一双眼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梦中的顾西琼身穿着丝绸睡裙躺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一般乞求着他不要离开她。 经过严辛辖事件,纪礼这才恍惚中意识到如今无所不能的顾西琼,曾经也有那么软弱的一面。 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是因为爱他,说着旧人如同旧衣裳该早些扔去才是也是因为还爱着他。 顾西琼身边早已有了陆晋泽和白继宇保护,纪礼不由苦笑了起来。 她一句你最该保护的人应当是乔涟,而不是我。仿佛是判了他的死刑。 他比这个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想保护她,可他失去了保护她的权利。 -- 第104页 纪礼从神志朦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是他当初没有珍惜顾西琼在先,如今他也该惜取眼前人才是。 他伸出手想要将身边的乔涟拥入怀中,却是扑了个空。 纪礼猛地从床上半坐了起来,身边的位置果然空了一块。 客厅的光亮从门缝渗透进来,他心下隐隐起了不安之感,忙下床踩了拖鞋走了出去。 乔涟正坐在客厅正中央,一双纯净的眸渗满了泪,感受到动静她忙胡乱抹了把泪。 努力保持着沉静的神色转头看向纪礼,轻声道:纪礼,你醒了。 纪礼下意识扫了眼她的身旁,却见打包的行礼堆了一地。 他身子一颤,上前拽紧了乔涟的手腕沉声道:乔涟,你又准备不辞而别。 乔涟眸光冰凉,从沙发上站起身淡淡扫过他俊朗的脸,轻声澄清道:我没有打算不辞而别,我到现在没有走就是准备和你道一声别。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乔涟对上纪礼迷茫的目光,苦笑了下方道:纪礼,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你还不明白吗? 我的心里只有你。纪礼没有半刻犹豫。 那西琼姐呢?乔涟突然出声质问道。 看着纪礼突然愣神,她嘲讽地微勾了下唇,你知不知道,你每夜梦魇的时候叫的都是西琼姐的名字?你早已不爱我了,你爱的是年少时的我,如今和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当初失去的执念。 纪礼喉头微动,下意识否定道:我没有,我爱的只有你。 你知不知道每当你来片场找我的时候,你的目光第一个落在西琼姐的身上时,我有多心痛吗?乔涟握在手心里的手机突然亮了下,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心突然宽慰了。 她抬眼看向纪礼,轻声道:你爱的究竟是谁你自己的心早就告诉你答案了,你如今竟还在欺骗自己。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导致的,可笑我竟还以为我们能回到以前。 乔涟就这么离开了,纪礼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抿着薄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不知怎么地,他想起了当初自己离开顾西琼时她的神情,她视自己为人生中心,可自己就这般如同丢垃圾一般地丢掉了她她该有多难过。 纪礼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分犹豫都无地开车驶去顾西琼的房子。 他站在楼下看着顾西琼的那一层,屋内亮着幽幽的光,他苦笑一般地靠在车旁,她睡觉还是不敢将所有灯熄灭,就如以前那般怕黑。 纪礼上了楼,就站在她的门前抽着烟等她出来,等着告诉她,自己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旁边垃圾桶自带的烟灰缸几乎要被纪礼的烟头淹没,顾西琼的门终于吱丫一声开了。 纪礼精神一凛,忙将手中的烟头随意塞进烟灰缸里,走了过去。 门后却是一个猛皱着眉的阿姨,她闻到满走廊的烟味呛得咳嗽了几声,随即将狐疑的目光落在纪礼身上,开口就怒斥道:你这个小年轻是不是有毛病啊!跑到别人家门口抽烟,还有没有教养!赶紧给我滚,再赖在这里,我要叫保安来赶你走了哦! 纪公子生平第一次被人怒斥,就这么呆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顾不得恼忙开口道:您是顾西琼家的保姆吗?我有急事要见她。 那个阿姨瞪了过来,你才是保姆呢,懂不懂礼貌!顾西琼不是那个大明星吗?你追星来我房子追星做什么!快滚快滚。 纪礼换了个说法,阿姨,您是新搬来的户主吧?请问原来住这儿的顾小姐您知道去哪了吗? 阿姨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按了保安的电话,喂,您好我这里是三号楼十六楼哟,这里有个疯子骚扰住客,你们快过来把他赶走呀! 纪礼忙从楼里走了出去回到车上,脑中思绪万分,顾西琼竟是搬走了吗 他从文件袋里随意又拿出了一个电话卡插进手机里,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却是显示对方已停机。 纪礼扯出了扯嘴角,感受到心中的苦涩,她竟是为了躲自己住所换了手机号码也换了。 他拿起电话打给顾西琼的经纪人艾琳,顾西琼在哪? 电话那头的艾琳被突如其来的半夜铃声闹醒,刚想没理好气地回答却是猛地意识到那头是纪公子,忙整理了下思绪笑着道:西琼她解了约,出门旅游了。 纪礼心中一凛,她去哪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晓。她是突然作出的决定,解约也是后来有人代办的 后面的话纪礼没有听下去,他将顾西琼可能去的所有地方,所有相近的朋友都联系了个遍,得出的结论却是顾西琼她在这个世界上如同蒸发了一般。 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助理敲门进来,纪总,有您的快递。 纪礼伸手接过,上面的署名却是顾西琼。 他心高高地提了起来,忙将那小小的快递盒拆了开。 里面静静地放着一个车钥匙、一个别墅钥匙以及车和别墅转让协议。 最上面的小信笺上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 致纪公子,迟来的分手礼物。 纪礼手一颤,小信笺随风垂落在地上,恍惚间又回到了他与顾西琼分手的那一日。 -- 第105页 他不耐烦地在电话那头说着,我都已经把名下的一套别墅、车迁到你户下作为礼物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西琼抽泣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纪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些 如今顾西琼竟是将车和别墅送了来当分手礼物。 可他想要的又岂非是这些。 纪礼突然苦笑出声,真当是一报还一报。 *** 西琼站在中转世界看着屏幕上转变的剧情,明艳动人的脸仿佛结了一层薄冰一般寒凉。 【西、西琼】系统有些心虚,小声地叫唤着。 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原身死亡时间?西琼微蹙了下眉,幸好那些东西她一早就备好,只是死亡时间突然提早了半个月,真当是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系统突然出了故障,未到执行时间强制将你传送了出来,好在最终顾西琼还是得到了纪礼的心,并且登顶娱乐圈,任务算是完成了。】系统轻轻呼了一口气,神经放松了下来。 西琼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放过系统,我连好好告别都没做到就莫名给传送回来了,你就跟我说这些话!所以你的解决方案呢? 【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西琼你可以任选这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寄生,在这个人的寿命终止之后再回到中转世界。】系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见西琼仍旧冷着俏脸,没有任何反应,系统咽了下口水,【两个人呢?】少废话,抠抠搜搜地成何体统。 【三个!三个不能再多了。】系统十分为难地思忖了下,方勉强说道。 下个世界是什么? 看着西琼明艳动人的脸上微缓,系统方才松了口气,接收了下资料方开口道:是被抢夺身份的无盐宫婢。 *** 幽深的夜里,宫廷的僻静的一角。 一个身穿着深灰低阶宫婢的瘦小身影蹲在角落,不断地左右观望着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方才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掏出一袋中药,将中药放进瓦罐里烹煮起来。 柳西琼一面用着瘦弱的身子挡着明灭不定的火花,一面微张着双眸仔细左顾右盼着防止有人发现。 终于在忐忑不安之下,瓦罐中的水由三碗煮成了一碗。 柳西琼伸出纤细白皙的手将瓦罐中的中药倒了进碗中,滚烫的热气不断蒸腾起来。 她焦急地吹着热气试图将中药凉却,待稍微能入口之时她方才颤颤巍巍地将碗从地上拿了起来。 柳西琼看着碗中黒澄澄的药液,一滴泪珠从颊边滚落至碗里,荡漾起几圈涟漪。 只要喝了这碗药,袁沁就再也不能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西琼垂下了睫毛,目光注视着还未显怀的小腹。 只是可怜了她肚子里这什么都不知晓的孩子。 可若是不这般,她的孩子一出世便要沦为袁沁争宠的工具。 柳西琼抿住了唇,目光转为坚定,毅然决然地打算喝下这落胎药。 柳西琼,你好大的胆子! 柳西琼纤细的胳膊被高大壮实的姑姑强行拽住,她一时受惊手上的落胎药应声掉下,瓷碗落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响声。 昏暗的角落被灯笼点亮,被宫婢太监众星拱月般围着的俏丽女子正是袁沁。 她横了眉,高声道:柳西琼,你果真瞒着我怀了孩子!竟然还想将孩子打掉,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柳西琼被姑姑强行拽着拉至了明亮的寝殿内,袁沁好整以暇地坐在高座观赏着她略带狼狈的样子。 柳西琼的泪如珍珠般掉落,凄声道:娘娘,你已经替了我的身份,如今还想拿我孩子做争宠的筹码?你才真当是好狠的心! 袁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手上的蝴蝶团扇轻摇。 她的目光落在柳西琼右颊边的红色胎记,嫌恶一般地忙收了回眼神方轻蔑地道:柳西琼,怪就怪在你长了一张丑如无盐的脸。当初,是你承受恩宠后,却因自己容貌卑微,求着我替了你的身份,如今我既然帮了你这个大忙,你不应该回报点我什么吗? 柳西琼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袁沁,出声道:当初还不是你诱骗我! 袁沁扇着团扇得意洋洋地走到柳西琼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既然你不服气,那你现在就去告诉陛下,那日承受恩宠并且救了陛下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倒想看看陛下是相信丑如无盐的你,还是貌美如花的我。 柳西琼喉头微涩,眸中噙满了泪珠。 她这般丑陋又卑微,能意外得陛下一日恩宠已是祖上烧了高香,那般耀眼夺目的陛下,平日里她是连直视都不敢直视的! 那般的人物,光是与她牵扯上,便像是被玷污了一般,她怎么敢承认那日是她。 柳西琼勉强抬手抹了把泪,往前爬了几步,扯住袁沁华丽的裙摆,艰难出声道:娘娘,看在我与你同在浣衣局相处多年的情分,求您了放过我的孩子把,求您了 袁沁脸色一变,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一般猛地将衣裙扯了回去,高声道:现如今不放过孩子的是你,柳西琼! 她冷冷一笑,既然你冥顽不明 袁沁看向一旁身材高大的姑姑们,冷声下令道:将柳西琼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她安安稳稳地待在床上养胎。 -- 第106页 柳西琼受了惊吓地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啊啊袁沁求你放过我吧。 两个姑姑忙是将柳西琼制住,一个姑姑拿了一把尖刀一步一步地朝着柳西琼方向逼近。 她刚将刀尖落在柳西琼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随即似乎是不耐她的尖叫声皱了眉,拿了胸前的丝帕想要堵住柳西琼的嘴巴。 却在丝帕到离柳西琼唇畔三寸之里,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那姑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柳西琼绷着脚尖踢了过来,将她手中的尖刀踢落至地,随即又轻轻松松地挣脱了两个姑姑的制服。 袁沁瞪大了眼睛,对面前的场景有些不可置信。 见着柳西琼眸光冷冽,不似往日那般懦弱模样,她忙回过神来高声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贱婢手筋脚筋挑断! 几个姑姑被袁沁的高声命令从呆愣中惊醒回过神,忙准备上前,却见柳西琼淡声道:袁沁,我若是你,我必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作出这个决定。 袁沁一愣,你什么意思? 随即意识到柳西琼对她的称呼突然骤变,她拧紧了眉心斥责道:你这个贱婢竟然敢直呼本宫姓名! 柳西琼脸上却无惊恐之态,轻轻浅浅地笑着道:今日是你第一天侍寝,若是陛下见着了你这番恶毒模样,想必你以后连利用我腹中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袁沁被她一番话语弄得摸不清头脑,刚想继续命令姑姑们继续抓住柳西琼,门外却是传来了宦官特有的尖细声音,陛下驾到!沁美人出来接驾。 袁沁漂亮的脸瞬间一凛,忙示意姑姑将柳西琼先拉下去。 却是已经来不及,柳西琼不过刚走几步,秦缜身穿着深黑色朝服,脚踏黑缎面绣金龙靴走了进来。 姑姑们忙将柳西琼一道叩倒在了地上,齐声道:奴婢见过陛下。 秦缜黑眸淡淡瞥过跪倒在一旁的宫婢们,随即神情不变地与她们擦身而过走至袁沁身前。 抬眼看向袁沁因紧张而微微僵硬的漂亮脸庞,怎么了? 袁沁没想到真如柳西琼所说这般巧,若不是柳西琼拖延了时间,陛下必定会撞见姑姑们挑断手筋的画面。 料想着这后果她不禁有些胆寒,忙回过神来笑着迎了上前道:陛下,臣妾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随即袁沁瞥了一眼姑姑们,示意赶紧将柳西琼拉下去。 几个姑姑忙回过神来,一人一边抓紧了柳西琼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然而却是经过在袁沁备好的宴席旁,柳西琼突然踉跄了一下,弄出了些许声音。 秦缜微蹙了眉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两个姑姑抓在柳西琼身上的手。 还不等他开口问,袁沁暗骂着贱婢一边笑着将秦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这丫头就是毛手毛脚,您瞧她刚刚还把脚给弄崴了,臣妾正吩咐姑姑将她扶出去呢。 对于袁沁所说的话,秦缜没有时间也不感兴趣去验证,只是淡淡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姑姑们趁机忙将柳西琼给拉出了宫殿。 【这秦缜也真是!明知道不对劲,竟然一声都不吭。】系统不由出言埋怨。 柳西琼在心底淡声道:他哪有心思管一个奴婢的死活。 听出她早已料到秦缜会是这个反应,系统不由奇道:那你还故意惹他注意? 看着柳西琼脸上染上淡淡笑意,系统不由心中一紧肯定道:你刚刚的举动不是惹他注意。而是 柳西琼红唇轻启,淡淡补充道:给他的宴席加点料。 第41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系统眉头一抽, 有些不好的预感,忙追问道:【什么料?】柳西琼微挑了秀气的眉梢, 待会儿你就该知晓了。 她轻松摆脱几个姑姑的束缚,回到了属于原身的房间。 说是房间, 不过是由放杂货所改装的简陋屋子。 原本袁沁是打算让柳西琼与低阶婢女一道住大通铺,谁知后来她敏锐察觉出柳西琼有怀孕的迹象, 为了防止他人知晓此事, 便连忙叫人将这个阴湿粗陋的房间腾了出来给柳西琼住下。 刚踏进房间,柳西琼便感受这屋子的阴湿之重, 不由微蹙了下眉。 她淡淡扫过房间, 将目光落在了一小块铜镜上。 镜中的女子连清秀佳人都算不上, 因为常年在太阳底下干活而皮肤微黄, 右侧更是有一块占据了几乎一半脸颊的红色胎记。 柳西琼微蹙了下眉,上一个世界还是艳绝娱乐圈的女明星, 这个世界便沦为了无盐婢女, 这落差实在有些太大了些。 好在她除了肤色和胎记, 其他的五官长得皆都姣好,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地似泉水一般纯净。 原剧情无非就是柳西琼与那袁沁同为浣衣局宫女, 在那小小的浣衣局洗了十年的衣裳,终于有幸随着南巡的秦缜一道去了江南。 所谓随巡,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洗衣服罢了。 谁知柳西琼竟然碰上一时喝醉酒失意的秦缜, 有了一晚恩宠的同时还救了他的命。 可怜那柳西琼因着自己容貌粗鄙而自卑地趁秦缜酒醒之前, 便赶忙回到了低阶宫婢的大通铺。 酒醒之后的秦缜大肆在行宫中搜寻着她的踪迹, 消息传到了柳西琼的耳中, 她曾也有动摇过,可她一旦看到铜镜中倒映着的脸庞,那颗动摇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 第107页 若是秦缜知晓与自己有一夜之情地是她这般无盐粗鄙的宫婢必定会觉得厌恶不堪吧。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因为倒映着她的脸而露出嫌恶无比的色彩。 柳西琼明明深爱着秦缜,却因自卑而不敢前去相认。 独自一人之时,她总忍不住躲在被窝里面委屈哭泣。 终于一日,柳西琼哭泣时的模样被袁沁撞见了。 她心地单纯又对这个与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不设防,便将事情全盘拖出,希望着她能够给自己带来慰藉。 谁曾想袁沁一面好心地安慰着她并劝道千万不要出去与秦缜相认,否则便是那一夜的情分也要消散的同时,竟是背着她将那一夜的事冒名顶替了去。 因着多日未有人出来,袁沁又将那一夜的细节说的详实可靠,便是连秦缜这般多疑的人都未能看出她是个冒牌的。 望着从低阶宫婢摇身一变成了美人的袁沁风光归来,柳西琼几近崩溃。 袁沁甚至还在她耳边诱哄道:这么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总不能就如此白白浪费了,既然你不要,不如就给我好了,我如今成了美人,以后的珠宝首饰应有尽有,我的便就是你的。 总算将柳西琼安抚好的袁沁虽然嘴上说着好听,却是向秦缜提出自己与浣衣局的几个宫婢姐妹情深,借机将她调至了身边看着。 柳西琼不是没有想过要将实情告知秦缜,可袁沁的警告字字句句在耳边。 如今她只要有一点儿异动,宫外的父母便会遭遇不幸。 更何况柳西琼抚过自己的脸颊,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日前去相认的是她,而不是貌美如花的袁沁,结果会是如何。 可答案是肯定的,秦缜绝不会给她相同的待遇。 这是她这十七年来,因为容貌而备受苦楚得出的教训。 只因袁沁长得美,督管浣衣局的总管总是分配给她最少活,周围的小太监们总是时不时地将好吃的吃食新奇的玩意当宝贝一样奉给她。 而柳西琼呢受到的只是众人奇异的目光和最沉重的活。 得到了美人位置的袁沁并没有就此罢休,隐隐察觉到柳西琼怀孕后心中便生了一个毒计,她决意被宠幸后假意怀孕,再将柳西琼肚中的孩子抢夺过来,以巩固自己的位置。 深知袁沁心思的柳西琼不忍自己的孩子被利用,便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将孩子堕掉,却是被袁沁暗中派去跟踪的人发现。 为了防止柳西琼私自堕胎,袁沁命人将她的脚筋手筋皆都挑断。 然而这惨烈的画面却是被秦缜撞见,然而以秦缜冷漠的性格怎么会去管一个婢女的闲事,袁沁几句轻描淡写便略过了此事。 而可怜的柳西琼在接下来的九个月都被囚禁在那间阴冷的屋子里等待生产,她几近绝望只想一心求死,却是因为脚筋手筋都被挑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袁沁怎么会让她活的长久,在诞下皇子的那一刻,柳西琼也终于迎来了死亡。 而袁沁却是用着柳西琼的孩子成功晋了位,一步步晋升成为本书的最大反派boss贵妃。 柳西琼临死的心愿便是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成功消除内心的怨气。 西琼思忖了下,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身份,这个简单地紧。 可消除怨气却太过虚幻,这副柔弱的身躯中是否还有着对那冷漠君王的恨呢,西琼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柳西琼淡淡扫过屋内的东西,方随意拿起了一旁的放置在地上的箩筐便出了门。 与她一道同是低阶侍女的茁儿瞧见了,停下手中打扫的扫帚忙叫住她,轻声询问道:西琼,你不去打扫走廊拿着箩筐做什么? 柳西琼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声道:采花做面膜去。 茁儿惊愕地微张了唇,看着柳西琼与自己擦肩而过,喃喃自语道:这柳西琼莫不是被姑姑们打糊涂失了智了吧。 像她这等低阶婢女自是不知晓方才柳西琼被姑姑绑回来的原因,只当是柳西琼惹了姑姑生气方才受此遭遇。 *** 那一厢。 袁沁抬眼偷偷瞥了眼秦缜俊朗坚毅的脸颊,朝思夜想的男人如今就在身前,她不由放轻了声音说道:陛下,沁儿为您准备了晚膳。 秦缜由袁沁搀扶着坐到宴席前,看着脸颊微红、不敢直视自己的袁沁,那一夜喝醉临幸她之时,她也如此害羞地埋在他的胸膛前微微呻\\吟着,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般柔弱的女子竟然敢于舍身相救自己。 虽然他对于袁沁没有爱,但至少宠是可以做到的。 秦缜微抿了薄唇随即淡声道:你既已成了寡人的嫔妃,往后就不必如此拘谨。 袁沁跪坐在秦缜身旁,听他此言心底不由涌起欢喜,受宠若惊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笋片放在秦缜的碗里道:皇上,您尝尝这清炒笋片,是妾身亲手做的,夏日吃是清凉又解暑呢。 秦缜身边的贴身宦官栎忍忙出声劝诫道:娘娘,皇上的一切吃食都需奴才先行验过方可入喉。 袁沁脸上的笑一僵,忙将笋片又放回了碟中,这倒是妾身的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不是你的过错。秦缜有些瞥了眼栎忍。 栎忍一向是靠察言观色过活的忙跪下道:一切都是奴才未能及时检验吃食,还请娘娘责罚。 -- 第108页 分明是自己的过错,秦缜这一举动分明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宠爱。 袁沁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深,从善如流地道:无碍,既然如此,公公快请起检验吃食吧。 栎忍很快将桌上吃食逐一检验遍,方放下了筷子站在了一旁。 秦缜尝了一口如意卷,外皮酥脆鲜香,内里的肉馅松软。 他不由又多夹了两块,袁沁见他喜爱,忙殷切地夹了一块放置他的碗中,既然皇上喜爱这吃食,妾身往后便日日做给皇上吃。 栎忍偷偷地瞥了眼秦缜,他虽神色如往常却未有要去夹那碗中如意卷的意思,猜测出皇上的心思他忙出言开口道:撤菜! 一旁的小太监忙上前将桌上的如意卷给撤了下来。 袁沁漂亮的脸一僵,只觉得这栎忍从开头到现在无一不是在针对自己。 她没看出秦缜的不对,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皇上,是不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惹栎忍公公生气了? 秦缜隐隐觉得现如今的袁沁远没有那夜的蕙质兰心,果真还是浣衣局的宫婢,虽成了嫔妃还是粗鄙如初,一丝规矩都不懂得。 栎忍忙跪下低声道:娘娘,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伴膳不劝膳,才不过三口。 袁沁微张了红唇,她八岁便入宫一直呆在浣衣局,未曾侍奉在皇上身边过,又怎会知晓侍奉皇上的规矩。 她忙从座椅上站了起身,随即跪下身,漂亮的脸上染上几分楚楚可人的意味,都是妾身的无知,还望皇上责罚。 秦缜微抿了薄唇,袁沁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再怎么不悦也该给她个面子留下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栎忍及一众小太监下去,自己则上前扶起了袁沁,淡声道:不知者无罪,改日寡人派几个姑姑来教导沁儿便好。 栎忍轻轻和上门,轻声吩咐着一旁的小太监们在外看守。 他自是了解皇上的一举一动,方才他与皇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既是给沁美人一个下马威又是显示了皇上对这位救命恩人的格外宠爱。 栎忍本该跟着小太监们一道在门口看守着,却是突觉一股火气从心底涌起,慢慢延伸至喉咙处,宛如一根小羽毛轻轻挠着。 虽已到了九月,暑气还是奔腾不消。 殿内有从地窖中取出的冰降温着,但一出来便是一股热气冲过来直逼向脸。 对于那火气栎忍并未想多,只道是暑气未消的缘故。 他抬脚向后院门外走去,妄图风能够将那股热气吹消散些。 却是刚出门便瞧见一个挎着箩筐的女子迎面而来,那女子身穿着深灰色低阶宫婢服饰,走路的步调却是不缓不急竟是比一般的嫔妃都要优雅数倍。 栎忍不由抬眼看向那女子,却见女子脸颊轻轻蒙上一块月白色面纱,露出的眸子黑白分明,眸光流盼似珠华顿生。 她虽身穿着宫婢服饰,但气质容貌皆不似一般的婢女。 眼见着她便要与自己擦肩而过走进沁云殿,栎忍忙高声叫住她,狐疑道:你是何人? 柳西琼顿住脚步,抬眼看向面前身穿藏青宦官服少年,他比女人还要的细腻白皙肌肤染上了几分红晕,自带阴柔的眉眼秀丽无比,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带着三分怀疑。 她微挑了下眉,将腰间的牌子扯下来递给他后,方款款微福了身子道:见过栎忍公公,奴婢乃是沁云殿中的低阶宫婢柳西琼。 栎忍目光落在这块铜制腰牌上,果真是沁云殿的柳西琼,只是这宫婢通身都带着诡异的气息。 他狐疑的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既然是沁云殿宫婢,为何不以真容示人? 柳西琼神色未变地开始编起谎话,轻声细语地答道:今日皇上到来,娘娘怕奴婢面容粗鄙吓到皇上,特地让奴婢戴上了这面纱。 虽她说出了理由,栎忍眸中还有着几分猜疑,直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了那面纱的一角。 那红色的大块胎记在面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栎忍不由惊得手指微颤,面纱从手间划过重新遮掩住了她的面容。 柳西琼后退了一步,波光流盼的眸子顿时染上了泪意,有些委屈地道:奴婢早已禀明身份,公公何必要做如此咄咄逼人之态羞辱于我。 栎忍有些慌神,他见多了哭嚎着被拖拉出去的奴婢们,却是未见过如此梨花带泪,哭也极为好看的人物。 他从怀中拿出帕子来递了过去,轻声道:是我的过错,还请西琼姑娘见谅。 柳西琼有些迟疑地抬起了手,随即对上他清亮的眸子,突然心瞬间安定下来,接过帕子轻轻擦拭了下眼角。 随即她将帕子整整齐齐叠好,像珍藏宝贝一般地将它放进了袖口间。 柳西琼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卑微道:只因我面容粗鄙,还从未有人像公公这般温声细语对待我。 她突然抬起头,眸中还带着几分湿意却纯净无比,多谢栎忍公公,这条帕子我定会好好洗干净,再送还公公的。 栎忍不由有些自责起来,见着她要离开,他心头一动道:西琼姑娘不必多在意容貌,在我看来,只要你的心是美的,容貌算不得上什么的。 柳西琼顿住脚步转身,眸中沾染了几分笑意,若是世上之人都如公公一般,便好了。 -- 第109页 她从箩筐中拿出一小块枝丫递了过来,这花送给您。 栎忍接过枝丫,这枝丫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洁白如玉,淡雅清丽,风姿绰约。 和煦的风吹了过来,花瓣随着风微微颤动起来,他突然问道一股清香从那花上传来,可再细闻便无了香味。 他笑了起来,琼花怎么会有香味呢,定是他闻错了。 可不知怎么地,栎忍心头的那股火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想起方才那红色的大块胎记,不由心头一动。 *** 寝殿中,袁沁看着秦缜英朗的面容,她美眸间不由带着丝丝绕绕。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上秦缜的衣带,娇声道:陛下,让妾身服侍您歇息吧。 秦缜将她润滑细腻的手腕握在手心中,与她一道站起了身,却是觉得脑中一股眩晕袭来。 奔腾的热气从心底涌了上来,察觉到不妙他黑沉的眸子迅速瞥了眼桌上的酒菜,随即握住她手腕的手由握改抓,狐疑地看向袁沁,你的酒菜中为什么会有迷情药? 袁沁也是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因着秦缜身强体壮,她受迷情药的影响比他严重了几重。 她白皙的脸颊红得如三月的桃花一般,迟来的情\\欲占据心头,她不由闭上了眼微微喘息了下,脑中却是更加眩晕了起来。 不由腿一软靠近了秦缜的怀抱中,耳朵中轰鸣听不清他的话语,看着他一开一合的薄唇,她喉头干涩起来,忙将唇递了上去,嘴里轻喃道:陛下陛下 秦缜还有三分清醒,虽然他本来此之意便是要宠幸袁沁,可他平身最恨这般低劣伎俩,更别说有人竟是要将此用在他身上。 顿时间他宠幸袁沁的念头尽无,蹙着眉头用手将她娇美的脸隔开,强忍着心头热意喊道:来人,给寡人进来! 可他声音沙哑低沉地很,门口没有人回应,怀中的袁沁已经忍不住解开了外衣,光洁的香肩裸露了出来,秦缜无意间瞥一眼,清醒的神识顿时又消散一分。 感受到怀中的袁沁不老实起来,红润的唇紧贴着他的脖颈,不断地上下摩挲着他。 热气不断从心底涌向小腹,想及袁沁的低劣手段,秦缜只觉得嫌恶至今,猛地将她一把推开。 袁沁一时未站稳想要去拽住秦缜的袖口,手心却是使不上力气,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秦缜蹙着眉想去门口叫人,却是走了几步全身却因情欲爆发而失去了力气。 他扶着殿内的柱子喘息着,脑中清醒的神识渐渐消散着。 他忙用着低哑的声音叫道:外面的奴才呢,给寡人进来! 秦缜连着叫了几声,门方才迟迟地吱丫一声打开,从门外走进了个身穿着深灰低阶宫婢的瘦小身影。 她似乎是惊讶于面前的场景,在原地愣神了会儿,方忙快步跑了过来,蹲下身查看着秦缜,担忧地道: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如火的热气从小腹又奔腾到心尖又冲往脑海,秦缜脑中最后一分清醒的神识消散,恍惚将他仿佛将那瘦小的身影猛地拥入了怀中。 那女子惊讶地发出了一声娇呼,陛下,您这是 她下意识试图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却是将他满身的欲望全部都勾了起来。 秦缜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般,猛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后殿走着。 女子用着纤细的手抵住秦缜的胸膛,小声地挣扎道:陛下不要啊陛下。 秦缜却是恍若未闻一般猛地将女子扔到了床上,随即自己覆了上去,粗暴地解着她的衣带。 女子身上带着花的甜甜香味,皮肤又软又滑,在他身下软成了水一般。 她那丁点的挣扎在情\\欲暴涨中的秦缜看来,几乎能忽略不计,甚至还增添了几分情趣。 她身子的娇软、声音的妩媚甚至胜过了迷情药对他的效用,秦缜只觉得享用不尽,却是头脑朦胧地甚至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只记得那眸子水盈盈带着春意,宛如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妖娆。 秦缜隐隐觉得身下女子的触觉有些熟悉,不由薄唇轻启,用着沙哑着声音低声道:你究竟是谁? 女子眸中噙着水意,不胜承欢地在他身下低吟着,可就是不回答他的问话。 你是谁?秦缜强行忍着欲\\望停了下来,试图去看清她的面容,可无论怎般努力眼前却还是一片朦胧。 女子似乎不满意他就这般停了下来,玉臂纠缠了上来绕住他的脖颈,让他与自己贴的更近。 秦缜有些无可奈何,低下身将脸埋在她的肩头,狠狠地咬住了那块白皙透亮的肌肤。 痛意和快感交缠一起,身下的女子娇媚地叫了一声。 感受到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秦缜终于安心下来,忍不住心头的欲望继续动了起来,不知道进行了几次,秦缜折腾了一夜,方才使得那迷情药的功效全部消散。 阳光从床头的直棂窗洒落在他俊朗的脸颊上,他轻轻睁开眼,下意识要去搂住怀中的娇人儿,却是扑了个空。 秦缜微蹙了下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床铺间尽是欢爱的痕迹,自己则身无片缕,足以见得昨日之事并不是梦。 第42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秦缜有些怅然若失地半坐在睡榻上, 忽地想起昨日那双盈盈带着春意的眸子,宛如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妖娆, 在他身下轻吟婉转的模样,心头不觉有些酥起来。 -- 第110页 秦缜将衣服穿戴整齐从后殿走了出来, 遥遥地便看见袁沁躺在原来之处昏睡着。 他想起昨日有着迷情药的饭菜,眸中闪过嫌恶, 随即一刻也不停留地略过袁沁抿紧唇角走至门内猛地将门踢了开。 门口站着的太监感觉到动静忙转身跪拜了下来, 早已将洗漱用具备好在外等候的宫婢们也忙跪拜了下来,奴才们参加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缜阴沉着脸, 昨夜可有人进入过殿中? 门口跪拜着的小太监感受到秦缜话语中的冷意, 对视了一眼斟酌了下方道:回陛下, 奴才们并未见到有其他人进入过殿中。 他们昨夜虽然离了远些,可一直都是望着门的地方, 确实未见到有人进入过。 不过后来有个姑姑模样的人来送吃的他们才分了些神。 秦缜的脸更沉了下去, 如此不老实, 拉下去将舌头全割了去。 几个小太监受了惊吓连忙磕头道:陛下, 奴才们真的未看见有人进入殿中 秦缜见他们所言不似有假, 抬手示意一旁上前的侍卫停住脚步,再度追问道:那你们可有听见殿中动静? 小太监颤抖着声音道:回陛下, 奴才们未曾听见。是沁美人派人吩咐着, 叫奴才们离得远一些, 好不要扰了陛下和娘娘的雅兴。 秦缜眸光暗沉, 果然是袁沁搞得鬼。 他目光扫过这几个小太监, 他们岂非是那么肯听话的人,必定是暗自从袁沁那收了好处。 此等奴才。 秦缜低沉着声音道:既然如此听沁美人的,便各打一百棍,从此以后便在这沁云殿伺候着吧。 那些个小太监深吸了口气,虽不知晓这沁美人究竟是怎么惹怒了皇上,但必定是触了皇上的逆鳞。 虽说这句话仿佛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可能挨得住一百棍活下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他们颤抖着身体,忙不停磕头道:陛下,请您饶了奴才一命吧,是奴才们鬼使神差不应当听信沁美人之言 他们不停地磕头求着饶,可秦缜没有半分要改变主意的模样,一旁的侍卫们忙走了上来将他们拖了下去。 殿内在地上昏睡着的袁沁被门口的喧嚣惊醒,看着宫殿高高的天花板雕花愣了片刻,方才断断续续地想起昨日之事。 她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门口颀长的人影不由微抖了下。 袁沁整理了仪容,便忙快步走向秦缜的方向,跪拜了下来颤声道:妾身参见陛下。 秦缜背负着手屹立在门口,听见她的说话声头也不回,只沉声道:袁沁,你可知罪? 袁沁听见秦缜换了称呼心凉了半截,妾身知罪妾身昨日不该在殿内燃那暖情香。 她跪爬在地上奋力辩解道:陛下,求您相信妾身,妾身只放了少许,想要提升情调氛围。 少许便能有让人迷情到那般地步?事到如今还在辩解自己的过错,真是可笑至极。 秦缜淡淡扫过她梨花带雨的漂亮容颜,只觉得隐藏在这副皮囊下的她蠢笨肤浅,甚至妄图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留住男人。 只是念及她尚且还对自己有份救命之恩,若是随意处置这般凉薄地对待,实为不妥。 沁美人降为才人,闭门思过三个月。秦缜冷声道。 袁沁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知晓秦缜不会再听她所言,只能可怜巴巴地咬住红唇,美眸噙着未落下的泪。 她跪拜下去,妾身领旨。 秦缜扫过殿外跪拜着的宫婢,没有见到记忆中那双盈盈水眸,不由微蹙了眉。 殿门外太监们手持托盘鱼贯而入,为首的身穿藏青曳撒服的栎忍走至秦缜身前先是跪拜行礼,随即轻声提醒道:陛下,该是早朝时候了,是否移驾? 秦缜抿住薄唇,淡声吩咐道:栎忍你留下来,将沁云殿宫婢全部逐一检查,将肩头有牙印的给寡人带过来。 话毕他微微扶正了衣领,抬脚便走出了殿门。 袁沁呆愣在原地,消化着秦缜的话语。 得出了结论的她微张了唇,难道是有宫婢趁着她晕倒过去,与陛下做了那翻云覆雨之事? 心头的恼意涌了上来,她好不容易寻来这暖情香第一次使用便被陛下责罚,竟还有人白白得了便宜! 袁沁气得有些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栎忍在袁沁面前揖手行了礼道:麻烦娘娘将沁云殿的宫婢全部叫出,方便奴才检查。 袁沁不情不愿地准备答应,眸光微转想及怀着身孕的柳西琼,不行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触栎忍。 虽然袁沁十分了解柳西琼的个性,知晓她为了父母也断不会将冒名顶替之事说出,可昨日她的模样怪的很,袁沁心头隐隐起了不祥之感。 袁沁一面答应着,一面赶忙偷偷使了个眼神给了一旁的姑姑穆荫。 穆荫立刻领会到袁沁的意思,趁着在场的众人不注意,转身便走进了后院柳西琼的屋子内。 踏进屋子内,便瞧见一个身影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柳西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在此偷懒。 穆荫按照惯例眉头一横高声斥责着,抬手就想打上去,然而还未触及柳西琼的肌肤,原本熟睡在床上的她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穆荫的手腕。 -- 第111页 穆荫恼怒地想扯回自己的手臂,却是无论怎般挣扎都逃不出她的束缚。 想出声继续责骂着,却是对上柳西琼带着淡淡冷意的眸光,她心中一凛不自觉就噤了声。 柳西琼好整以暇地从床榻上半坐了起来,轻声提醒道:姑姑,我腹中的孩子对你的主子可有着很大的用处,若是一不小心让我有了闪失,姑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这笔账怎么说都是你划算不来。 她轻轻将穆荫的手别开,所以我劝姑姑你还是对我客气点。 被柳西琼这般警告,穆荫脸色一白却还是犟着声音道:少废话,乖乖跟我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她似乎没有往日哪般软弱可欺了,穆荫本来心头预想着她会挣扎着不肯走,自己便有了绑住她的由头。 却不曾想柳西琼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未有要抵抗的意思,爽快地将衣服理好便下了床榻。 有她警告在先,穆荫虽然嘴巴上还是不饶人,却也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 穆荫将柳西琼带离屋子,偷偷地打开了后院的地窖,快点滚进去。 柳西琼看了眼幽黑的地窖未多言什么,极为配合地走了进去。 厚重的青石板被放下,唯一得光源消失,地窖里恢复了一片漆黑的状态。 柳西琼微扬了下秀气的眉毛,从袖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蜡烛和打火石。 点燃了蜡烛使得地窖有了些许光亮后,她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将下巴抵靠在膝盖上仔细思索着。 若是她没猜错,因为自己睡完就跑,所以秦缜对她起了好奇心开始派人搜寻自己。 而袁沁做贼心虚,害怕她将一切实情告知,便预先叫人将自己关进地窖里不让她接触到秦缜身边的人。 柳西琼白皙纤细的手指微敲了几下小腿,这倒正合了她的意。 这个时候根本不是相认的最好时机,这也正是她如此配合穆荫的原因。 所谓吊胃口,无非就是要对方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如此轻松到手有何意思? 秦缜的人估计要在沁云殿待一段时间,昨日被秦缜折腾了一夜没合眼,到现在腰腿都还是酸的,正好待在这地窖中补眠。 柳西琼将脊背直了起来倚靠在墙上,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肩头的伤口。 她微蹙了眉头轻轻撩开外衣,带着血痕的牙印在白皙精致的肩头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秦缜是狗吧,咬这么狠。 柳西琼面色不虞地将外衣重新穿上,微闭上了眼睛。 *** 几个小太监微垂着首站在栎忍面前,轻声道:回公公,未找到那肩头有牙印的宫婢。 栎忍微蹙了下眉,淡淡扫了眼站满院落的宫婢,侧头询问着一旁的姑姑穆荫,沁云殿所有宫婢都在此了吗? 听到穆荫肯定的答案,栎忍将眸光挨个看向院落中的宫婢。 想及昨日那双流盼的眸子,他心头一动出口问询道:沁云殿那个右脸颊有胎记的宫婢怎么不在院落中? 穆荫闻言心头一颤,她偷偷抬眼瞥向栎忍,心头染上些许疑惑。 柳西琼原本是浣衣局的宫婢,后来到了沁云殿也是被限制自由不得出门,怎么会引起栎忍公公的注意。 穆荫忙回道:回公公,那个宫婢生了传染病,被隔离起来了。 栎忍微眯了下漂亮的眸子,昨日我还见过她,倒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他抬眼狐疑的目光落在了穆荫身上,莫不是穆荫姑姑在隐瞒我什么? 袁沁心头窝的火还没消散,栎忍点明要见柳西琼之事更让她恼火了起来。 只是栎忍是秦缜身边的得力公公,就连得势的妃嫔也要多给几分面子,更何况像她这般得罪了秦缜的妃嫔。 袁沁冲着一旁的姑姑使了个眼色,那个姑姑忙走上前小声地道:那个宫婢相貌粗鄙恐怕污了公公的眼,昨个娘娘怕她冲撞陛下便先行打发她去别的地了,公公还是不要见得好。 她从袖口拿出一袋银子悄悄地递了过去,讨好地笑着道:这是我家娘娘孝敬公公您的 栎忍敏锐地察觉出这其中有意,将那袋银子推了回去。 转身恭恭敬敬地在袁沁面前做了个揖道:沁才人,将沁云殿宫婢全部逐一检查是陛下的意思,既然是逐一那么少一个也是违了皇命的,还请才人配合奴才。 袁沁的脸色一黑,却是有些无可奈何。 她斟酌了下吩咐着穆荫道:穆荫,你去将柳西琼接过来给公公检查。 穆荫弓着腰便要退下,栎忍却道:不必如此麻烦,奴才随着穆荫姑姑一道去便好。 穆荫顿住了脚步,迟疑地望向袁沁,等待她的指示。 袁沁攥紧了衣摆,料着栎忍是因为身负皇命方才如此,就算见到自己苛待柳西琼,再怎般都不会为了一个奴婢得罪自己。 随即妥协道:既然公公坚持,穆荫你便带公公一道去。 看着栎忍跟着穆荫一道离去,袁沁愤愤地跺了下脚。 一旁的姑姑忙上前有些急切道:娘娘,您怎么就答应了让公公一道跟着去? 袁沁咬牙切齿道:他都如此坚持了,本宫有何法子。 那个姑姑正是昨日押着柳西琼下去的,本想将柳西琼锁在屋子里等娘娘侍寝完再定夺,可不知怎么地自己与另一个姑姑突然晕了过去,直到早上方醒过来。 -- 第112页 她们忙前去柳西琼的屋子里查看,见着她在屋子里乖乖睡着,才安心下来打算等将栎忍送离再禀告如此诡异之事。 如今沁云殿的宫婢都查了个遍,皆都没有肩头有牙印的,现如今只剩下柳西琼一人未查。 那姑姑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忙小声道:娘娘,若是柳西琼便是陛下要找的那位肩头有牙印的宫婢。可就糟了。 袁沁冷哼一声,柳西琼怎么会是陛下要找的宫婢。 她眸光落在一脸心虚地姑姑身上,心中不由一咯噔,本宫不是命你们将她好好看好的吗! 那两个姑姑忙跪下身来,将昨日之事如实告知。 袁沁心中一寒,腿微软了下差点便要倾倒下去,一旁的宫婢连忙将她扶住。 她恼意从心头顿生,几脚便踢在那两个姑姑身上,你们皆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柳西琼都看不好。 袁沁倚靠在一旁的宫婢身上微喘着气,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不会这么巧的。 她平息了会儿气息方才想起昨日的不对劲来,那暖情香的效用竟如此之大,到最后她竟是失了神志一般。 袁沁双眸紧紧地盯着那跪倒在地的姑姑,逼问道:那暖情香的剂量又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当真是按照蒋太医所言,只放了指甲盖那点儿。姑姑抬起头轻声辩解道,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将蒋太医招至宫内一查便知。 袁沁转过身将目光落在香炉里,随即又落于昨夜未来得及撤下去的饭菜。 去给本宫把蒋太医召来,本宫要好好地查验一番。 *** 穆荫将地窖打开,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栎忍,指着里面轻声道:公公,柳西琼就在这地窖中。 她还试图阻止着他们的相见,这地窖味重,要不公公就别进去了? 栎忍冷冷地瞥了眼她,既然地窖味重,姑姑便在外面等候便好。 栎忍一脚踏入地窖,空气污浊不堪,地窖中到处零散地放着些许杂物。 他目光扫了一圈方才注意到倚靠在墙壁上睡着的柳西琼,她蜷缩在角落比院子中所见任何一个宫婢都要瘦小。 想及昨日她眸子露出落寞的神情,轻声说着,只因我面容粗鄙,还从未有人像公公这般温声细语对待我。 再瞧见她如今的待遇,栎忍不由微蹙了眉心头染上几分不舒服来。 栎忍抬脚走近,只见一束光从自己背后洒落在柳西琼的左脸颊上,她脸部的曲线流畅自然,长长的睫毛乖巧地贴在下眼睑处。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靠近的动静,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朝着这儿看了过来,眸子黑白分明像是能洗涤一切的污垢般纯净。 栎忍不禁想到,若不是她右颊那块胎记,她的容貌并不在沁才人之下。 柳西琼见到是栎忍忙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因为地窖阴湿有些伤了膝盖,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勉强挤出笑来,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公公的帕子奴婢还未来得及洗呢。 栎忍心头不由染上几分同情起来,低沉着声音道:她们竟然如此待你。 柳西琼微垂下睫毛,挡住眼眸中露出的落寞轻声道:奴婢都已习惯了。 她突地又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公公怎么会来这地窖里? 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逐一查看 栎忍联系起袁沁屡次阻挠自己前来寻找柳西琼,忙将目光落于她纤弱的肩头,心头的预感隐隐加强,昨夜进入殿内的是否就是西琼姑娘? 柳西琼的脸一白,微垂了首没有回答。 陛下在四处寻找姑娘您,往后有了陛下的庇护,姑娘便无需再惧怕沁才人。栎忍不由出声劝说道。 眼泪如珍珠一般地从柳西琼的脸颊划过,她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右颊,声音微颤着,公公多虑了,我这般容颜又哪敢去奢望那些。 栎忍抬脚靠近,温声继续劝说道:既然姑娘与陛下能有一晚姻缘,又能让陛下如此牵肠挂肚,无论怎么说陛下都会给您一个名分 柳西琼摇了摇头低声道:公公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她将脸颊上的泪珠抹去,抬眼看向栎忍,只是公公可不可以帮奴婢一件事? 穆荫在地窖门口候着良久,方才见着栎忍出来的身影,她忙按捺住忐忑地心情,殷勤地走了上前。 见着没有柳西琼一道跟上来,她忙安下了心道:栎忍公公,奴婢就说这柳西琼不会是陛下要找的宫婢吧。 栎忍微沉着脸瞥了眼有些得意的穆荫,想着方才柳西琼拜托的事,缓声道:果真如你所言。 他惆怅地叹了口气,这世上竟会有女子放着飞黄腾达的机会不要,而出言请求他隐瞒下来的。 栎忍思索了下,随即装模作样的开口询问道:除了这柳西琼,沁云殿可还有其他宫婢未被检查过? 穆荫忙摇头否认道:公公,奴婢哪敢瞒您要不是这柳西琼面容粗鄙,娘娘一向不喜她出现在人前,我们怎敢如此? 顺利将栎忍送走,穆荫松了口气忙小碎步跑到袁沁面前汇报着结果。 袁沁一直绷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红唇微勾,本宫就说不会如此之巧,柳西琼倒也识趣,想必是怕了本宫,竟然未将真相告知栎忍。 -- 第113页 这柳西琼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穆荫轻声询问着。 袁沁秀眉微拧,本宫昨日不是吩咐过了,将她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绑在床上安胎。 穆荫想及方才栎忍临走所嘱托的话,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栎忍公公临走前说,他对柳西琼一见如故,拜托了我们好生照顾着,他会时不时来看望。若当真挑了手筋脚筋 袁沁不由有些咬牙切齿着,这臭丫头总有着天生的好运气。 她甩了下衣袖,罢了,看她这次老实的份上,本宫便饶了她。 一旁的蒋太医将香炉和吃食同时验过,方揖手回道:回娘娘,这香炉内暖情香的剂量远在让人失了神志之下,反而是这吃食里却被大量地放进了迷情散。 去将所有接触过吃食的奴才们全部拉出来调查一遍。 袁沁攥紧了衣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抢了她的恩宠。 可陛下要找的那宫婢又是怎么回事费尽心思得了恩宠却躲着不出来,她实在想不明白。 这沁云殿未找出那肩头有牙印的宫婢,难道说昨日混进殿中的女子并不是沁云殿的吗。 袁沁坐在位置上正思索着,突然一个宫婢从门外小碎步走了进来,轻声道:娘娘,柳西琼说有事想和娘娘相商。 她既然有事相商,怎么不跟着你来? 那宫婢小心翼翼地作答道:柳西琼说大概是地窖待久了,她小腹有些不舒服,不便移步。 袁沁冷哼一声,这臭丫头竟然敢和她拿乔。 却想及柳西琼腹中的孩子,还是迫不及待地来了她的屋子。 刚踏进屋子便见柳西琼一双眸子清亮,笑吟吟地坐在床榻上轻声道:娘娘,关于孩子的事,奴婢想通了。 第43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袁沁眸中露出三分狐疑来, 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柳西琼,分明是熟悉的容貌,却是骨子里徒生自信出来。 恍惚间就连那胎记也不如先前那般红得触目惊心来。 她坐在宫婢特意从殿里带来的梨花木圈椅中, 屏退了众人只留了几个亲信在身旁。 见着袁沁不出声, 柳西琼抿唇轻笑着道:娘娘, 听说昨日殿中出了事,您惹得陛下不快。 袁沁美眸微眯开口问道:柳西琼,你什么意思? 所以奴婢肚中的孩子是您唯一能重获荣宠的机会, 您要把握好了。柳西琼暗示着肚中孩子的重要性。 你是想拿腹中的孩子跟本宫谈条件?袁沁扬起下巴, 高傲地看着柳西琼, 本宫告诉你, 你可没有资格跟本宫谈条件。 她微抿了薄唇, 扬声道:柳西琼, 本宫警告你, 可千万别想耍什么鬼主意。 柳西琼轻轻一笑,回道:奴婢怎么会耍鬼主意呢?只是奴婢昨夜想了想,既然奴婢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这腹中的孩子都属于娘娘, 还不如早些妥协的好,也省的奴婢徒受苦楚。 袁沁轻哼一声, 话语中有些得意,你倒是识相, 待事成之后, 本宫必不会亏待你, 将你提为沁云殿中的大宫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西琼的妥协在她的意料之中,柳西琼一向性格懦弱,上次冒名顶替之事都忍了下来,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 奴婢只愿一切事了之后,娘娘能够放奴婢出宫与家人团聚。 袁沁淡淡瞥过柳西琼,这倒也是她一向的心愿,便也不疑有他地答应了。 她从圈椅中起身,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地安心在这儿养胎。 娘娘请留步。柳西琼从床榻上站起身,随手从旁边桌上拿起一物走至袁沁的身边,您觉得昨日之事谁最有嫌疑? 袁沁一时分辨不清她意欲何为,只淡淡道:这与你何干。 柳西琼倒也不恼,只轻轻一笑,娘娘只需想想这宫中究竟是谁与您不对盘,谁最想也最有机会下这迷情之药。 袁沁脑中浮现了个天真烂漫的面容,她微蹙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 却是从外面小跑来一个太监揖手道:回禀娘娘,昨日所有接触过酒宴的奴才皆都受了刑,未有一人招供。 他有些迟疑,不过小林子倒是说起昨个儿有除了沁云殿之外的人来过小厨房。 袁沁心头一紧,忙追问道:究竟是谁? 那太监小心翼翼地作答道:是陛下书房中的贴身婢女叶婉怡,她昨日亲自将陛下赏赐的酒送来,当时小厨房并没有其他人。 袁沁藏在衣摆中的手慢慢攥紧,果然是她。 叶婉怡与她二人一道出自浣衣局,只是叶婉怡泡得一手好茶又会诵诗歌,一朝被太后看上送予了秦缜在书房伺候着。 叶婉怡常是一副善良热心肠的模样到处行正义之事,袁沁一向看不惯她这副装模作样,所以在浣衣局的时候她们俩便不对盘。 甚至于当袁沁顶替了柳西琼身份,第一个站出来质疑的也是叶婉怡,幸而柳西琼哭诉之时将所有细节都告知与她,当晚的细节她都能对答如流,才未被叶婉怡戳穿。 对于此,袁沁才不信叶婉怡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只当她是纯粹出于嫉妒。 袁沁又有些疑惑,栎忍他也试吃了,为何没有任何感觉。 -- 第114页 那小太监达到:想必是栎忍公公尝得较少。 袁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是猛然想起方才柳西琼所言,随即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出口询问道:方才你想提醒本宫这下药之人是叶婉怡? 柳西琼微颌首道:除此之外,奴婢想不出别人。 叶婉怡便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作者原本想树立的人设是正直善良小天使,可由于笔力不济,越到后面女主的人设越加崩坏。所谓正直善良不过是为了掩饰她自私自利的面具,更何况原作者将柳西琼的遭遇设置这般惨的目的,便是要给叶婉怡为她出头的由头,凸显出叶婉怡的善良。 故而柳西琼暗搓搓黑她之时,也未有任何愧疚之意。 袁沁眸子里露出几分狐疑,柳西琼,在浣衣局之时叶婉怡处处帮你,你还时常当叶婉怡与我的和事佬。今日怎么转了性?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柳西琼淡淡解释道,如今奴婢是娘娘的人,一切依仗着娘娘生活,自然不想让娘娘处处落人下风。 不过,奴婢多言奉劝一句,现在并不是追究此事的最佳时机。 柳西琼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塞到袁沁手心中,在她耳侧轻声密语,娘娘先前点燃暖情香,不就是期望着陛下意乱情迷之时,不会关注你胳膊上被粉盖着的守宫砂吗? 柳西琼淡淡提点道:可如今您失了宠,就算凭借腹中的孩子重新得到陛下的关注,陛下一时间也不会碰您。这守宫砂便成了临架在脖子上随时能落下的一把刀,奴婢劝您还是早些将此事解决了再将有喜之事告知陛下。 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可处子与非处子可不是只有那一层膜和守宫砂的区别,娘娘还是多多钻研如何讨陛下开心地好。 顺利送走袁沁后,柳西琼方轻轻关上了门。 【方才你塞给袁沁的是什么?】系统不由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柳西琼甩了甩酸疼的手,淡淡道:当然是我精心研究出来的春\\宫图。 系统: 袁沁侧躺在美人榻上,缓缓翻开柳西琼递过来的小册子。 翻开第一页就猛地合了上,她便不由暗骂道,这小妮子竟然如此孟浪。 袁沁想将那羞人的东西扔掷一边,却是想起秦缜与柳西琼一夜缠绵后,恋恋不忘良久一直寻找莫不是便有这玩意的功劳。 她慢慢抚上胳膊处守宫砂的位置,想了想便又拿起研究了起来,*** 御书房内。 叶婉怡身穿浅绿荼蘼襦裙,手捧着红漆茶盘莲步轻移地踏进书房。 遥遥地便看见秦缜挺拔地坐在紫檀雕璃龙纹案桌,她微微一笑慢步走上前将茶盘放置在了一旁,随即将泡好了茶的青瓷杯轻轻放在了桌上。 叶婉怡在一旁磨着墨,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秦缜,却见他拿着紫毫笔勾画着什么。 那澄阳纸上赫然是一个女子的模样,一双水眸盈盈流盼婉转。 叶婉怡想及这些天秦缜不断派人寻找肩头有牙印的宫婢,她微咬了红唇,为什么每次她与陛下稍微亲近些便冒出了不知名的女子惹得陛下牵肠挂肚。 前有袁沁,今有这牙印宫婢。 叶婉怡一时间走了神手上不由用了力,竟将墨甩至在了画上。 顿时墨渍沾染上那画中女子脸部下半部分轮廓,只余一双清亮的眸子。 她猛地一惊,忙将墨放了下来,跪趴在地上道:奴婢笨手笨脚侍奉不周,还望陛下责罚。 做了半天的画一朝被毁,秦缜微蹙了眉将紫毫笔放回了笔架上,瞥过跪趴在地上的浅绿身影,他低声开口,婉怡,你一向做事认真细致,今日是怎么回事? 叶婉怡心中暗痛,却只道:都是奴婢笨手笨脚 罢了,正好寡人也不想画了,你便随寡人出去走走。 叶婉怡紧缩着的心微微舒展开了,秦缜为人严苛认真,此事若是换了他人,少不得挨一顿板子被赶出御书房,至少秦缜待她还是特别的。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无意间瞥到被墨污染的画卷上只剩的那一双眸子,隐隐中有些熟悉,她却是记不真切在哪儿见过。 九月的皇宫因为有微风的轻拂,格外的清爽宜人。 叶婉怡跟在秦缜后面,轻轻为他扇着团扇驱赶着蚊虫,她眸含爱意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算是一辈子就这般无名分地待在他身边,她也心甘情愿。 不知不觉地便走至一个凉亭,秦缜心头满满是那夜记忆,那女子的模样在眼前始终挥散不去,本想着出来散心能有些许好转,却仍无分毫用处。 他抬步走上凉亭,却是遥遥地看见一个深灰色瘦小身影手挎箩筐地站在树下采摘着花。 秦缜并未多加关注,刚想将目光瞥开,却见那女子转过了身来,脸上蒙了块面纱,一双眸子纵使在夜晚也清亮婉转,像极了那夜女子的眸。 他心微微地提了起来,然而就那么一愣神地功夫,女子的身影隐在重重叠叠的树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叶婉怡也瞧见了,她心猛地一颤终于知晓那双眸子为何如此熟悉,那不正是柳西琼吗。 所有的信息都能与柳西琼对应的上,她看向秦缜微怔的模样,心头涌上些许失落。 秦缜忙高声吩咐着凉亭外的太监们前去追查那女子的下落,然而那些太监们搜寻回来的结果却是并未见到任何宫婢女子在附近。 -- 第115页 秦缜微蹙了眉,询问着一旁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你们方才可有看见那树下的女子? 那些太监宫女们站的远,自是未瞧见树下的柳西琼。 叶婉怡不由有些庆幸,手微微攥紧轻声开口道:莫不是陛下太过思念那位不知名女子?才会眼前无端地出现那女子的身影。 秦缜再次确认道:就连婉怡你也未瞧见? 得到叶婉怡的肯定,他不由困扰地伸出手抚了抚眉间。 躲在不知名角落的柳西琼遥遥地看着秦缜微勾起了唇,悠悠地转身走向沁云殿的方向。 【秦缜已经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你方才为何不直接现身于他面前?】系统开口问道。 时机未到。一是我脸颊上的胎记虽然有些淡化、但还是有些显眼。其次这次相见的机会我要好好利用起来,可不能白白错过了整垮袁沁的机会。柳西琼美眸微眯,细细分析着道。 她喃喃自语着,也不知晓我所暗示的,袁沁有没有明白。 *** 果真自那以后,秦缜便再无踏足沁云殿。 袁沁心中又急又恼,却是苦于禁足之令无法接触到秦缜,若真地乖乖等到禁足之日,他早就不知道把自己忘到哪里去了。 如今的情势,恐怕还真的只有柳西琼腹中的孩子才能救她。 只是秦缜子嗣稀薄,至今都还无皇长子,怀孕事一出必定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到那时候,胳膊上的守宫砂便真如柳西琼所言,成了架在脖子上随时能落下的一把刀。 袁沁一早便探听好,秦缜这几日都宿于御书房,今夜也未翻牌子。 左思右想着还是派人将密信送了出去,约她原本在浣衣局时的相好林侍卫夜晚一叙。 夜幕降临,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高大身影偷偷地从后门进了沁云宫。 随即看了眼四下无人便直接进了主殿内。 柳西琼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她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主殿,微勾了下唇,看来袁沁还是听懂了我暗示的话,终于耐不住性子要解决她胳膊上的守宫砂了。 因着作偷情之事,袁沁早已将守在主殿外的奴才们屏退了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柳西琼悄悄地抬脚走了近,将耳朵贴在主殿的直棂窗外。 娘娘既然成了陛下的嫔妃,又何必再见我这卑贱之人。 袁沁看着脸上淡漠的林侍卫,心中不由升起层层叠叠的落寞。 在这深宫中,她哪有资格谈爱。 秦缜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而林侍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日夜夜地在浣衣局为那些主子洗着衣裳。 她不过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她没有任何错。 袁沁安抚下焦躁不安的心,方轻声开口道:林哥哥,可你明知道,我心中的是你。 她一向了解林侍卫的性子,若当真将实情告知,他非但不会帮助她还会对她彻底失望。 所以她只能再一次地欺骗于他,最后地利用他一次。 娘娘如今身份不同,此话还是少说些为好。林侍卫忍痛将目光移开,看来娘娘是没有什么要紧事了,奴才便先行离开。 见着到嘴的鸭子要飞,袁沁快步跑了过去,猛地从后面抱紧了他的腰,林哥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林侍卫身子猛地一颤,伸手就想去将她手臂拨开,却是发觉身子有些酥软起来。 袁沁娇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求你,陪我一晚。 柳西琼顺着缝隙看进去,瞧见香炉中正升着袅袅烟。 她微挑了下秀气的眉梢,没想到袁沁为了留下林侍卫竟还点了暖情香,是料定了秦缜是不会来了。 柳西琼微勾起红唇,看来时机来了。 *** 一连数日,秦缜每晚相同时间都在那凉亭内看着那女子出现的地方,然而除了第一次,再没有奇迹出现。 这一夜也一样,茶已喝了三盏,可就是未有那相似的人影出现。 叶婉怡轻咬了下红唇,出声劝解道:陛下,那日不过是您的错觉罢了,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秦缜手握着茶盏,眸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树丛,还从未有女子让寡人如此朝思暮想,寡人定要将她找出来瞧瞧她究竟是怎般的女子,竟是有如此的魅力。 叶婉怡看着秦缜执着的模样暗想着,若当真将柳西琼找出来,见着是那样的容貌想必陛下就该死心了呢? 可她又隐隐觉得此事绝非她想得那般简单,更何况如今她也错失了说出柳西琼身份的最佳时机,此刻说出只能让秦缜察觉到她故意隐瞒。 叶婉怡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将柳西琼的身份隐瞒了下来。 陛下,夜已深,那女子想必是不会再来了不如回寝宫歇着吧。 秦缜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方回桌上站起了身,罢了,摆驾回宫。 就在他踏出凉亭的那一刻,秦缜不死心地再度往那儿看去,一个挎着花篮的身影竟又若影若现在树丛中。 他忙高声吩咐着身边的太监们追去。 叶婉怡微福了下身,陛下,奴婢也想看看是怎般的女子,请让奴婢也前去找寻。 得到首肯的她,忙撩起了裙摆往那树丛中找去。 柳西琼吊够了秦缜的胃口,再以那般的容貌出现,只会让秦缜大失所望。 -- 第116页 叶婉怡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让他痴迷于自己想象中的女子,要早日打破他的幻想才好。 若是那些奴才找得到最好,就算找不到她也可以骗着秦缜,说见那女子朝着沁云宫去了。 栎忍带着太监们将那园子里绕了个遍,就是未曾找见柳西琼的身影。 他刚想高声叫住散布园子内的太监们,就此回去交差,却是在角落看见一深灰色身影。 栎忍抬脚走过去,一直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将他拉了过去。 抬眼是一双水盈盈婉转的眸子,他不由一愣,西琼姑娘,竟真是您。 见着柳西琼微微一颌首,栎忍忍不住说道: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以后就不要来了,皇上对您想念地紧,恐怕一时半会是忘不了了。 柳西琼坦言道:栎忍公公,奴婢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当日之事。 栎忍见她神情不对劲,忙开口追问道:姑娘是改变了心意? 柳西琼眸中渐渐染上泪意,奴婢将沁才人最爱的玉如意给打了碎,若是让她发现定会要了奴婢的命,奴婢实在没了法子,如今只有陛下方才能救得了奴婢,还请公公助奴婢一把。 叶婉怡绕过重重叠叠的树木,却是半途中遇上一道前来寻找柳西琼的栎忍。 微颌首打过招呼,她便想抬步离去。 栎忍突然开口道:婉怡姑娘请留步,我有一事相商。 叶婉怡顿住脚步看向栎忍,公公,有事直言便是。方才我见到那名女子走进了沁云宫内,想必是沁云宫里的宫婢。栎忍斟酌了下方道,只是此事可以麻烦姑娘替我说出吗? 叶婉怡一愣,果真如她猜测一般,那女子正是柳西琼。 她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能帮助陛下找到那位宫婢是大功一件,公公为何不自己说? 栎忍想起柳西琼方才的话语,若是由他来说出那宫婢走进沁云宫之事实为不妥,只因与先前并未找出肩头有牙印宫婢之言相悖。陛下若是有心细究下去,必会发现不对劲来,所以此话还是换一个人相言较好。 听着栎忍细细解释来,叶婉怡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算没有栎忍这一茬,她原本也是打算将柳西琼的身份告知秦缜的。 得到了消息的秦缜猛地从凉亭中站起了身,俊朗严峻的脸颊不由缓和起来。 他薄唇旁抿着一抹笑,喃喃道:终于让寡人找到她了。 寤寐思服多日的秦缜今日终于有了那美人一丝线索,他的步履不由轻快了许多叶婉怡默默跟在秦缜身后,心中不由暗痛起来,可随即预想到秦缜见到柳西琼时的模样,不由又宽慰了许多。 那凉亭的位置离沁云宫极近,门口守候着的太监们见着秦缜一行人往这儿走来,一个个脸庞涌上了笑容。 娘娘失宠多日,陛下终于还是想起了娘娘。 太监们忙跪下行礼,随即便要进去通传。 秦缜随意地摆了下手,栎忍忙上前道:不必通传沁才人,快去将宫里的宫婢全部叫唤出来。 那些个太监们微微一愣,脸上的笑也收敛了起来。 想起当日之时不由有些感慨,看来陛下心心念念地竟还是那名牙印宫婢。 他们不敢违逆,忙退了下去小碎步去往宫婢所住的大通铺屋子。 秦缜踏入宫内,随意瞥了眼正殿门窗紧闭的模样,微蹙了下眉,怎么未有奴才在沁才人门口候着? 太监忙道:回禀陛下,是沁才人体恤奴才们,今日不用守夜。 这些奴才们一向是趋炎附势的,袁沁第一次正式侍寝便被下旨降位分,秦缜下意识便觉得是这些奴才们故意苛待。 袁沁毕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如此对待实为不妥。 明日便命人赏赐些她什么吧。 秦缜一边想着一边往主殿那儿走去,一旁的太监们忙抢先几步要去推开殿门,就在这时,殿内却是传来了男人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呻\\吟。 第44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那几个欲开门的小太监一下子僵在门口, 面面相觑着不知晓是否该将门打开。 秦缜俊朗的脸猛地阴沉了下去,抬脚就踹开了殿门,直径往着后殿走去。 床榻上交缠在一起的袁沁和林侍卫听见了动静却已经迟了, 秦缜带着太监进去看到的便是两人惊慌地穿着衣服。 叶婉怡小碎步跑着跟上秦缜的步伐, 一眼便看见两人白花花的肉,忙惊叫了一声退出了后殿。 袁沁拿着床单勉强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被叶婉怡惊叫一声方才注意到她也跟着来了。 她心中不由一咯噔,猜测着定是叶婉怡在她宫内安插了人。 可除了亲信,她一概是下了药让他们安睡的。 袁沁来不及细想,只能梨花带雨地看着面色阴沉的秦缜。 她眼眸乱转瞥到香炉里点燃了一半的暖情香, 忙尖声辩解道:陛下,是有人给妾身下药妾身是被冤枉的!陛下求您给妾身做主啊! 一旁的栎忍也察觉屋内的香气不对劲,赶忙将窗户打了开,一阵清风吹来屋内暧昧的香味方才有些消散。 秦缜微抿着薄唇看向袁沁,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感受到脚下仿佛踩了什么。 他挪开脚瞥见方才在脚下的竟是一册翻开的春\宫图,随即脸色更严峻了些, 未有任何动容冷声吩咐栎忍道:赐死沁才人,对外宣称病逝。将那宫婢找出后,剩余沁云宫众人皆都乱棒打死。 -- 第117页 秦缜转身要走, 袁沁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扯住他的衣摆凄声道:陛下,妾身是冤枉的求您相信妾身 她哭嚎了半天,秦缜的脚步却是未有半分停留。 眼见他就要迈出后殿, 袁沁犹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哀求道:陛下, 您就看在妾身救过您的命, 听我一言吧。 除了此事她是必死不可了,可若是能让自己显得是蒙冤至死秦缜方才不会去动她的母家。 甚至或许还会起些许怜惜,能让她风光下葬倒也不辱没了她的身份。 秦缜想起那夜她的奋不顾身心头一动,顿住了脚步却是未回头淡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狡辩的。 是叶婉怡!一切都是叶婉怡设计害得妾身,今日是否是她千方百计引着陛下来沁云宫?袁沁试探地开口,看见在场的太监都没有未露出奇异的表情,这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叶婉怡站在外殿靠近内殿门之处,自是也听见了袁沁的辩解。 她脸色一变抬眼看着秦缜,他眸中带着些许凉薄的色彩。 叶婉怡知晓秦缜一向多疑,可她没想到秦缜竟然一丝都未质疑袁沁的话。 她不由心凉了一截,要说出口辩解的话也梗在喉咙处,如同鱼刺一般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袁沁想起先前饭菜迷情散之事,忙又哀声补充说道:就连先前饭菜中迷情散之事也是叶婉怡害得妾身,妾身有人证!陛下若是能因救命之恩对妾身怜三分,就请允许命人将人证带来。 秦缜瞥了眼神情复杂的叶婉怡,开口问道:婉怡,沁才人指认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丑事已出,沁云殿众人包括袁沁都必死不可,不过袁沁字字指认叶婉怡,他倒也想听听。 叶婉怡知晓秦缜心意,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轻声道:婉怡所做无愧于心,既然沁才人说有人证,婉怡也很好奇沁才人口中的人证究竟会说些什么。 叶婉怡一向善良正义,秦缜下意识是相信她的,可奈何骨子里多疑的性情让他不会专信任何人。 不多时,小厨房的小林子与太医一道跪在了秦缜面前,袁沁穿了一身素服头发简单地披散在肩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意欲多惹得秦缜三分怜惜。 小林子将那日所看到之事如实说了出来,回陛下,陛下来沁云殿的一个时辰前,叶婉怡曾拿着御赐的酒进出过小厨房,只是那时候小厨房并未有人看守,奴才也仅仅是见到叶婉怡进入而已。只是奴才不明白的是为何她不直接去前殿而是直接进入小厨房,徒招了怀疑。 叶婉怡脸色未僵,她不过是因为与袁沁不对盘,故直接将酒放在了小厨房出来时嘱托了小林子几句罢了。 却未曾想到这样无意的举动竟是成了自己意图不轨的证据,她忙开口慢条斯理地辩解道:陛下奴婢有话说,当日奴婢是奉陛下的令将酒送来,陛下贪凉可现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奴婢前去小厨房不过是想叮嘱那些奴才们上酒前务必要酒加热。 她顿了顿又抬眼看向袁沁方道:奴婢一切是为了陛下着想,若是那酒菜在端上桌前就被人动了手脚,为何栎忍公公何事都无呢?这只能说明这些酒菜皆都是栎忍公公试吃之后才被下入了药。 袁沁不由微咬了牙,栎忍试吃完没过多久便带着服侍的宫人出去了,叶婉怡此言分明是暗示只有她才有机会下这药。 她忙出声辩解道:或许是栎忍公公试吃的少,故而没有太大效用。 叶婉怡微微一笑,栎忍公公每道菜都需试吃,而陛下每道菜不过三,相比而言若是陛下受如此严重影响,栎忍公公不会丝毫没有察觉。 她看向栎忍轻声询问道:栎忍公公,请问你当日可有受得那迷情散的影响? 栎忍仔细思忖了下,当日不过是刚出殿门感受到些许热气袭来,随后便没了感觉,他倒是丝毫都未联想至柳西琼送来的花有异。 他揖手道:奴才并未受得影响。 叶婉怡定定看着袁沁轻声道:既然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这迷情散是有人在栎忍公公离去之时下的。 袁沁手攥紧了衣摆面色有些难堪,求助一般地看向秦缜哀声道:陛下,妾身既然已点燃了暖情香,便没有必要再在酒菜中下药啊叶婉怡擅长狡辩,今日害得妾身失贞也一切都是她所做的。她善良的皮囊下是蛇蝎心肠,还望陛下不要被她所迷惑! 她一心认为是叶婉怡将秦缜引了过来,自知自己必当无法久活于人世,然而就是死她也要拉着叶婉怡一道陪葬。 就算秦缜放过叶婉怡,凭借他多疑的性格,他们之间必定会生出隔阂。 叶婉怡微蹙了下眉,沁才人,凡是皆得讲究证据,既然你说是奴婢害得您失贞,请您拿出证据。 叶婉怡你下迷情香在前,现又故意将陛下引到我的沁云宫,试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巧的事?袁沁深知自己临死前的每一句话都会是插向秦缜心底的刀子,只有插得越深方能让隔阂越深她怎会放过一切将叶婉怡抹黑的机会。 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叶婉怡眉头猛地一抽,袁沁的话虽然在抹黑她,同时也点醒了她。 柳西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正逢袁沁偷情时出现引了秦缜前往沁云宫。 -- 第118页 便只有一个可能,是柳西琼故意设计的。 就连袁沁现如今这般针锋相对,或许也有她的手笔。 想起柳西琼纯净的眼眸,叶婉怡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猜想。 她抿唇纠结了会儿,方毅然决然地开口道:真正将陛下引到沁云宫的另有其人,若是论嫌疑也该她最大。 袁沁一愣,随即听着叶婉怡顿了顿又方说道:正是陛下所要找的肩头有牙印的宫婢,奴婢是因为看见她朝着沁云宫走来,所以陛下才会来。 袁沁讽刺地笑了下,叶婉怡你说谎也该有些根据,当日栎忍公公将沁云宫中的所有宫婢都检查一番,未找出肩头有牙印的宫婢,现如今你又空口无凭说那宫婢走进沁云宫,你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她说的振振有词,只可惜话音刚落,殿外一个小太监小碎步跑了进来揖手道:回禀陛下,那名宫婢找到了。 袁沁像是当场被打了个响亮的耳光,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随即看着缓步走近的女子怔愣在了原地。 她蒙着面纱只露出眸子和秀气的远山眉,虽身穿着深灰色低阶宫婢服,却宛若华服冠身一般耀眼,她莲步轻移走至殿中间款款地行了个礼。 秦缜一下子被柳西琼流盼清亮的眸子吸引了去,他站起来看着她走近,她的身影与那夜的女子身影完美契合。 袁沁喃喃自语了几声柳西琼,她迅速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是她?当日栎忍公公查验过她的肩头,并未有牙印! 就是因为如此,她之后便也没有疑心柳西琼。 栎忍忙跪下身来,高声道:一切都是奴才的过失,让陛下险些错失佳人。当日奴才却是查验过西琼姑娘肩头没错,可当日恐怕是地窖光线昏暗奴才眼拙未能瞧见。 秦缜目光流转在柳西琼的身上,西琼真当是个好名字,配的上这般的美人。 随即又准确地抓住了重点,蹙紧了眉头扬声,地窖? 栎忍冷冷地瞥了眼袁沁,回禀陛下,奴才有理由怀疑沁才人是想阻挠陛下找到牙印宫婢,方才在奴才查验宫婢时,将她关在了地窖中。 袁沁心中一寒,忙出声辩解道:妾身没有,妾身连她肩头有牙印都不知道 若当真这般罪全部扣至她一人头上,就连她的母家也必会受此联系。 只是她如今的辩解在秦缜的心里早已没了信任的必要,他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在柳西琼的身上。 美人如花隔云端,正要是这般朦朦胧胧地才愈加叫人心痒难耐。 秦缜恨不得立刻就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揭开她的面纱,拥有这般眸子的怎么会是俗人。 只是叶婉怡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为何单单就今日柳西琼出现在了那里,这其中疑云不可不解。 叶婉怡眸光微动,竟果真是柳西琼,她惊讶之余又隐隐松了口气。 她了解秦缜至极,以柳西琼的容貌必不会吸引秦缜多时,如今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而蠢蠢欲动罢了。 叶婉怡所要做的便是如袁沁一般,深深地将猜忌的种子扎在秦缜心里,待往后催化成为苍天大树之时便能有一举扳倒柳西琼的机会。 只是,恐怕到那时柳西琼也不值得成为她的对手。 叶婉怡斟酌了片刻方问道:沁才人一口一声说是奴婢引了陛下前来捉奸,所以奴婢有陷害她的嫌疑。既然如此西琼姑娘您可否回答一下,为何单单就今日出现在了陛下面前。 柳西琼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眼叶婉怡,清亮的眸子里布满了疑惑轻声道:奴婢方才刚从宫外回来,婉怡姑娘你在说什么?又是捉奸又是陷害沁云宫是出了什么事吗? 叶婉怡突然觉得脊背一凉,你说你是刚刚才从宫外回来? 那小太监出声替柳西琼回答道:没错,奴才见着西琼姑娘的时候,她正挎着花篮踏进沁云宫呢。 叶婉怡攥紧了衣摆间的手,她方才是按照栎忍所言向秦缜禀报她是亲眼看着那宫婢走进了沁云宫里。 如今柳西琼却是在他们来到沁云宫后方才迟迟到来,这只能证明她方才的话语是欺骗秦缜的,是为了将他引来沁云殿的目光。 叶婉怡只觉得自己凭白进了旋涡之中,她稳定了心神着眸光微闪地看向秦缜,期望着他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 却只见他抿着薄唇也在看着自己,凉薄的眸中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秦缜未开口想问是给她一个面子,叶婉怡清楚地很他心头必定也是这般想。 叶婉怡抬头看向栎忍公公求助一般地开口问道:栎忍公公,您也看见了西琼姑娘走进沁云宫不是吗? 栎忍偷偷地瞥了眼柳西琼,她的眸子如当初所见那般若泉水般干净纯洁。 他不敢将她与捉奸之事联系上只是如叶婉怡所说这确实也太巧合了。 栎忍倒也想帮叶婉怡一把,只是他先叶婉怡一步回到秦缜身边。 若他此刻坦言说自己方才也看见了西琼走进沁云宫,却是表明他明知晓陛下心心念念的佳人去处却是隐瞒未报,加上先前自己隐瞒了西琼便是牙印宫婢,少不得也会引起秦缜的猜忌认为他是故意隐瞒,如今若是帮叶婉怡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会徒惹上灾祸。 栎忍一向保持着明哲保身,方能在这混乱的后宫屹立不倒一步一步成为秦缜身边最亲近的太监。 -- 第119页 帮助柳西琼还是他第一次作出的让步只因她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己实在做不出拒绝。 栎忍抿住唇角,揖手道:回陛下,奴才并未瞧见。 叶婉怡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栎忍,知晓他是想明哲保身,可还是忍不住脊背的寒意徒生,这般一来见到柳西琼走进沁云宫的便只有她一人。 也就是说她在撒谎欺骗秦缜,而目的正是要将他引来这沁云宫。 这也正应证了袁沁的猜想,一切都是由叶婉怡所导,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这分分毫毫便能成为落在信任上的雪花,看着一点点的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雪越下越大,信任也会随之被淹没。 叶婉怡攥紧了手心,通过手心那点刺痛将自己从颓废的状态中唤起。 她抬眼看向柳西琼,又重新问了一遍:西琼姑娘您可否回答一下,为何单单就今日出现在了陛下面前,是不是也太凑巧了? 柳西琼宛若珠华流盼的眸子染上三分疑惑,一旁的小太监见她疑惑,忙将陛下日日在凉亭等候之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柳西琼微微一愣,随即抬眼看向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秦缜,眸子微微噙着泪,奴婢何德何能堪得陛下如此厚爱,至于婉怡姑娘所问并不是单单今日,奴婢每隔七日亥时都会去那儿采集花瓣,此事沁云宫里的宫婢大多也是知晓的,婉怡姑娘若还有疑惑大可问问其余的宫婢。 就连最后一个问题柳西琼竟也完美作答,叶婉怡心头却是隐隐染上狐疑,她不信就是这般凑巧。 她咬着红唇,一时间竟是无法找出破解困境的法子。 袁沁望着叶婉怡落入下风,忙也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妾身自知脏了身子无脸再苟活于世。 她虽迟迟地反应古来,此事柳西琼也绝脱不了干系,可矛头全是指着叶婉怡,她若是转移目标便是徒惹得秦缜不快。 只有将污水全部洒在叶婉怡身上,她方才能顺利成为那个受害者惹人同情的受害者。 想着幼时母亲在她耳边细细叮嘱着若有机会定要抓住,方能顺利帮助整个家族贱奴籍,离开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是可惜现如今她不仅做不到还险些害得家族大大小小蒙羞。 袁沁轻轻地抹了把眼泪突然站起身子,凄绝道:只是妾身冤枉至极只有以死明志。 只有这般,她所做的错事方才不会连株到母家。 袁沁话音刚落,在众人皆都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便猛地冲向了一旁的柱子。 鲜血在柱子上四溢开来,她的身子软塌塌地滑落了下来。 柳西琼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叫,一面装作害怕地捂住了双眸,一面不禁有些感慨。 若袁沁能生为男子,此狠决心性毒辣手段必能成一世枭雄,以自己一死获取秦缜的怜惜,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只可惜袁沁生不逢时,一朝遇见了西琼,在这沁云宫还没待上一个月便香消玉殒。 身子突然被一只手臂拥入了怀中,鼻尖内尽是秦缜身上的龙诞香,他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随即伸出轻轻抚着柳西琼的背温柔安抚道:不要怕。 柳西琼顺着缝隙看见叶婉怡冰凉如水的目光,几不可见的地微弯了唇,随即轻声抽泣道:奴婢当真好怕娘娘她究竟是为何、为何如此想不开呢陛下。 是不是奴婢的过错可是奴婢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西琼轻轻推离秦缜的胸膛,一双流盼的眸子沁满了盈盈的泪,泪顺着脸颊流入面纱,将她面部姣好的轮廓勾勒出来。 秦缜眸中露出三分怜惜来,柔声道:不是你的过错。 柳西琼垂下如蝶翼般浓密的睫毛,泪珠从睫毛间滑下,她轻声恳求道:还请陛下为娘娘主持公道。 秦缜不由有些动容,沁才人平日里少不了苛待于你,你竟还愿意为她说话。 柳西琼沾染着湿意的睫毛微颤,沁才人虽待奴婢并算不上好,但到底也算是奴婢的主子,她死的冤枉这是奴婢能为主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柳西琼的泪湿了面纱,秦缜心中一动伸出手撩开了她的面纱。 她害怕地将脸颊往右偏去,只露出白皙清透的左颊。 虽然柳西琼仅露出的侧脸,却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宛若被云遮盖的皎月一般。 她轻声道:奴婢容颜粗鄙,右颊上有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胎记,陛下还是不要看得好恐污了陛下的眼。 秦缜捏起她精致的下巴,温声道:往后你与寡人相处时间良多,难不成往后的日子里你要皆只露着左颊见寡人吗? 柳西琼白皙的脸微红了下,随即乖顺地将脸转了回去。 秦缜目光触及她的右脸颊,却是微微一愣。 她右脸颊用着药膏勾画着几朵琼花的形状,却因右颊的红色胎记,那琼花隐隐透露出层叠若霞的颜色。 柳西琼的面容偏清灵,这若霞的琼花画在她的脸颊,倒像是花钿一般画龙点睛,使得她的容貌俞显明艳动人,妩媚异常。 她轻声害羞地说道:方才公公检查奴婢身上的牙印时,奴婢便知晓陛下是寻奴婢来了恐污圣眼方才在右颊上画了琼花。 她这般小心思全是为了他,想着自己寤寐思服的这些日子她必定也抱着同样的心思。 -- 第120页 秦缜不由笑了起来,将她拦腰抱起柔声道:可真是个有着妙心思的佳人,往后你便是寡人的琼美人。 第45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柳西琼害羞地靠在秦缜的胸膛, 娇声道:多谢陛下。 秦缜想起那夜的销魂目光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带离,幸而栎忍及时提醒,陛下,您看这沁才人 秦缜这才将目光移开淡淡扫过自尽的袁沁和跪在地上的叶婉怡。 此事疑云密布,两人各执一词但都没有确切证据。 袁沁确实做了错事,但叶婉怡也无法洗脱嫌疑,尤其是她说出柳西琼走进沁云宫之事, 实在有故意引导的嫌疑。 领口突然感受到一股小力, 秦缜看过去,柳西琼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轻轻扯着, 盈盈眸子内写满着期盼和哀求, 轻轻柔柔地说道:陛下, 沁才人实在死的冤枉还请陛下为她做主。 秦缜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抚地说道:美人不必担忧。 随即微抿了薄唇,淡声吩咐道:沁才人因病而逝,封为美人风光下葬。沁云宫所有奴才忠心为主,全部殉葬。 秦缜顿了顿,至于叶婉怡。 叶婉怡脊背发寒, 拼命抑制着掉落的泪珠挺直着腰板等着他的发话。 撤去御书房贴身宫女一职, 罚奉半年,具体去处由总管太监负责。 叶婉怡身子一颤,他的心底终究还是疑心上了她, 她攥紧手心看着柔柔弱弱躺在秦缜怀中的柳西琼。 明明知晓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柳西琼主导, 可柳西琼做的完美至极, 她一点证据都无,甚至连证人都不愿为她作证。 叶婉怡心中寒凉,眸光微闪随即果断道:奴婢遵旨。只是 她突地抬起头,清纯的脸颊上满是对他人的关怀,沁云宫众人皆都是无辜的,还请陛下放过他们一命。 这求情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柳西琼和叶婉怡都心知肚明,可叶婉怡想要的并不是留他们一命,而是要通过为他人求情凸显自己的善良,保持自己的正直善良人设不倒,从而让秦缜动容。 还未等秦缜开口拒绝,柳西琼轻轻抹了下眼角,温柔出口说道:婉怡姑娘,沁云宫众人皆都是妾身同僚,妾身又何尝不想为她们求情只是此事倘若有分毫被泄露出去,影响的是陛下的威名,还请婉怡姑娘不要强人所难的好。 叶婉怡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柳西琼这话虽然温温柔柔的没有杀伤力,可却是在点醒秦缜她为沁云宫众人的求情是愚蠢的善良,是在强人所难。 还未来得及反应,却又听柳西琼轻声道:陛下,不过全部赐死太过残忍,让他们无法说出口的法子很多,陛下可否看在娘娘死的冤枉的份上,选择其他法子饶过他们一命呢。 柳西琼所出的建议要比叶婉怡单单一个放他们一命要有用的多,果真秦缜思忖了下,便决定道:将沁云宫众人毒哑了秘密放出宫去,永世不得入皇城。 多谢陛下。 柳西琼漂亮的眸子里噙满了欣喜的泪,忙想从秦缜的怀里挣脱出来谢恩,却是被他坚实的臂膀抱得紧。 她眨了眨眼对上他深邃迷人的眼眸,只听秦缜温柔道:美人往后不必如此多礼。 秦缜将柳西琼抱了出去,叶婉怡跪在原地强忍着许久的泪终于因为太过委屈而掉了来。 栎忍愧疚地看着她,只能几不可闻地微叹了声对不起,方跟着秦缜众人踏出了宫门。 叶婉怡颤着身子,忍住膝盖的酸痛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太监们跟随秦缜离去的背影,她的牙几乎要气的咬碎,可是没法子现在不是该生气的时候。 叶婉怡猛地擦了把泪,眸中闪着沉静的光,没错她还有皇太后做倚仗,她要好好利用起来。 若是能让太后对柳西琼有着先入为主的差印象,那么柳西琼往后的日子也必不会好过,有朝一日待秦缜回想此事察觉出其中的不妥,她必定就会有翻身的机会。 柳西琼没有属于自己的寝宫,秦缜便直接抱着她上了仪仗回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服侍的宫人见着秦缜抱着个女子进来,皆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自开朝以来,倒还没有陛下抱着妃子进入养心殿的先例,更何况瞧着那女子深灰色的衣摆,定是一名出生低贱的低阶宫婢。 不过待躬身离开后听着其他的太监谈及那女子的身份时,竟是那位让陛下心心念念的牙印宫婢,他们方有些释然。 秦缜温柔地将柳西琼放在了龙榻上,她有些害羞地轻轻将脸偏过去,轻声道:陛下,这于理不合。 秦缜捏住她小小的下巴,与她流盼的盈盈水眸对视,低声道:告诉寡人,当日为何躲起来。 柳西琼睫毛微颤着,掩盖起眸中羞怯,悠悠柔柔地道:奴婢粗鄙怎敢 往后你便是寡人的琼美人,以后寡人不许你如此妄自菲薄。秦缜打住她的话语,接过话茬来。 柳西琼清灵的脸庞不由染上轻轻浅浅的笑意,是。 秦缜温柔地解开她的衣带,俯下身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柳西琼半开合着流盼的眸子,伸出如玉般光洁的手臂勾住秦缜的脖颈,让他贴的更近些。 -- 第121页 秦缜与她折腾了一整晚,直到了早朝的时辰,些许阳光从直棂窗投射进两人脸颊上。 听见栎忍在门外叫早,秦缜却是恍若未闻继续埋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间。 柳西琼在他身下轻声提醒道:陛下,该早朝了 她如此提醒了两遍,秦缜有些不耐烦地将脸抬了起来,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语含进唇舌中。 栎忍在殿门外叫了三次早,秦缜方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身子。 柳西琼想要从床上站起身为他更衣,却是被他拦在了床上。 秦缜轻轻亲吻在她的额头,美人累了,今日就在这儿乖乖歇息。 柳西琼害羞地看了眼他,他有些餍足地站了起来,鱼贯而入地内监们为秦缜开始更衣。 秦缜一面往养心殿外走着,一面吩咐一旁的栎忍道:速去腾一间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给琼美人安置,殿名 他停下步伐思忖了下,就叫栖霞宫吧。 秦缜第一次正式宠幸柳西琼便误了早朝,此事一出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一向睡得早,昨个儿沁云宫发生的事她今日才知晓,她隐隐觉地着其中有异便命人将叶婉怡招了来问话。 叶婉怡有些欣喜,她昨夜规划良久,没想到今日柳西琼就出了错平白给了她的机会。 因着昨夜伤心难过的一夜没睡,面容稍加有些憔悴,她又加了些许粉盖在脸上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赶忙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看着叶婉怡,眸中露出些许疼惜。 虽说她出自浣衣局,可与袁沁和柳西琼不同的是,叶婉怡出生于茶叶之家,后来家庭没落遭了罪方才充进宫中当宫婢,不过只在浣衣局待了一年便因泡的一手好茶被太后看上,调进了慈宁宫中专门奉茶。 叶婉怡在她膝下长大,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姑娘,虽为宫女气度涵养却是比一些大家小姐还要好。 袁沁她是见过的,一副狐媚相眼眸中算计良多,浮躁不说规矩还学不全,是半分都不上叶婉怡。 现又出现了个柳西琼,太后是自然将她与袁沁归为同样的一种人,为了上位而不折手段的狐媚子。 太后有些微叹,她当初特意将叶婉怡送给秦缜,便是想着陛下的嫔妃有着自己的人,往后她说不上的话可以由叶婉怡去说。 可她是怎么也想不通秦缜放着叶婉怡不要,先是宠幸了袁沁不说,又挑了个柳西琼。 白白浪费了自己派姑姑□□了这么久的叶婉怡。 太后在上座盘着手钏,淡淡开口,说说吧,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婉怡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眸中噙着泪却是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面对太后的问话,她据实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栎忍公公那事,不偏袒自己也未抹黑柳西琼,但话语句句都暗示着自己是清白的。 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婢凉儿是叶婉怡的好友,昨日之事叶婉怡早已和她讲过一遍,叶婉怡怎么会是做出那事的人,那柳西琼定当有问题。 凉儿与叶婉怡一道跪在了地上,扬声道: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婉怡无关,还请太后给婉怡洗刷冤屈。 太后自是也在探子那儿得到了消息,叶婉怡说的与探子所说大致相同,没耍愚蠢的小聪明,果然是她一手□□出来的。 关于此事,太后是偏袒于叶婉怡的。 一则,叶婉怡本就是自己送予秦缜,当嫔妃是必然的,她没有必要这般早就露出锋芒。更何况袁沁用着下三滥的手段惹了秦缜不快,于叶婉怡来说,袁沁早已没了竞争力,她更没必要如此心急地将袁沁这般解决。 倒是那柳西琼,听说袁沁虽然声称她是自己的好姐妹,背地里却是各种苛待于她。论起动机,柳西琼要比叶婉怡多得多。 二则,叶婉怡这孩子从小在太后膝头长大,太后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她为人善良又热心断不是能作出这般事的孩子。而那柳西琼既然能让秦缜如此牵肠挂肚,可谓这其中手段之重,心眼之深。 太后微眯了眸子,只是可惜了没有任何证据和人证,要么柳西琼与这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要么便是这柳西琼手段深地竟是连秦缜也迷惑了。 若柳西琼与这事没关系就代表此事出于叶婉怡之手,于情于理,太后都是倾向于后者。 再加上今日可是秦缜第一次误了朝政,此事更加深了太后对柳西琼的成见。 至于会不会是巧合、袁沁事发后在故意泼脏水,太后没有在考虑中。 怎么秦缜念念不忘的美人,偏偏就在袁沁偷情当晚出现,又顺利地将皇帝引去了沁云宫。 这或许有巧合的概率,可如此巧合实在罕见至极。 皇帝一时间被色迷了眼未察觉出这事情的诡异也算在情理之间,只是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容得了有这般的祸国嫔妃留在皇帝身边。 凉儿你先起来,此事哀家自会查清楚。 随即太后吩咐着身边的姑姑道:去给哀家将这琼美人请来。 她倒是想看看这柳西琼是哪一号人物,竟是能将天时地利人和都算准了。 *** 柳西琼半眯美眸看着秦缜带着一介宫人离去的背影,在心底开口问道:秦缜的好感度多少? 【60。】系统回答道,【这个好感竟然还能对你痴迷如此,真是奇了怪了。】柳西琼微挑了下眉梢,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对我如此念念不忘自是因为 -- 第122页 她美眸里闪着骄傲恣意的光彩,我活好。 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西琼总是能够在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她的臭屁时,又突破他底线。 活好这个究竟有什么好骄傲的啊!!真是的!! 柳西琼完全没感受系统的无语,颇有些遗憾地感慨道:可惜了我亲手绘制的那本春\\宫图,要是能流传出去,或许也能成新一代畅销书目。 【太后派来的人正在朝着养心殿前来。】系统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来。 柳西琼撇了撇嘴,埋怨地喃喃道:这对母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随即方扬声道:来人。 宫婢们捧着红漆托盘鱼贯而入,跪在柳西琼面前齐声道:奴婢参见琼美人。 柳西琼从床上站起身,丝质的棉被从胸前滑落,一直滑到脚踝位置。 未有丝毫介意,光着脚踏了出去看着全身布满的青紫印,她微蹙了下眉。 这副身子可是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 柳西琼将目光移到秦缜事先为她准备的衣服上微抿住唇角,太后定是去找她问责的,穿的招摇基本等于找死。 穿的朴素又太过小家子气,让人一眼就生不起敬意。 柳西琼思忖了下,方才决定好。 两个宫婢忙将托盘放在地上前去给她穿戴起来,她们无意间瞥见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曲线,都不由有些感叹起来,怪不得人家柳西琼能够让陛下如此着迷,这可都是本钱。 太后身边的姑姑来到养心殿时,便见着柳西琼坐在梨木月牙桌前在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 姑姑不由有些微愣,一个小小的浣衣局宫婢竟能有此气质,她举手投足的优雅姿态甚至连一些名门闺秀都自愧不如。 姑姑迅速缓过神来将太后传召之事细细说来,对于一般的妃嫔来说,太后传召绝对算是一件大事,更何况柳西琼是第一次见太后,可她却从柳西琼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外和紧张。 柳西琼拿过宫婢端来的瓷杯用丝帕微微挡住,以茶漱口后方又优雅地拿起丝帕轻轻擦拭了下唇角。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宛如坐在那的不是从小便入了浣衣局的宫婢,而是个从闺阁中出来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 柳西琼由宫婢从圈椅中扶起身来,她将目光落在姑姑身上,温柔地道了一声,有劳姑姑来传唤了。 她微扬了下下巴,立刻便有识趣地奴才拿了锭银子偷偷塞给了来传唤的姑姑。 直到接送柳西琼的轿辇落在了慈宁宫前,姑姑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柳西琼踏进殿中之时,太后正轻品着叶婉怡精心烹制的金瓜贡茶,听见动静抬起头也是微微一愣。 柳西琼一身藕荷色碧纹罗裙,虽是温婉不显眼的颜色在她身上却是高雅至极,她莲步轻移步履款款,一路走近发髻中的步摇竟是都未颤动半分。 她恭恭敬敬地在行了大礼方道:西琼见过太后。 太后一下子精神便凛了起来,这般的女子不要说袁沁半个指头都配不上,就连她养在膝下精心□□的叶婉怡也要逊色不少。 虽然对柳西琼的初始印象改观不少,她却是未曾放松警惕,只轻声道了句,平身。 随后示意姑姑给她赐坐,柳西琼优雅地坐在圈椅中,露在外面的眸子若泉水般纯净,却又流盼地让人心动。 太后目光凝在柳西琼的面纱上,一旁的姑姑注意到了忙替太后开口问道:琼美人既然来面见太后,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反而以一袭轻纱敷面。 柳西琼又款款跪下,不卑不亢地轻声回答道:回太后,妾身面容粗鄙恐惊天后,方才以面纱掩饰。 太后微蹙了下眉,皇帝什么美人没见过,能让他痴迷至此的定是绝世美人,又怎会如柳西琼口中的面容粗鄙。 这姑娘不老实,她眸中不由多出了三分多疑来。 一旁的姑姑收到太后的眼神示意,忙又替太后开口道:琼美人不必妄自菲薄,既然来面见太后,就该将面纱褪去。 柳西琼轻轻柔柔道了声,是妾身考虑不周。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将脸颊上的面纱轻轻拿了下来,右脸颊赫然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胎记。 叶婉怡却是微蹙了眉头,只因柳西琼这脸上的胎记要比她印象里的淡了许多。 她眸光微闪,莫不是她记错了可分明 太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她的脸颊上,这一次她是更不明白了。 宫廷中高贵的、清冷的、温柔的什么样的美人应有尽有,秦缜怎么就对没有花容月貌的柳西琼这般朝思暮想。 柳西琼身上也没有袁沁身上的狐媚劲,若不是昨夜沁云宫之事,太后恐怕也会险些被她这般温婉恬静的模样所欺骗。 太后开口道:琼美人,坐下吧。不必拘谨,哀家今日唤你前来不过也只是随意谈谈心。 柳西琼温婉地轻轻应了句,是。 随即方从地上又坐回了座位上。 彼此间都心知肚明为了是昨日之事,却依旧坚持声称随意,柳西琼几不可见地微扬了下眉梢。 这副情形与当初在大延面见皇后的情形又不一样,只因太后恐怕因为叶婉怡的原因,对自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只怕是她如今再怎般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都无法简简单单地挽回形象。 柳西琼眸光微转,如今之际洗白自己的唯一可能就是抹黑他人。 -- 第123页 那个他人便是叶婉怡。 只是,也要看叶婉怡上不上自己的当了。 倘若她为人坦荡正直,柳西琼的那些算计也不会应落在她的身上。 太后兜转了几圈提起昨日之事,柳西琼皆都对答如流。 话语中逻辑清晰,将自己于那件事撇的干干净净。 就连太后心中也起了几分疑惑,柳西琼究竟是不是真的无辜。 可当这个念头一生起,她便又按捺了下去,毕竟比起这个披着温婉皮囊只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琼美人,她宁愿相信从小养在膝下的叶婉怡,更何况叶婉怡完全没有动机要去害袁沁。 太后算定了此事是柳西琼的手笔,毕竟越是会咬人的狗,越不会叫。 就算是今日她没有丝毫破绽,往后总有一天狐狸尾巴会露出来。 就在柳西琼即将离去之际,太后微眯了下眼眸温声道:作为皇帝的嫔妃应当温良贤淑,事事为皇帝考虑,若皇帝做错了也该规劝。 柳西琼一听便知,太后这是在提点她今早的事了。 她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分明是他儿子干的好事,却要将罪责怪在她的身上,这封建社会的风气真是可笑至极。 柳西琼虽内心吐槽着,动作却全然未含糊忙大礼拜下去,清灵的面容写满了愧疚,是妾身愚昧,见着陛下辛勤,不忍规劝一时放纵了陛下,一切都是妾身的罪责,妾身往后必不会再犯。妾身愿意抄写佛经十册祈福娘娘福寿绵长。 柳西琼都这般说了,太后自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太后将目光落在叶婉怡身上,只淡淡道:不必心急,万事慢慢来。 叶婉怡微福了下身子便退了下去,踏出殿门的那刻一旁的小太监突然咦了一声,躬身捡到了一串手钏。 叶婉怡本来并未留意,却听那小太监喃喃自语道:这好像是琼美人的物件。 方又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叶婉怡身上,小的还要当差,婉怡姐姐可以不可以帮小的送过去? 见着叶婉怡离去,小太监方才美滋滋地摸了摸袖口的金锭子,要不是婉怡姑娘生了琼美人的气,琼美人落不下面子想要借机和婉怡姑娘说话,自己怎么会这般轻松便赚了金锭子。 要他说,往后琼美人和婉怡姑娘天天吵架才好呢。 第46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叶婉怡快步赶上柳西琼之时, 对方正放着轿辇未坐, 由贴身宫婢搀扶着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自从那日之事发生后,她对着柳西琼的印象发生了翻天盖地的改变,如今她已经不知晓到底该以什么态度对待。 叶婉怡咬了下唇,决定赶紧还完手钏便离开,随即追了上去微福了下身道:奴婢参见琼美人。 柳西琼顿住脚步,盈盈水眸流盼间露出了些许意外,婉怡姑娘, 有什么事吗? 叶婉怡将手中的红玛瑙手钏双手奉上, 恭敬地道:此为坤宁宫门口值班太监捡到的,不知是否是琼美人丢的物件。 柳西琼将目光落在叶婉怡的手心上, 随即脸上染上了轻轻浅浅的笑容, 果真是本宫掉的。 她懊恼地微蹙了下秀眉, 轻声责怪道:瞧本宫这个记性,真是多谢婉怡姑娘了。 柳西琼上前一步轻轻离开贴身宫婢的搀扶,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欲接过那红玛瑙手钏,就在指尖要碰到之时,她的身形猛地一晃往左边倾倒过去。 叶婉怡迅速反应过来忙上前紧握住了她的手腕稳住了她倾倒的身子。 身边伺候的宫婢也吓了一跳, 忙上前搀扶起她。 就在叶婉怡指尖松开柳西琼的手腕之时, 感受到对方脉象之奇异,她突然不可置信地猛眨了下眼,神情中带着些许吃惊地抬头看向柳西琼。 柳西琼清灵的脸庞上还带着余惊, 微颦着秀眉轻抚着胸口, 一面感激地道:多谢婉怡姑娘, 都是本宫昨夜未睡好,方才眼前一阵发黑,若不是婉怡姑娘,本宫恐怕就要跌倒在地。 叶婉怡稳定了心神忙露出微笑,有礼有节地道:琼美人谬赞了,这皆是奴婢该做的。 随即便伸出手又想将那红玛瑙手钏还过来。 柳西琼瞥过那手钏,温柔地笑着道:婉怡姑娘对本宫有恩,此手钏便赠予姑娘吧。 叶婉怡一心想要验证方才所感受到的脉象,忙坚持地微摇了头道:此手钏太过珍贵奴婢只有紧锁在妆奁的份,若琼美人有心赏赐,可否换成银锭子? 柳西琼眸光流盼兜转在她漂亮的脸庞,几不可见地微勾了红唇。 啧,看来鱼见到了钩子上的诱饵,忍不住了。 柳西琼微扬了下巴,一旁的贴身宫婢忙将一块银锭子用帕子包了起来递给叶婉怡。 叶婉怡收过银锭子,忙露出笑容殷切道:奴婢这就帮你戴上。 趁着为柳西琼戴手钏之时,她有意识地将手指轻轻停留在脉搏之处片刻,确定了这一次的脉象与她方才所摸脉象一致,她方才缓缓将手缩了回去。 看着柳西琼走远的背影,叶婉怡漂亮脸庞上的笑方才一点点收敛了回来,神情有些凝重又带着犹疑。 在太后将她赐给陛下前,她一直专著地讨好着太后。五年前太后身子时长不舒服,她还专门拿了些医书回来研究,时常向太医院的太医请教。 时间一长,叶婉怡虽然医术不精,但诊脉这些基础还是了解颇深的。 -- 第124页 方才若是她没感觉错,柳西琼已经怀有近两个多月身孕。 可距离陛下第一次临幸柳西琼的时间不过是近一个月前,她肚中的胎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婉怡隐隐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她有些犹豫地咬住了唇。 脑海中却是想起那夜秦缜带着薄凉的眸审视一般的看过来,她心中的秤一下子就偏导了。 是柳西琼害得陛下对她的多年信任倾覆,让她到了这副境地,她要好好地利用好这一次的机会。 叶婉怡按捺住心中砰砰砰乱跳的心脏,忙转身快步向着浣衣局走去。 有意无意地试探着,成功从以前柳西琼几个交好的姐妹中口中套出,柳西琼与那日和袁沁私通的林侍卫曾经竟走得十分之近。 直到回了房间,叶婉怡坐在椅子微喘着气,都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她抬起水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将这些线索来来回回地梳理了一下,得出了个细思极恐的结论。 这个孩子难不成会是林侍卫的吗。 林侍卫与柳西琼交好的消息更是加深了叶婉怡的肯定,当日袁沁私通被捉奸是柳西琼一手造成。 或许就连那日陛下身受迷情散而临幸柳西琼,或许也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要掩盖她怀孕之事。 柳西琼或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个孩子算在陛下的名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婉怡的头脑几乎有些晕眩起来,柳西琼真当好狠的心。 一招竟是将众人耍得团团转,就连一向精于算计的陛下也被蒙在了鼓里。 只是叶婉怡不明白的事,为何柳西琼要将这一切的罪责甩在了她身上,莫非是也将她放在了隐性的对手之中。 如果她所猜测的都为真,那么她便该好好谋划一下才是。 叶婉怡思忖了良久,随即唤来心腹交代她不经意地在平日里最为喜爱八卦的宫婢面前,透露出柳西琼与林侍卫的私情。 看着心腹离去的背影,她漂亮的眸中掠过冷意。 这流言传得越久,陛下对柳西琼的怀疑也会一步步地加深,直到她算好时机引来太医为柳西琼把脉,算出那孩子时日不对。 如此爱面子的陛下纵使再宠爱柳西琼,关乎男人尊严之事又怎么会容她。 *** 贴身宫婢秋儿搀扶着柳西琼往着栖霞宫的方向走着,一面欣喜地道:陛下当真宠爱娘娘,就连宫殿也是赏赐地离养心殿最近的地方。 感受到柳西琼的脚步放慢,秋儿贴心地说道:娘娘是否累了?可要坐上轿辇。 柳西琼轻轻摇了下头,看了下日头轻声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得到准确的答案,她眸光微动随即冲着身后跟着的宫人吩咐道:本宫要去御花园走走,你们便先行在这儿候着吧。 宫人忙俯首称是,柳西琼带着秋儿走进了御花园。 此时已是十月,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还未走近便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时节,做桂花糕最为合适了,娘娘若是想吃奴婢稍后就吩咐着小厨房坐下。 她来此地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赏花这般简单,秋儿在耳旁轻声絮叨着,柳西琼随意地应付了几句,便往池水的地方走去。 遥遥地池水中剩着些许开得落败的荷花,连风都吹不起他们垂头丧气的枯萎脸颊。 【秦堔正往这儿走来。】系统轻声提醒道。 柳西琼眸光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随即掐准了时机,清灵的脸庞上闪过些许愁绪,不由感叹地诵道: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吩咐着一旁的秋儿去摘一朵枯荷花来。 秋儿虽是觉得困惑,却是未敢询问只福了下身,清脆地应了声是便提着衣裙向池水边慢慢走去。 可那荷花都长在池塘中间,这御花园的水深不可测,她只能先行去找只船来。 秋儿不过刚离去,身后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 娘娘大好年华,又何必如此感伤? 柳西琼微勾了下唇,又有只鱼落饵了。 随即莲步轻移转身,抬眼看了过去。 秦堔乌纱翼善冠,身着红色四团龙圆领窄袖袍,双肩绣有日月二章,面若冠玉,样貌与秦缜有三分相似,却多了一些倜傥爽朗之姿。 柳西琼看过来之时,秦堔也在观察她。 她亭亭玉立在池边,宛若仙子般清冷脱俗,脸颊上蒙着一层月白的面纱,露出的一双眸子若泉水般澄净,又流盼潋滟,似有珠华在其中。 美人如花隔云端,这般遮遮掩掩地倒是更让人勾起了想要看面纱之下容貌的欲望。 秦堔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入宫前便听说皇兄昨日得了个脸颊上有胎记的美人,没想到这么快便遇上了。 他原本还奇怪皇兄一向只爱无暇的物和人,怎么会为了这个美人改了性子,如今看来皇兄的眼光依旧还是那般锐利。 成功将秦堔引了来,柳西琼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感,微躬身道:妾身参见王爷,打扰了王爷清幽,妾身有罪。 秦堔俊朗的脸庞染上了清朗的笑容,温声道:娘娘不必如此拘礼,本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他还未说完,话茬却是成功被柳西琼截了过去。 她抬眼定定地看着秦堔,眸中澄净的泉水被呼啸而过的风挂起涟漪,她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王爷今日闲散,难道永远甘于闲散吗? -- 第125页 秦堔脸上的笑意不减,仍保持着那般温和的做派,娘娘此话何意? 柳西琼倒也不惊讶,说到底秦堔和她是同样一种人,带着面纱过活的人。 他表面上一切的潇洒不过都是掩饰心中如海般深的计谋和野心,就如她用着娇滴滴的模样换取秦缜的疼惜一般,都不过是为了欺骗秦缜一般。 妾身有要事和王爷相商,还请屏退众人。柳西琼轻轻柔柔地道。 秦堔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这皇兄新封的琼美人怪异地紧,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却好像心中有自己的伎俩。 他虽心生奇怪,面上却依旧未变只淡声道:本王没有什么需要屏退众人的事,他们又皆都是本王亲信,娘娘之事他们定不会泄露出去。娘娘有话直说便是,本王若能相助,自当会竭力相助。 他一心以为柳西琼身为宫中女子,所为不过是争宠,倒也并未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柳西琼淡淡笑了下,随即扬声道:行宫七月饮酒宴发生了何事,王爷可还记得? 秦堔微微收敛了笑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站在自己面前的柳西琼像是知晓着什么。 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只定定地看着柳西琼依旧装不明白道:娘娘所问是何意? 柳西琼微叹了下,直言道:那日行刺,是王爷动的手。 她要么就说地朦朦胧胧的让人捉摸不透,要么就坦言至极到秦堔差点惊得咬了舌头。 她的话未带任何意味,有着十足的肯定。 秦堔及身后亲信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收起了笑一向温和的面容也瞬间严峻了起来。 只有死人才会真正保密,这是他一向贯彻的原则。 柳西琼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只轻轻笑了下,王爷不必紧张,妾身不过是想用这个消息作交换而已。倘若王爷动了杀机,妾身也没法子阻拦,不过恐怕妾身死的那天,陛下便会收到关于王爷行刺的证据呢。 【恩?你哪来的证据?】系统突然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 柳西琼脸上笑意不变,在心底淡淡道:唬他的。 系统看着柳西琼一脸的淡定不禁抚了下额,这位大佬也不担心秦堔二话不说就上来灭口。 不过他又想了下真要打起来,谁被灭口还说不定呢。 秦堔轻轻摆了下手,身后的亲信微微站远了些后方道:娘娘所要交换的是何东西? 行刺出自他的手臂之事虽然不知晓柳西琼是如何知晓的,但秦堔深信自己此事借刀杀人做的完美未落下任何把柄。 秦堔眸光紧紧盯着她,她若是提出太过分的条件,他必定是无任何迟疑地选择灭口。 柳西琼看出了他眸光中的波涛汹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王爷如此紧张作甚?听说王爷出游之时师从一名名医,医术了得。不知道妾身脸上的胎记王爷可治地了? 她将面纱轻轻褪下,露出光洁脸蛋上淡红色的胎记。 西琼身为玛丽苏虽然掌握着些许医术,但算不上精通,只能做到淡化胎记,却无法真正地将它除去。 秦堔眸光兜转在她的脸颊上,随即又收回来,若是本王治不了,娘娘是否会将此事告知于陛下。 他信不过柳西琼,若是将她脸颊治好,她一转头就把他卖了,他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向最讨厌落人把柄,仔细想想如此一来还是灭口的选择最好。 王爷若是治不了,妾身便将这消息留着作下次交易。柳西琼将面纱重新戴上轻声道,王爷放心好,妾身若是想告知,一早便说出去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知晓秦堔心中猜忌非常,必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柳西琼顿了顿又道:所谓交易是在同一层次上方能进行的事物,妾身往后自也会有帮到王爷的地方。 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秦缜,半个月后的与大延之战,王爷若是按照妾身所说,必能大获全胜。这边算是我们之间交易的赠品,待此事落定再正式交易不迟。 柳西琼话毕,采了枯莲的秋儿捧着花一面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她的身边,娘娘,莲花摘到了。 秋儿气喘吁吁地站定方才看到一旁的秦堔,见着他神情不似往常那般温和,有些奇怪地行了个礼。 柳西琼淡淡瞥过秋儿手中的枯莲,伸手接了来又递给了秦堔,话语中带着深意提点道:韶光易逝,王爷还需好好珍惜才是。 秦堔握紧了手中的枯莲和纸条,看着柳西琼与秋儿越走越远的身影。 方打开纸条上看着上面的话语,是关于战役详细的战略部署,娟秀的字和这些话语倒真不太匹配。 亲信连忙上前小声在秦堔耳旁担忧地道:王爷,您就这般让她走了?要不要让属下 他做出了个手刀砍在脖子上的动作。 秦堔低声道:不必。 亲信脸上露出焦急,王爷定不可妇人之仁,最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着小女子翻起脸来也不可小觑。倘若她一转眼将此事告知了陛下,咱们常年谋划的便可就付之东流了。 正是因为翻起脸来不可小觑方才暂且不能动。秦堔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若柳西琼身后未有高人,那她便真当是当代奇女子。 他将纸条轻轻撕碎,风一吹手心中的纸条飘进了池塘中,水氤氲在纸上字迹随即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 第126页 秦堔将手中的枯荷交予亲信,细细交代道:好生保管。 ***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谣言传得更快,不过一个礼拜有关柳西琼与林侍卫有私情的谣言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柳西琼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整日抄抄佛经逛逛御花园,再没事邀邀宠,日子过得惬意至极。 这谣言终有一日是传进了秦缜的耳朵里,他阴沉着脸命人将那两个嚼舌根的婢女割了舌头乱棍打死,并传令下去若再有传言者一律乱棍打死后,方转了方向直径往栖霞宫走去。 那一日事发的突然,秦缜事后仔细地揣摩了一番,柳西琼那日出现的实在巧合地有些奇怪。 虽然她口中每七日去采摘一次花据同僚宫婢们证实为真,可这也并不能代表她不是筹谋已久。 心中虽然带着隐隐的怀疑,秦缜却是没有少了对柳西琼的宠爱。 她的身子又娇又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心思玲珑又体贴入微,就连脸上的胎记她都能妆点成情趣。 就连他这个忍受不了瑕疵的人,都能将她的胎记放在一旁,将自己的疑心忍下去。 可这个谣言却是重新点燃了秦缜的怀疑,谣言的对象怎么就这般凑巧是那个与袁沁私通的林侍卫。 无风不起浪,若这件事为真他不敢相信这其中代表着什么。 秦缜的倚仗落在了栖霞宫,他从倚仗上下来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去查查谣言的源头。 那太监行完礼转身便要离去,又重新被秦缜叫住,去查查这个谣言是否为真。 秦缜踏进寝宫之时,柳西琼正坐在梨花木圈椅中,白皙纤细的手拿着紫毫笔缓缓地在澄阳纸上书写着什么。 用着玉钗将发髻简单挽起,倒增添了几分温婉恬静。 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便是柳西琼。 秦缜倒还是第一次见她书写着字,若是不知晓她出身于浣衣局,只看了这番模样,必定还以为是出自哪位名门的大家闺秀。 不知道怎么地,他心头因为谣言而起的暗火一下子便消了下去,心底尽是平静和安宁。 秦缜不知晓的是 柳西琼一面写着,一面在心底咬牙,你就不能把我当初在大延写的十卷佛经调过来吗? 系统有些无语,【不要告诉我,你当初说十卷佛经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他突然想起当年在大延之时,西琼对着皇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妾身愿意抄写佛经十册祈福娘娘福寿绵长。 废话,我警告你不要转移话题。柳西琼对于每到一个世界就要装贤淑为婆婆抄佛经,充满了愤慨。 【于理不合】系统斟酌了下方开口,眼见着西琼眉微微一抽要开始发飙,他忙提醒道,【秦缜来了。】话语刚落柳西琼抬眼看去见是秦缜,流盼的眸中露出欣喜来,她将紫毫笔轻轻放在笔架上便想站起身行礼。 秦缜忙摆了手道:不必,西琼你继续写便好。 柳西琼方才又将紫毫笔拿了起来,却也不动笔就坐在那边眸含期望地看着秦缜走过来,陛下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秦缜唇角染上三分笑意,都说了继续写便好,怎么还是这般拘谨。 他将柳西琼身前的澄阳纸拿了起来,纸上的字迹娟秀小巧,倒是和她人一般。 不过 秦缜微挑了下眉,西琼,你出自于浣衣局,字迹如此端秀是师从何人? 秋儿端着红底茶盘进来斟茶正好听见了秦缜的问话,忙款款行礼后方道:回陛下,娘娘这几日给太后抄佛经祈福,生怕字迹丑陋达不到效果,生生练了七八刀纸呢。 她将纸筒拿来,秦缜将目光落于此,果真里面塞满了练废的纸,他不禁目光放柔了看向柳西琼。 柳西琼微红了下脸,妾身愚笨,只能笨鸟先飞,让陛下见笑了。 随即又嗔怪着秋儿道:怎么如此多嘴,还不快将茶水给陛下斟上。 秋儿喜滋滋地应了声,斟完茶便离了去,独留两人在殿中。 秦缜重新将纸放在了柳西琼面前,柔声道:西琼你继续,寡人便在这儿看着你写。 柳西琼提了笔又放在了笔架上。 秦缜有些奇道:怎么了? 柳西琼眸中流盼若有珠华在其中,深深浓浓的情谊缠绵于其中,轻轻柔柔地道:妾身闲事专心于抄写佛经不过是因为压抑住心头的lsquo;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rsquo;,如今陛下都在眼前了,妾身又何须继续。 第47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顺利将秦缜送走, 柳西琼微抿朱唇随即就要返回殿中。 栎忍走在最后却是停住了脚步,回头揖手道:奴才有事想问, 不知娘娘可否解惑? 柳西琼站在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栎忍,眸光微转随即开口道:栎忍公公于本宫有恩,有话直言便可。 栎忍收回了手,微垂着睫毛目光直视着柳西琼面前的地面,声音压得低低的, 娘娘那日是否一切皆是精心设计? 就连他无意中也变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这答案与否早已不重要,只因栎忍心知肚明, 可他竟是还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向遵循的处事原则多闻少言,也在这一刻彻底违背了。 他只想求一个答案。 -- 第127页 柳西琼脸庞上染起浅浅淡淡的笑容,提起裙摆往台阶下走去, 直至站在栎忍身前,公公原来是这般想本宫的。 栎忍虽然是少年身量, 却也比她足足高了半个头,虽是垂着首却依旧能对上她那双盈盈如月光般纯净的眸子。 他忙将目光避开, 如心底所料想的一般她是必不可能承认,只微抿了唇道:娘娘的答案奴才知晓了,奴才告退。 栎忍抬起首侧身的那一刻,柳西琼突地开口, 像是叹息一般地道:原来连栎忍公公也不信我。 栎忍微蹙了下眉间忙又侧身揖手道:娘娘,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说些什么, 却是无意间瞥见她那双流盼的眸子噙满了泪意, 晶莹的泪珠滑落在脸颊上, 他微微一愣心头不禁有了些许愧疚。 柳西琼垂下首,睫毛微颤,这个世上栎忍公公是第一个待我如此好的人,我以为就算别人不信我公公也是站在我这儿的。 话毕她便转身往殿内走去。 栎忍看着她瘦小身子笼罩在华服下愈加显得柔弱无助,心头的愧疚溢出,他猛地跪在了青石板间沉声道:奴才有罪,还请琼美人责罚。 柳西琼一脚踏进殿间,未回头道:这不是公公的错,换任何人都该是这般想的。公公还是早些离去吧,陛下还等着公公伺候呢。 栎忍看着柳西琼的背影渐渐隐去在殿间,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拍了下膝盖间的灰方轻叹了口气。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怎般,理与她之间,自己都会偏向于她。 *** 十一月的京城比往年皆是冷了多,柳西琼因着往日住所简陋阴湿,身子更是娇弱怕冷。 秋儿将大氅好好地盖在她的身上,扶着她上了轿辇,柔声道:主子,咱们大秦此战胜利,要多亏堔王爷呢。那位王爷咱们也见过,就是那日在御花园荷花池旁见到的王爷。 柳西琼坐在轿辇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应承着,今日夜宴便是为了恭贺秦堔的大获全胜。 这秦堔王爷倒是精明,拿了她的计谋,挑了个平日里不对盘的将领暗地里让他按照此计进行。 成功了便将所有功绩全部抢回来,若是失败了,他大可以推脱是那位将领不从命令擅自做主。 办夜宴的地方离着栖霞宫并不远,很快轿辇便停了下来。 柳西琼从轿辇上下来,朱唇几不可见地勾起。 不过正因如此,她才要和他交易。 一个小太监从左侧回廊气喘吁吁地追上柳西琼的步伐,躬身将手上的东西捧在她的面前,回娘娘,这是堔王爷交代交予您的。 柳西琼神色无意外地接过小太监手上的澄阳纸,看着上面遒劲郁勃的字迹。 是治疗胎记的药方。 柳西琼脸庞上染上轻轻浅浅地笑容,眸光扫过小太监淡声道:替本宫向堔王爷致谢。 坐在座位上良久,秦堔方穿着大秦玄色盔甲意气风发地踏进了殿中,原本养尊处优的皮肤晒成了淡淡小麦色,瘦了些也是更加坚毅了。 他站至在秦缜面前跪下朗声道:秦堔拜见陛下。 秦缜坐在首位见着自己这位弟弟,冷峻的面容方有了一丝缓和。 当年争夺皇位时,秦堔自愿放弃了夺嫡机会,果断选择远游逃离了夺嫡的纷争,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 在秦缜上位后,他方才回来为秦缜尽忠做事,正是因为如此秦缜非常相信他。 短短寒暄几句,秦堔在右侧首位落座,他不经意看向柳西琼的方向,她白皙纤细的手握着茶杯正轻轻抿着茶。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柳西琼眸光微转也看了过来,不似她面容般温婉,眸中带着些许恣意的光彩,似是笃定这一切都是按照她所料到的一般进行。 柳西琼怀有三个多月身孕,正是害喜的时候,这宴席上的菜肴重油重荤。 勉强夹起一块素菜,她刚一入口却还是一股反胃的感觉从喉咙中溢出来,她忙拿起丝帕遮住唇偷偷地干呕了下。 秦缜的目光没少停留在柳西琼身上,见着她有些许不适忙出声关切道:怎么了琼儿,是菜肴不合口味吗? 柳西琼的脸庞上笑意温婉如水,轻声道:多谢陛下关怀,妾身无碍。 站在太后身旁一直伺候着的叶婉怡微眯了美眸,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审视之意。 算算日子,柳西琼肚中的胎儿已经有三月多,到现在都未有要落胎之意,看来她笃定是要将这孩子的父亲算作陛下的了。 叶婉怡原本就做了准备,准备在这宴席上揭露这一切,如今柳西琼的反应似乎在照着她所计划好的一般。 叶婉怡淡淡扫过在场众人,若是这孩子月份不符之事是秦缜私下里知晓,念着对柳西琼的宠爱或许还能留她一命。 可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出来,便是为着面子秦缜也不能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叶婉怡眸光微转便有了思量,淡淡扫过一旁太后的贴身宫婢凉儿。 凉儿自小便于叶婉怡交好,那日听说了柳西琼月份不对劲之事,便一心想为叶婉怡出头。 凉儿忙调笑着开口道:琼美人这般反应倒是像极了怀孕的症状。 她此言一出,众嫔妃也纷纷投来了目光凝在柳西琼身上。 一旁的秋儿看了眼柳西琼,得到首肯后方跪在地上道:回禀陛下,其实我家娘娘确实怀有了身孕。 -- 第128页 秦缜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露出的欣喜笑容,嗔怪地看向柳西琼轻声责怪道:此事怎么不早些跟寡人说。 柳西琼微颌首抿唇笑了起来,轻轻柔柔地道:回陛下,是早上才诊治出来的。今日是堔王爷的庆功宴,西琼又怎敢喧宾夺主,本想着晚些的时候再告知陛下。谁知 她温柔的眸光淡淡扫过凉儿,凉儿姑娘慧眼如炬。 分明柳西琼的目光柔和,话语中也尽是夸赞之词。 凉儿却是脊背微微发凉,身子忍不住微颤了下,忙勉强笑起来道:没想到奴婢随口一说倒是说对了。 太后的神情有些复杂,秦缜子嗣稀薄到如今都未能有皇长子,如今后宫中有喜她该是高兴的。 可有喜的对象却是披着温婉皮囊心机如海底深的柳西琼,她抿住唇角细细思量。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孩子能留,柳西琼留不得。 秦缜欢喜地吩咐太监将柳西琼桌上的油腻吃食全部撤去,换成适合孕妇所食用的清淡饮食。 可他不知晓的是,叶婉怡一早便安排了御膳房让第三道茶上能够刺激到孕妇的茶种。 很快第三道茶就由御膳房太监端了上来,叶婉怡的目光不经意地定在了柳西琼的方向。 叶婉怡眸光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知晓这种茶不适宜孕妇喝的少之又少,加之这茶水偶尔喝一次对孕妇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她才放心将这安排下去。 只是柳西琼身子孱弱,只要一喝入这微微带有刺激性的茶叶,半个时辰不到便会觉得腹中胎动加强造成小腹疼痛。 按照秦缜这般爱护柳西琼的性子,必定会招来太医把脉,如此一来 叶婉怡几不可见地微勾了红唇,好戏便来了。 柳西琼从桌上端起茶盏,看着里面澄清的液体,眸光微转。 一瞬间便了解了叶婉怡想做的什么,她一下子便饮了下去。 叶婉怡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秦堔喝下杯盏中的酒方才注意到桌上的第三道茶,忙将酒杯放下拿起茶杯闻了下。 意识到这种茶不适宜孕妇所喝忙想出声阻止柳西琼,却见她已将杯中茶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秦堔微蹙了下眉,念及虽然不适宜但一次也无影响,便又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收回目光,随即却是看见柳西琼淡淡地看了过来,眸光里带着算计的意味停留了下又方落在了太后身后。 秦堔不留痕迹地看了过去,站在太后身后的除了贴身宫婢凉儿,还有便是御书房曾经的宫婢叶婉怡。 叶婉怡精通茶道,此茶或许就是她准备的。 可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不得而知。 若是故意的,这茶伤不到根本,安排了也是白安排。 秦堔又将眸光收回来落在柳西琼身上,见着她像是冷了一般,抬起白皙纤细的手微搓手掌,随即将手指相交合在了一起捧起了茶杯像是捂手一般。 殿中烧起了足够的碳,柳西琼的身子就是再怎般娇弱也不该会觉得冷。 秦堔立刻反应过来,柳西琼的意思是交易。 想及她先前眸光中的算计,他心中轻笑起来,叶婉怡故意或是无意已经不重要了,柳西琼要得就是叶婉怡是故意的。 见着柳西琼将倒满的茶盏慢慢向唇间移去,秦堔忙开口阻拦道:琼美人,请等一下! 柳西琼的动作顿时停下一脸迷茫地看向了秦堔,众人的目光也皆都凝在了秦堔俊朗的脸上。 秦堔微蹙着眉一脸不悦的模样,这御膳房怎么回事?竟是准备了这种茶。 叶婉怡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秦堔竟是知晓此事,不过就算知晓自己也能推诿过去。 她的心安定下来,无论今日出多少意外,她必定要将柳西琼这个祸患除去。 秦缜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秦堔揖手道:回禀陛下,这茶水对孕妇的身体不利。 柳西琼手中的杯盏应声落在了地上,脸色微微苍白起来,倒是有三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在其中。 她微颦着秀气的眉毛担忧地道:怎么办可妾身已经喝了一杯。堔王爷,这茶不会对妾身腹中胎儿怎么样吧? 柳西琼清灵漂亮的脸庞上写满了焦急,若不是秦堔一早便知她知晓这其中利害,怕是也要被她这副模样骗了去。 秦缜猛地站起了身,快去传太医来!将御膳房负责茶水的给寡人带上来。 叶婉怡忙从太后身后走了出来,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颤声道:皆是奴婢无知,学艺不精,不知晓此茶水竟会对孕妇有弊。若是娘娘身子出了什么事,奴婢万死都无法弥补。 秦堔忙开口温声劝道:皇兄莫急,此茶水虽然对孕妇不利,但娘娘只喝了一杯是无碍的。 秦缜蹙紧了眉头,眸光落在了柳西琼身上关切地询问道:琼儿感觉如何? 柳西琼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劝道:回陛下,妾身无碍。太医就不用请了吧。 听到柳西琼的回应,证实了叶婉怡心中所想,她垂着首眸中的得意无人能看见。 还是去寻个太医来,寡人安心些。秦缜却是十分坚持。 柳西琼忙出声道:陛下,妾身真的无事。 虽然柳西琼再三声称自己无事,召太医的小太监已经跑到了殿外,秦缜还是觉得召来太医诊断要妥当地多。 -- 第129页 虽然秦堔安慰道此茶只喝一杯是无碍的,但众人皆都隐隐察觉出柳西琼的脸色非但未能转好,却是更加苍白了些,带着微微的紧张。 可至于柳西琼的反应为何是这般,众人不得而知。 太后一向宠爱叶婉怡,不等秦缜开口责罚便出来打圆场道:是哀家喜爱婉怡挑选的茶,让她专门负责的,哀家相信她是无意。如今琼美人刚怀身孕见不得戾气,若是太医来了说无碍,此事不如就小惩大诫吧。 秦缜目光冷冷如水落在叶婉怡身上,就连柳西琼自己也是今日才知晓的身孕,他自是也知晓叶婉怡是无意的。 可若是真的因为叶婉怡的无意而造成了柳西琼肚子中孩子的伤亡,他绝不会放过她的。 叶婉怡感受着秦缜的薄凉目光,心头的滚烫的兴奋感缓缓消退了下去。 她在秦缜身边相伴这么久,他对自己竟是分毫情谊都无。 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他,等太医来了便一切都知晓了。 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赵太医提着医箱气喘吁吁地踏进了殿中。 叶婉怡淡淡和赵太医对视了一下随即又缩了回来,赵太医也是她以着太后的名义一早安排好的。 不过是要求他适时地说出柳西琼肚中孩子的真实月份,这对于他并不难做。 赵太医行完礼后方半跪在了柳西琼的面前,从医箱中拿出腕垫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地道:请娘娘将手腕伸出来。 柳西琼瞥了眼赵太医,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她一直顺着叶婉怡所想要得方向发展,一则是借机想彻底将叶婉怡这个障碍除去,二则是想利用秦缜的愧疚,让得他对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再进一步。 至于这愧疚要多深 柳西琼眸光微转,在心底询问道:秦缜的好感度多少? 【70。】 得到系统的回答,柳西琼不由默默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合着讨好了他大半天,秦缜对自己的情感不过是对待喜爱的玩物一般,还达不到爱的程度。 果然对于这种不愁女人有权有势的男人,需要的还是外在的刺激。 沉重的刺激方能刺痛秦缜的心,让他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感觉。 柳西琼片刻就有了思量,随即方苍白着一张俏脸,咬着唇不情不愿地将白皙纤细的手腕放在了腕垫上,看着赵太医将指尖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紧张地看着赵太医,似乎生怕他说出了什么一样。 赵太医诊脉了片刻,抬眼瞥见柳西琼盈盈水眸中带着些许求助,有些不忍心地又忙避开了眼睛。 赵太医从柳西琼身旁离开,跪在了秦缜身前揖手道:回禀陛下,这茶水虽然对孕妇身体不利,但偶尔一杯还是无关紧要的,再加上娘娘腹中的胎儿如今已有三个多月,已过了危险时期,故而并无大碍。 赵太医话音刚落,全场瞬间愣住了,忙将惊愕的目光落在了柳西琼的身上。 众所皆知,陛下临幸她是两个多月前这多出来的一个月算怎么回事。 他们顿时了悟,柳西琼俏脸微白神情紧张的由头。 秦堔眸光微转,脑中迅速思考着柳西琼到底是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 很明显赵太医来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不是意料之中,这种意外凭借她的智慧很简单就能阻止。 她为何要把月份不对劲坦然地从别人的嘴中说出来? 秦堔联系上那日柳西琼在池边与他所说的话,心头冷不丁地浮现了个念头。 行宫那日秦缜喝醉酒临幸的宫婢该不会不是袁沁而是柳西琼?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消不下去。 秦堔将日期与柳西琼肚中孩子月份做了比对,便更加肯定了这个事实。 那日她救了秦缜,或许从细节知晓了那些刺客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样一推算,一切便都符合了逻辑。 柳西琼她此举是想利用皇兄的愧疚心理,狠狠地将他的心抓住。 秦堔眸中不由露出了欣赏的光,真当是一名奇女子,不仅战略计谋算得精准竟是连人心都把握的完美。 秦缜却是丝毫未想过行宫那夜的人会是柳西琼,或者是因为有袁沁在先,他压根从未将柳西琼与那夜的女子联系起来。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惊天巨雷轰在他的脑子里,震地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想及柳西琼与林侍卫的谣言,又想起柳西琼一开始的避而不见到之后主动跟着小太监走到了自己面前。 秦缜背后一阵寒凉,怕不是她得知了自己怀孕又舍不得落胎,便将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这般一想,袁沁那日之事果真诡异至极。 也不是没有可能是柳西琼做的。 秦缜在宽大衣摆中的拳头狠狠地握了紧,阴寒冷冽的目光投射了过去。 没想到她温婉可人的皮囊下却是如此阴毒的心。 栎忍也是微愣了下,随即看向秦缜。 陛下一向好面子,倘若这事是私底下发生的,还有的考量的余地。 可现在嫔妃臣子皆在,这事可是秽乱宫廷不仅陛下面子挂不住,这还是诛九族的重罪。 栎忍看着柳西琼苍白着一张俏脸,处处可怜的模样。 又是于心不忍,迅速思考过来,忙笑着出口打圆场道:陛下,看来琼美人是在行宫的那一夜怀上了的。 栎忍的话给两人都一个台阶下,秦缜牙关咬得紧紧,却也知晓不该在此时发作,忙稳定了心神温声道:幸好无碍,将这茶水给琼美人撤下去,赵太医跟着去御膳房挑些事宜孕妇的茶来。 -- 第130页 见着秦缜对于栎忍的话也无疑义,众人方才缓过了一口气,大概是他们多想了。 一瞬间,凝重的气氛因栎忍的一句话顿消。 叶婉怡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眸光微冷地盯在地面上。 竟是让柳西琼又逃过一劫不过陛下怎么会就此放过她呢。 叶婉怡稳定了心神又叩首道:皆是奴婢之错害得琼美人受惊了。 秦缜早已没有心思去管叶婉怡,轻描淡写了一句,既然是无心地,便依母后所言小惩大诫。 太后一向了解自己儿子,这事绝对没有栎忍所说的那么简单。 几番思索来,倒是也将此事想透彻了。 看来如今不光是人不用留,连孩子都不用留了。 第48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宴席中途, 柳西琼因身子不舒服而提早回了栖霞宫。 秦缜虽面上仍旧温和模样,心却是沉入了无底深渊。 没了心思继续宴席, 一心熬着怒意结束去找柳西琼问个清楚。 待结束之时,秦缜却是被太后留了下来。 皇帝此事决定如何决断?太后淡淡看着神情无异的秦缜,却深知他内心所想。 秦缜自知瞒不过太后,将脸上柔和的笑瞬间收敛起来,此事儿臣想听听琼美人如何说。 琼美人回去后, 哀家命了三个院判去为她诊脉,查出的结果都为三个多月。皇帝你还在犹豫什么?太后微叹了一声, 看来秦缜是被柳西琼迷惑的不轻,她作出如此秽乱宫闱之事,秦缜的心还偏向于她。 秦缜从首座站起了身, 阴沉着脸轻描淡写道:母后误会了,儿臣并未犹豫。 即使如此, 母后都替你准备好了。 太后拍了拍手,几个太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纷纷捧着红底托盘,上面摆着一碗黑澄澄的药液、白绫、装有鹤顶红的玉瓷瓶。 秦缜脸色一僵,母后 太后抬眼看向他,话语中带着笃定, 缜儿, 柳西琼秽乱宫闱、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此女留不得。 秦缜躬身揖手坚持道:此事还请母后允许儿臣自行解决。 他直起了身, 便丝毫未加犹豫地走出了殿门。 太后看着秦缜的背影, 长长地叹息出了口。 她这个儿子她清楚地很,虽然往常很多事都非常果断,可到了柳西琼的事却优柔寡断了起来,这是将柳西琼真正放在了心上。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决不能让秦缜拥有软肋,既然他无法决断,她便替他决断。 秦缜踏进栖霞宫之时,柳西琼正坐在梨花木圈椅中拿着紫毫笔一笔一划地抄写着佛经。 昏黄的灯落在她的面容上显得温婉又恬静,让人不由觉得心情安逸起来。 秦缜怒意在胸腔中蓬勃着,心却绞痛了起来。 听见动静的柳西琼未抬起头继续专著地抄写着佛经,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地没有说话。 知道她笔尖落在澄阳纸上完美的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方才将紫毫笔放在了笔架上,清秀恬静的脸庞上染上轻轻浅浅的笑容,柔声道:答应给太后的十卷佛经终于抄录好了,陛下要来看看吗? 秦缜不知道柳西琼是以什么心态,竟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依旧淡定自若。 这些日子她的每一抹笑意每一个神情都带着欺骗的目的,就连她所说的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都是骗他的。 秦缜快步踏了过去,恼怒地将桌上的佛经掀在了地面上,一把拽起了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柳西琼拧着秀眉,轻轻柔柔地责怪道:陛下,这是妾身辛辛苦苦抄写了一个多月的佛经。 秦缜拽住她的手腕,让她的身子与自己贴的更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和沉痛,孩子究竟是谁的? 想起那日袁沁和林侍卫交缠在床上的场景,他当时的心未有任何涟漪,可若是那人换成了柳西琼,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发狂。 明明知晓答案,可还是问出来秦缜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在不甘心什么。 柳西琼秀气的眉毛舒展开来,抬起盈盈水眸与秦缜对视,轻声道:是陛下的。 她声音带着笃定,神色未有任何异常。 秦缜微抿住薄唇,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 她竟是连这个时候,还在硬声欺骗着自己。 秦缜换了个问题,柳西琼,这些日子你是否都是在利用寡人? 他喉头发涩,却是问不出她是否爱自己的话语。 秦缜黑沉的眼眸紧紧盯着柳西琼,俊逸坚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只要她肯软言软语,林侍卫不过是她与他相识之前的人,他可以不追究。 柳西琼睫毛微颤了下,将睫毛垂下来掩下眸中的泪光,低声道:妾身没有,妾身是真心想要和陛下在一起。 秦缜微松了口气,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一下子心就软了下来,可浓浓的恨意连绵不绝深深地刺痛着他。 他将她的手腕放下,背对着她轻轻拍了下手。 栎忍端着红底茶盘进了来,茶盘上是一碗黒澄澄的药液和一条白绫。 秦缜沙哑着声音道:只要你将这碗落胎药喝下去,以往的事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碗落胎药下去,柳西琼与那男人的关系彻底切断,他会仍旧待她如往常一般宠爱。 -- 第131页 柳西琼眸光淡淡瞥过茶盘上的药和白绫,知晓若是不喝落胎药,那条白绫便是为自己准备地。 随即她又望向秦缜背影,仍然坚持道:妾身肚中的孩子是陛下的。 秦缜微抿住唇,吩咐着栎忍道:栎忍,伺候美人将落胎药喝下去。 他抬脚往外走去,柳西琼看着他的背影即将踏出殿门,忙开口道:八月十五,江南行宫,吟雪楼内。当时妾身奉姑姑的命令去拿陛下换洗衣裳。 秦缜身子猛地一颤,顿住脚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柳西琼眸中盈盈盛满了泪,终于溢了出来滑落在脸颊上,那一晚是妾身,不是袁沁。 秦缜侧过身看向她,见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有些不忍心地撇过了头,低声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正是因为怕陛下不相信,妾身方才决定隐瞒下来可谁知柳西琼白皙纤细的手抚上小腹间,泪珠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睫毛微颤的时候滑落了下来。 她微垂着首轻声道:竟是那一日,妾身怀上了陛下的孩子。 如今袁沁身死,死无对证。秦缜硬下心肠来冷声道。 他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纵使今日他勉强说服自己相信柳西琼便是那一日的宫婢,可今日之事那传言之事便像一个鱼刺硬生生地卡在喉咙处,上不来也下不去。 今日宴席上虽然栎忍一句话勉强将此月份不对掩盖了过去,可明眼人一瞧便知此事有蹊跷,栎忍所说不过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 可以后呢?就算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人要怎么想怎么看待这孩子,又怎么看待他。 往后他又该如此待这孩子,又该以什么眼光对待柳西琼。 柳西琼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秦缜,一贯温柔的声音现在微颤着,陛下,您不相信妾身? 秦缜闭上了眼睛,随即睁开时眸中恢复了坚毅果断。 他走回殿中端起红底茶盘上的落胎药,举至在柳西琼眼前柔声劝道:西琼,往后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把这药喝了,从今往后寡人便全心全意相信你,给予你以专房之宠直到你再重新有个孩子。 柳西琼几不可见地微蹙起了眉头,心沉入了深渊之下。 她虽深知秦缜多疑竟没想到他是这般决然,直接要将所有怀疑的源头扼杀掉。 纵使知晓柳西琼或许就是行宫那夜的宫婢,就算是把风声放出去,可他人只当是为了掩饰这孩子月份不足的借口。 或许对于她和孩子,秦缜更在意的是外人的眼光。 柳西琼抿住唇角看着秦缜手上那碗黑沉沉的药,如今原身一个愿望已经实现,剩余的便是消除怨气。 除了袁沁,原身怨的是什么恨得是什么? 她或许也怨着秦缜,怨恨他当初的冷漠旁观,更怨着他是她一切的不幸的源头。 可她也爱着秦缜,爱到自卑爱到甚至不敢看他。 柳西琼常年待在浣衣局阴湿的房间内,身子早已寒凉无比,加之怀孕初期又惨遭被袁沁虐待,能勉强生出孩子已是万幸,孩子一出世她便力竭的死去。 西琼虽然到每个世界做任务为原身完成心愿,可原身原本的寿命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这意味着这个孩子一出生,这副身子也走向人生的尽头。 上一世袁沁不顾太医诊治这孩子先天不足,便强行让柳西琼生出来。 孩子一出生便沦为袁沁晋升的工具,却因先天不足不过两年便早夭而死,袁沁还甚至因为此获得了不少秦缜的疼惜和关注。 这一世这孩子或许便也是这个命运,纵使生出来也是无爹无娘,此生注定得不到善终又何必让他来这世间徒遭一副罪。 柳西琼楚楚可怜的脸庞上更是苍白了许多,她颤着手接过秦缜手上的落胎药,若这是陛下所要的,妾身便成全您。 秦缜感受到手中突然轻的力量,不敢再去看柳西琼脸上的伤心难过,狠着心肠转身吩咐着栎忍,看着琼美人将药喝下去。 便压抑着心如刀绞的疼痛,快步走出了栖霞宫上了轿辇,往前随便走走。 柳西琼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药碗,黑澄澄的药液里倒映着是她清灵的面容,她的手微颤着平静的药液泛起了涟漪,轻轻叹息道:这药一定很苦。 栎忍宽大衣摆下的手攥紧了起来,喉头微涩了起来。 【太后的人正在这里赶来。】系统突然提示道。 柳西琼眸光微转,在心底低声说着,看来她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及,这么快想将我灭口。 她抬起头看向栎忍,轻声道:栎忍公公,这药苦的我喝不下去,能不能给本宫拿些蜜饯来,就在小厨房。 栎忍有些迟疑,忍不住出声劝道:娘娘,就算拖着,这药您注定也要喝下去。 柳西琼勉强挤出笑来,本宫自是知晓,只是心中太苦了,所以唇间就不想勉强。所以还麻烦公公一趟了。 栎忍看着她盈盈若秋水的眸子还带着湿意,他轻叹了一声揖手称是。 栎忍刚踏出殿门往后院走去,太后的人便进了殿内,二话不说将整个内殿的门窗全部封住,搬来的一桶一桶酒撒在了内殿的门窗上。 -- 第132页 从腰间扯出一个火折子扔在了门窗上,由于有了助燃物,火折子刚触及门窗火光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柳西琼淡定自若地坐在榻上看着门窗一点点被燃起,头顶突然传来了瓦砖被搬动的声音。 琼美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头上是秦堔调笑的声音。 柳西琼将药碗随意放下,轻笑着抬起头,本宫有什么好慌的,这不是便有王爷舍不得本宫,来救本宫了。 秦堔身穿一袭夜行衣,俊朗的面容掩盖在黑色的布下,只余一双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的眸子。 闻言他一声嗤笑从薄唇中溢出来,琼美人倒是自信,怎么便有十足的把握本王会救你。 因为本宫还欠王爷一笔交易,您难道甘心本宫白白欠着就这般去了?柳西琼微挑着眉,原本温婉恬静的面容染上了自信得意的光彩。 秦堔眸光在她脸颊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眼底染上笑意,将绳子从上面扔了下来,便一跃而下抱起柳西琼顺着绳子爬上了屋顶。 火还未蔓延到屋顶,夜黑风高下面的人又有视觉盲区未能注意到屋顶上的不对。 屋顶上蹲着几个秦堔的属下,见着他将柳西琼救了出来,忙道:还请琼美人在这儿与这女人换上衣服。 柳西琼这才注意到他们身边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 秦堔以为柳西琼在为是否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犹豫,忙道:放心,这是本王从牢里捞出来的死囚,她就是今日不死,三日后也要死。 一切准备妥当后,秦堔方抱起柳西琼运气轻功往偏僻廊道那儿飞去。 秦堔一早边在那儿安排了辆马车,两人刚坐稳,马车便开始往宫门那儿行驶开来。 他一切都周密的安排好,想必是一早便猜出了太后有灭口的打算。 秦堔从座位上拿起准备好的太监服扔了给她,沉声道:为了防止意外状况,你还是将这个换上,以本王的贴身太监身份出宫吧。 方才天黑众人又转了身去,柳西琼与那女囚犯换衣倒是没有拖泥带水。 但如今状况他本来还担心柳西琼扭扭捏捏,刚想开口道若是她介意自己在这儿,他可以蒙上眼睛。 却不曾想柳西琼爽快地道完谢,便直接将女囚的外衣脱了下来,只身穿素白里衣便去拿起那藏青色的太监服。 又去将头上繁杂的发髻打散下来,黑亮的青丝柔顺地搭在肩头,那件里衣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甚至还能隐隐看见她里面蜜合色的肚兜形状。 秦堔脸顿时一红,倒是自己先扭扭捏捏起来,忙转过了身子去。 柳西琼一边扣着太监服的锦扣,注意到他的动静方才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道:没想到堔王爷竟如此纯情啊。 秦堔冷哼一声,你这女人,在男人面前换衣倒一点也不害臊。 本宫害臊什么,王爷别忘了,本宫可是你的嫂嫂。柳西琼话语颇为理直气壮,长嫂为母,这个道理王爷应该懂吧。 秦堔却是没由来地有些恼怒起来,转过了头来黑眸定定地看向她,低声提醒道:琼美人已死,你往后便不是了。 柳西琼微挑了下秀眉,将白皙纤细的手从锦扣放下来,怎么?难不成王爷对本宫有意思? 秦堔欺身而上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清灵的脸颊,手指在她的下颌处兜转了几圈,低声道:若是将那胎记治好,倒也不失为一个绝色佳人。本王便行行好,将你收入囊下。 柳西琼清灵的脸上染上轻轻浅浅的笑意,将他的手轻柔撇开,那么就该由王爷作出选择了。 秦堔一愣,随即抬眼对上她流盼潋滟的眸子,什么选择? 王爷是要一个后院娇滴滴的女人,还是一个能为王爷出谋划策的谋士,只在王爷的一念之间。柳西琼淡淡地道。 秦堔眸光微转,灼灼地盯着面前的柳西琼,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在她的耳间耳语,带着些许暧昧,本王就不可以两个都要吗? 柳西琼不留痕迹地往后微挪了下,娇嗔道:王爷也太贪心了。 秦堔微抿住唇,刚想再说些什么之时,却听她道:这世间江山美人总是不能兼得,孰轻孰重,王爷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王爷自个儿好好掂量着办才好呢。 秦堔一瞬间凝住了眉,将前倾的身子缩了回去,有些迟疑道:琼美人你的意思是? 柳西琼轻轻的笑了起来,淡声道:王爷救了本宫一命,本宫只能拿这江山还上。 按照原本的剧情不过五年,秦堔攻入宫中将秦缜的皇位夺了去,而她现在做的不过是加速秦堔夺位罢了,这事对于柳西琼来说并不难办。 秦堔喉头微动,定定的看着柳西琼,她恬静温婉的脸庞上带着沉着的笑意,眉梢间染上了自信得意的光彩,一双盈盈水眸宛如深井一般,深不可测。 虽然柳西琼说的荒谬至极,可不知怎么地,她的身上有种让人忍不住去相信的力量。 秦堔与柳西琼僵持片刻,终究是秦堔往缠枝花纹软垫上靠了过去,微叹道:罢了罢了,就依你。 柳西琼哂笑出口,王爷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堔唇边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眸若星辰般璀璨低声道:没有你,本王也会遗憾的。 -- 第133页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认真,柳西琼却并不打算回应,在秦堔的心中有什么会比皇位重要呢。 她轻轻将披散的头发拢在了一起,试图梳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并不擅长梳发髻,这可以说是她屈指可数的几个短处之一了。 秦堔看着她笨手笨脚地梳了半天,头上的发髻松松散散的未能成型,她有些气恼地微蹙了眉又将簪子拿下来重新将黑亮的头发拢。 如此几番,最终梳成的发髻倒还不如最先开始的。 秦堔不由勾唇笑了起来,洞悉人心深谋远虑的柳西琼竟然不会梳发髻。 他伸出手将她头上的簪子一下子拔了下来,黑亮的头发顿时又再度披散了下来。 柳西琼素净白皙的脸庞在黑亮的头发,映衬下更是清秀漂亮的惊人。 秦堔往她那儿靠近了些,轻轻拢起她的头发为她简单的梳了个男子的发髻。 他轻轻叹道:听说你是浣衣局宫婢出身,竟是不会梳发髻,这么久究竟是怎般活过来的。 在浣衣局活着靠的是洗衣服,又不是梳发髻。柳西琼眸中带着狡黠,轻轻反驳回来。 秦堔无奈地笑了下,随即想起火光亮起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捧着药碗坐在殿中的模样,心中隐隐痛了起来。 他低声问道:真是傻。如果本王不去救你,你该怎么办? 他不知晓的是,纵使他不前去救柳西琼也自会有办法逃出那着了火的栖霞宫。 不过出宫或许会有些困难,但也难不倒她。 但凡是留张牌,往后要靠着秦堔过活,柳西琼眸光盈盈升起感激的光芒,娇滴滴道:妾身也不知道,若不是王爷,妾身恐怕就要死在那栖霞宫了。 秦堔眸光落在她清纯漂亮的脸上,随即又躲闪一般地收了回去。 明知晓她此话并不真心实意,可心底还是燃起了被依靠的充实感。 *** 浓浓的烟随着火光一道往上延生着往天际冲去,栖霞宫的宫人被太后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栎忍从后院小厨房好不容易找到蜜饯,拿着帕子包了起来就想回到内殿给柳西琼。 刚出了小厨房瞧见隐隐火光从内殿的门窗燃起,心下觉得不妙忙从后院里跑了出来。 却是瞧见一群太监冷着面将栖霞宫宫人的手脚缚了起来,再联系门窗上的火栎忍一下子就想通了开来。 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太后这是要灭了琼美人的口。 栎忍攥紧了手中的蜜饯,忙趁那些太监未瞧见自己,忙往外面跑去。 如今之际能救得下琼美人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第49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栖霞宫的火因有着烈酒助燃, 很快火势便越来越旺。 栎忍奔跑在廊道间一面问着路过宫人,一面朝着秦缜仪仗的方向跑去。 足足跑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在秦缜与柳西琼相遇的那个凉亭间看见了秦缜的身影,他正自斟自饮着,凉亭内未点上烛火, 一篇阴影甚至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秦缜听见栎忍的动静, 抬眼看了眼他又斟了杯酒, 方沉沉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那碗落胎药,你看她喝下去了? 栎忍忍住身体的疲惫忙跑了过去猛地跪了下去, 他将所看见的细细告知焦急地道:陛下!火已经足足烧了一炷香,太后命人在栖霞宫外守着不让宫人救火,怕是现在 说到最后却感受到从心底而起的疲惫, 他未说出口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柳西琼多半是已经葬身于火海中了。 秦缜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 酒洒落在地上一滩,碎片四溅开来。 他忙快步踏出凉亭, 整个人宛如浸在了千年古井般阴寒,沉声吩咐道:还不快叫侍卫去救火! 秦缜赶至栖霞宫之时, 整个宫殿已成为了火海,栖霞宫的宫人皆被绑在了门外无声的流泪。 一想到柳西琼在火海里备受煎熬,秦缜的心一下子痛的抽了起来, 没有想那么多他便直接往栖霞宫里走去想要将柳西琼救下来。 跟着的太监忙将堵在秦缜前面跪了下来哀求道:陛下您可要保重圣体啊,这栖霞宫已经烧成这般,就算您进去了琼美人怕是也 秦缜红着双眼猛地将面前的太监们踹到了一旁, 怒声道:闭嘴! 秦缜继续往栖霞宫内冲着, 却是被几个太监缠住了腿哭泣着求着。 栎忍快步走来跪在了他身前, 陛下,如今您就是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侍卫队已经在竭力救火,琼美人平日心善,又抄写佛经十卷,佛祖会保佑她的! 秦缜低下头狠狠地看着栎忍,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就连你也拦寡人? 他将缠着腿的太监踹开,绕开栎忍就想冲进栖霞宫。 身后却是传来太后高声的唤道:秦缜!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大秦的皇帝。 秦缜瞬间僵住了身子,他的双眸被火光照得闪耀,可里面有些情感却是瞬间寂灭。 太后由着叶婉怡搀扶着缓缓走进来,她眯着美眸看着秦缜的背影,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 他今日要为小小一个柳西琼连性命都不顾,待往后感情更加浓厚了,指不定会被那女人蛊惑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身边的捧着水桶救火的侍卫鱼贯而入,太后随意瞥了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火势如此旺,以这般速度灭火足足要一个多时辰,便是那柳西琼再妖孽也早该要死在这火里了。 -- 第134页 太后在秦缜的身后站定,你身上背负的可是整个大秦的社稷,你确定要为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吗? 秦缜猛地转过了身,额角的青筋因愤怒而显现,坚毅的双眸里带着怒意,母后,您怎可如此做? 母后所做的皆都是为你好! 太后看到他眸中微闪的湿意,就连她也是一惊抿住了唇角,冷声道:你是大秦的帝王,又怎可为儿女之情如此!母后从小是怎办教你的?女人只可以宠,不可以爱,你将母后的话都放在哪了? 孩儿这些年一向唯母命是从,可柳西琼她是无辜的!她肚中的孩子是孩儿的,她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秦缜红着眼怒声道。 她让你心乱了,这就是她的错。太后冷冷道。 太后被栖霞宫传来的浓烟呛了几声,叶婉怡在旁边关切地道:太后,这夜间太凉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后无奈地看了眼秦缜杵在面前像跟呆立的竹竿,吩咐着侍卫道:看好陛下,不得让他靠近火旁半步。 话毕便由着众人搀扶了出去,叶婉怡回头看了眼秦缜。 她从来没想过不过是短短数月而已,秦缜竟是将柳西琼如此看重。 叶婉怡重新扭过头眸光放冷,可就算是如此看种那又如何,那女人注定死在了火里。 与她相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场火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被侍卫熄灭,秦缜站在栖霞宫外呆呆地站着直到侍卫将柳西琼的尸身搬运了出来。 朦胧中只能瞧见她的尸身早已被烧的不成人形,他想要往前走一步,膝盖却早已酸涩无比,轻轻一挪便猛地半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栎忍忙想扶起秦缜,却发现他满眼猩红充满了泪。 栎忍微叹了声不由出声劝道:陛下 秦缜落魄地跪在柳西琼的尸身前喃喃道:寡人便不该将你寻回来,若不是行宫那一夜,你如今还好好地待在浣衣局 陛下您的脚!一个小太监突然惊呼起来。 秦缜却是恍若未闻依旧跪在那儿,栎忍忙顺着小太监的视线望去。 秦缜的靴底嵌上了摔碎的酒杯碎片,因着一路跑来,那碎片越嵌越深如今已经扎进了脚底板中,血汩汩地从脚部流淌下来,他却是完全未感受到一般。 栎忍不由微叹,想必是哀莫大于心死,没想到一向无情的陛下竟是对琼美人用情至深到如此。 想及那双流盼若秋水的眸子,他心中也是一痛随即又按捺了下去,吩咐着一旁的小太监道:快去将太医召来。 太医匆忙赶来将秦缜的脚底碎片逐一取出,随即方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不对劲,他的一双凤眸被烟熏得猩红。 轻抽了下气,询问道:陛下可觉得眼睛有何异处? 秦缜却像是失了魂一般,抿着薄唇呆呆地看着面前柳西琼的尸身不作答。 栎忍忙将太医拉离,低声询问道:陛下一直盯着火光足足盯了有一个多时辰是不是因此伤及了眼睛? 太医看了眼秦缜,微叹了下,如今陛下的眼睛和脚都不是最严重的地方而是心啊。 *** 自栖霞宫大火后,秦缜足足病了有一月有余,躺在龙榻上一合上眼便恍惚中能看见柳西琼来找他一般,他便更沉溺于睡梦中,整日整日地躺在榻上。 太医院的人诊治了一圈却只叹道:陛下身子上的病好的差不多,如今却是心病,陛下他是自己不愿醒。 太后不得已垂帘听政,由秦堔辅助国事。 自那日后,栎忍越发越觉得关于琼美人月份不对的事情来得太过蹊跷,便私下命人去查探终于查得事情始末。 谣言的源头是来自叶婉怡的好友,那能刺激到孕妇的茶是由叶婉怡准备,而那赵太医最终也坦白出那一日故意说出月份之事也是由叶婉怡指使。 甚至秦缜安插在太后寝宫的宫婢也曾透露出,叶婉怡曾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 一切的证据人证都指向叶婉怡,可她是太后身边的心腹。 栎忍端着红底茶盘踏进殿内,透过层层帷裳,秦缜依旧沉睡在龙榻上。 他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月牙桌上,跪倒在地上轻声道:陛下你还要继续沉睡下去吗?琼美人死的冤枉,就连肚中的龙胎都是被人刻意利用有人在背后故意挑拨琼美人与太后的关系 栎忍抿住唇角看着秦缜依旧沉睡不醒的模样,微叹了口气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准备退下。 刚站起身却是听见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栎忍你说什么? 栎忍秀丽的脸庞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忙快步走向秦缜龙榻旁,跪了下去端起药碗准备服侍秦缜喝下去,陛下您终于醒了。 秦缜抿住薄唇,抬眼看向栎忍,西琼死的冤枉是怎么回事? 您先将药喝了,奴才慢慢说给您听。栎忍看着秦缜一向俊朗的面容染上了苍白的病气,只有听见柳西琼之事方才精神了些许。 秦缜将药碗端来一饮而尽,催促道:快说。 栎忍拿起丝帕给秦缜擦拭嘴角,方跪下来一五一十地将叶婉怡所为说了出来,陛下,只有您将身子养好,才能为琼美人报这一命之仇。 秦缜从床上站了起来苍白着唇,脸上的神情却是坚毅无比,不必了,寡人这段时间已经睡得太久了,将叶婉怡给寡人绑过来。 -- 第135页 太后那儿收到秦缜醒来的消息,顿时欣喜地从圈椅中站了起来。 这段日子她虽然恨极了这个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的儿子,可倒也实在关切他的身子。 给哀家更衣,哀家要去看皇帝。太后轻声吩咐着,随即便要走进内殿。 谁知一个太监匆忙踏进了外殿,跪了下来焦急地道:太后不好了,陛下派人将婉怡姑娘抓过去了。 太后面色猛地一变,什么? 随即她猛地缓过了神来,看来秦缜要将柳西琼之死归结在叶婉怡身上了。 太后还未踏进殿内,便听见殿内传来叶婉怡的哀求辩解声。 秦缜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起,寡人命人将你绑来不是为了听你这些话的。罢了,如此聒噪又这般爱传闲言,先将舌头拔取。 叶婉怡猛抽了一口气,未曾想过几年的陪伴到最后竟是换来,秦缜如此冷血无情这般待她。 太监拿了钳子靠近,叶婉怡高声尖叫了起来,陛下,求您了不要啊陛下 等等!太后顾不得多想,由着凉儿搀扶快步走进了殿中。 秦缜抿住薄唇,态度一改往日恭敬孝顺,只淡淡道:孩儿见过母后,母后如此前来,难不成是为了区区一个宫婢求情? 见着秦缜瘦了许多,俊朗的面色依旧沾染着病容,太后眸中不由露出些许感伤。 她稳定了心神,沉声道:皇帝应当赏罚分明,若是叶婉怡做错了什么,要罚也该拿出证据来。 秦缜嘲讽一般扯了下唇角,却是出自一贯的孝顺未出言顶撞只道:孩儿自然有证人。 他淡淡扫过跪在前面一排的宫人。 太后心中暗暗一痛,一向对她尊重的儿子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待她。 她看了眼叶婉怡,毕竟是多年心腹,她开口劝说道:拔舌对待一个女子太过残忍了些。 秦缜眸光放冷看了过来,难道对于母后来说,拔舌竟然要比活活烧死残忍。 太后被猛地一噎,刚想开口说着什么,却是被秦缜一句如果对于母后来说,这小小宫婢的一条命比母后与孩儿的情谊还要重要的话,母后大可以继续为她求情又给咽了回来。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缜,他这竟然是在威胁她吗! 柳西琼竟是让他变成了这般,她有些喘不上气来,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叶婉怡。 秦缜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他此话一出,便是连她都不敢再出言求情。 注意到太后一下子抿住了唇角决意不在说话,叶婉怡的脊背瞬间寒凉了下来,见着那太监一步步逼近忙尖声想要哀求着。 一旁的太监瞥见秦缜微蹙了眉,忙捏住了她的下巴,叶婉怡看着那钳子离她越来越近竟是一时间吓晕了过去。 那太监速度很快,直接将叶婉怡的舌头活生生地拔了下来,随即跪下来恭敬道:陛下,请问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秦缜冷如深井的目光在叶婉怡的脸上兜转了几圈,这般狠毒阴险的女人,他怎么会让她这般容易的死去。 他低声道:将她绑去琼美人的陵墓,命她日日夜夜守候,日日将陵墓的每寸土地擦拭干净,每日在陵墓前跪上三个时辰,每十天遭受一次鞭刑。 秦缜随即看向一旁站着的太后,淡声道:母后,孩儿病了良久,堆积了许多奏折,没时间陪着母后,还请母后先行回宫。 太后身子猛地一颤,眸光落在秦缜冷漠俊逸的脸庞上,他竟是决意因为柳西琼的事和自己产生隔阂吗。 她忙想开口说着什么,却见到秦缜毫不犹豫地转了身走进了内殿。 *** 皇宫内淅淅沥沥地下了大半夜的雨,狂风呼啸着将树叶刮得簌簌作响,栎忍手持着伞柄顶着风一路小跑跑至养心殿。 一旁的小太监忙殷切地递上布来为他擦拭湿了的头发,今日不是公公值班,怎地还顶着风来。偏屋内烧了火,公公要不要去烤干下身子再进殿中。 栎忍一张秀丽无双的脸庞被冷得有些苍白,分明是四月的天,这雨一下风一刮倒不比寒冬里的天气宜人。 他摆了手,轻声道:不必,我有重要的事要见陛下。 然而站在了殿门口,与秦缜隔着一道门之时,栎忍却是开始犹豫了。 他凝着眉想起方才所见。 栎忍身为秦缜贴身太监,朝廷上下大臣自是有对他多加讨好之人。 比如那礼部尚书便是其中之一,栎忍拒绝了十几次有余,今日终于受不了那礼部尚书的盛邀去了那吟沁楼。 吟沁楼是个风雅的地方,里面的女子都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 若真有男子看中了其中的女子,必要讨了那女子的欢心得了对方首肯,方才能从主事妈妈那儿将女子赎身出来。 虽里面的女子不卖身,但就因她们歌艺舞艺样样精通,容貌又要比那些普通青楼要美上几倍,这吟沁楼才从一介青楼内脱颖而出,成为皇城第一青楼。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他今日见着一名由着主事妈妈带上台的女子像极了柳西琼。 她戴着面纱,眼眸盈盈若春水般勾人心魂,妩媚宛若从骨而生。 坐在堂下的男人们目光不由都被她吸了过去,她不过是只站在那儿就能让人酥掉了骨头。 分明只露出了一双眸子,却有道是美人如花隔云端,那双眸子像一把小羽毛搔得他们心头直痒主事妈妈开口道:这是咱们楼里新来的琴萝姑娘,三日后在这儿首次演出,出得最高金的便能有幸观得她的容颜。 -- 第136页 虽然看不清下面的容颜,可那双眸子实在像极了柳西琼。 自从琼美人薨了之后,陛下便日夜留宿养心殿,不再去临幸其他后妃。 陛下本就子嗣稀薄,如今还因着琼美人之事如此,太后娘娘那边愁的不知道该如何,精心挑选送进来的妙龄女子,陛下连看都不看直接搁置在了其他殿内。 这位琴萝姑娘这般像琼美人,或许能让陛下从如今的状态走出来。 栎忍想了想方抚了下胸口内那卷卷轴,仔细想了想便打定主意走进了殿内。 殿内烛光摇曳,秦缜挺拔地坐在紫檀雕璃龙纹案桌,修长的手拿着紫毫笔专心地批改着奏折。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显得他平日里坚毅的轮廓柔和了些许。 瞧着秦缜将奏折贴的极近,栎忍不由有些微叹。 自从那一日后,陛下的眼睛因长时间盯着火光而受了伤,虽然躺在床上受太医细心治疗良久,眼睛却是远远不如往日。 栎忍不敢耽误,走至秦缜身边跪了下来,奴才参见陛下。 秦缜恍若未闻,修长的手捧着一个奏折,看完批了个准。 方才将那奏折搁置在了一边,抬起眼皮看向栎忍开口问道:今日你休假,不在宫外宅子好好歇息,大雨天的怎么入了宫。 栎忍将自己在吟沁楼所见如实说出,却见秦缜的身子微微一颤,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柳西琼的虚像一般呆滞了会儿。 随即他讽刺一般地扯了嘴角道:便是再像又能如何,西琼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没有人能够再替代她。 栎忍将好好藏在胸口的卷轴,他一路小跑着来,将伞拼命护着胸口方才为让那卷轴被雨水浸湿。 他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地道:陛下,这是奴才给那位琴萝姑娘画的画,陛下还是看一看吧。 秦缜猛地将紫毫笔放在了笔架上,从椅座上站起身冷声坚持道:不必了,寡人意已决。 秦缜负着手便想要走进内殿,栎忍轻声应了声是便想将卷轴重新收了起来。 一旁的直棱窗被一阵大风突然吹了开来,他手上一时未能握住那卷轴,风将那卷轴直接打在了秦缜胸口上。 殿外的小太监闻声忙跑了进来将直棱窗重新关好。 秦缜拧着眉头,想讲那卷轴随意丢掉地上,却是刚一触碰那卷轴,画随之占了开来。 一名女子蒙着面纱亭亭站在台上,她的水眸盈盈若秋水,分明干净纯洁却又像是带着无限的情意,勾人心魄春意无限。 秦缜手猛地一颤,卷轴掉至在了地上,发出了声音。 果然与西琼一模一样。 秦缜往后退了半步,手撑着紫檀雕璃龙纹案桌角微喘着气,他一时间竟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他沉默了良久,随即开口道:去查查这女子的来龙去脉。 栎忍一愣,瞥了眼秦缜的神情,随即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地问道:陛下那三日后 秦缜抿住薄唇,喉头微涩。 半晌后,直到栎忍以为得不到答案之时,秦缜方才轻启薄唇,去。 栎忍秀丽无双的面容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忙开口道:是。 他拿起卷轴想要躬身退下,谁知身后秦缜却是突然开口,卷轴留下,出去时把门关上。 栎忍小心将卷轴放置桌上,便躬身退下直至退到殿门外,他伸手去轻轻合上殿门,却是从缝隙中瞧见秦缜颤着手去触碰着那卷轴,像是抚摸心爱女子那般温柔细心。 他微叹了一声将门关了起来,不知道自己为陛下引荐这位琴萝姑娘是对还是错。 *** 三日后,一名女子坐在铜镜前细细勾勒着远山眉,肤若朝霞映雪一般明艳无双,一双眸潋滟流盼似三月的春水,琼鼻微翘更显娇俏可人。 她拿起口脂轻轻抿上唇间,若花瓣般柔软的唇瞬间多了些许色彩更加美艳。 一阵风吹来,秦堔突然出现在窗口坐在那,修长的腿垂挂在半空中看着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你还是准备回去? 第50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柳西琼不慌不忙地将口脂放在了桌上,抬眼看向秦堔。 他一向俊朗潇洒的脸庞带着几分凝重, 就连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懒得再露出来。 柳西琼微勾起红唇, 调笑起来,怎么, 王爷舍不得了? 秦堔翻窗而进颀长的身子站立在她面前,如星般璀璨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 颇为认真地道:对,本王舍不得了。 秦缜已经来了, 在套房内坐这呢。王爷现在才后悔, 岂不是太迟了。柳西琼一面淡声说道,一面将耳坠轻轻戴上。 绿莹莹的耳坠衬得她的耳朵更加白皙娇嫩,刺地秦堔眼睛有些隐隐作痛。 见她已然打定了主意,秦堔有些无奈地抿住了薄唇, 静静地看着她将首饰一一戴起来。 门口主事妈妈轻声呼唤起来, 琴萝宝儿哟, 你可收拾好了?外面的公子可都等着你呢。 柳西琼微微扬声,这就好了。 随即从圈椅中优雅地起了身, 拿起一旁的月白色面纱缓缓将如皎月般清灵明艳的容貌掩去。 本王不明白, 你为什么还要回去。秦堔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凝着眉眸光定定地看着柳西琼, 明明按照计划,一个月后本王可以自行带兵攻进皇宫, 你只需要在本王身边看着便好, 你又何必再进那是非之地。 -- 第137页 柳西琼盈盈水眸沾染着些许笑意扫了过去, 轻声道:有些账,我终究需要自己去收。 秦堔看着柳西琼抬起白皙纤细的手将门轻轻推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心中却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这般一去便永远都不会回来。 秦堔轻声安抚自己,罢了就让她回去,最多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他便能将柳西琼抢回来,他缓过神来从柳西琼的房间翻了出去。 *** 外面人声鼎沸,包间内却格外的安静。 秦缜端着一杯酒独自斟着,一杯一杯下去栎忍终于见不得他这般,忙出口劝道:主子,您可不能再喝了。太医吩咐过了,您的眼睛要少碰酒才好。 秦缜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将杯中最后剩余的残酒喝去方才轻声问道:栎忍,你说那琴萝当真长画上那般模样吗? 眸光落在空荡荡无酒的茶杯中,就连他也不知晓如今来此地究竟是对还是错。 栎忍微颌首,回应道:这位琴萝姑娘据说是琼美人的流落已久的亲生胞妹,自是与琼美人长了一个模子来。 秦缜嘲讽地微勾起了唇,便是长了一个模子那又如何。 他抬起酒壶想继续斟着,外面的喧嚣却一下子静了起来,古琴突然响起,那声音松沉而远达,仿佛是由远古而传来的思念一般。 秦缜举着酒壶的手一下子便放了下来,抬眼看去却只见一名女子坐在台上弹着古琴,虽长得也是俏丽无双,可分明没有半处是与柳西琼相像的。 他不由微蹙了下眉头,黑眸中闪过些许失望。 那女子却是突然由散音转为泛音,琵琶的声音突然交融进去,那声音清清冷冷地宛若珠玉落在盘间那般清脆灵动。 随即只见一名女子身穿一袭湘妃色衣裙腰中系着一块绸缎,她怀抱着琵琶一面弹着一面缓缓而妖娆地从天而降。 她的衣摆随风而扬起如游龙惊凤,又如同一朵绽放的扶桑花在空中摇曳生姿。 她的面上戴着薄薄面纱,露出的双盈盈泛着春意朦胧,勾魂心魄,妩媚至极。 虽是见不得阵容,那偶尔露出白皙肌肤、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唇,不由得让人遐想那纱下的姿色。 秦缜手上握着的酒杯瞬间落在了地上,碎片撒了一地,他却是恍若未闻只静静地盯着她的眸。 她的眸纯洁干净如三月泉水,却又璀璨清亮若星辰。 这眸子太、太像了。 栎忍看了眼秦缜,不由微叹了一声。 陛下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他前些日子目瞪口呆的模样。 众人皆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台上的美貌女子,生怕错过了半点精彩之处。 她的脚刚一触碰到地面,她便随着乐曲反弹着琵琶旋转起舞,宛如敦煌壁画的飞天神女一般明艳动人,纤细白皙脚腕上的铃铛随着鼓点应声响起,清泠泠地宛若冰凌相碰。 众人不由轻抽了口气,她的琵琶记忆已是精湛,却不曾想她竟还会反弹琵琶这早已失传的技法。 秦堔站在包间内紧紧盯着柳西琼,不由露出了惊艳欣赏的眸光。 柳西琼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晓的精彩,就连他也不清楚。 秦堔看着对面包间呆立的秦缜,微抿住唇更加后悔起为何答应帮助她重新返回皇宫。 不过以柳西琼的能力,就算没有他帮助也能轻松回去吧。 秦堔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眸光更加坚毅起来,柳西琼还未回去,他几乎已经等不及攻进宫中将她抢了回来。 随着古琴最后一个散音结束,柳西琼将脚尖一顿,把琵琶抱在怀中盈盈微弯了腰,随即身影走进了后台。 台下的男人们瞬间又喧嚣了起来,纷纷抱怨着未能见到美人的面容。 主事妈妈笑吟吟地走上了台,她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摇钱树真是相当的满意,不用她细心□□那技艺已经是吟沁楼顶尖。 在公布出得价最高者方能有幸见得琴萝姑娘真面目的时候,下面的宾客纷纷吵闹了起来。 可当竞价开始,他们想起那带着春意的勾魂眸子来骨头酥得痒痒,纷纷叫起价来。 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秦缜抿住薄唇静静地听着他们竞价,栎忍偷偷瞥了眼他见他没有叫价的想法,忙试探地出声道:主子? 秦缜像是叹息一般开口,栎忍,你说这世间真当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便纵使胞妹竟是连这眼神也如出一辙。 听说双生子都是心有灵犀的,就算是眼神说不定也一样呢。栎忍轻声道。 秦缜微闭了下眼,他们太聒噪了,去叫个能让他们静下来的价格。 栎忍躬身称是,随即往前走了三步扬声高喊道:一千两。 彼时竞拍不过才拍到五百两,便是五百两有些人都觉得贵了,不过是见美人一面又哪里值得起这个价格呢。 此刻栎忍的一千两瞬间让全场静了下来,主事妈妈笑得宛若一只盛开的菊花,笑眯眯地盯着栎忍的方向心中暗想道,当时将那琴萝姑娘如娘娘一般供着果真没错。 对面的包间却是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两千两。 站在阴影处的柳西琼看向那个方向微蹙了下眉,秦堔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她抬脚走到包间门口,门口的小厮见着她来了,连忙让路让她进去。 -- 第138页 栎忍的竞价已叫道:五千两。 小厮面色一僵,回头试探地看向懒散躺在一旁的秦堔,爷,咱还叫吗? 秦堔闲闲开口,当然叫。 那小厮刚想开口,却是被一声清灵女声叫住,秦堔,你是故意来给我捣乱的不是? 秦堔一瞬间精神了起来,翻身从椅子坐了起来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刚踏进门槛的柳西琼,你怎么来了。 少转移话题。柳西琼微拧着秀眉,淡淡道。 秦堔一贯潇洒倜傥的模样收了起来,倒像是莫名被遗弃了一般委屈道:若是让他轻易到手了,可就不珍惜了,本王还不是为你好。 我看你是存心想捣乱。柳西琼没有因为他这副委屈的模样露出任何动容的神情。 秦堔微叹了一声突然又正经了起来,颌首道:本王后悔了,别回去好不好。你若是有账,本王替你收。你不就是想找那老太婆的麻烦,等本王上了位,让她给你当洗脚婢。 柳西琼笑了起来,坚持道:虽然让她当洗脚婢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不过那太久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这副身体的寿命还剩一个多月,她要好好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呢。 秦堔却是没懂她的意思,只当是她太过心急,连一个月都等不及。 他从圈椅中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前认真地叮嘱道: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让人欺负了,本王可能要等不了按计划行事了。 柳西琼眸中沾染了些许笑意,分明都是个计谋颇深的王爷,到了她面前却像是个毛头小子。 吟沁楼的丫鬟找了一圈都未能找到柳西琼,终于在二楼的包厢门口见着了柳西琼的身影,忙小跑了过来,琴萝小姐,那位公子用了五千两拍下了正在房间里候着您呢,妈妈到处找您快急疯了。 柳西琼伸出手轻轻抚了下秦堔的脑袋,柔声道:乖,一向都是我欺负别人的份。 怔在原地看着柳西琼的背影片刻,秦堔方才反应过来,得,他拿人家当相好,人家的态度怎么这么像哄小狗呢。 想及她说的话,他不由哼了一声,这丫头究竟在逞什么能,当初若不是他及时相救,她早已丧生火场了。 *** 秦缜坐在圈椅内微抿着薄唇,定定地看着门口。 主事妈妈急的转了几圈,讨好一般地看了眼秦缜说道:琴萝姑娘去悉心打扮了,公子可千万别急。 秦缜淡淡瞥了眼她,却未开口回应。 他眸光中泛着冷意,分明是俊朗的优雅公子,全身却都笼罩着阴沉抑郁的气息。 主事妈妈咽了下口水,知晓对方不好惹,便更是有些急了踏出门槛想要自己去找的时候,却看见柳西琼不慌不忙地款款而来。 柳西琼是她的摇钱树,主事妈妈不敢随意说只捧了笑去迎,面对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却是换了一个面孔责骂道:怎么这般笨手笨脚的,找个人还找了这么长时间。 主事妈妈将门关起来,揪着小丫鬟便出了去。 栎忍也识趣地出了门。 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眼前,秦缜一对上柳西琼的眸子瞬间便怔愣在了原地,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见的时候。 他想她想的寤寐思服,却只记得她那双盈盈流盼的眸子。 柳西琼微微福了下身,公子。 声音如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秦缜眸光微动,声音也像极了她。 他抬起微僵的手伸手想要将她的面纱摘下,却是在触及到面纱的那一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柳西琼却是轻轻一笑,主动将那月白色的面纱摘了去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她眸光潋滟几乎妖娆地勾魂,公子,可对奴家的容貌满意? 秦缜几乎以为柳西琼没有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当目光落在她右颊上,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 柳西琼早已死在了大火中,更何况她身为浣衣局婢女又怎么会如此高深的琵琶技巧。 他就是这般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末了倒是柳西琼有些不耐地挪动了脚步坐在古琴旁开口道:公子,不如奴家为您弹奏一曲吧。 可终归将她带回去也是算个念想,他欠西琼的往后他会好好还在她妹妹身上。 秦缜眸光重新鲜活起来,琴萝姑娘,你可愿和我回去? 柳西琼指尖触及古琴,悠悠的乐曲响了起来,她轻灵的声音也一道出现,公子衣容华贵,谈吐不凡,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大户人家皆都规行矩止,像奴家这般逍遥惯了的,又如何能在那种环境下真正得到安定。 秦缜眸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庞,柔声道:我答应你,若你跟我回去,那些规矩你不必守,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柳西琼的手指停了下来,她抿唇轻笑着,公子此话说的动听,奴家可是有点心动了。 既然心动,不如便跟我回去。秦缜的眸光放柔,声音轻地像是怕吓坏他一般。 以他的权势,若是想要,绑都能将人绑回去,可他却不忍这般的去对待她。 柳西琼歪了下头,颇有些娇俏的模样,可奴家听姐姐们说,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若奴家跟您回去了,您是骗奴家的怎么办? 秦缜走近,沉声道:寡人是帝王,既是开口,便是一言九鼎。 -- 第139页 柳西琼微微一怔露出些许惊讶,随即又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伸出手臂轻轻搭在了秦缜的脖颈上,明艳动人的脸颊上竟是妩媚妖娆。 她贴近了秦缜的耳朵,突起若兰,可奴家还是担心呢。 秦缜将她抱起走至床边,吻上她的红唇,往后你便是寡人的贵妃,这后宫中谁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你既是进了宫,这琴萝的名字便叫不得了,从今往后你便叫柳西琼。 柳西琼的唇上沾染了具有迷情致幻的奇箐药粉,秦缜意乱情迷间自是未能发觉她并不是处子之身秦缜将她带回宫的第一天,果然如他所言,将她秘密安排了个太傅之女的身份封为了贵妃。 秦缜将一名青楼女子接到宫中之事自是瞒不过太后,可自从柳西琼那件事之后,秦缜显然已不像原先那般孝顺待她。 然而光是看着秦缜荒唐实在有些受不了,想要命人将那新的柳西琼唤来,自己派去的姑姑却是被拦在了门外。 眼见着那贵妃入宫已有十多天,太后仍然未能见过一面,她气急攻心的同时却日日夜夜地梦起了柳西琼。 每一日刚合上眼没过多久,便听见耳边有着女人轻声的哭泣声,张开眼却是瞧见柳西琼笑吟吟地站在面前看着她,轻声道:母后,在火里妾身好疼呀。 她右颊上的胎记红的刺目,像是汩汩流出的鲜血,又像是那不断跳动的火光。 太后惊吓之余发出尖叫,守在外面的姑姑太监们闻声进来,柳西琼的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后本就上了年纪这一来二去很快就病了,一大早太监来传报此消息,柳西琼在栖霞宫知晓此事的时候正巧秦缜在上早朝。 柳西琼淡淡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内监,随即将杯盏放了下来,轻声唤来宫婢,且给本宫换身素净衣裳,本宫要替陛下侍疾。 这段时间秦缜费尽心思阻挠自己与太后见面,柳西琼当然是知晓这其中缘由。 只因那半夜装神弄鬼吓倒太后的便是她,她轻轻往脸颊上扑着粉,她夜夜不睡觉将秦缜迷倒了去做这件事,她容易嘛她。 如今那老太婆既然病倒了,柳西琼自是不可能就这般放过她。 白皙纤细的手指悠闲地绕着青丝,谁叫太后的把柄实在太多了,她便是不想报复都不行。 宫婢闻言一脸欣喜,忙将衣服拿了过来。 她心中自是不晓得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还以为主子开了窍终于知晓讨好陛下呢。 陛下也是奇怪,明明主子清清冷冷地不爱搭理人,可偏偏陛下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般日日留宿在这栖霞宫中。 主子说什么也不恼只一味的宠着,倒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干发愣。 柳西琼从轿辇上下来的时候正值秦缜那儿早朝下,从太监口中得出秦缜正坐着仪仗往这儿赶来的消息,她轻抿了下唇将笑意掩去。 等会好玩的便要来了。 就连一向服侍着太后的姑姑们见到柳西琼也是猛地一愣,随即面面相觑地看了眼,都从各自的眼中读出了惊讶地情绪。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随即见着柳西琼要进去,她们想着太后的病情便是因着她而生,见了她怕是病得更加糊涂。 姑姑们忙挡在了门口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太后生病了现在恐怕不能见客。 柳西琼倒也不意外,只轻轻一笑,有礼有节道:正是听说太后病了,本宫身为贵妃自是应当作表率,前来侍疾。 听见柳西琼这般说,姑姑们一瞬间也微愣了下。 只因太后生病,侍疾自是后宫嫔妃应该做的,柳西琼这般说她们便也没了阻拦的由头。 毕竟她们是奴婢,而柳西琼却是这后宫最高贵的存在,又谁能拦得住她呢。 如今太后正睡着,她们也不好去通传她。 就在她们愣神的功夫,柳西琼便由着贴身宫婢搀扶着进了殿间。 正好便撞见了从内殿出来的凉儿,凉儿一见到柳西琼一瞬间也呆愣在了原地。 她知晓这位新来的贵妃与以往的琼美人相似,却是不知晓竟如此相像,除了那胎记其余竟是一模一样。 见着柳西琼要往里面走,凉儿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拦在面前,你不可以进去。 柳西琼还未说话,她身旁的宫婢便开口指责道:我家娘娘前来侍疾,有你这丫鬟什么事? 侍卫!太后的病就是因为她而起,不能让她进去!凉儿向外面侍卫呼救着。 胡说八道!我家娘娘进宫不过十几日时间,连太后的面都未见上,又何来的太后之病因她而起。柳西琼的宫婢也分毫不让。 那些侍卫顿住了脚,顾着柳西琼的身份还是未阻拦。 柳西琼冷冷地瞥了眼凉儿,聒噪,拖下去掌嘴二十。 身后的太监忙走了上去将凉儿拖了下去,有凉儿在前剩下的人更是不敢阻拦。 柳西琼绕过层层帷裳,终于看见太后闭着眼眸睡在榻上,一旁的太医正岣嵝着背写着方子。 见着柳西琼来,忙起了身揖手轻声道:下官见过贵妃娘娘。 柳西琼微摆了下手,随即也轻声开口询问着太后病情。 太后是心病所结,又受了惊吓,只需静养便可。那太医未见过以前的柳西琼,倒也没意识到她来的实在不适宜。 柳西琼微颌首,随即便半跪在太后的榻前,从一旁的奴婢捧着的银盆内拿起毛巾挤干了,轻轻为太后擦拭着脸颊。 -- 第140页 那太医脸上不由露出欣赏的神情,这贵妃娘娘不仅容貌美还如此孝顺,虽然入宫晚,但侍疾竟是比任何一位嫔妃都要来的及时。 太后微睁眼瞧见面前的是柳西琼,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叫了起来,柳、柳西琼 第51章 被夺走身份的无盐宫婢 柳西琼眸中闪过笑意随即露出迷茫的神情,求救太医道:想必太后是梦魇了, 快去端安神汤来。 太医不敢怠慢忙走出了殿间, 柳西琼将手中的湿毛巾随意扔在了一旁奴婢手捧的银盆内,又重新换了个毛巾淡淡吩咐道:还不快去换盆水来。 太后瞪圆了眼睛, 脑瓜仁子因惊吓过度而猛烈疼痛起来,她想要叫起来却因长时间沉睡未进水而导致嗓音沙哑, 便是尖声惊叫都很虚弱。 她疯狂往后面退着,柳西琼你给哀家滚开, 滚开 柳西琼步步逼近, 明艳动人的脸庞上都是无辜,太后您这是怎么了?妾身身为贵妃,自是当作表率,来给您侍疾的呀 太后背后发出了一层虚汗, 被她点醒方才猛地瞥向她的右脸颊, 没有那红色的疤痕。 太后这才缓了劲来, 她是秦缜从吟沁楼带回的姑娘,不是那个在大火中死去的柳西琼。 柳西琼拿出丝帕轻轻擦拭她额头密密麻麻的汗, 以着两人才能听得见得声音, 轻声道:瞧您, 明明是春天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她红唇微勾, 莫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太后猛地往后一缩,意识到面前的柳西琼态度不对劲, 她眯着眼睛看向柳西琼, 她虽然生病脑袋昏沉倒也曾是个头脑精明的老人。 她狠声道:这段时间闹鬼事件就是你的手笔, 你是柳西琼的胞妹,你是进宫报仇的! 太后的话字字肯定,猜的八九不离十,却是未怀疑面前柳西琼的身份。 柳西琼轻轻笑了起来,太后您猜错了,我不是什么胞妹,我就是柳西琼。袁沁被捉奸的事由我设计,叶婉怡造谣诸此类都有我的推波助澜,只是我没想到您居然如此心狠果决,不愧是当太后的人。 太后猛地咳嗽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柳西琼你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 来人啊,人呢!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柳西琼身后却是没看见任何一名宫人,出口叫唤声音却是太过弱小。 【秦缜的仪仗已经停在宫门口。】系统出声提醒道。 柳西琼眸光微转,看来要抓紧时间来针猛药了。 她微勾起红唇低声道:太后您知道我为何要重新回这宫里吗?我要定您儿子的皇位了。 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未来得及怒骂,随即却是又听柳西琼笑着道:你生什么气呢,反正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是? 她的笑越来越深,唇红的似乎要滴血一般刺眼,皇后娘娘,井里好冷啊您怎么可以这般忍心将我推进去呢。 这句话像惊雷一般在太后的脑袋中炸响,她瞪圆了眼睛伸出手猛地扇了柳西琼一个巴掌,尖叫着道:滚! 太后一个巴掌几乎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气力,柳西琼捂着脸瘫倒在地上的时候,秦缜正好踏进殿来,身后还跟着端了安神汤的太医。 看到这副场景,秦缜心猛地一落忙快步上前将柳西琼扶了起来,却瞧见她一双美眸噙着泪用手捂着右脸颊,丝丝血从指缝流了下来。 他心中一惊又看向太后,太后的手上还佩戴着尖细的护甲上面还带着柳西琼的血迹。 柳西琼豆大的泪珠从眼眸中溢出来,她轻声抽泣道:太后,是不是妾身照顾的您不周?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再也不敢了。 太后气得猛颤着身子,柳西琼,你、你、这个贱人!你、你 她生着病又一时间被刺激得大脑缺氧,连话都说不清。 秦缜喉咙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咽了下去,他一向良孝太后又重病,指责的话语他实在说不出口。 太医瞧着这情况,忙将安神汤盛了上来安抚道:太后您的病最忌心神不宁,还请您消消气。 太后却是视若无睹,只死死地盯着柳西琼,随即看向秦缜,皇帝,这个女人留不得,她、她是来复仇的啊! 秦缜想及当初太后也是这般对着他说着诸如此类的话语,当天便下令将柳西琼给封死在栖霞宫烧死。 如今不过是琴萝与柳西琼长相相似,她便又出此言。 秦缜顿时脸一沉,稳定了下心神道:母后不要胡思乱想,还是喝下安神汤早些休息吧。 皇帝,你不相信母后?!你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说什么?!太后撑着一口气沙哑着嗓子怒声道,她说袁沁是的事由她设计,就连传谣言月份不对之事当初也是由她! 母后您此言太过了。袁沁和叶婉怡皆都是自作自受,袁沁暂且不谈,又会有哪个女人会处心积虑的害自己?秦缜面色阴郁,终于忍不住开口为柳西琼辩解。 柳西琼从秦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幽幽地擦了下眼角的泪意轻声道:殿下百善孝为先,太后为您的亲生母亲,便是再怎么样,您也不该如此。 柳西琼的话落在秦缜和宫人耳中自是觉得她孝顺体贴,可落在太后耳中便大相径庭了。 -- 第141页 亲生母亲一语生生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意识到柳西琼这是在隐隐地威胁她,顿时咬紧了牙关恨不得将牙咬碎。 随即柳西琼在地上跪着真心实意地道:太后,您一定要好好养病,你是陛下的母亲,就算是为了陛下你也一定要撑过此难关,以后陛下的每一个阶段,您可是要亲眼看着 就连退位也是。 柳西琼未说出口的话,太后立刻就明白了。 瞧着她这般楚楚可怜内心却蛇蝎心肠的模样,太后恨不得让这柳西琼和她姐姐一般一同烧死在火里。 太后猛地接过太医手上的药碗,便用力向柳西琼还带着泪意的脸上掷去。 秦缜心中猛地一惊,忙将柳西琼纤细的腰肢搂了过来,方才险险躲避开。 恼意也袭来,他不由沉下了脸直接将柳西琼拦腰抱了起来,低声吩咐着一旁的宫人道:好好照顾太后。 独留太后一人在身后尖声怒骂着,秦缜将柳西琼抱离了殿内。 *** 柳西琼一路用手捂着伤口委屈地哭着,就连秦缜想要看都含着泪拒绝。 秦缜微叹了口气,知晓她一向爱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却受了损心头定是不好受的。 他柔声道:一直捂着伤口,难不成还不上药了? 柳西琼摇了摇头,微垂下首露出纤细的脖颈更显弱不禁风,一滴泪落在了衣裙上淡淡晕开。 她轻轻抽噎道:妾身容貌受损,若是陛下瞧见了不喜欢妾身了,怎么办。 秦缜想起与柳西琼初次见面的场景,因着害怕自己厌恶她的容颜,而故意在胎记上勾勒了花朵来讨自己开心。 她当时有多惶恐不安自己竟是不知晓也未曾去了解过。 秦缜心中一痛,随即眸光落在柳西琼脸上柔声道:无论你成什么样,寡人都喜欢。一直捂着怎么行,万一感染了 柳西琼想到感染的后果忙将手松了去,赫然三道血印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尤为明显。 秦缜抿住了唇,若是他未能及时到,指不定太后还想怎般。 趁着太医上前检查伤势的时候,秦缜轻声安抚完柳西琼便下令给栖霞宫多加三队护卫看守,这些护卫只听命于柳西琼,可以直接忽视其余任何人的命令。 贵妃娘娘没有大碍,只是皮肤被尖利物品刺伤,只要每日上药便不会留疤。太医上完药方道。 看着太医离去的背影,柳西琼止住的泪不禁又留下来了,陛下,太后为何如此讨厌妾身? 秦缜拿起帕子擦拭着她落下的泪,柔声安抚道:太后是生病了方才如此。往后与先前一般,你不必前去请安,侍疾寡人会让其他嫔妃代劳。 柳西琼咬了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切齿,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抚上右颊开口道:陛下那琼美人真的与妾身如此相像吗? 秦缜微微一愣,随即微颌首轻声应了一句嗯。 柳西琼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饰住眸中的落寞,轻声道:陛下定是爱极了琼美人。 秦缜抿住唇角,轻轻抚上她的青丝,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知晓她迟早会知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可当事情来了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就在他无措之时,柳西琼突地抬起了头,美眸盈盈泛着水光,真挚无比地道:无论陛下是什么原因将妾身带进宫中来,妾身都不介意,只要妾身能陪在陛下身边,妾身便一切都满足了。 秦缜心中一软,随即如潮的愧疚层叠地从心底升起,他将柳西琼拥进怀中轻轻吻着她的青丝。 秦缜在此处陪了柳西琼一段时间便去处理政务,柳西琼眸光微转后却是戴起面纱喃喃道:听说叶婉怡日夜在扫着陵墓 她虽然不屑痛打落水狗,可这些事都是她不在场的时候发生,只听着旁人说着实为不爽。 柳西琼到达琼美人的陵墓之时,叶婉怡正跪在陵墓前受着鞭刑,还未走近一声声尖声地惨叫便传了出来。 婢女微蹙了下眉随即轻声劝道:娘娘,要不咱们等会儿再进去吧,可别让这场景污了您的眼。 柳西琼面纱下的红唇微勾,吩咐道:既然本宫是因着这位琼美人方才有了这些,自是应该诚心诚意地来祭拜。琼美人的敌人便也是本宫的敌人,你们且在这儿等候着,本宫要替琼美人好好看着她们的下场。 十六十七十八执行鞭刑的小太监正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突然听见动静抬头看来却是见到一名带着面纱的貌美女子。 他一早便接到贵妃前来的消息,忙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柳西琼微摆了下手,平身,下去吧。 那太监想将跪在地上的叶婉怡一道拉走,却又听柳西琼开口道:她留下。 很快整座陵墓前只剩下柳西琼和叶婉怡两个人,叶婉怡惊疑不定地看着柳西琼。 她自是也从小太监们口中听说宫里来了位独得盛宠的贵妃,原来竟是和柳西琼长得这般相似。 叶婉怡不由扯了唇苦笑,看来秦缜是真的对柳西琼用了心。 便是她死了,都要费尽心思地找来一个替身宠着。 柳西琼在叶婉怡的面前站定,随即将手腕上的玛瑙手钏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叶婉怡,这是本宫赏你的。 -- 第142页 叶婉怡忍着背上剧痛微蹙了下眉,她这般的人还要那首饰来有何用。 却是在无意间瞥到那手钏,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手钏红的似鲜艳的血,亮的几乎将叶婉怡眼睛刺瞎。 这手钏她怎么会忘记。 这好像是琼美人的物件。 小的还要当差,婉怡姐姐可以不可以帮小的送过去? 那小太监的话语还历历在耳畔,这手钏明明是那日柳西琼遗失的。 这个贵妃为什么 似乎为了证实叶婉怡心中所想,柳西琼蹲下身与她直视,没错,那日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发觉月份不对劲,故意让你传谣言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膝盖上微敲了几下,有些遗憾地道:只是我错估了秦缜与太后的狠心程度,真是败笔。 叶婉怡瞪大了眼睛盯着柳西琼,她、她竟然没有死。 柳西琼将手钏捡起来给叶婉怡戴上,不过现在也挺好,至少一切往着我向往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她无声的恨意,柳西琼微勾起了红唇随即又拍了拍手站起来轻声道:叶婉怡,你知晓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话吗?因为就算你说出去,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你,好好享受这一切吧。这是你该受的。 今日柳西琼当然不是为了叶婉怡,她还不至于这般无聊。 柳西琼毫不留情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往前走着。 走过好几个陵墓方才瞧见一个颀长的背影,似是听见动静他转过了身,露出了倜傥的俊朗面容。 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想你。秦堔有些埋怨,往前走了几步。 随即他方才注意到柳西琼脸上的月白色面纱,微蹙了下眉,你怎么又戴起了面纱? 柳西琼随意应付道:无碍,我前来是为了 脸上的面纱却是突地被秦堔撩起,他瞧见她脸上的纱布眉蹙地更紧了些,秦缜竟如此待你!本王当初就不该让你再回去,你这个女子怎么就如此倔,当初他就想逼你喝下落胎药想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儿,如今对你当然更不客气了 柳西琼听着他这般絮絮叨叨的模样,了无当初的风流畅意,不由有些无奈地踮起脚尖按住他的脑袋,停!不是他做的,这些都不重要,我是想说 秦堔一把按住她软若无骨的手,怎么就不重要了,女子一向看重容颜,也就你这般无所谓。 她当然无所谓了,不过就半个月的寿命,再怎么折腾她也无所谓。 柳西琼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提醒道:王爷当初可是选了江山。 秦堔微抿住唇,待他得到了江山,她不照样是自己的。 罢了,现在便随她去。 秦堔扯开话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朝霞宫后院古井里的尸体可以公诸于世了,陛下非太后亲生儿子的事一定要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秦缜必定会亲自去探究当年的往事,当真相出来他们母子间的情分便也尽了。柳西琼淡淡道。 秦堔依旧不理解,距离我们的计划不过半个月,又何必多此一举。 最狠不过诛心。柳西琼说完,便开始交代着半个月后的事宜。 话毕柳西琼便重新戴上面纱准备回宫,秦堔却是有些落寞,你找我永远只为了公事。 王爷现在还是多想着大事为上。柳西琼微微一笑,随即准备转身。 秦堔却是猛然间瞧见角落处一道灰色身影,忙出声道:暗卫,抓住她。 第52章 大结局+新世界【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暗卫将那灰色身影揪来, 柳西琼定睛细瞧方才察觉那人正是叶婉怡。 秦堔脸色一变, 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听了多少, 忙冷声吩咐道:杀了她。 等等。柳西琼阻止道,你急什么?我还想让她亲眼看着她最心爱的秦缜退位呢,让人暂且押着她便是。 很快宫里头因重修朝霞宫而挖出了那古井中的那具骨头, 那具骨头的身份是太后身为皇后时的贴身婢女。 太后当年也做了袁沁相同的事, 杀母夺子之事只有少数人知晓。 柳西琼还是因为提前查看了下前期的剧情方才知晓, 谣言如她所料一般被传得沸沸扬扬,秦缜也果真狐疑地探查了下去,在知晓了真相之后, 便是连对太后一日两次的看望都减少为一周两次。 太后受此打击病得更沉重了, 每日用着汤药吊着命。 时间很快到达了柳西琼与秦堔约定的那一日。 秦堔从宫中密道率了一队暗卫进入宫中,其余人马分成三支分别攻进皇宫的大门。 栎忍快步跑至栖霞宫的时候,柳西琼正悠闲地在殿内描着眉。 栎忍看着柳西琼的背影,急切地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 堔王带人攻进宫中了, 陛下命奴才将您带离宫中。 柳西琼将黛笔轻轻放下, 今天便是这副身子香消玉殒的日子。 可任务成功的提示声一直未出现,她微抿红唇在心底问道:秦缜的好感度多少? 【95。】系统回答道。 柳西琼这段时间隐隐猜出了这任务的玄机所在, 只是就连她也确定不了如此是否是最佳的完成方式。 她闭了下眼睛, 罢了, 便按照心中所想走下去。 -- 第143页 柳西琼开口问道:陛下人呢? 栎忍一窒, 在收到堔王带兵攻进来的消息之后, 秦缜下了所有的撤离计划, 可那些撤离计划中却是不包括他自己的。 他隐隐猜到陛下所想,却是不敢将这些告知柳西琼,只含糊道:陛下应是有别的计划。 柳西琼微扯了下唇角,别的计划。 她提着裙子从圈椅中站起身,栎忍这才发现她竟身穿着明黄色的贵妃朝服,头戴珍贵异常的朝冠。 栎忍微蹙了下眉,顾不得细究只道:娘娘,咱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本宫要去找陛下。柳西琼眸光微转,最后定在栎忍身上。 公公大可安心,公公对本宫有恩,秦堔那边本宫皆都交代了,不会伤你的性命。柳西琼说完此话便缓步抬脚踏出了殿门,只留栎忍一人怔愣在原地。 *** 叶婉怡终于想尽办法从暗卫那儿逃了出来,用着首饰包了一辆车直往皇城的方向驶去。 只是待她终于利用了所有人脉见到秦缜,将手中的包含着那日商谈内容的纸条递给他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叶婉怡含着泪,咬破手指在丝帕上写下,柳西琼心怀不轨,陛下快走。 秦缜却是毫无惊慌之色,将她从地上扶起,话语像是叹息一般,你待会儿随着后宫嫔妃一道往偏门走去 叶婉怡瞪大了眼睛,挂在睫毛上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似乎是惊讶于秦缜为何如此淡定自如,她猛摇着头,她不想逃她只想和秦缜待在一起。 秦缜微抿住唇背过身去,淡声吩咐小太监们将她带离了养心殿内。 随着养心殿的大门关上,秦缜拿起手旁的灯盏点燃起垂挂在半空中的帷裳,顿时帷裳星星点点地沾燃上了火苗,一阵风吹来火势开始旺了起来。 秦缜不由微勾了下唇角,这副场景像极了半年前的那个夜晚。 只是可惜他感受不到当日西琼的害怕心情了。 养心殿中的人早已被提前撤离了出去,此时一片寂静,只有火烧灼时的轻微响动声。 秦缜站在窗边想要最后看一眼这偌大的皇宫,却是瞥见一个明黄色的俏丽身影从廊道内走了进来。 那是琴萝。 她为何没走。 秦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趁着她未瞧见自己,他忙将窗户猛地关了起来。 窗上燃着火苗,窗边滚烫无比他一时不慎被烫得蹙紧了眉头,随即却是被自己这番狼狈模样逗笑了起来。 秦缜扯着嘴角,登位十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结局竟是会这般。 秦堔是他这辈子最信任也最不想怀疑,就连他也背叛了自己。 秦缜站在养心殿中间,看着殿内的火苗越来越旺,火光耀眼刺痛着他的眼睛,就如那晚一般。 养心殿的大门轰地一声打了开,秦缜闻声看去,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殿内热气蒸腾,柳西琼微蹙了下眉随即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走去。 直至她站到自己面前,秦缜还是无法相信她竟然未跟着栎忍离开。 他迅速反应过来,将她往外推着,你快走。 柳西琼猛地攥紧了他的腕间,坚持到:你为什么不走? 琴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秦缜微蹙了下眉,手上的动作未停下。 我不是琴萝,我是柳西琼。 挂在养心殿外的牌匾应声倒下堵住了养心殿的门,四周的火光越来越旺。 秦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寡人知道。 从柳西琼去太后寝宫挑衅那日他便隐隐猜出她的身份。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便是胞妹也不会拥有相同的眼神。 只是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揭穿,柳西琼也不坦白,他们便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一生。 他可以假装柳西琼不恨自己,他可以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送予她,只为讨她的笑颜。 秦堔攻进宫,是我帮助的。 秦缜喉头微动,他对上她若秋水的眸子,神色如常地像是在点评一道菜肴一边,寡人知晓。 你不问我为何? 秦缜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热气在四周翻腾着几乎要将皮肤燃起。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寡人不想知晓,你现在快出去。 我进来就没打算出去。 柳西琼反握住他的手,她轻声道:柳西琼怨你。 秦缜抿住唇,将她拥紧在怀中,寡人知晓。 柳西琼几不可闻地道:你不知道。 从行宫那一夜开始,柳西琼的灾难便来临了。 此后被袁沁折磨的日日夜夜里,柳西琼每一日每一夜心中怨得皆是他那冷漠旁观的眸子。 一切的难是他带给自己的。 可 在受折磨的时候,柳西琼一面恨着袁沁为何残忍利用自己腹中孩儿,努力尝试着将孩子堕下,却是不禁又期盼着秦缜看到这孩子时的神情。 秦缜一向子嗣稀薄,他看到孩子该是多么欣喜若狂呀。 他一定会很爱孩子,替她好好照顾孩子的吧。 直至死的那一刻,柳西琼都那么得爱他。 虽然他从来不知道。 柳西琼也爱你。西琼轻轻吻上他的耳垂,比怨更多的是爱,所以若是她她想与你同生死共患难。 -- 第144页 火苗燃上他们的衣摆,灼烧感而至。 【秦缜好感度达到一百,柳西琼的怨气全部消除。任务完成,自动转至中转世界。】秦堔举着沾染鲜血的剑,阴冷着脸庞紧咬着牙关看着栖霞宫跪倒一片的将士,咬牙切齿道:你们竟是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 将士们有苦说不出,他们早在三天前便装扮成太监混进了栖霞宫,就等今日王爷攻进宫中,在大乱之时护住贵妃娘娘。 可不知怎么的,他们便晕了过去。 一个将士匆匆来报,虽然亲眼所见,他仍是有些不可置信,王爷,贵、贵妃娘娘她 秦堔的目光冷冽,怎么了? 她与陛下一道在养心殿自尽了。 秦堔手中的剑应声而落,随即往养心殿的方向跑了过去。 养心殿的火比那一夜栖霞宫的火还要旺盛,一旁将士们不断拿着水桶救着火,秦堔站在远处却是突然泄了气。 他仓皇地笑了起来,他终究还是不明白不了解她。 为什么选择辅助他,又要跟着秦缜一道死去。 秦堔这才迟迟地明白柳西琼当初的这世间江山美人总是不能兼得是何意。 只是若他不想要江山,她也不会属于他。 罢了,既然她想要得结局如此。 秦堔叫停不断救火的将士,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便成全她。 *** 西琼在中转世界里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图片,听着一旁系统慢条斯理的解说。 【在你死后的数年里,秦堔励精图治,终于一统中原。只是如他的哥哥一般,他不好女色子嗣更是稀薄。在五十六岁那年,将位传给了他还是王爷之时府中舞姬所诞下的皇长子秦琼。】西琼轻勾了下红唇,看来秦堔到死了还在怨她,竟是将她的孩子登记在舞姬名下。 她眸光兜转在秦琼脸上,看着他与秦缜有三分相似的容貌,不禁想着若是柳西琼看到这一幕该是欣慰的吧。 随即西琼的眸光毫不犹豫地移开了屏幕,问道:下个世界是什么? 【被抛弃的全职主妇。】 *** 尹东哲不耐烦地看着面前哭哭泣泣的庄西琼,狠狠地将公文包中的离婚协议摔在了她的面前,庄西琼,跟你好说歹说你不听是吧。我早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这般纠缠着我?我们潇潇洒洒地分手不好吗? 庄西琼抹了把泪抬起头看着印哲,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闹到离婚这一步,我们结婚三年从没有争执过,我以为我们是幸福的,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和我提出离婚,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 毕竟是三年的夫妻曾经也相爱过,尹东哲叹了口气,将声音缓了下来,西琼,你既然爱我,就应该希望我幸福不是吗? 那、那我呢?庄西琼长长的睫毛上垂挂着泪珠,一颤便掉落了下来,我为了你辞了职,一心念念当你的好妻子,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抛弃我,可对得起我? 这些年你吃我的用我的,一切都是我在养你,你有什么好说的。听见庄西琼翻起旧账尹东哲脸上有些挂不上去,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赶紧签协议书吧,咱们好聚好散。 庄西琼哭得更凶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离婚! 尹东哲站了起来,蹙起眉看她,你就是故意想拖着是吧,非要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感情耗尽你才罢休是吗?罢了,今日我看你是签不了了,你签完就直接快递发给我吧。 尹东哲话毕便毫不留情地向着门口走去,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庄西琼从背后抱住了他,东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尹东哲最后一丝耐心都无,用劲将她手拔了开,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我告诉你,离婚可由不得你。 他一脚踏出了门,却不曾想庄西琼又伸了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尹东哲火气上来,想要将她的手甩掉,她的力气一下子变得很大,他怎般用力都无法挣脱。 他回过头想要指责,却是对上她那双分明半分钟前还在哭泣,现在却了无湿意的清亮眼眸。 尹东哲还没来得及说话,庄西琼却是率先开口,尹东哲,你着急走什么?不就是离婚吗。 她瞥了眼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你等等。 庄西琼捡起离婚协议书,开始慢慢翻看,随即扯了下嘴角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在其中。 所有财物卖了对半分,尹东哲,你在和我说笑吗? 尹东哲微微一愣,随即恼怒道:对半分那我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这个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来的,你还想怎么样? 他突然醒悟过来她这般转变的由头,感情你方才哭哭闹闹的不过就是嫌分给你的财产少了? 合着你也知道少。庄西琼将离婚协议书扔在他脸上,除非你净身出户,否则这协议我是不会签字的。 庄西琼,你真的是太厚脸皮了,我养了你三年,现在离婚你竟然还想将财产全部分走,你不要太过分。尹东哲怒气冲冲的高声道。 庄西琼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抬起手,看了眼因做家务而有了细痕的手。 真当是可笑至极,原身当初身为私教机构优秀教师,赚的钱是尹东哲当年月工资的三倍。 -- 第145页 因妻子的收入比自己高太多,尹东哲大男子主义面子上抹不开,便施展甜言蜜语软磨硬泡地让原身当了家庭主妇。 一年前因为跳槽到一家大公司,勾搭上了高层的千金后便开始处处看原身不爽,照着法子想要和原身断得干劲。 原身待在家中瞒着尹东哲偶尔接几个以前学生的单子补贴家用,虽然工资没有当初在机构那般高,倒也不像尹东哲口中所说一切靠他养。 原身的心愿很简单,活得精彩。 在西琼的判断下,所谓活得精彩无非是两步。 第一步便是甩掉人渣。 第二步是要有钱。 西琼当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人渣,倒也不是真贪图那点钱,讲真那些钱在她眼里还什么都不是呢。 只是西琼的处事原则是,不让渣男净身出户她可誓不为玛丽苏! 庄西琼将手放下随意地道:反正我也不急着离婚,倒是梁优优小姐就不一定了哦。 尹东哲脸色顿时一僵,高声道:庄西琼你什么意思?你的修养怎么允许你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可以张嘴就诬蔑我和梁小姐,我与她是清清白白的 庄西琼蹙了下眉,伸出手将耳朵按住,聒噪死了,尹东哲你要是男人就立刻做出个选择,不然立马滚。少在我面前bbb,跟个bb机一样叫个没完。 庄西琼一向性子柔顺,尹东哲与她结婚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态度对自己,这落差之大瞬间让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前一步,怒声道:庄西琼,你什么意思? 庄西琼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按住了门把打算一脚将他踹出去,再立马关上门。 谁知还没动手,一个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伸出拳头,猛地就揍上了尹东哲颇为英俊的面容。 尹东哲一时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那身影丝毫未慢,直接又快步上前果断揍了几拳。 在白白连挨了几拳的尹东哲下意识就要回击,却是目光落在对方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怔愣了一下,随即怒声道:尹息泽,你疯了吧!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上高三的弟弟。 尹息泽光洁的额头上浮现淡淡的汗,还微喘着气,很明显是匆忙跑了过来。 他护在庄西琼面前,发狠道:尹东哲你才疯了,你怎么可以跟老师离婚? 尹息泽是当年庄西琼的学生,她与尹东哲也是因此相识。 只是他们交往半年结婚三年,尹息泽至今都仍不肯改口叫嫂子,只坚持着按着原称呼,这其中的原因尹东哲隐隐也清楚。 虽然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觊觎着自己的妻子,但到底是年少时的淡淡恋慕,一阵风便能吹垮的感情,尹东哲从未放在心上。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他与庄西琼争执的情况下,尹息泽竟然会毫无保留的站在庄西琼那一边。 尹东哲擦了下嘴角渗出的鲜血,这是我与你嫂子的事,和你没关系。你不在学校自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狐疑地看向站在门槛处的庄西琼,是你告诉的息泽? 是我自己知道的。尹息泽没有半点犹豫将话接了过来。 他微挪了下,虽然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头却像是春天的竹子拔高的快,将庄西琼彻底挡在了身后。 尹息泽抿着唇倔强地盯着尹东哲,生怕他在说出什么让庄西琼伤心的话。 尹东哲还想说些什么,庄西琼却是率先不耐烦了,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将门关了上。 她这一举动弄得外面两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了起来,随即尹东哲先是反应过来想要搂住尹息泽的肩,哥送你回学校。 尹息泽微微退后一步,清秀精致的脸庞上尽是冷漠,不用。 尹东哲叹了口气,又看了下表,别任性了,你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赶紧回学校自习。 我没有胡闹。尹息泽突然开口,你照顾不好老师,以后就由我照顾。 尹东哲噗嗤笑了起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没想到他竟能坚持到现在。 尹息泽,你要怎么照顾? 尹息泽上前一步逼近,轻声却是坚定,我会做的比你好,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般一比尹东哲这才发现,他竟是比自己都高半个脑袋,在自己眼中的小孩,竟是已经长得如此高了。 门在庄西琼面前关上,一切的声音全被隔在门外。 啊,世界清静。 庄西琼扫了下屋子,九十平方的小屋被整理地干干净净,看来原身是相当贤惠的。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屋内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物品时微蹙了下眉,随手拿起手机拨打了家政公司。 喂,你好。我想请个钟点工。 什么活?嗯整理垃圾和扔垃圾。 挂完电话,门口的敲门声也应声响了起来。 庄西琼微蹙了下眉,脑中浮现方才清秀精致的脸庞,是尹东哲的弟弟。 她并不打算再与尹家有任何牵扯,反正只要不去理会对方也会识趣地走开。 便未理会敲门声,随意地将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垃圾桶内,打开了电视随意翻看着最近新出的韩剧。 尹息泽却坚持地很,一直敲了十几分钟方才停了下来。 庄西琼没有理会,随意拆了袋零食吃了起来,一心等着家政公司来。 -- 第146页 一集韩剧结束,手机铃声响起,对方是家政公司派来的孙阿姨,已经到楼下了。 庄西琼将最后一个薯片塞进嘴中,便去够了被自己踹飞的拖鞋走去将楼道门禁打开。 她顺便将门打了开,却见尹息泽倔强地抿住唇默默站在门外,见着自己开了门倒也不意外,一双精致的眸子紧紧看着她。 第53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不知怎么地, 尹息泽湿漉漉的眼神让她想到了被抛弃的小动物。 庄西琼微挑了下眉梢, 有事吗? 庄西琼一向知晓尹东哲的容貌极英俊, 不然集团的千金就算脑子有坑也不会看上有妻子又没能力的他。 可他的弟弟尹息泽容貌竟是比他还要盛上几分,脸庞是少年特有的棱角分明,不会特别锐气也不会锋芒太盛, 是温润中隐隐透着傲气。 尹息泽微垂着首看她, 年轻俊朗的脸颊上一双眸子微黯, 唇微颤了下随即也只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庄西琼突然笑了起来,少年气的傻劲从不是让人讨厌的东西。 她淡淡道:错的不是你, 你没有必要道歉。 尹息泽的身量极高, 几乎比她高了一个脑袋。 他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盖住眸中的落寞轻声道:如果不是我,老师也不会遇见我哥。 如果不是那年他的手机未带,尹东哲送来, 他们恐怕根本不会认识, 庄西琼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尹息泽心中浓浓的愧疚包裹着不知名的情感在心底起起伏伏, 根本压抑不下去。 就像方才一样,理智告诉他自己该走, 可情感上他想见她一面和她道歉可见了她却更不想走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家政阿姨从电梯里走出来, 好奇地瞄了下僵持的两人。 随即热切地来劝架道:亲姐弟哪有隔夜仇, 有话好好说, 先让弟弟进去吧。 庄西琼往后退了一步, 拿了双一次性拖鞋给家政阿姨,随即无意间瞥到了尹息泽脚踝的伤口。 想起方才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大概是跑的太急自己也未曾发现吧。 庄西琼无奈地叹了声气,又拿了一双给他。 尹息泽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顺势脱了鞋又规规矩矩地将鞋在门口整整齐齐地摆好方进了屋。 家政阿姨在一旁笑眯眯地道:这才对嘛。 她也进了屋四处观望了下,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这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哪像是需要收拾垃圾的样子。 庄西琼看出她的困惑,只道:你将这里有关男人的东西全收拾了扔出去就行。 尹息泽忙跟了上去,我也来帮忙。 庄西琼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未说话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尹息泽微微一愣,随即疑惑地抬眼看向庄西琼秀气温婉的脸庞,乖乖地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客厅坐下。 看着她从柜子里找出了医疗箱,又蹲下身从箱子里拿出酒精棉球给自己消毒,方才意识到脚腕那儿不知是什么时候擦破了。 庄西琼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微微垂在白皙清透的脸颊旁,尹息泽几乎能闻到她头上淡淡的香味,他一下子脸就微微红了起来,随即轻声道:谢谢老师。 他下意识是抵触嫂子这个称呼的,在他心底庄西琼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哥那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可他们终究结婚了,庄西琼终究成了他的嫂子,也像他预感所料一般他哥确实也配不上他。 庄西琼轻柔地将药给他涂上,慢条斯理道:我与你哥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往后也不必来了。 尹息泽的心一下子窒住了,暗想她是被尹东哲伤得太重,这番举动是想与尹家再无牵扯。 他未回应只问道:老师往后还会回机构上课吗? 尹息泽的眸中闪着期望,若是她还回去,他至少还能去报她的辅导课程,只要能看见庄西琼,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庄西琼微歪着头想了下,果断道:不会。 她虽然还没打定主意之后究竟要做什么,但老师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中,毕竟她去教只会误人子弟,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往后要是有什么人创建个宇宙无敌玛丽苏或盛世白莲花诸如此类的培训机构,她倒还是会考虑考虑。 庄西琼将棉签扔在了垃圾桶里,故意忽视了尹息泽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眸子,刚想开口送客却听见从房间中传来家政阿姨絮叨的声音。 庄小姐呀,这可都是崭新崭新的,你确定要扔掉吗?家政阿姨抱着一叠衣服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 庄西琼微颌首,扔了吧,您要是想要也可以拿回去卖废品。 家政阿姨将衣服抱得紧紧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庄小姐真是太大方了,我看过了这正好是我家老头子的尺码,那我就拿回去给我家老头子穿 她开心地说了半天又提醒道:庄小姐,你家房间的灯忽闪忽闪的好像坏了,记得及时请维修工来修。 庄西琼不觉得自己会在这个房子内待多久,只是随意应付道了下好。 她想继续和尹息泽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却是突然又响了起来。 庄西琼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知名电话,细细想着剧情,终于意识到这段剧情是什么。 -- 第147页 她果断地接了起来,对方是一个带着微微港台腔女人的声音,你是庄西琼,庄小姐吧? 庄西琼微勾了下唇,故作不知地回应道:是,请问您是? 我是梁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不知道庄小姐可有时间出来与我谈一谈?电话那头的梁夫人说话毫不客气,说着自己身份之时话语中甚至带着些许引以为傲。 所谓玛丽苏小说,一向套路都是男主母亲约见女主甩钱要求两人分手。 到了这本居然是小三母亲找原配甩钱要求两人离婚,庄西琼也是开了眼界了。 原主当时自然也接到了这通电话,虽然并未去理会也并未答应约见,可这位梁夫人却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找上了门。 正好撞见原主身穿睡衣未多梳洗的邋遢模样,奚落了几声方才表明来意。 原主自是不可能答应的,可梁夫人竟然还找了地痞流氓威逼恐吓原主与尹东哲离婚,真实可笑之极。 这般粘人的狗皮膏药,庄西琼并不打算像原主那般置之不理。 她眸光微转,随即果断道:有,时间地点你来定便好。 梁夫人有些惊讶于庄西琼居然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她微微一愣随即报出了个地点,三个小时之后见。 挂断电话,庄西琼目光方才落在面前的尹息泽身上,你在这休息会儿,便尽早回去吧。 说完嘱咐了家政阿姨几句,便拎起了包走出了家门。 【你这是去哪?梁夫人不是约好三个小时后吗,你这么早出门干嘛。】系统有些奇道。 庄西琼打了个的士,报了个高级商场的名字,便开始随手翻找着包里的卡。 她看着手中的信用卡,这还是蜜月期尹东哲给原主办的,可原主从来没用过。 庄西琼微眯了下美眸,在心底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置办作战行头。 *** 高级餐厅内一个乐队弹奏着悠扬的乐曲,悠悠的烛光倒映在尹东哲英俊的脸颊上,他低着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细细切着牛排,随即将自己的盘子与梁优优的盘子对换了下。 梁优优有些痴迷地盯着他的脸庞,她对尹东哲是一见钟情,他的容貌对极了自己的口味,像是有吸铁石一般吸引着她,就算是知晓他有妻子那又如何。 像尹东哲这般样貌的人没有老婆和女朋友才奇怪呢,不过是这点阻碍而已她并不介意。 而且梁优优有自信,凭借着自己的相貌与家世,再耍耍手段尹东哲纵使有老婆还是会走入自己的陷进。 瞧,现在他不就是抛下了自己的老婆与她约会嘛。 再过不了多久,尹东哲便要和那个黄脸婆离婚了,心里眼里都是她。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梁优优并不打算和他结婚,权当是养了个好看的小白脸,谁还真把他放眼里。 不过因着他的容貌,自己一时还离不开他。 梁优优深知自己注定是要和其他集团继承人联姻的,到时候各玩各的,除了那结婚证和户口本,小白脸和老公没什么区别。 她哄着尹东哲离婚不过也是自己当了小三万一传出去,名声可多不好听。 梁优优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优雅地用叉子将牛排送进嘴中。 她嘴角带着笑意,一边与他轻声聊着什么,一边吃着极美味的牛排。 耳旁是悦耳的曲乐,身边是爱慕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的舒心愉快。 打破这和谐的事尹东哲的短信提示声,尹东哲不以为意地将手机拿出来看都未地将音量调至为静音,继续和梁优优轻声交谈着。 直到手机震了七、八遍,他方才蹙了下眉。 梁优优有些不满地看了眼总是震动的手机,随即又将大小姐脾气咽了下去,极贴心地开口道:没事看看吧,万一有急事找呢。 尹东哲虽然不那么认为,但还是放下了刀叉去看手机。 在触及短信内容的时候,他英俊的脸庞顿时黑了下去。 连续十几条竟都是信用卡的消费提醒。 正看着呢,一条短信又传了进来。 您尾号0210的信用卡10日17:57消费人民币16780.00元。 尹东哲脸色一僵,想到了多年前给庄西琼的副卡,她今天究竟是抽了什么疯。 面对着梁优优的注视,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将手机放了下去,温柔地道:无事,不过是同事找我说了几件事。 两人继续轻松自在地先谈着,尹东哲却终于忍不住将手机顺手塞进兜中,冲梁优优笑了下,我去下洗手间。 *** 营业员恭恭敬敬地将信用卡呈给了庄西琼,庄小姐,不好意思这张卡的额度不够了。 庄西琼微挑了下秀气的眉毛,出声询问道:还剩多少额度? 听着营业员嘴中报出一个数,她有些懊恼地用眸光在面前的物品上兜转了几圈。 还没等她决定好,面前的营业员突然走了开,全店的营业员排成了一行鞠着躬道:顾先生、林小姐好。 庄西琼转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挑,分明是清隽的容貌却是带着淡淡的冷峻,薄唇轻抿更显疏离。 他深邃的眼眸对上了庄西琼的,随即又冷漠地移了开去。 女人脸极为漂亮美艳,五官带着些许混血儿的美,她一进来便颐指气使地绕着衣架不断地这个、这个给我包起来,这一排除了这一件都不要。 -- 第148页 庄西琼手指轻轻地敲在信用卡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随即微拧了秀气的眉最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丝巾上,罢了丝巾反正也不是必需品,刚想叫营业员将除了丝巾的其余衣物全包起来,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庄西琼拿出手机,亲爱的老公,屏幕上显示的称呼极其的讽刺。 她不由轻笑出了声,顾绍扬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秀美的脸庞上半刻,随即终于意识到熟悉感是来自哪里。 在尹东哲和梁优优的关系圈子里人尽皆知之前,尹东哲曾经也带过庄西琼去参加过梁氏集团的宴会,不过也仅仅是带去,将她带去了便冷落在一旁。 顾绍扬被众人围在一起的时候,无意间瞥过她局促小心的背影,像只被圈养在窝里的小鹌鹑,颤抖着羽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强大一点。 虽然今日的庄西琼与往日看起来不太一样,像是多了点什么,顾绍扬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眸光收了起来。 庄西琼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屏幕,料想着尹东哲找她必是为了自己刷他信用卡之事,她不由撇了下红唇,不就是这点钱嘛小气劲儿。 她手指放在挂断键上犹豫了下,随即挪步走至店外将手机接通。 果然对面的尹东哲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庄西琼,你究竟想干嘛? 我现在与你只有一件事好谈,如果不是做选择那就免谈。庄西琼淡淡道。 你现在是在逼我不和你离婚吗?庄西琼,就算我不离婚心也不在你身上,你死了这条心吧。尹东哲气声道。 庄西琼微叹了下,这个家伙是被原身捧成什么德行了都,自己昨个儿都把话说的如此清楚了,尹东哲是有多自视甚高,竟然还能做到完全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我最后重复一遍,新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我会明天让人邮递到你手中,签不签在于你。庄西琼冷静道,随即还是忍不住出声讽刺了句,你是怎么做到泡上集团千金信用卡额度还这么低的?真给小白脸联盟丢人。 尹东哲被噎得一口气没喘得上来,却是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听到庄西琼果断的挂断声。 他气急反笑了下,随即又打过去却是显示对方已拉黑。 不好意思林小姐,这件裙子最后一件被庄小姐拿下了。 营业员口中的林小姐:顿时不满地皱了下美眸,她看了眼外面接电话的庄西琼,庄小姐付钱了没? 营业员犹豫了下随即坦言道:还没有。 那我要了,把她那件给我。林小姐骄横地道。 庄西琼重新回到店中便是听到这句,她瞥都未瞥林小姐一眼,直接掏出了信用卡道:除了那条丝巾全部包起来。 林小姐有些恼怒地扁了扁红唇,然后撒娇般地摇了下旁边的男人,绍扬,我想要那条裙子嘛。 顾绍扬将眸光落在庄西琼身上,随即淡淡道:除了那件,店里的你可以随便挑。 我就想要那个嘛。林小姐有些不依不饶,她可是顾绍扬第一个承认的女朋友,这可是她圈子里的小姐妹羡慕不来的,虽然是今日才是,但这也足够让她恃宠而骄了。 营业员将卡刷了下,随即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庄小姐您这张副卡被停了。 顾绍扬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没想到尹东哲竟会如此过分。 他有修养的将眸光淡淡的收了回来,知晓这时多余的关注只会让对方尴尬。 林小姐松开了顾绍扬的臂膀,扯了下唇角轻声嘲讽道:没钱还来装阔。 庄西琼神色未变将卡收了回来,眸光落在林小姐美艳的脸庞上,她漂亮归漂亮,一张脸却是隐隐带着充气感。 不过是轻轻一瞥,依着庄西琼的敏锐目光就能看出她脸上动的刀子。 庄西琼看了眼顾绍扬,啧,倒还不如梁优优会挑,至少尹东哲是原装的。 她不由抿起唇角笑了起来,倒也不理会林小姐的挑衅,随即将卡放进了包中直径往门外走。 林小姐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冲着她的背影蹙紧了眉头道:你这笑什么意思? 方才庄西琼看来的时候顾绍扬也在看她,她笑起来颊边若隐若现出来两个小梨涡,像是浸满了蜜糖一般,分明是偏温婉无攻击的容貌,却是让他不由失了下神。 他眸中露出些许若有所思,随即拿出卡递给营业员低声道:把庄小姐方才要得东西全部包起来。 林小姐顿时怒容顿消,迎了上来甜甜道:绍扬,她看上的我不一定喜欢呢。 顾绍扬从营业员手中接过购物袋,瞥了眼林小姐,林小姐您慢慢挑,算是对你今日陪我赴相亲宴的谢礼。 今日不过是临时接到母亲的电话给自己安排了相亲宴,不然他也不会接这位林小姐的电话。 分明自己说的清楚明白,面前这位林小姐却好像是误会一般,所以他只能再重复一遍。 顾绍扬将林小姐丢在店里就走了出去,林小姐怔愣在了原地好久没回过神,她反应过来之时,外面早已没了人。 顾绍扬,你究竟什么意思! 营业员眸中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这位林小姐倒也是他们店里的常客,不过每次来皆都是拐着男人来的,花起男人的钱从不客气,今日倒是被男人摆了一道。 *** 姐姐、姐姐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庄西琼四处观望了下见着四处并无人,随即便转过了身。 -- 第149页 小男孩嘴中含着糖果,将三个购物袋递了过来,姐姐,这是有个叔叔叫我交给你的。 庄西琼眸光落在购物袋中,里面正是方才自己在店里挑选的衣物和配饰。 想及店中那个男人清隽冷峻的面容,她蹲下身来问道:是哪个叔叔? 小男孩往后面一指,在那儿! 庄西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是无那个男人的身影。 像是感受到她的疑惑,小男孩也看了过去不由咦了一声,那个叔叔哪去了? 庄西琼接过购物袋,轻轻抚了下小男孩的头顶,随即从包里拿出了张一百元现钞,拿去买糖吃。 她直起身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这男人倒也奇怪,做好事不留名,学雷锋精神嘛这是。 庄西琼回想着方才的场景,营业员叫顾先生,林小姐叫绍扬。 她红唇轻喃,顾绍扬。 庄西琼眸光微转,她知晓往后该如何做了。 *** 梁夫人一杯咖啡几乎喝完,保养的极好的脸此时阴云密布。 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的脸又微沉了下去,庄西琼是放了她的鸽子吗? 她还从未被任何人这般对待过! 梁夫人将咖啡重重地往桌上,拿起包就要走人,咖啡店的门铃却是响了起来走进了个女人。 服务员忙上前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本店今日被包下来了,请问您有预约吗? 那女人瞥了服务员一眼,当然有。 话毕便自顾自地往里面走着。 梁夫人抬眼看去,那女人三十岁上下,重重的粉底都掩盖不了她面容的黄暗和憔悴,唇抹的艳红分明是仔细装扮过,可她的容貌在路人里面都说不过去。 梁夫人眼眸中不由露出了几分轻视,就这庄西琼要怎么和她家娇俏漂亮的优优争。 她将包又重新放了下来,悠闲自定地道:你就是那个庄西琼吧? 那个女人却是一头雾水,啊? 梁夫人眉毛一挑满脸尽是傲气,将一张支票拍在她面前,一百万,够了吧? 门口的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梁夫人在店里吧? 那声音泠泠仿佛廊下的冰凌,带着清淡的凉意沁入肌骨。 第54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梁夫人微蹙了下眉随即看了过去, 以她的方向只能看到女人的侧颜,曲线完美柔和, 妩媚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只见对方微颌了下精致的下巴,随即踩着精致的红底高跟鞋往这儿走了过来。 那女人身穿着淡色柔和的大衣更衬她温婉恬静的容貌, 随着她的步伐走动裙摆微微漾起, 她一双眸子灵光流盼, 笑容浅浅淡淡却是娇柔纯净。 梁夫人瞧她的服饰虽然低调柔和,光是瞧那质感便知晓价格不菲, 她全身一凛随即微直起了背,将方才随意的态度收了起来准备严肃对待。 庄西琼的高跟鞋停在了梁夫人的面前,她伸出白嫩纤细的手轻轻捏起了那张支票,随即她那双直教星光黯淡的眸子看了过来,精致的红唇轻抿起笑意, 梁夫人还真是大方呢。 她声音轻盈盈,虽脸上尽是笑意,话语间却带着淡淡的冷意。 那名误入其中的女人微张了下唇,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忙走了出去。 梁夫人微蹙了下眉, 虽然庄西琼的容貌和气度都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微挑着下巴一副傲气的模样将自己的来意重新说了一遍。 要不是她那个宠地没边的女儿求她, 还说什么若是尹东哲不离婚她就不去见其他集团家的公子, 梁夫人才不会做这种事, 与这种女人见面简直是丢她的份。 瞧着庄西琼不紧不慢地将支票退了回去, 梁夫人扯了下唇带着三分讽刺, 怎么,嫌少? 庄西琼优雅的轻抿了下桌上的咖啡,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杯子随即轻声道:看来梁夫人很有自知之明,这点钱还不够我家东哲从你家女儿身上抠来的呢。 她顿了顿,娇柔的脸庞上扬起柔和的甜蜜笑容,而且梁夫人您好像误会了件事,是东哲求着我不要离婚,而不是我巴着他。他将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撕了,害得我明天还要邮递一份给他。 梁夫人脸色微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从她所知道的内情看,分明是庄西琼巴着尹东哲死活不离婚,梁优优这才求上了她。 更何况梁优优与庄西琼相比,家世好的不是一丁半点,能给尹东哲事业上的助力也是颇多,尹东哲怎么可能放着优优不要选择巴着她! 庄西琼撩起妩媚的发丝绕到耳后,露出了白嫩耳垂上价值不菲的流苏钻石耳坠,我们都是靠男人养的,如果不是东哲心甘情愿给我花钱,我又哪里有钱买这些? 如果他要跟我离婚,又何必给我买这些呢。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捂住唇轻笑,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绿悠悠地更是衬地她的皮肤白皙清透。 梁夫人脸色有点难堪,光是瞥一眼就知晓庄西琼身上的衣饰都是各大牌的当季新品,大多都是这个月新上的,而尹东哲的说法却是和她离婚拖了三个月,庄西琼没有工作也没有娘家,若不是尹东哲给她钱,这些她怎么可能买得起。 -- 第150页 更何况以她身上的饰品来看,这些根本不是尹东哲一个工薪阶级所能负担地起的。 倒真像是庄西琼口中所说,尹东哲竟是将从优优手中获得的钱全花在了她的身上。 梁夫人本意是逼她离婚,却是被噎得有些没话说了,顿时场面有些尴尬。 她微咳了下想缓解下尴尬刚想开口,庄西琼却是先开口,梁夫人到底是为了女儿,我也理解,不过离婚这件事还是要看东哲的态度。 庄西琼站起身从包中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娇媚一笑,这顿我请您,还请您的女儿多加lsquo;努力rsquo;一些,好让我早日与东哲离婚。 她话语中尽是得意和骄傲,虽表明自己想与东哲离婚,其实是在隐隐炫耀东哲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离婚。 庄西琼悠悠离去,只余高昂香水的淡淡清香在原地。 梁夫人第一次被人如此难堪过,气得拿起了手机打了过去。 对话那头的梁优优话语中带着欢快,妈妈你谈的怎么样? 我告诉你,立马和那个尹东哲分手。梁夫人冷着脸道。 她自然也知晓梁优优是包着小白脸玩玩,可那尹东哲太过吃里扒外,竟是拿了悠悠的钱又花在别的女人身上。 梁优优顿时脸色一僵,瞥了眼一旁的尹东哲,特地走开了点轻声埋怨道:妈,是不是那个女人死活不愿意离婚,拿点钱糊弄过去不就完了,您是不是反悔帮我这个忙了? 梁夫人将今日所见如实地告知了她,梁优优神情一变下意识便开口道:不可能!那女人在骗你。 她可是亲眼看见过庄西琼,除了脸蛋漂亮些身上的衣服皆都是一些廉价货。 更何况,她从来没有直接给过尹东哲钱财,送的无非都是些贵重礼物。 除非梁优优眸光露出狐疑的光彩,他将那些礼物换成了钱。 匆匆挂断了电话,梁优优又回到尹东哲身边,特意等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提起一般问道:东哲,我前些时候特意挑给你的腕表怎么见你没带过呀? 尹东哲随口道:之前洗澡忘记带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那日刚从洗澡间出来便是迎上了庄西琼狐疑的目光,接着便是对峙、大吵一架以及甩门而去,他根本没机会拿走那腕表。 之后回家的次数都很少,无非就是和庄西琼处理离婚的事宜,大多数的行李还留在家中没有带走。 梁优优半是撒娇地贴了过去,那可是我精心给你挑的,你明天戴给我看看嘛,我都还没怎么看见你戴过。 尹东哲犹豫了下,回去拿意味着还要面对庄西琼。 罢了,反正今日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明日便趁手将行李收拾了彻底离开那个家吧。 他开口答应道:好。 他短暂的几秒迟疑在梁优优眼中却是显得十分可疑,她心底不由泛起了苦涩,随即将浓浓的怀疑压了下去甜甜的扯了别的话题。 *** 庄西琼将租来的首饰一一还去,末了坐上出租车还微沉着俏脸,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窝囊,这尹东哲也太抠了,结婚三年不说像样的首饰,就连婚戒都是30分的,甚至存款和信用卡的额度也只够做发型和买衣服的。 她以前的现代世界要么是什么富家千金要么便是当红女明星,首饰多的眼花缭乱,她从来没当过一回事,今日居然沦落到要去租的地步。 系统默默提醒道:【今天你叫家政阿姨扔走的那些随便一样就够你买个钻戒的了,比如那三十万的腕表】庄西琼一窒,随即懊恼地托着下巴,我能反悔吗? 系统将画面调出来,家政阿姨喜滋滋地将腕表给老伴扣上。 老伴爱不释手地将腕表摸了四五遍随即开口问道:这表哪里来的?倒还挺漂亮,哎呀不会很贵吧,是不是要到四五百? 家政阿姨大手一挥,哪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不要了送我们的,顶多两三百吧。 庄西琼伸出手往脸上一捂,罢了。 【你不是打定主意甩掉渣男吗?怎么还特意去挑拨梁优优和尹东哲的关系,你就不怕尹东哲被梁优优甩掉,回来粘着你不放?】系统有些疑惑地问道。 庄西琼轻哼一声,那也得尹东哲舍得离开梁优优,他们俩绿茶配狗,天长地久,就我那点小挑拨哪分得开他们。 很快计程车便开到了家,庄西琼从包中拿出最后三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走进楼道按了下电梯,她翻看了眼包中剩下不多的零钱,第一次有点后悔没去接那一百万。 剩下的钱根本撑不了几天。 罢了,明日便去找那顾绍扬。 庄西琼翻出钥匙打开门,却见家中灯光悠悠的亮着,门口鞋垫上一双运动鞋。 她往里面望去,尹息泽正坐在餐厅里微低着头写着试卷,似乎听到了动静他抬起白皙干净的脸庞看过来。 眸光落在庄西琼身上却是微微一愣,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精致的打扮,她皮肤细腻白皙,五官又漂亮,不作装扮已是美人,如今温婉恬静中透着妩媚妖娆,更是光艳动人。 你怎么还没走?庄西琼惊讶地微挑了下眉。 尹息泽将写好的试卷收拾到包中,轻声回应道:我担心老师回来看到没有光的家会难过。 他用着修长的手提起书包走至庄西琼面前,少年精致俊逸的容貌在明晃晃的灯光更盛,老师,我这就走。 -- 第151页 庄西琼脱下鞋子换成棉拖微颌首以示回应。 见她没有任何多余话的意思,尹息泽长长的睫毛微垂了下来掩盖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握住书包带的手用力地攥了起来随即与她擦肩而过。 尹息泽手指碰触到门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会做的比哥好。 庄西琼没有任何惊讶,声音轻轻柔柔地道:我相信你。 尹息泽转过身,眼底升起起起伏伏的期待,往后,我会替我哥照顾老师。 少年带着稚嫩的意气不过都是短暂的东西,庄西琼并没有当一回事,淡淡回应道:我不需要人照顾。 尹息泽眸光微黯,抿住唇角,那你需要什么? 庄西琼眸光微转,娇柔纯净的笑意渐渐染上她明艳的脸庞,故意刁难道: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多少钱?尹息泽沉默了下,随即开口问道。 庄西琼想到那张没收下的支票,有些懊恼地微蹙了下眉头随口敷衍道:至少一百万吧。 我会做到的。 对上少年闪耀着倔强光彩的漂亮眼眸,庄西琼微挑了精致的下巴,故意将她灵光流盼的眸子里的不屑展露出来,你要我等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小朋友我可等不起。 尹息泽的反应却是出乎她的意外,她以为他至少会有几分羞恼,可他如星般璀璨的眼眸却全是诚挚和冷静。 一年,就一年。他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求和不容忽视的坚定。 庄西琼微叹了下,随即伸手过去替他将门打开,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准备高考,以你的成绩稳定发挥top前三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因为这些事导致高考失利,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你。 庄西琼的声音虽然冷冷淡淡,但是那话中的隐隐关切已是让尹息泽感到心满意足。 他清朗秀气的脸上染上笑意,眸光清亮无比,方才所说的每一句我都是认真地,至于高考我也会好好准备。 成功送走尹息泽,庄西琼随意将手中的包放在椅子上便准备回房换件衣服,却是无意间瞥到餐桌上摆着的四菜一汤,皆都是原主喜欢的菜式。 资料上显示尹息泽失去了双亲的时候才八、九岁,正值尹东哲上在上大学,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在家,自己照顾自己。 我担心老师回来看到没有光的家会难过。 少年的话语在耳畔响着,庄西琼眸光微动,恐怕是因为自己会看到没有光的家难过,所以担心她也会如此吧。 庄西琼拿起筷子夹了道菜送进嘴中,意外中的好吃。 随即走进卧室换衣服,打开灯方才发现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尹息泽换过,想着他带着少年稚气的话语她不由笑了起来。 少年身上没有成年人的精明与计较,不带任何目的傻气总是讨人喜欢的东西。 庄西琼并不反感尹息泽,可他并不在自己的目标里。 虽是故意在刁难于他,可那话庄西琼也是认真地。 她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她可不想再做租珠宝那种丢人的事了。 还未来得及将衣服换下,门口却是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庄西琼眉头刚一挑,系统便提示道:【来的是尹东哲。】庄西琼动作微微停住,他来做什么? 【拿行李。】 庄西琼微扯了下唇角,带着三分讥讽,倒是符合他小气抠门的气质。 幸而门锁下午就已经被换掉,门外的尹东哲也已发现这个问题,将钥匙抽了出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迟钝地意识到电话也被拉黑,他开始敲起门来,庄西琼,我知道你在屋里,你给我开门! 如果不回应还要被他屡屡纠缠,庄西琼被他烦得不行,连衣服都未换便去开了门。 尹东哲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瞧见庄西琼的第一眼便愣住了,她是精心装扮过了,妩媚的头发微卷披散在肩头,身上带着淡淡香水的味道,口红清晰勾勒出她漂亮精致的唇形,白嫩清透的两颊上带着浅红,与生俱来的温婉中透着入骨的妖娆。 结婚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这般打扮。 尹东哲脸色一僵,下意识便开口道:你去见男人了? 庄西琼唇角微扯,未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怎么,想清楚要签离婚协议书了? 净身出户,你想都别想。尹东哲脸色阴沉,她的避而不答在他眼中带着肯定的意味。 庄西琼一反三月前的模样积极和他离婚,怕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卷着他的所有财产投靠下家,他决不允许。 那我们没话好说。 庄西琼没有半刻犹豫地将门关上,却是被他用手抵住了门。 我来拿行李,自此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庄西琼的态度比想象之中还要恶劣,尹东哲微蹙了下眉道。 果不其然。 庄西琼淡淡道:你的东西我已经扔了。 怎么可能?尹东哲脸色一变,推开门鞋都未换地踏进了卧室。 果然卧室里所有与他有关的物品全都消失了,尹东哲想及梁优优送他的诸多贵重礼物不由心火上涨,走出来就吼道:庄西琼,你怎么这么没家教,竟然擅自动我的东西? 这句话耳熟地很,原身为他洗衣服却是从他口袋中翻到女人的耳环时,尹东哲气急败坏又不知道如何糊弄的时候也是拿这句话敷衍地。 -- 第152页 庄西琼闲闲地倚靠在墙上,轻声提醒道:别忘了你是注定要净身出户的男人,你现在所有的东西注定都是我的,就连你身上的衬衫、西服、领带甚至是皮带也属于我,我不过是在处理我自己的东西罢了,你急什么? 庄西琼,你想的美,这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一手拼来的,你有做过什么?你凭什么说这话。尹东哲步步逼近,双手攥紧她纤细的肩头渐渐用力。 庄西琼猛地打开了他的手,冷声道:反正着急离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离不离婚只有梁优优小姐关心,不离婚这话你还是对她说去吧,另外尹东哲我限你一分钟内滚出去,不然我作出什么举动自己都保证不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那一巴掌拍来他的手到现在还在刺痛无比。 尹东哲有些咬牙切齿地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对上庄西琼冷冽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忙踏出了家门。 第二日尹东哲与梁优优约会的时候自然拿不出那腕表,梁优优虽唇角微扬眸中的笑意却是顿消,不经意地撒娇道:东哲,你不是答应今天戴腕表给我看地嘛。 尹东哲想及昨日之事深觉得抹不开面,不愿意将实情说出,只含糊道:我不知道放哪去了,待我好好找找 梁优优想及昨日母亲所说的话,顿时怒气上涨,果然没错他竟是敢将自己送给他的礼物折现给那个女人花。 恐怕就连平时说与她的甜言蜜语都掺着七分假。 她俏脸一冷甩开了尹东哲的手逼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离婚? 尹东哲脸色一变只当她是又在耍小姐脾气,随即又恢复如初缓声解释道:怎么会呢,优优你信我,是庄西琼那个女人纠缠着我。 若我今早没看错,你口中lsquo;纠缠着你的女人rsquo;可是快递了离婚协议书给你,你为什么不签还哄骗我她纠缠你? 尹东哲不过是她手中暂时迷恋的金丝雀,梁优优脾气一上来哪还管装乖巧什么的,话语自然带着三讥讽。 梁优优语气的咄咄逼人让尹东哲微僵了脸,她竟然怀疑他,还擅自查看了他的快递。 不过他自是不会拿对庄西琼的态度对待梁优优,他压下心底的气柔声道:悠悠你信我,我都是有隐情的 梁优优冷笑了下,我不会再相信你任何话了,尹东哲。我们俩暂时分开段时间吧,等你离了婚再来找我。 说完话便提着包走人,独留尹东哲一个人在原地阴沉着脸。 尹东哲正值事业上涨期,手中几个单子都是靠着梁优优的人脉获得的,如今一个国际大订单的负责人还没落实,部门内几个竞争者争得是如火如荼,部门经理是趋炎附势的主,往日因为梁优优的关系对自己态度亲切了不少,若是无法短期讨回梁优优的欢心,那大单恐怕就会落于他人手里了。 想及那张标明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尹东哲便气的牙痒痒,庄西琼吃他的用他的有什么资格冲他发脾气还说这种话。 他不甘心签,可若是不签意味着损失更大。 *** 顾氏集团内,前台看着一个妆容精致,明艳动人的女人踩着红底高跟鞋走了过来。 宽大的墨镜遮盖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曲线光滑的下颌和挺翘的鼻子。 前台脸上浮起礼貌的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将墨镜摘下,露出流盼清灵的眸子,红唇轻启,我找顾绍扬,顾总。 前台笑容未变,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你跟他说庄小姐,他应该就会明白了。 前台点了下头随即拨打助理的座机号码,她早已习惯了这般情景,顾绍扬是本市杰出的青年才俊,名媛圈里的金窝窝,每日为了见到他而来的女人不计其数,基本全都被拦在了门外。 就在她觉得这一次也不例外的时候,却是听见顾绍扬助理在电话里头回答道:请庄小姐上来吧。 第55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庄西琼刻意忽视掉前台惊讶的目光, 微扬着精致的下巴径直上了电梯走进顾绍扬的办公室。 他的助理轻敲了三下门随即道:顾总,庄小姐到了。 请他进来。门内传来男人沉稳磁性的声音。 随着门缓缓打开, 庄西琼抬眼看去顾绍扬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前,笔挺的深色西装衬出他容貌的雍容清贵, 眼眸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薄唇轻抿带着淡淡疏离。 她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别人奢侈品, 当真只是出于女伴冒犯了她的抱歉吗? 庄西琼抿起唇浅浅地笑了起来,随即踩着高跟鞋便站定在他的面前, 顾先生。 顾绍扬昨日只是匆匆一瞥并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她的笑娇柔纯净,分明长相清婉,妖娆之气却是由骨而生,与往日不同的更是她眉间溢出的清傲。 他眸中升起星星点点的惊艳, 随即很快掩去轻声道:庄小姐今日有些不一样。 是吗?庄西琼没有意外,轻轻柔柔地道了一句,人都是会变得。 她不过是轻描淡写一句,顾绍扬却是想起了屡屡和梁优优出席在各大宴会的尹东哲, 想必她是知道了此事, 变化也是出自于此。 自觉有些失言, 他微抿住唇随即扯开话题, 不知道庄小姐今日有什么事? -- 第153页 我是来谢过顾先生赠衣之恩的。 昨日是我女伴的过错, 那套衣服便算是赔礼, 庄小姐不用如此。顾绍扬轻描淡写道。 他们之间确实也只有这么一个关系, 不过他却是不觉得庄西琼但只是来道谢的。 顾绍扬的反应在庄西琼的意料之中, 礼貌却是带着疏离根本不给他人一点靠近的机会。 她淡声道:我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今日我带来了谢礼。 顾绍扬眉微挑有些意外,她倒还真只是来道谢的? 却是见庄西琼妩媚的红唇轻启,一双眸子清灵婉转带着潋滟的光,谢礼就是我,顾先生觉得怎么样? 顾绍扬微咳出声,有些意外她的孟浪,庄小姐 他斟酌着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拒绝,方才不会让她感到羞恼尴尬。 庄西琼却是噗嗤一下轻笑出声,顾先生看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随即从包内拿出一个u盘递了过来。 庄西琼手指青葱如玉涂着艳丽的蔻丹,顾绍扬淡淡瞥了眼随即将眸光停留在她手中的u盘上,庄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顾先生看了便知道。 顾绍扬斟酌了片刻方才接过u盘,看到u盘里的内容他微怔了片刻。 这竟是一份完整的投标文件,完美契合了最近一个国际大订单招标内容。 只单单一眼,顾绍扬便能看出这制作文件之人的熟练精准,甚至将公司各精英代表提交上来的方案都给比了下去。 若不是从业已久便是那人天资聪颖,天生便是干这一行的料。 顾绍扬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请问庄小姐方便告知这些是出自谁的手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梁氏集团也在为这个订单做着投标准备,而她的丈夫正是代表人的候选之一。 可 疑惑淡淡染上顾绍扬的眼眸,据他所知尹东哲并没有这般优秀的能力,不然也不需要靠着梁优优混到现在的问题。 他没有考虑过这是来自庄西琼,毕竟她既没有任何的专业知识,又从未有过任何的从业经验。 可最不可能的反而是现实。 庄西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声问道:顾先生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完美。 庄西琼明艳的脸庞染上柔媚清婉的笑意,既然如此,顾先生考不考虑录用我? 顾绍扬微眯了下眼眸,掩盖其中些许不可置信,这方案是庄小姐所做? 怎么看起来不像吗?庄西琼端起助理送进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道,若是顾先生录用我,往后凡是和梁氏集团竞争的单子我都给您抢过来。 庄西琼眉眼间溢出的自信光彩让顾绍扬眸光微动,他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他薄唇轻启,庄小姐有几成的把握? 庄西琼竖起了一根纤细的手指,指甲上染着艳红的蔻丹衬得皮肤更是白嫩清透,十成。 顾绍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便是自己从各大国际企业挖来的精英都没有如此把握,她竟如此骄傲自大,却是出乎意外的并不讨人厌。 只是这事太过古怪,这次招标并未公开,只有几个经常与招标方合作的公司才知晓这消息。 庄西琼又是从哪里知晓的,或许是她那个不成器的丈夫。 其中牵扯太广顾绍扬一时间没法决定,他微蹙了下眉随即道:庄小姐请给我考虑的时间。 庄西琼知晓顾绍扬没那么快能决定此事,将茶杯轻轻放回了桌上轻声道:u盘里有我的手机号,顾先生想好了打我电话便好。 她转身便要离去,顾绍扬有些意外出声,庄小姐将u盘留给我,就不担心创意被窃吗? 庄西琼侧过身,露出曲线光滑的侧脸,她微挑着精致的下巴颇有些倨傲地道:顾先生要相信,这文案落在谁的手里,都没有在我手里最能物尽其用。 她指尖握上门的把柄,更何况,我既然能一天内想出这个创意,就能再想出胜过此文案的创意。 庄西琼迎着助理的注目礼走了出去,包中的手机微震了下,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尹东哲的字样微勾了下红唇。 果然如她所料,梁优优这是彻底误会了尹东哲却又舍不得,尹东哲现在大概顶不住压力要和自己离婚吧。 庄西琼轻轻嘁了一声,没出息的男人。 随即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尹东哲极力按捺着怒火,低声道:庄西琼你赢了,我答应签字。 顾绍扬眸光定在她纤弱的背影上,她的话语间带着隐隐的威胁,若是他不录用她,她便会毫不犹豫投向别的竞争公司。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如此自信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顾绍扬将助理叫进来,简单交代道:去查查庄西琼。 助理很快将资料全部查来,一一报出,庄西琼,A市师范大学数学专业毕业,毕业后便进了教育机构,两年便成为了机构中的优级教师。随后结婚不到半年便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自2015年起便没有了工作履历。 如顾绍扬料想中的一般没有任何从业经验,他抿住了薄唇,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他修长的手指轻敲在u盘上,看来他这次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 -- 第154页 尹东哲的效率很快,不出三日两人便去了民政局顺利拿到小红本。 庄西琼将本本放进包中眸光微转,啧现在第一个目标完成。 第二个便要看顾绍扬了。 尹东哲从后面跟上来,轻声唤道:庄西琼。 看到她脸上带着柔美纯净的笑意,他不由一怔随即蹙紧了眉头暗骂道,真当是狠心的女人。 面对尹东哲,庄西琼很快将笑意收敛,淡声道:有事吗? 尹东哲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奸计得逞,很开心是吧? 自从那日梁优优无缘无故与自己冷战后,他回去左思右想又派了人查,总算捋出了一点头绪。 庄西琼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疏离地道:尹先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尹东哲一步步逼近,先是说出净身出户的条件让我反对离婚,随即刷信用卡买了奢侈品去见梁夫人,话语明里暗里暗示这些都是我花钱给你买的,将我不愿意离婚的事透露给梁夫人。又事先知晓优优会利用她送的礼物试探我,所以你故意将那些都扔了,让我拿不出来东西使得优优误会我。 他眸子里泛着冷光,你这一切都是逼我就范,净身出户与你离婚,我说的没错吧。 尹东哲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笨,庄西琼眸光微转,虽然自己先前不屑与他纠缠,一切以着甩掉渣男的目的对待他。 可单单就这般甩了他也太轻易放过他了。 如今红本已拿到手庄西琼便不介意让尹东哲误会她还对他有情。 只有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这个道理她要好好地教给他。 庄西琼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下,清灵流盼的眸子闪出了些许泪光,我竟没想到你是这般想我。 尹东哲意外地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们夫妻三年,你竟一点都不了解我。庄西琼像是叹息一样地轻声出口,庄西琼抬眼看向他,她的淡眉仿佛笼罩了一层雾带着星星点点的愁绪。 尹东哲,你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让你再回到我身边,你什么时候累了愿意与梁优优分开,都可以回来,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庄西琼当然会等他,等着他遍体鳞伤地滚回来,再被她一脚踹开。 就像他曾经对待原主一般,好好地报在他身上。 庄西琼感受到手机在手中震动,抿住唇间笑意并不继续与尹东哲废话,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她接起手机,怎么,顾先生想好了? 庄西琼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意外,仿佛知道自己注定会被录用一般。 不得不说顾绍扬喜欢她的自信和倨傲,现在答应会迟吗? 不迟,刚刚好。庄西琼微勾起红唇。 尹东哲看着她的背影微怔了下,难不成自己真的错怪了她,她这段时间性情大变难道都只为了逼自己不离婚? 他唇间露出些许嗤笑声,怎么可能这女人不会真的想用三言两语诱惑自己吧。 随即却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三年来庄西琼的悉心照顾和溢满爱意的眼眸,尹东哲心底不由隐隐升起淡淡复杂情绪来,没离婚的时候只觉得她烦离婚后却是想到了她的好。 他是被愤怒掩盖了双眼,竟是忘记了庄西琼当初有多迷恋自己,哀求着不想与自己离婚,转变态度不过是两天的功夫。 难道庄西琼是真的见软的不成才用了硬的 尹东哲被她三言两语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决意不再细想,将无名指的戒指拔下来随意地方回了口袋。 *** 顺利和庄西琼离婚后,尹东哲利用着自己一贯的甜言蜜语哄回了梁优优,随即也顺利从各大竞争者中获得了代表人的资格,一时间甚是得意。 就算净身出户又怎么样,凭他现在的地位不出几年又能赚回来。 尹东哲一早便到了投标现场,他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有些紧张。 随即想到自己耗费了一个多月精心制作的投标文件方又有些安心下来,他自知自己在这一行没什么天赋,便更加笨鸟先飞,他敢说没有人会比他更加用心对待此次投标。 要知道尹东哲可是为了这次投标和自己的发妻撕破脸。 如果这次不成功,就连他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可只要这次投标成功,尹东哲就算在优优父亲面前也有了底气。 梁优优是梁氏集团的独女,若是能成为集团的女婿待梁总百年以后,公司还不是姓尹。 这次投标公司只有五家,不过各个都是行业里的精英,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很快其余三家的代表陆陆续续到场,只剩SY集团的座位空着。 尹东哲眸光在那空位上落了下随即又收了回来,他恨不得SY集团的代表到不了场,SY集团算是行业间的顶尖级别,也是自己最重视的对手。 看着腕表间的秒钟一点点移动,直至到达零点,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口顿住。 众人的目光移向门口却皆是一愣,进来的女人涂着艳红的口红显得肌肤细腻白皙,恬静温婉的容貌却是淡淡透着妖娆,妩媚的长发简单地束了起来干练又明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毕竟都共处一个行业,每个公司的高管私下里都是熟识,就算不是熟识也是面熟。 可如今SY集团的代表却是一个生脸,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在场诸位除了尹东哲哪个不是在行业里混了十数年的,这走进来的女人年纪却是极轻并不像是有诸多履历的模样,他们原先只当她是秘书等级别的人物。 -- 第155页 直到她在代表座位坐下,他们方才有些意外,SY集团竟是放心将如此大单给一个新人做。 再加上她明艳动人的脸蛋,他们的猜想皆都有些联想翩翩,目光不由带了些许轻视。 尹东哲也是瞬间僵在原地,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生脸,可对他来说面前的女人却是熟得不能再熟。 他心猛地提了上来,庄西琼她来做什么?! 尹东哲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庄西琼足足过了良久,她方才施舍一般地瞥了一眼,随即娇俏脸颊上浮起了柔媚纯净的笑又看向首位、什么都不会的漂亮女人,竟是在短短半个月便混成了SY集团的投标代表,尹东哲的脑间也是猛地浮现一个猜想。 随即他的眸光冷冽下来,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故意想气他。 这顾绍扬平日稳重精明,这次竟是荒唐的很,宁愿丢一个大单也要哄一个女人笑。 不得不承认庄西琼的美貌确实十分勾人,离了自己以后仿佛容光更盛,可是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公司前途,也只有顾绍扬那种豪门能承担地起。 虽然SY集团算是行业翘楚,可在他那强大的豪门背景下却算不得什么。 尹东哲不由有些暗恨,这个世界真当是不公平,他牺牲了这般多方才能走到这个地位。 顾绍扬却是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就连玩票属性的公司都能开的如火如荼。 第一个便是SY集团发言,众人的目光皆是凝聚在庄西琼明艳的脸庞上,隐隐有些期待她的表现。 到了这种地步,尹东哲基本可以将SY集团排出了竞争名单内。 却是不曾想庄西琼提出的方案别出心裁,符合国际潮流又完美应对客户需求,在讲解文件时通身的胸有成竹、秀气眉眼间溢满的自信是尹东哲从未见到的。 随着她慢条斯理的解说,各个公司的代表眸中的轻视变成了凝重只因她提出来的方案真的是吊打了他们一条街! 尹东哲显然也是这般想的,他心猛沉了了下去。 想及他悉心研究了良久的方案,他更是攥紧了拳头抑制着心底的不安。 这方案怎么可能是庄西琼想出来的,她身后的人想必便是便是顾绍扬。 顾绍扬为何如此帮她,这其中原因必定是不想而知。 尹东哲咬紧了牙关,不过离婚半个月就靠美色混成这般,当真好样的庄西琼。 他思虑纷纷甚至连她后半段的演说都未听下去,直到他发言他心底的怒火都未压抑下去。 尹东哲的发言有些心神不宁,他本就是自卑的性子,深知自己的方案比不上庄西琼甚至连与之一搏的勇气都没了。 这一次投标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糟糕没有之一的经历,他从台上下来坐回位置便意识到这次投标注定是失败落场,这一切都是拜庄西琼所赐。 果然不出所料,最终结果是SY集团代表庄西琼赢得了这笔单子。 尹东哲在集团楼下等着庄西琼的时候,她正打着电话下来,声音柔柔媚媚的像是与情人细语一般。 电话那头的顾绍扬笑着道:恭喜你,第一眼看到你的创意时,我便能预料到今日。 庄西琼微挑了下秀气的眉,顾总不打算好好奖励我吗? 你如今是公司的功臣,所有要求尽可以提。顾绍扬回答的十分果断,只因这笔单子在他而言把握不过是七、八成,而她却是做到了十成。 这般的人才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我想要庄西琼话说了一半却是正好看见尹东哲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她顿住脚步明艳脸庞上浮起浅浅淡淡笑容。 她特意微扬了声音,用着甜腻的声音道:顾总,我想要梁氏集团破产。 倒像是对情人的撒娇一般,顾绍扬一怔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还未开口便从话筒中听到尹东哲的声音。 庄西琼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尹东哲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 我说了,我想要梁氏集团破产。 庄西琼轻声重复了一句,淡眉笼罩起雾气像是裹着缠绵的情意,如果梁优优破产了,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尹东哲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怒气上涨,庄西琼你是不是有毛病。 庄西琼长长睫毛微垂了下去,遮盖住闪着泪光的眸子,尹东哲,我上次说的话你不要忘记。 随即便毫不犹豫地与他擦肩而过。 尹东哲想起那日在民政局门口她所说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让你再回到我身边。 他气恼间却是又有种不知名的情感从心间升起。 顾绍扬在电话那头,所有的对话都传进了他的耳中。 他心头不由掠过些许失落,庄西琼进入SY并提出接收这个案子,原来都是为了尹东哲。 没想到尹东哲如此待她,她竟还这般情谊不变。 当初为了他放弃事业,如今又为了他重拾事业。 真是个傻子。 顾绍扬神色没变,心底却是不由浮起了些许不舒服,这尹东哲究竟哪般好竟是让她这般迷恋。 庄西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让顾绍扬误会,便接着在电话里道:不好意思顾总,方才见到了个熟人,我们接着说。 顾绍扬只当她那句让梁氏破产是故意气尹东哲,并未当成一回事。 刻意忽视心中的不对劲,重新说道:职位钱财你都可以任选。 -- 第156页 不。庄西琼停住脚步,她声音虽轻轻柔柔地却带着坚定。 我方才的话是认真地,如果顾总相信我,便将与梁氏集团所竞争的案子全部交给我吧。 顾绍扬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随即便叫助理进来,按照庄西琼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助理脸色一变,本来这个单子交给没有任何经验的庄西琼,已经在公司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传言纷纷不断。 如今顾总还要将其他一大部分单子交给她,恐怕会引起股东的不满。 助理刚想出声劝道,却是听见顾绍扬又说道:庄西琼成功拿到了单子,你去定个酒店给她布置庆功宴。 助理的下巴几乎要惊掉,忙将口中劝阻的话咽了下去,随即出了门。 第56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短短几个月, 庄西琼连抢梁氏集团十几个大单,就连一些合作了几年的老客户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被SY集团撬走。 虽不知那幕后谁的手笔,但这毕竟是庄西琼进入SY后发生的事,想必和她也脱不了关系。 高层针对这状况紧急开会, 但这严峻的情况丝毫未好转, 单子连失老客户也保留不住对梁氏集团造成了很深的影响。 只有尹东哲知晓那新晋SY女魔头是自己的前妻,就连梁优优也不知晓, 她一向不参与公司事务,只是在公司内挂着名,偶尔听到几句风言风语也只当是同名同姓罢了。 谁还能想到尹东哲那个家庭主妇前妻能有这种能耐呢。 甚至就连尹东哲也不信以为是顾绍扬在她身后帮助,可事实证明庄西琼竟是要比SY几个精英高层都要厉害的多。 不然也不会短短几个月就能让梁氏基团落得如此尴尬的局面。 尹东哲在厕所深呼了口气,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八次丢单, 先前的单子全部没谈成, 就连手中交好的客户也被接连抢走。 尹东哲看着往日英俊的容颜因为长期熬夜而有些颓废, 垂头丧气地靠在了门边想起主管方才在电话中隐隐带着怒气地话语。 虽然有着梁优优那层关系,但显然主管也看不下去他的状态微沉了脸。 主管痛心疾首地质问尹东哲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公司中凡是有和SY集团竞争的单子全部输了,如今SY出了个女魔头级别人物,丢单倒也能理解。 可只属尹东哲情况最严重, 只因就连一些不与SY集团竞争的单子他竟是也全输了,往日从未有过这般事情主管只当尹东哲离婚成功牵上梁优优那层关系后, 有些太过掉以轻心。 警告道下次是他的最后机会, 如果下次也失败, 之后便会暂时让他负责一些闲杂的事物。 尹东哲简直有苦说不出, 那些不与SY竞争的单子里,竞争对手拿出来的方案有着庄西琼独特的个人色彩,他一看便知必定是她的手笔。 若是说这些不过都是前妻在故意针对他,只能让他又丢人又显得没用至极,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尹东哲冲了把脸从卫生间里出来,走至走廊迎面就撞上了庄西琼为首的SY集团一群人。 她走在最中间,肌肤莹白如玉,状态极其光彩动人,随手去将头上的发绳解了开来,微卷地长发瞬间散落在肩头,整个人的气质由干练转而妩媚。 尹东哲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庄西琼而落得如此田地,他想转身便走,可主管的警告就在耳边响起,他顿时顿住了脚步。 庄西琼却像是未看到他一般,脸上带着清婉纯净的笑,跟着一旁的秘书轻声交谈着与他擦肩而过。 尹东哲喉头微涩,叫住她的话语说不出来,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直到庄西琼要坐上车的时候,尹东哲方才抑制住心头的羞耻感叫住了她。 庄西琼指尖离开车把手转身看向他,怎么,有事吗?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尹东哲抿住唇角,挣扎了许久方才说出这句话。 庄西琼微挑了下秀气的眉梢,除非是那件事,不然我和你没话好说。 尹东哲自是明白庄西琼所指的是什么,可要他离开梁优优,那他得到单子还有什么意义。 见他沉默庄西琼抿住唇角的笑意,随即就要打开车门,却是瞥见街对面熟悉的车停在了一家高档咖啡厅前。 是顾绍扬的车。 顾绍扬来做什么?庄西琼疑惑地在心底问道。 【相亲。】 得到系统的回答,庄西琼这才想起来,顾夫人定期都会为顾绍扬安排相亲。 顾绍扬虽不想去,却是碍于母亲和相亲对象的面子每次都赴约。 这几个月庄西琼都在忙着发展事业,傍顾绍扬这个富二代的计划却是丝毫未能推进。 分明好感有七十,早已超过了对一般下属的界限。 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顾绍扬对她礼貌又疏离,一副油盐不进的意思。 尹东哲终于开口,至少看在以前的情意,和我谈谈吧。 庄西琼看着面前的尹东哲,眸光微转这倒是个接近顾绍扬的好机会。 她叮嘱了车内秘书几句,便带着尹东哲走进街对面那高档咖啡厅内。 两人沉默良久,直到咖啡端了上来,尹东哲才开口道:庄西琼,这段时间都是你做的吧。 庄西琼轻抿了下咖啡,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我。有事相求直接开口就是,不需要说那么多废话。 她顿了顿,明艳的脸庞染上淡淡的笑意,我很忙,最近在做市政府的投标书。 -- 第157页 尹东哲脸色顿时一僵,她总是有能力一针见血。 市政府的招标案正是总管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他有些咬牙切齿,庄西琼,究竟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我说过了,除非你离开梁优优否则没得商量。 庄西琼眸光微转,在思索着要以什么方式直戳他的痛点。 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我可是将这些年积攒的财产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尹东哲瞧她的态度如此坚定,有些崩溃道。 倒也不是不行,除非庄西琼轻描淡写道。 尹东哲微微一愣,眸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光追问道:除非什么? 庄西琼红唇轻启,陪我睡一晚。 她笑起来柔媚纯净,话语却是带着无限鄙夷,你不是一向都擅长靠睡上位嘛,这一次也不例外,睡一觉一笔订单划算的很,怎么样? 尹东哲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带着浓浓的火气,庄西琼你不要太过分。 庄西琼却是未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尹东哲手攥紧了咖啡杯,内心却是无限挣扎。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他动心了。 他不仅不讨厌庄西琼,还十分迷恋她的身子,若不是因为梁优优,他怎么会和她离婚。 尹东哲担心的是若此事让梁优优知晓,他恐怕是再也哄不回她了。 庄西琼仿佛知晓尹东哲所担忧的事情,轻轻柔柔的声音中带着蛊惑,你放心,此事不会让梁优优知晓。 尹东哲怎么可能会相信庄西琼的话,毕竟最想让自己与梁优优分开的便是她,以她狡猾狠辣的性格便是等着自己栽进陷进呢。 庄西琼微挑了下眉梢,放出最后一招,既然交易不成,那边算了。 她拿起包从座位上站起来,便欲往外面走。 眼见着最后的希望便要破灭,尹东哲忙道:等等,你让我考虑一下。 庄西琼顿住脚步淡声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我没有时间等你考虑。 尹东哲喉头微涩,挣扎了良久方才从唇齿间挤出三个字,我答应。 却是听见嗤笑声从贝齿间传了出来,尹东哲看过去只见庄西琼眸中带着轻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倒是想的美。 庄西琼转身便要走,尹东哲顿时怒火上扬,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拽住她的手腕,狠声道:你竟然敢耍我。 这个时段咖啡厅里的人很少,庄西琼两人进来时顾绍扬便看见了他们。 本就有些漫不经心的相亲,自从庄西琼进来他更是心思不在上面,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背影。 顾先生平时喜欢做什么吗?相亲的赵小姐轻抿着咖啡,眼眸含笑地看着他清俊华贵的容貌问道。 赵小姐的提问让顾绍扬收回了视线,看着她画着精致妆容的娇艳面容不由觉得有些无趣。 若不是母亲强烈要求,他断不会来相亲。 顾绍扬一向对这些只会花钱享乐的名媛小姐没什么兴趣,在他眼中无论是哪个相亲对象不过都是大同小异罢了。 他想着办公室桌上堆着的文件,一心想赶紧结束掉这种无意义的相亲,随意敷衍道:工作。 赵小姐漂亮的脸庞一僵,随即又笑着道:我是说爱好,顾先生有些什么喜欢的爱好吗? 工作。 如果先前那个回答赵小姐还能劝说自己他是无意,这次根本就是故意敷衍! 顾绍扬家世好颜值佳,甚至连事业都是翘楚,是富二代中的一股清流。 得知要与他相亲,赵小姐开心地一夜没睡着觉。 可来了才知道,人家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 赵小姐也只能安慰自己顾绍扬不过是太有事业心了,她挤出了笑想着话题,却见着顾绍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后。 还未来得及看过去,便看着面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往方才的方向走了过去。 尹东哲虽然克制地压低了声音,可在寂静的咖啡厅内无疑吸引了周围零星几桌的目光。 庄西琼眸光微转,虽然成功激怒尹东哲,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扫了眼桌上的咖啡,随即收回目光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挣扎着道:尹东哲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尹东哲怒火燃着也未察觉到其中怪异之处,只道:庄西琼我好声好气求你,你就这般对待我。 因为羞恼,庄西琼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丝红晕。 她看了眼周围的目光,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录音笔随即又塞进口袋,轻声威逼道:你要是再不松开我我回去就把方才的录音发给梁优优。 尹东哲脸色猛地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庄西琼,你果然没安好心,我竟没想到你会如此卑鄙。 他手伸向庄西琼风衣口袋,想要将她口袋中的录音设备抢来。 庄西琼惊惧地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尹东哲的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衣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兀地挡在了中间,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后面猛地一折。 卡擦一声,剧痛袭来。 尹东哲几乎觉得手臂断裂,他忙松开了抓住庄西琼的手,捂着伤口惊疑不定地看向面前的顾绍扬。 顾绍扬淡漠冷峻的眉眼染上淡淡薄怒,将庄西琼护在身后冷声道:尹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行为是什么? -- 第158页 尹东哲一口气噎住,怒声道:是庄西琼她、她 顾绍扬眯着眸子道:她怎么了? 尹东哲她了半天,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自己被庄西琼用情\色交易戏弄了吧。 若是他未答应那一切还好可他却是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庄西琼在顾绍扬身后轻轻摇了下他的胳膊,顾总算了。 她声音轻轻地带着些许落寞,她一向是骄傲自信、神采飞扬的模样。 顾绍扬从未见过庄西琼这般软弱,他心微微一沉,看向尹东哲的目光更是冷峻。 顾绍扬话语中带着警告,尹东哲,若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尹东哲气极,却是又碍于顾绍扬的威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绍扬拉着庄西琼的手准备离开。 他想起庄西琼口袋中的录音设备,心中一紧,随即目光在桌上一扫停在了咖啡杯上。 看着顾绍扬带着庄西琼并未出去,而是走到了一个女人桌前。 尹东哲忙快步走向前台,装作买账一般拍出钞票,低声道:只要你lsquo;不小心rsquo;将咖啡扫到那个女人左边口袋,这些钱都是你的。 见着服务员犹豫了下方才答应,尹东哲这才满意地走出了咖啡厅,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看着他们。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还有事,相亲就到此结束吧。顾绍扬的声音疏离有礼。 赵小姐脸色更阴沉了,我姓赵。 顾绍扬沉默了下,随即改口道:赵小姐。 赵小姐从座位上站起来,提起一旁的包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庄西琼,随即又看向顾绍扬,顾先生既然有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来相亲。 庄西琼忙出声为顾绍扬解释道:赵小姐,你误会了我不过是顾总的下属。 赵小姐的眸光却是未移开顾绍扬的脸,她嘴角一扯,顾先生没有否认不是吗? 顾绍扬微微一愣,这才迟钝地意识到方才他竟然没有半分要否认的念头。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从庄西琼身旁走过,装作无意地将咖啡全部倾倒在了她的身上。 庄西琼轻抽了下气,装有录音笔的左口袋被浸满了咖啡,她忙将咖啡从口袋中倒了出来,却是碍于顾绍扬在一旁未将录音笔拿出来。 这分明是故意的,不过正合她意。 庄西琼还未出声,赵小姐却是先叫了出来,只因她裙摆处受牵连被溅了一点咖啡。 她本就气恼中,现如今又被波及,瞪圆了眼睛看着服务员声音有些尖细,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毛毛躁躁,会不会做事!我的裙子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赵小姐高声指责服务员的时候,顾绍扬正拿着纸巾榜庄西琼一道将咖啡擦干,听到她叫了起来忙看了过去,却只见不过是黄豆大的污渍。 庄西琼的风衣一整个下摆全是咖啡污渍都还未出声,顾绍扬不由微蹙了下眉。 不过确实也是那服务员的过错,顾绍扬并不打算帮助,一切还是看庄西琼要如何处置。 庄西琼勉强将衣摆擦到不滴咖啡的程度,方才看着面前像是受了惊吓一直低头道歉的服务员。 虽是知晓他是收钱办事却是碍于顾绍扬在旁,她看向赵小姐轻轻柔柔地为服务员说话,赵小姐,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的衣服我来赔吧。 服务员本来都做好了再被庄西琼骂一顿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如此温柔,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甚至还要帮自己,顿时内疚浮上了心尖。 忙将方才尹东哲给的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庄西琼道: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过笨手笨脚,这些钱算是赔礼 庄西琼还未开口,赵小姐却是将钱一把拿来砸在了服务员脸上,气声道:我也被溅到了,你竟然忽视我? 经理被这场喧闹吸引了过来,忙不停地冲着赵小姐躬身道歉。 赵小姐却是不理会,只冷着俏脸微扬着下巴盯着庄西琼,既然庄小姐要赔,那我便不客气了。不过我这件可是顶尖设计师MISS央的设计,全球限量十件,你想买恐怕也买不到了。 服务员心一提,他竟没想过自己一时财迷心窍,竟然会导致如此祸事。 顾绍扬看着赵小姐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抿紧了薄唇,随即打了个电话随口吩咐了几声。 MISS央春夏系列所有限量款服饰,过几日便会送到赵家。 顾先生我也不是稀罕那几件衣服的人,只是我是要庄小姐赔,您赔了算什么?赵小姐看着顾绍扬维护庄西琼的模样更是生气。 顾绍扬微蹙了下眉,温柔的眸光安抚了下庄西琼,随即伸出修长手与她十指相扣,庄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替女朋友赔是天经地义。 赵小姐脸一下子冷住,咬牙切齿道:果然如此,顾绍扬我看你今日就是来羞辱我的! 她拿起桌上剩下的咖啡泼在了顾绍扬脸上,这就当你的赔礼吧。 赵小姐毫不犹豫地撞开了庄西琼,往门外走去。 庄西琼微张了红唇,拿来服务员手中的热毛巾给顾绍扬脸上轻轻擦拭。 她话语中带着淡淡内疚,顾总,如果不是我 顾绍扬睁开眼眸看着她眼角微红,流盼灵光的眼眸中闪着泪意,忙开口安抚道:是我的错,你不必自责,如果不是我庄小姐也不会被泼上咖啡,也不会凭白被冷嘲热讽。 -- 第159页 那个闯祸的服务员忙弯腰,声音带着悔意,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收那个男人的钱 顾绍扬出声道:收钱? 那服务员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讲述了一遍,顾绍扬的脸色一下子冷峻,我竟还未想过他会如此下三滥。 服务员再三道歉,庄西琼却是轻描淡写了一句算了。 随即看向顾绍扬,看来还是我的缘故。我家就在附近,顾总先去我家清理一下吧。 顾绍扬的车和他本人一般低调沉稳,庄西琼咬了下唇思忖着,毕竟她分别来自竞争公司,为了防止误会,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庄西琼迟疑了下方开口道:今日我去见尹东哲 她故意装出一副难以切齿的模样,果然顾绍扬及时开口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车很快便驶进了小区,庄西琼从车上下来却是看见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颀长人影。 走近了方才看到是尹息泽,他微抿着唇角看着庄西琼与顾绍扬一道从车上下来,漂亮的眼眸闪露出些许落寞来。 庄西琼在他面前站定,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你怎么来了? 尹息泽淡淡瞥了眼顾绍扬,随即眸光落在庄西琼身上没有吱声。 顾绍扬看着面前容貌盛极的少年,从他眼眸中的情感中察觉出其中氛围异样,低头看向庄西琼低声道:我在上楼等你。 顾绍扬走进电梯里方才无奈地捏了下眉心,他究竟是怎么了,方才竟是下意识地宣誓主权。 他这话说的暧昧极其容易让人误会,尹息泽也是如此,喉头微动低声道:老师,找到那个能给你很多很多钱的男人了? 庄西琼几不可闻地微叹了下,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临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傻里傻气地竟是跑到楼下等着下班回来的她,只是为了得到一声鼓励。 她不想再与他纠缠,只含糊地恩了一声。 尹息泽抿紧了唇角,他扯开嘴角勉强笑了下,祝贺老师。 庄西琼明艳的脸上染上笑容,轻声道:谢谢,不过你来有什么事吗? 尹息泽不留痕迹地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往身后藏住,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落寞,轻声道:不过是好久没见老师了,今天好像是有些不合时宜 他沉默了下随即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第57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庄西琼注意到尹息泽的小动作, 刻意忽视掉他眸中的落寞,随即将目光收了回来,礼貌而疏离地笑道:好。 她与尹息泽擦肩而过,却是又被他叫住, 老师。 庄西琼顿住脚步, 听见他在身后轻声道:祝您幸福。 庄西琼走出电梯之时,顾绍扬正斜靠在门旁等她, 眸底幽黑却是有些意外她回来地竟如此快。 顾绍扬的换洗衣服还没送来,庄西琼便先进了浴室。 将门合上,庄西琼从口袋里拿出遭了殃的录音笔,按了下开关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坏了。 庄西琼眼睛都未眨一下地将录音笔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怎么就这样扔了进去,拿去修说不定能将里面的音频取出来。】系统出声道。 庄西琼从右口袋里拿出手机, 随意按了下开关键, 屏幕一亮显示地正是录音界面。 她给自己的部分修了音, 随即将那段录音顺手用匿名邮箱发给了梁优优。 庄西琼一脸无辜,我可从没说过我用的是录音笔。 系统猛抽了下眉角,当真是老奸巨猾。 庄西琼随手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这叫兵不厌诈。 顾绍扬坐在客厅里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准备办公,浴室间流水的声音却是从耳畔传了来。 呼吸间尽是温馨的香气, 他喉头微动,随即电脑上的字都有些看不进去。 顾绍扬微蹙了下眉, 索性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他有些百无聊赖地随意看了眼四周。 客厅被庄西琼布置的精致温馨, 置物架上摆着些许毛毡玩偶。 毛毡做的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只美短猫倒真像是真的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 那猫睁着一双无辜纯净的绿眼眸,倒是有三分像庄西琼。 顾绍扬不由微勾了下唇,指尖轻轻触及它的小脑袋。 身后浴室的门开了,庄西琼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走了出来,瞧见顾绍扬眸光落在那只毛毡玩偶身上,不由笑了下随即走至他的身边。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顾绍扬未回头只轻声问道:这些是你做的? 庄西琼瞥了眼那些毛毡玩偶,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当初是尹东哲随手转了个毛毡玩偶的微博说了句可爱,原主便记在了心上特意做成了小礼物讨他开心。 之前收拾尹东哲东西的时候,她忽略了这些,毛毡玩偶方才逃过了一劫。 看着顾绍扬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庄西琼并不介意借花献佛,将那毛毡玩偶拿了起来,顾总喜欢的话便送给你吧。 话音刚落,她突然注意到那毛毡猫肚子却是有ZXQ【爱心】YDZ的字样。 庄西琼的手伸出了半截僵在了原地,这些细节她居然给忘了。 这玩偶太旧了,我有空做个新的给您。庄西琼快速反应过来改口道,忙将手准备缩回来。 -- 第160页 不用,这个就可以。顾绍扬伸手出来接,正好遇上她闪躲,一时竟握住了她柔软纤细的指尖。 就在这时他方才注意到了那毛毡猫肚子上的字样,他一僵随即松开了手。 顾绍扬眸光微黯,原来她还是没能忘记尹东哲。 顾绍扬手一松开,庄西琼便毫不犹豫地将毛毡猫扔在了垃圾桶里。 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她开口道:顾总,我们谈个交易怎么样? 庄西琼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顾绍扬投去了意外的眸光,她的头发还滴着水滴沾染着淡淡的香气,肌肤如剥了皮的鸡蛋光滑细腻,两颊红晕在白皙肌肤上宛如朝霞映雪。 顾绍扬有些意外她的突如其来,什么交易? 庄西琼漂亮的眸子仿佛笼罩着一层烟雾,让人捉摸不透。 她柔软明艳的唇轻启,我们结婚吧。 顾绍扬心猛地一跳,她的提议分明有些荒唐的过分,可他却是窒息间有种难言的兴奋。 庄西琼未等顾绍扬回应,方轻描淡写道:顾总需要堵住长辈们的嘴,而我需要摆脱前夫的纠缠,只需要一年这些麻烦都会消失。 她抬眼看向他,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很公平。顾总觉得如何? 可这一切都来的太过意外,一如她第一次来到SY集团那般,庄西琼总是这般打得他措手不及,顾绍扬心尖提的高高的,分明有种暗自得欣喜,可是在听到她这般公事公办的话语时,还是不由夹杂了些许隐晦的情感,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顾绍扬沉默的反应,庄西琼没有任何意外果断道:是我唐突了,顾总如果不愿意便就算了。 她转身要去将毛巾挂起来。 庄西琼一向是这般果决,想到她方才毫不犹豫地将那毛毡猫的果断模样,顾绍扬忙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我 门铃不合时宜地突然响了起来。 庄西琼笑了起来,看来是助理来送衣服了,顾总可以先考虑一下。 顾绍扬进入浴室,温热的水从头发上漫延下来,他微闭着眼却是想到庄西琼纯净柔媚的笑容。 她分明还是忘不了尹东哲提出和他结婚也是为了此吗。 顾绍扬从浴室中出来,庄西琼正盘着纤细的腿坐在沙发上拿着针坐着针毡玩偶,半干的头发披在背后柔顺,夕阳的霞光洒在她白皙透明的脸庞温馨柔和。 他突然心一动,觉得若是每天回家有人在家等着自己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听见动静庄西琼抬头看来,指了个方向,吹风机在那边。 顾绍扬对上她流盼的眸子,低声道:西琼,如果我不答应,你会选择别人吗? 分明知晓她说的必定不会是自己心中的答案,他心中却是带着隐隐期盼。 诶? 庄西琼想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倒还是他第一次这般亲密地唤她。 意识到顾绍扬的内心动摇,她明艳的脸庞上沾染了淡淡笑意,顾总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 果然。 庄西琼含糊的回答让顾绍扬不由有些释然,这样才是她。 虽然是这样的回应,但他已经满足。 顾绍扬轻声道:好,我们结婚吧。 庄西琼眼眸一亮,笑起来柔媚清婉,既然是合约结婚,那些繁文缛节都不用了 顾绍扬却是微蹙了下眉,坚持道:别人有的,你不会缺。别人没有的,我也会给你。 *** 庄西琼搞事的录音文件一到梁优优手中,她便是冲着尹东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随即便摔门而走。 一向习惯了梁优优大小姐脾气的尹东哲脸色微僵,庄西琼竟然真的做得如此之绝。 梁优优虽然脾气大但却好哄,过几日用着甜言蜜语精致礼物便足够。 如今难得却是与庄西琼竞争的那笔单子,照往常的情景来看,这次他还是会输。 尹东哲顾不得去哄梁优优,只能一心准备投标文案上。 第一次被如此晾在一旁的梁优优哪能受此奇耻大辱,特意等了几天未能等到尹东哲的软声软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查出了庄西琼现在所待的公司。 看到SY集团,梁优优微怔了下,这女人竟然能进得了这种公司。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这倒是更好办。 SY集团虽然和梁氏集团是竞争公司,可旧时两家还算是朋友,梁优优小时候还经常去参加顾家举办的宴会,与顾绍扬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只是如今和顾绍扬很久不联系了,他虽然温和有礼却是带着淡淡疏离,让人无法亲近。 梁优优眸光微转,随即便打电话给了梁父撒娇着说出让顾绍扬将庄西琼提出公司的要求。 她一向吃喝玩乐,在公司不过是挂个职大半个月都来不了一趟,纵使来了也很快离开,自是不知晓庄西琼的事迹。 梁父听见庄西琼这个名字便变了脸色,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如今是顾绍扬手中最锋利的刀,顾绍扬怎么可能因着自己与顾家那层浅薄的关系而弃之不用,只是这其中关联说给梁优优听也无用。 更何况公司因为庄西琼而走下坡路,梁父愁的夜夜睡不安稳,生出的一个女儿又只知吃喝玩乐无法帮上一点忙,如今还提出这般骄纵的要求。 梁父按捺住火气,只严厉道:有时间多来公司学习事务,不要胡思乱想。 -- 第161页 被挂断了电话的梁优优气得几乎哭出来,她一向被家里千宠万宠地,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她抽泣地扁了扁唇,随即将手机扔在座位上。 梁优优眸中闪着光,难道这样她就会放弃吗。 爸爸不帮她,她就自己来。 她一定要好好地在顾绍扬面前诉苦,将庄西琼的坏话说一通。 不过是无关轻重的小员工,绍扬哥哥看在自己的面上再怎么说也会帮自己。 梁优优将包拿起来,便开车直径去了SY集团。 她站在了楼下,随即拿出手机拨通顾绍扬的电话,却是没人接通。 我要见你们顾绍扬,顾总。梁优优只好到了前台,微扬着下巴道。 前台看着梁优优娇艳脸颊上闪着倨傲的光,一看便知是哪家的千金,不敢怠慢忙礼貌道: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 我与绍扬哥哥是故交,哪需要预约那套。梁优优秀气的眉毛微拧起。 对于这种场景前台们是司空见惯了的,只礼貌道:小姐,没有预约是没办法安排您见顾总的哦。要不您打个电话给顾总呢? 梁优优有些不耐烦起来,没理好气地道:我要打得通电话要你们做什么? 正纠缠着,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前台们抬眼望去,进来的女人穿着淡色的衣裙,脸庞淡施粉黛却有惊绝之色,温婉中透着妩媚清灵。 来人正是庄西琼。 庄西琼在梁优优身后站定,轻声问道:怎么了? 前台们看向庄西琼,那梁小姐倒也是漂亮的像朵花一般娇艳可人,可在庄总监面前却不知道怎么便像是失了色一般,成了点缀的绿叶。 她们赶忙打招呼道:庄总监好,这位小姐想见顾总。 梁优优听出了庄西琼的声音,猛地转过了身,漂亮娇俏的脸上带着余怒,你来的正好,我倒要和你算账。 她一时生气竟都未听清前台们对庄西琼的称呼。 庄西琼眸光淡淡在梁优优脸上扫过,随即看行前台温声道:这位梁小姐确实是顾总的旧识,我带她上去吧。 梁优优冷笑出声,庄西琼不用你假好心。 她随手点了个前台,颐指气使道:就你,还不快带我上去。 前台们看了眼梁优优,方又用询问的眼神投向庄西琼。 庄西琼却是没有半点恼意,轻轻一笑,小林,你便带梁小姐上去吧。 梁优优冷哼了一声,真当是有眼不识泰山,明显是十分不满意前台们的行为,扬着脑袋往前面走着。 庄西琼交代了几声便也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两个前台对视一眼,这位梁小姐脾气也太坏了,还是她们的庄总监好有能力又漂亮,更重要的是那谦和有礼的气度,真当是和顾总绝配。 梁优优率先进了电梯,看着庄西琼要走进来,出声道:我不想和讨厌的人一个电梯。 庄西琼微扬了下眉梢,随即顿住了脚步。 就连那带路的前台也忍不住了,出声道:梁小姐您不要太过分了。 梁优优瞥了眼前台,我说话需要你插嘴,你算什么东西。 前台有些气,你 庄西琼的眸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再装出那副礼貌得体的模样,反正在梁优优这种嚣张跋扈的小公主面前,她无论怎么做都胜一筹。 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既然梁小姐不愿意和我一个电梯,您可以下去等另一班。 梁优优眉毛一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庄西琼。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是往日那个在宴席上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小女人。 庄西琼看都未看梁优优,对着前台道:你回位置吧,我来给她刷卡带路。 梁优优扬了声音,我说过了,我不要你带路。 前台没有理会梁优优的抗议,只对着庄西琼微颌首轻声道:是。 随即就要往外走,梁优优急了在后面喊道:那个前台你要是再走一步,我便叫绍扬哥哥辞退你。 那前台停住了脚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庄西琼。 庄西琼淡淡道:无事,做你的便好。如果梁小姐不想见顾总大可以在大厅内等着。 她轻声提示道:这里不是梁氏集团,没有人会惯着你。 梁优优看着庄西琼面无波澜的明艳脸庞,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却是瞥见顾绍扬的人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她咬着牙按捺住怒意,谁要你帮我。 随即便走出了电梯,径直往着顾绍扬的方向走去。 庄西琼微勾了下红唇,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看来梁优优今日是来找茬的,不过没找她反而找上顾绍扬是指望顾绍扬帮她吗,真是可笑。 顾绍扬与庄西琼准备结婚之事并没有外传,梁优优自是不知晓他们两人私下的关系。 她扬着漂亮的脸颊迎了上去,甜甜地唤了声,绍扬哥哥。 顾绍扬顿住脚步看着面前的梁优优,从脑海中找出记忆,是梁氏集团的千金梁优优。 他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头,他与梁优优几乎没什么私交,她突如其来的找上门奇怪地很。 更何况她与尹东哲那档子事自己早已知晓,先前顾绍扬因为漠不关心所以并未觉得什么,只是如今认识了庄西琼,连带着他对梁优优没什么好感。 -- 第162页 顾绍扬礼貌疏离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梁优优早已习惯了顾绍扬的疏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热切地走近了几步,半是撒娇半是埋怨地道:绍扬哥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呀,害得我被前台的人怠慢,她们都不让我进去找你呢。 她像是炫耀一般地瞥了眼前台,话语中却是暗踩一脚。 那些前台瞬间僵住了脸,这位梁小姐也忒好赖不分了。 她们有些担忧地看向顾绍扬,生怕他轻信了梁优优。 见着顾绍扬的眸光看了过来,顾总一向冷峻严苛从不留情,前台们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顾绍扬却是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轻描淡写道:这是她们的职责所在,是我将手机静音未能接到,害你在下面等着,实在不好意思。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梁优优见着挑拨不成扁了扁嘴,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将此事压了下去。 她轻声道:绍扬哥哥,我有很隐秘的事,可不可以去你办公室谈? 顾绍扬微抿了下唇角有些迟疑,第一想法却是西琼知晓了会不会在意。 却听梁优优接着道:你有听说过一个新晋员工叫庄西琼吗? 竟是为了西琼的事。 怎么了?顾绍扬出口问道。 我这里有份很重要的录音,只能给你一个人听的录音。梁优优眸中闪着得意的光,庄西琼你不就是想用这份录音来激怒我吗如今我将这份录音反过来对付你。 让你知晓一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绍扬担心这录音内容会对庄西琼不利,若是拒绝了反而会激怒梁优优,让她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他沉吟了片刻方答应了她。 梁优优将u盘拿了出来,神情严肃道:这是有关你们集团的大事,庄西琼那个女人竟然想要用订单换 她一时间说不出口,微抿了唇角索性直接递过来,绍扬哥哥您自己听吧,这种员工简直是害群之马,不将公司利益看在眼里。 顾绍扬听着梁优优送来的录音文件,男人的声音是尹东哲,而女人的声音却是经过特殊的变声处理,失去了原来的音色。 究竟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我说过了,除非你离开梁优优否则没得商量。 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我可是将这些年积攒的财产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 倒也不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陪我睡一晚。 女人的声音轻挑而讽刺,你不是一向都擅长靠睡上位嘛,这一次也不例外,睡一觉一笔订单划算的很,怎么样? 庄西琼的声音在耳间戛然而止,顾绍扬微抿住唇角掩去笑意,心中的大石头不由放了下来。 原来那日他们见面竟是因为尹东哲求她放过。 顾绍扬微挑了下眉,梁优优今日来找说明这文件是前几天才收到的。 想起几天前咖啡厅里尹东哲气急败坏的模样以及那高声的一句你竟然耍我,顾绍扬稍微思忖一下,便知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轻描淡写道:优优,光是这一份文件并不能代表这里面的女人是庄西琼。 梁优优原本以为顾绍扬会严肃处理此事,却是这般的反应,她神情一下僵住随即辩解道:绍扬哥哥,这肯定是庄西琼用了匿名邮箱发给我的,她就是想用这个故意气我! 故意气你?顾绍扬重复着,不由有些失笑,那看来那个尹东哲最后还是答应了。 如此恼羞成怒的模样,定是庄西琼故意那此事羞辱于他。 虽然此事算不上光彩,可做的那人若是庄西琼,不知道为什么顾绍扬竟是觉得她孩子气十足让人讨厌不起来。 梁优优自知失言,只因她故意将尹东哲答应的地方截取只留庄西琼那暧昧的话,如今截完的语音根本做不到让她生气的地步,她如此一言只能泄露她故意截去了一部分的事实。 梁优优咽了下口水,随即道:不管怎么说这肯定是庄西琼,不然她为什么只修了自己的音呢!这般如此不将公司利益放在眼里的女人,您定不能容她。 顾绍扬端直了背,疏离地淡声道:梁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SY和梁氏已成竞争对手,您这般举动在我眼里算得上是恶意的商业竞争。 第58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商业竞争? 梁优优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绍扬,可就这般走了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咬了咬牙随即轻轻哭了出来, 诉苦着庄西琼离婚后这几个月来还不断纠缠着尹东哲的事。 顾绍扬微蹙了下眉随即看了眼时间, 他今日特地为庄西琼准备了求婚仪式,快到时间了他根本没兴趣也懒得听梁优优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直接开口打断她的诉苦, 梁小姐,你恐怕搞错了一件事。 梁优优止住泪, 迷茫地抬眼看向他, 绍扬哥哥怎么了? 西琼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坏话。 顾绍扬轻声一句话却像是一声雷轰在了梁优优脑袋中,她猛地站起身,怎么可能!绍扬哥哥你怎么会看上庄西琼? -- 第163页 她优秀又美丽,我喜欢她理所当然。顾绍扬想起庄西琼, 眼底方才露出半分暖意。 梁优优气得牙痒痒, 庄西琼真当是好手段一面纠缠着尹东哲, 还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顾绍扬这个金龟婿。 怪不得那日在母亲面前她如此得意, 随后还非常爽快地签订了离婚协议书,原来是一早便找好了下家。 梁优优快速地将庄西琼与梁夫人相见那日的事说出来, 随后还方道:她可是利用离婚将尹东哲的所有钱财都扣了去。绍扬哥哥, 我看她故意接近你, 就是看上了你的钱, 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庄西琼不是热爱奢侈品的女人,纵使顾绍扬一再给她提薪发不菲的奖金, 甚至额外赠送公司股份, 这些钱财足够她富裕一生, 也没有见她像其他名媛小姐一般的毛病。 顾绍扬眸光微转想及那一日,原来她竟是为了见梁夫人方才特地买了奢侈品。 却是同时又想起她那日的窘境,顾绍扬眼底不由荡漾起几分疼惜。 若真如梁优优所说,庄西琼如此爱财又怎么会选择嫁给尹东哲,又怎么会连买件衣服的钱都没有。 顾绍扬眸光落在梁优优身上不由露出冷意,随即开口道:首先庄西琼不是那样的女人,其次就算她是,我会很庆幸我有钱这个事实,至少只要我还有钱她就不会离开我。 他顿了顿方客气地送客道:我等会儿有会议,便不送梁小姐了。 顾绍扬话语中对庄西琼暗含的浓浓情意深深地刺痛了梁优优的心,嫉妒和愤恨让她恨不得咬碎了牙齿。 梁优优不甘地拿起包随即又顿住脚步,绍扬哥哥,顾家怎么可能会让你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家父家母都很喜欢西琼,梁小姐不必费心。顾绍扬淡淡回应道。 事实上,他也曾为此担忧过。 母亲选择的相亲对象无一不是名门闺秀,庄西琼并不在母亲的选择范围内,顾绍扬将她带回家甚至还担心母亲会给她难堪。 意外的是父母都及其喜欢她,顾绍扬眼底荡漾出笑意。 梁优优气堵在心里头喘不过劲来,随即便掉转过头想要出门。 刚触及门把手,身后却是传来顾绍扬的声音,梁小姐,有关那个音频我合理怀疑您是恶意诽谤和毁坏公司名誉,若是您随意将此音频传了出去并声称音频里的女人是西琼,我会毫不犹豫地采取法律手段。 梁优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她却是不甘心就这般放过庄西琼。 凭什么在这三角戏内,最可怜的那个竟然摇身一变从麻雀变成了凤凰。 梁优优一心认为顾绍扬方才是在糊弄她,顾夫人张罗着给顾绍扬相亲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分明前几日还在安排相亲,想必此事顾绍扬应该是瞒着顾夫人的,更何况顾夫人那般优雅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庄西琼。 她眸光微转便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顾夫人的号码,电话一接通便甜甜地道:顾伯母,我是优优呀,近来可好? 顾夫人接到电话也是有些意外,却还是礼貌而热情道:原来是优优啊,我自然是好的。 梁优优装作八卦一般地道:听说前些时候您还给绍扬哥哥安排相亲,我今日怎么听说他要和一个女人结婚了? 她笃定顾夫人不知道此事,一心期望着顾夫人去拦住庄西琼的好事。 顾夫人听梁优优提起庄西琼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头,自己这个儿子老大不小了可从未听说过他有女朋友之事,就连对一直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都很冷淡。 她都快担心死了,生怕自己儿子有什么性取向问题,前个儿却是转了性突然打了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回家。 顾夫人起先是担心的,但是看到庄西琼的那一刻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姑娘漂亮又伶俐还知书达理的,自己儿子好不容易谈了次恋爱,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这个准儿媳妇。 事后特意去查了庄西琼的背景,小姑娘虽然家世一般还离过一次婚,但是一进公司就屡破佳绩,竟是比那些优等学历的名门小姐都要高出一筹。 这般的人才到哪一家公司不是被捧着的,若是她能顺利进入顾家必定能成为顾绍扬的一大助力,顾夫人没有理由反对这门亲事。 庄西琼前头空着两年多未有工作经验想必是为了丈夫而浪费了大好青春,若是一早出来创业如今也能成了女强人。 对此顾夫人只有心疼庄西琼浪费的三年时光,由此自然也是知道了梁优优和尹东哲的那档子事。 如今梁优优打来电话的意图,顾夫人自是心知肚明,热情却是不变只道:优优你这是打电话来祝福你绍扬哥哥的吗?真是十分感谢,等要办婚宴的时候会将喜帖送到贵府的。 梁优优脸色一僵,顾夫人竟是知晓这件事,话语中似乎还对顾绍扬要娶庄西琼之事毫无异议。 这与她先前预想的大相径庭,她咽了下口水整理了下思路方道:伯母,我听说这个女人前头可是离过一次婚,为了钱特意逼前夫净身出户呢。 顾夫人轻描淡写道:若不是前夫有错在先,怎么会同意净身出户?这些事我是只晓得,多谢优优告知。不过这些传闻优优是从哪听来的? 梁优优被顾夫人的回答噎了下,随即含糊道:是与小姐妹们谈话的时候知晓的。 若是下次再听到诸如此类的传闻,麻烦优优帮我们西琼澄清一下。顾夫人何尝听不出梁优优的意思,随即便不声不响地将她想要说出口的挑拨离间直接全部堵了回去。 -- 第164页 挂断了电话的梁优优,攥紧了双手那个女人分明就是绿茶一边纠缠尹东哲,还一边勾搭上顾绍扬,他们就是瞎了眼吗?! 她想到那张清婉宁静的脸庞就不由有些咬牙,那些不过是装的,她一定要亲自将庄西琼的面具撕开! 梁优优随便拽了个员工问道:庄西琼在哪? 那个员工先是愣了下,随即露出笑脸,你说的是庄总监吧,她应该在十三楼里最里头的办公室。 庄西琼竟是靠着顾绍扬的关系,不过短短几个月竟登上了总监的位置。 梁优优更是不服气了,直接往电梯走去。 那个员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小姑娘长得倒挺漂亮,却是完全不懂礼貌。 电梯叮的一声,梁优优从电梯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去问庄西琼的办公室,却是看见一群捧着鲜花的人从隔壁两个电梯间鱼贯而入。 她微蹙了下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却是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有礼貌地道:这位小姐您好像不是SY集团的,今天我们老总求婚,现在人等都要避退,还请您先离开。 一连吃了三次暗亏,梁优优险些气得爆炸。 走出了SY集团掏出手机就打给尹东哲,冷嘲热讽了一番随即便告知了这个消息,尹东哲你的前妻当真是好样的,一边将你逼得净身出户,一边还勾搭着顾绍扬。如今竟是要结婚了,真当是一分钟没闲着。 通宵了三天未睡的尹东哲头昏脑涨中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是猛地一沉。 他喉头微涩一时间未能接受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梁优优的冷嘲热讽,只觉得眼前电脑上的字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布满在屏幕上,惹得他头疼。 尹东哲的沉默在梁优优的眼里却是变了一层味道,她冷笑出声,怎么?知道前妻结婚你心痛了? 尹东哲忍住头疼温声安抚道:优优怎么会呢?我早已对她没感觉了。那日我是鬼迷心窍,你也知道最近我的案子 梁优优冷冷地嘁了一声,我看你是难忘旧情方才会如此! 尹东哲轻轻地叹了口气,言语中尽是疲惫。 梁优优却是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强大的助力,可她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地了得。 尹东哲尽力克制住怒火,轻声劝道:优优,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想想庄西琼为什么要发这个录音,她就是想让我们俩吵架分开,如今我们这样倒便是落了她的愿。我是真的爱你,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拼命工作,我为了案子这几天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优优如果你再和我吵的话,我只怕会支承不下去。 他声音越说越小,梁优优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虚弱微抿了唇,她想及那录音内尹东哲确实是非常为难地才答应下来了。 她方才松了口,好吧,等你这段时间忙完我再找你算账。 梁优优顿了顿又好奇开口问道:庄西琼怎么会能把你逼成那样?是不是因为有顾绍扬在背后撑腰? 尹东哲苦涩地笑了下,庄西琼没进SY前,与SY竞争的单子五单我还能拿到两单,如今庄西琼来了我确实半点胜率都没有,甚至还将我手头老客户的订单抢走了。此事必定是庄西琼做的,不关顾绍扬的事。 梁优优微蹙了下眉间,拔高了声音,庄西琼竟然有这种能力?! 怪不得能将顾绍扬和顾夫人哄得团团转,她脸色微沉了下来,看来挑拨离间是行不通了得想另个法子才行。 尹东哲软言软语道:我们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尹东哲好不容易在电话那头说着甜言蜜语,将梁优优哄开心了方才挂了电话,他脸色瞬间变得难堪,冷冷地看着屏幕。 他如此努力地做着方案竟是都胜不过那个一心三用的庄西琼,想到主管的警告的话语,他脸色更是冷了下去。 尹东哲抬起手用劲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不再那么疼痛,可却是越按越疼。 他绝对不能再丢了这个单子,不然他沦为抛弃妻子的负心人所承受的那些不都全部浪费了。 尹东哲想起曾经梁氏跳槽到SY的一名女同事,当初他进公司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对他额外的殷切,就连跳槽之后也没断了联系。 他眸光转冷,似乎那个女人就在庄西琼同一部门。 *** 送花的人鱼贯而入,将外面一整层的办公地点布置地精美温馨。 在会议室开着会议的庄西琼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微蹙了下眉刚想出去查看,却是被提前知晓消息的下属拦了下来,西琼姐,听说下午有人来修空调,现在外面全是灰尘,等打扫阿姨整理好了再出去吧。 庄西琼不疑有他,随即便又坐了回去,细细讲着这个季度的成果和未来的工作安排。 安静的会议室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庄西琼抬眼看去,手机主人余窍有些慌张地忙将手机按掉,道歉道:不好意思,庄总监,我忘记调成静音了。 庄西琼轻轻一笑,没事,下次记得便好。 余窍见着众人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了,方才小心地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未见来电尹东哲。 余窍微抿了唇眸光中露出些许欣喜,随即快速回短信道:在开会,等会回。 -- 第165页 庄西琼讲解着报告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提示:【方才打电话给余窍的是尹东哲。】庄西琼一面讲着,一面不留痕迹地用眸光略过余窍,她清秀的脸上似乎是在认真开会的神情,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兴奋。 她将眸光收回来,啧,看来尹东哲外面的花还真不少。 庄西琼在心里淡淡回复道:如果只是他们俩撩骚,你应该不会特地这般告知我吧。 得到肯定地答案,她眸光转深,看来真的把尹东哲逼急了,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要使起来了。 庄西琼微抿着唇角掩饰掉笑意,既然如此她便帮他们推波助澜一步。 她瞥了眼人员安排,随即慢条斯理地布置着人员分工,到余窍却是未按照上面的来只道:余窍上一季度做的不错,明天开始在我手下负责新一季度的政府投标案。 余窍正为尹东哲主动联系自己而暗自欣喜着,被庄西琼突如其来的提拔一惊,随即喜悦从心头涌起。 她清秀的脸庞染上激动的神情,庄总监,我会加油努力的! 好,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庄西琼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只是除了她自己,便是余窍也没有听出其中深意。 开完了会庄西琼拿着文件率先出了办公室的门,却是被外面的黑暗一惊。 已经是下班时间,外面夜幕降临,整个十三层都未开灯。 庄西琼微蹙了下眉间,随即便想去开灯。 身后的门也关了起来,同事们有默契地都未走出会议厅,只留她一人在外面。 就在这时,灯光却是一格格地亮了起来,顾绍扬手拥着鲜花站在光源处。 灯光洒在他的头上,照亮他俊逸清贵的脸庞,眼眸深邃荡漾着不知名的情意,他步履坚定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顺着灯光看去,走廊内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和气球,是标准的求婚场景。 顾绍扬在庄西琼面前站定,他半蹲下来将手中的白玫瑰花束递了过去。 洁白无瑕的花心上放置一个小巧的丝绒锦盒。 顾绍扬薄唇轻启,话语真挚,西琼,嫁给我。 庄西琼清婉娇柔的脸庞染上轻轻浅浅的笑容,她轻抿了唇未答话只默默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来。 虽然心中早已知晓庄西琼必定会答应自己,如今她伸出了手指来等着自己戴戒指,顾绍扬心中还是泛起甜蜜的涟漪。 他将锦盒打开,将盒子中精致的钻戒温柔地套在了她白皙的无名指上。 庄西琼将他轻轻扶起来,娇娇柔柔地嗔怪道:你怎么还给我准备了求婚仪式? 虽然原本只是打算低调的结个婚,之后再慢慢吃定顾绍扬,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压根还没做什么呢,人就自动走到了她的陷进旁边,只差临门一脚。 我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往后你是我的未婚妻,任何人都不许怠慢。顾绍扬轻声道。 看着庄西琼抿唇柔婉地笑起来,顾绍扬方又柔声道:我没什么情趣、求婚也想不到什么新奇的点子,只是委屈了你。 庄西琼流盼的眸子染上暖意,她踮起脚尖轻在顾绍扬的脸颊上,声音娇软:不会,我很喜欢。 第59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尹东哲脸上的憔悴掩盖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容貌宛如当初一般俊美。 余窍轻轻抿了下红酒心中甜蜜, 当初尹东哲一进公司, 就掀起了一阵风波,甚至不同部门的女同事都天天变着玩意儿跑来部门只求能看一眼他。 知晓他已婚后那些单身的女同事方才消停了些, 可她却不觉得那是阻碍,听说他的妻子是家庭主妇天天呆在家中靠男人养, 时间已久与外界有了隔阂, 两人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便是无人插足, 夫妻矛盾也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更何况还是尹东哲这种堪比明星颜值的男人。 前些时候余窍听到尹东哲离婚的消息便是不意外,虽然知晓尹东哲现在和梁优优在一起,那又怎么样? 尹东哲这种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梁优优那种大小姐脾气, 分开是必然的, 如此一来事业上能助力性格上又持家贤惠的便只剩她一个了。 然而在听到尹东哲提出的要求时余窍却是脸色一僵, 怎么会这般巧? 昨天她方被庄总监提拔直接接触政府投资案, 今日尹东哲便来说这事。 余窍将酒杯放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东哲, 这事你是怎么知晓的? 尹东哲有些莫名, 什么事? 我昨日刚被庄总监调到了政府投资案专组。 尹东哲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这么巧? 不知怎么地, 他心底却是隐隐浮起了些许不安,像是刚说困便有人递上枕头一般, 这确实有些太过巧了。 不过他与余窍私下的交流庄西琼是不知晓的, 更何况他的心思可从未表露出来。 尹东哲的不安仅仅是一掠而过, 随即就抛掷在了脑后。 余窍手攥紧了裙角,左思右想还是道:东哲,这事我不能帮你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俩都会完蛋的。 我实话和你说,我如今手上的大客户全被庄西琼撬走,剩下的不过是鱼头虾米之类根本拿不出手,总管已经给了我最后期限便是这次政府投资案。 尹东哲伸出手握住了余窍的手,语气急切却是极其温柔,余窍,如果这次我再次输掉,我恐怕以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再翻盘了。 -- 第166页 梁优优她不帮你吗?余窍微微一惊,她虽然知晓最近梁氏集团的窘境,却是不知晓他竟会到这种田地。 光是她帮我有何用?如今我手里连丢数个案子,公司的人早已对我颇有微词,如今我只能靠着你尹东哲英俊的脸庞上写着忧心,精致的眸子殷切地看着余窍。 余窍心乱如麻,将手猛地抽了回来慌张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如果被庄总监知道了她不会放过我的! 尹东哲蛊惑道:只要你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她是不会怀疑你的,就算怀疑也没有实际证据,最多她将你辞了,大不了你就离开SY回来梁氏。待我一切稳定了有实绩后,我便向梁优优求婚,等真与她结婚了这梁氏还不是我说了算,到时候我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余窍心中有所动摇,可还是想到庄西琼的雷霆手段她还是微颤了下身子,却是没有再急着拒绝。 尹东哲眼见着有希望,忙柔声劝道:余窍,我与梁优优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梁氏而已,其实我心中一直是惦念着你的,如今我的事只有你能帮助,你的情我不会忘记、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推了过去,和前妻离婚我是净身出户,我没多少存款,这里是10W,你先拿去待事成之后我的提成都是你的。 余窍将尹东哲的卡推了回去,你这样做什么? 她低下头眉头紧锁,唇微颤了几下方才松口道:罢了,我试试如果不成你也不要怪我。 尹东哲大喜忙撺紧了她的手,不停说着感谢的话语。 *** 自从那一日后,余窍每天都心神不宁,她有些不敢直视庄西琼的眼眸,也找不到偷核心材料的机会。 庄西琼听着组员的提议,瞥了眼余窍只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微勾了下唇角随即开口道:余窍,你觉得他的提议怎么样? 余窍被突然一cue猛地回过神来,她将眸光从面前的屏幕转向庄西琼,有些心虚地道:我觉得不错 她的话一听便是敷衍,庄西琼没有轻易放过她出声道:不错在哪? 余窍根本没有听组员的说话,只粗粗瞥了眼屏幕少年精致秀气的脸庞。 她轻轻松了口气,还好关于尹息泽她还是知晓的,忙开口道:尹息泽作为本市理科状元,又最近在参加大型科学类真人秀,有很大的概率能荣获冠军,本身的理科学霸人设就有足够的逼格衬托公司新一季度的科技产品。其次他的容貌出众堪比流量小鲜肉,他在这真人秀上第一次露面,就有不少经纪公司私底下和他接触,听说他如今有意进入娱乐圈,以他的颜值和气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最后,他如今还未正式出道,所以现在是与他商谈代言的最好时机。 庄西琼眸光微转,随即轻轻一笑,答得不错,不过你觉得这个提议的难点在于什么? 余窍微微一窒,唇微颤了下含糊答道:大概是他本人的意愿,毕竟他还未正式进入娱乐圈。 确实难点是他本人的意愿,最关键的是如今梁氏集团的新代言人还未敲定,而尹息泽是梁氏集团某位骨干人员的弟弟。庄西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而那人便是尹东哲,想必在座对他都不陌生。 那位提议的组员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总监,其实我这里还有不少其他的人选 不,就他。庄西琼说完难点方话锋一转,她看向提议的组员,朱匀,此事由你和余窍负责吧,如果被他拒绝了那也不急,反正新品还未上市,等那真人秀最后几季时候选择出冠军热门选择代言。政府投资案你们先放一放,如果在投标前还没搞定那政府这项你们就不要参加了。 余窍心中一提,她如今不过方才做了些许边角料的工作,便被庄西琼调去了负责代言人的事。 可她已经答应好了尹东哲,如今看来取得庄西琼的信任接触核心是要先搞定尹息泽这个代言人了。 不过好在有尹东哲,代言人的事应该不算问题。 余窍忙爽快地答应了,开完会就忙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和尹东哲提起此事。 尹东哲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意料,他迅速反对道:不行,梁氏也在争取尹息泽代言,此事还是我提的,若是就这样让给了SY,我这不是自砸脚趾吗? 余窍小心地看了下周围小声道:可是距离投标日还有半个月,庄总监叫我们负责代言人,如果尹息泽代言了梁氏,我们势必还要选择出其余的候选人再一一决定,这事便要再推后,如果无法及时搞定就无法再投标前接触到核心文件。 尹东哲心微微一沉,似乎是在抉择究竟是代言人的事重要还是合作案。 他顿了下,提议道:或者你们现在便做出其余的候选人,先接触着。 余窍有些烦恼地皱了下眉,轻声道:庄总监好像很满意尹息泽,说暂时先不用再联系其他的,要等真人秀最后几季再抉择。可到那个时候政府投标案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尹东哲心头浮起疑虑,分明自己那个弟弟一直对庄西琼念念不忘,她不靠着自己的关系反而将这些指派给了下属倒是奇怪的很。 不过论起来她这个嫂子怎么会有哥哥亲呢,庄西琼不出面倒是也情有可原。 -- 第167页 尹东哲微叹了口气,这事倒是难办地多。 他斟酌了良久方才道:罢了,关于梁氏集团的代言我还没跟息泽讲,我的提议上头还没审核下来,你们在这之前尽早去联系,加上我再和息泽说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 余窍挂断了电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微微堵了起来。 隐隐涌上一个念头如果错过了政府合作案那就好了,可如果尹东哲输了她不忍心看到他难过的模样。 余窍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总之下午一定要和尹息泽谈拢,早日办完代言人的事方才能接触到政府合作案。 余窍从无人角落里走回座位,庄西琼从办公室走出来,她正好走到座位上。 庄西琼不留痕迹地看了眼余窍,见着余窍脸色不再那么难堪后,她方勾起了唇角,看来计划通,她故意让余窍负责此事便是想让尹东泽故意放弃尹息泽的代言项目。 毕竟虽然尹息泽似乎对她这个老师很喜欢的样子,可嫂子毕竟比不上亲哥,她倒是也没有那个把握一定能拿到他的代言。 更何况尹息泽还未到成年的年纪,庄西琼不想与他纠缠的原因之一便是此,少年的感情太真也太容易碎了,她不想利用他的感情。 如今倒是要庆幸尹东哲在这儿安插的奸细,倒是让她省了不少的事。 然而世事总不如人愿,因着尹息泽没有经纪人,他们并不方便联系他。 故而朱匀和余窍直接在真人秀后台找上他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他正在化妆。 根本不需要用脂粉妆点的肌肤白皙地近乎透明,少年精致俊秀的容貌像是带着一丝青涩的果子,甜度适中带着些许勾人的气味。 听清他们的来意时,尹息泽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下,随即睁开露出漂亮的眼眸,他的眸底幽深轻声喃喃道:SY集团。 他抬眼看向他们,出口问道:你们的总监叫什么名字? 得到他们的回应后,尹息泽抿住薄唇,让她亲自来见我,我会考虑答应。 第60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余窍并未察觉其中奇怪之处, 按照尹息泽的要求如实地报告给了庄西琼听, 庄总监, 听说梁氏那儿也在争取尹息泽, 看来咱们要抓紧了。 若是在尹东哲提议审核前签下尹息泽, 此事便无尹东哲的责任。 庄西琼抿了红唇, 微眯了下美眸。 自从顾绍扬来家里那次之后,尹息泽便识趣地再也没来找过自己,她倒是还松了口气。 可如今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 看来非得她亲自去见尹息泽。 庄西琼开口道:好,我会去。 余窍将记有时间地址的便签条放在桌子上递了过去,她偷偷地瞥了眼庄西琼随即试探地问道:庄总监,关于政府合作案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庄西琼微挑了下眉梢,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 不过她本来就没打算防备, 与其提心吊胆地防备,还不如一举拿下。 庄西琼想了下方道:在落实代言人后,你和朱匀便可以重新负责原来那块。 余窍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忙谢过庄西琼便走出了办公室。 *** 尹息泽约得地点是在一家精致小巧的甜品店, 以前庄西琼还未辞职的时候经常带他这个小叔子来吃这里的糖水。 庄西琼推开店门抬眼看去尹息泽已经在曾经的老位置上, 他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捏着一个晶莹的塑料小勺子, 漫不经心地用另一只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听到动静尹息泽忙抬起了头,看到是庄西琼, 他清隽精致的脸庞忙染上了淡淡欣喜。 庄西琼在位置上落座, 看了眼他手上的书, 在为比赛做准备? 尹息泽将书放回包中, 轻声答道:也不是,随便看看。 庄西琼微抿了下唇,随即从包中拿出代言策划案递了过来,听说那日你连这些都没看,不好奇公司给你列出的条件吗? 我只好奇你会不会愿意见我尹息泽漂亮的眼眸定定地看向庄西琼,随即有些释然地轻笑了下,幸好。 服务员端来两碗芒果雪花冰,尹息泽接过代言策划案放在一边,我给你点了你最爱的冰点,先吃完再说。 雪白的牛奶冰上镶嵌着分量极足的芒果,用勺子穿破冰层方能感受到Q弹的芋圆隐藏在下面。 庄西琼用着勺子轻轻挖了一口送进口中中,感受到绵绵的雪花冰在口中慢慢融化,牛奶的香醇恰好中和了芒果的甜,她再挖了口藏在下面的芋圆,软糯还带着清淡的芒果香。 听说你有意进入娱乐圈?庄西琼将口中的Q弹的芋圆咽下,轻声问道。 尹息泽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只轻轻问道:老师希望我进入娱乐圈吗? 按照公司利益,庄西琼自是希望的。 毕竟他们选定尹息泽便是看中他有爆红的潜力,能够给公司的产品更大的宣传力度和粉丝支持力。 只是尹息泽这孩子心眼太实,若是她答希望,他肯定想都不想后果直接按照她的希望来。 庄西琼用着晶莹的小勺子轻轻搅动着芒果冰,我希望你能够坚持你的理想,按照你原本的规划走。 进入娱乐圈并不会妨碍我的理想。 庄西琼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尹息泽,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参加这个科学创新类真人秀。 -- 第168页 因为尹息泽眸像是清润的清泉,如今荡漾着暗沉汹涌的情意,冠军奖金是一百万。 尹息泽曾这么问她,多少钱? 她敷衍道:至少一百万吧。 我会做到的。少年轻而坚定的回答仿佛还在耳边。 庄西琼微抿住唇,挖了一勺冰放进口中,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期限还有半年左右,你又不一定能拿冠军。 至少我在所有选手中能拿到冠军的可能性最大,不然老师也不会找我做代言。尹息泽眉眼中带着少年特有的骄傲和恣意。 庄西琼摇了下食指,纠正道:不是您能拿到的冠军可能性更大,而是你是所有冠军候选人中长相最出色的那个。 尹息泽笑了起来,随手拿起压在策划案下的合同,毫不犹豫地在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庄西琼将勺子放了下来,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们提供的条件? 我怕拿不到冠军,老师就要换别人了。尹息泽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妥善收好,这叫先下手为强。 签下代言他才方松了口气,至少总算有适当理由再与她见面,为自己和庄西琼又多一丝关联而欣喜。 那日SY公司代表来找他时,尹息泽的心就猛地提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答应。 可却是鬼使神差地提出了让庄西琼来见得要求他实在是太想见她了。 可说出那句话尹息泽就后悔了,庄西琼一直躲着他,他不是不知晓。 自己的身份也确实尴尬,如果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她想起那段糟糕的回忆,他宁可永远不再出现。 可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方才提出这个要求。 不过幸好,尹息泽微勾了唇角。 庄西琼看着尹息泽开心的模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果然心眼忒实,倒也不怕她坑。 尹息泽仿佛知晓庄西琼心中所想,抿唇轻笑了下道:老师是不会坑我的,我相信你。 庄西琼有些头疼,啧啧啧她一向最不喜欢和这种单纯的孩子纠扯了。 她迅速将碗中最后一个芋圆送进唇间,随即就将合同拿了回来,拎起包就道:我公司还有事,便不能多陪你了。 庄西琼故意忽视掉尹息泽眼眸中的落寞,直接走到柜台处准备付账。 却是得知账单已经被付掉的消息,她将信用卡重新收回,怪不得这孩子要提前给她点单。 尹息泽将门给庄西琼打开,看着她毫不犹豫便要从自己面前走出去。 他突然出声道:我很开心你能选择我 尹息泽仿佛是鼓起了十分的勇气,方才从唇齿间挤出那两个字,西琼。 看着庄西琼眸光投向来,尹息泽猛地又有些心虚忙争辩道:我快成年了。 他仿佛还嫌不够,又补充嘟囔道:你也不是我老师了。 庄西琼抿起红唇笑了起来,如今你是我的合作对象,称呼确实也该变变了。 尹息泽脸上明显的忐忑方才隐了下去,抑制不住的欣喜却是从眼角眉梢露了出来,再见,西琼。 庄西琼轻轻恩了一声,走了出去却是又顿住脚步,无论从公从私,我都是希望你能拿冠军的,加油。 *** 签订了代言人的事还未官宣,只待等最后一季的结果出来。 不过自从那日一见后,尹息泽一向沉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淡淡的笑,也因此吸引了一票的小迷妹。 虽然冠军还未决定,但尹息泽的人气早已甩了其余候选人一大圈。 庄西琼因为分心于尹息泽代言的策划实施方面,政府投资案分派了一大部分给组里的员工。 余窍也因此而有了不少的机会接触到核心的创意,她将这些创意细节细无巨细地告知了尹东哲。 尹东哲虽然掌握了核心的东西,但相比较庄西琼完整的文件,还是无法做出略胜一筹。 不同的部分由不同的员工负责,最终还要经过庄西琼审核修改。 这最终稿被她锁在办公室里,任谁都接触不到,更何况公司四处都有装监控摄像头,更是让余窍有些为难。 然而事情在投标前三天一个晚上得到了转机,余窍好不容易有天能够准时下班,经过大门口却是听到一旁的保安和其他人在嘀咕着,这监控怎么突然坏了,请了专人来修还说找不出什么原因,要调其他市的专业人员来看,估计明天才好。 以前不也坏过,修一个小时不就修好了。你说是不是他们产品内部的问题,他们在逃避责任? 余窍顿住脚步,不经意地问起,哪里的监控坏了? 保安有点愁,全楼的,真是莫名其妙啊这 万一溜进去个不法分子,倒时候查不到人担责任的还是他们。 余窍感到事情来了转机,忙假模假样地轻拍了下脑袋,哎呀,那我要把我的电脑锁好才行。 方又绕回了楼上,十三楼还剩着不少同事在加着班,看到余窍回来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余窍含糊道:突然想起来还剩个文件没能修改 却是瞧见庄西琼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将门锁上冲他们告完别便径直往电梯那儿走去。 余窍咬了下唇突然有些丧气,就算没有监控那又怎么样。 -- 第169页 最终稿在庄西琼的办公室里,而那钥匙只有她一人所有。 余窍坐下来装模作样地打开了电脑,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兜中的手机确实震了下,她随手接来,电话那头的却是庄西琼。 余窍,你现在有空吗,帮我去人事部那边拿个材料。 挂断了电话的余窍将电脑屏幕关上,径直往电梯门那走去。 有些百无聊赖地想从兜中拿出手机,却是无意间往地上一瞥,一小串钥匙正躺在垃圾桶旁边。 而那串钥匙便是庄西琼从不离身的办公室钥匙。 第61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余窍的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周围, 发现并未有人往她这儿看来, 方才悄悄地用脚踩住了那串钥匙, 再蹲下身装作系鞋带一般地偷偷将那串钥匙捡了起来。 余窍再度看了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 她方松了口气握住钥匙走进了电梯间, 那串钥匙仿佛是灼热的铁一般,灼烧地整个手心发烫发肿。 这一切都巧的太过诡异仿佛上天相助一般。 余窍的心忐忑了起来,可只不过犹豫了几秒便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余窍迅速将庄西琼需要的文件从人事部拿回来, 便走出大厦打了个的到稍远的地方配了把钥匙,又着急忙慌地回了来。 余窍从电梯间走出来,无声无息地偷偷再将庄西琼掉落的要是扔在了原来的地方。 同事们见着她出去又回来,抬头看向她笑着问道:你这是去哪啦? 余窍将手中的奶茶分给在场的同事,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这不是突然想喝那家奶茶了。 重新坐回座位上的余窍有些心神不宁,她知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可她不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职员了。 喜欢尹东哲是一回事,可她帮助尹东哲又是另一回事。 当初从梁氏跳槽过来以为能有好的机遇,谁曾想职位还不如梁氏, 这里的竞争者要比梁氏的强劲更多, 要在这里脱颖而出太难太难, 更何况现如今又出现了个惊才绝艳的庄西琼。 就算是她现在想回梁氏也回不得了,但是帮助尹东哲就不同了。 以尹东哲与梁优优的关系, 尹东哲上位是迟早的事, 只要她帮助尹东哲上位, 往后她便是功臣一枚, 和尹东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想甩都甩不掉的。 要想成功,那些犹豫忐忑就该摒弃。 面前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余窍瞥了眼是庄西琼,眉心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反了过去。 手机震动了会儿便停掉了,身旁不远处的朱匀却是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应也是庄西琼打来的,他说道:您钥匙丢了?好,我找找 朱匀在十三楼找了一大圈,终于在电梯旁找到了钥匙,那钥匙被垃圾桶挡着,不注意看还真看不见。 他一边说着我给您送去。,一面将电脑关上拿了包就出去。 余窍眸光转冷,电梯旁人来人往,如今接触到钥匙的最直接人选并不是她。 她装模作样地继续工作了半个小时,便起身假装离开公司却是直接绕进了厕所,等公司所有人走光方才出来。 余窍下定决心,颤着手偷偷摸摸地用钥匙开了庄西琼办公室的门。 *** 庄西琼晃着杯中的红酒,流盼的眸光微转着,听见顾绍扬的轻声呼唤方才抬了头去。 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地。顾绍扬关切地问道。 庄西琼微拧起了秀眉,似乎很是烦恼一般,我办公室的钥匙丢了有两个多小时,重要文件都在办公室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 顾绍扬将她挂在耳畔的几缕发丝轻轻勾到耳朵后面,温柔地道:不要担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有什么变故我会帮你。 庄西琼将头靠在顾绍扬的肩头,担忧道:万一政府合作案失败了怎么办?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顾绍扬抚了下她的脑袋,随即开口道:比起这个,我倒宁愿你将心思多放在我们的婚礼上。 他轻声说道:等这些事忙完,我们便结婚。 庄西琼将脑袋抬起来,出言问道:听说你最近手上的事都告一段落了,这是又在忙什么? 他最近连续一个月都在加班到深夜,一个公司的老总生生活得比手底下的员工还要拼命,今日还是庄西琼强行要求,他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和她出去。 顾绍扬笑了起来,将她头轻轻又推向自己的肩膀,婚礼上你就知道了。 政府合作案的定稿已经完成,庄西琼仅仅是做了几个细节上的修改便去了投标地点。 尹东哲照例是一早便到了投标场地,庄西琼抬眼望去,见着他一改往日颓废的英俊脸庞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随即坐在了他的对面。 尹东哲眸子闲闲地落在庄西琼身上,见着她依旧是那副冷傲的模样,心中有些微沉随即又将眸光收了回去。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庄西琼惊慌失措的模样。 尹东哲虽然拿到了SY的最终稿,可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方才能真正将其中精髓消化下去。 今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有抽到的顺序在庄西琼前面,余窍偷来的定稿方才能达到真正的效果。 尹东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政府代表手中的抽签盒,他的心微微提了起来,又忙抑制住心中忐忑,赶忙去抽了一根签。 -- 第170页 一。 看着签上的数字,尹东哲终于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 虽然有了庄西琼的方案为基础,他将自己原先的方案改进了不少,可那还是无法保证自己能夺筹。 尹东哲握紧手中两个u盘,犹豫了两秒随即选择了其中一个,便走上了台前。 屏幕上显示出的正是余窍从庄西琼那儿偷来的定稿,尹东哲英俊的脸庞上沾染着些许得意。 他先是简单介绍了下自己,随即不留痕迹地往庄西琼那儿看去,她恬静清婉的脸上淡淡的,并未有过多的神情。 尹东哲的心微沉了一下,随即强行压制住心底的不安,安慰自己庄西琼那些不过都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他稳定了下心神随即便流畅地将此文案讲解下来,意料之中地从政府代表眼中读出了满意的神情,方才下了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尹东哲与庄西琼对视,她轻轻张了下红唇几不可闻地说出了三个字,下三滥。 感受她的愤怒,尹东哲的心情却是莫名地好了起来。 尹东哲随意听着其他公司的发言,一面压制着心中的欣喜。 庄西琼抽到的签号是最后一位,轮到她的时候,尹东哲唇微勾了下十分期待她接下来的尴尬处境。 若是庄西琼将事实真相说出来尹东哲也并不担心,因为他一早便将所有准备好,纵使她拿出余窍偷定稿的证据,他也可以倒打一耙说她故意设计诬陷自己。 一切的证据不过都是间接,庄西琼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这些创意是来自自己。 看着庄西琼在台上站定,尹东哲眸子里露出了些许得意。 瞧着她温婉的脸庞还是无多慌乱,他不由心底暗嘲,这个女人还真的会装。 然而尹东哲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庄西琼点开了自己的演讲文件。 屏幕上显示的却并不是余窍给自己的,他脸色顿时一僵,原本懒散地坐在座位上瞬间将背直了起来。 尹东哲一时间心绪混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庄西琼脸上一点惊慌的情绪都无。 随着庄西琼的讲解,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她这次拿出来的策划文件竟是要比余窍拿来的精彩三倍。 这般论起来他肯定还是会输。 尹东哲偷偷将手机拿到底下,立刻发了短信给余窍。 究竟是怎么回事?庄西琼拿来的投标文件和你拿给我的根本不一样! 收到短信的余窍心中一咯噔,随即发道。 怎么可能我确定我给你的是全组努力出来的最终稿。 尹东哲将庄西琼讲解的策划核心复述了一遍发给了余窍。 余窍很快回复。 这个策划我们根本都未见过。 余窍心中疑虑顿起,随即手指快速打字道。 难道是庄总监那日发现钥匙丢,害怕最终稿被偷,所以临时做出了个新的。 短信还未发出,余窍又将内容删去。 钥匙丢的时候离今天不过三日而已,庄西琼就是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另外写出个新的策划文件。 余窍心中沉了下去,这般下去恐怕尹东哲这一次还是丢了单子她该怎么办。 随即她又强行镇定了下来,她敢肯定自己的心思无人知晓,就连庄西琼也不可能会发现。 更何况只要没有证据,庄西琼知道自己被偷文件也只能吃一个暗亏,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有事。 余窍那边松了口气,可尹东哲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像是冰凉的雪水从山顶流淌下来浸满了整个心头。 他脸色难堪想起主管的威胁,有些绝望地抚了下额头。 庄西琼的演讲如意料之中地获得了满堂彩,然而她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他般依旧亭亭地站在台上,不好意思,恐怕要耽误大家一段时间。 尹东哲心头冷不丁一咯噔,抬眼看去正好撞进她如深潭般不可测的眼眸中。 庄西琼轻轻一笑,红唇轻启,其实今日我所演讲的并不是我司原来所准备好的最终稿。 她顿了顿又道:有人偷了我司的文件,所以我不得已而为之。 台下一片惶然,随即投标方代表开口道:庄小姐此话要慎重,可有什么证据? 我是没什么证据,但我却是有几个问题要问尹先生,不知道尹先生可答得上来?庄西琼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回答道。 第62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听到庄西琼所说没有证据的话, 尹东哲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凛了下神道:庄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庄西琼不慌不忙地将准备好的另一个文件打开, 屏幕上赫然是与尹东哲所呈现的文件几乎一模一样。 尹东哲咬了牙咽下心头的不安道:庄小姐若是没有证据就这样指认我,我有权告您诽谤。 庄西琼轻轻一笑,我也没说是您偷得不是, 既然是尹先生亲力亲为所做的投标文件, 我问几个问题您总答得上来吧。 尹东哲微眯了下眸子,摸不透庄西琼打得主意,不过虽然不是他亲自做的投标文件,但他利用这几天时间早已对这文件了如指掌,便是庄西琼问也不会露出马脚。 果然庄西琼连问几个问题, 尹东哲都对答如流。 看着她不如一开始那般轻松, 尹东哲眸间闪过几丝得意, 没有证据纵使她问几个问题又能有什么效果? 招标方的代表看着庄西琼连问几个问题都被尹东哲抵挡下来, 也是微蹙了下眉,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真实真相, 对此也无法作出评判,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们。 -- 第171页 庄西琼微抿了薄唇,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尹先生对此方案如此熟悉, 那么您知晓这方案的最大缺陷所在吗? 尹东哲微扯了下嘴角,他一眼看出庄西琼是词穷方才说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开口道:庄小姐此话什么意思?此文件是我司所做, 我当然熟悉。至于缺陷庄小姐是想让我自爆短处, 好让自己得利不成? 这方案华而不实, 远非是梁氏企业能承包下来的。据我所知, 此方案特有的lsquo;MIrsquo;技术贵司并未掌握庄西琼淡淡道。 尹东哲冷哼一声,庄小姐什么时候对梁氏如此了如指掌了?我司已经找到专业人员致力研究此。 在拿到此文件的第一时间,他便特意让人事部重金挖了几个人才。 庄西琼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打断他的话开口道:致力研究中,那就是说这个方案如今贵司并没百分之百的把握实施出来不是吗? 尹东哲因心虚而恼怒,忙抬眼看向庄西琼,庄小姐意图诬蔑我司盗窃创意,如今拿不出证据来便当着投资方的面刻意点出我司方案的缺陷,为自己谋利是不是太卑鄙了点! 他故意将风向引导为庄西琼故意诬蔑为自己谋利,是想让招标方方不自觉得倾向自己这一方。 招标方的代表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也开口道:如今只是庄小姐的一面之词,我们并没法确定事情真相,如果庄小姐没有其他能表明梁氏偷窃SY创意的证据,还请下台吧待回去找到证据证明也不迟。 见着招标方在为自己说话,尹东哲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看着庄西琼在台上妄图说清真相却又拿不出证据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畅快。 *** 余窍不断拿起手机查看着,却是没见到尹东哲的回应,她心中更是不安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正是她偷拿了核心文件,可她事后回想起来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像是有人特意挖了个陷进等着他们往里钻去。 余窍越想越是不安,将电脑关上随手拿起包,就准备去投标地点等着尹东哲问个清楚。 却是刚走到电梯前,几个保安突然从电梯里走出来,在她面前站定。 你是余窍,余小姐是吧? 余窍往后退了半步,心一瞬间提了起来,有事吗? 保安将手机拿起,给她展示屏幕上的视频,看来余小姐应该需要好好要解释一下在庄总监办公室的行为了。 余窍定睛看去,那视频内容正是自己那天深夜在庄总监办公室盗取核心材料的画面。 她心中一惊,随即颤声道:怎么可能?!监控不是坏了吗 她甚至还特地去监控室查看,得到的回应确实是坏了没错。 保安回答道:除了大楼内部的监控,庄小姐因为担心文件丢失所以事先给自己房间单独安上了监控。 保安将事先准备好的手机录音递给余窍,余窍贴在耳朵上细听,余窍,凭借这一个视频我就能让法院定你的lsquo;侵犯商业秘密罪rsquo;,不过主犯和从犯的处决定是不一样的。我给你个机会赎罪,否则等你从监狱里出来,凭借顾总的手段,你在哪一行都不会好受。 余窍按照庄西琼所指示的坐完,失魂落魄地上了警车。 余窍看着车窗外不停转换的风景,心中却是不由一咯噔,将监控和钥匙掉落联系在了一起,所有事情都发生的太过巧合,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就像是庄西琼故意让她前去电梯发现钥匙一般。 甚至尹东哲刚联系她,庄西琼就立刻将她调进了政府招标案里。 庄西琼分明知晓自己的文件被盗没有声张,在招标现场却是拿出了一套全新的文件。 这绝对不是几天能做完的,只能说明一点。 庄西琼一早便知道,她是在一步步地引导自己走下去。 余窍靠在车座椅背上,背上一片寒凉,却始终无法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让庄西琼看出了端倪。 *** 庄西琼淡淡扫过台下的众人,有不少竞争对手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尹东哲的表现更是欠揍至极。 她将眸光收回来刚想说些什么拖延下时间,随即感受到口袋中手机的震动。 庄西琼掏出手机看到消息微勾了下唇,红唇轻启道:虽然我没有证据 她顿了顿又方道:但我有人证视频。 庄西琼满意地感受到尹东哲惊愕的眼神,她将眸光看向招标方代表,不知道可否再让我耽误段时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庄西琼将视频导入电脑。 第一个赫然就是当天晚上余窍偷溜进办公室拷取文件的视频。 第二个则是余窍坐在房间里,她颤着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包括尹东哲是怎般指使的过程都讲述了出来。 尹东哲猛地直起了背来,高声道:庄西琼,你以为你随便找来的人说几句话就能成为证据吗? 庄西琼眼角眉梢染上淡淡笑意,怎么?尹先生急了是因为心虚吗? 她随手又点开一条音频,还请您放宽心,我这般自是手上还有别的证据。 庄西琼点开播放键,那里面的音频正是余窍当天将文件交给尹东哲时所录下的对话,尹东哲并未对余窍设防说的话足以表明余窍所交给他的正是从SY偷来的投标文件。 -- 第172页 政府招标代表越听神情越是严肃,众人也不由将鄙夷的目光投了向尹东哲,职场大忌第一条便是窃取公司机密,他为了要赢取单子竟是作出如此卑鄙的事来。 尹东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堪,这音频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知晓尹东哲内心想法,庄西琼轻声道:恐怕她也担心尹先生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这才事先录了音。 她微勾起唇定定地看着尹东哲,如今认证物证俱在,尹先生确定还要狡辩吗? 尹东哲沉默着被保安们带了出去,招标方代表好奇地问道:庄小姐既然早就意识到文件泄露,为什么不一早说明? 庄西琼轻笑了下,随即慢条斯理地道:对方偷窃文件是在三天前,当时我并不知晓她具体偷得是什么,直到今日尹东哲上台演讲用的却是我司的投标文件我才知晓对方的意图。方才我问他问题那些,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得以在投标结束前能拿到人证的视频。 不过今日我们看到贵司的投标文件与被偷窃地全然不同,这是为何?招标方代表下意识剔除了她三天内重新做了一份的可能性,开口问道。 因为我司秉持着对每一个招标方都是以全心全意尽善尽美为目标,对于每个招标要求我们都会做出相应的几个方案,被偷窃走的正是我们此前所准备的其中之一。庄西琼一双眸清亮,自信飞扬地讲解着原因。 结果自然是庄西琼赢得了单子。 虽然这些都是意料之中,可坐在台下的竞争对手不由都有些啧啧称奇,庄西琼这一仗打得漂亮,不仅是揪出了侵犯商业机密的罪犯,还向招标方表明SY严谨力求完美的态度。 这件事今后传出去,所有的招标方都会下意识对SY有了个潜在的好印象,为今后的投标案增加了极大的助力。 *** 尹东哲做在拘留所中,手紧紧扣着话筒等着对面的接听。 一听到里面的声音,尹东哲忙急切开口道:优优你一定要帮我 梁优优一想到下午被聚餐的小姐妹们一顿冷嘲热讽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微蹙了下眉,随即冷声道:尹东哲,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会想想后果!你知不知道你这事一出我们梁氏面子都丢尽了! 尹东哲已经习惯了梁优优的性子,软着声音道:优优只有你能帮我了,难道你忍心看我判刑吗?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谁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 梁优优听着尹东哲哀求的声音,也软了心。 若是自己的相好进了牢,自己也少不得会被嘲笑一番。 梁优优叹了声气,罢了罢了,我去找爸爸给你调个法务部的律师给你打官司。 她放下电话走至父亲书房门前,刚想敲门却是听见里面传来了父母充满了忧愁的对话。 难不成真的只能落得被SY收购的境地吗? 梁优优心中一咯噔,忙屏气停住要敲门的手。 第63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梁优优咬住了唇, 只听见里面父亲轻叹了一声,颇为无奈道:顾氏那边给各大银行施压不给咱们贷款, 最近客户流失严重, 新客户又全被SY抢了。听说顾绍扬现在正在大肆地向公司股东高价购买持股,那些股东都是老滑头看出最近公司情势严峻 之前不是商量着和李家人的联姻,让李家帮帮咱们呢?梁母急切地问道。 梁父冷哼一声,真当是世态炎凉!李家那边我一早就联系过了, 现在不提联姻,就连我约他们出来,人都见不着了。 梁优优猛地打开门, 只见梁父和梁母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惊愕地看了过来。 梁优优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为什么家里发生这些事, 我一点儿都不知晓 她突然轻嘲出声, 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些个小姐妹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梁母定了定心神忙走了过来,优优, 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梁优优抬头看去,奇怪地问道: 妈,绍扬哥哥跟咱们不是故交吗?以前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一向是和平相处的,如今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优优, 这些事你就不用知晓了。梁母叹了口气, 她虽然也只是在梁氏挂名, 但其中因果还是知晓些。 但她这个女儿从小单纯任性, 对于这些事情她都是能瞒都瞒着的。 梁优优想及那日顾绍扬提起庄西琼的眼神,她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庄西琼? 梁母被梁优优问的噎住了喉咙,当初知晓这个消息时她也是同样震惊,她怎么会知晓当初那个满脑子珠宝首饰的女人,竟然能摇身一变成为SY最得力的干将。 很显然梁优优和梁母想的方向是反的,梁优优只当是庄西琼靠上了顾绍扬这个可靠的大树,指使着他来对付梁氏。 梁优优气得咬牙切齿,轻声喃喃道:庄西琼害了尹东哲还不够竟然还害到了我们家头上。 她扭头就跑了出去,梁母在后面追着喊了几声优优,梁优优却是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梁父走了上前叹了一声,随她去吧,她过惯了富日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正常。 -- 第173页 梁优优跑出了家门发现自己只带了一个手机,她眼眸流出泪来,只要一想到现在的生活不再她就几乎无法呼吸。 她抹了把泪,她绝对不能甘心就这样,梁优优拿起手机联系起以前一个好哥们,你那有没有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人? *** 尹东哲没等来梁优优,却是等来了庄西琼。 只见她妆容精致,容光焕发地坐在自己对面,恬静清婉的脸庞上带着轻轻柔柔的笑意。 任谁都看不出这个温婉的女人手腕竟会如此厉害。 尹东哲微扯了下唇角露出三分讽刺之意,庄西琼你来做什么,是来看看我的下场吗现在你满意了? 庄西琼微微叹了下声,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托着小巧的下巴,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疑惑,你们这些人怎么总是落败了还这般犟着,真当是让人看得实为不舒心。 她从包里拿出喜帖来,轻声道:你想多了,我是来送这个的。 庄西琼用着纤细的指尖捏着喜帖晃了下,她眯着眼眸轻嘲道:尹东哲你人生中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傍上梁优优继承梁氏吗,只可惜我比你早一步实现傍金主的愿望。我会把喜帖寄到你家中去,等你被梁优优赎出来的时候,可别忘了来。 眼见着庄西琼抬脚便要离去,尹东哲忙抓住了面前的栏杆高声道:庄西琼,你不爱顾绍扬对吗?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气我想要我回到你身边? 尹东哲是多有自信,事到如今竟然还信她当日的那些话。 庄西琼侧过头,轻声道:在你对梁优优起了别样心思的同时,你已经失去了庄西琼。 看着庄西琼决绝的背影,尹东哲的手颓然地落了下去。 *** 庄西琼刚从车库走了上来,面前却是突然出现了几个持着刀蒙着面的男人。 看着面前的情景,她未有多大异色只轻微地蹙起了眉。 见着庄西琼没有什么反应,几个男人有些尴尬,将喉咙里的再叫就杀了你的话咽了下去。 为首的男人持着刀逼近庄西琼,识相地就赶紧给老子上车! 庄西琼隐隐觉得此事不像是一般的绑架事件,抱着想看事情发展的心态并未着急动手反而顺着那男人的话茬上了车。 几个男人瞧着庄西琼如此配合也是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未多说几句便一齐上了车。 男人将庄西琼的眼睛蒙上,面包车便慢悠悠地行驶了起来。 从他们口中的话来看,在后座位持着刀指着自己的是老大荆忍。 前面开车的一个叫黑子,副驾驶地则叫柱子。 从系统那儿得知,指使者便是梁优优,庄西琼这才了悟怪不得这群绑匪举动丝毫都不娴熟,想必是第一次干此事。 她微蹙了下眉有些猜不透梁优优,这个娇小姐究竟要将她绑去做什么。 难不成真当是将梁优优惹急了,要教训她一顿。 庄西琼抿着唇未说一句话,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废弃仓库停下。 荆忍拽着庄西琼下车,走进废弃仓库动作蛮狠地就将她扔在了地上。 仓库的门轻轻关上,感受到眼前光线的瞬间减淡,庄西琼侧耳听了下仓库中并没有动静,只有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安了心将手上的绳索解了开。 庄西琼将绳索轻轻放在地上,顺着仓库昏暗的光线往门边走去,只是还未听清他们所说话语,便听见脚步声向这儿走来。 庄西琼又忙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将绳索有模有样地搭在了手上。 铁大门吱丫一声打开,光线瞬间投射了进来,只听一个轻一些的脚步径直向她走来,随即一只手伸了过来凶横地将庄西琼脸上的布揭了开。 庄西琼的眼睛暴露在阳光下,因刺激而眯了下眼,随即便看见梁优优冰着漂亮的脸颊手插着腰看向自己。 庄西琼微挑了下眉,淡声开口道:梁优优你到底想怎么样? SY收购梁氏是不是你的主意?梁优优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庄西琼,高声质问道。 庄西琼有些意外,随即想到顾绍扬那日所说的礼物有些恍然,原来他口中的礼物竟是指这个。 自己不过一句戏言,他竟然真的放在心上并且为自己做到了。 梁优优见着庄西琼沉默不说话更是生气了,庄西琼你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吗? 庄西琼微抿了唇笑了起来,梁大小姐,我哪有这个能耐。 她话锋一转问道:梁小姐将我抓过来不会是指望用我逼迫顾绍扬停止收购吧。 被庄西琼猜准了心思的梁优优眉毛一横,你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说,打电话让顾绍扬停止收购,不然我就杀了你! 庄西琼淡淡瞥了眼梁优优,像是感叹一般说道:看来梁小姐前二十三年在梁先生和梁夫人的保护下活得太过无忧无虑了。 你什么意思? 绑了我怎么可能会让顾绍扬停止收购。 梁优优却是不相信,你身为顾绍扬的未婚妻,他那般维护你你说话他怎么会不听?! 梁优优此言一出,庄西琼瞬间便感受到梁优优身后的三个劫匪眼神诡异起来。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还是慢条斯理道:梁氏累计外债太多,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破产,还有个便是被收购。 -- 第174页 不可能梁氏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家族企业,不会就这般毁于一旦地,怎么会!梁优优用着尖细的声音叫着。 她想到父母说的话,有些心灰意冷道:破产和被收购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至少被收购,梁氏集团旗下的数千名员工不会失业。庄西琼淡淡说道。 梁优优将刀子比在庄西琼面前,绝望地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庄西琼叹了一声气,梁小姐从自己父母那里不都了解了吗?梁氏的破产必不可免,我奉劝梁小姐一句,你如今的行为是违法的,如果不及时将我送回去,你今后不仅过不上富家小姐的生活,甚至还要进去吃牢饭。 梁优优手中的刀子颤了颤,想到后果还是没有胆量地缩了回去。 梁优优带着三个绑匪走了出去,将铁门掩上。 你们走吧。梁优优抿住唇角,沉默了片刻方道。 黑子开口问道:你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三人五十万,如今人给你绑来了钱呢? 梁优优不耐烦地道:这不是事没成吗? 她翻了下全身却是没找到皮夹子,只能随手打开手机,我支付宝里有五万多,你们拿去分了 你耍我们玩呢?!荆忍一个巴掌打在梁优优白嫩的脸蛋上,那力量之大竟是将她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梁优优捂住脸,恼怒地尖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荆忍抬脚逼近,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我算是听出来了,原来你们一个梁氏的大小姐一个是SY总裁的未婚妻,啧啧啧真有意思,刚出狱就搞到大票。 第64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梁优优往后面挪了几步, 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你们不是叶绛找来的? 谁他妈认得叶绛?要不是你说有五十万酬劳老子们干嘛跟着你干? 荆忍啧啧地打量了下梁优优,一身名牌看起来是一副富贵小姐的模样,就用五万打发我们 既然都绑了, 要做就做笔大的。荆忍蹙了下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黑子, 黑子忙拿来绳子将梁优优绑了起来。 梁优优瞪圆了眼睛,想到今日刚见到他们三个的时候,自己压根没有确认他们是否是叶绛找来的,跟他们说了酬劳直接就让人干绑票的事。 她因惊恐而小声抽泣了起来,原来她竟是认错了人! 梁优优第一次知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肠子都差点悔青,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黑子将梁优优绑好, 恶声恶语地威胁道:别吵,再吵把你的小脸划花! 梁优优一声抽泣噎在喉咙里,泪珠挂在睫毛上, 自己却是连眨眼都不敢轻易眨, 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面前穷凶极恶的男人们。 黑子将梁优优拽扯进了仓库里,荆忍含了根烟,拿起手机含糊不清地道:把你父母男友的手机号报来。 梁优优想到父母因为欠债而忧愁的脸更是心头难过,却是因为黑子的威胁不敢哭, 只小声地报出了父亲的号码。 荆忍拨通电话, 喂, 你女儿在我手里, 识相的拿五千万来赎。 他冷哼一声, 不信? 荆忍将免提打开,下巴挑了下示意梁优优,说话。 梁优优抽泣了下,颤着声音道:爸、爸爸救我,我好怕 荆忍没有给梁优优说完话的机会,立刻将手机收了回来冷声道:这样信了吧。 他随口报了个地址,随即道:明日下午三点,人不来就撕票。 荆忍将电话挂断又看向庄西琼,刚想说话却是听见她主动将顾绍扬的手机号报了出来。 荆忍照模照样地又重复了方才的话,挂断了电话才注意到庄西琼淡定的出奇,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惊恐的神情。 他惊奇地咦了一声,蹲下身拿刀挑起她的下巴,她清婉的脸庞上一双眸子如深潭般宁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不在她的心里。 荆忍却是微蹙了下眉,你不怕? 庄西琼感受到下巴处那股凉意,迫于刀子不得不与他对视,怕。 那你为什么不哭也不叫?荆忍心中隐隐觉得她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哭和叫有用吗?庄西琼淡淡道,既然没有用,我还不如省点力气。 荆忍将刀子扔在了地上,扯起了唇角笑了起来,有意思。 他伸手触及她光滑细腻的皮肤,痞里痞气地道:不如以后就跟着大爷我大爷包你吃香喝辣的。 庄西琼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眉,冷冷回应道:我不跟着你也是吃香喝辣。 荆忍脸上的笑顿时收敛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梁优优脸呼吸都不敢大声地惊恐盯着他们俩。 像是过了许久,荆忍微挑了下眉梢得出结论,你是真的不怕。 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随即道:有趣。 荆忍拿起地上的刀子率先走了出去,黑子和柱子忙关上了铁门一道跟了上去。 柱子还有点害怕,小声地问道:老大,等赎金到了这两个小妞怎么处置? 荆忍吹了下手中的刀子随即将刀子插回裤腰那儿,当然是放了,咱们只是求财。 -- 第175页 他顿住脚步想起庄西琼的模样,分明长得一副娇柔美人的模样,却是格外地沉静淡定。 荆忍喃喃道:怪不得能成为SY总裁的女朋友。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那个女人我要了。 那小妞可不好驯服,带着她多麻烦。黑子却是不同意,蹙紧了眉头道。 待拿了钱他们铁定是要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女人注定是麻烦。 你这就不懂了,女人够辣才有魅力,不听话就直接把她打晕了带路上。荆忍唇角勾出一抹笑,随即往外面走去。 *** 面前的大铁门重新关上,梁优优就迫不及待地小声哭了起来,她简直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做这般愚蠢的决定! 她突然觉得破产被收购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了,至少小命还保着,如今却是连生命安全都保证不了。 梁优优一想到绑匪口中的五千万更是伤心起来,原来以梁氏的势力,这些钱不过都是小case,可如今家里欠下那么多钱哪来五千万付赎金。 付不出赎金的最终结果便是死。 梁优优抽泣了良久却是发现旁边的庄西琼一直没有动静,她努力停住抽噎往旁边看了一眼,顺着昏暗的光线却是瞧见她竟直接上半身靠在了一旁的箱子,眼睛闭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该不会死了吧?! 梁优优眉头猛地一抽,心头的恐惧越来越深泪水又溢了出来,忙高声喊了起来,庄西琼、庄西琼庄西琼! 含在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掉落,庄西琼就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懒散地瞥了眼她,干嘛? 梁优优瞪圆了眼睛,沉默了下,你刚刚是睡着了吗? 庄西琼轻轻打了个哈欠,大小姐,我又不像你天天吃喝玩乐就好。 梁优优往她身边挪了下,急切道:你就不担心那些人会对我们做什么吗? 你还是想想等出去了要怎么跟警察交代吧。庄西琼默默给她泼了桶冷水。 庄西琼从来没担心过那几个男人能做得什么,要不是梁优优在身旁,她早就把那些男人揍翻走人了。 现在的情况倒是复杂了些,要是贸然出手,她不知道要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武术的来历。 从家庭主妇摇身一变变成白领精英,已经够招摇的了,再来个以一敌三,光是警察那边盘问就过不去。 梁优优身子一颤,我不会还要进牢吧? 庄西琼瞥了她一眼,绑架之前你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我怎么会想过落到现在这个场面。梁优优有些委屈巴巴。 庄西琼没有理她,将眼睛又合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梁优优见着她又睡着,忙蹭了过来小声道:你别睡觉我怕。 庄西琼合着眼睛,现在不休息好,等会儿怎么逃出去。 梁优优来了精神,激动问道:你想好计划了? 还没有。 梁优优蔫了下去,但是又觉得庄西琼的淡定从容必定有所依据,她轻声道:你是不是不打算带我一起逃? 庄西琼翻了下身,闷声道:只要你别吵我,我能逃出去肯定带着你。 梁优优看着庄西琼的背影犹豫了下,唇瓣微颤随即轻不可闻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只听见庄西琼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梁优优蜷缩在一旁,也觉得颇有些倦了却是不敢轻易睡去,生怕一会儿庄西琼醒了趁她睡着,自个儿跑了不带她,只能奋力地撑住了眼睛盯着庄西琼。 *** 接到电话的梁父差点没急疯,他哪来的五千万,之前为了补上公司漏洞可是将所有能联系的人全部联系了一遍如今这五千万哪里筹集的来。 梁母原本就因为即将破产的事而绷着一条弦,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哭了起来。 梁父瞥了她一眼,一遇到事就知道哭哭哭,一点主意儿都拿不出来! 梁母抹了把眼泪,开口道:咱们把房、车卖了凑去呢? 梁父急的团团转,房子转手还要一段时间 电话铃声突然作响,对方是梁优优的好友叶绛。 梁父赶忙接了起来,叶绛有些焦急地问道:梁叔叔,您知道优优去哪了吗? 听见梁父的回答,叶绛更是着急了。 前些天优优让他联系社会人他就觉得不对劲,可还是帮他联系了,结果今天他那几个哥们却是亲眼看着梁优优上了三个男人的车,之后便怎么也联系不上梁优优了。 因为梁优优拜托的事有些隐秘,叶绛就没打算告诉梁父,可这都快一天了梁优优还是没有音信,他这才有些急了。 梁父听出叶绛话语中透着古怪忙追问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叶绛没了办法,只能将前些天梁优优拜托的事和今日的事托盘而出。 梁父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一沉,心中不由燃起了一个猜想。 他将叶绛的电话挂断,又赶忙给顾绍扬打电话。 电话打了几个,顾绍扬方才接听,声音中透着疲惫,梁伯父有什么事吗? 梁父紧张地舔了下唇,试探地开口问道:绍扬啊你的未婚妻在身边吗? -- 第176页 顾绍扬一瞬间警觉,您是什么意思? 梁父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颤着声音道:绍扬啊优优不是坏孩子,她肯定是鬼迷了心窍,那伙人也不是优优指使的!优优她也被绑了去,如今生死不明 顾绍扬忍着心头的怒火,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西琼有任何损伤,我会让整个梁家陪葬。 他冷言冷语地道:梁氏集团发展这么些年账目总有不对的地方,之前我是看在往日的故交份上未多追究。您如今还是好好祈祷西琼能平安的回来吧。 第65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夜幕降临, 庄西琼从浅睡中醒来,她微眯了下眼睛随即想将僵硬的背部竖直,与旁边的箱子相碰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梁优优一直睡得不安稳,听着动静也忙醒了过来睁眼第一句就可怜巴巴地道:庄西琼, 你逃跑可别丢下我 庄西琼随意嗯了一声, 轻轻地将手上的绳索弄开半蹲了起来再给梁优优解绳索。 梁优优眼睛一亮,不由出声感叹道:哇,庄西琼你也太厉害了 庄西琼忙伸出食指比了下,深夜寂静无论是多小的声音都会被无意识地放大。 庄西琼带着梁优优绕到后门口,先是用耳朵贴在那后门听了听,确保没有人方才从头上拿了发卡将那锁打了开。 不过片刻便听见小声的咔擦一声, 门锁顺利地被打开, 只是这门锈了良久只要稍微一动便会出现巨大的摩擦声。 庄西琼只是轻轻地推了下听到声音忙又停止了动作,梁优优害怕地眼眶都红了轻声絮叨着,这可怎么办呢?万一被他们瞧见了, 我们就死定了。 见着庄西琼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在找东西的模样, 梁优优又轻声询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庄西琼头也不回地道:诸如润滑的油类 梁优优低下头也忙想帮她找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小支护手霜,这个可以吗? 庄西琼弯了下唇忙将护手霜接了过来,涂在容易因为摩擦而发出声音的地方。 经过一番努力她们俩终于从那个废弃的仓库中逃了出来, 一路踉踉跄跄地跨过杂草丛生的田野里上了小、公路。 梁优优看了眼漫长的公路有些烦恼, 这里是哪呀, 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她看到一辆车行驶过来, 刚出声叫了一句, 庄西琼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胳膊。 在未能分辨对方人品之前,不要随意出声求救。庄西琼低低地出声,趁那辆车没看到她们,忙拽住梁优优侧身躲在了一旁的杂草堆里。 可我们不认识路难不成要走回去吗?梁优优抽泣了下摸了下微凹的胃,后悔为什么在绑匪给饭的时候那般傲气不吃。 庄西琼眸光微转,询问了系统她们俩的确切位置和之后的行程规划,确定了顺着这条公路往北走上半个小时便能进入一个偏僻的小镇。 对于她们来说,只要能借上电话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庄西琼装模作样地看了下天,却是发现天灰蒙蒙地似是抚上了一层面纱一般。 装作看星星辨认方向的计划算是告败,她认命地指向面前的小道,我们顺着这个往前走吧。 梁优优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她,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该往这边走? 第六感。庄西琼随意地回答道。 梁优优轻抽了口气,不可置信地道:这可关系到咱们的性命,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却是见着庄西琼已经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她左右环顾了下四周,周围没有路灯找到的地方皆都是黑漆漆的。 像是下一秒就会有吃人的怪物从黑暗的草间扑出来一般,梁优优不敢多看地忙缩回了头打了个冷颤。 看着庄西琼与自己已有一小段距离,她忙小碎步跟了上犟着声音道:姑且就再这般相信你一次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鲜有车辆路过的公路上,竖得高高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地极长。 庄西琼的步履匆快似乎是害怕绑匪们察觉出来,梁优优不得不小碎步跑着跟在后面,她心脏砰砰砰地几乎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一般。 梁优优看了眼前面庄西琼的背影,心里隐隐而生的内疚几乎要淹没自己。 她将庄西琼的丈夫抢了还一直都在针对她,可庄西琼遇到危险的时候却是犹豫都未曾犹豫一下便戴上了自己。 梁优优咬了下唇瓣,她是梁父梁母老来得子,又有先天的心脏病,故而在家中被宠地没边。 直到成年了还当着自己是小公主,只要看上的东西都必须要得到手才肯罢休。 尹东哲就是其中一例,梁优优看到他第一眼便决定要得到他,至于原配的感受她是从来没想过的。 梁优优鼻头一酸,自己害得尹东哲和庄西琼离婚,庄西琼大概也很不好过吧。 她迟疑了下方抬头看向庄西琼,认真地道:庄西琼,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作为感谢,我 梁优优面前浮现尹东哲英俊盛极的容貌,她实在太喜欢他的脸了,就算知道对方有些缺陷也无所谓,世界上谁还没点缺陷呢。 她像是下了好大一个决定一般,终于将话语说出了口,作为感谢,我不跟你抢尹东哲了我、我要把尹东哲让给你! -- 第177页 却是听见前头传来一声轻笑,我已经有绍扬了。 梁优优一愣,庄西琼话语中带着丝丝的甜蜜那是恋爱才有的状态。 她蹙了下眉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尹东哲呢。 不过是玩物而已。 庄西琼的话轻飘飘地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吹散,梁优优根本没听清,刚想开口询问着便是突然觉得心脏绞痛了起来。 梁优优停住脚步蹲下身,上下牙齿紧紧地合在一起,却还是抵不住那颤意发出了轻轻碰撞的声音。 她忍住痛意去衣服口袋中翻药,却是摸到空空的口袋时心中一凉。 该死的药竟然不见了! 庄西琼注意到身后少了紧跟着的脚步声,察觉到不对劲忙转过身看去,只见梁优优小小的身影蹲在马路边缘,放大的身影在地上颤着。 她忙跑了过去,看到梁优优发白的娇俏脸庞,她微蹙了下眉,你怎么了? 梁优优光洁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她勉强从口中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眼,药、药、药好、好像落在、仓库了 庄西琼这才猛地想起来梁优优有着先天性心脏病,她的寿命虽然还没到时间,可这个世界被改变的支线太多了。 她不能保证梁优优不会死在这荒郊野外,梁优优虽是有错但罪不至死,更何况对于梁优优这种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小公主,给她最大的惩罚便是让她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财富。 梁优优也该尝尝当初庄西琼身为糟糠之妻的苦楚,她不可以就这般干脆地死掉。 庄西琼没有犹豫将梁优优扶进了草丛里。抬脚便准备往仓库跑去,衣角却是被一只纤细的手拽住了,梁优优扬着小小苍白的脸庞哀求道:别、别丢下我。 庄西琼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安抚道:照现在的情况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来救援,我只能先回仓库给你找药,你在这儿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梁优优红着眼圈,拽紧了她的衣袖不让她走,万一被他们发现,你、你会死的! 我不会。庄西琼的声音轻而坚定,倒是梁优优现在的情况紧急。 她将梁优优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便片刻都未耽误地往原来的方向跑去。 梁优优疼地蜷缩成一团,漂亮娇俏的脸也皱了起来,她小声抽泣着,庄西琼,对不起对不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股子要人命的痛意方才缓缓过去。 天际已经露出了微微的光,庄西琼的人影却是未曾出现。 梁优优无力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她勉强从地上扶着爬起来,去试图眺望庄西琼的人影。 可偌大的地方竟是一点她的影子都没有。 梁优优想到庄西琼可能会遇到的下场,无助地哭了起来,那群人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如今惹怒了他们虽说看在她是人质的份上不会杀了她,可一顿毒打可是免不了的。 遥遥地传来了高速行驶来车辆的声音,想到庄西琼的告诫梁优优颤了下身子忙向缩回草丛。 可是身体泄了力动作迟缓地要命,梁优优还没来得及缩回去,那辆车便猛地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是阴沉着清俊脸庞的顾绍扬,好看的眸子下方隐隐透着青似乎是一夜未睡的模样,曲线光滑流利的下颌也有了点点胡茬。 他在看到梁优优的那一刻眸中暗沉翻滚,像是隐忍着什么问道:西琼在哪里? 顾绍扬的到来像是给黯淡的天空一道光明,梁优优差点喜极而泣,她想到庄西琼的处境不敢耽误,忙上了车在副驾驶上含着泪结巴地讲着来龙去脉。 庄西琼一路上虽然紧赶慢赶,但因为走着野地脚底磨出了几个水泡而速度慢了些。 到达仓库的时候天已经朦朦胧亮着,她看到那个后门还像是临走时那般虚掩着,多半是绑匪们还未察觉到她们的离开。 庄西琼蹙了下眉忍住脚底的疼痛,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了开。 顺着窗户投来的隐隐阳光,她在仓库中寻找了半天方才在角落里找到一盒药。 想必是当时梁优优被绑匪拖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庄西琼将药盒好好地安放在口袋里,便赶忙地想离开这个废弃的仓库。 只是手刚触及后门的那刻,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吱丫声,荆忍阴冷的男声传来。 啧胆子还真大,从狼窝中偷溜走的小兔子竟然还敢回来。 第66章 当弃妇变成豪门贵太太 荆忍在正门处堵着,黑子和柱子二人对视了一眼, 忙从外面绕到了后门处。 荆忍扯着唇角, 阴郁的眸子紧紧地盯在庄西琼纤细的背影上。 如今前后两处都受夹击, 庄西琼是再怎么样也逃不出他的手心里。 荆忍不紧不慢地朝着庄西琼的方向逼近, 眸子中闪着奇异的光,这女人果然如他所料胆子大的要命,竟然逃了还敢回来。 虽然让那梁优优给逃了, 但从她们的对话当中也能听出梁氏集团离破产不远了, 指不定连赎金都拿不出来,有庄西琼一人足矣。 庄西琼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她微抿着唇角转身看向荆忍。 她将药盒又往里面放深了点,随即看到一旁地上木棍,忙弯腰捡了起来。 虽然这副身子太过柔弱, 但对付对方一个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荆忍还抱着轻视之心,便是更加容易偷袭了。 -- 第178页 荆忍注意到庄西琼的动作, 只见她手持着木棍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不由一声嗤笑从薄唇中泄露而出。 他开口, 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 怎么,你还想反抗不成? 荆忍步步逼近, 庄西琼声音轻轻地带着一丝惊恐, 你不要过来! 终于如愿看到了庄西琼淡定从容的脸庞上染上了一丝慌张, 荆忍不觉有些惬意,虽未减缓步伐但却是柔声安抚道:小兔子只要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你。 庄西琼虽伪装成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却是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 【顾绍扬载着梁优优朝这儿过来了。】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庄西琼微蹙了下眉确认道:只有他们两人吗? 【暂时是。】 对方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顾绍扬论狠怎般也狠不过他们。 不能让顾绍扬和他们直面对上。 庄西琼下意识握紧了木棍,她忧心的只有一点,如今自己出手的话,顾绍扬那边该怎么解释。 只见荆忍与自己只有三步之遥,庄西琼果断作出决定,不能让顾绍扬有任何危险。 她撺紧了木棍刚想横头劈去,荆忍身后却是出现了一个带着些许沧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要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那人是附近村庄的村民,靠着种庄稼过活,为人淳朴正直,瞧着这幅场景一下子就义不平地出声了。 荆忍皱了下眉猛地转身看去,那村民瞧见他脸上的凶狠之色忙畏缩地颤抖了下,随即壮着胆子道:你这个混小子。被人撞见坏事竟还敢这样! 他忙从兜中掏起手机,拨打了110就要报警。 荆忍看见他的动作眉头猛地一抽,便要快速跑过去夺走他的手机。 却不曾想就这个时候庄西琼猛地出了手,听见风声从后脑勺那儿传来,靠着身体的灵敏度他忙往前弯了腰躲过那木棒的一击。 然而荆忍刚弯了腰,庄西琼紧接着就抬脚朝着他的下身踢去。 庄西琼的动作连贯没有片刻的思索,必定是事先就这般决定好,荆忍一时未躲过及时吃痛之余刚想扭头对付她。 庄西琼握紧木棒猛地朝他脖子那儿一击,出招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黑子和柱子听见里面的动静赶忙推门而入。 庄西琼接住荆忍几欲倒地的身子,又敏捷转身手成锁状扣在荆忍的脖子上冷声威胁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他。 黑子和柱子料定这柔柔弱弱的女人必定没有这般胆量,未加思索便要拿着刀子上前,庄西琼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忙将荆忍往黑子身上一推,转而先去对付柱子。 那村民看着那两人拿着刀子对付庄西琼,拿着手机的手不由也颤颤巍巍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接听他又结巴了起来,喂、喂,你、你你好,我这边 他结结巴巴的话语突然截然而至,只因为 只见庄西琼迅速出招,没过多久那三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便全部躺在了地上。 村民不由张大了嘴巴,怔愣的看着这一幕。 电话那头的接线女警温柔地安抚道:请不要挂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庄西琼随手将木棍往地上一扔,径直朝着自己走来轻声道:多谢您了。 村民猛地咽了下口水在电话里回应道:好、好像没事了。 村民挂断了电话,有些吃惊地打量了下长相颇为柔弱温婉的庄西琼,试探地道:姑娘你没事吧? 方才庄西琼一直处于紧急情况,系统一直不敢提醒生怕让她分心,如今一切落定他才见缝插针地道:【顾绍扬还有两分钟到达。】庄西琼秀气的眉毛微微一蹙,随即指着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三个人,忙出声叮嘱道:等会儿无奈谁问起了此事,就说是你见义勇为将我从那三人手中救出,报酬少不了你的。 村民继极大震惊之后,又因吃惊而微张了嘴巴,伸出一只手指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出声问道:我?把他们打倒? 只是还没等到庄西琼的回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车辆停下的声音。 见是熟悉的车辆,庄西琼宁静温婉的脸庞一闪而过笑意,随即忙跑了上前。 顾绍扬迅速下车将她抱住,感受到她纤弱的身子靠在胸膛处传来的温暖,忐忑不安了良久的内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他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庄西琼颤着声音带着些许惊慌,绍扬,刚刚我真的好怕。 村民嘴巴张的更大了,沉默地看着庄西琼。 女人真的是善变的物种明明方才还非常勇猛地将三个壮汉打趴下了。 庄西琼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忙回头指着村民道:幸好有这位大叔,不然我可就惨了。 顾绍扬搂着庄西琼走到村民面前,诚挚地感谢道:谢谢你救下了我的未婚妻。 村民呆滞地看了眼一旁的庄西琼,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到顾绍扬十分大气地签了份支票递了过来,我知道这些算不上什么,但这代表着我和西琼的心意,请您收下。 看到支票上的数额,村民默默将大张的嘴巴合上。 罢了罢了,你说啥就是啥吧。 *** 荆忍及其手下顺利又重回了大牢,庄西琼与顾绍扬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 庄西琼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化妆间中,静静地等着顾绍扬前来接亲。 -- 第179页 她没什么朋友,在场的也不过都是化妆师摄影师还有原主以前的闺蜜。 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化妆师一脸喜色地去开门,门口站的却是尹息泽。 庄西琼抬眼看去,他又拔高了一截,身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显得他本就盛级的容貌格外的英俊,身上是少年过渡向男人时独有的请贵气质。 化妆师原本以为接亲的队伍来了,却不曾想来的却是尹息泽。 不过是大半年时间,这个清俊少年便靠着这科学真人秀,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为人气爆棚的明星。 凑得近看竟是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的多,化妆师眸光胶着在他脸上片刻,随即忙让了开。 尹息泽手捧着花束,随意将花搁在了床上,静静地看着庄西琼。 身上纯白的婚纱衬托着她的肌肤细腻光滑,容貌清灵而秀美,一双眸子若珠华流盼在其间美的竟是惊心动魄。 尹息泽眸光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微微一黯。 幼时便恋慕的女人,他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她,这是第二次他眼睁睁地嫁给别的男人。 不过幸好,这一次老师嫁的男人似乎比他哥要靠谱地太多。 这一次,她一定能得到永远的幸福。 这般一想,自己的落寞大概也算不得什么了。 看出尹息泽有话要对自己将,庄西琼轻轻弯了下唇随即将在场的人都支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房间内只剩下尹息泽和庄西琼二人。 尹息泽唇瓣微颤了下,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口,西、西琼,你今天真美。 庄西琼淡淡笑了起来,谢谢。 尹息泽犹豫了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一直在躲着我,可我还是想说出来,今日一过我便再没有机会说出来。 在她面前,他总是抬不起头,好像自己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年幼的孩子一般。 自己与她总像是隔着一层般疏远,虽然心中流淌的是深沉的情感,可他终究是一直未能将那些话说出口。 尹息泽顿了顿轻吸了口气方道:老师,我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开始喜欢您了,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停止这种喜欢,请您以后不要再为我而困扰。 他蹲下身将花束递了过来,老师以后一定要幸福。 庄西琼将花束接过来,轻轻抚了下他的头发,我会的。 尹息泽低着头将脸上落寞的神情迅速收拾起来,强颜欢笑着仰头道:老师,我今天还有工作,恐怕您的婚礼要缺席了,对不起。 尹息泽未敢看她的神情,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他忍着心痛走出了公寓大楼,看着迎亲的车队缓缓开过来,他轻轻抚了下胸口。 停止喜欢是假的。 他终究还是无法第二次亲眼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尹息泽没走多久,庄西琼的手机突然一亮,她拿了起来查看。 却是看见一条账户收到转账一百万的消息,备注着新婚快乐。 他终于还是兑现了他的承诺。 第67章 大结局+新世界【冲喜新娘】 尹息泽没走多久,顾绍扬便敲起了门, 周围的工作人员皆是一脸喜色地看着他走进来。 顾绍扬的容貌格外俊美, 眼眸深邃却是出奇的清亮, 薄唇轻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半蹲在庄西琼面前, 微挑着曲线完美的下颌看着庄西琼,眸间闪过一丝惊艳。 她漂亮的脸庞半分妩媚半分清灵,如灼灼桃花又似从天而降的纯然雪花, 美得惊心动魄。 顾绍扬想起半个月前那次意外, 那一次他当真以为自己要失去了她,自成年以来他第一次这般害怕,害怕失去所拥有的。 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决意抛弃原先温水煮青蛙的那套,抬起她纤细白皙的手轻吻了下,眸中尽是浓浓的情意, 西琼, 嫁给我。 庄西琼没有半分犹豫,眉梢间染上柔美笑意轻轻答道:好。 顾绍扬扫了一眼周围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俩的人, 将薄唇靠近她白皙小巧的耳垂附近轻声道:西琼我反悔了,我不想要和你做交易。 他顿了顿话语中似乎有些紧张, 真正地嫁给我好不好。 轻热的风从耳边划过, 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庄西琼的神情未变眸中的笑意却是加深。 在他人眼里, 他们这般更像是亲密地耳鬓厮磨。 顾绍扬的朋友首先笑了起来, 打趣道:新郎怎么这般心急, 等晚上回去了再好好亲热也不迟! 顾绍扬说完便将唇离开了庄西琼的耳垂,面对朋友的调笑却是大方地承认,眸光紧紧地盯着她娇美的脸庞,恩,就是这么心急。 似乎是感受到顾绍扬身上隐隐的紧张,庄西琼轻声答道:我答应。 顾绍扬微僵在了原地,眉梢眼角却是瞬间迸发极大的喜意。 朋友们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一向沉静稳重的顾大总裁在自己的新娘面前竟是半点风度都没了。 其中一个朋友仿佛想起了某事,忙从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顾绍扬这才回过神来,忙接过文件。 庄西琼心中隐隐猜出那是什么,却还是意外地微挑了下眉梢,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新婚礼物。顾绍扬笑着答道。 他将文件递了过去,随即却是想到之前的事,以庄西琼的聪明又何尝猜不出这东西。 -- 第180页 顾绍扬颇有些懊恼地微蹙了下眉间,该死准备了这么久,竟还是防不胜防地被剧透了。 他眸光有些紧张地盯着庄西琼,时刻留意着她的神情。 庄西琼轻轻展开文件,里面却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顾绍扬竟是将自己持有的全部梁氏企业的股权全部转给了自己! 虽然梁氏比不得SY,却也在全行业领域排名前十的大公司。 想起前些阶段顾绍扬忙得夜以继日的模样,庄西琼的心隐隐涌上了感动,他竟这般有心。 自己不过是想让梁氏破产而已,他却是索性将梁氏送给了她。 庄西琼眸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在了顾绍扬身上,看着他殷殷期待的神情,唇角抿出好看的弧度。 她直接倾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 尹东哲的官司打了两个月,SY最终同意以赔偿免除有期徒刑。 他净身出户早已没有多少积蓄,梁氏集团又濒临倒闭,幸好自己还有个有出息的弟弟。 尹息泽虽然一直都不肯原谅他,可尹息泽终究还是给他出了一大笔赔偿费用和部分生活费。 尹东哲从看守所里出来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不由心中有些伤感,如果没有和西琼离婚的话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会追随着自己,不离不弃。 他背着简单的行礼往外走着,迎面却是停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抬眼看去下来的竟是梁优优。 家中徒生巨变,梁优优比往日清减许多,原本偏圆娇俏的下巴都尖了起来。 梁优优看着尹东哲瘦削英俊的面容神情有些复杂,当初说要将尹东哲让给庄西琼的时候她是真心的,可是如今庄西琼也有了自己的幸福,自己违反诺言应该也没事吧。 看着梁优优走来,尹东哲心头却是涌起浓浓暖意,自己虽然失去了太多终究还有梁优优在自己身旁,他决定今后的日子要和她好好过。 虽然没有入刑但终究是人事档案中有这么一笔,加上顾氏家族的影响力,尹东哲只能摒弃原本的行业和经验,选择了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的工作比梁氏繁重得多好在尹东哲早已习惯了这些,工资待遇比不得先前,但勉强也是能够养活地了自己与梁优优。 在困境中她都没有丢下自己,尹东哲以为自己会这般一直和梁优优走下去。 可虽然家庭落败,梁优优的大小姐脾气却是一点没改,因着少了往日的小姐妹们陪伴,她的性格变得粘人多疑。 尹东哲认为梁优优如此不过是因为没有工作待在家中闲的,所以给她在琴行中找了个钢琴老师的工作,谁知她做了几天便和琴行的老板吵了起来。 被老板炒了梁优优还颇振振有词,她有自己的骄傲才不教那些low穿地心的曲子! 随后无论是给她什么样的工作,梁优优都能挑出刺来。 她有着先天性心脏病,尹东哲也不敢轻易和她吵架,生怕出了什么事。 只得作罢让她好好在家中待着,没事做做家务,可梁大小姐哪是那般好性子能够在家中乖乖做家庭主妇的人。 每次深夜加班回家不说没有吃食备着,就连家也是被梁优优糟蹋地一团糟,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他连懒觉的时间都没有需要好好将家中打扫整齐。 这些不过是小事,可自从自己与老板娘去谈生意被出门逛街的梁优优撞上后,因着他有出轨前科,梁优优的疑心顿起。 尹东哲好不容易列举出了一列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从那一日起他宁静的生活一下就被打碎了。 不过是在加班而已,梁优优却是一天十几个夺命call来,话语中竟是质疑和逼迫自己早些回家。 尹东哲工作繁多还要应付多疑的梁优优,心头像是压了一堆的大石头,沉甸甸地让自己都觉得绝望。 偶尔一次没有加班尹东哲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中,他随意走着竟是走到了SY大厦下面。 他抿住薄唇忽视掉来往路人的目光,只怔怔地凝视着门口。 就这般看了良久,尹东哲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轻嘲地扯了下唇角,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听说庄西琼嫁进豪门后,顾绍扬对她是千宠百宠,让整个SY随意她调配。 失去了让梁氏破产的目标后庄西琼对公司业务也并不上心了,整日过着豪门贵太太的生活一时间风光无限,享乐无限。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SY呢。 尹东哲刚想将眸光移开,却是瞥见门卫冲里面行了个礼,随即一个纤弱的身影从门口走出来。 他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定睛看去那身影果然是庄西琼。 庄西琼比以前更美了,流光婉转中尽是妩媚。 尹东哲搓了下衣角只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刚想转身离去却是见到她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竟是觉得那眸光中带着缠绵的情意和眷恋。 尹东哲痴痴地与她对望了片刻,随即一辆车平缓地停在了庄西琼的面前,她将眸光收回去,顾绍扬从车上走了下来给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只见庄西琼冲着顾绍扬甜甜一笑,随即又淡淡瞥了眼尹东哲方才坐了进去。 看着车离去的背影,尹东哲的心头不由失落了许多。 他抚上胸口决定放肆一下,出狱后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黑漆漆的家中他摩挲着开灯却是不小心踩到了堆在门口的外卖盒。 外卖盒里的汤液一下子就溢了出来,浸得鞋袜中全是汤,他低沉沉地骂了声,靠。 -- 第181页 家中的灯应声而亮,梁优优插着腰站在小出租屋地另一端,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猛地一蹙眉头高声道:你喝酒了? 尹东哲看着堆在门口满地的外卖盒心中一片荒芜,当初庄西琼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将家中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自己应酬喝酒无论多晚回家,她都会在厨房中备好夜宵和醒酒汤等着自己。 无论自己喝了多少酒、胃有多么不舒服,喝下她做的醒酒汤,胃中和心底都是暖暖的。 意识到这样的生活永远都回不来了,尹东哲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一时间竟是连与梁优优计较的心情都没有。 尹东哲将鞋子脱下踩着拖鞋进了屋,梁优优看见他并未搭理自己一下子心头怒意顿起,尹东哲你还有胆子不理我了? 尹东哲将包放在餐桌上,轻声敷衍道:优优,别闹我太累了。 梁优优脸色并未有所好转,冷声逼问道:你今天晚上去哪了? 尹东哲拧着钝痛的太阳穴,应酬。 话音刚落,一个玻璃杯猛地砸在了尹东哲的额角,湿漉漉地液体从额角滑落,随着刺痛袭来昏沉沉的脑壳顿时清醒。 他抹了下额头手上血红一片,忍耐着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他站起身怒吼道:梁优优你不要太过分! 梁优优没想到会是这副情形,有些担心可还是抹不开面子犟着声音道:我、我怎么知道你竟然会不躲? 她突然冷笑一声,尹东哲,你现在是恶人先告状是吧? 梁优优你不要无理取闹!尹东哲拿着纸巾按住眉角,冷声道。 梁优优微挑着高傲的下巴,高声道:你撒谎骗我还敢如此凶!你今天分明没有应酬,你去哪了? 尹东哲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你去我公司了? 梁优优没有回答,只是冷声逼问着,话语中竟是狐疑,你是不是和那个老狐狸精去约会了?尹东哲你好能耐,当初为了爬上去抛弃庄西琼来勾搭我,现在又要为了那个老狐狸精抛弃我吗? 她的声音尖细刺得尹东哲耳骨阵痛,他满心疲惫不想再应付梁优优,只道:我没有。 看着尹东哲转身便走进浴室,甚至连想要解释的念头都没有。 梁优优的心顿时凉了下来,怒火却是冉冉而生。 尹东哲在她心里早已没有诚信可言,他出轨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他如此躲闪必定是被自己猜中而心虚。 他不让她好过,她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梁优优忍住眼底的泪水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给尹东哲老板娘。 夜已深电话里的铃声响了好久,电话那头才出现了个迷迷糊糊的女人声音,你好,请问是谁? 梁优优没有片刻犹豫,迅速怒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还敢安睡?你勾搭尹东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半夜被人打电话骂醒! 老板娘还在睡意朦胧阶段,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梁优优苍凉地笑了起来,老女人,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了尹东哲哪又怎么样?他已经抛弃了两次糟糠了,只要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一样会抛弃你,我至少年轻貌美,你呢?臭不要的这么老还出来 随着一声砰物体掷地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她蹙紧了眉头随即发了个短信给尹东哲。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东哲将额头的伤口处理好,便听见梁优优在外面怒骂。 他忙冲了出去躲过她的手机摔在地上,高声质问道:梁优优你在做什么! 手机摔在地上瞬间屏幕就黑了,梁优优眼泪冒出来,又心疼又生气,以现在的情况哪还有闲钱买手机。 她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甩在尹东哲脸上,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尹东哲没有片刻犹豫一巴掌就回甩在了梁优优的脸上。 他的力度之大,梁优优一时间竟被那力道甩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尹东哲,你竟然敢打我? 尹东哲冷声道:梁优优我们分手!我限你一天给我滚离我的房子! 听着他摔门而出的声音,梁优优趴在地上伤心地哭了。 她家道中落,父亲因还不起债进了局子,母亲一时间接受不了事实竟是跳楼自尽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往日交好的朋友亲眷早已变了态度,梁优优不得不去找到尹东哲。 如今就连他也不要她了,她脸贴在冰凉的地上嚎哭了出来。 尹东哲落魄地走在街上,冷冽的风将心头的怒意吹散,脑中已经清醒不少。 分明和梁优优吵了一架,可他心中念得竟都是庄西琼。 尹东哲想起她那缠绵的眼神,耳畔又响起了当初她所说过的话。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让你再回到我身边。 尹东哲心中期待着她是否还像自己这般念着自己。 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他掏出了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不过是几秒尹东哲却觉得漫长地像一个世纪般。 可是心中又隐隐带着欣喜,至少庄西琼未拉黑自己。 一待接起尹东哲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悔意,西琼你知道吗?我现在站在我们曾经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门口,你曾说羡慕老板老板娘的几十年恩爱如初,自己也一定要向他们学习可终究还是我违背了誓言。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当初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的那刻我就后悔了,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回头,竟没曾想之后我会做出这么多不可挽回的错误。 -- 第182页 自己说了这么久庄西琼却是一直安静的听下去没有挂断,尹东哲联想起她与自己的对视,心中更是有自信了。 看来她对自己也不是那般无情。 当初自己追庄西琼的时候,她也是百般犹豫,可最终还是被自己的诚意打动嫁给了自己不是吗? 她的性格他最清楚,这次也不会例外。 尹东哲忙加了把火,我好后悔,这段时间来我心里头念得记得都是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好吗?西琼,我好爱你,我 尹东哲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男人略带尴尬的一声咳。 顾绍扬简洁意骇地道:西琼在洗澡。 尹东哲的心像是浇了盆冷水凉得彻底,却又听见顾绍扬在那头补充道:不过我帮你录下来了,等会儿可以给西琼听。 尹东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顾绍扬没有意外地微扬了下眉梢,眸中却是带了些许得意。 浴室门轻轻地开了,庄西琼身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却见顾绍扬躺在床上神色淡淡的,没有像往常那般殷切地拿着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她好奇地问道:是谁打了电话过来? 顾绍扬淡淡道:尹东哲。 庄西琼哦了声,又追问道:他什么事? 顾绍扬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我帮你录下来了,你可以听。 却见庄西琼想都没想地便要来接过,顾绍扬忙手捏紧了手机。 庄西琼试了几次都没能从顾绍扬手上拿的来手机,有些意外地望去,却见他淡然清俊的脸庞下隐隐带着些许委屈。 庄西琼抿起唇角轻笑了下,随即随手将毛巾放在了床头柜上,倾身上前凹凸有致地身子紧贴着他的身子,轻轻地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怎么吃醋了? 顾绍扬轻哼了一声,随即将她压在身下,状势狠狠动作却是轻柔地啃咬着她娇嫩的唇瓣。 手也没歇着顺着她完美的曲线,一路下滑撩开了她的浴袍,轻抚着她光洁细腻的肌肤。 随着屋内春意渐浓,听着庄西琼在自己身下娇声轻吟着,他心头还是记挂着那事。 顾绍扬犹豫了良久,方轻声道:你为什么不把他拉黑? 庄西琼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今日他格外的心不在焉竟是因为此事。 她忍住呻\\吟,轻声回应道:忘了。 随手拿起自己的手机将尹东哲的号码拉黑,身上的人方才满意地吻了下来,动作更是愈烈了。 *** 西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狭小的柴房中,她微蹙了下眉随即在心底开口问道:这个世界是什么? 【冲喜新娘。】系统一边回应一边将现有资料输送道西琼的脑袋中。 原身虞西琼虽出生在赫赫有名的虞家中,却是个不得宠的戏子所生,年龄一到便被大夫人随意许了婚事送了出去。 嫁给傅家大少爷做正房少奶奶,作为庶女,这婚事外人听起来倒是觉得不错。 虽然虞家世代经商在这箬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可傅家却是更加强盛,世代是皇商为皇上服务,自然是不一样的。 可外人不知晓的是这傅家大少爷傅时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而原身虞西琼是嫁进来冲喜的。 虞西琼原本以为嫁进来最多是成为了寡妇,至少要比在虞家受气或是嫁给其他人家做小妾强,便想都没想地答应下来。 可谁知大婚当晚,虞西琼就被诬陷成为预谋杀害傅时铭的凶手,当即就被傅夫人派人抓进了柴房。 傅夫人是傅老爷的继夫人,一向认为傅家大少爷是自己的眼中钉。 虞西琼当晚便被毒死在了柴房,不仅如此傅夫人还对外宣称,她是畏罪自尽,将所有的罪名扣在了虞西琼的头上。 过了没多久,傅时铭则因为没了新娘冲喜而顺理成章因病去世。 至此傅夫人一人独大,顺利让着自己的儿女掌控了整个傅家。 虞西琼无辜惨死,怨气郁结于心。 徒生了执念,她的愿望是她要寿终正寝,让所有负她的人都得到应得的下场。 与以往几个世界所不同,虞西琼的心愿包括这对寿命的要求,所以这副身体将不受原本限定寿命的限制。 只是资料上显示,这副身子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要死去了。 而西琼要做的便是从这次危机中顺利脱身。 正想着,柴房的门吱丫一声开了。 虞西琼微眯了下美眸,看来傅夫人这么迫不及待地便要送她上路了。 第68章 冲喜新娘 果然进来的女子正是傅夫人手下的粗使婢子软玉, 她身穿着嫩黄织花色褙子, 脸偏圆润模样倒是灵巧, 斜挎着一个箩筐里面装着饭菜。 软玉斜斜地瞥了眼盘坐在地上的虞西琼, 埋怨之情不由在眉眼间溢出来,都怪这女人刚嫁进来就出幺蛾子,害得自己被徐嬷嬷从被窝里叫出来给这女人送饭。 嘁, 要她说这种意欲谋害自己丈夫的女人饿死算了。 大少爷虽然因为重病很少出房门, 但软玉也曾瞥见过几回,那般温润如玉的少爷要不是因为病怎么可能会娶这般身份的女人。 以虞西琼这种庶女身份嫁给大少爷自是高攀了,她竟然还如此阴毒地想在大婚之日毒死大少爷,真当是蛇蝎毒妇! 软玉不客气地随手将箩筐放在了虞西琼面前,摩搓了下冰冷的双手, 高声道:吃吧! -- 第183页 虞西琼眸光落在这箩筐中的饭菜里,当初原主便是吃了这饭菜香消玉殒的,如今自己也落了此下场,硬来势必会被傅夫人再扣上一顶罪, 再被强行灌下□□。 傅夫人要得无非便是让她无法活到明日早上,而她要做的便是挨到明日早上官差来。 我现在没有胃口, 你放在这我等会儿吃。庄西琼蜷缩在角落, 柔柔弱弱地说道。 软玉横了下美眉, 不耐烦地说道:这怎么行,徐嬷嬷吩咐了, 要奴婢看着少夫人吃完再走。 虽然她也有些奇怪徐嬷嬷为何要这般吩咐, 但柴房的阴冷让她无暇去细想, 只想快点办完差事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软玉看着虞西琼半天没动静,只能无奈蹲下身,将饭菜一道道摆了出来放在虞西琼面前催促道:还不快点吃! 虞西琼倒是未恼,提起筷子夹了一根土豆丝刚触及到唇间,手便又落了下来。 软玉蹙紧了眉头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吃? 太凉了。虞西琼轻声回应道。 软玉一声不屑地嘁声出口,阴阳怪气地道:奴婢在这儿奉劝少夫人一句,趁着现在能吃赶紧吃吧,等明日被夫人送进官府中,那牢饭可不是好吃的! 虞西琼几不可见地微挑了下眉梢,看来这位软玉对菜里有毒之事是不知情的,恐怕是被傅夫人随意支配过来,只待自己一死,软玉也要跟着被灭口。 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真相告知软玉,在这种困境下她谁都不能相信,若是软玉知晓此事指不定便直接抛下她跑路了,到时候她要面对的便不只是一个粗使婢子这么简单。 虞西琼想了下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羊脂膏玉镯子,随即身子稍微往前倾将玉镯子直接套在了软玉纤细的手腕上,吟吟笑道:姑娘你也知晓这天气太过寒凉,这吃食又冰冷冷的,我实在无法下口。劳烦姑娘能帮我走一趟,去厨房加个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递上名贵珠宝的笑脸人? 软玉脸色一下子就缓了下来,她眸光落在镯子上打量着,一看这成色便知这镯子价值不菲。 软玉眸中闪过些许讶异,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确定要给我这个镯子,只换热道热菜? 虞西琼垂下长长的睫毛,似是落寞的神情轻声诉说道:我自知没有多久活头了,这些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之后我恐怕是用不着了,只求这些珠宝能够在此时排上点用场。 瞧着虞西琼都这般说了,软玉忙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将地上的碗碟又重新摆回箩筐中便要准备出去。 姑娘等等。 听见虞西琼突然出声,软玉不由心头紧张忙转头道:你莫不是反悔了?我告诉你,这首饰你既然给了我,我可就不会退。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西琼从草堆上站起身,随即又从耳垂上拿下耳坠递了过去轻轻柔柔地道,如果外面有人拦你,还麻烦姑娘用这财物让其通融通融。 软玉这才心一放,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做人。 随手拿了耳坠便出了门,却是未曾注意到虞西琼微勾起的唇角。 软玉将门一推,门口守着的四个侍卫有些诧异,软玉姑娘,少夫人这都已经吃完了? 软玉轻哼了一下,哪能呢!人家可是大家闺秀,落到这种境地还要吃热菜。这不?我现在给她去热菜。 其中一个侍卫笑嘻嘻地开口道:软玉姑娘性子倒是好,竟真去帮她热菜。 软玉被奉承地弯起了唇,一面故作谦虚地道:没有没有,只不过看她可怜。 软玉挎着箩筐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乐滋滋地,这差事倒好不仅白拿了银子还给别人留下个心善的印象。 心头热着寒风吹来,一时间身上倒也感受不到冷了。 快要经过前院和后院连接的门时,只听见外面的宾客喧喧嚷嚷地,他们丝毫不知这场婚宴的主角早已被关在了柴房里,只等明日一早被押送进官府。 寒风袭来,软玉轻轻嘶了下,随即低着头挎着箩筐不由加紧了脚步。 彼时傅时卿有些微醺,正由小厮安义搀着出来,软玉步履匆匆又未看路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 软玉惊吓地啊了一声,忙去查看箩筐里的吃食是否完好。 还好只是一叠菜微微倾斜了出来,她拍了拍胸膛暗自道:还好,还好若是饭菜毁了,自己一定要被徐嬷嬷责骂了! 见着这粗使婢子撞了上来却是一心只查看着自己的吃食是否完好,安义蹙了下眉责怪道:你这婢子怎么回事?行事竟如此莽撞无礼! 软玉这才抬头看去,只见傅时卿身穿着绛红色袍子,鲜艳的颜色将他白皙肌肤衬得更加莹白如玉。 因着喝了不少酒,他两颊微微染着红晕,如星的眸子蒙上一层水光。 软玉大吃一惊忙将箩筐放在了一旁,跪了下来哀求道:奴婢不知是三少爷,都有冒犯还望少爷从轻发落奴婢。 被冷风一吹傅时卿昏沉沉的脑袋这才有些清醒,他微微按了下太阳穴没有心思责罚奴婢,随意瞥了眼面前的软玉刚准备开口让她离去。 却是瞧见她纤细手腕上一只莹莹的玉镯,仅仅一瞥便能看出那玉镯的质地通透润泽。 更重要的是。 -- 第184页 傅时卿又多看了一眼,大哥曾经说让那虞家小姐嫁给自己这个病秧子实在委屈了些,所以聘礼理应要丰厚些。 而那羊脂膏玉镯子正是由他替大哥,从库房中挑出来添置在聘礼中的。 这虞家好歹也是时代的经商大家,作为虞家小姐虞西琼不可能看不出这玉镯的价值。 可她竟然将这镯子送给了一个粗使婢女。 傅时卿眸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女? 软玉低着头未注意到傅时卿脸色的不对劲,自不敢怠慢忙道:奴婢名叫软玉,是听雨苑的婢女。 傅时卿蹙紧了眉头,听雨苑不正是傅夫人的院子吗? 可虞家小姐为何要将珍贵的镯子送给听雨苑的粗使婢女。 傅夫人许氏原本不过是姨娘,母亲去世后才由父亲抬正,虽然许氏一向待他与哥哥亲切,但正是因为出主意让虞家小姐嫁来给大哥冲喜一事,他隐隐觉得许氏并不像她表面这般温和模样。 傅时卿将眸光落在箩筐里简单的菜品上,隐下狐疑的目光又问道:这吃食是给谁的? 软玉咬了下红唇,当初徐嬷嬷告诫过自己,虞家小姐新婚之日便被关押在柴房之事若是让外面的宾客知晓了,丢的是傅家的面子,所以此时暂且任何人都不得告知。 她不知晓的是徐嬷嬷如此告诫,只不过是怕此事半途出了岔子,让虞西琼得以活过今晚。 软玉犹豫了下方轻轻答道:这是徐嬷嬷吩咐给夫人的。 这谎话说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傅时卿扫过这简单的菜色,傅夫人何时会用这般粗陋的菜品。 但他未急于揭穿,只道:下去吧。 软玉忙松了口气,弓着腰将箩筐挎在臂弯间退下了。 她连不迭地小碎步离开,轻拍了下胸膛,幸好三少爷没有怪罪自己,若是换了二少爷可就惨了! 原来的正房夫人生了三个儿女,分别是大少爷,三少爷以及五小姐,三个少爷小姐脾气秉性都是传了正房夫人温和有礼。 而两年前刚扶正的徐氏就不一样了,生下的四小姐虽然在外人面前温柔如水,可是对内却是苛待无比。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少爷,原本便不学无术等徐氏被扶正就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连对大少爷这个兄长态度都甚为不尊敬。 傅时卿微眯了下眼眸看着软玉背影离去,吩咐一旁的安义道:速去查看一下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安义便打听到了所有事情,听着来龙去脉,傅时卿清俊的脸庞神情微变,大哥没事吧? 安义宽慰道:听说大少爷只是尝了一点儿便察觉不对,将那以茶代酒的合衾酒扔在了地上。虽如今陷入沉睡,但大夫说已经将毒全部排尽,所以应当是没事的。 傅时卿脸色微沉,首先虞家小姐并没有理由要害大哥,其次想及方才软玉箩筐中的饭菜,这太过奇怪,傅夫人还没有善良到要给毒杀亲夫的凶手送饭吧。 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想让虞家小姐畏罪自尽,让她老老实实地扣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傅时卿蹙了下眉,随即抬脚便往关押虞西琼的柴房走去。 傅时卿走进柴房的时候,虞西琼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杂草。 他不由微挑了下眉梢,不知道是该说这虞家小姐是愚蠢呢还是天真烂漫,死到临头了倒还有闲心。 却见虞西琼仿佛听到了动静一般,扬起了下巴看来。 只见她脸蛋小小的像是未开到时候的桃花,娇美中带着些许诱人的青涩。 那双眸子流盼着水光,自带半分无辜半分清灵,不过刚及笄就已经美成这般,待日后 傅时卿未敢想下去,恐怕虞西琼是没有以后了。 以傅夫人平时滴水不漏的模样,此事应当会做的完美至极,就连他都找不到漏洞。 若真如此,被扣上毒杀亲夫帽子的虞家小姐是离死不远了。 傅时卿刚想开口,虞西琼却是扯住了他的衣摆,淡眉仿佛笼罩了层雾,脸庞娇滴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声音宛如珠玉落盘般清脆,哥哥,你是来帮我的吗? 第69章 冲喜新娘 端这虞家小姐天真烂漫的模样, 傅时卿心中一动不由有些叹息, 虽说辈分算是他长嫂,可小姑娘也不过刚十五。 傅时卿蹲下身与她平视, 耐心地道:我是傅时卿,长嫂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虞西琼娇小的鼻尖微抽了下,乖巧地道:好, 时卿哥哥。 傅时卿刚想继续纠正, 却见小姑娘身穿着与年龄不符的大红色嫁衣,如花苞般娇嫩的小脸颊挂满了泪滴, 她轻声抽泣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将我押进了牢房。 她扬起精致的下巴,求助地看过来,时卿哥哥, 你能帮帮我吗? *** 软玉好不容易走到厨房将吃食热了下,这天寒地冻地若是迟一步吃食便又该凉了, 她不敢耽误小碎步迅速地赶回柴房。 软玉刚从大道拐了进来便迎面撞见了徐嬷嬷,徐嬷嬷估摸着虞西琼应当香消玉殒了便准备来查看, 却见软玉从相反的地方走来, 她微微一惊随即扫了眼扬声道:少夫人菜都吃了? 软玉撺紧了下指尖, 摇了摇头小声作答道:少夫人嫌饭菜冷, 便叫奴婢去热下饭菜。 徐嬷嬷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她,声音尖细地质问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 第185页 软玉不留痕迹地忙将手腕上的镯子往里面推推, 忙殷勤笑道:嬷嬷, 那少夫人看起来年龄小, 奴婢看她可怜 徐嬷嬷不等她话说完,直接揪了她的耳朵来,你这个臭丫头什么秉性我不知道?说,你收了什么好处? 啊嬷嬷,疼、疼!软玉叫了两下,不堪痛楚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对耳坠忙献上去,少夫人给了奴婢这个。 徐嬷嬷送了手拿过耳坠,面色严肃地警告道:软玉你要是再敢这么不老实,我就禀告夫人让她把你赶出府去! 软玉忙慌了神,哀求道:徐嬷嬷,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送吃食给少夫人。 徐嬷嬷将耳坠随手放进了自己腰间的荷包内,随意呼和道:还不快去! 软玉扁了扁唇,委屈地挎起箩筐,她一面小碎步往着柴房赶着一面小心地摸了下手腕内侧的镯子。 不由啧啧称奇道,这虞家小姐长得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却像是有先见之明一般给了那耳坠给自己化解了难处。 软玉拐进院子却遥遥地看见柴房门大开着,守门的护卫也不见了。 她左右环顾了下往柴房内看了眼,里面没有人正疑惑着,便瞧见傅时卿的贴身护卫安义站在身后。 软玉惊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却见安义面无表情地道:姑娘,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徐嬷嬷一直跟在软玉身后,远远地瞧见软玉被安义带走心中忙是一惊。 她趁安义还未看见自己,忙转身抄小道跑回了听雨苑。 听雨苑里的烛火已经熄灭,看来夫人已经睡下了,只是这事实在太过紧急。 徐嬷嬷没有犹豫就赶忙敲响了门,夫人贴身丫鬟软香忙过来开门见是徐嬷嬷也是微微一惊,嬷嬷,您也知晓夫人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您大晚上地这是做什么? 徐嬷嬷一脸焦急,左右看了下忙小声地道:我有紧急事情要告知夫人,虞家小姐被三少爷带走了! 软香脸色一变,三少爷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她不敢耽误,忙快速走进屋内轻声唤醒傅夫人在她耳侧细细说着此事。 软香拿来一块软垫,扶着傅夫人从床上半坐起来。 夫人,您说这该怎么办呢?软香小声地询问道。 傅夫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整理了下思绪脸色也颇为难堪。 她与虞夫人一向交好,虞西琼身为庶出小姐却是容貌出众,性格温顺又讨喜,倒是硬生生地将虞夫人生下的大小姐给比了下去。 虞夫人一向将虞西琼视为眼中钉,将虞西琼嫁来再借由她的手杀死傅时铭,是虞夫人和傅夫人早就商议好的。 如今傅时铭没有害死,就连这个背黑锅地竟然也被傅时卿给救了下来若是真让傅时卿查出什么,她这些年装得贤良淑德可就都白瞎了! 如今夜已深,自己只是为了给虞西琼定罪便跑过去,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一切都得等到明日早上再议,只是虽然不过一夜光景,所能影响的东西太多了。 虞夫人眯着眼眸想了想随即轻声吩咐道:安排下去如果这黑水无法撒给虞西琼,便往软玉身上撒去。 *** 傅时卿看着面前虽然是饿极了却依旧保持着优雅吃香的虞西琼,不由微勾了唇角。 虞西琼停下筷子,拿着丝巾轻轻地擦了嘴角方开口问道:时卿哥哥不吃吗? 傅时卿摇了摇头,刚在宴席吃过。 虞西琼眼角有些微红,似乎是因为委屈,我今天一大早便起身上妆换衣了,一天都未吃上东西,好不容易停歇下来想进个食,谁知不过刚喝了被合衾酒就莫名其妙地被关进了柴房中 听到虞西琼这些话,想到方才安义报来的消息,傅时卿心头的某个角落不由觉得有些心酸。 若不是他刚巧撞见那软玉,恐怕虞西琼今日唯一的一餐便是她的临行餐了。 虞西琼扬起娇俏的小脸,声音软软地道:多谢时卿哥哥将我救出来。 瞧着她这般不谙世事的模样,傅时卿有些不忍告知她事情还未结束。 不过她始终会知晓,他犹豫了下等到她正式进完食后方道:长嫂,此事还要有待调查,您可以将今晚发生的事都告知于我吗? 虞西琼点了点头,方细细讲今晚的事说了出来。 关于今晚原主的记忆很简单,其实那合衾酒有毒说到底根本算不得原主头上,只是傅夫人一心想让她背上谋害亲夫的罪名甚至不让她有半分辩解,就打算让她直接顶了那黑锅。 虞西琼小声地问道:时卿哥哥,你觉得此事会是谁做的呢? 傅时卿将软玉送来的有毒吃食和傅夫人压根不打算彻底查清此事的态度联系起来,很明显地便捋清了整个事实的真相。 但是此事牵扯太多,他并不打算告知虞西琼只道:此事还有待查证,一时间我也不知是谁。 虞西琼抿住了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瓣,迟疑了片刻方道:抓我的那些人好像都是傅夫人的人,明日她还会找人来抓我的是不是? 傅时卿安抚道:只要不是你做的,我会帮你洗清冤屈。 虞西琼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只是我们是小辈,傅夫人是长辈,她一心认为是我做的 -- 第186页 傅时卿有些意外地瞥了眼虞西琼,她说的和自己想的正是不谋而合,傅夫人在傅家威严颇重,以一人之力对抗没有十足的证据反而会落得一个不尊重主母的名声。 故而他方才便派人快马加鞭,去给远在静安寺给大哥祈福的祖母送了份家书秉明情况,由她来主持大局最为合适。 没想到这小姑娘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倒也聪明伶俐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却听虞西琼顿了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往后她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对我有偏见呀? 不用担心。 傅时卿不由有些失笑,看来方才都是自己想多了,瞧着她这般娇滴滴的模样倒也不会想那么多。 看着虞西琼略带疲惫的娇俏脸庞,傅时卿未在说些什么便吩咐丫鬟们伺候她歇在偏屋。 果然一大早傅夫人便带着一群奴仆来了傅时卿的院子里,彼时傅时卿正与虞西琼用着早膳。 听到这动静虞西琼吓了一跳,忙将筷子放了下来,怯怯地看了眼傅时卿。 她还穿着昨日的大红嫁衣,漂亮脸颊被那红色衬得更是明艳,像是如初开的桃花一般娇美。 傅时卿将一块芙蓉糕夹到了她的碗中,长嫂先吃,我去去就回。 虞西琼目送着傅时卿走出房门,筷子随意挑了下芙蓉糕咬了一口含在唇间,她装柔弱没有靠自己来出这困境,不过是因为在傅家自己的根基实在太过浅薄。 扮猪吃虎才是良策。 傅夫人出此计不过是为了一石二鸟,既将继承家业的长子和自己这管理家族长媳除去,好使得自己的儿子掌握家业。 既然傅夫人这般想要权利,那她就绝对不会将管家权让给她。 虞西琼又轻咬了一口眸光微转,傅老爷远在山西大概还有三个月才能回来,如今之际只能靠那位祖母。 要好好地把握住这次机会让祖母意识到让傅夫人掌握家族命脉,只会给傅家带来灾难才对。 傅时卿从屋子里走到门口,见着傅夫人带着一介众人站在院中,忙恭恭敬敬地揖手道:见过母亲。 虽然知晓事情真相,但他并不想这么早便暴露自己知道内情的事。 傅夫人探究地眸光在傅时卿面上兜转了一圈,打不定他心中所想,便忙也戴上亲切温和的面具道:时卿吶,听说你将虞家小姐从柴房中带了出来,你可知她所犯何事? 我已经从长嫂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只是母亲事情未查明前为何要将长嫂关在柴房中?傅时卿温和有礼地回答道。 我做此事自然是有缘由的。傅夫人拍了下手掌,还不将人带上来。 两个侍卫将一个婢女押了上来,傅时卿瞧去那女子正是虞西琼的陪嫁婢女玲珑,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不留痕迹地蹙了下眉。 果然傅夫人接着开口道:她的陪嫁婢女将一切都交代了! 第70章 冲喜新娘 傅时卿探究的目光在玲珑脸上兜转了一圈, 心中有些微惊, 他本以为傅夫人打算事先毒死虞西琼,是因为苦于没有人证。 他微抿了唇角, 原来她竟一早便将一切布置的周全。 真不愧完美地欺骗了父亲二十年的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虞西琼走了出来,怯生生地站在傅时卿身后,看见跪在地上的玲珑也微吃了惊有些迷茫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瞧着虞西琼出来, 想起虞夫人事先吩咐的事眸光不由一黯, 小姐真当是对不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便往前扑了上去想要拽住虞西琼的衣摆,哭诉道:小姐, 是奴婢对不起您,可奴婢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要害死无辜的姑爷呀! 虞西琼不小心一绊,整个身子往下面倾斜,她惊慌地拽住玲珑胸前的衣领方才没有继续往下倒。 因为男女大防, 傅时卿未直接伸手去扶虞西琼,而是忙示意一旁的婢女。 一旁的婢女一部分将虞西琼扶了起来, 一部分将玲珑拖离了傅时卿附近。 虞西琼有些惊魂不定地微喘了下,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 玲珑, 你这是做什么呢? 玲珑正想说什么继续诬蔑虞西琼, 傅时卿及时开口, 话语中带着隐隐威胁,凡是都要有个真凭实据, 你这般凭空诬蔑主子, 知晓是什么罪责吗? 听出傅时卿语气的寒意, 玲珑不禁打了个冷颤。 傅夫人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不过是一天时间,傅时卿怎么会如此维护这个女人。 她眸光在虞西琼明艳如三月桃花的脸庞上划过,倒是有几分姿色的小狐媚子,怪不得能让虞夫人这般针对,如今就连傅时卿都无条件地站在她那边。 傅夫人沉吟了下便笑着站出来,时卿,母亲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人,谁叫那合衾酒从酒壶中倒出来,为何只有时铭的杯中有毒?而且这小婢女说的有凭有据,你且听她说完便是。 傅夫人都如此说了,傅时卿再阻拦也太不合适,他眸光扫过玲珑低声道:那你就好好说清楚。 玲珑将心虚掩下,轻抽了下气方轻声道:临出嫁前几天,我便看见小姐缝嫁衣的时候像是放进了什么东西进去待小姐一切缝制完成,奴婢将嫁衣拿来保管的时候方察觉那里面好像是一小包药粉。奴婢有些疑惑那究竟是什么,但奴婢一直没敢开口询问,直到昨夜姑爷喝了含有毒的酒 -- 第187页 玲珑小心地看了眼虞西琼,又道:奴婢才知晓那药粉竟是□□! 虞西琼吃惊地微微睁圆了美眸,不可置信地道:玲珑,你在说什么呢。我何曾将□□缝制在嫁衣中? 玲珑狠下心不去看虞西琼的眼睛,只揖手冲傅时卿道:若是三少爷不相信,大可以让小姐将嫁衣脱下来让众人检查! 我不要。虞西琼求助地扯住了傅时卿的衣袖,流盼的眼眸染上一层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生出怜惜之情。 傅时卿微抿住唇角,她身为虞家小姐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受了委屈也是正常。 可在外人面前虞西琼此举却像是被揭穿了之后抵赖的模样,傅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那嫁衣中的□□粉正式虞夫人命人缝进去的,若是就这般被查出来,谋杀亲夫的罪名她就要注定背着了。 她沉吟了下方像是极为公正地开口道:虞小姐若是想自证清白,就将嫁衣脱下来在众人面前检查好了。 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自证清白?虞西琼鼓了下脸颊,不服气地开口道。 傅时卿安抚地看了眼虞西琼,知道这傅夫人或许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忙开口阻止道:母亲,若是今日纵容了让奴婢冤枉主子的风气,往后咱们傅家又有何颜面立足? 傅夫人微蹙了下眉,否定道:虞小姐一日不自证,一日便要背着这谋杀亲夫的怀疑,时卿你愿意让你的嫂子平白受这不白之冤吗? 傅时卿开口道:若不是母亲听信一个奴婢的话,又岂会让长嫂平白惹上怀疑? 他抬眼看上傅夫人,我倒是有些奇怪,兄长中毒,母亲不去将有嫌疑的人全部抓起来调查,反而独独只针对长嫂一人。难道母亲心中是料定了这凶手便是长嫂吗? 傅时卿的话正戳中了傅夫人的心,她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傅夫人微咬了牙有些恼怒地瞥了眼虞西琼,往日她一向与傅时卿平安无事,如今就因为虞西琼竟是让傅时卿的态度对自己有些敌对起来了。 万不能让自己精心维持的局面就这般让虞西琼一人给毁了。 傅夫人稳定了下情绪,随即摆出一副真心诚意的模样辩白道:时卿,是我唐突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大哥毒发晕了过去,我是有多害怕你爹现在人在山西一时间赶不回来,若是你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你爹交代呀。 她拿着丝帕轻轻擦了下微红的眼角,府中都是信得过的人,只有虞小姐是当日才嫁进来,我没想太多一时心急,便下意识觉得虞小姐便是那下毒之人。再加上这婢女的供词,你说这陪嫁婢女应是与虞小姐最亲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冤枉虞小姐呢? 傅夫人虽然句句都是在道歉,实际上却是说出了自己的合理怀疑,将嫌疑句句都往虞西琼身上引。 她说了这么多,傅时卿却是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道:我倒不觉得是平白无故,奴才若想诬蔑主子倒有很多理由,无非是主子心情不好时责骂于她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又或是有人故意指使。 傅夫人脸色一白,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未能让傅时卿有所动容,看来自己多年的伪装确实毁于了一旦。 她话语中带着些许质疑,时卿,凡是都没有绝对,你为何就这般笃信此事不是虞小姐所做? 正如母亲所言,凡是都没有绝对,那这婢女的供词也并不一定为真。傅时卿面色不改淡淡道,若今日真因一个奴婢之言便搜长嫂的身子,此事传了出去,外人必定道咱们傅家怠慢了虞小姐。虞家好歹也是箬城的大户人家,我们此次选择虞家联姻也是为了促进两家的关系,可若此事处理不好,对两家的关系非但没有益反而有损。 傅夫人心绪顿时有些烦闷起来,傅时卿此言根本是为了阻止给虞西琼搜身,将傅家与虞家的关系搬了上来。 看来他是隐隐察觉到那嫁衣中会有什么,只是局都布好,傅时铭逃脱了也就罢了,连虞家这个小狐媚子也没逮住的话,于公将来恐怕虞夫人会有所怨言,于私自己浩浩荡荡地带着人来了结果连搜身都被小辈拒绝,恐怕自己掌家夫人的面子也要丢尽了。 两相正僵持着,院外面却是传来了动静。 虞西琼抬眼看去,为首的老太太身穿着素淡的袍子,虽然一头华发,但精神奕奕眸子锐利。 靠山来了,她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看来甚至连自己提前布置的那些都用不着了。 傅时卿也是心头一松,虽然自己出言将傅夫人的话堵了回去,但端看她这副情景定不会如此甘心回去。 如今有了祖母坐镇,便是傅夫人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听命于祖母,毕竟她可是披着温良贤淑好主母的皮囊。 与虞西琼和傅时卿所不同的,傅夫人心中一紧往傅时卿脸上一瞥,暗骂道这小子倒是精得很知晓自己一力无法挡住自己,竟是连夜请回了老太太。 老太太年岁虽然大了,可往日也是掌管一家的主母人物,精明了一辈子的人物。 傅时卿就是吃定她不会轻易放下好不容易装乖巧得来的一切,故而请老太太回来。 傅夫人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看来今日是搜查不了虞西琼的身子了。 傅夫人忙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母亲,您怎么这就回来了? -- 第188页 傅老夫人横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客气,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当日大夫给傅时铭提议找家闺女给他冲喜时,傅老夫人便是不同意,可奈何傅夫人一封家书寄到山西,自己儿子竟然答应了这般荒唐的事。 自家儿子都同意了,若是只有她不同意冲喜,而时铭又不巧地没有熬过这个冬天,恐怕都该怪她没有答应冲喜了。 傅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默不作声,既没同意也没答应,第二日便带了一堆仆人跑去静安寺躲清静去了。 傅夫人看出傅老夫人还在生自己的气,忙赔着笑脸道:哪能呢?要不是府上忙不开,儿媳必当是要陪母亲去哪静安寺祈福的! 傅老夫人淡淡瞥了眼傅夫人没吱声,随即眸光落在躲在傅时卿身后的虞西琼,小姑娘像花般柔柔弱弱地,看见自己望过来忙娇娇怯怯地道了声,西琼参见祖母。 样子倒是漂亮乖巧,只是虞西琼这庶女身份实在配不上时铭。 可惜了时铭身子孱弱,竟是有朝一日竟沦落到了需要冲喜的地步。 傅老夫人不由有些感叹地坐上了上座,淡淡看向傅时卿。 傅时卿忙揖手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傅老夫人路上其实已经将此事了解地差不多了,如今又对傅夫人的坚持添了几分怀疑,她沉吟了片刻随即道:既然虞小姐的嫌疑洗刷不清,那身是必须要验的。 傅夫人刚有喜色,却是又听傅老夫人接着道:不过要由我的人来验。 第71章 冲喜新娘 傅老夫人此言一出, 傅夫人方将那股喜色微微收了起来,她几不可闻地微蹙了下眉头。 若是傅老夫人想偏袒那虞家小妮子, 岂不是相当容易。 傅夫人还未来得及出言, 傅时卿忙揖手朗声道:祖母英明,那边按照祖母说的来。 傅夫人微抿了唇, 自己身为小辈必定是不好出言反对老太太的, 更何况事情已经僵持成这般,也不得不各退一步了。 她没有多想便出声道:既然母亲这般说, 儿媳也自是同意的,还望母亲给时铭一个公道。 众人都默许了这个提案, 虞西琼也没有要拒绝的理由, 只娇娇怯怯地跟着一大群嬷嬷走进了里间。 一层一层地外衣从她玲珑的身子上褪下来,一旁的丫鬟早已备好了湘红色蜀锦绣海棠衣裙给她一件件穿上。 傅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都是人精,尤其是那金嬷嬷。 金嬷嬷两指夹着里衣的衣摆细细查看着,突然摸到一个微微突出的地方。 她这才发现那里衣内绣了个暗兜, 往那兜中轻轻一掏,便掏出了个两个拇指大小的香囊。 金嬷嬷面色不改,不留痕迹地将那小香囊往袖间轻轻一塞,随即继续查看着嫁衣。 虞西琼将替换衣裙换上的同时, 金嬷嬷为首的嬷嬷也将嫁衣全部查探好。 虞西琼率先走出里间迎上傅时卿担忧的目光,她眼圈因为委屈而微微泛红着,她躲随开视线即又将视线落在了傅老夫人身上。 紧跟在虞西琼身后的几个嬷嬷在堂上将检查结果说出, 回老妇人的话, 少夫人的嫁衣上没有任何问题。少夫人的陪嫁婢女纯粹是在诬蔑, 这样的婢女绝对不能留。 玲珑脸色一变,她慌张地看了眼傅夫人,脑中思绪万千。 怎么会呢?她可是亲眼看到虞夫人派人将那毒粉包绣进了虞西琼嫁衣的暗兜里! 傅夫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不过也仅仅是一瞬。 随即她便赔上了笑脸,一副真心实意道歉的模样,西琼呀,都是我不好,我实在是太担心时铭所以一时间才这样,你一定能也体谅我身为母亲的焦急对吗? 傅夫人这番话纯属是道德绑架,给自己的引导风向搬了个极为合适的借口。 她此言一出,虞西琼就是再怎般不开心,也不能责怪于她了。 虞西琼眼角带着淡淡霞色,盈盈的眸中还泛着委屈的水光。 见着众人将目光落了过来,她忙咬了下红唇将眸中的泪水忍住轻声道:儿媳怎么会责怪母亲呢,只是不知道夫君的病情怎么样了,儿媳心中甚是担忧可儿媳凭空惹上了这种事端,也没了脸面去看夫君。母亲昨夜整夜陪着夫君,应是最知晓夫君病情的人,可愿告知儿媳? 听见虞西琼的话语,傅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傅夫人脸上,她知晓了傅时铭中毒之事便连夜赶了回来,听着并无大碍方才有闲心来管这事。 可区区一个并无大碍又如何能安抚地了她担忧的心情呢。 傅夫人脸上的笑未变,心里突然却是警铃作响。 虞西琼这小丫头话语柔柔弱弱的,可这话却是默认了她作为母亲昨夜整夜陪着傅时铭的基础上问的。 若是默认自己整夜陪着傅时铭,傅老夫人暂时被蒙骗一会儿,用不了多久便知晓自己今日说的是谎话。 可若是说自己未整夜陪着,便是与自己先前所说自己一切的冒失都是出于身为母亲的担忧相悖,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傅夫人瞥了眼虞西琼,却是瞧她娇俏的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担忧,实在看不出她究竟是否故意说出这个问题。 可她不信这小丫头还能就这般碰巧地说出带刺儿的话。 见着傅夫人正处于尴尬的境地,她的贴身软香忙开口道:回少夫人,大少爷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加上及时医治,只需一个月汤药调理便能将余毒全部清除。夫人昨夜统筹婚礼忙里忙外的几乎忙晕了头,虽然累极但还是撑着精神得知大少爷安然无恙的事方才被奴婢几人劝了回来。 -- 第189页 傅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软香这婢子一向机灵聪慧,这也是她将她从粗使婢女提拔上来的原因。 这诉苦的话自然不能自己说,说多了反倒像是自己在找借口。 虽然软香身为自己的婢女,但到底也比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好太多。 虞西琼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泪盈盈的眼眸顿时清亮起来,手拿丝帕的手轻轻拍了下胸口,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傅老夫人也算是安了心,精明的眼眸瞥了眼地上的玲珑开口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究竟是谁下的毒? 玲珑想起虞夫人的威胁,颤了下身子高声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呀,老夫人! 傅老夫人未再留情面,既然西琼的冤屈都是由这婢女所胡诌出来的,便先行将她的舌头绞下来,再乱棒打死! 玲珑慌了神,傅老夫人奴婢是真的看到了小姐缝制毒粉包,奴婢是冤枉的呀! 几个嬷嬷上前来就将玲珑往外面拖去,玲珑使劲了全身气力挣扎着,一边高声喊着冤枉。 嬷嬷倒也不客气,直接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死到临头了就安静点。 玲珑被打得瘫倒在地,胸口的衣襟里却是掉出了个荔枝大小的荷包。 那荷包的口并未勒紧,掉在地上的时候口便大开了,一个金灿灿的物件从里面滚了出来。 定睛瞧见那物时,傅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那物正是她经常带的那枚镶嵌着祖母绿的金戒指! 这、这怎么会在我身上?玲珑瞪大了眼睛,这东西一看便十分贵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嬷嬷瞧出了那物件不对劲来,忙将物件双手捧上给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当即便将质疑的目光落在了傅夫人脸上,这诬蔑新媳妇的贴身婢女身上竟会有傅夫人的物件。 玲珑与傅夫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自然是傅夫人赠予的玲珑。 想及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傅老夫人的脸冷了下来。 自己的马车经过官府,便瞧见几个人穿着粗麻衣裳跪在门口请愿。 本未当成一件事,可嬷嬷来禀告那几个人竟然是来状告她傅家的。 派人将那几人带来问清楚,才知道那几人正是虞西琼贴身婢女玲珑的父母兄弟,是状告傅夫人的。 他们字字泣泪,昨晚突然莫名来了一群黑衣人将家内所有的物件都砸烂,甚至还将几间茅草屋放了把火,留下lsquo;永生不得回箬城rsquo;的威胁便走了。 问去是如何知晓那些黑衣人是出自傅家,玲珑的哥哥忙双手奉上一道令牌,那令牌正是傅府特制给家奴的。 傅老夫人着急回府便且现将他们安置在城东的客栈里,派人看管着便回了傅府。 如今玲珑身上掉出傅夫人的物件的事情,倒也应证了那伙人的说法,傅夫人指使玲珑诬蔑虞西琼,生怕留下祸患还准备将玲珑家人赶离箬城。 傅老夫人眯着眼眸,徐氏,你是不是该解释下你的祖母绿戒指为何出现在玲珑身上? 傅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戒指,一切事宜都是由虞夫人去安排的,就连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物件会出现在玲珑身上! 分明那戒指昨天婚礼的时候自己还戴着,临睡前放在了自己的床头上。 傅夫人自是不可能知晓其中原委,只因那戒指是昨夜虞西琼偷偷翻进了她的房间里随手偷了,方才趁玲珑扑上来之时,又假借自己未站稳扶在玲珑胸前时偷偷放进去的。 那荷包太小,玲珑又处于高度紧张和内疚的状态下,自然是未感受到的。 傅夫人下意识便觉得是这婢女偷的,只是玲珑也是昨个夜里命软香召来安置在偏房内的。 她的门口有十数个侍卫巡逻,区区一个玲珑怎么可能会从她的房间内偷取东西。 傅夫人微蹙了下眉,随即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说道:回母亲,儿媳也是实为不知呀!大概是昨日婚礼时,儿媳忙得昏头了竟是将那戒指随手放了那儿,便被这婢女捡到了。 傅老夫人目光落在玲珑身上,可曾是你偷的? 玲珑猛地摇头道:奴婢是真的不知晓这物件什么时候在奴婢身上的呀! 傅老夫人摆了下手,示意嬷嬷们将玲珑拖出去。 虽然现在傅夫人诬陷虞西琼的罪证已经有了,这些年傅夫人在傅家把持家务做的极为出色,甚得人心,只靠这些并不能够绊倒傅夫人。 更何况如今下毒真凶尚未查出,傅老夫人不打算就这般过早的处置傅夫人。 她淡淡地看了眼傅夫人,开口赶人道:我与孙媳妇有话要谈,你们暂且先下去。 傅夫人冷汗泠泠地退出门口,今日竟然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 幸好傅老夫人相信自己,不然此事可她也并不会觉得老夫人会就这般放过她。 傅夫人眸光变深,看来这段时间可不能轻举妄动了,之前所做的计划都得暂缓。 傅时卿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娇娇怯怯的虞西琼,不过想到傅老夫人是深明大义之人,必不会将兄长中毒之事迁怒虞西琼,倒也没说什么揖手行了个礼方走出了大堂。 不过短短一瞬,整个堂间只剩下傅老夫人和虞西琼。 傅老夫人抿住唇角,未说话看了眼金嬷嬷。 金嬷嬷忙从袖口中掏出那两个拇指大小的小荷包献了上去,轻声道:老夫人,这里面不过是常见的香料罢了,并无□□粉。 -- 第190页 虞西琼早已将绣在嫁衣中的□□粉换成了那香料,不过她没想到这傅老夫人竟如此给力,自己所做的准备倒派不上用场了。 不等傅老夫人开口询问,虞西琼便忙跪下了身道:祖母,孙媳想要坦白一件事。孙媳昨日临睡前察觉到嫁衣中不对劲,便赶忙将□□包拆了下来,换成了香料粉,那□□包正埋在院中那颗梨树下。 傅老夫人从未怀疑过这个孙媳妇,不过见着她如此坦坦荡荡地将事情说了出来,丝毫未考虑过这事实是否会让自己陷入被怀疑的境地时,傅老夫人的眸中还是不由闪过一丝欣赏。 她开口道:起身吧坐下吧,此事你并无过错。 金嬷嬷将那沾了土渍的□□粉拿来,早已召来的大夫接过闻了下方道:回傅老夫人,这□□粉正和大公子所中的毒相符合。 傅老夫人心中了然,那出手诬陷虞西琼之人多半就是真凶其人,只是可惜了没有证据。 她看向虞西琼,出口询问道:昨日可有人有机会对你的嫁衣动过手脚? 虞西琼知晓傅老夫人的意思,老老实实地交代,孙媳认为,嫁衣应当是在虞府的时候被动了手脚。此事也不难办,既然那人有给夫君下毒的本事,给孙媳嫁衣动手脚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委屈,只是孙媳不明白,是何人竟是将孙媳与夫君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非要一起拔出才甘心。 傅夫人的动机傅老夫人心中敞亮,无非是想害死傅时铭这个家产第一顺位继承人,又怕自己将掌家权分给虞西琼,好一道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如今还动不得那徐氏,儿子远在山西,自己年迈力不从心,家中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暂时归傅夫人管,若她突然倒下,傅家必然也会因无人管理而一同倒下。 傅老夫人将眸光落在虞西琼身上,这小丫头虽柔柔弱弱的,倒也是个机敏的姑娘。 遇到事不慌张直接将隐患暗自解决,只等麻烦自动找上门来。 只可惜年岁还小,阅历尚且不足,不然好好培养一番还是可以为己所用的。 傅老夫人眸光中闪过一丝遗憾,她由着嬷嬷从座位上扶着站起身来,昨日是你的大婚之夜,真当是让你受了委屈,是我傅家对不起你。 虞西琼跟着起身,摇了摇头体贴地轻声说道:孙媳昨日刚嫁进来,尚未与母亲相处,被怀疑倒也正常。往后孙媳便是傅家的一份子,会用行动证明,打消其他人的疑虑。 傅老夫人心头对她庶出之女的偏见消散了些,虞家不愧为时代大族,就连庶出的小姐也这般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她开口道:现在无事,你便陪我去看看时铭吧。 虞西琼娇美的脸庞顿时涌上欣喜的笑意,忙走了上前替换嬷嬷搀扶着傅老夫人,她用丝帕轻轻擦去眼角喜极而泣的泪水,轻声道:孙媳一直想去看看夫君,只是孙媳身上仍有嫌疑在身,去了只会惹母亲不开心。 不过是去看一眼夫君她便开心成这样,傅老夫人心头不由涌上暖暖热意,轻轻抚了下她的手吩咐着一旁的嬷嬷道:告诫下去,以后这府中谁要是再敢说西琼有嫌疑,便是对我的不敬,以家法处置。 【可惜了你忙活了一整晚,竟然没能扳倒傅夫人,只是让她吃了次暗亏。】系统出声感叹道。 昨夜虞西琼在侧屋安置下来便开始拆那毒粉包换上香料包,随即趁着夜色出了门找了群土匪派去玲珑家里烧砸的,再顺便让他们无意间掉下傅府的令牌。 交代任务完毕后又翻进了傅夫人的房间,将那祖母绿戒指偷了来放进小荷包中,好今日借机放到玲珑身上去。 一切做完回屋歇着没多久,傅时卿的丫鬟便又敲门侍奉洗漱来了。 可以说虞西琼昨夜基本上都未合拢眼过,这才眼角红的如此自然。 虞西琼一面搀扶着傅老夫人,一面在心头淡淡回应道:哪会有这么好扳倒,如今大公子缠绵病榻,三公子常年留任京城现在不过是回来省亲,五小姐不过才十岁顶不上事。其余几个又是傅夫人自己的人,这偌大的家业暂时靠着傅夫人把持着,傅老夫人就算再怎般看不过眼,也断断不会就现在废了这个傅夫人的。 不过这一次终究是在傅老夫人心头种下了一根刺,只要自己逐渐得到老夫人的信任后,傅夫人那儿再发生些事催发一下。 傅老夫人便会下定决心分权,只要权利到了自己手中,傅夫人便再无出头之日。 不过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到了傅时铭的院子外。 嬷嬷轻轻打开只能容一人出入的门,生怕冷风传了进来。 傅老夫人率先走了进去,虞西琼紧跟其后。 屋子里摆设简洁不失优雅,一看便是文人的居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混着墨香。 想必傅时铭重病在榻前应也是好诗书的翩翩君子。 见着傅老夫人进来,在床边守着的王大夫忙揖手行礼轻声道:拜见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在一旁询问病情的时候,虞西琼将眸光抛向了床上。 床上的傅时铭黑亮的发铺在绸缎枕头上,五官轮廓分明,紧闭着双眸,一张清俊的脸苍白着,却是有种凄绝的美。 对于自己这个倒霉夫君的情感,虞西琼心里是极为复杂地,只因这位倒霉夫君没病倒前倒是与那由虞夫人所处的虞家大小姐虞西蓉情投意合。 -- 第191页 只可惜虞夫人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个病秧子,又加上自己与傅夫人的交好关系,不然此时站在这儿的便也不是虞西琼了。 不过便是再怎般复杂,虞西琼的目的还是只有一个将这个病秧子的病治好。 毕竟她以后的行事宗旨便是,行傅夫人所厌恶的为之! 第72章 冲喜新娘 待傅老夫人走后, 虞西琼便屏退屋中的下人,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轻轻将傅时铭的手从被窝中拿出来。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感受到这脉象她微微沉思了片刻。 傅时铭生的是肺痨病, 除此之外身体里还有些许食物相克所产生的毒素。 这些毒素想必是傅夫人用来对付傅时铭的, 这个倒是好解决。 可肺痨病, 这古代没有抗生素, 实在是难以治愈。 至少凭借自己的医术, 很难。 虞西琼得出这个结论后不由微蹙了眉,既然傅时铭这个靠山活不长, 那么就要选择其他法子。 傅家思想传统,母以子贵。 要想真正让原身在这个家里站紧了脚跟,没个孩子是不成的。 虞西琼眸光兜转在傅时铭儒雅斯文的脸庞上, 却见他长长的睫毛突然微微颤了起来。 意识到他即将醒来,她搭在傅时铭手腕上的手忙由搭改作握。 果然下一刻傅时铭的睫毛轻轻展开, 露出了深邃的眸子,他的目光有着一种沉睡后自带的迷茫。 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片刻,他方意识着旁边坐着一位娇艳的姑娘,见着自己醒来她漂亮的眸子露出了欣喜的光彩傅时铭眸光落在虞西琼脸上,从脑海中挖出有关她的记忆,终于想出来她便是昨夜那个只与自己有了一面之缘的新娘子。 他睡了这般久喉咙必定干涩无比, 虞西琼忙斟了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 傅时铭拿起一旁的帕子遮住苍白的唇, 轻声地咳嗽从齿间泄露出来。 待细碎的咳嗽过去, 他方才轻声道:谢谢你。 干渴的喉咙被温热的茶水浸润, 傅时铭方觉得好受许多, 想到昨夜自己突然晕倒,他看向虞西琼,昨日她刚嫁进家中便遭受这般,想必是吓坏了。 他修长的手扣着杯子,声音诚挚道:昨日委屈你了。 虞西琼轻轻摇了下头,娇娇柔柔地道:夫君没事便好。 她眸光中泪光微闪,声音怯怯道:幸好夫君警醒,不然 我无碍,倒是你该吓坏了吧。傅时铭眸光微黯,这警醒还不是常年在明枪暗箭的环境下滋生出来的。 他隐隐知晓那下毒的人,只是对方太过伪装实得人心,自己无法也无力扳倒她。 我没事的。虞西琼小声说着,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道,祖母听说夫君中毒之事,连夜赶了来方才来过看过你一趟,后又被小辈劝走了。祖母若是看见夫君醒了,定是极为欣喜的,我这就去通知祖母。 眼见着与喜庆从椅子中站起身便要离去,傅时铭伸出手轻轻扯住她的衣角轻声道:祖母连夜赶车回来如今定会疲惫不堪,若是听得我醒了少不得又要来一趟,便先不要告诉祖母了吧。 他顿了顿方道:西琼,麻烦你将三弟为我叫来吧。 傅时卿来的时候,虞西琼正在小厨房为傅时铭煎着药,她轻轻扇着小扇子将炉火烧得旺些。 她所煎的这份药剂是她所能想出最有效的配方,虽然无法真正意味上的治愈这肺痨,但至少也比府上起来的那些所谓的名医要强。 傅时卿踏进屋内,炭火燃烧着带起的热气顿时涌上身子里,他将大氅解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婢女。 见虞西琼并不在场,虽有疑惑但并未开口问出,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定,兄长的病可还好? 傅时铭看到这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弟弟,不由欣慰从眼底渗透出来。 祖母上了年纪,父亲太过偏信傅夫人,小妹年岁又实在太小,这偌大的傅家里也只有面前这个弟弟才是他真正的助力。 傅时铭咳了下方开口道:感觉好了些。 看着傅时铭苍白的脸色,傅时卿眸光一黯,知晓兄长所说的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语。 他压抑住心头的痛处,努力淡淡笑了起来,那就好。 傅时卿顿了顿方道:兄长此次叫我前来,必定不仅仅是出于想我的缘故吧。 傅时铭靠在软垫上微颌首,将这些年傅夫人所做的事一一告知于他。 自己若是一朝被傅夫人所害,下一个落难的恐怕便是傅时卿,他三年未在府中对于傅夫人的事知之甚少,故而傅时铭实在放心不下自己这个纯善的弟弟无端被傅夫人所蒙骗。 傅夫人做事做的滴水不漏,这些阴谋诡计竟是没有一个直接指向她的。 起先傅时铭也未想过这些竟会是傅夫人所做,只是这些事情点点滴滴加起来,他方才隐隐察觉到源头。 直到昨日之事,傅时铭方才真正确定这一切的主谋便是傅夫人。 随着傅时铭的讲述,傅时卿清俊的脸庞逐渐沉了下去,他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她竟敢! 傅时铭咳嗽了两声,方出声安抚道:时卿,找到傅夫人的证据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傅时卿眸中闪着沉痛的光,我知晓,此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他此次回家表面上是省亲,实际上是为了陪上面那位前来查探这里的边防和民情,三个月时间一到便要离开傅家。 -- 第192页 傅时卿打定了主意,兄长,我决定留下来。 不可,你还有官职在身,怎可如此任性。傅时铭忍着喉头的瘙痒出声阻止道。 我若是走了,兄长岂不是又要屈从于傅夫人,身边连个相帮的人都找不到。 听见傅时卿话中对自己的关切,傅时铭眸光微黯,就他这副残破的身子能不能坚持三个月还未有定论。 他出声道:所以,我们尽量要在三个月内将傅夫人的把柄抓住。 傅时卿微颌首刚想说些什么,门那儿却是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他开口问道:门外何人? 虞西琼端着托盘,曼声作答道:是我。 她的声音不同箬城女子般爽朗,倒像是江南水乡的姑娘,从骨子里自带着娇媚撩人。 傅时铭轻声叮嘱傅时卿道:如今傅夫人所有的重点都在我身上,对于你的关注点会较少些,你要把握这机会。 他说完方扬了声道:进来吧。 为了煎药方便,虞西琼将袖口的衣服往上卷了三层,露出了莹莹如白玉的纤细手臂,在烛火摇曳的照耀下显得亮得惊人。 傅时卿眸光落在那儿片刻随即方才觉得不妥,将眸光收了回来揖手向傅时铭道:兄长嘱托我铭记在心,如今无事我便告退了。 得到傅时铭的首肯,傅时卿方才踏出脚步往外走去,经过虞西琼的面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脚步。 他目光落在托盘上黑澄澄的药液,出声询问道:兄长,昨日你方才遇险,我担心那歹人贼心不死,不如我找个大夫来查看一下这药,你再喝? 傅时铭摇了下头,儒雅斯文的脸庞上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她一计未成,这段时间应当会消停点。 据他了解,傅夫人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人,已经吃了一瘪惹了怀疑,近期是不会行动的。 更何况所谓久病成良医,傅时铭日夜在汤药的熏染下,自己对医理也了解不少。 这汤药中有没有毒,自己也是能尝得出来的,这也是昨日他方轻含了一口那合衾酒便察觉有毒的原因。 傅时卿这才放心下来,对虞西琼轻轻一笑,长嫂,兄长便麻烦您照顾了。 虞西琼抿起唇笑着,声音娇娇柔柔,这本就是份内的事。 傅时卿刚把门合上,虞西琼将托盘放在了一旁,手捧起药碗拿着汤勺准备去喂傅时铭。 傅时铭却是将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淡声道:我自己来吧,你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去休息。 傅时铭现如今心头还有虞西蓉,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倒也实属正常,虞西琼没有强求将托盘拿起盈盈一笑,好,夫君可要将药好好喝了早点歇下。 虞西琼转身的同时,傅时铭拿起汤勺舀一勺轻轻含进唇间,感受到这药与往日有些许不同,苦中泛着淡淡的甜味。 他出声轻轻咦了下,随即开口询问道:这里面新加了什么? 虞西琼脸色未变转身看向他,怀抱着托盘小心翼翼地道:夫君,我怕这药苦,特意加了些许甘草。 她像是怕惹了傅时铭生气一般忙开口道:是不是我做错了 我给你重煎一碗。虞西琼娇俏的脸上带着些许忐忑,上前去想接过傅时铭手中的药。 这苦涩的药加了甘草反而味道变得更加奇怪,傅时铭看着她这般紧张地模样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忙道:不用,你做的很好。 他放下勺子直接端着碗一饮而尽,从旁边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碗可以拿出去了。 好。虞西琼接过空碗重新放回托盘上,走出门带上了房门。 虞西琼在大夫给出的药单上又添了两位药,担心傅时铭尝出来,方才加了那味甘草。 不出所料的话,这几日他的精神便能恢复些。 如虞西琼所料,第二天傅时铭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些许,甚至能下床走动。 就连他自己也有些许惊疑不定,分明是相同的药方,此次服起来却是比往日好了太多。 今日是婚礼的第三天,也是新娘子的回门之日,傅时铭看着铜镜中穿戴完好的自己心头不由隐隐暗痛起来。 傅夫人选择虞西琼来冲喜,自己无法也无力去拒绝,甚至因着自己这不堪的身子而自嘲着,这倒是一个和合理能让西蓉对自己死心的法子。 自从那一日自他亲口说出自己即将与虞西琼完婚后,虞西蓉便怒而离去,其后便再也未曾与自己联系过。 如今回门少不得要见到她不知西蓉她还好吗? 傅时铭压抑着心头的苦楚,却是压制不住从骨子里为西蓉而颤出的丝丝兴奋感。 *** 虞府中。 虞夫人站在虞西蓉的房前,身后站着一群手捧着托盘的婢女,托盘上则尽是上好的吃食。 西蓉,你开开门吃点东西好不好?你都三日未怎么进食了,这样让母亲很是担心呀。虞夫人敲着门,养尊处优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心。 敲了良久,里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虞夫人心头像是一把火烧着般焦急,生怕虞西蓉想不开,忙出声吩咐着一旁的小厮们道:将这门快点给我撞开! 小厮们不敢含糊,忙上前用着身子撞着门,那门颤颤巍巍地抖了几抖,隐隐快要撞开的时候门却是大开了起来。 -- 第193页 平日里端庄大方的虞西蓉此刻发髻散乱,泪痕还挂在白嫩的脸颊上,她恨恨地盯着虞夫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虞夫人四处张望了下,幸好没有外人见到西蓉这副样子,不然自己的倾心栽培可就算完了。 吩咐了下人们要守口如瓶,她便一把拽住西蓉的手腕进了屋子。 虞夫人将门关好,苦口婆心地道:母亲不也是为了你好?那傅时铭是个病秧子,你就算嫁过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守活寡! 更何况那里还有个傅夫人虎视眈眈地要对付傅时铭,就算那傅时铭不是病秧子,她也绝不会让西蓉嫁给他。 然而此话虞夫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告知虞西蓉的。 时铭哥哥生该是我的人,死也该是我的鬼,再怎么说也不该让虞西琼那个不入流的货色践踏!虞西蓉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倘若傅时铭娶得是别人倒还好,可他偏偏娶得还是自己平日里最瞧不上的虞西琼。 她绝望间又觉得愤恨无助,若不是母亲首肯这门亲事,父亲又怎会不顾自己的请求,将虞西琼嫁了过去。 看着虞西蓉哭了起来,虞夫人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忙拿着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柔声安慰道:我的乖乖哟,你可别哭了,母亲的心肝都要碎了。你以为那小贱蹄子嫁过去能沾半分好处吗?那傅夫人哪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你往后便该知晓了。 她想到那虞西琼竟然安然无恙地逃脱了那劫便是抑郁不已,本来此计一石二鸟正合了自己与傅夫人的愿,谁曾想那两人竟然如此好运。 我不管,虞西琼凭什么嫁进傅家去!就她那种出身,怎么可以让她沾碰到时铭哥哥半点。虞西容跺了跺脚,想到虞西琼会因为嫁的好而耀武扬威的模样就生气。 所谓说曹操,曹操便到。 虞西蓉的话语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夫人、大小姐,三小姐与姑爷快到了,老爷叫您赶紧去前厅呢。 第73章 冲喜新娘 骤然听到这句话,虞西蓉刚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她蹙着眉抹着眼泪责怪道:母亲, 都怪你!你要我现在怎么去见时铭哥哥? 虞夫人扭头对着外面的婢女喊道:告知老爷, 我们一会儿就到。 她忙给虞西蓉擦着眼泪,心疼地道:赶紧装扮装扮去前厅, 若是你这番模样被那小贱蹄子看到了, 可怎么好哟。 虞西蓉突然警醒,对、对我不能这幅样子去见时铭哥哥, 母亲你快叫来婢女给我梳洗梳洗! 虞夫人先行去了前厅, 待虞西蓉装扮好一道走至前厅的时候, 虞西琼与傅时铭已经坐在前厅喝着茶了。 虞西蓉一踏进前厅便被眼前一抹艳色所吸引, 虞西琼身穿着湘妃色缠枝牡丹罗裙,娇媚带着些许青涩的脸颊上带着淡淡霞色, 一双眸子盈盈地看着傅时铭。 虞西蓉不由有些暗恨, 虞西琼尚在虞家的时候何曾敢穿如此鲜艳的衣服, 这才刚嫁出去三天便敢抢她风头,当真以为傅家是她的靠山了不成。 不过好在她今日也并不打算以艳色取胜, 她由着婢女搀扶着走得步履缓慢, 走至堂正中间轻轻福了下身子,西蓉见过父亲、小妹 虞西蓉面淡如皎月,神色病恹恹地却是徒惹了三分怜惜, 她的眸光缠绵地兜转在傅时铭的脸上, 最终像是忍着沉痛一般地从贝齿间吐出那两个字, 妹夫。 傅时铭眸光落在虞西蓉的身上, 想到往日相爱的两人如今却是阴差阳错,不由心中暗痛。 虞西琼没有给虞西蓉半点机会,明艳的脸庞上带着些许关切,姐姐几日不见这是病了?不如妹妹带姐姐去休息罢。 虞西蓉脸色微变,她方才和傅时铭打一照面尚且还未搭上话,虞西琼竟然就想硬生生将自己带离这里。 她心中冷笑,怕不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在傅时铭心中的地位,开始害怕了。 傅时铭虽然心中十分想念虞西蓉,也想多看她几眼,却是瞧见她虚弱的模样心疼不已忙嘱托道:西琼,你便带你姐姐去屋里歇着吧。 虞西蓉唇齿间刚要说出婉拒的话来,却不曾想道傅时铭竟然会依着虞西琼的话接下来,一时间话堵在贝齿间,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含着泪光看向他。 她竟未想到他的心竟会变得如此之快。 虞老爷也看不得这副场景,他傅家大公子虽然身份殊赫,但总不能两个女儿都赔在他身上。 他微咳出声,随即开口道:西琼还不快去扶着你姐姐。 虞西琼从椅间站了起来轻轻福了下身,是,父亲。 见着虞西琼将虞西蓉扶了出去,虞老爷轻轻微叹了声气,自己这个大女儿什么心思他自是清楚地。 若是傅时铭身子健硕,他自是愿意将女儿嫁入那傅家,可这不是 虞老爷看了眼傅时铭,有些欲言又止。 傅时铭虽然身子不好,心却是清如明镜一般,虞老爷心中所想他也是猜到了。 他修长的手扣着杯子,抿住唇角道:父亲的意思,时铭明了,往日西蓉只会是我的妻姐,再无其他想法。 虞西琼刚将虞西蓉搀扶至厅内看不见的地方,虞西蓉便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唇扯开了一个嘲讽的角度,虞西琼,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 第194页 虞西琼轻轻揉着被她拍疼的手腕,声音轻轻地,姐姐说什么?妹妹不明白。 虞西蓉最讨厌她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只觉得她永远都在用这副神情讨众人的欢喜,心头的怒火更是盛了。 她步步逼近,你以为你嫁给了傅时铭就能麻雀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做梦!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傅时铭的心,因为他只能是我的。 虞西蓉一字一句咬着牙将狠话说出,却是见虞西琼出其不意地抬起了头,一双美眸清亮无比流盼兜转像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紧接着便见她以着两人方能听见的话,只会说狠话有什么用?事实摆在面前,傅时铭的妻子是我,傅家大少奶奶的名头也是我,以后的掌家权也会在我手中。 虞西蓉蓦地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轻易便戳痛她痛点的,竟是原先那个诺诺怯怯的虞西琼。 她一向高傲的性子哪里见得人这般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下意识便抬起了巴掌想要扇在虞西琼娇俏的脸上。 感受到掌风袭来,虞西琼闭着眼眸轻轻叫了一声,轻轻凝着的淡眉像是隐忍着什么。 虞西蓉的巴掌却是在半途中被人给截了住,她抬眼便看过去,那男人相貌平淡无奇,头戴儒巾身着淡青色书生服,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是带着华贵之气。 虞西蓉一向保持着端庄优雅,却是不慎被这男人撞破自己粗鲁的一面,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横着美眸便问道:你是谁? 男人将握住虞西蓉手腕的手放了开,不留痕迹地微走了几步将虞西琼护在身后,揖手朗声说道:回小姐的话,在下是虞老爷的门客商子津。 虞西蓉眸中闪过一丝轻蔑,原来是前几日那个穷困潦倒而上门自荐的穷书生门客。 她将手放下,曼声说道:这是我们虞家自己的事,商先生就不用管了吧。 这倒是商某多事了。商子津感受到她的傲慢,却依旧是那般谦和的态度。 虞西蓉以为商子津打算就这般放弃的时候,却听见他话锋一转开口道:只是这位小姐既然已经嫁做人妇,便不再是虞家人,要管也该是由她夫家来管。 商子津口中的夫家深深地刺痛了虞西蓉的心,他靠着虞家吃饭,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甚至还想踩着她的脚去救美。 虞西蓉死死地盯着他,你若是不想受牵连,就赶紧识趣地滚开,不要在这儿碍我的眼。 虞西琼从商子津身后走了出来,盈盈水眸中沾染着湿气,楚楚可怜地轻柔柔劝道:商先生还是走吧,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得罪姐姐。 虞西蓉瞪圆了眼睛瞥向虞西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眼中泛着泪光的,便是方才说出那番话的女人。 她一向自持自己的演技精湛,没想到这虞西琼一直的低眉顺眼和怯懦柔和也皆是装出来的。 原来那一切的一切如自己所猜测一般,都是那虞西琼装出来讨大家好的。 我与妹妹几日未见,可要好好和妹妹叙旧,商先生最好不要阻拦我。虞西蓉恨不得将所有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她伸出手便抓住虞西琼的手腕。 只见虞西琼微微颤了下纤弱的身子,眸中的泪几乎要掉落下来,却是倔强地垂在长长的睫毛上。 商子津心头一动,出声解围道:大小姐若是硬要如此,商某却是无法阻拦,但是傅公子在前厅中坐着,大小姐难道不担心? 听见商子津提及傅时铭,话语中隐隐还带着些许威胁之意。 自己这般模样被这个穷书生撞见也便算了,若是让傅时铭也撞见了,虞西蓉不敢往下想。 虞西蓉只得恨恨地将虞西琼的手腕松开,眸光定定地落在商子津身上,商子津,你千万不要为了今日之事后悔。 见着虞西蓉不甘离去,虞西琼微垂下首拿起丝帕轻轻擦了下眼角,话语中带着自责娇柔柔地轻声道:今日是我连累了先生。 商子津温言出声,虞小姐不必如此。 虞西琼抬起头来,脸庞娇美的像是被雨滴打湿的桃花,如果先生不嫌弃,我可以将您引荐给我夫君。 商子津沉吟了片刻,笑着婉拒道:商某身为虞府的门客,如今虞老爷一日未表明自己的立场,商某便会一直尽心为虞府出力。 虞西琼倒也没有强求,只轻轻道:爹宠爱姐姐,一向听姐姐的话。 商子津明了虞西琼话语中的意思,倒也顺水推舟地道:倘若真有那一日,商某必不会推辞虞小姐的帮助。 虞西琼娇美的脸庞上的淡淡愁绪终于散开,如今她已嫁为人妇这般与男子在外闲聊终归影响不好。 她盈盈一笑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看着虞西琼的背影,商子津脸庞上的温和笑意也渐渐褪去,剩下的是淡淡探究之意。 她应并不像外表那般怯弱,分明是说了什么才惹得那虞家大小姐如此生气。 可她为何要激怒虞家大小姐,难道是算准了自己会上前相帮吗? 商子津唇角淡淡勾出了个弧度,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不过是自个家中小姐妹的争吵,她哪会如此料事如神。 扮作书童打扮的侍卫良叶上前轻声询问,主子,您一开始故意未去傅家而来到了虞家,今日怎么改变了主意? 商子津将眸光收了回来,淡声作答道:虞老爷虽以礼相待却是一直拿我当外人,我与时卿同一日进箬城,若是直接进了傅家,怕是会惹人怀疑。 -- 第195页 他顿了顿,微抿住唇角,但若是因为惹了虞老爷不快从虞家赶出来,再被傅少奶奶引荐给大公子,倒能省我不少事。 虞西琼步履款款地往后院走着,冷不丁地却是在心头开口问道:方才那男人是什么身份? 【啧你这都能察觉到?】系统正准备开口提示,却没曾想到虞西琼竟会如此敏锐地觉察出了什么。 虞西琼面色无波地作答道:他带了□□,而且你觉得外层布料十文,里层布料万金的人身份难道真的会只是穷书生吗? 她顿了顿,他方才握住虞西蓉手腕的时候,袖口里层的布微微翻了出来,那里层虽然像极了棉布,可我知道那是番邦献上给朝廷的稀有布料。 系统不由啧啧称奇了一会儿,方将有关商子津的资料输送给了虞西琼。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商子津原名秦商,乃是这大秦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来这箬城便是奉了陛下的密令,表面上是为了探查边防和民情,实为调查严睦将军与大延密谋的证据。 严睦将军大权在握,早已成了大秦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谁若是能顺利将严睦除去,与那储君之位倒也不远了。 他如今派秦商来的目的不言而喻,若是完不成大可以将此事掩盖过去,可若是完成了便可以顺水推舟地将储君之位赐给这个儿子。 虞西琼轻轻绕着手上的玉镯眸光微转,这个商子津的身份倒是有意思,倘若自己能助他成事,往后的好处倒也少不得。 不过现如今更重要的是该如何从傅夫人手中讨要过权利来。 傅老夫人第一不能接受的便是傅夫人谋害自个儿亲孙子,可此事却是拿不出来证据,便是拿出了证据来傅老夫人也会因为不能直接让傅夫人倒台而将事情压下来。 想及昨日傅夫人将软玉直接拖出来顶罪之事便可看出,傅老夫人并没有要往下追究的意思。 无法直接让她倒台,便只能一丝一丝地抽去。 傅老夫人第二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便是那吃里扒外。 虞西琼打定主意该怎么做,与傅时铭回了傅府后,便吩咐婢女道:若是夫君或是其他什么人问起来只道,我出门去采买。 她带了几个小厮坐上马车便出了门,马车在布庄门口停下。 虞西琼吩咐道:我今日要好好采买一番,你们在门口等着便好。 随即进了布庄换了一身男装从偏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第74章 冲喜新娘 站在徐聪面前,虞西琼笑眯眯地将来意告明。 虽然傅夫人为庶女, 徐聪为嫡子, 中间却也是亲姐弟的关系。 只见徐聪神情微微一凝, 随即开口道:陆公子您说的可都是傅家的单子,您可知晓我与傅府的关系? 虞西琼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没有一丝顾忌, 便压低着嗓音开口道:就是知晓方才来找您。 徐聪眼睛一眯, 虞西琼没有等他缓过劲来直言道:这箬城总共便只有这么几家大户,这虞家刚和傅家结上姻亲, 我自是不可能选择虞家。除此之外便是徐家了, 傅夫人虽然是您的妹妹可同样也是傅家的主母, 毕竟嫁出的女儿如同泼出的水, 难道你指望傅夫人对徐老爷您有所提携? 徐聪有些尴尬地微抿了唇角,本来嫡庶便就有别, 傅夫人嫁过去还作的是小。 直到近几年来, 两姐弟的关系才稍缓和些。 虽然虞西琼报出的一些信息与自己密探所了解的信息无差, 但到底商场如战场,徐聪心中对着虞西琼的到来还有着很深的疑虑,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陆公子是生面孔, 可是新来这箬城? 知晓徐聪的疑惑,虞西琼轻抿了唇角言简意赅地道:我与那傅时卿是政敌,那小子一味地谄媚三殿下, 我看他早已不爽, 他后院若是失火, 我高兴得紧。 徐聪微颌首, 看来这陆公子虽仅来几日,便是将箬城的世家信息掌握地门清。 他倒也知晓这几日箬城来了几位京城的大人物,可这其中的身份尚未弄清,虽然虞西琼说的有理有据,可凭他的性子还是万万不敢相信。 虞西琼端他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轻笑起来,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她沉声说道:我方才报的绸缎交易价值也不过才五千两,徐老爷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只收下这五千两银票,今日之事当什么事都未发生。可若是徐老爷愿意一试,就算被我骗了,至少还有这五千两做补偿,您也不会亏。 看见她竟是给一个陌生人白白五千两银票,徐聪有些被虞西琼的阔气所惊慑住,对她口中的高官身份也有所相信。 他忙站起身揖手道:陆公子这般说实在太让我惭愧了。 徐聪将银票递了过去,我会按照陆公子的吩咐行事,这五千两银子您还是收回去吧。 虞西琼眸中带着淡淡笑意轻轻瞥过他手上的银票,这些银子徐老爷尽管拿着,若是事情办好了,不但您在这箬城生意占得上风,往后我回了京城在圣上面前提上一嘴,您的前途可是无可限量呀。 她站起身,意欲离开的模样,这笔绸缎单子若您成功从傅家手中抢了过来,后续我所能掌握的信息可都是您的。 见着虞西琼潇洒离去,徐聪看着手中的银票蹙紧了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赶忙吩咐着小厮道:快派人跟上,去查探查探这陆公子的底细。 -- 第196页 徐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微微沉默了下问起,父亲,您觉得这陆公子可靠吗?莫不是在挖了一个坑等着咱们跳。 徐聪摇了下头,你这般就不懂了,富贵险中求,万事都是有风险的,就看我们愿不愿意赌了。那陆公子风华气质都为上乘,谈吐更是不凡想必是哪家高官中的公子,这般的人若是想对付咱们岂需要他自个儿动手。 然而不过半柱香那些偷偷跟在虞西琼身后小厮便落败而归,那陆公子坐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小的们一直在身后跟着只见那马车却是行驶在一所客栈停了下来,然而那马车中根本就没有人,想必陆公子是早有准备知晓咱们会跟着。 徐聪微微叹了口气,将银票攥得紧紧地,罢了,我便赌上这一赌。 *** 虞西琼回门后的第二天,虞西蓉便假借着问学问的由头去拜见了商子津,随后院子里的奴仆皆是看着大小姐红着眼眶跑了出来。 虞西蓉一路小跑至父亲的书房,见到虞老爷一直压抑住的泪水这才流了出来。 虞西蓉在外一向是端庄优雅的模样,除了自己做主将虞西琼嫁入傅家那一次外,虞老爷很少看到她这般神色。 他倒也是微微慌了,忙站起身担忧地问道:西蓉,你这是怎么了? 虞西蓉拿着丝帕擦拭着眼泪,不住地抽泣,父亲女儿未曾想到那商子津竟是这般的人! 虞老爷提了口气,你没事吧? 虞西蓉摇了摇头,女儿今日有些问题想问先生,却不曾想到他出言便是轻浮的话语意欲不轨,甚至恬不知耻地想要娶女儿。 虞老爷一向宠自个这个嫡女儿,收留商子津做门客也不过是为了附庸风雅,向外面表明自己也不仅仅是一身铜臭味的俗商人。 如今出了这事,虞老爷又何曾咽得下这口气,忙吩咐着小厮道:把那商子津痛打一顿,逐出我虞家。 *** 瞧着虞西蓉刚跑出去,良叶心头憋着一股怒气,忍不住出声道:主子,这虞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毛病?自个儿跑进屋里来冷嘲热讽一番,瞧着您不搭理她就哭着跑出去了。 商子津便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挂回笔架上,这虞大小姐如此肯定不单单只是为了冷嘲热讽,而是想败坏他的名声。 他倒也不恼,对着良叶道:收拾东西吧。 良叶轻轻道了句是,便忙收拾起屋内的行装。 主子微服出行扮演的是穷书生,行礼甚少,不到半柱香便已收拾好。 良叶背着行李,恭恭敬敬地揖手道:主子,咱们走吧。 两人方不过行至外院,一伙小厮便怒气冲冲地拿着家伙堵在了他们俩的面前。 为首的小厮指着商子津道:就是这家伙意图轻薄大小姐,咱们要替大小姐好好出这口气! 良叶微蹙了眉头,有些愁容满面。 倒也不是打不过这群小厮,别说隐在各处的数十暗卫了,就连他自个儿也是能轻松拿下。 可如今他们俩的身份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若是徒然出手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那些小厮看着他们身背着行李,不由出声奚落道:这会儿做了错事,想一跑了之?少做梦了! 商子津微勾起唇,不觉有些好笑。 自己从小便是口含金汤匙出生,纵使是父皇都未舍得高声对自己说过重话,如今竟是被几个奴仆大声指责。 良叶将商子津护在身后,焦急地小声问道:主子这可怎么办? 不要轻举妄动。商子津淡淡作答道。 看着主子如此淡定的样子,良叶焦虑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安慰。 只见那小厮们拿着棍棒步步逼近,口中带着随意地谩骂,良叶握紧了束在衣服内的软剑。 若是真当让主子受到了半点委屈,回京自己吃不了便要兜着走。 眼看着棍棒便要迎头劈来,良叶刚准备拔出软剑,却听见一个娇滴滴地女声突然出现。 还不快住手! 那声音轻轻柔柔地,像是一股清泉般拂过心尖般温柔,但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突然有人阻止,小厮们颇有些面面相觑,随即抬眼望去却见那女子亭亭玉立站在一群奴仆前面。 她桃腮粉面,眸子盈盈若春华,秀气的眉毛轻轻地拧着似乎不悦的神情。 小厮们迅速反应过来,来人正是虞家的三小姐。 他们不由有些称奇,不过几日未见,似乎虞西琼的艳光更胜,要比往日要明艳动人的多了。 商子津的眸光落在虞西琼容貌上,隐去惊艳的神色剩下的皆是淡淡欣赏。 直觉告诉自己,她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虞西琼抬步,提高了声音斥责道:你们怎么可以这般待先生? 虽然虞西琼往日不过是个怯怯喏喏的庶出小姐,但到底现在成了傅家的少奶奶。 为首的小厮忙恭敬地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商子津竟是对大小姐作出冒犯之举,我们正依着老爷的意思教训他呢! 冒犯之举?虞西琼微扬了语调,你们是亲眼见到还是亲口听到姐姐说了? 她赌得便是虞老爷未将所谓的商子津轻薄虞西蓉之事告诸下人。 面对虞西琼的质疑,小厮们果然顿时噎住话语,他们不过是看见大小姐红着眼眶从商子津房中跑出,随后虞老爷下了指令要将商子津打一顿赶出虞家,所谓冒犯之举不过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 第197页 虞西琼走到商子津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揖道:我在这儿替姐姐赔个不是,还望先生原谅姐姐对先生的不敬之处。 她微微叹了声气,话语中带着些许自责,是姐姐太过强人所难了,先生与姐姐认识不过几日,先生不愿意也是自然。 商子津眸光中瞬间荡漾出淡淡笑意,这小姑娘果然不似她外表那边柔顺,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便想出解围之法,将所有的罪责都甩到了虞西蓉身上。 她满嘴胡诌竟仍是如此淡定之色,丝毫没有半分心虚,倒是个妙人。 商子津忙虚扶了下,顺着她的话茬谦和有礼地接道:小姐不必如此,只是商某要负了大小姐的厚爱,实在惭愧至极。 昨日先生与夫君谈得尚为畅快,夫君对先生也是欣赏至极,今日本打算亲自来接先生过府,无奈今早却是有些微恙,只好让我来接先生,还望先生前外别怪罪。 看着他们一言一答,这些小厮们倒也捋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大小姐竟是看上了这穷书生,表露心意被拒方才恼羞成怒找了老爷。 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更何况此话还是从三小姐口中说出,这事情便是更加增添了可信程度。 有虞西琼作保,小厮们自是不敢再轻易对着商子津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面前离去。 消息传到了虞西蓉那儿,她气得将手上的茶盏扔掷了地上,什么?竟是让他就这么离去了? 小厮们偷偷瞥了眼虞西蓉,心下不由有些惊奇,大小姐先前还为傅家大公子而神伤,竟是没想到移情移得如此之快。 只是人已经被虞西琼接走,虞西蓉纵使再不快也不能去那傅家找麻烦,可谁曾想自那一日起,府中竟是起了谣言道,自己竟是因为表露爱意被拒,所以恼羞成怒将商子津赶走的。 一时间她走在府中,下人们的投来的眼光都怪怪地。 虞西蓉想都不用想便知晓,这谣言是从虞西琼口中传出来的。 她只觉得银牙都要咬碎,眸中怒火沸腾,虞西琼要她不好过,她便也不会让她好过! 第75章 冲喜新娘 坐在晃悠悠地马车上, 商子津率先打破沉默, 方才, 多谢傅少夫人出手搭救。 风不停地顺着车窗沿的缝隙渗透进来, 虞西琼拿起帕子堵住那缝隙随即道:先生不必多谢,先生也是因为我方才落此地步。 商子津面上染上淡淡笑容,将修长的手伸出替虞西琼压住那条缝隙, 少夫人难道不怕那些小厮所说为真? 虞西琼将手放下来, 抬起了波光流盼的眸子看向商子津, 语调中带着些许玩笑,商先生妄图轻薄姐姐之事若是真的,那此刻商先生为何又如此温文有礼,莫不是我没有姐姐漂亮? 虞西琼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清灵娇柔的笑意,像是欲放的花苞一瞬间开放, 娇美得几乎晃人眼。 商子津微微失神,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轮碾过一块大石头, 车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 虞西琼一时未坐稳当, 竟是身体往他那儿倾去。 商子津还没缓过神来,娇人儿整个人已经撞得满怀, 她发丝上沾染的袅袅香气一道儿传了来。 感受到她娇香柔软的身子与自己接触,他的心不由加快了速度。 商子津忙将压住车窗缝隙的手拿开, 寒风吹了进来让他瞬间清醒, 怀中的女子已是嫁作他人妇。 他意图扶起虞西琼, 却见她突地抬起了小巧的下巴, 眸中像是有繁星闪烁荡漾着银河的波澜, 话语中出来却是带着三分迷茫,先生的心跳为何如此快,莫不是紧张了? 商子津心头一窒,若是仅仅是方才那些举动,他大可以说她是玩笑亦或是无心之举,而如今此话却是带着隐隐的勾引之意。 他抿紧了唇淡淡看着她将身子移开自己的胸膛,神情也微微冷凝下来。 却见虞西琼拿起丝帕微微遮住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先生果然是紧张了,是因为即将要见到我夫君吗? 她十分贴心地开口安慰道:先生不用紧张,我夫君人十分和善,更何况他听说昨日您帮我解了围,对您十分感谢呢。 商子津有些惊讶,眸中带着些许探究看向她,却见她不过是刚及笄的青涩少女模样,一副坦坦荡荡的神情。 他不由为自己方才的误会而微微失笑,忙出口道:多谢傅少夫人宽慰了。 接商子津到府之事,虞西琼一早便已经和傅时铭说过,给他们引荐后便自行退下。 商子津从小便是在众多学者的谆谆教诲中浸染长大,学识字不会差,傅时铭因从小身子孱弱只能在屋中读书,两人相见相谈甚快,不谋而合。 当晚商子津便在傅府住下。 傅时卿从外面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却是碍于别人知晓商子津的真实身份,只能待半夜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地翻进了商子津。 彼时商子津已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了真实的容貌,他的容貌盛极,养尊处优的肌肤白皙地几近透明,长长睫毛的倒映投射在下眼睑。 他正在屋中查看着密探所刺探来的情报,听见外面的动静倒也未惊讶,只淡淡道了句,你来了。 傅时卿稍微整理了下衣摆便跪拜了下去,臣见过殿下。 商子津摆了下手,不必。 随即将情报的纸条递了过来,我们安插进严睦营中的探子皆都被他拔了出来,只剩下外围无足轻重的探子保留着。 -- 第198页 傅时卿接过纸条看了眼,果真上面只寥寥记载着一些并不重要的情报。 他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揖手道:臣愿为殿下分忧。 商子津微抿住薄唇,思索了一番,你身为傅家公子又为朝臣,身份实在引人注意。 见着傅时卿还想说些什么,他眸光微凝,我亲自去。 傅时卿脸色一变,您的身份贵重,怎么可以以身犯险? 严睦其人诡计多谋又疑心甚重,其他人我不放心。商子津吩咐道,过几日,你便让你大哥随意给我引荐个军中文书职位,之后赢得严睦信任的事我自有打算。 傅时卿拗不过商子津只能作罢,与大哥相商了一番,过了几日请那军中的小官吏吃了个酒,那小官吏本就愁于无法讨好傅家,此时对方送来机会忙是高高兴兴地给商子津安排了个文职。 与此同时,虞西琼那儿的计划也在进行中,徐聪按照虞西琼的吩咐果真将傅家的那笔绸缎订单给抢了来。 正喜滋滋地等着虞西琼的第二次光临,谁知第二次人压根未亲自来,直接派了人送来了张密信。 那密信中仍旧有上次同样商行开起的五千两银票,徐聪不疑有假按照虞西琼的指使,果然次次皆都将傅家的订单抢了来。 徐家这边喜不自禁,傅夫人那儿却是察觉了不对劲,派人去暗查却发现这些订单皆都是被自己的弟弟抢了过去。 傅夫人知晓了此事,手下的掌柜们自也是能查到,这几日召见他们谈话,傅夫人都能隐隐察觉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怀疑。 傅夫人觉得冤枉,自个儿虽然有帮衬过娘家,可从来也都是偷偷地做,怎么也不是这般明面上的。 她觉得此事奇怪至极,甚至一度怀疑手下出了内鬼,可是查来查去都未能查个究竟出来。 接连几次的事件发生,就连傅老夫人对自己都带着微微不满了,一向沉得住气的傅夫人都忍不住坐上了轿辇直接去往徐府。 刚踏进会客厅,傅夫人连温和的面具都摆不出来,开门见山地道:徐聪你当真枉我以前帮衬,你就是这般待我的吗? 徐聪早便知晓傅夫人会有这么一出,早就做了准备赔上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商场如战场,我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侥幸抢了几个您的老客户。可是徐府是您娘家,徐府好了您在傅府的地位不也稳固吗? 他虽然笑着,心中却是不住冷笑,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胳膊肘都是往外面拐的。 徐聪不由庆幸当初选择与那日的公子合作,不然靠着傅夫人帮衬,徐家什么时候方能做大。 稳固?你是不知晓,那些个掌柜每天盯住我看,就差将我押往那老夫人面前问话了。傅夫人嘲讽地微勾了下唇,你少与我打马虎眼,还不老实与我交代,是不是安插了什么尖细来我傅府? 徐聪忙否认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做出如此事伤我姐弟情谊呢。 见着徐聪左右打着谎,就是不肯说实话。 毕竟手头没有证据,傅夫人知晓今日也是讨要不回什么说法了,只得冷笑了下,徐聪,今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你还不住手,往后我不会再帮衬着你。 傅夫人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会客厅,徐浦从外面回来看着傅夫人刚想要打招呼,谁曾想对方根本看都自己不肯一眼便走了出去。 徐浦意识到发什么了什么事忙快步走进会客厅,姑母这是为了那几个生意生气来了? 徐聪微叹了下气,虽然早该知晓会是这个结果,可却不曾想到傅夫人这般生气竟是要直接撕破脸皮。 徐浦犹豫了下,随即从袖口拿出一封密信,父亲,这是那位公子送来的,您说还要不要依着对方的吩咐来呢? 徐聪眸光落在那封信上,想起傅夫人的威胁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开,罢了,此事也不能将你姑母惹急。 徐浦想到方才那公子派来的小厮说的话,不由有些感叹那位公子的未卜先知,果然父亲因为姑母的生气而迟疑了。 那小厮说道,若是能劝动父亲继续与自己的合作,那吟沁楼的花魁娘子第二日便送到他的别院内。 想到那花魁娘子勾魂夺魄的迷人模样,徐浦不由有些垂涎,忙出声劝道:父亲,这短短半个月而已,那公子为咱们徐家可是送来了平日里三个月收益,倘若您这一次未按照他的安排做,他一气之下去找别人了怎么办? 见着徐聪有些迟疑,徐浦忙加了一把火道:父亲,总归那公子是想打压傅家,就算咱们不做,也有别人做。这肥水不留外人田不是? 徐聪蹙紧了眉头,徐浦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是,瞧那位公子的架势也确是如此,就算没有自己出手,也会有别人。 他又瞥了眼徐浦手中的信件,那信像是有着巨大的魔力,看一眼后就无法将目光移去。 徐聪重重叹了声气,随即如同认了栽一般接过那信。 *** 眼见着傅府的生意山河日下,就连养老的傅老夫人都坐不住了,直接将所有的傅府众人召集开了会。 虞西琼扶着傅时铭第一个到来,傅老夫人眸光落在她的面上,微微陷入了沉思。 这半个多月来虞西琼要么便照顾傅时铭,要么便来这院子里陪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心头的那些偏见早已荡然无存。 -- 第199页 而且因着虞西琼的到来,傅时铭的身子也好转了许多,明显比以往要精神许多。 虽然还是无法过度操劳,但至少也能像往常那般去去读诗会了。 眼见着众人到齐,傅老夫人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是时候该让西琼接触家里的生意了。 傅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却也自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出声反对。 而她的儿子傅时旭却不如她那般沉的住气,第一个出声反对道:祖母,长嫂嫁入傅家来还不到一个月,您怎么可以将生意的事交给她? 傅老夫人抿紧唇角,淡淡瞥了他一眼,若是你不日日惹是生非,我生意第一个交予的便是你。 傅时旭被傅老夫人一句憋了回去,只得恨恨瞪了一眼一旁的虞西琼,却是见她肤若朝霞映雪,容貌艳光卓绝,娇美又带着些许青涩,像待开的花骨朵般儿。 他流连于酒馆、妓院基本都不着家,所以尚且还未正式见过虞西琼,如今一见一时间不由有些看呆。 旁边的四小姐傅时婼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傅时旭,随即轻轻一福身温柔地说道:祖母,二哥虽然时长糊涂做事,可这话却是有道理。时婼也觉得长嫂还太年轻,尚且无法承担如此大任。 虞西琼像是这才缓过神一般,忙也开口道:祖母,弟妹们说的是,西琼不过 傅时铭却是突然伸出修长的手覆盖过她的,接过话茬来,祖母,西琼虽然年纪小,但先前我与她交谈生意之道时她却是能娓娓道来,虞府时代经商,西琼又聪颖,从小浸染在这种环境下,她自是也对生意有所研究。 虞西琼及不可见地微勾了下唇角,只因傅时铭说的话皆都是假的,不过从现在的情状来看他是真心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才这般相护。 傅老夫人眸中闪过欣喜,开口问道:是真的吗? 傅时铭轻轻按压了下虞西琼的掌心,接收到暗示她忙点点头轻柔柔地道:回祖母,西琼那些不过是拙见而已。 虞西琼虽然是谦辞,但明显也是默认了傅时铭所说为真。 傅夫人坐在一旁手攥紧了衣角,这对夫妇倒是互相配合地倒好,竟是无声无息地便想从自己这儿夺权去。 傅老夫人大喜之余,那就将东街头的绸缎庄和酒楼暂由 傅夫人忙开口道:母亲莫急,虽然西琼对生意有所研究,但到底还是年纪轻恐怕会无法服众。可以将所有掌柜一道请来傅府做个见证,账本是经商的基础,便让西琼当众查咱们傅府的账从中作出指点,这样就算让她代管绸缎庄和酒楼,这些掌柜们便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 知晓傅夫人是想着法子来反对,傅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凝,不过她说的倒也在理,若是虞西琼连看账本都不懂的话,纵使有着傅时铭在旁边帮着,自己也不能一下子将权利分给她太多。 见着傅老夫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傅夫人眸光不由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瞥了眼有些露怯的虞西琼,她心中更是畅快无比。 如今虞西琼可算是骑虎难下,倘若今日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那么可有很长一段时间傅老夫人无法借由虞西琼来分她的权了。 可若是同意了她的提议,那虞西琼便等着当众出丑吧。 她生母不过是个戏子又死得早,她不过是一个不讨主母喜欢的庶女,以虞夫人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交她经商之道。 虞西琼将求助一般怯懦的眼神投向傅时铭,他的神情也微微有些凝重,只是错过了如此机会再等下一个的话,恐怕他的身子也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傅时铭点了下头,示意她开口答应。 虞西琼有些为难地轻咬了下红唇,随即开口道:祖母,母亲说的提议倒也在理,西琼答应。 第76章 冲喜新娘 见着虞西琼不知天高地厚地答应了此事, 傅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和得意。 她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 正好明日掌柜们按例要来傅府, 不如就选择明天吧。 虞西琼微蹙了下秀气的眉毛, 傅时卿看见她明艳的小脸颊染上了为难的色彩,忙开口道:祖母,明日时间有些太急了吧 话茬却是被傅时旭抢了过去, 三弟, 你这话倒也奇怪, 时间怎么就急了?莫不是长嫂还需要现学账本的知识吧? 傅时卿的脸色微僵,却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傅时铭心中微叹一声,随即认命道:既然母亲都提议了,那么明日便明日。 将此事讨论出了个结果后,下人们便将菜品从后厨房端了上来。 宴席持续的时间之长让傅时铭隐隐察觉到傅夫人在有意识地拖延时间, 似乎是知晓今夜自己要给虞西琼临时辅导生意之事。 他微蹙了下眉, 随即拿起帕子捂住唇间微咳出声。 虞西琼放下手中的筷子忙关切地问道:夫君, 你没事吧? 傅时铭脸色微微苍白有些难堪, 却还是一副强打着精神的模样摇了下头,轻声说道:我无碍。 藏在宽大袍子下的手却是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 虞西琼接到暗示, 忙用着丝帕给他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一面柔声道:夫君若是不舒服, 就别硬撑着了。 傅老夫人眸光落在傅时铭脸上, 也是一脸的关心, 你的病还未完全好, 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 -- 第200页 傅夫人纵使知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 也没了办法,只得让他们从面前离去。 傅时铭一路都佯装着咳嗽直到进了门,他方将捂住口鼻的帕子放了下来,神情微凝地看着虞西琼认真地开口问道:你以前可曾有向虞夫人学习过经商之道? 虞西琼微微摇了下头,只道:母亲只道lsquo;女子无才便是德rsquo;,只请了先生教了些女德之类的书。 虞夫人确实也未教过她这些,她此言倒也并未在糊弄于他。 虞西琼的回答倒也在傅时铭的意料之中,依着虞夫人将她嫁来冲喜的事看,这个虞夫人对她并不是十分看重。 傅时铭的贴身书童从门口搬了一堆账本进来,放在了桌上。 傅时铭儒雅的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今日委屈了你,傅家争权之事竟是无端牵扯上了你。 他顿了顿又有些无奈地道:只是我的身子孱弱,三弟身负官职两个月后便要回京,如今所能依附的便只有你了。 虞西琼盈盈眸子微闪,明艳的脸上尽是诚挚,夫君快别这般说,如今我既然已经嫁了进来,自是应当为夫君尽一份力,明日之事我定会竭力而为。 傅时铭眸光落在虞西琼明艳的脸庞上,不知不觉中眼神中竟是带了些许愧疚。 他借由病体孱弱迟迟未与她同房的根本原因是还是放不下虞西蓉。 可这半个多月里来,虞西琼照顾自己尽心,孝顺祖母用心,处处都显示着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好女子。 终究是自己委屈了她,让她刚嫁来便差点蒙受不白之冤,甚至现在争权夺利都要依靠于她。 傅时铭微微叹了声气,一面心想着待此事结束,便让她成为有名有实的傅家大少奶奶。 随即他将一本账本拿了起来,翻阅到第一页和她细细讲述着这账本的基础。 虽然傅时铭自己未曾真正接触过傅家的生意,但生意之道父亲倒也教授过给他。 他按照父亲所教授的一道交给了虞西琼,却是惊讶地发现虞西琼机敏聪慧,不仅将自己所教授的东西全部领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傅时铭眸光由内疚转为淡淡欣赏,听着虞西琼在耳边轻声细语地按照他所教的讲解着账本,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脸上。 房内点着足足的碳火,少女娇美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模糊了轮廓,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淡色的霞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潋滟的眸子正认真地看着账本。 傅时铭一时间有些微微失了神,却是见虞西琼扬起了娇俏的小脸,脆生地问道:夫君,我说的对吗? 虞西琼眸子几乎沁得出水一般盈盈,带着些许兴奋在期待着自己的褒奖。 傅时铭不知怎么地突然羞赧起来,他几乎无法直视她的眼眸,闪躲一般地将眸光缩了回来,如此重要的事情在即自己竟是分神。 虞西琼见他沉默,眸子微微一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夫君,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漂亮脸庞上的光彩一下子顿失,垂下了长长的睫毛遮住落寞眸子,都怪我愚笨,让夫君失望了。 傅时铭忙开口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是我方才走神了。 虞西琼又扬起了娇俏的脸颊,自带些许无辜的眸子染上疑惑,夫君是在为明日之事忧心吗? 看她看入神之事,傅时铭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的出口,只含糊道:徐氏必不可能让我们这般轻松就过关。 他瞥见虞西琼神情微黯,知晓她也在为此事而担心,顿了顿忙又宽慰方道:不过好在有祖母,只要你还明日答得还过得去便可。 虞西琼点了下头,又将发刚才傅时铭未听到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傅时铭听着点了点头,关于账本的情况你基本了解,接下来我所说的你定要牢牢记得。 傅时铭所说的不过是明日即将到来掌柜旗下的店铺情况,这些虞西琼早已掌握甚至知晓的远比他知晓的多得多,她只是乖巧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敷衍着。 那一头傅夫人也没闲着,大晚上得便派人到各掌柜家中安排着各类事项,势必不能让虞西琼今日得逞。 一大早各掌柜们便应了约坐在了傅府的会客厅内,傅夫人一面和傅老夫人随意交谈着,一面往门口张望着。 终于看见了虞西琼搀扶着傅时铭的身影走了进来,傅夫人眸光落在傅时铭微微苍白的脸庞上不由心中暗笑,昨日傅时铭院中的灯盏一直未熄,又端看他一脸的疲惫,便知晓昨夜这两人是一夜未睡在临时抱佛脚。 傅夫人猜想得到证实,心头不由得意更甚。 各掌柜们也是第一次见虞西琼,目光纷纷落在她青涩的小脸上忙站起身揖手行礼着。 重新坐下来后,他们心头的想法却是如出一辙。 这傅家大少奶奶年纪还是太轻了些许,纵使傅夫人这段时间经营不善,但到底要比大少奶奶要强得些许。 傅夫人没有给虞西琼任何喘息机会,待他们请过安便开口道:西琼,众位掌柜皆都有要事在身,现在便开始吧。 虞西琼轻轻福了下身,轻轻道了句,是。 随即她眸光落在了放置在正中央的桌子上,那桌子上放满了一摞又一摞的账本。 虞西琼不慌不忙地走至了最末端,开始翻看起账本来。 她看账本模样极为细致,但速度又十分快,像是一目十行,很快一本账本便放了下来,又看向第二本。 -- 第201页 傅夫人从丫鬟手中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眸中尽是轻蔑,这丫头装模作样倒还真像副模样。 傅老夫人眸光中带着隐隐的担忧,傅时铭压下心中的不安,抬眼看向傅老夫人给予宽慰一笑。 掌柜们却有些看不穿虞西琼是否有真本事,不过依着傅夫人的要求,他们特意连夜准备了备用的账本用来刁难这位新媳妇。 这些账本细致到一些老行家都看不穿,更别说这根本没接触过生意的年纪轻轻新媳妇了。 傅夫人两盏茶轻轻抿完终于等到虞西琼将那些账簿全部看完,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好戏,忙开口道:西琼,对于这些账簿你可有什么见解? 虞西琼脸色微凝,迟疑地将最后一本账本放了下来,随即看向傅夫人娇柔柔开口道:西琼觉得这些账本甚是奇怪。 傅夫人眸中的轻蔑更胜,唇角更是带了抹得意地笑,看不懂便看不懂,竟是说奇怪。 她心中早已排出了虞西琼将这些账本的端倪看清的可能。 然而虞西琼下一句便让她的笑瞬间僵在了唇角。 徐掌柜手下的长安街绸缎铺、吴掌柜手下的东街杂货铺严掌柜手下的西街钱庄。 虞西琼轻轻松松说出了几号商铺的名字,傅夫人的脸色愈加凝重,她的眸光死死地定在虞西琼娇美的脸庞上。 这怎么可能这些商铺的账本都是依着她的要求重新做了本假的混入在其中的。 虞西琼怎么可能无一本漏过的全报了出来。 傅夫人本来还有些许侥幸,却听虞西琼拧着秀气的眉毛道:这些账本有问题。 虞西琼话一说出来,不仅傅夫人僵在原地,就连傅时铭也微微一怔。 随即他瞥了眼傅夫人的神色,隐隐知晓虞西琼所言为真心头不由也甚为震惊。 虞西琼昨夜不过是第一次接触生意之道,竟是将这些端倪都看了出来。 傅时铭目光落在虞西琼娇俏的脸上,就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眸光中的欣赏之意。 被报到名字的掌柜们捏了把汗,瞥了眼傅老夫人不由心中一紧,这些事可都是瞒着傅老夫人的。 徐掌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少奶奶,您觉得是哪里有问题呢? 虞西琼挑出徐掌柜绸缎铺那本账簿随意翻了一页道:比如香云纱,香云纱乃是由楚国特有,市面上稀少倒也正常,同一个月其余的绸缎铺或多或少都有香云纱卖出,单单这一本却没有。 徐掌柜抹了把汗,这新媳妇虽然不懂生意,却是扫一眼便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住了。 他刚想开口找借口糊弄过去,这生意有好有坏,哪能每个铺子的情况都一样。 却听虞西琼又道:长安街的吴夫人极爱香云纱,距离长安街极近的东市绸缎铺基本每三个月都有吴夫人的购买记录,可偏偏长安街的绸缎铺那一个月明明显示有库存,却没有吴夫人的购买记录,这不是很奇怪吗? 傅夫人神色微沉,眸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徐掌柜。 徐掌柜忙站起身,从虞西琼手上接过那本账簿,假意地翻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地开口道:哎呀,都是小的忙中出错,竟是将其他店铺的账簿写上了长安街的字样。 虞西琼自是知晓他们在搞什么花样,不过是装作不知晓罢了,只温柔地轻轻道了一句,徐掌柜下次可要小心了。 傅夫人本来打定主意要抓住虞西琼看不出端倪把柄,反对虞西琼掌管酒楼与绸缎庄的业务。 可如今虞西琼竟是将这些全都看了出来,她稳了稳情绪随即开口刁难道:既然是其他店铺的,西琼你可能看出这账簿是属于位于哪儿的店铺? 傅老夫人眸光微微一凝,既然傅夫人已经做了手脚,那么这账簿上注定没有任何店铺的标记。 绸缎庄的生意大大小小没什么区别,要想分辨出这本账簿是属于哪里的,对于那些个人精儿掌柜自是小菜一碟,可对于虞西琼这个新手却是难上加难。 傅老夫人方准备开口为虞西琼解围,却见她秀眉微微一凝随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道是西仓街那头的店铺? 徐掌柜微张了唇,一脸吃惊地看着她,少奶奶是怎么知晓得? 见着徐掌柜如此开问,傅老夫人和傅时铭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不由皆都将眸光落在了虞西琼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第77章 冲喜新娘 傅老夫人所求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可以顺理成章地从傅夫人手上分权的孙媳妇, 所以她并不需要表现得过于精通生意场的模样。 看着众人眸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虞西琼只微垂了首抿唇笑着道: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 她顿了顿方慢条斯理解释道:西仓街为平民所住的地方,达官贵人们皆都不爱往, 故而这账簿上买卖最多的便是平民们喜爱的布料。 徐掌柜追问道:少奶奶, 可是这账簿上不仅仅有平民们喜爱的布料,还有珍贵布料销售,只凭数量作出判断的话是不是不够严谨? 虞西琼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一笔账轻声作答道:我看这本账簿上很多笔都像这般,珍贵布料夹带着粗布料一起销售。一般的达官贵人是不屑于买这些粗布料的, 而下人们却是不一样, 他们替主子跑腿的时候会想法子讨价还价,向掌柜们要些lsquo;赠送rsquo;的布料。其他账簿也有类似于这般的,但单独只买入珍贵布料的要比这本多得很, 故而猜测这商铺位于的位置并不属于达官贵人经常逗留之处。 -- 第202页 她的回答在故意露拙, 并未从专业角度说明反而是从细枝末节上指出, 若是说的太精通反倒会徒惹怀疑。 虞西琼答完后又补充了关于傅家生意的些许缺陷和改进方案。 这些都是昨日傅时铭辅导时所教授于她的, 便是说出来倒也无事,也并不会有人追究于此。 虞西琼的话音刚落,傅老夫人便带头鼓起了掌,答得好。 有着老夫人牵头其余的掌柜也忙鼓起了掌来, 虽然傅夫人有言在先,要刁难于这位少夫人, 可这少夫人今日的表现实为精彩至极, 他们内心都不由对这位年纪尚轻的少夫人涌上些许敬佩。 有些并不服于傅夫人的掌柜们更是满脸欣喜, 站起身揖手对着傅老夫人,恭喜傅老夫人,凭着少夫人的资质相信很快便能熟悉上生意场上的事。 虞西琼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娇俏的脸庞瞬间染上了笑容,忙将期待的眸光投向了傅时铭身上。 傅时铭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关于那些账簿有端倪之事连他都被蒙进鼓里,她又是怎么能准确看出。 见虞西琼看了过来他方才将儒雅脸庞上的困惑收了起来,看着她邀功的娇俏可爱神情,他心中不由一暖。 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昨个晚上不也证明了虞西琼就是一个傅老夫人也是一脸笑容,赞叹的眸光落在虞西琼娇美的脸庞上,随即又看向傅夫人,既然今日的考验西琼都完美通过,昨日的提议便也提上日程吧。 傅夫人暗中恨得直咬牙,可却是什么法子都没有,脸上还要保持着欣慰的笑容道:西琼确是聪明机敏,往后定会是儿媳的好助力。 她心中却是隐隐觉得有些诡异,虞西琼谈吐间虽然露了些许怯,可回答徐掌柜问题时看似是说出了猜测,可那猜测却是有理有据。 更何况虞西琼竟是只看了一遍账本,便能从中挑出有问题的账本,那副精通的模样与后面小心翼翼的回答又相悖。 若不是虞西琼精通商道,便是傅时铭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自己下手脚的事被他们一早给防范到了。 这两种猜测让傅夫人都觉得甚为棘手,隐去在虞西琼脸上深究的目光,对于近日的结论她还是偏向于后者。 傅夫人对于自己的大胆猜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虞西琼今日表现良好,可是能短短一遍便看出端倪的本领可不是一蹴而就。 虞西琼不过是刚及笄的庶女,哪来的那种本事。 傅夫人猜想到或许今日虞西琼可能过关,早已备好了另一种方案,忙又贴心谏言道:可是西琼年岁尚小,年纪轻轻便掌管两条街的店铺,您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傅老夫人脸上的笑瞬间冷凝了下来,昨日说让掌柜们作见证的是你,今日她顺利通过你又以年纪尚轻的借口不让西琼掌管事务。 她抿紧了唇角,徐氏,你该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不能容人了。 傅夫人心中微微一紧,自她掌权一来,傅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以这般态度对她了,今日想必是真的气着了。 她忙开口委屈道:母亲误解儿媳了,儿媳是担心西琼一上手便是两条街的店铺,若是经营的好是锦上添花、若是经营的不好,儿媳担心西琼会因此而挫了自信心。 傅老夫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人,儿媳多虑了,有你这个好儿媳帮忙指点着,怎么会经营不好。 傅夫人心中冷笑,傅老夫人此言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她的身上,若是西琼经营的好便是西琼聪颖,若是失败了则是自己未认真指点。 她开口道:儿媳定当会好好指点,只是两条街的店铺种类纷杂实在不好轻易上手,不如就从中挑一个给西琼先练着手。 不少掌柜接到傅夫人的暗示也忙起身应和着她的说法,倒是让傅老夫人满腔的话憋在了心口处。 傅老夫人眸光扫过面前的掌柜们,傅夫人掌家几年已经不留痕迹地将大部分的掌柜笼络了过去,现在竟是利用掌柜们给自己施压。 见着傅老夫人脸色微沉,傅夫人忙微微一笑,及时给傅老夫人台阶下道:正好长安街32号的酒楼最近正在翻新,不如就让西琼试试经营此酒楼,以一个月为限,若是能达到所有酒店收益的平均数,儿媳愿意将满箬城的酒楼都让西琼管理,在场的诸位掌柜都可做个见证。 傅夫人一面打压,一面又送出了诱饵。 傅老夫人当然知晓傅夫人打得是什么主意,那长安街32号的酒楼因地处巷子内萧条良久,不要说平均数达不到,连收支平衡都十分勉强。 只是傅夫人抛出的诱饵又十分诱人,让她都不由有些心动。 虞西琼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母亲,西琼从未有任何经营经验。 傅夫人见其露出胆怯的模样以为她要婉拒,心中不由有些得意,到底还是庶出的女儿如此上不得台面。 却是听虞西琼接下来话锋一转,所以西琼想从其他酒楼中挑选经验丰富的人选,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答应西琼这个请求? 虞西琼此言一出,傅夫人有些惊讶地将眸光落了过来,随即又笑道:这是自然。 傅老夫人虽然对其有些担忧,但到底当事人自个儿将此事接了下来,她便是想拒绝此事都没了由头。 此事暂定下来,虞西琼当天便决意去那酒楼看看情况,本来傅时铭也想陪着前往,可惜他下午定时需要针灸一个时辰,便做了罢。 -- 第203页 到了酒楼虞西琼这才确定傅夫人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这长安街虽然繁华,可那酒楼在一个偏支巷子里,相比而言倒是比其他街道的客流量还要少上很多。 跟随着一起的王总管掌管着另两条街的酒楼生意,是由虞西琼特意从那些个掌柜们挑了出来辅助自己的。 王总管看了眼也是微蹙了下眉,情况要比自己预想的要差了许多。 他不动神色瞥了眼一旁的虞西琼,却见她脸上却是没有任何愁色,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王掌柜不知怎么地瞬间变心安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夫人有着不与年龄相符的沉稳,或许她真的能给出让人出乎意料的惊喜。 酒楼里的生意萧条只有几个散客而已,就连伺候的小二都没了兴致上来迎客,待虞西琼坐下方懒散地站在了面前开口问道:客官,请要些什么? 虞西琼方才嫁入傅家半个多月,这些小厮不认得倒也自然,她没有过多的不悦神情。 王总管却是冷起了面意欲给个下马威,却见她淡淡摇了下头,随即道:随便上几个招牌菜吧。 菜品上来后,王总管不由猛蹙着眉,虽然这吃食的味道倒也差强人意,可却是完全抵不上他所管理的酒楼菜品。 既然虞西琼从数十个掌柜中选择了自己,说明了她对自己的信任,他自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受到虞西琼首肯,王总管方高声向小二道:叫你们掌柜过来。 那小二姗姗来迟,敷衍道:我们掌柜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王总管冷哼一声,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那小二这才心一紧,打量着面前衣着华贵气质不俗的虞西琼。 他心中有些发毛,听闻半个多月前傅大少爷迎娶了少夫人入门该不会就这般巧吧。 然而王总管的话却是应证了他的猜想,其余的伙计们也皆听见了王总管的话,皆都猛地抽了口气忙赔着笑脸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夫人见谅。 王总管狠狠地责骂了他们一番,方认真地开口道:少夫人,待我接手酒楼后,对于他们我定当好好教训。 虞西琼慢条斯理地尝完菜,将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放,随即开口道:不必。 她扫了眼面的伙计,淡淡道:这里所有的人员我要重新换掉,王总管明日便给全城贴上告示。 那些伙计们脸色一变,未想到这温温柔柔的小娘子一出口竟是要将他们皆给辞退了。 他们忙跪下来求饶道:少夫人,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招待不周言语怠慢 虞西琼点了下头,恩,总结错误倒是挺积极,所有人从王总管那儿领三个月奉银便可以回去了。 她起身抬脚要走,一个伙计慌了忙跪下来哀求道:少夫人求您了千万不要辞退我,我一家老小需要我养,要是没了这份活,他们便要饿肚子了。 王总管噤了声,想看虞西琼是如何解决,却见她轻描淡写道:你最该求得是明明有千万次机会可就是懒得抓的自己。 考察了一番酒楼情况,虞西琼便坐着马车回到了傅府。 快要走进傅时铭院子之时,却是迎面见到一脸复杂神色的商子津,虞西琼不由挑了下眉笑着问道:商先生这是怎么了? 商子津未抬了首看见是她,神色更是复杂却又隐去,忙稳定了心神道:我来找少夫人有事。 先生在这儿说便是。 商子津微微张了下唇随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少夫人,此事不方便在此说,不如去前面的凉亭内。 虞西琼察觉到商子津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她微蹙了下眉随即开口道:好,我先去院中和夫君说一声。 商子津不留痕迹地挡在她面前,此事很紧急。 虞西琼眸光定定地落在商子津脸上,随即毫不犹豫地绕开了他往院门口走去,方才走了两步便从院门的缝隙间看见两个相拥的人影。 第78章 冲喜新娘 虞西蓉紧紧拥着傅时铭, 用着带哭腔的声音轻声道:时铭哥哥, 我好不容易被允许出了府,这么长时间未见,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傅时铭原本打算推开她的手瞬间顿在原地, 只轻轻唤道:西蓉,我如今娶了西琼。 虞西蓉撺紧了傅时铭的衣角,抢过话茬小声地问道:不过是半个月,哥哥难道移情别恋了。 我没有。傅时铭艰难地开口,可是如今西琼是我的妻, 我们如此若是被外人看到 听到傅时铭的回应, 虞西蓉方才安心了些,至少傅时铭心中尚还有她的位置。 她一想到那日虞西琼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不由暗咬牙随即装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管。原本西琼嫁过来, 也不过是因为你身子孱弱的原因。虞西蓉将下巴从傅时铭的肩头移开, 如今你身体大好, 我母亲也没了阻止的由头 她明媚的美眸紧紧盯着傅时铭, 时铭哥哥你难道不想娶我吗? 我自小的梦想就是娶你为妻,此事我以为你也是知晓的。傅时铭眸中闪过一丝暗痛,只可惜如今阴差阳错,我娶了你妹妹, 此事便不提也罢。 -- 第204页 虞西蓉不可置信地推开了傅时铭,难道你这就要放弃我了? 她盈盈泪水涌上了眼眶, 最近媒婆不断上门说亲, 母亲的心已经有所松动看中了那梁家公子, 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嫁给别人? 纵使我上门求亲让你与西琼作平妻,虞家已经嫁了个女儿过来,又怎么会容许你嫁过来? 听着傅时铭的语气有所松动,虞西琼讽刺般地微勾了下唇角,看来若是虞家允许,他便会丝毫不犹豫地享受齐人之福。 若真到那种地步,他们两个金童玉女般配地很,要她虞西琼要如何自处? 虞西琼刚要抬步离开,却是听见虞西蓉曼妙的声音带着隐隐蛊惑,只要虞西琼主动消失,我父母便是再不乐意,但总归是我们虞家亏欠傅家,我再求求父母,他们自是会愿意。 你想让西琼主动消失?傅时铭有些不可置信。 虞西蓉握紧了傅时铭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要送西琼去隔壁城县居住月余,待此事落定便将她接回来,我与她是姐妹,你又是他的夫,妻以夫纲我相信她是愿意成全我们的。 她见着傅时铭还在犹豫,又加了道火,若是不这般我便只能嫁给别人,可若是如此。 虞西蓉后退了两步,从发髻上突然抽出一道簪子比着自己的喉头,声音决绝,我宁愿一死百了,也绝不要嫁给除了你以外的男人! 傅时铭大惊之余,忙紧紧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沉痛地开口道:西蓉你这是做什么? 虞西蓉抬眼看向他,泪水不住地溢出眼眸中,当初你娶西琼的时候我便想过要这般一了百了,可是传闻你快不行了,我便想着那就等你死了我便也跟你一道,至少从了那lsquo;同年同月同日死rsquo;的诺言。 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抹凄婉,可如今你却是不愿意娶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傅时铭轻抽了口气,忙温言开口道:西蓉,你听我说,你不要做傻事。 却是见她满脸写满了决绝,他微抿了唇迟疑了片刻方道:我答应你,此事我会与西琼商量。 商子津站在虞西琼身后,听着里面的言语眸光却是落在了她纤弱的背影上,他心中的某角却是隐隐有些暗痛。 听到自己的新婚丈夫这般说,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虞西琼是那般倔强的女子,自己一个外人撞见了她的难堪,商子津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却是在下一刻见她未有任何伤神表情的转过了身,往外面走去,商子津微扬了下眉梢忙跟着走了过去。 此事,还望先生不要说出去。 听着虞西琼轻声打破沉默,商子津没有片刻犹豫地开口道:好。 先生今日来是为了找夫君还是我? 本来是找大少爷,不过我方才听说少夫人竟接受了傅家的一小部分生意,那么此事倒也可以跟少夫人相谈。 虞西琼微颌首,指了下不远处的凉亭,那不如我们便去前面说吧。 傅时铭生病良久怕病气传染他人,便主动搬到了家中最为偏僻的地所,那凉亭周围廖无人烟倒是个相谈的最好场所。 商子津顿住脚步,有些迟疑,今日会不会有些不太方便? 他眸光落在虞西琼娇俏的脸庞上,却是未见到过多的神情。 商子津抿紧了唇角,分明应该很难过,却是强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倒真是为难她了。 他却不知道的是,虞西琼内心多的只有好笑并无难过。 我现在回去才是不太方便,今日还要多谢先生陪着我。虞西琼率先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商子津转眸看向良叶吩咐道:去拿张毯子来。 随即也在石凳上坐下,既然发生了此事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倒也好。 驻守在边境的将士们近期需要军衣,将士们数量良多这倒是一笔大的订单,此事若是傅家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 虞西琼脸庞上染上淡淡笑意,生意自是不愁多,那便是多谢先生了。 商子津将交易的细节细细告诉虞西琼,临到话了他担忧的眸光落在她的脸庞上,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少夫人,您打算如何? 虞西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掩住眸中的落寞神情苦笑道:若是夫君笃定要娶姐姐,我能有什么法子? 如果少夫人想要解决此事,我倒有个法子。 虞西琼抬起精致的下巴看向商子津,先生有什么法子? 当日虞夫人不愿将虞大小姐嫁入傅家,便是因为傅大少爷身染恶疾,命不久矣虽然如今少爷精神了不少,但少夫人大可以将lsquo;傅少爷活不过三年rsquo;的谣言放出去,如此一来纵使您暂时消失了,爱女如命的虞夫人也必不会答应少爷的求亲。 以着当日虞西蓉待她的态度,若真让虞西蓉如愿了,今后虞西琼的处境商子津不用多想便是知晓。 此事会不会对傅家造成影响? 商子津看着虞西琼还在担忧傅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开口道:只要待虞大小姐正式嫁出去后,让得傅少爷多出去走动一番,谣言便会不攻而破,自然也不会对傅家有过多影响。 -- 第205页 见着虞西琼迟疑的模样,商子津淡淡道:此事关于少夫人的幸福,子津受了少夫人的恩德,自会全权站在少夫人这一边,唯夫人马首是瞻。 虞西琼轻咬了下红唇,抬起潋滟美眸看向商子津犹豫了片刻,方像是下定了主意,那么多谢先生了。 商子津站起身目送虞西琼,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他不由微叹一声。 他的主意不过只能阻止虞西蓉嫁入傅家,可如何抓住傅时铭的心只能靠她自己了。 良叶抱着毯子小跑而来,却是不见虞西琼背影微张了下唇,少夫人这就走了? 商子津淡淡瞥了眼良叶,轻声责怪道:还不是你速度太慢。 良叶颇有些有苦说不出,虽然他们都住在傅府,可相离的距离较远,自己又无法在人前施展武功,只得靠着小跑,纵使如此还是未来的及。 见着商子津抬脚便踏出凉亭,良叶不敢拖沓忙跟了上前。 过几日将傅时铭活不过三年的消息放出去。 听见商子津的吩咐,良叶轻声说道:是。 随即却是迟疑了一下。 感受到良叶的欲言又止,商子津停下脚步,怎么了? 良叶犹豫了下,主子对虞小姐的不同就连他都看了出来,主子心中定也清如明镜,不如就由他提出来。 主子对少夫人有心,若是他们俩夫妇离心不是更合了主子的心意。 商子津微蹙了眉,瞬间冷了声音,不许胡言。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若是虞西蓉进府,必会找上我们的麻烦,对大事不利。 是。 良叶噤了声心中清楚,主子又何曾会害怕惹上麻烦,此话不过是由头罢了,只是知晓少夫人的心在傅少爷身上,不忍她难过罢了。 傅时铭一路上陪着虞西蓉回了虞府,直到马车停在了虞府门前,两人还颇有些许惜别之意。 虞西蓉眸中染上淡淡愁绪,轻声道:若是时铭哥哥想要与我厮守,今日便于妹妹谈及此事吧。 她轻提了裙角由着丫鬟碧莹搀扶走进了府中,碧莹忍不住开口道:主子难道真的要与三小姐做平妻? 虞西蓉清纯的脸上早已没了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她用力地扯了下丝帕,没理好气地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就算是平妻,等我进了府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碧莹陪着笑脸道:主子何必屈尊要与她做平妻,如此一来傅少爷还会对三小姐有所亏欠。奴婢觉得只要让那三小姐犯了七出其一,让傅少爷正式休了她不就行?到时候是三小姐做了错事,咱们虞家有愧于傅家,便是傅少爷上门提亲,再有您出言相助,老爷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虞西蓉眸光一亮,顿住脚步称赞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她眸光微转,所谓七出便是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 最为严重的便是淫佚。 虞西蓉唇角染上一抹笑意,那傅时旭平日里不是对她垂涎吗,这次到可以利用起来。 第79章 冲喜新娘 虞西琼再次回到院子里的时候, 傅时铭与虞西蓉已经不见了人影,走进屋中婢女迎了上来接过她身上的披风, 少夫人, 少爷有事出去了他说一会儿便回来,嘱托您不用担心。 虞西琼微颌了首, 眼看着要到每日煎药的时候,便走进小厨房中和往常一样为他煎着药。 傅时铭由着下人搀扶着进入院子里中,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西琼回来了没? 婢女轻轻回应道:少夫人正在小厨房中煎药呢。 她脸上笑容, 少夫人真当有心, 自从进了咱们傅府后,少爷的药都亲手煎熬断不会假手他人,纵使今日有事还是提早回来为少爷熬药呢。 傅时铭心中一动,缓缓挪步走至小厨房外, 看着里面纤弱的背影正坐在小板凳上一丝不苟地扇着扇子。 他轻轻叹了一声气,却是看见虞西琼突然站了起来。 傅时铭一开始只当虞西琼是听见了自己的动静, 却见她只是站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随即又因为站着不好扇扇子方坐了回去。 傅时铭眸光微闪随即迈出小厨房, 询问一旁的婢女, 少夫人煎药一般都需要多长时候? 回少爷,半个时辰左右。 一直坐在那儿保持着一个动作将近半个时辰, 怪不得腰会疼。 傅时铭心中不由染上了些许疼惜, 随即吩咐道:往后这些事情便不要交于少夫人做。 婢女笑着答道:是少夫人坚持如此, 小的们也劝不动呢。 虞西琼煎好药便听着傅时铭从外面回来了, 方拿了个红漆托盘端着药便进了屋子。 傅时铭扭着胸前的盘口,眸光却是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虞西琼抬起了头嫣然一笑,夫君该喝药了。 我特意用扇子将药扇到可以入口的温度,应是可以喝了。虞西琼将托盘捧了过来,在上面整整齐齐摆着的是一碗散着热气的黑澄澄药和一小碟子蜜饯。 她一向是这般体贴入微,可这段时间自己却是忽略了。 傅时铭将碗拿起一饮而尽,苦涩酸甜四样俱全,他却是没有一丝地蹙眉,只因早已习惯了这般的感受。 他用修长的手挑起一小块蜜饯递进唇里,感受到漾到心尖的甜滋溜溜地在唇间打滚。 -- 第206页 傅时铭不禁将眸光落在虞西琼的脸上,她眉眼弯弯宛如皎月,两颊旁若隐若现的两个小梨涡仿佛藏着蜜糖一般,甚至要甜过唇间的蜜饯。 想到待会儿要提及的事情,他心中不由微微一窒。 傅时铭手攥紧了还温热的青瓷碗,睫毛微垂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虞西琼诶了一声,笑吟吟地娇声询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是累了吗?不如今日早些歇息。 傅时铭薄唇轻启,犹豫了几次说出口的却是,往后你接手酒楼的事想必会很忙,以后此等琐碎的事便交予丫鬟们去做罢。 虞西琼甜甜一笑,歪着脑袋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夫君是心疼我啦,我真开心。 傅时铭心头一落,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又噎在了唇间,只能亲眼看着她拿着托盘要离开。 如果可能他是万般都不会开口说出此让她伤心之事,可一想到今日虞西蓉哭得梨花带雨说着若是不嫁与他宁可去死的誓言。 西蓉虽然柔弱却一向是这般刚烈的性子,倘若真当嫁给别人,怕是会说到做到。 眼看着虞西琼指尖触及门的时候,傅时铭一咬牙开口唤道:西琼,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他所看不到的地方,虞西琼眸光顿时渐冷,红唇边勾起讽刺的弧度。 他果真还是要提及此事,躺在病榻上一病不起的时候,任由着傅夫人的安排将原主娶进来,如今身子被她医治地大好便肖想着原来的旧好。 在转身的那一瞬,虞西琼明艳的面容上又变成了娇柔纯净的笑容,夫君,什么事? 她的笑带着些许天真烂漫的意味,一想到之后的话或许会打破这一切,傅时铭心头的某处轻轻痛了起来,可若是就这般放任着虞西蓉那般,他实在做不到。 傅时铭的唇微颤了两下,随即开口道:西琼,想必以前你也听说过我与你姐姐的事 迎着虞西琼的目光,他狠下了心,从很久以前,我便想着若是娶到西蓉,我此生便会圆满,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间我的婚事被徐氏插手。 傅时铭亲眼看着虞西琼清亮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心疼之际却是听见她声音平稳地开口道:夫君,这是要休了我吗? 傅时铭心中一慌,忙解释道:不是这般的。 他将下午与虞西蓉商议好的决定小心地说了出来,无非便是将虞西琼事先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待过段时间等他娶了虞西蓉再将她接回来。 虞西琼苦涩一笑,夫君为了姐姐还真是用心良苦,可我只想问一句,若是姐姐为了嫁进来想让我真正的lsquo;消失rsquo;,夫君也无所谓吗? 西蓉不是这样的人。傅时铭忙开口辩解道。 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十五年来我了解地清清楚楚。虞西琼抬眼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尽是认真,若是我与姐姐,夫君只能选一个,夫君的选择是什么? 傅时铭心一漏,紧闭着苍白的唇,眸光闪躲。 好,我明白了。虞西琼转过身将门栓打开,如果夫君希望如此,我便依着夫君的心愿,只是还望夫君能宽限些时候,待我所经营的酒楼正式上了轨道再将我 lsquo;暂时rsquo;送走。 虞西琼走了出去,外面所站的丫鬟忙将托盘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她轻声问道:原先给少爷煎药的是谁? 软吟。 那便替我将软吟叫来。 软吟没多久便到了屋子内,乖巧地行了个礼便不作声只等着虞西琼吩咐。 她自小便是长在傅时铭身边,可傅时铭不知晓的却是,软吟一早便被傅夫人收买了,往日那些大夫所开的药效果不温不火也有她的功劳。 虞西琼原本不想利用傅时铭的病给傅夫人下绊子,不过如今他既然病刚有些好转便作妖,那还是回病榻上去老老实实待着吧。 她斟酌了下方道:听说原先是你一直给少爷煎药。 软吟不知道虞西琼找她来何意,心中有愧而忐忑不安,只轻轻答了句,回夫人,奴婢为少爷煎药已有三年。 言多必失,这是傅夫人所教予她的。 我往后恐怕要天天忙于酒楼的事物,没法再给夫君煎药,既然以前是你帮着煎的,以后便也由你把。 软吟这才方松了口气,是。 虞西琼从袖间掏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轻声道:我以前的丫鬟曾经得过肺痨,所幸遇见了一位云游大夫,那大夫医术极高,虽然我那丫鬟未能全部痊愈,但到底也算比以往好了许多。我曾经记下了这治疗肺痨的方子,与大夫给夫君所开十分相似,只是多了两位药。这方子我事先问过其余大夫,他们大抵都夸赞这副方子疗效之好,所以这些日子我偷偷用着这个方子给夫君煎药,果真夫君病情好转了许多,往后你便按照这副方子煎药明白吗? 软吟眸光落在那药方上,犹豫了下方问道:既然这药方有效果,少夫人何不让少爷知晓他病情好转,是您的功劳? 虞西琼轻轻一笑,夫妻间的,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这些都是我应做的,没有必要让他知晓。 听着虞西琼的回答瞧她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于傅时铭,软吟方放宽了心,接下了药方之后待半夜她便悄悄摸摸地离开了傅时铭的院子,往傅夫人的院子里去。 -- 第207页 软吟跪在傅夫人面前将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去,并将那药方呈了上去。 傅夫人早已睡下,本来心中憋了一股子气,听到此事心头却是忽然舒畅,她瞥了眼药方上娟秀的字迹,眸中冷了三分。 怪不得那病秧子近日精神好转,竟是也能跟着插手她的事了。 傅夫人连夜召了府中的吴大夫前来,将药方递给他详看。 吴大夫看着药方连不住地称赞,摸着胡子亮着眼眸,傅夫人,此药方只是在基础上加了两位药,却是药力提升了一倍,创造出此药方的真乃神医也! 他满脸欣喜的笑容却是在对上傅夫人不悦的神情顿时僵住,他微咳了下随即松开摸着胡子的手,开始自圆其说,其实,这个药方它吧也有弊处。 傅夫人冷哼出声,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评判这药方的好坏,我是要你寻两味与此味道相近,却是与此药方药效相克的药。 吴大夫捏了把汗,在傅夫人的强大压力下,好不容易想到两味写在了纸上。 傅夫人微颌了首,你可以下去了。 随即傅夫人吩咐下去,明日你们想方设法让虞西琼务必将这两个草药的字写下来,再找个擅长于字迹模仿的书生,重新写一份lsquo;新的rsquo;药方。 她背负着手站起身来眯着眼睛道:新的药方只需要将吴大夫说出的两个草药名替代虞西琼所添的两个便好。 傅夫人红唇微勾,先前陷害虞西琼谋害亲夫没能成功,这一次她倒是送上门来。 她想到今日虞西蓉来府之事,不是正好上次傅时卿说她虞西琼没有动机吗,这次不就有了? 因嫉生恨。 傅夫人轻轻抬起手遮住红唇,嗤笑声从贝齿间泄露,这不就是最好的动机吗。 她眸光瞬间冷下来,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也配来分她的权,真是痴人做梦。 傅夫人轻轻打了个哈欠,不过她还真的期待虞西琼经营落败的模样呢,就是不知晓虞西琼还能不能活过一个月期限了。 第80章 冲喜新娘 之后的几天里虞西琼片刻也未停歇过一直在忙着重新整顿酒楼, 虽然身在古代,但现代的经营理念倒是也能沿用过来。 这家酒楼输便输在地处偏僻,可它却也赢在他虽地处繁华之地, 环境却是清幽雅致。 虞西琼并不打算以着平常酒楼理念来打造此酒楼,反而是往着高大上打造。 既然赢不在量上,只能赢在质上。 只要逼格够高, 营销做得好,便不愁那些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来消费。 当日连夜便重新构思了下酒楼的图纸,第二日便拿去给王主管按照这图纸重新装修酒楼, 趁着装修的时间她又费劲心思用着高薪聘请了一部分模样上乘的小厮和丫鬟进来进行统一培训。 王主管听见重新装修酒楼的时候不由蹙紧了眉头,本来傅夫人给少夫人的时间就短,若是重新装修便是耗尽了一半的时间。 他本想出言劝谏, 却是看见虞西琼拿出来的图纸与原先想比,虽然作出的改动小需要装修的时间不过几天而已,但是酒楼的整体风格却是大变, 便忙噤了声。 酒楼即将装修好的前一天,虞西琼照例搀着傅时铭前去老夫人那儿请安之时,听说第二日虞府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赏梅宴。 虞西琼本来打算以着事务繁忙的由头拒绝, 却是听闻明日箬城几乎所有的贵女夫人都会前来,她眸光微转便答应了,只因这倒是个好机会, 正好省得之后她一个个约见。 自从虞西琼不再亲自给傅时铭煎药后, 傅时铭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状态差了下来。 虽然让大夫来检查过, 可软吟做了充足的准备, 备好的药是原先大夫开的普通药剂。 那大夫检查过药,又把完傅时铭的脉象却是未察觉有所不对,只因那两味与药方相克的药只会让药方效力下降许多,显示在脉象上的只是这药方对傅时铭并不起效果而已。 原先傅时铭的病情便是反反复复,一直给他诊治的大夫倒也未起疑,只是所能救治的方子都试过,可这肺痨根本就没有根治的法子,只能靠着药物吊命。 一时间那大夫也没了法子,不过看着他先前有所好转说明这房子还是有效果的,只能让他按照这方子继续吃下去。 在搀扶他回去的路上,虞西琼贴心地开口问道:夫君,你的精神不好,明日的赏梅宴要不便不去了? 彼时商子津已经派人将谣言放了出去,外面已经有了傅时铭活不过三年的说法。 傅时铭想到此便蹙紧了眉头,虚弱地微咳了一声随即摇了下头道:不,我一定要去。 更何况明日西蓉也会来,西蓉好不容易出一次府,明日相见的机会有多难得他比谁都清楚得很,他是怎般也不能错过这机会。 见他这般坚持的模样,虞西琼倒也未继续劝说。 第二日虞西琼一大早便起来忙着酒楼的事务,又在赏梅宴开席前一个时辰提前赶回了府上。 彼时贵女夫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分别围坐在一起聊着天。 看见虞西琼带着丫鬟们走进来,纷纷站起了身和她寒暄着,因为虞西琼原先庶女身份的原因,又由于她能有幸嫁进来不过是因为冲喜,那些个出身高贵的嫡女贵夫人们或多或少会有些许轻蔑之意。 虞西琼却是眸中带笑装作未看见,随意选了一小桌坐了下来。 -- 第208页 在做的不乏太守都尉等高官富商女儿、夫人。 吴湘身为稍次于虞家的吴家嫡女,本因嫡女身份在往日聚会中皆都胜过虞西琼一筹,可如今虞西琼一朝嫁入了傅家,身份地位要比往日虞家庶女高上不少。 虽然傅时铭是个病秧子,可虞西琼毕竟也是这傅家的大少奶奶,往后掌家权说不定也会落到她的手中。 看着虞西琼娇美的脸庞,吴湘便有些艳羡嫉妒,忍不住开口嘲讽道:西琼,如今你嫁进了傅家倒也算是麻雀登上了枝头,像是换了个人的模样。 她此言一出,她的那些个看不惯虞西琼的小姐妹们不由捂嘴笑了起来。 虞西琼微微一笑,并未做计较她的嘲笑,反而是轻轻拍了下手,丫鬟忙将托盘上的锦盒挨个放在了桌上的夫人小姐面前。 她笑着道:说起来,我嫁进傅家来还未见过姐妹们,这算是我的一份薄礼。 那锦盒用的是上好蜀锦绸缎,镶嵌着价值不菲的东珠作装饰,但观这装物件锦盒便是十分贵重,更别提这里面的东西。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虞西琼与那吴湘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们不由心中感叹虞西琼的大气。 都尉夫人忍不住将那锦盒打了开,却见里面躺着一个前窄后宽的精致物件,那物件镶嵌着各色的装饰物漂亮至极。 她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虞西琼伸出了染着蔻丹的纤细手指拿起那物件,用着细头的地方往眼眸前面一摆,轻声介绍道:这物件叫lsquo;望远镜rsquo;,乃是从西洋那儿传来的,可以看到远处东西。前些个日子傅家正好遇上一个西洋来的传道士,他手中正好有不少这般惊奇的物件,我便做主从母亲那儿要了来送给姐妹们。 听着虞西琼这般介绍,她们不少人纷纷拿起了这望远镜摆在眼前,果真发现很远处的东西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惊讶之余,不由啧啧赞叹这玩意儿的神奇之处。 吴湘见着虞西琼非但没有回应自己的冷嘲热讽,反而拿出了珍贵玩意儿送给桌上的小姐夫人们,倒是显得她刻薄尖酸不够大气,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只冷着一张脸不肯去触碰虞西琼送的锦盒。 她的好姐妹梁琴正兴奋地摆弄着那望远镜,也未注意到吴湘的脸色,高兴地扯着她道:湘湘,这物件儿真神奇,甚至能看见那树尖上的梅花哎,这般赏梅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你快试试! 吴湘僵着俏脸,冷哼了一句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在场的小姐夫人们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微蹙起了秀气的眉毛。 若是原先吴湘这般对虞西琼,那些个小姐夫人们倒并没有出言维护的必要,可如今她这话却是连着她们这些兴奋摆弄望望远镜的人一块儿骂上了。 太守家的小姐第一个不乐意,见着不值钱的玩意儿还如此高兴,吴湘这句话岂不是在骂她们是乡巴佬嘛。 她率先将望远镜小心地放回锦盒中,以着卖关子的语气开口道:我告诉你们,这东西可不是我第一次听说。我父亲前几年回京述职的时候还跟我提及此物件呢。 太守家的小姐可以算的上在座地位最高的了,她此言一出便忙有人接茬道:太守大人竟也在京城见过此物? 太守家的小姐位扬了精致的下巴,神情带着些许倨傲道:可不是嘛,当时我父亲参加皇上接见外来使臣的宴会,亲眼看见那西洋来的使臣将这能观远处的望远镜献给了陛下,要知道就连皇室也只有三个呢。 听她此言,在场的小姐夫人们顿时轻抽了口气,原本看那用着蜀锦东珠装饰的锦盒不过是用来装这物件时便知晓这望远镜的贵重,可她们竟是不晓得这物件儿竟是达到这般贵重。 原先便知晓傅家富得流油,却是不知晓虞西琼嫁进傅家来竟是连这般贵重玩意儿都拿出来随意送人,倒也能从这小事中足以看出傅家对她的看重。 更是听闻虞西琼嫁进来不过半个月,傅家便将酒楼交予她打理。 在场原本不把她放在夫人小姐们顿时不由也向虞西琼投来艳羡的眸光。 吴湘自知自己失言,非但没成功讽刺上虞西琼,还惹得在座的小姐夫人们不快。 她脸色难堪至极性子又极敏感,只觉得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嘲笑,一时间有些忍受不了。 吴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勉强笑了下随即开口道:我头有些晕,先出去走走。 她犯了众怒,在场的小姐夫人谁还愿意搭理她,就连梁琴也巴结着太守家的小姐不敢陪着她一道儿出去。 吴湘脸色更是难看了,她将仇全部记在了虞西琼身上,若不是虞西琼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却是无法发作只能一个人咬着牙离开了宴席。 有太守家的小姐出来说话倒是出乎虞西琼的意料之外,这望远镜在现代算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可是放在古代便算得上稀罕物件。 但这也不能表现得出它的珍贵,所以虞西琼特意用着珍贵异常的锦盒装着它,一开始便用外在条件营造这玩意儿的珍贵。 这也正是虞西琼营销酒楼的方案。 不少小姐夫人们听说这物件的贵重,纵使爱不释手却还是依依不舍地将望望远镜放回了锦盒中轻声道:傅少夫人,这望远镜实在太过贵重,无功不受禄,如此随意收下实在于理不合。 -- 第209页 虞西琼抿唇轻轻一笑,哪算什么不攻不受禄,其实我倒也有一事相求。 远处的傅夫人见着虞西琼与那些个小姐夫人们相处地甚是愉快,脸色微凝了下,随即示意一旁的丫鬟过去听听她们都在聊些什么。 没过多久丫鬟回来汇报只道:少夫人说请她们帮忙以后在宴会上提提那长安街的酒楼。 傅夫人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果然是上不来台的庶女,想出来的招真当是一点用都没有。 靠着她们推荐推荐,那酒楼能加多少营业额? 傅夫人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看来虞西琼是注定输定了。 听着虞西琼细细说完,桌上的小姐夫人们方才松了口气,这般她们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收下那望远镜,忙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虞西琼轻轻一笑,西琼便先行在这儿谢过了。 *** 虞西蓉一早便来到了傅府,只是一直装作不适待在了会客的厢房,随即她趁着附近无其他人,派着丫鬟到不远处的其他厢房布置。 虞西蓉将虞西琼落在虞府的旧时物件交给早已收买的丫鬟,吩咐道:你找个无人的时候将这物件交于傅家二少爷,和他说是月香约他在厢房中相见便是。 她本想用自己作诱饵,却是害怕惹怀疑上身,便临时改了月香。 月香是吟沁楼的歌妓,傅时旭垂涎许久,奈何月香一向卖艺不卖身,他花重金捧了许久却是连人家的手指头都碰不上。 正好今日月香被傅夫人请来府上唱歌,若是傅时旭那个饭桶知晓月香约他,肯定想都不想便去了。 看着那丫鬟走远,虞西蓉方将所有都精心布置好方踏出了厢房准备去找傅时卿,却是在回廊无人处碰见了拿着手绢哭泣的吴湘。 吴湘一向喜欢针对虞西琼,倒也算得上她半个助力。 虞西蓉忙走了上前,柔声问道: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吴湘抽抽噎噎地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虞西蓉眸中闪过一丝愤恨,几日不见这虞西琼的手段竟是精进了。 她面上却是什么都未表露出来,只是脸上带着笑,湘儿,你知晓我是一向不喜欢我家那几个庶女的,不过是嫁地好一些罢了,竟是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 吴湘拿着丝帕轻轻擦拭了下眼角,出声赞同道:可不是,那虞西琼真当是让人可恨,可不像姐姐您,您这般柔婉淑静的模样才是咱们大家闺秀的楷模。 虞西琼最近确实有些太过得意了点儿,不如姐姐便帮你教训教训她?虞西蓉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唇角却是带着轻柔的笑意。 吴湘瞬间起了兴趣,姐姐打算如何教训她? 虞西蓉打算利用吴湘,又怎么会将真相告知于她,只道:虞西琼一向酒力不胜,一喝醉酒便会撒酒疯,我将她带至厢房灌醉,过一个时辰你便将在场的所有太太往那厢房引去,让那虞西琼好好出一次丑。 吴湘眼眸一亮,不住地称赞道:姐姐真当是好计谋! 她冷哼出声,待她出一次丑,看她今后还有脸出现在这般宴会上。 成功将吴湘哄回宴席上,虞西蓉微勾起唇便往着傅时铭的院子那儿走去。 吴湘刚入座没多久,便见着一个丫鬟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贴在虞西琼的耳间细声说着什么,随即便看到虞西琼脸色微变却是强装镇定地离了席。 吴湘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虞西琼你便好好等着吧。 第81章 冲喜新娘 虞西琼跟着前来报信的丫鬟脚步匆忙地走着, 她瞥了眼这丫鬟的背影却是不留痕迹地微蹙起了眉头。 这丫鬟脸面生的很不像是傅府的,其次她前来报信说傅时铭突然身感不适歇在了厢房,所以命她迅速来告于自己。 并且嘱托自己不要声张随意找个理由再走, 只因活不过三年的谣言传得箬城沸沸扬扬,若是让别人发现他的病情恶化恐怕是坐实了这个谣言。 可若傅时铭真的要做的隐秘,直接找他的贴身书童来便是, 何必找个脸生的丫鬟。 所有的话似乎都合理却每一句都有漏洞,这种破伎俩骗骗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还成,虞西琼眸光微转便知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虞西琼不留痕迹将眸光收了回来, 随即身形一歪突然跌在地上,轻声地叫了一声。 前面带路的丫鬟听见动静忙停住了脚步,紧张地上前想要扶起她, 少夫人您没事吧? 虞西琼拧着秀眉,娇美的脸带着些许痛苦,她轻轻揉着脚腕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办?我好像脚扭了。 丫鬟心中暗骂虞西琼娇气,明明知晓自己夫君病情严重,竟还在这个时候因为一点点脚疼而哭。 她面上却是未表现出来, 只将虞西琼从地上扶了起来。 虞西琼倚靠在她的身上,一蹦一跳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丫鬟忙出声道:少夫人,这可是相反的方向。 我知道, 但我现在脚腕疼怎么去!虞西琼气呼呼地娇声道。 她靠丫鬟的搀扶坐在了附近的凉亭的石凳上。 见着虞西琼因为脚伤而不打算走的模样, 丫鬟心中焦急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只温声劝道:少夫人, 少爷还在等您呢, 您能不能坚持一下,让奴婢扶着您过去。 虞西琼奇怪地瞥了她一样,我又不是大夫,就算去早了又能怎么样?夫君还能因为我的及时赶到病好吗? -- 第210页 她没理好气地吩咐道:有大夫在照顾他,我这儿却是伤了脚腕没个照应,你还不快去给我拿个红花油来。 那丫鬟咬了牙,想到虞大小姐的吩咐还是忍了下来,忙赔着笑道:好,少夫人您稍等。 她步履不敢停歇,生怕坏了虞西蓉的事赶忙往大夫的院子跑去。 虞西琼眸光微转,正打算着要如何处理此事,刚好两个丫鬟端着托盘从这儿经过,见着虞西琼在亭间坐着忙走了前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少夫人。 虞西琼瞥了眼丫鬟托盘上的酒壶,开口问道:你们是往宴席那儿去吗? 两个丫鬟脆声说,是。 虞西琼又问道:是女宴还是男宴? 回少夫人的话,是男宴。 虞西琼点了下头,这样啊。 她话锋一转又开口询问道:可否拜托你们帮我一个忙? 虞西琼一向善待仆人,又生得花容月貌,那两个丫鬟讨好都来不及呢,赶忙答应道:少夫人的事哪谈得上帮忙,您吩咐便是了。 虞西琼拿起丝帕轻轻擦拭了下眼角,轻柔柔地开口道:其实此话我也羞于开口,可我实在没了法子。你们知道吗二弟他、他竟然用语言轻薄于我。 见着她眼圈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丫鬟们身为姑娘都忍不住同情。 二少爷行事荒唐又爱调戏丫鬟,她们素来也是有耳闻一向是避之不及地,却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这般大胆,竟是将歪主意动在了少夫人身上。 她们不由有些义愤填膺,二少爷真当是太过分了! 虞西琼轻声抽泣道:我刚嫁进来便遇到这般的事实在不好与母亲说。不过我听说母亲向来讨厌二弟与青楼女子纠缠,若是让母亲知晓二弟这个日子里竟是与青楼女子有来往,必定会恼怒而好好地训斥一番二弟。这样,他这段时间应当也会有所收敛。 那两个丫鬟有些为难地对视了眼,少夫人,奴婢直接给夫人禀报此事,若是让二少爷知晓,奴婢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虞西琼忙道:我倒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只需要去男宴的时候在二弟不在之时装作聊天一般,谈及二弟与月香姑娘约见之事便好。不过此事势必要当着商先生的面谈论,商先生虽然是我引荐而来,却是私底下传达外面的消息给母亲,若是商先生知晓了便等于母亲知晓。府上丫鬟众多,商先生又是刚进府,自是不会记得这话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来。 那两个丫鬟总算是松了口气,看着虞西琼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忙连声答应,夫人,奴婢一定做到。 见着两个丫鬟走远的背影,虞西琼微勾了下唇角,月香是商子津安插在箬城的探子,若是月香私下里约见傅时旭的事传进了商子津耳中,他必定会派人前来探查。 接着,商子津便会知晓虞西蓉的阴谋。 虞西琼欣赏着染着蔻丹的指甲,之后她只要坐等着商子津来一出英雄救美便好。 *** 被虞西蓉收买的丫鬟来到酒宴之时,傅时旭正在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喝酒喝得正欢,他已经喝得微醺听到丫鬟悄声说的话又见其拿来的信物,兴奋突然从心尖儿升起。 听见月香秘密求见于他,傅时旭有点微晕又处在兴奋状态,顾不得有假便兴冲冲地跟着丫鬟往外面走去。 傅时旭的脚步匆忙又杂乱,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商子津。 他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毁得差不多,往商子津胸膛上撞的时候一时间没稳住身形,竟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来参加赏梅宴的皆都是非富即贵,纵使傅时旭平日嚣张跋扈这种情况下也不敢放肆,他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抬眼看去。 却是见到面前站的是一个样貌平淡无奇的文弱书生。 傅时旭知晓这是由虞西琼引荐进来蹭吃蹭住的商子津,便也不再压住性子骂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好好走路吗? 他话毕又奇怪地瞥了眼商子津,分明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那胸膛怎么硬的如铁一般,自己撞上去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却是差点摔倒。 良叶气得直咬牙,分明是傅时旭自己不好好走路冲撞上来的,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这傅时旭算什么东西,他家殿下从小是便被陛下捧在手心里,哪会受到这般的欺辱。 若不是殿下需要伪装身份,傅时旭的脑袋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商子津却是未露出任何不悦神色,不卑不亢地揖手道:二少爷,是商某鲁莽了,还望见谅。 傅时旭冷哼一声,得理不饶人地还想继续谩骂着,那丫鬟却是有些着急,虞大小姐计划的每一个时间点都十分精细,若是在这儿耽误太长时间恐怕会打乱了虞大小姐的计划。 她忙扯了下傅时旭的衣袖,在他耳侧轻声道:二少爷,月香小姐似乎是有求于你,正在厢房内焦急地等着您呢。犯不着为了这穷酸书生的事儿耽误您和月香小姐的好事不是?反正这商子津在府上借住,你想什么时候收拾都可以,可月香小姐就不一样了。 傅时旭微蹙了眉间,倒也觉得这丫鬟说的有道理。 那月香长得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性格却是清高孤傲,自己几番求见都讨不到佳人的一个笑脸。 若不是有求于自己,月香怎么会主动联系他。 -- 第211页 这小妮子可是把他想得紧,好不容易有机会一亲芳泽,断不能就这般浪费了。 傅时旭这才甩了下衣袖,今日本少爷便不和你这穷酸鬼计较。 他扬着脑袋连瞥一眼商子津都懒得施舍的模样,径直走了过去。 见着傅时旭走远,良叶这才恼怒地小声开口,主子,这傅时旭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对您如此无礼,要不要属下教训他一番。 商子津薄唇轻启,不必。 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费不着与他动气。 商子津撩着袍子踏过门槛,却是听着一旁的两个丫鬟高声谈论道:听说了吗?月香小姐要和二少爷偷偷在厢房内私会呢,怪不得二少爷这么高兴连宴席都顾不得立刻往哪儿去了。 商子津不留痕迹地微蹙起了眉,原来傅时旭竟是因为月香约见而走。 可月香是他们早几年前便安插在箬城的探子,也正是严睦将军的相好,所以虽身在青楼一副清高孤傲模样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说个不字。 她一向只接待高官,更何况他最近指派的任务也只是接近严睦套出消息。 月香没有任何理由需要找傅时旭。 这其中太过蹊跷。 商子津侧身看向良叶,轻声吩咐道:月香怎么会无端来找傅时旭,此事必定有蹊跷,你去查探下来告知我。 良叶不敢耽误,说了声是便忙转身往着方才傅时旭走去的方向快速跑去。 良叶没多久便追上了傅时旭的脚步,远远地便见着他往着厢房的地方走去。 良叶见着四下无人便翻上了厢房的房顶,轻轻解开瓦片见着傅时旭走进厢房找了一圈,又疑惑地问着那个领路的丫鬟道:月香小姐怎么不在? 那丫鬟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二少爷,或许是月香小姐等着烦闷了,出去走走了,您别急奴婢这就帮您出去找找。 她小心地叮嘱道:二少爷,您可一定要在这儿等呀,万一月香小姐回来了看您不在可就要错过了。 傅时旭不疑有假忙点点头,好,你快去把月香找来,本少爷在这儿待着便是。 丫鬟从厢房内走了出去,良叶将眸光落在丫鬟身上,果然她并没有要找月香的意思,而是径直往着府外走去。 良叶微蹙了下眉,这究竟是何人布得局,设计的对象除了傅时旭又是想对付谁。 他将眸光收了回来忙仔细扫了眼屋内的布局,却是在角落发现一个袅袅升烟的香炉,他细细地闻了下随即脸色微沉。 这味道竟是迷情香。 良叶迅速将瓦砖又放回了屋顶,脚尖用力从屋顶上飞了下来,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手指放在唇前吹了下口哨。 一瞬间十数个黑影从不知名的角落出现在良叶面前,属下参见统领。 良叶冷声开口,迅速去查查府中有没有什么异样。 是。 话音刚落数十个黑影瞬间又消失在眼前。 良叶回到商子津身边的时候,商子津正在与其他人相谈甚欢。 良叶站在他身后,用着内力传声将得到的消息传进他的耳中。 商子津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送到唇边,听到了此消息连眉梢都未抬一下,温热的酒液流淌进喉咙中连带着身子都暖和了许多。 可他心中却是微寒,隐隐有不祥之兆。 不过是三两杯酒的功夫,暗卫们查来了消息扮成送酒的小厮经过商子津身旁,用着内力传声将查来的真相告知于他。 虞西蓉设计给傅时旭与少夫人下迷情香,少夫人正被骗了往厢房那儿走去。 果真听到虞西琼的名字从暗卫口中吐出,商子津神色未变手中的青瓷酒杯却是瞬间崩裂,清澄的液体将他胸前的青色衣衫浸湿。 身旁的其余人注意到他的动静,皆都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商子津微蹙了下眉,随即拿起一旁的帕子随意地擦拭了下衣衫,笑着打着圆场道:我说怎么一直有酒从杯子里渗出来,原来竟是一早便破了,商某先行换个衣衫。 商子津步履稳当不慌不忙地从宴席离开,刚转弯走进了没人的小径,轻松的神情一下子消去。 他脸色阴沉,虞西蓉为了嫁进傅家竟是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既然她如此想嫁进来,孤便成全她。 商子津没有任何犹豫,冷声吩咐道:将虞西蓉给孤绑过来。 第82章 冲喜新娘 傅时旭在厢房中等着,却是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 他不耐烦地用手扇了下。 他原本以为是碳火盆烧的太旺的缘故, 将其中一个碳火盆熄灭那股子燥热劲却还是没下去。 傅时旭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温凉的茶水喝下去, 燥热劲不退反增, 小腹像是烧了一股旺的火焰。 他便是再傻也反应过来, 将茶水盖掀开闻了下里面的水,以他纵情欢场多年的经验来看, 这必定是助情药。 傅时旭眸光在屋间一扫, 终于看到角落的香炉。 只可惜以傅时旭的草包脑子哪会想得这会是一场阴谋, 他突然嘿嘿一笑,暗骂道月香这个小妖精莫不是担心他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便用了这迷情药想直接献身于他? 傅时旭略带兴奋地搓了下双手, 一想到月香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庞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他环顾了下随即躲在了屏风后面,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 第212页 *** 丫鬟迅速地取来红花油给虞西琼擦上, 好不容易哄得几乎耐心全失, 虞西琼方才答应由她搀扶着前去。 两人一瘸一拐费了好长时间方才到达厢房, 彼时傅时旭早已在厢房内待了良久。 丫鬟紧张地瞥了眼屋内,生怕让虞西琼发现了端倪,忙哄着骗着让她先进去。 少夫人,少爷和大夫都在里头呢, 您快进去吧。 虞西琼推开厢房的门, 迎着面便问道了一股不易发觉的甜腻香味, 她往里头又走了两步。 身后的门却是猛地关上了, 虞西琼心中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一个人影突然从面前的屏风走了出来,声音含含糊糊带着三分杂乱,我的月香小娘子,真当是让本公子等得好久啊。 傅时旭原本白皙的脸庞如今涨得通红,眼眸猩红一脸痴笑地死死盯住面前的虞西琼。 他一面往前逼近,一面烦躁地扯着身上的衣衫。 虞西琼冷着一张俏脸看着面前明显神智有些不清的傅时旭,警告道:二弟,我可是你的大嫂。 傅时旭听到她的话,停顿了下仔细的瞧了眼她。却见她冷艳的脸像是霜轻轻覆盖了一层在桃花上,妩媚勾魂得紧。 傅时旭早已被迷情药迷得失去了思考,将自己的外衫粗暴地撕了开来,癫狂地伸手要去拉扯虞西琼,美人儿,让爷好好疼疼你。 虞西琼眸光带嫌弃地瞥了眼傅时旭,忍住一脚踢向他腿间的冲动,动作灵巧地躲过他伸来的手臂,不耐烦地在心底问道:商子津究竟什么时候到? 系统深知虞西琼心中所想,生怕她一时冲动直接毁掉傅时旭的宝贝命根子,忙查看了下商子津的状态,出声阻止道:【冷静冷静,三分钟内到达。】傅时旭见着虞西琼躲过自己,却是嘿嘿一笑,你真淘气。 话毕将上衫脱了个精光,便又冲上来想要一亲芳泽。 虞西琼厌恶地与他躲了几个来回,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随手将发髻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塞到袖间,微微打散了头发和一副,一副惊慌的模样娇声叫起来,傅时旭你清醒一点,你这是在做什么?救命、救命啊 她声音娇柔带着些许泣声,像是被雨打湿了的梨花般。 傅时旭微微一愣神,有些奇怪于虞西琼情绪的突然转变,可迷情药的药力根本让他无法思考,身上仿佛有着火苗点燃着一般,几乎要吞噬了他整个人。 他伸手过来拉住虞西琼的纤细肩膀,便要将唇往她娇美的脸上贴去。 就在这时一把剑将门栓砍断,商子津未戴那张属于商子津面孔的人\皮\面具,以着正面目示人,他清冷俊逸的脸染了一丝薄怒,眸中深沉有暗涌滚动。 商子津没有任何犹豫上前轻轻环过虞西琼的纤细腰肢,随即将傅时旭踹到了一边。 见着商子津到来,虞西琼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迷情香的药力从心底燃起,她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他的怀中。 娇人入怀,商子津下意识去查看她是否无恙方要开口询问,却是对上她朦胧带着水光的妩媚眸子,她白嫩娇柔的肌肤染上了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在等待着恋人的爱抚。 虞西琼甜甜一笑,主动伸手去抱住了他,手中的动作也不老实起来。 商子津心尖一颤,再没有任何心思理会傅时旭的状况,将她抱了起来只冷声吩咐着手下道:把这里处理了。 商子津一路将虞西琼抱在怀中,忍受着她各种不老实地撩拨,清甜的气味传来怀中是她,他只觉得热气不断上涌,她竟比迷情香的效力还要高上百倍。 商子津咬破舌尖感受着轻微的刺疼,然而心中的遐思却是一点儿都未停止,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将她放在了床上,他这才松了口气柔声说道:不要急,我去打盆凉水来。 自从被虞西琼引荐进入傅府,他为了方便特意在隔壁买了一套宅子,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商子津刚想离开,虞西琼却是伸出了纤细的手将外衫脱了下来,嫣红的唇喃喃道:我好热。 见着她又试图继续脱里面的那层素白衫子,商子津忙将外衫给她披上,会着凉的,在这里等我。 虞西琼倒是不再脱自己的衣服,俏脸微红歪着脑袋盯着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 商子津被她这般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要出声打圆场,却是没想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亲了过来。 唇齿间尽是她的甜香气味,商子津脑中尚且保留着清醒将她推开,对上她妩媚带着春意无限的眸子。 虞西琼有意识无意识地勾引着他,扯紧他的衣领将唇贴近若兰,话语间却又尽是微微泣声, 我好难受求你帮我。 她的声音软糯却是带着三分致命的勾人,宛若一只小羽毛轻轻地扫在他的心尖。 商子津轻抽了口气,压制住乱杂的心跳,眸中暗沉翻涌定定地看着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傅时铭。 虞西琼在他曲线完美的下颌处细细吻着,听到他的话伸出手臂勾紧了他的脖颈将自己与他贴得更近,我知道。 商子津终究是忍不住,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我是谁? 你就是你。 商子津抿紧了唇,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压在床榻上,冷声说道:够了,别装了。 -- 第213页 虞西琼微微一愣,随即眸子对上他的,分明里头还翻滚着热浪般的欲\望,却是仅凭那一丝清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商子津太过聪明,如此说便是有了十分的把握,如今再是装傻倒反而招厌。 虞西琼轻笑了下,声音宛如泠泠泉水,你看出来了。 她的话语带着疑问,语气却是笃定。 我到来的时候,傅时旭并未得逞,说明你在那有迷情香的屋子内未待多久。 商子津顿了顿将眸光移开,而且你的唇间并未有迷情药味道。 你倒是聪明。被商子津揭穿,虞西琼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淡声称赞道。 见着虞西琼没有否认,商子津微蹙了下眉将眸光又落在她明艳动人的脸上,想到她先前那般温婉良善的模样竟都是装出来哄骗自己的。 自己竟还真的差点便中了招,险些陷入她阴谋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商子津心中微窒,想要开口询问,却是猛然间眉间一抽。 今日之事环环相扣实在巧得太过出奇,像是有人故意引他入局一般。 如今沉静下来商子津得意理清思绪,心中猛地一沉,没有半刻地犹疑不定,引我来的是你。 瞧着那给傅时旭传信的丫鬟轻声密语的模样似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月香约见傅时旭,如此隐秘的事又怎么会这般凑巧地让两个粗使丫鬟知晓,又刚好在自己面前谈及。 现在想来那两个丫鬟说话声音高得出奇,生怕他听不见一般。 虞西琼微挑了下眉梢,淡淡道:虞西蓉要对付我,此举不过是见招拆招。 她反而话锋一转娇媚地开口,难道商先生不想要我吗? 商子津不由嘲讽地扯了下唇角,自己一向是那布棋之人,如今竟是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耍得偷偷转。 为了防止傅时旭发现这个商子津身份蹊跷,他特意摘了人\皮\面具,如今竟是连真实面容便也让她看得一轻而出。 这场对局中,谁先动心谁便是输家。 他输得心服口服。 商子津微沉了声,为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 虞西琼勾起红唇,话语中尽是理智的算计,只要有了孩子纵使我的出身不高贵,傅时铭不爱我,我永远便是这傅家的大少奶奶。 虞西琼重新贴了上来,娇滴滴地问道:商先生难道不是一直在肖想于我一直很想要我吗? 她轻轻吻了下他的薄唇,我给商先生想要的,商先生给我想要的,商先生不愿意吗? 商子津喉头微动,松开了制住她手腕的手,翻身从床上下来冷淡地回答道:傅大少奶奶想多了。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疏离,虞西琼倒也不恼轻轻一笑,随即捡着床上的衣衫披在身上慢慢地系着衣带,既然商先生不愿意,西琼也就只能找别人了。 想到方才房间的一幕,商子津突然心中酸涩袭来,他不由冷声开口质问道:如果那人是傅时旭,你也愿意? 虞西琼系着衣带的手停了下来,抬起潋滟的美眸看向他,轻挑地娇声道:只要能给我孩子,对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虞西琼将身上的衣衫穿好,半坐在床边用未穿鞋袜的白皙脚丫去够那绣花鞋。 商子津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扔回了床榻间,欺身而上像是报复一般咬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我会让你如愿,有我便够了。 他恨不得粗暴地对待,让她也尝一下如今他心中的苦楚,却是临了却又迟疑。 商子津微咬着牙定定地看着身下的虞西琼,第一次发觉自己竟有如此懦弱的一面。 分明是恨她的冷漠无情精心算计,却还是不忍心弄疼她。 虞西琼眸中沾染着点点媚意,美的像是勾人魂魄的妖精一般,她静静看着他似是给予无声的鼓励。 商子津轻咬着她娇嫩的唇瓣,不再有迟疑。 却是在下一刻他察觉到了什么,眸中沾染着不敢置信定定地看着身下的她。 她竟还是 *** 吴湘坐在宴席间久久未见到虞西琼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成功的得意,看来到底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一次定要让虞西琼好好地出一次丑方才能出她这口恶气。 估摸着时间到了快与虞西蓉约定的时候,吴湘眸光微微扫过现场众人,方站了起来冲着傅夫人朗声说道:傅夫人,我听说贵府西面厢房院子中的梅花开得奇特,一棵树上的花朵颜色竟是能一半是红的一半的是白得。 她这般一说倒是也惹了其余人的兴趣,这梅花白得红得都实为平常,可一棵树上出现两种颜色的梅花倒是极为罕见。 听见身旁小姐夫人们不由都停下了讨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傅夫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吴湘微勾了下唇,随即听见傅夫人笑着开口作答道:吴小姐的消息倒真灵通,此花是我上个月从别处移至过来,不过都是些粗鄙的品种上不了台面,方才未让众夫人小姐一赏。 见着傅夫人亲口承认那奇特的梅花竟真的存在于世间,那些个小姐们夫人笑了起来,纷纷开口道:品种不重要,这般的梅花我们倒是从未瞧见过,不如傅夫人引路带我们去赏鉴一番。 一切竟都正中了虞西蓉当时的猜测,吴湘忍不住兴奋起来,跟着众人往那厢房处走去,只待着看一场好戏。 -- 第214页 第83章 冲喜新娘 随着与虞西蓉约定好的地方越来越近, 吴湘心中的激动越来越盛。 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厢房的位置,她忍不住快步走向了前, 一面道:我真当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大家只当吴湘话语中溢出的兴奋全部来自于那梅花, 便也加快了脚步跟在后面。 吴湘推开院子半开合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左右环顾了下却是没看见虞西琼的人影。 正疑惑着, 身后的小姐夫人们也一道走了进来。 咦?梅花在那,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这般神奇的品种。太守家的小姐眼尖瞧见了离着左侧厢房不远处的梅花,忙优雅地撩起裙摆往哪儿走去。 却是刚走几步便听见了从厢房内传来若隐若无的女子轻吟的声音, 太守家的小姐顿住了脚步, 眨了眼正疑惑着这声音, 小姐妹突然拍了下她的肩, 怎么杵在这儿不动? 太守家的小姐指着厢房那儿, 那里面好像有声音。 她这般一说, 众人的交谈声瞬间停了一下,皆是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傅夫人细听了下, 脸色瞬间变得宛如调色盘般难堪, 这声音分明是欢好时的声音。 虞夫人蹙紧了眉头暗骂道,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浪蹄子如此没家教, 竟是大白天的跟男人在这屋里厮混, 实在是世风日下! 几个未经人事的小姐们自是不晓得那声音是什么,还在一旁轻声说着, 她是不是在里面哭呢? 傅夫人为了保全傅府的面子, 忙顺着话茬往下说道:应该是哪个丫鬟被主子训了, 躲在这儿哭呢, 竟是如此败了各位小姐们的雅兴,不如移驾去其他的地方? 吴湘眼眸一亮,虞西蓉诚不欺她,果真是将虞西琼给灌醉了关在里面呢。 她哪肯错过这个机会,忙开口道:听她的哭声应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如进去看看吧。 吴湘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去推那门,傅夫人心中一提忙上前警告道:吴小姐这是我傅府的家务事。 吴湘脸色一变,就算傅夫人不拦她也暂时不会去推那门,只因方才离得稍远只能听见若有似无的女子声音,而现在走近她才发现里面竟然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太守家的小姐瞅了傅夫人的模样,冷哼一声看来那女子哭多半与傅夫人脱不了干系。 她一向瞧不起傅夫人,也不惧怕傅夫人的威严,直接大喇喇地推开那门。 门一瞬间大开着,甜腻的香味从里面渗透出来,外面的众人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未出阁的小姐们忙通红了脸,拿起丝帕遮住因吃惊而微张的唇。 冷冽地风从外面呼啸进去,温暖如春的房间顿时降了温来,里面的两人也因此而恢复了片刻的理智。 傅时旭并未细瞧怀中的女子,只当怀中抱得是月香,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对上面色铁青的傅夫人,环顾了一圈见着各家小姐夫人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一惊忙撩起被子遮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母亲,你们怎么会进来?! 见他竟然还有脸问,傅夫人只觉得脸几乎要被丢尽,赶忙想带着人离开这个地方。 却见那女子猛地尖叫了一声随即疯狂推搡着面前的傅时旭,众人这才发觉在床上与傅时旭厮混的竟是虞家大小姐虞西蓉。 虞夫人猛地抽了一口气,忙是一把将人都赶了出去,随即将门关了起来。 吴湘震惊地往后面退了几步,她怎么样也不会明白,分明是虞西蓉算计虞西琼,最后下场落此境地的竟是虞西蓉。 她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虞西琼做的吗? 吴湘攥紧了袖间的手,是了方才虞西琼不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自己如此难堪吗。 她想及虞西琼的手段,决意不再插手着团浑水。 *** 一场好好的赏梅宴弄得不欢而散,待一切闲杂人员离去,傅夫人拿着一个藤条面色难看地站在傅时旭面前。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名声竟是被他丢得精光,如今面临被分权,自己这个独子不争气,她倒从未指望过他半分,只求他别给自己丢脸便好,可如今! 傅夫人猛地将藤条往他身上抽去,傅时旭被抽地直呲牙咧嘴大叫着冤枉,娘、娘我不知道那人是虞西蓉啊,我、我还以为是月香。 傅夫人颇有些咬牙切齿,瞧瞧你干的好事!无论是月香还是虞西蓉有关系吗?你竟然在这种场合上和女人厮混,你还将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中! 她想及虞夫人走时甩脸子的模样,心中更是恼火,你若是喜欢那虞西蓉,母亲去替你找媒婆说亲,你竟敢用强的。 傅时旭躲着傅夫人手中的藤条,苦着脸哭诉道:母亲,我真当是冤枉至极!是一个丫鬟传了信来说月香姑娘在这里等我,结果我一进来屋里点了迷情香。对,我、我还喝了那水,那水肯定有问题!然后我便什么都记不清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母亲您相信儿子我呀。 我还不知道你?你以为将谎话编成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傅夫人横着眉瞪着傅时旭,正好手也酸了将手臂垂了下来。 她冷声道:明日我便会让媒婆上虞府说亲,此事对外面的解释便是你俩早已订了亲,如此只是情不自禁。 虽然傅夫人也并不愿意虞西蓉成为自己的儿媳,毕竟她之前还和傅时铭暗通款曲,如今嫁进傅府来谁知晓她会不会老实做傅时旭的妻子。 -- 第215页 可丑事已经发生,此事只能如此平息。 傅时旭有些不乐意,却是碍于傅夫人的权威,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可嘴巴中还是嘟囔着自己的委屈。 傅夫人不再理会他反而眸光一转,傅时铭那个病秧子似乎还迷恋着虞西蓉,此事纸包不住火若是他知晓了此事她微勾起了唇角。 看来先前布得局很快便能涌上了,如果顺利地话,这两个眼中钉便都能除去。 *** 媒婆到虞府的时候,虞西蓉药力退散从沉睡中醒来,正在屋中哭着要死要活地闹自杀,我的身子脏了,时铭哥哥必定也听说此事,我再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虞夫人虽也是气得一晚上都未睡得好觉,却又是心疼自己这么宝贵的独女,在一旁好声劝道:西蓉母亲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如此做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那设计之人或许就在等着你这般! 虞西蓉哭得梨花带雨,语气中带着绝望,必定是虞西琼、是虞西琼。 她抽泣着将昨日之事细细说来,她是在去找傅时铭的时候被人打晕之后的事情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可此事必定与虞西琼脱不了关系。 虞西蓉拽紧虞夫人的袖口,眼泪不断地往下落着,母亲,一定是虞西琼,一定是她。母亲,你去傅府给我讨回公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虞夫人看见她哭的模样,心都快碎了。 虞夫人的心情何尝不是如此,可她心中却是想得清清楚楚,只是若想将真相查探出来,免不了会牵扯出虞西蓉下局之事。 到了那种地步,受害人与加害人地位颠倒。 傅府恐怕也不会再要虞西蓉,丢了身子的闺阁女子哪还有其他有脸面的人家会要,虞西蓉这辈子便算是毁了。 虞夫人正思索着要如何说才能让虞西蓉好受一些,就在这时外头却是来了丫鬟禀告,夫人,傅家请了媒婆带了聘礼来提请,老爷正在会客厅等你前去商谈。 虞西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此话猛地将桌上的茶杯往门上扔掷过去,滚开,我不要嫁给傅时旭、我不要 她转过头哀求着虞夫人,母亲,我不要、我不要! 虞夫人柔声道:西蓉,其实傅时旭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虞西蓉停住抽泣,眼眸瞪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虞夫人,母亲,你在说什么? 虞夫人手搭在了虞西蓉的纤细的肩头,西蓉,你没得选。若是让别人知道了真相,傅时旭便成了被害人,不仅傅府要追责你,到了那个时候你心心念念的时铭哥哥又会怎么看你? 豆大的泪珠从虞西蓉眼眸中流了下来,虞夫人狠下心肠继续说道:你要想赢过虞西琼,就嫁进傅府,傅时旭是傅夫人的独子,她必定会向着你。她夺走了你的一切,你便也让她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自赏梅宴后,虞西蓉和傅时旭的事早已在箬城传得沸沸扬扬,两家人放出了消息声称他们早已订婚方才挽留回一点脸面。 婚礼自是也没脸办得十分隆重,只是在事情过去几天后两人低调地成了亲。 见着外面接亲的场景,虞西蓉恨得几乎要咬碎银牙,她身为虞家嫡长女断没有嫁出去要比庶女场面小的道理。 若不是要赢过虞西琼的信念支撑着,她险些便要跳了花轿逃回家去。 忍着一口气拜完了堂,新娘子要给长辈们敬茶。 虞西蓉恭恭敬敬地给傅老夫人、傅夫人敬完茶,到了虞西琼这儿却是使着坏心,装作未站稳身形一歪便要将温热的茶水尽数洒在她的身上。 虞西琼的反应却是极为快速,忙搀扶住了虞西蓉温婉地开口道:弟妹可要小心点。 虞西蓉有些吃痛,只因虞西琼的指尖用力掐着她虎口一处穴道,她几乎要疼得叫出声来。 她将叫声咽了下去,这种情况就算她开口指责虞西琼掐她,虞西琼轻描淡写一句不小心再装装无辜便可以揭过此事。 可她却要落了一个小心眼娇气的名声。 虞西蓉只觉得两手痛得几近麻木,对方却是在这时候将手缩了回去,没了虞西琼的支承她手猛地一抖,一整杯温茶竟是往自己身上倒去。 虞西蓉轻声叫了声,杯盏从手中滚了出去跌在地上落成了碎片。 一旁的嬷嬷抽了下气,忙高声解围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此乃吉兆! 傅老夫人和傅夫人不由猛蹙眉头,如此实为不吉利。 原本只觉得虞西蓉孟浪未成亲便上了男子的床,如今竟是连敬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先是差点摔了现在又摔了杯盏。 弟妹,你没事吧?虞西琼娇美的脸庞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忙好心地拿起丝帕给她擦拭着湿掉的地方,却是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嘲道:虞大小姐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了宁愿一死百了也不愿嫁给除了傅时铭以外的男人吗? 虞西蓉气得直发抖,一瞬间瞪大眼睛猛地推开了虞西琼,便想怒骂出口却是碍于众人的目光,强颜欢笑地解释了几句便被丫鬟搀扶进了喜房。 可明眼人都瞧出来虞西蓉对虞西琼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友善,傅家的亲眷们不由将眸光落在虞西琼的脸上,心中不由涌上同情。 这位虞西蓉大小姐在傅家都敢如此对大少奶奶,想必在家肯定便更过分。 -- 第216页 不知不觉中,他们心中的天平竟是往虞西琼那儿偏了不少。 傅时铭身子不大好几乎是足不出院,纵使大伙们防着让他知晓此事,最终由于傅夫人的功劳,此事终究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婚礼当场他虽然面上未曾比表露出过多的神情,当夜却是神伤得咳出了血,随即便陷入了昏迷。 第84章 冲喜新娘 彼时虞西琼所经营的酒楼靡音楼已有了起色, 当日在宴席上所收下望远镜的太太小姐们参加聚会时纷纷提及此酒楼,将这酒楼是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道这靡音楼非贵胄、风雅之人不接, 每日接待的客人有定数, 所来客人皆需事先预约。 傅夫人原先听说靡音楼一天只接受十桌, 当即就不由嗤笑她的蠢笨。 却是没想到那些个小姐太太们将这靡音楼名声打出去后, 所有的富贵公子闺秀们皆是对这靡音楼起了兴趣,纷纷派来小厮们前来预定包厢。 虽然此靡音楼的规定之多,可却是装潢地宛如仙境, 就连接待的小厮丫鬟都各个秀美艳丽, 身穿蜀锦等珍贵绸缎, 举止优雅灵动地不似凡人。 饮食皆用的是最上等的食材, 凡是酒楼接待的客人都会享受最高级别尊享待遇。 但凡去过的富贵公子小姐回去皆是大为褒奖靡音楼。 大抵是被靡音楼接待便是证明自己不光是地位财富上乘之人, 也是那高贵雅致之人。 一种以被靡音楼接待为傲的风气隐隐在箬城内高官贵胄的家眷们流传了开。 靡音楼虽然定价高昂, 可这钱在那些富贵人家眼中算不得什么。 不过开业几日,预约单早已排到了下一周。 甚至不少高官贵胄们在此靡音楼内一掷千金以示自己的豪气, 一时之间靡音楼成了箬城最大的销金窟。 傅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气得牙痒痒, 眼见着靡音楼一桌所赚利润便抵上她手下酒楼一天的利润, 便实在是坐不住。 若是放任虞西琼这般下去, 一个月后她便真的要兑现承诺将傅家旗下所有酒楼管理权全部让与虞西琼。 要知道, 管理酒楼可是最轻松、利润也最大的肥差。 当晚收到从安插在傅时铭身边的人传来的消息,得知傅时铭吐血傅夫人眸光微亮, 当即便决定计划提前实施。 一大早傅夫人向傅老夫人请安时不经意地提及傅时铭病情恶化的事情, 随即提了一嘴儿今日从外面请来了个名医要给傅时铭看看之事。 傅老夫人听及傅时铭的消息顿时也坐不住了, 一群人一大早便来到了傅时铭的院子内。 酒楼基本已经走上正轨, 一切事务都有王总管那儿照应,闲来无事虞西琼便待在府中照料傅时铭。 众人走进屋子里之时,虞西琼正端着汤药碗一勺一勺地喂进傅时铭口中,见着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进来忙站起身行礼轻声道:见过祖母和母亲,原打算给夫君喂完药再去请安,没想到祖母和母亲竟是先行来了。 傅老夫人担忧地看了眼明显脸色比往日差了许多的傅时铭,她也是猜出傅时铭恶化多半是出于虞西蓉之事,不禁对虞西琼有些许愧疚,在担忧傅时铭的同时对着虞西琼也宽慰了几句。 傅夫人请来的赵大夫紧跟其后,一进来行完礼便坐在床榻旁的凳子上给傅时铭把脉。 只见赵大夫把脉把着眉头深锁,将眸光落到一旁的汤碗咦了一声,随即将碗端了起来细细闻着碗内的残渣。 他脸色微沉,随即忙站起身道:此药有问题。 傅老夫人脸色一变,什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赶忙追问道:时铭病情恶化是否也出自于此。 赵大夫细细解释道:此药内有两位药与整体的药效相克,故而整个药非但效果甚微,还对大少爷的身体造成伤害。至于其他的,或许还与心病相关。 傅老夫人顾不得管其他,忙沉声命令道:将平日煎药的奴才叫来。 软吟一早便受到傅夫人的通知,然而进了屋内还是一脸地惶恐跪在地上小声地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皆是按照府中大夫的药方煎煮,真当是半点未含糊过! 赵大夫开口道:可否将那药方给老夫瞧一眼? 软吟忙解下腰间荷包,刚取出药方时脸色却是一变,动作也变得犹疑不决。 傅老夫人微蹙了眉头察觉出了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说来。 软吟未说话,只胆怯地看了眼虞西琼,眸光楚楚可怜带着求救之意。 傅夫人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看西琼作甚,还不快将药方拿出来。 软吟身子一颤随即不情不愿地将药方双手捧起递给了赵大夫。 赵大夫拿过药方细查,将目光落在最后两味药上,这两味药的笔迹娟秀,与整张药方的笔迹并不符合。 他蹙紧了眉头,果然是多加了两位药,这药怎可以随意添加! 软吟委屈出声,是少奶奶让加的,少奶奶说她的贴身丫鬟也曾得过此病,被一名云游大夫治好后便从那丫鬟手中要来了方子。 虞西琼瞬间便知晓傅夫人的计谋,先是让大夫点出有两位药不对,随即让软吟拿出药方指证她,当真是认证物证俱全的好谋划。 见着软吟将矛头指向自己,她忙开口道:可以将药方给我看一眼吗? 赵大夫手持着药方捧给虞西琼看,傅老夫人微叹了口气,西琼,你好好解释此事。 -- 第217页 我确实当初曾在药方上加过两位药。虞西琼淡声承认,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所加的两位药并不是这药方上的药,这张药方并不是我当初给予软吟的。 软吟瞪大了眼睛看向虞西琼,仓皇出声,少奶奶,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这药方也是您亲手给奴婢的,您怎么如今出了事便不承认了呢。 软吟一说话便将虞西琼的行为定义为说谎为自己开脱,一时间众人的眸光都落在虞西琼身上等着她做解释。 虞西琼将睫毛垂下遮住眸光,只轻声道:西琼自认问心无愧,嫁进从未对傅家做过任何亏心之事。 她说出原本的那两位药的名字,那赵大夫闻言不由啧啧出奇,这倒确实能够增强整体的药力,不过就算少奶奶知晓更好的药方,也并不代表这替换药方之事不是少奶奶所做。 软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忙接过话茬道:既然这字是少奶奶所写,那么找来少奶奶的笔迹进行对比便可以证明这药方究竟是不是出自少奶奶之手。 傅夫人未表明立场反而是抬眸看向傅老夫人,母亲,您觉得呢? 傅老夫人何尝不知晓若是真有人想陷害虞西琼,便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纵使对字迹也根本查不明真相。 傅老夫人刚想开口为虞西琼说话,却是又将眸光停留在她身上,她这般委屈巴巴却是又忍住情绪的模样,倒真像是婚礼第二天被傅夫人指认谋害亲夫时的模样。 仔细想想虞西琼自嫁进来后,凡事都给了她极大的惊喜,或许这一次也是。 傅老夫人忙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顺着软吟的话茬说道:既然如此,便仔细对对这笔迹看是否与西琼的一般。 身边的嬷嬷们忙鱼贯而出去搜集,刚好商子津携书童良叶前来探望傅时铭,撞见如此情形面上不由有些尴尬开口道:看来商某来的不是时候。 商某改日再来探望。他将送来的礼品放在桌上揖手行完礼便想出去。 却是经过赵大夫面前之时,无意间瞥了眼他手中的药方,商子津微挑了下眉梢,奇怪。 赵大夫有些疑惑,商先生,哪里奇怪? 商子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药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此纸薄如卵膜,光润如玉,乃是澄心堂纸。 他有些可惜地道: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昂贵的纸写药方?真是暴殄天物。 南唐皇帝李煜亲自召集能工巧匠所制作出来澄心堂纸,直到南唐覆灭才得以流传出来,可谓是千金难求。 傅夫人脸色微变竟是没想到商子津竟能认出这纸,这澄心堂纸世间罕见就连傅家也不过仅仅五刀。 城中最为能模仿字迹的许汪一向清高自傲,他的字非钱财所能求得。 故而当时傅夫人命人带了一刀澄心堂纸请求许汪模仿字迹,那许汪倒也模仿了,却是会错了意竟是将字写在了澄心堂纸上。 那小厮也未留意便就这般带了回来交给了软吟。 方才见着软吟从袖口掏出这澄心堂纸,傅夫人也是吓了一跳,好在这澄心堂纸世间罕见在场众人皆是未认出来。 可如今这一个穷酸书生竟是认出来了。 商子津还在那边感慨于傅府的富贵,竟是随意便将这澄心堂纸随意拿于大夫写字。 却是不经意地瞧不远处的虞西琼,自那日后他们便鲜少见面,偶尔一见也不过是远远地瞧上一眼。 商子津恨虞西琼的狠心,将自己利用个精光扭头便是不认账。 可从暗卫那边得知这边的状况,他还是不忍心虞西琼受委屈,将军中公务全推了开巴巴地跑了过来。 虞西琼睫毛垂下来遮住眸中笑意,心下知晓商子津是收到了消息方来解围。 商子津这般一点透,傅老夫人顿时领会过来忙吩咐道:将当日给时铭开药方的徐大夫请来,老身要问个清楚。 去搜集虞西琼字迹的嬷嬷们也拿了平日她所做的账册回来,然而结果却又是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因那账册上的字迹与药方上那两味药的字迹也不同。 商子津微微一愣随即将眸光落在虞西琼娇美无辜的脸庞,是了她这般聪颖的女子,便是自己不来她也一定会完美解决此事。 第85章 冲喜新娘 听到这个结果, 傅夫人心内一惊竟是没想到虞西琼提前做了防备,先前派人拿走的根本不是她的笔迹。 虞西琼眸光微闪着泪光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傅老夫人身前,话语中带着些许抽泣声, 自西琼嫁进来, 关于夫君的每件事无一不亲力亲为, 后因忙于经营酒楼之事, 西琼方才将煎药之事交予他人,竟是没想到会有奸\\人趁此机会对夫君下手,都是西琼的错西琼自愿放下手头一切事务重新照料夫君。 傅老夫人赶忙将虞西琼扶起来, 乖孩子,此事与你无关, 你断不可生出此念。祖母必定要将这最奸最恶之人揪出来, 为你和时铭做主! 傅夫人冷眼旁观着,随即眸光微缓上前装模作样的柔声道:西琼, 你又何必如此?我看那人就是盯上了咱家, 趁机对时铭下手, 便等着你如此呢。 虞西琼轻轻吸了口气, 突然抓住了傅夫人的手求助一般地问道:母亲,若是抓住了那背后之人,您可愿意为西琼做主? -- 第218页 傅夫人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头,虞西琼此话说得奇怪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不过她早已安排下去, 此事早已有人为为她背锅。 她温声道:西琼, 你便是不开这口, 母亲也定是如此。 那母亲认为那背后之人该如何处置呢?虞西琼轻启红唇问道。 傅夫人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微微沉默了下,商子津却是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杀人偿命,自是处死。 彼时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傅夫人一人脸上,让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傅夫人对上虞西琼还带着泪光的无辜眼眸,心不由猛地提了起来有些发毛,她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大家都注视着自己,此刻自己沉默太久倒显得自己心虚。 傅夫人想到事先安排下去的一切事宜方才安定了心,顺着商子津的话道:商先生说的是,自是该处死。 傅老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随即看一旁早已吓瘫的软吟,还不老实交代,吩咐你如此做的人究竟是谁? 软吟咽了口口水,随即抽泣起来,没有啊,奴婢都是按照少奶奶的要求做的,断没有任何人指使!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忙仰起头看向傅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想起来了、奴婢都想起来了!少夫人将药方交于奴婢当晚,大少爷身边的小厮安年曾经来找过我,或许就在那个时候他就将这药方给换了。 软吟重复道:是了是了,他当时跟奴婢哭诉大少爷打骂他之事,他又会些笔迹临摹的能力。定是他怀恨于心,趁奴婢不备将此药方换了!奴婢竟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狠的心。 安年是傅夫人一早安排下去的替罪羊,傅夫人早已打点下去,若是事情败露便让软吟指正安年,而安年也会站出来将一切罪责承认下来。 商子津冷眼旁观着软吟这般又哭又闹的作秀后,只淡淡道了句,商某倒不觉得如此,此字迹倒是有许汪先生的味道。 傅夫人攥紧了衣袖,怎么到处都有这穷酸书生插话的地方。 倒竟还真让他猜对了,绝对不能如此。 傅夫人稳定了下心神方开口道:商先生也说只是觉得这字迹有许汪先生的味道,并不是肯定。听说许汪先生自负文采出众并不屑于我们这般商贾之家,又怎么会帮人临摹这副字迹用来害人呢。如今若想查明这婢女说的话是否为真,只要将那安年抓过来问问便知。 商子津一眼便知傅夫人打得主意,刚想开口阻止然而不经意对上虞西琼的眼眸,湿漉漉像只乖巧的小猫却隐藏着自己的利爪。 她如此会算计人心,又怎么算不到傅夫人会找到替罪羔羊。 虞西琼早已将一切算好,或许就等着傅夫人自己往里面跳。 商子津薄唇微启随即又噤了声,打定主意先往下看看再决定。 安年被侍卫们押了上来,软吟一见到他便按照原先安排好的开口骂道:安年,此事一定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大少爷对你这般好,你竟然因为一点儿责骂便想要害他性命!你还有没有半分良心,还得奴婢差点儿错怪了少夫人 傅夫人打断了软吟的控诉,直接开口问道:安年,软吟所说是否为真? 安年跪在傅老夫人和傅夫人身前,眸对上傅夫人,随即方开口道:奴才从未做过此事。 安年话一出口满堂顿时安静下来,软吟微张了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年,这、这和一开始所商定的怎么不同? 不行,傅夫人说好了要将罪责推到安年身上的,若是推不干净她也逃不脱责罚。 软吟心中抱着侥幸,或许安年只是想装模作样的抵赖几句方才会又开口尖声指责道:除了你又会有谁?!除了那日见你,其余时候药方我从未离过身! 傅夫人与软吟所不同,她背后寒凉心中发毛,隐隐有种一切都被人算计上的预感。 果然安年接下来开口道:软吟姑娘制证换药方之事可有证据? 软吟咬了咬牙,我就是证据! 安年却是未回应软吟,只道:老夫人可否给奴才看一眼那所谓被奴才替换过得药方? 傅老夫人微颌首,随即侍卫拿起那药方摆正给安年瞧着。 安年瞧了眼便很快回应道:奴才跟着少爷良久,赵大夫的字迹见得多自是也熟悉。端这药方的字迹简直与赵大夫一模一样,奴才却是有些许模仿字迹的本领,但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依奴才所见,此字迹只会是出自箬城著名的书法家许汪先生手笔。 商子津听见安年如此说心中方是一松,看来这安年被傅夫人收买后又被虞西琼收买,此话便是要引出许汪。 许汪是最好面子之人,若是知晓自己被别人利用来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必定是半点情分不留直接揪出傅夫人。 商子津猜的一点儿都没错,安年将话说出口方才感觉有些解脱,自己早些时候被傅夫人用父母威胁着指正少夫人。 不过前几天少夫人却是亲自来了自己的房内,拿出父母的亲笔信交与自己道,只要他按照她吩咐的说,不仅父母没事她也会给一大笔足够他一辈子的钱财。 安年心中还有些许忐忑不安,不知少夫人所答应是否为真可如今之计也只能靠着少夫人了。 -- 第219页 毕竟夫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得,就算自己办成事为了稳妥夫人或许也会灭口。 傅夫人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安年,竟是没想到安年临到了了背叛自己。 商子津轻笑出声,看来安年与商某所想一般,如此便请许汪先生前来一问吧。 傅老夫人瞥了眼傅夫人心中冷笑,不给她任何机会赶忙开口道:还不快请许汪先生。 许汪住的离傅府并不远,很快许汪便坐着轿辇来到了傅府。 一切如虞西琼算计的那般,许汪听说傅夫人欺骗了自己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忙是半分情面未留直接道明是傅夫人差人送了澄心堂纸给自己,要求自己临摹这些字迹。 虞西琼眸光淡淡略过傅夫人,母亲还记得方才所承诺之事吗? 一瞬间嫌疑人换了个个,傅夫人几乎要站立不住,脸上的神情也绷不住开口冲着一旁的小厮怒骂道:你竟然背着我作出如此之事!利用我的名号去请先生临摹此字迹,究竟是谁指派你去的?! 那小厮心中一沉,知晓傅夫人算计的是什么。 赶忙跪下开口道:奴才错了。都是、是少夫人要求奴才做的! 商子津朗声出口,这傅府内究竟谁有澄心堂纸,谁便最有嫌疑。这小厮说是少夫人让小厮利用傅夫人的名号,商某想知少夫人究竟有没有澄心堂纸呢? 虞西琼长长的睫毛微垂下,只轻轻道:西琼孤陋寡闻见都未见过,若不是先生一眼看穿恐怕西琼到死也不知晓那纸竟会如此珍贵。 傅夫人屡次谋害傅时铭之事,傅老夫人早已记在心中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见那小厮的谎话不攻自破,傅老夫人再也见不得傅夫人死到临头还妄图质控别人的模样,当机立断将傅夫人打入柴房叫着十数个护卫守在柴房门口,第二日便当着众人的面行家法处置。 傅老夫人这次如此决绝不仅仅是因为人证物证聚在,还有虞西琼的几分原因。 虞西琼这段时间经营酒楼,将如此衰败的酒楼一瞬间变为箬城富贵人家各个追捧的对象,足以见得她的手段之深。 那衰败的酒楼虞西琼都能起死回生,更别提傅家其余的生意也不过是一个上手速度快慢的问题。 虞西琼一早料到傅夫人会是如今的结果,只是恐怕傅夫人不会就这般倒下。 傅时铭身患重疾,虞西琼一向是与他分房而睡,她将酒楼之事料理完去看了眼傅时铭回房之时,便瞧见一个颀长的人影站在屋内背对着自己。 她没有半点惊慌转头将门关上,商先生怎么来了? 商子津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一向淡若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我不联系你,你倒一点也不在乎。 虞西琼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尝了苦头之后必定是要给些甜的。 她轻声回应道:我不找商先生,商先生自会来找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商子津一窒,低声道:你倒是处处将人心算得如此好,无论是傅夫人他们还是我,都被你吃的死死地。 他顿了顿方开口试探问道:若是我说我要走了。 看来商先生箬城的事已经办完了。 你知晓我来箬城是为何?商子津微微一愣,有种虞西琼将一切都猜透的预感。 虞西琼唇微微一弯笑了起来,商先生隐瞒身份来箬城应当是为了很重要的事吧。 商子津沉默了良久方迟疑开口道:如今我要走了,你可愿跟我一道? 他心中忐忑,便是对上父皇和严睦时他都从未有这般感觉,如今竟是在心悦的姑娘面前如此,真当是 虞西琼挣脱他的怀抱,扬起精致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眸轻声说道:我如今是傅家少夫人,傅夫人一倒台,傅家的掌家权便是我的。 她虽然只是陈述着事实,但明显话中的意味是在拒绝。 商子津知晓她想要什么,眸光定定地看着虞西琼,跟我走,我给你的只会比现在你所有的更多。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虞西琼眸光露出三分妩媚,她踮起脚尖红唇轻轻吻在他的面颊上,可我想要孩子。 商子津心猛地沉了下去,若是我离开之前你都未怀上孩子,你可会去找别的男人? 虞西琼未回答,只是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侧突起若兰,既然商先生如此在乎,便该好好努力才是。 商子津眼眸微黯,心中微痛。 他原本以为虞西琼选择他至少因为待他是不同的,可她却是什么都不在乎。 他根本不敢想象她与别的男人在床上的情景。 商子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死死地将她按在床上亲了下去,感受到她唇瓣的温软细腻,他越是沉沦。 如你所愿。 *** 傅夫人被押进柴房的事一晚上便传到了各个总管、掌柜的耳朵中,不少原本战队在傅夫人那儿的人员心中不由彷徨不安,若是傅夫人倒台自个儿原先所享受的一切利益和便捷可都没了。 更何况即将上台掌控的是谁他们都不了解,若是比傅夫人更难相处便糟了。 随即又是收到了傅家四小姐傅时婼派来的消息,必定要力保傅夫人。 故而第二日一大早,傅老夫人院门口便跪满了各个总管、掌柜们。 -- 第220页 就连傅夫人的娘家徐老爷爷来了,站在傅老夫人门口求见。 傅夫人所出的傅时旭和傅时婼也一道跪在门口,傅时婼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疼惜。 虞西琼一早便料到傅夫人必定不会轻易落败,只是此事够她伤神段时间,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这段时间迅速将傅府一切的生意把控在手中。 果然经过多方的压力下,傅老夫人最终并未对傅夫人执行家法,只是派人将她送去静安寺思过,掌家权由虞西琼代为掌管。 此话一出傅时旭和傅时婼便第一个不满,其余的总管掌柜们也颇有微词,只道虞西琼太过年轻实在无法担当如此大任。 然而当傅时卿当众摆出虞西琼所经营的靡音酒楼业绩后,众总管掌柜们瞬间噤了声。 只因虞西琼方才掌管那靡音酒楼半月多月,这净利润便达到了其余酒楼一个月的净利润甚至还要高出许多! 傅时旭不甘心让大权就这般旁落于虞西琼之手,在傅老夫人面前提出来道:西蓉与长嫂皆为虞家小姐,受过的教育也大致相同,既然长嫂能行西蓉自也不会差,也请祖母给西蓉一个机会。 虞西蓉从小被家中娇惯着养着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突然听见傅时旭如此提出不由心中忐忑。 但一想到虞西琼虞西琼还不如她呢,因为是庶女就连教授的先生级别都不一样。 甚至连生意之道母亲都未命人教授过给虞西琼,既然虞西琼能行,那她只会比虞西琼更好。 这般想想虞西蓉心神便安定了下来,更何况她还要好好的教训虞西琼呢,只有拿到权利方才有能力。 若是就这样看着虞西琼拿了全部的掌家权,她要怎么甘心,她忙出声强撒着谎道:西蓉与妹妹自小一块长大,生意之道母亲是自小便交予西蓉的,平日里西蓉也会经常请教家中的各位掌柜,去店铺里学习经营跟母亲学习掌家。 她顿了顿方又道:妹妹年龄年幼,如今一下子便接管一整个傅家生意孔安平会吃不消,西蓉愿意为妹妹分担一部分。 傅老夫人将眸光落在虞西蓉的娇俏脸庞上,虽然两个孙媳妇是出自同一个家里,可她看这个虞西蓉是怎么怎么都不如西琼顺眼。 还未成婚便与男子睡到一起去,真当是成何体统! 听说先前与时铭还有过那么一段,真当是心思浮躁的女子。 傅时婼虽身为傅家女儿,可女儿注定是要嫁出去的,更何况她身上已有了婚约三个月便要成婚,这掌家权之争自是轮不到她。 而傅时旭行事一向荒唐,傅老夫人更不可能考虑他,所以他们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虞西蓉身上。 傅时婼看出傅老夫人要拒绝之意,忙开口道:祖母难道是要偏袒不成?为何单单就将生意全权交与长嫂! 在场的总管和掌柜们不由也出声为虞西蓉出声,虞西琼淡淡瞥了眼傅老夫人忙主动开口说道:众位总管掌柜们说的是,不过弟妹没有任何直接管理生意的经验,确实容易让祖母不太放心。不如也像当日母亲考验我一般,让弟妹经营酒楼一个月试试再定论。 一个月足够虞西琼将傅家的生意死死地掌握在手心中了,更何况虞西琼并不看好虞西蓉,经营一家酒楼看起来简单,可其中的弯弯绕绕地太多断不是虞西蓉能简单掌握在手心中的。 傅老夫人虽然还在犹疑,却是听见虞西琼这般说也没了法子。 纵使她再不喜欢虞西蓉,虞西蓉始终是傅时旭的夫人,始终是她傅府的二少夫人,她不能如此厚此薄彼。 更何况虞西琼既然出口必定是心中已经有了把握,傅老夫人对上虞西琼清亮的眼眸,心一瞬间安定下来松了口道:我倒觉得西琼此话说的没错,既然你们觉得我偏袒,那当初西琼所经过的考验便也给西蓉经历过一次。 傅时旭眼眸一亮,他头脑简单看着母亲和长嫂打理酒楼如此容易,便想当然觉得自己和西蓉也没有问题。 他忙一口答应,谢过祖母! 傅时婼心中还是不放心,忙又出口要虞西琼的承诺,当初母亲说若是净利润达到平均值之上,便将全箬城酒楼都归于长嫂。如今也是这般吗? 我这儿自是没有任何问题。虞西琼轻笑了下,随即看向傅老夫人,祖母认为呢? 傅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傅时婼,知晓她心中打得什么主意。 不由微蹙了眉,这徐氏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头脑简单行事荒唐,女儿却是心思太多野心旺盛。 然而当着众人的面。 傅老夫人开口道:不过当初给予西琼作为考验的酒楼是净利润最为差的一家酒楼,既然要同样的标准,那么就将净利润倒数第二西仓街的那家酒楼交与西蓉。 虽然西仓街那家净利润是倒数第二,却还是比当初西琼接手的那家高上不少。 说起来还是他们占便宜了,傅时旭没怎么多想便直接一口答应道:祖母果真英明! 傅时婼虽然为人精明,但也缺少经商的手段,只觉得这样一比倒也差不多,便无任何异议。 至于虞西蓉更不必说,她心高气傲惯了,想着总不至于被虞西琼这个庶女比下去吧。 她甚至自傲地连回去求助都未,而是直接经手了那家西仓街的酒楼。 之前虞西琼手下的靡音酒楼位置那般偏僻最后都能被打理得如此好,她手中的酒楼地方倒比靡音酒楼好上不少。 -- 第221页 虞西蓉和傅时旭一合计觉得当初虞西琼的手段确实高明,便决定通过学着虞西琼当初的经营手段也要打造出第二个靡音楼。 用着虞西琼的手段赢过她,岂不快哉! 虞西蓉打定主意便将靡音酒楼的王总管从虞西琼那儿要了过来,不顾王总管的极力劝阻,便要让王总管将这西仓街的沁音酒楼按照靡音酒楼一般规格装修。 至于王总管的劝阻虞西蓉自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毕竟王总管可是虞西琼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信他的话。 可惜靡音楼与沁音酒楼格局不同,便是重新规划图纸便是花了几天,眼见着装修完成就要花了十天的工夫,就连预算也超出了本来的计划,但虞西蓉却是一点儿都不慌。 当初虞西琼靠着短短几日的净利润登顶,她便也可以。 听说当初虞西琼为了宣传靡音楼,讨好了不少官宦家的小姐,虞西蓉当初也结交过不少小姐妹们,各个都是非富即贵,她没有多想便下了帖子想要将她们约过来商议此事。 第86章 冲喜新娘 然而出乎虞西蓉意料的是, 往日相交甚密的小姐妹们却是一个都未曾来赴约。 她一个人在庭院内等候一直等到傍晚,派人去打听却是受到了羞辱。 大多都是嫌弃虞西蓉未成婚便与男人躺在了一起,生怕与她牵扯上任何关系, 影响了自己的名声和婚嫁。 偶尔有几个还挂念着姐妹情, 派了小厮来送信说明改日再聚。 然而这些不过也是借口罢了。 虞西蓉气得大哭, 傅时旭更是帮不上一点儿忙, 自成婚之后十天内八天是不在家的,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丝毫都未关心过此事。 傅时婼在忙于自己的婚事,更是半点都顾不得她。 虞西蓉没了法子想找傅时铭求助, 可屡屡走到院子前便被虞西琼安排在那儿的人挡住,以傅时铭病重为由不让她见傅时铭。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酒楼经营下去, 因为酒楼翻新成本翻了倍地往上涨, 伴随而来的是菜品价格的增长。 如此一来,原本来沁音酒楼的常客在涨价后便也不来了, 酒楼的一天净利润竟是比以前还要少。 眼见着考察的期限逐渐靠近, 虞西蓉终于忍不住回了娘家求助, 虞老爷大骂了她一顿没有脑子。 虞西琼的计策为何能成功? 靡音酒楼地处长安街, 乃是官宦富贵人家聚集地;而虞西蓉所经营的沁音酒楼却是地处西仓街,乃平民所居住的地方,虞西琼擅长挑地段,因地制宜此为一。 虞西琼擅长宣传营销, 利用贵女们的说法来哄抬物价, 此为二。 靡音酒楼在箬城只有一家便是够了, 再来一家无疑是东施效颦。 就算虞西蓉挑到了个好地段做好宣传, 也并不会达到靡音酒楼的那种程度。= 虞老爷一下子就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然而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转换经营策略的时间早已不够。 纵使虞老爷将经营方式重新改变吸引了些许客源,可因为虞西蓉原先将预算花去太多,最终净利润离目标实在太远,最终并未通过考验。 那一头虞西琼已经将傅府的大半数生意掌握在手心内,甚至她经手的这一个月内傅府的生意要比往日更加兴荣,傅老夫人看她的眸光是越来越满意。 三个月足够商子津将箬城的事处理完成,他半个多月前便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地将严睦卖国的证据送回了皇城。 如今一直留在箬城不过是因为虞西琼。 虞西琼永远都是这般淡淡的,似乎谁都看不上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的她,更是把他吃得死死地、透透地。 虽然傅时卿日日都在劝说夺嫡之际越早回到皇城,越能抢占先机,可商子津更怕的是失去她,只想一步都不想离开她。 傅府商子津又何曾放在眼里过,若是虞西琼想要,这天下他都能捧过来给她。 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一个孩子。 冰山终究也会有融化的那一天,商子津相信总有一日虞西琼的态度能软化,离开傅府和他走。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皇城局势因为严睦的倒台而变化莫测,没过几日从皇宫内发出的紧急信件到达了商子津手中,信中声称陛下病重危在旦夕,速回。 商子津温水煮青蛙的计谋完全没了时间进行,临走之际他最后去看了次虞西琼。 彼时虞西琼正将发髻打乱准备入睡,她头发柔顺地垂在身后,容貌娇美的惊人。 见他来了倒也不意外只轻轻地开口说了声,你来了。 无惊也无喜,就像对他这个人一般,没有恨也没有爱。 商子津心中清楚地跟明镜一般,却还是忍不住眸光微黯了下。 虞西琼将梳子轻轻放在桌上走过来欲解开他的衣带,动作却是被商子津叫停,我要走了。 虞西琼动作停下来抬起眉梢看向他,我还没怀上孩子。 她陈述着事实话语中没有半点情感,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要挽留他的意思,也未有要询问他要走的原因。 商子津微抿着唇,我离开之后,你会找别人吗? 虞西琼微扯了下唇角,这个问题商先生已经问过无数遍了,我还以为我的答案先生清楚地很呢。 商子津一瞬间心死,这段时间他没有尊严、没有相对的回应,就这般死心塌地的待在她的身边。 可她的心还是这般冰冷,没有一丝要被焐热的迹象。 -- 第222页 商子津恨不得强行将她从傅家掳走,却是又不忍心看她伤心的模样。 他从腰带上解开一枚玉佩放在她的手心,往后若是有困难,便来皇城找我。天字第一商铺,将玉佩给掌柜,他便会带你来见我。 虞西琼眸光落在玉佩上,随意地摆弄了几下,倒是有几分值钱,往后困难了我便将它卖了倒也能周转一段时间。 真是狠心的女人。商子津虽然早对她的回应没什么期待,但听她这般说不由还是有些咬牙低声骂道。 商子津忍住心中的无限留恋,转身不再看她往窗口走去。 待他翻出了窗户,虞西琼方才将手心中的玉佩珍藏在了妆奁最里侧带锁的小盒子。 她重新坐回梳妆台前,伸出纤细的手指伸向仍然平坦的小腹。 这里面已经存在了一个小生命,只要这个孩子顺顺流利出生,自己便也不用再为维持与傅时铭的关系而担心。 【何必对人家如此冷漠?】系统不由出声道。 分明已经有了孩子,还要骗商子津她会去找别的男人。 镜子里倒映的虞西琼容貌明艳,眸光婉转潋滟带着些许冷意,因为麻烦。 她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只要按照计划进行下去,过不了多久我便能直接成为傅府的主母,将所有付了虞西琼的人全部收拾掉,这个世界的任务便可以完美地完成。商子津与虞西琼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过多的牵扯,恐怕要废更长更多的时间。 所以她从一开始便未给过商子津一丝一毫的希望,一直冷言冷语回应他的一切感情。 系统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由在心底吐槽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你还帮人家,这不是诚心让人家放不下吗。 虞西琼眸光微转,不耐烦地开口道:我听得到。 她长长的睫毛微垂下来,沉默了片刻方道:那是他帮我的报酬。 商子津站在院子门外一直等到虞西琼房间的灯熄灭,听到良叶的一再催促声方才转身离去。 商子津骑着马连夜奔波了一天一夜方才在客栈休息一下,解开腰带的时候却是一个小小的锦囊从腰间掉落。 他疑惑地微蹙了下眉,随即弯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手去挑起那精致的锦囊。 将锦囊打开,一张纸条整整齐齐地叠着放在里面。 纸条上用着娟秀的字迹写着病为计,秦源欲逼宫,一切小心。 是她写的。 商子津喉头微动,将纸张重新叠好放进金囊中,攥在手心中贴在胸口,似乎这般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跳体温一般。 虽然不知晓她为何如此神通广大,可一切奇迹发生在她身上仿佛都不会奇怪。 她就是这般的人。 分明冷言冷语,可就是有那般的吸引力让他放不开也放不开。 *** 之后的日子虞西琼自然没有闲着,逐渐将傅府的生意掌握在手心里的同时,便开始在生意场上明目张胆地强抢、排挤着虞府的生意。 傅府本来的生意领域就与虞府相重叠,近年来一直能和平相处,一直是因为虞夫人与傅夫人的关系融洽,最近还有了姻亲。 然而傅夫人一倒台,虞西琼的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不过半个月虞府的生意就消减了部分。 虞府那儿知晓是虞西琼所做,几次三番地派人来说情,到最后连虞夫人也亲自出马约见虞西琼。 可虞西琼根本就不赏脸见她,虞夫人来傅府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没了法子虞夫人只能去找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对此事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虞西琼是为傅府做事,更何况她一直看好虞西琼这个孩子,虞西琼如此做必定是有缘由。 虞夫人上门哭闹诉苦了几次,都被傅老夫人软言软语地给打发走了。 然而每当虞夫人以为此事有了好转,虞西琼第二日便会给她们一个响亮的巴掌证明求情并没有任何好处。 虞西蓉那儿更是气疯,可是碍于自个儿也是傅府的儿媳妇不敢太过造次,可每次见到虞西琼都会一顿冷嘲热讽。 她心中苦得很,娘家被仇敌针对,自个儿夫君又成天不着家,偶尔着一次家也是醉醺醺地,近几次甚至带了女人回来。 虞西蓉是哭闹也没用讨好也没用,实在没了法子却是想到了身体渐渐康复的傅时铭。 一日买通了院子里看守的人,想了法子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傅时铭。 傅时铭的脸色比当初好了许多,他看到虞西蓉的那一刻眸光瞬间升起了欣喜,却是想到她如今已是自己的弟媳一瞬间又黯淡了下来。 虞西蓉倒也不说话,一进来便只是坐在那儿直掉眼泪,掉的傅时铭心都软了,温声劝道:不要哭了,可是时旭待你不好? 虞西蓉哭得梨花带雨,时铭哥哥你是知晓得,纵使傅时旭待我好那又怎般?我心里念得想得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不是虞西琼当日耍手段,我怎么会怎么会和傅时旭。 傅时铭微咳出声,你说什么?是虞西琼? 虞西蓉停住抽泣声,抬眸看去,时铭哥哥,你觉得如此事西蓉会骗你不成。 傅时铭沉默了片刻,虞西蓉却是突然出声,时铭哥哥,带我走吧。 第87章 冲喜新娘 傅时铭还在犹疑的时候, 虞西蓉挂在睫毛上的泪滴落下来滴在袖口上晕出一小块花朵的湿迹,终是忍不住撩开袖口将白嫩的胳膊展示在他的面前。 -- 第223页 傅时铭下意识躲避开目光,惊疑道:西蓉, 你这是做什么? 虞西蓉咬着唇,伸出手将他头摆正, 傅时旭无论对我怎般我都可以忍下来, 可我就是忍不了见不到你,你是不知晓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见到你, 虞西琼好狠的心。 傅时铭将眸光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紫红色掺杂着青色的伤痕在她那白嫩的肌肤尤为怵目惊心。 他深抽了口气,眸中是闪着沉痛, 这些都是二弟? 虞西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落着泪一下子怀住了他的腰,不断地喃喃道: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时铭,求你,带我走。 那些伤是她为了逼傅时铭带她走而故意画出来的, 只因她知晓傅时铭心中对虞西琼还有愧疚, 若不如此他绝对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傅时铭当天便带着虞西蓉从傅府中离开,便是无论怎般他永远都没法拒绝虞西蓉的要求。 消息传来的时候虞西琼正陪着傅老夫人吃着晚饭, 傅老夫人一听到此消息猛地便蹙起眉,傅时铭身染重疾身边片刻不得没有人, 虞西蓉又是娇小姐半点都帮不上忙。 傅老夫人一下子就动气了, 迅速封锁消息, 还不快去将少爷找回来! 傅老夫人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方才下意识看向虞西琼,出现此等丑事确实是傅家对不起虞西琼。 虞西琼神色淡淡地,长长的睫毛却是垂下来遮住眸子里的神色,半晌方才开口道:祖母,西琼无事。 傅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是时铭对不起你,是我傅家对不起你,祖母答应你,一定要将时铭给找回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往后 虞西琼扬起下巴,眸中泪光微闪,分明是伤心还强装着无事的模样。 她声音微微颤抖着,祖母,西琼真的没关系,夫君若是想如此西琼依着他便是,可他的病西琼只担心会不会没人照顾而因此恶化。 见到虞西琼这般通情达理的模样,傅老夫人心中更是愧疚不安,命人迅速去寻找傅时铭与虞西蓉。 对于傅时铭和虞西蓉私奔之事,虞西琼是半点都放不在心上的,他们俩自己找死她又拦不住,此举只会助她将傅家的掌家权抓的死死地。 傅时旭知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得知此事之时他身为男人的脸面自然挂不住,当即便跑到虞西琼的住处意图要个说法。 然而家中全部的主家权已经尽数被虞西琼掌握在手心里,便是他身为傅家的二少爷,院门口的小厮们没有得到虞西琼的首肯也不得让他进来。 傅时旭气得咬牙,自个儿的媳妇被大哥拐走了,家里的权利又被一个外人掌控在手里。 傅时旭想方设法都见不到虞西琼的面,终于一日在虞西琼坐马车回家的路上,他骑着马堵在她的马车前他高声叫嚷着,虞西琼、虞西琼! 车内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傅时旭更是气愤直接下车便欲撩开车帘。 却是还未伸出手,一旁的护卫良辰就赶忙拦住道:二少爷,对不住了。 傅时旭气得咬牙,你们还知晓我是二少爷?你们竟然维护这个外人! 良辰脸色一僵,他是被商子津专门安插进傅府保护虞西琼的,自是不受这傅府的限。 更是见不得傅时旭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家主子看中的人怎么能这么受人欺负。 良辰也没了好气,声音冷冷地道:二少爷您口中的人是您的长嫂。 哪来的狗奴才竟然敢这么对主子说话?!傅时旭一巴掌就欲打上去,却是被良辰迅速躲闪过,傅时旭一时间刹不住车竟是撞到了车辙上,疼得直哎哟。 傅时旭好不容易忍不住疼痛,开口又是高声道:虞西琼,你不出来管管你的狗吗?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了过来撩开车帘,虞西琼好整以暇的坐在车中轻声说道:方才我在小憩未听见外面的动静,不知二弟为何事这般激动? 见着虞西琼将责任全都甩得干干净净,傅时旭更是怒从心起抬起脑袋便准备怒骂,却是看见她娇美脸庞上带着纯净柔美的笑意,盈盈美眸闪着潋滟的光芒,一时间谩骂的话突然就噎在了喉咙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虞西琼瞥了眼他尚还带着怒容的俊脸,屏退一旁的护卫和小厮们,方才轻启红唇道:看来二弟是在为弟妹的事烦心呢。 她眸微湿却是清亮无比,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二弟真当是找错人了,此事又怎么能是我一个小女子干涉地了的呢?我、我也不知晓夫君究竟去了哪里。说到底,我与二弟一样觉得羞耻悲伤。 傅时旭见着美人泪颜一下子心就软下来了,递了丝帕上去,长嫂,此事也是我唐突了,您别伤心。 虞西琼接过丝帕轻轻地擦了下眼角的泪水,随即又将丝帕放回他的手心中。 隔着丝帕傅时旭感受到她在自己手心轻轻地用指尖摩挲了几下,他突然感觉心神一震对上她缠绵着媚意的眼眸,情不自禁地遐想起来。 他妄图抓住虞西琼纤细的手,她却是轻轻往后面闪躲了下俏脸微红道:你也知晓夫君他久卧病榻我、我。 傅时旭看着她这般娇美羞涩的模样忍不住狂咽口水,长嫂 虞西琼妩媚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红唇间轻比了下,她微垂下首轻轻道:今晚我在东厢等你。 -- 第224页 马车载着虞西琼往傅府行驶去,傅时旭还停留在原地,手上她用过的丝帕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的清香,他忍不住一嗅再嗅终究是忍受不了心中的兴奋。 虽说虞西蓉和虞西琼都出自虞府,可无论是容貌还是那副勾人模样,虞西琼都要胜虞西蓉千百倍。 可兄长偏偏就爱那虞西蓉,让这般娇娘子一人独守空房,真当是暴殄天物! 若是他能娶上虞西琼,他还去什么青楼,就她那张娇滴滴的模样就够他疼许久了! 傅时旭一向在美人面前没有脑子,被虞西琼那媚眼如丝勾得更是神魂颠倒,在自个儿屋子里熬到子时(23点),想都未想地便翻进了东厢内。 隔着重重帷裳傅时旭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身影,傅时旭猛地咽了下口水情不自禁地开始期待了接下来的销魂。 他没有多想直接就挑开帷裳往床上走去,抱起床上女人的娇躯就不管不顾地亲下去,另一只手不断地去解自己的衣带。 然而刚亲了一口,床上的女人却是尖声惊叫起来,门外的丫鬟迷瞪着睡眼赶忙开了门冲进来点亮油灯,焦急地问道:夫人,怎么了,您没事吧? 东厢的灯一亮就连丫鬟也愣在原地,只见床上虞夫人衣着发髻微乱,一旁的傅时旭流连在她身上的手顿时僵住,两个人正面面相觑着。 虞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个巴掌甩在傅时旭的脸上谩骂道:傅时旭,你还要不要脸!当初那样对我的女儿,如今又将主意打在我头上? 傅时旭被打得一脸懵,连着被打了数巴掌后他也怒从心起,本来心中旎念没有得逞,娇人变成了面前的半老徐娘就够愤怒地了,如今却是被莫名其妙地打骂。 他一下子猛地甩开虞夫人,你这个老女人在说什么呢?分明是虞西琼今夜让我来的东厢。 老女人?!虞夫人一时间又气又恼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一瞬间反应过来,虞西琼让你来东厢?她今夜压根没回傅府。 虞西琼今日来手段更是雷厉风行根本不讲任何情面,今日她好不容易又重新忍着屈辱来求虞西琼,谁知道等到半夜虞西琼始终没回来。 虞夫人刚想要离开傅府回到虞府,一旁傅府的丫鬟却是劝道:少夫人去城外办事,应当一早就回来,虞夫人不如今夜在此歇下,明日少夫人一回来奴婢便禀告您。 虞夫人犹豫了下想着如此或许虞西琼就躲不了自己,于是答应了,却是没想到今晚竟是会发生如此事。 虞夫人死死地盯住傅时旭,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虞西琼算计自己,可是傅时旭是怎么回事?口口声声说着虞西琼约自己,可他身为傅府二少爷,虞西琼今夜有没有回来,东厢歇下的究竟是谁这些事不该了解地清清楚楚吗?! 他分明是借用着虞西琼的名义来做这种龌龊的事! 虞夫人恨得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发作,若是让他人知晓 傅时旭一瞬间也醒悟过来,如今的境遇都是虞西琼的算计,他想到那张娇美的脸不由猛地咬住了牙,那该死的女人! 一旁的丫鬟忙开口问道:夫人,此事要不要禀报傅老夫人? 不许去!虞夫人和傅时旭异口同声地开口高声道。 虞夫人心中羞恼,女婿半夜爬上了丈母娘的床,此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活不活了! 傅时旭更是恼怒,自己被虞西琼这般诓了一回,如今还牵扯上了虞夫人。 他转过身从地上拿起腰带,咬牙切齿地道:虞夫人,等虞西琼回来了,我定当好好教训她! 傅时旭就这么走了,虞夫人心中更是屈辱连夜便回了虞府,见着虞老爷便哭哭啼啼地将此事说与他听。 虞老爷听得更是火冒三丈,却是又用理智按压下来,他平日里天天留宿青楼对咱们的西蓉不管不顾地也是罢了,如今竟是对你 他眯着眼睛狠声道:明的来不了,老子就给他来暗的。 第88章 冲喜新娘 傅老夫人那一边听说了傅时旭纠缠于虞西琼之事, 想起她那副不计较的模样心中更是愧疚。 自家这个孙媳妇性格好模样好就连生意也能做的有模有样, 算起来都是傅家对不起她。 如今老大私奔, 老二荒唐,老三在官场做官顾不上整个傅家, 只有虞西琼一个弱女子撑着这偌大一个傅家的生意。 自己年岁已大只觉得力不从心, 指不定哪一日便去了,这些秘密便也要跟着她一道沉入了棺材板里。 自个儿子又极宠那徐氏, 一旦他从山西回来,徐氏不日便会从静安寺放回来。 如此一来西琼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若是知晓这些秘密,往日她倒还有与徐氏制衡的力量。 傅老夫人思来想去第二日便将虞西琼招了过去,打开了密室的门将所有关于傅家的秘密交给了虞西琼。 傅家原本是在皇城内世代为皇商, 富可敌国到财产连陛下都觊觎,后因锋芒太甚,祖上便甘于全家迁至到这边境小城箬城来。 然而表面上那些产业不过是傅家财产冰山的一角, 事实上傅家这些年所累积下来更大的财富便是金矿。 傅老夫人将傅家的所有秘密交代给虞西琼, 刚从密室中走出来便听到了傅时旭在闹市区骑马摔落断了一条腿的消息。 顿时间身体还算硬朗的傅老夫人脸色一白,她神情是伤心的嘴中却是责怪道:这个混小子一天到晚出去鬼混, 总算是受了报应。 -- 第225页 虞西琼隐隐察觉到此事与自己有些关系,傅时旭这般纯粹是自作自受,然而却是平白无故让傅老夫人伤心了。 她有些内疚地扶住傅老夫人,祖母莫急, 府上的大夫医术高明, 二弟一定没事的。 虞西琼搀扶着傅老夫人走至到傅时旭的院子内, 一进屋中便听到傅时旭谩骂大夫的声音,他用力地将药碗摔在了地上,这么苦还是不是人喝的! 傅老夫人脸色一僵,担忧的神情瞬间收了起来,小声喃喃道:如此精神看来是没事。 她走了进去瞥了眼傅时旭,瞧着他除了因腿疼而一直哎哟哎哟地鬼叫,除此以外倒没有任何事方才安心下来。 虽然傅时旭一向纨绔,但到底是自个儿的孙子,她见不得他这般荒唐模样却是也见不得他受伤生病的模样。 傅时旭一眼便瞥见站在傅老夫人身旁的虞西琼,想起那夜之事,脸色一变顾不得跟祖母问好便怒骂道:你这个臭X子,算计了本少爷竟还有脸过来! 他这声谩骂让傅老夫人心中最后一丝担忧尽消,她阴沉着脸高声斥责道:傅时旭,你怎么和你长嫂说话呢! 她竟是没想到傅时旭对虞西琼如此不尊重,这还是自己在场的时候,那不在场岂不是更加不像话! 傅时旭被傅老夫人这般以怒斥,瞬间噤了声,随即又按捺不住委屈哭诉道:祖母,这女人阴险又毒辣你可别相信她!祖母你知道吗?那日她竟然将我骗去虞夫人的床上! 闭嘴!傅老夫人闻言心中一惊,看了眼一旁的大夫和丫鬟沉下声音道,二少爷一向讲话荒诞,你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此事不得外传。 傅老夫人这才怒斥道:傅时旭,你知不知道此言会毁了你自己的名誉,也是这么大的人了,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她冷声吩咐道:二少爷的汤药里加上两份黄连。 傅老夫人转身便踏出傅时旭的屋子,虞西琼淡淡瞥了眼他只微微勾动了下唇角,随即便跟着傅老夫人走了出去。 傅老夫人看着面前的丫鬟撩开轿辇的帘子,突然出声问道:西琼,时旭所说的可为真? 傅时旭这孩子虽然缺心眼又行事荒唐,可方才委屈的模样倒是有三分真心,不会平白无故冤枉虞西琼。 虞西琼抿住唇角,祸水东引道:最近虞家被西琼逼急了,作出此事诬陷在西琼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傅老夫人闻言淡淡点头随即吩咐一旁的嬷嬷,好好查查怎么回事。 查来的情况刚传到傅老夫人的耳朵里,果真傅时旭落马断腿之事是虞家找人所做。 还未等傅老夫人发作对付虞家,却是从山西传来了傅老爷因病去世的消息,老人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顿时病倒了。 远在城外静安寺的傅夫人听闻此消息更是崩溃,她一直期盼着傅老爷回来能为她主持公道,借此再一举从虞西琼手中拿回掌家权。 然而傅老爷逝世傅老夫人病倒,像是判了自己的死刑,一瞬间傅家所能主事的便只有虞西琼,再无扭转的可能。 傅时铭那一边从傅府逃出来已有半月有余,虞西蓉是娇小姐性子,身边又带了个病秧子。 起先几天虞西蓉还能忍着煎药时难闻的味道,耐住性子在药罐子面前煎煮上半个时辰。 傅时铭因常年喝药身上沾染的淡淡药味她喜欢得紧,可轮到自己煎煮就不同了,那股浓郁的中药味沾染在身上便是洗澡都洗不干净。 没过几天虞西蓉便忍受不了这味道和劳累活,张贴告示招了个丫鬟回来干粗活。 那丫鬟也是鬼灵精见着虞西蓉一个弱女子和傅时铭一个病秧子单独住在一个小院子内,言语间又泄露出她们私奔出来的事实,便联系上了自己几个同乡大半夜地将钱财洗劫了一空。 虞西蓉直抽噎又不敢声张,生怕告官将事情惹大了让傅家人找上了门。 没了法子只能将自己脖子上的玉拿去当铺,然而她涉世未深被掌柜忽悠地一套一套,分明价值贵重的玉只当得不过少许银子。 傅时铭每日所吊命用的药,这钱算上请大夫问诊的费用,也不过只够他们生活一个礼拜的量。 他们紧巴巴地生活了几天,虞西蓉实在受不了每日煎煮的辛苦,可怜巴巴地央求着傅时铭,时铭哥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傅时铭因着私奔出来心思沉重郁结,纵使有着虞西琼所给的药单吊命,状态却是比在傅府时差了许多。 可他想起虞西蓉身上的伤痕却是觉得这一切倒还能忍受,他轻轻地摇了下头,二弟平日便这般待你,如今咱们回去他对你只会更狠。 虞西蓉唇瓣微张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敢说出那些伤痕不过是自己画的实话。 终究傅时铭的药吃完了,所剩的钱只够买点简单的吃食。 虞西蓉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心中更是悔断了肠子。 原先无论是在虞府还是傅府,过得皆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连肉都吃不起的生活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宁可现在回去挨一顿骂和指指点点,也不要再过这般苦日子了。 听说傅时旭摔断了腿,便是回去也拿她不了怎般。 大不了便是和离,回了娘家倒也好。 总比现在在外面吃苦强上几倍。 见着傅时铭的病情一日比一天严重,自己不仅要想办法弄吃食还要伺候他,傅时铭还一直不松口回去,她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偏硬生生地过上了粗使丫鬟的生活,虞西蓉慢慢地有些埋怨上他。 -- 第226页 当初若不是他娶了虞西琼,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虞西蓉伺候的越来越不上心,傅时铭虽然隐隐察觉到却还是体谅她,想要自己自食其力做些事情,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终于有一日他们俩沉积已久的矛盾爆发,起因是虞西蓉出门买早点时正好碰上傅老爷棺材进城,一打听方才知晓傅老爷竟是在山西因病去世了。 分明是悲伤的消息她却是欣喜万分,只因终于有正当的理由回去了。 虞西蓉顾不得买早点便迫不及待地回去告诉傅时铭这个消息,时铭哥哥,我们回去吧。 傅时铭心中猛地一惊随即对上她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她神情忧伤,可在他眼里却是显得那么地假惺惺。 或许是她声音中藏不住地松了一口气出卖了她,他迟钝地意识到虞西蓉早便后悔这场闹剧一般的私奔。 从脊梁处升起的暗寒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又伤又痛之下,傅时铭开始猛地咳嗽了起来。 虞西蓉大惊忙拿住帕子给他,却是见他吐出了血来。 她含着泪却是还没忘要回去的事,忙出去请了轿夫租了轿辇,带上行李与傅时铭一道上了轿辇。 *** 不管傅家其余人如何待自己,傅老夫人始终是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人,虽然按照原本的时间节点也到了傅老夫人寿终正寝的时间,虞西琼还是从系统中搜寻了能给傅老夫人延年的药,强行将她从奈何桥又拉了回来。 傅老夫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就连一边的大夫都直呼奇迹、奇迹! 她眸中却是含着沉痛,轻声念叨着,终究是我这个白发人要送了黑发人 虞西琼心中轻叹,不知晓自己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所有伤过原身的人都会受到报应,她却是没法顾及傅老夫人的心情不去报复傅家人。 她所能补偿的也仅仅是给老太太延长寿命而已。 虞西琼从一旁丫鬟的托盘上端起药碗准备给老太太送服下去,却是因一夜侍疾未睡而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 幸而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虞西琼,她手上的中药方没撒了自己一身。 虞西琼微咬着红唇,大抵是怀了孕有些低血糖,方才会如此。 傅老夫人瞧见她娇美的脸庞微白,忙是半撑了起来吩咐一旁的大夫给她把脉瞧瞧。 虞西琼担忧地看了眼傅老夫人,怀孕的事毕竟也瞒不了多久,老太太始终会知晓。 彼时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时候,便伸出了手给一旁的大夫把脉。 听到虞西琼怀孕的消息,傅老夫人脸上的郁结一瞬间淡去,忙是又惊又喜地长叹道:真好,真好咱们傅家总算是有后了! 却在下一瞬想起了傅时铭私奔之事,她脸上的喜悦又僵住,语重心长地道:西琼,是我傅家对不住你祖母答应你,必定要将傅时铭那小子找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彼时傅时铭正坐了轿辇回府,听说傅老夫人病倒,忙强撑着病体前来看望。 傅时铭勉强被丫鬟搀扶着进了院子,还未进屋却是听见傅老夫人在里面慈爱地嘱托道:西琼你这孩子是傅时铭苦了你,你既然有了身子,往后就该好好照顾自己,之后的葬礼和侍疾你便不要亲力亲为,交给他们办便是 第89章 冲喜新娘 听到此言, 傅时铭一瞬间僵在门口, 踉跄了几步。 只因他根本就没碰过虞西琼,她腹中的孩子是哪来的。 傅时铭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丫鬟,惊恼之余扶着门框开始猛地咳嗽了起来。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傅老夫人脸上突然染上欣喜出声问道:是不是时铭回来了? 却是又考虑到虞西琼的心情,忙看向她, 却见她娇俏的脸颊上也染上笑意出声道:祖母,西琼前去看一眼。 虞西琼快步走出屋子,见着傅时铭苍白着俊脸用手绢捂住口鼻几乎要将整个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却是喘着粗气,胸腔中发出了宛如破纸风箱一般的声音。 她将眸光在傅时铭身边扫了眼却是没见到虞西蓉的身影,然而这却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虞西蓉在这个府里恐怕最怕的还是她那个瘸了腿的夫君傅时旭吧, 如今一回来便赶忙前去讨得他的原谅。 只有傅时旭原谅了她, 看在傅时旭的面子上傅老夫人才会原谅她,她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虞西琼将眸光收了回来又重新落回傅时铭身上,明艳的脸庞上没有半点心虚, 眼眸中带着浅浅笑意, 夫君, 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的声调清淡, 却是在你字上刻意加重了语调。 傅时铭扶着门框, 猩红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虞西琼。 竟是未曾想到平日里最温婉恬静的她竟会作出如此之事, 他想要张口质问却是喉头顿时作痒, 浓浓腥甜味从下方涌了上来,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傅时铭再也撑不住, 顿时晕了过去。 傅时铭的病本就需要良好的照顾和药吊着命,多活一天都算是老天给他的恩赐,却是纵容了虞西蓉的任性在外面耽搁了这么久。 如今又突逢变故,纵使虞西琼再大的能耐也无法继续给他续命,更何况她早已没有给他续命的打算。 傅时铭重新转醒的时候,虞西琼正在一旁轻轻洗着帕子准备为他擦拭下风尘仆仆的脸颊。 见着她这般温婉的做派,傅时铭突然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只觉得她虚伪至极。 -- 第227页 身子较原先精神了些许,他咬着牙突然抓住了虞西琼纤细的手腕,孩子究竟是谁的? 傅时铭的声音早就没了原先的儒雅斯文,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浓浓病气的沙哑。 虞西琼眸光轻轻瞥过傅时铭,露出了三分怜悯。 似乎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竟是在死之前还纠结着这事。 倘若真当在意,又何必伤害。 傅时铭的力气弱到虞西琼只轻轻动了下手腕,便从他的掌心内脱离。 她温柔地给他擦着脸庞,娇娇柔柔地道:夫君这话倒是让西琼不明白了,这孩子当然是夫君的,也只能是你的。 傅时铭突然笑出了声,艰难地喘着粗气开口道:西琼,你、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虞西琼随意地将帕子扔回了铜盆内,轻声道:夫君,西琼可从未想报复过你。 她顿了顿随即却是换了个语调,淡声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做着齐人之福美梦的同时,为何我不行? 虞西琼将眸光落在面色难堪的傅时铭脸上,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做了和你一般的事。怎么换到自己身上就如此接受不了? 傅时铭被虞西琼一语击中心最脆弱的角落,原本心中对虞西琼的歉疚全数转成了屈辱。 他伸出手捂住唇猛地咳嗽了起来,暗红色的血从指缝中渗透出来溅在纯白的绸缎被上,宛如雪地里开的艳红梅花,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虞西琼眸光中露出些许怜悯,从一旁拿起温好的药碗递给他。 傅时铭却是神情激动地将她手中的药碗猛地打翻,滚出去! 虞西琼不言不语地撩起裙摆蹲下身子,用着丝帕将碗的碎片一个个捡起来放回了托盘上,温柔地说道:夫君切莫激动,西琼这就给夫君你重新煎药。 傅时铭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双眸子猩红带着沉痛看着虞西琼,却是什么话都没力气说出口。 虞西琼端着托盘脚步轻移至门边,手刚触及到门框边却是听见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意识到了什么手在门前停顿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夫君去了。 虞西琼清淡的话飘进了门口守候的丫鬟耳朵中,她们震惊地对视了一眼忙跪了下来沉声宽慰道:少夫人,请节哀。 虞西琼俏脸上带着真情实意地悲伤,她艰难开口道:都是她、都是她 丫鬟们有些不明所以,忙偷瞥了眼虞西琼,只见晶莹的泪从她曲线完美的下颌滴落下来。 若不是虞西蓉,夫君此刻还是好好地。虞西琼似是太过伤心,身形猛地晃了下。 她扶住门框,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虞西蓉害死的夫君,是她害死的。 艰难地吐出这些话后,虞西琼似乎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身子一歪便要倒下去,还是一旁的丫鬟赶忙上前扶住这才未让她倒下去。 彼时那头,虞西蓉跪在屋子门口良久,好不容易让傅时旭软了心肠见她。 她抽噎着道:都怪我鬼迷心窍,一时间答应了大哥的要求。 她自知回了娘家结果比留在傅家更惨,还不如好好地先哄好傅时旭。 虞西蓉扬起尖细的下巴,眸中尽是泪水,是傅时铭说要我陪他去求医,我方才方才会如此 傅时旭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本就是欢场老手,虞西蓉说的这些借口骗些孩童还罢,竟是妄想糊弄他。 虞西蓉给他带来了如此屈辱,竟还想将此事当没发生过。 只是若这般放她回娘家,他还怎么折磨她。 傅时旭刚想假意原谅她,却是门口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个丫鬟。 那丫鬟正是虞西蓉从虞府带来的陪嫁丫鬟,碧青。 傅时旭看了眼喘着粗气的碧青,心头的怒气下意识便往她身上发着,哪来的臭丫头,怎么当差的,半分礼数都没有! 他长时间不呆在傅府,自是觉得碧青眼生。 碧青顾不得道歉一直大喘着气,好不容易恢复了气息忙开口道:二、二少爷大少爷他去了! 傅时旭心中一沉,虽然自己对这个大哥没什么好感,可去的如此突然他还是不免有些心惊。 碧青顿了顿又看向一旁已经呆住的虞西蓉忙焦急道:小姐,现在全傅府都在传是您害死了大少爷!您要不先回虞府避避风头吧? 虞西蓉突然力气顿消,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无力地捂住面,豆大的泪水从双手指缝渗透了出来。 倒不仅为傅时铭的逝去难过,更是为自己今后的处境感到绝望。 碧青担忧地看了眼虞西蓉,若是让傅老夫人知晓此事,必定也觉得是小姐害死了大少爷。 毕竟这时间也太赶巧了些,他们一回来大少爷便因病去世。 更何况这流言还是从大少爷的院落中传出来的,便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碧青冲着傅时旭行了下礼,还望姑爷暂且放过咱家小姐,让小姐回下娘家吧。 傅时旭还处在震惊当中未理会碧青的话,碧青也顾不得傅时旭的回话赶忙上前将浑浑噩噩的虞西蓉扶起,便往后门赶去。 却是迎面遥遥地看见几个气势汹汹的嬷嬷,碧青大惊忙轻声开口问道:小姐,怕不是来抓您的吧? 虞西蓉这才从沉浸于悲伤的状态中猛然惊醒,若是被抓到,傅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 第228页 意识到这一点她扭头便跑,好不容易跑离了那几个嬷嬷的视野范围,主仆两人方才急急忙忙地往小门那儿赶去。 却是还未到达便见两个侍卫站在那儿谈论此事,该不会真的是二少奶奶害死大少爷的吧? 可不是嘛,你是没见到大少爷回来时候的模样,人瘦了好多衣服也单薄,像是只剩了一口气的样子。若不是二少奶奶和他那啥大少爷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虞西蓉心猛地一颤,拽着碧青就往后退了三丈。 她求助地望向碧青,你知道除了大门和后门可还有其他的地方让我出去? 碧青犹豫了下,有些欲言又止。 虞西蓉急了,知道还不快说! 碧青知晓的地方是后花园的一处狗洞,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虞西蓉,却见她纠结地攥紧了双手又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忙是蹲了下来。 主仆两人从狗洞中钻出来,虞西蓉身上为了讨好傅时旭特意穿得自己最爱的蜀锦裙上的牡丹刺绣早已被勾得不成样子,衣服遍布着灰尘发髻也散乱,身上还带着一股臭烘烘的狗屎味。 虞西蓉崩溃的哭了起来,一旁的碧青忙宽慰道:小姐,幸好咱们出来了,只要回了虞府咱们就没事了! 是谁起的头?虞西蓉突然顿住了哭声,冷静地可怕。 碧青一愣,随即忙道:奴婢只知晓是从大少爷院子里传来的。 虞西蓉冷笑了下,那就是虞西琼,看来她是不看我死便不甘心了。 碧青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害怕,上前搀扶住她忙劝道:小姐,咱们赶紧走吧还是 虞西蓉猛地甩开碧青的手,全身颤抖着恨意,从头到尾,都是她,都是虞西琼!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和时铭哥哥落得如此地步 她想到傅时铭心尖还忍不住一阵抽痛,随即又忙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她还有大事。 既然虞西琼想要她死,那她便扯着虞西琼一道。 虞西蓉迅速地整理了下思绪,冷声吩咐道:派人去搜集虞西琼的字迹。 碧青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小姐,您要做什么? 虞西蓉眸间沁着冷意,像一条阴毒的毒蛇,既然虞西琼想要用舆论逼死我,那我便也用舆论对付她。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伉俪情深,大少奶奶听闻大少爷去世,一时间接受不了决定为大少爷殉葬。 她笑了起来,语调往上轻挑,碧青,这戏码精不精彩? 见着虞西蓉这副模样,碧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还是平日里端庄温柔的虞大小姐吗?她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虞西蓉未注意到碧青的神情,笑声更是猖狂了起来,带着泄愤的快感,你说到时候她决意殉葬的信都公布出来,全城都知晓她傅家大少奶奶痴情愿与大少爷一道去,虞西琼该作何抉择呢? 第90章 冲喜新娘 傅老夫人体恤虞西琼怀有身孕, 便一纸书信将傅夫人招了回来主事父老爷和傅时铭的葬礼。 老太太担心傅夫人心怀不轨趁机对虞西琼下手, 特地全府封锁了虞西琼怀孕之事,只待葬礼过后再将傅夫人送回城外的静安寺。 虞西蓉收到这个消息时眸光却是微微一亮,她在傅府根基太浅, 可傅夫人却是不同。 相比较她,此事必定是傅夫人做更加方便些。 虽然她与傅时铭私奔之事驳了傅夫人的面子, 可毕竟她们有相同的敌人,那便是虞西琼。 虞西蓉有那个自信,傅夫人必定会帮助她。 她随即便派了亲信将自己的亲笔信献给了傅夫人, 信里写满了自己的愧疚,并且将自己与傅时铭私奔的罪责全部推给了虞西琼和死去的傅时铭,最后表达了自己与傅夫人同仇敌忾的信念, 这信里还附带了虞西蓉事先策划好的阴谋。 傅夫人读到此信的时候眸中闪过三分轻蔑, 虞西蓉出的主意倒是狠毒至极。 虞西蓉打得什么主意她心中清楚不过,无非是借她的手去夺了虞西琼的性命。 虽然她心中清楚地如明镜似的,可如虞西蓉事先料定的一般, 傅夫人最终还是决定与她联手。 虞西蓉不过是到处乱飞的苍蝇, 虽然厌恶但也暂时懒得没工夫计较。 而虞西琼却是不同, 她是真正能伤害到傅夫人利益的, 傅夫人恨不得立刻弄死她, 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虞西蓉从亲信口中得到傅夫人肯定的答复, 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心中对傅时铭去世的愧疚和伤心总是比不过她对虞西琼的恨, 她真当是迫不及待地等上那一天了。 在她日夜期盼的过了几日, 终于到了虞西蓉与傅夫人商定好的那一日。 她悉心打扮了一番, 身穿着月白色绣云纹裙,发髻不过是轻轻一挽带了支玉簪子,便陪同着虞老爷和虞夫人一道前往傅府吊唁。 虞西蓉刚下轿便受到了傅府连同来宾的指指点点。 一个来宾八卦地轻声说道:她就是那傅府的二少奶奶,传闻便是她害死了傅家大少爷呢。 另一个也来了兴致,我也听说了,真当是红颜祸水啊,迷得傅家大少爷连病体都顾不上跟着她私奔出了府呢。据说傅家大少爷回来的时候便只有一口气了,第二天便去世了。 啧啧,你说傅家大少爷是不是眼瞎我看这二少奶奶也不过是一个清秀佳人罢了,值得他这般嘛! -- 第229页 听说大少奶奶容貌胜过她百倍,性子又好办起生意来不输给男人,可傅家大少爷像是受了蛊惑一心跟着二少奶奶呢,想必这二少奶奶或许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吧。 可不是,据说她未成亲便和傅家二少爷睡在一起了,这才不得不嫁给了二少爷呢 只听他们说得越来越难听,虞西蓉掩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这一切一切的羞辱都来自虞西琼,若不是虞西琼,她身为虞家大小姐又怎么会首如此屈辱! 虞老爷和虞夫人的脸色也是难堪至极,他们身为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何曾受过如此怠慢的对待。 如今却是为了自己最宠爱最得意的女儿,受此指指点点。 虞夫人倒还耐得住性子,虞老爷却是忍不住猛地甩开了虞西蓉搀扶着自己的手,冷哼了一句责骂道:瞧你干得好事!真当是将我们虞府的脸面全丢尽了,今日宴席结束,你便回到傅府做你的二少奶奶,没事便不要回虞家了。 虞西蓉咬了下唇,想到回去要面对的是傅老夫人、傅夫人,无力感突地从心底涌起。 虞夫人看着虞西蓉泪光闪闪,心中又是不忍,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 忙是开口劝道:老爷在外面便给西蓉一点儿面子罢。 三人走到大堂间拜祭了下逝者,感受到傅老夫人冰冷的目光,虞西蓉身子猛地一颤随即想开口解释什么,却是听见傅老夫人抢先说道:多谢三位的拜祭,请到院子里落座吧。 傅老夫人虽然礼貌,声音中却是带着疏离。 按照规矩虞西蓉身为傅家的儿媳妇理应实在大堂间接待上门的宾客的,可傅老夫人却是将她赶至宾客席,言语间分明是不想认她这个孙媳妇了。 虞老爷也一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错出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此时商讨此事太不适时宜。 只得先忍耐下来,待今后再带上女儿到虞府负荆请罪吧。 在位置上落座,虞西蓉便落下了委屈的泪水,被泪光所隐藏的却是阴狠的眸光。 死老太婆,待她一日得势,便不会有她一日好过。 虞西蓉忍受着众人的目光,好不容易终于迎来了她最期待的时刻。 看着虞西琼搀扶着傅老夫人坐到了宴席上,虞西蓉将眸光落到了傅夫人的身上,见着她一步一步往着最前方走去。 按例说了些许客套的话,傅夫人刚想要下台,一旁的丫鬟却是双手奉上了一封信随即故作耳语了一番。 傅夫人装模作样地脸色微变,随即眸带深意地扫过台下的虞西琼,声音沉痛地开口道:在这般重要的场合内,我要心怀沉重地公布一件事情。 傅老夫人见着傅夫人这般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冷不丁地一咯噔,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转头看想要一旁的虞西琼,虞西琼娇美的脸上神情却是淡然沉静地轻轻覆盖上她的手给予安慰。 不知道怎么地,傅老夫人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傅夫人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唇角,眸光闪过三分算计,刚要想开口说些什么。 门口却是传来了一个明朗的声音,母亲,请等一下。 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皆被心音了过去,只见傅时卿风尘仆仆地牵着马从正门口直接走了进来,他将马的缰绳随意地递给了一旁的小厮。 傅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又是安定下来。 她早已在下面安排了专门的人,只待她读出虞西琼的亲笔信,再让那些人装模作样地称赞一番大少爷与大少奶奶的伉俪情深、大少奶奶的痴情皆如此类的话。 纵使虞西琼想要辩解此事,也无从辩解。 便是虞西琼不想殉葬,今日一过她立志为亡夫殉葬的传言便会传得全城皆是,人们皆会赞叹她的忠贞不二。 可一旦她未按照当初的诺言而走,所有的传言便会猛地转换过来,说她虚伪做作只不过是徒有虚表而已。 这般一来虞西琼失了人心,手下的总管、掌柜们也都不会再尽心辅佐于她。 纵使虞西琼脸皮再厚这般处境都逼不死,傅夫人也大可以有理由派人弄死她,再将她的死做成自杀。 傅夫人要得不过是虞西琼自杀的合理由头罢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不管怎么虞西琼都是要死的,一旦虞西琼死了这傅家便又成了她傅夫人的天下。 傅夫人捏紧了手中的信,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抬眼看着傅时卿一步一步走进来,就算傅时卿来又能护地了虞西琼多久呢。 傅时卿在傅夫人旁边站定,随即高声开口道:我在半路上便听见母亲作出为父亲殉葬的决定,感到十分震惊,母亲几个月前便放下一切搬至静安寺,无意再流连尘世间的诸事,如今作出这般决定倒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决定尊重母亲的决定! 傅时卿此话一说出来,宴席下面的客人顿时喧嚣了起来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就如傅夫人计划的一般,宴席下方不少人高声表达了对她的赞叹、忠贞不二。 台下的傅时婼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尖声道:怎么可能?!母亲你 虞西琼打断了傅时婼的话,轻柔柔地接过话茬来,时婼,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尊重母亲的决定。 虞西蓉也是猛地一惊,怎么会这样?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相信。 傅夫人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脊背深了起来,我、我 -- 第230页 她意识到傅时卿已经对自己的计划有所了解心中一狠,往后再找其余的法子解决此事,不管如何她也必定要将虞西琼拉下马。 傅夫人稳定了心神随即开口道:其实,决意殉葬的不止我一人,就连西琼也是决意如此,毕竟时铭是她深爱的夫君她是断然舍不得时铭路上孤单。 这个消息爆出来后,宴席上的客人又是一阵喧嚣。 傅时卿心中不由冷笑了下,接过话茬,母亲想必是听错了吧,长嫂青春年华,怎么会做出如此决定? 傅夫人咬了下牙,这话根本是讽刺她年老色衰,没几年活头了。 她举起手中的信刚想说道西琼以信明志,却是被傅时铭非常自然地抢了过去,更何况长嫂怀有兄长的唯一血脉,怎么会做如此糊涂之事! 傅夫人身子猛地一颤,她的眸光落在虞西琼娇美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傅时铭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还有能力与虞西琼行房,甚至还让她有了身孕! 如此一来便是任何的殉葬由头便没了,便是她想趁机动手脚也没了由头,众人也不是傻子,虞西琼怀着孕怎么可能会选择殉葬。 傅老夫人早就想对傅夫人动手只是苦于以前没有任何机会,今日的情形她不过一眼便回过了味来,怕不是傅夫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今之事也让她狠下了心肠,看来傅夫人不除是不行的了。 第91章 冲喜新娘 傅老夫人压根没想让傅夫人活过当晚, 在傅时旭和傅时婼两人连番前去傅夫人院子内反复确认过此局不过是虞西琼和傅时卿的阴谋放心离去后,傅老夫人当即便招了傅夫人来自己的院子强行赏了条白绫。 傅夫人生怕虞西琼会趁机动手, 早便派人将自己的院子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然而傅老夫人召见她带着这么多护卫实为不合理, 便听从软香的建议带了几个会武功的嬷嬷。 谁曾想这些嬷嬷一早宾士傅老夫人的人。 傅夫人未想到平日里慈爱温和的傅老夫人下手竟会如此狠决, 躲得过虞西琼却是躲不过傅老夫人。 傅夫人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绫, 沙哑着声音威胁到:我早已写下书信送予我弟弟, 只要我死了便都是傅府的人做的,你以为你杀了我我的弟弟会放过你吗! 傅老夫人冷笑了声随即由着嬷嬷搀扶起来,她从袖间掏出一封信件随意地扔在傅夫人的面前,你说的可是这个? 傅夫人猛地打了个冷颤,傅老夫人原来早便将软香收买,自己送出的书信皆被拦截。 她颤抖着声音道:我已经将实情都告诉了时旭和时婼 傅老夫人一瞬间抢过她的话茬, 声音淡淡地, 他们那儿我会好好解释,你便安心地去吧。 见着傅老夫人心意已决, 傅夫人脊梁骨几乎被冷汗湿透,她拼命挣扎着妄图逃脱身后嬷嬷的束缚。 然而嬷嬷收到傅老夫人的示意未在留情,直接拿了托盘上的白绫绕在了傅夫人细长的脖颈上,随即便手下用力。 傅夫人感受到脖子上的白绫渐渐收紧,她死命拽着白绫试图给自己多一些呼吸的时间。 然而养尊处优的她又如何敌得过日常干粗活的嬷嬷, 只能艰难地从牙缝中吐出, 为、为什么 傅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夫人的痛苦挣扎模样, 冷声道:谁叫你妄图动西琼。 傅夫人身子猛地一颤, 分明皆都是狠辣心肠、擅长伪装傅老夫人为何就看不出来她虞西琼的狼子野心。 她费力伪装那么久, 却是自虞西琼入府之后便屡屡战败。 冷笑从傅夫人狰狞的唇间泄露出来,声音有些凄厉,你以为虞西琼会是什么好人吗?你傅家最终一定会毁在虞西琼的手中! 傅老夫人眸光一冷,随即开口训斥下手的嬷嬷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赶紧解决。 她转身往后堂走去不再去看傅夫人,走了几步听到一声重物到地的声音。 傅老夫人微勾了下唇角,她自是知晓虞西琼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单纯,只是虞西琼尚且还有一份良知。 至少虞西琼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还救了她。 傅老夫人不是不知道,先前傅时铭病情好转也是出自于虞西琼之手,只是时铭他自己不知晓好好珍惜,与虞西蓉出去私奔生生地耽搁了身体的恢复。 *** 屋外雨下的淅沥,傅时旭只觉得那雨点像是打在了心中,让他烦躁不安无法入睡。 虽然母亲说得笃定,可他还是有些不安。 傅时旭在床上不断地翻着身,睡在地上的小厮安康轻声问道:少爷,可是要起夜? 自从傅时旭断了一条腿后便需要小厮随身伺候着,就连半夜也不例外。 傅时旭半撑起身,拧着眉毛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安康瞧了下外面的月光,不敢耽误忙回复道:回少爷的话,子时(23点)了。 傅时旭重新躺回床上,可是心中的不安就如屋外的雨一般越来越大。 他猛地翻身起床扶住床沿摸索着拐杖,不行,我要去母亲的院子里看一下。 安康忙上前扶起他,温声劝道:少爷,天色已晚外面还下着雨,你的腿要是淋了雨可就麻烦了,要不咱们明日早上再去呢? -- 第231页 傅时旭随手抓起拐杖便猛地挥手打了下安康的手,狠声道:本少爷就是要现在去,你算老几敢阻拦我? 安康吃痛,虽然早便习惯了傅时旭这般苛待下人但还是有些委屈,毕竟他是为了少爷好却是受到如此对待。 安康出门吩咐了下其余小厮将轿辇备好,随即打了伞将傅时旭送进了轿辇。 轿辇外的小厮们心中也是一股怨气,这般晚又下雨的天竟还要折腾一番。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小厮们将轿辇放下。 傅时旭扶着安康一瘸一拐地急匆匆走进院中,守院的嬷嬷见着傅时旭吃了一惊,少爷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傅时旭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接就往屋子里冲。 在屋子外面守夜的软香瞧见了他的到来也是微微一惊,少爷这是? 傅时旭瞥了眼暗掉的屋子,我要见母亲。 软香有些为难,可是夫人已经睡下了。 傅时旭没有理会她,直接猛地推开门,却是见到面前的情景一瞬间惊愣在了原地。 身后一道巨大的闪电略过天际,照亮了屋内的情景。 软香在身后遏制不住自己地尖叫了起来,只见屋内半空中悬挂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傅夫人。 傅夫人脚腾空着随着吹进来的风一摇一晃,一张脸死白着,红红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不甘在诉说。 傅时旭心中寒凉,这世间最护着的那个人终究是走了。 他打着激灵,想起傅夫人生前的话。 傅时旭连打伞坐轿辇都顾不上,拄着拐杖便直接往虞西琼的院子那儿一瘸一拐地挪动着。 他猩红着一双眼,泪从眼中流出来,此事必定与虞西琼有关系! 安康忙拿起伞追了上去,少爷、少爷,您这是干嘛去? 傅时旭心中腾烧着火正好没处发泄,猛地推开了安康手持着伞的手,奋力地往前方走着。 *** 长嫂又是如何得知傅夫人的阴谋的? 虞西琼看着院子里雨滴掉落在水坑里不断扩大的涟漪,听见身后傅时卿的问话,她微微一笑随即将直棂窗关了起来,这阴谋并不是出自傅夫人,而是虞西蓉想借刀杀人。 她转过头抬眼看向傅时卿道:此事是虞西蓉的贴身侍女碧青告诉我的。 虞西琼见着傅时卿清俊的脸颊上露出些许不解,继续解释道:我小时候曾经救过这丫头一命,此事便是她的报恩了。 傅时卿不知道为何,突然心中松了口气。 他回来吊唁的中途,突然收到虞西琼派人送来的求救信,表示了自己的处境让他势必按照信中所做。 虽然不明白虞西琼为什么能提前知晓傅夫人的阴谋,可凭借着他对她的信任还是按照她的指示做了。 只是经过此次事件,傅时卿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虞西琼有些许陌生,她不再是那个被困在柴房娇娇弱弱地向自己求助的小姑娘了。 不过也许这样方才是对她最好的成长罢。 傅时卿有些释然,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事正严道:其实我回来除了吊唁还有另一件事。 见着虞西琼疑惑地看过来,傅时卿忙开口道:陛下一个多月前登基,如今刚定下太师家的大小姐作为皇后,一个月后大婚。陛下曾经来过箬城,非常欣赏傅家、虞家、徐家绣娘的手艺,指定了三家进皇城为皇后设计婚服,谁设计的婚服更符合皇后的眼光,谁便有资格领下这差事。 他顿了顿,不过这差事也不仅限傅家与虞家的争夺,据说京城中的几大织绣世家也在争着想要这份恩遇,虽然竞争激烈,但我觉得这次不失为一次好机会。陛下刚登基正需要扶持,咱们傅家蜷缩于这边境一城已经良久,是时候该出去了。 傅时卿说完又是一顿,毕竟如今掌家的是虞西琼,到底还要听她的意见。 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长嫂认为呢? 既然陛下下旨了,咱们还能有拒绝的资格吗? 傅时卿抬眸看向虞西琼,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眸中的深思,他一时间搞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长嫂是认为此事不妥吗? 技艺优秀的绣娘基本都汇聚在皇城了,陛下却是要咱们远在箬城的几家同去。虞西琼轻轻挑了下烛火的灯芯,恐怕陛下此举不仅仅是要为新皇后设计婚服吧。 傅时卿微微一愣,竟是没想到虞西琼看问题看得如此清楚,竟是连这隐在内的原因的猜出。 只是他作为天子近臣,纵使对方是家里人,有些事他也不得不隐瞒。 傅时卿刚想出声解释,却是见虞西琼轻轻一笑极为善解人意道:时卿身为陛下看中的臣子,陛下自是不会动咱们傅家,我又有何可惧?我便代表傅家去便是了。 傅时卿微微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在虞西琼面前,他总是绷着一根神经带着淡淡的紧张感。 他刚想出声告辞,却是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极大的动静。 虞西琼你这个蛇蝎毒妇给老子出来!傅时旭往着屋内叫着,他想要进去却是被院子外的侍卫拦住。 他心中燃着火甚至连腿上的伤痛都顾不得,冲着那些侍卫道: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还不快让开。 侍卫们身穿着斗笠看着面前被雨水浸透十分狼狈的傅时旭,虽然认出对方的身份,但他们却是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坚持到:少夫人已经歇下,还请二少爷暂时回去吧。 -- 第232页 傅时旭猛地扇了领头侍卫一个巴掌,你算什么东西?竟也敢和老子这般说话!还不快去将那个贱\\人叫出来。 傅时卿听见外面傅时旭辱骂的声音猛地蹙起了眉,只是自己的身份实在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否则他定会出去解决这一切。 他想了下随即开口道:长嫂不必忧心,我这就找人将他赶走。 虞西琼抬起手示意不用,我倒是想出去见见他,你若无事便回屋歇息吧。 傅时卿微微一愣抬眼看去,却是见她推开门,门口长廊下的丫鬟忙举起伞跟随着她的脚步往院子的门那儿走去。 傅时旭吼了半天终于见到虞西琼走了出来,他冷笑了下,你竟然还敢出来。 话毕便要冲上去厮打,却是被侍卫拦了下来。 虞西琼站在红色的伞下,姿容衬得更是娇艳如花灼灼逼人,二弟这是怎么了? 傅时旭死死盯住她娇美的脸蛋,她的眸黑白分明带着天生的无辜感,像是和世间的所有污浊都联系不上一般。 可是这般的女子竟是有着这世间最狠毒的心。 平日里让他时常垂涎的脸,如今他只恨不得无法抓花。 傅时旭咬牙切齿地道:所谓殉葬不就是你这个贱\\人伙同傅时卿一起联合害母亲!你如今又是在这儿装什么无辜! 虞西琼抬眸看去,淡淡回应道:我不过是为了自保,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今日上台究竟是想公布何事吗? 她扯了下唇角,你母亲手中拿的是我lsquo;立志殉葬rsquo;的亲笔信。 虞西琼满意地看到傅时旭微微一愣,随即又接着开口道:你不想知晓此事的起因是谁吗?去问问你母亲的亲信,究竟是谁想要借刀杀人、渔翁得利。问完你便清楚那个最阴毒的究竟是谁。 虞西琼没有等傅时旭的回应,直接将手搭在了一旁丫鬟的胳膊上转头走向屋中。 傅时旭在身后拼命挣脱侍卫的束缚想要冲上去,却是奈何力不从心只能看着虞西琼一步步远离了自己的视野。 他嘶吼着,虞西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自己的罪责了吗!我一定要你偿命,我一定要你偿命! 傅时旭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一段时间。 然而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浸湿,就连腿上绑的绷带也浸透。 傅时旭歪倒在床榻上,衣服的水氤氲在床榻上。 想起母亲身边嬷嬷和软香的话语,他忍不住打着冷颤。 这一切一切的源头竟皆是出自于虞西蓉,她倒是算得极好、好一出借刀杀人。 他竟是没看出来虞西蓉有这番能耐,竟是将母亲和虞西琼耍得团团转,母亲竟是因此 傅时旭冷笑出声,虞西蓉也好、虞西琼又也罢。 她们俩一个都别想逃。 傅时旭眸中冷光乍现,随即吩咐一旁的安康,明日你替我去虞府跑一趟。 *** 昨日宴席上被父亲那般说,虞西蓉本想事情落定便继续留在傅府,谁曾想虞西琼竟是逃过了一劫。 她心中一面胆寒一面央求着母亲再留她在虞府多住些时候,虞夫人心肠软一时间便瞒着虞老爷当晚将女儿又接了回来。 虞夫人本来以为虞老爷在气头上说得那些话,然而第二天谈及此事,虞老爷依旧气冲冲地要赶虞西蓉走并扬言道:我再没这个女儿! 虞西蓉满心委屈,她从小受着宠爱长大何曾被这般对待,却是不敢回嘴生怕父亲更加生气坚定要赶她走的事。 正被骂着,碧青那儿却是从门房那儿拿来了张信,小姐,是姑爷给您写的。 虞老爷的谩骂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眸光皆落在碧青手中的那封信上。 虞西蓉赶忙拿了过来展开信,信中的话写得伤感至极。 信中道母亲去世了,在这个世间让他值得留恋的人也便只有虞西蓉和妹妹仅此而已。 他知晓下手之人必定是虞西琼,他如今只想让虞西琼得到最终的报应。 他害怕此计失败之后便再无机会见她,故而在此之前他想要见她一面。 傅时旭的信让虞西蓉浑身一震心中突然有了底气,算起来傅时旭除了不经常回家以外待她倒还好,就连上次私奔之事也谅解了她。 她面对虞老爷的谩骂也不再委屈着,直接从地上站起来硬着声音道:既然父亲赶女儿走,女儿这就离开。 虞西蓉连行李都没拿直接上了轿辇,一路上却是有些许忐忑,不知道傅时旭的计谋是否会牵连到自己。 随即转念又一向,实在不行自己再逃出来便是。 可倘若傅时旭计谋成功,虞西琼一死,她便是当之无愧地掌家人。 怎么算来她都不亏。 轿辇在院落外停下俩,虞西蓉走进屋子内。 只见傅时旭躺在榻上,俊俏的脸颊苍白着,她心中一惊忙走到床榻旁边,夫君这是怎么了? 傅时旭见着虞西蓉这般虚情假意的心中冷笑三分,随即开口道:我无事,只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虞西蓉非常自然地蹲下去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傅时旭突然变了脸色,突然伸出双手拼命桎梏住虞西蓉的纤细的脖颈,狠声道:虞西蓉你做了这般事,你竟然还敢回来! 虞西蓉大惊失色之余拼命地妄图解开傅时旭牢牢扣住自己喉头的一双手,然而傅时旭毕竟是男人她无论怎办也逃脱不出,无助的泪滴从眼眶中滑落她艰难地道:我、我没有 -- 第233页 傅时旭笑出声来,眸光狠辣地落在她漂亮的脸庞上,果然是姐妹就连装无辜都这般像,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的母亲昨天是硬生生被人掐死的,既然是你害得,你便也以同样的方式下去赎罪吧! 虞西蓉感受到脖颈间越来越用力的双手,疼痛如影随形,她为了逃脱甚至尖厉的指甲都掐进了傅时旭的虎口处,可傅时旭猩红着一双眼像是没有任何痛感加大了力度。 她绝望间却是突然看到他渗出血的腿,打了个激灵她没有任何犹豫地一脚揣在了傅时旭的伤腿上。 傅时旭昨日淋了几乎半个多时辰的雨,伤口早已发炎溃烂被她这般一踹瞬间疼得手卸了力 虞西蓉趁机从傅时旭的手中逃脱了起来,她慌忙地从地上站起来便想要往门外跑去,却是突然想到这里是傅时旭的地盘。 前有虞西琼,后有傅时旭。 如今傅时旭知晓是她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虞西蓉心一下凉了却是同时做出了个决定,她猛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疼得几乎不能自已的傅时旭。 虞西蓉眸光落在一旁点燃着的油灯上,她颤着手毫不犹豫地拿起油灯。 傅时旭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抬眼却是看见虞西蓉的举动,顿时瞪大了双眼,不、不要! 虞西蓉看着他这般狼狈害怕的模样,心中无比畅快,你现在害怕了?迟了! 既然他想要她死,那他就去死吧! 虞西蓉没有半点犹豫便将手中的油灯往床上扔去,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灯油不过是微亮火光在接触到床榻上的锦缎时确实猛地燃起了高涨的火焰,随即迅速地蔓延了上帷裳及其他地方。 她心中一惊看着几乎成了火人的傅时旭,你、你竟然事先屋中撒满了油! 安康在后面的小窗口看着面前的情景,猛地抬起手遮住了唇遏制住脱口而出的惊叫。 傅时旭竟然成了那样。 安康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救人,心中却是不自觉一动,成了那样就算救出来也活不了了吧。 更何况他想起昨夜之事。 分明他一直在提醒少爷打伞坐轿辇,是傅时旭自己不肯,回来后却是因为淋了雨伤口溃烂而将火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 生生地拿着藤条往他的腿上鞭打,直到现在他的腿还火辣辣地腿疼着。 值得笃定的是,若是少爷活了,他安康非但不会得到该得的奖励,或许以后便要成了傅时旭一生的撒气桶。 想及此安康随手将窗户封死,其余的门与窗户早已封死,这扇窗户是傅时旭留给自己的逃离通道。 傅时旭要将此事做成意外,做事紧密生怕被走漏了风声不让其余人假手,不曾想此事竟是直接导致了自己的死。 屋外的几个心腹小厮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突然瞥见安康从屋子后面绕过来忙开口问道:安康,少爷可出来了? 安康稳了下心神随即开口应承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小厮们点了点头忙四下散开,装作不在现场所以无法及时救火的假象。 虞西蓉迟钝地察觉屋子里到处都抹了助燃油,意识到傅时旭一早便想将自己的死制造成失火意外,她忙去试图推开门逃出去。 然而门窗早已封死,任她怎般都打不开。 虞西蓉打着冷颤四处找着可以逃脱的地方,却是没注意到身后。 傅时旭抱了上来,火苗从衣角开始点燃,灼烧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惊叫起来。 虞西蓉试图挣脱,然而随着火蔓延她早已疼得连挣脱的意识都无法残存。 第92章 冲喜新娘 在靠近皇城城门的不远处, 一队马车正缓慢地往城门那儿靠近。 为首最为华贵的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撩开了车帘,露出了女子莹白若玉的脸庞, 眉淡淡地勾勒出远山眉的形状,眸光淡淡落在城门处。 坐在前面行驶地马夫感受到虞西琼的动静,忙开口道:少夫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口了。 虞西琼弯了下唇刚想回应,马车内的傅时婼却是傲慢地挑了下眉梢冷哼道:若不是你,我们早该到了。 傅时婼心中对虞西琼带着消散不开的怨气,毕竟自从虞西琼来到傅家, 傅家就没消停过。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傅时婼能隐隐感觉到无论是大哥的死还是母亲的死、甚至是二哥的死都与虞西琼有解不开的联系。 然而依照虞西琼在家中的地位, 她是一分也动不得的,所以总是傅时婼对虞西琼恨得要死, 也无法直接替母亲和哥哥报仇。 只有在外面傅时婼方才能找到机会动手,故而她还是主动向傅老夫人提出与虞西琼一道来这皇城。 那车夫一愣随即心中有些许不满,傅老夫人一早便吩咐将马车行驶地平缓一些, 毕竟少夫人怀孕又在下人们颇得人心, 大家伙更是不敢怠慢。 虽然比虞家和徐家迟了两天,但到底也是在陛下规定的时间内到京城。 然而不满归不满, 车夫却是没有胆子出声为虞西琼辩驳的。 毕竟主子是主子, 奴仆是奴仆。 虞西琼倒也不恼,只轻声道:既然四妹着急, 那便行驶快些吧。 虞西琼的态度早在那车夫的意料之中, 他轻声应承着, 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加快,生怕伤害了虞西琼腹中的孩儿。 临近黄昏的时候,车队方才在傅时卿临走前定下的酒楼内停下。 -- 第234页 傅时卿身为天子近臣,虽然能给傅家带来些许便利但那不过也只是些许,因为父亲去世傅时卿暂且留在傅家丁忧无法和虞西琼一道来。 临行前傅时卿非常担心虞西琼的身子,却是也无可奈何,毕竟陛下可是指名道姓此差事必须由虞西琼完成。 更何况家中所剩的青年男子也只剩他一人,无论如何他都需要暂时留在家中将一切烂摊子解决完。 不过好在虞西琼和傅时婼临行时带上了大批的侍卫护送,到了皇城又有陛下相护,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傅时卿这才放下心来好好在家中丁忧。 傅时婼简单地在酒楼内梳洗了下、食了些许吃食,躲过傅府的侍卫换上一身不引人瞩目的衣裳走出了酒楼。 彼时虞西琼正在屋中斟着茶,听到门外侍卫的敲门上微扬了眉梢开口道:怎么? 那侍卫说道:回少夫人,四小姐方才走出了酒楼,需要属下跟上前看看嘛? 虞西琼轻轻抿了口杯中澄清的茶水,既然她未告知便是不想说,随她去吧。 傅时婼一路上小心翼翼时常四处张望着是否有人跟着自己,走了一段路直到一家酒楼前方才停下,确认身后无人跟着便扭头进去径直走到了掌柜,面前花了点银子便轻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傅时婼走上二楼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下敲门,门很快打开。 里面站的是徐浦,他有些惊讶,表妹? 傅时婼见里面是徐浦倒也不惊讶,因为一早便从他人那儿得知徐聪抱恙在家中,故而这趟重要的差事是由徐浦负责。 她轻轻瞥了眼写满惊讶的徐浦,径直走进了屋中给自己斟了杯茶,我废话也不多说,今日前来我是有要事与你谈。 徐浦心中一咯噔,隐隐有些猜测到傅时婼前来的目的。 他坐到傅时婼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会是有关陛下这单差事吧? 傅时婼瞧着他这般胆战心惊的小模样,眸中闪过丝丝不屑随即开口道:不是。 徐浦松了口气,然而傅时婼下一句便顿时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我要你帮我杀了虞西琼。 徐浦猛地站起来,敦厚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下意识道:表妹,你怎么可以起这般的心思呢?她可是你的长嫂,而且 傅时婼却是不耐烦地打断,长嫂什么长嫂,表哥你脑子坏了吧。虞西琼是杀了我母亲、你姑姑的罪魁祸首,难道你要看着她这般一直嚣张下去吗! 徐浦微微一愣,姑姑不是自愿为姑父殉葬吗? 傅时婼受够了徐浦这般蠢样,可碍于自己还要依靠他的帮助,这才将心中的怒火忍耐了下来。 想到惨死的母亲和哥哥,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她抽泣着讲着自己的无助,母亲生前所说那殉葬不过是虞西琼的阴谋,若是她遭遇不测那必定是虞西琼做的手脚,叫我和哥哥小心。然而母亲说此话的当晚便去世了,你说这不是虞西琼做的又是谁? 傅时婼继续哭着说道:母亲去了没几天,二哥和嫂嫂也一道在火里丧生了。傅时卿、祖母都是虞西琼那头的人,如今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便是表哥你了若是连你都不愿帮我报这仇,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徐浦看见傅时婼哭成这般也是慌了,忙从袖口拿了帕子去给她擦,表妹莫哭,切莫伤了身子。 傅时婼看到苦肉计生效,忙暂时止住了哭一脸期待地看向徐浦,表哥你这是愿意帮我了? 徐浦想到父亲的叮嘱,父亲大概也是猜出了傅夫人死得蹊跷,然而却是为了徐家大局忍了下来也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牵扯进去。 他忙是急急忙忙地否决道:不行、不行,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相帮,除了此事就是不行、 傅时婼也急了追问道:为什么就是此事不行? 徐浦被她逼急了没了法子,只得结结巴巴地道:如今箬城傅家一家独大,若是惹了傅家,咱们徐家在箬城也没了容身之地。表妹你可要理解我 傅时婼心瞬间冷下来,表哥,虞西琼死了咱们大可以推到别人身上,更何况不是还有我吗?待虞西琼死了,我若是能得到为皇后制作婚服的资格,往后回了傅家我便也有底气掌管傅家了!这般也会更好地帮助徐家不是吗? 感受到傅时婼的野心,徐浦微微一惊,原来她此举不光是想为姑母和表哥报仇更多的却是想借此将权利抢夺过来。 你身为一个女儿家,纵使暂时掌管傅家那又如何?总归等守孝三年期一过,你便要出嫁了,到时候掌家权还不是落入傅时卿的手中吗?徐浦咽了下口水试图苦口婆心地让她放下执念,更何况虞西琼不是那般好对付的,若是此事失败恐怕也会牵扯到徐家,到时候你身边最后的底气也没了。 傅时婼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自己说了这么多,徐浦竟还丝毫未转变开头的决定甚至还妄图改变她的。 她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上站了起来,冷言冷语地道:既然表哥不愿相助,那么时婼也不好强求,只希望表哥切莫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傅时婼失望地走了,这世上最有可能帮助到她的徐家也不愿意出手。 -- 第235页 那便只能她自己来,可虞西琼身边的护卫繁多,却是全然没有自己的人。 傅时婼观望了几日也没找出能够不让众人知晓的动手机会,彼时陛下的新命令已下,希望每家都能够设计出婚服的图纸和缩小版样衣呈交上去,由陛下与皇后一同抉择选出最为合适的。 虞西琼天天和从箬城带来的绣娘一块精心设计着婚服、选着最为适合的丝线和绸缎。 虽然表明上自己是一道儿的,傅时婼却是能隐隐察觉到虞西琼在防着自己。 而且傅时婼本以为设计婚服该是那些绣娘们的事,却不曾想更有主意占在主导地位的却是虞西琼。 虞西琼对布料丝线的了解竟然胜过那些技艺精巧的绣娘,她们对于设计的讨论自己竟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意识到这点的傅时婼相当的郁闷,每次进去方才待了不过一炷香时间,便被虞西琼赶了出去。 如今的情况,要想为母亲报仇,难于上青天。 然而事情在她们来到皇城的第十天有了转机。 那日傅时婼刚巧出了酒楼正思忖着要不要重新找上徐浦求助时,虞府的管家却是认出了她,忙满脸欣喜地迎了上前,您便是傅四小姐吧? 傅时婼微微一愣随即抬眸看向他,疑惑道:你是? 自己不过来皇城才几日,又怎么会有认识自己的人。 虞府管家见着傅时婼一脸疑惑的模样,赶忙拿出了怀中的令牌表明身份,我家老爷一直对大小姐的死抱有怀疑,听说傅四小姐也来了皇城,便想与傅四小姐相见一下。 傅时婼美眸微眯,正巧自己为无法对付虞西琼而发愁,虞老爷便找上了自己。 真当是刚瞌睡了,便有人送上了枕头。 傅时婼左右环顾了下看见周围没有虞西琼的人方才安下了心,与虞府管家一道前去与虞老爷相见。 两人皆是各怀鬼胎不安好心,傅时婼只是问了个好便等着虞老爷先行问话,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虞老爷那儿也摸不清楚傅时婼的想法,微微沉吟了下方带着些许悲伤道:今日叨扰傅四小姐来此老夫真当是惭愧,然而我家西蓉死的不明不白,实在是让为父的揪心难过,一日我得知不了真相一日便难以安睡。 伯父,此事实不相瞒 傅时婼迟疑了下,随即面不改心不跳地开口说道:二嫂生前时常对时婼说道,长嫂经常在府中针对她,还使了好多阴毒手段,幸好她躲闪及时,然而此次却是 她抬头看向虞老爷,眸光中尽是真诚的泪水,我怀疑此事是虞西琼所做! 傅时婼之所以敢这般说是因为,虽然虞西琼身为虞老爷的亲生女儿,可从当初他同意将虞西琼嫁入傅府作冲喜新娘之事便得知,他对这个女儿并不上心。 当时愿意跟着管家来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她挑拨离间地得当,虞老爷便能成为她手中最好的一把刀,她要用这把刀硬生生地捅进虞西琼的腹中。 虞老爷听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装模作样地捂脸流泪了会儿。 其实在他心中,他早已不想再认这个将虞府名声全部败光的女儿,她活在世上还不如死去来得体面。 虞老爷之所以请傅时婼来当然不只是询问这其中下手的人究竟是谁,他根本对此事丝毫不关心。 他只要知晓傅时婼对虞西琼的态度是恨便好,他便可以利用傅时婼的恨好好地为他筹谋。 虞老爷捂着脸长叹了声,然而却并不是为虞西蓉,而是为自己。 他后悔的是竟没想到,那个曾经连抬头都不敢正眼瞧一眼自己的虞西琼却是个商业奇才。 虞西琼掌管傅家后,他数次前去试图和她重新修缮父女关系,然而大概是自己以前的冷漠彻底伤了这孩子的心。每次试图这般做后,她的回应不光是冷冷淡淡说几句便送客,之后对虞家生意的打压更甚。 几次尝试后,虞老爷便知晓了虞西琼的决心,往后只能是仇敌、断没有修复好的可能。 虞西琼继续掌管着傅家,他们虞家便没有出头的那一日。 倘若此次任由虞西琼顺利接下此次差事,他们虞家的处境只会更惨。 相反若是虞家能够利用此次机会在陛下面前出次脸,他往日便不用在屈居人下,处处被傅家压过一头。 虞老爷算得差不多将手拿了下来,悲痛地几乎咬牙切齿,我没想到西琼竟会如此狠心,能够对她姐姐下手! 见着虞老爷未起疑,傅时婼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唇角随即补刀道:岂止二嫂母亲、大哥和二哥的死也与虞西琼逃不开关系。 她抽泣起来,虞老爷,她不过是嫁进来半年竟是硬生生害死了我傅家这么多人,怕不是下个便轮到了我。 虞老爷悲叹一声,都怪我教女无方!我若是有能力,定要除了这个祸害。 傅时婼闻言微微一愣,自己压根没将诉求说出来,虞老爷便自个接上了。 然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很快反应过来忙开口道:虞老爷这般想自是再好不过了身边住着个魔鬼,我真当日日都无法安睡,生怕她下一个害得便是我。 虞老爷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倒也想为我家西蓉报仇,只是动了虞西琼若是让傅家的其余人知晓,咱们虞家实在没有能力与傅家抗衡作为父亲,我真当是太没用了! -- 第236页 傅时婼察觉到虞老爷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却还是不想放过这般宝贵机会赶忙道:虞老爷不必自责,倘若出了什么事,傅家那儿有我担着。如今傅家只剩我与三哥、还有那个年幼的妹妹,祖母断不会将我怎么样。 虞老爷摇了下头,你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你祖母年轻的时候手段狠辣与虞西琼不相上下,你又如何能担得住你祖母的冲天怒火呢! 傅时婼咬了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劝下去,却听见虞老爷犹豫了下随即试探性地开口说道:若是此次我虞府能为皇后做成婚服,便也是皇上手下的人了,就算你祖母再怎么恨我,也断断不会再轻易对我虞府动手了。 傅时婼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虞老爷的意思。 她心中不由冷笑,虞老爷当真是老谋深算地很,原来自己算计他的同时,他也在算计她。 傅时婼的眸光中带了三分审视,然而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徐浦那副窝囊样她想到就想吐,更别说再出言求他。 如今只剩这个虞老爷。 傅时婼迟疑了下随即顺着虞老爷的话问道:只要能除去虞西琼保我一条性命,我什么都愿意! 虞老爷心中一喜,看着傅时婼顺利上钩赶忙开口道:其实此事倒也不难,只要你提前一日将虞西琼所设计的图纸和缩小版样品偷来,这样一来虞西琼必定无法在将东西交给陛下。 傅时婼微微一惊,此事会不会对傅府造成损失? 这与她先前设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她原本是打算将虞西琼除去,自己完成皇上的差事。 可若是将虞西琼所设计的东西偷来她们傅府就算自动失去这次机会。 咱们还是要从大局出发,若是此次虞西琼能够得到为皇后制作婚服的机会,往后傅家只会更加看重她。咱们动她的可能性便更小了!如此一来,便是再筹谋也是晚了。虞老爷生怕她不答应忙开口劝道。 傅时婼想起虞西琼往日与绣娘商讨那般自信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沉。 她纵使再不情愿也该承认虞西琼就是那种有天赋的女人,若真如虞老爷所说一般让虞西琼得了此次出头的脸面,往后再动便是难了。 倒不如现在亏些,这些若是能换得将虞西琼除去倒也值得。 傅时婼一口答应了虞老爷的请求,眼看着临近要将东西交予陛下的前一日,她特地来了虞西琼的屋子面前轻轻翘了下门。 门里很快就有了回应,虞西琼的贴身丫鬟软烟将门打开,见到是她有些意外,四小姐,您怎么来了? 傅时婼有些不悦,虞西琼身边的丫鬟竟也敢如此无礼。 她想了想却是又忍了下来,直接踏步走进屋子。 彼时虞西琼发髻已经全部散落下来坐在梳妆台前,微挑了下眉梢,四妹这么晚怎么来了? 傅时婼看着虞西琼清灵娇媚的脸庞又是嫉妒又是生气,却是笑着道:说起来长嫂做好设计稿和样衣,妹妹还没见过呢。 软烟有些防范地开口道:四小姐,这些东西少夫人已经妥善收起来了。 傅时婼这一路上都与少夫人不对付,如今面见陛下前一天突然找来,说没有鬼她是不信的。 傅时婼微咬了牙,忍住心头的怒火保持笑容道:莫不是长嫂在防着妹妹? 软烟有些不开心,傅时婼此话分明就是在激少夫人答应,她刚想替虞西琼出口否决。 却是听见虞西琼开口道:怎么会呢? 随即吩咐软烟道:还不快去将设计稿和样衣给四妹取来。 软烟微微一愣却是不敢违逆虞西琼的吩咐,只好委屈地去打开了床下的箱子从封锁的小盒子内取出了设计稿和样衣放在桌上。 她心中难过得紧,少夫人也真是当真就对四小姐一点儿都不设防,若是四小姐将这些给弄坏了,他们可不就是白来皇城一趟了。 傅时婼瞧着软烟这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气得紧,竟真当防贼一般地防着自己。 她趁着虞西琼不注意,狠狠地瞪了软烟一眼随即新奇地拿起设计稿和样衣,不住地称赞道:长嫂的设计可真当巧妙,明日必定会夺筹! 虞西琼微微一笑,淡淡道:四妹谬赞了,倒真希望如四妹所说,这般我便也无愧于咱们傅家了。 傅时婼心中冷笑,随即装出一副爱不释手地模样一直摸着那样衣和设计图开口道:时婼真当佩服,只可惜这样衣和图稿明日便要交予皇上了,时婼断没有再看的机会,长嫂可愿借妹妹一晚好好研究一番? 第93章 冲喜新娘 傅时婼生怕虞西琼不解,忙补充道:明日一早, 妹妹便会还回来。 软烟心中气恼, 这傅时婼早不借晚不借偏偏今日来借,分明是想给少夫人耍绊子。 她忙出声道:四小姐, 这东西明日是交予陛下的,万一若是弄坏了或是有什么损失 傅时婼等得便是软烟如此,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长嫂处处防着妹妹我, 莫不是怕我将此设计图稿和样衣弄坏?看来在长嫂心中我始终是个外人,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回了箬城禀告祖母, 这个家我算是片刻待不下去了。 她口中说着狠话, 手指全是紧紧地攥着茶杯,若是虞西琼拒绝,她当下便会以不小心为由,将杯中的茶水全部洒在这样衣和设计稿上。 -- 第237页 如此一来虽然显得故意了些, 倒也是完成了虞老爷的吩咐。 软烟听见傅时婼这般说更是恼怒, 刚想出言替少夫人辩驳着,却不曾想虞西琼却是开口道:四妹倒是误会长嫂了, 若是你想拿去便尽管拿去吧。不过明日一早我便要入宫面见陛下,在此之前你可要立刻拿予我。 傅时婼微微一愣,竟是没想到虞西琼如此好说话。 然而她断不可能会与虞西琼客气, 忙将样衣和设计图拿了起来欣喜道:既然如此, 妹妹便不叨扰长嫂了。您早些休息! 软烟微张了唇有些意外虞西琼的举动, 非常担忧地开口道:少夫人,若四小姐她、她 虞西琼却是从椅子上起身,淡淡瞥了眼她焦急地脸庞轻声安抚道:无碍,你早些歇息去吧。 傅时婼走出虞西琼的屋子,唇微勾了下随即转身走入自己的屋子。 虞家的管家一早便在屋子里候着了,见她走了进来忙开口道:傅四小姐,可还顺利? 傅时婼将东西从背后拿出来,管家脸上一喜忙准备接过来,她却是谨慎地又缩了回来,如今我按照虞老爷的要求将这些东西偷了过来,倘若日后虞老爷美梦成真忘了今日诺言该如何? 管家微微一愣,瞥了她手中的样衣与折好的设计图稿,傅四小姐这是何意? 我要虞老爷写一份字据。 管家有些为难,傅四小姐,若是这字据落入他人之手,恐会对您和虞家皆是不利。老爷一向是诚信之人答应的必定会办到,这个您不用担心。 毕竟虞老爷所答应的是取虞西琼的性命,他绝不会答应立字据之事。 傅时婼却是不肯轻易相信,一个能够轻易出卖自己女儿的人又有何道德诚信可言? 她淡淡道:我不需要他先写明答应我的事,而是要他字据上允诺将他名下皇城内的三家钱庄转让给我。 管家微微一惊,没想到傅时婼竟然想如此狮子大开口。 傅时婼见着他如此神色,眉微微一挑眸中闪过三分不屑,放心,若是虞老爷按照当初允诺,我自会将这钱庄归还虞老爷。 管家轻轻地吸了口气,随即揖手道:傅四小姐,此事断不是我一个奴才所能决断的,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您先将样衣和图稿皆交予奴才,待明日老爷回来再与您商谈此事。 傅时婼暗自冷哼一声,知晓这些话不过是托词罢了。 她坚持到:我今日便要这字据,不然我是不会将样衣和设计图稿交予虞老爷。 管家一愣随即想要继续出言劝着,却是听见傅时婼继续说道:若是今晚不给字据,我明早会将样衣和设计图原封不动地归还给虞西琼,到时候虞老爷便是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傅时婼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虞老爷写的字据这才交予那样衣和设计图稿。 管家重新回到酒楼之时,虞老爷脸色沉地吓人,从管家手中接过东西还是忍不住出口骂道: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跟我使阴招! 他深知那些当铺恐怕是收不回来,心头生气地很。 然而抚摸到手中的设计图纸和样衣,虞老爷不由阴恻恻地笑了,若是明日你傅家交不出陛下要的东西会好过吗? 纵使傅时卿身为天子近臣那又如何?枉顾陛下旨意、抗旨不遵那可是大罪。 陛下若是宽容放过此事倒也罢,若是因此而动怒,傅家便是要遭殃了。 傅时婼生长在边境小城,自是不知晓天子之怒是如何的可怕,也不会知晓自己的举动会给傅家带来如何的灾祸。 倘若傅家倒下,便是他虞家称霸那箬城,便是失了那三家钱庄也是值得的。 虞老爷原本想将那样衣与设计图稿拿来便直接毁掉,却是忍不住一瞥,被那样衣所吸引。 主体所选用的绸子鲜艳中透着高贵古雅,无论是裁剪或是珠玉装饰、亦或是那裙摆处的牡丹绣法无一不美妙绝伦。 虞老爷深吸了口气顿时将销毁的念头从脑海中抛走,虽然十分厌恶虞西琼,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庶出女儿堪称是天纵英才。 自己所带来绣娘绣出的样品根本无法与这个匹敌。 虞老爷细细检查了下样衣的上下并未发现傅家的标记,虽然设计图稿上有虞西琼的签名,但这并不是问题,直接照着临摹一幅便是。 更何况样衣与设计图稿要事先交予太监检查,虞西琼丢了样衣和设计图稿太监哪还会让她进宫,恐怕连看见他拿出这样衣的情景都没资格看了,又如何会在殿前与他对峙。 虞老爷眸光一闪,便决定直接拿傅时婼偷来的样品呈交给陛下。 *** 天还蒙蒙亮,软烟便从屋子里走出来敲起傅时婼的门,四小姐、四小姐,该到时间了,麻烦您将样衣与设计图稿交出来。 傅时婼在床榻上睡得好好地,无端被人吵醒甚是不悦翻了个身子不想去理睬。 软烟却是不依不饶地在外面一直瞧着,她没了法子才猛地从床榻上起了来去开门冷声道:究竟是谁教的规矩,你竟敢如此对本小姐说话。 软烟微蹙了下眉头倒也不惧,若是傅夫人尚且她还会惧怕,可如今可是少夫人当家。 她早就看不起这个娇小姐了,奴婢也是奉少夫人之命来取样衣和图稿,麻烦四小姐交出来,切莫为难奴婢。 -- 第238页 傅时婼冷哼一声,随即转身从屋子桌上拿起一个锦盒往软烟手上猛地一塞,东西在这可千万要拿好了,莫要弄丢了才好! 软烟福了下身子,谢过四小姐! 软烟随即便要打开锦盒查看,却是被傅时婼阻挠,怎么,你还怕是我偷了不成?竟还要检查一下! 这一切都是少夫人的指示,还望四小姐体谅。软烟的动作未停,直接将锦盒打开。 锦盒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物品,软烟脸色一变,傅时婼临时借样衣和设计图稿果然有问题! 她忙抬眼看向傅时婼,四小姐,样衣和设计图稿呢? 傅时婼也是故作十分震惊的模样,却是尖声指责道:软烟你这奴才也太不知好歹了罢!东西在我屋里还好好地,在你手里怎么就不见了?你竟然还敢问我! 软烟气得一口气噎住,分明便是傅时婼掉了包,她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软烟仗着有虞西琼撑腰自也不惧,直接道:四小姐这话倒是奇怪,您不过是给了我一个空的锦盒,何来的东西在我手中不见的? 傅时婼猛地扇了软烟一个巴掌,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将东西弄没了竟然还敢跟主子顶嘴! 傅时婼虽然力气不大,此事却是弄得软烟有苦难言,顿时因为委屈落了泪来。 虞西琼的房间就在傅时婼的隔壁,她们俩弄这么大的动静自也是听见,忙是将最后一只珠钗插\\在发髻上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迎面看见软烟哭得满眼都是泪,傅时婼一脸怒气。 虞西琼猜出了其中的因果,软烟虽然为人冲动但到底是护主心切。 多半还是傅时婼竟真做了蠢事,她走上前不留痕迹地将软烟护在身后随即开口道:四妹,是不是我这个丫鬟惹了你了?这丫头性子急手脚又笨,让四妹生了这么大火真当是我的失责。 傅时婼倒也顺水推舟,丝毫不客气冷哼了一声,长嫂既然知晓自己丫鬟做错,那还是赶快将这丫鬟带回去吧,我便大人有大量地宽恕她了。 软烟不服气,躲在虞西琼的身后道:少夫人,分明是四小姐她将样衣和图稿弄丢了,竟是将这罪责推到我这丫鬟头上。 傅时婼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昨夜悉心研究了一晚上,临睡前可是将样衣和图稿妥善地放进这锦盒中,方才取来给你之前我也查看过,东西都是在锦盒中的。如今到了你手中却是不见了,怎么可以说是我弄丢的? 她话毕又是冷冷瞧了虞西琼一眼,长嫂莫不是宁愿听信一个丫鬟的鬼话,怀疑是我故意弄丢东西的吧? 软烟还想说话却是被虞西琼轻轻一扯,她轻轻一笑,听四妹的话,此事确实是我这丫鬟做的不对。 傅时婼微微一愣,没想到发生如此大事虞西琼竟还会如此淡定。 她不由痕迹地将眸中的惊讶收了起来,随即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软烟,这丫鬟如今犯了如此大错,长嫂准备如何处置? 我相信软烟不是故意的。虞西琼顿了顿,眸光却是意味深长地落在了傅时婼的身上,不过若是她故意的,我必不会轻饶,我相信傅府中的人都熟悉我的手段吧。 第94章 冲喜新娘 傅时婼本就打定耍无赖的主意,只要她咬定不是自己干的, 虞西琼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如今却是被虞西琼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 她心里直发毛犟着声音道:既然长嫂如此说,还不快将你这做错事的丫鬟带下去! 虞西琼倒也不恼直接带着软烟便回了屋, 刚一踏进屋中软烟便委屈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拿着手背抹着眼泪一边抽泣道:少夫人,这四小姐也太不讲理了!咱们拿不出来东西,可怎么办呢? 虞西琼从袖间递了一块丝帕给她抹眼泪,随即转身往床榻那儿走去, 重新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是多了一件锦盒。 软烟正擦着眼泪,瞧着她手中的物件却是停下了动作疑惑道:少夫人, 这是? 我做任何事都会给会给自己准备第二套方案。虞西琼将锦盒打开放在桌上, 将里面的物件展示给软烟看,瞧,这便是第二套方案。 软烟眼眸瞬间一亮,忙凑了上前看去。 这是一套与先前风格完全不同的婚服, 若说那件丢失的多了几分娇美艳丽, 这套便多了几分高贵端庄。 不同于前一件胸口处用金色丝线绣着凤凰,衣摆处更是用大朵大朵的牡丹点缀着。这件要低调了些许多, 用着与衣裙颜色相近的丝线细细绣了琼花的形状。 凑近了可以看到这琼花绣得极为生动,仿佛真当是这花朵落在了衣裙上一般。 软烟咦了一声,古来皆都是用凤凰和花中之王牡丹作为皇后婚服的装饰花样, 虽然这件婚服漂亮归漂亮, 可这琼花实在不适合皇后的贵重身份。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虞西琼, 少夫人,这件是不是有些过于素了?为何当初不将这件借出去呢? 感受到软烟疑惑的目光,虞西琼轻声问道:怎么,你认为那件比这件好? 软烟犹豫了下,随即知晓虞西琼一向喜欢她坦率的性格,索性轻轻嗯了一声。 虞西琼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衣摆上的琼花花瓣,无论怎般 -- 第239页 她顿了顿想起当初陛下派遣的太监带着圣旨到达酒楼的场景。 上一世的虞西琼寿命极短,后面所得到的资料十分有限,纵使她翻阅了系统所有的资料库皆是未能找到那位皇后的资料。 为了更好地设计出最适合未来皇后姿容的婚服,她特地询问了那位太监是否有皇后的画像。 却是收到了否定的答案,虞西琼便又问可知皇后的模样、性格、爱好之类的。 那太监却也是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能够给商子津或者说是秦商的做皇后的,除了身份贵极倒也应该有非比寻常的长处。 可皇城的众人甚至连秦商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们都不知晓这皇后的底细,这件事倒是奇怪至极。 虞西琼眸光落在婚服上,我本来就是决定将这件呈交给皇上。 她便是用这件婚服作为一个测试,试探自己猜想的。 软烟瞧见虞西琼深思的模样,忙道:虽然奴婢不明白少夫人为何如此做,但奴婢认为少夫人的决定一定是最明智的! 虞西琼弯了下红唇,随即将锦盒关了将此递交给她吩咐道:待会儿务必要递交到吴公公手中。 傅时婼那头正得意着要看虞西琼因没有样衣与设计图稿而落难,却不曾想待吴公公来时,软烟却是将东西全部递交了上去。 吴公公检查后确定没有问题便由他所保管,便是傅时婼想要动手脚也无能为力了。 眼见着虞西琼带着软烟准备进宫面见陛下,若是那设计得到了陛下的肯定,荣光赏赐便都是虞西琼的。 傅时婼咬了咬牙愤恨不已,忙是撩起裙摆忙也跟了上去。 软烟后脚刚将虞西琼扶进车厢,傅时婼便也出现在了车门口,长嫂,既然咱们皆为傅家代表,此次面见陛下是不是也应该带上我? 软烟瞪大了眼睛看着傅时婼,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这般无耻。 却是来不及阻止便看见她自顾自地爬上了车厢,软烟微拧了眉头刚准备出声,却是见虞西琼轻轻摇了头,她只能将欲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委委屈屈地跟着上了车。 软烟心头难过,少夫人怎般都好,就是性格太软了任由四小姐这般欺负。 她却不知晓虞西琼心头所想,虞西琼从未将傅时婼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小姐,在家里撒泼耍无赖自会有人受着,可就这般半点礼数都不懂,非要跟着进宫自是有人教训她。 傅时婼虽然是衣锦无忧的出生,可傅夫人整天忙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甚至没有功夫教育一下这两个子女。 使得两个孩子,一个荒诞不羁一个无赖骄横。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傅时婼抢先下了车。 虽然傅家也是相当富裕,然而这些年却是收敛锋芒行事低调,断是没有皇宫奢华。 傅时婼一进了宫就被宫中的奢华迷住了眼,一面保持着表面应有的礼数一面眼神乱飘。 皇宫硕大的地方一行人走了良久方才到达,彼时各世家的代表皆以在殿门口等候着。 虞老爷站在不远处看到虞西琼和傅时婼的身影一瞬间便沉下了脸,没有片刻犹豫他便断定傅时婼竟是联合起虞西琼一道坑了他的三家钱庄。 他心中一沉随即意识到或许就连傅时婼交予的样衣与设计图稿都有问题,幸好他一早便带了自家绣娘所设计的以防有什么万一。 虞老爷忙将那收管物件的太监拉到了一旁,从腰间掏出了一块成色质地皆为上乘的玉不留痕迹地递交给了他,赶忙将样衣与设计图稿皆换了回来。 虞西琼注意到虞老爷的小动作,唇角微微勾出嘲讽的弧度。 没等多久便从殿中走出来一个太监,请跟咱家来。 众人一道迈进殿中,殿首正坐的便是秦商和太后两人。 虞西琼跟着众人一道跪拜了下去,却是感受到两道目光皆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是为皇后选择婚服,将太后请来莫不是太隆重了些。 秦商眸光在虞西琼娇俏的脸庞上兜转着,她这般狠心绝情他以为自己回到皇城后便会忘记她。 可是全然没有,便是整日在阴谋斗争中的空暇他想的却都是虞西琼。 他竟不知晓自己也会有这般一日,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有了正当由头将她骗来了皇城。 秦商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眸中涌动着是不知名的暗潮。 听说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可那孩子会是他的吗。 秦商一时间看得几乎有些失神,众人们在下面跪拜着皆是有些受不住,太后注意到秦商的不对劲,忙是微咳了下打破尴尬,平身罢。 她不由有些失笑,自己那个沉稳的儿子竟也会有这一天。 正是屡屡撞见秦商没事便攥着那锦囊失神,就连她也对那个让自个儿子失魂落魄的女子起了兴趣。 今日一瞧虽然年龄尚小姿容娇美,眸光潋滟流盼却是有一种独特的沉静气质在其中,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一旁的太监陆陆续续地将各大世家的物件递交上去,秦商在打开傅家送来的锦盒不由失神了下。 他的眸光与虞西琼相对,她竟是这般聪慧竟是连他这次的主意都算的清清楚楚。 秦商不由有些失笑,是了,她一向皆是将这世间种种算得清楚至极,自己又何必要惊讶。 太后瞥见锦盒内的婚服,其他世家递交上来的样衣与傅家递交上来的样衣要奢华高贵的多。 她不由开口询问道:为何傅家要将这套婚服设计得如此素雅? -- 第240页 傅时婼见太后没有特意询问其他世家的人,单单只问了傅家忙是心中激动,生怕虞西琼将功劳抢了去忙抢声回答道:无论是多少奢华的设计都比不上皇后的高贵,故而民女将这婚服设计得素雅,倒更能显得皇后沉静端庄的气质。 傅时婼不过是用着从虞西琼与绣娘听来的只言片语快速回答着。 太后的目光被傅时婼吸引去,只见那女子虽生的俏,眉眼间却是淡淡笼罩着一层浮躁。 这种争强好胜的小蹄子她在宫中可是见多了,要多不安分便有多不安分。 太后心中有些微恼,本是问予虞西琼来答的,无论于公于私都不应该是这丫头跳出来回答。 她未任何客气,哀家未问你,你开口作甚! 傅时婼不知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下意识地忙跪了下去,是民女鲁莽了,还望太后责罚。 太后未回应傅时婼,只是淡淡地将眸光落在了虞西琼身上,你来回答。 虞西琼轻轻地应了一声是,正如家妹所言,那些奢华的珠宝花纹丝毫比不上皇后的万分之一,反而容易喧宾夺主。 秦商眸光灼灼地落于虞西琼,却是觉得傅时婼在那儿跪着颇为碍眼道:傅小姐先起身罢。 傅时婼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不经意瞥了眼秦商,只见他的容貌清贵俊逸,自己几个哥哥样貌已经极好,他却是比哥哥们还要好看。 他的眸子深邃带着幽幽的光彩,从傅时婼的角度他正像是盯着自己。 傅时婼的心脏不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就连脸也微烫了起来。 秦商微抿了唇准备开口下达最后的决定,其实无论虞西琼如何作答,这差事都是落于傅家头上。 毕竟 却是听见虞西琼突然开口,虽然西琼认为这般淡雅的婚服更适合皇后娘娘,但其实西琼另外还设计了一款华贵的。\ 第95章 冲喜新娘 太后听见虞西琼如此作答瞬间提了兴趣来, 开口问道:既然如此, 为何不将那件样衣与设计图稿一道呈交上来。 回太后的话, 西琼原打算如此,然而不凑巧的事那件样衣在前一天无故丢失。 虞西琼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眸光皆不由落在她身上, 他们皆是在商场上打拼惯了的人,哪里不知晓虞西琼此意不会单单只是禀告这一事这般简单。 尤其是虞老爷,他自是明白虞西琼的用意,心中不由一咯噔,莫不是虞西琼知晓是自己所盗? 虞老爷紧张地微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心中还是抱着侥幸, 虽然自己未曾给过虞西琼过多的亲情,可她毕竟是他的女儿, 自己也未曾短过她的吃喝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该狠心至如此。 傅时婼的心也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虽说东西是她偷得,可她与虞西琼毕竟皆是傅家的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虞西琼该不会蠢到在这大殿上检举她吧! 虞老爷不由有些庆幸方才早已出钱让一旁的小太监拿去销毁掉, 如今无证无据地再怎般也定不了自己的罪。 除非是傅时婼出来检举他, 可如此傅时婼也会被牵扯出来, 那个精丫头怎么会不明白这种道理呢! 然而虞西琼下一句却是打破了他们俩的幻想, 只见她突然揖手跪了下来坚定道:还请陛下与太后为西琼主持公道! 秦商眸光落在虞西琼的身上, 见着她突然如此剧烈的动作, 不由担忧起她腹中的孩儿, 忙故作冷静淡淡道:傅少夫人快快请起, 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太后倒不像秦商那般有些关心则乱,直截了当地问道:傅少夫人你如此说,是否已经知晓动手的人是谁了? 虞西琼轻轻摇了下头,迎上太后疑惑的目光她方不急不慢地道:回禀太后,西琼特意将样衣的绸缎浸染在特质的香料水中,故而样衣有着不同寻常的气味。只需将一条狗拉来,就算是曾经接触过一次无论是洗过多少次,皆都能被那狗闻出。 哦?竟会有如此经久不散的香料? 太后突然有了兴趣忙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快去随便牵只狗来! 傅时婼这才放了心下来,只要虞西琼不是直接检举自己便行。 随即心却是又猛地一沉,那东西肯定被虞老爷经手过,若是虞老爷被抓了出来恐怕也会牵扯至自己。 想到此,她不由半个身子觉得都发凉。 虞老爷更是觉得心梗,他拼命回想着那样衣上面是否带有香味。 可是他脑中关于那样衣的记忆已经十分稀薄,他仔细思索着心却是冷不丁地一咯噔。 好像确实打开锦盒时,他有闻到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虞老爷心底发虚越想越觉得那样衣却是带着一股香味,不禁顿时有些冷汗津津。 眼看着那个小太监牵了一条大黄狗进来,眼见着那狗站起来几乎到腰间,虞老爷不由害怕地退了半步,攥紧了宽大袖口下的拳头只觉得心头发冷。 秦商眸光不动声色地在虞西琼娇俏的脸上扫过,见着她又是娇弱无辜的模样,不由轻轻抿了唇勾起微微弧度。 他就喜欢她这副装得柔柔弱弱心头却全是算计心思的模样,分明是琼花的外表内在却是罂\\粟,明知有毒却是让人忍不住上瘾。 虞西琼蹲下来走到这只大黄狗面前,温婉地笑着轻轻抚摸了它的头顶,随即从腰间拿出了个锦囊让它闻了下。 -- 第241页 太后瞧见她的动作,开口问道:这锦囊里便是那特质的香料? 虞西琼见着太后感兴趣,忙将锦囊交予了一旁的太监。 那太监检查了下确定没问题,小碎步上前又将锦囊交予太后。 太后好奇地打开锦囊,一入鼻却是一股微呛的味道,她不留痕迹地微蹙了下眉看向锦囊里的东西,顿时意识到了虞西琼的目的。 她不由笑了起来,确实是相当特别的味道。 太后示意小太监,小太监忙牵着那只大黄狗一个个闻去。 虞老爷心高高地提起,眼见着那大黄狗闻过了其余几个世家代表的味道往这儿走来,他几乎像是置身于冰冷的地窖间冷汗浸湿了后背。 眼见这那大黄狗一步步靠近突然冲着他叫了起来,虞老爷绷住的神经一下子断裂,顿时坚持不住了跪在地上,陛下,都是小人一时间鬼迷心窍去探望自己女儿的时候瞧见她放在桌上的样衣,一时间鬼迷心窍碰了一下,可小人从未偷过它啊! 虞老爷紧张地朝着虞西琼望去,眼眸中尽是哀求,希望她在此时刻能够想起往日的亲情帮他一番。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虞西琼却是淡淡道:回禀陛下和太后,虞老爷从未来看过西琼,西琼也从未将样衣随手放在桌上。 虞老爷眼中唯一的亮光终究灭了,他绝望地望向秦商高声道:陛下,小人冤枉啊!一定是虞西琼故意将那样衣弄没,故意想陷害小人!小人不过是碰了下那样衣,绝无有其他的举动。 虞老爷惊慌失措成这般,众人一眼看过去便知他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这些并不是直接的证据,然而秦商却是向着虞西琼没边,他看着虞老爷这般心头燃起淡淡怒意。 若不是西琼聪颖,恐怕如今落难的便是西琼了罢。 秦商未在意虞老爷的哭喊只想直接下达命令。 却是刚开口便听见虞西琼开口,陛下,方才西琼见到虞老爷与王公公私相授受,西琼倒是好奇地紧虞老爷需要何事劳烦王公公。 很快王公公被传唤进了殿中,他不明所以地跪在大殿内等着吩咐,却是听到秦商口中说的话忙是不敢怠慢地将袖口里那枚方才虞老爷塞来的玉佩拿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那虞飞省将这玉佩交予奴才是想将他交上来的锦盒对换,随即又叫奴才将原本的锦盒销毁去。奴才不敢有半点欺瞒陛下啊!都是奴才鬼迷心窍觉得不过是小事,方才帮了这虞飞省。 王公公一面说着一面想到秦商的雷霆手段,忙自己扇着巴掌一面大喊着,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秦商微蹙起眉,眸光冷冷地瞥过去只觉得王公公太过聒噪,生怕他声音过大吓着了虞西琼肚中的胎儿,忙吩咐道:将他拉出去鞭刑五十。 王公公被侍卫们拖了出去,偌大的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先前的狡辩早已被王公公的供词推翻,自己的一切喊愿望的举动无疑像小丑一般丑陋。 虞老爷忙是直磕头道:是小人错了、小人不该如此小人 秦商的眸子中翻滚着薄怒,这虞飞省如今当着自己和众人的面都敢如此欺侮设计陷害自己的女儿,更别提他不在的时候。 一想到当初虞西琼被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的事,他只觉得心疼万分。 自己在心尖疼惜的人竟是被其他人弃之如履。 太后深知自己儿子的性子,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此为欺君之罪,虞飞省你还有什么想辩驳的? 虞老爷全身猛地一抖,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瞧着秦商未开口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陛下,都是小人的错,小人错了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商薄唇轻启,既然母后都说了欺君,便以欺君之罪定夺吧。 虞老爷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全身僵硬着任由一旁的侍卫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却是瞧见了不停往虞西琼身后躲着地傅时婼,赶忙指向傅时婼高声道:陛下,是傅时婼将样衣送来,这是虞西琼和傅时婼商定的阴谋啊陛下,您可千万别被她欺骗!! 虞西琼还没答话,傅时婼便猛地跪了下来道:回禀陛下,有关虞老爷的质控,时婼实在不知情也并未做过! 秦商淡淡瞥过傅时婼略带紧张的漂亮脸蛋,知晓此事这个女人也逃不了关系。 可此事的定论实在难以把控,若是强行将傅时婼定罪,免不了也要将虞西琼牵扯其中。 总归今日结束,所有傅府的人都会留在宫廷中,到时候再替虞西琼好好收拾这个女人也不迟。 秦商微微思考了下,拖下去。 傅时婼低着头感受到秦商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心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当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她心中猛地一松,随即喜悦宛如流水从心底流淌出来淹没过整个身体。 陛下会是为她吗? 一想到秦商有看上她的可能,傅时婼不禁欣喜到背部微微颤抖忙娇声道:多谢陛下为时婼洗清冤屈。 秦商的眸光未在傅时婼身上多停留一刻,将剩下世家的递交上来的样衣看完便宣布了结果。 没有疑义的是,此差事自然落在了傅家身上。 当晚虞西琼与傅家带来的绣娘、小厮们一道住进了皇宫,与皇宫内的绣娘们一道为皇后、皇上准备成婚的礼服。 -- 第242页 软烟喜滋滋地为着虞西琼梳着青丝,少夫人就是厉害,十几个世家里陛下一眼就挑中了少夫人设计的呢! 虞西琼想起白日的情景,恐怕不是她厉害,而是秦商一早便敲定了要让她来做这差事。 不过说起来,陛下真当是年轻又英俊呢,少夫人你说是不是?软烟突然转了话锋,眸子里闪着光。 软烟话音刚落直棂窗那儿突然一声树枝被压断的轻响,她忙咦了下想出去查看下。 虞西琼意识到了什么,忙拦住她调笑道:莫不是你想进宫当娘娘了?若是想我便也厚着脸皮将你向皇上引荐下! 正想要闪躲的秦商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他的眸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她还是如往日一般那么地不在意自己。 软烟顿时羞得忘了自己要去干的事,忙嗔怪道:少夫人在说什么呢?奴婢哪有那个胆子肖想这些! 那就不要说这般随便的话,如今咱们在宫中为皇上办事,可要小心隔墙有耳。虞西琼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早些下去休息吧。 待软烟走出了屋门,屋内静了几秒,就在秦商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时,虞西琼却是突然开口,西琼倒是不知晓,原来陛下喜欢做那听墙角的贼。 秦商本不打算进去,却是突然听见虞西琼开口心中微惊,她竟是早已知晓自己在窗外。 他微咳出声掩饰了下尴尬,随即索性直接将直棂窗推开翻身进去。 秦商对上她映在镜中的眸,他闪躲了下眸光不愿承认自己是特意来看她的,孤今日前来是特意对你所设计的婚服做上几点修改。 他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哪有半夜站在人家窗口前说要谈正事的。 虞西琼轻轻一笑,随即将梳子放在了桌上,西琼还以为陛下是来叙旧情的呢,没想到竟是为了婚服的事,既然如此陛下认为需要什么修改。 被虞西琼一下子点中目的,秦商面子上颇有些挂不住,索性直接环住了她纤细的肩膀,话语中带着没由来的委屈,哪里都需要修改,半点都配不上孤的皇后。 陛下既然有了皇后,又何必来找西琼呢。 秦商心头一喜,你这是吃醋了? 制作婚服本就是他将虞西琼骗来的一个话茬,如果还有什么私心那便是也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在乎自己。 虞西琼轻轻推开秦商的手臂,西琼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如今陛下的心思应当放在皇后身上,而不是来西琼这里。 你分明猜到了。见着她举动里充满着拒绝,秦商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西琼愚笨,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秦商突然执拗起来,不在与她来回的周旋,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我的。 是傅时铭的。虞西琼没有片刻犹豫。 秦商与她对视了片刻,却是落下败来耍起了无赖,你这女人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我算过日期了,不管怎么说都该是我的孩子。 虞西琼见着一向稳重淡漠的秦商竟也有这一面,不由微挑了下眉梢,索性默不作声不回应他。 先前傅时铭活着你还有当着少夫人的理由,如今他死了,那儿还有什么你留恋的?秦商有些委屈,闷声问道。 虞西琼淡淡道:很简单,如今傅家我说了算。 往后无论是傅家还是后宫,都由你说了算。秦商突然燃起了希望,他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嫁给我好吗? 虞西琼轻抿了下唇角笑起来,陛下不娶你的皇后了吗? 太师家生的全是儿子,根本没有大小姐这个人。这个身份是我为你准备地,正好太师也姓虞,你可喜欢这个新身份? 秦商眸中噙满了期待,虞西琼却是保持着沉默,直到他以为再一次被拒绝刚想出言圆场。 却是听见虞西琼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好。 秦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想要再听一遍,方、方才你说了什么? 陛下没听见便算了。 秦商忙微咳了下,我听到了,下个月十五正好是吉日,你若没异议,我就当你同意了。 秦商生怕听见虞西琼的拒绝,不敢有片刻耽误地离开了虞西琼的屋子。 他心中流淌着欣喜,一时间便觉得御书房中的奏折再多也有了气力应付。 【原先一直冷漠应对,今日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见着秦商离开屋子,系统突然出声问道。 虞西琼却是未先作答只开口问道:如今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系统忙查看了下,【虽然上辈子欠原身地都已得到了报应,然而这一世又添了一个,便是那傅时婼。】这就是我的原因,既然临近任务结束,作为皇后的归宿再怎么说也比一个操持着偌大家庭的寡妇畅快罢。虞西琼淡声回应道。 系统有些惊讶,【原来你一早便打定主意是要跟着秦商?】虞西琼轻轻点头以作回应,若我一早便答应,或许能不名不正地被他先行带了回去,或者他先行回去将我忘在了天边。可是我一直不答应,他想要娶我的念头才会越来越深,成为一个执念,就算是骗我也要将我骗来。 虽然明知秦商不是那般的人,可为了任务百分之百无意外的顺利,她还是做了此决定。 -- 第243页 *** 傅时婼那儿却是实在不好过,她自知先前将虞西琼得罪了一番,现在身在宫中虞西琼断然不会动手,可回了箬城亦或是在路上便不一样了。 倘若真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傅时婼愁得发慌,却是突然想起了秦商的目光。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说话,或许他心中也有自己呢。 虽然秦商有了皇后,可这偌大的后宫毕竟不可能只有那皇后一人。 倘若她成了秦商的人,便是没有名分,便也再不惧虞西琼了。 傅时婼打定了主意便收买了一个太监,成功获得了秦商每周都会来这儿视察婚服制作的情报。 终于又到了秦商来此的日子,傅时婼事先等候在他回寝宫的必经之地,掐算着时辰忙叫一旁的婢女们弹起古琴和琵琶来为她伴奏。 她则是在树下翩翩起舞起来,期待着能够吸引来秦商的目光。 又能够光明正大地见了虞西琼一面不必夜里偷偷跑来私会,秦商心情愉快地连轿辇都未坐,只觉得步履都轻盈了许多。 却是听见不远处的琴瑟声,他停下脚步问着一旁的太监道:怎么回事? 太监感受到秦商突然的不悦,忙小跑着前去探查,随即回来禀报道:回陛下的话,是傅家的那位小姐在那里跳舞。 秦商不由微蹙了下眉间,她是来为皇后准备婚服地,没事在这儿跳什么舞。 太监忙开口试探道:陛下,小人这就将她赶走? 秦商刚准备答应却又想到了什么忙道:先不用。 随即却是抬步往傅时婼的方向走去。 傅时婼用着余光察觉到秦商的到来,心中不由喜不自胜,却是又装出心醉于舞蹈的模样一直跳着。 她却不知晓秦商的眸光带着冷意,如今皇后尚且还未入宫,这傅时婼便如此地不安分竟是在这儿开始跳起舞来。 便是他不用猜,也知晓傅时婼的意思。 虽然母亲艳冠后宫独特盛宠,然而还是不避免地要分些父皇的宠爱给其他女人,不少年轻漂亮的嫔妃也总是用这招将父皇引诱到了他们寝宫。 每当母后难过的夜晚,秦商也跟着一起难过,所以他很早便下了决心此生不会再让自己的女人受到那般的委屈。 傅时婼随着婢女的伴奏最后一个旋转结束,方才装作不经意地看到秦商,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时婼不知如此会惊扰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秦商却是忍住不悦开口赞叹道:怎么会?傅小姐的舞蹈出众,能够看到真当是孤的荣幸。 第96章 大结局+新世界【抱错千金】 傅时婼听见秦商如此称赞, 一时间不由有些喜不自胜, 她忍耐这心中荡漾的喜悦,漂亮的脸上带着些许娇羞,多谢陛下夸奖,若是陛下愿意,时婼愿意日日为陛下一舞。 秦商笑容加深, 光孤一个人看怎么够。 傅时婼微微一愣还来不及疑惑,却是听见秦商声音仍旧温和,正好后宫太妃们生活无聊,既然傅小姐如此悠闲, 便日日在太妃们前去给母后的时辰, 在门口为太妃们跳两个时辰的舞吧。 傅时婼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却还试图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求得秦商的怜惜, 陛、陛下,时婼 怎么,傅小姐是不愿意?秦商微挑了下眉梢, 声音也连带着微冷了下来。 傅时婼这才明白过来,秦商分明是个笑面虎,自己或许早已让他不悦,他却是什么情绪都未显露出来。 她不禁有些吓得冷汗津津, 忙跪了下来,陛下荣恩, 时婼又怎么敢不愿意, 时婼乐意之极!多谢陛下给时婼这般伺候太妃们的机会。 傅时婼看着秦商走远的背影, 这才卸了力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轻声喘着气。 她拧着秀气的眉毛有些疑惑,怎么会这般分明那日陛下是对她有意思的! 傅时婼起先还未当成一回事,却不曾想那些太妃岂是好相与的,听说她是被陛下罚来的,不仅奚落甚至还会因为看不顺眼自己,而故意挑刺罚她。 这半个月来她过得几乎是受尽了折磨,虽然心中对着秦商还抱有期望,却是日日希望着婚服能早一日完工,好得以回到箬城。 傅时婼日日累得甚至连找虞西琼麻烦的心思都没有,然而就在婚服快要完工的前一周,她却是收到了一个对于她来说的好消息。 那便是虞西琼住得那间屋子大半夜突然着了火,一晚上连人带屋的烧得是半点成型的物状都无。 傅时婼一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喜得是连妆都未上赶忙前去查看,果真是没了虞西琼的半点踪影,只有灰烬中一个烧得狰狞的尸体。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心中却是欣喜万分,这下子虞西琼没了傅家的财产便又少了一人分,就连制造婚服的荣恩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的长嫂死了,傅时婼自是也没了理由去太后宫殿前跳舞,日日装模作样地去查探查探绣娘们的进展,一心只等着全部完工了回到傅家。 终于很快等来了秦商大婚前三日,傅时婼依诏前去太师府上送婚服。 此差事本不属于她,可她却是太过好奇能够成为秦商皇后的女子究竟尊贵美丽成什么模样。 与未来的皇后隔着一个鸳鸯戏水玉屏风,傅时婼将托盘上的婚服递交给一旁的丫鬟,轻声道:小姐,若是尺寸不合适,民女这就给您改去。 -- 第244页 傅时婼跪在屏风外面,一面偷偷地往屏风那头瞟着,期望能够看一眼那位太师家的小姐,只是可惜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里面窸窸窣窣有换衣服的声音,过了良久一个丫鬟才走了出来随手拿了赏银往她手心中一塞,尺寸正合适,我家小姐喜欢得紧,这是赏你的赏钱快回去吧。 傅时婼心头微恼,她可是堂堂傅家的小姐,谁还稀罕这点钱。 自个儿像奴婢一样在这里跪了半天,竟是连那位小姐的容貌都未瞧见,真当是可气! 那丫鬟见她一直不起身,忙是拧了眉毛开口道:怎么?是嫌赏钱少不成! 傅时婼纵使再不甘心也只能赶忙接下银两,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太师家的小姐有什么好,若不是她有个太师做父亲,说不定还要对她低声下气地像个奴婢。 傅时婼心头不忿,都要走到太师府门口了忙是又掉了头,又回到了那个房间的附近躲着期望着能够瞧一眼那位太师小姐。 傅时婼躲着往来的众多丫鬟等了有一炷香,方才见到丫鬟率先出了门随即转身打了帘子轻声提醒道:小姐可要小心点。 傅时婼眼睛一亮,意识到这是看到太师家小姐的最佳机会,忙是探出了脑袋看去。 只见海棠红帘子下的脸庞宛若朝霞映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三分无辜,有着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怜却又带着大家闺秀的淡定从容,这般矛盾的气质在一个人的身上共存却是实为和谐。 傅时婼却是猛地一惊,那、那不是死去的虞西琼吗?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透现在的情况,只是肯定的是这世间哪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傅时婼想到虞西琼以前的手段,不由料定了虞西琼必定是用了什么计谋将那真正的太师家小姐给掉了包。 她猛地从角落里出现,指着虞西琼冲着其余丫鬟们提醒道:这女人根本不是你家小姐! 那丫鬟先是被傅时婼吓了一跳,随即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竟是方才送婚服的女子,忙是不悦道:你究竟在瞎说什么,怎么敢在我家小姐面前如此无礼。 那丫鬟冲着一旁的小丫鬟道:这丫头怎么还留在这里!还不快叫人赶走。 傅时婼瞪大了眼睛看向虞西琼,咬牙切齿道:虞西琼!你究竟是下了什么蛊,让他们都以为你是太师的女儿? 那丫鬟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甩在傅时婼的脸上,你这个臭丫头岂敢直呼我家小姐名讳。 傅时婼向来都是在傅家锦衣玉食地被供着,虽然来了皇城遭受了些许委屈,可哪被人打过,如今却是突然被一个下人打了一巴掌,她一口气咽不上来,你竟然敢打我! 她上前就是要揪住那丫鬟将巴掌还回去,可她娇生惯养的又哪是那丫鬟的对手,还没碰到那丫鬟的半个指头,便又是被打了回去。 这儿的嘈杂吸引来了虞太师,他蹙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这丫头对小姐不敬,屡次都要以下犯上!那丫鬟忙是跪在了虞太师的面前,抢先告了状。 傅时婼瞧着丫鬟的称呼,忙反应过来面前的中年男子竟是位高权重的虞太师。 她以为虞太师也被虞西琼所欺骗,忙也跪了下来,虞太师,民女的话都是有根据的!站在您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您的女儿,她根本就是傅家的少夫人,她故意混进太师府就是想攀龙附凤。您若不相信大可以找个大夫来查看她的脉象! 虞太师混到这份上了自然是个人精,现在这个状况一眼便知,这是虞小姐以前的旧相识找上了门来。 当初陛下可是废了不少心思为虞小姐重新捏造一个身份,足以看出陛下对虞小姐的重视程度。 这份差事对他自是一份天大的好事,多得了个皇后闺女儿,对他虞家的助力可不是一点儿半点。 故而虞西琼在这儿暂住的几日,虞太师是用了一万个心来宽待,片刻都不敢怠慢。 如今却是跑出来个女人在这儿大呼小叫,若是让这个女人出去乱说,不光是陛下的心思浪费了,连带着就连他的名声也一道毁了。 虞太师脸色未变,只淡淡道:这位姑娘在瞎说什么,她可是老夫的女儿,又岂会认错的道理。倒是老夫想问问姑娘,你说我家女儿是你那所谓的少夫人,又有何证据! 傅时婼听到虞太师的回应,不可置信地猛地睁大了眼睛,怎、怎么可能?她就是虞西琼,这个傅府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虞太师看着她实在太不知礼数,倒也有些微恼一瞬间沉了脸,这世间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姑娘恐怕是认错了。 随即便是半点都不容忍她继续说下去,忙是吩咐一旁的侍卫道:还不快送这位姑娘出去。 眼见着侍卫将傅时婼拖了下去,虞太师这才揖手向虞西琼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虞西琼轻轻一笑,忙是虚扶了下,太师何必客气,太师今日相护之恩西琼必回记在心间,改日必定要好好向陛下提起此事。 虞太师心中微微宽慰,想着虞西琼倒是个识趣的女子。 与她简单地聊了几句,他这才离开。 走离了虞西琼的视野范围内,虞太师方才开口问道:刚才那位姑娘在哪儿? 在柴房内。那护卫忙回道。 -- 第245页 身为虞太师的心腹,他自是知晓那姑娘知晓了太多,以着虞太师的手段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放那姑娘出去。 既然她知晓太多,我们又无法阻止,那就让她变成讲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样,再将人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傅时婼自送完婚服回宫当晚便发了高烧,直烧了一夜。 第二夜烧退了人却是变得不清醒了,到处跟人要说悄悄话,你知道新的皇后是谁吗? 还不待对方回答,她却是突然嬉笑起来,就是我啊、你这个笨蛋! 弄得一道跟着傅时婼前来的王总管和绣娘们大惊失色,生怕她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将她提前送出了宫中,由着丫鬟小厮照料。 此次来京虽是得了差事和荣恩,两位主人却是一个死一个疯,王总管也不敢再在宫中久待。 生怕这邪气下一个便轮到了他,王总管忙是借着婚服制作完成的由头向上面递交了辞呈。 好在陛下也没有留他们在皇城多待的意思,很快赏赐由太监们分发下来,只待大婚过后他们便可重新回到箬城。 毕竟保命要紧,要说第一迫不及待地等大婚要数王总管,第二便是秦商。 他曾想故技重施大晚上偷偷从宫里溜了出来,却是在虞西琼闺房门口被拦了下来。 就等这几日功夫,秦商甚至觉得比上一年都要久。 终究来到了大婚当晚,他是连酒都未敢多喝当即便回了婚房,瞧着静静在床上等待的娇影,他心中这才充满饿了不真实的喜悦。 他日日想念的人终于来到了身边,还答应了他成了他的皇后。 秦商轻轻拿起喜秤去挑起虞西琼的红盖头,她今天美得更是惊心动魄,他几乎要险进她潋滟流盼眼眸中。 他不禁抿出微微弧度,轻声道:西琼,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 秦商不待她回答,直接轻轻吻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上,突然有些闷声不开心道:真当是便宜傅家那小子了。 虞西琼不由笑了起来,哪有大婚当晚突然吃味起来的人。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有了弧度的小腹上,感受到了他的动静吗。 秦商果真顾不得去吃傅时铭的醋,忙是噤了声去细细感受着她腹中孩子的跳动,随即还是觉得有些不过瘾又是蹲了下来,贴耳去听。 终于听见那若隐若现的胎动声,他清俊脸庞涌上了欣喜,我的儿子动了! 虞西琼微拧了眉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了。 生个长得像你的公主也不错。秦商显得实为自然,直接拥住了她的腰。 他却是又突然松了手反应过来,抬眸看向虞西琼,眸中尽是欣喜,西琼,你终于承认这是我的孩子了? 虞西琼轻哼了一声未回应,秦商重新轻轻伸出手环绕住她的腰,你否认也没用,我在傅家的探子都说了,你可从未与别的男子接触过,就是傅家那小子你也从未在他房间过过夜。 他轻叹了下,你这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如此嘴硬 秦商话还未说完,虞西琼却是亲了下他的唇,几日不见你竟是变得啰嗦了很多,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絮叨了。 秦商眸中闪过一丝喜悦,这是相见后虞西琼少数的主动。 他忙是回吻回去,只要她待在他身边,恐怕他便是想将前二十年未对她说的话,在今后的日子里全都说出来。 *** 西琼是被一股呛人的烟味弄醒地,她猛地睁开眼却是被鼻尖难闻的烟味呛地咳嗽了几声。 大姐头,您没事吧!一旁画着烟熏妆,梳着歪辫子的小太妹关切地开口询问道。 西琼读取着系统传来的资料,应付道:我没事。 然而刚想要说话,一股烟雾便直接从唇涌了出来。 西琼这才有些无奈地发现,原来那股呛人的烟味竟是出自于原身。 她微蹙了下眉头将上手的半截烟头熄灭,若不是没有必要她是丝毫不想碰它,烟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她这种玛丽苏人设。 西琼用余光简略观察了下周围,她的身后有几个个小太妹、小混混打扮的人物,而自己便是她们的大姐头颜西琼。 面前这个穿着一中校服,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妆容的小女生便是本书的主角乔沐清。 这本书的剧情很狗血,乔沐清身为本文的玛丽苏,身世自然免不了相当的坎坷。 她虽然生活清贫,性格却是善良努力,拥有着无限的元气。 相比于乔沐清,身为本文恶毒女配的颜西琼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便是锦衣玉食。 然而隐藏在颜西琼最大的秘密便是,当初颜西琼与乔沐清的父母因一时不慎将她们俩抱错。 知晓了乔沐清才是真正的颜氏大小姐,颜西琼一瞬间崩溃,她偷偷去过乔沐清的家只是瞧了一眼便吓了回来。 只要一想到要回去过乔沐清的那种艰苦,颜西琼更是无法接受,于是在本书的后半个阶段她不仅负责捣乱女主和男主的绝美爱情,一面还要拼命维护这个秘密不让他人知晓。 然而随着颜西琼坏事做得越来越多,周围爱着她的人包括颜父颜母皆是慢慢对她失望透顶,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颜西琼终于面临了她最害怕的结局,颜父颜母皆是不肯再认她为女儿,身为自己男朋友的男主也爱上了乔沐清。 一时间地落差实在太大,原身在失去了所有后精神崩溃地选择了自\\杀。 -- 第246页 颜西琼临终的愿望便是,重新得到所有人的爱。 如今颜西琼便是第三次恐吓乔翘,要求她退学并且从这个城市永远地离开。 一旁的小太妹见她熄灭了烟头,忙是殷勤地接过了烟头,随手便扔在了地上。 颜西琼微微一愣,顺着目光落在烟头上,有些强迫症发作地想要将那烟头捡起来。 那小太妹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姐头,我是不是没得到您的真传,刚刚扔得不够酷? 哦,忘了说了。 颜西琼虽然身为颜氏千金,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二少女,以着当小太妹为荣、以像乔沐清那般的乖乖女为耻,觉得这般的生活才是最酷最特别的。 这也是颜氏夫妇对颜西琼逐渐失望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倒还不是解决此事的时候。 乔沐清双眸含着倔强的泪水,却是一直忍住不滴落下去,她语气坚定道:颜西琼,就算你说多少遍,威胁多少遍,我都不会离开这个学校的。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颜西琼被她这副模样惹恼,跟她吵了起来,一旁的小太妹更是忍不住上去想扇乔沐清巴掌。 然而这个时候男主裴明煜出现成功英雄救美,导致颜西琼与男主的间隙加深。 小太妹们见颜西琼默不作声,直接替她开口骂道:乔沐清,我警告你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我大姐头有话好好说的时候,就乖乖听话,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乔沐清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却还是犟着声音道:颜西琼,你不要仗着你自己家世显赫就可以这般耀武扬威地威胁普通学生。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颜西琼你凭什么要求我离开这个学校。 分明是小太妹威胁,乔沐清倒好单单只怼她,没有名字的配角就没有被怼的资格了吗。 颜西琼上下扫视了眼乔沐清,身材扁平就连脸也只能算得上清秀,她不由啧啧了几声,现在玛丽苏的标准真当越来越低了。 颜西琼冷声道:因为你丑碍着我眼睛了。 乔沐清瞬间被噎住了下,随即眼神怪异地看了眼颜西琼,颜西琼,虽然我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这句话也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颜西琼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小太妹就直接上去扇了一巴掌高声道:乔沐清,你怎么跟大姐头说话呢!你竟然敢骂大姐头。 乔沐清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捂住脸高声道:颜西琼,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富家千金就可以如此仗势欺人。 虽然是被小太妹打,可乔沐清还是只怼她。 颜西琼都不禁有些为这个叫不上姓名的小太妹感到委屈。 彼时路过的裴明煜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瞧见了此场景忙是走上前下意识将乔沐清挡在身后,第一眼也是落在颜西琼身上,西琼,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沐清?甚至还动手,你的小姐脾气没地方发了就回家发去。 乔沐清躲在裴明煜身后直抹眼泪,听着他的话不禁有些感动。 虽然自己一进校门,就一直和裴明煜对着干,两人虽然势不两立可这种关键时刻他竟是不顾女友站在了她的那面。 颜西琼没有片刻犹豫指向一旁的小太妹,我申明下,是她打的。 虽然这锅本来就是无故被仍在了颜西琼头上,小太妹却还是没想到颜西琼甩锅甩得竟是如此干脆,丝毫没有道上的半点义气可言。 她不由微张了唇有些惊讶地向颜西琼看去。 裴明煜看了眼一旁的小太妹,却是误解了小太妹的惊讶,随即又看向颜西琼有些失望地道:颜西琼,我原以为你只是骄横,却是想不到你连坦诚都做不到。 颜西琼弯了下唇角,你想要坦诚? 裴明煜微微一愣,随即却是看见颜西琼上前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的手分明柔弱无骨的模样,却是力气大地很,竟是扇得他踉跄了几步一只耳朵嗡嗡作响。 裴明煜被身后的乔沐清搀扶住,他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颜西琼,你什么意思? 虽然颜西琼性子爆,可对他却是温柔地没边,当初也是她一厢情愿地喜欢他足足追了一年,他方才忍不住心软答应了她。 你不是想要坦诚吗。颜西琼理所当然地道。 撞见他不解的面容,她突然笑了起来柔声解释道:我只是想证明,如果是我打的,乔沐清的脸就不会是现在这般的。 虽然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裴明煜却是不禁微微怔了下,她的脸颊上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他没有来得突然觉得她莫名的可爱。 第97章 抱错千金 旁边的小太妹有些瞠目结舌, 平日里大姐头可是对裴明煜温柔地不行, 今日竟然转了性子动起手来。 生怕颜西琼事后会后悔,她忙出来打圆场道:那啥,刚刚确实是我的打得乔 颜西琼却是丝毫不在意,直接打断小太妹的话茬,不必解释, 方才的解释非常的清楚明白,我相信裴同学应当是也知晓真相了。 裴明煜回过神来,西琼,纵使不是你打的, 你今日如此也不该如此。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就这般针对乔沐清? 小太妹出声道:裴明煜你搞搞清楚, 我大姐头想针对谁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小太妹还想说些什么, 却是被颜西琼轻轻拍了下手背,她赶忙识趣地噤了声。 -- 第247页 今日之事迎着小太妹崇敬的目光,颜西琼轻声开口。 小太妹心中满是期待等着颜西琼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却是没曾想颜西琼话锋一转 确实是我们的错,乔沐清是我对不起你。 诶?!!! 不光是颜西琼身后的小太妹和小混混们惊得下巴差点落地,就连乔沐清和裴明煜也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颜西琼一向骄傲在学校里几乎恨不得横着走,今天的态度实在奇怪至极。 还不待小太妹那群人发出疑惑, 颜西琼无事掉他们面上的惊讶率先发声,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道歉! 小太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摸不透颜西琼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 可依着一向顺颜西琼的习惯, 她还是委屈扁了下唇, 随即不情不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对、对不起。 乔沐清心中憋了口气,自己白白挨了一巴掌,颜西琼倒是轻描淡写以为说句对不起就能这般过去了。 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颜西琼此举或许只是为了在裴明煜面前装腔作势而已。 毕竟颜西琼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已了解地够清楚的了。 颜西琼从校裙口袋中掏出了钱包,塞了十几张钞票在乔沐清手中,虽然我知道钱根本弥补不了,可是除了这些我根本想不出其他什么有效率更合适的弥补方式。 她是真心实意这般想,可在乔沐清眼中便是成了另一般景象。 乔沐清出生贫苦,一向瞧不起他们这般有钱人自以为有了钱便以为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 见着颜西琼这般堪称侮辱级别的道歉,她眸中沁出泪水心头薄怒微起,猛地将颜西琼手上的钱拍落在地上,颜西琼,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颜西琼很明显没明白这种低级玛丽苏的脑回路,她眨了下眼颇有些无辜道:抱歉,有钱难道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乔沐清没想到颜西琼竟会如此嚣张愣了两秒,往后退了几步咬着嘴唇含着泪意,颜西琼你以为你要不是有个当董事的父母,你可以上得了一中这种学校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来源于钱,一旦钱没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话毕她便捂着脸转身跑去。 裴明煜微蹙了下眉,也是迅速低声道:西琼,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颜西琼莫名其妙地看了下地的红钞票,随即抬眼看向裴明煜,她 她真诚地开口问道:是嫌钱少吗? 依着颜西琼的一条筋,她得出的结论自然不会七拐八拐地拐去侮辱人的方面。 你简直不可理喻。裴明煜心头对她刚燃起的一丝好感瞬间熄灭了,转身便跑去追乔沐清。 看着乔沐清和裴明煜的背影,颜西琼不由微捂了下额头,自己嚣张惯了大概确实也不适合扮演这种改过自新娇小姐。 就算是作出了改变,他们一时受不了也是正常。 不过颜西琼疑惑出声,我刚刚做的不对吗? 一旁的小太妹小混混一脸兴奋凑了上前,彩虹屁吹得一个接一个,大姐头您怎么可能会不对!! 大姐头,您这招真当是妙啊! 我就说大姐头今日怎么好好地转了性子,原来您是想得这出! 丝毫不费力地就将乔沐清那厮气成那般,大姐头牛逼! 颜西琼将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有些莫名地看向一旁的小太妹。 小太妹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崇敬的火焰,大姐头,我真的是对您的手段有了新的见解,你竟然能想到假借道歉,实则是暗地里对她进行嘲讽的招数,真当是厉害至极!!! 颜西琼:?? 苍天可鉴,她真的只是想好好道一个歉。 颜西琼清了下嗓子,我现在有件事要宣布 小太妹极为自然地接道:您是说明日和西复中学那群家伙打群架的事吗? 不是。颜西琼话锋一转,是我刚刚作出了个决定,关于咱们帮的规划问题。 一个梳着炸毛的小混混凑了上来,眼眸中满含着期待,老大,是关于咱们皇族帮扩张的问题吗?其实下年级那些小子一个个吵着闹着要加入咱们帮。您之前怕一旦影响大了惹得姐夫不高兴,如今姐夫既然已经生气了,我们不如就做到底,大不了就和他分手! 也不是。颜西琼的表情有些严肃,我决定将我们皇族帮正式改名成 她抬起手示意噤声,那群小太妹和小混混忙不敢再发声。 但心中都不由纷纷猜测出来,究竟是要什么般的大动作。 迎着众小弟小妹的崇敬目光,颜西琼认真开口: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小太妹和小混混:??? 他们脸上的期待瞬间僵在了脸上,惊得差点下巴掉落。 一声低低的轻笑突然打破了双方的僵持,颜西琼微蹙了下眉转头看去。 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倚靠在栏杆上,深蓝色的校服裤子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大概是青春期个字长得迅速,校服裤子明显短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精致的脚腕。 他脸上是不羁的笑,口中细细琢磨着颜西琼的话,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 第248页 炸毛有些微恼,小子,你笑个屁。信不信老子揍你! 少年没有理会他,眸中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只是一味地盯着颜西琼。 炸毛瞧见自己被无视,刚想上去给少年一拳给他厉害,却是刚走了一步便被颜西琼拦住。 炸毛向颜西琼投去疑惑的目光,却只换回了她淡淡一句,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太妹却是定睛瞧去,这少年长得极好看又带着若隐若现的熟悉感,她眸光落在少年的校服身上。 东林中学的。 小太妹检索着并不灵光的脑袋,突然猛地惊讶捂住唇,你不是东林的老大魏庄吗? 炸毛这才认出来面前瘦瘦高高的温和少年,竟是东林那位出手狠辣的老大魏庄。 魏庄平均三个月换一次学校,到达东林中学一个星期便将学校大大小小的帮派给打服,成功坐上了老大位置。 传言近日魏庄将东林中学董事会的儿子打进了医院,没想到不过几天他便直接从东林转到了一中。 根据魏庄的前科,炸毛有理由怀疑他是特地来挑衅与颜西琼争夺一中老大位置的,顿时连带着颜西琼身后的小混混和小太妹们的神情都有些提防起来。 炸毛虽然知晓自己必定不是魏庄的对手,但是为了保护颜西琼还是挺了挺胸膛硬声道:魏庄,我警告你,你要动手也没资格跟我们老大动手,找女人打架算什么本事,要来就和我来! 魏庄的眸光压根没有分在炸毛身上,显然是不屑与他计较。 他唇角带着轻笑,依旧是看着颜西琼,你就是一中的大姐头颜西琼? 面前的少女脸颊上还带着青涩的婴儿肥,却是盖了浓厚的白色粉底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原来肤色,不符合年龄的红色唇彩涂满了嘴唇,就连她那双好看眸子周围也被滑稽用着深灰眼影浓浓地叠了几层。 纵使她的化妆技术这般的不高明,也足以看出瑕不掩瑜,她的模样倒还勉强算得上好看。 虽然颜值尚可,可若是放在平时,魏庄压根不会多看她一眼。 只是方才路过这里,他们一群人将那个乔沐清堵在这里,狭窄的通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魏庄不怕事儿,但懒得主动招惹事。 便索性在旁边等了会儿,却是听到了这么有趣的对话。 一中的不良少女颜西琼竟是转了性子,一心向上。 这种消息便是传出去,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吧。 不过方才颜西琼那般认真地谈及此事,魏庄却是隐隐觉得她并不是一时兴起。 这样的她,还真是可爱得紧。 炸毛见着魏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顿时火了也不顾颜西琼的阻拦,直接跑了跑了上前举起拳头就要往魏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蛋上来上一拳。 只是刚出了拳,炸毛甚至连魏庄的动作都未看清,就直接被他一个胳膊撂倒在地。 魏庄打了人,漂亮的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 唇红齿白的良善模样,要不是地上哎呦直叫疼的炸毛,根本没人会觉得这般的暴力行为是出自他之手。 颜西琼心知魏庄很明显一早便待在原地了,他们对乔沐清的霸凌也看在眼里,可无论原剧情还是这次他都没有出手。 必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也懒得招惹。 颜西琼微扬了下巴,淡淡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感受到颜西琼对自己的敌意,魏庄笑容不改,我要加入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第98章 抱错千金 颜西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脚走至魏庄面前, 迎向他漂亮的眼眸,魏同学。 随着她笑起来,两颊的梨涡浮现出来,烂漫如春华。 炸毛原本还在地上哎呦叫唤,如今见着颜西琼的举动瞬间连疼痛都忘了, 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举动。 就连那群小太妹和混混也生怕颜西琼松口将魏庄招了进来,一脸忧心地看着他们。 颜西琼的笑意还荡漾在脸颊旁,随即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出一招过肩摔将魏庄摔在了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魏庄, 我希望你明白, 你有申请的权力, 我也有拒绝的权力。 魏庄略带意外地微扬了下眉梢, 索性漫不经心地翘了二郎腿半躺在在地上看着她。 他话语里尽是笃定,这个学习小组,我进定了。 颜西琼美眸横了他一眼, 轻哼了一声,有病。 随即看都未再看他一眼,径直走过了他在炸毛的面前站定,将他拉了起来。 如果还想跟着我的话,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轻易动手,不然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颜西琼淡淡叮嘱道。 炸毛知晓颜西琼是生气他私自动手而受伤, 忙尴尬地摸了下头顶保证道:是, 大姐头, 以后我一定牢牢记住您的话。 颜西琼轻点了下头,走吧。 话毕便抬脚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颜西琼纤弱的背影,魏庄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轻声呢喃道:有意思。 老大!!魏庄在东林的小弟们突然从反方向冒了出来,看到魏庄半躺在地上忙是心中一惊。 闫旭上前扶起魏庄,心中不由暗惊,一中的大姐头颜西琼竟然能让战无不胜的魏庄如此狼狈。 他献殷勤一般地凑了上前道:老大,需要我们召集小弟给那颜西琼颜色看看嘛!我看她是胆子肥了欠教训呢吧! -- 第249页 怎么说话呢。魏庄将眸光收了回来,有些不悦地微蹙了眉。 诶?闫旭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魏庄。 颜西琼以后就是你们嫂子。见她如见我,要是见到有人敢欺负她,直接上去干。 虽然她根本就不是那种能让别人欺负的人,想到她方才睚眦必报的模样,魏庄微勾了下唇,觉得可爱得紧。 魏庄声音轻却笃定的,闫旭和其余小弟一脸懵逼,老大因为长了一张无害俊俏的脸一向招惹小女生喜欢,在东林的时候收情书、礼物收到手软,也没见老大有过丝毫在意。 如今来一中不过办了个转学手续,才一面就让老大如此念念不忘。 他们不由都有些好奇,这颜西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你们怎么来了?魏庄这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您可是我们的老大,我们怎么可能抛弃您呢!您来一中,我们当然也要跟着您来了!闫旭拍着胸膛铿锵有力地道。 就是、就是!其他的小弟跟着道。 好,正好你们来了。魏庄轻描淡写道,我便宣布一个决定,我要跟你们嫂子一起 闫旭以为是有关在一中的发展规划,忙是点了点头作认真状。 加入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闫旭及其小弟: 你们也一起。 闫旭及其小弟:??? 他们现在转回东林还来得及吗。 *** 小太妹追上了颜西琼的脚步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姐头,您为什么好好地要做出这种决定呀?咱们原来的皇族帮多霸气多好听!这lsquo;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rsquo;太 小太妹小心地看了眼颜西琼,从嘴中吐出最后剩下的字眼,土了。 炸毛也插了一嘴道:就是,大姐头我们这皇族弄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转型? 颜西琼停下脚步看了眼写满疑惑的他们,只道:难道你们要一辈子当混混和小太妹?在一中靠武力赢得别人的尊重?凭着和别人打架、欺凌别人留下的威严去震慑其他人? 小太妹扁了下唇,委委屈屈地道:大姐头,是您当初说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受别人欺负,也是您教我们lsquo;以暴制暴rsquo;的。 这些小太妹和混混们一开始也并不是欺凌者,反而他们才是当初被校园暴力的受害那一方。 当初正值颜西琼中二症发作,一心想要成为不良少女的大姐头,然而校园内已经有了组织的混混和太妹们势必不会让她这种娇小姐加入。 所以颜西琼想了个办法,直接让自己父母给自己招了几个保镖,随即带着这几个保镖救下在校园内被霸凌的学生。 通过以暴制暴的洗脑方式,让这些被欺负的学生顺利成了自己皇族帮派的一员。 随着组织的越来越强大,那些原来被欺负的学生已经忘记了自己被欺负时的痛苦,缺乏共情能力的他们在自己强大了之后,便也开始跟着颜西琼霸凌其他惹了他们的学生,例如乔沐清。 虽然他们如今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混混和太妹,可根据颜西琼的了解,他们虽然坏却极讲义气,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们又一直带领着他们的原因,他们早已习惯于听从自己的命令和决定。 毕竟本性不坏,故而颜西琼觉得,这群人倒还是能改变的。 而且原身所需要的爱也来自于跟着她的这群小弟们,这也是她没有直接退出帮派和他们切断所有联系的原因之一。 对,变强了才不会被人欺负和以暴制暴。这一原则我从头到尾都是非常信服,但前提是对方曾经用武力伤害过你们。颜西琼停下脚步轻声解释道。 她顿了顿方道:我刚才对乔沐清道歉也正是因为她并未用武力,可我们却是用了武力对付她。 炸毛有些不服气,可乔沐清她对大姐头您不敬! 我们大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用武力解决是最low的方式。 颜西琼扫过他们的脸庞,微扬了下眉梢,你们不是讨厌那些好学生的自以为是心比天高吗?你们难道不想看到他们从心底真正地对你们真正的尊敬吗? 小太妹和混混们不由抿紧了唇沉默了下来,他们一向习惯于服从颜西琼的命令,可如今这一改变太突然了。 他们当不良少年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时候突然作出改变,无疑是让他们走出此刻的舒适圈这其中不易他们可以预见的到。 颜西琼对于他们的反应倒是不奇怪,若是自己一番话能让他们从心底理解她方才说的,才是真正的奇怪。 她轻轻一笑,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当天放学后我会将学校附近的lsquo;芳汀咖啡馆rsquo;等你们一起补习,没有出现的我就自动当他们是放弃了。 小太妹犹豫地咬了下唇,还想追问着:大姐头,就不能不解散皇族吗? 颜西琼摇了下头,我决定的事不会有改变,你们不必再劝。不要再跟着我了,各自回家吧。 见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小太妹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知晓颜西琼这一次是铁了心地要如此了,他们的心情不由都有些低落。 颜西琼刚走了三步,却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转身,对了。 -- 第250页 小太妹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颜西琼,希望她能够收回方才说的话。 然而颜西琼的话像冷水一般直接破灭了她的希望。 颜西琼终于将深埋多久的疑问问出口,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太妹: 恩??? 颜西琼和小太妹大眼对小眼地僵持了一会。 颜西琼也非常尴尬,因为小太妹炸毛他们龙套到原书作者根本没给他们起名,这就直接导致她搜遍了资料库都是没找到她这群小弟的名字。 炸毛首先回过神,打了个哈哈,大姐头一定是被乔沐清给气晕了。她叫肖太玫。 颜西琼: 竟然是小太妹的谐音,这个作者也太敷衍了。 颜西琼将眸光移到炸毛脸上,有些不报希望地开口,你不会就叫炸毛吧。 炸毛摇了下头,颜西琼刚松了口气,就看他咧着一嘴的大白牙笑道:您忘说我的姓啦,我叫肖査茂,我是肖太玫的哥哥您给忘了? 颜西琼: 果然不能对这个低级世界和渣作者抱太大的希望。 *** 颜西琼刚打开家门,保姆李阿姨便迎了上来热情地为她递上拖鞋,西琼你这么早回家,夫人该高兴坏了! 李阿姨从颜西琼手上接过书包,说话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生气,西琼,阿姨不知道你今天会回家,所以没有特地给你做你爱的蒜蓉蒸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阿姨这就出去买现在就做。 颜西琼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没关系,明天做给我吃吧。 李阿姨微微一愣,对这般好脾气的颜西琼有些受宠若惊。 她忙迎着颜西琼进门,随即开心地去敲颜夫人的门,小姐回来了。 颜西琼则是先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手,手都触及到门把的时候却是注意到哪里不对。 她僵硬地扭过了脖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乔沐清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颜西琼,虽然我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这句话也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镜子里的少女盖着堪比死人白的粉底,厚重的几乎看不清原来肌肤的颜色,一双眼睛周围涂着灰灰黑黑的眼影,嘴唇涂得亮色唇几乎要亮瞎她的眼。 原主甚至连简单的修容都不会,因为涂了太多的粉底而掩盖自然的轮廓,一张脸扁平的可怕。 颜西琼不由捂住额头,自己竟然顶着这么糟糕的妆容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才回来。 第99章 抱错千金 颜西琼沉默了下, 随即拿起化妆棉将脸上的化妆品仔仔细细地卸掉。 随着脸上厚重粉底的洗去, 少女白皙透亮的肤色和充满胶原蛋白的鹅蛋脸显露出来,下颌的曲线精致完美,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多添了一份娇憨。 颜西琼终于明白原主为什么要特地给自己化了那般的糟糕妆容,大概是原本的样貌太过人畜无害,根本无法撑起一中大姐头这一称号。 她随手将披散的特意烫卷的黄头发扎了个马尾辫起来, 将门打开却是瞧见颜夫人有些惶恐不安地站在门口。 颜夫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眸一亮,分明满脸写着欣喜态度却是小心翼翼,西琼,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自从颜西琼进入了青春期后, 脾气是越来越古怪, 甚至有一天回来竟是染了黄头发化了浓郁的妆。 颜夫人温柔地说了几次后, 颜西琼的反应却是非常强烈容不得颜夫人半点劝诫, 甚至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了几天。 自此以后颜夫人便是不敢再多说她半分,一味的顺着她,却是没想到颜西琼愈演愈烈竟是还在一中组织了什么所谓的皇族帮。 可她却是半分都拿着个放在手心里疼惜的女儿没办法, 颜父生意场上忙一个月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没时间教育颜西琼。 颜夫人只能一边揪心着一边无能为力,今日却是瞧见颜西琼早回家又将浓妆卸掉,心中自是欣喜万分却是又有些担忧女儿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颜西琼抬眼看向颜夫人, 看出了她眸中欣喜中又掺杂着忧心,忙是安抚地笑着道:妈, 我早回来不好吗? 她自然地走了过去站在颜夫人面前, 轻声说道:妈, 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颜夫人心中一喜,颜西琼自从青春期叛逆后,便是对自己这个母亲不再亲近,如此还是她上高中以来头一次这般。 她忙是受宠若惊地连声说道:好、好、好。 饭桌上,面对着颜夫人灼热的目光,颜西琼面不改色地按照原主的喜好吃着桌上的饭。 既然颜夫人并不是原主的母亲,颜家也是女主乔沐清的家,颜西琼打算终有一日将真相坦白说出来,将原主所拥有的富贵生活还给乔沐清。 但在此之前,颜西琼所要做的便是修缮自己与父母的关系。 颜夫人夹了块青菜放进颜西琼碗中,不要光吃肉,要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却是又想到了先前自己这般做,颜西琼非常不耐烦地将青菜挑了出去,还和自己吵了一架。 颜夫人手上的动作一僵,如今女儿好不容易与自己和睦相处,要是惹她生气她忙将青菜又夹了回去道:不喜欢也没事。 颜西琼看了眼颜夫人,看着她与自己女儿相处都要胆战心惊的模样,她虽然生来没有母亲便是穿越了n个世界也很少体验过亲情,但也懂这些对普通人的重要性。 -- 第251页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颜夫人太过温柔不敢管教女儿,却是因此间接让她成为了小说中自私自利的恶毒女配,不得不说这倒也是颜夫人的可悲。 颜西琼十分自然地又从颜夫人碗中夹了回来,不满地埋怨道:妈,都夹给我了怎么又给夹回去,难不成是不舍得给我吃? 虽然是埋怨,颜夫人心头却是暖洋洋的,至少自己与女儿又近了一步。 她忙又多夹了几块青菜放在了颜西琼碗中,吃吃!你就是把咱们家吃穷了,妈妈都不怕。 我哪有那么能吃。颜西琼嘟囔了一句,随即乖乖地将青菜塞进唇中。 颜夫人笑得喜滋滋地,几乎连饭都忘了吃,只一个劲地瞧着面前又恢复了乖巧的女儿。 正吃着,门锁咔哒一声开了,门口那儿传来了李阿姨的声音,北木,你回来啦,她们正在吃饭呢,也给你盛一碗吧。 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不用,我吃过了。 颜北木谢绝了李阿姨接过书包的好意,换上拖鞋经过客厅冲着颜夫人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随即眸光却是有些意外地落在了颜西琼身上,颜北木神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今天是吹了哪门子的风。 虽然他话语没有指明,但颜西琼一听便知是在指自己,她神情轻松地含了块在嘴中,你都能晚回来,我早回来在家吃饭,有什么奇怪的。 颜夫人虽然已经习惯他们姐弟俩不和谐的气氛,却还是打了圆场道:北木,你从图书馆回来累了吧,要不要再吃点。 颜北木眸光落在颜西琼纯净娇柔的脸上,随即看着颜夫人轻声道了句不用便上楼了。 颜夫人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自从颜西琼成立那所谓的皇族帮后,这姐弟俩便是见着面就要不咸不淡地互呛一顿,最后皆以不快而告终。 这次颜北木愿意不再和颜西琼对呛,倒也是出乎了颜夫人的意料。 颜西琼将碗中最后一口饭送进嘴中,拿着纸巾轻轻擦了下唇,妈,我也回房了。 毕竟她也很久没有接触高中知识了,不管怎么说也该好好补习一下。 在颜夫人慈爱的注视下,颜西琼提起包上了楼梯,却是在转角迎面撞见了颜北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内走出来。 他身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上的水顺着光滑的下颌流了下来,在他精致的锁骨处兜转了几圈,打湿了他的衣领。 颜北木却是丝毫未在意,眸光只落在颜西琼的脸庞上。 于此同时颜西琼,也在观察颜北木,很明显他遗传了颜夫人的优良基因,精致的五官都处于完美的比例,薄唇微抿没有任何温度。 她却是轻叹了声,有些为乔沐清感到悲哀。 不知道这个低级世界的作者是怎般想的,热衷于给玛丽苏设定成样貌平平的善良普通少女。 但凡乔沐清能有颜北木的三分颜值,颜西琼也不会奇怪乔沐清为何能够吸引到那么多男人。 颜西琼知晓颜北木心高气傲,最是认为自己这个混江湖的姐姐甚是丢人,印象不是短时间所能改变的,如今随意对话恐怕又会平白增添不快。 她将眸光收了回来,好在颜北木似乎也不打算搭话,直到她手接触到房间把柄。 你今天又去堵乔沐清了? 颜西琼将手伸了回来,上半身随意地依靠在房门随意挑着眼梢看他,怎么,你在为乔沐清打抱不平? 我是替你丢人。颜北木薄唇轻启,眸光中尽是冷色,你什么时候能不做如此丢人的事了。 颜西琼笑了下,微微站直身子,口是心非,你不是喜欢乔沐清特地为了她来教训我这个姐姐吗? 颜北木微微一窒,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颜西琼冷声道:随便你怎么想。 他径直走过颜西琼身旁,往自己的房间的走去。 颜北木虽然和她相差一岁多,却是因为成绩好人聪明跳了一级,与她同读高二。 然而与之不同的,颜西琼在F班,颜北木在A班。 虽然颜西琼并不觉得靠自己的能力进A班是个难事,但成绩突然好转总归会引起父母的怀疑。 颜西琼看着颜北木的背影,微歪了下头,或许这也同是重新修缮他们的姐弟情谊的办法。 一方冷淡,另一方总该无赖点。 颜北木没打算继续理会她,却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纤弱的身影从自己的手臂下方一溜烟地便钻了进去。 他看着已经大喇喇坐在自己床上的颜西琼眉毛猛地一挑,一想到她在外面打完架澡到处乱滚一身臭汗,下意识上前拽住她的手臂就要将她拽离自己的床上。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尊重姐姐。颜西琼却是不肯,凭借着自己打群架训练出来的矫健(?)身姿,在颜北木的拉扯下屹立不动。 颜北木有些无语,就算要尊重,对象也该值得我尊重。 两方僵持之下,颜西琼使坏地直接使出了蛮力,直接反握住颜北木的手臂顺着自己的方向拽了过来。 颜北木却是没有任何准备,颜西琼的力气又大,踉跄了一下就这般地直接顺着她的方向倒了过去。 幸而他另一只手臂及时撑在了床间,不至于全部的重量压在颜西琼身上,不可避免的却是他的侧脸硬生生地贴在了她的心口。 感受到那温热的柔软以及胸腔内的跳动,颜北木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猛地从颜西琼的身上跳了起来。 -- 第252页 你还要不要脸!他从喉咙口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僵着身子站在了床边,甚至连目光都不敢与颜西琼对视。 颜西琼躺在床上勾动了下唇角,宛如一个事后渣男,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更何况咱们还是姐弟,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怪你吃我豆腐了。 她没有亲人自然就没有人伦的概念,更何况对象根本也不是原主的亲生弟弟,她便更是无所谓了。 颜北木早已没心情再嫌弃颜西琼弄脏自己的床单,感受着脸温度的加深他心头有些烦躁。 他随手将毛巾搭在椅背上,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平息着自己的心跳,你跟进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颜西琼翻了个身,手支着下巴看着颜北木的背影,你不是喜欢乔沐清吗,姐姐特地来教你怎么教女孩。 颜北木冷哼一声,却是没着急否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颜西琼倒也不恼,顺着话茬说下去,那就做个交易咯。 颜北木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跳,他转过身看向颜西琼,什么事? 帮我补习,我想进入A班。颜西琼甜甜一笑。 第100章 抱错千金 明晃晃的灯光在颜西琼瓷白的肌肤上落下光圈, 长长的睫毛微闪着在下眼睑处晕出一小块阴影, 一双眸子弯弯染着期待的光彩。 颜北木下意识便想拒绝,纵使是亲姐姐的闲事他都懒得插手。 只是他们之间很难有此融洽的,如今氛围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们或许能和睦相处的错觉。 鬼使神差般地,颜北木问出口,你是为了裴明煜? 总归该有个动机, 颜西琼尚且未想好,只是听颜北木这般说,她突然觉得这个由头倒也还不错。 她无所谓地点了下头,你愿意为了乔沐清来找我, 我自然也可以为了裴明煜。 颜北木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我说明一点,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我为数不多的对手赶出这所高中。 颜西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区别吗, 你到底答不答应。 颜北木想起颜西琼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裴明煜的模样,不由微蹙了下眉头。 凭她的性格真当混进了A班,指不定要天天闹出什么事。 颜北木抿住薄唇, 随即拒绝道:我要学习,没空。 颜西琼从床上一下子翻了站起来,态度干脆,那就算了。 颜北木正讶异于颜西琼为何能这般果断放弃, 却是又听见她落下一句,那我找乔沐清去, 顺便说说你为了她是怎般地愿意和我这个亲姐姐抗争, 相信她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颜西琼走到门口之际, 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颜北木在后面颇有些咬牙切齿道:站住,我同意。 她没有任何犹豫忙又坐了回去,翻开书递了过去笑眯眯地咧着唇,还有十天就年级考了,帮我画个重点吧。 颜北木眉头微抽了下,这厮明显是预谋已好地。 *** 颜西琼以着新状态第一天上学便引起了全校的轰动,她不过坐在F班一个小时,几乎全校的不良少年、少女们皆都听说了这个颜西琼从良的消息。 他们抱着悲痛的心情,在高二F班门口晃了一圈又一圈,随即却是又听说皇族帮正式改名为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的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良少年们带着希望着来,梦想破灭泪奔地离去。 肖太玫眸含泪光地盯着颜西琼足足半个小时,颜西琼终于忍不住从书本中抬起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太玫悲痛地看着颜西琼纯良的漂亮容貌,和她染回自然的发色,大姐头,咱们这样出去打架还怎么镇得住场! 肖査茂在一旁用书捂住微红的脸庞,小声地嘀咕道:我还觉得大姐头这样还挺漂亮的。 肖太玫收齐泪光,愤怒地瞪了眼他,现在是在这话的时候吗? 肖査茂刚想回嘴,却是眼尖瞧见老师领了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往这儿走来,他忙伸出了老长的脑袋往外面看去。 为首的少年个头高了半头,相貌又极为显眼。 肖査茂瞅了几眼,这才意识到那人是谁,他猛地缩回了头,魏庄竟然来了我们班! 他话音刚落,魏庄一只脚便已踏入了F班,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别人的口中提及,眸光却是第一眼落在正中间正拿着一直圆珠笔在书本上勾画着什么的安静少女。 微卷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垂在双颊旁,风微微吹动发丝在眼前不停晃动她似乎有些烦了,伸出纤细的手轻轻地将那发丝勾到了耳后。 下面的学生们明显有些嘈杂,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那人据说就是东林的魏庄。 啧啧,看不出来他竟然会是东林的老大,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嘛。 你瞧瞧颜西琼不也是,长着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活得那么嚣张。 不过说时候,魏庄长得还真不错! 岂止不错,简直是相当不错! 魏庄耐着性子听着一旁老师千篇一律地介绍着自己,直到他开始分配位置之时。 魏庄手一抬,唇角勾出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能劳烦老师,我自己挑位置便好。 -- 第253页 未等老师允许,魏庄便以一种不可置疑地态度,骨节分明地手随意地抓着书包带,径直往颜西琼的方向走去。 学生们不由纷纷抬起头看着魏庄,他身后便是耀眼的光芒,他却是比这光还要闪耀迷人。 身材比例完美,纵使是一中土得掉渣的校服依旧是很好地勾勒出了他曲线。 魏庄在颜西琼面前站定,眸光终于舍得从她脸上移开,像是施舍一般地落在了旁边的肖査茂脸上,麻烦站起来。 分明是冒犯的言语,他却是以着礼貌的语气说出来。 以至于肖査茂呆愣愣地站起来,看着魏庄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原本属于自己位置上,这才反应过来他高声道:魏庄,你! 却是还未来得及说完,跟着魏庄一块转学而来的闫旭等人便以站在了肖査茂的面前眉一挑,怎么,想打架? 原附属于皇族帮的人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丝毫不相让地开口道:打就打,在我们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是不想活了吗! 这种老油条混杂的班级,对于这种事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在坐能进一中的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他们又哪里好明面上得罪。 只能在他们快要打起架的时候,象征性地喊话阻止一下。 老师刚想开口劝和,却是听见魏庄猛地将书包往桌上一砸,就在大家都以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却是听他慢悠悠地训斥起闫旭,闫旭,你怎么回事?都是一家的,你没事吼什么。还不快找位置坐下来。 闫旭扫了眼皇族帮的众人,随即不管不顾地带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其余的也挨个在空位置落座。 肖査茂为首的一群人依旧僵直地站着,颇有些下不来台。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魏庄,分明是这小子挑事,竟是还以和事老的姿态。 只是颜西琼吩咐过了,肖査茂怎么也不敢冒着触怒颜西琼的风险动手。 颜西琼终于将笔放下,眸光抬了起来扫了一圈以警戒状态站着的皇族帮人员轻声开口,快要上课了,都傻站着干嘛。 肖査茂这才将原来位置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下,搬去了后桌的位置。 颜西琼刚想低下头,继续看着昨天颜北木给自己勾画的重点,却是感受到了一旁灼热的眸光。 她抬眼望去,正好对上魏庄的眼眸,前勾后翘的桃花眼,最是柔情也最为寡情。 看来你也不是很反感我。魏庄微勾着唇。 颜西琼收回眸光,竟然让你有了如此错觉,看来那天是没摔疼你。 魏庄却是丝毫不在意,将外套垫在书包上,直接趴在上面睡了过去。 重新回到校园生活倒是让颜西琼生疏不少,除了有魏庄在旁边偶尔的骚扰,第一天倒是过得极为顺畅。 早在下午第三节课前魏庄的那伙人便已溜了出去不见踪影,好在老师也是司空见惯,倒是对一改往日态度的颜西琼大为惊诧。 她不仅愿意认真听讲,甚至竟然还指出了自己几个教学错误。 被忽略已久的老师感动地几乎没痛哭流涕,甚至放学了还特地将她留在办公室悉心叮嘱了良久,只要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她一定能 高中顺利毕业的。 颜西琼眉头抽了几下,才忍住把拳头挥在那老师脸上的冲动。 颜西琼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 她慢悠悠从校门里走了出去,迎面却是见着一群身穿着西复中学校服的学生骂骂咧咧地。 这颜西琼肯定是胆怯了,不敢跟大哥你打了,所以龟缩在学校里不敢出来。一个跟班模样的人冲着为首的光头殷勤地说道。 光头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那个女人会不会早就跑了? 怎么可能,咱们可是将这学校周围必经的路都堵了,她要是出来了咱们肯定看得见的。 那就继续等!光头想起颜西琼给过自己的侮辱,不由有些咬牙切齿地摸了下自己脑袋。 颜西琼这才想起来昨日小太妹和炸毛口中与西复中学约定的群架,不过她早已不打算继续介入这些事情中。 故而她只是淡淡瞥了眼他们,就径直走了过去。 却是在擦肩而过之际,被那光头叫住,站住。 颜西琼眉梢都未抬一下,直接忽视了他的话语继续往前走着。 方才那个说话的跟班却是小跑了上来在她面前堵着,语气相当冲,咱们大哥叫你呢,你聋啊听不见? 却是借着不远处黄昏的灯光,小跟班看清了她的模样随即噤了声,你 西复中学这群人往日没少和自己有过争端,大概是认出了自己。 颜西琼不留痕迹地往旁边微微挪了半步,纵然武力值高,也架不住这么多小混混。 她打定主意,实在不行打了那为首的光头就跑。 那跟班看着她娇柔纯净的脸庞,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真漂亮。 他殷勤地笑了起来,言语瞬间变得温柔,给我留个电话吧,咱们西复离你一中也近,要是谁欺负了你,你就联系我。 一旁的人上去推了下他,毛头,你在这捣什么乱!别误了大哥的事。 颜西琼见着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倒也不着急走便转过身看向那光头,眨了下眼无辜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我没听见,请问有什么事吗? -- 第254页 光头眸光落在她胸前高二F班的胸牌蹙紧了眉头,随即抬眼看向她,颜西琼。 第101章 抱错千金 颜西琼微抿住唇,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她默不作声地攥紧了衣角只待这光头出指示,自己便一拳头挥上去先擒住这光头。 却是听着光头像大喘气一般地问出了下面的话,颜西琼你是你们班的吧,你有看到她吗? 颜西琼对上光头的眼眸,眸光露出些许害怕又缩了回来, 退了半步细声细语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她好像一早就走了。 光头疑惑地打量了她半天,你是F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颜西琼紧张地咬了下唇,怯怯懦懦地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没见过我也挺正常吧。 光头眸光紧锁在颜西琼脸上, 正仔细琢磨着, 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女生怎么就这么得眼熟。 毛头却是有些害怕自己看上的女生被大哥抢了先, 忙上前打了圆场,大哥,她一看这么乖, 肯定不经常出来走动,咱们没见过也正常。 他顿了顿赶忙又补充道:大哥,找颜西琼才是大事,咱们现在还是赶紧找她吧, 可千万别让她趁机溜了才好。 他丝毫没有思考过面前的女生就是颜西琼的可能性。 光头眸光在颜西琼脸上兜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眼熟的来源, 只好将眸光收了回来, 走吧。 颜西琼如负释重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呆呆地看了眼光头,像是生怕又被叫住忙小跑了起来。 她跑了没几步,身后却是传来了毛头的声音,喂,喂! 颜西琼停下来疑惑地转身看向毛头,小声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毛头面对她纯良的眼神,要电话的事却是梗在了喉咙里,我大哥他虽然长得凶神恶煞,但人还挺好的,刚刚你别在意啊。 没事。颜西琼扬起小脸,双眸含着感激真心实意地开口道谢,刚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还要被问好久。 毛头被她这般温柔对待忙是不好意思了起来,羞涩地抓了把头发,哪有哪有。 颜西琼抿唇笑了下,随即转身刚准备走却是又被叫住。 那、那、那个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见着颜西琼眸露出疑惑的神色,毛头忙结结巴巴地做解释道:我这不是听说F班很乱的,你要是被欺负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教训他! 真的吗?毛头眼中的纯良小姑娘眼眸一亮,像闪着的星星一般纯净,那就谢谢你了。 颜西琼十分感动,然后在毛头手心里留下了 炸毛的电话。 颜西琼总算将西复中学的那群人彻底甩掉,方走到街边准备打个的士回家,刚准备掏出手机却是瞧见了一个身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蜷缩在长椅上嘶嘶地忍着痛意,他的手垂在一旁,血顺着胳膊不断地往下滴落着。 颜西琼冷漠地刚准备将目光收了回去,那人却是不小心从长椅上滚了下来,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在那里哎哟直叫唤。 她微蹙了下眉,秉着人道主义的观念上前将欲将那人扶起来,只是手刚抓住他的手臂,那人却是猛地抬起了头。 虽然不是很熟,但她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皇族帮派成员之一,齐项。 齐项喘了口粗气,随即却是咬牙切齿起来,颜西琼,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对方没什么好口气,颜西琼就更不客气了。 上前扶的手一松,齐项的手臂重重地落回地面,他一张脸都皱了起来疼得直叫。 颜西琼冷漠地拿出纸巾擦了下手正准备离去,齐项却是恶狠狠地开口道:颜西琼,我原先一直以为你虽然是女人,可遇到事从来不会怂,我们才愿意跟着你一起干!如今到了约定时间,你却是临阵脱逃 颜西琼双手环绕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我一早就说了和西复中学的群架我不会参与,你们愿意是你们的事,我没有时间浪费跟你们玩这种类似于过家家的打闹,这群胡闹就此为止吧。 齐项冷笑了下,颜西琼你个孬种,你以为你退出了这一切就消停了吗! 齐项看着颜西琼脚步都未停一下,继续往前走,心中的愤怒更是越演越烈,高声怒喊道:颜西琼,我明天一定会将你今天的言行如实地告诉兄弟们,让他们知道为你卖命的下场!看他们下次还会不会这样因为你被人打了还默不吭声! 颜西琼原本只以为他是因为打群架输了,所以迁怒到她头上。 可这话却是越听越不对,她脚步停下回头看他冷声询问道:什么叫因为我被人打了? 齐项不理会她,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地一步一步地往颜西琼相反的方向走去。 颜西琼察觉到其中的奇怪之处,倘若真当是打群架失败,齐项又怎么会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 她忙掏出手机给炸毛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方才接通,炸毛的声音透着点诡异,说话含含糊糊地,大姐头,怎么啦? 今天你们和西复中学群架打得怎么样?颜西琼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挺顺利的呀,我们可是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了呢!放心吧大姐头,就算你不在,我们的战斗力也是一流!炸毛捂着肿的老高的脸,一边费劲地吹着牛。 -- 第255页 小太妹拿着红花油从客厅跑进了屋子,一边数落着他,肖査茂我看你是欠打,你就那么牛批,以为自己能一打十几吗?!你怎么被打也不知道跑,就站在那里傻愣愣地被他们打啊! 炸毛心中一惊,忙捂住话筒一面朝着小太妹不停地眨眼睛,只是可惜小太妹完全没有看懂他的暗示继续骂着,你眨个屁啊!被人单方面揍了很得意是不是! 颜西琼在电话那头全部听见,蹙了下眉,单方面挨揍,肖査茂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我都瞒着。你给我把电话递给太妹。 炸毛这才无可奈何地将手拿了下来,将手机递给小太妹埋怨道:你是看不见我的暗示?那边说说说,说个毛线!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眼睛抽。小太妹丝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从小太妹的话语中,颜西琼才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尽管炸毛已经提前和光头说明取消了群架,可光头却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在放学的必经之路埋了一群人,只要但凡见着是皇族帮派的人,他们皆都照打不误。 这才有了小太妹口中一打十几。 颜西琼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齐项说的对,她是想得太简单了。 一旦开始,事情怎么会如愿地结束呢。 既然是她挑起的,那就该由她结束。 那一头小太妹挂断了电话,炸毛瞪了她一眼,你干嘛把这些事都告诉大姐头!万一她自己单枪匹马上去给我们报仇怎么办? 小太妹敲了下炸毛的头,咱们大姐头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光头看着重新回到自己面前的颜西琼,对方身高不过到自己的肩膀,她努力扬着小脸染着娇柔纯净的笑意,我突然记起来,颜西琼好像被留堂了。现在应该在老师办公室呢吧,如果有需要我带你们去。 光头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颜西琼抿住唇,似乎有些有口难言。 光头更是怀疑了,开口逼问道:你是不是和颜西琼串通好了,想故意诈我! 颜西琼忙摆了下手,努力辩解道:我怎么可能和她这种人串通呢。 她咬住唇,却还是有些犹豫说出原因。 毛头看了眼光头,忙开口道:没事,你放心说! 颜西琼看了眼毛头,像是从他的话语中汲取了勇气一般,终于从唇齿间挤出话语,我的名字叫 她顿了顿道:乔沐清。 颜西琼好像误会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我麻烦,逼着我退学。颜西琼忍着掉落的泪轻声细语着说着,如果你们能给她一点儿教训,说不定她就此以后能有所收敛。 她用手背抹了下泪,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很希望继续留在一中里 毛头瞧着美人落泪,心疼地不行。 刚想为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边的蒋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光头说,大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妮子抢了颜西琼那娘们的男朋友,所以她炸了! 颜西琼忙仰起脑袋,眼眶中还闪着泪光,努力辩解道:我没有、我真没有!是颜西琼她误会了 这么一来,光头心中的顾虑消除了一半,只因他也听闻颜西琼一直在找一个女生的麻烦,就是连打群架都不乐忠了。 他大手一挥,走,带哥去。那娘们就是欠揍,哥带你找场子。 只是一中的门卫保安很严,非本校学生不得进入,他们一群人就不得不翻墙进去。 颜西琼事先在墙内等候着他们,光头和毛头等几个人迅速翻了进来,眼见着剩余的人还要翻,颜西琼忙开口道:如果太多人,恐怕会引起注意。 见着光头还犹豫,她小声地补充道:只收拾颜西琼一人,你们几个应该就足够了吧。 光头仔细思索了下,但凡皇族落单的人他们几乎都揍了一遍,剩下的不过是小鱼小虾,纵使面前这乔沐清使诈,他们也不惧。 他摆了下手,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光头他们几个人跟着颜西琼往前面走着,却是越走越偏僻,终于光头察觉到不对想要开口的时候。 颜西琼却是停下来了,黄澄澄的光晕落在她娇美的脸上,模糊了轮廓却是有一种古老相片的温婉美感。 她笑吟吟地开口,死光头,你刚刚说谁欠揍呢。 第102章 抱错千金 光头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 颜西琼一个飞踹便直接撂倒了他, 她那一脚踢得完全没留余力,那光头踉跄着直接倒了下去。 颜西琼一把抓住了光头的衣领,用力地将他推到了他一个小弟的身上,随即借着反向的力道去揍另一个人。 毛头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颜西琼手段利落地揍趴下了另一个人, 微张了唇震惊道:乔沐清,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一旁的蒋宇猛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乔沐清个屁,她是颜西琼! 话毕眼见着在场第三个人即将被颜西琼撂倒, 他赶忙从裤兜中掏出了小刀挥着跑了上去。 颜西琼虽然武力值强大, 但单独一人注定无法对付一群, 蒋宇趁着她在与另一个人搏斗之时, 忙挥了上去意图划伤她的胳膊。 颜西琼拽住另一个人的胳膊往后一扭,顺势整个人往旁边倾倒,堪堪躲过了蒋宇那一击。 -- 第256页 毛头纠结了许久, 还是咬了牙上前跟着蒋宇一块对付颜西琼。 毛头与其他人合力将颜西琼纠缠住,蒋宇趁势往她肩膀上刺去。 颜西琼躲闪不及,只能稍稍偏了方向,那刀往她的脸颊上划了轻轻一道小口。 眼看着颜西琼的局势落了下风, 蒋宇刚想乘胜追击,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 颜西琼? 魏庄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稍稍往前走了半步方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颜西琼被两个人缚住了胳膊, 她的脸颊上有着半个拇指大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细腻的皮肤流淌下去垂挂在精致的下颌,她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般眼神空洞地可怕。 另一个人脸上带着些许得意摇晃着手中的刀,那刀刃上沾染了新鲜的血液。 魏庄的脸一下子微沉了下去,眼眸中夹杂着不知名的怒火。 对待一个女生,那群混蛋竟然还有脸三对一。 魏庄咬破了舌尖方才抑制住心头的暴怒防止下手过猛,刚准备上前,却是瞧见颜西琼抬起了头恶狠狠地开口道:你竟然敢弄花我的脸。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憋出来,像是抱着极大的怒气。 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人微微一愣,都没想过在这种局势下颜西琼竟然还有胆量撂狠话。 光头在地上缓了会儿也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们皆未见过魏庄,魏庄又长了一副俊俏模样。 在这般局势下,蒋宇自然不会将颜西琼和魏庄放在眼里,他吊儿郎当地甩着刀刚准备开口说出类似于这小子交给我的话。 就在这时颜西琼却是猛地甩开了那两个人的束缚,一脚猛地往蒋宇脑袋上踢去,随手拿了跟枝条就开始揍人。 魏庄尚且还未来得及出手,就看见一个人已经被颜西琼迅速撂倒,她的招式倒也刁钻,拿着枝条报复性地抽击着对方的脸蛋,直到他的脸被划花后,她方才去攻击四肢直到对方无力站立。 看着颜西琼游刃有余,他便只偶尔出手阻止想要上前打扰颜西琼的人。 随着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声音被学校巡逻的保安听见隔着老远便大吼了一句,你们在做什么呢? 魏庄忙出手收拾了剩余的两个,拉着颜西琼的手腕,走。 毕竟他们俩是一中的,如今事情闹得那么大,退学他倒无所谓,反正A市的中学他已经轮了个遍,可颜西琼就不一定了。 魏庄倒也不怕那些人指认颜西琼,说那些人是她一个人打成那样的,谁会信? 颜西琼手腕触感微凉,像是玉一般的滑润。 她却是突然出声,魏庄,你怕吗? 魏庄转过头,对上她晶亮的眼眸,里面闪着狡黠的光芒。 他不由笑了起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好。颜西琼看着手电筒的灯光闪烁地越来越近,轻轻挣脱了魏庄的手腕然后 随手将枝条上的指纹用衣服擦干净远远地丢了开,接着蹲下去哭了起来。 几个保安赶来时所看到的就是如下的情况。 五、六个人躺在地上打滚直叫唤,一个女生蹲着抽泣着,一个男生站在那儿有些无措。 为首的保安蹙紧了眉头,你们干什么呢! 颜西琼扬起脸来,娇柔的小脸簌簌落着泪,结结巴巴地颤着声音,那、那、那些人想要抢我的钱,还好这个同学挺身相助 我、真的好好怕。她头低下去埋在双膝前,肩膀不定抖动着似乎是非常伤心的模样。 魏庄眸中染着三分笑意,随即将笑意收敛对着一旁的保安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人应该是从围墙那儿翻进来的,安保措施要做到位啊。 *** 警察局里,女警不住地安慰着因为惊吓不住啼哭的颜西琼,她温柔地拍着颜西琼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一旁严肃的男警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颜西琼,又将眸光重新落回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西复学生身上,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高声道:你说是她打得你们,骗谁呢这是? 他清了下嗓子,我警告你们,与其在这边说谎,还不如赶紧老实交代! 光头一群人忍着脸上和身上的剧痛,心中委屈至极,可事实就是颜西琼她一人在单方面虐他们啊! 毛头还试图负隅顽抗,刚说了一句,就是她先动手的。 男警察冷哼了一声,你们是西复中学的学生,为什么大晚上的跑去一中学院里? 是去教训颜西琼,却被她抢先教训了。 毛头将嘴中的辩解咽了回去,蒋宇却是不服气地高喊着,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那枝条上的指纹,她就是用那根枝条抽得我们! 颜西琼却是轻轻抬起了脸,捂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难过道:姐姐,我脸上的伤就是他用小刀划伤的,我、我毁容了 女警看着好不容易被哄好的颜西琼,又是被这群胡搅蛮缠的混蛋给弄哭了,心中的火也是被激出来了,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所谓的枝条我们会派人前去调查,如果有也就算了,如果没有你们这群小崽子知道事情的后果吗! 她话音刚落,魏庄就率先从旁边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紧接着的便是另一个男警察,他将女警拉到了一旁轻声道:一中小姑娘和那个男生说的基本一致。 -- 第257页 魏庄淡淡看了眼那两个警察,随即在颜西琼身旁坐了下来。 他们没时间串通,也不用串通。 他只需要将自己看到的,稍加改变一下,便足以颠倒黑白。 两方言论完全不一致,好在这时候一个警察调来了学校围墙外的监控视频,证实了这群西复中学的小混混们是翻了墙进入了一中。 在翻看学校外的几个监控中,他们又发现了新的有趣证据。 那几个监控中视频,正好录了他们十几个人单方面殴打一中学生的内容。 这一视频一出来,更是证明了颜西琼那方的证词更加有说服力。 教导主任一接到电话,就不敢停歇地喘着粗气来了。 电话里头只说了他们一中学生出事了,他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已,到了警察局果真瞥到一旁的颜西琼和魏庄,心猛地一咯噔。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这两人把人打了。 教导主任看了一眼旁边满是伤痕的六个人,心中怀着悲痛径直走到了那些学生面前,九十度鞠躬一声道歉还未说出口。 警察忙上来阻拦道: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要动手。 教导主任是何等圆滑的人物,瞬间就了悟了过来忙直挺起脊梁,指着这几个人气愤填膺地道:就是这几个小子欺负我们一中的学生? 女警忙走了过来将事情经过稍微复述了下,也将两方的言论讲述了一番。 教导主任听着女警提到监控视频间接证实了颜西琼的证词,心中更是有了底气,看了眼一旁的颜西琼和魏庄将良心暂时压了下去,拍着胸膛保证道:我们一中学生都乖得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了的。肯定是他们这群混小子心中憋着坏劲没处使。 取证调查完毕,女警陪着颜西琼一行人往外面走着,站在警察局门口她温柔地安抚道:以后晚上时候偏僻的地方要少去,好好保护自己。 教导主任看见女警走进去,这才长叹了一声非常忧愁地看着面前两个捣蛋鬼,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庄勾了下唇,怎么,我好不容易做了次好事老师反倒不信了?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你们不给我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远远地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平稳地驶进了公安局院内,在他们的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颜振威双眸含着隐忍的怒气从车上下来。 颜振威在颜西琼面前站定,从警察那儿接到电话就放下了手上的事过来。 这两年来颜西琼给他闯的祸还少吗!学校、警局去了都不下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这一次也没有意外地,颜振威当即便又认为是颜西琼又闯了祸。 当即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颜西琼下意识躲闪了过去,颜振威心中的火气更是盛了起来。 颜振威不由分说地又想动起手来,魏庄却是抢先一步挡在了颜西琼面前,微蹙了下眉少见地严肃,叔叔,西琼是你的女儿,我没资格插手你们家的家务事,可你至少也该问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再动手吧。 颜振威微微一窒,这一次难道和往常都不一样。 他眸光重新落回颜西琼身上,却是发现她正躲在魏庄身后委屈兮兮地抹着眼泪呢。 他心头一震,这还是他那个无论怎么打骂,就是犯犟死活不掉一滴眼泪的女儿吗。 第103章 抱错千金 教导主任见着这情形, 一眼便知晓颜振威也是误会了颜西琼, 忙上前打了圆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清楚。 魏庄瞧见颜西琼在身后默默掉着眼泪,心头不由觉得意外,她的演技实在太好,好到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哭究竟是装得还是真当受了委屈而哭。 他还是没忍住扯着袖口给她擦着眼泪,等主任说完, 你父亲知道了事实真相,他不会怪你的。 正擦着,却见着颜西琼趁着自己挡住颜振威视线,偷偷地冲自己眨眼睛。 魏庄不由有些失笑, 随即倒也没将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擦掉, 只装着虚擦了下便将手臂放下。 颜振威坐在副驾驶心事重重不时地对着后视镜瞥了眼, 只见颜西琼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坐在后座。 这一次和往日来警察局的情况有所不同, 心情自然也不同,他明明知晓自己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地错怪了颜西琼,可是碍于父亲的尊严和脸面, 这一声道歉始终哽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这两年来,颜振威没时间也懒得管教颜西琼,他一直认为自己颜振威的女儿骨子里便有他优秀的基因,根本无需多加管教便能成材成器。 直到近年来, 颜西琼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了一遍又一遍,好在还有个儿子给他长长脸面,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他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颜北木身上。 可今天颜振威才迟钝地意识到, 自己这个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 也有脆弱的一面。 一路上相顾无言,直到汽车行驶到家门口,颜振威的那声道歉终究还是未挤出来。 颜振威看着颜西琼,最终他只严肃地说道:进去吧。 颜西琼乖巧地点了下头,正准备回家又停住了脚步,爸,你还要回去工作吗? 颜振威含糊地道了一声嗯便又坐进了副驾驶位,助理将车行驶起来问道:董事长,需要我打个电话联系下各位股东准备继续开会吗? 不用。颜振威想都未想地直接否决。 -- 第258页 他有些气恼地将领带松了下,失去了平时的风度狠声道,把那几个混小子的资料给老子调出来,敢对老子闺女出手,真的是不想活了。 *** 颜西琼的手还没碰到把手,门一下子便打了开,颜夫人上下打量了下见是小伤,终于松了口气抱住了她心疼地说道:西琼,你吓死妈妈了,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听说你在警察局妈妈是心惊胆战地连坐都坐不下,你不要再让妈妈担心了好不好? 颜夫人身上有种温馨的香味,颜西琼能从她身上嗅到她对原身真挚的母爱。 原身那么怕失去周围人对她的爱,可她只顾去阻止一切会破坏这爱的可能性,却是不知道好好把握所拥有的。 她不知道,越是害怕失去的东西通常最容易失去。 颜西琼靠在颜夫人的肩上,乖巧地安抚道:妈妈,我答应你。 只要他们不主动挑事,她绝对不会动手。 颜夫人惊喜地推开她,眸中闪着不可置信地光芒,西琼,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以后不再打架了? 颜西琼点了下头还未来得及答话,头顶上却是传来颜北木的冷言冷语,她所谓的保证也就只有妈你这么单纯的人相信了。 颜西琼抬头望去,颜北木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单薄的白色毛衣衬得他的容貌更是盛极,眼底却是蕴含着无法消散的寒意,交缠在其间的是连绵的失望。 他的眸光落在颜西琼脸上的绷带,唇微张了下试图说些什么却是又咽了下去。 颜西琼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方才未听见开房门的声音,大概是颜北木一早便在楼上等着。 颜夫人温柔地劝道:北木你怎么这么说你姐姐呢。我相信西琼这一次能说到做到的对不对,西琼? 大概是这般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次了,到头来一家人还是觉得是她先动的手。 只是颜西琼并不打算多作解释,只是笑着答了声是。 楼上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颜西琼往上又看了眼,颜北木已经不再原地了。 颜夫人轻轻叹了下气,你别看北木现在对你冷着脸,其实他对你这个姐姐很是担心呢。晚上问了几遍你有没有回来,后来就索性带着单词本站在走廊里一边背一边等着了。 颜西琼和颜夫人交谈了一番,方上楼敲开了颜北木的门,迎来的却是冷着的一张俊脸。 颜西琼倒是没介意,靠在门框边依旧笑吟吟地,听妈妈说,你很关心我? 颜北木微抿着唇角,眼底的冰霜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你来做什么? 你忘啦。颜西琼双颊浮现出两颗若隐若现的梨涡,我来找你补习。 你还需要进A班?颜北木唇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他微沉了声音,颜西琼,原先我认为你虽然想进A班的原因不那么单纯,但总体是想重新学好,却没想到你只是三分钟热度。 他的心像是浸在寒凉的水流中,无论如何也没有一丝暖意。 颜西琼微拧了眉,颜北木,你就这样喜欢私自给我下定义? 颜北木冷声道:我没时间跟你胡闹。 门随着他话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而关闭,他与颜西琼隔着一道门,他抿紧了唇角听到对方离去的声音方才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他们也曾和谐地相处着,颜西琼是个温柔优秀的姐姐,凡是他所能想到的赞美辞藻都可以毫不夸张地运用在她身上。 他是那么得敬仰她,紧跟着她的步伐,事事做到极致滴水不漏。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颜西琼结识了那么一些人,从某一天开始她便是天天画着拙劣的妆容早出晚归,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痕。 成绩一落千丈,性格也是完全变了个模样,纵使对着温柔的母亲也是那般地吆五喝六毫无教养。 颜北木一向沉默内向不会交际,作为他精神支柱的颜西琼形象崩塌之后,层层的失望席卷而来,他用沉默与冷言将自己包裹地越来越紧,用着这种方式默不作声地像是在对抗着什么。 颜西琼就该沐浴着阳光,她就该沿着那条鲜花盛放的路走下去,她就该获得所有人的赞誉和艳羡。 至少她不该活得这么荒唐。 可是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昨天颜北木分明是欣喜的,尽管是为了裴明煜,可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可今日之事,却是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给沉沉压入了冰冷的湖底,习以为常地半点水花的扑棱都无。 颜北木垂下眼眸将心中最后一丝不愉消散,重新回到书桌旁,拿起化学习题刚准备下笔,却是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本子上。 他随意打开了第一页,上面的字迹端端正正像是排列有序的士兵,纵使是图都划得十分精细。 这是他利用课余时间特意给她誊抄的数学笔记,不过看来对方也许是不需要了。 颜北木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打开,将笔记随意地扔了进去。 将抽屉合上,面对着平日里得心应手的习题,他的心情却是有些烦躁,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一个个数不清的蚂蚁在他眼前蹦跶没个消停。 *** 昨天那一对六,颜西琼虽然将对方胖揍了一顿,但身上还是不免受了些大大小小的伤。 婉拒了颜夫人希望她请假休息一天的要求,颜西琼一大早便起床去了学校。 只是刚未踏进教室便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 -- 第259页 不少平白挨了揍的小弟在强烈斥责颜西琼行径的,昨日她的言行举止你们也是瞧见了的,颜西琼根本就不配再做我们皇族帮的老大! 将我们骗进帮里说什么以暴制暴,现在遇到事就跑了,甚至还私自解散皇族帮,她有什么资格! 其余人附和着,就是,没想到她竟然关键时刻如此孬,我们真当看错她了! 炸毛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高声斥责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现在有今天这般的地位,都是靠大姐头一个人带着我们大家努力打拼来的!如果没有大姐头,恐怕你们还在受欺负呢! 齐项冷哼出声,现在的我们和以前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白白被人抓了落单的欺负! 小太妹也怒了,齐项!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现在不过是一件小事,竟然将大姐头的以前的努力全部一笔勾去。 齐项嘲讽地看向小太妹,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没被人屈辱地按在地上打,自然说得轻松了! 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打,我哥哥也被打了!也就只有你们这群小心眼才好意思现在揪着大姐头的错不放。小太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也有劝和地,大姐头快来了,大家都平心静气一些。或许大姐头只是想战略转换呢,你们不要把大姐头想得这么坏,大姐头以前可是从来没怂过。 齐项却是没有半点缓和,我看她都是因为男人,恐怕在她眼里,咱们大家伙还没有那裴明煜的一根小拇指重要! 炸毛气了起来,你放屁!大姐头才不是这样的人。 齐项也是针锋相对,炸毛,你要不是喜欢颜西琼,你炸什么? 颜西琼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吵闹,或许因为喧嚣他们一个人都未察觉颜西琼的出现。 温热的气息突然出现在耳畔,魏庄的声音像是清晨的露珠,冷冽却朝气,怎么,觉得心寒了? 第104章 抱错千金 颜西琼未回头, 只淡淡道:这有什么的。 魏庄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 到也未急着进教室,站在颜西琼身后一道看着这一场闹剧。 齐项冷声道:还不是颜西琼惹怒了西复那光头,咱们兄弟愿意给她助场,她倒好临阵退缩,那死光头将气都撒在了我们头上。 他脸上带着轻蔑, 炸毛,你喜欢颜西琼为她挨打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可咱们凭什么? 齐项,你还有没有良心?!炸毛被齐项那句话激怒猛地上前一拳打在了齐项脸上,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颜西琼终于忍不住微蹙了下眉, 随即毫不犹豫地猛地踢倒了教室后废弃的桌椅。 桌椅倒地而造成的哐当巨响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就连炸毛和齐项都停止了动作齐齐地朝向颜西琼投来目光。 只见颜西琼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 一副模范学生的模样,只是那瓷白肌肤上的那层纱布显得有些突兀。 她眸光中闪着沉静的冷意,倒是比原先用着妆容修饰而更镇得住场, 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打什么架。 原先一直出声反对颜西琼的那群学生突然也有些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后门口走进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颜西琼扬着精致的下巴,眉眼带着冷峻, 继续吵,让我也见识见识咱们帮是多不堪一击。 小太妹注意到颜西琼脸上的伤口, 忙是轻声惊叫了下, 大姐头, 您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颜西琼随意敷衍道:不小心擦伤的。 魏庄跟在颜西琼身后随手将她踢倒桌椅扶起来,听到颜西琼这般回答方直起了脊背,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还不是某个人傻到自己去单挑。 魏庄一语让在场的人不由都有些微惊,小太妹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想到昨天颜西琼那通电话的奇怪之处,她忙开口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大姐头,昨天您不会特意去找一中那群人寻仇了吧? 她上下打量了下,话语中有担心的意味,您没事吧? 颜西琼迎上众人的眸光,淡淡道:只是顺手遇上了而已。 显然颜西琼并不愿意讲昨晚发生的事,虽然她说的含含糊糊,可魏庄的话却是清楚地很。 颜西琼昨夜必定还是去找那一中的混蛋算账了。 纵使她这般做,他们心头不得不说还是残留着些许怨。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颜西琼脸颊旁的纱布,心中顿时都有些五味具杂起来,喉头却是酸涩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时间教室静地仿佛风吹来的声音都清清楚楚,颜西琼眸光淡淡兜转在他们的脸上,看着他们或羞愧或怨怼地将目光闪躲开去,方才开口道:既然不想吵了,就回位置上吧。 虽然因为此事怨怼,可他们心中却依旧保持着对颜西琼的敬畏。 原本聚在讲台前的学生们下意识服从颜西琼的话,顿时散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齐项却是依旧站在原地,咬着后槽牙道:颜西琼,你以为你自己这样就很孤勇、就不欠我们了是吗?我告诉你,这些事本来就是你该做的。 话毕齐项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炸毛心头还有气刚想冲上前,却是又被颜西琼轻飘飘一句回座位上给拦了下来。 -- 第260页 颜西琼安静地从书包中拿出课本一一放在桌上,感受到了旁边灼热的眸光,她动作微停了下抬眸看向魏庄。 只见魏庄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宁愿自己受到误解也不解释。 向来是做比说更能让人觉得有感染力,颜西琼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释。 总有一天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积累的愧疚一旦爆发的后果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不过有个在旁边替自己解释的人,倒也不赖。 颜西琼开口道:正如齐项所说,这些本来就是我欠他们的,没有必要说出来。 笨死算了。魏庄懒洋洋地向后微仰,连带着椅子腿也翘了起来。 他的模样不像是来上课的,倒像是在海滩晒太阳。 柔和的光照在魏庄的脸上,他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贴在下眼睑处,一切的尖锐和棱角仿佛全都融化在这温和的日光里。 颜西琼微挑了下眉梢,如果是你,你解释吗? 魏庄睫毛微颤了下随即与下眼睑分离,露出琥珀色倒映着日光的眸子。 他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我不需要解释。 相信的人自会相信,不相信的人他留着也无用。 颜西琼微勾了下唇,知晓那些隐藏在他不羁皮囊下的骄傲。 那是属于魏庄的骄傲。 *** 今天对于颜北木也是平淡无奇的一天,直到他如往一般地顺手帮班主任泡好茶,往办公室走去之时。 迎面走过来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饶人心烦。 颜北木并不打算关注,却是从她们的话语中听到了颜西琼的名字,不知道为何他的脚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半步都挪不了。 姜乐乐小声开口道:你听说了没?据说昨天颜西琼落单被一中那群人教训了。 她的闺蜜李芝琦忙道:当然听说了,要不是魏庄路过,指不定颜西琼的下场会怎么样呢,那帮西复中学的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出来。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呢 姜乐乐冷哼一声,似乎早就看颜西琼不爽了,要我说,颜西琼就活该被教训,瞧瞧她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惹人生气,不就是个小太妹嘛神气什么? 李芝琦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看她也就得意这么高中一段时间了,毕竟她大学可以靠捐楼进去,她那些小弟难道也跟着吗?再以那副姿态到哪都是被排挤的命!还不如早些受受教训才好。 她们笑得花枝乱颤,笑里面带着无比的轻蔑。 一句一句都像是在往颜北木的心里扎刺,他心头的烦躁感又席卷而来。 颜北木抿紧唇不偏不倚地朝着那两个女生走去,手上的保温杯盖子半开微微一倾,大半杯的茶水尽数洒在了她们的袖口上。 那两个女生顿时惊呼起来,拧着眉头就想高声斥责,却是见着面前站的少年,精致的五官都处于完美的比例,脸上淡淡的疏离感竟是更增添了几分禁欲。 她们俩惊讶之余又带了些许欣喜,是颜北木。 颜北木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长得又是一副好相貌,纵使本人温和疏离,却仍旧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 纵使她们没那么喜欢,可连带着也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姜乐乐心知颜西琼是颜北木的亲姐姐,有些担心颜北木因此而生气。 却是见着颜北木一边礼貌道歉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了过来,满脸诚挚的模样。 姜乐乐方才安下了心,毕竟颜北木和颜西琼不和,此事他们也都是知晓的。 有颜西琼这个丢人现眼的姐姐,恐怕颜北木羞耻愤恨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替她出头。 姜乐乐接过纸巾擦着袖口的茶水,努力挤出笑开口道:没事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颜同学你是无意的。 颜北木温和的脸上写满了抱歉,脸上的冰霜似要褪去,是我太粗心了,实在是对不起。 她们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姜乐乐将袖口上的水渍擦得大半干了,偷偷瞥了眼颜北木觉得他倒也不像传说中的不近人情,喜滋滋地酝酿了下方开口道:其实我们一直都很想认识颜同学你,想要请教你几道题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姜乐乐在父母的聚会上见过颜北木几面,只是颜北木太过冷峻沉默,使得她一直无法接近,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颜北木却好像是恍若未闻,只轻声道:我道过歉,现在轮到你们。 诶?她们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颜北木,却见他眸子中染着薄凉和冷意。 *** 对不起,我们错了! 颜西琼眨了下眼,看着面前两个女生齐齐九十度鞠躬的模样有些懵逼。 姜乐乐心中隐忍着怒火,要不是父亲的生意还需要颜家的仰仗,她哪至于要屈辱成这般。 她竟是没想到颜北木竟然不仅替颜西琼出头,还用她的父亲作威胁。 若是父亲知道了此事,必定立马就会扭着她前去颜家道歉,到时候出得丑便更大。 见着颜西琼长久不吱声,姜乐乐咬了下牙气愤不已,觉得颜西琼依旧端着架子。 她刚想补充点什么,却是听见颜西琼淡淡开口,虽然不知道发了什么,不过既然你们道歉,大概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谁叫你们来的? -- 第261页 李芝琦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颜北木。 颜西琼拉长了声音哦,随即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就要重新回到教室里去。 姜乐乐从未见过有人以这般态度对待前来道歉的人,忙是抬起了头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住了颜西琼。 怎么?颜西琼停住脚步。 姜乐乐将心中的苦咽下,重新换了个口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所以可以原谅我们吗? 原谅你们?颜西琼微扬了下眉梢,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们。 李芝琦微微一愣,可是我们都道歉了呀。 道歉是你们的事,我有权利不原谅。颜西琼轻瞥了她们一眼,随即便转身进了教室。 能将一向沉默的颜北木惹成这样,这两个女生一定干了什么不值得原谅的好事。 第105章 抱错千金 知晓了自己是误会了颜西琼, 颜北木看着面前讲课的老师,有史以来第一次心不在焉。 昨天她一定吓坏了心头又委屈, 可自己竟是冷嘲热讽了她一顿。 颜北木想到了昨天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心头不禁有些苦涩。 平白被误会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自己又一个人默默承担着。 颜北木心头一沉, 难道说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误会她了。 一想到先前自己屡次的针锋相对,他抿紧了唇角自责不已。 颜北木、颜北木! 眼见着数学老师叫了几遍, 颜北木依旧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他的同桌游澜忙猛地捣了下。 他方才醒悟过来对上数学老师和众同学纷纷投来的目光。 数学老师微蹙了眉, 看在颜北木平时一向好学勤奋并未苛责只道:颜北木, 上来把这道题给解了。 大家将目光重新落回黑板上,这道题属于竞赛题, 早已超出了高二的纲。 却只见颜北木径直走到讲台前, 修长的手指捻起粉笔, 只不过是稍一思量便开始将步骤细致地一步步列下。 颜北木写下最后一笔,下课铃声也正好响起。 这题本就不在高考范围内, 对于不是竞赛学生更是没有必要掌握。 数学老师原本是想拿这题来为难颜北木, 却不曾想他不仅未多加思考就写了出来,还用了最简便有效的方法答题,足足比自己想的方法要少了四个步骤。 当即他的面子便有些挂不住, 只留下一句, 这不用掌握, 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颜北木将粉笔重新放回粉笔盒中, 他一向洁癖不喜触碰那粉笔灰,这一次的心思却是全在颜西琼身上,对于手上的灰却是熟视无睹。 他走回座位前随手拿起了书包,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乔沐清正收拾着东西,抬头刚想叫颜北木去图书馆,却是只见到了他的背影。 她没了办法只得一个人去了图书馆,远远地便见着姚暖见着自己眼睛一亮,就开始兴奋地冲自己拜了拜手高声道:乔沐清! 姚暖的嗓门实在大,那一声竟是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乔沐清忙小跑了过去,轻声提醒道:姚暖,在图书馆不要大声喧哗。 这有什么的。姚暖虽然一脸地无所谓,却还是依着乔沐清将声音调小了些。 姚暖曾经和乔沐清是曾同一条街的邻居,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姚暖的父亲中了一笔天价的彩票,又将这些资金拿去做生意,短期内暴富后他们便直接搬离了那个区域。 之后她们便再没联系,直到乔沐清来了一中,彼时姚暖已经妥妥成了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捐了一笔高价的投资方才拿了进学校的名额。 乔沐清将书包中的试卷拿出来正准备写,姚暖却是左右环顾了下,颜北木怎么没有来? 她一向是最讨厌学习的,要不是上次无意间看到乔沐清和颜北木朝着图书馆走去,她才不会约乔沐清一道来图书馆呢。 乔沐清开口道:大概有事吧。 她想到颜北木今天的表现,手上的动作顿住,究竟是什么让他那么在意,甚至连和自己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 颜北木一口气跑到了F班的门口,却是见颜西琼被一群混混和小太妹模样的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那副纯良无辜乖乖女的模样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她却是自在的很与他们有说有笑着。 颜北木想要上前却是瞥到她身边人的模样,终究是微蹙了下眉顿住了脚步。 他在他们一群人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渐渐地其他人与颜西琼分道扬镳。 终于只剩下颜西琼一个人,颜北木方才想走上前,却是见她在前一个路口突然拐了弯走去与家相反的方向。 他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未上前,依旧跟着。 因为怕被颜西琼发现,他特地拉远了些许距离。 走着走着便见她又拐进了小巷里没了踪影,他凝着眉还未思量颜西琼为何要去如此偏僻的地方,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更了上前。 还未走到小巷的口,便已经听到了惊叫声。 颜北木心头一咯噔,生怕颜西琼出什么事,赶忙跑了过去。 却是见着颜西琼一脚将一个足足比她高一头的男生抵在墙上,她扯着对方的领口恶狠狠地开口道:小子,敢欺负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对方的脸上已经青肿了一片,显然是已经被颜西琼揍了一顿。 他瞪大了眼几乎有些不敢置信,面前这个漂亮乖巧的学生妹竟这般野蛮。 -- 第262页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分明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实际上杀伤力却也不大。 可真正可怕的却是她的武力值,他简直不敢相信她这副小巧的身躯竟然能拥有如此大的能量。 他领会到了颜西琼的厉害,瞥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不敢造次只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姑奶奶,你说什么呢?我都不认识你,怎、怎么会欺负你的人。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种女生他最多去调戏调戏,可碰都不敢碰地,太纯了碰了就甩不掉麻烦地很。 颜西琼凑近,微眯了下美眸,你不认识我? 他看着颜西琼娇柔纯净的脸庞,短暂地忘了对方的暴力手段,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这么漂亮的女生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忘掉。 颜西琼冷哼一声,潋滟的眸子像是沁着寒光的湖水,昨日你跟着你老大以多欺少的时候,怎么就没这般健忘呢。 他微愣了下联系上她先头的话语,随即瞬间意识过来,有些震惊地开口道:你是颜西琼? 记得就好。颜西琼松开他的衣领,既然记性好,昨日你所跟着打得每一个人,都给我去好好道歉。 他还处于震惊当中,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颜西琼似乎心情不错,笑眯了眼,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硬刀子,如果你不去,你应该能想象后果吧。 他想到方才颜西琼丝毫未留情的模样,猛地打了个冷颤连声道:一定一定,我、我这就去道歉! 随即小心地瞥了眼颜西琼,生怕她一言不悦又动起手了,慢慢地往旁边挪去。 确定颜西琼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后,方一溜烟地跑了掉。 颜西琼从校服宽大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布朗熊本子,随即又掏出了一只胡萝卜笔,煞有其事地在名单上将那人的名字划去。 她将胡萝卜笔套盖上刚准备走出去,动作却是顿住。 只见颜北木背着光,脸上的神情看不见,路灯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颜西琼知晓颜北木讨厌自己这个姐姐打架,以往还好大概都是听说,今天却是实实在在地撞见了,怕是会造成不小的冲击。 她随意地将布朗熊本子和胡萝卜笔又塞进口袋中,便想冲他走过去。 却是见颜北木抬起步伐往自己走来,随着越走越近,照在他脸上的光越来越浓郁,将他容貌勾画地更是精致。 他脸上的冷峻增了几分少年的硬朗感,眸中却是闪着奇异的光彩。 知晓颜北木严以待己还严以待姐姐的风格,直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颜西琼微微叹了一声开始做好被他严厉斥责的准备。 却是见颜北木迟疑了下,随即笨拙地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纤细白嫩,牵起来柔弱无骨。 这样的手教训起人来却是丝毫未留情面,颜北木眸光落在她娇嫩的手背上,微微红肿还有些许擦破皮的模样。 他微蹙了下眉,手不疼吗? 似乎是不熟悉说这种话,纵使话语是温柔地,可声音却还是硬邦邦。 此言一出,颜北木自己都是一愣,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忙又强行调整了过来,将她的手撒了开,这种事不适合你做。 颜西琼不在意地摆了下手,随即将手插进了口袋里。 颜北木却是微蹙了下眉,分明口袋里已经塞得鼓鼓囊囊,又将手塞进去少不得碰到伤口。 他硬拉着她去了药店,买了药膏来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便想给她擦药。 颜西琼缩了下,总归等会还会受伤,等我回去再擦吧。 她原以为颜北木会很生气,却是见他默不作声地就这街边昏暗的灯光给她细细擦着药膏,一丝不苟地几乎连睫毛都舍不得动,长长的睫毛倒映出一小片阴影。 颜北木上完药膏,将药膏的盖子好好合上方才闷声道:那就等你回来再擦一遍。 颜西琼微挑了下眉,你今天是怎么了?竟也不生气。 颜北木看着对面老旧的屋子,想了又想方才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句,因为你在做你认为对的事。 看见颜西琼弯了下唇就想绽放出笑容,颜北木生怕她得意忘形,忙又别扭地补充了一句,但我并不觉得这种觉解决方式是正确的。 颜西琼倒也不介意,笑吟吟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这样最简单直接啊。 似乎是嫌弃药膏在手上的触感,她甩了下手从长椅上站起来,我还有些事没解决完,你先回去吧。 分明是应该让人担心忧愁的事,可出乎意料的,颜北木像是知晓她一定会完满解决一般,心中安定地看着她走。 颜西琼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她小心翼翼地提着拖鞋,光着脚丫尽量脚步放轻地上楼。 她瞥了眼颜北木的房间,没有光从门缝中泄露出来,于是她愈加地放轻了脚步。 第106章 抱错千金 可终究经过颜北木房间时, 咔嗒一声光打开的声音,他的房门打开。 他神色有些不悦, 怎么这么晚回来? 颜西琼眨了下眼,这家伙究竟又在别扭什么。 还不待她开口,颜北木却是随手塞了两样东西过来,他将眸光撇开不情愿地说道:顺手弄得。 颜西琼回到房间内, 就着房间内的灯光才看清手上的是一本手写得工工整整的数学笔记和一盒药膏。 -- 第263页 她弯了下唇,随即拿起手机给颜北木发短信, 谢啦。 颜北木一直未回消息,直到颜西琼从浴室间出来后, 准备睡觉时方才收到他的消息。 明天补习照常, 不许迟到。 *** 不过很遗憾,第二天的补习还是泡汤, 只因临出门前颜夫人说晚上有个慈善晚宴, 叫她挑件物件拍卖。 所谓慈善晚宴, 不过是方便上流社会商谈生意的活动。 颜西琼早已成了名流闺秀中的笑话,往日这般宴会颜振威是不会允许她来参加的。 颜夫人脸上有着掩饰不下的笑容, 然而这一次, 颜振威却是主动提及让她带上西琼和北木一道。 这说明颜振威开始逐渐开始接受颜西琼,父女之间的裂痕也在慢慢愈合。 颜西琼自是也明白,一口答应下来母亲的请求, 随后选了个孔雀绿釉瓷器好让她提前作准备。 临近教室的走廊上, 颜西琼碰巧见到魏庄从F班里面走出来, 他迎上她的眸光微挑了下眉, 颜西琼你昨天做了什么? 不过是我早该做的事。颜西琼随手推开了教室的门。 魏庄笑了起来,眸子清亮,以后这种事叫上我一起。 随着魏庄的话语落下,教室内的人注意到了颜西琼的到来,他们脸上写满了各异的神色。 颜西琼也是微挑了下眉,他们竟然罕见地规规矩矩穿上了校服,一时间染不回去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齐项深吸了口气,随即带头九十度弯腰高声道:大姐头,对不起! 其余人也忙跟着一起高声道歉。 齐项内心复杂,他本觉得颜西琼为了一个男人而不再参与帮派斗争的举动是无比懦弱而不负责任,甚至早已约定好的群架也违背,被西复中学那群人暴揍之事成功激化了他心中对颜西琼的不服。 可昨天西复中学那帮人却是一脸鼻青脸肿,陆陆续续地跑来齐项跟前向他道歉。 他想要问清是怎么回事可西复那群人却是死都不肯说明,抱着疑惑的心情他打了电话给挨揍了的哥们几个,发现大家都遇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 最终好不容易从西复中学其中一个人嘴中撬出了事情的真相,齐项竟是没想到颜西琼一个女孩子竟然,一个个找上门去为他们出这口气。 这般气魄,纵使他身为男人都不没有。 昨夜终究是个不眠夜,他们一大早便来到了教室等候颜西琼。 颜西琼坐回座位,轻描淡写道:都是自家人谢什么。 想着他们先前误会她,颜西琼一句抱怨和责怪都无,如今面对他们的感谢,她更是并不在意。 他们越想心情越是复杂,齐项带头走到颜西琼面前,诚心诚意地说道:大姐头,以后您说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齐项顿了顿,方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您先前说的lsquo;一中互帮互助学习小组rsquo;,我第一个加入! 炸毛与齐项早已没了昨日针锋相对的模样,他搭上齐项的肩笑嘻嘻地道:说什么呢?要加入也该是我肖査茂第一个加入。 齐项瞥了眼炸毛,大姐头,我就说这小子喜欢你,他还不认账。 炸毛一瞬间满脸通红,羞恼地将胳膊由搭改成锁,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呢! 他转过头,极力辩解道:大姐头你可千万别信他! 大姐头,这小子在害羞呢,说话什么的都不算数。齐项话毕趁此机会从炸毛的臂弯中溜了出去。 炸毛气得随手将书包甩在了座位上便跑去追他,剩下的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即转过了头来纷纷道:我也要加入! 就是,我们都要加入! 颜西琼事先便包下了芳汀咖啡馆,还找了几个家境贫困靠着成绩进入一中的A班学生专门为他们补习。 那几个A班学生虽然知晓颜西琼的威名,但她从良后的模样实在太清纯,一时间他们根本不知晓找自己补习的富家千金竟是那个威名远播的小太妹颜西琼。 直到颜西琼领着他们走进芳汀咖啡馆,原属于皇族帮的小混混和小太妹们听到动静齐齐转头看过来。 几个A班学生看着满满一咖啡厅的小混混、太妹们,还以为是什么非法集会吓得腿顿时发软,扭头就跑出咖啡厅,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颜西琼倚靠在门口轻飘飘地开口,时薪五百日结,你们谁先上课,谁就先领工资。 他们顿住脚步,其实那急事也不是很急。 就此一事完结,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皇族帮学生都愿意加入颜西琼随诌的这个学习小组。 虽然他们暂时并不是为自己所学,但总归闲暇时间不再打架斗殴,不至于沦落到上一辈子的地步。 颜西琼将他们安顿好,方才安静地离开了芳汀咖啡馆。 然而却还是躲不过魏庄的眼睛,他跟着走了出去戏谑道:怎么,还没开始呢就想逃跑了? 颜西琼微挑了下眉梢,你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进lsquo;学习小组rsquo;,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魏庄眸光扫了眼颜西琼娇柔纯净的脸上,带着埋怨的意味,我到底为谁而来,某人应该清楚地很。 颜夫人派来的车停在了咖啡厅前,颜西琼看了眼车无奈道:某人清楚,可惜要走了。 -- 第264页 魏庄哼笑了下,是去宴会? 见着颜西琼点头称是,他方又开口道:你是不是少了什么? 颜西琼微拧了秀眉,什么? 我。魏庄理所当然地,当然是少了我这样的男伴。 他这样的容貌,纵使说着这般厚脸皮的话倒也不讨人嫌,反而不由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颜西琼有些好笑,却是不想再和魏庄纠缠。 她轻声道:别忘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就是那个裴明煜?魏庄微挑了下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颜西琼依旧点了点头。 魏庄似笑非笑道:我倒不觉得你喜欢他,你这些天可曾有主动找过他? 颜西琼微张了下唇,一副吃惊模样,这几天太忙了竟是冷落了他。 魏庄虽然见惯了颜西琼做戏的派头,可这般神情看来她倒真像是为冷落了男友而懊恼。 纵使他知晓她多半是装的,可内心还是不由被针了般刺得慌。 魏庄冷哼道:你不主动找他,他也不来找你。看来他也不怎么将你放在心上。 颜西琼却是不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几日他不来找我呢,必定是生我的气了。 她真心诚意地感谢道:幸好你提醒及时,看来今天要好好哄他了。 魏庄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颜西琼上车。 他心中烦闷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校服口袋里却是空荡荡的。 这才想起来,颜西琼不喜欢烟味,他便给戒了。 闫旭几个也推门出了来,老大为了妞来,他们又为了老大来。 现在妞不在老大也不在,他们在那也没什么意思。 闫旭看了眼魏庄的动作,知晓他是想烟抽了,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个棒棒糖塞了过去。 随即又扯开了个棒棒糖的包装纸含在了唇中,老大,你怎么就这么放嫂子走了? 老大戒烟,他们也跟着,谁叫嫂子不喜欢烟味呢。 魏庄蹙了下眉,将棒棒糖随意地塞进了口袋中。 虽然这几天她似乎并不将那位裴明煜放在心上,可一中种种的传闻皆是颜西琼爱裴明煜爱得死去活来。 魏庄一时间倒是很好奇颜西琼爱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可若是去见了,人恩爱着,难受得还是他自己。 魏庄沉着脸,转身想拉开芳汀的门进去,只是手刚触及到门把手又顿住。 老大,这般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做派。闫旭含含糊糊地说道。 魏庄从来都是以做事狠辣果断出名,碰到颜西琼却是小心翼翼,处在颜西琼的角度思量不免少了几分果决。 魏庄掏出手机,将一个封存许久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随即拨打了过去,我是魏庄。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他将手机挂断。 心中的烦闷却是愈加多了,魏庄看了眼傻呵呵含着棒棒糖当烟吸的闫旭,不由也从口袋中掏出了糖含在嘴里。 甜腻的味道入喉,仿佛烦心事都可以淡忘一般。 第107章 抱错千金 所谓慈善晚宴不过是迎接某位归国大佬的活动, 按照原剧情虽然颜振威并没有允许颜西琼来参加,可颜西琼到头来还是巴着裴明煜一道来了。 正好遇上勤工俭学的女主乔沐清,颜西琼作为本文最大最恶毒的女配, 自是发挥了自身的所长对乔沐清进行了刁难陷害。 颜西琼的名声本就不好, 当真相解开她便更让颜父颜母失望,此事也进一步地推动了男女主的感情。 这一次颜西琼根本也就无所谓男女主在不在一起,颜父颜母会不会认出乔沐清才是自己的女儿, 自然不会作死做那些事。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轻轻抿着红酒, 娇柔的容貌和清雅的气质便能引来一介青年才俊的目光。 他们不由纷纷讨论起那女孩究竟是谁,终于有个人眼尖认出了她,那不是颜振威的女儿颜西琼吗? 他们有些惊愕, 上前请跳舞的欲望被抑制了下去。 颜西琼的名声在那一圈早就臭了,分明是名媛娇女, 非要去搞小太妹的做派谁还愿意和她扯上边。 可终究还是有人敌不过美貌的吸引,上前请颜西琼跳舞。 颜西琼看着眼前害羞的男人, 抿唇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的第一支舞只属于我的男朋友。 男人微微一愣,你男朋友也在这? 他似乎是惊讶她男友竟然将这般漂亮的小姐一个人晾在那儿独自品红酒。 颜西琼眸光落在早就打量自己已久的裴明煜,娇声道:可不是, 还在因为我上一次第一支舞没跟他跳, 而生我气呢。 她朝着裴明煜的方向微扬了下巴, 声音轻轻柔柔地带着三分埋怨, 你瞧, 他现在估计又要误会了呢, 这位先生,您去帮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男人随手从服务员托盘中拿起一杯红酒,走向裴明煜严肃道:不过是小事,如此冷落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她正在等着你,不要让她伤心。 裴明煜愣了下,随即意识到颜西琼和男人瞎说了些什么。 心头涌起微微恼怒,原来在她心中欺压同学竟还是小事。 裴明煜本想扭头离开,却是因为这男人的举动,将这片区域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自己走了,颜西琼再随便瞎讲些什么,指不定便会传成什么样。 -- 第265页 裴明煜没了法子只能认命走到颜西琼面前,抑制住怒火压低了声音,颜西琼,你究竟跟别人都说了什么? 颜西琼挑了下眉梢,随即微扬高了声音,像是撒娇一般,人家不过是想请我跳支舞,你怎么又吃醋了! 她这句话都落入了周围人的耳朵。 裴明煜有些不可置信,颜西琼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地搬弄是非。 他咬牙切齿道:颜西琼,你到底想要什么? 颜西琼脸上染上娇柔纯净的笑容,轻声道:我不过是想要你请我跳支舞。 别说跳支舞,就连说话裴明煜都是忍住了转身就走的欲望。 他下意识便要拒绝,却是听见颜西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若是不和我跳这一舞,恐怕明日便会传出不利于你的谣言。即使你不在乎,难道你们裴家不在乎吗? 裴明煜蹙紧了眉头看着颜西琼,往日他只是觉得她行事虽然荒唐倒也有三分纯真,没想到她竟是掐准了人心做事。 往日在自己面前那般单纯的模样恐怕也是装出来的。 还未等裴明煜答话,颜西琼便扬起了笑脸,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以后我的第一支舞都是你的还不行嘛。 她伸出了白皙纤细的手只待裴明煜来接。 裴明煜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方不情不愿地握住了她的手,随即虚搂着她的腰走进舞池里。 裴明煜低着头看颜西琼,如今的她要比之前漂亮不少,可他心头却满是厌恶,你不要以为你这次计谋得逞,往后便可以随心所欲,今日我是不想让你难堪 颜西琼听得极是不耐,却又不好直接开口制止。 天知道她逼裴明煜跟自己跳舞,就是为了恶心裴明煜来着。 虽然她不想作死,可作为恶毒女配,她还是有义务为男女主铺路的。 只要裴明煜越厌恶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女友,他自然便会离得乔沐清近些。 颜西琼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害羞开口,哎呀,这是公共场合,不要动手动脚的! 她猛地松开了裴明煜的手便捂着脸往一旁跑了去。 裴明煜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颜西琼究竟说了什么。 他脸色猛地一黑,刚想抬脚就去追颜西琼跟她说清楚,却是迎头就见到了冷着面的乔沐清。 乔沐清正服务员打扮,手中捧着托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她将托盘上的小蛋糕放在一旁的桌上,看都不看他一眼地扭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裴明煜心头一沉,知晓乔沐清定是误会了,忙追了上前在走廊处截住了乔沐清。 他莫名被颜西琼坑了一把,有些有苦难言,只能费力解释道:你不要相信颜西琼的话,那都是误会。 乔沐清背了过去,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倒是颜西琼她才是你的女朋友,你该追的是她,不是我。 我以为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看着乔沐清决绝的神情,裴明煜心头也是一痛。 乔沐清声音倔强,你的心意,我又怎么会明白?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的心意我又怎么敢明白? 裴明煜心头苦涩,知晓乔沐清是为了自己与颜西琼的关系而不开心。 在未认识乔沐清之前,他虽然不喜欢颜西琼但总觉得女孩子这么认真追一个人,总不能让对方抹不开面子便答应了。 之后却是复杂地多,颜家与裴家有合作往来,先前双方也屡屡有联姻之念。 如果此时提出分手来,裴家与颜家的合作注定是完成不了。 而且在他看来,颜西琼的喜欢不过是小女孩的三分钟热度而已,只要他刻意凉她段时间,她自然是知晓这段强扭瓜的滋味。 无论是站在家族还是颜西琼方面,裴明煜不得不拖过这段时间。 只是委屈了乔沐清,明明喜欢却无法说出口。 裴明煜艰难开口道:沐清,你再宽限我些时候,我会顺利将此事解决的。 乔沐清抹了下泪,随即开口道:那你就等解决了一切之后,再来找我。 她话毕,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去。 裴明煜深知乔沐清的性格,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未再追。 不远处陶向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头却是涌上了无尽的怒火。 她原本以为裴明煜喜欢的是颜西琼至少那个时候她还可以说服自己,颜西琼的家世尚且比她好。 可听裴明煜的意思,竟是爱上了那个穷酸的乔沐清。 乔沐清那个贱\\人又有哪点好?从骨子里的小家子气让人作呕,就算是这般晚宴也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陶向蕊气得手脚发麻,扭头便去找颜西琼。 兜转了几圈终于在洗手间看到了颜西琼,她故意装出一副亲密的模样凑了上前道:西琼,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颜西琼瞥了眼陶向蕊,心头觉得好笑。 若是自己是本书一号恶毒女配,这位便应该是第十八号的小喽喽了。 就陶向蕊这副模样,颜西琼不用听也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要动乔沐清,却又不肯脏了自己的手,想着借刀杀人呢。 颜西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一脸好奇的模样道:看到了什么? 果然陶向蕊神秘兮兮地开口道:我刚刚可是看到了你家的裴明煜和乔沐清搂搂抱抱在一起呢! -- 第266页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颜西琼猛地拍击桌子的声音吓到。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明煜!你可以质疑他,但是不可以质疑他对我的感情。颜西琼娇声反驳道,明煜这么爱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她瞪了眼陶向蕊,你可不要无中生有! 看着颜西琼走出洗手间,陶向蕊在身后讽刺一般地扯了嘴角。 只要人不瞎都能看出裴明煜不爱颜西琼,可就她一个傻妞头发都这么绿了,还觉察不到男朋友的心思。 陶向蕊手攥紧,就算是让颜西琼得到裴明煜她也绝对不能让乔沐清去占到这个便宜。 既然颜西琼你不想动手,那就她来! 陶向蕊眸光一转便打定了主意,随手叫来了个服务员,塞了个支票过去随即耳语着。 *** 颜西琼不过刚回到了大堂,作为此次慈善晚宴的主角魏老爷子又站回了正中央,一脸喜色隆重地向大家介绍着自己的孙子。 原剧情本没有这一茬的,颜西琼借着酒杯遮挡住微勾的唇角。 看来被她猜对了。 看着魏庄一身西装站在魏老爷子身边,分明无多神情,可英俊的眉眼溢满的是少年独有的傲气。 魏庄作为男主配置,却在此书里面出现得极少,大概是作者在为自己的另一部书铺的伏笔只是还未多做笔墨。 正好这位大佬级别的魏老爷子也姓魏,在玛丽苏小说里,什么巧合都可能存在。 这也是颜西琼方才故意激他的由头。 颜西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魏老爷子介绍魏庄,故意忽视了他落来的目光。 服务员收了钱端着托盘便靠近颜西琼,眼见着快要靠近了,他作势要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却是手一倾往颜西琼的身上一倒。 顿时她纯白色的小礼服染上了一大片的红酒渍。 对不起、对不起那服务员惊慌地忙拿起纸巾想要为颜西琼擦拭,却不知道从何擦起。 这边的声音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就连魏老爷子也停止了介绍。 主管也是瞧见了心头直发愁,来这儿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连他的饭碗都要丢。 他不敢怠慢,忙跑了过来又是弯腰又是道歉。 不远处的颜夫人瞧见了,刚准备过去,却是看见台上的魏庄下台来,既然是我们的人服务不周,为表歉意,我带颜小姐上楼重新挑件礼服。 颜西琼对上魏庄的眸,随即点了下头,温和地对着那位服务员道:是人都会有错,下次小心点便好。 颜振威和颜夫人皆是微微一愣,随即不由有些欣慰自己的女儿竟是长大了。 若是平时遇上了这种事她定是要气得直跺脚呢,如今竟是知晓在外面懂得忍耐忍耐了。 原本颜西琼遭了此事,周围的名媛小姐正愁没有笑柄可取笑,正笑着呢却是看着魏庄竟然亲自出面为颜西琼解围。 虽然颜西琼被服务员泼了一身红酒,可她却是因此获得了接近魏庄的机会。 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嘲笑才好,还是该羡慕才好。 颜西琼紧跟着魏庄上了楼。 服务员心情忐忑地跟在后面,实在是那位陶小姐给了让他心动的钱,他才肯来做这件事。 他本以做好了丢掉工作还被严厉斥责一顿的,可颜小姐却是宽容大度地原谅了他,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后悔愧疚起来。 魏庄让服务员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是带着颜西琼进了衣帽间。 管家早已在此备下了各大尺码的礼服,供着客人的不时之需。 看着颜西琼手指伸向一件白的小礼服,魏庄微蹙了下眉随即把她手挡了回去,另挑了件红的来,白的不适合你。 颜西琼笑了起来将裙子接了过来,我还以为我装清纯小白花很成功呢。 以你的功夫,服务员往你身上泼酒,你不会躲不过去。魏庄轻哼了一声,随即却是转了话锋,为什么不躲? 颜西琼将红色的礼服在身上比了下,我只是很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笑吟吟,难道你不好奇吗? 也就只有你为了一个好奇,宁愿陷入风险之中。魏庄有些无奈。 这不是有你嘛。颜西琼轻轻柔柔说道。 这般显露依赖的话语让魏庄不由一愣,随即心头微微涌上了暖意。 然而他不知晓的,颜西琼还省去了一句。 总归陷入风险之中的又不是她,而是乔沐清。 这本书一切的配角不过是为了促进男女主的恋情,那些配角闲了没事陷害她做什么? 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不过是利用她来给乔沐清使绊子吧。 颜西琼洗了个手,进到隔间内将原本的礼服脱下,换上了魏庄给她挑的礼服。 颜西琼换好衣服,魏庄只觉得眼前一亮。 不过是换了件明艳的红色,她的气质便完全不一样。 这件礼服贴合着她的身材,鲜艳的色彩衬得她的肌肤宛如珍珠般光亮细腻,流盼的眸子带了潋滟的意味,唇上新补的口红更是为她娇美的脸上增添一抹亮色,让人不住流连。 魏庄微蹙了下眉,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这般明艳的美色,他只想一人独占。 颜西琼在镜子前也老大不满意,本来那乔沐清穿得寒酸样就像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虽然自己演技比她榜,但架不住这副容貌长得媚。 -- 第267页 穿上这礼服更是娇艳的宛如个小狐狸精。 这还叫她等会儿怎么和乔沐清比无辜? 红色不适合我。颜西琼随便扯了个理由,回过衣架旁还是拿下了跟原本款式相近的那件小礼服。 魏庄正愁找不到理由让她换下来呢,便也昧着良心应承着。 颜西琼刚准备进了隔间换衣服,门口却是传来了方才那个服务员的声音,颜小姐,请问您换好了吗? 颜西琼与魏庄对视一眼,随即颜西琼开口问道:怎么? 那服务员声音里带着抱歉和掩饰不住的心虚,颜小姐,对于我的失误,我实在抱歉至极,若是您愿意可否让我将你的衣物拿去清洗? 本着想弄清楚对方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颜西琼走过去将门打开,随手将那被红酒染污的衣裙递了过去。 那服务员接过衣裙,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蓝宝石戒指。 颜西琼微挑了下眉,看来是和这蓝宝石戒指有关了。 果然那服务员接下来便开口道:你这戒指也被弄脏了,我帮您拿去清洗一下吧。 颜西琼微勾了下唇,随即将手上的戒指放在了服务员手心中,礼貌地作答道:那就麻烦你了。 服务员压低了腰,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颜西琼看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魏庄在身后开口,语气颇有些无奈,到底是谁想出这般蹩脚的把戏,你倒也任由他们胡来。 总归他们要在我身上打主意,既然一定要对上,那就早些解决才好。 魏庄看着颜西琼轻松的模样,不过笑了起来,遇到这种事,你的男朋友跑哪去了? 还不是他太爱我了,所吃我和其他男生的醋,又在闹别扭。颜西琼撩了下发丝,勾到耳后。 说起谎话来眼睛都未眨,神色也都未变。 魏庄微扬了下眉梢,倒是全无了原先不安的酸涩感觉。 至少如今她遇到了事,是自己在她身边。 如颜西琼所猜想一般,她换了一身礼服魏庄重新回到宴席,不过二十分钟时间那个服务员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颜小姐,您的戒指被人偷了! 他一脸大汗,似是跑了太急的模样。 颜西琼却是非常淡定,哦,既然如此那你就赔给我吧。 那服务员微微一愣,有些惊诧于颜西琼的反应。 正常的情形不该是寻找盗窃犯吗。 魏庄微挑了下眉,怎么?你做错事不肯负责吗。 他声音扬高,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方才这服务员的失误已经惹了不少人的不满,如今听着魏庄的口气,似乎他又做了其他过分的事。 那服务员本就心虚,在众人的目光下,声音更是颤抖了起来,颜小姐,拿戒指就放在员工休息室,要偷也是在场的员工。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戒指还给您的。 颜西琼已经知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恐怕又是那陶向蕊指使的。 那陶向蕊倒也低劣,诬陷便诬陷,非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颜西琼坚持,我不需要找到偷盗戒指的人,既然戒指是在你手中被偷走的,那很简单你赔个给我便好。 她轻描淡写道:不过十五万,攒攒几年的工资应该也够还吧。 那服务员心中一颤,可、可这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一下是被谁偷的? 眼见着颜西琼咄咄逼人,服务员落于下风,陶向蕊这才站了出来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西琼,你又何必强求人家呢,毕竟他也是出来打工的,工作不容易 颜西琼眼眸一亮,顺着她的话语接下去,陶小姐真当是善心,要替他赔这款项吗? 她扭过头,拧着秀眉轻声道:还不快向陶小姐致谢。 他们这边的事早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如今颜西琼这般高帽子重重地盖下来,陶向蕊根本没有否认的机会。 就在她脸色一灰一白之间,突然听见了一声惊呼,乔沐清!颜小姐的戒指怎么在你这里? 第108章 抱错千金 这一声惊呼使得大家的目光都从陶向蕊移开转到了乔沐清身上, 陶向蕊不由松了口气之后略带得意地看着颜西琼。 颜西琼,这一次就算你不想掺这浑水, 也不得不搅进去了。 却是见颜西琼丝毫没有意外, 陶向蕊心中一咯噔随即抢先走向乔沐清高声训斥道:乔沐清, 你好歹也是一中的学生, 颜西琼平时是待你不好, 就算你再怎么憎恨颜西琼,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下做这种事呢? 她环抱着手臂, 一副居高临下的主持正义的模样盯着乔沐清。 乔沐清无措地摇了下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倔强地忍住眼泪争辩道:不是、我没有偷! 她指向原先的那个服务员,努力解释道:是他叫我去拿的,说放在员工休息室中他不放心,叫我贴身保管。 乔沐清才从外面回来, 自是没听见那服务员与颜西琼的对话。 只是刚进入宴席, 另一个服务员就跑过来笑嘻嘻地说要将手机暂存在自己这儿, 然而对方手刚伸进口袋便惊叫出事先那一句。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 颜夫人微拧了秀眉忙走过来,端庄的脸上却是不慌不忙,温柔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 第268页 真得不是我、我真得没偷!乔沐清慌张地抬起头对上颜夫人的眸, 颜夫人瞥见她清秀脸颊上那一双眼眸微微愣了神。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可乔沐清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却是让颜夫人感到心颤。 见到颜夫人愣神, 这其中缘由颜西琼心知肚明, 她沉吟了下方要开口打圆场。 却是被那个服务员抢先说道:乔沐清, 分明是你从员工休息室偷得,现如今却是将事情全部推到我头上,你可真没良心!你若是真做了此事承认便是了,我相信颜小姐这般善良的人也不会对你有过多的责罚。 颜西琼心中冷笑,那服务员的说辞实在可笑,一面在威逼乔沐清承认此事并暗示乔沐清便是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一面又给她戴了顶高帽子。 无非便是陶向蕊只是想将脏水泼在乔沐清头上,却又害怕事情扯大。 乔沐清是什么人?玛丽苏小说中正直善良倔强的化身。 她怎么会承认自己未做过的事。 乔沐清冷着一张脸,直盯着颜西琼,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既然两方各执一词,大可以查一下监控看看究竟是谁在撒谎。裴明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与他一道的颜北木微蹙着眉看向乔沐清。 乔沐清不是那般的人,颜西琼更加不是。 其中必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乔沐清,倘若是设计又怎么不可能做好万全准备。 如颜北木猜测的一般,陶向蕊心中暗自得意,服务员与乔沐清谈话地点的摄像头早已坏了,便是调监控也无济于事。 魏庄轻抿了下酒杯,感受着舌尖红酒的醇香,闲闲淡淡地以两人能听到的话语道:看来你与那乔沐清都成了那网中的鱼。 颜西琼轻轻一笑,便是鱼也会有从网中跳出来的时候。 她直起腰板,朗声说道:倒也不必查监控这般麻烦。 身为事件中心的颜西琼一直未发话,此刻一张口便是阻止调查事实真相。 她的话语不由引起了不少人将意外的眸光投来。 感受周遭带着不同意味的目光,颜西琼眸中含笑不慌不忙道:这戒指自然不是沐清偷的。 她顿了顿方又道:我与沐清交情甚好,早已认了她作我的干妹妹,我颜家的三小姐。比这更为贵重的东西我都赠予给她,她皆是不要。既是我白送给她,她都不要,又何必在这种场合又来偷? 颜西琼说出此话自是有缘由,说起来乔沐清才是真正的颜家大小姐,只是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将真相揭露出来。她只好提早将乔沐清认作妹妹,带回家与父母接触。 如此一来,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颜父颜母倒也能念点自己的好。 颜西琼此话一出,知晓颜西琼与乔沐清真实状况的几个人皆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此举正是替乔沐清解围。 颜西琼顺势走上前,拿过一旁服务员手中的戒指,索性便直接套在了乔沐清的纤细的食指上。 她笑了下,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这戒指既然与沐清你这般有缘,你就手下罢。 陶向蕊瞪大了眼睛,竟是没想到颜西琼一反常态要与乔沐清交好,甚至将戒指送给她就为了平息此事。 她恨得牙痒痒,颜西琼真当是越活越怂了。 随即却是注意到了一旁裴明煜微微惊愕的神情,顿时了悟到颜西琼如此做派的原因。 陶向蕊心中冷笑了下,颜西琼无非是想在裴明煜面前摆出这般善良宽厚好让他回心转意,她偏不会让她得逞! 颜西琼,你与乔沐清针锋相对的模样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此刻你又何必摆出这般假惺惺的模样。陶向蕊嘴中轻飘飘一句便让矛头又转向颜西琼。 颜西琼倒是未恼,不慌不忙地温声答道:我与沐清本就是不打不相识,莫非我们俩私下的相交也需要一一汇报给陶小姐知晓?想起来方才陶小姐还在为我丢失戒指而打抱不平,看来陶小姐是真当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呢。 她微眯了眸眼,既然陶小姐这般希望查明一个真相,不如我现在就把警察叫来,让他好好调查下沐清究竟是怎样好端端地成了偷这戒指的贼。 陶向蕊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想到招来警察的后果还是暂时软了声音,颜西琼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倒像是我在搬弄是非一般。 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你们这闲事。她摆了摆手,先离开了这地方。 乔沐清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颜西琼,颜西琼在她心中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如今却是愿意为她出声解围真当是让她惊诧。 她摸了下食指上的戒指,感受到周遭的眼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当场将戒指换了给她,只轻声道:厨房那儿还有活,我先去忙了。 魏庄瞥了眼乔沐清离去的背影,薄唇微勾了道弧度,如此真不像你的风格。 颜西琼一向是睚眦必报,如今陶向蕊的行径都打上脸来,她倒是一再退让。 纵使风波已停消,周遭的人还是不断将狐疑的眼神往颜西琼身上投来。 颜西琼的名声在圈子里坏透了,如今竟是出头替别人解围,她们自是不相信她能有如此好心。 那些目光无非便是猜忌此事究竟是否由颜西琼自导自演罢了。 颜西琼冲颜北木使了个颜色,他瞬间了悟随即走了上前开口道:姐,家中还有事,我们先回去吧。 -- 第269页 告别魏庄,颜西琼便与颜北木往门厅外走去,走到回廊时却又是被陶向蕊叫住,颜西琼。 颜西琼根本懒得搭理陶向蕊,脚步未停歇地直接往前走去。 陶向蕊却是在身后冷笑,怎么?利用完了我,便想将我像弃子一般丢弃? 回廊的另一端本准备将戒指还回去的乔沐清怔了下停住了脚步。 陶向蕊的角度正好能瞧见乔沐清的侧脸,她本就是乐得乔沐清与颜西琼的两人相闹好坐收渔翁之利,又怎么会甘心放弃如此挑拨离间的好机会。 她见颜西琼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也未有恼意,只因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陶向蕊瞥了眼乔沐清,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又进了大堂。 颜西琼抬眼看去,瞧见站在原地面色有些迟疑的乔沐清,知晓她心中依旧抱着怀疑,只笑了下便将眸光转开径直往门外走去。 乔沐清微张了下唇,抬起脚便挡在了颜西琼身前。 她将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递给颜西琼,眸中尽数却是狐疑,谢谢你。 乔沐清早就知晓颜西琼的作风,自是不相信她会这般善良帮助自己,故而心中的秤偏向了一边。 我话已说出口,戒指就是你的。颜西琼瞥了眼她手中的戒指,你若是不想要就丢了罢。 她的感谢包括了太杂的东西,颜西琼自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乔沐清被颜西琼的态度激怒,手中将戒指攥得紧紧的,颜西琼,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来帮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不然陶向蕊口中的话又算什么? 她心中充满了对颜西琼的怀疑,可方才颜西琼又帮过她,故而这感激和怀疑交杂在一起汇聚成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乔沐清倒宁愿这一切不过是颜西琼陷害她又为自己博美名的阴谋,至少心中的那些狐疑有了实处,不然她真不知晓该到底要以什么态度面对颜西琼。 乔沐清,你这话过分了。颜北木微蹙了下眉头。 颜西琼倒也不恼,既然你心中有了答案又来问我做什么? 乔沐清若是愿意相信她,她根本不用解释。如今乔沐清抱着怀疑的心来问,便是她清清楚楚地解释,乔沐清到底还是半信半疑。 这般徒劳无功的事,颜西琼总是不屑去做的。 我们走吧。她径直拉着颜北木的手,看都不看乔沐清一眼便往门外走去。 颜西琼手小小的,掌心带着微微凉意,触感却是更加细腻。 颜北木就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外面走去,她的步履显然有些加速,像是有什么急切的事。 颜北木微抿着唇直到坐上了车,方才转过头瞧她,声音确实淡淡的,你又做了什么? 颜西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索性直接靠在了车座的皮椅上,秀气的眉角眼梢尽是笑意。 她笑够了方才探头过去悄声说道:你等着,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昏暗车内,她娇俏的脸更是柔和,双颊旁的梨涡泛着狡黠。 第109章 抱错千金 很快颜北木便知, 晓颜西琼口中的好戏究竟是什么。 没过几天,陶向蕊偷窃慈善捐赠物的事便在圈子里传开了。 大概是害怕查监控被发现自己与那服务员密谋, 陶向蕊心知此事究竟是出于谁手竟还是咬牙忍下来,只蔫声坚持道是自己lsquo;误拿rsquo;了。 毕竟都是宴请的客人, 魏老爷子自是没计较便将此事压了下来。 可舆论却是压不了,陶向蕊称病停了一个星期的课方才有勇气去学校。 她最先做的便是带人去F班堵住了颜西琼, 她一早便收到消息,颜西琼因为裴明煜和自己的一群小弟闹翻了,如今的陶向蕊自是不怕她。 只是刚到F班陶向蕊便愣在了原地,透过玻璃窗户看去, F班的学生将原先稀奇古怪的发型全都改成了规规矩矩的模样。 然而这不是让她最惊讶的。 最可怕的是, 这群不良少年们竟然低着头黑压压地在写着数学卷子!!! 陶向蕊一瞬间内心崩溃, 这还像话吗?!一中最无法无天的F班怎么会成了A班那群书呆子模样。 陶向蕊身后跟着的小弟们也猛地咽了下口水,随即后退一步看了眼班级的门牌。 高二年级F班。 没错啊。 他们又看了眼班级里的人。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炸毛拿起水壶出去倒水,迎面就撞见陶向蕊带着几个人围绕在班级门口。 他上下打量了下陶向蕊, 只见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倒也丝毫未客气,扬着下巴冲他们吆喝, 你们嘛呢? 陶向蕊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颜西琼在吗?叫她出来。 *** 教导主任脸上掬满了笑,微弓着腰带着教育局领导穿过走廊, 口中还不停念叨着, 副局, 您是不知晓这F班在我的谆谆教导下, 现在不光是事都不闹了,就连这课间都认真学习呢。 他话语中的骄傲溢于言表,一想到这最难搞的F班都被自己搞定,他就不禁笑开了花。 如今校长有事出差,教育局领导来学校查阅由他领着,他自是要将这件事好好宣扬一番,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 这F班的事李副局也略有耳闻,听到教导主任这般一说,忙是一咦奇道:这些孩子如今竟这般好学了? -- 第270页 大概是自己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也不胡闹了,个个都乖得很呢!教导主任忙接着话茬,继续夸道。 李副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 好好!教导主任忙在前面领路,这儿这儿 他在前面走着嘴中却是不停地夸耀,F班往日最闹腾地就数那颜西琼了,如今她却是带头学起习来,卖力地很 绕过拐角,教导主任的话语却是戛然而止。 李副局见着教导主任的步伐顿住,不明所以地往前瞧去。 却是见着。 教导主任嘴中那位浪子回头的颜西琼正弯下腰使出了一个过肩摔,那中招的男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高二F班那群人微扬着脑袋冲着地上的学生,痞里痞气地开口道:还敢不敢了,恩? 教导主任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至极,随即努力挤出微笑冲着一旁的李副局打着圆场,这、这、这是意外!您听我解释,这F班之前 李副局不留痕迹地瞥了眼高二F班门前的战况,口中轻描淡写道:看来F班的休整工作任重道远,王主任你上上心吧。你先留在这儿料理吧,不必送了。 看着李副局的背影,教导主任脸上最后一抹笑也支撑不住,他崩溃地乱抓了下脑袋。 相信颜西琼真正浪子回头的他真得是异想天开,他抬脚就往F班走去高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陶向蕊半坐在地上装出哭泣的模样,然而捂住脸蛋的手底下却是不易发现的微扬嘴角。 正式因为知晓教导主任正带着教育局领导满校园的巡查,她才特地选这个时候来挑事。 教导主任快要退休的年纪,一心想要在退休前再往上爬一阶,又怎么会放过这次露脸的机会。 如今教导主任带着教育局领导看到了这一幕,不气炸了才怪呢。 教导主任有多生气,她颜西琼的处境便会有多惨。 颜西琼竟有胆子诬陷她,真当是可笑。 *** 教导主任坐在座位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想要压下心中那股怒火。 他恼火地瞥了眼办公室挤得满满的F班学生和陶向蕊那几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知道校规吗!校内聚众打架,可是要开除的! 陶向蕊一捂脸就哭了起来,教导主任,我不过是想去找颜西琼问问清楚,谁知道他们F班的人不讲理,不由分说地就打了过来 小太妹大张了唇,不可置信地瞥了眼陶向蕊,张嘴就大声道:艹,陶向蕊你放什么狗屁呢,明明 教导主任猛地一拍桌子,肖太玫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还敢这样,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 小太妹吃了随口脏话的亏,一口气被教导主任给堵了回来憋在肚子里。 习惯哪有那么好改的,她还不是气坏了 小太妹扁了下唇,随即又想辩解道:明明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还不快向陶向蕊道歉! 明明是陶向蕊他们先动手的!凭什么我道歉?小太妹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说。 分明是陶向蕊先打得哥哥,西琼姐才带着人打了回去。 没想到教导主任竟如此偏心,不管不顾地就让她道歉,小太妹满心的委屈。 谁先动手先不论,就按你刚才骂她,你是不是该道歉?教导主任板着脸道。 小太妹委屈看了眼颜西琼,却见她神色淡淡地站在一旁,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 她咬了下牙,随即扭头鼓着腮帮子,刚刚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 陶向蕊装模作样地抹了下脸颊,温柔地轻声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也是心急。 她心中冷笑,颜西琼那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和小太妹们。 就凭他们拖后腿的能力,颜西琼凭什么跟她争? 到底谁先动手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教导主任调来视频方才发现他们当时所站的地方是监控死角,根本看不见陶向蕊来到F班门口之后的事。 之后两方打起来方才撕扯到了监控区域。 陶向蕊眼眸中露出奸诈的微光,她事先挑好了地方又算准时间来找茬,自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小太妹瞧着监控看不见,忙是开口辩驳,教导主任,就是陶向蕊先打得我哥。 她指向一旁鼻青脸肿的炸毛,您看,他头都肿成猪头了!您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叫来其余F班的学生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陶向蕊的跟班不服气地开口,教导主任,您可别信了她的谎话!F班是一体的,还不是怎么对颜西琼他们有利怎么说! 小太妹气得直瞪眼睛,只是方才现场只有F班和陶向蕊带来的那几人,如今监控视频看不出来什么,不知道究竟是谁动了手,可教导主任却是瞧见了西琼姐在打人,自然会第一个拿颜西琼开刀。 她迟疑地意识到一切都是陶向蕊的阴谋,可此时已经迟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便是满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眼见着教导主任为难,陶向蕊瞥了眼一旁气到爆炸的F班学生,却是瞧见颜西琼异常的淡定。 她唇角微勾随即拿出最后一张底牌,轻声开口道:主任,其实刚刚我好像瞥到了一个A班的学生经过,如今我们双方各执一词,可那A班学生却是中立的,您大可以将她叫过来问问清楚。 -- 第271页 炸毛微拧了下眉头,随即意识到陶向蕊这是提前找了人来做伪证。 他忙开口高声阻止道:主任,您别信她!她是故意的 陶向蕊毫不客气地打断小太妹的话语,难道你是怕了?害怕你们的谎言被揭穿?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厚脸皮模样让炸毛气得爆炸,刚想开口却是听见教导主任说道:陶向蕊,你说的那个A班学生是谁? 陶向蕊装模作样地想了下,随即吐出三个字来。 乔沐清。 教导主任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乔沐清他自然是知晓,勤奋优秀又乖巧正直,便是在好学生中也是相当优异的。 若是她的话,便还有九分可信度。 教导主任没有片刻犹豫,把乔沐清叫过来。 F班的学生们一下子喧嚣起来,不服道:主任,您不相信我们反倒相信A班的,您就这么瞧不起我们F班吗? 一看就知道那乔沐清和陶向蕊串通好了,而且那乔沐清和咱们大姐头有新仇旧恨,怎么可能会实话实说,主任您可不能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教导主任被他们叽叽喳喳地吵得头痛,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高声吼道:都给我安静! 喧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办公室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打开,外面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乔沐清。 眼见着众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乔沐清咬了下嘴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教导主任松了口气,忙开口问道:乔沐清,半个小时前你可有经过F班那里? 见着乔沐清点头称是,教导主任忙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有看到他们纠纷起因?如今两方各执一词,我需要你站出来讲明你所看到的一切。 乔沐清心下微沉,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模样,话梗在喉头处却是不知晓到底要说什么。 第110章 抱错千金 直到对上陶向蕊充满暗示和威胁的眼神, 乔沐清心中一凛想到昨日陶向蕊特意带了一堆人来到她家中的情景。 用着母亲的工作和性命威胁,让她来做这伪证。 真当是卑鄙至极! 乔沐清拳头攥得紧紧得, 半晌却有无可奈何地松了开,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地说道:我只看到了颜西琼先动手打了人。 乔沐清的话音刚落,F班的学生顿时又喧嚣了起来,陶向蕊则是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 这世上的事, 从来还是狠手段有用。 教导主任猛地拍了下桌子, 看向颜西琼高声道:颜西琼,都有人证站了出来指认你先动了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颜西琼瞥了眼乔沐清,慢悠悠开口地开口, 只要她问心无愧, 我便没什么好说的。 颜西琼的话在乔沐清耳中,像是一个重重的秤砣猛地击进水中一般。 她咬紧了牙关,自己终究在往日最瞧不起的人面前失去了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教导主任更生气了,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人家乔沐清诬蔑你不成? 可不是,那乔沐清与我们有过节, 如今她就是来报复了!小太妹开口反驳。 教导主任瞪了眼小太妹,随即便要赶F班的人离开, 你们先回班级去,我要和颜西琼好好谈谈。 事情起头还是颜西琼, 她是F班的大姐头, 若是能将她教育好, 剩余的根本不用他出手。 F班的学生自是不肯的, 却是听到颜西琼开口,听教导主任的,还不赶快回去准备期中。 自从那次事件后,F班的那群是对颜西琼的话唯命是从,如今听她都开口了哪还有不从的道理。 纵使再不情愿,他们还是乖乖的离开了办公室。 眼见着F班的人离开,只剩颜西琼一个人,陶向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忙开口道:教导主任,颜西琼一向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学校不少人都受了她的欺负呢。这一次您可千万别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不然她以后还会犯的。 她顿了顿又暗示道:我现在受了伤,回去了妈妈少不得要过问 教导主任眉头皱起,陶向蕊的妈妈正是教育局里的人,若是让李副局知晓今日的闹剧还没解决,心中对他的意见更是大了。 今日颜西琼让自己掉了这么大个脸面,纵使陶向蕊不说,他也必定是要好好教育颜西琼一番。 教导主任思索了片刻方开口道:这个星期颜西琼你就不用来了,回家反思去! 颜西琼尚且还没回答,门却是开了。 颜西琼没有主动动手,此事我可以作证。魏庄微冷着脸,站在门口说道。 陶向蕊的小弟冷哼了一声,你作证有什么用,你不也是F班颜西琼的人吗? 我不是F班的人,我总可以作证吧。颜北木从另一侧出现在了门口。 不等陶向蕊那边的回应,颜西琼却是先开了口,既然主任不相信我,我看也没有作证的必要了。 她抬眼看向教导主任,微扬着下颌,等教导主任什么时候查清真相,我什么时候再回学校吧。 颜西琼将胸前刻有一中字样的名牌放在教导主任桌上,转身便毫不犹豫地往门外走去。 教导主任被气的眉头直抽,他竟还是第一次见到犯了错还这般嚣张的,颜西琼你给我回来! -- 第272页 却是见颜西琼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背影在门口消失。 教导主任刚想抬脚去追,一旁的陶向蕊却是猛地开口,义愤填膺道:教导主任,这颜西琼也太不给您面子了!我看这次就该好好给她教训一次,省得她又犯事,这也是对她好! 教导主任的脚犹豫了下又停了下来,仔细思索着陶向蕊此言说的倒也是有理。 这些年颜西琼犯得事可是两只手加上脚都数不清,因着没被自己撞见,颜家那里也及时解决,他这才没怎么动颜西琼。 这一次确实是颜西琼太过分了点。 颜西琼不管不顾地往校门口走去,颜北木却是追了上来,微喘着气严肃道:颜西琼你不要逞一时之气,你不是还要进入A班,你就这么走了不就正合陶向蕊的意吗? 颜西琼顿住脚步,微勾了唇,谁说进A班就非要待在学校的。 颜北木微愣了下,随即眸光落在少女娇美镇定的脸庞上,柔和的夕阳洒下来为她白皙的面颊增添一丝暖意。 他恍然,你是故意的。 颜西琼没有否认,回头轻轻摸了下他的脑袋,回去吧。 以她的进度光听老师的课纯粹是浪费时间,她还不如利用那些时间回家自习去。 故而在看出陶向蕊的伎俩时方才没有作声,故意吃一次瘪。 想必陶向蕊现在得劲很呢,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果真接下来的时间颜西琼一次都未上过学,颜夫人担心地过问了几次才从颜北木口中听到真相,瞬间态度便转变了,反而鼓励地说道:那教导主任如此偏信偏听,我们也不稀罕那一中,明日妈妈便给你找其他学校。 却是遭到了颜西琼的婉拒,等这一次期中考结束吧。 见着颜西琼不愿意转学,颜夫人倒也没勉强,索性作了罢。 *** 颜西琼那边淡定自若,乔沐清那边却难捱的很。 虽说母亲的事暂时解决了,可焦躁愧疚的心一直无法安定,就连往日待她甚好的颜北木也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态度。 下课铃声一响,乔沐清便鼓起勇气对旁边桌的颜北木开口道:北木,我在图书馆占了位我们 颜北木却是未等她说完,直接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了。 他随手拿起书包便向门口走去,却是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认真地说道:乔沐清,你现在的成绩也不需要我特意辅导了,往后我晚上都会有事,恐怕图书馆都去不了了。如果你有不会的打电话问我便好。 乔沐清唇因为惊讶而微张了开,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教室门口。 她心头有些冰凉,只因没有忽视掉颜北木话语中的疏离有礼。 感受到周围女生投来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乔沐清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忙回到座位假借收拾东西将头发垂下来挡住自己委屈的神情。 裴明煜早便注意到了这件事,在她即将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挡在了她的身前,看出她眼眸中若隐若现的泪意装作满不在意地道:不就因为颜北木不再和你去图书馆,你至于这么难过? 乔沐清有些咬着唇瞥了眼裴明煜,他自然是不清楚颜北木在她心中的地位。 在这个一中A班,要么非富即贵要么便是成绩十分优异的。 她的基础薄弱,只是凭借着辛苦死学方才能进入一中、进入A班,可不过也是吊车尾的位置。 颜北木是第一个不嫌弃她家庭背景,愿意帮助她的人,也是在裴明煜欺负自己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颜北木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任何其他朋友都比不上的。 乔沐清忍住眼泪,便想绕过裴明煜走出教室,却是被他拽住手臂,你不是占了座吗?我陪你去图书馆。 乔沐清想到陶向蕊的威胁,心中顿时又是一凉,随即故作冷落地说道:我不想和你一起。 她这话刺激到了裴明煜,他眉头一皱,手上没有一丝一毫要松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只想和颜北木一起? 乔沐清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硬着声音道:对。 裴明煜压低了声音,带着薄怒,你就是那么喜欢颜北木?那你以前说的话又算什么? 乔沐清扬高了下巴,心中的话却忍不住脱口而出,裴明煜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不也是和颜西琼纠缠不清。 她咬住牙齿索性今日彻底说清,往日我同你说的话,不过都是嫉恨着颜西琼,她拥有的我也要有,你满意了吗? 裴明煜的手陡然松开,乔沐清抿住了唇想要说什么,耳畔却是屡屡出现陶向蕊的警告。 倘若再接近裴明煜,她便让母亲吃不了兜着走。 乔沐清知晓陶向蕊是说到便会做到的性格,她咬住了唇没打算再重新挽回。 裴明煜定定地看着乔沐清,她以为他或许要责备她几句或是再与她大吵一架。 却未曾想到他只是撂下一句话,你不喜欢我和颜西琼的关系,我现在就去了结掉。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顿时减轻,乔沐清猛地抬起头看着裴明煜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她想追上前去阻止,却是刚抬起脚走了三步却是被从右边而来的陶向蕊叫住。 乔沐清你倒是干得漂亮,让明煜直接了当的与颜西琼断了干净。陶向蕊漂亮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啧,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 -- 第273页 乔沐清微蹙着秀眉看了眼裴明煜的背影,刚想又抬脚,陶向蕊却是顿时冷下了声音,只此一次,以后离裴明煜远点,不然我可是说到做到。 看着她满含威胁性的眼神,乔沐清顿住了脚步就这样看着裴明煜往外面走去。 第111章 抱错千金 裴明煜走到颜西琼楼下刚准备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却是瞧见一个身影从别墅里面走出来。 天色已暗, 幽黄的路灯将颜西琼的身影拉长,她随手拎着一个垃圾袋, 另一只手在随意地玩着手机。 裴明煜顿住脚步, 静静地看着颜西琼毫无所觉地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她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灯光落在娇嫩的肌肤上多添一分柔意, 嘴角微勾带起的星点梨涡更是娇俏。 裴明煜心一动, 莫名的想法便忍不住一个个冒了出来。 倘若颜西琼不那般骄横不讲理,自己或许也会接受她吧?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头来, 裴明煜心中顿时响起了警钟。 他猛地摇了下头,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眼见着颜西琼再走便要撞在自己胸膛上, 不知为何,裴明煜却是隐隐有些期待起她瞧见自己的模样。 却是仅差一步之遥,她抬起的脚步一瞬间停下。 漂亮的脸上梨涡消失,颜西琼恢复宁静淡定的模样。 她扬着纤细骄傲的脖颈,轻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眼中没有欣喜也没有激动,更没有当初的爱恋和悸动。 裴明煜心中莫名地失落了起来,却是在下一秒又稳定了心神, 微清了下嗓子刚想开口却是瞥见颜西琼手中垃圾袋里兜着的物件。 小熊玩偶的脑袋上滑稽地别了朵花,头有气无力地别在垃圾袋的边缘。 裴明煜下意识微蹙起了眉头,这、这是当初交往时, 颜西琼使尽了浑身解数才磨着自己买来的。 当初她美滋滋抱着它说着这是定情信物时的幸福模样, 还犹记在心中。 裴明煜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颜西琼, 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扔垃圾。颜西琼没有任何犹豫,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怎么可以裴明煜忍不住脱口而出,却是在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而来便是要和她提分手。 可心中的骄傲却是让他无法忍受颜西琼竟是先一步变心,当初分明是她热烈地疯狂地追着他,那般誓不罢休的模样。 如今她竟是又如此爽快的说扔便扔。 在她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颜西琼微勾了下唇角,这熊是我的东西,我自是有处理的权力。 裴明煜却是没心情听这些,他声音带着沙哑,你喜欢上别人了? 你觉得呢? 裴明煜的视线落在颜西琼眸上,那透亮的眸子中翻滚的情感让他不由心一空。 似是在强忍着泪水一般,颜西琼收回了眸光,微低着声音道:你今天不是来和我提分手的吗?那我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她竟是已经知晓了,裴明煜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颜西琼绕开裴明煜将垃圾袋扔进垃圾箱里,随即转头便毫不留恋地便要往别墅里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裴明煜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颜西琼顿住脚步,随即转头冲他笑了下。 娇俏纯净的脸上分明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却带着微冷,若是我回去,乔沐清会受到伤害,你还愿意我回去吗? 裴明煜一愣,随即蹙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心中对颜西琼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她此言一出,他不由便想到往日她那番行为。 见他露出这番模样,颜西琼又回过了头,可惜我注定会回去。 *** 一个星期很快便到,想着颜西琼临走的那番话,教导主任越来越不安。 果然之后的日子她依旧未来,只有期中考试方才来了学校几天,之后直到成绩公布都未出现在学校内。 教导主任看着手中的成绩单宛如捧着了个滚烫的番薯了一般,内心是又欣慰又复杂。、竟是从年级垫底的分数一次升到了前六十,甚至将A班的学生也踩在了脚下。 这成绩升得跟火箭一般,颜西琼究竟找的什么神仙家教!! 教导主任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颜西琼那丫头犟得很,分明一个星期的时限已经到了,还不肯回学校! 教导主任也曾打过电话问过颜夫人,可颜夫人声音温温柔柔的,可话语却是坚持地很,非要让委屈了西琼的人道歉了方才肯回来,言语中还隐隐透露出在找其他中学的意思。 如果教导主任先前还能为自己的脸面问题犹豫此事,这成绩一出来,他却是摒弃了脸面问题。 将颜西琼这般赫赫有名不良少女人物教育成尖子生的功劳可不能白白落于他人之手! 教导主任思索良久,便拿起包准备出校门去家访一趟。 谁知手还未碰到门把手,一群F班的学生便闯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肖太玫和肖査茂兄妹俩。 小太妹气势汹汹地将手机拍在一旁的桌上,教导主任,您之前偏听偏信冤枉了西琼姐,如今证据出来了是不是该跟我们个公道! F班的人应和着,狭小的主任办公室喧嚣着。 主任,我们西琼姐可是现在还在家待着呢! -- 第274页 如果不是视频出来,咱们是不是要被冤枉一辈子! 就因为只咱们是F班的,就因为咱们做过错事,就活该被人误解冤枉吗! 教导主任被此事闹得一头雾水,忙喊了停拿起小太妹拍在桌上的视频查看。 视频内显示的时间正是那一日,只见陶向蕊带着一群男生在F班门口堵着,随即肖査茂出来,两方交谈似乎是有了口角摩擦,陶向蕊带着的男生不由分说就拿拳头往肖査茂脸上挥去。 F班的人这才出了来。 与F班当日的说法一致,有打群架,可动手挑衅的不是他们。 教导主任心头一咯噔,想起颜西琼走时的模样。 他见过她盛气凌人的模样见惯了,竟是也忘了她也不过是个高二学生罢了。 平白遭受到了这般冤枉教导主任瞥了眼成绩单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正是因为此事才刺激了颜西琼奋发。 他这般心头方才好过了些,忙是安抚了F班的学生匆匆忙忙地就往颜西琼家出发。 *** 裴明煜与颜西琼分手了,可乔沐清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因着做了亏心事,这段时间的状态也浑浑噩噩地,分明是高二紧张的时间可她就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从考场出来,乔沐清便知道这一次的考试完了。 看着班级的人蜂拥而出去查看成绩,她微颤了下身子,酝酿了良久方才骨气勇气去查看。 年级排名榜前挤满了人,这是一向的场景。 榜上向来只记录前一百人的姓名和成绩,但一些往日没有进过前一百排名的人都会来看眼,骐骥着或许走了大运进了一次呢。 乔沐清站在外围,垫着脚尖看着。 她习惯性地从头开始看,见着年级第一名依旧是颜北木,这才定下心来又往下看。 迅速地飞跃了十几个名字都没瞧见自己的名字,乔沐清的心越来越凉,拳头也攥得越来越紧。 看到五十名时依旧未瞧见自己,她心中不由又生了另一种侥幸,或许自己看漏了呢。 自己可从未考过这般差的成绩,不可能不可能! 正准备再从头看起时,乔沐清却是不自觉地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五十六名颜西琼。 乔沐清微张了下红唇,有些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F班之所以是F班,就是向来在全校是垫底的。 据她所知,颜西琼的成绩就算是在F班也算是倒数的那种。 怎么会有人成绩进步如此迅速?! 乔沐清还未消化下自己的震惊,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这一次她的心瞬间陷进了寒冬。 五十七名乔沐清 乔沐清打了个激灵,往后退了半步。 她可是从未出过年级前十,正是因这般优异的成绩,学校里方才给了丰厚的奖学金和免学费政策奖励她们这群贫困生。 如今这样的成绩,学校怎么可能会再继续给奖学金和免学费! 想着母亲生了病,因着嫌住院费太贵,还在家中躺着,乔沐清的心就如刀割一般。 她攥紧了衣角正要离开年级排名榜前,不知是谁突然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哟,这不是乔沐清嘛! 一瞬间,站在年级排名榜前的学生都扭了脑袋来看她,方才的女生丝毫不客气又继续说着,往日便是一副清高模样让人不爽,瞧不起咱们大姐头不学习,这次怎么翻了船被咱们大姐头踩在脚底呢? 另一个女生附和地笑出了声,要不是做了亏心事,成绩怎么会掉得这么快! 乔沐清心中一凉,知晓对方是F班的女生,她咬了下后槽牙不与她们一般计较像是逃命一般地逃回了A班。 刚在座位上坐下,A班的人却又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 哎,你们看了那视频没? 当然看了!陶向蕊倒也真卑鄙,明明是自己动的手却先诬蔑她们F班,害得颜西琼还休了学。 一个女生冷哼一声,其中倒是也有咱们班乔沐清的功劳。 可不是!分明知道裴明煜有正牌女友,还和人家纠缠不清。我看她就是故意去做伪证的。 乔沐清咬住嘴唇,这般冷嘲热讽这些年来她经历了太多早已麻木了,她低下头来从笔袋里掏出笔来稳住心神想要做物理题冷静一番。 却是瞧见最上头放了密封住的体检表。 这是小高考的体检表,老师发下来给各自检查资料是否正确。 乔沐清正愁找不到事转移注意力,忙拆了开细细看着,却是在血型那一处凝住了目光。 这怎么可能? 第112章 抱错千金 狭窄的一居室内, 一个妇人正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 简陋的木桌子上摆上了一盘小菜和白饭,那是生病着的乔母给乔沐清准备的。 传来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随即咔沓一声门锁开了, 乔沐清蹑手蹑脚地走进门来。 乔母欣喜地睁开眼,半撑在床榻上瞧着她进来, 眼眸中露出了欣慰的光芒, 乔乔,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乔沐清将书包放在客厅的椅子上, 冲着乔母露出了一贯的笑容,温声道:一切都挺好的。 乔母放了心点点头, 指了下桌上的小菜,咳嗽了几声方道:上了一天的课该饿了,快吃吧! 乔沐清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着筷子便就着小菜扒拉了几口饭。 -- 第275页 肚子中方垫了底,她才有心思想起那张体检表的事情。 母亲的体检报告一向都是自己查看,乔沐清记得清楚得很自己的血型根本与母亲对不上。 这怎么会? 自己和母亲根本不是亲生母女的关系。 乔沐清用筷子随手扒拉了下小菜,小菜的味道偏咸, 然而也只有咸的味道。 不好吃,可吃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乔母敲出了乔沐清有了心思, 忙开口关怀道:怎么了乔乔, 是饭菜不和口味吗? 她紧张地追问道:是不是我盐放多了, 齁着你了?都是妈妈不好咳咳咳。 乔沐清放下碗筷故意道:确实咸了,妈,以后我回来自己烧吧。 虽然母亲生了病,说了多少遍,可还坚持着给她烧饭。 她如此也是不想让母亲太过劳累。 乔母不由有些愧疚,都是妈妈不好,妈妈老了没有用了连做个饭都做不到了。 乔沐清忙开口安抚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就给我烧顿好的。 勉强压下心中的思绪吃完饭,乔沐清将碗筷放进水池中刚准备清洗,却是瞥见衬衣下摆裂了道缝。 因为自己做了伪证,F班女生为颜西琼打抱不平纠扯时,无意间扯开的。 乔沐清小心地看了眼母亲,生怕被她瞧见了担心,忙是放下了手中未洗的碗筷,去一旁的抽屉中翻找着针线。 可原本放着针线的地方却是没有针线的踪影。 乔沐清只得到处找一遍,可哪里都未找着,只除了一个不常打开的抽屉。 她没了法子,只得轻手轻脚地翻着这个抽屉,这个抽屉在角落里,外面又有东西堆着不太好够着。 乔沐清翻找了一遍,仍是没有针线的踪影。 她刚想将抽屉合上,一张照片确实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乔沐清伸手将其捡起,好奇地看了下照片的内容,里面是一个脸满满皱着的小孩子,一看便是出生了没多久的模样。 她不由有些莞尔,看来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只是母亲从未拿出来给她看过,想必是随手放在这儿忘了,乔沐清没有多想便想将照片再放回去。 可是鬼使神差一般,她突然翻过了照片。 就是这般的举动,让乔沐清一瞬间寒意入骨。 那照片上用着潦草的字迹写着乔乔,不要怪妈妈,妈妈都是为你好。只有进了颜家,你才能过上最好的生活。一切的罪责都由妈妈担着,你只需要幸福就好。2001.5.19 那字迹是母亲的。 乔沐清浑身一颤,照片随之从指间滑落,落在了地上。 她心神混乱,什么叫只有进了颜家,你才能过上最好的生活,又是什么罪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沐清想起体检表上的血型,再联系上这张照片。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她确实不是母亲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还是母亲造成的。 听着乔沐清很久没了动静,乔母费力地睁开眼睛瞧去,见着乔沐清僵硬地呆立在地上忙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乔乔? 乔沐清半晌未答话,乔母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忙又追问道:告诉妈妈,是不是学校出什么事了? 乔沐清还是第一次这般,乔母心中不由揪了起来,估摸着怕是学校出了什么事。 她从床上撑着勉强地站在了地上往乔沐清的方向走了过去,想着说些宽慰的话,让她心情好受些。 只是这一居室小的很,只几步便瞧见了乔沐清面前地上的那张泛黄的照片,上面依稀写着什么字一般。 这事早已过去了十几年,乔母也忘了自己写过那样的话,一时间未还反应过来想着再追问着:乔乔 乔沐清却是猛地抬起了头,原本清澈的眼睛猩红着带着泪意,究竟谁才是乔乔? 乔母一愣,随即迅速反应了过来,也随之想起那张照片的事。 忙是深吸了一口气,慌张起来,乔乔,你听妈妈解释,我、我 不要叫我乔乔!乔沐清忍不住脱口而出。 *** 乔沐清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便已站在了颜西琼家别墅的门口。 这别墅区自己倒是也来过不少次,能住在这儿的人家非富即贵,而自己之所以来不过是给某位富家子弟补习罢了。 这儿的安保严得紧,因着保安早已熟悉了自己的脸,还热情地招呼了自己,小姑娘,又来兼职了?,自己方才进的来。 这般的富贵奢华,乔沐清何尝没羡慕过。 小的时候看着《公主小妹》,她也曾一度幻想着自己要是流落到民间的公主便好了。 可事实来临的时候,却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头上,让她半点都无法挣脱。 真相比自己想的还要残酷,十七年前乔母作为一个未入编制的护士未婚生育有了孩子,刚巧在外办事的颜夫人提前了生产只得放弃了原本预定的月子中心,就近选择了这个普通医院。 在这般的大城市,自己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一人都十分困难,更何况还要养一个孩子。 鬼迷心窍一般,乔母利用着自己的职权,将两个出生相差几天的婴儿掉了个儿。 自此颜西琼成了乔沐清,乔沐清成了颜西琼。 -- 第276页 乔沐清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里面的光,眼中却是盛满了泪水。 这一切的一切本该是她的,是颜西琼抢了她的,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着自己所抢来的。 这世间哪有如此滑稽的事。 如若不是这样,自己也该是骄傲的,不必那般卑谦着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面前陡然出现了一抹强烈的光亮,意识到时汽车的灯,乔沐清往旁边站了点看过去。 看着那车往颜西琼的别墅径直驶过来,乔沐清下意识地躲在了不易被注意到的角落。 那车果然停在了别墅前,先是司机下来给后座的人开门。 乔沐清看到了颜夫人温柔地牵着颜西琼从车中下来,嘴中还不停念叨着,咱们家西琼就是聪明,以前那是不努力,这不稍微努力一下便就一飞冲天了。 颜父虽严肃着一张脸,听着妻子这番话也是不由无奈地看了眼她,这话路上你说了多少遍,儿子女儿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颜夫人轻轻扭了下颜父的胳膊,我这不是为自己的女儿骄傲嘛! 一向不苟言笑的颜北木在后面都不禁笑了起来。 一家人和乐融融。 只是这家人本该属于她的。 她可从未享受过父亲的爱和弟弟的维护。 乔沐清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往着门口走去,眼泪却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可她不敢站出来,说自己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自己毕竟是个陌生人,纵使有了那点血缘他们会怎么看呢。 会不会把她看成笑柄,或者宁愿将错就错了。 那这般巴巴来着的她便也是个笑话了。 乔沐清骨子里是骄傲清高的,可那骄傲清高其实不过也只是掩饰她的自卑而已。 明明已经跑到了这里来,可她竟是不敢。 乔沐清苦笑地扯了下嘴角,往后退了半步。 眼见着颜西琼一家人要走进屋子里,不知怎么地颜西琼却是脚步一滞,爸妈,我突然想起还要去买个东西。 颜夫人瞧了眼天色,温柔地劝阻道:天太晚了,有什么东西让小王去买吧。 王叔不会挑,还是我自己去吧。 颜西琼看着他们进屋,转身便走了出去。 乔沐清微蹙了下眉,正好奇着颜西琼要去做什么,却么想到她脚步一拐径直就走到了自己面前。 颜西琼看着脸上带着残泪的乔沐清微拧了下眉梢,看来乔沐清是知晓了真相。 可按照原书的剧情,远还没有到要揭晓真相的时候。 看来是蝴蝶效应的锅。 颜西琼并不想扰乱原书剧情,可终究还是将不该发生的提前了。 她淡淡开口,看来你都知道了。 乔沐清心中却是一惊,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颜西琼。 她娇柔明艳的脸庞上尽是淡定的神情,乔沐清一时间有些无法分清颜西琼口中的事与自己的事究竟是不是一件。 一直占着这些,是我的不对。虽然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可是说了你大抵也不会相信。你想怎么办?现在就换回? 虽说未完全做到任务完满,但大致也完成百分之八十。便是现在换回,颜西琼倒也不担心。 看着颜西琼如此云淡风轻的话,乔沐清忍不住后退了半天,这般严重的事她怎么可以这般轻松的说出来,竟是半点愧疚都无。 颜西琼,你竟然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乔沐清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所以你针对我、赶我走原来不光是裴明煜的原因,竟、竟然还有。 她突然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忍不住开口指责道:你知晓真相,大概也去看了自己亲生母亲吧!母亲那般境遇,连医药费都付不起的人,你就忍心看着她那样? 颜西琼微微一愣,随即抬眼看向乔沐清,我装作匿名捐助人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母亲的卡里打钱,她、竟是没有用这些钱付医药费吗? 作为匿名捐助人,她不好打太多的钱,可那些钱付医药费和基本的开支也算是够了的。 你什么时候有打过钱?母亲有了钱怎么会拖着不去看病 乔沐清激动地说着,颜西琼却是猛地警醒过来打断她的话,等等,你出来前是不是有和她吵过架? 乔沐清的话瞬间被噎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颜西琼,你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颜西琼想到原著有些神情复杂地瞥了眼乔沐清,你给家里打个电话试一下。 乔沐清虽觉得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听她的话打了个电话。 可连续打了三个都无了回应。 第113章 抱错千金 颜西琼和乔沐清赶回乔家的时候, 乔母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乔沐清看着紧闭着双眼, 苍白着一张脸的乔母,脑中宛如惊雷轰下一般猛地跪倒在了床榻前哭了起来。 颜西琼站在三步之遥,低头看着床上的乔母,她瘦削的脸颊依稀还有年轻时貌美的影子,静静地躺在那边像是只是睡了过去罢了。 原著中乔母在乔沐清知晓真相后,支撑不住心中的罪恶感, 加之又知晓了自己的病根本根治不了的真相,方才服了安眠药自尽。 颜西琼瞥见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张,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那纸张捏了起来。 纸张上的字歪歪扭扭, 可每一笔都似乎用了极大的气力,十分努力地书写。 -- 第277页 乔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做了那般的事害了你, 自知罪无可恕, 我也无脸见你。我的病早就医治不好了, 我便也不去花那冤枉钱, 只希望能为你多留些再多留些,好让你今后的生活无虞。存折是你的生日号码, 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不要为难西琼, 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造的孽你要恨便恨着我罢。 颜西琼随即伸手又去够那存折本, 随意地翻了下她不由微蹙了下眉。 这一笔一笔的将她捐助的钱全部完整地存进了存折本子里, 乔母竟是半分都未花过。 母亲都是想尽了法子为儿女筹谋、考虑周全。 乔母不仅为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筹谋, 倒也是为乔沐清考虑了。 只是当初她那鬼迷心窍,生生地害了两个女孩。 乔沐清哽咽着抬起头,颜西琼便顺势将那张遗书递了过去。 乔沐清接过遗书,胡乱地擦了把氤氲在眼前的水雾,看着看着突然又苦笑了起来,临到死了她竟然还在想着你这个亲生女儿。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那、那我算什么?她这样将我置于何地? 纵使不是亲生的,可总归这十七年来她无时无刻地敬她爱她。 如今她却是为了不让自己怪罪颜西琼,打扰颜西琼的生活,竟是自尽在家中。 乔沐清感觉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她苦笑出声。 颜西琼蹲下身来,将存折本递了过去,温声说道:我打给她的这些钱,她竟是一分都未花在自己身上,全数都留给了你。可见,她心中除了愧疚也是爱你的。 乔沐清看着存折本上对于她来说数额巨大的数字,想着乔母平日里自己节衣缩食,却是从不短她分毫的模样。 豆滴大的泪珠落在了存折本上氤氲了开来,她岂不知晓母亲也是爱着自己的。 她忍不住将下巴搁在膝盖痛哭出声。 *** 乔沐清过早的知晓了真相,打乱了书的节奏,颜西琼也并不想继续鸠占鹊巢下去。 虽然原主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但到底是富家千金,也是存下了不少钱财。 思量再三,颜西琼还是决定出去留学一段时间,给乔沐清与亲生父母、弟弟一段相处的机会。 纵使颜父颜母强烈挽留,颜西琼还是未改主意,只道去外面想自己一个人静一段时间。 自己留在这儿无疑最尴尬的该是乔沐清,明明是亲生女儿却是多了层隔阂,再看见自己这个外人与自己的父母熟稔,她该有多委屈。 临行的那一天,F班同学全体翘了课来机场送行,小太妹哭得硬生生把送行变成了送葬一般,大姐头,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炸毛强忍着难过安抚着妹妹,哭什么哭!大姐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是去深造、深造你懂吗!是好事好事。 说到最后竟也是忍不住微微哽咽了起来。 想着颜西琼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F班的同学们皆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颜西琼笑得温柔扫了眼他们,开玩笑着,你们要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的我便以后再也不见了。 啊?小太妹猛地抬起了头,声音还带着哭腔,大姐头您也太残忍了吧我这成绩得复读多少次才能考上大学呀。 颜西琼笑着摸了下她的脑袋,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听见从遥远的一处传来了年级主任的怒吼。 好啊!!你们这群小子登天了是不是,居然敢集体翘课!! 临近了才看见大家伙都红着眼圈,年级主任看了眼颜西琼停了话语,他不由有些悲痛。 自己好不容易把颜西琼劝了回来,结果一天课还没上呢,就出了这事。 不过年级主任大抵也是理解颜西琼的心情,再在这儿待下去,就算父母待自己再好,也少不了尴尬。 他凝重地看了眼颜西琼,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个礼物递了过来,给你带了点吃的,飞机餐可不好吃,饿了的时候吃。 颜西琼不由笑了起来,看来年级主任这是以追逃课学生为由头,倒是也顺便给自己送行来了。 她将礼物收下,又转过头看向颜父颜母。 颜夫人不停地抹着眼泪,纵使不是亲生的,到底还是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女儿。 她是千万个不乐意颜西琼一个人出去,可颜西琼实在坚持,她自知这个女儿决定的事一旦定下了,便没有改变的余地,方才勉强答应了。 如今送行看着颜西琼就要上飞机,颜夫人的离别情绪上来了,倒又后悔了自己的同意。 她拉着颜西琼的胳膊,轻声说道:西琼,咱们要不别去了。以你的成绩,在国内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你干嘛非得去那么远呢。 颜西琼轻轻拍了拍颜夫人的后背,安抚道:妈,我会回来的,您放心。 颜西琼挨个抱了过去,颜父一向不善于表达,对自己这个女儿又是在缺少了交流。 如今到了这般情景,他还是不习惯说出那些矫情的话语,只道: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委屈了自己,钱不够还有爸爸呢。至于沐清,你不用介意她的事。你们俩都是我的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抛弃。 到颜北木时,他虽一言不发却是紧紧锢着她。 沉默了许久,颜北木方才艰难开口,颜西琼,你、你会回来的是吗? -- 第278页 颜西琼弯了下唇,当然。 她想及颜北木知晓真相时的神情,淡淡的几乎没有额外的惊讶情绪。 颜西琼想了下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从那天起,我便再也没把你当成姐姐过。颜北木低声道。 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直到上飞机前,魏庄都没有赶来的意思。 小太妹不停张望着周围,嘴中还不停絮叨着,魏庄这个家伙,平时黏大姐头黏得紧,现在大姐头要走了,居然连送行都不来一下,真是太无情了! 颜西琼轻轻一笑,未多说什么便与大家告别。 她拿着飞机票挨个数着座位,走到了座位面前,方将行李箱的升降把手按下去,勾住把手就要将登机箱举起来往头顶上的行李舱放。 就在这时,一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登机箱,轻轻松松地放进了行李舱中。 颜西琼抬眼,对上魏庄的眼,他不羁地微挑了下眉,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颜西琼勾了下唇,随即在座位上落座,拆着手中教导主任送的礼物,刻意未去搭理他的问话。 魏庄倒也未见怪,在颜西琼的身旁坐了下去轻叹一声,颜同学这般绝情倒真让人伤心呢。 他话语刚落,颜西琼正好将礼物拆了开来。 里面是一本书,书名写着Longman preparation courese for the Toefl iBT test(托福辅导书)。 颜西琼不由有些莞尔,教导主任就算是送礼物倒也不忘督促着她学习。 她随手将书递给了魏庄,喏,给你。 魏庄微挑了下眉梢,给我这个干嘛? 颜西琼目不斜视,只轻声道:好好看看,可千万别因为跟不上进度被赶了回来。 魏庄微微一愣,随即神情一柔。 颜西琼一向对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纵使后面熟稔了些,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疏离。 如今这话虽然是在怼自己,可这言外之意却是她默许了自己黏着她的举动。 魏庄将头倚靠在椅背上,唇角却是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