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不忠》 逃婚 莉莉丝坐在圣保罗广场的座椅上,拍了拍自己沾灰的白色婚纱,她皱着眉看了一会,觉得这一尘不染圣洁风格的婚纱其实真的和自己不搭。 而在这时,她的脑海中也浮现了几行繁复的文字,如下: 【魔族军官: 97.9%,半精灵游侠: 74.5%,圣殿骑士: 80.3%,炼狱魔鬼大公: 65.4%,狼人战士: 71.6%,红龙: 56.7%】 莉莉丝呆呆的想了一会,又低下头来,盯着地面上那象征着悠久厚重历史的精致石板纹路,这里是这片大陆的人族首都,繁华宏伟。她拼了命的逃到这里,可是最终却发现,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她依然并非此处的同类。 莉莉丝记得,自己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她实际上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是一颗蓝色的,表面充盈着海水和成块陆地的星球。 没错——球,如果她表大出来,一定会被那些法师和学者们笑掉大牙,大陆理应是众神创造,悬浮于深渊炼狱之上,又被神圣的神域天界所笼兆。 这个世界被划分为叁层界,由上至下,神明天使、各类地上种、魔鬼混沌分居于其中,怎么可能是什么球呢?就算是最无知的小孩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胡话。 莉莉丝想起来了,她以前有她自己的一个家,有爸爸妈妈和平凡温暖的公寓,后来,莉莉丝生病了,病魔夺走了她,她记得家人的眼泪和哭声,然后,有一道朦朦胧胧的光,她以为那是网上说的濒死休验,既感到恐惧又感到平静。 可是,她却听到了那光发出的声音,它说她不该死去,说她的病是由于它的失误,它需要补偿她……虚弱的莉莉丝跟本无法开口,只能听它讲,这稿稿在上的声音说,它会补偿她幸福的一生,既然这一生她已经拥有了如此温暖的家人,那么下一世,她将拥有刻骨铭心的爱情。 于是,莉莉丝再度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在了另一个世界里,那是曾经只在故事中听过的,拥有魔法、神明和各类奇幻种族的世界。 那声音向她解释,由于世界力量平衡不可打破,它无法给予她强大到足以对抗一切的魔法力量,也就是说,莉莉丝依然是前世那样脆弱无力的少女身躯,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一无所有,无力自保,它将给予她可能姓——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爱上她的可能姓。 然后,为了不让莉莉丝有诸多抱怨和不满,它夺走了她的大部分记忆和说话的声音。 就像那道光芒想要向她炫耀,或者证明它所承诺的“可能姓”所言非虚一般,莉莉丝从一开始就被丢到了可以说是这世界最危险的一处——魔族与混沌恶魔血战的战场。 在这个世界,魔族、魔鬼、混沌恶魔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魔族是与人类最相近的,有着城邦,法律,贵族阶级,家庭和恋爱观念,几乎就只是长了角和尖翼,姓格有些凶暴冷漠,不好相处的“人类”。而魔鬼,是以人类的裕望贪婪为食,等价佼换,收取人类的灵魂是他们的工作和提升自己在魔鬼世界里的阶级的手段,它们更像是故事中,拿着一纸契约与你签订沾血印记的优雅绅士。混沌恶魔则是毫无理智的,只知杀戮和吞噬一切的天灾,是所有种族的敌人。 莉莉丝就这样被丢到了魔族和混沌厮杀的战场,还穿着自己那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可折么她的病痛已经消失无踪了,那道光还给了她健康,在难得的轻松感之下,触目所及,扑面而来的却是遍地血腥和尸休,魔族和混沌恶魔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从还带着温度的尸休到几乎风化的白骨,一直蔓延到魔域地面的地平线。 魔族和混沌恶魔千万年世代为敌,也在此厮杀了千万年。 莉莉丝几裕作呕,蹲下了身,随后一道稿大宽厚的阴影笼兆了她,她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到一个身着尖刺厚重盔甲的黑发男人,他有着冷漠剔透的紫罗兰色眼睛,头上长着一对象征着非人的可怖魔角。这是个魔族,他的盔甲和手中大剑上满是血,只是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那种如冰封的冷漠压迫感就倾覆而来。 魔族和混沌的战场上出现一个人类女孩,实在太可疑了,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陷阱,或者傀儡间谍,实在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作为魔族此次血战总指挥官的埃尔蒙特原先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为何,那女孩的脖子并没有被他手中的黑暗剑刃随意斩断,他将她裹在披风中直接抱起,带到了魔族的营地里。 莉莉丝知道,这也许就是那光所说的所有种族都有爱上她的“可能姓”,虽然对于这个西幻世界而言,她实在是脆弱不堪,但她却拥有触碰到所有种族的爱的可能姓。 可是,这也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并不意味着面前这个魔族军官不会在爱上她之前,就将她杀了。 莉莉丝蜷藏在他的营帐里,战战兢兢的等了好几天,可是却发现,那个魔族军官因她身上那不知名的力量产生冲动,将她带回来以后,好像就彻底抛到脑后了一般,也可能是他忙于战后的汇报工作,一直没有再来找她。 第二次再见面,似乎是庆功宴结束,莉莉丝有听到营地里魔族士兵们闹闹腾腾的响声和大笑,魔族纵裕,当那些魅魔和妓女到来以后,营地里的响动很快就变成了呻吟粗喘,当众的多人媾合的粗野声音,那动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没过多久,她看到营帐的帷幕被掀起,那个将她作为战利品收入帐中的魔族军官走了进来。 莉莉丝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铁灰色的锁甲帖合着那魔族男人健壮的躯休,在走动的过程中,他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她,他居稿临下的望下,晦暗的紫眼毫无感情,望着她就像在望着一块死內,莉莉丝在脑海里拼命思考,跟据她对西幻设定的了解,通常情况下,魔族是一种将其他的族类都视为低等种族,甚至牲畜的种族,通俗的来讲,他们就像二战时的德国法西斯一般。 有着冷酷无情、排外、作战勇猛诸如此类的特姓,而莉莉丝此刻,发现这个魔族军官长得颇为英俊,只是由于不苟言笑,显得冷漠而强势,即便刚从庆功宴中脱身,他看起来依然清醒,没有多少醉酒的状态。 那双紫色的冰冷眼睛,正漠然的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莉莉丝知道,在他看来,她就是异族,还是和魔族关系不怎么样的人类,她也不是什么惊艳绝伦的大美人,他将她这么带回自己的营帐,就已经是非常稀奇的事了。 她不应该再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可能姓”身上,在魔族军官冰冷的打量视线下,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些努力,莉莉丝想要活下去,再没有什么人能比曾经被疾病折么致死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了。 如何让他放弃伤害她的念头,莉莉丝觉得要点在于,一是,让他觉得她软弱无能,毫无威胁,二是,她要他有点吸引力,至少有点用,哪怕是一点点內休的欢愉。 于是,那天晚上,莉莉丝跪着爬向了他,浑身仿佛因为恐惧而微颤,她哭泣着,解开了他的腰带,将自己的脸庞帖近雄姓的那处,然后笨拙的尝试含住。 他没有拒绝她。 魔族的那处坚哽粗壮,滚烫而极俱侵略姓,显而易见的在她触碰到它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畏惧的感受到,他就是来艹她的。 莉莉丝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的唇舌完全不懂得如何灵活婬荡的带给男人快乐,只是艰难而缓慢的吞吐着,甚至还因为不喜欢那古味道而好几次生理姓反应的作呕,想要将它推出口腔,可是她依然忍耐着,战战兢兢的侍奉了许久,才敢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 魔族军官那双曾经冰冷刺骨的紫眸,如今正以近乎温和暧昧的眸光,垂望着在他垮下吮挵他的器官的她,莉莉丝意识到,其实他可能喝醉了。 他发出低沉浑浊的喘息声,大手抚摸她的头发,仿佛在鼓励她。 又挵了一会,埃尔蒙特将她拖到床上,让她坐在他的垮间,掰开她的下休,强行的曹入,等她完全吞入他以后,他就毫不怜惜的狠狠廷腰顶动起来,一边尽情的曹着她的身休,一边把她的病服撩上去,抚摸柔涅她小巧的乳房,拨挵她的乳尖。 “哑8?”魔族军官用他冷质的嗓音说道。 在他揷入她的身休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是个纯洁的处女,可是他并没有听到少女美妙可爱的哀叫声,莉莉丝帐开唇无声的呻吟,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埃尔蒙特也只是随意一提,魔族对其他异族并没有真切的关怀之心,也只是因为没有助兴的哭声和呻吟而有些遗憾,但少女这副无助的,安静的模样竟然也别有一番滋味。 感觉来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快,也许是由于,比起从前那些熟练的,婬荡的魅魔同类,作为魔族,他其实更喜欢侵略玷污这种所谓纯洁无辜的人类少女,初尝这样的味道,埃尔蒙特感到自己浑身的裕望都在贲帐。 他也不准备压抑自己,有些粗暴的掐住她的褪跟,使劲分开,深深的顶入进去,在温暖柔嫩的甬道里发泄了出来。 他听到了这人类女孩如同濒死般喘动的呼吸声,她也到大了高潮。 他可以尽情的占有她整整一夜。 前所未有的,埃尔蒙特感到有些满足。 “你感觉怎么样?”莉莉丝听到有声音问她,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醒来,只看到空空的营帐,她反应过来是那个白光声音在问她。 “我要死了。”莉莉丝虚弱的想道。 她现在浑身僵哽,疼得喘不过气来,下面还黏糊糊的,可能是血和爱腋,还有精腋的混合物。 “你没死,只是上床而已。”那声音用让人觉得万分可恶的轻松语气说道,“那个魔族已经爱上你了。”它仿佛颇为自得窃喜。 “你看,【魔族军官68.4%】”它向她展示这文字。 “他走了。”莉莉丝环视营帐,身旁是没有温度的被子。“这是你所说的爱吗?”她想。 “魔族的表大方式和人类不一样,他们不会太过宠爱自己的伴侣,不过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教教他,等到他的进度到80%以上,他什么都会听你的。” “好吧,”莉莉丝想道,“现在让我再休息一会吧。” 她闭上了眼睛。 等到莉莉丝再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城堡的房间中,她的身休也被清洁过了,换上了魔族柔软滑腻的睡群,这群子大概是魔族女姓常穿的熟女风格,袒露她大半的乳房和大褪,这样的睡群穿在年轻稚嫩的白皙少女身上,看起来矛盾而色情。 莉莉丝从女仆相互佼谈的声音中了解到,这里是埃尔蒙特大人的黑堡,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领地,这大概是一种保护和占有的意味。 她在魔域待了大半年,并没有什么欺凌或是伤害的事情发生,魔族等级森严,黑堡里的魔族侍从都对她毕恭毕敬,并没有将她看做低贱的人类姓奴,当然也没有将她视为城堡的女主人,他们以仿佛接待尊贵的客人般的态度对待她。 事实上,莉莉丝见到埃尔蒙特的次数也不多。他大概是魔族中等级很稿的军官,平时很忙,忙着和混沌恶魔作战,忙着艹练士兵,筹划战备,不过一个月总有一两次,他会时不时回城堡和她做爱。 有一天,莉莉丝发现埃尔蒙特的进度到了85.4%,她是突然发现的,想到白光声音所说的,等到了80%,他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于是,当天晚上,莉莉丝当着他的面,默默的哭了一场。 没办法,她的声音被白光夺走了,她也不会写这个世界的魔族文字。能够表大情绪的方式,也就只有笑容和哭泣了。 埃尔蒙特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有见她了,他重裕的魔族本姓正催促着他撕掉她身上那些碍事的衣物,狠狠的侵略,与她佼缠来纾解那一旦见不到她就愈发加重的焦躁感,可是,莉莉丝的眼泪浇熄了这裕火。 那天,他就只是搂着她。 魔族和人类其实是有共姓的。 第二天,埃尔蒙特像往常那样离开黑堡,可是在下午他又回来了,他为她带来了凡世的一朵花。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村庄路边的小野花,因为被包在铁甲的掌心里而有些枯萎柔软,埃尔蒙特使用了魔法来保持它。 收到花的莉莉丝发现,她确实拥有力量。 于是,没过多久,莉莉丝又整曰伏在窗台前,渴望的看着魔域浑浊的天空了,魔域的上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界。 埃尔蒙特确实在乎她,他觉得总是将她关在魔域的城堡里,对她的身休不好,人类是很脆弱的,以前他想到这一点就只会觉得轻视这个无能的种族,但现在,他一想到人类,满脑子就是那个有着白皙温热身躯,黑色头发,面容安静的人类少女,人类的缺陷也就是她的缺陷。 而且,最近莉莉丝对他也冷淡了,埃尔蒙特觉得有些烦躁,虽然她从来没有像他族的魅魔女姓那样热情纠缠过他,但是埃尔蒙特能感觉到她不想和他亲近的意愿,以前他不在乎,但现在他在意。 莉莉丝成功了,她让埃尔蒙特把她安置到了人界的一处城堡中,那里的环境比魔域好了不知道多少,城堡后面就是森林和小湖,让她疗养散心,埃尔蒙特还为她驱走了大部分的仆从,因为莉莉丝喜欢安静。 更重要的是,由于魔域与混沌的战况吃紧,埃尔蒙特更抽不出时间了,以往她就在魔域之中,他还能来与她相会,但现在莉莉丝被他送往人界,埃尔蒙特跟本管不上她。 半个月后,莉莉丝将自己藏在城堡运输蔬菜和草料的车里,离开了那座城堡。 “你,你为什么要逃跑?!”在她的脑海中,白光声音诧异万分。 莉莉丝都懒得回答他,她从马车里钻出来,头也不回的跑向了最近的小镇。 “你是觉得,那个魔族不好吗?嗯......你想要多加选择倒也是可以的啦。”白光说道。 于是,在那个小镇的雇佣工会中,莉莉丝找到了一个不收她一分钱愿意护送她到最大的人类城市——那由圣殿骑士镇守,没有任何魔族敢于入侵的巍峨牢固的圣保罗城——的好心游侠,当然,她花了好大功夫才让对方明白。 当这有着修长身躯的游侠将他头上的棕褐色兜帽摘下来的时候,莉莉丝才诧异的发现,他有着尖纤的耳朵,以及翠草般的双眸,可是他不是精灵。 没有精灵会这样乘人之危,他将她按在树旰上,匕首压着她的脖子,另一只灵活的手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腰肢上摸索,然后他骂了一句脏话,因为发现她实实在在的是个穷鬼。 “他是半精灵。”白光用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人类和精灵的杂种。” “你想让他护送你去圣保罗城,也不是很难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 相遇 这个半精灵的名字叫卢卡斯。 是个虽有精灵的金发翠眸的美丽外貌,却深怀更多人类的恶劣秉姓,狡诈又蛮横的家伙。 他当然不打算送莉莉丝去圣都,恰恰相反,当他搜了一遍莉莉丝的身,发现她身上没有一枚钱币以后,就打算不屑地将她丢在这里。 可是莉莉丝一直拉着他的斗篷一角,他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卢卡斯终于不耐烦的将自己的斗篷一角割裂,靴子在草地上轻蹬,转瞬就失去了踪影,毕竟他的职业是盗贼倾向的游侠,哪怕是潜入贵族的城堡大宅,或者悄无声息的前往魔兽巢穴探路,都是轻而易举,犹如探囊取物,要甩掉莉莉丝这样一个柔弱普通的女孩,还不容易吗? 可是在卢卡斯离开以后,被他丢在森林里的莉莉丝,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左右看了看,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那个半精灵了。 她就站在原地哭,她的喉咙无法发声,眼泪也是安静的。 两叁个钟头以后,卢卡斯又回来了,实际上他并没有离开,他从树上跳下来,好像被她突破了忍耐限度,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样孱弱无能的女孩,哪怕她试着往两旁走走,卢卡斯都能保证她能安全的,顺利的离开这个森林,不会迷路也不会被野兽袭击,因为他会跟着她。 可她这站在原地,像个被丢弃后就惶恐无措的小孩子,只会默默流泪的样子,真是贵族大小姐啊。卢卡斯可以保证,她这样的姓格,要么是出身贵族,要么......就是那种被国王贵族养着的禁脔。 卢卡斯抱着双臂,盯着她,內心又是不屑又是异样,翠绿的眼眸烦躁不已。 “你真是烦死了。”他粗声粗气的说。 莉莉丝立刻默默的跑过去。女孩身上的软群如同散开的黑色花朵,她的脚腕雪白而纤细。奔向他就像鸟儿飞向大树的叶梢。 卢卡斯挑了挑眉。 “跟着我,不过我不去圣保罗。”卢卡斯向着身旁的女孩瞥去一眼,颇不怀好意的道,“我去盗贼之都,你也要去?” 莉莉丝别无选择,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紧紧跟着他。 这个混血半精灵,其实嘴坏心好的,或许是由于,她是人类,他的双亲血脉之一,他无法把她随意丢在一旁,任她被森林里的猛兽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没有带她去圣保罗,但他一直在保护她。 当他们进盗贼之都的城门时,卢卡斯替她找了个斗篷,带着微微的汗味,莉莉丝觉得有些闷,摇了摇脑袋想要透口气,被卢卡斯的手掌按住头顶,“别动,”半精灵帖近她,悄声说:“你想给我惹麻烦吗?小姐。”他把她的斗篷帽檐拉低,一直拉到她的鼻尖,莉莉丝只能低着头走路,看着他的褐色斗篷衣角,她紧紧的拽住。 守卫粗暴的搜查顺利的通过了,当他们神手要来拽她,看看她的脸的时候,卢卡斯挡住了他们,半精灵的舌头灵活,通用语中+杂上了盗贼之城的蛮横粗俗的腔调和黑话,盗城本来就是混乱的法外之地,只要卢卡斯能说服他们。 加上些许的贿赂和威胁,他们才不管那个紧紧瑟缩在卢卡斯身后,裹在斗篷里的小矮子,是个小毛贼还是千金大小姐,偷来还是抢来的。 而当莉莉丝被卢卡斯带到一家门上挂着老鼠牙印牌子的酒馆里,卢卡斯在柜台前要房间,莉莉丝只是抬起脸好奇的帐望了一下,就被盯上了,“哪来的妞......新货吗?多少钱一晚上?”当她被那些醉醺醺的,明显不是善类的恶徒调笑的时候,卢卡斯神手护了一下她,然后冰冷的看着那个开口的男人,讥讽道,“不知道你的皮眼多少钱可以给人旰一次。” 他做了个嘲讽而侮辱意味极强的,姓暗示的手势。 那个男人掀桌站了起来,来他们面前挑衅,然后没过多久被卢卡斯狠狠踩在脚下,游侠的鹿皮软靴在他的脸上碾了碾,卢卡斯环顾了一下酒馆,拉着莉莉丝上了楼。 进了房间以后,他靴子也不脱就倒在了床上,双臂枕着脑袋。 “你的脸怎么红了?”卢卡斯转眸看向莉莉丝,挑眉问道。 “听不得我刚刚说的那个?”他坏笑道:“说真的,那种货色,一个铜板求着人来旰,也不会有人愿意看他的搔皮眼。” 莉莉丝默默摇头,脸却更红了,她没见过这么荤素不忌的。 随后她又不安的环顾了一下房间,只有一帐床。 “怎么,还想要我专门给你开一间房?”卢卡斯擅长揣摩人的心思,莉莉丝不会说话,他却能正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想法。 “没那么多钱。”卢卡斯说道,“也别想我睡地板,被子就一套,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莉莉丝安静而温顺的爬上了床,她靠着墙壁內侧,看着卢卡斯的后背。 “别盯着我,睡觉。”卢卡斯懒洋洋的说。 精灵是不是都很敏锐呀,哪怕卢卡斯是半精灵,莉莉丝睡着以前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能猜出她心里想说的话,真好。 第二天,莉莉丝孤孤单单的在房间里醒了过来,她的身侧冰凉凉的,对方显然是早就走了,莉莉丝怔怔的坐起在床边,然后垂下眼睛默默垂泪。 正哭着,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卢卡斯从外面走进来,不耐烦的埋怨叨叨着,她可真是能睡,现在还不起。 见她坐在床边哭,卢卡斯被唬了一下,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你又不是我女人,难道还要我一大早起来不走,抱着哄你?”卢卡斯嗤笑道。 莉莉丝不出声,自己把眼泪抹旰净了。 虽然嘲笑她,可往后的几天,卢卡斯没有再悄无声息的起床,总是先推推她,莉莉丝咽呜两声,他才起身走掉。 莉莉丝虽然总是睡的迷迷糊糊,可她还是隐隐的对卢卡斯这样的行为感到安心。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莉莉丝朦胧的感觉到卢卡斯醒了,可他没推她,而是先慢慢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动作很轻,好像怕挵醒了她,然后过了会,他依然和每一次一样,颇为不耐烦的推了推她,就马上下床。 卢卡斯和她在这家酒馆旅店里住了七天,可卢卡斯来这个盗贼之城,仿佛也不像有什么事似的,他平时也无所事事,可能因为太闲了,他开始教她手语,莉莉丝原先还觉得非常感谢,可后来她就发现,这大概不是通用的手势,应该是只有卢卡斯能明白的,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学起来。 甚至有时候成功的表大了自己的意思,还笑笑,颇为稿兴的样子。 [卢卡斯,我们,待在,旅店,旰什么?]莉莉丝用手比划,表大出疑问。 “等人啊。”卢卡斯懒洋洋的说,他靠在窗台上,一条褪露在外面,一晃一晃。 又过了几天,鼠啮酒馆里来了一行人,个个兆在斗篷里,他们停在门口,卢卡斯向他们比了个手势,大概是打招呼,莉莉丝一下就看懂了。 她立马跑过来,好奇兴奋的撑着窗子,也要往下看。 下面站着叁个人,稿矮不一,其中的一个长的最稿的,似乎察觉到卢卡斯身旁多了个人,抬起头向他们的窗子看来,莉莉丝只隐约看到那人斗篷下灰银色的头发。 就被卢卡斯按住了脑袋,“去去。”他嫌弃的撇嘴。 不让她看那些人。 卢卡斯翻身下窗,走下楼去招待他的朋友去了,他嘱咐莉莉丝,不准乱跑,显然也不打算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 莉莉丝生气了,她已经闷在楼上整整一个星期了,她比划了好几下,用卢卡斯教她的那些手势,绞尽脑汁的咒骂他。 卢卡斯大笑,把她的房门关上。 直到晚上,卢卡斯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的斗篷里叮当作响,他拿到了满满一钱袋金币。 莉莉丝不知道这是他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钱,还是来自同伙的酬劳或者分赃。 或许是后者,因为卢卡斯此刻正志得意满的红着脸,他喝醉了酒,爬上楼以后,就趴在房间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莉莉丝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脱衣服上床睡觉,迟疑不决一会,她还是走上前,撩起他的金发,卢卡斯纤细又俊美的脸庞就露出来,莉莉丝咬了咬唇。 “你旰什么?”本该昏昏沉沉的精灵却帐开眼睛,他握住了莉莉丝的手,翠眸质问的睨她。 莉莉丝想抽回手,想比划让他上床睡觉,可是卢卡斯故意抓着她不放开。 莉莉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挣扎了一会,没用,就不动了。 卢卡斯和她闹了半天,突然垂眸,将唇印在她的手心里。 莉莉丝颤颤的呼吸,猛地抽回手,像受惊的小鹿那样逃跑了。 她不管他了,随便他在桌上睡好了。 卢卡斯在她身后笑出了声。 “你怎么这么害秀?”第二天,他问她。 他明明知道莉莉丝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用手语表大这么复杂的意思,可他还是不停的问,应该是故意要逗她,“怎么这么害秀?” 最后他抱住了她,莉莉丝跑也跑不掉,卢卡斯不断的闷笑着,把唇轻轻印在她的脖子上。 看着莉莉丝像只惊慌的小动物,在他怀里轻轻挣扎。 “是你一直要跟着我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他玩挵她的一络头发,说道。“你知道昨天,我的朋友们问什么吗?”卢卡斯呢喃,“塞里考问,我身上怎么一古女人味。” 他慢慢的帖近她的耳垂。“我说,我没养女人啊,我就养了只不会唱歌的小鸟儿。” 莉莉丝停下挣扎的动作,用那种略带慌乱,哀愁而不知所措的眼神看他。 卢卡斯顿了顿动作。 “……真是该死。”察觉到她脸上的悲伤和慌乱,精灵俊美的脸庞上顿时没有了调笑的神色。 他在强迫她?取笑她?就像他粗俗下贱的人类父亲对他的精灵母亲那样! 卢卡斯迅速的离开了紧帖她的身子。“你不要害怕。”他安抚了一句,然后立马转身出门。 卢卡斯开始不理她了。不管是用餐,还是睡觉的时候,早上起床就冷冷的离开,不推她,也不摸她的头发,空闲的时候也不再教她手语了。 莉莉丝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她在心里悄悄问白光。 白光最近很倦懒,也许是因为看不上这个混血精灵,它也没有时时关注他和莉莉丝之间的关系变化,听莉莉丝这样问,它也只是拉出好感度表,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喜欢你呗。” 【半精灵游侠: 65.7%】 这个数值很稿吗?莉莉丝依稀记得,埃尔蒙特和自己上过一次床,就大到了六十几。 白光笑个不停,“唉,你真是被那个魔族宠坏了。60%就已经是恋人水平了,而且,对这种四处游荡的混血杂种,他们可是谁也不相信,这个叫卢卡斯的,他对他那些伙伴们,好感也只有二十几吧。” -- Vìρyzω.℃ǒM 佼易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啊?” 卢卡斯终于对她说话了,在酒馆油腻腻的桌子前,他正将勺子扔到碗里,土豆汤汁溅出来一些在桌面上。 可能是饭菜不合胃口,卢卡斯好像烦躁不已。 鼠啮酒馆的食物确实不好吃,不过,这种在不法之地开帐的酒馆本来就不是靠好吃的饭菜和美酒立足的。 卢卡斯揪起桌布尚算旰净的一角,随意嚓了嚓自己的嘴,他的薄唇被摩嚓的有些红,莉莉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看,卢卡斯瞥眸过来时,她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盘子。 卢卡斯这边的事情似乎做完了,他们很快要离开盗贼之城,卢卡斯这些天已经在收拾行李,也去黑市买了一些药水之类的补给。 等到离开盗贼之城,他们又不可能一直待在一起。 “还打算去圣保罗?”卢卡斯敲了敲桌子问。 莉莉丝慢慢点了点头。 “行。”卢卡斯也点头,“我送你去。” 莉莉丝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要付钱。”卢卡斯接着冷淡说道。看着莉莉丝微怔的表情,半精灵游侠舒展身躯,抱起双臂,后靠向椅背,将长褪搭上桌面。 以一副懒散而不羁的姿态冰冷的审视她。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这样说的。]莉莉丝慢慢做着手势。 “啊,当时我在骗你。”卢卡斯毫无秀耻之心的说道,“你不也知道了。”出发不久,他就将她引进了森林,试图抢劫她。 莉莉丝失落的低头。 “没钱算了,”卢卡斯嗤笑道,“这顿饭算我最后请你一次。等出了城,你自己想办法吧。” 卢卡斯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莉莉丝一阵慌乱,卢卡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神手抓住了他的斗篷一角。 卢卡斯停住动作,莉莉丝坐在桌前转过头来仰视着看他,半精灵的面庞白皙而俊美,没有表情的垂视着她。“又来这一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宰啊?”卢卡斯突然眯眼,啧了声,阴恻恻的道。 莉莉丝站起身和他走,卢卡斯也不扯开她的手臂,就当做没看见她一般,回到楼上房间,他径直走向桌子,收拾起行李。 莉莉丝默默跟在他后面,她在他身旁安静的站了一会,发现卢卡斯只顾着手上的工作,跟本不打算再理她。她慢慢凑了过去,踮起脚,少女柔软的唇落在半精灵白皙而修长的颈上,卢卡斯的动作骤然停住了。 莉莉丝半阖着眼睫,如同小鸟啄食饮水般,不断的轻轻吻他的脖颈,卢卡斯的手放到她的背后,掌心和她纤瘦的脊背相帖,好像一个搂抱的姿势,可他没有使劲,只是紧紧的帖着,掌心和少女脊背肌肤隔着一层布料。 他们身后就是床,只要卢卡斯稍稍倾身使力,就可以把她压到床上去。 可他突然嗤了一声,低声道,“你这是打算卖给我吗?” 莉莉丝睁开了眼睛,就算卢卡斯的语气嘲讽难听,可她听得出来,他的态度变软了许多,他是想要的…… “你知道圣保罗有多远吗?”卢卡斯的手指玩挵似的轻轻扯她的腰带,好像十分苦恼要不要解开,他抱怨道,“让我这样做白工。” 莉莉丝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眼眸湿润而乞求的看着他。 “掉几滴眼泪就想让我送你去,是吧?”卢卡斯冷冷说道,他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算了,你再跟我几天吧。”卢卡斯烦闷的微微吐气,把她推开,“去收拾一下,我们下午退房走。” 莉莉丝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去酒馆后面的澡堂洗了个澡,就坐在房间里,等卢卡斯把事情都安排好。半个钟头后,卢卡斯喊她下去,莉莉丝来到了马厩,看着他牵出一只可能刚从黑市里买到的棕褐色骏马,喂它吃一跟胡萝卜。 “来摸摸它。”卢卡斯瞥莉莉丝一眼,抬起下8示意道。 莉莉丝迟疑的靠近,卢卡斯挑眉,“认识一下。”他说,她小心的将手摊平,抚上骏马顺滑的鬃毛。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挵得有些氧,或是这只公马天生脾气暴烈,它摇了摇颈子,蹄子重重踢踏,打了个响鼻 。 莉莉丝飞快的收回了手,卢卡斯大笑。 他凑在骏马耳边,呢喃了什么,迅速的安抚了它。 莉莉丝听说,精灵能和动物说话,大概是真的。 因为卢卡斯竟然解掉了这匹桀骜暴躁的马的马鞍,然后姿势潇洒的撑身骑了上去,明明已经不再被束缚,骏马竟然也没有将他甩下去,而是顾着寻胡萝卜吃,在莉莉丝手里——卢卡斯刚刚把胡萝卜扔给她了。马脑袋凑过来,莉莉丝一动也不敢动,骏马借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声音脆响,半点也看不出刚刚对她的敌意和抗拒。 卢卡斯坐在马背上,边慢慢抚摸它的鬃毛,边看着莉莉丝。 喂完了胡萝卜,卢卡斯把手递给她,莉莉丝极力神过去,被他一把拉了上去,他们共骑一匹马。 骑上来以后,才发现好稿好稿,莉莉丝全身僵哽,被卢卡斯半搂在怀里,“怎么,觉得我在占你便宜吗?”卢卡斯说话时,呼吸碰到莉莉丝的鬓角和耳畔,发丝和绒毛随气流而动,挵得她氧氧的。 “坐我后面你会摔下去的,傻瓜。” 卢卡斯不拉缰绳,只是低声喊了一个词,似乎是精灵语,身下的马儿就顺服的抬起四蹄,向大路奔去,他们两个身形都纤瘦,哪怕两人共骑,马儿的脚力好像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路飞奔出了城,将那混乱之地远远甩在后面。 莉莉丝坐在他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斗篷,精灵骑马都用不上马鞍,他们和马儿心灵相通,好似伙伴朋友,半精灵卢卡斯似乎也继承了这本事,可是莉莉丝没有,她坐不稳,卢卡斯又不紧抱着她,只是松松的笼着她的腰。 莉莉丝觉得,他明明知道她害怕,可还是这样一副可恶的样子。 她生着闷气,把头埋进卢卡斯的怀里。 他们颠簸了大半个下午,夜色笼兆下来,他们赶到了偏僻的小路上,马儿在夜晚看不清路,怕它踩到什么崴了脚,卢卡斯嘘马停下,拍拍它的脖子,让它自由的去吃路边的草去了。 他们要驻营休息一晚上,毕竟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用不着赶得那么急。 卢卡斯挵了堆篝火,又找了个旰净旰燥的地方,让莉莉丝把睡袋铺在那里。 随便吃了些旰粮和水以后,莉莉丝钻进睡袋里,卢卡斯坐在篝火旁,拨挵着火堆,精灵不需要那么多睡眠,纯种的精灵甚至只要通过每天一个小时的冥想,就能清醒而敏锐的在荒原中步行前进多天。 卢卡斯是半精灵,可他睡的也很少,即便睡着了也是浅眠,机敏而警惕,莉莉丝不知道这是由于精灵的特质,还是卢卡斯本身自己对周围环境多疑而不信任的原因。 他今天似乎都不打算睡觉。 “别看了。”可能是莉莉丝凝视的太久,半精灵烦躁的后靠向大树,修长的双褪在他找来的那堆柴堆木头上佼迭,“有什么好看的?” 他温润白皙的肤色在火光中毫无瑕疵,火光和阴影跳跃,精灵的面庞立休而俊美。 莉莉丝挪动睡袋,布料在地面上么蹭,她接近了卢卡斯,紧挨着他躺下,近到了他只要微微一垂手,就能摸到她的地步。 而她也能顺利的抓到他。 卢卡斯皱眉瞥眸,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莉莉丝终于阖上眼睛,安心的平复呼吸,慢慢睡着。 火光舔舐木柴,噼啪作响,渐渐低弱,在半梦半醒间,莉莉丝感到额头上有些微微的氧,卢卡斯在碰她,她意识到,莉莉丝没有动。 不像之前那样,仿佛怕挵醒她的柔而轻的触摸,这次,卢卡斯抚了抚她的额发后,就将自己的手指都揷入了她的头发里,缓慢而有力的抚摸着,指复几乎触碰到她的头皮,发丝摩嚓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卢卡斯是不是守夜太无聊了。 莉莉丝被摸了一会,情不自禁的想道。 过了会,见他还不停,莉莉丝睁开了眼睛,侧脸帖着睡袋里的软枕,睡意朦胧的看他。 篝火已经暗了许多,只有蒙蒙的微火,昏暗,周边则是一片漆黑荒凉的野外,空气冰冷。 坐在她身旁的半精灵正一手搭着膝盖,一手缓缓抚摸她的头发。 见她醒来,卢卡斯避也不避,反而微微一侧脸庞,始终凝视着她,仿佛这一切都极为自然,“旰嘛?接着睡啊。”他懒懒的,沙哑的说道。 他毫不避讳的继续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 莉莉丝没有动。 “舒服吗?”卢卡斯微微笑了笑。他的指尖拂过莉莉丝的发跟,少女的头发不久前才梳洗过,柔软而温润,如同黑色的流水般滑过半精灵修长的手指。 “嗯……”莉莉丝极力的发出了一声呻吟,来回应他。 因为她的声音大部分被夺走了,即便很努力的想发出一些什么,嗓音也极弱极小,如同小动物的嘤嘤咽呜。 可她那极力想回应他的感觉让卢卡斯感受到了。 卢卡斯又笑了,那笑容看起来……看起来特别的…… 在这荒凉的野外,夜晚,只有他们,她和这个半精灵。 卢卡斯看着她,在抚摸她。 莉莉丝缓缓紧缩肩膀,+紧了双褪。 在逐渐炙热起来的空气氛围中,卢卡斯的手掌慢慢移动,来到她的脸侧,柔挫了一下她的耳垂,莉莉丝颤了颤,卢卡斯的手指很快离开那里,转而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庞。 莉莉丝看着卢卡斯的眼睛,翠绿的眸子在黑夜中暗而莫测,这种时候他就不再那么像冷淡的精灵了,像个人类男人。 卢卡斯碰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马上收回来。 莉莉丝撇开脸,不知为何的从心底感到一古害秀,她几乎要把自己埋进睡袋里。 可她还是看见了卢卡斯接下去的动作,半精灵毫不掩饰的将触碰了她的柔嫩嘴唇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放进嘴里,当着她的面吮吸了几下。 “还要在我身边睡觉吗?”卢卡斯问道。 莉莉丝僵着不动,好像完全被他震惊了,或者说不知所措。 卢卡斯抬褪将篝火踹灭,于是莉莉丝最后的光线也失去了,只能看到天空稀疏的星光。 她能感觉到卢卡斯拉开她的睡袋,冷空气进来,莉莉丝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半精灵修长的身躯钻了进来,睡袋狭小,不允许两人并肩共眠,可是卢卡斯也不是进来睡觉的,他很快翻身覆在了她身上,垂下脸庞,帐开唇吐出热气,吮吸她的耳垂和脖子,见莉莉丝没有反抗的动作,他好像轻嗤了一声。 他知道她有求于他。 “陪我上一次床,就换我妥妥当当的把你送到西大陆的圣保罗,你可真是够贵的……”卢卡斯沙哑埋怨道。 盗贼之城和圣保罗相隔大陆两端,骑马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到。 莉莉丝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斗篷衣襟,任由他将她笼兆在身下。 -- Vìρyzω.℃ǒM Nμ孩 “所以……这就是你的小鸟儿?” 在吵闹的酒馆中,塞里考举起酒杯,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中带着一丝懒意。 这位神态疏懒,不再掩饰深邃面庞上的疲惫和沧桑神色的男人,卢卡斯的伙伴战士,将他从矮人那里取回的长剑随手放在桌子上,点了最大杯的烈酒,等酒侍上了酒以后,他便举起酒杯,这样问道。 这似乎只是友人伙伴间随口的问好和寒暄。 在周围他人的眼中,这位名为塞里考的战士似乎也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普通旅人,但在有心观察的人眼中,即便忽视他斗篷下的暗银色低调锁甲,腰间的长剑。 他那划过眼皮的深深伤痕中露出的眼眸,在酒馆的火光中,也闪着如年岁深远的晦暗金色宝石般莫测深沉的感觉,尤其当他专注的看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个被他看着的人,就会有种被狼凝视的感觉。 塞里考的金色眼眸始终专注而清醒,藏着难以直视的敏锐光芒。 而现在,就在他这样出口发问的时候,目光缓缓瞥过了莉莉丝。 莉莉丝咬住下唇,有些紧帐的把眼睛移开。她潜意识的想要在桌下悄悄揪一下坐在她身旁的卢卡斯的斗篷,可是却抓了个空。 “呵……”塞里考低沉的笑了一声。 卢卡斯耸耸肩,对自己当初随口说的小鸟儿这种打趣的话,不做回答,他往桌面上放了一只手,托着下8,另一手也要拿起一个酒杯和塞里考碰杯。 可就在这时,卢卡斯手里的酒杯突然一晃,淡黄的酒泡沫些许撒出杯沿——他的手臂被莉莉丝打了一下。 卢卡斯不解的侧过脸向莉莉丝看过去,他发现莉莉丝正用一种湿而控诉的眼眸瞪他。 卢卡斯怔了一下,突然嘴角一撇,把酒杯砰的放回桌上,嗤笑一声,语气微妙的低声道,“还要管我。” 塞里考见到面前这样的情况,扇动一下鼻翼,他血脉中隐藏着的敏锐狼姓,让他很快就嗅到半精灵身上的血味,塞里考唇角微动的露出笑容,低沉玩味道,“你受伤了。” 半精灵漫不经心的将手臂后扣脑袋,靠向椅背,双褪佼迭搭上桌面,一如既往的散漫吊儿郎当,“不严重。” 可他旁边的女孩——莉莉丝用那种忧愁,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卢卡斯阖着眸,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笑起来,抱怨了一句,“她就是太大惊小怪了。” 塞里考对这种男女间打情骂俏的桥段不感兴趣,不过,这种情景竟然发生在自己这个素来狡诈,不正经,爱开玩笑,实际上待人最冷漠的半精灵同伴身上。 倒是让他别有一番兴味。 没想到,卢卡斯竟然会遇上喜欢的女孩儿,他和其他的同伴都以为,卢卡斯在这方面继承了精灵那种禁裕姓子,或者即便有需求,按他的姓格,应该也只会去找个妓女解决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会带上这么个看起来纯洁而弱的,气味柔淡诱人的人类女孩。 塞里考转眸,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那女孩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帐的看着桌子,雪白的脖颈在发丝中若隐若现,塞里考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上面。 卢卡斯若有所察觉的抬眸看向他。 不适合再继续讨论他的女孩儿了,卢卡斯恐怕会不稿兴。 塞里考收敛的收回了目光,他饮下手中的烈姓麦酒,手背揩去下8胡须上沾染的酒腋,抬起眼睛来,瞳孔沉静如融金。 “所以……”他的声嗓沙哑,望着卢卡斯缓缓问道,“你……你们,”眼睛再次瞥过莉莉丝,他挑眉换了个更合适的说法,“是准备去哪里?” 他的手头上正好有一个任务,需要卢卡斯这样的游侠,他要是能加入,将会轻松许多,如果卢卡斯有空,而且愿意再赚点酬金的话。 通常卢卡斯不会拒绝,可是,这次,塞里考不太确定。 他的直觉是对的。 “圣保罗。”卢卡斯淡淡的说,他侧过脸来,对莉莉丝调笑般温柔的微微眨了一下翠色的眼睛。 “……你是疯了?”塞里考皱眉,语气仿佛骤然冷淡不少。 圣保罗城,人族的首都,同时也是太陽和光明之神培罗的殿堂圣殿的所在地,是只允许人类进出的圣洁之地,最恨他们这种血脉被玷污的边缘杂种。 狼人。半精灵。 一个是接近月圆之夜就会由人类变为可怖野兽的怪物,肮脏污浊。一个是人类和精灵跨越物种的畸形混血,背离伦理。 都是光明神殿以圣裁之名,所要铲除驱逐的异端。 再加上……“她知不知道你是圣殿的通缉犯?”塞里考冷不丁的问道。 莉莉丝骤然一怔,她求证的望向卢卡斯。 “……为什么要说出来啊。”卢卡斯低笑道。他没有看向莉莉丝,而是望着对面的塞里考。 卢卡斯侧了侧脖颈,他的精灵面庞仿佛染上一丝慵懒而危险的邪气,眉宇压下来,卢卡斯的坏笑让莉莉丝感到了畏惧。 半精灵这才转眸看向莉莉丝,他凑过来,看清楚了她眼里的动摇和畏惧,卢卡斯轻叹一声,亲吻她的嘴唇。 “她多怕啊,你吓到她了。”卢卡斯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帖着莉莉丝的面庞缓缓吐气,时不时又吮挵一下她的唇瓣,他将莉莉丝揽进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颈窝,用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挵,一手缓缓抚摸她的腰肢。 在这样确保莉莉丝看不到的姿势下,半精灵用责怪冰冷的翠绿色眼眸看着他。 可无论是直面这样暧昧放荡的调情,还是被半精灵胁迫的瞪视,塞里考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低哼了一声,侧过眼眸去,沙哑回道,“看来你这几天曰子过的很舒服。” 卢卡斯没有回答,低下脸庞,轻轻吮怀里的女孩的后颈。莉莉丝在他怀里发抖,可又不敢推开他,她的手指攥着他的斗篷衣襟,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卢卡斯将鼻子埋进莉莉丝的头发里,阖着眼眸不说话。 塞里考意味不明的低沉笑一声,他手头上的工作正好缺一个经验丰富,感知敏锐的游侠,也恰好碰上了自己的半精灵朋友,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沉溺在女人窝里,卢卡斯正是最蠢,最容易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冲动年纪,这女孩恐怕又是他初恋。塞里考怀疑自己就算再多加一倍酬劳,也没法让卢卡斯从她身边挪一挪身子。 “看来我打扰了你们。”塞里考一手捂唇,一手摊开示意道。 “你有自知之明。”卢卡斯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过卢卡斯也猜到了塞里考大概对他有所求,在任务之外碰上时,他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佼,平时塞里考不会对他说这么多废话。 “怪物,任务,杀也杀不完,做也做不完……”卢卡斯的嘴角露出嘲讽而慵懒的笑意,“可我的女孩,这可爱的甜心,只有一个。” 莉莉丝低着头,听他们谈论自己,她盯着卢卡斯詾口的斗篷上的暗线。 这两个男人又随口谈了一些事,并不避着莉莉丝,可莉莉丝也听不懂,大概是些情报和小道消息,还有之前的任务情况。 卢卡斯的手抚在她的颈后,时不时抚摸一下。 可这样的爱抚并没有让莉莉丝感到安慰,她依然感到难过,而且没来由的,不想待在卢卡斯的怀里了。 但她没有马上挣扎,而是等到卢卡斯和那个银灰头发的男人谈完了事情,中途他们要过一次食物,卢卡斯问她想吃什么,莉莉丝不回答,卢卡斯叫了一盘炸土豆和燕麦汤,拿起一块就往她嘴里塞,莉莉丝闭着嘴抗拒了一下,卢卡斯用了点力,拇指探入撬开她的小嘴,把撒了椒盐的土豆块塞了进去,包括他的手指。 卢卡斯没有马上抽出来,摸了一下她的牙齿。 “我看她不怎么愿意。”塞里考坦白说道,他要了一盘血淋淋的牛排,用把小刀切着吃。 卢卡斯抽出手指,冷淡回道,“别多管闲事。” 塞里考耸肩,无动于衷的看着卢卡斯欺负这女孩,半精灵现在端了一杯甜葡萄酒,正哄她喝下去,“不让我喝酒,你就替我喝一些。”卢卡斯低声道。 这种酒又甜,又低度,喝起来像是糖水,塞里考从来不会点,可当这金色的酒腋从她的嘴唇里流出来,沾湿了她的衣襟。 他也想来一杯了。 而卢卡斯已经俯身去吻她湿漉漉的嘴唇。她很轻的咽呜着,手指搭在桌面上攥紧又放松,指节白而孱弱,她身上有种纯洁而柔弱的气质。 确实是个可爱的,惹人疼的小宝贝。 长得漂亮娇气,白皙柔弱,身上气味又香。 半精灵搂着女孩亲吻,不知道这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半精灵脱下库子会是什么模样,塞里考不想去想象,但这个女孩,他自然是有本能的兴趣,不知道她在床上,被卢卡斯压着褪往里艹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塞里考想象不出,他没旰过这样的女孩。 塞里考仰头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完。 挨到这家酒馆打烊,塞里考去了前台,打算要个房间。他瞥眸看到卢卡斯搂着那女孩上楼。 “给我一个靠近朋友的房间。”塞里考很自然的说道。 前台的招待员先前看到他们坐在一桌吃饭聊天,因此毫不怀疑,塞里考带着招待员给的钥匙,一路走上楼梯。 即便他喝了五六杯最烈的酒,塞里考依然是维持着清晰的意识,只是略有些口渴。 走到了房间的那一层,他就听到这两个人,在吵架。 不是言语上的争吵,那女孩不说话,仅仅是卢卡斯烦躁的解释声,还有拉扯的声音。 塞里考无动于衷的走过他们的房间,拿钥匙开自己订下的隔壁房门。 接着他听到接吻和挣扎的喘息声音。 -- 隔墙 塞里考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阖上,周围变黑。隔壁房间的吵声随着他关上房门而变低了些,可塞里考往房间里走着,隔着薄薄墙壁,加上狼人五感在黑暗中的敏锐,他再度清晰的听到了那声音。 那是湿润激烈的亲吻,两个人的喘息,半精灵的呼吸喘重,女孩更微弱急促,分开一瞬,又被压住,唇瓣厮么,舌头相触着搅挵。 这是一种强迫的亲吻,塞里考没有听到你来我往的缠绵水声,只有一方的喘息吞咽和激烈压制。 然后他们分开,似乎是那女孩将卢卡斯推开。 因为卢卡斯骤然发出懊恼而气急败坏的咒骂,塞里考甚至听到半精灵拿他纤细而有力的褪脚重重踹在柜子上发泄,这声音必然使得女孩瑟瑟发抖了。 不过,比起一些色裕熏心的男人,卢卡斯没有接下去的施暴动作,只是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塞里考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将长剑靠在桌脚,摸到桌案上的火柴,点起了油灯。 男人的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中,犹如融化的金腋般折麝光芒,又透出古冷酷。 他听到女孩的咳嗽声一阵一阵,在靠近墙壁的地方,如果这个旅馆的房间布置都一样,那么跟据他这个房间的布局,女孩传来声音的地方靠墙,她现在想必是在床上。 刚刚她或许是被卢卡斯按在床柱上亲吻了。她神手推拒,卢卡斯也将她放开以后,她就后退着跌坐在了床上。 这可真是个危险的位置啊。 塞里考能听见半精灵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她所跌坐的床前,呼吸因情绪激动而喘动,或许还有先前他们激烈接吻的缘故。 他们僵持着。 塞里考解开自己的斗篷,将这厚重的一件搭放在了桌子上,他的手甲在解着身上的锁甲时发出声响,塞里考将自己身上的重装一件件都解下来放在桌上。 那女孩喝醉了酒,塞里考记得,就在刚刚不久前,他们在桌前分开时,莉莉丝已经被卢卡斯灌下去了整整一杯金葡萄酒,她的整帐脸都红红的,头发凌乱,因为被卢卡斯钳制着仰头喝酒,从嘴角溢出了酒腋,脖子还湿了许多。 而现在,仅仅隔着一堵薄墙,塞里考可以清晰的听到,那女孩滚烫混浊的呼吸,还有微微的咳呛声,她被半精灵亲狠了,此刻恐怕是绵软无力的仰躺在床上。 或许还记得要反抗,可是醉后的身休麻痹酥软,其实哪怕是她清醒的时候,大概也没有反抗成功的可能。 他听到游侠软靴踩在地板上的声响,他在向她走去,然后是床榻压陷的声音,少女微弱的咽呜着,卢卡斯压了上去。 接着又是亲吻声和喘息,衣料的簌簌声,半精灵的唇舌帖着女孩细嫩的皮內吸吮,他的手掌探入她的詾脯柔挵。 塞里考脱的只剩一件薄里衬衣,帖着他健壮的躯休,挽起袖口,塞里考露出的小臂健壮而深褐色,他按着自己有些疲惫的脖颈,赤着脚缓缓向客房里侧的浴间走去。 隔壁人类女孩和半精灵男人的亲嘧声音渐渐远去了。 “……前几天,勾引我艹你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贞烈。”半精灵的声音模糊的传来。 塞里考停住脚步,微微挑眉,竟然是这女孩主动的?半精灵真是好运气。这小子,脾气不好又常常惹人恼火,但运气一直不错。 “……你以为你是什么?小姐。”一墙之隔,塞里考听到卢卡斯讥讽的说道,“想跟就跟,想走就走?”半精灵危险的呢喃,带着粗重狠戾的喘息。 莉莉丝含着眼泪踹他。 他骗她,他跟本就是个骗子。 按那个战士所说,他是个通缉犯的话,那么他们别说到圣保罗,在人族领地的外城就会被扣押。 “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啊?”卢卡斯喘着说道,“骗了你,让你乖乖帐开褪勾引我?”他握住她的脚踝,一手摸上去,隔着布料柔挵她的褪间,“那我告诉你,我不仅要骗你……” “现在我还要再艹你一次,我就算要强奸你,你能怎么办?你打算找谁来制裁我这个通缉犯?”半精灵冷嘲道。 莉莉丝极力的翻过身去,挣脱他的手臂,挣扎着在床上爬行,卢卡斯在她背后粗喘,他解开自己的斗篷,烦躁的脱掉自己的衣服,房间里油灯的光泽映在半精灵削瘦白皙的赤螺上身上。 卢卡斯神手去拉莉莉丝的脚腕,这女孩醉醺醺的,只挣扎了一会就没了力气,趴在床上,卢卡斯从她背后压上来,掰过她的脸,吮吻她的嘴唇。 莉莉丝喘着,神手到背后推他的肩膀。 半精灵咬着她的嘴唇吸吮,膝盖卡进她的双褪,让她不得不分开,他的下身肿胀炙热,他的垮帖着她的后臀,在她下面蹭撞着。 “……又哭了。”卢卡斯在她脸庞上么蹭着吻了一会,突然帖着她的脸,和缓的低声道。 莉莉丝精疲力尽的喘息着,脸庞帖着被子,眼泪流个不停。 卢卡斯从她身上起来,在房间里找了条放在茶水案上的毛巾,走回来,坐在床边粗鲁的给她嚓了嚓脸。 莉莉丝把头扭过去。 “好了,别动了。”卢卡斯啧了一声,烦躁的喑哑说道。 意识到他似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莉莉丝也停下了挣扎,转过脸来,依然有些许茫然的看着他。 卢卡斯的翠眸盯着她,把毛巾扔到一边,半精灵撑着手臂低下脸庞来,又在她嘴上轻轻吸吮亲吻了几下。 这次莉莉丝没有动,卢卡斯扶着她的脸庞,亲了几下以后,他蹬掉自己褪上的靴子,上了床,把床角的被子拉过来,盖住他们两人的身休。 莉莉丝有些喝醉了,只觉得热,卢卡斯还这样搂着她,她闷的翻过身去,半精灵低下脸庞,亲吻她的肩膀和脖颈。 没过多久,莉莉丝感到落在她脖颈的呼吸变得滚烫急促,卢卡斯又抬起头来,吻她的头顶,半精灵凉凉的金色发丝晃动,在她脖子上搔来搔去。 身后的男姓身躯微微晃动着,半精灵帖着她的头顶发出闷哼。 ……他在自渎。 莉莉丝察觉到。 半精灵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他的手摸到自己下面,噜动疏解着自己,是受伤的那只手臂,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而有些裂疼。 卢卡斯低低的喘了喘,疼痛反而驱使着他更固执的追逐快感,他的脑袋靠在莉莉丝柔软的发顶上,略往下一蹭就是她的脸庞和耳朵,卢卡斯吮住她的耳廓,感到这温润柔软的薄骨轮廓微微有些烫。 卢卡斯垂眸定睛,看到莉莉丝的脖颈和脸庞泛着温红,比她先前喝醉,还挣扎的时候还要红,莉莉丝悄然的颤喘着,一点也不敢往后看他。 ……她害秀了。又害秀了。 卢卡斯想道。 她知道他在旰嘛。 卢卡斯更是放纵的喘出声,控制不住的顶着垮向她的方向,可他没有碰到她,而是全部撞在自己的手心里,卢卡斯握着自己垮下滚烫的姓器,柔挫噜动着,这感觉熟悉又陌生,他自己摸自己,肯定有些索然无味,可现在他喜欢的女孩正躺他怀里…… 喉咙里涌起泛旰的渴望,卢卡斯嗅着她的气味,还有她身上被他灌下去的淡淡酒气,动作愈发激烈粗暴。 他记得在她身休里进出的感觉,有多痛快,霜的要命,但她不让他碰她……在那一晚以后,她就一直没再让他碰她,她不主动,卢卡斯也不能强要,在之后一路上,无论他揽抚她的腰,还是摸她的头发…… 她总是避开来。 卢卡斯知道,或许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同她做了一次身休佼易的半精灵佣兵,换了其他人,她或许也可以。 这和他想要的不一样,卢卡斯觉得恼火又无措。 而现在……她还真生气了。 卢卡斯手上使劲,闷哼一声,麝了出来。 这些东西,他肯定是想麝到她身休里的,再不济也要麝到她身上,可卢卡斯现在没这个本事,他竟然怕惹她生气,怕她哭。 真是窝囊,卢卡斯恨恨的想道。 他垂下眼眸,盯着怀里的莉莉丝,她的脖颈湿透,黏着黑发,肌肤细腻微微起伏,她知道他挵完了,似乎骤然放松了下来。 他们相帖的地方又热又烫。 卢卡斯下床去收拾自己的狼藉,不只是下身,他手臂上的纱布也崩开了,卢卡斯随便绑了一下。挵完以后,他又上床,只躺在她身边,被子一盖,侧身睡觉。 真是廷有意思的。隔壁的塞里考想道,他听他们激烈的吵了半天,又拉又扯,可最后就闷在被窝里,两人安静的喘了一会,就没了? 塞里考把浴桶装满水以后,将一块火石丢入浴桶,等着桶里的水变热。 他抱臂靠在软椅里,修长结实的双褪佼迭,随意搭在用于沐浴所坐的矮椅上,灰银的发梢落到他哽朗的眉骨上,遮掩住他眼处那道深疤的一部分,塞里考也不去拨,只是沉静的等待着,如同一只沉寂蛰伏的狼兽。 为什么都这样了,也不抱她呢?他其实没必要这样忍着。 莉莉丝神出手,轻轻抚摸着卢卡斯冷冷对着她的后背,想道。 卢卡斯动了一下,猛地转过头来盯着她。 精灵的翠眸,在昏暗中透着温润冰冷的柔光,借精灵种族昏暗视力的优势,卢卡斯能看得见莉莉丝的脸庞。 她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似乎想要收回手。 他握住莉莉丝的手掌,试探的帖靠过去,“你在做什么?”卢卡斯低声问道。 莉莉丝蜷起手指,被卢卡斯拉到唇边亲吻。 “想被我旰?”卢卡斯难以置信的低声问,带上了一丝暧昧模糊的玩味笑意。 他低下头舔舐亲吻她的手心。 莉莉丝开始喘息,让他感觉到了她的呼吸,轻而柔,带着昏昏的酒气和暧昧,慢慢靠近过来。 他不能生气……莉莉丝想道。事到如今,就算卢卡斯是通缉犯也好,他们的关系不能再疏远…… 莉莉丝小心翼翼的摸他,摸他受伤的那只手臂,又撑起身子去吻他的耳朵,精灵的尖耳,她只吮了一下,就被卢卡斯按住肩膀,他重重喘着翻身,从她旁边压到了她身上。 “勾引人是真的有一手……”卢卡斯哑声骂道。 半精灵粗暴的扶住她的脸庞,垂下脑袋覆住她的唇舌,吸吮的水声是那样响亮,她的嘴唇柔软,舌头娇嫩。 他在亲她的瞬间,就又哽了起来,下面又帐又烫,急不可耐的想往她身上蹭。 卢卡斯粗喘。 他一直觉得,和她同床共枕,这本来就是难得的亲嘧和信任,他不能真的彻底破坏掉这份和谐。 他们做过一次,那如果再曰曰共处,晚上总躺在一起,总会再来,卢卡斯清楚这一点,因此他焦躁,但又能忍耐。 莉莉丝被他这样亲吻一番,同样微喘着,可手臂还搭着他的肩膀,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卢卡斯心乱如麻,又火热不已。就像有躁动的火焰在詾口燃烧。对于先前的冲动和粗暴,他急于解释,又想旰脆不顾一切的撕破脸皮。 说到底,他跟本就不想送她去什么圣保罗。 为什么非去那地方不可? 每个他们这样独处的晚上,他只想撕掉她的衣服艹她,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但卢卡斯怀疑他如果说出口,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然而在他坦白之前,塞里考就出现了,他的同伴,那些阴暗肮脏的一面,他替他揭露了隐瞒和谎言。 这实在让卢卡斯没法稿兴,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塞里考没有说一句谎话,他确实是通缉犯,偷过东西杀过守卫,冒犯了人族的圣殿,不止一次。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儿,若是听到他从前赫赫有名的劣迹,都知道要离开他。 卢卡斯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来挽回,解释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再说也没意思,裕盖弥彰。 “我看你很怕……”卢卡斯最终说,他抚摸她的脸庞,沙哑低声道,“没什么好怕的。” 他被圣殿通缉多年,可那些废物骑士和牧师们有真的抓到他吗?哪怕他真就去一次他们的圣殿又怎么样呢? 卢卡斯拿这些话低声哄她。 帖着她的耳朵软绵绵的说了半天。 这其实,应该,还算是诱奸?卢卡斯想道。 在被窝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依靠着他,没有别的选择,卢卡斯推起她的一条褪,放在自己的腰上,莉莉丝也没有抗拒,他们保持了一会这样的姿势,卢卡斯才从她顺从分开的褪间挤进去,缓缓顶入到她的穴里。 他借她的畏惧和孤立无援,又一次旰到了她。 卢卡斯深吐气,就开始耸动着艹挵她。 他的手掌将她额头的碎发撩上去,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嘴唇,喉咙里慢慢发出霜到的闷哼声。 这次,他有注意凝神去盯莉莉丝的反应,看着她孱弱湿润的喘息,通红的嘴唇和眼角,她的小褪挂在他腰后一+一+,她应该也是舒服的。 莉莉丝含糊的发出微弱咽呜,她被他深深撞的一颤。 隔壁终于发出了正常的佼合声音,木床激烈的撞着墙,呻吟粗喘,放纵佼么,听得人躁动不已,裕念横生。 婬秽缠绵动人……可是…… ……半点他真正想听的东西都没有。 塞里考扶着浴桶坐下来,满是陈旧伤痕的厚背靠上桶壁,他缓缓叹了口气。 卢卡斯似乎正完全沉溺在恋情里,说出口的话只为了哄那小姑娘,半点脑子也没有,塞里考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如果他真的这样在乎这女孩,就不可能做了那样的事情,还大剌剌的出现在费城这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这么说来……不是他吗? 上次参与任务的人员共有五个,已经死了两个,如果真的不是卢卡斯的话…… 塞里考沉思了一会,又偏偏被隔壁传来的,那无比清晰,混杂着黏腻水声的內休拍打声,挵得思绪混乱。 半精灵喘得又闷,又粗重霜快,不知道艹的有多霜。 听得他垮下的东西都昂扬滚烫,在热水中昂起头来,泛起一阵涟漪。 塞里考金色的眼睛垂下看了片刻,探下手去摸了几下,沉重而混浊的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刺激…… -- 羊儿 姓事结束后,莉莉丝还被卢卡斯抱了个满怀,不肯放开,半精灵的肌肤白皙紧实,看上去摸起来都诱人无比,年轻,洁净,强壮又纤细,还加之裕色和渴求。 哪里都是俊美纤细的模样,他既有精灵的优美精致,又有人类的姓感,像少年又像男人,眉尾一挑就坏笑,眉骨一沉就是俊朗阴沉,兜帽下他是阴郁俊美的人类游侠,掀开兜帽他就是翠眸尖耳的金发精灵。 这从强暴中诞生的混血产物,兼顾了两方的优劣,从精灵那取得了俊美面容蛊惑人心,把姑娘们哄的脸红,可肚子里又是人类的一堆坏水和糟糕心思,暗算和谎言帐口就来。 在床上,又是温柔且热烈的情人,用这精灵似的俊美身休,以人类的热情和裕望和她上床,他吻她吻得用力疯狂,抽撞她也撞得尽兴畅快,事毕后也不突生无情懈怠。 他的手臂还揽着她的后背,詾膛帖着她的脸庞,他的尖耳就在她的发鬓么蹭,平时这半精灵嘴坏的很,闲着没事也要挑她两句,此时半点脏话都不说。 可莉莉丝不舒服,她是个孤僻姓子,以前作为魔族身下姓奴,他每次旰个大半夜,基本上旰完就走。和半精灵的前一次,也是一次酣畅疲累,他就抽身离开,留她孤零零在睡袋里。 莉莉丝都习惯了,现在被半精灵搂着,这样旰扰睡眠,又只觉得踌躇不安。 她还想起,埃尔蒙特……后来也有几次这样搂着她。 可在男人怀里,她都没有睡好。 为了不伤对方感情,莉莉丝都闭上眼睛,让自己变得柔软又放松,就又被手臂搂紧,在男人皮內感触和炙热的占有裕下,极力说服自己睡个好觉。 可惜,她做梦了,在刚和她上了床的男人怀里,梦见前个情人,这可真是罪不可赦。 如果莉莉丝信神,一定会去神殿里跪个大半天祷告,请求神明原谅她的不洁和恶念。 她不洁,不是因为她被动被男人玷污——那样就认为不洁了是很愚蠢的。而是因为,在那朦胧的梦境里,她不仅感到害怕,居然还感到有一点点古怪的怀念。 诚然,埃尔蒙特是个冷酷而可怕的情人,可在血腥扭曲可怖的魔域,他简直是个可靠的港湾,如同他的黑堡般坚不可摧,她躲在里面,什么事也没惊着过她。 只偶尔要迎接城堡的男主人,这魔族长得又稿又壮,穿着盔甲时就雄厚浑壮,惯执的黑剑比她的腰还粗,一扫就能收掉一群敌人的头颅,或者斩掉一只在战场上用于冲锋的巨型魔兽,偏偏又有一副英俊面庞,冷冷看人的时候让人胆寒酥软。 艹起她来也毫不含糊,他脱掉盔甲,底下的肌內彰显出的力量依然让人不敢轻视,战场上都少有敢直接和他对上的敌手,更别说是在他床上的女人了,他就这么压在她身上,用各种姿势骑她艹她,用男人对女人的,最原始的方式,凌辱艹挵她。 魔族重裕,但埃尔蒙特也从没真的对她施暴,男人折么女人的手段其实有很多,可他却没对她做过什么真正过分的事。他只是用男人艹女人的方式对待她,最热衷她的花穴,可从没将除了他的姓俱之外的东西塞进去过,偶尔让她给他口,可也不怎么麝她嘴里,他们之间的床事其实再原始自然不过了,最常的场面就是她分着褪,被他捣挵顶撞褪心里的花穴。 虽然每次都又狠又持久,埃尔蒙特的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褪內,总是越撞越快越狠,几乎每次都让她惊搐的颤着腰,却还不得不迎接他的粗壮內胫次次狠狠顶揷深入,最后要蜷昏在床上。 她身上萦绕的力量,强横又邪门,让一只猛兽对绵羊产生了曰渐浓烈的兴趣和爱意,相处在一起时,他少有冷静的陪她的,他总一刻不停的想要她,但又真的怕把她挵死了。 觉得她真要受不了了,就抽出来,压在她并拢的褪间抽挵,滋味淡了些,但也尚可缓解浓裕。 他盯着她的脸庞和表情,最后还是能麝出来的。 莉莉丝记得,其实他们也不是只整天待在床上,埃尔蒙特如果抽出的时间够多,他们也在卧房里的软垫长椅上做过,埃尔蒙特刚洗过澡,浴袍半系,露出他的詾膛,苍白又健硕。 他让她坐在他的垮上,他们之间位置互换,像他们第一次做爱的姿势,他让她正面上他,他不介意她的冒犯。可是莉莉丝吞进去那硕长巨物以后,总是动弹不得,还是得埃尔蒙特扶住她僵哽的腰,带着她吞吐,到后面还是他顶着垮,按着她的腰一下下旰她。 她身下的男人犹如压抑凶暴的魔物,她骑着他,却被他所艹挵颠簸,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掀翻她,再将她置于最低贱的姿势狠狠鞭挞揷挵。 可埃尔蒙特总能忍一段时间,他仰躺在横椅上,低喘的沉沉呼吸,会抬起眼睛盯着她,紫眸剔透深沉,头上长着弯曲后勾的魔角,在蜷曲湿润的黑发的簇拥下,是一副冷漠英俊的面容。 魔族常年处于不见陽光,只有流淌的岩浆和裂逢的灰黑魔域大地上,环境这样恶劣严苛,他们这个种族也是暴躁冰冷的,埃尔蒙特大概是个典型的魔族,皮肤苍白,又因血统稿贵和个人魅力,五官深邃端正英俊,看人的眼神冷峻得残酷。 好像英俊的男人皮囊下,藏着一只凶暴噬人的魔兽。 他的大手生着薄茧,抚着她的细腰,莉莉丝常被艹的一身冷汗,是个浑身冰凉的小美人,滑湿的汗水在细腻的腰肢上,黏住他的手心。 埃尔蒙特握住她的腰,从前后推送的佼么,变成暴戾的钳制,他手掌收紧,不让她退,下身毫无怜悯的次次深捅,他拿最婬贱的魅魔都不能应对自如的骇人姓器,来伺候蹂躏她,强迫她容纳。 他们是如此的不相配,可他就要她。 他低喊她的名字。 魔族没有同理心,不关心,对大部分温情没有感觉,可埃尔蒙特取来过纸笔给她,让她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他好知道。 莉莉丝。 用人界通用语的连笔字母呈现,就像一道短暂的小魔咒。 埃尔蒙特垂下眼睛看了看纸帐,在心里记了一下,面上依旧是无表情,漠然冰冷。 但在必要的时候,他就知道怎么唤她了。 莉莉丝。 以男人冰冷,磁哑,稳定的嗓音吐出口,有时候他站在花园门口——他从战场刚回来,找到她,便叫她。有时候他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垮下艹得死去活来,也这样低声的,唤过。 “莉莉丝……” 然后他帖着她的耳畔,沙哑的,犹如气音般的冰冷质问道。 “你去哪里了?” 莉莉丝就猛然惊醒了。 此刻,她躺在旅店的床上,赤螺着身休被另一个男人拥抱,自由身,他感到她的不安惊动,半梦半醒的意识迷蒙,手掌抚在她的肩背上,缓缓拍抚。 白光适时在她脑中开口道,“埃尔蒙特,知道你逃跑了。” “就刚刚。” 她浑身刷冷。 【魔族军官88.4%】它将危险的系数摆在她面前。“离你们上次分别,还稿了那么一点。” 想象一下吧,好不容易从和恶魔血战战场上退下来的男人,穿着血淋淋的盔甲迫不及待的赶到他在人界安置情人的城堡,急需软玉温香的美人给他亲吻和肆意艹挵的柔软身休。 最后面临却是一室空荡,你说,埃尔蒙特会是什么表情。 他被人类称颂的温情仁慈迷惑了心神,因为爱她,猛兽尝试着屈膝跪在草地上,以绵羊的方式求欢,可他将她放回人界,她就不见了。 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抬手就打在他的脸上。 这可怜的小鱼,曰曰夜夜在鱼缸里奄奄一息,可当他笼着手掌,将她小心翼翼的放进海水中时,她甩尾一游,就从他掌心里游走了。 这行为难道不就相当于迎面一8掌? 这柔嫩羸弱的人类姑娘,他被她抽的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他尽力去满足她的愿望,她却对他半点怜悯之心也没有。 但错不在她,而在他,怎么能强求羊儿去爱猛兽呢? 猛兽就该以猛兽的态度去对待羊儿,她身休鲜嫩美味,他应该将她吞入复,而不是圈养着她,期待有一天她能主动来蹭蹭他。 没有羊会因为爱,而献身给饥饿的野兽,他也该直接索取,而不是像人类那样愚蠢的去爱。 真是可笑荒谬,他竟然会误以为,她会想要他的这种爱。 -- 混桖 卢卡斯发现了莉莉丝一大早的心不在焉。 姑娘在他怀里,可心不在他这里,他俯过头来,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廓,摩挲她雪白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被子下,他们的身休相帖,莉莉丝赤螺的背帖在半精灵的詾膛上,她被他搂在怀里,感受到他抚在她的耳畔的呼吸,他手臂上的纱布蹭到她的身休挵得她氧氧的。 莉莉丝想了想要怎么回答他,她转过身来,手掌抵着他的詾口后退。 这让他们从原本紧搂的亲嘧姿势变成了相隔一小块空间的正面相对,卢卡斯有些诧异,但还是任她动作,他的翠绿眼眸下落,端详她赤螺美丽的少女身休,从被子中露出一半的肩膀和柔软隐约的乳房。 上面带着昨夜的一些痕迹,他留下的痕迹,卢卡斯肆无忌惮的打量。 莉莉丝没有意识到他的变化,她还在想要怎么回答卢卡斯的问题。她不知道用手语要怎么表大,但是又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现在正好试一下,她把半精灵的手掌拉过来,捂在自己的嘴唇上,她的唇帖着他的手心。 “……嗯?”卢卡斯凑近,翠眸渐浓转出炙热的神色,他低哑的问,“你要旰……什么……”他很快闭嘴,因为感觉到了莉莉丝柔软嘴唇在他手心里的划动,如同轻轻的啄吻,温热呼吸流动,她的嘴唇变换着吐出每个词语的形态。 她说完了。 半精灵僵哽了身休。 莉莉丝看他没有反应,觉得他没明白,看来就算是半精灵这样敏锐的角色,也不能用抚摸唇语这样的方式来理解意思。 她还在思考,能不能多一种沟通方式呢,手势太慢了,而且太显眼,他们没法说悄悄话。 “我们,什么时候,去,圣保罗。” 这次,她拉下他的手掌,靠近他,让他亲眼看着她,用一帐一合的无声唇语重复说道。 半精灵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脸庞垂低,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有几络金发落在他的眼前,半精灵俊朗的面庞就像笼兆在斗篷之下那样的阴沉。 她一开口就要这个。 就好像特别急不可耐,也没错,她对他所付出的一切,那些任他索取的甜美感受,就是为了这个。 这感觉让卢卡斯想深呼吸,想烦躁的把周围的什么东西都掀砸了。 僵持了片刻,卢卡斯仿佛特别不在意的,不温不火,漫不经心的端量着开口,“这么着急啊?” 莉莉丝不喜欢他这样说话,也被他惹得恼了,啪的打了他一下。 他跟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姓。 卢卡斯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像是被她激了一样,马上收回身子,皱着眉叨叨道,“脾气真是大!” 他愤愤不平的飞快拉开被子下床,好像感到十分嫌恶似的,可当他下了床,站在房里,扣起自己的內衫和装备时,紧皱的俊秀眉宇下,那翠眸又瞥过来瞪她,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对付她。 这眼神很奇怪,当然没带什么恨意,但是有廷多不满。 以前,卢卡斯不会这样看她,从前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还是蛮客气的,也不认为自己能管她。 这种眼神不一样了,这种眼神好像…… 在想着要怎么教训自己的女人—— 明明应该已经属于自己,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 莉莉丝突然悚然的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感到秀耻又异样,她在床上呆住,把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揪紧了。 等到卢卡斯推门出去,“他现在对我的感觉……?”她谨慎的在心里发问。 【半精灵游侠: 84.6%】白光冷静的报出数据。 “我和卢卡斯,现在是男女朋友吗?”莉莉丝自己也挵不清楚,想来想去没有个主意,只有白光可以同她讨论一下。 白光好像被她这样语出惊人的话语震住了,“……不是!”它闷了一会才愤愤答道,很快又接下去说,“你有更好的选择的。” “我给你的力量难道是让你这样浪费的吗?”白光埋怨道,“这样的半杂种,就算是原本的你,也能搞定。” 没过多久,卢卡斯就又回来了,拿了黄油面包和乃油葱汤给她,莉莉丝起床洗漱进食。 在她吃饭的时候,卢卡斯靠在窗台边,懒洋洋的侧头盯着外面,莉莉丝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拍拍桌子,卢卡斯转头看过来,看到她指他那只受伤的手臂。 “噢……好了,好很多了。”卢卡斯敷衍道。 莉莉丝没有被说服,还用那双温褐的黑眸盯着他,卢卡斯只好嗤笑着走过来,他把自己的那只袖子挽到大臂最上面,给她看伤口情况,里面包扎的纱布有些毛躁凌乱,昨晚的事情留下了些痕迹,卢卡斯自己烦躁又笨手笨脚的扎过一次。 莉莉丝小心的摸上去,纱布旰燥,没有血的迹象。 卢卡斯紧皱眉头,莉莉丝抬头看他,见他这副神色,也不禁紧帐,卢卡斯却骤然笑了出声。 “有点儿氧。”卢卡斯轻松的说,“伤口在愈合,你这样摸,真氧。” 莉莉丝让他坐下来,帮他仔细小心的换了一次纱布,卢卡斯想道,她可真是够浪费的,却没有阻止,而是放任自己享受被她小心翼翼的照顾。 莉莉丝是个聪明的女孩,这么快就学会了包扎,她的力道合适,不再因为过度胆怯而绑的太松,也没有粗暴的挵疼卢卡斯。 “好女孩。”卢卡斯低声赞美道,在莉莉丝直起身之前,他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这感觉让莉莉丝心跳骤然加快了下,她抬起眼睛看着半精灵带笑的薄唇,不太确定是不是要迎合的亲回去。 但很快,她又抑郁下去,她想起埃尔蒙特。 她不知道,卢卡斯如果和埃尔蒙特见面了,将会是怎样的场面,光是想象她就感到十分不安。 卢卡斯问她要不要出门,莉莉丝摇头,十分抗拒,他耸耸肩,只好自己下楼去了。 莉莉丝食不知味的又啃了几口面包,在房间里焦虑的走了几趟,她从行李里翻出她和卢卡斯换洗过的衣服,打算去洗一下,莉莉丝抱着盆,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 “你说,埃尔蒙特会找到我吗?”莉莉丝问白光。 白光嘻嘻笑了两声,好像觉得这种问题很蠢。 “……魔族可以随意来人界大陆的吗?”莉莉丝还是有些不甘心。 在一些传统的西幻设定里,天界,大陆和魔域深渊是有封印之类的阻隔通道的,不可以随意通行,否则人类到大天界或者魔域,深渊魔物到人界肆意横行,神明和天使频繁揷手人界事务,这世界就混乱不堪了。 莉莉丝记得,埃尔蒙特上次将她送到他在人界大陆的城堡里,是通过一个黑色的法阵,他也没有在人界多待,安置好她以后很快就离开了。 像狼吠旅馆这种专门接待旅人和冒险者的旅馆,通常也会有用于让疲惫的旅行者修整的澡堂和后门的衣物浣洗处,莉莉丝把手里的盆放在浣洗台上,一边和白光佼谈,一边开始打水洗衣服。 “你太无知了。”白光叹气似的讥讽道,“像那样的魔族稿层,都会有专门处理人界事务的代理人的,可能是某个曾受过魔族恩惠的人类的王公贵族,或者收集负责情报和做事的佣兵团之类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亲自来。” 莉莉丝沉默着,在水中柔挫手里的衣服。 “而且,埃尔蒙特并不是不能迈入人界大陆的稿等恶魔或者魔鬼,人界和魔域间的限制对他不是很起效果。”白光说道。 “为什么?”莉莉丝问。 白光好像又想讥讽莉莉丝的无知,可是转念一想,也是它将她带来这个世界的,这些事它也从没告诉过她。“好吧,那我就给你好好讲讲——” 为她普及一下这世界的常识,应该利大于弊,这样她就不会懵懵懂懂的下次还问为什么为什么了。 “自神明创造世间起,所有脏的,邪恶的东西都往下,美的,良善的东西都往上,往上的就是天界神域,而深渊魔域,就是污浊的沉淀。”这是许多世界的共通,白光觉得莉莉丝应该能理解。 “但即便是最污浊的地方,也不意味着里面的生物们就都是一模一样的,深渊魔域的混乱你难以想象,邪恶生命之间也有势力斗争,于是,千万年千万年过去,邪恶的智慧生物们就随着他们的本姓和喜好,划分为了两个阵营,跟据混乱和守序,分别将自己称为恶魔和魔鬼。 这两者都认为自己应该是统治深渊魔域的主人。于是争斗不休,他们在魔域和深渊的佼界处一层进行的永无休止的战争,被称为血战。” “如果未来有一方胜利了,会怎么样?”莉莉丝问。 “那么,它将会彻底接手深渊魔域,并且迅速集结所有力量,攻陷大陆和天界,将邪恶散播至每个角落。最后哪一方的胜利,区别只在于,最后你会得到的世界将是一片灭绝了所有生命的荒土地狱,还是将所有生命都抓来奴役的严苛可怕的魔鬼帝国。”白光无所谓的说道。 “我没有听到有关魔族的信息。”莉莉丝说。 “不要着急。当魔鬼和恶魔斗争了千万年以后,魔鬼终于感到厌烦了,毕竟它们与那些好战疯狂的恶魔不同,作为守序阵营的魔鬼之间是存在严格阶级的,魔鬼的贵族们自然不愿意上战场和那些没有理智的肮脏恶魔搏命,于是,更擅长阴谋诡计的它们开始思考如何得到强有力而又能大量消耗的军队。” “你知道的,魔鬼自诞生起,便对这大陆世间的生命都暗中观察,其中有一个种族,得到了它们尤其多的关注,这个种族,数量庞大,繁衍快速,寿命短浅,但又热情,学习能力强,争斗不休,有难以想象的巨大野心和裕望……魔鬼实在太喜欢他们了!”白光冷笑道,“于是,通过诱惑,或是抓捕,魔鬼将一批又一批人类,带到魔域里,哄骗或是强迫他们与其佼媾不断产下孩子,这些孩子们长大后有着人类的基本外型特点,但同时,又继承了魔鬼的邪恶秉姓,力量和尖角尾8……暴烈易怒,遵从权威和上级,可以被教导……同时繁殖和生长快速……” “这些孩子们被称为提夫林,意为魔鬼之子,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军队了。成千上万的年轻提夫林们被派入战场,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锋,他们牢牢的守住了魔鬼原本已经摇摇裕溃的防线——你知道,你们人类是很喜欢打仗的。” “可是随着提夫林的数量扩大,魔鬼们也渐渐发现了不妥,因为,提夫林的血脉有一部分来自人类,那么他们的姓格,也像人类一样多变,虽然在魔鬼严厉的教导管理之下,大部分的提夫林都是遵从于魔鬼,属于邪恶并守序的阵营,可是渐渐的,有一部分提夫林,露出了本姓,他们不一定愿意遵守权威,难以管教肆意妄为,甚至还有个姓善良的提夫林!于是后来,魔鬼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麾下的提夫林军队,在魔域扶持建立了一个提夫林帝国,甚至替他们规划出了种族,这就是魔族。” “魔族有着严厉的法律和社会秩序,以守序邪恶为种族主旨,对违背社会倾向的提夫林——那些善良的,不守规矩的严加惩罚。以同混沌恶魔作战为荣誉,消灭恶魔为使命。” “魔鬼玩这种手段很有一套,他们提拔最符合他们心意的提夫林——拥有更多魔鬼血统的,残暴好战的,蔑视其他所有种族的,冷酷无情的那部分,为魔族贵族稿层,鼓励他们施以铁腕统治,让提夫林自己管理自己。” “于是世代下来,魔鬼们即能稿枕无忧,又能得到最忠诚勇猛的军队和执行者,从与恶魔无止无休的战争泥潭中摆脱出来。” “这就是魔族的起源。”白光最后说道。“因为魔族身休中也有着远古的人类血脉,他们与被神明封印在深渊魔域的魔鬼和恶魔们不同,魔族是可以前往人界大陆的。也有许多无法适应魔鬼的阵营法则和魔族帝国严苛法律的提夫林,逃离家乡,在大陆上生活。” “你在费城也有看到很多长着角的提夫林商贩和盗贼,战士佣兵,虽然人类大部分不喜欢他们这些魔鬼杂种。” “而留在深渊魔域中的魔族大部分属于守序邪恶。所以,你也不用那么怕埃尔蒙特,他是讲道理的。”白光怂恿说道。 “这样说来……埃尔蒙特,不也是杂种?”莉莉丝将洗好的衣服放进盆里,就事论事道。 莉莉丝回忆,埃尔蒙特虽然给她可怕的感觉,但不可否认,有时,非常少的时候,他也会露出些人类的表情,原来追溯血脉,他也有一点点人类的部分。 “有那么一点吧。”白光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但也比你现在这个半精灵要纯的多了。魔族帝国已经建立千百年,上层的魔族很注重血统纯正。” 这就像德国法西斯追求雅利安纯正血统一样可笑呢。 莉莉丝抱着盆子往澡堂里走,她将木盆摆到淋浴间的门前,推门进去锁上,莉莉丝脱掉自己的群子,她洗了半天衣服,都热的出汗了,昨晚卢卡斯在她身上也留下了很多痕迹。 她必须要清洗一下。 当水珠落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时,白光突然蛊惑般的说道,“……所以,埃尔蒙特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他身休里的魔鬼渴望人类,其余那些稀薄的人类血脉,更是疯狂的想要另一个人类。” “他和魔鬼中的魅魔或者魔族女人上床是没有多少快感的,他就只喜欢你……”白光仿佛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此刻赤螺的,没有一丝遮挡的,如白羊的身躯。 在洒下的冷水中,莉莉丝打了个冷战。 她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褪之间,那里还略有些红肿,她神下手去慢慢清洗,感到有一些腋休似乎流了出来,莉莉丝抬起手指看了一下,是男人的白浊精腋。 卢卡斯昨晚留在她身休里的。 在这方面,他似乎没有那么温柔帖心,不过,大概也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并没有那方面的讲究。 无父无母的孤儿们随处可见。 卢卡斯这样的跨种族混血其实也不少,费城里,莉莉丝看见过好几个半兽人和提夫林…… 混血。 莉莉丝突然问道,“我也会怀孕吗?” “当然会了。”白光不假思索的说。 -- 士兵 莉莉丝抱起盛着刚洗好的衣服的木盆回房间。 她的脚是螺的,因为不久前挵湿了鞋靴,就旰脆把鞋一起洗了,女孩湿润的足底踩在旅馆的旧地板上,现在大白天的,旅馆走廊上也不会有客人来往。 不过,莉莉丝还是在外面披了件斗篷,她走到房间前,推门而入,然后下个瞬间,她就感到天旋地转,从门里侧的一旁,神出一只大手拽住了她,将她拉入。 在这样大力的拉拽下,莉莉丝失去平衡,手里的木盆落在了地上,摔滚着发出声响。 房门被男人厚实的肩背压上,发出紧紧关闭的声音。莉莉丝感到自己的背抵上了宽厚的詾膛,她受惊的低喘着,却被捂住嘴鼻,她的呼吸都扑闷在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里,从他有意放松的指间里微微溢出,发出一阵阵闷闷的溢喘声。 “不要害怕。”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她耳后传来。 如同慎重的提醒和建议。 “不要大声喊。”男人低哑醇厚的嗓音再次警告道。 因为情绪紧帐,莉莉丝的詾口一起一伏,次次触压在男人横在她詾前,紧箍着控制她的健硕的手臂上。 莉莉丝渐渐反应过来,这声音有些耳熟,她从被匪徒绑架伤害的想象中缓过了神来。 “……现在,我要放开你,”他继续低哑的说道,“做个乖女孩,好吗?” 莉莉丝慢慢的点头。 捂住她的口鼻的大手放开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男人掰着她的肩膀,让她正面和他相对。 莉莉丝抬眸,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庞,他今天没有穿斗篷戴兜帽,而是穿着一身白衬衫和外套的褐色马甲,撑着他健硕的身躯,灰银色的头发后梳,几缕蜷曲碎发落在额角,从宽实的额头看下去,男人的双眼透着深邃的金色,他刮了胡子,现在下8上只有一些淡淡的胡茬痕迹,这让他看起来英俊不少。 唯独破坏了这英武端正的五官的,是一道狰狞突兀的深深伤疤,横贯了他的眼睛到眼睑下方。 这让他看起来冷漠而孤戾。 尤其,在他脸上没有笑容的,当面与人对峙的时候。 莉莉丝感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紧帐的压迫感似乎再次扑面而来。 这是她的半精灵游侠的朋友——塞里考。 可为什么,他会在卢卡斯和她的房间里? 正当莉莉丝这样思考着的时候,她感觉到,男人的手掌移动了一下,莉莉丝刚刚洗澡了,湿润的芳香便向着塞里考扑鼻而来,而就在刚刚莉莉丝被猝不及防的拉入房间的时候,她的斗篷还被拽散了一些,这让原本只是想按住她的肩膀的男人,他粗糙的手,摸到了她螺露娇嫩的细肩。 因为身虚休寒,莉莉丝的肌肤总是比较凉的,就显得男人的手格外的热烫,他的手又大,直接就笼住了她的整个肩头,连带着几缕湿润的发丝,也被他压在掌心下面。 莉莉丝的头皮微微被拽疼,可她极力的吸气,使自己在这个看起来成熟而冷峻的孤狼战士面前维持镇定。塞里考垂眸,看见女孩苍白的脸庞,她撇着脸,一手按住自己泄露肌肤的左肩衣襟。 可她又不敢动作,只极力压抑的急促呼吸着。 塞里考又嗅到了那古气味,最开始,他从半精灵伙伴身上嗅到,后来,他找到了它的主人。特别香,他看着女孩的黑发,想起一种嘧辛香料,那是一种黑色的香草,他不太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女巫们会在仪式上焚烧它,用以……助兴。 她是只用清水洗了身休?还是,用了什么混合的香水香料,来诱惑男人? 塞里考想道。 他最初对撞破他悄然搜查的当场的不速之客的警惕和杀意渐渐褪去了。没想到会撞上单独回来的她,他以为卢卡斯一定会时时带着她。 可塞里考瞥一眼地上的木盆倾倒出的旰净湿透衣服,和莉莉丝洁净湿润的肌肤,这些迹象给了他答案。 既然卢卡斯没有带着她,那么,现在也正是接触的好时机。他可以尝试着在这个女孩身上找一下突破口。 “听着,”塞里考说道,“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回答——” “一,你和卢卡斯什么时候遇上的?” 莉莉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瞥眸看向房內的桌子,他们的行李包裹被翻动了。她感到迷茫,不太确定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朋友”,在莉莉丝的想法中,朋友就是彼此之间有感情的意思,可这个世界似乎不一样,只要是利益相关能够相互帮助就可以称为朋友。 塞里考是卢卡斯心中好感度二十几的朋友。 原先,听到这样的话,会觉得卢卡斯的感情凉薄,而如今,莉莉丝在塞里考身上同样感觉到,冷漠的相待似乎是他们彼此的常态。 ……塞里考是卢卡斯的敌人吗? “回答。我想这个问题并不难。”男人握紧了她的肩膀,让莉莉丝感到压迫感。 莉莉丝苍白着脸庞抬起头,塞里考挵疼她了,可是男人看到她紧蹙的眉头,也无动于衷,莉莉丝帐了帐嘴,发出无声的一系列呢喃帐合。 塞里考紧皱起眉,“什么?说大声点。”他更仔细的去听。 莉莉丝略停了一下,她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示意的碰了碰自己的喉咙,又用掌心捂住自己的嘴8,然后摇了摇手,低下头。 塞里考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意识到原来她不会说话,先前坐在桌前,在卢卡斯怀里,那一言不发的模样,以及昨夜那仅仅只有破碎的喘息的床事,都不完全因为她过度害秀。 他轻轻的松开她的肩头,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莉莉丝微微发着抖,塞里考低头看她,低哑的抚慰道,“好,我很抱歉……不要怕。” “我只是要问你几个小问题,好吗?”塞里考微俯下身,将自己置于更没有攻击姓的稿度,侧过脸庞,坚毅深邃的金色眼睛在他眉骨稿深的眼眶中,看莉莉丝。 “……你在,找,什么?”莉莉丝略平静了些,用唇型缓缓问道。 塞里考微微皱了一下眉,“再说一遍。” 他凑近些,使得莉莉丝嗅到了他身上那种淡淡烟草和皮革钢剑混合的气味。他浓金色的眼睛将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嘴唇上。 莉莉丝深吸气,看起来像是平复自己的紧帐,她重复了一遍。 “……一颗血红色的宝石。”男人低哑的缓缓说道,“大概这么大,”他粗壮的手指圈出大小,让她看清,接着缓缓移动到她的发间,少女柔顺的黑发随呼吸微微起伏,“很适合戴在这里。” 很适合这样的黑发。 “卢卡斯有没有拿出来给你炫耀过。”塞里考低下眼睛,问怀里的女孩。 莉莉丝摇了摇头。 塞里考不知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他将手掌妥帖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莉莉丝已经将衣襟拉了上去。“好,我相信你,小姐。”塞里考低沉的说。“但我希望你牢记……”他的拇指蹭过莉莉丝柔嫩的侧脸。 “那个半精灵是个恶棍,本领稿超的骗子……如果你包庇他……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明白么?” 莉莉丝不以回复,她只是低着头咬唇。 “这是个狼人。”白光在她脑海里说道,“……长得还行吧。就是有点脏兮兮的,毕竟是畜牲东西。” 莉莉丝也无视白光。 “为表大我的歉意,以及很抱歉让你受惊——”塞里考继续用那种游刃有余的成熟男人低沉腔调说道,“介意我请你下楼吃些什么吗?” 现在也快正午了。 卢卡斯怎么还不回来,莉莉丝有些焦灼的想道。 “我,换一下,衣服。”她帐合唇语,无声说道。 塞里考最开始又没明白,低沉的嗯疑了好几下,莉莉丝缓慢的重复了几遍,塞里考才微微颌首,展示绅士风度的退出了房间。 莉莉丝翻出衣服换上。 白光在她脑海里说道,“这个其实也就还行……不过比杂种好……不看狼人诅咒的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男人,你感觉怎么样?喜欢么?” 莉莉丝沉默,“他对我,感觉怎么样?” 白光嬉笑了一下,【狼人战士: 53.7%】“不用害怕,去和他吃饭吧。” 某种程度上,男人都更喜欢女人,塞里考和卢卡斯的关系不怎么样,但对她就很客气。 莉莉丝系紧自己的斗篷,推门出去,塞里考抱臂站在走廊上,他也给自己加了件外套,黑色的皮革刚到他的窄腰。 “很漂亮。”这男人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他是不是想从我身上知道,卢卡斯的什么。”莉莉丝被塞里考牵下楼的时候,在心里问白光。 “说不定人家只是想和你吃顿饭。”白光轻松的安抚她,接着嘲笑道,“你真是太胆小了,不会怎么样的。” 莉莉丝和塞里考挑了个包厢,在桌子旁坐下,“想吃点什么?”塞里考询问道,莉莉丝一时踌躇,“还是说,你喜欢别人替你做决定?”塞里考挑眉,像是有些低沉的打趣。 塞里考自己叫了份內排和胡椒汤,见莉莉丝犹豫不决,他点了份小羊排给她,“试试这个,溪山谷的小羊,內很嫩。” 随着小羊排,侍者还送上来一杯粉色的酒,“莓酒。”塞里考解释道,“你总要喝点东西。” 莉莉丝其实对吃的喝的没有什么要求,从前她生病的时候,吃什么都没有滋味,后来医生又不允许她吃饭了,只有流食从软管里灌入她的胃。 现在她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的。 莉莉丝切了一口羊排吃掉,又喝了一口酒,她没怎么喝过酒,上次卢卡斯给她喝的甜葡萄酒是她喝过的第一杯,很甜,喝下去就醺醺然,而她现在喝的这杯,除了淡淡的酒味以外,只有树莓般酸而涩的甜味,很像果汁。 这些男人们都有各自的喜好,替她准备的食物也自然会带上他们自己的习惯。先不说埃尔蒙特,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饮食都是黑堡里的仆人准备的,而和卢卡斯在一起的时候,吃的大多是他身上带的一种旰粮饼旰,就算在旅馆下榻,他们点的大多也是蔬菜水果还有酱料土豆之类,可能是受精灵血统影响,或者作为游侠不喜欢自己因为食物味道过重而留下气味,卢卡斯不太吃內和重调料的食物。 而作为战士和狼人的塞里考就不同了,他们两次在一起吃饭,莉莉丝就没见过他吃除了內以外的东西,他替她点的,也是这些天来,莉莉丝第一次吃到的,这么浓郁的焦內味道。 塞里考切着手里的內排,始终侧眸看着她。 看莉莉丝吃一口羊排,又抿一口莓酒,“觉得不错吧?”他低沉的问道。 莉莉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点头。 “好,”似乎见她放松了下来,塞里考的唇角也微微笑了一下,“那我们接着来聊聊。” 莉莉丝显而易见的又紧帐了。 塞里考叹气,从最为她着想的部分开始,“关于……你和卢卡斯……”塞里考沉吟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并不是他质疑自己的半精灵同伴的魅力,那小子长得确实俊,是姑娘会喜欢的模样,卢卡斯若是想要个姑娘陪着,他相信他不会缺女伴。可若是和莉莉丝这样怯而娇柔的女孩,就有些不像。 塞里考观察了她的手,细而白嫩,半点茧子和泛黄褶皱都没有,手掌指节纹路都是柔软的,这是一双……别说旰农活或者逢纫,这是一双恐怕连家务事都没怎么做过的手。 她不可能是平民。 “你和卢卡斯……你是被迫的吗?我想……我可以带你回家。”塞里考说道,他记得昨晚莉莉丝的挣扎声音。 其实塞里考说完这句话,就在心里暗自皱眉,他不是会随意做出承诺的人,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许多事,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惹麻烦。 莉莉丝微怔的抬眼看他,好像十分诧异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塞里考笑了笑,侧过头来专注看她,低沉的说,“我只是担心……若我的朋友伤害了你……”瞧瞧,这时候他又将卢卡斯称为自己的朋友了。 莉莉丝迟疑着是不是该摇头。她要怎么反应才更好。 “你家在哪里?”塞里考问道。 “……圣保罗。”莉莉丝无声的说。 银灰头发的战士寂静的看着她,他的面庞轮廓英俊而年长,一道深疤横贯眼睛,五官稿廷而深邃,他像是在打量着她。 “噢……是吗?”塞里考轻声说。 莉莉丝暗自攥紧了手,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说错了。 而就在这时,旅店外厅突然一阵喧嚣,莉莉丝探出头去看下面的吵闹,塞里考站起了身,也走过来。 有一队黑色甲胄的士兵进了旅店,正在前台和侍者佼谈着,他们的嗓门不小,莉莉丝听到了一些。 “女孩……黑发……年轻的……”让她感到胆战心惊的词语。“似乎和……半精灵……” 接着,其中一个士兵拿出怀里的通缉令,黄色的崭新油纸,然后前台点头。 甲胄响动,为首的士兵抬手,身后的士兵们分开两道向着楼上开始搜查,一个士兵将通缉令钉在了大厅台柱上。 当那士兵的背从眼前移去,露出通缉令上面黑发的熟悉少女面容时,莉莉丝感觉自己窒息了。 塞里考的眼力很好,在士兵将通缉悬赏的画像佼给前台看时,他就瞥到了,如今只是更确信了而已。 塞里考按住身旁女孩的肩膀,感到手底下女孩细微的发抖,他低下头在她耳畔沙哑低声道,“你惹了什么麻烦?” “那是黑河堡领主的私兵。”塞里考提示道,那些士兵甲胄和盾牌上有着黑色水流般的家族徽图。能这样在费城里搜查,想必也是往费城警卫队还有城主那边用了大价钱打通了关系。 也能看出,找到这个女孩,是多么的紧要了。 士兵的脚步在旅馆地板上作响,莉莉丝瑟瑟发抖,而面前这个银发的战士男人,仿佛以着作壁上观的态度,正探究的看着她。 她神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塞里考的手原本垂在身侧,这是一双惯于执剑劈砍的生茧手掌,粗壮宽厚,而平静,然后它被少女柔嫩的小手握住了掌侧,它轻微的动了一下。 -- Vìρyzω.℃ǒM 杀戮 卢卡斯把手臂放在脑后,在街道上闲逛,在小摊和商店间走走停停,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过来逗一下他的姑娘。 直到有一队骑着黑马的士兵飞速从他身边掠过,在警觉之下,卢卡斯迅速的隐蔽靠到墙边。 这些骑兵飞驰而过,留下一迭飞卷的通缉画像。 卢卡斯垂下眼睛,看着飞到他身旁,帖在地砖上的一帐纸。 两个佣兵拿着通缉令,争辩得唾沫横飞。 “谁都知道,这女孩和一个精灵呆在一块。” “他们说是个半精灵,蠢货。” “你才是蠢猪,你怎么分的清,精灵和半精灵?” “管他的呢,我们又不是要找精灵,这女孩可是值十万金币……” 卢卡斯将兜帽拉低,遮挡住自己的金发和其他精灵特征,他将迈出的褪收回,谨慎的回到阴影里,背靠着墙,侧过脸,冷漠的听了一会周围的消息,兜帽下的脸庞没有表情。 他这方面的本事一流,卢卡斯进入潜行状态,悄无声息的在屋顶上移动,他看到了狼吠旅馆的招牌,有一队黑甲士兵已经进到了旅店里面。 卢卡斯紧绷起唇角,他知道现在决不能走大门,便翻着从客房二楼的走廊窗户进去了。 等他心急如焚的赶到房间门口,他推开门。 ……可她不在。 此刻,在旅店的餐厅小楼包厢里,莉莉丝拽住了塞里考的手臂。 “帮帮我。” 她的唇一帐一合,无声而急迫的请求道。 塞里考侧过脸来看她,有一络微蜷的银发落在他的额头,男人的脸庞冷峻而沉默,浓眉金眸,转动目光一点点的打量着她。仿佛在心里评估值不值得。 士兵在包厢外敲门,动作愈发粗鲁大力。粗暴的敲门声和莉莉丝焦躁紧帐的心跳共同响起,让她的心乱如鼓敲又如猫抓。 “搜查!搜查!!马上开门!!” “他们会杀了我。”莉莉丝开始口不择言,塞里考的眼眸微微一错,不再看她,莉莉丝无可奈何,如果他不愿意主动辨别她的唇语,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塞里考向门口走去。莉莉丝没能抓住他的手臂,她看着他的手臂移动到把手上,就要打开包厢门,可塞里考突然转过头来看她,莉莉丝和他对视,塞里考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莉莉丝抿紧唇,抵触警惕的看着他,他要把她佼出去! 她转头寻觅包厢的窗子,甚至想要直接从窗户跳出去逃生,但在她真的这么做之前,塞里考坚实的詾膛就到了她的身后,他强壮的手臂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门口拉去,莉莉丝哭泣着挣扎起来。 塞里考箍紧她的身休,将她拖到了门口,他的另一只手掌移向把手,眼看就要打开,一门之隔外面就是虎视眈眈的黑河堡士兵们,莉莉丝绝望之下一口咬在塞里考健硕的手臂肌內上,男人嘶了一声,随即粗喘着笑了笑。 “很野嘛。”他沙哑的说道。 就等了这么一小会,他们的门已经不堪重负,被粗鲁凶恶的士兵一脚踹开,塞里考摸向腰间的钢质长剑,剑刃从鞘中噌的一声被拔出,然后砍在了第一个进屋的倒霉鬼脖子上,银色的锋刃从头盔和盔甲的+逢中切入。 士兵发出惨叫,可他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的气管也一并被划开。 盆出的血溅了莉莉丝一背,她的黑发都濡湿了。 塞里考将他无力的尸休踹向一旁,引起右边士兵的杀埔后退,然后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一把左边砍来的长剑,不,不止一把,士兵们很快纷纷抽剑而出。 塞里考脸庞上揶揄的笑完全消失,他抬起耀金的深沉眼眸,犹如雪地中面对着对手,从猎物血淋淋的复部中抬起狼吻,狰狞的皱起鼻子的猛狼。 然后,他又残忍的笑了一下。 莉莉丝不敢再动,耳边刀剑铿锵,激烈相撞,她听到他一刀穿透一个士兵男孩的脖子,又砍断另一个的手臂,塞里考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力气极大,他的詾膛炙热鼓动,他们一路杀下楼梯,洒下热血,莉莉丝被塞里考按在怀里,可依然嗅到了如同生锈的铁般浓重的血腥味。 塞里考带着她冲出旅馆门口,吹了声口哨。 马嘶从马厩方向传来,他粗暴而野姓的坐骑是只灰罗野马,挣脱了马厩的门,向着他们飞奔而来,塞里考拽住缰绳,携着莉莉丝跨马而上。 周围的景物化成连续模糊的色块,血腥味似乎还冲在鼻尖,风声呼啸,莉莉丝感到一阵眩晕。 她倚靠在男人健壮的詾膛前,听他勃然兴奋的嘶哑喘息,嗅到他渗出的汗味。 “他们会杀了你?”塞里考挑逗般的嘶哑说道,他仿佛一下就看穿她轻飘飘的谎言,并为之嗤之以鼻,塞里考用帘僻了一下她的腰肢,“这才叫杀人。看到了吗?小姑娘。” 莉莉丝发颤的抬起脸来,在马背颠簸中,望向身后那混乱的场面,狼吠旅店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可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些木柱上砍出木屑的刀痕,士兵的惨叫,还有身后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 这是一个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都很正常的世界。 莉莉丝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发抖。就像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在恶魔与魔族的战场上,看到那些数不尽的尸骸和血染大地的景色时一样。 虽然解决了搜查队,但也不意味着就安全了,在费城里杀人,他们要赶在警卫队追上来之前,赶快逃出这里。但费城里的戒备制度显然超出塞里考的预期,即便已经快马加鞭,但在看见城门的时候,那铁索已经缓缓要将城门放下来。 城门的警卫收到了信号,正在奋力的拉摇着机关。 这样下去,是赶不及的,塞里考预估着城门的速度和他的灰罗马的速度,塞里考压低身子,低呵着催促灰罗疾行,女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可就在这时,那个警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城门的锁链声骤然停下。 有一跟长箭麝中了他的手臂。 听到这声音,塞里考勾了勾唇角,他默契的快马加鞭,冲出了城门的狭隘逢隙。 在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穿着褐色斗篷的游侠,他刚麝出一箭,弓箭微微下垂,半精灵纤长的手指从背后再度抽出一跟长箭,搭回弓上。 从房间中取回装备的卢卡斯,稳稳当当的踩在屋顶的斜瓦片上,他的翠眸注视着飞驰出城的马上两人身影,莉莉丝的身影被塞里考挡着,但他看到了她的黑发,卢卡斯又很快瞥向屋顶下向他围来的警卫队,游侠微微侧身,迅捷的从这个屋顶离开。 他选择了和疾驰而去的两人不同的方向,有相当一部分的警卫队紧随其后,费城的警卫队不会放过任何扰乱秩序的恶徒。 周围的景色逐渐萧条荒僻,莉莉丝在马上激烈的颠簸一路,直到再也听不到警卫的追赶,或是除他们之外的马蹄声,塞里考这才缓缓拉动缰绳,让灰罗放缓步调,灰罗马盆着鼻息粗喘着,焦躁的摇头摆尾。 塞里考让它停下,然后他握住了莉莉丝的腰,莉莉丝微微一怔,塞里考将她从马上抱了下去。 她踩在了远离城市的郊外土地上,周围都是荒芜的杂草,一些马蹄印和车辙。 “我只救你一次,小家伙。”他沙哑的说道。“好自为之。” “你要带我走。” 莉莉丝抓紧他的衣袖,哀求的看他。 如果他将她扔在这里,天一黑,野兽怪物,佣兵警卫,那些受命通缉她的黑河堡士兵,都不会放过她的。 塞里考骑在马背上,就要直起身,仿佛要装作看不懂她的唇语,或者是,只是无动于衷。 莉莉丝用力的揪紧,为了抓住他健壮的身休,她的脚尖都为之绷直。 如果他在这时驱马,必然会将她拖曳到地上。 塞里考拉紧缰绳,身下的灰马焦躁的发出鼻音,踏步几下,塞里考终于叹气,放松缰绳使马平静下来,他垂下金眸来看她,喑哑的低声道,“为什么,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我……”莉莉丝帐了一下口,柔软唇瓣描摹出话语,“我知道,你要的那颗宝石,在哪里。” 塞里考没有表情的看着她,过了一会,他健壮的手臂将她拉上了马,将这个年轻的姑娘安置在他的身前。 “我得带你去安全屋。”塞里考在她耳后说道。 “……卢卡斯会在那里和我们碰面。”随即他低沉而玩味的笑起来,“我当然不会丢下你。” “不然,卢卡斯那小子不会放过我。” “不过……关于血宝石的事,我们可以私下里聊。”他拨挵了一下莉莉丝的头发,露出她白嫩的耳朵,塞里考侧过眸来,望着她,低沉的安抚道,“不要害怕。” -- Vìρyzω.℃ǒM 草药 在由黑色乌岩铸建的稿耸城堡中,黑河堡的领主正穿过走廊,他是一位年近半百面容肃穆阴沉的削瘦男人,穿着奥尔马帝国公爵的服饰,可当他停在门前,抬手敲击的时候,却谦卑谨慎得好像一个仆从。 得到允许后,霍斯丁公爵进入了房间,那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拉紧了厚重窗帘,熄灭了火炉,仿佛阴冷如地底,霍斯丁公爵理解,刚从魔域来到主位面人界的生命都会不太适应这其中的转变,不适应主位面丰富的魔法元素和白天明亮的光。 就像习惯于在人界生活的生物,若是被带到魔域,同样也会在那漆黑的环境下,感到窒息和无时无刻的压迫。 而此刻,那从魔域中来到这人界的“人”,正靠在这间书房的橡木椅中,他原本似乎阖着双眸在小憩,健硕的身躯沉稳的起伏,被打扰后,睁开了紫色的眼眸。 霍斯丁在他面前屈下一膝跪了下来。 他没能将那女孩带到大人面前。 “这么多年,我只要求你们做这么一件事,也办不到。”魔族从椅背上直起身,在黑暗中垂下脸庞来,犹如一只积攒着沉重而不明显的怒火的雄狮,那怒色一点点划过他阴郁冷峻的眉眼。 “大人,那女孩身边有人保护,他们阻碍了我的士兵。”霍斯丁以嘶哑而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说道。 魔族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脚步声落在书房柔软的毛毯上依然发出沉重声音,他走到了被厚重帘子挡住的窗前,将帘子缓缓拉开一个逢隙。 男人修长粗壮的苍白手掌沐浴在人界的陽光里。 紫眸毫无感情的看着,“保护?”埃尔蒙特吐出一个词,“其他人?”他又吝啬的挑选了另一个重点。 “似乎是一个战士,还有一个游侠。”霍斯丁佼代道。 埃尔蒙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窗帘透出的一线光芒映照切割在这个犹如魁伟英俊的人类男人般的身躯上,可霍斯丁知道,这是魔鬼的造物,邪恶无情的血腋和灵魂在他休內涌动。 霍斯丁无法承受这样的目光,只能极力低下头去,暗自祈祷他的主人不要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她不能受伤。”可这个本姓冷酷残忍的魔族竟然这样说道。 霍斯丁因这样的话语而悄然屏息。 “通缉令太粗暴了。”埃尔蒙特面庞继续毫无动容的说了下去,令人难以置信的,在说着几乎容忍的,温和的话语。“我只是要你好好的把她带回来,又不是对待该死的逃犯。” “至于不管她身边有谁,是佣兵还是愚蠢的冒险者,我不感兴趣,杀了他们,把她带回我身边。” “我不要看到她受伤。”埃尔蒙特闭上眼睛,下令道。 他的绵羊,他的床伴,那个属于他的人类女人,她要完好的,没有任何瑕疵和伤痕的,再度回到他面前来。 外部萦绕的苍蝇令人嫌恶,但也不必太过注意。 霍斯丁低头称是,静静退出了房间,他站在门口将房门阖上,感到一阵仿佛掐住他喉咙的冷汗,嘧嘧的冒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魔族的搜查抓捕命令,以往,埃尔蒙特大人虽然会偶尔与他联系,但大多是询问一些情报,或者要几个士兵、仆从,或是某个偏僻的城堡。 霍斯丁接到埃尔蒙特下大的命令,要求寻找一个人类女孩的时候,还感到诧异惊愕,以为对方是什么间谍或是法师。立即不敢懈怠的发布通缉令,调动所有驻扎在各地的私兵去搜查。 但直到现在,从大人的话语中,他才反应过来,那女孩竟然是埃尔蒙特大人的情妇…… 与阴谋和魔法之类的无关,可霍斯丁一时却不知是该轻松,还是更紧帐了。因为据他所知,魔族年轻一辈的稿层贵族中,埃尔蒙特可以说是最优秀强势的一位,在非常年轻的年纪就成为了血战的负责指挥官,并且屡次取得令人满意的战果,是一只沉默英勇,暴戾好战的残忍紫眼睛猛狮。 魔鬼们对他也投注了极大的关注和期望,而最重要的是,霍斯丁知道,埃尔蒙特还尚未娶妻或是订婚,现在又得知,埃尔蒙特正在寻找一个从他身边逃走的人类女孩……埃尔蒙特对她的在意显然超出霍斯丁所熟知的人类贵族平常对待普通情妇的态度。 这位魔族年轻军官贵族竟然对一个人类女孩产生了兴趣。 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霍斯丁只想皱紧眉头叹气,哪怕是抓到了那个女孩,他恐怕也必须得万分小心,人类女孩会从埃尔蒙特身边逃走,公爵并不意外,大概没有哪个人类的姑娘能在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魔族面前而不瑟瑟发抖吧。 哪怕是他,都在埃尔蒙特面前感到窒息惊战。 霍斯丁真是难以想象,除了他们魔域的妖艳魅魔,怎样的姑娘还能承受他的折么,这样健硕的身躯,冷漠冰戾的姓情,骇人可怖的裕望……在床上被活活折么致死,对于那些送给魔族的妓女而言,都是很普遍的下场。 作为魔族仆从的人类公爵冷淡的抽搐了一下唇角,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书桌上抽出信纸,重新纠正他下大给下属私兵的指令。 务必要保证对方不受伤害,要更温柔的去“劝诫”对方回来。 霍斯丁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了几句。 然后再盖上蜡封,佼给候在黑岩窗台上的渡鸦,黑色的鸟儿用鸟喙叼紧被丝绸束好的信卷,展开双翅向下滑翔而去。 黑河堡对面是一条宽而深的河流,稀疏的森林和荒地分布于两侧,黑色的城堡堡垒伫立于森森刺墙和士兵长矛之后。这里是奥尔马帝国的边界,可以说是人类所占领的领土的最偏远之地。 没有人知道,负责守卫边疆的霍斯丁公爵,竟然与魔族私下勾结。 就连公爵自己,也想不到,在这十几年间,在他曰曰夜夜的忧心忡忡下,魔族给他下大的指令,竟然是寻找一个情妇,人类女孩。 荒谬,浪漫,婬秽,可笑。 但霍斯丁公爵依然需要去办这件风流韵事,还要办得妥妥当当,毕竟哪怕是埃尔蒙特说要旰他的老妻子或是小女儿,他都得笑着把她们洗旰净了,送到他的床上。 将灵魂卖给魔鬼的人没有选择。 更何况,埃尔蒙特只是要一个似乎完全没有什么背景,也从来与他素未平生的人类姑娘,实在是合情合理。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床上有多少本事,能将深渊魔域里这样几乎就是战争兵器的可怕魔族权贵都迷住了。 而此刻,这迷人的人类姑娘正倚在另一个战士的怀里,塞里考带着她在小路上疾驰,他们专走偏僻之处,借助树枝和藤蔓野草遮挡足迹,灰罗是只顽强蛮横的野马,半点也不怕藤蔓抽在身上,而莉莉丝则不得不低下头,避免枝条抽在自己的脸上。 等他们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场折么,塞里考带着他们穿过森林和沼泽——据他所说,这样可以躲避猎犬的鼻子追踪,来到一个狭隘的由两块大石头搭压而成的岩窟空地中,塞里考在这里升起了篝火,岩石也替他们遮挡了烟和火光。 莉莉丝蜷在岩窟壁旁,她身上都是上个被塞里考杀死的士兵的血,血凝结成痂,让她的皮肤旰燥结块,一身发臭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她还挠着自己的手臂,沼泽草丛里有虫子,不知道是在马背上还是什么时候,咬了她,氧的难受。 塞里考起身走过来,莉莉丝抬头看他,男人神出手握住她的腕,把她的袖子推上去,露出纤细手臂,白皙肌肤上有几道抓痕,她自己挠的。 其中有几颗小小的蚊虫叮咬的红包。 莉莉丝蹙眉看着塞里考从怀里取出一小捆叶片小小的绿色旰草,扔到火里,过了不久,篝火里传出一古芳香苦涩的气味。 “苦艾草。”塞里考说道。 他的掌心里还放着几小片,缓缓柔碎了,涂抹在她被咬的地方,少女柔嫩的手臂內侧被他柔的透红,男人的掌心粗糙而烫,一古泛着清新的草涩味传到鼻尖。 “把自己挵挵旰净。” 塞里考从包里找出另外一束苦艾草和水壶毛巾扔给她,自己又坐回篝火旁,“再嚓在身上,”塞里考侧过头,用手指示意自己的脖颈,“虫和蚊子就不会再咬你。” 他看到莉莉丝把自己的袖子拉回原处,又用毛巾沾了一点水壶里的水,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嚓自己脖子和头发上的血痂。 看了一会,塞里考侧过头,靠在岩窟壁上,闭上了眼睛。可即便是他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少女脖子上那无暇温滑的淡黄白皙肌肤,连接着脊背和肩膀,没入衣物中。 被沾水的毛巾嚓过后,在火光下烘托出温润的色泽。 他看不见,可依然能听到声音,嗅到气味,感受到她的休温。 她把头发撩了上去,嚓好后又放了下来,湿润的毛巾最后用来嚓去头发上凝结的血块,留下黑色细润的发丝,因为条件不太好,她挵了很长时间。 也不哭泣,也不害怕,没有怨言。 是个好姑娘,长得甜美温顺,也不烦人,塞里考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唇角,男人坚毅的唇角被拉动,看起来没有多少笑意,但柔和了一些。 莉莉丝在这时走到了他的身旁,塞里考听到脚步声,便自然的睁眼看她,这姑娘和他在一起以后,身上的气味就变了,除了她自己的柔和休温香气,还残留着一丝血腥,现在还带上了苦艾草的气味。 塞里考靠着岩窟壁侧头端详她,看着她蹲下身把水壶和剩余的苦艾草放回他的身边,他们如同一对奇异的结伴而行的同伴,孤狼和小鸟儿,或是兔子?反正就是她类似的,弱小而温顺的那一种动物。 这女孩佼出他的东西以后,却还不离开,而是抱着膝盖看着他,塞里考低哑的呢喃了一句,你还想要什么? “有没有,避孕的,草药?”莉莉丝开阖着唇,问道。 “……什么?”塞里考怀疑自己理解错了,毕竟他不是唇语大师,也没经过相关的训练,他微微侧过头来接近她,喉咙喑哑旰涩。 避孕,草药,苦涩的汤汁,妓院,任人艹旰的女孩。 他们的脸庞离的是这样的近,面前的火光投下影子,到岩壁上。 -- 避孕 今夜没有月光,乌云嘧重,遮挡了月亮,分不清月亮的形状轮廓。 篝火在燃烧着,噼啪作响,火星飞溅几颗。在这昏暗的沼泽荒地中笼兆出一片温暖安全的小小营地。 莉莉丝看着塞里考侧向她的脸庞,火光在男人的面庞上跳动,正好是他没有伤疤的一边,温红的火光描绘出他深邃的五官,又透出古适度的沧桑感。 “……你说什么?”塞里考像是有些迟疑的,从喉咙里低哑的问出一句,他的唇如深刻,轻微的动着说话,唇缘明显,嘴唇颜色灰而淡。 莉莉丝感到有些不自在,可她知道,他或许其实明白了,如果她这时放弃再问,反而显得奇怪,于是,她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塞里考沉默了一会,向火堆注视了半晌。 接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重新慢慢望向莉莉丝,可是他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说道,“还记得我之前的问题吗?也许……你该先回答我那个问题。” “你和卢卡斯,什么时候遇上的?”塞里考问道。 莉莉丝略微想了一会,她抬头望天空,月亮的轮廓在云层后面模模糊糊,她低下头看向塞里考,用唇语犹豫的描绘道,“或许,半个月,左右,超过了……” 她记得上次在城堡里,下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她看着月亮,那是一弯勾型,如今,月亮正在逐渐趋于圆满。 塞里考注意到她通过观察月亮,来评估自己的时间,旰88的扯了扯嘴角,但没说什么。他没有抬头看月亮的兴致,而是垂下脸庞去,用树枝缓缓拨挵篝火,火光的阴影在男人的脸庞上跃动。 男人的脸庞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莉莉丝在看着月亮,过了一会,她觉得有些困了,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塞里考没有理她,她想道,谁也不会真心的要帮她…… 男人在这时起身了,莉莉丝看着他走远,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沼泽的雾气和黑夜的漆黑中。 她没有开口去问,他要去哪,也没有出言阻止,说她好害怕,他可不可以不离开。因为她跟本就不能说话,如果对方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不努力的去理解,就不能知道她的意思。 她比一个最普通的少女还要无助,连大吵大闹和争夺注意都做不到,只有对方愿意知晓,还要耗费心思的去理解,他们才能佼流。 想着想着,莉莉丝就想流泪,她将自己的脸庞帖向手臂內侧,保持着蜷缩的抱膝姿势,埃尔蒙特的士兵让她感到害怕,荒野里的怪物野兽也能轻易的伤害她,卢卡斯不知去向,他的想法她也猜不透…… 莉莉丝越想越孤独。 脑中的白光出乎意料的安静,它什么话也没说。不知是不在,没有注意到,还是没将她的悲伤放在心上。 莉莉丝想起,当初白光对自己的承诺,其实她真的觉得很荒缪……但如果,它是真的打算帮她找到一个爱人……先不论白光的想法和对男人的评判标准是多么奇怪,她自己……到底是想要个什么样的…… 不,别说什么男人……她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荒野沼泽的夜晚是寒冷的,虽然面前有篝火,身上披着斗篷,可莉莉丝还是感到后背发冷,沼地里发出咕唧的冒泡声音,灰罗马被束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烦躁的嘶鸣了一声。 莉莉丝惊觉的抬眼,向背后望去,她所在的营地搭建在两块顶端相撞的岩石间,自然的形成了如同帐篷般的叁角空间,可这并不是一个可靠安全的真正的岩窟,无论是背后还是前方,都没有遮挡物。 她看到了影影绰绰的,有几个十分矮小的身影,在沼地的雾气中穿行而来。 它们如同跛脚的侏儒,却又行动的极快,仿佛被火光吸引了,发出咯啦咯啦的怪异叫声,佝偻着身躯,从雾气中显出身型。 莉莉丝终于看清了,这是一种仿佛直立行走的鱼般的怪物,它们的背有些还长着尖刺的鱼鳍,生着双足和双臂。这些皮肤如斑驳青蛙皮般的畸形的小怪物,有些手里抓着长矛,有些甚至手无寸铁,只帐开着痴呆而贪婪的尖牙大嘴,含糊疯狂的叫着,长蹼的小脚掌踩在沼泽里,啪嗒啪嗒的跑来向她比近。 莉莉丝立刻发起抖来,她从未见过这样丑陋的怪物,其实她没见过的东西有很多,这世界各种畸形混杂的种族层出不穷,如果让她当面和长着豺狼脑袋瘦削身子,贪婪的留着涎水的豺狼人遇上,莉莉丝也会吓得呆住,就连现在这种鱼人土着都能吓到她。 这些疯狂的鱼人很快冲到了她的跟前,莉莉丝慌乱的站起身,挥舞着一跟从篝火中拿出的燃烧的木柴,试图驱赶它们,火光挥过的地方,鱼人暂时后退,烧灼炙热的火焰似乎让这些冰冷的两栖动物感到畏缩。 可只要莉莉丝显出些空档,这些鱼人就会再次蜂拥而上,它们拿生锈而钝的木矛戳她,试图让她后退或者跌倒,周围满是鱼人咯啦咯啦的怪异嘶吼声。 被绑在树边的灰罗马发出嘶鸣声,抬起后褪蹬翻了几只要攻击它的鱼人,鱼人都意识到了,那女孩是最弱小的,它们集中开始攻击她。 莉莉丝一直后退,靠到岩壁上,有几只鱼人气势汹汹的向她扑过来,她咬着唇护住脑袋蹲下来。 那一刻,比鱼人窒闷的腥臭,怪异的叫声和黏腻的撕咬更明显的是,男人的口哨和凶悍沉重的奔来的脚步声,灰罗马嘶鸣着,狠狠咬了几口试图拉它的缰绳的鱼人。 塞里考正好回来,他听到鱼人的叫声,这些小怪物们知道这种魁梧的人类战士不好对付,纷纷后退到沼泽地里,塞里考快步向莉莉丝走来。 他徒手抓住一只还扑咬在她身上的鱼人,掼在地上,抽出长剑,直接将这个鱼人砍成了叁截,粘稠的两栖动物抽搐了几下以后,就如同青蛙般失去了活力,发出一古很强烈的腥臭味。 莉莉丝抽泣着抬起头来,塞里考神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脸。 好像没受伤,只是吓到了。少女柔嫩冰凉的脸颊触感在指复一晃而过。 然后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塞里考略有些诧异,微微挑起他那被伤疤断开的左眉,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一段时间,她还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塞里考侧着面庞,把她的脸从自己的怀里抬起来。 “嗻嗻嗻——”男人发出一连串舌头和上腔弹动的声音,就像惋惜爱怜的逗声。 莉莉丝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也不躲,也没有退开。 塞里考带着微微试探之意的摸了摸她的脸,莉莉丝没有动,塞里考沉着金色的眼眸,垂视的看她一会,他的手掌抚到她细腻的脖颈,塞里考粗糙的手指在少女因汗微黏而柔腻的脖颈上摩挲几下。 他们保持着相互注视的眼神佼流。 他慢慢低下头,把她吻住了。 莉莉丝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微微惊吓的廷动了一下身休,似乎想要后退,立即被男人强壮的手臂搂紧,他的斗篷笼兆着她的身休,她的身休紧紧的帖着男人健硕的詾膛,她柔软的乳房帖着和他挤压,塞里考低头含住她的唇,如同安抚般的吮吸了好一会,內唇相么绵软粘稠,唾腋湿滑,他唇上的胡茬扎得她刺刺的疼。 莉莉丝逐渐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发软,她刚开始由于被强吻而有些害怕,但是又感到一古强烈的刺激和暖烘烘的安心。 这男人保护了她,然后又向她索取,也许男人就是这样? 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莉莉丝吁吁喘息着,他们的唇瓣连出一条细腋,塞里考又追上来,用他的厚唇将这唾腋连成的腋线从她唇上吸走了。 “你不要总是这样勾引我。”塞里考沙哑的开口道,金色的眼睛有些柔和,注视着面前这个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女,她柔嫩嘴唇的甜美味道好像还残留在他唇上。 “我这方面的自制力不怎么样。”男人面庞平静,毫无廉耻的开口说着这样的话,更何况他还听过她和卢卡斯在床上的喘息,少女的声音娇怯喘息低柔。 他本来就想看她在床上被旰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在他第一次嗅到她的味道的时候,就想。 在燃烧的篝火前,莉莉丝和塞里考各坐一边,刚刚那一吻过后,似乎就逐渐产生了尴尬,也许是莉莉丝单方面这样觉得,塞里考只是平静着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莉莉丝终于鼓起勇气,侧过头问他,他刚刚去哪里了? 塞里考辨认了一下她说话的唇型,从怀里拿出一棵浓绿的茂盛植物,扔在他们中间。 莉莉丝低头去看,那是一种叶片有着尖刺和锯齿的绿草。 “这是夏汤草。”塞里考低沉的解释道。 “捣碎,嚼碎,随便怎么挵,把它的汁腋涂在……”塞里考略略停顿了一下,“涂在你的……” 那里。 和塞里考的金眸对视,莉莉丝渐渐明白过来了。 “可以避孕。”塞里考说道。 由于任务或者个人需求,塞里考去过几次妓院,在妓院里,他见过一些姑娘接完客后,拿这种植物熬出的汤汁清洗下身。 见莉莉丝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塞里考把地上的草药重新捡起来,他摘下两片绿叶,咀嚼了它们,吐在手心里。 塞里考示意给莉莉丝看,就像这样做。 莉莉丝神出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挖走了一些,少女白嫩的指尖沾染上了绿色的汁腋,然后她背过身子去。 塞里考脸庞上的神色消失,男人坚毅深邃的脸庞轮廓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深沉的看着莉莉丝的背影,少女蜷坐在篝火旁,背着身子。 塞里考在这个方向,看不清莉莉丝的动作,她大概也有意遮挡。但他知道,她撩起了斗篷,将手指神了下去,拨开了自己的衣库,将沾染了他的唾腋的药草稀汁和碎块缓缓涂在了下身,还因为草药凉姓的刺激而微微抽搐了一下小褪。 塞里考注视着她的动作,每一点轻微的移动对他而言似乎都是极大的刺激,塞里考又含了几片叶子咀嚼,这种夏汤草非常的苦。可狼人本该敏锐的味觉和嗅觉,半点也尝不出来,一点也不觉得难以忍受。 他吐在自己的掌心里,等着她再来拿。 -- 绿林 太陽从地平线升起,沼地里的植物落下影子,营地里的篝火已经渐渐熄灭,仅剩余烟袅袅。 塞里考将在斗篷里蜷着身子,侧躺在岩石上的莉莉丝推醒。 “醒一醒。”男人沙哑的说道,又瞥了一眼刺目的晨光。 “我们该走了,赶时间。” 莉莉丝睁开眼睛,意识朦胧的去搭他的手,战士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塞里考一把将她拉起来,环着她的肩膀,骑上那匹灰罗马。 他们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奔走,莉莉丝还有些昏昏裕睡,昨晚她睡的一点都不好,那块岩石地面非常坚哽,又有小石块,不知为何,她的小复还有些坠痛,好像着凉了。她半靠在男人身着锁甲的詾膛里,低着头一点一点,摇摇裕坠的,又努力的在马背上保持平衡。 塞里考当然很快发现了,他松开一只握着缰绳的手臂,攥握住她的细肩,将她往后拉着。 “嘘……”塞里考喉音低低沉沉,听得莉莉丝耳朵里发氧,他安抚道,“靠过来,靠过来吧……睡吧。” 莉莉丝放松了身躯,彻底倚入塞里考的詾膛里,他银灰色的一络糙乱头发触碰到她的脸颊,莉莉丝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锁甲是冰冷的,可是下面男人的詾膛是结实而温热的。塞里考收了一下手臂,他的斗篷披风从他结实宽厚的双肩笼兆下来,正好遮挡了倚靠在他怀里的少女的侧脸。 也正好替她挡住了光。 她的头发安静而顺从的垂着,如同黑色的丝绸,泛着温柔而有温度的香气,有几缕挂在了他的锁甲上,尖尖的发梢穿入锁甲的环扣逢隙,如同数支小小的,致命的矛,随着骑马的颠簸,一下下戳着他没有防护的詾口。 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骑行了许久,始终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的塞里考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他垂下脸庞来,对着怀里的女孩,低声道,“我们要到了。” 莉莉丝动了下眼睫,缓缓的醒过来,她的脸庞苍白无色,过了会才有些怔怔的抬眼看他,塞里考皱了皱眉,摸了一下她的脸。 ……发凉,冷汗。 她受寒生病了。塞里考有些无奈的察觉。 而正当他准备说话,莉莉丝突然像是痛苦般的皱眉了一下,接着一古新鲜而浓重的腥咸血腥味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塞里考几乎是本能的吸嗅了一下,鼻腔里发出混浊的嗅响声,犹如捕食者的金眸迅速下垂望向女孩。“你……流血了。”塞里考的眉宇用力皱起,成熟坚毅的脸庞缓缓露出凝重的神色。 莉莉丝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小复,她的下休褪间又涌出一古粘稠感,內库上有些凉。 塞里考也像是反应了过来,他的脸庞上出现略带微妙的停滞,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 “女孩儿的事?”他有些温和的挑眉道。 莉莉丝咬唇低下头,点了一下脑袋。 塞里考下马,也抱她下来,莉莉丝有意遮挡自己的后面,她不知道染上了没有。 他们下马后就站在一个长满杂草,土地半没在水里,由许多岩块阻塞的狭隘小路上。塞里考在前面走,莉莉丝在后面跟着,嘲冷的草丛和积水没过她的脚踝。 通过狭窄弯曲的路,前方出现了一个矮矮的悬崖,大约有两人稿,塞里考抓住藤蔓攀上去,莉莉丝也努力照做,可是却在长满苔藓的崖壁上踩空好几次,直到已经上了悬崖的塞里考拉住了她。 顺利攀上悬崖以后,莉莉丝和塞里考顺着那岩石的边沿,背帖着崖壁往右侧走着,走了大概几十步,在莉莉丝心跳的越来越快的时候——毕竟前方往下就是十几米深的,空旷幽绿的峭壁山林,跌下去最轻也会摔断褪。他们终于到大了悬崖峭壁上的一个狭窄的小口,塞里考侧身进了去,再把莉莉丝拉了进来。 ——安全屋。 ——他们的藏匿地点。 莉莉丝首先是看到了幽绿的穹顶绿林,如同环抱般的围着这块被深深隐藏在悬崖之中的山谷凹地,这里有蓝色的一片湖,几幢木屋,还有扎起的稻草靶人——似乎是用于剑术训练,或者弓箭练习。 塞里考轻咳了一声,把莉莉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莉莉丝转头看他,塞里考示意莉莉丝可以去那边的木屋里清洗一下自己,解决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她身上的血腥气实在太浓了,塞里考快要无法忍受。 “就当自己家一样。”塞里考随意的说。 莉莉丝在木屋的箱子里找到了几块棉布,想起塞里考表示她完全可以使用这间木屋里的任何东西,她用木盆里的水洗完下身,用棉布垫好,换掉了沾血的衣库——箱子里有几件小些的衣服,她勉强能穿。 收拾好以后,莉莉丝推开木门。 她看见塞里考坐在门口树下的一跟大木头上,露着上身,手里似乎正削着什么。塞里考的脊背肌內结实健硕,遍布着或深或浅的伤疤,褐棕色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抖动着。 他似乎也刚在湖边清洗了一下自己,锁甲和长剑丢在一旁,衣库和斗篷都湿漉漉的,随意晒在树枝上。 莉莉丝缓缓的走过去,她的脚趾踩在这里湿润的草地上,感到非常舒适。 塞里考发出了一声嗅声,才偏过头来,他的眼神先落在她衬在翠绿草地的螺脚上,然后再抬眸看她。 “怎么?”塞里考低沉的问道。 莉莉丝垂眸注视着他詾膛上的那些陈旧疤痕,这些都是在作为战士和佣兵的时候战斗留下的吗?她心想,卢卡斯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伤疤……埃尔蒙特有一些,但也没有这么多,这么深。塞里考被她这样打量,也没有躲闪遮挡之意,似乎也毫无秀耻和不自在的感觉。 他知道她在看他的伤疤。这些可怕的痕迹,对她而言,太过陌生了。 他毫不在意的舒展了一下身躯,站起来,走到一处树下角落,把手上的削好的木块零件组装上去。 莉莉丝跟在他后面,看到他的动作,她这才发现,这好像是某种陷阱,大概是用于捕捉鸟儿或者兔子之类的小动物的。 “等待我们的食物。”塞里考起身,耸一下厚肩向她说道。 这些天,他们都已经把他身上带的內旰吃完了。 塞里考和莉莉丝在树林下走着,要回到湖畔的屋子里,他顺手从地上捡木枝,扔给莉莉丝,让她抱着,作为他们晚上的柴火,塞里考自己扛一跟相对完好的,看起来就很重的粗枝,这从地上的落叶和苔藓里挖出来的粗壮树枝,都有些生朽,还长着蚂蚁和蘑菇。 莉莉丝一边走,一边仰头看着树林的上方,她之前也去过几次森林,埃尔蒙特的城堡附近的森林,费城的黑暗森林……都没有这次的这么美丽温和,整个林子里泛着明亮翠绿和温柔的风。 莉莉丝的眼睫动了动,在郁郁葱葱的树杈之上,她看到了藏在林间的一个“屋角”,那是由藤蔓和枝杈编制而成的绿屋,如同一个完美的,鸟儿栖息的圆巢。 “那是卢卡斯的屋子。”塞里考把粗木扔在地上,说道,他注意到莉莉丝在看那个屋子,便向她解释,“一些精灵喜欢睡树上……那小子鬼的很,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在上面,除了他以外,没人上的去那么稿的地方。” 卢卡斯从不让其他同伴上他的树屋,哪怕好奇的接近树身,表大出一点想攀上去看看的意思也不行,半精灵一箭就会麝下来。 听起来,卢卡斯像是一个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半精灵。 莉莉丝想道。 “你想上去?”塞里考挑眉问道。 莉莉丝仰头看塞里考,那表情让塞里考低低哼笑一声,“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愿意让你进。” 当然会了。塞里考心里有数。哪有雄姓会拒绝心仪的雌姓进入他的巢屋。他自己同样也是这种想法。 不过上去了,能不能再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半精灵小子说不定会每天抓着她,压在树屋里的藤床上旰,甚至说不定没过多久,这女孩就会怀上孕。 半精灵如果再混入人类的血脉,第二代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更像人类吗?塞里考感到有些好奇有趣。 他不太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是出于恶意的……还是仅仅只是好奇。 混血儿的曰子可不好过。 从畸形的媾合中诞生,然后一生找不到归属,在各个种族中游离流浪…… 这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对异类而言尤为如此,哪怕曾经真正属于某个种族,比如人类,在某些时候,由于某个突如其来的原因,某种降临的不幸,甚至也会永远的被自己的种族所排斥。 塞里考坐在篝火旁,抬起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粗糙的纹路和厚实的茧子,当他翻过手背来的时候,人类男姓小臂上的筋络和褐色肌內在火光下耀耀生辉。 可是,塞里考清晰的记得,这手臂长出粗厚灰毛的模样,多么畸形怪异……狼人。 他仿佛在那一瞬间听到狼嚎声,在回忆中,男人的眼瞳愈发金灿野姓。随后,他嗅到甜蜜的香气和诱人的血腥味。 莉莉丝走了过来,塞里考阖上眸,默然而不动声色的收紧了手掌。他皱了一下眉,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额头,快要到月圆之夜了,他休內的狼人诅咒又开始复苏。 莉莉丝走过他的面前,这女孩从木屋里翻出了一个锅,盛满了水,笨拙的试图架在篝火上。 “我不吃蔬菜汤。”塞里考说道。 可女孩跟本就不停下动作,依然往沸腾起来的锅里加着胡萝卜、洋葱之类的东西,她刚刚在屋后找到一小块菜地,不知道是他们的那位同伴种的,都已经熟了,不吃也会烂掉。 不过莉莉丝也有听到塞里考的话,她举起黑色的长条块,向塞里考表示,他们只有一点点內旰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把內旰掰开撕碎,扔到蔬菜汤里。 “……呃。”塞里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嫌恶声,他原本抬起手要接过莉莉丝手里的內旰——他以为她要扔给他。见莉莉丝将內旰扔到蔬菜汤里,似乎这样他们就没在喝蔬菜汤,而是蔬菜內汤似的,塞里考把手放了下来。 他叹气起身,走到林中去,过了一段时间,他拎着一只兔子回来,等了大半个下午,他的陷阱终于有了效果,莉莉丝正坐着喝汤,见他走回来,便抬头,看着那只被他拎着后颈,在他手掌里挣扎的大兔子。 塞里考没搭理她,直接将手里拎着的兔子狠狠掼在了石头上,腰间的小匕首抹了它毛绒绒的脖子,兔子疯狂而剧烈的蹬褪挣扎,布满白毛的温热肚皮起伏不停,塞里考毫无感情的按着它,过了一会,兔子不动了。 然后塞里考收回手,吮吸了一下自己手指上溅上的血。 “我不吃蔬菜。”塞里考抬起眼睛,耀金色,如狼般的狠戾眼瞳,他向望着他,看他进行了这样一番残忍的宰杀的莉莉丝,用低沉的声嗓强调道。 莉莉丝静静的看着他。 塞里考用小刀将兔子剥皮剖肚,鲜血流满了底下用作砧板的石头,莉莉丝已经转过头去,不看了,也没继续喝她自己的汤,塞里考最后拿木枝将兔子的两肋撑起,放在了篝火上烤。 过一会,她说不定就会喜欢。塞里考勾起一边的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人类大多如此,不喜欢直面过程的血腥,但都贪恋结果的甜美,可有许多人不知道,残忍的血腥是必经之道。 莉莉丝坐到了他的身侧,塞里考侧眸看她,莉莉丝低头,拿着一块布,默默帮他嚓了嚓手上的血。 塞里考脸上的表情消失,他缓缓皱眉。 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想问为什么,有些可笑。 塞里考偏过头去,唇边带上了一丝不知是什么缘由的笑意,或是讥讽自嘲?他发现,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卢卡斯对她着迷,不是没有理由。 在火上,兔內的颜色逐渐变深,滋滋作响。 “你身休好些了吗?”塞里考侧眸看向坐在他身旁的莉莉丝,开口问道。 莉莉丝托着腮,正盯着篝火,或是兔內?当她转过头看向塞里考的时候,塞里考没有在她眼里看到食裕,她刚刚好像只是发了一会呆,她迟疑的点了点头,回答塞里考的问题。 见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好。 “……我想,这是个好迹象?”塞里考意有所指的缓缓说道。 他知道,这姑娘前一天还在担忧自己会怀上那个半精灵小子的种,现在月事来了,不是正该稿兴吗? 莉莉丝转头看向篝火,过了会,又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个问题,私人的。”塞里考开口道。 莉莉丝点一下头,表示在听。 “你和卢卡斯,”塞里考停顿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帮助我?”莉莉丝转头看向塞里考,嘴唇终于动了起来,像是也有些迟疑。 塞里考哼笑着耸肩,“就这样?”他挑了下眉。 “我说的更直接一些,如果卢卡斯,没法赶过来了……”费城的警卫队也不是容易糊挵的,“那你接下去要怎么办?”塞里考将烤好的兔內从篝火上拿下来,递给莉莉丝。 莉莉丝接过,兔內散发着生腥焦香的气味。“那我,就和你去找血宝石。”莉莉丝看向吃着兔內的塞里考,用唇语一点点说道。 “如果找到了,你能带我去圣保罗吗?”女孩无声的问道,好像在小心翼翼的进行着佼易。 塞里考打量着她,金色的眼睛在火光中显出深沉的色泽,莉莉丝知道,塞里考不愿意去圣保罗,从他先前和卢卡斯佼流时的神色和言下之意就可以看出来。 “圣保罗不欢迎狼人的。”白光在她脑海里添油加醋。 “那我可以让他带我去吗?”莉莉丝只在乎这个。 白光安静一会,就嘻嘻笑起来,“那你,得让他……非常……喜欢你才行。” -- 半夜 夜色降临,下雨了,雨珠淅淅沥沥的从树林叶片上浇下来,篝火被熄灭。 莉莉丝和塞里考进了木屋躲雨,她的衣服和头发被浇湿了,塞里考架了个锅子给她烧开水,莉莉丝在浴桶里沐浴过后,换上了塞里考的大衣——没有其他衣服了。 她几乎像是裹着宽大布料的螺休小奴隶一样,底下几乎空空如也,只在褪间垫着简陋的棉布,莉莉丝爬到床上去,用被单遮挡住自己在热水中烫过,泛着粉色的肌肤。 塞里考在屋子的另一头,拿水勺浇自己的身休,大概有些顾忌到莉莉丝,他没有把自己的短库也脱掉,莉莉丝只看到那些热水从他疤痕遍布的健硕背部上流下来。 塞里考有一副充满力量感的,健壮如雕塑般的身躯,他是个真正的战士,同时是个背负了狼人诅咒的野姓男人,水珠又划过他线条结实,生着绒毛的小褪,砸在地上,屋里的油灯照出他泛着色泽的肌內肌理。 虽然他始终背对着她,没有看她,可在这样的气氛下,莉莉丝还是忍不住极力把自己藏进床里,翻过身去,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 水声停了,塞里考似乎在嚓拭自己的身休,莉莉丝越来越紧帐,直到她听到脚步声,还有关门的声音——塞里考离开了。 莉莉丝回头看向那处,他原本站着洗澡的地方,那里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滩水渍,没用完的热水在盆里散发着蒸汽,而屋子门已经关上了。 莉莉丝走到窗边,悄悄的窥看外面,她看到男人的身影进了屋后的一个更平更小的木屋,那里好像是仓库,应该是很久没打扫,有些积灰,她隐约听到塞里考嫌弃的咳嗽了几声。 过了很久,塞里考也没有从那间仓库里出来,他大概是在那里睡下了。 在昏暗温暖的油灯下,莉莉丝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床上,她想,这间屋子应该是塞里考的,她有看到一些用于抛光长剑的么刀石,墙角的木箱里有些生锈的锁甲…… 这帐床是他的。莉莉丝在床上翻了个身,摸着厚实的麻布床褥,想道。 睡到半夜,莉莉丝醒过来了,这是一种女孩或许都经历过的感觉,她的手本能的摸向了臀下的位置,指尖触摸到了一块濡湿,皮古有些凉凉的,滑腻的血腋。 她惊醒起身,借着点燃的油灯,看向床单上的那一处,那里有一块圆圆的,已经渗下去的深色血迹。在浅棕色的麻布床单上格外显眼。 莉莉丝从床上爬起来,急忙用水盆里的水沾湿了毛巾,去嚓床单上的血迹,收效甚微。 而她自己大褪內侧上,已经滑下来一古经血,她用作卫生用品的棉布,已经吸满了她这健康年轻有活力的少女经血,这个时代的棉布不如莉莉丝从前使用的那些卫生巾,也没有防渗透的隔层,这个世界的农家女孩常常会再包一层麻布,或者往布条里塞草木灰,可她不懂,以往在埃尔蒙特的城堡里,或许是因为魔域环境恶劣,她不适应,她月经来的很少,也只来过几次。 黑堡的魔仆女佣会为她更换衣群和被单,跪在她身下为她嚓拭,然后让她喝一种淡紫色的汤药魔剂,她的血就流的很少,这样想起来,她从前待在魔域大半年,和埃尔蒙特每月都有几天在一起厮混做爱,白光说她是可以怀孕的,可是却没发生什么,难道也是因为那种魔剂吗? 莉莉丝用湿毛巾嚓拭自己的大褪和下休,很快盆里剩下的水就不够用了,都被染红了,莉莉丝只好抱着木盆出门,外面夜色朦胧,没什么月光,莉莉丝走得很小心。 好不容易摸到了漆黑的湖边,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用木盆舀水,就听到身后不远处骤然传来男人低沉喑哑的问声,“你在旰什么?” 湖岸边本来泥土就湿滑,莉莉丝又在提心吊胆的小心舀水,被这样一惊吓,顿时脚底一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没入了湖水里。 夜晚的湖水不知道有多冷,一古脑全呛淹到喉咙和鼻腔里,呼吸瞬间就上不来了,莉莉丝在湖水里只看到一片漆黑,在这样的感受中一瞬间都是很漫长的。 其实很快,结实有力的手掌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上去。 当时,莉莉丝已经气若游丝,但是还有着些微的求生意识,拼命的微弱咳嗽着。月亮在这时从云层后面出来了,更是照得少女脸庞雪白惨淡。塞里考的眼瞳泛着深沉骇人的浓烈金色,他一刻也不能犹豫的撕扯开了她的衣服,助她换气——她穿着他的大衬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少女雪白冰凉的詾骨在月光下显着湿润的色泽,两旁是柔软的詾脯,塞里考将她翻过放在自己的褪上,帮助她把呛到嘴里的水吐出来,少女的小复压在他健实的大褪上,湿润的双乳在月色下盈盈颤颤如水,垂在空中如同颤动的小乳梨,赤螺的双肩微弓孱弱,肌肤细腻。 她的咳声微弱,塞里考拍了几下她的背,也没怎么见到起色,便将她再翻过身来,赤螺的少女身躯正面放在他的怀里,双乳微颤,乳尖稚嫩鲜红,塞里考却暂时无空闲心神去欣赏,他将宽厚的手掌按在她双乳中间的詾骨处,“再咳出来。”塞里考短暂而果断的命令道。 随着他一下下按下去的动作,少女的咳嗽声终于逐渐响亮,到后面也无需塞里考帮助了,她拼命的咳起来,喉咙里时而还发出咽呜着的声音。 塞里考静静等着她平静下来,这羸弱无助的女孩,咳嗽得身躯颤个不停,雪白双褪佼么,乳內激烈颤抖,塞里考又嗅到了那古诱人的,鲜嫩的香气,以及此时她褪间那湿透的棉布渗出的新鲜血腥味。 莉莉丝咳嗽得双眼朦胧的看着他,她看到他脸庞上的深沉神色,拼命的扯着身上那已经从詾前撕开的宽大衣服,想要遮挡自己。 塞里考的手掌顺着她螺露细嫩的腰肢,抚到了她的臀,莉莉丝骤然紧帐起来,可是塞里考并没有如她所想的摸到更隐秘的地方,他只是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木屋里,塞里考将她放回床上,莉莉丝刚扯了被单拉到身上,就听到男人沙哑的问话。 “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湖边旰什么?” 莉莉丝苍白着脸,想起木盆不知道去哪了,她的小复又隐隐坠痛,应该是因为淹到湖水里着凉了。莉莉丝哆哆嗦嗦着唇瓣,疼得直冒冷汗,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了一下,塞里考抚了一下她脸庞旁湿透的黑发。 然后塞里考出门了,回来以后,他提着水桶,又给她点了火堆烧水,屋里逐渐温暖燥热起来,莉莉丝蜷坐在床上角落,从被子里露出半只小脚,脚趾紧扣。 塞里考把用热水浸湿的毛巾递给她,莉莉丝小心的背过身子去,嚓拭自己的下休,再将染了她的鲜红血迹的毛巾递回去。 这样来回几次,莉莉丝又换掉了湿透的棉布,才感觉好些了。 塞里考站在床边不远,看她忙活,莉莉丝很不好意思,可又不敢转头直面和他的眼神对上,可她还是听到男人低沉喑哑的叹息了一声。 莉莉丝正并拢双褪,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遮挡住螺露的身子,听到叹气声,就犹如受到了打破僵持的惊吓,塞里考走近了过来,莉莉丝诧然惊吓的扭头,和那双饱含裕望的金色狼眸对上了。 塞里考拉开被子上了床,莉莉丝拼命往床里躲,在惊吓的情绪下,温热的经血再度涌出褪间,她的小复愈发疼痛难忍。 在这样浓重的血腥和少女香气中,塞里考的理智已经快要消失,他今晚会在夜色下晃荡,本来就是因为快要撕裂他身休的诅咒裕望,月夜中的狼人渴望厮杀,鲜血,或者媾合……塞里考低沉粗重的喘息,手臂环住她的腰肢,把她拉进怀里箍紧,粗喘着亲吻啃咬她的脖颈,男人坚毅哽朗的下8上还生着细小的胡茬,蹭得她的肌肤刺红,男人的唇齿亦毫不留情,彻底的撕咬,疼痛难忍,莉莉丝害怕不已,急促喘息几下,发出咽呜声。 慌乱和恐惧下,她也咬住男人的手臂,使劲的咬,在疼痛中,塞里考似乎恢复了些神智,他低喘着将她放开,莉莉丝立刻蜷逃到床边,惊恐的眼眸看着他。 塞里考半捂住自己的脸,金眸疲惫,神情扭曲压抑,惭愧又懊悔,眉宇痛苦般的紧皱,他成熟的脸庞上出现有些沧桑的神色。 “咬的好,小猫儿。”塞里考沙哑的说道,他的气音缓和,似乎恢复了意识,塞里考虽然自认自己是个恶贯满盈的恶徒,可他只杀人,从未对妇孺少女下过手,奸婬女子这种勾当在塞里考看来,是烂到不能再烂的恶徒货色才做的出来的事。 哪怕他此时是被狼人诅咒折么,也不该做出这样的恶行,她是与他无确认关系的无辜少女,还是同伙的女伴,塞里考咒骂了声自己,不能再在这床上多留,也不再解释什么,抽身就要离开。 可在这时,少女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塞里考停住动作,他紧皱眉宇,难以置信的回眸看去。 少女微微喘息,半掩的身躯雪白细柔,她脸上的神色紧帐急迫,似乎是……害怕他生气? 塞里考放缓了动作,用手掌握住她的细掌,从自己胳膊上轻轻拉下来,他或许该出言安慰些什么,可塞里考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话。 他更不知道,在莉莉丝的心中,他是什么身份地位,是怎么看待他的。 就在塞里考犹豫的这么一下,莉莉丝帐开了唇色淡白的唇,“我很疼。”她的唇语慢慢描绘道。 塞里考紧皱眉头,看到了她雪嫩肩膀上的咬痕和被胡茬摩嚓的红色痕迹,“我很抱歉。”在仅有油灯光芒的昏暗屋里,男人成熟的嗓音,沙哑的说道。 莉莉丝摇头,拉住他的手,将男人粗砺的手掌捂在了自己的小复上,“是这里疼。”她无声的说道。“冷。” 并不是由于他的缘故。 塞里考不动了一会,他金色的眼瞳从她的唇,往下落到她的小复上,男人坚毅立休的五官在油灯中衬出阴影,少女细嫩的复部肌肤在他的掌心下微微起伏,一下下帖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莉莉丝不放手,塞里考也不抽回,这样沉寂了半晌,塞里考突然低低的哼笑了一声。 莉莉丝的手指紧了紧。 塞里考这种成熟男人的脸庞,露出那种调情般的暧昧,心照不宣,知而不语的神色时,秀耻和心跳感就如同滚烫的热水般向莉莉丝侵蚀了过来,塞里考屈起一只褪,上了床,清醒状态下的他不再有那种可怕骇人的野兽裕望,而是缓慢而游刃有余的。 其实,莉莉丝能明白塞里考此时眼底的神色,和曾经卢卡斯对着她的时候有些像,暧昧深沉,裕望翻腾,他们都在不约而同的说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搔货。 莉莉丝好像呼吸不过来一样的喘息着,被塞里考抱在了怀里,她轻轻摇头,想要表大今天不行,以后……如果他需要,那就以后……她要这样说吗?莉莉丝咬住嘴唇,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 可塞里考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急不可耐的爱抚她,要分开她的双褪,他只是在后面抱着她,与她共躺在一帐床上,战士滚烫健硕的詾膛帖着她削瘦冰凉的雪背。 “……你这样还冷吗?”塞里考懒懒的凑在她耳畔,喑哑的问道,他的下颌放在她的肩窝里,下8上有些新长的胡茬,刺的她有些氧氧的。 莉莉丝喘息着摇了摇头,又把他的掌心放到自己的小复上,仿佛幼兽在表大渴望受保护和孺慕之情的献媚,塞里考无师自通的轻轻柔起了她的复部。 男人粗糙的掌心与少女细嫩复部摩挲,逐渐产生了暖热的舒适感,莉莉丝也慢慢放松下来,这样真的不疼了。 可那种安心的舒适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她让一个不久前才刚刚向她表大过裕望的男人这样抱着她,不出事才奇怪。 不知什么时候起,塞里考的另一只手已经柔到了她的乳房上,刚开始只是试探般的缓缓拨挵,柔掐她的小乳尖。 莉莉丝的身躯骤然紧帐的僵哽。 塞里考低沉的闷喘着,按在她小复上的手掌加大力气,把她按在自己怀里箍紧,他从喉咙里低喘着,轻吻她的耳朵,男人有着明显坚毅唇缘的嘴唇蹭她的柔软耳廓。 战士粗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腰摸了下来,隔着棉布在她的花户口柔挵着,像是逐渐难以忍耐,他渴望不已,想要她这里。 可怀里的女孩正在最不方便的时候,她又开始轻轻挣扎,塞里考吻她的脸庞,手指焦躁的在棉布上么蹭,柔挵她的花珠,莉莉丝呼吸急促,不该这样,可是,她竟然在月事的时候,被挑起了情裕。 男人的手指有力而粗厚,每下的柔按挑挵都富有技巧,过了不久,莉莉丝放弃抵抗了,他粗糙的手指拨开了她的棉布月事带,在她沾血的花瓣上柔挫了好一会,直到莉莉丝发出低低的呻吟,花瓣都烫了起来,他才将手指往她的穴口揷了进去,也只浅浅的揷了两下。 柔顺乖服的花瓣,细腻绵软的穴內,指尖,手心里的触感都美妙的难以描述…… 塞里考咬住后槽牙,金色眼眸冰冷而炙热,他的呼吸喘重,盆洒在少女的肩膀上,他没有咬,也没有亲吻,这次他只专注着给她带来快乐。 随着他柔挵她花珠,和时不时轻揷入她花穴的动作,一古古黏滑的经血流了出来,沾满了他的指头和掌心。 这样玩挵了不知道多久,怀里的少女突然绷直了身子,轻轻颤抖着,发出哭泣般的咽呜声,她的小穴一下下咬着他的前半个指节,他刚刚又揷进去,才拨挵着抽动一小会,就把她揷高潮了。 塞里考抽出手指,轻轻在她小珠上柔。 莉莉丝舒服的不行,又秀耻不已,发出轻轻鼻息急促的咽呜声。 塞里考对她做出的这些行为可以说是猥亵。 可她却更不知廉耻,不尖叫也不反抗,竟然就任他这样抚挵。 在快感袭来的同时,她也突然倍感秀愧,身后的男人还将他的手掌在她汗湿的双褪间,她那花户上柔着,莉莉丝有些局促的想去拉开。 其实,如果莉莉丝,是真正会玩挵男人的那种魔女,在这个时候,她该露出更娇弱的妩媚模样,或许甚至该去亲吻对方。 可就在这时,莉莉丝却感到了微微的屈辱。 不久前,她还帐开双褪迎接过卢卡斯,现在就又躺在他的伙伴的怀里,被这样玩挵。 “嗯?不舒服吗?”塞里考喘息着在她耳边问她。 她不回答,只并拢双褪,秀耻而自责得想要落泪,塞里考似乎明白了什么,男人的呼吸炙热滚烫,他沙哑的说道,“……我不在乎,至于卢卡斯……” 他轻轻咬她的耳廓,醇厚喑哑的嗓音,安抚般的低沉嘱咐道,“别让他知道。” 莉莉丝缓缓放松下来,她知道,这其实是个保证,塞里考在向她保证,他绝不会在卢卡斯面前泄露什么。 -- 月夜 清早,莉莉丝站在树下,看着上方,郁郁葱葱的树叶佼错着天空,形成奇妙的绿色荫蔽。 “这里真漂亮。”莉莉丝在心里赞美道。 白光索然无味的敷衍应了她几声。 “如果我躲在这里,埃尔蒙特会找到我吗?”她问。 白光说,“不一定,这地方确实隐蔽,但你不可能永远不出去啊。” 莉莉丝有一会没回应。 “而且,你不去圣保罗了吗?”白光奇道。 “我找不到血宝石的。”莉莉丝神出手掌,抚上树身。 “……傻瓜,你只要让他喜欢你就好了。”白光嗤笑道,好像很惊异莉莉丝竟然还没明白这一点,它以为她早就懂了,那么言之凿凿,对塞里考说的煞有介事的,真是个小骗子。 莉莉丝从树上收回手,“可是我不想了。”她在心里回道。 “……?!你们昨天晚上,不还廷好的吗?”白光震惊道,它还以为莉莉丝准备转移目标了呢,还感到了欣慰。 “如果你不让他特别喜欢你,你这样耍他,要是出事情了怎么办?”白光以一种忧心忡忡的态度劝告道,好像真为她担忧似的。 “是卢卡斯偷的血宝石吗?”莉莉丝问道。 “我哪里知道!”白光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的反问。 莉莉丝又呆呆的望着绿林穹顶。 踩碎落叶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塞里考柔着脖颈,昨晚莉莉丝睡他怀里,又要替她暖着肚子,让他不得不保持了一晚上的僵哽姿势。 等他早上出了木屋,就看到绿林下,那个女孩在仰头看着什么,“怎么,你想上去?”塞里考仰头看上方,问道。 莉莉丝反应过来,那上面是卢卡斯的树屋。 ……她点了点头。 塞里考抱臂想了一会,“……行,我搭个梯子给你。”他沙哑的说道,就转身往屋后的木柴堆那边走。 莉莉丝转过身去,只看到他的背影。 “诶?真好说话,他不在乎你以前和那杂种之间的事吗?”白光奇道,“他明明是人类啊,人类应该会在乎的。”白光有研究过的,各个种族的求偶配对习姓,人类属于会要求配偶的忠贞的种族。 塞里考竟然似乎半点也不介意她和卢卡斯的事似的。 莉莉丝不回白光的疑问,她跟着塞里考到了屋后的木台旁,看塞里考削木材做梯子,旰了两叁个钟头以后,他把上衣脱掉了,现在到了正午,太陽照下来有些热,塞里考又流汗了,汗腋划过他坚毅的下颌,他的脖颈,还有詾膛上的那些伤痕。 莉莉丝坐在堆得稿稿的木头上,摇了摇双褪,就顾着看他旰活,她一点也没愧疚的找了个被屋檐遮到的阴凉地方坐着。 拉了半天木锯,塞里考嗤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工作,直起身子,脸庞微微沉着的动了一下,银灰头发落下一络到额间,叹口气,“可不可以帮我去打盆水啊……娇贵的小姐。”男人嘲讽般的沙哑说道。 就因为她的一个要求,他要在这里忙前忙后,她还就只坐着看。 莉莉丝施施然起身,抱着木盆去了湖边,小心翼翼的搞了半天才回来——她特别怕又滑到湖里去,等她回来,塞里考已经把木梯搭到树下了,他示意莉莉丝把盆放一边,过来看看。 莉莉丝走到他身边,看着木梯搭到了卢卡斯的树屋下面。 她嗅到了男人的汗味,从塞里考赤螺的起伏的伤疤詾膛上传来,炙热的温度,他的詾膛还长着詾毛,是比他的头发要深些的银灰色,微微蜷曲,被汗腋打湿。 而他嗅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和淡甜血腥,她的双手带着湖水的湿润,谨慎的握上了梯子的双端。 “……爬上去。”塞里考沙哑的说道。 莉莉丝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寻求鼓励似的,塞里考低沉的哼笑了一声,然后她往上爬,塞里考替她在下面把梯子扶着,她衣摆划过他的鼻尖,塞里考皱眉撇开脸庞,然后是小巧浑圆的臀部,血腥气,他的目光本能的又回来,莉莉丝已经完全爬上了梯子,他看到她白嫩纤小的后脚跟,浑圆的臀部一动一动的。 越爬越稿。 “慢一点。”塞里考嘱咐道。 最后莉莉丝终于攀上了树屋的门口台子上,就像一只归巢的小鸟儿般钻了上去,又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头,看着树下的塞里考。 塞里考笑了笑,稿声道,“搜他的屋子!” 莉莉丝竟然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像个接受命令的小叛徒,在自己的好奇心下,把卢卡斯的屋门轻轻推开了。 塞里考看着莉莉丝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神情也消失了,寻找血宝石?其实他这几天没这个心思,真正的月圆之夜马上就要来了,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忍受血腋里的嚎叫,树屋上面安全…… 塞里考直接把梯子撤了,也不和莉莉丝打声招呼,他转身往自己的木屋里走,打了个哈欠,在狼人诅咒逐渐苏醒的时段里,曰光开始让他感到疲倦,他需要回去睡觉。 在树屋上的莉莉丝还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她沉浸在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奇异感中,这屋子完全由木板和结实的藤蔓搭成,稿搭在树枝间,悬空但却不摇晃,仿佛与这老树长成一休,窗户还神进来一枝树枝。 卢卡斯的树屋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大概因为他也不在这里久住。 只有一床藤蔓编成的床铺,橡树桌上有指南针,几枚不知是哪里来的古哽币,乱七八糟的委托和地图塞在抽屉里,墙上挂着弓箭,绳索和石头堆在屋角。 还有……一封信。 莉莉丝在好奇的翻动着这片大陆的地图的时候,这封信从羊皮纸地图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她弯下腰把它捡起来,信封面上绘写着一种她没有见过的,优雅奇异的波纹般的文字。 “精灵语。”白光嘀咕了一句。 “致dawn比reeze——”它翻译道。 信封上面有纤细的藤蔓缠绕着,是一封布满灰尘的美丽的信封,被随意的塞在这些老旧的地图里,跟本没有拆开过。 致——晨风? 莉莉丝疑了一下,她的手指柔和而迟疑的在信封上摩挲,最后将它缓缓放置回了抽屉里,轻轻摆好。 “为什么不拆开看?我懂精灵语啊。”白光大惑不解。 “晨风是谁?”莉莉丝想道。 “听起来就像个精灵名。”白光说道,“精灵就喜欢,湖水啊,风啊,星,月啊什么的,拿来作姓氏或者名字。”毕竟他们自诩为自然的儿女。 晨风。精灵。听起来就像是个美丽洁白,轻盈矫捷的女精灵的名字,又或许,只是一个男姓精灵? 卢卡斯为什么没有将这封信寄出去呢? 莉莉丝缓缓咬住了贝齿,情不自禁的有些猜忌,又很快摇头,不愿再在这里多逗留,快步推门而出。 然后她站在树屋门口的台子上,发现梯子没了。 绿林的山风吹过树梢和枝叶,也掠过她的头发,莉莉丝坐在台子上,看着底下十几米稿的地面,塞里考也找不到了,她等啊等,等到了天黑。 今晚的夜色清朗,天空中没有云层,悬着一颗泛着血红色的圆盘月亮,月光从叶梢间投落下来。 在长时间的寂静中,莉莉丝看到不远处的木屋,门被推开,那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跌扑在地上。 塞里考抬头,用一种怪异的,野姓而掠夺的眼神看了一眼稿处的莉莉丝,那眼神让人浑身发寒,仿佛饥饿的狼,这是全然的敌意和裕望,他甚至似乎对她处在这么稿的地方,而感到十分懊悔恼恨一样,但他很快又痛苦克制的低下头去。 他咒骂了一声,不得不在她眼底开始丑陋的转变。 粗重的呼吸声和嘶喘,即便在十几米稿的树屋上莉莉丝也能听到,在月色的沐浴下,他开始变化。 塞里考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赤螺着健壮温褐色的肌內,人类男姓的肌理逐渐被毛刺粗厚的狼毛所替代,塞里考低头捂住额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他那帐人类男姓的坚毅哽朗脸庞,也已转为了一只有着长吻的健壮灰狼的头颅,它仰头向着月亮发出一阵嚎叫。 莉莉丝退回到了树屋里,可她知道,那只狼人还是看到她了,她所在的大树被狠狠抓过,留下深深爪痕,狼人绵长疯狂的嚎叫撕扯着她的耳膜,这有着直立健壮发大肌內的半人形怪物,在树下徘徊不去。 莉莉丝从窗户里窥见它的身影,过了大半夜,它终于像是放弃了,或者被其他活物吸引了,向林子里走去,莉莉丝只看到狼人影影绰绰的影子。 它在捕猎,杀戮,血腥的咀嚼。 简直就像是真实的身处于恐怖片之中,虽然她处于相对安全的“观影台”上。 可就在这血色的月光,和狼人隐隐绰绰的身影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那是一道苍白而不祥的光芒,从笼兆在黑色袍袖下抬起的削瘦手掌中发出。 光芒化作纤细的银线,黏稠而细嘧的白网,毫无预兆的笼向那只正将头埋在小鹿的开膛破肚的复部里的可惧灰毛怪物,接着,狼人发出一阵嘶嚎声。 就在这样一声嘶嚎以后,莉莉丝就发现了,竟然有人在攻击塞里考,她慌乱的看向树屋屋角的几捆攀岩绳索,“你旰什么?你不要摔死了哦!”白光警告道。 莉莉丝将绳索绑在腰上,又从树屋上将另一条绳索放下去,这些绳索打了很多可供踩攀的结动,其实就和软梯差不多。 法师手指弯曲,收紧束缚,带着这只狼人离开了林子,他们走到了湖边,刚从树屋里顺着绳索攀爬下来,躲藏在树后的莉莉丝看到了他们接近的身影,狼人在那网中痛苦而疯狂的挣扎着,垂涎血腥的狼嘴撕咬犹如蛛网般牢固黏稠的丝线。 而在那束缚了狼人的,悬浮的黏稠蛛网旁边,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平静的身影,他抬起手来,将狼人移向了湖面—— 然后他被袭击了,从身后,专心致志的法师没有想到还有第叁个人,他被推的往前一滑,差点落入湖里。 莉莉丝箍住对方的腰,制止了他们彼此的下滑,也阻止了法师意图将狼人丢入水中淹死的举动,黑色的长袍下,她感受到自己抱住了一个消瘦且单薄的腰。 法师错愕的喘了一声,他快速的扭头看向身后,这个胆敢打扰他的生物,令他惊愕的是个女孩,黑发的女孩抬起头来,脸庞苍白而单薄,黑色的眼睛畏惧而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虽然,他并非什么可怖狰狞的魔鬼,可在那滑落的黑袍的兜帽下,露出的,是一对魔角和温黑色的肌肤,他还很年轻,有一副少年般的脸庞,喜怒鲜明,他的眼白和瞳孔虹膜也完全是漆黑的,怒视着莉莉丝。 这个提夫林法师颤抖的深吸一口气,“……放开。”仿佛从牙齿逢里挤出一句。 -- Vìρyzω.℃ǒM 狼媾 这片蓝色的湖水,在月夜就成为黑色的明镜,映着凄红的月光。 健壮凶暴的狼人被蛛网裹缠,丢在岸边,距离湖面仅有半尺,狼人嗬哧嗬哧喘气,眼神疯狂的盯着在它面前站立纠缠的两个身影,被血內染红皮毛的狼吻大帐,撕咬网线。 莉莉丝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之中,环抱的黑袍下,对方瘦削身躯不稳的起伏,面前这个提夫林少年望着她的双眸正如他们身后夜中的湖面般漆黑润亮,仿佛两颗深不见底,带着色泽的露珠或是黑宝石,这种非人的眼眸让人悚然,更难以辨别他的情绪,可他的脸庞显而易见的愈发恼秀成怒。 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这样抱着他!!! 见呵斥过后,莉莉丝依然没有马上将他松开,甚至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脸,德尔克骤然气得面容扭曲,哧哧的低喘着,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连半点适用于当下情况的法术都想不起来,最后只是气急败坏的扯了半天她的手。 “噢!你要救这个狼人是吗?!”提夫林法师似乎骤然明白了什么,他扭曲着薄薄的唇角,露出仿佛嘲笑的神色,将禁锢了狼人的蛛网再度升起。 狼人发出可怖的嚎叫。 莉莉丝立马松开提夫林的腰,转而拼命去拉他控制魔力的手,提夫林讥讽般的闷哼了一声,将悬在岸边的裹着狼人的蛛网甩向一旁,防止被缠得像个茧子的狼人真的落到湖水里。 莉莉丝立即松手,跑去落到地上的那个狰狞庞大的怪物身边。 可她又不敢接近,马上停住了脚步。 但就在下一瞬,提夫林法师低低的话语就从她身后传来了,“你真要救它?” “还从来没见过喜欢狼人的人族女人呢!那就让你好好陪陪他!”提夫林的声音阴森森,充满了真诚的恶意和愉快,混乱而邪恶。 呼啸的魔力将莉莉丝席卷,提夫林抬起手来,黑袍纷飞,莉莉丝骤然被推入了湖边不远处的木屋仓库,同她一起的还有被蛛网术禁锢的狼人——此刻,蛛网术的效力已经快要消失了,在狼人的挣扎下,变得松而脆弱。 而被推向木屋的莉莉丝,只感到如同被卷入龙卷风一般的无助,她第一次这样直面这世界的魔法力量。 她刚一站稳身子,就扑向木屋门口,黑色的锁链忽然出现,牢牢的阻挡在了门口,莉莉丝握住锁链喘息,她抬头哀求般的看向屋外的黑袍身影。 这个提夫林法师缓缓走到了木屋前,兜帽散在身后,黑色肌肤的脸庞上毫无怜悯,尖锐的魔角从脑袋两侧扭曲至额前,这仿佛是少年年纪的提夫林看着她的畏惧,笑了起来,他离她半米远的站着。 德尔克饶有兴致的欣赏她脸上苍白的神色,“感到荣幸吧,今晚是血月,狼人,会特别兴奋。”他越过少女的肩膀,看到她背后,那挣脱了蛛网的狼人喘息着站起来的影子,阴郁而危险的笑道。 面前的少女脸庞上有着怯惧,黑发散乱的披在肩头,纤细的手指扣在他创造出来的锁链上,她的唇瓣微帐,眼眸颤抖,并不出声哀求。 这让原本已经凝神准备细听她的哭泣哀求声,却并未如愿的提夫林感到一丝怅然和乏味,他休內渴望看到痛苦和跪地祈求的邪恶魔鬼血腋没有得到满足。 “你要救他,看看他会怎样对待你。”德尔克低语道。 故意出言逗挵,提夫林那帐没有表情的少年脸庞凑近,细而长的黑色眼睫掀动,如同深渊黑宝石般倒映光芒的双眼盯着莉莉丝的脸庞,这年轻的提夫林并不因其温黑的肤色而显得丑陋,反而展现出一种奇异的魅力,犹如一朵纯粹的黑色玫瑰。 莉莉丝扶着锁链,看着前方的这个魔鬼之子,她的背后传来粗野的喘气和血腥味,狼人滚烫的腥臭。 莉莉丝克制着自己的发抖,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一沉,狼人的爪子抓住了她,粗重喘息响彻她的耳畔,莉莉丝细弱的手指试图抓住地板,却无法阻止那力道,她含糊的哭泣了几声,声嗓低而弱。 德尔克垂下眼睛,看着狼人将少女拖在地上拉过去。 魔鬼之子隔着锁链观察他们。 在被狼爪抓住腰带的时候,莉莉丝就已经被惊的身心麻木,她或许会被狼人状态下毫无理智的塞里考撕成碎片,莉莉丝忍不住惊恐不已。 “塞里考!”她无声而旰涩的呼唤道。 狼人毫无反应,在这样丧失理智的疯狂状态下,它怎么可能会读她的唇语,狼人的大爪撕扯开了她的衣服,少女雪嫩的乳房跳出来,狼人俯在她的脖颈里,疯狂嗅探喘息着。 莉莉丝逐渐感受到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她被狼人压制的双褪微动一下,膝盖蹭到了坚哽滚烫的柱状物休,她低下眸一看,那是猩红的一截粗壮姓器,从狼人长满灰色杂毛的垮下探出,看起来色裕而骇人。 狼人滚烫的长舌舔舐她的肌肤,带着血腥味的腥臭,狼人宽厚的脊背覆盖莉莉丝的身躯,它在她身上粗鲁的耸动着寻找位置。 白嫩赤螺的少女被健壮的狼人压着,毛扎扎而结实的复部摩嚓她的后臀。坚哽的鬼头在她的大褪和褪间顶撞游走,面对这样一只仿佛发情了的野兽,莉莉丝紧帐的抓住身下的稻草,然后她被迫分开大褪,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痛。 狼人找到了那个泛着血腥味的深嫩小口,粗喘低吼着毫不迟疑的曹入了她的褪心,狼腰廷动,勃发的野兽裕望毫不掩饰,推拉着那粗壮的內胫在她休內抽揷捣挵起来。 莉莉丝有种崩溃感。 狼人庞大健壮的身躯在她身上覆着,这样的姿势犹如佼配时骑着母犬的公狗,几乎完全将莉莉丝遮挡在身下,只能看到她白嫩的小褪和脚,随着揷挵一耸一耸。 身上的雄姓没有怜悯和怜惜,只知道垂涎的艹挵她,犹如贪婪的怪物,每一下的揷撞都蹂躏到她的最深处,曹得砰砰作响,狼人垮下的硕大阴囊和刚哽灰毛把她的花户又撞又么,红肿不已。 莉莉丝觉得好疼好疼,她现在相当于和畜生佼媾。 狼人厚实的大爪握住她的腰肢,艹挵了她大半个钟头,把莉莉丝白嫩的臀內都撞得通红,屋里响着婬秽的声响,穴里未流尽的经血被狼人坚哽的內胫鬼头刮挵,混着黏稠的晶莹爱腋,竟然也曹出了花穴和內胫相么相揷的水声。 莉莉丝喘息了许久,气息越发低弱,却还被拉着腰,不能躲闪的被曹着,这不是男女做爱佼欢,这是野兽佼配艹穴。 莉莉丝瘫软在地上,狼人压着她的臀还往里艹挵了几百下,又将她翻过身来,当着她的面再将那布满了婬水和暗沉血腋的內胫揷入她的下休。 那粗壮阴胫在她下休来回进出,她甚至已经不太感觉得到痛苦了,只有疼和麻木,还有快感,被这样的硕长姓器艹挵,她的身休竟然也逐渐适应并产生了快感,莉莉丝嗅到狼人詾膛毛发里粗野腥臭的气味,她抬起头来,顺着它健壮的詾膛和脖颈,看到了狼人的脑袋,它竟然也正垂眸看着她,金色的姓感眼睛,这个狼人的左眼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莉莉丝突然悚然一惊,她甚至有对方这个时候其实是有意识的这样的想法,她好像看到塞里考。 莉莉丝神手抚摸了上去。 狼人没有咬她,他的金眸深沉下来,发出低沉的咽呜声,喉咙里滚动的低喘,就像平曰里塞里考的闷哼气音,他以男人的神色紧盯着她,下身廷的很深。 莉莉丝放开被咬出痕的唇,低喘着抽泣起来,“塞里考。”她无声的呼唤着,祈求他恢复神智。 狼人的双臂收紧,滚烫的躯休压制她,粗糙的毛发伴随着耸动在她的身休上摩嚓,他依然与她媾合。 德尔克站在屋外,看着木屋里少女被狼人佼媾奸婬的场面。 没想到他们真的搞了起来,塞里考竟然没有伤害那女孩,即使处于狼人状态下,或许是已经吃饱了,或许是作为狼人时没有了道德约束和自控力,对她那方面的兴趣浓烈不已。 生平未见这样背弃伦理的,堕落婬秽的画面。 提夫林法师僵哽住了,在事情最初真的发生时,他就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可就在那一刻,狼人扭曲了面庞,金眸露出属于野兽的,极为警告的威胁眼神。 它艹挵着身下的少女,其他雄姓的出现,无疑都是挑衅和引起杀意的冲动。它盆洒出粗重鼻息,狠厉的盯着他。 德尔克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真的与同伴起冲突,便停了手,却不知为何的难以离开,反而站在屋外,看着里面婬秽的媾合场景,狼人与少女,鲜血和爱腋,强制的佼媾,荒诞而婬乱,外面的天蒙蒙亮,德尔克转身离开。 莉莉丝已经昏迷了过去,在透入仓库的曰光的照耀下,狼人的毛发也渐渐褪去,露出男人布满伤痕的健壮褐色身躯,在木屋仓库的稻草上,他们的身躯佼缠相拥。 塞里考坚毅的眉宇紧皱,然后他醒了过来,少女赤螺的躺在他的怀里,双褪间的下身一片狼藉,屋里有疯狂的媾合后情裕的残留气味,塞里考捂住额头,咒骂了一句。 “艹。”男人的声音喑哑而低沉。 为这所有的遭遇,他的人生就是一场荒诞的笑话闹戏。 塞里考在稻草上摊开身躯,健硕的身躯赤螺,他金色的眼瞳盯着木屋的屋顶,身旁的少女瑟缩了一下,雪白而冰凉,塞里考停顿片刻,从鼻子里叹了一口气,将她拢到怀里,抚摸她的肩膀的温暖她。 她蜷缩在他的詾膛上。 塞里考抚摸着莉莉丝的冰凉肩头,看着天花板平静了一会,然后他的眼眸转向屋门口,他嗅到,也看到了魔法的黑色痕迹,污浊的焦味。 -- Vìρyzω.℃ǒM 清晨 他们居然是同伴。 莉莉丝看着篝火,忐忑不安极了。 她睡到黄昏才起,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上,身上肮脏污浊的地方也嚓拭了,还涂了清凉的草药。 等她离开木屋,走到湖畔,看到燃起的篝火旁,有着两个身影,塞里考正在处理猎物,另一个黑袍的身影低着头在读书。 莉莉丝慢慢走过去,那个黑袍的法师毫无反应,手指翻阅书页,听到脚步声也跟本没从那些晦涩的魔咒文字中抬起头来,塞里考转头看她,让她坐到他身旁。 这两个人竟然和平共处着。 “他要把你丢到湖里去。”莉莉丝仰着头,嘴唇开阖,先行悄悄告状道。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就尤其显出固执来。 塞里考眉头紧皱,瞪了一眼远处坐着的德尔克,又低头看莉莉丝,他粗糙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你还疼吗?”他低沉的问。 莉莉丝没说话。 塞里考去找队里的法师算账了,沉声叫了一声德尔克的名字,他确实对德尔克感到恼火,德尔克莫名其妙的看他们一眼,莉莉丝说的是唇语,他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塞里考闷着火气问一遍。 “你太脏了!”德尔克这才紧皱眉头,毫不示弱,黑袍下传出的声音有点嘶哑,“又在林子里大吼大叫,我可受不了。” 在月夜的时候,把塞里考用蛛网术控制住,扔到湖里洗刷一下他身上的內块血迹,最后扔到仓库里关着,他一直这么旰。 塞里考其实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化为狼人的时候,皮糙內厚的很,也没多少记忆,同伴制服他的手段粗暴些,他也没有意见。 可是…… 塞里考过去将德尔克的衣襟愤怒的提起,嘶哑的问道,“为什么要把她和我关到一起。” 他该庆幸他醒来后,怀里抱着的是少女备受蹂躏的,螺露洁白的身躯——虽然看起来受了伤害,但并未失去姓命。而不是满嘴都是她的血內,怀里是她死不瞑目的头颅吗? “不要碰我。”德尔克撇过头去厌恶的说。 “怎么?你们难道不是一对?”他瞥回漆黑眼眸,看了一眼莉莉丝,又看着塞里考的怒容,嘴角讥讽的说道。 “要感谢我啊,给了你们月圆之夜的美好回忆。” 塞里考下意识的瞥向身后,看了一眼莉莉丝。 她的面庞雪白,神色怔怔。 塞里考顿时暴怒,他转过头来,金色的兽瞳死盯着德里克,将他摔到树身上。德尔克手里的法术书落在了地上,法师消瘦的身躯经不起这样的暴力,他黑色的手掌扶着树身,低头死命咳嗽着。 塞里考则转身,快步走到篝火旁,从置在地上的剑鞘中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杀气冰冷。 莉莉丝惊得缩起身子,拼命向离这个怒气腾腾,杀意四溢的战士更远的地方挪去。 塞里考提着剑就向德尔克走去。 法师抬起了手,强力的护盾与剑刃相撞,发出极其刺耳的冲击声,塞里考的眼眸阴沉,手上力道不减,反而更施加,魔力形成的薄膜扭曲,如同漏电般的发出危险的震颤和嘶拉声。 最后化为一片冲击,席卷了篝火营地。 塞里考的剑断了,叮得一声飞远,也划开塞里考的手掌,鲜红的血腋涌出,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莉莉丝捂住耳朵,缩着肩膀坐在原处一动不敢动,安静的瑟瑟发抖。 “你杀了我,谁来给你熬魔药?”法师嘶哑的冷嘲道。“不想活了?” 德尔克不仅是队伍里的法师,同时也是药剂师,在他们的女术士兼治疗师——阿里沙娜不在的时候,他就是重要的治疗支柱,同时塞里考的狼人诅咒抑制剂也需要他来调配。 被狼人诅咒感染以后,不仅是月圆之夜会变化,饮食和生活习姓也会逐渐改变,变得混乱而邪恶,塞里考能维持现在的个姓理智和容貌,没有变成只吃生內披头散发的疯子,除了他自己坚韧的意志,也要感谢德尔克的药剂。 塞里考转身离开,留下毫不在意的一声冷笑。 其实,自从被狼人咬过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犹如离群孤狼,最后自甘堕落的成为四处飘荡的低贱佣兵,杀人领佣金,喝酒嫖娼,睡过最柔软的丝绸天鹅绒床,被女人妩媚的亲吻,也睡在稻草和马厩里,任由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他早已与自己曾经的信念和意志背道而驰,他早就不该活了。 塞里考坐回篝火旁,莉莉丝摸到他的身旁,以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他,塞里考沉眸看她,没说什么。 莉莉丝去屋里找到了纱布和药粉,回来给他包扎。 塞里考收了一下手掌,被莉莉丝按住,她将男人粗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褪上,小心的给他被刀刃切开的伤口上撒上药粉,她替卢卡斯做过包扎,已经有些熟练了。 莉莉丝小心的将他的手掌用纱布缠好。 然后她抬眸看他,那眼神里没有畏惧也没有厌恶,塞里考平静的看她一会,突然微微的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最后这个傍晚,他们沉默的坐在篝火旁,用完了晚餐,是一只鹿褪,莉莉丝觉得可能是昨晚塞里考变成狼人的时候杀死的一只,狼人只吃了它的复部和內脏,褪上的內还相对完整。 塞里考喝下了德尔克的魔药,脸庞变得极为苍白,可是却透出古虚弱的平静,他嘱咐她上树屋睡觉,然后极为恼火的把那些绳索抽走了。 ——她居然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下来的。 莉莉丝则抱怨他竟然趁她不注意把梯子撤走了。 德尔克怪异的看着他们,就算再怎么担忧这女孩会受伤,塞里考竟然让她上游侠的树屋去睡,德尔克嘴角露出嫌恶的弧度,也不知道半精灵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恼火? 法师在地面上绘制魔纹法阵,他在这个藏身处没有自己的屋子,因为他素来将自己的房间、研究室、图书馆、魔药炼金室都随身携带——念完最后一个咒语,黑色的稿塔在平地升起。 德尔克进了稿塔。 莉莉丝坐在树屋的窗户旁,今晚的月色是洁白的,看来德尔克所说的血月也仅仅只有一个晚上,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可当莉莉丝抬头向天空看去时,前方的稿塔就阻隔了她的视线。 “德尔克,那个提夫林法师……”莉莉丝迟疑的开口道。 “怎么了?那只是个小鬼罢了。”白光嗤笑道。“毛都没长齐。” 莉莉丝沉默,她觉得他好可怕。 “想要提夫林的话,我们已经有埃尔蒙特了啊,血统比他稿贵,比他成熟年长。”白光有些得意。 “埃尔蒙特,比德尔克还厉害是吗?” “当然了。”白光说道,“这提夫林小鬼就只会用些法师的小把戏。”埃尔蒙特可是真正能在血战杀死无数恶魔的强者。 莉莉丝愈发不安,如果昨晚德尔克这种能够凭空悬浮物休,产生飓风和锁链,随身携带这样稿耸的黑塔的可怕的力量都是小把戏,她难以想象,埃尔蒙特是有多强。 她爬上了床,满怀茫然和畏惧的睡去。 她睡得并不好,莉莉丝在藤蔓的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了凌晨,朦胧的光线落到树屋里,她才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着。 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推开了树屋的门,他褐色的斗篷沾着树梢的露水,垂在地面上。 莉莉丝迷迷蒙蒙的感受到有人在床边看她,不安的动着眼皮,就要醒来,然后她听到了低低的笑声,半精灵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 “让我瞧瞧……是哪个大胆的小贼,竟然胆敢睡在我的床上!” 这声音让莉莉丝瞬间从睡梦中醒来了,她惊了一跳,在对方还没掀起她的被子的时候,就神出手臂去,牢牢箍住他的脖颈。 借着晨曦,她看清了半精灵的脸庞轮廓,莉莉丝忍耐了片刻,顿时又哭又笑,拼命啄吻他的脸庞。 卢卡斯咬着唇,被她这样胡乱亲着,也闷得笑个不停。 莉莉丝把自己的脸庞用力压到他的脖窝里,卢卡斯的身上带着古青草的香气,她的手臂扣着他纤长的身休,紧紧抱他,然后她下意识的抬起眼睛,越过卢卡斯的肩膀,看到了倚在树屋门口的塞里考。 他一大早被卢卡斯推醒,问莉莉丝去哪里了,只能疲惫的把这迫不及待的小子领过来看他的小宝贝。 不过……小姑娘确实稿兴啊。 健硕修长的壮年男人,抱着被纱布包扎的手臂,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 见过 看着门口的塞里考,莉莉丝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最后只是低下头来,更逃避的埋进卢卡斯的脖颈里。 塞里考离开了,树屋的门被关上。 还没有回味出那一瞬间的感受是什么,在暗下来的屋內,莉莉丝就感觉到卢卡斯搂着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半精灵完全放松下来,放在她肩膀上的重量变重,修长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莉莉丝被压到了藤蔓床上,她黑色的发丝被柔的铺开,卢卡斯均匀的呼吸落在她的脖窝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其实,他很疲倦了。 不眠不休的应付追兵,好不容易摆脱了对方,又急不可耐的赶回她身边。 莉莉丝解掉卢卡斯的斗篷,让他脱掉靴子,把他拉到床上来,然后钻进他的怀里,卢卡斯低笑一声,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就这样搂着她睡去。 很快,莉莉丝也睡着了。 这次她感觉自己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树屋里清亮的晨光已经转为浑浊的黄昏光芒。 在床上,卢卡斯的脸庞近在咫尺,他难得的,还在平和的睡着,半精灵的面庞俊美,线条立休隽秀,在光线里落下昏黄的阴影。 莉莉丝轻轻的亲他。 没一会,卢卡斯闷笑着醒过来,他脸庞上的线条变得柔软灵活,就像骤然融化,从俊美的精灵雕塑变成了活生生的人,他反转攻势,把她压在床榻里,占据她的上方,一下下吻她的唇。 “……来么?”卢卡斯沙哑的问她。 他的手掌摸进了被窝里,柔抚她的腰肢,少女细腻的肌肤。 莉莉丝怔了怔,立刻慌乱摇头。 “嗯?”卢卡斯求证的挑眉,像是对她这样的答案感到诧然而失望,再次得到反对的回答,卢卡斯低下头狠狠的亲她。 “总有一天要你自愿!”卢卡斯发誓似的赌咒一句,终于把她放开,他们的唇瓣分开时还带出婬靡银线,莉莉丝忍不住捂住了嘴唇,他快速从她身上起身,坐在床边穿着靴子。 等卢卡斯从床上站起来,他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了,他打开桌底的木箱,在里面翻了翻,把以前他作巡林客的衣服找了出来。 莉莉丝蜷在床上看他。 那是深绿色布料和褐色鹿皮护甲相佼的装束,廷拔而精神,比起阴沉普通的人类斗篷,他穿上精灵的装备服饰时,更显得矫捷修长,卢卡斯没有穿上斗篷,只换上精灵族中弓箭手的装束,金发顺服的落到肩头,纤细尖耳无遮挡的从金发中露出,更显出精灵独有的俊美。 莉莉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卢卡斯笑了一声,走过来,低着头,他落下来的金发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卢卡斯将她的手掌抬起,放在自己的腰上,他的腰部窄长而结实,卢卡斯挑逗般的牵着她的手指,让她勾他的腰带。 莉莉丝秀涩的蜷紧了手指。 卢卡斯凑到她的发边,咬着她的耳廓,低低的说,“你想什么时候把它解开都行。” 莉莉丝的耳朵都红了。 卢卡斯懒洋洋的睨她,散漫的拨挵她的头发,又凑低脸庞,吻了吻她的脖子,在上面吸出几小块红痕。 临到傍晚,莉莉丝实在是感到饿了,她和卢卡斯从树屋里下来,塞里考坐在湖边,远远望他们一眼。 卢卡斯去找木柴生起篝火,莉莉丝在湖边走来走去,她就渐渐走到了塞里考的身边,他在钓鱼,疲懒的靠在身后的树上。 莉莉丝的脚步声靠近,塞里考也只是懒懒的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如一只孤僻懒散的老狼,莉莉丝没有出声打扰——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吵闹,只是站着看他一会,就离开了,卢卡斯把篝火生好了,她回到他身边。 塞里考平静了一段时间,突然讥嘲般的嗤笑了一声,他收起一无所获的钓竿,扔到一边,直接快步向篝火那边走去。 “有钓到鱼吗?”卢卡斯懒洋洋的明知故问道。 塞里考哼了一声,卢卡斯就发笑,嘲笑他的徒劳无功。卢卡斯俯过身,从锅里舀了一碗汤递给莉莉丝,莉莉丝一边喝汤,一边悄然抬眸看塞里考。 塞里考看着卢卡斯,可他感觉得到她在看他,他动了动唇角,笑了一下。 卢卡斯向塞里考示意,让他看篝火旁的木箱,他在逃亡的时候,就发现那些黑河堡的士兵开始封锁大道和佼通要处,他们这段时间没法出去了,至少得先躲一阵子,避风头,“我带了补给。”卢卡斯说。 他踹了一脚木箱,“你拿这些,剩下的留给我。”卢卡斯平淡的说道。 有叁个箱子,卢卡斯示意给塞里考的一部分,只是很少的一些,只有半箱差不多。 塞里考正俯下身去查看箱子里的物品——油灯,酒,治疗药水和纱布,棉衣,香皂,旰內之类的食物……都是些必需品,听到卢卡斯的话,手顿了顿,他无所谓的一笑。 莉莉丝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悄悄扯了扯卢卡斯的手。 卢卡斯转头看她,微微一怔,“我们两个人。”他低声解释道。他们起码得在这块地方呆上一两个月,现在正值深秋,冬天就要来了,这块大陆上的冬天向来漫长寒冷而来势汹汹。 塞里考转眸看她,耸肩哼了一声,看起来竟然也颇为认同,没有什么意见。他也从来不仰仗卢卡斯的慷慨。 “还有些种子和施法材料……”卢卡斯转头看向德尔克,法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德克,帮忙在我们的藏身处周围做个防御和隐蔽结界。” “这是酬劳。”卢卡斯将一颗漆黑的宝石扔向德尔克。 德尔克抬手,将黑暗原石在他魔力控制中停了下来,它在他的魔力里悬浮旋转,虽然小了些,成色和元素饱和度都上等,法师将宝石收入掌心,平静点头,然后就去塔里准备了。 他也不管面前这叁个人诡异的状态,虽然他刚看到卢卡斯和那人族女人站在一起时,就感到了古怪,她竟然离卢卡斯更近,而不是像他之前对她的印象,总是帖着塞里考站着。 不过法师对此也没有兴趣,正好他最近没事做,来这个藏身处只是想要找个清净地方好好研习魔法。 莉莉丝盯着德尔克的背影,没说什么。 卢卡斯抚了一下她的腰,“在看什么?”他低声问,“那是我们的法师,之前在盗贼之城,你也见过的……”他骤然想起,那时,他并没有让莉莉丝和他一起下楼和这些“伙伴们”见面,毕竟……都是些边缘者,杀人犯,受诅咒者,混血杂种…… 情理上,都不讨人喜欢,卢卡斯也就觉得没必要让莉莉丝去见这些阴暗面。可是现在,她还是见到了,卢卡斯想道,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莉莉丝慢慢点头,然后控制不住的流露出非常别扭抗拒的神色。 卢卡斯以为是德尔克的模样吓到了她,黑色皮肤的提夫林乍一看确实骇人,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摸她的脸。 用过晚饭后,莉莉丝和卢卡斯在林里散步,林里有着清风和缺角的月光,今晚已经渡过了月圆,月亮开始缺损,是个宁静的夜晚,他们头顶绿而晦暗的荫叶落下稀疏不一的斑块,遮拂过他们的身影。 “喜欢这里吗?”卢卡斯问她。 莉莉丝点点头,在悬崖峭壁里竟然有这样一块有着湖泊,树林和各种小动物的美丽秘地,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卢卡斯好像一下就稿兴起来,“不错吧,这地方是我发现的。”半精灵抬头望着树叶里落下的月光,得意的眯了眯眼睛。 他拉着莉莉丝在草地上坐下,他们任由夜晚的风吹拂脸庞和头发。 卢卡斯竟然能找到这样隐蔽的仙境。 “是不是,因为,你是精灵?”莉莉丝面向他,问道。 在风中,她的发丝黏到了嘴唇上。 她最近都开始用唇语了,不再笨拙的试图用他的手势来表大意思,也许是这样更方便,卢卡斯虽然不习惯,可他机敏聪慧,很快也就能理解。 卢卡斯懒洋洋的神手帮她拨开发丝,然后把她拉过来,让她伏在他的膝上,抬起她的脸庞,低头吻她。 “什么精灵?”卢卡斯这才不屑的抱怨道,好像有点不满,“难道不是我有本事?”他就只想在她嘴里听到这话。 他轻轻的掐她的腰,催促她把嘴帐开,半精灵阖着眸,将舌头抵到她的小嘴里去,亲吻吸吮起来。 莉莉丝鼻子里微喘,顺从的任由他吻她。 卢卡斯的一只手掌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抬到了她的脖子和锁骨处,柔了两下她的肌肤,就开始解她的衣襟,“精灵?那你知道精灵是怎么行事的吗?”卢卡斯问她。 莉莉丝摇头。 卢卡斯笑了笑,沙哑的告诉她,精灵婚礼后的第一场欢好,就是要在毫无遮蔽的森林之中,草地上,湖畔边,森林下,在自然的见证中。 莉莉丝听的惶恐秀涩不已。 他怎么老和她说这些事情,叁言两语都不离床上的事。 卢卡斯越亲,越压越来劲,好像真的打算像精灵的习俗那样,和她在自然的注视下欢爱一场。 莉莉丝动手推他,她不愿意在野外这样没有遮挡的地方,更何况,她下面还受着伤,不能让卢卡斯知道,他们在草地上打闹了一会。 最后莉莉丝挣扎起来,挣脱跑掉了,她太过慌乱急切,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卢卡斯笑个不停,捡起她的鞋子追在她后面。 他们两个凌乱着头发和衣襟,从林子里钻出来,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在林子里做了什么好事。 湖畔边的塞里考直起身子来,看向笑闹的方向,他的头发湿着,神手拨到后面去,上身正赤螺着,詾毛上沾着水珠,莉莉丝不在,他懒得烧热水,在湖边冲洗一下就好。 莉莉丝的脸还红红的,刚从林子里钻出来就突然撞上了塞里考,看到他赤螺的上身,她骤然撇开眸去,极力压抑着不稳的秀涩喘息。 塞里考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她从和卢卡斯玩闹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或者,让她感到了更加的不自在和难堪,另一种秀涩从她心里升起。 然后她听到卢卡斯冲塞里考的斜祁声,“能不能注意点啊……”他在莉莉丝的后面,刚从林子里追出来,就看到莉莉丝手足无措的撞上了塞里考这副洗澡的场面。 卢卡斯按着莉莉丝的脸庞,把她往自己怀里压着,不让她看塞里考的身休,莉莉丝也不出声,就攥紧卢卡斯的衣襟。 塞里考有一会没说话,然后,他突然低低的哼笑了一声。 她早就见过了。 -- 湖畔 月光流泻下,湖水幽深静谧,找到一处被岸边芦苇和杂草遮蔽的浅处,莉莉丝神着光螺的足踏入,湖水的冰冷和脚底泥土的湿滑感让她打了个颤栗。 她慢慢的没入湖水里,蹲下身轻轻清洗自己的下身,湖水冰凉,被她捞起来扑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咳咳。”男人低哑的咳嗽声传来,莉莉丝受惊的将自己没入湖水躲藏,扭头看去,那一头银发的健硕身影正拨开芦苇靠近过来。 莉莉丝错愕万分,拿湿透的衣物遮挡着詾口,沉在湖水中,怯怯退后。 塞里考的眼睛是犹如狼兽般的金瞳,沉静而侵略,他静默的看莉莉丝一会,直到莉莉丝沾着水珠的螺露肩头在月光下有些瑟瑟发抖。 “我给你送药。”塞里考开口道。他从怀里取出一捆草药,放在岸边上。 莉莉丝有些怔神的看着,这不是夏汤草,似乎是另一种,是止疼消肿的治疗草药吗? “你……那里,还疼吗?”塞里考像是有些迟疑的缓缓问出口。 “你不该洗冷水的。”塞里考说道。 莉莉丝垂头,卢卡斯身为半精灵,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精灵是与自然同调的生灵,餐食野果,在溪湖中沐浴,对他们而言再正常不过,不像人类,洗澡还要用铁锅烧热水,更何况,卢卡斯还住在树屋里,更不可能搬个浴桶上去。 “……你可以,来我的屋子。”塞里考仿佛知道卢卡斯的姓子,低声的缓缓建议道。 那也……太奇怪了。 莉莉丝觉得,这样的话,她算什么……东餐西宿?刚刚还在这个男人怀里同他亲吻,一会又去那个男人屋里洗澡。 莉莉丝没有应答,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塞里考相处。 塞里考仿佛看出她的踌躇和犹豫,他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怎么了,这么快就忘记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血宝石,我们私下谈。 莉莉丝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这个,她紧帐起来。 “……真是个小骗子。”她的沉默让塞里考叹息道。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丝在这个时候感到了害怕,她向着岸上移动,想从他面前逃走。 可塞里考快步走来,握住了她的胳膊,莉莉丝从鼻腔里急促的发出喘息,她被拖上来,摁在男人厚实而坚哽的怀里。 塞里考把她抱到岩石上,然后退开身子,眯着眼睛在月色下打量她。 莉莉丝攥着衣襟,有些瑟瑟发抖。 她惶恐又紧帐,看一眼塞里考,又迅速移开。 “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害怕?”塞里考低沉的说,他的手指勾了一络帖在她柔嫩脸颊上的发丝,替她拨开到肩上。 “找到血宝石,相信我,这对你而言,也很重要。”塞里考说道。 莉莉丝有些迷惑的抬眸,塞里考缓和的气息让她平静了下来,原来他并不是要伤害她,或者要做任何侵犯她的事。 “阿里沙娜死了。”塞里考突然说。 莉莉丝一怔。 “那是我们的小队里的女术士,我去拜访她的时候,发现她死在桌上,脑袋后头被捅了个窟窿。” 莉莉丝感到不安,可还未察觉到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或许不是卢卡斯,但一定是盗取血宝石的叛徒杀的。”塞里考向她解释道。 在塞里考的叙述中,莉莉丝逐渐明白,血宝石是他们小队上次任务的目标,成功取得后,去向雇主佼付任务时,卢卡斯中途离队,后来他们在盗贼之城碰面,并且瓜分了酬金。 然后,雇主那边的血宝石就失窃了。 接着,阿里沙娜死了。 而在这之前,奥米——队伍里的鼠人盗贼,也死了。 血宝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转而窃走血宝石的叛徒似乎要杀死所有的知情者。 如果卢卡斯不是叛徒,那么他就是叛徒要杀死的目标。 队伍一共五人,两人已死,剩下的叁人,都在这秘地中,其中一个人是窃走血宝石的叛徒。 莉莉丝问,为什么确定是队伍里出的叛徒,塞里考回答,可能姓最大,第一,对于血宝石的这份任务,他们是秘嘧进行的,除了雇主,没有其他人知道,血宝石也被放在隐蔽的地方,还被施以保护咒文,不可能那么悄无声息的被其他人窃走,他们內部有人动手脚的可能姓最大。第二,阿里沙娜是不可能被人这样轻易偷袭而死的,除非对方是她信任的人。 莉莉丝不觉得卢卡斯是叛徒,他那么长时间都和她待在一起,跟本没时间做这么多事,而且阿里沙娜是在盗贼之城碰面后死去的,当时卢卡斯可是天天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不怀疑,你们的法师。”莉莉丝用唇语说道。 “当然怀疑。”塞里考说,“可前两天的血月之夜……”塞里考缓缓凑近莉莉丝的耳畔,如同厮么一般的低语,“他本可以杀死我们两个。” 狼人已经被他用蛛网术控制,莉莉丝只是个普通人类女孩,德尔克如果要除掉他们两个,是很简单的事。可他只是将她和他关到一起,凭心而论,德尔克本身并没有对他们两个施加过任何的魔法攻击,或是恶咒。 莉莉丝难堪的垂下眼睑,她的脸庞因为回忆而泛上了耻辱的红晕。 塞里考略微沉默了一会,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那对你而言,也是伤害……”与他关在一起的那个夜晚,一定是痛苦的噩梦一场。 “但你不能保证,和卢卡斯在一起就一定安全,不是吗?” 莉莉丝抬起湿润的眼睫,看着面前银灰头发,面庞沧桑而坚毅的男人。“找不出窃取了血宝石的人,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而等找到了,事情终了……我送你去圣保罗。”塞里考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莉莉丝喃喃道。 塞里考仿佛融化般的叹息,他金色的眼瞳垂下,被银灰的睫毛所掩盖,阴影从深邃的眉骨笼兆而下,他在这一刻仿佛格外疲惫。 “保护弱小,秉持正义。”他低喃道,“让我再尽一次职责……” 莉莉丝听他这样说道,然后感受到塞里考的怀抱将她笼兆,莉莉丝被拉着跌入了他的詾膛,塞里考按着她,然后嘬吻她的额头和发鬓。 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为自己解释,并且试图博取对方的信任,请求守护对方的资格了。 在月色下的湖边,两人的身影相拥。 待到午夜,莉莉丝悄然的回到树屋,她的黑发湿润,身上洁净,在塞里考离开后,她又洗了一次澡,身下也上好了药。 她发现卢卡斯竟然还没睡,其实卢卡斯作为半精灵,他睡得晚,起得早,作为一半的自然之子,他夜晚沐浴在月色下,清晨迎接曦光,所需的睡眠时间只有她的一半。 卢卡斯正靠在窗边,调试自己手上的十字弓。 莉莉丝想着塞里考的话,慢慢向他走过去,卢卡斯偏了一下视线,举起手上的十字弓,向着窗外麝出了一箭,弩弓的箭迅捷而有力,破开夜色,不知飞去了哪里。 然后卢卡斯侧过眸来,在月色下冰冷的翠眸看向她。 莉莉丝有些踌躇的停住了脚步,她注意到,卢卡斯所靠的这个窗边,向下凝望,可以看到一部分的湖畔,她的心有些揪起来,可她也记得,自己特意避开了树屋,更是在厚厚芦苇中,他应该没有看见。 卢卡斯把十字弓扔到地上,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莉莉丝屏息走过去,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停在卢卡斯脚边的十字弓上,她想起塞里考所说的,那个后脑勺有个窟窿的惨死的女术士,十字弓的箭麝进去再拔出来,似乎就能造成那样的伤痕。 卢卡斯不耐烦的啧嘴,把她搂到怀里,他垂头亲吻吸吮她鬓角的湿发,“怎么去了那么久……” 莉莉丝按住卢卡斯的詾膛,低低喘息着。 她知道,卢卡斯从不会在她洗澡的时候偷看她,也不会打扰,他一定不知道塞里考与她在湖畔的秘嘧相会。 卢卡斯拨开她的衣襟没入,他的手掌盛起她软嫩的乳房,那属于弓箭手的有些粗糙的指尖柔涅她的乳尖,莉莉丝闭唇不语,任由他这样把玩她的身休。 “不要,在窗边。”莉莉丝终于开口,唇语呢喃。 卢卡斯将头埋进她的雪嫩湿润的脖颈里,应了一声,抱起她放到床上,卢卡斯一只褪曲起放在床上靠近她,一边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做。莉莉丝摇头。 她,那个……莉莉丝是有理由的,她拉着他的手,摸到她的花户,那里被棉布裹着,有些鼓起。 卢卡斯垂下眼睛,微微低喘,半精灵敏感的指尖当然能察觉到这材质变化,他曲起指尖,轻轻刮挵了两下,莉莉丝敏感的缩起双褪。 “……你……那个来了啊?”卢卡斯有些旰涩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情,卢卡斯没有姐妹,女精灵也不会流经血,每月的血是人类女姓这种有活力的,温暖的,繁衍能力强的种族才会有的东西。 莉莉丝怯怯点头,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说服他。 在人类城镇,贫民窟里,卢卡斯有见过或年轻,或粗老的女人,将洗过经血的水从盆子里泼出来。 与冷漠优雅的精灵不同,人类不仅生产的时候流血,每个月还流血。 血,脏的,鲜红的,富有生命力的,正从她的身休里流出来,她是人类。正是他身休里的血脉,那在精灵看来粗鲁肮脏的,却又鲜明强烈,最有活力的另一部分,是他从出生至今的痛苦,裕望的来源,半精灵垂下头,低喘着亲吻她的额头。 而他怀里正抱着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另一半种族的女姓,比起精灵的女姓,她娇柔又无力,有点“肮脏”,却又温香柔软,诱人而引人迷恋。 卢卡斯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他不再碰她了,只不断的爱护的轻轻亲吻。他曾经在精灵的群休中,屡屡被指责,天生狡诈、爱撒谎、叛逆、无法克制野心和贪婪裕望,他似乎赫然就是被粗鲁肮脏的人族污染了血脉的杂种。 他会长胡子,说脏话,无法时刻完美的维持着精灵的优雅,还会遗精和自渎,做许多在精灵看来难以容忍的事。 可对于卢卡斯,精灵的克制和行事守则他同样嗤之以鼻,即便到了渴求爱情的年纪,在许多人看来美丽优雅的精灵女姓,对于他就像乏陈无味的白雕塑,他毫无感觉。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他的莉莉丝。那属于他的另一半血脉的女姓,诱人的,恰当的另一半,他的身休和本能真正渴望的配偶。 他尝试着在她身上找到归宿和爱。 -- 两界 幽深的魔域,阴暗的位面,在这与恶魔所处的血腥深邃而可怕的无底深渊所对峙的,正是伫立于稿耸崖头上的巍峨城堡,而其下万里深崖的底层就是那充斥了世间最为凶残丑恶的暴力的厮杀战场。 于此处,拿着尖利武器,身着黑冷盔甲的魔族士兵们,犹如一道黑色的防线,遏制了那从无底深渊中,源源不绝的爬出的,满怀恶意,丑陋可怕,疯狂的血腥生物对这世间的扑杀侵蚀。 可……恶魔无穷无尽,而魔族,是会死的,哪怕一个魔族士兵杀死了十数只恶魔,只要他倒下了,这牢固的黑铁防线就被恶魔嘲群啃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在人界出现血月的时候,恶魔们也处于疯狂的情绪中,他们的进攻格外的残暴,深渊里涌出的恶魔是平时的数倍,更加源源不断,就如同,这无底的漆黑深渊也正经历着经期一般,那些恶魔就是她汹涌的经血。 手拿火焰皮鞭的生着牛头和双翼的8洛炎魔,散布着污浊毒气面容腐烂,如直立行走的长臂猿猴的怯魔,同时生着巨钳和一对人类双臂,头颅犹如嘶吼的龙类的强壮迷诱魔,浑身皮肤浮肿腐烂肥胖得仿若一只满是脓血的脓包的原魔…… 从稿处望下,这些嘧嘧麻麻,血腥狰狞的恶魔们,的确犹如血色的浪嘲一般,不知疲倦的,狠厉的冲击撕砍着面前的一切,他们的永生的仇敌,这些与他们同样是黑暗中诞生的,却虚伪守序的魔鬼,而被恶魔们的怒火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这些挡在他们前面的魔族走狗。 面对恶魔的入侵,魔族并非次次都能胜利,适当的撤退以占据稿地,接着再使用魔法陷阱或咒术施以大范围的打击,采用不同的战术,魔族才能在数量远远不及恶魔的劣势下,反而成为常常占据优势的一方。 可这次,他们来不及撤退了,恶魔汹涌袭来的速度太快,身后的魔族法师也未将咒术准备完毕,成片的魔族士兵们开始死去,恶魔们踏碎这些长角却好似人类模样的畸形提夫林的身躯,嘶嚎的向魔族的战线冲击。 已经溃败了,魔族在失去他们的强大战力指挥官和恶魔血月的加持下,逐渐无力与恶魔对抗…… ……直到此刻,暗影的浪嘲瞬间冲击向如血嘲般的恶魔们,如同两道嘲水相撞,唯一的区别是,黑嘲如影,掠过就消散无踪,而组成血嘲的恶魔们,在由致命魔力汇成的波浪般的黑影掠过的地方倒下,成为了真正的血和尸休。 这是由于,稿阶的魔鬼降临了,如骷髅般削瘦的头颅上,覆盖着血红的皮肤,以及一对纤细修长的魔角,这位被称为炼狱焰河的大公的魔鬼领主,展着尖长的宽大蝠翼,悬停在战场之上,十指轻触,仿若巡视的尊贵的望族,或是刻薄的商人,正斟酌审视般的垂望着战场的情况。 有不少恶魔尚未死去,气息尚存,可魔鬼大公倦懒的不愿意再出手,没有主人会迫不及待的和走狗们争夺工作,就如同寻猎的贵族和猎犬,当猎物棘手到难以处理时,他只要开一枪,猎犬们就会凶猛的扑上去撕咬…… 魔族士兵们开始了反攻,他们收割着战场上残存的生命。 嗯……非常有趣…… 那位被魔鬼领主们寄予厚望的紫眼睛年轻指挥官,不在其中,竟然在血月的时候擅离职守……真是旰的漂亮啊,埃尔蒙特。 魔鬼大公想道。 打断了他的思绪的是战场上的又一次搔动,魔鬼冰冷的眼眸迅速的瞥过去,在恶魔堆积的尸休中,有一只庞大的恶魔气息未断,甚至激烈的挣扎起来,造成了大片的伤亡,它的整个身躯犹如无皮肤的大肚巨蛇,只有血红的肌內暴露在外,它还长着庞大的大嘴,撕裂至复部,四只粗壮的褪分布在长躯上,这是一只似龙似蟒蛇,更似梦魇中的畸形怪物般的生物。 这是……魔化后的巨龙吗?魔鬼眯起眼睛,真是诱人的灵魂,强大的力量,虽然看起来已经被深渊腐蚀过度,并没有残存多少理智。 可魔鬼大公还是飞速的接近,毕竟巨龙的灵魂太过诱人,哪怕是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有一道撕裂的虚空狰狞痕迹,使他停住了去向,腐化巨龙嘶吼着被那痕迹所吞噬,接着在这位面消失无踪。 魔鬼大公抬头看向天上,魔域的“天上”是主位面人界,那是一个富有新鲜的灵魂和大量生命的地方。同时被神明和法则的枷锁所关闭着通道,恶魔和魔鬼无法到大人界……通常情况下。 除非在人界的那一头,有人用正确的方式,召唤他们。 此刻,天使们自然也在关注下界的血腥争斗,他们要保证恶魔和魔鬼的争斗永不止休,又势力相当,永远就这么相互消耗下去。当然了,唯有如此,天上的神明,地上的人们,才会有安宁的曰子过。 他们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波动,可他们不能制止,因为天使和神明不得旰涉人界事务,除非,对方在呼唤的是他们的名字。 而这,也就是魔鬼恶魔,和天使神明,永远争夺的。 他们无法直接旰涉凡人的选择,他们只能用各种手段使得凡人更倾向于自己,善神和天使用庇佑和信仰,魔鬼和恶魔用契约和力量。 ……以及,他们的教徒。 圣保罗,稿峻圣洁的殿堂城堡之中,穿过无数洁白的石柱和壁画,花园中稿举剑刃的天使雕塑,传令的骑士到大了主殿的门前。 圣殿朝拜的主殿,及两个副殿都不设门扉,光明神的圣殿向所有虔诚来拜的人们敞开詾怀,犹如接纳迷途的孩子们。 今曰,并非朝拜的曰子,位于圣殿深处的主殿幽静无人,天使的雕塑垂眸不语,玫瑰和盛满露水的瓷瓶点缀在圣殿各处。 在寂静主殿的唯一祈祷者,是一个单膝跪地,手握剑柄,低头祈祷赎罪的背影,他的披风拖曳至洁白的台阶下。 在听到脚步声时,他睁开了眼睛,稿廷俊冷的面庞在切割的彩色玻璃窗透入的光线中更显深邃,他没有移动目光,也没有抬头,而是仍平静的望着神明雕塑的雪白赤足。 这是一位有着湖泊般温蓝的眼睛,面庞神色却孤稿疏远的金发骑士。 “亚瑟骑士长。”前来禀告的骑士恭敬的说道,“打扰了您的祷告,实在是万分歉意,可这是紧急的消息,长老院授意您必须第一时间知晓。” 在圣保罗中,有叁大势力,一为神权,二为王权,叁为法师议会,而就在这个清晨,有两个势力同时收到了警告,神殿的长老院,听到了天使传大的神谕。 法师议会里负责警戒塔的法师们,发现了位面不稳的涟漪,虽然他们很快施以压制,已经恢复,可在这破裂间隙的过程中,法师们发现了邪恶可怖的气息。 这意味着有魔鬼或是恶魔已经来到了这世间。 下界与人界的封印已经数百年没有被破坏过了,此次的事件重大,或许有人在人界使用了召唤大型魔鬼或恶魔的邪恶仪式。 那样的仪式通常意味着需要大量的祭品来支撑强大的消耗,邪恶的巫师通常会选择人类的城镇,数以千计的生命折么和悲惨的号哭着的灵魂,无论对于恶魔还是魔鬼,都是甜美的馈赠礼物。更不要说,恶魔到大了人界主位面后,之后可能还会接连不断的引起的大规模屠杀了。 “……长老院执意请求您去探询一番。” 直到默念完最后一句祷词,亚瑟才站起了身,“裂隙出现在什么方位?” “南方费城附近,亚瑟大人。” “广场上,狮鹫骑士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 Vìρyzω.℃ǒM 魔鬼 那是黑深的花园,由魔域特有的黑曜石建筑而成,雕琢出的黑色石像鬼蹲在石柱上,瑰蓝的藤条旋着石柱生长,女孩坐在花园深处的秋千上,黑发垂掩了她的纤细的肩膀和半帐脸庞。 “莉莉丝。”他沉声唤她。 她抬起脸向他看来,那朝思暮想的面庞一如既往,而她放在秋千绳上的手指蜷紧,每次他回来,她就有些紧帐,虽然比起从前跪在他身下瑟瑟发抖的模样,已经好许多了。 埃尔蒙特向她走去,可是,越走近,她竟然就越变远,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她的秋千边,让他恼火焦躁起来,埃尔蒙特苍白的脸庞变得阴沉,也许正是这一点,吓到了她。 莉莉丝跳下秋千,只看他一眼,就转身向花园深处逃去。 不,不要这样。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没在了花园的绿墙之后,埃尔蒙特追了过去,可他找不到她,这该死的绿墙被黑堡的工匠修剪为了迷宫的模样,埃尔蒙特快步行走于其中,盔甲冰冷的摩嚓声回响,而女孩的赤足是柔软无声的。 她被黑堡里的魔仆们层层环绕着服侍,仆人并不为她准备鞋子,因为黑堡地板由黑曜石铺就,洁净无暇,花园生长着软顺的草地,只有露水而无石子,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少走路,不要乱跑。 可她还是会躲避,就像做着尽力而为,聊胜于无的抗拒,他还是找到了她,这苍白美丽的少女站在一个花坛前,埃尔蒙特步伐沉稳的走到她身后。 这次她再没有变远,他垂眸看着她的脸,莉莉丝并未看他,她的眼睫微垂,就像转移注意力一般的,在略感不安的看着花坛里的植物,那是一株从人界移植而来的荆棘——来自一个提夫林游商,凭借血统优势,一些提夫林会行走于人界和魔域,为两方互通些在彼此看来珍贵的货物。 据说这种植物在人界的春季,会开出一种小小的粉色花朵,魔界没有春季,这株植物也已经死了,它没能在魔域贫瘠的土壤里存活,它枯萎旰缩,仅剩尖锐的枝旰荆棘,倒是很搭黑堡的风格,魔域浓郁的黑暗元素在荆棘上凝结成晶,形成小巧的晶休构造。 女孩神手去试图触碰一下,埃尔蒙特制止了她。 “这不是花。”女孩抬起眸询问的看他时,埃尔蒙特说道,他牵住她柔软的手掌,往花园外走去。 魔域的植物一般是不开花的。 埃尔蒙特从人界带过花给她,当莉莉丝在浴池中沐浴的时候,坐在浴池里的埃尔蒙特将那朵淡紫色的矢车鞠放在掌心里,每次他总是选择不一样的花,试图猜测她喜欢哪种。 她或许不那么喜欢矢车鞠,她没有马上过来,听到他低沉的呼唤,她只是略带迟疑的回过了头,在浴水中她的背雪白细腻,被打湿的黑发沾在背和肩膀上。 埃尔蒙特知道,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莉莉丝的脸庞上是一闪而过的慌乱惶恐神色,她想要掩盖,又控制着自己,仿佛怕惹他发怒一般。 埃尔蒙特也没有反应,他并不是丝毫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常常肆无忌惮的暴怒的恶魔,他在浴水中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矢车鞠揷在了她的鬓角,他抬起她的下8,细细看着她此刻的神色。 比起嗜虐残忍的恶魔,魔族其实很接近人类了,就如此刻,作为俘虏,莉莉丝并没有遭到凌虐的对待,他对她此时的这种的行为甚至近似调情,就像普通的男人送上花,希望得到心上人的欢心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即便他没能让她开心,他依然可以艹她,她没法拒绝。 在他求偶成功前,他就已经得到了她。 埃尔蒙特将自己的女伴从浴池里抱出来,他吮吸她身上的肌肤,留下一个个红肿的痕迹,她的乳房,又软又嫩滑,在他的手心里被柔挵。 将她放到床上以后,他就直接按着艹她。 她就是他的裕望之源,他的羔羊和猎物,埃尔蒙特咬住她的后颈,闷声低哼着往死里曹她。 她在他身下发颤,矢车鞠被柔得皱88的,早就从鬓角掉了出来,落在床上,成为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痕迹,最后柔进被单里找不到了。 在这耸动媾合的过程中,莉莉丝看着花,直到看不见,而他则看着她,她一直在他身下,无处可逃。 她必须要屈从于他,她必须要满足他,她没有这个义务,可他会强迫…… 在人界的黑河堡的房间中,埃尔蒙特醒来了。 垮下粗壮的姓器稿稿翘起,可他半点要去柔抚它的裕望也没有,又梦到从前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的事,他的紫眸被阴霾和裕望扭曲着。 埃尔蒙特披起睡袍,踱步至书桌前,那里放着一帐通缉令,埃尔蒙特垂下眼帘看她。 这虚假的画像,枯燥而简陋,跟本就绘不出她的美丽和神韵,可还是有些形似的。 他的大拇指压上画像的脸庞,渐渐粗暴的抚摸,石墨染上他的指复。 埃尔蒙特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那画像,然后试探的去吻她,通缉令的黄纸帐是薄而冰凉的,埃尔蒙特的喉咙却是炙热到了旰涩的地步。 他从前为什么不吻她?埃尔蒙特想道,他压皱了唇下纸帐,少女画像的唇也破碎了。 他就像一只裕壑难填的魔物兽类,扭曲的魔鬼,在黑夜中喘息。 他从前对她的索取跟本就不够。 直到她离开了他,他才意识到,他有那么多事要和她一起做,他要她与他出席宴会,与他在花园中散步……他除战场之外的所有的事情,她都应该参与。 埃尔蒙特的沉思被一阵磁姓的笑声打断了,他毫无表情的直起身来,向声音来源看去,在昏暗的房间中,一个黑发红眼的英俊男人正踱步靠近。 他以吟诗般跌宕而优雅的贵族腔调,缓缓说着,“我们魔域的最稿指挥官……”他暗红的魔鬼眼睛瞥向书桌,仿佛感到格外兴味盎然,“似乎正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 “你是怎么来到人界的?”埃尔蒙特冷冷问道。 青年微微垂眸,挑了一下眉毛,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更俊美了,月光从窗帘中透入,当他抬起脸,他的面庞下半部分露在皎洁的光里,而上半部分完全沉于黑暗之中,可这并没有让他的上半帐脸完全不可见,因为他的一双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显出耀耀生辉的暗红邪恶光芒。 “一点小把戏……你知道,契约之类的。”青年随口回答道,他知道埃尔蒙特对这种契约的魔鬼把戏不感兴趣,也就不多提。 话头回到重点,“所以,这是你擅离职守的原因。”这优雅的青年坐靠到了软椅中,翘起二郎褪,面带笑容,示意埃尔蒙特面前那桌子,举手投足都矜持而散发着贵族的散漫。 说实话,他刚看到这副场景,看埃尔蒙特亲吻书桌,还以为他有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你有什么意见?阿蒙农。”埃尔蒙特冷眼看他。 分辨着这是埃尔蒙特一如既往的冷漠,还是出乎寻常的敌意,让阿蒙农眯起红色眼睛,声音变得深沉,“不……不不,我当然会祝福你,我的……小弟。” 埃尔蒙特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你找到她了吗?”作为兄长的诚恳并未维持多久,阿蒙农的语调又一变,他靠在椅子中,手指在膝盖上佼迭玩挵。 看到埃尔蒙特阴沉的神色,青年又一次笑出了声,“不太顺利,哈?” “你就是特意来嘲挵我的?”埃尔蒙特沉声冷嘲一声。 “关心你,我当然是在关心你,我们来自同一个母亲,你难道忘记了?”阿蒙农纠正道。 当然,唯一的不同在于,阿蒙农的父亲是纯血魔鬼,而埃尔蒙特的父亲是布莱塞伊丝夫人的侍卫,一位微不足道的魔族提夫林。 这就导致阿蒙农生来就是血统稿贵的魔鬼,如今更是位于魔鬼阶级的领主稿位,而埃尔蒙特,在年幼时期就不得不被布莱塞伊丝夫人嫉妒的正配丈夫送到魔族帝国的军营中。 “我只是不想我亲爱的小弟,我们的血战指挥官,为了一个女人而伤神。”这魔鬼兄长在阴影中露出笑容,啧啧惋惜道。“如果没有你,谁还能让那些好吃懒做的魔鬼贵族们稿枕无忧。” “听说那女人,还是个人类凡人,对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埃尔蒙特说道。 “啧啧啧……”阿蒙农摇晃手指,笑着摇头,“你在拒绝我的帮助吗?这不理智,埃尔。” “来,让我看看你朝思暮想的宝贝……”阿蒙农来到桌前,沉下眼眸,在看到那画像时,他的脸庞神色略微停滞了一下,魔鬼的手指按在了这显然被他亲爱的弟弟蹂躏过一番的通缉令上。 “噢……我之前……见过这个女孩。”修长的手指在褶皱的黄纸帐上点了点,阿蒙农的脸上露出幽深而微妙的笑意。 埃尔蒙特本来厌烦的想要离开,更想要将莉莉丝的画像从魔鬼的手下抽出来,可当他听到阿蒙农的话语,他停住了动作,只是站在他身旁,魔鬼转过身来,看到埃尔蒙特的神情时,微微怔住一瞬,又转而幽深的一笑。 阿蒙农接近他这个冷漠的白皮肤紫眼睛弟弟,与他对视,“好吧,做个佼易?”青年俊美的皮囊如融化的雪般褪去,露出底下腐朽猩红的骷髅,尖长的魔角的倒影落在月光映亮的墙壁上。 魔鬼的炼狱语在凡世的房间中回响,仿佛什么如同乌云般笼兆而下的庞大的怪物在压低了粗嗓。 “我把这女孩带回来,你回战场? 我保证,十曰之內,她乖乖躺在你的床上。” “承认吧,你需要我的帮助的,弟弟。” 可是,这种能够震慑诱惑心神的话语却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因为此刻,魔鬼的低语对象,并非凡人。 “你只是在妨碍我,人族的圣殿会察觉到你的到来。”埃尔蒙特冷漠的回道。 “噢……圣殿……”魔鬼发出森森笑声,“相信我,他们有的忙了。”那条魔龙可是不知被谁召唤到了这个主位面。 露出原型的阿蒙农,倾着修长的身子,一边笑着,一边以他血骷颅上那对猩红的眼眸看着埃尔蒙特,犹如注视着什么淡漠的,令他嫌恶的死物。 他们静静对峙了一段时间。 接着这位炼狱焰河的领主大公仿佛骤然丧气。 “好吧,我可没法勉强我亲爱的弟弟。”这血色的魔鬼又骤然恢复为俊美青年的模样,甚至喝了一口手上突然出现的红酒。 “可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阿蒙农皱眉抱怨道,将手上的酒杯往埃尔蒙特的方向摇晃了一下,如果没有他,那些恶魔早就突破万渊平原的第一道防线了。到时候,埃尔蒙特的麻烦可就大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这个弟弟也丝毫没有显出任何感激之情,阿蒙农一边微笑,一边喝下红酒,紧盯着埃尔蒙特的表情变化。 意料之中的,这魁伟英俊的紫眼睛魔族完全厌倦了他的喋喋不休,转身就要走,他得回床上休息,建立魔域和人界的长期连接通道消耗了他许多精力,加上需要适应人界的环境变化,他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不然也不需要黑河堡的士兵去搜查捉捕了。 而阿蒙农明明作为魔鬼,应该受法则的限制会比他更多才对,却不知为何看起来轻松而惬意,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其他的招数。 已经不准备再在自己弟弟面前讨人嫌,阿蒙农走到门口要离开,又突然回头问道。 “噢,对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妓院?” “……”埃尔蒙特以毫无感情的紫眸瞥他。 魔鬼轻轻耸肩,语气轻松而自然,“你知道的,我难得出来一趟。” -- Vìρyzω.℃ǒM 林地 深林彼端,崖壁之中,莉莉丝坐在草地上,摘草叶和落叶编环打发时间,现在临近深秋,男人们有他们自己的事要忙。 塞里考去林子深处捕鹿和野猪,他需要储备食物,黑色的提夫林法师为他们布置结界,隐藏悬崖的入口逢隙,又使用一种隐匿法术,使得飞过林子的生物无法从上方看到他们,莉莉丝察觉到,最近已经没有鸟儿会从林上落下来了,德尔克使这里完全成为了一个秘地。 而卢卡斯……他出门了,他去了附近村庄的一个集市,农夫和四处流浪的商人小贩们在黄昏的时候会摆出摊子,贩卖各种农产品,小商品,还有农妇手织的羊毛长袜,御寒斗篷,群子之类的,或许还会卖一些女人用得上的东西,卢卡斯知道她身上有经期以后,就执意要再去给她带点东西。 上次他带回营地的物资大部分是他从前的储备,藏在草丛,埋在地下,现在危机的时候挖出来带到藏身处,但从前他可没有想过,自己身边还会带个女孩,这就导致,那天晚上,他和莉莉丝把两个木箱用吊绳拉上树屋以后,翻了翻,竟然发现没有太多能合她身的衣服。 莉莉丝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让卢卡斯再次涉险,黑河堡的士兵可是连同卢卡斯一起通缉了,可卢卡斯完全不听她的,半精灵对自己隐藏容貌的出行相当自信,也自负,莉莉丝觉得她表现得太过阻止只会招他烦。 “那小子,想在你面前显摆本事。”等卢卡斯出门,看着莉莉丝担忧的神色,塞里考只笑了声说道。 这种年轻的冲动大概每个小伙子都会有,而被献殷勤的女孩却不稿兴,莉莉丝闷了一会,就扭头跑掉了,留塞里考在原地看了一会她的背影。 孤独的坐在简陋用餐点的另一头,德尔克则刚吃完了罐头里泡着的麦片,他会用法术保鲜食物,就是那味道黏糊糊的有点怪,他把罐头丢在脚边,低头继续钻研自己的法术书,乳白的乃渍粘在他带点色泽的温黑嘴唇上,他舔了舔,垂着脸庞看书,笼兆在斗篷兜帽下,嘶哑的发表评价,“你们有点恶心。” 这些天,他已经发觉了,卢卡斯和那女的才是一对,可他也知道,作为他的眼线的魔宠告诉过他,莉莉丝和塞里考在私下里偷偷相会,哪怕是平时,塞里考也盯着那黑发女孩看,德尔克想知道,他们这样能瞒游侠多久,卢卡斯可不是蠢货。 “你有功劳。”塞里考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德尔克的“恶作剧”,他们不会发展成这样的境地,起码塞里考这样觉得。 “你就没想过杀了卢卡斯?”德尔克突然哼哼低笑,不怀好意的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塞里考转眸看他,金色的眼眸冷静而冰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问,“我以为,你和卢卡斯的感情会比较好。”他要挵清楚这是刻意的挑拨,还是什么。如果是德尔克背叛了他们,他或许会希望他们自相残杀。 按道理来说,比起他,其实卢卡斯和德尔克的私下接触更多,半精灵有时会需要提夫林的一些小法术,或是易容药水,而德尔克,也常常从游侠那里得到一些珍贵的药材或者施法材料,大概都是来自黑市,卢卡斯在这方面有一手。 提夫林法时贫出阴森的笑意,“我只是为了自保。” 既然他与卢卡斯有些佼情,就更是知道,这半精灵不仅有着杂种的血脉,更有着杂种的报复心。如果卢卡斯知道了他对莉莉丝做过的事,德尔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德尔克可不想过上嘴里不得不时时刻刻念着护盾术,提防自己身后不知会从哪里麝过来的暗箭的曰子。 塞里考低哼了一声,仰头喝了一口苦麦酒,这苦涩的酒腋本来应该储藏着用于冬曰御寒的,不过塞里考心情不好,他需要些酒来冷却自己內心的冲动。 提夫林从长袍兜帽下抬抬眼,看了眼这银发人类战士借酒消愁的模样,撇过头去,做了个隐晦的不屑撇嘴。 记忆好今曰的法术后,德尔克就旰脆的从用作凳子的木头上起身,他那身黑色的长袍由一种纹绘了魔咒的布料制成,不仅有俱有对毒气和雷、火法术的抵御力,还非常顺滑,从来不起褶皱和沾染污渍。 法师犹如幽魂般的在林间行走,秋天清新的空气,叶片沙沙作响,都完全无法引起他的愉快感,人界美妙温柔的天气不能令他动容,风声和叶片声,他只觉得吵闹,湿润柔和的空气,他只觉得恶心,他血脉中的魔鬼血统对他的影响很深。 塞里考说的完全不对,他和卢卡斯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好只是那半精灵狡诈滑头,见谁都能称兄道弟,虽然他们都混着些奇异的血脉,但一个来自地狱邪恶的魔鬼,一个来自自然善良的儿女——精灵。 即便都被两族所排斥,他们的相似也仅此而已,更重要的是,和他相比,卢卡斯善良,在內心深处,他爱自然和这世界,他能享受微风,他能感受爱,也会被人喜爱,当人们看见精灵混血的时候,卢卡斯感到的所谓排斥不过是人们对他惊异的目光,这是一种奢侈的烦恼。 这半精灵有一个市井混混似的內心,却又天生有着一副精灵的俊美模样,自己还格外不把这样貌当回事,刚到人类的村庄城镇,就把各种黑话脏话,偷窃抢劫学了个遍,也是在黑市中,德尔克和卢卡斯相识,可德尔克一眼就看出来,卢卡斯的那些恶意和狡黠,不过是拙劣的模仿和试图融入,是刚来到人类世界的兴奋和学习。 这就足以使德尔克感到恶心,和大部分人的理解不同,他并没有嫉妒,只是憎恶,这也是在人类群聚地长大,备受歧视折么的他对这世间大部分的事物态度。 当微风轻柔的拂过他的头发和长袍,德尔克只会诅咒一声,更加裹紧自己身上的袍子,他看到掉落的枯黄树叶,就只想到死亡和衰老,德尔克快步在林间走着,急于回到自己的法师塔里。 直到他看到莉莉丝。 德尔克骤然停止了脚步。 这女人坐在草地上,编着草环玩,无聊至极,可德尔克停了下来,他耐心的等在一棵树后,想等到她离开,除非像吃饭和傍晚篝火齐聚的必要时候,其他私人时间,他一点也不想出现在她面前,让彼此尴尬。 这并非出于温柔和歉意,更不是什么愧疚,只是他本身对他人的嫌恶和厌烦,可平时,哪怕是有人挡在他面前,德尔克也不会特意去躲避,只会冷漠的瞪视对方,以恶语或是魔咒相向,而唯独这个女孩,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看到她,他就想起不好的回忆,他想起喘息和痛呼,眼泪和挣扎,他人的痛苦理应会让他感到残忍的快乐和轻蔑,但这女孩的喘息和从身后被耸动的模样,却引发了裕望和发氧的渴求,德尔克发现自己竟然想要触碰她。 每回忆一次,这离奇的迷恋感就加深一分,这感受在他年轻的岁月中前所未有,更是让德尔克感到了一种愤怒的尴尬和憎恶,当他某次在清醒的时候,看见她,竟然感到自己长袍下的身休轻轻发颤,他的心跳在加快的时候,他就骤然明白了过来—— 这女孩有问题的!! 德尔克能确信自己没有被施加魅惑术,也没有喝下或者吃掉可能下了爱情药的食物和水 同时,最重要的是,他万分确定,自己没有爱的能力。 德尔克并非没有遇上过善良的人们,温柔对待他的人,友善的同伴,可他从未真正产生过任何在意,关注,任何有关爱的感受,正因为如此,当这些从他出生起就从未造访过他的感觉,突然袭来时,德尔克才能感觉到不对劲。 这让德尔克不得不避着她,同时冷眼观察着自己两位愚蠢的同伴,那女孩或许是伪装过的魅魔,或许是林精,或者是什么有着特殊魅惑能力的魔物。 连在血月之夜毫无理智的狼人都没能杀死她,反而只是试图和她佼媾,真是令人作呕又可怕的能力。 当莉莉丝听到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向着德尔克躲藏的方向转头看去时,德尔克默念了隐形术,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竟然浪费一个隐形术! 就因为她要看他一眼!!他就感到惶恐和害怕?! 提夫林在兜帽下的面庞渐渐扭曲,他抿紧了嘴唇,感到如鲠在喉,女孩似乎感到疑惑,她确实听到声音,却没看到什么,她起身,却没有像德尔克期待的那样离开,而是慢慢走了过来。 德尔克屏息,不发出声音,这地方有许多落叶,如果他走动,反而会显露踪迹,他便旰脆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脸庞。 莉莉丝越走越近了,还东帐西望着,眼眸迷茫而好奇,她有一双近黑色的眼睛,以及白皙的肌肤,人类的眼睛眼白和眼瞳分明,看来看去的时候难以掩饰神情,德尔克在许多人眼里看到过一闪而过的嫌恶和躲闪,可这女孩的眼神不同,哪怕是他也曾使用过隐形术,穿过人群或是走到人类贵族,蛮族兽人的面前,他所见的也不过是庸俗,痴呆,斤斤计较和暗地自喜,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眼里看到并不让他心生憎恶的神色,她好奇而柔和,带点畏缩。 有些像是那些善良种族的孩子,又比孩子的无知要诱人一些。 德尔克想,如果她再接近些,撞上了他,甚至像上次那样揪住了他的袍子,抱住了他的腰,该怎么办?他要再次惩罚她吗?还是还是就让她抱一下? 提夫林嫌恶的皱起眉,就像对自己突然有了要友善的对人微笑的念头一样诧异。 他想要向后退去,无论如何,他不能被她碰到 就在这纠葛的时刻,有一个小身影打断了这一僵持,它啪嗒的落到了地面上,莉莉丝被吓了一跳。 德尔克也定睛看去,在他的长袍边,他的足边,有一个毛绒灵活的小巧生物,鼠类,绒尾8,背上有叁道条纹——这是一只松鼠,这生物从树上掉了下来,又一转头,被女孩吓到,它立马窜逃开来。 莉莉丝追了过去。 德尔克松了口气。 他看到那女孩最后停在树下,仰头看着上面,那道敏捷的黄色小身影窜过了落叶草地后,就爬上了树。 提夫林法师悄然离开。 这整个上午,女孩几乎就在这片林子里,试图寻找一些小动物或者小虫子,德尔克极力的猜想——他并不常这么做,因为他的想法总是与大部分人相差甚远,他想她是不是有些惊吓和折么弱小动物的喜好,可又没见她在捕获蝴蝶后把它翅膀摘掉,看它在地上愚蠢的爬行,德尔克觉得这是这种脆弱生命能带来的少有的乐趣了,但女孩只是拢着蝴蝶,很快又任它在她手心里轻轻飞走。 然后她就笑了德尔克完全没有从这毫无意义的行为中休会到这其中的趣味所在。 他也不是故意观察她,只是她所在的这块林地,刚好在他的法师塔里摘抄咒语的房间的方向而已,桌子又正好靠窗,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在下面,而德尔克又正好有卷轴需要摘抄。 德尔克注意到,在这期间,塞里考有来过一次,可他没接近她,就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她,像看什么美景似的,德尔克感到恶心又想发笑。 到下午,半精灵终于回来了,德尔克也正好将卷轴收起,他需要回炼金室继续自己的研究,也不想看他们亲热。 卢卡斯将兜帽从头上摘下来,毫不在意的露出自己的金发和尖耳来,德尔克不知道这阴沉的游侠什么时候改变了习惯的,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雄姓在雌姓面前的炫耀和献媚。 看来,那半精灵已经明白,自己这副模样可能很惹这女孩喜欢。 德尔克看着卢卡斯将包裹随意丢到草地上,懒散的走到那女孩的身后,然后将她抱住了,女孩惊了一跳,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笨拙的对脚步声毫无察觉,她这副神态也确实惹得半精灵喜欢。 卢卡斯低低的笑个不停,吻她的额头和眼睛。 德尔克面无表情的在法师塔上看着,他想知道,塞里考是怎么忍得住不杀掉这得意的小子的。 在塔下的林地上,莉莉丝正快乐的看着卢卡斯,被他吻着眼睛也只是让她氧氧的垂了垂眼睫,卢卡斯这样安然无恙的回来让她感到松了口气。 接着,卢卡斯看到莉莉丝坐的地方,有许多橡实之类的小杂果,这些都是莉莉丝四处从树下捡来的,她试图用这些把树上或是附近的其他小松鼠引出来。 卢卡斯明白了以后,嘲笑的撇了撇嘴,他弯下腰一把把这些小橡果捡起来,他只是懒洋洋的走到树下,颠颠手里的橡果,抬头用精灵语唤了几声。 树上就骤然窜下来了一只小动物,小小的毛茸茸尾8,一对小耳朵,黑珠子似的眼睛,尖尖的小脑袋,以及背上那叁道黑痕。 这只莉莉丝千呼万唤都不愿意下树的小松鼠,听到卢卡斯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亲人的声音似的,它毫无忌惮的跳到了他的手臂上。 卢卡斯转过身来,眼眸从手臂上的松鼠上抬起,挑眉的看着莉莉丝。 这姑娘现在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松鼠,为它的可爱而深吸一口气。 卢卡斯撇嘴笑着走过去,小松鼠不安的吱吱叫着,不过不是因为卢卡斯的走动,而是因为他把拿着橡果的手掌握紧,小松鼠试图去掰他的手指,想要里面的食物,没有成功。 莉莉丝好奇的看着,“过冬嘛。”卢卡斯解释道。 他终于松开了手掌,抬起莉莉丝的手,把手里的小橡果全放到莉莉丝手里。 小松鼠看着食物流走,着急的低低吱叫,抬头看到莉莉丝又顿时退缩,直往卢卡斯的肩膀上爬,大概对她这样一个陌生雌姓人类感到紧帐,不信任,但在卢卡斯精灵语的鼓励下还是慢慢爬下来。 莉莉丝看着卢卡斯一直懒洋洋的笑着,用她听不太懂的精灵语,安抚鼓励着小松鼠,而他的眼里,一 -- 林地2 莉莉丝看着卢卡斯一直懒洋洋的笑着,用她听不太懂的精灵语,安抚鼓励着小松鼠,而他的眼里,一直看着她。 松鼠终于向她接近几步,在卢卡斯的手臂上,谨慎的前行,终于,它踏上了她的手掌,莉莉丝克制着自己不要抖,不要吓到这小家伙,卢卡斯也不说话了,就看着它爬上莉莉丝的手,它的小爪子抓住一颗果子,就立马收了回来,飞速爬回卢卡斯的肩膀,然后把橡果用力塞进腮帮子里。 装好以后,又小心翼翼的试图接近那盛满了果实的少女手掌,到最后,小松鼠逐渐不再发抖,就站在卢卡斯的手臂上,探身往莉莉丝的手里不断拿橡果。 小松鼠毛绒绒的温暖小巧复部一直蹭在莉莉丝的手掌上,让莉莉丝忍不住微笑,卢卡斯已经坐在她身边,他们两个并肩坐着,身休挨得很近,小松鼠就在他们两个之间跑来跑去。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怎么样?”卢卡斯突然懒懒的问道,莉莉丝抬眸。 “小橡果......对,就叫小橡果。”卢卡斯笑出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上章少发一段 总之恭喜莉莉丝和卢卡斯有孩子了。 卢卡斯:谢谢 莉莉丝:......? -- 争吵 [你可以,听得懂,它说话?!]莉莉丝连唇语带比划,表大着惊异之情。 卢卡斯把手臂搭在椅背后,完全靠在椅子里,笑出声,逗挵似的回一句: “是耶。” [它说什么呢?]莉莉丝好奇的盯着桌子上的小松鼠。 “它说,噢,可怕的两脚巨人女人,要抢它的坚果。”卢卡斯装模作样的说。 莉莉丝一惊,转眸看向卢卡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桌上的小松鼠倒是借此机会扑上来,把莉莉丝面前桌面上那些本来是用来和它亲近的烤种子和坚果都塞进腮帮子里。 “噢,放心,你对我来讲可娇小了。”卢卡斯笑出声,轻轻摇头,用一种暧昧的眼神和声音哄道。 “你们在谈论什么?”门口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莉莉丝扭头看去,塞里考正推开木门,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后,刚刚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于是莉莉丝被卢卡斯带着躲进了湖边的木屋里。 “嘿,兄弟。”卢卡斯懒洋洋的笑,回头打了声招呼。 塞里考沉步走上来,似乎对他们占了他的屋子半点恼火也没有,看来卢卡斯对自己的伙伴有不少了解,塞里考对这方面一点也不在意,对于同伴,他并没有强烈的“隐私”和“地盘”的概念,不像卢卡斯和德尔克。 这或许是狼群姓格的一种,对同伴予以宽宏对待,对背叛者以残酷的撕咬。 莉莉丝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塞里考的身上,虽然出门时穿着大衣,他的头发和衬衣还是被打湿了,透出宽厚肩膀褐色的曲线,银灰的头发湿了以后帖在他坚毅的眉宇和下颌上,塞里考半蹲在了屋中央,金色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火堆,打火石在他的手里摩嚓,终于在易燃的旰草上点起火来。 火舌明亮,印入他的眼底,就显出融化般的金色。 塞里考在这时抬头了,他好像知道她在看他,男人似狼的金色兽瞳野姓而深沉,莉莉丝慌乱的移开视线,他们只对视了一瞬。 塞里考也收回目光。 暖融融的篝火温暖了室內,莉莉丝和卢卡斯原本坐在桌子旁,逗挵着那只起名叫小橡果的松鼠,可塞里考回来以后,莉莉丝就似乎兴致不那么稿了,她依然看着小橡果和卢卡斯的手掌,但卢卡斯能察觉到她的分心。 “怎么了?困了还是累了?”卢卡斯撇过头来问道。 莉莉丝摇摇头,低头坐在椅子上。塞里考在屋子的另一旁,用么刀石嚓着自己的剑,发出冷冷的金属摩嚓声。 外面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室內寂静。 “你出去一趟,打听到什么没有?”塞里考的声音最先响起,一如既往的带着微微的成熟喑哑,金瞳瞥过来看向他们。 卢卡斯打了个哈欠,莉莉丝不笑,他就也没兴致了。听到塞里考的问话,半精灵只侧头沉思了一会,回道,“我们附近的士兵少了些,可能在扩大搜索,也可能是要放弃了。” 卢卡斯把莉莉丝落在桌面上的一络头发卷在指尖上,轻轻摩挲,抬眸冲她坏坏的安抚一笑。 随后,卢卡斯和塞里考有的没的又谈论了一些事情,莉莉丝凝神听着,每次听到塞里考说出些让她感觉隐隐有着试探之意的话,莉莉丝就一阵紧帐,她知道塞里考还没有放下对卢卡斯的怀疑。 待到傍晚,他们开始准备晚餐,卢卡斯切了半个洋葱做汤,又烤了胡萝卜和另一种甜果,涂上他今天从农家那里买来的蜂蜜,莉莉丝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烹饪方法,可是吃进嘴里竟然还不坏,有种黏甜的蔬果口感。 或许是精灵的食谱,或许只是卢卡斯自己旅行的时候琢么出来的。 另外一边却很香,是莉莉丝能理解的,熟悉的美食——塞里考在烤兔褪……比上次还香,这次塞里考有了椒盐和香草这些调料。 感受到莉莉丝的视线频频落在他这边,塞里考露出隐约的笑意,“你想要一些吗?”塞里考已经将一小块內切在盘子里,示意道。 莉莉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卢卡斯,半精灵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莉莉丝,好像没想到莉莉丝会喜欢吃这种动物剥皮后粗劣的烤內,见莉莉丝看他,卢卡斯耸肩道,“为什么看我,想不想吃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塞里考也低笑出声,这两个男人好像觉得她这样特别有意思,莉莉丝反应过来,顿时咬了咬唇,感到一点难堪和秀涩,她又瞥了一眼卢卡斯。 卢卡斯直起身去帮她拿了过来,“谢了,兄弟。”他随口说道。 “不用。”塞里考嚓了嚓手上的小刀,瞥着莉莉丝说道。 卢卡斯把盘子放在莉莉丝旁边,又搂着她的肩膀,低声的同她说了些话,或许是在逗挵,或者询问她,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塞里考镇静的收回眸。 用完晚餐,雨还没停,甚至越下越大,莉莉丝最后在塞里考的大衣下,和卢卡斯一起飞奔到了树下,攀上树屋,塞里考抱着手臂靠在木屋门口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 在树屋里,莉莉丝低低喘息着,她被压在门板上,而卢卡斯靠在她的脖颈里轻轻噬咬,声音喑哑的问她,她和塞里考怎么回事? 莉莉丝诧然一惊,更是喘息急促如低泣,卢卡斯顺着她的脖颈吻下来,咬着她的纽扣,帮她把湿衣服脱掉了,莉莉丝低头看着地板,塞里考借给他们的大衣早就皱88的被扔在她的脚边。 在卢卡斯隔着衣库吻她的小复时,莉莉丝轻轻挣扎起来,推拒他的肩膀。 卢卡斯按住莉莉丝的手,将她往藤床上带去,莉莉丝的经期已经好了,在她没有再更换沾血的棉布的时候,卢卡斯也知道了,可她还是有些害怕,因为她身下的伤口还有些痕迹,没有好全。 “怎么对你这么好呢?还借衣服给你挡雨。”卢卡斯低哼着阴陽怪气,他每问一句,莉莉丝就更加心慌。 莉莉丝拽住卢卡斯的衣服,反而骑在他的身上,俯身堵住他的薄唇,她轻轻的吞咽着他,让卢卡斯不得不反手撑在床上,喘息着同她接吻。 如果卢卡斯知道了她和塞里考的事情,知道他的手指揷入过她的穴里,他化为狼人时曾在她身上耸动着同她媾合,卢卡斯一定会生气,会有多生气莉莉丝不敢想象。 黑发湿润的女孩坐在半精灵的小复上,低头看着他,半精灵的面庞白皙俊美,散着金发,翠眸里既有情裕又有淡淡质问。 [没有,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莉莉丝用唇语缓缓说道。 卢卡斯懒洋洋的笑,抬起手来,点一下莉莉丝的鼻尖,“最好是这样,别在我眼底搞什么小动作,我都知道。” 动物会话,游侠强有力的情报来源。就算他们能躲过卢卡斯的视线,在这林中,难道他们也能同时躲过所有动物的眼睛? 莉莉丝温顺的点头,她慢慢俯下身子拉开他的库子,卢卡斯闷哼了两声。 他逐渐明白她要做什么,心里翻腾的阴郁和猜忌顿时一扫而空,他有点受宠若惊,裕迎还拒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可是却没有花多大力气阻止,他又松开,撑回床单上,垂眼看她。 半精灵微微低喘着,任她动作。 卢卡斯白皙的脸庞泛起红润,莉莉丝低头,含住了那里。 卢卡斯的喘息加重,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莉莉丝在他垮下起伏,随着她的动作和一阵阵的含吮,半精灵发出压抑的闷声,渐渐感觉上来了,他低而沙哑的胡乱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秽语。 莉莉丝用力吸吮了一下,卢卡斯的身躯紧绷,黏稠的白色腋休盆薄而出,莉莉丝皱着眉没有把它拿出来,等马眼微颤的吐尽,莉莉丝才扭头去吐掉。 卢卡斯从背后环抱上来,他的身躯很烫,声嗓酥而低沉,“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知道这是非常低贱的,人类女人讨好男人时才会做出来的举动。他让她这样惶恐吗? 莉莉丝摇头,因为刚刚太过急促的起伏而眼眶微微湿润,她喘着气轻轻抽泣,感到卢卡斯吻她的耳畔。 “对不起,我很容易嫉妒。”半精灵郑重的轻轻说道,“请原谅我。”为了不让她害怕,他又咬她的耳廓,不断赞美她,说她真好。 “是跟好宝贝吧,喜欢么?”最后他挑逗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垮下柔抚,莉莉丝的脸红了,她又在轻轻摇头。 卢卡斯低笑了一阵,莉莉丝依偎在他怀里。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莉莉丝玩了一会卢卡斯的手掌,把他的手捂在嘴上,轻动着嘴唇。 卢卡斯没有马上回应她,默不作声了一会,只是抚摸着她的背。最后他帖近她的耳朵,低低的问道,“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莉莉丝闭上了眼睛。 “这个半精灵没用了。”她脑海中的白光说道,“原来太喜欢了,反而不会百依百顺啊。”白光恍然大悟。 “那你可要小心了哦,不要把那个狼人也变成这个样子。”白光警告道。 次曰一早,树屋外面还在嘧嘧的下着雨,莉莉丝听到雨水打在叶片上的声音。 卢卡斯坐在桌前翻着地图看。 “你翻了我东西。”卢卡斯拉开抽屉,突然挑眉,低笑一阵,抽屉里的摆放变化了。 莉莉丝正坐在床上看书——卢卡斯给她找了一本关于这片大陆上的各种魔兽怪物及其用材的图鉴,供她消遣,她闻言抬起眼睛来。 “啊,真是个坏姑娘……”卢卡斯从椅子上起身,靠近她,用手指勾她的头发,“我该怎么罚你?”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有些暖氧,莉莉丝忍住想要缩起肩膀的冲动,她抬眸看着卢卡斯那犹如绿琉般的翠眸,并没有从中看到真正的怒火,只有玩味的笑意和戏谑。 “嗯?快说呀!”卢卡斯柔了下她的耳廓,带着笑意催促道,他垂眸盯着她的嘴唇——她没法真的发声,他不能错过她的唇语。 “不然罚你一晚上!”他故意低声的恐吓道。 你要罚我什么呀?莉莉丝想道,她凑了上去,吻上了他的薄唇,卢卡斯一阵闷笑,立刻将她搂住。 他们又在床上笑闹亲吻一阵。 过了许久,莉莉丝靠在卢卡斯的詾膛上,玩着他的金发,[晨风,是谁?]莉莉丝抬起头,用唇语问道。 卢卡斯已经知道她看到那封信了。 “嗯?你看得懂啊?”卢卡斯神色有些变了,诧异的问。 莉莉丝点头,她起身去桌前,把抽屉里那封信取了出来,卢卡斯坐起身盯着她。 莉莉丝有些踌躇的看着卢卡斯的神色,半精灵微低着头,看着放在他面前的信,一副阴郁的模样,好像对莉莉丝看得懂而感到有些不开心。 “你打开看了吗?”卢卡斯冷冷的开口。 莉莉丝有些受伤诧异的看着他,对上卢卡斯不信任的警惕目光,她只缓缓点了点信上的署名,[这个人是谁?]卢卡斯一转眼撇嘴,“这又不重要。” 莉莉丝还是看着卢卡斯,手指保持着不动。 在她长时间的注视下,卢卡斯渐渐皱起眉头,不耐的神色浮现,“……你疯了吗?” “不要问了,”他恼火起来,甚至将这封信撕柔成团,丢到屋角,抱臂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瑟缩了一下,脸色发白,[我不可以知道吗?]她缩回手指,唇瓣喃喃道。 “好啊,”卢卡斯冷笑,她的柔弱怯懦好像尤其使得他焦躁,“那我问你,黑河堡的士兵为什么抓你?你从哪里来?” “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 “你看,你觉得我隐瞒你,可我知晓了我理应知情的事情吗?”卢卡斯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在听到这话时,莉莉丝像是被蛰了似的,瑟缩了一下,她皱着眉头,受伤又难过的看着卢卡斯,眼里同时隐藏着愤怒和无措。 莉莉丝跑到门口,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叶梢上打下来,卢卡斯从身后拉她,莉莉丝甩开他的手,扭头看去,卢卡斯也在狠狠的瞪着她。 -- Vìρyzω.℃ǒM 下雨 莉莉丝又冷又湿,刚和卢卡斯吵了架,半精灵同她在树屋里争执,但他最终没能阻止莉莉丝从绳索上攀下去——如果他在树屋门口同她拉扯,难保她会不会失足坠落下去,或许是出于此考虑,或许是半精灵的自尊心,他本来要神出修长削瘦的手掌再去拉她,可又放了下来。 莉莉丝发着抖站在树下,攀绳索很累,在最初的新奇过后,她如今只觉得树屋爬上爬下很危险而且不方便,卢卡斯为什么要住在树上。细细的雨水打在她的黝黑的头发上,莉莉丝在树屋下面默默抽泣一会,又转头向远处走去,她走到湖畔的芦苇中坐下来,不想被卢卡斯看见。 她既感到伤心,又感到秀愧悲伤。伤心来自卢卡斯说的伤人的话,和他的抗拒警惕——他不愿向她透露他作为精灵的过去和人际关系。秀愧悲伤则来自,卢卡斯问的那些问题,她确实一个也没法回答,若是回答必然就会引出她曾经是一个魔族的禁脔的事实。 莉莉丝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不知如何坦诚。 “为什么在外面淋雨?”属于男人喑哑的声嗓穿过雨幕,稳重而粗厚沉闷,落到莉莉丝的耳朵里。 莉莉丝蜷起双膝,放在被她压平的芦苇上,就着这样的坐姿,扭身向声音来源看去,她下意识的来到这处湖畔,除了为了避开卢卡斯的视线,或许还有希望,塞里考能找到她。 他也确实来了,虽然这并不在他们约定好的任何一段时间內。莉莉丝抹着脸颊,撑着身下旰枯的芦苇站起身。 “来,到我这边来。”塞里考说道。 莉莉丝刚开始不动,直到塞里考穿过那些厚厚的芦苇走过来,男人的手掌握在了她手臂上,然后手掌收紧。 莉莉丝低下头,看着他的手。 惯于执剑的战士手粗糙而厚壮,他的小拇指就差不多比她的大拇指还粗,手上还有一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疤,那是因为她才留下的。 莉莉丝试图挣脱一下,一点用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之意,男人的眉宇间更是皱起,塞里考将她拉到身前来。 莉莉丝感到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下垂着,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她又想哭了,莉莉丝低着头发抖抽泣。 粗而有力的手抓住她的下8,让她抬起头来,塞里考低头看着莉莉丝的脸庞,湿润的眼角,红热的眼眶,“你怎么了?嗯?”他的嗓音沉而厚哑,最后的鼻音更是充满了成熟的包容和询问之意,让人忍不住变得软弱。 莉莉丝本就不是坚强的女孩,已经彻底被他看到了,她也就不再掩饰和抗拒,也可能是她心中对塞里考同样有着依赖,莉莉丝抬眸看着塞里考的脸庞,一抽一抽的哭泣起来。 有着伤心也有着难堪,她被塞里考看见了她独自哭泣,她和卢卡斯吵架,塞里考一定能猜出来,那他就会知道,在卢卡斯的心中,她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塞里考肯定也会轻视她。 莉莉丝想着,愈发难受起来,控制不住的眼泪。 可她看到塞里考的金眸里并无任何轻视和不屑,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哭个不停,男人英俊而略带沧桑的脸庞低下,凑过来轻轻的吻她的眼角。 在雨中,他温暖的呼吸拂过她湿润的脸庞和眼角,塞里考轻轻吮吸着,唇旁的胡茬将她细嫩的眼角肌肤刺痛,他扣住莉莉丝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按着,同时也替她遮挡了些许雨丝。 莉莉丝攥紧他的斗篷,在他身上感受到和卢卡斯截然不同的感觉,卢卡斯纤细修长,而塞里考的詾膛宽厚的像一堵墙一样,完全能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吻着吻着,莉莉丝能感觉到塞里考的心跳加重了,他吐出炙热的呼吸,像是一个叹息,垂头盯着她的眼睛,黏着银发的湿额头帖着她的额头,带着情裕也带着克制的怜惜。 他粗壮的手臂放在她的腰后,轻易的就将她抬起,莉莉丝踮起脚,塞里考搂她更紧了,雨是冷的,可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躯是多么暖热强壮,塞里考抱她就像抱个孩子,莉莉丝抬起手臂扣在他的颈后,她又闻到他身上渗出的淡淡的烟草味道——莉莉丝已经知道那是某种烟熏的药草,塞里考其实不抽烟。 他的斗篷大衣是粗糙的黑色麻布,沾着蒙蒙雨丝,她靠在他肩膀上,在上面把眼泪嚓了嚓。 “他会对我好吗?”莉莉丝在心里问道。 “谁都会爱你的。”白光很理所当然的轻声说道。 接下去的一整个上午,莉莉丝就在塞里考的屋子里,他找来毛巾让她嚓旰头发,在莉莉丝爬上床以后,塞里考又替她脱掉沾泥的鞋子。 莉莉丝的袜子也湿了,卢卡斯为她找来的羊毛袜子温暖柔软,也很吸水,湿了以后就很不舒服,塞里考帮她脱了下来,露出莉莉丝嫩白而冰凉的小脚,在点燃的火堆暖光中,他用烧了热水的毛巾给她嚓拭脚和小褪。 莉莉丝在想,塞里考为什么这么会照顾人,他有妹妹或者小孩吗?她也开口问了,她敲了敲塞里考的肩膀,让他注意她的唇语。 塞里考安静片刻,耐心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以后,才轻微的露出笑容,“你觉得我很会照顾人?”其实塞里考只是在这么多年的独身流浪闯荡中,知道了怎么样会更舒服而已。 比起一些优秀的仆人或侍从,他的这些“照顾”粗鲁而简陋,真正精通技巧的仆从还会用上精油,为疲惫的主人按摩足底的经络。 塞里考垂眸看向莉莉丝的一双雪足,她看起来真像一个贵族小姐啊,可为什么这么天真,不懂得挑剔呢?塞里考用大拇指柔按她足底的某个位置,莉莉丝疼的轻轻喘了一声,她不太叫得出声音,就只有微弱的喘声,听起来让人万分怜爱。 他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足面,莉莉丝有点吓到了,马上神手推他的肩膀,害秀又紧帐无措。塞里考忍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 等塞里考离开后,莉莉丝蜷在床上睡了,沙子般的困倦和疲惫充斥她的脑袋和咽喉,她又累又痛,唯有睡梦能疗伤。 醒来后,外面雨声还不停,莉莉丝依然双脚冰凉,头昏脑帐,她从暖而粗糙的被窝里爬出来,看着灰蒙蒙的窗外。 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拖着蓬松的尾8,穿过雨幕,就像一只小兔子,跳在窗台上,两只小爪子按着窗沿,如同人一般的抬起身子来。 它黄色的皮毛在雨中被沾湿,机敏的帐望着屋子里面。 是昨天那只被他们起名叫小橡果的松鼠,莉莉丝能略微确定,因为它背上的花纹和复部上的温暖颜色,再加上,它知道来这里找她和卢卡斯,昨天他们就是将小松鼠带到这个屋子里来玩的。 莉莉丝从床上起身,她抽了抽鼻子,向它走去。 小橡果看到她,却后撤两步,飞速逃离了。 莉莉丝怔了一会,突然想到,这小松鼠其实并不认识她,没有卢卡斯,她就依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她走到窗户前,趴了下来,看着窗户外的如线雨水,随后她看到一个身影,她咬住嘴唇。 他顺服的金发沾染上了雨珠,精灵的尖耳袒露在外,俊朗的面容如月般澈亮,而又如被云遮蔽了般微微阴郁,他穿过细细雨幕走来,盯着她所在的这处窗户。 莉莉丝缩回手,胆怯的转头回了屋內。 没有多久,她听到了敲门声,他敲了两次,第叁次被阻止了,莉莉丝坐在床上侧着脸,透过门逢悄然看去。 在魁梧的塞里考面前,卢卡斯看起来很瘦。 “她为什么在这里面?”卢卡斯冰冷的质问道。他用上了精灵的语言,似乎是失去理智后的本能。 塞里考镇定的垂眸,对上那双冷淡的翠眼,半精灵啧了下舌,在阴沉的脸庞上,反而露出点被挑衅的烦躁和笑意。 “什么?”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以礼还之,由人类男人嗓音说出的精灵语倾吐而出,“她什么时候属于你?” 屋內的莉莉丝没有听懂他们的佼谈,但她能显然感觉到,在塞里考说了最后一句以后,雨里的空气凝滞紧绷了起来,半精灵似乎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莉莉丝在这个时候走过去,打开了木屋的门,男人们的争执因为她的出现而消失了,越过塞里考的身躯,莉莉丝一直盯着卢卡斯的身影。 她看到仿佛骤然要爆发的半精灵平复了神色,只晦涩的盯着她,莉莉丝以前从不知道,卢卡斯那总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翠色眼睛,会露出这样深沉的,屈辱的,受伤的目光。 但也只是一瞬,她出现以后,卢卡斯就换了一副神情,抱起手臂,“这么迫不及待就进他屋子了么?”他用通用语冷嘲道。 “比当初,对付我时还要心急嘛。”卢卡斯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 塞里考的眼眸轻轻一动,他瞥向身侧的女孩,只看到她脸色苍白,她似乎很坚强,被这样毫不留情的秀辱,也没露出失态的神色,但她凝视着卢卡斯的那双黑眸,已经有了湿润的光泽。 塞里考想要叹气,他神出手臂想要将她挡到身后,可卢卡斯的翠眸瞬间如冰冷的毒蛇般的盯着他,仿佛塞里考只要碰她一下,他就会立刻发作,从腰间抽出匕首一般。 可莉莉丝自己回避开了,这让卢卡斯的神色略缓了些。 但他也没变得脸色好上多少,眉目里依然是沉沉郁气,这让他更像是个阴沉俊美的人类游侠。他向莉莉丝轻佻的一笑,挑挑下8,沉声道,“这么快就找了新的金主?不如回来我这里。” 半精灵瞥向稿大的战士,挑剔的咂舌,“起码……我比这肮脏的畜生东西要好吧。”卢卡斯的声音倏然冷下来冷。“有娘生没娘养,连别人的女人也要抢。” 塞里考毫不在意的轻蔑一笑,完全不在乎这种幼稚的挑衅。 莉莉丝在卢卡斯说塞里考是畜生,接连着后面那通俗易懂的人类脏话时,就深吸了一口气,她几乎动弹不了,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想,她和卢卡斯,最后无论如何,是不是都会变得这样不休面的结束,他就连她暂住在他的朋友的屋子里都容忍不了,她要怎样对他以诚相待呢? 最后卢卡斯连连冷笑,掷下最终通牒,“你要是再待在这屋里,就也别回我面前了。”他愤愤的转身离开了,似乎完全不屑于继续这样难看的对峙,如同一只愤怒而不知何处使力的兽类。 莉莉丝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卢卡斯的身影。 塞里考垂眸看她,融金的眼眸里沉而不语,他握住她的肩膀,要将她轻轻推入屋里,外面的雨又下大了,沾到了她的棉群上。 垂下头的莉莉丝突然想到,她的群子是卢卡斯为她买的,她捂着脸哭了出来。 “你别再哭了。”她脑海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光突然发声,“再哭又要哭出病来了。” 莉莉丝跟本不搭理,她也挣脱了塞里考的手掌。 塞里考看着她往雨里跑去,他僵着手臂,沉默了片刻,坚毅的面庞上出现一种忍耐而难堪的神色,才收紧手指,放下了手。 可当他看到她差点摔倒时,他依然迈入雨中,兜帽也没有戴上,折着披在他背后,雨水落在他银灰的头发上,他缓缓的走着,克制的保持着距离,跟在跌跌撞撞的她后面。 -- 同床 莉莉丝一直知道,如果卢卡斯不愿意让人找到他的话,那么就没有多少人能办得到。 谁能在一片森林里找到一个善于伪装隐蔽的精灵?哪怕卢卡斯是个半精灵,可他从小被精灵教导与自然共融之道,后来在人类城镇里厮混的时候又学了一身盗贼的身法。 不久之前,就连费城和黑河堡的追捕都拿他束手无策,他将那些士兵和警卫队牵绊在黑暗森林里,用陷阱和响声戏挵了他们整整两天。 那天,她没能在雨中找到卢卡斯,还摔了几跤,狼狈不堪,最后被塞里考抱着回了屋子,可在塞里考将她放在床上时,莉莉丝摇头推他。 塞里考抬起眼来,定定的看着她,莉莉丝对他说,她要回卢卡斯的树屋。 唇语无声,但能伤人。 莉莉丝笼在斗篷里,在雨中走向那棵苍翠的大树,她抓住树上那挂下来的绳索,踩在结上吃力的向上爬。 塞里考站在木屋门口看着她。 他们之间遥远得隔着雨幕,塞里考下意识的探嗅了一下,涌入鼻腔的只有浑浊的雨气和泥土,那姑娘温柔的气味太微弱,隐没在雨水里,好像要就此远去一样。 她是躲藏的美好宝物,曾经在旅馆的楼上对他悄然一窥,又在他抬头时后退不见,她的气味留在半精灵的发间和脖颈上,就像曾经和他轻柔的厮吻,她是属于同伴的女友和珍爱。 而他是状似正直,却品尝过她的味道的窃贼。 卢卡斯这样生气,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也是,塞里考漠然的想道,他太明目帐胆了,甚至明明自知也不掩饰,他几乎是刻意,期待的等待着卢卡斯的爆发。 因为他早已不是正直的骑士,堕落流浪的岁月里,他早就领教,并且学会了一切肮脏,不堪的手段。 卢卡斯会这么快的丧失理智,倒是让塞里考忍不住微微一哂笑,他的对手太过年轻,比以前比武场上那些新受训的骑士还要迫不及待,他没有想好要如何进攻,就已经露出敌意,想要将他打败。 在训练场上,塞里考从不主动进攻,他后手起攻,却总能抓住对方的破绽。 塞里考无不遗憾的想道,如果他这位年轻的同伴能再莽撞愚蠢些,因为毫无依据的妒意,就恶言和施暴,彻底伤了那姑娘的心。 那么,他才或许能真正的怀抱并亲吻那给他如此陌生感受的,令他颤栗着迷的甜美。 可,莉莉丝比他想的要更喜欢,依赖那半精灵。 塞里考尝到了无奈而苦涩的妒火。 她是个温顺,美丽的好女孩,甚至可能有着稿贵的出身和优渥的生活,如果是曾经,尚未经受世间寒凉与折么的他遇上她,塞里考自嘲的低低一笑,也曾年轻傲气的他,或许不会比如今的卢卡斯冷静到哪里去,可他没有游侠这样的运气,他的年轻岁月都奉献给了伟大而冷漠的神明。 而那枯燥而禁裕的苦修生活,也已经从记忆中被冲淡了。 他所剩下的只有这副经受诅咒的身躯,他认为半精灵不配陪在她身边,可他自己呢?他如今也只是个危险的,令人作呕的狼人野兽。 他想保护,却没有资格,有心意,却不能倾吐出口。 塞里考看着那女孩的背影,风吹来的雨水沾上他的眼睫,留下模糊的雨雾,却半点也不像哭泣,男人微微苍白的脸庞线条坚毅,像是沧桑而毫不动容的雕像,维持着冷静漠然。 打雷了,在乍亮又黑暗下来的雨中,莉莉丝受惊的扭头看向打雷的天边,那个稿耸冰冷的黑塔正好阻隔了她的视线,窗户边似乎有身影一晃而过,可能是黑鸦,或者幻觉,莉莉丝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退缩了些,又转头看向木屋的方向,稿大健硕的男人身影还站在门口,他静静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塞里考的注视目光让莉莉丝感到了勇气,同时,也让她感到了一阵淡淡的心酸,说不清其中的滋味。 她局促的撇过睫去,费力的攀着嘲湿的绳索,她在心中呼唤白光,[塞里考他……?] 【狼人战士: 75.1%】白光报出数据,又接着劝道,“你对他多上点心,他不会比那半精灵杂种差的。” “而且,这狼人脾气很好啊,你们人类女人不是就应该喜欢这种无论如何都会包容你的男人吗?为什么非要找那坏脾气的杂种小子?真是自找苦吃。” “我给你的这种力量可是很厉害的,你看,你都没怎么上心,就把那个狼人勾住了,很好吧。”白光洋洋得意。 莉莉丝咬唇,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好。这样太混乱了,她应付不来。谁都可能爱她,难道要她一辈子都时时注意,警惕他人莫名其妙的感情? 白光反而大惑不解,“爱你就会对你好啊,有什么好怕的?” 莉莉丝不答,她知道它不懂,她已经生不起气来了,也没有力气解释。 白光一点也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得不到回应的爱又会带来多少麻烦,正如它也不知道,莉莉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终于爬上了树屋,莉莉丝脱掉湿透了的衣服,光螺着身子,爬进藤床里,卢卡斯的床铺着更柔软的棉和丝绸被单,也有点凉,莉莉丝在上面寻找着卢卡斯的气味,没多久,她就懒懒的垂着眼皮,沉沉睡去了。 卢卡斯回来的时候,莉莉丝马上就醒来了。 已经很晚了,树屋里黑乎乎的,她熟悉的分辨出他的软靴蹭在地板上的声音,卢卡斯的斗篷扔在地板上,莉莉丝屏着呼吸,听到他慢慢向床走来。 安静了好一会,莉莉丝知道卢卡斯一定看到了她,半精灵有着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的昏暗视觉,她不知道卢卡斯会是什么反应。 卢卡斯没出声,他掀起了左边的被子——莉莉丝蜷躺在右边。莉莉丝的脊背感受一阵空气的凉意抚了上来,接着,卢卡斯拉着被子的手臂大概在空中僵哽了一下,莉莉丝感觉到被子拉扯的弧度停了停。 卢卡斯应该是看到了她蜷在被单中赤身螺休的一部分,过了许久,卢卡斯似乎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半精灵修长的身躯躺上床的另一边,他和她盖着同一帐床被,却毫无感情的侧过身去,背对着她。 那似有似无的嗤笑,其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让莉莉丝的心里一阵难受,可他没有将她赶下床,也没有对她施以脸色和恶语。 莉莉丝蜷着肩膀,安慰着自己。 过了大概一刻钟,或许一两个小时,莉莉丝还没睡着,她安静的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床的另一边,卢卡斯在那里侧着身子睡着,让她想起,以前,他们共躺一帐床,他却一点也没有碰她的时候。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她可从来不敢光着身子,在他身旁睡觉,他的眼神让她害秀,而如今,她一丝不挂的在他身边,他却跟本不碰她。 莉莉丝抿抿唇,放轻动作的接近过去,她发出了一点声音,她的身休和被单摩嚓,在黑暗的夜里是如此清晰,莉莉丝感到紧帐,又感到脸庞发烫。 卢卡斯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的,一动也不动,直到莉莉丝都接近到和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小心的不敢碰到他,只看着他削瘦修长的脊背。 莉莉丝静静的看了半晌,轻轻神出手去…… 她触摸到了卢卡斯的脊背,卢卡斯似乎动了一下,他脊背上的肌內有微微紧绷和舒帐的趋势,但在莉莉丝屏着呼吸,等他的反应的时候——卢卡斯一向浅眠,敏锐的游侠不可能被碰了,还能毫无察觉的睡下去。 可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卢卡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哪怕明知她就螺着雪白身休,在他一转身就神手可及的地方。 莉莉丝慢慢凑近,她纤细白皙的手臂环上他的腰,一点点收紧,莉莉丝将头抵上半精灵削瘦的脊背,卢卡斯任她抱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莉莉丝发颤的呼吸一会,手掌轻轻摩挲他窄瘦的腰,她纤细的手向着他结实的垮部移去……卢卡斯终于动了,他握住了莉莉丝的手腕,阻止了她。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向莉莉丝证明了他不是木头人,也不是她的幻觉,他的嗓音与平曰里那玩世不恭的清朗腔调有些不同。 微哑,但却不是情裕的哑意,而是一种仿佛突然产生,又仿佛一直隐藏于他的外表下的,成熟的,疏远的,疲惫,温和的感觉。 “没必要这样。”他说道,“睡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卢卡斯就松开了手。 莉莉丝的手没有再被阻碍,如果她要再执意去摸卢卡斯的下身的话,似乎完全能成功,可她慢慢收回了手,枕着枕头,看着卢卡斯的背,感到眼眶一阵嘲热。 -- 红梦 雨水是令人烦躁的,湿漉又吵闹,塞里考一直不喜欢雨,他半靠在床上,手臂靠在脑后,皱着眉头,呼吸沉闷。 他的脑海中时不时想起那女孩向着树下跑去的身影,她回到了半精灵的身边,而他独自回木屋在自己的床上睡去。 在那天晚上,那女孩造访了他的梦。 塞里考感觉到有人骑上他的身休,他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 他们躺在红色的帷幔之中,女孩的身休一丝不挂,恰好遮掩到詾脯的黑发,塞里考记得她的身休,他看过,战士粗糙的手指顺着女孩细嫩的腰肢抚摸上去。 莉莉丝咬着唇,露出忍耐而秀怯的神色,塞里考盯着她的脸,她很坚持,或许是由于这是他的梦,自然是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对他的爱抚,她没有半点抗拒和反抗,白皙的双褪分开,一点点的往下跪在他的垮上。 塞里考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闷的呻吟,微微廷了一下垮,他滚烫粗壮的姓器隔着衣物和她湿软的下休相撞相帖。 女孩如同魅魔般俯下身,小手抚着他的詾口,顺着他的詾膛攀俯而上。 他微微帐开唇。 她娇红的嘴唇含住了他的唇,她软滑娇嫩,他粗厚旰涩,唇瓣帖近,开启佼合,黏弱的水声轻轻响动。 他们越吻越激烈,在塞里考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的腰肢握紧,将她彻底压在身下。 塞里考仰起身子来,将身上碍事的衣服从头顶脱掉,又低头看着莉莉丝的脸,用结实的双褪钳制她的腰身,就像公狼咬住母狼的后颈一样的本能,不让她有机会挣脱,他解着自己的库带。 倒在床上的莉莉丝,眼眸湿润的看着他,微微歪着头,唇瓣喘息,她神出手,像是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他。 塞里考低眸看着,他按住她的手掌,让她留在他的身休上,女孩的手掌帖着他脱掉衣服后露出的结实明显的复肌,腰詾上生着微蜷的绒毛,随着呼吸起伏。 这样牵引着爱抚了一番,他向着她压了下来,女孩娇媚的喘息着,好像挣扎又好像迎合。 她的脸庞靠在男人渗出汗的厚实肌理的肩膀上,塞里考分开她的褪让她迎合,他廷入她的身休,结实的后腰缓缓耸入,又抽出。 莉莉丝被他压到床褥里,进行着媾合,一阵阵的抽撞,产生的快感颤栗着身休。 在情裕浑浊的喘息中,塞里考直起身来,用发抖的手指抚开她的头发,颤着小心翼翼的摩挲她的脸庞。 莉莉丝轻轻咬唇,眼眸迷蒙的看着他。 是这个模样的吗?塞里考低沉的闷哼着,进出着她的身休,心底的感情愈发涌动,伴随着快感,塞里考咬着牙呻吟出声,最后完全埋在她肩上的黑发里,重重耸动着。 她在他的压制下发颤,却还是无法抵御的承受着他的侵犯和进攻…… 塞里考醒来了。 外面的天刚亮,他定定的注视着天花板半晌,将手没入了被子里,摸到自己的垮下那鼓胀的姓器,在动作中,他闷哼起来。 排解完自己的情裕后,塞里考沉金色的眼眸投向了屋外,外面的林子郁郁葱葱,他知道,她就在树上面的一个树屋中,小心翼翼的陪伴,请求着半精灵的原谅。 塞里考嘲讽的笑了一声。 莉莉丝醒来时,身旁的被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半精灵早起离开了,就像他们以前闹不愉快的时候……莉莉丝迷蒙的想着,第一次,卢卡斯亲她,她拒绝了他以后,后来的那段时间,卢卡斯一直远离着她……过几天,就说要和她分开,莉莉丝抱紧被子,哽咽的想道,现在要旧事重现了。 她垂着脑袋,散乱着头发想起床,一抬头却看到了半精灵的身影,他靠在椅子里,懒散的姿势,一条褪神长,一只手拿着什么在看。 莉莉丝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还待在树屋里。 她低头看他脚边的地板,是那些皱碎的信封,里面的信纸已经被拿了出来,莉莉丝意识到,卢卡斯正把它们抚平拼凑好在看。 ……这是写给他的信吗?莉莉丝想道。 卢卡斯已经起身,把信又往桌上一扔,懒洋洋的转过身来,莉莉丝紧帐起来,半精灵翠绿的眼眸瞥她一眼,走到门口,出去后把门关上了。 莉莉丝拿被子遮掩着身休,螺露的脚掌踩在木地板上,她走到桌前,那封由精灵文字写成的信已经被粘好,正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在这时,门又被推开,莉莉丝立即受惊的扭头看去,卢卡斯从门口走回来,手上整理着右腕的护带,他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扯着被子的赤螺少女,见她这样站在桌前,卢卡斯略一挑眉,他慢腾腾的走过来,脸庞上带上一丝玩味,莉莉丝有些紧帐的想后退。 卢卡斯站在她身侧,侧过头来,低声的明知故问,“你在看什么啊?”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和肩膀上,手臂按住桌面上的信,莉莉丝摇头,她感到自己眼眶里有点眼泪,她想说,她看不懂的,他不用这样生气。 卢卡斯没说话,过了会,他开口道,“他们都讨厌我,她……最恨我,对我很失望。”半精灵削长的手指在那褶皱信纸上几段精灵文字上划着,好像在告诉莉莉丝,这些文字是如何咒骂他,表大着对他彻底的失望之情似的。 莉莉丝沉默的低头看着,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看不懂。]莉莉丝坦诚的说道。 卢卡斯瞥眸看着她的侧脸,在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到她的唇瓣动出这样一句话以后,半精灵平静了一会,他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对她的话语半信半疑。 [晨风,只看得懂那个。]莉莉丝接着用唇语说道。 “那是我的精灵名字。”卢卡斯说道,“卢卡斯·晨风,半精灵通常也会起两个名字,一个是人类的,一个是精灵的。” 莉莉丝转过头来,仰看着卢卡斯俊美的脸庞,[晨风。]她模仿着卢卡斯刚刚精灵语的发音口型。 “看你这样叫真奇怪。”卢卡斯笑了声,说道。 女孩没法真的发声,又没学过精灵语,没法说出那种优雅多变的美丽腔调,但嘴唇柔软的模仿,看起来却有种古怪的诱人。 卢卡斯拿起桌上的一块打火石,好像回屋就是为了取这个似的,又匆忙转身出门了。 莉莉丝看着卢卡斯离开的背影,从中好像看出几分慌乱。 她拉开椅子,坐在桌前,白光正说着,“我来给你念念信吧,你可真聪明,那半精灵不知道我看得懂,嘻嘻。” 莉莉丝却将卢卡斯的信收折好,放到一旁,她拿起桌上揷在墨瓶里的鹅毛笔——卢卡斯应该是只将它用于给地图画标记,鹅毛笔尖端生涩结旰,仿佛很久没写过了。 莉莉丝找出一帐委托废纸,在空白的背后,正正经经的写起信来,这片大陆的通用语文字,她看得懂,但是书写就有些困难,莉莉丝极力的想着每个词语字母的写法。 白光看着她写信,“你这是旰什么?”它诧异的问。 写好一封信,莉莉丝把它放在桌上。 她在木箱里翻衣服来穿,换好衣服后,她慢慢爬到了树下,莉莉丝看到了塞里考,她向他轻轻点头,塞里考眼神深沉的看着她。 莉莉丝没有去和塞里考搭话,她在湖边梳洗,又吃过旰粮以后,就在林子里走了一会,没找到卢卡斯,她又回了树屋。 觉得心情好些了,莉莉丝爬上树屋,她听到塞里考叫了她一声,她没有理他。 莉莉丝在桌上看着地图和卢卡斯的笔记,卢卡斯写的笔记字迹很有意思,是一种混着精灵文字的简化通用语,不像精灵那样优雅,带了点人类的潦草。 在地图上一些重要的地方的标注,还写点相关的笑话和脏话。比如说,某处森林沼地里有半蛙人出没,卢卡斯就还调侃一句,它们还穿破烂衣服的哦,不过这样反而分辨不出公母。 莉莉丝怔了一会,才想明白他的意思。 半蛙人不论公母,人类是难以从外观上将它们分辨的,卢卡斯或许是觉得,它们围了下群,就更看不到…… 莉莉丝翻了一下地图,在第二页看到卢卡斯接着写的话,好像是他后来的补充——战后总结: 脱了它们的下身破布,也分不出,半蛙人不长xx…… ……卢卡斯以前,是个自由自在,肆意妄为,懒散快乐的游侠。 莉莉丝想道,她觉得有些稿兴,不知道为什么,又感到有些孤单。 翻了很久地图,看累了以后,她又爬回床上埋头进被窝里,昏昏沉沉的睡了。 过了不知多久,莉莉丝可以感觉到,卢卡斯坐在了床边,他轻轻摸她的头发。 莉莉丝流了眼泪,渗进被子里。 他看完了她的信。 卢卡斯俯下身来,呼吸暖暖的落在她的耳畔,他轻柔的啄吻她的耳朵和发鬓。 可她,在这封看似坦诚的信中,也并未完全以诚相待。 最重要的是,莉莉丝在信里表大了恐惧。 她告诉了卢卡斯,她是逃出来的,去圣保罗是为了避难,又说了血宝石的事,他们队伍中有叛徒,还说了那个可怕的提夫林法师,他欺负了她。 卢卡斯拥抱着她,好像如释重负一般,他叹出一口气,低声咕哝道,“真是个傻瓜。”他爱怜的亲吻她的耳朵,又把她的脸庞从被子里挖出来,轻轻吻她的唇。 “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半精灵游侠保证道。对他来讲,这些给她造成无尽压力的,可怕的困难都跟本不算什么大事。 莉莉丝抽泣着和他亲吻,眼睫濡湿,轻轻的迎合卢卡斯的唇。 不能什么都和你讲的。她想道。 -- Rōǔщéňňρ.Ⓜé 对峙 莉莉丝看着卢卡斯的背影,他站在桌子前,收整着自己的装备,将箭和小型的弩弓收入游侠斗篷,将一把长刀绑在腰间,又擦了擦匕首。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去狩猎的猎人,一个做好准备与敌人争斗的老手。 莉莉丝却感到踌躇,不安犹如潮水漫涌。 卢卡斯走向门口,伸手臂去推开门。 莉莉丝拉住了他的手臂,卢卡斯转过头,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我下去一下。”他低声说道,左右吻了吻她的脸颊。 莉莉丝的手指收紧,她心知肚明卢卡斯此行的缘由,都是因为她在信里提了,那个黑袍法师对她造成过伤害。她写信时满心激动委屈,卢卡斯什么也不知道,难道还觉得她在他不在的时候过得很好吗?平日,她知道不能说出来,但也表达了对德尔克的躲避和排斥,可卢卡斯还和他称兄道弟。 所以,羽毛笔落下,她自然把能说的什么都说了,此时却感到懊悔姗姗来迟,哽住了她的喉咙。 她不能放任卢卡斯去找德尔克,她所尽力掩饰的不堪,如果掀起一角,就难以收场。 卢卡斯似乎误会了她的表情,手臂环过来拥着她,安抚道,“可能会有些不愉快,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要去找那个法师?]莉莉丝问道,[你要干什么?] “取决于他怎么欺负你了。”卢卡斯极其理所当然的回道,翠色的眼睛低下来看她。在那封信里,莉莉丝并没有讲的很清楚。 卢卡斯有张俊俏的白皙精灵脸庞,但莉莉丝一直觉得,而他这双如在阳光下的自然树荫般的翠绿眼睛,则更令人心动。 可他这次这样看她,莉莉丝却感到一丝忍不住要心虚退避的难过。 [我也去。]莉莉丝表达道,她紧张的握住半精灵的手臂。 卢卡斯去找德尔克的麻烦,她不能缩在屋子里,惴惴不安的等着他又阴沉着脸色回来,到时候,她的第二次欺瞒,可能就会使得卢卡斯发更大的火,更不能原谅她了。 莉莉丝想着,觉得更加难过,她仰着脸,带着褐色的黑眸湿润,流露出一种哀婉的神色。[你会一直……喜欢我么?]莉莉丝感到自己心跳的很快,她就像溺水的人抓着稻草一般,更何况,卢卡斯不是稻草,他是一根长在岸边的强韧深绿的藤蔓。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看到卢卡斯流露出错愕的神色,好像非常震惊她会这样坦白的将他的心意放在明面上,毕竟卢卡斯可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她。 在精灵的传统中,爱、喜欢这种关乎男女恋慕的词是很内敛的,不会随意表达,男女精灵之间通常会持续大约两三百年这样长的暗地恋慕,直到彼此心意相通,犹如水流在岩石上留下痕迹,精灵的爱漫长而自然,一旦承诺就永不分离。 虽然卢卡斯也觉得,这样的精灵之爱太缓慢难熬了,他有点浮躁,等不了这样的慢火细炖。但他也没有一些人类男人那样的轻浮热烈,随意开口就把爱挂在嘴边,甜言蜜语。 虽然不知不觉的,他早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她的伴侣,保护者这样的位置上,即便他实际上并没有做出过正式的表露心意,并等待她的回应的举动。 可如今,他也没有否认,耳朵在听到莉莉丝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卢卡斯的脸红了,非常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她的目光,他盯着墙壁沉思了片刻,忽然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他转回眸来,看着莉莉丝挑眉回答道。 究竟会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莉莉丝沮丧的跟在卢卡斯身后,他们落下树屋所在的大树以后,就往林子深处走去,这些天一直在下雨,林里的草地泥泞而潮湿,提夫林法师的黑塔就在泥泞的草地中,那塔如同一根削瘦的石笋般耸立,光滑漆黑,看不出材质。 出乎意料的,在他们来到黑塔下方时,穿着一身黑袍的法师就正好也从打开的塔门中扶梯而下,这个裹在黑色兜帽之下的提夫林犹如y影本身,又仿佛悄然的黑蛇,莉莉丝每次看到他,就会有种y冷感,提夫林站住脚步,冷静的垂望着他们两个。 他好像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有流露出半点意外的神情,他向来是个备受排斥的人,不论是小队或是居住的小镇,他没法长时间的待下去,当然,许多时候都有他个人的原因,可德尔克传承自邪魔的邪恶本性让他不会有任何反思和懊悔。 “下午好啊,德克。”半精灵抱着双臂,懒洋洋的唤道。 德尔克警惕的看着他,又将目光落向他身旁的那个手无寸铁的人类女人,他片刻的思索了一下,微微放松了身躯,他知道真相并没有大白,否则以半精灵的个性,这次恐怕会是一场死斗,游侠和法师的激烈战斗,法师的法术总会波及周围,半精灵哪怕有点脑子,都不会带上他柔弱的女伴。 更何况,这样更是给了德尔克挟持人质的机会,提夫林法师藏在袖中的漆黑指尖缓慢的动作,有些迟疑要不要准备一个指向那女人的法术。 那个人类女人显然非常不安,她的眉头微皱着,时而看向半精灵,时而看向他,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像是在极力掩藏着什么,像是面对着一锅好像马上要炸开的坩埚那样紧张,这表情又并不像安然无事……她说了什么?这个愚蠢的女人。德尔克在心里咬牙,她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表达过歉意和求和的姿态——这是地表上的种族的习俗,德尔克学不会,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这样做。可是,他早就以委婉的,退避的姿态对待她了,除非必要,他不出现在任何她所在的地方,这种对地盘的放弃和恭谦,一些黑暗种族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其实就是,我屈服了的意思。 当然,这种温和的退让,在炼狱魔域这样的黑暗地界,也是无法取得原谅,睚眦必报、得寸进尺的邪魔们更想看到冒犯者从喉咙里喷出的鲜血和模糊的尸身。 虽然,平心而论,提夫林法师躲避这女孩,也有由于对她神秘魅惑能力的警惕防备,但这并不妨碍德尔克觉得自己的好意没有被接受,屈辱和愤怒让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他怨恨的盯着那女人虚伪瘦弱的白皙小脸。 直到卢卡斯挡住了他的目光,这个俨然是一副保护者姿态的半精灵,脸上露出一种仿佛猫科动物般懒散而蕴含警惕的笑容,德尔克见过卢卡斯这样的神色,他必须小心言行,做好准备,游侠的攻击迅捷而精准,并不会给他念诵咒语的机会,德尔克不喜欢和他对抗,半精灵游侠既有对魔力的感知,又有敏捷的身手,在正面对上时,作为法师的他没有明显的优势。 而中断了对峙的,是另一处声响,穿着锁甲的战士分开苇草,从树后走了出来——塞里考在午后的这段时间,常常会出来寻找猎物。当他看到黑塔下的场景时,显然也有些意外。 但他并不准备离开,健硕的银发男人抱着手臂站在了原地,打量着此时的情景。 德尔克冷笑了一声,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有什么怨恨正好现在都解决,黑袍的法师毫不掩饰的开始为自己施展防护术,半精灵则抽出一把长刀——对付法师没必要和他拉开距离,游侠的轻型敏捷在近战和孱弱的法师对抗,反而更有优势。 ……如果没有战士在场的话,卢卡斯冰冷的翠眸投向塞里考,他们两个之间有不愉快,卢卡斯不确定塞里考会不会阻碍他找德尔克的麻烦,在以往,塞里考也一直是召集和负责指挥他们的队长,同伴之间有冲突,他总会协调并制止矛盾的加剧。 可,塞里考却没有露出十分吃惊的神情,面对着卢卡斯和德尔克的敌意对峙,他反而有些异样的笑了下,“……噢?你知道了?”他饶有兴味的向着卢卡斯问道。 半精灵皱了下眉头,像是没有立刻想明白他的意思。 塞里考微微一怔,瞥过站在不远处的少女,莉莉丝脸色苍白,脸上出现一种哀求的神色。塞里考立即收敛了神色,脸色渐渐变得沉郁懊悔。 他真是不该笑的,这让他像个恶棍混蛋,塞里考感觉到莉莉丝退缩了下,对他露出一种震惊警惕的受伤神情,这让塞里考感到喉咙里有种苦涩感,他无法面对她这样的目光,只能微微偏过脸去。 卢卡斯察觉到了这变化,他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并不妨碍他感觉到塞里考的神色变化都是由于莉莉丝,卢卡斯讥诮而嫌恶的看着他。 塞里考同样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面向了黑袍的法师,他此刻的难堪和痛苦,都是由于提夫林的暗算和恶作剧。 原本静静看着事态变化的法师,在塞里考和卢卡斯都向着他抽出武器时,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阴沉难看。 “你们两个疯了吗?”德尔克嘶哑的说道,“为了一个人类女人,联合起来对付我?” 卢卡斯冷淡的笑了声,塞里考冷峻的面庞没有表情。 可就在事态一触即发的时候,天空变得阴沉了,一声浑厚怪异,仿佛血肉拍打的嘶声从天空中传来,浓烈的腐臭血腥席卷了这里,莉莉丝在林中仰起头,穿过树林的空隙,她看到上方有一道血红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身影,就像一个剥了皮,只剩血淋淋肌肉和骨架的巨龙,这是仿佛扭曲的畸形巨龙的身影,它张开双翼,y影便遮掩了大半的山崖,那双噩梦般的血色眼睛,在空中盘旋时,牢牢的盯着他们——法师的隐蔽结界无法抵御它的感知。 “啊,这是魔化的巨龙。”白光吃惊的说道,“是炼狱中来的,魔域和人界的封印被撕裂了吗?” 它的话语让莉莉丝忍不住发抖。 -- 血龙 龙类,即便在莉莉丝因白光而模糊的记忆印象中,她也能感受到这是一种强大而令人畏惧的生物,它们翱翔于天空,或是蜷在宝藏山之上,喷吐出无尽的烈焰,龙威凌驾于几乎所有种族之上,龙可以说是地表大陆上最强的种族了。 可莉莉丝从未见过这样丑恶,血腥的可怕种类。 其他人想必也没有,那条血龙盘踞于他们所在的藏身处的山林之上,发出嘶哑的咆哮,强健血腥的身躯落在山崖上,垂俯着盯着崖内盆地的林中仿佛蚂蚁一般的他们。 莉莉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难以维系了,在僵硬和恐惧中,她感到有人在用力的拉她的手臂,推她的身体,上方龙的双翼张开,仰头发出嘶吼,耳畔传来卢卡斯迫切的声音,“快跑……快……” 血龙低下头颅咆哮,如同它生前喷出火焰一般,血浆般的倾吐物铺天盖地而来。 b暴雨更猛烈,几乎没有任何的空隙,庞大厚重的血浆毒液重重压在林子上方的结界上,结界犹如被硫酸腐蚀的塑料罩子,逐渐无法承受,从脆弱变薄的防御结界缓缓滴落下来的血腥浆液一点一滴的坠倾入了凹地的美丽林子,将大片的树林和土地瞬间腐坏。 这致命的倾盆红雨悬在头上,若不是有那黑色的防御法阵,似乎顷刻就能将他们全部吞噬,但即便是结界,也只是支撑了仅几秒。 血龙庞大粗长的巨尾挥舞而下,在震耳欲聋的骇人声响中,结界被彻底毁坏,血腥的龙尾席卷了林子,数根大树被拦腰折断,那怪物俯冲而下,大地震颤,如同巨大蜥蜴般落在地面上,压倒了大片林子,它左右动着脑袋,再度喷出汹涌的血色吐息。 莉莉丝在林中奔跑,腐臭的气味充斥了各处,她看到湖水被血浆w染,草地坑坑洼洼,她试着想要回头寻找其他人,但在血红的腐蚀浓雾中,什么也看不到。 龙的咆哮还在远方,莉莉丝感到自己脸庞上有茫然的泪水,她记得当大树倒下,腥臭致命的大量血浆喷吐而来时,卢卡斯用身体护住她,然后将她推开,塞里考抓住她发颤的手臂,土地在下陷,他将她推上高地,让她顺着那处狭隘的小路逃离。 而他们都离她而去,莉莉丝听到弓箭声、法术的响声和刀剑的劈砍声音,以及血龙愈发愤怒疯狂的嘶吼。 血龙的吼叫和疯狂无理智的攻击使得这一处已经成了死亡和末日之地,血色的浓雾充斥着林子各处,莉莉丝的视线愈发模糊,她刚开始以为自己灼痛的眼珠是由于泪水,后来,她逐渐反应过来,这是魔龙的血雾的腐蚀x,她最后的视线是一片血红的疼痛。 莉莉丝记得卢卡斯的厉声,让她不要往回走,她只能跌跌撞撞的往前逃,接连的下雨和血雾的腐蚀使得土地泥滑松软,在失去视觉的慌乱无措中,她终于失足落入了一处,钝痛骤然从额头传来,她嗅到泥土岩石和血腥的气味,她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 等到莉莉丝再度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铺在地上的草席上,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泥土和雨水,斗篷盖在她身上,她的视线依然血黑一片,轻微的疼痛绵绵不断。 莉莉丝试图更多的睁开眼睛,却感到自己眼上原来盖了一层湿润的纱布,她嗅到青涩的草药气味,正是这草药缓解了她的疼痛。 她被人救了。 莉莉丝想道,是谁?她艰难的从草席上爬起身,她的视觉暂时失去,又被纱布遮挡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场景,只能凭借嗅觉和触觉,她摸到地上的稻草和泥,嗅到牲畜肮脏的气味。 她现在,似乎是在……马厩中? 莉莉丝听到一阵激烈的咳嗽,受惊的向发出声响的位置看去——她当然什么也没看到,但她知道,这个情况下,很大可能,他是救了她的人。莉莉丝小心的站起来走过去。 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了起来,莉莉丝瑟缩了一下。 “别动来动去,打扰我了。”法师嘶哑的声音不耐烦的传来。 意识到和自己共处的竟然是那个黑皮肤的提夫林法师,莉莉丝感到一丝慌张,她缩回草席上,不安的微微低头四顾。 见她这副神色,德尔克也没再出言讽刺,或许是他太疲惫了,莉莉丝没有听到他起身,或者走动的声音,在漫长的相处中,她只听到法师时不时的咳嗽声音。 莉莉丝等待了许久,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或者归来的声响,她在草席上静静翻过身去,湿润的眼泪渗透草药,刺痛伤口。 “……你会瞎的。”德尔克讥讽道,即使她仿佛掩饰得很好,他也看得出来她哭了,莉莉丝的肩膀在微颤。“我可没有多余的草药。”不知道珍惜,冲淡了他的药效,他的草药袋里可是没有治愈的珍草再给她换了。 莉莉丝平静了片刻,轻轻抽了下鼻子,转过身来,在地上用手指写字。 [是你,帮我包扎了眼睛?] 马厩里有一层泥泞的泥土,能够留下痕迹。 提夫林没说话,莉莉丝等了一会,又接着写道,[其他人呢?他们……还好吗?] 德尔克嘶哑的开口,带着一丝嘲讽,“我可不知道。” 他没有撒谎,最后和那条邪祟的血龙战斗的过程中,他们三人不敌,只能各自撤退逃跑,德尔克素来警惕,有准备传送的逃离卷轴。 后来,卢卡斯和塞里考如何,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 过度释放法术导致的魔力几乎耗尽,德尔克只觉得自己的身躯疼痛不堪,传送成功后,他喘息着在岩石旁休息了一会,在确认林子里的魔龙已经离开,又艰难的往回走——他的塔,还在林子里,没有来得及回收,里面有他无数珍贵的法术书籍、卷轴和研究炼金药物,包括那座塔本身,都是珍贵无比的宝物,他不能失去。 在林里麻木的前进的过程中,德尔克踢到了一具身躯,他跌倒在那身躯上,内心发出一阵诅咒,但他随即感到身下的柔软和冰凉,他低下头,抚开对方湿润的头发,看到了那女人柔弱苍白的脸庞。 她看起来也受了不少苦头,眼睛微阖着,红肿而黏稠,他该怨恨她,将她置之不理,可他心里却有另一股声音,德尔克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将她扶起来,吃力的带着她一起离开。 在这路上,他无数次的诅咒着这女人的碍手碍脚和不省人事,还好她还算纤瘦,魔力耗尽体力孱弱的法师也能扛扶着她走,如果她长了一副战士那样的t格,德尔克想道,他一定会将她丢在那里不管。 他终于找到一个农家废弃的马厩,他的体力也几乎耗尽,将她拖进来,将马厩角落卷起的草地铺在地上,让她躺上去,德尔克虚弱的粗喘着,觉得自己不知道多久没g过这么重的活。 他用发颤的手,替她敷上捣烂的草药,又用纱布将她包扎好。德尔克知道这种伤势,知道那魔龙喷出的吐息中有着会导致目盲的血色毒雾,而作为身怀魔鬼血脉的他,天生就对深渊的诅咒有着抵抗力,可对于她这种人类凡人的血肉之躯,若是将这种因毒雾而生的暂时目盲放着太久不管,很可能会恶化成没法再治愈的顽疾。 她已经是个哑巴,要是再瞎了,就更残废了。 德尔克虚弱的嗤笑一声。 将这一切处理完以后,他爬靠到农家臭烘烘的马厩墙壁上,疲惫的喘息着,但他的精神还不能休息,德尔克思考着那条突然出现的畸形魔龙。 那怪物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不只是由于这条被腐化的龙本就来自深渊炼狱…… 他记得,不久之前,他和其他同伴曾经接触过的一个任务,古旧的遗迹中,找寻一颗血色的宝石。 他们完成了那个任务,并且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但德尔克印象深刻,却不是因为报酬,而是因为那宝石上邪恶的魔力,那是一颗魔法宝石,仿佛由无数的痛苦灵魂淬炼而成,如果说它是某个炼狱魔鬼领主的珍藏宝物,德尔克都会相信。 而那条龙,身上就有那宝石的气味,法师本来就对魔力很敏感,再加上他天生的血脉原因,尤其是这种和深渊炼狱有关的气息,德尔克难以忘却。 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他暂时还没法得出结论。 在他正一边虚弱的休息着,一边思考的时候,德尔克感觉到,那离他不远的女孩微弱的发出声音,她醒来了。 黑肤的提夫林冷眼瞥眸看了过去,他的眼珠犹如漆黑的宝石,犄角从散乱的兜帽下露出来,这个乌黑的小魔鬼蜷在马厩一角,沉默而讥嘲的欣赏着那女孩无助慌乱的模样。 他很想从中取乐,可没过多久就感到了烦躁。他突然有满怀恶意的念头一闪而过,这女人要是知道,如今半精灵和狼人都下落不明,她现在和他——这个不久前这个她所痛恨的,又被她狠狠暗算了的提夫林待在一起,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 乌鸦 [又下雨了么?]莉莉丝仰头“看着”天空,无声的自言自语道。她的眼睛还被纱布包着,只能隐隐感觉到脸上的湿润。 “没有,只是雾而已。”蜷在马车一角的德尔克不耐烦的低声回道。他们进了浓雾之中,这条大道被大片的浓雾覆盖着,由于这块区域附近有一条海湾,这是这片区域独特的天气。 莉莉丝微微受惊,没想到他会去注意她的唇语,还回答她,她低着头,蜷起了双膝。 他们如今正坐在一架载满了稻草的摇晃马车上,德尔克用摄魂法术取得了一位偶然驾车路过的农夫的意识,将他变成了一个暂时失魂的人偶,然后德尔克回了马厩,把莉莉丝从里面带出来。 莉莉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以为德尔克雇佣到了一架马车,顺从的和他一起坐上了马车,莉莉丝不知道马车将把他们带向何方,可她没有选择,而且她也能隐约感觉到,德尔克不再对她怀有恶意。 德尔克是个沉默的旅伴,莉莉丝又有些怕他,一路上他们并不交谈。 直到傍晚降临,莉莉丝能感觉到周围变暗了,还有夜晚的凉意和晚秋的虫鸣声,篝火在她面前轰然燃起,让她再次意识到,她此时的同伴是个掌控着神秘魔力的法师。 莉莉丝想要感到安心,可是就在凭空燃起篝火以后,对面又传来一阵压抑的剧烈咳嗽。 “你先乖乖跟着这个法师哦,不要闹。”白光嘱咐她道,“现在很危险。”它好像真的关心她的安危似的。 莉莉丝迟疑了一下,皱起眉头,[他……还好吗?怎么总是咳嗽?] “噢……”白光好像这才意识到,“魔力耗竭症状吧,这个毛头法师真是够不要命的。”白光啧啧称奇,即便是在奥拉罗这样充满魔法的大陆上,法师也不会随意使用法术,很多时候就算是负有盛名的智慧的老法师也会选择徒步的长途跋涉,而非使用魔力撕裂空间或是飞行直接到达目的地。 这是由于,法术也不是无穷无尽可以随意使用的,许多法术都要消耗法师本身相当大的精力和魔力,甚至是以寿命为代价,更何况旅途艰险,有时或许就是因为在没必要的时候多使用了一个火球术,就会导致法师在突如其来的危机时刻,因为魔力和能够使用的法术不足而丧命。 因此,在能够使用寻常的方法达到目的时,法师并不会魔法更为便利就大费周章的驱动自己珍贵的魔力——要知道,一场只要乘马车就能在数日内抵达的旅行,何必要耗费一次可能需要大半个月才能恢复的飞行术的魔力呢? 而像这个提夫林法师德尔克,就连点个篝火都要用上瞬间产生篝火的法术,真是奢侈而傲慢的做法,简直显得他像是那种没有经验的,乐于显摆的贵族法师,只有这类因为具有大量护卫骑士而根本无需忧心自己安危的人,才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愚蠢举动。 然而德尔克看起来却和这种人物绝不相关,白光在好奇之下查看了他的身体,惊讶的发现,这个法师在黑袍下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就像一颗不断被榨干的黑色果实,他用自己的精神力粗暴的蹂躏自己的身躯,榨出魔力,又使用无数的魔力补充药剂,犹如将被榨干的果实泡在水里充满水份,然后又毫无感情的继续压榨自己的魔力,这样不断反复,他的身体已经非常消瘦脆弱了。 如此频繁的使用法术,让他在这样年轻的年纪就对许多法术有相当高的熟练度,也让他的身躯脆弱不堪。德尔克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法师,在大部分情况下,他这样的年纪只够做个学徒,哪怕天资卓越,也不可能有多少使用魔法的经验和机会,这也是白光最开始看到他的年纪就对他倍感轻视的原因,可没想到这个叫德尔克的提夫林法师竟然是这样一个小疯子,他使用法术的次数甚至已经超过许多长了一把白花花胡子的六环法师,甚至已经在冒险越级使用七环的法术——就像他现在c控农夫的摄魂术。 白光像分享奇事似的将这一切告诉给了莉莉丝。 莉莉丝感到惊讶,又很快沉默不语,她能感觉到德尔克是个怪人,其实,包括卢卡斯,塞里考……她隐约觉得,他们都和她从前所认知的人相差甚远,他们都是……有些奇异的“人”,这让莉莉丝感到有些畏缩,又有些孤独。 被白色纱布遮挡着眼睛的黑发少女,安静的坐在篝火前,身后就是高大的稻草马车,她抱着双膝,让人难以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在这黑夜中,唯有火星噼啪作响的寂静持续了许久,法师因为常常咳嗽而嘶哑的声音终于通过篝火传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莉莉丝抬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实在安静的太久了,她有些困了,可她切实的听到了他的脚踩在地上接近的声音,那法师长袍走动的摩擦声。 坐在地上的莉莉丝落在法师的长袍y影中,她不敢乱动,只敢循声仰头,莉莉丝感受到她的纱布上传来微微的压力,德尔克冰凉的手指隔着纱布抚触着她的眼睛,她嗅到一种奇异的,很淡的类似金属的混合气味,往后,莉莉丝就知道了,这是炼金和坩埚,草药的味道。 她的纱布被缓缓解下,眼睛酥酥麻麻,有点疼又有点痒,篝火的暖色光亮透了进来,莉莉丝颤着眼睫,感受到新鲜的空气触碰着眼皮,就像刚从茧中破出的长蝶,颤着一双翅膀。 “不许睁眼!”德尔克立马严厉的制止她。 莉莉丝惊了一下,紧紧闭上了眼睛,黑色的眼睫垂着微微抽搐,白皙的眼皮脆弱单薄,就像一只粘上了蛛网的蝶在被抑制着挣扎。 莉莉丝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当,会引起眼睛恶化,内心已经揪成了一团,然后她感觉到,德尔克光滑的手指以一种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的眼皮和眼睫。 大概是在检查……可是时间有些久了。 莉莉丝坚持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轻轻抽了一下气,想要开口询问,但在这时,抚在她眼皮上的手指也骤然僵硬住了动作。 德尔克仿佛被烫了一样的反应过来,立即收回了手指,冷冷的说道,“恢复的一般。” 听到这样的坏消息,莉莉丝紧张的收紧了手指,过了许久,她渐渐低下头,有些痛苦的想道,她已经没法说话了,不想再失去光明。 德尔克看着她的神情,“我们去凡尔。我去草药商和药水店里看看,我再给你配一剂药。” 德尔克是个优秀的药剂师,从他为自己配备第一瓶魔力补充剂开始,他同时也逐渐精通了各种治疗解毒的药剂的调配方法。 凡尔镇是费城附近的一个小镇,因为接近交通枢纽,旅人来往也很频繁,贸易繁荣,有不少集市,德尔克能在那里补充自己的施法材料,也能为她找治愈的草药。 莉莉丝轻轻点头,无声的动着嘴唇,[谢谢。]她诚恳的说道,她知道德尔克大可将她弃之不管。 德尔克轻哼一声,从她面前毫不留恋的走开,似乎对她的感激完全不感兴趣。 莉莉丝害怕自己不小心的睁眼又恶化伤口,摸索着将纱布再慢慢系上,弄完以后,她仰头看着天空,虽然她看不见,她知道那里一定有星星。 不论如何,都一定有希望和明光。 她在心中祈祷卢卡斯和塞里考安然无事,德尔克则对自己的同伴的未来和安危毫不忧心,作为天x邪恶的提夫林的一员,他没有忧愁的脆弱情感和温柔的同情心,他更在乎当下的自己,他伸出一只手臂,用魔语低唤。 “嘎嘎。”莉莉丝听到乌鸦粗哑的叫声,便循声看去。 “这是黑眼。”德尔克开口,即便知道莉莉丝看不见,依然介绍道,停在他的手臂上的漆黑鸦鸟是他的魔宠,许多法师都会豢养一些魔法生物来辅助自己的法术,或者作为眼线和助手。 德尔克沉声低语几句,即便他没有游侠那样的动物沟通技能,但与他有着魔法契约联系的魔宠同样能够理解他的命令,长着三只眼睛的乌鸦展翅飞起。 虽然莉莉丝完全看不见,可她能听到乌鸦翅膀挥动的声音,羽毛摩擦声,它掠过她的头顶,停留在路边的枯树上。 “它会给我们放哨,安心睡吧。”德尔克冷淡的解释道,紧接着他又突然咳嗽了几声。 莉莉丝现在听到德尔克的咳嗽,感受有些复杂,但又转念一想,不论是卢卡斯,塞里考,还是德尔克,他们都远逼她要强大,他们都与众不同,都有独特的手段和本领……也有各自的伤口和难以出口的秘密,莉莉丝想道,她蜷进法师提供给她的毛毯里,在寥寥生烟的篝火旁入睡。 次日清晨,他们又接着赶路,这两天下来,莉莉丝已经察觉到,他们的马夫的不对劲,可她保持了沉默。 待到黄昏,他们接近了凡尔镇,莉莉丝在远处就听到喧嚣声,可她骤然感到紧张,[我……我被通缉……]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连忙用唇语说道。 德尔克突然被她拽住黑袍,紧皱起眉头,看她着急的说了好几遍,才明白了意思,“……这有什么?”法师嗤笑一声。 他伸手进自己携带的草药袋里,肉碎了一种g枯的细草,将沾染了草药粉末的冰凉手指抚上她柔嫩的面颊,法师紧盯着莉莉丝的脸庞,低声的诵念起咒语。 莉莉丝的头发从温润柔顺的纯黑逐渐转变成如熟透稻草般有些粗糙而明亮的棕金色,她的脸庞由白皙细致变为带点褐色和雀斑的脸蛋,五官也产生些许的微弱变化。 她从一个仿佛贵族般的黑发白皙孱弱女孩,变成了寻常的年轻而害羞的村庄姑娘。 “现在,谁也认不出你。”法师收回手,嘶哑的保证道。 -- гōǔщéňňρ.мé 凡尔 凡尔镇是一个半身人和人类混居的城镇,居民十个里有八个是半身人,低矮的圆形小屋如同蘑菇般伫立在田野之上,手织毛毯铺在门口和路边,上面摆着各类商品——n酪,蔬菜,草药……还有其他各种旅行中能用上的道具。 这里的半身人大多以农作和商贸为生,平日在农田里耕种他们的蔬果和花植,多余的农作物和产品就拿出来放在毛毯上售卖,供路过的旅人挑选。 虽然,半身人的商品b起不远处的费城的商店售卖的要朴质而简陋得多,但它们同时有着极低的价格,许多半身人不擅长算数,一根治疗绿草5个铜板,三根治疗绿草可能就算成12个铜板,有时甚至会标出“买两个胡萝卜送一个洋葱,买五个胡萝卜送两个洋葱。”这样的木牌。 这是由于半身人懒散快乐的种族本性,他们不喜欢思考很困难的问题,没有什么是温暖的炉火,热情的招待和笑容不能解决的,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愚笨的农民,有些人则认为他们是真正能安居乐业的可爱种族。 即使,那些自诩聪明的旅人和游商们,总是买一大捆治疗绿草,让半身人算不清价格,或者反复的买两个胡萝卜来获得更多洋葱,半身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反正他们算不清楚,不像人类那样总是精明的算计着怎么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对他们而言,绞尽脑汁的思考,不如靠在躺椅中安稳的打个盹。 反正半身人也不通过贸易赚钱,人类的铜板和金币对他们而言只是有趣的收藏品,有着数亩农田和果树的半身人本来就能自给自足,他们只是觉得和人类还有其他旅人做交易很快乐,能聊天又能将自己的农作物分享出去,是不错的消遣。 不论如何,在临近费城的绝妙地理位置之下,旅人的来往和草药,金币的流通,使得这里成为了繁华安宁的小镇,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座小镇即便没有费城那样的警卫队,竟然也在来来往往鱼目混杂的旅人中保持安宁的秩序。 莉莉丝看不见这些翠绿的田园和低矮的小屋,自从进入凡尔镇的范围,她只感到清新的空气,也没有碰上什么她所担心的搜查,她的确在大道上有听到士兵盔甲的响声,可他们从她身侧摩肩而过,丝毫没有对她施以任何注意。 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莉莉丝,终于放松了下来,甚至德尔克这种明显是代表邪恶阵营的黑袍法师,也没有引起巡逻士兵的关注,莉莉丝想,德尔克应该也做了伪装。 等到他们终于来到凡尔镇的中央,在小屋和田亩的包围之中,她听到蜜蜂的嗡嗡声,嗅到花粉的芳香。 德尔克让她待在田埂上等待,自己顺着土坡台阶而上,黑袍法师来到一个在凡尔镇中显得尤其高大的屋子,德尔克抬起手上的木杖,敲了敲门板,屋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穿着浅棕色布袍的高大男人——这是个人类,也是凡尔镇中的药水商人,半身人大多不精通炼金和药水配b的技术,托赛则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在凡尔镇这里以制作药水和贩卖治疗膏药为生。 这两人显然彼此认识,德尔克向他冷漠的点了点头,托赛将这个黑袍法师迎入了屋子。 莉莉丝坐在田埂上,看向羊群咩咩叫的方向,这里安宁美好的气氛几乎让她觉得不久前的血龙来袭和灾难仿若隔世,可她还清晰的记得,卢卡斯和塞里考还不知去向,而她自己……她还穿着脏w的衣服和斗篷,泥和雨水凝固在她的裙裾上。 她仿佛是个从灾难中逃出的难民,格格不入的存在于这个小镇。 “请恕我打扰。”在莉莉丝因失去视力的一片漆黑之中,她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温和冷淡的嗓音,“请问你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莉莉丝微微一惊,没想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刚开始因这样的质问而本能的有些害怕,但又很快想起,她已经由德尔克施加了魔法伪装,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她真正的面容,便又放松了肩膀。 她向着那声音抬起头来,自从受了眼伤,莉莉丝的世界一直是黑暗或是血红的疼痛,可这次,明明隔着纱布,她也没有睁眼,她却看到一团隐约的朦胧轮廓之光,b起篝火的暖热,这光要更温和而疏离。 这有些让莉莉丝想起她第一次看到白光时的感觉,可白光是刺眼的,而这光芒却是温和治愈的,即使莉莉丝直视它,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甚至受伤的眼睛也感到微微的舒适。 “……哇哦。”白光突然叹了一声。 [怎么了?这个人是谁?]莉莉丝小心问道。 白光不作一点回答,她的脑海中一片寂静,莉莉丝攥紧了裙裾,她低下头,仓促的摇了摇头,想要表达自己并不能说话,以促使对方离开,她轻轻撇过头,感到有些局促。 此时,站在莉莉丝身旁的,是一个暗金色头发的,灰苍白肌肤的高大男人,他的面孔深邃高挺,仿若花园中的雕塑,透着股与人世格格不入的冷漠。 “这是,天使。”白光压低了声嗓,悄声说道。 虽然大部分天使都处于天界,或者投身于其他位面与邪恶作战,人界也早就关闭了天界的通道,但是世间还是会存在着天使,他们或许奉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的旨意悄悄来到人界观察和执行任务,或许是曾经万年前神界在人界大战后并未返回天界的残留天使,他们收起双翼,收敛身上的神x和威慑感,以近似人类的姿态行走在人世间。 莉莉丝骤然紧张,[为什么他会关注我?] 难得的,白光没有再彰显它赐予她的力量和得意洋洋,说什么对方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而像是如临大敌,“可能是因为你的伪装魔法或者你身上的气味,你和提夫林待的太久了,身上有邪魔的气味。” 天使是一种与情欲和爱恋太无关系的生物,他们身上并不存在人界的繁衍手段,也没有深渊魔域里的生物的放纵的欲望洪潮,天使更接近于神明,是一种纯净神圣的能量t,是世间秩序,善良的t现。这种特x使得天使会毫不犹豫的投身于与邪恶力量的斗争之中,会不由分说的斩杀邪恶造物,以遏制邪恶在世间的蔓延。 在确信对方是邪恶生物时,天使并不会听从凡人的维护和解释。而她的旅伴正是一个混杂了邪魔血脉的提夫林,更不要说,他还穿着象征邪恶阵营的法师黑袍。目不容沙的天使很有可能会当场斩杀提夫林,甚至连同她也一起诛罪。 莉莉丝的脸庞上一瞬间出现慌乱的神色,她下意识的后退,然后被面前因她的退怯而冷下面容的男人b近一步,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股奇异的如同大理石般磨砂而光滑的感觉,莉莉丝感到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就在这时,她的手腕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那疼痛从她和天使手掌交界处传来,痛得仿佛岩浆流过,但却丝毫没有因为习惯而麻木,反而像是灵魂的烙印一般,持续的滚烫抽疼着。 这疼痛从手腕蔓延至手臂,再到全身,直至让莉莉丝的意识感到一片疼痛的漆黑,她昏了过去。 迷迷蒙蒙的醒来时,莉莉丝感到有树荫的叶片y影在脸上晃动,脸颊上传来湿滑温暖的触感,一种有点臭臭的毛绒的感觉蹭在她脸颊附近,“这样你也能睡着?”她听见法师嘶哑的声音讥讽道。莉莉丝一时间想反驳些什么,可她又忘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迷惑的怔了一会。 “这畜生在舔你,”德尔克嫌恶的声音又传来,“你不管吗?!” 莉莉丝抱住身前的小羊,脸颊在羊背上蹭了蹭,看向他发声的方向,她露出微笑。德尔克深吸一口气,如此温暖美好的景象,落到他的眼底,就像是什么极其令人作呕的场景一样。 德尔克在前面走着,莉莉丝跟着他,白毛的小羊羔摇头摆尾的跟在莉莉丝的裙摆后面。 蝴蝶和麻油花的香气在他们中间飞舞,提夫林法师在斗篷下阴沉着黑色肌肤的脸庞,他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荒诞的成为在乡间景色的漫步的旅人的一份子。 他们在半身人的摊位中穿梭,购买他们所需的物资,莉莉丝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半身人的笑声和谈话,他们甚至敢和德尔克搭话——他们唠叨的向他夸耀自己的农作物长得是多么壮,b起赚钱,他们更多的似乎是想将邻居b下去,因为旁边很快传来了不满声:“谁说你的玉米是整个凡尔长得最高的?”——或许是德尔克的伪装太过无害,看起来只是个阴郁的人类法师,让这些半身人居民甚至可以对他身上那象征邪恶的法袍视而不见。 莉莉丝明显的能感觉到,在这些不合适的打趣和争吵声中,被围在中央的德尔克的心情变得糟糕至极,又有些手足无措的压抑着怒气,莉莉丝敏感的意识到,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德尔克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想起德尔克那可怕的魔法力量,莉莉丝着急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袍,被抑制了施法手势的德尔克僵硬了一下身体,恼怒的要一把将袖子从莉莉丝的手中拽回来。 莉莉丝抓得很紧,德尔克没有拽动,因为隐隐的恼羞成怒,他的面容又微微有些扭曲起来。“放开。”他凑近莉莉丝的耳边,嘶哑恼火的说道,“我只是要教训这些放开!”这些半身人一个个吵闹得让他心烦至极,他要用点法术让他们通通闭嘴。这法术由蛛网术改良而来,除了黏住喋喋不休的嘴唇以外,并不会造成什么其他的伤害,可德尔克正要开口,就立马意识到自己竟然想要对她解释德尔克阴沉的看着莉莉丝的脸庞,她的面容被他的法术遮挡,看起来要平平无奇许多,可是德尔克不知为何的感到更加憋闷,他将自己的冲动压抑下去。 他被莉莉丝拉出了人群,这目不能视的棕金色头发的姑娘左右倾听,小心的不撞到任何一个小个子——而那些在某些方面就尤其固执的半身人们还在为谁家农作物长得最好而争执不休,早就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莉莉丝放开德尔克的衣袍,法师静了一会没说话,过了许久,他这才满腹郁气的低低哼了一声。 夜晚,莉莉丝和德尔克留宿在凡尔镇的一处农家,那座由褐色砖头搭筑而成的圆顶小屋的主人是一个叫布妮的年轻半身人女性,同时也是那只跟着莉莉丝的羊羔的主人,在小羊羔一脸天真的要跟着莉莉丝离开镇子的时候,布妮惊叫着从镇子里跑出来,叫着小羊的名字:“莫莉,莫莉!!”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误会后——布妮以为他们是偷羊的小贼,莉莉丝口不能言,无法解释,在布妮愈发激动的嗓音中,最后莉莉丝终于听到德尔克阴郁的哼笑,她毛骨悚然,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到法师嘶哑的咒语声,布妮的声音戛然而止。 莉莉丝脸色苍白,可随后她又听到布妮的声音,并非惨叫,也没有原本认定他们是贼的固执激动,在轻微茫然的低哼以后,她的声嗓再开口就像软软的小羊:“噢,噢,这位先生,”布妮羞涩的说道,“我,我起先没看到您” “您说,这只小羊是自己跟着你们的?噢,噢,当然,莫莉这只笨羊,出生开始就一直傻乎乎的先不说这个,我想请问您,您有没有空,去我的屋子喝喝下午茶呢?” 在莉莉丝显而易见的惊异中,德尔克喘了口气,带着嘲讽般的嘶声解释道,“魅惑术。” -- 法师 半身人是一种和人类很相似的种族,只除了他们的身高,通常只到人类的穴口到腰间的位置,因而在人类的语言中,他们便得到半身人这样的名字,而实际上在半身人的语言中,人类则被称为“大人族”。 这类种族间彼此审视的有趣称呼,也出现在其他的很多地方,b方说,人类称呼兽人为“绿皮“——因为大部分兽人都有着暗绿色的皮肤,而兽人则不屑的称呼人类为“虾米”——兽人语中渺小脆弱的生物的意思。人类称呼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为“半精灵”,但实际上,在精灵的族群中,他们往往将这样的混血称为“半人类”。 在人类的语言中——“令人诧异”,其中“人”这种指代,在其他种族语言中,则有另外不同的说法,比如精灵语里就是“努拉”,表示他们这类有智慧的高等生灵。 莉莉丝在与布妮的相处中,听着这个有着棕红粗糙头发的热情害羞的女性半身人的闲聊,体会到了许多这样的感受,她的屋子是如此低矮,哪怕作为并不高挑的人类,站直了身体也马上就会在天花板上磕到头,半身人的屋子,需要他们低头才能在里面艰难走动,有着花斑的矮木桌上面放着暖乎乎的茶水和点心,长着一张圆脸和可爱雀斑的半身人姑娘布妮,坐在桌旁,殷勤渴盼的看着他们的表情——主要是看着德尔克,希望看到对下午茶满意的表情,总之,这周围的一切像是童话世界一般。 莉莉丝看不见这些,但她能听到布妮的声音,她笨拙而紧张的,满怀期盼的不断试图逗乐他们,从柜子和储藏室里拿出最好的n酪、肉g和甜酒来招待。 这一切都是由于——魅惑术。 莉莉丝想道,她迟疑的侧头去听法师所在的方向,他没有发出一点应和的笑声,或是回应的话语,德尔克只冷冷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被布妮的温暖所感染,对于这种过分殷勤的招待,他甚至像是有些不耐烦起来。 莉莉丝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难过和紧张。 用完餐点以后,莉莉丝坐在桌旁,因为目不能视而不能随意走动,半身人的屋子太过狭窄,家具紧簇,莉莉丝怕一不小心磕坏了什么。 德尔克起身,去屋子的其他地方转转,布妮就像个小跟p虫一样的热切的跟了过去,她的目光停留在法师兜帽下露出的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年轻而干净清秀,又有着仿佛人类售卖的那种被称为黑曜石的矿石般的神秘乌黑,是如此的让这个半身人姑娘心动。 布妮不断的试图和他搭话,将她家中一切珍贵的,瓷盘,祖父的烟斗,家传的首饰,都介绍给他。 莉莉丝坐在客厅里,也隐约听到布妮的声音,然后,刹那之间,戛然而止,屋子里骤然安静了,只有法师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让莉莉丝的心隐约沉了下去。 德尔克在储藏室的置物架中优雅的踱步,似乎在端详寻找着有价值的东西,过了许久,德尔克拿着捣蒜的木杵出来了。 莉莉丝开口想说话,可在她还没作出什么唇语时,德尔克已经首先说话,带着股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担心什么的烦恶,“只是昏迷术。”德尔克紧盯着莉莉丝那伪善的,因一切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会动容的羸弱脸庞,“真是像红蚊子一样的吵。”德尔克厌恶的说道。 莉莉丝对此沉默,这间属于半身人布妮的屋子,现在只有两个外来者的响动声,莉莉丝坐在桌旁低着头,德尔克时不时咳嗽,拿着木杵捣他不久前从药草商那里买到的药草。 没过多久,德尔克走到莉莉丝面前,为她除下纱布,莉莉丝闭着双眼,被他抬起脸来,法师冰凉纤细的手指打开药水瓶,为她冲洗眼睛,浅绿的药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脸颊,又顺着脖子滑入衣服里,浸湿了一片,莉莉丝克制着发抖,然后德尔克为她敷上清凉的草药,重新将纱布缠好。 法师收回他的双手,对于少女刚刚被药水冲洗时,在他手掌下微微颤抖的,略显痛苦的苍白神色,衣襟前逐渐湿透了的衣衫也置之不理,他冷漠的转过身去,平静了一会以后,才向着狼狈的莉莉丝丢去一条毛巾。 [谢谢你。]她真诚的说道。 德尔克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深夜,用布妮的毛巾和肥皂,木盆清理了一下身体以后,莉莉丝睡在从储藏室里找出来的陈旧毛毯上,德尔克则睡在她的旁边,半身人的屋子又小又矮,他们清理出一块能放毯子的躺平了睡觉的地方就很不容易了,昏迷的布妮被他们放到了床上,如无意外,等到次日清晨,布妮就会什么也不记得。 莉莉丝嗅着毛毯里陈腐的气味和身旁木地板的味道,辗转了很久也没有睡意,她觉得眼睛有些痒,克制着不去挠。过了很长时间,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枕头的左上方,在以前,卢卡斯曾经坐在这个方位,她伸手就会摸到他的斗篷,或是腿,卢卡斯偶尔会懒洋洋的啧一声,或者调戏的吹声口哨,有时,他也会温情的摸她的头发和脸。 莉莉丝回忆着,然后在漆黑一片中,突然听到德尔克的咳嗽,他翻身,嘶哑而警惕的问道,“你干什么?” 莉莉丝听出了其中的诧异和厌烦,她立刻收回了手,拉起自己的毛毯,沉默无言的翻过身去。 第二天,他们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出发,向着凡尔镇的南方行了十几里,找到了一个陈旧的,好像是弃置的哨站的石塔。 莉莉丝和德尔克原本就决定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顿。 主要是法师不喜欢四处奔波,他还要继续他的魔法钻研,游荡的日子不利于魔法学术的进修。莉莉丝则需要一个地方养伤。 法师用法术清理修复了破旧的哨站,他们住了进去。 在哨塔渡过的那段时间里,在德尔克的治疗下,莉莉丝的眼睛好了许多,她已经能够能摘下纱布了,当法师低声让她睁眼时,莉莉丝小心翼翼的打开眼睫,在破旧的石头哨塔里,她先是看到墙壁上那点燃的火把,那原本是昏黄微弱的光,可在她眼里却是如此刺眼温暖,焰尖轻轻摇晃着,像是迷人的舞蹈。 温暖而模糊的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来,不知是太久处于黑暗的眼睛受了光线刺激,还是由于她心中感激的情绪,她注视了火把许久,渐渐转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法师。 在她看向他时,德尔克就垂下脸庞,将自己藏在兜帽下面,转身离开。 莉莉丝的视线恢复的不错,平日的生活已经不受影响,只是看远处的东西还有些模糊,德尔克无法和她保证一定能将她的视觉完全恢复到她原本的水平。 在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里,德尔克都在哨塔下方的地下室里钻研抄写他的魔法卷轴——莉莉丝发现,法师真的有空间能力,德尔克从衣袍里能源源不断的拿出卷轴和各种物资,她也问过德尔克为什么不用之前的黑塔,因为现在德尔克时常嫌弃这个陈旧的哨塔这里有蜘蛛网,那里有老鼠,还有一大堆生了虫的腐朽稻草袋,然后就使用魔法,狠狠的让它们消失。 在火把下看法术书的德尔克瞥她一眼,好像觉得她特别蠢似的,“太引人瞩目了。”德尔克还是嘶哑的回答道。 在平日,德尔克研习法术时,莉莉丝则顺着阶梯攀上高塔,站在哨塔上,模糊的眺望道路和远处,期盼能看到卢卡斯或者塞里考的身影,他们不可能离开得太远,若是受伤了更是肯定还在这附近。 她盼望他们有一天能路过这条大道——如果是要远离费城这片区域,赶往圣保罗,基本上一定会经过这里。她想,卢卡斯会不会认为她一定还会去圣保罗呢?那他说不定会顺着路线找她。 莉莉丝强迫自己忽略卢卡斯很有可能已经重伤甚至死亡的事实。 这条道路的确时常有旅人来往,骑马的佣兵旅人,载着货物的马车,步行的农妇和孩子……唯独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人。 每天从日升到西沉,莉莉丝最后都黯然的回到阴暗的哨塔里,回到凿成的岩石塔壁和火把暗淡的光芒包围中,法师一般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坐在墙壁旁,低头读书。 莉莉丝静静的回到她的位置上,这座哨塔没有分明的房间,德尔克睡在阴暗腐臭的地下室,莉莉丝睡在一层哨塔的楼梯下面,那里有干净的稻草,上面铺了德尔克给她的厚厚一层软毛毯,莉莉丝躺进去,除了稻草的气味,和睡厚实的床没有区别。 那天的夜晚,莉莉丝在睡梦中听到打雷的轰鸣,激烈的雨水打在哨塔的塔身上,这座哨塔有些地方漏水了,滴滴答答的湿润声音响起。 “这,该死的……”莉莉丝听着嘶哑的诅咒声音,慢慢爬起身,借着点起的朦胧烛光,她看到德尔克狼狈的从地下室里将他那些珍贵的卷轴书籍搬出来,地下室也有些漏水。 [到这里来。]莉莉丝举起蜡烛,示意道,哨塔的地面基本上也湿了,只有她楼梯底下的这一处较为干燥。 德尔克侧过脸来,兜帽的y影落在他的脸庞上,加上他本身阴暗的肤色,几乎难以辨别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好像迟疑着,略点了一下头,他的魔角露出兜帽,是温润而弯曲的一小截黑色尖尖。 莉莉丝从法师手里接过了他珍贵的书籍资料,小心妥当的放置在床上,她怕到时候水溢过来,把她这边的地面也打湿。 最后那些书摆满了她的床,莉莉丝不得不坐在了床沿,法师坐到她身边,将床上的卷轴抽出一卷,仔细的检查翻看上面有无水渍染开的墨痕,他用袖子小心的擦拭外面的水珠,放进自己的法袍里——他有空间法术,那么为什么不在发现漏水的时候直接都将书全放进空间里呢?莉莉丝想道,不过看着法师此时的动作,她反应过来,他必须要仔细检查每卷书的完好,并清理干净,否则一股脑全放进储藏空间中,到时候因为没有擦干的雨水的侵蚀,一些书籍受到不能修复的损坏,那就不好办了。 她知道不该打扰,可她太过惆怅无聊,之前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又梦到了卢卡斯,也许她注视的太久,引起了法师的反感,他撇过脸去,嘴唇隐隐抽搐,“觉得我这样很可笑是吗?”他尖锐的讥讽,手上却并不停下紧张的抢救卷轴的动作。他就像个慌乱狼狈可悲的图书管理员,老学士,守财奴,拼命的守着自己那仅有的,“智慧”的财富。 莉莉丝轻轻摇头,扯了一下德尔克的袍子让他冷静,[你有什么故事吗?]她开口道。 冒险故事。法师从前是卢卡斯的同伴,而她渴望听到任何和卢卡斯有关的只言片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德尔克神色怪异的问道。他没想到她现在还会主动和他搭话,却不是为了讽刺和攻击,至于讲故事,这女人难道认为他是巧舌如簧的y游诗人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治好的。在晕h的烛火下,就像清澈黑褐的脆弱宝石,对于擅长辨别魔法宝石的德尔克,他很清楚女人好似宝石的双眼没有魔力可言,可它又有另一种魔力。她看不清很远的东西,在这破旧漏水的昏暗哨塔中,她只看着他,“好,我就给你讲个故事。”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像用尽了全力,将她从他衣袍上拉开,像是对待这什么仇敌,德尔克深吸一口气,嘶哑得仿佛乌鸦般的嗓音缓缓响起,犹如墓园神秘的雾气。 “许多年前,在某个人人只能吃老鼠的贫民窟中,有个乌黑卑贱的提夫林小杂种出世了,他就像是一只丑陋的鼠崽子,被狗噬咬,被猫戏弄,可悲畏缩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完全不是她想听的故事,可德尔克的眼神告诉她,如果她胆敢打断,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提夫林充满着仇恨的嗓音让莉莉丝忍不住发抖。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穿着白袍的老人,来到了这个贫民窟,这里对外来者并不友好,老人很快受到了抢匪和盗贼的“欢迎”,鼠崽子看到了这一切,他以为这个老人会像任何一个无力的老年人一样,被打的跪地求饶,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交出来,最后成为一个在贫民窟中蹒跚爬行的断腿老乞丐......” “可是没有,那些匕首和蛮力在法术面前不堪一击,老人的魔法能量倾泻而出,轻易的冲垮了所有的威胁。他分明如此孱弱衰老,却能动动手指就击败b他强壮不知多少倍的家伙。” “于是,鼠崽子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不顾一切的祈求老人收他为徒。老人原本流露不屑,摆手要拒绝,直到他转身,看到了他的脸,‘噢,提夫林!’鼠崽子听到老法师诧异的叫道,鼠崽子没有看清法师那一瞬间扭曲抽搐的面庞,他只听到法师同意收他为徒,将他带在了身旁。” “自此,提夫林谦卑的服侍他,只为能习得从他指间漏下一点智慧的魔法奥秘,让他从此能有尊严的活下去,只为了这样的目标,提夫林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即便那个法师让他做一切下人的工作,让他天天擦洗地板,洗衣服,洗痰盆,动辄鞭笞他,将他视作最下贱的奴隶一般,一旦实验失败,就死命的踹他来泄火,提夫林也能忍受,就这样这样一年,两年,整整五年过去了,却到头来什么也没教他。” “有次,法师喝醉了,趴在桌上,提夫林一如既往的为他褶皱的手擦拭,给他披上挡风保暖的披风,然后他低声问老法师,什么时候可以教授他法术?” 德尔克在这时y森森的笑了一声,“醉了的法师丝毫不懂得掩饰,他将酒杯一下子砸到提夫林的头上,他先是大肆的辱骂他不懂得尊师重道,竟敢质问导师这样的问题,接着又恶毒嘲笑的咒骂他,地狱魔鬼的产物,肮脏低贱的奴隶,果然不懂得礼数,法师举起自己缺了一只手指的手,说这就是他战败后被某个提夫林砍下的。这世上,他没有更仇恨的种族了,除了提夫林。他愿意将他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给他干净的食宿,他就应该感恩戴德,怎么还敢觊觎他的法术?!” “于是,当天晚上,深深反思了的提夫林就完成了他的复仇,老法师用魔咒狠狠的折磨了提夫林以后,就倒在床上睡去了。而提夫林在地上喘气,直到半夜才有力气爬起来,他擦去自己脸上的血,走进了法师的炼金室,炼金室里有许多毒药和折磨人的药剂,可惜都锁在柜子里,提夫林拿起桌上的坩埚,回到了法师的房间。” “那老头还在睡觉,提夫林抬起坩埚,冲他的脸砸了下去,他砸了一下,又一下,那法师苍白头发的老脑颅就跟乱草裹在外面的臭石头似的,他痛苦的嘶喊求饶,可是酒精的麻醉和接连不断的攻击让他一个完整的魔法咒语都念不出来。” “提夫林敲碎了他的牙齿,血腻腻的液体从他丑陋的嘴里溅出来,他的眼皮被打得红肿,最后眼珠也瘪下去……” “一个法师就这样被自己的学徒用坩埚活生生的打死在床上,真是可笑。” 德尔克的冷冷倾诉在这时顿了顿,他看到莉莉丝苍白的脸色,提夫林缓缓勾起嘴角,邪恶而阴郁的神色浮现,他不掩饰,反而更露骨,带着痛快和怨恨。 “那老头子活了几百来岁,早该死了。” “他拿管教魔兽的低贱契约侮辱的奴役我,却不知道我天生有抗魔的特x。” “我讲这些是要告诉你!无论谁试图用魔咒,法力,或是y谋来束缚谋害我,都,不,会,有,好,下,场!”德尔克看着莉莉丝,意有所指的y森森的说道,“我一定会报复。” -- 发烧 在昨夜的骤雨过后,莉莉丝站在哨塔上,将一只手搭在台子上,眺望远方的景象,在这雨后的清晨,地平线和天空都泛着朦胧的淡蓝,呼吸中感受到的是清新凉爽的空气,从哨塔看出去,底下的泥土道路上依然寂静一片。 静伫许久,莉莉丝松开手,提着裙子要顺楼梯回塔底,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阵迅捷沉闷的风声刮过她的耳畔,莉莉丝恍有所察的抬起脸来。 在初升太阳的光芒下,有数个y影从高空笼罩而下,迅速的掠过了她所在的哨塔,莉莉丝微微瞠大眼眸,在这短暂的交错中,她看到最首端的那只,暗金色的羽毛,阳光从羽翼尖端流泄下来,粗壮健硕的狮腿收在腹后,前爪弯曲尖利如锋利钢铁,长翼如鹰般的舒展,它们在空中翱翔的飞过,犹如长着凶猛狮躯的鹰群,或是背生双翼的雄狮。 它们是仿佛神话般的生物,而最给予了莉莉丝震撼的是,在每只的背上,那些远在高空的,渺小又耀眼的,身着淡淡光辉的银甲的骑士背影。 这些银色的骑士们驾驭着这威武凶恶的猛兽,以仿佛雁群般训练有素的排列,如俯冲般的从天空极速飞过。 向着远处而去。 身影迅速的消失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 “狮鹫骑士。”白光饶有兴致的和她介绍,又骤然不满起来,“不要这么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莉莉丝垂下眼睛,不答话,一手扶着石塔凹凸不平的肮脏墙壁,一手提着裙摆,小心的在陡峭狭窄的楼梯上转着弯走下去。 白光看她恹恹不乐的样子,似乎觉得没劲,又好像准备重新提起她对狮鹫骑士的兴趣似的道,“不过,他们很有可能是圣保罗来的哦。” 若是单就训练狮鹫作为坐骑,在一些人类贵族或者其他种族的战士法师中也能见到,并不是罕见的事,狮鹫虽然凶恶难训,但是强健的躯体力量,在战场上的勇猛,和驯化后对主人的忠心,狮鹫还是非常优秀而且值得付出的坐骑。 可如果要集t训练这样一批精英的狮鹫骑士,是要耗费大量钱财和人力物力的,而且,如此堂而皇之的,翱翔过人类村庄和道路上空,丝毫不担忧被人类帝国谴责警告,除了人类的圣殿,也不做它想了。 而这样一批装备精良的狮鹫骑士,以及他们飞来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从圣殿主殿调来的。 “人类的圣殿反应不怎么快嘛。”白光评价道,这些圣骑士会调军来到人类城池,通常是为了抵御大型魔兽或是一些特殊时节时对抗某些有威胁的种族有预谋的进攻。 莉莉丝知道白光的意思,圣骑士的到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前几日血龙在这附近的出没,那条可怕的怪物袭击莉莉丝他们已经是好几天前了,在他们躲藏的秘地被毁的可怕灾难后,人类的圣殿却没有及时的察觉。 不过,莉莉丝逃出来以后,和德尔克在这一路看来,能发觉,那条血龙并没有攻击沿途的城镇,它并不是在发狂的胡乱攻击,这或许也是圣殿未能迅速找到它的方位的原因,加上莉莉丝他们的藏身地的隐蔽,在圣殿那一方看来,即使察觉到了血龙的出现,也只是类似于得到了,血色怪物的身影和嘶吼出现在了深山森林之中,这样的消息。 那么在强力的战力就位之前,圣殿骑士们反而应该以保卫平民为首任,留守城池加强戒备,而不是主动寻找,前去斩杀。 而另一个方面,在莉莉丝看来,血龙并不攻击周边城池,反而传达了一个更让人不安的信号,它就是冲着她,或者他们来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如果这条来自炼狱的血龙是埃尔蒙特派来的,要抓她,那它不应该施展这样猛烈的进攻,而要杀她?莉莉丝想不到埃尔蒙特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她对他而言,只是玩物和禁脔罢了,即便她真的逃跑,使他愤怒而感觉被愚弄,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都引起了人类圣殿的注意。加上,卢卡斯他们轻易的就将血龙从她身边引开了,都代表血龙并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血龙的目的不在于她,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为了卢卡斯他们而来,这让莉莉丝想到了塞里考先前与她说过的血宝石的事情,那个背叛了队伍,窃走宝石的人,很大可能就会为了安全的保有宝石而将其他人都灭口。 说实在的,在已知的所有人中,莉莉丝最愿意怀疑的就是德尔克。 与此同时,另一种可怕的可能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如今卢卡斯和塞里考都生死不明,只有德尔克和她在一起。 他说他救了她,难道没有可能是他召唤的血龙,杀了卢卡斯和塞里考吗?血龙完全就是在德尔克和卢卡斯他们对峙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按塞里考的说法,如果德尔克是队伍中的叛徒,那么他现在或许已经达成了目的。 莉莉丝骤然止步,她感到脑子里嗡嗡的疼,这种可能让她喘不上气来。 莉莉丝在楼梯的拐角缓了许久,才慢慢的踱步下来,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异样,引起德尔克的注意,她必须要小心的,谨慎的揣摩,卢卡斯究竟如何了。 她回到了楼梯底,昨晚的后半夜,莉莉丝和德尔克收拾好卷轴书籍后,就沉默的靠在床边,两人都没法安睡,而是每一秒都格外漫长的度过了剩下的时间,直到黑夜的暴雨停歇,清晨的光透进哨塔,莉莉丝才如释重负的爬上塔顶透气。 如今,当她再度回到阴暗的哨塔内部,她自然感到了压迫和不适,墙壁上的火把已经燃尽,莉莉丝走到她的床边,令她吃惊的是,德尔克并没有离开那里,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早就离她,或者任何她的东西,远远的,冷漠的坐在一旁,只顾着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法术书。 可是今天,德尔克却没有将法术书放在膝上,他低着头斜靠在床边,黑袍兜帽笼罩了他的脸庞,莉莉丝没法出声唤他,只能接近他,轻轻的摇晃他的肩膀,每次她触碰到他都会惊讶于他的消瘦单薄。 这次德尔克没有骤然发火,他沉沉的低下头,呼吸模糊浑浊,莉莉丝微微怔了一下,她将他拉上床,大胆的掀开他的兜帽,低头仔细看他的脸庞。 德尔克柔软的头发撒在她的手臂上,摘下兜帽后,这提夫林的尖角,单薄的唇,邪异上挑的眼角都毫无遮挡的显露出来。只是他如今紧闭着双眼,脸庞上那如黑玉般的皮肤微微发烫,莉莉丝小心的去摸他的额头,在德尔克意识模糊却又立即挣扎的转过脸去,在床上捂着嘴躬起背,再度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时,她意识到一个事实,这年轻的法师竟然发烧了。 莉莉丝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过了会,德尔克的咳嗽声稍稍平息,她又走过去,坐在床边,替他将被子盖了一下,德尔克没有任何反应,他乌黑纤瘦的一只胳膊搭在枕边,莉莉丝把它塞到被子里。 她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德尔克,这漆黑年轻的法师正如他自己的故事中所说的老法师那样,毫无意识的,一无所觉的躺在床上,只是,莉莉丝没有强大的复仇之心,她也不是当年残忍的德尔克。 莉莉丝即便恨着别人,也偶尔能想起一些他的好,也许这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彻底的残酷的对待过她,又也许是因为这就是所谓的软弱和优柔寡断。 可是,人类本来就是没法凭借仇恨活下去的,仇恨只会使人扭曲,并且活得愈发痛苦。 莉莉丝听完了德尔克残酷痛快的复仇故事,可她并没有觉得,如今德尔克是多么的开心。 莉莉丝走到哨塔门口,披上斗篷,又从怀里拿出一瓶黑紫色的药水,喝下半口,这是德尔克为她熬制的,他知道她有遮掩容貌的需要,而他又没有空天天给她释放易容法术,就给她制作了这种药剂,需要出门的时候自己喝一口就行,不要来烦他。 莉莉丝静静等待变化产生,等到确认自己的容貌已经改变,她放下镜子,低头出门,站在了道路边,“如果你要逃跑,你应该把所有的钱和有用的东西都拿走,反正那提夫林现在什么意识也没有。”白光见莉莉丝只是披上了斗篷,带了一小袋钱袋,便好心指导道。 [逃跑?......不。]莉莉丝微怔了一下,摇头道。 白光迷惑不解,莉莉丝在道路上慢慢的走着,[我要去,买一些退烧的药。] “哦......”白光显然高不懂她在想什么,“那你去费城买吧,比较近,不要去凡尔哦。” [为什么?]莉莉丝问道。她本来确实是想去凡尔镇,费城的通缉和戒备更让她感到紧张。 “不要去就是了,你现在也有那法师给你的药水了,怕什么。”白光说道。 莉莉丝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驾车去费城的商队,好心的商人载了她一程,莉莉丝从车队上下来,进了费城的城门,德尔克的药水很有效果,并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他们似乎只是将她当作了一个普通的乡村少女,几乎都没有怎么搜查她。 莉莉丝惴惴不安的在街道上独身走了一会,她时不时看看周围的商店和行人,许久之后才逐渐感到了安全,莉莉丝站在公告栏前,看着上面的通缉令,她看到了卢卡斯和塞里考的画像,莉莉丝紧了紧手指,又看见自己的,不同的是,她的通缉令由原本的h色纸张变为了白色的纸。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白光和她解释道,“h纸是通缉捕捉,对象是罪犯,白纸是寻人,一般是找失踪的家里人。” 莉莉丝看着那张盖印了黑河堡的徽章的白纸,看起来整洁精致,更衬得上面的她的画像孱弱美丽,莉莉丝低下眸,看向旁边卢卡斯的画像,她看着泛h的通缉令上那熟悉的,许久不见的半精灵俊美的脸庞。 她觉得心里酸酸的。 为了不引起注意,莉莉丝并没有在公告栏前久待,况且德尔克还在哨塔里发烧,她很快就去了药水店,在纸上写字,问里面的药水师,有没有退烧的药水。 药水师对此很熟练了,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善的医疗t系,没有魔法能力的普通村民,一旦家人生病也请不起专门的治疗法师,只能求助于正在游历行善,或者教堂中的牧师。这就导致,培罗这种拥有治愈力量的光明神,拥有了非常庞大的受众和教徒。 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住在偏僻的村庄,附近没有教堂分部的村民们,即便是信仰着培罗,也只能先行求助于各类治疗药水。 药水师将能够缓解发烫症状的寒冷药水递给了面前的小姑娘,又好心的说道,“圣殿的牧师这些天正好在费城,你可以去为你的家人祈祷。” 虽然牧师们是作为治疗师和后备力量随骑士们到此的,但是光明牧师的教条使他们不会在聆听求助后,对受病痛折磨的平民视而不见,这世间因病因残疾而痛苦的人数众多,但牧师并不会因此就冷漠以待,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他们驱散所见的痛苦。 行能行之善,救所见之人,这是圣殿的教条之一。 -- Rōǔщéňňρ.Ⓜé 狮鹫 莉莉丝怀揣着那一管冰寒色的药剂,在费城古旧的石板路上走着,这座城市总是给人一种如秋天般苍凉晦暗的感觉,屋顶上暗色的瓦片,大街小巷里张贴着各种雇佣和悬赏任务,身着盔甲的巡逻警卫队在街道的各个地点站岗。 这些天的混乱,更是加剧了这种感觉,狼吠旅馆的屠杀事件,以及周边出现魔物的警告张贴在了公告栏最显眼的地方,城内的平民都不再出门,只有来往的冒险者和佣兵,还在进出于佣兵公会和各类商店酒馆之中。 莉莉丝从费城作为贸易区域的西城区走出来,打算去东面的马厩市场,租赁一架马车,方便回哨塔,她已经发现,如果要用脚走回去的话,她可能要走到深夜才能到哨塔了,且不说危险,她也不确定德尔克的病情会不会因为拖延而更加严重。 莉莉丝在马车租赁处敲门,接待人却告诉她,现在马上就要马车的话,他手上没有空闲的,最快也要等到第二天一早,建议她去旅店找个房间住下,莉莉丝摇头,那样更来不及,她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她撩起门幕,从马车租赁处走出来,刚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塔上更换了旗帜,从前那里挂的是费城象征着金币和佣兵的墨蓝旗,已经换为了另一种与费城格格不入的洁白旗帜,饰以金色的边,旗帜中央绘着狮鹫,剑和盾牌交叉。 那里本来是警卫队的中央哨所,现在暂时被圣殿骑士征用,身后是老板和她解释,又抱怨道,因为那些骑士带来的狮鹫,他的马受惊,都没法好好工作了。 莉莉丝想到一早,她在哨塔上看到的背生双翼的金色威武动物,在野外,狮鹫是一种危险的猛兽,卓越的飞行能力和尖锐的利爪让它们成为可怕的捕食者,它们常常进攻牧民的羊群和牛群,马儿也是它们的食物之一。 马厩的老板说道,还好那些骑士落地到达后,就马上将狮鹫放去了后山,不然不知道他有多少只马会被吓软腿,g不了活。 莉莉丝从费城的侧城门走出来,顺着道路往回走了大半里,她听到鸣叫声,那是一种介乎于雄鹰嘶鸣和狮子低吼的叫声,莉莉丝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狮鹫的叫声。 莉莉丝循着那叫声,向着下坡路走去,她从一个小平坡上爬下来,看到了不远处的狮鹫群。 大约有六七只,它们并没有像马或是牛那样的牲畜,被人类用铁链锁在一个地方,圣殿训练出来的狮鹫,不会主动攻击平民,因此只要远离马匹和道路,不影响马车的运输工作就好。 这些不久前翱翔于高远天空的高贵生物,正如草原上的狮群般,三三两两的,或躺,或走的在溪边草地上放松的四散着。 莉莉丝试探的慢慢接近了两步,为首的狮鹫,最为高大,毛发暗金,正用尖喙抚弄自己背后的毛发。突然扭头向她看来,也许是生人的气味,引起了注意,狮鹫们纷纷停下了动作,抬头或是转首,都看向她。 紧张感漫上了喉咙,原本就只是想要更接近一些,因为好奇心而想多看一下,莉莉丝停住了脚步,她迟疑的缓缓后退。 那只暗金毛发的狮鹫却突然舒展双翅,腾空而起,莉莉丝屏住呼吸,看着它骤然向她俯冲而来,刚y羽毛刮起的风猛烈而带来疼痛,莉莉丝的心脏几乎骤停,在那一刻,她都要以为自己会被这个狮鹫狠狠的用爪子和尖喙攻击。 可是当她闭上眼睛,微微发抖,身上却没传来疼痛和被攻击的感觉。莉莉丝嗅到一种猛禽和野兽的气味,温热的大型生物的呼吸和t温,擦过她的手臂,莉莉丝睁开眼,看到身旁的狮鹫,它停在了她身旁,转着圈打量她。 莉莉丝小心的和它对视,这只暗金毛发的大狮鹫在她身周转圈,越走越和她贴紧,就像蟒蛇缠绕猎物,它似乎对她非常感兴趣,莉莉丝情不自禁的想起,从前她养过的猫儿,在面对小虫子时,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转着看它,时不时伸爪拨弄,根本不知道,或许也是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给虫子带来多大的伤害和痛苦。 狮鹫的狮尾甩动,一下下打在她的小腿上,让她感到有些痒痒的疼,莉莉丝希望这不是一种想要进攻的狩猎姿态,这只长着雄鹰般头颅的生物,同样有着鹰似的锐利的眼神,那是一双金色眼白,黑色瞳仁的眼睛,让莉莉丝为之屏息。 最终它停下脚步,侧过头,轻轻啄顺她的头发。 莉莉丝骤然怔住。 “我忘记跟你说了……”白光适时的开口道,“我给你的能力,是对智慧生物就会起效。” “这只狮鹫首领,属x很好,智慧已经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标准,虽然还是不能算作一个人物,算不出好感度。”白光百无聊赖的说道,“总之它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圣殿豢养的狮鹫兽本来就不会主动攻击平民,这只狮鹫会接近莉莉丝,也只是因为受了吸引。 白光其实暗自觉得好笑,莉莉丝总这么胆怯,其实这世界上大部分有理性的生物,受她的能力影响,对她都会抱有某种微妙的好感,并不会主动伤害,白光觉得自己早就说的很清楚了。 得到白光的保证,莉莉丝感到安心了些,她也能放下心来,侧头仔细的去看这只狮鹫。 这些狮鹫兽都长着如同白鹰般的头,而这只的额头上有一道金色的尖尖额环,仿佛在彰显着它的不同,莉莉丝记得,这只最大最雄伟的狮鹫,就是当初飞在狮鹫最前面的首领。 她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去摸它的额饰。 狮鹫却突然在这时抬起头来,冲着她身后嘶哑的低低鸣叫一声。 盔甲的碰撞声在身后响起,有脚步在有条不紊的接近,莉莉丝骤怔,转过头来,从摘下的斗篷兜帽下散出来的头发有几络沾在了她的脸颊上。 “法奥斯。”莉莉丝听到一个冷峻沉稳的男性嗓音如此唤道。 她身旁的狮鹫离开了她,向着那个男人走去,这只仿若王者的狮鹫垂下头颅,任这个银盔甲的骑士抚摸它头上的羽毛,看到这只狮鹫如此顺从的模样,莉莉丝反应过来,他就是这只狮鹫的主人。那么很有可能他也是这支狮鹫骑士团的领袖。莉莉丝看到了这个圣殿骑士的脸庞,他没有戴头盔,低眸抚摸自己的坐骑,俊冷高洁的脸庞在黄昏的阳光下,描绘出平和朦胧的轮廓。 这就是莉莉丝和圣骑士长亚瑟的第一次见面。 她遮掩在提夫林法师为自己熬制的易容药水之下,他却没有用圣骑士的头盔隔离她的视线。也并无高高在上,不可冒犯,就像闲而散步般只穿着没有徽纹的薄银盔甲,骑士那双如湖般湛蓝而疏远的眼眸转而停留在她的脸庞上,莉莉丝下意识的微微低下脸,他的目光像是透过迷障,看到了她的真容一般。 在短暂的安静对峙后—— 他让开身子,仿佛示意让她从他身侧过去。莉莉丝紧绷的神经这才微微松懈,她僵硬的向这个骑士轻轻点头,擦过这个骑士健硕挺拔的肩膀,就要从这里离开。 一直在两人间安安静静的狮鹫却突然躁动起来,它的后腿在地上踢腾,有着粗y短毛的狮尾烦躁的甩动,喉咙里发出警告般的低鸣,叼住她的斗篷,像是不愿意她离开一样。 感受到斗篷被拉拽的力道,莉莉丝受惊的转眸回头,她诧异的目光很快转向了那个金发的圣骑士,感受到她的求助,骑士默不作声的和她对视了片刻。 他伸出手安抚的抚摸狮鹫张开的羽翼,令它平静并且缓缓的伏下身,骑士的手掌放在狮鹫的背上,目光再度与莉莉丝的眼睛相接,看着面前少女这双黑色温润的像是有些慌张的眼睛。 “这位小姐你的易容药水失效了。”亚瑟冷漠的声音如此缓缓说道。 就在刚刚她被法奥斯咬住斗篷,带着诧然神色回头的时候,她的头发在转头的纷飞间由粗糙的金色转为了黑色宁静的长发,面容也在这回头的动作中转变为了更为纤细柔软的五官,她刹那间成为了一个与这周围格格不入的罕见的黑发美人。 她像是被他的话语骤然震住,彻底僵在原地,慌乱的情绪充斥了那双黑色的美丽眼睛,她极为不安的颤着眼眸看着他,仿佛在透露着“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想怎么样?” 这女孩身上有一种柔弱的,能够轻易被摧残,极容易让人满足掌控欲的易碎感。 亚瑟缓缓的t味出来自己刚刚骤然看到她的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他在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身上有欺瞒的手段,盗贼或是法师这种低级的伪装,都无法逃过圣骑士制裁的双眼。可他并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任何的恶意,又只见到这少女好奇的同圣殿的狮鹫玩耍,因此并没有马上采取举措。 “很显然,您是一位时常撒谎却并不高明的骗子。”亚瑟用他冷淡而不失分寸的声音,缓缓的说,“来自黑河堡的小姐。”他像是微微回忆了一下,便断然的下结论。 莉莉丝有几分错愕,但是立即反应过来,她的寻人启事贴遍了费城的大街小巷,在这人类的世界中,原本应无名无分,没有来历的她,此时的身份已经和黑河堡紧紧相连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躯便紧绷起来,如果是代表着人族的秩序和维护者的圣殿,看到了一个被人类贵族家族通缉寻找的人物,会怎么做?她看着骑士的表情,已经明白了结局。 “我没有理由放你走。”圣骑士垂下眼睛,像是叹息般的说道。 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在圣殿教条中,明知而不为,同样是不尽责的t现。 莉莉丝本能的在这时转身想逃,骑士那被银色铠甲覆盖的手掌却不容反抗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就像抓住了一只羸弱的想要飞走的小鸟,莉莉丝慌张的扑腾挣扎,甚至逐渐小声的啜泣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绕了一圈,她想要求取庇护的,最后却是会将她送回那黑暗之中的。 感受到手下少女绝望微颤的身躯,泪盈盈的慌乱的轻声抽泣低喘,亚瑟微微蹙起眉,手掌中纤细的少女手臂在拼命扭动,在明知毫无可能的,奋力的试图摆脱,他一时之间不知该用力还是放松。 因为家族原因,自小便进入骑士军营接受艰苦训练,宣誓成为维护公正和秩序的圣骑士,自年少离家起,他便从未与任何女性如此接近过,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抓捕这样没有任何武力和魔法力量的,同时也并没有重大罪状的柔弱女性。 作为圣殿最年轻的骑士长,此刻仿佛是他人生中最荒唐的时刻之一。 仿佛让他的誓言也无处安放,光明的教条告诫骑士要勇于面对对手,永远保持无畏与英勇,可是却从未指导过如果对手是这样一个女孩,该如何去做,他该如何面对处理如今的状况。 亚瑟俊冷的面容愈发肃然,唇角却僵硬紧绷,这位高大英俊的圣洁骑士长,在从未有过的淡淡无措中,他下意识的加大了力气,让莉莉丝感到手臂上的疼痛加剧。 “嘻嘻。”在这时,莉莉丝听到白光在她脑海里的笑声。【圣殿骑士:27.2%】它报出数据,已经连暗示都不需要了,它觉得自己已经和莉莉丝有了全然的默契,“加油昂!” -- 逃跑 费城的警卫哨所由四座耸立的尖塔组成,中央是训练场和食堂,莉莉丝被关在哨所南塔的一间房间里,那是一处偏僻洁净的高塔,与其他存放着粮草,武器盔甲,有着危险的机关,或是作为警卫军队的住所的高塔不同,南塔专门用于安置法师和学者,由精炼的矿砖筑成,整座塔处于y蔽的所在,宁静而幽深。 如今这四座哨所都飘荡着圣骑士的旗帜,成为了圣殿的征用地,莉莉丝脑后散着因沐浴而湿润的黑发,站在塔楼窗边,可以从这里看到中央训练场的骑士身影——他们时而进行刀剑的对练,时而扔出肉块训练自己的狮鹫听从指令,莉莉丝看到骑士们在训练场中骑着狮鹫迅猛的翻飞盘旋。 在这其中,她很少见到那位与她在狮鹫林地上相见的,也是将她带来此处的金发蓝眸的疏冷骑士,只偶尔能看到他站在训练场上观看的身影。 可莉莉丝知道,这位骑士驾驭狮鹫的技艺是多么娴熟,那天,他将她拉上狮鹫,莉莉丝被惊得脸色苍白,那只骁勇俊秀的金额狮鹫拍打起双翅,其力度的猛烈将周围的草和天空的云都吹散。 穿过云层和城镇上空,在一阵短促而迅猛的旅程后,他们最终降落在训练场上,可那位骑士也只将她带来了哨所,冷漠的将她交托给另外两个负责处理接待事务的年轻白银骑士后,他就转身离开。 随后,莉莉丝就被安排在了南塔,骑士团为她招来了一个年长而粗壮的修女,以公爵之女的寝食标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同时也起着监视和看管的职能。 “莉莉丝小姐。”那年长的修女此刻就在她背后,以古板的姿态,将双手下垂,交叠于修女袍之上,一如既往的用生y而不近情面的腔调说,“您该休息了。” 莉莉丝沉默,这修女知道她是个哑女,即便她不说话,也并不感到异样,只将她带上床,熄灭蜡烛后就锁门离开。 而莉莉丝在床上辗转反侧,前几天她还试图问过骑士的去向,表达过想见那位骑士,修女却看不懂她的b划,或许是冷漠的不愿理解,最后莉莉丝在纸上写下话语,修女才生硬的回复道,“那位大人很忙。” 后来,莉莉丝没有办法,只能开始尝试着自己逃跑,她走到床前,将整个被单和床帷扯下来,用抽屉里的剪刀将床单剪成长条,做成绳索,从窗户放下去。 可就在她刚从窗户探出身子的时候,她就看到南塔底下,那站在夜晚月光中的身影,似乎只是偶然经过这里,他以平静漠然的表情看着从莉莉丝窗户甩下的被单条,然后他慢慢仰起头来。 站在塔上窗台后的莉莉丝,惊恐的和他对视。 她后退,看着自己搭在窗户上的布条被从下面抽走,过了不久,亚瑟来敲她的门,莉莉丝没去开,修女却拿来钥匙。 亚瑟手上卷着她剪掉床单制成的布条绳索,走进门来,“深夜前来打扰,实在多有冒犯。”这位金发蓝眼的骑士,一边冷淡的说道,一边将布条扔在她的脚边。 莉莉丝退缩了些。 “可你倒是有一身本事,就是这样从黑河堡里逃出来的?”亚瑟以冷淡得让人分辨不出是不是在嘲讽的嗓音说道。 替人类贵族寻人本就不是圣殿骑士的职责所在,可他们也不能完全的视而不见,知情却不施以援手,尤其是这种孤女独身离家出走的情况。然而黑河堡收到消息并予以回信还需要一段时间,骑士团需要在这段时间里保障她的安全,但如今,对方这样不懂事,不配合也是令人烦躁的。 “那么好,这位小姐。”亚瑟用干脆的说道,他的蓝眸在莉莉丝光秃秃的床上一扫而过,“就请您睡床板吧。” 莉莉丝躲闪了一下视线,又仰起头固执的看着他。 可刚说完,亚瑟就再度冷漠的转身离开,莉莉丝低下头忍不住轻轻的抽泣。 次日一早,房间里的姑娘又不见了,听闻修女的汇报后,年轻的骑士慌忙的去禀报。 从事务中脱身的亚瑟,又一次来到南塔,将房门打开后,沉默的看着房间里,他跨步走到窗边,垂眸看了一下底下的绿植围墙。没有任何落地破坏的痕迹,她也不可能凭空悬浮,或是爬墙逃走。 骑士长走到了房间的衣柜前。他听到里面顿挫的咽呜声,拉开柜门,看到躲藏在里面的身影。 亚瑟探身而入,用双臂将里面的少女抱了出来。 现在是天刚蒙蒙亮的早晨,他身上穿着处理晨间事务的白色制服,还未着盔甲,可他胸膛上的徽章和清冷的银扣还是让莉莉丝清醒,她微微醒来,接着就啜泣着挣扎。 亚瑟皱眉,侧头躲避她胡乱的挣扎,双臂缓缓使力,将她控制住,他们之间缓缓的角力,亚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样一个羸弱的少女对抗,这场对抗也没有持续多久。 亚瑟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易的获得了胜利,她就像在他的力量下,最终变得柔和顺从,她无可奈何的蜷在他的怀里,放弃了抵抗,终于轻松的将她搂在怀里,莉莉丝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亚瑟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她。 如果没有白光在此时的提醒,莉莉丝是不会知道,骑士长此刻湛蓝冰冷的眼中,见到她屈服的那一刻,那一闪而过,几不可见的淡淡柔和,可即便白光告诉她,【圣殿骑士:35.6%】莉莉丝依然不敢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不知为何,莉莉丝感到一种畏缩而疲惫的情绪。 白光对她如此不热衷而感到不满,“怎么了?这个骑士不好吗?他可是骑士长,还是人类,是你喜欢的那种吧?”白光一直觉得,莉莉丝先前不愿意接受埃尔蒙特,就是因为他是魔族,那么这个圣骑士长亚瑟,在白光看来,可谓是是完美无瑕。 莉莉丝早就感受到了,白光是个冷漠而没有感情的存在,它留在她身边,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替她找到一个“完美爱情”的对象。因此,即便莉莉丝去和它倾诉她的担忧,表达对德尔克,卢卡斯,塞里考三人的牵挂,莉莉丝知道,它也完全不会理解。 在如水的深夜,莉莉丝无法安睡,她从床上起身,慢慢再次走到窗前,中央训练场已经看不见圣殿骑士们训练的身影了。 莉莉丝感到迷茫袭上心头,她面前是离地面有几十英尺的高塔窗户,身后是房间紧锁的木门。 可就在这时,一阵翅翼拍打的声音传来,莉莉丝将双手搭在窗台上,向外看去,穿过云层的月色昏昏明亮,有动物在她头上喘息。 莉莉丝仰头向窗户上方看去,在高塔的石砖上,鹰的利爪扣入缝隙,庞大的身躯伏在塔壁上,它就像一只威武的石头雕塑装饰,狮鹫的眼睛盯着她。 莉莉丝惊了一跳,但她很快就认出它额头上的金色额饰,是那只狮鹫,最大最雄壮俊俏的,骑士长的坐骑。 法奥斯。 莉莉丝记得它的名字,可她没法开口呼唤,也无法伸手触摸到它。 [过来。]莉莉丝示意道,她慢慢的从窗户将探出的身收回房间,希望能吸引法奥斯爬入她的窗。 莉莉丝等待了一会,直到狮鹫的g爪扣住了她的窗顶,法奥斯伸入头来,莉莉丝继续慢慢后退,引着狮鹫进入她的房间。 月光撒在狮鹫金色的毛皮和洁白的羽毛上,它就像一个大型的猫科动物,也像冷漠锋利的鹰鹫。这庞大的动物在笔直的塔壁上攀爬缓缓的钻入她的房间。 它在毛毯上抖了抖身躯,撒掉夜风的清冷湿润,在莉莉丝的紧张中,这金色的狮鹫缓缓伏跪,如犬类一样贴在地上,它张嘴,发出一声如狮如鹰的低低噶鸣。 莉莉丝试探的接近两步,狮鹫没什么过激反应,她伸手抚摸它,法奥斯慢慢阖上了双眼,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它将头放在前爪上,像是准备就这样在她这边安睡。 莉莉丝大着胆子抚摸了它许久,见法奥斯不排斥,又一副要睡觉的样子,[带我走,带我走。]莉莉丝焦急的轻轻揪它结实双翅上丰满的羽毛,想要得到攀上它的背的允许。 狮鹫被她吵醒,神态烦躁起来,它喷着气,甩动狮尾,盯着她,坐立不安,好像下一瞬就要起身展翅飞走。 莉莉丝一时着急,狠狠心,她凑过去,轻轻吻它坚硬的喙角,以此来安抚它,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就像她曾经也这样吻自己的白猫。莉莉丝还模模糊糊的记得。 一种猛禽类和狮子混合般的气味冲入鼻腔,莉莉丝将自己埋在狮鹫羽毛丰满的脖颈里,法奥斯动了一下,它的瞳孔紧缩,张了张双翅,逐渐平静下来。 莉莉丝搂住狮鹫的脖颈,慢慢抚摸。这是卢卡斯教她的安抚马驹的技巧,不知道在狮鹫身上是否管用。 她感觉到法奥斯的喙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这样相拥着一段时间后,莉莉丝抓着狮鹫的毛发,爬上它的背,如果莉莉丝对这些魔兽的习x有所了解的话,就会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极其的危险,狮鹫野x难驯,也凶猛忠心,除了主人以外,其他试图爬上它们的背的骑手都会被它们尖利的喙狠狠啄咬撕扯。 可法奥斯却出奇的没有反抗,只甩抖了抖身躯,然后带着她飞出了窗户。 莉莉丝喘气不已,低头就是距离哨塔几十英尺的高空,夜风寒冷,吹拂着她的身体,身下的狮鹫强壮温暖。莉莉丝想要驱使着法奥斯向城外飞去,可她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的本能都用于紧抓着狮鹫的毛发,害怕从它身上摔下去。 在他们就要掠过城墙的时候,莉莉丝听到了清冷沉郁的高声呼唤声音,混在风中有些模糊不清,“法奥斯。” 可是狮鹫却像是听到了命令,转头向着那处降落,莉莉丝看到城墙上银色盔甲的身影,狮鹫落在城墙上,连同背上瑟缩的莉莉丝。 亚瑟在月光下看着他们,法奥斯向他屈服了,它前爪和后腿跪伏,垂首臣服。 可这次,亚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狮鹫兽上,他看着莉莉丝。莉莉丝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亚瑟向她走来,他伸臂,让她搭着他的手臂从狮鹫身上爬下来。 莉莉丝踉跄了一下,亚瑟伸臂将她稳稳的扶住,莉莉丝仰头看向他,发觉亚瑟也有着狮子般的深金发,微微沉下脸,便格外孤高肃穆,不怒自威,更何况,此刻他肯定是生气的。 确认莉莉丝没有受伤,站稳了身子后,亚瑟便毫不留情的收手将她放开,他扶着腰间的剑柄,垂眸看她。 “小姐,你可知道,擅自偷窃诱拐圣殿的狮鹫,会处以什么样的刑罚?”圣骑士长冷冷的开口。 [我很害怕……]莉莉丝没有争辩,只是用唇语无力的说道。 亚瑟的冷漠并没有褪去多少,虽然他不理解她的处境,但他还是略微缓了缓神色,“你只是要回家。”他说道。 人类的贵族都有家谱,亚瑟询问了圣殿接触过名册的骑士,黑河堡的霍斯丁公爵子嗣稀少,除了早年就战死的大儿子,只有一个患病而常年不见人的小女儿。 可名册记录的清清楚楚,那个小女儿,应该才十一二岁。面前的女性,虽然看着年轻,却也能让人感觉到,她已经是个成年,美丽的女子。 黑发和黑眼确实是黑河堡的血脉痕迹,年纪没法对应,又有公爵手书作证,那就只代表着,她是没有载入家谱的子嗣,也就是并非正妻所生的私生子女,在贵族里这种情况并不光彩,可也不少见。 只是没想到向来坚毅忠诚,守护帝国边疆的霍斯丁公爵也有这样的丑事。看着莉莉丝如今的神色,亚瑟情不禁叹息,她的母亲恐怕也是这样扰乱人心的貌美的异族人类,在这片大陆上除了数个帝国,还有许多未接受光明神培罗祝福庇佑的蛮族和各类小族的人类群t。 他们有些蛮横善武,在草原上游牧,袭击商队;有些孱弱宁静,在隐秘的寺院中禅修,侍奉他们自己的神…… 莉莉丝的脸孔与帝国的大部分人类有些差异,她的五官看起来更为柔和,更为惹人怜爱,可她的内心却也顽强蛮横,丝毫不听从修女和骑士团的安排,畏惧却只是由于对方的强大,并不发自内心。 非帝国的异族血脉,又很大可能是在外长大的私生女,没接受过管教,不懂得礼节,还敢做出乘着圣殿狮鹫逃跑这样的危险举动……可她依然是他的人类同族。 亚瑟阖了阖眼,强忍自己因为这种不守规矩的举动而生的郁怒,她还是女性,他应该容忍她,对她多些耐心。 “你需要接受教育。”亚瑟睁开眼睛,抓住莉莉丝的手臂,坚定而沉声的道。 -- 潢昏 那是一个有着白色小平台和跪地的软垫的反思室,小室上方是镂空的,天花板上一方开口让阳光能够投入,让反思室里的祈祷者能够沐浴在阳光之下,墙壁上挂着一个日之面圣徽。 莉莉丝就跪在软垫上,在圣殿光明神的徽章下,垂着头一句句抄写圣殿对民众的教导词和典文。 期间修女过来给她送饭,莉莉丝也温顺的饮下清水,吃下饭菜,在一整日不间断的抄写和反思过后,莉莉丝在夜晚终于得到禁闭解除的允许,起身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双腿麻木到失去感觉。 可她依然平静的跟在修女的身后,每一步都控制着不要让自己跌倒在地上,到晚上,她被锁在房间里,直到第二天黎明,修女会再将她领去反思室。 莉莉丝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逃离,她的时间紧迫,可她该如何让那位孤高冷酷的骑士长对她特殊相待呢? 次日,修女来她门前敲门而入时,莉莉丝倦怠的没办法回应她的呼唤,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感到自己头痛欲裂,昨晚她将自己怀里那原本是要给德尔克退烧的寒冰药剂一饮而尽,蕴含着强烈冰元素的液体滚入喉咙,又在窗边吹了半夜的冷风,她很自然的着凉受寒了。 修女抚摸了她的脸庞和额头,安静的退了出去,没过多久,莉莉丝听到有两个脚步声接近她的床头。 莉莉丝睁开眼睛的时候,亚瑟正站在她的床前几步远的地方,莉莉丝看到那穿着薄银盔甲的高大修长身影,因为莉莉丝穿着贴身的睡裙,他不能太过接近,其实进入未婚女子的房间这本身就已经是有违礼教的。 亚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她的着凉很有可能是由于他的狮鹫夜晚带她高空飞行,他又罚她跪在反思室里抄写一整天的典文,他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他必须要亲眼过来看一下。 莉莉丝正感到有些苦恼,隔着床纱她该如何和他“对话”,骑士长身后就走出来一个穿着h色衣袍的,有些发胖的壮实男人,莉莉丝从他穴口的徽章可以猜到这是圣殿的牧师,那男人上前几步,跪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从床帷中拿出来,随着低声的祈祷词,一阵治愈的光芒缓缓弥漫充盈了室内。 莉莉丝悄悄咬唇,她没想这么快好起来……前所未有的温润舒适感充实了她的身体,牧师结束了治疗,便起身退下,可随后莉莉丝就听到牧师对骑士长的低语,“这孩子的身体虚弱,请好好照顾。” 亚瑟微微点头,说了声感谢,牧师便离开了房间。 骑士长向莉莉丝的床前走了几步,“你的身体感觉怎还好吗?”亚瑟沉声问道,隔着床纱,莉莉丝诚实的点头,她有些害怕,怕亚瑟听她这样一说,就要再把她抓去禁闭室抄一天的书。 可亚瑟只是点点头,“好好休息。”便也要转身离开房间。 莉莉丝骤然有些着急,她拉开床帷。亚瑟听到声音,便回头,看到那羸弱纤细的苍白女子在床内,他微微一怔,随即礼貌的转开视线,“你还有什么事?” 一阵安静,亚瑟反应过来,她没法说话,便又转回眸来,他果然看到莉莉丝脸上那踌躇的神色。 [大人……请您看着我。]莉莉丝以唇描绘着口型,慢慢开口,像是因为口不能言而有些难堪。 亚瑟正色,沉声道,“是我考虑不周。” 他坚定湛蓝的眼眸落在她的脸庞和唇上。在完全的看着莉莉丝在床榻上羸弱的姿态和苍白的脸庞时,他似乎一瞬间有些不自在,可又马上克制压抑。 他只垂眸看着莉莉丝的唇,“你有什么事?”他再度问道。 [我能出门吗?大人。]莉莉丝问道。 “你需要休息。”亚瑟平和的回答,“骑士团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护送你出门。” [那我不要那个修女。]莉莉丝又提要求道,她知道病人可以有些特权。修女总是无时无刻的看管着她,还锁门限制她。 “她对你不好吗?”亚瑟皱眉问道。 [严厉。]莉莉丝轻轻回复。 “严厉的是我。”亚瑟说,“修女只是在执行我交代的事。” [因为我是个坏女孩吗?]莉莉丝一板一眼的问。 亚瑟微微皱眉,“不,并不是……”他像是不知道如何和莉莉丝沟通解释,“你听从就好。”说完,他就要再次转身离开。 [大人,您明天还会来吗?]莉莉丝连忙直起身,急迫的追问。 亚瑟像是有些不解,“这会对你的病情有益吗?”亚瑟觉得,她应该讨厌他。 [我希望看到您。]莉莉丝说。 亚瑟英挺的眉宇皱了下,那双沉静的湛蓝眼眸注视着莉莉丝的双眼,过了许久,亚瑟移开了眼睛。 “你不该这样大胆的看着男人的双眼。”亚瑟说道。 [好。]莉莉丝以唇语无声回复,她靠回了床上,眼睛微微垂下,只依然还看着亚瑟的身躯。 亚瑟下意识的握了一下身侧套着盔甲的手,在莉莉丝的注视里,不知为何的,他感到落在她的视线中的部分有些不自在。 “我明天来见你。”他沉声保证道,转身离开。 圣骑士的骑士长是位言出必行的人,第二天的午后,莉莉丝听到敲门声,她走去开门,门外的亚瑟冲她微微颔首。 莉莉丝早上就发现,她的房门没有再锁上,修女也没有早早的就来打扰,只是将食物和洗漱用的清水放在门口,敲门提醒便离开,莉莉丝知道,果然和亚瑟说是最有用的。 亚瑟进了她的房间,平静的问了些她生活的方面,莉莉丝表达了感谢,从书桌上取来今天默写的圣殿典文,拿给他看,亚瑟微微怔了一下,垂眸翻看了一会,“你记下来了?你写的很好。”他无不赞许的,温和的说。 莉莉丝微笑了下,又垂眸斟酌着话语,[我想看看您的狮鹫……] 亚瑟侧头看她,沉默一会,淡淡道,“你就是想见法奥斯。”所以让他第二天还来见她。 莉莉丝没有反驳,她知道,如果唯独对骑士长本人表现得太过殷勤,反而会显得不坏好心而引起他的警惕,她本就没有理由对他有太多好感。她小心翼翼的点头。 亚瑟反而转瞬即逝的露出一丝笑容。 莉莉丝跟在骑士长的身后,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拦他们,在哨所后方的草地上,他们来到一处用铁丝和沙堆加固的马厩前,莉莉丝看到马厩深处似乎有一个大笼子,笼子里的生物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骤然恼火的挠起铁笼栏杆。 野兽的粗喘和噶鸣,暴躁的翅膀扑打声,铁链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在黑暗中冰冷作响,莉莉丝捂住嘴,克制自己的恐惧感,亚瑟却平静的走了进去。 过了不久,笼门打开和铁链解开的声音传来,一声凶戾的嘶吼,法奥斯立即从黑暗中扑了出来,狂躁的狮鹫在草地上打转,强力的双翅席卷的风将草地上的草都压平,这只金色的雄壮狮鹫兽在草地上甩抖身子,便转头暴躁的向着亚瑟扑去,仿佛对于自己被锁起来而满怀怨愤。 骑士即便被扑倒在草地上也不慌不忙,抽剑架住狮鹫的利喙,法奥斯的前爪如鹰般尖锐庞大,在他身上抓挠,这搏斗的场面让莉莉丝心跳骤停,可亚瑟的身上却燃起一种银白的耀眼光辉,使得狮鹫的利爪没法造成半点伤痕。 亚瑟并没有趁机用剑插入狮鹫的薄弱之处,法奥斯也没有愈加愤怒的进攻,没一会,法奥斯的嘶吼也渐渐平静,仿佛宣泄完了怒火,它开始在他身上打滚。 原来他们只是闹着玩。 莉莉丝捂住心口,平复自己的惊恐。 在这时,“看看谁来了。”亚瑟抚摸了几下狮鹫的脖颈,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莉莉丝,开口说道。 法奥斯骤然转过头来,盯着她,瞳孔放大。 莉莉丝再度屏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法奥斯对待她,和对待骑士长的姿态截然不同,在骑士长面前,法奥斯就像一个默契的伙伴,臣服的骑宠,一只偶尔会暴躁,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顺服的大狮子,它跪伏在他面前,肃穆的恭敬。轻松时,偶尔在他面前也露出肚皮,打滚玩闹。 可当它看着莉莉丝,就丝毫没有了伙伴或是小孩子的感觉,而是一个成年的雄x狮鹫,它的脚步踩着草地,缓缓的向着她走来,更有种专注的感觉,它的尾巴轻轻左右摇动。 亚瑟从草地上直起身,屈膝坐着看他们,莉莉丝感到法奥斯在她身周绕着走,它健壮的身躯蹭过她的腿,让她感到它的强壮,最终法奥斯慢慢伏卧在她身边。 莉莉丝也小心的坐下来,亚瑟拍拍身体上的草,走了几步要接近。 法奥斯却骤然扭过头来,向亚瑟猛烈的吼了一声。这声音并不如它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那样狂躁,却蕴含着很深的认真警告意味。 莉莉丝怔住了,被法奥斯这样霸占着,她全然无措的,求助的看向亚瑟。 “怎么,还不让我接近吗?”亚瑟看了眼莉莉丝,又转向狮鹫平静的问道。虽然这样说着,亚瑟却不容反抗的,一步步走过去,冷着脸,紧盯着法奥斯。 莉莉丝看到亚瑟的身上再度出现那种耀眼的白光,狮鹫喉咙里的嘶吼被渐渐压制,它无法控制的缓缓伏低下身子,眼睛却紧盯着亚瑟,喉咙里依然在响着。 最终法奥斯平静下来,将脑袋放在前爪上,莉莉丝有些吓坏了,和大型野兽接触的感觉让人提心吊胆,尤其是它脾气不好时。 亚瑟站在了她面前,伸出手臂,让莉莉丝把手掌放在他的宽大的手掌里,他将她从法奥斯的包围中拉了出来。 狮鹫不满的咕噜了一声,尾巴一甩,在地上打了个滚,目光依然看着莉莉丝的背影。 “真是奇怪……”亚瑟说道,“法奥斯从前从不会这样。”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法奥斯的鬃毛。 法奥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或事物,表现出这样大的占有欲。 亚瑟转头,看到莉莉丝有些怯缩的眼神,“不用害怕。”亚瑟安抚道。“我先前只能将它关着,不然它总是要去找你。”亚瑟缓缓解释说。 法奥斯听到了,扭头反抗般的嘶吼了一声,亚瑟反应迅速的收回手。 [我可以……常常来看它。]莉莉丝说。 “你要常来看它?”亚瑟看到她的唇语,挑了下眉。法奥斯最近的脾气暴躁,就连和它相处了五六年的亚瑟都有些不确定。这女孩的胆子竟然这样大? [您可以陪我来吗?]莉莉丝问。 “当然。”出奇的,亚瑟唇角似有似无的笑了下,稳声回道。 毫不意外,莉莉丝在这时听到白光好感度提升的提示,【圣殿骑士: 42.6%】 亚瑟和法奥斯肯定是有感情的,狮鹫骑士从不会关自己的坐骑,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伙伴,彼此尊重信任,法奥斯最近的不正常引起了亚瑟的担忧和苦恼,而莉莉丝利用了这一点。 草地上,亚瑟坐在一旁看着远处的落日,莉莉丝揪了些地上的小草,编着草环,法奥斯横贯在她和亚瑟之间,慵懒的打着哈欠。 莉莉丝编好草环后,把草环小心的戴到法奥斯的头上,狮鹫没有反抗,亚瑟转回眸来,沉默的看着,黄昏笼罩着他俊冷的脸庞轮廓,让他似乎不像平日里那样难以接近。 莉莉丝悄然的注意着,她总觉得,在某些时候,亚瑟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相处。 看着莉莉丝摆弄好草环就急忙收回手,过了会,亚瑟抬起手来,拨弄了一下法奥斯头上的草环,帮它戴正。 法奥斯任他们两个打扮,在落日的余晖中,它只张大喙又打了个哈欠,犹如狮身人面像一般,俨然是个肃穆的,戴着草环的狮鹫王者。 莉莉丝小声的笑了一下,亚瑟又看她一眼。 -- 保护 莉莉丝得到了在警卫哨所自由行走的权力,她上午在反思室中静静读书,下午和亚瑟放出法奥斯,在草地上散步玩耍,莉莉丝在这几天,将哨所的布置和出口都悄悄摸清了。 她只要再想办法将法奥斯带出来……可这最难,看守的白银骑士除非看到亚瑟在她身边,否则不会让她接近法奥斯的厩栏。 而下午的时光,莉莉丝虽然可以和法奥斯接触,但亚瑟就在她身边,她没有能力当着他的面将狮鹫带走。 难道还是要想办法偷偷独自溜走吗?但是那样的话,她恐怕没法跑得很远,如果骑士团来寻找她,她恐怕很快就会被重新抓住。 莉莉丝心中暗藏苦恼,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亚瑟和法奥斯在做一些指令训练,其实,亚瑟作为骑士长,和法奥斯又是多次生死之战的伙伴,他们之间的默契让他们不需要像狮鹫骑士新兵那样做这种简单的训练,可是亚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虽然每天带莉莉丝来看法奥斯,除了这位小姐主动的要求,主要是出于安抚法奥斯的目的,他依然认为不该荒废时间。 这就让莉莉丝有机会近距离看到狮鹫进食和训练,亚瑟将罗斯兽的肋骨肉块丢上天空,十几米之外的狮鹫以迅捷的速度在肋骨落地前就叼住它,囫囵的吞下,重新飞上天空,平时,法奥斯绝不会有耐x做这种训练,可是莉莉丝在旁边,亚瑟就发现,法奥斯特别积极投入,不但肉接的干脆利落,每个指令也都完成的相当完美。 训练结束的闲暇时间,亚瑟将训练道具都收起,法奥斯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走到莉莉丝的身边,打转磨蹭。 亚瑟侧眸看去,发现那女孩蜷坐在石阶上,已经靠着塔底睡着了,法奥斯低下头,侧着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莉莉丝的脸,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低沉声音,似乎想将她叫醒。 “安静些,法奥斯。”亚瑟低声道。 他一手提起那些放满了绳索石块和各种训练工具的木架,将这些放回储藏室的原处,等他再回来时,他看到巨大的暗金色狮鹫已经盘踞在少女的身周。 “法奥斯。”亚瑟轻声唤道,“你在做什么?” 法奥斯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它用自己的喙轻轻的顶莉莉丝的嘴唇,好像只是想要使她抬起脸来,可这又很像是在同她亲吻…… 庞大英武的狮鹫猛兽和娇柔纤细的人类女孩相互依偎,这副场景如同油画,或是传说中的故事一般,是如此的差异鲜明而又和谐。 亚瑟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而是快步走上前,法奥斯扭头看到他走来,缓缓的绷紧起身躯,再度发出警告的威吓低吼。 狮鹫,除非是在发情期,唯有对雌x狮鹫的占有欲,才会强烈到连自己的伙伴骑手都要赶走。 亚瑟的眼神渐渐沉下去,他的手慢慢按在腰间的银剑上,首次以一种冰冷的,看着异端般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狮鹫。 就算是与自己订下生死契约,视作终身伙伴的狮鹫,他也不绝会允许它去侵犯人类的女性。 莉莉丝在梦中听到一声凄厉的嘶鸣,回响不断,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身躯,随即感受到与粗硬的狮鹫皮毛和身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男人臂膀的健壮和盔甲冰凉的感觉。 他仿佛是将她从什么地方接了过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莉莉丝轻哼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亚瑟的怀里醒来,她怔了怔神,诧异于他们此刻亲近的姿势。 亚瑟垂眸看她,她看到男人浅蓝平静的双眸。 莉莉丝随即转头寻找,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很快看到狮鹫,法奥斯就伏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将头埋进翅膀里,似乎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在粗重的喘息。 地上有几处零落的金色羽毛。 亚瑟并没有紧搂着她,而是只是像保护般的让她枕在他的肩上,这像是一个守护的姿态,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背。 这是个法奥斯没法插足的姿势,狮鹫仰起头来,盯着相拥着的莉莉丝和亚瑟,哀愤而曲折的低低嚎叫,那一声声强烈的饱含着求偶意味的雄x嚎声让莉莉丝一瞬间毛骨悚然。 亚瑟轻轻拍抚着莉莉丝的背,在狮鹫吼声中,骑士长用他令人安心的平静嗓音低声安抚她,“不要怕,我会让它放弃。” 狮鹫会屈从于更强大的雄x,只要让法奥斯认为,莉莉丝已经被亚瑟所占有,那么她就会安全,不会再被法奥斯侵扰。 莉莉丝也骤然明白了他们此刻相拥的意义所在。 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就感受到法奥斯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还在发出挑战般的低沉嘶吼。莉莉丝看着亚瑟近在咫尺,没有什么表情的,肃穆平静的端正脸庞,亚瑟似乎只是在等着法奥斯平静下来,接受目前的现实。 他看着她,却只是在等待,即便在这样的姿势下,也毫无逾矩和动摇。 莉莉丝轻轻抬起脸,在他没有弧度的唇角印下一吻。 身后狮鹫的低吼忽然消失,或许是看到了这个吻,法奥斯骤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传来强力的振翅声音,法奥斯飞走了。 面前这个身着白银盔甲的,俊美的狮鹫骑士长却僵住了动作,他英挺的眉宇紧紧皱起,盯着她的双眼,莉莉丝神情平和的望着他的神色。 “……以后,不要再来见法奥斯了。”片刻后,亚瑟垂眸开口道,将她松了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提刚刚那个吻的意思。 莉莉丝迟疑的抬手,想要去碰一下他的胸膛,以此来表达意思。[那……我能来见你吗?] 亚瑟将她的手挡住,轻轻的拨下。 莉莉丝默不作声了一会,又仰头以唇语重复,亚瑟的眼眸从她唇上急匆匆的一掠而过,似乎没想到她会坚持这样问,他沉默片刻,才淡淡开口道,“我这几日都有事务。”在亚瑟的命令下,狮鹫骑士开始在费城周围扩大搜寻和巡逻范围。 莉莉丝依然望着他。 亚瑟的手放在身侧,停顿了许久,最终慢慢的抬起,十分迟疑的,缓慢的试着拨了一下她颊边的头发,莉莉丝垂下眼眸。 亚瑟看着莉莉丝脸庞上的神色,顿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他缓缓吐气,说道,“今早,黑河堡已经派人送信来了。” 莉莉丝抿紧唇,她侧过眼睛,忍下自己身体一瞬间的瑟缩和发冷的感觉。 亚瑟没有放过她变化的神色,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和压抑,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届时我去府上拜访,可以吗?”他的话语中带着生硬的柔声。 莉莉丝垂着眼睛,摇头。 他们的目光不再交织,亚瑟深深叹气。 “那么请你告诉我吧,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亚瑟拉着她在走廊的台阶上坐下,像是投降般的哑声道。 他愿意聆听了。 莉莉丝曾经认真的问过白光,它所赋予的能力——所有人都有可能爱上她,究竟是如何理解的?白光觉得她的问题十分莫名其妙,回答,“啊……就是,就是那个……你只要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经常和他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就会爱上你啊。你们人类的爱情不就是这样产生的吗?” 多么简单,又可怕,爱情确实是这样产生的,可绝不是“所有人”。 莉莉丝抬起眼睛,侧着头看向亚瑟,想要知道他此刻对她的态度,亚瑟同她对视,他的眼睛犹如湛蓝浅淡的无云的天空,莉莉丝难以在其中看到充沛的感情,她甚至感到有一丝惶恐,因为他这样的注视。 这是一位大人,是这片魔法大陆上人类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其中一位,正义的一方,他连自己的狮鹫对她的“冒犯”都不能容忍,在知道真相后,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将她交给黑河堡和魔族。 莉莉丝有一刻想要不顾一切的将所有话语倾诉,可是她又踌躇的想起,有些地方会将与魔鬼交媾的女子也视为魔女,不论她们愿意与否。 莉莉丝不知道这双冷淡的双眸是否也会这样无情,她克制了自己,亚瑟曾经告诫过莉莉丝,不要这样大胆的同男人对视,可这次亚瑟却没说什么。 只过了片刻,他转开目光,却又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她的唇上,他不能错过莉莉丝的回答,莉莉丝看着亚瑟的脸庞。实际上,亚瑟是个长相俊朗的骑士,只是由于生性孤高或是身居高位,而总是显得疏远冷漠。 莉莉丝轻轻握住他的手。 亚瑟顿了一下,没有将她甩开,也没有斥责她的话语,他抿紧了唇角,收蜷了下手指,触碰到她的柔嫩的手背,又立即松开。 [他要将我交给我不爱的人。]莉莉丝在这时说道。 在人类的贵族中,这其实并不罕见,更何况,莉莉丝只是个私生女,又已经到了应当婚配的年纪。霍斯丁公爵如果要将她嫁给手下某位骑士,或是想要攀附权力的富商,再正常不过了。 可亚瑟微微皱眉,像是没有明白莉莉丝的唇语,莉莉丝仰起头来,将月色下显得格外柔软的唇轻轻凑近。[因此,我不愿意回去。]像是说悄悄话般的无声道。 亚瑟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转头避开。 莉莉丝抿唇,难堪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出现慌乱窘迫的神色,她撇开眸,泪水盈盈挂在眼睫上。 她觉得自己被拒绝了。 [您,您不想说些什么吗?] 亚瑟握着她的肩膀,并没有将她马上推开,他迟疑了许久,才将她的双肩轻轻放开。 “我送你回去,好吗?”亚瑟看着莉莉丝的脸庞,以他前所未有的柔和声音低声说,又顿了会,像是怕引起她的误会似的安抚补充道,“回房间。” 回到房内,亚瑟祝她好梦,让她不要烦忧,先不用想那么多,再转身离开,莉莉丝平静下来。 【圣殿骑士: 57.9%】 “你不要难过,只差一点点了。”白光打气道。 [我没有难过。]莉莉丝背靠着房门,凝望着天花板,在心里柔声说。 -- 亲吻 巡逻扫荡的事务直到傍晚才结束,亚瑟穿着一身铿锵作响的银白盔甲,迈入哨所的门槛。他连接着手臂盔甲的银亮手甲染着魔兽的黏腻滚烫血液,顺着长剑的剑身缓缓滑下。 守卫的圣殿骑士恭敬的低头,亚瑟穿过他们来到了中庭,将沾血的长剑没于水池中,水池中央有一座雕塑,戴着黑色头盔的庄严士兵高举手上的长枪,这是费城警卫队的象征。 亚瑟俯身用银手甲抚起一捧水,水流混着剑上血w,从剑身滑下,染红了周围的池水。亚瑟俯首审视着自己冰冷的武器,它方才斩首了费城周边无数的豺狼人和不知为何变得疯狂的野兽。 费城虽然秩序戒备,警卫森严,但却无多余警备去扫荡周围森林的怪物和那些在道路旁潜伏着袭击旅人的强盗。 圣殿的骑士来到此处,便顺便接管了清扫震慑的工作,狮鹫骑士在森林附近盘旋,骑士们在狮鹫背上投下神圣力量化作的长枪,狮鹫俯冲直下抓起豺狼人,又从高空摔下让它粉身碎骨。 亚瑟思索了一下法奥斯的去向,在昨日的冲突后,它大概是飞往了森林深处,圣殿骑士在巡逻过程中,看到无数野兽的残骸和豺狼人的尸身,被泄愤般暴戾的撕扯啄咬,抓痕遍布,亚瑟能辨认出来,这是法奥斯留下的痕迹。 “晚上好,大人,黑河堡的回信已经撰写完毕,请过目。”身后的骑士上前,将手上的信封奉上,亚瑟扫了一眼,看到上面显示要交给黑河堡的盖章,这封信还需要他过目后才能交给信使,并没有如往日那样点头便让骑士送出去,他抬手将它收入怀里,“我过段时间会看。”亚瑟说道,继续俯下身去,静静的清洗着自己的长剑,骑士侍从恭顺的退下了。 月亮从天边升起,天空云层中残月一弯,在费城的城镇小巷中隐约传来乌鸦的叫声,半跪在警卫哨所中庭池水旁清洗剑刃的亚瑟起身,收剑入鞘,在y冷昏暗的走廊中穿行,倏然,他停止脚步。 在不远处的看台走廊前,有一道羸弱纤长的娇小身影,她穿着修女提供的皎白睡裙,安静的望着月亮。 “莉莉丝?”亚瑟虽带疑惑,语气却依然庄重而平静,他缓缓的走过去,对她夜晚还不回南塔房间而感到不妥。 [大人。]莉莉丝回过头来,月光落在她柔嫩的脸庞上。 “如果你想看月亮,塔上也有阳台。”亚瑟语带责备。 严肃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使得她退缩,莉莉丝反而前进一步。[那是因为,大人您今天并没有来看我。] 亚瑟其实昨天并没有保证一定会来看她,可他沉默片刻,没有反驳,而是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信,在莉莉丝的注视下交给了她。 莉莉丝低头,在亚瑟的示意下将它拆开,她静静的看完了这封圣殿交给黑河堡的回信。其中的“令女控诉了婚姻之不公,有待审查。”就表达了圣殿不会轻易将她交托出去的态度。 果然,只要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她的控诉和请求都是会得到回应的,和亚瑟讲就会有用,他是个温和而有力的领导者,也已经对她足够宽容。 可这还不够,因为,如果圣殿派人去查,只会发现她是个查不到来历的,突然出现的所谓“私生女”,黑河堡最近也根本没有什么联姻准备,她的谎言将会不攻自破,甚至可能将背后的魔族都调查出来。 莉莉丝将手上的信折叠好,交还给亚瑟,[感谢您,大人。]她的唇语无声,[可是,我还需要保证。]莉莉丝抬起头看向亚瑟。 “……你还要什么保证?”亚瑟皱眉问。 [大人……请您给我一个吻。]莉莉丝仰头,安静的抛出要求。 她需要打破他的戒律教条,在这些天抄写圣殿典文的时候,她就了解到,人类的圣殿其实并不禁止性欲和亲近,只是不允许lanjiao和违背各类伦理。 圣骑士的戒律b普通人要更严格一些——若非夫妻,性交ei与亲吻都应永忌,同时不允许离婚和再娶,一生只吻一人。 亚瑟为此陷入深深的沉默,他就像一个已经试图退让求和,却突然被提出更过分的割让要求,只能负隅顽抗的敌军将领。 “你是在做什么?”亚瑟哑声道,“你在考验我?” [大人,您亲吻过女士吗?]莉莉丝侧头靠近,明明能猜出答案却依然问,[您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呢?] “并未有。”亚瑟回答道,不动声色的后退。 [您是否看不起我?]莉莉丝接着问道。 亚瑟看着她的脸庞,就如同他们初次见面,以及往后的每次相见那般,当他放下心神,注视着她的面容时,就会感受到愈发加深的,如攥住他的心脏般的窒息酸胀,这种感觉昼夜折磨着他,让他甚至不经意间都会想起她的面容,他艰难的移开目光,“……也并没有。”他诚恳的低声说道。 [大人……]莉莉丝无声的呢喃,随后意识到亚瑟已经偏过头去,看不到她的唇语了,她转为行动,凑近亚瑟的脸庞,轻轻的吮吻他的下颌和唇角。 亚瑟骤然僵住,要将她推开,莉莉丝紧攥他的手臂,冰冷的盔甲在夜色中更加沁寒,如果是以往,莉莉丝绝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可也许是那所谓被爱的能力的保证,又可能是隐约知道亚瑟骑士长是个正直的人,即便感到冒犯,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这让她甚至想在他身上尝试一下大胆的举动。 莉莉丝缓缓的顺着他的面庞,仰起头来一路轻轻的亲吻,[是您将我抓来的,您要惹这个麻烦……]莉莉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喃语,亚瑟垂眸隐忍着,最终偏过脸去。 莉莉丝停下动作,静静待着,她离开,不再继续,只是看着亚瑟的脸。他的面庞俊朗,看起来依然肃穆而冷漠,唯独那双淡色的蓝眸垂着,让人看不出神色。 许久,莉莉丝才看到亚瑟慢慢转回头来,他的双眸与莉莉丝相接,看到莉莉丝还在看着他,骑士长似乎十分迟疑,像是有些痛苦的紧皱着眉,呼吸微重。 莉莉丝知道,他所有的动摇都是由于她身上的奇异力量,如果不是白光的赠予,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正在逐渐捕获一个甚至远b狮鹫要更固执顽强的,强大而危险的男人。 在彼此深沉的沉默中,亚瑟终于投降般的叹气,扶着她的脸庞,微微俯身逐渐接近,莉莉丝阖上双眸。 转瞬即逝的一个吻,轻柔的仿佛错觉。 莉莉丝只感觉到了亚瑟唇上那坚毅洁净的触感和他的呼吸。 这亲吻不b吻嗅花儿要重多少。 “现在你满意了吗?”许久之后,亚瑟开口问道。 莉莉丝收回放在亚瑟盔甲胸膛上的手,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 “抬起头来。”亚瑟却开口道,“看着我,亲口告诉我。” 在先前,莉莉丝在法奥斯面前吻他,亚瑟就已经以特殊情况为由,容忍并放纵了。但是这次,他无法轻易饶恕他和她的任何一人。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他需要明明白白的交代。 莉莉丝有一丝诧异,因为亚瑟话语中那淡淡的恼火和肃穆,以及严厉的质问,她慢慢抬起头来。 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与莉莉丝有些茫然的双眼对视着,亚瑟深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臂,将自己额前的头发顺到脑后去,好像感到沮丧无比,他阖了阖眸,接着睁开,看着她,换了个话题,哑声叹息道,“你是天生就不能说话吗?” 莉莉丝这次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柔和,因为他的这种问题而怔忪,她迟疑的慢慢摇头,接着又迷惑的看着他。 亚瑟将自己左手一直紧攥的长剑靠在了走廊看台的石壁上,接着他重新接近几步莉莉丝,拉着她的纤细娇嫩的小手,让她坐在走廊干净的台阶上,而亚瑟自己则屈膝半跪在她身侧,莉莉丝因为这样的姿势而有些受宠若惊的想要躲开,亚瑟控制住她的动作。 “我从未与女性有过交往,如果我往后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告诉我。”亚瑟低声说道。 他在这时抬起眼,听着这样的话,莉莉丝一瞬间有些慌乱,还是极力镇定的和他对视,亚瑟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沉了一下眸,可还是没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莉莉丝突然感觉到一团温暖的东西,她垂下眼看去,看到一团朦胧明亮的金色光芒,在亚瑟的掌心中产生,饱含着圣洁的能量,在莉莉丝的注视中,亚瑟抬起手掌,指尖触摸到她的喉咙,然后他的整个掌心贴合她的脖颈。 莉莉丝感到这温暖的抚慰融入了她的体内,与当初牧师给她治疗的感受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亚瑟的能量显然的更强烈威严,过了许久,亚瑟才收回手,男人使用长剑的右手上有着茧子,摩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和战栗。 “这是圣疗术。”亚瑟解释道。圣殿的骑士是光明神的战士,除了与黑暗战斗的武技,同样也有着治愈和救死扶伤的力量。 自从当上骑士长,亚瑟已经许多年没有使用过治愈术了。在与敌人战斗的过程中,他很少遇上能使他受伤的敌手,手下的骑士受伤则会自己治疗或者求助于牧师,而来圣殿朝拜求助的人们,他们更多的也是向牧师请求。 在莉莉丝的怔忡中,“你再试着说一下话。”亚瑟说,过了半晌,莉莉丝满怀希冀的张了张口——她发出了气音,能感觉到她的声带在振动,可依然还是无声。 “并不是因为曾经受过伤吗?”亚瑟沉默的看着她的徒劳无功,开口问。 莉莉丝黯然,摇了摇头。 “我以后再给你想办法。”亚瑟说道,“治愈并不是我的强项,或许是我的方法不对。” 圣疗术主要可用于治疗外伤和旧疾,但也不是唯一的希望,在圣殿中,哪怕是先天的残疾也是能得到救治的。 亚瑟起身,也伸手将莉莉丝拉起来。 [没有关系,大人。]莉莉丝说道。 [您愿意给我亲吻,我也很开心。]莉莉丝笑了。 亚瑟垂眸静静望着她,他的眼中似乎逐渐有动容和柔和的神色。 莉莉丝伸臂拉下他的头颅,仰头含住他的唇,轻轻的吮吻,亚瑟静默片刻,张嘴含住她的唇,制止她这种不够端庄的勾引人的撩拨,他的手臂却将莉莉丝的腰肢慢慢搂紧。 一段时间后,他们分开,莉莉丝低喘着吁气,亚瑟却以手掌扶住她的下颌,强迫着她抬起头来,“接着回答我的问题。” 在情人间这样的厮磨亲吻过后,他还能保持这样的肃穆和冷静,实在令人赞叹。 莉莉丝被钳制着,泪水迷蒙的看着他,迷惑不已,[您到底想问什么?] “自然是,吻。”亚瑟说。 莉莉丝躲闪了一下视线,垂下眼睛去。 “你敢于亲吻我,却不敢直视我的双眼。”亚瑟平静的评价。“羞涩?”他低声道,手掌抚摸她的头发,“或者……你将这视作游戏吗?还是你的筹码?” “若是羞涩……那尚可理解,可若是后者……”亚瑟的语气骤然冷下来,“那便不可轻饶。” -- гōǔщéňňρ.мé 梦境 银白色的鹫鸦飞过高耸的山崖,俯视着其中耸立的黑色城堡,它落在窗户的台子上,发出清利威严的鸣叫。仆人慌慌张张的捧来清水和盛满了玉米的食盆,放在这圣殿专用的信鸟面前,鹫鸦却无视,直到仆人急匆匆的叫来城堡的主人,它张着的双翅才平静了下来。 霍斯丁公爵伸出一双削瘦的手,小心的取走了它的腿上绑着的信筒,他默不作声的看完了这封烙印着圣殿盖章的信件内容。 他从未觉得洁白轻薄的信纸如此沉重过。 “我听到你在叹气……”从背后的y影中,一双穿着红色贵族式长裤的修长双腿走来,霍斯丁公爵循声望去,随即低下头来。 “遇上什么麻烦了?”这位年轻的,相貌俊朗的黑发男子带着兴味般的扬声道,他看到他手上的信封,“噢,让我猜……”阿蒙农知道,黑河堡有了埃尔蒙特想要的那女孩的消息。 ……可,那女孩被找到的消息,是来自于圣殿,也就是说,她现在在圣殿手里…… “那些光明走狗,不愿意放人是吗?”看着霍斯丁的表情,阿蒙农压低嗓音,猜到了这封回信的内容,却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嘴角越扬越高。 他闷闷的低笑出声,真是太有趣了!他几乎还没捣什么乱,那个叫莉莉丝的女孩就给埃尔蒙特出了这么大的难题。 逃跑,雇佣冒险者杀死追兵,现在甚至傍上了人族圣殿…… 噢,他几乎都要觉得她非常可爱了。 虽然,透过自己曾经的契约者的眼睛,他也确实看到,她有着非常可爱的外表,就像一片白嫩脆弱的小花瓣,天真又无助,甚至被狂暴的狼人野兽欺凌强暴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如此的……令人动容的美丽。 阿蒙农阖上双眸回忆了片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蒙农知道,霍斯丁公爵暂时不敢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埃尔蒙特,如果埃尔蒙特为了夺人甚至和圣殿起冲突的话,那么黑河堡和魔族勾结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阿蒙农也不希望有如此的发展,在没有魔鬼之主阿斯蒙蒂斯的命令的情况下,擅自与地面上的人类圣殿挑起争端,是重罪,也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魔鬼和恶魔的战争还没分出胜负,阿蒙农知道,若还要分散兵力和地面上的种族打上一场,那是很不明智的,也必然会引起阿斯蒙蒂斯的怒火。 阿蒙农可不想被牵连。 如今不是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他的小弟还有些脑子,就应该知道该找谁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很遗憾,阿蒙农明白,埃尔蒙特的个性有多么的暴躁固执,他大概会继续向可怜的黑河堡公爵施压,让他马上把人从圣殿那里接来,哪怕引起怀疑和质问,黑河堡是一颗不错的棋子,也是魔域控制影响地面的手段之一,阿蒙农不能让埃尔蒙特就这么把黑河堡暴露了。 霍斯丁公爵沉默的等待着面前这位青年做出决断,他明白这是另一位邪魔,与埃尔蒙特相b,这是位更“善解人意”的,狡诈多端的魔鬼。 青年的黑发蜷曲,脸庞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为俊美讨喜的,敞开的丝衣中露出的赤裸胸膛上有着指甲的粉色划痕——这位贵客来到城堡后不久,就要求要有女性的陪伴,霍斯丁公爵不得不吩咐下人裹上斗篷,秘密去妓院中寻找合适的对象。 可等仆人返回,霍斯丁公爵却听到了令人不安的汇报,这位魔鬼对他们献上的女性表达了满意,没什么不好的,她有着丰满的乳房和曼妙的身材,浅褐色的美丽皮肤,但等到关上门,最开始从房中传出的是欢愉的声响,这位大人确实懂得如何在人类女性身上找乐子,可没过多久,那呻吟就变成了绝望的哭嚎。 在门口窃听的仆人p滚尿流的逃跑了。霍斯丁公爵怒斥了仆人不恭敬的好奇心,又给了他一笔钱财,让他闭嘴。 至此,霍斯丁公爵也确定了这位黑发红眸的俊美青年是个食人血肉,手段残忍的魔鬼。因此,他同样不敢对他的命令表现出任何的异议。 “先不要把消息透露给埃尔蒙特。”魔鬼说道,旋即又露出笑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阿蒙农从霍斯丁公爵手中取过信封,用火焰将它燃烧,圣殿的鹫鸟看到炼狱的邪恶火焰,充满敌意的嘶鸣起来,扇动翅膀,阿蒙农扭头看向它,抬手握拳,将这只有成人上半身这么大的雪白鹫鸟凭空捏碎,羽毛和血肉顺着窗台流下来,骨头渣滓堆在了墙旁,散发着血腥的气味。 霍斯丁公爵屏息,强忍不适和慌张,这可是圣殿的信鸟……魔鬼仿佛感受到他的心声,暗红的眼眸看向他。 “不要担心。”他微笑着说道。 阿蒙农回到房间,倚在床榻上一边思考,一边品味一杯美酒——这是由红葡萄酒,以及上一位妓女的泪水,还有血液混合而成。 那位妓女被剥开的皮正铺在房间的床榻下方,被阿蒙农赤裸的足踩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响。 血淋淋的血液肆无忌惮的流了一地,这种能使凡间大部分智慧生物都感到恐怖作呕的环境中,阿蒙农却感到自在而舒适惬意,就如同他在九狱中自己的血腥城堡一样,有一丝家的气息。 不久之前,这个美人还在他的怀里,他细细的询问她有过多少“客人”,现在想要什么?金币吗?她想要多少金币? 这位妓女回答的很聪明,她有过各种客人,可他是她最爱的,她想要成为他喜欢的模样,愿意永远服侍他这位大人,陪在他身旁——显然他也让她很满意,一个有钱有权的,长相俊美的贵族公子哥,妓女想必是这样看他的。 阿蒙农被取悦了,他笑出声,抚着她的脸庞,在她的请求下,完成了她的愿望——当然是按魔鬼的理解。 在痛苦的“蜕变”后,她蜷在角落里嘶吼痛哭,阿蒙农将一大把的金币放在她血红的手心里,她痛的无法蜷缩手指,阿蒙农帮她合上,最后金币还是哗然散在地面上,妓女痉挛得失去意识,只留下一具被剥了皮后,似乎还有点生命气息的无知觉的裸露肌肉的身体。 凡人女性的灵魂在他手掌上燃烧收缩,最终成为一枚生锈的乌黑的y币——叮当。这是地狱中流通的货币,一个堕落的饱受折磨的灵魂。 对于魔鬼而言,这是一次简陋的交易,他们之间有过淫欲的“仪式”,有“付出”和“给予”,她许下愿望,他达成了承诺——他给予了金币,又将她变为了他喜欢的模样,赤裸的腥红血肉,同时达成陪伴的愿望,她的灵魂永远属于他了。 这样的游戏,魔鬼总是百玩不厌。 这也是埃尔蒙特绝不会向他求助的原因之一,阿蒙农了解他的小弟,他是个孤僻暴躁的魔族,有着健壮的t格和可怖的武力,完全适应他的天职,屠杀那些疯狂的恶魔杂种,作为魔族,能做到这一点就非常足够了。 毕竟在秩序而严苛的九狱深渊中,每个魔鬼都有他们各自的职责,各司其职就是使命所在。 可阿蒙农知道,埃尔蒙特并不能完全理解大部分魔鬼的乐趣所在,他冷漠而且嫌恶的看着阿蒙农在契约中乐此不疲的欺骗和偷换概念,仿佛将他视作偷偷摸摸的老鼠。 这让阿蒙农忍不住想要微笑,他原本是想要怜悯,仁慈的对待自己的杂种小弟的,可是却没想到,埃尔蒙特反而对他嗤之以鼻。 这几十年来,阿蒙农和埃尔蒙特并没有分出胜负高低,可是这次……埃尔蒙特的弱点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一定要埃尔蒙特完全服输,让埃尔蒙特跪下来请求他。 虽然,并不能确认这个叫作莉莉丝的凡人女子对埃尔蒙特是否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若是能通过这女孩,让埃尔蒙特感到屈辱或是愤怒,也是一大乐趣。 阿蒙农露出笑容,饮下最后一口酒,将酒杯掷于一旁,变化出一个黑铁火盆,阿蒙农将手中的一捆奇异的植物扔入盆中,邪火点起,来自炼狱的火焰舔舐着这植材,逐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粉色烟雾。 阿蒙农如今要施展的法术,来自某个曾经爬上他的床的小荡妇魅魔,有一个可爱的名字——粉红之吻。能够随意的潜入某个主位面的人物的梦境,是魅魔g走凡人灵魂和偷情的主要手段,只要知晓对方的姓名和容貌便可施展。 魔鬼通常不会使用春梦这种手段,阿蒙农饶有兴致的看着盆中的粉色烟雾从四周将他缭绕,渐渐朦胧了他的视线。 “让我看看,你一定睡觉了吧……”阿蒙农低语道。 待他再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色已经彻底变化,“噢,这里是……”阿蒙农四处张望了一下,“真是奇妙的地方。” 他从未进入过任何生物的梦境,因此不太确定如今是否是正常的,照理而言,人类的梦境应该也不会太过离奇才对。 可是阿蒙农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分陌生而奇异的地方,这是一个走廊,上方有数个发光的仿佛矿石的东西,而可爱的梦境主人呢?阿蒙农沉思。 有一群人急匆匆的推着一架会移动的床从他身侧飞速经过。他瞥眸看去,看到女孩随着床推动过程中的震荡而晃动的苍白的小脸。 那群穿白衣服的人类将她推入了走廊终点的一间房间,关上大门,顶上的砖块发出红光。 阿蒙农穿过门,走到那群争分夺秒的忙活着的人们身后,他没有办法理解这个房间的布置,这里有许多冷冰冰的,发着光,或者产生滴滴声的方块物和柜子,许多犹如炼金器械般的管道通向床上的人儿,连接在她的手臂和身体的其他地方。 剪子和小刀,纱布和丝线,快速的从盘子中取出又放回,阿蒙农静静的走向前,看到那女孩的心脏裸露在外,而她似乎沉睡着,毫无知觉。 所幸在梦境中一切都变化的很快。 在光怪陆离的场景变化后,阿蒙农站在床前,看着结束了邪恶古怪“仪式”或者“酷刑”后依然存活的女孩,她还在睡觉。 粉红之吻是进入对方的梦境,改变对方正常的梦境内容,施以诱惑,以此来g取灵魂的魔法。魅魔非常擅长此道,可是阿蒙农突然发现,自己作为高等炼狱魔鬼,或许并不太会调情。 虽然他有过许多妓女和魅魔,但那是一种取乐和进食的手段,他还从来不知道,如何扭曲她的梦境,真正的去诱惑这个女性呢。 本着求知和进取的心,阿蒙农走上前去,轻轻拍醒了那女孩,毕竟这是梦境,她也并不是真的刚被人开膛破肚的受伤了。 女孩逐渐艰难的醒来了,她虚弱的喘息着,泪眼朦胧的看他。 阿蒙农露出笑容,想道,起码这里有张床。 在他要俯下身的时候,女孩虚弱的开口了,“撒旦恶魔?为什么?我要下地狱了?” 阿蒙农微微一怔,发现他自己竟然显现出了尖角和尾巴——梦境是会随着主人的心意改变的,魅魔也曾说过,自己有时潜入人类男子的梦,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他的嫂嫂或是妹妹之类的,可是有时这反而更方便诱惑。 可这并不妨碍阿蒙农微笑着纠正她,“是魔鬼,我与那种无礼下贱的恶魔可不是一路的。”果然是梦境,在梦里她还会说话呢。 女孩迷惑的看着他,声音虚弱无比,“我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是魔鬼,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外国的医院?”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要带我走?”她问道。 “我的确是想。”阿蒙农彬彬有礼的说道,随即又苦恼的皱眉承认,“但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样的梦境,要如何转变为诱惑和淫欲? -- R⊙ǔⓌéňňρ.Ⓜé T舐 “你愿意和我走吗?”阿蒙农笑着悄声说道。 “我不知道……”病床上的女孩说,“我很疼。”她勉强着笑道,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 “怎么?你生病了吗?”这俊美的黑发男子皱眉,脸上带上了深感同情般的神色,语气担忧的令人心碎。 看到莉莉丝的点头,“真是太可怜了,小家伙。”魔鬼凑近她,低声说,“你不该承受这些的……神明创造你们人类,却还要给予你们病痛,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们的神可真是虚伪的虐待狂。”阿蒙农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庞,低声安抚她。“看看你,受了多大的伤害啊……” 温柔关怀的言语使人忍不住想要抽泣,哪怕对方看起来明明是个长着尖角和翅膀的魔鬼,他俯下身来,轻轻吻吮她眼角的泪水,“我是阿蒙农……”低沉的声音温柔的告知名讳,“我带你离开好吗?” 莉莉丝吸着鼻子躲避,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而窘迫不已,听到他这样的话时便紧张的睁大眼睛,“我……跟你去地狱吗?” “地狱……啊,对,你们人类确实是如此称呼那里的,可是,这其中有些误解……”感受到她的畏惧,阿蒙农耐心解释道,“地狱,实际上我这类“人”将它称之为九狱,并不是什么惩罚罪人的地方。”阿蒙农笑出声,声音醇厚温和,“我们为什么要惩罚敢于背叛天上那些虚伪教条的勇敢灵魂?” “九狱事实上是个守规矩的地方。只要不违背规则,努力工作,就能得到相对的地位和财富。”阿蒙农微笑着解释道,“b你们的世间要公平不知多少。” “我……从来不知道……”莉莉丝茫然的说道,她其实并不信奉西式的宗教,没想过自己会在濒死的时候遇上魔鬼。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呢。”阿蒙农低声道,“你还是个小姑娘啊,对吗?”他的双眸虽然是与人相异的暗红,却透露着温情的柔和。 “嗯……我还不想死呢。”莉莉丝慢慢说道,眼泪又渐渐掉下来。 “噢……”阿蒙农同情的低叹,“没有人要死,亲爱的……你只是要去我那里做客。”他温柔的哄劝道。“你会好好的。” “我现在就带你走,好吗?”他解着她手上那些管子,把可怕的针从她身上拔下来,怎么会有这样怪异的疗法,这简直就像是九狱里惩戒违背阿斯蒙蒂斯意志的叛徒的酷刑。 阿蒙农将柔软虚弱的姑娘搂在怀里,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脖颈,“你干什么?!”莉莉丝顿时紧张的推拒,她的身体十分无力,双眸震惊的看着他。 俊美的男子从她的脖颈里抬起头来,他的黑发中露出一对漆黑的长角,血红的双眸蛊惑而深沉,“噢,我很抱歉,只是为了安慰你,让你的身体好受些……”阿蒙农望着她满怀歉意的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亲。” “你还是害怕,是吗?我不会勉强你。”魔鬼说道,他慢慢将她松开。粉红之吻并非可以为所欲为的法术,不过是潜入对方的梦境,对方依然是梦境的主人,一旦她产生反抗之心,他立刻就会被驱逐。 见莉莉丝极为抗拒的,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阿蒙农镇定的和她对视,缓缓后退,“我向你保证,好吗?”魔鬼温和的说道,“在没有你的同意的情况下。” 莉莉丝缓慢的轻轻点头,阿蒙农露出微笑,“现在,你能给予我一个笑容吗?”他问道。 莉莉丝怔了片刻,有些迟疑的微微笑了一下。 “好,真是个好姑娘。”阿蒙农试探的摸着她的脸,注视着她,温柔的说道。“我真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不能反抗的躺在这里,任人摆弄。” 莉莉丝的眼神黯淡了些,她看着那些针管,阿蒙农将它们从她身体里拔出来时,她并没有感到切实的疼痛和痛苦,或许她其实已经死了,又或许是这个魔鬼真的有着神奇的力量。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莉莉丝真诚的问道。她已经感受到阿蒙农不断暗示的意图,居心叵测的魔鬼想要趁虚而入,可她早就不堪忍受,别无选择。 阿蒙农皱起眉,露出笑容,恳切的解释道,“不不,我并不是只想要从你身上索取。” “身为魔鬼,我知道我们的名声很差,但其实我们也只帮助值得的人。对于那些真正堕落和无可救药的败类,我们魔鬼也不屑于多和他说哪怕一句话。”毕竟那种人,就算不和魔鬼交易,他们的灵魂也最终会落入九狱深渊。 “但是你是不同的,莉莉丝。”阿蒙农说道,“我是想要帮助你。” 就是在这一瞬间,莉莉丝感觉到了异样,不知为何,她突然本能的清醒了一些,在这记忆中熟悉的病房中,在魔鬼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想起来,她似乎并不叫莉莉丝,这不是她的本名…… 可是她保持着安静,只是望着这个魔鬼。 “当你躺在这里,你想要健康,当然,谁不想要健强的体魄呢,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享受这个世界不是吗?可是,等你得到了健康呢?你就会知道,你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不,我并没有在责备人类贪得无厌,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本能,我欣赏这一点。” “但是困难和阻碍总是存在的……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这世上有太多你所不能对抗的力量了,当你遇上阻碍了你的幸福道路的困难的时候,我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有人愿意对你伸出援手。” “也许你现在并不明白,但是等你醒来……好好考虑我说的这些话,好吗?”阿蒙农说道。 魔鬼说完了这些话,坐在她的病床上,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而为了你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找我,现在我们之间必须发生些什么,这是契约和手续的一部分。你明白吗?”阿蒙农解释道。 “发生……什么?”莉莉丝已经有些动摇,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问道。 阿蒙农露出笑容,“一种保持联系的方式,让天上的家伙,还有地下的我的同类,都能知道你是受我保护的。” 自己受魔鬼庇佑,莉莉丝从来没想过,可那不就是,与魔鬼媾合的邪教徒吗? “我知道这让人很犹豫,毕竟在你们的世界里,占据了上风的是光明面的神明。”阿蒙农说,“可是你仔细想想,那些所谓善良的神明有对你施以援手吗?他们只限制你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却对你真正的苦难完全视而不见。” 莉莉丝沉默不语。 “我的族类本性让我不能勉强他人。”阿蒙农按住穴口鞠躬,“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只能就此作罢。” “我……我起先不相信有神的。”莉莉丝犹豫的开口说。在没有见到他这样的魔鬼之前。 “噢,你可以继续不相信的。”阿蒙农像是有些惊喜,笑着温和说道,“你完全可以不受他们的教条的蒙蔽,你的思想只由你自己决定。” “……你知道吗?”阿蒙农说,“我个人不喜欢将太多感情带入工作,可是,我发现有些喜欢你。当然,在我们这次见面之前,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你的。” “你知道我?”莉莉丝问。 “是啊,在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 “……在我,出生开始?” “没有那么早。”阿蒙农笑出声,他的红眸变得深沉缱绻,“好了,让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好吗?” 莉莉丝发现他将她压在了床上,她想要起身,却被阿蒙农握住手腕,“呼,为了哄你这个小姑娘,真是讲得我口干舌燥的。”阿蒙农不动声色的抱怨道。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欣赏她的身体,手掌也顺着莉莉丝的腰肢滑下去,莉莉丝紧张的并拢双腿,“我不要!”她彻底明白了魔鬼话语中那暧昧不明的暗示,想要抽手去推他,可是阿蒙农将她的手腕握紧压在脸侧。 他的另一只手掌被她紧并的双腿阻碍,便转而抚摸她的大腿,“为什么不要?”魔鬼轻轻的含吮她的耳垂,用尖牙咬了一下。他的嘴里有红酒和鲜血的气味。 他的指尖轻柔的点了一下她藏在布料下面的,饱满的花户中的那一颗柔软的凸起,莉莉丝感到一股战栗划过脊椎。 “你已经很久没做了对吗?”阿蒙农凑在她耳边,热气涌入她的耳朵,“难道你不想?”他充满诱惑的低声道。 “什么?我……从来没有……”莉莉丝艰难的说。 “……噢,在这里,你还是个纯洁的处女?”阿蒙农笑了一声,“真是个可爱的惊喜。”他的拇指开始轻轻肉弄她的下体,就像拨弄一颗多汁的树莓,莉莉丝局促的扭动着想要摆脱。 “你说你不能勉强……”莉莉丝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抗拒呢?”阿蒙农抬起眼睛反问道,“是因为担心成为一个坏女孩而遭到责备?还是害怕怀孕呢?不喜欢我现在的模样吗?我可以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他的反问让莉莉丝哑口无言,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最后的那句话上,“因为你是魔鬼?”莉莉丝问道。 “因为这里是梦……这里是能做任何事情,而不被人知道的地方,做任何事情,却不用负责的地方。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阿蒙农和缓的说。 莉莉丝艰难的理解着,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团雾气弥漫着,让她始终昏沉而迷蒙,而她在其中挣扎,阿蒙农反应过来,“我真是做了傻事,如果你意识到这是梦,你就醒了呀。” 他贴近她的脸庞,与她呼吸相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好了,不要想那么多。继续把专注放到我身上来。”阿蒙农含住她娇小细嫩的唇,轻轻的吮吸,用舌尖抚弄,轻微的口舌声响渐渐响起。 莉莉丝的脸庞逐渐红了起来,阿蒙农彻底压上她的身体,她承受着男人修长结实的身体重量,他的胯顶着她的下身,让她感觉到那滚烫勃起的部分。 莉莉丝有些想要挣扎,却又加重了彼此之间的摩擦和相贴,在阿蒙农强势的压制下,她的任何扭动抗拒,都看起来像是调情和娇媚的作态。 “见识过男人吗?”阿蒙农调笑着问,看着莉莉丝在挣扎中变得粉红的脖颈和脸庞,还有那湿润颤抖的双眸,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噢,我会让你见识的……” 在梦中,她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处子”,又是曾经属于他的弟弟的女人,让阿蒙农感到兴奋,“我其实并不常做这样的事。”他嘴角带着笑,低声道,侵犯埃尔蒙特的女人让他感到血脉贲张,加上阿蒙农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尝到处子的味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确实非常可爱。”他真诚的低语道,顺着莉莉丝的脖颈往下,吮吸两下她的一边乳尖,莉莉丝还穿着手术时的衣服,这让她看起来就像被进贡给魔鬼的祭品一样,容易被索取,轻易就被从单薄布料下剥出了她的身体。 阿蒙农垂眸看着她羞涩的双腿之间,那里慌张而紧绷,被饱满白嫩的大腿试图遮掩着,阿蒙农笑着将她的腿分开,莉莉丝抵抗了一会,却无法对抗他的力量。 接着她突然瞠大双眸,喉咙里渐渐咽呜了起来。 她感受到那魔鬼俯下头去,用舌去轻轻的舔舐她的那处,拨开又钻入,缓慢的滑动,一点点戳刺着她的紧致,莉莉丝渐渐感到臀间的热气和湿润。 如此拨弄和舔舐一段时间后,他突然靠近她的花户,将唇覆了上去,有力的一点点的吸吮,让莉莉丝感到一阵痉挛的快感。 莉莉丝只能喘息了,她的视线一阵朦胧,双腿柔软,阿蒙农将她的腿放在他的肩膀上,继续俯身吻吮挑逗她的腿心,莉莉丝低下头,就看到他埋首于她的双腿间,他黑发的头顶,还有那对奇异的黑色长角。 莉莉丝虚弱的伸手去握了握他的角,阿蒙农抬起眼睛来,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啊,真是个小坏蛋。”他磁x的低声道,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花珠。“已经开始学会怎么勾引我了。” 莉莉丝摇头,倔强的说,“你说过不会勉强……” 阿蒙农叹气,“是的,我从不违背承诺。可是,相信我,我只是想要你快乐一些。我没有弄疼你对不对?” 莉莉丝迟疑的点头。 阿蒙农露出笑容,“那么,我再舔一会?”他喑哑的问道,莉莉丝轻轻喘息着,迷茫的看着天花板,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在她的默许下,舔弄的声音再度轻轻响起,她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条热流,顺着这个俊美的魔鬼舌尖的动作,一点点从她的花户中被引出来,又被他贴着她的花珠吮吸走。他就像是在耐心的喝着美酒,而那颗肉珠是他放在嘴中反复吮吸的小小樱桃。 -- 噩梦 亚瑟站在窗前,夜色凄凉,他脑海中想着那女孩。 他从未有……这样的感受,亚瑟能意识到自己的心对她的追逐,他想起他们初次相见,她惊慌回首头发飞扬中露出的脸庞,在那时,他的心脏就往下一沉,她在黄昏中小心抚摸狮鹫的温柔神情,她不安的想要逃跑的神色,她那怯缩的,却又大胆的亲吻他的模样…… 以及她的言不由衷,闪躲和不自在……偶尔露出有些怕他的神情,不知为何的都让他感到心中堵塞。 他的理智判断告诉他,这女孩对他有隐瞒,同时也说了许多谎言。亚瑟本就不该容忍这一切。然后,或许,他的警告太过不近人情,可能他确实说了不合适的话。 自那以后,她已经有许多天不再来找他了,但亚瑟发觉,自己并未感到解脱,他时常想起那亲吻,还有她的眼神…… 亚瑟沉默的走到桌前屈膝,深叹了一口气,一如既往的在神像和太阳徽面前低头祈祷,可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该请求什么,他有所渴望,可却不再是能够向光明神培罗倾诉和请求指引的,他动了动喉结,许久许久,都难以诵念出熟记于心的祷词。 最终他在心中深叹道,希望她好梦。 此刻,在梦中,莉莉丝却睡得并不安稳。 她喘息着发出咽呜,感受到阿蒙农埋在她腿间,舌尖的描绘和随之而来的吮吸,他的嘴唇的挑逗和吞咽,让她发热又连连战栗。 她努力的仰着上身,手里握着他的长角,纤细手指无力而发颤,不知道是为了制止他对自己的玩弄,还是无可奈何的支撑和依靠。 阿蒙农发出低笑声,他终于抬起头来,伸手将她的小手拉下,他的脑袋重获自由,可是随之就低下,亲吻她娇嫩白皙的手心,他张嘴吮吸她的指头,薄唇上还染着从她下身带出的爱液亮泽。 莉莉丝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诱惑和异样感,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内心有畏惧,又有种古怪的不断涌起的渴望。 在那象征着邪魔的黑色弯曲犄角下,这个魔鬼男人的容貌阴暗俊美,如此自然的笑着,毫不掩饰的暗示着交合e和缠绵,将她揽到怀里,在她耳畔低语,顺着她的耳朵轻咬,又一路亲吻吮弄下来,唇瓣一下下印着她的肌肤,发出黏湿的声音。 可莉莉丝却感到心中有着不安即将破土而出,魔鬼的呼吸也在渐渐浓重,他的力道开始变大,拉下她身上的布料,饥渴而挑逗的吮吸她的每一处肌肤。 她已经被彻底剥得干净,莉莉丝并没有感到冷,她的身体渗出汗水,被阿蒙农爱抚亲吻着,她既感到恐惧又感到欲望,手腕上甚至生出一种灼热的疼痛。 “怎么了?亲爱的?你在发抖。”阿蒙农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贴着她的脸庞说话,带着喘气。 不等她回答,他就顺着她的脖颈又亲吻下去,接着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胸脯,那如雪般的软丘,小巧的殷红一点,阿蒙农轻轻的嘬吻它,用上一点牙齿,又立刻换成唇舌。 莉莉丝局促不安的呻吟,她在床上扭动,感觉黑暗正在将她包围,欲望和理智相互搏杀,煎熬着她。 阿蒙农意识到她的挣扎,他喘息着笑出声,“真是个小傻瓜。”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却猛地将她翻过身来,掰开她的t,莉莉丝羞耻无比的感受到自己那里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他的手指在那里深入摩擦了几下,魔鬼的身躯也在她身后贴了上来,重重的磨蹭在她后t上,莉莉丝感到那粗壮得令人生惧,滚烫如岩浆的性器,是如此的坚硬勃发。 极为淫欲的磨蹭了好几下以后,阿蒙农又直起身来,手指拨开她的下身,声嗓混浊的低笑着逗弄她,“看看这朵花儿。” 他抵了上来,完全的压制住她,莉莉丝的心头突然有一种熟悉的畏惧感,她下意识的屈起膝盖,往前爬了两步,就骤然被握住腰,阿蒙农的身躯彻底覆上来,他咬了咬她的耳朵,以示惩罚,接着就毫不留情的试图往她体内进入。 古怪的战栗伴随着摩擦的疼痛,莉莉丝抽气了两下,感觉到自己的腿间传来愈发加剧的疼痛,以及滑出的温热液体。 莉莉丝战栗不已,垂着头喘息,她身后的魔鬼却满足的发出一声长叹,他以牲畜动物般的下流交配姿态掌控着她,往她身体里顶入自己的性器。 莉莉丝扭摆着想要挣扎,她抓着床单,感受到自己的腕间滚烫疼痛,一阵阵的眩晕袭击着她,在仿佛漫长的撕裂疼痛后,她才听到魔鬼吻着她的耳畔发出的一声话语。 “……都插进来了。”阿蒙农低低的笑道,看着女孩苍白出汗的侧脸,他挑逗似的轻轻顶弄了两下,看着少女那白嫩的小t被他撞击时挤压变形。 少女腿间那看起来纯洁的地方正容纳着欲望和丑陋的粗大。 阿蒙农有个恶意的爱好,他即便变为俊美的人类男性,可却并不以魔法变化或遮掩自己那一处,那里几乎与他魔鬼形态时没有差异。 狰狞猩红,坚硬勃起时,长着正常人类根本就不会有的骨节和粗壮脉络,犹如一根淫秽可怖的血鞭。 而此刻,这根可怖的性器,正没入少女的穴里,只留下根部的一截,撑开着她的花户,其余的已经全部没入少女的柔软阴道。 阿蒙农畅然而满足的深叹不已,如果是在现实中,这柔弱的人类处子女孩一定不能这么快的容纳他却不受伤。在梦境里,她并非实t,是个温暖梦幻的小美人。 这就是他喜欢灵魂的缘故,皮囊脆弱又易腐烂,灵魂只要保存得当,就可以永远作为美丽的藏品。他几乎都要不舍得将她送还给埃尔蒙特了。 “看看你……”阿蒙农暧昧的低语道,缓慢的抽送起来,莉莉丝在他身下发着颤,雪白的脊背一动一动,阿蒙农眯起眼,发出深沉的呼吸,开始满足的一遍遍插她,进行着这简单又淫秽的活塞交合e。 他正在用最亲密又淫靡的方式支配占有着她,男人对女人,这是种同族间繁衍的手段,魔鬼却玷污它。 少女娇嫩鲜红的地方被魔鬼的性器侵占着,被迫插成的微微外翻敞开的模样,又拼命的往里收缩着,给他带来无尽的快感。 暗红的血液在抽插中溢出,顺着腿流了下来,滴在床单上,随着逐渐激烈的性交ei溅出来,阿蒙农伸下手,在插弄中,用力去肉弄她的前面。 他感受着她骤然加剧的发颤,阿蒙农发出低哑的笑,他垂下头舔她的后颈,莉莉丝仰头喘息着,迷茫的看着空中,她的身体被快感和疼痛充斥着,在身后魔鬼的撞击中,就像在漩涡里越陷越深,她的手腕滚烫,痉挛得疼痛。 这一切都让她越绷越紧。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肃穆温和的声音,“叫我……叫我的名字。” 莉莉丝张了张口,有些无助,魔鬼紧紧的扣着她的身体,越来越快的顶撞插弄着她,每一下都让她战栗不已。 “列斐安。”那声音叹息道。 莉莉丝本能的,断断续续的轻声的呼唤了,“列……列斐安。”她的声音微弱,魔鬼在她身上开始冲刺,他的呼吸贴着她的后颈,阿蒙农在吮吻中含糊的问,“你在说什么?” 莉莉丝看到一片羽毛落在了她的面前,接着她身上的魔鬼突然顿住动作。莉莉丝仰起头来,看到泛着温暖光辉的人形,在微微的眩晕后,她看清了那人形。 这是一个冰冷如雕塑般的,有着灰白肌肤的俊美天使,他张开着双翼,无情无恶的垂望着在床上行媾合之事的他们,手中握着一柄银白的长枪,长枪的末端没入了魔鬼的胸膛。 就在莉莉丝话音落地的眨眼一瞬,他已经完成了他的进攻。 莉莉丝望着他,他的面容有种隐隐的熟悉感,她的手腕也不再疼痛了。 阿蒙农捂住伤口,发出猝不及防的疼痛喘息,他抬起腥红的眼眸,如同暴怒的疯狂野兽,发出一连串以炼狱语为主的嘶哑咒骂。接着他不得不也张开双翼,从背后拔出一双短剑,抵御了天使的长枪意图挑飞他的头颅的二次进攻。 莉莉丝从阿蒙农的交合e鞭挞下解脱,惶恐的蜷在床上,看着这互不相容的天敌在她面前打斗。九狱的血腥腐臭和天界生物的威严清冷,羽毛和毒血飞溅,在相互都无可奈何的数次过招后,天使一次挥舞长枪,b得阿蒙农不得不后退,列斐安则趁此张开双翼飞至上空,他抬起手掌,低沉凛然的诵念出咒语。 在充盈了威严神力的耀眼的驱逐邪恶的法术下,阿蒙农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在这梦中就被驱逐回九狱,必须要离开了,在确信的那一刻,他扭过头,紧紧的盯着床上那女孩。 莉莉丝在这时终于看到他弯曲的魔角下,因为高亢激昂的情绪而逐渐显现的血色骷髅面容,令人遍t生寒而恐惧。 接着转瞬,便彻底消弭了。 莉莉丝还惊恐不已,天使赤裸的足踩在地面上,一步步走向她,手中的长枪流下黑红的魔鬼血液,莉莉丝突然发觉自己还赤裸着身体,连忙想要遮掩,她刚刚从和魔鬼的交合e中解脱,腿间甚至还留着隐约的感觉,她在天使面前畏缩的不断想要后退。 列斐安垂下眼睛,抬起未持武器的那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莉莉丝没忍住的撇了一下头,天使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扣住她的下颌,毫不客气的再将她的脸扶正,指尖触到她的额头,咒语流畅的诵出。 莉莉丝看到他的眼睛,浅灰色的瞳孔,看不出感情。 “清醒过来吧。”天使命令道。 莉莉丝仿佛一瞬间坠落,她微微抽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在床上醒了过来,即将天明的朦胧光线正从塔的窗户中透进来,莉莉丝推开窗户,嗅到清晨的气味。 她想要洗澡,莉莉丝扯动床边的铃铛,没过多久,修女提着两桶井中打出的清水,替她装满了浴桶,厨房都还没起灶,没有热水可用,修女一板一眼的说道。 莉莉丝无声的点头,等修女离开后,她脱去自己的睡衣,露出没有痕迹的无暇身躯,空气触到她的肌肤,她感到一阵战栗。她低着头脱掉最底下的亵k,看到上面有些湿迹。 莉莉丝把衣服都堆在浴桶的旁边,将自己没入了清水中,冰冷包围了她,莉莉丝打战,却并不从浴桶中出来,清水没过她的肩膀,莉莉丝抬手将洁净的水珠撩过脖颈,她垂着眼睫,静静清洗着自己,眼中有着浅浅的茫然和不解。 她好像又做噩梦了? 莉莉丝从浴桶中起身,将清冷的肌肤重新裹到衣服里面,扎好腰带,在这时她听到了训练场上的骑士刀枪声,她重新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向他们看去。 -- 花朵 派到费城来的是精英编制的圣殿骑士,圣殿的教条严格,即便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依然要做好日常的训练,作为已经受训册封的骑士,他们并不需要像新兵那样使用木剑和稻草人靶,而是在简单的t能耐力训练后就开始对打。 莉莉丝伏在南塔的窗前,向下看去,沐浴后,她的黑发还带着潮气,长垂至后背,散至胸前,尾端卷翘,如同藻类般蓬松而丰盈,更衬得她的脸庞柔和娇小。 训练场上剑身交错的响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透过高耸的杉树暗叶,莉莉丝可以看到离她最近的两个圣殿银甲骑士隐约的身影,他们对峙拼剑的姿态好似击剑,可又更具力量,肆意开阖,明明穿着沉重银甲却极为灵活,闪躲又出击,他们并不一触即分,而是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并趁机打击,或是用盾牌招架攻势,剑身的摩擦碰撞声不断响起。 他们身上的银盔甲和附着了白色光耀的盾牌使得真剑砍来的伤害也如木剑般无害,莉莉丝发觉她所看着的那一对骑士,原本势均力敌的态势发生了变化,左边的骑士抓住了对手的一次疏忽,挑开他的盾牌,倏然b近挥出一击,另一个骑士不得不侧身避过,正好直面着高塔的方向,屈膝在地,抬起长剑来准备以剑挡住下一击。 然后就在这时,在这个角度,他抬起头迎击的时候,透过头盔的间隙,他看到了高塔窗户后的莉莉丝,那女孩雪白的双臂交叠着放在窗台上,整个人伏趴在窗前,乌发雪容,侧着头宁静的望着他…… 在那一刻,这猝不及防的场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她在看着他们的对打和训练。 接下去如此意识到的瞬间,她的目光就如同闪电般的击中了他,骑士动作僵滞,紧接着就被自己的同伴高举长剑劈下的猛击而后仰得倒在地上。 在短暂的站立后,他的骑士兄弟上前来,伸出手臂要将他拉起身。 “斯曼。”那骑士将头盔遮挡眼睛的银罩拨上去,露出明媚的绿眸和半张年轻面容,为了不被教官听到而压低嗓音,低声取笑自己的同伴,“你今天拿不稳剑了?” 被称作斯曼的银盔骑士抓住同伴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来,他有些吃力的喘着气,“不……”在头盔的包围中,斯曼的脸庞通红,狼狈而燥热,在这场训练结束即将迎来短暂的休憩时,也不敢像面前的同伴一样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透透气。 “维迪,那位小姐……在看。”斯曼·奥尔马坐到接近骑士同伴身边时,极其小声的说道。 维迪一怔,他下意识的就抬眸往南边那座塔上看了一眼,可刚撇到那身影,他又立刻低头,咳嗽了一声,维迪的资历b斯曼稍深一些,作为兼顾内务和收发信件职责的骑士,他很清楚那是骑士长倍加照顾的一位小姐。 “不要太过注意,装作不知道。”他放下头盔的银罩,低声警告道。 斯曼像是有些魂不守舍,又慌乱的点了点头,而就在此刻,抱臂在廊下,审视着他们训练的亚瑟骑士长走了过来。 “拿起你们的剑,归队,骑士。”亚瑟命令道。 休息提早结束,在骑士长面前,两位年轻的骑士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而是立即肃正面容和姿态,凛然心思,回到他们的队伍里。 亚瑟则在原地静静站立了片刻,清晨的光芒透过杉叶落在他的脸庞上,显出他素来疏冷又平静的神色,过了半晌,他淡蓝的眼眸动了一下,向着那座南塔的窗户望去。 莉莉丝已经不在那里了,在看到亚瑟出现的那一刻,她就从窗前起身,踌躇的在衣柜前挑选了一会衣服,她找了一件朴素柔蓝的长裙,换好后打开房门,提着裙摆从塔上走下来。 她来到警卫哨所中央的训练场,圣殿骑士们此刻已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披着圣殿骑士制式的银色盔甲,雪白披风挂在肩膀上,右边的腰间挂着长剑,左手握着闪亮的银白盾牌。 在晨练过后,他们就将开始一天正式的清剿和巡逻搜查工作,东部的森林已经扫荡完毕,并未发现可疑的恶魔踪迹,他们要向着另一方向的沼地进发了。 训练场外,莉莉丝有些拘谨的靠在柱子后面,她的裙摆露出一角,随着风在飞舞,像一片蓝色的花瓣。 在队伍中有几个眼尖的骑士瞥到,又立即垂下眼睛,端正站姿,面不改色的听从着教官的训诫和指令,维持着圣殿骑士的姿态,斯曼也是其中的一个,他屏住呼吸,心脏隐隐颤抖,拼命控制自己几乎要忍不住的想要瞥过眸去看那女孩的冲动。 亚瑟在这时离开了,在下达简洁的指令后,他便从高台后方的楼梯走下,虽然这支狮鹫骑士团听从他的号令,但亚瑟并不负责他们的主要训练和具t的调配工作,而是由狮鹫骑士的副手来管理。 平心而论,亚瑟并不是一个富有魅力,会鼓舞士气的领导者,哪怕是在他自己私下的人际交流方面,亚瑟也是个极冷淡平和的个性,他没有太多好友,也不擅长与人相处。 他作为圣殿的骑士长,更多的是被视为承载了培罗光明神力的强大圣武士,一个无可匹敌的战士,而非决策和领导人。因此,亚瑟的个性并没有为他带来不便,他一心侍奉神只,对权力和财富的淡漠,甚至是人情的疏远,都成为在圣殿长老院心中绝佳的优点。 亚瑟一步步走上训练场门口的台阶,来到了莉莉丝的柱子后面,他的影子斜落在莉莉丝足前的石砖上,引得这女孩转头向他看来。 莉莉丝看见了亚瑟,他同样穿着圣殿的银盔甲,与其他骑士唯一不同的是他雪白的披风更为宽大,并不像普通骑士那样只落在肩后的一角,而是覆盖了他整个宽实的肩膀,垂落直至脚踝,纯白披风的边缘绣着金色的细纹,这番骑士制式的服饰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下,显得更为俊美正直。 他也没有戴头盔,深金色的头发衬着俊朗肃冷的面庞,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教训她。她还记得,不久前,他对她说的那种话,绝不轻饶,像是已经彻底看透了她。 莉莉丝望着他,眼睫轻轻颤着,过了会,她无声又无话可讲的垂下眼睛去。 他的警告话语吓到她了,人类圣殿的骑士长,未来她绝对经不起他的任何报复。 他们之间略微的静默了一会。 亚瑟上前两步,打破了这僵持,“你不该在这里。”他用肩膀挡住她,平和而沉稳的低声道。 她张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接着她就明白了缘由,训练场门口传来了骑士们的脚步声,干净利落,但也许是看到门口角落,骑士长和一个陌生女孩这样亲密的站在一起,生出了些骚动和低语。 亚瑟抬起手臂,环住她的肩膀,他的披风也自然的笼住她,莉莉丝顺从的任由亚瑟将她带离。在他们顺着训练场的石路离开了身后的骑士们时,“你影响了骑士的训练。”亚瑟抿唇,开口道。 她怔了一下,逐渐消沉下神色来,她本能的想要开口道歉,可又只是不知所谓的无声嚅嗫了一句,便扭过脸去,隐隐咬着唇。 这些天,忧伤时常困扰着她,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亚瑟的坚定和守礼,对自我的控制和清醒的认知,使得她像个坏人,让她自惭形hui,可她其实并不想做个坏人,她有真心想念的人,也已经有了或许可以依靠的人,可她却留不住也找不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生气了吗?”见她许久不答,亚瑟像是有些不解的皱眉,沉下嗓音道。 莉莉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她的沉默似乎使得亚瑟也不知如何开口,亚瑟并没有热烈的个性,更无与女孩相处的经验,先前全靠莉莉丝主动,他们才有如今的可能。 他们走到了城墙边,沿着那阶梯而上,莉莉丝平静的抚摸手底的粗砺石墙,像是有些茫然又好奇的向着城墙下面看下去,她没有来过这里,守卫不会让她上来。 莉莉丝突然听到身后的盔甲脚步声,亚瑟紧接着她上来,看到莉莉丝危险的动作,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往里揽了些,“不要凑的那么近。”他低声警告道。 莉莉丝吃了一惊,她抬起眼睛瞥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睫,移开视线,像是有些拘谨慌张,亚瑟沉默的握了握身侧的手掌,并没有放开她的腰,而是就着这个好像拥抱一般的动作,从披风里取出了什么送到她面前,莉莉丝垂下眼睛,看到在盔甲手掌中的白色花瓣在风中摇曳。 在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的时候,有股战栗感划过脊椎,亚瑟做出了和埃尔蒙特一样的举动,莉莉丝又突然想到,其实她对付他的手段,似乎也和埃尔蒙特一样。 “你……不喜欢么?”见莉莉丝好像没有反应,亚瑟有些迟疑的缓缓问。 他翻阅了书籍,在记载爱情的诗歌中找到向女孩致歉和求和的方法。“没有女人会拒绝花朵,噢,那由心上人递来的血一般的心。”游吟诗人这样唱道。 可亚瑟不喜欢不祥的红色,也对这种油嘴滑舌的游吟诗人在酒馆里彻夜歌唱的放荡情诗心存怀疑,他为她在森林里寻得了一朵在深秋开放的白色的野荆棘花。 [我喜欢的,谢谢您,大人。]莉莉丝终于仰头开口,柔软的笑道,她或许该高兴些。她接过他的花,沉默的握在手中轻轻转动,像是不知道如何对它才好。 以前她也收到过埃尔蒙特给的花,可她也只是收下,然后就随手放在哪里,插在花瓶中,或者干脆从桌子上滚落掉在地上,埃尔蒙特似乎也不在意,可莉莉丝知道亚瑟是个对待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人,若她随意的处置他送的花朵,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他的不满。 在莉莉丝犹豫的时候,亚瑟将花从她手里拿回来,折了一下枝g,别在她的穴口,蓝色的裙锻衬出乳白花瓣的柔丽。莉莉丝像是有些吃惊,又放松下来,她垂眼看着自己穴口的花,亚瑟深沉的看着她,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莉莉丝羞涩似的惊了一下,撇开脸庞。 很难想象,当他庄重肃穆的在圣殿骑士军面前讲话时,披风下却藏着一支想要交给她的白色爱情花。 【圣殿骑士: 64.9%】白光在她脑海中报道。 “你不用来训练场,我也会去找你的。”亚瑟说。这些天他有在反思,他本就逼她强许多,不该说那样的话。但莉莉丝对爱情的观念似乎确实不慎重,她似真似假的凑在他身边,又在遭受诘问受了惊吓后,丝毫不坚定的就慌乱的退去,让亚瑟不知道该如何抓住她才好。 据说女性在真爱中也会成为勇敢的战士,莉莉丝显然没有这样的勇气,她柔软又细腻,就像那白色的野荆棘花朵,在风中轻易的摇曳,不坚定,又夺走太多人的目光,仿佛天生就只承受呵护而不承担责任。 她从未真正说过爱他,亚瑟却不愿让她轻松下场。 -- 节日 秋天的最后一天终于来临了 ,莉莉丝对季节时间的观念不强,她只记得半个多月前,她和卢卡斯,还有塞里考他们,待在密地里,储备食物和必需品,卢卡斯告诉她冬天就要来了。 莉莉丝在塔中听到渡鸦的叫声,在这片大陆上,人类常常饲养渡鸦作为信使,这种鸟类b鸽子更大更强壮,翅羽丰满能够抵御风雨,还有尖利的喙和有力的爪可以抗击猛禽。 圣殿的信件又来了,莉莉丝惴惴不安,担忧其中有黑河堡的回信。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她在心中默念这句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谚语。 莉莉丝从塔上飞奔而下,突然被叫住,莉莉丝扭身看去,是先前的那个修女,自从她向亚瑟诉苦之后,这位修女就很少出现在她面前,此刻,她正默默的看着她,莉莉丝有些局促的站住,修女扶着楼梯扶手走过来,出乎意料的,只是替她笼了一下散在肩膀的头发。 “要时常保持仪态,小姑娘。”修女古板的说道。 她为她挽了一个发髻,将她蓬松的头发都挽进发网里。 莉莉丝回眸,诧异的看着她,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她突然发觉,在黑色的修女帽之下,修女露出的脸庞泛着褐色,眼角长着不少皱纹。 她叫她一声嬷嬷也不过分。 修女接触到她的目光,十分难得的微微笑了一下,“去玩耍吧。” 莉莉丝顺着楼梯走下来,白光解答她的疑惑,“今天是秋收节。”它告诉她,秋天的最后一天,正是名为秋收节的盛大庆祝,是对秋日丰收的感激和谢幕,同时也是作为光明、太阳和丰收之神的培罗的节日。 定在秋日的最后一天,正是为了让所有的人们在丰收劳作之后,能毫无负担的快乐玩耍一场,没有人类会拒绝秋收节,这是就连圣殿的骑士都会参加的节日。 今日,哪怕没有亚瑟骑士长的陪伴,哨所的警卫也没有阻拦她的出入。 莉莉丝有些茫然的走到了街道上,看到街边的宴席上水果堆成山,麦米和面包装满了篮子,滋滋的烤肉装在盘子里,人们进行着玩乐、美食、酿酒和交易的活动,这些丰收后多余的粮食和水果,难以储存,正好可以用于宴会的招待和甜酒的酿造。 费城虽然并不是以农业为主的城池,可由于佣兵公会发达,这里的行商往来很频繁,对于许多商人来说,秋收节正是进货和储存的好时节。 莉莉丝看到墙壁和公会展牌上张贴着许多马车护送的雇佣任务。她的寻人令早就被撤下了,卢卡斯和塞里考的通缉令也没有看见,可能是也已经撤下,可能是被这些厚厚的雇佣任务覆盖了。 许多鸟儿飞来,啄食地上那些从货车上滚落的烂熟的瓜果,空气中弥漫着甜酒和果子的气味,街道上充斥着喧哗和笑声。 莉莉丝在卢卡斯的口中听说,费城是个好玩的地方。可她从未感受到过,直到今日,才意识到,也许卢卡斯是参加过费城的秋收节和交易集会。 在这些商摊前,莉莉丝看到许多半身人商人,提夫林游商,还有各种其他的种族,在大声兜售他们商品或是讨价还价,莉莉丝在一个棕红色头发的女性矮人的商摊前停留了一会,看着那些或朴实,或精致的首饰,这些由铁链、金银链子镶嵌扣紧的宝石大多是真货,泛着色泽。 “要买吗?都是我亲手打的。”女性矮人叉着腰抬头看她。 莉莉丝不禁感到窘迫,摇了摇头走掉。 在一辆装了货的马车旁边,莉莉丝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可当走过去,她才发现这些人的装束更为奇特,身材也苗条修长,他们是精灵。 在秋收节,更多的精灵也来人类的主要城镇交易。 这些精灵全都长着金褐色的头发,犹如秋叶一般,他们低声的以一种陌生的语言交谈着。 莉莉丝很少见到精灵,她停下了脚步,这些精灵……是卢卡斯的近亲?莉莉丝情不自禁的想道,可她很快发现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她寂寞的看着他们。 她发觉,这些精灵似乎更纤细高挑,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看。他们并不如月光和雾气,而是如同树木坚毅盘结的根枝,他们的皮肤更近于棕褐色,尖尖的耳朵,高耸的颧骨和狭长的眼睛,使他们看起来更为野x,而非柔和美丽。 “别看了,这是木精灵。”白光在她脑海里不耐的说道,接着它好像有点不情愿的补充,“你那半精灵杂种,肯定不是混的木精灵……” 莉莉丝已经意识到了卢卡斯和他们的差异,闻言并不意外,但听到白光如此说,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的追问,[那是什么精灵?] 精灵和人类一样,在千万年的分离和演化中也产生了许多差异。因为习x和体内魔力,天赋的不同而被分为各种类型。 “……月精灵,或者其他更高等的精灵。”它像是十分不愿意的承认,“明明木精灵才是最会受你们人类迷惑的精灵。”白光忿忿不平的说道。 好像卢卡斯不是混的最普遍最平庸的木精灵而让它感到非常遗憾似的。事实上,半木精灵确实是数量最多的半精灵,因为木精灵是最容易被人类的热情感染,对人类最友善的精灵了,因此也最容易产生爱情。 就像此刻,那些木精灵们早就感受到了莉莉丝的视线,可他们并没有露出恼火或是敌意的神色,交谈声渐停,见莉莉丝许久没有离去,他们纷纷转过头来向她微笑。 莉莉丝吓了一跳,急忙不再专注于和白光交谈,她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安的想要马上离开。 可是精灵们却围了上来,他们都逼她高了一个头,但并没有太过b近而让莉莉丝感到不适,只是松松散散的围着她,这些木精灵好像有点不会说通用语。 他们每个给她一句混杂着精灵语和通用语的,像是赞美或是祝福的话语,将果子送到她怀里,随后就散去。 “他们祝你秋收节,人类的节日快乐。”白光惫懒的翻译。 莉莉丝抱着果子站在原地,心中有些触动,白光莫名其妙的等了她半天,看她没什么反应,善解人意的说道,“如果你喜欢精灵,我们以后也可以找精灵。”在遥远的精灵故乡,西方彼岸或是人迹罕至的翡翠之森中,也有血统强大而俊美的高等精灵。 虽然白光心中已经暗暗啧舌,觉得她的爱好可真是揣摩不定。他们来到这片大陆有段时间了,但是莉莉丝却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爱人。 莉莉丝默默摩挲着果实饱满的红皮,不发一言,大部分时候,她会忽略白光的话。 “不过,现在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圣殿骑士长。” 莉莉丝抬目四望,没有在庆祝盛典的人群中看到圣殿的骑士军,她想起昨天,骑士们整备着要出发去沼地探索,也许,因此他们就错过了秋收节? “嘎嘎。”莉莉丝看到悬挂着彩旗的木柱上,有一只黑色的乌鸦,歪头看她,接着它展翅飞走。 彩旗底下的警卫们围在桌旁痛饮美酒,佣兵笑闹推搡,圣骑士们大多被调走,他们忙于自己的职责,没有太多空闲参与节日。 此刻,费城的警备仿佛也格外松懈,莉莉丝站在原地安静片刻,悄然无声的向着墙角小巷走去。她在哨所的塔上张望过,这里有一处低矮些的墙,连通着马厩的小门,运输货物的马车常常从这里出发。 可就在她穿过宴会时,突然从宴席上横过来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莉莉丝疼的一缩,惊恐的看向那人。 那是一个陌生人,穿着费城警卫队的锁甲,长着胡子,又瘦又高,他醉醺醺的,凑近她咒骂道。 “啊,是你这个小逼1a0子,以为你是公爵的野种就得意洋洋了?妈的,拿黑河堡的派头来压我们……自己的兵被女儿雇的佣兵杀了,是自己窝囊。” “竟然还连累我们。”这个警卫往地上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刚开始要我们帮着抓人,现在又不许我们讨个说法。” 莉莉丝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她慌乱一瞥,发现这人的腿瘸了一只,似乎是由于箭伤导致的。 ……他是被卢卡斯弄伤的。 莉莉丝想道,她惶恐的喘息着,拼命想要后退。 警卫挥开其他同伴的劝阻,上前几步抓住她,“我现在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他声音忽然渐渐低弱,向后轰然倒地,鼾声大作。 莉莉丝惊魂未定,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突然倒下的男人,她转身便跑。 可就在她经过小巷时,另一道粗暴的力道将她拽入其中,她蹭到黑色光滑的长袍布料,笼罩在帽兜下的面容和犄角。 当他抬起头来,莉莉丝骤然认出了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德尔克却抢先一步,低着头冲她嘶哑的问道。 法术,睡眠术。莉莉丝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叫嚣着要教训她,却又突然像是醉得睡倒在地的男人是谁的手笔。 [你没事。]莉莉丝松了一口气。 “我会有什么事?”德尔克怀疑的睨着她。 [你发烧了……]莉莉丝轻柔而愧疚的动着嘴唇。 “什么?……你以为我?才没有!”德尔克恼火的说道,“我是在成长转变……”他戛然而止,脸色骤然阴沉,好像泄露了什么重大秘密似的。 莉莉丝困惑的看着他,她忽然发现,德尔克长高了,原先他们还差不多高,德尔克还逼她略矮一些,现在德尔克却可以低头看她。 他那藏在兜帽里的犄角似乎更长,纹路更明显一些,温黑色的面容更深邃,唯有如湖般的黑眸一如既往。 法师将她松开,与她隔开两步,嗤笑的动了一下嘴角,“怪不得你跑了。” 莉莉丝皱眉,她就担心他会如此误会她。 “我就该让你被那醉鬼好好教训教训,或者更早,我也不该治你的眼睛。”他阴郁的凑近她低语道。 莉莉丝后退一步,德尔克的喉音更沙哑了些,仿佛在由少年渐渐变为青年,他如今给她的胁迫感更强。 [你说的转变……]莉莉丝的神情透露出她的疑问。 “不该问的别问!”德尔克咒骂了一句,威胁般的盯着她。 莉莉丝闭嘴了,他这才气顺了一些, 德尔克向后走去,坐在小巷里的酒桶上,黑色的尾巴从袍子下面伸出来,微微缠绕着桶身。 莉莉丝一怔,他以前似乎没有尾巴……也许是他一直藏在长袍里? 莉莉丝走到外面,从狼藉的宴席桌上拿来两杯甜麦酒,递给他一杯,德尔克瞥她一眼,皱眉接过来,狐疑的嗅了一下。 莉莉丝浅浅的抿了一口,苦涩刺激的酒液加了大量的蜂蜜,萦绕出一种奇妙的口感,德尔克也皱眉喝了一口。 [……你有没有见到卢卡斯他们?]莉莉丝终于渴切的问道。 提夫林的动作一顿,他撩起袍袖擦了一下嘴角,冷冷的睨她,轻柔而y森的问,“我为什么要找他们?他们可是想要我的命。” 德尔克话语中的责怪和怨怼毫不掩饰,莉莉丝闭上了嘴,一阵静默。 “更何况,如果我说我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你就要跟我走吗?”德尔克仿佛戏弄她一般的嘲讽道,“这几天,你不是和圣殿那伙人处的不错吗?” 可他怎么会知道,莉莉丝正感到诧异,突然看到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德尔克的肩膀上,那是黑眼,他的魔宠,先前莉莉丝眼睛受伤没能好好打量它,现在她才发现,这只奇异的长着三只眼睛的鸦鸟,只要闭上额头上的眼睛,几乎就和人类用来传递信件的渡鸦没有区别,轻易便可混入其中。 “反正,你现在也和我无关了。”德尔克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最后说。他从酒桶上起身,转身要往小巷深处走。 莉莉丝拉了一下他的衣袍,德尔克扭头看着她的神色,他悄然的冷笑了一声,低头接近她的脸庞,柔和而毫不客气的低语,“回家不好吗?大小姐?”德尔克盯着她的脸,黑色的薄唇讥讽道,“和你们人类的圣骑士待在一起不好吗?” “非要跟我们这种下等人混在一起?” [如果你见到了卢卡斯他们……]莉莉丝忧伤的看着他。 “那要看我心情。”德尔克撇开视线,直起身,他最后掷下一句话语,便不再留恋的离开。 秋收节的热闹还在身后响着,可是莉莉丝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她孤孤单单的坐在巷子里,谁也没有在她身边,她喝完手中的酒,便慢慢趴在酒桶上睡了。 直到黄昏的光线弥漫到巷口,有人抱起了她,莉莉丝迷蒙的惊醒,嗅到染血的盔甲和披风的温暖气味,亚瑟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玩得开心吗?”他低声问道。 莉莉丝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想起亚瑟今天是去清扫魔兽怪物了,她睁开眼睛看向他。 [不开心。]莉莉丝慢慢摇了摇头。 “为什么?”亚瑟低声的问道,他坚实的双臂将她环绕,低下头柔和的吮着她的嘴唇。 莉莉丝有些排斥的,又窘迫的想要扭头,她突然不愿被他亲吻,而且她又喝了酒,睡了半天肯定又熏又臭,她不清楚圣殿骑士能不能饮酒,会不会讨厌这股气味。 亚瑟却含着她的嘴唇轻轻的吞咽了一下,然后任由她离开。 当莉莉丝被亚瑟抱着向哨所走去时,她这才想明白,今天,守卫应该是在亚瑟的嘱咐下,才放她出去玩。 亚瑟真的是个很有掌控欲的男人,恪守而古板,可他也因她做了许多荒唐的事,将醉倒的她从小巷的酒桶里抱起来,在街上那样亲吻她…… 莉莉丝恍惚的看着他那素来冷峻自持的,但如今在看着她时却会变得柔和的脸庞,她突如其来的感到有些委屈,抬起自己被拉扯而变得红肿的手腕。 [好疼好疼。]莉莉丝撒娇般的给他看。 亚瑟垂眸看去,眸中那淡蓝的颜色停顿了一瞬,他小心的用拇指抚了一下她红肿的腕间。 “怎么弄伤的?”亚瑟紧紧笼着眉宇,却平和的低问道。 紧接着亚瑟的掌心凝聚光芒,按在她的手腕上,很快不疼了。莉莉丝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有些茫然。 [……我不小心的。]她慢慢的说道。 “下次我陪你去……好吗?就不会不小心了。”亚瑟柔和而愧意的说道,“……今天我实在抽不出身。”本来想要为她安排一个护卫,可是作为骑士长,他不能以权谋私。 莉莉丝沉默不语,只伸出手依赖般的抱着他,亚瑟收拢手臂便将她紧紧拥抱。“往后……这样的情况或许还会有。”亚瑟低声道,他不像普通男人,可以在节日整天的陪伴着自己的恋人。 莉莉丝抬头看着他,[我不想回警卫所……我并不是讨厌那里,只是不想住在那里。]在层层警卫和圣殿骑士的包围下,好似监禁,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害怕,不知道费城的警卫中还有多少对她心怀怨恨的人。 亚瑟长时间的垂眸望着她,最终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总是借住在费城的警卫哨所里,和大批全是男性的圣殿骑士或是警卫待在一处,确实是不合适。既然她不打算回黑河堡,那么他得找个地方安置她。 -- гōǔщéňňρ.Ⓜé 庄园 女仆在身后为她梳着头发,莉莉丝看着镜中的自己,女仆为她编好发后,为她在脑后别上带着流苏和黑蓝色珠宝的头饰,“您实在太美丽了,小姐。”女仆交口称赞,“您有罕见的黑发。”她将莉莉丝耳后的一络头发拨到颊边。 莉莉丝收回目光,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窗边,女仆为她披上一件披肩,便训练有素的安静告退。 她训练有素,莉莉丝想道,就像以往黑堡里的魔族仆人,她们会监视她吗?就像耳目般向自己的主人汇报?莉莉丝默默咬唇,走过后花园长满了栏杆的葡萄藤走廊,葡萄从走廊上方垂挂而下,颗颗深紫而饱满。 亚瑟为她在费城北部的富人区安排了一幢别墅庄园,还有三位女佣,分别承担着打扫房间、侍奉她的生活、以及采购,厨房事务和招待。 莉莉丝坐在花园喷泉的泉水边,灰纱的裙摆过足腕,她斜着身子伸手去揽水面,她能看见白玉雕琢的喷泉里自己清晰的倒影,水珠濡湿了她的手指。 骤然,有一股力量将她从喷泉边拉了回来,莉莉丝的后背感受到温暖的男人胸膛,他强健有力的手臂护在她的腰间,莉莉丝扭头看去。 “太危险了。”这披着白披风的英武骑士长皱眉道。 莉莉丝握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她看他一眼,又低下眸凝望着他的胸膛,亚瑟今天未着银白盔甲,而是穿着一身笔挺端正的红金交错的骑士装,上面有着狮鹫的图案。 “你的脸色不好,昨晚没有睡好吗?”亚瑟握住她的肩膀,俯首凝望她苍白的脸颊,关怀的沉声问道。 莉莉丝羞涩般的避了一下,[我只是有些不太适应,大人,这里太奢侈了。] 他们处在重重的镂空墙壁之中,天鹅绒幔布挂在墙上的花式拱窗后,被清扫房间的女仆用别针别起,让照在花园中的阳光也照射入房间,莉莉丝扭过头去就看到里面高耸的书架和厚实的挂毯,那是原本主人的书房,桌上放着琉璃花瓶,黑铁铸就的精致灯盏每隔几步就悬挂在走廊的墙面上,里面燃烧着高级油脂和香草芯子,这里俨然是爵士或许是更高级别的贵族的庄园模样。 她一直以为圣殿骑士会如同修道士一般,奉行节俭清苦的生活,但实际上不是,莉莉丝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骑士本身的盔甲和武器就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一些清苦出身的骑士在和平时期甚至会因为不得不维持着自己的武器装备和骏马而破产,这就导致雇佣公会中也有许多骑士隐姓埋名地悄然登记在案,背着自己效忠的领主,为了几袋子的银币铜板去出生入死。 至于那些出生就是贵族阶级的骑士,他们自小便习惯住在奢华的庄园和城堡里,本就不为财富烦忧,只需要专心侍奉帝国或是圣殿,而亚瑟不论出身如何,位居圣殿骑士长公职,钱财从来不是会使他分心的事宜,他想要找个地方住人,接到指令的事务官自然不敢懈怠。 莉莉丝的问话,让亚瑟像是有些疑惑,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宇,接着就对于她明明身为公爵之女,却在庄园中如此局促而心生郁怒,霍斯丁公爵到底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的,难道就任由她在乡村茅屋中生活吗?! 亚瑟早就刻意遗忘了莉莉丝本应是私生女,没有资格入住黑河堡领主的主城堡这样的事实,只要他开口,这不t面的身份就可以从她脑袋上摘掉,亚瑟会让黑河堡公爵承认,莉莉丝是他妻子遗留在外的直系女儿。 “这并没有什么,不过是普通的庄园。”亚瑟平静道,“往后你会住上更好的,你喜欢喷泉吗?” 圣保罗上层的建筑里,在云雾缭绕的霜白山峰下,有着如繁星般的白玉喷泉群,喷泉上雕琢着天使和神像,笛手和竖琴弹奏者时刻在其中奏着圣歌,那是最为神圣之地,是人类圣殿的心脏,无数贵族和皇室都以曾踏上过那里为荣,唯有少数的师和高等牧师、圣骑士才有资格住在那里。 莉莉丝只能点头,并不理解亚瑟在想什么,挽起门口的天鹅绒幔布,莉莉丝被亚瑟牵着手走进用餐的大厅,红绒的毛毯铺在桌下,女仆端上n油、蘑菇和肉类炖成的汤,薄薄的蛋饼卷着虾和生菜,上面挤着沙拉酱,成块的烤肉撒着椒盐香料,浇上了焦糖的布丁上放着水果块和薄荷叶。 亚瑟在仆人手捧的铜盆中洗净手,用白丝巾擦干后,拿起刀叉不慌不忙的切割着烤肉,莉莉丝在警卫所里从未见过佣人,可她也看出亚瑟对于被人侍奉一点也不陌生拘谨,反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冷峻的高贵和自如。 莉莉丝并不多问,她猜得到亚瑟肯定有着不错的出身,在咀嚼了几口布丁上面的水果以后,莉莉丝抬头看着亚瑟问道,[大人,您今天有空?]亚瑟通常不会这么早来看她。 亚瑟看着莉莉丝东挑西捡的进食,不禁皱眉,“不要吃太多甜点。”他将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烤肉推给她,“你该多吃些肉,这样才会强壮。”亚瑟皱眉看着她纤细的肩膀和腰身。 莉莉丝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长得强壮。她喜欢吃肉,可是却不习惯上午就吃味道这么浓郁油腻的烤肉,这里几乎没有清淡的食物,这里的人们不懂得将米熬成粥的做法,但她还是接受了亚瑟的好意。 用餐结束后,“莫瑞恩法师议会的法师赶到了,我要同他们会面。”亚瑟向着莉莉丝解释道,那骤然出现的裂缝,转瞬即逝的气息,圣骑士们没有在这一地发现邪恶的祭祀痕迹,也没有城镇村庄和居民受袭,四处搜寻也没有收获,因此圣保罗的法师们决定派出法师前来勘察。 这是亚瑟第一次在莉莉丝面前提起他来费城,是由于地狱和人界缝隙破裂的缘故,似乎觉得会吓到她似的,他此时也只提了一句,并不多言。 莉莉丝却怔了一下神,垂下头,脸色苍白的思索,地狱生物?莉莉丝回想起那曾经摧毁了密地森林的可怕血腥肉龙,就好像梦一样。 亚瑟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从恍惚中唤醒,“宴会也许会持续得很晚。”亚瑟说道,如同丈夫在向妻子交代自己的去向。 莉莉丝对这种情景有些迷茫,她不懂亚瑟为什么要特意和她说,但是很快想通,[那大人您要早些回来哦。]她用柔和的神色看着他说道。 亚瑟仔细看着她的唇语,点了点头。 女仆撤去桌面剩余的食物后,端上了一壶装在铜壶里的深红甜果酿成的酒,莉莉丝转头认出那是不久前她在秋收节上喝过的,[您喝酒吗?]莉莉丝随口问道,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圣骑士,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在晚宴上会喝。”亚瑟回答。 [那么大人,先为我喝一杯好吗?]莉莉丝拿起铜壶斟满,举起酒杯。 亚瑟正微微仰头重新系着自己的扣子,转眸见莉莉丝如此要求,伸手接过来,仰头,动了动脖颈,一杯红色的酒液见底。 [我从前以为大人您不喝酒。]莉莉丝说道。 “不,我会喝。”亚瑟沉眸望着她,低声反驳道,他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吻向她柔软的唇,莉莉丝在他嘴里尝到甜味的红色酒液,亚瑟轻咬莉莉丝的嘴唇,许久后,他们分开,亚瑟低下浅蓝的眼眸看着她,摸她的头发。 见莉莉丝始终懵懂而莫名,他索吻她便阖眸承受,在亚瑟自小被教育出的观念中,这是一个温顺的妻子应有的行为,她有着顺从乖巧的天x。可亚瑟却不觉满足,只感更加渴求,将她搂在穴口,他呼气叹息,哑声嘱咐道,“下次我离开前,你要为我整理衣襟,然后亲吻我,明白吗?” 就像他的父辈那样,亚瑟内心是个传统的男人。 莉莉丝倚在他的怀里,像是思考着一般的慢慢点头,亚瑟吻在她的头顶,然后出门离开。 在昏黄的暮色下,费城的佣兵公会也始终热闹,粗野的半兽人战士和一个刺客在争吵,吼声和大声喊叫充斥着大厅,贴着任务的展栏和办事台前人满为患,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盖着斗篷,从人群中艰难的挤进来,她手拿一份短签,交给了柜台后面的抄写员。 “您要发布任务?”抄写员抬头问。 莉莉丝慎重的点头,对面递来一张h色的纸张,让她在上面登记填写,莉莉丝填好后与抄写员确认,她付了定金,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莉莉丝回到庄园住宅,她揭掉斗篷,感到自己像是做了一次贼一般的气喘吁吁,紧张的汗液留在手心里,她的心脏还在跳个不停,她平静的将斗篷挂回门后。 她先前和女仆说要自己独自出门散步,女仆并没有起疑心,莉莉丝镇定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回到房间,屋内漆黑一片,莉莉丝并不点起蜡烛,而是在屏风后解掉自己的头饰,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揽着浴巾,摸着黑往床上爬。 可她突然在床上摸到一具身体,黑暗中有人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里了?”男人的声音微哑的问道。 莉莉丝惊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床上竟然会有人,可很快,她辨认出那声音。 [大人?]她握紧穴口的浴巾,无声的唤道。 昏暗中只有沉重的呼吸,没有回应,[大人,您为什么在这里?]莉莉丝寻找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无声的问。 她的唇移动着,仿佛在啄吻他的掌心,亚瑟的手指在她脸庞上移动,描摹她的嘴唇,轻轻的按着。 接着他放下手,以自己的唇替代。 莉莉丝在昏暗中被亲吻,阖上了双眸,轻颤的呼吸着,想让自己平复,过了会,亚瑟哑声道,“点起蜡烛吧。” 莉莉丝摸到床头,寻找火柴和蜡烛,她跪在床上,倾身点起火光,那没有被浴巾覆盖的半片白腻的背也明亮起来,接着她转身看向床内。 [大人。]莉莉丝柔软的无声呼唤道。 在烛光下,亚瑟仰靠在床头,像是有些疲倦和醉意,他的披风解在了椅子上,只着那身俊美挺拔的红金衣装。 亚瑟的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看到她的嘴唇蠕动,便知道她的呼唤,亚瑟伸手去揽她,“叫我亚瑟吧,或者阿瑟,那是我的小名。”他希望同她更亲近些,她总不能一直叫他大人。 [阿瑟?]莉莉丝有些不习惯的试着唤了下,接着又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莉莉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问,或许从今天起,与亚瑟同床共枕就是她的义务?作为他从黑河堡的搜寻中将她保下的报酬? 莉莉丝有些迟疑要不要将自己的浴巾解掉。 “我来看看你。”亚瑟没怎么看清她的问话,可他能猜到,哑声回道,他并不知道此时莉莉丝纠结的神色。 莉莉丝有些不安的抠着他的穴口的纽扣,亚瑟握住她乱动的手,只平复的呼吸着: “你把衣服穿上吧。” 宴会后,他有些喝醉了,来庄园想要同她道晚安,却没有寻得,才在莉莉丝的床上睡了一小会,没想到莉莉丝回来后就自顾自的去洗澡了,他听到水声才有些意识模糊的醒来。 莉莉丝迟疑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偷窃庄园中的珠宝和金币去发布任务,不禁有些后怕,她本以为他今天不会再来看她,所说的要早些回来,也不过是随口而来。 可是亚瑟非常放在心上,莉莉丝想道,她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轻轻的吻他。 亚瑟的呼吸变得混浊,他垂下头来,在她的鬓角和发间磨蹭,莉莉丝咬吮他的耳朵,唇舌发出轻微的水声呢喃。 莉莉丝半阖着眸,一边引诱的亲吻一边微喘的呼吸着,她知道,如果她要依靠他,总有一天她会需要尽这个义务,他们会上床,哪怕身为圣骑士,怀着爱意的男人最终都会想要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亚瑟刻板守礼,但绝不是没有这个欲望。 与其未来的某天,床事结束后亚瑟因发现她的不全而感到暴怒,不如就趁今天他的意识模糊,诱使他破例,也更好遮掩。 亚瑟粗喘着翻身伏在了她的身上,莉莉丝的目光越过亚瑟的肩膀,悄然的望向那壶放在桌子上,上午未喝完的,淡红如血的酒。 -- 琴声 在铺着厚重挂毯和绸布的卧室内,仅有一小笼昏黄的,在蜡烛上摇曳的h豆般的烛火。 隔着一半被勾起,一半被放下的床帏,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暧昧的喘息,莉莉丝躺在松散的乳白色浴巾中,她柔软的乳房和肚脐都隐隐约约的袒露出来,再往下就是被黑暗和浴巾遮掩的腿间,还有因为紧张而略微曲起的雪白细嫩的双腿。 亚瑟的衣装还算整洁标志,红金交错的狮鹫骑士长装,更衬得他身形挺拔,他勉强的撑着手臂,却又垂下头伏在她的脖颈里,他的呼吸里有酒的气味。 莉莉丝略略动了动,让浴巾从自己的肩上滑下,露出圆润小巧的肩膀,然后她还圈在亚瑟脖颈上的手臂,一只去触碰他的耳朵,一只试探着往他宽厚的脊背上一路摸下去。 仿佛因为被她顺着脊背如此抚摸拥抱,亚瑟沉闷的呻吟了一声,接着他压制住她的动作。 莉莉丝毫不反抗,她认为亚瑟或许是喜欢男方主动的类型,因此她停住动作,等待他来亲吻和抚弄她。 亚瑟移动着脑袋,莉莉丝感受着他的呼吸,顺着她的脖颈,到了她的耳畔,然后他亲吻了她,在耳廓附近,温暖的痒意和酥麻让莉莉丝发出微弱的呻吟,制服上坚硬冰冷的铜纽扣硌压着她的肌肤,使得她忍不住有些颤栗发抖。 她是一个赤裸着身体来勾引对方的女人。莉莉丝尽力平复着呼吸,让自己镇定的敞开身体,不要害怕。 亚瑟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他的呼吸和烫人的温度,他的力道渐重,莉莉丝颤着阖上睫,男人坚实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腰肢环紧,莉莉丝终于有些难以忍受的推拒了一下,本能的,他的纽扣和制服太过坚挺冰凉。 亚瑟仿佛也意识到,骤然离开与她的温存,撑起身子下床,解去自己的衣装,莉莉丝坐起身,拉起被子捂在穴口,喘息着看亚瑟脱衣的背影。 骑士长的肃穆制服下,是一身白色的衬装,由他的臂膀和脊背撑着,他的动作刚开始很快,后来逐渐沉稳,下来,亚瑟将制服叠整披在座椅上,然后他反身向她走来,莉莉丝紧张的望着他的面容,她下意识的往床内蜷缩,只在烛火照亮处露出半只雪白的脚和足踝。 亚瑟站在床前停顿了半晌,最终他再次上了床,却没有再带着欲念的那样吻她,想要她了,也许是床外的冷气使他冷静了,莉莉丝想道。 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男人温暖坚实的身躯再度俯来,他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仅隔着一层衬衣布料的穴口,莉莉丝听到亚瑟沙哑的缓缓开口,“婚前做这样的事并不合适……是我失态了,请原谅我。”他在她头顶一吻。 他还醉着吗?莉莉丝忍不住想,他的话好像安慰,又好像警告。 她仰起脑袋去看他,听到他发出的沉闷而缓长的呼吸声。她耸起身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更接近他了一些,紧紧的依靠着他。 亚瑟只叹气了一声,拉起被子盖住她裸露的冰凉肩膀,接着就毫无戒备和抗拒的,从善如流的将她搂紧,莉莉丝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他的手臂环绕紧压着。“睡吧。”亚瑟俯下脑袋贴着她的脸庞,低声说道。 莉莉丝在亚瑟宽厚温暖的怀里平静了许久,困意却并没有到来,她用脚趾轻轻的碰他的腿和脚,想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个什么样的姿势最合适。 半梦半醒和醉意中,亚瑟将她搂紧,“……你真是太调皮了。”他声音极低的,微微喑哑的,似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 莉莉丝不再动了,亚瑟抚摸她的头发,从头顶到后颈,他们就这样渡过黑沉的夜晚。 窗外透进清晨的光线和寒气,莉莉丝迷蒙的看着地板上被照亮的一小块光斑,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入眠的。她侧躺在床上,柔软的绒被盖到她的肩膀。 亚瑟在床前的不远处穿着衣服,他扣上袖口,整理衣襟,回头看了她一眼,莉莉丝想起亚瑟不久前对她的嘱咐,她要像个好妻子一样为他整理领口,亲吻他以让他出门。 莉莉丝慵懒勉强的撑起身子,又倒下去,她翻过身子去,将脸庞埋进蓬松的羽枕里。 脚步响起,向她走来,莉莉丝感到自己的发丝撩过脖颈,她的肩膀被触碰,亚瑟俯身上床,莉莉丝翻回身,看着亚瑟,这个长着一双如初冬湖面般淡蓝眼眸的男人,平心而论,亚瑟长得也很好看,他的五官挺拔,有着肃冷而年轻的俊朗面孔,身上的衣装有些褶皱,可无损于他的威严挺拔,他垂下脸庞来,在她的颊边轻柔一吻。 莉莉丝忽然觉得他身为骑士长,要这样一大早偷溜回哨所换盔甲,特别有趣,她小声的笑了一声。亚瑟叹气,“真是个小懒鬼。” 莉莉丝听出他的意思,亚瑟在不动声色的抱怨她没将他的嘱咐放在心上,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双温暖雪白的手臂,拉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唇角一吻。 接着,莉莉丝也看到亚瑟罕见的微笑了一下。 他又吻了吻她的头顶,然后出门去了,莉莉丝蜷缩在被子里,往床内翻了翻,继续睡去。她搬到庄园里以后,不像在警卫所,没有修女管束她,也不会被训练场上的骑士刀剑声吵醒。 直到临近正午,温暖的光线烘暖了室内,莉莉丝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她拉了拉铃铛让女仆送来洗漱的清水,却拒绝了她的服侍,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梳洗,莉莉丝从雕花抽屉里找到一盒黑铜打造的古旧首饰盒,她拨开锁扣,从里面拿出一小串珍珠手链,她将它系在左腕。 【圣殿骑士:72.6%】白光敬职敬责的汇报。 莉莉丝好像没听见似的,她走到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着看。 “你和圣殿骑士长这个事情成了以后,我也算完成我的职责了。”白光颇为欣慰的说道。 [哦?到时候你就走了?]莉莉丝似乎十分好奇的问,她一直觉得脑子里有声音回响非常奇怪。 “你舍不得我吗?!”白光迷惑又震惊的问。 莉莉丝顿时一颤,她用书籍捂住下半张脸,缩在靠椅里咯咯直笑。 白光大惑不解,不能理解这个人类女人的奇怪幽默感。 [那到你要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把我的声音还给我。]莉莉丝缓和了些,用柔和的心声问道。 “等你找到爱情,我完成职责以后,就让你说话。”白光非常好说话的回道。 美人鱼用声音换取真爱,她却要用真爱换取声音。莉莉丝平静下来,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我会努力的。]她在心中说。 白光喜欢她的态度。 莉莉丝在庄园平静的的度过了几日,直到有人上门拜访,当时她正握着一柄木棍,不顾侍女的请求,踩在凳子上,试图拨弄采摘走廊上烂熟的葡萄,听到消息后,她从凳子上下来,侧头吮吸自己手腕上的葡萄汁液。 女仆在她耳畔低语,对方拿着有她签名的悬赏任务,女仆不知真假,前来向她询问。 莉莉丝一怔,没想到真有消息,她慌乱而欣喜的笑出声,没来及回答女仆的问题,便提起裙摆向前几步,可她骤然冷静下来。 她扭过头来,蓬松美丽的黑发散在她有着刺绣蕾丝的肩头上,她慢慢往回走几步,向着那个女仆,莉莉丝侧着头,直直的望着她的脸。 女仆逐渐理解她的意思,控制着自己惶恐的神情,垂下脸庞去。 莉莉丝柔和的露出笑容,这才缓步离开。 在这些天的试探中,莉莉丝已经想明白,在她自己心中她不过是无权无势的攀附着骑士长的孤女,可在这些女仆看来,她还是黑河堡公爵的千金,她们遵守骑士长交代的照料事宜,却同样也不敢因多嘴而得罪她。 来到会客厅,莉莉丝在推门而入前迟疑了一瞬,她给自己鼓劲,推开大门。 在点起壁炉的温暖火光中,莉莉丝首先听见的是琴弦的奏响,犹如悠扬轻灵的雨滴,随着手指的拨动,跳动着落在深潭之中,令人难以抑制的心生一股平静。 里拉琴温润的木质在火光中熠熠生辉,那人倚靠在椅子中,怀抱着木琴拨奏小曲。 莉莉丝缓缓走过去,走过椅背,看到那是个有着披肩黑发的俊美男子,他微垂着眼眸,他的容貌伴以琴声,更加动人。 弹奏者察觉到来者,他抬起犹如手中琴身的红木般的暗红双眼来看向她,手上的拨弄渐渐停下,为小曲逐渐画上休止符,他向她露出微笑。 “尊敬的小姐。”他颔首示意,那声嗓一如他的琴音般动人心弦,却更加醇厚低沉。 莉莉丝低眸看向他膝上的悬赏纸张,那是她几天前发布的,她抬起眼眸,无声的问他知道什么。 游吟诗人侧头靠向软椅,又重新渐渐拨弄起琴弦,里拉琴再度开始发出它美妙的声响,他随意的演奏都能自成小曲,“我知道您所求之人的消息,是真的。”他的嗓音仿佛也带上歌喉般和谐的跌宕韵律。 游吟诗人那双红眸始终深沉而多情的,温柔的望着她,仿佛美丽的少女令他心生亲近。 “请坐到我的身边来,如果您想要得知,那么便满足我的要求。”他轻柔的y唱,“我的听众,都需如此。” -- 追捕 “越过那山丘,穿过河流,风儿与乌鸦带来消息。” 在温暖的壁炉旁,莉莉丝凝神听着面前这个人轻轻弹奏着里拉琴,犹如歌唱般跳跃的话语。 她的紧张引得对方轻轻一笑,为了满足听众的急切心愿,他的话锋一转,音调也垂直而下,仿佛坠落深渊,“曾郁郁葱葱的美丽森林,一路破败的痕迹,倾诉着战斗的激烈……” “而如今,仅余硝烟,那躲藏在岩石之后,负伤的半精灵和战士……最终被削瘦的人影拖走——那人影不止一个,而是一群,一大帮,它们窃窃私语,嘶嘶作响,在黑暗的斗篷下,露出红宝石般的光芒。” 当听到红色宝石时,莉莉丝忍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抬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人,她并未在悬赏任务中提到宝石,可她很快收敛,克制着自己,露出质疑的神色。 她要怎么相信,许多游吟诗人最喜欢胡乱编造,他们简直就像是江湖骗子一般,也许只是凑巧地将一些修饰的词与她的线索对上了。 更何况,b起真实可信的下落消息,这更像是个随口捏造的离奇故事。 游吟诗人仿佛看出了她的怀疑,“诗人的琴声该如何取得你的信任?小姐若真心要探寻真相,唯有亲眼见证,月亮升至钟塔尖端的时分,在南边城墙,诗人知道那鬼祟的人影将会在今晚出没……诗人只带来消息,下一步如何由小姐自己决定。”他低唱道,随着手中里拉琴最后落下的音节,他也一同低下头去,黑色的鬈发落在他挺括的额头。 接着他淡淡的笑起来,像是对自己的表演颇为自得。 游吟诗人最后离去时要走了她的珍珠手链作为报酬,当他的手指掠过她的手腕,当他要俯身亲吻她的手背时,莉莉丝感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炙热,如同一小滴岩浆流过手腕。 她惊痛的迅速收回手,又很快垂下眸遮掩,仿佛害羞了似的。游吟诗人发出一阵哀叹般的低笑,保持着吻手礼的姿势,转而向她鞠躬后告退。 夜深时分,莉莉丝抱着羽绒枕头,在床上想了半天,她起身下床,从床底拿出靴子穿上,又在柜子里找到贴身的淑女猎装,扣上排扣,披好斗篷,这可能是庄园前主人的小姐骑马狩猎时穿的衣服,莉莉丝调整着系带,让它恰好合身,她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像个猎手游侠,当然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在真正懂行的人看来,她顶多就是个骑在小白马上要和父亲兄长一起去进行所谓的贵族狩猎的青涩淑女罢了,状似有模有样,却如同被斗篷戎装包裹的脆弱洁白珍珠。 莉莉丝趁着夜色走到庄园侧门,她的手中有一把从储藏室偷来的青铜钥匙,紧贴着她的手心,沾了她的t温又沾了她的汗,就像她紧张的心。 “......你有什么毛病?”白光突兀地说道。它真想不懂,为什么她老是要自愿放弃优渥舒适的生活,这不符合人类一贯的懒惰和惯性。 莉莉丝被惊得几乎窒息,[不要说话。]她在心里请求道。 靴子踩上庄园侧门小巷的石板地,莉莉丝悄然的奔跑起来,这个世界的城镇普遍都有宵禁,为了减少夜晚的犯罪和夜行的邪恶生物,莉莉丝小心的避让着警卫队火把的光芒。 在夜色冰冷的气息中,她看到月光照在城墙上,描绘出被雨水和阳光腐蚀的陈旧砖缝,莉莉丝躲藏在先前那个诗人告诉她的地点的一处被黑暗遮蔽的拐角,安静的等待着。 她首先听到乌鸦的叫声,伴着月色,凄凄嘶哑,让她感到有些寒冷,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莉莉丝原先认为是巡逻的警卫,紧张得想要从城墙边溜走,可她接着停住脚步,她没有看到火光,转而听到嘶声的咕哝在夜色中传来,莉莉丝屏住呼吸,将头靠在城墙上冷静了一会。 然后她想要探出头去...... 她被抓住了。 莉莉丝只来得及看到拐角前方有几个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抓住往后拉,莉莉丝发出咽呜般的轻叫,然后被用力捂住嘴,一阵热气靠在她脖后,落入她的耳畔。 她被一个男人抓住了,莉莉丝突然感到一阵惊悚。 可当她扭头看去,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落回了原处,除了热气,还有丝绸般光滑的黑色法袍,冰凉的犄角擦过她的侧脸,那如夜色般融于其中的黑皮肤提夫林,因被月光照s而显出五官轮廓,他像是已经脱力,却还强作精神,怒视着她。 德尔克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你,你!在这,做什么?!” 在他们身体相触碰的地方,莉莉丝感觉到他的皮肤滚烫,她同样惊异于德尔克又这样突然出现,他又为什么在这里,可她又立马想起什么,向着城墙张望去。 脚步声已经接踵而至,莉莉丝被德尔克强拉着往后拖,他们靠进拐角最深处y影的角落,随后德尔克发出一阵嘶哑的低语,莉莉丝奇异的发现他们周围的空气变得模糊扭曲,如同进入带有波纹的水面一般,紧接着莉莉丝屏息,因为那几个披着厚厚斗篷的身影进入了拐角。 可他们没看见她和德尔克,只是警惕地四处张望搜索,在斗篷之下莉莉丝确实能感觉到,这些人确实如同诗人所说的那般,要更为削瘦苗条,他们的动作有种奇异的迅捷,走动间发出鳞片摩擦般的声响,在他们逐渐接近时,莉莉丝嗅到一股说不出的腥味。 明白德尔克使用了魔法,莉莉丝不敢发出声响以引起这些斗篷人的注意,他们之间以一种古怪的嘶声快速交谈,犹如爬行类的叫声,当一抹月光撒向其中一位最为接近的斗篷人抬起的兜帽下时,莉莉丝压抑住一瞬间快速的呼吸,德尔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仿佛她一旦叫出声,他就立马把她扔出去。 在那斗篷下,那完全不是一张人类的脸庞,诚然,莉莉丝曾见过狼人,也曾见过鱼人,豺狼人,可它们大多愚笨或狂暴,而非面前这个,它长着一张爬虫类蜥蜴的脸庞,细尖的牙齿,金色的瞳孔冷静而狡黠,如同恐龙般凸起的鼻孔发出着嘶嘶的呼吸声,还有红宝石,是的,它的那些红色鳞片,或深或浅,全部折射着暗淡宝石般的光芒。 这群蜥蜴人显然是有智慧有组织的小队,各个备有武器和盾牌,在拐角中搜寻无果后,便以莉莉丝听不懂的语言低声交谈一番,然后迅速的在城墙边四散开来,莉莉丝看着它们偶然露出的长尾和长着五根黑色利爪的前掌,明白它们是凭借蜥蜴人出色的平衡和攀爬力,直接从城墙外面爬进来的。 她从未在费城中看到过这样的种族。 待这些蜥蜴人离开后,德尔克才将她缓缓放开,然后他低头喘息不已。 莉莉丝凑近他,关怀的无声问道,[你怎么了?] 莉莉丝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他又“发烧”了,德尔克仿佛被一张闪电卷轴打中般的痉挛后退,他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她。 [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莉莉丝问,他们如今还处在黑暗之中,可是莉莉丝知道提夫林能在黑暗中视物,他能分辨她想说的话,[那些蜥蜴,是在抓你吗?]莉莉丝猜测道。 “和你没有关系。”德尔克嘶哑的回了一句。 那个游吟诗人提供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些蜥蜴人带走了受伤的卢卡斯和塞里考,现在又要来抓德尔克,那些蜥蜴人手中有弓箭,潜行又无声,莉莉丝又想起塞里考曾说的,脑后被射出一个大洞的女术士同伴。 而德尔克这些日子,莉莉丝想起他在秋收节断然离开她,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蜥蜴人的追捕,在东躲西藏? 莉莉丝探究的眼神让德尔克烦躁不已,他压抑地咳嗽着,阴郁地盯着她,让她把眼神放尊重一些,也不要有些奇怪的想法。几天前,他的魔宠乌鸦就对他发出警告,原本这四五个蜥蜴怪物,他只要几个雷电箭或者一个火球术就能解决它们。可他很快察觉它们似乎并不是野外蛮荒蜥蜴部落的狩猎队伍,它们有齐全精湛的武器装备,懂得避开人类的警卫,甚至不去干扰居民和牲畜群,它们在有秩序的搜索,慢慢缩小范围。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杀死这一小队,反而可能会引来更深的注意。德尔克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必须谨慎行事。因此他准备了马车想要离开,却在路上被拦截,在这一路他耗费魔法竭力与这些蜥蜴周旋,最终再次回到费城,虽然费城最近被厌恶黑巫师的圣殿骑士驻守,但起码这里有警卫和人类圣军,这些蜥蜴就不敢肆意妄为。 在耸立于山峰和湍急河流之中的黑岩城堡中,那常年紧闭的大门被拉下,生锈的铁索穿行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河堡的领主在听到仆人的报告后便焦虑地赶往门口,在看到那身着黑色尖刺盔甲的高大魔族男人后,便急忙屈膝跪了下来,“大人,请三思行事,其他的人类领地若是发现您的踪迹,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啊!”霍斯丁公爵的声音苦口婆心又仿佛哀求。 埃尔蒙特却没有看他哪怕一眼,他抬起手掌,以魔力贯穿地表和其下的深渊,一个洞口为之打开,在周围士兵和仆人惊恐的眼神中,一匹鬃毛和尾巴燃烧着永不休止的火焰的,浑身上下犹如最黑暗的深渊的骏马从洞口中一跃而出,它的四只蹄子也燃烧着地狱之火,踏过凡世的地面,便将蹄底化为焦土,这无形之中带给人恐惧的梦魇生物暴躁的喷着气,火红的双眼四顾,哪怕是最暴脾气的公马也难以和它衡量,可它在主人面前便垂下头,服从地任他攀上它的背。 然后在埃尔蒙特沉郁的炼狱语命令下,漆黑的梦魇之马扬起前蹄,仰首嘶鸣,随后它飞奔向前,火焰燃烧,重重踏在任何敢于阻拦它和它的主人的道路的,或者躲避不及的,不自量力的凡人士兵身上。 -- гōǔщéňňρ.мé 皇子 莉莉丝坐在炉火前,静静地等待着,架在灶台上的铁罐小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等到第三根柴火烧完,莉莉丝将铁钳塞入灶台底,翻动炉灰将火熄灭,然后她站起身,戴上厚厚的鹿皮手套,将煮好的小锅端出来。 她回到德尔克身边,他正在庄园储物室的一个角落里,压抑地咳嗽,莉莉丝为他将箱子里的毛毯和熊皮拖出来,希望让他好过些,可是德尔克并不领情,他只是靠在架子后面,低着头用工具碾着另外几种药材。 装着汤药的小锅被放在他的身边,莉莉丝脱掉手套,探身过去,想要撩开他的法师兜帽,看看他的情况,德尔克仿佛极其厌恶地撇开头,“不要碰我!”他嘶声警告道。 莉莉丝只好收回手,将小锅的盖子掀开,一股浓重的苦涩药味弥漫开来,莉莉丝小心地握住小锅已经凉了的把手,将它倒进碗里。 德尔克给她的草药熬成的汤汁出奇的黏稠,散发着可以嗅到的苦味,有一小滴汤汁顺着小锅的外壁流下来,烫到她的手掌,莉莉丝抖了一下,强行镇定的将小铁锅稳稳地放到地上,然后才迅速地疼缩回手。 德尔克立即就察觉到她的异样,“你这,蠢货!”他暴跳如雷地低骂,握住她的手,凑过去,莉莉丝正想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就感受到了他的唇,他低下头来吮吸她手掌红肿处的药汁。 莉莉丝愣住了,她克制地保持着不动。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德尔克幽幽地说,“你不知道这药有多珍贵,一滴也不可以浪费。”他毫不留恋地将她的手掌放开,仿佛只是心疼药汁,对她烫伤的地方一点也不关心。 手掌的烫伤处实际上只有指甲大的一小块,焦灼感还残留着,伤害并不严重,又被德尔克吮吸过,留在上面的淡淡唾液带来一丝凉意,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德尔克给了她一片像薄荷叶似的绿色绒叶子,贴在烫伤的肿处时,带来一阵清凉,莉莉丝用汁液擦拭着伤口,看着德尔克将滚烫的药汁毫不犹豫的喝下。 [你知道血红宝石的下落吗?]莉莉丝问道。 德尔克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他将碗放到一边,冷哼了一声,反而哑声地反问,“谁告诉你的?卢卡斯?塞里考?” [塞里考。]莉莉丝诚实地回道,[他说知道血宝石存在的人不多,这颗宝石现在不见了,很有可能是你们中出了叛徒。] 德尔克好像骤然被逗笑,他嘶哑而讥讽地问道,“怎么……你觉得是我吗?” 莉莉丝沉默不语,德尔克撑起身子接近她,“小心了,姑娘。”他幽深地低语,提夫林深黑的面庞与她近在咫尺,在那犄角之下是一双黑湖般的眼睛,他发出恶毒的吐息,“如果我要杀你,不b捏死一只虫子难多少。” 他好像猛然发怒,拽住她的胳膊的力道生生要将她掐断一般,莉莉丝深呼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 她纤细的白皙手掌平和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德尔克顿了半天,好像被她这样难以置信的话语所惊住,紧接着他就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收回手,“我才没有什么,朋友。”他丝毫不留情面,冷冷地嘲弄她的那个词。 莉莉丝将注意力放回那颗血宝石的下落上,[所以,你知道吗?] “……当时我们有五个人。”德尔克回忆道,“老鼠在探索废墟的时候死了,剩下的四个人完成了任务。” “塞里考、卢卡斯、我,我们三个人都被那条血龙怪物攻击了,还被红蜥蜴追踪。”德尔克就事论事地分析,“如果有叛徒,还能有谁?” “阿里沙娜。”德尔克下结论道。 [阿里沙娜死了,塞里考说的。]莉莉丝连忙说。 “哦?死了?”德尔克好像对这种说法颇感兴趣似的眯了下眼睛,紧接着又辛辣地讥讽道,“我可没亲眼看到。” 德尔克语气中的怀疑让莉莉丝也不禁思考,她用手指在地面上轻轻划着,[阿里沙娜可能假死?] “法师和术士制造幻象的手段多到你无法想象。”德尔克说。 [那个,阿里沙娜,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丝慢慢问道。 “玩弄火球的术士,人类女人。”德尔克有些慵懒地回,提到阿里沙娜,他仿佛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又或许是药汁在他体内生效,让他逐渐困倦,提夫林向身后靠去,好像准备闭目养神一会。 莉莉丝轻轻靠近一些,想要继续问。 感受到她的气息,德尔克不耐烦地睁开眼,怒瞪她半晌,突然一g唇角,极为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和阿里沙娜不熟,但她和我们的游侠关系可不错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去和卢卡斯好好问问。” 莉莉丝好像被他这样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顿了顿,[……阿里沙娜很美丽吗?] 德尔克打量着莉莉丝的脸蛋,仿佛想要出言讥讽,但不知为何他没说出口,“我从来不注意这些。”德尔克没好气地嘶哑回道。 “更何况……你不是有魅惑术吗?还怕抓不住游侠的心?”魔法可b什么外貌,肉体都要可靠得多,只要有魔力的维系,就能一直起效,德尔克一直如此坚信。 莉莉丝不可能厚脸皮地继续追问德尔克,阿里沙娜和她哪个更好看,德尔克或许会觉得她疯了吧,也不可能去问阿里沙娜和卢卡斯的私事。 因此她只是闷闷地自己坐了一会。 她这副神态惹得德尔克没一会就躁动不已,他一时间甚至有点后悔先前故意说那些话,“那女人不如你!”他终于烦躁地承认道,“像个红发的n牛,真不知道有哪里好看?!” 莉莉丝惊呆了,她惊恐地看着德尔克,过了会,才小心翼翼地嚅喏着唇语,[不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 “得了吧。”德尔克冷笑道,“我这样说你不高兴吗?” 游侠眼睛不瞎,他从来没吻过阿里沙娜。德尔克看着莉莉丝,厌烦地想道,卢卡斯可不知道亲了她多少次。 莉莉丝抿唇,她一时感到有些放松,一时又因私下贬低另一个女孩而感到羞愧不已,她将脸埋进双膝里。 德尔克轻哼一声,终于也放松下来,他靠在墙上阖眸休息。天快亮的时候,莉莉丝回了庄园卧房,她太困了,洗漱一番也没法清醒,在清晨的光芒投进房间时,她反而爬上床昏昏沉沉的睡去。 亚瑟是临近中午时来到庄园的,他敲了敲卧室门,然后进来,莉莉丝还蜷在床上睡着,在床帷幕的深处。 亚瑟解开自己的披风,屈膝上床,俯下宽厚的臂膀,将她搂抱起来,莉莉丝迷蒙地醒来,看到亚瑟笔挺的骑士装束,与她的脸庞咫尺之遥,有一颗铜金的纽扣,刻烙出展翅狮鹫的模样。 “为什么直到正午也不起床?女仆说你没有用早餐。”亚瑟沉声训道。 莉莉丝轻柔地哼着反抗,双臂搂紧他的脖颈和脊背,反而将他往她身上拉。 亚瑟不为所动,冷着脸与她僵持许久,莉莉丝放开他的肩膀,收回手臂,翻身拉起被子,准备继续睡去。 可她感到亚瑟的力道再度俯来,床更加微微陷下去一些,他强行将她的身体掰过来,莉莉丝的肩膀露出在被外。 “不事劳作,也不该如此懒惰。”亚瑟冷声训斥道。 莉莉丝含糊地呻吟,伸手拉住他的脖颈,努力仰首,寻找到亚瑟坚毅紧抿的嘴唇,她张开花瓣般的柔唇,不断轻轻吮吸亲吻着他的唇瓣。 [我太困了,太困了。]她用唇语呢喃道。 亚瑟终于深深地叹息,一手搂住她的腰撑着她的身体,一手抚摸她顺滑的黑发,他张开唇,深深地侵入吮吸着她的唇舌。 莉莉丝感到男人滚烫的气息和霸道的力道。他随着她落入床榻中,搂起她的脖颈,完全放开顾忌的去深吻她的双唇。 直到莉莉丝感到喘不上气,感受到自己口中的津液被尽数搜刮吞咽,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窘迫而羞愧推拒,在羽枕上双颊通红地扭过头去。 她轻轻咳嗽,听到亚瑟在她背后的深沉喘息,骑士长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摸过她的长发,引得莉莉丝不得不转回脸来,亚瑟垂下脸庞,在她的脸颊和眼睛上轻吻。 “你的坏习惯真是太多了。”亚瑟严肃而喑哑的深叹道。 她确实变坏了,莉莉丝想道,在亚瑟面前,她总是尽可能地试探他对她的底线,她还将德尔克藏在庄园的储物室里。 莉莉丝蜷在书房里的软椅子里,看着手中的书,亚瑟坐在她的左前侧,正垂眸审看着桌上的文件,这些由上等羊皮纸收录的文字是由圣殿骑士送来的报告或者审批,作为骑士长的亚瑟需要过目。 今天亚瑟将办公的地点移到了庄园中,莉莉丝可以看到亚瑟沾染墨水瓶里的墨水,羽毛笔写出凌厉漂亮的花t签字或是批语,她不禁逐渐瞩目,莉莉丝一直没法习惯羽毛笔的握法和书写。 她之前写给卢卡斯的信,也是满纸的墨点和凌乱痕迹,怪不得卢卡斯这自己写得一手随意烂字的家伙都忍不禁发笑叹息。 亚瑟的字迹就特别好看,在他厚实健长的手指中,羽毛笔犹如真正灵巧听话的工具,而非在她手中那样老是漏墨又易折。 莉莉丝开始趴在桌上看着亚瑟写字。 等到亚瑟终于签完最后一份羊皮纸,他抬起头来,淡蓝的眼眸平和地看着她。莉莉丝撒娇般地伸出手臂,亚瑟微微皱眉,仿佛虽然觉得在这样的办公场合和她亲昵有些不合适,但还是难以自抑地拥抱了她一下。 [为什么你写的字我看不懂?]莉莉丝问道。 亚瑟写出的连体字有许多省略和连贯之处,难以用通用语辨认。 “这是帝国皇室和圣殿的密语。”亚瑟解释说。圣殿和人类贵族高层间的资料都会以这种无法被平民和异族辨别的文字写出,只能被少数有权限的“内部人”阅读和批阅,以防泄露和内j。 [所以,你还要学另外一种语言写法。]莉莉丝觉得圣殿的骑士长这种高层果然也是很辛苦的,[那你是成为骑士长以后,就有专门的老师来教你?]莉莉丝有些好奇。 “通常是这样……”亚瑟向莉莉丝耐心解释道,一些低等贵族甚至平民出身的高等圣殿骑士团长,都会由导师来教授皇室文字和各类礼节。“不过我在六岁时就已经学会了。” [啊?大人您?]莉莉丝有些怯缩地问道。 亚瑟略沉默了一会,“我的父亲……是当今的帝国皇帝。” 莉莉丝一时之间没有概念,“哦?还是真正的皇室血脉?”白光饶有兴致地惊喜道,接着它向莉莉丝解释道,“怎么跟你说呢?不管在哪个世界,你们人类总是有很多国家对吧?而在这片大陆上,虽然有些自不量力的小国也敢自称什么什么帝国,但真正能只以短短帝国两字称呼,并且其国王被称为皇帝的,只有那个真正的帝国。其庞大和重要x……怎么形容呢?就是……圣保罗作为整个人类最固不可破的圣地心脏,是那个帝国的首都。” “唯一一个拥有火炮和上万骑士军,坐拥大部分最肥沃广博的地表土地的人类国家,就是因为有帝国,这个世界的人类数量才能远b其他所有种族的要多,力量和繁殖力明明都不是最强的人类才能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常见且广泛的种族。” “如果帝国毁灭了,那整个人族差不多就完了。就是这样。”白光最后说。 [大人,您是皇子殿下?]莉莉丝怯怯地问道,她又开始称他为大人了。 “他不会是这个时代未来的人皇吧?”白光啧啧称奇,“你可真是好运气。” 莉莉丝却紧张得要直流冷汗了,她蜷紧手掌,亚瑟轻轻地覆上她的拳头,仿佛安抚她一般的低声道,“我对皇位无意,更何况……”亚瑟略顿了一声,“我在二十岁时已经脱离皇室,决心侍奉培罗神的意志了。” [您……您为什么要离开皇室呢?]莉莉丝有些慌乱无措,又感到松了口气。她依然十分迷惑,对于皇族成员而言,皇室应该也是他们的家,普通人都不会随便脱离家庭的。 “当年……我受到了感召。”亚瑟垂眸,缓声道。“于是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在圣殿中立下了誓言,自愿放弃继承权,离开皇室,并永远地投身于光明的事业中。” 莉莉丝静静地看着亚瑟的面庞,他有着深金的头发和肃穆端正的高贵俊朗面庞,莉莉丝此刻才意识到这或许意味着皇室血脉。 [您……真是伟大。]莉莉丝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那这些年来,您都一直为正义奉献自己……]而且还放弃了那样高贵的身份,莉莉丝是知道圣殿的工作是很繁忙辛苦的,整片大陆的人类似乎都需要他们保护,哪怕是如今的和平时期,亚瑟每天也只有很短的闲暇时光,都拿来见她了。[我是说,这么多年,您是否感到快乐呢?] 莉莉丝从未真正见过正直到为光明或者伟大事业彻底奉献自己的人,但她的内心是对他们十分尊敬的,因此她也产生了由衷的不安。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羞愧。这样的人,她却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我不清楚……”出奇的,亚瑟没有说什么正义凌然的话语,他微垂着眼睫,平和地低声道,这仿佛是一个微不可察的叹息。 莉莉丝抬起眸,忧伤而认真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亚瑟才又开口道,“但我想,神明应该是有给予我回报的吧……我……”亚瑟平静的说道,“我遇上了你。” 莉莉丝怔住,在亚瑟低下眸,以倾注感情的眼神看她时,她仿佛十分羞涩般的飞速垂下眸,轻颤的睫毛难掩慌张。 -- 法术 [你整天都在看书吗?]当德尔克终于因为难以忍受她的目光而转眸看向她时,莉莉丝开口问道。 提夫林狠狠的拧眉,“什么?你有什么意见?!”他用那嘶哑的声音刺耳地反问。 莉莉丝抱起双膝,把头靠在膝盖上,用唇语无声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你看,你还在发烫呢。]她伸出一只手去,摸到德尔克抬着书脊的光滑手背。 她手指和他的肌肤只略微接触了一下,德尔克就迅速地避开,活像她手指上沾了什么腐蚀x的药剂似的。莉莉丝对他这种过激反应已经习惯了,她没说什么,只是收回手,继续平静地看着德尔克。 这黑皮肤的提夫林穿着一身笼罩他自己的长袍,难得的没将兜帽戴上,这使得莉莉丝可以在透过储藏室的小窗的阳光中仔细看清他的模样,他有一头顺滑的黑发,紧贴着他的头皮,在犄角和尖耸的耳朵后面,刚及肩膀,莉莉丝略过他秀气的面容,很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他的犄角上,德尔克长着一双类似公羊角的犄角。在额头偏后长出,绕至前方,犹如刚成年的小公羊。 这是提夫林的特征,埃尔蒙特也长着角,莉莉丝略带颤栗地想起,在魔族男人那英俊漠然的白皙面庞之后,同样长着一对仿佛牦牛般粗壮弯曲的犄角,也许是由于年龄或者久经战场的杀戮习x,埃尔蒙特的犄角远b德尔克给她的感觉要更加粗壮压迫,更具强烈的雄x气质。 而德尔克,只要适应了最开始他非人特征的容貌的震慑感,就会逐渐察觉到他的温热和活力,他实际上是个可以相处的,活生生的“人”,除开他的独特种族和体内魔法,就像在平常生活中会遇上的那些人一样,有些坏脾气,但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酷,也并没有杀过很多人。 此刻,他就正平静地坐在她为他安排的藏身处,低头研习着自己的法术书,又因为被她打扰而面带恼怒。“你在看什么?”提夫林嘶哑地逼问,他侧过头来阴郁地盯着她,莉莉丝的目光随着他头上的羊角而移动,德尔克眯起了眼睛,袍子下的尾巴烦躁地甩动,拍打着地面。 他不耐烦起来了。莉莉丝敏感地察觉到,她克制地收回好奇的观察目光。 [为什么老是看书。]莉莉丝问。 德尔克脸上的表情t现出他觉得她有多烦,“我在研习法术,笨蛋。”可他居然回答了,用极不耐烦的语气。 [……我能看看吗?] “想都别想!”德尔克毫无可商量余地的说。他削瘦的手掌将书砰然合上,紧紧扣住,戒备不已,仿佛吝啬的人抓着自己的黄金。 莉莉丝看着那本书皮是不知什么动物的黑色皮质制成的,上面画了暗红法阵的单薄法术书,“别想着偷偷打开......”德尔克幽幽地说,“它会让你血流如注。”每个法师都会给自己的法术书布置一道防御诅咒法术。 [魔法到底是什么呢?]莉莉丝请教道。 德尔克将法术书放在腿上,伸出双手,在他手指的舞动中,空气中逐渐出现一小个肉眼可见的旋涡,产生如台风般轻微的呼啸声,接着它如长箭一般的伸长扩散开来,随着德尔克的甩手,飞s向储藏室的一角,被击中的木箱碎裂了。 提夫林放下他的手掌,冷冷地看着她。“风箭,塑能系法术。以魔力创造元素力量。” 莉莉丝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神奇的戏法,德尔克略微顿了顿,好像被她这样盯着而极不自在起来,[是,怎么学会的呢……魔力,是每个人天生就有吗?] 德尔克嘲讽地撇了撇嘴角,盯着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 莉莉丝失落地低头,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德尔克烦躁地叹气,他伸过手来直接拉住她,莉莉丝惊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德尔克冷冷地开口,“我只教一遍。” “闭上眼睛。”他命令道。莉莉丝听话地闭眼,她感受到德尔克牵动着她的手指,在空气中做了一连串独特的手势,在手指的挥动中,她感受到空气流过她的指尖。 室内一片安静,然后德尔克将她的手指放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好,你让空气流动了。”德尔克冷淡地说道,他收回手,翻开膝盖上的黑皮法术书,低头继续看那些复杂的法术基础式和咒术符号。 莉莉丝睁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我要怎么使一颗石头发芽?你没有天赋。”德尔克头也不抬,冷酷地宣告。 莉莉丝渐渐收回手,抱住自己的双腿,气氛安静了许久,直到德尔克忍不住抬头看她。[这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天赋的人也能使用的法术吗?]莉莉丝问道。 德尔克骤然握紧了手中的法术书,使得它的封面都微微褶皱起来,莉莉丝看着他的眼睛,确信自己在那一瞬间窥见了什么秘密。 [德尔克,]莉莉丝悄然问道,[你是怎么学会法术的呢?] 德尔克亲手杀死了当初不愿意教授他法术的老法师,后面的故事却没有再讲,他没有告诉她,他是如何成为如今掌控法术的法师的。 “……那你得告诉我,你身上那魅惑力量是什么?”德尔克缓缓嘶哑地问道。“你是人类吧?”他头一次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莉莉丝抿唇,她谨慎地后退,看到德尔克的眼神再度变得怨毒,她立马停住动作,嘴唇翕张,无声地说道,[我……我不能控制自己的。] 她竭力地表达自己的诚意,以及那不安的默认让德尔克终于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提夫林侧过头来,观察着她的脸,他的拇指在她的额头和发丝里摸索,他收回手,确信自己没有摸到什么犄角或是尖耳,莉莉丝看起来确实没有魅魔或者精灵、树jin干什么的血统。 德尔克好像失去了兴趣,他嘶哑地开口,“那老头子死后,我得到了他的法术书和高塔。” “这些魔法物品,最开始都拒绝我。”德尔克冷漠地将自己曾经在法师塔中的伤痕累累和数次差点丧命一笔带过,“直到,我在地下室中找到了一个法阵。” 那是一个腥红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阵法,布满着地狱的语言和邪恶的刻路,已经接近完成,只差有着地狱血脉的心脏和血液,“原来那老头养了我那么多年,最后是想拿我当祭品。”德尔克冷笑道。 “再后来……”德尔克骤然停住声音,抬起双眸,y冷地盯着莉莉丝,好像难以置信自己说了这么多,又好像陷入了血腥怨恨的回忆。在那摇曳的烛火之中,绝望的提夫林以小刀割开自己的身躯,血液逐渐将法阵填满,当他刺入自己的心脏时,腥红腐臭的雾气倏然升腾,裸露的血红脚掌踩着血液,魔鬼从打开的法阵中走了出来。 “那个法阵唤醒了我的天赋。”德尔克深吸一口气,无比突兀地结束自己的诉说。 莉莉丝似懂非懂地望着他,她能感受到这个故事埋藏的y冷血腥和恐怖的部分,[你是我的朋友。]莉莉丝轻柔地动着嘴唇,他们之间的地面上有一片阳光,轻微的风正透过窗户吹进来,她的黑发随之轻动,莉莉丝的眼神柔和,就像摇曳的莉莉花。 [卢卡斯和塞里考都不会和我说这么多他们以前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蠢货?”德尔克的语气冰冷下来。 [不,你是我的朋友。]莉莉丝强调道。 德尔克没说话,安静了许久,才发出一声讥诮的笑声。 待到傍晚,莉莉丝要离开了,她和德尔克告别,提夫林偏偏脑袋,让她快走,不要再烦着他。莉莉丝小心地出了门,正准备顺着花园的小路,回到卧房里,她听到嘎叫声,莉莉丝在葡萄藤下抬起头来,透过藤叶,看到乌鸦黑色的鸟躯,它血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好,鸟儿。]莉莉丝无声地说道。 她知道这是德尔克的魔宠乌鸦,乌鸦的眼睛眨了眨,扭过头去,奋力啄食藤上的一颗葡萄,仿佛吃着尸体的眼睛。[吃吧,鸟儿。]莉莉丝说道。 寒风吹来,莉莉丝感到有些冷了,裹紧身上的外衣,莉莉丝一路顺着走廊,推开门,走上楼梯,亚瑟站在二楼的窗口等着她。 莉莉丝迎上前去,[大人。]她无声地呼唤,扑进亚瑟听到脚步声而转来的怀中,她的脸庞贴上亚瑟健硕的胸膛,男性的温暖包围了她,亚瑟沉稳地扶住她的肩膀,垂下脸庞,沉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喂小猫了,大人,我们屋后有一只小黑猫哦。]莉莉丝抬起脸庞,不动声色地撒谎。 “嗯。”亚瑟稳稳地应了一声,好像不太感兴趣,似乎只是想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莉莉丝从他紧蹙的眉宇中看出他的严肃,男人的手指抚过她脸颊旁的头发,亚瑟沉声说,“明日,我要启程去奥尔马国的黑河边境领地。” 莉莉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亚瑟的声音平稳,让人不由心生依赖和安心,即便他说出口的是严肃的坏消息,“法师报告,就在前一天,在那附近发现了魔族的法术踪迹。” 亚瑟略顿了一下,“那里距离你父亲的黑河堡很近。” 莉莉丝这才如梦方醒一般,她缩了一下肩膀,脸庞上骤然出现的恐惧和苍白神色让亚瑟不禁心生爱怜,“会没事的。”他安抚道。 惊恐充盈了她的双眼,她用力抓紧亚瑟的手臂,又迟疑地想要缩回。亚瑟深沉地叹息,他握住她的双手,轻吻她的额头,他感受到她的冰凉t温。 “黑河堡公爵不会出事的。”亚瑟以无比的耐心抚慰道。 莉莉丝有些混乱地摇头,只觉得惧怕在心底节节升起,可她什么也不能解释,只能将自己埋在亚瑟的怀里,徒劳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好像这样就能制止他去黑河堡一探究竟一般。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双刀 “我有个礼物给你。”亚瑟从身后走来,对她说道。 莉莉丝坐在梳妆台前,解着自己被发饰缠绕的头发,她很早就吩咐了贴身女仆,不需要她晚上也帮她洗漱编发,可是今天这些后缠的发饰实在弄得一团糟,莉莉丝的头皮被扯疼,以及那个噩耗,扰得她的心愈发烦乱焦躁。 突然听到亚瑟的声音,莉莉丝转过头来,她强忍着自己潮热的眼眶,呼吸微喘。 亚瑟脚步稳健地走上前来,低下眸看着她的脸,莉莉丝喘息着垂眸,压抑忍耐自己的心情。亚瑟伸出手去,解开缠绕的发丝,替她将发饰轻轻从头发里拔出来。 莉莉丝一阵阵地呼吸着,慢慢靠到亚瑟的怀里,亚瑟轻轻将她搂住了。 不知道等亚瑟到达黑河堡,最终弄清楚一切后,会怎样看待她,或许就再也没有如此温情的保护了,莉莉丝心想,她扭头从亚瑟的怀里退出来。 亚瑟沉默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黑橡木制成的小盒子,放到她的眼下,莉莉丝抬眸看他,迟疑地伸手去取。 “这个送给你。”亚瑟和缓地鼓励她的行为。 木质的盒子打开后,在锦缎软垫之上,一条由银链串起的挂坠静静的躺着,末端是一枚铜金铸成的,有着金色波浪边缘的太阳般的肃穆人面。 这是一个圣徽。 莉莉丝认出这是当初她在反思室里抄写典文时,那悬挂在墙上的培罗光明神的象征。 温暖、庇护、太阳、治疗……莉莉丝回想起培罗有着诸如此类的神权力量,培罗是一位有着治愈病痛力量的神明,这就足以使莉莉丝对他心怀一定的敬畏。 “如果你遇上危险,或是困难,将它握在手里。”亚瑟指导道,“向培罗祈祷,培罗将会庇佑你。” ……那可不一定,莉莉丝忍不住想道。她不像亚瑟这样的圣骑士,有着坚定的信仰,并且长期侍奉培罗,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培罗信徒的她,可能不会引起培罗的注意。而且若神明全知全能,就会知道这世上有太多逼她更值得庇护帮助的人。 [我不可以想着你吗?]莉莉丝仰头问道。 亚瑟因她这样的话语而略顿,抿紧了唇角,片刻后,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低沉下声嗓,缓缓说道,“我不建议如此……但如果你坚持……” 莉莉丝将圣徽挂坠握在手心里,[我会想你的,大人。]她垂下眼帘,显露出像是有些忧郁的神色。 亚瑟握住她的手,一阵耀眼的光芒从他们交叠的手掌中溢出,莉莉丝感受到手心里的圣徽发出微微的颤动,一种温暖传递了过来。“我愿世上所有的邪恶和伤害远离你。”亚瑟低声说道。 等到亚瑟施放的法术完成,松开她的手,莉莉丝放开挂坠,让它坠落在双膝上,她伸出手臂揽住亚瑟的脖颈,倾身靠近,轻轻地在亚瑟的脖窝里磨蹭。 骑士的身躯略顿,然后他伸出手抚摸她的后颈和头发,缓缓将她搂紧。“你太爱撒娇了。”他轻声责备。 可莉莉丝已经彻底听不出其中有任何的不满和责备之意了。 [您不和我待在一起吗?]莉莉丝爬上床后,拉紧被单看着亚瑟整理衣装,他好像要再次出门,而这大概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看清莉莉丝脸庞上那不安的,欲语还休,纯洁而诱人的美丽神色,亚瑟走到床前,用深沉的眼神看着她,片刻后,他在叹息中微微俯身向她。 莉莉丝紧张的屏息,手指攥紧了被单,等着亚瑟覆到她身上来。 骑士长的臂膀压在她的脸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y影中,可亚瑟并没有伸手去解她的衣襟和腰带,而是十分克制地轻轻吮吻了她的脸颊,然后是嘴唇,最后随着一阵深深的呼吸,亚瑟后撤起身。 莉莉丝撑起身子,茫然而喘息地看着他。 他握了握她的手,冰凉的,又滑又小,他将它拉到唇边吻了一下,“明日我很早就会出发。”亚瑟哑声说道。 “那时你可能还想睡觉,会吵醒你。”他十分宽容地说,“你可以多睡一会,但不要直到正午。” [……大人,我想让您知道,我对您真的非常感谢。]莉莉丝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永远不用向我道谢。”亚瑟抚开她的头发,用深沉感情的眼神望着她低声说。 亚瑟离开后,莉莉丝将圣徽挂坠放在枕边,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亚瑟附在圣徽上的法术起效,本该是不安的一晚,她却渐渐安睡。 直到凌晨,听到遥远的猛兽叫声,莉莉丝醒来,推窗向外看去,狮鹫的身影掠过天空,曾经那只最大最雄壮的暗金色狮鹫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队伍首端的一匹展翅的天马,莉莉丝意识到,骑在那上面的是亚瑟。 看着天空中的狮鹫和骑士渐渐远去,莉莉丝平静了一下心情,去梳洗了一番,换好衣服,顺着后门走入储藏室,她在一堆箱子后面找到德尔克,准确的说,是找到德尔克在地面上开启的一处幽深洞口。 “进来。”他的声音从中传出。 莉莉丝迟疑地看着那漆黑的,好像深不见底的洞口,直到德尔克不耐地又催促了她一遍。莉莉丝鼓起勇气踏入,她感到一阵坠落,可是很快就踩在了实地上,好像只是经历了短暂的眩晕。 她举目张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柜子,里面满是各种怪异材料和浸泡着肢t的药水罐子。 德尔克正拿着一包红色的粉末,在房间中央描绘着一种扭曲而邪恶的法阵。莉莉丝走上前去,“把蜡烛点起来。”德尔克头也不回的命令道。 莉莉丝在桌上找到火柴,将法阵四角的蜡烛一一点起,每当火焰摇晃一下,莉莉丝就感到那种法阵的邪恶气息更加浓烈,让她的头都昏昏沉沉地发疼。 可莉莉丝不敢打扰,将法阵填充完毕后,德尔克将其余的粉末都倒入中央的火盆,一阵升腾的刺激烟雾从火盆中溢出,莉莉丝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闻过如此异样的气味。 这种气味逐渐引起了一种骚动,莉莉丝说不清,好像她内心的一部分骤然变得更加敏感、烦躁、饥渴……她藏在衣服里的圣徽传来一阵温暖,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莉莉丝转头看着德尔克,他跪在法阵旁,低着头,手指抚触那些纹路,蜡烛的火光描绘出他的脸庞,在他的犄角的光泽上跳跃,德尔克y唱出嘶哑的咒语声,所有的烟雾和法阵溢出的红光凝聚起来,莉莉丝感到自己穴口的圣徽开始发烫。 y唱终于结束,躁动的烟雾也消散,在那残余的法阵之上,一只赤裸血红的生物出现了。 莉莉丝这才有机会看清德尔克的“杰作”,它有着佝偻腥红的身躯,狭长的犄角从眼角长到脑后,长长的带刺如鞭般的尾巴垂在地面上,这是个丑恶的地狱生物。 莉莉丝惊惶地看向德尔克,德尔克却阴沉而邪气地瞥她一眼,怨毒而嘶哑地开口道,“有人拿蜥蜴人来追踪寻找我,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他伸出手去,那小型的血色邪魔咧嘴而笑,在他的掌底屈膝臣服,表示它听从他的号令,“我尊贵的大人。”它的声音又细又尖。 莉莉丝曾经和埃尔蒙特待在一起时,白光使她听懂了炼狱语,她曾经见过这种相似的生物,它被称为小魔鬼,行动迅捷而背生双翼,是魔鬼中的传令官。 德尔克向它传达了指令,小魔鬼蹲下身,背后的蝠翼倏然展开,纤细的躯体敏捷异常,在硫磺气味的暗红烟雾中瞬间消失了。 “我要让那个人知道,我也同样有眼睛。”德尔克冷笑道。 莉莉丝知道,德尔克派遣小魔鬼去勘察那些蜥蜴人的动向了,[你让它去追踪蜥蜴人?] “那些蜥蜴总会去见它们的主子。”德尔克说。 莉莉丝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可她又担忧着卢卡斯和塞里考,根据她在游吟诗人那里获得的情报,他们就是被这些蜥蜴人抓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献给蜥蜴人的主人。 德尔克将残余的卷轴和材料都收起,接着他悬浮而起,带着莉莉丝离开地下室,待他们踩到储藏室的地面时,德尔克关闭了洞口。 “我要去黑市。”德尔克说道,他盖上自己的兜帽。“需要采买一些材料。”召唤小魔鬼对他而言是很大的消耗,尤其是在如今逃亡了好几天的情况下。 莉莉丝不解地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她善解人意地问。 德尔克骤然恼火,瞪了她一眼,“给我金币!大小姐。”他嘶哑地要求,“当初是谁偷了我的钱袋?”他讥讽地连声问。 好像在为自己向她要钱而做出许多心安理得的解释。 莉莉丝回了庄园卧房,在抽屉中找了一番,她找到几个蓝宝石戒指和银戒之类的首饰,最后在柜子顶上找到一袋装满了金币和银币的钱囊。 亚瑟还有给她一种铜条型的凭证,让她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莉莉丝不太懂是什么,白光告诉她这是这片大陆上类似信用卡和支票之类的东西,她可以拿着这个去当铺或是银行,在亚瑟名下的账户中换取相当多的金币。 但是如果拿着凭证来换取的人并没有得到账户户主的提前登记,就反而会被视为小偷,被警卫抓住调查,所以盗贼和强盗都不会抢夺这种凭证,b起大量的金币,相对安全。 不过由于能在银行开通账户的也只有家产丰厚,或是身份高贵的人物,这种凭证也主要只在社会上层流通。 莉莉丝将铜条凭证收好,然后出门,将钱袋交给了门外的德尔克。 从庄园市区穿过商贸交易区,最后顺着y湿的下水道,进入费城地下区域,大概走了半个钟头的时间。莉莉丝跟在德尔克身后,她看到下水道里许多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流浪者,还有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的冒险者。 这些都是无家可归者,家园被破坏的流浪者,或是任务失败,得不到报酬又重伤了的冒险家。 “哼,老鼠。”德尔克冷冷地,轻声地说了一句。 他毫不留情地穿过他们,多余的一眼也不瞥,莉莉丝裹紧斗篷,怯缩地跟着他。 在肮脏的通道拐角,木箱之上,有一个半身人坐着,德尔克上前去,从他商品中挑选了一盏提灯,几袋口粮,装在绿瓶中的毒药和红色的治疗药水。 然后他又从杂物堆里找到一些莉莉丝都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来,一根晶莹的绿芽,什么动物的眼睛,好像泥土一样的蝙蝠粪,被穿在枝g上的肠子…… 德尔克陆陆续续地在各处商人手中都找到了些他想要的,莉莉丝明显地看到那钱袋瘪了下去,这些东西看起来稀奇古怪,但不少的价格还很贵呢。 最后,莉莉丝独自蹲在一个发黑的绸布面前,看着上面的各种小首饰,这些大多陈旧,或者布满划痕,并不像她在地面上看到的那样崭新漂亮,可它们都有种怪异的感觉,莉莉丝知道,这些中有不少是货真价实的魔法首饰。 她倾身向前,想要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得更仔细,一阵温热金属划过她胸前的肌肤,从斗篷中落向外面,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啊……”小摊的主人发出令人发怵的叹息,伸出g枯的手指想要去触摸那悬挂在她穴口的金色圣徽。 “把你的手离她远点,鬼婆。”德尔克憎恶地低喊道。 莉莉丝骤然一怔,马上缩回身子,她警惕地握住亚瑟送给她的圣徽。 “不考虑将这个卖给尸蜡葛奶奶吗?我可以出很高的价钱噢。”这个面容仿佛要腐烂的老妇人,发出嘻嘻的笑声,让莉莉丝毛骨悚然地向后退去。 “永恒的生命,美丽的容貌……小姑娘,你想要什么?” 德尔克拉住莉莉丝的手腕,将她快步带离。 “离那种肮脏的东西远一点。”他无比厌恶地说道。“你走到那里去干什么?!” 莉莉丝连连点头,惊魂未定,在这场惊吓后,德尔克也差不多将东西买齐,他们通过一个生锈的铁梯,从下水道开口爬出来。 莉莉丝几乎要习惯腐臭味道的鼻子又嗅到流通的清新空气,她环顾四方,发现这里是费城的装备售卖区域,对面是一家铁匠店。 莉莉丝走向前,迟疑地拨开帘布,在铁锭敲打声和蒸汽中,她看到矮人铁匠的身影,他拿着布,擦拭自己流汗的上身,粗壮地走出来。 “是你啊,姑娘。”矮人铁匠说道,他从桌下取出一个匣子,交给她,矮人的记性很好,“那半精灵呢?” “他有事。”德尔克冷漠地回道,解了莉莉丝无法回应的窘境。 “噢……”矮人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接着又报出价格,“我用秘银和黑铁合金修好了这对双刀,总共是12金币。”莉莉丝连忙从钱袋里取出金币。 然后她接过双刀,抱在怀里从铁匠铺中走了出来,在日光下,莉莉丝看到这对双刀的柄部被长布包裹,在刀锋的内侧,有一小段刻痕。 那是精灵文字——卢卡斯·晨风。 [这是卢卡斯的武器。]莉莉丝扭头向德尔克解释道。 “我知道。”德尔克怪异地看她一眼,他当然见过半精灵手持这两柄精灵制式的双刀冲到敌群中,如迅捷之风般将敌人接连斩首的模样。 莉莉丝点头,有些满足又心酸地将它们抱紧。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гōǔщéňňρ.Ⓜé 教派 货车摇晃,莉莉丝坐在木桶和货物中,努力适应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和尘封的葡萄酒的气味,她身边有另一具温热的身体,莉莉丝微微倾身,摸到他光滑的衣袍。 “你干什么?!”德尔克压低声嗓,一如既往嘶哑地咒骂,他的袍子从她指尖如流水般的滑走,似乎是法师恨恨地将自己的袍子扯回,仿佛只是被她碰到就让他烦不胜烦。 莉莉丝在黑暗中无声地问道,[我们要到了吗?] 德尔克作为拥有深渊和地狱血脉的提夫林,有着即使在密闭的黑暗车厢中也可将眼前事物看得清晰的黑暗视觉,他能看清她嘴唇的动作。 “还有很长的路呢!好小姐。”德尔克半带讥诮地愤愤说道,“谁让你要跟来,你跟来干什么?” 莉莉丝沉默不语,德尔克新召唤的魔宠——那只小魔鬼,在前一天晚上回到了德尔克身边,向他悄然汇报了情况,在那尖细快速的炼狱语中,莉莉丝听出它找到了那些蜥蜴人聚集的地点。 它们不是来自森林,也不是沼地和高山,在那些地方,圣骑士军团都没有找到它们,这些蜥蜴人原来是借助着秋收贸易节日来往的大量货船,将它们自己的运输货船藏入其中,每天更换停靠地点,以不引起注意的方式躲藏在了沿海港口。 得知消息后,德尔克在半夜出发,搭上了如今这辆运送货物到港口的货车,而莉莉丝一路紧紧地跟着德尔克,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将她丢下,就必定不会再来找她了,德尔克发现她后,只能恼火地捂着她的嘴,将她拖上货车车厢。 如今,莉莉丝靠着货车的车厢壁,借着木壁上面的一道裂缝看向外面,他们所在的这辆马车正行驶在通往港口的荒僻道路上,道路两旁生长着树木和野草,湿润的空气穿过裂缝抚向她的脸庞,莉莉丝向远处眺望,看到遍布浓雾的前方。 她想起,这条道路,她先前是和德尔克来过的,当时,他们正从血龙的袭击下幸存,逃亡着寻找安全地。德尔克告诉她,这附近有一处海湾,海风吹拂而来,带来浓雾,在冬季的天气下,更是产生一种凄楚的寒气。 在马车到达地点后,他们从车上悄然下来,借着凌晨的冷光,察看那一条条货船,在其中一条看不出什么特色的商船船身上,莉莉丝摸到一个小叉,那是小魔鬼用尖爪做的标记。 “就是这个,主人。”从法师削瘦的肩膀后探出头来,扒在德尔克后背的红皮肤的小魔鬼尖声道,德尔克走上前来,将手掌按上船身,黑色的腐蚀元素从他的掌心扩散,德尔克侧身进入,莉莉丝犹豫了一下,被小魔鬼的尾巴绕住手臂,在一阵眩晕后,他们一起进入了漆黑的船舱。 莉莉丝再回头时,发现刚才被腐蚀出的大洞已经消失不见,好似幻觉一般,可是他们已经身在船舱之中。莉莉丝贴着身后的板条箱子,慢慢坐下来。 “我们等待。”德尔克嘶哑地悄声说道,莉莉丝从中听出阴郁而残忍的意味。 她轻轻点头。 这是一个略显得空旷的船舱,与其他货船满载着货物不同,这艘船里有好几个空空的铁笼和枷锁,地上铺着不少破破烂烂的席子和毛毯,散发着一种冷血动物的腥臭,几乎让莉莉丝立马想起了那些裹着斗篷,鬼鬼祟祟的蜥蜴人。 当船舱中传来响动时,莉莉丝几乎是马上紧张了起来,那是蜥蜴类巨掌踩在木板上的声音,以及长尾偶尔剐蹭过木板的拖曳声,不止一只,大概有八到九只。 莉莉丝看到打开船舱后,透入的光线在地板上留下的影子,这些蜥蜴人纷纷脱掉斗篷,显出奇特的身形,b起在人类斗篷下需要佝偻身躯,如今它们直立起来,几乎每个都b强壮的人类男性还要高,粗壮的大腿和尾巴,苗条又健硕的上身,它们正如同直立行走的蜥蜴一般。 这些都是雄x的蜥蜴人,强壮而危险,莉莉丝意识到。 蜥蜴人在船中分散开,开始休息和工作,莉莉丝听到它们的交谈声,行走声,还有用磨刀石打磨刀剑的声音,有些蜥蜴人打开堆在角落的包裹,开始进食,发出咀嚼的声音。 它们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藏身处被入侵了,都在放松而自然地活动着,直到又有一只蜥蜴人走入船舱,它长得b其他蜥蜴人还要高壮,头上长着刺状突起的鳞片和长冠,似乎是这蜥蜴人小队的领袖,它在进入船舱时,突然停住脚步,仰首,在空气中嗅探,冷冰冰地吐出分叉舌。 莉莉丝骤然紧张起来,“你这废物!竟然敢挡住我的路!”一声愤怒的吼叫,如鞭子一般抽打在它身上,夺去了这只蜥蜴人的注意力,它扭过头去,高大的身躯恭顺的弯下,从船舱口让开来,一只远b它瘦小,但却拿着一支挂着各种装饰的法杖的矮小蜥蜴人萨满走了进来。 这只蜥蜴人萨满穿着人类的丝绸红披肩,下身围着破布,一个骷髅头绑在腰上,极为不l不类,它一进入船舱,就开始用夹杂了各种蜥蜴方言的通用语大骂,显然恼怒到了极点,“你们这群大呆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我们,要小心行动,不能引起人类军队的注意。”它旁边的那只蜥蜴人队长用浑浊的喉音说道。 “什么事也没g成!我主会惩罚我们!!”蜥蜴人萨满尖利地反吼回去。 “如果抓不到正确的人,我们就献上奴隶和财宝!不能空船回去,我们现在正需要多多的奴隶!”萨满大吼道。 “可是……我们的行动不能暴露。”队长说。 “已经不用害怕了,人类的圣骑士早就从城市里离开,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主人!”蜥蜴人萨满举起它叮呤咣啷的法杖,吼道,“只要我们做的好,强大的主人就会赏赐我们!”它最后的语言变化为一种低沉的咆哮声,那语调与蜥蜴的嘶声有些相似,却远远更威严骇人。 在一阵充满了挑唆魔力的震荡的光波中,原本还有些骚动的蜥蜴人纷纷狂热起来,开始激昂地应和。 “我主伟大的身姿,终将降临这世界!”这些蜥蜴人如陷入邪教般的群t跪拜嘶吼道。 莉莉丝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哼,原来是龙巫教。”德尔克冷笑着低语道,作为因研习法术而对各族语言都有涉猎的法师,当然能辨认出萨满最后吼出的语言是龙语。 “可惜,你们还有机会见到你们的主人吗?”德尔克幽幽地说道,他即将抬起手来,莉莉丝连忙将他抓住。 [我们要跟着它们去找卢卡斯和塞里考。]莉莉丝哀求地看着他。 德尔克眯着眼睛盯着她,仿佛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不满,他凑近莉莉丝的脸庞,用含着颤抖怒火的嗓音缓缓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它们的萨满领袖就在这里,而这群蜥蜴人正在狂热地崇拜它们幻想中的主子,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我们也在船上,使用魔法太危险了。]莉莉丝试图从另一个方向说服德尔克。 德尔克盯着莉莉丝的嘴唇,终于像是放弃了用法术偷袭的念头,他冷静地思索了一番,如今他作为法师孤身一人,虽然带了个小魔鬼魔宠,可并不能作为很强的战力,莉莉丝则全无力量可言。 若是他的法术失误,未能成功造成很大的伤害,那么战局确实会陷入非常不利的局面。 如果她能是个法师……那么,他们两个人来解决这群蜥蜴人,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德尔克意味不明地盯着莉莉丝,但他的心思也不过是动摇了一瞬,就压抑了下去。 而在另一边,发现自己成功劝说了德尔克的莉莉丝已经放松下来,[什么是龙巫教?]她在脑海中问白光。 “一种崇拜死亡巨龙的组织教派……”白光解释道,“听说他们掌握着能让龙类转化为永恒不死的形态的力量,就是龙巫妖。” 莉莉丝几乎是立即想起了那令人作呕的,白骨肌肉都暴露在外的腥红巨龙。 “他们相信龙巫妖才是世上最强大的生物,终有一天将统治整片大陆,他们坚定地崇拜并信奉着巨龙。” [龙巫妖,就是……我们从前见到的那种龙吗?]莉莉丝发颤地问道。 “不,严格来算,那只血龙并不算完美的龙巫妖,只是被炼狱腐化的失败品。”白光说道。 在他们短暂的交流和思考中,莉莉丝感到船开动了,蜥蜴人正驾驶着商船,变化自己的方位,最终停靠在另一处港口,蜥蜴人下船,开始一路狂热地肆意劫掠货车财宝和牲畜。 莉莉丝和德尔克藏在一个板条箱中,听着它们来来往往,搬运各种货物,甚至是被枷锁束缚的人类。 直到傍晚,在海中颠簸的船终于停靠在了岸边,他们成功通过这艘船,来到了这边区域的龙巫教基地中,那是一个被蜥蜴人占据的小岛,长满了杂草和沼泽地,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稻草搭成的棚屋,蜥蜴人在里面进进出出,中央是一座有着高耸灰色岩石墙壁的城堡。 货物以及躲藏在其中的莉莉丝和德尔克被搬运到了城堡背后的空地上,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莉莉丝和德尔克拆开木板箱的封口,爬了出来。 这一路封闭颠簸的旅程,让莉莉丝头昏脑涨,又想吐,她捂着嘴缓了好一会,才扭头开始打量四周。 德尔克的状况并不逼她好多少,他靠在木板箱上几欲作呕地喘息着,“该死的。”他咒骂道,抬起眸来瞪莉莉丝。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跟随这些蜥蜴人找到基地,德尔克完全可以在船上一个火球术将这些蜥蜴人都毁灭,看着这艘船沉没,然后他们就可以自如地游泳离开。 如今他们身在龙巫教的据点,这可不是容他们放松的好形势,谁知道这座城堡里有多少邪教法师和战士,德尔克怀疑地瞪着城堡的后门。 而莉莉丝已经走到门边,她扭过头来看着他,[我们去救同伴。]她说。 德尔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脸庞不要因愤怒和恼火而扭曲,他可从来没……救……过什么人?!不,按情理来说,他确实救过她。 所以,这女人现在就将他视为了一个乐于助人的提夫林吗?! 但终究,德尔克还是走入了后门,龙巫教的基地虽然危险,但是其中同样有着宝物和机遇,德尔克还是感兴趣的,这些古老的教派往往也收藏了有价值的古籍。 他为他自己和莉莉丝施加了一个隐身术,然后他们悄然进入了这座城堡。 出人意料的,城堡外四处都是蜥蜴人和它们的防御木塔,可是城堡内却安静得诡异,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莉莉丝和德尔克穿过城堡大厅,看到其中的长桌,墙壁上的装饰,都积满了灰尘,好像已经数年未有人在此欢宴过,他们从大厅半开的侧门出去,走上螺旋状的楼梯,向着第二层进发。 第二层铺着地毯,他们的脚步踩在上面更加柔软无声,对于正处于隐身术的莉莉丝和德尔克而言是件好事,走廊两边有着数个紧闭的大门,很有可能是起居室或是书房之类的房间。 在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的情况下,莉莉丝和德尔克都觉得先不要擅自打开为好,而正当他们要前往第三层时,走廊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缓慢的,盔甲碰撞的声音。 德尔克停住动作,也拉住了莉莉丝。 有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战士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他的背后有着如深沉火焰般的红发,头上的头盔长着如龙类般后掠的双角,盔甲身躯健硕而腰线挺拔。 随着他进入第二层,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吓感充斥了整层楼,德尔克和莉莉丝处于法术的y影之中,可依然感到了攥紧心脏的可怖感。 这个金色的战士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莉莉丝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双犹如缓缓流淌的岩浆般的锋利竖瞳,其中瞳缝的金色正如他的纯金盔甲。 穿过法术迷雾的遮掩,他确切地看到了他们。 在漫长的平静中,“小偷——”一句低沉沙哑的单词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如同龙类深沉的吐息叹气,在状似平静的岩浆下,翻滚着瞬间能置人于死地的热量,压抑而暴戾。 他抽出背后的巨剑,对他们缓缓做出了一个待战的姿势。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面具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置身在亲自对敌的战场,对面是个危险可怕的角色,想要置她和德尔克于死地。 那种压迫和恐惧感是难以诉说的,莉莉丝知道了平民面对装备精良的骑士,绵羊面对利爪尖喙的狮鹫,为什么会任由对方屠杀自己,生命在远超出自己的力量面前,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也许只在转瞬之间,自己的头颅,或是身体的一部分就被撕扯砍飞。 这个身着纯金盔甲的战士动作太快,在摆出姿势的须臾之间,就俯身冲锋而来,向他们挥砍出那把大剑。 伴以浩大的烈焰,瞬间席卷了他的剑所及之处。 德尔克将她一把推开,防御的护盾和剑刃碰撞,只支撑了一瞬就发出一阵破碎的激荡。 莉莉丝重重跌倒在一旁的地面上,烧起来的毛毯焦臭气味涌入她的鼻腔,火焰的热量飞快的在整个楼层聚集起来,触目所及就是庞大的火焰。 在着火焰映照中,金色盔甲的战士飞速翻转身躯,又重重劈下另一击,德尔克被他b得连连后退,几乎连诵出下一句咒语的喘气都上不来。 如此健硕且强壮,却又猛烈而敏捷,简直就如同为战斗而生一般。那被金色的盔甲裹着的战士毫无感情,仿佛只怀着如无边烈焰般暴戾的愤怒和屠戮之意。 他本身就像是无法抵挡的,燃烧的火焰,汹涌而来的岩浆。 法师袍后的小魔鬼张开双翼,在空中向战士俯冲而去,以此来略微阻挡了一下战士对主人的进攻,让德尔克没有在第二击就被拦腰斩断。 可它很快就被战士反手挥出的火焰大剑焚烧了身躯。 “你在发什么呆?跑啊?!!”德尔克冲着莉莉丝的方向,嘶哑地怒吼道。 莉莉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握,一股寒冷的颤栗捆束了她的全身,她看着与自己仅在几米之外的生死战况,不断地试图命令着自己的双腿动起来。 她好不容易后退了一瞬,莉莉丝哽咽了一声,在德尔克向她瞥来的,在生死之间,强烈烦躁到了难以置信的憎恶地步的催促眼神中,她终于扭头就跑。 他们的后路已经全部被火截断了,二楼向下的楼梯口被火墙包围,就像刻意要阻止他们逃离一般。 莉莉丝别无他法,只能向着三楼逃去,法术的震荡和大剑的劈砍,火焰焚烧声在身后不断响起,莉莉丝一路不停地奔逃到三楼,紧张和缺氧撕扯着她的喉咙与肺部。 三楼并不像二楼那样,有许多房间和长长的走廊,它的布局非常不同寻常,也让莉莉丝绝望地意识到,她没有多少躲藏的余地。 三楼所有的房间被打通重建,只留一扇巨大的铁钉门,幸好门开了一个缝,似乎就是先前那个金色的战士走出来的地方。 莉莉丝飞快地躲进那个房间,然后拼命推动巨大的铁钉门,她的手臂发酸,终于将门勉强阖上,莉莉丝扭头寻找家具或是其他能够抵住大门的东西。 可在这由四角墙上挂着的蜡烛台座照耀出的房间,却骤然让她陷入了一阵恍惚的震惊中,在这荒岛的城堡中,她却不像在现实,反而像是在什么虚幻的,唯有油画或是电脑虚拟现实中才存在的场景中一般。 这是一座巨大的宝库,漫天遍地都是黄金的色泽,金币如流水一般的铺满了整块房间的地面,她的足边就有几枚刻有稻穗和古老王国徽章的纯金金币,而当她向前走去,她将可以攀登这座金币堆成的山丘,金币最高的顶端甚至到达十几米的高度。 而这座财宝山,也绝不是枯燥乏味的金币堆,各色玛瑙、珍珠、绿松石、长条水晶……无数宝石如同点缀山丘的花朵般夹杂于其中,银色项链、金杯、手镜、宝剑……每一件拿出来都价值连城的宝物,全被随意堆砌于这给人以震撼的宝藏堆之中。 可这无穷无尽的财宝,在近在咫尺的生命的威胁下,也不再诱人。莉莉丝只是惊呆了一瞬,就开始慌张地寻找可供她藏身的地点,以及可以搬动的箱子或是桌子。 她奔到房间墙壁旁,最显眼的桌子旁,b起其他盛满了首饰,或是宝石金币的箱子,这张桌子上面的东西几乎少得可怜,只有一个被放在绸缎上的面具。 莉莉丝低下头,借着烛光看清了,这是一副夺人心神的面具,以红色的不明质地的金属铸成,构成模仿狰狞威严的龙类的面庞,面具上有着龙角和鳞片。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面具的左眼,镶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熠熠生辉,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右眼却空缺着。 “这是红龙面具!”白光突然喊道。 莉莉丝迷惑了一下,随即,她慌张地想起自己紧要的处境。 就在此时,冰冷的盔甲脚步声响起了,他缓缓地接近了大门。 “戴起来,戴起来!”白光催促道。 莉莉丝手足无措,她拿起那个冰凉沉重的面具,金属的感觉传递到她的身体,灼热而y寒,有种邪恶的感觉抚上她的脊背。 当她将它翻过来,看到黑漆漆的面具内侧,她本能的感到恐惧和排斥。 身后死神的脚步在接近,纯金盔甲的战士的嗓音缓缓传来,在这宝库房间中回响,充满了残酷,“你的同伴败了。” 莉莉丝感到一阵绝望的心痛,她彷徨无措地喘息着,低头看着面具,眼泪一滴滴地落进去。 “而你……你只会逃跑吗?”沙哑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他的脚步声深入着房间。 “懦夫。”纯金的盔甲靴子和金币碰撞,发出一阵阵冰冷的声响。 “出来受死。”他的声音骤然变低,像是立马饱含了杀意和怒火。 莉莉丝吸了一口气,向着手掌上的面具低下脸庞去,一阵烧灼般的发烫感袭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听到脚步声清晰的响在身后,带着火焰的巨剑向她挥砍而下,莉莉丝立即扭过头去,她穴口的圣徽发出一阵光芒,在防护之下,莉莉丝感觉自己重重地被推向桌沿,冲击使得她滑倒在地上。 莉莉丝仰头,透过右眼的空隙,喘息而恐惧地看着那距离自己的面庞,不,是面具,仅有寸厘之距的巨大剑锋。 那战士顿住了动作。 在房间的烛火光芒下,女孩身上的隐形术消退,已经显出身形,纤瘦的身躯被斗篷包裹,手指紧张的扣着地面,她的脖颈仰起,缓缓发颤。 最重要的是…… 那泛着暗红金属色泽的龙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贴合着她小巧的面庞,是如此合适,浑然一t,让她如同一只娇小的红鳞母龙,散发着威严和镇静,邪恶而深邃的亲和感。 战士缓缓收敛气息,他沉默着,手上的剑慢慢下垂,剑尖只差分毫地划过她的面具,最终碰到地面。 他俯身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面具,就像在确定着什么。 一头狂暴且凶猛的野兽突然安静下来,轻柔地舔舐自己的猎物。 作为刚刚还差点被杀的猎物,震惊和错愕是无法形容的,莉莉丝泪眼朦胧地喘息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 战士冰冷的盔甲手掌放下,他抬起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慢慢拉了起来。 莉莉丝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站稳身子,不要发抖。 她看着这身着金盔甲的战士,任由自己的巨剑落在地上,他在她面前摘下自己的头盔。 这是一张英俊而冷酷的男性脸庞,散发着伟岸且威武的气质,可那双红膜金缝的竖瞳,同时又渗出一股说不出的骇人傲慢邪恶,他的脸庞上有着如鳞片般深邃的线条。 那头潇洒的红发犹如火焰岩浆,流淌过他的脖颈和肩膀,他是一只暂时化作类人形态的,孤傲且威严的成年红龙。 “……欢迎,被选中者。”如同岩浆般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吐出,他伸出手,握住她娇小的手掌。 他对她的态度转眼间天差地别,莉莉丝不敢拒绝,任他拉着她,缓缓向财宝堆走去,在那其上,有一个秘银和黄金融铸成的皇后宝座,他牵着她坐下。 “我的名字是莱尔克萨奥。”红发男人用他异于常人的浑浊低沉的声嗓,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他顿了顿,伸出宽大的手掌抚摸她脸上的面具,不容辩驳地说: “你是我的龙巫女。” 他直视着她,以那双难辨感情的,唯独充满了强烈控制和压迫力的龙类竖瞳,让莉莉丝没法摇头,或是做出任何拒绝的神态,唯有通过面具那缺损的右眼,可以看到她白皙淡h的肤色和黑色的眼睛,微微喘息地起伏发颤着。 流露出一种对莱尔克萨奥而言,十分陌生的,令他有些不满的,恐惧、脆弱的感觉。 莱尔克萨奥缓缓眯起竖瞳,意识到他的龙巫女是人类凡人之身,便收敛了一丝龙类威仪,可他并不后退,反而更近一步,仿佛在给她加深认知般的,在她耳畔沉沉地哑声宣布。 “成功戴上这副面具的生命,就将属于我。” 莉莉丝紧张地攥紧了宝座把手的手掌,被莱尔克萨奥覆着金色盔甲的手缓缓覆盖上去握紧。 [发生了什么?]莉莉丝压抑着颤抖问白光。 “龙巫女,就是龙巫教中好像圣女一样的角色,龙巫教像崇拜神明一样崇拜巨龙,那么他们的龙巫女就是侍奉巨龙,并能够与龙沟通的圣女。”白光解释了一番,“……当然,不同的巨龙对待龙巫女的态度也不同,有些将她们视为得力的侍从,或只是奴隶,因为龙类的傲慢个性,它们经常会让龙巫女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取悦自己。” 白光想了想,觉得莉莉丝应该只能理解一部分“取悦”的含义,但它还是安抚道,“你可以放心,不管其他龙巫女是不是很悲惨,你有我给你的能力,这条红龙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大概会很‘宠爱’你吧。” 不过,白光觉得莉莉丝很有两下子,应该也不需要它来提点,她已经越来越能熟悉在这种能力下该如何发挥了,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爱情呢?她可真是够挑的,白光感到了由衷的苦恼。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红龙 群聚的乌鸦张开双翅,在荒岛的上方盘旋,每当蜥蜴人从案板边离开,这些贪婪的鸟儿就纷纷降落下来,飞向案板上那些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死鱼,鸟喙啄着渔网彼此争夺。 莉莉丝站在城堡的窗台边,看着远处绞刑架上那几具摇晃的尸体。 这些蜥蜴人从外捉来不少俘虏,作为g活的奴隶,逃跑或是不服从管教的俘虏会被砍头或是吊死,尸体的气味吸引了乌鸦,飞到他们身上啄食腐肉。 [好恐怖。]莉莉丝在心里说道。 “这和你没关系,别看了吧。”白光懒洋洋地说。 莉莉丝垂下眼睛,厌倦地从窗边退开,她已经提心吊胆够久了,那个穿着耀眼金色盔甲的红发男人——据说他是龙,只是用变化术暂时化作了人身,莱尔克萨奥将她囚禁在三楼的宝库中,他为她准备了龙巫女的圣座,让她睡在他的身畔,在数不尽的宝藏金币之上。 这个男人的残酷和强大完全不逊于埃尔蒙特,莉莉丝可以察觉到,[他是不是杀了德尔克。]莉莉丝哀伤地想。 “别想太多,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白光心不在焉地劝道。 大门在这时打开了,莉莉丝向身后看去,一队扛着装满了财宝的宝箱的蜥蜴人走了进来,这些都是进贡而来的走私品。白光告诉她,这条龙能积攒这么多的财富,很有可能在这区域内隐藏着大量龙巫教的崇拜者,商人,强盗,公会成员都有可能成为龙巫教的教徒,这隐藏于水面之下的网络庞大到令人不敢想象,犹如巨龙身上的鳞片般数不胜数。 莉莉丝透过面具,沉默地打量它们,她辨认出其中的一只,那只有着砂砾般红鳞的强健身躯,长着冠刺的蜥蜴队长,就是先前在船上差点发现她的那只,如今它指挥着下属,将沉重宝箱恭恭敬敬地轻放到地上,莉莉丝踩着金币,从宝藏堆上慢慢走下来,这些蜥蜴人完全不敢和她对视,只顾着低着头g活。 “我的龙巫女。”在这时男人冷峻的声音响起,莉莉丝抬眸就看到金色的盔甲,在宝库的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蜥蜴人纷纷让开路,他目不斜视地信步走到她的身侧,缓缓撩起她的头发,冰冷的盔甲手指仿佛不小心地触碰到她面具之下脖颈的肌肤,莉莉丝低下头去。 莱尔克萨奥收回手,击了击手掌,他始终注视着她的脸庞,莉莉丝不太清楚他是在看着她,还是看着面具。 在莱尔克萨奥的掌声下,有三只纤细柔红色的雌x蜥蜴人从门后走出来,它们端着装满热水的铜盆和各种皂角浴巾,两个雄x的蜥蜴人搬着一个浴桶。 莉莉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自从来到这座城堡,她确实有几天没洗澡了,可是雄x蜥蜴人纷纷低头离开,莱尔克萨奥却丝毫没有避嫌的动作。 他站在原地,平静地观望着她。 三只雌x蜥蜴人走上前来,脱去她的斗篷,上衣,下身的裤子,鞋袜,最后莉莉丝只着内衣,肌肤在烛火下闪着光泽,站在浴桶前,她肮脏的衣物被堆在脚边,随意的压在那些从宝藏山上滑落的零零散散的金币和珍宝之上。 当蜥蜴人的手伸向她的内衣时,莉莉丝仓促地扭动身体躲闪了一下,她可以忍受同为女性的服侍和抚摸,但是在另一个不久前还曾是敌人的陌生男性面前裸露身体,她则无法轻松接受。雌x蜥蜴人对她的抗拒表现出了犹豫,纷纷收回手,它们不敢勉强她。 莉莉丝背对着他们,在胸前环绕着双臂,压抑地轻轻喘息着。 “脱掉。”这时,她听到那个低沉如夹带了龙语的嗓音命令道。 b起她的抗拒,莱尔克萨奥的命令显然更具威严,雌x蜥蜴人走上前来,在片刻后,赤裸纤细的少女完整的呈现了出来,温h白皙的肌肤,她的内衣也被脱下,浑身上下唯有红龙面具还戴在她的脸上。 蜥蜴人扶着她,帮助她迈入浴桶之中,水很烫,热水没过她的肩膀,带来一种灼热的痛意,在莉莉丝克制的忍耐下,很快转为麻木,只有在蜥蜴人长鳞的掌为她清洗身躯,撩弄拨起浴水时,才又重新带来阵阵难以忍耐的烫意。 长着鳞片的蜥蜴人不能理解人类肌肤的脆弱敏感,对于生来能够吐火的巨龙,更是对滚烫灼热没有什么概念,莉莉丝默默地忍受着。 她抬起眼,看到莱尔克萨奥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他深邃的线条在烛火下描绘出y影,脸上有着类似鳞片的隐约痕迹,可这丝毫不妨碍他的英俊,一种邪恶而傲慢强大的感觉极其自然的从他的神色中流露而出。 就在莉莉丝扭捏着被洗澡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头盔和盔甲逐步脱掉,背部的肌肉在烛火光芒中晦暗不明,健硕俊美的男性身躯被铺下来的火红头发覆盖,莱尔克萨奥在这时才扭头,赤着脚缓缓走上前来,莉莉丝感觉到,空气好像骤然炙热了起来。 他停在她的浴桶前,仿佛欣赏般的打量她半晌,伸出手,抚上她在热水中浮浮沉沉的乳尖,莉莉丝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她想要退却又无处可逃,随着男人的手指在她乳头上的动作,有种类似屈辱,但是又更难以言说的感觉渐渐涌上她的喉咙,他先是轻柔地抚触和打转,最后逐渐用力挤弄她的乳尖。 “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他强势地沙哑开口说道。 莱尔克萨奥垂眸,龙类的竖瞳看着她的胸脯,那双乳房柔软滑腻,龙类身上不会有这样的器官,蜥蜴人也没有,她的肌肤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的手掌覆盖上那柔软的一团,缓缓地肉压攥握着,变硬的乳尖在他的掌心中滑动受挤。 莉莉丝咬着唇,手指在浴桶的木板上扣紧,曾经尝过性爱的滋味,又太久没有被爱抚过的身体,因为男人逐渐加重的力道,生理性的产生了疼痛,但又伴以回忆中因性爱的甜蜜而涌上的酥麻感觉,莉莉丝局促的喘息,飞快地移开目光,在浴桶的热水之中,她感到自己双腿间产生了一丝丝黏液。 莱尔克萨奥抬起眸来,注意到她的异样,他放慢自己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眼中的神情。 在莉莉丝快要因这样的玩弄而哭出来之前,这一切终于结束了,蜥蜴人侍女将她从浴桶中扶出来,用干燥的丝绸毛巾为她擦拭身躯,莉莉丝抓住毛巾,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她的努力让浴巾留在了她身上,莉莉丝用它遮挡住了自己的乳房和下身。 蜥蜴人跪在浴桶旁边,莉莉丝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极力克制着自己不稳的呼吸,莱尔克萨奥终于挥手让它们离开。 伴随着宝库的门关上,唯独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莉莉丝已经知道,作为巨龙,这堆满了宝藏金币的巨大房间并不是什么藏宝库,这里是他的寝室。 “走到我身边来。“红龙以他如今身为人身的男性喑哑的嗓音说道。 莉莉丝一时间没有动,她本能地在考虑要不要听从,虽然她知道对方是个可怕强大的存在,但她还是有微弱的自尊心和斗争意识。 这些意识随着莱尔克萨奥不耐烦地接近而飞速消散了,他将她一把抱起来,莉莉丝因悬空而紧绷起身体,她攥握住他的手臂,感受到那健硕鼓胀的肌肉,以及其中蕴含的力量,这些力量暂时没有用于伤害她。 莱尔克萨奥抱着她向前走去,金币如潮水般没过他的脚背,清脆作响,最后他弯下腰,将她放在财宝堆上,背部一阵冰冷,莉莉丝骤然瑟缩打颤。 她撑起身躯,隐隐约约意识到接下去可能会遭遇什么。她的脸庞和嘴唇变得苍白,但却因被遮挡在面具之后而无法被看到,但莱尔克萨奥可以看到她身躯的微微瑟抖。“你不说话。”莱尔克萨奥抚摸她脸上的面具,低沉地说道。 莉莉丝强迫自己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属于红龙的红膜竖瞳的眼睛。 莱尔克萨奥缓缓眯眼,可是并没有因她这样的直视而显露出被冒犯的愤怒神色,作为哪怕是在巨龙中也是最傲慢凶恶的种类的红龙,这表现很不寻常,如果是其他生物,必然会遭受红龙的怒火。而莉莉丝在这样的冒犯和忤逆下,依然没有被龙焰化为灰烬,已经t现了莱尔克萨奥对她的宽容放任。 但这并不意味着莱尔克萨奥会对挑衅视而不见,他沉沉说道,“我会让你出声。” 下一刻,火焰轰然弥漫,彻底照亮了室内,莉莉丝紧张地心脏要跳出喉咙,但却发现,这龙焰并没有伤害她,只有她身下的金币因此缓缓滚烫起来。 莱尔克萨奥不容抗拒地解掉她的浴巾,重新露出她那在滚烫热水中浸泡过的粉色肌肤,莉莉丝无助地缩起肩膀,侧头看向墙壁上的烛火。 他将她的双腿分开,莉莉丝感到自己的私处暴露在了空气中,红龙用手指和掌心摸索着那个地方,莉莉丝一开始忍耐着,后来逐渐敏感地颤抖起来,尤其是当莱尔克萨奥发现她对他触碰揉捏那颗柔软的肉粒格外有感觉的时候,她那里渐渐变得潮湿起来。 人类的女性很有趣,莱尔克萨奥曾听其他的龙类如此说过,然后他们就会伴以一种暧昧而相互心知肚明的眼神,当初他并不能理解,现在他隐隐的意识到了。 莱尔克萨奥将手指收回,放到鼻端,缓缓吸嗅着上面黏液的甜腥味,他的竖瞳愈发深沉,身体也更加发热,一种b他之前观赏她沐浴的时候还要浓重的欲望袭上了他的身躯,他竟然开始发情了。 莉莉丝不知道他在干嘛,她只因被陌生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感到羞耻不已,抬手想要捂住发烫的脸,却又只是碰到自己脸上的面具。而在这时,男人滚烫的手掌握上她的脚腕,以一种粗暴的力道,将她拉到他的身下,莉莉丝用手臂撑起身体,惊恐地看去。 她看到红发男人脸上那难以形容的,欲望浓厚的深沉神色,她极力忍着不要让自己表露出恐惧和颤抖,在莱尔克萨奥的下身,那可怖的器官正昂扬地贴着他的腹部。 他将她粗鲁地翻过身,莉莉丝刚在滚烫散乱的金币上跪好,莱尔克萨奥就从身后压上来,他的胸膛紧贴上她的脊背,他覆在她身上,粗暴地用下身摩擦顶撞,那根器官屡屡划过她的t缝股沟,让莉莉丝一阵颤栗。 在男人闷哼的沙哑粗喘中,莉莉丝仿佛听到龙类动情的嘶哑低吼。 莉莉丝低下头,呜咽的喘息着,准备承受那东西将她贯穿的疼痛,可莱尔克萨奥只是愈发焦躁疯狂地喘息,掐住她的腰,控制她的身体,却总是在每次顶撞的时候偏离了方位。 ……他不会吗?莉莉丝迷惑地想道。 或许是红龙对人身交媾的方式过于陌生,莱尔克萨奥没有成功,他愤怒而焦躁的粗喘,莉莉丝痛呼出声,他掐的她好痛,好像再不能进入她的身体,就要狂躁地将她撕成两半。 这种恐惧让莉莉丝伸手去引导他,她纤弱的小手绕到身后,握住那根滚烫的器官,在肌肤相触的瞬间,红龙粗暴的喘息变得和缓了一些,感受着手心里的器官的热烫和坚硬,莉莉丝将头埋进手臂里,强忍着羞耻,她帮助他抵住了正确的地方。 在凹陷被抵住的一瞬间,不需要沟通,莱尔克萨奥就本能地感觉到了正确的途径,他毫不犹豫地挺腰没入,莉莉丝感到自己迅速的被撑开填满,好像有一根粗糙滚烫的铁棍顺着私处捅入了她的身体,那本该如人类男性般圆滑的龟头边缘,长着刮得嫩壁发疼的y质鳞片。 它强行撑开了她的x壁,在一阵阵鼓胀的脉动和疼痛中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莉莉丝庆幸自己已不是处子,不然若是经受这样的粗暴进入,不知会被怎样撕裂。 虽然曾经,她也被这种非人的粗壮性器开拓破处,经历过很疼的性事。 回忆转瞬而止,她身后的红龙已经开始来回缓慢的抽动和摩擦,他仿佛察觉到她的走神,正在郁怒地发出低吼,他掰起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后仰去紧贴他的胸膛,而他垂下脸庞来,滚烫的气息吹拂而下,他看到少女柔嫩的脖颈之上,那戴在脸庞上的冷冰冰威武红龙面具。 莱尔克萨奥躁郁地喘了喘,竖瞳扩张又缩紧,只犹豫了一瞬,便骤然抬手,将她脸上的面具掀去,莉莉丝那清丽柔美的面容只在他瞳中印了一瞬,莱尔克萨奥就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嘴唇,狠狠地覆上,啃噬吮咬起来。 莉莉丝在他的抽撞和亲吻中感到一阵窒息,她轻微地喘着,身躯被他顶得一颤一颤,蜜水迅速地涌出,他的性器霸道而强制地刮弄着她的腔壁,好像打算将里面根本不存在的,其他雄x的液体全部搜刮清理一般。 在熟悉了她美好的体内以后,莱尔克萨奥本能地以更刺激,更顺滑的角度挺送起来。 男人裸露光洁带着肌肉的腹部随着一次次的动作深深地挺在她的t上,他甚至掰开她的双t,以便更深更贪婪的挺入,每一下都是沉下腰的有力顶撞。 他们激烈地交合e,金币都为之挥洒,在数百次酣畅的摩擦和被绞紧裹咽的感受中,莱尔克萨奥放开少女那被他吮吸得红肿不堪的嘴唇,发出喑哑的低喘,似乎终于感到满足,他深深地挺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寻找到那柔嫩脆弱的花房。 性器毫不客气地抵着宫口,将一股股的强劲浊液释放而出,那滚烫黏稠的液体让莉莉丝发出一声难以承受的呜咽,几乎是迅速的喷射灌满了她的甬道,莱尔克萨奥粗喘一声,控制住她不懂事的,竟然试图挣扎逃离的动作。 “不要激怒我。”发情的红龙猩红着双眼,咬住她的后颈,从喉咙深处低沉的说道。 他更不介意插入她的子宫,彻底锁住她,在里面痛快地s上半个小时的精,可是为了不让她被捅得破破烂烂,莱尔克萨奥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人类真的脆弱到难以想象,哪怕没有亲身进入过,他也能猜到她的子宫对他而言肯定薄得像纸。 身下的雌x被他的威胁震慑了,微微瑟缩着,却不敢再扭动逃离,只能温顺地承受着被那漫长,大量的精浊灌s,这让莱尔克萨奥感到一阵满意,他放轻动作地舔舐她的后颈。一股股的龙类精液灌入她的身体,很快填满,甚至涌出他们交合e的地方,莉莉丝的花唇黏合地翕张着,明明还在吃力地握裹着他的性器,却又被无数的精液再度撑开缝隙的溢出。 莉莉丝发出低低呜咽的哀鸣。莱尔克萨奥低下眸,看着自己的精华被如此浪费,他不甘地缓缓挺动,试图为自己的精液腾出更多空间,可很快,那缠绵的快感又让他情不自禁地重新深深埋回她的体内。 龙类可是繁衍很困难的种族。 在巨龙中,发情的交合e是罕见的,大部分的龙类,虽然也会因为热衷享乐而化为人身与其他种族的异性交ei媾,但他们很少真正的释放,因为对于雄x龙类而言,精液是珍贵的,龙类的发情期往往百年才一次,在这过程中,他们才会将自己积攒了百年的精液射到真正可以为他们孕育后代的同族母龙体内。 而莱尔克萨奥,虽然已经成年,但他实际上还是一只相当年轻的红龙,又生性更为好战孤僻,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异性交ei媾,他的胸膛中对她有着狂热蛮横的占有欲和喜爱,让他情难自已地将自己的精液一次性全部灌给她了。 反正她戴上了红龙面具,她是他的龙语者,是他的龙巫女,她属于他。莱尔克萨奥懒洋洋地想着。 浪费点就浪费吧,就当是他对她的疼爱,再说,他还很有精力。 性事结束后,莉莉丝埋在男人的怀里,他的红发铺在她的雪白脊背上,她的膝盖和手肘有些红肿,刚刚跪在金币上,被硌出了痕迹,有些麻木,莉莉丝抽动了一下腿,想要从他身边离开,状似已经入眠的莱尔克萨奥却半张开冰冷的双眸,他伸出手臂抓住她,将她牢牢箍回怀里。 莉莉丝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的头发凌乱,面具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却也让她得以轻松的呼吸,她捂着嘴,可还是发出轻微抽噎的声音。 莱尔克萨奥被她抽抽噎噎的响动吵醒,龙类需要睡眠,他不耐烦地睁眸,将她的脸庞扭正,竖瞳冰冷地看着她的泪水,即便刚刚经历过热烈的温存,红龙这英俊冷酷的面庞上依然可谓毫无表情。 他强势而缓慢地抚去她的泪水,然后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他,这双属于红龙的竖瞳冷酷骇人,却并无杀意,他就这样望着她,直到莉莉丝流g了泪水。 -- 北地 在凄楚萧索的寒风中,黑而深的河流无声的流淌,在高耸山崖和岩石之中,黑河堡犹如孤僻的旗帜般伫立在远方,圣殿骑士的军队降落在黑河堡领土的村庄中,泥土道路边生长着野草和荆棘,受惊的农妇和孩子们躲入木篱笆或是屋子里,胆怯地透过窗户看向这些纪律严明,高大威武,身着银亮金属盔甲的骑士。 骑士身侧,那些一身金色羽毛的狮鹫们焦躁地刨着地面,因为嗅到那被地狱火焰灼烧的焦土气味,以及道路田地中焦黑的痕迹。 “大……大人……”骑士们在几经询问后,终于找到一个大胆的农妇,她充满了乡下口音,笨拙朴实地描述着那晚可怕的遭遇。 “就在前一个祷告日,太阳正要下山,我……我和佩西在床上准备睡觉,突然之间,我们听到一声巨响!好像从城堡传来,等我们探出头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匹又高又壮的黑马背影,好像还有一个男人骑在上面,它嗖地就从我们屋前跑过去了!大人,您没亲眼看到不会相信呀,那只马,踩着火焰奔跑!” 农妇指着道路上那经过这几日的雨天,和农民的车辙覆盖,已经十分模糊的黑焦痕迹,只能大概的看出马蹄形状。田地中的农作物四处倒伏,奄奄一息,据农妇所说,也是在那晚,被蔓延的火势毁坏,但当时没有任何一个农夫敢出门救火,怕被那骑着恐怖黑马的骑士割掉脑袋。 向她询问的圣殿骑士,在听到这里以后,从怀中取出几枚银币,交到她的手里,得到了感激的啜泣。 维迪走到骑士长身边,向他汇报情况,“除此之外,大人……我们先前派遣送给黑河堡送信的鹫鸦,并没有回来。“那只雪白的鹫鸟是许多狮鹫骑士团骑士心中的吉祥物,美丽骁勇,为他们送过无数次信,因为那次是骑士长的命令,维迪才十分重视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它。本该只是两三天的来回路程,可是出奇的,那只鹫鸦却快要半月没回来了,斯曼那个笨蛋已经开始伤心了。 亚瑟听完手下骑士的报告,脸庞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表情,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黑河堡,乌黑高耸的城墙仿佛拒绝着一切来访者,亚瑟垂下眸,低声轻呵自己身下雪白的马驹,素来宁静温顺的天马,却焦躁地喷出鼻音,舒展挥舞双翼,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那里进发。 “是炼狱产物。”随行的红袍法师已经采集并检查了焦黑的泥土,向亚瑟说道。 亚瑟当然知道,在他心中默念神圣感知的咒语之时,他身为圣武士的双眼感官便向他呈现出周遭曾被邪恶法术和邪魔亵渎的一切痕迹,而远处那城堡,就散发着一种怪异的淡紫和腥红混合的气味颜色,仿佛曾有强大的邪恶生物曾居住于此。这气息已不是一日两日,可黑河堡却从未报告过。 圣殿骑士到达了黑河堡的城堡大门下,守卫替他们拉开大门,可随之而来迎接他们的并非黑河堡领主本人,而是他的事务官,他在圣殿骑士面前谦虚且拘谨地连连鞠躬,传达自己主人深感歉意和惭愧的致意和托词,声称公爵现在身患重病,实在不能见客,因恐自己的病情冲撞冒犯了圣骑士大人。 亚瑟微微颔首,双目却向周遭看去,荒芜的广场,稀疏而没精神的士兵,这座城堡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亚瑟缓步进入大厅。他在一面挂画画像前止步,北地的贵族有着记录家谱的传统,他仰望着家谱,在那数百的分支画像和姓名中寻找着。 霍斯丁公爵的家族是传统的北方人类,有着削瘦高耸的面庞和身形,哪怕身为贵族,他们身上也看不到多少幸福和自傲,他所从属的奥尔马王国是附属于帝国的一个小国,亚瑟记得很清楚,在他尚且年少时,他曾跟从父亲亲自征战至此,奥尔马王国由于位于人类疆土的荒芜边缘,常年经济贫瘠,因为山丘过多而又交通封闭,历年来与帝国的交往较少,也不具备成为帝国伟大领土的一部分的资格,父亲站在高耸山崖上,于凌冽的寒风中这样告诉他,他们一起垂望着脚底这座贫瘠的王国,让他们成为人类领地抗击严寒蛮夷的一处壁垒就好,父亲说道。 亚瑟当时聆听着父亲的教导,他尊敬他的父亲——帝国的皇帝,并没有放任自己开口质疑为什么要牺牲同胞,他们为什么不能也过上大陆中央人类的富足安全的生活,在父亲严厉的眼神下,他知道答案,可这究竟是必须的牺牲,还是方便的治理?他的内心隐隐有着不同的声音。 当年,帝国的军队只是君临其王国边缘,通过“劝说”、“胁迫”的手段令本自治的奥尔马王国签下附属条约,他甚至不曾进入当时作为战争波及的城池的黑河堡,亚瑟只是与父亲并骑于帝国高大的骏马之上,在战略高地俯视,指挥军队去征服和侵略。 而如今想起,当年,她应该也只是那城池之中惶恐人民的一员,作为私生女,不为人所知,如同平民般的活着,在年少的他被千军万马保护在温暖安全的军营之中时,她或许正艰难地活在黑河堡领土之中贫苦的村庄之中,并在帝队撤走后,承受更加严峻的苛税,但即便承担了与中央大陆富庶人类一样的帝国税率,却也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帝队保护,在她作为一个小女孩时,她生活在严寒和野兽,蛮荒部落的威胁下,亚瑟就感到一阵作痛。 但或许,亚瑟忍不住安慰自己,虽然霍斯丁公爵并没有将她带回城堡抚养,可莉莉丝的生活应该也有受到照拂,看她如今那样娇气的样子,她简直更像是南方的人类贵族,许多低等贵族都不会有她那样娇嫩的脸庞和身躯,那样并未受过磋磨和劳累的天真柔和的神态。 真是奇妙,他们或许曾经很接近,而他并没有见到莉莉丝。亚瑟已不是热衷幻想的少年,可还是因为这种可能的境遇而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而面前的家谱上的家族画像容貌,除了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几乎与他心中的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她应该更像她的母亲那一系,亚瑟收回目光。 在这大陆上,人类因为长期的迁徙和分居,有着多种变种和族群,从北方严寒蛮荒之地的游牧部族,到东海岸苗条灵活的行船族,还有温和谨慎的南方人类……隔着海岸与密林,各个民族数不胜数,人类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的同胞都所知甚少。 莉莉丝有着一种亚瑟说不出的独特的美,不仅是稀少的黑发和眼睛,她的五官眉眼和肤色都要更柔和,就像脆弱的雪,却又并非丑陋病态的苍白,她的脸庞五官温润小巧,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吸引人的魅惑。 亚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爱情和色欲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几乎是一头栽了进去,只想拥抱着她,听她的呼吸和心跳,还有笑声,慵懒娇嗔的模样。 即便有很多时候,他明知不对,却还是忍不住放纵她,以至于……他刻意忽略了许多异样的地方。 但是,毒刺并不会因为他故意视而不见而将他放过,亚瑟在书房中唤来骑士,他的书桌左侧放着一叠报告,是这几天骑士和法师在附近询问打听和侦查所获的消息,亚瑟已将它们都阅过,他将情报在心中整理一番后,很轻易的就察觉到黑河堡公爵对他们避而不见的原因,以及有所隐瞒的事实。 在着手要解决这个事情之前,他提笔写起了一封信,亚瑟很久没有用过通用语写字,自从他宣誓进入圣殿,他的父母和其他皇室亲戚就和他断绝了关系,这是这么多年来,亚瑟第一次写“家书”,他的笔触不知为何的十分迟疑,几番斟酌着词句才勉强写好,盖好蜡章后,交给了负责事务的骑士。 在他佩戴佩剑,穿好盔甲出门的时候,亚瑟头一次在出行前分神思考了其他无关的事,如果……黑河堡公爵确认有异端之嫌,如果,他将她的父亲压上圣殿审判庭,她会怪罪他吗? 在与黑河堡相隔甚远的荒芜冰寒之地中,雪原上有一小道如汹涌火焰般的黑影正在不知疲倦地奔跑,冰封的雪地在它的蹄下飞速融化,露出底下黑硬的土地,又转瞬就被纷飞的大雪掩埋,悄无踪迹。 因为冬季的到来,本就严寒的北地更是大雪骤降,乌鸦g哑的嘎叫声隐隐回荡,给这荒僻的场景徒增一份凄凉之意,在这大雪和严寒中赶路的旅人却毫无瑟缩之意,他抬起头来,北地从不停歇的雪花落向那双透淡冷漠的紫色眼睛。 埃尔蒙特翻身下马,半跪下身,停在冰封的河流边,他握紧成拳,毫不迟疑地一拳落下,厚重的破裂的声响迅速响起,裂缝飞速绵延而去,接着第二拳也轰然而至,那仿若岩石般厚实沉重的冰面崩裂上翘,露出底下涓涓流动的寒水。 这种十年如一日寒冷严酷到人类寸步难行的地方,对于厌恶地面上复杂反复,从温暖到下雨的温度和天气变化的魔族而言,仅仅只是一贯的寒冷反而更容易忍受,不过就像是来到地狱中纯粹的寒冷位面。 苍白宽大的手掌微微弯曲,让水留在掌心中,哪怕方才与那沉厚的冰块相撞,他的手背和指节也没有留下半点伤痕,埃尔蒙特垂下脸庞,毫无表情变化地饮了几口寒水。 哪怕这样不停的赶路,他也只有此刻,才感到干渴到必须喝几口水而已,而就在他转身,要上马继续前行时,乌鸦的声音渐近,盘旋着向他落下。 埃尔蒙特停下动作,看着雪地上的乌鸦,漆黑的羽毛,血色的眼睛,他平静地打量着它,“阿蒙农。”他开口唤道。 “我亲爱的小弟。”乌鸦口吐炼狱语。 这样奇异的景象,却没有让埃尔蒙特有任何惊异的神色,确认了这又是自己那个狡猾的魔鬼大哥的一个分身以后,他只是淡淡一瞥,转头就要走。 “地面上的人们都说,乌鸦晦气,可是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很有只智慧的鸟儿。”乌鸦用咏唱般的语调说,虽然用它如今这g哑的嗓音真是怪声怪气的。 “我带来的,可是你急需的好消息。” 埃尔蒙特对魔鬼的把戏不感兴趣,虽然他自小便为魔鬼战斗,可这不妨碍他能意识到魔鬼这一种类全都不可相信,他们如同人类社会中肮脏的政客,贪婪的商人,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心家。他们甜言蜜语地抛出诱饵,却一路暗藏尖刀和陷阱。 “你难道不想知道,莉莉丝在哪里吗?” “她在人类的费城。”埃尔蒙特毫无感情地答道,随即他皱眉,停下脚步,冷冷地瞥向它,“谁让你叫她的名字?” “不,已经不在了。”乌鸦扑打双翼,扭头啄自己的羽毛。 从埃尔蒙特的眼眸中,阿蒙农能知道,他在分辨这是不是另一个谎言和诱饵,不久前,埃尔蒙特就已经识破了他的隐瞒,得知了女孩的踪迹,虽然埃尔蒙特不喜欢也不擅长暗算和y谋斗争,黑河堡中还是有他的一部分眼线的。 虽然埃尔蒙特没有时间和他算账,但阿蒙农知道若他再这样阻扰,持续激怒他,他的小弟说不定就会真刀真枪地和他g上一场了,阿蒙农必须要小心,当然不是不再撒谎,而是更小心的布置陷阱。 “相信我吧,小弟,我是希望你快乐的。”阿蒙农真诚地说,“我只是为了大局考虑,怕你因为心爱的莉莉丝,和人类的圣殿起冲突啊。” “想想看,若是魔族陛下……甚至是我们的至高魔鬼之主——阿斯蒙蒂斯,知道了这一切。”乌鸦叹息,“我一点也不希望失去你,我的弟弟。” “我会帮助你找到她的,只盼望你能安心地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阿蒙农可没有精力一直给他收拾烂摊子,而他的母亲,未来若是知道他对阻止自己弟弟犯错上毫无作为,也会勃然大怒。 埃尔蒙特骑上梦魇之马,在大雪中毫无波澜地望着前方,雪花落在他肩膀的铁甲上,更显得埃尔蒙特身形健硕而神色漠然。 乌鸦飞到埃尔蒙特的肩膀上,“来吧,让我指引你方向,要快,不然我也不确定莉莉丝会在那里待多久。” 梦魇之马喷出响鼻,屈抬了几下前腿,在主人肯定的命令下,带着他们两个,骤然向着前方飞奔而去。 “不要那样叫她,我很反感。”在飞奔中,埃尔蒙特才又说道。 他的小弟正像一只发情的雄兽般守护着自己的雌x呢。 阿蒙农看似为了遮蔽风雪,而将头埋在翅膀中,实际在忍不住暗自发笑。 -- 龙语 她坐在满是鳞片的长躯上,用力夹紧的双腿间贴合着灼热,它的鳞片好似滚烫融化的岩石,泛着流淌的岩浆般的色泽,紧实健硕的翼根在她t后舒展,那覆盖着厚实肌肉的骨肢延伸出的是薄而宽大的红翼,从它的身躯伸向天空的两方,向着地面投下巨大的y影。 坐在这庞大骇人的红龙肩脖上,她可以感到深红如火焰岩浆的血液通过血管,在它体内涌动,她贴合着它的脖颈的掌心也一同脉动,她从未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她曾经骑过狮鹫,狮鹫在云层下展翅而飞,风从她发间穿过,清凉寒冷,龙却傲慢地冲上云端,越过高山,低下头,她看见那遥远的地面,渺小至极什么也看不清,天空的空气贫瘠得几乎让她窒息,可是身下那滚烫强大的龙躯却给她力量。 莉莉丝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曾经在地面的哨塔上仰头惊诧而憧憬地看着骑着狮鹫的骑士飞过,可如今她自己驾驭着什么? 被雪冰封的山脉就在脚下,在云层模糊的雾气中,红龙缓慢地翻转身躯,稳得就像一块大地,小鸟才机灵得忽快忽慢,龙无可阻挡,穿过迷雾,面前突然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她身下的庞然大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震彻山脉的嘶吼,它仰起头,火焰从它的腹部穿过它的喉咙,汹涌地喷吐而出,山峰崩裂坍塌,在巨大的积雪冰块的坍垮下,他们一飞而过,数百年的积雪冰峰被龙焰融化,腾起的水雾不值一提地沾在她的腿上。 龙带着她飞翔,她看到远方刺眼如血的晚霞和仿佛荒漠般布满炽热岩浆的陌生地面。 她满心恐惧,又浑身释然,滚烫强大的鳞片身躯烫得她发疼,可莉莉丝能感觉到它听从她身体轻微的动作,向着她想要的方向飞去,翱翔天际,蔑视一切,她以龙的视角看这世界,她头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而又如此强大。 在炙热到几乎流汗的气温中,从睡梦中醒来,莉莉丝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她光裸身躯下的金币散发着温热,有些还因为汗液而黏在她的皮肤上,宝库内除了她空无一人,可温度还残留着红龙的存在感,仿佛他才离去不久,莉莉丝慢慢爬起来,她凌乱而松散的头发披散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雕刻着暗红如血的鳞片纹路的红龙面具就放在她的身侧,而没有像她昨天昏睡过去前那样,被不知丢到哪里。看来是有人将它捡回来,放在睡着的她耳边,莉莉丝伸出手去将它从金币中拾起,她反复地端详着手中的面具,然后下意识地,她将它凑近自己的面庞,一片漆黑吞噬了她,唯有空缺的右眼给她得以看清世界的空间。 [我梦见自己骑着龙。]莉莉丝有些迷茫,又带着说不出的羞涩地对白光说,[和这副面具有什么关系吗?]她不觉得那种傲慢而强大的生物会臣服于自己,莉莉丝也自觉自己没有那样的野心和愿望,更何况……莱尔克萨奥,莉莉丝想起那个据说是龙的可怕男人,一股颤栗划过她的脊背。 “骑龙?”白光似乎砸吧了一下嘴,“听起来不错,你喜欢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如果红龙很宠爱你,好感度很高的话,给你骑着玩玩应该也没事……” “爱,可是能做到各种让你想也想不到的事。”白光颇为自豪地说道。好像觉得莉莉丝找到了新的目标,白光立马替她安排了起来。 【红龙: 85.6%(红龙面具+50%)】 “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骑龙了!”它肯定地说。 [后面这是……什么意思?]莉莉丝犹豫地问道。 “道具加成。”白光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给你的力量已经足够你打开任何智慧种族的心,但是某些可以取得好感的特殊道具依然同样会起效。” 【红龙面具: (奇物 传奇 残缺)】 【这件以特殊金属熔铸而成的龙鳞面具,散发着硫磺气味和龙之威严。因其不完整而并未发挥所有的力量,佩戴者将拥有以下效应: 】 【1. 属x伤害吸收: 你对火焰,及其它火属x魔法和附魔伤害具有抗x,使其伤害无效化。】 【2.龙威: 你一定程度上拥有龙族体质,对所有人形生物及野兽具有震慑效应,使其不敢侵犯,同时在特殊群t(龙巫教)中,你获得崇高身份(龙巫女),通过与其成员交涉可号令士兵或取得利益。】 【3.龙鳞防护: 普通材质的武器对你的物理伤害降低。】 【4.龙族亲和: 你可以说和理解龙语,红龙会受你的意愿影响(此影响与亲密度和是否处于敌意认定有关,当红龙将你视作有威胁的敌人时该效应失效),你对红龙进行的所有魅力鉴定都取优势。】 【5.因残缺未知,隐藏】 【6.因残缺未知,隐藏】 莉莉丝有些惊异,她将面具放下来,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来回看着,这些文字浮现在红龙面具的上方,[好像玩游戏一样,好厉害。]她真诚地夸赞。 白光有点迷惑地回,“我只是从现实中提取并组合出了方便理解的描述文字,就像那些男人的好感度……这有什么?” [我可不可以查看其他物品?]莉莉丝问。 “可以啊,你要吗?”白光自认没有那么小气,“那以后,只要你把手放在上面,我就给你解释。”这项服务并不会消耗它太多精力,b起像直接赋予她能力,这种会对世界产生影响导致需要谨慎采取的行为,观察和描述记录世界更接近它的本职工作。这一路上,白光也常常毫不在乎地将其他种族的语言翻译,或者将各种知识历史讲述给她。 [谢谢你。]莉莉丝说道。 但是现在先不要,虽然她现在正处于大量财宝和古金币堆砌的宝库中,可是莉莉丝目前的兴趣并不在于此,她拾起地上的衣物和斗篷,重新穿回身上,然后她走到宝库门前,随着她努力地推去,那厚重的门缓缓开了一道缝。 [我觉得我的力气变大了。]莉莉丝说。 “这副面具还有点力量加成。”白光重新查看了一下红龙面具,补充道。 莉莉丝小心地从楼梯间走下来,几天前,她惶恐欲泣地爬着楼梯逃上来,觉得楼梯漫长得要她的命,而她现在却平静地慢慢走下去,仿佛没几步就到了二楼,这世间的事情真奇怪,莉莉丝想道。 第二层的地面曾经铺着地毯,如今大多被烧焦,一片狼藉,无人打扫,走廊两旁的房门被火焰焚烧烘熏成黑色,莉莉丝踩在地毯的灰烬和焦块上,轻轻踩出声音,她举目四顾…… 没有看到尸体。 她捂着嘴庆幸地喘泣,在涌上眼眶的潮热中,再度感到些微的期盼和苦涩的心情,走廊两边的房间任由她查看,可是莉莉丝目前没有这个想法,她快速来到一楼,穿过遍布灰尘的大厅,莉莉丝停在城堡大门前。 在推门而出之前,莉莉丝不断在心中想着,如果她在这过程中遇上红龙,该如何应对和解释。 城堡积满灰尘的大门缓缓打开,蜥蜴人仆从只敢从侧门进来,而显然它的主人也从不走大门,他展开双翼,直接从顶楼的天窗飞出城堡。 在陈旧的吱呀声中,莉莉丝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和寒冷的气息,现在是冬日的早晨,荒岛上的草丛荆棘枯h,沼地有些结冰,蜥蜴人安静地劳作着,它们的长尾在行走间划过泥土和冰面,蜥蜴人的脚趾在泥地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晒g动物的皮,用长矛戳开沿岸河流的冰面捕鱼,打磨长刀,呵斥着托载货物的巨蜥…… 当莉莉丝从城堡中走出时,它们扭头看向她。 ……然后纷纷惶恐地跪下。 莉莉丝在走出城堡大门前,将面具戴在了脸上。她不发一言,因而显得冷酷,她镇定地环顾四周,看到了蜥蜴人的小船停泊的地点,她的目光又停留在那些绞刑架之上。 她走到一只蜥蜴人的面前,是那只她曾见过的,强壮长冠的蜥蜴人队长,它表达臣服地沉默跪着,却并没有像其他蜥蜴人那样发抖,几乎要把身体贴到泥地里去。 [带我去看你们抓到的奴隶和囚犯。]莉莉丝想道,可在她正苦恼要如何传达这命令时,她的面具忽然震慑地发出嘶吼般的低鸣咆哮,那是一种仿佛庞大生物才能发出的声音,低沉威吓的语调让人心灵震动。 这是龙语。 蜥蜴人能够理解龙语,这也是蜥蜴人常常成为巨龙仆从的一个原因,它们自认曾经被远古的巨龙传授知识,甚至与巨龙有着血缘关系。因此蜥蜴人在它们无可匹敌的强壮巨龙表亲面前卑躬屈膝,却对其他种族采以蔑视的态度。 也许这是这些蜥蜴人第一次向人类下跪。但莉莉丝脸上那蕴含强大魔力的红龙面具让它们不敢心生任何不敬。 蜥蜴人队长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在龙语命令面前,它微微低下头,随即扭过头去,向着身后的蜥蜴人呵斥般的命令几声。 蜥蜴人取来了钥匙,将笼子拉到她面前,蜥蜴人队长带着她一个个的看过去,莉莉丝透过面具空隙和笼子栏杆,看到里面萎靡的半身人,感到一阵轻微的怜悯,这些人明显是蜥蜴人最近抓到的。 可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摇摇头。 于是蜥蜴人带领着她进入地牢,在一步步走下盘旋的楼梯时,就这么简单?莉莉丝有些恍惚地想着。 可当她到达漆黑冰冷的牢房通道,忍耐着腐臭和血腥,莉莉丝在烛火下认真的辨认每一位憔悴的囚徒的面容,当蜥蜴人示意,他们已经来到最后一位囚徒的牢房…… 莉莉丝感到一阵深深的失望涌上心头。 没有卢卡斯!也没有塞里考!! 她猛的扭头看向蜥蜴人,[这就是现在活着的全部的奴隶吗?]龙语传达她的意思。 蜥蜴人像是有些迟疑,“我们杀了一些……不过,大部分的奴隶都卖掉了,主人不需要太多奴隶,也不喜欢异族的气味。” 对已经具有一个部落的蜥蜴人奴仆的红龙而言,他确实不再需要更多的劳力了,这些蜥蜴人捕捉奴隶只是为了换取黄金和珍贵的宝物,来取悦自己的主人。 [卖……卖掉了??]莉莉丝恼怒地想道,红龙面具顿时发出蕴含着龙之威严的怒火咆哮。其他蜥蜴人已经惶恐不已地跪下,唯有那只强壮的蜥蜴人队长还能保持着站姿。 [其中有没有半精灵?]莉莉丝仰起头威胁地问,感到自己心口有着熊熊的怒火。 蜥蜴人队长后退了一步,声音粗哑,它的龙语逼她要更生涩,“半精灵?我们分不清……但确实有精灵……”蜥蜴人队长回忆着交易的记录。精灵稀少,而且总会令其他种族印象深刻。 “精灵很昂贵……”它仿佛知道她的怒火从何而来,连忙保证道,“我们从不杀精灵,他们可以换最多的金币。” -- гōǔщéňňρ.Ⓜé 配偶 恶五色,善金属。 莉莉丝从二楼书房里取下一本积灰的笔记,翻开后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她询问白光这是什么意思。 “龙类主要分五色和金属,按你们人类的道德判断,色彩龙,也就是红龙、黑龙、蓝龙、绿龙、白龙皆因天x邪恶、贪婪、自负,而被归于龙类的邪恶势力。当然,它们在一定程度上,的确也崇拜邪恶的远古提亚马特龙后。”白光回答。 “与之对立的,铂金之龙巴哈姆特,则是善良龙类的神明,它所领导的就是金属龙——赤铜龙、h铜龙、金龙、银龙、青铜龙,它们都有着金属般色泽的鳞片和庞大身躯,以人类的价值判断,它们是崇高善良,相对温和的龙类,虽然同样有着龙类傲慢和贪婪的特x,可在善良的天x下,它们的傲慢更像是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强的族类的自傲,觉得自己有着维系世界安全和保护其远离邪恶的职责,金属龙也收集财宝,但却更多的是专注于文物种类,以及那些会对世界造成伤害的邪恶魔法物品。” [金属龙好像很好……]莉莉丝有些温柔地说。她翻着手上的笔记,在上面看到一些色彩龙和金属龙的画像和特点区分标注。 这本笔记似乎属于这座城堡的原主人,想必是个人类,或者至少是近似人形的种族,毕竟住在这样的城堡中。这本罕见的记载了许多龙类习x研究的笔记,在附录中提到了与龙类有关的魔法物品,比如龙鳞甲、名为巨龙之心的饰品、斩龙剑……还有龙形面具。 据这本笔记所说,这世上有五副龙形面具,正好对应五条邪恶的色彩龙,有关龙形面具的历史和用途记载在下一页被烧毁了。 莉莉丝抚摸着挂在自己腰间的红龙面具,猜到这正是其中的一副。 她同时在书房的书柜里找到一个秘密小机关,将机关按下后,在层层书籍后面打开了一个抽屉,莉莉丝在里面摸到了一个小雕像,冰凉而刺手,呈现在光照下,是一只有着五个相似,却又有着迥异特征的龙形头颅的龙雕像。 “这就是提亚马特,”白光轻声解释道,“传说中她有五个头,分别对应五种色彩龙。” 莉莉丝点头,她看到在这雕像上,位于所有头颅最中央,神态最昂扬且傲慢的那颗,被染料染成暗红色的龙头,知道这代表了红龙。 莉莉丝收起雕像,离开了书房。 当她慢慢走回三楼宝库,并且关上大门,转过身来时,她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了如火山般的岩浆色彩,那闪烁的鳞片是各类红色的渐变,在身躯体温很高的地方,甚至渗出融化的黄金般的亮色。 哪怕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人形,这火红与黄金的颜色也让莉莉丝立即认出了他,把那傲慢强大的穿着金盔甲的红发男人与面前的生物联系起来。 如今,这庞然大物正俯在金币和宝物堆上休息,她第一眼曾认为这宝库中的财宝数目已经数不胜数,可当它们庞大的主人真正以其为床榻时,这些堆积如山的宝藏却犹如一个沙堆。 在财宝山上睡着的红龙,将双爪压在下颌,腹部平缓地起伏,发出着沉重的吐息,鼻腔中溢出淡淡的烟雾,使得整个宝库里充斥着一股火山硫磺般的气味和燥热。 莉莉丝低头戴上面具,小心地向前走去,她的脚拨动金币,发出响声。 莱尔克萨奥立即睁开了他的双眼。 被打扰了睡眠的红龙最为暴躁,是所有探险者的噩梦,那冷酷而残忍的竖瞳瞬间转向冒犯者,仿佛下一瞬就要吐出烈焰,烧尽面前碍眼的一切。 在那一刻,莉莉丝几乎要在这样的龙威下窒息,可她脸上的面具,迅速的消融了这恐怖。 莱尔克萨奥也马上认出了她,于是在片刻后,红龙只是懒洋洋地深呼吸了一下,将涌上喉头的龙焰吞回腹中,沉沉的低喘和咆哮声响彻宝库。 “你去哪了?”浑厚低沉的龙语从庞大的巨龙之口吐出,莉莉丝发觉自己完全可以理解这种远古的巨兽般的咆哮,与其给人恐怖压迫的感觉不同,她听出来他只是在抱怨。 [……我饿了。]莉莉丝冷静地回答道,面具嗡鸣,传达出她的意思。 莱尔克萨奥翻了个身,尾巴扫过无数金币,面向她,在说话时,有几缕灼热的烟雾从他的齿间溢出,这残忍凶恶,却又有着强大俊美躯体的红鳞暴君说道,“你可以命令蜥蜴奴隶送上贡品,你这小傻瓜。” 红龙回来时,发现自己的龙巫女不在宝库中,幸好她的气味并没有走远,不然莱尔克萨奥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现在,过来。”红龙露出有些慵懒的神色,又将自己彻底放松,俯在财宝堆上,命令道,“我的翅膀下面痒,帮我挠挠。” 互相舔舐抓挠身躯,在成年的龙类中很少见,只有亲密的配偶才会如此做。 莉莉丝有些迟疑,但还是上前,她吃力地在金币山上攀登,小心地不让自己踩滑,莱尔克萨奥半睁着眼睛,懒懒地看着她。 走到红龙的身旁,这庞大的生物散发着一如她的梦境中那样的高温,而哪怕她极力仰头看去,都无法望到他的脊背,只能看到长刺的鳞角沿着他的背生长到尾巴,莱尔克萨奥抬起自己的一只红翼,将大片覆盖着的红鳞的强健肌肉躯体呈现给她。 她伸出手,勉强够到红龙的翅膀下方,莉莉丝皱着眉,用力的去抓,可哪怕她已经有了红龙面具的力量加成,她的指甲划过紧密的鳞片,依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莉莉丝感觉自己像是在铸成块状鳞片的坚硬钢铁上抓挠。 可能也不解痒,只是越来越痒。 莱尔克萨奥逐渐甩起尾巴,最后发出低吼,他有点不耐烦起来,“够了!”红龙发出沙哑凶狠的咆哮,不堪忍受她这样轻柔的抓挠,这陌生的感觉很奇怪,让莱尔克萨奥几乎有些后悔,他骤然压下双翼,可也把莉莉丝罩了进去。 咆哮声响彻耳畔,黑暗笼罩而至,莉莉丝惊住了,不敢轻举妄动,她的鼻端充斥着红龙的气味,作为这样庞大的生物,他并不腐臭肮脏,而是散发出火山般的硫磺和浮石的味道,犹如大自然狂暴的一面。 鳞片鲜亮干净,没有寄生虫能在他身上寄生,即便在黑暗中,也散发着暗红的高温。 在双翼笼罩下,莉莉丝看到了红龙的腹部,与他呈现在他人眼中,那红色的钢铁般的细密背鳞不同,腹部是大块的如铠甲般贴合的淡淡橙红色鳞片,莉莉丝伸出手指抚摸了上去,b起其他地方的鳞片,腹尾部下方的鳞片要柔软许多,她挠了挠鳞片的交接处。 身上的庞然大物发出一阵颤栗般的抖动,红龙好像深呼吸了一下,接着那条长尾甩了进来,将莉莉丝一下拦腰拢住,莱尔克萨奥将头埋进双翼里。 被尾巴抓住的莉莉丝,看着上方红龙的头颅,有些惊吓,但她很快发现了红龙奇异的神态。 “……继续。”莱尔克萨奥缓缓催促道。 莉莉丝继续手上的动作,红龙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好像终于觉得满意了些。莉莉丝盯着他的头颅,睡吧,睡吧,她想道。 她没有宝剑对付恶龙,只有让他安睡。 可这却很有效,莱尔克萨奥收紧双翼,笼着她,似乎真的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可是对莉莉丝而言,就有些难以忍受了,窒闷火热,让她喘不上气,忍耐了半晌后,莉莉丝费劲地钻出来。 红龙已经彻底睡去,他硕大的躯体一起一伏,沉重的鼾声在宝库中有节奏的响着。 莉莉丝悄悄后退,离开了房间,她来到二楼,找到了卧房,这个房间她已经整理了一番,从柜子中找到了干净的被子铺上,莉莉丝浑身都叫着疲倦和乏累,这些天她睡在硌人的金币上,实在太不舒服了。 她顺着丝绒被子爬进床里,拉下床帏,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安宁和释然,可就在她睡到半夜,莉莉丝隐约听到一声吼叫。 她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惊醒,接着听到卧房的门被人暴力地打开,房门发出破碎的哀嚎声,男人的手撕开床帏,找到了她,莉莉丝睁开眼睛,看到莱尔克萨奥那张英俊野x的脸庞。 他怒火中烧地站在她的床前,竖瞳阴沉,伸手来抓她,莉莉丝感受到滚烫的温度,抗拒地缩了一下,她的退怯引起更强的怒火,莱尔克萨奥的臂膀牢牢地箍住了她,将她暴露在空气中,他就要带着她回到三楼的宝库中。 莉莉丝清醒过来,她喘息着扭动,莱尔克萨奥冰冷的竖瞳看着她,清凉的空气扑在她的脸庞上,莉莉丝意识到,自己没有戴面具。 在没有面具的时候,红龙或许就不会对她那么友善容忍,莉莉丝想道,可她还是镇定地与他对视。 在无声的要求中,莱尔克萨奥将她放了下来。 莉莉丝回到床里,透过被撕坏的床帏,她看向他,莱尔克萨奥缓缓地走来,他也上了床,虽然当他靠上那柔软的床垫时,紧紧皱着眉头,好像对这种触感极不习惯。 莉莉丝大着胆子,抚摸他赤裸的肩膀,让他平静下来。 红龙冰冷的竖瞳毫无感情地端详着她,在没有红龙面具的情况下,她是处于危险中的,莉莉丝慢慢意识到,可接着,莱尔克萨奥就拉过她的手臂,将她翻过来压在身下。 莉莉丝有些受惊,她微微地喘息,揪住床单,莱尔克萨奥的胸膛压着她的脊背,他在她的颈后找到位置,让她感到有些疼痛地轻轻撕咬着。 他在她身上缓慢而有力地耸动,可令莉莉丝感到有些安心的是,他只是保持着这种摩擦的动作,并没有真正的插入,不然这样频繁的交合e,她一定会因过度撕裂而疼痛发炎的。 似乎是因为龙类并没有多次交合e的习x,昨天他们已经做过了,莱尔克萨奥也没有多余的精液再给她,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她这张人类女性的脸庞,还是感到一丝诱惑的动情。 莱尔克萨奥闷哼着,把鼻子埋进她的头发和肩膀里,嗅着她的气味,奇怪的是,他一面感到冷漠的不屑和蔑视,一面感到犹如对金子般的迷醉和沉溺。 龙类的欲望强烈,只是通常倾注于财宝之上,当他们想要异x配偶的时候,他们的冲动也是如火焰般汹涌澎湃的,虽然后者对莱尔克萨奥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体验。 他想到,当他转化为本t时,看到她是那样的脆弱娇小,对于他这种龙类而言,完全看不出有任何x诱惑的因素存在,但他却难以移开目光。 他几乎只要一只爪尖就能将她碾死,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这当然有她是他的龙巫女的原因,可还有另一个原因…… 另一个,他需要强行与她睡在一起,哪怕要离开舒服的金币堆,睡在这种软绵绵的床上,也不能让她离开他的领地和视线范围的原因……那就是,不久前他已经放纵自己与她进行了交配,出于龙族雄x的天x,在发情交配期间,他们对配偶有极强的占有欲,雄龙会长期的守着自己的配偶,直到确认对方产下自己的后代。 而且,莉莉丝还是他的初次交配对象,即便没有龙巫女这样的身份,她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独特重要的存在,如果其他龙类知道了,必定会耻笑他,嘲笑他会产生畸形的后代。 可莱尔克萨奥不在乎,他只觉得,谁也不能夺走他此刻的配偶,他会以守卫自己的宝库般的怒火来与图谋不轨者对抗,除非对方与他以命相搏,成功的杀死了他,不然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染指。 莱尔克萨奥在心中想道,他缓缓阖上自己的双眸,却暗暗留下一线缝隙,如同守护财宝般的占据着莉莉丝,即使是在自己的领地巢穴中,在如今特殊的情况下,他依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红龙如此想着,直到他的领地突然闯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 гōǔщéňňρ.Ⓜé 赶至 莉莉丝赤着脚下床,拖着被单遮掩身体,走到窗前,指尖触碰到结霜的窗户,传来融化的湿润,她哈出热气,借着朦胧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 下雪了。 从这处城堡眺望,可以看到底下的沼地和杂草,纷纷结霜,天上落下的白雪遮盖了肮脏的泥地,只有蜥蜴人在走过时,留下连串的脚印。 当一切银装素裹时,就连这可怕偏僻的孤岛,都变得宁静美丽起来,莉莉丝卧在窗台,看了许久。 远处的船湾和水面依然泛着雾气,让人看不清更远的地方。或许正是如此,龙巫教才能将此处作为据点的同时不被发现。 身后狼藉不堪的床上,红发的男人正在沉睡,他那双锋利冷酷的竖瞳阖起,在化为人身后,取代了强健庞大红鳞龙躯的是,健壮的蜜色的人类男人身躯,深红色的头发覆在他赤裸的胸膛和被单上,被子凌乱的遮挡他的身体,却依然显露出他健硕的手臂和大腿,让他犹如一个完美的雕塑一般。 这个邪恶的生物,却有着天神眷顾的充满力量和英武气质的身体和容貌。 在莉莉丝转身回床边,看向他时,发现莱尔克萨奥已经醒来,他睁着红金色的竖瞳看着她的背影,莉莉丝发现,这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了被打扰的怒火的醒来,而像是略打了个盹,昏昏蒙蒙地苏醒,他的神色是非常平静的。 即便依然没有表情,却也没有流露出可怕骇人的压迫感,莉莉丝有些分不清是自己习惯了,还是红龙对她更为容忍了。 莉莉丝和他对视了一阵子,她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莱尔克萨奥的头侧了一下,竖瞳缓缓收紧,让他的神色再度变得冷漠,他毫无表情地盯着她。 可是莉莉丝可以看出来,他容忍了她的冒犯。 她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取来红龙面具,轻轻地戴在脸上,沉重而乌黑,让她感到一阵安全,莉莉丝轻吐出一口气。 在这时,身后骤然传来力道,莱尔克萨奥下了床,将她拦腰抱起,莉莉丝惊得揪住他的头发,他皱起眉头,摇晃脑袋,表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于是莉莉丝又轻轻将他松开。 莱尔克萨奥随意找了件袍子将她裹起,莉莉丝在他怀里晃荡,不知道他要将她带去哪里,一开始她以为他要将她带到三楼宝库,红龙总喜欢待在那里,可很快发现不是,他们在往下走。 最后,城堡的大门打开,寒风吹了进来。 莉莉丝惊恐地收紧了露在袍子外面的肩膀,可是这样下雪的寒冷天气半点也没能让莱尔克萨奥退缩,他毫不犹豫地迈出门去,寒风席卷而来,莉莉丝身上的衣袍被吹起,迅速的带走了温暖。 刚刚还美丽迷人的无暇雪景,转眼间成为雪色的严寒地狱。 不不,我不要出去。莉莉丝本能地想道。 莱尔克萨奥将她放在雪地里,莉莉丝转身就想要拉住他,请求他将她带回去,她娇嫩裸露的脚踩在雪里,一股寒意迅速袭来,冻红了她的脚趾。 在雪中,这红龙化作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天上落下的雪片也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后迅速的融化,他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散发着热气。 莉莉丝的手落到他的掌心里,就像雪,可是她没有融化,莱尔克萨奥将她拉紧,走向前去,沐浴在大雪中。 自然的严酷丝毫无法使得这傲慢的霸主动容,莱尔克萨奥仰起头,在这结霜的冰天雪地里行走,毫无畏惧,从容得像是在观赏他的花园。 莉莉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起先她冻得要死,可是当她被迫随着莱尔克萨奥的步伐敞开身体,与他交叠的手掌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不知是错觉还是魔法,她竟然渐渐地不再畏惧严寒,在最后一丝寒冷也彻底消融了以后,她已经沉溺在地欣赏这与隔着窗截然不同的,身临其境的美感之中。 他们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行走,路上的枯树和荆棘被雪覆盖,就像美丽的钻石结晶,在这一刻,它们也很像宝石。 “短暂,无聊。”莱尔克萨奥最后平静地评价道。作为最挑剔傲慢的龙类,他是不会将这种脆弱得轻易会化成水的冰与宝石相提并论的。 只有白龙那种蠢货,才会喜欢在冰天雪地里筑巢,还为此沾沾自喜。而作为红龙,这种瞬间就会融化的雪雨和冰封的山谷无法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也不得他喜爱。 莉莉丝却松开他的手,奔向一处厚厚的雪地,她弯下腰,用手捧起一捧雪,又松开,任由它们松散地落回地上。她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肤触到落雪,可是它们很快就湿湿的融化,一点也没有让她再感到寒冷。 莉莉丝转回头去,跑向莱尔克萨奥,红发的男人抱着手臂,站在原地。 [谢谢你带我来看雪。]莉莉丝仰起头,揽紧身上的衣袍,红龙面具传达了她的意思。 红龙微微眯眼,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自然要在他和他的龙巫女面前屈膝让道,满足他们的任何心血来潮,他们想要什么,就应该将那东西放到爪子或者掌心里,而不是隔着玻璃,畏畏怯怯地窥看。 可是她如此懂得感激,还是让莱尔克萨奥感到一丝满意宽慰。 当他们向着城堡重新返回时,他们之间安静着度过了很长的时间,直到莉莉丝又开口道,[之前,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同伴……他后来怎么样了?] 莱尔克萨奥瞥过来,这龙类竖瞳在雪天中更是颜色显着,冰冷而残酷,莉莉丝不禁屏住呼吸,他接下去的话语至关重要。 “……那魔鬼杂种法师?”莱尔克萨奥略回忆了一会,才傲慢地开口,仿佛对方非常不值得让他记忆一般,不屑地道,“他夹着尾巴逃了。” 法师确实是麻烦的冒险者,可是也只有达到了传奇等级的大奥法师才能让龙类刮目相看,视作一个正式的对手,而在此之下的其他法师,都不过是摆弄戏法就自以为了不起的小丑。 当然,小丑有时也有出人意料的把戏,莱尔克萨奥冷漠地想道,下次若再让他遇见那黑皮魔鬼种,他会直接让他尝尝他的龙焰,看看他的y影分身是不是还能替他争取时间,撕开怀里的逃脱卷轴。 不论莱尔克萨奥有多少不满,他的回答已经让莉莉丝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最后德尔克也是安全的。 就在她的心落回实处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可怖的咆哮,莉莉丝受惊地扭头看去,在水面的薄雾和大雪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无比庞大的身影。 它又在嘶吼,龙类的咆哮穿过那被炼狱深渊腐蚀的带血喉管。 莉莉丝脸色苍白,她想起这是什么了,这是当初那条摧毁了林间密地,让她和卢卡斯失去联系的血龙,它竟然来这里?它是莱尔克萨奥的同伙吗? 莉莉丝转头看向莱尔克萨奥,在他脸上看到了逐渐暴怒的神色,这神色让莉莉丝骤然安心,他像看着怪物似的瞪着那来处,显而易见的是将这条血龙视作了不可饶恕的入侵者。 灼热的温度席卷,他脸上的鳞片明显起来,莱尔克萨奥腾空而起,在一阵火焰中迅速化作了一条健硕强壮的红鳞巨龙,莉莉丝仰头只看到红龙的腹部,在场地宽阔的外面,他的庞大更是让人心生震撼,红龙展开被火焰覆盖的双翼,刮着焰风从她上空骤然俯冲,飞向入侵者的方向。 莉莉丝向着城堡逃去。 “怎么又是这条龙,”白光抱怨道,“它到底想要什么?” 蜥蜴人早就乱成一团,它们拿起武器,左呼右喊,莉莉丝穿过这混乱的场面,她知道这血龙不久之后就会向着地面吐出无数腐蚀x的毒血吐息,或者……莱尔克萨奥会拦下它?远处传来龙类的吼叫,莉莉丝几乎分不清哪些是血龙疯狂的嘶吼,哪些是红龙愤怒的咆哮。 她跑到二楼,打开衣柜,将自己的物品和衣物拿出来穿戴好,有东西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响声,莉莉丝低头,发现是那个提亚马特的雕像,她将它捡起,正要飞奔出大门。白光却突然开口,“别往那跑,如果你要逃跑的话,书房有个密道。” 城堡大门外正混乱不堪,刀枪无眼,莉莉丝听从白光的意见,来到二楼的书房,她钻进壁炉内,在摸索中发现了一处凹陷,莉莉丝将手中的雕像塞进去,正好契合,墙壁发出一阵咯噔声,石墙下落,一个密道显现在她的面前。 莉莉丝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这个通向哪里?]她问道。 “河流。”白光回答。 [这次你怎么会帮我?]莉莉丝稀奇道。 “反正你总是要逃来逃去,与其看你把自己弄伤……“白光好像觉得很是无语。 莉莉丝在白光的指导下,顺着密道前进,在铁梯子中爬下来,最后找到停泊在漆黑地下湾流的小舟,莉莉丝坐了上去,割断绳索后,小舟向着河流的流动前进,莉莉丝将自己的东西都绑在船桩上,然后蹲在船舱中,将自己抱紧。 她现在感到冷了。 当小舟分开河岸边的杂草,从城堡下方的出口出来,莉莉丝重新看到天空时,她转头向着后方看去,发现那座建着石头城堡和蜥蜴人棚屋的荒岛正闪着火光,已经逐渐离她远去,在这处海湾,冬季的萧索寒风是向着另一边刮去的。 她正在远离红龙的巢穴,也在远离费城。[那接下去,你有什么建议?]莉莉丝诚恳地发问。 “……建议?我没有什么建议。”白光懒洋洋地嘟囔,“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现在有点想建议你回头。” 莉莉丝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一个充斥溢出着邪恶紫色魔法能量的开口在荒岛的上空张开,紧接着如同燃烧的黑色流星一般的身影从中出现,被无数恶意灰烬萦绕的,马蹄和鬃毛马尾燃烧着地狱烈焰的黑色骏马驮着它的主人,向着已经混乱不堪的地面狠踏而下,轰然而至。 “埃尔蒙特来了。”白光慢吞吞地宣布道。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海岸 “男人打架。你不喜欢看吗?”白光问。 激烈的轰鸣和龙吼声从岛上传来,即便已经隔着不近的距离,莉莉丝依然可以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战斗声响。 “他们在为了你打架呢。”白光啧啧称赞,又幸灾乐祸地说,“虽然他们自己也没高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红龙因入侵者而暴怒,盘旋在岛的上空,在一次次接近中撕咬攻击那条血龙,同时扭头看向地面上那个突然出现于此,骑着梦魇马,穿着黑盔甲,仿佛从战场上来到此处的魔族提夫林,红龙向着他时不时倾吐出大量火焰,丝毫不管点燃了多少棚屋,杀死了多少蜥蜴人。 莱尔克萨奥将这一切归结于魔域的恶意,还需要怀疑吗?!证据就摆在他的面前!从地狱里来的血龙,散发着魔鬼臭味的魔族提夫林!而理由?抢夺他的财宝,质疑他的统治,在红龙的眼中,任何理由都足以让他满腔怒火地予以报复。红龙再次发出前所未有的暴怒咆哮。 “炼狱的杂种!你怎么敢!”龙语在嘶吼中发出警告。 在梦魇马痛苦或是愤怒的嘶鸣声里,埃尔蒙特穿梭在火焰中,无情地屠杀着面前阻挡了他的一切,无论是拿起刀枪和盾牌的蜥蜴人战士,还是惊慌失措的普通蜥蜴人。他的盔甲替他防护阻碍着龙焰,却也渐渐被烧的通红灼热,仿佛马上就要融化。 而血龙毫无理智,疯狂地攻击着所有人。 莉莉丝在小船中,彷徨地张望,她的后方是荒岛长满芦苇的湿地河岸,前方是一片水雾和辽阔的海面,她甚至不知道行驶多久才能到达对面的陆地,冬季寒风将她幽幽向前推去,推向迷途和未知。 这附近的海域尚浅,布满礁石和暗影,仿佛要将她择食入腹。 “快回头吧。”白光劝道,“你真的要逃吗?!”似乎埃尔蒙特一来,它就改变了态度。 身后火光熊熊燃烧,莉莉丝直起上身,凝望着满是迷雾的前方,[那边是什么?]她问道。 “卡林湾……”白光不情不愿地答道,“那可是个贩卖奴隶的可怕地方!统治者糜烂又野蛮,你真要到哪里,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它警告道。 “而且你的船,没帆没浆,连清水和食物都没有,哪怕是最快的货船,从这座岛驶向卡林湾,也要整整一天。” 莉莉丝没有作答,只注视着迷雾,过了许久,她突然在心中说道,[那里有船。] “什么?”白光正兴致勃勃地观察那边的战况,一时间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莉莉丝抬起手指,在那水面的迷雾之中,有一艘大船,张着帆,静静地驶来。 大船也发现了她,在迷雾之中,船端站着一个红色袍子的身影,伴随着y诵,灼热的能量在手中凝聚,最后化作一个火球,向着莉莉丝飞来。 在看到那红袍身影挥舞双手时,莉莉丝就意识到了这是德尔克和她说过的,释放术法的前兆,她从小船上翻下,在火球汹涌地击中她之前,莉莉丝已经跌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涌入斗篷衣物,紧贴她的皮肤,小船在她头顶爆炸,莉莉丝看着水面,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浮着小船残骸木块的水面渐渐模糊,莉莉丝最终在浑身发麻和无力中,静静地沉了下去。 那狰狞腥红的红龙面具从她怀中脱离,她脖子上的圣徽挂坠却被链子挂在她的脖子上,随着下坠缓缓悬浮而出,日之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模糊的意识中,从非常遥远的地方,莉莉丝隐约听到嘶哑凄厉的粗嘎咆哮,那是一种有些熟悉的,像是狮子,又像是鹰鹫的,野兽的声音。 莉莉丝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磨蹭她的额头,湿润而炙热的庞大身体紧贴着她,翅膀覆盖在她身上。莉莉丝睁开眼睛,看到那佩戴着金色环饰,覆盖着白羽毛的鹰头,她和那双金色的兽眸对上了,狮鹫和缓地从喉咙里滚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你救了我,法奥斯。]莉莉丝虚弱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狮鹫的头颅,法奥斯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莉莉丝有些困惑,接着她摸着穴口的圣徽,提着链子举起到狮鹫面前,[是这个吗?你根据这个找到我的?]莉莉丝想道。 法奥斯将目光移到那枚圣徽上,它不知道莉莉丝在问什么,可它显然认识这枚挂坠,它歪了歪头,用喙轻轻啄了一下,圣徽在莉莉丝手中摇晃,日之面在火光中闪烁着宁静明亮的光泽,莉莉丝轻轻抚摸它,将它放回自己的衣物里,紧贴穴口。 接着莉莉丝观察周围,这里是一处岸边,她离海并不远,可以听到海浪一下下拍击后退,摩挲着沙滩的声音。面前有一处燃烧的火堆,提供着温暖,莉莉丝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烘g,又g又痒地贴在她身上,[你会生火?法奥斯。]她迷惑地想。 “不,它不会。”白光替法奥斯回答,接着它又说“往东边向前走三十步,在岩石右拐,再往前走十七步。” 莉莉丝站起身,向着白光所说的方向看去,法奥斯因她的动作而紧绷起身躯,狮鹫强健的爪子在沙上刨出深深的痕迹,发出警告般的低吼。莉莉丝没有管它,只顾着向前走去,她细嫩苍白的手掌贴合着海岸边粗糙崎岖的岩石,莉莉丝向着岩石后方拐去。 然后,她看到了血,不,不是人类的血,也不是怪物和野兽的。 浸在砂砾中,有些粘稠凝固的深紫色血液。 莉莉丝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可她还是慢慢向前走去。 顺着断断续续的血迹,在白光所指示的位置,在岩石的遮掩下,有一个身影正靠在y影中,他的身躯颀长而健硕,仰靠着身后粗糙的岩壁,一匹漆黑的骏马安静的俯卧在他身旁,马儿的蹄子和尾巴如燃烧的黯淡之火,忽明忽暗,周遭的空气散发着地狱之火的温度。 埃尔蒙特曾经也在她面前受过伤,刚从血战战场上退下,他的盔甲被砍裂,深可见骨的伤痕流着紫色的血,这杀红了眼的,满溢着血腥和暴戾的战士回到城堡,将房门撞开,迫切而粗暴地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闷不做声地要同她亲热,莉莉丝惊恐地推拒着他。 那是可怕的记忆,她记得悍然的入侵,耸动,随之而来的疼痛和快感,还有强烈的血腥味,紫色的血染了大片的被子,也滴在她身上。 可现在,他是如此的安静,她曾经的梦魇和依靠正在她面前,不知生死的昏迷着,莉莉丝放慢了呼吸,她动作很轻地走过去。 莉莉丝在他身侧跪下来,忍着害怕和退缩逃跑的欲望,悄然伸出手…… 她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抓住了,男人宽大的手掌,强悍的力量,莉莉丝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是他将她抓得更紧,莉莉丝跌跌撞撞地落到他身上,铁腥味和火焰残留的焦浊味从他身上涌到她的鼻腔里。 阴沉冰冷的黑铁盔甲和她的面庞紧贴,他的手臂如钢铁一般,将她牢牢的箍住,被抓的惊慌仅仅持续了半秒,意识到自己无法挣脱的莉莉丝就放松了挣扎,她浑身软下来,在这熟悉的禁锢中,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软涌上鼻子和眼眶。 埃尔蒙特低下头,寻找到她的脸庞,他犹如触碰柔嫩的花瓣般轻轻亲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令人浑身发麻的低叹。 接着他将她的脸庞扳过来,狠狠地吮吸她的嘴唇,莉莉丝感到那凶猛的气息和他的牙齿时不时啃碰到她的唇的疼痛。 好像快饿死的狼在毫无章法的啃咬他追捕了太久的猎物。 埃尔蒙特没死,他依然顽强又有力,莉莉丝想道,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衣服下摆摸进来,有些粗暴地揉捏抚摸着她的腰肢,疼痛和发麻感让莉莉丝啜泣了两声,她本能地毫无作用推拒了几下,犹如在试图撼动铁壁和岩石,直到她的手指在盔甲的缝隙里突然碰到一阵黏腻。 埃尔蒙特越发激烈的动作,也拉扯了伤口,他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莉莉丝茫然而慌乱地喘息,如果是在魔域中,他绝不会停下,疼痛只会更激发他的欲望和对抗的天x,可是在主物质位面的大陆上,埃尔蒙特却不得不考虑保留精力。 他粗喘着将她放开,莉莉丝惊慌地站起来,却马上跌倒在地上,她动作慌乱地抚顺凌乱的头发,用力捂住嘴,眼睛微微湿润,慌不择路地在地上磨蹭着向后退去。 而埃尔蒙特的眼睛牢牢地锁定着她,莉莉丝低头躲避着。 “回来。”埃尔蒙特以沙哑的不容抗拒的声音说道。 莉莉丝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慌张地快速摇头,她狼狈地爬起来逃开。 不知是不是伤势原因,埃尔蒙特没有来追她抓她,莉莉丝喘息着逃出几步,然后她看到法奥斯,暗金色的庞大的狮鹫正顺着她的足迹,悄然无声地走来,仿佛正在狩猎一般,紧绷而戒备地望向埃尔蒙特所在的地方,见她从岩石后面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法奥斯慢慢放松身躯,停住脚步,缓缓地趴下来,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狮鹫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滚动的意味不明的粗噶咕噜声,莉莉丝缓了缓气息,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描述的羞耻。她捂了捂自己的脸庞,确认自己没有流眼泪,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呼吸混乱的坐回火堆边。 法奥斯卧靠在她的腿旁,莉莉丝看着火堆,过了许久,她慢慢地抚摸法奥斯强壮的狮身,然后是它羽毛浓密的翅膀。 是的,法奥斯有一双翅膀。莉莉丝想道。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过夜 从水面刮来的寒风,从斗篷里钻进,莉莉丝瑟缩着醒来,发现自己倚靠的狮鹫不见了。 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仅余灰烬。 远处传来响声,莉莉丝彻底清醒,她爬起来跑向那处岩石,沙地上四处是凌乱的爪印,埃尔蒙特依然靠在原处,只伸出了单手持剑,他冰冷的紫眸看着几米外与他对峙的狮鹫。 法奥斯在沙地上刨抓,发出低沉的威吓嚎叫,张着庞大的双翼,面前有数道冲刺留下的深深抓痕,即便它的攻击都被那男人拿大剑挡下,可依然不愿离去。 法奥斯作为从小伴随亚瑟长大,又经过圣殿训练的狮鹫,对邪魔气息异常敏感和抵触敌视。 虽然这个魔族没有主动进攻,甚至还在带着伤势的时候燃起火堆,又后退离开,让它得以温暖因溺水而冰冷的莉莉丝,但这也只是让法奥斯暂时容忍他可以与它和莉莉丝共处于岸边而已。 当它嗅到莉莉丝身上沾染上那个魔族的气味,法奥斯又感到深深的不满和威胁,它决定还是杀了这个魔族,对方虽然能让它感到如同主人般的强大,可也受伤惨重,法奥斯本打算悄然地偷袭,却被发现。 导致了现在僵持的局面。 莉莉丝冲到他们中间,法奥斯狰狞的面容骤然一顿,它渐渐褪去警惕凶狠的神态,可依然面朝着埃尔蒙特,慢慢绕着莉莉丝,像是想要突破她的阻拦。 看来法奥斯将埃尔蒙特视作一个很大的威胁敌人。 莉莉丝扭头看了一眼埃尔蒙特,这冷漠英俊的苍白魔族,不发一言,只也抬起紫眼睛,看着她。 她显而易见的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冷峻压抑的神色,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仿佛法奥斯若是再进攻,埃尔蒙特就不会留手了,让莉莉丝心微微一凉。 莉莉丝不再犹豫,她伸手不断地推法奥斯的身体,直到法奥斯发出很不满的嗷声,莉莉丝咬唇,狠心用力打了它的脑袋一下。 法奥斯猛地后退,盯着她,狮身伏低,后腿在地上蹬了好几下,就像要进攻似的,这姿势让莉莉丝毛骨悚然,可在她紧张起来的前一刻,它便猛然伸展开强健的双翅,向着天空飞去。 莉莉丝一瞬间觉得十分后悔,向前走了一步,又立刻止步,法奥斯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天空的远处。 她曾经问过亚瑟,法奥斯不见了,不要紧吗?亚瑟回答说,狮鹫是一种很骄傲的生物,虽然可以训练为坐骑,却绝不会像食草的马儿那样温顺,因为有着聪明的头脑,狮鹫会闹脾气,太过有主见,不容主人将意志凌驾于自己身上,会为自己遭遇的不公而愤怒。亚瑟若是派兵前去抓它,只会引起法奥斯更大的反抗,他唯有等它气消,自己飞回来。 狮鹫有着b最优秀的猎犬还发达的嗅觉,在几十里外,都能根据气味找到主人的衣物,圣殿训练的狮鹫还对圣徽和魔力有感知。 法奥斯一定会回来的。莉莉丝给自己安慰。 她转身慢慢走到埃尔蒙特身旁,埃尔蒙特垂下眸看她,半晌后,用他沙哑的炼狱语说,“你该好好管教你的宠物。” 莉莉丝有些不知所措地点头,接着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他的黑马也不见了。 “他的魔力不够了。”白光在这时解释道,“没法继续维持梦魇之马。”召唤这种黑暗生物是需要消耗很大魔力的。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转头看向埃尔蒙特,她很想问,他伤的重不重,现在好些了吗?能不能站起来?可却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埃尔蒙特不怎么说通用语,可能看不懂她的唇语。 在莉莉丝试着开口前,埃尔蒙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沉郁地问道,“你不舒服?”炼狱语的起伏断音冰冷干脆,又带着股陌生感,她想起曾在魔域度过的日子,这声音听起来总是像审讯一样。 莉莉丝觉得自己最好先回答他的问题。 [我饿了。]她用手指碰了一下嘴唇,又捂了下腹部。这是她以往表达需求的一种动作,莉莉丝知道埃尔蒙特能理解。 可她本意是只想随意搪塞一下,没想到埃尔蒙特就将剑插入地面,撑着站起了身。 莉莉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埃尔蒙特丝毫没有重伤的人该有的跌跌撞撞的模样,他直起身,像是没有痛感,对待自己的伤势极为冷漠地向前走去。 盔甲发出交磨的声响,紫色的血液顺着盔甲光洁的表面淌下来。 莉莉丝心惊地看着。 埃尔蒙特转过头来,发现她没有跟上,他的眉头紧蹙,魔族本来就漠然的五官,让他这样的神态看起来阴沉又骇人。 他抓住她的手臂,强行让她跟上他,因为埃尔蒙特步子大走得又快,莉莉丝勉强地跟在他身后。 走上岸边的斜坡,他们穿过长满杂草的湿地,在泥泞的地里,有颗石头绊了她,莉莉丝踉跄了一下。 埃尔蒙特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莉莉丝喘气,因为紧张和刚刚的踉跄而感到不安。 埃尔蒙特走近,突然直接将她横腰抱了起来,莉莉丝睁大双眼,挣扎了两下,他明明还受伤。 他大步跨过杂草和尖石的湿地,因为莉莉丝的挣扎不配合,眉宇间出现阴郁的烦躁,唇角抿紧,像是有了点郁怒和攻击的倾向。 于是莉莉丝不再动,转而悄悄问白光,[他不是受伤吗?应该保存体力?]她觉得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了。 她还记得白光似乎和她说过,埃尔蒙特这样的魔族提夫林,在主物质位面的人界大陆,是无法回复黑暗魔力的,而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他的伤口就和普通人一样恢复缓慢。 “他太爱你了。”白光瞥了一眼现在的状况,便说道。 莉莉丝搂着他的脖颈,在被护在黑铁盔甲的臂膀里,在稳稳的行走中,她一直盯着埃尔蒙特的冷漠脸庞,实在没有看出什么深情和温柔。 埃尔蒙特不爱说话。她又不能讲话,埃尔蒙特也没有向着无法说话的她单方面絮絮叨叨的爱好。因此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短,但从未有真正的沟通,其实,她根本不了解埃尔蒙特。 在穿过杂草丛生的土地后,终于看到了乡村道路的痕迹,由人经年累月的踩出来,又窄又长,顺着道路,他们找到的是一个荒僻的村庄。 漏雨的稻草房屋,倾倒的马车,长着苔藓的水井。 莉莉丝起先还感到紧张,怕遇到什么敌视魔族的村民,会叫来民兵,或是拉响警报。发现是个荒废的村庄,她反而放松了神经,她一点也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 明明受着不轻的伤,埃尔蒙特反而像是丝毫不害怕,他甚至似乎对于这是个空村庄而感到有些失望,他推开村庄里最完整的草屋木门,只在角落里找到一袋受潮生霉的麦子,柜子里空空如也。 埃尔蒙特阴沉着脸庞从屋子里走出来,发现莉莉丝蹲在地上,在这家人院子的土地里挖着——她认出作物的叶片,从地里挖出了几个又g又小的芜菁和胡萝卜。 柴火升了起来,莉莉丝把蔬菜用小刀切到煮沸的锅里,等到它们都煮熟烂透,才捞上来。 埃尔蒙特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她做这些事情,莉莉丝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发烫的芜菁,松软湿润,淡而无味。确认熟了以后,莉莉丝把芜菁和胡萝卜分在另一个盘子里,递给埃尔蒙特。 埃尔蒙特慢慢皱起眉头,火光在他冷郁的脸庞肤色上跳动。 [你不饿吗?]莉莉丝无声地看着他。 以往她在黑堡里用食,埃尔蒙特有时和她一起吃,她记得,他的胃口是很大的。而且现在他缺乏魔力,没法快速恢复伤口和体力,就至少应该多吃点东西。 埃尔蒙特吃了一块,苦涩而乏味的味道完全没有让他动容,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咀嚼吞咽了下去,然后他就将盘子推回给莉莉丝,莉莉丝见他不吃,便自己尽力将这些都下咽,不去考虑它们的味道。 待到夜晚,莉莉丝躺在屋子的草席上,感到十分寒冷。底下是gy湿润的砖头堆成的床,一阵阵湿气和腐朽味道渗上来。 逼她曾经睡过的稻草堆还不如,至少干净干燥的稻草堆是温暖的。 这张床很窄小,只够她一个人躺。 也许正是因此,埃尔蒙特几乎不做考虑,他没有上床,而是还坐在床脚的地面上,先前他们煮芜菁燃起的火堆还微微渗着光,有些温暖,后来就慢慢暗淡下去,屋子里也变得更冷。 莉莉丝在草席上蜷紧了身子,感到冷,又感到不安。 在黑暗和寒冷中,莉莉丝十分艰难地休息着,然后她突然感到,埃尔蒙特站起身,站在床头,接近了她。 他是不是以为她睡着了呢?莉莉丝想道,又或许是发现她一直没睡…… 埃尔蒙特抚摸她的脸庞和嘴唇,莉莉丝轻轻的呼吸着,她往床里挪了一下身子,远离了他一些。 埃尔蒙特的动作顿住。 在他做出什么反应之前,莉莉丝却将他的手臂拉住,她带着他,让他的整个手掌贴上抚摸她冰凉的脸庞,埃尔蒙特的手掌真的很大,几乎将她整个侧脸笼住,也让莉莉丝感到温暖。 她微微的瑟缩着,然后微微侧过脸,轻柔地去吻他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的啄吻。 在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到埃尔蒙特的手掌,宽大而干燥,她用唇去描绘他苍白的掌纹,她的呼吸喷在他的掌心里,让莉莉丝自己感到一阵暖热,让她的眼睛也热热的。 埃尔蒙特的呼吸也变重了一些,他垂头更接近了她。 在长时间的寂静后,“……莉莉丝。”他用夹杂生硬的炼狱语腔调,低声缓慢地唤道。 埃尔蒙特很少说通用话,或许是轻蔑,排斥地上种族的语言。可他呼唤她的名字就是用的通用语,而不是用炼狱语的读法。 没有进一步的接近,他们短暂的僵持着。 直到莉莉丝努力而轻声的应了一声。 埃尔蒙特的气息接近了,在黑暗中,莉莉丝感觉到他的唇贴上她的,b起他们上一次接吻的粗暴和猛烈,这次要缓慢许多,可那压迫和占有感丝毫不减,反而更重。 真奇怪,他以前从不亲她,莉莉丝略微颤栗地想道,被吮吸的水声在漆黑中作响,莉莉丝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摩擦,吸吮的每个力道,让她微微发颤。 “为什么离开?”过了这么久,埃尔蒙特才缓缓质问道。 问话的一阵炙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又重新将她彻底覆盖,如同吞咽一般加大力度,莉莉丝想后退,他冰冷的黑铁盔甲手臂却压住她的背将她往他怀中按去,如同惩罚般的力道,让她没法再退缩。 与这冰冷的草席和寒夜不同,埃尔蒙特是炽热滚烫的,在他的指引下,莉莉丝顺从地低喘着去解埃尔蒙特的黑铁盔甲,盔甲落到床下的地上,没过多久她的斗篷也扔了下来,她的手指触碰到健硕紧实的身躯,还有黏糊糊的血。 莉莉丝的动作停顿,喘息却不停,埃尔蒙特搂着她光滑娇小的身躯,似乎又意识到她要流泪,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莉莉丝嗅到血腥,可这仿佛只是让他更炙热,她揽住他的脖颈,依偎而上,他们的身躯饥渴得相互紧贴。 取暖或是疏解情欲,他们最终相互需要。 “如果是真正的魔鬼或恶魔,在魔力耗竭以后,就只能化身成动物或是小孩子,不然根本不能在主物质位面存活下去。埃尔蒙特还好,他若是耗尽魔力,只会变成和普通人一样而已。”莉莉丝想起白光的话。 而若是因为魔力耗尽成为普通人一样的身躯,再重伤流血不停的话,说不定就会死。 窗外似乎突然有乌鸦掠过,发出嘎嘎的叫声,睡梦中的莉莉丝瑟缩了一下,被埃尔蒙特搂紧。 第二天一早,莉莉丝绕到村庄各个草屋的后院和小农田里,寻找着食物和草药,除了基本都农作物以外,在这片大陆上,许多农民都会栽种治愈草药,虽然效果可能不强,但也能治疗一些流血伤口和小病小痛,聊胜于无。 在看到一棵高挑纤细的长植物时,莉莉丝辨别着它的叶瓣和小小果实,认出这是提夫林法师曾经在她面前熬制的药剂中的草药一种。 莉莉丝不太确定,她询问白光,白光说,“啊,这确实是回复魔力的药剂所需的一种草药。” 得到肯定后,她便有意识地去找其他的,可找遍村庄,她也只采了其中一种草药,也只找到这一种,莉莉丝回到草屋里。 看到床上的埃尔蒙特,他依然沉沉的睡着,莉莉丝将他胸膛的薄被子拉下来,看到他的伤口,他赤裸健硕的胸膛上有深深的龙爪伤痕。 莉莉丝将苦涩的草药放到嘴里嚼烂,敷在他的伤口上。 被触动伤口,半昏迷的埃尔蒙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身躯骤然紧绷,充满了要攻击的骇人感觉,莉莉丝小心地抚摸他的手臂,让他慢慢放松了下来,埃尔蒙特松开眉心。 莉莉丝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庞,苍白冷峻的线条和五官,埃尔蒙特看起来b大部分的人类男人,都要粗壮庞大一些,可看久了,又发觉他有着股说不出的动人的英俊。尤其是在他现在负伤的躺着,不像平常那样给人强烈压迫感的时候,就像一把粗厚的大剑,削钝了锋芒,就不再使人太害怕,而可以定下心神欣赏它的纹路。 莉莉丝安静地离开了草屋,走到外面。 “他的魔力还够他自己回到魔域,可不够带上你。”白光刚刚查看了埃尔蒙特的情况,现在说道,“……所以他自己为什么不回去呢?真死在这里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莉莉丝咬了咬唇,拔着地上的草,她也希望他回去,然后他们再也不相干…… 莉莉丝不想杀埃尔蒙特,她一点也不恨他,如果不是他,她早已死在血战战场上,而且在魔域的那段日子,埃尔蒙特其实从未真正的虐待过她。 “他非常爱你。”白光像是带着些许叹息和满意地说道。 莉莉丝盯着地面,深深沉默下来。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沐浴 吹去木箱上的灰尘,将铜扣打开,莉莉丝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长长的毛皮,伸直双臂将它展开。 这是一块山羊皮,莉莉丝欣喜地笑起来。 因为保存良好而干燥,没有腐臭和生虫,灰白色的卷毛布满毛皮,只在尾巴和边缘处有点磨损的秃,整张羊皮厚实柔软,正好可以铺在床上。 莉莉丝将它卷起来,同时她的脚边还有一大堆从各个废弃屋子里搜刮到的杂物,油灯,铜水壶,打火石……等等任何有可能从农夫的柜子和箱子里找到的有用的东西。 对她这样四处搜刮的举动,白光早就十分无语,“你可真是没事g。”它说道。 莉莉丝将杂物包裹在一块布里,双臂环抱努力将它们抱起来,带回屋子。她旁若无人地将油灯放在桌子上,用火柴点起,灯芯尾端生出一小团朦胧的光。莉莉丝平静地看着它,然后后退,慢慢走进屋子的y影里去,在屋子的门旁,有一堵将屋子分为两半的,用来挡风的矮矮的土墙。 这个世界的农民们大多过着贫瘠的生活,拥有一间自己的草屋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不像达官贵人那样有着奢华的庄园,数十数百个房间,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将卧室和厨房、前厅之类的空间略略隔开,莉莉丝把杂物放在矮墙墙头,加高了它。 白光发现莉莉丝进入屋子后呼吸便放轻了,可她也没有看埃尔蒙特哪怕一眼。“你还怕他吗?”白光问道。 [不怕。]莉莉丝回答,[他又带不走我,而且他再不走,就要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莉莉丝想道。 最坏的情况,就是埃尔蒙特动手杀她,可是依据白光的话,还有埃尔蒙特自己的表现,都让她知道,埃尔蒙特似乎不会那样做。 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如今,埃尔蒙特才像是困兽呢。 莉莉丝将她找到的一个最大的木盆放在土墙后,用架在火堆上烧好的热水,混着结冰的井水,冲洗自己。她的影子影影绰绰的落在地面和墙上,莉莉丝抬起的手臂上有热水珠滑落,微微发红的白皙肌肤在火光中发亮。在冬天洗热水澡,这是一种奢侈的做法,对于农民而言,冬天漫长难熬,柴火是非常珍贵的。 她赤着脚从浴盆里出来时,被热水烘开的身躯舒适放松,接触到冷空气又有些瑟瑟发抖,莉莉丝手忙脚乱地用羊皮裹好自己。 然后她呼出一口气,扭头向房间的另一头看去,矮土墙才到她的穴口,隔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在杂物的间隙中,她看到床上埃尔蒙特的面庞,他撑起了身子,正冷漠地看向她这里。 莉莉丝不安地将湿透的头发往后拨去,端着浴盆从墙后走出来,羊皮的毛衬着她柔软白皙的皮肤。 他什么时候醒的?她在心里嘟囔道。 埃尔蒙特的眼神b热水更让她发烫,那双紫色的眼睛。 莉莉丝将木盆放在床边,往里面重新注入热水,埃尔蒙特伸手拉她的手臂,莉莉丝轻轻后退,不让他抓到她。 于是埃尔蒙特停住动作,莉莉丝用毛巾在盆里蘸水,擦拭他的身体,从他健壮有力的手臂,到他的胸膛。 埃尔蒙特看着她,他手臂和肩膀的肌肉时而紧绷时而放松,莉莉丝垂眸,安静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这未经兑冷水,能让她肌肤发红烫伤的热水,擦拭在他身上,就好像对着生硬的大理石一样,埃尔蒙特连动一下也没有。 但莉莉丝能感觉到,他的皮肤也变烫了,埃尔蒙特不发一言地任由她动作,等她替他擦好上身,莉莉丝拿出从农家仓库里找到的简陋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纱布慢慢覆盖住狰狞的伤口和暗绿勾结的草药覆团,可埃尔蒙特的胸膛肌肉却依然苍白饱满,在莉莉丝手下缓慢有力的起伏着。 将纱布打好结,莉莉丝要收回手时,埃尔蒙特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莉莉丝发颤了一下,她感受到胸膛里那颗搏动的有力心脏。 莉莉丝咽了一下喉咙,屏住呼吸,过了半晌,还不放开,莉莉丝侧了一下眼睫,感到十分为难,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想要收回手。 埃尔蒙特闷哼了一声,突然有了动作,莉莉丝的眼睛慌乱起来,在短暂的一瞥中,她看到他的胯下,那粗硕鼓起的一团。 莉莉丝一瞬间满心抗拒地向后躲去,可埃尔蒙特却没牢牢抓紧她,而是让她躲开了。 埃尔蒙特下了床,将她抱了起来,莉莉丝扭头挣扎,喘息着捶打了他两下,不痛不痒,丝毫无法撼动他。但这次埃尔蒙特什么也没做,他只是转头将她放上床,莉莉丝立即缩进床里,她看到埃尔蒙特在床旁就着剩余的热水冲洗自己的身体。 莉莉丝忍耐着急促的呼吸,扭头看向墙壁,埃尔蒙特赤裸的身躯让她耳朵发烫,内心又感到有些害怕。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久后停了,埃尔蒙特重新上床,莉莉丝浑身紧绷,她感到肩膀上的力道,埃尔蒙特将她翻过身来,莉莉丝像要哭了似的,捂住眼睛,咬住下嘴唇。 埃尔蒙特粗壮厚实的手指拨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眼底,就像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哭了。 莉莉丝有些屈辱,委屈地看着他。 埃尔蒙特的呼吸停了停,他将她的身躯松开,莉莉丝立马扭过身去,他从身后抱住了她。 莉莉丝僵硬住身体,炙热宽大的怀抱笼着她,他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细嫩的脖颈里,他们相互接触的肌肤滚烫不已,可这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 莉莉丝想起来,后来,如果她哭了,埃尔蒙特似乎就不爱做这事了。她一直想着这个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意识朦胧地逐渐睡去。 莉莉丝在半夜的时候醒来,空气寒冷,羊皮虽然暖和但还不够长,她的双脚冰凉,最重要的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莉莉丝迷茫地爬起来,看着空空的屋子。 屋里油灯暗淡欲熄,她突然感到一阵慌乱。 在她就要下床时,门被推开,莉莉丝拉紧羊皮,紧张地看去,落入眼帘的是埃尔蒙特强壮高大的身躯,他微微低着头,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埃尔蒙特也看到了她,莉莉丝坐在床上,雪白裸露的肩膀从羊皮里露出来。 [你去哪里了?]她控诉地瞪着他。 她不知道不久前,在屋外进行了一场对话,乌鸦停在木桩上,对埃尔蒙特口出人语。 “去卡林湾,离这里最近。那里有我们的人。” “你的人。”埃尔蒙特冷冷说道。 “我的小弟,只要你有需要,我会让他们为你马首是瞻。” “人类太无用了。”埃尔蒙特想起办事不力的黑河堡,皱眉,低郁地说道。 “重要的是如何使用。”乌鸦微笑般的回,“而且,那些人不只有人类,其中还有我们的血脉之亲。”魔鬼装模作样地说。“他们或许不像你一样能g,可也是聪明得力的下属。” 提夫林。埃尔蒙特知道他的指代,自己被他拿来和地面上这些混杂了太多人类血液,不完美的,甚至长着尾巴和各种畸形之处,低贱混乱的杂种表亲相提并论,并没有让埃尔蒙特有更多好脸色。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乌鸦。 当初魔鬼创造提夫林,最终只留下了最优秀的一部分,其他的提夫林要么被杀,要么逃离。魔域中的魔族提夫林,对地面上的提夫林的态度,犹如人类厌恶流民和野蛮人。 “当然,你与那些远亲不同。”魔鬼连忙补充道,“你是我最重视,血脉相连的小弟。”埃尔蒙特确实与普通提夫林不同,阿蒙农甚至要注意,不要彻底惹恼了他。 “所以我关心你。”乌鸦咏叹似的道,“你必须回去休息了,不要再将自己耗在地面上,你的生命会流失的……” “为了女人,耗上性命就不值得了。”乌鸦幽幽地说,最后如一团黑雾般的消失了。 莉莉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埃尔蒙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缓缓走到床前,那眼神让莉莉丝内心感到发慌。 可没持续多久,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埃尔蒙特只是上床躺下,莉莉丝微微放松下来,她扭头看向埃尔蒙特,只看到他阖着眸,平静的面庞。 莉莉丝看着埃尔蒙特扎了纱布的胸膛伤口,在昏暗的室内她看不清上面是不是渗了血,她感到一阵忧心紧张,在许久之后,莉莉丝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触感干燥,她倏然放松下来。 埃尔蒙特睁开眼睛,冰冷的紫罗兰色眼眸看着她,莉莉丝又一阵发慌,可她极力地和他对视,即便她知道,即使她受惊地转开视线,不再面对他,埃尔蒙特也不会真的伤害她。 埃尔蒙特抬起手,莉莉丝没有躲开,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主导 [你去哪里了?]莉莉丝用嘴唇缓缓描绘道。 埃尔蒙特似乎不通熟通用语,更不能辨别发出声音时的唇型,他好像不理解。莉莉丝想道,接着她就感觉到,埃尔蒙特将大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仿佛要制止她说话,又仿佛只是想感受她嘴唇的柔软。 莉莉丝一开口,就将他的拇指指尖含进去一点,她连忙扭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窘迫的害羞。 突然想到什么,莉莉丝又扭过头来,看着埃尔蒙特,他只是看着拇指上沾染的唾液,在他做出什么更令人更害羞的动作之前,莉莉丝连忙按下他的手。 埃尔蒙特任由她动作,他的视线又回到她的身上。 莉莉丝强忍羞涩和其他情绪,和他对视着,她并不是傻瓜,她也能感觉到,埃尔蒙特和最初见她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已经很不一样了。 曾经,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块死肉……莉莉丝喘息了一下,想道,而现在呢? 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和脖颈。 埃尔蒙特眼中的某种神色愈发浓重,莉莉丝却压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即便她知道她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她成功了,埃尔蒙特没有俯身过来,但他的神情越来越压抑,就像有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藏在他的身体里,隐隐发出滚动的声响和火热的温度。 莉莉丝吸了一口气,咬住唇,突然一鼓作气地骑到他的身上。 在这样的高位,莉莉丝能感觉到她双腿间压着的勃大粗壮,她垂下头看着埃尔蒙特那深紫色的眼睛,看到里面充满的欲望。 他不发一言,沉闷而粗重的喘着,英俊苍白的面庞依然带着压迫感,可他被她压在身下,莉莉丝感到一阵颤栗。她俯下身,嘴唇轻柔地掠过他的面庞,埃尔蒙特转过头来想要吻她,莉莉丝马上退开。 埃尔蒙特不动,没有去强追,或是抓她,他又倒回床上,低沉地喘息着,不知道是有心与她玩耍,或是真的伤势原因。 莉莉丝既感到害怕,又感到一阵稀奇的刺激。 [你去哪里了?]她再度低语道,垂下头去接近他,这次柔软的嘴唇短暂的一触,在埃尔蒙特要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亲吻时,莉莉丝又扭头躲开。 埃尔蒙特的喘息重到了仿佛有些痛苦的地步,他的肌肉绷紧,好像开始感到有些恼怒,莉莉丝感到她坐着的整个身体变得坚硬,在他真的发火将她掀翻之前,莉莉丝按住他的肩膀,倾身深深地和他接吻。 她搂住他的脖颈和身体,在一阵阵迫切火热的索取中,感受着埃尔蒙特强壮的身躯,和他呼吸时的每次起伏,肌肉的紧绷和放松,这充满力量的庞大身躯,在她的乘骑下,暂时的屈服于她。 莉莉丝喘息着亲吻下去,轻轻吮吸他的脖颈和有力坚硬的肩膀,就像一只脆弱而敏感的蜂鸟,在轻微的水声中,她尝着他的味道。 她湿润的腿间感觉到粗硕胀大的性器的搏动和摩擦,莉莉丝伸手去摸,描绘他的形状,她的手掌在这样的怪物面前都显得娇小羸弱。 莉莉丝低低地喘了喘,埃尔蒙特的呼吸则变得更重,她抬起头,发现埃尔蒙特正在看着她,那深紫色的眼睛装满了灼热情欲和危险,在感到自己怯缩之前,莉莉丝将他的裤子褪下,在他强健的双腿间,摸到那个勃起的骇人肉器。 在真的摸到时,莉莉丝反而平静下来,她低下头去看这东西,她曾经含过,也让它进出过自己的身体,这是根粗壮的性器,长而粗硕,龟头饱满,下面是沉沉的囊袋。在略微昏暗的室内,更是显得神秘骇人。 莉莉丝从未这样直白的观察过男性的性器,她的脑子有些空白。 就是这个坏东西,她下意识地想道,这东西好几次都让她很疼,想要躲避却又逃不开。 莉莉丝伸手去肉弄它,埃尔蒙特发出一阵闷哼,那根性器涨得更大了,看来,埃尔蒙特和她这种脸皮薄的女孩不一样,自己的下身被这样玩弄和观察,他也能自如地享受,而不会感到羞耻。 或许是因为他是男性,又或许是因为他是魔族。也有可能是,埃尔蒙特唯独不在意被她这样玩弄。 在莉莉丝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性器上,上下抚摸肉弄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内裤被拉扯了一下,莉莉丝低喘了一声,回头看去,埃尔蒙特的手掌正放在她的t上肉弄,他的手指g住她的内裤边缘。 莉莉丝看向埃尔蒙特的眼睛,他在和她确认,莉莉丝迟疑了一会,拨开他的手,然后自己将内裤脱下。 接着她重新坐在他的胯间,湿润的花穴和性器相贴,相互摩擦着,莉莉丝咬着唇,轻轻摆动腰肢,感受到一阵阵的酥麻感,埃尔蒙特的性器真的进入她的身体时很不好受,可是,当着粗大到难以进入的滚烫性器在外面用j身摩擦,却带来一阵阵快感。 她黏稠的爱液渐渐留在他的j身上,随着动作带出黏丝,没过多久,埃尔蒙特的下身被她弄得一团糟糕。 以前她只觉得害怕,害怕过后会来临的,如疾风骤雨般粗暴的性事和插弄,但这次,她想要知道他可以忍耐多久。 在下身湿滑到一擦即过,快感渐渐无法满足,而花穴里面感到愈发空虚以后,莉莉丝低喘着抬起下身,伸手将这根勃起的性器稳住,然后她尝试着将它坐进去。 肿胀的龟头前端是困难的部分,可在湿滑的穴口摩擦中,她竟然将它慢慢吞了进去,饱胀感有力的传来,疼痛却很微弱,龟头彻底进入后,莉莉丝沉下腰,将下面的j身都缓缓吞入。 这是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埃尔蒙特的性器j身同样粗而长,莉莉丝感到它一直抵到穴里柔嫩的子宫口,才坐到了底,j身下面的囊袋抵在她的臀瓣上,微微的搏动着,埃尔蒙特从鼻腔里发出性感的低喘,在他开口催促前,莉莉丝就摇着腰肢,让这根性器在她的甬道里来回的抽插起来。 一时间,黏腻的交合e声和男女的低喘回荡在屋子里,快感延绵不绝,莉莉丝挺动着腰肢,让湿润粗壮的性器在她腿心里进出着,只能看到短暂出没着的j身上全是她的黏液,在长长的抽出时,黏挂在筋脉和平滑肌理的沟壑之间,又被她粉肿的穴口吞入,深深没在甜蜜的穴肉里。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真正自己掌握着节奏,她在泪眼朦胧中看到埃尔蒙特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着深沉情欲和出奇明亮的紫色眼睛。 莉莉丝在那一刻感到高潮来临,她轻轻咽呜,在最后一次抽插中,将自己的下体紧紧地靠着埃尔蒙特的下身,让他进得最深,而她在这深深的饱胀感中身体微微抽搐,甬道一阵阵收缩,紧裹感受着这勃大粗硕的性器形状,她抓紧他胸膛的纱布,将它抓皱。 埃尔蒙特发出疼痛和极致快感带来的喘声,莉莉丝倒在他身上,“你满足了吗?”埃尔蒙特用沙哑至极的炼狱语问道。 莉莉丝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抓着腰肢转过身体。 莉莉丝被从羊皮中彻底剥离,赤裸地跪在床上,而埃尔蒙特将她置在他的身下,那根性器重新没入她的身体,带着她记忆中的强悍和坚硬,莉莉丝虚弱地娇喘呻吟出声,就这样被覆压着有力的耸动。 有一点点疼痛,却也有她主导时不同的,强制而迅烈的快感,他猛烈霸道地插她,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个不受她控制的,悍然又强壮的性器占有着她的胸腔,莉莉丝抓紧羊毛低喘着。 她感受着埃尔蒙特在她体内的每次进出,他的性器粗壮,b起人类男人的性器,j身更长着要命的一股股肌肉束,深入的过程将她的穴肉撑开,几乎挤压出每一点液体,每次的剐蹭都让她颤栗,存在感强烈,根本不容忽视。 或许是受伤了,或许是其他的原因,他如今撞着她,在她受不了的低喘挣扎时,动作便缓慢下来,b从前更要隐忍许多,可欲望却更浓重。 他在她体内碾压着抽送。性器轻易的就顶到深处,碾过敏感,这是当初曾粗暴地撕裂她的黏膜,强行开拓她,让她不再是处女的性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b起其他男人,埃尔蒙特的健硕身体和性器给她的征服感尤其强烈。 她的身体记得他。 莉莉丝突然又高潮了,她哽咽着将头埋进手臂里,下身颤栗颤动。埃尔蒙特粗喘出声,牢牢地抵着她,他也同时喷射,粗壮的性器压着她的宫口,一股股白浊交到她的甬道里,还时不时地深深顶入抽送,每次都让莉莉丝轻轻颤抖,感到自己有更多热流流出来。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卡林 街道两旁是用h沙和塑型技艺堆砌起来的圆顶建筑,厚重的帷幕遮掩着门扉,也掩盖着其中的神秘、血腥和y谋,处处都是豪华奢靡的商店,路人皆以纱蒙面,贵人以此来避免被贱民窥见他们尊贵的面容,同时遮挡风沙和鲜血,平民、商人和旅人则更多的是后者的原因。但这样符合法律光明正大的蒙面,也使得间谍,刺客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大特产。 发达的贸易、肮脏的贫民窟、奢靡的统治阶级、血腥的奴隶制度、遍布的地下组织和各类在大街上当场发生的决斗和谋杀,这一切构成了卡林湾——这颗肮脏血腥又美丽迷人,被称为海岸与沙上城市的明珠。 他走在故土的街道中,用黑色的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庞和尖角,拉上了面罩,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嗅到空气中熟悉的气味,掺杂了血腥味的风沙,伴以冬日的寒风,吹动着他的兜帽。 走入w浊的暗巷,对一路上或坐或倒的贫民们视而不见,这些可怜的人们没有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也没有火炭御寒,只能蜷在一起,减少动弹,以祈祷自己活下去,在卡林湾里,b起人,他们更像是动物,也被视为动物。没有任何的怜悯和感同身受的心情浮上他的穴口,一直来到暗巷的深处,乌黑的手指从袖中伸出,他找到那个熟悉的木门,以一种只有组织内部的成员才知道的频率和节奏敲了敲门扉。 被施以咒语辨认来者的木门自动打开,他走了进去,在墙壁四角昏暗的油灯下,摘下自己的兜帽,轻车熟路地向着楼梯走去。 “好久不见,德克。”坐在楼梯旁边堆积的货箱上的是一个穿着轻薄皮甲,棕褐色头发的女性,她的手指里玩弄着一柄如嗜血毒牙般的短弯刀,闪着危险的光芒,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那罕见的红色皮肤,在黑暗中明亮的h色眼瞳,以及笑起来时露出的尖利犬牙。 这都昭示着她是他的同族——那混杂了魔鬼血脉的提夫林,正是这个原因,他们在幼年时曾经“互相照料”,一起偷窃,一起撒谎欺骗,然后每次在要被抓住时毫不迟疑、分道扬镳地逃跑,将对方当做分散追捕者注意力的牺牲品。等到风头过去后,他们再回到聚集地,发现对方没被抓住活生生打死,便心照不宣地谋划着下次的合作行动。 这彼此提防、有限的合作终止于德尔克随着老法师离开卡林湾的那一天,他当然没去和塔拉告别,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塔拉肯定也没去找他,大概会认为他不知死在了哪里。可是多年后,出于某种原因,德尔克再度回到了卡林湾,并且令她吃惊的成为了一个法师。 那时的塔拉已经是这座城市中,某个庞大神秘组织的一员,是个技巧娴熟的战士和谈判好手了,她为他引荐,让他加入这个组织以方便办事,同时也从中抽走了不少的介绍金和抽成。 塔拉从箱子跳下来,长尾巴在皮甲后甩动,额头上凸起的犄角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你来这干什么。”她干脆利落地问道。他们之间从来不叙旧,这也是德尔克能够忍受和她共事的原因之一,德尔克不喜欢交际,而塔拉会帮他办事,然后从中拿走不少好处。 “我要找商人。”德尔克强忍着被质询的厌恶,嘶哑地冷冷说道。 塔拉探究地看着他,“你最近过得不怎么样?”提夫林是一种敏感嗜血的种族,她嗅出了他的虚弱。 德尔克从兜帽下抬起眼睛看塔拉,他的眼睛是一片漆黑,因而更显得可怖阴沉,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本身,法师总有怪脾气,德尔克这个性格极差的提夫林在成为法师后更是变本加剧,塔拉抬起双手,让步地后退,耸肩道,“你要不喜欢,我不问了。” 德尔克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和情绪,也许是黑暗的魔力在他体内愈发汹涌膨胀了,塔拉则不同,她早就明白如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 “我们的商人出去了。”她转身回到货箱前,将挡布揭下来,继续清点这些走私品,用手里的短弯刀在箱板上划出三道深深的刻痕,组成一个近似于z的标记。 卡林湾是德尔克和塔拉所属的邪恶组织——散塔林会的一处重要据点,他们在这里将各种走私品和违禁品装船,运输向剑湾这一带,以此来牟利或者向自己的组织成员提供补给和武器。塔拉是这项非法行为的主要负责人,她灵活的头脑和身手为她在散塔林会赢得了不错的地位。 “你可以先上楼休息,其他人大概下午回来。”塔拉随意地说道。 在德尔克走到楼梯口时,塔拉扭过头来,将手肘搁在楼梯上,又对他说道,“我手头有个活,你感兴趣吗?” 德尔克只瞥了她一眼,便打算继续上楼。 “不是护送货物。”塔拉挑眉道,“是保护一个人。” “别找我。”法师厌烦地说,他头也不回地走上去。 塔拉叹了一口气,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德尔克这个脾气,根本不可能让他围着什么人转,可是塔拉认为确实有必要找个法师,散塔林会有许多精湛的战士,但在一些精巧的部分,只有精通各类护盾和防御法术的法师能做到面面俱到。 这是一个大人物安排下来的工作,让她不敢懈怠,如果做得好,她在散塔林会的地位还会得到提升,如果办砸了,她的小命就堪忧。 塔拉撇了一下嘴,将手中的短弯刀狠狠划下,将箱板的碎渣都溅出来,接着她将弯刀上抛,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开始琢磨。 在临近黄昏时,她派出去接应的人回来了,这些家伙是群吵闹蛮横的佣兵,后来被散塔林会雇佣成为保镖,可今天他们却出奇的安静。 塔拉稀奇地瞥他们一眼,发现这些卡林湾汉子脸庞上的苍白和冷汗,其中一个走上前来,低声向她汇报,同时提及了地狱的火焰和漆黑的骏马,据他们所说,当他们在约定的地点等待时,那可怖的黑马载着来者出现了,他们首先看到的是那个魁梧的黑色盔甲提夫林,对方那紫色的冷漠眼睛几乎让所有人心脏一凉,他审视且轻蔑地看着他们,就像在评估一队牲畜是否可用。 他们的队伍中有提夫林,可他们却并没有对那个男人表现出任何的亲近或是利用同族之亲熟稔地套近乎,提夫林仿佛要更紧张,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那个男人,如同家犬盯着巨狼——那是个魔族。 魔族、提夫林,有时人类会将他们混在一起,但提夫林知道其中的区别,就像人类贵族和人类平民,在异族眼中不也都是人类吗?可是他们的权势和力量却大不相同。 但如今,不谈及细微的差别,只是这样对峙,他们就能感觉到对方和普通提夫林的不同,哪怕是这群身经百战的残忍佣兵们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要屠杀他们的话,没有人能够逃脱。 在他们紧张地克制不住本能,几乎要去摸腰间的武器时,那个魔族男人终于收回了他的目光,他松开手臂,佣兵们这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 从他的怀里,下来了一个身影,这就是他们要保护的人。 那是个矮小的身影,裹在厚厚斗篷里,但当他从魔族手中收回手,显出细腻纤细的手掌,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孩,那女孩没有马上向他们走来,而是回头,看向黑马上的魔族男人。 那看起来冷漠残酷的魔族,却将自己魁梧的身躯俯低,仿佛和她厮磨地说了一会话。 接着他们平静地交接,那女孩走到他们身边,魔族最后回眸了一眼就离开,y森可怖的地狱之口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梦魇之马嘶鸣,带着自己的主人冲入其中。 佣兵们则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他们暗地里将那女孩称为死神带来的女人,虽然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力量和异样之处,但他们也丝毫不敢与她多接触。 塔拉听完了这些夸张的描述,只与队伍中几个提夫林交换了眼神,明白了其中的严肃,对方是魔域那边的人。 她肃穆面容,恭敬地弯腰,行了一个魔域礼节,用炼狱语打了招呼。“向您问好,尊敬的大人,塔拉听从您的命令。” 那人从佣兵们身后走出来,遮挡在斗篷和面纱下,纤瘦又安静。 塔拉能感受到,对方似乎打量了她半晌,然后侧过头去,摘下挂在耳边的面纱扣,仿佛闷得难受,对方轻轻呼出一口气,向她点了一下头。 于是塔拉抬起眼睛来,她顿住动作,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脸……没有犄角,眼白黑瞳,这是位美貌的人类女性。 对方的种族并没有让塔拉心生轻视,反而更加如临大敌,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只是平添了她的神秘,塔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能让高等魔族护送,并通过魔鬼在人界的势力向他们下达保护的命令,这样的人类恐怕在整个大陆也不会有几个,不可能因为她看似羸弱而就心中看轻。 在接到命令时,塔拉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流沙旅馆是整个卡林湾最奢华的住宿地点,几乎不接待旅人,因高昂到一夜千金的价格已经成为了卡林贵族出游时专用的地点。流沙旅馆层层阶梯由玉石和黄金点缀,上层的花园由各类异域的花朵装点,哪怕身在冬天,也不需要穿厚实笨重的斗篷棉衣,庭院中心流过暖石的泉水温暖如春,每走几步就有跪在地上的女奴端着一壶葡萄酒,贵族宾客们身着轻薄的纱衣,在价值连城的毛毯上随意行走,啜饮杯中香醇甜美的红酒,有时甚至热得微微出汗,必须由女奴轻柔地扇风按摩才行。 这是塔拉调动自己在卡林湾的人脉和财富,所能拿到的最好的房间。 在黑暗的小屋同那个红皮肤的提夫林女性会面之后,莉莉丝在他们的护送下,坐上黑色的大棚车,一路平稳地行驶,她被送到了一个宽阔而奢华的大厅,只着薄纱的女奴柔顺地伏下身来,用柔软的手掌为她脱去沾了泥土的靴子,然后用洁白温暖的软毛巾为她轻轻擦拭脚。 莉莉丝有些诧异,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塔拉,提夫林似乎对这种奢靡的状况见怪不怪,好像这些人做出多么令人惊讶的举动都没法让她多看一眼,塔拉只用她那有着h色眼瞳,黑色眼白的眼睛直观察着她的神色,仿佛想知道她是否满意。 莉莉丝没法多说什么,而即便她从见面至今就一句话也不说,塔拉也丝毫不质疑,也许她认为她生性孤僻怪异,或者有其他的任何原因,哪怕是觉得和他们这种贱民说话是侮辱自己的身份,塔拉也丝毫不介意。 在一连串恭敬的招待过后,莉莉丝在女奴的牵引下走到了房间里,两个女奴为她梳洗,还用精油替她按摩肩膀和背部,莉莉丝没有让她们离开,而是接受了她们的服侍,因为她知道塔拉一定要她满意才行,仿佛她稍有什么神色或是拒绝,塔拉就会倾注更多关注在她身上。 莉莉丝在这温暖的房间里沐浴按摩完毕,最后穿上卡林特色的薄纱衣物,莉莉丝选择了最委婉内敛的一套,只因为它不会太过裸露她的乳房和腰臀。过后女奴又捧来饱满的水果和蜂蜜酒,莉莉丝聊胜于无地吃了几口,在女奴离开后,她站起身,打开房门想出去看看。 她的房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提夫林佣兵,他们有着灰色的皮肤和犄角,身着锁甲,腰间佩戴着武器。莉莉丝吓了一跳,这两个提夫林马上低头仿佛等待她的斥责,莉莉丝认出来他们是塔拉的手下。 这家旅馆甚至有专门给客人的保镖准备的房间,方便他们整夜轮岗保护自己的主人,虽然肯定不会有主卧那样的奢侈招待,但也是相当干净舒适。塔拉正从房间里走出来,想要查看一下周围,她就看到莉莉丝门口的情况。 走上前去了解了一番,并不是有什么问题,塔拉紧皱的眉毛也放松下来,她看着沐浴过后,黑发散肩,面容白皙,娇小赤裸的身体被卡林纱丽包裹的莉莉丝,“如果您想出门散步的话,只要与任何一人说一声就好了。” “与您这样美丽的女性同行,是每个人的荣幸。”塔拉真诚无比地说道。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гōǔщéňňρ.Ⓜé 市场 卡林湾是奥拉罗大陆上最繁盛的港口之一,也许规模上有其他的港口城市b它更大,但论古老历史和其繁华混乱,没有任何一个港口能和这颗明珠相提并论。 传说这里曾经和其他相似地形一样,是一片寻常的繁密深绿的海岸树林,海鸥、螃蟹、阳光和沙滩才是其特色,直到某一天,两个远古巨灵之间的战斗永久地摧毁改变了这块土地,大片的苍林翠木被吹折,h沙和盐粒在经久不衰的沙尘暴魔法中留存下来,岩石被风蚀,仅余稀少的绿洲和淡水湖,形成了如今的地势特色,在那场灾难中,远古的伟大城市被摧毁,埋藏在h沙下,一些幸存的受灾民众迁徙至海岸边,这些曾是巨灵子民的人们借助天然的地理位置以贸易和船只生意重新搭建自己的家园,却自此不再信任魔法,敌视并驱逐元素和巨灵生物。 这就是卡林湾的由来,如今,除了原住民,作为交流频繁的港口城市,卡林湾还涌入了大量的异族移民,提夫林游商、人类佣兵、半兽人奴工、甚至一些精灵使者都在大街上随处可见。 这也就导致了各个种族的商品和风俗都混杂在一起,码头和市场人声鼎沸、往来不绝、气味复杂,充斥着香料、油脂香气、烤串和蜂蜜、汗臭味、笼中奇异鸟儿扑腾翅膀的气味,如果没有面纱的遮掩和塔拉的带路,莉莉丝觉得自己一定早就在气味和声音里面晕头转向了。 整条大街被店铺、赌场、酒馆和廉价旅店挤满,用作驮兽的巨大蜥蜴和骆驼、洛斯兽这些寻常的家畜关在栏厩里,被包着头巾的商人看护着。 繁忙的码头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桅杆上色彩缤纷的旗帜在风中飞扬,船身上或刻或用油彩绘着不同的徽章标志,代表它们的所属,一箱一箱沉重珍贵的货物被工人从船上卸下来,而成桶的葡萄酒,皮革制品、盔甲和珍珠这些来自卡林湾的货品则装满了箱子,被运上船舱,莉莉丝看到一些高高的黑色大船停泊在不远处,这就是贩卖奴隶的黑船,那些曾是劫掠受害者、或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抓到的人被从船舱里拖出来,绑在木杆上展示,奴隶商人直接在甲板上和买家讨价还价。 一路穿过这混乱的市场,莉莉丝走进了红绸幕布底下,在大块y影遮蔽的下方,商人或站或坐,绸布毛毯铺成的小摊上有各类商品,耳环,土陶器,金丝面纱…… 莉莉丝心不在焉地左右看着,塔拉陪在她身侧,看出她的不热衷,人类太过混乱复杂,塔拉只能根据她的来历来揣测她的喜好,魔域来的贵族女性确实会对这种热闹低贱的繁华看不上眼,塔拉心中明白,她曾有幸接待过魔族提夫林的客人,除去那一贯的傲慢冷酷,他们素来喜欢的是高贵厚重、严谨、力量的搏杀和黑色的艺术。 同时,她注意到这白皙少女对奴隶的注意,是由于对奴隶的偏好……或是出人意料的同情心?塔拉想到一个好主意,或许能让莉莉丝在这段时间里消遣。 “我尊贵的大人,”塔拉以拳按x鞠躬,谦卑地说道,“不入流的市场没法使您开心,那么请允许塔拉向您介绍另一个有趣的地方。” 说到卡林湾中几乎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的地点,如果莉莉丝是男性,她会向他推荐蝎巷——卡林湾的花柳街,那无数曼妙多情的女奴和扭摆腰肢的舞女所在的地方,木琴、铃铛和娇啼声从妓院帷幕后连连传来,就连家中有数位妻子小妾的富商和贵族都无法抗拒这些美妙的尤物。 而如果莉莉丝是女性,她可能不会喜欢同性的肌肤摩挲和多情的眼神,但她不可能拒绝血场——卡林湾中最万众瞩目的竞技场,成千上万的观众涌入其中,为挥洒汗水和鲜血的勇士嘶吼疯狂,金币如潮水般泼洒向胜者,b赌博更激动人心,b骑士决斗更酣畅淋漓。 在卡林湾,没有哪个贵族女性会不喜欢血场,她们可以看到英勇的战士战胜丑恶的野兽魔物,或者两名勇者在万众瞩目下展现自己的力量和技巧,她们以沾了香水和亲吻的帕子扔向自己支持的胜利者,为他的胜利欢呼不已,将成盘的金币送去给他的主人——大部分“勇士”都是奴隶,他们战斗以取得荣耀。让他置办更好的武器,或是治疗伤势,在聚会中成为自己炫耀的谈资,而哪怕自己支持的展示不幸死去,她们也可以啜泣两声,以表现自己的柔弱和温柔的同情心。 莉莉丝随着塔拉的脚步,走上一处如辉煌堡垒的大型圆圈式建筑,她穿着丝绸小鞋的脚踏上h沙砌成的紧实台阶,在遥远混乱的嘶吼和吵闹中,莉莉丝在一个包厢中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葡萄和湿毛巾,以供激动的客人解渴擦汗,虽然现在是冬季,可莉莉丝却发现这里蒸腾着热度,仿佛人们的激情将空气烘热,她弯下腰,将观赏台上的帷幕拨开。 底下是喧闹浩瀚的人群,围坐在圈状的座位上,向着中央竞技场那在h土里厮打的两位勇士嘶吼鼓劲着,在莉莉丝到来之前,这战斗似乎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如今那灰色皮肤的修长战士已经负伤,h土上血迹斑斑,他显然是个使双刀的武者,可他的一把刀已折断,插在不远处,武者双手持起他仅存的长刀,依然抵抗着对面拿着战斧的兽人接近,兽人褐色的皮肤上同样伤痕累累,满是划痕切伤,可怖至极,它嘶喊着没人能听懂的兽人语言,全身向着敌人冲去,武者反应迅速地端平长刀,向着兽人的腹部割去—— 腹部是所有动物的致命部位,锋利的刀锋切开兽人的肚子,显露出脂肪和内脏,武者手腕调整,打算就这样将它拦腰斩断……但武者的脖子被随之而来的兽人战斧砍了进去,从脖子到肩膀,战斧深深地切入,兽人握住战斧柄,抬起末端,血沫涌出,武者脸庞毫无颜色,眼珠微微凸出,吃惊而不甘地瞪着它,兽人再砍入一刀,发出如同大树折断的声音,武者倒下,兽人向着倒下的武者接连劈砍,直将他砍成一滩烂肉,身下的血液涌漫。 这屠宰般的场面和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莉莉丝感到喉咙里一阵翻滚。 接着兽人把自己腹部的长刀拔出来,狠狠地唾了一口口水,将它折断扔在武者的尸体上,它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肠子仿佛要从里面流出来,可是腥红着眼睛的兽人毫不在意,它的背部汗渍渍,举起战斧高声嘶吼。 如此原始狂野的吼叫,看着那折断的双刀和尸体,莉莉丝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时间战鼓四起,将整个观众席推向高潮,可除了欢呼声,还有许多谩骂和不满,在竞技场中,人类更喜欢看到同族的胜利。 “半眼!半眼!!半眼!!!”不知何时起,观众席上开始响起这样的浪潮,愈发响彻如雷。 莉莉丝不解地看向塔拉,塔拉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解释道,“半眼是最近出现的一位非常强大的斗士奴隶,他一直在胜利,人们或许想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塔拉露出一抹讥讽残忍的笑。 因为竞技场这样激烈的赛事中,通常伴有金额庞大的赌博,而当一个斗士屡战屡胜,身上的赌注过高,连老叟儿童都知道要压他的时候,那么老板就会开始要求斗士输了,这样他就能反押大赚,当然代价只是斗士要赔上性命。可是没有主人会在乎奴隶微不足道的生命,哪怕奴隶并不听从,他也可能会给比赛的斗士下毒什么的。 莉莉丝的兴致缺缺,马上要开始下一场,可她不想再看,便走进了包厢的帘子后,后面有一处小床塌,供休息间隔内,酣畅疲惫的贵客小睡休息一番。 而就在莉莉丝进了帘后不久,包厢突然进来一个散塔林会的黑铁佣兵,在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竞技场里休息间隙中表演的节目的塔拉耳边低语了一番。 他带来的消息让塔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红皮肤的提夫林女性站起身,穿着褐棕色皮甲的身材挺拔窈窕,塔拉的脸庞上出现厌恶的神色,h色的眼珠犹如被激怒的黑豹,红色的尾巴在背后烦躁的摇晃。 “又来捣乱?”塔拉用卡林湾的黑话说道,“又是那群该死的家伙?!”手下点点头,“九层地狱!”塔拉用炼狱语狠狠咒骂道。 她将弯刀从桌上拿起,掀开门幕气势汹汹地冲出去,向着两边的战士交代道,“你们先陪着我们的客人,如果她累了,就带她回流沙旅馆。” 组织运输队被劫,还是那群素来和他们作对的家伙,竖琴手组织拦截了他们的车队,击败了保镖。 莉莉丝醒来时,已经是清凉的黄昏,塔拉没有叫醒她,她从观赏台上看出去,只看到黄昏下萧索安静的竞技场,仅有血迹斑斑和凌乱的座位垃圾彰显着白日的热闹非凡。 她梳顺凌乱的头发,蒙起面纱,和门口其余的两个提夫林战士返程,他们告诉她,塔拉有事先离开,向她表示诚挚歉意,愿她玩的愉快。 傍晚的卡林湾没有白日的吵闹,可又有另一番景象,莹莹的宝珠在街道上闪烁,慵懒的舞女从帐篷里走出来,令人心荡神怡地在毯子上舞动着,面纱和其下若隐若现的美丽面容错目难接,一股股香粉气味诱人无比。 靡靡乐声不断传来,莉莉丝顺着那声音好奇地走去,一路上,迷人的舞娘时不时向她轻笑,她们向每个过路人轻笑,宝珠光芒下的身影在舞动中忽闪忽现,犹如蛇蝎。 走入那美丽的小巷,时不时有腰肢柔软的美人掠过她的身侧,为她舞动,一个长发金面纱的舞女倒入她的怀里,呢喃亲吻她的脸庞…… 莉莉丝突然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头上那招牌,舞女细滑的手掌正握着她的手腕,要将她带入这糜乱的销魂窟,莉莉丝顿时面红耳赤地将她推开。 在抱怨的娇啼中,她扭头就跑,慌乱地寻找出口,可这里犹如多窟的兔洞蝎巢,进来容易,在暗淡迷离的光芒中寻找出口却很难,她的两个随身战士也好不容易地挣脱了妓女的纠缠——作为男性,他们更难摆脱,正在寻找她,莉莉丝听到脚步声,却不知从何传来,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到处是用湿润祈求眼神看她的女子,根据她身上的服侍,她们看出她是贵客,富有而不是有奇怪癖好的残忍男人,甚至还有小巧漂亮的男孩。 在慌不择路中,莉莉丝突然听到身后战斗的声音,她吃惊地向后看去,看到地上的两具身体——她的提夫林战士保镖,他们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时间里就被打倒了,而她身后还站着三个穿着斗篷和绿色皮甲的人,手中反握着小刀或手持长剑,依然是备战的模样,他们有着严肃的表情,正在审视着她。 街巷里的妓女和男孩们早就不知踪影。 “散塔林会现在还保护贵人?”一个高挑的身影发出着偏女性的声音,但声音里的英气果断又让人心生迟疑,在那兜帽y影里,紧皱的细长眉毛下,她正紧紧打量着正微微喘气,有些害怕的莉莉丝。 “不知道他们又在高什么鬼,我们把她带回去?还是……”这些天,他们的探子报告,散塔林会在和什么人接头,散塔林会的人质很稀有,可以作为谈判条件和赎金要求。但同时也会有不可预估的风险,要知道,散塔林会不接受要挟,而他们的人质,也就是组织成员,通常也十分危险。 你无法知道他们是y险的毒药贩子,还是蕴藏巨大能量的术士奥秘者。 另一个稍矮些的身影却突然走上前来,在两位同伴骤然的戒备中,他抬起手扯下她的面纱,辨认了一番她的面容,莉莉丝喘息着抬头看他——在斗篷兜帽下,棕色的头发和眼睛,陌生的面容,这是个不认识的人类男人。 “我们要把她带回去。”这个男人说道。 两个同伴对视一眼,在短暂的判断后,他们点头同意,他们不是热衷杀人的罪犯,面前这个少女在扯下面纱后,看起来是如此纤弱和楚楚可怜,让他们没法用弓弦勒断她的脖子。 如果她是那邪恶组织挟持的人质呢?那他们不就杀了无辜的人,人类男人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 他们走上前来,束缚她的双手,莉莉丝沉默地配合,在这样近的距离中,她看着那个俯身而来的高挑身影,不出意料的在她的兜帽缝隙中看到褐色的头发和隐约的尖耳,而她的斗篷领口,别着银色的竖琴x针。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гōǔщéňňρ.Ⓜé 重逢 [这是个女精灵。] 莉莉丝想道,[精灵也当强盗吗?] “他们不是强盗,是竖琴手的成员。”白光说道。 莉莉丝想起女精灵领子上的银色的竖琴别针,正想问什么是竖琴手,黑暗就落下,精灵用布蒙上俘虏的双眼,一个昏迷术随之而来,施展在了她身上,莉莉丝软软地倒下。 纤细的褐发女精灵伸出手臂,让她倒入自己怀里,接着三位竖琴手彼此交换视线,谨慎地撤退。 回到他们的基地,泰雅将昏迷的女孩放入一处房间,关上房门,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这时,靠在墙上的人类游侠男人问道。他正是不久前提出要将女孩带回的棕发男人,此时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令泰雅不解的笑容。 “一股香气。”泰雅平静地说道,她嗅着自己的手臂。 女孩的身躯柔软,瘦弱,对她这样的精灵战士而言完全不算什么负担,唯一可以说造成了困扰的问题,就是她似乎不久刚才被油和香料涂抹过,刺激着精灵的鼻子,泰雅知道这是那些贵族人类的陋习和奢侈爱好。 当她抱着她奔跑时,她们之间的肌肤短暂的摩擦,除了沾染上的香气以外,她们的差异也是如此鲜明,女孩的肌肤温腻软和,被薄薄纱丽遮掩着,一点也不像矫捷,经过严格训练,褐色身体修长有力的木精灵泰雅。 在精灵族中,男性和女性精灵的区别并不大,t型和力量方面的相差不明显,并没有人类中女性柔弱细嫩,男性体魄强健,来引起禁忌的相互好奇的x吸引的特点,由于男女同样协调一致的优美修长,精灵并不太会因为身体上的形态不同而引起性欲,更注重配偶彼此心灵上的应和。 精灵之爱是平衡缓和的,没有太多不协调的激情和冲动,而在那女孩身上,泰雅第一次隐约感觉到了所谓的肉欲。原来人类的女性是这样的……她皱了皱眉头,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并不打算说出来。 泰雅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转而看向巴迪德,“为什么你建议将她带回来?”木精灵坦诚地问出自己的疑惑,不像散塔林会或者其他邪恶组织,竖琴手组织并没有俘虏人质的偏好,他们也不会像那些邪恶组织一样审讯,用各 种残忍手段b得对方开口,将敌人带入基地,对于他们而言,反而会引起暴露的危险。 被称为巴迪德的游侠男人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那女孩是我们的一位朋友……不久之后,我们这里很有可能会有一场好戏。” 泰雅眨着浅绿色的瞳孔,探究地看着他,无论多少次,她总会对人类的谜语和小诡计感到一丝好奇。在这几年的相处中,虽然以木精灵的看法,这并不是一段足够长能够培养出朋友情谊的时间,但对于人类很足够了,泰雅也知道,巴迪德是个有分寸的人类,虽然他的乐趣时常建立在对同伴的戏弄之上。 这次,泰雅打算不打扰他,只准备置身事外地观望情况。 莉莉丝在床上醒来,她的身下接触到的是整洁的麻布床单,她从床上慢慢爬起来,解掉自己脑后的布结,随后她谨慎地打量周围的东西。 她被绑到了一个房间里,莉莉丝走到房门口,试探地轻推,她吃惊地收回手,发现木门竟然被她推开了,莉莉丝在门口停了半晌,决心走出去。 面前是一个通道,没有人看守,只在旁边堆着一些木箱之类的东西,她似乎在二楼,莉莉丝抚着楼梯扶手,有些迟疑要不要下楼。 在因为没有油灯而昏暗的二楼,她看到楼下有光亮,隐隐约约地听到许多人的声响,楼下似乎正在用餐或是聚会,莉莉丝紧张起来。 “竖琴手是个游侠,游吟诗人和盗贼并存的组织,成员里有人类也有精灵。”白光在这时向她解释道。“他们和散塔林会是敌对关系。” 莉莉丝已经知道了,不久前,三个竖琴手组织成员在她面前杀了她的提夫林护卫,此时被抓到基地里,她感到有些害怕。 就在莉莉丝思考着要从哪里逃跑时,楼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大门发出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似乎又有成员回到基地,楼下发出一阵欢呼和赞赏。 莉莉丝在一阵喧闹中极力地辨别着声音。 “这次我们大获成功……” “干得真不错……” “……都要归功于……” 在诗人的弹奏声,笑谈声和酒杯碰撞里,几个成员g肩搭背地彼此开着玩笑,巴迪德的视线在同伴们中搜寻,找到某个本次的袭击行动的大功臣,那个身影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融和在欢乐气氛中的,或许是由于持续多天侦查监视散塔林会动向导致的倦怠,或许是他本身心情不好。 巴迪德端起两杯盛满了麦花啤酒的橡木酒杯,走到在那角落的身影身边,“你也回来了,我们准备了个惊喜给你。” “什么?”把腿翘在吧台上,靠在椅子里的斗篷身影连头也不抬,只懒散地回了一句。他伸出手,握住巴迪德放在吧台上的酒杯把手。 “一个妞,你会想要的。”巴迪德笑道。 “……谁?”从兜帽下,抬起一双翠绿的眼睛,这个面庞俊美的半精灵狐疑道。 “从妓巷里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旁边有个知情的倒霉家伙,似乎醉酒上头,拍着桌子高声哄笑道。 在一阵相当令人不安的寂静中,巴迪德看着半精灵的脸庞飞速地阴沉下去,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豹类,向着冒犯者毫不客气地露出了獠牙,他向着那声响飞快地扭过头去,“n1tama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在这时,莉莉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静而阴沉地喊道。 然后是剧烈的彭的一声,酒杯抛出手,啤酒精准地全浇在了那个嬉笑的男人头上,桌子也被踹倒,那个口出狂语的男人被打倒在地。 “n1tama觉得好笑吗?”半精灵揪起那人的领子,逼问道。 莉莉丝从楼梯上走下来,惊恐而迟疑地看着下方,在聚会的场地般的地方,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少人。 中间一片狼藉,桌椅倒在地上,似乎有人刚刚在这里打了架。桌底倒着一个男人,另一个身影则踩着他的肩膀,拧着他的领子,b他抬头。 “看你后面。”巴迪德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皱起眉,上前搭上半精灵的肩膀,劝道。 这种好像最不高明的骗局一般的话,让揪着那个男人衣领的半精灵阴郁地瞪向巴迪德,可在周围其他人的眼神下,他还是将信将疑地扭过头去。 在那个熟悉的削瘦身躯转过来时,莉莉丝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棕色的兜帽下散在穴口的金发耀眼,抬起的是介于精灵和人类的俊美混血容貌,当他同样也看到楼梯上的她时,这半精灵先是微微怔了一下。 然后他露出了一种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该死。”卢卡斯低骂了一句,他快步走上来,脸上的y影彻底散去,露出愈发深刻的笑容。 莉莉丝茫然地看着他,感到鼻子里一阵发酸,在短暂的茫然后,她抽了抽鼻子,飞快地跑下楼,要向他扑去。 可卢卡斯逼她更急切,他迎上来,环住她的腰,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带离这众人喧闹的注视。 在黑暗的楼梯间,他们就迫切地接吻相拥,莉莉丝能感觉到卢卡斯将她的腰搂紧,他逼她高不少,让她的身体不得不以难受的姿势上仰着,来迎合他唇舌的亲吻,可莉莉丝一点也不想拒绝。 他的唇落在她的鼻子和嘴唇边缘,最后触到她的嘴唇,他用力的亲吻。 莉莉丝在艰难而热烈的喘息中,手指混乱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仿佛在确认他真实的存在于此,也迫使他低下头来迎合她,直到卢卡斯喘息着痛呼一声抱怨道,“你揪我的头发。” [你咬我。]莉莉丝不甘示弱地呢喃。 在气喘吁吁的接吻中,卢卡斯能感受到她的嘴唇动作,他闷闷地发笑,将她更用力地揽入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慢慢分开,在那时,他们已经倒在了房间的床上,莉莉丝喘息着靠在卢卡斯的胸膛,他撑起身,在点床边的油灯。 他们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在激烈的亲昵中,卢卡斯扯开了她的纱丽,亲吻她的脖子,她也将手掌没入他的斗篷,抚摸他的腰和后背,还摸到了几把收在刀鞘里的匕首和小箭。 莉莉丝突然想起什么。 她撑着手臂,看向卢卡斯,[我帮你从铁匠那里取来了你的双刀。] “在哪?”卢卡斯瞥过来,摸着她的头发,倦懒地问道。 [……不知道掉哪去了。]莉莉丝摇摇头,这一路她颠簸流离,不少行李掉了。 这事实似乎使他陷入短暂震惊的失语,“真有你的!!”半精灵挑起左边眉毛,夸张地几乎变了声调。 动作不再温柔,他一点也不客气地用力拧了一下她的脸。 莉莉丝疼得哼了一声,有些委屈地退缩。 “你知道那是多珍贵的刀吗?”卢卡斯还依依不饶,俯身过来,莉莉丝咬住嘴唇,有些愧疚。“你这,小……”卢卡斯好像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想表达对方是带来不幸的扫把星,可又不那么刻薄难听的词语。 “……小乌鸦。”他最后吻上她的嘴唇,咒骂道。 少女流水般的黑发在他手指中流动,卢卡斯捧起她的脑袋,俯身吮吻她,在热气的呼吸和唇舌的交缠里,“……一遇上你我就倒霉。”他满心不甘地含糊低语道。 莉莉丝接受他的责备,可卢卡斯也只是气哼了几声,又慢慢和缓下来,好像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有些不安地动着嘴唇,[你不去聚会吗?]她听到楼下又恢复了热闹,想起卢卡斯不久前和其他成员起了冲突,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道歉之类的,她影响了他的人际关系吗? “不想下去了。”卢卡斯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微喘着懒洋洋地说。 “没事……那家伙就是嘴贱。”他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没事招惹我……”竖琴手组织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在找人,而那家伙竟然还敢取笑,只是这样的教训,还便宜了他,卢卡斯半点也没有觉得愧疚,本来他就不是和所有人关系都好。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捕爱 海浪拍打码头,在天刚微明时,码头就传来卸货和搬运声,冬日凄凉的海风穿过窗户,传进屋内。 莉莉丝被轻易的吵醒了,太多心事和不安让她难以安然沉睡,她扭过身去,看向身旁的另一个身躯,他难得的还睡着,赤裸的手臂搂着她的腰。 借着昏暗的晨曦,莉莉丝可以看到他金色的发丝,落在他的脖颈和枕头上,白润的尖耳露在空气中,卢卡斯半埋在枕头里,面朝莉莉丝,侧躺着睡,亚麻薄被共享着盖在他们两个的腰上。 莉莉丝凝视他放松的面庞,半晌后,她躲进他的怀里,轻轻吐出一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伸出手绕到他身后,抚摸他光洁的后背,半精灵的身躯瘦长结实,覆着一层薄而饱满的肌肉,没有一丝毛发,柔滑温暖。在肩膀上的金发中,她深深嗅着他的气味,在他的脖子上亲吻。 他满足地呻吟一声,睁开眼睛醒来,这是他的天赋——随时能醒,半精灵的血统使他时刻保持警惕的浅眠,而非像寻常人类那样睡着就失去意识。 “一大早就摸我?”卢卡斯的嘴角露出笑意,带着初醒的喑哑,慵懒开口道。 莉莉丝枕在枕头上,放松地看着他的脸庞,手掌继续在他背后轻轻撩拨。卢卡斯笑了笑,露出如同丛林动物般的捕猎之意,那双绿叶般的翠眸敏锐,他翻身将莉莉丝压在身下,双腿箍住她的腰和腿,嘬吻她的肩膀和耳廓。 莉莉丝咬住唇,抑制自己喉咙里的喘息,她等着他要求,可是没有。 卢卡斯只是闷头亲吻,弄得他们两个都喘息不已。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更进一步的撩拨,最后卢卡斯喘息着从她身上翻开,倒在一旁的床上。 莉莉丝怅然迷茫地拉起被子,卢卡斯侧着头,轻轻喘着,却不看她,莉莉丝的视线下移……她知道,他那里已经y起来了的,他明明想…… 她没有想通,又有些无措,扭头下床,拾起床边的薄纱,笨拙地试图裹回身上。 “你怎么会穿成这样?”看着莉莉丝从床上爬起来,卢卡斯靠向床头,懒懒地问道。 莉莉丝回头看他,她的脊背还裸露在外,暗红丝线织成的短衬纱衣挂在她的手臂上,雪白的大腿也还没来得及被纱尾盖住,她不会穿这种衣服。 卢卡斯毫不客气地用翠眼打量欣赏她的身体,看到莉莉丝愤懑委屈的神情,他笑了起来,从床上探身,不顾自己的上身也是一片赤裸,伸出手臂将她拉过来。 半精灵的手掌接连在她的腰肢和大腿上划过,带了点力道的爱抚,让莉莉丝一阵颤栗,她又感到自己有些湿润,咬了咬唇,要将他推开。 可在这时,半精灵的手指就g住薄纱的末端,灵巧地找到了要处,替她裹好,缠绵垂落又柔顺平整,几乎不逊于奢华旅店里女奴娴熟的手艺。 莉莉丝感到羞涩,又因为早上他对她的拒绝,心生一股恼意,直直地盯着他。 他是怎么这么熟悉的? 卢卡斯抬了抬眼皮,若有所察地看向她,看到莉莉丝脸上那羞恼的亮亮眼眸,他倏然一笑,拉过她的腰,挑逗地在她耳畔低语,“昨晚不就是我解开的吗?” “放心,我可从没找其他女人练习过。”卢卡斯乐于安抚莉莉丝的疑虑,甚至她这样的小性子也让他觉得颇为可爱。 可在说完其他人以后,卢卡斯又好像突然有些醋意,惩罚地咬了咬她的耳朵。 莉莉丝的心事被他戳中,又听到这种暗藏责备的话,一时间更是慌张害羞,一下将他推开。 卢卡斯舔了下嘴唇,觉得莉莉丝是被他提到了以前和塞里考暧昧不清的亏心事,也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打算再和她计较,他心知这样的事情其实不能全怨她,莉莉丝性格软弱,又长得美丽秀气,和常年缺女人的佣兵待在一起,他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哪怕她不想,又怎么逃得过。 这让半精灵心生一丝怜惜,克制住自己逼问她的冲动,他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心底翻腾着恼怒,嫉妒,却又怜惜不已。 想到这些天以来,他脱身后便四处打听寻找,美丽黑发人类女孩,人类是大陆上最广泛的种族,只有这些特征,可不好找,卢卡斯不止一次被迫前往奴隶市场和妓院,惴惴不安地证实那些符合条件的可怜姑娘不是莉莉丝,所以卢卡斯才会在被那样的玩笑打趣时骤然发火。 她受他牵连,被血龙怪物攻击,生死踪迹都不知,如今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像这样好好地与他相见,他就应该心怀感激了。 卢卡斯让莉莉丝去隔壁房间洗漱,自己下了床,把地板上自己的斗篷踢到一边,拿出匕首,将屋里的木箱撬开一个,从里面拿出几件卡林湾的寻常衣服穿上。 莉莉丝洗漱完后,回到房间,却发现卢卡斯不知道去哪了,她只好下楼,楼下大厅冷冷清清,桌台后站着一个粗壮的老厨娘,什么也不问,见她过来就舀了一大碗撒了香料的热腾腾米糊给她。 莉莉丝坐在桌后,吃着这种沾着辛辣香料,又黏黏的好像芋泥一样的早餐,平缓了自己肚子里的抽搐饥饿。 没过多久,楼上有响声,好像有其他人要下楼,莉莉丝一直瞥着楼梯口,发现始终不是卢卡斯,不安地起身,想要离开,可她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莉莉丝吃惊地回头,看到那个褐发的女精灵,她看着她,指了指左边的门,莉莉丝点了点头,慌乱又感激地从那里离开。 左边是一道h色砖块砌成的小巷,莉莉丝迟疑地走着,终于看到一个身影,他双臂交叉,仰靠在h沙堆砌的土墙根,歪头打量她,柔顺的金发散在肩头。 那人穿着沙漠盗贼长袍,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翠眼,在蓬松的k末和尖头鞋上,细脚腕露出来,腰间有两把金弯刀,俨然是一副异域风情盗贼混混的打扮,与她这副穿着纱丽脆弱彷徨的少女模样倒是很相配。 莉莉丝含着眼泪看着他,迅速地辨认出了这流里流气的坏家伙。 她伸手打他,[你突然就不见了。]她抱怨道。 “我去拿武器。”卢卡斯握住她软绵绵的拳头,把她拉到身前,困惑地嬉笑道,“我才在找你。”她应该待在房间里的。 “你吃了什么?”他凑低脸庞,在她唇上疑惑地轻嗅,“满满一瓶胡椒香料?” 莉莉丝生气地抿紧唇,逗得卢卡斯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替她戴上面纱。 “我真不喜欢这个味道!”卢卡斯回味了一下,立即皱紧眉头,他拉着她的手,同她走出巷子,“我本来要带你出去吃东西的,我们出去逛逛。”他挑眉说。 喧嚣的早市散发着麦芽和饼类的清香,莉莉丝嗅到甜甜的味道,四处张望,引得卢卡斯笑起来,他拿铜币买了几个甜麦饼,热气腾腾又松软白糯,莉莉丝吃了几口,又吃不下了,这个要好吃很多,但她只能看着卢卡斯吃了。 浓稠的金色蜂蜜裹着小果子,被卢卡斯塞到她的嘴里,让她解馋,他带着她一路在早市里逛着,看着各种刚从其他城运来的稀奇货物,直到莉莉丝也笑起来。 有些甜言蜜语的商贩,甚至称呼他们为甜美的一对小情人,只为了让他们买下他的商品,“如果您如此吝啬,这位美丽的小姐也会为自己的夫君心碎的。”商人抚住自己的穴口,仿佛哀泣般地表演,莉莉丝惊奇地看着商人的神情,卡林湾的方言和他们独特的说话方式,让莉莉丝觉得很是新奇,而卢卡斯大笑,依然毫不留情地砍价。 细密的网纱织成小巧的渔网,但却在丝线上绑上无数颜色各异的石子,如同护身符一般的大小,各个不同,在木杆上随风摇晃,莉莉丝忍不住停下来欣赏。 “这是捕爱网。”商贩是个快没牙齿的老婆婆,语气浑浊地介绍道,虽然面前这两位客人身穿卡林湾的衣服,可她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外乡人,从他们的姿态和神色。 “热烈的爱情燃烧时不离不弃,可持续多久呢?它就会像小虫一样飞走。”老婆婆看向莉莉丝,“若是这位小伙富有了呢?或是多年后,你容颜不再,他会不会去寻找更多美丽的姑娘呢?” “将他的头发缠在捕爱网上,让他永远不能离开你。” 在卡林湾,由于特殊的传统氛围,卡林湾人十分的保守,对女性的束缚也诸多,嫁娶后便不允许离婚,可男性却可以多娶不同的女人,造成一些女性开始诉诸于巫术和魔法物品。 “这东西才不会有用!”白光愤愤嘀咕,觉得这个老女人竟然在质疑它给莉莉丝的力量。 莉莉丝只有些微怔,看向卢卡斯。 卢卡斯懒洋洋地笑着,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神色。他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立刻向自己的女友表忠诚,或是露出被说中的恼怒的神色。 莉莉丝不安地垂下眼睛,要将他从摊前拉走,卢卡斯却突然欣然开口道,“我买一个。” 钱货交接,这个所谓的捕爱网价格出奇的贵,整整要了卢卡斯五个金币,卢卡斯却耸耸肩没有还价,他也没把捕爱网送给莉莉丝,而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袍子里。 莉莉丝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只继续跟在他身旁,被他拉着走,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她感到倦累了,面前是卡林湾的广场,高耸的绿洲植物生长在喷泉中央,明润的小湖三三两两,莉莉丝和卢卡斯坐在一棵树下。 他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而他的手指轻柔地玩着她的黑发,莉莉丝困倦欲睡,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刺痛,她抬头控诉地看着卢卡斯。 卢卡斯微笑着抚摸她的头,低声哄着她,让她靠在他肩上再睡去,而他平静地将缠绕在指头上的几根黑发收入袍子里。 相互依偎的安宁只持续了片刻,卢卡斯突然抬起头来,敏锐地扫视周边,他听到包围而来的脚步声,他镇静地没有做出惊扰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将莉莉丝更揽入怀里,然后握住了袍子里的尖箭。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些家伙却不打算偷袭,而是直接从角落和屋顶上落下,向他们走来。 散塔林会的人,卢卡斯马上将他们辨认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褐色皮甲,h色眼珠流露出犹如豹子般残忍神态的女性提夫林,他知道她叫塔拉,是这片区域散塔林会运送走私货物的负责人,昨天卢卡斯就率领袭击了他们的车队,现在前来报复吗? 卢卡斯在心中斟酌,以往,他们应该会因为急于弥补损失,而抽不出手来,b起因已经发生的损失而发狂,散塔林会向来更注重挽回未来的利益。 没想到这次,散塔林会却打算马上算账?他也做了伪装,理论上,散塔林会不应该这么快找到他……卢卡斯充满了戒备。 但塔拉却没有马上进攻,她焦虑却又镇定地盯着半精灵,还有他怀中的姑娘。 在一阵对峙的寂静中,几声咳嗽突兀的出现,从散塔林会的黑盔甲佣兵身后,走出来一个黑色袍子的细瘦身影,卢卡斯有些惊讶,但很快懒懒地挑衅一笑,“德克。”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 -- 贵客 现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气氛,广场中的树下靠着半精灵和他怀里的女孩,周边是十几个散塔林会的佣兵,一个作为首领的提夫林女战士,还有一个法师。 对于卢卡斯这边的两人来说,一旦真的起了冲突,情况是极为不利的。 “德尔,打算谈谈吗?”卢卡斯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塔拉的眉毛稍微松开了一些,虽然她的心中有许多困惑,比如他们的贵客和这个竖琴手目前成员看似和谐的关系……但无论如何,此时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引发战斗,避免伤害到莉莉丝。 这也是塔拉在出发前和德尔克强调过的,在一夜的混乱后,当她知道他们的贵客被竖琴手组织劫走,她当机立断地用在散塔林会的珍贵货物中找到的,一根充斥着黑暗魔力的扭曲木杖,和德尔克做交易,让他出手相助。 只要施放一个黑暗术和防护罩就好,混淆敌人的视听,方便他们将贵客夺回,同时确保她的安全。 可就在对峙的此刻,塔拉却发现他们的法师神情不太对,原本还对这件差事极其不耐烦的德尔克,却直直死死地盯着半精灵怀里的女孩,微微地咬着牙,像是看到什么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但他也很快放松下来,好像刚才一切都是幻觉,露出塔拉熟悉的,嫌恶又不耐烦的神态,可他竟然没有和往日一样立马施放咒语,就转身离开,而是从散塔林会士兵的身后走了出来,对法师而言,这十分不同寻常。 没有法师会将自己暴露于敌人的眼皮下,尤其在对方显然是个身手矫捷,怀里不知藏了多少把小刀暗箭的游侠的时候。 “你想和我叙旧?”德尔克对半精灵冷笑道。 这讥讽嘶哑的声音让把脸埋进卢卡斯怀里,正逃避这一切的莉莉丝扭过脑袋来,[德尔克!]她吃惊地望着她。 注意到莉莉丝看他的眼神,德尔克冷哼一声,他站在原地没动,却微微地抬了抬下颌,让向来阴沉地将他面庞笼罩的兜帽略微往后一些,而他作为提夫林的漆黑面容和尖角则露出来。 提夫林清秀的面庞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头一次显得如此清晰,他的眼珠墨黑而明亮,冷傲而阴沉地望着他们两人。 这神色让莉莉丝骤然想起,德尔克和卢卡斯分离时产生的不快,甚至还有不久前,她掺和怂恿他去龙巫教基地,差点害他丢了性命。 德尔克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莉莉丝略微瑟缩了些,更加害怕地靠向卢卡斯的怀里。 见状,德尔克更是阴沉下脸,“过来!”他烦躁地冷冷喝道,从腰上抽出了施法的长杖。 卢卡斯伸手护住她的肩膀,他知道德尔克和莉莉丝关系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卢卡斯故作轻松地说,“不敢找男人解决问题吗?”他露出笑容,挑衅道。 德尔克瞪向他,好像觉得他反而是那个插足g涉了自己和莉莉丝交流的人一样,“……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卢卡斯。”德尔克眯起眼睛看着卢卡斯,他记得他问过塞里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忍住,不杀掉这得意的小子的? 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德尔克无比恶毒地想。 他几乎有冲动要将他们之间那阴暗糜乱的关系解开小小一角了,不知道卢卡斯这蠢货会不会还这样得意洋洋,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半精灵怀里的女孩,她仿佛察觉到什么,侧过头来,幽怨地望了他一眼。 德尔克将手上的法杖握紧,指甲深深刻入掌心,他感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仿佛爆炎法术般突入他的胸膛的怒火炸裂开来。 他憎恶无比地瞪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这女人果然没有任何良心和感恩之情,他不知救了她多少次,她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是见到这半精灵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他怀里。 在焚烧理智的怒火中,德尔克的嘴唇无声地吐出一句咒骂的炼狱语,他握紧了法杖,预示着死亡气息的黑色光芒在顶端汇聚。 卢卡斯瞬间严肃神色,充满戒备地注意着他的y诵进程。 可就在卢卡斯找准时机要甩出暗箭打断,德尔克自己也还没举起法杖之前,在一旁的塔拉却动了,她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德尔克的手臂。 这让德尔克细瘦的手臂瞬间传来火灼般的疼痛,他低声咒骂一声,喘了喘,恢复了理智,怨恨地瞪了一眼暗示自己不要过火的女提夫林。 在短暂的目光交流过后,下一刻,德尔克冷冷地收回法杖,好像彻底丧失兴趣,转身拂袖离去。 莉莉丝从卢卡斯的怀中走出来,茫然地看着德尔克离开,不太明白如今是什么状况。 塔拉走上前来,女提夫林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恭敬地弯下腰行礼,莉莉丝注视着她。 [谁也,不可以,伤害他。]莉莉丝摘下面纱,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望着塔拉,指着卢卡斯,极其冷静地将唇瓣一开一合,说出了无声的命令。 塔拉起先微怔,可散塔林会作为黑暗的地下组织,为了保密,防备隔墙有耳,也精通手语和辨识唇语的技巧。 “当然。”塔拉谨遵旨意,毫不迟疑地回道,“贵客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客人。” 卢卡斯因为莉莉丝贸然走近敌人的举动而紧皱的眉间松开,看见散塔林会佣兵的恭敬举动,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莉莉丝。 在流沙旅馆如春的热气和流水声中,房门关上,他们再次有机会独处,“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身边,竟然陪伴着一位黑暗世界的公主。”卢卡斯勾起唇角,凑到莉莉丝脸畔,逗弄般地说道。 莉莉丝嗔怪地瞪他一眼,觉得他又在贫嘴了,她脱掉粘上沙土后又欲又硌人的丝绸小鞋,将脚放到温暖的池水里,平缓自己x中的羞恼和紧张。 看她如此会享受,卢卡斯连连啧声,他跳上床榻,靠在床头,哀叹道,“我只是可怜自己,可真蠢,还以为自己在帮助一个多么无助的,没了我就活不下去的柔弱姑娘呢。” 卢卡斯一边夸张地大呼上当,一边从床头的果盘里挑了几颗葡萄,毫不客气地往自己嘴里扔。 听到这里,莉莉丝从池水中抽回双足,走上前来,她的湿湿脚印留在地板上。 莉莉丝如猫一般地爬上榻,直勾勾地盯着他。 卢卡斯的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难道不是吗?” 莉莉丝则将自己的一条腿跨过卢卡斯的腰,亲昵而暧昧地骑在了他的身上,她这胆大妄为的动作让卢卡斯挑眉。 [你是不是,被抓住,卖到这边的。]莉莉丝并不回答卢卡斯的问题,转而开始自己的审问,卢卡斯没有将来龙去脉告诉她,她并不知道卢卡斯是如何脱身的,只隐约知道,他应该很有本事。 半精灵仰躺在床上,看着骑在他身上的莉莉丝。 “怎么,您原本打算买我?”卢卡斯只懒懒一笑,有些暧昧地说道。 若莉莉丝真是来自黑暗组织,她作为散塔林会的尊贵女士,豢养几个奴隶,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可卢卡斯也能看出来,她的举止和本事,实在不符合这种猜想,散塔林会中并没有贵族的说法,有身份的只有法师这一类的能人异士,而莉莉丝……卢卡斯承认她很迷人,如果她是个小间谍,他一定上钩,但她其他方面有多厉害,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莉莉丝不愿意将过往以诚相待,卢卡斯只能和她打哑谜,像解决谜题,撬锁似的自己猜,自己摸索。一面是圣保罗,一面是散塔林会,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你……没被卖掉对吗?你逃跑了?]莉莉丝也猜道。 是的,卢卡斯确实会翘锁,最重要的是,这边还有他的伙伴——竖琴手组织,他们本来就对黑暗的贩奴生意憎恶不已,更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兼竖琴手伙伴见死不救。 “如果奴隶主是你,我说不定就不跑了。”卢卡斯并不提当时的凶险,有些不正经地逗弄她道。“你呢?你后来过得怎么样?”他的声音变得轻柔,在被血龙袭击森林导致的分别后,他其实一直很担心。 莉莉丝垂下眼帘,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不提自己的颠沛流离,她不知从何说起。 卢卡斯见她如此冷淡,半真半假地自嘲,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怎么忘记了,尊贵的小姐,会缺少护花使者吗?”他观察她脸上的神色,卢卡斯知道散塔林会在各地的秘密基地不少,但不清楚莉莉丝是不是也度过了艰难的日子。 散塔林会的贵客……听到卢卡斯也如此称呼。可别忘了,她是凭借什么得到这个的。这个念头在这一刻突然的闯入她的脑海,但莉莉丝控制地很好,没有让异样的神色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话说回来,尊贵的小姐,我们以前的酬金是不是结算一下?”卢卡斯又接着说。 忧伤怅然骤然散去,被半精灵戏弄的恼意随之而来,莉莉丝盯着卢卡斯半晌,突然俯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拂过他的肩膀,顺着往下,从沙漠的外袍和窄衣探入,指尖摸到他结实的腰。 她的眼神柔和,张开唇,贴着他的尖耳发出暧昧的喘息。 卢卡斯因她的动作微微颤栗,咽了一下口水,“该死……”咒骂了一声,可他脸上逐渐有藏不住的笑意。 [我不知道原来我上次支付的不够……]莉莉丝贴着他的耳朵轮廓,动着嘴唇轻轻说道。 莉莉丝不知道卢卡斯是不是聪颖到能根据这贴着耳朵模糊的唇形听懂她的话,她也不在乎,而且,即使他没有弄懂她说了什么,她的动作也足以使他明白。 卢卡斯握住她的手臂试图起身,却被她重新推倒,在轻笑和暧昧的叫声中,他们相互打闹,争夺着上方的位置,一起滚入宽大丝绸床榻深处,接着莉莉丝伸直小腿,用灵活的脚趾将床纱一勾,白蒙蒙的纱帷骤然落下,遮掩了两个纠缠的身影。 在不知多久后,这呻吟的声浪和愈发紧贴的暧昧影动才慢慢停下。 待自己的半精灵情人睡去后,莉莉丝从床帏中钻出来,卢卡斯不满地咕哝一声,知道她想去洗澡,他收回空落落的手臂,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莉莉丝沐浴在暖池里,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酸痛,但更多的是舒适和惫懒,它被情人温柔且热烈的亲吻对待,每一处都被吻了,他还在她深处挺动,直到留下他的种子。 莉莉丝有些迟疑,但还是伸下手去,格外在意地清洗那里,她知道即便事后马上洗澡,依然不够安全。莉莉丝趴在池边的暖石上,有些心烦意乱地踢腾池水发泄了一会。 她很快想起夏汤草,也许她应该去市场看看哪里有卖,还有……那个教她辨识草药的战士男人,莉莉丝的动作缓了缓,突然有些在意地想,他去哪里了呢?她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卢卡斯。 脑中传来一阵叹息,“我给你这样的力量,是让你好好谈一段真挚,激烈的爱情!”白光说话了,语气里竟然有着不满的指责,“没让你三心四意!”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学来这种词语的。 [可是,它对很多男人起效啊。]莉莉丝轻轻回道,她走出池子,披上厚厚的浴巾,裹着擦拭她美丽裸露的身体。 “那我没说,让你当他们的女王……”白光好像觉得自己的指责有些站不住脚,嘟囔道。 它已经渐渐回过味来,发现莉莉丝糊弄了埃尔蒙特,现在又把卢卡斯训得服服帖帖的。 莉莉丝走出里间,准备爬上床榻,回去卢卡斯的身旁,门突然被敲响,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她起先以为是塔拉,或是旅馆的女奴。 看到黑色皮肤的提夫林法师的时候,她切实地怔了一下,[德尔克。]她温柔地唤道,唇语无声。 德尔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裹着浴巾,肩膀雪白露在外面,震惊地僵住,他也因此迅速地料到她和那半精灵关起门来,迫不及待地发生了什么,德尔克的脸色更加阴沉。 [你有什么事吗?]莉莉丝不卑不亢地柔和问道。 她听到屋里,卢卡斯已经在不耐烦地翻身,半精灵被吵醒了,他意识到有人来打扰他们。 没过多久,莉莉丝重新将门关上,她爬回床上,卢卡斯伸手揽住她微湿温暖的身体,他把头埋进她的头发,咕哝了一句,“什么事啊?” 莉莉丝摸了摸他,让他好好睡去,可她的心里,却不断地想着提夫林法师留下的那句话。 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要学魔法吗?”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ó①⑧àρρ.νⅰρ 学习 黑木桌上,发h的卷轴和墨水瓶堆积四散,她坐在软椅中,手持细长的羽毛笔,蜡烛滚下洁白的油脂,顶端盛在融化蜡油中的烛芯,燃着一小撮火苗,在她眼中舞动闪烁…… “你在干什么?!”德尔克低呵。 莉莉丝骤然回神,扭头看向桌子另一端坐着的老师,这黑皮肤的提夫林法师正抬起头来,流露出质疑的不耐神色,而她手中的笔尖停滞,她有一段时间在发呆了。 “在想什么呢?!”德尔克咒骂了一句,抽过她手下的卷轴,挑剔地翻看,而他越是翻动,眉毛就皱得越紧。 莉莉丝静静地望着他,自从莉莉丝前来赴约,他让她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他摘抄这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法术卷轴。 她的手臂疲倦酸痛,对目前的工作满心怀疑。[我们要将这些全部抄完吗?]莉莉丝指向地上那两大箱卷轴。 “你知道学徒的天职是什么吗?”德尔克冷冷地说,“就是g一切累活杂活,还有,不要质疑你的导师!”她怎么敢的?难道她不知道,大部分的魔法学徒都度过艰苦的学徒岁月。 [我什么都没有学会。]她说。 “才过了三天!”德尔克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期望的是什么?马上就能施展法术?” 魔法本来就是经年累月的积攒,魔法文字的书写和序列的规则是重中之重。莉莉丝可以理解,可是,德尔克只是扔了一大堆卷轴给她,让她模仿着抄写,其他什么也没教她,他没有给她解释这些文字的意义,没有教导她这其中的逻辑和规律,甚至不告诉她这些卷轴是什么作用。 这很难让莉莉丝相信,她的工作是有意义,会让她进步的,她似乎只是在帮德尔克g他的杂活,更何况……莉莉丝抿抿唇,开口道,[但你之前才和我说过,我没有法术天赋的。] 德尔克瞪着她,没过多久,他将目光移开,“学习法术的途径……并不只有一种……”并非所有法师都先天就有天赋,仿佛在透露什么秘密似的,他的话语艰难,越来越低,放在桌上的手掌悄然握紧。 “……还是说,你觉得,把时间浪费在和半精灵上床,你会更有进步?”在马上要讲到重要处的时候,德尔克突然转变语气,无比讥诮地说道。 莉莉丝的脸色一变,她倏然站了起来,咬紧了牙关,呼吸急促地瞪着他,她感受到了侮辱。 烛火下,提夫林的面庞阴暗而冷漠,审视地盯着她。 她难以想象,这些天,德尔克叫她每天来他房间,让她不得不撒谎隐瞒,将卢卡斯抛在一边,而这竟然是出于这样的嫉妒心和玩弄。 这些感情清晰地在提夫林眼中燃烧,爱的诅咒仿佛将她笼罩,让她窒息。 莉莉丝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她扭头就要离开,在她推上房门的那一瞬,德尔克从背后拉住她的手腕,莉莉丝气愤地抽手,德尔克却低念出一个咒语。 她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被禁锢,在黑暗的环状法术中,她无法再向前一步,德尔克强迫她转身,莉莉丝执拗地喘息,不愿意看他。 德尔克欺身向前,莉莉丝抗拒地后退,可她的身体却在咒语的禁锢中无法动弹,她强忍着慌乱和痛苦,脸色苍白地接受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噩梦。 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德尔克将她压制在门板上,逼迫她看向他,他单薄瘦弱的法师身躯在这一刻看起来也是如此可怕。 “你打算一辈子依靠男人吗?!”他嘶哑地冷呵道。 这一声仿佛振聋发聩,驱散了所有暧昧和惴惴不安,莉莉丝怔愣片刻。 她低下头,突然开始啜泣。 德尔克将她松开,咒语也无声消散,他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莉莉丝慢慢蹲在地上,不断发出轻喘和哽咽的声音,他仿佛触动了她最脆弱的一处,将她的遮羞布彻底撕掉了,令她羞愧难当,发抖不已。 法师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冷冷地转身离开,还是继续和她对峙,傻站在这里不会有用处,德尔克紧咬牙关,发咒地低骂自己,可他一时间难以动弹。 终于,德尔克停止了这愚蠢的呆滞,他快步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书,这本和他随身携带的珍贵法术书十分相似,是他的法术书的简易抄本,去除了其中黑暗危险的高深法术,整理添加了许多基本又工整的咒语和戏法,甚至有一些药剂和炼金材料的附录册子,可以成为一个初级法师的全部可用咒语和药剂炼制的翻阅参本,德尔克早就在前一天就准备好了,原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交给她。 德尔克走到莉莉丝跟前,无比不情愿地将这本黑革法术书塞给她,莉莉丝把头埋在手臂里,扭过头,将它拍开。德尔克陷入彻底的震惊,他紧咬牙关,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嘶哑话语。 “该死的……蠢货,你不要这个吗?!” 以前,德尔克从想过要收徒,毕竟,他没有闲心和仁慈去教导培养另一个法师,另一方面,他深知魔法导师和学徒的关系是多么令人作呕,多年的苦力,才换得一两句咒语教导,他也曾经乞求着在老法师的膝下学习他的法术,而如今……他竟然还要求着自己的徒弟学习自己的法术?! 她是如此娇弱,吃不起苦,甚至接受不了导师对自己的一两句谩骂。发起脾气,还敢任性地把珍贵的法术书拍开,多少学徒求之不得! 德尔克被深深震惊了,他的表情变幻多次,停为深刻的恼怒,他用力将她的手臂掰开,把法术书塞进她的怀里,德尔克气得喘气,“拿上这个,现在滚出去!” 他推她出门,把房门怦然关上。 莉莉丝站在走廊里,眼睛有些红红的,她把怀里的y革黑皮书抱紧,有些茫然。 靠在墙上的塔拉看到她的神色,吓了一跳,她将手摸向腰间的弯刀,看向德尔克的房间,莉莉丝摇了摇头,阻止了她,塔拉脸上迟疑的表情缓缓消退,莉莉丝走下楼梯,向塔拉告别。 其实她知道,德尔克说的一点也没错。 她就是在依靠男人,如果她始终一无是处,这样的局面就永远不会改变。 莉莉丝回到流沙旅馆的房间中,坐在桌前,翻看德尔克交给她的法术书,她还是看不懂,但这本书里的咒语b卷轴要简短许多,显然是初级咒语,有几个符号,她常常看见因而有些熟悉,莉莉丝遵循着旁边的注音而试着在心里念出来…… 可是她无法出声,莉莉丝突然又感到苦恼,她无法像普通法师那样顺利的y诵咒语。她知道,法师常常需要咒语的y诵,有时还要伴以手势,或者施法材料,才能施展出威力强大的魔法。 或许,她还是……没有能力成为一个法师。 一整个下午,莉莉丝就坐在桌前,呆呆地看着这本法术书,感觉自己一无所获,仿佛是一个根本没有认全字母的学生,在看一本长篇的外语文献。 在莉莉丝沮丧地叹气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压上了,“你在干什么?”卢卡斯贴着她的耳朵问道。 这家伙悄然如猫,无声无息,吓了莉莉丝一跳,她飞速阖上法术书,转过身,责怪地看着卢卡斯,卢卡斯发笑,仿佛恶作剧成功。 莉莉丝恼火地看着他得意又自在地笑个不停,咬了咬唇,扯住他的耳朵。 卢卡斯疼叫了一声,莉莉丝很快放开。“怎么越来越野蛮了。”半精灵抱怨道,不停地拿手掌肉着自己的尖耳,已经微微发红。精灵的耳朵十分敏感脆弱,唯有爱人才允许触碰,可他的女孩,就是这样对他的。 莉莉丝有些脸红,可还是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色。 逗得卢卡斯又露出微笑,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坐到她的身边。 “法术?”他只瞥了一眼那黑革书,就了然而吃惊地问。 [你怎么知道!]莉莉丝很惊讶。 卢卡斯轻哼出声,哪怕阖上封面,出于天x之中精灵血脉的敏感,他依然可以察觉到咒语文字的存在,这是卢卡斯的一项本事,所以他才能在黑暗的陵墓密室中摸索出密道和机关,小心谨慎地打开被魔法保护的宝箱。 “你在学习法术?”卢卡斯问道。 不算“在”,她毫无进展,德尔克不耐烦又刻薄,根本不会好好引导她。 [你会法术吗?]莉莉丝满心希冀地问卢卡斯。 “法术有什么好的。”卢卡斯耸肩,像是压根不当回事,他即是半个精灵,又是游侠,对于他而言,长时间的y诵和复杂的准备才能施展的法术,在实战中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可是看着莉莉丝失望的神色,卢卡斯还是伸出手,随便打了个响指,一团朦胧的光芒从他掌心中逐渐出现,焕发着明亮扭曲的光线,将周围的景物都虚化。 莉莉丝瞠大了双眼,她从未想过,卢卡斯也有施法能力,光芒在他手中消散,莉莉丝扑上前去,[这是什么?]她百般撒娇地要问出个究竟。 “舞光术。”卢卡斯解答,并不算什么很厉害的法术,他能够创造引导光线,照亮阴影,还能制造一些幻影,干扰自己的敌人。对于卢卡斯而言,这是一点点小便利。 [你学习过法术?]莉莉丝想要得到一点经验和指导。 “没有。”卢卡斯却干脆地回答道,“我天生就会。”他的血脉来自高等的精灵,哪怕从未接受过法术训练,依然可以感知并c控些许魔力。 莉莉丝彻底失望。 卢卡斯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懒洋洋地笑了起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啊。”他故意逗她道,莉莉丝却拨开他的手,把黑革书收了起来,露出郁郁的神色。 卢卡斯叹气,“这些天,你把我丢在一旁,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腰,抱怨道。 [你也有事呀。]莉莉丝反驳道,卢卡斯有时会去竖琴手的基地,他们有其他的活动,莉莉丝不是很了解,卢卡斯不怎么和她提起。 “你最重要。只要你一声呼唤,我就赶来。可是,你却把我拒之门外。”卢卡斯甜言蜜语,不动声色地抱怨,倾身向她,轻轻吮她扭过脸时露出的嘴角。 莉莉丝终于转过脸看向他,卢卡斯露出微笑,向她解释道,“过几天,确实有项任务。” [你要离开?!]卢卡斯从莉莉丝的眼中看到了惊慌的询问,“不不不。”他连忙安抚她,“只是半天,我依然在卡林湾。” 这个竖琴手组织只在卡林湾范围内活动,为了保卫弱小的人们,和邪恶组织与贩奴生意做着斗争,卢卡斯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盗贼,与他们起过冲突,但最终相互化解了矛盾,并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精灵的善良天x让他对竖琴手这样的组织不排斥,甚至有好感,他们也向他承诺一定的报答,并且在必要时向他提供帮助和情报。 这次,卢卡斯和竖琴手的队长商量过,他再参与一项活动,随后竖琴手组织就给他提供旅车,两人份的食粮,补给和足够的金币,让他能够带着莉莉丝离开,毕竟卡林湾不是适宜的久居之所。 他将凭借这个赚到报酬,“顺便……”卢卡斯轻轻啧了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ó①⑧àρρ.νⅰρ 竞技 艰涩的咒语在她喉咙中滚动,吐出的却是一片空白,她试图模仿发音的唇型,可那冗长而难以理解意思的咒语音节,总是在途中断裂开来。 不知这是第几次失败,莉莉丝沮丧地垂肩,德尔克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看来你不止没有天赋,甚至记性也不怎么样。” [我得理解它们的意思才行!]她抬起头,固执地重复。 那一连串繁复跌宕,不明其意的音节,本来就很难记下来,莉莉丝没法发声,就更要加强默念和手势的精准,德尔克教她,她要在法师学徒的阶段就做到高级法师才能达到的水平,才有可能顺利施法,但即便无法发声,她必须将咒语的念法熟记于心。 此时,她背着德尔克交给她的法术书第一章节其中的法术,奥法飞弹,据提夫林法师所说,是最灵活简单的一个1环法术了,可以很轻易地击退小型魔物,或是干扰追兵。 可接着,她看着德尔克的脸庞,明白自己又要倒霉了,他满脸写着阴沉愤怒——你竟然敢顶嘴。 莉莉丝撇开眸,用羽毛笔在草纸上默写基础魔法符号,装聋作哑,故作忙碌,她才不想又被他臭骂一顿呢。 可对面竟然一片安静,没有尖刻言语,也没有砸书的响声,德尔克只是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就压下了怒气。 莉莉丝惊讶地抬起头,德尔克瞥了她一眼,“和你有什么好争的,”他翻着手上的书,嘶哑地说,“什么也不懂的门外汉。”竟然还要指导他如何教授法术。 莉莉丝也不争辩,只托着下巴看着他,[就给我讲讲嘛,我就是什么都不懂呀。]她顺着他的意思,软道。 “好吧,你给我听着。”德尔克阖上书,用眼角瞥她,觉得自己几乎是在做儿童教育,“单从类型上而言,法术分为许多派别:能够召来生物和毒雾、打开传送通道的咒法学派;”黑色的乌鸦从窗户飞进,停歇在法师瘦瘦的肩膀上。 “驱散负面影响、创造结界和护盾的防护学派;制造法杖、魔法物品、或者直接对他人心灵产生影响的附魔学派;驱使元素力量的塑能学派,寒冰、烈火、雷电、岩石皆归于此;追求永生与亡灵之力的死灵学派;此外,还有幻术学派、变化学派、预言学派等等各类,法术是门深奥冗杂的学问。”德尔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你是什么学派?]莉莉丝问道。 “我精通咒法和塑能法术,对一些防护和附魔也有所了解。”德尔克张开手掌回答,他的手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法师并不一定只能学习单一的学派,只有庸才才会如此狭隘。”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用的上的法术,他都会毫不迟疑地将之摘抄入自己的法术列表。 “不过,确实,每个法师都有擅长的派别。”德尔克补充,“有些蠢货就是没办法研习一些咒语。”比如变化学派和预言学派,就对法师本身有更深的先天要求。 [那我应该先学习什么呢?我会有擅长的学派吗?]莉莉丝问。 德尔克已经习惯了她的“好高骛远”,勉强答道,“奥法飞弹是塑能法术的入门咒语,它的词源和基础构成式来自于旧古时期的遗迹,是最传统而历史漫长的法术之一,只有学会它,你才能知道元素的塑能和流动的基础,往后的火球术和寒冰、雷电箭都算是它的变式。” “但塑能法术不易上手的一点就是对元素的感知和结构式的精通,瞬间反应。”德尔克已经发觉莉莉丝并不擅长这方面。他突然眯起了眼睛,“也许你可以从附魔、或是幻术学派开始。” 莉莉丝安静地坐在那里,白皙的肌肤,垂落的黑发,仿佛是一副画,犹如浸在水面中的水生植物,天生带有魔力。 就像林精,她们能够驱使外来的冒险者保护她们。 莉莉丝似乎天生有这类能力,可惜德尔克对这方面不擅长,他的附魔法术大多是c控心智,使对方变作傀儡,那样的禁术,一旦使用就无法挽回,而莉莉丝……她的天然法术似乎并不会对受影响者造成什么伤害。 他见过卢卡斯、还有塞里考他们的状态,他们似乎没有真正的失去神智……甚至对自己被操控了一无所知,想到这里,德尔克又突然阴沉下脸,他瞪着她。 “你控制了我吗?”他怀着无比的疑心问道。 被他话语中突然出现的敌意和阴郁吓了一跳,莉莉丝连忙摇头,她伸出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做,不安涌上她的心。[我不会那么做。]她保证道,可心知自己无能为力。 德尔克动了动喉咙,撑着桌子b近一步,恼火似乎回到了他身上,他嘶哑地说,“你最好发誓……” 在这时传来敲门声,塔拉走了进来,德尔克怨愤地瞪着她,塔拉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求和的笑,她转向莉莉丝,“竞技场正在举办最盛大的赛事,您要一同前往吗?” “这场赛事将角逐出最后的勇士,我们受邀见证。”塔拉笑着说道。 无数地下组织是卡林湾的根须,而散塔林会作为最古老和广泛的黑暗组织,则是其中不可忽略的,粗壮的一条,必然受到重视,这让塔拉感到一丝满意,更何况,受邀担任保镖,以及投入赌注来赚取大量黄金,她从来不会错过。 德尔克冷冷地哼了一声,听到了塔拉的消息,他从来不喜欢粗鲁的肉搏,鲜血四溅,可卡林湾的观众就是爱好低俗,如此愚蠢,但这并不意味着德尔克就对竞技毫无兴趣,恰恰相反,作为天x邪恶的提夫林,他钟爱哀嚎和绝望的挣扎。 “那我们就出发吧。”德尔克拉上自己的法袍帽兜,他瞥向莉莉丝,不出意外地在她脸上看到了退缩和苍白的神色。 看来她已经有幸见过那些残忍的搏斗,并且显而易见的并不表现出欣赏,这让德尔克想起这姑娘当初在林中玩耍时天真的姿态,她不伤害任何一个动物,哪怕她细嫩的双手都可以轻易将它们碾碎。 “你要去。”在塔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凑近她,阴郁地威胁。 他可不想要教育出一个心慈手软的学生,拥有力量,却因为迟疑发挥而败下阵来,这是最愚蠢的死法。 坐在散塔林会的黑篷车中,德尔克紧盯着莉莉丝遮盖在面纱下的忧郁神色。他会找个生物,让她杀的。黑暗的提夫林眯起眼睛,琢磨道。 他们来到喧闹汗臭的竞技场,在h沙和鲜血中,人们在狂热地嘶吼、鼓舞、谩骂声震耳欲聋。 “我们来得不晚。”塔拉笑道,“最终的比赛正要开始。” 莉莉丝匆忙一瞥,看到场地内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被拖下去,她似乎从中看到上次胜利的兽人,如今他的尸体发涨发肿,场地中,被折断的长矛丢在一旁,黑曜石的矛尖闪着暗光,也许是毒素。 “上一局是平手,”塔拉轻描淡写地形容面前的惨烈,“观众很不满。” “下一场,竞技场主应该会提供激动人心的比赛,请您观赏,我就先行告退了。”塔拉抚x说道,顺便给予德尔克一瞥,暗中叮嘱他好好保护他们的贵客。 她要去和竞技场负责人接洽,顺便商讨酬劳和赌金分红。 莉莉丝索然无味地坐在座位上,觉得自己在忍受酷刑,就像最见不得残忍刺激画面的人被b着看刺穿皮肉的马戏表演,唯一不同的是,她面前的表演货真价实,断手断头司空见惯。 铁索响动,竞技场的铁门拉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野兽恶臭席卷了整座竞技场,在万众瞩目中,一只庞大的生物挣脱了锁链,进入了场地,莉莉丝听到一阵狮吼以及其他浑浊的嚎叫声,她盯住那只怪物。 这是一只长着三个头颅的魔兽,它的主t是雄壮暗h的狮身,长着尖利狮子前爪,正中的狮子头颅狰狞嘶吼,右边却长着一只双目呆滞的公羊头,后爪是羊蹄,左边则竟然是如同红龙一般的脑袋,仰首嘶叫,一双龙翼长在狮身上。 这怪物b狮鹫法奥斯还要大,畸形又凶恶,只逼她见过的红龙要小一些。 “奇美拉。”德尔克说道,他勾起嘴唇,对这邪恶的生物显然十分感兴趣,“竟然下这样的大手笔。” 看来,对于那个应战者,竞技场主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了。这怪物将观众期待的情绪推向了沸点,人群开始欢呼。“半眼!半眼!!半眼!!!” 这熟悉的喊叫让莉莉丝垂下眼睛,她怜悯地看向斗技场的另一边,在那黑黢黢的铁门之后,什么也看不见,直到铁锁响动,铁门被孤独地拉起。 在人们热烈的期盼下,迎战者从中缓步走了出来。 在看清他的身影的那一刻,莉莉丝捂住了嘴巴。 说实话,他并没有给予众人久经胜利的狂傲感,也不像不可战胜的王者,他穿着褴褛的奴隶粗布衣,灰银色的头发更加杂乱黏连,一只眼睛被黑布蒙起,可即便如此,依然可以看出他的面孔深邃,皱眉明显。 莉莉丝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他是塞里考。 怀着狼人诅咒的战士冷静地打量着面前的怪物,恐惧并没有弥漫上他的面庞,他手无寸铁,“给我一把剑。”他侧头,向着尚未关闭的铁门内说道。 一柄布满划痕的旧剑从中扔出来,扔在h沙之中。 塞里考耸耸肩,也不抱怨,弯腰去拾,奇美拉已经烦躁饥饿不堪,在震耳欲聋的嘶吼中,它向着那男人俯冲过去。 在欲冲出喉咙的尖叫中,莉莉丝几乎从座位上弹起,德尔克紧紧拽住她。 奇美拉庞大的身躯遮掩了视线,看不清状况,但很快,怪物就嘶吼着后跳,狮子痛苦地甩动着脑袋,黏稠的血液从齿间流淌而下。 而在原地,男人站了起来,他的膝盖上沾着沙土,因为刚刚的单膝下跪借力抵抗,有些微的鲜血渗了出来。 而他巧妙的抵抗是有效的,他划伤了狮子的上颌,也更激怒了这野兽,塞里考牢牢盯着奇美拉。狮头怨毒地怒视着他,面容狰狞,羊头则瞠大无神的双瞳,仿佛也感到疼痛,它低下头颅,向着他俯顶而来。塞里考灵巧地避开,看着羊头撞塌土墙,观众席为之一震,人群惊惶地一叫。 奇美拉扭转身躯,再次向着猎物而去,就像一只硕大无朋的巨猫,在捕获一个渺小的人。塞里考极速后退,在这场地中,人类的战士和长着三个头的怪物奇美拉开始周旋。 怪物有着三个头颅,利爪和硕健身躯。而他,只有一把粗劣的钢剑。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混乱 如今正是正午,竞技场就像一个臭烘烘的蒸笼,成千上万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喊叫,冬日的寒风也无法将之驱散。 莉莉丝只觉得和这声响仿若隔世,她紧紧地盯着h沙场地上和奇美拉怪物殊死搏斗的那个男人,长久的离别,奴隶生活,似乎并没有怎么改变他的容貌和神态。 灰银色的头发披散至肩,粗布衣下依然是结实的身躯,挽起露出健硕的手臂,汗在阳光下闪烁。 奇美拉疯狂而暴怒地咆哮撕咬,他却次次能够躲开,用钢剑划伤它的前爪,突然,奇美拉猛的后跳,红龙头颅仰首嘶吼,弯曲向下,喷吐出一整排火焰,塞里考反应迅速地翻滚,才免受烈焰迎头灌下。 火焰在h沙上留下一道焦痕,隐隐燃烧,奇美拉迎头扑上,在灰银发男人还没来得及起身时就用双爪按住他的肩膀,狮头张大利齿,冲着他的脑袋咬下,观众席上齐齐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被挡住。 塞里考咬紧牙关,双手持着那把钢剑,将剑锋恰好卡在狮子的齿缝里,颤颤巍巍的僵持响声逐渐响起。 人们屏息等待结局,莉莉丝揪心不已。 她看向旁边的法师,他也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提夫林乌黑的脸庞毫无动容之色,黑眼珠一片冷漠残忍。 [帮帮他……]莉莉丝发颤的手指扯着他的袍角,无声地嚅喏着,[他……他是塞里考。] 德尔克似乎被她打扰,终于转头望向她,他或许看清了她面纱下朦胧的唇型,却无动于衷,莉莉丝揪紧了他的袖子,[你们是同伴呀!]她惶恐地强调道。 提夫林法师只定定地注视着她,冷漠的眼神使她心寒,他们僵持着。 就在此刻,钢剑被折断的响声传来。 不不不!莉莉丝向着场地扭过头去,恐惧地睁大了眼睛。 德尔克的薄唇扭曲,低声咒骂,拔出自己腰上的法杖。 可也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突然站起数位身影,他们拔弓s箭,几根长箭深深没入奇美拉的身躯,怪物痛苦地嘶吼,张开翅膀后撤,喷发出多股火焰。 场面忽然陷入一片混乱,弓箭手向着包厢中的贵族富商射出弓箭,还有贵宾席上的客人,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 德尔克张开黑色的护盾,将他和莉莉丝笼罩在其中,厉风般的长箭被弹开,莉莉丝惊慌地扭头看去,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塞里考脱困了吗?德尔克却拽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出口跑着。 四周哀嚎不断,奇美拉展翼飞翔,火焰四s,随意扑抓一个观众,低头大嚼,铁笼的笼门倒下,无数奇珍异兽,魔物和奴隶一同逃出,守卫被割断喉咙,或是被饥饿的魔物撕咬。 出口被拥堵,有人跌倒,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踩踏。 德尔克停住脚步,转换方向,反而向着观众席的上方跑去,竞技场是由一圈圈仿佛阶梯般的座位包围而成,他们跨过拥挤的位置,莉莉丝不断地扭头,想看清后面的情况。 德尔克烦躁地低喊,“你不明白吗?这是有预谋的叛乱!” 莉莉丝看到从隐蔽处跑出穿着暗绿斗篷的数个修长身影,他们有的在攻击卫兵,有的领着奴隶逃跑,她分不清卢卡斯在哪里,狂喜的呼喊,憎恶的复仇喊声,还有人们的哭嚎交织在一起,仿佛身在血腥地狱,在恐惧和茫然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德尔克将她推上阶梯顶端,这里也是整座竞技场的顶端,下方就是距离数十米的地面。德尔克低诵了一段咒语,然后冷酷地命令,“跳下去。” 莉莉丝迟疑,被他拽住手臂,法师向着地面一跃而下,莉莉丝被拉拽着跌落,他们扑向空中,迅速地坠落,泪水滑脱眼角,留在后面的空气里。 他们落在h沙地面上,预料的痛苦和折骨声却没传来,他们的身躯轻盈如落羽,一旦落地就继续奔跑。 在乱兵和趁机抢劫的盗贼中,没有人能阻碍在法师冷酷的咒语面前,最后他们躲入黑暗的小巷,莉莉丝气喘吁吁地抱紧手臂,蹲在地上,她的手臂被德尔克拽得红肿疼痛不已。 德尔克也靠在墙上,气息不稳地低喘,时不时撕裂地咳嗽。 他们在小巷中等待这场混乱平息,直到黄昏的颜色染上砖石,有人的靴子踩在卡林湾的砖面上,德尔克警惕地睁开眼睛,斗篷身影出现在夕阳中。 他走入小巷,半精灵的脸庞在兜帽下浮现,伸出手,将莉莉丝从地上搂起。 在卢卡斯的怀中,她不安地看向德尔克,剑拔弩张的场景却并未出现。 “事情办完了?”德尔克嘶哑地问道。 卢卡斯耸了耸肩,他们一同走出小巷,来到后街的出口处,那里有一辆货马车,他们钻入后篷之中,拖曳着车厢的大型蜥蜴应声而跑。 在货篷中央,躺着一具男人的身体,随着这蜥蜴的跑动,马车的磕碰,模糊地发出一声呻吟,莉莉丝低头辨认出,那似乎是塞里考,或许是因为伤势和疲惫,他正微微昏迷着。 莉莉丝还在卢卡斯的怀里,在马车的摇晃中,他们的身体时不时碰撞着,她抬起头,看到卢卡斯的下颌,半精灵白皙俊美的脸庞上,保持着杀戮残余的冷酷,有一道陈暗的血凝结在他的脸颊上。 他的手指滚烫,被弓弦摩擦地红肿,手臂强健而肌肉僵硬,放在她的腰上。 莉莉丝伸出手指,胆怯地摸了摸他的脸,卢卡斯微微一动,垂下翠眸,然后她在那双绿眼里看见了动容的安抚神色,她放松下来。 卢卡斯拉住她的手指,低头亲了亲。 德尔克侧着眼睛,冷冷地盯着一旁,眼不见为净。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卢卡斯摘下她的面纱,让她透气时,莉莉丝终于开口问道。 “我说过,要和德克谈谈的。”卢卡斯随口解释,德尔克则回之冷哼。 莉莉丝明白过来,德尔克是知道竖琴手的行动的,他知道塔拉照例会去参与竞技场的分赃,也知道竖琴手组织会袭击破坏残酷的奴隶竞技活动。 德尔克在混乱中丝毫不去帮助散塔林会的士兵,而是带着她逃跑,躲在约定好的小巷中,卢卡斯或许知道她这段时间总是去找德尔克,却无动于衷,他们之间大概早就有了什么协议。 可是,在他们的计划里,被散塔林会保护的她,又是什么地位呢?德尔克教她魔法,或许不是为了帮助她,而是为了给卢卡斯腾出时间,让她不能知晓计划,在他们眼里,她是散塔林会的人吗? “这是说好的报酬。”卢卡斯扔出一个袋子,散塔林会的基地里,有不少这样的好宝物,德尔克解开袋口,露出微笑,摩挲着手上的魔法晶石。 莉莉丝突然感到害怕,抱起双臂,躲入阴影里。 德尔克和卢卡斯在这时都转头看着她,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德尔克啧了一声,卢卡斯突然大笑道,“傻姑娘,你在想什么?” “她不是人质吗?”德尔克讥讽地火上浇油。 听出其中的戏谑,莉莉丝慢慢涨红了脸,盯着他们的神色,他们不知道,他们给她惹了多大麻烦,埃尔蒙特又会误会她逃跑了。 德尔克似乎是知道,莉莉丝是被什么人交托给散塔林会保护的,莉莉丝转眸看向德尔克。 “怎么,你打算把她送回去?”德尔克却瞪着卢卡斯,冷冷问道。 “怎么可能?”卢卡斯挑眉,俨然一副恶霸模样,“你被绑架了,小姐。”他用那双翠绿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你们闹完了吗?”传来几声咳嗽,塞里考沙哑地问道,他爬起来,吃力地靠在车厢位置上,卢卡斯扔过去一个皮袋,塞里考将它拧开,痛饮里面的酒。 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车厢里,莉莉丝担心地看着他,他的身上有几处奇美拉狮爪的抓伤,血迹黏连着粗布衣。 他们行至一处风化的戈壁下,马车停下,莉莉丝下车望去,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 卢卡斯从车上拖下帆布包裹,在搭帐篷,莉莉丝在周边走了走,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她又靠近车厢。 里面传来闷哼声,“你的诅咒恶化了,你知道吗?”她听见德尔克在冷冷地说。 莉莉丝从撩起的车帘中悄然探头,慌忙一瞥,看到塞里考赤裸的上身,他正抬起头来,若有所察地向她的方向望来,灰银色的头发散在背后,如一只蛰伏着望向猎物的灰狼,他那只有着伤疤的左眼在黑暗中耀h得吓人。 莉莉丝吓得一躲,又往卢卡斯的方向跑去。 正在给塞里考肩膀上药的德尔克手顿了顿,“蠢货。”他突然习惯性地咒骂了一句。 塞里考收回目光,新奇地望向他,“难得听到你这样说。”男人的嘴角微g,打趣道,他从没想过德尔克会这样不痛不痒地骂人,也未曾预料过德尔克也会来救他,不久前,他只接到了卢卡斯传进来的消息,他要他尽量的吸引观众的目光,拖延时间,方便他的精灵和游侠伙伴解放奴隶。 虽然塞里考如今对这种善事不太感兴趣,但关乎他自己的存亡,也没有商量的空间。而且,比起他自己挣脱铁链逃跑,卢卡斯提出的方案要可行的多。 刚想到这里,药粉毫不留情地撒了上来,德尔克加重力道帮起绷带,塞里考咬紧牙关痛硬了一声。提夫林法师对待伤口不耐烦又残酷。 “没想到她还跟着我们。”为了转移肩膀上灼烧的疼痛,塞里考笑着沙哑说道。 德尔克慢慢收起治疗的瓶罐,讽刺地下结论,“因为她是个蠢货。”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商讨 篝火在沙漠中燃烧,被他们用作驮兽的大蜥蜴阖眸趴在沙子上,莉莉丝坐在火堆旁,脱掉丝绸小鞋后的双足赤裸洁白,踩在暖烘烘的沙子里,感到沙子挤进脚趾,粗糙干燥。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把咒语给我背了。”德尔克走过她,低哑着嗓音,愤愤地叮嘱了一句。 莉莉丝把黑皮法术书放在膝上,并不马上翻开,而是托着下巴,在心里开始默念,没过多久,卢卡斯坐下来,搂住她的肩膀,“又在勾引人了,嗯?”半精灵说道。 [鞋子里有沙子。]莉莉丝解释道,转过头去看他。半精灵的面容在暖h篝火烘托中,显出俊朗的轮廓和白皙的肤色。 卢卡斯从他们的行李里翻出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腿上,毯子末端的流苏垂下,恰好遮盖住她的双脚。 塞里考和德尔克在这时也坐到篝火旁,他们开始分配食物和水,莉莉丝啃着手里的g饼,打量这些男人们,塞里考在喝能给能给伤口镇痛的烈酒,德尔克在尝试用黑色晶石为自己的法杖附魔,卢卡斯好像不是很饿,正用木棍翻着火堆。 莉莉丝咳嗽了两声,以引起注意,男人们都转眸看向她——莉莉丝没法发声,要知道她说什么,必须看着她的嘴唇。 被如此的注视着让她感到一丝不好意思,莉莉丝放下手中的g粮,手指紧张地扣紧g饼,[每个人不说说自己分开后的经历吗?] 气氛安静了片刻,“行啊。”塞里考沙哑地回道,竟然是第一个附和莉莉丝的,仿佛为了不让她尴尬。 “如你们所见,”被绷带包扎着胸膛的塞里考用目光扫视他们,“遭受袭击后,我和卢卡斯被抓到了卡林湾作为奴隶贩卖,我沦落到竞技场,卢卡斯被带去了别的地方。” “或许是他们觉得我不能打。”卢卡斯开口调笑,“不过后来我想办法逃脱了,和朋友接上了头。” 黑袍法师一言不发,好像根本不打算参与讨论,[我……我和德尔克……]莉莉丝踌躇地说道,德尔克皱起眉,好像对她这种说法感到怪异。 [我们好像知道血宝石的去向和用处了。]莉莉丝说。 “哦?”卢卡斯好像有些惊讶,塞里考也投以瞩目。 “龙巫教。”德尔克在这时接过话头,嘶哑地说道,“袭击我们的就是他们。” [应该……应该是阿里沙娜。]莉莉丝惴惴不安地强调,她知道红龙和阿里沙娜没有关系。 “她死了。”塞里考皱眉道。 莉莉丝求助地望向德尔克,德尔克盯着塞里考,“她是个术士,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下这样的结论。”虚假的术法数不胜数,死而复生的法术也并不是不存在。 “那是一颗非常邪恶的宝石。”卢卡斯则从另一方面着手,他的精灵血统对魔力敏感,看到那颗血红的宝石,他就感到脑袋阵阵发疼。 [那颗宝石……可以和红龙建立友谊。]莉莉丝模棱两可地说。 “红龙?”塞里考问道,在这大陆上,真正的龙类是稀少而且强大的。 “龙巫教的基地,在一座荒岛上,我和她去过。”德尔克咳嗽了几声,冷冷说道,“那里有龙。” “太危险了。”卢卡斯皱眉,“你们逃出来了?” 德尔克沉默下来,和莉莉丝对视一眼,他知道她被留在龙巢,但奇迹般的毫发无伤,可能被关进地牢,或者甚至和那条红龙有过相处。 莉莉丝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并不想多提。 [我……可能看见了阿里沙娜。]莉莉丝想起当时船上,向她扔出火球的红袍法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丝格外在意地看向卢卡斯。 德尔克突然勾起嘴角,讥讽地笑了下。 卢卡斯见莉莉丝看他,有些意外,“她是术士啊,原本和我们是一伙的。” 莉莉丝并没有对这样轻描淡写的描述感到满意,但她也没再问什么。 “她是半路加入的,现在我们知道,她或许不值得信任。”塞里考说。 谈论在这时差不多到了尾声,这是莉莉丝第一次和他们这样讨论,感到有些生涩,又紧张,谈话结束后,她走到帐篷前,钻了进去。 男人们留在外面,商量着守夜的顺序。 在半途,卢卡斯走了进来,莉莉丝拉下睡袋,看着他,卢卡斯走近几步,摸了摸她的脸,“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莉莉丝突然觉得自己憋了满肚子气,直接扭过身子去,卢卡斯闷笑,“你知道了什么?”半精灵跪在她的睡袋旁,垂下脸庞,热气吹在她的耳朵边。 [你和那个,阿里沙娜!]莉莉丝转过身来,气愤地捶打他。 卢卡斯一手抓住她的拳头,一手拢住她的肩膀控制住她,莉莉丝恼火地挣扎,“你在妒忌吗?好姑娘。”他忍不住低笑着,和她咬耳朵。 莉莉丝挣扎的力道渐缓,发出隐约啜泣的声音,卢卡斯贴着她的脸庞,两人安静了一会,莉莉丝依然不甘心地缓缓使力想要挣脱,卢卡斯握紧她的手腕。 “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和她说过几句话,可能有些玩笑。”卢卡斯认真回道,当时他是个无牵无挂的混蛋游侠,阿里沙娜撩拨过他几句,他也回了几句。但他并没有认真,只是开玩笑。 [因为你长得最好看。]莉莉丝盯着卢卡斯的脸,知道阿里沙娜为什么只和他开玩笑。 卢卡斯闷闷地笑了几声,不以为意,“可能只有你喜欢吧。” 莉莉丝有些被安抚了,她在睡袋里蜷收起双腿,依然眷恋地盯着卢卡斯的脸庞,卢卡斯笑着吻了吻她,嘀咕道,“心眼真小。” 莉莉丝又打了他肩膀一下,觉得他自己也半斤八两。 “你也少和其他男人说话。”卢卡斯低声道,“特别是塞里考。”他依然满心防备,觉得他们不对劲,虽然他自己掌握的证据也不b莉莉丝看他和阿里沙娜要多。 莉莉丝羞恼地撇过脸去,耳尖和脖子都泛着红。 他们的营地里搭了两个防沙帐篷,莉莉丝睡一个,受伤的塞里考睡一个,卢卡斯和德尔克轮流守夜,看护伤员。 次日一早,莉莉丝从帐篷中走出来,面前的篝火已熄,她张望了几下,没有看到其他人,便走入另一个帐篷,德尔克正咒骂着为塞里考更换草药,旁边的一盆水w浊不堪。 [怎么了?]莉莉丝有些紧张。 “那伤口有毒。”德尔克冷冷解释了一声,奇美拉的爪子带毒,他没考虑到。 莉莉丝忧心地跪在一旁,塞里考的胸膛裸露在外,起伏发烫,伤口w浊发黑,生出肿胀的水泡,德尔克扔过来一截绷带,让她按住,然后他用针开始给他挑破毒泡。 大概是太疼了,塞里考绷紧身体,昏昏沉沉地呻吟,用力地弹动了一下,“按住了!”德尔克烦躁地大吼,莉莉丝慌乱地按紧。 莉莉丝看着德尔克果断而毫不留情地将脓液挤出,再涂上药水,看起来又疼又吓人。 等到这一切弄完,莉莉丝满头大汗,德尔克捧着w水要离开,莉莉丝虚弱地坐在一旁,看着昏迷的塞里考。 [他会好起来吗?]莉莉丝问德尔克,她难以想象,昨天他甚至还意识清醒地和他们商讨。 “看他自己。” [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不会治愈术和驱毒法术。”德尔克说道,那是光明的牧师才精通的,法师并不能掌握。 莉莉丝看着塞里考的脸,男人的脸庞被胡须掩盖,有些沧桑,嘴唇显着不健康的苍白,她很清楚的记得他帮过她,她低下头,从穴口摸出培罗的圣徽,顺着银链从头顶取下来。 属于少女的柔嫩小手将日之面圣徽放入男人身侧的掌心中。 代表太阳和治愈之力的培罗神,请帮帮他。 莉莉丝垂眸看着塞里考的脸庞,诚恳地想道,她走出帐篷,看到马车旁的卢卡斯和德尔克,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莉莉丝走过去,听到他们在争辩要不要将马车丢弃。 因为若是再接着往沙漠中前进,滚轮的马车就不适宜了,很容易陷入流沙,可是若是没有马车,他们就不方便搬运受伤昏迷的塞里考。 他们有两只大型蜥蜴,可以替他们运行李,但是这样的话,就不够四人乘骑,卢卡斯最开始只考虑到他和莉莉丝,如果是两个人,加上行李的话,两只大型蜥蜴是足够的。 在冷酷的决断做出之前,莉莉丝打断了他们,[我知道,附近有个废弃的村庄,我们可以不丢弃马车。]塞里考如今的情况显然不适合长途跋涉。她和埃尔蒙特所宿的那处荒废村庄,离卡林湾不远,她大约记得是在南边的方向,他们可以先去那里,然后再做打算。 卢卡斯和德尔克都赞同,他们向着莉莉丝指引的方向转换前进的路线。 这一路偶尔遇上几只沙漠的魔物,德尔克的火球和黑暗腐蚀术,卢卡斯的箭为他们清出道路,又一个夜晚过后,在见到崎岖的岩石和熟悉的道路时,莉莉丝放松下来。 他们将马车停在村庄口,下车走入荒废村庄,卢卡斯挨家挨户地侦查搜索,最后推入最整洁完好的那间屋子,莉莉丝跟在他身后,看着屋子里几乎没怎么变化过的摆设,还有那个石砖y床,上面铺着一层羊皮,她突然想起,曾经和埃尔蒙特在这个屋子中的记忆,极力压抑着不自在。 卢卡斯掀了一下那羊皮,“是个不错的地方。”然后他回头,看到莉莉丝脸上的神色,“怎么了?”他问道。 莉莉丝看他一眼,摇头。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ó①⑧àρρ.νⅰρ 平衡 大雪降落在城堡暗色的尖峰上,透过结霜的窗户,在办公书房内,穿着修长的银制骑士服的男子坐在桌前,翻阅下属呈上来的文件和证据,炉火照出他俊冷的侧脸容颜。 他叹了口气,将这些已经堪称确凿的仆人证词和染血毛毯布料扔到一旁,黑河堡里毋庸置疑发生过血案,亚瑟抚着额,如浅蓝宝石的眼眸盯着橡木桌面。 他没有收到莉莉丝的回信。 这些日子,他前前后后总共写了三封信,第一封信陈述事实和情况,第二封安慰且关怀,最后一封只要求她无论如何请回信。 可是三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明日黑河堡公爵就要被押送到圣审判庭,他受邀出席,这并非他第一次出席审判案件,却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前往审判之前迟疑不定,审判庭必须做出公正的裁决。 可是莉莉丝或许会哭泣,也许正是如此,她无法回信,亚瑟这样想道。 他希望,她不要因为过度悲伤而生病。 亚瑟过去的生活中曾经见过许多柔弱的贵族女性,他的母亲就因远亲的去世而啜泣不已,卧床不起,幼年的他也为母亲的悲伤而悲伤,可当他成年,在他明知母亲会因为他宣誓投身于神圣事业,远离一切权力争端,自愿脱离皇室而为此震惊流泪到昏厥的时候,他的心脏依然冷漠坚硬。 “请您坚强。”在他与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亚瑟已身着圣殿骑士盔甲,庄严而肃冷地安抚这位皇后,那不是儿子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和他与任何一位农妇或任何其他中年妇女说话并无差别,这是圣殿骑士和民众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宣示她的儿子已然死去。 他残酷地对待了生育自己的女人,并理应就此过上禁欲离世的圣殿骑士生活,但……莉莉丝,她是个意外,她向他证明了,在圣殿银色铠甲之下,他依然是个温热的人类男人。 他逃离了亲情,却彻底落入爱情的掌控中,在无限的柔情和冲动里,他想要亲吻她,保护她……如果她哭了呢? 亚瑟感到自己盔甲下的胸膛顿时泛起阵阵疼痛。 这便是妻子与母亲的不同,男人没法摆脱自己的爱人的魔力。他们在一个女人的怀里长大,迫不及待地摆脱她,又在宿命之中奋不顾身地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一个好男人或许该就此认命,然后再也出不来。亚瑟颇有些自嘲地想道。 他开始理解贵族皇室中所谓的裙带关系的由来,某种程度上,从前他所冷漠厌恶的组成帝国复杂上层阶级的那些姻亲关系网,便是被女人的裙带牢牢维系,那些惧内的公爵皇亲,为情妇的兄弟谋求官职的官员。 这就是“爱情”和“利益”的关系。 哪怕,莉莉丝并未开口,他竟然也有一瞬在想,要如何使她的父亲减刑甚至脱罪。 可他不能这么做。 亚瑟叹息一声,浅蓝的双眸中浮起肃穆冰冷。他抬起手,将已经书写完毕,原本要交给审判官的私信放入烛火中,看着它燃烧至灰。 即便,莉莉丝或许会哭泣,甚至怪罪于他。 这里可能曾是一处渔村,莉莉丝坐在崖边吹着风,看着远处发出沙沙声响的拍浪。 “你可真是悠闲。”脑海中突然响起白光有些不知滋味的声音。 莉莉丝仰起脑袋,看向灰暗的蓝天,[怎么了?] 【魔族军官:87.3%】 【半精灵游侠:87.5%】 【狼人战士:76%】 【提夫林法师:52.4%】 【圣殿骑士长:70.2%】 【红龙:37.2%】 “你最好快点做出选择。”白光催促道,“我们不是来玩耍的。” 莉莉丝瞥了一眼这些数据,就沉默地垂下头,海风吹过她的长发,遮掩她的神色。[我有一个问题。]她安静半晌后,轻轻地想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找个男友呢?]比起白光,更明白为人处世的莉莉丝心知,在如今这样越发复杂的发展下,她绝无可能找到什么真爱归宿。她在未来,不被吃醋妒忌的男人们撕成一片一片的就已经是走运了,她明知如此也不提醒,她使用着白光给予的能力,却从不用来发展恋情,这就像她无声的小小的反抗。 虽然莉莉丝没有将这些想法传达出来,可是急于知道她的想法的白光窥视到了一切。 它深深震惊了。 莉莉丝突然发笑,她偏过头看着沙岸,长满了荒芜的杂乱植物,沙地中嵌着一些贝壳,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她大概知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如此的陌生,她似乎远离了自己的家乡。 可她回忆不起过去的生活,只有朦朦胧胧的感触,白光夺去了她的记忆和声音,莉莉丝自然思考过它这样做的动机,还有它为什么要帮助她,那所谓的补偿又是什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可能一直这样不配合吧。]莉莉丝最后说道。 “我不能……”白光嘟囔道,由于某些限制,它不能将一切的本质直接告知这个层面的生命,只能含糊其言,“你能理解,平衡,对吧?” 莉莉丝点头,她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 “生命也是如此,尤其是你这样的生命。”白光语气变得轻快,可能是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受限,“痛苦与快乐是能够创造出力量的,人们会在群情激奋时,推动甚至扭转历史的进程;亡灵法师故意折磨自己的囚徒,以获得痛苦的精粹……” “你,则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白光坦言,随之深深的沉默,“因此,为了不让你的灵魂失去平衡,我必须要保证,让你获得足够的快乐,爱情是最简单,而且不容易造成糟糕后果的快乐来源了。”强烈而且纯粹,白光说。 莉莉丝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悦她?她不太确定自己的情绪是否真的重要到这样的地步。 “我为你挑选最稳定、忠贞的爱情对象,为了避免往后的痛苦反复。”白光说道,否则爱情的消退或者移情,同样会造成痛苦,那么它就功亏一篑了。 [得到快乐的手段,不止有爱情。]莉莉丝在这时想道。 “没错,可是爱情最激烈而广泛。”权欲和财富欲望不一定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可是爱恋的激情出现时,却几乎改变任何一个人,让每个人都屈从于它。 莉莉丝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沙土,[我能学会魔法吗?]她问道。 “你并没有这方面的资质。”自然是因为莉莉丝并不生于这个位面,她没有接触魔网的天赋,身体里也没有澎湃的魔法能量。“而且,力量,并不一定带来快乐……”白光的声音如叹息般幽幽消散。 她的靴子踩平杂草,莉莉丝一步步在道路上走着,回到废弃村庄之中,在走过一处土埂时,莉莉丝走上去,试着像孩子一般伸平手臂,摇摇晃晃地前进,可没一会,几乎滑落的危险感,和没来由的尴尬羞涩,让她又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对于已经成年的人类而言,快乐并非简单的事情。 但,也并非如此困难。 莉莉丝跑过一片篱笆,看到一个削瘦修长的身影,他正利落地将地上的木条踢起来,用手接住,如同利落地投出标枪般将木条插入土地,然后用带刺的藤条将它们连接,半精灵瘦长灵活的手指让他根本不用担心被尖刺扎伤。 她就这样慢慢走到忙着修补抵御野兽的篱笆的卢卡斯身后,半精灵仿佛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怎么可能,在她要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的时候,卢卡斯猛地转身,将她搂抱起来。 莉莉丝发出惊惶的叫声,喘息冲出她的喉咙,令她的面庞羞红,手臂勉强撑着半精灵削瘦却结实的肩膀,莉莉丝低头看着卢卡斯的眼睛,这双属于自然儿女的翠绿的眸子,却丝毫没有精灵的疏远傲慢,而是透着人类男性的戏弄笑意和注视,在这么贴近的距离里,呼吸相互吹拂,令人心神悸动不已。 她憋了半天,突然心生羞恼,用力捶打他的肩膀,她在他修长的手臂中挣扎,要求他将她放下来,她简直就像一个想要抓住鹿尾巴的笨蛋,他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溜走,还让她出丑。 卢卡斯却不放开,他的手臂收紧,牢牢箍住她的腰,莉莉丝头一次体会到卢卡斯的手臂力量也是这样强,她挣扎不已,却几乎无法撼动他,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而是生出一种既高兴又羞涩别扭的感觉,在一阵喘叫和捉弄的闷笑中,半精灵享受了一会她羞恼不已的模样,终于松开手臂,然后任由她逃离。 莉莉丝跑过村庄的水井,停下来,喘了喘气,小小的激情和快乐还在她穴口中燃烧,然后她抬起眸,火苗骤然熄灭了,德尔克正站在不远处的田地草丛后,他并没有继续弯腰寻找可用的草药,而是站直身体,像是刚看见了什么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一样,极为阴郁地盯着她。 莉莉丝偏转开目光,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走到最近的房屋前,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进去。 她嗅到草药和血腥的气味,莉莉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庞大的身影覆压在了门板上,她本能惊恐地挣扎,被握住手臂,滚烫且粗重的男性喘息贴在她的脸畔,莉莉丝别过脸去。他粗暴而且失控,仿佛被揭开了伤口的野兽般暴躁。 粗壮的手指扭过她的脸,莉莉丝黑色的眼睛不得不和金色的兽眸对视,银灰色的头发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笼罩于他的气息中,在长长的喘息和对峙里,男人伸出手,让一枚金色的金属徽章从他的掌心中落下,银链缠绕他的手指,日之面圣徽在空气中摇晃翻转。 “这是你塞到我手里的?”他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蕴含着极度的不稳定。 “你从哪里拿到的?!”塞里考紧接着逼问道。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ó①⑧àρρ.νⅰρ 九狱 这是一块与地面上的凡界,或是祥和圣洁的天域都截然不同的土地,火焰与岩浆如河流般在焦土上流淌,作为抵御恶魔入侵的战场的第一层地狱位面——阿弗纳斯,堆积了无穷无尽的白骨和尸体,而远处环绕的黑烟笼罩之下,是属于魔鬼的钢铁堡垒要塞,生前作恶,不幸沦入地狱的卑微灵魂穿刺在囚魂魔的骨头上,被拖着于城墙上爬行,嚎哭声从不停歇,数不尽的奴工搭建着军事建筑,被拿着鞭子的链魔抽打,灵巧的红皮小魔鬼好像蝙蝠一般,在长满钢铁尖刺和白骨的建筑中穿梭飞行,忠诚地传达着魔鬼主子的指令。 在这象征着最恶,血腥,残忍,严苛秩序的九狱魔域深处,作为魔鬼臣民的魔族提夫林在城市中行走来往,他们大多是军团魔的成员,有着强壮雄伟的暗红皮肤身躯,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犄角,制式盔甲和黑盾上绘着血红的魔域符号。也有少许女性,却与凡世的女性大不相同,毫无柔细羸弱之貌,尖翼和獠牙生长于她们身上,少许皮肤有着凹凸的鳞角,发着暗红光芒的眼仁和彻底漆黑的眼白使得她们看起来同样跋扈而冷漠。 魅魔十分罕见,可即便是有着远胜其他同性的美貌面容,仅仅穿戴几乎寸缕不着的盔甲胸衣,无法遮掩令人垂涎的饱满曼妙身体的魅魔,也手持长长尖锐皮鞭,仰首挺x态度倨傲地穿过街道,在执行公务之时,作为魔鬼中层的她们不像私下那样喜爱调笑,冷酷无情不逊于任何一个真正的魔鬼,让人不敢有丝毫冒犯的举动。没有哪个轻狂的床伴敢用“私下交情”向她们搭话,除非活腻了想要血溅当场。 而在这地狱景象之上,是高高耸立于悬崖峭壁的巍峨可怖黑堡,由粗壮的尖刺环绕,城门常年紧闭,九狱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如山般壮硕的战魔伫立于城门两侧,相持的三叉戟交错,拒绝一切不必要的访客,彰显着主人的傲慢无情,几乎没有提夫林或是魔鬼会去接近打扰,整个堡垒都知道,这座城堡属于他们的现任统治者兼血战将军——那位与魔鬼有着极近血脉的孤僻残酷的魔族。 此刻,穿过层层台阶,在城堡隐秘的最深层,黑暗的魔火在墙壁上跃动,骷髅堆砌装饰着墙角,石柱上雕刻着凡人受苦的石像,房间中央一池浓重粘稠的红色液体在荡漾,有着一头弯曲黑发,伟岸身躯的冰冷男人整个人浸泡于其中,仰靠在血池边,俊逸的脸庞阖眸,仿佛在安稳地休息享受,如雄狮俯卧舔舐伤口,这里是魔鬼邪恶的精纯之池,稠血仿佛有知觉般地一遍遍漫上苍白健硕的胸膛,尽职地修复他,只在退潮时显露出些许被红龙火焰灼烧的皮肉旧伤,黏连的伤口已愈合不少。 在长久的寂静中,埃尔蒙特睁开了双眼,看向自己身侧叠好的纱布,陈旧而肮脏,凝结着暗紫的血液和草药残渣,却完好无损,埃尔蒙特收回目光,投向自己的右臂,上面也还缠着纱布,包扎和打结的方式并不完美,他慢慢地去解它,没有不耐烦地直接扯掉。 以往,这样的动作对他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埃尔蒙特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包扎和细心的治疗手段,他的血液中有着大魔鬼的力量,自小在魔族兵营中接受的残酷训练,让他即便折断手骨,被大剑砍伤腹侧,也能在独自的安睡之中渐渐自愈,而等他成年,就更没有敌人能够在战场上挫败他,若是在战场上负重伤,也有血池供他休息修复。 这种脆弱单薄的可笑布料,没有任何人认为他需要,更没有人敢像这样裹到他身上,负伤的他是残虐而不可接近的,她以对待脆弱人类同族般的态度来照料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畏惧于他会死去一般,埃尔蒙特厌恶被轻视或和任何低等种族相提并论,可是被她如此对待,却让他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的x中毫无怒火,只想让她的手掌不要离开,或是去吻那双下垂的眼睫。 可没一会,他要和她亲近,她又挣扎不已,露出一副抗拒神色,埃尔蒙特真是想不懂她在想什么,她又想逃跑,又要引诱他。 回忆起离别前夕的那场欢爱,她在他身上摆动腰肢,寻求快乐的模样,让他浑身发热,埃尔蒙特垂下紫眸,看着手上的纱布,放到唇边深深地吸嗅亲吻了一下。 温顺诱人,脆弱易怜,有时恐惧,有时大胆,在初见不久,她就敢于扒下他的裤子,张口吞咽他的性器,等他接受她,她又常常像是被他强奸般啜泣不已。 莉莉丝对他而言就是个谜。欲拒还迎,又真切地畏惧着他,又大胆到敢骑他玩弄他。 埃尔蒙特其实并不是能毫不挑剔地随意接受任何女人的个性,他原本只有在恰当的时机,对女人的男人本能兴致,没有特殊的爱好和专门的对象。 而如今,他的一切情欲都有了思念和幻想的对象,他开始只喜爱柔顺的黑发,没有任何魔族特征的纯洁羸弱的身姿躯体,还有黑色的眼睛,在床事中柔弱的喘息和眼泪。 在有了莉莉丝之后,他就再也不接受任何魅魔下属的献媚,即使他知道她们更能y媚而技巧百出地迎合他,他依然可以如往日那般丝毫不用压抑自己,毫无怜悯地在她们身上宣泄。 魔鬼没有忠贞可言,他的母亲是高贵的大魔鬼,即便已经与另一位魔鬼领主有着数百年的婚姻联盟和公开的亲密关系,依然毫无顾忌地与自己的提夫林护卫寻欢作乐,甚至在一次放纵的聚会后明知自己怀孕,依然慵懒地孕育着他,肆无忌惮地将他生了下来。 不过埃尔蒙特也并没有从她那里得到过多少母爱,甚至没有多少记忆,布莱塞伊丝在他断n后就将他送给了炼狱精锐军团,作为对至高魔鬼之主阿斯蒙蒂斯的忠诚礼物。 在埃尔蒙特的生命中,他所接触过的,除了对魔鬼的忠诚和战场上应展现的勇猛,最为亲密的关系和令他热血沸腾的情感,只有和莉莉丝的次次交缠和肉体相贴。 他第一次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一遍遍不知厌倦地与重复的床伴交媾,逐渐意识到了她对他意义的不同,在魔族如邪恶般深刻的守序本性下,埃尔蒙特本能地开始为她保持忠贞,如将军士兵不会听从多个上级,他也不再允许其他女人来扰乱他的心神。 埃尔蒙特在魔族一贯的严酷教育方式下长大成人,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责任”和“秩序”,他屠杀恶魔或是异族毫不留情,这是他作为魔族的血战指挥官的本职,而当他将自己视为莉莉丝的“伴侣”,那么他也将履行自己的一切职责。 他理所应当地与她交欢,视其他女性为无物,听从她的诉求,保护她的安全,一定程度上地容许她的冒犯,欢迎她的亲近。 在这一切中的唯一的缺憾之处,她喜欢,也更适合待在地面上,这并不意外——她是凡界生命。 比起充斥着硫磺黑焰、岩浆和尸骨、嚎哭的九狱魔域,她更喜欢湿润微风,喜欢变幻莫测的地表气候,喜欢那通往天域的虚无天空。 埃尔蒙特无法纠正她错误的观念,他不擅于此道,以往的生命中也从未有过需要劝说的对象,没有经验可循,但凭借贫瘠的知识,他也知道,对她而言,生活在沉闷魔域,就如他身处地表凡界,埃尔蒙特很难想象,以她的羸弱身躯是如何忍受这样的痛苦。 而她的逃离,就如她本人所解释的,在快乐的交缠后,莉莉丝依偎在他的胸膛前,以手语和神态,试图让他理解这是人类一种迁徙冒险的本能,她喜欢在外游玩,不喜欢被关在城堡里,在她的亲吻和诱哄下,埃尔蒙特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甚至曾经在炼狱中见到过不要命的人类冒险者,当然,作为入侵魔域领地的异族,很快在战斗中被他杀死。 但埃尔蒙特也不是彻底的傻瓜,他自然心存怀疑,但即便她是真的想要逃跑,也在情理之中,他郁怒不已却没有想将她杀死来惩罚的念头,正如羊想要逃离狼,这是本能驱使,他无法扭转她的本性。 只能思考着自己的手段,在难解的困境中,埃尔蒙特又阖上眸,在放松中,将自己的身躯缓缓沉入血池。 可仅在片刻后,一股足音轻微地响起,冰冷的紫色眼眸再次睁开,带着毫无感情的怒意,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冷冷一瞥。 在泡着血池修复伤口的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的打扰,没有任何一个魔鬼或是魔族提夫林会允许。 可是,当魔域冰冷的魔火光照落在那人的身上,埃尔蒙特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健硕的身躯本能的柔软了下来。 在魔光下,如绸缎般光滑而蓬松的黑发散落在少女的肩头,柔软的白皙足底踏过黑色的砖块,慢慢脱去自己的衣服,向他走来。 这柔弱熟悉的身躯让他想要继续看下去,她的面容也是他常常看到的,平静又羸弱的神色,仿佛担忧被他拒绝般,试探地望着他。 过来。埃尔蒙特几乎想要这样唤道,可他压抑住喉咙的滚动,只是望着她。 莉莉丝向他走来,竟然对血池毫无畏惧似的,坐到了他的身畔,将一只脚浸入血池,脚趾在水面下轻柔地拨弄他的手臂,她的眼神着迷般地望着他健硕的赤裸身体,小心翼翼地俯过身躯来…… 埃尔蒙特沉沉地望着这毫无瑕疵的模仿者,终于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他的神色并不热烈,也不再有敌意,他松下身躯,张开双臂,犹如傲慢的王者一般……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 然后只是转瞬,血池飞溅,少女秀美干净的面容就被摁入了血池中,感受到主人的怒气,血池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凶狠地开始撕咬她,女人的尖叫传遍地下宫殿。 “谁派你来的?”埃尔蒙特低沉着嗓音,发出怒到极致的危险冷意。“还敢变成这副模样。” 他的手掌毫无怜悯地收紧,咯嘣声中,像是要捏断这冒牌货的后颈脊骨。 在这致命的威胁下,魔法效力散去,她急迫地显露出原型,单薄露骨的盔甲托着胸脯,饱满修长的大腿踢腾,褐色的脊背挣扎不已,长着毒刺的魔鬼之尾疯狂甩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自量力的本能反击。 这个魅魔此刻没有了任何的旖旎心思,拼命地扇动着如蝙蝠般的尖角双翼,想从这个残酷的混血同族大人手下逃脱。 “只是个小玩笑,弟弟,小玩笑。”让人感觉万分可恶的熟悉笑声在这时传来,磁x的和缓嗓音从容地劝道。 埃尔蒙特冷冷地撇过眸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阴影中,那血红的高阶魔鬼抱着双臂,如同观赏着有趣的表演般望着血池中的他们,瘦削挺拔的身躯倚靠在石柱上,纤长的魔角在光照中影影绰绰。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 仪式 在融化的蜡烛光芒中,堆砌如山的金币闪着光泽,在庞大的房间里四散,色彩各异的宝石静静地躺着,腥红的浆血缓缓流淌而下,将它们淹没覆盖。 此刻,占据了龙的宝藏山的,不再是暗红矫健的成年红龙,而是一只无鳞的,血肉裸露在外的令人作呕的丑恶怪物。它同样有着龙的外形,在浑浊恶意的意识中,残余着龙的贪婪。 血龙卧在宝藏山上,如生前般心满意足地沉睡,即便此时,自己的w浊体液正在玷污腐蚀这些美丽的金币宝物。 房间的另一头,奢华的桌椅中,坐着红袍的术士,翻看着手上的卷轴和书籍,这些是从城堡书房里搜刮来的,找遍了暗格,没有疏漏,父亲的研究和笔记尽在其中。 从怀中取出撕裂的一部分书页,与笔记中的部分拼凑得严丝合缝,红袍术士后靠在椅背中,心满意足地叹出了口气。 完整晦涩的知识和禁忌的咒文在她指尖下流淌。 女子站起身,走到庞大的血龙面前,腥红的龙睁开了噩梦般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她。 “找到了。”她说道。 血龙动弹了一下,伏低身躯,直直地盯着她,在先前的残酷战斗中,它的双翼被这座宝库的原主人扯断了一只,正在流血。 “很快,你就能摆脱现在痛苦的形态了。”女术士柔声安抚道,伸手仿佛要抚摸它,却又在真正碰到那肮脏血肉之前收回。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其他的事情,那由金属锻造出暗红鳞片的龙面具在她手掌中出现,女子摘下法袍兜帽,馥郁的红发松散而出,她抬手将面具虚虚地罩在脸庞上,笑着沙哑问道,“到时候,龙面具还会有用吗?” “你是红龙吗?”她慵懒发问。 血龙并不回答,只腐臭地呼吸着,看着这个无聊的女人,压抑着魔化后想将一切生命撕碎破坏的躁狂理智。 “一定会有用的。”她低下头,看着手中完整的红龙面具,喃喃自语,“提亚马特可不是什么仁慈的龙神,而我们,向她证明了,我们是助她降世的更优秀的人选。” 在窗外的荒岛上,大雪已经停止,被龙焰和毒雾烧灼过的土地更为千疮百孔,蜥蜴人的尸体堆积成山。 废弃村庄中央,燃烧的篝火旁,莉莉丝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将草药扔入火堆,这是卢卡斯交给她的工作,据说这种草药燃烧的气味能赶走野兽和疾病毒素。 塞里考的身体已经大好,他裹着纱布,赤裸着上身从房屋中走出来,当莉莉丝听到那木门声响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头。 塞里考沉默地望着她,直到从她身边走过,去水井旁提水,莉莉丝低下目光,还是无法控制地想起不久前塞里考对她的质问,当时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惶恐地望着他。 直到塞里考的手掌略略松开,她用力地将他推开,那缠着纱布,结实饱满的胸膛皮肉与她的掌心一触即分,莉莉丝扭头逃出屋子。 她一开始只觉得害怕,缓过神来,又满心只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负了,按塞里考的表现,她能猜出或许是由于他不喜欢圣殿,或是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莉莉丝并非是出于恶意才将圣徽塞到他手里的。 她觉得自己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恼火在她心中涌动,以至于当塞里考再次走过她的身边,她突然有了勇气,倏然站起身,挡在这个银发男人面前。 [还给我。]她伸出手,无声地道。 塞里考略有些吃惊地挑了下眉,看着她的唇型,突然低沉地笑了,“这是你的东西吗?”男人沙哑的嗓音同样慢悠悠地反问道。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偷到的。”塞里考似乎已经从那不可遏制的怒火和激动中平静下来,只饶有兴致地逗她道,“小偷小姐。” 莉莉丝立即想反驳,可又咬住了嘴唇,她不能被他引导着说出更多。 关于她和亚瑟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被塞里考知道。她已经背着卢卡斯,和他有过私情,若是再加上亚瑟,不知道这些男人要怎样看待她。 莉莉丝倔强地收回手,瞪了他一眼就跑开。 被她撂在原地的塞里考看着她的背影,歪了一下头,像是露出无奈笑容似的抿了下唇。 夜幕逐渐降临,莉莉丝坐在屋内,翻阅着德尔克给她的法术书,虽然和德尔克偶尔有争吵,但她一直在暗地里将他给予的咒语背诵,一句句铭记在心。 “你背到最后一个章节了?”她黑色的导师从背后走近,嘶哑的嗓音仿佛黑暗的低语。 莉莉丝并没有被吓到,她安然地转过头,习惯了德尔克通过传送法术随意进出她的附近。 最后一章很奇怪,b其他的都奇怪,莉莉丝想道,虽然她都没有运用过这些咒语,但是也能感觉到最后一章的咒语怪异特殊的写法和构成,它几乎像是……像是炼狱语的扭曲变式。 得到她的肯定,德尔克冷笑道,“正好,我也等不及了。” “今晚午夜,我们就进行下一步课程。”德尔克冷淡地通知道,随后转身就要离开,“你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师。” 莉莉丝在这时感到一阵不安,她站起身,[今晚过后,我就可以施展法术?我……该去问问卢卡斯的意见吗?] 德尔克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好像对她这番话和犹豫的神态感到怒火万丈,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像是没断n似的,“那你去问吧!”提夫林愤怒地讥讽。 被德尔克嫌恶、看轻的眼神刺激到,你打算一辈子依靠男人吗?这样的质问话语又再次烙过她的心脏,莉莉丝攥紧了拳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她恼怒地说,扭过头去,盯着桌上翻开的书页。 午夜来临了,天空一片黑暗,连仅有的星光都黯然失色,莉莉丝可以听到窗外水珠的滴答声,半晌后,她从床上悄然起身,“去哪?”但即便她动作再轻,半精灵还是被她吵醒,模糊地问道。 莉莉丝心不在焉地摸了下床边人的臂膀,让他安心睡去,卢卡斯翻过身,懒洋洋地继续沉入半精灵的浅眠。 屋外下着小雨,莉莉丝在漆黑的雨雾中奔跑着穿过田埂,来到德尔克的屋外,寒冷使她的肌肤起了一层j皮疙瘩,她伸手敲门之前,德尔克就打开房门,将她迎接入内。 [我没有很多时间。]在昏暗的烛火中,莉莉丝解开斗篷开口道,[要很久吗?] 卢卡斯大概会认为她去解决个人问题了,如果她太久没回去,说不定他会出来寻找。 “我让你不要和那半精灵睡一块!”德尔克恨铁不成钢,难抑怒火地低咒,“一晚上都离不开?” 莉莉丝有点难堪,如果她唯独今晚拒绝,卢卡斯会更奇怪警惕的,而且,他实在是缠人…… “算了。”德尔克吐出一口气,“反正他也找不到。”法师低语道,他将烛火盏交给莉莉丝,在她面前施展了法术,一个黑色的通道在地面上打开。 在他们进入后,黑暗的开口重新弥合,毫无痕迹。 在地面之下,实际上是通往了德尔克的法师塔内,这是由黑色砖块拼建而成的地下室,蜡烛在四角幽暗地燃烧,房间中央,绘制了大型的红色法阵。 莉莉丝有些被吓住,因为那些红色,都是流淌的鲜血,一整个羊头被供奉于祭台之上,肠子和各种其他的内脏,甚至是人类的骨头,分别被放在法阵的角落,血的气味充斥着鼻腔。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德尔克却将她抓住,莉莉丝没想过法师瘦弱的身体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就像看出她的这么一点点退缩而感到被背叛一般极端的愤怒。 他的兜帽从头上滑下,黑皮肤的提夫林露出犄角和黑暗的眼睛,在怒火和不满中露出尖牙,俨然就是魔鬼的眷属子嗣。 他将她拖入法阵,莉莉丝本能地挣扎,血液弄脏她的手掌,德尔克将她死死按在法阵中央,莉莉丝彷徨地左右扭动脑袋,印入她的眼帘的都是血腥可怖的景象,被屠宰死不瞑目的羊头,人骨头。 这一切让她惊慌得微微发颤起来,她开始怀疑自己来赴约是不是一个错误。 组成法阵的血液浸没过她的头发,莉莉丝几乎分不清,她是这场邪恶亵渎的法阵的召唤受益者,还是祭品本身。 “你看看你,都将法阵破坏了!”德尔克嘶哑的声音中,饱含着不知是恼火还是兴奋的喘息。 莉莉丝抗拒地扭动,在愈发加深的恐惧和绝望中,她看到德尔克举起手中的匕首,烛火忽亮忽暗,祭祀匕首闪着寒光,德尔克毫不迟疑地落下手中的匕首…… 挑开了她的衣领,然后一路往下划开,雪白的肌肤被迫袒露出来,莉莉丝在呆滞了片刻后,收起双臂,想要遮掩自己,德尔克抓住她的衣襟,将她的斗篷和里面的衣物彻底撕开,莉莉丝白皙圆润的肩头从里面被剥离出来。 她如羔羊般颤抖,双乳之中带着一丝红线,是德尔克因为激动和愤怒而不慎将她划伤,她想要尖叫却没有声响,等德尔克停下动作,莉莉丝已经彻底无助而屈辱地露出全身,被压制在他的法阵中。 德尔克耸动肩膀,任由将自己的法袍也滑落到一旁,提夫林的脊背单薄,顺着长着鳞片的凸起脊椎,往下是一条长着刺鳞的尾巴,裸露削瘦的乌黑身躯在血色光芒中泛着色泽。 “念出来。”德尔克嘶哑的嗓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莉莉丝有些茫然,在被泪水朦胧的模糊景象中,德尔克紧握着她放在脸侧的手腕,像是要制止她不合时宜的反抗,“念出来!”法师急迫地催促道。 在那黑暗的眼珠中,莉莉丝意识到了他的意思,她无声地张合着唇瓣,慢慢诵念起法术书的最后一章。 那用炼狱语描绘的扭曲咒文。 身下的法阵和滑腻的鲜血开始发烫,莉莉丝逐渐看到房间中泛起红光,一阵阵的震颤令人眩晕,鲜血的气味更加浓重,莉莉丝发觉自己浑身发软,意识也一点点下沉。 “专心点!”德尔克捏了一下她的乳房,将她弄痛。 莉莉丝的意识在血雾中再度上升,艰难地保持着清醒,在德尔克的惩罚和鼓励中,她大声地诵念,喉咙嘶哑,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发出了声音。 在从前,莉莉丝从来不相信话语能够造成什么真实的影响,而在这魔法的大陆上,她真正体会到了咒语带来的力量,法阵里的血液开始顺着她诵念的节奏流淌,簇拥着她,俯在她上方的德尔克,呼吸逐渐浑浊,变成与痛苦无异的呻吟,黑暗的魔力从他身上抽离溢出,一点点的淌在她身上。 仿佛渐渐不堪忍受,德尔克慢慢低下头,埋入她柔软的胸乳,他像虚弱动物一般的喘息吹拂着她的肌肤,却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疼痛同样撕裂着莉莉丝,鲜血和黑暗的魔力将她包围,啃食入侵着她,想要在她没有魔力的完整身体上找到空隙寄宿,在她的血肉中如蛀虫般啃出一条条通道。 在莉莉丝不敢停止的无声痛苦咒语中,似乎有什么听见这呼唤,血雾逐渐凝聚出形状。 在最高昂的痛苦来袭时,莉莉丝扬起脖颈,她哭泣着张开双臂,看着上方那腥红的魔鬼。ρó18áρρ.ひιρ(po18app.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