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休得放肆》 第一章天界wоо⒙νiρ 四海八荒大地,于今只存了仙、魔、妖、冥、鬼,人六界。上古时的神界和修罗界皆已覆灭。 传闻,神界本和修罗界联手压制想要称霸六界的魔君,不料修罗战神在最后一役中,竟自毁神识,坠入天池,魂飞魄散。之后魔界势如破竹,上古神界自此结束。 但攻下神界后,魔界便停止屠杀,不再攻打其它四界,其原因无人知晓。但昔日神魔大战历历在目,无人不惧怕魔界,魔界虽猖狂,却与仙界尤为交好。这倒是很让人费解。 正翻着这仙史册子,院外崖香急匆匆跑进来,边跑边叫到:“主子,上神大人回来了,上神大人回来了!” 辛夷掏了掏耳朵,嘁了声:“回来便回来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崖香说的“上神”,自然是她那个几千年见一次的爹爹。 书上说上古神界覆灭,其实不然,神族还是留下几脉的。例如昆仑墟,例如凤凰山,例如青丘,不过都人丁稀少罢了。 昆仑到了这一代,上神只有一女,又由着上神游玩的性子,愣是把此女丢在昆仑墟整整四万八千年! 没错,此女就是辛夷。 辛夷是仙界一奇葩,别的人都是胎生,她却是从一个蛋里蹦出来的。 按照他老爹的说法,他长得太美了,六界女子没一个能与他媲美的,所以一直没有娶亲。一次去东海龙宫串门,见海面上有一只巨蛋,细看下竟是毕方鸟的蛋,但已经被海水冰死了。他善心大发,把这只可怜的蛋运回了昆仑墟,且日日用自身精魂喂养。由此两万两千年,在一个温暖的清晨,辛夷破壳而出了…… 当然这只是苏叶随口说的故事,辛夷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从一只蛋里蹦出来那么简单。 传言辛夷破壳那一日,有七色彩霞虹霓,九九八十一只凤凰绕着昆仑墟翩飞。天君听闻昆仑墟终于有后,还是个出生就是上神命格的,当即亲临昆仑墟贺喜。 有着这些前因后果,辛夷在仙界的地位,是比仙界那位号称六界第一美女的茯苓公主都要高一点。辛夷格外喜欢凤凰一族,也是有着这个原因。 “辛夷,快来看看,为父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不愧是所谓的仙界第一美男子,苏叶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是人界二十几岁男子的样子,端是风流倜傥,翩翩公子。 崖香立即闭了嘴,默默退到角落。 那本可怜的仙史被辛夷砸向苏叶,心中暗骂:都活了几万岁了还装什么嫩,坑蒙拐骗仙界那些没眼力的女神仙! “死老头子,你怎么回来了?昆仑墟的空气都给你浪费了。”她嘴上说的恶狠狠的,可是每次苏叶离开,都会偷偷抹一抹眼泪呢。 苏叶劈头就把一个丝娟包裹的东西砸在了辛夷头上,转眼走到辛夷跟前,提溜起她的小耳朵:“我可是辛辛苦苦给你去南海之滨找的血菩提,赶紧给我吃了。” 听说是血菩提,辛夷眼睛一亮。虽说她出生时排场极大,但是自小体弱,苏叶给她请过无数名医,都说精魂稀薄;吃过无数丹药神果,都无大用。唯有这千年结果的血菩提,可以凝聚精魂,增强神识。 辛夷张嘴就吞了下去,顿时感觉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苏叶见她单薄的身子四周仙气比之前些年充盈了一些,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怎么样?可感觉好些?”他伸手就要摸辛夷的头,却被辛夷抬臂格挡住。 “你可以走了。” 相见争如不见,苏叶注定还是要走的,且一走就是千年。她虽然气他抛下自己不管,却也知道他也是为了她,遍寻四海八荒,寻找那些古书上才有的东西。 不料,苏叶竟然如此轻易的被辛夷拦住,他心中暗暗咬牙,面上丝毫不露痛色。 知父莫若子,辛夷凤眼一眯,单手打出一道神障。 苏叶不料她此时出手,竟是生生被打退到屋角,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才稳住身形。 辛夷一急,猛地站起来向苏叶走去,抬手要扶他。 “你……”她嘴中吐出一字,便再也说不出话。 玉指间的发丝竟然参杂了银白,明明方才没有的。她要看他的脸,苏叶却有些恼怒的拍掉她的手,转头不看她:“我要走了。” 辛夷用了十成功力,扳过苏叶的身体,死死揪着他的衣领。可惜辛夷不过活了四万八千岁,还差两千岁才能长成成人的样子,如今不过是十岁稚童的模样。与其说她揪着苏叶的衣领,不如说是她挂在苏叶身上。 苏叶拗不过她,又怕伤了她,只得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辛夷,不用担心,不过是被守着那血菩提的饕餮伤了罢。” 方才那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如今变成了中年美大叔。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辛夷鼻子有点酸,别扭的转过头去,闷声说道:“谁说担心你了。”手上依然揪着苏叶的领子不放。 看她嘴硬,苏叶也不说什么。对付那饕餮耗废了他太多神力,连普通的换颜术都无法用了。 “乖,天界前几天好像送了请柬,我忘了是什么宴了。”苏叶抬臂把辛夷抱着,伸手抚着她的发:“你也不小了,前些年一直不露面,白白让那茯苓占了便宜,到处传言说昆仑墟的小上神生的如何如何丑。我苏叶的女儿,怎么能这样窝囊的活着?” 辛夷撇了撇嘴“随她们说去好了,我无所谓。” “你是无所谓,可我以后要是讨不到女婿孝敬我怎么办?”苏叶开起玩笑来,本来是想逗一逗辛夷,想了想自己反而先大笑起来。 辛夷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明显一副不想继续和他交流的样子。 苏叶笑完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抱回椅子里,一撩衣袍,转身离去。 辛夷也不哭,也不闹,小时候哭多了,现在再见这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苏叶离去的方向,觉得眼睛有些涩而已。 崖香在一旁看着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到底苏叶上神也是为了辛夷才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昆仑山。 “小主子,别伤心了,等你两千年后长成成人,神君自会回来的。”她只能用这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安慰辛夷,只盼她能听进去些。 “给我裁几件好看的衣裳,过几日我要去天界。”辛夷心中疑惑,现在自己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何苏叶还是到处为她找寻奇药? 更┊全┊小┊说: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二章将离 天界的茯苓公主,长到整整五万岁时,刚化出妙龄女子的皎好容颜和玲珑身形,就赶上了神魔战役。 虽然现在说什么六界第一美女,在那时恐怕连一个修罗族普通的侍女都比不过。更不要说当时名号响彻四海八荒的修罗战神晚妆了。 六界中独属修罗界和魔界中人相貌最为华丽惊艳,而当时的魔界圣主昔邪和修罗战神晚妆更是其中翘楚。 仙史记载,晚妆喜独自持剑坐于神魔交界九天门处,着一身大红衣裙,来往魔族,杀无赦。 晚妆日夜守在九天门,千年已过,孤寂无趣。忽一日有一黑衣男子出现在九天门外,与晚妆不分伯仲。晚妆剑指男子,询问其姓名,对方答曰:“吾名昔邪。” 至于之后昔邪与晚妆如何相爱,又如何使得晚妆最后自愿坠入天池,灰飞烟灭,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是九万六千年前的事了,时光也仿佛像一场巨大的洪流,冲散了时光中的那段缠绵悱恻又凄美悲哀的爱情。 辛夷最爱看这些上古时期的爱情故事,可唯独找不到昔邪与晚妆的结局。晚妆死后昔邪怎样了呢?没有人知道,昔邪似乎凭空消失了,魔界大胜神界后,很快选出了新的圣主。昔邪这个名字,只有在仙史和六界中的老人口中才能偶尔听到。 今日是茯苓公主晋升神君之日,又逢茯苓生辰,天君心喜,特邀众仙家赴宴。 茯苓生的貌美,如今又晋升神君,自然是有众多爱慕者。仙界毕竟是仙界,想要晋升为神阶,是很难的。也不是个个都如辛夷一般奇葩的从蛋里出来,出来就是上神级别的。 茯苓在天界女仙中,算是最为出众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丝锦穿花流苏裙,额间坠了一块儿滴泪红琉璃,高绾青丝,柳眉杏眼,妖娆美丽。 参宴众人无不惊艳,这番打扮若是被苏叶瞧见了,定会嗤之以鼻,毕竟这可是当年晚妆最常见的打扮。 通报官高高叫了声:“昆仑墟辛夷上神到!” 茯苓俏丽的脸面色一变,暗暗咬牙。她最是不服,一个比她小了十万多岁的人,竟然神阶比她高出许多。但此时在坐的竟然没有一个比辛夷位阶高,纷纷给辛夷见礼。 茯苓虽然不甘心,可也得低下头来说一声:“恭迎上神。” “众位前辈多礼。”辛夷笑笑,额链上的青色珠翠玲珑剔透,一身东海冰丝织就的白色翻花褶裙,青色腰封坠青色璎珞,灵曦笛斜插腰间。 茯苓早就知道辛夷,这次却是真正看她,竟然觉得似曾相识,细想又不曾见过。 十二岁的模样,个子矮小,看起来就像个孩子。白皙如玉的脸还有些婴儿肥,嘴唇泛着樱色,除了那双单凤眼有些惊艳的妖冶,其他的都很平常。 这样的容貌如今在天界一抓一大把,茯苓笑了笑。 辛夷性子向来淡漠,这些人在她眼中都是无关紧要,也懒得去看他们的嘴脸。装作不懂事的孩子和几个老谋深算的瞎扯了几句后,辛夷乘着天君天后来的空当,偷偷溜到了桃花林里。天君自有更重要的客人招待,断不会盯着她这个小破孩子。 要说天界唯一让辛夷感兴趣的地方,便是这桃花林了。青丘的白芷白薇姐弟俩,总是跟她说天界桃花林的桃子有多好吃。辛夷不屑,难道比她老爹从西海摘的月华清霜泊的琥珀桃还要好吃吗? 左右无人,辛夷伸手摘了近处一只桃子,用袖子擦了擦就塞进嘴里。 “哇!”上牙床和下牙床刚要对上缝,辛夷眯着眼睛一口将口中半熟的桃子吐了出来。 她抬手从怀里掏出丝帕擦了擦嘴,姿态有些奇怪的优雅。 再次伸手去够那成熟的桃子,不知是她太矮,还是桃子太高,硬是蹦起来也没能够着。 突然冷香环绕,黑色镶红色宽边的袖摆挡在眼前,修长的手臂一伸,轻易便摘下了一颗熟透的桃子,轻轻放在辛夷手中。 她这会儿被一个陌生男人圈在怀中,那人比她高了太多,她只能瞥见他白皙精致的下巴。精神突然有些恍惚,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疲惫。 辛夷一惊,猛地转过身推开了来人。 冷香淡去,男子一身红边黑袍,沉敛中又参杂着妖魅。 “小丫头片子力气倒不小!”来人轻笑,声音暗哑低沉,磁性好听。 男子说话时,稍稍挑起了飞扬的剑眉,一双漂亮的凤眼竟是暗红色的。他薄唇一动,下颚骨的线条便也动起来,整张脸愈发轮廓分明,宛如鬼斧神工般,登峰造极。 辛夷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止不住欣赏。果然是魔界的人,皮囊真是好的没话说。 “哥哥长得真是好看,辛夷请哥哥吃桃子。”说着小手已经把人家摘得桃子递了出去。她故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以免他魔性大发,她可打不过他。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他并不接她手上的桃子,只伸手去捏她的脸,说道:“我比你也大不了几万岁,可不喜你把我叫的这样老。我叫将离,将来的将,离去的离。” 将离。 虽然她四万八千年来足不出昆仑墟,但是这个名字她还是听说过的。 当时魔界鼎盛,圣君却突然不知所踪。新的魔君不能服众,魔界乱成一团,众人苦等魔君昔邪归来,却是杳无音信。 于是魔界发生了内乱,那个叫将离的男子带着三分之一的徒众叛离到不归山,建立了妖族。 后来妖族收留妖类,日益壮大,使得天君不得不承认它为妖界了。 不过,之前神魔大战时期,魔界名将斐出,却不曾听闻“将离”二字。他能在内讧中脱颖而出,倒是奇怪。 刚刚她在他怀里,竟然有一种悲伤至昏厥的无力感。 辛夷叹了口气,虽然位列上神,但她的功力却没有达到那么高,否则方才也无需那般被动。 说起来,她已经吃了不少聚合神力的好东西,功力却是一直见长缓慢。 连远古第三大的神器灵曦笛,在她手里也只不过使出一二成威力。##### 第三章美人哥哥 “辛夷上神,您怎么跑来这里了?”有白衣仙侍进来唤她归席,辛夷抱歉的笑了笑,脚下步伐快了起来。而男子的身影也渐渐湮没在花海里。 “我见着这林子里桃子熟了,想尝一尝,这就进来了。” 那仙侍迎了上来,说道:“天君正急着找上神呢,上神且快快随我去吧。” 辛夷点了点头,跟着仙侍出了桃花林。 “天君,我把辛夷上神给您带回来了。”大厅里坐了许多人,天君摆摆手,示意她上前。 辛夷早就做好了准备,上前走去,整个人站立在众人面前。她位列上神,如今的六界,没有哪个人是够资格受她一礼的。 昆仑墟的辛夷上神,据说出生时就是上神命格,尊贵无比。 四万八千年来,从来不参加任何宴请,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也许是从未露面,她在众人眼中极为神秘,如今露面,怕是让很多人失望了。 因为她不过就是普通的辛夷罢了,没有三头六臂,亦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更不是像茯苓公主那样的美貌,只是昆仑墟的上神辛夷罢了。 “你就是辛夷?” “是。”她淡声应了,此刻众人视线尽落在她身上,但有三道视线格外炙热。 她稍稍侧目,便瞥见了强自忍着什么的茯苓公主,似笑非笑的妖主将离,还有……还有一位她并不识得的紫衣男子,相貌极是妖冶,竟然把今日的主角、身为第一美人的茯苓公主都比了下去! 不过,他倒是和将离不逞多让。 两人怕是丝毫没有顾及到茯苓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吧。 辛夷已将那人身份猜了个大概,估计这容貌和气度,必然是魔君窃衣了。 可是他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天君端详她许久,脸色竟然有些奇怪,说道:“不知苏叶上神可在昆仑山上?” 辛夷早料想他会问她爹,回到:“家父前几日回来了一趟,不过此刻已经不在了。” 这答案自然是在天君意料之中的,自辛夷破壳而出,苏叶便极少留在昆仑墟。 天君收起了奇怪的表情,笑呵呵的望着辛夷:“辛夷小上神有四万多岁了吧,不久怕是要历劫去了。” 说道历劫,辛夷一直很担心。 她是上神,历的劫自然也是上神级别的。可她只是空挂一个上神头衔罢了,真要历劫恐怕凶多吉少。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但也差不多要到了。到那时还望天君在司命那儿给辛夷求求情,别写的狠了。” 这六界苍生,哪个人的命格不是司命写出来的?就连天君当年飞升,也是司命操笔。 不过生于混沌的人命格由天定,司命也无法逆天改命。 如今只有凤凰山的鸢尾神兽,青丘的白术上神和辛夷的爹苏叶上神是生于混沌。 天君听了辛夷的话笑了起来:“哪里还用得着本君求情,你父亲和司命交好,怕是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辛夷脸色有点黑,按照苏叶的性子,她肯定历的情劫比较多…… “今日是儿臣的喜宴,父君说什么历劫不历劫的。辛夷妹妹,且与我干了这一杯!” 一直被忽略的茯苓终于站起来努力刷存在感了。 辛夷当即笑了笑,说道:“茯苓神君,恭喜你飞升神阶。”说罢豪爽潇洒的仰头干了仙侍奉上来的果酒。 听她称呼神君二字,茯苓脸色不愈,早已是咬碎一口银牙。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辛夷胜了。 将离勾起一边唇角,小丫头果然牙尖嘴利。 辛夷回了席位,许多人向她敬酒,她又不得不喝,也就一一干了。本以为果酒甜腻,没想到后劲极大。宴会结束,辛夷竟是连驾云回昆仑墟都难了。 怕这副样子被人瞧见,辛夷索性就不急着驾云回去了。 她朝着想要来扶她的白衣仙侍摆了摆手,径自向那已经荒废的神界墟境走去。 天界在九重天上,十重天上才看得见上古神界。神界未覆灭前,通往神界的只有走九天门这一条路。而这条路恰恰是在天界。 辛夷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风景,况且美名在外的神界早就在神魔大战时消逝了。她不过是恍然记起,昔邪和晚妆,是在这里生离死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辛夷对这段神魔之间的故事尤为感兴趣。她小时候体弱,苏叶从不让她出昆仑墟。她不识的字的时候,苏叶的好友,青丘白术帝君常带儿女来伴辛夷。白薇和白芷皆长她一万多岁,时常给辛夷读些话本子。 后来辛夷自己识字了,便叫崖香给她搜罗了一屋子戏文话本,都是些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可她最爱看的还是昔邪和晚妆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短,最后晚妆死了,昔邪莫名失踪了。人们都说这是结局,因为晚妆跳的是天池,魂飞魄散,再无复生可能。可是辛夷觉得,这个故事没有完。 昔邪,一定还在天地间寻找晚妆。 晚妆死前,曾对昔邪说:你要我死,不过一句话罢了。那么昔邪要晚妆活着也不过一句话罢了。所以昔邪一定不会放弃,他一定是去找晚妆去了。 “我记得你爱喝苏叶亲酿的蔗酒,一喝就是几大坛,今日怎么醉成这副德行?”有淡淡的冷香弥漫,声音也是清冷的,却沁人心脾,百般动听。 他兀自行至她跟前,蹲了下来。暗红色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她的样子。 辛夷醉的不清,苏叶酿的蔗酒确实一绝,可是她什么时候能喝好几坛了?至多喝个两坛,就已经让苏叶欣慰不已了。 男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抚了抚如玉凝脂的脸颊,揶揄道:“外界传闻苏叶上神极是疼爱小上神,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倒是将你养的这样白白胖胖。”说罢更是将她从冰冷的地面轻轻抱了起来,缓步走向已经是残垣断壁的九天门下的石阶上。 他解下了身上的玄色大氅铺在石阶上,这才放下辛夷:“这样重,我可都抱不动你了。” 辛夷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却不知是谁,半晌迷迷糊糊睁开眼,傻嘻嘻的向来人笑:“美人哥哥……”##### 第四章白家姐弟 正扶着她肩膀的手一颤,将离好看的面容有些许扭曲,语气严肃了一些:“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以后不准这样叫我。” 辛夷一听,立即瘪了嘴。 默叹一声,将离终是无奈,伸指点在她眉心,说道:“罢了罢了,你要这样叫就这样叫吧。” 他拿她真是无可奈何。 将离忽然惊觉,自己怎么对这丫头如此上心? “美人哥哥……”辛夷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了一句。他哑然失笑,这丫头,初见时古灵精怪,明慧狡黠;醉了竟然如此娇憨可爱,惹人怜惜。 将离就着她的动作把怀里的人揽的愈发紧了,抬目望着战后数万年满目疮痍的神界入口。 这四海八荒,绝不会有第二个昔邪和晚妆。 崖香第四次端着还温着的水从屋子里退出来,便听见屋里头有人懒洋洋的唤她:“崖香,崖香?” 只得赶紧又退了回去,顺带阖上房门:“小主子莫叫了,崖香在这里呢!”她把铜盆放在架子上,上去把宿醉的人扶起来更衣。 辛夷由她摆弄,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问道:“昨夜里我是怎地回来的?” “小主子莫是不记得了?”崖香给她套上了前些日子新裁的衣裳,火红色的料子配以白色滚边,用金丝勾画着大朵大朵的梧桐花,衬得人愈发明艳。 崖香最后给她系上腰封,说道:“昨日小主子醉的不醒人事,有位穿黑衣的俊俏仙君将小主子送到门口,问是不是奴婢家的,奴婢瞧着小主子偎在人家怀里,可都没好意思认领。” 辛夷一听当即脸色黑了,她昨天没有对将离做什么吧? 最好是没有做什么,他是妖,她是神,若是欠了他什么人情可不好还。 试了试盆里的水,崖香准备下去换盆热一点的。 辛夷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将就着用吧。” 用完早膳,辛夷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看话本子,崖香又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个白衣裳的少年,眉目如画,面容俊秀,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独特的狐狸眼,媚而不妖。 辛夷一笑,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欣喜地向少年奔过去:“白狐狸你可回来了!” 少年稳稳的接住向一团火似的辛夷,亲切的搂住了她的身子。 “蛋蛋,你有没有想我啊?”白芷怪笑,伸手捏了捏辛夷的鼻子。 崖香在一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招来辛夷的一记眼刀,立即低头作鸟兽状。 辛夷脸色不愈,挣脱了白芷的双手,不高兴的说道:“不准这么叫我!” 因着辛夷是从毕方鸟的蛋里孕育出来的,所以白薇白芷小时候都喜欢叫辛夷蛋蛋。 彼时辛夷还小,并不知道这是二人给她取得外号,待她稍大一些,猛然发现那简直就是耻辱,便不喜欢有人这么叫她。 见她耍起小性子来了,白芷又来哄她:“我的好妹妹,哥哥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啊!可你日后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唤我白狐狸了,我好歹也是个青丘帝子。” 辛夷忍笑,拉着白芷在桌前坐下:“给我说说,你这一路游历可遇到什么趣事了?白薇姐姐回来没有?” 白芷也不见外,随意坐在辛夷旁边。崖香有眼色的换了热茶点心,退了下去。 “我今日来没有见到苏叶上神,可是你父君又走了?” 辛夷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嗯,他前脚刚回来,给我甩了几颗血菩提,后脚就走了。” 白芷沉默半晌,心中犹豫。有件事,真不知该不该和她说。 最终还是化为一道轻轻的叹息,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届时再说罢。 看她似乎有话要说,辛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没什么,你父神君待你这般好,你可要好好修炼,莫要丢了昆仑墟的脸面。” 顿了一下,白芷又道:“你白薇姐姐不久前历劫去了,司命说她此劫凶狠,恐怕是三世孽缘。我刚从东方荒泽山回来就赶来看你了,一别千年,辛夷倒是长大不少,也变漂亮了。” 白芷简明跟她说了近况,提到白薇的劫,不免露出忧忡之色。 辛夷笑笑,知是白芷故意夸她,她不过个子高了一点,哪有一点变化?不过她更加关心白薇的事情:“姐姐难道是碰到了三世情劫?” 见白芷无奈的点头,辛夷不禁漠然。 白薇现今乃是神君,此次历劫飞升便是上神了。 三世情劫最为凶狠,若心念不纯,渡劫难成,便是万丈不复。历来历此劫未飞升者,或坠入魔道,或魂飞魄散。总之,此劫是飞升时谁都不想碰到的。 只是……飞升上神,必要受此苦哇! 他日,她或许也要受此劫才能真正拥有上神之力。 “姐姐此劫必然有险,我听父君说,一人历劫之时,可有另一人与她同时历劫,可助历劫之人渡过劫难。你可去九重天上求求司命,许他让你和姐姐一同入劫。”辛夷神情认真,白薇白芷待她如亲妹,她不想白薇出什么事。 白芷见她这样担心,轻抚她的手安慰道:“你莫要担心,我此次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与你道别。父君已命我陪同姐姐历劫,助她飞升。” 辛夷听完有些伤心:“未想到久别重逢,竟然又要分离。” 她自小便不出昆仑墟,唯一的玩伴就是白家姐弟,可这些年来,愈发聚的少了。 “辛夷。”白芷突然抱住了面前的女娃,呢喃道:“我和姐姐不在你身边,切要好好照顾自己。待我助姐姐飞升,继承青丘帝君之位,我必定……”少年白皙的脖颈竟然微微泛出淡粉。 “我必定迎娶你为青丘帝后!” 辛夷一怔,本想像儿时一般抱着白芷腰的手,此时竟然不知该放哪里。 白芷与她,可谓青梅竹马。可辛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白芷竟然说要娶她。她活了四万八千岁,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感情的事情。她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守着这昆仑墟,守着这昆仑殿,守着苏叶。又或者,她必须嫁人时,便嫁一位品行端正,相貌上乘的神君,从此相夫教子,相持在千万年的孤寂里,然后老去、殡天。 可是这个人,她从未想过这个人是白芷。 青丘帝后,所要承担的太多。##### 第五章蛇妖 白芷并未察觉到辛夷的异处,匆匆松了她,脸色还未恢复,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她:“辛夷,万望你等我历劫归来。我这便……走了,你,切要保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匆匆塞进辛夷手中,也不问她要不要,转身捻了个仙诀便离了昆仑墟。 “白芷!” 辛夷追赶不及,摊开手心,竟是一只翠玉手镯。 镯子晶莹剔透,内里却似有一缕青烟萦绕,格外灵气。这镯子辛夷曾经在青丘帝后、也就是白芷的母亲手里见过。看来白芷是特地去帝后那儿求去了。 她收了镯子,并未戴在手上,远远看向白芷离去的地方。 白芷,若你历劫归来,心念不变,而我辛夷没有遇到比你更好的良人,辛夷定会戴上这镯子,伴你千千万万年。 翌日,辛夷起了个大早,带上了灵曦笛。 她平日不把灵曦笛带在身边,崖香见了,便问一句:“小主子今日是要去哪儿?” 辛夷看她一眼,嘱咐道:“今日白薇白芷入劫,我且去看看他们。若有人来访,就说我身体抱恙已经歇下了。” “小主子请带上崖香!”苏叶此次回来嘱托过她们,万不能让辛夷独自去尘世。 “主子,凡间凶险,你不可一人独去。” 辛夷拍了拍崖香的脸,笑道:“我已封了山门,凭你们的修为,还出不去。” 说罢,她步履悠闲的走出院子。 崖香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可是她又联系不上苏叶,只能眼睁睁看辛夷离开。 少女朝后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世人总是向往仙境,殊不知,神仙俱是思凡。 昆仑山是上古父神开天辟地之时留下的,是四海八荒、六界天地灵气最盛、风景最美之地。 然而,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任谁呆上个千千万万年,都会厌倦的,倒不如凡间改变的快,热闹新奇。所以神仙大部分都是思凡的,即便是天君,也会在不知道的时候下凡逛逛。 传闻天后前身曾是凡间女子,后来不知天君用了什么法子,使得天后再转世便有了仙根了。 “给我来两串儿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年轻人闻声低头看去,见一个碧衣女娃子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葱白玉指间是一粒蚕豆般大小饱满圆润的莹白色夜明珠。 “呦!小小姐,这可使不得!两串儿糖葫芦只要四文钱,您这一颗夜明珠太贵重了!”小贩不敢接她递过来的夜明珠,看她一身衣料华贵,又出落的灵气逼人,定是哪家府上偷跑出来贪玩的小姐。 辛夷呐呐道:“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你就接着吧,找我点儿零钱好了。” 说罢踮起脚尖,挑了两串儿大个儿的糖葫芦,硬是把夜明珠塞进了小贩的钱袋里。 那小贩无奈,立即从钱袋里掏出了许多碎银子给她。 辛夷心满意足的把银子全都装进了腰封上坠着的荷包里。 待辛夷走出老远,小贩还忍不住感慨,今日他是走了什么运? 辛夷虽是第一次下凡,却是熟悉的很。以前白薇白芷次次偷偷溜下凡间,回来都会与她说凡间的事情。 此次白薇历劫托生在帝王家,现在肯定是在人间的皇宫里头。 她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转身消失。 姜国皇宫内,一群人围在未央宫门外,个个脸上皆是凝重焦急之色。 姜国皇后分娩已有一个时辰,怕是难产了。 产房里的贵妇人气息微薄,她的腹中却是隐约散发着淡薄的仙气。 辛夷隐去了身形,快步走到妇人床边。神仙历劫托生皆是顺产,若是胎死腹中,会大大损伤元神! 方才她靠近这宫殿之时便察觉妖魔之气,想来有不干净的东西从中作梗。辛夷神力微薄,只得祭出灵曦笛镇住这股不弱的魔气。 灵曦笛乃上古第三神兵,仅在轩辕剑和东皇钟之后。虽然在辛夷手中只能使出两成力量,却也不是一般妖魔可以与之抗衡的。 响亮的啼哭从未央宫里透出去,随之而来的是宦臣的尖利嗓音:“天佑我姜国,姜后平安诞下龙凤二胎,举国欢庆!” 辛夷看了看被奶娘抱在怀里的两个娃娃,心想:原来白薇白芷小时候长得这么丑啊…… 她放心的收了灵曦笛,正出了未央宫,突然一阵浓厚的魔气席卷而来! “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碎,竟敢坏本宫的好事!” 辛夷只听得一声娇喝,随后便感觉自己被那股魔气带出了皇宫。 辛夷睁开眼睛,妖娆美丽的女子面上却是狠毒颜色,绿色的眸子泛着嗜血的光芒,腰身纤细柔软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 原来是一只修炼千年不得正果、最终坠入魔道的蛇妖! 辛夷很有自知之明,凭自己那微薄的神力,完全不能和这只蛇妖对抗。 她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笑道:“我竟不知,尔等魔类,却敢不守六界清规,在凡间作祟?” 那蛇妖见她年纪小小,口气倒大,媚笑道:“呦!本宫在这凡间生活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作祟?本宫就偏爱作祟,如何?” 蛇妖一步一步走近辛夷,步态妖娆万千、风情万种。 果然是低贱的堕魔妖类,浑身一股腐臭味儿!辛夷心中暗呕,面色微微发白。 她自小养在仙灵之地,身边尽是些心性纯良的妖兽仙侍,寻常这种妖魔根本近不得她身。 见她满脸的嫌恶,蛇妖目光一凛,几步到她跟前,抓起她的前襟:“原先看你用的笛子灵气浓郁绝非凡品,本想看这份上放了你,现在本宫真心想把你剥皮扒肉了!” “你要知道。”蛇妖娇笑连连,用手拍了拍辛夷的脸:“在凡间,我完全可以让你死的混不知鬼不觉。” 她说的话辛夷听不见,辛夷现在只有一种感觉:恶心,恶心,恶心…… 蛇妖身上的味道,不知为何她十分敏感,可也十分不适。辛夷觉得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她急促的呼吸,无奈尽是蛇妖的味道。 想她好歹也是个上神,竟然被一只低贱的魔类弄的这样狼狈#### 第六章凤凰 辛夷抿唇,手中灵曦笛低吟一声,来自上古蛮荒的仙灵之力虽然微薄,却也生生将蛇妖瞬间逼退数丈! 夷满意的笑起来,却忍不住喉间翻涌的腥甜,露出的贝齿隐约渗透着鲜红。 那蛇妖眼见自己吃了亏,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绿色藤鞭,大力劈向辛夷! 辛夷早已用尽全力,此刻已是无暇顾及这记鞭子,只得拼死用灵曦笛护住脸。打在身上不要紧,她不想被苏叶看到脸上有疤痕。 鞭风未到,突闻蛇妖惊恐尖叫,凄厉惨切! 辛夷放下灵曦笛,眼前哪还有蛇妖?竟然是一片火海!那蛇妖怕是已经烧成灰了。 待火海消逝,辛夷方才看清那道火红身影。 女子面容艳丽张扬,却冰冷无常。她身披一件凤羽衣,红色的发直垂脚踝,发尾饰有三片金色凤尾。 她目光凌厉一扫,左眼角下舔有一片金色凤羽。 凤凰! 辛夷惊诧,凤凰是上古神兽,更是不可多得的坐骑。 辛夷一激动,嘴里又涌出一股子血来。 红衣女子斜眼看她,漂亮的凤眸细长,金光隐隐。但是她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情绪。 周围的火已经熄灭,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蛇妖竟然在瞬间就被眼前这只凤凰给“超度”了。 辛夷正猜测她的身份,被她斜眼一看,愣住了。 这只凤凰是在……嫌弃她? 辛夷发现这个事实后内心悲凉万分,她居然被一只凤凰给嫌弃了;是不是该要庆幸,她竟然能被一只上古神兽给嫌弃了? 机不可失!辛夷悄悄施法割破了手指,突然起身向红衣女子跑去。 见她动作迅捷,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就被清冷覆盖,轻轻挥袖。 眼见要近得她身,辛夷立即伸手想把自己的血抹在她手上。不料女子比她快多了,只轻轻挥袖,就把她拂到了地上。 辛夷摸了摸有些疼的膝盖,慢吞吞的重新爬了起来。 还真是毫不留情面啊,被这么一羞辱,辛夷是完全没有那份歹心了。 书上说,只要和凤凰的人身以血合掌,便能收服成为坐骑。辛夷一时歹念起,忘了自己的实力…… 果不其然,女子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说道:“虽然你这霸道法子孤甚是喜欢,但孤一生不侍二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辛夷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自动忽略她的鄙夷,追问道:“你有主人了?” 这么好的神兽,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成为她的主人。 女子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金色的瞳孔里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见她不想回答,辛夷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救我?” “孤救你需要理由?” 又来了又来了!瞧这小眼神,辛夷暗暗腹排,恐怕连天君在她面前也是这种嫌弃的眼神吧! “额,不需要,不需要。”干笑了几声,突然想起来,刚刚那只蛇妖恐怕是占了人身、在宫中借着某个妃子的身份活在人间吧。 “你就那样把蛇妖烧了,皇宫里少个妃子怎么办?”一切都是注定,蛇妖既能活在宫里,自有她的命数,本不该由辛夷来收她。现在可以算是扰乱凡间秩序了。 女子这次都懒得瞥她一眼:“孤想烧她就烧她,还需要征询谁的意见么。” 说完,竟然瞬间化作凤形,飞往天际! 人身时让辛夷惊艳,真身更让辛夷羡慕:到底是谁这么好命,能收了这样一只傲娇神兽坐骑啊。 不过眼下,她更该思考自己怎么回去。 她现在连驾云都没力气了。 辛夷叹了口气,先在凡间逛逛吧。 重新走回了大街上,辛夷掏出被自己压碎的糖葫芦,兀自品尝。她把身上带着的东西都尽数换成了银子用,吃的肚子都撑圆了,一路玩的畅快。 等到终于恢复了体力,辛夷安心的驾了朵云准备回昆仑。突然一人从背后轻拍她肩膀,她身形一晃,差点从云头跌落。 那人却顺势把她一抱! “小心!” 辛夷落入宽敞的怀抱,黑色华服露出一截袖子。 她转身,果然是将离。 不同于上次在天界的宴席上那般正式,将离今日没有束冠,一头黑色长发只松松垮垮用深紫玉带系着。身上的玄色衣袍镶以深紫宽边,连腰封也是绣着罂粟朝开的深紫。 比之黑红相配的冷艳魅惑,更显的妖娆神秘了些。不得不说,将离这副皮囊生的极好。 见辛夷目不转睛的打量他,将离薄唇微勾,双手越发搂紧了只到他腰身的辛夷:“如何?我这模样辛夷可还满意?” 挣扎了一下,辛夷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索性不做无用功了。 “我若是再长个两千年,你定是比不过我的。”辛夷冷冷说道,眼里早就没了刚刚那份惊艳。 将离哑然,继而挑眉。 他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辛夷的头,比着自己的腰说:“是了是了,辛夷如今才到我的腰这儿。若是长到了我肩膀这儿,定然是六界第一的美人儿。到那时,我自然是比不过辛夷的。” 趁着他松开一只手的当儿,辛夷使劲儿逃离了他的怀里,抬手理了理头发。 将离也不恼,好像早就料到她的动作,故意减了力气。 “昨日多谢妖主了。”辛夷觉得,她是昆仑墟战神之女,他是妖界妖主。现在太平没有战事,万一哪天就挥戈相向了,还是不要欠人家人情为好。 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将离笑得有些无奈:“你要还我的人情,一句多谢可不够。” 辛夷立即警铃大作!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狡诈如狐的男人:“妖主想要辛夷如何报答?辛夷人小力微,可给不了妖主什么贵重的东西。” 早知道将离脸皮这样厚,竟然还提报答,她就不谢了!万一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把昆仑神兵轩辕剑取出来,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将离突然凑近她,笑得有些妩媚,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的妖殿里头还缺个妖后,辛夷就给我个配得上我的妖后吧。” “呵呵,美人哥哥,我上哪儿去给您找个配得上你的妖后啊!”辛夷干笑了几声,内心腹排,将离你是在逗我玩么? “哪里找不到了?”将离笑得更加奸诈了,“配得上我的,一定要比我漂亮。我记得方才辛夷说两千年后定是比我漂亮?我觉得辛夷生得甚好呢。”##### 第七章回归 辛夷觉得自己刚刚搬的砖头砸在了脚背上……真是咬牙切齿的疼啊! 干笑了几声,辛夷正想着怎么回答他,却见将离轻轻拂袖,双手背于身后。 “魔君真是好兴致,是不是数万年没见着昆仑墟的美景,甚是怀恋啊?” “将离,别来无恙。” 辛夷听这声音冰冷无情,仿佛是从地下传来。她悄悄躲到将离身后,顺便把灵曦笛收了起来。 魔君窃衣,虽然说现在魔界与仙界诡异的保持和平关系,但是魔界一直野心昭著。这四海八荒有个很好笑的笑话:只要集齐轩辕剑、东皇钟、灵曦笛、水月弓和司毋鼎祭天,就可开创新的天地万物,而这其中三样都在昆仑墟。 因此,神界湮灭之时,父神之子拼尽全力联合众神之力在昆仑墟外设下洪荒神障。想要出入昆仑墟,绝非易事。 苏叶不许辛夷下山,一是怕辛夷法力微薄恐受伤害。二是辛夷出生时三魂六魄未聚,当时以灵曦笛镇魂,如今灵曦笛已经和辛夷融为一体。若有人想夺取灵曦笛,辛夷绝不是其对手。 那日在天界,辛夷就已经注意到天君和窃衣看她的眼神,不过天君要灵曦笛没用,窃衣是不好动手罢了。今日听将离的说法,恐怕是窃衣发现灵曦笛在自己身上,而父亲又不在昆仑墟,守株待兔来着。 将离和窃衣是死对头,届时趁二人打斗之时速回神障内,应该不成问题。辛夷冷静的思考着,心中暗骂近日运气不好。 她抬头看面前高大的背影,貌似……是从桃花林里遇见某人之后就开始时运不济了? 将离察觉辛夷躲到他身后,亦是配合的挡了挡。听窃衣直呼他名,剑眉轻拧,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娆万千:“魔君是否该称呼本宫一声妖主?还是魔君忘了,本宫已不是魔族中人了?” 凛冽冷风扬起宽敞的衣袖,窃衣一身张扬冷血的红衣,容颜如玉,五官似画,与将离不分伯仲。 有人说魔族最强者容貌必是最完美的,窃衣和将离尚且如此,九万六千年前的魔界圣主昔邪,又该是何等人神共愤? 窃衣并不看将离身后的小脑袋,也不回答将离的问题,只是改了口,说道:“妖主殿下竟是比本尊还快,已经把昆仑墟的小上神给迷惑了么?” 辛夷一听,立即瞪大眼睛,眸子里已是满满的疑虑。 难道将离也是冲着三大神兵而来? 心中暗叫不好,将离默叹。小丫头好不容易亲近他一点,如今只怕又隔着一整条天池了。 他知道身后的辛夷悄悄挪动脚步离开他一尺远,但他并没有解释。 他和窃衣实力相当,但他不能置辛夷的安危不顾。当务之急,是把窃衣困住,好让辛夷平安回到神障中去。 “比不过魔君,原来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将离手腕轻翻,一把银色长剑乍然出现。 看二人终于要打起来,辛夷使了个法,瞬间消失在原地,向昆仑墟飞去。 见辛夷顺利脱困,将离立即收了剑,窃衣也没有去追。 将离瞅了瞅窃衣,眼里溢满厌恶:“你配不上这颜色。” “的确,只有她才配。你不觉得她和她很像?”窃衣笑了笑,并没有恼怒。 将离自然知道窃衣说的“她”是谁,如玉的手指动作优雅的理了理袖摆,无所谓道:“本宫没有亲眼见过她,不知道像不像,你说像就像吧。” “还有。”将离蓦然顿住动作,漂亮的凤眸寒气逼人:“她不是她,本宫绝不会让你动她。” 说罢他亦是没了身影,徒留窃衣一人。 窃衣转身看着昆仑墟的方向,收起了笑容。 崖香正打扫着屋子,远远瞧见辛夷走进,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快步迎了上去。 “小主子,你可回来了!” 辛夷点了点头,突然顿住脚步,微微偏头问道:“崖香,你说这世上,难道是权力最重要么?”她不明白,这样安宁的生活不好么?为何非要六界独尊?昔邪是,窃衣是,连将离也是? “这个……”崖香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很纠结,“也不是最重要,每个人最看重的都不一样。比如,在上神眼里,您对于他最为重要,世间万物皆比不得。” “是么。”辛夷默叹,当年昔邪晚妆那般恩爱,最后……昔邪还不是为了称霸六界间接害死了晚妆? 不知为何辛夷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过她心里还是清楚,要说这世上对她最好,莫过于苏叶,毕竟他们是亲父女! 崖香看辛夷不同往常,担心道:“小主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上神对您的疼爱自然是不容置疑的。” 辛夷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漫步像屋中走去:“随便问问罢了,你不用担心。” 到门前时,辛夷突然抬头看了看昆仑墟外固若金汤的神障。 神障没有丝毫波动,看来没有人擅闯昆仑墟。辛夷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复又重新抬步跨进了屋子。 至南不归山妖殿,将离眺望着西北方向,神情难测。 黑衣妖侍手持长剑立于他身旁,恭谨低腰道:“属下已办妥妖主交代的事情。” 将离抽出书案上的册子翻了翻,那册子几乎每一处都被朱砂笔标记过,细看竟全是四海八荒有名的奇花异草,珍奇鸟兽。 那妖侍抬眼,有些踌躇。 “妖主什么时候走?属下好为妖主安排事宜。” 将离手一抖,把册子展开在他面前,笑道:“这最后一样,你亲自去北方极寒之地寻来,那里有妖兽蚀食。小心行事,限你两月期限。” 妖侍一愣,立即回道:“属下定不负妖主所托,把往生草带回来!” 将离满意的点头,随意把册子放回原处,慵懒的躺倒了铺着百狐裘的软榻上。 妖侍见他一副疲劳的模样,低头默默退了出去。 他招了殿外的侍从,轻声说道:“吩咐下去,叫人把寝殿收拾干净了。妖主此次回来不走了,多派些人手过来伺候。” 那侍从连连点头称“是”,面上满是欣喜。##### 第八章天雷 将离阖眼,浅眠。 风从窗外溜进来,吹得那本放在书案上的册子一页一页翻着,正好停在将才将离给妖侍看的那一页。 墨色简洁勾出一株似矮稻秧一般的植物,旁边有几行蝇头小楷。 曰:“北地极寒,长有奇草,乃是父神开辟天地之时所生。名为‘往生’。味苦,微涩,补灵。三魂六魄重塑者宜食,忆前世,记今生……” 天界是不下雨的,可是昆仑墟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天界,凡间阴雨连绵,昆仑墟也免不了阴雨连绵。 这昆仑墟,原先也不叫昆仑墟,乃是东海方丈山。因着父神开天辟地所留下的磅礴神力,山势日益高耸,最后竟长到了天界。 连着几天雨,天空终于放晴,辛夷伸了个懒腰,闻了闻身上的味儿。 她自己都嫌弃了,一股子霉味儿。崖香把屋子里的藤椅搬到了外面给辛夷躺着,又在石桌上摆上了瓜果点心,边把毯子搭在辛夷身上边说:“小主子晒会儿太阳,等日头烈了就叫崖香。” 辛夷摆了摆手,示意崖香下去干自己的事。 她手中捧着本书,是前几天无聊,到天界书翁老头那儿拿来的。貌似介绍的是上古神器。 看了几页辛夷疑惑,十大神器已经殁了不少,可是怎的和苏叶跟她说的不一样?而且,这书中根本没有记载灵曦笛,莫不是连苏叶跟她说的传言也是假的? 越往后看越是心惊,虽然昆仑墟三大神器中没有灵曦笛,但是却有另外一样神器:昆仑镜! 这是怎么回事?辛夷抽出腰间插着的灵曦笛,仔细端详着。若这世间根本没有灵曦笛,她手上这把,又是什么?而且为何会有远古神力? 猛然想起,多日前遇那蛇妖,虽说自己的笛子灵气浓厚,却并未认出是灵曦笛,想她也是个修炼千万年的妖,怎会不知上古神器?看来自己手中这把笛子定然不是什么神器了。 那少了的昆仑镜又在何处? 辛夷简直头大,若是苏叶在这,肯定揪着衣服就要问了,可她现在问谁去? “小主子,有人在外头说要见你,我看着像是上次你喝醉了送你回来的那位俊俏仙君。” 辛夷一个激灵立即越过崖香脚步飞快的朝着山门而去。 将离坐在山门外的小亭子里,一身黑衣愈发显得深沉内敛。 见辛夷快步而来,起身笑道:“辛夷,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辛夷微愣,呐呐的看他:“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你。” 将离面上掠过一抹讶然,正想要说什么,突然九天之上劈下一道天雷! “昆仑神女辛夷,大胆妄为!擅入凡界,使用仙术,助青丘帝姬渡劫。今惩五道天雷,以儆效尤!” “啊!” 辛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承了第一道天雷,吐出一口鲜血。 第二道劈下时,辛夷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躲开了。然而,第二道天雷并没有劈下来,她闻到将离身上清淡的冷香,随后整个人都被他牢牢护着! 将离冷哼一声,薄唇紧抿,却没有松开始终把辛夷紧紧护在身下的手。 这一方天地,天雷滚滚,草木皆枯。 唯有她,安然无恙。 辛夷的手摸到了粘糊糊的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忍受的将离,企图推开他。怎料将离趴在她身上,双手又死死困着她,她根本无法动弹。 “将离,你躲开啊!你躲开行不行?我,我受的住的。”辛夷鼻子发酸,她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手上全是将离的血。 她哪里受的住?五道天雷若全降在她身上,不死也残了。 将离依旧不松手,更没有躲开。 “笨蛋,天雷没有人受,就会一直劈下来啊。我说这几天阴雨不断,缘是因为你的天雷劈不进神障,只等你出来劈下,怪我害了你。” 辛夷摇头,已经说不出来话。 “小主子,这血止不住啊!” 崖香用力摁住已经被血色浸透的纱布,却还是有血液不断流出。 “我来。”辛夷立即拿了块儿干净的纱布换上,“你去父君的寝殿把他的药箱拿来。” “是。”崖香应下,飞快跑出去。 纱布再次被浸湿,辛夷赶紧又换了块儿,焦急万分。 这样下去,将离还没醒过来就要血尽而亡了。 崖香很快带着药箱回来,辛夷立即打开箱子,看看这个,翻翻那个。她把标记能止血的药全都抹在将离惨不忍睹的背上。 她小时候顽皮,总是摔着,这药箱里的药都是白术伯伯送她的,止血效果甚好。 果不其然,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流血。 “崖香,你且下去吧,晚膳多备些补血的。我带他进了神障一事,不可外传。” 崖香领命匆匆离开,辛夷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无比安静的男子,默默叹了口气。 这次,她欠这人一个大大的人情啊。 她凑近他耳边唤他:“美人哥哥,你快点醒过来。我这次欠你这么大人情,你快点醒来要我报答啊。” 那日辛夷受了一道天雷,只是背部留了轻微的灼伤,这几日以上好的药膏调理,已经看不见疤了。 可惜将离还未醒过来。 辛夷有些担心,将离是妖主,也是活了十几万年,区区五道普通的惩戒天雷,不足以昏睡这么久啊!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妖主宿在她昆仑墟的事,毕竟仙妖不两立。可是再这么瞒下去,将离还是不醒怎么办? 辛夷坐在床边,床上像是睡着了的人一动不动,除了面色苍白些,并无异处。 “崖香。” 辛夷唤了崖香上来,吩咐下去:“你到东方续断山上去请独活上仙来一趟吧,就说是我身子近日来不爽利。” 崖香应了退了下去,续断山离昆仑墟不远,,想必一会儿功夫就能到了。 话说这独活上仙,本是一株活了五万年的独活草,因受了一位仙人点化,修炼成上仙品阶。他自己本就是一味药,升仙后就占了生他养他的续断山,四海八荒竟没一个医术有他了得。 可是这位上仙脾气大的很,遇着他那日心情不好了,就是天帝病了也不看诊。 不过独活倒是个念恩情的,点化他升仙的不是旁人,正是青丘的帝君白术上神。因此对白薇白芷和辛夷,都格外好些。##### 第九章嘴硬 他也不过是大了辛夷两三千岁,平日里虽然架子大,待辛夷竟是不错的。 崖香转告他辛夷病了,独活定然会来一趟昆仑墟。 辛夷把薄被给将离盖上了,又把帐子放下,刚倒满一杯茶水,就见绿衣裳的少年不客气的推门进来。 少年生的一副清俊的面貌,脸上颜色不渝,崖香紧紧跟在他后头苦着脸。 走进了便闻到他身上一股子药味,甚至有些冲鼻子了。辛夷假意挥了挥袖子,顺便把手中的茶水递了过去,笑道:“独活上仙好大的气势,看把本上神的婢女吓得脸色都变了。” 独活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气她故意开得玩笑话:“你假称自己身子不适把我诓来,有什么好事。” “确实不是我生病了。”见他一眼看穿,辛夷也不废话,径自从帐中牵了将离的手臂出来,说道:“你给看看,前几日他替我受了四道天雷,到如今都昏睡不醒。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把这麻烦事给你沾上。” 独活没有直接号脉,而是问她:“为何受天雷?”辛夷将下凡助青丘帝姬渡劫之事与他说了,只见他点点头,才默默把手指搭在将离腕上。 号了半天脉也不见独活说句话,辛夷难免心急问道:“怎么,可是伤的严重?” “你这朋友……可真是福大命大!” 独活看她一眼,神情颇为严肃。 “怎么说?你可别给我卖关子了。”她心里慌的很,也不知是担心欠上将离的还不清,还是将离的伤。 独活收了手,理了衣袖回她:“这四道惩戒天雷也算不得什么,他今日还不得醒,就不是天雷的事儿了。” “方才我为他探脉,想来也不是普通的神仙。亏得他体内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古怪神力,不然他那差点被饕餮吞了的内脏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饕餮?辛夷一惊,饕餮是个贪吃兽,近千年却是守在西方一处山脉里护着养心果。上次苏叶回来她还吃过呢。将离怎么会被饕餮所伤? “你让崖香跟我一块儿回去续断山,我配些药给你。你也不必担心,这人神力丰厚,源源不断,就是你不请我过来,他也该是要醒了。” 辛夷自是信他,待独活和崖香走了不久,将离果真醒了。 崖香跟着独活去了,辛夷素来不喜欢多人在身边侍奉,就留了崖香一人。现下崖香不在,辛夷便要亲自动手照顾将离了。 将离一醒来,就看见辛夷笨手笨脚的要扶他坐起。 叹了口气,将离唇色泛白,声音干涩:“能给我喝杯茶么?” 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数天滴水未进,辛夷急忙倒了温茶递上,他接连着灌了几大杯才歇下。 在辛夷的搀扶下将离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被绷带缠紧的胸腹,冲着辛夷咧嘴笑道:“可否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这倒不会。”辛夷摇了摇头,“不过好的慢些,亦是要忌口,不可食用辛辣食物。” 她当真以为将离是在意有没有留疤,其实只不过是与她的玩笑话罢了。堂堂八尺男儿,又怎会介意背躯上的几道疤痕? 气氛突然尴尬,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辛夷先开了口,问道:“你先前不是说有事与我说?” “你不是也有事要问我?”将离歪头看她。 “你先说吧,我要问的可能比较繁琐。”想到自己发现活在苏叶编的故事里,心情突然一落千丈。 “好。”将离暗红的瞳眸映着辛夷的面容,眼里的猜测淡淡。 “遇到魔君窃衣,你可是怀疑我了。” 将离语气明显不是问她,而是判断事实。她也确实是怀疑他了,即便他为她受四道天雷昏迷不醒,也不排除有意取她信任的可能。她带他进神障,让他留在昆仑墟,本就是与虎谋皮的险事。此事,她实在欠缺考虑。 看到她沉默不语,将离早已知道答案。 “为何最终还是信我?” “不是。”辛夷辩驳,“我不是信你,而是不想欠你什么。如果你要拿神兵,现在没人拦住你。神障虽然难进,可是一旦进了就能轻易出去,我也不会拦你。” 明明是信他了,还嘴硬。 将离暗暗勾了嘴角,伸手罩住辛夷的头顶,轻轻摸了摸,道:“那你现在信我可好?我对神兵不感兴趣,若没有你,这偌大昆仑墟于我而言不过一堆黄土。” 辛夷抬头看他,半晌才道:“我可能信你?” “能。” 好吧,姑且信一信。苏叶教会了她怀疑,希望将离可以教会她,除了苏叶,她也可以相信别人。 她把桌子上的那本书拿来指给他看,问他:“你看看,这本书写的可有错处?”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焦急,当然也有紧张。既盼望知道答案,又怕答案不是自己心中的。 将离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眼里不知闪过什么,捉摸不定。 “自然是对的,怎么?” 辛夷心中一惊,呐呐的:“没事,没事。”原来,苏叶真是骗了她么?可是为何骗她?他可是她的父亲,至亲之人,为何要骗她? 她心中安慰自己,辛夷,父亲骗你,也是为你好呀,他可能有难言之隐呢? 将离突然搂她入怀,轻吻她眼角。 “怎么哭了?” 辛夷很少哭,因为没什么值得她哭的。 或许她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明白苏叶为什么为她编了故事。她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苏叶的故事,她信了四万八千年。苏叶曾经告诉她,这世上她只可信他一人,可是……若是这本书在骗她,将离又有什么理由骗她? 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辛夷不动,脑袋在将离胸前蹭啊蹭,一滴两滴的泪水打在衣襟上没有湿透多少。 她只是伤心,她竟然在故事里自以为是的活了四万八千年。 将离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顺气,知道她不想多说,也就不问她了。 只是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流动着莫名的隐忍,和坚毅。 辛夷抽出灵曦笛,递给将离:“这到底是什么?”##### 第十章归魂盏 既然没有神兵灵曦笛,那么这把神力丰沛的笛子到底是什么?苏叶为什么让她时刻带在身边,告诉她这是上古神兵? 将离接过,玉白的指节掐着笛子仔细端详着。 笛骨以灵曦碧叶玉镶一块儿环形望舒冰裂白玉,笛尾有一行行楷小字题诗,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将离轻抚红玉笛坠,笑道:“这灵曦笛做工精致讲究,但也不过是注了许多神力的笛子罢了。” 这只是普通笛子,那书上记载的昆仑镜? “昆仑镜呢?”辛夷抓着将离的袖子抬头问他,“你说书上写的是对的,那么我昆仑墟定是有东皇钟、轩辕剑和昆仑镜,可是我父亲告诉我没有昆仑镜只有灵曦笛。如此,昆仑镜在哪里?”就算苏叶骗了她,也没什么。只是她发现,昆仑镜的用处是可以看见前世…… 独独缺少的昆仑镜,苏叶绝口不提的昆仑镜,让她不得不多想。 将离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昆仑镜一直都是由昆仑墟掌管的,你父君把它放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晓?” 是了,怪她太心急。这事只有问苏叶才行,将离怎么会知道呢。 趁她愣神,将离再次抱她入怀,不想辛夷竟然没有反抗。 “将离,你记不记得自己的前世?”她喃喃的问他,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辛夷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好像有前世,还有不能忘的给忘了。” 将离在她腰腹之后交叉的双手骤然收紧!他微微敛了笑意:“辛夷觉得前世很重要么?” “嗯。”辛夷在他怀里点头,没有察觉将离的异样,“总是感觉不应该忘掉什么,我也觉得很奇怪。” 指节泛白,将离暗红一片的瞳孔刹那间掠过不明的情绪。 “辛夷,如果可以恢复前世记忆,你愿意么?”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另一个人,隔了几千几万年。 “前世已成云烟,但现在于我而言却是放不下。” 辛夷本不在乎前尘过往,但是苏叶明显刻意的隐藏让她心中起疑。 “放不下么?……”将离呢喃了一句,眼神幽深。辛夷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被将离拥在怀里!她蓦地使力推开了将离。 看小丫头睁大一双凤眼瞪着自己,将离勾唇笑笑松了手上的力道。 “小主子。”崖香再次回来,手上拎着两包药。 辛夷接过,塞进将离怀里,说道:“这是治伤的药,独活说你被饕餮伤过,这药应该有作用。你可以走了,山门在北边,不送。”辛夷纤手一指,毫不客气! 见她脸色别扭的样子,将离还想逗弄她:“怎么,这就赶我走了?是谁喊着哭着要我快些醒来讨还人情的?”他邪邪的笑着说。 辛夷脸色一红:“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已经还了你了。” 她本来面色清冷的很,如今却是异常的坨红,配上白皙的肌肤更是分外明艳动人。 将离不再逗她,掀了被子自己穿靴子,认真道:“我不宜在你这儿久留,若是想要前世记忆,可来我不归山。我带你去寻往生草,它可以助你。”说罢他正好穿好靴子,修长有力的手臂伸展,披上玄色华袍,穿戴整齐。 “不过往生草有恶兽蚀食守着,你切不可独自一人去冒险,要去定要告知于我。”将离把药塞进袖中,想要摸辛夷的头却被躲过。 他无声暗笑,甩了袖摆没走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笑问:“对了,你这书是哪儿来的?” 辛夷歪了歪头,疑惑不解:“是书翁爷爷的,怎么了?” “没什么,过几日我也去书翁那儿借几本书瞧瞧。”音落,人已经走出了很远。 刚回到妖殿,一批妖侍匆匆跪下请礼,将离心情烦躁,也未叫他们起身,径直进了内殿。 有妖侍上来禀报事宜,将离打断他:“抽五个人去北地协助问荆,限他后天之前务必带回往生草!” 妖侍惊诧他的怒气,低头应了,又道:“妖主,魔君那边传话,说是聚魂棺有异象。凤凰山那儿……归魂盏魂焰不稳。” “嘭”的一声,只见将离握起的拳头狠狠砸在书案上! 还是晚了一步…… “传令下去,若明日晨时带不回往生草,他就不要回来了!” 说罢将离狠狠一拂衣袖,消失在殿中。 妖侍也匆匆出去传话,他在得到这两个消息时就知道妖主定会大发雷霆了。因为这九万年来,他最在乎聚魂棺和归魂盏。只要有一丝动静,他就亦悲伤亦欢喜…… 不过片刻功夫,将离已经到了凤凰山。 火红色身影的女子端正坐在凤座上,见他到来立即上前迎他。她红色的长发直垂脚踝,发尾的三片金色凤尾随着她的走动轻晃。 “凤主,归魂盏的魂焰方才剧烈颤动,焰色由冰蓝变为血色!鸢尾不知,此为何兆?”一双漂亮的凤凰眼满是着急之色,左眼角下的金色凤羽熠熠生辉。 将离暗红色的眼睛愈发深沉,他掩在袖中的手握紧拳头,不可察觉的微微发抖。 “最后一魄,回来了。” 他说,眼里分不清是欢喜还是悲伤。 “凰主……她要回来了吗?” 鸢尾原来冰冷如霜的面容此刻尽是欣喜,她赶紧引将离进入一处密室。密室由整块整块的巨石堆砌而成,正中有凹陷下去的巨大水池,水池内的水呈青蓝色。 这一水池的水,皆是引自三途河。 三途河之水可以聚合破散的魂魄,却只流于冥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引流至此。 因这水池子里尽是地狱之水,整个密室都阴寒入骨。二人却只在乎水中的琉璃灯盏。 归魂盏原是仙界至宝,传说是父神湮灭时留下的内丹化成。当时其他族类都有父神赠予的神物,母神便将归魂盏给了仙界,仙界也一直誓死守护。 琉璃并不常见,青光琉璃更是其中真品。盏身刻着古老的符文,盏顶如亭顶,六个角上缀着精致小巧的铜铃,以龙凤为盏脚,镶以珠形红色玛瑙为眼。##### 第十一章聚魂棺 这样的东西,竟不过巴掌大小。 此刻归魂盏中升腾起的火焰略呈红色,底端却还是透着一丝冰蓝。 鸢尾疑惑,方才她看时,明明已经完全没有冰蓝色了。她看向将离,只见将离走近池子,双手结印,磅礴的神力缓缓注入归魂盏之中。 “鸢尾按照凤主所说,日日以神力为凰主守魂。这九万六千年来,凰主的魂魄已聚合的七七八八,若是凰主归来,知晓凤主为她做的事情,凰主定会原谅当初的一切。”鸢尾看出将离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以为他还在介意当初的事情。 将离收手,归魂盏的焰色已经没有冰蓝色。再次抬手时,一道怪异的神印打入归魂盏,消失不见。 “她可能不愿回来,所以最后一魄摇摆不定。我已附了结界在其上,只要注入神力就会愈加坚固,你不必忧心。”他说这话时,神色几近凄苦之状。 鸢尾亦是沉默,片刻后她望着归魂盏说:“怎会?凰主心里也是想回来的。鸢尾跟了她千千万万年,她想回来,鸢尾知道的。” 况且,六界需要她来结束这一切。 将离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神色。 魔界,合欢殿。 魔界坐落于风景如画的荼蘼山川,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般丑陋阴森。 合欢殿曾是圣主昔邪的寝宫,传言昔邪和晚妆曾在此处度过一段安逸的时光。后来晚妆身死,昔邪失踪,窃衣不住合欢殿,而是闲置起来,虽然依旧派人打扫,但殿中事物一如九万六千年前不变。 唯独多了一口聚魂棺。 窃衣尤其记得,晚妆死时,冥界送来聚魂棺。奈何晚妆没有留下尸身,聚魂棺没有丝毫用处。昔邪最后竟然用冥界至宝做了衣冠冢,把晚妆生前所穿的樱袖飘澜裙和洪荒剑葬入。 后来昔邪不知所踪,将聚魂棺封在合欢殿,托了窃衣照看。 聚魂棺本已钉死,洪荒剑乃是修罗一族的圣剑,斩下万千英灵恶魔,并锁有他们的灵魂。洪荒剑气势恢宏,沉寂万年,刹那悸动竟然要挣脱聚魂棺的桎梏! 窃衣本不想告诉将离,但是只有他二人合力才可控制住洪荒剑。 辛夷抬头看了看这座比昆仑墟矮了半截子的不归山,唏嘘不已。 怪不得神仙们一直自诩清高看不起妖魔族类,原来他们天天住在海拔这么低的地方,上面的神仙都是要低头看他们的…… 不过不归山的环境挺好,树木葱茏,郁郁青青。 “来者何人?”守在山脚下的妖侍见她一直打量不归山,却又不动步伐,凶煞煞的问道。 正好,辛夷实在受不了妖魔身上的气息,友好的对妖侍笑了笑:“这位……小哥,烦请通告一声妖主,我是辛夷,来见他一面有话和他说。” 妖侍撇了她一眼,眼珠子转转,突然向她伸手。 辛夷一愣,不明所以。守卫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好心解释道:“你是那个山沟子里的小妖,不懂规矩吗?妖魔两族多少女人要死要活的想要见一面咱们妖主,能给你轻易见了!” 额……敢情这活的还没自己大的妖侍是在向自己讨要贿赂? 妖界竟然这么会做生意?将离他竟然沦落到靠“妖主美色观赏费”生活了么。 “那个,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见你们妖主,只要把话带到就成。” 那妖侍听了立即眉毛一翘! “不行,妖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你!” 如此傲娇的妖侍……真是让辛夷凝噎半晌。 正当辛夷准备选择放弃光明正大的进入妖殿时,一位稍年长的妖侍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你说你是辛夷?” 辛夷点点头,收起了灵曦笛。 “哎呀,贵客真对不住!妖主早就吩咐您一来就引您进去见他,我刚才上了个茅厕忘记告诉这孩子了,您可千万别再妖主面前怪罪他呀!” 旁边那个小妖侍瞬间瞪大了眼睛! 辛夷想,他大概是不会把“垂涎”他家妖主美色的人和妖主指名的贵客联系在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就不进去了,劳烦叫他出来就成。” 辛夷怕自己进了妖殿就被浓厚的妖气又给熏晕了。 老妖侍二话不说立即点头哈腰的转身就奔去妖殿报告了,只剩下辛夷和那位收她“妖主美色观赏费”的小妖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一会功夫将离就出来了,看见辛夷笑了笑,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说道:“可是受不了这妖气?无事,现在你进来不会觉得难受了。” 辛夷也不推脱,此时推脱就是矫情了。她拉紧了男子的宽大外套,凑近鼻翼闻了闻,是将离身上的冷香。 直到将离拉着辛夷的手走出了视线,那小妖侍还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得罪什么人了么…… “怎么来找我了,是想好要去找往生草么?”将离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好,不知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嗯了一声,辛夷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我前几日本想去书翁老头儿那儿给你借几本书的,可是书翁的书斋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少了好多的书。他都欲哭无泪了,我看了看侥幸存活下来的都是些杂谈碎话,就没替你借了。” 话说书翁书斋的火烧的奇怪,那么大的书斋全是建在水面上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呢? “哦?”将离略显惊讶,“算了,本来就是一时兴起,难为你还记得。” 将离提了嘴角,又惹了辛夷红了脸。 二人并肩行至殿中,将离却径自拉辛夷进了内殿,说道:“你瞧瞧我这地方可好?” 辛夷左右打量了个遍,毕竟也是一界之主歇息的地方,与她父亲和她自己的寝殿都是不分伯仲的。 “甚好。” 将离松了拉她的手,开了摆在案上的剑盒给她看,笑道:“北上路途险恶,那笛子你使不出神力反而成了累赘。带上这个能自保,也能为我分担着点。” 辛夷个子太矮,踮了脚尖也看不到,不料她伸手一够,盒里的剑竟然直接飞出落在了她手里!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惊奇。 剑身黑金锻造,轻奇无比,上绘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神兽,剑柄处刻着麒麟。当然也只有辛夷觉得轻,将离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运到不归山。##### 第十二章往生草 辛夷对这剑莫名心喜,万分喜爱。她横剑扶摸剑身,问道:“这是什么剑?比那轩辕剑毫不逊色!” 见她喜欢,将离并不意外。 “这是洪荒圣剑。” 辛夷眼巴巴的瞅着这剑,说:“你是借我用还是送我了?” 将离大笑了几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若喜欢,送你也无妨。”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欠将离人情,辛夷这次欠的心安理得。大不了日后天界要是和妖界打起来了,她昆仑墟不参战便罢。 辛夷乐呵呵的抱着剑,说道:“那就谢谢了!你何时空闲着,我想去趟北地。” “近来都无事,你收辍好了就可出发。”将离目光幽深,别有一番心思。他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腰的黄毛小丫头,暗暗摇头,心想去了北地凡间,定要让她化作豆蔻年华的少女。 “那便明日吧,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倒是你,离开不归山,妖界怎么办?” 将离挑起了好看的眉峰,笑道:“妖界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么,我不在,妖界又不会塌了。” 这倒也是,不过辛夷也就是随口一说,妖界塌了跟她有半两银子关系。青色的衣裙翩跹,袖摆划过一道柔美的弧度,辛夷抬腕把洪荒装进了剑盒里。她和将离告了别,二人相约明日在昆仑墟碰面,将离一直送她到不归山下。 问荆立在将离身后,不解的问道:“妖主,属下等已带回往生草,您为何还要……”往生草很难找,而且整个北地只会生一株,一株死了或是被采摘,才会再生一株,千年成熟,且又会改变地方。若不是他召集了所有北地妖类一一查问,又怎会轻易找到往生草的下落。 现在北地已经没有往生草了,妖主为什么还要陪同辛夷上神前往北地? 将离凤眼凌厉一扫,暗红色妖冶的瞳孔冷意森森。 “属下逾越,妖主息怒。”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即使辛夷费劲了口水,崖香还是不同意。不过也只能不同意了,因为她拦不住辛夷。 打小辛夷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不做。就连苏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在昆仑墟这方丈天地胡作非为。幸好辛夷性子一直寡淡,否则她恐怕早就祸害一方了。 虽然辛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执着于前世,但是她现在想知道,就尽力而为吧。 翌日一早,两人驾云行至北地,化了一身凡人衣装进了一家酒楼。 北地极远,就算是神仙们驾云而行,从昆仑墟到此也要大半天的时间,辛夷路上又歇了脚,行至北地时,已然正逢凡间入夜。 “呦!两位公子小姐是要住宿吧?正好楼上还有几间好厢房,小的这就命人给打理打理?”门口的小二哥见两人气质不凡,立即迎上去招呼着。 辛夷扔了一锭银子,抢在将离前面说道:“麻烦给我们两间房。” “好嘞!”小二看了眼将离明显哭笑不得的神色,立即明白了这做主的是这位姑娘。马上就带着二人上楼。 临行时将离说小孩子的样子不方便,辛夷觉得也是,就化成了少女的模样,不过还是辛夷那张脸。虽然在天界算不得美女,但毕竟是神女的身份,也继承了苏叶的好皮囊,总归一进门来就引了凡人们的目光。 将离还是招摇的挂着他那张脸,眼睛的眸色倒是刻意改变了。 两人一黑一青的身影,看起来格外般配。 辛夷在房间门口巧笑嘻嘻的对将离摆了摆手,进了自己的屋子。将离无法,只得回以一笑。 洗漱之后,辛夷喝了几口茶水,解下背上用布缠裹起来的洪荒剑,便上床歇息了。她神力微薄,驾云赶路数个时辰,已是精疲力竭。 待她熟睡之时,将离静静立在她床前,伸手替她掖紧被角,抚了抚她的脸,无声浅笑。 月色朗朗,夏日虫鸣如曲,清风晚来徐。 朦胧月影下,玄衣男子现出暗红瞳眸,修长如玉的手指从怀中拿出漂亮的青光琉璃归魂盏。 盏中魂火炎炎,赤红如血。 将离小心的将其安置在辛夷的床头,微弱的红光洒落在少女还显稚嫩的面庞上,柔美安详。 谓叹一声,将离就坐于房中木桌边的椅子上,手肘支颔,轻轻阖了双眼。待到天明时分,他才小心翼翼收了归魂盏,回了自己的房间。 辛夷起了个大早,可当她下楼时将离已经候她多时了。 “来,尝尝这芙蓉豆花羹,味道还不错。”将离见她神清气爽的样子,笑了笑,招手让她坐过来。 辛夷很少吃凡间这种食物,崖香日日为她准备的都是按照苏叶吩咐下来的食谱。都是一些可以固本培元,增强神力的吃食。 难得有机会尝鲜,辛夷自然食指大动,接过将离递过来的汤匙就舀了满满的豆花羹。 见她心急,豆花羹却又热气腾腾,虽然自己已经吹了半晌,还是烫嘴的。将离不免提醒她:“吃那么急做什么,赶着去投胎么!” 音落,二人皆是怔住。 将离见辛夷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清咳一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说这话的样子像极了我父君。我小时候碰见好吃的就急,我父君也这么说我。”辛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痴痴的笑起来。 将离暗舒了一口气,继而问她:“你父君应该对你极好,你想必也是极爱你父君的吧?”他眼里有很浓的欢喜,不知是因为辛夷笑得开心还是其他。 “自然!”即便她发现苏叶骗了她一些事情,可是他是她的父君,这世上再无旁人比过他对她的好。“我的父君,是天底下最好的父君,我很爱他。”所以,她早已决定,不管苏叶隐瞒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 将离笑,伸手摸了摸辛夷的头:“快吃吧,一会儿还要打听往生草的下落。” 她爱父君,那么他呢? 凡间也有往生草的传说,不过凡人只见过往生草,却摘不下来。因为往生草生长得地方是凡人无法到达的。 二人出了客栈便向街上的行人打听,问了许多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又走到一个镇上,问了几人,终于有人说听说过了。##### 第十三章掳走 二十几年前,木莲乡有人说看见过往生草,兴许他知道。 辛夷道了谢,突然觉得前路漫漫。这是唯一的线索,可是一路问了这么多人只有一个人听说过,恐怕知道的人不多。该怎么从偌大一个乡里找到这个人呢? 镇上人流密集,二人早已戴上斗笠遮面。将离一只手臂轻轻护在辛夷腰后,格挡住拥挤的人群,以防辛夷被撞到。 “将离,我们现在要去木莲乡了。” “嗯,我们要走快些,不然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到。” 斗笠上坠下的黑纱遮住了将离的面容,但辛夷还是感觉的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似乎……心情很好呢。 木莲乡离现在二人所在的镇子不近,神仙们下凡都忌讳擅用法力,怕回去又要受天雷,辛夷和将离商量骑马而行。 “只有一匹马?”辛夷看着将离从马厩里牵了一匹汗血马,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离晃了晃手中的缰绳,朝她笑道:“怎么,你确定你单独一骑赶得上我的速度?”说罢他一撩衣摆,翻身坐于马上低头看她。 辛夷内心纠结,想了一会儿战胜了心里的小矫情,准备自己上马后面坐着。然而将离低下身子,宽大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微微使力就把她带到了身前坐好。 他的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双手在前方抓着缰绳。辛夷被他困在怀中动弹不得,又恼又羞。呼吸之时,方寸之地,尽是他身上的暗淡冷香,辛夷突然有了第一次和将离遇见的感觉! 无奈而又绝望的悲伤,压的辛夷喘不过气来。正当她想告诉将离不适时,这种感觉又没有了。 “驾!”将离轻喝一声,夹紧马腹,风吹得二人纠缠的衣角猎猎作响。 日头已经落到了山边,西方天际云霞似锦,渲染如画。 地碑上刻着木莲乡三个朱漆字,将离低头看怀里安静异常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他凝视她的睡颜半晌,视线落在辛夷紧紧拽着他衣襟的手上。 木莲乡客栈很少,将离找了半天才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进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见将离容貌出众不似凡人,怀里抱着容颜精致的女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也颇迟疑。 将离冷眼扫他,冷声说道:“怎么,不做生意?” 老板见他脸色骇人,冷面无情的样子,立即解释道:“非也非也,公子,实不相瞒,近几个月乡里殁了几条人命。请了别处的道士说是招了道行深的妖魔,没有本事收妖。” 他看了看安心睡在男子怀中的少女,叹了口气:“那妖怪专找容貌上乘的女子,晚上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第二日便只发现被糟蹋的尸体了。公子的夫人姿容颇好,小店实在……不想害了一条人命啊!” 将离甩了一锭金子,嘴角眉梢的笑意深深。 “无事,我自会护她周全。”说罢抱紧辛夷上楼去了。 老板愕然,拿着金子不知说什么好。 他哪里知道,他不过一句误解的“夫人”,完完全全取悦了将离。 将离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用沾了热水的毛巾擦拭她的脸、颈项和手臂,手法甚是熟练。 再次取出归魂盏,他抚了抚辛夷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薄被。自己却是简单洗漱了,还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阖眼休息 难为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身上有丁点汗味也不允许。 半夜里,突然有人轻轻叩响门扉。 将离蓦然睁开凤眸,暗红色的瞳孔快速变成黑色,看了一眼安稳躺在床上的人,这才起身去开门。 “公子,忘了提醒你了。那妖怪子时出没,你定要看好你家夫人,出了什么事……”就叫人这三个字的音还没冒出老板的嗓子眼儿,将离猛地回头! 破开得窗户,床上凌乱的被褥…… 将离剑眉一拧,眼里略过一抹嗜血的狠色。 那老板吓得不轻,房间里哪还有俊美公子的影子? 将离快速寻着妖精留下的极淡薄的气息追去,无奈这妖精太会隐匿气息,又惯会逃跑,将离一时竟然难以确定他的具体方位。 都怪自己方才大意了。 望着茫茫月色,他心里只想着辛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木莲乡已近至北之地,乡尾有村名为不夜城。 这不夜城,并非是这村子没有夜晚,而是村里人的一份期许和念想。地处木莲乡乡尾的不夜城,与至寒北地的各类妖魔鬼怪仅有一条忆尘河的距离。 每每夜幕降临,河对岸的山上就传来妖魔们的歌声,有时放浪形骸,有时凄婉哀绝。 忆尘河的一边,是四季如常,只是温度偏低一些的木莲乡;另一边,却是常年冰天雪地,一派素色的连绵雪山。虽然北地极寒,但灵力充裕,妖魔得道都于此修行。 不夜城受神仙庇佑,只要夜晚悬挂长安灯,便可一夜平安。 白日雪山的妖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忆尘河畔的一叶扁舟,便是不夜城的村民们上山采药而用。 此刻已是子夜十分,家家户户门楣高悬长安灯,竟将整个村子照的亮如白昼。灰白色的墙面上掠过一道黑影,转瞬而逝。那道黑影快速穿梭在墙头屋檐,奔向忆尘河。 素白衣袂划过水面,漾开涓涓细纹涟漪。不过眨眼的功夫,已不见身影。 “芣苢,这次速度很快。” 白衣男子在昏暗的山洞一隅匍匐,清冷如霜华的眼睛淡淡扫了洞外的蝎子精一眼。 已是十分不悦的逐客令,蝎子精早就摸透这位在雪山呆了四万多年,却始终不愿与他们为伍的桑榆树妖的脾气,焉焉的走开了。 是的,芣苢进食,极不喜有人看见。 明明是妖,却一身的清冷卓绝,孤傲自持。更不喜欢,与其他妖魔为伍。他自来到这里,独来独往已成习惯,开始不愿吸取人类精魂,饿到极致发狂,血洗了一个村庄,吃饱魇足,从此再不戒食! 他伸手抚了抚女子细长白皙的颈项,动作有些粗暴的扯开衣领。 精致完美的蝶骨弧度惊人的优雅,一直蜿蜒到更深处。似乎很是满意自己今夜的食物,芣苢因昏暗而忽明忽灭的面容竟带了丝薄凉的笑意。 他低头,舌尖轻颤,缓缓舔着脖颈处的细腻肌肤。 辛夷长睫微扇,似有要醒的迹象。黑色指甲的白皙手掌覆上她的眼,嗤笑声浅淡。 意识竟然如此强烈么,是他施的法轻了……##### 第十四章他人的味道 不过小小的插曲,辛夷再没有动静。芣苢找到了动脉的位置,张嘴,入牙。 他闭上了眼睛,喉结随着吞咽的节奏滑动。血色渲染他苍白的唇,从他的嘴角一路蜿蜒向下,顺着胸膛,流进他白色衣襟里。 这味道……这味道…… 这味道! 他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已经惊起,退出数步。他苍白的面色和狼狈的样子遮掩不了清冷无华的气质,和刚毅刀削的轮廓。 白色衣袍胡乱抹了血迹,还温热着。芣苢盯着角落处的妙龄女子,不知觉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他手上的血迹刺目鲜红,映在了他清冷的眸子里。突然,他大叫一声双手抱紧头部,面目狰狞! 怎么会?怎么会? 芣苢眼底充血,再不敢靠近辛夷,疯了一般逃离山洞…… 昏暗山洞中仅剩辛夷一人,片刻,辛夷清醒过来,猛然发现自己所处之地。 她朦朦胧胧中,隐约记得将离已经抱她进入一家客栈歇下,怎地会在这冰冷之地?将离又在哪里? 她缩了缩身子,颈处微痛,伸手竟触及一手温热鲜血和细微牙印!不是兽齿,倒像是人的。 正当她心中思量,突然听见洞口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抬眼,将离。 辛夷还未出声,已被将离紧紧搂在怀里。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将离微微震颤的身体,掩藏着极度的害怕和忧忡。 “我没事,不过……我这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辛夷并无大碍,看他搂的越发紧,不免出声提醒。 将离轻轻松开她,双目如炬盯着那处咬痕,眼底晦暗:“就此一处?” 他的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似乎要将她看身上出一个窟窿。 辛夷点点头,说道:“我醒来就我一人在此,然后你就来了。” “此番是我大意,日后绝无此事。”他眼底泛了狠色,真真切切的看着辛夷的眼睛。 辛夷本要笑他如此紧张,不料将离以指腹摩挲她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将离,将离!”辛夷大惊失色,男子气息浓烈,让她避无可避。 “将离……”她第三遍喊他的名字,将离离了她的脖子转而覆上她微张的唇。他把她的血味送进她的味蕾,也让她尝尽他身上的暗香。 辛夷发了狠,双手抵在他胸口处,狠狠推他,脚下用力踢他踩他,怒目而视,却只收到将离极为认真的眼神。然而,这些不过无用功。男子强壮的双臂紧紧把她按在胸前,修长的双腿控制住她乱踢的腿,牢牢压在石壁上。 一丝都动弹不得……辛夷手脚施展不开,只得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对方攻城掠池的石头! 将离面无表情,愈加发狠的吻她。 唇齿间满是他和她的血腥味,辛夷吸不上来气,渐渐放弃抵抗,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将离也闭上眼睛,颀长的身体完全把辛夷压在石壁上。一只手却绕过她的脑后,以免她撞伤。 发觉辛夷不在抵抗他的碰触,甚至开始淡淡回应,将离愈发得寸进尺的辗转缠绵于她的唇齿。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 辛夷微微睁眼,长睫如翼在眼睑投下斑驳暗影,双唇娇艳欲滴。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瞪面前的男子,只是侧头瘫软在他怀里,急促的喘息。 将离低头靠近她的耳边,嘴角是邪狞的笑意。 “你身上,怎么能有他人的气息。” 在辛夷看不到的地方,将离的眸子溢满血色。 他轻轻抹掉了辛夷唇上的血色,一手绕过膝盖将她打横抱起,迅速离了山洞。 “将离你得寸进尺!快放开我!” 辛夷恢复过来,第一反映就是要从他身上跳下去,手脚并用的推他。 奈何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松手也不说话,冷峻的目视前方,任她如被渔翁抓住的锦鲤一般挣扎。 辛夷咬牙切齿,都怪自己身板儿太弱了,否则怎会受制于人? “你若不松手,我便……” “你便如何?” 我不能如何……辛夷顿悟她完全没有筹码和将离对抗。识时务者为俊杰,辛夷虽然不是俊杰却很识时务。她默了片刻,就不再挣扎,任由将离抱她。 将离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缄默目视前方纤细的下巴弧度优美。 辛夷突然好奇的问:“将离,你莫不是哭了,眼睛怎的这样红?” 寻常她见将离眸子也是红色,但只是瞳孔发暗暗的红。方才瞧见却是整双眼睛都是红的,眼白更是像流泪一般。 “我怕弄丢了你,所以急哭了。”将离微勾嘴角,目光里满是揶揄的笑意。 辛夷竟无言以对…… 殊不知她耳下已泛出淡淡的粉。 将离又说:“无碍,过会儿就好了。” 二人回到了客栈,客栈的老板倒还敬业,竟守在房中。见俊美公子抱着女子归来,十分激动。 “公子真乃神人也!夫人可还好?”他还想问什么将离已阖上房门,声音清冷:“多谢挂心,请回吧。” 话落,已把怀中之人安置于床帐之中。辛夷可没有漏听什么,起身瞪着将离:“我虽欠你人情,却也不必这样要我还你吧。”想起山洞中他霸道的样子,不禁面颊微红。 这要是被苏叶知道了…… 将离作势要离去的身子瞬间顿住,他蓦然转身两手撑着床榻压向她:“怎样还我?你好歹活了几万岁,我对你的情意如此明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辛夷呼吸一窒,脊背紧紧贴在床板上,不敢看他炙烈的眸子。她能感觉到,将离的鼻尖和她的鼻尖就差那么一点点,微微一动,就能相触。 可是她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讨厌将离的靠近。 “不要与我说什么你我身份有别,你若能放下,我自然也能放下。”将离伸手轻抚她脖子上的咬痕,使了法让它慢慢愈合。 他低头,轻轻吻了她的唇,悄无声息的为她掖好被角,离开。 辛夷默默闭了眼睛,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我懂,我只是怕,和晚妆是同样的下场罢了。##### 第十五章回到我怀里 第二日,二人赶往不夜城,都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但彼此皆心知肚明。 将离去拴马,辛夷在原地等他。一名头戴斗笠遮面的白衣男子走近,朝她拱手施礼:“这可是姑娘的东西?” 男子手中是一枚形状奇特的桃木片,说是奇特,是因为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半。但是木片四周光滑,不像是损毁之物。 “不是。”辛夷果断否定,她身上没有这件东西,她也从未见过。 男子并没有收回手,又问道:“姑娘……当真不识此物?” “她不识得。”将离声音微沉,伸手环住辛夷。男子见将离出现,竟然很是畏惧的后退了一步,语气有些不甘。 “打扰姑娘了,有缘再会。”说罢他似乎看了将离一眼,转身没在了人群里。 辛夷没有推开将离,反而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面色古怪:“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无法表明。 将离凤眼微眯,牵过她的手:“他并未露面,你怎知见过。”眼神却是冰冷的盯住男子藏匿的地方。 “我也不知。”辛夷摇了摇头,也很疑惑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熟悉的很。”话落将离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 “是么,恐是昨夜受了凉,头疼了。” 远处巷子一尾,芣苢手攥桃木片,风拂起垂下的斗笠,露出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 他转身视线紧随二人的身影,将离仿佛心有所感,微微侧身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芣苢顿了脚步,不知心中想着什么,攥紧桃木片,毅然远远的跟了过去。 辛夷行了几步,发觉男子竟然远远在他们身后。 “我方才从他身上闻到了妖气,可是却又同时有仙气。怎会有仙妖同体的存在?”她越发觉得奇怪,明明是清冷谪仙的气质,身上却充满了妖气,实在让她辩不出是仙是妖。 将离坐下,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辛夷,笑道:“仙妖同体?这是什么新词?” “这世间,妖可成仙,仙可成神,魔可为神。但正如你,又正如天界的茯苓公主,出世便为神为仙。譬如茯苓,她元神为黑龙,若剔除她的仙骨,虽看似还有仙气,却只是黑龙妖而已。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且不说剔骨之人的法力高深,受刑之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是定数。” 剔骨之痛,非凡人所能承受。由仙堕妖,靠仙所为不耻的食人精魄活下去,是最大的耻辱和痛苦。就算能够在施刑后活下来,恐怕也不甘苟活,自我了断了吧。 辛夷一怔,喃喃道:“这施刑之人……当真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握盏的手蓦然一颤,指节苍白。将离冷笑一声,说道:“你怎知受刑之人无错!” 无错……他无错,又怎会受此刑。世事皆有因果,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不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清的。 可是……这刑罚未免太重了些。辛夷斟酌半晌没有说出口,因为她隐隐发现将离似乎在生气。 她赔了笑,奉承道:“那便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话落,她自己愣住,将离也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呵。”将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 他凤眼轻瞥,一派冷色。 窗外,芣苢看二人气息旖旎,动作亲昵,暗自神伤。 我忘了很多事情,甚至忘了你是谁。可我残破的灵魂时时刻刻提醒我,要告诉你、告诉你,找洪荒卷轴…… 将离和辛夷又打听了几户人家,终于找到了线索。 “时隔二十余年,不知那李姓老汉可否还在人世。”往生草果然难找,若此线索断了,他们便只能把北地翻过来找了。 将离牵过她,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赶去李老汉家。”辛夷跟上,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白衣男子,眼底划过一抹思量。 二十年前,李老汉五十三岁。他的儿子告诉将离和辛夷,李老汉已经过世了。 “不过,父亲生前常常提起此事,我倒记得位置。只是往生草在极为险峻之处,自古以来没有人摘得到,我父亲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将离拱手谢道:“无碍,还望阁下告知。” 得之往生草具体位置,辛夷想即刻出发,却被将离拦住。 “不急,既然知道了地方,明日再去也无妨。”说着他便拉着辛夷进了一间客栈。 趁着将离沐浴,辛夷从房间出来,果不其然,男子还在走廊尽头站着。 辛夷慢慢走近他,小声问道:“阁下跟了我一路,倒是为何?” 男子掀了斗笠,露出清冷俊容:“我叫芣苢,姑娘可记得我?”他的脸映入辛夷的眸子里,竟是那般熟悉! “芣苢……我们可曾相识?” 芣苢轻轻伸出手,像是有感应一般,辛夷把手给他,双手交握。 看,你穿上这件衣服真是美极了! 有人为她披上华服,赞她美艳。 人美,还是衣美? 她回眸一笑,问他。 都美…… “啊!”辛夷猛地退开,痛苦的捂住头部! “不!不!”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拼命的摇头。 芣苢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痛苦蜷曲在地的人,伸出的手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一阵劲风扫过,将离只着一件白色中衣,柔顺的黑发还滴着水滴。他紧紧将辛夷抱在怀里,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昏睡过去。 抬头阴狠的瞪着芣苢:“我留你一命,莫不是为她。滚!”他掌风一扫,不见四周物什有何损坏,芣苢却是大吐一口鲜血,面色煞白的看着将离抱起辛夷而去。 “她迟早会回来!” 芣苢望着将离森冷的背影,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然而没有人因为这句话停下脚步,他只听到一声冷哼。 “她回来,也是回到我怀里。”##### 第十六章熟悉 将离抱着辛夷回到房间,眉头深锁,迅速拿出归魂盏。 魂焰如受惊风,燃灭不定,焰底竟然现出一丝冰蓝!将离双手结印,银白的神力自他指尖流泄,注入归魂盏中。不过片刻,一切恢复正常。 他收回神力,立即去看辛夷。 辛夷被他施法暂时昏厥,但是额角有细密的冷汗沁出,仿佛还在梦魇之中。将离神色微暗,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慢慢的把体内那股神力渡给辛夷。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合,指向辛夷眉心,一朵辛夷花隐隐浮现。 辛夷的元神,竟是一朵辛夷花么? 淡紫色的花瓣近蕊芯处渐渐变白,半开半合很是漂亮,但此刻这朵辛夷却是有凋零的迹象。随着将离源源不断注入的神力,辛夷花竟然恢复了生机,重新盛开! 银白的神力退回将离体内,他却没有松开辛夷的手,依旧紧紧握着。 半晌,他吐出一口浊气,起身的步子有些艰难。 辛夷睁眼便见将离转身就要离去,唤了他一声。 “可好些了?”将离回身落座于床边,嘴边荡漾出一丝极浅的笑容。辛夷摸了摸头,已然不痛了。 她凝眉沉吟,问道:“我方才……似乎梦见了两个人。但是模样现在又记不清了,他们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她微垂着脑袋,心里想着出现在脑海里的场景和对话,可是除了那件华服的式样隐约记得,其他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一点都想不起来么?”将离见她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不要想了,日后,离那个桑榆树妖远一点。” 辛夷抬头,脸色还有一些苍白:“芣苢……我好像和他是认识的!”她碰到他的手,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而且她对芣苢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似的。 “是么?” 将离神情晦涩难懂,轻轻上扬的语调满是魅惑:“你可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元神毁伤的厉害。”再迟一点,他定是要追悔莫及,且如今这千辛万苦才营造的局面,也都无用了。 他心神有些恍惚不宁,未等辛夷欲言又止,便起身离开了。 辛夷望着他的身影,默默垂下眼帘。 翌日,二人火速赶往老汉儿子所说的地方,临近峭壁之处,竟然看见一只匍匐在地的庞然大物! 辛夷和将离对视一眼,见那庞然大物有五十尺长,近二十尺高,浑身毛发浓密如金狮,四爪如熊掌,但却一动不动。 “难道是恶兽蚀食?”辛夷刻意压低了嗓子,甚至还握紧了背上的洪荒剑,准备随侍来个恶战。 将离点头,凑近似是酣睡的巨兽身旁,辛夷一吓,立即拖了将离衣袖想把他拉回来。将离却是一脚踹在蚀食的屁股上,道:“都死透了。” “怎么?”辛夷上前一看,踢开蚀食的头,见它已是怒目圆睁,瞳孔死寂,已然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将离施法把蚀食尸体翻了过来,辛夷蓦地后退一步! 蚀食腹部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应是数多高人围攻,才一击必杀。”辛夷目测那伤口,恐怕不是普通妖魔为之。如此,那蚀食拼死守护的往生草…… 将离神情冷淡,看向峭壁暗处的山洞:“怕是有人捷足先登。” 走近几步,几块碎石自脚下滑落万丈深渊,没有一丝声响。 方才第一眼以为山洞不过是在此处悬直峭壁的内侧,没想到峭壁与二人所处山崖之间,竟隔了四五尺的宽度! 这四五尺之宽,寻常时候恐怕奋力一跃便可跨过。可这底下深不见底,稍有不慎便是死无全尸,要越过这心里障碍,实在是难。 怪不得往生草虽生在凡尘,却没有一个凡尘人找到。且不说登上万丈高峰,忍受着刺骨冰寒,还要想法制住蚀食,单这最后四五丈,凡人都跨不过去。 辛夷旋身飞了过去,将离也紧随其后。刚一站稳在山洞前,一大群黑蝙蝠突然从洞中冲出来!二人赶忙以袖摆遮挡,待蝙蝠散去,才放下手臂。 辛夷和将离对视一眼,将离抬手制止,示意她跟在他后面。,抬步进入山洞中。 如果往生草生在这里面,当年李老汉如何见到的? 洞中恍如白昼,全因石壁上的各色璀璨宝石。这些宝石未经雕琢,却美的令人眼花缭乱。 此处必有毒蛇,辛夷暗暗抓紧了背上的剑把。不料一截青色藤蔓勾住了她的右脚,本想拂袖扫去,那截藤蔓竟然缠了上来! 辛夷一惊,反手抽出洪荒剑狠狠砍下青蛇的七寸! “小心!”那边将离的袖子也被青蛇攀住!将离回头看她,却不去管那青蛇,只道:“用你的剑。” 辛夷挽了个剑花,剑尖划过一道弧印,红色剑气流溢而出。 剑身微震,强烈的剑气荡开,山洞之内,青藤皆枯。 辛夷抬手,竟不知自己可以使出这样的神力!然而,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洪荒剑的剑锋之力罢了。 如此好剑,当真是爱不释手。 “此剑威力巨大,你自当多琢磨它。”将离看她熟捻,不由浅笑出声。 辛夷轻抚剑身,她心中感觉仿佛用了此剑多年一般:“方才我并未使力,它便如此厉害。若是发挥它最大威力,不知是何等威风场面!” “那便是你陷入绝望之时,我倒宁愿不要。”将离拉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辛夷抿唇,望了洪荒一眼,反手归鞘。 山洞冗长,二人行了半日才到了尽头。山洞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北地尽收眼底,忆尘河似一条玉带相隔雪山和不夜城。脚下踏的仿佛不是崖石,而是七彩的流云雾气。透过这流云,一切都是朦胧美好的,空气格外清新,不输于任何仙境。 “那是往生草的根须。”将离拉住辛夷,示意她看侧面山壁。 数尺长的棕色根须盘根错节,紧紧覆在山壁上,然而根须之上空空荡荡,已没了枝叶的痕迹。##### 第十七章京墨 “罢了。” 辛夷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此乃天意。之前我心心念念要寻往生草,但如今,我已断了这念想。” 她看向四周美不胜收的景色,笑道:“前尘往事如云烟,不论我过去是谁,现在我是辛夷,便只是辛夷。前世……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看她神色突然明朗起来,将离也笑意颇深:“你能不纠结此事,也是甚好。” 辛夷突然紧握住他的手,嘴角的笑容明慧狡黠,她重重施力,二人猝不及防的双双跌落崖顶! 数声悠长鸟鸣,引来猿猴悲啸,在高耸入云的山谷间哀转久绝。 风从耳边穿过,玄色衣角纠缠着淡青锦裙,有清浅的冷香铺陈开来。从至高之处跳下的两人,衣袂翩跹,快速落向谷底。 将离被辛夷拽下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他右手被辛夷抓着,便用左手揽住她的蛮腰,撤了护身的法术,直直的坠落。 身周七彩云霞渐渐变成了稀薄的缭绕云雾,二人的头发上、眉毛,睫毛都沾了水汽。辛夷抬手拂去了将离眉毛上的小水珠,男子发丝如墨倾泻流溢,眉目精致似画,浅色的唇薄而冷凝,此刻却弯成温柔的弧度。 辛夷望着他,觉得他身后的千山暮雪、万重山河,都不及他。 “你什么时候竟这样爱胡闹了。”将离无奈轻叹,可惜实在是抽不出手来扶一扶额头。 辛夷笑道:“我若有心,你堂堂妖主,岂非轻易死于我手。” 方才她突然拽他,他是根本没有防心的被她捉弄。如若她有心加害于他,这份信任,便是错付。 将离失笑,不知是当真还是玩笑:“你要我死,不过一句话罢了,我自会死在你手上,何必浪费那么多心机谋略?” 暗红色的瞳孔里微微荡漾的苦涩和痛意,或者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辛夷胸口突然一阵绞痛,痛的窒息,仿佛生生剖开一般! “不是的,不是的……” 她脸色煞白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却都看不清,也记不住,只知道心脏的地方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将离伸手扣住她的头,轻轻吻了下去。他细密的睫毛上,不知是沾了雾气,还是苦涩的泪水,悬悬欲落。 莫不是心伤如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辛夷。” “答应我,不要说这句话,换我来说。” 从人间回来已是十二日,辛夷却每天魂不守舍。这会儿,她手上提着浇花的水壶,一直对着一株仙草,可怜了名贵不凡的西海茶花,这几日喝了不少水。 “小主子,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崖香忍不住解救她悉心照料了两千年的茶花树,夺了辛夷手中的水壶。 辛夷随便坐在了一处干净的石凳上,一手拖着腮帮子,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崖香看她一副思春的模样,不禁好心提醒道:“小主子,您还没有历劫呢。待你历劫后,来求亲的人肯定从咱们昆仑墟的大门口排到南海地宫。您还是想想怎样提升修为顺利渡劫吧!” 辛夷猛咳一阵,脸色通红,不知是咳的还是其他…… 她龇牙咧嘴的对着崖香狞笑,说道:“崖香你放心,届时本上神会从其中挑选出看的不那么顺眼的给你做夫婿!” “呵呵呵呵,崖香喜欢侍奉小主子。”崖香立即干笑了几声,苦着脸服软,然后立即转移话题:“小主子,前几日天界送来的宴帖子你可回复了?” 辛夷想了想,好像是收到一封帖子来着:“回复做什么,天君既然送到这儿来了,便是我不得不去的。” “这日头暖暖的真是惹人发困。”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朝寝殿走去,“太阳落了,记得叫醒我用晚膳。” 崖香应了一声,觉得小主子要是能一直这般随性而为的活着,也是好事。 天界的瑶池,仙乐声袅袅,天后手执檀木梳,正为端坐的少年束冠。 那少年生的眉眼清俊,面容如玉,一双桃花眼泛着淡淡桃花色,极是惹人心生爱慕。 “母后给儿子束的发真是好看,可惜母后没有时间日日给我束发。”少年状似惋惜,眼里波光潋滟,嘴角挽了温暖笑意。 天后被他这话哄的开心,嘴上却嫌他嘴贫:“莫要耍嘴皮子,等你娶了妻子,便要日日缠着她为你束发了。” 她放下梳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少年,满意的点头说道:“京墨,你那年突然沉睡,可把母后吓着了。” 被唤作京墨的少年安慰的轻拍天后的手,笑道:“儿子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天后担忧,疼爱的抚了抚京墨的黑发,说道:“务必小心谨慎,母后唯愿你平安。” 知她说的是什么,也知她的担心,京墨只是笑着点头。 “你父君交代你的事,关乎六界存亡,如今这六界秩序,也都是万般无奈的。然而众仙君与你父君皆是无能为力,这期望,便全在你身上。”天后哀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她的孩子,多少有些不舍得。若是事情不成,就是极惨的下场。 “母后放心,我生来肩负重责,命里该要承此大任,必不负期望,莫要担心。” 他拍了拍天后的手,以示慰藉。脸颊两侧的酒窝深深,笑意却不达眼底。 天君膝下只有一双儿女,长子京墨,幺女茯苓。这位天界唯一的太子,至今已长了整整十六万岁。恰逢神魔战役时历劫,也不知什么原因沉睡了过去,到了十万年后的今天才苏醒。 本以为这位倒霉的太子即便是醒来也是资质平平,未曾想这睡了十万年,一觉醒来不知怎么竟然平白得了一身神力,晋为神阶了。 一双儿女都为神君,天君面上虽然淡定,心里早不知乐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这心里呀,还有块儿心病。藏了九万八千年,还是放不下……##### 第十八章有个好爹 “昆仑神女请留步!”远远的从后面传过来一声呼喊,辛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昆仑神女”这称呼,说的是她。 她回头看去,身后有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追赶上来。那男子生的龙章风姿,穿着一身银色锦袍,左额角覆着银色鳞片,就连衣裳袖口、脚上的靴子,都以银鳞为饰。 辛夷瞧他这一身打扮,暗暗在心里头思量,怕是四海里哪位龙太子。今日天界设宴,该是应邀而来的贵宾。 果不其然,那男子先向辛夷躬身行了一礼,道:“我乃是东海水晶宫的龙太子夜合。” 辛夷执着灵曦笛……姑且称之为灵曦笛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原来是东海龙太子,不知你叫住我所谓何事?” 夜合瞧着她笛子上的白玉条坠子,问她:“不知神女这支笛子上的白玉坠从何而来?” 玉坠?辛夷抬腕看了一眼,这笛子苏叶给她时并没有坠子,她自己看着单调了些,才叫崖香用极品的玉石什么的,串了许多坠子,隔阵子就换一个。不过也有他人送的,这只白玉条坠子便是白薇在她四万岁生辰之日送的。 “是一位友人相赠,怎么?”辛夷奇怪的看了一眼夜合,该是只有一只,他怎么偏偏注意到了这没有任何雕刻的普通玉坠? 夜合眼睛一亮:“神女可否告知,是哪位友人?” 他那一双青龙大眼睛亮的有点吓人……辛夷觉得自己要是不说出来,都会被亮死! “好友是青丘的帝姬。” 青丘帝姬只一位,便是白薇了。 夜合面上突然有了喜色,重重行礼谢了辛夷:“多谢神女,他日夜合必定重谢!”说罢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辛夷摸了摸鼻子,暗暗好笑。抬腕看了看玉坠,觉得蹊跷。 这夜合与白薇…… 她笑了笑,不再多想,转身拉住了一位仙侍问道:“这位姐姐可知今日的天宴在什么地方?” 那仙侍似是认得她,立即说:“不敢不敢,上神大人折煞奴婢了,请随我来。”说罢领着辛夷去宴席的地方。 因上古神界覆灭,神族一脉也当于断了延续。至于茯苓、白薇和白芷,以及新晋神阶的京墨,哪怕是用精魂孕育的辛夷,和苏叶、白术、鸢尾这些生于洪荒的正统神族都是比不得的。 若是哪一天这几位寂灭,神族血脉真的是再也没有了。 如今这四海八荒,修得神阶乃是大事,因此天君为茯苓设了天宴,自然也是要为长子京墨设宴的。 辛夷顶着个上神头衔,走到哪都得受人一拜,虽然她个子真的只到别人的腰杆子…… 仙侍领着她坐到了客座首位,那是属于昆仑墟上神的位子。她默默巡视了整个宴席,都没见着将离的身影。 可巧的是,魔君窃衣也未到场。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心事,那边茯苓已经走近了。虽是颇不甘心,却也无法,还是规规矩矩的给辛夷行了个大礼。 “恭迎辛夷上神。”她这一嗓子叫唤,身周一片人都看了过来。辛夷不喜人多,也不喜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却不好挂着脸色,只得僵硬的笑了笑,道:“茯苓公主不必多礼。” 这茯苓是个娇蛮的主,辛夷话音未落她已起身。 “茯苓久闻上神大名,不知可否长长见识,和上神探讨探讨神术?” 苏叶护犊的名声在外,辛夷又是一副冷面,众人跟她见了礼后便无话可说。因着苏叶也是不敢造次。茯苓倒是胆大,只可惜有头无脑。 谁不知辛夷的神阶有名无实,不过是承了她父君苏叶的精魂,才出了上神命格。要说神术……一身神力微薄的可怜,茯苓这话可不是在有意挑衅么。 辛夷没弄懂这位尊贵的天女缘何看她不爽,但是她没兴趣和她斗嘴皮子,也没能力和她探讨什么神术。 “待你晋升上神品阶,我便与你说说上神的神术。”她礼貌性的笑了一笑,随即便恢复了方才冷冷清清的样子。 茯苓脸色先是一白,然后脑羞成怒,红的艳丽。她自然听出辛夷话中有话,莫不是在说她还不够资格,虽心中气极,可事实摆在那里,她的确比她低一个品阶。 在辛夷这儿吃了瘪,茯苓也不顾什么礼仪,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原以为辛夷是只小白兔,不料这只小白兔长了锋利的獠牙。 人群中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辛夷以为是将离来了,抬头发现是窃衣…… 天君最后到场,身后跟着天界尊贵无比的唯一一位太子京墨。 “辛夷小上神怎么还没有历劫?”天君首先发现了辛夷,状似寒暄。 辛夷回道:“时间未到,司命说还有一阵子。” 这时有仙侍匆匆入殿,双手托一只锦盒:“禀天君,不归山妖主将离派人传话,说妖界近日出了些事情,他无法抽身前来,派近侍问荆送来贺礼。” 天君笑意盈盈,辛夷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不然怎么看出将离来不了天君似是十分愉悦的样子? “是么?妖主有要事便先忙去吧!”他心情像是好了许多,转身看向京墨,道:“吾儿京墨,还不快与众位仙君前辈们见礼。” 京墨淡笑,抬手作了一礼:“众位仙家安好?” 他这一礼,从此除却天君天后,上神神阶,只要属这天界,谁人见他都得敬一声太子殿下,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除却天君,几界界主和辛夷,众人皆回了一礼。 “太子殿下贵安。” 辛夷以袖掩面,暗暗腹排,啧啧,瞧这气场,有一个好爹就是不一样。 她不动声色的将杯盏里的酒换成了茶水,自从上次醉酒,她便再也不敢碰天界的酒水了。 “久闻辛夷上神之名,京墨敬上,先干为敬!”尊贵的太子爷的酒杯突然对准了她,一仰脖子,抬手倒杯,示意酒干。 辛夷当真是庆幸的快要哭了,她果然机智啊,竟然能预知有人要向她敬酒。她无比豪爽的干掉了酒杯中的“酒”,也学着京墨的样子做作的倒杯示意。 旁人赞一句好酒量,辛夷心里暗爽自己出手快。若是稍慢一步,恐怕就无法“偷酒换茶”了。##### 第十九章穷奇 京墨先是笑了笑,继而又劝道:“辛夷上神小小年纪,饮酒伤身,切要多加克制才是。” 看他笑得一脸纯真,担心的表情自然运用,辛夷抓着酒杯的爪子剧烈一抖! 刚才敬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都喝完了才关心我年纪小不宜饮酒的问题?要不是辛夷喝的不是酒,这会儿她恐怕已被怄死。 “多谢京墨太子关心。”虽然心中不爽,辛夷面上还是无比淡定的回了一句。 京墨偏身和天君相视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众人推杯换盏间,辛夷自个儿尝着桌上的鲜果佳肴,不时瞟几眼被众人围攻敬酒的太子京墨,心中霎时舒畅了许多。 她眼睛一顿,瞧见一人附上窃衣的耳朵说了什么,窃衣表情瞬间凝重,抬手和天君告了别,转身离去。随后,今日赶来的几界界主,都告辞离去。这宴席瞬间全剩下仙界的人了。 若说一两人提前离去情有可原,可是六界界主除却天君和将离,应邀来了四位,如今全都莫名其妙的离去…… 辛夷蹙了眉,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心里很是不安。 “天君!天君快快撤离!”不过一会儿功夫,众人皆是感觉脚踏的地方剧烈的颤动起来,一名天将脚步匆匆的赶过来。 天君皱了眉头不说话,显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京墨抬手示意,问道:“什么事?”举手投足间不见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如此气度,果然不愧是未来天界之主。 天将立即“噗通”一声伏地跪下,语气满是惊慌:“今日锁魔塔的属下检查镇守凶兽穷奇的方天链,发现方天链有松动便进行加固。就在刚才……不料穷奇魔性大发,冲破封印,向这边逃来了!” 话落,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吼叫,像极了犬吠。 邽(读gui)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出自山海经异兽志丶穷奇) 辛夷默背出这段记载,凶兽穷奇怎会突然逃出?难道天界不应该严严实实困住它么? “还请天君和众位仙君们赶紧撤离!”眼见穷奇已经越发逼近,天将急着要护天君离开。 “不过一只畜牲,这么多神仙在这里,还怕它不成?”天君挥了挥手,笑道:“大家不必惊慌,京墨。” 少年躬身:“父君放心,交给京墨。” 一声巨响,再是一声尖叫,再看,一只如牛一般,浑身刺猬毛的巨兽已经冲撞到了辛夷的方向!发出尖叫的是辛夷身边的几位仙侍,至于辛夷却不见人影。 京墨眼神一凛,暗叫不好,他抽出佩剑对准穷奇后心。不料穷奇无比敏锐,一跃躲开。 地上留下一道血印,众人这才看见,辛夷竟是被穷奇一只爪子摁在地上。 京墨来到穷奇面前,画出一道符咒。穷奇并不怕他使的符咒,爪子高高举起。 众人心惊,这一爪子下去,辛夷怕是凶多吉少。 辛夷猛喘了几口气,方才穷奇一下子扑上来,她被它身上的气味熏的不轻,一时竟晕的难受,使不上力气。 眼看穷奇的肉爪子要拍下来,辛夷手执灵曦笛,指着穷奇的鼻子,怒了一声:“放肆!” 说完,她闭了一下眼睛,默哀。都这时候了还放四放五…… 可是穷奇的爪子,真的没有落下来! 穷奇有些畏惧的退开了,好像很惧怕辛夷那一声“放肆”。 地上血迹半干,辛夷按住左臂穴位止血。方才穷奇的角顶刺到左臂,瞬间骨折,又被摁着在地上拖了不短距离,皮肤擦伤严重。 她勉强站了起来,灵曦笛覆在左臂上,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众人惊诧,一句“放肆”就能制住恶兽穷奇? 京墨把辛夷拉远了一点,说道:“上神还是站远些,免得受伤。”说罢他挽个剑势就要刺穷奇。 “太子殿下以为杀的了穷奇么!”辛夷拉住了京墨,冷哼一声。 穷奇也不知怎么竟然呆在原地不动,只是凶狠的瞪着周围的人,躁动不安。 “穷奇生于开天辟地之时,至今都没能杀死它,当初父神也只是将它镇压而已。太子殿下,你确定你拿剑指着它不会让它怨念增加,届时更加难以控制么?”京墨一听,放下了手中的剑。 他望着面无表情的辛夷,问道:“那依上神的意思,是该重新镇压它了?” 辛夷点头,说道:“还请天君和众位仙家在我开阵时渡予法力。” 她知自己法力微薄,不应逞强。可是穷奇是五万年前神界的阳起帝君封在天界的,要再次封印,必须比上次的力量强大才可以成功。只有以她的上神之躯作为媒介,封印阵法才能开启。 辛夷把灵曦笛斜插在腰间,指尖在空中飞快涂画,然后双手结印,空中慢慢浮现红色的圆形阵法图案。 穷奇看见那图案突然暴躁起来,猛地冲向辛夷的方向!京墨本想上前帮忙,被辛夷喝住。 “不要过来,渡我法力便可!” 众人忙伸指将法力渡与辛夷,眼看穷奇扑过来,辛夷食指溢出充沛的红色神力,阵印突然放大数倍罩住了穷奇。 穷奇发出剧烈的嘶吼,此时众人脚下之地皆是振动不已。穷奇拼死挣扎,自身力量迸发,狠狠冲击到辛夷身上! 喉咙腥甜,她咬紧了牙,抿唇不让嘴里的血流出来,额上早是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闭了眼,眉头紧锁,再睁眼时,磅礴神力喷涌而出,瞬间阵势结成,困住穷奇不得动弹! 然她右侧头边一簇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变成血红色,足有两指宽。众人愣神,盯着那簇头发的眼里有震惊,还有不可置信。 “孽障!”辛夷冷喝一声,手腕交叠,十指结了个非常漂亮的莲花形。穷奇已经失去了声音,眼睛还怒目圆睁,所有动作却都定格。 她强忍了一口血憋在嘴里不肯吐出来,像是骨头散架一般瘫软倒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是天将把新的玄铁链拴在穷奇身上。 “你说什么?”将离微眯凤眼,满是危险。 问荆小声说道:“属下也是刚得到消息,妖主当速战速决,迟了辛夷上神恐怕有生命之忧。” 好个天界,好个天君,好个京墨! 将离垂下暗红的眼眸,声音冰冷:“鸢尾,我要杀谁,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漫天飞雪的北地雪山,将离一身玄色锦服曳地,面容有如这绵延不绝的雪山般冰冷,不近人情。 鸢尾怀中抱着面色苍白的芣苢,不顾将离隐隐而发的怒气,依旧开口劝道:“凤主,芣苢曾经陪伴凰主几千年,凰主待他如同亲兄!如若你今日杀了他,他日凰主归来,定然伤心难过。鸢尾求您了,不论芣苢做错了什么,请您看在凰主的份上放过他吧!” 将离突然笑了,笑声低沉。他道:“放过他?我若放过他,就由着当年重演么?你莫不是忘记了,她死前最后见得是芣苢。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做出决绝之事,可她见了芣苢一面,之后就……” 将离痛苦的闭了眼,不愿提及。 “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死!”将离发了狠,手中幻出一柄光剑。 鸢尾挡在了芣苢面前,眼角的金色凤羽有些湿意。 “凤主!您已经剔除他的根骨,他永世都不能为神为仙,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耻辱,生死不如。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只能苟活在此,与妖同寝食。难道这些惩罚还不够吗?况且……”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凰主死前,求您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芣苢活着。” 将离双拳紧握,终是转身收了光剑:“去昆仑墟。” 问荆应了声“是”,回头看了一眼二人,紧紧跟上将离。 “多谢凤主!”见将离最终听了她的劝说,放弃杀芣苢,鸢尾喜不自禁,拥紧芣苢,呢喃着他的名字,眼眶早已湿润。##### 第二十章心法口诀 “太子殿下谅解,您不能进去。”崖香叫来昆仑墟里的婢子将辛夷从京墨手中抱了,送回寝殿,却挡着京墨不让进去。 京墨见崖香态度坚决,也越发坚持。 “辛夷上神为封印穷奇突然昏迷,我们都很担心。天君命我照顾好上神,我定要等她醒来,确保无恙才可安心回天界。”辛夷若是出了什么事,天界难辞其咎,苏叶上神一定记在心上。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崖香还是不让他进入昆仑墟,不容商量的说道:“这是我昆仑墟自神魔战役之后的规矩,即便我不拦太子殿下,这神障也难以通过。若是太子殿下因擅闯神障而受伤,是要将我昆仑墟置于何地?” 崖香这话说的极重,她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请回,恕不远送。” 京墨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求。辛夷上神醒来,还望告知于我。”说罢转身带着仙侍离开了。 见他终于离去,崖香立即赶回寝殿去看辛夷的伤势。 辛夷手臂上的伤口已然痊愈,衣袖上残留的血迹却告诉崖香这里受了伤。看着她右侧头部的一簇红发,崖香沉默不语。 她伸手摸了摸辛夷的手臂,发现竟然骨折了,立即招来旁边守着的仙婢耳语几句。那仙婢刚走出去,迎面走来了玄色衣裳的男子。 来人正是将离和问荆。 崖香见到将离,正要弯腰行礼,将离挥手:“免了,检查伤势了么?”说话间已行至床榻边,撩起衣袍而坐,搭上辛夷脉搏。 “右臂擦伤自愈,不过桡骨骨折,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说罢她和问荆相视一眼,二人立即退出内殿。 将离脸色阴郁,收回手,看着那簇突然出现的红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崖香带了人进来,放下几大篮子紫色辛夷花,再次阖门。 他捏了捏辛夷的右臂,抬手,篮子里的辛夷花全部浮动而来。大片紫色的辛夷花纷纷环绕在辛夷的右臂周围,散发着紫色的气流,一点一点注入骨折的桡骨之中。 片刻后,当辛夷花全部融入右臂内,辛夷的手臂已恢复如初。 将离轻抚那簇两指宽的红发,手掌所过之处,一寸一寸褪回黑色。他认真仔细的看她的眉眼,浅浅的勾了嘴角。 明明心里知道穷奇冲破封印不是偶然,明明知道自己神力微薄,还冒死以上神之躯做媒介结封印之阵,真是一点没变啊。 不过……天君倒是好胆量!他笑意变冷,此次天君这番所作所为,当真是触怒了他。若不是怕先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他势必忍不住要动手的。 辛夷许久不见苏醒,将离虽然知道她已无事,却依旧不能放心,将自身神力渡予她。 京墨并没有立即离开昆仑墟,而是呆在较远的地方,直到看见两名男子进入昆仑墟,才起身反回天界。 天君见他回来,说道:“今日之事,你有欠考虑。我早嘱咐过你,无论如何不能伤到她。” 京墨笑了,回道:“父君,用来利用的东西,无用之时还要好好保护么?”他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美目流转,自有一番深意。 京墨笑了,回道:“父君,用来利用的东西,无用之时还要好好保护么?”他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美目流转,自有一番深意。 “你不明白。”天君望着远方,起身踱步到殿下,“当初神界还在时,都未曾想要杀掉她,现在也自有留她的道理。她虽供你利用,可她的价值远不止利用而已。”算起来,他的辈分远不及她。要对她动手,也是轮不到他的。 辛夷和京墨,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先前也都是不认识的。京墨于她了解不多,可是该知道的,天君都告诉他了。 既然要利用,要肩负起天界太子的职责,他便必须彻底的利用她,不能有任何私情。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嘴上却依着天君说道:“父君,儿臣知道了。” 天君点了点头,突然忆起一事:“上次你问另一半昆仑镜的下落,已经查到了。不过破损的昆仑镜再无修复的可能,想要它拥有以前的作用是妄想了。” 昆仑镜的材质与众不同,如今已经找寻不到,无法拼凑完整,两块儿昆仑镜便各有一半能力。 “多谢父君,只要找到另一半昆仑镜,辛夷上神手中的一半昆仑镜才会出现。我才能找到,她的弱点。”到那时,他才能够让她彻底觉醒。 当初昆仑镜被封在昆仑墟,晚妆死前竟不惜一切屠杀昆仑,夺取昆仑镜后却掷地而毁,一摔两半,再没有勘破世间万物的力量。晚妆为了让昆仑镜彻底无用,更是将其中一半从天池上扔下,再寻不到踪迹。 至于晚妆为何这么做,没有人知道实情。但京墨相信,晚妆一定是从昆仑镜里看到了什么,才使得她最终跳了天池。 天君沉思片刻,说道:“待得之具体位置,你便亲自去把昆仑镜带回来。” 京墨微微一笑,点头。 “独活,你瞧瞧,我这一身的神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辛夷悠闲的把玩着桌上放的各种草药,脸色却还是苍白的。 她一醒来就发现修为大增,一股神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无奈之下只得立即赶来这续断山。 独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继续低头整理被辛夷翻乱的草药,说道:“不用担心,有人把自己的神力渡予你罢了。” 将离? 辛夷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离,因为……她也说不出因为什么,不过就是直觉而已。 想起自从北地归来,已许久不见他了,如果将离给她渡了自身神力,缘何匆匆离开都不等她醒过来? “把药喝了。”独活在她发呆时端近了一盅汤药,药味浓郁苦涩的令辛夷发指!正努瞪着独活表示对苦药的不满,却听见他说 “赶紧喝了,脸色那么苍白,死了一遭的模样。” 一醒就急着来续断山了,连镜子都没有照,难不成还没有恢复么。辛夷立即跑去照镜子,铜镜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看出镜中的人面色暗淡无光,唇色苍白无血。整个人都病怏怏的。 “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清咳了一声,好歹是个上神,她竟然就这副样子火燎燎的跑来续断山了。她这张皮往哪搁…… 独活清俊的面容宛如这些其貌不扬的药草,初见平庸无奇,再见便能体会那股子独特的药香和隐藏在外表下的巨大功效。即便此刻挽起了袖子整理草药,一身白衣沾染了尘土,依旧自成一派超然脱俗的气质。 他把碗搁在桌上,也不看辛夷,只提醒道:“趁热喝,我没太多时间给离死很远的人熬药。” 辛夷被他噎了一下,悻悻地放下了铜镜,乖乖捧起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正被这苦味冲着难受,玉白的手递过来一枚蜜饯。 她就知道独活其实很可爱的嘛! 独活在桌边坐下,抬手斟茶,问道:“穷奇怎会突然冲破封印?”当年阳起上神乃是位列神界副君,神力仅次于帝神,他设下的封印怎会被穷奇轻易就冲破。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总觉得穷奇逃的很慌张,好像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人赶着逃走一样。”辛夷单手支着下巴,她自然知晓阳起的封印不会弱成那样。但是神界湮灭,阳起殡天,他留下的神力也所剩无几,对穷奇的封印自然会有一定的影响。 但是穷奇逃出,大可以在阳起殡天时就可逃出,又为何要等到现在? “事有蹊跷,你往后自当小心为上。天界的那位太子,依我之见极是危险,你切不可对他放松警惕。”独活沉吟片刻,眼里有另一番思量。 最奇怪的是,这个京墨太子,沉睡数万年,竟然莫名得了一身神力。或许他在这数万年里,经历了什么事…… 辛夷笑了笑:“我倒想看看,天君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是蹊跷,她就越想知道,天君和太子京墨此番所为到底意欲为何! “对了。”辛夷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袖口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递到独活面前,道:“这上面的字我看了半天,翻找了很多书籍也没有看懂。独活你给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独活摊开破旧不堪的帛书,准确的说,这里面写的并不是字,而是画。 一些很奇怪的线条杂乱的组合在一起,说是画,也看不出画了什么。他想了想,把它扔进了一桶热腾腾的药汤里。 辛夷扒过去看,惊奇的望了一眼独活。独活也是不明就里,他不过是破罐子破摔,没想到误打误撞,帛书沾了水,上面的字迹慢慢褪掉一些,留下来的竟然是二人都认得的字! 辛夷把帛书捞了上来,摊在手上仔细一看。 “好像……是一些心法口诀?”##### 第二十一章残暴 独活眯眼盯着帛书,半晌才说道:“依我看,似乎是剑谱之类。”他伸手指着一处,“你看,这里画了一把剑。” 字迹的底部,隐隐约约有一把剑的水印,辛夷越看越觉得像是将离送她的那把洪荒剑。 “的确是剑谱。”她点了点头,仔细看着帛书上的文字。 独活问她:“你从哪儿得来的?”轩辕剑是没有剑谱的,自古以来只有昆仑墟后人才能启用。 其实,这帛书是前几日辛夷在屋子里头研究洪荒剑时,不知按中了什么机关,从剑盒底部掉出来的。 但是她不想让独活知道这是妖主将离送给她的,于是只简略回答他道:“是从我父君的书阁里无意找到的。” 独活起身用黄油纸包了几味草药,在纸上写了用法用量,整理好了递给辛夷:“回去吩咐崖香给你熬了,近段时日好好调养身体。不久你就要历劫,依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能承受。” 辛夷道了声谢,接了药告辞离去了。 桌子上的茶水凉了,崖香又换了热的,伏案在桌上的辛夷一点一点译着帛书上的文字。 前面大概是说这把剑的由来,和剑下的亡魂都是什么来头,并且一一列举了锁在剑中的恶灵。紧接着后面就变成了四字的口诀。 “剑号洪荒,现世混沌。斩有万妖,锁囚恶灵。御主将持,以刀剜心。心如玄冰,明却失意……”心中默念,摆在书案上的洪荒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辛夷一惊,果然……洪荒剑还有不为人知的庞大力量隐藏在这卷帛书里。她伸手按住了剑身,洪荒剑立即安静下来。 这把剑虽然凶恶,使用不当便会召出混沌恶灵,为害六界,但是极为和辛夷有缘。 它很听辛夷的话,平常都是安安静静的,除了今天有些暴动。但是辛夷一安抚它,它就恢复安静了。 “主子,你要去哪?”崖香见辛夷披了外衣,询问道。 辛夷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我去不归山找将离有事。”说罢已不见她身影。 崖香没有阻拦,只是捻了个法术,指尖化出一只彩蝶,扑腾着翅膀飞向天际。 话说辛夷因着体内突然多了的一股子神力,法术大有长进,这驾云的速度也明显快了许多。 行至一处无人的山谷,前方蓦然出现一队仪仗,喜乐高奏,不知是这四海八荒的哪位娶亲。 此处距不归山还有不短的距离,极为荒僻,怎么娶亲走这条道路?更为奇怪的是,这仪仗没有新郎,却有十顶花轿。并且,仪仗队都是红色喜服,花轿却是诡异的黑色! 所过之处,有数十水红衣裙的侍女向山谷间撒着花瓣,花瓣奇香,落地便化为黑色淡烟飘散。 辛夷越闻越不对劲,猛然惊觉时已来不及抬手捂鼻。 那落地化为黑烟的花瓣,是迷药…… 仪仗队停下,有女子弯腰拨开了地上少女的发,仔细端详她的容貌。 “姐姐。”另一位的女子走进,看了少女一眼,踌躇道:“会不会太小了点?” 那女子已然抱起了少女的身子,浅笑:“时辰快到了,正好十个,迟了我们都得受罚。况且……十三四岁的少女,说不定王会喜欢。” 跟在后面的女子脸色有些惨白,眼里有深深的歉意。 仪仗重新出发,侍女不再撒花瓣。 注:川柏(即川黄柏,常用大宗野生药材,清热燥湿,泄火除蒸,解毒疗疮) 夏天无(罂粟科植物伏生紫堇的干燥块茎。味苦,微辛,性温。活血活络,行气止痛。) 仪仗径直进入鬼族入口内,领头的那位女子踏过重重宫门,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宫宇门前停下步伐。 她朝宫门前另一位貌美的女子跪拜,身后的一众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素馨姑姑,久等了。今日请得十位姑娘,皆是容颜上乘,姑姑是否查看一番?”她知素馨是王身边的红人,在这鬼族后庭,她说的话很有分量。 被唤作“素馨姑姑”的女子面色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微抬下巴,示意侍女挑了黑色喜轿的帘幕,自己则踱步过去一一查看。 行至最后两顶轿辇,她脚步微顿,问道:“这两位姑娘怎么这么小?” 这前一个还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 女子立即伏地请罪:“姑姑开恩!因着时辰已到,正好这位姑娘受了迷香,便带回来了。”她惶恐万分,每月初七的这一日,十位姑娘必不能少。少了一个,便由她们这些人补上。不知忆起什么,她惊的身子发颤。 “罢了。”素馨姑姑无声叹了口气,放下了帘子,“也许王不会在意,这样的稚女可能会取悦他也说不定。” 可能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素馨早就没了同情。她抬手,说道:“抬进去吧。” 身后的宫门吱呀一声打开,十顶诡异的黑色喜轿陆续被抬进去。 又是一重重的宫门,素馨姑姑领在前头,在阴暗的大殿里穿梭。她好像极是熟悉这条路,仿佛走了很多遍。 黑暗里寂静的只有这一众人的脚步声,过了一会有哗哗的水深,素馨的脚步却不停。良久,凉意漫到了她的膝盖处,她停下了步伐,转身示意后面的人放下轿辇。 “你们可以退下了。”说罢,她击掌三下,阴暗的大殿中央突然亮起明媚的灯火,有妆容妖魅的舞女从四面出来,围着喜轿开始献舞。她们青丝高绾,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纱衣外衫。有些松垮的系上了细细的腰带,有些甚至只是披在身上,随着乐曲舞动的姿势,已然飘飘欲坠。 素馨慢慢后退出去,躬身道:“请王上好好享用。” 她说的王,自然是那个荒淫暴虐的鬼族王上川柏。 她的身影消失时,殿内一隅没有亮光,一道暗色身影隐匿其中。 “停。”那里传来的声音阴森,舞女们霎时间纷纷停下动作。她们只乖乖立于一旁,数十具酮体,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那隅暗处走出来一名英俊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黑漆漆的衣袍一寸寸没入水中……不!不是水,是酒! 数十赤裸的女子,以酒作水的池子,那四个字再符合不过:酒池肉林。 川柏走进一名舞女,在她身前停下。那女子目光突然掠过一丝惊恐,漠然淡了下去,仿佛视死如归的样子。 “少主,您怎么了?”内侍匆匆进来,看见床榻上的少年无碍,才放下心。继而宽慰他:“今日初七,明日便无事了,少主不用害怕。” 夏天无的瞳孔骤然紧缩,问道:“父王他又在……”话音未落,他已跳下床准备冲出去。 内侍急急拦住他! “少主不可!王上性情不定,您现在过去,他是绝不会放过您的!” 夏天无蓦然顿住身形,想起来他背上的伤还没有好。##### 第二十二章真鬼王 夏天无默默的低下头,不再意气用事的冲出去阻止他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 “你退下吧,我不会去父王那儿的。”说完,他回到床边,重新躺下。 内侍叮嘱道:“少主今夜千万不要出去,免得惹了王上不快,又要受罚!” 床上的少年不说话,内侍叹了口气,轻轻阖上门。 夏天无默默闭了眼睛,还是没有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川柏是他的父亲,可是川柏所做的害人之事,他非但不能、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而且还只能听着惨叫声辗转难眠。 他已经想过很多办法了,上个月的今天,他因为擅闯禁地被川柏发现,受了川柏整整三十七记鞭子,背上至今还有未愈的伤痕。 夏天无不过四万岁,还是十岁稚童的模样。鬼族这一代只他一个子嗣,所以虽然川柏不喜欢他,但是他很得族中长老的喜欢和爱护。听说他的母亲是鬼族的舞女,因为和川柏所恋的那个凡人女子相像,才有幸怀了王上的孩子。但是川柏逼迫她不准孩子出世,不得已她只好逃走,并生下了夏天无。 后来鬼族一直无后,长老们想法设法找到了这个舞女和她的孩子夏天无,接回了鬼族。但是舞女没过几年就死了,川柏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夏天无每天都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亦没有玩伴。 其实夏天无有的时候很狠川柏,恨他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却要残忍的对待像她的女子。可是川柏再暴虐,再厌恶他,他还是他的父亲,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所以即便川柏骂他打他,他都能忍。可是他忍受不了川柏像对待他母亲那样对待其他女子! 夏天无突然坐了起来,他凝神细听,发现惨叫声竟然消失了!以往每月都是天明十分才结束的。 他踌躇了一下,瞧了瞧站在外面的内侍,匆匆套了衣服从窗户爬了出去。 收到崖香的传信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了,将离皱眉,问底下刚汇报完情况的问荆:“没有找到?” “属下派人把方圆十里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辛夷上神的踪影。” 将离低头敛目,少顷突然抬头道:“今日可是初七?” 问荆答了一句是,便见将离放下了手头上的事,风一般离去了。 “嘭!” 一声巨响,辛夷被川柏一掌扫到墙壁上跌下来,胸口猛地一窒,吐出一口鲜血。 川柏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挑她的下巴,被辛夷头一偏躲过。 似乎是被辛夷的这个动作刺激到,川柏蓦然恶狠狠的掐住辛夷的脖子,怒喝到:“你敢反抗我?” 废话,不反抗她就不正常了好么。 辛夷吸不上来气,脸色愈发苍白,但她还是瞪着川柏。 被浓烈的血腥味和酒水味熏醒,睁眼看见黑色幕帘时,她就知道自己是被那群仪仗绑进“狼窝”了。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样糜乱疯狂的场面是怎么回事! 前面九位“新娘”都已经被川柏拖出去弄醒,衣衫凌乱的在川柏的折磨下无力反抗,只能歇斯底里绝望的喊叫,当然酒池里已经漂浮着几具被玩死的尸体。 辛夷一阵恶寒,在川柏动她时使了全身的力气去反抗,可她还是不敌他。终是被一掌打倒,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可是即便死在这里,面前这个变态还是不会放过吧。 辛夷脖子被他掐着难受至极,还是拼了命的吐出一句话:“我是昆仑墟的上神,伤了我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川柏是没有意识的。 “我管你是谁!”川柏瞳孔突出,布满血丝,正要伸手去撕辛夷身上的衣服,突然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刃直直砍在了他肩膀上! 没入血肉三分,虽然没有直接斩断他的胳膊,却也足够让他松手了。 辛夷扶着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手里提着沾了血的洪荒剑,一双清冷的眼眸冷静的望着他。 “你?”川柏看她手中的那把剑,感觉异常熟悉,但是剑身被一团银色气息包裹,什么也看不真切。 辛夷抬袖猛擦了一下嘴角,咽喉间翻涌的血气还是止不住。方才川柏那一掌,当真是下手不轻。 殿门突然大开,原来是素馨姑姑在外头听到了声响,察觉有异才推门而进。 “王上,发生什么事了?”她话音未落,便就发现了另一侧的辛夷。 见她手上持着一把杀气凌人的长剑,素馨也立即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捆金色长鞭,站在川柏身边。 “不可轻举妄动。” 川柏制止了素馨的动作,阴恻恻的看着只能依着墙壁才能勉强站起的辛夷。虽然那把剑让他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天界的女神仙们从来不会走这条路,只有一些小妖小仙才会因修为不足无法通过仙妖之间的结界,而选择荒郊野岭的小道。 “抓都抓了,就没有放了的道理,再不济也可以做成人蓖。”川柏果然是丧心病狂,连辛夷这样的小女娃都不愿放过。 素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鬼王,只是不说话,看着辛夷的眼里没有什么感情。 现在这个场面实在让她头疼,以一敌二,对她来说太过于逞强了。何况面前两人一个变态,一个变态的跟班,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 难不成今天这小命就交代在这鬼地方了?不对,刚才变态说什么来着?做成人蓖?辛夷一阵恶寒,快速观察了周围环境,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洪荒剑。 川柏慢慢朝她走来了,越来越近。他每走一步,辛夷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猛地抽搐了一下! “等等!”辛夷伸出一只手止住了川柏的前进。 “好歹要让我知道我是被什么人物做成人蓖吧!”辛夷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到。 川柏笑了笑,这些年鬼族和冥族都很低调,不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他突然很好心的很辛夷自我介绍到:“我是鬼族的王,川柏。” 他竟然还指了指身边的素馨:“这是我最得力的心腹素馨。” 辛夷眯眼想了想,记忆中的鬼王并不是这个样子啊?她突然瞳孔一缩,难不成……经常以鬼王身份出现的那个不过是一个替身,面前这个变态才是真正的鬼王! 似乎是看出她内心所想,川柏又笑了,说道:“你猜的没错,天界那么多女人,我可忍受不了一直正襟危坐。” 说话间川柏已经离辛夷不过三尺之距,辛夷瞄准时机,突然举剑横劈! 剑气一漾,川柏和素馨皆是以袖掩面,防止眼睛被剑气伤到。辛夷料到他们会有片刻的疏忽,偏身快速从窗户挑了出去。 刚才那么大的声响,就只有素馨一个人进来,可见这个鬼王川柏只相信她一人。那么这殿外定然不会有很多人守着了。 待川柏素馨二人睁开眼,哪里还有辛夷的影子? 川柏面色沉静,只是狠狠盯着敞开的窗户。素馨立即会意,低头说道:“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 未等她动身,川柏已经快步追了出去。 重重殿门转的辛夷头晕眼花,早就忘了方向。 她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趔趄,一双不大的小手拉住了她。 “姐姐,跟我走。”##### 第二十三章脱困 那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掌,引着她七拐八拐的跑向一个方向。 辛夷低头,看见只到自己肩膀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墨绿衣衫,拼了力气拖着她。 是啊,拖着。她胸口疼得厉害,脚步踉跄。嘴里翻涌的血气不断,手背和袖口上早就满是血迹。 “姐姐!” 夏天无赶紧去扶她,可惜他力气小,辛夷已经摔了下去。 “你是谁?”辛夷忍了痛意,借着他手上小小的力气勉强站了起来,问他。 夏天无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她自己和川柏的关系,说道:“我叫夏天无,姐姐跟我走,我带姐姐出去。” 他好歹在这里生活了几万年,自然熟悉。况且,虽然川柏是鬼族的王,可是他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可以出去偷偷祭拜母亲,挖了一条通向妖界的暗道。 现在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了,辛夷只能信他不是么。而且,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应该不会害人吧。 她吃力的跟着他往前走,四周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夏天无回头看了她一眼,满是紧张的神色:“姐姐,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说罢他脚下步伐更加快了。 辛夷浅浅哼了一声,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有点点光亮。辛夷想笑一下,可是脚刚踏出身后的暗道,就一头栽了下去。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姐姐,我们出来了你快醒来啊!” 朦胧中有人一边大力的推搡她,一边急切的唤她。辛夷费力的睁开眼,小男孩跪在她面前,被她突然晕倒吓坏了。 “没事。”辛夷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生来体弱,你不用担心。”话刚说完,忍不住又是喉咙一甜。 夏天无这才发现她流了好多血,急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塞给辛夷:“姐姐,这是长老们给我的,说是可以暂时止血凝元,姐姐快吃吧。” 望着他诚恳的小脸,辛夷信任的吃了下去。夏天无又拉着她起来走,毕竟这里刚出鬼界的结界,川柏找到这里很容易。 “天无,谢谢你。可是你待会儿回去怎么办?会不会受罚?”以川柏那变态的个性,不管小男孩的身份,肯定会严惩不贷。 夏天无笑了笑,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天无至多不过被骂一两句、揍一顿罢了。”可是他身子细微的抖动了一下,明显是很害怕的样子。 辛夷不忍揭穿他,况且她现在自身难保,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夏天无。而且这个小男孩受长老照顾,又对鬼界很是熟悉,还知道这处暗道,定然不是简单的身份。 夏天无突然停了下来,松了辛夷的手,说道:“姐姐,对不起,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他一副很内疚的样子,指了指对面的结界。 “过了那道结界就是妖族的领地了,姐姐一个人可以吗?”他担心辛夷进入妖界可能是脱了虎口又进狼窝。 妖族?辛夷笑了一下,拍了拍夏天无的肩膀:“天无今天的相救之恩,姐姐一定会记得的。”她想了想,从腰封上摘下左边的那条白玉条流苏坠子,伸手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塞进他手里。 “天无,只要对着这坠子唤昆仑二字,你就可以找到姐姐在哪里。” 夏天无开心的点头:“谢谢姐姐!姐姐我要回去了,你赶紧走吧!”说罢他轻轻推了一把辛夷,转身飞快的没入暗道里。 辛夷捂了胸口,回头,蓦然发现远处站在身后的人! 她本来没有哭的,可是一见着他,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刚刚所有的的惊恐和委屈,顷刻之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将离赶忙上前蹲下来拥她入怀,紧紧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伏在他胸前埋怨了一句:“将离,你怎么才来啊!” 明明她知道在结界里面,她的气息完全隐藏,将离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所以当夏天无刚带她走出结界,将离就赶来了,可她还是想任性的怪他。 “辛夷,辛夷,我来迟了。对不起,又让你独自面对险境。”他抚着她柔顺的发,一下又一下,很温柔,很缱绻。 长睫缀了晶莹的泪珠,在辛夷轻微的眨眼之间,滑落她的脸颊。 她不过是任性的一句话,将离竟然慌了神一般,对她说对不起。轻谓一声,她缓缓抬手,抱住了面前这个风华盖世、容颜如画的男子。 将离身体明显的一僵,暗红色的眸子突然深邃起来,轻抚她长发的手微顿。初见时她明艳狡黠,却处处对他设防。后来他为她承受天雷,她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其实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在北地深渊山谷,她古灵精怪,万丈悬崖落下,他收获了她的一份信任。 可是……自始自终,这个看起来聪慧明理的丫头,从来都没有真正看透她自己的感情。 她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依靠他,撤下了一身的防备。如若不是这一次她遇险,身边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恐怕还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有现在这样的场景。 将离发自内心的笑了,轻声问她:“伤在哪里?”他还是保持蹲着的姿势,认真的看着辛夷墨黑的瞳孔,指腹轻轻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迹。 “倒没什么外伤,就是受了一掌,我有些吃不住,心口疼得厉害。”辛夷也从充斥冷香的怀里把埋进去的头露了出来,一双白嫩的手还是环在他的腰上。 或许在刚刚经历的半个时辰内,她虽然一直靠的是自己,可是她自己很清楚她心里一直在期盼着某个人。也在那时她才知道,将离在她心里,很重要。 重要到,她现在不想撒手。 将离起身,顺势就把怀中的姑娘抱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回去。” 到了将离的寝殿,他亲自脱了辛夷染了血迹的外衣,把她轻放在床上。彼时辛夷早就阖了眼,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问荆取了一只花盆,花盆里养着一朵小小的紫色辛夷花。他进来就看到将离正在给床上的人渡神力,踌躇万分,不由劝道 “妖主,您身上的神力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还未说完,将离就打断了他,但他姿势没有变,还是坚持给辛夷渡神力。 “趁我现在还有一点神力。”他勾唇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要给她完善她的这具肉身,至少保证要让她的肉身不至于在她五万岁渡劫时就没了。” 问荆一脸严肃,虽然知道将离会把辛夷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可是…… “那您的肉身呢?您现在神力一点一点渡给了辛夷上神,自身神力微薄之后,也会像辛夷上神一样。”没有这具肉身,将离便不是将离,不是妖主。 将离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启唇:“可是辛夷没有了这具肉身,她也不是辛夷了。” 一声浅淡的叹息,说不尽的无奈,不知是将离的还是问荆的。##### 第二十四章甜的牙疼 辛夷安全逃出了鬼界,可是救了他的夏天无回到房间时,迎面碰上了自己的父王川柏和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素馨。 “父王,素馨姑姑。”天无强装镇定,可是他惊惧的眼神没有逃过川柏的毒辣的眼睛。 他沉声问他:“你去哪了?” 夏天无攥紧了袖子:“回父王,我去院子里玩了。”话音未落,川柏夺过素馨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肩上! 川柏下手从不留情,哪怕是这个儿子。恐怕在他心里,也是从来都没有把他当过儿子来看吧。 他阴狠的瞪着他,又问了一遍:“说,去哪了!” “我去院子里玩了!”夏天无咬紧了牙,他说与不说,川柏都会这样抽打他。 素馨拉住了川柏的袖子,道:“王上,还是找人……” “滚!”川柏狠狠挥袖,素馨承不住他的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夏天无瑟缩了一下,闭紧眼睛,却笔直的站在原地,任川柏手中的鞭子一道一道劈下来。 他只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把这畜牲扔到水牢里去,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那几个老家伙,也不准放他出来!”川柏扔了手里沾满了鲜血的鞭子,近乎嫌恶的轻瞥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 说罢,他从夏天无的身上跨过去,一丝留意也无。 鞭子落在夏天无身上,他以为川柏又甩了一记,忍不住全身一颤。他的背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大片肌肤也都是血肉模糊。还有以前痊愈的疤痕,和才愈合没有结痂的旧伤。 素馨从怀里掏出了药,在天无的面前蹲下,轻声的说:“待会我会派人来带你去水牢,在这之前你必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擦上药。” 男孩的手臂、背脊、腿上,甚至脸上都是鞭痕,但他还是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也不看素馨,只是昔日灵动的大眼睛里毫无生气。 素馨叹了口气,将药瓶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过了不久,夏天无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熟练的倒出瓶子里的药粉洒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他眉头皱的死死地,极力忍受那种钻心的疼痛,蓄满了的泪水纷涌而出。 背上的伤口够不到,他索性将药粉倒在手心里,全部抹在背上。 他不过是个孩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疼痛,又不敢大声的叫,只得边哽咽流泪,边给自己擦药。 有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随后便是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辛夷,醒一醒。” “辛夷?”虽然实在是不想睁开眼睛,但是这声音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唤她的名字。 将离端着一碗吹温的药,伸手轻拍辛夷的脸。看她睫毛弯弯,明明扇了两扇,却还是挣扎着醒不过来,不由嗤笑出声。 暗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狡猾之色,将离低头含了一口药在嘴里,俯身凑上辛夷的唇。 药是香的,入口却是万般苦涩。辛夷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瞬间醒透了。眼前男子的容颜俊美无俦,连纤长的睫羽和英挺的眉毛都清清楚楚,暗红色的眸子里一副揶揄的笑意。 辛夷凤眼一瞪,伸手就要推开身上的男子。将离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擒住两只纤细的手腕,一双单凤眼里笑意盈盈。 辛夷只听得自己喉咙里“咕噜”一声,那口药就这样咽下去了…… 大功告成,将离没有多做留恋,起身垂眸看她,笑道:“这剩下的,你是要我继续喂你呢,还是你自己喝呢?”他抬手把碗端在她面前。 辛夷又瞪了他一眼,飞快的爬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碗一仰头吞了下去。 “怎么这么苦?”奇苦的药啊,比她以前喝的那些药苦了不知多少倍!她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模样很是好笑。 将离见她这副样子,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回了桌上,解释到:“这是一朵长了几千年的辛夷花和其他几味药熬制的,没有放甘草。” 没有放甘草没有放甘草……辛夷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急忙揪着将离的袖子,一脸苦色:“快!给我拿蜜饯来!” 将离纯良的笑了笑,可怎么看那双眼睛里都是一股子奸诈。他轻轻握住了辛夷抓着他袖子的手臂,笑道:“你要蜜饯?” 辛夷显然已经苦的忘了注意面前这个人如狼的眼神,她微吐着舌头,忙不轶的点头。 “这样啊……”将离眸色暗暗的看着她轻吐出来的淡粉小舌,越发笑得阴险,突然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 辛夷的惊呼声瞬间被吞没,双手挣脱他的钳制,抵在他身前。将离顺势也就松了她的手,却紧紧揽住她的腰,倾身把辛夷压在床榻上。 他贴着她樱色的唇,暧昧的呢喃道:“尝尝甜不甜?” 先是死命伸手伸腿反抗的辛夷,突然顿住没有了动作,反而抱住了将离,拼命的回吻他。 将离眯眼笑了笑,不枉他把那一碟的蜜饯都吃了,甜的他现在都牙疼…… 碧衣的侍女服饰辛夷穿好衣服,用干的帕子给她擦头发。辛夷第一次被除了崖香以外的侍婢伺候沐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找话问她:“将、妖主怎么还没回来?” 将离走了已经很长时间了,问荆来叫他,说是有急事要他处理。他摸了摸辛夷的头,要她等他回来送她回昆仑墟。 等了半天,天色已晚,她只好在侍婢的安排下用了晚膳,然后沐浴。 “上神可是等的急了?妖主一会儿就回来了。”碧衣的侍女很温婉,浅笑着跟她说道。 辛夷朱唇轻启准备回她什么,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不过两三个时辰,你竟然又想我了?”将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手背在身后,远看就像个市井无赖。 辛夷回头看他,叹了一口气不想与他多做争论:“我原先就是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将离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也同样接了她的活,那侍女见此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任由男子捣鼓自己的头发,辛夷伸手,洪荒剑出现在手中。看她已经能控制洪荒,将离并不意外。 辛夷从剑鞘里掏出帛书,摊在将离面前,说道:“我前几天发现了这个,但是这里面有几句话我很是疑虑。”她伸手指了指一行字。 “剑号洪荒,现世混沌。斩有万妖,锁囚恶灵。御主将持,以刀剜心。心如玄冰,明却失意。”她一字一句念出来。 将离手一顿,也不过是那么眨眼之间的事情,辛夷并没有注意到。 她继续说道:“这第一句和第二句我看的懂,说的是洪荒是在混沌时期就出世的,里面锁着恶灵,很是危险。可是这后两句……”她想了想,疑惑不解。 “难道是说,用这把剑的人必须要剜去心才可以么?” 将离突然敲了一下她的头:“你摸摸你的左心口,在跳么?”辛夷依言摸了摸,点头。将离又说道:“你现在能控制洪荒,你的心脏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可能是不想这把剑被恶人使用,才会写成这样吧。”辛夷一拍脑门,低喃。##### 第二十五章血珊瑚 将离眸色深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勾起了嘴角。 “我已经叫人转告崖香了,今晚你便在这里歇下。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就不陪你了。” 辛夷点头,说道:“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闻言,他低头轻吻了一下辛夷的额头,起身离去。 怎么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呢?男子修挺如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瞳眸里,辛夷低头看了一眼那几行字,皱了皱眉。 穿着碧衣的侍婢再次进来,恭谨的低头说道:“奴婢服侍上神早点熄灯歇息吧。” 辛夷轻声应了一声,最后擦了擦还未干的头发。 夜深露重,庭院里虽满是宫灯,却不比白昼来的明亮。昏昏暗暗的一处长廊,隐隐有一道修长的玄色身影,一手撑住长廊的高大柱子。 问荆不由得走近一步,忧心忡忡:“妖主?您……” 在夜色里越发鲜艳突兀的暗红色瞳孔凉凉的看他,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将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嗤笑了一声:“这张皮没什么用了。” 未等问荆接话,他又说道:“辛夷似乎很喜欢这张皮,如果我换回去了,她会不会都不认得我了?”说罢他又盯着问荆,眸子里的血色突然充盈起来,在暗沉的夜色中犹为显得阴森可怖。 问荆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的,已经记不得多少年了。以前他从来不出现在世人眼前,后来神魔战役结束,将离的神力一点一点减弱,他不得不现出实体助他。 想了想,似乎是忆起了往事,他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妖主恐怕忘了,您现在这张皮和以前很相似,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将离也笑道:“魔族之人实力越接近,长得就越像。我这张皮和以前的样子都跟窃衣相似,不过他倒是一直没有认出我来。” “那么,您准备好了么?”问荆敛了笑容,突然严肃起来。追随将离千万年的默契,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通过他的语气判断他的身体状况。他皱眉,说道:“您的神力几近枯竭,不久便无法继续维持这具妖身。如果换回原来的身体,魔性恢复,神力会重新聚合。但这样一来,您想瞒住的人,恐怕瞒不住了。” 将离松了撑着柱子的手,勉强站稳了身体。月色朦胧的轻拂他的面容,他的脸色极是苍白。 “那又如何?”他望着熄了灯火的寝殿,眼前仿佛出现辛夷安稳的睡颜,心满意足的微笑:“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其他的人都无关紧要。” “或许两千年后她醒过来,我不是妖主将离了,但只要她还以为我是,那我便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辛夷睡得很沉。梦里有人坐在一株硕大的芍药旁,朝她伸手:“来,看看我种的将离。” 听闻天界的茯苓公主要下嫁东海的龙太子夜合,辛夷摸了摸手中的笛子,哑然失笑。 茯苓也算是个有十五万岁高龄的老姑娘了,要是寻常的人家,早嫁作人妇,为人妻为人母。 可她偏生是这四海八荒唯一的天界公主,赶着太子京墨苏醒之后嫁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若京墨没有醒过来,茯苓所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多了。她的夫婿,自然也要脱离本族,来辅助天界。但是有谁愿意呢?且不说茯苓的性子并不招喜,单就说那脱离本族的条件儿,也是难以答应的。 因此,这婚事也是一拖再拖,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幸好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京墨给盼醒了。 京墨一醒,天界黑龙一族终于有后,茯苓便不用承担过多的责任。她的婚事也简单起来,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准备茯苓的婚事。恐怕天君其实早已物色好了人选,先前不说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可是夜合……辛夷笑了笑,想起了那日仙宴上见到的俊朗男子,看了看手中笛上的坠子。 倒不知这桩婚事,是缘是劫。 还是……一场闹剧罢了? 自从上次在鬼族走了一遭,辛夷记住了教训,也遵循了将离的嘱托,把洪荒剑和灵曦笛都随身带着。灵曦笛小巧精致,往腰间一别即可。至于那洪荒剑,辛夷早就可以收放自如,将它隐在身上了。 因着今日特殊些,辛夷带了崖香跟着。她记得出世起,崖香便就侍奉她,一步也未曾踏出过昆仑墟。果不其然,这会子她一双眼睛直转,活像第一次偷偷下凡的仙人一般无二。 虽说她也活了个万把年,但活了这么久也就伺候着辛夷,昆仑墟根本没有踏出一步,这样的阵仗何曾见识过?不由得既激动又感伤,就差没掉眼泪了。 辛夷看她一副乡下老妪进城的寒酸样儿,忍不住默默抬起胳膊用袖子遮脸:这乡下丫头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 不巧,崖香一脸震惊古怪的伸手指向一处,嘴里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关键是她紧紧跟在辛夷身后,一只手还揪着辛夷身上水红色的裙子。 “小姐!您快看那儿,好大的血珊瑚哇!”她话音未落,辛夷手中的笛子猛地敲了下来,正正好不轻不重的盖住了她的嘴。她现在有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立即丢下崖香跑路!辛夷郁闷的说:“崖香,你可以先擦擦你那一嘴的口水么?” 再说,她昆仑墟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不说她降生之时西海送来的两丈高的冰蓝青光琉璃,血珊瑚算什么? 崖香委屈的看着她伺候了大半辈子的无良主子,一把辛酸一把泪,但是无比配合的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辛夷早就看到了那血珊瑚,那么亮瞎眼的东西怎么会没看见呢? 虽然不懂这玩意儿的鉴赏,但是凭直觉辛夷觉得它还是挺值钱的。看来天君下血本了,不仅把珍藏多年的贡品和藏宝搬出来给茯苓做嫁妆,连婚宴都摆到了九重天上的重画殿。##### 第二十六章出岔子 重画殿是昔年神界天女下嫁一位上仙时所建,一廊一柱用的都是神界的草木,最为贵气。 唯一不好的,怕就是这里远离天宫,靠近云海。 正如神界的天池,仙们也有自己的恶毒刑罚,天界便有了云海。云海很美,层层叠叠的祥云如海浪堆叠推动。云雾淡些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见底下的凡尘世间。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美的纯净的云海,如若不慎跌入其中,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之境! 所有种族皆是,唯独神界的人。神界的人跌入云海只会一身修为尽散,肉身消弭,但魂魄尚且完整,还可以入六道轮回,重新来过。 可是多少有些不祥,因此从来都没有人愿意靠近云海,哪怕那里美的不像话。 幸好云海离这重画殿也有不少的脚程,否则恐怕这重画殿也要跟着被牵连冷置了。 虽然男方种族在东海,但是谁让他娶的是天界的茯苓公主,这婚宴自然是要听天君的,办在新娘的娘家了。天君大手笔,就连早就不插手六界事务的冥界也派了人来贺喜。 辛夷位阶高,但按资龄,她还不过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位置就被安排了和女眷坐在一起。 和她一桌的都是年龄与她不相上下的妙龄少女,听她们谈话内容和衣着打扮,应都是公主无疑。 辛夷自小呆在昆仑墟,与这些同龄的女孩子不熟,便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边。突然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看去,离她很远的地方,将离和窃衣相对而坐,前者望着她,抿唇浅笑;后者身子背对辛夷,并没有看见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纱衣袖盖住了半张脸,也掩住了泛起微微粉色的面庞。 崖香站在她身后,自然没有错过她耳根处的嫣然色泽,故意附在她耳边笑道:“诶?小主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这是害羞,你看不出来?”辛夷一时窘迫,斜眼瞥她。 崖香默了一下,显然是被噎的死死的,不知说什么好。 “吉时到!” 礼官突然大嗓子一嚎,方才喧哗的重画殿瞬间鸦雀无声。辛夷和崖香也顺着众人看向远处,大红色的新人看似喜气洋洋。 红色的绸花,一头是玉树临风的新郎,一头是身姿窈窕的新娘。二人执着手中喜绸,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来。 茯苓一身大红喜服,青丝绾成祥云鬓,八尾鸾凤金钗栩栩如生,凤鸟嘴衔一颗椭圆的白色珍珠。成双的六只穿花点翠蝴蝶步摇皆坠长长的珍珠流苏,与耳上的蝶形红玉捻丝耳坠相得益彰。 她眉眼精致,此时眼角眉梢皆是隐匿不住的欢喜,淡扫腮红的脸庞有如桃花春面。细看她那一身喜服,连辛夷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分明是用极细的金丝勾绣的一只一只凤凰,每只凤凰都有八尾,细数之下整整七七四十九只!最后一只的凤尾,更是摇摇曳曳翩跹于二十一尺的裙摆上。 好大的手笔! 光是这身喜服便是价值不菲,更不用说天君为这个爱女所出的嫁妆了。 她抬眼看向上首笑意盈盈的天君,不期而遇京墨温润如玉的双眸。他今日因着妹妹出嫁,纯白的华服以金丝绣了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腰间的绶带镶了一块儿极品的蓝玉。 辛夷立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与他错过目光。 “小主子,是不是我看错了?新郎官儿好像不太高兴啊?”崖香在她身后嘀咕了一句,这新郎官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辛夷早发现了,夜合确实不高兴。 那一身大红的衣服极为喜庆,衬得他愈发俊逸非凡。玉冠高束,腰缠龙踏青云的八尺绶带,眉眼间的那分气度也丝毫不输于京墨。 可他此刻一双英眉微微皱着,嘴角弧度异常僵硬。 辛夷突然一挑眉,继而微微笑了。 她收了灵曦笛,白玉坠子轻轻晃动。夜合一步一步走来,腰间并不突兀的系着一条白玉坠子,同样莹白的流苏被风吹起。 想起前次初遇夜合的场景,辛夷虽笑着,眼里却有了一丝担忧。再看夜合身旁的茯苓,珠帘遮面,看不清晰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她是极欢喜的。 “确实不高兴呢。”辛夷呢喃了一声,崖香没有听清,再问她时,只听得辛夷说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地下铺了一路红绸,直到天君天后和东海龙王夫妇座下。这一对万分般配的新人沿着这一路红绸走向前方。 不知是不是辛夷的错觉,夜合走到她旁边时,淡淡望了她一眼,当然也有可能是望她手上笛子的玉坠。 天君和龙王夫妇对视一眼,皆是一副满意之色。看来双方对这场儿女的姻亲十分赞同。 礼官适时的宣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接着,便是那令无数痴情儿女梦寐的三拜。 礼官清了清嗓子,希望这声音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传到天界的每一处:“一拜……” “等等!” 然而这场婚姻注定不会有圆满的三拜,辛夷抚了抚手中的玉坠,眼神暗了一暗。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天君和天后脸色一沉,龙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吾儿,不得无礼!”龙王声色俱厉的瞪着儿子夜合,显然是怕他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夜合说出那声“等等”之际,茯苓勾着绸花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夜合没有看龙王,他松了手中的绸花,朝天君跪下。 绸花只一头被茯苓牵着,夜合的手一松,茯苓都要站不住 。她堪堪稳住了身形,就听到夜合的那句话,身子又是一个趔趄。 “天君,请恕夜合不能迎娶茯苓公主。”男子双膝跪地,却并没有低头,“不能迎娶”四个字,重重落地。 龙王老脸通红,怒道:“孽子!快收回你刚刚的话!” 夜合这才看他的父亲,态度仍然没有变:“父王,请恕儿子不孝。”说罢他便转过头去,再不看龙王。 天君此时脸色恢复了一些,笑意早就敛了下去,语气十分不高兴:“哦?怎么,难道是寡人的女儿配不上你吗?” 京墨笑了一笑,安抚几近暴怒的天君:“父亲万勿动气,且听听龙太子的说法。”说话间他看向夜合,眼里满是警戒之意。 “好好好。”天君伸手指着夜合道:“你便给我说说,你为何不能娶我儿?” 早在夜合那一句“等等”出来之时,众人就料到这其中定有隐情。一时间幸灾乐祸者有之,疑惑好奇者有之,怜惜茯苓者亦有之。 夜合皱着俊眉,神色坚毅,说道:“回禀天君,的确是茯苓公主配不上我,因为这场荒唐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满座哗然,这夜合也太出言不逊! “放肆!”天君震怒,一只琉璃盏被他出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二十七章颜面扫地 那琉璃盏堪堪碎在夜合跪着的身前,盏中仙琼泼洒了一地,还有些许溅落在他赤红的衣角。他却只皱了下眉头,面色不变,依旧坚毅。 茯苓手中早已松了绸花,就在男子“确实不配”四字出口之时。密密的珠帘遮住了她今日美艳的妆容,同时也遮掩了此刻她的神情。 果真是一场闹剧,现在这副场面,婚宴怕是没有后续了。 气氛尴尬,外人也不好介入此事,细碎的闲言有如蜂鸣,毕竟六界并不是以天界为尊,没有太多人是不敢出声的。坐在一边的京墨谓叹一声,抬手轻压,示意静声,众人也都还给天界一分面子,一时无人妄论。 “夜合,你刚才的话可是不轻。如若是胡编乱造,毁了我妹妹的名声和清誉,我劝你最好此刻收回。”他眼里虽有笑意,却冷冷清清的。 天君面上的怒气愈发加重,只因夜合口口声声的“骗局”二字,勉强忍住了要大发雷霆的冲动。东海龙王在一边却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斥责自己的儿子。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天君请罪,期许天君不要降罪与夜合,已顾不得其他。 男子跪在地上,身姿依然清华不减,他留给众人一个挺直不曲的清冷背影,只有声声如凉雨入耳:“殿下言重,我本不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损害公主乃至天界声誉。可惜茯苓公主不想罢手,逼我不得不如此作为。” 他话音未落,天君怒道:“你这么说来,难道是我儿逼得你不娶她么!”京墨张嘴想要说什么缓和天君的情绪,夜合却冷哼一声,说道:“天君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娶您的女儿?” 此话出口,犹如一滴水落入沸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咋呼起来! 好胆色!辛夷虽看不见夜合的面容,却也想像的到此刻他那狂傲的神情,当然不能忽略了天君的一张臭脸。不过……茯苓又是怎么回事?辛夷知她的好强性子,大婚之日被新郎拒婚,乃是奇耻大辱,她怎能忍受的了?可这会儿子,茯苓的确是身形踉跄了一下,她身边的侍女立即扶住她,她却没有说什么话。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以袖掩面,衣袖下是近乎幸灾乐祸的狡猾笑意。 辛夷自认不是什么圣人,茯苓对她的敌意很是明显也很是莫名其妙,出了这样丢脸面的事儿,不知以后茯苓再见她可还有骨气给她使跘子? 众人还没在夜合刚刚那句话里缓过来,就又被夜合惊到了! “夜合早已有心上人,只可惜我认错了人,一直把那位温婉怡人的姑娘当做了天界的茯苓公主。待我前不久刚刚得知真相,婚事已定。我私下与茯苓公主商议,可否让茯苓公主主动退婚,可惜茯苓公主不依。”说道这里,天君和京墨皆是狠狠皱了眉头。 茯苓突然低头看着夜合,珠帘因瞬间的动作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樱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非但如此。”夜合挑唇一笑,笑容里却是阴晦的不屑:“茯苓公主以东海存亡相挟,断言即便天君不为她出手,她自己也会拼了神君修为毁了东海。我乃东海龙太子,怎能置东海的万千生灵于不顾?” 满座哗然! 这其中,竟有如此的缘由。 辛夷嘴一抽,心中大叹!夜合这人……实在是、实在是太黑心了呀!他怎么可能怕茯苓的要挟,恐怕是心中不爽,故意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给茯苓巨大的难堪吧……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我乃东海龙太子,怎能置东海的万千生灵于不顾”,瞬间一脚将茯苓踩下了凡尘污泥之中,把自己捧上了十重天外! 况且,这些年来四海不平,北海、西海、南海皆已大不如前,唯独东海步步荣升,在天界中占有不小的份量。夜合此人也是极为有能耐的,否则即便茯苓万般求千般念,天君也不会轻易准了这门亲事。 如若京墨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试想,这下任天君的位子会是谁?恐怕天君早就看上了这位颇有手段,不露锋芒的东海龙太子吧! 只可惜他高看了权势在夜合心中的地位,夜合那样的人,根本不屑于以这样的方式,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而换取一些东西。 更何况,茯苓威胁了他。 “茯苓,夜合此话当真?”天君由先前的震怒收了脾气,东海的夜合他必须要收到手,即便不能绑成一家人,也不能得罪了。 众人这才将视线放在这场不正常的婚宴主角之一的茯苓身上,也才发现她僵直的身影。 茯苓掩在珠帘后的面容挂上了一抹笑容,可那笑容里更多的是凄然之色,她道:“父君其实信了不是么?为何还多此一举来问我呢?我怕是父君也要那一份薄面,能推的,都推的不相干了吧!” 京墨皱了眉,轻声斥道:“茯苓!”只为茯苓最后的“推”字,太没大没小。 “我又有什么错?”茯苓突然后退了几步,身形摇摇晃晃站不稳,她却不让身边的侍女扶她。 她的声音期期艾艾,有委屈,也有不甘:“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他不爱我。我拼命的想要争一点什么,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另一个人。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在他心里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根儿头发丝。” 茯苓突然扯了头上的凤冠,没了珠帘,她的一张姣好月貌露了出来。众人惊异于她此刻满脸的泪水,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 “可笑的是,夜合你自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记得她身上挂的一只白玉坠子。”她伸手指着还是跪在地上的男子,痴笑了起来。“我钻了空子,那日你上天界办事,我故意让你碰见我,看到我腰上的白玉坠,你便怀疑我是她。” 众人的脸色变了变,天君和京墨皆是皱死了一双眉毛,将离和窃衣暗暗挑了眼尾,连辛夷都是一脸的讶然。唯独夜合,他反而没什么表情,看来他是早就知晓了。 茯苓见他这副样子,泪水又落了下来:“夜合!你后来心里清楚我不是她,为何又要受我胁迫娶我?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将这些事说出来?我好歹是天界的公主,生来就高人一等,只可惜爱上了不爱我的你。莫不是因为我骗了你、威胁你,你便要我在六界众生前丢掉我所有的脸面吗!” 她又蓦然弯腰在夜合面前,泪水流着,脸上却笑着,问道:“夜合,我茯苓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你用得着这般践踏我的这颗心!” 这一句一句,事情明了。 恐怕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茯苓带着假玉坠,骗了夜合;又以东海安危,胁了夜合。而夜合知晓后,毫不留情面的让她颜面扫地。 夜合看她一身烈火的衣裳,和自己身上的颜色一样,眼里的那抹厌恶不加掩饰:“你哪里比得上她?你的这颗心,是你自己践踏的。” 他不知道,如若当日没有巧遇辛夷上神,没有看见她笛上的玉坠,这一生,怕是都要与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错过了。即便,他一直觉得茯苓不是那个他要找的人。##### 第二十八章恨意滔天 闻言,茯苓蓦然怔住,一步一步退开,眼里满是绝望。 “夜合,我恨你!”她突然冲着夜合低声呢喃了一句,眼里的决然之色使得天君和京墨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京墨突然一惊,伸手过去想要拉住茯苓,不料还是晚了一步:“茯苓!” 眨眼之间,一条巨型黑龙腾空而出,仰啸九天!龙尾扫过,众人皆是被震的急急退开。 这黑龙正是茯苓的真身,看来茯苓怕是失了理智了。 天君震惊,急忙起身颤抖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恨声说道:“即便是我儿茯苓先犯下了错,她也尊为我天界的公主,是我黑龙一族的后裔!你这般损她颜面,不是要害死她吗!” 冷哼一声,男子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天君,除了娶您女儿这个惩罚,其他的我都愿意接受。” 夜合自有他的傲气,若不是天君的三分薄面,恐怕茯苓方才都不一定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毕竟,他最是恼人欺他胁他。 “你!”天君一怒,京墨拦住了他:“父君,现今该是想办法安抚妹妹才是。”他瞥向夜合的眼里有一丝不悦,却并没有出声苛责。 天君顺了顺气,心中冷静下来。夜合是他相中的左膀右臂,断不能有嫌隙,哪怕以茯苓为代价,也罢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说道:“快去把你妹妹控制住,不能有任何闪失,东南方向可就是云海……”他担心茯苓一时想不开,有了执念。 京墨应了一声,飞身尾随黑龙而去。 众人嗟叹,当真是闹剧啊! 辛夷那一桌的女孩子们都被吓傻了似的,一个个回不了神儿,明明方才还在暗暗笑话茯苓窘境的。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了,辛夷看远处的将离和其他几人起身要离开的样子,也拍了拍衣裙。 崖香见她动作,问道:“小主子,咱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茯苓公主心绪不稳,待久了保不准又生事端。”说罢她将笛子插进了腰封里,想了想还把上面的白玉坠子收了起来。 这东西是茯苓的心结,若是有了什么误会,茯苓失去理智可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待人群散的差不多了,辛夷招呼崖香跟上,准备离开重画殿。 “上神留步!” 今日这婚宴,青丘的帝君白术照样是没给天君面子来参加的,只送了贺礼来。而凤凰山的鸢尾上神向来清傲,虽是神兽一脉,辈分却不知比天君大到了哪里去。回回请帖都送到,回回也不见她人影儿。至于苏叶……他若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找辛夷的。 看来这句“留步”,说的是自己了。 辛夷回身,见追上来的是夜合,对他笑了一笑:“龙太子有事?” 夜合好似极为尊重她,弯腰双手作揖,行礼过后才回她:“今日又见着辛夷上神了,前次走的匆忙,待我去青丘拜访时,才得知白薇已入凡尘历劫。” 他眼里流露出焦急之色,却也只是一瞬,便掩了下去。 辛夷不知他和白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夜合此人,实在可靠,白薇和夜合若真是可以……倒也是一桩好事。 “白薇姐姐历劫之事由司命主管,不过青丘白术帝君吩咐了不可泄露,以免有人趁机打姐姐的注意。”辛夷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望着夜合淡笑不语。 夜合眼里闪过什么,直接问道:“望上神告知。” “她历的是三世情劫,于今托生在凡间姜国的皇室,是嫡出的公主。而且……她弟弟白芷也帮她渡劫去了,你可要多加留心。”辛夷说的别有深意,夜合如此清明的人,自然明白她故意说到白芷的用意。毕竟,青丘到了白术这一代,膝下只有白薇白芷姐弟俩。 辛夷见他神色,突然仰头凑近夜合,贼兮兮的笑问:“夜合,你和白薇到底……”她话未说完,就见夜合猛地退后三步,而自己仰起的脖子也被人用手臂勾住。 那手臂微微用力,辛夷已经跌进了熟悉的怀里。 “听闻姜国公主及笈之日便要嫁去楚国和亲啊……” 夜合神色一凛,十分恭谨的行了礼:“夜合多谢妖主。”说罢他立即逃离了现场,看都不敢看辛夷一眼。 见他急匆匆的背影,辛夷莞尔一笑,回身拉下将离的胳膊,嗔道:“做什么?勒着难受了!” 她手还未触到脖子的地方,将离就伸手覆在她后颈,一双凤眼笑意盈盈:“刚才仰脖子怎么不觉得难受,嗯?” 走远的夜合听见飘来的这句话,暗暗庆幸,幸亏刚才退开的及时…… 辛夷低低的笑了,伸手拉住了将离的袖子。 也是依着方才看夜合的样子仰头,一派天真烂漫的看他:“将离啊,我也要历劫了呢。” 将离拢了拢她鬓角的发,轻轻应了一声。 历劫,便是成人。那时,他就可以娶她为妖界的妖后了。可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该多好啊。 “将离,将离?”许久不见他反应,看他魂飞天外,辛夷摇晃着他的袖子。 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有如玉雕,此刻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只专注的看着她。将离微微一笑,说道:“是呀,你要历劫了,美人哥哥就有妖后了!”想起辛夷之前对他的称呼,二人都不禁莞尔。 辛夷笑后,轻叹一口气,道:“将离,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最近将离总是很忙,连他身边平常都隐着的问荆都时常出现。 可是将离不说,她就不会去问。辛夷虽小,却也活了四万八千岁了,人间的闲话戏本看了不少,她并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子。彼此之间有自己的自由,将离不想说,便是不想她知道。 可是,将离的疲惫她看在眼里,她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依然没心没肺的承受将离对她的好,却一点都不在乎他。 她眼里太多的情绪,故意流露在男子面前。将离突然满足的笑了,俯身抱紧她。 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可是我们生来就不同,宿命是逃不掉的,也许九万八千年前的一切才是正确的。 而将离和辛夷……不过是同样的牺牲品罢了。 辛夷不知他心意,却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沉重。这个自相识便一直是没有什么能阻挠他的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表现出现在这样的胆战心惊? 她能做的,不过是回以一个坚定的拥抱罢了。 他欣慰的笑了。佛祖曾对他说,情爱之所以能长久,是因为六道生灵皆宽宏。 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宽宏的人。相反,他很自私。自私到想把辛夷的一双腿打断,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他甚至想把她囚禁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容目,嗅到他的气息。 可是,蝴蝶的翅膀折断了,蝴蝶会死的。 更何况,辛夷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而将离,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一点点宽宏。 他希望辛夷过的好,但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即便不是他,也不能是别人。 换句话说,如果他不能陪她终老,那便让她孤独终老吧。 当然,这些话,他会带着和她一起葬入地下,永不会告诉她。 终于不舍的松开了她,将离吻了吻她的眼角,道:“是啊,妖界的确是出了点事,也正赶上我为辛夷准备聘礼,辛夷是怪罪我没有时间多多陪你么?” 他眼角弯弯,分明是一副揶揄的样子。 辛夷却是红了脸,啐道:“真是油嘴滑舌!” 将离笑着抚了她的发:“我回去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我有时间了就去昆仑墟看你。” 辛夷乖巧的点头,目送他俊美的身影离去。 “走了。”她朝身后远处的崖香唤了一句,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市无价的玉碟瓷器碎了一地,茯苓一身嫁衣狼狈不堪,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边。 “除了我,只有你们知道,是不是你们当中有人告诉了夜合!”跪了一地的侍女全都颤抖着身子,不敢看刚刚这位被太子京墨绑回来,告诫思过的公主的脸。 一个侍女眼见茯苓手中的花盆又要砸下来,跪行到她脚下揪住了她那一身红的可怕的嫁衣。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前次太子殿下的宴席,奴婢看见夜合太子和辛夷上神说了几句话……” 茯苓手里的花盆还是掉在了地上,她一双美眸里已经失去了色彩,满是滔天的恨意。 辛夷……##### 第二十九章设计 天界公主茯苓的婚事经“新郎”夜合一闹腾,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天君那儿也传了消息,说到底是茯苓做了错事,总该要受罚的,这些日子已经下令禁闭思过了。可要说受罚,这样的法子也算是罚么?真若如此,六界之中,谁都敢做出些伤害天理的事儿了。 谁叫茯苓是天君的女儿,天君哪里又舍得罚重了。何况茯苓也没有杀人伤命,闭门思过也只是给夜合一个交代。 不过这些事儿都与辛夷无关,妖界的事情似乎十分麻烦,已经数日不见将离了。 辛夷最近总是心闷发慌,不知是不是劫数将至的原因。这几日她吃了不少固本培元的好东西,神力却丝毫不见长。 “小主子。”崖香又端上来一盘红彤彤的参果,一只手里却拿着一封信。 “什么东西?”辛夷半躺在藤椅上,伸手舀了那信纸。崖香解释道:“是天君身边的人送来的,要主子一定仔细看看。” 辛夷打开信封,寥寥数语,却让她忍不住笑了。 “崖香,备些衣物,即刻上天界。” 司命测出,明日卯时二刻,有天劫临世。要她速去守灵台,以保受劫平安。 守灵台也在重画殿,与云海相隔不远,不过却是个历劫的好地方。举个例子,若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守灵台可减轻三成痛苦。 只要咬牙坚持下去,有守灵台庇护,保命绝对可以。 不过守灵台是六界四方支柱的其中一个,如果受损,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天君一直都将此宝地设为禁地,就连茯苓历天劫也未松口启用。 辛夷自然想到,天君此番作为很是古怪,但怎么也不会害了自己。毕竟守灵台一旦启用,六界皆知。若她有丝毫损伤,天界都脱不了干系。 此时此刻,顺利渡劫才是重中之重。这样的好事,辛夷断不会不识时务的拒绝天君的好意。 九重天上,京墨在天门静立,月牙白的长袍曳地,别有一番仙姿风骨。他的一位近侍突然出现,挨近他附耳细语一番。 京墨狭长的眸子微闪,道:“不用告知天君。”他说的不用“告知”,便是不希望天君知晓。近侍是个机灵的,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低头应了退出去。 他就立在那里不动,足足半个时辰,直到雪白的人影远远出现。 “上神安好,京墨已恭候多时,请速速随我移步守灵台。”他的笑容一如往昔,温润如玉。 辛夷暗自撇了嘴,嘴上说道:“真是对不住,烦殿下候了这么久。”心里却看他不顺眼,恶狠狠的暗中剜他几眼。 她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京墨怎么会和她计较这些,只淡淡一笑而过罢了。 到了守灵台附近,辛夷见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顿住了脚步:“此乃仙界禁地,京墨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只送上神到此,还请上神自行登台。” 抬眼望去,真的是只有一座小亭楼伫立眼前。 完全不是想像中的样子,只是寻常一座小亭罢了。 辛夷对着京墨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太子了。”她也不想老是看见他那一张脸。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你明明讨厌的紧,却不得不看他,还得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摆出笑来。 京墨之于辛夷便是如此的存在。不过辛夷自己也不知对京墨的厌恶从何而来。 特别是京墨看她时的那副神情,最让她承受不了。 “上神安心,既然上神人在我仙界,定能保证上神周全。”京墨再次笑意盈盈的抬手作揖,言语间满是赤诚,道:“京墨就不奉陪了,望上神平安归来。” 桃花眼里一片朦胧水汽,墨色的瞳眸如一渊深潭。在那一瞬间,他眼里惊现而过一抹亮金色。 辛夷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处,只携了一直缄默不语的崖香,转身向守灵台走去。 在她身后,京墨敛了笑意,面容有些古怪。他抿唇皱眉,像是挣扎。 云海之上的一片天际隐隐藏了红茫,分不清是云霞还是其他,但模样甚是鲜艳好看。 就是这样一幅以天幕为景的画轴中,月牙色的衣袍泛着点天青,也携了股莫名冷意。男子站在那里,两眉之间一点亮银色神印,墨色瞳眸隐隐约约透着淡金色。 他伸手捂住了脸,身影渐渐隐去,天蓝色衣角再看不见。 再说这边,崖香跟着辛夷进了守灵台,见亭子四周的天青色帷幔被风卷的猎猎作响,不由得惊奇。 “小主子,天界太子不是诓我们呢吧!” 辛夷踮脚挽了一袭帷幔,忽闻崖香的话,好笑道:“你倒不如说是天君诓我们。”她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入口,两边各有一条栩栩如生的石龙,龙口相对,龙尾蜿蜒缠绕在守灵台四周。 这石龙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 “守灵台荒废了很久了。” 辛夷想到从前在仙史上看到的记载,突然有些自卑:“这千千万万年,时至今日,也只有我用到它。上一次开启,都不知是因何人何事了。” 知是因为自小神力微薄辛夷才会一改往常的舒心模样,崖香暗自叹了一口气,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要怎样说呢? 这四海八荒,自开天辟地、神界覆灭,到而今六界鼎立,出类拔萃、冠华绝世的人物不少,可是命出神格,却无神力的,只此一例。 这恐怕也是苏叶自辛夷出世就离开昆仑墟,四处奔波,找寻灵丹妙药的缘由吧。 崖香不会忘记,苏叶那日从破了壳的巨蛋里抱出的那个婴孩儿,娇小的不可思议。以生长万年的辛夷花化的躯体太脆弱,就算有了四魂三魄,也是岌岌可危。 正常的养育保不住性命,苏叶便一直渡着自身的神力,以精魂神识喂养。 苏叶总是说辛夷是从蛋里出来的,其实不然。这朗朗乾坤,真正知晓此事的,唯有苏叶和当时在场的崖香。 可是连崖香也不确定,辛夷的元神到底是什么。 若说是紫玉兰,却是先有了魂魄和神识。 “辛夷!” 主仆二人皆是神游天际之时,忽闻一声厉喝。二人回头看去,见一条黑龙自天际直冲而来,正是此刻该被禁足的茯苓! 崖香一惊,“小心”二字话音未落,身体已先一步扑向站在亭边的崖香。 然而她的速度哪里赶得上暴怒的茯苓?膝盖上的痛意直钻心底,却远不及眼睁睁看着辛夷被茯苓真身的龙爪狠狠掐住的焦急。 茯苓恢复了人身,卡在辛夷脖子上的可怖的巨爪也变成了纤细的手指。 “我真是未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好手段!连东海龙太子都能攀上关系!” 她一双美眸里满是憎恨,手指用力,深深将辛夷的肌肤掐出了血。 辛夷艰难吸气,闻言忍不住嘲讽一笑,吃力的回她一句:“你自己做……做的蠢事儿,倒怪在我的头上了?是、是不是你应得的,你心里清楚!” 这话正中茯苓痛处,让她瞬间红了眼睛,手下使力就把辛夷拖向云海岸边。 “我茯苓就爱做蠢事!今日便由你陪着一起!”她突然笑的大声,又道:“我经此难堪,已没有脸面活着。可我现今声名狼藉,都是由你而来!夜合拒婚于我,我不舍他陪我,却可以拉你一起。你还有何事交代,我给你个机会,快与你侍婢说了吧!” 崖香跟过来就听见茯苓这番说辞,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不可,不可!”崖香扑过去使劲儿推开了茯苓,茯苓猝不及防,硬生生被推的踉跄一下。##### 第三十章六百年 崖香扶住了辛夷,挡在她身前。 “这般衷心的侍婢,若是没了你定是万般心痛吧?”茯苓又缓缓站了起来,眼里满是阴狠。她一步一步靠近主仆二人,逼得辛夷和崖香一步一步后退。 身后是云海,面前是茯苓,无处可退。 辛夷伏在崖香肩上,冷静开口:“崖香,这是我和她的事,你退到一边去。”她刚缓过气来,头还有些晕,却无比清楚现在的形势。 茯苓目的是她,即便崖香为她挡一次,茯苓还是不会放过她。当务之急,是保住崖香,托住时间让她赶紧去找人! 主仆二人相伴多年,自有默契。崖香明白她的意思,但迟迟不愿在此时离开。辛夷生死攸关,茯苓定要杀她,她怎么能抛下她独自一人走呢? “你在这里没有丝毫胜算,我与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如若你能找到人来帮忙,我死的几率反而小一些。快走!”辛夷见崖香犹豫不决,不由得轻喝。 茯苓听她说的话,冷笑了一声,道:“我在此处设了结界,只出的去,进不来。法力高深也得要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来的及救你!” “快走!”辛夷用力推开崖香,同时抽出了灵曦笛。 崖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辛夷,满眼含泪,转身冲向结界。 倒是有些后悔没有将洪荒剑随身携带了,它威力巨大,哪里还怕茯苓? 辛夷施法划破手掌,一手的鲜血狠狠抹在笛子上,冲茯苓笑道:“茯苓,你若是不惧烈火焚身之痛,就放开胆子过来!” 见她行动,茯苓嘲讽:“上神之尊,竟习下作咒术!” 话落,茯苓突然伸手抱住了辛夷! “你去死吧!” 料定她不会过来,可是...... 身体失重之时,她分明看见了茯苓狰狞的脸,感觉到因疼痛而狠狠掐进她背部的指甲。 她是要,一起死啊! 辛夷已经完全呆滞,她不明白,她和茯苓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值得茯苓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杀了她。 “辛夷。”茯苓的语气虚弱,双臂却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紧紧抱住她。“我从云海跳下,不过是失了神位。可你不同,你魂魄未齐,这一跳,就回不来啦!” 辛夷感觉身体快被撕扯开了,所有地方都在疼。 一道道天雷劈在二人身上,她能清晰的听到茯苓的闷哼声。 “茯苓,我何时欠你?为何不惜折损你自己的修为也要置我于死地?”恐怕,并不是因为夜合一事吧。 茯苓笑了笑,靠近她的耳朵,小声道:“你不是欠我,你是欠这六界生灵!” “什、什么意思?”她自认只祸害昆仑墟一方,什么时候犯下过这等滔天大罪了?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茯苓紧抱着她的手一松,二人猛的下坠! 云海中一道金光乍现,辛夷心中悲凉,默默闭了眼睛,两行热泪淌下。 父君,对不起,你恐怕看不到辛夷长大的样子了。 将离,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妖后了。 “啊!”辛夷攥紧领口的衣襟,仰头大叫了一声。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齐齐降下,震彻天界…… 远处传来一声啼鸣,由远及近。 雨后初晴,空气中都挟着清新的泥土气息,满目的绿色翠竹还未褪去湿意。 水池子里的荷花只开了两三朵,娉婷而立,粉嫩嫩的颜色直教人怜爱不已。才入了夏,天气就燥热难耐了。 问荆突然出现,向慵懒倚在亭边的将离行了礼,说道:“妖主,您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回寝宫稍作休息吧?” 男子直起身子,一身玄色锦袍无一修饰。 如墨的发丝间有轻盈的雾气凝结而成的水珠,极小,极亮。他低垂的眼帘上、凌厉的眉梢上,也都是挂着水汽。 “怎么样了?”将离并没有依言动身回屋,只收了看向池中那朵半开红荷的视线,微阖了一双丹凤眼。 问荆立即明白他是在问辛夷,低头禀告:“崖香姑娘说辛夷上神一刻钟前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还叫了一声‘父君’。” 闻言,将离豁然睁开眼睛:“醒了一次?叫了一声‘父君’?”他的左手轻轻摩擦着右手拇指上的莹白玉扳指,一圈又一圈。 “是。” 将离这才动了身子,转身向寝宫走去。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满是疲乏:“去昆仑墟。” 崖香所言不假,辛夷的确是醒了一次。嘴里嘟嚷着父君父君,可现下却又是如死人一般了。 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崖香可不会怀疑榻上这人是死了六百年而不是睡了六百年。 茯苓和辛夷坠入云海,早已是六百年前的事。 那日众人赶到,为时已晚。 本应坠入云海的两人都在守灵台旁。茯苓一身血污,满身伤痕,狼狈不已。她伏在地上,龙身若隐若现,额间的红色神印已经消失,降为仙身了。 她身前站着一女子,衣衫褴褛,赤足而立。同样满身是伤,血水沿着裸露在外的脚裸没入地上。她背对着众人,没有人看得见她的神色。 只听得她用毫无温度的声音对地上的茯苓说了一句:“茯苓,这九万八千年,你过的可还舒坦?” “你心智未长,胆子倒是大了。” 然后?然后没有然后,将离匆匆赶来,抱住了昏睡过去的人。 待众人看到她眉心的银色神印,才恍然大悟,竟是辛夷! 司命仙君捋着胡子,故弄玄虚的对他的小徒弟说:“你的猜测不无道理,本君听说,上古时代的神有很多都是这样的。” 小仙童歪了脑袋,喃喃道:“这么说,昆仑神女坠入云海不完全是茯苓公主的有意为之,而是顺应她的飞升之劫?” “姑且......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这种概率少之又少,怪只怪茯苓公主运气着实太差,生生背了黑锅。 “那不就好办了?”小仙童显然是涉世未深,一派天真浪漫地笑:“天帝将此事与苏叶帝君解释一番,茯苓公主便就可免受死刑了!” 司命仙君哑然一笑,无奈摇头,道:“辛夷上神险些丧命,叫帝君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即便帝君看在昆仑墟和天界的交情上不杀茯苓公主,妖主将离又是那善罢甘休的性子吗?” 的确,将离不会善罢甘休。他当日便已放下狠话,说若天君舍不得罚,便由他亲自来罚! “神君!”崖香见来人身影惊呼一声,立即“噗通”一下伏跪在地:“全因崖香无能保护小主子......” “此事与你无关。”苏叶打断她,抬手示意她先起来。 他撩开衣角,在宽敞的床边坐下,伸手覆在女子脸上。 是他的小辛夷,又不是他的小辛夷。 从前她躺在床上,就是那么一小团,他张臂便可圈住她全部身形。而今她已长成妙龄少女,身姿玲珑,肤白胜雪。婴儿肥的脸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一张巴掌大精致小巧的面庞。 那眉眼音容,樱唇琼鼻,都是他记忆深处最熟悉的模样。 苏叶守在辛夷床边四五日,终于见她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第三十一章有点喜欢 “父、父君?”辛夷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苏叶,不由得湿了眼眶,勾住苏叶的脖子埋首在他胸膛哭起来。 见她醒过来,苏叶终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一颗心,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说道:“莫哭莫哭,为父在这里。” 辛夷止不住眼泪,想起云海中五马分尸一般的疼痛,和面临死亡的惶恐不安,她越发往苏叶的怀里拱着。 “父君,辛夷现在仍然害怕。茯苓推我入云海,我以为依我神力必死无疑!那一道道天雷劈下来,每一下都使我疼的生无可恋,云海中的那些阵法更是让我束手无策。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时候她恨死了茯苓,她想如果她能活着,她一定不会放过茯苓。 苏叶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阴狠,安慰辛夷的语气却恍若二月的和煦春风:“辛夷莫怕,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至于茯苓......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了辛夷,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父君......将离呢?”她半梦半醒之时,分明感觉得到将离就在她身边,每天都跟她说话,让她醒过来。然而现在并不见他身影。 苏叶笑了下,告诉她:“你说的是妖主将离吧,他方才才离开,去凤凰山探望因救你而重伤未愈的鸢尾上神了。” 辛夷一听,猛的抬头,一脸惊诧道:“当日救我一命的,是鸢尾上神?” 辛夷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将她救出云海的是鸢尾。 且不说鸢尾与她并无什么过硬交情可让她舍身相救,即便是因着苏叶的情面,她也大可不必出手救她。 再者鸢尾那性子......实在让辛夷想不到她会如此。 但总归是鸢尾救了她,如今她能好好活着,全都得益于鸢尾。虽然惊讶,心中却是万分感激的。 她想了一想,偏头对苏叶道:“父君,如此我便要亲自去一趟凤凰山,重重答谢鸢尾上神!” 苏叶看着她,也是点头:“这是自然,我先前已经谢过她了。不过你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毕竟......”他眼眸里晦涩暗涌,“她可以不救你,也就不至于耗费神力,损伤凤凰真身。” 辛夷自然乖乖点头,想起自己遭此劫难皆与茯苓脱不了干系,便问苏叶:“茯苓如何?” “她?”苏叶冷哼一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怒火和阴郁,“此番不论天君给我什么样的解释,我都不会接受。酿成如此大祸,他却只将茯苓押入天牢,一度纵容,徇私舞弊。我不讨个说法,便是当昆仑墟是一堆废土么!” 看得出来,苏叶十分生气。 辛夷略有吃惊,她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苏叶发这么大的火气。 苏叶平常都是笑嘻嘻的,对她很是宠爱纵容。即使她做错了事情,至多也就是板着脸训诫几句,又叹口气恢复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辛夷很小的时候,苏叶还没有常年去四海八荒找寻奇珍异草,于是每天都会给辛夷抓髻。起初自然手生,揪的不成样子,之后越发熟练,倒是像模像样了。辛夷再大一些,苏叶会逗她玩给她画眉,当然也是歪歪扭扭不成章法。 可这些事情,后来都因为熟能生巧而做的得心应手! 苏叶在辛夷心中永远是亦父亦师、平易近人的样子,又对她极度纵容溺爱,又哪里见过他发火? 这一时间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却没料想,苏叶接下来的一个问题,让她无从回答。 “你和妖主将离,是什么关系?”苏叶低头看她,漆黑的眸里深邃一片。 “额......” 她爹也问得忒直接了吧? 如若苏叶问她和将离怎么相识的,为何将离可随意出入神障......这些问题她都知道怎么回答啊! 可偏偏问她和将离什么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关系啊。 “怎么?连是什么关系都没理清楚,就擅自允许他出入神障?” 苏叶说话的速度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辛夷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父君!” 辛夷眼里满是狡黠,紧紧抱住了苏叶的腰身,撒娇耍赖的蹭了蹭,道:“父君,将离数次救我性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嗯?”苏叶轻哼了一声,“救命恩人?你唬别人倒成,唬我......我可不信。” 还是......实话实说吧。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苏叶,又飞快的低头埋进他怀里,嗫嚅道:“我有点儿喜欢他。” 她这句话一说完,苏叶霎时就变了脸色。 “喜欢?”苏叶闭了闭眼睛,抬手抚着她的头顶说到,“你才历劫飞升,就懂得喜欢了?” 辛夷听他语气有些不对劲,赶忙抬起头来看他,果不其然见他冷着一张脸,当真是发脾气了。 “父君,我沉睡六百年,虽眼不能睁,口不能言,但意识却是清楚的。将离日夜不离的守在我身边,将自身神力倾灌与我。父君,我不是幼齿孩童,真情还是假意我分得清。”她一双眼睛真真切切,满是认真。 苏叶眼神飘离,闷声道:“为父养你四万八千年,到头来竟还比不上相识几个月的人?就算他对你是真心,可自古以来妖魔与神仙......” “父君!”辛夷坚定的打断他的话,“什么仙魔不两立之类的言论,不过都是唬人的!规矩是人定的,人就可以改了它。况且,自古以来神仙与妖魔相恋的例子数不胜数。只要相爱,除了生死,无人能将他们分开。别人可以,为什么我和将离不可以呢?” 或许没有认识将离之前,她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守着父君守着昆仑墟,选一个合得来的仙君结为仙侣。可是遇见将离......她觉得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她想和他在一起,她想余生都有他的陪伴。 辛夷殷殷切切地望着苏叶,期盼他能松口同意。##### 第三十二章天牢 六百年对于凡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弹指一瞬间,因为神仙的日子太过漫长悠远,往往打个座便是几百年。 而苏叶再如何也没有想到辛夷醒过来便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着辛夷说得信誓旦旦,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坚持的表情,向来对小辛夷疼爱的他也不由沉了沉脸色。 “辛夷,你要记着,我是你的父君,所以有时候我的话你不得不听。” 苏叶上神对着辛夷的表情冷凛,脸上再无平时温暖的笑意,辛夷还没来得及适应自家父君对她巨大的态度变化,便听苏叶上神继续说道:“你沉睡六百年有余,又初生阶位,神格不稳,你便好好待在昆仑墟一段时间,认真修行。” 他话落手指结印,辛夷周围便落下了结界。 “父君!”辛夷急促的叫了一声:“父君,我们谈谈我们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 苏叶上神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好好反思一番,只当没有听见她说哈,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辛夷眼睁睁看着父君离去,此时初醒,她的面色白皙微微有些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因此额间的神印也越发突出,倒是辛夷因为苏叶上神难得一见的强硬手段,一张小脸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显得格外可怜。 指间碰上透明的结界,辛夷小声嘟囔了一句,“昆仑墟苏叶帝君的结界啊,真是让人......”后面的话却是听不见了。 背靠着结界坐下,辛夷不由想起了幼时的某件事,此时一想,原来她既然记得如此清楚。 那时候她还只有两万多岁,父君常年在外为她寻找仙药难免遇上一些天地奇珍。 那次苏叶便遇到了一棵桃树,那树长得很奇怪,只有一根枝干,果子也结得少,只有寥寥几个,却长得格外的大。 苏叶便摘了果子酿成了果酒,格外珍惜的埋在了昆仑墟的桃花林下。 昆仑山上的土也不是凡土,此酒若是埋个几千年,定能晋升为仙酒。 可是等苏叶出了一趟昆仑墟后再回来,哪里还有那仙酒的踪影,苏叶嗜酒,他亲自泡的酒竟然被人偷喝了,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放过那偷酒之人。 结果查到最后,结果竟然是被小辛夷偷偷喝了! 苏叶又气又觉得好笑,不过却是真的发了火,不过却是对着昆仑墟的其他人,独独放过了始作俑者。 想到这儿,辛夷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随后又收了笑容,那么这次她惹了父君生气该怎么办呢? 昆仑墟外微风阵阵,仙气弥漫。 身材高大,面貌精致的男子静默在原地,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显得格外清俊不凡。 这样的情景已经好一会了,问荆看着像是愣在原地的将离忍不住开口说道:“妖主,为何已临昆仑墟却不入?” 将离的眸子微动,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酥软,难道是因为离她不远,他只需再进几步就可以见到她的缘故? 可是两人不过六百年未见,他竟然踏不出下一步了,这就是凡间所说的近乡情怯吗? 将离双眼微眯,不知道想到什么,暗红的眸子露出别样的神色,他顿了顿才说道:“仙界茯苓公主此时如何?” 问荆见他神色不愈,忍不住挺了挺背才说道:“还在天牢。” “呵……”将离冷笑了一声,“天牢,可真是个好地方。” 他话音一转,“去仙界。” 那这昆仑墟不入了? 可是问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将离便已离去,问荆连忙跟了上去。 天牢天兵重军把守。 将离脚步微收,侧目看了问荆一眼,他的神色淡漠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问荆,你且离去吧。” 问荆一顿,“妖主,可是你......” “无碍。” 随后他独自一步一步走近天牢。 天牢入口像一只张着大嘴的洪荒野兽,顶着一口锋利的牙齿,残忍嗜血。 天兵见有人靠近,立马举起神兵,“何人胆敢放肆,这里乃天庭重地,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气势恢宏,警告声如雷灌耳,可是将离哪里会怕这区区天兵,这六界苍生,他唯独只怕一个人足矣。 只见他的眼眸慢慢变成暗红色,薄唇微动:“我乃妖主将离,你们可是想拦我?” 这道声波汇聚了神力幻化成一道青色的光向天兵扫去,天兵只觉耳朵一瓮,顿时口鼻流血。 “你们拦不住我,告诉我,茯苓在哪儿?” 天兵自然是不会说,咬紧了牙口。 暗红色的眸子神色翻滚,想到辛夷那日所受的煎熬,将离的嘴角微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右手微动,一道神识便向一位天兵探去。 “第八十六道天牢。”将离小声说了一句,举步踏进了天牢。 夜明灯的光芒将进入天牢的道路照亮,将离一步步的向天牢深处走去,他的衣袂飘飘,慢慢的消失不见。 天牢乃重地,寻常人不得靠近,天牢历史太过久远,这里关押的仙数不胜数,可是茯苓犯下的罪哪里是关天牢就区区了事的。 她乃神君之位,却以下犯上,罔顾天规,本就应该重重责罚,何况受伤的是辛夷,在将离看来,茯苓魂飞魄散死不足惜。 枉这天规以严厉著称六界。 一位天兵抹了抹嘴角,连忙站直了身体,“尔等好好守着,我马上就去禀告天君........” 而此时天后正在天君面前抹着泪,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流光裙,面貌娇艳,做足了黯然神伤:“我知道你贵为天君此事不好做,可是茯苓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她已被关押六百年,你还想如何?” 天君天后夫妻无数万年,自然感情深厚,想到女儿和天后几分相似的面貌天君不由也有些心软,“我自是心疼,可是茯苓这次.....” “报” “妖主将离,不顾阻拦,擅闯天牢!” 天君顿时神色大变,“将离!”##### 第三十三章牙尖嘴利 天牢深处,第八十六道天牢。 牢门大开,而此时的茯苓哪里还有仙界第一美人的模样,她的发髻散落,脸上带着几丝血痕,此刻正被吊在天牢的半中央,狼狈不堪。 她的气息微弱,只是微微的睁着眼,要不是有一抹气息,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此时的将离手里正飘着一抹淡红色的火焰,仔细一看,那哪里是火焰! 分明是一抹神识! 联想到奄奄一息的茯苓公主,哪里还不明白,将离竟然拘了茯苓的神识! 茯苓就算居神君之位在将离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何况她因当日之事,降到仙位,对于将离来说,更是手到擒来。 而这神识若是被毁,痛苦程度丝毫不亚于魂飞魄散啊。 茯苓自然再清楚不过,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干涩,因为许久未与人说话声音有些怪异,“妖主将离,这里乃我天界重地,你私自闯入可曾想过后果?” 将离轻轻吹了口气,手中的如火焰般的神识便如凡间的火焰一般晃了晃,将离神色淡漠,暗红色的眸子微沉,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茯苓公主,到了此刻你竟然还如此嘴硬,不愧是天君之女,不过你说我要是用手一捏,这神识溃散,你会有什么感觉?” 茯苓听了这话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 将离见状冷哼一声,“你今日所受的痛不足以抵辛夷的万分之一。” 辛夷? 辛夷! 茯苓微微睁大双眼,眼底的嫉妒浮现,厌恶简直快要喷涌而出,她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让我枉费心机,辛夷,没死成啊,真是可惜了,将离妖主,你说是不是?” 将离脸色一变,一股神力幻化成鞭子向茯苓抽去。 “啊!” 茯苓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将离,你敢!”一道声音传来。 将离余光一瞥,天君,终于来了。 天君穿着一身金色暗纹的大袍,听到茯苓的叫声迅速赶到,见茯苓此时的状况,衣袂一翻,半空中的茯苓便缓缓落下。 “将离,你哪里来的捆仙索?快速速将茯苓放开,我且饶过你擅闯天牢重地的大过!” “哦?”倒是没想到天君竟然如此好说话? 将离将捆仙索收回,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对父女。 “父君....”茯苓轻轻的叫了一声。 天君神色微变,为何茯苓竟然如此孱弱? 饶是那时因遭雷劫降到仙位也不该如此啊,何况她在天牢六百余年,无人打扰,若是修习得当..... 天君顿时想起牢内的另外一人,他将茯苓放好,转身看向将离,却在看见将离面前飘着的那抹淡红色火焰时脸色巨变。 饶是天君经历颇多,此时也是震惊万分,“将离你.....大胆!” 将离闻道看了天君一眼,伸手戳了戳面前的神识火焰,顿时,被天君安顿下来的茯苓又发出一声闷哼。 天君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将离,虽然你是妖界之主,可这般不把天界放到眼里不免也太过托大吧?” 将离听了天君饱含威胁的话却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只听他说道:“天君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对茯苓仙君的神识比较好奇罢了。” “不过你竟然提到了一界之主,我倒是更加好奇了。”他话音一转,手却朝面前的火焰捏了下去。 “啊啊啊!”茯苓传来一连串痛苦的叫声,这次却是痛的直接晕了过去。 天君气急,没想到将离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衣袂一翻便向将离扫去。 一道泛黄的光迅速的向将离扫来。 将离动作飞快的一闪,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将茯苓的神识留在了原地。 火焰神识被泛黄的光一扫,刚刚被痛过去的茯苓便又是惨叫一声,此次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茯苓!”天君大叫一声,此时天君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哪里还有平时的镇定自若,“将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身为妖界主人,不禁擅闯天牢,更是如此折磨我儿,你是想挑起仙妖两界大战吗?虽然你是妖界之主,可这责任你能担待得起?纵然你是一界之主,也承受不起六界苍生的责罚!” 六界苍生? “好一个六界苍生!”将离却是笑了,“不过不知天君何出此言?这个和六界苍生又扯上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替天界惩罚一下犯了天规的茯苓公主罢了。” “众神周知,茯苓公主因为私欲,以下犯上,险些害得昆仑墟的辛夷上神魂飞魄散,我这难道不是替你解忧吗?”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妖界之主! 倒是没想到将离竟如此能说会道,天君将茯苓嘴角的献血抹掉,掏出一颗药给茯苓喂下,好一会了才开口说道:“茯苓以下犯上,犯了天规,我自会惩罚她,将离你却是逾越了。” 将离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天君也总算是知道了,将离根本就是软硬不吃,他这般说法将离根本无动于衷,而这件事的起源...... “不知将离和昆仑墟的辛夷上神,苏叶帝君的爱女有何关系?”他的神色有些莫名,连语气也跟着低了几分。 将离暗红色的眸子微转,“天君有所不知,将离心悦辛夷上神,所以见不得她受苦,而她曾经受的痛我自然会为她成千上万倍的讨回来。” 饶是天君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料到将离竟然大大方方的就这么说了出来。 一界妖主心悦神界辛夷上神! 好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这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对象却是他堂堂天君的女儿! 若不是茯苓的神识在将离手中,天君恨不得议长劈了他! 要知道他纵然再快,也快不过将离毁掉神识啊。 天君此时也觉得颇为棘手,不知该如何解决,毕竟茯苓犯下的错众所周知,之前把茯苓关在天牢无人反对不过是因为他是天君。 若是将离将此事挑出来......##### 第三十四章赐婚 “你说你心悦辛夷上神.....” 天君在原地走了几步,顿了顿才说道:“自古以来,仙魔不两立,辛夷身为昆仑神女,位列上神,而你是妖界之主,将离,你可曾想过,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别说天规不容,我想就算是苏叶上神再疼爱女儿也不会同意辛夷神女和你在一起。” 将离觉得天君有些莫名其妙,他淡淡的看了天君一眼说道:“天君,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吗?” “……” 这又是多管闲事了?那你就不是多管闲事吗? 天君觉得自己快要被将离气吐血了,若不是女儿茯苓的神识在他手中,他真的会忍不住劈了他! 强忍住自己心底的怒气,天君继续说道:“将离,我们做一个交易。” 将离却是直接拒绝了,他摆了摆头,精致的脸露出几丝不以为意,“天君大人,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交易好做的,我只想为辛夷上神讨回公道!” 话一落,他的目光落在了晕过去的茯苓身上。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天君内心一颤,连忙说道:“就算能和辛夷神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也不在意吗?” 将离,承认吧,你拒绝不了,你也不可能拒绝。 天君眼底泛起一抹异色。 将离却没有注意到天君神色有异,听了天君的话他便微微一怔,被他的一句光明正大引去了心神。 “将离,只要你答应放过茯苓,我便为你和辛夷神女赐婚,届时通报六界,这个交易你做吗?” 将离看向一脸胸有成竹的天君很想拒绝,可是....他拒绝不了。 这个诱惑对他而言,太过巨大。 将离眼睛微微一眯,手一扫,将神识扔向天君,“天君大人,记住你的话,还有,管好你的女儿。” 话落,离开了天牢。 天界内仙气缭绕,如雾般的仙气不知从何处而来,碧绿清澈的湖水清澈见底,锦鲤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荡,时不时的冒出头来。 半空中飞舞着一只只美丽的鸟儿,这种鸟是一种叫做仙落的鸟儿,有一匹长长的尾巴,在空中飘着的时候很漂亮,就像是有人拿着漂亮的丝带在空中跳舞一般。 只见仙落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阵,随后散开,飞向了四面八方。 昆仑墟内难得留了两位主人,往日苏叶上神就算是回了昆仑墟也会匆匆忙忙的离去,这次难得已经在昆仑山停留了两日。 此时苏叶正品着酒,只见他指间修长,手里拿着一只上好的白玉酒壶,别看这酒壶看上去小,里面的酒没个一千年可喝不完。 苏叶的面貌确实俊朗,不愧他自夸六界找不出能与他媲美的人,当然,这是自恋的话。 苏叶拿着酒时不时的抿几口,思绪飘远,也不知在想什么。 “上神大人,上神大人……”一旁穿着青衣的小童一边喊一边往苏叶的方向跑来。 苏叶坐直身体,见小童气喘吁吁,忍不住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小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上神大人,昆仑墟外飞着一只仙落鸟,被神障挡住了!” “仙落鸟?”苏叶脸色一变,连忙向外走去。 这仙落鸟可不是不同的神鸟,一般要有大事发生,天界才会派出仙落鸟通报。 天界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所以才派出了仙落鸟通报六界? 通过神障的仙落鸟在苏叶面前落下,只见它叽叽喳喳了一阵便飞走了,徒留苏叶愣在原地,脸色莫名的有些难看,也不知仙落鸟带来了什么消息。 而昆仑山上的另一位主人。 辛夷此时正无所事事,好在父君大人把结界弄得够大,她还能在房间里溜达溜达,若是只有床那么大,她大概只能欲哭无泪了。 因为经历了上神天劫,辛夷长成了少女模样,此时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天丝玉缕裙,额间配着粉色的宝石越发显得脸色粉嫩,一双美目熠熠生辉。 辛夷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她沉睡六百年,本以为醒来没多久就能看见将离,没想到已经过了两日也不见将离的身影。 难道他知道父君此时在昆仑,所以不好意思来? 想到父君,辛夷难免想到苏叶那日的强烈反对,也不知道父君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虽说仙魔不两立,可是凡间也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说法啊,再说修习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罚下雷劫,这是最大的逆天,既然能逆天,那么仙魔为何又不能在一起呢? 她兀自想着,全然没发现周围的结界何时消失了。 待她回过神,便发现苏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父君!”辛夷高兴的叫了一声,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吊到了苏叶的身上。 此时的情景看上去有些搞笑,堂堂的昆仑墟主人苏叶上神此时的身前就像挂了一只无尾熊分外滑稽。 纵然辛夷长高了不少,可是在苏叶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苏叶看着面前的小脑袋忍不住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可是随后他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刚才的笑容便收敛了许多。 辛夷自然没有看见,不过父君大人今日来看她想必便已经消气了。 兴奋的在苏叶怀里蹭了蹭,辛夷这时抬头便发现了屋里的结界取消了,惊讶大过惊喜,辛夷诧异的开口:“父君,你把结界消了?” 苏叶听了这话顿了顿,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别扭。 辛夷美目微睁,小嘴微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父君,你不反对了对不对?你看你都把结界消了,你一定是同意了!” 苏叶没有立马回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看他这反应,辛夷哪里还不明白,就差没高兴得跳起来了。 “父君大人,你一定是这六界最最最最好的父君!” 苏叶微怔。 看着高兴得不能自已的辛夷,苏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她:“辛夷,若是天君愿意为你赐婚,那么父君问你,你愿意吗?”##### 第三十五章惊讶 “父……父君大人,你刚刚在说什么?”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天君大人为她和将离赐婚,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 苏叶见辛夷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深深的看了辛夷一眼。 他转过身,不再看辛夷。 辛夷便听苏叶将刚才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又说了一遍,丝毫不差。 这次换辛夷愣住了,她本来还以为只是自己听错了,然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联想到苏叶消了结界,辛夷想了想,伸手拉了拉苏叶的衣角,“父君大人,那你不反对,也是因为天君吗?” 苏叶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他在辛夷以为他不再开口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不久便要成年了,天君便将婚礼定在了你成人那天,这段时间,你便安心待在昆仑,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刚才还沉浸在突然而至的快乐当中,听了他又要走,辛夷再不舍,苏叶还是离开了。 一时间变化太快,辛夷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天君为何突然为她和将离赐婚? 当日她在守灵台遇到了京墨是否和天君有关系,而天君之女茯苓更是害得她差点魂飞魄散,事先天君是否得知? 更奇怪的是父君,他乃神族,要知道虽然神族已经所剩无几,身份却仍旧尊贵不凡,无所能比。之前他如此反对,为何今日竟然同意了天君的赐婚? 要知道他若是反对,天君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更不可能强迫他同意。 明明他之前那么反对,为何才仅仅过了两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件事情就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楚眉目,辛夷想得头都有些疼了,索性躺到了白玉仙床上,可是就算躺到床上,就算她闭着眼睛还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天君给她和将离赐婚了? 那她和将离真的可以成亲了吗? 仙魔不得相交这个阻碍竟然因为天君的一句话轻易化解,想到成人那日便是她和将离成亲之时,辛夷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想到了某人,心情更是愉快,之前想不通的问题也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只有一个解释,一定是将离想了办法让天君同意了,可辛夷万万想不到将离用了什么方法。 她开始期待,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让她像此时一样期盼自己早日成人,因为她更期待的是将离,而她已经许久未见他了。 山中无岁月,神仙的日子漫长遥远更加无从计算,而只要过了今晚,辛夷就成人了,更重要的是明天也是她和将离成亲的日子, 凡间的父母嫁女儿有“千亩良田,十里红妆”的习俗,仙界嫁女儿也不妨多让,毕竟最开始的神仙也是从人开始修行,然后才得道成仙的。 只不过时间真的太过久远,有些神仙却是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仙界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不过一个却永远不可能出现十里红妆的场景,因为一个空间戒指就解决了。 而此时的辛夷正在试嫁衣。 旁边的崖香从一开始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话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也不知道天君大人为什么要给小主人赐婚啊,你才几万岁嫁人也太小了!” “小主人你看啊,茯苓公主就被天君大人留了那么久啊,虽然她到最后也没有嫁出去。” 听到崖香说茯苓公主,正准备带发饰的辛夷忍不住看了辛夷一眼,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崖香,你这话要是被茯苓听见,你猜会发生什么...” 崖香顿时被自己还想说的话憋住了,脸色变得通红。 辛夷摆了摆头,回过头看向镜子,镜中人身姿玲珑,肤色白皙,一张娇艳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格外神采奕奕,耀眼夺目。 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发饰,辛夷伸手拿起准备带到头上,不料才到半空中便被人拿过去。 辛夷惊讶的抬头,便镜中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辛夷睫毛微颤,小声叫了一声:“父君大人。” 苏叶拿过发饰便细致的为辛夷戴在了头上,听见辛夷叫他,轻轻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辛夷的头,他的小丫头长大了啊,不再是他的丫头了。 “辛夷,今晚我有急事离开昆仑墟,明日将离妖主来接你,你便直接去吧,不用等我。” 苏叶上神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到底是怎样,辛夷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神情带着几分不舍,而更多的是追忆。 她完全不相信苏叶的话,哪里那么巧会有急事,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苏叶是舍不得她,她眼睛轻轻一眨,眼眶里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因为她知道父君大人肯定是舍不得了.... 她轻声应了一声,“好。”声音里控制不住带了一丝哭腔。 察觉到父女俩可能有话要说,在旁边静立已久的崖香默默的退下。 辛夷侧过身便抱住了苏叶的腰,她蹭了蹭,忍不住又叫了一声:“父君大人.....” 苏叶听到这一声父君大人,脑中情不自禁的想起辛夷还是一个奶娃娃的时候。 那时候的辛夷还不及他的腰,刚刚在学说话,就只会叫一个父君大人,所以只要他回昆仑墟,他的耳朵里就只听得见一个父君大人。 拍了拍辛夷的头,苏叶的神色变得有些莫名,辛夷在她怀里根本没有发现,只听苏叶声音低沉的说着话。 “辛夷,遇事切不可鲁莽,要三思而后行,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话一落,却是不知道再说什么。 在他怀里听了这话的辛夷本来之前还有些怅然,此时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父君大人,为什么不要相信任何人?那我岂不是也不能相信你了?” 见苏叶好一会也没有回应她,随后她才止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父君大人,要是你都不能相信,那我连自己都不能信了。” 苏叶没料到辛夷会这么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忍不住在心里无声的叫了一声。 傻瓜……##### 第三十六章大婚 辛夷成人这天,霞光弥漫,天生异象。 一只昆仑山深处的神鸟从山谷里飞出,随口在昆仑上方的空中翩然飞舞,引来无数鸟儿,百鸟齐鸣。 辛夷将父君苏叶给她的空间戒指带好便静坐在原地,她低垂着眉眼,有些想哭。 明明她昨日还很高兴。 不行,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她和将离成亲的日子,虽然不能在今天亲自与父君告白,可是来日方长,等父君有了时间,她便回来找他便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辛夷便听到了崖香高兴得呼唤声,“小主人,小主人,将离妖主来了,将离妖主来了!” “崖香!”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亲呢。 辛夷抬起头来,嘴里责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连忙闭嘴了。 因为,将离就跟在崖香身后。 他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礼服,正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崖香识相的连忙退下。 将离见崖香低着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辛夷自然听见了,因为对方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辛夷听在耳里忍不住羞红了脸,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抬头,可是将离的笑声围绕在耳边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忍无可忍,辛夷终于抬起头看向将离,“你一直笑什么?” 将离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修长的双手抚上辛夷洁白如玉的脸颊,过了好一会,辛夷才听他道:“辛夷,今天你就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妖后了,怎么样,高兴吗?” 辛夷再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轻轻应了一声,“高兴。”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将离,我好想你。” 听了这话,将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本就长得好看,一张脸格外精致却又丝毫不显女气,平时不爱笑,此时笑起来只让人觉得百花都失去了颜色,而他此时穿着红色的礼服与他红色的眸子交相辉映,越发显得人俊美异常。 辛夷不由看得失了神。 见此将离手指动了动,敛了敛笑意,打趣她:“辛夷神女,不知可否看得心满意足?” 辛夷自然知道将离在打趣自己,不过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辛夷便觉得两人因为许久未见的生疏感消失不见了,她看了将离一眼,轻轻啧了一声,“你有什么好看的?我一天只要看自己就够了。” 她的表情生动,明明嘴上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又看了将离一眼。 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盘成漂亮的发髻,额间坠着一颗血红色的额饰,美不胜收,她的表情生动,一瞥一笑都牵扯着将离的心,一身红色的大衣更是让将离想起记忆深处的模样,他差点失神。 没人知道他多想紧紧的抱住她,可是他在他劝自己,不要慌,今天他们就成亲了。 将离将手升到辛夷面前:“走吧,我的妖后。” 辛夷眉眼一扬,将手放到他的手中。 辛夷牵着将离的手一步步走出了房间,最后离开了她生活了五万年的昆仑墟。 昆仑山某处,说有急事离去的苏叶上神正拿着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可是他乃混沌之初的神,就算是仙酒也难以将他醉倒,当然,若是不用神力驱除自然容易很多,却还是不易。 然而此时他却已至微醺,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双眸也微微有些湿润,他本就讨很多仙女喜欢,若是有人见他这副模样只怕会不顾身份向他扑过来,幸好这里是苏叶上神的地盘。 只听苏叶不断的说道:“走吧走吧.....”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又大喝了一口酒,随后便醉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叶清醒过来,头有些发涨,用神力驱散了酒劲终于好受了很多,他看了看天色,眼睛一眯,便驾云向某处飞去。 而那个方向是天界。 至南不归山 今日不归山格外热闹,因为天君赐婚,前来祝贺的人格外的多,问荆甚至看见了几个消失许久的老怪。 仙界天君自然没有来,却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上仙前来,魔界之主与妖主将离似有嫌隙,却也派了人送来珍贵异常的贺礼,冥界需要主人坐镇没有前来,却也派来了一殿之主。 鬼界之主鬼王更是亲自前来祝贺。 不归山从未如此热闹过,妖族之人喜爱闭关,所以喜静,若是平时定会闹翻了天,今日却是不同,因为今天是妖主将离大婚之日。 妖界的人情不自禁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小妖前来通报,“迎亲的回来了,迎亲的回来了,妖主回来了,妖主回来了!” 某个座位上坐着的鬼界之主鬼王自然听到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终于到了不归山。 辛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手缩了缩,想要将手收回来,可是却没有成功。 辛夷显然没有想到,明明将离握着她的手松松的,为何她却没有挣脱? 将离了然的看了辛夷一眼,突然手一颤,内心一酥。 辛夷竟然用指尖刮他的手心! 被她刮过的地方此时还酥酥麻麻的,将离小声说了两个字:“调皮!” 索性如了她的愿。 辛夷长居昆仑,认识的人不多,她眼神一扫,看到某个位置时有些意外,那个位置显眼,她一眼便看见了。 鬼界之主,鬼王! 他居然来了? 辛夷脸上诧诧异的表情太过明显,将离自然注意到,他的脸色顿时一敛,急忙问道:“怎么了?” 辛夷连忙收了表情,对着将离笑了笑,应了一句:“没事。”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不知为何,从看到鬼王那一刻,辛夷心底就有些乱。 毫无缘由。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却再正常不过,意外顺利! 辛夷终于将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被将离牵着前去妖殿,将离腿长,此时又走得急,辛夷险些跟不上,连忙叫住他:“将离,你慢一点!” 将离回头一看,因为步子急辛夷的脸颊都忍不住开始泛红了! 她的双眼明亮,看着将离的眼神带着一丝拜托的意思,将离自然无法拒绝,他却是一把搂住辛夷的腰直接将她从原地抱了起来。 辛夷顿时一惊,叫出了声,“将离!” 将离只当没听见,抱着她一步步的向妖殿里面走去。##### 第三十七章突变 妖殿最深处的殿宇便是将离的住所。 今日,妖殿到处挂着大红的纱幔,美丽耀眼。 房间内自然不遑多让,入眼便是满眼的红,到了房间,将离便直接将辛夷放到了床上。 不知想到什么,辛夷突然红了脸,用人面桃花来形容辛夷此时再恰当不过。 于是将离忍不住又不厚道的笑了。 辛夷忍不住想翻一个白眼,可是这个动作太毁形象,饶是如此,她也是用了莫大的毅力才忍住了,可是将离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直直的看着辛夷,让她破了功。 辛夷捏着拳头捶了一下将离,有些羞恼:“你干嘛老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高兴。” 将离简单的三个字就回答了辛夷,随后他伸手抬起辛夷的下巴,对着那张红唇亲了一下。 辛夷不妨他突然袭击,有些惊讶,却止不住心头一动,将离见她这副反应,忍不住又亲了几下。 最后更是顺势将辛夷推到躺到了床上。 床也是大红色的,和两人身上暗金色花纹的大红礼服浑然一体。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格外暧昧,将离的目光比刚才更加不加掩饰,辛夷下意识的侧头避免和他对视。 “辛夷,看着我。” 辛夷闻言顺势看向他,到处都是红色映得他的双眼越发妖艳,辛夷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若说之前的吻让辛夷有些措不及防,接下来这个吻却是毫不意外了了。 当将离亲吻她的时候辛夷忍不住去回应他,将离在感受到她的回应时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这个吻停住是因为辛夷忘记了呼吸,憋得自己脸颊通红。 将离觉得有些好笑,今天大概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两个人都躺着,辛夷整个人都窝在将离怀里微微喘气,将离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辛夷的头发。 好一会,两人才终于都平静下来。 辛夷终于有机会问出她心底的疑惑:“将离,为何天君会为你我赐婚?是你做了什么吗?” 将离的手上不停,继续摸着她的头,只是深沉的应了一声嗯。 辛夷有些无语,想着不问算了,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最后忍不住推了推将离的胸膛,“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就和我说说呗!” 声音里不由带着一丝撒娇。 将离哪里还忍心拒绝,想了想才回答,不过仍旧很简短,“我到天牢去见了茯苓。” 辛夷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她才回过神,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句话后面隐藏的意思,也正是因此她却更加惊讶。 “你你你.....”你不会是..... 你了好一会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因为辛夷真的太过震惊了,她把可能发生的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将离却是懂她的意思,体贴的点了点头。 “你居然真的用茯苓威胁天君?”辛夷瞠目结舌。 “这个是最有效的。”既然打开了话头,将离便将话继续说了下去:“天君只有一儿一女,茯苓颇得他喜爱,她以下犯上加害于你本应严惩却只是将她关押天牢,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他没有说最初他是准备杀掉茯苓,结果却被天君的交易诱惑的事。 而辛夷也没想到其中还有那样的内幕,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是她也能想到其中的惊险,毕竟那可是天界之主,虽然同为一界之主,但那可是别人的地盘。 辛夷由衷的佩服,“将离,你胆子可真大!” 将离亲了亲她的额头,“自然比不过你。” 他的话里似有深意,辛夷却没有察觉到,只觉窝在他的怀里再幸福不过。 他的怀抱和父君大人的怀抱不同,在苏叶怀里,她是依赖,是孺慕之情,在将离怀里却是心动。 怀里的人此时乖巧不已,再没平时的古灵精怪,将离也跟着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简直舍不得离开,然而,今天他作为主人不可能扔下一众客人和辛夷温存,于是他开口说道:“妖后大人,我得走了,他们都等着呢。” 将离话一落,辛夷迅速的坐了起来,“天啦天啦,我都忘了!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 将离却是不紧不慢的坐起身,还慢悠悠的理了理弄乱的衣服,辛夷见此不由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今天他们成亲,为何她却越发容易脸红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将离见身旁的人低着头,一张侧脸美丽清纯,不小心滑下的头发勾勒得她的脸越发小巧晶莹,伸手将那丝调皮的头发绕到她耳后。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发间,“等我。” 辛夷没有看他,只是应了一声好,待将离离去,辛夷终于抬起了头,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再次躺回了床上。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只怪气氛太过暧昧! 她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这可是将离的床啊! 将离回到大殿,殿里的气氛越发高涨,妖族中人见他归来,忍不住齐声道:“恭喜妖主大人迎娶妖后!” “恭喜妖主大人迎娶妖后!” 此时将离的表情早已恢复得像平时一样,听到这话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周身的气势缓和了不少。 其他界的人也纷纷送上贺词,甚至还有人祝他早生贵子! 将离眼里忍不住划过一丝明显的笑意,待他回到座位,才刚刚坐下便察觉到了一抹赤裸裸的视线,将离顺着视线看过去,鬼王正坐在那个位置。 鬼王偷看被发现了也不见丝毫躲藏,直白的和将离对视,他一脸面无表情却隐隐透着几分成竹在胸的意味,将离忍不住皱了皱眉。 却见鬼王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正对着将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将离只见鬼王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敬你。” 对方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将离同样面无表情,他端起旁边桌上的酒杯,朝着鬼王的方向扬了扬,然后一饮而尽。 鬼王见状微微扯了扯嘴角。 大殿里人来人往,两人之间的交锋根本无人注意。 没过一会,将离一抬头便见沉稳的问荆慌慌忙忙的从殿外跑进来。 大事不妙#### 第三十八章突变2 殿宇内纱幔飘舞,隐隐绰绰的显现出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 这个身影自然是辛夷,因为没有事做,就坐在那里等将离,对她来说自然不可能,这不,她就在殿宇内四处观察起来,毕竟这里将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 然而突然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殿外跑来,辛夷见他脚步虚浮,连忙向他走过去。 来人是问荆! 此时的问荆头发有几分混乱,不仅如此,他嘴角还带着血,身前的黑衣被他自己吐出的血染成了紫黑色,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辛夷大惊,连忙问道:“发生何事了?将离呢?” “妖后大人,仙界联合鬼界围困妖界,我们寡不敌众,妖族很多妖都受伤了!” 他话还没说完,辛夷就连忙打断了他,“那将离呢?将离呢?你们妖主大人呢?”最后一句话她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问荆顿住,好一会才回答:“妖主大人身负重伤,昏迷了!” 辛夷愣住,脚下退了一步,嘴里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天君!”过了一会辛夷终于冷静下来,她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天界之主,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不明白,天君分明早有预谋! “问荆,你且照看好妖主,我去去就回。” “妖后大人,妖主现在重伤昏迷,妖界无主,你一定要留在妖界坐镇!”问荆连忙阻拦,“更何况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妖主交代?” 可是辛夷这时哪里听得进去,说完她祭出洪荒剑便一袭红衣举步离开。 问荆出去时哪里还有辛夷的身影。 “妖主大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句话在辛夷的脑中盘旋,想到将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辛夷更是愤懑难平,她的双眼微红,花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有哭出来。 “天君,枉为一界之主,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无耻下作!” 抵达仙界,辛夷一脸面无表情,直奔前去寻找天君,想要找天君讨一个公道,不料却碰到了茯苓。 她就站在不远处,脸上一脸嘲讽的表情,生生破坏了她姣好的面貌。 辛夷此时哪里有时间理她,冷冷的看了茯苓一眼,便准备从她身旁直接走过。 可是她不搭理茯苓,茯苓却伸手拦住了她,“辛夷神女,今日乃是你和妖主将离的大婚之日,你不好好待在不归山来天界有何贵干?”她自是恨透了将离,不过辛夷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见辛夷面色透出一抹悲呛,不由幸灾乐祸。 “给我滚开!” 辛夷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沉声说道。 茯苓见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却是直接笑了出来,“你也该体会体会我当日的心情,不知此时妖主情况如何,妖后大人又有何感想?” “你倒不愧是天君的女儿!”辛夷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想到昏迷不醒的将离心里怒气高涨,从背后抽出洪荒剑便向茯苓斩去。 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洪荒剑顿时散出一道气势恢宏的剑气想茯苓袭去。 “啊!”茯苓根本无法抵挡,洪荒剑一出,她根本逃脱不了,竟然生生被斩下了手臂。 顿时热血喷洒而出。 “茯苓。你身为天界公主何故招惹与我?”她话落只留给茯苓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完全不在意对方眼里所散发出来的怨恨。 随意问了一个仙童,辛夷让他带她前去,仙童被她眼底的冰冷吓得连话都不敢问,连忙带她前去。 天君正在一个亭内与某位上仙下棋,见她前来似乎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看着辛夷,“不知辛夷神女为何来了天界,今日不是你和妖主大婚吗?” 端的是光明磊落,风光霁月! 若不是心里有了猜测,辛夷根本不会有怀疑,很容易眼前的人给糊弄过去。 毕竟他是天界之主,一界至尊啊! “仙界和鬼界的人围攻妖界,天君大人当真不知吗?”辛夷缓缓说道,话落将洪荒剑置于身前。 颇有一番气势! 天君见到洪荒剑终于变了脸色,他深深的看了辛夷一眼,那眼神尤为奇怪,更像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辛夷还来不及深思边听天君说道:“辛夷神女擅用洪荒剑,你可知这....有什么后果?” 辛夷显然没想到天君居然如此厚颜,“我来此只想问天君,为何无缘无故袭击妖界,你为我和将离赐婚是否早有攻打妖界的计划?” “神女何出此言!”天君自然否认。 辛夷自然不信,因为种种迹象都证明了赐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辛夷不怒反笑,“既然天君否认,那我今日即便是毫无缘由也要踏平这天界!” “辛夷,你好大的口气!” 却见辛夷飞到半空中,灌满神力将洪荒剑一挥。 “轰”一座殿宇被巨大的剑气一震,直接垮塌。 “好一个辛夷神女!” 天君大怒,嘴一张,声音响遍九重天,“昆仑神女,辛夷上神,擅用洪荒剑侵犯天界,众天兵天将速速前来!” 半空中的辛夷眼神一凝。 她的四面八方无数天兵天将赶来... 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天君定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等她入瓮! 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何须再有顾忌! 她洪荒剑一挥,剑气一出,便有天兵受伤吐血。 天兵数量数不胜数,盛怒的辛夷却是战力升到了顶点,更别说她手持洪荒剑! 她一袭红衣,一身战意,活脱脱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 无时无刻不有天兵陨落,天君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渐渐的众仙君也加入了其中。 然而他们发现竟然无人能近辛夷的身前,相反,天界的殿宇塌的越来越多,地面因为剑气甚至出现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天君脸色微微一僵,连忙对一位受伤的仙君说道:“快速速前去请苏叶上神!” 天兵受伤的越来越多,辛夷却是越战越勇,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如此强,居然挡住了百万天兵天将,可是即便如此她心中的怒意却丝毫没有减弱。##### 第三十九章父君 天兵的数量仿佛永无止境,辛夷身上渐渐添了伤。 “辛夷,还不快快收了洪荒剑!”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她一怔,因为这声音辛夷再熟悉不过,而她一怔那一瞬间便有天兵乘机袭击她,一把天戟插进了她的身体。 辛夷身体一颤,身体往后一跃,鲜血洒出的同时洪荒剑劈向身后。 父君大人,到了这般田地我如何停下? 辛夷深深的看了苏叶一眼。 眼见越来越多的天兵陨落,受伤的仙君越来越多,天君也不由心里一慌,叫了一声:“苏叶帝君!” 苏叶微微蹙眉,眼中似有些许挣扎,不过一瞬他便下了决心,只见他手一挥,一抹暗色便向辛夷飞去。 辛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叫了一声:“父君大人!”声音里饱含震惊和难以置信。 原来苏叶竟然直接祭出了上古神器东皇钟! 辛夷就算再强大,在上古神器东皇钟面前也丝毫没有反击之力,只一瞬间便被困在了东皇钟内。 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苏叶见辛夷被他祭出的东皇钟困住,脸上表情微微有些恍然。 他身旁的天君眼睛微微一眯,却是叹了一口气,不由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幕。 那时神魔大战已经结束,神界和修罗界湮灭了,而修罗战神晚妆则跳下天池,魂魄也四分五裂。他因为忌待魔君昔邪,便去昆仑墟寻了苏叶商讨此事。 苏叶当时听了便一拧眉,两人想了许久才得了结果。 寻了晚妆的魂魄,他与苏叶联手封印了她的神力,养育在昆仑墟。 而那昆仑神女辛夷实则是少了一魄的战神晚妆! 苏叶见天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摆了摆头,“天君,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此事多说无益。” 辛夷那声父君大人,怕是最后一次叫他吧。 苏叶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留下一个略显萧索的背影。 不归山内,虽然仙界与鬼界一起围困妖界不过两日便离去了,但是不归山相比往日却透着几分萧条。因为妖主大婚,大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连一向谨慎的妖主也因此遭了算计。 而此时离妖主大婚那天已经过了五日了,问荆看着床上的将离一动不动,而床上的将离仍旧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至于妖后大人更是从那日离开后便没了踪影,想到那日悲愤离去的辛夷,问荆的心不由又沉了沉,也不知妖后大人现下如何? 而此时的辛夷,正安安静静的待在上古神器东皇钟内。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她更加想不到将她困在这里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苏叶上神,而这个苏叶上神是她的父君大人!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她的父君吗? 为何一见她便让她放下洪荒剑,连她为何这样做的缘由也不问一下。 是不便问,还是不必问? 可是他是她的父君大人啊!他一向对她疼爱有加,为何这次却..... 一定是那个天君,这个一界之主最是虚伪,定然是他蛊惑了父君。 可是父君是谁啊?他乃混沌之初的神,谁能蛊惑他? 辛夷一怔,是啊,他可是苏叶上神。 看着被血染红的嫁衣,辛夷再次出神,想到那几日苏叶的举动,哪里还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他分明早已得知天君的计划,甚至全力在配合天君! 想到此,辛夷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涩,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下,随后滴落在大红嫁衣上晕染开来。 最后她的嘴角动了动,像是在问为什么? 翌日 昆仑墟内一位主人也无。 自从那日辛夷被妖主接走后便没再回来,常年不在昆仑的苏叶上神更是不见踪影。 因为辛夷出嫁了,崖香便有些无所事事,于是便开始胡思乱想。 想到前几日的传闻,崖香不由脸色僵了僵,还是不相信,她暗自嘟囔了一声:“看来果真是太闲了,竟然去想如此离谱的传闻,果然传闻不可信!” 崖香摆了摆头起身,想到小主人的房间已经有两日没有打扫了,便去了辛夷在昆仑墟的房间。 房间和辛夷出嫁时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辛夷还在这里一般,崖香到了这里也不由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不过几日,她已经有些想念小主人了。 收拾房间自然可以一个仙诀了事,可是崖香向来喜欢亲自动手。 她的动作飞快,整理了房间,便准备擦房间里的摆件,先是白玉仙瓶,一件一件,精心细致。 最后一件好像是妖主送与小主人的,崖香伸手握了上去。 “啊!”顿时房间内传来一声惊呼。 崖香看着地上摔碎的东西一脸不可置信,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缕魂魄飘出,随后游向远方。 手心仍然冰凉刺骨,崖香看着地上的碎片心有余悸,也很担忧小主人的责骂,想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 而那被崖香不小心打破的正是将离曾经送给辛夷的归魂盏,里面有着战神晚妆被封印的最后一魄。 而此时,天界,东皇钟内。 辛夷本闭着眼睛,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似乎有所感应。 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发生,辛夷再次闭上了眼睛。 身子却在一瞬后不经意抖了几下,辛夷只觉自己的头突然之间好涨,好像什么东西塞了进去,又好像什么东西在她头里拉扯。 痛苦万分! 不过一瞬间,辛夷便痛的满头大汗,那痛当真是令她痛苦万分,让她再无心想其他。 就像是神识被毁,魂飞魄散! 辛夷早已大汗淋漓,可是那痛却丝毫没有减弱,一波一波像她袭来,不知疲倦的袭击她的灵魂深处。 辛夷最开始还能忍受,她咬紧下唇,结果连嘴唇都被她咬破了,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终于痛得晕了过去。 她就躺在那里,一袭红衣称得她肤白胜雪却苍白得过分,下唇的血迹显得格外妖艳。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淡漠,表情淡然,清艳决绝。 而那眼神,是独属于战神晚妆的。##### 第四十章战神晚妆 “天君,不好了不好了!辛夷神女从东皇钟内出来了!”一位天兵惊慌失措的从殿外跑来,随后立马向天君禀报。 大殿里的天君一愣,脸上一开始是不信,过了一会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可能,困住她的不是普通神器,那可是上古神器,东皇钟啊!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天君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晚妆,正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众天兵。 一身红衣,一把剑,周身气势强悍,无一敢犯。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脸上的表情宁静而悠远,她上前一步,天兵便向后退了一步,她不动,天兵却也不敢上前。 重复了好几回,仍旧如此。 此情此景终于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众天兵便听她道:“因何拦我?” 一位胆子稍大的天兵连忙回答,可是就算他胆子大,此时说话也不由有些磕磕绊绊,“我们奉...奉了天...天君大人的命令,在此看...守你!” 前面一句话落,他便又吼了一声:“辛夷神女切莫再做抵抗!” “辛夷神女....”晚妆小声念了一句,却仅此而已,她没有任何印象。 再次看向前方,她却没有心思再废话,而是举起了手里的洪荒剑,同时低声道:“你们可拦不住我!” 天君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天兵倒下,他只看见辛夷正准备举步离开。 “你不能走!” 晚妆脚步一顿,看向天君,见到他也丝毫不意外,相反还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是你困住我的?” 她的眼里满是战意。 天君一愣:“你.....” “我乃修罗战神晚妆,尔可敢一战?” 天君一噎,很想拒绝,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辛夷神女,而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修罗战神晚妆! 战神晚妆真的回来了! 而此时天君想退也要晚妆同意,却见她洪荒剑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便向天君袭去,天君哪敢和洪荒剑所散出的剑气对拼,连忙躲闪,颇有几分狼狈。 晚妆见此,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却是直接逼向天君。 一触即发。 “砰”的一声,战斗以其中一人重伤摔倒在地上落下帷幕。 而那受伤的人自然是天君,他摔倒地上的同时一口献血喷出。 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如此。” 晚妆一魄才归,刚刚恢复记忆,虽然神力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天君却仅仅坚持了不到二十招,听到晚妆略显讽刺的话,顿时涨红了脸颊。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受伤。 晚妆再不屑多看他一眼,举步离去,一路上她遇到天兵阻拦也不再起任何波澜,无人能挡。 晚妆以一把洪荒剑扫荡天界。 下了石阶,晚妆的神色微微有些茫然,却在一瞬间,云霄之巅传来一声长鸣。 一道火红的影子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晚妆的上空。 那是一只火红的凤凰。 晚妆见状眼里划过一声笑意,轻声呢喃:“鸢尾,是你来了。”她话音一落,顿时,一声长啸响彻天界。 晚妆和鸢尾一齐回了凤凰山。 回了凤凰山,鸢尾立马变成了人形,一头红色的长发格外耀眼,引人夺目。 她看着晚妆的眼神微微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妖界之主将离还未曾醒过来。” 晚妆一呆,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愣在了原地,缓了好一会,“妖界?现在既然多了妖界吗?” 鸢尾一怔,没有深说,而是换了一个问题:“晚妆你可还记得苏叶上神?” 晚妆依旧摆头。 鸢尾的眼神越发复杂了,“那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何跳下天池吗?” 晚妆这次没有摆头,却是因为太过震惊了:“我跳下天池?怎么可能!” 见她这副反应鸢尾终于明白了。 估计晚妆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辛夷的那段日子,忘记了苏叶上神和妖主将离,也忘记了自己前世为何跳下天池。 鸢尾轻轻叹了一口气:“也罢。” 晚妆则完全没有将这次谈话放到心上,安心在凤凰山过起了闭关般的日子。 凤凰山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鸢尾很爱待在那里,她向来心性高傲,不喜人伺候,所以偌大的凤凰山就只有晚妆和鸢尾。 在凤凰山带了数日,犹是晚妆也忍不住觉得无聊。 “鸢尾,我出去逛逛!” 留下一句话,晚妆离开了凤凰山。 今日晚妆难得穿了一件白色的锦帛长裙,她一向喜爱红衣,此时换了颜色不由越发惊艳。 修罗族和魔族的人容貌最为精致,晚妆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 她的眼里带着光,因着白裙显得格外清丽,她挽着一个发简单的髻,气质悠然,可她前去的方向,竟然是天界! 九重天上是十重天,而上古神界,便在十重天,而要去十重天,势必要经过天界。 晚妆想去十重天看看。 本以为经过天界会再次出现上次一样被围的情况,没想到上了九天石阶,天兵一见是她竟然直接跑了。 跑了。 晚妆:“.......”饶是她心志坚定,不易动摇,此时也颇有些无言,而她抬头后,眼前却多了一个身影。 是个美人,晚妆睨了她一眼。 她的眼神轻飘飘的,仿佛在看一介凡人。 而那身影,却是茯苓。 茯苓之前被辛夷砍了手臂恨不得抽了她的魂魄,可是却知道自己不是辛夷的对手,今日在这里遇见纯属意外。 而茯苓着实不敢想象,辛夷在侵犯天界后竟然还敢前来! 茯苓从一见到对方便一直在心底奉劝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完全没料到自己竟然因为对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轻易便升起怒气。 她的眼神里满是怒气和憎恶,晚妆自然感受到了,因为那个被憎恶的对象很明显就是她自己,不过她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此景,微微有些熟悉,像是发生过一般。 晚妆没有细想,眼神也懒得再给她一个,准备离去。 茯苓见状哪还忍得住:“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还敢来天界!” 晚妆停下脚步,定定的看向她,问道:“你是谁?”##### 第四十一章抽仙根 对方的眼神很陌生,像极了不认识她。 可是茯苓怎么会信?她自然不信! 只听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又何必装模做样惺惺作态,我们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岂是你装作不认识我就能过去的?”想到两人之间的过节,茯苓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晚妆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因为对方嘴上的嫌恶和眼里的憎恨都非常明显,可是她着实不认识眼前这位仙君? 认识便是认识不认识便是不认识,她何必说谎? 于是她便开口问道:“这位仙君,不知我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 而她确实是真的不知眼前这位美人是谁。 她话一落,茯苓便气得一掌向她袭去,居然称她为仙君,本来想着压抑自己,这个称呼却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辛夷,你就是个贱种!你根本就不配为上神!” 可是她哪里会是晚妆的对手,才一出手便被擒住了。 晚妆的眼睛一眯,双眼越显细长,透着一丝危险,她一双手掐住对方白皙纤长的细颈慢慢用力,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可是偏偏她的语气又温柔得要命:“这位仙君长得倒美,说话怎么那般难听,贱种?你可知道,这个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你倒更像贱种!” 她的手上越来越用力,茯苓当时便翻起了白眼。 茯苓此时的感受什么难受,不同于其他,这种掐颈的行为更让人觉得狼狈不堪,低到尘埃。 而晚妆此时的眼神正像看蝼蚁一般! 身体上的折磨和精神上的蔑视,让茯苓此时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过去! 就知道自己不敢招惹她!可是她忍不住!每当想起和对方的过节,茯苓便忍不住想亲手杀死对方! 眼见茯苓马上就要晕过去模样,晚妆却轻轻的松开了手。 察觉到颈上的力道一松,茯苓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后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却不料一瞬间的功夫,她便被狠狠的扔到了石阶上,顿时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知死活!”晚妆轻轻的说了一句。 茯苓自然听见了,抹了一下嘴角,手心立马出现了一抹鲜血,然而她却是诡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像是疯了一般。 她诡异的反应引得本来准备离去的晚妆再次看向她。 “哈哈哈哈哈!” “你居然说我是贱种,我乃天君之女,你居然说我是贱种?” “若我是贱种,那你是什么?你岂不是贱种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 晚妆收回了已经踏出的脚,她走下石阶,一步一步向天君之女走去。 到了她的面前,晚妆却是不急,淡淡的喊了一声:“天君之女?” 当日她打碎东皇钟出来时便遭受到天君等人的围堵,她不管仙界有什么阴谋,不想计较天君为何将她困在东皇钟,只想离去。 此时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 对方再三挑衅她,最后居然说她自己是天君之女? “啊!” “啊!”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躺在地上的茯苓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里流出的血染红了粉红的仙裙,气若游丝。 而从她身上竟然丝毫再感觉不到一缕仙气,就像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她被抽了仙根! 茯苓的脑中只荡漾着这个事实。 “好一个天君之女,果真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你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模样,我便成全你,你再三挑衅与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让你魂飞湮灭。” “我乃修罗战神晚妆,你便记住这个名号,若是你有幸再登仙位,我便等着你来报抽你仙根之仇!” 说完给茯苓留下一个背影。 直到晚妆离去,茯苓才痛苦的睁开了双眼,她的眼里满是黯然。 “呵呵,呵呵,战神晚妆,她竟然说她是战神晚妆?” 她的表情狰狞,已近癜魔。 当初名镇六界的战神晚妆真的回来了,谁也抵挡不住。 接下来再无意外,晚妆顺利到了十重天。 曾经繁荣的神界一片荒芜。看着眼前的一切,晚妆的表情有些追忆,明明已经过去了许久,一些事情在她脑中却像是才刚刚结束。 往事不可追忆,凡人都懂的道理,晚妆此时却偏偏沉浸在其中。 她去了很多地方,虽然那些地方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最后她去了神魔交界的九天门处,而这里是她待得最久的地方!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就算有了丝丝变化,也慢慢和脑中的记忆重合起来。 晚妆的眼神越发怀念了。 镇守一方的日子孤寂苍凉,仿佛没有尽头。 于是记忆中和某人之间的交手便越发清晰。 那眉眼,那话语,那神情,无不怀念。 昔邪啊…… 晚妆无声的叫了一声,她甚至还记得和昔邪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不打不相识,最开始晚妆佩服昔邪的身手,因为这六界很难有谁在她手里讨得了好,而这昔邪却是和她打成了平手。 高处不胜寒,也可以用来形容神仙,而她孤寂沉默的心也因昔邪再次翻滚起来。 犹记得两人之间的有次对决,整整斗了一千六百八十一天,斗到最后两人皆已法力巨无全靠赤手双拳,男人和女人在没有其他东西的加持下,天生有差别,晚妆早已坚持不下去,本来以为自己必输无疑,却没想到昔邪竟然先她一步认输了! 她现在仍然记得自己当时心里有多震惊,不信,最后全部变成佩服! 他虽身为魔界之主,却磊落坦荡! 由此可见,仙魔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立场不同,神仙有贪生怕死自私自利道貌岸然之徒,魔界亦有光明磊落之辈。 然而神魔大战,涂炭生灵,神界和魔界已然覆灭,而昔邪,你呢,你又去了哪儿? 晚妆头有些疼,时间太过久远,脑中的往事太多太多。 可是某些记忆格外清晰,却为何独独忘了因何跳下天池? 多想无益,终究想不出结果,忘了便忘了吧。 晚妆起身,不再有一丝眷念,该在的自然在,不该在的自然留不住。##### 第四十二章神尊阳起 结果晚妆没忍住去了天池。 这个导致她前世魂飞魄散的地方。 她一向洒脱,可是为何前世竟然会跳下天池呢? 可惜的是她给忘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晚妆想不通。 然而还没到天池,晚妆竟然发现天池旁边此时居然有一个身影,晚妆见状连忙敛了气息。 神界已经覆灭,有谁会来这里呢? 那人没有发现她,因为他手里正拿着一小壶酒靠着天池的白玉围栏喝着酒,晚妆见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估计有些醉了,也因此没有发现她。 晚妆见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裳,面如端玉,温润无双。 晚妆有些疑惑,皱了皱眉离开了天池。 回到凤凰山后发现鸢尾竟然没在梧桐树上,晚妆打击打趣她:“你终于舍得从你那树上下来了?” 鸢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去哪儿了?”鸢尾正在烤鸡,就算与她说话也没忘记转一转手里的食物,动作看上去颇为熟练。 晚妆却是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脸大惊失色的看着她,“鸢……鸢尾,你……你居然在烤鸡?” 不怪晚妆如此震惊,要知道,鸢尾的本体是火凤,虽然和鸡的地位天差地别,可是终究算是同一个种族啊,而此刻鸢尾居然在烤鸡?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用来烤鸡的火是凤凰真火! 只见晚妆无语了一会,鸢尾的烤鸡却是烤好了,她收了真火,便把手里的烤鸡递给晚妆。 “这是...给我的?”晚妆木讷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给你的。”鸢尾语气淡淡的,语气微微有些傲娇。 晚妆接过烤鸡,僵硬的咬了一口,霎时眼眸一亮,别说这用凤凰真火烤出来的食物真是美味! 一些神仙因为日子太过无聊,格外看重口服之欲,晚妆有时候很不理解,此时却是体会到了,她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一只烤鸡,鸢尾见她不过一瞬间便解决了一只鸡心底冒出一丝无语,转眼又见晚妆格外有气质的擦着嘴,仿佛刚才失态的是别人,不由又有些想笑。 使了一个诀,鸢尾便清楚了刚才因为烤鸡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她看向晚妆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去哪儿了?” 晚妆一愣,因为鸢尾的表情很郑重其事,她便也认真的回答她:“去了神界逛了一会。” “神界?”鸢尾小声念了一句,她的表情淡淡的,红色的头发依然格外亮眼。 “既然你去了神界,那你经过天界是口否遇到麻烦?” 晚妆摇头:“麻烦?我能遇见什么麻烦,倒是他们看见我跑还来不及呢。”想到那些一见她就跑的天兵,晚妆忍不住笑出声来,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倒是遇见了一个小麻烦,有位美人自称天君之女,再三挑衅我,我一气之下便抽了她的仙根!”当时也不知为何如此生气,竟然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天君之女?” 见鸢尾露出疑惑的表情,晚妆便向鸢尾说了几句当时的情景。 鸢尾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倒是语气有些感概:“听你这么说,倒真是那天君之女,名唤茯苓。”鸢尾虽长居凤凰山倒也知道这天君之女,不过却丝毫没有觉得晚妆做得不妥:“你这么做倒也无妨,那茯苓再三招惹与你,你抽她仙根已是手下留情了,晚妆你不必在意。” 晚妆却是愣住了,要知道抽人仙根毁人修为已经够狠了,鸢尾居然说她手下留情?难道因为自己和鸢尾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她才如此赞同她? 鸢尾见她皱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连忙说话打乱她的思绪:“晚妆,神魔大战结束后,神界便一片荒芜,你为何去神界?” 晚妆果然被鸢尾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不再想之前的事情,“只是有些怀念罢了。”随后她皱了皱眉:“倒是在天池看到了一位仙君,因为怕他发现,我没有仔细查看他的修为。” 鸢尾听她这么一说,微微变了脸色:“仙君?长什么样?” 晚妆连忙将那人的样子形容出来。 她话一落,晚妆便发现鸢尾的表情越加难看了,连忙问她:“鸢尾,可有何不妥?” 鸢尾语气有些沉:“你或许是忘了,那是天君之子,京墨。” 可是看鸢尾的表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便听她继续说道:“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很像。” 晚妆连忙问她:“像谁?” “神尊,阳起。” “什么?阳起?”晚妆大惊失色,直接站起了身,“怎么会是他?不是说神魔大战,天界众神皆随神界覆灭了吗?” 鸢尾却是摆了摆头,“我也不确定,天君之子自神魔大战后便陷入了沉睡,自他苏醒以后第一次见他我便有些疑惑,真的很像,太像了!” 鸢尾的本体乃是火凤,感知自然非同寻常。 晚妆信了,她对上鸢尾的视线,没有说话。 鸢尾和她对视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开口:“你……” 两人的默契让晚妆一眼便察觉到对方想说什么,她点了点头,“我去去就来。” 鸢尾会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没有阻拦,只说了一句暗含关心的话:“路上小心!” 晚妆点头又匆匆离开了凤凰山。 晚妆却是不知因为她,天界由一湖平静的湖水变成了大海,极不平静。 天君重伤未愈,此时一听他的爱女茯苓竟然被晚妆抽了仙根降为凡人硬生生又是被气得吐了一口鲜血,他的双眸微微泛红,有些咬牙切齿:“晚妆,果真是孽障!”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身旁的一位小仙侍说道:“你速速前去告诉无垠仙君让他前去昆仑墟告诉苏叶上神天界今日发生的事情!” 话落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战神晚妆加上洪荒剑的威力巨大,饶是他伤势也有些难以恢复,幸好天界天材地宝数不胜数。 而这时,太子京墨的殿宇。 一位负责打扫殿宇的小仙童只见一位长相清丽,气势十足的仙女向殿宇里走来。##### 第四十三章神尊阳起2 这位小仙童穿着青色的衣裳,并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觉此仙君长得格外好看,不过想到自家太子,便又觉得很正常了。 太子京墨身份尊贵,有身为天界第一美人的妹妹,所以他的相貌自然也格外好看,因此喜欢他的女仙君数不胜数,有些胆子大的便会找到太子的殿宇来。 青衣小仙童非常有经验,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果然没一会,小仙童便对方开口问道:“不知太子京墨,现在何处?” 长得好看,声音也比以往来的仙君好听,小仙童暗自想到,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住了诱惑,说出了曾经说了无数次的一句话:“太子前些日闭关了,并不在这里,这位仙君若是想见太子往日再来吧!” 可是小仙童显然没想到说这句话换来的结果却和往日大不相同。 只见他话刚说完,一把剑便横在了他的肩头,他甚至看见自己的头发被削下一缕缓缓落下,然而那把剑根本没有碰到他。 完全是剑气所致。 小仙童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住了想擦汗的动作,他看了一眼对方,战战兢兢的说道:“京墨太子...太子不久之前,去...去了昆仑墟。” 拿着剑的正是晚妆,她看了一眼吓得不轻的小仙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了一句:“很好。” 眼见晚妆转身离去,小仙童立马瘫软在地,突然他脸色一变,想起太子离开时对他说的话。 “若是有位长得很漂亮的仙君前来,你便直接告诉她,我身在昆仑墟,让她来那儿找我便可。” 在昆仑墟的上空,晚妆颜色有些复杂,因为她记得自己曾被神帝关在昆仑墟的结界内。 昆仑墟有神障,晚妆正准备利用洪荒剑注入神力破开一个口进去,没想到她才一踏上神障便直接进入了昆仑墟。 “怎么回事?”晚妆十分不解,可是想到京墨正在昆仑墟也来不及深思便直接向昆仑墟某处走去。 那个地方就是曾经困住晚妆的地方。 结界早已消失,晚妆很轻易便进去了。 京墨果然在这里。 他背对着晚妆站着,听见有声音传来便转过了身。 京墨见到晚妆,丝毫没有惊讶,只是语气微微有些复杂,“你来了。” 听他一开口,晚妆便确定了,他就是阳起,神尊阳起。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用玉簪盘着,一身悠然,温润如玉,就像一个凡间贵公子。 是他,又不是他。 晚妆一时没有说话,京墨,不,准确来说是阳起,却是突然笑了,“怎么,舍不得动手?” 晚妆一听,哪里还忍得住,洪荒剑一挥,凌厉的剑气直接向阳起袭去。 让晚妆惊讶的是阳起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招,只见他顿时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一口鲜血吐出。 晚妆举步慢慢的走向他,居高临下的问道:“为何不躲?” 却见阳起摆了摆头,露出一个略显安慰的笑,“让你泄愤。” 晚妆一顿,再次问他:“为什么?” 她这话问得很突然,阳起却是懂了,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寂寥,又好像是觉得好笑,而他确实也轻轻笑了一声,“你居然不知道....” 晚妆有瞬间的茫然。 阳起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可知当初神帝为何将你困在昆仑墟?” 晚妆转而淡淡的看向他没有说话,却在他接下来说的话中渐渐变了脸色。 “当初你奉命镇守神界,却阴差阳错和魔君相识,甚至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神界岂会没有察觉?只不过神君尚且对你还有些许信任....” “却不料你和昔邪的感情渐渐发生了变化,越来越亲近了,那时便有人向神帝诬陷你和魔君暗中勾结,意图反叛神界,你身为战神,神帝向来对你心有忌待,于是便将你困在了昆仑墟,对了,你可知道当初是谁诬陷你?” 他的话一说完,晚妆眼里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顿时她的神力化成一条巨鞭便向阳起的身上挥去,“啪”的一声传来,晚妆气得声音都拔高了,“我自然知道是谁,阳起,你个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晚妆大喊了几声,因为实在太过生气,“你当初可曾想到那样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看看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 原来当初晚妆和昔邪从相逢恨晚到互相倾慕的事情被阳起发现后,阳起便将此事告诉了神帝,神帝自然信了,于是便与几位上仙设下结界困住了晚妆,昔邪得知后便攻打神界,想要救出晚妆,而神魔大战正是因此开始! 想到如今苍茫的神界,晚妆越发恼怒,忍不住又挥了阳起一鞭,“阳起,你就是个疯子!” 阳起依旧没有躲,神力巨鞭打在他的身上他也仅仅只是闷哼了一声,见晚妆有些失控,心里竟然离奇的觉得有一丝安慰,他淡淡的说道:“我承认我是个疯子,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你,怎么会嫉妒昔邪?” 晚妆一愣,“你.....”他话没说完就,晚妆懂了。 “你居然是因为这个,竟然只是因为这个!阳起你个疯子!”晚妆只觉得自己体内似有煞气生出,她此时就恨不得杀了面前的阳起,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再也控制不住,她迅速的祭出洪荒剑,斩向他。 此时的阳起有些狼狈,他的发丝早已散开,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裂开而露出狰狞的鞭痕,他见到晚妆此时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反而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片刻,脑中想象的事情依旧没有发生。 阳起睁开了眼睛,眼里微微有丝惊讶,还有些许不信,而洪荒剑堪堪停在了他的耳边。 他看向晚妆。 晚妆的手忍不住颤抖,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砍下去。 “神界覆灭,你现在是神界最后一脉,今后,你便好自为之。”说完晚妆收了洪荒剑,不再看阳起一眼,转身离去。 留下神色不明的阳起。##### 第四十四章妖主将离 倒是没想到,离开时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因为昆仑墟的苏叶上神正站在不远处。 昆仑墟的苏叶上神,青丘的白术,以及凤凰山的鸢尾皆是混沌之初的神。 而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影不论是自身散发出的气势还是其他都代表了他的身份不简单,晚妆想,除了是苏叶上神再也无其他人。 那么...这位苏叶帝君是因为自己闯过了昆仑墟的神障,所以特意在这里等自己吗? 晚妆自认自己不是不讲理的人,更加不会知错不认,便先开口道歉:“苏叶帝君,我擅闯昆仑墟也是事出有因,只是没有事先拜访你终究是我的不对,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的莽撞,现在我为我的莽撞向你道歉。” 苏叶帝君? 被这么称呼的苏叶当即转过了身,他一身青衣自带一番气势,见晚妆脸带歉意,却神色淡淡心里不由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辛夷哪里曾这么对过他?如此冷淡。 而现如今她不再像以往一般一见他便向他奔来撒娇,就那么默默的站在那里,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恨我?他后面的话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 若是一向亲近的父君大人竟然祭出神器困住自己,换成他也会恨。 晚妆见他脸色有异,还以为他心里计较,正准备多说几句话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凤凰的长鸣,果然没一会便到了鸢尾的身影,她一到两人面前便化成了人形,看见晚妆和苏叶之间的情形心底微微有些复杂。 鸢尾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动声色的看了苏叶一眼,苏叶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晚妆,走吧。” 晚妆一听立马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鸢尾得到回应立马化成了凤凰,晚妆便乘着离去。 留在原地的苏叶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他本来以为再见到辛夷,她一定会怪他恨他,可是刚才她的反应很平常,看着他的眼神很陌生,很陌生。 他什么样的情形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她不怪他,亦不恨他,她的情绪不会为她浪费分毫。 过了许久,苏叶才举步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晚妆并不是把他当作陌生人,而是他对于晚妆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因为她一魄回归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却是把今生的记忆忘记了,她忘记了将离,忘记了帝君苏叶曾养育他数万年,忘记了关于辛夷的一切。 而这边,鸢尾带着晚妆飞去的方向却不是回凤凰山的方向。 晚妆一头青丝随意挽成了一个发髻,有几缕发丝调皮的洒落下来,此时乘着凤凰,风一吹,发丝飘扬,看上去格外洒脱。 “鸢尾,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不回凤凰山吗?”因为怕鸢尾听不见,晚妆索性吼了出来,这么一吼出来,顿时让她觉得痛快淋漓,倒是感觉之前因为阳起而升起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鸢尾没有说话,用了神识传音:“带你去逛逛。” 晚妆一愣。 鸢尾带她去了很多地方,曾经去过的又去了一遍,未曾去过的也去了。 晚妆还挺高兴的,最后鸢尾便一直带着她向南飞去。 在飞过一条条溪流,一座座山脉之后,鸢尾落在了一个小山谷,晚妆熟悉的从她身上跃下,而鸢尾待她一下去便化成了人形。 这个小山谷非常美,晚妆还看见了一个一丈多宽的瀑布,虽然小,但是却撒发出水汽,将整个山谷都显得雾蒙蒙的,瀑布的水最后聚成了一个水潭,水潭清澈见底,甚至能看见里面的游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山谷里开满了花,格外漂亮,整个山谷生机盎然! 晚妆蹲在一株淡紫色的小花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略带笑意的说:“鸢尾,这个山谷真漂亮啊,你怎么发现的?” 鸢尾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咚”的一声,石头掉进水面的声音,而鸢尾此时的心里有些纠结。 听见石头落水的声音,晚妆瞬间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见她神情似乎有些烦恼,便惊讶的问道“鸢尾,你怎么了?” 鸢尾一怔和晚妆对视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晚妆见她这副模样更加确定鸢尾心里有事,鸢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晚妆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开口说道:“鸢尾,你是不是有何话要对我说啊?” 鸢尾自然知道自己的表情再明显不过,可她实在不知该不该开口说。 她这样子可把晚妆憋得不轻,要知道她这样,不止鸢尾难受她也很难受啊:“鸢尾你有什么事情倒是说啊,你何时竟变得这般扭捏了。 也是。 鸢尾咬了咬牙决定说出来,只见她顺了顺自己红色的长发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说可以不过你得做好准备,不要激动……” 晚妆:“........” 她无言了一会。 而鸢尾也再次开口了:“晚妆,你可知翻过这片山谷的背后是哪里?” 倒是没想到鸢尾如今竟然学会吊人胃口了,晚妆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后回答鸢尾的问题:“这六界当中有无数的山脉,而这个小山谷没有丝毫奇特之处,既无浓郁的灵气,也无奇珍仙药,不过就是景色微微好看一些,我连这小山谷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别说翻过这片山谷了。” 鸢尾却是望着山谷外,像是看透了虚无:“那边便是不归山。” “不归山?”晚妆很疑惑。 鸢尾也不再管她,转而说道:“神魔大战后,仙界称大,魔界发生内乱,有一名叫将离的男子集合一些叛乱的魔界之人建立了妖族,众多大妖小妖得知后纷纷投奔,妖族日益渐大,最后连天君也不得不承认了妖族的存在。” 晚妆依旧有些不解,她也知道如今有了妖界,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又和这不归山有什么关系? 她脸上的疑惑再明显不过,鸢尾自然不会忽视,便道:“这妖界之主将离便是在这不归山建立了妖族。”##### 第四十五章昔邪 听鸢尾提那将离好几次了。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都有些不正常。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问,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这不归山岂不是那妖界的地盘,鸢尾,你因何带我来这不归山?”必是事出有因,晚妆想道。 而鸢尾则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会,她才道:“晚妆,这妖界之主将离便是昔邪!” “什么?”晚妆大惊,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同时脑中顿时生出了无数的问题。 她和鸢尾的关系非比寻常,她自然知道鸢尾不会唬她,可即便如此,她也非常意外。 晚妆呐呐了几句:“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将离?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鸢尾摆了摆头,眉头轻皱:“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你不明原因跳下了天池,昔邪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而他一气之下便荡平了神界,这些你大概也清楚了……” “而你因为跳下天池导致魂飞破散,即便转世也差了一魄没了前世的记忆,昔邪则化身为了将离守护在你的身边。” 听到此,晚妆再也忍不住问道:“他...现在如何?” “你问谁?”鸢尾看向晚妆。 晚妆:“.......”这漫长的岁月里鸢尾到底是怎么过的?竟然变得如此恶趣味。 晚妆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自然是昔邪。” 鸢尾淡淡的哦了一声,“据说很不好,之前因为仙界和鬼界联合围攻不归山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至今未醒?”晚妆脸色有些难看,隐含担忧,随后咬牙:“又是仙界!” 最后一句话格外恼怒。 晚妆当即说道:“鸢尾,我们进不归山。” 鸢尾听了却是摆了摆头,“昔邪此时并未在不归山。” 晚妆大惊,“没在不归山?那他在哪儿!” “在魔界。”鸢尾轻轻吐出两个字。 “在魔界?怎么会在魔界?”晚妆又是一惊,“不是说他叛离魔界了吗?” 鸢尾见晚妆说这句话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你真是的,昔邪乃魔界之主,怎么会叛离魔界?他不过是为了你罢了,魔界之主的身份终究让天君等忌待,估计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才成了妖主将离,倒是天君,我猜想天君一定早已经知道将离便是昔邪了!” “所以天君才联合鬼王袭击不归山,导致将离重伤!” 鸢尾却是没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诉晚妆。 而晚妆此时也因为太过担心昔邪没有想到其中说不通的地方,连忙说道:“鸢尾,既然昔邪没有在不归山而是在魔界,我们便去魔界寻他!” 她脸上什么的心急谁都能看见,鸢尾也知道她很担心昔邪,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去魔界也没用。” 晚妆不解的问道:“为何?” “昔邪重伤昏迷,照理来说过去了这么久,他弟弟窃衣应该已经能救醒昔邪了,然而这么久,昔邪还是没醒过来,当中必有蹊跷。” 听鸢尾这么一说,晚妆也想到了其中关键,她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昔邪他....” “对,传闻鬼王有一邪术,将人重伤后便能让人一直昏迷不醒!” “此术名为锁魂.....” “锁魂?”晚妆小声念了一句,单从这名字也能听出此术的威力。 昔邪正是因为这锁魂之术才一直昏迷不醒吗?那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破掉这锁魂术呢? 晚妆心里满是担忧,不过见鸢尾如此了解这锁魂之术的来历,便连忙向她询问:“鸢尾,那你可知道这锁魂术该怎么破解?” 鸢尾听她这么一问却是有些为难的摆了摆头。 晚妆见鸢尾摆头,心里一颤,她抿了抿嘴说道:“解不了?怎么可能解不了?这世界万法皆有破绽,这锁魂术一定也有办法破除!” 鸢尾轻轻叹了一口气,见晚妆脸色都有些白了便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晚妆,不是破不了,而是非常难非常难!” 晚妆听了却顿时松了口气,她不怕难,“那就好,既然能解,便是再难我也不怕!” 她一脸执着,鸢尾自然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只好说道:“这破除锁魂之术要说简单也简单,要说难也难。” 而晚妆也在鸢尾的一席话中明白了破除锁魂术的方法。 这破解锁魂之术简单在与只需要两种东西作为药引,难便难在那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凤凰真血,而这一般的凤凰真血自然不行,必须得经过涅槃重生的凤凰真血才行。 而鸢尾便是经过涅槃重生的凤凰,再加上她乃是混沌之处的神,她的血更是能燃尽一切邪祟,所以她的血乃是最好的药引之一,而拥有这凤凰真血对于晚妆来说再容易不过! 可是另外一样却是难了。 在洪荒之巅,有一树十万年开花,十万年结果,当果子成熟的一瞬间便会脱落,若是落到地面便会直接化成水融进地里,而那果子便被称为定魂果,因为凤凰浴火重生,凤凰真血能燃尽万物,包括魂魄,所以必须要有东西护住魂魄,而这世间唯一能抵住凤凰真火的便是那定魂果! 晚妆想了想当即说道:“我去拿!” “就知道告诉你,你便会这样。”鸢尾的眼里有一丝担忧,“晚妆,万事切不可冲动,我知道你很担心昔邪,可是那洪荒岂是随意能去的?先不说那个,就说那定魂果,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你若是去了,发现没有开花,难道你还能在那里等数万年?再说即便你去刚好碰到那果子成熟,你也不容易拿到!” “因为那树有上古凶兽八爪火螭常年守在旁边,八爪火螭需要定魂果养它魂魄,稳它神识,定魂果对八爪火螭来说极为重要,它是不可能让其他人夺走的,晚妆,听我说,即便你有洪荒剑在手,即便是你神力巅峰的时候,要想拿到那定魂果也很艰难!” 鸢尾情深义重晚妆岂会不懂? 可是难道将昏迷不醒的昔邪置之不理吗? 不,她做不到。##### 第四十六章洪荒 这洪荒自然不是说去便直接去的,更遑论晚妆还要上那洪荒之巅。 这前去的路上必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稍不注意便会有陨落的可能。 鸢尾将一件一件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整理好递给晚妆,最后递给她一个铁造般的圆球,圆球上面有着镂空的花纹,别说还挺好看的。 晚妆一接到手上便笑了笑,“鸢尾,这个圆球有什么用?还挺好看的。” 鸢尾见她面带笑意却是心底有些难受起来,因为她知道晚妆必是怕她担忧才故作轻松,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气,鸢尾才道:“晚妆,切不可小巧这小球,它能避天机,你到了洪荒之巅若是见到了那定魂果,切不可以用手去摘,一定要等那果子成熟自己脱落的时候用这个去接,若不然,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鸢尾说得很严肃,晚妆不由抿了抿唇答道:“鸢尾,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 鸢尾顿了一下,“这一路前去,切不可掉以轻心,晚妆,我在凤凰山等你回来。” 不知道为何,晚妆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潮,她吸了一口气不再看鸢尾,直接转身:“鸢尾,我走了。”说完这句话,她便毫无迟疑的离开。 神仙的日子纵然长久,可是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因为往往有什么意外会导致他们几几千年甚至几万年都不能见面,所以相聚对于他们来说格外令人珍惜。 她这次和鸢尾相聚不过了了二十日,便要前去洪荒,晚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心中再多不舍,她也只能割舍。 因为昔邪如今中了锁魂术,至今未醒,而他,一定等着她去救他。 因为准备东西花了几日时间,所以知道将离便是昔邪的消息已经有五天了,晚妆心中担忧,恨不得马上拿了那定魂果将昔邪救醒。 晚妆一路上法力不停运转,终于在几日后赶到了洪荒的西北处的入口。 洪荒有着天然的屏障将它与世隔绝,晚妆站立了片刻,拿出了洪荒剑。 洪荒剑和洪荒只差了一个字,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只愿这洪荒剑能为她带来好运,晚妆心里想道。 随后她注入法力,洪荒剑一挥,剑气便摧古拉朽一般向屏障袭去,剑气顿时破开了一道口子,晚妆急忙行动通过那道口子进入了洪荒。 而在晚妆进入洪荒后,那道口子便一瞬间又合了起来,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苍茫一片,和神界的苍茫给晚妆的感觉完全不相同。神界虽已覆灭,可是好歹曾经也繁荣过,放眼望去,明明长着树和花草,洪荒内偏偏却是一片死寂,仿佛没有一丝生机,除此之外,却又生长着天下人都想要的各种奇珍异宝。 真是矛盾。 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山,晚妆定睛一看,整座山看上去黑漆漆的。 她知道那山,名叫引路,顾名思义,为误闯或者故意进入洪荒的人当作引路灯。 这么一想,这洪荒内必是有着一线生机,否者何须引路。 晚妆当即拿出洪荒内的大致地图看了一眼,不再迟疑,而她要去的洪荒之巅,乃是洪荒的最深处。 晚妆一直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不敢停息,因为洪荒内危机四伏,随时可能遇见危险,她丝毫不敢再耽搁。 耳廓不经意的动了动,晚妆皱了皱眉,她好像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因为洪荒内连风声都没有,所以此时那声音听在耳里便格外明显。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脸色一变,连忙离开这个地方。 而她自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过一瞬,一片黑色便往她刚才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过来。 待近了一看,那一片黑色分明是一只只蚂蚁,因为数量众多,所以远处看上去就是一片黑色。 若是仔细看,那些蚂蚁比平常蚂蚁大了足足两倍,而蚂蚁的触角竟然是金色的! 这种蚂蚁叫嗜金蚁,嗜天下万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只这么一会,之前地上还零星长着的野草瞬间便没了,让人不寒而栗! “沙沙沙”的声音渐渐远去,嗜金蚁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而此刻,晚妆早已到了另一个地方。 面前是一条小溪,将前后一分为二。 这条小溪并不宽,却很长,要想到另外一边只要飞过去便可,这个平常来说再简单不过,此时却让晚妆变了脸色。 因为她刚刚才见一只飞鸟才飞到小溪上方便直直坠落下来,掉在溪里,瞬间只剩一剩一架骨架! 而那溪里,各种各样动物的骨头数不胜数。 晚妆:“......” 她心里有些焦急,连忙查看须弥戒指内的东西,过了好一会,晚妆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的珠子,此时竟然冒着一丝丝冷气。 这颗珠子不过大姆指大小,晚妆此时拿着她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珠子名叫冰魄珠,乃是极寒之地所产的玉髓。 希望这个有用。 若是没有神力支撑,晚妆想她怕是一瞬间便会被冻住,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她甚至发现自己的睫毛瞬间变成了雪白色,于是连忙将冰魄珠扔进溪里。 一瞬间,从冰魄珠掉进溪里的那一刻,瞬间结冰,然后蔓延开来。 晚妆松了口气,踏着冰层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晚妆不由感概鸢尾颇有先见之明,竟然给她准备了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终于,晚妆到了目的地。 说是到了,其时还未曾。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沙漠,而那所谓的洪荒之巅便是这沙漠的最高处。 晚妆放眼望去,这片沙漠一片荒芜,只有黄黄的沙土。 却没想到这沙漠的最高处生长了如定魂果般的地宝。 难不成是正是因为有定魂果夺了这天地灵气,所以才导致这片沙漠寸草不生?又或者是因为那定魂树才导致这地方变成了沙漠? 晚妆想了想,大概也没有其他可能了,她皱了皱眉看着那沙漠最高处露出一抹难色。 显然是想到了那守护在定魂树旁的远古凶兽八爪火螭。##### 第四十七章定魂果 晚妆足足等了两天,终于见到了那八爪火螭的身影,那八爪火螭一身火红,足足有八个爪子,不愧被称为八爪火螭。 此时那八爪火螭发出奇怪的叫声径直往一个方向赶去,直到见不到身影,晚妆见到这个情形顿时蹙了蹙眉,一张白皙精致的脸上尽是疑惑,不过她只是迟疑了一会,便连忙往沙漠最高处赶去。 她不知道为何八爪火螭会突然离开,可是她知道这或许是她能获得定魂果的唯一机会! 她的速度很快,这座沙漠山峰虽然高,晚妆没过一会还是赶到了! 而这洪荒之巅,沙漠的最高处,晚妆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里有一株半人高的小树生在那里,那树生得郁郁葱葱,显得和这沙漠格格不入! 晚妆却是差点喜极而泣! 她从那郁郁葱葱的树叶间看见了一颗果子,显然是那定魂果! 晚妆一向偏向冷静,此时却是高兴得不能自已,然而待她走近一看,却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那定魂果此时是浅红色的。 晚妆顿时便想到了临走时鸢尾对她的再三叮嘱:“晚妆,那定魂果成熟的标志便是果子颜色变成无色透明,若是还有一丝颜色,便说明那果子还没有成熟!” “你切不可心急,一定一定要等到那定魂果成熟自己脱落!” 看着那果子,晚妆抿了抿唇。 突然天空中传来两声巨吼,震耳欲聋,晚妆连忙捂住了耳朵,直到那巨吼造成的声波彻底消失不见,她才敢松开耳朵。 “怎么回事?”晚妆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看向那巨吼传来的发向,分明是那八爪火螭前去的方向。 也不知那两声巨吼是不是那八爪火螭发出来的?若不是八爪火螭的话又会是什么? 晚妆非常纠结,她想前去看看,可又担忧眼前的定魂果,可是若是不去,等那八爪火螭归来,她没有把握能制服它,拿到定魂果的机会越加渺茫! 在原地想了片刻,晚妆咬了咬牙,离开了。 那两声巨大的声音传来后接连又传来了几声吼声,却是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晚妆此时终于确定了之前心中的猜想。 那八爪火螭一定和其他凶兽打起来了,而听这吼声一定是和它旗鼓相当的凶兽! 寻着那声音,晚妆终于找到了地方,在还没到的时候,她便敛下了全身的气息以防那两只凶兽发现自己,若是被发现了,她这个闯入者一定没有好下场! “轰”的一声,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顿时灰飞烟灭! 藏在不远的晚妆顿时一惊,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和八爪火螭纠缠在一起的凶兽,是应蛇! 那只应蛇身子巨大,身长数十丈,一张大嘴此时张着露出了牙齿看上去格外狰狞,离得这么远,晚妆仿佛都能闻到那只应蛇嘴里的腥气! 而待看清楚了那只应蛇的身体,晚妆更是大吃一惊,因为那只应蛇后背竟然生出了两个小翅膀! “这应蛇修炼出了龙翼!”晚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说出来,即便是这样,她的眼里也满是震惊! 难怪这只应蛇竟然和八爪火螭打了起来,若是平常的应蛇不过就是一只异兽,定然不会是远古凶兽的对手! 只不过此时应舌蛇仍旧处于下风,此时的应蛇巨大的蛇身布满了伤痕,晚妆甚至看见了其中一条伤痕正在不停的留血,那些滴到地上发出“渍渍渍”的声音,同时升起一股雾气。 那八爪火螭也是厉害不愧身为远古凶兽,见应蛇落了下风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八个巨大的爪子紧紧的抓着应蛇巨大的身体,又是“轰”的一声,那应蛇被重重的扔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蛇形巨坑! 然后那应蛇便一动不动了。 晚妆有些失望,若是这应蛇解决掉八爪火螭,那她拿到定魂果便只剩下时间问题,此情此景颇有些遗憾。不过想了想,这八爪火螭和应蛇打了如此一场硬仗势必元气大伤,总比好过之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晚妆竟然看见那八爪火螭往她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晚妆连忙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这个感觉非常难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等了好一会,八爪火螭终于收回了视线向那应蛇走去。 那八爪火螭似乎在应蛇身上闻了闻,见应蛇一动不动好像放下了戒心。 晚妆特别想此时前去偷袭八爪火螭,可是她忍住了没去,因为若是她一现身,那八爪火螭必然会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踪迹,她没有信心能打败者远古凶兽,就算能打得过她也不敢...... 因为这洪荒的远古凶兽数不胜数,若是运气不好再遇上一只,那她必然再没有逃脱的可能! 然而这时异变突生,晚妆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八爪火螭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那本该了无声息的应蛇竟然一跃而起,“轰”的一声砸向了那八爪火螭。 八爪火螭始料未及顿时被应蛇巨大的身躯重重的压倒了蛇身下,只见那应蛇的身体不断蠕动,将被它身体缠住的八爪火螭死死的裹在一起,然后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吼!” “吼!” 八爪火螭传来嘶哑而悲壮的长鸣! 然而那应蛇也是绝地反击,它身体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一片土地,整个地方都飘散着蛇血难闻而腥气的血腥味。 而那被缠住的八爪火螭仍旧没有放弃,努力的想挣脱开应蛇的身体,同时嘶哑的吼声毫不停息,响彻云霄。 观察了这场打斗的晚妆此时格外挣扎,此时的应蛇和八爪火螭皆已伤痕累累,看起来是一个好时机,她若是前去将两兽斩首必然好,可她怕就怕在应蛇见她去了会放了八爪火螭,最后两兽联合反击她! 而八爪火螭和应蛇乃是困兽之斗,晚妆信心制服两兽,可是万一招来了其它凶兽该怎么办! 实在进退两难! 然而还未等晚妆思考出结果,又是一声巨大的声音传来! “嘣!” 应蛇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的碎片,蛇血飘洒。 晚妆抹了抹脸上不小心沾到血,面无表情。##### 第四十八章定魂果2 晚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八爪火螭竟然在最后之际自爆了! 此时此刻,这里看着格外的恐怖血腥,八爪火螭和应蛇的身体都很巨大,而八爪火螭作为远古凶兽,自爆的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应蛇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的碎片,晚妆甚至看见了有些碎片仍在坚强的蠕动着。而八爪火螭选择了自爆,它的身体更是被炸成了血雾。 两头凶兽的血混杂在一起格外的冲鼻,晚妆甚至忍不住差点呕吐。 这样的场景说是血海也不为过,晚妆深深的看了一眼,确定八爪火螭和应蛇确实已经陨落了,便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毕竟这里的血腥味如此的重,难免会引来其它凶兽或者异兽,她还是先走为妙吧! 再回到洪荒之巅的晚妆微微有些喘气,不是累,是激动! 看着就在面前的定魂果晚妆露出格外庆幸的表情,因为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幸运,八爪火螭自爆,定魂果再无守护兽,她要拿到定魂果只剩下时间问题,而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八爪火螭来一场殊死搏斗,如今只需耐心等待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说得便是她。 定魂果已经是浅红色了,几近透明,她想,大概过不了多久定魂果便会成熟,而她就可以拿了定魂果去救昔邪了! 而晚妆却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一百年。 在这一百年之间,晚妆日日守候着定魂树,生怕有一丝疏忽,好在没有其它厉害的凶兽前来,偶尔来了几只妖兽很有可能也是误闯,即便是特意前来,那些妖兽也不是晚妆的对手,她轻松地就能解决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定魂果终于马上就要成熟了! 此时的定魂果颜色几乎已经是透明,看不见一丝其他的颜色。像是这世间最纯粹的颜色,晶莹透明,晚妆甚至能清晰的看见果子里的果肉仿佛流水般流动。 晚妆能确定定魂果很快就会成熟了,就是不知具体是那一天,于是晚妆愈加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某日,晚妆正在打坐,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那香很奇特,不是花开的那种香,那香味淡淡的,却又不容忽视,倒像是什么果子的香味。 定魂果成熟了! 晚妆刹那间睁开了眼睛,连忙快步走到定魂树面前! 此时的定魂果越发显得晶莹剔透,若是不注意看,甚至很容易看漏它,而刚才那股奇异的香味便是这定魂果传来的! 晚妆立马找出鸢尾在她前来洪荒时特意单独交给她的那只圆球,和给她时一模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只见晚妆在那圆球上的某一处轻轻一按,那圆球便“卡”的一声,一分为二。 现在万事俱备,只待定魂果成熟掉落了! 晚妆知道越是到最后越是不可急躁,可是她终究有些忍受不住心底的激动,因为只要拿了这定魂果,再去向鸢尾拿了凤凰真血,她便可以将昔邪救醒了。 渐渐定魂果所散发的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更加让晚妆震惊的是那定魂树的树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绿变黄然后直到掉落,一片接着一片,而那刚才还郁郁葱葱挂满树叶的定魂树转眼便凋零了,待那树上还剩下最后一片树叶的时候,定魂果散发出的香味更是到达了顶峰! 一直观察着这一切的晚妆心里一喜,她知道,这定魂果肯定等不了多久便会脱落! 然而不过高兴了一瞬,晚妆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果子的香味真的太浓太浓了,晚妆担心会引来其它的妖兽前来! 之前定魂树有八爪火螭守在旁边,可是八爪火螭指不定经过了多少次决斗才赢得了守护定魂树,霸占定魂果的地位! 然而如今定魂果马上成熟,或许八爪火螭的余威犹在,可是难免有不知死活的妖兽前来争夺,而这定魂果香味如此奇特,甚至会引来强大的凶兽也不一定! 想到这儿,晚妆不由有些心急,她此次来洪荒只欲获得定魂果前去救人,实在不想多生事端,能少事便少事,因为她早一刻拿到定魂果,昔邪便能早一刻醒过来。 知道要冷静要冷静,可是这么一想,心里却越发着急了,她知道此时只要耐心的等便好了,然而却控制不住的心急,恨不得马上就将那果子摘下! 这感受真是难受极了! 却见那定魂树上最后一片树叶悠悠落下,晚妆顿时一拧眉,严正以待。 可是那果子却时时没有落下,晚妆心里忍不住一沉。 “吼~” “吼~” 两声吼声响彻洪荒,晚妆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不想遇到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要发生了。 “吼~” “吼~” 那吼声由远及近,离洪荒之颠越来越近了。 晚妆拿着圆球的手不由越来越紧,她知道,一场搏斗在所难免。 就在这么一瞬间,突然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晚妆连忙一转身便见一个庞然大物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这怪物长得格外的庞大,此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晚妆就算仰着头也看不清它的全貌! 而此时那怪物像是也发现了这里有不速之客,缓缓地低下了头。它的身体巨大,头也显得格外的庞大,所以低头的动作格外缓慢,晚妆和它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竟然从它眼里都出了一丝不屑和高傲! 怪物的头圆圆的,四周长满了尖锐的尖刺,全身也长满了厚厚的鳞片,见自己不远处坐着一个小小的异类,顿时张开大嘴朝她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晚妆在这怪物来时便做好了戒备,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料到这怪物仅仅这么一吼,她便这巨大的吼声吼得头昏欲裂,她的身体甚至直接被逼得不停地后退,她的脚步踉跄,连忙掏出了洪荒剑插进地里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而那怪物长着一张血喷大口,散发出巨大的腥气,一颗颗尖尖的牙齿熠熠生辉。 圆头尖刺,身长厚麟。 晚妆脸色一白,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怪物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无所畏惧 这哪里仅仅是怪物就能称呼它的,不过是因为太过稀少,晚妆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罢了! 面前这分明就是那远古洪荒凶兽凶噬! 本来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真的有凶噬的存在,而且这凶噬此时此刻正出现在她面前! 相传凶噬此凶兽,其声如雷,厚麟可挡万物,其牙无坚不摧,当初有一位误入其中的远古大仙便陨落在其手中! 晚妆的头发也因为凶噬叫声而产生的飓风吹乱了,白皙葱指将碎发绕到耳后,晚妆举起洪荒剑,沉声道:“凶噬,来吧!” “吼~” 那凶噬顿时也发出一声巨吼,战斗一触即发。 说时迟那时快,晚妆迅速的一个侧身,一道凌厉的剑气便袭向凶噬,没料到那凶噬竟然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图,只见那道剑气迅速的落在那凶噬的身上。 “挡”的一声脆响。 凶噬身上毫发无损。 晚妆见状顿时脸色越发沉重了,虽然她只用了半成法力,可是那凶噬身上却也没有任何损伤,就仿佛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而这一拍却是不得了,凶噬往日在洪荒内无谁敢来招惹它,今日闻到重宝传来的异香前来,没想到竟然有异类敢袭击自己! 凶噬顿时大怒,仰头发出一声巨吼,一道无形的声波瞬间便向晚妆奔去! 晚妆只觉耳朵轰的一声,见那声波向自己袭来,连忙准备躲开,可是她的速度再快最终也没来得及躲开,无形的力量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晚妆直接被砸摔倒了地上,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的眼神一变,冰冷刺骨,嘴角的血迹显得格外的妖艳。 那凶噬一击得势,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见异类被自己砸到地上,它后腿一蹭,飞一般的向晚妆冲过去。 那速度极快,几乎只能看见残影,晚妆急忙往旁边一滚,躲了过去。 晚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若是被那凶噬撞上,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粉身碎骨。 要是知道今日会遇到这凶噬,她那日就该救下那只八爪火螭,应该让八爪火螭和这凶噬斗个你死我活!虽然那八爪火螭也不见得是这凶噬的对手! 晚妆不经意的看向定魂树,上面挂着的定魂果被凶噬发出的巨吼震得左右摇曳,晚妆生怕那定魂果就这样掉下来! 却不料那凶噬见她分神,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又一轮攻击,只见那凶噬前腿一跺,四肢一收,巨大的身躯竟然形成了一个圆球,随后便迅速的朝晚妆滚了过去。 晚妆心系定魂树,转眼间便见那凶噬形成的圆球要从自己身上滚过去,连忙拿出洪荒剑抵住。 “叮”的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那凶噬也不傻,迅速恢复了本身的样子,它的头的四周长着尖锐的尖角,顿时向它眼里的异类刺去! 晚妆正用洪荒剑抵着凶噬的身体,顿时有些躲闪不及,一根尖角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左肩。 晚妆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尖角刺进她的左肩,流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裳,晚妆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战意! 然而她此时仍旧关注着那棵定魂树,因为她发现之前那果香竟然突然之间消失殆尽了! 而这一瞬间,凶噬狠狠的仰起它的头,晚妆顿时被挑到半空中,伤口顿时撕裂开来。 无以言喻的疼痛,那凶噬头上的尖角上似乎长满了倒刺,左肩的伤口又是几股鲜血流出,晚妆此时却是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她收回洪荒剑,双脚蹬在凶噬的头上,用力一蹬,尖角退了出去,而她也痛得只打冷战! 她连忙将几颗仙药扔进嘴里。只见晚妆抽出尖角的那时,她在掉落的一瞬间迅速在凶噬巨大的身体上又是一蹬,她顿时向一个方向飞去。 而她飞去的方向正是定魂树所在的方向! 只见晚妆在地上一滚,迅速抓起定魂树旁的圆球。 而此时,定魂树上的定魂果恰好晃了晃,直接掉落在圆球内,晚妆迅速的将圆球的另一半扣上去,将圆球连同定魂果扔进须弥戒指。 说了那么多,其时这一连串动作发生不过眨眼间,拿到了定魂果的晚妆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而那远古凶噬见状仿佛气炸了,它朝天发出一声巨吼,满是愤怒,看着晚妆的眼神变得残忍而嗜血。 晚妆再次举起洪荒剑指向凶噬,此时她的眼神变得格外执着,其实她已经拿到了定魂果,大可不必再和凶噬缠斗,直接逃了便可,可是她不会这么做。 她乃修罗战神,一向无所畏惧,纵使对手再强大,她也不会容许自己落荒而逃! “吼~” 凶噬又是一声巨吼传来,晚妆眼神一凝,她右手拿起洪荒剑,左手握住洪荒剑的刀锋,左手手心顿时被划出一道伤口,然而伤口竟然没有一丝血迹,恰此时,洪荒剑刀锋上的血迹也慢慢消失不见,那血竟然像是被洪荒剑吸噬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洪荒剑仿佛更锋利了! 眼见定魂果在自己眼前,转眼间便不见了身影,凶噬也满是愤怒,从它的嘴里发出“赫赫”的出气声。 “当”的一声,晚妆直接用洪荒剑斩到了凶噬庞大的身躯上,这次终于不复之前,凶噬坚硬的厚麟终于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吼~”凶噬仰天大吼,圆圆的头又想向上次一样刺向晚妆,不过这次晚妆没了定魂果牵挂,迅速的躲了过去。 晚妆此时的发丝早已凌乱,一身衣裳也变得破烂不堪,全身也早已被献血染红,脸上也有几丝伤口,鲜血早已结巴,她此时看上去格外狼狈不堪,可是她的眼神坚定,背挺得直直的,面对凶噬毫不怯弱! 她早也已经累了,可是她不会退怯,此时此刻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纵然她逃脱了,此事也会成为她的心魔,日后更是不堪设想! 她乃战神晚妆,没有谁能打败她!没有谁能击碎她的意志! 这凶噬全身都被裹在厚厚的鳞片之下,可是晚妆不相信她没有弱点! 一定有#### 第五十章离开洪荒 正如她之前所说,世间万法皆有破绽,那么世间万物也必有致命的弱点! 此时那远古洪荒凶兽凶噬的身上也布满了一道道痕迹,那是被晚妆用洪荒剑砍得,虽然她的身上也布满了凶噬造成的伤口。 可是她的眼神仍旧没有一丝退缩,相反越加坚韧了。 “吼吼吼~”凶噬发出一连串的吼声,原来晚妆这一剑竟然刺穿了凶噬身上的厚麟,一股鲜血从凶噬的身体内冲出来。 凶噬气愤的一个转身,将背后的人往后一甩,晚妆顿时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幸好她被甩开的同时抽出了洪荒剑。 “咳咳咳”胸口被狠狠的一震,晚妆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用舌尖轻轻顶了顶上颚,只觉满嘴血腥。 她对上那凶噬的眼睛突然一怔,瞬间反应过来。 晚妆连忙起身,继续向凶噬袭去。 “吼~”又是一声巨吼,和前几次的吼声不同,这次的巨吼更像是悲鸣,一瞬后,凶噬那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只见晚妆持着洪荒剑,而那洪荒剑深深的刺进了凶噬的眼睛! 凶噬的身体格外的巨大,此时整个瘫在地上更是显得庞大,而此时凶噬的身体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终于再无声息。 晚妆终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的肩膀垮了垮终于不再紧绷,可是此情此景,只会觉得悲壮! “终于结束了。”晚妆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却丝毫不敢松懈,这洪荒有着无数的凶兽,异兽,若是再来什么凶兽,饶是她怕是也只能在、认输了! 晚妆利落的抽出洪荒剑,看了看四周,连忙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再次看到了那座引路山时,晚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离开洪荒十分顺利,没有再起波澜,晚妆迅速给自己使了一个法术,她的身上顿时干净的像来洪荒时那般只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依稀还残留着那次大战的痕迹。 找了地方换了一件大红的锦帛流光裙,那裙子在走动间似有流星划过,格外美丽,加上是红色的,更加引人注目。 晚妆还好心情的配了一个简单又好看的发髻。她本就生得好看,此时稍微一打扮,越发惊艳了。 结果还未到凤凰山,便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鸢尾,来接她了。 鸢尾也早已看见了晚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下突然有些痒痒的,看着晚妆面带笑意的走到自己面前,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晚妆,你回来了。” 她听到自己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晚妆顺势紧紧的抱住鸢尾,“是啊,鸢尾,我回来了。” 经历了数次惊险,终于活着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两个人不过拥抱了一瞬便松开了彼此,鸢尾在看见了晚妆那时日日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心里,不过她见晚妆虽然看上去容光焕发,眼神却时而透露出一丝疲惫便知道晚妆此行并不简单,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鸢尾便忍住了没问。 相携回了凤凰山。 鸢尾虽然喜欢待在梧桐树上,凤凰山却还是有一座殿宇的。那座殿宇格外宏大却十分精致,亭台楼阁一样不缺。晚妆直接便去了殿宇内,看见殿里有一张软榻直接变躺了上去,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变得轻松起来,晚妆舒服得差点叫出来。 鸢尾见她一副惬意得不行的样子又是心软又是觉得好笑:“你去了洪荒一百余年,此时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晚妆在软榻上滚了滚,听了鸢尾的话顿时吓得坐起了身:“什么?我竟然在洪荒待了那么久?” 山中无岁月,洪荒内更是如此。晚妆日复一日的守着那定魂树,只知道时间过得挺久,可着实没有想到竟然已经足足过了一百年! 晚妆顿时说道:“鸢尾,你将凤凰真血给我吧!我要去救昔邪,对了,这取了凤凰真血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若是会影响鸢尾,她宁愿再去找一只凤凰!她连凶噬都打败了还怕找不到涅槃重生浴火重生的凤凰吗? 鸢尾听了不由心下一暖,“哪会有什么影响,你认为要取很多吗?不过就只需要几滴罢了。” 说完鸢尾顿了顿,她转过身,一头红色的长发显露无疑:“不过一百年都等得,也不须急在今日一时,你且休息两日,对了,你那些日子究竟怎么过的,可曾遇到过什么危险?”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晚妆听鸢尾这样问,她下意识的摆了摆头:“哪里会有什么危险,简直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不管危不危险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已经从洪荒顺利的回到了凤凰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免得好友兼伙伴又担心一场。 可是她口上这么说,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心有余悸,鸢尾顿时便发现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能让晚妆都心有余悸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鸢尾心里一紧,可是转眼便想到好友晚妆已经安全回来了又觉得自己有些担忧过度,她转过身看向晚妆,直直的对上晚妆的眼睛。 “你又何必瞒我?洪荒内危机四伏,危险随处可见,岂会像你说的那般顺利?晚妆,你且告诉我吧,你都已经回来了,要担心也不会这个时候担心啊。” 鸢尾的眼里满是关怀,晚妆想了想也是,她都已经回来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完全没有必要啊! 于是晚妆便将她一路上的遭遇缓缓道来。 “刚进洪荒时,我觉得很安静,可是有一阵突然听见沙沙沙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可是十分密集,我怀疑是那嗜金蚁!” 鸢尾听了也觉得晚妆的推测很有道理,“听你这么说,确实有很大可能是那嗜金蚁,对了,你怎么办的?” 晚妆摇了摇头,“我没有看见,只是听见声音便退了,若是正面遇上那嗜金蚁,我肯定不会跑,不过恐怕我也就回不来了!” 鸢尾听她这么说突然有些好笑,想了想晚妆的性格确实如此,定会和那嗜金蚁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那嗜金蚁数量众多,即便是晚妆恐怕也难能全身而退#### 第五十一章鸢尾的心意 “对啊,所以我颇有先见之名吧!”晚妆为自己的做法沾沾自喜。 “好吧,这次倒还聪明!”鸢尾顺着晚妆的话夸奖她。 她脸上的笑意明显,看上去比平时平和了不少,晚妆不由一愣,要知道作为一只凤凰当中最珍贵的凤凰,鸢尾可是很高傲的,即便在晚妆面前也保持着一丝神秘感。 晚妆正在惊讶鸢尾的平易近人,便又听鸢尾问她:“对了,你在那定魂树旁可有遇见那远古凶兽八爪火螭?” 晚妆一顿,想了想才说道:“倒是遇见了那八爪火螭......”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不料她话还没说完,鸢尾便打断了她:“真遇见了?那八爪火螭乃远古凶兽,乃龙的近亲,脾气颇为火爆,你可曾受伤?”说着鸢尾便想上前查看晚妆身上是否有伤口。 晚妆连忙摆手拒绝,“哪里会受伤啊!鸢尾你倒是听我说完啊,我和那八爪火螭根本就没有交手!” 鸢尾不信,“没有交手?怎么可能?若是没有交手,你怎么会拿到定魂果?难道你没有拿到定魂果?” 鸢尾一时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晚妆险些记不住,想着不回答吧偏偏有是因为鸢尾关心她。 于是晚妆便一字一句耐心的回答:“我自然是拿到了定魂果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和那八爪火螭交手。”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八爪火螭和一只应蛇打了起来!结果最后八爪火螭和那应蛇实力相当,八爪火螭便直接自爆了!” “应蛇?可是那远古凶兽应蛇?”鸢尾听了这话颇有些惊讶。 “对,就是远古凶兽应蛇!”晚妆点头。 “这应蛇和那八爪火螭可也是近亲,八百万年后指不定是一家,怎么会打起来?竟然还选择自爆!” “鸢尾,你还记得你之前烤的那只鸡吗?指不定你和它八百万年后也是一家呢?” 鸢尾:“......” 见鸢尾一脸微妙,晚妆连忙转移话题,“不过虽然没了八爪火螭,定魂果成熟的时候你知道来了一只什么吗?来了一只凶噬!”她的表情格外夸张,像极了开玩笑! 可是鸢尾不知为何她却知道晚妆没有说笑,她说的。都是真的。 心下一紧,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晚妆,你说你遇到了什么?” “凶噬啊!”晚妆依然刚才那副表情,话一落她话音一转:“怎么可能啊,鸢尾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凶噬一直不过都是传闻,根本没有谁见过的,我逗你呢!” “你又何必骗我!”鸢尾此时也终于知道了之前晚妆眼里的心有余悸从何而来。 “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鸢尾突然间有了动作,只见她上下其手在晚妆身上摸了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晚妆顿时笑道:“怎么样?都说了是骗你了。” 却不料鸢尾伸手出乎意料的在晚妆的肩上按了按。 晚妆不料鸢尾突然袭击,一时不察没有忍住,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鸢尾顿时看晚妆的眼神都变了:“晚妆,你受伤了。” 就这么轻轻一按,她肩头的衣裳便变得湿润起来,大红的衣裳失了本色。 鸢尾眼镜一眯,看着晚妆的表情有些难看,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晚妆看着鸢尾心有戚戚,假装咳嗽了一声才解释道:“鸢尾,我就是怕你担心......” 那凶噬可不是寻常凶兽,晚妆宁愿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曾遇见过它! 鸢尾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却是越发沉了,到了最后甚至忍不住掐了晚妆一把:“你这去洪荒便待了足足一百年,我要担惊受怕也早已经担心够了,,竟然如今已经回来你又何必瞒我?根本没有必要。” 晚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不过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好友担心罢了,不过竟然鸢尾已经知道了确实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了,晚妆先是向鸢尾道歉,得到了原谅后才继续和鸢尾聊她在洪荒所发生的事情。 不过晚妆仍旧下意识的往轻了说,顿时惹得鸢尾翻了一个极不和谐的白眼。 若是其他不知名的凶兽,鸢尾或许会信,可是那凶噬容易对付的话她却是一万个不信的。 于是最后晚妆不得不将和凶噬之间的战斗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本来以为这样鸢尾的脸色便会变好起来,不料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她从晚妆的话中能想象出当时有多凶险,当真是危险万分,或许错了一步晚妆便会命葬洪荒! 想到此,鸢尾不由一阵后怕。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这件事,鸢尾连忙为晚妆看她肩上的伤口。 起初晚妆其实是拒绝的,可是她拧不过鸢尾,最后只好作罢,任由鸢尾胡作非为。 而当鸢尾揭下晚妆肩上的衣服时,晚妆顿时一皱眉,痛得嘶了一声。 而鸢尾在看到那伤口时不禁瞳孔一缩。 晚妆本就生得白,于是此时肩上的伤口便越发引人注目,不过一个小小的伤口,偏偏看上去格外狰狞,皮肉外翻,还往外渗着血..... 可是对晚妆来说,这样的伤口不过小事一碟,即便不用药,她也能自动痊愈,可是此时那伤口却完全没有要痊愈的迹象。 “怎么回事?”鸢尾语气格外严肃。 晚妆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此时不由憋住了差点随口说出的话,“那凶噬头上的尖角上面好像长着倒刺,我退出来的时候弄伤了。” 长着倒刺..... 鸢尾的心里一涩,突然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完全就是将晚妆经历的再撕开让她又痛一遍,“不要说了,你好好养伤,待肩上的伤口好了再想其他的事情。” 晚妆一愣,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鸢尾在说什么,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行,鸢尾,我受了伤拿到定魂果就是想早日将昔邪救醒,如今就只差最后几步,怎么能就这么停下?” “就算你再想救昔邪也得将身体养好!若是早知道拿洪荒居然有凶噬,我一定阻止你去!” 晚妆自然看出鸢尾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可是她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想要昔邪早日醒来的心情,只能看着鸢尾转身离去。##### 第五十二章凤凰真血 接下来好几日晚妆也未看见鸢尾。 从那日鸢尾毫不犹豫的离去时,晚妆便意识到鸢尾真的生气了。 生她的气。 而她也想明白了为何鸢尾会突然生气,气她只记得去救昔邪,却不知道顾惜自己。知道鸢尾是担心自己,晚妆越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在这几日,她也想去找鸢尾说说话,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不顾惜身体,只不过是因为觉得那伤没什么大事而她又心急想早日救醒昔邪所以才忽视了。 可是不料她次次去都没有看见鸢尾,只是每天清晨一出大殿,就会发现一株治伤的仙药放在大殿门口。 这样的情况接连发生了几日后,晚妆肩上的伤也差不多痊愈了,而晚妆终于又见到了鸢尾。 彼时鸢尾穿着一身青衣,一头红发一如以往耀眼,左眼眼角的金色凤羽亦熠熠生辉。 她的眼神坦荡,就那么径直从殿外进来,晚装竟然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 鸢尾一进屋便感觉到了晚妆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皱了皱眉向晚妆问道:“你伤还没好?” 晚妆一怔,因为鸢尾对她的态度和之前没有丝毫区别,仿佛当日生气离开的不是她,顿了一下,她才回答:“已经好了。”一天一株治伤的仙药,岂有不好的道理。 鸢尾听了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坐到了椅子上。 只见她拿出一个白玉小瓶放到桌上,晚妆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 鸢尾丝毫没有被晚妆影响,她将左手中指放到嘴边一咬,立即便有血珠冒出。 微微皱了皱眉,鸢尾用力一挤迅速滴了几滴血到刚才的那白玉小瓶内,而旁边的晚妆颇有些瞠目结舌,因为她看见那几滴血丝毫是金色的,小小的几滴血富含着巨大的神力。 还沉浸在惊讶当中,鸢尾便将那白玉小瓶递给了她。 晚妆接过小瓶捏在手里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鸢尾却是突然笑了,她自然知道晚妆在纠结什么,她的笑容浅浅的,眼里饱含笑意的打趣某人:“前几日不是那么着急想去救昔邪吗?为何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了?” 晚妆没有回答鸢尾的问题,反而问了鸢尾:“那真血是不是....” 即便晚妆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鸢尾还是懂了,她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你想那么多干吗?那几滴血不过几日便养回来了,现如今你只要将将昔邪救醒就好了。” 世人都知道心头血的重要性,却不知道知道指间血对于凤凰来说一样重要,其重要程度不亚于心头血。 然而这些鸢尾都没有说。 而晚妆也是信了鸢尾的话,根本没有想到鸢尾会瞒着自己。 “晚妆你快去吧,昔邪等你等了很久了。”鸢尾的话中隐含深意,不过其中的深意大概只有鸢尾自己知道了。 晚妆听了鸢尾的话点了点头。 待收拾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晚妆在鸢尾的注视中离开了凤凰山,前往魔界。 大概没有去过魔界的人都会以为魔界丑陋阴暗,其实魔界非常美。漫山遍野的荼蘼花,格外的美丽,将整个魔界笼罩在其中,使得魔界风景如画,饱含一股诗意。 晚妆今日依旧穿了一袭红衣,头发梳了一个漂亮惬意的飞仙髻,额间坠着的血玉宝石越发称得人眉目如画,面如桃花。 “这位仙子请跟我来,魔君大人让我带你前去见他。” 晚妆正在走神,这时刚才前去通报的人再次来到她的面前,听了来人的话,晚妆默默的跟上他的脚步。 她一来到魔界便被拦住了,解释了好一会人家也不让她进去,若是按她平时的性子,直接闯进去便是可是想了想自己是来救人的,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冲动。 “这位仙子,我和你说,虽然如今仙魔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可是像你这样一来便要见魔君大人也是不行的,魔君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你说是吧?你不好好待在仙界来魔界干什么?” “指不定有魔界之人看不惯你,要是将你伤了怎么办?” “好吧,就算你身份尊贵有人为你报仇可是这么一来二往,魔界和仙界只见的关系不是又要坏了?” “你看吧,你这一来魔界就引起仙魔大战岂不是太不妥当?”这小魔侍一路上絮絮叨叨个不停,晚妆忍不住皱眉,手摸上洪荒剑摸了摸,定定的看着那小魔侍的背影。 小魔侍突然觉得背脊一凉,他转身看了晚妆一眼,“魔君大人只是让我带你到偏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来,你便在这里等魔君大人吧。”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待晚妆回答便撤去了。 见那小魔侍终于离开,晚妆松开了握着洪荒剑的手抬步进了偏殿。 倒是没想到,她自报姓名,那现任的魔君大人竟然没有立马出来见她,她本来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着急的。 进了偏殿,晚妆便随意的坐到了一个位置上,而她这一等,就是好一会。 晚妆撑着头靠在桌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凝神一听,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仔细听,估计即便是她也很难发现。 而她一睁开眼,大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身影。 也不知道是因为眼睛闭了太长时间,还是因为殿外阳光照进来的原因,使得晚妆眼睛有些刺痛,看不清此时进来的人是谁。 只知道那人穿了一身黑衣,身姿修长,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 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心里一跳,而晚妆闭上眼睛再睁开,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来人一身黑衣,黑发随意的用一条丝带绑着,露出一张精致妖艳的脸,他的眼尾狭长,眼内风流,和某人有些相似,却不是他, 而是如今的现任魔君。 晚妆轻轻的叫了一声,“窃衣。” 刚进来的窃衣顿生惊讶,他挑了挑修长的眉,眼里满是疑惑:“你叫我什么?”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脸,让大名鼎鼎的苏叶上神的爱女辛夷神女这么亲切的称呼他。 “自然是叫你窃衣。” 他脑中这么一想,却没料到晚妆又这么叫了一声,窃衣顿时有些发愣。##### 第五十三章魔君窃衣 “不知辛夷神女来魔界有何贵干?”想不明白为何窃衣索性不再想,反而扔给晚妆一个问题。 晚妆的反应也是一愣,比刚才的窃衣还要惊讶,她的声音满是疑惑,“你为何叫我辛夷?” 魔君一怔,一瞬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晚妆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便听他继续说道:“听说一百年前,辛夷神女擅闯天界,犯了大错,倒是没想到你....” “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却将转世后的这一世记忆忘记了,我说的对吗?也不知道我该称呼你辛夷神女还是晚妆战神?”窃衣的眼神很微妙,他只是一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也不知为何看着晚妆的眼神有些冷。 晚妆自然察觉到了,因为对方的眼神很明显,丝毫不加掩饰,同时她的表情有些难看,因为对方的话是事实。 她确实只记得前世的记忆,转世后的记忆莫名的忘记了,甚至连上一世的事情她也有些忘记了。 总感觉窃衣有些不怀好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晚妆不想再和他在言语上再有纠缠,“我来找昔邪。” 听了晚妆这话,窃衣顿时又挑了挑长眉,“你要找昔邪?当初神魔大战后他就不见踪影了,你要怎么找他?” 晚妆:“......” 他的表情丝毫不像说谎,若不是晚妆实现已经得知昔邪就在魔界说不定会被他骗过去。 “窃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昔邪如今就在魔界。” 窃衣听了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的?”他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只要你带我去见他就够了。”晚妆自然不会和窃衣多说什么。 窃衣轻轻的哼了一声:“我为何要带你去见他?而你又如何知道他一定会见你,万一他不想见你,你又如何?” 晚妆颇有些无言,没想到魔君窃衣的嘴竟然如此警觉,“你又何必如此?我竟然已经知道了他现如今在魔界,自然也知道他至今未醒,窃衣,你带我前去吧。”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窃衣随性的挥了挥长长的衣袖,随后坐到晚妆对面的椅子上才继续说道:“你说得对,他确实至今未醒,不过竟然如此,你见他又有何用?”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桀骜,仍旧不想如晚妆的意。 “因为我能救他。”见窃衣依旧不愿意,晚妆只好将这次前来魔界的意图告诉魔君。 窃衣顿时一惊而起:“你说什么?”他的表情顿时变得迫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晚妆见此只好再说了一遍:“因为我能救昔邪,这次我来魔界找他便是为了救他!” 而窃衣这次将晚妆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反而不信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皱着眉看向晚妆:“你说你要救昔邪?怎么可能!” 要知道在昔邪昏迷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早已试过了无数次方法可是昔邪仍旧没能醒过来。即便有些方法最开始有着不同的反应,可是无一例外,最后还是没能让昔邪醒过来。 此时听晚妆说她能救昔邪,他自然不信。 晚妆也有些无奈了:“你为什么不信?我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将他救醒?竟然如此,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将他救醒了?” 窃衣想了想也是,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莫名的看晚妆有些不顺眼。 当初因为晚妆被关昆仑墟,昔邪为了救他,引发神魔大战,最后她跳下天池,昔邪更是一举踏平了神界。而神魔大战,魔界实际上也损失惨重。 更别说后来晚妆转世,昔邪为了不引人注目更是假装叛离魔界,结果最后导致受到仙界和鬼界的围攻受伤而昏迷不醒,而更重要的是因为昔邪要离开魔界如此才要当上现任魔君的。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可是他知道,他的哥哥也就是昔邪中了这个名叫晚妆的毒,药石无医。以至于他就算看她再不顺眼也只能看看,根本不敢动她分毫。 更何况,她乃战神晚妆,当初昔邪也只能和她打成平手,虽然如今她不见得有当初那么厉害,他也没有信心能打得过。 想到此,作为现任魔君的窃衣,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晚妆见他眉毛皱成一团,一点不符合他的地位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她只是在心里笑笑不敢笑出声,不用想,若是让窃衣知道她在笑他,他更不会带她去见昔邪了。 正当晚妆觉得憋得有些难受的时候,窃衣终于有了动作,只听他轻轻哼了声,便向殿外走去。 晚妆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魔界风景如画,魔界内自然也不差。 跟着窃衣走在白玉筑成的游廊上,晚妆甚至闻道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她不由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而窃衣本就身量长,走得比较快,见晚妆落在身后,不由语气不好的喊道:“你到底要不要去救人?” 晚妆扬了扬眉,丝毫不在意,当然也没有回答他,只是接下来默默加快了脚步。 窃衣带着晚妆走得有些远,几乎远离了殿宇。这里似乎是后山。 这里有一个山洞,有一扇石门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窃衣便停在了这里。 “你来。”窃衣抬了抬右手,示意晚妆打开洞门。 晚妆:“......” 她特意的看了窃衣一眼,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虽然有一点意外但是却不惊讶。 她眯了眯眼睛,双手覆上洪荒剑,一脸脸严肃。 窃衣偏头看了她一眼顿时一惊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他突然出声,吓了晚妆一跳,本来晚妆马上就准备动手了,顿时她心生不悦,皱眉看向窃衣:“你干什么?” 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他来了,窃衣有些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带的是洪荒剑,可是这洞口哪里禁得起这个,被洪荒剑一挥指不定整个洞口都会塌了。 “不是你让我来吗?”而晚妆心里也微微有些恼。 却不想,窃衣做了一个让他格外意外的动作。##### 第五十四章救昔邪 只见窃衣恨恨的瞪了晚妆一眼,直接向那洞口走去,而后手将那洞门微微一推,那门就这么开了。 就这么开了。 晚妆:“.....” 窃衣也懒得再搭理晚妆,直接沿着洞口向内走去。 晚妆自然迅速的跟上。 洞内的道路很平整,两边闪着摇曳的烛光,那烛光有些特别,发出的光竟然是蓝色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晚妆本来以为已经到了,没想到又出现了向下延伸的石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而晚妆则默默的跟着窃衣的脚步。 走完了石阶的最后一阶,眼前又出现了一块平地,一扇巨大的石门立在眼前,整扇石门上刻满繁复的花纹。 晚妆本来想上前将门推开,不料却晚了一步。 只见窃衣走到那扇巨大的石门前站立了一瞬,随后掏出一个带着花纹的石环扣在那石门的某一处。 没一会,石门便缓缓向两边移动,门打开了。 石门内格外的空旷,左边一边的摆设完全就是一个房间,有床有软榻,有装饰,而场地中间则摆着一张巨大的冰床,晚妆一瞬间便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冰床散发着丝丝寒气,晚妆看着都觉得冷。而那石床上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她知道,那是昔邪。 晚妆顿在了原地好一会,直到旁边的窃衣发出一声嗤笑才让她回过神。 晚妆抿了抿唇,一步一步的向那冰床走过去。 冰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头青丝柔顺的摆在头的一边。他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副模样重叠起来,渐渐融合变成眼前这个人。 他的脸格外精致,此时躺着没有表情又让人觉得有些冷峻,那双红眸此时闭着,晚妆只能看到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 晚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刚刚一摸上去,晚妆便微微向后缩了缩,因为太冰了。 他整个人此时无声无息,若不是能看到他的胸口细微的跳动,晚妆还以为他已经..... 这么一想晚妆的心里顿时有些涩涩的,连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湿润起来。 “味,你是来救他还是来缅怀他?”窃衣实在看不下去了。 而晚妆则有些讨厌他突然出声打乱自己的情绪,不过她也只是看了窃衣一眼便再次看向昔邪。 因为躺在冰床上太久,昔邪的脸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睫毛上也有着几颗晶莹透明的结晶。 晚妆很想将他脸上的薄霜抹去,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伸手。而是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凤凰真血和定魂果。 旁边的窃衣一支观察者晚妆的动作,此时见晚妆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和看上去很劣质的圆球便没了动作,不由又出声讽刺:“你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就这样你就想将他救过来?” 晚妆挑了挑眉,听窃衣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两样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看了窃衣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 窃衣靠在一边懒洋洋的说道:“不外乎什么天材地宝,奇珍异草,听我一句劝,不要浪费,没用的。”他早已试过无数次了,根本没有用。 晚妆不再看窃衣,将那装着定魂果的圆球拿在手里下意识轻轻掂了掂,随后圆球上的某处轻轻按了一下,“卡”的一声,圆球又打开了。 晚妆迅速的用右手拿出那定魂果,随后左手捏上昔邪的脸颊,让他的嘴巴张开。随后她不敢耽搁连忙将定魂果拿到嘴的上方,同时右手一捏,定魂果下方顿时裂开,一滴滴的汁水滴进昔邪的嘴里。 而在定魂果被晚妆裂开的一瞬间,一股异香顿时袭来,那是定魂果特有的香味。晚妆自然闻到了,可是这时候的定魂果和挂在树上的定魂果有很大的不同。 未成熟时候的定魂果发出的香味只是让人觉得好闻,觉得奇特,此时定魂果成熟了,紧紧只是一闻,晚妆竟然觉得自己的神识似乎更加凝实了。这不是错觉,因为晚妆明显觉得自己的神格更稳了。 晚妆因为知道这是定魂果倒没有很惊讶,窃衣此时却是格外震惊了。 刚刚闻到那股异香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以为意,可是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这果子的独特,万万没有想到这果子有这么大的效果,因为神识得靠一天天的修炼,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外物能凝实神识的。 不过即便知道了那带着异香的果子的巨大效果,他还是没有那果子是什么。 当然即便如此,窃衣还是不相信晚妆能将昔邪救醒,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 而这时,晚妆终于将定魂果的汁水挤尽了。此时的定魂果只剩下一层层薄薄的外皮,格外透明。 晚妆将那外皮扔进须弥戒指便又静静的观察着昔邪。 那定魂果的汁水喂到昔邪的嘴里没一会,晚妆便惊喜的发现昔邪的身体哟了反应。刚才她想抹去的昔邪脸上的薄霜瞬间便化成了水,睫毛上的结晶也是一样。 结晶化成的水顺着昔邪的眼角滑下,晚妆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落在她的手心,仍旧感觉冰冰的。 窃衣看了好一会见晚妆还没有动作不由小声哼了哼,他以为晚妆知道没有希望已经放弃了。可是偏偏心里痒痒的,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也好奇晚妆刚刚晚妆喂的果子到底是什么,此时见晚妆没有动作也不怕打扰她,便状似无意de问道:“喂,刚刚那个果子是什么果子?” 晚妆偏头瞥了他一眼答道:“定魂果。” “定魂果?”什么定魂果,窃衣啧了一声:“什么定魂果,没听过。” 晚妆也不在意,轻轻的哦了一声。 定魂果,定魂果..... “你说什么?”默念了几遍的窃衣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又是一脸震惊,又是不可置信。 晚妆没有理他。 窃衣却忍不住又开口问她:“那个果子真的是定魂果?” “如果你说的是洪荒之巅的定魂果,那刚才那个就是了。”晚妆淡定的说。 窃衣:“......” 他突然相信晚妆能救醒昔邪了。##### 第五十五章昔邪醒来 可是过了好一会,晚妆仍没有下一步行动,窃衣终于忍不住想开口问,可是又觉得有些丢面子,只好把想问的话死死憋在心里。 好在窃衣纠结了一会,晚妆终于又动了。 只见她拿起白玉小瓶摇了摇揭开了瓶塞便像刚才喂定魂果给昔邪一样将瓶里的东西喂给他,白玉小瓶里的凤凰真血只有几滴,很快便顺着瓶口滴进他的嘴里。 那凤凰真血一共只有三四滴,每一滴都很饱满,散发着巨大的神力。 窃衣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看见滴出来的东西像是附着一层金光便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 而等晚妆做完了一系列动作,窃衣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你刚刚喂的...可是凤凰真血?” 晚妆正观察昔邪的反应,听到窃衣问她便看向他:“你说这个?”同时她晃了晃手里的白玉小瓶。 窃衣瞥了晚妆一眼,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不禁轻轻哼了一声。 晚妆本欲在回答他,不料躺在冰床上的昔邪闷哼一声竟然有了反应,她顿时一喜。 窃衣之前一直没靠近冰床,现如今见昔邪似乎要醒过来了连忙也走到旁边。 结果昔邪并没有醒过来,反而看起来十分受折磨的样子。 他脸上的冰霜早已化成了水消失不见,此时脸庞上的却又渐渐凝成了水珠,是他的汗水! 他的脸上看起来潮红一片,表情痛苦,额头上竟然还绷起了青筋。 窃衣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被昔邪这样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虽然当初他给昔邪喂的东西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好歹不像晚妆喂的让人这么痛苦啊。 “你确定你这是在救人?”窃衣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晚妆看着一脸痛苦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昔邪自然也是十分难受,此时也没了心情再和窃衣较劲,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过程是必须的。” 窃衣当然也知道,毕竟这样昔邪能醒过来的机会才会更大,而他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你后来喂的那个真的是凤凰真血?”他之前并不知道那白玉小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是随意猜的。 晚妆听了点了点头,“对,是凤凰真血。” 窃衣一愣,随后又想起来晚妆的坐骑是一直上古神兽,也就是凤凰山的鸢尾上神。 若是瓶子里的是凤凰真血,那么很有可能是鸢尾的。 窃衣感叹,怪不得昔邪那么痛苦,那只凤凰可是经历过涅槃,浴火重生的真神,她的凤凰真血自然威力巨大。 定魂果稀少难寻,想要得到就要进入洪荒,到了洪荒更是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凶险。倒是那凤凰真血,也幸亏是晚妆,不然其他人怕也是分外难寻。 又是定魂果,又是凤凰真血...... 窃衣有些疑惑,实在想不出这两样东西到底有什么样的效果,因为过去这么久他也不知道昔邪到底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昔邪到底是怎么了?” 冰床上的昔邪依旧像先前一般,晚妆知道,此时的昔邪一定格外的痛苦,晚妆看着他这样也十分难受,就像有人掐住自己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听窃衣问她才像松了一口气,于是回答他:“中了鬼王的锁魂术。” “鬼王的锁魂术?”窃衣一惊,他何等聪明,一下子明白了定魂果和凤凰真血的作用。倒是没想到那鬼王真的练成了锁魂之术,竟然跟在仙界的背后来算计人。 “鬼王....”窃衣轻轻的叫了一声。 晚妆此时的整个心神都在昔邪身上。此时的昔邪反应一点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剧烈,他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后来晚妆甚至听到了昔邪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看着他这样,清醒的人心里也越发挣扎。 晚妆甚至渐渐开始动摇,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不知道是否能将昔邪救醒.... 窃衣注意到了,他见晚妆表情沉重,眼里有些挣扎,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有些坏的开口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如此珍贵的定魂果和凤凰真血你都给他寻来了,能不能醒,皆看他的造化。” 造化。 “造化。”晚妆默默的念了出来。不,她不信造化,若是这样昔邪还是不能醒过来,她就去寻更加珍贵的东西,若还是不行,她还可以去找鬼王,还可以去找天君,他们两人设计将他重伤昏迷,一定会有办法。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一定会将他救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床上的昔邪终于没了声音。 而冰床上的昔邪终于睁开了眼睛。 晚妆在昔邪睫毛微动的那一刻便发现了,而她却在这紧要关头突生退却,结果她还没来及离开便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抬头,对上一双红色的眸子,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晚妆甚至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 “为何要走?”此时的昔邪因为昏迷太久,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不过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某人似乎想要逃走,连忙拉住她的手。 “我没有要走啊,只是觉得站得太久了退两步罢了。”晚妆连忙为刚才的奇怪行为找借口。 昔邪身子还有些软,见她不是要走便松开了手,身下一阵冰凉,昔邪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而晚妆又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和仙界以及鬼界的人交手受伤,昏迷后便没了其他的记忆。 他一看周围的场景便知道自己身在魔界,而窃衣站在一旁,他便向窃衣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窃衣扬了扬眉,语气并不好听:“没有多久,仅仅一百多年而已。” 昔邪一听,顿时皱眉,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一张精致的脸满是沉思,随后他手一撑,便从冰床上下来。 站在地上的他身姿挺拔,俊美异常。 而他再一次看向了面前的人,对方穿着一身红衣,美丽娇艳,他嘴角一掀,声音性感低沉,“辛夷,过来……”##### 第五十六章辛夷,过来 辛夷,过来…… 晚妆完全没想到昔邪竟然会对她说这样一句话。 结合周围发生的种种,她也知道了自己跳下天池转世后的名字便叫做辛夷,可是晚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的心里一直只将自己当作晚妆。因为她没有叫做辛夷时候的任何记忆,对这一世的事情大多是靠东拼西凑,反倒是前世作为晚妆的记忆格外清晰。 虽然她也将有些重要的记忆遗失了,可她从未将自己当作辛夷。 然而此次昔邪对她说,辛夷,过来…… 不知为何,晚妆险些落下泪来,她眨了眨眼睛,对着昔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昔邪见状连忙向她走过去,他能感觉到她有些奇怪,连忙又说道:“辛夷怎么了?我是将离啊!”说着他便伸手向晚妆脸上抚去。 可惜,落空了。 在他就要抚上对方的脸庞时,她偏头避开了。 昔邪终于也察觉到了对方很不对劲。 而晚妆此时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因为眼前的人..... 他的一切反应都在告诉晚妆,他忘记她了,如今他只把自己当作了将离,把她当作辛夷。 辛夷,过来.... 要是他说,晚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有多高兴。 而今,晚妆竟然觉得自己此时的感觉远比被那凶噬的尖角刺进肩头还要痛苦。 痛苦十分,痛苦百分,痛苦万分。 晚妆只听见自己低着头轻声的说了一句:“你才刚刚醒来,昏迷了那么久,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她不待任何人回应迅速的离开。 昔邪反应不及,只来及抓住对方的衣角。随后对方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 昔邪心里顿时一空,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的衣角从他手里滑过,这让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辛夷还是晚妆时跳下天池的那一幕。 无力,挫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不见,他可以跟上去,可是对方此时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昔邪不由想到,难道辛夷是因为害羞? 虽然可能性很小。 尽管心里很是疑惑,他还是将一切疑惑埋在了心里,结果一转身便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窃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辛夷她....她怎么了?”昔邪问道,他很疑惑,这丫头见她醒过来竟然没有高兴得像他扑过来。 窃衣做了一个十分不符合他现任魔君的动作,只见他耸了耸肩,“大概在想到底该叫你将离还是昔邪吧?” 昔邪脚步一顿,对上窃衣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窃衣脸上的笑容更强烈了,是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幸灾乐祸,“你难道没发现她有什么变了吗?” 她,自然是指晚妆。 听了这话,昔邪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之前没注意,这时一回想,似乎辛夷周身的气势变强了,和曾经的她越来越像了。 之前只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此时一联想,昔邪顿时心里一滞。 “她...想起来了?”难怪对他的态度那么奇怪,不过竟然想起来了难道不更应该兴奋吗?为何对他那么冷淡。 听他这么问,窃衣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冷笑了两声:“对呀,她记起来了,可惜啊,又把这这世的记忆给忘了,她啊,只当自己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晚妆,忘了所谓的辛夷神女咯....” 昔邪:“.....”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本来以为辛夷是因为记起了前世的记忆才有些奇怪,没想到她竟然又将这世的记忆给忘了.... 所以她只当自己是战神晚妆吗?上一次将晚妆和昔邪忘了,而这一次又将辛夷和将离的过往忘了。 为什么她总是在忘却?那么他呢?该如何自处? 他该把自己当作将离还是昔邪。 昔邪也就是将离此时心里异常难过,仿佛溺了水。 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起晚妆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跳入天池,就这样不告而别让他追逐了这么久。 这一次呢?为何又要走?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氛很不对窃衣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连忙说道:“你不要想太多啊,她这次失忆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昔邪皱眉。 “对啊,仙界和鬼界借你和她大婚的机会围攻不归山,而在你受伤昏迷后,她忍不住冲去了天界。”窃衣说道这儿故意的停住了。 果然听到这个,昔邪的眉头终于皱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反而一脸担忧和不赞同:“她太冲动了,天君怕是早有预谋之前答应给我与她赐婚怕就已经在计划了,怪我太过疏忽了。” 窃衣随意的撇了撇嘴,“这天君真是一天比一天卑鄙了,真是不得不妨。” 昔邪一听这话非常赞同,不过想到窃衣之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说道:“你把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他的话不容拒绝,其实窃衣很想甩袖离开的,不过见昔邪刚刚醒过来一副很“柔弱”的样子便做不出来了。 窃衣哼了哼,“辛夷不愧是晚妆的转世啊,简直是战无不胜,一开始差点横扫仙界,不过后来被昆仑墟的苏叶祭出东皇钟困住了,结果没想到她在里面待了几日便冲出了东皇钟,之后横扫一片仙界众仙以及天君都被她打伤了。” 昔邪抿了唇,知道大概是归魂盏发生意外,晚妆的最后一魄回归了。 他这么一想,便听窃衣继续说道:“不愧是战神晚妆,从东皇钟内出来更是厉害,天君的独女甚至被她抽去了仙根。” 听到这儿,昔邪忍不住又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一瞬即逝,这确实是晚妆会做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将作为辛夷的记忆忘掉,不过既然恢复了记忆,他是不是可以向她询问当初为何会跳下天池? 对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随后他又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在昏迷当中,只觉得有人喂了他什么东西,让他瞬间从混沌当中醒过来,虽然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可终究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第五十七章好友 一切仿佛处于混沌当中,没有声音没有感觉没有思想,什么都感受不到,那种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而那一道清甜的汁水则像是一道光,逼退了黑暗,带来了光明,让他从混沌当中醒过来,犹如当头棒喝。 虽然后来的感觉让他很痛苦,可他终究醒过来了。 昔邪决定暂时不再想和晚妆之间的事情,给自己使了个法术,顿时全身上下焕然一新。过了一会他才对窃衣说道:“这次被鬼王暗算,导致昏迷了这么久,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将锁魂术使了出来,当真不枉费他们一片心意。” 昔邪也是知道自己为何会昏迷这么久的,三魂七魄被锁在身体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他是什么感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种感觉。 “倒是那鬼王怕是损伤不轻。”昔邪突然说了这句话。 因为这锁魂术和一些强大的蛊一样都有强烈的反噬,而这锁魂术的反噬更为剧烈。确实如此,鬼王废了巨大的心神才对昔邪用了锁魂术,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有谁能解了那锁魂术。 想到这儿,昔邪便道:“这锁魂术极不常见,甚至根本很少人得知,你怎么找到方法破解的?” 窃衣一听挑了挑眉,无所谓的开口:“就用了定魂果和凤凰真血你就醒过来了啊。” “定魂果和凤凰真血?”昔邪默念了一句,定魂果能护住魂魄,养神定神,凤凰真血则能燃尽一切邪祟,这两物作为药引相生相克,确实有奇效。 “不过那定魂果长在洪荒之颠,要拿到它必得进入洪荒,洪荒内危机四伏,你怎么能安全无虞的回来?再有那凤凰真血,普通的凤凰真血必然抵不上定魂果,你上哪儿寻到的?” 窃衣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挑了挑眉:“谁告诉你是我去取的?” 他话一落,昔邪表情微微一僵。 不是窃衣,自然只有晚妆了。 心下一痛,昔邪突然难受的无以复加,只因那洪荒内不知有多少强大的凶兽,照晚妆的性子若是正面遇见了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难以想象晚妆那段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他昏迷了一百余年,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洪荒内待了多久。怕是她一找到救他的方法便去了洪荒。她有鸢尾,要取凤凰真血并不难,所以时间一定用在了取定魂果上面,想来晚妆必是在那洪荒内待了不下一百年。 她现在一定在怪他吧,怪他一醒过来就叫她辛夷却忘了晚妆。 可是他怎么会忘,那都是她啊。无论忘记什么,他也不会忘记她啊。 可是昔邪知道,他也有心结,如今辛夷恢复记忆,他心底的那个疙瘩越发难以忽视了,那个疙瘩族裔成为他的心魔。 而晚妆出了山洞,便一路向西。 她有些难过,可也知道自己不可理喻。因为真正忘记了过去的是她。 在她是辛夷的时候,忘记昔邪,在她认为自己是晚妆的时候,忘记将离。 她知道辛夷和晚妆都是自己,饶是如此,晚妆还是纠结,因为她不知道昔邪挂念的到底是战神晚妆还是神女辛夷。 她很纠结,知道这一切的设想都是没有必要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索性抛开了一切杂念,肆意妄为。 她化作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了凡间,在凡间经历一些尘事,心境也越发坚定了。 都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晚妆足足在凡间带了三年才回到凤凰山。 而她不过才离开了几日。 结果回到凤凰山便见到了意外的人。 彼时晚妆一进殿内,便发现殿内有两个人不认识的人正在和鸢尾聊天。 那两人似乎是一对姐弟,皆穿着一袭白衣,女子风姿绰约,男子面如冠玉,各有一番风姿。 鸢尾见晚妆回来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凰主...” 晚妆听到这个称呼顿时一愣,因为自从她恢复了记忆便没听到鸢尾这么叫过她,此时一叫,顿时让她觉得亲切万分。 而鸢尾在自己叫出来的那一刻也是一怔,然而还未等她有和反应,殿内的其他人也有了动作。 那两姐弟一见晚妆进入殿内皆是一脸惊喜,其中那个俊秀的男子更是直接起身走到晚妆的面前。 “蛋蛋!”晚妆只听那男子叫了一声,她看了他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他,随后才开口确认:“你在叫我?” 蛋蛋?这是什么称呼? 叫人的正是随白薇厉劫归来的白芷,他的面容和当初离开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相比离开时清秀的少年模样,现如今看上去成熟不少,也越发俊秀挺拔,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他本来满脸惊喜,眼里的喜意快要从眼里溢出来,却不料面前的人反问了他一句,他顿时一顿,小心翼翼的开口又叫了一声:“蛋蛋?” 可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很陌生。 不远处的白薇本来满含笑意的看着两人,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 她顿时敛了敛脸上的笑意,也走到晚妆的面前,小声的叫了一声:“辛夷?” 听她这么一叫,晚妆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大概是这世的她认识的人,看他们对她的态度,估计关系不差。 可是,她现在只记得自己是晚妆啊,战神晚妆。即便她知道辛夷是这一世的她,可是在她心里,她也只是晚妆。 偏偏老是有人提醒她,她是辛夷。 想到此,晚妆的表情变得微微有些不自在,也不再说话,只是向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两人点了点头。 白薇和白芷顿时有些无措,异口同声道:“辛夷,我是白薇啊!” “辛夷,我是白芷啊!” 晚妆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反而看向了一旁的鸢尾。 鸢尾顿时会意,开口说道:“凰主,这两位来自青丘的客人,一位是帝姬白薇,一位是未来的青丘主人白芷。” 鸢尾的介绍简单明了,可是被介绍的两人却一脸的不可置信,万万没想到曾经的好友竟然需要别人来介绍自己。 而这时晚妆恰好说道:“两位好,我是晚妆。” 第五十八章巨大的变化 晚妆的这句话就像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薇的表情还算冷静,可是白芷却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和辛夷乃青梅竹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开了一段时间对方就不认识自己了。他语气略显急躁,在不复往常一般。 “辛夷,辛夷,我是白芷啊,你不认识我了?”白芷追问。 虽然对方的表情隐含伤心,可是晚妆确实是不认识他了,于是只点了点头。 白芷的肩头顿时垮了下来,而一旁的白薇脸上的笑意也不复存在。两人万万没想到他们不过只是历劫归来,好友便忘了自己。 他们青丘的族人本就稀少,三人从小感情就好,万万没想到其中有一天竟然会有人忘记对方。 白薇和白芷有心想和晚妆说点什么,可是无奈晚妆一脸生疏的表情,只好默默咽下想说的话。 几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白芷最先受不了,他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辛夷,不,晚妆,竟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说完便拉着白薇离开,一出殿外,他掐了个仙诀离开,白薇见状,只得匆匆回头看了晚妆一眼,随后去追白芷。 留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晚妆,一脸莫名。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对辛夷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因为,她忘记了自然有忘记的原因。 虽然她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一直旁观的鸢尾微微皱了皱眉,“凰主,为何这般对他们?”她觉得晚妆对白薇白芷姐弟的态度太过冷淡了。 晚妆倒是没想到鸢尾竟然会这样问自己,她怔了怔才开口:“鸢尾,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对他们?” 鸢尾不知,她这么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难得的好奇。 于是便听晚妆继续说道:“现如今我只记得自己是晚妆,没有关于辛夷的任何一切记忆,辛夷认识的朋友,经历的任何事情我都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我要装着和他们很熟悉的样子吗?我不会这样做,假若有一天我忆起了今生,自然态度会不一样,而现在,我只想做晚妆。” 鸢尾不知晚装的心思竟然如此婉转,只好微微淡了一口气。 而晚妆则笑了,她看了一眼鸢尾,眼含揶揄,“倒是你,怎么突然又叫我凰主了?”她恢复了记忆鸢尾便一直直呼她的名字,不知为何今日竟然这般称呼她? 鸢尾无言,她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叫出来了。 见鸢尾没有回答,晚妆大概也猜到了,她笑了笑,“鸢尾,你还是叫我晚妆吧,都已经挺习惯了。” 有人叫她这个名字晚妆才觉得自己仍旧存在在天地间。更何况,鸢尾虽是她的坐骑,可她们的关系哪里这么简单,她们是伙伴亦是好友。 殿内飘着淡淡的花香,桌上热气缭绕,晚妆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随后坐到了椅子上。 鸢尾见她眉眼之间微有疲倦,有些心疼,坐到了晚妆的旁边,“晚妆,凰主可醒过来了?” 晚妆按了按眉头,想到两人之间的别扭,有气无力的说道:“自然醒过来了。”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鸢尾,你大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她的语气微沉,鸢尾自然发现了,她有些意外晚妆竟然介意自己对凰主的称呼,她心思透明一瞬便猜到了晚妆和昔邪只见可能发生了什么。 可是晚妆一脸不想再说话的表情,鸢尾只好憋住了想问的话。 而此时离开凤凰山的白芷和白薇姐弟,并没有回到青丘,而是去了昆仑墟。 青丘和昆仑墟世代交好,两人自然很顺利的便进入了昆仑墟。 他们准备去找苏叶上神问一下事情的始末,毕竟苏叶上神是辛夷上神的父君,自然最清楚不过。 可是没料到两人扑了一场空,根本没有见到苏叶帝君,反而被告知他已经许久未出现在昆仑墟了。 白芷和白薇面面相觑。 结果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在外山摘花的崖香发现了两人的踪影,连忙唤下正在驾云的两人。 崖香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裙,头发梳着两个小花苞,见白芷和白薇停下连忙向两人跑去。 白芷和白薇自然认出了崖香,白薇正准备开口,白芷便先开口问了:“崖香,辛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和姐姐历劫回来她竟然忘记我们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离开时,信誓旦旦的要迎娶辛夷为青丘帝后,可是如今却不记得他了.... 却不料崖乡听了白芷的话顿时大吃一惊:“什么?....小主人忘记了你们?” 难道是....将他们都忘记了? 崖香脸色一白,难怪自从小主人出嫁后再没来找过她,就算来了一次昆仑墟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原来竟然将今生的记忆忘记了吗.... 旁边的白芷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顿时有些着急,连忙问道:“崖香,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历劫回来便直接回了青丘,本来一开始便准本来昆仑墟找辛夷,没想到两人的父君让他们直接去凤凰山,所以此时对什么事情都还不清楚,只好向崖香闻讯。 可是此时的崖香正处于悲伤中,哪里能理清头绪告诉两人。 白芷还想催她,被旁边的白薇拉住了,白薇轻轻的掐了掐白芷才开口对崖香说道:“崖香,你不要着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们。” 崖香一愣,顿时落下泪来,“白薇帝姬,我哪里是着急啊,我只是太伤心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小主人竟然忘记了大家,不过想到有些事情,她又觉得小主人忘记了也好,真是太为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崖香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白芷见状忍不住又开口说道:“崖香,你快告诉我们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崖香抽噎了几声,看了两眼面前的白芷白薇姐弟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芷差点被崖香说得话给噎住,好在崖香说了那一句话又继续说下去了。 “....” 第五十九章原来 而白薇和白芷不清楚的那些往事也通过崖香的醉缓缓道来。 “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当初小主人受邀前去参加茯苓公主的生辰宴,好像就在那次认识了妖主将离...” “妖主将离?”白芷一惊,打断了崖香的话,“怎么和妖主将离扯上了关系?” 白薇顿时皱眉,她叹了口气说道,“白芷,你不要打断崖香,让她说下去。” 崖香自然不会介意白芷的行为,反而朝他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妖主将离...” 崖香觉得一切只因此人而起。 她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小主人自从认识了妖主将离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呆在昆仑墟,偶尔有事会出昆仑墟,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小主人后来渐渐和妖主互相倾慕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崖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芷一眼。 果然对方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极其难看。可是虽然事实和崖香说的有些出入,可是大体却是差不多。 而白芷终究会知道那些事情,毕竟天君曾经亲自给小主人和妖主赐的婚,知道的人数不胜数。 见崖香心有戚戚的看着自己,白芷语气不愈的说道:“你看我干什么?继续说。”虽然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些话..... 崖香眼眶还是红的,听到此话连忙又继续说下去:“小主人去了天界不过寥寥几次,后来不知为何茯苓公主老是针对她,很多人都知道小主人魂魄不齐,那茯苓神君竟然借此拖着小主人跳下了云海,虽然她自己降为了仙位,可小主人却因此沉睡了六百年.....” 听到此,白薇的表情也变得和白芷如出一辙,眉头皱的紧紧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听崖香继续往下说。 “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小主人醒来后不久,天君大人就突然之间给小主人和妖主赐婚了!”崖香此时说道这个仍旧非常惊讶。 而一点也不知情的白薇和白芷更是震惊,白芷的脸色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可是即便如此白芷和白薇也没有再打断崖香的话。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妖主将离接走了小主人,可是几日后天界遍在传妖主将离重伤昏迷了。” “而小主人一怒之下去冲上了天界,结果...结果后来小主人便被苏叶上神用东皇钟困住了……” “什么?” “怎么可能?” 白芷和白薇皆是一脸不信。因为苏叶上神在两人心中具是好父君的印象。因为辛夷魂魄不稳,上神常年不归,皆是为了为辛夷寻找聚合神力的仙药,平时更是格外的宠辛夷。 然而...... 崖香的表情一点也不似作伪。 而崖香正好继续说下去:“小主人被关在了东皇钟后五日,不知为何神力大涨,打破了东皇钟出来了,而小主人出了东皇钟便打伤了天界很多人,连天君也被她打伤了。” 崖香自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摔碎了将离曾经交给辛夷的归魂盏,辛夷才魂魄归位,忆起了前世,记起了自己就是战神晚妆。 “后来小主人和茯苓发生了什么事,小主人抽了茯苓的仙根,茯苓公主直接降为了凡人!”崖香说了好些话,可是白芷和白薇听得却是越发迷糊,白薇皱了皱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崖香顿了一下,结合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消息的出一个结论,“据说小主人是战神晚妆转世....” 而听到这个最让人震惊的话时,白薇和白芷甚至连表情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接变成了面无表情。 凭着和现在辛夷相处的短暂时间以及崖香说的话,白芷和白薇也算大概了解了。现如今的辛夷却是不是当初的辛夷了! 两人只能相顾无言,无奈的接受了现在的事实。 而此时的天界。 天君的伤早已好了许久,他此时坐在大殿内,表情有些难看。 而太子京墨就站在天君的不远处,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袖子宽大,腰间是金丝勾勒白绸打底的腰带,头发用一根玉簪盘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如往常一般,清润如玉。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父与子,表面上看上去很和谐,实际早已剑拔弩张。 只听天君的语气似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叫道:“阳起.....” 原来天君竟然知道了现如今的太子京墨就是阳起! 难怪他此时的脸色格外难看,天君只有一儿一女便是京墨和茯苓。可是爱女茯苓被苏醒记忆的辛夷也就是晚妆抽掉了仙根,而唯一的儿子京墨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阳起见天君的脸色实在难看,只好开口说道:“天君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恼怒,阳起也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京墨太子。”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直直看向天君,似乎在等天君说话。 天君却是掉了牙往肚子里吞,毕竟当初神魔大战的时候,京墨确实是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昏迷。 为什么陷入昏迷,为什么变成了阳起,这一切皆不能得知。 而现如今神界人数稀少,天君更不能冒大不为审问阳起。 要知道阳起毕竟是一界神尊! 天君只能看着面前的京墨一阵无言,心中恼怒万分。 同时鬼界,鬼王川柏的表情格外狰狞,他的面色苍白,穿着一身黑衣,全身上下仿佛都透着一股死气。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嗤嗤笑了两声,笑声里满是一股邪气,眼神嗜血。 “昔邪....”川柏冷冷的叫了一声,表情难看至极。 川柏此时的感觉十分难受,经脉内煞气四蹿,霎时他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之所以变成这样,川柏自然知道自己种的锁魂术,被人破了! “真是有本事,竟然能破了锁魂术,当真是小瞧了你们!”他这一句话才落,顿时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而川柏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面色也变得越发苍白了。 第六十章中隐隐于世 凤凰山下 一名男子身姿挺拔,站立在凤凰山脚下。他穿着一袭玄青衣袍,腰间坠着一块碧绿色的玉佩,一头青丝随意盘成了一个发髻,微风一吹,随风扬起。 他的眼睛闭着,一道剑眉微微皱起,脸庞精致,下巴如刀刻一般,此时静立在那儿,宛如一尊神的神来之笔。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双红眸夺人心神。 此人,自然是昔邪。 他站在凤凰山下已久,却仍旧没有举步走上去。 不知道过了许久,他终于凝眉下定决心走了上去。 不料却未见到心中牵挂想念的某人。 鸢尾正在梧桐树下打坐,有人靠近凤凰山她立马便察觉到了。 只见她的面容平静,眼角下的凤羽漂亮耀眼,突然她睁开双眼,眼里有暗色浮现,却发现来者的气息很熟悉,顿时又放下了戒备。 于是连忙向大殿赶去。 昔邪到了大殿时,大殿空无一人,他刚一皱眉便发现,转身一看便见鸢尾向他走来。 鸢尾自然发现了来人是谁,不过看到了昔邪的一瞬间她还是顿了顿,有些不自在的叫了一声:“凤主......” 虽然晚妆让她不必这么称呼,可是她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叫了出来。 昔邪淡淡的看了一眼,视线控制不住的看向她的身后,可是并没有人。 昔邪顿时皱起了眉,语气微沉:“她呢?” 鸢尾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谁?” 听她这么一问,昔邪的目光顿时如刀一般锋利,他轻轻叫了一声:“鸢尾...” 鸢尾咬了咬牙,不想开口告诉他,要知道,她虽然称昔邪为凤主,可是她自己真正的主人却是晚妆! 从晚妆拿了凤凰真血和定魂果到魔界后归来,鸢尾便察觉到了晚妆有些不对劲,可是偏偏晚妆的表情自然,丝毫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虽未开口问她,可是鸢尾知道,必定与昔邪有关。 此时此刻见了昔邪,顿时有些迁怒。不过即便如此,鸢尾也仅仅只是迁怒。 昔邪自然察觉到了鸢尾对他的态度,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眉毛一扬,直接了断的问道:“晚妆呢?” 鸢尾眼色一暗,终是说出了口:“凰主,下凡了。” 昔邪冷静的表情终于龟裂了。 凡间 芙蓉镇里的一家小门小院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相貌清丽,身姿婉约,一张大眼此时笑着犹如一轮弯月。 她穿着粗布麻衣,仍旧掩不住她一身的艳色,头发用一根竹簪束着,露出白皙纤长的细颈,明明一身寡淡,偏偏格外抓人眼球。 而此人,却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晚妆,而此时的晚妆宛如一名平平凡凡的凡间女子。 这个小镇叫做芙蓉镇,就是一座普通的小镇,晚妆于几日前置下小院,正式入住。先前晚妆竟然发现自己隐隐约约心境不稳,索性离开了凤凰山下凡生活一段时间。 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晚妆便来体会一把隐于市的滋味,过一过凡人的生活,顺便稳固心境。 不过有点烦恼的是凡间的各种琐事比较多,此时晚妆便发现了。 这处的房子斜对面不远处便有一棵大榕树,枝叶茂盛,形成一把巨大的扇,是人们休息纳凉的绝佳地点。 此时正坐着几位妇人,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 而聊天的对象显然是刚搬来这个地方不久的晚妆,晚妆的耳力何其厉害,就是不注意去听也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一位年轻妇人最先开口,她一见晚妆开了门便推了推旁边坐着的妇人,“李姐,李姐,你快看,那位漂亮的小娘子出来了。” 被人称作李姐的妇人年纪稍微年长年轻的妇人,她此时正在纳鞋底,听了年轻妇人的话顿时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看的,长的不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年轻妇人顿时哼哼了两声,笑道:“我这不是觉得那小娘子长得好看吗?” “没眼力见。”李姐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 而坐在李姐对面的妇人听了两人的话顿时咳咳了两声,眼神往两人口中的瞥了瞥才低声说道:“小梅,你别看那小娘子漂亮,我看啊,这小娘子虽长得干干净净,指不定得多....” 说话的人叫张翠云,年纪和李姐的年纪相仿,她的话虽然没说完,李姐和年轻妇人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年轻妇人正是张翠云口中的小梅,三人当中她最年轻,是一个新嫁娘,嫁到这个小镇满打满算不过才两个月,思想自然没有其他人复杂。 此时听了张翠云的话顿时一惊,“不会吧,翠云嫂子,我看那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怕是连城里的大小姐也比不上她,怎么可能呢!” 李姐却是没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上纳鞋底的活依旧不停。 张翠云嘴巴又是一撇,“小梅啊,你看你就是太年轻吧,你看那小娘子长得那么好看,家里岂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外?若是说了亲,男方家更是不会让她在外居住,由此可见她定是没有亲人!” “可这世道,她一个小娘子没有亲人照拂,她哪里能顺顺当当?怕是早就被山上的土匪头子抢去当新娘子去了。我看啊,这小娘子定是从那腌渍地方出来的。” “我前几日不小心从她门外走过,那时候门开着的,不小心看到里面,那家伙,家里收拾的齐齐整整的,看见不少值钱的东西,你们说,她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定是.....” 张翠云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坐着的李姐和小梅神色有些不对,她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小梅一脸尴尬,咬了咬下唇,无措的叫了一声:“翠云,那,那小娘子....” 张翠云微微皱眉,偏头一看便见她们口中谈论的小娘子站在了几步外,她顿时喉咙一涩,不过却仅仅只是脸色微变,她整了整脸色才说道:“你这小娘子,怎么这般无礼,这没声没影的就走到我背后可把我吓一跳!” 第六十一章琐事 好一个没脸没皮的妇人! 晚妆险些被这妇人给逗笑了,虽然她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可这妇人心也太大了吧? 还是这凡间的妇人皆是像她如此一般? 不过也仅仅是觉得无言,毕竟她来凡间便是来磨练心境的,若是连这个都忍不过去,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晚妆当即笑着道,“这位嫂子,我们恕不相识,不知为何你要这般说我?”晚妆照着凡间的叫法称呼她。 她面带笑意,收了周身的气势,看上去软绵绵的,张翠云顿时觉得她好欺负,扬了扬眉看她一眼:“小娘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不是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的眼里饱含鄙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小梅此时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她伸手拉了拉张翠云的袖子,喃喃的说了两句:“翠云嫂子,别……别说了……” 张翠云当即推了推她的手,“你这丫头,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人啊,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若是没有毛病,别人怎么着也说不着她!” 话里话外都饱含对晚妆的恶意。 晚妆当即眼睛一眯看向那妇人,她自然做不出与凡间妇人对骂的事情,轻轻的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然而却没有人发现她随手掐了一道仙诀,同时张翠云不经意的缩了缩颈子,只觉背后一凉。 晚妆使了一个让人倒霉的法术,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会十分倒霉。 比如走路摔一跤,喝水呛着,吃饭噎着之类的。 然而张翠云此时什么都不知道,她见晚妆转身就离开了还以为别人是心虚,当即冷哼了两声,“你们看你们看,这小娘子居然就这么走了,我看啊她就是心虚!” “你们看她长得那狐媚样,指不定勾引了多少男人,你们回家可得把自家男人看紧了!” 张翠云越说越离谱,旁边的李姐早在晚妆走到这边的时候就没再纳鞋底,此时听了张翠云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翠云,你不要乱说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我看那小娘子眼神清明,是个正正经经做事的人!” 张翠云听了就不乐意了,连忙回嘴。 两人之间的交锋,晚妆也懒得再理,直接回了自家现在的小院。 六界本来暗潮涌动,却不知为何竟然突然之间变得平静下来。相邻的两界原先摩擦不断,近几天竟然没再发生任何摩擦。 原来六界都在盛传修罗界的晚妆没有魂飞魄散,而是重新转世归来,神界大名鼎鼎的神尊阳起也只是沉睡了,如今已经苏醒过来,那消失已久的前任魔君昔邪也重新现世…… 哪一件事情单独发生都是一件令六界轰动的大事,此时聚在一起,反而平静得宛如一池井水。 而此时晚妆也在芙蓉镇住了足足一月有余。 她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和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妇人。仔细一看,却是那之前在榕树下歇凉的李姐。 原来两家的房子紧紧的挨在一起,两家之间就隔了一道墙。这李姐见晚妆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有些事情不懂便来教导她。 晚妆自然不会做许多事情,在李姐的帮助下确实懂了很多。 她现在甚至学会了绣花,晚妆觉得这绣花着实锻炼心境,便每日想着李姐指教,如今绣的花格外的规整。 若是知道知道战神晚妆的名号的人看见她这副样子定然会跌破眼镜。 是夜 晚妆正躺在床上假寐,没想到一阵吵闹声想起,然后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晚妆当即皱眉,因为她发现自家院子此时格外的吵闹。 她刚准备起身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叫喊声:“你个天煞的狐媚子哟,你快给我出来!” 晚妆顿时一皱眉,连忙起身走出卧室,来到了院子。 此时院子闹闹哄哄的,有好几个人拿着火把站在院子里,院子本来就不大,此时被院子照的明晃晃的。 而之前叫人的人见晚妆一出来,顿时又叫喊了起来:“我的天啊,你个狐媚子居然还有脸出来,我就说你不是一个好人,来了这里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你个妖精变的,可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来骇我们当家的,大家伙快帮我绑了这个狐媚子,免得让她逃了!” 说话的人又是叫喊又是哭泣,本就吵闹的院子顿时沸腾起来。 晚妆定睛一看,发现那又哭又叫的人竟然是张翠云! 此时院子里有十多个人,大多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晚妆看得一脸迷糊。 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见有人竟然拿着绳子向他走来,晚妆当时袖子一拂险些受不住,她差点使出了法术! 险些忘记了面前这些人竟然是凡人,若是被她的法术一击,指不定得吐血身亡! 可是她更加不能坐以待毙! 晚妆当即说道:“不知道大家为何半夜擅闯人家家里,竟然还要私自绑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偏偏落在了每个人的耳里。 拿着绳子的是一身高体壮的中年妇人,听到她这么一说连忙收住了脚步。 张翠云见那人停歇了脚步,顿时喉咙一哽,竟然大哭起来,也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只听她哭喊道:“我的老天啊,还有没有天理,你这个狐媚子害死了人竟然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啊!” 她脸上的悲痛不似作假,晚妆也是一脸迷糊:“张嫂子,你话可不要乱说,我何时害人了?你可不能随意就污蔑人!” 张翠云见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即险些吐出血,“你个狐媚子害了我家当家的竟然不承认,别以为我才回到家就不知道你今天下午从我门家门口走过的事情!” “我们这条街向来邻里和睦,肯定不会有人害他,只有你这个新来的,不是你还有谁?你看你还没有到这里多久就死了人,我家当家的肯定是你害的!” 张翠云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看着晚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杜婶,你快去将这个狐媚子绑起来,免得让她给跑了!” 晚妆:“......” 第六十二章被绑 晚妆自然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人绑起来,她虽然不能用法术恶意伤害凡人,可是要躲开一个凡间的妇人还是很简单的。 那叫杜婶的人抓了她几次没有抓到,险些急出了汗,“你这小娘子,躲什么躲!” 晚妆当即被她气笑了:“你们这些人可真好笑,平白无故的要来绑人,竟然还不让人躲?”晚妆此时也被激出了恼意。 “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我下午从人家家里路过就是我害得人?” 晚妆话一落下,便又有人进了院子,来人脚步有些急,走到近前才看清楚是谁。 正是住在隔壁的李姐,她的发髻乱乱的,显然也刚刚从床上起来,只见她望了望周围才看向晚妆,“晚妆,发生何事了?” 晚妆当即走到了李姐的面前,“李姐,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冲进院子就说我害了人,要上前绑我!” 李姐听了顿时一拧眉,看向人群中闹得不可开交的张翠云,:“翠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翠云连忙抹了两把泪:“我的天啦,我的地啊,我知道你和这小娘子关系好,可你不能一来就偏袒她啊,李荷,我们做了这么多年邻里,你居然就帮着一个外来户欺负我啊!” “我们当家的被害死了,大家帮我抓害人精你还拦着,我也不如也死了算了!”她说着便想要跑出院子去撞大门,好在被人拉住了。 李姐却是听得迷糊,只好换了一个人问,那人是张翠云的邻居。 见李荷问她连忙回答:“今天翠云不是回娘家吗?天黑了她才回来,结果没想到她一回来就发现她家当家的死在了床上......” 邻居顿了顿才道:“她家当家的死得很惨,倒...倒像是被什么吸了阳气!” 李姐当即吸了一口冷气,她看了一眼晚妆,小娘子确实生得好看,此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格外亭亭玉立。 想了片刻李荷开口说道:“翠云,竟然如此,你为何不前去报官?” 张翠云一听立马跳起了身,在原地跳了好一会她才道:“报官?抱个劳什子管?就是这个狐媚子给害的!” “李荷,你可不能偏袒她!她就是个祸害,指不定就是什么妖怪变的,就是想出来害人!” 张翠云的话一落,院子的邻居看着李荷和晚妆变了又变。 晚妆立马开口道:“翠云嫂子,我知道你伤心,可是凡事也要讲究依据,你不能说害人的是谁就是谁啊!” 晚妆此时的话语平静,其实恨不得马上掏出洪荒剑! 不过突然从张翠云身上闻到什么味道,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张翠云听了晚妆的话却是又是激动起来:“你不要和我说什么鬼道理,我只知道你来之前我们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来了以后就出了人命!” “更别说有人看见你从我家门口路过,你说说,你没来之前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结果你一来我们当家的就死了,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我们当家的从来都不和人结仇,怎么会突然死了,定然是你这下作蹄子害死了人!” “你就是个祸害!你个害人精!” 饶是在凡间呆了一段时间,晚妆也有些受不了对方的不讲理。 能用打一场轻易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讲道理呢。 晚妆按捺住自己想要拔出洪荒剑的手,沉深说道:“你又不愿意见官,那带我门大家去你家里去看一下总可以了你吧?” 张翠云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临走时,李姐也想跟上,晚妆连忙劝住她:“李姐,你就不要去了,家里孩子还在呢,我等一会去看一看就回来了。” 李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家当家的外出干活了,她家就她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在家她确实不放心,于是点头应道:“那你小心些,去看一看就回来,我相信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若是实在说不通,你就报官。” 晚妆连忙应是。 最后去张翠云家的人除了她就只有三个人,一个人是之前的杜婶,还有两个都是张翠云家的亲戚,两个都是男人,长得倒是身高体壮。 晚妆走在张翠云和杜婶的身后,能清楚的听到身后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哥,你说这事不会真的和这个小娘子有关系吧?”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话一落,便听另一人说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堂嫂不是说定是这个小娘子吗?别说,这小娘子长得确实好看,大概传说中的狐狸精就长成这样了!” 另一个人的胆子比较小,听了这话连忙锁了耸肩:“这小娘子该不会真的是狐狸精变的吧!” 前面的晚妆听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怕是这几个人和张翠云只见的关系都比较好,怕是等一会不太好脱身,不过倒也无所谓。 她在这个地方带了这么久,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走了没一会,前面的张翠云和杜婶终于停下了脚步,张翠云便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妆竟然隐隐约约觉得张翠云有些害怕。 而晚妆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之前无意间闻到的一股味道也越来越清晰了。 晚妆顿时皱了皱眉。 几人走进了屋,而张翠云当家的就停在堂屋。 一进屋,晚妆便看见了,张翠云当即道:“你看吧,我就不信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我家当家的定然是你害的!” 晚妆懒得在理她,看向躺在那里的人。她一看过去,脸色就是一变,因为张翠云当家的死状有些蹊跷。 脸色苍白,双眼瞪得大大的,可是他的脸上偏偏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像是舒服到了极致,又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而他的身上散发的气息正是之前晚妆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而这个人明明就是被人吸了阳气,甚至..... 晚妆凝眉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害了人,结果没想到突然间后颈一痛,还没得及说话便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狐狸精 痛得晕过去的晚妆自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凡人算计,甚至还被算计成功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晚妆只觉后颈有些疼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结果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山洞。 身体被五花大绑,紧紧的反捆着。 晚妆甚至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歪着脖子躺在一张巨大的动物皮毛上,四周都是之前闻到的那种气息,眨了眨眼睛,晚妆还是有些愣怔。 因为她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凡人的手里,看来无论面对多么弱小的对立者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晚妆自然课一解了捆住她的绳子,可是她没有,她倒要看看那个东西到底要作什么妖! 虽然此时此刻实在有损她战神的威严。 晚妆索性闭上眼睛假寐,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洞里传来轻微的声音,晚妆的睫毛只轻轻的颤了颤。 像是有什么东西靠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之前的那股味道也随着对方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浓烈,突然间,一双手落在了晚妆的脸上。 即便是晚妆也忍不住心底颤栗了一瞬。 那双手从她的下巴摸到脸颊,又从她的脸颊摸到她的下巴,重复了好几次,那东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小娘子当真是有一副好皮相....” 语气感叹又像是满含惊喜。 是一个娇媚的女声,呢声音格外的软连晚妆听了也忍不住心里一酥,而她也猜到了这个东西大概是什么.... 晚妆动了动眼睛,假装刚刚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旁边。 那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面貌,只看得见她的一双眼睛如盈盈秋水一般暗含秋波。 晚妆立马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眼神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你...你是谁?” 那女子见她一脸的惊慌失措,顿时娇笑起来:“小娘子不必慌张,我啊,找你来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她说话的同时,看着晚妆的脸满含渴望。 对方的眼神赤裸丝毫不待掩饰,晚妆恨不得将洪荒剑拍向她! 可是她咬了咬牙,还是假装险些被她吓哭:“姑娘,你...你快放我回家吧!” 女子扬了扬眉,一双眼睛笑意更深:“小娘子当真这么着急?可是你这张脸我还没看够呢,小娘子长这么漂亮哪有不让人欣赏的道理?” 她一句话完顿了顿,“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把这张脸留下吧!”她话一落,手立即变成爪形朝晚妆脸上撕来。 晚妆不料她突然暴起,险些被她抓伤脸,她身体一撑,绑着她的绳子立马变得粉碎,同时她脚往那女子身上一扫,对方立即被扫到山洞顶狠狠的装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女子见势不妙立马准备往洞外逃去,然而此时一把巨剑“铮”的一声插进了面前的地里。 那把剑散发出巨大的剑气,她甚至不敢靠近它,生生被逼退了几步。 晚妆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坐到了之前躺着的动物皮毛上,忍不住开口夸道:“这可是好东西。”坐上去软软的,好舒服。 她笑脸盈盈,可是女子莫名的从她眼中感受到一股杀机,和之前的模样天差地别。 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女子立马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不是有意冒犯您!” 晚妆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过才一瞬,两人之间的变化便是天差地别。 “你真身可是狐狸?”晚妆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女子连忙答道:“大人说的对,我真身就是狐狸。” 果真是狐狸精。 “抬起头来。”晚妆沉声说道。 狐狸那敢拒绝,连忙抬起头,一双眼睛微微透着丝丝惧意,因为她竟然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神力,之前对方隐藏了实力! 狐狸依旧带着白纱,晚妆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对上对方的眼睛:“为何抓我前来?” “我...我...”狐狸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声。 晚妆立马说道:“若敢瞒我一分一毫,你可知道下场是什么?” 狐狸心里一噎,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无意间听人说你长得很漂亮,所以...所以想和你换...换脸。”话说的结结巴巴,显然已经怕到了极点。 “换脸?”晚妆皱紧了眉头,“你将面纱揭下我看一看。” 狐狸精一顿,显然没料到对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磕磕绊绊的回答:“真...真的要看?我怕吓到你..” 晚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面纱坠下的那一刻,即便是晚妆也止不住瞳孔一缩。对方的右边一张脸白皙精致,可是左边的脸却布满了伤疤,看上去格外狰狞。 饶是晚妆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心底一惊,她皱了皱眉:“那个人是你杀的?” 晚妆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张翠云嘴里的当家的。 狐狸自然知道晚妆说得是谁,咽了咽口水才说道:“大..大人明鉴,那人并不是我有心害的,只是那人因为在和我交合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的脸,所以所以....” 晚妆:“.....” 狐狸见晚妆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于是想了想又说道:“我便是听见那人的娘子说到了大人您长得好看,所以才一时起了歹心,大人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个人也不是故意害死他的。” 晚妆:“....” 过了好一会,晚妆才又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若是不是另外半张脸,想必也是角色,如今就只是一双眼睛也格外摄人心魄。 狐狸的眼神黯了黯,“当初成形没多久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冒犯了一个长得好看的树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晚妆心底一沉,“长得好看的树妖?” 她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极其强烈。 去找他。 去找他。 一定要去找他! 第六十四章牵绊 记忆深处有一道身影越来越清晰,晚妆想着想着竟然险些出神,她顿了一下看向狐狸精,“你将你知道的那树妖的情况告知于我。” 狐狸精连忙点头:“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我必知无不言,不敢有丝毫隐瞒!”她早在对方动手制止住自己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此时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无一遗漏的告诉给了晚妆。 晚妆听了沉默了片刻,看着狐狸精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狐狸精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压抑,立马内心忐忑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大...大人,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再没遇见过,大人明鉴啊!” “跟你没关系。”晚妆小声说了一句才看向狐狸精,只见她皱了皱眉,“张翠云家当家的虽然不是你害得,但是他的死终究因你而起,便惩罚你待在着个山洞囚禁二千年,你且好好反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行,以后切末害人。” “这世间有因便有果,你切记以后不要犯下业障!” 狐狸精连忙应是,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洞里哪里还有晚妆的身影。 而此时的晚妆早已离开了山洞,那时她给山洞布下了结界便连忙向狐狸精说的方向赶去。 那个地方,很有可能有一个人在等着她,虽然听起来并不是他。 向着一个方向连续赶了两日,晚妆终于来到了狐狸精口中雪山所属的地界,很远便能看见那茫茫无边的雪山,晚妆到了并没有着急寻找,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有客到~~” “请问客官是要打尖呢还是要住店了?”晚妆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舒适的客栈,刚一进去便有小二上前询问。 晚妆看了小二一眼应了一声:“住店。” “好勒,一位客观住店!”小二喊完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晚妆一眼。 晚妆自然知道自己一进客栈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当然因为之前被凡人算计了,晚妆此时也留了一个心眼。 毕竟即便是她,也不能妄用法术,以免造成一界混乱,涂炭生灵。 晚妆住进了客栈最好的房间,小二带她一进屋便询问她有什么需求。 晚妆想了想才道:“帮我打些热水来,再准备几个小菜。” 小二连忙应好,同时推出了房间。 晚妆将门半掩,随后躺倒了房间的软榻上。墙壁上挂着一幅潦草的山水画,晚妆看着那画发了一会呆,没一会小二便和人抬来了木桶,其中的一个人正在加热水,另外又有人端来了小菜。 忙完了等他们都走了,晚妆才起来关上门。 木桶很大,里面的水足足装了大半桶,木桶上方飘着缭绕的热气。 晚妆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有些烫,不过泡澡的话刚刚好。 质量上乘的衣裙从光滑的身上滑落到地上,晚妆踩着踏步进了木桶。 全身浸泡在热水里,晚妆忍不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抽掉发簪,一头青丝落下,白皙的背和一头青丝形成巨大的反差,美丽而诱惑。 晚妆慢慢将水浇在暴露在水面的肩膀上,她的睫毛早已被热气晕染,在眼下形成一道光晕,优美到极致。 泡完澡已经是好一会了,桌上的菜叶早已经变凉了,晚妆也没有在意,晚妆坐在凳子上拿了竹筷夹了一道菜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一直到了夜晚晚妆也没有再出门,她叫人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走了便躺到了床上。 双手枕在脑后,晚妆望着床顶想事情。 之前狐狸精告诉她的信息有些模糊,晚妆并不确定那树妖就是她要找的人,不过心中的直觉如此强烈,纵然有再多的疑点,她也会亲自来一趟。 接下来的两天,晚妆便在镇上随意的转一转,她给自己带了面纱,总算是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了。 雪山那么大,她到底要不要进山呢? 晚妆正在想事情,此时她走在一条街上,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传来了。 “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年长的妇女抱着怀里的女儿哭的泪眼朦胧,声音都快嘶哑了。 没一会就围过去了很多人。 哭着的妇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她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女儿,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 可是此时少女的唇上毫无血色,脸上也格外的苍白,早已经没有了气息。而那少女在妇人的哭泣摇晃之间,少女的衣领渐渐松开,晚妆从她颈间看见一个明显的压牙印,而那牙印此时沾着鲜红的血痕。 晚妆的手紧紧卧成了拳头,因为她竟然从那少女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晚妆的手竟然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而妇人的哭声仍旧不觉于耳,“我的女儿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忍心丢下女儿a....” “你就这么走了让娘可怎么办啊,你爹出门前还好好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啊,我的女儿啊!” 哭声满带奔伤,旁边心慈的人看着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这家布庄旁边就是一家米庄,米庄的老板娘刚刚外出回来,见布庄周围围了这么多人,连忙跑了过来,看见眼前的状况,霎时一愣:“蝉儿这...这是怎么了?”说话的同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布庄的老板娘哪有时间搭理她,却是抱着怀里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米庄老板娘也不在意,连忙凑过去,看了看她口中的蝉儿,最后视线停留在蝉儿的颈间,顿时脸色越发变得苍白了。 周围的声音嗡嗡嗡吵个不停,晚妆却听那米庄老板娘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蝉儿可...可还是去了那地方?” 哭得泪眼婆娑的妇人听了这话确是哭得越发厉害了,“这丫头就是不听话啊,都说了让她不要去不要去,千叮咛万嘱咐结果她居然趁着我不注意就跑了出去,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女儿啊!” 而周围围着的人听了妇人的话却是嗡的一声炸开了。 第六十五章芣苢 人群突然间变得闹哄哄的,议论四起,而晚妆在各种讨论声中沉默了许刻。 “不会吧,蝉儿居然去了那里?作孽啊!” “是啊,真的是作孽啊!那个地方不是让人不要去了吗!这姑娘怎么还敢去啊?” 恰此时,那少女的娘哭得也越发伤心了:“蝉儿啊,都说了那地方去不得啊,去不得啊!” 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晚妆一顿,轻轻拉了拉旁边的一位大娘,开口询问道:“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大娘顿时将头摆得像一个拨浪鼓,脸上满脸遗憾,此时被人一拉一看是一位小娘子,连忙叹息的说道:“这姑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啊!” 又是那个地方! 晚妆忍不住皱了皱眉,装可怜的说道:“大娘你行行好,告诉我怎么回事吧,我对这里不熟,怕也去了不熟悉的地方!” 大娘狐疑的看了晚妆一眼:“你刚来这里不久?” 晚妆连忙点头:“是啊,我家中父母仙逝,我没有亲人便来这里寻找我的小叔,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我家小叔也没在这里了!” “大娘,你好心告诉我吧!我初来乍到不清楚忌讳!” 那大娘顿了顿,见她确实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想了一会终于开口说了。 而晚妆也终于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口中的那个地方其实就是小镇外不远的一座废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里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只要有年轻女子去了一次寺庙,便会忍不住下次又去, 去了第三次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全部都一样。 “这个蝉儿已经是这四个多月来死的第三个姑娘了!”大娘啧啧的摆着头,“你说也奇怪,去了的姑娘都说看见了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在那里,所以又忍不住去看!偏偏官府的去找了很多次都没看见一个人影,那边的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 “他们都说啊,那寺庙有从后面的雪山上来的妖怪,”说这话的时候,大娘声音压得有些低,随后又叮嘱晚妆:“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去那边,即使靠近也不行!那妖怪可会迷惑人!听说邻县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晚妆沉默的点了点头,眼神意味不明。 傍晚的时候,晚妆出了小镇,而那废弃寺庙在小镇的西北方向,晚妆一出了小镇便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的脚程快,用了一个小小的法术,更是没一会就到了那寺庙。 晚妆一到了那寺庙周围便擦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寺庙的周围被人下了障眼法,会使人产生错觉。 看来之前那位大娘说得确实不错,之前的姑娘确实中了障眼法,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而那中下障眼法的人便趁那些姑娘产生了幻觉害了人性命。 那障眼法对于晚妆来说自然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晚妆的脸色却在越靠近寺庙的时候越发沉重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幻觉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年轻女子产生幻觉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身影,瞬间对那身影一见钟情被迷了心神,一次来了,二次又来,待那女子坠入了爱河便是她们的命丧之时。 晚妆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觉自己的胸口有些憋闷。 晚妆心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 晚妆脚步越显慌乱的离开了寺庙。 而远处的雪山,大雪连绵,雪白冰冷。 其中一个隐蔽的山洞,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似有血色滑过,一脸的清俊决绝。 过了好几日,晚妆直接退了房又去了寺庙,而这一次,晚妆直接进入了寺庙里面。 她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又会来,所以她只能在寺庙默默的等着。 她敛了全部的气息,此时就像一个凡人,看上去毫无反击之力。 而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月,某日的清晨,晚妆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耳廓微动,听到了声音,一瞬间假装晕倒在寺庙的地上。 “沙...” “沙...”脚步踩在杂草上的声音,而那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清晰。 晚妆心底一颤,强忍住才没有睁开眼睛。 她能察觉到对方正在打探自己,那眼神犹如实质,就像一把刷子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突然那人蹲下了身子,晚妆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正钉在自己的脸上。突然那人扶起了她的身子,伸手掀开了她的衣领。 晚妆甚至能听到他出气的声音,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后冰冷的唇印上她的颈间,然后尖尖牙齿抵了上去。 晚妆只觉颈间一痛,睫毛微动,一滴泪便顺着眼角落下。 鲜血的味道沾惹到了舌尖,晚妆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颤,随后便将她狠狠的推开了。 晚妆瞬间摔到了地上,地上的石头大概十分膈人,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晚妆早已泪眼朦胧,对方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他穿着一袭白袍,一头黑发散乱的披散着,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他的一身气质清冷不减,看着晚妆的眼神带着审视带着神伤。 晚妆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轻声叫他:“芣苢...” 芣苢身体又是一颤,看着晚妆的眼神诡谲翻涌。 晚妆还准备说话,没想到芣苢突然转身向寺庙外跑去,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抓上对方的衣袖那一刻,晚妆终于有些崩溃了,她大喊出声:“芣苢,芣苢,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现在的芣苢不再是当初那个芣苢了。 在芣苢一靠近的寺庙的时候,晚妆便发现了不对劲,要知道芣苢乃天地孕育的神树,可是此刻他竟然.... 晚妆在芣苢上感受到的气息很奇怪,明明散发着几丝仙气,可是那仙气格外微薄,同时身上又散发出满满的妖气.... 晚妆不敢接受眼前看到的,可是事实明明白白的告诉晚妆,芣苢堕仙了! 他被抽了神根!芣苢被抽了神根! 晚妆再也忍不住哭泣出声,她看向芣苢,哑声道:“芣苢,是谁?” 第六十六章恢复记忆 晚妆看着芣苢,只觉得心底抽痛,可是对方仍旧没有说话,看着她眼神诡异又陌生。 晚妆一咬牙,手掌一斜迅速的向对方颈间劈去。 芣苢没料到她竟然突然发动,手掌成刀狠狠的劈在他的颈上,他只觉颈上一痛,便晕了过去。 晚妆连忙将晕过去的芣苢扶住,随后带着芣苢离开了这个破烂不堪的寺庙。 晚妆找到了一个山洞,找了东西垫在地上,随后将芣苢放在了上面。 此时的芣苢因为晕了过去,脸上表情一丝也无,晚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差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两人乃是至交好友,两人之间的关系丝毫不亚于晚妆与鸢尾的关系。 她记得自己当初似乎只是封印了芣苢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晚妆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在手心一割,鲜血瞬间流出,晚妆连忙将手握成拳,血一滴滴的滴进芣苢的嘴里。 直到手中再没有滴血,晚妆才收回来了手。 没一会,芣苢的脸上就冒出了些许汗珠,嘴上开始说胡话。 这样的情况过了许久,晚妆才见他彻底安静下来,过了一会,芣苢便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底起初还有些愣怔,慢慢地便被冷淡和疏离掩盖。 他的气质清冷,直到看了晚妆他的表情才有所缓和,眼底的冷淡和疏离也被一丝暖意驱散开来。 芣苢微微的掀了掀嘴角,叫了她一声:“晚妆。” 晚妆顿时笑了,眼角还带着湿意偏偏笑魇如花,她扑到芣苢的面前兴奋说道:“芣苢,你终于记起我了!”也就在极少数人的面前才能看到大名鼎鼎的修罗战神的这副模样。 芣苢叹息了一声,随后伸手摸了摸晚妆的头,问道:“还好吗?” 晚妆听罢,连忙摇了摇头应道:“芣苢,不好,一点都不好。”她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芣苢,是谁...是谁!” 她的话没有说完,芣苢却懂了她说的什么,他的眼底有些愣怔,神色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才摆头道:“我不记得了。晚妆,我不记得了。” 其实怎么会不记得,他的心里早已伤痕累累,此时忆起来只觉得无法忍受。身上的神根被一根根抽出,仿佛被人抽了魂魄,那一片鲜红,皆是他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地。 芣苢此刻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那种痛,当真是....痛彻心扉。 晚妆自然是不信的,她皱紧了眉头,连忙开口追问:“怎么可能不记得?芣苢,你是不是骗我!” 芣苢自然否认,他摆了摆头,“晚妆,我骗你干什么?真的是不记得了!” 他的表情郑重其事,晚妆还是有些狐疑,可是芣苢明显不想告诉她,晚妆只好不再追问下去,心下决定自己慢慢寻找那抽了芣苢神根的人!不能让芣苢 白白的手这么大的罪! 芣苢见晚妆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没有再接话。只见他眼睛一动,突然看见晚妆颈间的那个牙印,那个印记清晰可见,芣苢顿时不由一怔。 脑中想起那段日子,芣苢不由脸色发白。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当自己是下等树妖,没想到..... 而他如今早已犯了太多的业障,再无回头之日了。 芣苢知道晚妆的想法,那晚妆何尝又不了解芣苢的想法。 晚妆一见芣苢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当即摇了摇芣苢的手:“芣苢,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不是有意的....” 她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只能劝他舒心。 芣苢见晚妆一脸担忧顿时笑了,他本来就很少这么笑,此时一笑仿若冰山融化,百花盛开,只听他说道:“晚妆,你不必担忧我。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凡间有一句话叫一报还一报,我种下的因,自然由我去承担。” 晚妆听他这么一说,险些掉下泪来,再想不到当初嫡仙般的芣苢竟然变成眼前这般模样。 芣苢见晚妆表情带着一丝悔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晚妆,你可是瞧不起我?” 那么多无辜的平民百姓,皆因他而逝,他确实自己都不忍回忆那段记忆,而晚妆颈间的牙印也便变得越发刺眼。 晚妆连忙将头摆个不停,“我怎么会呢,怎么会瞧不起你?” 只是看见芣苢现在这般模样,晚妆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她抽了茯苓的仙根,而今芣苢也被人抽了神根,这也是因果报应吗? 芣苢见晚妆的表情又变了,连忙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晚妆那洪荒卷轴如今在哪儿?” 晚妆果然被芣苢吸引了注意力,表情一怔,问道:“什么洪荒卷轴?” 芣苢当即瞳孔一缩,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不再胡思乱想罢了。” 当初那段如此黑暗的记忆,芣苢什么都忘记了,全都忘了,可他偏偏记得找洪荒卷轴,自然知道洪荒卷轴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可是如今晚妆,是忘了吗? 芣苢当即随意的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前些年我也曾遇见过你?那是时候你还像个小丫头,我不记得你,你也不记得我。” 晚妆顿时一愣,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她当即摆头:“不记得了。有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忘记了,而且转世后的记忆更是一丝也无。” 果然如此。 芣苢当即说道:“没有关系。” 晚妆则盯着芣苢看了好一会,直看得芣苢都差点脸红了才开口说道:“芣苢,你和我回凤凰山吧。” 鸢尾肯定很想见你。 芣苢一愣想也没想便摆头拒绝:“我现如今怎么和你回凤凰山?”何况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鸢尾肯定很想见你!”晚妆说道,说完悄悄地观察芣苢的表情。 不料芣苢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见芣苢眼睛一眯,语气清冷:“晚妆,如今我是下等树妖,鸢尾乃是远古上神,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可能。” 他的语气决绝,晚妆顿时一愣,想到鸢尾不由心里一黯。 第六十七章风云涌动 晚妆最后还是没能说服芣苢和她一起回凤凰山。 看着一脸决绝的芣苢,晚妆不由皱紧了眉头:“芣苢,我们许久未见,好不容易见面了,你又要走吗?” 她想不明白芣苢有什么事情要去做,而且似乎还有意瞒着她。 可是芣苢显然不会告诉她,他一身白袍立在雪山之中,一如以往清冷,他看了晚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要去找一样重要的东西,你,好生保重。” 晚妆见他马上就要走,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芣苢,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鸢尾?” 芣苢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了一句:“不必。”留给晚妆一个孤独的背影。 他越走越远,晚妆自然也没看到他脸上的眷恋,而他记忆中那个明艳的女子也离他越来越远。 晚妆站立在原地已经许久,明明早已经看不见芣苢的身影。而她此刻再也生不出在凡间多呆的心情,于是一个人回了凤凰山。 晚妆在凤凰山的一个悬崖边找到了鸢尾,她正坐在草地上,也不知道是在打坐还是在想事情,她放轻脚步走到她的旁边。 恰此时,鸢尾抬起头看向她。 鸢尾长相明艳,只是作为上古神兽,心性高傲,压住了那股艳色。此时她看着晚妆,眼角的金色凤羽一闪,晚妆跟着心不由一颤。 “你回来了。”鸢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晚妆觉得鸢尾的笑有些奇怪,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她坐到鸢尾旁边,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鸢尾,你在想什么?” 鸢尾一顿,没想到晚妆会问自己这个,想了想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否认了。 晚妆直直的看向鸢尾的眼睛:“我遇到芣苢了。” 鸢尾的瞳孔一缩。 晚妆一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一定知道了,她的眼眶变得发红,“你知道的对不对,鸢尾,你知道的对不对?”知道芣苢被抽了神根,知道芣苢那样黑暗的活着。 鸢尾自然知道晚妆说得是什么,偏开了头:“是啊,我知道。” 可是凰主,我是永远也不可能告诉你的。 晚妆没想到鸢尾的反应竟然这么平静,连声追问她:“鸢尾,是谁?” 鸢尾自然摇头,“凰主,鸢尾不知道。” 她用了这个称呼,晚妆就知道了,即便鸢尾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她。 “鸢尾,我简直不敢想,你是怎么度过的....” 她看见芣苢那副样子便心痛得难以复加,不敢想象鸢尾是怎么度过的。 鸢尾只觉心里一颤,张了张嘴好一阵也没有说出话。她闭上了眼睛,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划过脸颊,最后滴落在她的衣裙上晕染开来,眼下的金色凤羽也被留下一道泪痕。 晚妆只听到鸢尾低低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而此时的天界 太子京墨,不,准确来说是神尊阳起。 他一步一步,犹如闲庭散步走向了十重天。 他面向清俊,有着一双桃花眼,此时穿着一身青色的宽袖长袍,额间的神印越来越明显,越发显得整个人清俊异常。 神界再不会像记忆中那般繁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眼底一片晦暗。 阳起又一次去了天池旁边,曾经晚妆便从这里一跃而下。他此时手里拿着东西,阳起看了几眼,随后席地而坐。 他手里的东西便是破碎的昆仑镜,他废了很多心思才将它们找了回来。 阳起按着花纹的纹路将昆仑镜拼好,当最后一块放上去的时候,昆仑镜突然散发出一道微光。 放在地上的昆仑镜仿佛完美如初,可是阳起知道,并没有,因为昆仑镜的镜面仍然有着一道道裂纹。 阳起不再多想,将昆仑镜来回手里,手里掐了一个仙诀,昆仑镜中便像荡起了一道波纹。 阳起找了昆仑镜便是想探索晚妆的记忆,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跳下天池,他自然不会去问她,不过大概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他。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昆仑镜了,可是好一会,昆仑镜也没有反应,阳起不由紧紧的皱起了眉。 这昆仑镜显现的镜像中就像被罩了一层厚厚的雾,什么都看不见。 阳起抹了抹镜面,昆仑镜再次变得清明,他又掐了一个仙诀,可是昆仑镜又变成了刚才那样了。 雾气弥漫,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阳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神色不明:“看来这昆仑镜已经不能用来查看别人的记忆了。” 他索性将昆仑镜一收,起身离开了天池。 近段时间,六界格外的风平浪静。 魔界也异常平静。 而此时,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进了魔界的大殿。 现任魔君窃衣正惬意的喝着热茶,看到有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顿时皱紧了眉头。 “何事如此慌张?”窃衣语气低沉的开口,这时就算不看他的脸只听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的不悦。 来人连忙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大声说道:“魔君饶命魔君饶命,小的有要事要禀报!” “要事?”窃衣顿时扬了扬眉,“你且说说是什么要事,要是是什么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心你的脑袋!” 小魔将顿时害怕的缩了缩颈子,只听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有消息来报,鬼界鬼王被杀死了!” 这个消息着实劲爆,窃衣当即惊讶的站起了身:“什么?此事当真?” 小魔将顿时不停的点头,“魔君,此事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乃是我们埋得很深的探子子传回来的消息。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便会传遍六界了。” 窃衣顿时沉吟了一声,“可知道是谁杀了鬼王?” 之前鬼王联合仙界的人暗害了昔邪,他们还没报复回去,没想到这鬼王川柏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杀死了。 “据说...鬼王是被夏天无亲手所杀。” 窃衣又是一惊,饶是什么都想了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夏天无?鬼王唯一的儿子不就是叫夏天无吗?” 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窃衣挥了挥手打发了小魔将。“你切退下吧。” “是,魔君大人。” 第六十八章夏天无 椅子上沉思了片刻,随后起身向大殿的某个地方走去。 魔界的地下宫殿一点也不昏暗,被数颗夜明珠照得明晃晃的,窃衣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进了地下宫殿。 这里住着昔邪。 以前昔邪还是魔君的时候便住在合欢殿里,可是如今他归来却不再住了,反而住进了地下宫殿。 合欢殿现如今无人居住,仍旧像昔邪离开的那些年一样空着。 可是窃衣一进了地下宫殿就忍不住又皱紧了眉头。 此时昔邪在坐在书桌前翻着上古典籍,看也未曾看进来的窃衣一眼。 窃衣当即有些不爽,略带嘲讽的开口:“你把这地下宫殿布置得和合欢殿一模一样,干嘛不直接住回合欢殿?” 他的语气格外欠扁,昔邪抬头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 窃衣当即气得不轻,虽然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他就是能感受到对方刚才的眼神里那深深的鄙视。 可是昔邪居然没在理他,径自翻着手中的各类典籍。 窃衣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本来他来是准备告诉昔邪鬼王被杀这件大事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这般忽视他,他当即不想说了。 等着你来问我。 可是等了很久,昔邪都没有开口。窃衣早已坐立不安,自己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喂,你干嘛不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昔邪抬起头看向他,“我不问你不也会说吗?” 窃衣:“.......”真不想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哥哥啊。 昔邪见窃衣脸上一脸憋闷,不由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问道:“窃衣,你来找我干什么?” 窃衣当即冷冷的哼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鬼王川柏被杀死了。” 鬼王被杀? 昔邪当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窃衣的表情再认真不过,昔邪知道窃衣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可是还是有些不信。 “确定此事的真实性了吗?” “自然。”窃衣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他表情严肃的说道:“是埋得很深的线子传回来的消息。而且,鬼王是被他的儿子夏天无杀死的。” “夏天无?”昔邪的眉头当即皱的更紧了。 “对,夏天无,他是鬼王川柏的亲儿子,而且是唯一的亲儿子。”窃衣解释道。 昔邪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夏天无。”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相传这夏天无从小便被鬼王川柏虐待,川柏此人残忍嗜血,他自己怕是没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儿子手里。” 窃衣当即扬了扬眉,“倒是死得不冤。” 鬼王川柏被杀死的消息确实在顷刻间便传遍了六界,然而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鬼王川柏此时并没有死。 阴暗冰冷的地宫,巨大的铁链将一身黑衣的人绑着,他的双手被吊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诡异的十字。 被绑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绑着的人面前放着一张巨大的椅子,一个人慵懒的靠在上面。他穿着一身黑衣,腰间的金色腰带是唯一的其他颜色。一头黑色长发仅仅只用一根竹簪束着却丝毫不显凌乱。 一张脸如刀削,看上去格外凌厉。他的眼尾很长,此时闭着眼睛更显狭长,修长眼尾微微有些泛红,凭白透出几分妖艳来。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犹如黑墨一般,深不见底。 他便是,鬼王之子夏天无。 同时,被巨大的链子绑着的人发出一声呻吟,他动了动,也睁开了眼睛。地宫昏暗,倒不觉得刺眼。 川柏还有些恍惚,他动了动手,绑着他的链子便“当当当”的响了起来。 他使了使法力,然而却感觉不到一丝法力,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格外的难受,顿时脑中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鬼王愣了半刻,随后竟然“嗤嗤嗤嗤”地冷笑起来。 笑声有些恐怖,在地宫内有回音越发显得阴森起来,夏天无听见这笑声却只是扬了扬眉,嘴唇也跟着微微扬起:“父亲大人,当真是好兴致!” 川柏顿时抬起了头,他此时的嘴唇有些干裂,看着夏天无的眼神十分阴冷,嘴里的话却像是一个平常的父亲所说的话语:“倒是没想到吾儿变得这么有本事。” 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割人,倒真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好父亲。 夏天无听了川柏的话,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加灿烂了,“还是得多亏了父亲大人的悉心教导,不然我哪有这本事?你说是吧,父亲大人?” 川柏当即眯了眯眼睛,眼睛直直的看向夏天无,他叹息了一声:“可惜啊,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贱种....” 贱种。对方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哈哈哈...”夏天无听见他这么说竟然笑了起来,不像是怒极反笑,倒像是真的高兴。 他笑了好一会,眼泪都险些笑了出来,抹了抹眼尾,夏天无笑着说道:“我当然是贱种啊,当了这么多年的贱种,难道我不比你更清楚?” 他的笑容诡异,连川柏看见了都不由一冷,他现在的姿势格外的狼狈不堪,体内的法力更是感觉不到一丝,他知道,夏天无会将当年自己对他做得一丝一毫的报复回来。 他不会向他求饶,因为没有任何用,就像他当初向自己求饶一般,自己也没有饶他。 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再无一丝波澜。 夏天无也不在意,也不再看他,反而突然想起了当初的那些日子。 鞭子抽得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一鞭又一鞭,全都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 真痛啊,可是若是他痛哼出声,说不定会换来几倍的惩罚。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啊,若是向他求饶,指不定会被打得晕过去。 “啪~” “啪~” 一声声的鞭子声清晰的响起,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再无一分完好的皮肤,夏天无情不自禁的嘶了一声,他竟然觉得身上又疼起来了。 第六十九章因果循环 阴暗潮湿的水牢,身上满是伤的他被人像死人一样扔在里面。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水牢里面的水不知道是什么水,他被丢在里面只觉得就像一把把刀凌迟着他的全身上下。 他痛得大吼出声,可是整个水牢只有他一个人,叫得即便再大声,他也只能听见自己的痛呼声。 他早已痛得想要晕过去啊,可是他一晕过去便会溺在水里,活生生的又会将他呛醒。 周而复始。 他身上的皮被水牢里的水泡去了一层又一层,鞭子打的伤口都被水泡得发胀了。 他每一天都会觉得自己就会那样死去,可是他却活了一天又一天。 他早就不想活了啊,为什么他还是活了那么久?他每天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还不死啊? 川柏等了很久,意料当中的折磨还是没有来,他不由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夏天无正安静的坐在那儿沉思。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想都不用想,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夏天无自然察觉到了别人观察他的视线,他当即睁开眼睛看向川柏:“父亲大人为何这么看着我,可是等不急了?” 他的语气说得格外暧昧,明明眼神阴冷到了极致。 川柏当即冷笑了一声:“贱种就是贱种,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你又何必用话来激我?”夏天无咬牙切齿,他顿时起身走到川柏的面前,一条鞭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 “啪”的一声。 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衣服顿时裂开,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 那伤口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看上去都十分疼,鬼王川柏却是哼的没哼一声。 夏天无当即笑道:“不愧是父亲大人啊,可比我那时强多了,当初我被你打了一鞭可直接就哭了出来啊!” 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鞭子,乃是强大的妖兽的筋所制而成,上面还生着倒钩,一鞭打上去格外的疼。 “啪”的一声,又一鞭打了下去。 夏天无只觉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控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期盼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啪” “啪” 鞭子声不绝于耳,鞭子甚至被夏天无打出了鞭风,饶是川柏再能忍,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而那声闷哼却顿时“轰”的一声在夏天无的耳边炸了。 他的表情变得开始狰狞,眼神开始变得嗜血,整个人格外阴鸷。 “对啊,我是贱种,我是贱种!” “你可知道我身上被你打了多少鞭,数不清啊!” “川柏,我要把你给我的伤害全部归还于你,让你也尝尝那滋味,你不是最喜欢用鞭子抽人吗?现如今怎么样?是不是比抽人还要爽快?” “哈哈哈,你也有这天!你也有这天!” 夏天无鞭子越挥越兴奋,脸上甚至沾到了川柏飞溅而出的血液,他兴奋得眼睛都发红了。 川柏痛的冷汗都流了出来,汗珠沾上他的伤口,他不禁痛得发出一个哆嗦,他的身上再无一丝完好。 夏天无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川柏痛得咬牙切齿:“贱种就是贱种.....” 夏天无顿时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整个地宫都响着他夸张的笑声。 “你老说这个干什么?我知道啊!我知道我就是个贱种啊!” “贱种....” 终于夏天无打得手都有些软了,揉了揉手腕,他收起了长鞭。 而川柏也早已痛到再无力气说话,他低垂着头,仿佛无声无息。 夏天无走到川柏的面前。 川柏恍惚之间察觉到有人靠近,有些费劲的抬起头,看到夏天无就在他面前,他也丝毫没有惊讶,脸上仍旧没有表情。 夏天无也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 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手把上面镶着红色的宝石,显得格外诡异。夏天无将匕首一扬,匕首便深深的刺进了川柏的身体。 “这是替那么多被你害死的无辜女子还你的...” 他话一落,又是一刀狠狠的刺进对方的身体里。 “这是替那你瞧不上的舞姬,我的母亲还你的....” 一刀又一刀。 “这是替我自己还你的...” 夏天无整个过程都带着一丝笑容,一刀一刀的刺进对方的身体,他却是落下了泪来,“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而此时,天界的天君也得到了鬼王川柏被杀的消息。 天君大怒,险些摔了桌上的琉璃盏,他皱了皱眉,看向下面的天兵:“有无可能是误传?” 天兵当即跪在了地上,“已经确认了,鬼王川柏已败,新的鬼王夏天无已经上位,鬼界众人全部归顺。” 天君没想到竟然会这样,鬼王换人,六界必将重新洗牌,这场巨变让一向追求徐徐图之的天君也觉得有些棘手。 也不知这夏天无.... 想到这,天君还是觉得有些不相信,没想到川柏就这样败北,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这夏天无可有鬼王厉害?” 天兵连忙将知道的告诉天君:“据说鬼王之子夏天无经常会犯错惹怒鬼王,他一直被关在鬼界的水牢,结果没料到他在水牢内练成了邪术,功力大涨,怕是变得很强大了!” 听着听着天君不由叹了口气,总之这新的鬼王夏天无怕是总有一天要打交道的。 天君的心思,和很多人心中的心思一样。 不过,这些夏天无都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丝毫不会在意。 他站在地宫的出口,眼里的神色不明。 身后站着的人连忙上前问道:“鬼王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鬼王大人。 夏天无很满意这个称呼,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把这里烧了。” 那人顿时一脸惊讶,“鬼王大人可是要烧了这地宫?” 夏天无瞥了他一眼,一脸面无表情:“烧,烧的越狠越好。” 火焰燃烧,火苗从出口喷涌而出,映红了夏天无的双眼,他愣了片刻,待醒过神来他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以后他不再是鬼王川柏之子,他只是新一界的鬼王。 毁灭六界,一统众生的壮举将由他来完成。 第七十章闯昆仑墟 昆仑有三大神器:轩辕剑,东皇钟,昆仑镜。 而今昆仑镜已破,破镜难重圆,早已失了神力。东皇钟更是已经被毁,不见踪影。 昆仑墟只有轩辕剑了,如今,却是连轩辕剑怕也保不住了。 “轰” “轰” 巨大的声音轰鸣,昆仑墟整个都晃动起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攻击昆仑墟的神障!” “快快快,派人通知上神,派人通知天界!” 昆仑墟内众人惊慌失措,仿若丢了心神。要知道昆仑墟原先乃东海方丈山,从父神开天辟地便存在了,气势威严,地位尊崇。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侵犯昆仑墟! 而这正在攻击昆仑墟神障的人便是新一界的鬼王,夏天无。 他一袭黑袍不改,长发用玉簪束得一丝不苟。可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阴冷,让人不敢直视。一双眼睛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他的手一挥,一道磅礴的法力便向昆仑墟的神障袭去。 那神障守护了昆仑墟数万年,仿佛已经有了神识,被法力击上去的那一刻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夏天无眼睛一眯,动作不停,法力不停的袭击着神障。 “嗡”细微的一声后,昆仑墟内的仙气喷涌而出。 神障破了。 夏天无丝毫不意外,表情悠然的踏着步子进入了昆仑墟。 他如今邪术大成,可以控制人的心神,有冲上来的人直接被他一击便击退了。 倒是找轩辕剑废了不少时间。 不远处的有一个小水池,夏天无慢慢的走过去,而大名鼎鼎的神器轩辕剑便立在中央。 水池里的水大概是热的,一丝丝热气环绕在轩辕剑的周围,让人觉得看不清楚。 待走近了,夏天无才看清了轩辕剑的模样。 轩辕剑剑神上下繁复的花纹数不胜数,摄人心魄。 夏天无看了片刻,伸手握上了轩辕剑。 “嗡”剑身一颤,竟然发出剧烈的剑鸣声,响彻云霄。 轩辕剑乃神器,自然能感受到想夺它的人不是正道,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邪气,来人已经堕入了魔道! 夏天无感受到轩辕剑的拒绝之意十分强烈,他握住轩辕剑的手险些被直接震开,他当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夏天无冷哼了两声,死死的握住轩辕剑,而他的手此时居然被轩辕剑散发出的剑气割出了伤口。 “不愧是轩辕剑!”夏天无眼底血色翻涌,他咬了咬牙,鲜血淋淋的手丝毫没有松手,握着轩辕剑的手死死的将它往外拔。 轩辕剑发出的剑鸣声越来越强烈,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我想要的东西,无论无何也要得到。”夏天无闷哼一声,“纵然你再拒绝,你也不可能逃过我的手心,轩辕剑,给我起!” “嗡”的一声,轩辕剑发出一声悲鸣,而后被夏天无拿到手里再无一丝反抗,夏天无当即笑了:“不愧是轩辕剑啊,真是一把好剑!” 得到轩辕剑,夏天无此次来昆仑,不虚此行。 原路返回,昆仑墟的人伤了一大片,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去。 夏天无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而在即将走出昆仑墟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远处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袭白衣,头发同样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着,整个人仙气缭绕,仿佛处在仙池当中。 见了此人,夏天无当即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轻的掀起嘴角:“苏叶上神。” 此人不是苏叶是谁,他看了夏天无一眼,随后眼神落在轩辕剑上,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动。 夏天无自然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停留在轩辕剑上,他当即举了举轩辕剑,“苏叶上神可有把握留下这轩辕剑?” 对方的表情揶揄,眼神阴冷,苏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道:“轩辕剑一向留在昆仑墟,你将它带走,怕是不妥。” 夏天无当即嘴角一扬,“妥不妥,由我说了算。” 大战几乎是一触即发。 两人的眼神相交的那一刻,同时出手了。 两道法力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随后直接爆开,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一个人不让带着轩辕剑,一个人非要带着轩辕剑,不可调和。 转瞬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 “咳咳...” 苏叶咳嗽了两声,连退两步,刚刚稳住身形便吐了两口鲜血,嘴里血腥味十足,苏叶的神色不由变得有些凝重。 夏天无见状丝毫不手下留情,他终于使出了轩辕剑。 轩辕剑一挥,一道含有巨大神力的磅礴剑气便直接向苏叶袭去,迅速凌厉,根本不及闪躲。 剑气重重的击在苏叶的身上,苏叶当即又吐出了两口鲜血。 苏叶变得格外狼狈,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也有些凌乱了。 夏天无却是笑了,“不知苏叶上神感觉怎么样?被自己守护那么久的轩辕剑打伤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他看着苏叶的眼神妖冶而明亮,苏叶险些失神。 好在他的意志强大,不过一瞬间便清醒过来,看着夏天无的眼神没有丝毫情绪。 夏天为无挑了挑眉,将手里的轩辕剑一扬,凌厉的剑气又向苏叶袭去,苏叶躲闪不及,又接下了这重重的一招。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苏叶重重的撞上了山壁,“铮”的一声,轩辕剑飞身而来,穿过他的胸前深深的刺进了山壁。 白衣被染成了血红色,像极了一朵朵争相竞艳的花。 夏天无来到了苏叶面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气,他的眼角猩红,表情阴冷,“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叶一怔,血从他的嘴角流下,留下一道血痕,他有些困难的开口:“你疯了。” 疯了。 夏天无当即笑了,他对上苏叶的眼神,认真的说道:“你们这些自称正道的神仙不知道做下了多少龌龊事情,我此举只是想拯救天下苍生,何来疯与没疯之说?” 他伸手将插进山壁的轩辕剑拔出,苏叶顿时向下坠落。 第七十一章浩劫 轩辕剑弑神,苏叶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夏天无的背影。 他的全身上都在宣示他要毁灭六界的决心,而此时拿着轩辕剑的夏天无更是所向披靡。 昆仑墟神障被破,苏叶上神被弑,顿时引起六界哗然。 天君“轰”的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地上的天将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地上:“天君息怒,天君息怒啊!” 天君着实气得不轻,连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苏叶上神乃一代帝君,夏天无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竟然夺了轩辕剑,他夏天无是要与六界为敌吗?” 而此时殿外,神尊阳起漫步走进殿内。他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袍,头发用玉簪盘着,额间的神印格外显眼。 天君看着他那张脸嘴唇忍不住又抖动了两下。 过了好一会,天君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问道:“不知神尊可是有事?” 阳起看了一眼跪着的天将,天将有所察觉,连忙告退。 而后天君和阳起的视线撞上,天君微微皱了皱眉,移开了。 察觉到天君的别扭,阳起先开口了:“天君,夏天无此次怕是来势汹汹。” 听他这么一说,天君的眉头当即皱的更紧了,他看向阳起:“何谓来势汹汹?” 阳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一人袭上昆仑墟,夺了神器轩辕剑,更是杀了苏叶上神,怕是接下来动作不小。” 动作不小? 天君当即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开口:“难道那夏天无还想一统六界不成?” 这个猜测太过离谱,天君说道最后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传来的消息,却是让天君和阳起脸色同时一变。 “鬼界发出消息,接下来要攻打青丘!” 而六界众生,即将迎来浩劫。 此时的青丘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青丘帝君白术坐在大殿上神色不明。 昆仑墟和青丘世代交好,如今昆仑墟遭此大劫,大家皆心情沉重。 白薇更是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叶上神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人伤到他,我不相信!他可是辛夷的父君,若是辛夷日后记起来,岂不是.....” 白术和白芷皆是一脸沉重。 可是接下来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人一惊。 “夏天无接下来将会攻打青丘!” 白术当即沉了脸色,白芷一脸震惊,白薇更是连哭都忘记了。 白芷皱了皱眉,“父君,有没有可能是鬼界故意传出来的假消息?” 白术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怕是不会。从他攻打昆仑墟来看,便能看出此人行事直接,定然不会放出这等假消息。” 白术想了想又说道:“川柏乃一界鬼王已经死在他的手里,连苏叶也.....”他和苏叶的情义经历了数万年的时光,后面的话白术却是不忍再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白术才道:“如今他有了轩辕剑,怕是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鬼界离青丘最近,而青丘族人也最少,此时攻打青丘是最好的选择,夏天无此人,怕是极不好对付!” 听着这一切的白薇当即抹了一把眼泪,“父君,连苏叶上神也死在他的手里,我们怕也不是对手,我们,要死守青丘吗?” 白术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族人世代居住在青丘,对青丘的感情深重,自然不会丢下青丘不管。”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何况,即便我们离开青丘,夏天无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 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白芷才开口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白术和白薇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白芷。 “我去找辛夷。” 辛夷? 是啊,要知道辛夷乃战神晚妆转世啊! 白薇连忙道:“辛夷会是夏天无的对手吗?” 白芷凝眉说道:“战神晚妆战无不胜,六界之内只有曾经的魔君能与之打成平手,如今辛夷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神力大涨,未尝不是夏天无的对手!何况辛夷有洪荒剑!” 而且,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白芷离开青丘连忙赶向凤凰山。 凤凰山内,晚妆和鸢尾相邻而坐,两人自然也知道了外界的消息。 知道苏叶被夏天无所杀,鸢尾神色十分的复杂。 相反晚妆早已没了今生的记忆,听到消息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心中未起波澜。 察觉到鸢尾神色有异,晚妆看了鸢尾一眼:“鸢尾,怎么了?” 如今的晚妆没有辛夷的记忆啊,她若是将有些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何况当初苏叶帝君还用东皇钟困住了凰主。 而凰主也是因此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啊。 鸢尾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异样太过明显,晚妆忍不住又看了鸢尾一眼。 恰此时,鸢尾在晚妆的眼神攻势下险些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人匆匆上了凤凰山。 晚妆和鸢尾看着青丘帝子白芷急匆匆的进入大殿。 白芷一到大殿便看见了相邻坐着的晚妆和鸢尾。 他连忙向鸢尾道歉:“鸢尾上神,白芷不请自来,擅自前来凤凰山,还请山神原谅。” 鸢尾轻轻蹙眉:“帝子不必介怀,不知你前来可有什么要事?”话落,鸢尾不经意的看了晚妆一眼。 她和白芷并不熟,此次前来怕是来寻找晚妆罢了,毕竟两人曾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虽然,晚妆忘记了。 晚妆自然发现了鸢尾默默的打探自己,她转念一想,便猜到了。 她虽然没有了这一世的记忆,可是面对这一世的好友,晚妆的态度还是蛮好的。 她朝白芷笑了笑,询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她的笑容灿烂,白芷不由一愣,可是想到即将发生的大事连忙敛下了其他的想法:“辛夷.....” 他这么一叫,两人都愣住了。 晚妆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看向白芷说道:“我们这一世是朋友,可是我却是忘记了,你且叫我晚妆吧。” 晚妆,战神晚妆。 白芷颜色复杂,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叫了晚妆一声:“晚妆。” 晚妆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二章青丘 “不知晚妆和鸢尾上神可知道新上任的鬼王夏天无以一人之力攻上了昆仑墟?”白芷开口询问。 晚妆和鸢尾同时看了白芷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知道,想必,四海八荒已经传遍了吧。 白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晚妆一眼:“如今昆仑墟神障被破,轩辕剑被夺,苏叶上神也.....” 终究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晚妆这一世在昆仑墟长大,不知道若是恢复记忆,知道了昆仑墟遭受的一切,会有何想法。 晚妆这时却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觉得有些压抑,完全没有理由啊,她甚至觉得心底有些难受起来。 这感觉实在太奇怪,她轻轻的蹙了蹙眉,转移话题说道:“夏天无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只要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人皆有这样的想法。 夏天无先杀鬼王川柏,再杀苏叶帝君,更是夺走了轩辕剑,哪一件事都彰显出了他所图不小。 白芷一顿,说出了此次前来凤凰山的意图:“晚妆,我这次前来凤凰山的目的其实便是向你求助的。” 晚妆不解:“求助?” 白芷点了点头:“鬼界传来消息将要攻打青丘。连昆仑墟的神障都挡不住夏天无,青丘怕是更挡不住他。而今他又多了轩辕剑,青丘更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晚妆,我只能来求你。青丘是我们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我们不可能丢下它。” 他话说完,晚妆开没来得及反应,鸢尾倒是先开口了:“那夏天无当真有这么厉害,不是传闻?” 白芷神色凝重,他摆了摆头,“肯定不会是传闻。” 晚妆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鼻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应道:“我去一趟青丘也无妨。” 鸢尾当即脸色一变,在她看来晚妆大可不必前去青丘。那夏天无如此厉害,她不愿意晚妆前去冒险。 晚妆一见鸢尾脸色不对,猜到她大概在想什么,连忙开口:“鸢尾,此次青丘非去不可。” “为何?”鸢尾皱眉。 晚妆想了想才开口:“夏天无的一切动作皆来势汹汹,就算攻打了青丘怕是也不会满足,迟早有一天会前来凤凰山,倒不如此次前去青丘会会他。” 鸢尾和白芷都认同她说的,而白芷之所以来求助晚妆也是因为这个。 鸢尾还是有些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晚妆自然拒绝,“鸢尾,你便安心待在凤凰山吧。” 鸢尾无法。 晚妆和白芷相携去了青丘。 而两人走了不久,凤凰山又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穿着一袭黑袍,还带着一个黑纱帏帽,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之下。 他一进入大殿,鸢尾便认出来了是谁。更是因为认出了是谁,鸢尾才越发惊讶了。 鸢尾意味不明的叫了一声:“凤主。” 要知道,现如今她叫自己真正的主人都是直接称呼名字a。 来人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无言地摘下了帏帽。 一张精致的脸顿时露出来了,他的眉如刀锋,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却十分有型,此时微抿着更是让人觉得性感。 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 不过此时他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压抑,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鸢尾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又开口叫了一声:“凤主?” 昔邪眼睛微微眯了眯,轻声应了一声,坐上椅子半刻才开口问道,“她和白芷一起去哪儿?” 鸢尾抿了抿唇,回答道:“去青丘。” 昔邪顿时皱起了眉,“去青丘?去青丘干什么?” 他的语气里十分不满,显然很不高兴。 你自己去问啊!鸢尾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人明明互相在乎,可是偏偏就是要僵着,鸢尾作为中间人觉得十分难受。 见她好一会没有回答,昔邪顿时不满的看向她,鸢尾只觉得自己的背脊都有些发冷了。 过了一会,还是坚持不住开口了,“白芷帝子说青丘将会遭受大劫,特意前来请凰主前去解救。” “大劫?可是因为那夏天无?”听了鸢尾的话,昔邪的表情越发难看了,表情也变得有些冰冷起来:“她倒是管得宽。” 鸢尾一噎,看了昔邪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出口:“因为凰主知道帝子和帝姬乃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放心不下。” 昔邪:“.....” 虽然知道鸢尾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憋闷起来。 晚妆自然不知道她和白芷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到了凤凰山。 她和白芷丝毫不敢耽搁,一路不停赶往青丘。 神仙可以腾云驾雾,可是同时,距离也十分的遥远。 两人才赶到青丘的山门,便发现了有人在那里等待着。 此人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白芷的姐姐,青丘帝姬白薇。 此时她表情有些焦急,直到远远的看见了晚妆和白芷两人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辛,晚妆!” 晚妆还未走近,便听见了对方高兴的叫声。 对方的笑容真切,晚妆忍不住也回了一个笑容。 白薇顿时喜不胜收,连忙道:“晚妆,你们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白芷一听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有没有人要你在这里等!” 白薇横了白芷一眼,“我是在等晚妆,又不是等你!”话落还骄傲的哼了一声。 倒是没想到,两姐弟竟然还会斗嘴,不过看上去感情很不错。 三人一起进了青丘 “现在情况怎么样?”晚妆开口问道。 白薇一听晚妆问道当即拧了拧眉,表情看上去十分纠结,过了一会才道:“夏天无攻打青丘d事情八九不离十了。这几日,山门外经常会发现鬼界的人鬼鬼祟祟的在山门外晃悠,怕是在打探青丘的情况。” 晚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因为从知道鬼界将要攻打青丘的消息以来,晚妆便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因为攻打青丘对于夏天无是最有效的,不仅有效,还比攻打其他地方更加简单。 第七十三章来袭 首先,从夏天无最先攻打昆仑墟便可见一二,昆仑墟的苏叶上神,青丘的白术帝君,凤凰山的鸢尾上神,皆是纯正的神。 若是将这三人击破,想必会给六界带来巨大的恐慌,甚至可能让一些人不战而降。 如今昆仑墟已破,而青丘族人稀少,且又距离鬼界最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想必待攻破青丘,接下来有可能便是凤凰山吧。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可是不无道理。 而青丘在平静了几日后,终于引来了大敌。 白术帝君以及众青丘族人本来打算一起和晚妆镇守山门,可是晚妆拒绝了。 她一个人守在山门外,就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强大气势。 晚妆穿着一袭金丝滚边的红衣,越发衬得她的肌肤如雪,额间的红色宝石犹如点睛之笔,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她表情淡然,一脸平静,洪荒剑被她抱在怀里,一头青丝用丝带随意的束着,无风自动。 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当初镇守神界的晚妆,一如当初。 夏天无率领一众鬼界的人前来,青丘的族人并不多,所以并未带许多人。 然而才到青丘山门,夏天无便看见了晚妆,他着实有些意外了。不过仅仅只是意外,并未太过惊讶,毕竟他早已得到了消息, 眼睛一眯,一道神识传音便传了过去。 冷淡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挡不住我。” 晚妆眉头轻蹙,看向对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轰的一声炸开,两人之间的战意剧增。 “不试试怎么知道?”晚妆冷淡的回应。 夏天无却是忍不住笑了。 再无任何废话,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开始在一瞬之间,可能是因为一个眼神,也可能是因为一个表情。 夏天无丝毫没有轻视晚妆,因为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晚妆,虽然如今只是转世。可是对方神格神力俱在,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夏天无直接祭出了轩辕剑,丝毫没有留底牌,一出招便十分的凌厉刁钻。 充满磅礴法力的轩辕剑带着剑气直接向晚妆袭去。 晚妆自然也不会轻视对方,眼见剑气向自己袭来,怀里的洪荒剑迅速的一挥。 两道剑气在半空中相遇,轰的一声炸开,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沟壑。 而两道剑气相撞的声音更是巨大,有鬼界的人甚至直接被震得四窍留血。 势均力敌。 在绝对实力面前,人再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夏天无当即皱起了眉头。 而晚妆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对方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时寂静无语,过了许久,夏天无先开口说话了:“不愧是战神晚妆,当真厉害!” 他穿着一身青衣,整个人冰冷如雪,猩红的眼角无不显示着他的狂妄。 晚妆眼睛一眯,“你也不差,不愧是弑父上位。” 对方的语气嘲讽,充满了不屑,夏天无却是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笑声猖狂至极。 对方笑得癫狂,若不是他离得不远,晚妆甚至会觉得对方疯了。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总之夏天无笑得心满意足之后才听了下来,他几乎是笑出了眼泪,抹了抹眼角,他意味深明的看着晚妆说道:“你也不差啊,指不定搞出来的动静比我还大呢。” 晚妆一愣,眉头一皱,明明不想在意对方的话,可是心底却禁不住颤栗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大不了堂堂正正的一战,何必说一些模拟两可的话。”对方的话里满含深意,可是晚妆只以为对方实是在影响自己的心境。 高手对战,谁先乱了,谁就输了。 夏天无当即挑了挑眉,他如今邪术大成,模样也偏向邪魅起来,此时一挑眉,端的是万种风情。 晚妆看得直皱眉。 夏天无却是满意的笑了:“看来我们大名鼎鼎的战神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啊?”他话落便扔向晚妆一样东西。 那东西仿佛是一个卷轴,晚妆没想接,可是却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 而夏天无见她将卷轴接住,越发满意了,手一挥,便带着人直接撤退了。 然而,晚妆此时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拿着手里的明黄色卷轴,眼底深色难得的有些茫然。 因为她发现自己拿着卷轴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的提醒她:不要打开,不要打开,不要打开.... 可是晚妆还是伸出了手。 卷轴被一寸寸地打开,里面的内容也展现在晚妆面前。 仿佛一身巨雷在耳边响起,晚妆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发现眼前的卷轴正是洪荒卷轴,芣苢在她面前提过一次,然而她再问,芣苢却不再提。 只怕是因为这洪荒卷轴和她关系巨大,所以芣苢才如此讳莫如深。 晚妆看着卷轴眼睛都不敢眨,其实她一瞬便看完了,却因为太过震惊而愣在了原地。 洪荒卷轴内记录的是一则预言。 这世间有一团天地煞气,存在了数千万年,无数万年的游荡,煞气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它生于修罗族,却被神界的人无意间发现了,神界的人便拘了那煞气授予其肉身,并封之为战神,特让其保卫神界安宁。 然而其终究是一团煞气,终有一天身为魔煞的它会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煞气横生,便会迎来六界最大的浩劫。 到时魔煞毫无意识,会屠杀六界生灵,以至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这团煞气,便是晚妆。 最后,她甚至会杀死昔邪。 涂炭生灵,毫无人性。 晚妆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不信,可是却不得不信。 她不由想起抽天界公主仙根那一次。要知道,其实晚妆一般是不会做出那样决绝的事情的,可是不知为何那时候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她知道,因为煞气。 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她大概也能想通了,可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拿着洪荒卷轴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是啊,不甘心啊。 怎么会甘心呢? 第七十四章死局 她被封战神,守卫神界安宁,然而她虽然骁勇善战,可是一向光明磊落,这卷轴却告诉她,最后她会被煞气控制,她会屠杀六界,以至于民不聊生。 怎么会甘心。 而此时晚妆也几乎可以确定上一世她为何会跳下天池。 不过是怕卷轴上的预言成真,导致六界动荡,怕连昔邪也会死在她的手里。 所以在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跳下了天池。 真不甘心啊。 晚妆捏着洪荒卷轴的手因为用力变得苍白,眼睛睁开,眼底浮现出一抹坚定。 她不会让洪荒卷轴上的预言成真,竟然上一次能跳天池,那么她自然可以再跳一次。 那么大的罪过她背不起,她更不会让昔邪死在自己手里。 “晚妆!”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晚妆脸色一变,抬头一看,果然是芣苢。 他迅速来到晚妆的面前,见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一愣,芣苢呐呐的开口:“你知道了?”眼里满是纠结。 晚妆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她将洪荒卷轴扔到芣苢的怀里。 芣苢连忙将卷轴接住,以往淡漠的表情不由有些破功,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没料到白芷也来了。 芣苢连忙将洪荒卷轴收起来。 白芷见到芣苢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看向晚妆。 晚妆自然知道他看自己的意思,沉声说了一句:“我的好友。” 白芷当即朝芣苢点了点头,却见晚妆的脸色十分难看,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晚妆当然不会说,她看了白芷一眼:“那夏天无已退,怕是下次不会再来青丘,我便先离开了。” 她不做任何解释,掐了个诀便走了,芣苢见状连忙跟上。 留下白芷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 芣苢追上来了晚妆,可是晚妆一路上格外的沉默,紧紧的皱着眉,一脸沉思。他话也不怎么多,此时心里有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晚妆最后随意的停在了一个地方,芣苢自然跟随。 芣苢欲言又止,晚妆当然知道他的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她此时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自然也平静下来。 晚妆看了芣苢一眼:“你之前说有重要的事情便是寻找洪荒卷轴吗?” 芣苢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一直都记得要去寻找那洪荒卷轴,就连记忆被封印的时候也记得寻找洪荒卷轴的事情。” “我已经查到了洪荒卷轴到了上一人鬼王川柏的手里,没料到夏天无竟然杀了川柏,那洪荒卷轴自然又到了夏天无手里。没想到夏天无来攻打青丘眉遇见你,更没想到的是夏天无竟然将洪荒卷轴直接给了你。” “你不想我知道?”晚妆突然问道。 芣苢一愣,沉默不语。 晚妆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左手,问道:“芣苢,你在怕什么?” 芣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晚妆,你别再....” “别无他法。”晚妆直接打断了芣苢的话。 两人之间的话都说得不明不白,却互相心知肚明。 芣苢听了她的回答当即变了脸色,他的脸色凝重,劝晚妆:“不可能只有这种办法的,晚妆,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晚妆却是摇了摇头,“芣苢,这是最好的办法。” 她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她就是那团煞气,她不除,六界终究难得安宁。她便是这场浩劫的源头,要是不想灾难发生,注定需要牺牲。 晚妆心意已决。 看她的样子,芣苢也知道了自己劝不住,所以只能..... 芣苢还在想该怎么办,没想到晚妆又开口了:“这个夏天无倒是个麻烦!” 芣苢当即一惊,问道:“为何?”他一直在寻找洪荒卷轴,虽然知道六界发生的大事,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晚妆大概也知道,当即说道:“这个夏天无弑父上位,破了昆仑夺了轩辕剑,必是所图不小,想必是想统一六界。” “什么?”芣苢不信,可是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便知道晚妆可能说得是真的,当即脸色又是一变:“这新任鬼王夏天无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六界怕是会不得安宁!” 话落却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晚妆一眼,眼神满含担忧。 晚妆自然知道芣苢在担忧什么,当即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满含讽刺:“是啊,这夏天无行事狠绝,怕是等不到洪荒卷轴的预言成真便会毁了这六界。” 她大概也猜到了夏天无将洪荒卷轴给她的想法,不过是让她知道自己和他是一路人罢了。甚至有可能还有招揽她的意思,这样,六界怕是更加无法抵抗。 可是,她怎么会如夏天无的愿。 晚妆想了想,轻声的开口:“芣苢,我怕是要去鬼界走一趟了。” 芣苢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见晚妆一脸认真,不由说道:“晚妆,你刚刚没说话吧。” “.....” 晚妆无语了一瞬,看了芣苢一眼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要去鬼界一趟。” 芣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为何?” 对方的表情丝毫没有赞同的意思,可是晚妆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得和夏天无谈一谈,若是谈不拢,便是不死不休。六界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更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芣苢自然是十分不赞同的:“那夏天无的性子你也见了一二,你觉得自己能说服他?” 晚妆也没有把握,因为和对方简短的接触便能发现夏天无十分的强势,这种人不会轻易被说服。 晚妆自然也知道说不服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这鬼界,她注定要去一趟的。那夏天无将洪荒卷轴给自己必定有深意。 晚妆一脸坚定,芣苢无奈,只能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晚妆自然拒绝,她摇了摇头只是看了芣苢一眼,“芣苢,保重。” 上次是晚妆看着他离开,这次却是换了过来。 晚妆的背影带着一丝决绝,芣苢很担心,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跟上去。 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 第七十五章运筹帷幄 晚妆又赶去了鬼界。 路上她也有些犹豫,可是不过犹豫了一瞬便不再多想。 这鬼界离青丘并不远,她刚才也不是离得太远,所以到鬼界也很快。 可是才刚到鬼界的地界,晚妆便见到了一个人的背影,晚妆顿时停下了脚步。 那人背对着人站着,只一个背影便可见他的风姿。晚妆停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此人当真狂妄之极,明知道她来了,竟然还敢将后背留给她。 像是才知道身后有人,他才转过头。 不是夏天无还能是谁。 晚妆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你当真是心大。” 夏天无当即勾起了嘴角,笑了:“难道战神还会偷袭不成?” 晚妆眼神不屑,“夏天无,你究竟想做什么?” 夏天无笑得越加邪魅了,他的嘴角掀起,像极了一只狐狸,“我想做什么你们不都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吗?” 他给人的态度让人觉得有些敷衍,晚妆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她丝毫不会在意,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将洪荒卷轴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认真,仿佛真的不知道夏天无将洪荒卷轴给她的意义。 明明两人之间一副友好交谈的样子,却是暗藏机锋。 夏天无挑了挑长眉,“你当真不知?” 晚妆点头:“鬼王大人日理万机。现如今又有宏图大业要去完成,我哪里能猜中你的心思?” 明明每一句都在夸人,可是听上去就是那么让人不是滋味。 夏天无自然也不介意她这么说,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何况这几句,他笑了,“竟然战神不知道我的用意,那么我倒是要为你说道说道了。” “相信你已经将那卷轴看了,说实话,我还是很惊讶的。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希望能邀请你和我并肩作战,毕竟我们的最终目的都差不多。” 毁灭六界,涂炭生灵。 却是将那话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夏天无见晚妆的表情有些难看,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来阻止我的吧?” 晚妆的眼神告诉了他,她确实是准备这么做的。 夏天无顿时又笑了;“就算阻止了我,那你自己呢?你能阻止你自己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天无突然脸色微微一变:“你不会又干一次傻事吧?” “傻如何,不傻有如何?总之这六界不能毁在你的手里。”晚妆却是突然发怒,一道剑气便向夏天无袭去。 夏天无侧身一躲,剑气从他的耳边刮过,一缕头发飘然落下。 夏天无立马脸色难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一头青丝,语气冰冷:“真真是一个傻!这六界与你何干?”他迅速的一个近身,轩辕剑便向晚妆肩上斩去。 晚妆当即举起洪荒剑去挡。 “铛”的一声。 洪荒剑和轩辕剑碰在了一起,两剑相撞发出巨大的声音。 两把剑岂是平常的剑能比的,巨大的剑气交叉顿时将两人互相震退不远。 转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一百个回合。 晚妆将洪荒剑刺进地面稳住身形,抹了抹嘴角,顿时手上出现一抹血色。 而看向夏天无,对面同样不好受。 晚妆已经很久没能找到这样的感觉了,对方和她不相上下,互相纠缠,丝毫不敢分心,她甚至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打开了,浑身充满了战意。 她的眼神变得淡漠,看着夏天无的眼神就像看着区区蝼蚁。 夏天无当即内心一颤,仿佛看到了当初名震六界的战神晚妆。 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洪荒剑,夏天无的眼里闪过一丝忌惮,若是没有那剑,他或许会和对方拼一拼,可是如今不仅有那剑,对方此时的战意明显已经到达了顶点,他没有必要和她硬拼,得不偿失。 这也不是他的初衷。 只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夏天无颇含深意的说道:“竟然战神如此顾念这苍生,那想必我们以后交手的机会多的是,下次再聚也不迟!” 他话一落,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留下晚妆一个人。 却是不知道明明背后就是鬼界,然而,夏天无却是没没有回去,反而去了另一个地方。 而此时的芣苢正在往魔界赶去。 此时的他带了一个黑色的帏帽,将整个上身都笼罩在其中,整个人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 帏帽下的一双眼睛清明透亮,此时透着一丝暖意,看上去温暖不少,芣苢此人平时便十分清冷,也不知何事竟然让他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眼看着离魔界越来越近,芣苢越发加快了速度。可惜他的法力因为他变成下等树妖,早已不复从前,只好忍住了心里的焦急。 然而,在已经快到荼蘼山川的时候,芣苢却停下了脚步。 魔界坐落于风景如画的荼蘼山川,连带着周围的山脉也常年长满了荼蘼花。 看着不远处的人,芣苢顿在了原地。 没错,正是之前与晚妆交手,结果离开的新任鬼王夏天无。 芣苢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夏天无面无表情。 夏天无看他一脸面无表情却是忍不住笑了,“怎么看见我竟然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呢?” 芣苢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淡漠:“久仰。”不过紧皱的眉头却显示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对方十分冷淡,夏天无也不在意,挑了挑眉道:“不知阁下前来魔界可是有什么要事?” 夏天无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明明表情冰冷眼神阴鸷得要命,偏偏与人说话就像是人的至交好友一般。 芣苢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当即说道:“鬼王大人日理万机,倒是没想到竟然有时间来关心我等小妖,不过在下现在有急事,可否让鬼王大人让一下路?” 夏天无却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嘴角微掀:“不愧和晚妆战神是好友啊竟然连见到我说的话都差不多。” 对方明显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行动! 想到这儿,芣苢脸色不由一变,看着夏天无的眼神也变得冰冷犀利起来。 第七十六章芣苢之殇 看见对方的表情,夏天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你都知道啊。”夏天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了片刻开口道:“这前面便是魔界,据传前任魔君昔邪如今便在魔界,看来你是来找昔邪的?” 果然知道了。 即便芣苢情绪并不外露,他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夏天无满意的笑了,偏了偏头问道:“不知来找昔邪所为何事?” 芣苢当即回答:“只是有一点私事,不劳鬼王费心。”举步准备走,却见一把剑横在自己面前。 夏天无晃了晃手里的洪荒剑,又笑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到底来干什么?想当初,就是那昔邪剔你神根,让你从天生神树沦为下等树妖,如今你竟然这般大人不计小人过?” 猝不及防被人提到这件往事,芣苢不由痛苦的捏紧了双手,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能看到他手背上绷起的青筋。 “鬼王当真是神通广大,不愧小小年纪便当上了新任鬼王。” 对方不知比芣苢小了多少岁,自然是小小年纪。 见对方说自己小,夏天无浑不在意,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若是想告诉昔邪洪荒卷轴的事情,大可不必了,因为,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告诉他。” 晚妆和昔邪两人貌似有了嫌隙,他自然不会让两人有机会再在一起,本来对付那晚妆一个人都有些吃力,若是再加上昔邪,能赢的希望更是渺茫。 听见洪荒卷轴,芣苢当即瞳孔一缩。 他瞥了夏天无一眼,和他错身继续往前走。他根本不是夏天无的对手,如今是生是死,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 一步,两步,三步。 前面不远便是魔界了。 “噗嗤”一声,轩辕剑飞身而来,传来的是剑穿过肉体的声音。 芣苢看到穿过自己胸膛的轩辕剑了,一滴滴血从剑身滑过,最后滴落在身下的荼蘼花上,白的花,红的血,渲染着难以言状的悲伤。 又是“噗”的一声。 轩辕剑被无情的抽走,芣苢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涣散。 凤凰山的鸢尾脸色突然发生巨变,竟然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她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她突然起身走向了一个暗室,往日里明亮的本命灯竟然变得昏昏暗暗起来,马上便熄了! 鸢尾眼里满是不信,飞快的抹了抹嘴角的血,然后跑向殿外,她瞬间变成凤形,往魔界方向飞奔而去。 一声声凤凰的悲鸣响彻云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鸢尾还是不信。 然而还未到魔界,便在去魔界的必经之处看见了她熟悉至极的身影。 他就跪在荼蘼花间,美得像画一般,却满是悲凉。 鸢尾迅速的化为人形,才刚刚落地,一滴泪便落了下来,瞬间向那跪着的人飞奔而去。 荼蘼花的枝干一下将她绊倒在地上,白皙柔嫩的手瞬间压在了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然而就算她摔倒了,那人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鸢尾心中大悲,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芣苢.....” “芣苢.....” 然而她叫了好几声,那人也没再应她。 鸢尾跪在了芣苢的面前,此时的芣苢全身上下毫无生机。 “芣苢,芣苢....” “芣苢,我是鸢尾啊,我在叫你啊,你怎么不回答我?” “芣苢,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要生气了,芣苢...” 然而对方依旧毫无反应,鸢尾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抚上对方的脸,指间传来淡淡的温度,他的表情平和冷淡,一如既往,表情没有一丝痛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鸢尾心里一动,“芣苢,芣苢,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别睡了,你不是说要去找昔邪吗?芣苢,他就在不远了,走啊,去找他。” “.....” 鸢尾仅仅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哭声,可是眼泪却不停的留了下来。 狠狠的抱紧对方,鸢尾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怀里的人仿佛根本没有离开,鸢尾抹了抹眼泪哭道:“芣苢,你不是不让我抱你吗?我现在就在抱你了,你快将我推开啊,就像以前那样....”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然而面前的人却不可能再将她推开了。 胸前有些濡湿,鸢尾低头一看,原来是沾上了芣苢的血。 鸢尾一脸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捂住他的伤口,然而血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很快,鸢尾的双手便沾满了鲜血。 鸢尾不停的将血往回抹,“求你了,不要再流了,求你,不要再流了,不要再流了.....” “啊...” 一声凤鸣传来,满是悲痛之意。 她紧紧的抱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芣苢一动不动。 周围的荼蘼花无风自动,仿佛也感染上了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鸢尾终于动了。 她的身上满是混乱不堪的血迹,脸上也沾上了血痕,然而她丝毫没有在意,“芣苢,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凤凰山.....” 鸢尾带着芣苢回了凤凰山,她将他靠在了梧桐树身上,随后自己坐到了他的旁边。 头轻轻的靠在芣苢的肩上,鸢尾喃喃自语。 “芣苢,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了....” “芣苢,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的便是和我一起待在这棵梧桐树下了。” “芣苢,你看过去了这么久,这里还是没有变化的对不对....” 她侧头看向芣苢,对方的身体竟然开始涣散了。 最后不过一瞬,原地只出现了一根树枝,哪里还有芣苢的身影。 这世间,再无芣苢。 鸢尾捡起那根树枝,紧紧的握在手里,泪水不停的滑下,连手上的树枝也被打湿了,看了看高大的梧桐树,鸢尾脚尖一踮。飞身上了梧桐树。 鸢尾将树枝放到梧桐树上,坐在了旁边,然后看向美丽的天空,她轻声说了一句。 “芣苢,你看,我没骗你,这里的景色很美吧....” 第七十七章洪荒卷轴 翌日 今日鸢尾穿了一袭白衣,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再无其他的颜色。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平静得过分,丝毫不起波澜。 而她的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那幅洪荒卷轴,原来芣苢竟然已经将洪荒卷轴交给了鸢尾。 摩挲着手里的卷轴,鸢尾还是忍住了打开的冲动。 芣苢说过的,要将卷轴好好保存,若是有可能的话,要将卷轴将给昔邪。 她看着手里的卷轴没有转眼,因为她知道,手里的卷轴很有可能便是芣苢被杀的原因。 可是她不会再看了,芣苢已经不再,她看了又如何? 这世间已无芣苢,她就算知道了芣苢被杀的原因也是多余。 凡间长道,哀莫大于心死,她如今便是这般吧? 她只想在这凤凰山陪着芣苢。 今后,不会有什么再能将她和芣苢分开。 “嘘” 一声口哨声响起,随后一只青鸟落在了大殿门口。 鸢尾将卷轴绑在了青鸟的身上,交代了几句:“小青,你便将这东西带给凰主,他取了东西你便自己回来吧。” 凤凰山鸢尾上神自此自封凤凰山再不出世。 然而这发生的一切晚妆以及昔邪都不知道了。 魔界的上空,一只青鸟不停地盘旋名叫,然而魔界众人偏偏捉不住它。 连现任魔君窃衣都出手了,却还是没能捉住它。 窃衣脸色当即有些难看,见那鸟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由轻轻的哼了一声。 旁边的小魔将见他脸色变得难看不由有些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才鼓起胆子说道,“魔君,小的,小的好像看到过这只青鸟和前任魔君待在一起过。” 窃衣瞥了他一眼,“你确定?” 小魔将脸色当即一变,“不..不确定。” 窃衣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到底有没有看见?” 小魔将当即站直了身子,大吼出声:“看见了!” 周围本来因为在看那只青鸟的原因有些吵闹,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窃衣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既然看见了,你不知道去喊吗?”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小魔将缩了缩颈子,连忙跑了。 天上的青鸟依然自我的叫着,窃衣不由有些心烦。 好在没一会,昔邪便跟在小魔将的身后来了。 昔邪刚在大殿停下来,那鸟儿仿佛就看见了,连忙停下了叫声,随后落在了昔邪的面前。 昔邪自然认得这只鸟,他摸了摸小青的头,叫了一声:“小青。” 其实这只鸟还是晚妆捉来的呢,小青本是一只凡鸟,晚妆无意间救下来的。不过因为晚妆后来转世,便一直养在凤凰山。 虽然还未能化形,不过小青因为身在仙界,神智大开,也已经活了许多年了。 窃衣见昔邪不慌不忙的样子就有些生气,他看了一眼小青身上的东西,便准备自己伸手去取。 “啊!”一声痛呼声传来。 原来小青见窃衣准备去摘它背上的东西竟然啄了窃衣一口。 窃衣没料到这只鸟竟然如此认人,一时不查,竟然被结结实实的啄了一口,顿时脸黑如锅底。 旁边的昔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取下了小青身上的洪荒卷轴。 青鸟传来一声高兴的鸣叫,随后飞了起来,在天空中又盘旋了几圈,青鸟便离开了。 窃衣看了一眼昔邪手里的卷轴皱起了眉,“这什么东西?” “不知道。”昔邪皱眉,他确实不知道,不过竟然这卷轴是小青送来的那一定很重要,说不定与晚妆有关。 话落,他便举步回地下宫殿。 窃衣连忙跟了上去。 魔界的地下宫殿很大,除了昔邪的寝殿还有很多的房间。 昔邪选了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走进去。 一进房间窃衣便懒懒的坐到了椅子上,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昔邪没有理他,径自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随后将卷轴放在了桌上。 他一时没有打开,昔邪在想里面大概是什么,好一会他才将卷轴一点点的摊开。 饶是昔邪的脑中想了许多,也没有想到这卷轴上记录的东西竟然是..... 卷轴上的内容并不多,然而昔邪却盯着卷轴很久很久..... l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凝重。 窃衣终于发现了昔邪的不对劲,冷冷的哼了一声:“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你都这么吃惊。”说完他起身撑在书桌上看向卷轴。 一开始他的眼神还有些漫不经心,却在看到卷轴上的内容脸色一变。 窃衣一脸瞠目结舌,“这....这应该是假的吧?” 昔邪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卷轴一眼:“这洪荒卷轴是晚妆的坐骑,凤凰山的鸢尾上神送来的。” 窃衣一惊,心中的不信已经慢慢的往另一边偏移。 看着洪荒卷轴,窃衣说道:“可是这个也太离谱了,大名鼎鼎的战神晚妆守护了神界数万年,竟然是一团天地煞气?” 一脸的不可置信。 昔邪看着卷轴没有说话。 窃衣却是忍不住撇嘴,“这神界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为了让人为他们守护安宁竟然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和现如今的仙界没什么两样!” 而窃衣的手指在桌上不停的点着,发出“咄咄0”的声音。 窃衣被这声音弄得心烦意乱。 他看了又看了一眼卷轴,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这晚妆当真会被煞气入侵,最后甚至屠杀六界...” 杀了你吗? 窃衣的语气一顿。 昔邪看着洪荒卷轴上的画面又皱起了眉头。 晚妆力量激增,六界无一能敌,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最后他看见自己被一把剑刺穿了胸口,而那把剑,分明是洪荒剑。 昔邪没有说话。 房间内一时沉闷无比。 气氛着实让人难受,虽然昔邪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可是也不会让人觉得如此压抑,窃衣甚至看见了昔邪的红眸竟然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 窃衣顿了一下,虽然觉得几乎没有可能,却还是将嘴里的话说出了口。 “万一她不会被煞气控制呢?她那么强大,现在想这么多也是多余!” 第七十八章前因 “不是多余。”昔邪轻轻的说了一声。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窃衣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我说,不是多余。”昔邪又说了一遍,此时他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了。 可是看着眼前桌上放着的洪荒卷轴不由还是有一些恼怒。他一伸手便将洪荒卷轴卷起来然后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见他又沉默,窃衣忍不住又开口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还没有发生,谁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昔邪却是微微摆了摆头,“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才会担心,上一次晚妆跳下天池想必就是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煞气,才跳下天池。” 看了洪荒卷轴,他哪能还不懂晚妆的心意。 晚妆肯定怕她自己最后会被煞气控制,无法控制自己,倒是滥杀无辜,导致六界皆不得安宁,而她或许更怕的是她自己会杀了他。 而他一直不能释怀晚妆不告而别,执意要跳下天池,不过是因为晚妆有苦衷。她一定知道,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 突然听昔邪提到曾经晚妆跳下天池的事情,窃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其实,他挺烦晚妆的。不是因为其他,他一直觉得,当初若不是晚妆跳下天池,自己一定不会当什么魔君。而正是因为她跳下天池转世,昔邪才会隐姓埋名。这一切皆因晚妆而起。 而他若是美欧当魔君,当初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不知道多快活。 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情有可原。 窃衣想了想,又说道:“那去除煞气呢?这个有用吗?” 昔邪听了这句话确是忍不住笑了,可是那笑容不是高兴,是无奈,“去除煞气?可是她本身是煞气啊.....” 窃衣一怔,对啊,“那就和跳下天池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昔邪顿时脸色一变。 他突然想到,竟然当初晚妆选择了跳下天池,那么.....现如今她仍旧可以选择这个做法。 而这一次,她真的还会选择这个吗? 不,无论无何,他也不会让晚妆再这样做!竟然他已经知道了原因,他就一定不会再让晚妆这样做!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阻止她。 而此时的天界,天君和神尊阳起面对面坐在一起。 两人却是在下棋,手里的棋子晶莹圆润,如美人光滑的肌肤一般。 天君先落下一子,他此时的表情平静,看着眼前的阳起毫无异样,仿佛忘了面前的人曾经是他的亲儿子。 阳起自然感受到了天君的打探,不过他丝毫不觉得难受,悠然的落下一子。 他相貌清润,此时安静的样子,越发让人觉得他是翩翩公子。 天君跟着又下了一子,见阳起还是没有说话的迹象只好先开口了:“不知神尊对夏天无攻打青丘时不战而退怎么看?” 阳起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棋子,一时没有说话,将棋子放到棋盘上他才开口:“哪里是不战而退,怕是不是晚妆的对手。” 突然听到他提到晚妆,天君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因为他曾经也是晚妆的手下败将,在晚妆的面前他根本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那夏天无邪术大成,连鬼王都死在他的手里,还不是晚妆的对手?” 阳起摇了摇头,“这战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我虽不知道那夏天无到底有多厉害,不过从他做的这件事情来看,即便是再厉害怕是也只能和晚妆不相上下。” 两人已然忘记了下棋。 天君微皱眉头,“也不知道夏天无下次会攻打哪里,如今他有了轩辕剑,怕是除了晚妆和魔君昔邪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天君还是讲话说了出来。 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他心情不由更加沉重了。 阳起听了这话却没有多大顾忌,毕竟神界早已经覆灭。 不过夏天无要毁的是这众生,他自然责无旁贷。 想了想阳起又说道:“如今他才去了青丘,怕是不会再去。而凤凰山是鸢尾上神的地盘,鸢尾乃是晚妆的坐骑,他如今还不是晚妆的对手怕是更加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阳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人间对于夏天无来说很好解决,怕是不会去。” 已经很明白了,只剩下天界,妖界,魔界。 天君悠悠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夏天无下一步到底会怎么做。” 阳起也是皱起了眉:“不管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到时候我们都得和昔邪会一会。他是前任魔君,又为妖界之主,终究得和他连手。” 天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如今夏天无乃是与其他几界为敌。他们只有连手才能解决这个后患。 而在天君和阳起讨论夏天无的时候,夏天无正在做他心目中的大事。 鬼界的正殿外有一大片的空地,此时空地上跪着数不清的人。 他们全部跪在地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真的有很多人,魔界的,天界的,妖界的,甚至连鬼界和人界的都有.... 他们全部跪在地上,而新任鬼王夏天无高高在上的坐着。 他的眼底血色翻滚,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眼里满是杀意。 只见他嘴角轻轻一掀,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他的话一落,瞬间无数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向地上的人袭去。 哀鸿遍野。 一个一个人不停地倒下,然而箭矢却仍旧不停的飞来,终于,地上在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真的是血流成河,连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看见面前的情景,夏天无只觉得自己暴虐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满意的大笑,眼角猩红,残忍而又嗜血。 六界的浩劫正式开始。 夏天无杀了无数的人,哪里如阳起说的一般不去人界,他最喜欢的便是去人界。 因为往往轩辕剑一挥,一座城便会毁在他的手里,无数的凡人倒在他的剑下。 无辜的人在呐喊着,可是他的眼睛也不眨一下,脸上带着一丝快意。 预言中的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浮现了。 人间一片混乱。 第七十九章召集 而其他几界也因为夏天无这个荒唐的举动而震惊了。 天界更是一片混乱。 因为人间往往供奉的是仙界的神仙,此时人间遭此大劫,无数的黎明百姓的求救让天君彻底坐不住了。 天君连忙派人召集其他人来天界商量对策。 青丘的白术帝君,神尊阳起,妖主昔邪,魔君窃衣,战神晚妆..... 天界的大殿坐满了来自四海八荒的仙人。 天君是最后来的,他坐到座位上连忙向众人敬了一杯酒,“感谢众仙家百忙之中赴宴,我在此代表仙界向众仙家表示感谢。” 众人纷纷拿起桌上的酒回酒。 晚妆端起酒杯只是微微抿了一口,便将酒杯放回了桌上。期间一直感受到一股视线盯着她,她不由皱了皱眉,顺着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的昔邪。 昔邪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丝毫没有觉得窘迫,反而很自然的朝晚妆露出一个笑容。 晚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两人明明算是不欢而散了啊,现在对她笑是怎么回事。 晚妆淡淡的看了昔邪一眼,移开了视线。 他在找鸢尾,可是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鸢尾。 怎么会呢? 鸢尾乃是上古神兽,位列上神,和青丘的白术帝君地位不相上下,天君肯定不会不邀请鸢尾。 难道鸢尾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来吗? 晚妆蹙眉。 而这是天君正好又开口说话了,晚妆索性收回了思绪。 “想来众位仙家已经知道我邀请诸位来所谓何事吧?”天君悠悠的叹了口气。 魔君窃衣最烦的便是天君明明有事要说,偏偏要浪费时间,当即说道:“天君大人何必浪费时间,有事情就快说吧。” 被人打断颇有些尴尬,不过天君不愧是天君,只是咳了一声便说道:“其实邀请众位仙家前来正是因为鬼王夏天无之事,最近夏天无无比藏狂,经常前去人间作恶,到处距滥杀无辜,着实天理不容,所以便召集大家来商量一下有何对策。” 其实哪里是商量对策,不过是因为知道天界没有谁是夏天无的对手,所以召集大家联合起来对付夏天无罢了。 而这时一位白胡子大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叹道:“这夏天无真真是罪孽啊,如今人间就如炼狱一般,黎明百姓着实水深火热,让人不忍!” 人间犹如炼狱一般。 听到这句话,晚妆不由眼皮一跳。 若是有一天她控制不住煞气,这天君邀请众人便是商讨如何对付自己吧? 昔邪刚好坐在晚妆的对面,此时见晚妆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意不由皱起了眉。 窃衣坐在他的旁边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冷笑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明明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偏偏要互相冷冷淡淡的。 而此时,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这夏天无如今邪术大成,所向披靡,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不可能。再怎么也会有缺点,只要能想出办法治住他就可以了!” “对对对,要是再让他这样下去,人间就要毁灭了。” “对啊,到时候想必揭下来要遭殃的便是我们了。” 说话的倒是人很多,然而根本没有人说到重点。 阳起看了一眼座位中一直沉默的晚妆不由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开口道:“听说前些日子晚妆战神与夏天无已经交过手,不知道那鬼王夏天无到底有多厉害?” 顿时大殿内的视线全部看向晚妆。 晚妆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了阳起一眼,嘴角掀起:“和我不相上下。” 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阳起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听了这话还是止不住心里一惊。 这么一看,怕是只有晚妆和昔邪两人能挡住夏天无了。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语。 天君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起来,过了一会才道:“那么现如今,怕是只有联手才能抵挡住那夏天无了。” “报!鬼王夏天无再次去凡间了!”一声通报声远远传来。 天君一惊,当即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上面放着的酒杯被震得险些晃出里面的酒来。 天君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沉声道:“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人间毁灭,六界真正会不得安宁了!” 堪比当初的神魔大战。 晚妆心里思绪翻滚,站起了身,顿时又吸引了大殿内的视线。 “我去。”晚妆冷冷的说道。 她穿着一袭红衣,洪荒剑就被她拿在手里,端的是风华绝代,此时一句话让不少人感慨起来。 “不愧是战神啊!” 听到这句话,晚妆心里不由觉得有些讽刺,若是这些人知道了某些事情,最后她怕是连夏天无也不如。 想来这次天君邀请了这么多人商量对策,其用意不过是要让她出头。 两人之间有嫌隙,他自然不会私自找她。 想到这个,晚妆不再说一句话,径直走出了大殿。 然而她才走到大殿外,便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赫然是昔邪。 晚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昔邪却是笑了,突然想到当初刚认识晚妆的时候,她便是这个样子。 当初的战神晚妆威名赫赫,更知名的确是她的态度非常冷漠,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冷的态度。即便是他,晚妆最开始也没有好脸色。 直到两人打了一场,她才从惺惺相惜慢慢对他特殊对他。 晚妆见了昔邪的笑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随后便见昔邪一脸追忆的样子,心里不由变得憋闷起来。 他又在想....辛夷了? 晚妆当即脸色越来越沉了,举步就走。 昔邪颇有些猝不及防,因为这态度明显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哪里有惹到了她,他连忙跟了上去。 晚妆自然知道那人又跟了上来,心下有些恼怒,再次转身看向他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很闲吗? 昔邪一顿,因为此时晚妆对他的态度真的很不好,他甚至觉得对方冷冷的眼神让人只觉冰冷刺骨。 可是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想了想他说道:“打一场吧。” 第八十章再次交手 “什么?”晚妆十分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昔邪看了晚妆一眼,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们打一场吧。” 晚妆的反应是冷笑了一声,说完不再看他一眼,继续离开。 昔邪当即说道:“怎么。觉得自己打不过我了?” 晚妆再没有回头,应道:“抱歉,我只是没空。” 昔邪见她这副别扭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连忙又跟了上去。 晚妆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昔邪反问她:“你不是要去找夏天无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晚妆皱眉。 “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个回答,晚妆又看了昔邪一眼,“随你。” 于是,晚妆本来准备自己下凡,此时身后却多了一个跟屁虫。 凡间真的犹如一片人间炼狱。 最先到的是凡间一座普通的城镇,晚妆记得她曾经还从这座城镇经过。 当初繁荣昌盛的城镇变得一片破败,再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城墙已经塌了,无数的民房也已经塌了,无数的百姓在哭泣,真的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若是她最终被煞气控制,她也会像夏天无一样滥杀无辜,害得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吗? 不,她不能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这样做。 她绝不允许。 昔邪见她神色有异,心里一沉却是不用问便猜到了晚妆在想什么,他连忙说话打断晚妆的思绪:“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夏天无吧。” 晚妆点了点头。 找到夏天无很容易,他的力量太强大,两人自然能够感受到。 晚妆和昔邪到的时候,正巧远远看见夏天无挥出轩辕剑。 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朝一个方向袭去,而那个方向赫然是一座人间的城镇! 晚妆一急,连忙将手中的洪荒剑往那剑气的方向一挥。 “轰”两道剑气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瞬间发出巨大的声音。 一瞬间,两道剑气抵消,消逝不见。 夏天无脸色一变,看向晚妆的方向。 便见晚妆和昔邪站在一起。 夏天无的脸色当即有些难看,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夏天无却是没再想其他,而是语气嘲讽的开口:“战神当真是闲得慌!” 再青丘遇见了她,如今又在凡间遇见她,不是因为她闲还能因为什么。 不过他却是没再动手,而是收起了轩辕剑。因为他只道自己不是眼前两个人的对手,若是再动手,他们连手起来对付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思绪一转,他连忙撤退。 可是晚妆这次便是来找夏天无的,哪里会让他就这么离开,而昔邪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各种法术纷飞,可是夏天无根本丝毫也不理会,竟然让他逃到了鬼界的地界。 眼见面前便是鬼界,夏天无转身一道声音便向两人传去,语气满是嘲讽:“你们这要到鬼界做客吗?” “原来这边是新任鬼王,不过如此!” 昔邪的一句话成功的留住了不再想和两人纠缠的夏天无。 听了这话当即让夏天无眯起了眼睛。 昔邪看了夏天无一眼,眼里嘲讽的意味十足:“如今皆传新任鬼王无人能敌,没想到如今竟然这般落荒而逃。” 夏天无无声叫了一声,魔君昔邪。 虽然如今昔邪已经不是魔君。 夏天无一瞬间想了很多,不明白为何两人为何有凑到了一起。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会是眼前两个人的对手,她对付晚妆便有些吃力,在加一个和晚妆不相上下的昔邪,必输无疑。 他自然没那么傻虽然昔邪说的话让他觉得有些恼怒,可是夏天无还是准备无视。 昔邪自然注意到了夏天无的神色有些退怯,他不着声色的看了晚妆一眼,继续用话激夏天无。 夏天无着实恼怒,他皱紧眉头看向昔邪,冷笑道:“都道前任魔君大人为人冷漠,倒是没想到竟然如此能说会道!” 昔邪丝毫不介意他的嘲讽,“自然是比不过你,不过相传鬼王大人志在六界,就是不知今日又一次落而逃可还有脸面?” 夏天无气得不清,懒得再和他在口舌之上有纠缠,当即迅速向他袭来。 昔邪一见他近身而来,连忙向后一跃。 转瞬两人便交手了二十回合。 晚妆一开始还比较镇定,可是没一会便心下一沉,因为她发现昔邪竟然处于下风! 夏天无招式凌厉,出手狠辣,加上手持神器轩辕剑,竟然一步一步将昔邪逼退了!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可是还是担心昔邪受伤,晚妆当即一挥洪荒剑飞身而去,加入了战斗。 夏天无虽然在与昔邪交手,可是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晚妆的动态,此时见晚妆飞身而来,当即脸色一变。 由于晚妆的加入,昔邪顿时扳回了上风,可是不过几招,昔邪竟然突然退出了! 顿时晚妆和夏天无皆是一脸吃惊。 夏天无见晚妆也是一脸惊讶,当即转过一个念头,露出一个意味深明的笑容,同时凌厉的一招向晚妆袭去。 晚妆因为昔邪突然的行动而太过惊讶,顿时有些分神,夏天无这一招竟然没有来得及躲开,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招。 “噗”剑气直直的袭在她的身上,晚妆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用手抹了抹嘴角,一抹鲜红的血色出现在了指尖,晚妆的眼神当即变了! 冷冷的,毫无感情,就像在看一只小小的蝼蚁! 夏天无看见他这个眼神却是兴奋得有些颤栗了,因为他知道晚妆生气了! 而她生气的下场便是越发认真。 夏天无不仅没有退缩,甚至觉得越发兴奋,因为这些日子皆是他单方面的屠杀,让他着实有些乏味了!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昔邪一眼,他竟然一副观战的态度,当即眯了眯眼睛,将心神放到与晚妆的交手上面来。 “当” 神器与神器之间的碰撞震耳欲聋,两人皆被巨大的剑气击退。 晚妆动作不停,脚尖一踮便飞身向夏天无袭去。 0这次在没用洪荒剑,晚妆直接近身而去。 一脚凌厉的向夏天无踢去,速度快得只快得见残影,夏天无躲闪不及,当即被狠狠的踢到了胸膛。 夏天无的神色一变。 第八十一章意外 “嘭”的一声。 物体落地的声音,一看原来是晚妆和夏天无皆狠狠的落到了地上。 两人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招,身上皆已出现了无数的伤痕,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晚妆的发髻都有些乱了,她看了一眼摔在不远的夏天无,当即抓起落在旁边的洪荒剑准备起身向夏天无走去。 不料她才拿起洪荒剑,夏天无竟然直接起身进了鬼界,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不愧是战神,下次有机会再和你打!” 这变故发生的有些快,晚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余光瞥见昔邪的动作,突然明白了。 估计夏天无以为昔邪要上场了? 可是两人之前并没有商量战术啊,车轮术自然史不可能。虽然昔邪之前的行为着实让人有些疑惑,可是晚妆还是没有多想。 而这时晚妆却是发现自己竟然站着的时候身体有些颤抖起来,竟像是伤得不轻,不过那夏天无不会比她好到哪去,怕是更严重。 晚妆用洪荒剑支撑着身体皱紧了眉头,觉得胸口有些痛,那是被轩辕剑的剑气所伤。 情不自禁的咳了几声,晚妆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只觉满嘴血腥。 即便已经受伤,她仍旧将背挺得直直的,赫然不负战神的威名! 昔邪走到了晚妆的面前,看着晚妆的样子眼神复杂。 晚妆自然察觉到了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当即抹了抹嘴角对上的视线。 她的皮肤白皙,脸上因为之前与夏天无交手沾上了几抹血迹,看着她的眼睛清澈透明,丝毫没有怪他之前袖手旁观的意思。 昔邪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软,将想问的话问出了口:“你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对方的眼神灼灼,晚妆觉得有些受不了,当即偏开了头:“你自有自己的理由,不用向我解释。” 虽然她的态度仍然有些冷淡,可是昔邪却没有遗漏她之前眼里的担心。昔邪只觉得自己心底越发柔软了,觉得有些甜甜的可是却夹杂着苦涩。他一向对旁人冷淡,只对她特殊,此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受伤不由有些难受,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若是她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定不会原谅他吧..... 晚妆却是因为没有看昔邪,所以没有发现此时的昔邪有些异样。 她低头整理自己因为之前和夏天无动手而有些乱的衣裳,结果突然颈间一痛。 晚妆甚至还未来得及震惊便晕了过去。 她身子一软便要摔到地上,昔邪连忙伸手将她抱进怀里,随后顺势坐到了地上。 怀里的人仿佛柔弱无骨,昔邪却知道她整个人蕴含的力量。 此时的昔邪心里早已软的一塌糊涂,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拥抱了,从他被天君和前任鬼王算计,醒来之后,两人便一直处于分离,他恨不得将她狠狠的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绕到耳后,昔邪轻轻的抚上她的脸,触感温润,他想,这世间应该再没有比这更润滑的东西吧,让人爱不释手。 指尖滑过那几抹血迹,轻轻的摩挲。 昔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是在晚妆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晚妆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胸口也有些疼。 淡淡的光透过她的眼帘,只见她睫毛微动,随后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淡色的帷帐,晚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手下触感顺滑,乃是上好的天蚕丝织成床单,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 她看了一眼四周,只觉得似曾相识,皱眉想了一会才发现这里的装饰竟然和昔邪的合欢殿一模一样。 看来是昔邪带她来这里的。 想到昔邪,晚妆不由眯起了眼睛,颈间还有些酸痛,她轻轻楚楚的记得是昔邪将她打昏的。 为什么? 晚妆着实不解。 可是随后她便变了脸色,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法力竟然被人封印了! 她试图用神力突破封印,可是这样的后果却导致她痛苦的颤栗了一瞬,原来之前和夏天无交手导致神力有些受损,此时使用神力突破封印顿时让人痛苦不堪! 为什么?昔邪为什么要封印她的法力? 晚妆在心里又问了一遍,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此时,殿内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晚妆一抬头,便看见昔邪手上端着一盅什么东西走进来。 晚妆看着昔邪没有说话。 昔邪一时也没有说话,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石凳上,他坐到床边才开口说道:“醒了?” 他的语气很轻,仿佛面前的晚妆是一个易碎的娃娃。 晚妆看着他的眼神颇有些不解。 昔邪自然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却没有解释,反而问道:“补身体的,喝吗?” 晚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昔邪索性重新将那盅东西端到手里,将盖子揭开放到一边,一股清甜便向鼻尖袭来。 晚妆微微皱了皱眉。 “我喂你?”昔邪拿起玉勺。 仍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晚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来。”话落拿过他手里的勺子。 碧绿的玉勺盛着清亮的汤,着实美感。 晚妆没有迟疑,将汤喂进嘴里,嘴里瞬间也染上了之前的那股清甜。 不一会晚妆便将盅里的汤喝完了,昔邪一直端着那盅汤,此时便又将空空如也的盅放回石凳。 “昔邪,为什么?”晚妆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昔邪却是像不知道她在问什么,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他一脸坦诚仿佛真的不知道晚妆在问什么,晚妆险些被他给气笑了。 若不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不到自身的法力,她还以为自己冤枉了他! 见他一脸无辜,晚妆不由感叹倒是不知道昔邪如今竟然有了这般本事,真真是好笑! “你为何将我的法力封印了?”晚妆的脸绷得紧紧的。 昔邪一听这话像是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问这个啊。”他话说了一半,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晚妆顿时眉头皱得紧紧的,咬着牙又问了一遍。 “昔邪,你为何要封印我的法力?” 第八十二章缠绵 昔邪的手在晚妆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而晚妆好一会才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 晚妆听到这个回答却是真的笑了:因为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当即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昔邪直直的对上晚妆直视他的眼神,将话又说了一遍:“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呆在我身边。” 晚妆听了这句话,眼神一瞬变得有些冷冷的,语气带着些许质问:“你以为我是谁?辛夷吗?” 昔邪一怔,没想到晚妆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看了晚妆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才对我那么冷漠吧? 他的话没有说完,晚妆却懂了,她当即皱起了眉,反而不肯承认了,只听她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想太多了。” 昔邪却突然的凑到了晚妆的面前。 两人的鼻尖险些碰到了一起,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眼底自己的倒影,红色的眸子十分妖冶,晚妆措不及防,差点失了神。 昔邪见晚妆似乎害羞的样子越发高兴了,他的眼里荡漾出一丝笑意,嘴角微微的掀起,“你难道是在介意辛夷吗?” 对方的语气暗含打趣,晚妆觉得心底有些热,然后偏开了头,仍旧没有说话。 昔邪见她这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晚妆的头顶。 就像是摸小动物一样。 晚妆顿时更加别扭了,要知道哪里会有人这么对她,即便当初她和昔邪和她再好的时候也未做过这样的动作,偏偏她此时竟然不觉得反感。 “你为什么要介意辛夷呢,辛夷就是你啊。”昔邪悠悠的说出了这句话。 晚妆听了这句话只觉心里似乎轻轻的一颤,她看向昔邪:“可是我没有她的记忆,在我心中我只是晚妆,不是辛夷。” 晚妆终于将这句话对昔邪说出了这句话。 而昔邪显然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晚妆的心结,他顿了一会才开口:“可是晚妆,在我眼中,辛夷就是你。若她不是你,我断然不会....看她一眼。”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暧昧起来,晚妆竟然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起来,更加不想说话了。 唉,这甜言蜜语,不论对谁都是毒药啊。 六界众生,皆逃不过一个情字。 晚妆没有说话昔邪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说话:“你可知道你跳下天池,我有多么难受?” 一句很平常的话,却是暗藏机锋。 而他这一句话一落,却见晚妆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昔邪心中当即一紧。 很明显,晚妆心中还有这种想法。 晚妆听了昔邪的话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酸,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才止住那心中不断冒出的那股酸涩,转移话题:“昔邪,不是问你为什么要封印我的法力吗,为何不回答我?” 而她这样的反应在昔邪看来自然是心虚的表现,他的脸色当即一沉,当初晚妆跳下天池,他只觉得自己被她抛下了。而此时,竟然又有了那种感觉,他只觉自己心中的怒气升到了顶点,伸手握住了晚妆的皓腕,微微有些用力。 晚妆没料到他突然发作,根本没来的及反应,因为没有法力,此时更难得逃脱昔邪的束缚。 “昔邪,你干什么?”晚妆连忙问道,而她话一说出口,竟然发现昔邪的一双红眸变成了血红色! 两人相识已久,又互相倾慕,晚妆自然知道昔邪此时的状况,也不在乎他抓住自己的手,连忙又开口问道:“昔邪,你怎么了?” 昔邪对晚妆的问题置之不理,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的状况,仅仅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罢了。 他哑声问道:“晚妆,你还会离开我吗?” 晚妆顿了一瞬,应道:“不会的,昔邪,不会了。” 昔邪却是笑了,然而那笑却是夹杂着无奈,悲伤以及求而不得,因为刚刚晚妆回答他的时候停顿了,虽然很短暂,可是昔邪却发现了。 他看着晚妆的眼睛,一眨不眨,对方的眼底却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 昔邪突然头一伸,在晚妆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晚妆顿时诧异的看向昔邪。 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为刚刚那个轻轻的吻而升温了。 昔邪再次吻了上去。 起初两人的唇只是碰在一起,昔邪先发动了进攻。 他轻轻的咬了一下晚妆的上唇,引得晚妆轻轻的皱了皱眉,而昔邪却是满意的笑了。 这个吻越来越深,他用舌尖摩挲着晚妆的唇,很矛盾的一个吻,又轻柔,又用力。 唇舌之间的挑逗,晚妆渐渐抵挡不住,竟然开始回应起来,两人的舌尖碰在一起,皆是一阵颤栗。 昔邪自然感受到了晚妆的回应,他离开她的唇看向晚妆的眼睛,只见她的一双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润了。 昔邪心下一颤,又吻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件更是有些不受控制了。晚妆的衣裙早已变得松散了,露出雪白的肩头也没有察觉,而这时昔邪竟然轻轻咬了一下晚妆的下巴。 本以为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段急促的铃铛声却是打断了两人。 晚妆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将昔邪推开,而昔邪此时眼里的欲望也渐渐熄灭。 此时的晚妆脸颊绯红,面如桃花,一双眸子像是被蒙了一层水雾。 昔邪看得心里一软,看对方水嘟嘟的红唇,忍不住又想吻上去。 晚妆连忙伸手将他挡住,淡淡的说道:“那个铃铛还在响,有急事。”而她这个样子在昔邪眼里不过是故作镇定。 突然晚妆觉得手里一痒,他竟然用他的舌尖舔自己的手心! 晚妆当即瞪大了双眼。 昔邪摸了摸晚妆的脸:“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待会再回来看你。” 晚妆自然点头,脸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在昔邪看来自然是害羞了。 而昔邪起身离去,走得时候还没忘记带走端来的盅。 晚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殿内。 而昔邪一离去,再看晚妆,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那抹害羞。 第八十三章囚禁 此时的晚妆除了脸颊还微微有些泛红,哪里还能看得出之前的人是她。 此时晚妆微微皱着眉,一脸沉思,只因为昔邪的反应在她眼里有些反常。 她明明已经将话问得那么明白,可是昔邪仍旧回避她的问题。 难道....昔邪知道了她的打算? 想到这个可能,晚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此时这个偌大的寝殿,只有她一个人,晚妆一下一慌,难道,昔邪准备将她困在这里? 这个是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怕她擅自离开,所以将她困在这个地下宫殿,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封印她的法力。 只有这样,发生的一切才能说通。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晚妆宁愿相信昔邪有其他的理由。 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开,晚妆想了想,还是休息一会,待昔邪回来,她再问他不迟。 晚妆埋入被褥中,闭上眼睛,陷入了梦乡。 //// 再次醒来,身体上的乏力已经消失不见,晚妆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然而偌大的寝殿除了她,仍旧没有任何人。 晚妆当即从床上起身。 凝神一听,突然听到了细微的的水滴声,晚妆皱了皱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在原地站定了一会,晚妆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 “滴答” “滴答” 这个地下宫殿十分巨大,晚妆出了寝殿便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的房间。她没有好奇心去查看每一个房间,而是寻着水滴声的方向,慢慢的往那处地方走去。 走了没一会,便发现那声音越来越进了。 “滴答” “滴答” 看着面前的一个小水池,晚妆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那水滴是沿着石壁留下来的,石壁上有一块突起,然后那水便从那处突起低落在水池里。 而晚妆本来以为这里有一处水源,若是这样,说不定她就能走出去。 失望而归。 她和了之前的寝殿,发现昔邪仍旧没有回来,心下的猜测也越发确定了。 昔邪现在是将她困在这里了。 晚妆正在思考着对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响起,她先是一喜,可是随后便敛下了笑意。 因为,这个脚步声明显不是昔邪的。 “神君打扰了,魔君让我为你送了一些吃的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寝殿的入口响起。 晚妆回答一看,便见一个侍女站在寝殿的门口。 果然,不是昔邪。 见她拿着东西挺多,晚妆先是皱了皱眉便连忙说道:“你将东西拿进来放着吧。” “好的,神君。”侍女回应的同时小心翼翼的看了晚妆一眼,她因为年龄小,地位低下并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所以便称呼人为神君。 晚妆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打探,不过也没有在意,倒是有些疑惑她之前说的话;“你说的魔君是谁?” 明明昔邪已经是前任魔君了啊,即便他有特殊的身份也应该是妖界之主啊。 小侍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才清楚晚妆到底问得是什么,顿时表情有些愣愣的,“神君,魔君自然是窃衣殿下。” 听到这个答案,晚妆当即皱起了眉头:“那昔邪呢?” “昔邪?”小侍女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听起来十分耳熟,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神君..神君说的是魔君的哥哥昔邪吧?” 晚妆点头。 说话的空隙,小侍女已经将全部东西放好了,还放得整整齐齐的。 大多都是一些吃的,倒是没想到竟然是窃衣让人拿来的。 见小侍女似乎忘了自己的问题,晚妆只好将话又问了一遍:“你知道昔邪去哪儿了吗?” 小侍女连忙点头,“妖主大人离开魔界回妖界了!” 什么? 晚妆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回妖界干什么?” “据说是鬼王夏天无要攻打妖界,所以妖主便回了妖界,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小侍女一脸的不确定。 晚妆无奈。 小侍女见晚妆一脸无奈的样子,越发有些不好意思了:“神君,那我出去帮你问一下可以吗?不过这地下宫殿我们不能随意进来,若是没有魔君吩咐就进来,会被视为擅闯禁地,会有很严厉的惩罚。” 晚妆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罢了,不用特意询问,你便退下吧。” 小侍女连忙应是,俯身告别,“神君,那我便退下了。” 晚妆看着那个侍女退下。 现在这个时候,晚妆已经十分确定了,昔邪就是想将她困在这里。 不,应该是囚禁。 否则,他怎么会在自己离开魔界的同时而将自己留在这里? 晚妆突然有点泄气,可是没有一会便振作起来,因为她要出去,不能关在这里。 看了看刚才侍女离开的方向,晚妆眯了眯眼睛也往那个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好一会,晚妆便发现了有问题。因为她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竟然还没来到出口,看了看前面的路,仿佛因为两边的烛光都显得恍惚起来了。 晚妆皱紧了眉头,继续往前走。 越走越觉得异样,因为这条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抬头一看,前面的路和之前走过的路一模一样,晚妆刚准备踏出下一步,然后又收了回来。 因为出口被设下了迷障,她走多久也是无济于事。 可惜她被封印了法力,若是有法力,这个障眼法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千难万难,晚妆只好往回走,而这一刻,障眼法不攻自破。 她转身往前走,结果没走几步发现之前的情况又出现了。 晚妆沉重脸,终究还是迈着步子回了寝殿。 心底生出些许郁气,晚妆一直沉重脸。 现在看来昔邪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竟然还设了障眼法。之前跟着她去找夏天无不过是计划中的第一步。怕是当时就是故意激夏天无对他动手,他知道自己忍不住会出手,于是等她和夏天无交手后就在一边旁观,她和夏天无不相上下,自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于是他便趁她不注意将她打晕,同时封印了她的法力。 将她带进这地下宫殿,没有法力的她自然只有待在宫殿内。 当真是....劳他费心了! 第八十四章示弱 晚妆睁开了眼睛,又是一日过去了,昔邪仍旧没有来。她如今已经很平静了,因为她后来接着试了好几次,却发现依然走不出去。 心底的郁气越发的浓烈了,然而始作俑者却没在这里。 晚妆坐在的椅子上静静的吃着东西。 她吃的是一种果子,几界都非常有名,因为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果子成熟后便带着淡淡的灵气,这个果子便因此而出名。 晚妆的一双手十分白,拿着果子静静的剥皮。突然剥皮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剥。 “晚妆。” 晚妆没有应声,甚至没有看说话的人一眼。 而来人正是昔邪。 昔邪一进寝殿便看见了晚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手和果子之间的颜色分明,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那人却没回应他。 手里的果子终于剥完了皮,晚妆轻轻的咬了一口,果肉十分的清甜却带着一抹酸意,不由让人眯了眯眼睛。 不慌不忙的吃完了果子,晚妆又拿起旁边的手帕将手擦干净,做完了一系列动作,她终于看向了昔邪。 然而眼神里却不是多日未见的思念,满满的质问。 昔邪对上她的眼神不由一怔。 “昔邪,放我出去。”晚妆淡淡的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口,然而昔邪沉默不语。 晚妆突然觉得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觉得十分委屈,这么一想,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昔邪,放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晚妆将话又说了一遍,可是这一次的语气却是和上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邪哪能没发现她的转变,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软险些答应,可是,怎么能? 他走到晚妆的面前摸了摸晚妆的头,晚妆却是顺势的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哭...”昔邪有些无奈,面对此时示弱地晚妆实在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不停的说:“晚妆,不要哭,不要...”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晚妆,她一向坚强,意志坚定,如今却是因为他变得这般。 接下来的吻,来得有些意外。 昔邪本来只是想安慰晚妆,却不料晚妆突然站起身吻向他。 可惜晚妆虽然是大名鼎鼎的战神,身高却不及昔邪,竟然吻到了昔邪的下巴。 两人之间的气氛,徒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暧昧渐生。 而昔邪也因为晚妆的主动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化被动而主动。 他吻住晚妆的唇开始轻轻的吮吸,很快便得到了晚妆的回应。 全身上下都因为她的回应而激动起来,昔邪甚至发现晚妆的身子变得有些发软起来。他连忙伸手将她的腰护住,顺势将她贴近自己的身体。 暂离了一瞬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晚妆的唇此时波光潋滟,水润异常,她的眼睛更是像泛起了水光。 昔邪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晚妆,晚妆恨不得捂住他的眼睛,因为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张精致的脸格外的诱人,晚妆觉得自己再看下去肯定会失神,连忙移开视线免得自己在和他对视。 昔邪自然察觉到了她的躲闪,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再次看向自己,昔邪却是忍不住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轻轻顶开对方的嘴唇,想里面寻找。片刻后终于找到了那香软小舌。昔邪伸出自己的舌尖引导对方和自己纠缠,一阵阵酥麻从嘴里传来。 哪里还能满足于此,扶住晚妆的腰也开始换了动作。 晚妆眼里的水雾越发的浓了,她甚至觉得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感受到对方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亲吻自己。 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晚妆忍不住开始喘气了,昔邪听见了却是更加激动了,他离开晚妆的唇,一下就将晚妆横抱起来。 晚妆还没来及反应过来,昔邪已经将她放到了床上。 两人的视线又对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期间晚妆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昔邪一点一点的将她脸上的泪珠亲吻干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相拥而眠。 //// 伸手摸向床的另外一边,一片冰凉,昔邪一惊,连忙起身。 没有课被褥的遮挡,他有力的胸膛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看向床的另一边,哪里还有晚妆的踪影! 昔邪一瞬间便将衣服披好,冲出了寝殿。 闭眼感受了一下,他迅速往宫殿的出口赶去。 而此时的晚妆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息,果然如她所想,因为昔邪回到了地下宫殿,所以障眼法已经被他撤掉了,和上次走了许久也见不到出口不同,她已经能看到出口就在不远处! 那里透着淡淡的光芒,不属于地下宫殿昏黄的光芒,明亮充满光明。 晚妆加快了脚步,出口就在眼前,可是在刚要踏出地下宫殿的时候,晚妆一下子便被挡住了。 屏障。 入口出现了屏障,明明刚才还没有,现在却横亘在了晚妆面前。而她只差这最后一步便能离开这里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晚妆心里一紧,却是咬着牙没有转过头。 昔邪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只觉得有些悲哀,心底也有些愤怒,被抛弃的愤怒。 他见晚妆一直不转过身,自嘲出声:“你又要不告而别吗?” 曾经已经抛弃过我一次,如今又要抛弃一次吗? 昔邪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却是在心里翻腾了数万遍。 晚妆听了了昔邪的话微微的顿了顿,双手紧紧的捏紧了拳头。 她骄傲的养着自己的头,不肯回头。 昔邪只觉无奈,他没想到晚妆竟然趁这个时候想要逃走。难道之前的主动就是因为她想要离开吗? 心里一冷,昔邪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此刻都要被冻住了。他眼里的血色翻滚,一步步地向晚妆走过去。 伸手将晚妆拉回头,她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昔邪见状,却是眯了眯眼睛,他被欺骗了一次难道还会被欺骗第二次吗? 他伸手抚上晚妆的脸颊,用自己的指腹一点一点的将眼泪抹干抹净,直到再无一丝泪痕。 晚妆不看他,他便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看向自己。 晚妆只听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放你走。” 第八十五章争执 对方的语气冰冷,晚妆心下一发怵,对上对方的眼睛,竟然有些想退却了。 然而.... 她不能退却。 晚妆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对着昔邪说道:“昔邪,我要出去。” 仍旧是这句话。 昔邪当即笑出了声,他一把抓住晚妆的手腕便往回走,而此时的晚妆被他封印了法力,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被他拉着往里面走。 眼见离出口越来越远,晚妆不由也急了。她狠狠的往后退,却被昔邪拖着往前走,见这样没用,晚妆索性直接蹲在了地上。 昔邪转过身见她这样顿时又笑了,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当即对着蹲在地上的晚妆说道:“你就这么想出去?” 晚妆顿时点头。 此时她的样子哪能看得出来她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晚妆?简直就像是个无赖。 昔邪拿她也是没办法了,蹲下身一下子就将她抱了起来。 晚妆根本挣脱不开,直接被他又带进了寝殿。 而这一次,昔邪直接在寝殿的入口布下了一个结界,然后昔邪这才将晚妆放到地上。 晚妆看着刚刚被布下的结界,眼神意味不明。 昔邪看了晚妆一眼,轻声说道:“你便安心待在这里。” 晚妆气急,却是推了昔邪一把:“安心待在这儿,你让我怎么安心待在这儿?昔邪,你这是在囚禁我!囚禁我!” 昔邪被晚妆推得退了好几步,晚妆说得话每一句都是对他的指控,不过他做的确实如她所说的一样,根本无法反驳。 一时沉默不语。 晚妆见他沉默,越发觉得心里委屈,对着昔邪一句一句的说道:“昔邪,你敢不敢不封印我的法力,到时候你困住我,或者我离开这里,我们各凭本事。” 昔邪听了晚妆的话心底一沉,眼神也变得晦暗起来,他掀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十足的笑容:“你那么想离开干什么?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又跳下天池吗?” 昔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晚妆愣在了原地,她咬了咬嘴唇看向昔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昔邪听了这句话,眼神越发的晦暗了,他看着晚妆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 见昔邪没有明说,晚妆皱眉,只以为他在诈她,当即摇了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昔邪当即皱起了眉头,索性将话讲明,“晚妆,你又何必这样。我都知道了,你当初跳下天池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将话说了出来,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听了昔邪的话,晚妆的身体不易察觉的抖了抖,没有开口说话。 昔邪却像是打开了话头,毕竟已经说了出来,接下来的事要说出来也比较容易了:“洪荒卷轴上所说的事情,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要那么着急,我们一起找方法解决,你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做。” 因为太过担心,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洪荒卷轴? 晚妆本来还有些怀疑,此时听昔邪说到洪荒卷轴却是确定了,她知道,昔邪确实是知道了。 可是即便他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 “昔邪,没用的。我相信,如果有办法能解决,我上次一定不会选择最笨的办法。” 自毁神识,然后跳下天池,不是最笨的办法是什么? 昔邪听了晚妆的话一时心沉到了谷底,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仍旧决定用这种笨办法解决问题吗? 他心里一涩,伸手便将几步远的晚妆抱进了怀里。 晚妆先是一惊,挣脱了几下却发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 这时昔邪又开口了,“晚妆,不要再那样做了。不要再抛下我,当初你跳下天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费尽心思又来到你的身边,你若是再抛下我,那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句句诛心。 晚妆听了只觉得难受极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小声啜泣道:“昔邪,我也不想那么做啊,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六界毁在我的手里,更不能容忍自己最后会杀了你!若是到时我被煞气控制,到时候认不出你,将你杀了怎么办?” 即便早已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她到底怕的是什么,昔邪此时听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震,终究心疼起来,他顿了一会,将手放到晚妆的头顶抚摸了两下:“晚妆,即便是六界毁在你的手里,即便是最后我会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即便洪荒卷轴上所预示的变成事实我也不愿意你抛下我。” 而昔邪却没看见怀里的晚妆眼神坚定的模样。 昔邪见晚妆没有回答,还以为她终于被自己说动了,连忙又说道:“晚妆,给我一点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你等我。” 晚妆听了顿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好。 那声音虽然小,昔邪却听到了,他只觉得耳朵一鸣,心里再惊喜不过,简单的一个字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他低头亲了亲晚妆的额头,又顺着她的脸颊一直亲到她的嘴角。 互相倾慕的两个人顺其自然的亲吻在了一起,更何况,晚妆这一世已经和昔邪成亲了,虽然她已经忘记,可是昔邪却记得很清楚,她一把将晚妆抱起放到床上。 再度缠绵。 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晚妆隐隐约约的听昔邪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 “晚妆,晚妆,一定要等我。” “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晚妆却是根本没力气回答,直接昏睡了过去。 昔邪过了一会也睡到了晚妆的旁边,他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晚妆的白皙柔嫩的脸颊,动作极尽温柔。 怀里的人此时安静的不像话,仿佛之前和他争锋相对的人不是她,她此时闭着双眼,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的脸上甚至还微微有些汗湿,摸上去感觉润润的,昔邪却是眼神一暗,1落下一个吻在她的脸上。 而晚妆自然不知道,在她昏过去的时候,昔邪紧紧的将她拥进了怀里。 肌肤相亲,再让人心颤不过。 第八十六章设法离开 晚妆醒过来的时候,昔邪已经离开了。 她看了一眼寝殿的入口,结界果然已经取消了,晚妆脑中一时闪过了太多想法。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痕迹,晚妆穿好衣服坐起身,就那么一动不动得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再见到昔邪。 晚妆心里十分平静,几次逃离都没有能离开,而这次昔邪再次离开地下宫殿,想必,出口的障眼法他仍旧没撤去。 虽然,他撤掉了寝殿入口的结界。 怕是觉得她会无聊,好歹可以去其他房间看一下。 无聊至极,晚妆索性逛起了地下宫殿里的其他房间。 推开寝殿隔壁房间的大门,晚妆便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闪得不轻。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明晃晃的,晚妆惹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晚妆在房间里面看见了很多稀世珍宝,东海血玉珊瑚,南海琉璃,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数不清的奇珍。 晚妆只是初略的扫了两眼便退了出去,在看了两个房间,仍然是各种宝贝,她一打开门便将门关上了。 又打开一间房间,是书房。 晚妆走了进去,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椅子还有书桌,然后便是巨大的书架。 晚妆看了看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仙界典籍之类的,将手中的典籍放回书架,视线扫过书桌,晚妆顿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洪荒卷轴。 明明她将洪荒卷轴交给了芣苢,现在她却在这里看见了。 想来一定是芣苢将卷轴交给了昔邪,原来他就是这样知道的。 晚妆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向书桌走了过去。 洪荒卷轴再次被她拿在了手里,晚妆将卷轴一点一点的打开,晚妆看着卷轴上的画面拿着卷轴的手渐渐用力,力量太大,险些将卷轴撕碎。 特别是看见洪荒剑刺进昔邪的那一刻,晚妆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不能这样。 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她有种预感,黑暗即将来临,那煞气,怕是不久便会在再次破土而出。 将洪荒卷轴再次卷起,晚妆神色不明。 突然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晚妆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将洪荒卷轴放回原处,然后沿路返回宫殿。 而她刚走到寝殿门口,便见之前的那个小侍女又端着东西来了。 小侍女一见到她还挺高兴,连忙加快脚步向晚妆走来,娇娇的叫了她一声:“神君!” 晚妆打量了她一眼,浅笑着恩了一声。 小侍女越发高兴了,连忙将东西端进屋。东西放好便见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晚妆一眼,“神君,没有事那我便退下了...” “等一下。”晚妆当即喊道。 小侍女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神君,可还有什么吩咐?” 晚妆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一个人在这地下宫殿有些无聊,想找人聊聊天罢了。” 小侍女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着晚妆笑了:“那神君,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在这里陪神君聊聊吧。” 晚妆向她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坐下吧。” 小侍女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听话的坐到了晚妆旁边的椅子上。 见她这样,让她先开口说自然是不可能的,晚妆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 小侍女一听当即一惊,她乃是魔界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地位卑微,晚妆在她眼里乃是身份尊贵的神君,没想到神君竟然问她叫什么,当即磕磕绊绊的说道:“神君...神君称我为罗伊便可。” 晚妆点了点头,“罗伊,不知魔君窃衣可在魔界?” 罗伊一听当即摇了摇头:“如今魔君大人和妖主大人都未曾在魔界,因为鬼王在人间作乱,许多仙家都去凡间了。” 昔邪和窃衣都未在魔界?晚妆当即心里一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罗伊却是没发现大多数情况都是晚妆在询问,而她一直在回答晚妆问得问题。 过了一会,晚妆便道:“罗伊,那边石凳上放着的东西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罗伊连忙应了一声好,起身走向石凳。 此时她背对着晚妆,自然没发现晚妆在她一转身也跟着起身了。 她刚走到石凳前,将石凳上的东西拿在手里准备转身,突然便觉颈间一痛,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晕了过去。 见罗伊险些晕在地上,晚妆连忙将她扶住拖到后面的椅子上坐好。 动作不停,晚妆的双手迅速的在罗伊德身上摸索,突然她的手一顿,一个白底青花的香囊便被晚妆拿在了手里。 晚妆的手指不禁微微蜷缩,将香囊拿到鼻下闻了闻,顿时松了一口气,表情轻松不少。 她将罗扶好坐正,连忙在寝殿内寻找起来,很快她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一件带帽的黑色长袍,晚妆迅速的将她披在身上,同时带好帽子。 帽子有些大,只露出晚妆白皙光洁的下巴,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了黑袍之下。 晚妆看了罗伊一眼,连忙向寝殿外走去,而之前从罗伊身上搜到的香囊自然也被晚妆带走了。 她走得很快,然而脚步落在地上却仍旧只是发出细微的声音。 一路走下去,晚妆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因为再没有出现上一次一样的状况,障眼法果然没用了。 晚妆拿着香囊的手也越发用力,原来那香囊并不是普通的香囊,里面装着的是一种特殊的草,有着名副其实的名字:去伪草。 去伪草长得很普通,就像路边普普通通的杂草,然而却有着特殊的功效。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可以让没有法力的人不受幻境的影响。 而此时的晚妆被封印了法力自然有用,晚妆看着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地下宫殿的出口,牵了牵帽子,渐渐加快了脚步。 而晚妆终于走出了地下宫殿。 外面的阳光明亮,晚妆已经多日未见了,此时不由眯了眯眼睛。 再见了,魔界。 第八十七章伊人不在 前在魔界的经历,晚妆避开了守卫成功的除了魔界。 晚妆回头看了一眼坐落荼蘼山川中的魔界,眼中再无一丝留恋,往凤凰山的方向赶去。 因为被封了法力,不能使用法术,晚妆只能靠步行,而正是因为如此,晚妆更是不敢耽搁。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去凤凰山,让鸢尾帮她解除封印,否则寸步难行。 至此没日没夜的赶路。 而几日后,昔邪和窃衣也从凡间回了魔界。 两人一回到魔界的大殿,昔邪便准备离去,窃衣不由出声留住了他:“你那么急干什么,我们谈谈。” 成功的留下了昔邪离开的脚步。 停下来的昔邪看了一眼窃衣,神色淡淡:“谈什么?” 窃衣当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虽然昔邪此时一脸淡定,可是他不用猜就知道他此时有多着急想要离开这里,当即嘲讽道:“你封了她的法力,有设了障眼法,难道她还能离开不成?” 窃衣本意自然是晚妆不可能离开,可是不知为何,昔邪听了这话却是心头一跳,当即对窃衣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窃衣无奈的撇了撇嘴才说道:“你觉得阳起提的建议怎么样?” 事情是这样的。 夏天无近日越来越猖狂,然而却因为他轩辕剑在手让人拿他没有办法,神尊阳起便提议让昔邪与他联手对付夏天无,而也只有他两人联手才能抵挡住夏天无。 没料到她、窃衣只是说这件事情,昔邪当即回了一句:“时候到了,自然会联手。” 话一落,举步离开了大殿。留下窃衣一脸疑惑的呆在原地,难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昔邪一步一步的走进地下宫殿,然而不知为何,越往里面走,他的心却越来越沉重了。 丝毫没有将要见到心上人的激动。 在看到不停来回走动的罗伊时,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脸色难看得仿佛如被泼了墨一般。 昔邪连忙将手一挥,而他的手一落下,之前还在不停走动的罗伊顿时像找到了方向。 罗伊只觉眼前的一切突然一变,她立马站在了原地,因为她看见了脸色难看的昔邪站在不远处。 她顿时一惊,见昔邪脸色那般难看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妖主大人饶命,妖主大人饶命!” 她从自己醒来时没看见晚妆便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反应过来立马想出去禀报,可是没料到自己身上的香囊已经被人拿走了以至于被困在了幻境当中。 若是昔邪还不回来,她不知道会被困在何年何月。 而昔邪却是看着一直磕着头的罗伊一脸冰冷,见她一直在磕头当即说道:“别磕头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伊哪敢不听,连忙停止磕头的动作,可是她却是不敢看昔邪一眼,而是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道:“禀告妖主大人,那日我像往常一般为神君送一些东西过去,可是走的时候,神君大人突然留下了我,她...她说她只有一个人在殿里太无聊了就让我和她聊聊天...” 她顿了一下,昔邪越加不耐烦了,训斥道:“继续说!” 他的语气满是怒气,罗伊自然感受到了,她不由身体一颤,连忙接着说下去:“我和神君聊了一会天,神君便让我去为她取东西,可是...可是神君却将我打晕了,我醒过来的时候,神君...神君就已经不在了!” 昔邪眼睛一眯,自然猜到罗伊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 怕是罗伊一晕过去,她便搜出了罗伊身上的香囊离开了吧。 她果真不愧是战神晚妆! 昔邪此时的脸色不由男看到了极点。 晚妆口口声声的说没有辛夷的记忆,可是做法却带着辛夷的习惯,以前的晚妆哪里会这样拐弯抹角,直接往前闯便是了! 可是如今却能示弱能撒娇,还使用美人计..... 昔邪不得不承认,他中计了,终究掉以轻心,也太过信任晚妆的承诺。 “你退下吧!”昔邪沉声说道。 而在罗伊离开后,昔邪便回了寝殿,他迅速的扫了殿内一眼,里面还有着晚妆在这里的痕迹,然而人却离开了。 一双红眸晦暗不明。 昔邪待了片刻,也往地下宫殿外走去。 才刚至宫殿的出口,便见窃衣疾步往这里走来。 窃衣见昔邪一脸难看的脸色,当即瞠目结舌:“真...真的走了?” 原来罗伊一出了地下宫殿便去向窃衣告罪了,窃衣本来还有些不信,连忙便向这里走来,此时看了昔邪的脸色,哪里还不明白,晚妆,真的走了。 昔邪却是冷冷的看了窃衣一眼。 窃衣当即咽了一口口水,因为他之前还志气满满的说晚妆不可能离开。 确是唯独忘了罗伊,罗伊乃是魔界普通的侍女,法力低下,她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 即便这样,窃衣也不由有些佩服晚妆,因为晚妆离开魔界躲过了全部的守卫! 难道是守卫的魔将偷懒了?窃衣紧紧的皱紧了眉头。 昔邪一脸脸沉似水,他不再搭理窃衣,而是往魔界大殿的方向走去,窃衣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没人开口,直到又到了大殿,昔邪才开口说道:“如今离晚妆离开魔界满打满算不过四日,她如今被封了法力只能靠步行,魔界与其他地方相距甚远,她现在一定走得不远,你速速派人去找!” 话一落,昔邪有又加了一句:“每个方向都派人去找!一定要仔细,一定要找到她!” 窃衣此时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再去招惹昔邪,连忙点头。 待将话全部传下去,众人纷纷出发,而此时昔邪的脸色才勉强能看了。 可是嘻嘻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昔邪突然起身往大殿外走去,窃衣又是一惊连忙问道:“你干什么?” “我亲自去。”这句话才落在窃衣的耳里,他一抬头已经来不及看到昔邪的背影。 昔邪此时的神色冷淡,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气。 他承受不住当初的痛苦再来一遍。 这一次将晚妆带回来,他绝对不会再对她心软,绝对不会。 第八十八章黑熊妖 晚妆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日没夜的走了好几日。 若是有法术在身,她何必如此? 虽然一路上都在想各种问题,她的脚步却走得很快,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色的外袍当中,可是她已经走了这么久,距离凤凰山却仍旧很遥远,晚妆不由有些泄气。 前面出现一个小树林,她便没有再赶路,而是在小树林里停下了,她准备休息一下。 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晚妆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肚,只觉得十分的酸软,好在穿着的靴子是特制的,十分的柔软,即便是赶了这么远的路也只是觉得酸罢了。 头靠着身后的树干,晚妆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昔邪和窃衣有没有回魔界,希望没有回吧,她想。 她运气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神识已经在满满痊愈了,顿时心里一喜,可是当试图冲击封印的时候却发现识海一痛,晚妆当即变了脸色。 竟然还不能解开? 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晚妆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她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以为自己可能听错了,当即闭上眼睛凝神又仔细的听。 没错!她没有听错! 确实有声音,而且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如今法力被封印,却不影响她的听觉,她连忙起身,带好帏帽,疾步往小树林外走去。 她此时没有法力,无论是遇上谁都没有反抗,只希望她只是听错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听错的可能性很小。 眼见便到了小树林的尽头,晚妆顿时心里一喜,可是身后却是一阵疾风袭来,晚妆凭着自己丰富的经历往右边一个侧身,堪堪躲了过去! 然而成功躲过去的晚妆却是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哪里是疾风,根本就是回旋镖! 而回旋镖一击不中,却是直接回到了一个人的手里,那人长得并不丑,可是看上去充满了邪气,晚妆只从他的脸上扫过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那人却是落在了地上,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这八荒山已经许久不见人影了,倒是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一个人影!,”说话的同时他使劲的用鼻子吸了吸气,再次差异的开口:“凡人?” 晚妆却是在这人一出现的时候便发现了对方是一只黑熊妖,法力波动不强,可是此时的她没有法力,想必和对方动手的话很难有获胜的把握,这么一想,当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黑熊妖却是不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原形,他狠狠的吸了口气,依旧没有从晚妆身上闻到法力波动的迹象,当即赫赫的大笑了两声。 见对方竟然如此激动,晚妆即便猜不到对方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明明这一路上应该荒无人烟的,没想到竟然出了一只黑熊妖,晚妆无奈,她顿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只是路过。” 然而她即便故意压低了声音,黑熊还是听了出来,他当即在原地跳了两下,兴奋的说道:“女的?” 晚妆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 那黑熊妖脸上的表情越发邪气了,竟然突然向晚妆袭来。 晚妆避之不及,顿时被那黑熊妖近了身,不过她虽没有了法力,身手却在,当即一个侧身狠狠的踢向黑熊妖的胸膛。 黑熊妖被晚妆踢得退了几步,顿时怒气直升,当即就想发火,然而在看向晚妆的时候却呆在了原地,眼里充满了惊艳。 原来晚妆因为侧身,头上的帽子却是露了出来。 她的皮肤白皙,在黑袍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肌肤如雪,一张脸精致清丽,好一个美人! 黑熊妖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只以为自己遇见了仙女,口水都险些掉了下来,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嘿嘿的笑了两声,一脸猥琐的走向晚妆。 晚妆的脸色一凝,此时已经是逃无可逃,而据她观察,那黑熊妖妖力并不怎么强大,她并非没有一战的能力! 竟然无法避免,那就来吧! 那黑熊妖仍旧是一脸邪气,还算俊气的脸生生被那抹邪气破坏得一分不剩,晚妆见对方恶心的看着自己便觉得有些作呕。 “嘭”的一声,黑熊妖被晚妆狠狠的踢到树上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黑熊妖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难看,本以为对方没有法力一定很好解决,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两下子。 身子被狠狠的撞到树上,很痛,被踢的地方也传来一阵疼痛,黑熊妖不由咧了咧牙,眼神也变得难看起来,他狠狠的出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若是你听话一点,我还可以温柔的对你,你竟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显然被激发出了凶性! 晚妆抿了抿嘴,丝毫不敢轻敌。 “嘶”一声呼痛声传来。 晚妆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和腰间被回旋镖割了两道伤口,很快便有血流了出来。 空气顿时飘散出一股血腥味。 晚妆立觉不妙。 果不其然,那黑熊妖闻到了血腥味当即发出了一声怒吼,一瞬间竟然露出了原形。 晚妆不禁退了两步。 此时的黑熊妖足足比她两个人还要高,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 晚妆见势不妙顿时转身就跑。 然而那黑熊妖虽然身体庞大,动作反应却不慢,见晚妆一跑,顿时向晚妆冲去,速度快如闪电。 晚妆只觉自己被狠狠的一撞,便重重的扑在了地上,然后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 晚妆翻过身往后一看,那黑熊妖见她摔倒了地上,越发激动,一瞬便成人形向晚妆冲了过来。 晚妆只来得及翻了一个身却仍旧没能躲开,被黑熊妖一下子抱到了肩上,黑熊妖顿时满意的大笑往前奔跑起来! 这样一颠一颠的让晚妆格外的难受,她的脸色不由露出几丝痛苦,突然她脸色一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匕首,狠狠的刺向黑熊妖的背部。 那匕首不是普通的匕首,上面有着深深的凹巢,一旦被刺中不仅十分疼还会血流不止! 第八十九章狠心 黑熊妖当即发出了一声怒吼,他只觉背上的痛入骨髓一般,当即怒气横生,狠狠的将背上的罪魁祸首往空中一扔! “嘭”的一声,晚妆被狠狠的撞到了树上,顿时腰间一阵剧痛传来,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完了。 晚妆眼前一阵恍惚,竟然要晕过去了。 本来黑熊妖还一身怒气,可是突然见晚妆没了生息,顿时怒气全消。他疾步走到晚妆面前,果然已经晕过去了。 “哈哈哈美人美人!”黑熊妖满意的大笑起来,弯腰便要将昏迷过去的人抱起来。 然而他的手堪堪的碰到对方的衣角,一声冰冷刺骨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你敢碰她一下!” 黑熊妖一转身便见一人出现在了他身后,然而他根本没有察觉! 对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黑熊妖当即一个战栗,竟然忍不住颤抖起来! 而这人,却是前来追寻晚妆的昔邪。 他此时一张精致的脸布满了寒霜,看着黑熊妖的眼神毫无波动。 他满满的走到晚妆的面前,此时的晚妆一身竟是狼狈不堪,昔邪不敢想象,若是他来迟了一步,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冷冷的看了黑熊妖一眼,他的手一挥,黑熊妖便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昔邪手上掐了一个诀,半空中顿时出现了无数的冰刺。 即便黑熊妖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不知道别人到底有多么厉害,此时却是本能的觉得害怕,他不停的往后退,往后退。 动物皆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何况这只黑熊已经修成了妖,自然越加知道可怕。 可是他越怕,别人越加不会放过他。 只见昔邪的手往前一推,无数的饼刺便往黑熊妖所在的方向刺去。 “唔” “唔” 黑熊妖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冰刺接二连三的刺进了黑熊妖的身体。 再懒得看那黑熊妖一眼,昔邪将晕过去的晚妆抱了起来,脚尖在地上轻轻一踮,往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而那个方向,赫然返回魔界的方向。 毁过去的晚妆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带回来魔界,一切计划与行动终归是功亏一篑。 然而才刚到魔界的地界,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竟然有醒过来的征兆。 果不其然,没一会晚妆便渐渐有了意识。 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晚妆大惊,顿时睁开了眼睛。 可是一睁开了眼睛,晚妆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光洁的下巴,性感的喉结,不是昔邪还能是谁? 本来以为会落在黑熊妖手里,没想到一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昔邪。 晚妆的心情极为复杂:“你.....” 发出了一个你字,却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昔邪自然也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已经醒过来,不过他没有看他一眼,他的脸上表情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波动。 然而心中的怒气却是席卷了全身。 晚妆却是没有发现,他轻轻的推了推昔邪一下,小声说道:“放我下去。” 她本来只是尝试说一下,没想到昔邪身体却是顿了一下,停在了空中。 昔邪低头冷冷的看了晚妆一眼。 接收到对方冰冷的眼神,晚妆不由一愣,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昔邪却是按照晚妆的想法将她放到了地上。 两人身处荼靡花丛之间,却未言一语。 晚妆一转身,举步离去。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击到晚妆的腿上。 晚妆抿了抿嘴唇,继续往前走。 一股劲风又向她袭去。 步子不停。 昔邪看着晚妆离去的背影沉下了脸色,他的眼神如有实质的落到晚妆的背上。 “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绝不会在心软。” 晚妆一顿,她不怀疑昔邪这一句话的真实性,可是..... 她当即转身看向昔邪。 两人的视线汇聚在半空中。 昔邪的眼神平淡如波,看着晚妆的眼神无一丝波动,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晚妆忍不住又抿了抿嘴唇对着昔邪说道:“你困得住我一日,困不住我两日,困得住我两日,困不住我三日。” 昔邪听了这句话顿时忍不住眼睛一眯,他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自然是信你的。即便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可是晚妆,你说这句话,我依旧信你。” 他怎么会不信? 她费尽心思不就是想离开魔界吗? 昔邪心中一闷:“你难道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明明已经答应他了,可是她仍旧想要离开,想要抛下他! 他不许! 却是旧话重提。 晚妆无奈的摆了摆头:“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晚妆敛下所有心思,再次转身。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离昔邪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荼蘼花遇风摆动,一股劲风再次向晚妆袭去。这次再没手里,劲风如刀,再次狠狠的袭在晚妆腿上。 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晚妆顿觉失力直接跪到了地上。 双手压在石砾上面,印出一道道痕迹。 晚妆咬着唇撑起身,双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晚妆咬紧牙继续往前走。 “晚妆,不要再走了!” 晚妆顿住,“昔邪,没有用的,即便是此刻与你回了魔界我也会想办法离开。” 因为她无法无视那个预言,六界毁在她的手里,众生因她不得安宁! 昔邪,也会被煞气所控的她杀死! 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举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前走。 昔邪见她决绝的背影险些流出血泪,他顿时朝着晚妆的背影怒吼道:“你要走,我终究有办法留下你,晚妆,不要逼我!” 晚妆心中一颤,再没回头。 一股劲风在此袭去,晚妆再次跪倒在了地上。 “晚妆,我叫你不要走了!” 腿上的疼痛加剧,低头一看,衣裙上竟然晕出了血痕,心中情绪万千,眼中竟然落下泪来,晚妆重重的的吸了一口气,费劲全力从地上起身。 不住的颤抖,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昔邪心下一狠,当真在不情面。 若是再心软,如她所说,聪慧如她,终究有办法离开! 再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双腿流出的血顿时湿透了裙摆。 昔邪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第九十章幽禁 昔邪蹲在了晚妆的面前。 她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一张小脸满是倔强,见昔邪蹲到她的面前直直的看向昔邪。 晚妆只觉自己的腿一阵麻木,那是痛的,她看着昔邪咬紧牙关:“昔邪,你会后悔的!”话中满含深意。 昔邪却是笑了,他伸手将晚妆脸上的泪水抹净:“我不怕,晚妆,我不怕。” 即便是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他伸手将晚妆抱了起来。 一滴滴的血顺着她的鞋尖往下滴落。 双腿无力,传来一阵阵剧痛,晚妆泄气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便进了魔界。 远远变看见窃衣往这边赶来。 窃衣一见两人此时的情形顿时大惊,此时的晚妆在昔邪怀里一动不动,若不是感受到她的呼吸,窃衣还以为她..... 她的身上有许多伤痕,衣服仿佛被撕了几道,更严重的是她的腿竟然还在滴血?此时昔邪站在那里,一滴一滴的血不断的从她的鞋尖滴在地上。 窃衣:“..........” 一时寂静无语,窃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她..的腿怎么了?” 昔邪扫了窃衣一眼:“大抵是断了。”心下一阵抽痛。 窃衣一听险些从地上跳起来,满是不可置信:“断...断了?” 昔邪再没理他,抱着怀里的人往地下宫殿走去,窃衣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再未停步,很快便到了寝殿。 昔邪手指轻轻一扬,被褥便被揭开,昔邪将晚妆放到了床上。 晚妆懒得睁开眼睛,仿若气若游丝,任由昔邪的一切动作。 窃衣只站在寝殿的入口没有进入。他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动作,心底犹如蚂蚁上了油锅。 昔邪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他一走到窃衣面前,窃衣便道:“你不是说她的腿断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断腿!” 他却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是昔邪造成的。 昔邪没有回答他,径直出了寝殿。 窃衣连忙跟上,还没来得及问话便见昔邪竟然在寝殿门口布下了一个结界。 又是封印法力,又是布结界,还有障眼法。 窃衣:“........” 他有些搞不懂了。 却见昔邪居然就这样准备离去,窃衣又是一惊,连忙问道:“不是说她的腿断了吗?” 昔邪轻声应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窃衣将话重复了一遍,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昔邪此时的表情却是再认真不过了,他当即又问道:“她..她的腿断了,就让人来医治啊!” 连他都如此担心,难道昔邪还能好过? 然而昔邪脸上却未曾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他的表情平静,一双红眸微微眯起,吐出几句让窃衣大惊不已的话:“不许找人为她医治,现在开始,地下宫殿任何人不得入内!” 话一落,他便举步离开。 留下震惊过头的窃衣在原地愣住,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看了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晚妆,窃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这些话,昔邪就在寝殿门口说的,晚妆并没有真的昏睡过去,自然听见了。 她的睫毛眨了眨,几滴晶莹的泪珠便从眼角滑下。 她何尝不知昔邪的用意,故意在寝殿门口那样说,便是让她死心,让她知道他这次真的狠下心了,也明明白白的告诉晚妆,让她不要逃。 如今地下宫殿设下了重重障碍,她竟被封印了法力,连腿也断了,她还怎么逃? 心中突然像是有什么冲出来,晚妆顿时一愣,连忙敛下各种思绪,终于,那股力量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晚妆的表情却变得越发难看了。 而至此,晚妆正式被幽禁。 不知道过了多久,昔邪又来了。 晚妆知道是他,可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昔邪见状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晚妆心中对他一定有怨气,自然不会勉强她,而是慢条斯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晚妆闭着眼睛假寐,突然感受到有人坐到了旁边。 昔邪自然知道晚妆实在假装睡觉,却没有开口戳破,他静静的看了晚妆一会,突然揭开了晚妆身上盖着的被褥。 在昔邪眼里,晚妆的身体是如此的弱小,然而谁都知道她到底有多强大。 此时她的衣裙早已因为之前赶路的原因变脏了,可是被她封印了法力,她却只能这样脏下去。 裙摆更是如此,粉色的衣裙竟然被血染成了血色,连鞋子也失了本色。 昔邪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由一愣,他的指尖有些颤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又心软。 对方犹如实质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看了个来回i,晚妆不由有些恼怒,可是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仅仅只是轻轻的蹙眉,突然一双手准备拉下自己的衣襟,晚妆终于忍不住了,终究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抓住对方的手,让他没有成功。 可是晚妆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昔邪。 对方的眉眼如初,此时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昔邪竟然有些想要退缩了。 而听到了昔邪的解释,晚妆渐渐的松开了手,她看了一眼自己堪称破烂不堪的衣裙,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嘲讽的表情。 衣襟散开,从肩头滑下,露出雪一般白皙的肩头,可是洁白如玉的手臂上却有着几道伤痕,昔邪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帕子泡进温水里面,然后便见他将水拧干,一点一点的将晚妆身上的血痕擦干净。 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无一遗漏。 晚妆的脸颊慢慢升起了绯色,仅仅只是因为害羞。 可是她如今身上有许多伤,要想擦干净难免会碰到,而当那温热的帕子碰到腿的时候,晚妆的脸都白了。然而昔邪依然坚持擦掉那些血痕,晚妆痛得闷哼。 明明一个小法术便能解决的问题,昔邪偏要亲自动手,晚妆认为他想要折磨她,让她记住。 直到换了新的衣裙,两人之间也一直沉默着,无任何交流。 最后昔邪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才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昔邪来与不来,晚妆都未曾再开口说一句话。 第九十一章煞气 柳眉弯弯,带着一抹清愁。 睡梦中的人即便睡觉也没有放下忧虑,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发出几声轻轻的呢喃,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她的额头渐渐被汗水打湿,却是沉在了梦魇当中。 “不要!”一声惊呼,晚妆忽然醒了过来,她一下坐起了身,腿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痛得她咬紧了牙。 撑着床挪动着靠到了床头上,晚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显然是想到了刚刚梦里的事情。 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昔邪来看了她好几次,她也未曾再开口。 晚妆双手握成拳头,手心被指甲印出了深深的印记,痛得心颤。 她的脸色越来越沉,因为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煞气在她的抵抗之下仍旧已经冲了出来。 黑暗想要侵蚀光明…… 晚妆的情绪顿时沉到了心底。 而此时的鬼界 夏天无一下子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他的表情极其难看,全身的怒气喷涌而出。 大殿下面跪着的人顿时战战兢兢的抖了两下,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夏天无听了这话却是越发生气了,猩红的眼角像染了血一般,他冷笑了两声说道:“这昔邪和阳起真是好样的……” 他说这话的原因却不过是气话,他轩辕剑在手,任凭他如何兴风作浪也没能拦得住他,却是不料那昔邪和阳起竟然联手起来对付他,让他迟迟占据不了优势! 跪着的人自然也知道夏天无的心结所在,想了想说道:“大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如今昔邪和阳起竟然选择了联手,我们自然也能联手对付他们!” 夏天无顿时眼睛一眯,又冷笑了两声:“说得容易,能和我连手对付他俩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跪着的人当即扬起了头,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人明鉴,你前些日子一直让我派人注意着魔界的动向,却是让我们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 “哦?”夏天无扫了跪着的人一眼,心中半信半疑,却是有了猜测。 果然便听那人说道:“我们得到了消息,前任魔君也就是现任妖主不知因何原因竟然将战神晚妆困在了魔界的地下宫殿,我们知道后便十分的不解,因为传言战神晚妆与昔邪交情不浅,属下一开始还有些不信,可是后来发现却是真的。” 他话落便没在开口说话,而是等着宣判,因为之前鬼王大人心情不好,他难免会被迁怒。 夏天无听了这话却是笑了,这次不再是冷笑,而是真的因为高兴。别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很正常,若是他不知道原因便是不正常了! 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战神晚妆怕是为了避免自己被煞气控制又想要像上一世那般跳下天池,昔邪自然是为了阻止晚妆,倒是没想到昔邪为了阻止晚妆竟然将她幽禁在了地下宫殿! 这倒是一个可趁之机! 夏天无顿时心情有了好转,此时他的心情就好比凡间的天气顿时从阴雨绵绵变成了阳光普照。 而大殿下跪着的人总算是逃过一劫。 果然,没一会便听夏天无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魔界又会会战神,对了,对凡间加重人手,再派人干扰天界。” 他话一落,跪着的人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忙磕头道:“好的鬼王大人,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说完,自己便退下了。 大殿内只余夏天无一个人,他看着手下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而后,他确实突然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此时的晚妆自然没有想到有人将主意放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她仍旧侧卧在床上,腿上的上依旧没有好转。 她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却不是因为腿的原因,因为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煞气越来越浓烈了。 怕是不知道什么便会彻底侵蚀她的全身。 突然寝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晚妆不用抬头看便知道是谁。 “你....怎么样了?”然而来人一说话,却是让晚妆心里一惊,因为来的人并不是昔邪,这个声音是窃衣的。 晚妆有些勉强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窃衣就站在寝殿的门口,没有进来,此时看着晚妆的表情里闪过一丝担忧。 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暗自关注着自己体内的煞气。 窃衣却不知道晚妆的真实想法,他见晚妆神色之间十分低落还以为晚妆是因为对昔邪生气的原因,可是即便知道症结所在,窃衣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昔邪那时已经说得十分明确了:不能让人为晚妆医治!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看得出来昔邪十分的不好过,可是他却是偏偏要刺激自己,所以他才想着来问晚妆。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之地。 于是他当即又问道:“你和昔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坚持要让你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 不愧是现任魔君,竟然讲话说得如此好听,她明明就是被幽禁了,然而到了他嘴里却是变了一个意识。 晚妆根本不想说话即便昔邪前几日来,晚妆也没有搭理他,更何况是窃衣。 窃衣便见晚妆的表情变了,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晚妆直接转过了身,变成了背对着自己。 笺晚妆这样,窃衣顿时便道:“你不要这样!若是告诉了我事情的鸢尾,说不定我能想办法说服昔邪!” 说服昔邪? 晚妆的眼睛当即闪过一丝光芒,然而不过一瞬便湮灭了。因为,她知道昔邪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有办法离开。 晚妆当即说道:“你大可不必浪费时间。” 因为已经好几天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所以此时嗓子有些痒痒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嘶哑 倒像是心灰意冷一般! 窃衣还想说话,却见晚妆此时这副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晚装直到窃衣离开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而她体内的煞气经过一天天的积攒,越来越重了。 第九十二章离开 又是一日过去了。 晚装却是已经哟两日未见到昔邪,自然其他人也没有看见。 想来怕是那夏天无又在四处作乱了吧,想到这儿,晚装不由有些自嘲,因为若是她被煞气彻底控制后,怕是比夏天无更加罪孽吧。 洪荒卷轴上的预言那般的惨烈。 而体内的煞气无时无刻的再侵蚀着她的身体,侵蚀着她的经脉。 煞气折磨着晚妆,腿上的伤也没有好上半分,不过两日,晚妆越发的清瘦了。 煞气冲出来的感觉十分不好受,像是充斥在她的每一段经脉当中,煞气甚至想要控制她的思想,冲出她的体内。而且那煞气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竟然还知道积攒力量,若是第一日没有成功,它会等两日再来攻击。 晚妆不得不时时提高警惕,和煞气反抗十分的难受,就像运气逆转后突然在经脉之间炸开。 她的身体便会忍不住的颤栗。 疼痛难忍。 晚妆躺在床上发出小声的闷哼,却是忍不住疼痛发出的声音。她因为受到煞气侵蚀,此时的嘴角和眼角甚至都如染上了黑色一般! 就像是入了魔。 然而晚妆却是在一点一点的和体内的煞气作着斗争,谁都不知道她此时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突然晚妆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听见了脚步声。 可是这脚步声听上去十分的陌生,晚妆的脑中刚刚飘过这个想法,结果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帘。 晚妆的眼皮一颤,因为来人竟然是夏天无。 正在四处走乱的夏天无为何出现在了魔界?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此时夏天无看见床上的晚妆竟然有了一种松了气的感觉,他倒是没到昔邪为了困住晚妆竟然还在地宫设下了障眼法,本来想要进入魔界便是困难重重,何况他要进入的地宫还是魔界的重地。 不枉他费劲了心思。 而且更让他惊喜的是,此时的晚妆竟然散发出了一丝丝煞气! 真真是天助我也! “你怎么在这里?”晚妆面无表情的对着夏天无说。 夏天无见她这个样子却是挑了挑眉,心中越发高兴:“你看你现如今变成这般,我自然是来解救你!” 若不是笑不出来,晚妆肯定会大笑出声。 然而夏天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笑,动作自然也不含糊。 他在寝殿门口挥了挥手,本以为是普通的结界,没想到竟然没有解开,他当即拿出了轩辕剑,轩辕剑轻轻一挥,那结界刚刚碰上轩辕剑所发出的剑气便像镜子一般一下子碰裂了。 夏天无满意的收回轩辕剑,然后信不走向寝殿内。 然而她见晚妆对于他的一系列行动一点反应也无,竟然只是看着他,不由又皱起了眉头,难道有诈? 可是不可能啊。 夏天无拧着眉当即走到晚妆的面前,没说一句话便掀开了被褥。 否管有没有诈,他只要将晚妆带着便可。 然而揭开了被褥,夏天无却是吃了一惊,因为她发现晚妆的腿端端正正的放在床的中央,明明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是觉得有些异样。 夏天无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突然伸手捏向晚妆的腿。 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晚妆当即发出了一声痛呼声。然而即便是她一下子痛得脸色一下子变得如此苍白,她的腿仍旧纹丝不动。 腰间以下似乎没有了力气。 夏天无当即神色一变:“你的腿....” “断了。”然而还没待夏天无将话说出口,晚妆便说话打断了她。 她不知道为何夏天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事。 夏天无见晚妆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不由有些佩服他,竟然如此,更加有利于他的行动了。 他看了看寝殿的四周,眼神转了一圈突然变化掌为刀劈向晚妆。 然而晚妆即便是看到夏天无出手,此时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打晕。 头一下子无力的歪向另一边。 而夏天无业不再耽搁,直接抱起床上晕过去的晚妆,她的双腿无力的垂下,夏天无见状眼神晦暗不明。 他抱着晚妆转身走出寝殿,一路疾步而行走出宫殿,地宫外魔界的人和鬼界的人纠缠厮打在一起,夏天无却是懒得看他们一眼,直接飞身离去。 没有谁能拦住他,而鬼界的人见夏天无离去顿时也慢慢的撤离。 夏天无直接抱着晚妆回了鬼界。 而到了鬼界,即便是夏天无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出什么意外,好在十分成功。 他将晚妆安置好,立马便叫人去找了鬼界的鬼医前来,而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晚妆陷入了沉思。 若是他没有感受错的话,他确实在晚妆的身上感受的了煞气,那洪荒卷轴上的预言开始一点点实现了吗? 看来,他果真会得到一个有力的盟友啊。 他的嘴角掀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大人...,我来了。”这时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模样的人走进了房间,身后还带着一个类似药箱的箱子。 此人便是鬼医。 “床上的人,你帮我治好她!”夏天无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听上去让人无法拒绝。 鬼医自然不会反抗鬼界的鬼王大人,当即点了点头,放下药箱便走到床边。 床上昏睡过去的人自然是晚妆。 鬼医当即把手放到晚妆的鼻尖处,呼吸绵长,显然只是睡着了。 却是没想到其实是晕了过去,鬼医的神色一下轻松起来,在他看来,此人并无大碍,随后他便伸手开始把脉。 然而他的手刚刚放在了晚妆的手腕处,他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过了好一会,夏天无等得已经不耐烦了,那鬼医终于放开了晚妆的手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夏天无当即问道:“如何?”难道这腿不能治?不可能啊! 鬼医却是个医痴,他小心看了夏天无一眼才又询问道:“鬼王大人可否容我再看一次?” 夏天无一听顿时脸色一沉,当即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你快点!” 第九十三章暗潮 这次没一会,鬼医便收回了手,然而他的眉头却依旧皱得紧紧的。 夏天无见状顿时心下一沉,以为没有办法,当即开口问道:“如何?” 鬼医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夏天无当即冷笑,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的眼角猩红一片,神情格外的骇人:“你倒是说你能不能治!” 鬼医被夏天无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得脸色一白,立马磕磕绊绊的说道:“这位...位的情况太...太严重...重了,她...她的....” 夏天无一听他说话说得结结巴巴当即狠狠的一张劈在了桌上:“给我好好说!” 鬼医的身体一抖,咽了咽口水连忙说道:“她...她的四经八脉充满了煞气,而且那煞气似乎不是外侵,倒向是从她自己体内渊源不断的散出来一般,而且,据...据我观察,她身体内的煞气似乎已有外泄的迹象,煞气外泄,说...说明她的体内已经充斥她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怕是被煞气控制不过是一念之间,属下...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夏天无听他一说完,恨不得将轩辕剑都扔给他,谁要管那煞气了?他当即沉重脸说道:“你给我治她的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鬼医一愣,连忙又看向晚妆的腿,又是检查了一会,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搞错了,而身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说道:“大人!这个能治,这个能治!” “那你还不快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夏天无气得不想再看他。 鬼医也知道自己惹对方生气了,再不敢吱声。他拿了药箱放到床边便开始了。 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而鬼医收回手的那一刻已是大汗淋漓,他抹了一把虚汗才对夏天无说道:“现如今只待她醒来便可。”虽是这么说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天无见他这般当即皱眉,语气难听的说道:“有话就说!” 鬼医吓得身体又颤了两下,他咽了咽口水才说道:“鬼王大人,此人浑身煞气凝聚,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怕是会被煞气侵蚀,最后被煞气控制,这这.....”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夏天无当即挥了挥手:“这个不必管!” 听到这句话,鬼医当即松了口气,收拾了东西便连忙告退,生怕鬼王要他去除煞气一般! 夏天无自然不会留他,而是等着晚妆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睡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晚妆皱着眉头,像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而在下一刻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晚妆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夏天无,然而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夏天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腿竟然有了知觉! 而也是在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之前明明还在魔界的地宫寝殿内,然而此处自然不是地宫的寝殿,大不相同。 她立马坐起了身,腿只是微微感觉有些不适,竟然是好了,不适的原因大抵是只是因为麻木了多日,而后她的视线落在夏天无的身上,眼神清冷:“你带我到了鬼界?” 夏天无当即佩服的拍了拍手掌:“不愧是战神晚妆,不但身手了得,还如此聪慧,我当真是佩服佩服!” 然而晚妆的眼神却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一丝波动,而战神两个字,更像是对她的桎梏! “你带我来鬼界,并且治好了我的腿,到底有何用意?”晚妆懒得再与夏天无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而夏天无自然不介意晚妆的不客气,相反还十分喜欢晚妆的直接,他笑了笑,说道:“我请你来鬼界,乃是想要与你共谋大事!” 晚妆一听,当即心里一跳,她自然知道夏天无所说的大事是什么。 果然,便听夏天无继续说道:“如今这六界混乱,尤为天界的天君十分虚伪,再说昔邪,六界皆传昔邪对你用情至深,然而你看,他是怎么对你的?” 他话一落,果然见晚妆的脸色未沉,一抹煞气顿时溢出。 夏天无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昔邪究竟是为何要将你困在魔界的地宫,甚至还为了不让你逃跑还打断了你的腿,不过我猜,他怕是知道了洪荒卷轴吧!” 果然见晚妆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他满意的继续说道:“连昔邪都因为这件事情如此对你,怕是其他人知道了更会视为万恶之源,竟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倒不如放下这些是是非非。你看,你我都有强大的力量,更何况你有洪荒剑我有轩辕剑,不如你我联手一起征服六界,若是你我联手,绝对没有谁能阻止我们!” “哦?”晚妆哦了声,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夏天无,她站起身,周围似有黑雾笼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无的话,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明亮,像是对征服六界很感兴趣的样子。 夏天无很满意晚妆此时的状况,虽然心底还有些不信任晚妆,却是不妨碍他说服她,如今她已经被煞气侵蚀,终有一天会被煞气所控制,那么,洪荒卷轴上的预言终究会成为现实! “你看,如今这六界混乱,妖不是妖,仙不是仙,人不是人,倒不如让我们将其征服,重新建立规矩,适时候这六界众生都会感谢我们!” “你看,这么伟大的功绩,你愿意携手和我一起去完成吗?” 晚妆深深的看了夏天无一眼,她的手心却是泛起了一层薄汗,手心一阵潮湿,煞气一阵一阵的冲击着晚妆的身体,她知道,终究有一天,她会被煞气控制。 眼睛渐渐泛起血色,像是因为激动,晚妆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对着夏天无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随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了六界苍生,我们得加快行动!” 见晚妆答应,夏天无当即激动的站起了身,如今晚妆被煞气控制,力量倍增,再加上他,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六界众生,终将对他俯首称臣! 第九十四章为敌 鬼界的大殿内 夏天无和他的心腹以及晚妆皆在此。 晚妆的封印也已经被夏天无解除,腿上也已经痊愈,此时她坐在大殿下的一张椅子上沉默不语,怀里的洪荒剑让人不能忽视。 而她周围围绕着的煞气更加让人觉得有些慑人。 “大人,这几日我们已经加多了在凡间的人手,可是仍旧占据不了优势,还请大人恕罪!” 夏天无听了这话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他从大殿上方的王座起身走到下方才道:“这个不怪你们,妖主昔邪和神尊阳起联手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得也是,若是好对付,鬼王夏天无便不用也找盟友了。 夏天无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晚妆,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而这时,另外一位夏天无的下属当即俯了俯身问道:“鬼王大人,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夏天无收回视线,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接下来我们攻打魔界怎么样?” 几位下属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鬼王大人为何突然想攻打魔界,却还是连忙点头,十分同意的模样。 夏天无见状很满意,却是突然将话头转向晚妆:“不知,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晚妆脸色未变,只是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她自然知道夏天无不是问着玩的,却是有着深意。晚妆的手渐渐的捏成拳头,她看向夏天无说道:“你高兴就好。” 夏天无当即挑了挑眉,问道:“那么,你呢?”他的心中却是自有成算,虽然如今晚妆似乎像是被煞气控制了,可是他还是要留一点小心思,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小心使得万年船。 晚妆却是神色微冷,她对上夏天无看自己的视线毫无躲闪之意:“自然是和你一起。” 夏天无听到这个答案又是挑了挑眉头,片刻之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至于他心里究竟想的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晚妆自然不知道此时有一个人却是在四处寻找她。 晚妆被夏天无带走的第二日,昔邪与窃衣便回了魔界,随同而去的阳起却是半路和两人分开回了天界。 昔邪一回到魔界便发现了不对劲,顿时脸色一变,根本不管身边的窃衣便直接往地下宫殿赶去。 才到地宫入口,昔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似乎已经有所猜测,可是却不愿意相信,不死心的到了地宫的寝殿一看,哪里还有晚妆的身影。 随后跟来的窃衣见寝殿内已无晚妆的身影也是变了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 昔邪沉着脸走出了地下宫殿,窃衣连忙又跟了上去。 窃衣见昔邪的神色十分难看,自然不会说话自讨没趣,却是连忙召集手下前去大殿。 昔邪的脸色难看,却是看不出喜怒,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气,一双红眸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来很快就到了大殿。 而此时,负责守卫魔界的人正跪在地上,他的身上早已被因为害怕流出的汗水打湿了。 窃衣还未待昔邪开口便沉声问道:“魔界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连忙磕头,语气十分的害怕:“魔君大人,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前一日突然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来袭击魔界,却是没一会就撤退了!” 却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昔邪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难道是巧合? “你们速速前去寻找战神晚妆!不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将她带回魔界!” 地下宫殿乃是魔界的禁地之一,无人敢擅闯,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战神晚妆竟然又不知不觉的逃离了魔界! 魔界的人到处查找晚妆的下落,然而足足过去一日还是未找到晚妆的身影。 昔邪坐在椅子上沉思,他在思考晚妆这次可能走的路线,然而上一次那条路线自然不可能了。可是其他的路线,昔邪却是觉得每一条都不可能,又觉得每一条都有可能! 她到底会去那儿? 昔邪想不出来,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心中忧虑万分。 究竟是谁带走了她? 昔邪陷入了沉思。 然而突然魔界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 二,三,六 二,三,六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着这鼓点声,昔邪顿时一惊。 有敌袭。 昔邪顿时起身往外走去。 窃衣身为现任魔君,自然也十分清楚鼓声的含义,鼓声一响起就来到了大殿。 而后不过片刻,顿时有人疾奔而来,一边吼道:“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而他话才落,众人便发现魔界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昔邪和窃衣连忙走出大殿。 半空中,夏天无和鬼界的人占据了魔界的半片天空。 而昔邪却在注视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时愣住了,用大惊失色来形容此时的他再合适不过,他的脸色巨变不知道他的心里翻起了多大的巨浪。 此时的晚妆穿着一袭玄青色的衣裙,再也不见其他颜色,更让昔邪震惊的是晚妆的周围围绕着黑色的煞气! 此时她与夏天无并肩而立,脸上的神色冷漠,再不复往常一般灵动,此时的她竟像是整个人毫无生气一般! 昔邪心中顿时沉到了谷底,他多么希望晚妆是假装的,可是此时的晚妆在看到他的时候竟然也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不远处的夏天无自然也注意到了昔邪的神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晚妆,见她即便见到了昔邪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中越发满意了。 他当即说道:“这昔邪不顾丝毫情面打伤了你的腿,今日便是你找回公道的时候,你....” “聒噪。”然而夏天无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晚妆用两个字就打断了。 夏天无脸色一僵,还准备开口说话却见晚妆再没看他一眼竟然直接向昔邪飞身而去。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 空中各种法术翻飞,不断有人倒下。 窃衣身为魔君自然也不会退缩,领着魔界众人抵抗鬼界的袭击。 第九十五章交手 再说晚妆直接向昔邪飞身而去,虽然晚妆浑身煞气,然而昔邪还是存着些许侥幸,眼见晚妆向自己袭来硬是没有躲开。 于是他硬生生的接了晚妆这一击,昔邪顿时站立不稳直直退了好几步。 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从昔邪的眼中闪过,其中还夹杂着一抹失望。 而晚妆却是见一击得逞,丝毫没有耽搁,见一击得势立马又发动了攻击。 昔邪和晚妆早已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两人再熟悉不过,互相的招式早已牢记于心,晚妆再次袭来,昔邪有了准备自然躲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仿佛有火花四溅。 晚妆顿时眼睛一眯,浑身的煞气竟然像是更浓郁了,只见她的眼神一冷,却是举起了洪荒剑。 一道剑气顿时向昔邪袭去,昔邪顿时向后飞跃而起,堪堪躲过了这道剑气,然而剑气却还是割破了他的衣裳。 晚妆见状却是一刻不停,继续发动攻击。 一道道的剑气昔邪袭来,昔邪顿时双手一挥,却只是为了自保。 两人不过片刻便已交手了一百个来回。 晚妆与昔邪本来就不相上下,然而晚妆因为煞气功力大增,此时再与晚妆交手自然有些吃力,更何况昔邪怕伤了晚妆,他不忍心下手自然处处留情,更是让他处在了劣势。 而此时,夏天无正与窃衣交手。 夏天无邪术大成,更有轩辕剑在手,窃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夏天无与窃衣缠斗那么久却是有着看好戏的心态,然而他此时再无心思,直接重重的给了窃衣一击。 窃衣自然不敌,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夏天无看也没窃衣一眼,反而看向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他一眼便看出了昔邪只是防守,被晚妆打得节节败退,显然不是晚妆的对手。 接下来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晚妆自然知道夏天无已经结束了战斗,而接受到夏天无审视的视线,她当即脸色一凝,却是心下一狠再次重重的袭向昔邪。 昔邪被袭中要害,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果然便见不远处观战的夏天无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却见一个鬼界的手下突然凑到了夏天无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他说得什么,夏天无顿时脸色一变。 晚妆却是没注意,她眼神冰冷,拖着洪荒剑一步一步的走向昔邪。 就在洪荒剑就要挥下的那一刻,夏天无却是突然出声:“晚妆,我们马上回鬼界!” 晚妆回头看向夏天无,她的表情冰冷,眼角变成了黑色,这是因为煞气侵蚀的原因,却是显得她的脸色越加白皙,她的脸上沾着几滴血,散发着血腥气。 此时这般看着夏天无,格外的邪气,只见晚妆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为何?”语气冰冷刺骨。 夏天无略微一顿,因为晚妆此时的眼神竟然让他也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好在两人已经不是敌人,他当即说道:“鬼界被围攻了!” 晚妆顿时懂了,回头看了昔邪一眼,便直接离去。 鬼界的人一霎那间便退去了。 魔界的人受伤的不算少,最严重的确是昔邪了。 窃衣受伤也不算轻,可是相比起昔邪来,却是轻了不少,因为不知为何那鬼王夏天无竟然没有下狠手!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窃衣这时候还是没有多想,连忙派人将昔邪带回寝殿。 而夏天无与晚妆一行人刚到鬼界的地界,便看见有人在攻打鬼界,然而见众人归来,对方丝毫没有恋战,竟然直接离开了鬼界。 一行人连忙回到鬼界,好在众人回来得及时,鬼界竟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晚妆怀里抱着洪荒剑依旧沉默,周身围绕的煞气将她笼罩在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妆突然开口说道:“竟然无事,我便回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煞气控制的原因,如今的晚妆变得格外沉默寡言,看上去也格外的阴郁。 夏天无自然不会介意,竟然如此,哪里又会拒绝,他此时心情大好,自然应好。 晚妆向他点了点头便举步离去,而去的方向,是夏天无特意为晚妆准备的寝殿。 见晚妆离去,鬼界大殿一时寂静无语。 过了片刻,才有人出声了。 那人乃是夏天无的心腹之一,可是即便如此,此时他的心里也满是疑惑和不解,“大人,眼见战神晚妆将那妖主昔邪已经打伤,若是不阻止她,便能解决了这一大祸患,鬼王大人便少了一个劲敌,何乐而不为?” 夏天无听了这话却是挑了挑眉。 那人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之所以突然撤退是因为有人袭击鬼界,而有人围攻鬼界,其实不过使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那见他们归来便逃离鬼界的人根本就是鬼界的人! 夏天无见自己属下一脸疑惑不解,顿时悠了一口气,“那昔邪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听他这么说,那属下的表情越发疑惑了,“小...小的愚笨,竟然如此,那为何我们要对此一举?” 多此一举说的自然是指攻打魔界半途而废的事情。 夏天无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容:“多此一举?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 然而他却是没有再解释,让众人越发茫然了。 夏天无说不是多此一举自然是有原因的。 晚妆被煞气控制,夏天无即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是终究留有一丝疑心。而昔邪与晚妆关系不一般,众人皆知,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用昔邪来试探晚妆。 所以之前他便提出要攻打魔界,晚妆这不就答应了? 而从今天的战况来看,晚妆招招凌厉刁钻,反倒是昔邪处处留情不忍心伤她,而晚妆最后更是打伤了昔邪! 夏天无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诚然如属下所说,晚妆直接杀掉昔邪更加有利,可是若是杀掉昔邪,阳起一人根本无法阻止他,唯一能止住他的偏偏又是他的盟友。 那么,成神的道路也太过无趣了吧! 第九十六章蹊跷 他就是想让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统众生!看着这六界对他俯首称臣! 夏天无的脸色突然有些懊悔,因为他突然响起了前任鬼王,川柏,当然也是他的父亲。 他不该那么早就杀掉他的,他就应该让他看着,这六界,这苍生,因他而灭,也因他而活!他不是叫他贱种吗,然而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嘴里的这个贱种却做到了。 唉,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冲动直接将他杀掉了呢? 真真是可惜。 夏天无五官妖冶,眼角猩红,此时眼里满是懊悔,他此时明明面带着笑容却只会让人觉得慑人,而此时若是有人看见此时的夏天无眼里疯狂的神色指不定会被吓破神! 而且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抹奇异的气息,和晚妆散发出的煞气不同,他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能让人失神。 然而,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夏天无用这招的时候并不多! 这便是他邪术的最后一招,诱人心魄,让人心悦诚服。 夏天无很满意自己的一切,想着想着既然笑了起来,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 晚妆从鬼界大殿离开便直接回到了寝殿,她将寝殿门一关上立马设下了一个结界。 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晚妆顿时坐到了椅子上,紧绷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周围的煞气围绕,晚妆看着周围飘着的煞气眼色不明。 突然她脸色一变,又坐直了身体。 不过一瞬间,她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晚妆紧紧的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然而她还是禁不住发出了细碎的闷哼声。 此时的她像是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汗水一滴滴的从她的额头冒出,滑过脸颊,从下巴滴落,最后坠落在锁骨上在向下落入衣襟里再也看不见。 她的眼角呈黑色,就像是入了魔。 晚妆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然而手臂上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其他地方导致的痛苦,真的是折磨啊! 她使劲的咬紧牙关,却不敢咬住嘴唇,因为她知道,若是咬住嘴唇,一定会被咬破的。 她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手心甚至被她的指尖掐出一道道血痕。 然而细碎的痛呼声仍旧不停的从她嘴里传出来,晚妆紧紧的闭上眼睛,几滴眼泪便从眼角滑了下来。 眼泪和汗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被汗打湿的,哪里是被泪打湿的。 她的痛苦,无人得知,只有靠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 而此时被鬼界突然袭击的魔界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往日一般。 窃衣的伤自然是小事一碟,几株仙药便让他恢复如初,不过他心中的担心却丝毫没有减退半分。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昔邪。 窃衣脚步不停,直接往魔界地宫的方向走去,他熟门熟路的直接前往昔邪的寝殿。 因为晚妆没在,寝殿只有昔邪一个人,窃衣便直接进入了。 昔邪就坐在寝殿内的椅子上,可是窃衣进了寝殿却没能引起他丝毫情绪波动。 此时的昔邪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根本无暇顾及窃衣。 窃衣见昔邪竟然这般模样,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情字伤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窃衣叹气的声音太大的缘故,本来处于沉思当中的昔邪顿时看向了他。 窃衣一见昔邪看向自己还吓了一跳,因为他本来以为昔邪不会搭理自己呢,他当即看向昔邪,出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其实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昔邪与晚妆两人会走到这种地步,我打断你的腿,你重伤我,竟像是再也无法缓和一般。 这情之一字啊,不沾也罢。 窃衣突然有了一种觉悟。 而昔邪却是根本没有回答窃衣的问题,他冷笑了两声,将手里的东西扔向窃衣。 窃衣没料到他突然扔东西给自己,险些没有接住。好在他反应快,最终还是没有让东西掉在地上。 他低头一看,一个明黄色的卷轴,窃衣顿时明悟,轻声说了一句:“洪荒卷轴。” 他皱着眉头将卷轴打开,即便是窃衣已经知道了其内容,可是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卷轴,卷轴,都怪这卷轴,若不是....”昔邪突然出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嘶哑,听上去比往常低沉了不少。 他着实被煞气控制的晚妆惊得不轻,纵然是被晚妆重伤,心底仍有一丝侥幸,可是他知道那侥幸不过是他想太多。 好在被煞气控制的晚妆不会跳下天池! 只要她还在,他便会想尽办法让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昔邪受伤之后想了许多事情,他在想若是早知道晚妆体内的煞气会这么早就出现,他一定不会将她的腿弄伤。 痛在她身,痛在他心。 窃衣见昔邪又是一脸追忆顿时又有些无奈了。 而昔邪也终于从回忆中退了出来,一张精致的脸上尽是沉思。 窃衣见他换作一脸沉思,明明知道昔邪此时不想搭理人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昔邪突然回答,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窃衣,反而问道:“这几日鬼界可又有什么动作?” 窃衣虽然惊讶,可是还是及时的摇头回答道:“从那日从魔界回去后便格外的安静。” 昔邪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窃衣见状连忙问道:“可是有什么蹊跷?” 昔邪当即点头:“确实有想不通的地方,那日鬼界突然来袭,夏天无将你打伤,晚妆也...将我打伤,魔界再无人能抵抗他,这乃是夏天无将魔界收于麾下的大好机会,然而他却突然退去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秘密。” 窃衣一听当即眯了眯眼睛,他的相貌也偏向妖冶,和昔邪有着几分相似,透着一股子邪魅却不像夏天无那般邪气,此时眯起眼睛像极了一只狐狸。 他本来也觉得有些问题,此时听昔邪这么一提也觉得那日鬼界袭击魔界来意不明。 也不知道那夏天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第九十七章神秘短笛 此时的天界,天君也得知了鬼王夏天无携鬼界众人攻打魔界的消息。 天君当即忍不住眼皮一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更加让人没想到的是晚妆竟然和夏天无搅在了一起。 天君表情严肃,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那夏天无本就那么猖狂,如今有了晚妆的加入指不定得有多嚣张。 真真是让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解决! 却是没有人知道夏天无一开始作乱的时候,天君并向夏天无表达了诚意,可惜那夏天无却是根本没有搭理天君派去的人。 想到这个,天君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他皱了皱眉便对守在宫殿门口的天将说道:“快去帮我叫神尊前来!”天君手里的神君指的自然是神尊阳起。 天将听了天君的话,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前去禀报神尊阳起。 片刻后,阳起来到天君所在的宫殿。 他今日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袍,腰间配着同色的腰带,端的是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眉间的神印颜色似乎也有所加深,倒像是功力越发精进了。 天君见阳起一进大殿便感受到了他和上次有些不同,心中顿时一喜,当即开口说道:“神尊可是功力大增?” 阳起一听脚步一顿,却是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小有进步,要让天君失望了。”他自然知道为何天君大人会关注他的修为,现如今夏天无作乱六界,其他界为了反抗自然要携手对付夏天无,而他的功力若是精进,自然又多了一分胜算。 天君一听顿时有些失望,心中的忧虑更加深了,他当即问道:“神尊可知道夏天无携鬼界众人攻打魔界的消息?” 阳起一听顿时点头,“我也是刚得知不久,这夏天无诡计多端,爱走偏门左道,想了许久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攻打魔界,难道他一直都是一时兴起?不知道天君能否猜出这夏天无究竟是什么心思?” 天君一愣,显然没想到阳起竟然反过来问他,不过他好歹是一代天君,之前便想过了这个问题,于是仅仅只是一愣便回答道:“我确实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你说这会不会是鬼界与魔界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其他人?” 阳起一听天君的回答当即一惊:“怎么可能?” 天君不经意的摆了摆头,“神君有说不知,这鬼王夏天无诡计多端,可是这昔邪也不遑多让!他啊,说不定早就暗地里和夏天无狼狈为奸了!”话中竟然对昔邪满满的诋毁之意! “不可能!”天君话一落,神君当即斩钉截铁地回答,他这段时间与昔邪解除颇多,自然算是了解昔邪的为人,自然不会因为天君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昔邪。 阳起的反应有些大,天君着实没有想到他就这么说了两句就引起阳起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转换话题:“也对,这一切不过只是猜测罢了。倒是那夏天无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弱点!”天君及时的转换话题,因为他知道,若是继续说下去,两人指不定会不欢而散。 而两人口中谈论的夏天无此时却无暇估计其他。 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 鬼界的地宫早已被夏天无上次杀川柏的时候烧掉了。 而新的地宫却是被建在了鬼界水牢的旁边。 是的,水牢,曾经川柏将他关的地方。夏天无在里面受尽皱眉,然而邪术却因此练成,他还要感谢那水牢呢。 夏天无慢慢的向新地宫的最深处走去,一路上的琉璃灯照亮了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而更多的是激动兴奋,以及眼眸深处的那抹嗜血的眼神。 终于,到了地宫的最深处。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普通房间的一半大小,然而这个小小的房间此时却格外的骇人!里面空间不大,可是看上去很空旷,因为四周什么东西也无。房间的中央却是有着一个水坑,水坑的上方飘着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夏天无缓步走近水坑,这时水坑才露出了它的全部面目。 哪里是水坑!分明是一个血池! 里面鲜红的血水正在不停的沸腾翻滚着,飘散出来的血雾竟然像是被那盒子吸进去了一般,此时此景看上去骇人至极! 然而夏天无见到这般情景却是满意的笑了,他的眼眸似乎被水池里的血水映成了血红色,妖艳至极。只见他嘴角微微掀起,吐出一句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话。 “这九九八十一对童男童年的鲜血果然效果显著!”他的眼中似有光芒。 只见他突然一伸手,之前飘在血池上方的盒子便被夏天无取在了手里。 盒子上似乎都被血雾染成了血红色,透出满满的血腥味。 然而夏天无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一下子便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只短笛。 短笛的笛身通体黑色,却黑得发亮,透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见到短笛的样子,夏天无满意的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他看着那短笛的模样就像世间凡人看自己的心上人那般。 他小心翼翼的取下短笛,笛身很短,长短刚刚及他的手掌长,就像是一个把件,然而夏天无却是爱不释手! 他拿着短笛将每一寸都看得仔仔细细的,生怕有什么遗漏一般,而后,他终于将短笛拿到了嘴边。 夏天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乐声响起,旋律格外的优美,若是有人在这里,绝对会让对方立马失神。 新地宫内很快就想起了迷人的笛声,那旋律让人轻松,那笛子的声音更是让人觉得如梦如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天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笛子,他的指腹将笛子一寸又一寸的摸了个遍,最后终于舍得放开了。 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笛子佩在了腰间,夏天无看着腰间的短笛终于放下心。 已经取了重要的东西,夏天无再无停留,又慢慢的走出了地宫。 不经意间看见腰间晃动的短笛,夏天无露出一个邪魅笑容。 浩劫,这才真正开始来临。 第九十八章青丘之役 床上,晚妆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周围飘散的煞气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郁了。 突然一道笛声悠悠的传来,笛声悠扬,不知不觉让人沉浸在其中。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晚妆的眼里没有一丝睡意,原来只是在假寐,她听着耳边响起的笛声皱紧了眉头。 这笛声太奇怪了,竟然能诱人心神,她明明白白的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险些失神。 晚妆当即起身往那笛声的来源处寻去。 笛声一直未停,晚妆很容易便找到了那笛声传出的地方。 鬼界的某一处,一个人影穿着一袭玄青色衣袍站在那里,他的衣袖在风中翻飞,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微妙的气势。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顿时转过身。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 那吹笛之人自然是夏天无,他一转过身便看见浑身笼罩在煞气之中的晚妆,很满意晚妆如今的模样,随后便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而晚妆却是在看见夏天无手中拿着的短笛时,不禁心头一跳,心中不好的感觉瞬间放大。 “你在找我?”见晚妆一时没有说话,夏天无当即开口问道,同时重新将笛子佩在腰间。 晚妆自然摇头,她虽笼罩在煞气当中却还是能看出她的表情冷淡,不过晚妆自从被煞气控制以后便一直就是这副模样,夏天无自然不觉得奇怪。 见晚妆摇头,夏天无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和晚妆闲聊起来。 两人你问一句我回一句,看上去倒像是好友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六界格外的平静,然而终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起云涌只在一瞬间。 “帝君,不好了不好了!鬼王夏天无又来攻打青丘了!”青丘族人飞奔而来,他一边跑一边喊道:“夏天无又来攻打青丘啦!” 大殿上的白术帝君当即脸色一变,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有青丘族人愤怒的开口说道:“这夏天无当真是欺人太甚!我们族人世代便居住在青丘,这夏天无在人间作恶无数,如今又前来侵犯我们青丘,我们誓死也要抵抗住他!” 其他族人的情绪瞬间被感染,齐声吼道:“誓死抵抗夏天无!誓死守卫青丘!誓死抵抗夏天无!誓死守卫青丘!” 殿下的白芷与白薇也在其中,他们一人乃是帝子,一人乃是帝姬,自然不会在此时退缩,姐弟俩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坚韧。 白术帝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乃一代帝君,曾经经历了无数次的战役,然而此次却是忍不住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他看着一对儿女,看着自己的妻子,看着自己的族人禁不住红了眼眶。 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此次青丘怕是守不住了。 然而他的心智坚定,眼中未露半分情绪。 “那夏天无现在何处?”白术帝君开口向之前那位通报的族人问道。 那人连忙回答:“帝君,怕是快临近青丘山门了!” “轰”的一声,大殿内顿时像沸水一般沸腾起来。 “帝君在上,我们请愿前去参战!守卫青丘,守卫青丘!” “帝君在上,我们请愿前去参战!守卫青丘,守卫青丘!” 白术帝君看着殿内的激愤的族人,不易察觉的吐出一个字:“罢!” 青丘之役终究难以避免。 青丘的族人和鬼界的人缠斗在一起。 鬼王夏天无却是没有动手。 青丘族人本就稀少,帝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在一开始便加入了战斗。 白薇和白芷自然也不会旁观,竟然别人无故来犯,哪里还讲究什么道义,一瞬间,两人便各自解决了几名鬼界中人。 一名鬼界的人突然向白芷的后身袭来,白芷顿时一个后跃,躲过了对方的袭击,随后两人一瞬间便交手了数招。 很快白芷便发现了对方也不是无能之辈,连忙集中精力和对方交手! 刀声,剑声,武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断地有人倒下,青丘的人,鬼界的人,鲜血染红了土地。 对方的身手着实不耐,白芷用尽全部功力与对方交手,然而却丝毫未占到上风。看来鬼王夏天无侵犯六界靠的也不是一个人的本领,这么一想,便突然看向仍然在空中观战的鬼王夏天无,然而这一眼,却是让白芷大惊失色。 夏天无旁边并肩而立的那人是谁? 他本就在与人交手,这么一走神顿时被那鬼界众人抓住了破绽,那人立马迅速而刁钻的向白芷袭来。 白芷一回过神便见一把剑向自己刺来,顿时心中一紧,迅速的侧身一躲,然而对方的剑还是割伤了他的手臂。 “嘶” 白芷当即发出一声闷哼,那人见一击得势迅速的又向白芷袭来,白芷已然露出了破绽。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那人的剑还未碰到白芷便被狠狠的踢到了一边,随后一把剑飞身而去狠狠的刺过他的胸膛,将他穿在了地上! “走什么神!”白薇吼道,她话一落迅速的奔向白芷,守卫白芷的后方。 两人互相背对着,白薇此时看不清白芷脸上的神色,一脚踢飞鬼界的一个人,看向白芷后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当即问道:“怎么了?” 白芷一脸复杂,神色不明,“你看那夏天无身旁的人可是....” “晚妆!”然而白芷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白薇发出一声惊呼,原来白芷一开口白薇便看向了鬼王夏天无,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不已的身影。 真的是晚妆!白芷脸上的神色越加复杂了。 姐弟两个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样的疑惑,晚妆怎么会和夏天无在一起? 心中翻起了波涛巨浪。 白术帝君自然也发现了一对儿女有些异常,他顿时皱了皱眉,顺着两人的视线看了过去,一下子便看见了晚妆和鬼王夏天无! 他自然是认识战神晚妆的,然而让他震惊的不是晚妆此时和鬼王夏天无在一起,而是此时的晚妆四周飘散着黑色的煞气! 纵然是白术帝君此时也是心中一震,青丘,当真是留不住了! 第九十九章英雄有泪 果然,白术帝君的想法刚一落下,便见夏天无有了动作。 鬼界的人不断的倒下,然而青丘族人为了守护青丘展现出了巨大的毅力,以一敌二的有,以一敌三的有,以一敌五的也有。 他们是为了守护自己世代居住的青丘,自然用了最大的力量。 然而鬼界的人很多,倒下了一个鬼界的人,又加入两个鬼界的人。 一片混战,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晚妆怀中抱着洪荒剑一动不动的待在夏天无的身旁,她的表情冰冷,正低着头看着某一处,没人发现她眼底的情绪,她的眼底充满了挣扎,眼中像是燃起了一株小火苗。 夏天无的脸上却是一直面带着笑容,似乎很满意眼前的一切,突然他伸了伸手,下面鬼界众人竟然全部停下了动作迅速的退到了后面。 晚妆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鬼界的人退下是因为夏天无的那个手势,她顿时问道:“什么意思?” 夏天无的嘴角掀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之所以这么说,显然是夏天无已经相信晚妆已经被煞气控制,两人乃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他自然也要展示自己对地方的信任。 晚妆的反应则是面无表情。 夏天无自然不会介意。 而鬼界的人突然撤退,顿时让青丘众人一惊,却只能看着他们撤退。 白术帝君也不清楚为何鬼界的人会突然后退,却是保持着一代帝君的威严,他当即对夏天无说道:“鬼王在人间作乱,还屡屡进犯我青丘,当真是不顾这六界的规矩了吗?” 夏天无一听顿时挑了挑眉,狂妄的开口:“六界的规矩,这六界的规矩早就应该换了!” 白术帝君一听当即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夏天无此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不可转圜的意思了。他眼睛微微一眯,看向夏天无:“那不知鬼王究竟是何意?” 四周的族人看着夏天无也是一阵愤怒,像是忍不住要向夏天无冲过去,白芷和白薇连忙拦住冲动的族人。 夏天无落到了青丘众人的不远处,晚妆自然也随她一起。 两股明显的视线直直的看向晚妆,晚妆冷冷的看过去。 白薇和白芷接受到晚妆冰冷的眼神俱是一怔。 而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夏天无直直的看向白术帝君,随后便开口说道:“想必白术帝君也知道你们族人抵抗不了多久,倒是不如你们直接归顺于我,这样你们族人也能减少一些伤害,你说对吗?” 白术帝君的手当即捏成了拳头,终究没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无耻小儿,你当真是大逆不道,如今就算是你爹川柏站在这里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没料到对方竟然突然提到川柏这个名字,夏天无当即脸色一凝:“就是他不敢,所以他才没机会!” 白术帝君气急,顿时想起那川柏就是死在他的亲生儿子手里,他紧紧的盯着夏天无沉声说道:“你不顾天伦犯下弑父之罪,闯昆仑夺神器,还杀掉上神苏叶,作乱人间,让六界不得安宁,夏天无,你终究有一天会败在你的狂妄自大上!” 当即有青丘族人也忍不住说道:“夏天无,你要杀就杀,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们族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归顺你!” “对!夏天无,我们绝对不会归顺于你!” “滚出青丘,夏天无,滚出青丘!” “夏天无,滚出青丘!” 越来越多的青丘族人加入了呐喊。 夏天无却是有些嘲笑的看向他们,眼神充满了蔑视之意。 他手一招,之前退下的鬼界众人顿时又冲了上来,向青丘众人逼去。 夏天无眼睛微眯,语气嘲讽:“既然你们不信邪,就让你们吃吃苦头!” 混战再起。 晚妆一如之前的模样,未因再起的波澜产生任何的情绪。 白芷一脚踢掉向自己围攻过来的三人,顿时又一跃而起,一个法术顿时又伤了多人,脸上的汗珠打湿了两旁的发丝。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晚妆,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正是因为他一走神,手臂上又受了一剑! 不远处的白薇顿时一惊,连忙大声说道:“不要看她!”她也不知道晚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她为何会和夏天无卷在了一起,可是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后的办法自然是不要看晚妆! 白薇的声音不小,晚妆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白薇说得什么,她眉头一凝,却是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闭上了眼睛。周围飘散的煞气犹如实质,就像是为她穿上了黑色的外袍。 突然一阵清脆的笛子声响了起来。 那笛声悠扬,时而高亢时而优雅,竟然好听极了! 白术帝君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吹笛子的人是谁,他看了一眼处在战斗圈外的夏天无皱紧了眉头,不明白夏天无为何会突然吹起笛子来。 他的手一挥,当即挥退了一众鬼界的人,其中甚至还有人吐出了鲜血。 而笛子声悠悠的传来,白术帝君的眉头越皱越紧,很明显夏天无不会平白无故的做这种事情,一定有什么原因! 而不远处的白薇和白芷自然也发现了吹笛子的是鬼王夏天无,笛子响起的那一刻竟然突然觉得神色有些恍惚,使劲的摇了摇头,又仿佛刚刚产生的恍惚是错觉。 “大家不要听那笛声!快快捂住耳朵!” “不要听那笛声!”突然一阵大吼传来,而大吼的人竟然是一向十分稳重的白术帝君,此时他的脸色大变,一脸的着急。 竟然让一向十分稳重的帝君如此大惊失色,一定是大事! 原来白术帝君一开始还没发现那笛声的怪异之处,可是不经意看见一些族人表情恍惚顿时了悟,那笛子声一定有问题! 然而终究发生得太迟了,青丘族人当中法力低下的人依然被控制心神! 还清醒的族人俱是脸色大变,连忙捂住耳朵! “鬼王大人,征服六界,一统众生!” “鬼王大人,征服六界,一统众生!” 听到族人说出这句话,当即有泪从白术眼角滑落。 第一百章输赢 待白术帝君发现那笛声的诡异之处已经来不及了,众多族人已经被迷惑了心神。他们的脸上俱是一脸神情恍惚,但是嘴上却跟着一起发声,显然已经被控制了心神,而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法力都不高。 然而青丘族人本就稀少,法力高强的人并不多,此时粗略一看,清醒的人不足二十余人! 看着被控制心神的族人,白术帝君几乎肝胆玉碎,因为被控制心神大多是族里的后辈,他们乃是青丘的未来! 而夏天无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办法有限,法力高强的人意志力自然也十分强大,自然不好控制,他将短笛从嘴边拿下,笛声顿时不再响起,然而那些被笛声迷惑的人依旧没有庆幸过来的迹象。 “鬼王大人,征服六界,一统众生,我们愿意追随你!” “鬼王大人,征服六界,一统众生!我们愿意追随你!” “哈哈哈”夏天无高兴的大笑几声,连声说道:“好好好!” 饶是晚妆知道夏天无腰间那笛子不简单也没想到那短短的笛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此时再看一眼那笛子,晚妆只觉得那笛子散发的气息越发让人觉得慑人了! “真真是罪孽!一代鬼王竟然炼就这样惨绝天道的邪术!”一位地位深重的青丘族人看着被迷惑的族内小辈也是险些流出血泪。 “夏天无,你乃是堂堂一界之主,如今竟然这般下作!” “快快放了我们族人!” 各种各样的话此起彼落。 然而夏天无心中却未起任何波澜,反而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早先好好说话让你们直接归顺于我,你们不愿意,如今这般你们怎么又不愿意了?” 白术帝君没有说一句话,而是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对方腰间的神秘短笛,只觉得太过邪气。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夏天无是不可能放过青丘的,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双方一时陷入了僵局。 过了许久,白术帝君才说道:“夏天无,你数次犯我青丘,早已不可调和!我们一战定输赢,我赢你退,你赢我....” 白术帝君的话刚一说出口,夏天无的眼中便闪过一抹异色,还未等帝君讲话说完便开口说道:“好!竟然帝君开口,我岂有不战之理?” 白术帝君听到夏天无迎战当即心下一定。 不过心里却觉得有些悲哀,因为青丘的未来不过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果然是六界最大的浩劫吗? 白术帝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一直游离在外的晚妆,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父君!不可!”白薇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话吼了出来,她不可能忘记这鬼王夏天无曾经杀死了苏叶上神,而如今,鬼王夏天无又有了轩辕剑在手,父君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父君!”而一旁的白芷也叫了一声,可是他没有说话,只有眼中有些许挣扎。 “吾儿退下!”白术帝君只说了四个字。 这场决斗不可避免! 他是在为青丘而战! 白术帝君一个侧身,飞身而起,直接飞到了半空中,夏天无见状也飞身而去。 “轰”两道法术狠狠的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然后轰的一声炸开。 声音震耳欲聋。 不过停顿了一刻,半空中的两人又交手了,短短一瞬间,便已交手数百招。 而地上观战的众人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他们的动作太快,只能感受到两人之间传来的法术波动! “轰的一声” 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沟壑,那是法术砸到地上造成的。 白薇的一张俏脸早已变得苍白,她虽然格外敬畏自己的父君,也格外的崇拜自己的父君,可是她知道,父君不是夏天无的对手! “晚妆!”白薇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求救之意。 晚妆自然听见了,然而她冷冷的回看了白薇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也不再看半空中的如火如荼的交战,她大概的扫了一眼,和天空中的夏天无远远的对视了一眼便直接一踮脚尖离开了。 因为很快,便会结束了。 白薇见晚妆一脸的冷漠自然十分的冷漠十分难受,可是此时根本由不得多想,只能无奈的又看向天空。 白术帝君和夏天无交手的动作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突然一阵血雾飘下。 输赢已出。 白薇却是一下就哭出了声音,白芷的表情也难看至极,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捏成了拳头。 而后不过一瞬,便有人影往下坠落。 白芷见状连忙往那处飞奔而去,然而才走几步便发现自己突然举步维艰,他被人用法术困住了! 而在下一瞬,那身影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赫然是白术帝君! 他狠狠的落在地上,本来就已经负伤,顿时又吐出一口鲜血! “父君!” “帝君!” “白术帝君!” “父君!” 众人异口同声,纷纷往白术帝君那处奔去。 “父君,父君,你怎么样?”白薇一下子跪在像是昏过去的白术帝君大哭出声。 清醒的族人纷纷一脸悲切。 “鬼王大人一统众生!” “鬼王大人一统众生!” “咳咳咳咳”白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一口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被控制心神族人的刺激。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眉头皱的紧紧的,帝后见状连忙将他半扶起来,帝后眼中含泪哽咽道:“帝君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术紧接着又咳嗽了两声,叹气道:“青丘我守不住,是我对不起族人!” 他话一落,帝后当即落下了泪。 自此一役,青丘族人大多被鬼王夏天无控制心神,归顺于他,其他少数法力高强的人皆被困在夏天无布下的上古结界内,困于青丘。 这一消息传开,又是引起一阵轰动,大家也对夏天无的力量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青丘乃是一大圣地,又一上古上神的战败引起仙界众人人人自危,生怕夏天无突然袭击,四海八荒皆在传夏天无的厉害之处处。 而夏天无之前一直在人间作乱,青丘战役后也昭示了他将进攻仙界! 第一百零一章沦陷 人间不得安宁,一片混乱,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而今,仙界也不好过了。 自青丘一役后,夏天无便接连攻向了四海,东海西海南海北海皆无一幸免,夏天无犹如神助,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靠着邪术控制别人的心神,法力地下的人根本无法抵抗,只能被他控制,归顺于他,六界一步一步的沦陷。 “唔”鬼界内一个寝殿内想起一声闷哼,只见那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显然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煞气越发的欠强大,晚妆被体内的煞气折磨得大汗淋漓。 她的眼角呈黑色,显然是煞气已经彻底侵蚀全身上下的表现,而后她的额间甚至露出一个浅浅的黑色印记! 晚妆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体内的煞气乱窜,痛得她的青筋绷起,此时的晚妆格外的狼狈不堪! 真的很疼啊! “咚”的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一看竟然是晚妆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原来因为太过疼痛,晚妆不停的翻身竟然直接滚到了地上! 然而她早已痛得全身无力,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晚妆只能撑着手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煞气带来的力量让晚妆的力量剧增,然而也给她带来无穷的痛苦与折磨。 晚妆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她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上,而她往前挪去的方向却是殿里的木桌。 一点一点的挪,往常不过几步的距离,此时的晚妆却费了很久,她费劲的举起手,抓上暗紫色的桌布然后用力一拉。 “轰”的一声,桌上的东西尽数掉在了地上,甚至有几样砸到了晚妆的身上。 然而晚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用尽全身力气拉开桌布,找自己要的东西。 一把匕首被晚妆拿在了手里,拿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晚妆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匕首。 手心顿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晚妆抿了抿嘴唇,握着匕首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刀锋割破手心,晚妆终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狠下心又在手心上割了几刀。 顿时血流如柱,房间内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然而仔细一看,那血竟然不是鲜红色,而是黑色的! 晚妆无力的侧躺在地上,任由血不停的流出。 黑色的血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一会就发现那黑色的血慢慢的变回了本来的颜色,而一缕缕的煞气从血里缓缓飘散而出。 随着血越流越多,晚妆体内的煞气终于逐渐平静下来,不由狠狠的呼了一口气。 待那煞气彻底平静下来,晚妆手心的伤口也结成了伤疤,而她的全身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恢复了力气,她自然忍受不了自己还那么狼狈,当即从地上站起了身,她的表情冷淡,眼角发黑,眉间黑色的印记像是越加清晰了。 晚妆冷冷的看着凌乱的地上,那里有着她手心流出的血,也有着从桌上摔下的东西,无不提示着她想起刚才狼狈的自己。 眼神一凝,晚妆顿时双手掐诀,一个法术便清理了杂乱的一切,而她的表情依旧冰冷,眼里却浮现出了一丝复杂起来。 突然她眉头一皱,因为有人触碰她布下的结界。 晚妆的眼睛微微一眯,手一挥,身上便换成一身青色的衣袍,而后她拿起洪荒剑便走出寝殿,待刚走到外殿便见一个一个人站在门口处,显然之前触碰结界的人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什么事?”晚妆语气冰冷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妆语气太过冰冷还是全身上下散发出d气息太过强大的原因那人竟然吓得抖了抖,有些结巴的开口道:“大...大人,鬼王请你去前殿!” 夏天无? 晚妆眼睛一眯,心中突然一滞,再未看那传话的人一眼,举步向鬼界前殿走去。 还未至前殿,便听到无数的恭贺声,晚妆眼皮一跳,慢慢的走向前殿。 “你来了!”夏天无嘴角带着几抹笑意开口问道,晚妆还未进前殿他便已经发现了,所以晚妆已进入前殿便开口道。 晚妆看了夏天无一眼,依旧表现得十分的冷漠,可是虽然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却点了点头。 夏天无心下顿时满意,笑道:“叫你来就是来感受一下我的喜悦,我们乃是盟友,其中的功劳自然也有你的一份,你也高兴高兴。” 晚妆的反应是冷冷的掀了掀嘴角,然后扫了殿内的众人一眼,眼睛微眯,晚妆便坐到椅子上,洪荒剑依旧如往常一般抱在她的怀里。 夏天无无意间的扫了洪荒剑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恭喜鬼王大人又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祝大人早日收复六界!” “鬼王大人功德无限,待这六界诚服,大人就是至高神!” 各式各样的话在殿内响起。 晚妆不经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而后她却突然身子一僵,因为她竟然在殿内看见了鬼界外的人,因为他们的气息与这鬼界格格不入, 带着些许水气的,乃是水族之人,那散发着妖气的人,乃属妖界之人..... 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收复了这么多的人,还未等晚妆从震惊中醒过来,便又听一人突然说道:“鬼王大人,这四海八荒,六界之内无一是你的对手,为何我们不趁着这时候直接将魔界于天界收复?” 他这话的意思有很多,而透露出的最大信息便是如今只剩天界与魔界还未被收复了。 现如今离夏天无的称霸之路还只剩一步便可实现了! 那人的话不乏恭维之意,然而夏天无听了却是挑了挑眉,冷冷的哼了一声:“谁说这六界之内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 他说这话满是嘲讽之意,之前说那话的人顿时吓得汗如雨出,直接跪倒在地上:“大人,小...小的目光短浅,还请大人见谅!” “这次便饶你一回,若是再有下次...”夏天无的话虽未说完,可是无人不懂他的意思。 除了那人磕头的声音,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第一百零二章深意 “如今六界大抵都诚服与你,难道六界之内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说话的人却是晚妆,她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她。 显然夏天无也是没有想到晚妆竟然会开口这样说,当即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也以为这六界之内我无人能敌吗?” 他的表情十分的认真,说这话倒真的像是求证一般,晚妆当即皱眉:“难道不是?” 夏天无却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的嘴角一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随后说道:“自然不是。” 他说这话再认真不过,却是引起殿内一阵喧哗,夏天无却是没有阻止。 “什么?谁那么厉害?” “鬼王大人,我们不相信,你那么厉害不可能有人是你的对手!” “对对对,我也不相信,鬼王大人,你上古神器轩辕剑在手,谁会是你的对手?” “我也不相信,鬼王大人,一定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鬼王大人,那人是谁?”在一众不相信的人当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让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问这话的人自然不是晚妆,然而殿内此时人数众多,竟然不清楚是到底是谁问的那句话。 殿内的气氛不知道为何有些尴尬。 然而夏天无却丝毫不觉得,他懒懒的开口道:“那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分明是意有所指。 晚妆抬起头,和夏天无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 夏天无眼角狭长,此时眼角猩红越发让人觉得邪魅,看着晚妆的眼神暧昧不清。 晚妆丝毫不受他眼神的诱惑,直接移开了视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句话已经再明显不过,更何况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格外的不同。 可是饶是如此,殿内的人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一些人的脸上仍是露出一丝不信。 “大人,你乃有神器轩辕剑,她怎么....” 话没有说完,可是大家都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意思就是鬼王夏天无有轩辕剑,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夏天无今日高兴,难得的有了些许耐心,只见他摆了摆头道:“我有轩辕剑又怎么样?”却是没有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视线直直的落在晚妆怀里的洪荒剑上。 晚妆拿着洪荒剑的手突然一紧,突然想起不久前夏天无和他闲聊时说的话。心里一顿,晚妆又看了夏天无一眼却是直接站起身往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不是说我们是盟友吗?那你怕什么。” 话落直接走出了大殿。 看着全身萦绕着煞气的晚妆说出这样的话,夏天无却是满意的笑了。 殿下众人实在不知道为何鬼王大人突然这么高兴,只有面面相觑。 而六界一步一步的沦陷,最着急的还是天君。 他自认身份尊贵异常,现如今自然十分担心夏天无攻上天界。想起当初晚妆仅凭一人之力便横扫天界,如今夏天无却是和晚妆狼狈为奸,天界自然更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难道天界就这样毁在夏天无的手里,甚至因为那两人而覆灭吗? 天君在原地绕来绕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他咬了咬牙突然对守在殿里的天兵天将说道:“你们把这个玉佩交给神尊阳起,让他前去天书房查找古籍,一定要找到制服鬼王夏天无的方法!” 话落将一个碧绿色的玉牌扔向天兵。 天兵眼急手快得将玉牌接住,连声道遵命。 天兵很快便来到神尊阳起如今居住的大殿,才刚到,他便见神尊阳起一袭天蓝色的衣袍疾步从殿内走出来。 阳起也认出了这位天兵乃是经常守卫天兵的,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通告,还未等天兵开口便先询问道:“可是天君有什么吩咐?” 天兵立马应是,“神尊大人,天君大人让你前去天书房查找古籍,找到制服鬼王夏天无的方法!”将原话禀告,天兵双手将玉牌呈上。 碧绿的玉牌晶莹剔透,阳起伸手接过,微微叹了一口气:“罢,我知道了,你且告诉天君,我马上就去。” 天兵一听这话,便向阳起告退。 而阳起看着手里碧绿的玉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着实没想到一界鬼王竟然在六界翻起了如此大的巨浪。 将玉牌捏的紧紧的,阳起不再多想,往天书房的方向赶去。 很快,便到了天书房。 天书房乃是一座三层高的阁楼,虽然还不及一位小仙的寝殿大,却是天界的重地之一。 天书房里有着太多太多的上古典籍还有着无数的秘法,乃是天界的传承,自然是重中之中。 天书房有着远古上仙合力布下的结界,若是硬闯,天书房则会触发禁制,直接化为灰烬!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来闯天书房,因为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阳起将手中的玉牌往天书房上空一扔,顿时一道青光闪过,玉牌直接飘在了天书房的上方,而天书房的青色结界顿时露出一个人形的入口,阳起直接从那入口走进去。 书院的一楼摆了数不清的书架,上面的典籍更是数不胜数,可是阳起看也未看一眼便直接上了二楼。 一楼仙法,二楼天规和天界历史,三楼便是一些关于远古传说的典籍。 就算阳起原属于神界也知道这个。 阳起便直接上了三楼,之所以这般是有原因的,三楼尽是远古典籍,若是在三楼都找不到办法,那么在二楼和一楼找到办法的希望将越加渺茫。 很快就到了三楼,阳起再没有耽搁,一本本的翻看起来。 “远古夺仙时期,有一邪物,来于蛮荒穷凶极恶之地,邪煞同体,常于人间作恶多端,诸仙齐力不得诛之,唯东皇钟可镇压,洪荒剑得以斩杀.....” “邪煞同体?”阳起默念了一声,随后又快速的扫过下面的内容,待看清了大概内容随即将此典籍放到一边。 典籍众多,待阳起看完早已是身心疲惫,幸好有一些是玉简,只需神识一扫便可知道其中的内容。 阳起迅速将可能用到的全部带走,一出了天书院收了玉牌便往一个方向飞去。 而那个方向,赫然是魔界。 第一百零三章绝境 魔界荼蘼花常开,风景如画一如往日。 然而阳起此时根本无暇欣赏魔界的美景,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前去禀报的小魔将,他并非受邀而来,自然不能擅闯。 好在没一会便见之前前去通报的小魔将疾步向他走来,那魔将表情严肃,朝阳起俯身说道:“之前拦住神尊,还请神尊见谅,魔君让我为你带路。” “无妨!”阳起挥了挥衣袖,自然不会在意,“快快带路吧!” 很快便到了大殿,魔将阳起带到这里便退下了。 阳起连忙走进殿内。 一进殿内便见魔君窃衣有些懒散的坐在大殿的座椅上,却是不见昔邪。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因为一起合作,倒也熟悉了不少,窃衣一见阳起进了大殿便开口打趣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神尊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啊!” 阳起却是看了他一眼,略微皱眉:“你哥呢?” 窃衣:“.....” 不知道为什么,窃衣竟然觉得莫名其妙的有些羞耻,他当即起身带路。 前往的方向自然魔界的地宫,昔邪只要在魔界大多数时间肯定是在地宫内。 没一会便进了地宫,到了寝殿一看却没有见到人,窃衣一皱眉便又带着阳起去了书房。 昔邪果然在那里。 彼时昔邪正在翻看书房内的典籍,窃衣与阳起一到书房的门口他便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却是没有开口说话便又低下头看书了。 而一些典籍被他摊开放在了一边。 窃衣一看到那么多典籍便觉得有些头疼,当即推了阳起一把,阳起一下子跨进屋内,再转身一看,哪里还有窃衣的身影。 阳起抿了抿嘴唇走到了昔邪旁边,他看了认真的昔邪一眼,然后将之前在天书院收集的典籍全部放到了桌上。 昔邪当即又看了阳起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便听他问道:“哪儿来的?” 两人并肩作战多日,只阳起拿出这些典籍的一瞬间,昔邪便知道了阳起与他有了一样的想法,想从上古典籍远古密兴中找到能制伏夏天无的办法。可是他已经在魔界收藏d典籍中翻找了数日,却仍旧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阳起听昔邪问道,当即回答:“天君大人让我去天书院找的。” 虽然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昔邪当即有些嘲讽的说道:“倒是没想到天君大人这次竟然如此深明大义。”毕竟天书院乃是天界重地,除天君和身份尊贵的上仙不得入内,而阳起却是神界之人! 阳起听了这话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天君不能解决的事情面前他一向是深明大义的!”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俱是了解天君的本性。 昔邪当即方向手里的书走向了书桌,因为阳起竟然将那些典籍从天界拿来便说明里面一定有有用的信息。 随意的拿起一本,昔邪便看见了关于邪术的,虽然并没有提到夏天无的邪术,可是好歹有了希望。 这天界的天书院倒是名不虚传! 阳起则是将他自己之前看到的全部翻出来递给昔邪。 昔邪一本一本的看完已经是好一会过后了,而此时的昔邪蹙眉沉默i,一双红眸满是沉思。 阳起见昔邪这样也是叹了一口气,“如今知道了办法却是不如不知道。” 有些丧气,却是事实如此。 昔邪神色一黯,沉声说道:“东皇钟当初被苏叶上神用来困住晚妆,那时已经被恢复记忆的晚妆打破,洪荒剑却是晚妆的佩剑,然而晚妆如今却是夏天无的帮手....” 阳起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沉默。 之所以这么说却是有原因的,看了那么多的典籍,两人便从中发现能够制服身负邪术的夏天无的只有东皇钟与洪荒剑,但是东皇钟在晚妆恢复记忆时就破裂,拿着洪荒剑的晚妆又是夏天无的帮手。 竟是又陷入了绝境之地!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眼底神色俱是沉重。 过了许久,阳起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昔邪,你晚妆有没有可能....” 阳起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昔邪却是懂了他的意思,他轻轻的蹙眉,想到那日格外冷漠无情的晚妆,又想到晚妆与夏天无一起前去攻打青丘的事情,他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想的是事实。”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转世之后与那青丘帝姬乃是好友,前段时间她还曾帮青丘抵御夏天无,然而她却....” 昔邪的话也没有说完,阳起也懂了,随后他的表情一凝,感叹道:“是啊,晚妆那般正义,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夏天无毁了这六界苍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众生受苦!” 是啊,她自然不会容忍夏天无这样做,因为她连自己都不能忍,何况容忍那夏天无? 也正是因为如此,昔邪才知道晚妆是真的被那煞气控制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三人认识已久,沈默大战之时虽然有过罅隙,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故而晚妆变成这样都有些不好受。 阳起想了想又说道:“晚妆...身上的煞气当真没有办法去除吗?” 昔邪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张精致的脸露出几分无助,然而那无助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就像之前看见的是错觉,昔邪嘴角微微一掀,形成一个简单的弧度:“晚妆乃是本身便是魔煞,想必要去掉那煞气必将十分困难,可是就算在困难,我也会想办法。我不希望她是这个样子,而她自己,更不愿意变成夏天无那般。” 简单的几句话,诉尽深情。 而阳起也在这个时候恍然明白一些事情,当初他乃神尊,晚妆乃战神守卫神界,他自然先于昔邪与晚妆认识,可是晚妆对阳起的冷漠却是一如当初,相反对于昔邪却是渐渐敞开了心扉,向来是昔邪对于晚妆更加情深义重吧1 如今他也忘记了那些前尘往事,自然希望昔邪与晚妆有一个好结局。 可是这一路前去终究是荆棘遍布。 第一百零四章下天帖1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晚妆,此时的房间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昔邪沉默不语。 阳起几度欲开口打破沉默都没有成功,却是见昔邪突然又拿起了之前翻看的那些典籍。 “由此看来,那夏天无也不是不可战胜,说明他并非无敌,还是有破绽的。”却是昔邪开口打破了沉默。 阳起自然赞同,说道:“是啊,竟然东皇钟和洪荒剑能制服夏天无,说明一定有其他办法也能制服他!”阳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他说的不无道理,昔邪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见他摇头,阳起正有些不解,便听昔邪又开口说道:“等不了了。” “等不了?”阳起重复了一遍后连忙开口问道:“这是为何?我们如今没有东皇钟,也没有洪荒剑,只有再找其他的办法!” “能否找到其他的办法变数太大了,若是许久未找到,这六界想必早已经因为夏天无彻底沦陷了,若是到时再找到办法又有何用?” 昔邪表情淡淡,说出的话确实一针见血。 阳起当即一脸愕然,没想到自己竟然将最重要的事情给我忘了。是啊,若是他们许久未找到制服夏天无的方法,那这六界众生指不定全部掌握在夏天无的手里,即便是以后找到了办法,也已经挽救不了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阳起向昔邪开口问道,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可是又不能任由夏天无就这样为害众生吧。 “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就只能从夏天无身上下手了。”昔邪看了阳起一眼。 阳起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却没有开口问昔邪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知道,昔邪后面肯定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昔邪顿了一会便说道:“夏天无的行事作风十分的狂妄,也十分的自大,竟然如此,我们给他下天帖吧!” 下天帖! 三字一出,即便是神尊阳起也是一脸震惊。 这下天帖三字说起来容易,却是需要十分的毅力的。 六界共存,有时候难免有不和谐的地方,轻则几十万年不见一面,重则你死我活,可是鉴于六界之间需要秩序,上古有一规矩,若是有不能解决不可调和的问题,那就给对方下天帖决斗,以助消除矛盾,一战解恩仇。 可是实际上,下天帖的由来已久,却没有多少人实施,因为很多人直接就选择动手解决了。因此根本不需要下天帖,因为代价太大。 下天帖首先需要祭天,然后才能写战帖,最后还需要以心头血祭帖才能将帖子给对方。 以血祭帖,若是战败,下帖之人则会困于心魔,修为再无可能再进一步。 这个对于他们来说,代价太大了。 阳起当即摇头并不同意,“即便是要向那夏天无挑战也并非只有下天帖这个办法。既然你说他十分自大,想必我们下普通的战书他也会迎战,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下天帖?” 阳起说得虽也有道理,可是昔邪下这个决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他有些慵懒的靠在书桌边,神色平静的述说自己选择这样做的理由:“那夏天无虽然自大可是也不是有头无脑之辈,相反,他能屈能伸,因此,我们若是下平常的战书,他不一定会接。” “可是若是下天帖的话就不一样了,迄今为止,这天帖出现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而那夏天无的性格又是那般,若是我们下天帖。他就是看在天帖两个字上,也肯定会接下挑战!” 昔邪的语气十分笃定。 可是阳起还是有些不同意,因为他觉得实在无需如此。 可是昔邪却十分坚持:“阳起,只有下天帖,夏天无同意挑战的几率最大。若是先下普通战书,他不同意,我们再下天帖的话,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那就由我去下!”既然昔邪这般坚持,阳起也不再劝,却是不容拒绝的说出这句话。 昔邪有些讶异的看了阳起一眼,没想到阳起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而后见他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却是摆了摆头:“不行。” 阳起还待反驳,昔邪便继续说道:“若是夏天无应战,晚妆必会随他前去。” 后面的话即便是不说,阳起也懂了,他额间的神印闪耀,显得他风光霁月,一脸正气,只听阳起又问道:“那你的修为...” 知道阳起要说的是什么,昔邪当即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如今已经顾不上修为,我们的目的在于夏天无,即便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打败他。” 用尽一切办法,昔邪的语气在这句话上格外的沉。 阳起微微一怔,他看向昔邪,只见他的脸色平静,神色却深沉的可怕,止不住心里一颤,竟然这才理解到了昔邪最终目的。 果然下天帖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怕是昔邪一开始便打的以身犯险,和那夏天无同归于尽的想法。 竟然昔邪下了这种决定,那么他又怎么会置身事外呢? 阳起的心中也下了决定,眼中也露出几分坚定来。 竟然已经有了决定,阳起心中也安定下来,再不想其他,他皱眉说道:“既然已经决定给夏天无下天帖,那么以什么理由呢?” 昔邪皱了皱眉,手指在书桌上下意识的敲了两下。 “咚咚咚”的响了几声又停下来。 “便以之前他擅闯魔界为由吧。”晚妆从地宫消失不见得时候不知道,可是那日见晚妆与夏天无待在一起,他便知晓了一定是夏天无闯来魔界带着了晚妆。 听到昔邪说的这个理由,阳起有一瞬间的无语,可是只是一瞬他便恢复过来,依旧如往常一般的温润如玉:“也罢,竟然是下天帖怕是随便找一个理由他便会应下。” 两人相谈许久,终于离开了地宫,却是前去为下天帖做准备,在他们看来,这大概是唯一能制服夏天无的机会! 天帖出,群雄应! 然而如今六界一步步沦陷,怕是见不到众仙观战的盛况,而一切准备都在不知不觉的进行当中。 第一百零五章下天帖2 之前提到那天帖不过寥寥数语,实际下天帖的步骤十分复杂。 要说复杂也不复杂,不过就几个步骤罢了。 请帖,在日月相交之时天地间的灵气最为旺盛,请帖便要在那时进行。 祭帖,则是要用心头血进行血祭,却是天道为了给下帖之人下禁制,也为天帖赋予神力。若是下帖之人战败,这个禁制将会永远限制下帖之人的修为。 下帖,这一步便是最后一步,将需写的内容写在帖上,并附上决斗的时间与地点,天帖便成,到时直接送与要挑战的那人便可。 而此时昔邪与阳起日月相交那一刻。日月相交听起来比较神秘,其实就是太阳即将升起,然而月亮还未落下的那一刻。 而那时,确实是灵气最浓郁之时。 昔邪与阳起早已来到了荼蘼山川最高的山峰上。突然天空中一抹紫气出现,昔邪当即沉声刀:“快了!” 两人皆准备好,待那太阳刚刚冒头的时候,昔邪与阳起同时掐了一道仙诀,顿时两道仙诀汇聚到了半空中。两人丝毫不敢耽搁,立马打坐,一遍念着请天帖的口诀。 两人才年、念一会,无数的天地灵气便向两人这边纷涌而至,将之前两人掐的两道仙诀笼罩在一起,渐渐的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巨茧。 昔邪和阳起知道这个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自然不敢分神,口诀更是一刻不敢停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灵气巨茧越来越凝实,却是突然“轰”的一声炸开了。 而后一张薄如蝉翼的天帖飘在了半空中。 成了! 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根本无暇多说,昔邪手一挥,那天帖便自动向他飞来,两人又连忙赶回魔界的殿宇内。 待回了魔界,两人才有机会仔细看那天帖,像是呈透明色一般,十分的轻,仿佛没有力量一般,果真是灵力汇聚而成。 阳起将那天帖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生怕把它弄破一般,而后颇有些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天帖啊!”薄薄的,却是玄而又玄,透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他看了两眼,感叹完便又将它递给昔邪。 昔邪接过那天帖便进了内屋。 他往椅子上一坐,而那天帖便飘在他的胸前,昔邪再不犹豫,直接拉下自己的衣襟,顿时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便袒露出来。 一双红眸,个外耀眼,一张脸再精致不过,下巴更是如刀削一般,再然后是喉结,性感的锁骨.... 昔邪脸色平静,抿了抿唇,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而后他竟然将那匕首慢慢的移向胸口处,那个位置,他的心,正在有力的跳动着。 “噗通,噗通....” 而昔邪拿着匕首的手却是猛地往里一次,顿时鲜血如柱。 鲜血顺着匕首流向昔邪的手心,然而他却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抿了抿唇,手上竟然越加用力往里刺进了半寸,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昔邪一下子将匕首抽了出去。 “噗” 鲜血流得更加肆无忌惮,昔邪再不敢耽搁,连忙站起身俯身转向一边。 而后,胸膛流出的血一滴不漏的滴到那张透明的天帖上。 然而那血一滴到那天帖上瞬间变晕染开来,然而那天帖的颜色却仿若最初,一丝变化也无。 不知道滴了多少血,那天帖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昔邪眼里一喜,连忙吃了两口止血的仙药。 待一切收拾好以后,昔邪只觉得胸口还微微有些疼,不过那匕首就是普通的匕首,对他的损害并不大,再吃几次仙药,想必便可痊愈。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昔邪自然不会再托,迅速的在天帖上挥了数笔,而后那天帖便自动合拢落在了昔邪的手上。 便只等将天帖送与鬼王夏天无。 翌日 近段时间,鬼界大胜,六界内所向披靡,现如今唯天界与魔界尚存,其他皆已经名存实亡,鬼界众人无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突然鬼界的上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影子,有发现的立马一惊,更有甚者直接掏出箭矢直接往那影子射去。 因为阳光有些刺眼,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大多数人皆以为是什么鸟之类的,然而连续射去几支箭矢,竟然皆没有射中,那鸟儿反而悠悠扬扬的往鬼界殿内飞去。 “那...刚才那个好像不是鸟,是只千纸鹤!”有人突然反应过来,众人皆是一惊。 却也有淡定之人当即解释道:“那不过是被注入灵力的千纸鹤罢了,想来是为鬼王大人送消息而来,大家不必惊慌!” 而那千纸鹤带着微弱的凌厉波动,才刚靠近夏天无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便向外扔去。 “咚”一 既然直接戳穿了那门向外奔去,然而夏天无顿时皱起了眉,因为她发现那微弱的灵力波动既然还在,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门直接自己开了,就像是有人将它推开一般,然而那门外空无一人,片刻便见一直千纸鹤慢悠悠的飞了进来。 那千纸鹤先在空中绕了两个圈,像是才找到了路又径直向夏天无飞去。 夏天无见状顿时皱紧了眉,眼睛一眯随后迅速向空中一抓,没想到那千纸鹤既然躲开了! 躲开了! 夏天无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没想到这只小小的千纸鹤竟然躲开了!而他明明从这千纸鹤上面只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怎么可能! 可是夏天无又试了几次,仍旧没有抓到它,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耍他,索性看了那千纸鹤一眼不再管它。 然而夏天无走哪里,那千纸鹤便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若地夏天无烦不胜烦,可是他要是去抓它,它偏偏有每一次都能躲开! 眼里渐渐凝聚起了怒气,夏天无迅速的将洪荒剑往那千纸鹤处一挥,本以为这次可以解决问题,没想到千纸鹤仍然毫发无损地飘在那里,似乎是感受到了夏天无的怒气,那只千纸鹤竟然在空中又转了两圈。 转了两圈。 夏天无气得红了眼睛。 第一百零六章应战 晚妆一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夏天无与一只千纸鹤对峙着,面对数位强者依旧淡定的鬼王大人,此时似乎气得红了眼。 晚妆:“......” 夏天无自然也知道了晚妆到了,却是根本没有时间搭理他,因为那只千纸鹤一直跟着他,偏偏他想将千纸鹤弄下来又不成功,此时自己有些狼狈被晚妆看了去,他心中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可是他拿那只千纸鹤还是没有办法。 晚妆微微皱眉,看着那只千纸鹤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坐到一边继续看夏天无与那千纸鹤折腾。 过了好一会,夏天无还在与那千纸鹤纠缠,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你帮我把它弄下来的!” 晚妆却是摇了摇头,表情平淡,眼神透着一股疏离:“我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行。” “我自己才行?”夏天无皱着眉冷哼了一声,“怎么做?”他一听晚妆那么说便知道她可能有办法,于是走到晚妆的旁边。 那千纸鹤也紧随其后。 夏天无冷冷的看了那飘着千纸鹤的一眼,恨不得烧了它。 晚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才开口道:“这是有人给你下的天帖。” “天帖?”夏天无看了晚妆一眼,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天帖没有什么印象。 其实夏天无年纪还小,生于神魔大战以后,而那之后根本再无人请天帖。虽说天帖六界闻名,可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见夏天无真的疑惑,晚妆便简单的给他解释了几句。 夏天无听了还有些惊讶,却隐约有了印象,在确定后他顿时眼睛一眯,露出一脸兴致,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感叹道:“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有来头?” 他眼角猩红,表情邪魅,却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晚妆见状眼色变得一暗,周身的煞气似乎也因为她的情绪有异产生了一瞬的躁动,然后很快平静下来。 “用你的血滴在它的身上。”晚妆短短的说了一句,不欲再多说。 “血?”夏天无瞥了那千纸鹤一眼,眼神冰冷,不过他却是毫无犹豫的将手拿到了嘴边,用力一咬,指尖瞬间冒出血珠。 夏天无迅速的将血滴在那千纸鹤身上。 只一瞬,那千纸鹤一沾到血便发出一股耀眼的青色光芒,屋内一瞬间灵气四散。 光芒太盛,夏天无忍不住眯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哪还有那只千纸鹤的影子,一张帖子悠悠的落在夏天无的手上。 薄薄的,几乎没有重量,颜色更是几乎接近透明。而帖子的表面两个金光闪闪的字。 “天帖。”夏天无小声念了一遍,却见那天帖自己一下子翻开了。 里面的内容也展现在夏天无的面前。 鬼王夏天无: 你于数日前擅闯魔界,因此下帖。 三日后,九天阶见。 落款昔邪。 帖子的内容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而就在夏天无将帖子看完的那一瞬,帖子瞬间化为了一缕灵气消失不见了。 夏天无皱眉:“这帖子怎么消失了?“ 晚妆嘴角微掀,看向夏天无,周围的煞气四涌,“因为你的心中怀有战意,它便替你应下了。” 夏天无:“.....” 虽然他确实没有准备拒绝,但这样也太勉强了吧。 这样想着,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情愿,晚妆自然注意到了,她轻轻的呼了口气,问道:“是谁给你下的天帖?” 夏天无若有所思的看了晚妆一眼,反问她:“怎么?” 晚妆见夏天无那般看着自己,当即冷笑道:“也罢,你不说也无妨。”说道便起身准备离去。 夏天无不过是下意识的反问,见晚妆有些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晚妆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大概是不信任他、她,连忙开口道:“是昔邪。” 晚妆的脚步顿住。 额间的黑色神印突然显现出来,煞气越发猖狂。 夏天无满意的笑了:“可是想起了之前他将你腿打断还将你幽禁在魔界地宫的事情?我们如今乃是盟友,我便帮你报仇。” 晚妆看了夏天无一眼,面无表情,语气淡漠:“有劳。” 而在帖子消失的那一刻,远在魔界的昔邪突然闭上了眼睛。 窃衣与阳起也在他的旁边,见昔邪突然沉默,顿时异口同声的询问道:“怎么了?” 昔邪摩挲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说道:“成了。” 阳起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又一瞬间沉到了心底,因为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而他们希望的结果太过渺茫。 窃衣在一边看着两人一阵迷惑,只觉得两人似乎在打在打哑谜一般,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成了?” 阳起听他这么一问,当即有些惊讶,他看了昔邪一眼:“你没有说?” 昔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看向手里的典籍。 窃衣只觉得自己又被忽视了,他连忙凑到阳起面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阳起看了一眼窃衣,又看了一眼昔邪,见昔邪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开口说道:“昔邪给夏天无下了天帖。” “哦,原来是下天帖啊。”窃衣恍然大悟,却一丝惊讶也无,明显就是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他刚一转过身便险些跳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下...下天帖?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然而他话落便见阳起点了点头。 窃衣当即皱起了眉头,却是沉默了片刻。 阳起本来以为窃衣的性子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后会马上质问昔邪,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却是不知道窃衣心中有多煎熬,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昔邪,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哥,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而我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只愿你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此时的窃衣语气再认真不过,昔邪更是一愣,因为窃衣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称呼他了,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窃衣先一步移开了。 “我知道。”房间内突然响起昔邪回答的声音。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他承担不起的承诺。 第一百零七章九天阶 当年的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了许久,然而作为战场的九天阶依然亘古不变。 只不过不同的是因为神魔大战,九天阶下成了一片废墟,再不复当初的模样。 仙雾缭绕中,昔邪与阳起来到了九天阶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阳起心中像是被什么塞满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们来了。”昔邪突然开口说道,阳起连忙顺着昔邪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两个身影相携而来。 昔邪的眼神却只落在晚妆的身上,思念而又隐忍。 此时的晚妆穿着一袭红裙,头发梳成好看的发髻,若不是额间的印记和伴随她周围的煞气,此时的她音容面貌几乎就是两人刚认识的那时。 气质清冷,绝代风华。 想到如今,昔邪忍不住心中一痛。 而夏天无和晚妆自然也看到了两人,晚妆没有说话,夏天无却是嘲讽的开口道:“妖主大人,你现在不应该看我吗?”他自然注意到了昔邪在看谁。 晚妆虽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可是此时夏天无这般说出来却是让她的眼皮不易察觉的一跳。 自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昔邪根本不在意夏天无说什么,可是他却格外希望晚妆有什么反应,然而晚妆依旧面无表情的待在夏天无旁边,根本没有看昔邪一眼, 夏天无满意极了,非常满意晚妆的反应,他当即对昔邪说道:“昔邪,竟然你给我下了天帖,那么变不要忘了正事。” 他话一落,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 也不知道是谁先一步,两人瞬间飞身而起战斗在了一起。 两人的动作格外的快,根本不知道已经交手了多少招。法术发出的光不停的闪出,让人觉得越发的看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动作。 夏天无一脸邪魅,狭长的眼角猩红一片,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猖狂的气息,轩辕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向昔邪袭去。 昔邪迅速的一个侧身,衣袂飘飘,一头青丝也因为剑气扫过无风自动。昔邪双眼一眯,眼神如刀。 接收到昔邪的视线,夏天无顿时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两人再次交手在一起。 昔邪迅速的向夏天无近身而去,两人的手臂重重的撞在一起,然后又被狠狠的震开。 两人虽打得如火如荼,但是却都只使出了一半的功力,而随着两人的交手,两人不约而同地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巨大的法术波动,又再次出现在了神魔大战的废墟上。 两人在空中气氛紧张,九天阶上的晚妆与阳起却是冷得一塌糊涂。 此时的晚妆气势十足,因为煞气的原因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霸气,对,就是霸气。 不知为何阳起突然想起两人在昆仑墟内将话摊开的那次,他暗自的用目光打探晚妆。 他的目光再明显不过,晚妆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当即看向对方。 她的眼神冷漠,表情冷淡,阳起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又开始痛了。 突然天空中“轰”的一声一声巨响。 两人俱是心里一跳连忙看向空中,原来是夏天无的法术击中了昔邪。 只见昔邪迅速的向后一跃,拉开与夏天无的距离,而后摸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阳起一惊,心中的担心显露无疑,当即准备飞身而去,加入两人的战斗。 然而却被拦住了。 洪荒剑挡在了他的面前,阳起顺着那只白玉般的手看向剑的主人。 晚妆的表情冷淡,面色淡漠,没有说话,可是她的动作神态无不在告诉阳起,似乎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你....”阳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顿了一会才说道:“晚妆,让开!” 然而晚妆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却是将那洪荒剑一横,阳起顿时被她逼退了几步。 “你!”阳起结舌,抬头一看昔邪竟然渐渐处于劣势,心中万分焦急。 “晚妆,让开!”阳起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晚妆顿时眼睛一眯,看着阳起淡淡的说道:“动手吧。” 阳起一怔,晚妆明显不让,可是难道他眼睁睁的看着昔邪落败吗? 要知道这次他们最重要的目的是要解决夏天无! 两人都不会退步,自然只有动手了,终究难以避免。 见阳起执着,晚妆当即眼睛一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迅速的一个侧身,右腿一扬便狠狠的劈向阳起的颈肩! 晚妆的速度实在太快,阳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侧身一躲,却还是没有能躲开,对方狠狠的踢到他的肩,阳起顿时觉得自己的全是都要散架一般。 一击即中,晚妆当即又发动了攻击。然而阳起已经在心中对晚妆有了防备,自然有所准备,顿时向后一跃而起往昔邪与夏天无的方向飞去。 晚妆见状随即也飞身跟了上去。 混战开始。 明明是昔邪与夏天无交手,阳起却是飞身而去便加入到了其中。 见状,夏天无当即怒气横生,要知道就是因为昔邪与阳起的联手才会导致夏天无迟迟不能统一六界,此时两人竟然又一起来对付他,他岂能不气? 好在晚妆也飞快的加入了当中! 双方顿时又开始交手了。 然而这次却是互相交换了对手,晚妆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她与昔邪交手数招,突然阳起被夏天无逼向她,而后又换了过来! 晚妆的招式凌厉,阳起渐渐的招架不住,要知道晚妆这个时候还只是用了法术和她自身的力量! 她竟是还未使用洪荒剑! 然而阳起却仍旧不是晚妆的对手,要知道他的境界已经进了一步了! 他一个失神,顿时又被晚妆狠狠的踢在了胸膛上! 阳起的反应也快,飞快的掐了一个仙诀,阻拦一下晚妆的脚步。然只一瞬,两人便又缠斗在一起。 而昔邪那边也是越来越吃力,夏天无的邪术太过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对上他的眼睛便会被迷惑了心神,高手对战,往往一个失误便会导致陨落,何况是失神? 昔邪与阳起俱是处于劣势。 夏天无注意到晚妆那边的状况,心中不由大喜,只要解决了这两人,便没人能阻止他! 第一百零八章惊变 夏天无下手越发的狠辣,他手持轩辕剑所向披靡,即便是昔邪也不是他的对手。 又是狠狠的一掌劈到昔邪的胸膛,昔邪顿时一口鲜血吐出。 昔邪被重重的击中,却还是往后一跃,想要拉开与夏天无的距离。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夏天无哪里会放过,他飞快的向昔邪飞去,他的动作飞快,轩辕剑迅速的往昔邪胸膛刺去。 然而夏天无手持轩辕剑就要刺进昔邪的身体时,夏天无突然脸色巨变,一脸震惊。 然他虽不可置信却是反应极快,飞快的转身将轩辕剑刺向偷袭之人!就算是他死,也要对方给他陪葬! “噗”的一声,轩辕剑刺进对方的腹部,而夏天无却也是已经被后心刺入致命一剑! 而那偷袭人竟然是晚妆! 他看着面前的晚妆一脸懊悔,怨恨众多情绪闪现,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他狠狠的往下坠落! 而晚妆被轩辕剑刺进腹部同样是痛苦万分,无力再使用法术也向下坠落。 惊变突生,昔邪虽然犹陷在震惊当中,却是飞快的向晚妆飞去将她接住。 几人稳稳的落在九天阶上。 “咳咳咳”晚妆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顿时鲜血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而她的腹部更是血流不止,一瞬间便流了一地。 “晚妆...晚妆...,你不要动!我们马上就去找仙药!”昔邪抱着晚妆再无往常的镇定,说着便想要将晚妆抱起身。 “不...昔邪,不用,让我歇一会。”晚妆无力的说道,她清晰地感受到鲜血迅速的从她体内流逝,没有用的,没有用。 轩辕剑乃上古神器,含有巨大的力量,药石无医。 而阳起看着不远处已经没有气息渐渐变得透明的夏天无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委,这一切定是晚妆为了杀夏天无布下的局! 事实确实如此。 当初在地宫,晚妆体内的煞气越来越多,煞气开始试图控制她,恰巧夏天无来找她,晚妆索性将计就计。她假装自己已经被煞气完全控制,却用了很多的办法让自己冷静,为了取得夏天无的信任更是打伤了昔邪! 而夏天无果然信了,也正是晚妆步步为营,才能杀了这夏天无! 别说晚妆还未被那煞气控制,就算是被煞气控制,她也不会对夏天无放心,夏天无不过是利用她牵制昔邪与阳起,若她再无用武之处,夏天无必会对她赶尽杀绝! “晚妆,别歇了,我们走好不好?好不好?”昔邪欲再起身,晚妆却剧烈的挣脱起来,这么一动,她伤口的血流的更多了。 昔邪一惊,连忙伸手捂住她的伤口,“好好好,不走,不走,你别动,求你了,别动。”昔邪再不敢勉强晚妆,却是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伤口传来的疼痛让晚妆忍不住皱紧了眉,突然脸上一湿,她抬头一看,昔邪竟然落泪了。 晚妆忍不住也眼眶发红,泪水从她的眼角不停的滑落。 她何尝不想活?她何尝不想和昔邪好好在一起? 可她乃魔煞之体,身负魔煞之气,她终有一天会被体内的煞气控制,到时候屠杀六界,甚至杀掉昔邪,她怎么能! 而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身负魔煞之气会屠杀六界的自己和夏天无都死了,正好一举两得,六界才能重新回归平静。 见她流泪,昔邪顿时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血和泪混在一起,透着无情与悲凉。 旁边的阳起转过身,不忍再看。 “晚妆,晚妆,不用怕,不管怎样我都会救你的。”昔邪抱住晚妆下意识的说道。 却是不知道晚妆听到这一句话竟然脸色一变,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 她不想昔邪救她,因为即便她死后她体内的煞气也不会消散,如果她转世,她依然会走向屠杀六界的路。 她知道昔邪会想尽办法救回自己,就像上一世她跳下天池那般,可是她不想再作为魔煞转世了! 怎么办! 晚妆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险些流出血泪! 不行,若是她失去意识,就没有办法了。 “我谁都不怕?晚妆,我可是怕你得很啦。你的洪荒剑可是我的死敌,你可别不信。另外啊,你可别小瞧了你的洪荒剑,她能彻底消除你的煞气,你知道吗?” 她的洪荒剑能彻底清除煞气? 晚妆脑中突然出现当初夏天无对他说的这句话,她只以为那是夏天无在说笑,可是如今夏天无死在洪荒剑下却是事实。那么他的那句话她是不是可以信一下? 只要有一丝希望,那她也愿意试一下。 然而如今洪荒剑拿在她的手里,她却是被抱在昔邪的怀里。 “昔邪...”晚妆小声叫了一声。 昔邪自然是听到了,连忙应道:“怎么了?晚妆?” 晚妆却是摇了摇头,轩辕剑留下的伤口让她痛入骨髓却仍旧比不了她此时心里的疼痛,为什么苍天要这样对她 她举起另一只手抚上昔邪的脸,对方眉眼如初,一如既往的精致,可是此时却因为她染上了愁容。晚妆心里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指腹摩挲着对方的脸颊,却是为对方抹上了血迹。 晚妆想把它抹干净却是越抹越多,“对不起,昔邪,对不起...” 昔邪连忙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晚妆,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去找...” 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晚妆摇头打断了昔邪的话,她看着昔邪的眼睛充满了不舍与追忆,再无前些日子的冷漠。 “昔邪,你把我的洪荒剑给我看一眼,我想看看...” 洪荒剑乃是晚妆的佩剑,陪伴了晚妆漫长的岁月,昔邪也没有多想,伸手握住晚妆的手便将洪荒剑拿到晚妆的面前。 晚妆对着昔邪露出一个甜美却有些苍白的笑,然后便看向洪荒剑。 她的手握着洪荒剑,昔邪的手握着她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片刻后,晚妆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手背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昔邪只觉心里一软,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他痛不欲生。 “不!” 第一百零九章何去何从 晚妆握着昔邪的手用洪荒剑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咳咳咳”晚妆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无数的血从她的嘴里还有伤口涌出。 阳起没想到一瞬间便又发生剧变,连忙想上前。 而昔邪却是阻止了他,“阳起,我想和晚妆单独待会。” 阳起顿了一下,转身走远。 太过疼痛,晚妆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留着泪喃喃说道:“昔邪,对不起,对不起....” 昔邪抱着晚妆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晚妆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这下你满意了?”昔邪咬紧牙关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两人的泪水混杂在一起,晚妆流出的血更是沾满了昔邪的全身。 到了现在,昔邪哪里还不明白晚妆早已存了死志? 晚妆早已泪流满面,她的唇色变得越来越浅,看着昔邪露出一个牵强而无力的笑容。 她想伸手摸昔邪的脸颊,然而才将手举起来就无力的落下。 “晚妆!”昔邪伤心欲绝,只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拉着晚妆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一边说道:“你不是想摸我吗?摸啊,晚妆,我就在你面前,晚妆!” 然而晚妆再没有睁开眼睛。 昔邪紧紧的抱着晚妆的身体不愿意松手,他浑身都沾上了鲜血,只让人觉得他的身影孤寂又苍凉。 原处的阳起看着这一切也非常的不好受,只觉得如鲠在喉,像是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晚妆的魂魄消失殆尽,身体也变得慢慢透明起来。 昔邪往怀里一看,将晚妆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离开了九天阶。 他的步子沉重,宣泄出一股诀别的气息。 晚妆,现在终于如你所愿,你可满意了? ////////////// 鬼王一死,邪术自消,中了邪术的人纷纷恢复了神智。 众人如梦初醒,丝毫不知道自己竟然如傀儡一般活了一段时间。 六界也因为鬼王夏天无的伏诛重新安宁下来,天君大人大喜,邀请众仙家于天界一聚。 然众仙同庆,昔邪却没有前去天界,此时他一个人待在魔界荼蘼山脉的最高峰。 也是上次请天帖的地方。 昔邪坐在巨大的崖石上面,他的表情平淡,然而却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在想,若是他不向夏天无下天帖,晚妆会不会就不会选择与夏天无同归于尽,以至于与他诀别。 一双红眸充满了悲伤以及懊悔。 他摩挲着手里的洪荒剑,仿佛在抚摸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昔日与晚妆之间的种种一幕幕的的在昔邪脑海中闪现,心里的疼痛根本没有减弱半分,六界之大,如今没了爱人的他,该何去何从? 在山峰上待了许久,昔邪才又回到魔宫,没想到窃衣和阳起竟然也在。 看见昔邪进入殿内,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昔邪则面色冰冷,浑身上下带着疏离。 阳起见昔邪这般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看向窃衣小心问道:“他怎么样?” 窃衣轻微的摇了摇头。 阳起见状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 昔邪坐到椅子上面,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那茶还冒着热气,很烫,昔邪却仿佛丝毫也感觉不到。 窃衣看着昔邪不由陷入深深的无奈。 “今日天界如何?”昔邪突然开口问道。 窃衣与阳起俱是一脸惊讶,没想到昔邪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窃衣连忙推了推阳起,示意他回答。 阳起瞥了窃衣一眼才说道:“除了你与凤凰山的鸢尾上神,众仙家都去了。” “鸢尾为何没去?”昔邪有些惊讶,这才像想起已经有许久未见到鸢尾了。 阳起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鸢尾上神已经许久未出凤凰山了。” 昔邪皱了皱眉,将疑惑压倒心底,转而问道:“天君邀请众仙家到底有何意?” 肯定不是为了庆祝。 阳起听了当即回答:“说是庆祝六界重归安宁,其实是召集众仙家商讨如何处置鬼界众人。” 昔邪听了不由露出有些嘲讽的笑。 而此时一位穿着斗篷,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下的人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阳起与窃衣皆皱眉看向那人,因为他们在天界也看见了这个一身上下仿佛全是秘密的人。 那穿着斗篷之人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进入殿内视线便没有离开过昔邪,对方的视线实在太过不加掩饰,昔邪不由也看向了对方。 对方的眼睛如黑墨一般,让人看不到底。 “你要去找辛夷吗?”那人嗓子有些哑,突然吐出一句让人惊讶的话。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昔邪显然一愣,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他便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复杂。 晚妆被洪荒剑所伤,洪荒剑对邪煞之体是致命的,难道晚妆还能回来吗? 窃衣与阳起自然也听到了黑袍男子的话,俱是一脸震惊,因为他们都以为晚妆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对方一点也不似说笑的样子,昔邪看着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平静,然而实则心中早已翻起了惊天巨浪。 而后便那黑袍男子将遮脸的揭下,露出了真容。 是药仙独活。 独活此时的面容沉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研究了煞气许久,然而却想到还是没赶上....” 见是独活,昔邪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然而还是忍不住颤抖,那是因为太激动的原因。 而独活则继续说道:“辛夷选择用洪荒剑刺伤自己确实能消除煞气,不过却不代表她消失了。因为煞气消除后,她获得新生,将会重新落入轮回。”独活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谁也看得出他内心的激动。 昔邪更甚,他狠狠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需要怎么做?” 不愧是昔邪,独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继续说道:“只要寻回辛夷的魂魄,重新何在一起,她便会以新的生命方式活过来。”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静。 独活见状不由皱眉,他看了看昔邪问道:“不信?” “怎么会不信?” 纵然只有一丝可能,他也愿意尝试。 至此,几人开始在六界寻找晚妆的魂魄,待魂魄聚集之时,便是晚妆归来之日。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 晚妆,等我。 昔邪 第一百一十章天丘之巅 三千年后。 四海八荒在这三千年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三界似乎在晚妆死去之后就归于平静了。 但近些时日,天丘之巅上却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让某些有心人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 这天丘属于青丘的地界,本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小山丘罢了,山上也就是几个修为不高的精怪。 可近日却听闻山上出现了一只颇为厉害的猫妖,将一向风平浪静的天丘搅的不得安宁。 于是,下面的几个小妖精受不了了,不远千里的求到了青丘来,请求白术为他们做主。 “帝君啊,求求您为我们做主吧,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连个去处都没有了。” 两个还未完全变成人形的兔子精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就通红的眼睛更红了。 “你们可知道她的来历?” 白术思量了一会儿,沉声询问。 天丘虽说是个小山丘,但毕竟也是青丘的地界,况且这天丘一向安稳和乐,这一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白术自然是药出面的。 兔子精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这个猫妖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谁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刚开始的时候,倒是还安稳,天丘的小妖们见她无家可归,怪可怜的,于是就好心的收留了她。 谁知道每个月圆之夜,这个猫妖就会出现异常。 有的时候会无故喷火,有的时候是无故的放水,将天丘弄的是一片狼藉。 最开始的几个月,小妖们还能看到这个猫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他们也就不忍心责怪,毕竟身为精怪,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异常。 可后来,几次三番之后,也不知是猫妖觉得自己实在是克制不了,就干脆放弃,还是他从中找到了乐趣,渐渐的这样的“异常”就越来越多。 很显然就是那个猫妖刻意为之,且还乐此不疲。 现在整个天丘山乌烟瘴气,许多的小妖都没有了栖身之所。 而昔邪君自从战神晚妆的事情之后,对于妖界的一切都不再过问,无奈之下,小妖们只能求到白术这边来了。 “一个外来的猫妖,怎么能将天丘山搅得鸡犬不宁?” 白术听完了兔子精的哭诉,自然也是什么气愤的。 自从辛夷之后再无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且青丘的威望还在,竟然有人在青丘的地盘上这样的肆无忌惮。 “启禀……启禀帝君,我们……我们打不过他。” 说罢,两个兔子精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将这个猫妖赶出去。 但试过了之后才发觉根本就无用,他们也都是一些道行不甚高的小妖罢了,即便是结合所有的力量都无济于事。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个猫妖不仅来历不明,且看上去道行也并不深,甚至都不会幻化成人形。 可却是法力莫测,几招下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白术皱眉,这就有些奇怪了,这四海八荒之间,还没有那个精怪能够有这般的本领。 虽说天丘山上的小妖们的法力对于白术来说是不值一提,但毕竟也都有几百年的道行。 他们联合起来竟然连一个都不幻化人形的猫妖都打不过。 “走,带本君去看看。” 白术思量再三,觉得此事并非那般简单,一来也是为了青丘的威严,二来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 虽说三千年前,晚妆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可药君不是说她还有一缕残魂尚且存在嘛,难不成是她回来了? 不然白术实在想不透何人能有这等异常的本领。 …… 不多时,白术和两个兔子精就来到了天丘山上。 入眼的是一片狼藉,许多刚刚成精的精怪被直接打散了魂魄,折了几百年的修为。 而众多的住处被毁,许多不愿意离开的精怪们一个个都挤在一起,满脸的愁相。 看到白术帝君前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奔上前来。 “帝君,帝君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白术没有开口,他放眼看过去,在这一片狼藉的天丘之巅上却有一处精致的小木屋不曾有半分的损伤。 “回禀帝君,那个猫妖现在就住在那里,那里本来是我们族长的住处,可前不久猫妖就将那处占为己有,还将族长打伤了。” 众位小妖顺着白术的目光看过去,立即回禀。 白术的目光深邃。 他们说那里是猫妖的住所,但白术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妖气,也不曾有半分的戾气。 若是按照他们所言,这猫妖这般的凶残,身上不可能不会有半分的戾气啊,除非…… 白术不愿意多想,一个闪身就上了天丘之巅,站在了那处木屋的门前。 “何人饶我清梦?你们是嫌吃的苦头不够多吗?” 白术的身子刚刚站稳,门内就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白纸想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猫妖了。 他的声音带着猫惯有的慵懒,辨不得雌雄。 “本君乃青丘白术,阁下来此,想必不会不知道这里是本君的管辖吧?” 白术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烈烈作响。 听到白术的自我介绍,里面有片刻的沉默,继而是一阵难听的笑声。 白术皱眉,吃不透这个猫妖是何意。 可不多时,木屋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紧接着一个白影闪身而出。 白术定睛一看,那是一直通体雪白的猫,慵懒而优雅,琥珀一般的眼睛半眯着,看了白术一眼之后就蹲在了木屋门前的台阶上。 “不知帝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帝君见谅,只是不知帝君何故驾临这小小的天丘山?” 猫妖蹲在台阶上,舔舐着前爪,话语虽然恭敬,但白术却并未听出半分的谦卑。 “本君听闻天丘来了一位贵客,故而特地前来拜访,不知阁下来自何处,去往何处?” 白术并未生气,眼前的这只猫看上去格外的讨喜,且也格外的乖顺,一点儿都没有半分戾气。 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他们所言的那般凶残。 相比他们也定然是被这只猫的外表欺骗了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忘却前尘 猫妖抬起圆溜溜的眸子看了白术一眼,眸底深处有淡淡的嘲讽,继而继续悠哉悠哉的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想不到我一介小妖还能劳驾帝君亲自前来,实属荣幸。” 一会儿之后,猫妖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白术倒是全然没有焦急的意思,不慌不忙的等着他。 但半山腰等着的一众小妖却着急的不行,本想着请来了白术帝君,应该是不由分说就上手。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以猫妖狼狈逃窜作为结局的。 可在目前看来,两人却全然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而是……而是在聊天! 只是他们也是干着急,他们打不过猫妖,也左右不了帝君的行为。 “不知阁下来自何处,去往何处?” 白术再次问了一遍。 猫妖彻底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悠闲的靠着一根柱子卧倒。 一双清亮的猫眼却一下子变得深远,像是一下子变成万丈深渊,看不出喜怒。 白术莫名的觉得这个目光格外的熟悉,心中咯噔一下。 太像了,太像了…… “既已相识,不问来历。无处可去,不过片刻停留,天下之大,帝君不会连我一介小小猫妖的容身之处都要剥夺吧?” 猫妖也不过有片刻的失神,片刻之后就再一次的恢复到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白术轻笑,笑容之中带了淡淡的苦涩,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完全无害的小猫妖,眼神和那人太像了,但终究不会是她。 即便她最终的下场那般的惨烈,可毕竟她是无人能敌的战神,何以能成为一个猫妖。 罢了罢了。 “阁下来本君的地界,是给本君面子,本君自然不会那般无情,只是阁下将这些小妖搅的不得安宁,不知阁下何意?” 白术将脑中的那些念头通通都抛到了脑后,不会是她的,一定不会的。 猫妖琥珀一般的双眼滴溜溜的转动,继而从地上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猫向来都优雅的动物,况且还是一只有着多年道行不浅的猫妖。 他信步走到白术面前,抬眼看向白术,一身雪白的毛导反射着太阳的光,格外的耀眼。 “既已相识,不问来路。看来帝君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对我表示欢迎的吧?想来今日我若是不给帝君一个交代,帝君便不会容我了吧?” 猫妖仰头看向白术,微微的眯眼。 白术心中一沉,不知为何,在这个小东西面前,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压迫感。 白术不知这种压迫感来自何处,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阁下言重了,既已来此,自然也属于本君子民,本君自然不会将阁下拒之门外,只是这些小妖修行尚浅,而天丘山向来一片和乐无事,本君也喜静,今日前来,一来是对阁下表示欢迎,二来便是想替这些小妖向阁下请求,日后阁下可随性自由,万望不要饶了这些小妖的安宁才是。” 白术拱拱手,当真是在请求。 白术此番所为倒是让这个猫妖有些意外,本以为他将天丘山搅成这样,白术前来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了他。 轻者将他逐出天丘山,重者只怕他的多年修为甚至是性命都难保。 他甚至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白术却是如此的和气,将他的所有想法都生生扼杀。 人家作为青丘的帝君都这般的退让,他一个猫妖自然也懂得进退。 “帝君既已如此,我若是得寸进尺,只怕也说不过去的,那么我便应了帝君便是,我无处可去,不过想要一个容身之处罢了。” 半晌之后,猫妖懒懒的转身,走到台阶上卧倒,微微眯着双眼,慵懒的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白术见状,转身离去,他已然已经答应,他就相信,没有必要追究下去。 也不知为何,白术对这个猫妖总有特殊的熟悉感和信任感。 即便明知道不会是那人,白术都想着将他能暂时的留在这里,想到而今早就已经不问世事的某人,也许对于他来说中总归是一种安慰吧? 可,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呢? 猫妖半眯着眼睛看着白术下山,走到一众翘首以盼的小妖面前,不知在说着什么。 猫妖看到小妖们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到失望再到无奈,他的心中却并不怎么好过。 方才白术问他来源,他并非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他真的不是自己的来历。 从天丘山下醒来的那一刻他便是一只猫妖,一直不知有多少年修为的猫妖。 他不知自己的来历,不知自己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本领是什么? 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 于是,他便上了天丘山,这里生活的小妖看到他前来,在惊讶之余,都纷纷表示欢迎。 起初他自然是十分的欢喜的,想着自己终归是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他也想着能够在这座小山上安身立命,既然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去向,那么不如就安稳下来。 可就在他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体内有一股克制不住的气流似乎要破体而出。 他本以为是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受过了什么意外的伤害,遗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可渐渐的他发现并非是这般,那股气流总会在他想要融入这些小妖,想要摒弃前尘旧事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出现。 后来他便不敢再有这样的念头。 罢了,只要能安稳的生活,会不会有这样的念头都无所谓。 只是事情并非这般简单,他来到天丘山的一个月之后的月圆之夜,体内的邪气终于越来越控制不住。 他拼命想要压制,可却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属于自己一般,某些零散的模糊的片段的在脑海之中不断的闪过。 他不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猫妖,那些记忆从何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同,天丘山上的小妖们即便是道行尚浅,可却也已经可以化成人形,虽然有些只是半人半妖。 他试过了无数遍,却无济于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体内的邪气彻底的爆发,他再也克制不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凤凰山外 天丘山上当今状况也并非是猫妖本意,她只是克制不住体内的邪气。 发作的次数渐渐了之后,猫妖便也不再辛苦的压制。 她想着,或许自己没有的那一段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因此才会惩罚她,让她忘却前尘,不知归处,不知来路。 只是到底还是不曾给她一个改过,重新开始的机会,让她带着体内魂之不去的邪气一起受罚。 永生永世,今生今世,都不会想要过安稳的日子。 猫妖看着白术远走的背影,苦笑的闭上了琥珀一般的眼睛。 若她不是妖,若她只是一只宠物,再不济只是一只流浪猫,那该多好。 即便是被人追赶,到处流浪,但至少她不会这么多的计较,那时候她也不过就是一只动物罢了。 可偏生她是一只妖,一个没有来历,无人问津的妖。 可她始终想不透自己脑海之中时而闪现的片段来自何处,为何看到白术的时候心底会有莫名的熟悉感? 罢了,大概是受了折磨太久,太渴望世间有一个相熟之人了吧。 …… 自此之后,天丘山上似乎恢复了平静,每到月圆之夜,猫妖总会消失,小妖们都不知她的去向。 等到翌日回来的时候,她雪白的毛上总是有斑斑的血迹,而她也是气息奄奄的样子,总会有四五天闭门不出。 四五天之后,她会出来觅食,似乎恢复了一些。 但小妖们也发觉,自从白术帝君来过之后,猫妖不仅安稳了许多,且还变得寡言少语了许多。 不再和他们亲近,虽然她一直未曾将房子还给族长,但却再不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打扰。 看上去猫妖和他们都生活在天丘山上,但完全是两个世界。 小妖们起初的时候还会因着之前的事情怨恨猫妖,但后来善良的他们也渐渐的忘却了那些事情。 在每个月圆之夜过后,总会放一些吃的在猫妖的门外。 猫妖也并未拒绝,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看他们,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一般。 于是,天丘山上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安宁,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猫妖罢了。 天丘山上的事情像是四海八荒这个大海之中掉落的一块小石子罢了。 微微的涟漪过后便再无波澜。 可有一人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将此事放下,始终觉得猫妖的出现并非是偶然。 也许是执念,也许是……愧疚? …… 凤凰山上。 巍峨的凤凰山之巅,一个伟岸的身影如同雕塑一般站立在凤凰山一处宫殿的门外,一动不动。 而今恰逢冬日,凤凰山上大雪纷飞,在那人的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将他快要完全的包裹住。 只是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之中,那人的一头墨色的长发却依旧惹眼。 他不知站了多久,也似乎对当下的寒冷无知无觉。 这个时候,一旁打着伞站在兰亭之中的小童子终于看不下去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 她走到那人的面前,第十二次开口:“魔尊,上神他在清修,是不会出来见您的。” 小童子等了许久,那人却始终未曾开口,她以为这一次还像之前的十一次一样不回答。 可就在她摇头无奈的打算转身离去之际,身后却传来了那人低沉还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 “我早已不是魔君,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似乎是在对小童子说,又似乎是自己终于开口的一句叹息。 小童子错愕的回头,却发觉那人的一双红眸正看着自己,又像是透过她看着远处。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小童子茫然的皱眉。 那人却轻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回去告诉鸢尾,我就问两个问题问完就走,不会扰了她的清修的。” 小童子猛地摇头。 “上神她说了何人来了都不见。” 那人再没有开口,收回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宫殿。 小童子所说的上神便是鸢尾,上古神兽凤凰,亦是……亦是战神晚妆的坐骑。 可她早在几千年前就自封凤凰山上,至今未出。 而当下站在殿外守候了三天三夜的便是前妖界之主,魔君昔邪。 三千年前,晚妆在自己的怀中魂飞魄散,他便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可…… 可那日药君独活却说晚妆并未真正的魂飞魄散,她还有几缕残魂尚且存在,只要是能找到这些残魂,便有可能将晚妆找回。 就是因着独活的这个说法,昔邪才得以生存。 只不过他活下来的唯一信念便是能够找到晚妆的残魂。 可三千年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却始终没有感应到她的丝毫气息。 可他却从未怀疑过独活的话。 三天前,他求到了凤凰山上,就是希望能够见到鸢尾,鸢尾是晚妆的坐骑,她们之间有契约,兴许……兴许鸢尾能够感受到她。 可昔邪在门外等了三天,鸢尾却始终未曾出面。 昔邪看着自己脚边这个小小的童子,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模样,是一株小花妖。 粉嘟嘟的很可爱,说话间还带着奶音。 昔邪的目光变得深远,若是……若是她真的孩子的话,会不会已经转入六道轮回,忘却了前尘旧事。 那么是不是也变成这样讨喜的模样呢? 若是那样的话,兴许也是好的,只是不管怎样,她变成了何种的模样,他总归是想要见她一面。 就算她早就已经忘记了他,而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记起他,他也认了。 可……三千年,三千年的时间太久,他却始终未曾寻到。 有风吹过,昔邪墨色的发飞扬,他的红眸之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千山外水之外传来。 “魔君请回吧,无需相见,无需想问,既然缘分已尽,那么便不必再强求。” 昔邪一愣,看向了宫殿的方向。 这个声音正是鸢尾。 “若未到绝望,何以能知道缘分已尽?我今日前来并非想打搅上神清修,只是想问问她……她在何处?” 昔邪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纷飞的大雪之中莫名的哀伤。 第一百一十三章终是出现 “魔君何必这般执着,她……她这一生太过疲惫,寻不到也许是她的解脱。” 过了良久,鸢尾的声音这才响起,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可终究还是带了些许无言名状的悲伤。 昔邪无话,也许鸢尾所言极对,或许远离他的下一世对于她来说真的是解脱。 不会有太多的纷扰,不会有无穷无尽的争斗。 可他呢?他怎么办? 而今的世界已然这般的凄凉,往后不生不死的那么多时日该如何度过? 不,不可能,只要她存在,他便誓死要寻到她,她早就已经深入他的骨血,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他都不会放过她。 即便是痛苦,也要拖着她一起。 哪怕她会恨他,那他也认了。 天色阴沉,雪越下越大,快要没过了是昔邪的小腿,他墨色的发随着银色的披风飞扬,整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小童子无奈的转身离开,她的小脸和小手被冻得通红。 昔邪太过于执着,执念太深,小童子劝不了,转身咯吱咯吱的踩着雪离开。 边走边摇头叹息,真不懂他们这些大人的世界,上神都已经说了不见了,这魔尊怎么就不离开呢? 算了,既然劝不动,那么她还是安安稳稳的找个暖和点儿的地方睡一觉吧。 只是话说回来,魔尊不会冻死在凤凰山上吧,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小童子不放心的回身看了一眼昔邪,却发现他伟岸的身子没有丝毫的动摇,似乎这风雪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小童子这才转身离开,算了,他可是魔尊,怎可能轻易被冻死。 昔邪微闭着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伤心,昔邪感觉自己的心比这漫天飞扬的冰雪还要寒冷。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可昔邪却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便不会放弃,他已经寻了三千年了,怎会在乎再多等这几日呢。 昔邪的薄唇边浮现了一抹冷淡的笑意。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凤鸣,昔邪抬眼看去,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闪过,继而落在了宫殿前不远处的空地上。 昔邪微微的眯眼,红眸专注的看着那个方位。 拿刀金光落在地上之际,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女子的一头红发格外的显眼,在漫天的雪白之中像是一团火焰一般。 女子丝毫都不畏惧寒冷,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薄纱长裙,白的几乎要和天地融为一色。 她转过身来,红发飞扬,左边眼角下一片金色凤羽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栩栩如生。 昔邪淡淡的一笑,她终究还是出来见他了。 “魔尊可知你这班的执着,终究许是会伤了她,你也该知道,不管是在何处,只要不是在你身边,她便该是幸福的。” 来者正是上神鸢尾,她拢了拢随风飞扬的衣衫,眉目清冷。 最开始芣苢的死,她便早已经心如死灰,再到后来辛夷的灰飞烟灭,她便早已对尘世绝望。 她拥有不死之身,但有何用,这大千世界最爱的,最信任的人都不在了,她即便有无尽的寿命有什么用。 不过就是无穷无尽的寂寥罢了。 可最终鸢尾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过去的那些年来,辛夷所受的苦她都看在眼中。 误解,利用,伤害…… 不管是哪一种,顶着战神的光芒也好,有神阶的神女也罢,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可那些她还是生生的受了。 鸢尾想,若是她真的还存在这天地之间,妖也好,人也好,最好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见他们了。 更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牵连。 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度过此后的每生每世便好。 这三千年来,鸢尾尝试着忘却前尘旧事,故而对所有的人都一概不见。 若不是昔邪在凤凰山上等了这三天三夜,鸢尾差点就以为自己能够遗忘全世界了。 因着鸢尾的话,昔邪有片刻的沉默,继而凄然一笑。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伤了她,她总归是恨我的,可我……可我只是想再看看她。” 这样低声下去的昔邪让鸢尾一愣,三界之中谁人不知魔尊昔邪性子高冷,从不像任何人低头,哪怕是天君也是。 可当下昔邪却如此的低眉顺眼,即便是互相伤害,可到底还是深爱着的吧? 鸢尾叹息一声,转身背对着昔邪,看着宏伟的宫殿,背影有些寂寥。 三千年不问世事,这天下总归是太不公平。 “她的确还在,只是而今身上的煞气全无,我尚且不能感知到她具体的位置,且最近不知为何,我便再也不能感觉到她了,即便是我无数次尝试着利用身上的契约感应,却无法追到。” 过了良久,鸢尾这才缓缓的开口,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从药君处得知辛夷还在的消息之前,其实鸢尾就已经感应到了辛夷的气息。 可那个时候,她身边的小童子曾经亲眼看到辛夷魂飞魄散,故而当时鸢尾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契约出了问题。 可没过多久,便得知独活那边的说法,鸢尾这才确定了其实她……还在。 “我寻了三千年,却始终未曾寻到她丝毫的痕迹,即便是她已然获得新生,可也不可能连一点旧日的气息都没有。” 昔邪在听到鸢尾前半句话之际,红眸一亮,可鸢尾的话说完,他眼中的光芒便迅速的暗了下去。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鸢尾了,若是连鸢尾都感应不到她,那么他该何去何从? 她的魂魄都散了,身上的煞气都尽数散去,三界之大,她会在何处? “魔尊,放弃吧,若她真的新生,那也是一件好事,她承受的太多,终究还是你欠了她,还么不如便还了她吧。” 鸢尾再一次开口劝昔邪。 昔邪淡然的转身,飞身而去,半空之中留下他低沉的声音。 “我放过她,谁放过我?即便是互相折磨,我也认了。若是她不再了,便也罢了,可她还在!” 鸢尾转身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银色身影,深深的叹息。 辛夷,你在何处?可还……可还记得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感应主人 三日之后,独活匆匆来到昔邪的住处,守门的童子要进去禀报,但独活却早已等不及,推开小童子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一点都没有上神的样子。 走到昔邪的寝殿门外,独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独活皱眉,可他也没有片刻的逗留,直接推门进了殿中。 果不其然,寝殿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个酒坛子,而昔邪颓然的靠着床而坐,手边还放着一个空了的酒壶。 听到独活巨大的开门声,昔邪微微的睁眼,在看到来人是独活之后却再次闭上了眼睛。 独活嫌弃的看了一眼昔邪,克制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很难想像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颓废的酒鬼就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魔尊昔邪。 根本和那些市井小混混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他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自从晚妆离开了之后,昔邪便只有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喝酒,一件就是只要有一点点关于晚妆的消息他都要去看看。 可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他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问世事,不见世人,就连天君的面子都不给。 “你这个样子,还想不想找到她了?” 看到昔邪的样子,独活克制不住的怒吼。 但昔邪却不为所动,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发觉里面没有了酒之后便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三千年,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希望到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感觉,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放弃,可最终却终究舍不得。 就算是执念,到底还是成了他心中扎根的一棵树。 渐渐的长大,渐渐的占据了他整个人。 “出去……” 昔邪踉踉跄跄的起身去拿酒,冷冷的丢下了两个字。 独活气急,若不是终于有了晚妆的一点消息,谁喜欢来这个酒气冲天的地方啊。 “好啊,我走,可关于她的消息我也就带走了。” 独活冷笑,当真就要转身离开。 但昔邪的背影却猛然间挺的笔直,似乎一下子没有了醉意,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身,疾步走到独活的面前。 “你……你说什么?她,她有消息了?” 昔邪的红眸光芒乍现,独活也不愿多纠缠。 “嗯,洪荒剑许是感应到了主人。” 自从晚妆灰飞烟灭之后,昔邪许是害怕睹物思人,便将晚妆的洪荒剑交给了独活保管。 于是洪荒剑便一直被独活封在独活山上,三界之中觊觎洪荒剑的不知有多少。 但因着昔邪和独活却从未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这三千年来,洪荒剑一直都安安稳稳的呆在密室之中,死气沉沉。 可今日却不知何故,突然躁动不安,守门的童子前来禀告独活,独活预感不妙,立即前去查看。 洪荒剑通体闪着红光,在密室的顶上来回的盘旋,似乎是要破门而出。 独活皱眉,洪荒剑认主,且最后是因着洪荒剑刺入晚妆的体内,这才消散了她体内的煞气,也让她灰飞烟灭。 许是在那个时候洪荒剑沾染了晚妆的气血,能够感应到晚妆。 三千年来,它一直不曾有动静,兴许是因着晚妆的魂魄一直不曾重聚。 而现在洪荒剑有这般的反应,想来该是晚妆的已然新生,它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才会这般。 听罢独活的讲述,昔邪有片刻的呆愣,愣愣的看着独活,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是否是因着酒醉而出现了幻觉。 半晌之后,昔邪沙哑的声音才响起。 “那……那我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昔邪小心翼翼的询问独活。 独活的心中有片刻的苦涩,这三千年来,昔邪是怎样的他都看在眼中。 他和晚妆两个人都太辛苦,爱的太累,独活不知自己告知昔邪这个消息是对还是错。 或者说不知对于晚妆来说,重新被找到不知是对还是错。 “还不确定,而今我们只能带着洪荒剑去寻,洪荒剑而今的红光越来越微弱,我……” 独活的话还未说完,昔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独活深深的叹息之后便立即追了上去。 两人先去了独活上的密室之中带了洪荒剑出来。 昔邪颤抖着手轻抚手中泛着淡淡的红光的洪荒剑,三千年了,这是他在这三千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把剑。 上面依稀还残留着晚妆的气息。 昔邪也似乎还能想到晚妆拿着洪荒剑在战场上的所向披靡。 那个时候她是无人能敌的战神,唯有他是她的对手。 可也因此害了她。 昔邪的红眸一闪,眸底一片阴霾。 “走吧。” 昔邪将洪荒剑收回,转身没有丝毫的停留便离去。 独活紧随其后。 昔邪还独活带着洪荒剑遍布三界,既然洪荒剑能够感应到主人,那么定然是离的越近它的反应便越强烈。 可洪荒剑身上的红光却是越来越微弱。 “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独活不由得怀疑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可昔邪却摇摇头,洪荒剑是上古神剑,又在晚妆的手中多年,不是寻常之物,更不会无缘无故大如此躁动。 除了晚妆,无人能够让它这般。 可他们几乎走遍了三界,却始终不见洪荒剑再有其他的反应。 它安稳的像是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独活的幻觉罢了。 可就在昔邪的心越来越下沉之际,腰间的洪荒剑却突然从剑鞘之中抽离,在半空之中盘旋。 且剑身上的红光大盛,剑鸣声经久不息。 昔邪大喜,他立即飞身落下。 “这应该青丘的地界,难道她在这里?” 独活四下看了看,认出了这里说青丘白术那个老狐狸的地界,难道说晚妆在这里新生了。 昔邪抬眼看向空中依旧在盘旋的洪荒剑,它一直在这一片的上空盘旋,那么晚妆就一定在这里。 昔邪指尖微动,一团火焰从指尖飞出,直入青丘白术的狐狸洞。 既然是在白术的管辖之中,那么白术便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感觉。 毕竟不管是晚妆还是辛夷,都和狐狸洞的渊源不浅。 昔邪克制住心中的狂喜,只怕这一次又会是失望。 在剑鸣声之中,昔邪却分明听到自己如雷一般的心跳声。 若是你,你是否安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生生错过(上) 那团火焰飞出去没多久,白术便急匆匆而来。 看到昔邪和独活前来,白术并不意外,邀请的火焰是妖界的信号,他不会不认得。 只是没想到昔邪会这么快出现。 “魔尊今日驾临青丘,不知有何要事?” 白术淡淡的一笑,负手而立,明知故问。 早在看到头顶上不断盘旋洪荒剑白术便已然能猜到一二了。 那日从天丘山上回来之后,他便在想是否该告知昔邪此事,但却一直被耽搁了下来。 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他怕若真的是晚妆,虽然她身上的煞气已除,但不知会不会是三界的一场浩劫。 可没想到昔邪却已经来了,他怎么忘了,世间还有一把洪荒剑,它属于晚妆,自然能够感应到新生的晚妆。 “帝君不必客气,我已不是什么魔尊,今日突然拜访,是因着洪荒剑异常,故而来此寻她,这里是帝君地盘,不知帝君可有……可有她的消息。” 白术一听到昔邪的话当即脸色有些犹豫,因为之前在天丘山见到的猫妖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然而他并不确定那猫妖是不是晚妆。 而如今见到了昔邪,他心中的越发犹豫,昔邪与晚妆之间的渊源太深了。 白术不知道将此事告诉昔邪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白术在犹豫是否应该告知昔邪关于猫妖的事情之际,独活发觉洪荒剑已经不同于方才那般的激烈。 剑鸣声在渐渐的弱了下来,就连身上的红光也变得微弱。 “昔邪……” 独活拽了一下昔邪的衣角,示意他向上看。 昔邪皱着眉看向洪荒剑,红眸之中有一抹异色。 方才洪荒剑的反应不会是错觉,可眼下为何却突然失去了那些异常。 “若是帝君知晓,还请告知。” 昔邪猜测有可能是晚妆身上的气息正在减弱,或者是她兴许在远离这个地方。 可不管是哪一种,昔邪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鸢尾那边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洪荒剑能够感应到,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么昔邪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再等三千年。 “前些时日天丘山上来了一个小妖,他将整个天丘山搅得不得安宁,我亲自去见了他,可他……” “他在何处?” 白术犹豫了良久这才开口告知了昔邪关于猫妖的事情。 可不等白术说完,昔邪的红眸一亮,打断了白术的话,追问猫妖的去向。 “只是这个小妖是一只还未能化为人形的猫,且不知雌雄,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辛夷。” 白术摇摇头,昔邪这三千年来的境遇他不是不知道。 几乎每一次都是带着希望而来,最终却还是带着失望而归,这一次只怕还是这样。 可昔邪却不管那些,眼下只要是有一点的希望他便要尝试的。 “还请帝君告知那个小妖的去向?” 眼下洪荒剑身上红光几乎在消散不见,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今夜是月圆之夜。 “前几日他还在是天丘山上,他不知自己的来历,也没有去处,于是便一直都呆在天丘山上。” 白术叹息一声,这两人的执念都太过于深重,前世今生的羁绊也太深。 昔邪听罢,立即将洪荒剑收回,飞身而去。 身后的就是天丘山,小妖们都住在山顶,可昔邪发觉即便是越来越靠近山顶,洪荒剑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药君留步。” 独活看着昔邪匆匆而去,正要追上去之际却被白术叫住。 独活不解的看向白术。 “前些十日天丘山上的小妖求到我的狐狸洞,说是新来的猫妖将整个天丘山搅得不得安宁,我便亲自去看了,那个猫妖对于自己的来历一直都不肯相告。 且在离开的时候我发觉他的身上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且这只猫妖尚且还不能化为人形,便有如此大的本领,只怕是来历不凡啊。” 白术皱着眉头告知了自己的猜测。 那日在离开天丘山之际,他便感觉到猫妖身上的黑气,不像是妖气,到像是邪气。 且那些小妖们也说了,猫妖将天丘山搅得不得安宁都是在月圆之夜。 因此白术便更加不能确定这只猫妖是否是辛夷。 辛夷在灰飞烟灭之前,身上的煞气已经尽数被洪荒剑消除,即便是她已然新生,身上也不会带了邪气。 独活沉吟片刻,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可若是那只猫妖不是晚妆的话,那么洪荒剑因何会突然异常,且最终还会停留在这边呢? 若是天丘山上没有别的外来之客的话,即便这只猫妖不是晚妆的新生,也定然和晚妆有所关联。 “多谢帝君提点,可这三千年来,昔邪的状况你也不是不了解,眼下晚妆是昔邪唯一活下去的意念了,便随他去吧。” 白术叹息,也罢,孽缘啊孽缘。 独活向白术点头示意之后前去追赶昔邪。 白术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那个银色身影,深深的叹息。 这一生不知是劫还是缘啊。 昔邪带着洪荒剑直接上了天丘山顶,山上的小妖们看到两个陌生人前来,不知是敌还是友。 这些小妖的道行都不深,因此都是没有资格能够见到妖界之主昔邪的。 昔邪和独活的突然闯入,让小妖们都感到不安,戒备的看着两人。 年迈的族长是一株桃花精,他自从被猫妖夺走了住处之后便一直都躲在山洞之中修身养性。 今日是月圆之夜,猫妖照例会消失,老族长这才出来透透气,他大抵也是有些觉得丢了脸。 可没想到刚刚出现就碰上了两个陌生人。 众人都害怕他们是第二个猫妖,既不敢上前,也不能回避。 终于,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一个胆大的小牛精探出头来面对昔邪和独活。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闯入我天丘山?” 他的声音分明带着些许的底气不足,独活有些失笑。 昔邪却根本无暇去管他们,方才他快速的才扫了一眼底下的一众小妖,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半人半妖的小妖,却没有白术口中的那个猫妖。 昔邪并未将那个小牛精的话停在耳中,他转身再欲寻找。 可小妖们见他这般的傲慢,有些不满,纷纷上前拦住昔邪和独活的去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生生错过(下) “喂,跟你说话呢,为何闯入我天丘山,小心我们禀告帝君去。” 小妖们也是被猫妖给折腾怕了。 看到昔邪这般的冷傲,小妖们也有些生气,小牛精更是直接上前拦住了昔邪的去路。 独活暗叫一声不好,可已然来不及上前拦住那个小牛精。 昔邪冷冷的停下身子,红眸看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后厚的小牛精,眸底的冷意快要将他冻结。 小牛精愣住,吓得后退了数步。 “这里……这里是青丘的地盘,我告诉你,你可别……” 昔邪的眼神太过狠戾,但小牛精还是强撑着,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独活清楚的看到昔邪手中已然升起的蓝色火焰,知道大事不好了。 于是独活立即上前将昔邪拦下。 “魔尊,小妖们不认识你也是无可厚非的,别忘了我们的要事。” 独活特意叫昔邪为魔尊,就是要告知小妖们昔邪的身份。 昔邪听罢,红眸微闪,脸上的表情依然冰冷,但却已经收起了手心的蓝色火焰。 他转头不再看底下的一众小妖,飞身到了天丘山之巅那个小木屋门外。 一众小妖看着两个身影上了山顶,这才回过神来,而那个小牛精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还未完全幻化成人形的牛头上随一阵一阵的冷汗。 刚刚发生的一幕实在是有惊无险。 谁能够想到几千年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三千年来更是杳无音讯的妖界之主,魔尊昔邪竟然会出现小小的天丘山上。 三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小妖们的修行还不够,并未曾经历过,但多多少少的也听说过一些。 可那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罢了,谁也未曾想到能够在今日亲眼见到传说之中的魔尊昔邪。 小妖们看着昔邪和独活的背影,女妖们都是一脸的痴迷。 魔尊果然是英武帅气啊,尤其是那一双红眸,那般的霸气,若是能够与他攀谈几句,当真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吧。 可一想到方才昔邪冰冷的眼神,她们再幻想之余不由的有些胆战心惊。 传闻之中魔尊嗜血,这样的可不是她们能够消受的起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 再说昔邪和独活上了山之后,昔邪看着这座小木屋,脚步却有些迟疑。 他找了三千年,盼了三千年,可哪一次都是欢喜而来,失望而归。 这一次呢?会不会也是这样。 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推开门也许就能见到她了。 即便她已然不是最初的模样,然只要是她便好。 可昔邪几次伸手,却还是不敢推开那扇门。 独活见状,只剩叹息,而今月光初上,今日是满月,但洪荒剑方才的异常却都消失不见了。 独活早就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心理准备,这样的状况已然是经历过好多次了。 只是独活却不愿多说,面前的这扇门就如同昔邪的心门一般,终究还是要他自己亲手推开。 犹豫了良久,独活站在昔邪的背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竟然在月光之下这般的凄凉。 最终,昔邪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是推开了拿上木门。 “吱呀”一声轻响,昔邪感觉像是推开了这三千年的执念一般。 昔邪迈步跨进了屋内,木屋里面是一些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眼就能看完。 毫无特色的一间木屋,唯独少了木屋的主人。 屋内一点残存的气息都不曾有,像是从不曾有人居住过一般,处处都透着一股凄冷。 昔邪红眸之中的光芒瞬间便暗了下去。 若是这里真的是她住过的地方的话,即便她已经新生,但不可能连一点点残存的气息都不曾有。 上山之后,昔邪在那一群小妖之中并未见到白术口中的那个猫妖,可第一个念头便是他在这里。 可眼下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么,是白术在欺骗他,还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不会的,白术不会欺骗于他,就说他和晚妆的矫情,他都没有理由欺骗他。 那么,是他的感觉错了吗? 可,若是他的感觉错了,那么她究竟在何处? 洪荒剑在此处出现异常,分明就是感应到了晚妆的存在。 白术也说天丘山上来了一个行踪未知的猫妖,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独活看着昔邪眼中的光芒迅速的暗了下去,隐隐有怒气升腾,他感觉不妙。 这里丝毫没有一点的妖气,也更没有白术所说的邪气,清冷的反而有些异常。 独活皱眉,四下看的时候却看到那张小床的角落有一缕白色。 独活立即走了过去,发觉那缕白色是一缕白毛,独活小心翼翼的将那缕白毛捏起,这才发觉上面竟然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之前白术似乎说过,这个猫妖便是一直通体雪白的猫。 独活转身将自己发现的白毛举到昔邪的面前。 “想来这只猫妖确实是在此处生活过一段时日,可却不知为何却连一点残存的气息都不曾留下。” 昔邪将独活手中的那缕白毛接过,红眸之中情绪复杂,却不曾言语。 眼下能够握住的竟然只有这随时都能随风而逝的一缕毛发,就像是三千年前躺在他怀中的晚妆一样。 不多时之前还对着他微笑,下一秒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消失了整整三千年。 白毛上面似乎还有些许的温热,可昔邪知道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它收起,最后看了一眼木屋,转身走了出去。 并不是不失望的,但至少感觉离她近了一些。 昔邪站在木屋门口的台阶上,独活和他并肩而站,半山腰上小妖们还未散去,但都不曾入昔邪的眼。 两人无话,沉默而立。 就在此时,东方不知何处猛然间升起一股墨黑色的光,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格外的惹眼。 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看来,三界似乎又要不太平了。” 独活淡淡的开口,这黑色显然不是正道,又不知是何方“神圣”啊。 昔邪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抬步走下了台阶,并未接独活的话。 第一百一十七章邪气失控 昔邪抬步走下了台阶,对于独活所言,昔邪并未放在心上。 即便天下大乱关他何事,即便三界覆灭又关他何事。 那个时候便是因着计较的太多,思虑的太多,才会这般白白的蹉跎了三千年。 遍寻天地不见,她究竟在何处? 昔邪凄然一笑,若是眼下能够是天地覆灭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这般的折磨。 独活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银白色背影,不知该如何相劝。 独活甚至都在怀疑当初告知昔邪晚妆其实还存在于世间的这个消息究竟是对还是错。 只是若是不告诉他,独活不敢确定他是否可以撑下去,依着他的心性,只怕会让三界都不得安生。 罢了,至少自己说的也不是假话。 独活加快的脚步跟了上去,在没有注意到那一团墨黑色的光在瞬间再一次的升腾起来。 可也就是因着这般的不曾在意,便又是多年的蹉跎。 …… 天丘山千里之外的荒山苍茫山上,便是那团黑光的来源。 黑光散尽,苍茫山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 那团黑光散去的很快,故而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注意,更不会去追究究竟是什么。 只是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毛茸茸的一团白色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起伏,还以为那是一只遭受不幸而死去的什么小动物呢。 只是那本该雪白的毛发上眼下却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呼吸微弱的快要察觉不到。 可这苍茫山上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一处荒山,三界之内都很少有人会踏足。 而细看之下才看到那团小东西是一只修行多年的猫妖,也正是多日之前出现在天丘山上的是那只猫妖。 无人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也更加无人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丘山上的小妖们只知道自从那个平常不过的月圆之夜他如同往日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偏生他消失了之后,魔尊和青丘帝君白术数次出现在天丘山,天丘山这个快要被人遗忘的小山丘似乎一下子变得不寻常起来。 于是在昔邪和白术来过多次之后,小妖便纷纷开始猜测,他们的到来是否那只来历不明的猫妖有关。 看来这只猫妖果真是不寻常。 且不说他尚未幻化成人形便有那般大法力,就说他身上的气质便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妖精。 眼下竟然能让帝君白术和魔尊昔邪三番两次的前来,怪不得之前白术能够轻而易举的便放过了他。 但是小妖们却猜不出这个猫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苍茫山。 猫妖醒来之际已然是半月之后,这才身上的邪气似乎来的格外的来势汹汹。 这几个月他每到月圆之夜便来苍茫山上,为的便是答应了白术不再侵扰天丘山上的小妖们。 白术是青丘帝君,依着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在那日便将他逐出天丘山。 然,最终他却没有。 这般恩情,他不能忘恩负义。 他是一个不知来路的妖,能够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然是很大的恩赐了。 可这些时日,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内的邪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尤其是这一次。 体内的邪气已经完全的脱离了他的掌控,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之后便完全没有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之际,身体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动一下都感觉骨节都在错位。 猫妖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四个爪子都像是被打断乐一般,根本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于是他只能重现卧倒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每一个月圆之曰过后,身上的伤口都会出现无数。 可这一次却是格外的严重,他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五脏六腑都像是已经移位。 这些疼痛他早已经习惯,这一次能够醒来也实在是万幸了。 猫妖琥珀一般的眼睛此刻却了无生气,他轻轻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来路也好,忘却前尘往事也罢,甚至是成为一个修为不知多年,却依旧是个猫身的妖也算了。 可为何却还要经受这些折磨? 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猫妖也从此知道,天丘山自己是回不去了,体内的邪气越来越猖狂,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前些时日还能强制性的压制,但现在却已然是无能为力。 若是自己回去了,只怕会连累了他们,伤害了他们。 自己的这一身邪气如若是对自己前世造孽的惩罚,那么今生便不要再让自己的罪孽在多积分了吧。 猫妖在苍茫山上又修养了三天,三天后他身上的伤口总算是好了一些,身上雪白毛发也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光泽。 于是他便从苍茫山上下来,远远的看了一眼天丘山的方向,背道而行。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 橙黄的阳光之下,一只小小的猫迎着光而行,身上的雪白毛发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 “独活,你说她是否知道我寻了来,故而才会这般躲着我?” 同在夕阳下,昔邪看着渐渐没入天际的太阳,红眸之中染上了几分寂寥。 身边的独活与他并肩而立,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若是她还有意识,知道要刻意的躲着昔邪便是好的,他只怕而今的辛夷没有了之前的一点意识。 了却前尘羁绊,断了前尘旧事。 这样的辛夷便已然不是辛夷了吧? 独活不知这样找下去是否还有意义,不知最终找到的辛夷变成了什么。 可看到昔邪这般,他着实是不忍心。 这两人的羁绊太深,可他自己呢,若是辛夷连昔邪都忘了,那么还能记得自己几分呢? 独活唇边的笑意有些苦涩,他并未回答昔邪的话。 两人都看着天际的方向,谁都不知,自己苦寻千年的人也迎着那一束光而去。 若能相见,你是否还会唇角带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重回妖界 翌日清晨。 独活带着洪荒剑再一次来到昔邪殿中。 洪荒剑今日晨起便再一次出现了异动,但不过就是片刻,片刻之后便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独活不知此番意欲为何,于是便带着洪荒剑找到了昔邪。 独活到的时候,昔邪方才起身,昨夜他又是宿醉,独活一进门便闻到浓烈的酒味。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昔邪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了一身便服,腰间的玉带还未整理好。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俊朗的脸上也尽是疲惫。 独活看着面前的昔邪,忽然之间有些恍惚,就这样已经过了三千年了啊。 三千年前那个连发丝都会一丝不苟的魔尊,妖界之主,而今却这样……这样的颓然。 这三千年终究还是改变了太多,只是这一切都是因着那人的离开。 “何事?是不是……” 昔邪胡乱的整理了一下玉带,开口询问独活之际,一眼便看到了独活带来的洪荒剑。 红眸之中瞬间多了几分欣喜。 “今日洪荒剑再次的出现异动,只不过出现的很短暂,想来应该是是她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洪荒剑却并未指明方向,我们该去何处寻?” 独活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茶是好茶,但入口的时候却有些苦涩。 昔邪的眸底深不可测,看不出情绪,他沉默半晌,坐在了独活对面的座位上,眸子自始至终都紧紧盯着洪荒剑。 但洪荒剑却再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 殿中少有的沉寂,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独活知道昔邪眼下也别无他法。 “既然白术说她是妖,那么看来我们要重走妖界一趟了。” 这些年来,昔邪虽说还一直挂名为妖界之主,但自从他将魔尊的位置放下之后,便再不问世事。 一切都是窃衣在打理。 可虽说昔邪现在已经不是魔尊,对于妖界之事也是不闻不问,但他也知道天君对他防备从未因着晚妆的消失而又半分的减少。 那么是这样便没有不必要躲避,眼下对于晚妆的行踪,唯一的线索便白术所言的,她有可能已经新生。 成为了一直猫妖。 那么既然是妖,昔邪便想着自己应该也该以将离的身份出现了。 “可即便她成为妖,妖界也未必会有关于她的记录,这三千年来,你都不曾出现在妖界,现在猛然间回去,天君那边只怕会瞒不住,毕竟现在关于辛夷的消息除了白术和你我之外,无人得知。” 昔邪蹙眉,独活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当日那场变故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晚妆已经灰飞烟灭了。 而他也因此再不问世事,鸢尾也早已经自封凤凰山。 可现在他猛然间出现在妖界,势必会走漏了风声,这样的话,只怕天君不仅会出手干预,且还怕晚妆也会因此有危险。 毕竟对于天界来说,晚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眼下好不容易晚妆“灰飞烟灭”了,只怕天君不会希望她回来吧。 可既然眼下已经得到了这一丝丝的线索,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昔邪都不会就此罢休。 即便是被天君察觉,那又如何,若是能够找到晚妆,那么这一次他定然会好好的保护好她。 “知道又如何,我和她已经错过了三千年,这一次还怕他会阻拦?” 昔邪冷哼一声,雾气缭绕间独活从他的红眸之中看到了一抹狠戾。 若不是三千年前他及时的告知昔邪晚妆可能还存在,眼下只怕这三界也不是这般的安生了吧。 独活浅浅叹息,昔邪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他便也没有办法阻拦。 “好,什么时候出发?” 独活放下了手中后的茶杯,抬眼看向昔邪。 有时候独活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即便是这一次能够顺利的将辛夷寻回来,那么她也只会是昔邪的晚妆,眼中永远都不会有一个他。 只是他却还是死心塌地的想要助昔邪一臂之力。 有些思念,有些情感若是入了骨,那么这一生大约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吧? 比如晚妆,比如昔邪,比如……他自己! “即日便出发吧。” 昔邪红眸微微的低垂,声音也带着淡淡的沙哑。 独活没有再开口,两人沉默着喝完了着盏茶,独活随即起身。 “洪荒剑我便留在此处,若是有什么异动,你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昔邪微愣,半晌才点头,之前昔邪从未敢触碰洪荒剑,每次看到它便能想到当初晚妆那般决绝的用它刺入自己的胸膛。 上面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晚妆淡淡的血腥气。 昔邪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把剑。 若说不恨,那是假话,是它夺走了晚妆的性命,或者说是因为它让他们两人拜拜的蹉跎了这三千年。 可若说恨的话,它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真正让晚妆消失的并非是他。 只是昔邪不知道该恨谁了。 太多的情感交织才会让昔邪不敢面对洪荒剑。 可……可这毕竟是晚妆的东西啊。 昔邪叹息一声,起身走到了洪荒剑的面前,几次伸手却还是没有触碰它。 “来人,将它收到书房。” 最终昔邪还是喊了人进来将洪荒剑带去了书房。 翌日。 白术再一次上了天丘山,因着上次独活和昔邪的到来,白术越发对这个猫妖的身份有些怀疑。 故而便三番两次的来天丘山,可几次都未曾见到猫妖。 这次,白术再一次上山来,可上山上的小妖们说自从上次月圆之夜那个猫妖消失之后便再也不曾回来过。 白术皱眉,难道那个猫妖察觉到了他们来找他,故而消失不见? 白术来到山顶那个小木屋前,这里看上去便毫无生气。 本来好几天都不见猫妖回来,族长还想着回去住的。 可一想说不准猫妖随时可以回来,到时候只怕又会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于是木屋便也就这样一直空置下来。 白术推开门,一股刺鼻的粉尘气便扑面而来,白术抬手捂住了口鼻。 看这样子的确是多日未曾有人住过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消息泄露 白术继续向屋内走去,不大的小屋,几乎一眼就能看完。 白术只是想着看能不能从里面发觉那个猫妖的什么踪迹,他总不能就这般凭白无故的消失了吧? 可白术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张小桌子,只带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却并未有一丝线索。 猫妖还真的就这般凭白无故的消失了,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来白术也不过就是觉得这个猫妖和辛夷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可昔邪和独活的到来让白术开始觉得猫妖可能就是辛夷。 眼下他凭白无故的消失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决绝的离开,三千年是这样,三千年后亦然,他是不想见到谁? 还是他根本就已经不再是辛夷了? 白术有些懊悔,若是当日能够不管不顾的将他留下,现在即便是错了,至少也没有这般的懊恼了。 “这几日那只猫妖确定都未曾回来过吗?” 临下山之际,白术不死心的询问一直兔子精。 那只兔子精眨巴眨巴通红的眼睛,头摇的像一个拨浪鼓一样。 “回禀帝君那只猫妖确实是未曾回来过,不过……不过他前些时日便有些不对劲了。” 就在白术失望的要转身离开之际,一个刚刚学会人语的小鸟扑棱棱的飞到了白术的身前。 白术停下了脚步,皱眉看向那只五彩斑斓的小鸟。 “什么异常?” “嗯……就是第一次您来过了之后,天丘山便恢复了平静,但猫妖没到月圆之夜都会消失几日,再回来之后,便浑身都血迹斑斑的,看上去特别的虚弱,就会没日没夜睡好几天呢,您说这次月圆之夜之后便未曾回来过,他会不会已经……” 小鸟见白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适时的住嘴未曾说下去。 白术半晌未曾言语,半晌之后转身下了山。 小鸟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这只猫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月圆之夜?浑身是伤?血迹斑斑? 白术一边走一边在思量那只小鸟所言,究竟是为何会这般呢? 想来最开始之际,那两只兔子精来到青丘狐狸洞说猫妖作乱天丘山,便跟这月圆之夜脱不了干系吧? 后来便是因着自己的到来,他才会避开天丘山。 可这一次他却未曾回来,难道…… 白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 九重天上,天君正在寝殿闭目养神,自从三千年前晚妆灰飞烟灭之后三界便再无一点的波澜。 只是在这般无波无澜的生活之下,难免还是有些寂寥。 就在此时,一直被派往昔邪身边打探消息的一个心腹急匆匆的进来面见天君。 天君从躺椅上起身,拢了拢衣襟。 “何事?” “回禀天君,近日昔邪和独活频频出现在妖界,且还带着战神的洪荒剑,就连青丘帝君都多次与他们两人见面,不知是否是昔邪又要重新回妖界了。” 天君皱眉。 这三千年来,天君一直派人暗中关注昔邪的一举一动,除了昔邪一直都未曾放弃对晚妆的找寻之外,并无其他的异常。 那日他是亲眼看着晚妆灰飞烟灭的,不可能有假。 再者说来,洪荒剑的威力所有人都该是知晓的,被洪荒剑刺入胸膛,即便晚妆是战神也不可能还有存货的可能。 于是天君便也任由昔邪去了,只要是未曾威胁到天界,况且他早已经不是魔尊,妖界的大小事务也都放下,那么便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只是眼下昔邪却再一次的回到了妖界,难道说他是想通了,想要再一次的重返妖界? 可为何呢? 且还带着晚妆的洪荒剑。 天君的脑海之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莫不是……莫不是晚妆真的还在? “可曾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妖界?” 天君立即询问。 但那个心腹却摇摇头,也不知是自己的行踪被昔邪等人发觉,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他虽说能够掌握昔邪等人的一举一动,但却不知他们的真正目的或者真正原因是为何。 天君心下不安。 关于晚妆之死,一切都是因着天界,若是眼下晚妆还活着,那么再加上昔邪,只怕三界又不得安宁了。 “派人去打听昔邪回妖界究竟是所为何事,还有,去查晚妆……是否还活着。” 天君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下了命令。 眼下的这个状况让他不得不怀疑三千年前晚妆究竟是否真的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的心腹点点头,领命下去了。 天君却再也坐不住了。 难怪昔邪这三千年来是少有的平静,不仅不问世事,便是连妖界的大小事务都不再处理。 若是……若是晚妆真的未曾消失的话,那么昔邪这些年的举动便能够说得通了。 只是若是晚妆真的还在的话,天君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难道说这三千年的平静就这样要被打破了吗? 那么若是真的会那样的话,不如现在便主动出击,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天君的眸中多了几分狠戾。 …… 妖界。 昔邪带着洪荒剑出现在妖界之际,窃衣恰好就在妖界巡视。 昔邪将魔尊的位置交到了窃衣的手中,这三千年来,就连妖界的事务窃衣便也一并处理了。 今日竟然能在妖界见到昔邪的踪影,着实是难得。 “哥,今日这是……?” 窃衣欣喜的迎了上去。 昔邪淡淡一笑,将洪荒剑交到了身后跟着的独活手中。 今日的昔邪特意的梳洗了一番,虽说他清瘦了不少,但至少看上去精神还是不错的。 之前窃衣几次前往昔邪的殿中,但大多都看到的是他烂醉的模样。 虽说窃衣也知晓晚妆的离去对昔邪的打击的确是很大,但如此这般下去也不是长久之事。 可他几次相劝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后来,昔邪干脆下令不让他前来。 未曾想到今日竟然能够在妖界见到他。 “窃衣,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往后还需要你帮忙。” 昔邪轻拍窃衣的肩膀,语气诚恳。 这样的昔邪还真是让窃衣很不适应,他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昔邪身后的独活。 独活淡笑,未曾言语。 第一百二十章鸢尾下山 “哥,你别这样。”窃衣缩了缩脖子后退了数步,这样的昔邪还真是让他太害怕了。 大概是习惯了他平日冷冰冰的样子,忽然这般的客气,还真是有些怪怪的。 “妖界的这些事情太麻烦了,不过还好你回来了,那么日后这里的大小事务便重新交给你了,还有……要不要考虑坚将魔都也接手?” 窃衣调笑着缓解气氛。 独活白了一眼窃衣,如若不是因着晚妆,只怕昔邪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吧?还想让他接手魔都,简直就是想得美。 “近日你可曾听闻妖界有什么新成员?” 昔邪未曾接窃衣的话,直入正题的询问窃衣。 窃衣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也知道昔邪不会这般凭白无故的回来,想来也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窃衣思虑了片刻,近日修炼成的小妖的确是不多,大多都记录在案的。 他立即命人将那本转本记录的册子交给了昔邪,虽然不知昔邪因何会突然关心起这些小事来了,但窃衣知晓昔邪的性格,不多询问便将东西交到了昔邪的手中。 昔邪一页页的翻看过去,上面记载着这三千年来所有新修炼成的小妖,但却没有一只猫妖。 这个结果其实在昔邪和独活的意料之中,且不说妖界的记录会有所疏漏,即便是没有,晚妆若是新生,并不算是自行修炼为妖。 故而并不会记录在册。 可昔邪不过是将一切只要是有半分可能的线索都追查一遍。 即便最终的结果不会如意,也能落一个心安了吧。 “那你可曾知晓这些年来妖界有关于一只猫妖的传闻?” 昔邪将手中后的册子交到了窃衣的手中,不死心的询问。 窃衣皱眉思量了片刻这才摇摇头,这些年妖界少有的平静,仅有的也不过就是平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消失罢了。 从未有一个关于猫妖的什么传闻。 “好了,我知道了,魔都的事务还是你来处理,这些时日只怕天界快坐不住了,魔都还要多费心。” 昔邪红眸中的光彩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他叮嘱了窃衣片刻便转身回了正殿之中。 窃衣看着昔邪的背影,深深的叹息。 想必这三千年因着晚妆的事情,他也没少遭罪。 “魔君,还希望你秘密派人打探一下昔邪口中的那只猫妖,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请立即告知。” 看到昔邪走远,独活这才细细的叮嘱窃衣。 窃衣郑重的点头应了下来。 “那只猫妖想来应该就是晚妆对吧?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的上心,三千年了,他找了三千年,眼下终于有了消息也算是值得。” 窃衣淡淡的笑,这三千年来他从未打扰过昔邪,只是因着知道他已经是无力也无心去管任何和晚妆无关的事情了。 独活的笑意有些苦涩,他未曾开口,窃衣说也算是值得了。 可那就真的是辛夷吗? 这样的失望他们经历了太多次了,眼下这般大费周章,只怕到头来也不过就是空欢喜一场。 当初他虽说算出了辛夷胃病完全的消失,可却无法知道她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新生。 这大概就是最悲哀的了吧。 …… 凤凰山下。 猫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却始终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他停下脚步。 他抬眼看去,面前的这座山他不知道名字,却感觉莫名的熟悉,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可巍峨的山看上去那般的高不可攀,心底的那点熟悉在渐渐的消散,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恍惚罢了。 他稍稍的歇息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山太高,他太渺小,还是算了吧。 这座山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能够登上去的,就连天丘山那样的小地方都最终容不下了他,他还是不要扰了他人的清净吧。 此刻的凤凰山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鸢尾心底却猛然间颤动,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疼痛, 鸢尾低头捂住了心口,眼角下的凤羽此刻发出灼热的光。 鸢尾感觉异常,这样的感觉这一生都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芣苢死的时候,一次便是三千年前晚妆灰飞烟灭之际。 难道说…… 鸢尾猛然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心底的疼痛在渐渐的减弱,最终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鸢尾披了一件披风走出了正殿。 火红色的披风在白雪之中格外的耀眼,她站在断壁前眺望。 凤凰山常年积雪,真是冷啊,但再冷都冷不过人心。 三千年了,其实该放下都也早就应该放下了,可她却全然放不下。 放不下的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昔邪不是吗? 鸢尾拢了拢衣襟,远处夕阳正美,若是你还在,你们还在,该多好。 红发飞扬间,鸢尾忽然觉得自己知否应该下山了。 躲在这里三千年,外面的世界是否早已经变化,自己是否也该去看看了。 若是能够寻到晚妆,也算是圆满了。 “玉儿,准备下,我要下山。” 过了良久,鸢尾这才淡淡的开口,身后一直等候的小童子有些诧异,等了片刻。 之前魔尊在殿外等了三天三夜,最终鸢尾也不过就是出来见了他一面罢了。 小童子本以为这辈子鸢尾都不会下凤凰山了,可眼下却突然决定下山,小童子自然有些不明就里。 “上神,您为什么要下山啊?” 小童子稚嫩的声音在鸢尾的身后响起。 为什么呢?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为了我自己吧。” 沉吟了片刻之后,鸢尾这才开口回答,就算是为了自己吧。 小童子看着鸢尾飞扬的红发,虽说还是听不懂鸢尾所言,但也再没有追问,转身回了殿中为鸢尾收拾行装。 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中,鸢尾的红发格外的鲜艳。 那阵莫须有的心痛早就已经过去,留下的就是满心的失落。 只是鸢尾不知道的是,自己目光之所及的地方尚且还有自己放不下的那其中一人。 终究还是错过。 凤凰山下,猫妖的脚上的肉垫踩在初下的雪山,没有一点的声音,只留下一个个枫叶形状的印记。 第一百二十一章终于相遇 翌日,鸢尾下山,她没有带人随行,自己一个人一步步的下了凤凰山。 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尝试过一个人徒步走这条路,现在一步步的走下去却觉得好远。 这一路的风景和坎坷像极了这些年来她和他们所经历的吧。 天黑之前,鸢尾终于下了山,她整理了一下鲜红的发,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在原地思虑了片刻,鸢尾最终决定先去找昔邪。 既然决定下山来,那么势必就是为了寻找晚妆的,这一点鸢尾骗不了自己。 这几日鸢尾听闻昔邪重新回到了妖界,想来应该是和晚妆有关。 独活说晚妆会新生,那么既然昔邪回到了妖界,那么想必是晚妆新生成为了一只小妖。 可只怕是昔邪还未找到新生后的晚妆吧。 鸢尾顺着妖界的方向而去,经过一座荒山之际,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这股气息有些特殊,气息紊乱,且还夹杂着一股戾气。 鸢尾皱眉四下巡视,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发现了一团一动不动的雪白。 那团雪白色快要和这漫天的雪融为一体了。 鸢尾缓步上前,走近了才看到那团雪白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全身的毛干净的不染纤尘。 他似乎是受伤了,呼吸微弱,紧紧的抱成团,紧紧的闭着眼睛。 鸢尾蹲下身子刚想伸手触碰,面前的小东西似乎有所察觉,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琥珀一般的眼睛警惕的看着鸢尾,还带着淡淡的迷茫和害怕。 鸢尾的手在在他的眼神之中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之中,这个眼神…… 不待鸢尾思量其他,心底那阵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鸢尾皱眉收回了手捂住了心口,弯下了身子,红发遮住了脸,故而鸢尾没有看到哪只猫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好不容易等到那阵疼痛过去,鸢尾这才抬起头来,面前的小东西似乎彻底失去了力气。 本来警惕的眼睛再一次闭上,将自己缩的更小。 鸢尾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心痛,这只猫的眼神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让她停住脚步。 可之前她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戾气。 鸢尾不知为何这只看上去这般可爱的小猫身上会有这样的戾气。 她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他带上。 就当是缘分吧。 也不知是怀中的小猫受了伤没有力气反抗,还是他察觉到了鸢尾身上的安全感,他窝在鸢尾的怀中很乖,也很安静。 就这样一人一猫继续向前。 鸢尾性子清冷,本不是一个这般有爱心之人,但不知为何,她却还是为了这只猫停下了脚步。 …… 与此同时,妖界。 昔邪重新掌管妖界,这些年来,他都未曾踏足妖界,许多的事情他都已经不再熟悉。 可也没有什么关系。 眼下的第一要务便是能够查到晚妆或者说是那只猫妖的下落。 只是这天下猫妖何其之多,根本不知该从何查起。 而天君却再得知昔邪重新回到妖界之后,也已然猜到了必然是和晚妆有关系。 在派人继续盯着昔邪的同时,也派出一路人找寻晚妆的下落。 可目前天界掌握的消息几乎为零,故而找晚妆的下落如同是大海捞针。 可即便如此,天君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而今天君那边势必也早就坐不住了,若是被他先找到辛夷,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独活皱着眉头看向气定神闲的昔邪。 昔邪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早在他决定回来的时候便早就想到了天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且不说会处处的监视他,也定然会猜到晚妆其实并没有完全的灰飞烟灭。 既然知道瞒不住,那么就坦率的让他知道便是。 可他即便是知道又能如何,妖界是他的地盘,魔都现在有窃衣。 天君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寻到他的地盘上来。 况且自从晚妆出事之后,天界便和妖界以及魔都没有任何的交集。 天君也不敢贸贸然的侵犯到昔邪的地盘上,故而昔邪并不担心天君会在他之前寻到晚妆。 “眼下他还不足以让我将他放在眼中,只是我担心的是,她若是离开了天丘山,又能去往何处?” 昔邪红眸微动,目光深远。 也不知是否因着她还残存着新生之前的记忆,故而知道他来寻她,这才故意避而不见的。 若是那样的话,她诚心避开他,他该去哪里寻? 眼下洪荒剑也完全失去了对她的感应,鸢尾也不肯出山相助,昔邪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 独活沉吟片刻,正要开口之际,却看到正殿的门口金光一闪,独活微微的眯眼。 那金光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逆光而来,看不到正脸。 但却让正对着门口而坐的昔邪瞬间睁大了眼睛,红眸紧紧的盯着门口出现的那个身影。 待到那个身影走近,独活才看清来者正是凤凰山的上神鸢尾。 她也是晚妆的坐骑,亦是晚妆的好友。 只是三千年前因着芣苢的死和晚妆的灰飞烟灭,她早就将自己自封在凤凰山上,三千年不曾外出。 也更加没有人见过她,当日听闻昔邪在凤凰山鸢尾的正殿外面等了三天三夜,最终她也不过就是出来见了一面罢了。 可谁能想到她今日竟然能够自己主动出现在妖界。 “鸢尾?你……” 昔邪从上座上走下来,走到了鸢尾的近前。 鸢尾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小猫顺滑的毛发,抬眼看向昔邪,微微的扬起了唇角。 她未曾解释自己因何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鸢尾的动作,昔邪和独活这才注意到鸢尾银色的披风下那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两人的心猛然间剧烈的跳动。 昔邪红眸之中光彩大盛,紧紧的盯着鸢尾怀中的那只雪白的猫。 鸢尾也察觉到昔邪的异常,低头看着怀中睡的异常安稳的小猫,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不知上神从何处遇到的这只……这只猫?” 到底还是独活比较理智,他拦住了昔邪,开口询问鸢尾。 鸢尾愣了愣,昔邪的目光始终都在小猫的身上,独活也在刻意的压抑着什么情绪。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你吗? “药君这是何意?” 鸢尾抬眼看向独活,昔邪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鸢尾怀中的小猫身上,故而鸢尾并未打算让昔邪进行解释。 而此刻鸢尾怀中的小猫似乎感觉到了昔邪那灼热的目光,不安的在鸢尾的怀中扭动着身子,继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琥珀一般透亮的眸子和昔邪的红眸正好对上。 昔邪怔怔的看着那个同样盯着他看的小猫。 他的眼神清澈,眸中充满了警惕和茫然,但不过就是一个眼神,昔邪心底一颤,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你吗?一定是的。 即便是她已然换了一个形状,但她的眼神昔邪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昔邪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将小猫从鸢尾的怀中接过,这一次鸢尾并未躲闪。 看昔邪的眼神,鸢尾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她很难相信自己怀中的这个小东西是她。 可还未等到昔邪的手触碰到小猫的身子,他便往鸢尾怀中更深处躲去,并且错开了昔邪灼热的目光。 昔邪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之中,唇角边多了几分苦涩的笑意。 不管到何时,你的第一反应都还是躲开我是吗? “他大抵是刚刚受了伤,故而还有些害怕。” 鸢尾见状,立即为怀中的小猫打圆场。 眼下还不能完全的确认怀中的这只无意间救下的小猫就是晚妆。 但若是是,那么鸢尾觉得自己这一趟也没有白下山,若不是,她也并不失望,三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片刻吗? 鸢尾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猫放在了软垫上,小猫怯怯的缩了缩身子。 可大概是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过于严重,故而紧紧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之后便安稳了下来。 昔邪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那小小的一团上移开。 “魔……昔邪,你确定他就是晚妆?” 鸢尾本想喊一声魔尊,又想到昔邪的魔尊位置早就已经易主,故而换了称呼。 只不过鸢尾实在不敢相信那缩成小小的一团会是晚妆,而且怎么可能就那么巧,自己刚刚决定下山,就碰到了他呢。 莫不是天君的诡计? 昔邪摇摇头,他也还不是完全的确定,但方才那只猫睁眼的那一瞬间,他是的的确确的看到了晚妆的影子。 独活站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打量着这只小猫。 之前白术便说过,新来的猫妖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可还未能幻化成人形。 且那只猫妖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邪气。 而在鸢尾抱着这只猫进来的时候,独活便已经感觉到了。 可是独活想不明白的是,他和昔邪以及白术曾经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天丘山上,却始终再也未能见到这只猫妖的踪迹。 那么若说是刻意的躲避的话,因何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里呢? 之前躲的那般的辛苦,现在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借着鸢尾的手出现在了昔邪和他的面前。 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过于蹊跷了吧。 独活也难免会怀疑这只猫根本就是天君刻意设下的圈套吧? 天君知道自己的人是进不来妖界和魔都的,那么便设计一个他们苦苦找寻的晚妆出来。 一来可以打探到昔邪以及整个妖界的异常,二来便是用这个所为的晚妆来牵制昔邪。 只是这一切也都不过就是独活和鸢尾的猜测罢了。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然之际,一直被昔邪带在身边的洪荒剑却突然像是从沉睡之中醒来一般。 它开始焦躁不安的颤动,身上发出强烈的红光,昔邪眯了眯眼,看向洪荒剑。 可这一次洪荒剑身上的异动却完全没有弱下去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强烈。 而与此同时,鸢尾也发觉那只猫身上忽然冒出了一股黑光,正与洪荒剑交相呼应。 洪荒剑从剑鞘之中脱出,一直盘旋在软垫上那只小猫的头顶。 昔邪脸色瞬间一变,红眸看向软垫上的小猫。 而不知何时,小猫已经睁开了眼睛,慵懒的靠在卧在软垫上,全然没有方才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琥珀一般的眸中有光芒大盛,在洪荒剑身上红光的映照下也闪烁着点点的红光。 鸢尾眼角下的那片金色的凤羽此刻也变得异常的灼热。 这片凤羽本是天生,可成为了晚妆的坐骑之后,这片凤羽便也成为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契约。 这片凤羽在晚妆消失之后的三千年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 可眼下在短短的一段时日之内,已经第二次这般了。 再加上如今洪荒剑的异动,让人怎能不相信面前的这只雪白的小猫就是晚妆呢。 昔邪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异动,却一下子失了反应。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这只被鸢尾带过来的小猫就是他苦苦找寻了三千年的晚妆的新生。 可三千年的杳无音讯,眼下却一下子出现在了面前,昔邪却像是失了上前的勇气。 “都在呢?怎么,见到我你们似乎并不是很欢喜呢?” 就在众人不知该怎么办之际,那只小猫生了一个懒腰,却开了口。 他的声音雌雄难辨,很难听,低沉且沙哑。 但那说话的语调却和晚妆一模一样。 昔邪愣了愣,这才缓步上前,他想要伸手触摸,却在快要接触到猫妖的毛发之际生生的止住。 他害怕这一切又像是一个梦一般。 这三千年来,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遍了,每一次伸手都是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这一切会不会也是这样? “晚……晚妆,是你吗?” 鸢尾颤抖着声音询问。 此刻的鸢尾全然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清冷而高傲的上古上神。 她的红发半垂下来,遮住了她微红的眼眶。 “嗯?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猫妖懒懒的看了一眼鸢尾,圆圆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带了些许的笑意。 虽然眼下三人面前的是一只小小的猫妖,但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却和那战神晚妆一模一样。 “晚妆……” 过了良久,昔邪才终于哑着嗓子喊出了这个压在心底三千年的名字,像是冲破一层禁忌一般。 第一百二十三章新生之后 听到昔邪嘶哑的声音,那只猫微微的抬起头看向昔邪,身上的黑色越发的浓重。 他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带着无尽的深意,但却并未回应昔邪。 “晚妆,真的是你啊?” 半晌之后独活才深深的叹息,他还有半句话未曾说出口。 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独活不曾说,也不希望晚妆能够懂得,也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吧。 那只小小的猫从软垫上起身,蹲坐在了独活面前,圆溜溜的眸子淡淡了扫了面前的三人一眼。 “许久未见啊。” 半晌,三人才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从面前的这只猫的口中传出。 是啊,三千年了,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只是谁曾想到三千年后的再见面,她已然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战神,而是面前这个看上去那般无害的小猫。 当真是岁月无情。 昔邪找了晚妆整整三千年,眼下她出现在了眼前,昔邪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鸢尾却敏锐的发觉洪荒剑上的红光正在减弱,且面前这只小猫身上的黑气也在慢慢的散去。 鸢尾立即定睛看向面前的“晚妆”,却发觉她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本来平淡无波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痛苦。 鸢尾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几步,但不想却眼睁睁的看着小猫倒在了软垫上。 在猫倒下的那一刻,洪荒剑上的红光消失不见,他直直的落在了小猫的身前。 而小猫身上的黑气也尽数消散不见。 昔邪见状,径直冲了上去,将那只小猫抱在了怀中。 “晚妆……” 昔邪轻声的呼唤晚妆的名字,但却没有回应。 怀中的小猫一下子回到了鸢尾刚刚抱他进来的时候,了无生气,呼吸微弱。 昔邪的红眸之中充满了哀伤,他的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输给怀中的猫。 可显然怀中的猫并不能承受昔邪如此强大浓厚的真气。 他不安的在昔邪的怀中挣扎,嘴边甚至渗出了丝丝的鲜血。 可昔邪已经近乎癫狂,三千年前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晚妆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三千年后,不过一句话而已,他却又要看着她倒在自己的面前。 这样的打击,昔邪已然不能承受。 独活最先发觉到了昔邪的异常,见势不妙立即上前动用自己的真气将昔邪的真气远路打回。 晚妆虽说三千年是战神,可现在不过就是一只小猫罢了,哪里能够承受得住昔邪的真气。 再这样下去,不仅晚妆救不回来,就连昔邪也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昔邪被原路返回的真气震的猛然间后退,他愣愣的看着怀中已然昏睡的小猫。 “昔邪,她现在不过就是一只猫妖,不是战神晚妆,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独活几乎是吼着开口。 独活知道在场的人之中昔邪是最希望晚妆能够回来的,他对晚妆的爱和关心无人能比。 可关心则乱,昔邪越是关心,越是会乱了分寸。 可就在这个时候,昔邪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猫却睁开了眼睛,滴溜溜的抬头看向昔邪。 昔邪欣喜的低头,红眸紧紧盯着她,试探性的空出一只手想要触碰他。 但昔邪的手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之际,怀中的猫却已经感觉到了昔邪的意图,率先伸出了爪子狠狠挠了昔邪一下。 在昔邪下意识的收回手之际,小猫却已经从昔邪的怀中跳了出来。 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再加上方才昔邪强行的为他输入真气,非但不曾让他的伤有所改善,反而让他的真气逆流。 从昔邪的身上跳下来之后,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但是是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鸢尾的身边,藏在了她的披风下面。 只露出了两只琥珀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戒备的看着昔邪和独活。 昔邪愣愣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上的那几道明显的血痕。 独活却发觉面前的猫妖眼神那般的陌生,并非是方才的“晚妆”。 “你是谁?” 独活蹲下身子,看着鸢尾披风下的小猫,语气冰冷。 那只小猫许是以为独活会伤害他,也许是被独活冰冷的语气吓到,故而不动声色的往鸢尾的披风深处躲去。 但独活却并未起身,眸光直视着黑暗之中的那双眼睛。 “你又是谁?” 半晌之后,那只猫似乎察觉到了独活虽然语气严厉,但并不会伤害自己,这才从鸢尾的披风下面探出头来。 不过他却并未回答独活的问题,转而反问他。 猫的声音和方才的一模一样,沙哑而低沉,无法辨别雌雄。 但语气却完全不同。 此刻的语气冰冷而戒备,但方才的语气却和晚妆一模一样,慵懒而冷漠。 独活这才很肯定的是,此刻的这只猫妖绝对不是晚妆。 独活也没有回答猫妖的问题,抬眼看向昔邪和鸢尾。 昔邪的红眸紧缩,死死的盯着鸢尾披风下面的猫。 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鸢尾蹲下身子,重新将那只猫抱在了怀中,他抬眼看了一眼鸢尾,并未抗拒。 只是鸢尾也发觉到了他眼神之中的陌生,不是的,不是晚妆。 可若不是的话,那么方才的是谁?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眼神,怎么可能看错呢? “告诉我,你是谁?” 鸢尾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哀伤。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许是因着鸢尾救了他,故而他对鸢尾很信任。 鸢尾有些失望,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怎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 难道方才的一切还真的是他们三个人的错觉吗? 那只猫妖虽然不认识昔邪和独活,对他们是戒备,但眼下窝在鸢尾的怀中确实格外的安心。 也是因着这些时日在外奔波许久,再加上身上的伤,太累了,因此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三人看着沉睡的猫妖,面面相觑。 自从这只猫妖再次睁开眼睛之后,洪荒剑便在没有什么异动,且猫妖身上的黑气都没有了。 难道说方才的晚妆的出现便是因着这些异常? 第一百二十四章雪猫的来历 “洪荒剑没有了异动,猫身上的黑气也不见了,且眼下他又这般的陌生,难道说晚妆所为的新生不过是和这只猫妖共用了一个躯壳,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晚妆才会出现?” 独活看着鸢尾怀中这只雪白的小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时候昔邪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只是红眸依旧有些茫然。 昔邪细细的考量独活的所言,洪荒剑出现异动不会是巧合,再加上洪荒剑出现异动之际,那只猫妖的身上也确实出现了黑气。 这一切都消失的时候,猫妖却已然不是晚妆了,故而独活所言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晚妆出现的时间太短,他们都无从知道该怎样才能让晚妆重新出现。 眼下唯一的线索寻到了,可却束手无策。 昔邪不知道晚妆着三千年是怎么过来的,这只猫妖身上是否有着晚妆的全部魂魄。 “那,我们该怎么办?” 鸢尾将怀中的猫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软垫上,抬眼看向昔邪。 但昔邪自始至终都未曾言语,眸光深邃,鸢尾不知他在想什么。 独活也摇摇头,之前算到晚妆新生,却不知是这般的状况,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鸢尾摸了摸眼角下那片已经不再发烫的凤羽,微微的叹息。 正殿之中的三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既然这只猫信任鸢尾,那么鸢尾便暂时留在此处吧。” 半晌之后,昔邪从椅子上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窝在鸢尾身边的小猫一眼,抬步离开。 那个眼神,有失落但是也有惊喜,有哀伤却也有开心。 看着那个离开的玄色背影,鸢尾也有些感伤。 她知道昔邪是怕她离开了之后,这只猫也不会在妖界多留,那么关于晚妆的线索便又断了。 三千年,鸢尾知道那也许就已经是昔邪的极限了。 “上神,你可曾有什么办法?” 看着昔邪离开,独活这才回眸看向鸢尾。 但鸢尾却轻轻的摇头,她现在才知道那一阵阵的心痛估计便是因着晚妆的出现。 再加上那篇凤羽,可这一切的迹象三千年都不曾出现过,眼下却频繁的出现。 鸢尾不明白,若是晚妆一直都在这只猫妖的体内的话,那么这三千年她去了何处? 独活沉吟了片刻,眸光深邃的看向那只小猫。 “不知上神在何处遇到了这只猫?” 鸢尾三千年都自封在凤凰山上,这是她三千年来第一次下山,可她刚刚下山,偏生就救了这只猫,这难道就是巧合吗? “在凤凰山下不远处的一处荒山,遇到他之际,他便是这般奄奄一息,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他莫名的熟悉,于是便将他带来了此处。药君的意思是?” 独活半晌未曾开口,若是巧合的话,便罢了。 但若不是巧合的话,难道说是晚妆的魂魄正在一点点的占据着这只猫,想要取代他,因此才会驱使着这只猫出现在凤凰山下。 可晚妆怎会知道鸢尾会在这个时候下山来呢? “在下山之前,上神可曾收到过什么信筏之类的?” “不曾,不过在下山之前我的凤羽莫名的发烫,且心底会莫名的心痛,故而我才会下山,药君是说……?” 鸢尾思量了片刻,将走之前的那些异常告知了独活。 独活淡淡的一笑,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三千年来,晚妆的魂魄正在一点点的醒来,故而才会在三千年之后鸢尾和洪荒剑相继出现异常。 “看来晚妆自己也在有所作为,那么我们应该助她一臂之力了。” 独活端起了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继而才开口。 若是晚妆自己也有所作为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了许多。 鸢尾却不明白独活的意思。 “药君这是何意?” 鸢尾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他的意思是,我们要将这只猫妖的魂魄从自身的体内赶出去。” 就在独活要回答之际,门口传来了昔邪的声音,他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 昔邪走进来将那本册子放在了鸢尾的面前,鸢尾将册子翻开,上面记载了妖界所有的妖。 有一页被昔邪折了起来,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一只猫妖的生平。 鸢尾细细的看完之后抬头看向昔邪。 “上面所言的雪猫是不是就是他?” 鸢尾见昔邪点头,她微微的皱眉。 这只雪猫在天山上修行至少三千年以上,至今未曾修成人形,故而受到了同类的排挤。 因此在百年前这只雪猫便从天山上下来到处流浪,可渐渐的便忘却了前世今生,不知自己的来路。 没到月圆之夜便会黑化,身上不知名的黑气便会破体而出,在这个时候雪猫就会失去了全部的自主意识。 也因为是这样,通常会伤害到他暂时栖身之处的生灵,因此无数次受到驱逐。 后来便流落在了青丘白术的地盘上。 传言雪猫性情温顺,心地善良,轻易不曾伤人,因此得到上天的垂怜,一千年就能修炼成人。 他们修炼承认之后便会下山混入市井之中,与人无异。 会和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只不过那只是他们历劫的一种形似罢了。 所谓“死”后,便是清除了前世的记忆,重新开始新的一生罢了。 雪猫便是这样生生不息。 只是不知为何,这只雪猫三千年却不曾修炼成人。 一般情况下,这种小事是不会惊动是作为妖界之主的昔邪的,因此昔邪下面的人未曾上报,昔邪便也错过了这条线索。 现在想来,这只雪猫不曾修炼成人的原因便应该是因着晚妆的魂魄在他的身上。 算起时间来,这只雪猫应该成为人形之际,正是晚妆灰飞烟灭之际。 因着晚妆的魂魄侵入,这只雪猫便一直不曾修炼成人。 每到月圆之夜所谓的破体而出的邪气应该就是晚妆残存的意识。 只不过经过了三千年来自这只雪猫的供养,晚妆的魂魄和气息渐渐的强大起来,雪猫的意识才会渐渐的被占据。 第一百二十五章最终的决定 也正是因着晚妆的气息逐渐的强大起来,故而雪猫才会被晚妆的意识所驱使,出现在了凤凰山下。 可毕竟这只雪猫的自身的修行也在,不会让晚妆的魂魄轻而易举的占据了自己的身子。 在晚妆的意识强大的同时,想必雪猫也在尝试着和晚妆进行抗争,想要将晚妆驱逐出自己的体内。 依照眼下的状况来看,想必双方都并未成功。 而方才晚妆短暂的出现,看来是因着洪荒剑和鸢尾的契约才会短暂的让晚妆占据了雪猫的身子。 只是眼下这个时候,若是靠着晚妆自己的话,不知还要等多久。 这都三千年了,似乎也并未有什么进展。 且这只雪猫也已经修炼了几千年了,自然不可能任由晚妆为所欲为。 眼下晚妆不知有多少的魂魄在雪猫的体内,她没有形体,再加上三千年前洪荒剑的那一剑让晚妆心脉俱伤。 连天界都以为她“灰飞烟灭”了,这么多年,她的魂魄能够在这只千年雪猫的内体存活下来,实属不易了。 只怕若是靠着她自己的话,后果有可能就是被雪猫赶出自己的身体。 且这只雪猫未曾修炼成人形,时日久了,再拖下去的话,加上晚妆已然新生的消息结合起来。 依着天君的老奸巨猾,只怕迟早会联想到一起。 届时就更麻烦了。 “那现在该如何做?” 独活看完了那册子上面的记载,转而询问昔邪。 昔邪能够将这本册子带过来,说明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之前独活的那些猜测。 因此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调查出了这只雪猫的来历。 只是让昔邪懊悔的是,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是就这样错过了。 雪猫一族本生活在天山上,与世隔绝,可晚妆的魂魄竟然能够在破体而出之后,寄生在这只雪猫的身上。 这样想来,该是晚妆和这只雪猫之间有某种特征相似,或者说前世的缘分。 只是现在若是保住晚妆,让晚妆能够重生,那么就只能选择将这只雪猫本身的灵魂从他的本体之中抽离出去。 “眼下这只雪猫一直未曾幻化成人形,应该便是因着晚妆,那么既然这样的话,便让晚妆成为这只雪猫吧。” 独活吞咽了一口口水,瞬间便明白了昔邪的意思。 现在是晚妆和这只雪猫共用了一个躯壳,昔邪的意思就是在雪猫还未幻化成人形之前,将主人从自己的躯壳之中赶出去。 也就是说让晚妆彻底的成为这只雪猫。 可这样的话,雪猫的灵魂便会无处安放。 这样的真的可以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昔邪不待独活考虑,手心之中便出现了一道蓝光,那道蓝光在昔邪的手中无限的放大。 在鸢尾和独活还不知道昔邪接下来要做什么之际,昔邪已经将那道光打入了雪猫的体内。 雪猫在昏睡之中猛然之间睁大了眼睛,本事琥珀色的双眸竟然成了蓝色。 “你做什么?” 鸢尾上前将雪猫护在了身后。 昔邪冷笑一声,若是用天下人的性命能够换回晚妆,那么他也在所不惜。 不过就是一只雪猫罢了。 那只猫因着昔邪的那道蓝光软软的倒在了软垫上,虽然睁着眼睛,眸中却没有一点的光彩。 看上去像是一个死物。 “明日清晨给我一个答复。” 说罢,昔邪起身离开了正殿,最后一句话是留给独活的。 临走之际,昔邪看了一眼那只雪白雪白的小猫,他现在还不是晚妆。 但是很快便是了。 昔邪临走之前的话听上去是给了独活一天的考量时间,但独活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自己不答应,昔邪自己也有办法。 只不过依着昔邪眼下的身份,只会更加残忍罢了。 独活深深的叹息。 “药君,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待到昔邪彻底的离开,鸢尾才轻声的询问的独活。 鸢尾在得知这只雪猫身上正是晚妆的魂魄之际,鸢尾自然是十分的欣喜的。 可现在却了解了昔邪的意图之际,却是莫名的忧伤。 这只猫怎么也算是自己救回来的,可很快便会在昔邪和独活的相助之下被晚妆“鸠占鹊巢”。 届时,晚妆是回来了,可这只小猫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么说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三千年前因着晚妆,已经有太多的人失去了性命,而今却又是因着晚妆,白白的葬送了一只雪猫的性命。 真的值得吗? 独活沉思了片刻,昔邪的意思是只要能让晚妆得以重生,那么其他的事情便可以置之不理。 但并非非要了这只雪猫的性命不是。 “眼下只能寻一个法子给这只雪猫寻一个好的去处了,方才我看了,晚妆的魂魄仅有三魂一魄在雪猫的体内,若是强行取出,只怕着三魂一魄便保不住了,且雪猫的性命也堪忧,故而只能让晚妆留在雪猫的体内了。” 昔邪也是怕拖的时间久了会夜长梦多,故而才会让独活在明日清晨给他一个答复。 方才昔邪用自己的法力封住了雪猫的内力,将晚妆的魂魄更深的养在了雪猫的内力之中。 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只怕雪猫的整个魂魄会被晚妆沉底的吞噬。 “可现在时间如此着急,该去何处寻一个好的去处?且即便是让晚妆的魂魄占据了雪猫的身体,眼下也不过只有三魂一魄罢了,日后该如何是好?” 鸢尾不管怎样考量,都觉得什么都还是比不上晚妆能够重新回来。 独活摇摇头,现在只能暂时将雪猫的魂魄养在自己的瓶中,届时找到了合适的去处再行打算。 剩下的晚妆的魂魄也许会因着如今的三魂一魄受了吸引,很容易寻到。 到时候只要拿结魂灯便可以完全修复了。 鸢尾看了一眼软垫上死气沉沉的雪猫,心中不知是何等滋味。 殿外。 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一人,那便是昔邪。 他知道独活定然会答应的,这三千年来,独活一直都陪着他找寻晚妆。 故而独活对晚妆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对与错,是与非 可即便昔邪知道独活对晚妆的心思又能如何,晚妆只能是他的。 这三千年来,昔邪无数次劝说自己放弃,也许放弃了也就放下了。 可翌日从醉酒中醒来,却还是不能认同昨夜自己的决定,或许这便是独活所言的孽缘吧。 可孽缘又如何,即便是倾覆天下,他都不会在意。 对与错,是与非,孰能说的清楚呢。 不过就是一场缘劫罢了。 有风吹过,昔邪的黑发随风飞扬,红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 翌日。 独活来到正殿之际,昔邪已然等在了上座上,旁边坐着鸢尾,她怀中抱着那只雪猫。 独活坐在鸢尾的对面,刚坐下便有人给他端来了热茶。 独活浅浅的抿了一口,看向昔邪。 “不知药君的决定是……?” 昔邪淡淡的看了一眼独活,放下了手中香气缭绕的茶杯。 独活看着昔邪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快气疯了,昨夜一夜未眠,思量了一夜,最终却还是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可独活知道昔邪是吃准了自己会答应他,因此才会这般的无所顾忌。 昨夜独活思量了一夜,虽然最终未能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也不至于让这只雪猫魂飞魄散,无处可去。 只是后来独活也想了想,即便最终想来想去的办法还是让雪猫成为孤魂野鬼,他也会亦无容辞吧。 鸢尾说昔邪残忍,可若是换做是他的话,想必他也会这般不计后果的吧。 因为那个人是辛夷。 即便是为了她负了天下,独活觉得自己也是毫不犹豫的。 可就算是自己拼尽了全力,不管是晚妆还是辛夷都不会瞧在眼中吧。 这场感情之中,没有谁负了谁,没有谁伤害了谁,都只不过是自己心甘情愿罢了。 就像是晚妆的义无反顾,就像是昔邪的不离不弃,就像是他自己的……不计后果。 “想必你也知道将辛夷仅有的魂魄取出并不现实,故而我们只能将雪猫的魂魄逼出,让辛夷取而代之,可这只雪猫毕竟也已经修炼数千年,若是这样将他弃之不顾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且若是辛夷知晓也必然不会安心。 故而我思虑再三,还是请你再给我一些时日,让我将这只猫的魂魄先行取出,炼制丹药让辛夷彻底的融入到雪猫的身体之中。 假以时日,配上我的药丸便能够让辛夷化身为人。 只不过眼下辛夷的魂魄不全,还不知是否会有什么变数。” 独活还是习惯称呼晚妆为辛夷,在他的心中,晚妆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知人间冷暖的战神。 可辛夷虽然性子清冷,但在独活的心中却才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才是有血有肉的。 才是独活觉得自己可以伸手触碰的有温度的一个人。 可辛夷是晚妆,晚妆终究却不会是辛夷。 独活淡淡的皱眉看向昔邪。 昔邪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鸢尾身旁的那只雪猫。 自从被昔邪的法术封住之后,这只猫便像是一只死物一般。 可昔邪却一点都没有怜悯之意,他不是晚妆,只有将他赶出去了晚妆才能回来。 昔邪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也不知是在催眠还是在那安慰自己。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你不能将雪猫的魂魄取出,那么我便自己动手,届时你该知道你变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昔邪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红眸低垂,看不到眼中的情绪,但语气却冷漠而疏离。 独活未曾反驳,他清楚的知道,三天已经是昔邪给他最多的时间了。 鸢尾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直到昔邪离开。 她对晚妆的期待并不比昔邪和独活少,可她跟在晚妆的身边这么多年,眼睁睁的看过那么多的杀戮。 晚妆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因为晚妆造成了太多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三千年来,鸢尾无数次想,也许当下的这些分别,这些相思之苦便是对他们的惩戒。 而今总算寻到了晚妆,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伤害了这只雪猫,晚妆的身上便又背上了一道罪孽,届时晚妆该如何自处? 因着三千年前的那场变故,晚妆也早已经不会是那个战神晚妆,也不是神女辛夷。 没有神阶,没有地位,即便是回来了她今后该如何是好? 可鸢尾同时也知道,走掉的昔邪和对面坐着的独活不会想那么多。 只要是晚妆能够回来,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一切。 鸢尾并非不能理解,就像是自己对那人一般。 三千年了,他早就不在了,可鸢尾的心中他却还是鲜活的存在着。 即便是到死都不知道他是否爱过她,是否爱着她,她却已然是心甘情愿。 若是眼下知道他也能够重生,鸢尾想自己也会如同昔邪一般失去理智。 不顾一切的将他挽回吧?哪里还能像她现在这般冷静的思量呢? 想到这些,鸢尾便也释然了。 罢了,只要是晚妆能够回来,那么一切便也值得了。 报应又如何,惩罚又如何,还有他们与她一起承受。 “药君,何时开始?可曾需要我帮忙?” 半晌,鸢尾低头看了一眼身旁毫无生气的雪猫,轻声的询问独活。 独活未曾想到一向都有些不赞同他们的鸢尾眼下竟然也是这般的爽快。 “今日吧,今日你便将雪猫待到独活山上,我尽快将雪猫的魂魄取出,时日久了,只怕会有什么变数。” 独活深深的叹息。 若是三天之内未曾将雪猫的魂魄取出,那么交给昔邪的话,只怕这只雪猫不仅几千年的修行白白浪费,只怕会再没有了重生的可能。 故而独活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鸢尾点头,起身将身旁的雪猫抱起来。 可就在此时,鸢尾却再一次的感觉到了那阵心痛,还有眼角下面那片凤羽异常的发烫。 不待鸢尾多加思量,雪猫的眼中的蓝光大盛,且身上不断的涌现一股浓重的黑气。 门口一道红光闪过,竟然便是洪荒剑。 洪荒剑还像上次一次盘旋在雪猫的头顶,红光和雪猫身上的黑气交叠。 第一百二十七章晚妆闪现 鸢尾一惊,抬眼看向独活,却见它也是同样的诧异。 鸢尾眼角下面的那片凤羽灼热的似乎要烧起来,她抬手抚摸向那片凤羽,可就在此时,那只雪猫却开口说话了。 “鸢尾,你可还好?” 声音低沉而沙哑,但语气却十分的熟络。 鸢尾愣愣的看着雪猫一张一合的嘴,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刻面前的不是那只雪猫,而是晚妆。 “晚妆……” 鸢尾轻声的呼喊了晚妆的名字,带着深深的叹息。 雪猫懒懒的蹲下了身子,这一次鸢尾却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次晚妆短暂的出现之际,也是这般懒洋洋的,因着晚妆尚且有人形之际,也是这般懒洋洋的,故而鸢尾并未在意。 只是以为晚妆眼下即便是寄生在雪猫的身上也没有改掉她懒懒的性子。 可现在鸢尾却察觉到了不对劲,随着晚妆的动作,鸢尾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身上的黑气也在渐渐的减少。 与此同时,鸢尾身上的不适感也在渐渐的淡去,以及洪荒剑的红光也在减弱。 “三年前了啊,看上去你们并未有任何的变化,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啊……” 晚妆淡淡的叹息,想不到还能再见面,也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我却已经不再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告诉昔邪,不必白费力气了,多活了三千年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再见到你们我便已经知足,若是再逆天行事,未来我们该如何自处?” 晚妆的魂魄在这只雪猫体内醒来之际,早已经万念俱灰的她起初是自暴自弃的。 可后来她猛然之间想到,独活定然会知道她还存在于世间的消息。 届时定然会告知昔邪,依着昔邪的性子,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寻回。 到那个时候,只怕三界又会因着她不得安宁。 于是晚妆自此之后便拼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的魂魄被雪猫的魂魄吞噬。 可也因着雪猫的体内有两个灵魂,故而才会在三千年过去了,还未修炼成人形。 三千年后,因着晚妆的意念太过于强大,故而也将自己的魂魄一天天的养成。 直到现在晚妆已然能够渐渐的开始控制雪猫的意念。 能够出现在凤凰山下也正是如同独活所猜测的一般,是在晚妆的意念驱使下雪猫才出现在凤凰山下。 也因着晚妆的执念,鸢尾身上的契约开始起效,故而鸢尾才会下山,才会遇到晚妆。 只是晚妆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只雪猫的力量,雪猫在发觉晚妆的存在之后,便拼尽全力想要将她吞噬或者将她赶出去。 因着和雪猫的抗争,晚妆的力量也逐渐的减少,能够占据雪猫的身体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后来只能在每个月圆之夜,才能够因着月光的能量出现。 可也因此让雪猫以为自己的体内有邪气,故而会想尽办法的去除,晚妆也因此能量大减。 只是这么短暂的时间,晚妆知道独活或者是昔邪未必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于是她便利用雪猫的身体为非作歹的到处制造混乱,企图能够引起独活和昔邪的注意。 可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说不定会实现被天界的人察觉到,届时她便不复存在了。 可即便是有风险,晚妆还是要试一试的。 这么多追根究底也只是为了能够让昔邪放下执念,这一世未曾有缘分,那么便罢了吧,不再强求。 最终她误打误撞的出现在了青丘白术的地盘上,可白术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过还好,会因此牵引到洪荒剑,故而成功的将独活和昔邪的视线吸引过来。 只是在独活和昔邪来的那个月圆之夜过后,雪猫似乎也有所察觉,因此会离开了天丘山。 好在在离开天丘山之后,因着晚妆的数次出现,让雪猫的身体大为受损,晚妆才能支配他的意识。 眼下借着洪荒剑和鸢尾的契约,晚妆才能在这个时候支配到雪猫的身体。 且之前因着昔邪法力,雪猫暂时不能对晚妆行成威胁。 晚妆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她完完整整的将这些话说给独活和鸢尾听。 自己费尽心机三千年,最终不过是为了阻止昔邪再为了她逆天而行。 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有什么办法呢,三千年的那场变故,已经让太多的人心力憔悴。 雪猫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弱,与此同时,洪荒剑也躁动不安,身上的红光也微弱下来。 晚妆的声音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记得转告昔邪,独活,不要帮他,还有,鸢尾,对不起。” 说罢,雪猫眼中的蓝光也恢复平常,眼中的灵气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鸢尾的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许是对不起芣苢最终没能和她在一起? 可不管如何,鸢尾都从未怪过她。 只是她方才的话却像是在诀别。 独活伸手搀扶住鸢尾,但其实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妆让独活不要帮助昔邪,可他怎么能够呢?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而不帮助她呢。 就算是晚妆的出现本是个错误,但这个错误却早已经让某些人无法释怀,现在她却要这般的残忍吗? “她有出现了是不是?” 就在两人沉默无语之际,门口传来了一个略带颤抖的男声。 鸢尾和独活回头看向门口,昔邪逆光而站,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身子却有些摇摇欲坠,声音亦是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他身上的银色披风随风飞扬,带动着他墨黑的发。 鸢尾和独活都没有开口,昔邪便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红眸死死的盯着软垫上的雪猫,但雪猫早已经失去了生气。 而一旁的鸢尾和独活脸色煞白,唇角颤抖,且鸢尾的眼中明显带着泪。 昔邪低头,骨节分明的大手颤抖着抚上了雪猫的身体,那柔软的触感,像极了那无数个抵死缠绵的晚上,晚妆同样柔软的身子。 可终究不是她。 “她说了什么?” 半晌,昔邪这才轻声开口询问,声音之中却带上了无尽的温柔,像是情人之间的絮语。 第一百二十八章背弃天下又如何 昔邪的眼神同样温柔,这是自从寻到晚妆之后他第一次开始接受这只雪猫。 他不断的强迫自己相信自己面前的这只猫就是自己苦苦寻觅了三千年的晚妆。 可眼下看鸢尾和独活的神色,便知道方才晚妆出现定然说了什么。 “她说……”鸢尾轻声的开口,但眼泪却瞬间滑落。 她说什么,说让你放弃她,忘记她? 鸢尾说不出口。 “她说不要让你重蹈覆辙,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错误,故而不要逆天而行。” 气氛僵持了半晌,昔邪并未追问鸢尾,像是在等她自己开口,可鸢尾的心一寸寸的下沉。 她的身子瘫软一旁的椅子上,像是这三千年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独活看到鸢尾的样子,叹息一声替她开口。 鸢尾是上古上身,本体是凤凰,性子清冷,很少失态。 此次若非是晚妆,她也大抵不会这般吧。 她自封凤凰山三千年,独活以为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出现了,可为了晚妆,她还是出现了。 她追随晚妆多年,虽然名义上是晚妆的坐骑,其实是最真心的朋友吧。 眼下晚妆要他们放弃了她,鸢尾自然是心痛的。 听到独活的话,昔邪抚摸雪猫的手顿了一顿,继而冷笑,收回了手。 “她说放弃就放弃?她说忘记就能忘记?三界覆灭又能如何,管我何事。” 昔邪的语气冷漠,红眸之中泛出狠戾的光,若是为了她,三界大乱与他何干。 独活微愣,不过昔邪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了晚妆,他的确可以付出一切。 这三千年来,若不是独活当时说晚妆还在,那么这三界想必便不会这般的安宁吧。 可眼下好容易找到了晚妆,却被告知让昔邪放弃,这怎么可能? 就在殿中的气氛一度开始僵硬之际,独活却发觉面前的这只雪猫有些不对劲。 本来被昔邪的法力封住,雪猫本来的灵魂一度都没有了异动,眼下他存在的意义便是养着晚妆的魂魄。 故而从被昔邪施法的那一刻开始,雪猫便出于无意识的状态。 可方才独活发觉雪猫的瞳孔猛然之间放大,琥珀一般的猫眼之中发出冷冽的寒光。 但身上却未曾有黑气产生,洪荒剑和鸢尾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常。 那么便说明不是晚妆。 “呵呵……想把我赶出去,没门,若是将我逼急了大不了我们就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雪猫突然大笑出声,声音刺耳而沙哑,却透着一股决绝。 昔邪的红眸猛然之间冷了下来,雪猫竟然呢狗狗冲破了他的法力? “你若是敢,那么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让你有片刻好过。” 昔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应。 如若不是他身上尚且还有晚妆的魂魄,就单凭着他这样与他说话,昔邪都不会让他好过。 可雪猫并未被昔邪的威胁吓到,倒是有些破釜沉舟的感觉。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算是我心甘情愿的让出了自己的身体,你们也不会给我一个好的去处吧?我修行了几千年,一直被这个突然而来的魂魄压制着不能修炼成人,被同族的人歧视,排挤,到现在的无家可归。” 雪猫愤恨的看着昔邪,他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沉睡下去,可上天垂怜,给了他一个突破口,还能让他重见天日。 “每个月圆之夜还要受这个魂魄的发疯,醒来的时候每次都是遍体鳞伤,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我却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我受伤便也罢了,起初我以为是上天予我的考验,可后来却发现是因着另外一个魂魄侵入了我的身子。 呵呵……这便也罢了,若是能够相安无事我也可以让他暂时活在我的体内,凭着她的能力与我抗争,若是我败了,那我便也认了,没了这具身体也无所谓,可现在她竟然找到了你们这些帮手,你们竟然要用卑鄙的手段将我比出去。” 昔邪三人都未曾言语,雪猫虽然冲破了昔邪的法印,但却还是不能动弹。 独活看他的意思,想来现在他是来和他们几个讲理的。 这会儿昔邪倒也是不着急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示意人上茶,似乎有听雪猫讲故事的意思。 可独活却知晓,依着昔邪的性子,不管雪猫说什么,想必都不会动摇昔邪半分的意思。 “你们别忘了,这具身体本是我的,是她将我害成了这般,让我手上被赶出去便也罢了,可却在我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去处之际,将那个地方弄的鸡犬不宁,让我无处可去,只能四处流浪。 且还在一点点的侵蚀我的记忆,让我一度忘记了自己的来历和归处,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们神通广大,可神仙如何,妖精又如何,难道就能随意的剥夺了别人的身子和性命以及我这么多年的修为吗? 我雪猫一族向来与世无争,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别人,违背天理之事,凭什么要承受你们种下的因果?” 雪猫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很是刺耳,听的人很不舒服。 他说的义愤填膺,若是换做他人,想必定然是会动容的。 可他面对的却并非别人,而是一向以冷漠著称的妖界之主昔邪。 昔邪淡淡的品茶,像是听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且听的云淡风轻。 “你是想和我谈条件?” 昔邪这般的模样让雪猫在气氛之中也有些慌乱。 昔邪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雪猫本是吃准了自己体内的这个魂魄对面前的三个人都很重要,尤其是这个红眸的俊朗男人。 可雪猫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但只要是能以此为要挟,雪猫便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的。 可眼下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的一般,不慌不忙,这倒是让雪猫心里没了底。 等了许久,雪猫终于听到了这个男人淡淡的开口。 一句话便说透了雪猫的心思,雪猫微愣,一时间竟然语塞。 第一百二十九章雪猫的条件 “说说吧,什么条件?” 昔邪再一次轻描淡写的开口,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红眸微动,抬眼看向雪猫。 殿内少有的安静,独活和鸢尾一直都静静的看着这一人一猫交流。 此刻的昔邪冷静了下来,收敛了方才的失态,看上去很有耐心一般。 而鸢尾和独活却有些坐不住,雪猫既然能够冲破昔邪的法印,说明他却是是存了破釜沉舟之心的。 那么接下来若是昔邪未曾打印他的条件,只怕晚妆会有什么危险。 且方才晚妆那短暂的出现,已经是在告知独活等人,她自己也要放弃了。 若是晚妆自己的意念都不再坚持,再加上雪猫若是从中作梗的话,那么便害怕会…… 鸢尾本是坚持让独活能够保全这只雪猫的,可现在看到雪猫的样子,她却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便应该在带回来的那一刻便动手,这样晚妆便也没有时间出现让她们放弃,雪猫也不可能以晚妆作为要挟了。 只是现在后悔都没有用了,只能看昔邪如何和他周旋了。 只希望晚妆不要这么快便放弃。 雪猫冷笑一声,尽力的掩盖自己心底的慌乱和担忧。 这个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一看便是一般人,在他的面前,雪猫总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失了底气。 可现在雪猫没有时间去考量昔邪的来历,只是要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放我走。” 雪猫淡淡的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昔邪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轻笑出声。 “放你走?让你带着我的人走?” 昔邪语气无波无澜,没有一丝丝的起伏。 “放我走,到时候我可以将体内的魂魄完整的交给你们。” 鸢尾很敏锐的发觉雪猫的前爪在微微的颤抖,琥珀一般的猫眼也有些躲闪。 鸢尾一下子便猜到了这只不过是雪猫的缓兵之计罢了,他想从这里逃出去,接下来只要是不被他们找到,那么看来他便会有办法将晚妆的魂魄踢出去。 再加上若是晚妆自身的意念消失,那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到时候,即便是昔邪再找到了这只雪猫,晚妆的魂魄都不在了,别无它法。 茫茫三界之中,再见便是妄想了。 可也很显然雪猫是用错了对象,他现在和谈条件的人是昔邪,而并非是旁人。 且晚妆的魂魄独活和昔邪都不能完整的取出,雪猫却说自己可以完整的取出交给昔邪。 不知他是未曾经过大脑思量还是用错了招数。 “哦?那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用什么办法能够将那个魂魄完整的取出来给我?” 昔邪并未戳穿他,这一人一猫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只不过这次雪猫扮演的是老鼠的游戏,自己却浑然不知。 “莫要那么多,你放我走,我自然不会失言,若是将我逼急了,那么大不了我重生再修行几千年,可只怕我体内的这个魂魄等不了那么久吧?要是她魂飞魄散了,只怕是谁人来了都没有办法了吧? 所以我劝你还是应了我的要求,届时我们还可以落个两全,如若不然,那么便鱼死网破吧。” 雪猫冷笑,蹲坐在昔邪的对面的软垫上,和昔邪对视。 雪猫的话刚刚说完,鸢尾便看到昔邪的红眸之中冷光一闪,继而一道银光飞快的从鸢尾身边闪过。 鸢尾的红发随着那道银光飞扬。 待到鸢尾定下神来之际,便看到雪猫已然被一道冷冽的蓝光笼罩,动弹不得。 而那蓝光的出处便是昔邪的手。 鸢尾错愕的抬眼看向昔邪,却看到他的眸中红光大盛,黑发无风自舞。 独活和鸢尾都知道这是昔邪动怒的前奏。 他最恨的便是别人的威胁,尤其现在还是拿晚妆来威胁他。 晚妆是昔邪坚硬的心底那唯一的一点点柔软,旁人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得的。 而现在很显然雪猫是触及到了昔邪的禁忌。 鸢尾很害怕昔邪一生气失了分寸将雪猫置之死地,可她正要上前阻拦之际,却被独活拉住了衣角。 独活对鸢尾轻轻的摇头,其他的事情也许昔邪会失了分寸,但关于辛夷昔邪绝对不会允许有半分的闪失。 “早前雪猫一族最重情谊,你现在从我这里出去,逃回族中,届时我该到何处寻你?你觉得我会拿我的人跟你冒险吗?” 昔邪怒极反笑,他冷冷的看着蓝光之中挣扎却不能动弹的雪猫,他的眼神那般的不甘。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别忘了,要是我出事了,那我……那我体内的这个魂魄也就没有了。” 此刻的雪猫才终于放下了伪装开始慌乱起来。 明知道昔邪不会让他死,但他却还是害怕。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害怕的并非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而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完全可以做到。 几千年一直未曾修炼成人形,被同族唾弃,被驱逐,日日都浑浑噩噩的已经够让他生不如死了。 可那至少还有一线的希望,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未曾修炼成人的原因之际。 可现在最害怕的便是此人会让自己没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昔邪的那双红眸让他仅存的一点防备和伪装都消失不见。 “既然你都跟我谈起了条件,那么我便也与你谈谈条件吧。” 昔邪将手中的蓝光收起,给了雪猫自由。 他转过身负手而立,雪猫在胆战心惊之余便只能看到昔邪坚毅但冷硬的银色背影。 “什么……什么条件?” 雪猫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询问昔邪。 “你若是乖乖的配合,那么我便让药君许你一个更好的去处,三界之大,可供你选择的去处诸多,只要你开口,我便应了。而你要安稳的将她的魂魄养在你的体内,日后药君会想办法让她对你的身体取而代之。” 昔邪冷声开口,在知道晚妆的意图之际,昔邪并已经发觉雪猫体内的晚妆的魂魄已经不再那般的活跃,似乎是在自行的放弃。 且还有被吞噬的迹象。 因此方才昔邪的出手也顺势暂时的将晚妆的魂魄封住了。 第一百三十章一天的时间 眼下雪猫的魂魄便不能吞噬晚妆的魂魄,晚妆在短时间之内也不能自暴自弃。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我让出了自己的身体,你却没有为我找到好的去处,那我这几千年的……的修行岂不是白白作废?” 雪猫吞咽了一口口水,怯生生的看向昔邪。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若是和昔邪硬碰硬的话必然打不过他,可却也硬着头皮和昔邪谈条件。 因着这可关系到他几千年的修行。 那个陌生的魂魄已经耽误了自己几千年了,自己可没有多少个几千年可以浪费。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昔邪淡淡的回身看了雪猫一眼,红眸之中满是嘲讽。 雪猫沉吟片刻,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言确实是不假,自己眼下确实是没有别的选择。 即便是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们也会有办法强行将自己的魂魄驱逐,继而让自己的体内的那个陌生的灵魂取而代之。 届时,只怕自己轻则是成为孤魂野鬼,在天地之间四处游走,说不定那一天便会被收了去,或者是被其他的恶鬼吞噬。 重则他根本就没有走出眼下这座宫殿的余地,直接便是灰飞烟灭了。 可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思量一下,似乎选择顺从这个男人所言,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雪猫这一生因着自己是一只雪猫而引以为傲,若是再找寻一个别的身体的话,便不能再是雪猫。 他实在是舍弃不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见雪猫半晌没有说话,昔邪向前走了几步,轻轻的伸手,雪猫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都说雪猫最是重情义,那么不知你在三界之中的任何一处看到了同样在游荡的同族游魂,该怎么打声招呼呢? 且若是你的同族知道了他们得处境是由你造成的,又该如何对待你呢?你有拿什么颜面来面对你的同族呢?” 昔邪的语气清浅,却让雪猫的瞳孔瞬间放大,心里猛然间一沉。 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言很隐晦,但雪猫在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今日他不答应的话,那么只怕不仅不会放过他,就连整个雪猫族只怕会受到牵连。 哪怕他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赶出来的,可他对自己的家族还是有着深深的眷恋的。 希望还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去,眼下若是因着他整个家族都覆灭的话,那么只怕上天入地,整个雪猫家族都会恨他永生永世。 且他还能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那般眷恋的家族呢? 雪猫这个时候才察觉到面前这个带着红眸的男人有多么的残忍,多么的不近人情。 这个男人能够很准确的抓住他的弱点,故而让他根本无力反驳,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可雪猫也因此知道了他体内的这个魂魄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定然十分的重要。 重要到为了她,这个男人可以违背天道,可以不顾一切。 雪猫不知该为自己悲哀,偏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该感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这个看上去那般冷漠的男人深情如斯。 半晌,雪猫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猛烈的咳嗽,四只爪子毫无章法的乱动,企图能够从昔邪的手中挣扎出来。 昔邪也察觉到了雪猫的异常,在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之际放开了他。 “考虑的如何了?” 昔邪毫不留情的松了手,雪猫便瞬间跌落在了椅子上,虽然身下有软垫,但雪猫跌的还是不轻。 可他现在也顾不得这点小伤小痛了。 他抬眼看向昔邪,只见他正细细的擦拭着方才触碰过雪猫的那只手,似乎很不情愿触碰到他。 雪猫难堪的别开了眼睛。 这个男人问他是否考虑好了,雪猫很想问问他给自己考虑的机会了吗? 可若是他再浪费时间的话,只怕他就直接死定了。 “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许伤害我的家族,还有我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我想要寄生的身体,我已经被白白的浪费了几千年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雪猫深呼吸一口,最终还是决定应了昔邪。 昔邪没有时间被他耽误,只怕再拖延下去的话,他就真的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昔邪冷冷的一笑,转而将那块擦拭手指的手帕顺手扔掉,大步离开了宫殿。 可走到庭院之际,他却又停下了脚步,却未曾回身。 “独活,你现在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说罢,他未曾给独活开口的机会,迈步离开。 晚妆的魂魄虽然被昔邪封印住,但毕竟雪猫的身上现在有两个魂魄,且再加上晚妆现在有自弃的念头,雪猫的身子想必会承受不住。 故而昔邪便只能让独活尽快的将此事办了。 只是昔邪始终不明白的是,既然晚妆已然回到了他的身边,也就知道他定然会有办法能够让她重生,可她却偏生要放弃。 这是何故? 昔邪知道这定然是晚妆亲口所言,鸢尾和独活不会欺骗于他,他却猜不透晚妆的心思。 就算是倾尽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这天下本就欠她太多,她却在这个时候还要思虑那些不相干的人。 可这些人里面,不知她是否可曾考量过他。 昔邪整整找了她三千年,却被告知晚妆却是这样的思量,且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对他亲口所言。 是来不及,还是压根已经不想面对他? 昔邪的每一步走的都异常的沉重,就像是这三千年踏足每一处晚妆可能出现的地方一般。 大抵这便是心痛的感觉吧。 看着昔邪离开之后,鸢尾和独活一度沉默,两人相对无言,不知该从何说起。 很显然,晚妆的话昔邪并不打算听,可即便是救活了我晚妆,他们两人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他们二人自然也是十分纠结的,若是答应了晚妆,那么这三千年的等候,这么多年的心心念念便都会化为云烟消散不见。 自此之后世间便再也不会存在一个名曰晚妆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思量再三 “两天的时间真的可以吗?” 鸢尾低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雪猫,有些担忧。 独活未曾言语,他心中现在也没有底数。 现在若是应了昔邪给雪猫找一个他想要的寄生的身体,若是一个死物便也罢了,可若是一个活物该怎么办? 若是一个活物的话,那么岂不是又该有一个灵魂要无处安放了? 那么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解决了这只雪猫。 毕竟被雪猫选上的实在是无辜,可雪猫却应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似乎让辛夷重生便该是他的责任。 但这些眼下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问题是若是费尽千辛万苦的让辛夷重生,她自己是否能够理所当然的接受? “眼下也只能试试看了。” 独活轻声的叹息,看向那只还在闭目养神的雪猫,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屑。 本来在昔邪决定让辛夷对雪猫的身体取而代之之际,独活还有些愧疚。 可经过了方才雪猫和昔邪的对话之后,独活仅存的一点愧疚也消失不见了。 这只雪猫竟然在明知辛夷的魂魄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前提下,以此作为要挟,让昔邪的放了他。 虽然说三千年前辛夷为何会选上一只不知名的雪猫独活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可既然事已至此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本来独活和鸢尾便想着即便是昔邪决定舍弃了雪猫的魂魄,但他们要想办法保住他。 可现在依着方才看到的雪猫,那般的工于心计,独活甚至有了直接不顾昔邪和他之间的交易,直接牺牲了他。 至少事情不会那般的麻烦。 “呵呵……之前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没想到都是一路货色,你们这样不顾他人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能安生吗?” 就在独活和鸢尾各怀心事兀自思量之际,却听到一旁的雪猫冷嘲热讽的声音。 鸢尾诧异的低头,便看到雪猫目光冷漠的看着她。 鸢尾心里一沉,眼眸微微的眯起,雪猫的话让她有些动怒。 本来对雪猫的相救实属意外,也是出于好心,那个时候鸢尾并不知晓这只雪猫的身上还有晚妆的一部分魂魄。 自然也不知晓这是因着晚妆的魂魄在指引着她。 可现在雪猫却说出这样的话,鸢尾怎能不生气。 “呵?安不安生结果并未有什么区别,事已至此你还能别的选择?” 鸢尾的红发飞扬,看上去多了几分戾气。 雪猫瑟缩了一下,本来被鸢尾救下之际,雪猫便知道鸢尾的来历不凡,还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 可却不曾想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反而是更加糟糕。 其实他本该知道,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好人罢了。 “你们……”雪猫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的爪子狠狠的在软垫上挠出了几道印记,“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我的,你们强行夺去还这般的嚣张,实在是……” “好了,无需多言,现在你是否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寄生,我的时间不多,你该知道你的时间也不多吧?” 独活烦躁的打断了雪猫的话,现在他没有心思去和雪猫辩论孰是孰非的这个问题。 眼下要思量的便该是尽早的将辛夷的魂魄取出。 至于她是否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便该是昔邪的事情了。 雪猫的神情在听到是独活所言之际一下便严肃起来。 方才那个男人临走之际,说的很清楚,只有两天的时间。 其实也是说给他听的,两天的时间内,他必须要考虑好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否则的话,他便成了孤魂野鬼,甚至是更惨。 “上神。” 沉吟了片刻,雪猫终于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独活和鸢尾对视一眼,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他的胃口倒是不小,雪猫一族虽然一向安生,却也是碌碌无为,自盘古开天地之后他们出现到当下,没有一只雪猫能够修炼成仙,更别说是上神了。 最好的也不过是几千年前一直雪猫因着对上神有恩,故而上神垂怜,特地在天君的面前求了一个恩惠,让他脱离了妖道,成为了一只精灵。 后来因着那只雪猫恃宠而骄,得罪了天君,天君大怒,直接将他打回了原形,永生永世不能修炼成人。 便是连着那个求取恩情的上神都因此受罚。 自此之后,雪猫一族便很安分,等于是与世隔绝一般。 世人都以为是雪猫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一千年便可以修炼成人。 殊不知,这是天君的惩戒,其他的妖因着自身刻苦的修炼,只怕不消几百年便可以幻化成人。 可不管雪猫怎样努力,不到一千年是不能够幻化成人的。 眼下这只雪猫倒是很会走捷径,直接狮子大张口要寄生在一个上神的身上。 且不说独活的本事能不能寻到一个上神,就算寻到了,若是强行和昔邪动了那个上神的身体,那么便是违背天条。 天君本就对昔邪虎视眈眈,那样的话岂不是才寻到了一个理由来对付昔邪。 依着昔邪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对天君有所忍让。 届时只怕才会出现辛夷所言的三界大乱。 而此事追根究底全都是因着辛夷,到那个时候,只怕辛夷更加不会安心。 “你的胃口倒是不小,那么不如你亲自和昔邪来说?” 独活冷冷的一笑,看向雪猫。 雪猫正舔舐爪子的动作一顿,震惊的看向独活。 “你方才说……说他是谁?”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谁?他便是妖界之主,前任魔尊,将离,也是昔邪。” 独活看到雪猫的神情便猜到他定然还不知道昔邪的身份。 不过也难怪,若是他知道昔邪的身份的话,那么方才便不敢对昔邪那般的说话,还与他谈条件。 雪猫也是倒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便是震惊三界的妖界之主昔邪。 想想自己方才那般的不知死活,雪猫真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其实如若不是因着自己体内的这个魂魄对昔邪很重要的话,他现在只怕都不活着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她的阳光 想想自己刚才还那般的嚣张,雪猫冒了一身冷汗,心都有些颤抖。 方才独活说让他自行和昔邪讲自己想要寄生在一个上神的身上,他可没有那个胆量。 届时只怕昔邪会失了所有的耐心,他就真的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他可不笨,在知道昔邪的身份之后还这般的不知死活。 “那你们是谁?” 雪猫沉吟了半晌,最终开口,声音干涩。 “这是独活山药君独活,我是鸢尾。” 这次独活未曾开口,鸢尾淡淡的回答了他。 这一次雪猫彻底的沉默,他之前便猜到了这些人来历不凡,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药君独活,天下没有他不能制成的药物,能让白骨生肉,起死回生自然也不在话下。 鸢尾,上古涅槃重生的凤凰,血统高贵,生来便是上神之位,后来被战神晚妆好收尾坐骑。 只是不知为何,三千年前她自封在凤凰山上,再无人见过她。 雪猫不知自己现在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不过就是小小的一只妖,竟然能够见到这般重量级的人物。 再加上那个亦正亦邪的昔邪。 眼下雪猫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自己体内的那个陌生的魂魄的身份了。 能够让这三个人如此的大费周章,想必只能是那人了…… 雪猫现在当真是庆幸自己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昔邪竟然还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鸢尾便是上古神兽,享受上神神阶,就是不知阁下是否能享用的了了。” 独活淡淡的看着雪猫,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一旁的鸢尾亦是面无表情。 雪猫立即摇头,他可没有那个福分能够享受鸢尾的身体。 他干干的一笑,垂下了目光。 “方才不过是跟两位上神开个玩笑罢了,就……就给我一个树妖的身子吧,奔波了许久,若是能够有一个安生的地方也不错了。” 这一次,雪猫没有再多加挑剔或者是思量。 他不敢也没有时间再去讨价还价了。 因着他心底的顾及,他也错过了鸢尾在听到他说想要成为一只树妖之际,眼中瞬间暗淡下来的光芒。 树妖,成为一只树妖便能有一处安生的住处了吗?便不用卷入尘世俗事了是吧? 鸢尾淡淡的笑,并不是吧。 鸢尾忽然感觉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回身向独活微微的示意之后离开了殿中。 殿中的雪猫看着鸢尾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披风随着她的红发飞扬,带起了一片微尘。 雪猫却还记着那件披风上带着的淡淡的薄荷香气。 雪猫的唇角微微扬起,心中有别样的情绪在升腾。 …… 出了正殿,鸢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当初选择下山是对还是错。 正殿外面的阳光正好,不像凤凰山上那般的寒冷。 只是许是在凤凰山上呆的太久了,她却忽然有些无法适应山下的环境和空气了。 “怎么样了?” 昔邪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淡淡的回身看到了走近的鸢尾。 鸢尾的脚步顿了顿,继而继续走到了昔邪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站。 昔邪的背影看上去无限的凄凉和落寞,墨色的发随风飞扬,红眸之中无限深远,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只是这样的昔邪却远比上次在凤凰殿外看到的昔邪看上去精神许多。 大抵也是因着终于寻到了晚妆的消息吧。 其实在很久之前,鸢尾对于晚妆和昔邪的事情便不是很赞同。 晚妆生不逢时,注定一生大起大落,天界那么多的人对她虎视眈眈。 而昔邪亦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们两人太过于相似,也太过于不同。 若是在一起,最终的结果便只能是两败俱伤。 而三千年前晚妆的离开也印证了鸢尾最初的想法。 可这三千年之中,昔邪的深情鸢尾都看在眼中,鸢尾便也释然了。 他深情如斯,晚妆便也值得了。 “值得吗?” 鸢尾并未回答昔邪等我问题,反而反问他。 看上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鸢尾知道昔邪是懂得的。 昔邪淡淡的微笑,低垂了眸子。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是应当的。就算是搭上整个三界,都是值得的。” 鸢尾微愣,目光深远的看向远处。 这些年整个妖界虽然说昔邪已然不再过问,但在窃衣的管理之下,这妖界依旧是一片和乐。 面前的这个目光清冷的男人曾经在鸢尾的心中是个十恶不赦的魔界的首领,但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尘世间的普通的一个男子罢了。 “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呢?你是否还会一直等下去?” 鸢尾微微的叹息,声音很轻,轻的快要随风而逝。 这一次昔邪却并未立即回答她。 因着昔邪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下去。 这三千年若非独活一遍遍的告知他晚妆还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和鸢尾这般谈话。 或者说他不确定三界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的和乐。 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线的曙光,若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等下去。 不如便随她而去了吧。 这个世间若是没有了她,那么一切也都不会在眼中了吧。 “回去吧。” 到最后昔邪都未曾回答鸢尾的问题,转而起身离开。 鸢尾低头之际淡淡的笑,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在凤凰山上。 既然生命无止境,那么便一人永生永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却还是下了上,也许有一点的期待总还是好的吧。 可自己等了那么久了,那人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吧。 这个时候有风吹过,淡淡的微风轻轻的抚过鸢尾的脸颊,像极了那人淡淡的呼吸。 鸢尾深深的眯了眯眼,再睁开之际眼前能够幻想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了淡淡的叹息消散在了风中。 偌大的世间,每日总会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大抵哭过之后便是雨过天晴了吧。 可她的阳光在何处? 第一百三十三章喜怒哀乐 此时的殿中,雪猫已经很认真的想好了自己想要寄生的身体,便是成为一只树妖。 但前提便是希望最终能够生长在自己家族所在的山上,即便自己已然不能作为一只雪猫,但却还是可以生活在他们生活的地方也不错。 独活觉得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便应了下来。 “后悔吗?” 殿中此时只留下了独活和雪猫两个。 不知是因着好久都没有人陪着自己聊天了,还是因着辛夷终于要回来了,独活心中有诸多的话想找人说。 但是很显然昔邪并不适合,鸢尾性子清冷,并不适合倾诉。 想来想去,竟然也就剩下了面前这只可怜兮兮的猫。 他坐在了雪猫的对面,看向那只等着眼睛的猫。 其实若他只是一只单纯的猫,并不是什么猫妖的话,还是挺可爱的。 雪猫懒懒的卧在了软垫上,两只前爪压在身下。 “也许会吧,但似乎我并未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我到当下都不知为何被选中的是我,如若不是我体内的这个魂魄,想必现在就裹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生活吧?” 雪猫的语气有些失落。 快两千年的时候,他都还没有一点要幻化成人形的迹象。 故而他遭到了同族的雪猫的嘲弄,自己的父母虽然无奈,但也将此事当成是一种耻辱。 起初他总是能在夜里听到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哭泣,可后来这种声音便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冷漠,至亲的冷漠和同族的嘲笑。 可他却无能为力。 看着身边的雪猫一个个的幻化成人形,不管美丑,都得意洋洋的在和他炫耀。 就这样他在无尽的嘲讽和责骂之中度过了几百年。 几百年后,父母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将他赶了出来。 “你大概想不到我是被父母给赶出来的吧?” 雪猫似乎是在笑,但独活却注意到他的爪子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其实在他得知自己的一切都是因着体内的这个魂魄之际,他不是不恨的,无数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想要和体内的这个魂魄同归于尽。 可不知是因着时间久了,那个魂魄和自己已经有些心意相通了,还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他渐渐的能够感应到那个魂魄的一些情绪,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悲伤,浓浓的悲伤。 但在悲伤之中却还有那么多的希望。 他不知道这个魂魄之前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但他权当这就是命运了。 “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 半晌,独活都未曾言语,却听到是雪猫似乎完全是无意识的询问。 独活这才回过神来,他淡淡的一笑,短起了面前已经开始冷却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茶已经微凉了,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般浓烈的香气,但还是那般沁人心脾。 昔邪这里的茶当真是好茶啊。 “想必你早该猜到了吧,何必再问。” 独活放下了茶杯看向雪猫。 他是一只很聪明的猫,知道现在的情形妥协才是唯一的出路。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那么依着他的聪明,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体内的这个魂魄的身份了。 能够让昔邪这般用心的,这个世上都不会有第二人。 雪猫的唇角微动,唇边的胡须也跟着一动,他对于独活的话不置可否。 “今晚是月圆之夜,她又该出现了吧?” 雪猫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若有所思的算了算时间。 应该又是满月了吧? 这么多年来,每到圆月之夜他都在担心自己明日是否能够醒来。 现在对于自己的妥协,雪猫不知道是该欢喜终于不用再忍受折磨了,还是该感叹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了。 独活顺着雪猫的视线看去,却看到昔邪和鸢尾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昔邪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几千年来,独活都似乎未曾看到昔邪笑过,尤其是辛夷离开之后,他的神情便更加的冷漠起来。 “这么样?可曾想好了?” 昔邪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底下的雪猫。 雪猫在昔邪回来的那一刻便立即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昔邪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雪猫觉得就算昔邪不知万妖之主,自己都没办法不惧怕他吧? “嗯,今晚便动手吧,今夜是月圆之夜。” 雪猫正要开口,独活却已经替他回答了。 昔邪的眸子一紧,听到独活提到月圆之夜,他忽然之间想到洪荒剑初次出现异常的那一日似乎也是在圆月之夜。 他们到达青丘山之际,带着晚妆魂魄的这只雪猫却已经不见了。 后来洪荒剑的异常渐渐的消失,他和独活两人再寻不到晚妆的半分踪迹。 可他们正要离开之际,独活却看到了不知何处出现的一股莫名的黑气。 当时独活还说三界是又要不安宁了。 但他却压根就未曾在意。 现在想来那应该便是晚妆控制了雪猫的魂魄而给他的信号吧。 若是他当时多想一点,现在只怕晚妆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了吧。 这便该是硬生生的错过了吧。 “好,今晚。” 昔邪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只不过雪猫体内她的魂魄并不完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将结魂灯带过来。” 独活沉吟了片刻,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已经容不得考量太多,只能尽可能的做好完全的准备了。 “好。” 昔邪应声,眼下已经快要日落,时间不多了。 昔邪起身回到自己的住所去拿结魂灯。 想不到这个东西几次的用处都是在晚妆的身上,天意吗? 不,他从来都不会相信什么天意。 待到昔邪离开,独活也将雪猫托给了鸢尾照看,自己回到了独活山准备继续晚上所需要的东西。 两人离开,殿内便只剩下了鸢尾和雪猫。 雪猫眼下被昔邪的法力封住了魂魄,若是离开了妖界便只能是灰飞烟灭。 故而鸢尾也并不担心他会逃跑。 于是鸢尾便也乐得清闲。 第一百三十四章满月之际 雪猫安心的窝在软垫上,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那么便没有必要再思量那么多了。 虽然心中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可到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殿中一度安静的有些压抑。 雪猫微微的抬起头看向鸢尾,鸢尾的目光有些迷离,在热茶的雾气之中,鸢尾的脸有些看不真切。 且从鸢尾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鸢尾的侧脸。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红几缕红色的碎发粘在了脸颊上,她却似乎并未察觉。 眼角下的那片凤羽灿灿生辉,不经意之间便撩动了雪猫的心。 独活回来之后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和谐的情形。 雪猫缩成一团窝在软垫上沉睡,鸢尾淡淡的品茶,夕阳的余光照进殿中来,这一人一猫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当真是风景美如画。 听到脚步声,鸢尾抬眼看向门口,独活已经走了进来。 “可有把握?” 鸢尾放下了茶杯,轻声询问。 不知为何,从找到晚妆到现在决定让晚妆以雪猫的身体重生,她的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可看独活和昔邪却都是一副沉稳,鸢尾却安稳不下来。 “尽力一试。” 独活微微的叹息,继而开口。 “若是……若是失败了会怎样?” 鸢尾终究还是问出口。 独活摇摇头,虽然三界之中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大多传言独活山药君医术天下无双。 可独活在这个时候却并非有完全的有把握。 一旦中间出了任何差错或者是意外,那么辛夷的魂魄不保,便是连雪猫的魂魄都保不住。 且之前独活和昔邪便发觉辛夷的魂魄有自弃的迹象。 届时只怕辛夷的魂魄一旦离体,那么依着放下发展的迹象,只怕是有结魂灯都难以重聚。 也许,到那个时候,辛夷便算是真的消失了。 鸢尾的心在听到独活的话之后一寸寸下沉。 消失?那么岂不是连一点的念想都没有了? 鸢尾不敢想象届时昔邪会怎样,更加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 这天下自己最珍视的两个人相继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眼下在三千年之后她尚且还能有能够看到晚妆的希望,若是连晚妆都再也没有了相见的可能,那么她…… “你说这是不是对我们的惩戒?” 鸢尾自嘲的一笑,看向一旁的雪猫。 自从上次晚妆出现过之后,便在没有出现的迹象,你,当真要放弃是不是? 忽然之间给一点希望,在看到曙光之后,却再次又要面临别离的可能,这不是惩戒又是什么呢? “也许吧。” 独活淡淡的转身,就像这夕阳,在最美的时刻却要离开,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就算是惩戒,我也要让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却传来了昔邪冷漠却坚定的声音。 他一步步的走进来,每一步都非常的沉稳,他将手中的结魂灯放在了桌上。 结魂灯看上去和普通的灯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小而已。 有这个结魂灯也不过是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吧。鸢尾,既然晚妆对你和洪荒剑有感应,那么届时我需要你带着洪荒剑一直在场。” 昔邪看了一眼已然西斜的太阳,冷静的交代接下来的事情。 鸢尾点点头,她自然是要在场的,即便是明明害怕失败的结果,却到底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去逃避。 算了吧,就算是结果再坏,还是想要去面对。 “那他……” 独活这才想到一旁还一动不动的雪猫。 “他不是想成为一只树妖吗?前段时间天山附近有一个小地仙因着触犯了天条被罚,那个地仙恰巧是一只树妖。因着是从青丘修炼而来,天君便交给了白术处罚。” 白术的意思是直接封了他的魂魄,直接进了六道轮回。 现在既然这只雪猫想要一个树妖的身体,刚好,还可以顺便给他一个地仙的身份。 “可这样的话,天君那边会不会……会不会不答应?” 独活沉吟了片刻,昔邪所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但若是这只树妖还是一只地仙,那么自然便不会再归妖界,也就是昔邪管了,届时只怕天君不会答应。 到那个时候,天君便也寻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对昔邪有多行动。 且到时候辛夷的消息便也瞒不住了,可若是重生的话,只怕辛夷会法力尽失。 那样一来,岂不是危险? 再加上擅自更改灵魂,本来就是违背天道的事情,独活倒是从来都不担心受到什么牵连,可就怕天君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辛夷下手。 “呵……你以为我会怕他?” 昔邪冷血的一笑,红眸之中闪现一抹残忍的光芒。 独活再没有言语,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昔邪如此的费尽心机,自然能够将辛夷牢牢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 一个时辰后。 偌大的寒冰床上躺着一直通体雪白的猫,但他被昔邪的法力封住,没有了知觉,紧闭着双眼。 昔邪站在寒冰床前,他的身后站着拿着洪荒剑的鸢尾和独活。 三人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床头放着那盏结魂灯。 放着寒冰床的是一间密室,皎洁的月光从小窗口照进来,正好可以将床上的雪猫笼罩在其中。 雪猫的整个身上都发着淡淡的白光。 昔邪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满月,时辰已到,他们可以开始动手了。 这个时候将雪猫的魂魄取出,借着月光的能量可以减少雪猫的身体对晚妆魂魄的排斥。 可以让晚妆尽快的融入到其中。 昔邪的手一动,手心便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继而昔邪伸手,那团火焰便从昔邪的手心飞出,飞到了寒冰床上,和月光如为一体,将雪猫整个笼罩在其中。 雪猫的身体腾空而起,在距离寒冰床一尺的空中盘旋。 寒冰床发出淡淡的雾气,被雪猫的身体无止境的吸收。 独活等了一会儿,等到从昔邪手中的那团蓝色火焰渐渐的淡下来之际,他才走上前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突生意外(上) 独活站在昔邪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了小葫芦,他将上面的塞子打开对着雪猫便抛了出去。 那个葫芦停在了雪猫的头顶,不多时便可以看到一团淡淡的白色影子从雪猫的头顶慢慢的出来。 可那团白色却没有立即进到独活的葫芦里面,而是慢慢悠悠的盘旋在雪猫的身上。 从昔邪手中飞出的那团蓝色火焰在渐渐的减弱,昔邪的眸光一沉,再抬手之际,手心再一次的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不知是不是昔邪这一次加上的火焰起了作用,那团白光慢悠悠的飘到了独活的葫芦。 可却还是没有进去。 “怎么办?他是不是要反悔?” 鸢尾见状紧皱着眉头,纤纤玉指紧紧的抓着洪荒剑。 那团白光便是雪猫的魂魄,昔邪用上古禁术——引魂术将雪猫的魂魄强行从体内引了出来。 可现在看他的状态却似乎是有反悔的迹象。 昔邪的引魂术不能使用太久,本就是上古禁术,若是使用的时间过久,不仅会折损了昔邪的修为,还会危急到被引魂之人。 届时不仅雪猫的魂魄是保不住,就连晚妆的魂魄都会保不住的。 那个时候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到这个雪猫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 昔邪没有说话,但鸢尾却发觉他似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那团蓝色的火焰再一次的弱了下来。 昔邪的额头出现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雪猫的魂魄却一直在葫芦外面的徘徊,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窗外的月光也已经开始偏移,雪猫的身体在一寸寸的回到寒冰床上。 昔邪的眸光一冷,伸手想要再一次升腾气蓝色的火焰,独活见状立即制止了他。 昔邪若是再强行的动用这个禁术,只怕他的一身修为就要从此耗尽了。 独活在制止昔邪的同时伸手一道金光从他的手心飞出,直接飞向了那个葫芦,葫芦对着雪猫的灵魂步步逼近。 但似乎并未有多么的大的改善。 独活皱眉,手心出了一层汗。 月光已经开始偏移,在满月从这个小窗口消失,昔邪的引魂术便也会失去了作用。 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独活渐渐的也有些撑不住了,昔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薄唇也没有一点的血色。 可他身后站着的鸢尾虽然十分的着急,但却帮不上忙。 这个时候的月光已经开始偏移到了雪猫的下半身了,只怕不消片刻,月光便会完全的消失。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在鸢尾以为一切都完了之际,手中一直紧握的洪荒剑却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鸢尾诧异的低头,顺势松了手,洪荒剑从鸢尾的手中飞出,身上还带着一道红光,剑气逼人。 它直接飞向了雪猫的魂魄上空,红光不断的注入到它的魂魄之中。 不消片刻,在月光彻底的从雪猫的身体上消失之际,雪猫的魂魄已经顺利的进了独活的葫芦之中。 月光消失,昔邪的引魂术自然也没了作用。 雪猫的身体缓缓的落在了寒冰床上。 独活快速的将葫芦重新的塞住,收到了怀中。 一旁的昔邪顾不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身体,疾步走到了寒冰床上的雪猫的身体旁边。 这个时候雪猫的魂魄已经被独活收到了葫芦之中,现在在雪猫身体内的应该就是晚妆的魂魄了。 “晚妆……” 昔邪轻声的喊着晚妆的名字,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床上的晚妆却没有回应,甚至连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昔邪皱眉,看向床头的结魂灯,结魂灯一直都安稳的放在哪里,没有反应。 结魂灯没有亮起,说明周围没有遗落的魂魄,那也就是说晚妆的魂魄就还在雪猫的体内。 可为何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呢? 难道说是那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伤害到了她的魂魄? 昔邪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单膝跪在了寒冰床前,口中有鲜血渗出。 因着方才强行三番两次的启动引魂术,昔邪的修为被折损了不少,心脉也受损。 可他却只字未提,只是一心想着晚妆能够醒来。 可现在看到晚妆这个样子,昔邪的真气逆流,再也撑不住了。 独活上前查看晚妆的魂魄,发觉晚妆的的魂魄在雪猫的体内不断的翻腾,似乎还能不能完全融入到雪猫的体内。 独活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给晚妆服下。 “这个是定魂丹,服下之后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明日我们再想办法吧。” 听闻独活说晚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昔邪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故而独活的话音方落,昔邪颀长的身子倒了下去。 …… 昔邪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更久很久,似乎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肆意的休息一下了。 这一觉他做了一个深远的梦。 在梦境之中,他不是什么妖界之主,也不是什么魔尊,只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凡人罢了。 会经历生老病死,会为了日常的消失而发愁或者欢喜,身边有一个温柔而善良的妻子。 可昔邪的梦境之中却始终未曾看清妻子的脸。 他们两人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之中,没有人打扰,不用经历那些俗事。 有的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的琐事罢了。 就这样昔邪在梦中度过了平凡的一生,等他醒来之际,这一生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也太过于幸福,昔邪多想沉浸在梦中不曾醒来。 这个时候昔邪才彻底的明白,也许自己的内心深处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平凡的生活罢了。 可他和晚妆相遇的时间是错的,也许这么多年的执念也是错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醒了?” 昔邪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雾蒙蒙的一片,过了好久,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个声音听上去也是很疲惫的样子。 过了良久,昔邪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看清了原来方才说话的那个人是独活。 “晚妆怎样了?” 许是许久未曾讲话了,昔邪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第一百三十六章突生意外(下) “她已经醒了。” 半晌独活才淡淡的开口,可昔邪却只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未曾注意到独活语气之中的哀伤。 “她现在在哪里?” “偏殿。” 昔邪立即撑着身子从床上起身,赶往偏殿。 独活看着昔邪还有些踉跄的背影,轻声的叹息,继而跟了上去。 昔邪到了偏殿的门口,伸手正要推门之际,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身凄厉的猫的叫声。 昔邪的手犹豫了一下,转而还是开了门。 偏殿的门被打开,一束光照了进去,忽然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丫鬟。 跑到昔邪的身边之际,放下看到了门口的昔邪。 “魔尊……拜……拜见魔尊。” 这里的伺候的下人还是习惯喊昔邪为魔尊,久而久之,昔邪便也习惯了,由他们去了。 “怎么了?” 昔邪冷声询问,在昔邪殿中伺候的下人一个个都很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且她还是从晚妆的偏殿出来的。 这个时候独活也紧随着昔邪而来,远远的他便看到了一个丫鬟跪倒在了昔邪的面前。 独活便立即加快的脚步赶了过来。 “怎么了?” 独活再次问了一遍。 “没……没什么。” 那个小丫鬟支支吾吾的没有说什么,却将头埋的更低了。 “抬起头来。” 昔邪也察觉到了这个丫鬟不自然的动作。 许是昔邪的语气太过于严厉,小丫鬟吓得抖了一下,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看到这个小丫鬟的脸之际,昔邪的眸子猛然间一暗。 只见小丫鬟白皙的小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痕,伤口还是新鲜的,还在往外渗血。 昔邪再往下看,落在衣领外面的脖子上还有手上也都是这样的伤口。 看伤口的形状和深浅应该是被利器划伤的。 想到方才自己推门之际听到的那一声尖利猫叫声,昔邪大抵猜到了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他没有再去管那个小丫鬟,迈步就向里面走去。 独活看了一眼那个眼圈发红的小丫鬟,也追着昔邪的脚步进了偏殿。 伺候在昔邪殿中的小丫鬟都一些小妖,修为不高,但对付现在的晚妆却都绰绰有余了。 故而不至于被晚妆伤成了这个样子。 想来应该是他们已然是知道了晚妆的身份,不敢对晚妆动手吧。 …… 昔邪进了偏殿,才发觉殿中一片昏暗,窗户都被遮盖的密密实实的没有一丝丝的光线进来。 只有被昔邪打开的门中有一丝的光。 昔邪和独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蜷缩在角落的晚妆。 晚妆虽然已经醒来,可却还是雪猫的身子,未曾幻化成人形,故而还是猫的身子。 晚妆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睁眼便看到了两个人影。 本在睡梦之中的晚妆立即起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独活和昔邪都知道这是猫的习性,意味着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昔邪的脚步顿了顿,这才上前。 他越是向前走,晚妆却越是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晚妆的口中忽然发出了低吼声,似乎是在警告昔邪。 但昔邪却的脚步却并未再有片刻的停留,他停在了晚妆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晚妆……” 昔邪伸手,轻声的呼喊晚妆的名字,语气之中是克制不住的颤抖和思念。 这么多年了,是不是终于能够见到她了? 可晚妆却并未回应他。 琥珀一般的猫眼一直警惕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昔邪缓缓的伸手想要抚上晚妆的身子,但还未靠近,晚妆却已经都动了手。 眨眼之间,独活还未反应过来,昔邪的手背上便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血印。 独活立即上前,可晚妆早已经很灵巧的越过了昔邪的肩膀跳到了远处。 昔邪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像是划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剧烈的疼。 “我睡了多久,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昔邪缓缓的起身看向身后的独活,手上的伤口不断的渗出血,他却不管不顾。 “七天七夜。” 独活轻声的叹息。 昔邪冷眼查看了一圈四周,目之所及的地方却并未看到晚妆的身影。 但昔邪并不担心她会离开,妖界上下都设了一层结界,外面的人不可能进来,更不可能窥探到妖界的一点消息。 主要便是为了防止天界的人。 而妖界的人想要出去,除非是昔邪亲自打开缺口,否则也是出不去的。 那么只要是晚妆还在妖界,昔邪便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 可现在昔邪担心的却是为何晚妆成了这个样子。 方才从她的眼神之中,昔邪只看到了戒备和陌生。 好像他就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故而昔邪想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何事。 独活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知昔邪真相。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不告诉他,他自己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毕竟现在能够等到晚妆回来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 那日在密室之中,虽然中途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最终还是顺利的将雪猫的魂魄取出来了。 可因着昔邪强行的数次催动了引魂术,故而折损了自己千年的修为。 不知是不是因着这样,独活虽然给晚妆服下了定魂丹,但等到晚妆醒来之际,独活却发觉晚妆还是少了一魂。 而且是少了最关键的一魂,现在虽然晚妆能够顺利的融入到雪猫的身体内,可也仅仅只剩下了两魂一魄。 少了的那一魂带走了晚妆所有的记忆,也就是说现在的晚妆完全不认识他们。 照着目前的情形来看,晚妆和普通的雪猫甚至是普通的猫没有任何的区别。 昔邪的眉头紧皱。 当日虽然说事情紧急,但最终还是很顺利的,再加上洪荒剑的相助,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且当日结魂灯也并未出现任何的预兆,说明没有散魂在周围。 那么晚妆的一魂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呢? “确定吗?” 半晌昔邪才沉声开口。 独活点点头,他也是觉得很奇怪,故而一再的确认,才确定了晚妆的魂魄确实是只剩下两魂一魄。 第一百三十七章若是离别 昔邪半晌未曾言语,独活知道昔邪定然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的。 “既然结魂灯没有感应,那么是否说明晚妆的魂魄还在妖界之中?”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门口传来了鸢尾的声音。 她这几日都守在偏殿门外,里面的动静她都知晓。 起先鸢尾以为是因着晚妆不愿意重生,故而自行让魂魄消失,可现在看来并非是这般。 可鸢尾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晚妆的那一魂到底在何处。 妖界被昔邪下了结界,若只是晚妆的一缕魂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出去的,再加上当时的结魂灯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么就只能说明晚妆的魂魄还在妖界。 鸢尾走进来坐在了昔邪的对面。 昔邪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这一下子便折损了他千年的修为,可鸢尾知道他并不在意。 可现在他的千年修为最终却还是没能换回一个完整的晚妆来,鸢尾觉得有些可惜。 现在的晚妆虽然说已经全部和雪猫的身体融为一体了,但她现在就和普通的猫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晚妆的眼中,对于他们每个人都是陌生的,故而定然会有防备之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妖界这么大,我们要从何找起?” 独活觉得鸢尾说的也在理,但关键是即便知道辛夷的那一缕魂还在妖界,可具体的位置却不知,岂不是要大海捞针? 再加上辛夷的魂魄本来就不全,现在又有一魂消失,独活都不敢去想象日后的日子。 难道说还要让昔邪再等,再找三千年吗?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良久,昔邪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之中有些许的疲惫。 鸢尾和独活对视一眼,鸢尾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两人起身出了偏殿,出了门鸢尾还特地将门关上,这几天鸢尾便发觉晚妆喜欢绝对的黑暗。 偏殿之中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而昔邪也听到了晚妆浅浅的呼吸声就再附近。 “为什么会这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对我的惩戒是吗?你说让我放弃,可我怎么放弃,若是换做是我,你也会放弃吗?” 昔邪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他明知道现在的晚妆压根就不会懂得他的话,那便只当作说给自己听的吧。 三千年她决绝的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内之际,昔邪的心便寸寸成灰,若非独活说她还在,只怕现在世间早就没有一个昔邪了吧。 可现在呢,他耗费千年的修为也在所不惜,换来的却是一个这样的晚妆。 她这是故意的是吗?故意不想和他再见面,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在三千年便已经耗尽了? 罢了,昔邪疲惫的想,只要是他能在便是好的了吧,只是遗憾的是她却暂时不能看风起云涌的世间。 不知做了多久,偏殿内一直都是一片黑暗,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晚妆呼吸声就在他的周围,但昔邪却触碰不到她。 半晌之后,昔邪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的那一刹那,昔邪便看到了一个雪白的影子从他方才坐着的椅子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原来,她一直都安静的蜷缩在他的脚下,两人不过就隔了一把椅子而已。 昔邪微微的一愣,这样的情形像极了他们这三千年的状况。 相隔不过就是短短的一段距离,但却始终不得相见。 算了,等吧。 昔邪关上了门,离开了偏殿。 外面的阳光正好,但身边却没有那人的陪伴。 …… 翌日,昔邪将独活和鸢尾送出了妖界,这几日因着昔邪的昏迷和晚妆的意外,独活便将雪猫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可雪猫的葫芦内毕竟不能长久的收着雪猫的魂魄,毕竟当初是昔邪答应了会给雪猫一个新的身体的,眼下也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于是独活便带着鸢尾和洪荒剑赶往天山去,事情还是尽早一点解决比较好。 临走之际,昔邪将洪荒剑交到了鸢尾的手中,让她带着它离开,说不定在路上还能因着鸢尾和洪荒剑的同时在场,感应到晚妆的在外的那些散魄。 鸢尾应声带着洪荒剑离开。 可在鸢尾走出结界的那一刻却没有注意到殿中昔邪的结魂灯瞬间大亮,也没有注意到洪荒剑剑鞘散上的那块玉佩发出了淡淡的白光。 鸢尾和独活离开之后,昔邪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晚妆接受了他。 也渐渐的让晚妆喜欢光,不再总是窝在黑暗之中。 于是妖界的小妖们都在传言,妖主昔邪向来都不喜欢那些小动物,但这段时日身边却总是跟着一直雪白的小猫。 且昔邪对这只小猫呵护有加。 妖们都不知道这只白猫有什么特别的来历,能让昔邪这般。 此事在妖界传开,自然也会顺理成章的被天君知晓。 …… 天界。 天君在雪池闭门养神,他派出去的心腹子婴进来之际,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子婴将这段时间妖界的发生的事情粗略的告知了天君,因着昔邪在妖界设下了结界,因此能够探知的消息并不多。 但关键就是那只陌生出现的小猫。 “想来,那只猫应该就是晚妆吧?” 天君思量了片刻询问子婴。 如若不是晚妆的话,那么昔邪也不可能会这般的上心,没想到到底还是让昔邪将她寻了回来。 可为何她现在的身份会是一只猫呢? “不清楚,不过独活和鸢尾已经离开了妖界,且拿把洪荒剑也被鸢尾带走了。” “鸢尾也下山了?” 看来还真是晚妆回来了,如若不然的话,鸢尾怎么可能出了凤凰山呢? 可奇怪的是,既然晚妆已经回来了,为何洪荒剑还会被鸢尾带走呢? 当着是有些稀奇呢。 “密切关注妖界那边的动静,顺便派人跟着鸢尾和独活,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把戏?” 天君沉吟了片刻,冷声的吩咐子婴。 若是晚妆真的回来了,那只怕天下又要不得安宁了。 故而定然要在事情还未发生之前了解事情的动态,才不会那般的被动。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来我往 天山。 独活和鸢尾到天山之际,白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那个树妖的魂魄已经被白术安排入了六道轮回。 现在他的身体被白术安然无恙的冰封在天山上的冰棺之中。 独活和鸢尾带着雪猫的魂魄上山,没有多加耽搁便将雪猫的魂魄送到了树妖的体内。 一切都很顺利。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重生之后的雪猫便苏醒了过来。 看到冰棺之中躺着的完全陌生的雪猫睁开了眼睛,鸢尾第一时间就要离开。 但她刚刚转过身子,冰棺之中的雪猫便已经坐起了身子。 “嗨,多日未见,可还安好?” 这个声音是一个很好听的男生,带着微微的戏谑,但听上去却很舒服。 鸢尾的脑海之中刹那间便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说话也这般的轻描淡写,带着淡淡的戏谑。 以前晚妆总是说他没有一点正行。 但就是那样的一个他,却不在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际,鸢尾差点以为他回来了。 鸢尾缓缓的转身,看到雪猫从冰棺之中出来,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对于这个陌生的身体还不能完全的适应,活动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的收放自如。 鸢尾狠狠的闭了闭眼,不,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雪猫走到了鸢尾的面前,低头看向鸢尾,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独活和白术。 这个树妖的身体当真是一副好皮囊,身材高大挺拔,这长脸也很是俊朗,还带着淡淡的邪魅。 “我叫明夏,明朗的明,夏天的夏,姑娘芳名和否告知?” 鸢尾从未询问过雪猫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这只雪猫不过就是承载了晚妆的魂魄罢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现在雪猫却主动告知,且似乎还有重新和鸢尾认识的意思。 可因着雪猫这般的看上去轻佻的态度,鸢尾却有些莫名的生气。 为何将他从本体之中取出来放到别的身体内还能这般的潇洒自如,似乎没有一点的影响,反之像是寻到了更好的去处一般。 可晚妆的魂魄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只雪猫的身子,和为何会无端端的少了一魂呢? 现在还成了那个样子,若是寻不到其他的魂魄,那么晚妆是否永生永世都会这样? 那样的话,这般千辛万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这样一想,鸢尾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归根在了明夏的身上。 若不是他出尔反尔的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让昔邪的修为受损,晚妆的魂魄也不会找到了缺口自行离开身体。 若不是他分明之前说好的,关键时候却不肯履行承诺的话,晚妆现在是不是也早就已经像他现在这样潇洒自如了呢? 凭什么他就能好好的,可晚妆却成了那个样子呢? 鸢尾当真是动了怒,她红色的长发无风自舞,眼神凌厉的看向明夏。 既然已经答应了给你身子,现在已经给你了,但给了你并不代表就是你的了。 独活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了鸢尾的异常,于是他眼疾手快的在鸢尾要出手自己拦住了她。 “鸢尾,你这是做什么?” 独活压低了声音在鸢尾的耳边开口,手臂紧紧的控制住鸢尾的手。 而明夏见此情形也吓了一跳,快速的后退了疾步,惊恐的看向鸢尾。 他不过就是问了一下她的名字,为何她会成了这般? 过了良久,鸢尾眼中怒气才算是消散了一些,她收回了手,红发也停止了飞舞。 “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这个身体是当初答应了给你的,现在给了你便也算是我们履行了承诺,下次若是再见,我不会放过你,还请你记得,余生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鸢尾的声音冷的像冰,她目光阴冷的看向明夏,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撕碎。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就算是为了晚妆积福吧,但这一次她能放过他,却难以保证下一次了。 独活知道鸢尾的心思,虽然辛夷现下的状况很大程度上可能便是因着明夏的那一下的犹豫。 可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成为了这样,独活虽然心中有气,但终究还能克制一点的脾气。 说罢,鸢尾再没有看明夏一眼,转身离开。 独活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明夏便也白术追了出去。 密室之中便只剩下了明夏一人。 这个身体他是很满意的,但重生的喜悦却被鸢尾的那毫无征兆的怒气冲散了许多。 起初明夏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鸢尾,但后来一想,想必就是因着是自己在魂魄脱离本体的那阵犹豫吧。 那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外的一个魂魄侵占,且虽然说昔邪和独活已经答应了他所想要的那个身体。 昔邪还额外的让他成为一个小地仙,但他却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于他们。 于是在魂魄出体的那一刹那他突然之间后悔了。 如若不是后来因着鸢尾手中的那把剑,想必他会等到昔邪撑不住的时候再重新回去。 可现在从进入这个身体的那一刻,他便很满意。 只是想到方才鸢尾的反应,明夏便也猜到了那边的情况也许并不乐观。 可他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他承认那个时候的确是有些冲动,有些自私了。 可这三界之中没有任何的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妖是不自私的。 就算是神仙也会有自己的私欲不是吗? 昔邪若是不自私的话,便不会威胁着他取了他的身体了。 想到方才鸢尾的样子,明夏还是有些心有余。 但她说余生都不要再见了,怎么可能呢? 也许从白雪皑皑的雪地之中鸢尾将他抱起来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便注定了还有一段缘分,怎会就此不见呢? 哪怕起初的时候他曾经怨恨过鸢尾,哪怕刚开始的时候他都还是猫的身体,心中从未敢动什么念头。 但现在不是了,他已经能够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了。 这个世间你来我往,能够相遇多么的不容易,那么既然相遇,他便不会就此罢休。 明夏看着渐行渐远的鸢尾的背影,唇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九章从你的身边路过 解决了明夏的事情之后,独活和鸢尾便也没有停留,下了天山之后便和白术分道扬镳。 “晚妆她……她真的回来了?” 临分别自己,白术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独活和鸢尾无声的对视,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她回来了。 若说没有,那雪猫的体内的的确确的就是晚妆的魂魄,可若说是她回来了,现在的状况,她当真是忘却了前世今生。 半晌,独活淡淡的叹息一身,微微的点头。 白术看独活和鸢尾的状态便也猜到了似乎情况并不乐观。 前些时日听闻妖界下了结界,与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那个时候白术还以为是在为晚妆的重生做准备。 白术也未曾想到来到天丘山上的那个猫妖便真的就是晚妆。 几日之前昔邪突然千里传音询问他这边是否有合适的树妖的肉身,他想了想,刚好有一个合适的。 几日之后独活和鸢尾便带着雪猫的魂魄来到了天山。 白术以为一切都很顺利,但现在看两人的样子,他猜到了事情的中间似乎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那接下来昔邪有何打算?” 白术微微的皱眉,昔邪为妖界下了结界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能够让引魂进行的很顺利,二来便该是为了躲开天君吧。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天君那边便不可能瞒住了。 这三千年来,昔邪已经不再管魔界和妖界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寻到晚妆,故而天君和昔邪之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倒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现在晚妆重生,且昔邪又动用了上古禁术引魂术,再加上强行的让雪猫的身体占据了一个地仙的让肉身。 每一条都不仅能让天君猜到晚妆重生,且每一条都能让天君寻到一个对昔邪下手的借口。 毕竟晚妆回来对天君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三千年的事情足以让天君对晚妆恨之入骨。 还有神族,他们害怕晚妆回来之后会对他们进行报复。 故而天君和神族之间有了共同的利害关系,若是联合起来的话,昔邪也占不到便宜。 “再说吧,至少目前还算是安稳。” 独活沉吟了片刻,这些昔邪自然也能想到,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顺势而行了。 “那告诉昔邪,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定然全力相助。” 不管是为何,白术都愿意相助昔邪。 独活拱手致谢,继而转身和鸢尾离开。 ……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片荒山,不知为何鸢尾的心底在走过这片荒山之际,心底却有些一样的情绪在莫名其妙的升腾起来。 鸢尾微微一愣,顿了顿,继而飞身下了云层。 独活不知道鸢尾为何会这般,他来不及叫住她,只能随着她下了云层。 “药君,可曾感觉到这里有不知名的气息,像是……像是……” 独活站在鸢尾的身旁,正要询问她怎么了,鸢尾却率先开了口。 鸢尾感觉到了这处荒山有一处独特的气息,但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气息。 独活皱眉看向四周,这里像是荒废许久了,一般来说,这里应该是鬼魅聚集的最好的地方,但这里诡异的是不仅没有那些鬼魅,且还有一股正气在上空盘旋。 大概就是因着这股正气,所以这里才会成为少有的净土吧? 可在这样的荒山之中,却为何会出现这般纯净的气息呢? “看来这个地方曾经有高人下了结界,但现在结界不知什么原因破损,可也留下了这些气息,让那些鬼魅不敢靠近,才成就了这样的一片净土。” 但这样的一片荒山,究竟是有什么值得哪儿高人在这里下了结界呢? 且既然能够这般从容的下了结界,却为何又会破损呢? 独活觉得此事被鸢尾发觉绝对不会是偶然,但独活却想不出原因。 “我们是否要查看一下?” 鸢尾看向独活,明夏的事情解决的很顺利,晚妆那边有昔邪,自然也不用担心。 既然独活觉得这里被她发觉不是偶然,那么不如便看一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发现。 临走之前昔邪将洪荒剑让她带上,就是觉得有她和洪荒剑在,或许能够感应到晚妆的一部分魂魄。 那么现在说不定这附近便有晚妆的魂魄。 于是两人便兵分两路四下查看。 这片荒山想必已经被荒废太久了,到处都是杂草,但鸢尾很快便也感觉到了这里的诡异之处。 这里除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鬼魅之外,还不存在其他的动物,周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连仅有的几棵树都是枯死的。 这里存在这么纯正的正气,对于那些正在修炼的妖们来说,正是最好的修炼之所。 借助着这些气息,他们至少可以少修炼百年。 那些小妖们自然也明白,那还不是争先恐后的到来? 就算是之前有结界,他们进不来,但现在结界已经破了,为何还是没有一点的生机呢? 就算是这里是一片净土,但看上去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鸢尾小心翼翼的向前,这里太过于诡异,只怕是一个陷阱。 手中的洪荒剑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且她身上的凤羽也没有什么异常,难道说是自己想多了,晚妆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鸢尾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之际,洪荒剑却突然发出了一阵红光。 那道红光很强烈,可鸢尾的凤羽也没有什么反应。 且洪荒剑的红光也仅仅只持续了片刻而已,继而便渐渐的淡了下去。 这个时候独活也被洪荒剑的红光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 独活看了一眼鸢尾手中的洪荒剑,这个时候的洪荒剑已经在渐渐的褪去了身上的红光。 鸢尾摇摇头。 之前每次晚妆出现,洪荒剑和她便都会有反应,但这一次却只有洪荒剑有异常。 若说不是晚妆的话,那么为何洪荒剑会出现异常呢?别的东西怎能引起洪荒剑的反应呢? 可若是晚妆的话,那么为何鸢尾却没有一点的异常呢? 这里太过于诡异,他们着实是有些想不通。 第一百四十章何处是岸 洪荒剑跟随在晚妆身边多年,自然带着晚妆的气息,也能感应到晚妆的气息。 但这几次看来,每一次晚妆的出现,不仅仅都是洪荒剑能够感觉到,便是连鸢尾都有感觉的。 但这一次却只有洪荒剑,而且时间这般的短暂。 “这里太过于诡异,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鸢尾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不动声色的在此处设下结界的人不超过三人。 一个是当今的天君,一个是昔邪,另外一个便是三千年还是战神的晚妆。 可晚妆现在已然成了这个样子,且她也没有必要跑到这个地方来设立一个结界。 而昔邪便更加不可能了,他这三千年来一直都清心寡欲的,就算是三千年前他也和晚妆一样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那么剩下的便是天君了,难道说方才洪荒剑的异常是在暗示她有危险吗? 难不成这个所谓的净土就是天君为了引诱昔邪前来设立的陷阱? 可也不至于啊,天君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他怎会知道昔邪就定然会上当呢? “回去吧,回去告诉昔邪,看他有什么看法。” 独活再一次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安静的吓人,且连风都不曾吹过,更别说什么鸟语花香了。 这个本该受欢迎的地方现在却连一个飞禽走兽的影子都没有。 且明明在一片萧条的景象,进来却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独活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情形,故而只能回去和昔邪商量,或许他能瞧出其中的玄机。 鸢尾点点头,带着洪荒剑和独活打算离开。 两人踩在地上的那些枯树叶上,发出了咔咔的声音,本不大的声音却在这个地方会被无限的放大。 独活在前面,鸢尾跟在独活的身后,就在鸢尾路过一棵很寻常的枯树之际,树上的一片金黄的落叶落了下来。 鸢尾下意识的伸手,那片落叶便落在了她的手心。 鸢尾的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手心的树叶,那片落叶似乎在普通不过了,很喜人的金黄色。 鸢尾抬头看去,落叶的那棵枯树在左右的摇摆,似乎是有了生命一般。 但鸢尾从进来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这里没有一点的风,死寂沉沉。 且目之所及的地方也没有一个活物,也没有任何的妖气,那既然这棵树不是什么精怪的话,又不是因着风吹,那为何现在会随风舞动呢? 鸢尾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棵树,的确是没有一点的妖气,也可以确定不是什么精怪。 此时,前面走着的独活才发觉鸢尾停下了脚步。 独活回过头来便看到鸢尾正看着一棵枯树发呆。 “怎么了?” 独活诧异的返回,站在鸢尾的身边,顺着鸢尾的目光看过去。 不过就是一棵很普通的枯树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鸢尾为何要在它的面前停下脚步呢? “药君可曾觉得这棵树似乎有些异样?” 鸢尾收回了目光看向独活。 独活再一次看向那棵枯树,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摇摇头,这座荒山本就诡异,这棵树却并未有其他不寻常之处啊。 “许是我想多了,走吧。” 等到鸢尾再抬眼看向那棵树之际,它已然停止了舞动。 鸢尾便权当自己想多了,看走眼了,许是因着近日的事情太多,有些疲惫了吧。 但鸢尾临走之际,还是将那片落叶悄悄的握在了手中带走。 在飞身上云层之前,鸢尾回身再次看了一眼那棵枯树,心中别样的情绪却一点都未曾减少。 这棵树总是让鸢尾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像是在何处见过一般的熟悉感。 但它也只不过就是一棵树罢了,和其他的树也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 但鸢尾也来不及多想,现在关键的可并不是这一棵树。 …… 回到妖界之前,独活事先便用千里传言告知了昔邪他和鸢尾已经回来了。 故而昔邪早就等在了妖界的入口处。 “她怎样了?” 刚刚进来妖界,鸢尾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晚妆的状况。 昔邪的目光有些暗淡,独活和鸢尾离开的这些时日,昔邪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来和晚妆相处。 但结果也不过就是现在晚妆已经开始渐渐的不再排斥他而已。 她失去的那一魂,昔邪找遍了整个妖界却是始终没有找到。 昔邪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这一次回来的会不会压根就不是晚妆。 可若不是的话,那么晚妆在何处? “怎样,事情还算顺利吗?” 昔邪简单的告知了鸢尾晚妆当下的状况之后,便顺口问了一下此行是否顺利。 独活点点头,不过省略掉了鸢尾对明夏的敌对。 不过昔邪提及了他们此行,倒是让独活想到了那座奇特的荒山,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他和鸢尾碰到的事情告知了昔邪。 听完了他们的讲述,昔邪皱眉。 能够有这般大动作的,的确世间也不过只有他们三个罢了。 可他也从未听晚妆说起过自己曾经设立这样的一个结界,若非不是三千年前设立的,那么在着三千年来,便更加不可能了。 这三千年内,晚妆都一直生存在雪猫的体内,都是靠着雪猫的滋养度过的,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弄一个结界出来。 且昔邪也未曾去过独活所讲的那座荒山,也不是他设立的。 “那这样说来的话,还真的是天君喽?” 独活冷声开口,既然世间能够有此等本事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是晚妆,不是昔邪,那么便只能是天君了。 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那座荒山上气息醇正,但却没有任何的生物,这样的圣地没有一个慕名而来的飞禽走兽,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天君弄出来这样的一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呢? 昔邪沉吟片刻,继而摇摇头。 “未必就是他,这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况且依着你们的说法的话,这个结界至少也有千年了,千年前晚妆都还是战神,故而天君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第一百四十一章灵光乍现 昔邪觉得天君若是想要对他们下手的话,不会这般的大费周章,且三千年前他也是知道晚妆已然灰飞烟灭的。 故而也不会知道三千年之后晚妆还会回来,以此设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对昔邪下手。 可若是三个人都排除了的话,那么这三界之中便再没有第四个人能够有这样的本事了。 但那个结界却是真实的存在的。 那么事情未免也太过于诡异了一些。 “对了,在那座荒山上洪荒剑突然发出红光,但很短暂,你说此事是否和晚妆有关?如若不然洪荒剑因何会突然示警呢?” 就在三人都想不通事情究竟因为什么之际,鸢尾忽然想到洪荒剑出现的异动。 昔邪皱眉看向鸢尾手中安静的洪荒剑。 难道真的和晚妆有关?还是说洪荒剑的异动根本就不是什么示警,而是感应到了晚妆的存在。 但之前晚妆的几次出现,不仅洪荒剑会有所感应,鸢尾也是有的。 可方才鸢尾只说是洪荒剑有所反映,故而她和独活才会认为那是洪荒剑的示警。 只是若那个荒山上的结界和晚妆有关,或者说那个结界根本就是晚妆所设的话,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且昔邪也从未听晚妆说起过。 “除了洪荒剑可还成发现其他的异常?” 沉默了片刻,鸢尾才听到昔邪开口询问。 鸢尾的手中紧紧的攥着那片金黄的落叶,正在犹豫不知自己的那种莫名的感觉算不算是异常。 但一想独活都没有察觉到,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曾。” 独活思索了片刻,继而摇摇头。 除了之前已经告诉昔邪的貌似已经没有其他的异常了。 “好,等晚妆这边安定下来再去看看吧。” 昔邪轻声的叹息,晚妆现在的状态他实在是不放心,虽然说目前来说妖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昔邪感觉自己一日不在晚妆的身边便不会安心。 昔邪想到窃衣曾经说过,不管是神还是人都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软肋,那么便会变得脆弱。 这样的脆弱有的时候会是致命的。 但昔邪现在却心甘情愿的有一个软肋,这样的软肋即便明知道会成为自己的负担,但他却也是甘之若饴。 …… 是夜。 鸢尾在桌前坐了许久,手中那片金黄的叶子细细的打量。 从昔邪那边回来之后鸢尾便一直都在研究这片落叶,夜已经深了,但鸢尾却一点的睡意都没有。 这片落叶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鸢尾也未曾从上面察觉到一点的妖气。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一切都不过就是错觉罢了? 可现在想想她和独活从进了荒山上的那片树林开始,便早已经发觉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除了那一直漂浮不定的正气之外便干净的没有一点点的杂质。 可为何这片叶子会刚好在自己经过的时候落在自己的手中呢。 若说是有风的话,那么鸢尾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只当自己是想多了。 可关键是哪里没有一点点的风,若说是巧合的话,似乎也太巧了吧? 再加上洪荒剑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红光。 鸢尾脑海之中有什么在飞快的闪过,但快的她都没有时间去仔细的思量。 洪荒剑,结界,落叶…… 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鸢尾想到那日在密室之中将明夏的魂魄引出来之际,因着明夏似乎有反悔的意思,故而迟迟不肯进入独活的葫芦之中。 即便是昔邪强行的动用了几次引魂术都无济于事。 就在鸢尾一度以为一切都完了之际,洪荒剑却突然出现了异动。 最终也因着洪荒剑的相助顺利的将明夏的魂魄取出来。 可之后虽然说让晚妆的魂魄留在了雪猫的体内,但事后独活却发觉晚妆再一次的少了一魂。 只是雪猫的体内晚妆少了一魂,可一直放在寒冰床头的以防万一的结魂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来说一旦晚妆的魂魄出体,散在四周,那么结魂灯便能够感应到。 但这一次却没有。 也难怪最初的时候昔邪在怀疑是否是独活判断失误。 现在想想独活的判断不曾失误,也或许不是结魂灯的问题。 可晚妆的一魂的确不见了,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并未走远便找到了新的寄主。 只是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人,寄主自然不可能是他们。 那么……那么便只能是…… 鸢尾猛然之间灵光乍现,脑海之中闪现了一个念头。 她转头看向放在一旁的洪荒剑,这个时候的洪荒剑看上去和那些普通的宝剑没有什么区别。 但鸢尾却总觉得它那里不一样了。 最初是突然之间对他们的相助,就算是洪荒剑认主,但那个时候晚妆的魂魄还沉睡在雪猫的身体内,它认得是谁? 再后来便是在那座荒山上莫名其妙的闪现红光。 现在想来,那也许真的如同昔邪所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示警。 鸢尾起身将洪荒剑拿在手中,飞快的开门走了出去。 她住的地方就在晚妆所在的偏殿的隔壁。 起初是为了方便照顾晚妆,但现在一切都是昔邪亲力亲为,鸢尾也没有必要操心了。 但她却也没有搬出去。 都这个时辰了,昔邪的殿中一派漆黑,但晚妆的偏殿却灯火通明。 鸢尾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一个刻意压低的低沉男生,“谁?” “鸢尾,你是否方便出来一下?” 鸢尾沉声回答他,里面再没有声音传来,不多时门便被打开了。 昔邪衣着整齐的站在了鸢尾的面前。 “何事?” 昔邪关门的刹那,鸢尾越过昔邪的肩膀看到了大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小的身子。 她现在已经不惧怕光亮了,睡的那般的沉稳,想必昔邪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晚妆的魂魄或许还在妖界。” 鸢尾冷声开口,但昔邪却并未动容,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且不说晚妆失去的不过是一缕魂魄罢了,压根就走不远。 就算是走远了,整个妖界都被他下了结界,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 故而定然是在妖界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洪荒剑 “我的意思晚妆丢失的那一魂现在就在洪荒剑之中。” 看昔邪的神情,鸢尾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表达清楚。 鸢尾的话音刚落,昔邪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转头愣愣的看向鸢尾,半晌才将视线转向了洪荒剑。 鸢尾方才说什么?她的意思是晚妆失去的那一魂现在就在洪荒剑之中? “为何?” 半晌,昔邪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鸢尾将洪荒剑拿起来递给了昔邪。 但昔邪却犹豫了半晌未曾接过。 这把洪荒剑在这三千年来便一直都是昔邪的心结,现在若是晚妆的那一魂真的就在剑中,昔邪便更加失了去触碰的勇气。 鸢尾见昔邪半晌都未曾有接过的意思,她微微的皱眉,继而抬眼看向昔邪。 此刻的昔邪却有些失态,似乎有些慌乱的别开了眼睛。 鸢尾便也没有再强求。 “一开始结魂灯不曾有反应之际,我们都有些诧异,不过也仅仅只是想到了晚妆的魂还在妖界,却未曾想到其他。” 鸢尾的余光从虚掩着的门看过去,晚妆还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在沉睡。 鸢尾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凉亭,示意昔邪过去细说。 两人站在门外压低了声音也怕吵醒了里面的晚妆。 这几日眼看着晚妆的状况还能好一些,若是真的能寻到那一魂那便更好了。 昔邪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晚妆,这才随着鸢尾走向了不远处的那个亭子。 …… 鸢尾的猜测说起来也是因着事情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之前他们三人都诧异的便是为何结魂灯会忽然之间没有了动静,但其实并非是结魂灯出了什么意外。 而是晚妆失去的那一魂压根就不曾走远,且离开的时间也很短,短到他们压根就未曾注意到结魂灯出现的那一瞬间的反应。 之所以时间那么短想来该是因着洪荒剑突然的相助,在明夏的魂魄进入独活的葫芦之际,顺便还带动了晚妆的一缕魂魄。 在那个瞬间,晚妆的魂魄便进入了洪荒剑之内。 想想该是因着那洪荒剑本就是晚妆之物,上面定然有晚妆的气息,故而洪荒剑对晚妆的魂魄有吸引。 而之前他们虽然想到了晚妆的魂魄就在妖界之中,但昔邪找遍了整个妖界却始终未能寻到。 可鸢尾想到,在昔邪遍寻整个妖界之际,洪荒剑恰好被她带出了妖界,故而昔邪才会寻不到。 因着那个时候晚妆的那一缕魂魄早就随着他们去了天山。 那么在那处荒山之际,洪荒剑突然之间的异常,不管是示警还是有别的含义,都应该是因着晚妆的那一缕魂魄吧? 昔邪安静的听鸢尾讲完,红眸之中有情绪波动。 虽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鸢尾的猜测,但却很有道理。 若是用巧合来解释这一切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牵强了。 结魂灯是上古神器,不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候出了问题,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时候根本就无人注意到结魂灯那短暂的异常。 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昔邪和明夏的魂魄上,故而在晚妆的魂魄离体的那一瞬间便进入了洪荒剑之中。 且再加上当时昔邪因着使用引魂术折损了修为,昏迷数日,鸢尾和独活也未能及时的发现晚妆的异常。 直到晚妆自行醒来,才发觉。 可那个时候事情已然过去了几日,故而根本就无从查起。 如若不是因着这一次洪荒剑随着鸢尾和独活出了妖界,想必鸢尾也不会联想到晚妆的魂魄在洪荒剑之中。 “只是现在该怎么将晚妆的魂引出?” 现在虽然知道了晚妆的魂魄很可能就在洪荒剑之中,但该怎样取出么? “引魂术。” 昔邪未曾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 鸢尾却立即否决了昔邪所言,之前因着明夏在取魂的过程之中突然之间反悔,导致昔邪反复的使用了引魂术,故而折损了千年的修为。 现在不同的是,魂魄在一把剑之中,引魂术是否可以用?若是不可以的话便不仅仅只是折损了修为那般简单了。 “药君可有办法?” 忽而,鸢尾顺着某个方向淡淡的开口。 夜色浓重,从鸢尾的方向看过去也不过就是漆黑一片罢了,倒像是鸢尾和空气在交谈。 可鸢尾的话音刚落,从那个方向的树后面走出来一个青色的身影。 他衣着整齐,发丝也是一丝不苟,显然还未曾入眠。 出来的人正是独活,眼下被鸢尾叫出,他的脸上略略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转而走上了凉亭。 但独活的到来并未让昔邪诧异,其实早在独活出现在偏殿附近之际,昔邪便已经知道了。 “看来,我们要去找修罗族的族长了。” 独活站在了昔邪的对面,垂眸看着昔邪。 昔邪的眸光微动,晚妆尚未成人形之际,便一直盘旋在修罗族,故而修罗族的组长对晚妆的出现定然是了解的。 且眼下的状况也只能找寻他了。 只是…… 只是一旦出了妖界,不管是去何处,都难逃天君的眼睛,届时只怕他会从中作梗。 且修罗族的族长也未必肯相助。 修罗族虽然好战,但这些年不知为何却安生许多,甚至一度都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现在昔邪前去摆明了就是要将他们卷入此事之中来,只怕他未必愿意。 “明日便出发……” 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了。 昔邪不是怕折损修为,只是怕伤害到晚妆。 她的一魂离体,定然眼下十分的脆弱,故而稍有不慎便会伤害到她。 昔邪绝对不会拿着晚妆去冒险。 说罢,昔邪起身离开了凉亭,返回了偏殿。 独活看着昔邪的高大的身子消失在了偏殿的门口,眸光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从天山回来之后,独活便一直未曾见到晚妆。 晚妆当下的状况是好还是坏,都是听昔邪的一面之言。 故而独活想要亲眼看看,只是却不想被昔邪发觉。 因此他整夜未眠,但不想刚刚来到这边便被鸢尾发觉。 大抵这应该就是最可悲的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修罗族族长 “夜深了,药君回去休息吧。” 鸢尾自然也是知道独活来此的目的的,自然也早在许多年前鸢尾便也已经知晓独活对晚妆的心思的。 只是方才鸢尾在察觉到独活在不远之际,还在犹豫是否要出声,但转念一想,既然她都已经察觉到了,昔邪不可能不知道。 届时,昔邪会怎么想。 于是鸢尾便借着那个话题将独活喊了出来。 眼下看着独活眼神寂寥的看着偏殿被关上的门,鸢尾的心中也有些一些苦涩。 独活听到鸢尾的声音,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转而对鸢尾点头示意。 独活离开之后,鸢尾在凉亭之中一人独坐了许久,她的手心始终都握着那片在荒山上带回来的树叶。 不知为何,鸢尾总是感觉这片树叶落在她的手中并非是偶然,似乎在对她示意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鸢尾却想不透。 她低头看着手心那片金黄的叶子,上面纹路清晰,即便是在暗夜之中还有淡淡的光泽。 过了许久,鸢尾将树叶收起来,就权当是自己想到了吧。 这世间总会有许多的无法言语,若是每一个都去苦苦的思量,那么这一生活的也太累了。 眼下晚妆终于可以回来了,那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鸢尾起身离开了凉亭,起身的那一刹那她未曾察觉到一直收在袖口之中的落叶滑落。 继而随风飞扬,和她银色的披风飞扬的是同一个方向,但却是渐行渐远。 …… 翌日,晨起。 鸢尾起来之际,昔邪已经带着晚妆等在了门外的凉亭,随行的还有独活。 晚妆被昔邪小心的带在一个特质的笼子之中,周围还仔细的围了一圈黑布,遮住了光亮。 这几日虽说晚妆已经好很多了,但昔邪还是害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 出了妖界的那一刻,昔邪顺手将一直罩在妖界外面的结界收了。 既然现在已经不在妖界了,那么便没有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了。 且就算是用来做一个幌子,也该是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 从他们走出妖界的那一刻开始,想必一直守在这周围的天君的耳目便已经将消息报告了回去吧。 再者说来,只怕上次独活和鸢尾带离雪猫的魂魄的那一刻开始,天君便已经知道了吧。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一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便该是因着天君尚且还不知道晚妆当下的状况,故而也不敢轻易的动手吧。 对于晚妆,天君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 修罗族外。 守门的修罗看到三人前来,有些惊慌,立即进去禀告族长。 不多时,族长匆匆而来,他自然是认识昔邪等人的。 故而他有些紧张,毕竟之前是因着他给了晚妆那本洪荒卷轴交给了晚妆。 晚妆也因着那卷轴最终灰飞烟灭。 族长眼看着昔邪和鸢尾一行人前来,下意识的以为是来找他报仇的。 说到底晚妆的死还是因着那卷卷轴,但族长想不透的是为何事情都过去了三千年了,昔邪现在才来寻他。 这三千年,族长便一直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可即便如此也挽回不了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三千年却是少有的平静。 不仅是昔邪这边没有动静,便是连天界都少有的安宁。 但不管是为何,族长都还是愧疚的,晚妆生在此处,但最终却由他而终结。 故而这三千年来,好战的修罗族便也安宁了下来,不参与世间的俗事。 只是未曾想到,三千年后昔邪终究还是寻了来。 当年,在神魔大战之中,修罗一族为了救晚妆,几乎全族覆灭。 但独活心生怜悯,也算是当时晚妆的赎罪吧,于是费尽千辛万苦收集了修罗族的魂魄。 只是当时的战况太过于混乱,故而许多的魂魄无处安放,能寻到的也不过几个,且大多都不完整。 故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就是几缕残魂勉强维持的生命罢了。 那场战役之中,族长的魂魄本已经寻不到了,但独活在将其余的修罗族魂魄送回之际,才发现族长的残魂一直都盘踞在修罗族的上空。 许是因着执念,族长的魂魄虽然已经被打散,但却还是靠着那点执念回到了修罗族。 于是独活便费尽心思的找到了族长的身体,将那些仅存的魂魄打回了他的体内。 因着此事,族长和这些仅存的修罗族对独活是无尽的感激的。 而此事天君自然也是知晓的,但也睁一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了。 眼下的修罗族虽然依旧在之前的地方,但早已经不参与俗事。 不过安稳度日罢了。 而三界便也只当是修罗族已经全族覆灭了。 只是眼下昔邪和独活上门,势必会将仅存的这几个修罗族从此你卷入那些俗事之中去。 “许久未见,族长可还安好?” 昔邪等人和族长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压抑。 沉默了许久,几人都是各怀心事,最终还是独活率先开了口。 族长淡然的一下,推开了一直搀扶他的手下。 他的步履有些蹒跚,其实现在的状况下,哪里还有什么手下和族长之分,不过就是为了度日罢了。 族长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岁了,多年前的英勇奋战,似乎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都说修罗一族好战,但世人却不知若是不战,只怕这世间便都不会存在一个修罗族了。 “倒还算是安好,不过就是吊着日子罢了。只是不知魔尊和药君将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族长看了一眼昔邪,他的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故而族长不知今日迎来的劫还是缘? “可否进去说?” 独活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 族长这才意识到到现在他都还未曾请几人进去,经由独活这么提醒,族长这才想起,立即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几人在族长的带领下进了内殿,这里已经远远没有之前的那般的繁荣了。 看来这些年来族长是决定要过凡人一般的生活了。 但真的可以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性命之虞 进了内殿之中,独活三人都感到一阵清冷。 想当年,好战的修罗族在三界之中也很有地位的,那是何等的威风,然,现在却全然不曾有了。 三人刚刚落座,昔邪便感觉到了笼子之中的晚妆一阵躁动不安,甚至还发出一阵低吼声。 这个时候晚妆的动静才引起了族长的注意,族长这才注意到昔邪一直都带着一个遮盖的密密实实的笼子。 族长疑惑的看向独活。 “怎么回事?” 鸢尾想要掀开上面的黑布,但却被昔邪制止了,鸢尾抬眼看向昔邪。 却看到他也是同样的疑惑。 “不瞒族长说,今日前来是为了晚妆,眼下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族长相助,只是此事势必会打断族长一直想要的平静日子,故而还请族长仔细的思量,若是不愿,我们必然不会强求,一切都遵从族长的意愿。” 昔邪的手轻轻的放在笼子上,许是笼子内的晚妆的感觉到了,果真安定了下来。 族长愣愣的看着昔邪和他身边的笼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昔邪所言是何意。 “你是说,笼子里面的是……是晚妆?战神晚妆?” 族长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小小的笼子,特别的不可思议。 昔邪苦笑,未曾言语。 但族长却也能够从昔邪的动作和眼神之中看的出那的确是晚妆没错。 可他却不能相信的是,那般意气风发的晚妆为何会被装载这个小小的笼子之中。 且三千年前她不是已经……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为何昔邪却还能带着她前来。 她现在该何等的模样呢? “魔尊有何事需要我相助?” 过了良久,族长这才收回了诧异的目光,沉沉的叹息。 “族长可曾想好了,三千年前,族长便该知晓我等与晚妆的立场,故而三千年之后若是族长选择相助,那么势必日后便不得安宁,今日前来我本就已经做好了指望而归之打算。” 看到族长这般爽快的答应,昔邪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上次雪猫中途反悔的失误他已经经不起第二次了。 这一次宁愿失望而归也不能再出现那般的意外。 故而昔邪必须确定族长应下来究竟是否是真心。 “有什么事情魔尊尽管说便是,三千年的安稳日子便已经足够,当年若非药君相助,我还能这般的安稳度日,即便是不念晚妆曾生在此处,也该感念药君的救命之恩不是。” 族长轻笑,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三千年的事情到而今依旧历历在目,若非是药君独活费尽心思,哪里还有这三千年与世无争。 眼下终究还是要还的。 难不成还要躲一辈子不成。 既然三千年前能为了晚妆冒着全族覆灭的危险,那么三千年后若是还能相助,那么这点残兵败将的势必会亦无容辞。 “族长之恩昔邪记在心上了,他日定然会护族长周全,虽然我早已不是什么魔尊,但还是能够护族长以及修罗族一时的。” 听到族长这般说,昔邪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昔邪示意鸢尾和独活将殿内的所有的窗帘都放下来。 不多时,殿内便陷入了昏暗之中,族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装着晚妆的那个笼子面前。 昔邪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黑布掀开,在昏暗的殿内,族长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笼子之中的一团雪白。 他定睛看了许久,才看清楚昔邪所说的晚妆而今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雪猫。 许是察觉到有陌生人的靠近,即便是殿内一片昏暗,但晚妆还是躁动不安,时不时的冲着笼子外面的族长威胁性的低吼。 锋利的爪子使劲的挠着笼子上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昔邪见状,迅速的将笼子上的给放了下来。 而独活和鸢尾也将殿内的窗帘都拉开,殿内重现恢复了光明。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族长皱眉眉头询问昔邪,这只雪猫真的就是晚妆吗? 昔邪未曾言语,红眸有些落寞。 独活见状,微微的叹息一声,之后便一五一十的将晚妆的事情告知了族长。 “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让族长能够让洪荒剑之中晚妆的魂魄取出,重新注入到雪猫的身体内,这样我便还有办法让晚妆幻化成人。” 现在晚妆本就魂魄不全,而今又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魂,故而不仅意识全无,就连幻化成人的可能都没有。 而这些独活和鸢尾甚至是昔邪都未曾想到办法。 昔邪的引魂术是无用了,之前针对的雪猫,而现在却是一把剑,且依着昔邪当下的状况也未必还能启动引魂术。 晚妆本身是一团煞气,且生在修罗族,故而族长最是了解晚妆,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这……上古洪荒卷轴之中却有这般记载,我试试吧。” 族长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还有话语未曾话说完。 鸢尾皱眉,难道说族长还另有隐情吗? “族长有几成的把握?那本洪荒卷轴我记得已经被晚妆所毁,族长去何处查询?” 鸢尾尽量的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但她却还是不放心的,故而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在交给晚妆之前,我便对上面的内容有所了解,毕竟晚妆生在我处,我总该知道她不是,眼下虽然洪荒卷轴被毁,但我记下来的既然不会忘记,只是……” 族长的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愁绪,让昔邪的眉头皱起。 “只是什么?” 鸢尾瞧见了端倪,故而步步紧逼的追问族长。 “只是我的魂魄不全,法力也已经失去了大半,只能尽力一试。” 族长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的开口。 虽然被独活救回,但终究魂魄无法找全,故而法力也仅剩三成不到。 “族长大可放心,只要你记得方法,我们几人定然会在旁边协助。” 独活本以为族长会反悔或者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却不曾想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功力不够,独活便也放下心来。 “那么就选在五日之后吧,五日之后便是满月之时,届时借助满月之力,还可多一重的保证。” 第一百四十五章都是劫数(上) 时间已经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便是等候了。 只是昔邪的心却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晚妆亦是,从初来此处到现在,晚妆都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昔邪也不知她是因何这般。 只能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命运当真是弄人,几千年前,不管她是战神晚妆还是神女辛夷,就算是被人提防,但终究还是高高在上的。 昔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晚妆会成为这般。 兴许她自己知道的话,也会觉得可笑而可悲吧。 昔邪的红眸暗淡,其实若非遇上了她,那么眼下她还是安安稳稳的作为天界的守护神,作为一个骁勇善战的战神吧。 遇上了他,便该是她的劫数吧? 几番的周折,几番的磨难,最终却被困在这个小笼子之中。 可遇上她,有何尝不是他的劫数呢? 劫数也好,孽缘也罢,纠缠了几千年了,那些波折或者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 这种习惯,终其一生都无法改变了吧。 …… 天界。 “你说,他们去了修罗族?” 这几日子婴一直都观察着昔邪的动向,但无奈的是,妖界一直都设有结界,在外面根本就无法探知里面的动向。 虽然前些时日子婴发觉那结界出现了松动,显然是昔邪出现了什么问题。 那处结界是昔邪所设,故而一旦昔邪出现了什么问题,结界才会出现松动。 但在未曾得到任何的证据或者消息之前,子婴也不敢轻举妄动,故而还是一只守在结界之外。 未曾想到今日却发觉妖界的结界竟然消失了。 且昔邪和鸢尾一行人也出了妖界,去往的地方正是修罗族。 可子婴奇怪的是,修罗一族早在千年之前的神魔大战之中便全族覆灭,后来还是独活山的药君独活勉强的寻到了几缕残魂,保住了几个罢了。 此事天君也是知晓的,但当时天界也是损失惨重,故而天君便也未曾有空前去理会。 待到天界恢复元气之后,天君也一直未曾去管,于是,对于修罗族便也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着就剩下了那几个残兵败将的,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呢。 只是现在未曾想到的是,昔邪会去找修罗族,就那几个仅剩的残魂,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只有他们三个吗?” “昔邪还带着一个笼子。” 子婴想了想,说来也奇怪,除了鸢尾手中带着晚妆的那把洪荒剑之外,昔邪还始终带着一个笼子。 “笼子?可曾探知那笼子之中有何物?” 子婴摇头,想必昔邪早就知晓天君这边对他的窥探,故而也是有所准备的。 可昔邪的本领三界之中也无人不晓,千年之前,尚且还有晚妆能与他抗衡,而今,只怕世间无二。 故而他们不敢造次,更加不敢靠近太多。 未曾探知里面是何物,不过能看得出来昔邪对笼子中的东西很是小心,笼子的四周都被密密实实的蒙上了一层黑布。 天君的眸光一闪,从躺椅上起身。 能被昔邪这般小心护着的,只怕也是世间无二吧。 那笼子之中的想必就是晚妆了吧? 可天君想不到晚妆竟然真的能被寻回,看来这个晚妆还真是命大。 若是那笼子之中的真的是晚妆的话,那么事情便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晚妆本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团煞气,因着常年盘踞在修罗族,故而才会被培养成为战神。 这样算下来,那么晚妆也可当作是生于修罗族之中。 而今,昔邪带着晚妆回去,想来应该是晚妆现在还未完全的复原,亦或者是她的魂魄根本就还未找全。 “天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子婴看着天君半晌未曾言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君淡然的一笑,天界已然和晚妆撕破了脸,那么现在昔邪怎可能还让天界靠近晚妆半分。 能怎么办,只能防患于未然,做好一切的准备了。 “想办法知晓晚妆当下的状况,但不要轻举妄动。” 最终,天君淡淡的开口。 昔邪当下虽然已然不是魔尊将离,但魔尊却还是昔邪的亲弟弟窃衣,其实和昔邪自己也未曾有多大的区别。 想必这三千年来,昔邪一直未曾对天界下手,该是他知道晚妆还在世间吧。 当下若是天界对晚妆有任何的动静的话,只怕昔邪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新帐旧账一起算的话,天界只怕会承受不住。 故而只能且行且看了。 …… 修罗族。 从昔邪几人来到修罗族那一日开始,族长便进入了密室之中,一直未曾出来过。 期间只是让手下的人嘱咐昔邪带好结魂灯。 只怕届时将晚妆的魂魄从洪荒剑之中引出,却偏移到了他处。 可洪荒剑自从那日在荒山上出现过异常之后,便再无音讯。 这让昔邪一度怀疑是否是当初自己的判断失误? 也许晚妆的魂魄根本就不在洪荒剑之中? 但若是不在,该如何解释那些太过于巧合的巧合? 还有,若是不在剑中的话,那么为何遍寻整个妖界都寻不到呢? 那日那般短暂的时间,晚妆的魂魄根本就没有时间远走。 不管如何,眼下已经到了此处了,那么便还是耐心的等候吧。 是夜。 修罗族的夜晚没有妖界的那般美,昔邪一人站在后山的悬崖边,红眸未曾有任何的波澜。 玄色的披风迎风飞扬,带动了他墨色的发。 曾几何时,他也和晚妆有这般安静的时光。 未曾有是非,未曾有战争,平淡的像是凡人一般。 他也记得那数个抵死缠绵的夜晚,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凉意,眸中只有在沾染上情欲之际才似乎会有淡淡的温度。 那个时候,昔邪才会觉得晚妆是真实的。 而其余的时刻,他总是觉得她那般的不真实,那般的遥远。 不曾想到,真的会有朝一日,她会遥远到无法触碰。 想到三千年前她那般决绝的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体内之际,唇边的血液在昔邪的记忆之中已然没有那般的鲜红了。 但昔邪却还记得自己眼泪的咸味和她唇边的笑意。 第一百四十六章都是劫数(下) 再过两日便是满月了,昔邪此刻的心情无法名状。 但却是义无反顾的,有多少次的希望就有多少次的失望了,还在乎而今这一次吗? 只是昔邪想的是,若是这一次这般的大费周章,最终等来的还是失望的话,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承受。 三界都只道他是魔界人人惧怕的魔君,妖界之主。 无所畏惧,无所牵绊。 但终究到底他也是有一颗柔软的心脏,且这颗心脏早就三千年之前便只为那一人跳动了。 既然如此,那么在经历过一次次的失落之后,心怎还会坚不可摧呢? “昔邪,若是鸢尾还回不来你会如何?继续等下去吗?” 昔邪猛然之间响起曾经鸢尾问过他的话,那个时候他并未回答,因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会如何呢?再等三千年吗? 即便他有那三千年的时间可以等,但他真的能那般无所畏惧的等下去吗? 而今,他还是无法回答。 夜色渐浓,昔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下了山。 许是昔邪压根就心不在焉,故而一直未曾发现不远处的鸢尾。 鸢尾迎着月光而立,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白纱一般。 她的红发被挽起,看上去格外的英气。 自从成为晚妆的坐骑,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然懂得她的那些喜怒哀乐,只是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她会这般的狼狈。 鸢尾看着昔邪一步步的下山,心中不知是何等的滋味。 从昔邪的身上鸢尾仿若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苦苦的等候,不知何时何处才会是尽头。 直到昔邪的背影消失在了山下,鸢尾才收回了目光。 虽然自己和昔邪有诸多的相似之处,但毕竟她不是昔邪,昔邪能等三千年,或者再一个三千年。 但鸢尾却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或者下一个三年前那人在自己的心中那个的地位便会慢慢的淡去吧。 或者就连晚妆的事情也会渐渐的没有了当初的那般的难过了吧。 且,昔邪终究比她幸运,那三千年的等候最终还是快要将晚妆等了回来。 就算是晚妆如今的某样,但终究还是有了一个盼头。 可她呢,说到底能够握在手心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抓不住。 就连那人的心思鸢尾都从来不知晓。 鸢尾伸手下意识的想从袖口之中将那片落叶拿出来,但伸手却摸了一片虚无。 鸢尾有些惊慌,低头细细的搜寻,却最终什么都未曾找到。 鸢尾长长的叹息,罢了,她似乎注定什么都抓不住,注定什么都不会拥有吧。 连那小小的一片落叶都握不在手心。 鸢尾凄然的一笑,将手伸出,有微微的风从她的手心划过,带着匆匆忙忙的凉意。 只是那微微的触感,终究只能是触感,鸢尾握紧手,也不过就是一片虚无。 许是这便是早就注定好的,不管她是人还是神兽,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凤凰山上神,其实最终都抵不过孤独。 夜色越来越浓重,修罗族即便是许多年多不参与俗事之中,但一直盘踞在这里的煞气却还是乳品有似无的存在。 鸢尾有时会想,会不会也可能出现一团煞气,成为下一个晚妆。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晚妆的一生终究还是太过于凄苦,这世间有一个晚妆便罢了。 鸢尾淡淡的垂眸,敛去了眸中的情绪。 这里的夜色终究还是不如凤凰山上的那般美好。 …… 两日后。 族长这五日便一直都在密室之中,昔邪便也未曾多问,但晚妆不知是一直未曾适应修罗族这边的环境,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这几日一直都躁动不安。 刚开始是不接受鸢尾和独活的靠近,后来索性就是昔邪都无法靠近。 鸢尾看着昔邪手上的几道新鲜的血痕,眸色渐深。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那日族长答应了帮助晚妆,但鸢尾却还是看到他眼中别样的情绪。 只是鸢尾尚且不知那种情绪是何意。 其实鸢尾倒不是怀疑族长会从中作梗,既然三千年前族长可以冒着全族覆灭的危险来救晚妆,那么三千年后便没有必要加害于她。 可若非如此,那日为何族长眼中会有那般的情绪呢? 且为何晚妆这几日看上去这般的焦躁不安。 之前明夏曾经说过,没到月圆之夜,他的身体便不受自己缩掌控。 但那都是因着晚妆在强行的利用他的身体,可现在既然明夏的魂魄已经被取出来了,那么晚妆便没有必要那样做了。 可为何晚妆却还会出现异常呢? 鸢尾总是隐隐的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但却猜不透是何事,故而也只能处处小心。 族长从密室之中出来,脸色似乎苍白了不少,仿若一下子耗尽了真气一般。 “巳时我们便开始,但因着洪荒剑剑气逼人,只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故而还是要用到结魂灯。 若是能将洪荒剑内的魂魄取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许多,我已经在密室布置好了阵法,届时我们进去起阵便可。” 原来这几日族长是在密室之中布置阵法。 昔邪点头,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笼子之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晚妆。 心中的情绪昔邪不知该如何的形容,喜悦吗? 他却害怕在喜悦之后迎来的便是再一次的失望。 可若说是害怕,却从未有这般的真实的能感觉到晚妆快要回来了。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三千年。 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在醉生梦死之中看到你还在我身边。 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能与你平凡一生。 只是醒来之际,那终究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今日若是终于能够将你寻回,那么这世间一切便也圆满。 只要你愿意,那么我们便放下一切做一回凡人如何? 昔邪的红眸之中漫不经心的染上了一丝笑意。 三千年前那些美好的过往再一次的萦绕在昔邪的心中,那种感觉可以瞬间让他忘却了曾经失去晚妆的痛感。 只要你能回来,一切足矣。 第一百四十七章锁魂阵法 是夜,修罗族密室。 族长在这五日便已经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到时辰一到便将启动阵法。 “这个阵法我也从未使用过,但眼下除了此阵,我尚且还不知有其他的办法,故而只能尽力的一试。” 族长的声音很轻,透着浓浓的疲惫,他的话语之中有些许的不自信。 “有几成的把握?” 鸢尾再一次的询问了之前的问题,时间过的越快,越是快要到族长所说的时间,鸢尾却越是不安。 “对半吧,一半成一半败。” 族长沉吟了片刻,最终悠悠的叹息。 鸢尾心里一沉,只有一半的把握。 “那……那若是败了,结果会如何?” 顿了片刻,鸢尾还是问了出口,总归还是要有一点心里准备的。 族长摇摇头,这阵法是从洪荒卷轴上看来的,上面却并未说过若是失败了,起阵之人和阵法的作用者会如何。 故而结果是怎样他也并不知晓。 昔邪一直沉默,似乎并不关心事情的成败,但鸢尾知道,他心中比谁都要着急,只是不想表露出来罢了。 不知是否笼子之中的晚妆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少有的平静。 鸢尾轻轻的掀开了笼子上黑布的一角,晚妆将整个身子都缩成小小的一团,只能看到她身体似有若无的起伏。 巳时一到。 族长便迅速的按下了密室的机关,密室的石门在瞬间开启,族长率先走了进去。 昔邪带着晚妆紧随其后,最后才是独活和鸢尾。 密室的四周点着蜡烛,将整个密室照的通明,密室的正中间有一张散发着蓝光的床。 鸢尾瞪大了眼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张床应该便是上古传闻之中的白玉床。 传说若是能够在这张床上睡上一晚,法力便可增加百年,凡人若是在这张床睡一晚,可延寿十年。 且还据说这张床有起死回之功效。 但这张床却早在几千年之前便神秘的消失了,自此再无人见过。 想不到竟然会在修罗族之中。 待到他们既然相继进入了密室之中之后,石门便轰然下落,隔绝了密室和外面的连接。 族长手心微动,面对着密室之中唯一的那个窗口,继而白玉床的四周便出现了许多密密交缠的蓝色光线。 “将晚妆放到床上吧,还有结魂灯放在床头,洪荒剑交给我。” 鸢尾不敢怠慢,立即将手中的洪荒剑交到了族长的手中。 而这边的昔邪将晚妆从笼子之中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白玉床上。 不知是何故,晚妆看上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眼睛。 乖巧的让人诧异,也让人心疼。 “锁魂阵?” 独活一直沉默不语的看着族长所说的整个阵法,半晌才瞧出了端倪。 “什么锁魂阵?” 鸢尾听到独活的声音之中有些许的颤抖,皱着眉头上前询问。 “药君好眼力,这正是锁魂阵。” 族长回身将昔邪的结魂灯放在了白玉床了床头,转头淡然的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多了几分凄苦。 反观昔邪,视线和注意力却自始至终都在白玉床上的那一团雪白上。 似乎压根就不在乎独活他们在说什么,他似乎也是在害怕一旦挪开了视线,晚妆就会消失不见。 独活长长的叹息,想不到族长所说的办法便是这锁魂阵。 父神开天地之际,三界尚且还没有想现在这般的安宁。 那个时候三界之中因着争夺地盘或者其他导致出现了诸多的孤魂野鬼。 而那些孤魂野鬼自此之后便不会属于三界,故而阴间也不会安排入了六道轮回。 正是因着这般,三界一片混乱。 因此父神手下之人便献计献策创造了这锁魂阵。 锁魂阵顾名思义,便是将魂魄锁在阵法之中,借着日月精华,可净化魂魄,也可让魂魄互换。 让死物有了魂魄,这样一来,便可减少诸多的孤魂野鬼。 且此阵还有一处微妙在于,配合着不同的咒语,有不同的功效。 可后来诸多的散魂听闻此阵,纷纷求在了父神的名下。 其实有了此阵也该是一件好事,但就在此事父神却也发现了此阵的一个很大的弊端。 也正是因着这个弊端让父神大怒,故而将这锁魂阵禁封。 连同锁魂阵一同消失的还有引魂术。 但引魂术据说不像锁魂阵那般的凶险,故而名义上为禁术,世间还是有人知晓的。 比如昔邪便会。 可引魂术的凶险在于折损使用者的修为,可锁魂阵却还要比引魂术凶险万分。 独活却不知那凶险说的是何意。 可现在族长却将锁魂阵摆了出来,显然依着晚妆的状况,世间已经别无法他了。 想必也正是因着那凶险,族长才会说成功的几率不过一半而已吧。 只是独活想不透那凶险针对的是使用之人还是作用者。 若是晚妆的话,那么她还能承受的住那凶险吗? 可若是族长的话,究竟是何等的凶险呢?族长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呢? “时辰到了,起阵吧。” 就在独活兀自发愣之际,听到了族长低沉的声音。 独活这才回过神来。 之前鸢尾便说过,总觉得族长在瞒着他们什么,现在独活想着,族长一直未曾说的应该便是这索魂者的凶险吧。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已经不允许他喊停了,故而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昔邪率先出手,将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注入阵法之中,这样做是为了多一重的保障。 晚妆现在法力全无,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妖都不如,昔邪只怕她会承受不住。 鸢尾紧随其后,只见一道蓝光和一道红光相继进入了阵法之中。 晚妆在这两重力的作用之下,腾空飞起。 族长眼见着时机已到,立即让独活与他合力将小窗口的月光引到了洪荒剑之中。 洪荒剑在感应到月光之后,身上的剑气全部都渗透了出来,剧烈的震动起来。 “药君,结魂灯。” 就在此时,族长突然大喊出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代价(上) 独活空出来的一只手立即用法力让结魂灯腾空飞到了族长的手中。 与此同时,洪荒剑的震动更加的厉害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一般。 而族长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似乎快要撑不住一般。 可昔邪现在也腾不开手,独活亦是,唯独剩下一个鸢尾,但她也是干着急却不敢轻举妄动。 锁魂阵是族长亲自设的,对于锁魂阵连独活都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几千年都不问世事的鸢尾。 她生怕自己帮了倒忙,眼下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不多时,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族长的唇角流下来。 与此同时,从洪荒剑之后飞出一团白雾,看不真切,似有若无的。 鸢尾怔怔的抬眼看去,那一缕白雾在族长的作用之下,渐渐的完全从洪荒剑之中脱离出来。 但它却并未直接飘向了雪猫的身体,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 不多时,那团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昔邪定定的看着那个人形的白雾,心脏似乎就在那刹那之间停止了跳动。 独活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人赫然正是辛夷,虽然有些看不真切,但独活却知道那定然就是辛夷。 “辛夷……” 独活不自禁的喃喃的开口。 “为何不顺我意?” 渐渐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晚妆却开了口,不知是因着族长和昔邪的法力组成的结界,还是因着那团白雾不过是晚妆的一缕魂魄而已,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切。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但在场的四人却知道那定然是晚妆。 那慵懒的语气和微微的叹息这三界之中都不会有第二人。 “你何其残忍?” 半晌,昔邪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手却并未停下,源源不断的真气从他的手中输向了结界之中的晚妆。 你何其残忍,竟然在我等了几百年之后,说要放弃,若非此次在阴差阳错之间一缕魂魄带着意识进了洪荒剑之中,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早在那日鸢尾和独活告知她晚妆回来的那一刻,昔邪便已经发觉她的魂魄在自弃。 如若不是因着她的一缕魂进入了洪荒剑之中,那么想必这个时候晚妆仅有的魂魄早就已经自毁了。 “一切因我而起,那么便该有我来终结,何必强求?欠你的,若是还有下一世,那么届时来还吧。” 晚妆的语气依旧慵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魅惑,是她一贯的作风。 那一场神魔大战,有太多的无辜卷入,可这一切若非因着她,便不会有。 而这三千年来,却是少有的和平盛世,若是因着她的重生,再一次引起风波,她总归已经承受不住。 现下她的身上已经有太多的罪孽,若是能够用她的一世来换世间的安宁也未尝不可吧。 但对于昔邪,她终究还是要亏欠了他。 “你以为用你就可以换来这世间的安宁了是吗?三千年前修罗一族为了你全族覆灭,是独活拼尽全力保住了族长在内的几个修罗族,现在为了你,他们被重新卷进来,你一句该有你来终结便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了。 你可曾想过你离开之后,仅存的这几个修罗族该如何自处?天君会就此罢休吗? 你生在此处,难道就这般的狠心?还将自己说的那般的高尚? 还有芣苢?你自称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么你可曾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仁大义是吗?” 昔邪看着那一团白雾正在一点点的变淡,知道晚妆心意已决。 她的魂魄从洪荒剑之中出来之后,没有了洪荒剑的庇护,坚持不了太久,就算是有他的真气,只怕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且眼下修罗族的族长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若是他中途倒下,独活即便是了解这个锁魂阵都接手不了。 届时一旦结界之中的气息不稳,那么就算是晚妆不会自毁,也只怕会保不住了。 族长本就魂魄不全,法力更是没有了之前的十分之一,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可晚妆当下的状况,昔邪和族长都腾不开手,再者说也没有办法将她的魂魄强行的逼进雪猫的身体和其余的魂魄融为一体。 故而昔邪只能选择用激将法。 晚妆现在之所以不愿意重生,便是因着感觉自己三千年之前害了太多的人。 那么现在昔邪便刻意的用这些她眼前想要保护的人来“威胁”于她。 只要她尚且还有意识,便不会置之不理。 但这些能够牵制她的人之中,总归还是少了一个他。 不知是她觉得没有了她,他照样还能好好过,还是他们之间的情早就在三千年前被洪荒剑斩断了? 可不管怎样,只要能够留住她,便一切足矣。 果真,晚妆听到昔邪所言,沉默了下来,白雾再一次的重新在聚集。 不多时,就在族长的双手已经渐渐的开始抖之际,那团白雾晃晃悠悠的进入了雪猫的身体之中。 不消片刻,便和留在雪猫体内的其他的魂魄融为一体了。 见此情形,族长这才放下了心,缓缓的收了手中的力道,而结魂灯也随即落在了白玉床上。 昔邪悬着的一颗心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将真气收回,结界也随之散开。 雪猫的身体慢慢的落在了白玉床上,但却紧闭着双眼未曾睁开。 “无妨,魂魄现在刚刚入体,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自行的修复,只要是她自己愿意的,那么便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族长看到昔邪担心的样子,淡淡的一笑。 昔邪点点头,看向族长,他回身看了一眼白玉床上还是雪猫形态的晚妆,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继而族长便转身离开了密室,只是走到门口之际,他的身子却踉跄了一下,独活下意识的上前去搀扶,却被族长轻轻的躲开了。 “无碍,我累了,就先行回去歇息了。” 独活便也未曾强求。 而鸢尾在确定了晚妆无碍之后也转身离开了密室。 一旁的洪荒剑安静的躺在晚妆的身边,却有些黯然。 第一百四十九章代价(下) 鸢尾从密室中出来,才感觉周围的空气没有那般的令人窒息。 她缓步上山,再次的站在了几日之前站的那个位置,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鸢尾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 方才昔邪用那般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芣苢之事之际,鸢尾的心却寸寸的下沉。 此事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 但鸢尾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深埋在心底,缺少的不过就是一根导火线而已。 鸢尾淡淡的垂眸,敛去了眸中一抹自嘲的笑意。 昔邪用芣苢来刺激晚妆让她留下,但晚妆就当真就相信吗? 其实也不过就是留恋这个世间,留恋眼前那个人罢了。 鸢尾的心中在此刻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因何这些年来,晚妆总是能够在绝处逢生,她却要承受千年孤独。 但那一丝丝的嫉妒也不过就是瞬间便消失。 许是一个落单许久了,竟然发觉不能承受这个世间给予的情绪了。 “你还相信芣苢还在吗?” 就在鸢尾要转身下山之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鸢尾的身子一僵,却并未回头,这个声音是独活的。 “信又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半晌之后,鸢尾才缓缓的转身,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再一次的恢复到了那个清冷的凤凰山上神。 “也许昔邪说这些话并非只是为了将辛夷留下而用的缓兵之计呢?” 独活似乎是在轻笑,所说的话也很轻描淡写。 鸢尾的心却咯噔一下,若是……若是昔邪的话真的如同独活所言,并非只是缓兵之计,那么……那么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真的还在。 也是,既然晚妆经历了那般大的变故还能存在,为何他就不可以呢? 三千年的事情鸢尾都有些记不清了,现在却隐隐约约的觉得也许真的会那种可能。 再者说来,晚妆何等的聪颖,怎会看不出昔邪只是为了留下她而使用的缓兵之计。 若非他真的有可能还在,那么晚妆早就已经拆穿昔邪了。 这样想来,鸢尾心中升腾起一股喜悦。 “你是说……” 鸢尾抬眸看向独活,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独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见此情形,鸢尾诶低垂了眸子。 在这场感情之中,其实她和独活一样,都是一个失败者。 有的时候,鸢尾会忍不住想,不管是神还是魔,甚至是人为何要有感情。 与其为了某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牵肠挂肚,最后痛的撕心裂肺,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经历一场战争。 若是生,身上的伤口总还是会愈合的,也不过就是皮外伤罢了。 若是死,那么便更好,就这样什么多不知道了。 多好! 总好过这样摸不着看不见的痛着,却无能为力。 即便是法力深不可测的上神也好,起死回生的药君也罢,逃不过的都还是一个情劫。 “回去吧。” 半晌之后,鸢尾也未曾再追问下去,轻轻浅浅的开口,转身下山。 独活看着鸢尾银色的披风随风飞扬,心绪有些不宁。 而今,辛夷要回来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的心思去面对。 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三千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却还是无能为力,可在得知她还存在于世间之际,他自然是无比的喜悦的。 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心中的唯一信念便是等着她回来。 可现在经历了三千年的辗转,终于现在实现了。 只是给予独活的却全然不是放松,而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坚持了三千年的事情一下子实现了,一下子没有了寄托。 因着独活心中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晚妆醒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旁观的人罢了。 晚妆和昔邪的眼中和心中都只会有彼此罢了。 独活长长的叹息一声,他不知这是否应该称之为代价。 …… 独活在山下站了许久,等他回去之际,却看到修罗族的大门紧闭,甚至下了结界。 而鸢尾和昔邪站在门外,昔邪的手中还提着装着晚妆的那个笼子。 笼子里面的晚妆因着刚刚找回魂魄,故而还是雪猫的形态,眼下还在昏睡。 “怎么了。” 独活上前询问。 昔邪未曾言语,却紧皱眉头。 鸢尾摇摇头,她回来不久,族长便派人前来告知,让她们带着晚妆离开修罗族。 虽说昔邪也不想给修罗族造成什么麻烦,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修罗族就会越危险。 只是现下晚妆还未恢复,刚刚将魂魄打入体内,尚且还不稳定。 昔邪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族长的态度却很坚决,一刻也不许他们多呆。 昔邪和鸢尾无奈,想要亲自见一见族长,但族长却始终都避而不见。 不多时,便派人将他们赶了出来。 独活皱眉,看向那个结界,这个结界对于他们来说可以不费吃灰之力便能进去。 这个结界也是形同虚设。 可即便如此,昔邪却似乎没有强行进去的打算。 “各位,今日过后,修罗族和诸位之间便没有任何的关系,晚妆生在我处,我修罗族于情于理都该相救,这一次之后便互不相欠,晚妆便也和我修罗族没有任何的关联。 诸位也知晓,我修罗族眼下也只剩下了这些残兵败将,此事迟早会被天君知晓,届时我们根本无力抵抗,故而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护我修罗族周全。 对不住了,晚妆的魂魄现在虽说不稳,但凭着魔尊的本事定然能够没有问题,诸位离开,我便不送了。” 就在独活还在猜测族长为何会这般之际,从结界的深处传来了族长的声音。 他的语气客气而疏离,全然不似他们刚来的那日。 他的意思便是将自己撇开,自此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独活不知为何族长的态度会突然这般。 “走吧。” 半晌之后,昔邪才淡淡的开口,既然族长都这样说了,他们便也没有必要强求。 独活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结界,这才随着昔邪离开。 第一百五十章气数已尽 结界内,族长透过天镜看着结界外的一切,直到昔邪一行人终于离开之后,族长才缓缓的起身。 可没走几步,他便停下了脚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一直跟在族长身边的一个手下立即上前。 “族长,您怎么了?” 手下的语气有些慌乱。 族长摆摆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推开了手下的搀扶。 手下看着族长蹒跚的背影,几次想要上前却最终还是放弃了。 族长踉跄着离开,出了正殿的门,外面的阳光正好,甚至还有些刺眼。 族长在外面停留了许久,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的叹息,这样的阳光只怕也感受不了太久了吧。 他的手扬起,外面的结界迅速的被收起。 这个结界本来就是为了阻止昔邪进来而设立的,但他知道依着自己当下的状态,这个所谓的结界在昔邪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之所以明知道对昔邪几人没有任何的作用却还是设下了这个结界,族长就是想着自己这般的为了晚妆尽心尽力。 昔邪多少都会给他一点面子的。 若是他说自己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牵连到那些俗事之中去,昔邪必然不会强求。 只是,方才所言也并非是族长的本意,若是还有能力,他自然还是愿意相助的。 可他却是有心无力了,经历了这一次,族长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本来自己的这三千年已经是奢侈了,即便现在离去也无所谓。 但他不想因着自己的离去成为晚妆身上的罪孽,故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昔邪等人离开。 就算是他在晚妆亦或是晚妆的心目之中是一个胆小怕事,懦弱之人也罢了,这样也能让晚妆过得轻松一些。 晚妆身在修罗族,便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经历了太多的劫难,那么便不要再因着自己这本该离去之人连累了吧。 此次的锁魂阵是上古禁术,但却是救晚妆的唯一的办法。 若是动用了上古禁术,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每一次锁魂阵要的等价交换都不同,万年以来,锁魂阵被动用的次数本就不多,每一次的代价都极大。 在布阵之前族长方才得知这一次锁魂阵要的布阵之人的魂魄永生永世的被困在锁魂阵之中,以此来增强锁魂阵的威力。 故而布阵之前,族长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最终他在没有第二个办法可行的情况下,没有人比他更加的适合布阵了。 他的魂魄本就已经所剩无几,就算是被这个锁魂阵全部都拿去也无所谓。 三千年的安稳日子,在他觉得布阵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大抵就是命中的劫数吧。 强行留住的三千年,是该到了还的时候了。 族长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逐渐的流失,只怕是连今日都撑不过去了。 不过还好,锁魂阵用的很顺利,晚妆的魂魄终于重新被打入了身体内。 想必用不了多久,依着独活和昔邪的本领,晚妆很快便可以幻化成人形了吧。 届时,即便她不再是赫赫威风的战神,一身的本领也不再,但只要是有昔邪的庇护,便可一生无忧。 这样一来,他便也再没有遗憾了。 回到寝殿,族长便将修罗族仅剩的修罗全部都集合在了寝殿之中。 所有修罗们到了之际,便看到族长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床上,脸色虽说不太好,但再无别的异常。 故而他们悬着的一颗心便也放下了,只是不知族长突然召集过来是何故。 他们安分的站在床前,等着族长开口。 半晌,等到族长感觉所有的修罗都该到齐之际,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面前站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修罗,还都是魂魄不全的苟延残喘。 族长自嘲的一笑,几千年之前,修罗族何等的威风,就连天界都还要忌讳几分。 可现在却沦落到此。 看着这几个仅剩的修罗族,族长沉沉的叹息。 若非几千年前参与到那场神魔大战之中去,大约到现在修罗族还可以如同旧日一般。 可如今这般,族长却没有半分的后悔,这大抵就是早就注定好的吧。 这场劫若是过来便一切顺利,若是过不了,便是现在这般的光景。 从晚妆出现在修罗族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便都已经注定好了。 “即日起,你们便不用再守着这里了,各自找寻地方生活吧,若是能够安稳度日便再好不过。” 半晌,族长这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无奈。 修罗们面面相觑,不知族长为何会这般说?这是在赶他们走吗? 可是为何呢?他们生在此处,死在此处,现在却要他们离开,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该去哪里呢? “族长,您这是何意?” 最前面的一个修罗忍不住的出声询问。 但族长却并未回答,他半垂了眸子,似乎是在思量着该怎么开口。 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你们现在魂魄都不全,身上的戾气也已经消散,故而和普通人并无差异,也并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今日相助于晚妆,天界很快便会知晓,届时只怕此处的安宁便也会烟消云散。 你们若是还在此处的话,势必会牵扯进来,倒不如趁着现在赶快寻个好去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修罗们也听出了族长话语之中的离别意味。 正欲开口之际,族长却重新闭上了眼睛。 “都走吧,我要休息了,明日之前必须全部离开。” 这算是最后的通牒了。 几个修罗族默默的对视了一下,最终却还是转身离开了族长的寝殿。 最后只有一直跟在族长身边的一个手下留了下来。 “明日之前若是魔尊和药君一行人回来,就告诉他们我在后山的密室闭关,不见任何人,让他们今后都莫要前来还相扰。” 族长知道,用不了多久,昔邪和独活便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届时只怕会回来。 到那个时候,他只怕早就已经不在了。 手下领命出去,族长这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一章察觉异常 随着被关上的门,最后的一束光也消失不见了。 寝殿内刹那之间便陷入了安静和黑暗之中,族长沉沉的叹息,心中却是无尽的释然。 他兀自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唇角浮现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 离开了修罗族之后,昔邪几人便径直前往妖界,此刻晚妆的魂魄尚且不稳定,故而必须要先行回到妖界修养。 只怕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一刻钟之后,鸢尾却率先停下了。 “不知你们是否感觉到了族长的异常?” 三人从云层落下,停在了地上。 从修罗族离开的那一刻开始,鸢尾便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可这一路上她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独活点头,在离开之前,他特意的看了一眼族长所设立的那个结界。 那个结界过于薄弱,且不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就算是一般的小妖也只怕是毫不费力便可以闯入吧。 可曾经赫赫有名的修罗族族长不会连这一点都不会察觉到吧。 可他若是察觉到了,为何会设立这样的一个没有任何作用,如同摆设一般的结界呢? 若是故意,他这样做是为何?难道说他是算准了昔邪不会强行闯入,因此才故意的设了这样的一个结界来挡着他们? 可为何会这般匆忙的将他们赶出来,还用这样的一个结界作为幌子呢? 独活自然不会相信族长说的什么害怕受到牵连。 若是真的如同他所言害怕受到牵连的话,那么在他们到来的那一日他便该这般说了。 何必要等到辛夷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才说这样的话。 可若不是如同他所言,又是何故呢? 难道说…… 独活忽然之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结界如果不是族长故意弄成了这个样子的话,那么便应该是他已经没有能力设立一个更加牢固的结界了。 独活隐隐的有些不安。 虽然说族长的现在的魂魄不全,但毕竟百年的修为还在,不可能连这点的能力都没有。 那么应该是…… 独活回头正好对上了鸢尾的视线,独活知道,鸢尾定然也是想到了。 “我先带着晚妆回妖界,你二人便返回修罗族看看吧。” 沉吟了半晌,昔邪这才缓缓的开口。 虽说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独活的相助,从而让晚妆幻化成人。 可晚妆现在情况不稳定,昔邪不敢冒险,但也不能耽搁她的修养。 可修罗族这边的确是有些不对劲,故而权衡之下,昔邪只能让鸢尾和独活返回修罗族查看族长,而他带着晚妆回妖界。 独活点点头,似乎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昔邪手中的笼子。 笼子之中的晚妆沉睡的无知无觉,浅浅的呼吸,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这样的美好,也似乎只是停留在此刻。 一眼过后,独活对鸢尾点头致意,两人重新腾云返回。 昔邪看着两人的云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红眸一沉。 其实在离开修罗族之际,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多做纠缠,故而也只能视而不见。 可经由独活这样提醒,昔邪觉得毕竟是族长拼尽全力将晚妆的魂魄重新打回了体内,于情于理,都不可以这般的决绝。 且锁魂阵既然是上古禁术,那么便不可能那样简单的便被族长利用。 想到之前族长那样苍白的脸色和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那个不堪一击的结界,昔邪想着族长只怕是凶多吉少。 …… 独活和鸢尾没用多少的时间便重新回到了修罗族。 上空的就结界早就已经不在,门外守着的两个修罗也不见了。 独活和鸢尾对视了一眼,推开了大门。 整个修罗族一片死寂,冷清的有些诡异,虽说现在的修罗族已然是大不如前,但也总有一些人气的。 可现在的状态,像是几百年都没有什么生物存在过一般。 他们也才走了几个时辰不到,走的时候这里还算是一切都正常。 可不过几个时辰罢了,为何会是这般呢? 独活在前,鸢尾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向着正殿走去。 可两人也才刚刚迈步,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位为何去而复返?” 独活和鸢尾迅速的停下了脚步,回身便看到了一直跟在族长身边的那个修罗就站在大门口。 看到他们两人去而复返似乎更是诧异。 “我们……族长在何处?” 独活有一种被拆穿的尴尬,轻咳了一声询问起了族长的去向。 “族长在后山闭关修炼,因着锁魂阵族长消耗了许多的法力,故而需要闭关。” 那个修罗面上的表情未曾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有些冷淡。 独活皱皱眉,看向身旁的鸢尾,只见鸢尾也是一脸的茫然。 难道说他们的想法错了?族长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在他们离开的话,他是认真的? 可独活却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劲。 “可否带我们去见见族长?今日多亏了族长,我们都还未来得及表示感谢。” 独活微微的眯了眯眼,看向了那个修罗。 “族长说了,感谢药君避免了修罗族全军覆灭,能保住我等的魂魄是源自药君的大恩,但今日的锁魂阵不仅是断了和战神之间的牵连,也该将药君的恩情还清了。 且天界定然不会就次善罢甘休,故而还请药君莫要纠缠。 我修罗族本已经成了当下的残兵败将,也不过就想着能够在次苟延残喘罢了,还请药君和上神成全。” 听罢了独活的请求,那个修罗并没有带着独活前去见族长的意图,反而语气冰冷的说了这样的话。 “这些话都是族长在闭关之前交代下来的,他知道几位定然还会回来,故而才交代我将这些话带给两位,还请药君和上神莫要为难我才好。” 那个修罗双手抱拳,对着鸢尾和独活深深的作揖,这个时候的态度却转变了。 谦卑而诚恳。 独活皱眉,这些话倒是和他们离开之前族长的语气如出一辙,可独活却无论如何的有些不敢相信。 第一百五十二章飘雪 “即是这样,我等也必然不会强求,但毕竟此次的事情还是多亏了族长,还请阁下带路,之前走的匆忙,失了礼数,而今我两重新回来,就算是不能见到族长,也该与他告别不是。” 独活的态度坚决,虽说他感觉这些话与族长的语气并无二异,但毕竟不是从族长的口中亲耳所听。 既然他说族长是在后山的密室之中修炼,那么即便未能见到族长本人,但在门外看看也是可以的。 那个修罗似乎有些诧异独活的执着,思量了片刻,这才答应带着独活和鸢尾前往。 不多时,独活和鸢尾便在那个修罗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后山。 那个修罗所说的密室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山洞之中,但山洞的入口却被结界所封。 且这个结界却远比之前在修罗族门口的那个要牢靠的多。 独活淡淡的皱眉,难道说之前的猜测错了。 族长的意思便是真心不想和他们有丝毫的纠缠? “感谢族长的相助之恩,既然族长想要安宁,那我们给您便是,今后必然不会相扰。” 独活向前走了几步,他和鸢尾的注意力都在洞口上,故而未曾察觉那下个修罗在看到他们向前走去之际,紧张的神色。 独活的话音刚落,从结界之中便传出了一个声音,有些遥远,但气定神闲。 “不必谢,今日之事,也可当作还了药君的恩情,今后互不相欠,好了,我要闭关修养,药君请回吧。” 这个声音独活确信是从山洞之中传来的,且也的确是族长的声音。 独活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话已经说到了此处,他便只能转身离开。 “走吧。” 独活转身示意鸢尾下山,但鸢尾却还是有些犹豫,那山洞之中真的就是族长吗? 可为何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整个修罗族似乎发生的巨大的转变一般。 若说族长这般的若无其事,当真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现在他们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理由,故而鸢尾也只能随着独活下山。 可他们没走几步,后山却突然飘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来的毫无征兆,一片片的落下来。 独活和鸢尾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向这些雪花。 这张雪来的太过于诡异,修罗族没有四季,也自然不会有四季的变化,几千年如此。 未曾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下雪。 鸢尾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这样的雪在凤凰山日日都能见到,但却没有这般的冰冷。 那片雪在鸢尾的手中许久才融化,留下了一片冰凉。 这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许久。 “走吧。” 鸢尾收回了手,转身下了山,这场雪下的诡异,但鸢尾心中明了。 再呆下去也没有了必要,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结果,但知道结果又能如何呢? 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个修罗看着鸢尾和独活下山,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个山洞。 山洞的结界像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之后,消散不见。 那个修罗在洞口站了许久,眼中的悲伤在这一刻才溢出来。 在此之前,族长便知道药君和鸢尾上神会回来,故而事先便将自己的声音封在了这个结界之中。 可他身上的修为已经尽数散尽,这个结界还是动用了他们所有的修罗才布下的。 只是为了不让药君和鸢尾上神察觉。 他们的修为不够,故而这个结界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好在药君和鸢尾上神也很快便离开了。 这场戏,他演的很辛苦。 为的便是不让战神在未来有任何的愧疚,族长当真是煞费苦心。 在那场雪下之前,他便看到了从洞中散出来的族长的魂魄。 想必这场雪定然是因着族长吧? 之前因着那场神魔大战,族长本就剩下了几率魂魄,可现在呢,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直都清晰的记得族长最后的那句话,无限的悲伤却似乎也是无限的释然。 他说:“欠了三千年,终究还是要还了。” 这三千年终究还是借来的,现在劫数已到,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等到独活和鸢尾的消失不见,那个修罗才缓缓的转身离开。 剩下的几个修罗早就在族长的示意之下离开了,只剩下了他一个来完成族长最后的嘱托。 现在整个修罗族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从此世间便再也没有了修罗族。 …… 独活和鸢尾遥遥的站在云端,看着那个修罗一步步的下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个山洞。 “你真的相信族长便在那个山洞之中的密室?” 半晌,鸢尾才轻声的询问身旁的独活。 独活沉吟了片刻,轻轻的摇头,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如何。 若是族长诚心想要这般结果,那么他们便顺了他的意便是。 毕竟等到辛夷醒来,该面对的事情会有诸多,族长是不愿意自己因着相助于辛夷从而成为辛夷心中的伤罢了。 这场雪总还是会有停的时候吧。 这场雪之后,修罗族便也会随着这场雪消失不见了吧? “走吧,该回去了。” 独活抬眸看了一眼还在飞扬着的雪,丝毫未曾有停下来的迹象,可总归会有停的那一刻吧。 独活淡淡的垂眸,腾云离开。 鸢尾看着那个修罗的身影消失不见,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山洞,遏制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是啊,知道结果又能怎样,独活能强行的将他的魂魄留住三千年,但却再留不住三千年。 想来,在动用锁魂阵之前只怕族长便早就已经知晓了启动锁魂阵的代价了吧。 可他终究是在还所谓的独活的债,还是在弥补这些年晚妆的情? …… 妖界。 昔邪正在处理妖界的一些杂事,现在窃衣不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来。 昔邪垂眸看着手中那个底下的小妖们呈上来的小册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底下站着的那些妖眼神之中的诧异。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昔邪作为妖界之主,不苟言笑,冷面无情,向来是不会因着任何事情有所的动容。 但今日…… 他们将视线投向了昔邪的怀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反噬作用 只见昔邪的怀中竟然……竟然卧着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猫,正眯着眼睛在沉睡。 看上去很是乖巧,但却似乎有些精神不佳,从昔邪将它抱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它便一直未曾睁开过眼睛。 有见多识广的妖认出了那只猫是雪猫,性子乖顺,但雪猫的性子乖顺归乖顺,却心性高傲,不会成为旁人的宠物。 但看到昔邪方才小心翼翼的模样,这只雪猫分明就是昔邪的宠物一般,或者说心爱之物一般。 这雪猫生存的地界可不属于妖界的管辖之中,不知为何这只雪猫会出现在这里呢? 且看昔邪格外珍惜的模样,想来这只雪猫定然是来路不凡。 底下的人在小声的议论,但昔邪却丝毫未曾有半分的理会。 他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了手中的事务,作风一贯的果断决绝。 他小心的起身,怀中的晚妆丝毫有些意识,轻轻的翻了一下身子,却还是未曾醒来。 回到妖界之后,昔邪查看了一下晚妆的状况,她的魂魄刚刚回体,但状况却很不错。 他尝试着为她的体内输入了一些真气,发觉也能很好的在体内运行。 没有丝毫的排斥。 昔邪自然是开心的,他现在想着的便是能够让晚妆早些幻化成人。 他等了她三千年,他都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忘记了她的模样。 可…… 昔邪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回到了正殿,独活和鸢尾已经回来了。 昔邪将晚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这才坐在了上座上。 “怎样,可曾有什么异常?” 昔邪摆摆手,手下伺候的小妖们立即将他们面前的茶杯斟满。 杯中的茶香气顷刻之间便散了出来,满室温暖。 “修罗族只怕要彻底的消失了。” 独活端起了茶杯,清茶暖暖的入腹,少了一点寒意。 那场雪不知现在是否已经停了。 “你可知那锁魂阵是否有何代价?或者是反噬?” 半晌昔邪才幽幽的开口询问,这个锁魂阵既然是上古禁术,那么自然不会这般的轻易便被人再次的启动。 且在锁魂阵启动之前的那几日,族长一直未曾让他们参与到此事之中去。 等到时间到了那日,族长直接便将他们带进去,丝毫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且在场的所有人之中,除了晚妆之外,便只有族长见到过完整的洪荒卷轴。 可依着晚妆当下的状况,自然不能够说出锁魂阵的反噬。 而独活和昔邪虽说知道锁魂阵,却不曾了解过他的反噬作用。 但问及族长之际,族长明显是在躲闪,想来这个锁魂阵的反噬作用定然是十分的厉害的。 现在想来,族长的所作所为定然是在掩饰。 可若是锁魂阵的反噬十分的厉害的话,那么想必族长现在仅剩的魂魄也是怕保不住了。 独活说修罗族只怕会就此消失,那么也就意味着族长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故而是将剩下了几个修罗做了最好的安排。 且族长事先也想到了独活会回去,故而才会安排那个修罗在修罗族等候,转达他的意思。 那个所谓的结界,虽然看上去坚固,但若是独活和鸢尾再呆的时间长了,便应该会露馅了吧。 独活沉吟了片刻,他倒是不知道这个锁魂阵的反噬作用是什么。 从父神创立了锁魂阵到当下,锁魂阵也不过就被动用了仅有的几次罢了,他却从未亲眼见到过。 也从未听闻过反噬作用是什么。 再后来,锁魂阵便彻底的从世间消失不见。 现在想来,族长确实是事先便该知道了锁魂阵的反噬作用。 那几日,想必族长不仅仅是在布阵,想必也是在考虑吧。 可最终,他却还是选择相助,义无反顾的相助。 独活未曾亲眼见到过族长最终的模样,但也知道锁魂阵作为上古禁术,自然不会那般的简单。 那场雪,下的真是时候。 鸢尾沉沉的叹息,晚妆的魂魄之前尚且还在雪猫的体内之际,她便想着自行毁灭了。 为的便是不想连累别人,不想将三界重新搅乱。 可现在呢,现在终究还是牵连到了别人。 族长这样做,想必便是不让晚妆在将来会因着他而心存愧疚。 今日若是她醒来,那么三界只怕又会发生变化。 她生来便不是平常的凡人,就算不再是骁勇善战的战神,但有些事情并非她想要放下便能够放下的。 鸢尾心念微动,看向了一旁软榻上睡的无知无觉的晚妆。 这般的安详,不知还能享受多久。 也不知这般的费尽心力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现在如何?” 独活也看向了软榻上的晚妆,这样的她他还从未见到过。 她性子高冷,何曾有这般温顺的时候。 昔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顺着独活的目光看向了晚妆。 鸢尾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情谊。 到底是深爱着的吧。 “魂魄稳定,但一直未曾醒来,气息也稳定,我已经为她输入了真气,也一直未曾出现排斥,可不知为何却一直未曾醒来。” 昔邪无数次想着,就算是晚妆余生都只是这样的一直雪猫,他也欣然接受,只要是她便好。 但他还是盼望着她能够醒来。 独活沉吟了片刻,这样的现象一来很有可能是她的魂魄在洪荒剑之中之际,受了损伤,现在正在自行进行调养。 二来便该是因着她自己本身便不愿意醒来。 “看来我们想办法寻回她剩下的魂魄了,与此同时,也该想着为她恢复人形。” 毕竟现在的身体是一只猫,许多的情况他们无法进行了解。 就算是现在辛夷的魂魄已经和雪猫的身体融为一体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昔邪点头,独活所言甚是,但他却全然无法。 “下一次月圆之夜,我会带着药丸前来,不管成功与否终究还是是要一试的。” 独活沉吟了片刻,这三千年来他也设想过晚妆可能已经投生成为了一只妖,故而他便在自己设想之中研制药丸,期望若是在将来她真的成了那般的模样,他能相助于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幻化成人 只是独活前半算计晚班的思量,最终却还是漏算了自己。 辛夷幻化成人,便成了昔邪的晚妆,他最后的一点眷恋便也会消散。 独活自私的想,若是辛夷一辈子都不会醒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至少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辛夷是需要自己的,他还可以很骄傲的说自己是为了辛夷而活的。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罢了。 自己这三千年来,所有的辛苦还不是为了能够让辛夷醒来,现在终于是有了盼头,为何自己会有那般恶毒的念头呢。 就算是辛夷醒来之后,已经是晚妆,已经是昔邪的晚妆,但看着她能够幸福,他便也已经足够了。 独活淡淡的垂眸,敛去了眸中那一抹哀伤,起身之际,带去了身上的一抹茶香。 独活离开之后,正殿内便只剩下了鸢尾和昔邪,还有晚妆浅浅的呼吸声。 两人一时无话。 半晌,鸢尾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她才淡淡的开口。 “三日之后,我便不来了,能够重新找到晚妆,我已然很开心,但……我已孤寂了三千年,故而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场景,那么,我便回凤凰山看看,继而去……去四处看看。 这三千年我都在凤凰山上,大抵都快要忘记了三界是何种模样了吧。” 鸢尾吹膜,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叩着身旁的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下下的叩在昔邪的耳中。 昔邪没有开口,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到。 半晌之后,鸢尾也不在意,起身离开了正殿。 离开之前,她特意的回身看了一眼尚且还是雪猫的晚妆。 对不起,知道你平安便已经足够,你醒来会有昔邪守着你,你该是幸福的。 若是没有我,或许你还能忘却你的过往,也只希望你和昔邪守着这一方天地好好的生活便是。 看着鸢尾的身影消失在了正殿的门口,昔邪的红眸一动,眼中有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自从那日在密室之中,昔邪提及了芣苢之后,便察觉到了鸢尾有些不正常。 但因着晚妆和族长的事情,昔邪并未过问。 这一次,鸢尾在晚妆幻化成人之前选择离开,一来便大抵真的如同她所言,是接受不了那般的场面。 二来,想来她该是去寻芣苢的去向了。 当年芣苢虽死,但并非有人能亲眼看到他灰飞烟灭。 且眼下连晚妆都能寻到,鸢尾定然也是对芣苢存了一线的希望的。 昔邪垂眸,抿了一口清茶,上神也好,妖界之主也罢,逃不开的还是一个情字。 都是为情所累罢了。 看着鸢尾这般的模样,昔邪仿若是看到了自己,也仿若是看到了……独活。 但在感情的世界太小,小的容不下第三个人。 即便昔邪明知道独活对晚妆的那份情,却也只能是视而不见,但独活的恩情,昔邪已然记在了心中。 …… 一月之后,月圆之夜,妖界。 昔邪寝殿的密室之中,皎洁的月光从小小的窗口照进来,正好照在了寒冰床上的晚妆身上。 她的全身被月光笼罩,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些时日,她是醒来过一次的,可也不过就是短暂的时间,看向昔邪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陌生和戒备。 今日,独活炼制的药丸终于大功告成。 可这样的药丸虽然都独活用尽了全力,也保证了它的伤害最低。 但终究未曾在他人的身上实验过,只怕会出现差错。 “怎样?” 独活将锦盒之中的药丸交到了昔邪的手中,由他来做决定。 毕竟对于晚妆来说,想必她最信任的人应该便是昔邪吧。 昔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锦盒。 用力到骨节发白。 一刻钟之后,昔邪走上前,将晚妆的嘴掰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还是将药丸喂了进去。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晚妆虽然是雪猫的身体,但却似乎有感知一般,喂药的过程很顺利。 药丸下肚不消片刻,鸢尾身上便发出一阵黑色的光,和窗外的月光纠缠。 晚妆的身体也在剧烈的颤动,昔邪死死的盯着寒冰床上的晚妆。 面上虽然依旧沉浸,但身后的交缠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独活更是紧张,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头上落下。 不多时,晚妆身上的黑光越来越盛,刺激独活和昔邪睁不开眼睛。 等到两人再一次的睁开了眼睛,面前的黑光已经在渐渐的散去,窗外的月光也偏离了方向。 而在隐隐约约的黑光之中,出现了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 那一看便是一个女子,她一身的红衣,墨黑的发无风自舞。 昔邪克制住心底的狂喜,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前。 而独活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生怕自己眨一眨眼睛面前的人便消失不见了。 生怕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幻觉罢了。 可那个身影分明就是……就是她啊。 整个过程也不过就是片刻罢了,等到那阵黑色的光芒散尽,那个身影越发的清晰起来。 那身红衣在昏暗的密室之中格外的显眼。 “晚妆……” 半晌,昔邪才轻轻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红色的身影转过来,浅浅的笑着看向昔邪和独活。 那眉眼弯弯的模样,但唇边浅浅的梨涡,还有那依旧清冷的眸子,这般容颜,世间也只有一个她罢了。 “许久不见。” 半晌,晚妆才淡淡的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和三千年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样的情形,美的像是一场梦。 “真的……真的是你吗?” 独活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不可抑止的颤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千年了,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忘却了她的模样,却不想她再一次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之际,独活才发觉原来她的模样一直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之后,从未有片刻的模糊。 只是他已经不敢去想,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并非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着,独活却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五十五章战神晚妆 “你终于回来了……” 昔邪犹豫了良久这才上前,三千年来的等候,一下子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也有些陌生。 但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晚妆的衣角,晚妆却已经轻巧的一个错身错开了他的触碰。 她的衣角划过昔邪的手心,徒留下了一片冰凉。 晚妆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有些冰冷,她看向昔邪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戒备。 昔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定定的看着晚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晚妆不闪不避的迎着昔邪的目光。 这个时候,昔邪却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眼睛,红眸之中敛去了几分伤痛。 晚妆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但昔邪却也是一如既往的看不穿她眼底的情绪。 “若非二位相助,只怕我也回不来,二位的恩情晚妆记下了,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晚妆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晚妆轻笑,素手微动,微微的拢了拢衣襟,鲜艳的红裙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这个味道昔邪最是熟悉不过,那些无数个痴缠的晚上,她的身上就是这样的味道,直到后来,似乎他的身上都带着这样的香味。 可那个时候昔邪却甘之若素,心甘情愿。 因为觉得两人才像是真正的融为一体。 可现在时隔三千年,昔邪再一次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却觉得如此的陌生。 这样的陌生让昔邪心寒,但更让她心寒的却是晚妆所说的话。 她说感谢,她说回报…… 呵呵……她可知道,他想过最好的回报便是她能够一生一世的陪着他。 但现在看她的样子,这样的回报似乎已然成为了一个奢望。 昔邪半晌才收回了手,淡淡的看向晚妆,红眸之中却难以掩盖悲伤。 独活一直都懵懂的看着这一切,未曾有久违的相拥,独活早就已经做好了回避的打算。 但看晚妆的样子,却似乎却并未有那个打算。 反之却那般的陌生,那般的疏远。 甚至让独活有些害怕。 “天色已晚,明日我便离开,便不再打搅魔尊,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妖主了吧。” 晚妆淡淡的垂眸,唇边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的讽刺。 说罢,她不再给独活和昔邪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出了密室。 昔邪和独活的实现一直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密室的门口。 她还一如既往的倾国倾城,连唇边那一抹淡淡的弧度都一点没有变,甚至还有清冷的目光都还是一如既往。 可为何明明就是晚妆,却那般的陌生而遥远呢? 如若不是她能清楚的喊出独活和昔邪的名字,他们定然认为这只不过是顶着晚妆的的皮囊在旁人之人罢了。 “为何会这样?” 等到晚妆的身影彻底的消失,独活这才开口询问昔邪。 昔邪的目光深远,轻轻的摇头。 为何?为何呢? 是因着她的魂魄不全?还是三千年前她终究还是恨了他。 亦或者是自己当日在修罗族对她的逼迫,逼迫着让她强行留下,或者说是威胁让她心存芥蒂。 可不管是哪一种,昔邪哦度无法接收这样的晚妆。 …… 从密室离开之后,晚妆径直去了之前自己还是一只雪猫的时候所住的那一出偏殿。 路上,遇到了昔邪身边的伺候的小侍女。 侍女远远的便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晚妆,她呆呆的端着手中的水盆,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妖界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女子,之前鸢尾上神出现已经是实属意外了。 但之前鸢尾上神早就已经离开了啊。 那么这个女子是……? 此女子一身红衣,墨色的发飞扬,美的像是一副动态的画。 那名女子很快便走近,走到了小侍女的身边却停了下来,对着呆愣的小侍女明媚的一笑。 这个笑像是冰雪融化之后的阳光一般,瞬间便照亮了小侍女的心。 但关键的并非这个女子如此的盛世美貌,而是……而是这个女子因何这般的熟悉? 那墨黑的发,虽然微笑,但却依旧清冷的目光,以及那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 甚至还有那一身标志性的红衣,那胜雪的肌肤,不管是那一样都那般的熟悉。 待到晚妆走远,小侍女才反应了过来,手中的水盆墨染落地。 清脆的声音让晚妆的步子稍稍的停顿了片刻,笑意更深。 小侍女转身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么这个女子是……是战神晚妆? 虽然作为晚妆这样的级别,他们是没有资格能够见到的,可关于战神晚妆的事情在三界无人不知。 且三百年前,她刚刚修成人形,便被告知能够在妖主的身边伺候。 她简直是欣喜若狂,在她还是一只小鸟之际,便日日都会守在妖主房前的那棵树上,企图能够见到昔邪一面。 但她同时也知道,昔邪虽然是妖主,但因着三千年前战神晚妆的事情已经许久未曾管理妖界的事务了。 妖界的大小事务都是昔邪的弟弟窃衣在管。 但她还是欣喜的,她相信总归是有一日是能够见到昔邪的。 没想到机会会来的那样的快,在她伺候在昔邪的院落第三日,昔邪便出现在了殿中。 她欣喜若狂,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精心打扮。 昔邪作为妖主,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便足以让任何人沉迷。 但可惜的是,那日的昔邪喝得烂醉,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满室的酒味。 而昔邪躺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红眸之中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她有些心痛。 而昔邪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到她。 就在她快要走进昔邪之际,突然看到昔邪的手中红光一闪,继而面前便出现了一副画像。 画上是一个女子,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美的不像真实的。 那是小侍女第一次看到晚妆的模样,但那个时候她却还不知道那便是晚妆。 画中的女子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底也是一抹清冷的目光,看上去有些遥远而不可靠近。 直到后来的许多年之后,小侍女才知道那画中仙便是战神晚妆。 第一百五十六章疏离而陌生 看到昔邪那般的模样,小侍女大抵也能猜到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最终在几个修为多年的妖精的口中,小侍女才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才知道原来看上去这般冷漠无情的妖主昔邪竟然会深情如斯。 看到这些,小侍女的心中不知是何种的滋味,这样的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竟然也是心有所属。 只不过看到画中的晚妆,小侍女却也释然了,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昔邪吧。 若非是她,昔邪也不会看上一个她吧。 这个时候,昔邪似乎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立即收手,那副画便瞬间消失。 昔邪目光凌厉的看了过来,将小侍女吓得猛然之间后退。 “出去。” 此刻的昔邪眼中虽然依旧有酒意,但却很是清明,小侍女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小侍女不敢再多作停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昔邪的房间。 出了昔邪的房间,小侍女惊魂未定的跑出去很久才停下了脚步,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关门的声音。 将小侍女吓得一阵哆嗦。 自从那之后,小侍女便也在未曾见到过昔邪,虽然还是伺候在昔邪的院中,但几百年来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他会再次回来,且一住便是许久,且此次前来的还有药君独活甚至连久不露面的上神鸢尾都来了。 小侍女不敢去打听,只能远远的看着昔邪。 但前些时候,小侍女忽然听到妖界许多妖精都在议论一件事情。 那便是一向高冷的妖主昔邪竟然身边养了一只雪猫当作宠物,且连晨起处理事务都带在身边。 那只雪猫通体雪白,看上去格外的惹人喜爱,但这只雪猫似乎格外的嗜睡。 每一次看到都是窝在昔邪的腿上呼呼大睡。 其实小侍女之前便见到过这只雪猫,那日她被分吩咐在偏殿伺候,但她刚刚走进去,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紧接着手上便是一阵刺痛,偏殿内的窗帘都被放了下来,她只能借着那半开的门瞧见里面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于是她便立即退了出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出了门,昔邪和独活已经站在了门口,但昔邪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在她的身上停留。 那个时候,小侍女才想起大约那只小猫便是被昔邪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的那个雪猫吧? 可她却从未知晓这只雪猫的来历,因何会得到了昔邪这般的眷顾。 且眼下竟然连晚妆都出现了。 小侍女看着那个消失在拐角的红色身影,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难道…… 难道说那只雪猫便是战神晚妆? 若非是她的话,何人能够让他这般的呵护呢? 可……可战神不是在三千年前便已经灰飞烟灭了吗?因何还会……还会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呢? 小侍女一度都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那晚妆走过之际,空气之中弥漫的那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那般的真实。 小侍女怔怔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消失的地方。 风轻轻吹过,带起来一些细碎的小石子,打在水盆上,发出了轻微但清脆的声音,一切都看上去像是一场梦。 …… 翌日。 昔邪在天还未亮起来之际便等在了偏殿外面的凉亭之中。 昨夜昔邪想了许多,不管什么原因,昔邪都不再多想,只要现在晚妆已经回来了便好。 故而今日一大早昔邪便等在了晚妆的门外。 不管她如何变化,她都是千年来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就算是要重新开始也可以,他都无怨无悔。 已经为了她活了那么多年,那么便也不在乎再为了她活下去了。 日上三竿之际,偏殿门才缓缓的被打开,昔邪抬眼看去,晚妆已经梳洗好走了出来。 休息了一日,她看上去精神格外的好,只是目光依旧是那般的清冷。 在看到正对着门口的凉亭内的昔邪之际,晚妆的动作稍稍的一顿,继而轻轻浅浅的一笑。 “这么早?妖主是来等我的?” 晚妆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院中,和昔邪遥遥相对。 昔邪从凉亭之中走了下来,走到晚妆的近前,但这一次他并未贸贸然的上前。 “你终于回来了。” 昔邪沉默了半晌,这才沉沉的叹息。 昨日那样的情况下,看着那样的晚妆,昔邪有许多的话未曾说出口。 今日这个时辰院中只有他们两人,昔邪觉得终于能将自己心中的话告知她了。 只是他却不知晚妆却是压根都不想听。 “是啊,多亏了妖主和药君不是,不过既然你这么想我回来,那么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便也不多做打搅了,今日我便离开妖界,今后互不打搅。 但欠下了妖主和药君的恩情,我也定然会还。” 晚妆的手绕着身侧的一缕柔顺的发,低头浅浅的笑。 今日的她依旧是昨日的一身红衣,墨黑的发被她全部用簪子挽起,只留下两缕发在耳朵两侧。 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被做成了链子挽在了发丝之中,一颗最大的顺着额头垂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的摇摆,似乎摆在昔邪的心中。 昔邪愣愣的盯着晚妆,依旧是熟悉的面容,甚至连那一抹笑意都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但为何她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之前她失掉了魂魄,不认识他也是情有可原,但现在,那一缕魂已经被找回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究竟是何处出现了问题,让她看上去这般的疏离,这般的……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呢? 昔邪的红眸紧缩,在晚妆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之前,昔邪便迅速的上前将晚妆揽在了怀中,紧紧的抱着。 晚妆彻底的愣住,不过片刻便也反应了过来,立即开始挣扎。 但昔邪是用尽了全力的,将晚妆箍在了怀中,甚至让晚妆有些疼痛。 “妖主这是何意?想必有些越界了吧?” 晚妆见挣脱不开,便索性不再挣扎。 第一百五十七章我只要你 “越界?那些坦诚相见,耳鬓厮磨的晚上你这么不说越界?” 许是被晚妆这般冷漠的语气刺激到了,昔邪冷哼一声,语气也瞬间冷了下来。 那些个无数个痴缠的晚上,她何时说过了两人的越界。 现在他等了她三千年,却只等来了她说的一句越界? 这就是结果吗? 昔邪能明显的感觉到晚妆的身子一僵,但不过就是片刻,随即便柔软了下来。 在那一刹那,昔邪的心猛然之间一痛,有些后悔,是否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但昔邪的后悔也只不过持续了片刻罢了,接下来晚妆的话让昔邪想要将晚妆撕碎。 他倒是宁愿她还是那一只听话乖巧的雪猫而已。 “哦?你是在跟我翻旧账对吗?想不到堂堂的妖主昔邪,或者说魔尊将离也有这些小心思啊。” 晚妆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嘲弄。 昔邪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浓重,却始终未曾放开晚妆,反而越来越用力。 晚妆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都要被昔邪揉进身体之后,疼痛越来越浓重,但她却没有开口。 反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呵呵……是啊,我就是这般的小肚鸡肠,你不是说过要回报吗?那么好啊,不用等到日后了,现在就给。” 昔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恨意像是三千年前他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怀中一样的浓烈。 伴随着恨意而来的是心底的沉痛。 经历了三千年的离别和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待,现在却没有温存的拥抱,没有甜蜜的话语,有的是她的毫无在意和冷嘲热讽。 这下像是击垮了昔邪心底最后的一份坚持。 三千年来他一直都说服自己不去想,始终都相信晚妆一定会回来的。 可却从未想过她是回来了,却是这般模样。 眼下两人虽然相拥在一起,但却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心跳,感觉她离自己那般的遥远。 “哦?原是妖主怕我不认帐?好啊,那么既然是如此,那边便说说,你想要什么?” 晚妆似乎是在轻笑,这样被昔邪抱在怀中,他身上的气息一阵阵的传来。 身上的温暖也在一点点的传在她的心底,却最终却还是温暖不了她。 她知道,虽然看上去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事情已经过了三千年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变了。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能如同以前一样了。 就比如说是她,她已经不再是三千年那么战神了。 那个时候虽然被防范,虽然被世间所不容,但她却还是能真实的存在的。 但是现在,她不再是战神,那么她是谁? 这个世间,只怕是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了吧? 她生来不幸,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她受到牵连,三千年前是这样,那么三千年之后呢? 谁能知道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她现在不为三界所容,那么何必还要牵连到他呢? “我要你!” 昔邪没有丝毫的犹豫,低沉的声音响在晚妆的耳边。 我要你,我要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晚妆似乎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答案,轻笑出声,继而伸手汇报着昔邪。 她的手同样的用力,亲昵的拥抱着昔邪。 晚妆这样的动作让昔邪的身子竟然一僵,抱着晚妆的手臂不自觉的再一次用力。 这样细碎的疼痛之间,晚妆微微的踮起脚尖,伏在了昔邪的耳边。 “要我什么?一夜激情?妖主要的当真要的不多呢,那么好,现在还是……还是妖主再选一个时间?我的身子尚且还未恢复,只怕会承受不住妖主的强大呢?” 晚妆的语气婉转而暧昧,妖媚至极。 她嘴里的呼吸一阵阵的喷洒在昔邪的耳中,带来了阵阵的酥麻,牵动着昔邪的心。 该死!这么多年了,还是对她的一点点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但昔邪努力的克制住小腹不断升腾起来的欲念,用力的将晚妆从自己的怀中摘出来。 晚妆被他这样的大力冲击的后退了一步,但还没等她站稳脚步,她便再一次被昔邪落在了怀中。 两人的距离凑的极近,鼻尖都碰在了一起。 晚妆能够清晰的看到昔邪眼中的恨意和欲望交缠在一起,但晚妆的情绪掩饰的太好。 即便是看到了她眼底深处,却始终看不穿她的心思。 晚妆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唇边的笑意一直未曾褪去。 “难道妖主是想在这里?不怕毁了你的威严吗?” 晚妆低垂了眸子看着昔邪的薄唇,这样的垂眸沉底的掩盖了眼底的情绪,让昔邪再也看不到晚妆清亮的眸光。 晚妆也只能用这样的情绪才能细细的打量着他的模样。 三千年了,他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模样。 只可惜,她似乎是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拥有他了。 晚妆伸手,轻轻触碰昔邪的薄唇,微微的偏头,更加的靠近了他几分。 两人的唇似乎马上就要触碰到一起了,呼吸交缠之间,昔邪的鼻端满满的都是晚妆身上的香气。 看着她红润的唇,昔邪似乎一下子忘却了所有,这一刻,他眼底只有她,她眼底也只有一个他。 这么多年来,昔邪心心念念的柔软的唇就在他的面前,欲望一瞬间再也克制不住。 再没有半分的犹豫,昔邪低下了头吻在了晚妆的唇上。 两人的唇在触碰的那一刹那,昔邪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刹那尘埃落定。 昔邪不自禁的拥紧了晚妆,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思念了三千年的吻,在这一刻全面的爆发,难免有些凶狠。 唇上细细微微的疼痛却让昔邪的欲望越来越克制不住。 这样的昔邪让晚妆有些害怕,她害怕他会真的将她就地正法。 但晚妆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面上却依旧淡然,她回抱着昔邪,仰头承受着他的吻。 寂静的院落,有微微的风吹过,两人没有丝毫顾忌的在院中相拥相吻。 远远的看上去,美的像是一幅画。 第一百五十八章爱恨痴嗔 这样的画面看在别人的眼中,那样的和谐,羡煞旁人。 像是终于等到花开之后的释然。 只是这样的画面也终究容不下第三个人,故而昔邪和晚妆都未曾瞧见不远处的花丛之中一抹落寞的身影转身离开。 那个背影落寞而凄凉。 其实在昔邪来之前,独活便已经等在了此处,昨天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那却也真真实实的是晚妆,故而他依旧开心的一夜未眠。 故而子夜时分独活便等在了此处,想着能够见晚妆一面。 但不想他来了没多久,昔邪也等在了凉亭之中。 独活知晓昔邪一直都明白自己对晚妆的心意,只是一直未曾说破罢了,但在这个时候,他却还是想着保留自己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心。 即便是不被爱,但也不想输的太狼狈。 故而他一直未曾现身。 直到晚妆出现,独活都还小心翼翼的躲在花丛后面。 只是转身之际,独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笑的偷窥者一般,自始至终都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别人的爱恨痴嗔。 其实想想也是,自己盼了三千年晚妆能够回来,但他似乎忽略了,即便晚妆回来,她也还是晚妆,而非辛夷。 那是……那是昔邪的晚妆。 独活看着两人在院中无所顾忌的亲吻,拥抱,似乎天地之间都只能容得下他们两人。 独活的唇边扬起一抹笑容,只要她能回来便好,能平安便好。 只是为何每走一步,离她越远,心底的哀伤就越来越浓重,笑容越来越苦涩呢。 …… 晚妆被昔邪紧紧的扣在怀中亲吻,嘴里还有身体的四周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让晚妆觉得心里的落寞深重,心底也越来越空虚。 可她的眼神之中却始终都云淡风轻的,甚至连嘴边的笑意都未曾改变。 昔邪吻着晚妆,她柔软的唇带着昔邪所熟悉的香气,只是却昔邪却总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陌生。 这味道,这身体,这张脸都是她,但就真的是她吗? 晚妆一直都任由昔邪亲吻,却始终未曾回应。 不拒绝,但也不回应。 昔邪感觉像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 不多时,晚妆便察觉到昔邪粗重的呼吸在渐渐的恢复平稳。 方才晚妆还在担心昔邪不会在禁欲了三千年之后,一个冲动就直接在这里将她就地正法吧。 但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反悔吧? 且说那番“豪言壮语”之际,何等的的洒脱,若是眼下退缩了,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谁知道这三千年他是否是禁欲的呢? 他可是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的昔邪,不过是容貌还是身份都会让人无法不爱吧。 可这些可并非是晚妆当下需要考量的。 好在,没过多久,等到昔邪的呼吸中户恢复平稳,他猛然之间将他推开。 晚妆未曾料到他会有这般大的动作,身子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晚妆无意识的伸手抹了一下被昔邪吻的红肿的唇,唇边的笑意更加妩媚的几分。 但晚妆察觉到昔邪的眸光因着她无意识的动作再一次的加深了几分。 她的唇本就红,在加上方才被他那般凶狠的吻过,此刻更是红的似乎要滴血。 还有红唇上那一层晶亮,让昔邪的眸光更加的暗沉下来。 晚妆笑的妩媚,红唇微动。 “怎么?妖主觉得时机不对?” 昔邪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目光,再次抬眼之际,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三千年不见,你倒是豪爽了不少。” 昔邪的语气讽刺,听在晚妆的耳中觉得格外的刺耳。 但晚妆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是笑意更加的深邃。 “是啊,三千年的时间呢,可不是三天或者三个时辰。难不成妖主便未曾发生丝毫的变化?” 昔邪一怔,他没有任何的变化吗? 三千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变化呢?自从失去了她,心性都没有了其他的那般,每个寂寥的夜面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这样过了三千年,何人能没有变化呢? 可他怎么说? 是啊,连他自己都变了,怎么还在奢望她没有任何的变化呢? 真是可笑。 “时辰不早了,妖主要是今日不让我还了你的人情的话,那么我便走了,他日再觅吉时吧。” 晚妆的红裙随风舞动,她走到昔邪的近前,微微的垫脚,伏在昔邪的耳边轻声的开口。 晚妆的语气暧昧,说罢,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昔邪的脸颊,无声的挑逗。 晚妆的手指冰凉,划过昔邪的手指却带起来了一阵的悸动。 等到昔邪反应过来之际,空气之中已经独独留下了晚妆银铃般的笑声和身上的清香味。 昔邪看着那一抹艳丽的红色消失在院门口,眼神瞬间变的落寞。 她变得太不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的晚妆清冷淡然,眼神深不见底。 但现在的晚妆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妩媚和妖娆,无尽的诱惑。 除却了那份妩媚,昔邪发觉自己现在一点都看不透晚妆的心。 昔邪在原地站了许久,他猜不透究竟是因何会变成了这般。 大抵是因着恨吧? 那日昔邪用芣苢来威胁她,但当时想的不过是能够让她留下,其他的并未多想。 但现在她到底还是放在了心上,是怨他的吧? 昔邪不知她离开了妖界会去往何处。 但眼下天界势必会盯着晚妆的一举一动。 眼下晚妆重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想要瞒住已经是瞒不住了,可晚妆现在的状况昔邪尚且并不知晓。 她现在魂魄不全,三千年死在了洪荒剑下,身上的煞气尽除。 可随着煞气除去的兴许还有全身的法力。 三千年之前,三界之中也只有昔邪能够和她一较高下,但现在若是失了法力,天君若是失了手段,那么只怕晚妆会凶多吉少。 但看晚妆这般的模样,摆明了是不想让他们和她有丝毫的牵扯。 那么此后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九章离开妖界 从妖界离开之后,晚妆径直去了之前鸢尾和独活路过的那座荒山。 上山的那一刻,晚妆不知该用何种的情绪来面对此情此景。 她从未想过能够有一日自己还能回来。 这座荒山其实并非是荒山,它也是有名字的,叫做天莽山。 这个名字还是芣苢亲自取的,可那个时候,晚妆却总是觉得这个名字太过于寂寥。 但芣苢却说这样才听上去比较大气磅礴。 虽然晚妆并没有那种感觉,但也没有多说 ,由着他去了。 对于起名字这些小事晚妆可从来都没有兴趣。 只是三千年过去了,这里都成了荒山了。 物是人非虽说的应该就是此番的光景吧? 晚妆一步步的向着伸出走去,她记得山的深处有一个小木屋。 那是她和芣苢用了很多的心思布置的,虽然没有宫殿那般的华丽,但却也是格外的精致。 不多时,那个浅棕色的小木屋便出现在了晚妆的面前。 晚妆走到台阶下停住了脚步,似乎这里除了四周的杂草之外没有丝毫的变化。 晚妆四下打量了一番,也许今后的许多时日这里便应该是她的住所了。 离开了妖界,她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去处。 早在三千年之前,她便已经不再是战神晚妆,那么没有了这个虚无的名号,其实她也就已经相当于什么都不是了。 而且三界其实也早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走到哪里都是多余罢了。 她现在重生在三界,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人,一件事情。 不管是因着欠下的人情,还是心底的执念,她都必须要完成此事。 晚妆抬步上前,一步步的踏上了那几层台阶,也不过就是几层罢了,但晚妆却像是感觉走了很久很久一般。 在推开了门之前,她转身看向树林的某一处。 “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晚妆在心底默念,她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回来了。 这里寂静的可怕,他寂寞了太久了吧。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灰尘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就像是漫天的寂寥一般。 晚妆轻轻的掩住口鼻,慢慢的走了进去。 木屋里面的陈设和三千年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看到这些,晚妆的脸上才有些许的情绪变化。 似乎也只有这里还是三千年之前的模样,但终究中间还是隔了那么长的时间。 晚妆低垂了眸子,她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因着她知道这一次能够回来实属不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一个三千年用来浪费。 且这一次重生,她知道自己还有诸多的事情来做,故而她不能也不会允许自己有那些脆弱的情绪。 但现在不一样,这里谁都没有,没有人能够瞧见她的情绪变化。 晚妆的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尘埃之中,消失不见。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些摆设,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罢了,时间过的这般的快,若是不留下一些什么,终究还是说不过去的吧。 晚妆轻轻的逝去眼角的泪水,再次转身之际,面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清冷模样。 她鲜红的衣袖轻轻的一挥,木屋内便恢复了窗明几净。 纤尘不染。 晚妆满意的一笑,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从妖界出来之际,她便知道自己的魂魄不全,三千年之前“死”在洪荒剑之下,身上的煞气因着洪荒剑尽数除去。 那个时候,晚妆其实是存了必死的心态的。 不管有多么的不舍,但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还在,那么会成为许多人的负担。 因着她已经有太多的无辜之人受到了牵连,何必还要继续下去呢。 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舍,也终究是要放下,要舍弃。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魂魄会不散,在世间飘飘扬扬那么久坠子那个附身在一只雪猫的身上。 且更加不会想到昔邪会费尽心力的还能让她重生。 只不过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重生是占了那只雪猫的身体。 再一次搭上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但事已至此,晚妆只能顺应,即便是魂魄不全,但在离开之际,她发觉自己的法力并未尽数的除去。 虽然说她对自己的身子还未完全的知晓,但体内运行的真气还尚且算是深厚。 即便眼下不能称之为战无不胜,但至少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重生的消息在天界自然是瞒不住的,那么天君自然不会装了视而不见。 只怕接下来的时日,天君便该上门了吧? 但因着对三千年之前战神的顾虑,天君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三千年前三界大乱,神界和修罗族也因而覆灭,那般惨痛的代价,现在的天君只怕是付不起吧? 晚妆靠坐在了那张自己很喜欢的藤椅上,晃晃悠悠的有了些睡意。 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四周一片安静,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般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临之际,她需要好生的休息一下了。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问,若是睁开了眼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是凡人,或者是一个小小的妖精该多好。 他还在,他们都还在,世间的一切都不会因着她而改变。 那样的话该多好。 …… 晚妆离开之后,昔邪将自己关在房间许久,一直都未曾出现。 独活在门外站了许久,却最终还是未曾上前敲门。 他本以为看到那般的场景,他们两人该是已经恢复到当初。 可不曾想那美好的场面像是幻觉一般,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 等到他知晓之际,晚妆已经毫无眷恋的离开了妖界。 甚至连跟他的告别都不曾有。 从妖界离开之后,独活不知她去了哪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独活不知道究竟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晚妆因何会变成了这般。 天界一直都对她虎视眈眈,那般的防备着她,眼下若是没有了昔邪的庇护,独活只怕晚妆会有什么危险。 但独活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去询问昔邪。 第一百六十章一念执着 三日之后,天莽山。 一身红衣的晚妆闲闲的倚在木屋门前放置的藤椅上,纤长的指尖很有节奏的扣着藤椅的扶手。 唇边的笑意浅淡,姿势慵懒。 这样的晚妆倒是和台阶下站着一群一身盔甲的天兵天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天兵天将以子婴为首,子婴看上去也有些紧张。 他手中那些长剑,保持着进攻的状态。 但反观晚妆却一点回应的迹象都没有,似乎底下的一群人都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么快便寻了来,我还以为三千年不见,你们还是老样子呢。” 过了许久,晚妆才轻声开口。 语气轻柔婉转,像是和朋友之间的叙旧,一点都不曾有敌对的样子。 天君能够寻来,晚妆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有些意外的是,他这么快便寻了来。 看来天君也并非看上去的那般无能,至少在对付她这件事情上天君和从未含糊过。 晚妆抬眼看向子婴,眸光深邃,像是要将子婴吸进去。 子婴无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早在三千年之前,他还不过是天门的一个小小的守卫之际,便已经听闻过真身晚妆的大名。 但却没有那个幸运能够亲眼见到晚妆。 只远远的瞧见过她的身影。 可关于她的来历和事迹,子婴却知晓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晚妆本是天地之间的一团煞气,盘旋在修罗族上,后来天界出于私欲将她守在麾下。 虽然名为战神,其实也不够就是天界用来抵抗外敌的一把利剑罢了。 可天界也清楚的知晓晚妆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一直为天界所用。 晚妆受天地的灵气,身上的力量深不可测,故而天君一直都在防备着她。 三界之中关于晚妆的传闻数不胜数。 传闻战神晚妆貌美绝伦,性子清冷,不愿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能够近身的也不过只有芣苢和上古神兽凤凰鸢尾。 那个时候在子婴的眼中,晚妆的存在便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一般。 子婴以为,只要天界和晚妆之间的那一层戒备始终未曾说破的话,那么也许这般和乐的局面便会一直这般的维持下去。 但子婴未曾想到这一切来的这的突然。 晚妆的几次大起大落,子婴都知晓。 可子婴却从未想过会有一日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会在顷刻之间破碎。 三千年的那场浩劫之后,晚妆“死”在了洪荒剑之下,那一日子婴在天门外整整站了一日,说不出来的感受。 后来,天君得到消息说晚妆的魂魄未曾散去。 再后来,子婴一路高升,得到了天君的重用,这三千年他一直都在全心全意的调查着晚妆的去向。 其实,子婴到现在都有些分不清,自己这般的尽心尽力,究竟是因着天君的命令,还是压根就是他心底的私欲。 眼下晚妆就在近前,坐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子婴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真的就是那个传言之中的真身晚妆吗? 这个女子美的惊为天人,和他见过的画像上的晚妆一模一样。 但子婴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是眼神。 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眼神之中带了淡淡的嘲弄和暧昧,但战神晚妆的眼神深不可测,目光清冷,从来都看不穿情绪。 “怎么?千里迢迢的寻了来,就是为了与我大眼瞪小眼的?” 晚妆见子婴半晌不开口,只是愣愣的看着她,轻笑出声,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看他们的这个阵仗,晚妆可不相信他们只是来“探望”她的。 “战神……” 子婴无意识的呢喃出声,他似乎忘却了天君今日让他前来的目的。 听到这个称呼,晚妆微微的挑眉,似乎有些怔愣。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罢了,继而晚妆从藤椅上起身,轻巧的走下了台阶。 这个称呼听上去那般的陌生,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天兵天将看到晚妆走了下来,眼神之中的防备更重,但顾忌着晚妆的厉害,他们下意识的后退。 只有子婴一人还傻傻的站在原地。 晚妆一步步的走到子婴的面前,唇边的笑意渐渐的加深。 “没人告诉你,我已经不是战神了吗?还是说天君今日派你来请我回去官复原职的?” 晚妆纤长的指尖轻佻的伸向子婴的下巴,微微的用力便抬起了子婴的下巴。 这个动作既具有挑逗的意味。 子婴看着晚妆眼中的笑意,竟然也忘记了躲开。 过了半晌,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子婴这才回过神来,狼狈的躲开了晚妆的触碰。 晚妆看着面前这个羞红了脸的男子,哈哈大笑。 她的红裙微动,转过了身去,纤长的指尖已经重新收到了袖口之中。 “回去告诉你们的天君,如若是来请我官复原职的,让他亲自来,若不是,那么还请他好自为之,三千年的账我们还未曾算清吧,不过也莫要急在这一时,我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我们有的是时间。” 清浅的语气从晚妆的口中传出,但晚妆却并未回身。 子婴一直沉默,他清楚的知道,天君自然不可能还让他前来请晚妆回去官复原职。 在天君的眼中,既然好不容易的将晚妆从天界踢出,怎么可能还请她回去呢。 这一点,子婴想晚妆其实也清楚的知道吧。 今日天君派了他来便是为了打探晚妆当下的状况。 若是知晓晚妆的能力并非像三千年之际,一举将她除掉。 在得知晚妆离开了妖界,没有昔邪的庇护之际,天君便有了这个念头。 故而才会这般的迫不及待的寻了来。 但子婴无法得知现在的晚妆究竟是否如同三千年一般。 故而子婴也不敢轻举妄动,可究竟是不敢,还是不舍呢? 想必他心中都未可知吧? 眼下听闻晚妆所言,子婴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的简单,天君那般的焦急的想要除掉晚妆。 名曰是不让三界重蹈覆辙,可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隐情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天莽山上 三千年前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呢,到底还是什么账未曾算清。 这些都是上位之间的秘密,子婴没有资格过问。 但他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安,或许事情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也并非只是如同天君所言吧。 “怎么?还不走?等着我欢送诸位?” 半晌,晚妆见身后还未曾有那些天兵天将离开的动静,故而再一次开口,语气之中便多了几分冷漠。 天兵们有些不知所措,纷纷看向了为首的子婴。 子婴愣了愣,扬手示意他们离开。 看晚妆当下的情形,就算是没有三千年之前的本领,可也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故而只能是先行离开。 且若是天君和晚妆之间还有什么恩怨的话,那么晚妆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再加上天君如此的迫不及待,子婴更加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故而还是要新回去才是。 腾云而起之际,子婴遥遥的看着那一身红衣的晚妆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心中不是事何种的滋味。 她的红裙随风舞动,美的像是一幅画。 子婴多年的夙愿终于变成了真的,他真的见到了她,她还活着。 只不过他未曾料到见面会是这般的场景。 且她定然不会知晓他是何许人也吧。 这个世间最难过的莫过于此,你心心念念的一人,她却连你是谁都不知晓。 你是否存在,是生是死都与她未曾有半分的关联。 子婴收回了目光,掩饰了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 听到身后没有了动静,晚妆便也猜到了天君的人想必已经离开。 她抬步走上了台阶,重新倚在了藤椅上。 这个时候阳光正好,晚妆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还打算藏多久?” 过了许久,晚妆未曾睁眼,却淡淡的开口。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抹银色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闪身而出。 此人一头亮眼的红发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来人正是鸢尾,她紧随着天兵而来,她本已经离开了妖界,但独活却还是设法联络到了她。 且独活还告知了她晚妆的不对劲。 于是鸢尾便赶了回来,回到妖界之后,昔邪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几日都不曾见人。 在独活相助之下,鸢尾总算是查到了晚妆现在的栖身之所。 但独活却不肯来,那日在妖界,独活便察觉到了晚妆的疏离。 且即便独活对晚妆存了爱慕之心,却一直未曾让晚妆知晓,故而现在独活不知该用何种身份来面对晚妆。 因此他还是让鸢尾先行前来。 在上山的那一刻,鸢尾便察觉到了这座山的熟悉之处,越是往深处走,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在上了山顶之后,鸢尾猛然之间想起来,这座山她和独活曾经来过。 在将雪猫的魂魄送出的那一日返程之际,她和独活便察觉到了此山的不寻常之处,故而才会停下来。 这座山没有丝毫的风,没有生气,没有声音,甚至连一个动物都没有。 但整座山却到处弥漫着一股纯正的正气。 可鸢尾和独活却始终都想不通此山的来历。 后来在离开之前,鸢尾还曾带走了一片可疑的树叶,只不过在修罗族之际,那片叶子便失踪了。 本来此事鸢尾后来因着晚妆的事情并未放在心上,但不曾想她还会回到这里。 且这一次回来的原因竟然是因着晚妆。 可鸢尾不知晚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里的结界真的和晚妆有关。 在鸢尾上山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察觉到这里的结界被破了,但那股正气却还在。 山下聚集了许多小妖想要上山来走个捷径,毕竟这样的正气对于他们来说是千金难求。 可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想必是他们曾经在此处吃过亏吧。 现在晚妆回来了,她离开妖界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这里。 且她刚来,这里的结界便没有了,若是与她没有关联的话,那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吧? 可究竟是为何呢? 晚妆这般的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何呢? 鸢尾躲在树后看着木屋前面的动静,看着晚妆和那些天兵们周旋,生怕晚妆会遇到什么危险。 眼下晚妆虽然已经幻化成人,但终究还是魂魄不全,鸢尾也不知因着三千年那一剑,晚妆的法力还剩下多少。 若是天君现在动手的话,不知晚妆是否能够抵挡的住。 可看下来鸢尾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是三千年前还是三千年之后,晚妆都有自己的办法。 只是三千年之前,她用的是自己毕生的法力,但三千年后…… 鸢尾看着举止轻佻,语气暧昧的那个红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她……她真的是晚妆吗? 在鸢尾的印象之后,晚妆行事果决,性子高冷。 可三千年之后的她,却已经变的不认识了。 于是鸢尾便迟迟未曾从树后走出来。 直到晚妆开口。 鸢尾站在台阶下,遥遥的看着藤椅上闭目养神的晚妆,那一身红衣有些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痛了鸢尾的眼。 鸢尾从来都不知道,山顶的树林深处竟然有这样的一座小木屋。 且看晚妆轻车熟路的样子,想必这座木屋必然她在三千年之前便知晓吧。 可鸢尾却从来都不知道。 鸢尾越来越觉得这一次晚妆回来不仅变了许多,更是让鸢尾觉得她带了许多的秘密回归来。 “今日的天莽山可真的热闹呢,想不到你也来了。许久未见了啊。” 半晌,见鸢尾不曾开口,晚妆轻笑着开口,但眼睛却始终都未曾睁开。 鸢尾低垂了眸子,原来这座山就是天莽山。 她曾经无意之间从芣苢的口中听到过,但却不知道在何处。 没想到现在却误打误撞的来了。 天莽山,芣苢,晚妆…… 鸢尾皱眉,难道说他们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一个念头从鸢尾的脑海之中迅速的划过,她茫然之间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晚妆。 只见晚妆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鸢尾忽然有些眩晕,真的会是自己想的那般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疏离而陌生 若是……若是真的像是自己想的那般…… “你今日寻了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四目相对的吧?” 晚妆轻笑,微抬素手,藤椅旁边便出现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和两只精致的茶杯。 晚妆慵懒的起身,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垂眸将那只茶杯倒满。 顿时茶香四溢。 这个味道鸢尾最是熟悉不过了。 这是晚妆最喜欢的茶,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醉梦。 如同酒水一般让人醉生梦死的清香。 那个时候,鸢尾时常见晚妆和芣苢在一起饮茶,飘来的香味便是这般。 后来的久而久之,鸢尾便也爱上了这种茶,只不过这种茶很是难得,也只有在晚妆的殿中能够喝到。 其实现在想想,鸢尾不知那个时候是因着那人而爱上了茶,还是只是单纯的因着茶的香气。 再后来晚妆“消失”的三千年,鸢尾再也没有找到这种茶,也没有尝试着去寻。 她在凤凰山上的那些年,还是清晰的记得这个味道,却已经不敢再触碰了。 晚妆端起了茶杯,抬眸看向了鸢尾,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幽蓝。 因着这一抹幽蓝,鸢尾忽然之间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才是自己所熟悉的晚妆。 鸢尾抬步上了台阶,坐在了晚妆身边的那把空椅子上,抬手端起了那杯茶。 这个香味三千年未曾闻到了,却还是一样的味道。 “你为何会在这里?” 鸢尾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将茶杯重现放下,这才开口。 你为何会在这里,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鸢尾想要一个个的问清楚。 “为何?那若是不在这里,我该去何处?何处又是我该去的地方?” 晚妆自嘲的一笑。 从三千年之前她便已经没有了去处不是吗? 她不过就是一团煞气幻化而成,生在修罗族,现在修罗族覆灭。 本以为成为辛夷便能够有不一样,不曾想自己尊之敬之的父君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幻象罢了。 一切都只不过是将她困住的幻象罢了。 若是没有了这些看似和乐的幻象,她便什么都不是。 既然什么都不是,三界之大,除了此处她还有什么容身之处呢? 鸢尾怔愣,想说你还有我,还有昔邪,但转念一想,晚妆心性何等的高傲,怎会允许自己困在他人的屋檐之下。 “这里……还有谁?” 半晌,鸢尾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终于问出口。 这里还有谁,值得你这般的大费周章,离开了妖界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此处。 若是你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何处不可以,为何会是这里。 且早先的那些种种迹象,鸢尾便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他……他也许是真的还在的吧。 若非如此的话,那日在修罗族的密室之中,晚妆分明是再一次的存了死志的。 可仅仅是因着昔邪提到了那人的名字,晚妆便在顷刻之间改变了主意。 如果只是昔邪的缓兵之计的话,晚妆怎会看不出来? 但晚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改变了主意。 除非……除非她一直都知道。 或者说那是她的执念。 她在离开妖界之后的第一时间便来了这里,并不仅仅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处,也许还是因着他吧? “你觉得应该还有谁?” 晚妆似乎未曾料到鸢尾会这般的询问,故而有片刻的迟疑和呆愣。 片刻之后她云淡风轻的一笑,重新将问题抛给了鸢尾。 鸢尾的目光深远,看向了树林的某处,这里没有一点点的风。 但那日在经过某一棵树之际,它却是无风自舞,一片树叶刚好在鸢尾经过的时候落下来。 鸢尾也始终都相信那只不过是偶然,但却无从查起。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已经在预示着什么了吧? 只不过她明白的太迟,反应的太晚。 “晚妆,你变了……三千年了你可知我们都在念着你。” 沉吟了半晌,鸢尾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晚妆。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出现似乎已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 那个时候,晚妆总是喜欢带着鸢尾一同找个僻静的地方久坐。 说起来鸢尾是晚妆的坐骑,但晚妆却一直都将鸢尾视为自己最珍贵的朋友。 那个时候,即便什么话都不曾讲,两人也能彼此都懂得。 想不到再一次和她这般坐下来,已经是三千年之后了。 鸢尾不再询问芣苢,不再追问那些自己的臆想。 其实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现在能够珍惜当下便已经足够了,看着晚妆能好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便足够了。 虽然心下仍然是那般的空虚。 “我们都在变啊。好了,天气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最好再不要来了吧,凤凰山上的风景可要比这里好看许多。” 晚妆似乎是微微的叹息一声,继而起身,临走之前她淡淡的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鸢尾看着那一抹红色消失在了门口,却不知该怎么阻拦。 其实你没变。 一点都未曾改变。 她让鸢尾不要再来了,是怕受到自己的牵连。 今日天兵们便已经寻了来,想必日后自然不会少,时日久了,终归会有一日天君会坐不住的下手。 届时鸢尾不会视而不见。 可晚妆知道,鸢尾喜静,且在芣苢的事情上,晚妆终究觉得是自己的亏欠。 眼下不管是疏离,还是陌生,都只不过是晚妆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罢了。 这些鸢尾都知晓。 可她更加知晓的是,三千年之后,晚妆要面对的会更加的多。 她的魂魄尚且不全,拿什么和天君来争斗? 魂魄? 鸢尾眸光一闪,对呀,眼下最重要的该是找到晚妆剩下的魂魄才是。 若是能够找寻到那些失掉的魂魄,现在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体,即便没有三千年之前的法力,但也要好许多。 鸢尾轻轻的扬手,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剑鸣,继而一道红光闪过,一把剑便稳稳的出现在了鸢尾的手心之中。 这正是晚妆之前的佩剑——洪荒剑。 第一百六十三章风起云涌(上) 洪荒剑在鸢尾离开妖界之际昔邪将它交到了她的手中,当时鸢尾还有些不解。 既然晚妆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洪荒剑自然应该是物归原主,为何昔邪会交给她来保管呢。 但当时昔邪却什么话都未曾说,只是执意将剑交到了鸢尾的手中。 鸢尾见推脱不过,便也顺势收了下来。 可没想到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 鸢尾不知是否应该感叹昔邪有先见之明。 从妖界离开不多时,独活便想方设法的联系到了她。 可即便是鸢尾回到了妖界,晚妆却也已经离开了,且若是连昔邪和独活都寻不到她的下落,鸢尾便更加没有了办法。 但这个时候,洪荒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许是因着洪荒剑本就是晚妆的佩剑,再加上之前晚妆的魂魄寄居在次,故而现在洪荒剑和晚妆之间气息相容。 不多时,在洪荒剑的指引之下,鸢尾便很快寻到了天莽山上。 木屋内的晚妆听到门外的剑鸣声便知道那是洪荒剑。 她透过门缝看去,洪荒剑在门外盘旋。 晚妆觉得像是恍如隔世,门外是自己的坐骑亦是朋友,还有自己的佩剑。 一切都似乎还是三千年之前的模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就是瞬间罢了,转念之间,晚妆还是要认清当下的状况。 她已经不再是什么战无不胜的战神晚妆了。 “这是带了礼物相送?” 半晌,鸢尾才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木屋内传来。 鸢尾微微的一怔,便看到洪荒剑从门缝之中快速的飞了进去。 继而剑鸣声便消失不见了。 鸢尾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在伸手想要推门的那一刻里面再一次传来了晚妆的声音。 “今时不同往日,上神还请止步。” 晚妆的语气很是冷漠,像是对面一个陌生人而已。 鸢尾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半晌才收回。 之前独活大致的向她说了晚妆的一些信息,但鸢尾觉得只不过是晚妆不想连累到他们,故而才会这般。 但这一次相见,鸢尾却觉得晚妆的冷漠像是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而并非是伪装。 可究竟是何处出现了问题呢? 鸢尾一人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里面再没有半分的动静。 而木屋内的晚妆听到门外鸢尾离开的脚步声,唇边的笑意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 看到手中的洪荒剑,晚妆陷入了恍惚之中。 …… 翌日。 天光微亮之际,晚妆便察觉到了天莽山上出现了陌生的气息。 且气息之中分明带着杀气。 天莽山上已经许久未曾来过陌生人了,且鸢尾、独活或者说昔邪身上的气息晚妆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 所以绝对不会是他们。 来着身上的气息浓厚,还有强烈的杀气,晚妆觉得定然也不会是天兵们。 他们还没有那般大的本领。 难道说是天君。 晚妆冷笑,想不到能让天君亲自前来,她的面子也着实十分的大。 可自己感觉,晚妆却觉得似乎不像是天君。 虽然这气息和天君身上的气息十分的相近,但晚妆觉得天君身上不可能有那般浓重的杀气。 就算是他对晚妆提防甚至是恨之入骨,但毕竟他是天界之主,身上还有正气所在,不可能被杀气左右。 但若不是天君,那么还能是谁呢? 晚妆淡然的一笑,看着阵势明显就是仇家寻了来,可自己曾经得罪了那么多人。 或者说那么多人想要自己死,现在倒是有些不清楚究竟是谁了。 晚妆巍然不动的躺在躺椅上,外面一点动静都还没有。 但那杀气却是越来越浓重。 不多时,木屋的门被狠狠的从外面撞开。 晚妆抬眼,却没有看到门外有人,这里一年四季都没有风,自然不会是风,看来来人要露面了。 “来者便是客,阁下这般作为似乎有些失了礼数吧。” 晚妆幽幽的端起了桌前的茶杯,熟悉的香味传来,让晚妆的心底安定了不少。 现在她尚且还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法力还剩下几成,不知道来者是否能够抵挡的住。 但不管怎样,总不能退避三舍不是。 这可不是她晚妆的风格。 且既然来者都能寻到此处来,那么必然在事先便知道了她在这里,且势必也将她的状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那么晚妆即便是想躲都没有地方可躲。 想不到自己刚刚才醒来,有一个人形,此人便迫不及待的寻了来。 看来,这三界之中也并非是没有人记挂她呢。 “哈哈哈……” 随着晚妆的话音刚落,一声冷笑从门外传来。 这个声音嘶哑却刺耳,分辨不出男女。 晚妆微微的皱眉,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三千年不见,想不到堂堂天界的战神晚妆竟然也会沦落到此,还真是造化弄人,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干涩难听。 晚妆忍不住紧紧的蹙眉。 “阁下既然来了,那么何不现身一叙?清冷的日子过了许久,也总该体验不同的不是,想必阁下千辛万苦的寻了来,不会只是为了嘲讽几句吧?热茶已经备好,阁下不知敢不敢进来喝?” 晚妆并未因着那个声音所言而有半分的怒气。 一来她本就已经料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二来,此人许是存心想要激怒于她,如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未曾现身。 晚妆素手微动,对面的桌子上便出现了一个空的茶杯。 许是被晚妆的云淡风轻激怒了,不多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飞快的从门外闪了进来。 在晚妆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张放着空茶杯的桌子便已经粉碎。 晚妆的眸光一暗,继而从躺椅上起身。 她纤手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红衣,这才抬步出了门。 门外本是大好的景色,但此刻却全都弥漫上了一层阴霾。 感觉很是压抑和窒息。 门外,晚妆却并未瞧见来人的身影,她站在台阶上,眸光之中多了几分冷意。 来者这般的神秘,想来也该不是为了与她叙旧的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风起云涌(下)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却还是不现身,不会是没脸见人吧?” 晚妆抬眸看向四周,杀气越来越浓重,但来人却始终未曾现身。 晚妆有些没有了耐心。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风吹过,带起来四周的灰尘,呛的晚妆睁不开眼睛。 她半眯着眼睛,目之所及之处只见一抹黑色快速的冲向了她。 晚妆动作极快的闪开,身后的木门应声倒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晚妆的眸光瞬间便冷了下来,依着这个力道,此人是摆明了想要她的命。 但趁机偷袭实在是太不高明。 晚妆眸光微动,衣袖飞舞之间,洪荒剑已经从袖口之中飞出。 一声剑鸣声传来,洪荒剑直接飞向了正对着晚妆的一棵树,那棵树明显要比其他的树多了几分的妖气。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晚妆看着长大的,就算是过了三千年,但晚妆却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 就在洪荒剑已经快要刺中那棵树之际,一道黑影似乎是从树中分离出来的一般,躲开了洪荒剑。 但她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些,洪荒剑堪堪的擦过了她的衣袖,那人的衣角被划了一片下来。 “终于肯现身了,阁下手段似乎太卑鄙了一些。” 晚妆抬眼看向几步开外的那个黑色的身影,素手微抬收回了洪荒剑。 那个一身黑衣的人身上的杀气浓重,脸上都蒙着厚厚的一层黑纱。 故而晚妆并不能瞧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充满了恨意的眼睛。 这双眼睛,晚装总觉得像是在何处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毕竟三千年过去了,能够让她记住的人也没有几个。 但晚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并非来自天界,也不会是已经覆灭的神族,因着她的身上没有一点的仙气,相反你伴随着杀气的却是浓重的妖气。 妖? 既然是妖,那么应该是来自于妖界,难道是她在妖界的时候泄露了消息。 可晚妆记得自己似乎从未和妖界之间有什么仇怨啊。 但人既然来了,晚妆也不好不去应付不是。 且看对方的架势,这是来取她性命的样子啊。 这般的咄咄逼人,晚妆想置之不理都不行。 故而晚妆便闲闲的坐在了台阶上放置的藤椅上,浅笑着看向那个黑衣人。 这一看晚妆方才瞧出了些许的端倪,这个黑衣人,不,准确的他还算不上是人。 他的上半身是人形,但身后却拖着一条龙尾,纯黑色的龙尾。 黑龙? 晚妆淡淡的垂眸,黑龙妖? 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却怎么也想不透彻。 在龙这个种族之中,以黑龙最为低贱,故而也受到了其他龙族的排斥。 也因此黑龙没有资格呆在大海之中,而是只能呆在某个深潭之中。 或许也正是因着这般,黑龙的性情暴虐,不喜见人,更加不会主动去攻击人。 可若是被人不小心碰上,或者是惹怒了他,那么下场自然不会太好。 只是晚妆思量了许久,她方才重生,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得罪什么黑龙妖。 且看他的样子,分明是积怨已久,如若不然,也势必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寻仇。 只是三千年之前的事情眼下晚妆已经大多都不太记得。 况且恨她的人不在少数,她怎么可能一个个都记得呢。 黑龙妖大多都雄性,但方才晚妆无意之间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黑龙妖很明显是雌性,且看上去身材还不错。 雌性的黑龙妖无非有两种的可能,要么是会受到同族的宠爱,要么便是受到排挤和欺凌。 只不过这个排挤和欺凌的程度便大为不同了。 晚妆想着,该不会是这个黑龙妖恰好是受到了欺凌的那一个,故而才会来这里惹是生非吧。 不过晚妆很快便否决了这个念头。 “你还能回来,你竟然还能回来。” 僵持了许久,那个黑龙妖才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干涩难听。 晚妆觉得真是可惜了,身材倒是不错,这个声音实在是难听。 只不过她的话让晚妆在瞬间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样子,是有多么的不希望她回来。 看来果然是旧日的仇怨啊。 “我也未曾想到我还能回来。” 晚妆的声音低沉,像是一个人的呢喃。 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重新回来,还能重新以晚妆的整个身份回来。 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有些可怜。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黑龙妖不知是被晚妆的语气激怒,还是早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晚妆的话音刚落之际,她突然之间大吼一声,一道黑光快速的从她的手心飞出,直直的飞向了晚妆。 但晚妆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她淡淡的抬眼,甚至端起了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就在那道黑光快要刺向晚妆的眉心之际,一道红光从旁而来。 一下子便挡开了黑龙妖的戾气。 晚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像是方才黑龙妖攻击的压根不是她一般。 她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衣襟,这才抬眼看向了那个戾气越发浓重的黑龙妖。 那双眼睛现在像是要喷火一般,死死的看着晚妆。 “我还尚且不知道阁下的身份,阁下便这般动手,只怕说不过去吧,就算是有旧日的恩怨,阁下特总该说个清楚不是。” 晚妆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冷意,几次三番下来她当真是有些恼了。 就算是有旧日的积怨,但也总该说个明白不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动手,晚妆还真是忍不下。 黑龙妖冷笑一声,向着晚妆走近。 不多时,她便在台阶下停下了脚步。 “旧日的恩怨,我们之间的恩怨除非是你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方才能解决,方才能说清,可你偏生却还是回来了,当年的洪荒剑都没能要了你的命,为什么你还不死。” 黑龙妖的话句句恶毒,句句都带着深深的恨意,每一句话都像是咬牙切齿一般从她的口中说出。 第一百六十五章公主茯苓 晚妆淡淡的挑眉,这才从藤椅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黑龙妖。 “是啊,我还没死,可你连人都不敢见,始终都不曾露面,我怎会知晓我们之间有何种的仇怨,说不定是你寻衅滋事而来呢?” 现在的晚妆一点惧怕的意思都不曾有,一来她也并非是草包,就算没有了三千年之前的那般能耐,但也不至于狼狈落败。 况且还有洪荒剑从旁相助,护她周全。 二来,晚妆的眸光似乎是不经意的扫过了某处。 继而轻笑,笑容之中充满了笃定,二来便是…… 黑龙妖不明白为何晚妆会突然笑起来,晚妆的目光很快便收了回来,黑龙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呵呵……露面,我是怕你没有脸见我,三千年了,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即便你死的并不解恨,但终究算是大仇得报,可没想到竟然还让知道了你还能活着回来。” 黑龙妖狠狠的扯下了脸上厚重的面纱,声音也恢复了女生,没有那般的刺耳,反而很是悦耳。 当然,如若不是她语气之中有着浓重的恨意的话。 眼前的黑龙妖摘下了面纱,晚妆这才瞧见了她的整张脸。 猛然之间一看,这张脸还着实是吓了晚妆一跳。 她的皮肤白皙,但脸上的却错综交缠着疤痕,有些是新伤,有些是旧伤,已经泛黑。 这样的白皙的脸上有了这样的疤痕,看上去的确很是恐怖。 若是没有了这些疤痕,这个黑龙妖定然也是一个美人。 她的五官精致,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看上去格外的撩人。 红唇微启,无声的诱惑。 这样的绝色,若是没有了脸上的伤疤的话,简直就是倾国倾城。 但也都是在未曾有那些疤痕的前提之下。 只是…… 晚妆愣愣的盯着那个黑龙妖看了许久,从最初觉得那些伤疤恶心恐怖之后,她的关注点便不再是那些伤疤。 而是伤疤下那张脸,那张脸好生熟悉。 她是…… “怎样,三千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是不是也被吓到了,但这一次都是你造成的。如若不是你,我怎会成了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 黑龙妖一直都注视着晚妆眼神之中的变化,看到晚妆这般的表情,她冷笑一声。 看来晚妆是认出了她。 晚妆自然是认出了她,这个黑龙妖便是仙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茯苓。 那双含恨的眸子,晚妆怎么可能会忘却。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成了这般的模样,也想不到会在此处相见,更加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便寻到了她。 晚妆不得不佩服她的执着和能力。 若是这个黑龙妖便是茯苓的话,那么之前她对自己的恨意和下手狠辣晚妆便都能理解了。 她们之间的恩怨还当真就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眼下还能这般站着说话,对于晚妆来说也实在是个奇迹了。 只不过晚妆却并未将茯苓放在心上,三千年的记挂,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原是茯苓公主啊,今日天莽山还真是蓬荜生辉呢,能够迎来公主的大驾,实属荣幸。” 晚妆淡然的一笑,已经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 茯苓冷冷的看着一点都没有忏悔之意的晚妆,心底的恨意更加的浓烈。 自己是堂堂仙界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倾城绝色,可现在却成了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这三千年她所经历的自己现在都不敢去回想。 可这一次都是拜晚妆所赐。 看着眼前的晚妆唇边的笑意,茯苓觉得好生的刺眼。 三千年的那场浩劫之中,茯苓知道晚妆已经死在了洪荒剑下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虽然心底的仇恨并不能完全的消除,晚妆也并非是自己亲手所杀,但终究还是报了仇。 可没想到三千年之后,就在自己已经渐渐的开始淡忘掉最初的事情之际,却再一次的听闻晚妆在妖界重生。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故而才会在第一时间寻了来。 看到眼前的晚妆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损伤,似乎还是三千年之前的模样。 尤其是她眼中的冷漠和嘲弄,甚至是不可一世都让茯苓觉分外的碍眼。 她竟然还能回来,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洪荒剑乃是上古神剑,被它刺中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前世今生都尽数除去。 当初晚妆也是知道这般,才会用这样玉石俱焚的方法来除掉身上的煞气的。 可茯苓想不到她的命这般的大,竟然还能重新将魂魄找回。 茯苓的心中怎能不恨。 “你去死……” 茯苓心中怒火中烧,直接向着晚妆便冲了过去,身上的黑气更甚,招招狠辣的对晚妆下手。 晚妆未曾料到她会这般突然的出手,堪堪的躲开了茯苓致命的一招。 但紧接着便是茯苓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招式。 身后的木屋已经是一片狼藉,再这样下去,只怕木屋很快便要成为一片残骸了。 晚妆闪身从台阶上下来,一边躲闪着茯苓,一边将茯苓引开了。 这座木屋是当下晚妆唯一能够保住的东西了。 晚妆一个回身之间,茯苓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剑,剑尖直指晚妆。 晚妆一直都处于只守不攻的状态。 但晚妆的退让却让茯苓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浓烈。 她还是这般的高傲,难道就不屑于和她打是吗? 她将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但却还是如此的没有丝毫的悔意。 茯苓的剑上似乎也带了恨意,没一剑都向着晚妆的要害而去。 且每一次晚妆都是很惊险的躲开。 早左右闪避之间,晚妆抽空看向某处,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天莽山下聚集的小妖们,看到了山顶上黑红两道光在交缠。 有经验的妖精已经瞧出了是两人在打斗,且斗法之人法力都不弱。 于是他们立即逃之夭夭。 这座天莽山本来便是一处神秘之地,山上存了浩然正气,若是能够再次修行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修为更是可以大大的提升。 第一百六十六章旧日仇怨 可即便是知道这个山上存在这般的能力,但却没有一个妖精敢上去。 最早之前,在察觉到这个山上有这般洪厚的正气之际,许多的妖精都争着抢着想要上去。 可到了山顶,却察觉到一层强大的结界。 他们的修为和法力都不够,故而并不能进去。 可还是有妖不死心,试图钻空子,可那个结界却格外的牢固。 那些妖围着整座天莽山转了好几圈都未曾发现一个缺口。 直到许多年之后,山上的结界忽然出现了松动,几个道行高深的妖便一起前去想要强行闯入。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很轻易的闯了进去。 妖们欣喜若狂,这里面洪厚的正气对于他们来说千金难求,不仅可得长寿,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加深到道行。 于是周围的妖们纷纷都闻讯而来,从被打开的缺口之中进去。 可他们也没有开心太久,进去没多久,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的真气虽然纯正,但却怎么都感觉有些诡异。 果真没多久,随后进来功力尚且的小妖们便率先倒了下去。 之前进来的几个道行高深的妖过去查看之际,才察觉到这些小妖身上的真气和内丹都通通的消失不见了。 而他们的身体也在顷刻之间,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变成了一具枯骨。 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了惊慌,连滚带爬的从缺口之中跑了出去。 跑出去很远都还心有余悸。 此事之后,便在也没有妖敢上山前来,即便里面的正气再诱惑,他们都不再敢冒险。 毕竟相对于修为来说,能够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前些时日,他们便发觉天莽山上有了一些陌生的气息。 像是仙气,但又似乎不是,后来一个胆大的妖偷偷的上到山顶查看。 才发觉似乎有一个红衣女子生活在此处,而那个上山的妖也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因此,他们再一次对天莽山顶的正气虎视眈眈。 只是一直都不太确定,也没有任何一个妖打头阵。 他们虽然未曾瞧见那个红衣女子的脸,但也知道此人定然来历不凡。 果真没过几日,天界便有一群天兵来到了天莽山,只不过后来似乎未曾发生任何的事情。 但现在山顶却出现了打斗。 他们可不想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只能是远远的躲开了。 只是对这座山的执念可不会轻易的失去。 …… 天莽山顶。 因着晚妆的不还手,茯苓越来越生气,下手也一次比一次狠辣。 在茯苓看来,晚妆这是在刻意的羞辱她,在嘲笑她。 积攒了三千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面的爆发。 但晚妆却没有这个意思,她躲闪其实也是存了私心。 她就是想看看那人还能多么的沉得住气。 就在此时,茯苓将全身的功力都聚集在了剑尖上,寒气逼人的剑从茯苓的手中飞出,直直的刺向晚妆。 就在晚妆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把剑之际,茯苓却已经出其不意的绕到了晚妆的身后。 她恶狠狠的盯着晚妆全无防备的后背,一团黑光在手心聚集。 不多时,那道黑光便从茯苓的手心飞出,直直的向着晚妆的后心而去。 可茯苓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偷袭成功而开始感到开心之际,便看到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罩似乎从天而降一般落了下来。 恰好将晚妆笼罩在了其中,不仅挡开了茯苓的剑,更是将茯苓的偷袭也挡了回去。 茯苓一惊,下意识的抬眼看过去。 只见一人犹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他墨色的发和他银色的披风一起随风飞扬。 不多时,他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晚妆也随着那个光罩落在了地面。 那个光罩随着晚妆的平安落地顺势散去。 茯苓也愣愣的从空中飞身下来,直直的看着几步开外正深情注视着晚妆的那人。 来人正是昔邪,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剑眉星目,红眸深邃,如同刀削一般的侧脸,每一寸都还是茯苓记忆致中和的模样。 三千年了他似乎一点都未曾变化,就连看着晚妆的眼神都没有一点的变化。 对,他的眼神之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晚妆。 想到这里,茯苓的眼神立即变得凌厉起来。 他为何会出现,他怎么会出现,要不是他出现的话,现在的晚妆早就已经死了。 自己就能亲手为自己报仇了。 可到手的机会却还是被他毁了。 茯苓恨恨的看向昔邪。 但昔邪却并未看她一眼,目光始终都在晚妆身上,上下打量了晚妆一番,发觉晚妆并未有任何的损伤,昔邪这才放下心来。 反观晚妆对于昔邪的出现却没有一点的意外。 其实在昔邪出现在天莽山之际,她便已经察觉到了。 在出门找寻茯苓的踪迹之际,她便已经感觉到了昔邪身上的气息。 但却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可在和茯苓进行交涉之际,昔邪许是在担心她,一不小心露出了踪迹,晚妆正好瞧见。 这才确定了真的是昔邪已经来了。 在茯苓刚开始动手之际,晚妆本以为昔邪会出现相救,但没想到他还真是沉得住气。 一个人隐身在不远处看了那么久的好戏。 如若不是方才茯苓的偷袭的话,还不知他还能藏多久呢。 方才茯苓的偷袭,晚妆已经察觉到了,但前后夹击,哪一个都是致命的,想要完全躲开已经不可能了。 晚妆虽说能躲开不至于丧命,但伤害是难免的。 她正在权衡怎么才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 也就在此次,昔邪也终于察觉到了晚妆确实存在危险,这才现身的。 晚妆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红衣,似乎方才经历那般惊险的并非是他一般。 她转身面对着气急败坏的茯苓,忽而笑了。 茯苓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而是在昔邪的身上。 虽然眼神依旧冷漠,杀意还是未曾散去,但却多了几分哀怨。 小女儿的情绪表露无疑。 晚妆轻笑,世人都道情关难过,还真的是事实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千年遭遇 “身为仙界公主,这般下作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妥当吧?” 昔邪迈步走到了晚妆的近前,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晚妆护在了身后。 而晚妆便也未曾拒绝。 这样的一幕看在茯苓的眼中着实的刺眼,为何不管在何时何地晚妆都会受到他的保护。 就像是方才,就像是三千年之前。 这三千年,因着晚妆,昔邪不问世事,不见世人,想不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茯苓也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在何时见面,他们之间永远便只能是敌对的局面而已。 想必晚妆现在还能站在她面前,定然是费尽了了心思才会终于将她寻回吧。 其实茯苓对晚妆的恨其实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她就算是来历不明,就算是出身不好,却还是有人那般的宠着。 愿意穷尽一生来爱她。 尤其那个人还是昔邪。 “公主?呵……我现在已经成了这般的模样,她已经将我害成了这般的模样,我还是什么公主?” 茯苓冷冷的一笑,但随即却也有些慌乱,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面纱已经被摘下,脸上的伤疤一览无余。 但她在潜意识之中却不想被昔邪瞧见。 她希望在昔邪的心中还是那个貌美的仙界公主。 她慌乱的想要将面纱重新戴上,不想越是慌乱,越是带不上。 后来想想,索性便也罢了。 这些年,在恨着晚妆之余,茯苓也想通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不管自己变成何种的模样,昔邪都不会正眼瞧他。 “我想我们之间似乎也并非有那般多的恩怨吧,当年也算是抵偿了,而今你为何还来与我这般挑衅?” 晚妆从昔邪的身后走了出来,和昔邪并肩而站,抬眼看向茯苓。 当年因着茯苓的嫉妒和小心思铸成大错,差点让还是辛夷的晚妆丢了性命。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偿还罢了,故而晚妆不明,为何现在她还有脸寻了来。 “抵偿?呵……我这些年所受的苦你用什么来抵偿?” 听到晚妆所言,茯苓有些歇斯底里。 当年被晚妆剔去了仙骨,降在人间,若是成为了一个凡人便也罢了。 可不知在何处出现了差池,醒来之际,她已经成为了一条黑龙妖。 黑龙在龙族的身份低贱,不管怎样修炼都不能成仙,最终也不过就是一个妖罢了。 且还不能身在大海之中。 故而茯苓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一个偏避的深潭修炼。 那个时候,她仙骨被除,一身的修为也尽数被除去。 她曾一度想到了死,但最终却还是坚持了下来,就是因着对晚妆的恨意。 可她却不知自己的坚持究竟是对还是错。 因着后来的三千年,她所经历的要比炼狱还要恐怖三分。 现在她都不愿意回头去看。 那个时候,她刚刚寻到一处深潭进行修养身子,刚刚被剔去仙骨,她的身子虚弱不堪,整整的在深潭底下沉睡了两百年。 两百年之后,她才稍稍的恢复了一些。 那个时候她便也开始适应深潭的环境,想着既然仙界已经回不去,那么便不如开始适应当下的环境。 此时的茯苓心中只剩下了恨意,对晚妆深深的恨意。 可她刚刚沉静下来,却再一次的遭受了巨变。 那个深潭本是一条千年黑龙的巢穴,茯苓出现的时候,那条黑龙恰好在深海之中渡劫。 等到茯苓初醒之际,那条黑龙便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巢穴被茯苓所占,暴怒。 黑龙的性子本就残暴无情,那条千年的黑龙更是附近一带的霸主。 附近的大小妖精们都十分惧怕他。 就在黑龙想要找到茯苓将茯苓置于死地之际,却发觉茯苓原来是一条雌性的黑龙。 在黑龙之中,雌性的最为稀少,几千年才出现一条,且大多道行很浅,即便修炼成人形也都相貌丑陋。 可茯苓不同,茯苓虽然是在无意识之下成为了黑龙,但却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且还保留了仙界公主之际的容貌。 茯苓的美貌在三界之中都是有名的,故而那条黑龙便对茯苓的容貌垂涎欲滴。 也因此并未将茯苓除掉。 可那个时候的日子,茯苓觉得其实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黑龙强行的将她据为己有,深藏在深潭底下,千年未见阳光。 起初茯苓抵死不从,那条千年黑龙还是有一些耐心的。 便困着她,也并不逼迫她,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哄着她。 可茯苓是仙界的公主,向来倨傲,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将一条卑贱的黑龙瞧在眼中呢。 于是,时日久了,千年黑龙便也失去了耐心。 在一个茯苓分不清是昼还是夜的时日,千年黑龙闯入了关着茯苓的密室之中…… 强占了她的身子。 那是茯苓这几千年来经历过最长的一段时日。 她哭喊到失声,最后泪眼流干了,心也就此碎掉了。 身体疼到感觉不是自己的,但却还是抵不过心底的疼。 事过之后,千年黑龙餍足的伏在她的身上,茯苓却只觉得恶心。 但她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后,没过上几日,甚至是一日几次,那千年黑龙只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是很不错之际,都会来到茯苓之处。 每一次过后,茯苓都感觉身子都快要碎掉一般。 有无数次,茯苓都想到了死,但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 久而久之,她便也麻木了,甚至有的时候已经开始从黑龙的暴虐之中得到了快感。 更甚至她已经渐渐的开始回应他了。 只是事过之后,她都会觉得自己无比的恶心。 那个时候活下去的唯一的信念便是仇恨。 也期盼着还能有朝一日回到仙界,重新做回自己的公主。 那个时候茯苓以为事情便会这般下去,但没想到痛苦的事情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时日久了,黑龙终究还是厌倦了她。 故而将她拱手送了出去,送到了另外的一个深潭之中。 可这个深潭之中并非只有一条黑龙,而是数条…… 茯苓自己的前途是一片的黑暗,看不到一点的光亮。 第一百六十八章柳暗花明 那段时日,茯苓每一次醒来,身上趴着的黑龙总是不一样。 可茯苓经受的不仅仅只有这般,还有那些黑龙的鞭打,身上每一处都是伤痕。 茯苓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痕,万念俱灰。 起初她还会动用仅有的法力将他们全部都复原,但后来,被打得次数越来越多,她便也失去了复原的念头。 反正不管自己怎样去掩饰,怎样让复原,都不过只是片刻罢了。 故而索性便由他去了。 不知是否是因着茯苓脸上越来越多的伤痕让茯苓看上去丑陋的很,那些黑龙对茯苓的兴趣渐渐的便失去了。 且后来深潭之中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雌性黑龙,她看上去风情无限。 虽然并不见得有茯苓这般美,但却要比茯苓妩媚的多,每一个眼波流转之间都无比的撩人。 因此,那些黑龙的目光都被新来的黑龙所吸引,自然不会再瞧茯苓一眼。 于是那些黑龙便将她丢弃了深潭底下在没有人去过问。 茯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相当的感谢那条新来的黑龙的。 可即便是无人过问,她却还是被困在深潭下,无法逃出去。 但也许真的造化弄人。 就在茯苓开始渐渐的心如死灰之际,却在深潭的某一个珊瑚礁之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个洞口很小,大约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去。 于是茯苓便幻化成为黑龙的原形,想都未曾多想便钻了进去。 许是被折磨的久了,茯苓那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再惧怕了。 进去之后,茯苓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里面的空间很大,有些像药君的丹房。 茯苓四下看了看,却在无意之间找到了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 后来茯苓才知道那个洞口通向的地方其实是黑龙一族的禁地,上古龙族深知黑龙的性情,故而才会将禁地封锁。 而那禁地之中东西,正是除掉黑龙的法子。 父神开天地之间,黑龙曾经帮助父神平定了许多的战乱。 但黑龙也因此居功自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此事让龙族大怒,故而才会合力将黑龙赶出了深海,且永生永世都没有资格再回到深海居住。 但没过一千年黑龙便还是要回到深海历劫。 若是历劫成功了,那么便能够有机会回到深海,但若是不成功,便永远都留下来……留下来成为深海的肥料。 可当时的黑龙众多,且个个都心狠手辣,正统的龙族有些对付不来。 于是父神便留下了惩治黑龙的办法。 正统龙族用词办法消灭了许多的黑龙。 但毕竟在父神开天地之间黑龙有功,故而才得以不让黑龙全族覆灭。 只是父神惩治黑龙的法子太过于残忍,故而后来的正统龙族便将此种方法彻底的封存。 无人知晓去向。 想不到最终会被茯苓在无意之间找到。 茯苓在接下来的时日之中,学会了此种禁术。 就在来天莽山的前几日,茯苓动用了禁术,从深潭之中重见天日。 那个时候,茯苓才知道因何说父神的禁术太过于残忍。 这种办法最终的结果便是将被施法的黑龙身上的气血以及毕生的修为全部都吸进施法者的体内。 据为己有。 而被施法者最终的下场便是魂魄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可若是得到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代价便是永远都变成半人半龙的怪物。 但茯苓却还是义无反顾,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下手了。 看着那些黑龙央求她放过的样子,茯苓仿若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当时的她也是这般求着他们,但却未曾放过她。 她一生的清白被毁了,今后还要变成一个半人半龙的怪物,想到这些,茯苓的心便更加的硬了几分。 于是,茯苓便带着欺凌过她的所有的黑龙的修为和气血重见天日。 可那一刻她却没有半分的开怀,反之却是无尽的伤悲。 即便报仇了又能怎样,自己所受的苦却还不是一分都未曾挽回? 可等她刚刚出了深潭,便听闻战神晚妆重生的消息。 于是她心中的恨意便再一次的弥漫上来。 她身上的法力大增,且晚妆的气场过于强大,故而找到晚妆其实也没有多费多少的力气。 可不曾想到,会在这里还能见到昔邪。 只是这个时候,她却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仙界公主,而是一个残花败柳。 多么的可笑。 茯苓垂眸,自嘲的一笑,看向自己身后的黑色龙尾。 这是她永生永世的耻辱。 但这一次归根结底都晚妆造成的,她让她重回天堂跌落到地狱,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因果报应而已,当初若非你来招惹我,我想眼下你也并不会有这般的下场。” 听罢了茯苓所言的遭遇之后,晚妆心中并非没有半分的动容。 但终究是旁人的故事,且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自己也早就已经不再是几千年之前的晚妆。 当时,若非茯苓心生嫉恨,走了弯路,试图害了晚妆,那么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她已经拥有神阶,还有那么高傲的身份,却还是嫉妒晚妆,因此才会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若是算下来的话,茯苓并没有什么值得同情之处。 茯苓冷笑一声,知道今日有昔邪在场,自己若是想要取了晚妆的性命是不可能了。 但她有的是机会,于是便也不着急动手了。 就像脸上和身上的伤疤已经无法复原了,于是她便任由它去了。 至少一直都在提醒她断然不可以有半分的心软。 而现在晚妆的存在,也恰好是药提醒着自己,要好生的活下去。 总会有一日,她要让晚妆死在自己的手中。 “对,因果报应,终有一日,你也会尝到因果报应,晚妆,你记得,终有一日我们还会相见的。” 茯苓最后深深的看了昔邪一眼,飞身而去。 空中只剩下了她冷漠的声音。 晚妆看着茯苓离去的方向,半晌都未曾收回视线。 随着茯苓的离开,天莽山上再一次的恢复了之前的那般宁静。 第一百六十九章试探(上) 过了许久,晚妆才收回了视线。 她不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拉开了和昔邪之间的距离,她抬眸看向一片狼藉的小木屋,轻声的叹息。 经过茯苓这么一闹,只怕日后更加不会安宁了。 本以为在那事之前还能有几天安生的日子,却没想到到底还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跟我回去吧,在我身边至少可以护你周全。” 因着晚妆的动作,昔邪的眸光暗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淡淡的开口。 听闻昔邪所言,晚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继而转身看向了昔邪。 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曾退去。 “怎么?方才试探的结果是妖主觉得我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已经不足以保护我自己了,必须要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晚妆的眸子始终都看着昔邪。 昔邪微微的一愣,继而目光有些躲闪。 他一向沉稳,也只有在晚妆的面前才会出现这般的情绪。 有的时候,他也会感叹自己多么的无能,所有的小心思都会表露无遗。 看上去也总会那般的狼狈。 在茯苓第一次出招之际,晚妆分明已经瞧见了昔邪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手心内的真气分明已经汇聚。 但最终他却还是未曾出手,反而就那般安静的看着她和茯苓打斗。 看着她一直都躲避着茯苓越来越密集的招式。 甚至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狼狈。 可在晚妆看来,昔邪看的倒是饶有兴致。 如果不是因着最后茯苓那个致命的一击,昔邪看到晚妆躲不开,想必他现在都还在看戏。 还是不肯露面吧。 在那个时候,晚妆便想到了昔邪是在存心试探她。 她三千年之前死在了洪荒剑之下,现在魂魄不全,昔邪是想看看她身上的法力还剩下多少。 虽然晚妆不知道昔邪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昔邪这样做让昔邪很是不舒服。 但晚妆没想着要当面将此事点破,纵然是心中有气,但也必要说破。 且毕竟方才昔邪也从茯苓的手中救下了她。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昔邪不说那样的话。 昔邪所言,在晚妆看来便是一种嘲弄。 她的骄傲和自尊都不会允许她躲在昔邪的背后,他这般费尽心力的将她寻回,现在她却已经成为了他的麻烦。 晚妆觉得自己若是那般下去活的失去了意义。 但昔邪并非有晚妆所想的那种意思。 他只是想着让晚妆能够需要他,时刻都在需要他而已。 他们已经蹉跎了三千年了,若是他能时时刻刻的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他便心满意足。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让昔邪觉得好陌生,像是离她好遥远。 晚妆猜测的没错,他在茯苓来之前便已经来了。 从晚妆离开妖界的这几日,昔邪一直都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想了许多。 但却终究想不通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思念,于是便在今日晨起第一时间赶来了天莽山。 这里还是鸢尾回去的时候告知他的。 且还说这里便是许久之前她和独活觉得诡异的那座山。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昔邪便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这座山跟晚妆之间势必有联系。 可当时因着晚妆少了一魂的事情昔邪也来不及多想。 现在在晚妆重生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这里,昔邪便更加的确定了这里的一切都和晚妆之间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最初看到茯苓对晚妆下手,昔邪未曾出手,确实是存了试探的意味的。 自从晚妆重生之后,昔邪便已经对她了解的机会。 不知她现在的法力如何,若是因着三千之前的那一剑,身上的法力尽失,那么昔邪便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单独留在此处。 但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了解。 但昔邪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的不经意。 在他来到天莽山没多久,茯苓便来了,且晚妆已经很快便已经察觉到了。 在两人交手的过程之中,昔邪本是想着相助的,但转念一想,趁着这个机会还能试探性的知道晚妆当下的法力如何。 但他也同样不会放心的用晚妆来冒险。 他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晚妆,目光一丝一毫都未曾离开晚妆。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其实晚妆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了。 看到茯苓从背后想要偷袭晚妆,昔邪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其实整个过程之中,昔邪还是未曾如愿。 在整场打斗之中,晚妆一直都出于被动的躲闪之中,一招都不曾回应茯苓。 有几次在昔邪看来格外的惊险,昔邪也本以为晚妆会出手,但最终她却还是灵巧的躲开了。 昔邪不知晚妆是否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实力。 可从晚妆躲闪的身手来看,晚妆的功力深不可测,在每一次的惊险之际,她都能成功的躲开。 但昔邪却不知她为何不出手回应。 即便是让昔邪克制不住出手的那次偷袭,昔邪感觉就算是自己不出手,晚妆也能够躲开。 只不过会受伤罢了。 也许,她这就是在逼着他现身罢了。 “现在茯苓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你觉得这一次之后她便能善罢甘休吗?你究竟为何要躲着我?” 看到晚妆这般的态度,昔邪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阳起曾经说过,只有和晚妆在一起之际,昔邪看上去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 现在昔邪总算是知晓了。 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总是能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这样的感觉昔邪有些害怕。 害怕那三千年的孤寂再一次的袭来。 那三千年的日子,现在昔邪都不敢去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故而现在昔邪只想着能够每时每刻都看到晚妆。 在自己眼皮底下,昔邪才会有安全感。 之前的昔邪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得这般的患得患失。 但即便是成为了这般,却也是甘之若饴。 可反观晚妆,却似乎并非如此。 第一百七十章试探(下) “多谢费心,但方才你不是也看到了,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晚妆淡淡的一笑,抬眸看向别处,声音悠远。 晚妆知道昔邪会来,但是没想到是在鸢尾之后,恰好会在茯苓来之际。 即便是没有昔邪,晚妆也是能够应付的了茯苓的,只不过不会这般的顺利罢了。 在知道昔邪就在附近之际,晚妆便赌了昔邪对她的关注。 因此才会只是闪避,却一直不曾出手。 她知道这样会彻底的将茯苓激怒,下手也会越来越狠辣,昔邪总会坐不住的,自然会现身。 晚妆早就看穿了昔邪的意图,只是不想让昔邪了解到自己当下的状况罢了。 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一抹斜阳正值唯美之际。 笼罩在晚妆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也似乎会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昔邪的眸光一暗,疾步上前从背后将晚妆扣在了怀中。 他的双臂坚实有力,紧紧的将晚妆扣在怀中,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丝的空隙。 晚妆未曾料想到昔邪会有这般突然的动作,在微微的一愣之后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但昔邪却连动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于是晚妆便索性不再挣扎,由他去了。 “怎么,今日妖主前来是来继续那日未曾完成的事情的?” 晚妆将手覆在昔邪卡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 她的手微凉,但昔邪的手却一直都是暖的。 曾几何时,昔邪总会无声的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 那个时候即便是无言的陪伴都让晚妆觉得无尽的美好。 但现在不同了,从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开始,晚妆便知道自己身上的背负着太多。 若是在昔邪的身边久了,只会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 没有了她的拖累,他应该更好。 他那般的随性自由,但却终究还是因着她失去了诸多。 眼下她已经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了。 虽然晚妆的心中百转千回,再次触碰到自己念了三千年的温暖,心中自然是欢喜万分的。 但她却未曾有丝毫的表露出来。 她依旧是那般玩世不恭的样子,微微的扭头看向昔邪,两人靠的很近,呼吸相闻。 晚妆口中的呼吸暖暖的洒在昔邪的脸上,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无限的缠绵悱恻。 昔邪心中的欲念在不经意之间便被撩动。 他的眸光一暗,脑海之中瞬间便想起了那日那个深吻。 晚妆软软的被困在他的怀中,微微的仰头,昔邪极力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美好。 虽然整个过程之中晚妆并未有所回应,但昔邪也能感觉到晚妆的情动。 她其实心中还是有着他的对吧。 只是她心中有她自己的考量和顾虑,才会一直想着将他推开。 昔邪的红眸紧紧的盯着晚妆一张一合的红唇,她说的话他未曾听清,但心底的欲望却在瞬间升腾起来。 昔邪俯身深深的吻了下去,灵巧的舌扫过晚妆贝齿。 晚妆的眉头微微的一皱,身子瞬间僵住,但很快,她的眉头便舒展开,身子也软软的靠在了昔邪的身上。 只是她照旧还是未曾回应。 可这一次昔邪的吻却不同于上次的那般疾风骤雨,而是很温存。 很有耐心的带着晚妆,晚妆差一点都快要败在了他的温柔之下。 管他那么多的前因后果,只要能够在他的怀中,只要能被他这般的吻着,便什么都足矣。 就算是这一场痴缠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就在晚妆的意识开始崩塌之前,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某个人的模样,让晚妆的意识在瞬间便归位。 她的眼神也在瞬间便恢复清明。 昔邪吻下去之际,一直都盯着晚妆的眼睛。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已经在沦陷,可就在她的意识已经在追随着他而来自己,却不知为何在顷刻之间恢复了清明。 虽然她还是未曾将他推开,但昔邪感觉和那日在妖界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被动的承受着他,不拒绝但是也不接受。 昔邪的热情瞬间便如同遭受了一盆冷水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昔邪却并未有放开晚妆的意思,反而是越吻越深。 他紧紧的环着她的腰,不想看到她眼中有些狼狈的自己,不想看到她始终可以保持这样的清醒。 于是昔邪索性闭上了眼睛。 昔邪的一只手顺着的晚妆的腰间上移,每一寸都如同带着火焰一般,点燃晚妆的身体。 不多时,他的大手便停在了晚妆胸前的高耸。 那处柔软是晚妆最为敏感的地方,昔邪一直都知道。 就像是两人那无数个缠绵的夜里,昔邪总是能让晚妆为他而沉沦。 那样的晚妆才让昔邪感觉到真实,太美好。 晚妆感觉到了昔邪手下的动作,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的大手已经覆盖在了那片柔软之处。 昔邪明显的能感觉到晚妆的身子一僵,眼睛也在猛然之间睁大。 昔邪轻笑,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三千年了,性子变了,说话的语气变了,但身体依然是最诚实的。 两人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就像是现在。 昔邪手下忽然之间用力,晚妆下意识的惊呼一声,昔邪便趁机用舌头闯开了晚妆的贝齿。 这一次两人终于唇齿交缠。 昔邪灵巧的舌带着晚妆的香舌舞动。 虽然晚妆依旧被动,但彼此之间那般的熟悉,每一个节奏都熟悉。 晚妆强迫自己保持着随后的清明,不然自己的意识沦陷。 她现在想要推开昔邪,却发觉自己全身没有了一点的力气。 且离开妖界的那一日,她还那般的豪言壮语。 若是现在推开昔邪,倒显得有些矫情做作了。 于是晚妆便也随即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还假装什么清高呢,那些无数个痴缠的晚妆,两人坦诚相见过无数次。 现在再开始扭捏,怎么看都觉的假不是。 那么既然他想要,便给了他就是。 其实说到底,她何曾不想他,心底的悸动怎么可以忽略呢? 远处夕阳西下,一片现实安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心如死灰 不多时,晚妆便感觉到了昔邪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而就在此时,昔邪猛然之间将晚妆的身子反转过来,面对着他。 还未等晚妆喘一口气,昔邪便再一次密密实实的吻了下来。 他的手在晚妆的背后游走,每一步都像是带着火焰一般。 晚妆感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快要着火了一般的滚烫。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而昔邪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根浮木。 晚妆感觉只能紧紧的抓着昔邪才能存活下去。 晚妆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双手都紧紧的抓着昔邪的衣襟。 两人唇齿交缠之间,昔邪似乎渐渐的了乱了呼吸,乱了分寸,他的吻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激烈。 本来只是不想看到晚妆这般的冷漠,不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那般疏离的话。 用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去相信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昔邪发觉只要是靠近了他,他便随时可以方寸大乱。 她口中的味道甜美,呼吸轻柔,但却因着他渐渐的变得紊乱。 昔邪便一下子忘记了初衷。 更何况自己还四年了整整三千年,现在他怎么可能会冷静下来呢。 在晚妆快要窒息之际,昔邪才放开了她,看到她唇上的晶亮,昔邪的眸光更加的暗了几分。 晚妆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自己的呼吸终于开始平稳下来,她才抬眸看向昔邪。 眼中似笑非笑,被昔邪吻到微肿的唇微微的上扬,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带着嘲弄的笑意。 昔邪的红眸也一直盯着晚妆。 两人对视了许久,昔邪猛然之间快速的沉下了身子将晚妆打横抱起。 晚妆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将胳膊环上了昔邪的脖子,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昔邪转身,抱着晚妆进了小木屋。 夕阳西沉,天光微暗。 走到木屋内,昔邪将晚妆放在了床上,随即他高大的身子便压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晚妆还未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何事,昔邪究竟是像干什么之际,他已经再一次密密实实的吻了下来。 昔邪的手不安分的在晚妆的身上游走,每一下都来着燎原的火焰。 不多时,晚妆感到身子一凉,垂眸看去,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昔邪脱下。 现在她的身上仅剩了贴身的小衣。 而昔邪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件亵裤。 两人几乎已经是坦诚相见了。 昔邪的结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晚妆胸前的柔软。 晚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昔邪这是在动真格的。 她心底有些慌张和害怕,潜意识之中在告诉自己不能顺从,不能顺从,当日所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其实也不过就是顺口罢了。 她也压根没有想到昔邪当了真。 但晚妆同时也发觉自己的身体要比自己的心要诚实许多。 在昔邪带火一般的手下,晚妆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并且渴望更多。 昔邪看着自己身下几乎全裸的晚妆,她莹白如玉的身子和潮红的脸颊每一寸都让昔邪的眼底冒火。 他眯了眯眼睛,继而伸手扯掉了晚妆上身的最后的一点遮蔽。 晚妆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遮盖,但她的手刚刚抬起,便被昔邪握住压在了头两侧。 晚妆羞耻的别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一边。 昔邪看着晚妆潮红的小脸,忽然之间有写恍惚,似乎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那个三千年。 她这个时候才感觉那般的真实。 昔邪伸手将晚妆的脸摆正,再一次深深的吻了下去。 木屋内没有亮光,这个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去。 只剩下皎洁的月光从窗口之中折射进来,照亮了一方空间。 当昔邪伸手扯掉了晚妆和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片遮蔽之际,晚妆的意识有片刻的清明。 窗外的天气微亮,室内却是一片春暖花开。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动了小床上的帷幔。 雪白的轻纱随风飞扬,带起了一片旖旎。 月光凄冷,一寸寸的将门外人的心割碎。 独活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在两人的温存之中转身离开了。 在感情之中不会容下第三个人,现在独活算是真正的知道了。 他们不会注意到失魂落魄的他,眼中心中都只有彼此罢了。 转身离开之际,独活身上的披风随风飞扬,背影落寞而凄凉。 其实在茯苓离开之后没多久,独活便已经来到了天莽山,他知道昔邪来了。 但心底不知是何种情绪在作祟,他也来了。 之后的一切他都瞧见了眼中。 身后专属于两人欢爱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独活万念俱灰。 总以为晚妆重生之后变了,变得疏离而陌生。 可现在看来,她陌生而疏离的是他,而并非是昔邪。 不管是三千年之前还是三千年之后,晚妆的世界之中都不会有一个他。 多么的可笑。 第一百七十二章正面交锋 晚妆靠在昔邪结实的胸膛上,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良久才终于恢复了力气。 她从昔邪的怀中抽身出来,扯了被角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子。 “天色已晚,妖主是否该回了?” 晚妆的语气浅淡,素手微动,不远处小桌子上的茶杯便径直飞了过来。 她伸手接住,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已经冰凉的茶杯顺着喉咙入体,晚妆才感觉好受一些。 两人之间的激情太过于激烈,她的喉咙都有些沙哑。 那杯凉茶下肚,才将她身上的炽热浇灭了一些。 昔邪未曾言语,而是接过了晚妆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茶杯之中已经重新满了。 昔邪就着晚妆的唇印将茶饮尽,转而将茶杯放在了床沿。 他长臂一伸,重新将晚妆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晚妆也不挣扎,只是冷冷的一笑,抬头看向昔邪。 目光之中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波澜,清冷的让昔邪以为方才在自己身下娇吟的并非是她。 激情过后,晚妆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昔邪的心中的怒气减深。 “怎么,激情之后便撇清关系,难道你是忘记了方才我给你的欢愉了是吗?” 昔邪冷冷的一笑,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摸在晚妆裸露在外的圆润的香肩上。 晚妆一愣,从未看到过昔邪会这般邪魅的笑。 “记得该如何,忘记又该如何?这个问题似乎我们早就已经讨论过了,今夜之后,我欠下的也该是还清了。” 晚妆漠然的推开了昔邪的手,挪到了床的另一边,但床本就是不大,且两人都还光着身子,床上也仅有一床被子而已,故而晚妆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躲开。 昔邪冷冷的看着晚妆的动作。 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意思就是之前昔邪还能借着那个相救的名义前来找她,今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借口。 可她真的就还清了,以为就能这么简单的躲开了是吗? 休想。 三千年之前,她以为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便可以一了百了。 但他却偏生不会允许,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她寻回来了。 永生永世,她都只能是他的。 “你欠我以为就这样就能还清了是吗?你以为自己有多宝贵?一夜千金?” 心底的怒火越来越多,故而昔邪也有些口不择言。 听闻昔邪的话,晚妆淡淡的一笑,却并未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昔邪最是了解她,她越是生气,越是盛怒,却越是安静,越是不会表现出来。 “即便我深知自己并非是一夜千金,但妖主您还不是趋之若鹜?千辛万苦的来了我这,还不是因着惦着我? 那么在别人那处我是否金贵我倒是不在意,能够劳烦妖主这般的记挂,晚妆倒是觉得在妖主的心中我必然是金贵的吧。” 晚妆这个时候却主动的挪到了昔邪的身边,伏在了昔邪赤裸的胸膛上。 纤长的指尖轻轻的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画圈。 这些小动作却让昔邪好不容易下去的欲念再一次的升腾起来。 昔邪快速的伸手握住了晚妆的指尖,不让她再乱动。 这个样子的晚妆越发的让昔邪感觉到陌生。 晚妆的性子清冷,在两人的情事之中都是昔邪主导,晚妆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但现在晚妆却已经开始主动的诱惑,那不经意之间的小动作,总是能让昔邪的自制力在顷刻之间崩塌。 昔邪忽然之间有些生气,冷淡的推开了晚妆,继而坐了起来。 晚妆是伏在床上盯着昔邪赤裸的后背,古铜色的肌肤,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几条伤疤。 原来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妖主昔邪也并非是无所不能。 昔邪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转身看向晚妆。 晚妆趴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正在兀自发呆。 只是因着方才昔邪的起身,将被子带开了一些,晚妆也并未拉回来,现在一昔邪的角度看下去,恰好能看到她胸前半遮半掩的春光。 昔邪立即别开了眼,红眸看向了晚妆的脸。 晚妆的一只手托着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裸露在外的肩膀似乎带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昔邪转身坐在了不远处的藤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 他装作淡定的样子,其实在冷掉的茶水下肚之后才稍稍的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为何会来天莽山,之前这里的结界也是你的手笔吧?” 昔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指尖一下下的在小桌子上有节奏的扣动。 听到昔邪的声音,晚妆才回过神来,一看昔邪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藤椅上。 晚妆淡淡的挑眉,漫不经心的拉开了身上的被子。 于是她便整个人都赤裸着展现在了昔邪的面前。 昔邪的瞳孔紧缩,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晚妆。 昔邪的眸光一暗,瞬间别开了目光,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晚妆将昔邪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看到他这般狼狈的目光,哈哈大笑,继而便是慢条斯理的一件件的穿着衣服。 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昔邪却忍不住的浮现出她娇媚的酮体。 不多时,耳边衣服摩擦的声音终于停止,昔邪这才敢重新看向晚妆。 但转头之际,晚妆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事情我似乎都没有必要和妖主报备吧,我虽然目前尚且算是一只妖,但我占的是雪猫的身体,据我所知,雪猫一族貌似是不归妖界管的吧?” 晚妆玩世不恭的笑了笑,转而看向那扇被茯苓破坏的门。 微微的叹息一声,真是可惜。 第一百七十三章怒火中烧 晚妆转过头看向昔邪,却看到昔邪正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扇门,随即唇边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 晚妆皱眉,不明白那扇门怎么就引起了昔邪的注意。 许是察觉到晚妆在看他,昔邪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眼底有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晚妆淡淡的垂下了眸子,如果方才不曾看错的话,那么昔邪眼中的情绪应该是得意? 他在得意什么?是在得意自己在未曾反抗的情况下与他一番云雨?还是在得意就算过了三千年,她还是臣服在他的身下? 可不管是哪一种,晚妆都觉得他太可恶。 “这么晚了,妖主当真是不回去了?” 虽然心中万般的不舒服,但晚妆面上却是不曾有丝毫的表现,甚至唇边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仿若那场激情之中的并非是她一般。 “跟我回去。” 这一次昔邪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不允许晚妆拒绝的霸道。 晚妆抬眸看向昔邪,笑意盈盈,她纤长的指尖划过茶杯的杯口,继而低垂了眸子。 “嗯……给我一个必须跟你回去的理由。” 半晌之后晚妆才重新开口,似乎方才是在思量。 “若单单只是因着茯苓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多心,你也瞧见了,她对我恨之入骨,即便我躲到你那处,可我又能多几时?且对于她我还尚且能应付。若是应付不来,死了便也罢了。 还是说因着我是被你所救,你觉得我这么快死了你算下来不划算? 但你若还是因着今夜一夜风雨便想着对我负责的话,那更加不必,就如同你所言,我没有那般的金贵,故而也没有必要对我负责。且三千年之前这样的夜也不少了,难得你还未曾厌倦,我应该是感到庆幸才是啊。 你我都不算年岁尚小,算起来都不晓得自己多大年纪了,还需要在意这些?” 还未等昔邪开口,晚妆已经再次出言。 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浅,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昔邪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藤椅的扶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生怕自己在晚妆的那句话说过之后会克制不住自己掐死她。 她以为只是因为她是自己救回来的故而才会这般的用心? 划算?与她在一起之后他所做的那一件事情划算过,但他何曾在意过这些。 还说什么负责,负责什么,他穷尽三千年来寻她的踪迹,曾经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是为了她而活着。 眼下她却是将所有的深情都视而不见,只当做是他为了负责?多么可笑。 昔邪半晌未曾说话,过了良久他才算是平定了自己的心情,强制性的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 “你以为现在盯着你的只有茯苓?她都能寻到此处,别人呢?天界难道会置之不理?” 昔邪冷冷的一笑,红眸看向了晚妆。 晚妆却淡淡的挑眉,漠不关心的模样。自然不会只有茯苓,从她离开妖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今后要面临诸多,但三千年之前她能有勇气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子,怎么三千年之后便要躲在昔邪的身后呢? 若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那又如何?” 晚妆淡淡的看了昔邪一眼,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凉透了,喝下去全身都开始变的冰凉,香气也淡了许多。 茶水尚且如此,更可况是人呢,既然都已经过了三千年,昔邪何必如此的执着。 救她之际昔邪便该知晓她最终都会成为他的累赘,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那又如何?若是你能应付,那么三千年何须那般?现在你跟我说你能应付? 纵然心中有怨,但现在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跟我回去,有何事我们一同解决,有我还有独活。 眼下鸢尾也下了凤凰山,你何其忍心不见?” 昔邪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的盯着晚妆,语气都有些不稳。 晚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说到独活,我想起我能够回来独活也有诸多的功劳不是,今夜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不知独活的我该怎么还? 是否也该同等对待?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也给不了他太多。” 晚妆知道这般和昔邪的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只是许是她的话有些过分了,也许是无意间戳中了昔邪的痛处,昔邪的克制在瞬间崩塌。 他迅速的起身,飞快的站在了晚妆的面前,俯身两手撑在晚妆的椅子扶手上,将晚妆困在了自己的身体和椅子之间。 他的双眸鲜红,晚妆甚至能看到昔邪眸中的火焰在蔓延。 晚妆瑟缩了一下,有些后悔,也有些害怕,但现在话已经出口,也已经无法收回了。 “我的意思是……” “晚妆,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也最好不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昔邪的语气冷的快要结冰,几乎是咬牙切齿。 晚妆想要解释,但却被昔邪冷声打断,晚妆缩了缩肩膀,想要后退,但空间太小,她退无可退。 看昔邪的样子,晚妆生怕他一生气就将自己给撕碎,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去了。 “何必动气呢,我不过说了事实而已。” 即便心中害怕,但晚妆还是在嘴硬,他说不要让她触碰到自己的底线,那么晚妆倒是很好奇他的底线在哪里? 从来他都很迁就她,晚妆心中很清楚,自然也十分的感激,但现在却只想着能推开他,不受自己所累。 昔邪俯低了身子更加靠近了晚妆,两人鼻尖相对,呼吸相闻,晚妆这下能清楚的看到昔邪眼底闪烁的怒火。 “你敢……” 昔邪的薄唇微启,冷声吐出了两个字。 “没什么不敢的。” 晚妆别开了视线,有些心虚的不敢和昔邪对视。 昔邪半晌未曾开口,冷冷的看着晚妆,晚妆良久未曾听到昔邪说话,忍不住抬眸看了一些一眼。 不想昔邪当下却不怒反笑。 “那你便试试。” 昔邪的语气冷的能将晚妆冻住,双手握着的扶手也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心生嫉妒 晚妆悄悄的看了一眼那快要四分五裂的扶手,设想了一下如果那是她的胳膊或者脖子的话,现在估计都断成两截了吧? 晚妆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拢在袖口中的纤纤玉手搅在一起。 “额……试试又何妨,若是他想要的话也未尝不可以。” 晚妆虽然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但她可未曾忘记说这话的初衷是为了转移话题,为了让昔邪死心离开此处。 这次重生归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未曾完成,三千年之前她以为自己一死便是天下太平,一了百了。 但却忘记了自己还有诸多重要的事情未完成,那日在修罗族昔邪的话才算是提醒了她。 晚妆喃喃低语,但昔邪还是听到了。 昔邪伸手,修长的手指伸向了晚妆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就在晚妆还未曾反应过来之际,昔邪已经快速的吻了下来,晚妆的心一沉,又来? 但是这一吻很快,却也很用力,昔邪像是在宣告什么,也像是对晚妆的惩戒。 他很快便离开了晚妆的唇,继而起身,背对着晚妆,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那要看你敢不敢试了。” 是的,晚妆不敢,她太了解昔邪的性子,她也不过就是嘴上逞能罢了,如若她真的那般做了,结果并非是昔邪会将她怎样,最终倒霉的是独活罢了。 故而晚妆不敢去试,也不能去试。 昔邪看着窗外的月光,背对着晚妆,薄唇边肆无忌惮的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意。 不仅仅是因为晚妆的妥协。 其实方才两人缠绵之际,昔邪便发觉了门口有人,但同时他也发觉门口的人没有恶意,故而昔邪也没有管。 昔邪冷峻的眸子一闪,那墨黑的衣角太过熟悉,若是未曾猜错的话,门外的人必然是独活。 独活对晚妆的心思昔邪一直都知晓,但也一直未曾戳破,只是这次晚妆已经回来了,昔邪的安全感却越来越少,故而昔邪只想着紧紧的将晚妆桎梏在身边。 因此昔邪才会私心的将两人的激情展现在独活的眼前,企图能够让独活死心。 现在晚妆的心思昔邪越来越看不透,昔邪深怕在独活的殷勤下晚妆的心思会漂移。 那个时候昔邪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再加上方才晚妆那般说,让昔邪越发觉得独活对自己来说是个威胁。 昔邪不知道自己何时变的这般的小心眼,这般的开始计较,似乎从晚妆回来开始昔邪便开始这般的小心翼翼。 许是这三千年的寂寥让昔邪心念俱灰,故而才会在晚妆初醒之后变成这般。 “我累了,要休息,妖主呢?” 晚妆知道和昔邪争辩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故而也不想多说,她起身径直走向了床边,且真的动手脱掉了外面的薄纱披肩。 她倒是毫无顾忌,昔邪却有些尴尬,他盯着晚妆的方向良久,晚妆却是不管不顾的一件件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待到晚妆身上的衣服仅仅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肚兜之际,她身上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刺痛了昔邪的眼睛。 昔邪眼睁睁的看着晚妆圆润白皙的肩膀,终究还是别开了眼睛。 “哈哈哈……” 晚妆哈哈大笑,瞬间便将自己的衣服拉了起来,起身走到了昔邪跟前,抬眸看向了昔邪。 “怎么?这个时候倒开始矜持了,方才的勇猛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晚妆红唇微启,纤纤玉手暧昧的挑开昔邪的衣襟。 她纤长的手指若即若离的透过昔邪的衣服划过昔邪的皮肤,瞬间便点燃了他的欲念。 昔邪快速的伸手握住了晚妆已经越发不安分的手指,低头看向晚妆,红眸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晚妆猜不透他眸中的笑意是何意。 “那要不要再试试,我是怕你受不住。” 昔邪邪魅的一笑,眸光紧了几分。 晚妆倒是也不慌,唇边始终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晚妆并非昔邪认识的,但昔邪却发觉很受用,出来那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昔邪想若是她能一直这般该多好。 这样的晚妆风情万种,妩媚动人,昔邪怎会不爱。 “那要看看你是否能让我心甘情愿承欢在你身下了。” 晚妆呵呵一笑,一个轻巧的转身便从昔邪的怀中抽身而出。 昔邪只感觉到怀中一松,继而手也一阵空虚,晚妆早就已经从他的怀中远离,站在远处对他微笑。 这个时候天光已经开始渐渐地亮了起来,晚妆穿戴整齐的走向可能门口,发丝有些微乱。 门已经完全倒下,晚妆有些心疼,她走向门口亲手两木门扶起来,手心之中出现了一道红光。 晚妆快速的将手中的红光对着门推了过去,昔邪红眸微闪,便看到了门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晚妆满意的一笑,轻柔的抚摸着木门,似乎带着无线的眷恋。 昔邪不明为何晚妆看上去如此的看中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似乎感情颇深,可三千年之前,纵然两人这般的亲密,昔邪却从来不知这里竟然还是别有洞天。 若是这里不是三千年之前便有的话那么现在晚妆短短的几日是万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换言之,若是不曾有天莽山的这处的话,那么晚妆便势必不会离开妖界,因着就如同她自身所言,眼下三界之中已经全然没有了她的去处。 可这里究竟为何出现,晚妆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这般珍视这里,眼下昔邪知道想要带回晚妆几乎是不可能了,那么他总该知道她留在这里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五章神秘之人 昔邪以为这世间应该无人能让晚妆这般用心,这般真心实意了吧? 但偏生她却还是那般做了。 “好,既然你不离开,那我我留下便是。” 昔邪冷然一下,微微的挥手,那扇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的关上了。 晚妆一惊,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耳朵被那强大的声音震的嗡嗡作响,她皱着眉头看向昔邪,不明白他这为何会突然之间发疯。 这门可是她刚刚才修好的,若是再坏了,那可如何是好,毕竟晚妆当下不知晓自己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 对了,方才昔邪说什么?他,他要留下?? 可晚妆怎么能让他留下呢,离开妖界,躲开他便是因着不想拖累他,可现在若是他留下了,她所有的心思不是全部都白费了? “你要留下?呵……若是我还未曾糊涂的话,那么这天莽山便该是我的地盘,就算不是我的,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妖主若是想留下是否该询问下我的意见?” 晚妆冷冷的一笑,转身看了一眼昔邪,却发觉他已经安然自得的坐在了那张晚妆最爱的藤椅上。 晚妆忽而有些气恼,他总是喜欢这般先入为主,从来都不去询问别人的意见。 “那么你是否愿意?” 昔邪看到晚妆这般,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晚妆自然是不愿意的,若是他在,指不定事情会变得多麻烦呢,再者说来,他本不该因着她所累,他是高高在上的妖主,更是魔界的魔尊,可若不是因着她,他不会成为现在这般。 堕入凡尘,说的就该是昔邪这般吧? “不愿。” 晚妆果断的拒绝。 “哦?是嘛?那是为何?给我一个理由。” 昔邪淡淡的一笑,他早就应该料到晚妆会这样说,故而并不意外。 “为何要给你理由?” 晚妆皱着眉头转身,浪费了一个晚上,而今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又是新的一日了。 就在昔邪想要再次开口之际,门外却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昔邪立即戒备的看向了门口。 而晚妆也已经察觉到了那细微的动静,挺直了身子,转头看向了门口。 莫不是茯苓又回来了?那她可真是执着,方才被昔邪挡了回去,现在却又回来了? 想来她这是不取了晚妆的性命誓不罢休的。可她也分明知道昔邪既然已经来了便不会那么快便离开,只要昔邪在,那么便不会任由她对晚妆下手。 故而晚妆越想越不对劲,不,不是茯苓,门外的气息纯正,没有一丝的邪气,不是妖,不会是妖。 就算是法力再怎么强大的妖也不会有这般纯正的气息,那么该是谁?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昔邪从藤椅上起身,走到晚妆身前和她并肩而站。 听闻昔邪所言,晚妆微微的一愣之后释然,明白了昔邪的话。 拥有这般纯正且强大气息的人,三界之中也仅有一人而已,晚妆怎么能忘了那人呢? 想来该是回去的手下告知了而今她的状况,故而他也坐不住了,才会这么早便出现在这里。 他终于来了。 晚妆的唇边带了一抹淡淡的意欲不明的笑意,继而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身上的衣服,不多时便推开了房门。 而昔邪却未曾跟出去,他一扬手,身后的一把椅子便出现在了身前,昔邪便悠哉悠哉的坐了下去,正面对着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晚妆打开了房门,门外有一束光照了进来,昔邪微微的眯了眯眼。 三千年都未曾见面了,这次想不到这么快便可以见到,昔邪想着,这故人也该叙叙旧了,但那人的本意应该是来寻晚妆的,那么他稍后便可。 昔邪一点儿都不担心晚妆会对付不了那人,虽然他现在尚且对晚妆还未曾是完全的了解,不知道晚妆身上的法力还剩下多少。 可昔邪太了解那人,他何其的谨慎小心,在不明白晚妆状况的前提之下,他是断然不会贸然出手的。 看来他今日是带着试探性而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三千年未见,怎么也该出来叙叙旧不是。” 晚妆抬眸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无端而动的树叶之外,并无半点的声响,更别人是人影了。 但那股纯正且强大的气息却近在咫尺,故而晚妆知道那人就在附近。 但她却并未费心前去寻找,而是扬声开口,语气清浅却带着威严和淡淡的冷漠。 昔邪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语气这般的熟悉,就如同三千年一般。 那个时候她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晚妆,而他是魔界的魔尊,对,那个时候他并非昔邪,而是将离。 第一次正面交锋之际,她也是用这般的语气冷冷的说:“动手吧。” 可这样一晃已经过了三千年,昔邪也从未想过他们会纠缠这么久。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昔邪的思绪。 “不愧是战神晚妆,这么快便察觉到了,许久未见,你倒是半分都不曾变化。” 那个声音听上去甚是威严,但晚妆却听出了嘲讽的滋味。 她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向面对着小木屋的一颗红杉树。 不多时,那棵红杉树便颤动了几下,继而从树梢闪现出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玄色的长衫,腰间是一条棕色的腰带,上面还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那是此人身份的象征。 他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簪起,簪子上硕大的珍珠发射的日出的红光,看上去格外的惹眼。 此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但看上去却格外的精神,方才的话都格外的有底气。 “这么早便来看我,晚妆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呢,只是晚妆早已经不是天界的战神,而今与那些小妖们也并无二异,如此这般还能劳动您的大驾,晚妆着实是不敢当呢。” 晚妆淡淡的一笑,走下了台阶,她的话虽然谦卑,但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却并无半分恭敬的模样。 说这话倒像是在嘲讽,不只是在嘲讽面前之人,还是在自嘲。 第一百七十六章天君降临 来人正是天界高高在上的天君,晚妆想不到他这么快便来了,想来她的存在或者说她出现的确是让天君有些惶恐,故而才会这么快便出现在了天莽山。 “许久未见,你还是一如当初。” 晚妆的话让天君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看向晚妆的目光。 “天君说笑了,三千年不见天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改变的,怎会一点儿都一如当初呢?就比如说千年前我尚且还是战神,出去也承蒙这个身份被人称之为上神,然而当下却什么都不是了。 眼下我住在这天莽山,别人也是想来便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里还是当初的模样呢?” 晚妆冷冷的一笑,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脸颊边垂下来的一缕碎发。 晚妆的话让天君倍感尴尬,她这意思分明就是不欢迎他,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就如同他也是,不是也一样不欢迎晚妆? 在听闻子婴回来的禀告之后,他当时也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前来,但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 毕竟他本来以为随着晚妆的“死去”,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可谁能想到昔邪当真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寻到晚妆的魂魄,眼下晚妆竟然还能重生。 若是她回来之后还想着计较三千年之前的事情,那么三界岂不是又是一场浩劫? 且就拿着他自己的私心来讲,他也是不愿意晚妆能回来的,毕竟三千年前的诸多事情都无法见光。 而他作为天君,是万万不能有哪些污点的。 “想不到你还能回来,你竟然还能回来,当年洪荒剑剑气逼人,那一剑之后,你身上的煞气尽数除掉,可你也未能幸免于难,当时你的离去可谓是天界巨大的损失啊。” 天君故作高深的开口,语气之中是难以掩盖的悲伤和遗憾,这若是换做之前,晚妆兴许也就信了。 能够让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天君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容易。 但时过境迁,晚妆都已经不是战神,现在真的便如同她自己所言不过和那些普通的小妖没有任何的区别,故而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是相信天君所言的话,那她当真是无药可医了。 不过晚妆是看破并不说破,她倒是想看看今日他前来是想干什么,绝对不可能就是来惺惺作态的演戏的吧? “我倒是从未料想到自己还能让天君这般的看重呢,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及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我倒是想知道今日能够劳烦天君亲自来一趟是所为何事?” 晚妆转身坐在了台阶上,余光瞧见了正对着门口而坐的昔邪,看到他悠哉悠哉事不关己的模样,晚妆忽而有些气恼。 他这模样,分明是来看热闹的,就差表现出幸灾乐祸了。 但晚妆转念一想,兴许他并不离开是在担心她?生怕天君会对她动手,而她并非天君的对手? 虽然眼下并未有剑拔弩张的样子,两人之间也该没有硝烟之气,但天君为人圆滑,且城府极深,昔邪着实是不放心。 不知为何,有昔邪在,晚妆安心不少,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天君这边会出现什么纰漏。 虽然她现在动手只怕并非是天君的对手,但嘴上功夫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差。 之前她还在雪猫体内之际,因着她那只可怜的雪猫没少受欺凌,但他却从未有半分的消极,而是偷偷的在那些欺凌过他的雪猫背后做小动作。 虽然那些小动作对法力强大的雪猫来说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至少他感觉自己很解气。 也是在那个时候,一直尚且有意识的晚妆便学会了诸多怼人的功夫,也学会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和事,总归要一点点的还回去。 兴许也是在那个时候,晚妆的心内便已经萌生了复仇而归的心思吧。 可心底的善良却还是要求她莫要因着她而伤害到无辜,也因此她才会蛰伏三千年,直到现在才得以重生吧? 只是而今想想,兴许那个时候她就是在酝酿,说什么让昔邪放弃,自毁灵魂,其实说白了就是还是受不住心底的煎熬,可最终却还是觉得复仇比较重要。 故而才会在昔邪的一次威胁之下便放弃了抵抗,说来真是好笑不是。 晚妆淡淡的抬眸看向天君,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昔邪恰好隐在了晨光的阴暗之处,他一直也未曾瞧见昔邪也在。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不知你是否愿意重新坐战神的位子?” 既然晚妆都已经开口询问,那么天君便也直接开口,没有再拐弯抹角。 昨日子婴回来之后天君也想了良久,依着昔邪、独活还有鸢尾都已经出动,他们三个的能力既然能够让晚妆回来,逆天而行,那么重生之后的晚妆势必不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且昔邪经历过失去晚妆一次,那么定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过第二次。 子婴虽然并未在天莽山上瞧见昔邪的踪影,且晚妆也很诡异的未曾待在妖界,处于昔邪的庇护之下,但天君猜测,昔邪定然会时刻注意着晚妆的动向。 那么这样一来,硬碰硬的强行出手,且不说晚妆自身的本事,单单凭着有昔邪,天君都占不了上风。 若是动静再大,出动天界所有之力,且不说胜算有多大,那样一来,只怕整个三界又要经历一场浩劫。 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之中,神族覆灭,修罗族也仅仅只剩下了几个残兵败将,还是独活强行将他们的魂魄留住。 眼下若是再有那样一场大战,只怕会伤害到诸多的无辜,届时恐怕会得不偿失。 故而天君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招安,在天君认为,而今晚妆为三界所不容,且她本也就是三界之中的煞气所化,能够重新坐上战神的位置,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是这般想,不见得晚妆也会这样以为,更何况他始终还未曾瞧见屋内的昔邪。 第一百七十七章三千年前 “天君这般好心,我等有些受宠若惊呢,只不过而今状况之下,天君还让晚妆重回天界做战神,本尊倒是不知天君是各种意味了?” 天君的话方才说完,不待晚妆开口,昔邪已经起身从小木屋内走了出来。 初初听到昔邪的声音,天君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晚妆的身后,只见昔邪一步步的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似乎半分都不曾改变,墨黑的发,赤红的眸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颀长的身形一点点的出现在了天君的眼前,只是他的眸中的光芒太过于冷漠,天君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他压根就未曾料想到昔邪会在此处,那么他就一直坐在阴暗之中观察着他的动向? 天君故而有些惶恐,他们三千年未曾见面,当年因着晚妆的事情,天君一度都生怕昔邪会因此前来报复,可三千年了,昔邪这边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后来天君才知晓原来是昔邪打探到了晚妆的消息,他忙着找寻晚妆,压根就没有功夫和他们计较。 然而现在,天君却压根未曾料想到他们会在这般的状况下见面。 相对于天君的错愕,晚妆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她知道昔邪迟早会坐不住。 昔邪走到晚妆坐的台阶旁边,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晚妆。 相对于之前的伶牙俐齿,当下的晚妆却安静许多,她双手托腮,美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思量。 似乎真的是在考量天君的提议。 这个时候她倒是看上去事不关己了,昔邪忽而有些气恼,她难道还存了回去的念头? 之前她几句话都能将天君抵挡回去,当下却沉默不语,在昔邪看来,她当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而今恰好天君提议了晚妆便是要顺从了。 “将离?你怎么会在此处?” 天君在短暂的怔愣和惶恐之后很快便回复了镇定,毕竟那些风浪他也是都经历过,怎么可能就这样便无所适从呢。 昔邪淡淡的挑眉,将离……将离?这个名字好生的陌生,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 若是当下天君不曾提及的话,只怕昔邪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将离这样的一个名字。 “天君这话便是有些明知故问了,三千年之前你不是便该知晓我与晚妆之间的关系了?” 昔邪邪魅的一笑,却并未看向天君,而是宠溺的伸手抚摸了一下晚妆的头顶。 晚妆略略的皱眉,但却也未曾反抗,只是任由他去了。 天君哑然,昔邪此话分明是话中有话,但毕竟那事对于他来讲并不光彩,故而他无法搭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半晌之后,晚妆感觉有些乏味,故而从台阶上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站在了昔邪的身旁,看向天君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本以为今日天君前来势必事情不会那般轻易解决,晚妆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谁曾想,这昔邪才出现,天君竟然似乎就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也是,毕竟他也知晓当年的事情他所做的并不光彩。 “本君今日前来并无半分恶意,是知晓晚妆重生,故而才会前来相邀,而今天下太平,三界一片和乐,故而晚妆无需再出战,只守着天界的一方安宁便是。且晚妆的神阶一切照旧。” 天君稳了稳心神,面上淡然,摆出了天君的架子。 不远处站着的晚妆和昔邪犹如一对璧人,晚妆的一身红衣随风飞扬,和昔邪天青色的衣衫纠缠,这两人之间的缘分早就在三千年便开始,而今是越发的浓厚。 天君清楚的知晓,若是而今两人联手,那么他怎么会抵挡的住? 听闻天君所言,晚妆嘲讽的一笑,抬眸看向了昔邪。只见昔邪也是一脸的冷漠。 “天君的话本尊倒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本尊生怕天君再拿着本尊和晚妆的事情再做文章,届时事情便有些难以处置了。” 昔邪摸了摸晚妆鸦羽一般乌黑的长发,手顺势揽住了晚妆的肩膀将晚妆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晚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却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窝在了昔邪的怀中。 昔邪倒是很受用。 昔邪的话意在三千年前,三千年前天界和神族便是拿晚妆和昔邪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说她和魔界私通,一系列的事情也不过都是空穴来风。 在昔邪看来,若非当初那般,那么后来的一切事情也都简单了许多。 只是天君始终都对晚妆心存戒备,知道她的底子并非纯正,也生怕有一日会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因此才会在晚妆和昔邪互生情愫之后,寻了一个借口对晚妆下手罢了。 到底还是晚妆心念善良,才会觉得只要是牺牲了自己便能够换取三界的和平,可到底呢,还不是神族覆灭,修罗族也覆灭。 眼下天君竟然还有脸前来让晚妆重回天界,当真是厚颜无耻。 “魔尊说笑了,本君从未想过在晚妆身上做文章,今日既然前来相邀,那么日后定然也不会有任何的刁难。” 昔邪这般明了的将三千年的事情摊开说,天君面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的。 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招安,那么他便已经做好了事情不会那般顺利的打算,再加上眼下昔邪也在,那么事情便会更加多了几分困扰。 可一切事情总好过要动手来的简单不是。 “不会刁难?” 晚妆冷冷的一笑,从昔邪的怀中挣脱出来,走下了台阶,一步步的走向了天君。 天君现在原地未曾动弹,昔邪亦是,两人都不知晓晚妆要做什么。 晚妆走到天君的身前,抬眸看向了天君,眸底是快要结冰的冷意。 “不会刁难?”晚妆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天君的话,语气又冷了几分。 “那么我的魂魄呢?芣苢的魂魄呢?我是否还应该感恩戴德?三千年的旧账我们是否也该好生的算算了,还是说你以为你现在让我重返天界所有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所谓真相(上) 晚妆微微的垫脚,压低了声音伏在天君的耳边开口,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远处的昔邪只能看到晚妆的动作,却听不到她讲话的声音,也不知晚妆究竟说了什么。 但在晚妆撤离了一段距离之后,昔邪可以清楚的看到天君的脸色煞白,瞬间变了脸色。 那眼神之中不可思议、惶恐、惊恐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交织着。 晚妆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天君眼神之中的情绪变化,似乎很受用。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那么晚妆便也不介意把话摊开了说。 天君后退了数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晚妆并不知道,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晚妆竟然知晓。 但天君转念一想,或许她这是在诓他,刻意的将话题引过来,目的就是让他说出真相。 故而天君很快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换上了一副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晚妆所言压根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此话何意?当年你是死在洪荒剑下,且洪荒剑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佩剑,也是你亲手将他刺入自己身体的。 但你大难不死,魂魄已然被昔邪寻回,这其中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参与,故而你的魂魄与我有何关系? 还有芣苢,芣苢是被夏天无杀死的,这其中的原委你最是清楚不过了,怎么现在又跟我扯上了关系呢?” 天君冷冷的一笑,居高临下的看向了晚妆,他倨傲的模样着实让晚妆恨的牙痒痒。 到现在了他竟然还在百般的抵赖,还不肯承认,这般厚颜无耻,晚妆也是觉得心累。 但天君越是这般,晚妆就越是沉得住气,一点儿都未曾慌乱,也未曾失态,事情的缘由她已经一清二楚了,自然不会因着天君的话便改变想法。 当年的事情蹊跷,但晚妆当时因着诸多的事宜,故而并未深究,但眼下竟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自然要追究当年的事情,不曾想却追根究底追到了天君的头上。 晚妆当时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点觉得可笑,也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从晚妆进入天界之后,在她的心中天君便一直都扮演一个正义之主,却不曾想到底还是她想多了,天君的卑鄙手段多了去了。 可现在了他竟然还在若无其事的装好人,晚妆觉得面前的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做工也太好了一些吧。 “那么天君当下的意思便是对于当年的事情不承认了是吗?那好,既然如此,天君便请离开我天莽山吧,你说的所谓恢复我战神的身份当下我并不会同意的。天界的门槛太高,我是怕我这一介小妖高攀不起。 但他日若是到了天君不得不承认当年之事的情况下,可别怪晚妆不念天君的提携之恩。” 见天君不承认,晚妆也并未曾多说,她依旧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似乎是生怕昔邪会听到一般。 且眼下害怕的可不仅仅是晚妆,看晚妆的状况她也是不想让昔邪知晓,那么天君就更不希望昔邪知晓了。 昔邪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若是此事让他知晓的话,那么后续的事情便会更加的麻烦了。 而晚妆担心的是昔邪会沉不住气,眼下他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和天君说话,那么势必就对三千年前的事情并不是完全了解。 眼下若是被他知晓,那么天君在孤立无援,无法抵挡盛怒的晚妆的情况下,为了自保,无非会有两个选择。 一来是乖乖的交出芣苢和她的魂魄,或者告知那魂魄的去向。 二来便是两败俱伤。 天君若是用他们二人的魂魄威胁昔邪的话,那么事情便更加的艰难了几分。 昔邪向来都是心高气傲,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如此这般的话只怕他会坏事。 晚妆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她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且她的存在也许本来就是一个最大的麻烦。 但是她却不能也不想拿着芣苢的今后冒险,一点儿都不可以,晚妆从未忘记自己此次归来是所为何事的。 “呵呵……”天君干笑了一声,脸色变了变。 晚妆如此的胸有成竹,天君担心只怕事情早就已经被晚妆知晓,可天君瞧出了晚妆当下不想让昔邪知晓此事。 那么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既然是不想让昔邪知晓,那么晚妆便不会将事情在此处说破。 在未曾想到接下来的对策之际,天君只能先行脱身,今日既然不能招安,那么后续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了。 “本君实在不知你在说什么。不过既然你未曾有再次重回天界之打算,那么本君便给你思量的时间,日后若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寻我,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本君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天君后退了几步,晚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动作,却并未阻拦。 晚妆早就瞧出了天君的意图,只是未曾说破罢了。 当下的情况而言,天君自然也不会立即给她什么答复,但是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昔邪看着天君腾云离开,他皱着眉头看向晚妆,不知道两人方才究竟说了什么,为何天君会这般匆忙的离去。 昔邪的心一沉,下意识的想到了兴许是晚妆答应了天君要回去,故而起身欲追去。 这个时候晚妆却回过了身子看向了昔邪,她淡淡的一笑。 “别追了,我并未答应他要回去。” 晚妆知晓昔邪定然是误解了,语气淡淡的解释。 若是被他追上,两人之间有了什么冲突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故而晚妆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下比较好。 “那……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 虽然听到晚妆说自己并未答应天君,昔邪的心放松了一下,但他还是想要知晓两人说了什么,究竟有何事情是他不知晓的。 “呵……我为何要告诉你?难不成我现在连与人说话的自由都不能有了?” 晚妆冷哼一声,转而越过昔邪身边进了屋内。 第一百七十九章所谓真相(下) 昔邪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多时便听到了木屋的门被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昔邪忽而有些气恼,但好在她说了自己并未答应天君要再次回到天界供职,这样他便也可以安心不少。 但昔邪却很想知晓究竟是何事能够让想来冷静的天君脸色大变,虽然不过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昔邪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晓却非常重要的。 可眼下因着晚妆的态度,他根本就是无从查起,天君那边是势必不会告诉他的,三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势必是天君不愿意让外人知晓的,那么必然也不会让他知道。 晚妆这边也定然是存了什么样的顾虑,也定然不会让他知晓。 这样一来,此事便成了无头案,昔邪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丁点儿都不知道,怎么查呢。 远处的太阳已经高升,天莽山上顿时暖洋洋的,昔邪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木屋门,目光如炬,过了良久,昔邪终于转身离开。 看晚妆的状况并不打算和他回到妖界,故而他也无法强求,只能先行离开,后续再想办法。 门内的晚妆一直都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见半晌外面都没有一丝丝的响动,她从门缝向外看去,看到昔邪的背影离去。 晚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有些空虚,方才两人抵死缠绵之际,晚妆虽然之前一直都是被动的,但却很享受。 后来渐渐的,她便也忘记了最初的抗拒,忘记了初衷,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那场情事之中,那个时候觉得无比的充实。 但眼下看着昔邪离开,晚妆心里却是有些失落,即便从一开始她便让昔邪离去,但当他真的转身之际,晚妆却觉得有些难过和不舍。 晚妆转过头不去看昔邪离开的背影,强迫自己不冲出去将他留下。 罢了,只要他不参与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之中去,那么今生便无忧。 她本就已经不被三界所容,那么现在离去便也无妨,若是能够凭借她一己之力换回芣苢,那么她觉得也值得。 只是她却始终未曾考量过自己所有的决定在被昔邪知晓之后他会作何感想,他是否也会同意这般,是否也会让她置身在危险之中,可他却要置身事外。 但眼下晚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行思量接下来该如何。 毕竟今日话已经说开了,势必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但和天君对抗,不会那般简单。 且她都已经决定了要只身一人,势单力薄,想必要费一番周折了。 但晚妆当下也是无所畏惧。 …… 妖界。 昔邪从天莽山离开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妖界,关于晚妆和天君之间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昔邪从未打算置之不理,但也不能强求,因此需要好好的思量一下。 但刚刚回到妖界,便有底下的人前来告知,说独活在今日晨起天光微亮之际便离开了妖界。 且走的匆忙,看上去脸色也不大好,也并未说为何离去,或者说去哪里,只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妖界。 昔邪微微的一愣之后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手下离开之后,昔邪意味深长的笑了。 独活离开昔邪并不感到意外,昨夜在天莽山上看到他和晚妆那般的痴缠,若是他回来之后还能看到独活悠哉悠哉的待在妖界,那才是真心有些奇怪了呢。 独活对晚妆的心思一点都不比昔邪少,这一点昔邪从未怀疑过,但在感情之中,不会允许有三个人存在。 且依着当下晚妆的状况,昔邪自然连半分靠近晚妆的机会都不会给独活。 独活这三千年来尽心尽力的相助,昔邪自然会放在心上,但也不会因此作为将晚妆让出去的理由。 不能,也绝对不会。 眼下独活离开倒是也好,省了昔邪许多的心思,虽然他这般多是故意的成分,但却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况且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晚妆和天君之间究竟有何事是昔邪不曾知晓的。 “禀告妖主,魔尊驾临,眼下在花园等候。” 昔邪正要回寝殿之际,一个侍女匆匆忙忙赶来禀告。 昔邪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转而向着花园走去。 侍女所说的魔尊是窃衣,但窃衣自从上次昔邪回来接管了妖界之后便跑的无影无踪,似乎生怕昔邪会将他再捉回来一般。 怎的今日竟然主动上门了。 窃衣虽然一向看上去没有正行,但遇到事情却从来不含糊,这也是为何昔邪会放心的将妖界还有魔界交给窃衣的缘故。 眼下窃衣主动上门,昔邪便猜想应该是有事了。 故而昔邪片刻也不曾耽误便立即去了花园。 他刚刚踏进花园的拱门,便看到窃衣一身白衣在凉亭之中踱步,似乎很焦急。 就在此时,窃衣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便立即转过身来,看到昔邪归来,窃衣脸上焦急的表情才有些许的缓和。 窃衣立即从凉亭中走下来,快步走到了昔邪的身前。 “天君召集了天界所有的兵力在天门外,天门外下了结界,外人一个都进不去,也无法窥探天界内的事宜,故而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你,晚妆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吧?” 窃衣也半分没有和昔邪寒暄,开门见山的便说明了今日自己前来的目的。 昔邪皱眉,从天君离开天莽山到现在也不过是两个时辰不到他便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兵力,他这是意欲何为? 这么快的时间,且他还是刚刚从天莽山上回去的,故而昔邪知晓定然是和晚妆有关。 而窃衣的想法也同样简单,天界已经三千年没有什么动静了,自从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元气大伤,故而天君令天界好生的修养。 可眼下晚妆方才回来,天界就有了这么大的动静,故而窃衣便猜测定然和晚妆脱离不了干系。 也只有晚妆能让天君这么沉不住气了。 窃衣想的是天君是要趁着晚妆才重生,根基不稳之际对晚妆下手? 但为何要这般大的动静呢? 第一百八十章召集兵力 窃衣在不了解事情的缘由之际,只能先行前来告知昔邪,看他是否有对策,或者是否能够探知天界的状况。 相对于窃衣的焦急,昔邪倒是冷静许多,虽然他相信窃衣猜测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但昔邪觉得天君眼下召集了所有的兵力也并非是前去对付晚妆的。 天君已经知晓了他就在晚妆所在的天莽山上,故而天君在没有一点儿胜算的前提下,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但他前脚离开,自然不会就知晓昔邪随后便也会离开,故而他不会这么快便召集兵力进攻天莽山。 而且,天君自然也知晓,凭借着当下的状况,魔界有窃衣,妖界是昔邪,他应该知道,昔邪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哀鸿遍野,天君自然不会想着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若非是针对晚妆而来,那么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天君召集了所有的兵力是所为何事呢? “我们是否应该前去看看晚妆以防天界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窃衣见昔邪不说话,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故而半晌之后才开口提议。 “不必。想来他应该不会这么快便对晚妆下手。” “这么快?你的意思是天君已经早就知晓了晚妆重生,或者说天君已经见到晚妆了?” 窃衣不可置信的看向昔邪,天君的动作这般快? 昔邪淡淡的点头,继而伸手,不多时,手心便出现了一只纯黑色的蝙蝠。 这个蝙蝠窃衣自然认识,这是魔界独有的,名曰传音兽,为蝙蝠形状,可穿越任何的结界,没有阻碍,能探知结界内的所有事物,并且将情况带回来给主人,且不会轻易被发觉。 但这传音兽甚是稀少,且每一次使用,它都会沉寂几十年但百年不等,故而窃衣从不轻易使用,但眼下昔邪将传音兽放了出来。 那么想来应该是昔邪即便知晓天君不会那么快便对晚妆下手,但也知道天君的行动和晚妆有关,故而他必须知晓当下的状况。 昔邪看着传音兽离开的方向,目光深邃。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若是天君真的是针对晚妆而来,你会如何?” 窃衣看了一眼已经消失无踪的传音兽,转而看向了昔邪。 他一直都知晓晚妆在昔邪心目之中的位置,故而知道若是天君对晚妆出手的话,昔邪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但若是眼下的状况下,昔邪是否还会不管不顾的重蹈覆辙,且晚妆那边是否会同意。 昔邪长长的叹息一声,继而向前走去,半晌未曾回答窃衣的问题。 窃衣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沉默,就在快要拐弯之际,窃衣才听到了昔邪低沉的声音。 他说:“若是能护她周全,那么一切都值得。” 听闻此言,窃衣便再未曾追问,昔邪的话再是明显不过了,只要是能够保护晚妆周全,那么昔邪势必会付出一切代价,在所不惜。 “若是需要相助,尽管开口。” 窃衣叹息一声,停下了脚步,昔邪点头,转而离去。 窃衣现在原地看着昔邪的背影良久才离开了妖界。 …… 独活山。 独活在从天莽山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妖界,天莽山上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他的眼前似乎一直都还浮现着那般香艳的画面,晚妆细腻白皙的皮肤深深的刺痛了独活的眼睛。 还有她的娇吟,昔邪的低喘,对于独活来说都是深深的煎熬。 故而独活知晓自己并不能再在妖界呆下去了,他无法装作事不关己,若无其事的模样,更加无法平淡的面对昔邪。 在晚妆还未归来之际,独活可以和昔邪合作,那是因着他们之间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但现在晚妆已经平安重生,故而接下来的事情早就已经不需要他了。 故而独活觉得自己再呆下去都是多余,还不如早些离开。 现在他和昔邪之间的关系是情敌,还怎么能若无其事的相对呢? 尽管独活从来都知道,在晚妆的面前或许自己并没有什么希望,但他对晚妆的心思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只是他刚刚回到独活山便探知到了天界的动向,独活不解,不知道为何天界会忽然召集了所有的兵力,且还下了结界。 这般盛大的场面,独活也就是在三千年之前的仙魔大战上见到过。 可这三千年天界一向低调,怎会突然就召集兵力呢? 独活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晚妆难不成是天界这么快便要对晚妆出手了吗? 于是独活还未进了自己的寝殿,便第一时间下山了,但下了山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该去妖界通知昔邪?但独活却私心的想着自己能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晚妆身边的人。 那去天莽山?可独活实在无法昨夜的那一幕现在还能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他纠结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柔的女生。 “药君这是要去往何处?” 独活转身便看到了鸢尾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身铁灰色的劲装,飒爽英姿。 独活愣了愣,该不会这般巧合吧?这里还属于独活山的地界,故而独活可不会相信鸢尾是恰好经过这里。 “我从凤凰山而来,本想着上山寻药君,不想会在此处碰到了药君,看来药君也定然已经知晓了天界的动向吧?” 鸢尾从天莽山离开之后也还未走远,只是第一时间回了凤凰山,本想着而今晚妆已经是平安重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还有昔邪,她打算再次自封在凤凰山。 尽管她对于芣苢的生死仍然心存一丝念想,但她却也知晓自己并非昔邪,没有一个三千年用来苦苦寻觅。 且即便是寻到了,他对自己又心存多少的爱恋? 还不如就当做世事已过。 可她也不过刚刚回到凤凰山便知晓了天界的大动作,因此第一反应便是来寻独活。 她早就猜到了独活不会在完结多逗留,没想到竟然就在山下碰到了。 故而鸢尾猜到独活应该是知晓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重返天界(上) 而独活看鸢尾的装扮便该是猜到了她今日前来是势必要和晚妆并肩作战的,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天莽山。” 独活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鸢尾也并未再追问任何,两人便向着天莽山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降临在天莽山山顶,走过了面前的这片树林便是晚妆的小木屋。 鸢尾和独活一步步的踩在那些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搁置声响,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向前,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但天莽山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诡异的安静,且每次经过这片树林之际,鸢尾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像是……像是有人躲在暗处看着她一般,但天莽山上因着之前的那个结界,连个生灵都不曾有,也没有旁的气息,更加没有风。 虽然现在结界随着晚妆而来,已经完全消散不见了,但除了结界没有了之外,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还是没有生灵,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鲜活之气,故而鸢尾一度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看独活的样子便也知道了他并未有这般的感觉。 但每次前来,鸢尾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算了,鸢尾刻意的去忽略了这种感觉,跟在独活的身后向着晚妆的木屋而去。 只是鸢尾似乎忘了去计较,为何晚妆在离开了妖界之后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天莽山,并且在自己安顿下来。 那座被晚妆据为己有的小木屋究竟何时出现在自己,是何人所有,为何晚妆看上去那般的轻车熟路。 以及为何晚妆刚刚出现在天莽山,天莽山上的结界便尽数除去,还有自己那些奇的感觉,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若是幻觉,为何偏生会在此刻出现,真的有这般的巧合吗? 只是鸢尾从未将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思量过,也从未认为这些事情之间有任何的关联。 两人走到了树林的尽头,晚妆的小木屋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但这里却也是一如既往的沉寂,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战斗的一片狼藉的场面,而晚妆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门外的藤椅上晒太阳,很是悠闲。 她的红衣随风舞动,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而晚妆许是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气息,故而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不远处的独活和鸢尾两人,晚妆却再次闭上了眼睛。 故而院中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晚妆才从藤椅上支起了身子,一手托腮,看向了两人,看到鸢尾的一身劲装,晚妆的目光沉了几分。 “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呢,怎的我这天莽山都快被各位踏平了。若是两位也是来劝我回妖界的话,那么便请回吧,恕不远送。” 晚妆的语气冷淡而疏离,她以为是昔邪让他们前来相劝,让他回去的。 独活和鸢尾两人对视一眼,天君的兵马并未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是他们想多了,天君并未想对晚妆下手? 可若非是对晚妆下手,何以能劳动天界这般大的阵仗呢? “晚妆,你可知天界眼下在集结所有的兵力?并且下了结界?” 鸢尾上山一步,率先开口。 听闻鸢尾所言,晚妆迅速了从藤椅上起身,收敛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所言属实?” 晚妆沉声询问,鸢尾坚定的点头。 晚妆眯了眯眼,看向了天空,天界在集结兵力,但现在却并未有半分出现在天莽山的迹象。 且从天君离开到当下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直接翻脸。 且他若是想对自己下手的话,定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下且不说他并不知道昔邪已经离开,若是昔邪在的话,他连上前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如此大动干戈,发出这般大的动静呢。 晚妆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若是不是针对她而来的话,那么只能是…… 晚妆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若不是她,只能是那件事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未想到该如何动手,眼下事情便这般迅速的发生了。 晚妆从台阶上走下来,正要腾云而起,却被鸢尾拉住。 “你要去何处?” 鸢尾不知为何晚妆在得知天界在调集兵力之际会这般的紧张,而今天界的兵力并未出现在这里,那么她在紧张什么? “天界。” 晚妆试图推开鸢尾,但鸢尾却在听闻她的回答之后越发用了力气。 “天界?晚妆,你是疯了吗?你明知道天界而今在召集所有的兵力,且你现在的状况还要扑上去,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鸢尾不明白晚妆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现在是在天莽山,还有昔邪,还有他们,但是上了天界便完全都是天君的地盘。 届时哪怕是天君再怎么不济,那结界也不会是吹弹可破的,等到他们硬闯了进去,只怕晚妆都不复存在了。 到那个时候便说什么都晚了。 因此鸢尾不管晚妆有什么样的理由,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前去冒险的。 “呵……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便一定回不来了,我偏生就要试试看,我倒是想看看方才还让我官复原职的天君如何让我再死一次。” 晚妆虽然知道鸢尾是在担心她,但她却还是不能告知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自己非去不可的原因是什么。 故而晚妆便只能用自己的任性来掩盖。 可她同样也知道事情不能耽搁,故而她也不能和鸢尾纠缠太久。 于是晚妆便用力的从鸢尾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她还没走了几步便被独活拦下了。 晚妆有些无语,自己当真还是说过五关斩六将啊。 “今日谁若是拦我,便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晚妆冷哼一声,眸光冰冷的看着独活。 但独活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打算,反而更上前了几步拦住了晚妆。 “辛夷,莫要胡闹,你在天界时日不短,那里是你想闯便能闯的地方吗?” 独活也有些恼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重返天界(下) 辛夷?晚妆听到这个名字之际有些微微的一愣,好陌生的名字,她半晌才反应过来独活叫的是她。 可这个名字带给她的除了耻辱再没有其他。 辛夷,那是魂魄不全的晚妆,那是上神苏叶之女,虽然空有神阶,却没有一丝的权利。 那段记忆,晚妆早就在强迫自己去遗忘,但现在在独活喊出这个名字之际,所有尘封的记忆在瞬间便被恢复。 晚妆的眸光更加冷了几分,所谓上神之女,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牵制她,在她丧失了那段记忆之后将她困在天界罢了。 可怜她还以为自己可以过安生的日子,却不想一切都是空想而已。 晚妆冷冷的看了独活一眼,继而却清冷的笑了。 “你确定今日你要拦着我?” 晚妆墨黑的发和鲜红的衣服无风舞动,看的独活心惊。 一旁的鸢尾知道这是晚妆生气的先兆,两人搭档多年,且晚妆从来都将她当做朋友一般看待,故而鸢尾最是了解晚妆不过了。 依着晚妆的性子,她越是生气就越是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会始终带着笑意。 鸢尾不知道独活的哪一句话在不经意之间惹怒了晚妆,但现在鸢尾知道他们不能再拦着晚妆,只能放行,不然晚妆只怕真的会动手。 故而鸢尾便上前轻轻的扯了一下独活的衣袖,示意独活让开,而独活看到晚妆这般也愣在了原地。 而此时晚妆看上去倒是反而不着急了,冷冷的和独活在僵持。 独活被鸢尾拉到了一边,为晚妆让开了路,晚妆轻轻冷冷的一笑。 “今日便不奉陪两位了,他日若是两位有空,可来我处叙旧。” 晚妆回过身子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不等他们回答便扬长而去。 独活看着那一抹鲜红消失在了天际,眸光有些黯然,他知道为何方才还温和的晚妆会之所以那么快便翻脸,都是因着“辛夷”这个名字。 在他的心中,只有晚妆还是辛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晚妆能离自己近一些,故而在他的心中,他都一直愿意承认晚妆只是那个不染纤尘,不问世事的辛夷而已。 就算那个时候,她空有神阶,其他的都是一无所有,就算那个身份只不过是天界为了牵制她而凭空捏造的,但独活却觉得那样更好。 可不想,晚妆却当那个身份是一种耻辱,不愿意去承认,更加不愿意去记得。 独活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眼下我们是否应该告知昔邪?晚妆只身前往天界,若是天君当真是要对付晚妆的,那么只怕晚妆会无法全身而退。” 鸢尾自然也知道独活伤心,但眼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试图转移独活的视线。 眼下晚妆只身前往天界,无非是自投罗网,只是鸢尾不知究竟有何种大不了的事情让她这般不顾一切的前去冒险。 可眼下依着他们两人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天界,反而会给晚妆徒增麻烦。 因此鸢尾首先想到的便是通知昔邪。 独活沉吟了片刻,权衡再三,目前也只能是前去通知昔邪,且片刻也不能耽搁。 就算是独活知道自己在晚妆的心目中也许什么都不算,但他无法说服自己对晚妆置之不理。 决定了之后两人便兵分两路,独活前去追赶晚妆,至少也应该知晓晚妆当下的状况,而鸢尾便先行赶往妖界通知昔邪。 鸢尾出现在妖界之际,窃衣方才离开不就,而昔邪正要前往寝殿便看到鸢尾匆匆而来。 “昔邪,晚妆去了天界。” 鸢尾站在昔邪面前,也不寒暄,也不顾及什么礼数了,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昔邪顿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鸢尾,他已经猜到了天界应该是不会调兵前去天莽山,既然天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怎的晚妆会自己前去天界呢? 难道说晚妆知道天界调兵是为何?而天界调兵的原因就是和晚妆于天君之间的不为人知的恩怨有关联? “当真?” 昔邪追问了鸢尾一句。 鸢尾点头,“当真,药君跟了去,但眼下不知天界那边的状况如何,我们怕晚妆应付不来,且我和药君的身份这个时候出现在天界,反而会给晚妆带来麻烦,只能让你前去了。” 昔邪点头,转身便要跟着鸢尾前去,就在此时,昔邪放出去的传音兽却也飞了回来。 昔邪顿住了脚步,伸出了手,传音兽便落在了昔邪的手心,继而传音兽身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光芒,那光芒直接冲着昔邪的太阳穴而去,随着那道黑光散尽,昔邪手上的传音兽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之后昔邪的脸色变了变,继而没有丝毫停留的腾云而起,鸢尾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紧随着昔邪而去。 昔邪一直都紧紧的皱着眉头,方才那是传音兽将在天界探知的消息传给了昔邪。 眼下天界召集了所有的兵力在天门,而晚妆从天莽山离开之后便直接冲着天门而去,眼下传音兽探知到晚妆在天门和天界的人在对峙。 且晚妆试图破开天界的结界。 传音兽本想着进入结界探知到天君调兵的原因,可不成想这一次天界的结界却是尤为结实。 传音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破开了一个小口,可正要进入之际,天君便已经察觉到了,于是传音兽便只能立即回来。 昔邪知道鸢尾和独活眼下都是上神的身份,而晚妆什么都不是,故而若是还和晚妆搅和在一起,现在晚妆这边的话,天君虽然不能将独活和鸢尾怎样,但会将所有的怒气都加诸在晚妆的身上。 眼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鸢尾和独活便只能选择后退。 而昔邪便不一样了,他本就是魔界之人,且也早就和天界撕破了脸,现在出现,最为合适。 只是昔邪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般简单,既然晚妆会这般冲动的出现在天界,说明在从天莽山离开之后,天君便已经想到要有所行动了。 那么接下来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双方对峙 待到昔邪和鸢尾到达天界之际,便看到晚妆隔着一道结界在和天君对峙。 里面的天君身后是天界所有的兵力,黑压压的一片,而外面的晚妆却只有身后的独活。 但气势上,晚妆却没有丝毫的逊色,反而更加的盛气凌人,昔邪上前,看到那道结界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细微的裂痕,若是再动手,只怕结界迟早会崩塌。 不用想昔邪便也猜到了定然是晚妆的杰作。 鸢尾看到独活已经现身,想着她本来便是晚妆的坐骑,凤凰一族心高气傲,一生都只认一个主人,故而鸢尾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独活看到昔邪前来,默不作声的退后了几步,站在了鸢尾的身侧,晚妆的动作很快,故而独活并未追上。 他来的时候正看到晚妆发疯一般的企图将结界破开,而里面的天君虽然有些慌乱,但并未有所行动。 可眼看着结界已经有所行动了,独活也看到里面的天兵们已经蓄势待发,故而独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暗处出来,拦住了晚妆。 不知是晚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有些失态,还是意识到了危险,在独活出现之际,晚妆便立即停下了动作。 在昔邪到来的这段时间,晚妆都未曾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和天君在沉默僵持。 她的红衣随风舞动,清冷的眸子这个时候却像是随时可能迸发出火焰一般。 昔邪才来之际,也以为晚妆在和天君在沉默的对峙,但不多时便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晚妆动用了传音术在和天君进行交谈,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小的气场,外人根本无法探知,也自然无法得知两人在说什么。 “今日前来,你是想好了要回到天界是吗?” 看到晚妆动用法力企图强行破开这个结界之际,天君有些慌乱,当下情况紧急,他耽误不了多久。 可现如今有晚妆在此,他无法脱身,更加不能让晚妆进来,那样一来,他唯一的筹码便不复存在了。 可晚妆却没有丝毫要放弃的迹象,若不是独活前来,天君都担心这个结界怕是要撑不住了。 天君当下虽然别无他法,故而只能和晚妆周旋。 再加上现如今昔邪也来了,鸢尾和独活的立场也再明显不过了,天君知晓,一旦动手,他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可这个时候天君也察觉到晚妆没有直接明了的开口,而是用了传音术,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晓。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晚妆显然是和他一样的着急,但却还是不想让外人知晓,那么晚妆的顾虑要比他多一重。 这样想来,天君觉得自己还多了一成的胜算。 “呵……莫要废话,是否东皇钟有了动静?你现在不放我进去,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晚妆可不想和天君废话,她知道既然天君有这么大的动作,那么必然是大事,现在还设下了这般坚固的结界,无论怎么想,晚妆都觉得是东皇钟出现了什么状况。 天君越是不想让他接近,晚妆便越是想要知晓,本以为自己想要的某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没想到这么快便让她没有了选择。 可现在昔邪等人这么快便出现在了天门,晚妆反而是有了顾虑。 “既然你没有重回天界的打算,便没有神阶,既然如此,便并非我天界之人,故而天界内部的事情你也无权知晓。” 天君的语气也冷了几分,看到晚妆当下的状况,天君故而想到了一个主意,两全的准备。 若是以此作为要挟,让晚妆回到天界,那么那事就是让她知晓便也无妨,毕竟那个时候晚妆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若是她不答应,那么也无妨,反正这般僵持下去,焦急的是她,即便她耐不住性子强行闯入到结界之中来,也无妨。 若是没有他,晚妆也成不事。 天君料想到最坏的结果便是如同三千年的仙魔大战一般哀鸿遍野,但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而晚妆也会被天下所不容,想来那应该并非是晚妆想要的结果。 “你……” 就在晚妆要再次开口之际,昔邪上前轻轻的揽住了晚妆的肩膀,继而晚妆的传音术便被破解了。 晚妆皱眉看向了昔邪,却见他正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手,但他却并未看向晚妆,而是遥遥的看向了天君。 “有什么话天君不能直截了当的开口吗?难不成堂堂天界之主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昔邪嘲弄的声音透过结界传到了天君的耳中,自然身后的一众天兵们也听到了。 天君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昔邪的话恰好说中了天君的痛处。 但很快,天君便恢复了常态,转而带了云淡风轻的表情。 而晚妆却是莫名的紧张,她在担心天君会不会将那些事情说出口,但转念一想,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讲必然也是不光彩的,他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晚妆……是……是你吗?” 就在双方都各怀心事之际,一个不可置信的男声从晚妆的身后传来。 晚妆皱眉,却并未回头,她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思去认亲。 可那人却丝毫没有死心,而是一步步的向着晚妆而来,晚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忽而有些心烦。 不管是何人,他可真是会挑时间,偏生在这个时间出现。 一直默不作声的鸢尾向后看去,看着一步步前来的人也有些惊讶。 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天君是面对着晚妆的,自然能够瞧见她身后之人,但等到他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之际,眸光之中多了几分哀伤。 可转念一想,或许会因着此人的出现他可以暂时的脱身,毕竟那事耽误不得。 因此天君便沉默不语的看向那人一步步的向着晚妆走去,等待着时机。 “晚妆……你终于回来了是吗?” 那人走到晚妆身后,似乎生怕自己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个幻境而已,故而迟迟未曾上前。 第一百八十四章阳起出现 听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身后,即便是自己再多么想要置之不理,眼下也都说不过去了,故而晚妆这才转身。 她本想着笑脸相迎,可等她转身看到来人的面容之际,她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眸光也冷了几分。 想不到这么快,在这样的地方就遇到了,晚妆转而冷笑一声,更深的往昔邪的怀中靠过去。 来人正是阳起,因着三千年前晚妆的死,阳起这些年一直都在蓬莱岛上修炼,不问世事,不见世人。 时日久了,他反而习惯了,便也感觉自己就快要忘却了尘世,但今日他却感应到天界有异动,本来想着置之不理,但隐隐之间似乎有别样的感觉,故而阳起便赶来了天界。 他刚刚上了天门,便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高大的男子相偎在一起,而他们的对面几乎是整个天界的兵力。 双方似乎是在无声的对峙。 那个时候阳起已经管不了为何天界会突然召集那么多的兵力在此处了,他的视线都在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身上。 虽然未曾看到女子的正脸,但阳起却隐隐的觉得她莫名的熟悉。 那个名字也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故而阳起一步步的走近,越是走近,那种熟悉的感觉便越是强烈。 眼下阳起看着面前这个面容依旧的女子,心中却是一阵莫名的酸涩。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但看到她那般亲昵的依偎在昔邪的怀中之际,他只觉得难过。 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无法靠近她的身边半分。 看着晚妆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嘲弄,阳起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三千年前的种种在这一刻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因着自己心生嫉妒,才会害了晚妆。 可她却最终顾念着自己是神族最后的一脉,放过了他。 那个时候阳起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底的感觉。 自此之后,这三千年他便与世隔绝,不争不抢,但在某个时候,他还是会想起三千年的事情。 那个时候虽然要面对诸多的事宜,但总归还是看她一眼。 “原是阳起神君啊,真是许久未见了呢。” 晚妆淡淡的看了一眼阳起便别开了目光,转而媚眼如丝的看向昔邪。 倒是让昔邪的心里一沉,不知晚妆是否是在做戏给阳起看的。 果真,这般的晚妆让阳起有些难堪,他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目光,微微的叹息一声。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愣了半晌,阳起喃喃低语。 “看来神君对于我能归来甚是失望呢,怎么?没想到我这般的命大,还能活着回来是不是?那当真是让神君失望了,晚妆还有诸多的事未曾完成,故而便回来了。若是神君瞧不过,那么慢走不送。” 晚妆冷哼一声,红色的衣袖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飞舞。 阳起的眸光沉了沉,晚妆分明是在故意的曲解了他的意思。 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种下的因,也应该自己尝了这样的果,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余地。 可就在阳起要再次开口之际,他的余光便瞧见了天君已经带着那些天兵趁着他和晚妆说话的空档集体的消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晚妆也自然发现了。 晚妆用力的推开了昔邪,疾步走到了结界的跟前,结界照旧还在,但天君和天兵们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晚妆狠狠的用法术打在了结界上,本来已经出现裂缝的结界现在更加的脆弱。 昔邪正要上前阻止,但不想晚妆只这一下子却再没有动手,转身看向了阳起。 晚妆怒极反笑,一步步的走到了阳起的跟前,盛气凌人的看向阳起。 “我还以为阳起神君今日前来是来见我的呢,却不曾想是在为天君做掩护,神君果真是大爱无疆呢。” 本就是阳起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也难怪晚妆会以为阳起的出现是为了给天君作为开脱的。 而天君也恰好就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 许是晚妆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咄咄逼人,阳起退后了数步,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昔邪见状,上前拉住了晚妆,他知道阳起的出现不过是恰好而已,并非是故意。 “今日神君见也见了,我也不管你是否是为了给天君做掩护的,只不过下次相见,还请恕晚妆不不念旧情之罪,不过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旧情可以念的。” 晚妆冷笑着转身。 阳起愣愣的看着晚妆转身的背影,僵在了原地,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说他们之间没有旧情可念,是啊,也的确是没有。 所有的旧情也不过就是多年前因着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差点让晚妆死去。 当年晚妆能够留下了他的一命,实在是不易。 故而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旧情呢。 “走吧。” 不知为何晚妆改变了机会,转而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君设下的那个已经开始破碎的结界,转身离开。 其实只要晚妆再给那个结界一个重击,结界便可以被破开。 可在最后一步之际,晚妆却选择了放弃。 原因也很简单,今日惊动了昔邪,就连阳起都被惊动了。 且晚妆尚且还不知道阳起究竟是敌是友,故而她不能冒险。 此事并不能被昔邪知晓,故而晚妆选择放弃。 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若是今日真的如同她所想的事情的话,那么天君自然也会考量许多。 既然那件事情是眼下天君唯一的筹码,他势必不会轻易的失去。 这样一来,晚妆便也知道没有危险。 看着晚妆离开,昔邪看了一眼阳起,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哪怕他一直都猜不透晚妆的心中在想着什么。 鸢尾看着残破的结界和一脸苍白的阳起,有些后悔自己告知了晚妆是天君在召集兵力的事情。 最终没有发生些什么,却让结果这般的狼狈。 “神君,晚妆方才重生不多时,故而性子有些古怪,还请神君莫要介怀。” 鸢尾上前,轻声的开口为晚妆解释。 当下依着晚妆的处境,还是不要树敌太多才是。 阳起苦涩的一笑,继而轻轻的点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晚妆的秘密 其实不需要鸢尾解释,阳起也知道晚妆心中所想,不过终究还是他有所亏欠,故而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只是阳起还是觉得有些失落,看着昔邪和晚妆相依相偎的样子,阳起着实觉得心中太过于苦涩。 “无妨,眼下她能平安归来便好,其他的无妨。” 阳起凄凉的一笑,转而看了一眼那个结界,方才被晚妆重重的一击之后,结界本来就已经开始破裂了,眼下估摸着应该是天君收回了法力,因此结界已经渐渐的消失了。 阳起想了想,最终还是未曾走进去查看,这应该是天界内部的事情,故而他不便也不想插手。 只是阳起却突然想起为何晚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门,既然天君并非召集了兵力对她下手,她自己又何必自投罗网呢? 一切都似乎太过去诡异了,三千年前,阳起是亲眼看着晚妆将洪荒剑刺入了自己的体内,看着她死在了昔邪的怀中。 但不知昔邪究竟在这三千年之中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最终还是将晚妆寻回。 且看晚妆盛气凌人的模样,该是和天君之间有莫大的仇恨,因此才会在误会了阳起为天君开脱之际,那般的生气。 可究竟是何种的仇怨呢? 而这边的鸢尾和独活看到阳起这般的模样,也知晓现如今没有了解释的必要,故而起身离开。 但离开天门之后,两人却不知该去往何处,昔邪想必应该是跟随晚妆去了天莽山,晚妆一开始便似乎对妖界有所抵触,故而眼下定然不会回妖界的。 昔邪在拗不过她的情况下,只能跟随晚妆去天莽山。 可鸢尾便也罢了,独活去了岂不是尴尬,因此两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且回独活山吧。” 半晌之后鸢尾听到独活低低的声音传来。 鸢尾也未曾反驳。 她现在确实是有些后悔告知了晚妆天界在召集兵力的事情,早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这般,且还要牵扯出一连串的麻烦事情来,何不就让晚妆不知晓便也罢了。 谁能想到多年沉寂的阳起神君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门外。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最开始的时候便压根不知情,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鸢尾即便的后悔也没有用了。 鸢尾觉得昔邪定然会怪她,他是万分不会让晚妆前去冒险的,可鸢尾却没能考虑到那么多,幸好最终也未曾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天界对晚妆有一丁点的不利的话,那么即便是昔邪不会将她怎么样,鸢尾自己都能后悔死。 眼下听闻复活要回独活山,鸢尾思量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昔邪和晚妆的面前比较好。 …… 天莽山。 晚妆带着怒气归来,而昔邪紧随其后,可晚妆像是压根都当昔邪不存在一样,径直进了小木屋,可当她转身要关门之际,昔邪的衣袖挥动。 小木屋的门便被一阵强大的力道推开,不过昔邪的力道控制的刚刚好,不至于伤到晚妆。 晚妆狠狠的看向昔邪,继而从门槛之中踏出来,不由分说的便对着昔邪动手。 晚妆的招式凌乱没有丝毫的章法,但是每一招都用了十成的功力,可她魂魄不全,故而功力自然也就是以前的几成而已。 三千年她也只能是和昔邪打成一个平手,现在怎么可能还是昔邪的对手。 但昔邪怎么可能舍得对晚妆动手,她的每一招昔邪都轻松的躲开,但却并不还手。 可昔邪越是这样,婉转就越是生气,眼下她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泄愤罢了,可就在昔邪的躲闪之中,却故而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早在晚妆动手想要破解了天君的结界之际,昔邪便察觉到了晚妆身上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 可她之前可是赫赫威名的战神,再怎么样也是可以自保的,且那夜缠绵之际,昔邪未曾察觉到晚妆身上的煞气。 她体内都是纯净的真气,没有一丝的杂质,想来应该是在洪荒剑下,身上的煞气被尽数的除掉了。 可现在晚妆的怒气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与此同时,昔邪竟然察觉到晚妆的眸中和身上有隐隐的黑气在蔓延。 昔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故而想要看个清楚,可也就在他这片刻的分神之际,晚妆手心聚集的一道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昔邪而来。 昔邪的注意力都在晚妆的脸上,故而根本就未曾注意到。 而晚妆察觉到昔邪心不在焉之际,已经为时已晚,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故而晚妆第一反应便是挡在昔邪的身前,可这个时候昔邪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一个闪身将晚妆拥在了怀中,生生的受了那一下子。 晚妆窝在昔邪的怀中,安然无恙。 她听到了头顶传来了昔邪的闷哼声,这才恢复了些许的意识,眸中和身上的黑气迅速的散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晚妆手忙脚乱的从昔邪的怀中挣脱出来,抬眼看向昔邪,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晚妆绕到了昔邪的身后查看,他是十成十的受了晚妆的这一招,后背的衣服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大面积的黑色。 里面的皮肉更是发黑了,发出了阵阵刺鼻的烧焦味。 晚妆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想要伸手触碰,却不敢。 而昔邪感觉晚妆半晌没有声响,故而回头看向了晚妆,只见她的下唇被咬的发白,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晚妆本来只是因着阳起的到来,让天君趁机离开,且也生气昔邪会来天门外,让一切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可在天门外,有独活和鸢尾在,她也不能发脾气,只想着安静的回到天莽山静静的待一会儿,可没想到昔邪会跟着前来。 在昔邪挡住了她的门那一刹那,晚妆以内的怒气被彻底的激发,她怎么都控制不住,故而才会不管不顾的对昔邪出手。 可她也知道,依着昔邪的能力,她不可能伤到他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误伤昔邪 晚妆万万未曾想到昔邪竟然会没有躲开,那一招结结实实的被昔邪挨了去,且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想着要护着她。 晚妆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在方才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被愤怒所占据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只想着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怒。 看到昔邪受伤之际,晚妆似乎才彻底的清醒。 这和昔邪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问题罢了。 之前让昔邪因着自己受伤,现在又是自己亲手伤了他。 昔邪本来挨了那一下子身上剧痛,但看到晚妆这般的模样,昔邪便感觉似乎也没有那般的疼痛了。 他伸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的逝去了晚妆的泪,抬高了她的下巴,让晚妆看着他。 昔邪看着了泪眼汪汪的晚妆,忽而便想起了三千年之前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带着泪水和笑意看着他,最终却安详的沉睡在了自己的怀中。 那个时候,昔邪以为这一生都不能再那样近距离的看着她了,没想到却还可以。 故而看到这般楚楚可怜的晚妆,一下子便忘却了一切的伤痛。 他怎会人心责怪她呢。 昔邪沉沉的叹息一声,伸手将晚妆拥在了怀中。 晚妆本能的想要挣扎,但想到他后背上惨烈的伤都是被自己造成的,本来打算推开他的手却环上了他的后背。 还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他的伤口。 可过了良久,昔邪却只是抱着她,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而晚妆的脚都已经开始麻木了。 只是耳边昔邪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沉重,晚妆这才意识到不妙。 她腾出手来想要将昔邪推开,查看他是否有碍,但昔邪抱的很紧,晚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推开。 可没有了晚妆的支撑,昔邪的身子竟然开始摇摇欲坠,晚妆吓了一跳,立即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晚妆强撑着身子将昔邪扶进来屋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是晚妆才察觉到昔邪的一张俊脸诡异的潮红。 晚妆试探性的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他竟然在发烧,晚妆很难想像一向都挡在自己身前,在世人和她眼中无所不能的魔尊将离,妖主昔邪竟然也有这般脆弱的时候。 晚妆叹息一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隐隐作痛。 晚妆别开了目光,打算出去打点水回来给昔邪降降温,但她刚刚转过了身子,床上的昔邪像是忽然之间有了意识一般拉住了晚妆的手。 晚妆想要挣脱,但看到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发烧的昔邪,还是心软了,故而便索性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昔邪握着晚妆的手终于有所松动,晚妆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 他背后的善后定然是不舒服的,晚妆简单的为他清理了一下,找到了之前藏在柜子之中的药膏。 这些药膏还是那个时候芣苢为她准备的。 那个时候芣苢知道她的处境艰难,故而才会尽心尽力的建造了这样的一地地方,用来给晚妆疗伤。 这里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全部都最好的。 故而那个时候晚妆感念芣苢的一番心思,未曾将这个地方告知任何人,包括昔邪和鸢尾。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芣苢准备这些药膏之际说过,她每一次的受伤几乎都是致命的,故而只怕这些药膏没有什么用处。 但芣苢却只是沉默不语,还是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了。 后来他说,他们两人惺惺相惜,作为挚友多年,即便有太多的苦难不能替她承受,那么便为她准备好所以一切可能的退路。 想不到,时隔三千年,这些药膏方才派上了用场,只不过对象还不是她。 她也未曾想到这个当初芣苢为她准备的避难所,会成为她当下唯一的去处。 当真是造化弄人,她还在,但他却不在。 晚妆收回了思绪,转而拿着那些药膏为昔邪清理伤口。 许是那细微的疼痛刺激到了昔邪,昏睡之中的昔邪不安的皱眉。 晚妆小心翼翼的剪开了昔邪已经破损的衣服,背后的伤口惨不忍睹,深可见骨。 晚妆当时是用了十成的力道的,昔邪也原封不动的全部都承受了下来。 现在想想,其实在晚妆身边的每一刻他都在承受着痛苦。 要为了她挡去了那些灾难,还要在她“灰飞烟灭”的三千年苦苦的找寻她。 这份情晚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还,也正是因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还,才会想着将他推开,还他一份安宁。 若是从未认识她,他们之间也从未有情,那么现在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魔尊亦或者是妖主,都和她没有半分的牵连。 而她不管是生是死都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那样的话该多好。 可偏生他还是遇到了她,便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的磨难。 晚妆为昔邪清理好了伤口之后,外面天光已经暗下来了。 晚妆小心翼翼的为昔邪盖好被子,关上门走了出去,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她抬眼看向天空,不知眼下天界状况如何了。 她几次都想要趁着昔邪昏睡之际再上天界,她走之前天界的结界已经出现了裂缝,她现在上去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去。 且昔邪现在这个样子,势必也不会知晓。 的确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但晚妆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昔邪是被她所伤,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点的抵抗能力,若是遇到了什么不轨之人,只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她不能将他丢下不管。 算了吧,就算现在去往天界,天君也未必肯告知今日发生的事情。 关于芣苢,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最起码现在她知道了东皇钟那边确实是有了动静,这一次的动静出现不会是偶然,说不定在不多时,便还会有惊喜。 届时再行动也不迟。 晚妆双手托腮,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忽而想到若是三千年死去的昔邪,她会不会也这样坚持三千年来寻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茯苓再次上山 晚妆被自己这无厘头的念头逗笑,她希望这样的事情永远都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不管她会不会如同昔邪那般执着,她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 昔邪彻底的清醒是在五日之后,这五日晚妆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待到昔邪醒来,他的烧已经褪了,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晚妆端了一碗粥进来之际,便看到了昔邪靠在床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看到昔邪醒过来,晚妆难以掩盖自己眸中的欢喜。 这几日昔邪一直都睡的无知无觉,晚妆都一度以为他不会醒来了,不过好在他终于醒了过来。 晚妆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粥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很自然的抚上了昔邪的额头。 发觉他的头已经不再那般滚烫之际,晚妆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要放下手之际,昔邪却已经快速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晚妆,带着无限的眷恋。 让晚妆差一点就沉溺在昔邪这般的目光之中。 可两人之间的温情并未持续多久,晚妆便感觉到了门外有妖气。 只不过这样的妖气并不陌生,上次她便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晚妆迅速的将手从昔邪的手中抽出来,起身走了出去。 今日本该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但因着那妖气的出现,天莽山上却是一片阴霾。 晚妆慢条斯理的走到了门口,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四周。 这样独特的妖气,除了仙界的公主茯苓,不,她现在已经是一只黑龙妖了,再无别人。 “茯苓公主几次三番的来访我天莽山,晚妆着实感到荣幸。” 晚妆见茯苓半晌都不现身,故而扬声喊道。 果不其然,晚妆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声音便径直冲着晚妆而来。 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茯苓上来便直接动手。 晚妆还好有所防备,灵巧的躲开了茯苓的一击,但很快茯苓后续的招式也密密实实的想着她而来。 晚妆在左右闪躲之间当真是有些恼了。 茯苓几次三番的上山来挑衅,之前晚妆不与她计较,便是念着她也是可怜,故而便也是不想同她计较了。 可她的不计较和退让倒是助长了茯苓的气焰,距离上次前来也不过只有几天,现在再次上山。 且越来越过分,这一次干脆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便直接动手。 本来这天莽山的这一处院落被外人知晓,晚妆已经觉得很生气了,眼下茯苓还几次三番的无理取闹,晚妆怎能不恼。 三千年本是茯苓有错在在先,现在她却口口声声咄咄逼人的前来寻仇,晚妆也实在是觉得可笑。 她当真还以为自己还是仙界的公主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一次晚妆不再只是躲避,反正自己现在几斤几两昔邪也早就已经摸了个清楚了,她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故而晚妆开始还手,两人很快便缠斗在了一起。 晚妆手持洪荒剑,一黑一红两道光芒交缠的难分难舍。 这茯苓吸取了那只千年黑龙妖身上所有的功力,再加上她动用了禁术,故而功力大增。 上一次茯苓觉得也是因着昔邪在场,救下了晚妆的一命。 因此回去之后,茯苓越来越不甘心,因此修养了几日等到身上的伤恢复之后她便再一次的寻了来。 上次她便看出了晚妆和昔邪之间有些间隙,晚妆似乎在排斥昔邪的到来。 故而茯苓便赌今日昔邪不会在这里。 因此茯苓在出现在天莽山上之后便率先动手,想着能够速战速决便好。 即便是昔邪不在天莽山,但也定然会时刻盯着晚妆这边的动静。 茯苓想着晚妆才刚刚重生,故而法力定然不如三千年之前,上次两人之间的交手她也是一直都在躲闪。 故而茯苓想着今日在昔邪赶来之前能够解决了晚妆,等到昔邪前来一切也都成了定局了。 可没想到到底还是茯苓低估了晚妆。 她的每一招都能被晚妆轻松的化解,就算她现在的法力大增,晚妆的法力只怕也不在她之下。 到最后茯苓都有些慌乱,而晚妆却像是这才进入了状态一般,招招凶狠,将茯苓逼的一步步的都在后退。 与此同时,木屋内的昔邪也听到了门外的打斗声。 他从床上起身,走出了门外。 恰好便看到了晚妆和茯苓缠斗在一起,而这个时候茯苓已经被晚妆逼的在节节后退了。 茯苓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经意之间看了过来,便看到了昔邪站在门口。 他一身黑色的便装,领口随意的敞着,露出了古铜色的大片胸膛,发丝还有些凌乱。 脸色虽然看上去有些苍白,但状态却还是不错的。 茯苓想到晚妆方才出门之际,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微乱,她还在整理法力。 故而茯苓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之前在屋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茯苓一阵心痛。 可晚妆便趁着茯苓分神之际,用洪荒剑直直的刺向了茯苓。 茯苓很快便感觉到了肩膀上一阵剧痛,直直的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可晚妆并未打算就此放过茯苓,而是想着趁热打铁,故而晚妆提剑乘胜追击,想要置茯苓于死地。 昔邪看到形势不妙,立即飞身落在了茯苓的近前,挡开了晚妆致命的一剑。 晚妆回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昔邪。 “你在拦着我?” 晚妆墨色的发无风自舞,她的眸底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大片的暗黑色,唇色似乎也在渐渐的变深。 之前在两人缠斗之际,昔邪便隐隐的察觉到了晚妆身上再一次出现了似有若无的黑气。 但因着茯苓的加入,昔邪并未看的真切,看现在却看的一清二楚。 五日之前两人回到天莽山之际,因着生气,晚妆身上也短暂的出现了黑气。 可昔邪还未完全的确定,现在他却是瞧的很清楚。 “她想要了我的命,你现在却要拦着我?呵……立即让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晚妆冷哼一声,剑尖直指昔邪。 而昔邪身后的茯苓因着方才的一击,躺在地上没有了动弹的能力。 第一百八十八章莫名黑气 眼下晚妆眸中的黑色越来越浓重,昔邪皱眉,却没有动弹。 晚妆冷冷的看向昔邪,剑尖也没有半分的偏移,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而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茯苓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和意识。 她撑着身子侧躺,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场景,这才发觉昔邪挡在自己的身前,而晚妆气势汹汹的拿着洪荒剑直指着昔邪。 想来应该是晚妆想要置她于死地,而昔邪为她挡了下来。 茯苓的心中有片刻的暖意,只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心思简单的茯苓公主,会因着一点小小的事情而感动了。 茯苓清楚的知晓,昔邪挡在自己的身前,并非是为了保护她不会受到晚妆的伤害。 而是因着昔邪考量到当下依着晚妆的状况,若是徒增杀戮,那么天界只怕会以此来大做文章。 昔邪是不想让晚妆有任何的顾虑才是。 “呵呵……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若是不能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三界之中你我绝对不可以共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日若是将我放走的话,那么他日我定然会再次前来取了你的性命。” 茯苓知晓了昔邪的意图之后自然不会让事情这般顺利的进行下去。 故而她便冒险向晚妆挑衅,最终的结果她也已经料想到了,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便是昔邪没有办法阻拦住,晚妆会杀了她,接下来的事情便和她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茯苓强撑着力气摆动了一下自己的龙尾,若是今后的数千年都要带着这样的龙尾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死在晚妆的剑下,倒也算是解脱,且还能为晚妆带来无尽的麻烦,也算是值得。 就算是不能亲手为自己报仇,但也不至于那般的放不下。 另外一种便是昔邪拼尽全力拦下了晚妆,但也会因此会让晚妆对昔邪心存芥蒂。 说不准还会让晚妆就此翻脸。 这样一来,便给了茯苓今后有机可乘的机会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茯苓都觉得对自己有好处,故而她才会不管不顾的出言来挑衅。 果真,听闻茯苓所言,晚妆的怒气横生,昔邪能够很明显的看到晚妆身上的黑气渐浓。 就连她的唇都似乎完全变成了黑色,她的眼眸之中也全然都是一片黑气。 茯苓也察觉到了,这样的晚妆她从未见到过,故而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强撑着不后退。 “好,那我今日便如你所愿。” 晚妆的声音冷的快要结冰一般,洪荒剑不知是感觉到了晚妆的怒气,还是有些排斥这样的晚妆,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但却也并不影响晚妆对它的掌控。 晚妆提剑直直的冲着茯苓而去,眼中没有丝毫没有昔邪的存在。 昔邪见势不妙,立即生成了一个结界将茯罩在了里面,阻挡住了晚妆的进攻。 晚妆见状,眸光微动,继而提剑狠狠的刺向了那个结界。 但没一剑都毫无章法可言,似乎纯属是为了泄愤。 结界内的茯苓看到如此凶狠的晚妆,近在咫尺,若是这几剑都砍在了自己身上的话,那么她现在即便是死不了,也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茯苓本来在自己的念想之中一点都不惧怕死亡,更加不会惧怕什么魂飞魄散。 在那般冰冷的深潭下,那么多比死都痛苦的折磨都挺过来了,还能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可在这一刻,她却改变了观念,竟然觉得有些害怕,若是能活下去,便什么都还有一线的希望,可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和苦难便都白费了。 晚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只是当下的晚妆眸中没有半分的白色瞳仁,平日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全是全黑色。 似乎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黑气。 茯苓这才察觉到了晚妆的异样,眼下的晚妆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被什么掌控了一般。 可不是说三千年前晚妆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内之际,身上的煞气已经尽数除去了吗? 那么现在这是…… 昔邪的结界在晚妆的剑下很快便出现了裂缝,茯苓吓得连连后退。 但无奈,她身上受了方才晚妆重重的一击,眼下身上剧痛,身后还有昔邪的结界挡着,茯苓避无可避。 就在茯苓以为自己就要这般结束在晚妆的剑下之际,昔邪却找了一个空隙出手。 在不至于伤到晚妆的情况下,将晚妆的注意力吸引开来。 晚妆身上的怒气本就无法控制,眼下还看到昔邪这般帮着茯苓,她身上的怒气更甚。 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要杀了茯苓。 昔邪一面将晚妆吸引了过来,一面在晚妆不注意之际在手心结出了一道光,那道光从昔邪的手心飞出之际,绕到了晚妆的身后,没入了晚妆的脖颈。 在那道光完全的没入晚妆的身体之际,晚妆忽而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身上和眼中的黑气迅速的消散不见,那个时候晚妆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昔邪,继而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昔邪上前,稳稳的将晚妆接住,继而打横抱起向屋内走去。 走了几步,昔邪似乎才想起了结界之中的茯苓,故而停下了脚步。 昔邪转身,将晚妆放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空出来的一只手衣袖轻轻的一挥,罩在茯苓身上已经支离破碎的结界便消失不见。 昔邪重新将晚妆抱起,没有多说一言,转身就要离去。 “她这是……这是怎么了?” 走了几步,昔邪听到茯苓惊魂未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茯苓公主,今日之事便这样过了,他日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天莽山了,不然本尊无法保证下一次你还能这般的幸运。” 昔邪顿了顿脚步,却并未回头,声音清冷。 茯苓苦笑,坚持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亲手报仇,现在他说不让自己上山,怎么可能。 第一百八十九章窃衣上山 “我已经说过,不是她死便是我亡,活下来唯一的信念便是为自己报仇,若是死在了她的剑下也在所不惜,但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公主,三千年前被晚妆剔去了仙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便不可能就此结束。 我以为她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呵……既然如此,那么一切就都没完。” 茯苓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起身,站在昔邪的身后态度坚决。 昔邪转身,清冷的眸子看向了茯苓。 “三千年前晚妆究竟是为何要剔去你的仙骨,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了,现在却反过来对付晚妆,难道仙界那些年教会你的便是要恶人先告状吗? 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么本尊也再不相劝,他日若是晚妆对你有任何的不利,本尊便不会再如同今日这般相助,但若是你对晚妆有任何的伤害,本尊定然上天入地绝对不会放过。 还有,今日之事还请公主自行思量,若是有半分泄露,那么公主便该知道后果。” 说罢,昔邪看向怀中小脸苍白的晚妆,转身再没有片刻的停留,走进了木屋内。 茯苓看到渐行渐远的昔邪,不止是难堪,还有愤怒,越来越多的愤怒。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对晚妆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晚妆却狠心剔去了她的仙骨。 让她从高高在上的仙界公主,一下子沦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妖。 呵呵……之后数千年的折磨,现在昔邪的意思是说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晚妆只不过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团煞气而已,身份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却能受到那么多人的相助和保护。 可她堂堂的仙界公主,现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呢。 到底凭什么呢? 昔邪说若是晚妆伤害到了她的话,那么他必然是不闻不问,想必还会轻而易举的将事情压下来吧。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但若是她对晚妆造成什么伤害的话,昔邪便会上天入地绝对不会放过她。 茯苓从来都知道昔邪不会说空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势在必行。 他日若是真的她对晚妆造成什么伤害的话,昔邪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从方才昔邪小心翼翼的抱起晚妆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无一不是在证明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茯苓绝对不会就此便放弃,绝对不会的。 只是茯苓为何感觉心底那般的苦涩和疼痛。 本来以为经受了三千年的苦难和折磨,那颗心早就已经坚不可摧了,但现在却还是感觉到隐隐作痛。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终究还是不能没心没肺。 昔邪让她不许将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她苦笑,他就是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想到了。 今日的晚妆确实是不对劲,昔邪是怕事情传出去了之后会给晚妆带来麻烦。 茯苓转身,拖着浑身伤痕的身子转身离开,就算她想说,只怕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听吧。 因着她之前的杀戮和那些禁术,附近的所有的小妖包括幸存的黑龙都当她是瘟神一般,躲避她都唯恐不及。 故而深潭附近现在连一丝丝的鲜活之气都没有,她去哪里泄露呢。 转身离开之前,茯苓深深的看了一眼木屋的方向。 晚妆,今日我能留着一条命在,他日我定然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 昔邪将晚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躺在自己被她照顾着,眼下她却这般毫无生气的躺在他面前。 这般模样的晚妆总是会让昔邪特别的害怕,害怕她就这般一直都紧闭着眸子再也不会醒来。 方才昔邪察觉到了晚妆不对劲,故而用法力暂时的封住了晚妆的真气,也克制住了那股黑气。 但许是那黑气和晚妆体内的真气相互克制,故而晚妆才会出现昏迷的状态。 可昔邪方才在收回自己的真气之际却未曾在晚妆的体内发觉任何邪气,之前身上的煞气更是全然没有半分出现的迹象。 可如若不是邪气或者是煞气的话,那么方才出现在晚妆身上的黑气是什么的。 方才那黑气几乎控制了晚妆的意识,故而晚妆才会那般的嗜血,那个时候的晚妆变的好生的可怕。 为何自己分明瞧见了,眼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儿都探知不到呢? 昔邪察觉到每次那黑气出现在晚妆身上之际,都是因着愤怒。 五日之前,晚妆失手伤到了他之际,也是因着在天界之际,天君和阳起无意之间激怒了她,可昔邪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晚妆其实是想要克制的,但他紧追而来,动用法力将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彻底了点燃了晚妆的怒火。 故而晚妆再也克制不住的对自己动手,越是愤怒,晚妆身上的黑气便越是浓重。 而方才是茯苓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晚妆,激发了晚妆身上的黑气,如若不是因着那莫名的黑气,依着晚妆的性子,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便被激怒的。 但昔邪始终不懂为何会一点儿都探知不到晚妆身上有除了真气之外别的气息呢。 就在此时,昔邪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动静,转而警惕的看向门口,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但昔邪还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怎会来这里?” 昔邪转过头重新看向床上的晚妆,她睡的无知无觉,也不知是否是梦到了什么,眉头还紧紧皱着。 “我去妖界了,他们说你不在,后来我动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追到了这里,这是……” 来人是窃衣,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走到床前,顺着昔邪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了床上沉睡的晚妆。 窃衣瞪大了眼睛,不是说晚妆已经重生了吗,那现在这般模样是怎么回事? “这是晚妆吧?她怎么了?” 窃衣不确定的询问昔邪。 昔邪沉沉的叹息,继而起身离开了床边,而窃衣也紧随昔邪出了木屋。 第一百九十章“逐客令” 在门外,昔邪三言两语便告知了窃衣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说到晚妆身上的黑气之际,窃衣也觉得有些蹊跷了。 昔邪也没有追问窃衣所说的小手段是什么,昔邪知晓眼下晚妆所在的天莽山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之处了,连茯苓都能寻了来,那么依着窃衣的本事,要想找到这里,并非什么难事。 眼下晚妆的状况看上去还不错,但她身上似乎带着诸多的谜团,且那三千年晚妆在雪猫的体内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们眼下也不得而知。 “你来找我可是有要事?” 昔邪现在脑子之中也是一团乱麻,但窃衣既然寻到此处来,必然不会无事。 “我是听闻五日前,东皇钟出现了异动。” 昔邪皱眉看向了窃衣,他脸上的神色很严肃,并非是在开玩笑。 东皇钟沉寂多年,现在竟然有异动。 “那么那日天君召集了天界所有的兵力,便是因为此事吧?” 昔邪冷哼一声,他还在思量为何天君会突然召集了所有的兵力,既然并非是冲着晚妆而来的,那么何事能够劳烦他这般的兴师动众呢。 现在想来若是真的东皇钟出现了异动的话,那么事情便可以说的过了。 “可曾知道东皇钟为何会出现异动?” 昔邪沉声询问窃衣。 但窃衣却摇头,天君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且东皇钟出现异动的时间也短,故而根本无法探知更多的消息。 昔邪皱眉,天君竟然在封锁消息,那么向来应该是东皇钟之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但究竟是什么呢? 但昔邪还来不及思量之际,便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昔邪和窃衣听到响动,立即转过身看向了门口。 只见晚妆穿戴整齐的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你醒了?” 看到晚妆安然无恙的醒来,昔邪微微的一愣之后立即走上前去,他很自然的伸手想要抚上晚妆墨黑的发顶。 但他的手还未触及到晚妆,便被她快速的伸手拍开了。 昔邪有些尴尬的立在了原地,而一旁的窃衣见状也有些不明就里。 方才他进了木屋内,看到昔邪一脸宠溺和担忧的看向晚妆,本来以为两人现在还如同三千年一般如胶似漆。 尽管他早些时候已经听闻晚妆在妖界重生,但翌日便离开了妖界,之后便一直都在这天莽山上。 那个时候窃衣便也只当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故而也未曾多作思量。 今日一见,他以为一切都照旧了。 可眼下看来似乎又并非这么回事,晚妆对昔邪分明还是有芥蒂的。 “晚妆,你可还记得我?” 窃衣也不想气氛忽而这般的僵硬,故而收敛了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恢复到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晚妆淡淡的一笑,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了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原来是魔尊驾临啊,当真是蓬荜生辉呢,晚妆有失远迎,还望魔尊莫要介怀才是。” 晚妆淡然的一笑,虚虚的给窃衣行了礼。 晚妆的举动让窃衣也有些尴尬了,他看了一眼昔邪,却见昔邪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现在站在面前的晚妆让窃衣感觉很陌生,除了一样的面容之外,似乎和之前的晚妆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故而窃衣一度都在怀疑,面前的红衣女子真的是晚妆吗? 晚妆虽然性子清冷,但不会这般的咄咄逼人,让人下不了台。 她的眸子深邃,丝毫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像是一汪深潭,这一点倒是和未曾遇见晚妆之前昔邪很相似。 窃衣不明,为何晚妆会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想必魔尊前来该不是找我叙旧的吧,那么还请魔尊带着妖主快些离开我天莽山,天莽山向来清净,故而不习惯有外人在,再者说来,这荒山野岭的,晚妆也只怕招待不了两位。” 晚妆斜睨了昔邪一眼,似乎带着淡淡的嘲弄,转而便下了逐客令。 窃衣彻底的愣住,她说什么? 她方才竟然说昔邪是外人? 窃衣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昔邪,却看到昔邪正专注的看着晚妆,眸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晚妆,你现在身子还未痊愈,况且……” “我的身子未曾痊愈?我又未曾受伤,不过是妖主为了救那貌美的公主而使了一个计策罢了,也未曾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故而妖主大可不必介怀。 况且这几日妖主在我这里也修养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赖着不走不是,只不过虽然是我伤了妖主,但妖主也没有必要欺骗于我,且不说那伤究竟是不是会让妖主真的昏迷五日,现在既然妖主已经醒了,那么我便不留了,请回吧。” 晚妆冷哼一声打断了昔邪的话,转身背对着昔邪。 窃衣全程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晕晕乎乎的,一点都不懂他们之间在交流些什么。 但听闻晚妆的语气,冷漠而生硬,分明就是生气了却还在克制。 什么貌美公主,那是谁?还有为何晚妆说她伤了昔邪,两人已经动手了吗? 窃衣本不想参与到两人之间去,但却煞是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故而他虽然没有插嘴,但还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听着两人之间的来龙去脉。 听完晚妆的话,昔邪便猜到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和小伎俩都被她看穿了。 那日从天界回来之后,晚妆和昔邪交手自己,昔邪一个分神之际,晚妆误伤了他。 其实当时昔邪便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但看到晚妆的力道全部都冲着他而来之际,昔邪瞧见晚妆眼底的担心和紧张。 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为他挡下,其实那个时候即便是带着晚妆,昔邪也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可将婉转拥在怀中的那一刻,昔邪果断的改变了主意,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迅速的闪过,而他也顺从了那个念头。 他没有躲闪,将晚妆护在了怀中,他生生的承了晚妆的那一招。 第一百九十一章刻意欺骗 晚妆虽然用了十成的力道,但对于昔邪来说也并非会那般的严重,只不过连着几日的奔波,昔邪都未曾好好的休息。 昔邪当时正发着烧,晚妆的误伤只不过是一个误伤罢了,而昔邪也有些让晚妆心疼,故而才会表现的那般的脆弱罢了。 那个时候许是因着昔邪受伤,晚妆体内的那股莫名的黑气被她自身强行的压了下去。 其实昔邪在昏迷的翌日便已经清醒过来,但看到晚妆彻夜的守候在床前,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眸中不曾掩饰的心疼和关怀让昔邪不愿意就这般轻易的起身。 哪怕这算是刻意的欺骗,昔邪当时都并未多想,硬生生的多在床上躺了五日。 那个时候昔邪觉得两人像是一对平凡的凡人夫妻一般,妻子在照顾生病脆弱的丈夫,眸中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关心。 昔邪当时有一个念头便是躺在床上再不起来。 但他制造的幻境终究只是幻境而已,昔邪知道若是在这般假装下去,迟早会被晚妆察觉。 届时,只怕她会多想,进而便不会原谅他。 于是在五日之后,昔邪才不情不愿的装作初醒的样子。 那个时候昔邪能明显的看到晚妆眼底的惊喜和如释重负。 可他怎么也未曾预料到,就在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隔阂之际,茯苓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天莽山。 昔邪没有来得及好生的享受晚妆的温柔,之后便出现了那般的意外。 而那几日昔邪也一直都沉浸在晚妆的悉心照料之中,故而也一时之间忘却了追究她身上出现的黑气究竟是什么原因。 之后晚妆便轻易的被茯苓挑动,全身的黑气在那一刻全面的爆发。 昔邪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用自己的法力封住了晚妆体内的黑气以及真气。 但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但他想要追究其中的来源,那黑气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昔邪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之中,到底在何时被晚妆看穿了自己在伪装的事情。 而看晚妆模样,她也并非只是猜测,而是斩钉截铁的确定。 昔邪太了解晚妆的性子,知道当下自己若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必这一生晚妆都不会原谅他了。 这一次晚妆重生,昔邪本来便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如履薄冰,已经经不起任何一点点的误解。 而晚妆生平最恨的便是欺骗,因此才会在得知了苏叶和天君之间的意图之际,那般的受不住。 昔邪的心中迅速的思量该如何收场。 “那个……晚妆啊,我们也许久未见了,是否该叙叙旧不是,我也好不容易前来,你不该是这般的待客之道嘛。” 看到晚妆这般,窃衣也知道两人之间定然出现了什么误会,虽然他尚且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窃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稀泥再说。 但晚妆可不吃这一套。 她冷哼一声,转而眸光冰冷的看向了窃衣。 “待客之道?那不如魔尊教教我,什么是待客之道。” 晚妆的话将窃衣堵的无话可说,窃衣张了张嘴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慢走不送。” 晚妆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木屋内,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窃衣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转而询问昔邪。 昔邪摇摇头,却并未多作解释,该说什么呢,说自己为了博取晚妆的同情,为了得到她的关爱,故而假装生病受伤,现在被拆穿了? 多么可笑是不是。 堂堂妖界之处,现在竟然这般低到了尘埃之中。 “你帮我去查查在晚妆重生之前的三千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天上上或者是离开天上之后都经历过什么。重点便是要查查晚妆寄居的那只雪猫在晚妆之前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昔邪转身下了台阶,看了一眼木屋的方向,现在茯苓被晚妆所伤,故而暂时也不会出现天莽山上了。 而天君那边估计因着东皇钟暂时也不会为难到晚妆。 晚妆现在正在气头上,昔邪觉得自己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好。 待到她冷静下来了,昔邪再来做解释也可以。 且依着之前的两次,昔邪知道现在晚妆总是会被轻易的激怒,可昔邪却查不到任何的根源,故而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法力来压制。 因此昔邪只能先去查查在此之前晚妆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为何这段时日那黑气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如若不是因着三千年前她身上的煞气的话,那么便应该是晚妆寄生的雪猫的问题了。 窃衣跟随在昔邪身后离开天莽山,听到昔邪的交代,窃衣也严肃起来。 “你是怀疑晚妆现在寄生的这个雪猫的身体有问题?” 窃衣询问昔邪,晚妆的魂魄无处寄托,故而昔邪和鸢尾等人便将那只雪猫的魂魄弄出来,让晚妆的魂魄占据了雪猫的身体。 后来因着独活的药丸,晚妆才能幻化成人形。 这些过程,窃衣都是知晓的。 那么现在晚妆也可以说是一只雪猫修炼成的妖,并非之前的煞气凝聚。 故而昔邪的怀疑也是有依据的。 可即便是雪猫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是也不至于让晚妆性情大变啊。 虽然之前窃衣和晚妆之间也并未有任何的深交,但也知道晚妆并非是这般。 眼下的晚妆喜怒无常,态度冷峻,似乎压根就不想见到他们一般。 “嗯,那些黑气不过是短暂的出现,但却次次都能控制住晚妆的心智和意识,可方才趁着晚妆昏迷之际,我却并未在她的体内找寻到任何的邪气或者煞气的存在,那些黑气出现很是蹊跷,且一次比一次出现的猛烈,这样下去,若是能控制便也罢了,只怕被天君察觉到了,会大做文章。 我也生怕哪一日晚妆控制不住自己的话,会大开杀戒,届时便真的应验了洪荒剑卷轴上的预言。” 昔邪低垂了眉眼,双手背在了身后,遥遥的看向了渐行渐远的天莽山,沉沉的叹息。 窃衣点点头,昔邪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百九十二章平淡生活 但现在是要想要查到晚妆在重生的三千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并非是一件易事。 可于情于理窃衣都没有不去相助的道理。 两人从天莽山离开之后,昔邪回了妖界,窃衣便回了魔界。 回到妖界之后,昔邪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闭门不出。 晚妆的误伤其实也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只不过后来他趁着晚妆不注意自己给自己造成了伤害。 眼下其实那些伤还并未完全的痊愈,昔邪忍着疼痛一人独坐在窗边。 那个时候他只想着能够多和晚妆相处几日,只想着能够多多的享受一些来自晚妆的温存。 可现在想想,那些做法真是傻。 他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偷偷摸摸的。 昔邪苦涩的一笑,他现在当真是患得患失,没有半分的安全感。 但能怎么办呢? 他现在感觉他稍微的一松手,晚妆便会消失不见。 窗外有微风吹过,带起了一室的茶香,此刻室内无人,昔邪感觉自己的恐惧和悲伤可以肆无忌惮。 …… 天莽山。 晚妆关上门之后良久,外面的动静消失不见了,晚妆便想到昔邪和窃衣应该是离开了。 晚妆是在昔邪拦下她要杀了茯苓的那一剑之际便对昔邪受伤昏迷的事情有所怀疑了。 但当时晚妆说不清为何,心底的怒气越来越浓重,怎么也克制不住,一心只想着要杀了茯苓。 看到昔邪挡在茯苓的面前,晚妆心底的怒气便越来越盛。 因此她才会再一次的提剑对昔邪出手,在昔邪设下了那个结界之际,晚妆每一剑都用了十成的力道。 看着结界上出现裂痕的那一刻,晚妆的心里莫名的觉得开心和痛快。 可就在结界快要破裂之际,晚妆感觉下一剑就能杀了茯苓之际,却被昔邪拦了下来。 之后昔邪便悄无声息的封住了她的真气。 那一刻晚妆感觉身子一空,继而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可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晚妆清晰的看到昔邪身手极快的跑到了她的身前。 那一刹那晚妆脑海之中有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黑暗,晚妆便没有时间再做思量。 等到她醒来之际,晚妆的脑海之中迅速的回忆到了当时的情形。 依着昔邪那般的身手和为了保护茯苓设下的结界的坚硬程度来看,昔邪怎么像是错弱不堪,昏迷五日之人呢? 虽然她亲眼看到了自己那日自己造成的伤口的确是瘆人,可后来晚妆想想,依着昔邪的身手,即便是想要护她,也不会躲不开。 但是当时晚妆只顾着关心昔邪的伤势,并未多想。 现在想来,昔邪分明就是在欺骗她。 晚妆其实是可以理解昔邪的心思的,但终究还是受不了欺骗,故而才会将昔邪赶出去。 其实晚妆何曾没有昔邪那般的心思,只是她和他的身份都不会允许他们有那样的生活。 现在她不过是初醒罢了,便有茯苓和天界之人一次次的寻了来。 她所在之处都不过只有麻烦罢了。 因此在那些念头萌生之际,晚妆便生生的扼杀在萌芽的状态。 只是相对于昔邪的欺骗而言,晚妆更加担心的却是自己的身子。 从上次在天门外面对那些结界之际,晚妆便察觉到了自己总是渐渐的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被激怒,那个时候眼中只有杀戮,只想着除掉一切对自己有伤害的人。 起先晚妆还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些怒气在翻涌,故而还能勉强的克制一番。 但等到方才茯苓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晚妆被茯苓的三言两语便挑起了怒火。 且那些怒气晚妆觉得似乎和自己浑然一体了,她心底潜意识之中想要克制,但却还是渐渐的被吞噬。 当时若不是昔邪阻拦,只怕茯苓已经死在了她的剑下了。 而虽然茯苓眼下只不过是一个黑龙妖,但毕竟之前是仙界的公主。 天君那边虎视眈眈的一直盯着她,怎么可能不会就此大做文章,进而让她退无可退呢。 届时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只是,晚妆对于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正在一步步吞噬自己的气息,却全然都不知情。 三千年前她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内的那一刻,不是身上的煞气已经尽数的被除掉了吗? 为何现在又会出现。 难道说自己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洪荒卷轴上对自己的预言吗? 晚妆瘫软在了藤椅上微微的闭了眼睛,不大的木屋内似乎尚且还有昔邪的气息。 那般的温暖。 有很多次,晚妆都想着能够守着这样一方不大的天地,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他们两人都只是简单的凡人。 没有那诸多的烦恼,没有那些风云变幻。 看潮起潮落,日出日落,经历六道轮回。 可终究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之前晚妆还觉得一切都还是有可能的,但现在,她却觉得没有了一点的可能性。 假若是洪荒卷轴上的预言真的没有办法改变的话,那么她能怎么样? 是如同三千年之前再让自己死一次,还是说顺其自然呢? 晚妆闭着眼睛,唇边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能怪谁呢? 木屋外面没有一点的动静,这天莽山上总是沉寂的可怕。 晚妆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之中,兴许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会不一样,但现在她只是感觉太累了。 …… 三日之后。 凤凰山。 鸢尾回到凤凰山不多时,昔邪便传了消息前来让她前去妖界。 鸢尾未曾多作思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立即前往妖界。 在妖界入口之际,鸢尾遇到了独活。 想来应该是昔邪也给独活带去了消息。 两人入了妖界,手下的侍女说昔邪在正殿等候。 鸢尾有些诧异,这般的兴师动众,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莫不是晚妆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这样想着,鸢尾的脚步便不自禁的快了几分。 进了正殿,独活和鸢尾看到昔邪坐在上座上,左手边的首位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 第一百九十三章雪猫身上的秘密 鸢尾和独活两人走进去之后才看清楚那人是窃衣,现任的魔界魔尊,连他都来了,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事情了。 独活坐在了昔邪右手边的首位,而鸢尾便坐在了独活身旁。 “可是晚妆出了什么状况?” 鸢尾方才坐定,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昔邪,昔邪并未回话,只是示意侍女给他们两人斟茶。 可鸢尾一心担心晚妆,哪里有心思喝啥,若不是她知道昔邪对晚妆的一片深情,眼下她早就开始追问了。 但瞧着昔邪的模样,想来也应该并非是要紧的事情,如若不然,昔邪还能这般的悠闲。故而鸢尾也再未曾追问,等着昔邪开口。 过了半晌,大学一盏茶的功夫,昔邪这才缓缓的开口。 昔邪将那日在天门外以及后来在天莽山上发生再到茯苓前来寻衅滋事的过程大致的说了一遍,只不过并未提及自己假装受伤昏迷的细节。 鸢尾安静的听完了昔邪所言,也知晓昔邪的重点便应该是晚妆身上那莫名出现的黑气。 三千年前晚妆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体内之际,想到的便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煞气,既然会变的嗜血成性,害怕那洪荒卷轴上的预言成了真。 可后来他们也清楚的看到随着晚妆魂魄的散去,那些煞气也都已经散去了,为何现在身上还会出现什么黑气呢? 且听昔邪所言,那些黑气也正在一点点的控制着晚妆的意识,晚妆当下会变得易怒,甚至是弑杀。 “可知那黑气的来源,或者说那黑气究竟是何物?难不成是之前晚妆身上的煞气并未完全的散尽?” 独活沉吟了片刻出声询问。 昔邪摇摇头。 “并不能,每一次那黑气出现的时间都比较短暂也比较意外,第一次出现我能感觉到晚妆有意在控制,故而黑气便被压制,不过片刻罢了,但第二次出现便比较厉害。 晚妆似乎想要克制到并未成功,故而晚妆的意识便被一点点的控制。 可后来我用真气封住了晚妆的真气,也封住了那黑气,但等我查看之际,那黑气像是从来未曾存在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个时候晚妆并未有半分的异常。” 昔邪将自己在晚妆身上察觉到的说了一个大概,独活听罢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修罗族之际,从洪荒剑之中将晚妆的魂魄取出来之时,独活从未发觉晚妆身上有任何不正之气,相反她体内的真气纯净且平顺。 怎的短短的几日便出现了什么黑气呢,这段时日晚妆都在天莽山上,从未与旁人有什么接触,就算是茯苓和天君前来,每一次昔邪也都在场,故而不会有机会对晚妆下手的。 那么究竟是为何呢? 独活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天莽山有问题,那座山本来就有些诡异,怎会连一点生气都不曾有呢。 莫不是那山上有什么猫腻,再加上晚妆本来魂魄不全,灵魂不稳,故而才会受了那些不正之气的侵蚀? 但很快独活便也否决了自己的念头,那天莽山分明就是晚妆之前便知晓的存在,那山上的结界在晚妆到来之际便尽数散去。 故而独活便猜测,那结界本来便是晚妆设下的,可为何设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便不得而知了。 若真的是晚妆设下了结界的话,那么她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到那里有什么不对劲呢,现在还能受了它的侵蚀,故而绝对不可能是天莽山有什么问题的。 可如果不是天莽山的问题,问题又出现在何处呢? 独活实在是想不通。 “昔邪觉得如若不是晚妆魂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应该便是她现在的身体有问题,而今晚妆的魂魄和那雪猫的身体已经合二为一了,故而若是那身体有什么问题的话,晚妆自然便会受了侵蚀,毕竟眼下晚妆追根究底应该是一直雪猫妖才是。” 就在独活和鸢尾纷纷猜测之际,窃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道。 听完窃衣所言,独活和鸢尾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晚妆的魂魄之中已经没有什么煞气的存在了,如果并非是魂魄的问题的话,那么便只能是身体的原因了。 只是当初这只雪猫的身体是晚妆自己进行挑选的,那个时候她难道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吗? 且昔邪三番两次的探知那个雪猫的身体,怎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那么现在我们该如何?最好不要让晚妆知晓。” 鸢尾看到几人都面色凝重,现在晚妆再次被那黑气所控制,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晓,若是知道的话她会怎么选择。 难不成还像三千年一般,不管不顾的再次结束自己的生命?鸢尾多怕她会那般选择。 可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总要想办法解决,最好能赶在晚妆做出决定之前最好。 昔邪苦涩的一笑,或许晚妆自己早就已经知晓了吧,她第一次对黑气的克制几乎是下意识的,如果要是不知情的话,她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 眼下昔邪也是担心晚妆在完全知晓的情况下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昔邪让我前去查了一个那只雪猫之前的状况,以及晚妆寄生在雪猫身体内之后所发生的状况,但似乎都并未有任何的异常。 那只雪猫因为晚妆魂魄的压制,故而千年还一直未曾修炼成人形,于是便被雪猫一族赶了出来,之后便是四处的流浪。 而每个月圆之夜晚妆都会在雪猫的体内活跃,会短暂的占据雪猫的身体,可这中间也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唯一可疑之处便是这只雪猫曾经约摸有半个月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再次出现便是在天莽山附近了。 那半个月他究竟去了何处,无人知晓,眼下也无从查起。” 窃衣这几日便查了雪猫之后的种种,除了消失半个月之外,并未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可能接触到旁的人。 且那个时候无人知晓晚妆的魂魄就在雪猫的体内,怎么会有人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天莽山之谜 听闻窃衣所言,似乎的确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在那消失的半个月之后,晚妆便出现在了昔邪的视线之中,但那个时候昔邪压根也未曾从晚妆身上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晚妆便在天莽山附近出现过?” 独活细细的思量窃衣所言,按照窃衣所言,晚妆在消失了半个月之后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便是天莽山附近。 她在重生之后第一时间想着离开妖界,而她当时也并非没有去处,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天莽山,说明她早就想到了来这里,而并非一时兴起或者是无奈之举。 这天莽山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经由独活的提醒,昔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何每一次发生的事情都和天莽山有或多或少的关联。这座山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昔邪忽然想到自己被晚妆误伤的那一日,后背的衣服已经碎到不能看了,故而昔邪在最初昏迷的那一日,迷迷糊糊还是有一些意识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晚妆从柜子之中拿了一套衣服出来给他换上。 但当时昔邪身体也的确是不舒服,意识也不是特别清醒,故而未能多想。 待到他醒来之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回来了,破掉的地方晚妆也缝的整整齐齐,再加上茯苓就在这个时候到来,因此昔邪也未曾来得及多想。 之后的种种事宜让昔邪也忘记了回头再做思量,只是眼下想来,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 那衣服他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瞧着却并非女装,也自然不会是晚妆的衣物,能为昔邪换上,自然应该是男装。 且那件衣服是深蓝色,晚妆向来不喜欢深色的衣服,这次归来更是对那鲜艳的红色情有独钟,而昔邪也不喜欢那个颜色,因此不可能是晚妆为他准备的。 那么会是谁的呢? 在昔邪的印象之中,晚妆接触到的男子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且那些衣服存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放在柜子之中。 眼下昔邪回忆到当日的情形,那日晚妆拿出那些衣服之际,动作小心翼翼,分明是有片刻的犹豫的。 这样想来,这些衣服的主人自然在晚妆心中眼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只是晚妆的影子清冷,不管是当下还是之前都是眼高于顶,能够入她眼的人,这世间也不过几人而已,到底是谁能让她这般的用心,还是一个男子。 昔邪的心中忽而有些嫉妒的情绪在蔓延,晚妆与他在一起之际也并不见得会有这般的小心翼翼,这般的用心,眼下更是让昔邪觉得自己会随时失去她。 再加上这些时日的私心所做的事情,让昔邪感觉晚妆即便不会一生都不原谅他,但今后还是会心存芥蒂。 可昔邪也清楚的知晓,眼下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现在是要弄清楚这天莽山究竟有什么秘密,让晚妆这般的重视,到底天莽山和晚妆身上那不知名的黑气有没有什么关联。 “天莽山……天莽山……” 鸢尾喃喃的念叨着这三个字,脑海之中飞快的飘过了一个名字和那人的面容,还有之前第一次在山上路过之际那种奇怪的感觉。 每一次到天莽山,鸢尾都会有同样的感觉,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但却有莫名的熟悉感觉。 鸢尾不知晓这些熟悉感从何而来。 眼下这个场合之中,鸢尾联想到晚妆对天莽山的重视,还有自己对天莽山自始至终一直都存在的奇怪感觉,她和晚妆之间能够有这样共同的一个人会让她们有这般感觉的话,那么便是…… “芣苢。” 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连鸢尾自己都愣了愣,这个名字几乎深埋在她心底的深处,她已经三千年未曾说出口了。 时不时的还是会想起,但是从来都不敢说出口,现在这般脱口而出,鸢尾在心酸的同时似乎感觉到了隐隐约约的陌生。 “你说什么?” 正殿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故而鸢尾这一出声让殿内的几人都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鸢尾在这个时候说起了芣苢的名字。 鸢尾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的某些猜测分明是有些无理取闹,无凭无据,但眼下只能有这般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天莽山和芣苢有关?” 昔邪淡淡的看向了鸢尾,良久才开口。 若是天莽山真的和芣苢有关系的话那么倒是也能说的过去。 毕竟除了他之外,能够让晚妆这般记挂的也只能是芣苢了,虽然眼下昔邪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在晚妆的心中有一席之地。 “我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毕竟眼下能够让晚妆如此倾尽全力的也没有第二人了吧。” 鸢尾苦笑一声,微微的低垂了眸子。 她觉得晚妆分明是有一些事情瞒着她的,对于芣苢的消息,晚妆定然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且芣苢到底是否真的魂飞魄散,而今鸢尾也很是怀疑。 若是真的芣苢还在的话,那么晚妆的一切反常现在也都能够说的清楚了。 现在想来,那日在修罗族之外,昔邪说然她为了芣苢留下,当时晚妆便真的顺从了。 但是鸢尾还一度以为是昔邪的激将法起了作用,现在想想,也许并不是,当时晚妆只不过是受到了昔邪的提醒罢了。 可芣苢究竟和天莽山究竟有什么关系,鸢尾却一直都想不通。 那座山上除了没有任何的杂质的气息之外,鸢尾和独活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别的气息。 也没有感觉到别的灵魂的存在,那么为何晚妆就对那座山那般的重视呢。 “看来,我们应该找找那只雪猫了。” 半晌,昔邪清冷的一笑,继而起身。 在坐的除了昔邪之外的人都尽数愣住,过了良久草反应过来昔邪所说的雪猫正是现在晚妆的身体的原主。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地仙,也算是彻底的摆脱了妖精的身份。 这算是代价也算是补偿,算是晚妆占据他身体最好的解决办法。 第一百九十五章雪猫明夏 鸢尾以为今后都不会再见到那只雪猫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再次见面了。 鸢尾苦笑,兜兜圈圈这么久,终究还是绕了回来。 “只不过不知这雪猫是否肯如实相告。” 窃衣对于当日的事情虽然并未亲眼所见,但也多少比较了解。 昔邪当日是用补偿加威胁才最终让那只雪猫答应将自己的身体让出来的。 但多数却是威胁,本来晚妆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便寄生在他的身体内,最终导致了他受到了家族的排挤和驱赶。 虽然现在他也成为了一个地仙,但若是不因为晚妆,兴许他现在的命运会大不相同。 故而他自然会对晚妆心存记恨,眼下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地仙,只怕他们眼下现在去找那只雪猫,他不会如实相告。 只不过终究还是试一试的。 翌日。 昔邪一行人晨起便出现在了天山附近而今雪猫所在之处。 昔邪一行人进入了眼下雪猫所管辖的区域之内,雪猫便已经感觉到了,早早的便等在了入口之处。 远远看去,他一身白衣随风飞扬,如同谪仙一般,他背对着众人,但鸢尾知晓那人定然便是那只雪猫。 想来他定然是过的不错的。 “我早该想到你们不会这般轻易的便放过我。” 明夏转身看向众人,视线最终在不经意之间定格在鸢尾的身上,唇边的消息似有若无,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 鸢尾从来都不知道化为人形的明夏也有如此俊郎非凡的一张脸,尤其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太像某人,这让鸢尾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鸢尾愣愣的看着明夏,对,是明夏,上次她和独活将他送到这里之际,他也曾经很认真的告知过鸢尾,他的名字叫做明夏。 但是当时鸢尾的心思并不在明夏的身上,故而也并未放在心上,也并未听到他所言,眼下差一点便忘却了。 只是看到他那张脸之际,鸢尾在恍惚之间忽然有记了起来,其实也不过是在提醒自己他是明夏,是之前的那只雪猫,现在的地仙,并非那人。 鸢尾察觉到明夏也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明夏的目光如炬,藏着一些让鸢尾不愿意深究也不想深究的情义。 鸢尾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别处,目光又再一次的恢复了清冷。 鸢尾站在昔邪和独活的身后,故而独活和昔邪并未察觉到鸢尾和明夏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有站在鸢尾身旁的窃衣将一切都瞧在了眼中。 窃衣淡淡的一笑,那只雪猫眼中的情愫离的太远,他并未瞧个清楚,但鸢尾眼中的迷茫他却看的分明。 看来不管是人还是仙,亦或者是妖都逃不开一个情字吧。 “今日前来并非想要为难阁下,不过是想要询问阁下一些事情罢了,还请阁下能够如实相告。” 昔邪站在原地未曾动,遥遥的看着明夏。 明夏邪邪的一笑,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打开,折扇微动之间,他便已经走到了昔邪一行人的近前。 他的笑意明朗,眼神却是深不可测的。 “哦?只是询问一些事情而已?还要我如实相告,那要看阁下所问之事为何?” 明夏淡淡的看了一眼鸢尾,却见鸢尾目光毫无焦距的看向不远处,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是越过了他看向了别处。 也似乎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的身影。 不过明夏却并未深究,如今昔邪一行人这般兴师动众的前来,想必所要询问之事势必很重要。 但他的身体都已经被别人所占,而今虽然他的生活并不错,不管怎么说都终究是一个仙啊。 可明夏也无数次的想过,若是自己从未遇到过那般的劫难,或许而今的状况要远远的好过现在吧。 只是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都无法改变了不是吗? 现在他们竟然还要找来。 “我想问,在晚妆的魂魄尚且还在你的身体内之际,你该是有意识的,那个时候你曾经消失过半个月之久,再次醒来之际已经是在天莽山附近了,不知那半月你都经历了些什么?若是你还记得,那么还请告知。” 昔邪也不绕圈子,眼下事态紧急,昔邪不知道何时晚妆体内的黑气会再一次的控制不住。 故而昔邪也没有时间和明夏来周旋。 明夏淡淡的挑眉,那半个月发生的事情?他自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那半月的时间,他甚至已经放弃了自己还能活下来的念头,只想着若是能够痛快的死去便也无妨。 可他最终还是撑下来了,只不过最后的代价便是失去了自己的身体。 呵呵……现在他竟然还前来想问。 晚妆?晚妆? 这个名字怎的这般的熟悉呢,明夏微微的皱眉,半晌才终于想起来,晚妆便是三千年前在三界都赫赫有名的战神晚妆。 原来他的体内曾经住着战神晚妆,那么他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早就已经忘却,更何况那个时候我的体内尚且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已经开始在吞噬我自己的意识,我怎会还记得呢?” 明夏转身背对着昔邪等人,他并不打算告知他们自己所经历过什么。 在眼下这般状况之下,明夏已经不想沾染半分和晚妆有关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无力改变当下的状况,那么便安稳度日便是。 因此他现在便矢口否认。 “我知道当日之事阁下定然心存怨恨,但眼下是性命攸关之际,还请阁下能够如实相告,若是阁下对于当下的身份不甚满意,我等愿倾尽全力达成阁下所愿。” 昔邪虽然是在恳求,但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语气依旧清冷。 明夏却也并未在意,他现在想的是昔邪所说的话。 他以为自己是要在这般的节骨眼上来要挟他? 不过这也倒是一个好主意不是吗。 明夏半晌之后转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昔邪,眼神之中有狠戾一闪而过。 第一百九十六章明夏的条件 “若是我说我想要回我的身体呢?” 明夏紧紧的锁定昔邪,看着昔邪的眸光在他说出这句话之际瞬间便冷了下来,且眼神之中了几分杀意。 明夏淡淡的一笑,他不过就是简单的试探一下,却不曾想昔邪便已经起了杀意。 眼下的状况,昔邪若是想杀了他要远远比捏死一只蚂蚁来的简单多了,但明夏却并未有任何的惧怕,想必在没有得到昔邪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不会这般的轻易让他去死的。 但明夏也不敢太过于嚣张,即便昔邪不会杀了他,但是却也有无数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他自知自己根本承受不来。 半晌之后,昔邪淡淡的一笑,转身背对着明夏,看向了不远处的天山。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座山上便该是雪猫一族生活的地方了,那也正是明夏为何最终会选择在这里作为一个地仙的缘故吧。 虽然早就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但就像是这般远远的看着也是不错的,毕竟他到现在还是希望自己还是那一只没有受到任何改变和变故的雪猫吧? “你说现在的雪猫一族之中是不是也会出现下一个你,届时你是不是便该有一个新的身体了,若是不曾有的话,那么我便找一个出来给你,怎样?” 昔邪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依旧是淡淡的,但却冷的可怕。 明夏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瞬间便明白了昔邪的意思。 既然明夏他在意的是自己雪猫的身体的话,那么昔邪便直接从雪猫一族之中找一个身体出来给他。 下一个他? 也就是说昔邪也会让那个被选中的雪猫如同他一般受尽了艰难,然后便是如同他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这一次那只可怜的雪猫会成为他的身体,且也不知昔邪会不会还有这般的耐心,为那只雪猫再下找寻一个新的寄主。 不,不! 明夏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眸光微动,看着昔邪的背影都能感觉到昔邪身上的寒意。 若是想和昔邪斗,和昔邪谈条件的话,那么他便只会有一个结果,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他怎么忘记了,那是昔邪,高高在上的魔尊,妖界之主,连天君和仙界甚至是神界都胆颤的昔邪,怎么可能被他所征服呢。 明夏苦笑一声,自己已经足够可怜了,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自己的同族和自己一样生不如死吗? 他实在是做不到。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怎样你才肯相告,阁下的时间不多,我的时间也并不多。” 昔邪再次转身,未等到明夏开口,他却已经再一次开口询问。 似乎方才只不过是自己的喃喃自语而已。 昔邪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可恨。 鸢尾安静的看着明夏佯装淡定,眼中的情绪却变了好几次,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昔邪。 昔邪向来不会受到旁人的威胁,想必明夏以为昔邪会为了晚妆的安危而妥协。 但他想错了,昔邪虽然心心念念的便是晚妆的安危,但也绝对不会让晚妆成为被交换的筹码。 而明夏却犯了昔邪的大忌,现在的昔邪也大抵是因着晚妆而不想途增杀戮,如若不然,现在明夏只怕已经很难再和昔邪讲什么条件了吧。 眼下晚妆好不容易已经和雪猫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晚妆的魂魄安稳的呆在雪猫的身体之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明夏让昔邪交出自己的身体,岂不是痴心妄想吗? 昔邪又怎么可能让晚妆出现半分的差错呢。 “我要……要她!” 明夏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故而立即转口。 众人顺着明夏的指尖看过去,她直直的指向了鸢尾,可鸢尾这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毫无察觉,只是低垂了眸子盯着地面。 众人都不曾言语,半晌之后,鸢尾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这才抬起头来。 她看到明夏指着自己,微微的皱眉,询问似的看向了一旁的独活和窃衣。 但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阁下好大的胃口啊,鸢尾上神的主意你也敢打?不过眼下鸢尾上神也在,你问她便是,若是她愿意留下,那么本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不愿意,本尊便不给你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本尊的耐心有限,还请阁下莫要浪费才是。” 就在鸢尾诧异之际,昔邪却已经再次开口了。 鸢尾这才反应过来,明夏这是要让她留下。 呵呵……鸢尾冷冷的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死死的盯着明夏,半晌眸中竟然出现了几分笑意。 明夏的心跳的厉害,他差点以为鸢尾就要点头同意下来了。 那日在凤凰山下,明夏其实明知道自己是因着晚妆的魂魄才会出现在那里的,但他却也执着的相信那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在驱使。 那日他以为他已经活不过那日了,但她却出现了,出现的恰到好处,不管是因着她和晚妆之间的契约,还是巧合,她都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明夏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日睁开眼睛看到鸢尾之际的情形,仿若整个世界都开始亮了起来。 她眸中的怜惜并非是伪装,那一刻明夏感觉自己可以忘却了那之前所受的苦难。 现在想来,这大概也是为何他当日最终还是答应了昔邪的要求的原因吧。 因为他想要在她的身边,或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即便不能日日看到她,但他相信自己只要还存在,便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这不,而今这么快他们便再一次见面了。 现在昔邪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他第一时间便是能够和鸢尾有相处的机会。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虽然他也明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之人,但他却还是想要试一试。 孤寂了千年,鸢尾的出现就如同一抹阳光一般,给了明夏重新走下去的决心。 眼下鸢尾眸中的笑意忽然之间让明夏有一种错觉,也许她对自己也并非无意。 也许她也并非如同表现的那般冷漠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情愫 “你方才说你想要什么?” 鸢尾上前抬眸看向明夏,目光灼灼没有丝毫的躲闪,直直的看进了明夏的眼底。 鸢尾这般让明夏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收敛眸中的情愫,故而鸢尾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明夏眸底的情愫。 有些许的期待,些许的慌张…… 鸢尾只觉得可笑,从一开始他便应该清楚的知晓他们之间并未有半分的可能。 不管是他们之间的身份还是立场,都不会给他们之间半分的可能。 再加上在鸢尾的心中,明夏不过就是承载了晚妆的魂魄的载体罢了,若非有晚妆,他们之间本就不会有半分的交集。 眼下亦如是。 “我……我……” 看着鸢尾清澈到毫无杂质的眼神,明夏忽然之间便胆怯了,话都哽在了喉间。 “既然阁下没有要求,那么是否该告知本尊方才询问之事了?” 昔邪见状清冷的一笑,继而转身看向了明夏。 其实而今昔邪也看出了明夏对鸢尾的心思,但现在的关键并非是这些,故而昔邪也只能是视而不见。 “妖主莫要心急,我的话并未说完,此事事关重大,我想说的是,我要和鸢尾上神单独讲。” 明夏退后了几步,错开了鸢尾的目光,但他却并未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念头,而是迅速的改口。 听到明夏所言,窃衣有些生气,他克制不住的想要上前,这只雪猫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倒是越发的嚣张了。 期限是不肯如实相告,现在又是只能告诉鸢尾,他分明知道,若是鸢尾知晓,怎么可能不告知他们呢。 毕竟事情关系到晚妆的性命,但明夏还是整这么一出,在窃衣看来,分明就是在耍他们啊。 依着窃衣的脾气,实在是控制不住。 若是软的不行,那么便只能来硬的啦。 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地仙罢了,还能有什么大动作,届时生不如死的时候,还怕他不说不成? 但鸢尾回身淡淡的看了窃衣一样,制止了他的动作。 既然明夏现在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也是肯说的。 鸢尾知晓窃衣的打算,可在鸢尾看来,强硬的让明夏开口的话,且不说动作太大,时间也太久,晚妆那边根本就等不及。 且届时若是让晚妆知晓,她本性纯善,知晓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身子已经足够自责了。 若是再加上这样的一笔账的话,鸢尾怕晚妆会接受不来。 “好啊,那么我应了你便是。” 鸢尾的唇角带笑,说完之后便转身看向了昔邪,也因此错过了明夏那转瞬即逝的一抹欣喜。 “妖主和魔尊还有药君且回去吧,我稍后便来,眼下晚妆一人在天莽山,说不准会有麻烦,还是要小心为上。” 鸢尾安抚一般的让昔邪等人先行回去。 昔邪和鸢尾对视一眼,昔邪看到了鸢尾眼中的坚定,鸢尾和晚妆之间的感情深厚,鸢尾当下听闻能够从明夏的口中得知晚妆的状况,自然不会放弃。 且依着鸢尾的身手,想必明夏也讨不到便宜,也不敢造次,故而昔邪这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昔邪也了解明夏的心思,其实他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和鸢尾多相处片刻罢了。 依着鸢尾的身份和性子,是不会轻易的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故而要想见到鸢尾,不管是对于之前的雪猫还是现在的明夏都难上加难的。 因此明夏不会就这假借着这样的名义罢了。 “好,万事小心。” 昔邪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昔邪他们离开,鸢尾这才重新转身,目光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那般清冷模样。 没有丝毫的起伏。 这个时候有微风吹过,吹起了晚妆银色的披风,连带着还有晚妆墨黑的长发。 “事态紧急,你该知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周旋。” 鸢尾两手背在身后,抬眸看向明夏。 初冬的阳光还是很不错的,暖暖的照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若不是鸢尾清冷的声音,明夏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仿若鸢尾和他已经生活了许久,一切都那般的美好。 美好的让明夏快要彻底的忘却了两人之间那些无法逾越的鸿沟。 美好的让明夏差点以为这是一瞬间便能够是永远了。 可终究不是。 明夏低垂了眸子,敛去了眸中的失落,继而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天山,这才缓缓的开口讲述了那消失的半个月他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现在想来,明夏觉得若是能够死在那个时候,也许便不会有眼下诸多的麻烦了。 但若是那般,他也遇不到鸢尾了不是吗。 所以说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自相矛盾的,难以两全。 因此明夏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后悔,还是应该庆幸。 这里的风景极好,面对的还有天山,那里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偶然他也会前去巡查,看到自己的同族恭敬的模样,明夏还是会想到自己当年被欺凌的画面,但已经没有了恨。 有的只是满满的失落,再见面之际,他们也会这般的恭敬的对待他,只不过他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只不过能够这般看着他们,也已经足够了。 今日他这般无非也就是想和鸢尾单独相处一刻而已。 明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鸢尾的眼底心底还深藏着一个人,那人也许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不管是容貌亦或者是形态。 不然鸢尾不会流露出那般的神情。 但明夏却并不在意,鸢尾这般,说明那人并不在身边,说明他还是有一线的希望的。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明夏都决定还是要试一试的。 他已经算是一个重生的人了,还害怕什么呢。 “今日之后,是否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开口之前,明夏还是忍不住询问。 鸢尾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明白明夏所言是何意。 他们之间?他们之间何曾有过关联呢? 但他说的“我们”究竟是谁和谁? 第一百九十八章黑气之源(上) “那是自然,只要你告知了那半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得知了晚妆身上的黑气究竟是何种的缘由,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自会处理,也自然再不会打扰到你。 眼下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故而才会寻了过来,只要是你如实相告,我们自然不会为难,毕竟眼下关乎到晚妆之性命,因此才会在万般无奈之下寻到你。 之前晚妆的魂魄一直都在你的体内,但在我们找到你之前,她的魂魄基本上处于昏睡的状态,你的身体自然还是由你来支配的,因此我想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你该是清楚的,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么接下来自然便好办了许多。” 鸢尾在片刻的怔愣之后便只当明夏的意思是今后他们不要去打搅他了。 她以为明夏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关联了,故而立即开门见山了说明了他们当下的立场。 但奈何她并未理解明夏真正的意思。 明夏苦笑一声,他背对着鸢尾,故而鸢尾并未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明夏真正的意思是,今日若是他如实相告,那么他们便不会再来找他了,那么他是不是再见不到你了。 明夏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开口询问鸢尾,是否今后都不能相见了。 故而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 听完了鸢尾的回答之后,明夏不知该如何形容心底的感受,失落还是难过呢? 他也猜不透鸢尾究竟是在装糊涂,还是她当真不懂。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的回答都足够让明夏心如死灰不是吗? 作为地仙,首要的规矩便是不能离开自己所管辖的区域,也就是说除非有性命攸关的事情,否则他这一生都会被困在这片地方。 若是鸢尾再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之间便当真没有了再见的可能性。 而还有一种办法便是他要经历九十九道天雷的洗礼才能够飞升成为上仙。 可明夏知晓,依着自己眼下的修为和能力,第九道天雷下来的时候,只怕他便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呵…… 终究还是有缘无分,方才升腾起来的那一点希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不会相扰吗? 明夏多么希望她能够日日前来相扰。 “眼下你是否可以开口了?” 鸢尾见明夏只是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天山,并不知晓他心中所想,但她的时间不多,不能任由他这般来浪费,故而耐着性子提醒。 若非为了晚妆,她哪里来的这些好耐心呢。 听到鸢尾的声音,明夏这才回过神来,转过了身。 方才他考虑过是否欺骗鸢尾,若是自己不说真话,那么待到他们察觉了之后,是否会再次前来。 届时他是不是又多了一次相见的机会。 但这样的念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他不会欺骗她,永生永世都不会,他永远都记得那日在凤凰山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故而他怎么能忍心欺骗呢。 罢了,只要他们都还在,那么总还是会有办法,会有机会再见的吧。 迎着鸢尾的视线,明夏缓缓的开了口。 …… 明夏在得知了自己与同族的不同之缘由是因着自己的体内有另外的一个灵魂的压制之际,便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她从体内逼出。 但晚妆的能力远远要比明夏想象之中的强大,且那个时候明夏也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就是战神晚妆。 可后来,明夏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的开始被那个莫名其妙而来的灵魂所操控,再加上他也因此被同族所歧视,将他赶出了雪猫族。 走之前,族长用一种明夏看不懂的眼神久久的盯着他,半晌才轻声的叹息。 族长说这是明夏命中的劫数,逃不开躲不掉。 那个时候明夏并不知道族长眼神之中的含义,也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命中的劫数。 他以为总会有一天自己可以成功的将那个灵魂从自己的体内逼出去。 毕竟身体是他自己的。 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命运。 最终他还是丢了自己的身体,成了这样的一个身份。 从雪猫族离开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没有了族中的压制,那个灵魂便越发的活跃起来,渐渐的就要操控他的身体来。 那个时候明夏也不过只有千年的修行,也没有办法和她争斗。 消失的那半月,明夏经历了第一个月圆之夜,晚妆的魂魄借着满月的能量彻底的占据了他的身体,故而他完全事务了意识。 但满月也不过只有一日而已,翌日明夏醒来,除了全身的伤痛之外,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常。 可他离开了雪猫族之后没有别的去处,故而兴许是因着晚妆的意识的指引,他出现在了天莽山的附近。 他也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天莽山上那股纯正的气息的存在,那个时候明夏的确很是欢喜的。 他想着说不准可以借着这股强大的气息让他的修为大增,继而重新将自己的身体夺回来。 可他没有察觉到的是,为何这么好的事情就偏生会被自己碰上,其中的端倪他没有一丝丝的怀疑。 还有为何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天莽山上的正气,周遭的那些小妖们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呢。 明夏却一点都未曾多想,只当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于是就这样,他一步步的走进了晚妆指引的范围之内,成就了晚妆的重生。 初初进入天莽山之际,明夏没有一点受到阻拦,顺利的让他还有些怀疑。 那个时候天莽山上的结界还存在,但已经很薄弱了。 现在想来,那结界即便不是晚妆所设立的,也和晚妆脱离不了干系,不然其他的妖精都进不去,为何明夏却那么顺利的就进去了呢。 正是因着他身上带着晚妆的魂魄。 虽然对于自己那般顺利的进入了天莽山还有一丝丝的怀疑,但感受到天莽山内的正气之后,最后的一点顾虑也都消失了。 明夏觉得这是最好的修养的好去处。 可也因此是一切事端的开始。 方才鸢尾提及晚妆身上的黑气,想必也跟那些事情脱离不了干系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黑气由来(下) 虽然明夏未曾亲眼看到过鸢尾所说的黑气是何等的模样,到约摸也该是那件事情而来。 看来昔邪等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这么快便查到了他消失的那半月,且也猜到了晚妆而今身上的黑气和那消失的半月有关联。 上了天莽山之后,明夏便打算潜心修炼,继而看是否能寻到将晚妆逼出体内的方法,可他不过呆了半日便发觉体内那个魂魄不知为何越发的躁动不安,有几次似乎有破体而出的感觉。 明夏心内有些害怕,本来自己能够这般轻易的进入这个结界他便已经有所察觉。 眼下这般情况之下,明夏也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个结界之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的生灵。 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甚至都不曾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若是现在明夏还没有察觉到异常,当真是有些呆傻了。 于是明夏第一时间便想着离开这里,潜意识之中明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时候那般的简单容易,现在出去却没有那般的简单了。 虽然进来的时候,明夏便知道有了结界,可他却知道那个结界已经很薄弱了。 但待到他到了入口之际,却察觉到结界现在虽然依旧是薄弱的,可他身上的法力却一点都使不出来,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状况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个之后明夏才彻底的感觉到了慌乱,可眼下他被困在其中,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明夏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体内的那个魂魄在作祟。 他却还在傻乎乎的以为这个时候可以在这里能够将那个魂魄逼出自己的体内。 却不想早就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但眼下懊悔也没有意义了,关键是想着怎样才能够从这里出去。 就在明夏一筹莫展之际,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蔓延。 整个身体从内而外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的,可这个时候明夏却也察觉到自己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被撕碎一般,恍惚之间,明夏感觉那阵疼痛正在一点点的消失,身体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 于是明夏睁开了眼睛,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明夏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才察觉到自己眼下正处于一个透明的状态。 明夏当即有些呆愣,眼下的种种状况都是在说明……说明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可还未等到明夏多加思量之际,头顶忽而出现一道黑色的光芒,迅速的注入了明夏的身体内。 速度快的明夏都还来不及看清楚那黑光究竟是何物。 不多时,明夏的眼前忽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钟的幻影,明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座钟之中有许多如同他一般半通明的幻影。 还那些幻影也不过就出现了短短的一瞬间罢了,等到明夏想要看个究竟之际,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明夏却也是再一次的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一次醒来之际,他的魂魄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且毫发无伤,而他也不在天莽山上那个结界之中了,而是在天莽山下。 几日之后,明夏也辗转的知道自己这一下子便已经过了半月之久。 这半个月的意识,明夏一点都没有。 直到现在明夏都不知道那半月自己是失去了意识在昏迷,还是被晚妆的魂魄压制,她强行的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可若不是的话,为何他会出了那个结界,为何又会出现在天莽山下呢? 关于那半个月的记忆,明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明夏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一点点的说给鸢尾听。 鸢尾若有所思的皱眉,也就是说那黑气就是来源于天莽山,且在那黑气入体之前,明夏的魂魄曾经被逼出体内。 也就是说那黑气分明就是冲着晚妆而来,还不想伤害无辜,故而才会让明夏的魂魄从体内出去。 这也就是为何眼下晚妆的身上带着那不知名的黑气,但明夏却没有任何的异常的原因。 但明夏提及到的那座钟究竟是何物?和那黑气究竟有没有什么关联呢,鸢尾在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明白。 看来自从晚妆的魂魄进入明夏的身体之后,明夏也受了不少的苦。 “多谢,那么我便告辞了。” 鸢尾转而看向了明夏,微微的点头致意,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黑气是来源于天莽山,虽然说从何处或者是何人身上并不知晓,但既然范围都已经找到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许多。 看来天莽山的确有诸多连她和昔邪都不知晓的秘密。 但这些秘密晚妆势必知晓,不然她不会在明知道天莽山上有危险之际,还执意出现在那里。 眼下鸢尾便想着将一切事宜都告知昔邪等人,接下来还要商议怎么来和晚妆进行沟通。 想必晚妆那边要比他们知晓的多得多吧。 只是鸢尾想不通的是,为何晚妆会将所有的事情都瞒下来,就连她和昔邪哦度不肯相告呢。 而明夏自然不会去关心什么晚妆,眼下关于晚妆的任何事情明夏都不想也不愿意知晓。 虽然他现在已经开始试着接受自己当下的身份,却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因着晚妆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的这个事实啊。 眼下听闻鸢尾要离开,明夏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明夏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拦住了鸢尾离开的步伐。 鸢尾愣了愣,抬眸看向了明夏,继而淡淡的一笑。 “我想你应该期盼我们这一生都不要再见面了。” 对于明夏来说,而今的状况是他最好的选择了,没有纷扰,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仙,却也乐得清闲不是吗。 可每一次他们的见面都会让明夏想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故而在鸢尾看来,明夏应该期盼的是他们这一生都不要再相见了。 他本不该卷入到这些纷扰之中来,该这般安稳的生活便是。 第二百章东皇钟寂 明夏听闻鸢尾所言,苦笑一声,继而错开了身子让开了路。 看着鸢尾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明夏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鸢尾所言都是再正确不过,每一次相见都意味着麻烦,那么不如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才是。 本应该是安稳的日子,这样下去才挺好不是吗? 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能够看着自己的同族那般的和乐,再也没有了那些欺凌和伤害,那样不是最好的吗? 但是想到未来的百年甚至是千年都要那般度过,明夏却有些不甘心,也不愿意。 日日醒来面对的都是满室的寂寥,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样的话倒不如让那些麻烦时不时的来一下比较好。 明夏自嘲的一笑,何时自己都变成了这般模样,早就应该知晓,遇见她就是劫,而并非是缘。 她心中所想的所念都不是他,但明夏却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放下或者是忘却。 这大抵便是命中的劫数吧。 直到鸢尾的身影消失不见,明夏这才转身离开。 来不及对明夏眼中的情愫有过多的思量,鸢尾从明夏这边离开之后便立即来到了妖界,这边昔邪等人还在等着她。 …… 妖界。 鸢尾回到妖界之际,昔邪三人都在正殿等候,鸢尾稍作喘息之后便立即告知了昔邪明夏那边所言。 可眼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确定了之前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些黑气的来源确实是出现在明夏消失的那半月之间,且是由天莽山而来。 可究竟是因何出现,却是不得而知。 若是连明夏那边都不清楚的话,现在事情都过去许久了,根本就是无从查起。 “你方才说那雪猫提到了一座钟?” 窃衣半晌都未曾言语,在鸢尾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便细细的开始思量整件事情。 那雪猫说在那黑气侵入他的身体之后,他有片刻的灵魂出窍,那个时候他曾经看到了一座钟的幻影。 且那座钟之中困着许多半透明人形态的东西。 一座钟…… 鸢尾点头,她想不通那座钟是何物,便也只当作是明夏在灵魂出窍之际出现的幻觉罢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难道是东皇钟?” 沉默了半晌之后,独活突然之间开口。 殿内的几人这才纷纷意识到事情之中的那些蹊跷之处。 直到目前为止,晚妆身上的黑气失控只有两次,但每一次出现都并非是突然。 虽然看想去是因着被激怒,身上的怒气无法控制,但凑巧的是,每一次发作之际,东皇钟也出现了异动。 之前昔邪并未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来思量。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因着东皇钟的异动从而激发了晚妆体内的黑气的躁动。 再加上眼下明夏也提及了曾经在恍惚之中看到了一座钟的模样。 想来那应该就是东皇钟。 虽然东皇钟现在被天君所封印,但昔邪眼下细细的思量,东皇钟应该就在距离天莽山不远的地方。 天莽山上的结界若真的晚妆所设立的话,那么当年便应该是借助了东皇钟的力量。 那么也就是说当年晚妆是像投机取巧的借着东皇钟外泄的力量设下了这个结界,从而来保护天莽山,或者确切的来说是保护山上的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但没想到的是,东皇钟的力量强大,岂能是一般人能够操控的。 虽然说晚妆已经成功的借着东皇钟设立了那个结界,且那个结界本来应该在晚妆被洪荒剑刺中之际开始就应该消失的。 但却存在了那么久,这些全都是东皇钟的功劳。 只是晚妆终究还是被东皇钟强大的力量所反噬,那些黑气想来应该便是来源于东皇钟。 再看晚妆的状态,昔邪想,晚妆应该在借助东皇钟的力量之际便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日。 可昔邪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值得她这样做。 她虽然已经摆脱了身上的煞气,但现在却被东皇钟所控制,以后该如何是好。 “若真的是东皇钟,我们该如何?眼下东皇钟的异动频繁,晚妆身上的黑气也会出现的越加的频繁了,届时只怕会慢慢的侵蚀晚妆的心智。” 鸢尾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如果真的是东皇钟的话,那么事情便更加的复杂了。 东皇钟已经被封印几千年,也向来安稳,但就在最近,却是频繁的出现异动,这短短的几日便已经出现了两次了。 日后说不准会冲破封印,届时只怕晚妆身上的黑气会控制不住。 毕竟东皇钟的力量不一般。 “你可知晚妆为何会死守在天莽山上?” 窃衣抬眼看向昔邪三人。 现在的关键便是该弄清楚晚妆因何会对天莽山这般的执着,若是她身上的黑气真的是来源于东皇钟的话,且她早就知晓的话,便也应该想到不该再出现在东皇钟的附近。 可她却偏生还是留在了那里。 现在鸢尾和独活等人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天莽山上会出现那般纯正的正气了。 都是因着晚妆借助了东皇钟强大的力量,将什么东西养在了里面。 但因着东皇钟的力量太过于强大,故而一般修为的小妖们是受不住的。 这就是为何天莽山上会没有一个生灵的原因。 而眼下晚妆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修为深厚的战神,但她引用东皇钟的力量之际,早就让自己的命脉和东皇钟之间有了牵扯,因此才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天莽山。 看来,晚妆出现在天莽山,应该是一种守护。 只是守护的究竟是谁? 难道是……芣苢? 这个名字在鸢尾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之际,鸢尾便确定了就是芣苢。 当年芣苢死为了晚妆而死,对于芣苢,晚妆都始终有深深的愧疚感。 若是说为了芣苢,晚妆做了这些不计后果的事情,鸢尾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只是不知经过了这几千年,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芣苢到底是否能够借着东皇钟的力量重新凝聚灵魂? 第二百零一章时过境迁 天莽山。 昔邪和鸢尾出现在天莽山之际,晚妆还有些诧异,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而已。 “今日什么风将两位都吹了来?” 晚妆慵懒的靠着是台阶的栏杆而坐,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是惬意。 大红色的裙摆铺在台阶上,倒是别样的风景。 她抬眼淡淡的看向了昔邪和鸢尾。 “芣苢是不是在这里?” 鸢尾也没有多和晚妆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询问。 听闻鸢尾这般询问,晚妆一愣,目光有些许的躲闪,她没想到鸢尾会这般的询问。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查到的不少呢。 晚妆淡淡的一笑,继而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托腮,一脸的无辜。 “你在说什么?芣苢在何处?芣苢不是早在三千年前便魂飞魄散了,那时你也该知晓的,怎的现在这般的问我?” 晚妆低垂了眸子,敛去了眸中在听到芣苢这个名字之际出现的情绪波动。 芣苢……芣苢…… 再听到这个名字之际,晚妆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尤其还是眼下鸢尾这般的质问与她。 但晚妆还是死咬着不肯相告,这件事情若是让鸢尾和昔邪知晓,他们两人势必不会坐视不管的。 届时事情便不简单了。 “晚妆,你到现在都还不肯如实相告吗?” 鸢尾苦笑,继而上前走到了晚妆身边,垂眸看着晚妆。 晚妆的躲开了鸢尾的目光,继而起身就要进屋,但鸢尾却还是拦住了晚妆的去路。 “我没有什么好如实相告的,若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认定了芣苢在这里,那么你自己去找便是。” 晚妆的目光冷了下来,直直的看向了鸢尾,眼下晚妆想来鸢尾应该是对于芣苢的事情有所怀疑,但也并非是确定。 当年的事情她本就已经隐瞒的很好,再加上这三千年其中也未曾出现过任何的差错,故而晚妆并不担心事情早就已经被昔邪和鸢尾所察觉。 但晚妆是有心隐瞒,却无心欺骗,现在鸢尾上门,晚妆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个谎圆下去。 “晚妆,你我之间非要这般是吗?” 鸢尾拉住了晚妆的一方衣角,语气软了下来,眼眶似乎也有些微红。 晚妆的心咯噔一下,从未见到过这般的鸢尾。 鸢尾对芣苢的感情晚妆从来都是知晓的,但她不过是其中的第三人而已,且不管是和鸢尾还是和芣苢,感情都是一样的。 她夹杂在其中,不可勉强任何的一方,故而只能当作是视而不见。 当年鸢尾因着芣苢的死而自封在凤凰山上,那个时候晚妆以为这一生都难以再见到鸢尾。 可她没有强求,她知道失去了心中所爱之人有多么的痛苦,即便是那人没有任何的回应。 故而鸢尾也从未想过前去打扰,现在鸢尾能够从凤凰山上下来,想必是因着她,而并非是芣苢。 也正是因着知晓鸢尾的这一番心意,晚妆才不愿意将他们都牵扯进来。 毕竟她已经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即便是再死一次也无所谓了。 故而晚妆便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承当下来。 “你我之间?那也该有还是有,没有便是没有,若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是无可奈何,我早就已经说过芣苢早就已经死了,魂飞魄散。” 晚妆狠下心来将自己的衣角从鸢尾的手中抽出,眉宇之间都似乎带着浓重的怒气。 “晚妆,三千年前你在这里设下结界究竟是为何,这里残存着东皇钟的力量,如果不是芣苢在这里的话,那么你坐着么多究竟是为何?” 昔邪见状,走了几步上前。 昔邪的话让晚妆瞬间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昔邪。 昔邪说的没错,这里残存的正气的确是东皇钟的力量,东皇钟的力量强大,这也正是为何那些小妖们会将这天莽山视若珍宝了。 晚妆当年也是害怕这些,故而才会借助东皇钟的力量设下了结界。 只是那些小妖们不知晓的是,东皇钟的力量虽然强大且纯正,但一般的修为是承受不来的。 届时不仅不能将这些正气转化为修为,还会被东皇钟反噬,瞬间白骨。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晚妆当年特意的为芣苢所设立的,为的就是能够让芣苢的魂魄重聚,继而能够让芣苢重生。 昔邪的猜测也没有错,芣苢的魂魄确实是在天莽山上。 当年芣苢被夏天无所杀,晚妆拼尽全力留住了芣苢的一缕魂魄。 但当时芣苢的魂魄已经很虚弱了,晚妆无奈之下只能将芣苢安置在天莽山上。 芣苢本是千年桑榆树妖,眼下留住的这一缕魂魄在来到天莽山之后便化作了一颗枯树。 而芣苢的魂魄就在那棵枯树之中沉睡。 当时晚妆生怕在芣苢最脆弱之际受到什么威胁,故而在天莽山上种下了这么多的桑榆树。 芣苢隐藏在这些桑榆树之中,且魂魄没有任何的动静在沉睡,故而暂时不会被察觉。 但单单凭着芣苢自己的拿一点力量来恢复的话,且不说时间需要多久,芣苢现在的魂魄虚弱,根本无力自行恢复。 但当时晚妆也因着洪荒卷轴和与昔邪之间的关系分身乏术。 后来晚妆在无奈之余,冒险动用了东皇钟的力量,让东皇钟的力量引入了天莽山之中,再用尽了全身的真气和晚妆以及东皇钟的力量设下了这个结界。 其实晚妆当时便存了死志的。 她知道若是洪荒卷轴上的预言是真的话,她万不可能让自己危害到三界的安乐。 在最后的时候她必须要保证芣苢的安全。 借着东皇钟的力量,不管是多少年,芣苢总还是能够慢慢的恢复的。 那个时候,晚妆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还能够回来。 现在她能够回来,眼看着芣苢的魂魄已经在渐渐的复原,也已经在渐渐的恢复意识。 可当年芣苢的魂魄不全,即便是能够复原,终究还是不能重生,故而晚妆眼下只想着能够找到芣苢其余的魂魄。 只是晚妆从未想过昔邪和鸢尾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第二百零二章与你无关 “你这是何意?不管是为何,都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 晚妆冷冷的一笑,继而看向了昔邪。 她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故而只能在这个时候狠下心来将昔邪挡回去。 昔邪也同样冷笑,红眸也冷了下来,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晚妆的近前,低头一眼不眨的盯着晚妆的眸子。 而晚妆却也是不闪不躲的回看着昔邪。 鸢尾见状,退后了几步,虽然说她现在也很想知道芣苢的下落,但现在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鸢尾根本插嘴不成。 且看晚妆的样子,她是不打算开口说实话了。 说不定昔邪眼下能够从晚妆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 虽然说晚妆现在一口咬定芣苢并不在此处,但鸢尾一来相信自己的知觉没有错,二来便是看到晚妆那瞬间躲闪的眼神便也猜到了芣苢定然就在此处。 可即便是知晓芣苢就在天莽山上,却也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鸢尾现在想来晚妆应该是不想让他们受到牵连,故而想要将一切的事情都一力承当。 可不管是对于芣苢还是对于晚妆,鸢尾都不可能坐视不管,而芣苢亦是。 就着昔邪对于晚妆的心思,昔邪怎会让晚妆独自前去冒险呢? “你说与我无关?呵……你我水乳交融之际,你怎会不说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无数个夜都过来了,现在你却说跟我没有关系?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留下过痕迹,你说你跟我没有关系?” 昔邪邪魅的一笑,伏在晚妆的耳边开口。 鸢尾虽然听不到昔邪说了些什么,但看到晚妆的脸色从苍白到羞愤再倒发怒,鸢尾也知道昔邪定然说了什么让晚妆承受不来的话。 这世间也大约只有昔邪能够这般轻易的挑动晚妆的情绪了。 “呵呵呵呵……” 不过晚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动手的打算,退后了数步,继而轻笑出声,之前的那些情绪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不过露水情缘,何必当真呢?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似乎也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我的事终归还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用这些话来激我。” 晚妆转身,淡淡的看了鸢尾一样,转而进了木屋之内。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晚妆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内。 “接下来怎么办?” 鸢尾见状,有些不知所措。 昔邪沉默,眼下他也是不知该如何打算,晚妆闭口不谈关于芣苢的事情,而一切都是因着是芣苢而来。 若是连芣苢的事情是弄不清楚的话,那么晚妆身上的黑气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眼下东皇钟出现异动,晚妆身上的黑气若是控制不住,那么今后势必会对晚妆不利,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了。” 鸢尾见昔邪沉默,她有些焦急,不管是芣苢还是晚妆,她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眼下若不是因着晚妆,鸢尾必然不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凤凰山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寥,但却可以远离是非,若是能够这般下去也未尝不可。 只是那个时候鸢尾以为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才能够那般的静下心来,但现在不仅仅晚妆回来了,就连芣苢都有些线索,鸢尾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先回去吧。” 但即便是再怎么着急,昔邪也知晓从晚妆这边他们不需要妄想得到什么线索。 若是晚妆不想说,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晚妆这边知晓的。 但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芣苢的安危,那么晚妆自然会将一切的消息都封锁掉。 此事是越少的人知晓越是对芣苢有好处。 再加上当时晚妆若是存了死志的话,那么当时晚妆自然会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考量周全。 这样一来,天莽山几乎就成为了一个禁区,不会被外人得知,也无法让外人进来,眼下若是晚妆不想说,他们也根本没有别的渠道可以知晓。 想来晚妆也并非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对于芣苢来说不仅是越少的人知晓越是安全,而且应该是芣苢在重生这件事情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而晚妆不想牵扯到他们,故而才会闭口不言。 若不是有什么麻烦的话,东皇钟的力量盘踞在天莽山上三千年,芣苢的魂魄被养在此处,早就应该复原,即便是不能够立即重生,但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可鸢尾和昔邪等人几次上山,却从未感应到芣苢的任何气息,也就是说芣苢到现在还在沉睡。 但现在晚妆似乎是连见他们的意愿都没有,故而昔邪还是决定先行离开,在习性调查的同时,看是否可以让晚妆改变主意。 而门内的晚妆一直都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听到两人离开之后她却也并未开门出去。 她这个时候才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坐在了藤椅上微闭了眼睛。 方才鸢尾和昔邪在门外的谈话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晚妆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那日天君召集了所有的兵力是因着东皇钟出现了异动,并非是来针对她的。 其实晚妆早就有所怀疑,那日她第一时间去了天界,也并非是前去和天君找麻烦的,她就是生怕东皇钟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没想到还真的是。 东皇钟沉寂几千年不曾有动静,故而晚妆才敢偷偷的动用东皇钟泄露出来的力量。 当初也是芣苢察觉到天莽山上可以感应到东皇钟,虽然这里距离东皇钟并非是最近的,但因着特殊的原因在这里却可以更为清晰的感知到东皇钟。 那个时候晚妆和芣苢便察觉到只要是稍作手段,便可以将东皇钟泄露出来的力量引到天莽山上来。 可一般人没有那个能力,也更加没有那个胆量。 且当时芣苢和晚妆的法力高强,身份也非一般,即便是动用了东皇钟的力量也没有什么用处,故而事情便也耽搁了下来。 可没想到不久之后这个偶然的发现却还是被晚妆用上了。 第二百零三章等待 当时晚妆的想法很简单,便是能够在今后时日之中让芣苢能够重生。 但现在东皇钟出现了异动,晚妆担心这里的一切看上去还算是平稳的局面被打破。 那么届时只怕芣苢这边会出现什么问题。 故而晚妆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再上天界一回。 之前将东皇钟的力量引入到这里,那个结界之中不仅结合了东皇钟的力量,还有晚妆的大部分真气。 可之前因着晚妆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体内,因而导致了后来三千年的魂魄不全,后来沉睡在雪猫的体内。 也因此导致这个结界变得薄弱,但现在晚妆已经回来了,可从晚妆进入到天莽山的那一刻开始便知道结界早就已经失效。 虽然说东皇钟的力量还在,但晚妆却担心不知何时连东皇钟的力量也会随之而消失。 更何况现在东皇钟还三番两次的出现异动。 晚妆若是不曾亲眼看看东皇钟当下的状况,她实在是不放心。 即便知道她现在自己身上的黑气和东皇钟有关系,或许就是因着当年她擅自动用了东皇钟的力量而导致了这般的结果,但现在也只能这样做,别无他法。 当年想要散尽浑身的煞气,也为了今后三界的安乐,不想让洪荒卷轴上的预言变成真的,故而才会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体内,期望能够用自己的死来换世间的安稳。 想必现在自己身上的带的黑气便是当年的煞气未曾散尽,或者说是东皇钟对自己的惩罚。 可不管是哪一种,晚妆都没有别的办法来改变,只能顺应天意,且走且看。 但眼下天界是必要要走一趟了。 等到门外鸢尾和昔邪的声音消失不见,晚妆在藤椅上坐了许久才起身。 眼下天色尚早,昔邪和鸢尾这边也已经有所察觉了,故而前往天界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但当晚妆打开门之际,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昔邪,晚妆愣了愣,不知方才听到昔邪说要先行回去了吗?为何还会在这边。 昔邪似乎早就预料到晚妆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故而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晚妆却有些呆愣。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晚妆抽身走出来,反身将门关上,故作轻松的询问。 “你一直都该知晓鸢尾对芣苢的心思,为何现在却还是不肯如实相告,当年鸢尾因着芣苢的死而自封在凤凰山上,眼下为了你再一次下山,可现在既然说芣苢还在,为何你却不告诉她?” 昔邪本来已经打算先行离开,但转念一想,晚妆在得知了东皇钟的异动之后,必然会亲自前往天界查看。 上次前往天界之际,是因着天君那边急于东皇钟之事不曾寻晚妆的麻烦,故而她才会全身而退。 但眼下晚妆若是前往天界,天君势必不会让晚妆轻易的离开。 到那个时候事情便要麻烦了许多。 虽然说天君现在也并没有能够成功对付晚妆的把握,但几番试探之下,晚妆难免有所有破绽。 到那个时候,晚妆非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去。 故而昔邪和鸢尾商议之下,昔邪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鸢尾了解晚妆,知道自己从晚妆这边得不到答案,若是晚妆有心隐瞒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她还是一无所获。 倒不如让昔邪留下,昔邪对晚妆的付出她自然瞧在眼中,且现在晚妆的魂魄不全,并没有之前的那般力量,故而她在权衡之下,自然知晓今后若是没有昔邪的相助,自己一人很难成事。 届时鸢尾再渐渐的参与进来也未尝不可。 反正都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了,眼下即便是再等百年,千年又何妨呢? “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联,欠下了你的人情我都已经还清了,现在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这些。” 晚妆冷冷的一笑,起身就要越过昔邪离开。 但昔邪的手快速的抓住了晚妆纤细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晚妆未曾料到昔邪会突然出手,故而一个重心不稳便靠在了昔邪的怀中。 昔邪的身后靠着栏杆,顺势将晚妆揽在了怀中。 晚妆的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抵在昔邪结实的胸膛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昔邪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骛,居高临下的看着怀中的晚妆。 她总是这般轻描淡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昔邪的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控制不住。 “你知不知道等待千年的感觉,你知不知道明知道近在眼前却不能触碰的感觉,你从来都不知晓故而怎会明白那般的痛楚,你以为你是为了不让鸢尾受到牵连,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晚妆,你何时能够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思量一下别人的感受? 眼下东皇钟出现异动,你以为单单凭着你的一己之力便能够扭转乾坤吗?你以为你还是三千年前的战神? 东皇钟的力量深不可测,它既然能够助你造就天莽山上的盛世,便能够彻彻底底的毁了他,届时,包括芣苢在内所有的都会消失不见。 那么你那么多年的执着和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昔邪的声音狠戾,拽着晚妆胳膊的大手也情不自禁的用力,力气大的让晚妆感觉自己的手臂下一秒便会碎掉一般。 但晚妆却还是忍着未曾开口,反而抬头淡淡的笑了。 这样的笑意让昔邪心中的怒火更盛,方才看上去他是在为鸢尾打抱不平,但仔细想来,他说的是自己。 那种等待的感觉,他永生都难忘,所以才会在晚妆重生之后那般的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明知道她就在三界之中,但却始终找寻不到,那种明知道有希望,但却始终看不到曙光的感觉旁人怎么体会? 而眼下晚妆已经回来了,但看到鸢尾这般,昔邪仿若是看到了自己,那种撕心裂肺,却不想放弃的感觉,晚妆怎么可能知道。 也正是因着她从不知晓,才可以这般云淡风轻的将一切都视若无睹。 第二百零四章再入天界 晚妆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失态的昔邪,怎的今日会这般的失控,像是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痛处一般。 但在诧异昔邪的失态之际,晚妆同时也察觉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昔邪是怎么知晓她已经知道了东皇钟的异动的,且据昔邪所言,他这是分明知晓她现在是因着知晓了东皇钟的异动,故而要上天界去打探消息的。 这一点晚妆便有些想不通,即便是昔邪和鸢尾他们已经猜到了芣苢就在这里,也猜到了这里的气息以及结界个东皇钟有关系,但昔邪怎么可能知道她已经知晓了东皇钟出现了异动。 又怎么会知道她下一步就是要前往天界。 方才晚妆在门内分明听到昔邪和鸢尾说要回去,现在鸢尾是离开了,但昔邪却还在这里。 且回想起来方才晚妆开门之际,昔邪似乎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出来,是在特意的等着她一般。 这样想来,晚妆觉得自己从门内听到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谈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虽然他们两人知道晚妆势必也会猜到一些,但也知道她并不确定,而他们就是给晚妆一个确定的答案而来的。 而那些压低了声音状态,想来应该也是一出戏而已,就是不让晚妆看出什么破绽来,让一切来的顺理成章吧。 但不想晚妆不知那句话那一个动作或者是眼神刺激到了昔邪,让他在失态之余也让晚妆瞧出了端倪。 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 一来就是为了确定晚妆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否真的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 二来便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逼着晚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说出芣苢的下落,继而好让他们能够顺理成章的参与到其中。 晚妆垂眸冷冷的一笑,鸢尾他们或者说只是昔邪当真是费尽心机呢。 “晚妆,你当真要这般的狠心吗?” 眼看着自己说了那么多,晚妆却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昔邪有些气馁。 抓着晚妆胳膊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晚妆便顺势撑在自己的身体离开了昔邪的怀抱。 她淡定的整理着被昔邪握皱了的衣服,转而退到了一个距离昔邪相对比较远的距离。 怀中温软的身子骤然离开,昔邪感觉到一下子空虚了许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愁绪。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芣苢就在天莽山,那还不够吗?我说或者是不说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的区别不是,难不成我应该顺势的将一切都告知,以免浪费了你们这般的费尽心机。 昔邪,我最后一次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也不用你们前来相助。 我不管鸢尾对芣苢究竟是何种心思,那些都是在我能够让芣苢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之后再去思量的事情,眼下失态紧急,我没有时间也不想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告诉我东皇钟的事情想必也早就已经知晓东皇钟对于芣苢的重要,若是因着你的阻拦造成芣苢的损伤的话,那么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晚妆抬眸看向昔邪,眸底没有任何的波澜,却是无尽的冷意。 这是第一次晚妆这般认真的和昔邪谈及此事,昔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早就应该想到依着晚妆的聪颖,怎会看不穿他的小伎俩呢。 昔邪也没有打算能够欺骗过晚妆的眼睛,只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晚妆竟然还想着将他推开,这让昔邪万万不能接受。 “我费尽心机?对,我早就已经猜到了所有的事情,但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人便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呢?现在你面对的是东皇钟,是整个天界。” 昔邪拦住了晚妆正要离开的身子。 晚妆的眸光骤然阴冷下来,昔邪三番两次的阻拦将她的耐心一点点的磨完了。 她现在不想也没有时间和他废话。 昔邪眼看着晚妆眸底的黑气在蔓延,她的身上似乎也隐隐的弥漫着一股黑气,昔邪知晓晚妆心底的怒气在升腾。 但晚妆似乎是有心在克制,那黑气不过出现片刻便消失不见了。 晚妆眸中的黑气褪尽之后便越过了昔邪的身旁,头也不回的离去。 昔邪愣愣的看着晚妆离开的背影,在晚妆腾云而起之际,昔邪也立即分身跟在了身后。 他不可能放任晚妆走进危险之中而置之不理,即便是晚妆恼他他也不在乎。 晚妆察觉到昔邪跟在她身后,本想着停下让他回去,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昔邪是何人她还能不知晓。 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离开的,索性便任由他去了。 此次再去天界,天君是不可能轻易的将一切都告知的,还说不准会趁机对她不利。 虽然说晚妆并不怕死,也自认为天君和她若是一战的话也未必能占的了便宜。 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谁知晓他会有什么后招呢。 现在带着昔邪一起,天君多多少少的会有所顾忌,天君知晓她在昔邪心中的地位,眼下天界尚且还未复原到之前的鼎盛,故而没有必要,也不能和魔界以及妖界撕破脸。 只怕到时候天界的下场会和仙界一样。 故而带着昔邪一起,晚妆心中会多了几分胜算。 但晚妆不可能主动要求昔邪相随,现在既然昔邪跟了来,那么晚妆便任由他去了。 自己虽然嘴上说并不需要昔邪相助,且心中也不希望鸢尾和昔邪牵扯进来。 但现在晚妆才发觉到昔邪在自己身边有多么的重要。 晚妆的叹息声随风而逝,终究还是会将他牵扯进来的。 不多时,晚妆和昔邪便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天门外,守门的天兵看到晚妆和昔邪前来,立即摆出了戒备的状态。 晚妆只觉得可笑,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那个天兵痴痴傻傻的盯着晚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后退。 “被回去禀告天君,就说晚妆前来相扰。” 第二百零五章执迷不悟 晚妆眼下并没有要硬闯的打算,现在硬闯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会被世间所诟病,既然是前来询问事宜的,那么便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于是晚妆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守门的天兵,让他前去禀告。 晚妆知晓天君在得知晚妆前来,即便是不会让她进去,但也会亲自出来相见的。 只不过晚妆向来清冷惯了,故而当下也是一副倨傲的模样。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那个守门的天兵来说无疑也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自然是认识晚妆的,即便晚妆在天界还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之际,他还尚未在天门供职。 但关于晚妆的事迹不管是在何处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够这般近距离的看到晚妆。 且三千年过去了,面前的晚妆似乎一点变化都不曾有。 依旧是眉眼如画,褪去了画像上的一身金色盔甲,换上了一身红衣,倒是多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曾经他也会将好不容易弄来的晚妆的画像藏在怀中,画像上晚妆清冷的眸子让他总是在想怎样的人会有这般的一双眸子。 但在天界,晚妆的存在几乎成为了一个禁忌,他不敢多问。 只是没想到现在晚妆竟然能够这般真实的出现在面前。 虽然她换下了一身盔甲,穿上了女儿装,且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但他还是认识晚妆的眸子。 晚妆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天兵,微微的皱眉,继而便失去了耐心。 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衣袖,那么守门的天兵手中的长枪便应声断成了两截。 巨大的推力才让那个愣神的天兵回过神来,错愕的看着地上和自己手中已然分离的长枪。 晚妆转过身去,背对着天门,再没有言语。 那个天兵见状立即转身连滚带爬的进去禀告天君。 传言之中战神晚妆性格清冷但乖戾,因着她特殊的身份,在天界也无人敢靠近。 三千年过去了,当真还是如此。 昔邪一直都安静的站在晚妆的身后,唇边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这般的没有耐心,看着那个小兵被吓成了那般模样,昔邪便觉得好笑。 三千年之前,虽然那个时候天界和魔界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但并未因此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暗生情愫。 那个时候昔邪便会经常出现在晚妆的殿中,但不会被人察觉。 他就会经常看到晚妆殿中伺候的小仙娥和小仙童们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当时昔邪只觉得可笑,晚妆的性子乖张,但在他的面前也会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现在看到晚妆这般的吓唬那个守门的小兵,昔邪仿若回到了之前。 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讲,晚妆还是那个战神,他还是将离或者是昔邪。 若是他能够放下那些执念,也许现在都不至于这般的小心翼翼,也不至于看到晚妆这般的痛苦。 只是不管说什么都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执迷不悟。 来自于晚妆的执迷不悟,来自于昔邪自己的执迷不悟,更还有天君以及所有人的执迷不悟。 就在昔邪晃神之际,之前那个天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恭迎战神归来,天君在后殿等候。” 那个天兵恭恭敬敬的作揖,晚妆却眯了眯眼,进了天门之际,晚妆随意的一个动作,一道红光迅速的从她的手心飞出,继而天门外面那座巨大的守门麒麟便成了一堆粉末。 巨大的声响将那个天兵吓了一大跳,呆愣在了当场。 在晚妆看来,这个天兵的那一声恭迎战神归来分明就是在侮辱,虽然也并非是来自于天君的授意,倒像是他无意之间的脱口而出,但不管怎么样,晚妆就是感觉不舒服。 于是晚妆的这一出手就是在警告他。 昔邪却始终都闭口不言,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堆粉末旁边已经呆愣的天兵,轻轻的叹息。 其实她终究还是不能够释怀。 过了天门之后,晚妆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后殿。 天君正悠闲的在后殿喝茶,看到晚妆和昔邪前来,他立即起身,看到晚妆身后的昔邪之际,天君明显一愣。 守门的天兵进来禀告说晚妆前来,并未说昔邪也随之前来。 本来以为因着这两次东皇钟异动之事晚妆想好了自己所言,要回来官复原职的。 但看到昔邪一同前来,天君便知道自己想错了,看来晚妆今日前来并非是因着他上次的提议的。 “天君好生悠闲呢。” 晚妆扫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清茶,嘲弄的一笑。 天君干干的一笑,这几日因着东皇钟忽然出现的异动他简直是焦头烂额,集合的天界所有的人却最终还是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也不知东皇钟现在出现异动究竟是在预兆着什么,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今日他忙里偷闲的在后殿休息片刻,不想晚妆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看来今日晚妆若不是因着上次自己提议让她官复原职的事情前来,势必便是为了东皇钟而来。 “本君也未曾料想到你会前来。” 天君倒也并不慌乱,毕竟现在是在天界,晚妆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即便是有昔邪,他们也要是考量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晚妆没有那么蠢,因此天君对自己的安危并不担心。 “是吗,早在几日之前你便应该想到我会再次前来才是啊。” 晚妆轻笑一声,转而走向了放着茶杯的那张桌子,茶是上好的茶,水也是清晨荷花上的露水,只不过味道过于浓重,晚妆并不喜欢。 昔邪淡淡的看了一眼天君,他的话也未免也有些过于虚假。 虽然不知晚妆此次前来究竟是否单单只是为了打探东皇钟的消息,可东皇钟的力量人尽皆知,现在东皇钟出现了异动,晚妆怎可能连一点消息都不知晓呢。 只不过想必是天君未曾料到晚妆会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吧。 第二百零六章禁锢魂魄 “那么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是考虑好了本君上次的提议是吗?” 天君佯装淡定的看向晚妆,明知故问。 晚妆冷漠了一笑,并未转身,只是背对着天君。 “日前听闻东皇钟出现了异动,今日前来便是想知晓究竟是何种原因。” 晚妆并未去管天君再次的提及让她回到天界供职之事,转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关于东皇钟异动之事。 天君似乎也未曾想到晚妆会这般的直白,但细细的思量之下却不知是否该如实相告。 眼下天君集合了天界所有人的力量,却还是未曾发觉东皇钟究竟是因何会出现异动。 且那些动静出现也不过只有片刻而已,也未曾有真气泄露,故而眼下天君也只能当作是若无其事。 只不过心中终究还是惴惴不安。 东皇钟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也太过于深不可测,当年父神能够借助东皇钟的力量开天辟地,现在东皇钟便能够毁了三界。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关于东皇钟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东皇钟并未出现什么异动,你多虑了。” 天君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决定闭口不言,对于东皇钟之事矢口否认。 对于天君给出的答案晚妆并不感到意外,东皇钟身上的秘密,无论如何对于天君来说都是不可说的。 眼下晚妆询问到此,天君自然会是万般的抵赖。 “是吗?” 晚妆转身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天君。 天君倒也并不感到心虚,他知道即便是昔邪在场,晚妆对于东皇钟之事也有所顾忌,不会什么都说。 且现在他即便是闭口不言,晚妆终究也不会将他怎样,若说是动手的话,那么代价着实有些大了。 “天君当真是将事情推的是一干二净啊,只怕是天君眼下并不知晓东皇钟为何会出现异常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天君将仙界所有的灵魂困在东皇钟之中究竟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晚妆微微的俯身,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昔邪,继而用传音术和天君进行交流。 天君的脸色在刹那之间变得煞白,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之前天君总以为晚妆只不过是知晓他手上有芣苢的魂魄,但现在她竟然连仙界的魂魄都知晓。 天君看晚妆不慌不乱的样子,也知道定然不是在诳他。 只不过天君不知道为何晚妆知晓那些事情,当年天君做事隐秘,本以为无人知晓,但现在却成了一个把柄握在了晚妆的手上。 “你……你……” 天君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晚妆。 昔邪皱眉看向天君,他一向是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不知晚妆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天君这般的惊慌。 “我等着你的回复,只不过天莽山上日渐寒冷,我不知道还可以等多久。” 晚妆直起了身子,天君这般的模样让晚妆很是受用。 他以为自己可以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攥在手中,却不曾想也会有今日这般模样。 晚妆越过了天君的身旁,看了一眼昔邪示意他离开。 晚妆知晓自己此言一出势必会让天君坐立不安,他再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管晚妆是否是真的知道此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天君都经不起这般的刺激。 既然天君不肯告知关于东皇钟的消息,那么晚妆便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天君看着晚妆和昔邪施施然离开的背影,伸手将那放着茶杯的桌子重重一击。 随着天君的掌风落下,那张桌子随着上面的茶具在顷刻之间四分五裂。 晚妆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声响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继而笑容扩大却并未停留,大步离开了后殿。 天君极力的克制住心底的恐惧和怒火,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自己之前想过的某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做了。 …… 从后殿离开之后,晚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绕了一条路,而昔邪却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晚妆的身后。 天界的人见到晚妆都不可置信,但无人敢阻拦,三千年前晚妆在天界作为战神之际,也是这般横行无忌的,故而眼下他们仿若还是如同三千年前对待晚妆的那般。 只不过他们都很心知肚明的是,晚妆现在已经不是天界的战神了。 晚妆走的这条路恰好路过她之前居住的宫殿,走到门前之际,晚妆特意的停顿了片刻。 但却并未正眼看。 这里和三千年前的装扮还是一模一样,就连门口那个被她打坏了一个角的石狮子都还在。 看来自从她离开之后这里便不曾有人住过。 三千年了,仿若还是昨天,但这里的凄寒她始终都还记得。 顿了片刻晚妆便抬步离开,但昔邪却并未立即跟上去,而是久久的看着这座宫殿。 当初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缠绵悱恻的夜晚,那个时候昔邪都差点忘却了他们之间关于身份的那一道鸿沟。 不想再一转眼便是三千年之后。 这里住的已经不再是晚妆,或者说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晚妆。 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从天界离开之后,昔邪跟随晚妆一同回到了天莽山。 在木屋的门口,晚妆停下了一行色匆匆的脚步,像是终于沉不住气一般回身看向了昔邪。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一路上不管是到天界还是回到天莽山,昔邪都不言不语的跟在她身后,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一般。 但这样的昔邪让晚妆很是不适应,故而像是她率性询问出口。 “若是我问了,那么你是否会回答?” 昔邪淡淡的一笑,转而垂眸看向了晚妆,红眸之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晚妆看不真切。 会吗?并不会! 至少关于芣苢的事情晚妆一点都不想告诉昔邪。 见晚妆犹豫,昔邪便也猜到了她的答案,她既然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承当下来,那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告诉他呢。 第二百零七章仙界的力量 “既然你都不肯回答,那么我何必要问?” 昔邪轻轻浅浅的一下,红眸之中快速闪过了一抹失落。 昔邪的话将晚妆噎的不知该作何回答,低着头,沉默了。 半晌之后,晚妆才蓦然一笑,继而开口。 “既然知晓我不会回答,你又何必跟着我。” 晚妆抬眸看向昔邪,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调侃,昔邪也察觉到晚妆似乎从天界回来之后便感觉她的心情很好。 “我不过是想陪着你。” 昔邪如实回答。 晚妆似乎也想不到昔邪会这般的直白,愣在了那里。 “东皇钟出现异动,那是因着东皇钟之中禁锢着仙界所有的魂魄,当年仙界覆灭自己,天君将所有的魂魄强行留住,禁锢在东皇钟之中,现在想必是那些魂魄出现了问题,故而天君才会这般紧张。” 晚妆本不想将此事告知昔邪,但是在昔邪跟随她回到天莽山之际,晚妆便改变了主意。 眼看着昔邪不可能对于此事置之不理,不管她是否想让昔邪知晓,也不管她有多么不想让昔邪和鸢尾牵扯到其中来,但最终的结果昔邪都会知晓。 她明白昔邪的心思,他能够费尽心思的将她找到,让她重生,自然不会让她只身涉险,那么与其让昔邪在最后的时候恨她怨她,倒不如现在便将所有的事情告知。 反正已经亏欠了他太多,这一生都还不完,若是能够侥幸活下去,那么便用余生来给他还吧。 故而转念之间,晚妆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昔邪,眼下虽然她有把握天君在听闻此事之后会来找她,但晚妆却不确定天君是否会同意和她进行交换。 毕竟若是没有了芣苢和她的魂魄在手中,天君便没有了筹码,且魂魄完整的晚妆对于天君来说是巨大的威胁,再加上芣苢和昔邪等人,天君怕届时自己会控制不住局面。 因此晚妆终究还是忐忑的,天君何等的精明,且城府极深,就算届时晚妆保证了自己不会对天界造成任何的威胁,恩怨就此罢了,但天君都未必会相信她。 故而晚妆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人和她商议,这也是为何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昔邪的缘由! 起先晚妆不管再难自己都可以承受下来,但现在她才察觉到终究还是自己过于天真,思量的太少。 听完晚妆所言,昔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还是皱起了眉头,既欢喜却也担忧。 欢喜的是晚妆终于肯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他了,也就是说不管之前是各种缘由,眼下晚妆终于肯卸下心防了。 但担忧的却是晚妆所说之事,虽然对于晚妆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筹码,但天君也并非愚蠢之人,怎会不知晓晚妆的用意。 这样一来,双方在谁都不可能让步的情况之下,结果会发生什么,昔邪无法预测。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昔邪抬眸看向了晚妆,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晚妆沉沉的叹息一声,当年她的魂魄在机缘巧合之下寄生在这个雪猫的身上,经过了百年的修养,终于渐渐的开始恢复了意识。 故而才会拼尽全力的将雪猫引入天莽山之中,起先晚妆的意图很简单,她知晓天莽山上有她之前布置好的一个结界,里面有东皇钟的力量。 天莽山外面的结界虽然是晚妆亲手所设下的,可以阻止任何人的进入,但毕竟当时晚妆的魂魄寄生在雪猫的体内,身上自然也有她的气息,故而那个结界自然不会对晚妆形成阻拦。 但晚妆虽然顺利的进入了结界,且雪猫也并未意识到一切都是因着晚妆的魂魄在作怪,在感应到这个结界之中东皇钟强大的力量之际,很是欣喜,但不多时,不管是晚妆还是雪猫,都察觉到了异常。 东皇钟的力量似乎有所偏移,且并不纯正,晚妆感觉到了东皇钟之中似乎还是另外的一股力量。 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晚妆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先行离开这里。 这里的气息似乎还有反噬的迹象,故而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只怕她连带着雪猫都会尸骨无存。 可就在她离开之际,她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从体内强行的侵入,紧接着雪猫便失去了意识。 而那半月其实便是晚妆主宰着雪猫的身体。 那股气流带给了晚妆强大的不适,晚妆感觉自己仅存着的意识都快要被消灭了。 但那种感觉也不过就仅仅出现了片刻,片刻之后,晚妆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晚妆便被困在天莽山上半月之久,那半个月东皇钟的力量虽然明显不对劲,但却没有再对晚妆行成任何的伤害。 晚妆便也未曾将侵入自己体内的那气流过多的在意。 半月之中,晚妆渐渐的感觉到除了东皇钟之外的那些力量好生的熟悉。 不多时,晚妆便知晓了除了东皇钟之外的气息便是来自于仙界,几次和仙界交手,晚妆也对仙界的气息和力量很是熟悉。 可仙界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在仙魔大战之中全族都覆灭了,为何会出现在东皇钟的桎梏之下呢? 可那个时候的晚妆虽然有心想要调查此事,但那个时候的她尚且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曾有,说虽然说能够短暂的控制雪猫的身体,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晚妆根本是有心无力。 但晚妆对此事还是存了心。 自从因着自己的魂魄寄生在雪猫的身上而导致了雪猫被赶出了雪猫族之后,她便时不时的能够控制住雪猫的身体。 故而从天山上离开之后,雪猫便一直都在流浪,晚妆也留意着能够找寻到自己剩余的魂魄。 可遍寻三界却一直都是一无所获。 这一次在天莽山上的经历让晚妆隐隐的觉得自己的魂魄也许和东皇钟也有关系。 半月之后,不知为何,东皇钟和那些额外的力量突然之间消失了,就连结界都出现了短暂的空隙,晚妆才得以借着这个空隙从天莽山上下来。 第二百零八章交易(上) 晚妆离开了天莽山之后便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恍惚,继而眼前便如同一团浓墨渲染在了白宣上,什么都看不清了。 之后晚妆便很长一段时间都沉睡在雪猫的身体内,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再然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讲的,之后便遇上了昔邪,总算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晚妆本想着就这般放弃,也许不去计较便也是好事。 但那日在修罗族之际,昔邪用激将法提及芣苢,当时晚妆便改变了主意,想到当年自己虽然拼尽全力找到了芣苢,且将他妥善的安置,但同样的事,芣苢身上的魂魄不全。 再加上而今东皇钟出现了异动,晚妆预感到不妙,故而才会在顷刻之间改变了主意,继而便顺从了昔邪他们的意图,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后来离开了妖界之后,晚妆便回到了天莽山,只不过也并非是无所作为,而是努力的查清楚了东皇钟之外的力量属于何人。 只不过晚妆而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地位和力量,故而此事也着实耗费了她不少的力气。 可之前引入东皇钟的力量之际,晚妆多多少少也沾染到了些许,故而对东皇钟的感应要格外的敏感一些。 几番的周折之下,晚妆终于知晓那东皇钟之中的正是当年因着仙魔大战而全族覆灭的仙界所有人的魂魄。 天君竟然会想到到将仙界所有的魂魄都封在了若水之滨的东皇钟之中,可他大约万万不会想到,若水之滨和天莽山之间紧紧也只隔了一个东海罢了。 天莽山日日乘了东皇钟的灵气,眼下里面多了异样的气息和力量,势必会被人察觉。 只不过天君大约不曾想到的是,此事这么快便被人察觉到,且还是晚妆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眼下天君那边势必不会太好过吧。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昔邪听完晚妆所言,眉头依旧紧皱,想来当年天君将仙界所有的魂魄都封在东皇钟之中,势必不会是一时兴起。 此事必然经过了深思熟虑,且这样大的事情也必然会承担巨大的风险,那么这样一来,天君该是需要仙界的魂魄有巨大的用处,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般结果。 只不过他想来应该从未想过事情会被晚妆知晓,眼下天君定然是在思量接下来的打算。 一来是除掉晚妆,本来晚妆对于天界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只要有晚妆在,天君在那九重天上便不会有一刻的安宁。 现在再加上晚妆探知了这般大的秘密,对于天君来说更是威胁,那么除掉晚妆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天君能够想到的晚妆未必就不知晓,且昔邪想到而今有他在,还有晚妆以及鸢尾,天君若是想要对晚妆不利的话,也未必会占到便宜。 那么再有别的办法的话便应该是天君和晚妆何谈,晚妆今日特地在九重天上将此事告知了天君,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势必是想要用这个和天君进行交换。 那么再三的考虑之下,不管是怎么样想,都还是要先行将晚妆稳住,后续的事情只能且行切看。 且第二种方法怎么看都觉得代价要小一些。 听闻昔邪所问,晚妆轻轻的摇头,暂时还未曾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且还需要看天君那边是怎样考量的。 “那么你和天君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昔邪垂眸看向了晚妆,她白皙小脸上有一丝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换的是我和芣苢的魂魄。” 半晌之后晚妆才收回了迷茫的眼神,幽幽的开口。 昔邪一怔,她说换的她和芣苢的魂魄,也就是说昔邪一直都在苦苦找寻的晚妆的魂魄一直都在天君的手中? “你是说……?” 昔邪愣愣的开口,但却并未问完。 晚妆轻轻浅浅的一下,唇边的笑意有些落寞。 “对,你想的没错,我和芣苢的魂魄一直都在天君的手中。” 晚妆自嘲的笑笑,在重生之后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魂魄不全,但眼下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体,按照常理来说,其余的魂魄即便不会自行的归位,但再一次找到应该不会太过于困难。 但奇怪的是,晚妆找不到任何关于自己魂魄的消息,便是连芣苢的都是遍寻不见。 故而晚妆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第一次天君在她刚刚来到天莽山之际便找上门来,晚妆那个时候便有些怀疑了。 即便天君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晚妆的动向,但也不会那般快便知晓到晚妆的消息才是。 后来几经周转,在得知到了东皇钟内仙界的秘密之际,还无意之间得到了自己和芣苢魂魄的下落。 那些魂魄都被天君收在手中,晚妆想着他的目的便是为了防止晚妆能够重生。 想来他应该是想要将晚妆的魂魄全部都攥在手中的,却不曾想在机缘巧合之下晚妆的魂魄会自行的找到一个寄生的主人。 且还快一步的被昔邪所找到。 天君将晚妆和芣苢的魂魄握在手中,势必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筹码,轻易不会使用。 但晚妆却等不了,她等不到天君所需要的那个时机,芣苢更是等不到。 故而晚妆必须先行出手了。 但眼下的昔邪却是另外的一种心境。 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自己找寻了那么久的晚妆的魂魄会在天君的手中,自己找了那么多年,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了春夏秋冬。 但始终未曾想到的是晚妆的魂魄其实就在自己的附近。 眼下晚妆虽然已经重生,但却还要遭受那么多的危险。 昔邪不知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或者说不知该怎么与晚妆一起面对今后的事情。 但昔邪所能想到的便是竭尽全力的保护晚妆。 “眼下不知天君会作何感想?” 昔邪强装着笑意,但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他转移了话题,不让自己的那些心思和脆弱暴露在晚妆的眼前。 晚妆垂眸继而转身看向远处,眸光深邃。 第二百零九章交易(下) 晚妆不知道天君会做何感想,但却知晓自己眼下心中所想。 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天君接下来的打算,但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管他做何感想,但这个交易我必须要做,眼下东皇钟之中仙界的魂魄已经处于躁动不安的状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东皇钟之中破出来,届时只怕事情便越发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晚妆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昔邪,神情少有的严肃。 昔邪冷静的点头,天君虽然眼下看上去还算是淡定,但东皇钟出现异动,想必他也安稳不了几日。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假象而已。 那么想必用不了多久,天君便该找上门来了吧。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天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天莽山上晚妆的小木屋门外。 晚妆和昔邪并肩站在台阶上,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天君一步步的走过来。 天君站在距离台阶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从晚妆上九重天到现在也不过单单只有几个时辰而已,天君却像是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晚妆轻笑,看来他也并非是无所不能。 他以为能够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不曾想,眼下会被晚妆就将一军。 眼下这般状况下,天君也只能屈尊降贵的前来和晚妆谈判。 天君抬眼看向台阶上的昔邪和晚妆,两人并肩而站,红衣和黑衣交缠成一道风景线,着实是一对璧人。 但现在天君可无心欣赏这些。 “说吧,你想如何?”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天君也不再惺惺作态,开门见山。 晚妆笑意盈盈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想不到天君会这般的爽快。 “既然天君这般的爽快,那么我便也不绕圈子了,我想要的一直都很清楚,便是你手中我和芣苢剩余的魂魄。” 晚妆在天君的面前站定,抬眸看向天君,眸中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昔邪将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着两人。 晚妆和天君距离他不远,且这一次晚妆也未曾刻意的回避,故而他们之间的谈话昔邪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晚妆所言,天君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昔邪。 之前晚妆和他之间的谈话都是背着昔邪的,这一次晚妆为何会这般的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呢? 且方才在天界,看晚妆的意思也是分明不想让昔邪知晓啊,怎的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便改变了主意呢? 天君担心的是,若是眼下昔邪知晓晚妆和芣苢的魂魄在他的手中,会否对他不利。 毕竟这三千年昔邪苦苦寻觅晚妆的魂魄天君都是瞧在眼中的,眼下昔邪知晓自己千年的辛苦竟然都是白费,都是徒劳了,心中该是怎样的愤怒。 这样一来的话,昔邪是否会因着这些怒气从中作梗,将此事闹大。 到那个时候,天君知道对于晚妆来说不会有丝毫的影响的,但对于他来说便是灾难。 最终迫于压力和自己的地位下,天君都只能选择将晚妆和芣苢的魂魄送回,可那东皇钟之中仙界的魂魄该作何解释? 但天君愣了半晌,察觉到昔邪似乎并没有干预的意思,反而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天君暂时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都不能将事情闹大。 “你是如何得知东皇钟之事的?” 在来之前,天君已经思量过无数个可能和自己无数个应该应对的办法。 他本想着自己百般抵赖,拒不承认晚妆所言,那么晚妆想必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转念一想,晚妆既然敢只身上九重天,将此事说出的语气还那般的信誓旦旦,自信满满,没有丝毫的犹豫。 若她事不过就是猜测的话,那么她怎会在这个时候贸贸然的前来冒险呢?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先行露出马脚的话,那么这样的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依着晚妆的性子和心思,是万万不会作出这样冒险的事情来的。 更可况身边还有一个昔邪。 故而,转念之间天君便改变了主意,既然晚妆第一时间前来寻他,告知了他此事,那么必然她这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样一来的话,天君便知晓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么倒不如看看晚妆想要什么。 “不管是如何得知,最终的结果我都不是已经知晓了吗?你知道那些又有何作用呢?现在既然天君已经这般爽快了,那么我便问问,我的条件天君会否答应?你该知道我已经等了三千年了,耐心早就是没剩下多少了,且想必妖主的耐心也没剩下多少了吧,故而我们等不了多久。 今日天君既然上门,那么我们便该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晚妆回眸看了一眼昔邪,水眸之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和笑意。 天君瞧的分明,他也清楚的知道晚妆的意思。 现在即便是天君不将她放在眼中,但不可能有不将昔邪放在眼中。 依着昔邪而今的地位和法力,天君还是有所忌惮的。 故而拉上一个昔邪,晚妆的胜算便更大一些。 “当年你和芣苢的魂魄散落在三界之中,我……”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想问问你,是否答应我的条件,当年我和芣苢的魂魄如何我已经不想知道,事情都已经过了三千年,知道那些又有何用?” 晚妆有些不难烦的打断了天君的话,转身背对着天君,似乎当真如她所言,自己的耐心已经没剩下多少。 “好,你和芣苢的魂魄现在也在东皇钟之中,当年你的魂魄遭受了洪荒剑的重击,几近散去,只能借着东皇钟的力量才能面前保住不散去。” 天君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 其实他所说的也并非全部都是事实,半真半假罢了。 但现在他不知道晚妆心中所想,故而不能将当年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那样的话,只怕晚妆和昔邪最终都不会放过他。 那么也许会因着他这一句话会为天界带来巨大的危机。 倒不如现在便让晚妆不能也无法对他不利。 第二百一十章十方神器 三千年前晚妆毅然决然的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体内之际,也的的确确是没有存能够或者的念头。 洪荒剑的力量她再是清楚不过了,自然知道那一剑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最终的结果也确实如同天君所言,晚妆的魂魄虽然说并未立即散去,但却脆弱不堪,撑不了太久的时间。 天君率先找到那几缕魂魄之际,本想着趁机让晚妆永世不得超时,想着能够快速的毁掉晚妆的魂魄。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手中的魂魄不过只是一部分罢了,其余的他已经没有时间也不能再去找到。 那么若是那些魂魄若是最终被昔邪找到的话,那么晚妆重生的几率便很大。 届时若是晚妆知晓自己的魂魄是被他所毁的话,事情便要麻烦许多。 且在外界看来,九重天上的天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能有这般的污点。 于是天君便改变了主意,将晚妆的魂魄扣留了下来,为自己也留了一条后路,他日也许晚妆的这几缕魂魄会成为他手中巨大的筹码。 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可在当时的情况下,天君不管是将晚妆的魂魄置于何处都不是万无一失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经思量知晓,天君最终决定将晚妆的魂魄禁锢在东皇钟之中。 那个时候的东皇钟向来安稳,且力量强大,而晚妆的魂魄几近散去,将她放置在东皇钟之中,一来可以保证晚妆的魂魄不散,二来即便最终晚妆可以重生,要是想要拿回自己的魂魄也没有那般的简单。 只是他不曾想到眼下东皇钟会因着仙界的那些魂魄会出现异动,导致了属于晚妆的气息会泄露,想必正是因着这般,晚妆才会知道东皇钟之中的秘密了吧。 可现在天君也管不了晚妆因何会知晓了东皇钟的秘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要如何解决此事。 晚妆听闻天君所言,淡淡的一笑,继而转身看向天君。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犀利,看的天君都有些心虚。 天君的目光躲闪,别开了视线,不敢和晚妆对视。 晚妆冷漠的一笑,天君所说的话晚妆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他是这个世间最巴不得她去死的人便该是天君了吧。 现在她假惺惺的说这样的话,想必是连自己心中都有些过不去了吧。 “好,那我需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若是想要我保守你的秘密,那么也不该这般不明不白的不是?” 晚妆轻笑一声,绕到了天君的身后,声音轻轻浅浅的从天君的身后传来。 晚妆也并未将话说明,反之等着天君自行开口。 天君沉吟了片刻,并未回身,他知晓晚妆定然是想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眼下虽然知道她和芣苢的魂魄被禁锢在东皇钟之中,但晚妆却也知晓东皇钟的力量并非一般人能够撼动的。 怎么的,天君也该给晚妆一个解决的办法。 若是不曾的话,那么即便是知道自己的魂魄的下落又有何用呢? 但当初将晚妆的魂魄禁锢在东皇钟之中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晚妆顺利的重生,想着即便是晚妆能够找到剩余的魂魄,但魂魄不全,毕竟不能够恢复到之前,那么届时对天界的威胁也更少了一些。 可现在天君想不到的是,晚妆会这般的威胁他。 眼下情况紧急,天君生怕自己若是无所作为的话,晚妆这般会有所行动,届时天君会承受不了后果。 “眼下东皇钟虽然出现了异动,但据本君所观察,暂时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故而你和芣苢的魂魄暂且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只不过东皇钟毕竟是上古神器,力量深不可测,也不是你我能够掌握的……” “莫要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只想要知道我何时能够见到我和芣苢的魂魄,我的耐心不多,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等了三千年,耐心没剩下多少。” 晚妆这次彻底的没有了耐心,语气冰冷的可怕,她狠狠的打断了天君的话,再一次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要是想从东皇钟之中取出魂魄,必须要找到十方神器,利用十方神器的力量对东皇钟行成桎梏,在东皇钟的力量得到分散和缓和之际,方能借着那短暂的空隙将魂魄从东皇钟之中取出。” 天君微微的叹息一声,转而告知了晚妆将魂魄取出的办法。 晚妆一愣,十方神器,又是十方神器。 对于天君所言,晚妆并不怀疑,到现在这个状况了,天君也不敢欺骗于她。 只是想不到现在再一次提及十方神器,其实想想也对,除了十方神器,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和东皇钟进行抗衡了。 “十方神器?那么而今你的意思是让我寻到十方神器对吗?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后若是能够将我和芣苢的魂魄取出的话,那么仙界的那些魂魄也会被同时放出吧? 届时我便不知晓天君要如何处置那些仙界的魂魄? 打算是让仙界重生?还是让那些魂魄成为天界的附属,永生永世都为天界效力?” 晚妆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天君,眸中带着一抹冷漠的笑意。 天君的话哽在了喉间,在来之前他已经考量过这个问题了,晚妆和芣苢的魂魄现在和是仙界的那些魂魄被禁锢在同一处,届时若是将晚妆的魂魄取出,那么仙界的那些魂魄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看晚妆的意思,像是了然于心,今后天界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晚妆都会瞧在眼中。 “晚妆莫要开这般的玩笑,当初将仙界的魂魄放在东皇钟之中,是出于好心罢了,若是能到寻到十方神器,能够将东皇钟之中的魂魄取出,那么仙界的魂魄自然是有它的去处不是,再者说来,眼下还有阳起在世不是。” 天君干笑了一声,转身看向了晚妆。 晚妆淡淡的挑眉,唇边浮现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天君也不愧是九重天上的统治者,说话都能这般的滴水不漏。 第二百一十一章唇枪舌战 “是吗?”晚妆冷漠的一笑转身施施然的上了台阶,和昔邪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天君,“不管是或者不是,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联,而今我只不过是想要到我和芣苢的魂魄罢了,至于仙界的魂魄你如何处置,都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最终是否阳起会参与其中,也与我没有任何的关联,眼下我便是想问一句,这十方神器是否需要我自行解决?” 晚妆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木屋外面的栏杆。 昔邪低头扫过晚妆的头顶,墨黑的发柔顺的披散下来,头顶一根细细的链子穿过头发,简单且随性。 昔邪目光瞬间变得柔和的起来,而今晚妆的装扮,完全便是当初她最爱的装扮。 从天君来到天莽山之际,昔邪的眼神便一直处于戒备的状态,虽然现在天君当真如约而来,但昔邪知晓若是天君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的话,那么天君便不会前来。 天君老谋深算,心中自然有别样的思量,故而昔邪生怕天君会伤害到晚妆。 但从现今晚妆和天君之间的较量而言,天君虽然步步为营,但却还是被晚妆巧妙的化解,而今晚妆处于上风。 只不过昔邪不知晓天君会怎么回答晚妆所言。 十方神器遗落在世间已经几千年,也从未有人能够寻到十方神器,究竟父神当年开天辟地之际,这十方神器是否真的还存在于世间都还是未知。 现在天君提出只有寻到了十方神器才能从东皇钟之中取出晚妆的魂魄,一来也是为了给晚妆一个难题,二来便也是在拖延时间。 虽然昔邪知晓,天君所言也并非为假,东皇钟的力量世间知晓,寻到十方神器最终和东皇钟进行抗衡也自然未尝不是真的。 可寻到十方神器并非是易事,天君说了这半晌最终开口说这般,难免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天君怎的不说话了,十方神器是何物天君最是清楚不过了,眼下莫非是让晚妆自行寻那十方神器? 只不过天君莫要忘记,当年晚妆的魂魄可是你亲自禁锢在东皇钟之中的,若非如此,那么眼下晚妆的魂魄早就已经被我寻到了,何苦还要这般为难不是?” 昔邪冷漠的看向了天君,这半晌昔邪都未曾言语一句,但现在看到天君对待此事却还是这般犹豫不决的状态,昔邪这才出言。 天君低垂了眼睛,沉默了半晌,昔邪的话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天君未曾想到昔邪会这般直白的说出当年之事。 天君知晓寻到十方神器必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但现在被逼无奈只能想到这般的办法了。 晚妆和芣苢的魂魄对于昔邪和晚妆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故而不管十方神器有多么的难以找到,昔邪和晚妆都不会就此放弃。 故而天君说出此话,也正是如同昔邪所想,实在拖延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天君要好生的思量一番除却晚妆和芣苢的魂魄之外,仙界的魂魄该如何进行安置。 且魂魄完全回归身体的晚妆天界又该如何的应对。 三千年之前的恩恩怨怨,天君从未想过晚妆和昔邪会就此罢休,故而今后该如何应对是一个问题。 “我知道十方神器不好找,但当年为了能够让晚妆和其他仙界的魂魄不散去,本君也只能如此选择,别无他法,即便本君不进行干涉,任由晚妆的魂魄散落在三界之中,想必用不了多久,晚妆的魂魄便会消失殆尽,本君也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的结果不是。” 天君知晓现在即便是晚妆和昔邪怪怨天君,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现在即便是对天君下手,也不能改变眼下晚妆和芣苢的魂魄被禁锢在东皇钟的这个事实不是吗? 因此天君现在并未有那么多顾忌了,心中也放松了不少。 听闻天君所言,晚妆轻笑出声,她用宽大的衣袖半遮住了脸,抬眸看了一眼脸色已经不太好的昔邪。 昔邪眼下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但晚妆却没有,天君越是这般毫无顾忌,晚妆便越是觉得事情要好解决一些。 “天君这话说的倒是让晚妆有些听不懂了,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呢。 好啊,现在天君也瞧见了,晚妆即便是没有了那些失去的魂魄,倒是也并未有多少的影响,也照样可以穿梭在三界之中,但天君再思量一番,若是我将我知道的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么不知三界该对天君如何评价呢? 届时若是天君的位置坐的不安稳了,那么可不要怪怨晚妆眼下并未提醒到你啊。” 晚妆走下台阶,走到了天君的身前,定定的看向天君。 “你在威胁我?” 天君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想不到自己身为九重天上的堂堂天君,竟然会被晚妆握在手中。 “对,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和做交易。这样吧,我便也将话说明,十方神器之事,我不会全力承担,我知道天书上对于十方神器定然有些记载的,故而若是你出手的话,找寻十方神器定然要容易了许多。 只要我能够顺利的将我和芣苢的魂魄取出,至于其他之事,我必然可以当作是视而不见。 可若是今日的交易不成,那么天君还是要好生的思量一番后果了。 虽然而今我已然不是当年的那个战神,但三界之中对我感兴趣的自然还不少,且再加上妖界和魔界,我所说的自然也不会没有任何人听的吧?” 晚妆漠然转身,不再看天界,今日之事她必然要将天君拉进来,十方神器找不到,那么东皇钟便不会有任何的动静。 若是等到下一次东皇钟再次出现异动的话,谁都不帮保证是否会天下大乱,届时何人还能顾得上她的魂魄呢。 再者说来,即便是寻到了自己的魂魄,随着三界大乱,她只怕也没有多少的时日了。 其实所有的关键从来都不是她自己,她现在想要的关键是芣苢的重生。 第二百一十二章猜疑 “好,关于十方神器我会和你们一起想办法,今日我回去便查询天书找寻关于十方神器的下落。” 天君思量了片刻,知道即便是自己再和晚妆以及昔邪僵持下去也别无他法,故而不多时便妥协下来。 昔邪见天君终于松口,轻轻浅浅的一笑,转而看了晚妆一眼,只见晚妆的眸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只不过晚妆方才也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日用来等待,本尊希望天君身为堂堂九重天的统治者,莫不要说话不算话,也别拖延时间,届时我们之间可便没有这般简简单单,和和气气的在这里说话了。” 昔邪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天君的近前看向了天君。 天君的眸中分明是在隐忍着怒气,但却不能发作。 昔邪的话音刚落,天君便拂袖离开,昔邪看着天君带着怒气的背影,红眸深不可测。 “看来,仙界的那些魂魄他是想到了用处。” 半晌,晚妆清冷的声音从昔邪的身后传来,昔邪这才收回了目光。 “仙界已经在三千年之前便已经覆灭,可天君却一直困着仙界的魂魄,看来天君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见昔邪未曾言语,晚妆一步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昔邪的身后看向了天君离开的方向。 其实她隐隐的已经开始猜到天君禁锢着仙界的魂魄,不让他们进入轮回的意图。 只不过她本无意和九重天再有任何的恩怨,若非不是知晓自己和芣苢的魂魄被困在天君的手中的话,那么晚妆想必这一生都不会天莽山之外的人有任何的关联。 可眼下晚妆觉得有些不安,洪荒卷轴上的预言历历在目,当年若非因着那洪荒卷轴,芣苢也不会死。 而当初晚妆以为自己死在洪荒剑下,那么一切的预言都不会实现,但现在终归是造化弄人。 “当年洪荒卷轴上是否有关于十方神器的记载?” 昔邪现在并不关心天君对于仙界的那些魂魄会如何的处置,眼下他所关心的是十方神器的下落。 晚妆微微的皱眉,继而摇头,当年便只顾着查看上面关于她的预言,对于十方神器并不在意,故而也不曾察觉上面究竟是否记载着关于十方神器的下落。 “洪荒卷轴约莫只有修罗族族长完整的看过,只是我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上面的内容。” 晚妆转念想到那本洪荒卷轴是族长亲手交给她的,故而他定然完整的知道。 看来现在势必要前去求助族长了。 可当昔邪听到族长这两个字之际,却沉默了半晌,当日在修罗族让晚妆的魂魄归位之际,族长使用了锁魂阵,而那锁魂阵的反噬作用是什么,昔邪到现在都不知晓。 而翌日在晚妆还未完全恢复之际族长便毅然决然的将他们赶了出来,当时昔邪便有不详的的预感。 凭着族长对晚妆的情谊,他不会这般的绝情。 而之后独活和鸢尾再一次返回,他们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返回了之后却并未见到族长,说是去后山修炼去了。 可独活当时却觉得事情不太妙,族长定然是凶多吉少,故而步步紧逼让那个修罗带着他们两人前去后山。 可后山的山洞之中却下了一层结界,族长的声音从山洞之中传来。 而自始至终独活和鸢尾也未曾简单族长。 那锁魂阵是上古阵法,且被父神设为禁术,若非是因着晚妆,想必族长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可昔邪以及独活都对锁魂阵都不甚了解,据传言说锁魂阵的每一次使用反噬都不同,而对于族长的反噬是什么,昔邪也并不知晓。 只是翌日之后族长的种种反常都让昔邪觉得族长眼下已然是凶多吉少。 可昔邪和独活他们两人商议之下,还是决定瞒着晚妆。 只不过昔邪未曾料到的现在偏生需要一个十方神器,那十方神器虽然天君已经很答应下来会帮助他们一起找寻。 可若是单单凭借着天界一人之力的话,不知该到何年何月,也不知天君会怎么从中作梗。 但对于他们而言,对于十方神器的下落根本无从找寻。 洪荒卷轴上的记载也只有族长完整的看过,现在该如何是好?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现在若是前去寻族长,想必他定然会告知,届时找寻十方神器便不会费劲了不是。” 看到昔邪这般的反应,晚妆有些诧异,她自问也并未说什么不当的话,因何昔邪会突然沉默了下来。 难不成…… “可是族长出了什么状况?是否是天君对修罗族……” “并不是,当年你自刎在洪荒剑下之后,天君便对修罗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故而这三千年来修罗族一直都还算安稳。” 昔邪轻咳的一声打断了晚妆的猜疑,只不过声音有些低沉。 “既是这般,为何你的脸色看上去这般的不佳?” 对于昔邪的话,晚妆也是半信半疑,虽然昔邪在解释,但面上的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此刻晚妆的心怎么可能放下呢? “当年因着仙魔大战,修罗一族元气大伤,还是独活好不容易保住了他们的魂魄,保证了修罗族并未全族覆灭,眼下修罗族……是少有的安宁,故而我们是否不便打搅?” 昔邪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解释,三千年的事情其实晚妆是知晓的,但因着她的魂魄不全,故而有些记忆记得并不全。 晚妆直直的看向了昔邪,但昔邪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晚妆知道因着自己当年所作所为,定然会对修罗族影响深重,会连累到他们。 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大。 只不过虽然晚妆心下难受,但她也敏感的察觉到昔邪的话并未说完,分明还是有所隐瞒。 可他究竟瞒着她什么呢? “那么于情于理我是否该去探望一下?” 晚妆却并未说破此事,而是执意要前往修罗族,她想看看昔邪的反应,进而探知修罗族究竟出现了何种的状况。 第二百一十三章让仙界重生 昔邪愣了半晌,还是瞧见了晚妆眸中的疑虑和坚定。 昔邪太过于了解晚妆的性子,今日若是不到修罗族,不亲眼看到族长,她势必不会罢休的。 昔邪在思量是否应该现在便告知晚妆真相,但即便是他说了,只怕晚妆也不会轻易便放弃了前往修罗族的念头吧。 “好,我们现在便去。” 昔邪的声音干涩,知道事情既然瞒不住,那么倒不如让她现在便知晓。 毕竟现在晚妆已经知晓了芣苢的魂魄在天君的手中,即便她再怎么自责,再怎么难过,也必然不会对芣苢弃之不顾。 时日久了,说不定渐渐的晚妆便能够淡忘了此事。 晚妆收回了视线,两人便一起前修罗族。 当年自己不过是一团煞气,没有生命,没有身体,甚至连意识都没有。 若非有修罗族这个寄托,想必便没有之后她的种种,故而修罗族便是她生命开始的地方。 在后来的那些年之中,虽然经受了太多,但晚妆从未后悔过,族长一直都将她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今不管究竟要面对的结果是如何,她都必须要亲眼看看。 这一生,终究还是亏欠了太多人。 …… 天界。 天界带着满腔的怒气回到了九重天之上,但随即而来的便也是种种的问题需要思量。 十方神器的事情既然自己答应下来了,那么便不可能再有机会反悔了。 天书上关于十方神器的记载寥寥无几,故而找寻十方神器本就是苦难重重之事。 可看昔邪和晚妆的样子,在知道了东皇钟的秘密之后,便不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他。 天君叹息一声,虽然心中气恼,但现在跟需要的是要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届时寻到了十方神器,在放出了晚妆和芣苢的魂魄之际,那么仙界的那些魂魄势必也会被放出。 可因着当年的仙魔大战,仙界全族覆灭,身体早就已经消失不见,那些魂魄势必会无处安放。 届时魂魄流落在三界之中,想必会扰乱三界的秩序。 可若是阻止晚妆和昔邪的话,那么想必他这个天君也估计坐不了多久了吧。 思前想后,天君还是决定先行找到十方神器再说,届时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仙界重生。 当年仙界因着晚妆覆灭,故而若是重生的话,那么便会对他感恩在心,这样一来,天君便多了一个帮手。 只不过究竟能否找到十方神器却还是一个未知。 父神开天辟地之际,只将十方神器的下落告知了上神墨倾,便也是父神的嫡子。 可这些年墨倾一直云游在外,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且他的性子古怪,即便是找到了他的下落,想必也未曾能够询问到十方神器的下落。 天君而今倒是有些后悔了当年的作为,若是当年便将晚妆的魂魄打散,便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事情了吧。 天君坐在瑶池边,看着邪气缭绕的诛仙台,沉沉的叹息一声。 …… 修罗族。 昔邪和晚妆在半个时辰之后便出现在了修罗族外面。 但当年热闹非凡的修罗族,现在却冷冷清清,连一点人气都不曾有。 修罗族生来好战,故而这里始终都盘踞着煞气,但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连那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大门都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像是千年都不曾有人来过了。 晚妆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说……不是说他们的生活安稳吗?这是为何?” 晚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回头看向了身旁的昔邪,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昔邪错开了目光,不知该怎么解释。 晚妆抬步一步步的走向了修罗族的大门,曾经很是熟悉的地方,眼下却这般的陌生。 正当晚妆打算伸手推门之际,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晚妆便愣在了原地。 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一点威武气息都不曾有的修罗,晚妆不知该欣喜还是该难过。 “你是……战神晚妆?” 那个修罗似乎也未曾料到现在会有人前来,也愣了一下,继而上下打量了晚妆一番。 那一身耀眼的红衣,看上去格外的熟悉。 晚妆苦涩的一笑,“我早已经不是什么战神了。族长在何处?” 晚妆开门见山的询问族长的去向,修罗族现在既然还有修罗在,那么说明修罗族兴许真的会有人。 “族长他……” 那个修罗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昔邪。 上次独活和鸢尾能够再一次回来,说明他们也对族长的去向有所怀疑。 虽然族长在离去之前已经再三的嘱托一定不要将自己的状况告知昔邪等人,尤其是晚妆,但现在看晚妆的样子,想必她早就已经猜测到了一些。 真的还能瞒的住吗? “族长在何处?” 晚妆强压住心底的焦躁和怒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那个修罗沉沉的叹息一声。 “跟我来吧,族长他在后山。” 晚妆回身看了一眼昔邪,继而便毫不犹豫的跟在了那个修罗的身后去往后山。 后山也是一片凄冷,到现在除了带路的这个修罗之外,晚妆再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修罗的影子。 此刻有风吹过,带起了几片落叶,更是凄凉。 他们三人在后山的山洞前停下了脚步,而今山洞外面的那个结界早就已经不见了。 黑黝黝的洞口没有一丝丝的光亮。 “族长在里面?” 晚妆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 “这是……这是族长最后出现的地方。” 那个修罗看了一眼那个洞口,苦涩的一笑,语气都有些沉重。 “最后?你真是何意,我是问你族长现在在何处。” 晚妆的心随着那个修罗所言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现在约莫已经进入了六道轮回了吧。” 那个修罗苦涩的一笑,继而低垂了眸子。 晚妆的脸色瞬间便变得苍白,修罗一族生来好战,父神当年因着这般,便不允许修罗族进入六道轮回。 第二百一十四章很长的故事 那是父神对修罗族的惩戒也是制约,修罗族的魂魄一旦离体,那么便只能在三界内游走,并不能进入六道轮回,这样一来修罗族便不能轻易的出动战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晚妆转身狠狠的抓着了那个修罗的衣襟,手上的力道很大,瞬间便将那个修罗提了起来。 领口紧紧的桎梏让那个修罗的脸色憋的通红,气息都开始不畅通。 昔邪见状立即上前想要制止,但不待昔邪近身,晚妆已经为她和那个修罗之间筑了一层厚厚的仙障。 从昔邪吞吞吐吐的不愿告知族长的下落,不愿让晚妆前往修罗族之际,晚妆便已经知道事情不妙。 且虽然现在晚妆已经来到修罗族,但昔邪分明是不想让她多加了解事情的真相。 现在晚妆一怒之下便将昔邪隔离在了仙障之外,既然昔邪不肯如实相告,那么她必然要自行前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仙障内晚妆和那个修罗相对而立,眼下晚妆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也将那个修罗放了下来,等着他开口。 仙障外昔邪虽然心中焦急,但却也不敢贸贸然上前将仙障破开。 眼下他尚且不了解晚妆心中是做何感想,故而只能安静等待。 “说吧。” 半晌之后,晚妆终于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眸冷冷的看向了那个修罗,等着他开口说明族长的情况。 那个修罗沉吟了半晌,知道今日晚妆若是了解不了事情的真相势必不会罢休的。 于是他便只能将事情的始末原封不动的告知晚妆。 上次昔邪带着晚妆前来的前几日族长便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命运,不想几日之后昔邪便带着晚妆前来。 族长知晓自己此劫难逃,知道这势必就是自己的劫数,故而族长并未有任何的回避。 且当时晚妆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思量更多,故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族长最终还是决定动用锁魂阵。 而在锁魂阵之前,族长并不知晓这一次它想要的代价是什么。 可族长也知道每一次锁魂阵出现,势必不会代价太小,因此族长并未将锁魂阵的诸多事宜交给他人假手。 事情进展的倒是也顺利。 事成之后,族长才得知这一次锁魂阵要的代价是魂魄。 魂魄要的起阵之人的魂魄,锁魂阵,锁魂阵,能够助人,自然也能伤人。 一旦它要的起阵之人的魂魄,那么此人的魂魄便会被锁在其中,永生永世都被困在其中,永世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族长在知晓了此事之后,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笑,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劫数快要来临。 且自己早就已经在三千年前便该魂飞魄散了,强留了三千年也该到了尽头了。 于是知道这个结果的族长没有一丝丝的惊慌,只不过觉得有些失落。 若是他就此消失在三界之中,那么修罗一族只怕也因此覆灭了。 日后那仅存的几个修罗该如何能守住这里,故而在第一时间里族长便让剩下的这几个修罗全部都离开这里。 不管到了那里,若是忘却了自己的身份,远离了世间的纷争,那么日后的生活还能好一些。 还有族长最为担忧的便是不能让晚妆知晓此事,故而才会在晚妆还未完全的恢复之际,狠心的将他们赶了出去。 因着族长已经知晓自己时日无多,若是耽搁下去,昔邪他们势必会有所了解,且不知道晚妆会在何时醒来。 那个时候,族长便猜到了昔邪和独活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可族长别无他法。 在独活和鸢尾返回之际,族长便迅速的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继而自己进了后山的山洞之中。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下了厚厚的结界。 即便是独活和鸢尾对他的做法有所怀疑,但看到那结实的结界之际,也该是放心不少。 进而猜到他即便是因着锁魂阵元气大伤,但是暂且不会有大碍。 想来若是族长有什么危险的话,也不会有这般结实的结界。 果不其然,独活和鸢尾看到后山的结界之际,本来有的疑虑也减少了不少,在族长的阻拦之下,独活和鸢尾也很快便离去。 可送走了独活和鸢尾没多久,他回到了后山,这个时候结界已经很脆弱了,以眼睛能够看得到的速度在消失。 他立即进了山洞,却看到族长的身体已经开始接近透明,族长的眼睛微闭,看到他进来之际才睁开了眼睛。 族长浅浅的一笑,说:“偷来的三千年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但也已经足够,切莫让晚妆知晓此事,她的一声已经背负了太多,眼下好不容易能够重生,便还是让她少一些歉疚吧,况且终究还是亏欠了她。” 说罢不等他在开口说些什么,族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仅剩下几个光点随着山洞的入口飘散了出去,那是族长仅剩的几缕魂魄,眼下被锁魂阵尽数收回。 说完了整个故事,那个修罗苦涩的一笑,本以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却不想,不不消片刻便说完了。 族长临走之前还叮嘱他不要将此事告知晚妆,但没想到这么快便由他亲口讲给了晚妆听。 “山洞之中,连族长……族长一点点的气息都不曾有了是吗?” 半晌之后,他才听到晚妆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轻轻的摇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曾有半分的气息,也不会有一点点的魂魄。 就像族长从未来过一般的清冷。 族长本让他在自己离开之后便离开修罗族,但他却异地次忤逆族长的意思,并未离开。 因为他在隐隐之中总感觉是晚妆快要来了,他不该隐瞒太多。 没想到晚妆这么快便已经来了。 且他这一生都生在修罗族,不知自己若是离开了这里,哪里还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晚妆的身子有些踉跄,她抬眸看向仙障外面那个山洞的方向,很想亲自进去看看,但却终究还是失了那个勇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扬汤止沸 晚妆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继而瘫软坐在了地上,唇边的一抹清冷的笑意却在这个时候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晚妆更加的确信了自己就是一个不详之人,或者她现在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不是吗? 占着无辜的雪猫的身体,却不能代替他活着。 现在却将族长也连累至此,洪荒卷轴上的预言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也许这便是命运,逃也逃不开。 三千年她将洪荒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之际,便应该想到不管是在何时,只要是自己还存在,那么一切都不会被扭转。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因着她落到现在这般的下场,这让她该情何以堪? “族长的意思便是能够在自己最后的时日助你一臂之力,不想让你知晓也是想着让你没有任何的歉疚,能够专心的完成你的事情,眼下你能够归来,族长自然是十分的欣喜的,故而你也无须自责。” 那个修罗抬眼看了一眼焦急万分却还是强装着淡定的昔邪,再转眼看向呆愣愣的晚妆,微微的叹息。 晚妆像是未曾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眼泪在眼眶之中摇摇欲坠,但晚妆却强撑着不肯让它落下来。 就这样晚妆不知道在仙障之中坐了多久,身旁的那个修罗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打搅晚妆,也未曾有过多的言语。 对于此事而言他心中对于晚妆自然的有怨气的,毕竟若非是因着晚妆,族长便不会出现此等意外。 就算是魂魄不全,就算是再也没有了三千年之前的威风,但活着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但转念一想,族长毕竟是心甘情愿,也许这样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有价值。 与其这般苟延残喘,倒不如以此来换得晚妆的重生。 这样一想,他便没有怨了。 但晚妆却一时之间还是不能够释怀,一切都是因着她,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晚妆不知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身体内的寒意在不断的蔓延,但晚妆却像是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仙障外面的昔邪本还想着让晚妆自行冷静一下,但时间久了看到晚妆这般呆愣愣的坐着,生怕她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昔邪要出手破开晚妆设下的仙障之际,那仙障却一点点的自行散开了。 昔邪见状立即上前,晚妆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传来,半晌才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用了好久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昔邪,她强撑着挤出了一抹笑意。 “终究还是我不该回来,终究还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很浅很轻,像是在和昔邪说,又像是自己的喃喃自语。 昔邪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再多安慰的话语却在这一刻都哽在喉间。 晚妆的眸底有水光闪过,却强撑着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唇边甚至还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昔邪看到这样的晚妆,心中的痛楚在那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就在昔邪还在思量自己该如何安慰晚妆之际,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倒了下去。 昔邪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在了怀中,只见怀中的晚妆在这一刹那失去了意识,双眸紧闭。 眸中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那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瞬间便没入了泥土之中。 昔邪叹息一声,打横将晚妆抱了起来,越过那个修罗的身边要离开之际,听到那个修罗轻声的说对不起。 昔邪的脚步顿了一顿,垂眸看向了怀中安静的晚妆。 “无妨,她终归还是会知道的,你走吧,离开这里好好的生活。” 说罢,昔邪便快步的离开修罗族。 那个修罗看着昔邪抱着晚妆离开的背影,心一下子空了下来。 之前等在这里便是想着终归有一日晚妆是会回来的,那么届时若是由他来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告知晚妆会好一些。 那么现在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却不知道若是离开了这里该何去何从。 所有的安慰,所有的执念其实不过就是扬汤止沸罢了。 当年族长将洪荒卷轴交给晚妆之际,想到的是晚妆能够克制住自己的体内的煞气,不造成任何的杀戮。 可没想到晚妆会那般的决绝,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作为最终的化解之道。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族长便知道终究还是自己亏欠了晚妆,故而才会有现在的这个结局。 一切都有因果,终究还是会有轮回的。 饶了一圈,不会还是回到了原地。 他沉沉的叹息一声,继而转身离开。 …… 昔邪抱着晚妆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妖界,径直将晚妆放在了自己的殿中。 直到昔邪将晚妆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她都还是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昔邪颤抖着手抚上了晚妆的脉搏,到还算是正常,但呼吸却在渐渐的变得微弱,但体内的真气也很顺畅,身上也未曾出现那诡异的黑气。 但晚妆却的的确确的未曾清醒,昔邪收回了手坐在了晚妆的身边。 他知道她现在是有意识的在回避,在回避自己所知晓的事实。 她不想面对,心中的悲伤也未曾发泄出来,故而便下意识的将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昔邪便也未曾打搅,在此事上他无法想劝,只能靠着她自己从梦境之中恢复过来。 昔邪看到沉睡之中的晚妆,三千年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能够这般安静的看着她睡在自己近在迟迟的地方。 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状况之下。 昔邪苦笑,三千年的时间终究还是改变了太多。 方才在修罗族之际,晚妆带着那样的笑意对他说终究还是她的错,但错的何尝是她一人呢。 若是三千年之前,在遇见晚妆之际,昔邪能够放弃自己那些野心,放下自己的那些执念,一心一意的对待晚妆。 不利用她,是不是也就不会错过了这三千年了,是不是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的结局了。 所以,错的是所有的人,一切终归是因果轮回,谁也逃不开,谁也躲不掉。 第二百一十六章陷入梦境 晚妆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但那个梦境却真实的不像话,哪怕晚妆分明知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在经历那些事。 晚妆最后的一点意识还在修罗族之中,她还是无法对于族长的离去释怀。 三千年了,当初独活千辛万苦的将族长的魂魄留下来,但不想却在三千年后还是因着她再一次的散去。 晚妆也清晰的知道,这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今后。 独活能够留得住一次,却无法留下第二次。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被锁魂阵锁在了里面,族长不过仅剩下几缕残魂而已,一旦进入了锁魂阵只怕便再也没有了出头的机会。 锁魂阵的使用方法世间也没有几人知晓,现在加上族长的离开,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知晓其中的方法了吧。 那么这样一来,族长的几缕残魂便会永生永世的被困在锁魂阵之中。 直到大约百年千年之后终归还是会和锁魂阵融为一体,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晚妆都能够清楚的知道。 只是晚妆不知道的是,若非是因着天君的到来提及到了十方神器,继而想到了洪荒卷轴,再到族长,昔邪他们还打算隐瞒她多久。 是不是这一生都不会告知。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想必最后都不会知晓此事吧。 这一次在梦境之中,晚妆一下子回到了三千年之前,那个时候她还是威风凛凛,傲视三界的战神。 但唯一的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非是来自修罗族的一团煞气,而是实实在在的神女。 拥有一个良好的背景和家世,没有那么多的经历,不知世间的疾苦,自然也不曾有那么多的猜忌和提防。 且那个时候晚妆并未遇到昔邪,也不曾遇到独活甚至是鸢尾,就连芣苢都不曾知晓。 她本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守着天界的安宁。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几个千年便过去了。 虽然生活乏味,但却是少有的安宁。 晚妆不知道这个梦境之中是否是在表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也许就是的。 那些不敢想的,不能想的,都在这一刻全部都展现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晚妆想着,若是真的如此,三千年之前谁都不曾遇见谁,那么一切便也会如此的好。 也许终究还是会有有一日,天界和魔界之中会出现战争,她还是会和昔邪遇见。 但那个时候她身世清白,高高在上,没有顾虑,没有牵绊,不会被戒备,便是和昔邪处于不同的立场。 而昔邪不会因着她变成将离,不会为了她付出那么多。 那样的晚妆想必昔邪都不会瞧在眼中,更加不会放在心上吧。 那么这一生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亏欠了不是吗? 但梦境终归只是梦境,三千年经历的没有办法改变,更加没有办法改变的自己的出身和背景。 更有那么多人为自己无条件的付出,她还在纠结什么的。 就在一瞬间,晚妆猛然之间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么不如就面对吧。 现在族长已经逝去,她没有条件在颓废下去,那样的话族长该多么的失落不是吗? 还有昔邪,三千年他从未放弃过自己,找寻了自己三千年,若是现在在这个情况之下放弃,岂不是太对不住他了。 于是晚妆便睁开了眼睛,将那个梦境打碎,并不是不伤心,并不是不难过,但终归还是要撑下去的。 晚妆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而熟悉的环境,头顶那白色的帷幔,像是一片海域一般,淹没了晚妆的过去,给了她重生。 晚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那么梦境之中她不知道过了几千年,现实生活之中她有过了多久。 只知道昔邪推门进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却也格外的明媚。 晚妆从床上坐起来,看向了门口的昔邪。 昔邪看到晚妆醒来,甚是欢喜,疾步走到了晚妆的身前,却在晚妆的目光之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几时了?” 半晌之后,晚妆才轻声的开口,许是许久未曾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而沙哑。 “正是正午时分。” 在昔邪的回答之中,晚妆撑着自己的身子下了床。 昔邪看到她单薄的背影,有心上前搀扶,但她却已经倔强的自行走到门边。 从修罗族将她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日,这八日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体内的真气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而昔邪几次尝试着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到晚妆的体内,但都未曾成功。 她像是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之中,不肯醒来,不能醒来。 但就在昔邪束手无策之际,她却已经自行醒来了。 这一次醒来,昔邪也很清楚的察觉到她眸中的悲伤已经尽数的散去,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 像是之前经历过得那些背影并非是她一般。 昔邪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眼下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接下来该如何?” 就在昔邪兀自思量之际,却听到了晚妆清冷的声音传来。 昔邪一愣,这几日他全部都沉浸在晚妆的状况之中,还并未思量到这个问题。 眼下唯一完整的看到过洪荒卷轴的族长已经逝去,那么线索也就此断了,该到何处找寻那十方神器呢? “父神开天地之际,知晓十方神器的威力巨大,故而便将十方神器隐藏在四海八荒的各处,每一处都有一方上古凶兽相守。” 就在昔邪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门口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晚妆微微的眯眼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白衣的鸢尾信步而来。 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但眸中却带着笑意,看到晚妆能够无碍的醒来,她自然是十分的欢喜的。 从晚妆陷入昏迷的翌日,鸢尾便来到了妖界,她和晚妆之间是有契约的,故而晚妆出现了问题,鸢尾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几日她也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晚妆身边,等着她醒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上古凶兽 眼下晚妆已经醒来,鸢尾看到她的状况也好了不少,许是这几日的昏睡,让她想通了不少,也释怀了不少。 之前鸢尾来到妖界之际,昔邪已经大致的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了鸢尾,虽然晚妆的意思是不想让鸢尾知晓,但事已至此,昔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毕竟晚妆眼下这个状况,一人也解决不了那么多的问题,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的办法不是。 想不到晚妆初醒,本以为随着族长的逝去,线索都已经断了,没想到鸢尾的话又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话何意?” 晚妆听闻鸢尾所言,也知晓昔邪自然已经将事情告知了鸢尾,但眼下也并非追究的时候。 鸢尾走到晚妆近前,眉眼带笑。 “十方神器的下落也并非无迹可寻,眼下虽说洪荒卷轴被毁掉,但十方神器定然就在四海八荒之中,只要是找到了凶兽之所在,定然也能探寻到神器的下落。” 鸢尾作为上古神兽凤凰,自然对于此事有所了解。 “可关键是,上古凶兽作为神器的守护者,万年来都无人见过它的真面目,故而若是想要寻到它们的踪迹有些困难,且那些上古凶兽性子凶猛,除了守护十方神器之外没有别的意识,他们被困在神器的身边已经数万年,即便是找到了它们的踪迹,只怕我们也是靠近不了。” 鸢尾抬眸看向晚妆,看着她眸中方才燃起来的希望正在一点点的褪去。 鸢尾有些心疼,但她所说的却都是事实。 上古凶兽都是由父神开天地之际天地之间的煞气和邪气汇聚成型,本就杀伤力极大,再加上父神当时给它们赋予了守卫神器的职责。 它们的眼中故而只会有神器的安危,故而若是想要靠近它们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从它们的身边将神器带走了。 再加上它们被困在神器身边已经几万年,戾气自然是越来越强大,且不说晚妆现在魂魄不全,身上的法力已经不足三千年前的战神五成,即便是再加上昔邪、独活和她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晚妆沉吟了片刻,族长的离去带走了唯一的线索,但现在鸢尾却带来了新的线索。 只不过是虽说知晓了这个消息又能如何,那上古凶兽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了的。 可晚妆转念一想,当年父神将十方神器散在四海八荒之中,敛去了它们身上的气息和光芒。 它们现在都处于静默状态,故而若是想要在四海八荒之中找到十方神器的确是有些困难。 但现在知晓了鸢尾所说的线索,那么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毕竟那上古凶兽是活物,不可能将它身上的气息也掩盖不是。 只要是能找到那些凶兽的下落便总归该是有办法的,且他们现在也并非是单枪匹马。 晚妆可不曾忘记他们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盟友,那便是天君。 纵然他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纵然他心中另有计较,但现在他都不得不和晚妆走同一条路。 而今,天书上定然会会有关于十方神器的只言片语,届时要看天君怎么行动了。 晚妆淡淡的一笑,继而转身看向了昔邪,眸光清亮。 这样的晚妆倒是让昔邪有些意外,本以为听闻鸢尾所言,晚妆定然会十分的失落,却不曾想她似乎压根就不受影响一般。 且她眸中的分明就是自信。 在听到鸢尾所言之际,昔邪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他知晓这样并不太好,但是潜意识之中她却希望晚妆能够放弃。 虽说现在晚妆的魂魄不全,但至少看上去和正常并无二异不是吗? 若是日后他能够好生的将晚妆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半分的伤害,那么欠下的那三千年便还是可以补回来的。 至于芣苢,昔邪其实在潜意识之中并不在意。 若是因着找寻芣苢的魂魄而让晚妆有任何的危险的话,昔邪知道自己定然会亲手将芣苢处决。 可现在昔邪担忧的是,因着晚妆的性子和如今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他该如何让晚妆就此收手呢? 且眼下晚妆的反应更是让昔邪有些心中发寒。 鸢尾虽说告知了晚妆十方神器的下落,但依着那样的线索,怎么才能找到? 分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为何晚妆听闻,却这般的开怀,似乎眼下她就已经见到了十方神器一般。 而同样不理解的还有鸢尾。 其实对于找寻芣苢来说,她最是关心的,纵然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但还是希望他能够一生和乐的活着。 可自从知晓了晚妆和芣苢的魂魄被困在东皇钟之中,且还需要找到十方神器之际,鸢尾渐渐的察觉到许是因着时间的变迁,心中的执念已经没有那么的深了。 眼下晚妆好不容易回来了,鸢尾不想再失去她了。 鸢尾将这些告知晚妆,不过是想让她趁早的打消了这个念头,继而和昔邪好生的生活。 三千年过去了,再多的执念也该忘却了。 不管是人也好,神也好,妖也罢,总归还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但晚妆当下的反应却并非在鸢尾的预料之中。 “晚妆,你……” “既然现在已经知晓那十方神器有上古凶兽所守护,那么现在我们便要找寻那上古凶兽的下落便是。只要它是活物便总归还是会有弱点的。 纵然是冒险又何妨,只要是能将十方神器找到,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妨。” 晚妆转身看向鸢尾,打断了她的话。 昔邪和鸢尾对视一眼,看到晚妆态度如此的坚决,鸢尾便知晓自己的预料错了。 此事非但不会让晚妆改变主意,或者是退缩,反而会让她更加的坚定了动手的打算。 这该如何是好。 “晚妆,值得吗?一旦被上古凶兽的戾气所伤,纵然是将你的魂魄取出,只怕也……那样的话,这般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天书 半晌之后鸢尾清冷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 晚妆愣了愣,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值得吗? 其实一点都不值得不是吗? 而今纵然她的魂魄不全,但除了某些记忆不复存在,法力没有之前的那般强大,也没有那高高在上的战神之位之外似乎并未有任何的改变。 她以为鸢尾会因着芣苢的事情怨恨她,但现在鸢尾并不曾有。 大约这三千年的时间她真的已经开始慢慢的放下了。 昔邪也还深深的爱着自己,晚妆知道,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么一切都将会是最好的解决。 哪怕天君对她仍然心存戒备,但只要有昔邪在,她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世间也没有人会谴责她,不管自己还能存在几个三千年,不管自己现在是人还是妖,哪怕害死那一团煞气,昔邪鸢尾他们都不会有半分的介怀。 这样想来,其实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但晚妆却偏偏不能,也不愿意放弃。 无数个日夜,她也闪过无数个想要就此停手的念头。 这个世间有那么多想要她死去的人,她为何不好好的活着,却偏生还要自己去寻死呢? 可那些念头出现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罢了,一瞬间之后晚妆便会嘲笑自己的自私。 她从未忘却也不敢忘却自己在最艰难之际,芣苢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且若不是因着她,芣苢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可一切都是因着她,让芣苢遭受了三千年的苦痛,让鸢尾心中的爱恋都还没有开口的机会。 那么于情于理,晚妆都难以说服自己去忘却此事,难以说服自己放弃芣苢。 哪怕自己今后与世无争,哪怕自己今后的生活再也没有半分的纷扰,她只怕都会一生一世良心不安。 既然现在已经知晓了解决的办法,也算是知晓了十方神器的下落,那么她便也没有那个理由置之不理。 “从开始到现在,我活下来的唯一的信念便是能够让芣苢重生,故而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若是能够一命换一命也是值得的。” 晚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轻浅浅的一笑。 说罢,晚妆便转身进了内室,内室躺椅的扶手上放着晚妆的衣服,大红色的衣服很是显眼。 鸢尾和昔邪看着晚妆只穿着中衣的单薄背影,心中不知何等滋味。 眼下事情的状况远远超出了预想,接下来的事情该何去何从呢? 不多时,晚妆已经穿戴整齐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眉宇之间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但目光却是异常的坚定。 “走吧,我们应该去九重天看看了。” 晚妆邪邪的一笑,率先出了门,眼下既然鸢尾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么她便也没有必要再避讳什么了。 终究还是亏欠了他们,那么便用芣苢的重生来还给鸢尾吧。 至于昔邪,晚妆想着若是自己能够活着回来,保持着元神不散,那么余下的时光便一心一意的守在昔邪的身边。 但一切都是未知数,若是不能,那么终究还是亏欠了他。 若是有幸能够有来生来世,届时再还吧。 …… 妖界的入口。 两个小妖看着相对而站的那人,有些犹豫着是否要让他进去。 来人气度不凡,衣着华贵,但冷峻的面容看上去不太友善。 故而守门的小妖们犹豫不决,急急忙忙的前去禀告。 但不等禀告的小妖走多远,便看到晚妆一身红衣向着入口处走来,身后跟着昔邪和鸢尾。 小妖微微的一愣,继而才上前。 “妖主,门口有人求见。” 昔邪脚步一顿,晚妆却已经走远了。 听到小妖进来禀告的那一刻,晚妆便已经猜到了是天君来了。 在妖界来说,他们都是认识独活的,故而不会拦下他。 而妖界有昔邪在,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前来,故而能够找上门的,除了茯苓便应该是天君了。 茯苓上次被晚妆所伤,短时间之内不会这么快便恢复,且她也不敢找上妖界来。 那么便只能是天君了。 果不其然,晚妆走到妖界入口处,天君背对着入口处而站,身上的披风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想不到天君这么快便寻了来,看来是天书查的有了线索了?” 晚妆慵懒的倚在入口处的石柱上,随意的把玩着脸颊边的一缕碎发。 天君听到晚妆的声音转过身来,眸光深邃的看向晚妆。 昨夜他一夜未眠,查了天书,但天书上对于十方神器的记载也不过只有只言片语,并未有它们的下落。 “十方神器自从父神开天地之后便没有了下落,如今哪能那般轻易的便寻到?天书上有十方神器的记载,也不过仅仅只有它们的介绍罢了,对于它们的下落并未有相关的记载。” 天君皱眉,此事他自然不能也不敢对晚妆有所欺瞒。 可天书上关于十方神器的记载也的的确确只有那只言片语。 既然天书上不曾有记载,那么天君便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寻了。 “是吗?看来是注定了不让我好过喽?” 晚妆冷笑一声,直起了身子,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天书上若是有记载的话,那么九重天便只怕没有现在这般的安宁了不是? 三界之中,四海八荒之中,想要十方神器的有多少,但万年来,却没有一人能够探知。 十方神器不仅能够制约东皇钟的力量,还能提升自身的法力,且十方神器之中任何的一方都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再别说是能够将十方神器全部都凑齐了。 “既然这样,那么接下来该如何?” 天君见晚妆这般,也知道她定然是预想到了事情的结果,看上去并未有丝毫的意外和失望。 他的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想着若是晚妆能够将就此放弃,那样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届时晚妆的魂魄不全,也不敢轻易的对天界造成任何的威胁。 双方相互制约,最终的结果也自然不会太坏。 第二百一十九章相互试探 晚妆理了理衣襟,缓步走到了天君的身前,抬眸看向了天君,像是一下子便能看到天君的心底一般。 天君的目光有些躲闪,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之际,晚妆却轻笑出声,天君心中所想晚妆最是清楚不过了。 眼下的这个状况,天君巴不得晚妆因着这个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放弃,届时若是晚妆还将东皇钟的事情说出来,那么便应该是晚妆的不仁不义了。 毕竟现在并非是天君不愿意或者是他从中作乱,而是在天君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已经走进了一天死胡同。 可天君不知道的是,依着晚妆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的便放弃呢? 且晚妆也并非是将事情交给天君以后便做了甩手掌柜,天君忘了,晚妆的身边还有一个鸢尾。 鸢尾是上古神兽凤凰,自从父神开天地之际凤凰一族便已经存在了,故而多多少少的鸢尾也自然会了解一些关于十方神器的消息。 “据我所知,十方神器的每一个都是由一个上古的凶兽所守护的,眼下虽然父神当年掩盖了十方神器的气息的力量,但那上古凶兽却是活物,我想天君不会连找寻一个活物的能力都不曾有吧?” 晚妆目光灼灼的盯着天君,她察觉到天君在自己提及上古凶兽之际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看到这些,晚妆的眸中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果然是这样,关于天书,晚妆知晓天君不会说假话,但对于十方神器的下落,晚妆却知晓天君并不可能一去所知。 从天君开口说天书上对于十方神器的下落仅仅只有只言片语之际,晚妆便有些怀疑了。 说这下话之际,天君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目光也是在躲闪,本来晚妆也并非想要刻意的为难,但现在既然他不说实话,晚妆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退让。 故而晚妆刻意的提及了上古凶兽之事,不想这么快天君便漏出了马脚,晚妆倒是不慌不忙了,看天君这边要怎么应对。 “关于此事本君倒是……倒是有所耳闻,但那上古凶兽性子凶猛,即便是找到了他们的下落,只怕我们也压根不能近身,它们身上的戾气极重,若是被那戾气所伤,那么届时便当真是要万劫不复了。” 天君从未想到晚妆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上古凶兽之事,天君之前也不过仅仅是略有耳闻。 且那几个凶兽未曾对九重天造成任何的影响,双方都是相安无事的,故而天君也不想跟它们有任何的交集。 可如若不是两千年之前因着天后被诛仙台下的戾气所伤,一双眼睛受损,需要东荒俊疾山山谷之中的空灵草来医治的话,只怕天君一辈子都不会知晓关于上古凶兽真正的秘密。 当时天君派了许多的天兵天将前往俊疾山采药,但都是无功而返,且怪异的是回来的人不多时魂魄便尽数散去,不留一丝丝的痕迹。 之前天君从未听闻俊疾山上有任何的异常,那空灵草即便是在悬崖绝壁上也不会那么难才能拿到啊。 可为何会这般呢。 当时的情况紧急,药仙却还是诊断不出究竟那些魂魄散去的天兵究竟是因何所伤,而当时天后的状况也极差。 本来天后当年因着生了太子元气大伤,这些年身子一直也不好,虽然有药仙调理,但始终不得根治。 天君也几次前往独活山向独活求药,但许是因着晚妆的事情,独活一直都闭门不见。 这一次更是被诛仙台下的戾气所伤,气息奄奄,故而天君很是焦急。 几次的失败以后天君便咬牙亲自前往,他倒是要看看俊疾山究竟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可去了才知道,事情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虽说那空灵草就在目之所及的悬崖峭壁上,这对于天君所言也并非难事。 可那悬崖下雾气缭绕,一眼都看不到低,且天君也明锐的察觉到那些雾气并不简单,雾气下面时不时的会传来一些声响,像是某一种兽的低吼声。 但时间不等人,天后那边等不了许久,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试一试的。 可就在天君飞身上了悬崖之际,身下的雾气忽然开始剧烈的翻滚,不多时,在天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身下的雾气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低吼声。 天君身子堪堪的退到了一边,定睛一看,那雾气之中忽然升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焰,那火焰还在熊熊燃烧。 天君没有多做任何的动作,气息也敛去了不少。 不多时,那火焰越来越高,继而冲出的那团浓雾,天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过了许久,天君才瞧见那团火焰是一头巨大的兽,那火焰便燃烧在它的身上,它似乎感应到了天君的存在,对着他怒吼。 天君强撑着身子才没有被那兽喷出来的强大气流撞飞。 天君也顾不得细细的看那兽究竟是何等模样,慌乱的抓了一把空灵草便想要离开。 但天君的闯入显然是已经激怒的那头凶猛的兽,哪里肯让天君这般轻易的便离开。 就在天君想要飞身离开之际,那兽的口中忽然喷出了巨大的火焰,天君堪堪的躲开了那火焰,却未能躲开那兽头上的角,不过幸好在那兽撞过来之际天君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撞的跌落了悬崖。 在跌落的瞬间,天君迅速的为自己设下了一道仙障,保护自己不受到悬崖下那些戾气的伤害。 之前天君便感觉到那些雾气不简单,眼下才察觉到那些所谓的雾气全部是那头兽身上的戾气所化。 这些戾气比较起诛仙台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君在那一瞬间便猜到了为何自己派出来的人为何最终的结果都是魂魄尽数的散去。 若是被这戾气所伤,只怕自己也难以逃脱那样的下场。 于是在第一时间,天君便设下了一道仙障来保护自己,虽然眼下还尚且不知晓那兽的来历,但既然已经遇到了,总要想办法解决的。 第二百二十章赤焰凶兽 过了许久,天君才感觉到落到了悬崖的底部,他散去了仙障,察觉到悬崖的底部极为寒冷,天君也察觉到了之前攻击他的那个兽有多么的巨大。 不多时,就在天君尚未了解事情的经过之际,巨大的怒吼声再一次的从头顶传来,天君下意识的躲闪开,便看到之前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可还不等天君有所反应,那兽却再一次的开始了攻击。 就在此时,天君察觉到了身上的法力似乎无法全力使用出来,天君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那兽对天君的攻击越来越强烈,天君在左右闪躲之间终究还是被伤,天君也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和这个凶兽纠缠下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在那兽再一次发动攻击之际,天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轩辕剑此去了那兽的脚掌之中。 巨大的疼痛让那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天君来不及管自己被震的生疼的耳朵,立即使出了法力设下了一个仙障护着自己趁着这短暂的空隙从悬崖下飞身上来。 来到俊疾山山顶,身后那兽的怒吼声还不绝于耳。 天君强撑着身子下山,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一点点的流失,随行而来的天兵天将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天君回到了九重天。 之后药仙用空灵草总算是治好了天后的身子,但天君却也因此丧失了身上将近五成的法力,且体内的真气也丧失了大半。 他用两千年才堪堪养好了自己的身子。 前几日就在晚妆提及让他前去查十方神器的下落之际,天君心中便已经有了数。 天书上根本就不可能对那上古神器有任何的记载,但因着那次的意外,天君自己倒是了解到了关于十方神器的下落。 本以为晚妆对于此事毫不知情,却不曾想她竟然也是知道的。 那日回到九重天之后,天君的气息几乎散尽,是药仙用尽了毕生的修为勉强保住了他的一口气,后来的百年,天君便一直都在瑶池之中修养。 等到他恢复了一些之后便开始翻阅古籍,最终找到了关于那兽的记载。 那兽名曰赤焰兽,是上古凶兽,是当年父神开天地之际用三界之中的戾气炼化而成,父神将它们收为己用。 而当时的十方神器被三界所觊觎,父神为了不因此而造成世间大乱,故而将十方神器都隐在四海八荒之中,让这些凶兽守护。 可万年以来,从未有人知晓十方神器和这些凶兽的下落,久而久之,便也断了念想。 可现在却不曾想让天君遇到了,且还在俊疾山山的山崖之下。 万年以来,三界所有的人都只知道东荒俊疾山常年雾气缭绕,山势险峻,故而很少有人对俊疾山有任何的探究,却不曾想那雾气之下竟然便是凶兽和十方神器之一的所在。 根据当时天君对那凶兽的一些零星的印象,他才查到那凶兽名曰赤焰兽,而他所守护的便是十方神器之一的开天斧。 赤焰兽性情残暴,通身都燃烧着火焰,口中喷出的火焰更是伤人,一旦被它所伤,最终的结果便只能的灰飞烟灭。 即便是侥幸能够躲过了这一劫,可还有剩下的九个,都能那般幸运的躲开吗? 天君遭受过那般的危难,故而知晓此事究竟有多么的艰难,因此才不想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所知告知晚妆。 若是晚妆知晓了,势必会不顾一切,可她若是最终落了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便也罢了,关键上次在天莽山上,晚妆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此事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谁曾想,晚妆现在都已经知晓了此事呢。 “看来天君是知晓那上古凶兽之所在喽?” 听闻天君这样说,晚妆便知道天君定然知晓那凶兽的去处,之前还在思量究竟该如何找到那凶兽所在,现在不曾想天君竟然就知晓。 晚妆自然是十分欣喜的,虽然鸢尾和天君都已经说过此事若是行动势必很是危险,但她早就存了赴死的念头,若是能够找到芣苢的魂魄,那么即便就此送了命也值得了。 天君叹息一声,看向了晚妆身后的昔邪,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求助的意味。 昔邪适时的上前,站在晚妆的身前,挡住了晚妆对天君的咄咄相逼。 “即便是天君知晓那凶兽所在,我们眼下也不能贸贸然前去,毕竟那凶兽是戾气所化,我们若是没有一点的准备,去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故而我们是否也还从长计议一番?” 昔邪的红眸之中带了些许的怒气,晚妆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呢,他也想要帮助晚妆早日的找到那些魂魄。 但晚妆眼下却似乎压根都不在意自己的魂魄,她全部的关心都在芣苢身上,为了芣苢她宁愿去赴死。 可昔邪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她,等了她三千年,然而她现在却要为了芣苢不管不顾,这让昔邪情何以堪? 晚妆抬眸淡淡的看向了昔邪,也看到了他红眸之中的怒气,但她却丝毫不畏惧。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却让他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多久? 就算是明知道危险,晚妆也毫不在意。 “准备什么?即便再怎么准备,最终我们还不是要去面对?从长计议什么?还需要多久?而今东皇钟已经出现了异动,谁知晓下次在何时,谁知晓下一次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那东皇钟的力量你也并非不知晓,它可以助人,也可以害人,届时若是一旦出现下一次的异动,导致了芣苢的魂魄散去,届时即便是寻找到了十方神器又有何用?” 晚妆的目光流转,但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甚至语气都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体内的邪气她眼下也感觉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了,故而若是此时再等下去,晚妆生怕自己都再也不是自己了。 届时该如何是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俊疾山上 晚妆从未想过最终的结果会变成这样,眼下东皇钟出现异动,她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前兆。 那东皇钟之中的魂魄对于天君而言其实并非那般重要,当时留下那些魂魄不管是因着好心也好,是因着后路也罢,但都不会重要到让天君因此而冒险的地步。 不管最终的结果是否是那些魂魄被东皇钟吞噬,对于天君而言都无关紧要。 可晚妆便不一样,即便是自己的魂魄没有那般的重要,但还有芣苢,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芣苢。 故而她不能等下去,也不会等下去了,不管是否危险,但终究还是要试一试的不是吗? 昔邪看着晚妆眸中的坚定,知道自己眼下不管说什么晚妆都不会听的,说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前去冒险的心意。 昔邪苦笑,纵然自己一直都在她身边,纵然她明知道自己等她等的那般辛苦,可却终究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也许在她的心中自己或许也并非那般重要吧。 昔邪忽然想知道,若是此刻魂魄被困在东皇钟之中的是他,晚妆是不是也会这般的义无反顾? 可这样的话昔邪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罢了,就算是冒险又如何,这一次若是死在了那赤焰兽手中,他便也不用那般辛苦的等待,看到她死在自己身边也能陪着她一同离去,而并非是伤心欲绝了。 那样的话大抵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故而昔邪再未曾多言语一声,默不作声的让开了身子。 “既然天君已经知晓赤焰兽的下落,那么便带我们去吧。” 晚妆强迫自己忽略了昔邪唇边的那一抹苦涩的笑意,知道既然决定了要亏欠,那么便亏欠吧。 天君看到昔邪无奈的退开,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周旋的余地,故而只能带着晚妆前往俊疾山。 就在晚妆迈步之际,衣袖却被拉住,晚妆回头,看着鸢尾眸中带着泪光,紧紧的咬着下唇,但却始终不开口,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权衡之下,鸢尾还是不愿意晚妆前去冒险。 看到鸢尾这般模样,晚妆微微的一愣,鸢尾跟随在她身边多年,且她的性子微冷,从未见过她这般的模样。 她眸中的泪似乎很快便要落了下来,但晚妆一愣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虽然有诸多的不忍,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硬着心肠走下去。 故而晚妆狠狠的甩开了鸢尾的手,将自己的衣袖拢了过来。 “凤凰山上风景大好,不如就回去吧。” 晚妆的声音微冷,透露着冰冷和疏离。 鸢尾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眸中的眼泪被她强硬的逼了回去。 “走吧,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浪费。” 晚妆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君示意他带路。 天君知晓眼下想要拦也已经拦不住了,故而只能带着晚妆和昔邪前往俊疾山。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晚妆一行人停在了俊疾山的山顶,向下看倒是一片的安静,虽然依旧是雾气缭绕,一眼看不到底,但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 若非天君亲身经历过,谁也不会想到十方神器之一的开天斧会藏在这里。 看来父神倒是想的周全,用赤焰兽身上的戾气化为雾气盘踞在俊疾山上,掩盖住了赤焰兽本身的气息。 谁都不会想到凶兽会在这里。 晚妆四下看了看,那悬崖峭壁上果真生长着空灵草,空灵草生长在怨气聚集之处,眼下这里的空灵草生长的极为茂盛,可想而知这里的怨气有多么的深重。 晚妆冷冷的一笑,衣袖轻轻的一挥,身上的红色衣裙便换成了一身纯黑色的战袍。 这身战袍还是当年还是战神之际的战袍,眼下虽然她已经不是什么战神了,但这身战袍却一直未曾丢弃。 就像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朋友一般,怎能轻易的便丢弃呢? 天君看到晚妆身上穿的这一身纯黑气的战袍,有些恍惚。 似乎还是三千年一般,一切都还没有任何的改变,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其实若是不曾有那么多的计较,没有那么多的防范,现在会不会结果便已经不一样了。 晚妆依旧都还是往常的模样,当初晚妆也是穿着这般威风凛凛的战袍,站在九重天的云层之下,不管是何人来犯,晚妆都会挡在最前面。 故而久而久之,晚妆的名气便传了出去,天界便恢复了少有的安宁。 可晚妆总归是来自于修罗族,修罗族生性好战,天君怕到最后会控制不住晚妆。 而这个道理晚妆自然也懂得,所谓树大招风,说的就是这样。 可不管怎样,晚妆都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他们这般在背后使用这些计谋,陷害于她。 眼下虽然天君和晚妆之间还有诸多的计较和仇怨,但如今的情况下,两人只能选择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先下去谈谈虚实,昔邪,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归来,那么你便回去吧。” 晚妆手心之中红光闪动,继而洪荒剑从手心飞出。 可正当晚妆要飞身下去之际,昔邪却伸手拦住了晚妆,他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红眸深邃,定定的看着晚妆。 晚妆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前去赴死的,一个时辰的时间,昔邪怎么可能任由晚妆下去。 再者说来,昔邪怎么可能等的住那一个时辰。 既然晚妆已经执意想要下去找寻开天斧,那么他在不能阻拦的情况之下,只能陪着晚妆下去,绝对不会任由晚妆一人前去冒险。 “等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声音急匆匆的传来。 晚妆眯着眼睛扭过头来,看向了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一身白衣的独活急匆匆而来,看到晚妆的一身黑气战袍,愣了愣这才上前。 之前的晚妆便已经让独活感觉到很是陌生,眼下一身战袍的晚妆更是让独活觉得前所未有的疏离。 现在的晚妆似乎又恢复到了三千年那个威风凛凛,不近人情,似乎也没有任何感情的战神。 而不是那个带着淡然笑意,性子清冷的神女辛夷。 第二百二十二章一眼万年 犹豫了一会儿独活这才上前,将手中的一个锦盒交到了晚妆的手中。 但他却始终未曾看向晚妆清亮的眸子。 他怕在她的眼中看不到自己,他怕她的眼神太过于清澈,从而看到了一个狼狈的自己。 即便她从来都不是那个不谙世事,不懂世间疾苦的神女辛夷,但她却还是在自己的心中。 似乎这些年来,深深的爱着晚妆已经成了独活的一种习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这是什么?” 晚妆瞧着手中的锦盒,不知道锦盒之中的什么。 独活微微的叹息一声,目光深远的看向了俊疾山下无边无尽的雾气。 里面的丹药是独活用了两千年的时间炼制的,其中无数的名贵药材都是他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这枚丹药的作用便是可以保证晚妆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都能保证元神不散。 之前鸢尾将晚妆的事情告知独活之际,他便想到了自己的这枚药丸有了用处。 当时炼制这枚药丸之际,他宁愿这一生都不会派上用场,宁愿自己的辛劳都白费。 可现在却还是有了用处,还是晚妆。 独活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晚妆,连昔邪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那么既然拦不住晚妆,倒不如能够保证晚妆的周全。 “服下这枚丹药,可在最凶险之际护你周全。” 半晌之后独活才抬眼深深的看了晚妆一眼,她穿上这一身战袍威风凛凛,看上去格外的英姿飒爽。 可独活却从来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晚妆,从来都不想。 晚妆微微的一愣,继而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锦盒打开,毫不犹豫的服下了里面那一颗金黄色的丹药。 昔邪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却悄然的松开了握着晚妆的手。 晚妆回眸深深的看了昔邪一眼,笑的眉眼弯弯,眸中无限的温柔和深情。 所有的话,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眼之中。 也许从此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了相见的机会,也许从此之后昔邪便连一丝丝的念想都没有了。 虽然独活的药丸说着可以护晚妆的周全,但怎么可能呢,其中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心里的安慰罢了。 晚妆的魂魄本来就不全,下来的赤焰兽身上的戾气极重,晚妆怎么可能受的住? 但晚妆的心意已决,昔邪别无他法。 这是三千年之后,昔邪第一次看到晚妆这般毫无掩饰的情感,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 但昔邪却也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 下一刻,晚妆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之际,却看到她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那雾气缭绕之间。 不多时,俊疾山上便传来了低低的吼声。 想来那应该便是赤焰兽了吧。 昔邪的红眸微动,继而走到了悬崖前面。 “天君,今日晚妆若是有任何的危险,那么你我之间的恩怨便更深了几分,我希望此后我能看到芣苢出现在面前,如若不然,既然仙界都已经不在了,那九重天不存在也罢。” 昔邪冷漠的看向天君。 天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未曾言语。 东皇钟之中芣苢和晚妆的魂魄是被他禁锢的,用十方神器来对抗东皇钟也是他告诉晚妆的。 现在十方神器的消息也是他所说的,俊疾山也是天君带了晚妆上来的。 说到底终归还是他的错。 若是晚妆出现了什么危险的话,昔邪将一切的罪名都加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天君即便再怎么辩解也没有什么用处,故而便索性沉默下来。 昔邪说完了这些话,看了一眼独活和鸢尾,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纵身跳下了俊疾山,追随晚妆而去。 山下的雾气越来越浓重,那赤焰兽的怒吼声也越来越大,不多时,昔邪的身影便再也瞧不见了。 鸢尾定定的看着昔邪和鸢尾消失的地方,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山下。 晚妆带着洪荒剑直接下到了俊疾山的最底层,那些雾气很明显便是强烈的戾气。 可晚妆本就是天地之间的煞气所化,虽然现在的身体是那只雪猫的,但毕竟灵魂还是自己的。 且她的体内还有东皇钟注入体内的那股黑色,可以保护她不被这些戾气所伤。 不多时,晚妆便下到了俊疾山的最底层,那赤焰兽显然未曾想到会有人这般的胆大直接下到了这里。 看到晚妆之际,那赤焰兽似乎愣了愣,起身站在了晚妆的对面发出了低低的吼声,却并未行动。 晚妆见它没有动静,也并未主动上前,双方便僵持在了那里。 晚妆有些诧异,天君之前说赤焰兽性子凶猛,唯一的信念便是守护开天斧,可现在晚妆突然闯入,为何赤焰兽却没有攻击的迹象呢? 赤焰兽灯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晚妆,鼻孔和嘴里发出了意欲不明的低吼声,晚妆却始终不懂它这吼声的意思。 就在此事,晚妆看到一人缓缓的从天而降,赤焰兽立即警觉的起身,嘴里的发出了怒吼声,蓄势待发的样子。 晚妆回眸看向了来人,才察觉到那人正是昔邪,晚妆皱眉,昔邪怎的也会紧随她而来。 昔邪的脸色有些苍白,晚妆一看便知晓昔邪定然是被那浓重的戾气所伤。 昔邪将晚妆护在了身后,庆幸自己来的及时,晚妆还未动手。 可就在昔邪将晚妆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开始,赤焰兽嘴里的怒吼声越来越大,继而便张大了嘴,嘴里喷出了灼人的火焰。 昔邪护着晚妆急急的退后,躲开了那火焰,赤焰兽并未就此罢休,紧随着昔邪的方向再一次的喷出了火焰。 晚妆随着昔邪左右的闪躲之间,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越发的强大。 可与此同时晚妆察觉到异常的是为何方才她刚刚来到山崖之际,这赤焰兽并未直接便开始发动攻击。 而等到昔邪前来之际,赤焰兽像是突然被激怒一般,立即发起了攻击。 第二百二十三章正面对决 晚妆觉得有些诧异,按照天君所言,这赤焰兽不可能只针对昔邪一人,可晚妆方才下来之际,分明瞧见那赤焰兽对她有所忌惮,故而才迟迟未曾发动攻击。 可昔邪下来之际,他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了身后,赤焰兽也看到这般的情形,故而才会对昔邪发动了攻击。 晚妆眼看着昔邪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她也察觉到昔邪有些异样,似乎全身的真气和法力都使用不出来。 晚妆来不及思量那么多,在一个转身躲开赤焰兽的火焰之际,将昔邪护在了身后。 昔邪大惊失色,正要有所行动之际,却看到赤焰兽在这个时候停下了攻击,虽然它依旧看上去怒气未消,可却并不再攻击晚妆。 鼻孔之中喷出沉沉的气息,似乎看上去有些焦急和慌乱。 晚妆回眸看向昔邪,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就里。 晚妆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却看到赤焰兽在步步后退。看上去很是惧怕晚妆。 昔邪不明白究竟晚妆身上有什么能够让赤焰兽这般的惧怕,晚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洪荒剑,难道是因着洪荒剑? 可赤焰兽守护着的开天斧要比洪荒剑厉害不知道多少倍,且洪荒剑虽然自有灵性,但晚妆自知不可能对赤焰兽造成这般大的忌惮。 可除了洪荒剑,晚妆什么都未曾带来,赤焰兽怕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回事?” 在僵持的空隙之中,晚妆回眸看向昔邪,沉声询问。 此刻赤焰兽虽然未曾离去,一直都站在晚妆的对面和他们二人僵持,但看它的状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与此同时,晚妆察觉到昔邪的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握着晚妆胳膊的手似乎也开始颤抖。 晚妆这才意识到这俊疾山下戾气纵横,且眼下赤焰兽就近在眼前,它身上的煞气和戾气更为严重。 故而只怕昔邪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体内的真气都会被散去,进而会威胁到他的魂魄。 纵然昔邪的法力再高强,只怕也抵挡不住这戾气。 方才在和赤焰兽交手之际,晚妆便已经察觉到昔邪有些力不从心,晚妆猜到应该便是受了这戾气的影响,故而他的法力不能全力的使出来。 可奇怪的是,相对于昔邪来说,晚妆却是恰恰相反,眼下她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烈,丝毫未曾受到这戾气的影响。 晚妆转身,在昔邪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念了一个诀设下了一个仙障将昔邪护在了里面。 “你干什么?” 昔邪的红眸紧紧的盯着晚妆,眉头深深的皱起。 正当他要用法力将晚妆的仙障破开之际,晚妆却再次出手将仙障加固了一层。 这一次昔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方才随着晚妆下来之际,昔邪未曾想到这俊疾山下的戾气会这般的深重。 途中他虽然用真气护体,但终究还是被那些上强烈的戾气所伤,下到山底之际,昔邪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法力和真气在逆流,全身的法力大约只有三成能使用出来。 即便是自己用尽全力也不敢保证能够确定将赤焰兽打败,更何况是眼下他的法力仅仅只有三成,是无论如何也打败不了赤焰兽的。 即便身前还有晚妆,但她的魂魄不全,再加上此番这里的戾气沉重。 可昔邪也未曾多想,只想着能够尽力的护晚妆周全。 可在晚妆一个转身将他保护在身后之际,昔邪察觉到晚妆身上的法力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甚至还有加强的趋势。 不等昔邪有反应的时间,与此同时,昔邪和晚妆也察觉到这赤焰兽似乎对晚妆很是惧怕。 在晚妆试探性的向前之际,方才还凶猛攻击的赤焰兽竟然在步步后退。 想必晚妆也是察觉到了这个信息,故而才会将他护在了自己的仙障之中。 “你快离开,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我还未曾上来,你再下来寻我。” 晚妆定定的看向昔邪,她知晓即便昔邪明知自己有危险,也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故而晚妆便先斩后奏的将他困在了仙障之中。 晚妆察觉到昔邪的法力眼下并不能全力的使出,故而他也无法将自己加固了两层的仙障破开。 晚妆深深的看了一眼昔邪,继而念了一个诀将昔邪连同那个仙障一同送了上去。 昔邪纵然不愿意,但眼下他别无他法,体内的真气正在一点点的流逝,若是再等下去,只怕他会成为晚妆的负担。 看眼下赤焰兽对晚妆的惧怕,它暂时不会伤害到晚妆。 晚妆看到昔邪顺利的离开之后才冷冷的看向赤焰兽,赤焰兽似乎因着昔邪的离开很是生气,但因着碍着晚妆,它并不敢有所行动。 晚妆用余光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附近都是赤焰兽身上的戾气,晚妆尚且还未发觉到开天斧的踪迹。 赤焰兽似乎也知道晚妆前来的意图,虽然不敢对晚妆有所作为,但我并不离开。 晚妆手持洪荒剑,冷冷的和赤焰兽僵持。 …… 昔邪被晚妆送上了山顶,独活和鸢尾以及天君看到昔邪独自一人上来很是诧异。 独活也顾不得压抑自己的情感,立即上前询问。 “辛夷呢?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昔邪困在俊疾山的山顶,晚妆设下的仙障立即破开,因着在山下损耗实在太大,仙障破开的那一刻,昔邪像是没有了唯一的支撑一般踉跄着倒了下去。 幸好独活第一时间站在了昔邪的身前,顺势便将昔邪扶住。 独活看着昔邪异常苍白的脸色下了一跳,昔邪的法力众所周知,眼下看他的状况都这么的不好,那晚妆该不会…… 独活不敢细想,再一次询问昔邪。 “告诉我,辛夷呢?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但昔邪像是压根未曾听到一半,推开了独活的搀扶,踉跄着身子跪坐在悬崖边上向下看去。 下面雾气缭绕,压根看不到晚妆的身影,也听不到赤焰兽的吼声,昔邪不知道下面究竟现在是什么状况。 第二百二十四章唯一承诺 昔邪此番下去元气大伤,体内的真气也消耗了不少,他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定然是在那些戾气之中灰飞烟灭。 但若是不下去的话,他现在完全都不知道下面的状况,一片寂静,甚至连那赤焰兽的低吼声都没有。 晚妆让他等待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未曾归来的话就让他下去。 可昔邪怎么能等到那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下去面对的又该是什么? 昔邪跪坐在悬崖的边上,目光都有些呆滞。 而一边的独活见昔邪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心中万分的焦急,几次想要上前再一次询问,却都被鸢尾拦了下来。 看昔邪的状况,鸢尾便也猜到了晚妆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昔邪上来的时候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仙障,像是被人强制性的送上来的,那人除了晚妆便没有旁人了。 看那仙障的厚度,鸢尾便猜到晚妆的状况不算是太坏。 至少在昔邪上来之际应该是这样的。 眼下昔邪对晚妆的担心并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故而独活前去询问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另鸢尾感到不解的是,晚妆方才下去之际,山底依旧没有半分的动静。 可等到昔邪紧随其后下去之际,那赤焰兽的怒吼声便立即传来,似乎是因着昔邪的到来。 眼下昔邪被晚妆送了上来,那赤焰兽的怒吼声便立即消失不见,似乎连攻击都不曾有,这究竟是为何。 按理来说,晚妆眼下魂魄不全,法力定然也没有三千年前的五成,而昔邪的法力高强,这三界之中也只有三千年的晚妆能够和他抗衡。 可现在的状况却有些出乎意料了。 昔邪看上去损耗不小,身上也定然是受了那赤焰兽的戾气很大的侵蚀。 而他却被晚妆送了上来。 鸢尾这个时候忽然想到在妖界入口之际,天君曾经说过在山底下体内的真气会逆流,法力也根本无法全力使出。 这样想来,昔邪被赤焰兽伤到便可以解释,可昔邪尚且如此,晚妆又为何还能和赤焰兽纠缠呢? 眼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山下依旧一点声响都没有,昔邪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越来越苍白。 鸢尾不知自己市该期盼山下有动静,还是没有好。 若是有什么动静的话,说明晚妆尚且还在赤焰兽打斗,那么晚妆暂且还在。 可昔邪都不是赤焰兽的对手,晚妆又怎么可能打的过呢? 若是没有动静的话,那么说明晚妆还未曾和赤焰兽动手。 可那俊疾山下戾气纵横,晚妆在下面呆的时间越久,身体的损耗越大。 眼下她的身体是一只雪猫,能够撑过多久呢? 鸢尾直直的盯着山下的雾气,期盼着下一刻晚妆便从那雾气之中穿过,继而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却始终都不曾有。 就在此时,昔邪像是再也等不下去一般,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继而就要再一次的下去。 独活见状,立即上前将昔邪拦了下来。 纵然独活知晓若是昔邪有一天在,晚妆的眼底心底都不会有半分他的位置。 但他更清楚的是,即便是昔邪不在了,晚妆的目光都不会为了他又片刻的停留。 且独活也知道,若是晚妆知道自己并未拦着昔邪,最终导致了不可原谅的后果的话,那么晚妆只怕会恨他一生一世。 纵然不爱他,独活也从来都不希望有朝一日晚妆会恨他。 故而独活来不及多想直接将昔邪拦了下来。 “晚妆身上有我给她的护身丹,纵然不能让她的法力增强,但却可以保护她的元神不散,不管她遭遇了如何的创伤,都可以保证她仅剩的魂魄不会散去。” 独活紧紧的拉住昔邪的胳膊不让他下去。 “你现在的状况若是下去了,必然会灰飞烟灭,届时便成为了那赤焰兽最好的养料,即便不是这样,也会成为晚妆的负担,若是晚妆因着你而分心,那么即便我给她十颗护身丹都保不住她了。” 昔邪像是压根都未曾听到独活的话一般,还想着挣脱独活再一次的下去。 独活有些气恼,本就因着昔邪不肯告知晚妆的状况而怒气横生,现在再加上昔邪这般,一向温润如玉的独活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厉声的呵斥昔邪。 这一次,昔邪似乎才听到了独活所言,定定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独活,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可眼看着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要过去,晚妆却连一点点上来的迹象都不曾有,昔邪的一颗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就在昔邪感觉到绝望之际,鸢尾猛然之间冲到了悬崖的边上,欣喜的看着雾气缭绕的山崖下。 昔邪见状立即顺着鸢尾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白色的雾气之间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那黑色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劈开了那雾气,直冲而上。 不多时,眼看到那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很快便出现在了昔邪的面前。 来人正是晚妆,她黑色的战袍上有几道划痕,但却并不深,全身也再未曾有受伤的痕迹。 昔邪愣愣的看着归来的晚妆,此刻的她笑灿如花,眉眼如画。 除了脸颊上一道轻微的划痕之外,并未有任何的伤痕。 昔邪木木然的走上前去,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摸过晚妆受伤的脸颊。 晚妆也并不闪躲,直直的迎着昔邪的目光,笑的很美很美。 昔邪心念一动,也不管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紧紧的将晚妆揽在了怀中。 晚妆窝在昔邪的怀中,一颗心瞬间才落了底,这一刻她不想再掩盖自己的感情,不想再伪装自己的感情。 身边能够有他陪着,纵然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感到害怕了。 既然已经亏欠了他那么多,为何还要白白的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呢。 明知道自己是生是死都还不曾确定,那么便不如珍惜在他怀中的每一刻,珍惜他怀中的每一分温暖。 这是晚妆现在唯一能给他的承诺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开天斧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俊疾山的山顶,山下是万丈深渊,山上却是少有的温情。 在场的几人看到昔邪和晚妆相拥的画面,心境却各有不同。 鸢尾既是欣喜却也有些心酸。 欣喜的是,晚妆终于愿意敞开心扉不再和昔邪心存芥蒂。 心酸的是,这一刹那鸢尾还是忍不住会想到那人,若是这三千年的时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时间,他一直都在,会不会察觉到他的心意呢? 即便是没有,鸢尾却也市满足的,至少身边还有那样的一人不是吗? 而站在昔邪身后的独活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别开了视线。 只要知道晚妆安好便已经足够,她从悬崖下上来,那笑灿如花的模样却只是因着昔邪。 那一刻她的眼中也只有一个昔邪而已。 独活苦笑,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不是吗? 只要她安然无恙便是,他还奢求什么呢? 她从来都不是辛夷,从来都不是,故而自己的那个念头也早就应该断了不是吗? 而一旁一直事不关己的天君看到晚妆顺利的归来,心中很是诧异。 本来看到昔邪归来之际,身子摇摇欲坠,受了那么重的伤。 看到昔邪这般,天君以为晚妆也必死无疑,连昔邪都抵挡不了那赤焰兽,更可况现在的晚妆呢? 想到当年自己还是整整修养了两千年才终于恢复如初,起初的百年里,他一度都以为自己也会如同自己派去天兵天将一般灰飞烟灭,却到底还是撑了过来。 可没想到眼下晚妆却还是回来了,且看上去除了脸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痕之外,并未有任何的损伤。 那深重的戾气似乎也并未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这究竟是为何呢? 连昔邪都抵挡不住的戾气,晚妆竟然能够毫发无伤的回来,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去诡异了。 晚妆下去之际,天君便料定了她不会活着回来了。 两千年前,他都差点未能保住自己的魂魄,更何况现在晚妆的魂魄本就已经不全了。 那个时候天君心中其实是欣喜的,若是晚妆回不来了,那么东皇钟的事情便无人再开纠缠。 晚妆的几缕残魂都会被下面的戾气吞噬,身体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东皇钟之中的几缕魄对于昔邪来说更是无用。 至于芣苢,晚妆都已经不在了,谁人还能为了他那般的奋不顾身,一切便都安稳了不是吗? 再后来昔邪竟然也紧随其后的下去了,临走之前虽然昔邪那般的威胁于他,但看到昔邪下去之后,天君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即便依着昔邪的法力能够活着回来,但只怕也奄奄一息了吧? 再若是看到晚妆被赤焰兽吞噬,只怕昔邪一怒之下会和那赤焰兽同归于尽吧? 天君自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预想来发展,届时晚妆和昔邪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至于独活和鸢尾,九重天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的。 可昔邪回来了,虽然受伤了,但并不至于奄奄一息,依着独活的能力和昔邪自身的修为,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能够恢复过来。 现在连晚妆都回来了,还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且天君也很注意到了晚妆手上所拿的东西。 那是一把看上去很是普通的斧头,通体都散发着冷冽的银光。 如果天君未曾看错的话,那应该表示开天斧了。 想不到晚妆不但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还能够将开天斧也带回来。 天君的心中说不出是何等的滋味,眼下十方神器中的开天斧已经被晚妆找到。 据说十方神器都是能够相互感应的,那么开天斧已经找到了,只怕找到其他的神器也就已经指日可待了吧。 届时,若是将东皇钟之中的魂魄放出,只怕又是一场浩劫。 可眼下事已至此,天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阻拦了。 他从未想到晚妆能够这般顺利的便将开天斧带回来。 这个时候,昔邪像是终于确定了晚妆是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才慢慢的将她放开。 晚妆扬起脸,明媚的笑着看向昔邪,脸颊上那道伤痕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格外的明显。 可这却并不影响她的笑意,她的脸色很好,似乎并未受到那些戾气的影响。 确认了这些,昔邪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将它带回来了。” 晚妆将手中的开天斧举起来,拿给昔邪看。 昔邪这才注意到了晚妆手中的开天斧,她真的顺利的将开天斧带了回来。 之前昔邪和鸢尾以及独活都只顾着晚妆的安危,眼下才注意到晚妆手中发出寒光的开天斧。 鸢尾惊喜的上前,是的,没错,晚妆手中的那把看上去和普通斧头没有任何区别的正是开天斧。 传言开天斧是当年父神开天地所用,神力巨大,但后来因着它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父神怕因此而让有心之人窃取,故而封印了它的力量,将它同其他的神器一同放入四海八荒之中。 想不到晚妆眼下竟然能够这般顺利的便将开天斧带回来。 只不过鸢尾好奇的是,之后再未曾听到俊疾山下有那赤焰兽的怒吼声,也未曾听到有任何打斗的声音。 从晚妆将昔邪送上来到晚妆归来,也不过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晚妆究竟是如何得到了开天斧。 且她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可不待鸢尾询问,昔邪却踉跄了一下,在晚妆的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 晚妆眼疾手快的立即将他扶住,可终究承受不了昔邪的重量,两人一同倒了下去。 之前昔邪一直都等着晚妆归来,纵然伤势极为严重,但却始终不言不语的吊着一口气等着晚妆。 眼下看到晚妆平安回来,昔邪吊着的一口气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晚妆看到怀中脸色苍白的昔邪,心脏骤疼。 如若不是因着她,他怎么会成了这般,每一次都是她将他置于危险之处。 但每一次他都无怨无悔。 从这一刻开始,晚妆便更加坚定了陪在昔邪身边的决心。 第二百二十六章遭遇危机 但眼下昔邪的脸色苍白,呼吸也渐渐的弱了下来,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 “我们回去吧。” 晚妆虽然心下担忧,但还强装着淡定,她将开天斧收好,抬眸看向了独活。 独活会意的点头,继而走过去从晚妆的怀中将昔邪接了过来。 昔邪的身体软软的靠着独活支撑着。 独活带着昔邪离开,晚妆和鸢尾紧随其后,现在关键的是昔邪的身体,故而鸢尾也来不及询问晚妆在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能够顺利的将开天斧拿到。 不过既然开天斧已经拿到了,那么至于过程便没有那般的重要了,只要晚妆平安无事便好。 而昔邪便没有晚妆那般的幸运了,眼下看独活的脸色也知道昔邪的状况并不乐观。 就在晚妆三人要带着昔邪腾云离去之际,晚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自从俊疾山上上来之后,起先晚妆是因着开心,之后便是因着昔邪的突然倒下而担忧。 故而一直也忘却了这山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天君的存在。 晚妆回身,眸光已经带着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唇边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看向了天君。 “今日多谢天君今日带我前来,想必你也未曾想到我能活着回来吧,眼下既然我已经顺利归来,那么日后还需要天君多多相助了,剩下的十方神器,天君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晚妆轻巧的一个转身,身上的战袍便已经换成了那一身鲜红的衣裙。 墨黑的发随风飞扬,晚妆清冷的眸光看向了天君。 天君的脸色并不好看,铁青着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一点都不想掩盖自己的愤怒和失望。 为何她还能活着回来,而且还能将开天斧带回来,剩下的神器若是她还能这般的幸运的话,那么将灵魂将东皇钟之中放出来便是指日可待了。 届时该何去何从? 三界只怕又会出现动乱,而那些仙界的魂魄无处安放,那么自己最初的目的便不能达到了。 白费了那三千年的辛苦和等待。 最终却为晚妆铺好了路。 晚妆看着天君越来越不好的脸色,蓦然失笑,继而不等天君再开口说些什么,转身示意独活离开。 天君看着几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手握成拳头,用力到骨节发白。 眼下开天斧已经被晚妆找到,那么日后晚妆便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看来应该好生的思量一下那些仙界的魂魄该如何处置了。 天君转身看向了那依旧雾气缭绕的俊疾山顶部,也不知道那赤焰兽是死是活,更加不知道晚妆究竟是怎么将开天斧拿到手的。 但现在他算是遭遇了一个危机,一个不知该如何解决的危机。 此事还不能大肆宣扬,不能和九重天上的那些神仙进行商议。 那么单单靠着他一人的话,并不能完成。 忽而天君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也许是时候该找那人了。 若是那人肯相助,那么事情便有了希望,晚妆便也不足为惧了。 想到这里,天君这才稍稍的感觉到有些释怀,只不过若是想要请那人出山,只怕要费许多的时间和手段了。 毕竟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只怕他都不会对晚妆不利吧,想到这里,天君想着应该找到那人的死穴才是。 可究竟是什么呢? …… 晚妆几人将昔邪带回了妖界,眼下晚妆也管不了许多了,只想着能够让昔邪先行脱离了危险再说。 “怎样?” 晚妆看着独活坐在床前为昔邪诊脉,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晚妆有些等不住了,故而才不自禁的轻声开口询问。 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影响到了昔邪。 独活并未立即回答,半晌之后才从床边起身,看向了晚妆。 “昔邪眼下被赤焰兽身上的戾气所伤,故而魂魄受损,导致体内的真气逆流,恐怕……” 独活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晚妆瞬间便惨白的脸色。 他的话并未说完,但晚妆却已经猜到了独活接下来要说的话。 魂魄受损,导致真气逆流,依着昔邪当下的状况,只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晚妆看向了床上安静沉睡的昔邪,眸光瞬间紧缩。 “可有破解之法?” 晚妆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之中还是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独活沉吟了片刻,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但并不比拿到开天斧来的简单。 “昔邪眼下是被赤焰兽的戾气所伤,若是能够拿到赤焰兽的兽魂,那么兴许可以弥补昔邪受损的魂魄,进而加上你我的真气,约莫不消半月便可恢复,但那赤焰兽……” 独活看向晚妆手中的开天斧,虽然不知道晚妆究竟是怎么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打败了赤焰兽拿到开天斧的。 但只怕现在赤焰兽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赤焰兽存在的意义便是守护开天斧,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开天斧已经被晚妆拿到,只怕赤焰兽也已经不在了吧。 如若不然的话,晚妆是拿不到开天斧的。 可既然赤焰兽已经不在了,那么去哪里找赤焰兽的兽魂呢? 晚妆微微的一愣,总以为拿到了开天斧便成功了,再也不需要回到俊疾山了,没想到现在却还是要回去。 “最久还能有多少的时间?” 过了半晌,晚妆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最多三日。” 方才独活已经用丹药护住了昔邪的心脉和魂魄,但因着他的魂魄受损严重,故而独活也只能维持三日而已。 三日之后,只怕昔邪的魂魄便会散去,届时只怕有了兽魂也已经救不了昔邪了。 晚妆微微的闭了闭眼,再一次睁开之际,眸中多了几分坚定。 昔邪是因着他才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故而不管多么的艰难,她都要救下他。 而今芣苢还未寻回,若是再没有了昔邪,晚妆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下去。 不管是三千年前还是三千年后,每一次她都将他带到危险之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俊疾山下 这一次也是因着晚妆,昔邪才会这般陷入危险之中,今日若是昔邪再也醒不过来,晚妆不敢相信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好,你们看好他,三日之内我定然会回来。” 晚妆沉吟了片刻,深深的看了昔邪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可站在晚妆身边的鸢尾却将她拉住,目光沉沉的看向晚妆。 虽然晚妆而今能够带着开天斧顺利的归来,但那俊疾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鸢尾却是一无所知。 方才能够平安归来,但眼下这一次晚妆若是再一次下山,不知是否还能像之前那般的幸运。 若是不能,那该如何是好? “晚妆,你可想清楚了?” 鸢尾紧紧的拉着晚妆的衣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晚妆却低头看向了鸢尾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似乎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片刻之后晚妆轻轻浅浅的笑了,不过笑容之中带着些许的苦涩。 “想清楚能如何,没想清楚又能如何?而今昔邪的情况危急,若是不去,我该如何说服我自己?” 方才在俊疾山下,晚妆将昔邪送回了山顶之后便打算和赤焰兽进行战斗的。 但不想那赤焰兽似乎对晚妆身上的什么东西有所忌惮,晚妆和他对峙了良久却还是未曾动手。 赤焰兽似乎打算和晚妆进行长久的僵持,可晚妆知道自己却不能和赤焰兽纠缠太久。 虽然自己当时未曾出现和昔邪一般的状况,也未曾受到赤焰兽身上的戾气的伤害。 但晚妆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若是在俊疾山下呆的时间久了,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在自己未曾察觉到究竟为何自己会出现这般异常的前提下,晚妆也不敢过多的肆无忌惮。 于是,在和赤焰兽僵持了片刻之后,晚妆率先动手,提剑向着赤焰兽冲了过去。 洪荒剑剑气逼人,寒光冷冽,赤焰兽微微的一愣之后后退了数步。 晚妆用尽全力的一剑便被赤焰兽轻巧的躲开了。 晚妆在那个时候便察觉到了赤焰兽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但既然已经出手了,那么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于是晚妆便聚了聚气息再一次动手。 洪荒剑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发挥到了最大,红光乍现,刺痛了赤焰兽的眼睛。 赤焰兽再一次的后退之中,发出了巨大的怒吼声,震的晚妆的耳朵生疼生疼的。 晚妆眯了眯眼睛,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坚定,锋利的剑没有丝毫偏移的向着赤焰兽的眼睛刺过去。 赤焰兽这一次彻底的被激怒,本来因着晚妆身上的某些缘由,赤焰兽对晚妆有所忌惮,故而才会晚妆这般的忍让。 而晚妆将昔邪送上去之际,也正是因着对晚妆的忌惮,赤焰兽才会那般的放任。 本以为晚妆会因着俊疾山下戾气和昔邪的重伤而放弃,却不曾想她现在会这般的放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赤焰兽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顾忌。 在躲开了晚妆的那一剑之后,赤焰兽怒吼一声,爪子重重的拍向了晚妆。 晚妆堪堪的躲开,可赤焰兽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没有给晚妆丝毫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对晚妆打动了攻击。 晚妆虽然有洪荒剑护身,且身上的法力也恢复到了最初,但仍然不是赤焰兽的对手。 且不说赤焰兽身上伤人的戾气,就算是它的力大无穷都让晚妆有些招架不住。 几招下来,晚妆便有些吃力。 可赤焰兽顾分明是越战越勇,晚妆被赤焰兽逼的节节后退,这个时候赤焰兽的吼声之中多了几分兴奋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晚妆在一个转身未曾留意之际,赤焰兽锋利的爪子一下子打了过来。 待到她想要躲开之际,已然是来不及,晚妆便生生的受了这一下。 钻心的疼痛让晚妆有些晕眩,她只能支撑着洪荒剑才能保证自己不倒下。 赤焰兽看到晚妆这般,气势反而更加的高涨,故而趁势对晚妆发动了攻击。 晚妆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再受了赤焰兽这一下了。 这一下下来,自己只怕是要灰飞烟灭了吧。 晚妆沉沉的叹息一声,唇角上扬,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看来今日是出不了俊疾山了。 可想到能够安全的将昔邪送上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在送昔邪上去之际,晚妆曾经对昔邪说若是自己半个时辰还未归来,就让他下来。 其实那只不过是对昔邪的一个慰藉罢了,在送昔邪上去之际,晚妆便在上空设下了一个仙障。 那仙障是晚妆用了全力的,依着昔邪那个时候的状况是根本不可能下来的。 且那仙障也将下面发生的一切都封在了其中,上面不会听到丝毫的动静,也不会窥探到任何的状况。 晚妆想的周全,她已经想好了一切的可能。 这一仗,为了能够拿到开天斧,晚妆几乎是存了必死的心的,故而即便是最最终没有拿到开天斧,也不会让昔邪下来冒险。 故而那些话只不过是给了昔邪一个慰藉罢了。 现在若是她死在了赤焰兽的爪下,也不用担心昔邪的安危。 而眼下晚妆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故而她沉沉额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承受赤焰兽的那一爪。 那一刻,晚妆心里想的是,若是不能将开天斧带出去,那么芣苢势必便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性。 不过,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若是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也无力了。 可晚妆闭眼良久,疼痛并未如如期而至,而赤焰兽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晚妆诧异着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赤焰兽惊恐的节节后退。 眼睛死死的盯着晚妆,嘴里还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但却并非是在示威,倒像是在示弱。 晚妆不解,既然赤焰兽已经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不对她下手已经很反常了,怎么可能还看上去这么的害怕她呢。 晚妆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直了,垂眸看向了自己,她这才察觉到了异常。 第二百二十八章神秘的力量 不知何时开始,晚妆周身竟然散发出淡色的光晕,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这光晕从何而来,由何而起?晚妆心中又惊又疑,这赤焰兽莫不是真的因为这层淡淡的金光而忌惮着自己,不敢靠近吗? 晚妆想来,只这一条理由可以解释为传说中令人惊魂丧胆的赤焰兽在自己面前竟然畏缩不前。 这么一想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热血来,若是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上了这山,本就没有指望活着回去,而今竟然看见了大胜的希望。 晚妆提剑而立,重整起气势来,双眼直望向对面的赤焰兽。 那远古神兽的庞然身躯竟对着晚妆慢慢退后,晚妆便向它步步逼近。 火红色的赤焰兽却拥有一双冰蓝色的瞳孔,那瞳孔正不断收缩着,显示出赤焰兽对于面前之人的恐惧。 忽然赤焰兽发出一阵怒吼,喷将出一股火舌,直冲晚妆的鼻尖,晚妆提起洪荒剑挡在面前,脚下却开始发力向前冲去,她要速战速决,将这神兽一招毙命。 虽然晚妆因着洪荒剑的阻挡,不惧怕赤焰兽的火焰,但是要近身制服赤焰兽却还是极其艰难。 晚妆在离赤焰兽还差半个身子的时候被一阵剧烈的真火包围了起来,如果不是她闪身及时,恐怕已经被火烧到了。 晚妆和赤焰兽继续如此僵持相对着,赤焰兽不敢靠近晚妆,而晚妆也因为赤焰兽所喷出的烈火而不敢贸然攻击。 正在百思无法想出破局之时,晚妆忽然发觉自己身上的淡色金光已经消失,正在纳闷之际,却忽然觉得胸口像要爆裂开来一样,有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要冲破她的这副身体。 晚妆完全无法控制这股力量的喷薄而出,忽然耳边响起赤焰兽竭力的吼声,震得脚下的地面都抖动起来。 见赤焰兽正自嘶吼,晚妆手持洪荒剑看准时机便劈刺而去。 令晚妆惊疑的是,她手中的洪荒剑力量似乎比刚才强出了数倍,速度也快到无法看清她出手的动作。 一阵惨叫划破了俊疾山缭绕着的雾霭,赤焰兽的喉咙被洪荒剑刺破,滴下火红色的液体,受惊的它狂奔开去。 晚妆顾不得一切,急追过去。 但是此刻,就在刚才瞬间爆发的那股力量又忽然地从晚妆的身上消失了,就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晚妆也明显不再需要这股力量的加持,赤焰兽正在晚妆的面前缓缓倒下,发出哀鸣。 俊疾山的天空低沉,垂悬于晚妆的头上。 她举起手中的洪荒剑毫无犹豫地插进了赤焰兽的脖子中,用力刺入后又向下辟开,那颗赤红色的头颅便滚落到了一边,冰蓝色的眸子瞬间成为片黑色。 晚妆收剑后浑身发抖,俊疾山地动山摇,使她几乎无法站立得稳当。 而笼罩在头上的天空更是昏暗一片,开天斧呢,它究竟在哪里。 现在的晚妆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那就是拿到开天斧。 此时在晚妆的面前升起一股幽蓝的魂魄,莫不是赤焰兽的兽魂吗? 也许跟着它便可以找到开天斧? 地面剧烈地摇晃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晚妆死死盯住那一缕幽蓝,紧随着它走去。 来到一座洞口之前,那缕幽蓝便停了下来,仅仅在瞬间便散尽了,晚妆甚至来不及看清楚那缕魂魄究竟是散去了何方。 正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兽魂消失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口子,晚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那道裂缝内赫然躺着一把形状普通的斧子。 晚妆用洪荒剑去挑,那斧子便轻盈飞升起来,缓缓落入了晚妆的手中。 来不及享受得到这神器的快乐,晚妆现在必须立刻离开俊疾山。 这里到处都在地震,狂风大作,似乎要将这地上的一切岩石狂卷入幽暗的天空之中。她刚才设立的仙障也早就被摧毁殆尽了。 晚妆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识过,也被眼前的可怖之状惊到了,她收起开天斧即刻下了山。 但是短短不到半天的光景,晚妆又回到了俊疾山上,为了得到兽魂,能救昔邪回来就算是自己魂飞魄散,万劫不覆又如何呢? 晚妆心里笑道,我若能换回昔邪永存于天地间,也值了。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兽魂究竟去了何处。 那一抹幽蓝色的兽魂难道已经散尽了吗?还是被什么法器给收走了呢? 出于晚妆意料的是,刚才还摇摇欲坠,仿佛将要破碎的俊疾山现在竟然如她第一次上山时一样平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它自己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俊疾山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中。 周围幽暗不明,仿若一个混沌的未经过开辟的天地。但是这里开不出新的希望来,只有静默的死亡。 赤焰兽一死,这座山也死了,遍处都是骨瘦嶙峋的黑色石头,形状奇诡的伫立着。 晚妆在这一片黑夜中寻找着,寻找着昔邪的生命。 不知道究竟在山上走了多久,一遍又一遍,晚妆恨不得将整座山翻了过来,将所有的岩石劈碎开来找。 独活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最多三日,否则找到了兽魂,昔邪的魂魄也将散去。 晚妆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沉沉地对自己说道:你必须找到兽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将昔邪救活。 因为这是你欠了昔邪的。 忽然,远远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晚妆飘然而来。 晚妆见到这个身影便恍然大悟了,那正是天君。 不愧为天君,以他的能力,要叫这俊疾山再翻一个个也不难,他所无法应对的只是那赤焰兽而已。 “你为何又回来?”天君缓缓问道,似乎对在此见到晚妆并不感到惊讶。 晚妆不忙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他道:“天君好雅兴,竟然来到这寸草不生的俊疾山上来,这里有什么能入天君法眼的宝贝吗?” 天君淡淡一笑,说道:“宝贝已经被你取走,那是你该得的。我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你究竟是如何将赤焰兽打败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交换 “可惜呀。”天君接着道:“我竟无法发现你究竟是如何杀死赤焰兽的。果然你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吗?如此说来,十方神器尽都到你手上也并非什么难事。” 晚妆心里轻笑一声,什么十方神器,现在在她眼里,就连兽魂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她现在只想得到兽魂,救回昔邪。 但是兽魂究竟去了哪里呢,晚妆看了一眼天君,决定问一问他:“我告诉你,我回来是想找到兽魂。” “哦?你找兽魂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俊疾山上最厉害的东西了吗?这个小小的兽魂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罢了。” “不。它对我非常重要。我必须要找到它。” 晚妆没有对天君隐瞒自己需要兽魂,她望向天君,分明看见他脸上起了得意的神色,虽说他强忍下去,却已经被晚妆看出了破绽。 “天君如果能够告诉我兽魂的下落,这个情分我晚妆永远不会忘记。”晚妆咬牙说道。 天君听了这话,仍是镇定,问道:“你这话这么严重?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兽魂竟然对你如此重要呢?” 天君怎么会不知昔邪的伤势极为严重呢?他这么追问分明是让晚妆亲口说出实情,好来求他罢了。 这更加佐证了天君知道兽魂的下落。 晚妆抬头回到:“我若能付出什么得到兽魂,天君不妨明说,不用对我所有隐晦。我们之间的利害关系难道还不够分明吗?” 天君仰起头笑了起来,随即便点头道:“我喜欢你这样直来直去的讲话,正合我的心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话一出,分明告诉了晚妆他接受交换,但是此时晚妆却担忧起来,天君究竟会要求什么来作为兽魂的交换条件呢,莫不是开天斧? 见晚妆凝眉愁思,天君徐徐开口:“放心,我不要开天斧。你要用它来召唤十方神器,使天界重生。这也是我愿意看见的。” “那么,你要什么?” 天君顿了一顿道:“我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打败赤焰兽的,将你所使用的杀技告诉我。” 晚妆举了举手中的洪荒剑说道:“就是它。” 天君冷冷地摇摇头,“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晚妆放下手中的剑,“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确实是我手中的这把剑斩杀了赤焰兽。” 看晚妆的神情,似乎不像是扯谎。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这不是洪荒剑能有的力量。 天君凝视着晚妆的面孔,想要细细地瞧出上面她撒谎的蛛丝马迹,亦或者要看出究竟这个晚妆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够斩杀这上古的神兽。 “你的魂魄!” 天君猛然喊道。 晚妆被他吓了一跳,本能朝后退去。 “你的魂魄怎了?”天君向前逼近一步。 晚妆握紧了手中的洪荒剑,急道:“我的魂魄怎么了,难道天君不知道吗,为什么问我这个?” “不!你的魂魄有异样之处。”天君神色惊异,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 晚妆将洪荒剑横于胸前作为防御,她信不过天君。 天君见她竟然地提防着自己,挥袖后退道:“你不必如此忌惮我,我若要取什么,自然是光明正大的。” 站在距离晚妆两米的地方,天君凝视着晚妆的眼睛,说道:“你的魂魄之力难道你自己毫无知觉吗?我都已经感觉到了它巨大的力量,这绝非是先前你自己的那点魂魄所能拥有的力量。” “什么意思?”晚妆尽管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却想起来了刚才斩杀赤焰兽的情景,那忽然从她身体里不受控制的强大力量,难道这就是天君所说的魂魄之力? 晚妆随即否定,她摇头道:“我的魂魄甚至都有被你禁锢在东皇钟之内的,怎么可能再有什么魂魄之力,若没有这把洪荒剑的力量,我恐怕早就死在这座山上了。” 晚妆坚持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够斩杀赤焰兽,获取开天斧,完全是拜洪荒剑的力量所赐。 但是天君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向晚妆道:“你不用隐瞒我,你也隐瞒不住,我已经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魂魄之力,并且这魂魄不是你自己的,只要走近你的身边,我就能够感受到强烈的魂魄之力,这股力量异常陌生。” 这时晚妆忽然想起来刚才战斗时从周身散发的那层淡淡金光,莫不是那里有什么名堂吗? “我刚才确实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非常忽然地从我的身体中冒出。但是那绝非什么魂魄之力,或许?”晚妆想到了那粒金丹,或许这股力量是独活的功劳。 “或许什么,你想到了什么?”天君追问道。 “独活给我的金丹或者就是关键。” 天君摇头,他转过身去,两下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晚妆无法等待下去,她心里牵挂着昔邪,心里暗暗动了可怕的念头,就算陷入万劫不复她也要救昔邪。 正当晚妆杀心刚起之时。 天君转过身来,面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向晚妆道:“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你说。”晚妆毫无犹豫。 天君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晚妆如耳边响起惊雷,虽然她不知道天君的意图,但是为了昔邪,她又有什么不能给予天君作为交换呢? 此刻的妖界,独活正照料着昔邪,说是照料,不过也是守在床边而已。 昔邪眼下的情况连独活也已经无能为力,除非等来那唯一的希望。 忽然鸢尾叫道:“晚妆。” 那从云上翩然而至的不是晚妆又是谁呢? 她早就已经退去了战袍,换上了那身耀眼的红色裙衫,她又是让昔邪无法忘怀的晚妆了。 独活迎了过去看着晚妆,见她表情肃穆,隐隐觉得不妙,便问道:“怎么样?” 晚妆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步。裙裾飘然的,她径直来到了昔邪的床边,蹲下身子。 晚妆焦灼地看着陷入深深昏迷中的昔邪。 第二百三十章幽魂回返 独活和鸢尾急忙跟了过去。只见晚妆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锦盒,轻启盖子,一股淡蓝色的光芒温温柔柔地散了出来。 一缕幽蓝缓缓飘出锦盒。 “去!”晚妆以手作引,指向昔邪,口中命令道。 那幽蓝悬在空中,慢慢地飘向晚妆手指指到的昔邪身上,隐入了昔邪的胸口,便不见了。 房间内悄无声息,众人都在等待昔邪醒来。 晚妆看着昔邪苍白的面孔,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他神采飞扬的双眸,就像一尊雕像。 “昔邪,你醒醒。”晚妆在一旁轻声唤着。 但是昔邪仍是安静地躺在那里,晚妆开始惊慌起来。 她战神晚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如此得六神无主。她开始想是不是天君欺骗了自己,给了自己假的兽魂呢?自己是被戏弄了吗? 假如真的是被戏弄了,现在重新返回俊疾山寻找兽魂还能来得及救昔邪吗? 莫非天君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带着假的兽魂回来,等到反应过来这兽魂是假的之时,昔邪能够活命的三日期限便也过了,如此简单老辣的手段,而自己怎么会上了他的当呢? 晚妆真的急了,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独活看着晚妆跪在昔邪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心里仿佛被钢针所扎一样痛苦。 他退了出去,因为他不忍看见晚妆这样痛苦的样子,他更无法忍受的是晚妆为之心碎的男人不是自己。 鸢尾也静静地跟着出去了,只有晚妆陪着昔邪。 “你为什么要上山来呢?我一个人就能应付那神兽。你何苦为我犯险,如果你不在了,叫我应该怎么办?这无边无尽的时光和天地中间,还有谁能够陪伴我呢。” 晚妆已经顾不得外面有没有人能够听见,她只想大声地将昔邪喊醒。 泪眼横涕间,她看见昔邪的睫毛似乎闪动着。 “昔邪!” “你醒一醒,昔邪。”晚妆用力握住了昔邪的手。 那张曾经动了晚妆心魄的英俊面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神情疲惫,声音里却掩饰不住快乐地说道:“我刚才听见了最好的情话。” 晚妆一把搂住了昔邪的脖子,一边笑着,一边又哭了起来。 昔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晚妆的头发,反安慰她道:“我已经好了,你怎么又哭呢。如果让人家传说出去,三界的战神是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你的颜面何存。” “你怎么刚好就笑话我。”晚妆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 这时独活和鸢尾也走了进来。 独活目睹了晚妆从伤心欲绝到见到昔邪醒来喜极而泣的样子,他的心中只有酸涩,甚至想,如果昔邪真的魂飞魄散了,晚妆也绝对不会爱上自己。 这是一种彻底的绝望,独活的心降到了冰点。 “谢谢你,独活。”晚妆起身向他笑道。 “不该谢我,是你及时带回兽魂,救了昔邪。”独活勉强笑着回答,又问道:“你是如何获得兽魂的?” “这个嘛,我既然能够斩杀赤焰兽,拿回兽魂就更加是小菜一碟了。”晚妆笑得灿烂,将心底的一丝慌乱隐藏了过去。 但这又怎么能逃过独活的那双眼睛呢,只是,晚妆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追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独活转了话题,向着床上的昔邪道:“虽然你的魂魄已经由神兽的兽魂所修复归元。但是真气仍旧十分虚弱,还是需要静养,这几日你都要卧床休养。” 昔邪笑着点头。 晚妆则看向独活,刚要开口。 独活便说道:“你不用问,放心,我会拿出我最好的丹药来,昔邪很快就能复原。” 晚妆心下觉得觉得动容,原来,独活竟然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自己能对他所做的唯有轻轻道上一声,谢谢。 独活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这几日,在独活精心的调养下,昔邪的真气很快复原。 他体内的魂魄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健了,这都要归功于独活的丹药。 既然昔邪已经复原,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剩下的十方神器要如何能够收集回来呢。 据说十方神器可以互相感应,究竟如何感应呢。 晚妆将这把相貌平平的开天斧握在手中反复端倪,却未发现一丝感应的痕迹。 而开天斧自己所蕴藏的巨大能量也未见分毫,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将它从俊疾山上带回,晚妆此时都要怀疑这开天斧的真假了。 若是无法感应,这把斧头也就毫无用处,自己拼上性命,昔邪差点落得魂飞魄散,这些代价就都白白付出了。 晚妆叹气。 就算昔邪还有独活,再加上她晚妆,这几个人的力量居然也无法窥破这把斧头的奥秘,究竟要如何开启它呢。 “或许,你们可以找它一试。”鸢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谁?”晚妆眼前一亮。 “东皇钟。”鸢尾不紧不慢回答道。 “你是在开玩笑,东皇钟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它不是人。”独活说道。 鸢尾抬头正色,说道:“晚妆,你可还记得那股黑气?那个东皇钟的影子?你身上分明有着它的力量,为何不借助东皇钟内魂魄的力量。那里所封印的可是仙界的力量,而十方神器本就是仙界的宝物。说不定十方神器的秘密也被同仙界的魂魄一起被一同封印了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昔邪看着鸢尾问道。 鸢尾却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吗?你们只管去试试。” 晚妆沉吟道:“那股黑气的力量最近并未再出现,我也无法控制,恐怕很难将它为我们所用,来解开十方神器的奥秘了。” 鸢尾点头,无奈道:“这正是最难办的地方,东皇钟内封印的力量并不是可以受控于我们的。所以我们需要等待时机。” 晚妆眉头深锁,半天才道:“我可以等待。但是芣苢的魂魄却恐怕没有那么多可以等候哦的时间。” 第二百三十一章设局 晚妆此时没有洪荒剑,她只能依靠自己所有的内力,但是并不知道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多少神力的晚妆,还是隐隐担忧,毕竟她的魂魄并不完整。 晚妆将内力渐渐凝聚到手掌之上,随着那沙沙之声,已经尽在咫尺,晚妆手中已经燃起了 一团金色的火焰。 这一团金色的火焰让晚妆自己都感到了惊奇,让她想起当日在俊疾山上时,曾经身上所有的那淡淡光晕。 这股力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就跟着自己,融入了自己的功力呢。莫不是独活的那枚金丹果然有着无穷的法力吗。 霎那之间,从妖林之中窜出一头妖兽。 这是晚妆从来没有见过的形状恐怖的妖兽,她定神看过去,这是一条有着蛇身,并且手里拿着一柄长戟。 这条蛇怪张开了血色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齿带着呼啸的风声猛扑向晚妆。 以晚妆的功力,要避开这样的袭击易如反掌。 但是那蛇怪竟然有手,还会使用长戟,它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向晚妆此来。 晚妆瞬间躲了过去。 初交手几招,晚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蛇怪形状虽然丑陋可怖,但是真实的实力并没有强到哪里去。晚妆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很快就能降伏这条妖兽,到时还要好好在昔邪面前去炫耀一下自己为他的妖林除了一条害虫呢。 晚妆凝在手中的金色火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她轻盈腾空,看准了蛇妖的头顶,飞快地将火焰拍了下去。 蛇妖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这时晚妆的心里起了疑惑,怎么这里除了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帮手前来,明明自己已经在这儿战斗了很久,任是一个凡人都能听见声响了吧。 没有等晚妆回过神来,忽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帮手,那不正是鸢尾吗。 她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面前的蛇妖脸色一惊。 “鸢尾,你小心。” 晚妆一边大喊,一边降下,轻盈地落在鸢尾的身前,护住了她。 鸢尾此时却不服气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东西。”说着便向前冲去。 晚妆来不及制止,鸢尾便已经奔到了蛇妖的面前。 蛇妖虽然中了晚妆的内力狠狠一击,却并没有完全丧失战斗能力。 它看见鸢尾过来,狡猾地伪装成奄奄一息的模样,趁着鸢尾的大意举起了长戟直直地朝着鸢尾刺去。 鸢尾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蛇妖竟然如此的狡诈,还会使出这样阴险的招数。 她口中的尖叫声还未发出,长戟就已经抵至了脖颈上,尖锐的金属没入鸢尾皮肤中,流下了一股殷红的鲜血。 鸢尾未曾想过竟会有这样的结局,头脑中已然空白一片。 眼前却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来。 “晚妆!” 鸢尾失声喊道。 此刻的晚妆不知何时换上了她飒爽的战袍,黑色的衣袍将她的素脸映衬出一股邪魅的苍白来,金色的淡光整个地把晚妆全身都笼罩了起来。 晚妆的瞳孔中都已经透出来淡金色的光芒。 从晚妆的手掌中燃起的金色火焰包裹住了抵着鸢尾喉头的长戟,将它缓缓向后拖去。 蛇妖在金色光芒的照射下,化成了一团灰烬。 鸢尾瞪大了双眼看着晚妆,轻声叫道:“晚妆,晚妆。” 除了鸢尾以外,昔邪和独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晚妆不远处。 见到晚妆这番奇异的模样,昔邪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失落。 这被金光所笼罩的战神明明就是晚妆,是他爱到天荒地老也不够的晚妆。 却因着那层金光,昔邪感到了一丝要失去她的威胁。 “不要呆着了。”独活看见昔邪那一副失落的表情,提醒道。 昔邪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持着的开天斧,知道就是此时此刻,机不容失。他持斧向着晚妆砍去,自然不是真的要砍她,不过是虚晃一招而已。 晚妆听见斧头迎风向着自己砍来的声音,看见了昔邪的脸正望着自己,她立刻明白了昔邪的意图。 手中的那团火焰,晚妆轻易的便推向昔邪手中的开天斧上。 斧子一刹那便被金光所笼罩住,从昔邪的手上被硬生生夺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开天斧,就连晚妆现在也无法控制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斧子。 而开天斧正一点点地变化。 仿佛那些金色的光芒正被斧子所吸收进去。 很快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叮当一声,开天斧掉落在地。 晚妆身上的金色光芒也已经消失不见,就如同那天在俊疾山上一样,来得快,消失得也足够快。 晚妆将开天斧俯身拾起,此时的开天斧已经不是刚拿到手上的模样了。 开天辟地的神斧终于露出了它应当有的模样。 一柄寒光如秋水的斧头,斧柄则摸上去如同坚冰一般冷酷。 而且,最令晚妆感到惊诧的是,这柄斧头现在提在手上如同无物。 这就是十方神器的真面目。 昔邪、独活还有鸢尾俱都围上来,要看看开天斧的奥秘究竟是否被解开。 晚妆将斧子捧在手上伸在大家面前,欣喜地说道:“你们看,从斧柄一直到斧身,有刻画着文字。 “但这文字却如同被封印住了一般。你们看,我们连一个字都无法辨认出来。” 独活眯起眼睛仔细看着。 “也许我们又需要天书。”昔邪说道,“唯有天书记载着这些古老文字的秘密。” 这就意味着他们又要重新回到九重天去找天君。 独活有些担忧地看着晚妆,道:“天书确实很有可能就是解开这些文字的钥匙。但是,你们可想清楚了重返九重天的危机吗?” 晚妆和昔邪心中都明白独活口中说的危机就是天君。 假使他们带着开天斧回到九重天,让天君明白了开天斧上文字的秘密,说不定他便可以召唤出其余的十方神器。 那么他们便会成为天君的弃子,失去利用价值。 但是天书又不能离开九重天。除非他们去到九重天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金光正身 “我必须去。但是,你们留在这里,不用和我一起上去。”晚妆目光坚毅地说道。 昔邪深深望了一眼晚妆,语气柔和道:“我不会让你一人独自去冒险,生或者死,都不会让你一人独往。” 晚妆就算心内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也不会劝阻昔邪,若是能劝得住,他便不是昔邪了。 想及此,晚妆不过递过一个默契的眼神,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不用罗嗦了,不管风险再大,我们也必须去找天君要来天书查阅。”独活说道。 “你们不必和我们一起冒险。”昔邪看看鸢尾和独活,说道。 鸢尾摇头说道:“不,我要去。只要能够破了东皇钟的封印,无论要我去哪里,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你们谁也无需多为此再劝了。” 独活轻笑着对昔邪道:“不要多说了。我们一起上去九重天,冒了那么险,并不在乎再多这一次了。” 昔邪点点头,眼里对独活充满了敬佩。 虽然他知道独活为什么敢于犯上性命之险,无非是为了晚妆。但那又如何呢,独活始终是值得妖界之主敬佩的药君。 他对晚妆的爱也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呢,若不是自己的出现,或许晚妆真的会爱上独活呢。有这样一个敌手,昔邪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刻赶往九重天。”鸢尾说道。 独活沉吟道:“不要太过求急。我们今天暂且再在这里带上一晚,明日便去九重天上也是正好。我觉得刚才晚妆身上所散发的那股金光的来头同样重要,倒是很值得好好追溯它的来源。” 听闻独活这么说,晚妆便把自己的俊疾山上如何斩杀了赤焰兽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向着众人诉说了。 离开妖林,他们移至了内室。 独活听完晚妆的诉说,轻轻喝了一口茶,说道:“你觉得这金光和我给你的金丹有关系?” “难道不是吗?”晚妆继续推测道:“你当日给我的金丹便是金色,而我身上的光晕也是金色,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 昔邪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身上的黑气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 晚妆点头,“或许邪不压正,那股黑气因为金丹的威力被迫退出了我的体内?” “那黑气来自东皇种的力量,但是未必是邪气,毕竟东皇钟也是神器。”鸢尾疑惑道。 “难道?”独活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地踱步起来,“难道竟是如此?” “你想到了什么?”晚妆也站了起来。 独活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啊,如果是这样,那么恐怕有一股惊人的力量正在晚妆的体内,那是一股我们永远无法控制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力量呢,那股金光究竟来自何方?”晚妆急道。 “在我给你的金丹之中,有一味药材极其珍贵,叫做不死药。” 独活话音刚落,昔邪便忍不住赞叹,“你竟然有本事把那味药材寻来。”心中更是暗暗叫奇,真不愧是药君。 “那是我花费了千年才寻找到的一味药。”独活轻描淡写道。 可是晚妆知道,这药得来绝非如同独活此刻的语气般简单,那是传说中玄蛇所保护的一味药材,即使是天帝神仙也没有多少能够见过此药。它可以令死去的神仙复活。 晚妆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吃下了三界罕有的神药,真是太过浪费了,自己又没有死,也没有垂危将死,实在不能够将这位药的威力最大的发挥出来。 不过,独活知道,这味药材已经发挥了它最大的威力了。 自己本想护着晚妆才将此药制入金丹,没想到却无意间唤醒了那已经消失了的力量。 独活转身看着晚妆,神情里带着骄傲,“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金光是什么吗?” 是啊独活怎么能够不骄傲,这整个三界,都可能因他的一颗金丹而震动啊。 晚妆问道:“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力量呢?” “如果我没有想错,那便是东皇钟内的力量。” “仙界的力量?”晚妆瞪大眼睛,“难道不是东皇钟这个法器自身的力量吗?” “我起初也是这样想,那股黑气出现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往这个方向想。但是今日你身上的金光给了我答案。关键便是那颗金丹。” “你是说金丹,金丹中的不死药吗?” 独活向晚妆点点头,回答:“正是不死药。又被称为神仙药,当即神仙不死之药。若不是这味药的缘故,你体内的神仙之气恐怕永远不能苏醒过来。而死气便是那股黑气。” 神仙之气?听完了独活这话,昔邪和鸢尾都看向晚妆,连晚妆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按着独活的意思,那么晚妆的体内此刻有着本已被灭绝的天界力量。 晚妆又惊,又莫名地感到一股恐惧,这股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倘若它愈发强劲起来,究竟是祸还是福呢?”她问道。 独活只能摇头,这不过是他无意间办成的事情,能够复活仙界的这一股神仙之气已然是靠着运气和造化,又如何能够预计地出来究竟这股力量会何去何从呢。 “这么说来,目前我体内的力量根本无法预测。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今天我杀死那妖蛇的力量比起我斩杀赤焰兽时的力量更为强大了。” 独活不禁叹道:“果然如此,看来那股仙气正在逐渐苏醒复原。我们要赶紧破解东皇钟的封印,让仙界的魂魄统统出来,你身上的仙界之力才有处可去,否则…” 晚妆知道,否则后果究竟如何,没有人可以预测得到。 但是,至少眼下,这股力量可以为晚妆他们所用。或许可以凭借这股力量辖制住天君呢?晚妆暗自想着。 入夜时分,晚妆还在想着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有人已经悄悄地踏入了她的房间。 那高大的身影轻轻来到晚妆的身后,伸出有力的胳膊将她拉入了怀中。 晚妆没有吃惊,她顺势倒在来人的胸前,抬起眼望着昔邪的眼睛。 而昔邪正用深情的眼神望着自己。 “你,不怕么?”晚妆柔声问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温润月夜 昔邪将她拥入自己胸怀的最深处,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乌发上,柔声问道:“怕什么?” 晚妆抬眼望着昔邪,那一对邪魅闪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你不怕独活今日说的吗,他说在我的身体内有一股来自仙界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无法控制和预知的…” 晚妆还没有说完,昔邪便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昔邪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晚妆他不怕,什么都不怕。 甚至,现在昔邪心里有点恼。怎么晚妆能这么想他呢,居然怀疑他会害怕,她是真不懂自己吗? 他们出生入死过来了,而她居然还问自己怕不怕。 想着想着,昔邪有些气了,他加重了嘴上对着晚妆的索取。 晚妆被昔邪的这股忽如其然的激情带的神魂颠倒,不由也回应起了他的激情。 清亮的月光下,两人雪白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这早己不是二人第一回赤裸相见了。 可是晚妆还是害羞,昔邪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欣赏她眼底里只有他能看见的无法掩饰的爱意。 就算晚妆是战神,在战场上神佛不惧。但是在昔邪的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桃林深处,一片落红中摘取桃子的小姑娘。 而今,这个小姑娘只属于自己,为了她,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昔邪将晚妆捧在手中,嘴唇像一阵小雨落在她的身上,反问道:“你怕吗?” “怕什么?”晚妆被惹得浑身发痒,忍不住笑着问道。 “怕我呀。”昔邪将晚妆的脸认真地捧在手心中,“怕不怕我吃了你?” 晚妆迎向昔邪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不怕。” 她此时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死在昔邪手中也许最好不过了。 至少她不用去九重天上见天君,为了天书和他费力周旋。 她可以放下去救芣苢的愿望,安静地离开。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紧紧地攥着晚妆的心。她翻一个身,看着身边的昔邪。 夜已经深了,昔邪在枕上酣睡着,一头如墨的发丝散在红色的枕上。 晚妆静静地看着他,多么希望时光从此就停住,永远留在这一刻,让自己永远留在心爱的人身边。 一滴清泪不觉滑过晚妆的脸颊,她知道这不可能了。 就在俊疾山上,当时她与天君所立的那个约定,那场交换,注定了终将有一场风暴在等候着自己。 晚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现在想来,还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你体内的魂魄都要归于我。”天君的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却如惊雷在晚妆耳边响起。 “我的魂魄对你有什么益处呢?”晚妆问。 天君轻笑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说答应不答应吧。” 晚妆心里奇异,就算自己答应了,他又能如何取自己的魂魄呢,只要破解开东皇钟,还有什么神器能够收纳自己的魂魄呢。 见晚妆在那儿犹疑,天君接着说道:“我提醒你,你在这俊疾山上寻找兽魂已经超过了两日的时间了。记得独活的话吗?不要耽误了时间。” 果然,天君什么都知道,不愧是天君,晚妆冷笑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昔邪如今的境况,刚才又何必装呢。” “我不过是引你说出实话而已,看你究竟对昔邪有几分上心,肯用什么来换他性命。” “不过魂魄而已,只是我不明白天君为何忽然对我的魂魄有了兴趣?我竟不知自己竟然如此让天君看重。”晚妆句句讥讽。 天君却毫不在意,“晚妆啊,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昔邪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只要你愿意发誓在东皇钟封印解除后,将你全部魂魄归于我手,我立刻就把赤焰兽的兽魂交给你。” 晚妆知道天君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时间不多了,昔邪还在等着自己。 所以就算现在答应了天君,他日后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自己难道还护不住自己的魂魄,晚妆倒要看看天君有几分能耐,能来取战神的全部魂魄。 想及这里,晚妆倒不由觉得轻松了,她朗声向天君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兽魂,我的魂魄可以交于你手。” “果然是三界战神,这番豪迈三界再难寻出。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天君从身上取出一个锦盒,悬于他面前,只见天君衣袖轻飞,那锦盒便自然落到了晚妆的手中。 晚妆开启锦盒的一道缝隙,向里急急望去,看见了那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心里才放了下来,又立马欢喜了起来。 兽魂终于到手,昔邪,我马上回来救你。 “晚妆,你请暂时听我再讲两句。”天君见晚妆就要转身离开,忙制止了她。 “还有何事?” 天君脸上似乎有得意之色,他徐徐开口道:“这锦盒中的兽魂并非是全部,不过是三分之二的兽魂罢了。” “什么?”晚妆听到这话,刚才才在心里涌起的欢喜顿时全部消散,心情又重新坠落谷底,“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不要误会我。我定会将剩余的兽魂全部交给你。只是,那要等到你将你的魂魄全部交于我之后。” 原来,天君在这里留了一招,难怪晚妆刚才觉得这件交易也太过于简单了。天君不愧是天君,他怎么会甘心如此轻易就放过晚妆呢。 就算晚妆心里再不愿意,再痛恨天君这份不算磊落的手段,可是毕竟兽魂现在他的手上,自己又能如何 呢。 咬碎牙齿也只能答应了,晚妆点点头,“只要天君能把兽魂全部交出,我说过将魂魄归你便一定归你。” 说完她心内凄然一笑,对昔邪暗暗念到,对不起,但是为了救你,我只能这样。 而今在这明玉一般的月色下,看着这张坚毅的脸庞,晚妆悄悄地抹了抹眼泪,告诉自己,他必然会明白的,哪怕自己灰飞烟灭,昔邪也定不会责怪自己。 昔邪睁开眼睛,看见晚妆别过头去。 “别装了,我都瞧见了。难道我看你还要睁眼吗?”昔邪伸出大手,不由分说将晚妆搂进自己的怀中,低声诉道:“你的忧心,我全知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九重天求书 忧心? 晚妆轻声说道:“我并不十分担忧,就算天君窥破了些开天斧的秘密,也不必担忧。” 昔邪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晚妆继续说道:“毕竟天君也愿意看见十方神器能够被开天斧感应到,解除东皇钟的封印,这件事情对于天君没有什么不好,他必然会去做成的。” “还有吗?”昔邪盯着晚妆的眼睛。 还有,还有什么呢? 晚妆心底起了一丝慌乱。 昔邪坐了起来,他以手托腮,低头瞧着晚妆,笑道:“你若是不说,我自有办法叫你说出来的。” 晚妆看他的眼里又有了不安分,忙扯住被子,问道:“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听的?” 昔邪勾起嘴唇,轻轻一笑,忽然向晚妆正色地说道:“你心里的事情想瞒着我多久呢?” 晚妆摇头。 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些害怕了,难道昔邪看出了什么? 昔邪叹气道:“你把我当作了什么人。我是这里的一界之主,你真的以为我连这点分辨的能力都没有吗?” 晚妆不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口就要露出马脚,任由昔邪说下去。 “为何不说话了?”昔邪问她。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怎么知道该怎么接话。”晚妆眼光闪烁。 “你还不老实。”昔邪将头低至晚妆面前,“我还没有完全好,不是吗?” 晚妆心中一惊,却已经无处可以再回避昔邪的目光,他的眼光里似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晚妆看见更多的是疼惜的心情。 “我怎么会不知自己的身子,你这个傻瓜。若是你拿回的兽魂是真的,我的魂魄为何并没有全然恢复呢?虽然独活的医术高明,我的真气似乎和魂魄正常时没有区别。但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还没有全好。” 原来,昔邪知道,但是他只以为晚妆拿回的兽魂是假的,不知道其实不过是因为兽魂不完整。 眼下已经瞒不过了,晚妆只能松了口,她不用说话,眼神里隐隐的水光告诉昔邪,她认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独活和鸢尾,你拿回的兽魂不对劲?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竟然要瞒着我们大家?”昔邪深深叹了一口气。 晚妆的睫毛煽动,低垂着的睫毛阴影也遮掩不了她的伤心,“那兽魂并非假的,只是不是完整的兽魂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感觉不对劲。你没有找到全部的兽魂吗?”昔邪问道。 “是的,我只能拿到这部分,虽然已经是大半,但是也只能保你再活上千年而已。”晚妆想起自己无法真正救回昔邪,已经忍不住垂泪,她的泪流入鬓角。 昔邪为她擦去眼泪,轻轻道:“你真傻。就算只能活上一天又怎么样。你我这样在一起我就已经知足,天荒地老和一瞬间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我而言,我已经得到了你,我就得到了永恒。” 晚妆摇头,她起身认真说道:“不,我要你活下去,不是一瞬,是永远。你是为我受了重伤,我永远不能辜负你。” 昔邪沉沉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是在隐瞒我的?为什么兽魂只有部分,你又是如何取到兽魂的?” 晚妆怎么能说呢,告诉他自己为了获取剩余的兽魂,答应将自己的魂魄交给天君吗?照着昔邪的脾气,就算号令整个妖界去对抗天界,他也是在所不辞的。 那又是何苦呢?为了她,将整个妖界和天界陷于战乱,到时说不定还要牵扯上多少人。不如只用她的魂魄了结一切就好。 只要昔邪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去向何处就好了。 晚妆感到心口疼痛,她笑着对昔邪道:“是我没用,只获得了部分的兽魂,俊疾山在赤焰兽死后便毁于一旦,那里现在的境况根本就是一片混沌空虚,什么都没有了。” 昔邪叹息一声,他明白了,这么说来,自己不过是能多活上千年罢了。 晚妆听他叹息,已经有了颓废的意思,忙说道:“你不要担心,只要东皇钟封印解除,仙界复活,总是有办法能够救你的。说不定除了赤焰兽的兽魂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 这话,晚妆是临时编出来安抚昔邪的,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和天君之间的交换。 而昔邪显然有了几分相信,他微笑着说道:“是啊,只要救出天界的那些魂魄,我就总有希望。” 晚妆紧紧抱住昔邪,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是,总有希望的。” 白天如期而至。 九重天,天君。 晚妆、昔邪、独活和鸢尾重新回来了这里。 天君听见禀报,说是他们已经上了九重天了,心里纳闷,但还是轻声道:“请。” 但是见面的地方天君定在了他的花园之中。 晚妆他们一行人抵达这园子中,天君正在那里侍弄仙草。他穿着素白色长衫,连腰带也未束一根,像是完全沉浸在这些闲花逸草之中。 待到晚妆他们走进了,他才放下手上的工具,抬头笑道:“真是贵客。” 晚妆从心里感到不舒服,在俊疾山上他如此虚伪阴险地用兽魂和自己做了交换,不,是用昔邪的命在和自己做交换。 而现在,他仍旧是装出一副君子之态来,晚妆虽然心里生气,却依旧客气道:“又来叨扰天君,但我们有一事恐怕只能有劳天君。” 天君放下挽起的袖口,看了看面前的四人,笑道:“看来这件事情不小啊,竟然同时劳烦妖主和药王共同前来。” “对于天君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昔邪笑道。 “哦,那么究竟何事?” 独活向前一步,道:“有劳天君将天书再借给我们一用。” 天君皱眉道:“借你们一用?这可为难我了。天书从不外借,这是天规,恐怕有凡人觑破天机,倒是与天机无妨,只是可惜了那人,觑破了天机就是活不得,必然要陷入万劫不复,从此元魂俱散的。” 天君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无非就是告诉他们,想借天书?没门。 第二百三十五章开天斧奥秘 独活微笑着说道:“此事关系到东皇钟的封印,还请天君再做三思,可否有其它法子,使天书为我们一用便可。” 天君好奇道:“事关东皇钟?天书能够给出的信息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还能有什么用呢?” 晚妆接话道:“我们虽然拿到了开天斧,但是斧上的文字却极其难懂,这恐怕只有天书才可以解开这些文字的意义了。若能解开这斧上的奥秘,我相信,定能就此感应到其它神器的下落。” 天君听了,心想道,还是要来求我你们才能得到十方神器啊,看来这开天斧注定要来我这九重天走一遭。 想起开天斧的神力还可以加持使用者的法力,天君的心怎能不动?如果自己手持开天斧,感应到了其它十方神器的下落,自己的法力必定可以成倍地增加。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不用再利用晚妆和昔邪这一干人,到时用法力使他们在自己手下输得心服口服,又是何等痛快的事情。 不过,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他们会想不到吗?他们竟然敢携着开天斧来这九重天找自己,想必也是有了对策的,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天君沉着道:“若是如此,确实事关重大了。我自然是要帮上一帮的。何不把开天斧取来我看看上面的字?” 此时独活从身上衣襟内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打开后向天君展示道,“天君可以看这张开天斧的拓印图。” 果然,天君心中冷笑着,他们也有算计,防着我呢。 天君从独活手中接过那一方丝帕,左右看了看,便道:“这我恐怕要回去对照天书后才能知晓其内容。四位可以在此等候,我去查了便回。” 独活笑着说道:“有劳天君。我们就在这花园里随意欣赏一番。” “请便。”天君伸手甩了甩袖子便消失了。 “不知他是否真的会解开这些文字。” 晚妆担忧道。 “他没有理由不解开。东皇钟的封印他必须打开。”昔邪安慰道。 眼下,他们所能做的便是等了。 鸢尾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此时呆呆望着花园中这些散发着盈盈碧光的花草仍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晚妆知道她必定是担心天君能否顺利解开开天斧的奥秘,于是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不用担心,天书必定能够解开这个奥秘。” 鸢尾笑笑,只淡淡说道:“但愿吧。” 多了许久,天君才从殿中出来。 所有人都观察着天君的神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究竟他有没有成功。 他笑吟吟道:“多亏天书,我有了解法。” 说完,从袖中掏出了那方丝帕。 这丝帕上的内容是独活拓印而来,他一眼便发现丝帕上多了许多字,想必那就是天君写上去的,关于如何破解开天斧奥秘的答案。 见晚妆和昔邪面色都有些迫不及待,独活赶紧走到前面,向天君道:“不愧是这九重天的主人,我们找对人了。” 天君丝毫没有要占着丝帕的意思,他微微笑着看看晚妆,又转向独活道:“药君无需抬举我,这都是天书的功劳。” 说完,已将丝帕轻轻抛还了独活。 独活接过丝帕打开看道,心中一惊,这,怎么会这样呢。 晚妆看出独活的神情不对,便走过去看道,也不禁被帕上天君所写的内容惊到了。 她抬头望向天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天君,莫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吗 ?” “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会开玩笑。千真万确,这是天书所译,我不过是照抄过来罢了。” “果然如此吗?”晚妆还是不信,她皱眉看着天君,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可不能够骗我。 天君自然知道晚妆想的是他们之间的那笔交换,便向她道:“你放心,我知道东皇钟封印事关重大,事到如今,我已经比你们更想解开封印。怎么会故意错写了开天斧奥秘给你们呢?” 这话中有话,晚妆听出来了,天君正告诉自己为了要你的魂魄,我现在很有兴趣打开东皇钟的封印,所以不会骗你的。 晚妆只得瞪了瞪天君,不再发出一言。 丝帕传到了昔邪和鸢尾的手中,他们也不禁被帕上所写的内容给惊到了。 原来丝帕上竟然写着要用黑色妖龙的鲜血来籍斧,唯有这至邪的妖气才能够唤醒开天斧,使之焕发出至正的灵气。 晚妆不禁觉得讽刺,这开天斧竟然需要用最邪的黑龙血来祭。 而世上所有的黑龙都已经被茯苓用最恶毒不堪的方法给灭绝了,只剩下了一条,那便是茯苓她自己。 如今的茯苓已经是半龙半人的妖怪,不管前世她曾做过什么陷害晚妆的事情,看在她如今遭遇的面上,晚妆都不会再去追究了的。 本以为上次交手,茯苓大败而回后,她们之间从此便不会有任何交集。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残存了一段未开始的孽缘。 鸢尾轻声地在晚妆耳边道:“只说是用血祭,没说要用黑龙的命祭,或许我们可以只用黑龙血,不取她性命不就可以了吗。” 晚妆叹一口气,摇头道:“茯苓就是死也不会愿意将她的一滴血给我们的。她恨我入骨,有机会让我不痛快,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鸢尾又不由深锁了眉头,幽幽叹一口气。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去找到她。”昔邪过来,说道,又思索一下道:“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她呢,毕竟这事关仙界。” “就算仙界重生,她也永远无法回去了。她用了那样恶毒的招术,早就害得自己永世为妖了。”晚妆说出这话时都觉得浑身发冷,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茯苓竟亲手做出这样邪恶的事情来。 “我们再做计较吧。”昔邪对晚妆说道。 四人拿到了解开开天斧的封印之奥秘,便辞了天君返回妖界去了。 天君望着四人回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冷冷地一笑。 第二百三十六章邪气附体 “我下去寻她。” 晚妆说着,也不理睬其他两人,就推开了他们,示意他们不要跟下来。 “唉。” 两人相视长叹一声,晚妆却在此时已经落地,这里突然变成了一片昏暗,要用一点儿神力的光芒才能看得见其中的东西。藤蔓缠绕着,似乎是一个偌大的山洞,想必这就是入口了? 晚妆知道幸夷应该就在里面,但心里却有些谨慎。她的直觉自然是非常准,当然会一步步的小心往里面探测。那赤焰兽那么暴躁和强大,不应该是它的本性所致,其中定有端倪。 山洞越深,里面的神力也就越淡薄,甚至让晚妆都有一点儿使不上力气。她知道这山洞中的气息应该可以削弱神力,对幸夷自然是没什么效果,可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她的性命可说不准。 “幸夷……幸夷……?” 快到了山洞的最底部了,晚妆对着里面呼喊着。她真后悔没向其上的两人要一把神器,因为神器的本质能力是不会因为这种山洞而削弱的。她的声音在山洞里快速的回响着,山洞的最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呼——!” 晚妆催动着神力,将月光般的白炽照亮了整个山洞,那最里面的组成部分,就只在一石相隔,她小心的凑上去,周围寂静无声,连水滴的声音都没有,但她知道事情可能不简单。 “啊!” 她正要看到里面,却是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吓了她一跳。还不等她反映过来,那脸庞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幸夷?” 晚妆下意识的说着,待到幸夷双目无神,突然抬起手的时候她才发现,幸夷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青色的软件。可是幸夷不是不会使剑的吗? 晚妆疑问的想着,那幸夷却是一踏步的冲了过来,动作迅速而精准,好比是一个用剑的老手。 “幸夷!” 晚妆着急的说着,只是一剑而已,随随便便,手掌一推就可以将它弹开。当幸夷的身子掠过了晚妆的时候,她才发现幸夷的眼神竟然是黑色的,而在黑色之中的瞳孔,散发着点点红光。 “难道有什么端倪在里面?” 晚妆想着,幸夷的第二剑又扫了过来,这一扫明显更加的有气势,甚至在起手的时候带起了一点儿剑花。晚妆不敢伤了她,又怕自己会在这神力稀薄的地方中招,一时拿不准办法。 正在这时,幸夷的眼中的红色突然大放异彩,让晚妆的眼睛一刺。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便马上的向后飞去,想要离开着诡异的山洞,而幸夷竟然也追了出去,速度丝毫不比晚妆要慢。 “该死的,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妆没好气的想着,幸夷的紧追不舍实在是让她有一点儿心慌。幸夷的实力貌似在这诡异之中提升了不少,甚至是很多。那提升她实力的根源是什么?现在影响她的又是什么? “破!” 她一声娇喝,随即一阵纯粹的白色神力打在了幸夷的额头上,不等她反映过来,晚妆就迅速的把神力一集中,那玉指上散发着一股微弱的光芒,等幸夷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点在了她的额头中央。 “散!” 又是一声喝道,那额头和晚妆玉指的连接之处也终于绽开了一阵暖白色的光芒,似乎把幸夷眼中的黑暗都给消散了。 幸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光芒的来源处,晚妆的手指。随即眼中的黑色慢慢消退,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然后就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和力气,瘫软在了晚妆的身上。 “幸夷!你!” 幸夷柔软的身体倒在了晚妆的身上,后者只能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之前到底发现了什么。如果是有外人的话,她不可能感受不到,而要影响到她的神智,甚至控制她的情绪的话,除非只有…… 勾魂草! 晚妆的瞳孔一阵。 所谓勾魂草,顾名思义,几乎可以让一个最强的上仙变成心智全无,只知道暴力的人,只是它应该在十万年前就失传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晚妆不解的想着,不过多想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她把幸夷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远处的花丛中,又把她的笛子给拿出来,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才安心的前往山洞的地方。 “好重的邪气。” 之前因为心里急着去找幸夷,根本就没有注意这山洞所散发的邪气。如果说杀人可以获得邪气的话,那这山洞简直就是罪大恶极。那股邪气向浪潮一样的坏绕在山洞里,怪不得她的神力会被削弱,原来是这样…… “三生念!” 晚妆结了个手印,这只是简简单单的净化之法而已,但以她的神力来说,所拥有的威力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见一道清风“呼”的吹过山洞口,那邪气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也下降了不少,对于晚妆来说,不再会有威胁了。 “希望真的是勾魂草,这已经是绝种了的东西。如果我能发现,把它带回去的话,以后就可以养殖它了。” 勾魂草虽然邪魅,但它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作用可是非常大的。有极其多的仙丹和仙药都需要它做药引子,但也因为它的生长条件苛刻,数量不多,才渐渐的消亡。 没有了神力的束缚,晚妆顷刻间就飞到了山洞的最里面。那赤焰兽那么狂暴,是不是就是在守护着这一株勾魂草,因为这是它自己的东西呢? 晚妆越往里面走去,那山洞深处的石子上,一株极其小的红绿色小草就显现了出来。霎时间,一股非常强大的神力波动在她的身体里挣扎着,晚妆也体会到了它的厉害。 “这就是勾魂草吗?虽然普普通通,可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晚妆的实力自不用说,是很好的了,可是那勾魂草一样能够让她的情绪变得杂乱。幸夷的神力无法使用,只是有上神的本位,也怪不得她会中招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勾魂草 见那小草平淡无奇,晚妆自然也越来越出神。而她的意识飘忽,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 这就是勾魂草厉害的地方,晚妆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见过勾魂草,只在曾经的古书上看过关于它的记载,她有怎么会知道勾魂草的威力呢? 勾魂草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它的普通。越是普通,它的名号越响亮,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只要目光的凝视到了一定的程度,勾魂草的真本事就要出来了。 所谓“勾魂”,当然就是把你三魂七魄之中的三魂给勾走。人无三魂,就算是上仙,也会变成一个木乃伊一般的傀儡。 “哼。” 晚妆轻轻的哼了一声,这勾魂草果然厉害。但幸夷中招是因为她本来就有点儿单纯善良,好奇心和玩心又重,对她这个“老人”来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勾魂草而已,还难不倒她! “哼,收!” 晚妆自信的微笑了一下,那勾魂草竟然真的被连根拔起,被晚妆收入囊中。只不过她知道,眼下是有昔邪去解决那赤焰兽,不然的话赤焰兽感觉到晚妆要取走这勾魂草,肯定会发狂的扑上来。 “真是大丰收!” 晚妆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也有一点儿兴奋。在某个角落里潜藏着一种失传已久的作物并不奇怪,重要的是她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够找到,事实证明,这勾魂草被她收入囊中几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此时此刻,她飞出洞里,心里已久再想应该怎么处理着勾魂草了。是要找几个可能懂的人来帮忙呢?还是自己决定在某个地方种植呢? 总而言之,对现在的仙界来说,勾魂草绝对是一笔很大的价值,尤其是它可以拿来做仙丹和药引子,如果让别人知道的话,不仅许多人会锤炼三尺,更有可能会给她造成危险的局面。 而在另一旁的幸夷。 此时她的脑海中非常混乱,因为她只记得自己进入了山洞里,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一点儿熟悉,随后她往那山洞的最深处走,竟然发现了一株似曾相识的小草。 那小草平淡无奇,却有种奇怪的魔力,让她一直注视着它。因为在想以前在哪里见过这株小草,它有一点儿分心,还不等她想到,三魂就被收走了。如果不是眼熟的话,她也不会那么不小心。只是此时的她却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是死死的闭上。因为她的脑袋先是一阵剧痛,随后又温和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的片段,似乎回忆起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山洞有过印象…… “可恶!” 而原本自信慢慢的晚妆,此时却陷入了“鬼打墙”一般的境地。她真的没有想到,勾魂草确实厉害,却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直往前飞着,却根本就没有出路,一条无限衍生的道路,给人以无力的丧气感,同时也在告诉着她,她已经中招了! “该死的!希望昔邪可以意识到,幸夷平安无事。” 晚妆说着,尝试着激发了下身体各处的潜能。这种真实感仿佛在告诉着她她并没有陷入幸夷那种,三魂都被取走了的状况,反而还处在现实之中。只是这种感觉更让人无力,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机会,找出这个困境的破绽。 “不可能的,只要有因就会有果,一定有什么漏洞所存在!” 晚妆焦急的说道,实在是有些担心幸夷和自己。尤其是这种情况,她从来就没有碰见过。 强攻,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作用。把那勾魂草给取出来,它似乎又失去了作用一般,看起来失神极了,连颜色都黯淡了几分。 而在山洞之外,循着晚妆气息来这里看一看的昔邪,此时他的全身也充满了紧张感。 这山洞的洞口有一层漩涡般的薄膜在打着转,昔邪虽然阅历不浅,但根本就没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既不像仙术,也不像是结界,或者是某种神奇,更不像是某种生物。别说强攻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薄膜似乎是一层波纹,只是缓缓的散开了一点儿,根本就没有作用。 “我要找清楚它的原理。” 不过昔邪还是昔邪,马上就找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就是通过不一样的尝试,来分辨出这个薄膜波纹产生的原理。毕竟晚妆还在里面呢,谁又能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事情,晚妆是否有危险呢? “可恶!” 山洞之内的晚妆低吼着,拿着山洞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除了“鬼打墙”以外,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不然的话可就惨了…… 正当晚妆这样想的时候,不远处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她几乎在停到声音的瞬间就要昏倒过去了。 “想什么来什么,平时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在那岩石之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青色的皮囊。看那样子,晚妆便马上的判断出来。这就是一个盘踞在勾魂草身旁吸收它邪气的妖精,肯定早已经化形了! 只是它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才不敢用人形和她相见,现在也没有出手,恐怕是知道暂时还不是对手。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晚妆哼笑了一声说道。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只是想看看这青蛇的实力如何而已,既然它起码也盘踞子啊这里几万年了,也有可能是离开山洞的关键! “嘶嘶!” 那青蛇见晚妆冲过来,似乎被吓到了,蛇信子一发声,竟然是从哪里涌现出了一团巨大的,绿色的毒气。晚妆皱了皱眉,神力化作一阵清风将那毒气给散开,那青蛇却不见了踪影。 “肯定有什么花样。” 晚妆似乎是马上的肯定了这个想法,不然那青蛇妖精不会在知道自己实力不够的情况下还出现在她的面前。既然那是一只盘踞在勾魂草周围多年的妖精,是不是知道勾魂草的某些秘密呢? “肯定是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游玩 晚妆肯定的点了点头,从她的后方竟然又散出来一片毒气。只不过这次它毒气却是带了点黑色,似乎来势更加的汹涌。 “雕虫小技。” 晚妆轻喃一句。但就这就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造成杀伤力,甚至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被困在了勾魂草的某种能力之中,应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位置了,那个青蛇才可以无限的观察她。 “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吧。” 晚妆在心里说道,虽然用神力撑开了毒气,可是却假装她的实力不够,让一点点儿潜伏的毒气散进了她的身体里。 “哼!卑鄙小蛇!就这点本事?有种出来!” 嘴上还要一番长态的去激怒那青蛇,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她就不信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青蛇还能不中招。 幸夷默默的睁开了眼睛,眼角却滑下来了一行泪水。方才她正是回忆起了那勾魂草,她是在哪里见过的,但这也让她又见到了,其实是她最爱,也是最依赖的父亲。 见到勾魂草的第一次,足足要追溯到她的神力还没办法散开,空有上神命格,却毫无所用的最开始。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调皮少女…… “崖香。” 崖香要去裁衣,幸夷却是叫住了她,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小主?” “你说父亲为什么那么着急去帮我寻药去,”幸夷说罢,眼中流露出了不舍的情感,“我不是快好了吗?等我再过两千年成年,哪里还要那么担心我的身体。” “唉……” 崖香听此便一声长叹,她照顾幸夷可不止万年,自然了解幸夷的心性,每日看着苏叶主子东奔西跑,也是心痛,于是便开口和幸夷解释。 “小主,您的身体自幼就差,尤其是神力微薄。主子并不是只担心你的身体,那么奔波劳累,其实也是为了提升您的神力。不然等您成年了,去参加那蟠桃都会,定要被别人笑话啊。” “原来如此……” 幸夷的声音逐渐放低,父亲为了她做的事情她都记着。都怪自己的出生不好,才让身为上神的他整日劳累,甚至还要被他人取笑。 “幸夷!” 还不能他悲伤,就从半空之中出了一声男儿的响声。幸夷对着声音再熟悉不过。 昆仑墟与青丘狐族交好已有几十万年,几乎从幸夷出生的那一刻起,青丘狐族帝君白术的儿子白芷,就是她的青梅竹马。自小玩到大,白芷对幸夷的心理再熟悉不过,看着幸夷脸上的神态,就知道她又不开心了。 俊朗的少年落地后礼貌的对崖香点了点头,后者也不再打扰两人,缓步走开。 “怎么了幸夷,心情怎么不好?” 白芷看向幸夷的眼神有一点儿温柔,并不是以兄妹的眼神,而是以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神态。只是此时的幸夷还不太关注白芷的心思,见他来了以后更加的烦躁,直想找个人泄气。 “我父亲又为我去奔波劳累了,才陪了我几天……” 幸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但白芷也能听出来她对她父亲的依赖,随即便拍了拍她背的安慰道:“这有什么,苏叶大人神功盖世,将来一定可以解决你的问题的。我也总让我父王多多关注你的问题,只是暂时还没有结果。” “那不就是吗!” 幸夷的情绪果然有一点儿暴躁的,回打了白芷一下:“将来,将来又是什么时候去了。将来我都成年了,我父亲都没有办法,你的父王又有什么法子呢?” 幸夷瞪了白芷两眼就生着闷气,白芷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幸夷自小就是一个人,她的父亲总要浪费时间去云游四海,为她先天的伤病去寻找法子。他自己的父王的曾经和他说过: 幸夷天生就是上神的命格,但是体弱多病,寿命很容易流失,元神也不牢固。这就需要各种各样的“灵根”来补偿她的身体,自从白芷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才开始对幸夷心疼。 “走吧,走吧,我们去玩去。” 少年阳光爽朗的一笑,倒是让幸夷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白芷总是能找出无数好玩的东西来逗她开心,两个人打小就到处捣乱,可没少给青丘狐一族添麻烦。 “这次我们去哪儿?” 白芷运气自己的灵力飞起,知道幸夷的灵气不稳,所以动作也缓慢。 “不告诉你,秘密!” 白芷兴奋的笑着。昨天他无聊,四处游玩的时候在某个山洞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水帘洞,好奇的他只是在洞口前看了两眼,里面似乎有很多美味的水果,和神奇额藤蔓,地方又大。随后他就在心里暗自记下了这里的位置,现在才来和幸夷分享。 只可惜幸夷根本就没有多心注意过这个一直默默保护和关照她的少年,苏叶对白芷一直抱有绝对的相信和好感,他的心思苏叶是知道的。但他也了解女儿,如果幸夷真的只是把白芷当成一个朋友的话,那他可能没有一点儿机会。 “走吧!” 神神秘秘的……小幸夷在心里想着,谁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呢?万一只是一个很无赖的地方呢?但没有办法,她的日常就是和白芷玩耍啊,这次真是想不去都不行了。 “你看!” 两人飞行了数个时辰,才到了白芷所说的地方。确实非常的神秘,幸夷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白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是有多无聊,才会发现这地方? 幸夷看向白芷,而白芷也有一点儿显得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你看这山洞,里面可有意思了,我们进去玩玩吧?” 这次的话题转移得还算成功,幸夷嘟着嘴点了点头,反正这里她也没有去过,就当做是看一个全新的地方,所带来的新鲜感好了。 山洞前有许多的藤蔓,而一进去,确实是别有洞天。 “哇……”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惊讶,染个幸夷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少时记忆 一入眼最先看到的竟然是琳琅满目的水果,那些果子都新鲜极了,个个颗粒饱满,如果不是看到它们还可以在继续生长的话,幸夷甚至会因为这就是白芷刻意准备的地方。 “怎么样?不错吧?” 白芷得意的看着幸夷说道,而后者的眼神里确实充满了满足和好奇。 “这里的果子能吃吗?” 幸夷刚连跑带跳的进了偌大的的山洞里,正向伸手去采摘一颗颗粒饱满的紫色葡萄时,却又看着白芷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嘿嘿……没有注意!” 白芷没好气的说道,先前自己来得太急,只记得要记住这里的位置,然后带幸夷过来玩,其他的没有想太多。 “没关系,我先来试试,如果有毒的话——” 白芷爽朗的一笑,说着,一举一动即使是他还小,也散发出了一股俊逸的气质。幸夷倒是没多注意,看着白芷将那饱满的葡萄给放进了嘴里,心里可羡慕死了,同时,白芷的脸上一个浮夸的表情,随后赞叹般的说出了他的心声。 “好,太好了。饱满,水分,好吃!” 白芷笑着说道,又伸手去采摘其他的果子。幸夷本就好气和嘴馋,现在倒是真的忍不住了,小跑着上前就采摘了一个葡萄,犹豫了一秒才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好好吃!” 当那多汁的葡萄在她嘴里绽开来的时候,即使是平时很少说“惊叹号”的她也由衷的赞叹着,随后多取了几个果子。 “白芷,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啊?为什么这里的果子怎么好吃,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果子!” “切。” 这写藤蔓上几乎什么都有,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而那仙桃不仅大,多汁,更是像仙桃一般美味。这些凡人也可以吃到的水果,对幸夷来说却是美味得不可方物。而她这样问道白芷,白芷才认真的回答了她。 “求求你了好吧,告诉我吧。” “嘿嘿,”听到她几乎恳求的语气,白芷这才跟她解释道,“我父王曾经说过。像这种地方,不仅仅是得天独厚,世上根本就没有几个,凡是植物生长得极其好,甚至超过了常理之外,那就是有宝贝在里面!” “宝贝?什么宝贝啊!” 更加好奇起来的幸夷长大了眼睛问着,虽然看着白芷得意的表情有一点儿不舒服,可是。吃着那么好吃的各种水果,甚至还有她叫不上名字的。再听着它们的来历,可真是太有趣了啊! “就是天地财宝!” “我对你好吧!刻意的等到你一起再去探险,这里面肯定有非常非常好的东西。我们一起去,如果有很多的话,我们就平分,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就给你好不好?” “嘻嘻,”幸夷听闻,便嘻嘻的笑道,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是否,任何一个女性都喜欢她身边的男性为了她而着想,衷心的夸赞她,白芷嘛……也算是合格了!她随即开口道,“一人一半吧,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让父王知道又要受教训了。” “走着!” 白芷见幸夷也认可了,便兴奋的往前带着路。所谓探险,就是要去没去过的,又有意思的地方,那才叫探险而。而那山洞之中的一条小路上,虽然非常的崎岖,但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和水果,简直是仙境啊。 “兔子!你看,有兔子!” 幸夷边吃边看,竟然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缩着自己毛茸茸的身子在睡着觉。幸夷一下子就被这只兔子给吸引了注意里,马上就跑到了它的身旁,用小手轻柔的抚摸着它,而那兔子也似乎挺舒服的扭了扭身子。 “唉。” 虽然对幸夷有别样的好感,但白芷那时候确实也接受不了这样太过单纯和少女的爱好,他倒是悠闲自在的不停吃着东西,反正美味极了。到时候更要带一点回去给他父王才好! “我们继续前进吧!” 不知过了多久,幸夷才开了口说着。白芷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却遭到了幸夷的白眼,便赶紧上前带路。 那更加前方的路就有些奇怪了,似乎没有什么花朵,而拐弯之中。两人竟然看见了一个刚刚才长出了枝桠,甚至还发着微光的小草。 “就是它了!它肯定就是滋养这里的宝物,幸夷,你把它带回去吧,不仅对你的体质会有很大的帮助,就算给你的父王,也挺好的啊!” 白芷说着,竟然完全没想到自己,倒是让幸夷有一点儿感动。只是她看着这刚长出来的两片可爱的叶子,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极其极其少有的,甚至就是她父亲天天去寻找的东西,依然有点儿不忍心伤害它啊! “那个……还是算了吧。虽然只是一株树苗,可是它也是生命啊……” 幸夷看着白芷,为难的说着,似乎害怕白芷会自作主张的把它给拔下来。但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白芷就是要拔下来的话,那她就“以死相逼”! “好啊,幸夷,你真善良。” 没想到白芷竟然那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幸夷想着,“如果他把它送给他父王,也是很不错的吧”?这倒是让她对白芷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新的改变。看来白芷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仅仅是她的朋友,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更值得她学习啊。 “小心!” 幸夷还在想着,白芷却突然的冲了过来,将她抱开。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幸夷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但心里还是一点儿微微的渴望,不知道为什么的希望他能够拥抱得久一点。 “怎么了?” 幸夷淡淡的开口问道,看着白芷紧张的表情,不免在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有蛇。奇怪了,刚才还看到的呢,一溜烟就不见了,果然是蛇!” “蛇?不会吧?但是我又不怕!” 幸夷皱了皱眉头的说着,只不过蛇这种东西,她是真的不怕啊!她幸夷好歹是一个天生的上仙,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会害怕这些东西呢? 第二百四十章追捕 “你不怕蛇,那我们一起去找那只小蛇吧?” 白芷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在他看来,就算是上神,幸夷还小呢,怎么可能不怕蛇呢?就算只是小青蛇。 “好……好啊!” 果然,幸夷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畏惧,不过却强行的要出头的挺了挺身子。看着白芷呵呵一笑,心里有了想捉弄她的想法。 “啊!蛇!” 他瞳孔一睁,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幸夷一听就尖叫了起来,跳到了他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 山洞里充满了白芷欢快的笑声,和幸夷涨红了脸踢了白芷一脚。 不过白芷马上又恢复了捉弄的神色,对着幸夷说:“幸夷,我看那小蛇会在这里长大,肯定也是有灵气的东西。你平时有没有多多练习?我父王经常会和我过上两招,交我一些手段。” “没有。” 听闻,幸夷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 “我父王整日为了我奔波,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我呢?只是……你来陪我玩吧!反正也差不多的,我又打不过你。” “那可不一定!” 白芷眉毛一挑,知道刚才触及了幸夷伤心的地方,但他有马上就把气氛给缓和起来的能力,微微用力的拍了一下幸夷的肩膀。 “走吧!我们去找那小蛇,我看这山洞啊,肯定有隐藏的地方,八九不离十,小幸夷,我们走!” 总是白芷在幸夷的身前,带着她去一个又一个好玩的地方,而幸夷似乎也习惯的跟上了白芷的脚步。 两人循着小蛇溜走的方向去寻找,白芷的眼睛比幸夷要利一点,所以理所当然的从一个看似障碍的小地方溜了进去。 “嘿!幸夷,这儿!” 幸夷还在漫无目的的找着,看着对她露出笑容的白芷,心里也生起了几分好奇,爬了过去。 这山洞之后的小山洞,竟然充满了湿气。其实白芷在一进来的时候就产生了是否要退却的想法,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危险。但没办法,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可不想就这样放弃。 “白芷……这里好奇怪啊,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幸夷往里面看去,其实这里已经不止是能被称之为奇怪了,甚至于有点儿恐怖,尤其是那漆黑的小山洞之中,似乎还有着一片洞天。 “没事,有我。” 白芷说罢,把手指轻轻抬起,指尖处就泛起了一点儿神力柔和的光芒,把山洞照亮的一点。幸夷下意识的躲在他的身后,两人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白芷知道自己眼睛利,而他们本来就是来找那小蛇的,所以只要看到了它,他就会随便找个借口的出去,如果不小心让幸夷收到伤害或者惊吓,他有怎么能和苏叶交代。 “我好怕……” 到了现在,幸夷的所有伪装都卸下了,哪怕她是上神,在年轻的时候,任然有非常强烈的凡人情绪。幸夷安慰了她两句,自己却随时都做好了进攻和逃跑的准备。 素日里他经常和父王过招,他的父王也这样的教导过他。 “当你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以后,就会有一些能被称之为‘直觉’的,对危险的预感。每当出现这种预感的时候,不管在任何情况,你都要马上警惕起来。” 也许这样会很累,但白芷认为这是正确的。 在仙路上,这一切都不是在开玩笑,但凡一不小心,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眼下没有任何人护着他们,都是靠自己。 “小心点……” 幸夷说着,两人完全的进入了漆黑的小山洞里,隐隐传来了一点儿滴水的声音,和呼啸声。 “有风口,最里面的那一头应该有出口。” 白芷说道,随即加快了步子,这段路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幸夷却突然的瞳孔一放大,把白芷给拉了回来。 “有人!” 幸夷失声的叫道,可惜她没有任何进攻的手段,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身体肉搏。白芷被这一惊吓,瞬间有一点儿慌乱,但他确实也看到了一个绿色的倩影,年纪和他们不相上下,但那股气势却不同。 “浮光灭!” 混乱之中的白芷体现出来了平时和父王对练的好处,他的父王的实力可不是他能比拟的,哪怕是百分之一,在经常和这种强者过招之后,他也有了最本能的反应。 一道微光快速的穿了过去,带起了一阵光亮,经过的地方都能看得通透。两人这才看清楚的那倩影的样貌 一个水灵极了的长发小女孩,脸上的神态却不是她的年龄可以拥有的——异常的成熟,让人毛骨悚然。随即她发出了“嘶嘶”的两声,似乎她就是那青蛇的本体。 “呼!” 一道阴风袭来,吹得两人都有些站不稳了,白芷迅速的牵着幸夷的手就往后跑,同时又甩出去了几道微光。 “好快!” 又是一阵疾风飞了过来,此时来的却是那女孩的本体。她一只纤细的小手往白芷的肩膀一抓,白芷就被扯了回去,那手上有点儿盘旋环绕的阴气,看得幸夷触目心惊。 “可恶!” 白芷一脚向后踢去,似乎踢中了那倩影的身体。那女孩有些吃痛,随即手也松开,只是幸夷勇敢了几分,也上前用拳脚和她作战。 “傻瓜,快跑!” 白芷见状一咬牙,暗道不好,连忙抱起了白芷就往外奔着。 “那女孩的本体是青蛇,肯定有她独特的手段啊!幸夷你怎么这么傻!” 白芷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但他此时的想法就是:不要让幸夷受到伤害。 “呼呼呼!” 忽做大风,那小女孩没有说完,眼睛却在黑暗之中亮了起来,泛起了绿光。白芷马上就下了判断,只所以之前那青蛇没有出手,是因为她不能在山洞里面发挥能力! 两人来到了小洞口,但白芷知道,这洞口要通过会即为缓慢,便马上的推搡着幸夷,要她一个人先出去。 “不行!白芷,和我一起出去,快点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侥幸 “没时间了——” 不给白芷说话的机会,那泛着绿眼的女孩又冲了过来,魑魅魍魉一般诡异。 白芷知道,这些妖怪,从生长开始就是嗜杀的邪物,眼下只要被她给抓到,就算不死,也会变成她的傀儡。身体里的能量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神力一闪,让幸夷都觉得刺眼极了,把眼睛一闭,随即别过了头。女孩也是的,在白炽之中找不到白芷的方向,白芷却是两指一插,就嵌入了女孩的眼里。 “啊!啊!啊!啊!啊!” 小女孩声嘶力竭的叫着,白芷的手指上也充满了血。等幸夷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芷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把她从小洞口推了下去,随即自己也连忙的爬了出来。 “别想走——!” 那小女孩的声音一出来,简直就像一个几万岁的、歇斯底里的老女人,一手就抓住了白芷像出洞口的小腿,手指渐渐的变成了爪子,露出了一点儿爪痕。 “可恶!” 感受到小腿的疼痛,白芷也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幸夷慌张不已,不自觉间流出了眼泪,也扯着白芷的手。 “跟你拼了!别因为我们青丘狐族是好惹的!” 白芷一声喝道,便松开了幸夷的手。 青丘狐这三个字似乎有点儿镇住了女孩,但这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她有点儿害怕,眼下就是生死之间的博弈,她绝对不会留手! “去死!” 女孩再次发出了尖啸声,而在洞口外的幸夷这是无助的流出了眼泪,蹲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里,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她父亲的名字。 “苏叶……苏叶……救救我们……” “嘶嘶!” 女孩再次发出了几声蛇信子的吐息,随即便吐出了一阵毒雾,白芷尚且年幼,根本就没有办法拦住这气息,身体瞬间就虚弱了起来,脑袋有点儿昏沉。 凭借着最后求生的意念,白术怒道:“等幸夷出去寻我父王,还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他父王的名字最管用了,女孩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畏惧的神色。现在的她尚且在成长,青丘狐族的来头可不小,对她来说,如果这少年真是那人孩子的话,自己恐怕是死罪难逃了。 “就是现在!” 白芷在心里说道,随即使出了他的杀招。将神力凝结成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随即捅进了女孩的腹部,并残忍的划开了一条口子。 “噗!” 女孩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但也霸气一放的把白芷给弹开在了岩石上。她刚起了杀心想动,腹部的伤口里确实几条丝线般的东西在撕扯着她的内脏,让她马上就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好卑鄙的小子……!混蛋!” 女孩痛苦的匍匐在了地上,不停的捂着自己的伤口。她的脑中满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这个小屁孩那么年轻,为什么懂得那么多!我苦苦生存下来,竟然不如一个少年!” 女孩不甘心的放出了自己所有的毒气,似乎想和白芷同归于尽。但白芷的身体还有余力,尽力的往岩石上攀爬。 “别想走!” 女孩的心里充满了嫉妒、愤怒、屈辱,这便是她力量和动力的来源。她看到之前的那小女孩正满脸泪痕的伸出了手扯着白芷的手臂,心里突然就松软了一下。这也给了白芷逃跑的时机。 “可恶!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在心里呐喊着,但她真的很想把白芷给当场撕成碎片。只是她那伤口除的几道神力,需要一定的时间把它们给消除才可以,不然就任凭它这样撕扯,自己真的会死! “我不要死在你手里!” “白芷!快跑!” 终于把白芷扯出了小洞口,而白芷也知道,只要出了这里,那青蛇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他的身上不满了伤口,身子也有一点儿虚弱,但在那小草的周围,似乎一切都变得有生机了起来,他的精神也正常了不少。 “不行,幸夷。那青蛇是嗜杀的妖怪!她刚刚中了我的绝招,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她以后成长起来了祸害别人,或者去为祸人间怎么办?我不能接受!” 白芷愤怒的说道,松开了幸夷的手。后者瞬间惘然,可恨自己帮不上一点忙。苏叶从小就教导她,作为朋友,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但她现在只能看着白芷又回到了小山洞里。 “好啊!你个小子!还想杀我!够狠!” 见白芷又折了回来,只是这次他的脸上自信了不少。卿卿当然也知道,这是因为她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已经要了她的命了,怎么可能还有杀掉她的机会? “妖孽!” 白芷“呸”了一口。 “世间本无妖,就是有了你们这些丑恶的东西,才让这世界充满了黑暗!” 白芷说罢就冲上前。他们青丘狐族的人本来底子就厚,哪怕是流逝的神力也可以快速的恢复起来,此时的他再度的凝聚起了几分神力,又变成了一道匕首。 “幸夷!你快去找你父王!我身上有毒,自己解不开!” 他又对着洞口说道,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让幸夷离开。后者听闻,拭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便马上的奔走。她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昆仑墟飞去。 “哼!天不藏奸!” 白芷正义的一声怒吼,却让女孩流出了更多的眼泪。 “你们这些卫道士……你们这些混蛋……你们都该死!” 卿卿最后的怒吼,随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拖着剩余的力气就飞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让白芷的这一下落了空。她的实力终究还是比白芷厉害得多,速度也更加的快,白芷却要追过去。 “看你能跑多久!” 白芷自信的说着,有了他的恢复能力,那青蛇腹中的伤口又更加重了,现在就是他单方面的屠杀了! “不要……我不想死……” 一边脱力,一边躲在最深处的卿卿流着眼泪说着,没有了最初的模样,脸上满是令人怜惜的无助。 第二百四十二章第一次 白芷等下就要追上来了,虽然她还有最后的一个杀招没有用过,不过她也不甘呐! 回首自己的万年,从出生起就被当成了变异的怪物,现在好不容易化成了人形,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好!你厉害!” 卿卿仇恨的咬着牙说着,白芷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知道这白芷的心态成熟,等下见到了虚弱的她绝对不会留手,自然也不要多留底牌了。 “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灭尽天下神明!” 卿卿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像是在施展着什么秘法。一瞬之间,她的周围便充满了无形的,却又魅惑的气息。当白芷一踏足这里的时候,就脑袋一涨,眼神里充满了迷乱。 “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力的摇晃了一下身子,见那女孩一身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对着她做出了一个微笑。自己竟然有一点儿渴望想要在此刻得到她?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招数,这个该死的青蛇!该死的! 但凡是这种秘法,别说是他了,如果是他的父王中招了,也支撑不了,必须找人缓解他的欲念。只是他哪里知道卿卿的不甘。 他是第一次,卿卿也是第一次啊!虽然被称之为邪物,所做的事情也是一个妖孽该有的样子,但她的自尊却比谁都要强。之间那白芷缓步又沉默的走了过来,褪去了她单薄的衣裳,卿卿也在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呵呵,便宜你了,小屁孩。等下看我怎么吸干你。” 卿卿说着,也动了起来,配合着白芷的动作。本来这种秘法,是它们这种生物都会的招数,只是……每一次都要苟合,完全是要把所有的自尊都给抛弃,对于卿卿来说,绝对是以为耻辱的东西。 “疼……混蛋你轻点……” 卿卿面色绯红,但也无奈。白芷却完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脑中没有了别的想法。 好在幸夷不在啊,不然她指不定会有什么想法。白芷感到心里升起了一股压力,顿时觉得以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幸夷,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卿卿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些红润,腹部的伤口也愈合了起来。而白芷扶了扶她的身子,又把她翻转了过来。 “行了你,时间已经过了,你不要装了。” 这一番话说得白芷也有些脸红,奈何却有一种被诱惑了的感觉,实在也抵抗不了这种魔力。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卿卿的脸上有几分嘲讽,有些不舒服,只能尝试温柔的去触碰了一下卿卿的头发。见卿卿的眼神也是一阵萌动,才抚摸着她的脑袋。 “混蛋……” 红着脸的卿卿心里一软,就知道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眼下的场景已经非常的不堪入目了,如果让那小女孩的父王看见了,她肯定是没办法苟活。只能催促着白芷快点完事,她还要逃跑呢! “快点……” 卿卿拍打着白芷的背,不敢去看他。她知道这少年的心性极好,忍不住的让人喜欢,又异常的俊逸。但她也知道,在这些人的心里,她就是应该被铲除的垃圾,心里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升起一股自卑和怨恨,只想快点完事。 “呼……” 白芷长舒了一口气,身上的毒似乎也在这一次给解开了,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人性的羞耻感。心里本来在瞬间涌起了一股杀意,又迅速的被压了下来。 “这个青蛇……是吃准我了……” 白芷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卿卿却迅速的把她的衣服给穿好,充满了慌乱。她知道以她现在恢复的力气,绝大部分都用来恢复自己的伤口了,如果此时的白芷还要出手,她是没有任何办法能活下来的。 “别走。” 卿卿要走,白芷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再次触碰到她身子的时候,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没来由的就一暖。同时,在刚才,两人似乎心神也在交合着,让他理解了卿卿的一些情绪。 “你还想来?滚!” 卿卿娇喝道,随即骂了他一句。但少年平稳的传来了一句疑问,“你叫什么名字?”卿卿却瞬间的停住了脚步,心里有一点儿悲凉。 “别记住我,下次碰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杀掉!” 卿卿说罢,便连忙的逃出了山洞。但只要离了这阴暗的地方,她的能力就会大幅度的削弱,也因此她才这么着急,但心里完全把白芷当成了一个卫道士般的人。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卿卿便跑,边敲打着自己的身子。而她也总是走着神,似乎回想起了方才香艳的一幕。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她要在哪里生存。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山洞里面有一株勾魂草,那我岂不是亏大本了!” 卿卿想到,又折了回去,刚好看见了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朝洞口指了一指。 “就是这里,苏叶苏叶,快点,快点去啊!” 苏叶见状一笑,看着洞口,饶有兴趣的说着。 “放心,白芷那小子的心性我是了解的。既然他都能说要折回去杀了他,那就稳稳的不会有危险。只是你们找的地方还真是好,竟然那么的舒服。” “别废话了苏叶,快点进去呀!” 幸夷焦急得不能自已,而父亲竟然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平时总是无比的温柔,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白芷!” 此时的白芷也连忙的从洞口出来,让幸夷的眼睛一亮,迅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没事?身上的毒怎么样了?苏叶苏叶!快来解白芷的毒啊!快点来!” “——没事。” 白芷拍了下幸夷的肩膀,心里则有些心虚和不自然。 “身上的毒解了,那妖孽……咳,她的功力不是很强。” 第二百四十三章来去 “小混蛋。” 在角落里偷窥三人的卿卿自然不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却能清楚的看见白芷脸上的表情,那他们的谈话自然也能猜中几分。 “好在你及时出来了,不然让那个高手发现了里面的勾魂草……” “白芷,那妖女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苏叶温柔的笑了笑问道,对白芷更加的看好了。凭着他的秉性,甚至在最危急的时刻都能反应过来,除掉那妖女以绝后患,真是没得说。日后定然会超越他的父王,带领青丘狐族走上很加强盛的境界。 “死了,我亲手所杀。只不过这里……确实有一点儿危险……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以后我们就在周边玩玩就好。” 幸夷听此才松了一口气,眼眶里的眼泪差点又要绝提,还好抑制了下来。 “真厉害,白芷,以后我也要向你学习,你也教我一点儿招数吧?刚才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个……”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昆仑墟的方向飞去,苏叶的脸上也充满了微笑。这两小无猜,还真是有点青梅竹马的味道。可惜啊,幸夷就是不懂白芷的心,这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次的事件以后,苏叶也更加相信,此时此刻,要把白芷当做一个成熟的男人来看到。因为,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终于走了……” 卿卿松了口气,又回到了那山洞里。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深处的勾魂草也没有…… “这是什么?” 卿卿竟然在那勾魂草旁发现了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玲珑的一个图案,似乎是青丘狐族…… “这小屁孩!” 卿卿一娇哧道,踏了两下地面。随即红着脸把玉佩给收好,别在了腰间。就摘了几个果子吃。 “他就这么肯定我还会回来?还有这玉佩……会给我找麻烦吗?算了……以后再说吧!” “哼,等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报仇!” 卿卿恶狠狠的说着,随即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山洞里美味的果子上。 青丘狐族。 “孩儿,你做得很好,有勇有谋。” 和苏叶相互问候了几句之后,白术便带着苏叶回到了居所里。今天的事情不用问他,幸夷已经给描述得绘声绘色。其他的事情,以他对自己孩儿的了解,也能猜到九分了。 “怎么样,怕吗?慌吗?再有下次,让幸夷受伤了可怎么办,苏叶来找我,我可担当不起。” 白术笑了一声,显然是和自己的儿子在开玩笑。白芷见此也轻松了下来,坐在了一旁,喝了一杯仙露说道。 “很宝贵的实战经验,感谢父王,多亏您平时对我的训练,才让我活了下来。” 白芷的脸上有些得意,今天的表现,自己一回想,还真的有些……帅气?反正是很厉害的就对了,能让自己的父王知道这件事情,他也脸上…… 咦……父王看他的眼神怎么…… “白芷!” 白术的声音突然严厉道,就像吩咐其他的族人一样,白芷的身子一震,马上就立了起来,说道:“白芷在!父王有何吩咐?” 白术轻哼了一声。先前就说了,他是最了解自己孩儿性格的人,难道他看不出来,他还隐藏了一些什么吗? 青蛇,能化为人性的妖孽,还有…… “白芷,今日还发生了什么是你没有说出来的,都跟父王坦白了吧。” “这……” 白芷的心脏一跳,顿时就有些心虚。白术目光如炬,几乎要把他的所有情绪都给看光,让他真的没有办法说谎。 “回父王,没——” “——有!我肯定,有!” 白术拍了拍桌子道,故作几分严厉的样子,随即眯了眯眼,从眼中迸出了一道光芒,似乎打在了白芷的眼神中,问着。 “你腰间的玉佩呢?” “我……” 白芷的喉咙哽咽。看来瞒住了苏叶和幸夷,瞒不住自己的父王啊!果然是他最了解自己,只是……这种事情又这么好说得出口。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支支吾吾的合盘拖出,但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白术轻而易举的也可以查明事情的真相。 说完后,白芷一直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白术一眼。生怕他马上就生气的拍着桌子骂他。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氏族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小事。但白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故作模样的问了他一句:“感觉如何?” “这……!” 被这一问,白芷马上就涨红了脸,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他看了父王一眼,后者的眼神中果然没有一点生气。 “感觉……舒服!”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这两个字给挤了出来。白术确实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双手覆背的在他的周围环绕。 “那你把玉佩给她留下又是作何用意呢?” “父王……我!” 白术的每一个问题都让白芷那么的犯难,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白术竟然有这般洞穿人心的能力。 “孩儿不知。” 白芷诚恳而又没有底气的说道,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父王解释,随后,他听见了白术徐徐的开口,声音里有几分认真。 “你自幼和幸夷一起玩耍,你对他的爱慕,苏叶看在眼里,我也知道。” “只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也不允许你再去追求幸夷!” “父王,我——” “——诶,”白术打断了白芷的话说道,全然不顾后者脸上的心痛,“幸夷我从小看到大,自然把她当亲生女儿。作为男人,敢做就敢当。我不明白你先前和我撒谎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你要考虑的,是怎么去面对那个蛇精!” 白术说罢,拍了拍白芷的肩膀就离开了。 他当然不责怪白芷,本来白芷就没有机会和幸夷在一起,因为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允许让幸夷受委屈。只是嘛……这次的事情,应该会让白芷成长很多吧?成长到他可以独挡一面,保护一个女人,或者,为了一份责任去对抗他的氏族? 白术坏笑道,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这份骨气! 第二百四十四章痛苦 白芷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虽然知道发生的事情逆转不了,凭借着父王对他的了解来说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白术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让年轻的他根本无法理解。 “看来那女人有危险了。” 虽然卿卿的外形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但白芷知道,她的心智起码比白芷要多出三分之二。 白芷既然能把那玉佩留给卿卿,自然在心里有了她的位置。他也知道,这次以后,自己和幸夷以后就真的只能当好朋友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不就是的吗? “可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要是就这样被父王杀死了……我不允许!” 趁着夜色,白芷连夜的“逃”出了白术的视线,一个人来到了那生长着勾魂草的山洞里。此时的山洞一片漆黑,为了不惊扰到卿卿,他也在黑暗之中适应了很久,极其小心的爬过了深处的小洞,又释放了一点儿无形的神力,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轻更安静。 这样一下来,白芷就变成了一个潜藏在深夜中的刺客。他一步步的向没去过的山洞风口处靠近,慢慢的,竟然发现了有一些月光洒在了山洞里。 当他在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却震惊了。 卿卿也不穿衣服,这里的景色确实出奇的好。有月光作伴,石子被打磨成了各个可以被她使用的工具。这里也不像以外的地方那样黑暗阴沉。顶上甚至还有一个用树木制作而成的大天窗。其中一颗古树穿过了这“房子”,各式各样的花朵,水果,长满在这里,甚至有卿卿打扮过的这些。 “呵呵……” 实在憋不住笑的卿卿终于笑出了声来,捂住了一点点嘴巴,又把白芷给吓了跳。 “你早就发现了吗?” 白芷惊讶的问道。 卿卿的木床在这山洞里显得有些……不太适合?但其上的垫子、被褥,还有那一张夸张,看起来又舒服极了的白狐皮垫在其下,甚至掉落在了地上,还有一张更加舒服的白熊皮,被做成了里面缕着丝绸的棉被,露出一条看起来勾人极了,根本就不像十五岁少女应该有的腿。 “怎么了,想我了吗?” 卿卿面色有些绯红,随即双手一挥,整个房间竟然通透了起来,连白芷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术”。而后,她再次挥了挥手,对着几个绒球念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词,几个蒲公英的苗子就膨胀般的长大,随即一粉、一黄、一白的照亮的着周围,而在她其后的场景也被映射了出来。 卿卿的手指往上一放,那些蒲公英就集中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团白色的暖黄色的光球,把整个卿卿的“房间”都给照亮了。 不等白芷反映过来,说一句“神奇”,卿卿却是先丢了一个果子过去,又趁着他接住果子的时候,把他给拉了过来。 “我就说,如果今晚你不来找我的话,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卿卿故作一个恶狠狠的模样说着,白芷侧过头一看,在那漂亮的圆木桌之中,他的玉佩被小心的存放在了一碗仙露里。 “那你怎么能收集得到仙露?” 白芷吃惊的看向她问道,确实有些奇怪。要收集仙露,以她的资历来说,就算足够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容易被其他的人追杀,她怎么能拿得到一碗仙露的呢? “这种东西你们可以天天喝吧?” 卿卿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见了那个畏首畏尾,又一直站在她房间前发呆的白芷,本来内心充满纠结和憎恨的她,一下子就舒畅愉快了起来。 “这可是我用一千年法力换来的。一千年只能换着一小碗,对于我们来说,能尝一口仙露,不仅仅要靠关系,靠认识的朋友,还要有实力。” “喝过了吗?” 白芷说着,心里也有些发暖。卿卿强行的把他拖上了床,褪去了他的衣裳。而白芷似乎忘了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想都没想就配合着她。两人有点儿好奇和害羞的窥看着对方的身体,随后卿卿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没有?那你干嘛把我的玉佩放进去……就算放进去了,也不能怎么样。” 白芷说道,卿卿却忽然的生气了起来的咬了白芷的肩头一口,让他吃痛的“啊”了一声。 “不跟你说了。” “怎么样,我这地方挺好的吧?本来这里常年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又多了几个人。以前有一只贪婪的白狐和傻瓜白熊来过这里,都被我解决了——你看,我们睡着的就是。” 抱着卿卿温暖的身体,白芷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卿卿会突然将自己杀害一般。 “唉,我的父王知道这件事情了……怎么办?” 卿卿一说,白芷就想了起来,他现在可是偷着月色跑过来的,来回一次,再加上天亮时分,可能也就能偷得一次欢愉或者聊天的时间,但没办法。不小心和卿卿发生了关系,两人皆是第一次,一辈子难以忘记,白芷又许下承诺般的,将他贴身的玉佩给放在了勾魂草的旁边,现在的他,如果还有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的话,就要坚持到底。 “是吗……”卿卿的眼里敛起一点儿悲伤,不过又马上的收了回来,往白芷的肩头上靠了一靠,“知道了就知道吧,反正我天生邪恶,我也不愿意改。生死有命,都是天道的循环。” “没想到她竟然看得这么开……” 白芷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卿卿好奇的一发问,两人一来二去就谈天说地的说到了早上,睡后有点儿困倦的白芷吃完了卿卿准备好的早餐,又揽着她睡去。 当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而白芷是被他的噩梦的所惊醒的,他梦到了他那生气的父王,正怒不可遏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 卿卿贴在他的身旁,把衣服穿好就准备去弄好午餐,可白芷却长叹了一声。 第二百四十五章勇敢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乱。” 见白芷这样流露出来了真实的情感,卿卿倒也没有多在意些什么。毕竟她的心理要比白芷成熟,知道现在的白芷,以后就是青丘族的领袖,身上所承担的压力,肯定要比那个没什么用的丫头大多了。 “不用想太多的——我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可能。相见是意外,相识是仇恨,现在还没有相爱,就不要再往前走了,保持这样的关系,知道你承受不住你父王的压力就好了。” 卿卿贤惠的说道。初尝爱情的果实,心里比谁都甜蜜的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愿意深陷其中,因为恋爱本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哈哈,唉。这是不可能的,我白芷要是成为了那种人,那也算是白白受父王的教导了。” 白芷说罢,就山前帮手洗菜。 卿卿要弄到这些菜可不容易,他告诉白芷,这房间本来是一个山洞口,是自己给填起来的。那个洞口,原来是通往一个非常诡异境界的地方,她有些害怕,又想在这勾魂草附近生活,所以在封存了起来,而她所有的饭菜,除了去换,其他也就是依靠着蛇的形态去找猎物,或者种一点儿菜了。 “何必化为蛇形呢?人形不是更好吗?” 白芷温柔的笑道,从背后揽住了卿卿的腰肢说着:“以后就保持人形吧?” “不要,”卿卿抿了抿嘴,似乎有她的苦衷,“大不了以后我不在你面前现我的蛇形就好了,蛇是我的本体,你可能没有办法接受我是那么……低贱邪恶的物种,只是……” 白芷捂住了他的嘴。 “什么叫做低贱邪恶的物种呢?听得我心一阵痛。要不现在就化作一次蛇形让我看看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蛇形的时候,你也只是一只小青蛇的样子,卿卿……?” 白芷说罢,卿卿便真的对着他微微一笑,小跑到了床上,变成了蛇形。 那只是一只小青蛇而已,仔细的一看,白芷也觉得可爱极了。 青蛇钻进了他的怀中可爱的游动着,似乎在撒着娇,白芷的心顿时暖了起来,又觉得卿卿实在是太好玩。 两人的神念一交汇,白芷就在盛神念之中问她:“这样的感觉这么样,舒服吗?” 那小青蛇似乎更兴奋了一点儿,瘫软在了白芷的抱住他的怀里说道。 “我很喜欢我的原形,但我怕以后我长大了,你会嫌弃我。” “不会的,不会的。” 白芷轻轻的摸了摸她柔软的鳞片,自己看着别的方向的眼神却有些走神。 “嘶~” 青蛇离开了白芷的怀抱,随即化成了人的形,继续洗着菜。白芷虽然上前帮忙,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父王的话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法猜到他的父王到底是什么用意。 “卿卿。” 白芷问道,卿卿“嗯?”的回答了一声,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而白芷则是把自己的手给擦干净的,一边说着:“以后我独立出来一个人生活,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天涯好吗。我去摘些果子。” “你先去吧,回来之后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两人拥吻之后才离开,白芷这才发现了自己已经陷入了热恋的时期,这种时候哪里舍得离开对方一分一秒,恨不得能黏在对方的身上,连解手都在一起。 他边吃着果子,便用篮子装了一点,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和迷茫。 让他一个人出来吗?和卿卿四处流浪,又不知道能去哪里,背叛自己的族人,孤注一掷? “唉。” 白芷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两个人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可事到如今了,再去后悔,像一个男人吗? 白术从小教导他的话一一的浮现在了脑海中,尤其是他曾经说过的,“好男儿顶天立地”,现在的他突然就慌乱了手脚,没有了自信,还怎么顶天立地呢? 吃完了中饭,两人便要依依不舍的分离了,他也没准备瞒着他的父王,只是不想让族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当他回到了青丘狐族的时候,他的父王正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白芷心虚,但又不想和他说话,却被白术给烂了下来。 “去见那蛇精去了?” 白术淡淡的说道,几乎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在打量着他,然他很不舒服。 “是,父王。” 白芷往前强硬的走了一步,却被白术给挡住。 “何必偷偷摸摸的去,什么时候带回来见我?” 白术的声音和表情都很淡,让白芷拿捏不准他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拒绝了白术的邀请。 “罢了,父王。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就好。” “哈哈哈哈,小日子。” 白术没有多说话,仰天长啸之后,在白芷的肩膀上别有生深意的拍了拍。越是这种感觉越让人难受,白芷甚至希望父王直接把他臭骂一顿给得了,却偏要带着一种看热闹的情绪来面对这件事情。 “唉,不无情,就诛心。” 白芷也不是没有想过无情的把这些事情都给忘却,毕竟卿卿当时也是为了自保。 怪就怪他还年轻啊!如果再过一万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动摇,偏偏是这个时候都他,还知道“于心不忍”是什么。而卿卿本来也不差,才让他那么容易就陷入了“情关”。 白芷难受的倚在了桌子上,腰中不知何事装满了一瓶仙露。他甚至连一动也不想动了,就这样逃避这件事情? “真倒霉……” 白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本来想着要不要和幸夷说一下,免得她最近发现了自己总不带她去玩的异常。还是算了。 幸夷什么都不懂,可比他要幼稚得多,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慌张得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还是别让她添乱了!” 白芷身心疲惫的往那山洞的方向飞着,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父王的猜测。 第二百四十六章无奈之举 但可惜啊,要是能猜得中的话,估计他就不是孩儿,而是父王了! “卿卿。” 来到山洞口,卿卿早就等候了多时,却没有想到白芷会来得这么早。 “白芷——你父王没有怪罪你吗难道?还是你偷偷溜出来的,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没事,”白芷抿着嘴摸了摸卿卿的脑袋,随即把仙露放在了桌子上。两人来到了山洞正中,反正现在是没人的时候。卿卿心灵手巧,用树木和藤条,编织起来了一个摇篮。无事的时候,他们就坐在哪里晒太阳。 “白芷。” “嗯?” 正在发呆的他被卿卿呼唤,马上就露出了笑容:“怎么了?” 卿卿伏在了他的大腿上,悠闲的享受着阳光,嘴里的话题却很沉重。 “你会被逐出氏族吗?因为和我在一起。” “哼,”白芷哼笑了一声,随即捋了捋她的头发,“不会的,族长是我父王,逐我出去干嘛?但我现在就是怕他不逐我出去,你知道吗。” “啊?为什么啊?” 卿卿睁开了眼睛看着白芷,因为他的说法实在太古怪的。哪有希望被别人给逐出去的族人? “唉,我也想清楚了。” 白芷微笑道,把卿卿给抱住。 “虽然我还小,但求生尚且不成为题。可惜我身上肩负了未来青丘狐一族的责任,越是这样,我就越走不掉。” “这样……” 卿卿的眼皮子稍微垂下来了一点,不过却没有显得委屈。 “那你去继任好了,我可以……远远的看着你!” “傻瓜。” 白芷笑得腰都弯了几分,卿卿明明比自己大,又比自己成熟,怎么会讲出这么笨的话来。 “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要是我父王来找你了,你就跑。跑得远远的,等我来接你。” 白芷说道,心里对白术还是有阴影,现在已经不是他反对不反对的问题了,而是卿卿能不能保命的问题。反正卿卿也是妖怪,杀掉了又能怎么样呢?无可厚非,谁也不会觉得是拆散了他们两人,只会认为是卿卿蛊惑了他。 “这样……我能跑掉吗?你父王……如果真的想杀我的话……” 卿卿对自己不是很自信,但白芷却了解自己的父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只有卿卿不要和他废话,一直跑,他的父王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所以你要记住啊,如果那时候你和他说废话的话——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杀掉你。” 白芷的让卿卿听得有些发寒,赶紧往他的怀里又缩了一点儿。但白芷也知道,这怎么瞒啊,瞒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卿卿,晚上一起做饭吧,等吃完饭了我先回去找一个人。” “好。” 她也没有多问,知道白芷现在心里的压力很大,但对她却没有一点儿表露出来,更证明这是个很好……至少实在未来,很好的男人。 “可恶!” 晚妆挪动着身子,这青蛇的毒气好重啊!其中还有着极其深的怨念。 “不行,我要把那勾魂草给取掉,不然我拿它就没有一点儿办法!” 晚妆有了主意,但最主要还是要使出一点儿神力护体,那青蛇的模样越来越明显了,巨大的身躯就盘旋在她的周围,似乎是一条巨龙一般,缓缓的做了一个包围状。 晚妆心一横,用神力凝结出了一把剑。那剑纤细通透,但其中的威力,恐怕只有晚妆才知道。那青蛇却一点儿也不怕似的,又威胁般的吐了吐蛇信子。 “可恶,我要把那勾魂草的诡异给破了,不然我永远也不能离开这个位置!” 晚妆想往前,但又意识到了,只要有那勾魂草,她就没有办法前进,无论再怎么奔跑也只能在原地徘徊。而青蛇正是知道了这点,所以才不对她进行太过近身的攻击,只是释放它的毒气。 “这个牲畜真精明。” 晚妆的神力尚足够她支撑一个月,但问题是那青蛇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着,晚妆根本就没有办法轻松下来思考一下该怎么办。 “嘶!” 又从蛇信子中吐出了几道毒气,而这次竟然在那毒气之中,还带着一些针线。 晚妆不敢用手去碰,只能用剑一圈一圈的将那些针线给扫落。看来那青蛇是认定了她打不赢自己,所以才一直龟缩着,试图用时间来磨死她。 “可笑!你这个牲畜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实力!想磨死我?我告诉你,三天之内,就会有人来要你命,大不了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耗着!” 晚妆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 其实哪里有的人啊,她就是故意试探一下那青蛇,看看它会不会有一些情绪的波动。果然,被晚妆这一言语的刺激,这次青蛇的攻击更加的快了,甚至从中,晚妆能感受到无比的憎恨与怨气。 “可悲的东西。” 晚妆轻喃了一句,旋即将那些毒气给扫开,而那青蛇的瞳孔一张,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疯狂的冲向了晚妆,让她也有一点儿意外。 “怎么了它?它这不是要破掉自己勾魂草的结界吗?自寻死路?” 晚妆说着,踏步躲开了青蛇的这一下攻击,并听到了它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随后她一个剑花抖落了出来,打在了青蛇的眼睛上,又把宝剑往回一收,在不远处的地方蓄势待发着,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的重。 “嘶——!” 青蛇竟然是再也不躲避了,褐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晚妆,随后蠕动着它的身躯,将它那血盆大口张开来之后,就冲向了晚妆。 “哼,出!” 晚妆自信的一笑,恐怕这青蛇是心态不够老练,被她给激怒了,所以才傻傻的以为自己能打赢她。 这一剑的气势明显就比青蛇要强多了,光芒越来越亮,直直和青蛇巨大的舌头相撞。 顿时漫天的岩石飞扬,晚妆没有受一点儿伤,身上甚至没有太多的灰尘。她甚至可以肯定,那青蛇现在已经奄奄一…… “怎么会!” 第二百四十七章女子 晚妆惊讶得不能自已,以为在那尘土的阴影之中,竟然显现出来了一个速度比她还要快上几分的长发女子! “她是谁?” 晚妆的心中马上就泛起了疑问,但那女人似乎不想给她一点儿反应的时机,霎时间,她的手中就多了一把剑。那把剑竟然能将周围的尘土都给消散。 晚妆这才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长发,媚眼,小嘴,高挺的鼻梁,整个五官拼凑在一起,美丽得有些惊艳,眼神里却有几分哀怨。 “情缠绵!” 女人轻吟一声,那眼神中便不仅充满了哀怨,更是有一股情殇,似乎让晚妆都能体会得到。但她感觉这女人的剑法之精湛,和自己所差无几,而她的底子虽然不厚,其意境却是完美。 “我也来!” 晚妆娇哧一声,一个步子便越了上去。四周顿时变得有些暧昧,似乎如那女人剑法的名字一样。 爱情本就是情意绵绵的东西,天长地久,细水长流,而作为一个女人的她的情绪,更是流露在最细微的丝线之中。 “好难过!” 晚妆在心里说道,知道那女人换了剑法。两人的剑一碰,本来应该是晚妆要占优势,但她此时的心却乱了方寸,被那女人牵着走。 “我似乎在体会她的情绪,但这些情绪,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吗?” 晚妆瞬间便体会到了一丝痛哭的哀怨,就好像天生就在悬崖底下,对着其上的天空嘶吼的感觉。强烈的情绪让晚妆的表情都忧伤了起来,在那意境的尖啸之中,便是那没有愤怒,满是怨念的一剑刺了过来。 “呼!” 晚妆的手一推,一道神力飞了出去,把她推出去了几米。顺着在半空中的动作,身形也顺其自然的一侧,准备一剑攻向她。 “破情意!” 晚妆娇声喝道,这一剑的意境并不纯粹,只是她临时所出口的,却是凌厉非常。 “啊!” 听到这三个字,女人突然把头低了下去,一声痛苦的咆哮,随即身旁一阵怒气、瘴气和怨气飘散了出来,似乎让整个山洞都充满了地狱般的感觉。晚妆的心跳不停的加快,知道这一剑如果刺出去,自己肯定要受到伤害,马上就把神力凝成的剑给脱手。 “啪踏!” 那剑一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她便是直接用手接了过去。顿时,晚妆的武器就跑到了对方的手里,而那女人再次一个跳跃冲到了她的面前,两把剑不停的挥舞着,似乎没有一点儿破绽,让晚妆惊叹与她单双手熟练的转换。 我知道了!不是她转换得快,是因为……以前有一个人经常和她这样对练! 看那动作,晚妆的心里马上就豁然开朗,自然也就找到了女女人的弱点。 剑中散发出她的情绪,就是得不到,却又仇恨,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幸福,最后想抓住一丝眷恋,却没有资格的女人。 不知为何,晚妆也流出了一滴眼泪。她似乎能深深的理解这种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吧? “我要杀了你!” 那女人开口道,顿时怨气冲天。这不是代表着她杀了多少生灵,而是代表她的实力有多浑厚! “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晚妆说道,随即双手往空中一拉扯,那勾魂草竟然就凭空的被扯断。 其实,是在勾魂草的其后有一根只用肉眼,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丝线。 “不要!” 女人猛的回过头,甚至来年自己的攻势也全然放弃。清秀的五官之上,除了些许的狰狞,其余的就是扭曲的疼痛。 卿卿只觉得那勾魂草一下子被拔掉了之后,自己的心脏也一下的沉了下去,整个人头重脚轻,灵魂像是会飘忽一样,一秒钟从她的身上散开。 “呜呜……呜呜……” 无助的蹲在了地上,卿卿抱着膝盖,那两把剑就散落在她的身旁。那神力凝成的宝剑也一下的消散了开来。卿卿大哭着,晚妆却在犹豫要不要现在继续动手,不然等下她再次狂暴,在这对她熟悉又有利的地形,自己拦得住吗? “白芷……呜呜……白芷……” 那女人似乎在呼唤着谁的名字,让晚妆也情不自禁的湿润了眼眶。她能感受到在岁月的折磨之中,女人的痛苦和寂寞,而这山洞对她来说,就是自己给自己上的一片地牢。她在其中修炼,或者是在等待着谁。 待到这周围美好的风景已经散去,待到这山洞的石子都以塌陷,没有了原来的模样。藤上不会结果子,我还在等你。 “白芷……白芷……你去哪里了……你还在吗……为什么不来找我……” 卿卿委屈得像个孩子,或许在此刻,她比认识白芷的时候还要幼稚。但她真的不知道白芷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的离开,突然的消失。没有在青丘狐族的游玩中看到他,也没有在昆仑墟看到她。 苏阳曾经和她说过。 “天下有情人,十有七负罪,三有一伤心,二人皆无情。” 是不是白芷就是那个无情的人呢? 她不知道,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了,也没有力气再怨恨——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伪装,但在碰见白芷的那一刻起,这些东西都已经完全消散,不复存在。 “呜呜……” 默默的看着埋在自己膝盖里痛苦的卿卿,晚妆也长叹了口气,随后便向山洞之上飞去。 天下到底还有多少痴男怨女。 她倒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正一脸震惊的注视着她,似乎不敢相信之前这里所发生的波动。 “唉,算了。” 晚妆没有理会她,反而是直直的去找幸夷去了。勾魂草已经在她的手中,虽然没有根茎,但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 刚才那女人的修为就已经非常的可怕,而且她还有非常深的心魔。她的本性其实不坏,只是命运弄人。 “好在是这样一个女人,否则,仙界必然会大乱。” 晚妆终于体会到了这勾魂草的厉害。实在太邪门了,难道任何一个人,只要把情绪带入心中并加以修炼,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实力 那这样说的话,只要能找到勾魂草的,知识稍微广阔一点儿,再了解了解勾魂草的知识的,岂不是就可以修炼到和她一般的境界了?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晚妆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看向了手中的勾魂草,现在也就期望着只剩身子的勾魂草能有一点儿作用了。 “幸夷……幸夷?” 回到了之前放好幸夷的地方,哪里却没有了人影,晚妆着急的四处寻找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踪迹。 “不对啊,按常理来说幸夷怎么都会有一点儿踪迹才对的,莫非她是被谁给带走了?” 晚妆心神一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麻烦大了?赶紧搜索了一下周围,尤其她有回到了山洞里,谁也没有理会,看到那女人也没有了踪影,不仅心里升起了种种疑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头的幸夷,却是在误打误撞之中走进了某个神秘的地方。 苏醒过来的她想起来以前的记忆,对那个山洞可是印象深刻,但那个山洞似乎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一般,一直指引着她过去。趁着晚妆和那青蛇精打得激烈的时候,幸夷才偷偷的摸了过去,想看看感召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她是完全相信晚妆可以打得过那女人的,毕竟晚妆连自己的实力都没有完全的使用出来,而那女人竟然要利用陷阱和自己的全力,才能和晚妆打一个差不多的平手。 幸夷穿过了熟悉的岩壁,在那陌生而有有印象的黑暗之后摸索着,指尖费力的点起了一点儿光亮,小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笛子。如果是她的话,再从别的地方出来一只蛇精,她可见打不赢了。 在那山洞的最深处里,似乎有一个能穿透出微弱光芒的薄膜,幸夷轻轻的将手伸了过去,顿时一股穿透感穿来,让幸夷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大胆的向前走了一步。 一瞬之间,幸夷就往下坠落着,只是这里是…… 她竟然在半空之中不停的下降,凭借着她良好的飞行控制,才缓缓的看清楚了其下繁荣的都市,和波澜壮阔的河流。 这是……凡间! 幸夷好奇打探着下面,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凡间吗?但看这景象,好像做实了是的,而自己和这凡间的人刚好又看不出又什么区别。 我要怎么回去呢? 幸夷暗想道,这是在那个女人的房间里穿越过来的,那她肯定也不止来过一次了,必然会知道回去的方法,但如果她被晚妆给杀了的话……那自己要找到何年何月? 虽然她也想回去,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期待和好奇,之前是这个世界的一股强烈的感召,才让她踏进了这里。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找到那强烈感召的出处才对。 缓缓的降落在了一片森林之中,离城市还一点儿距离,她凭借的方才在空中时看到的记忆向那个繁华的都市走着,但她不知道这里用的钱是什么单位啊。 在凡间,钱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她的身上……好像都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怎么能…… “嚯,这大白天的走上路上都能看见美女?”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男生,幸夷别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华贵服饰公子哥模样,年纪不大,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趋近成熟。 “你是……” “喲,竟然有不认识我们家少爷的?” 那公子身后,一名卑躬屈膝的矮小中年男子说道,对着幸夷说着:“这位姑娘怕是刚来这东城的吧?我们东城有四样东西最为宝贵。” “四样?”见那公子哥脸上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幸夷好奇的问道,“是那四样?” “呵呵,这第一嘛。就是我们东城的海鲜,乃是天下第一绝!”矮小的男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做起一个夸张的表情说道。 “这第二嘛……当今的天子可就是我们东城的人!”说道这里,由于话题比较的敏感,男人也不敢说太多。 “这第三!你听好咯,就是我们东城的海,东海,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全天下的游客,有几个不向往看一眼东海的波浪?东临碣石,咱们天子殿下在这里作诗,那也叫一个气势蓬勃,恢弘无比……”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那公子哥听得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 “诶少爷。” “那第四绝呢?不会就是他吧?” 幸夷捂着嘴笑道,让公子的眼神放了点光彩,满眼都是幸夷笑起来的样子。但幸夷却觉得这实在是太逗了。 “这东城第四绝……就是,我们的公子殿下!人称公子羽,才气冲天,闻名大陆,斩妖除魔,走遍天下都不怕!” 男人夸张的说着,每一口气和每一个表情都让人觉得他搞笑极了,幸夷不由得捧着自己的肚子。 “斩妖?你真的可以斩妖吗?”幸夷笑得花枝乱颤,根本就不相信十几岁小小的人类可以“斩妖除魔”,哼哼,吹牛,你们就吹…… “唰!” 那公子羽把扇子一张一折,一道疾风前来,将幸夷的一根发梢给扫落,钉在了树木上,等幸夷反映过来的时候,公子羽已经优雅的拿着扇子拍了拍左手,一脸自信的说着:“我看小姐也是修仙之人,就多有得罪了。” 真是奇怪……先不说幸夷心里的震惊,就这个男人,认真的时候还真的有种翩翩风度,认真之前怎么就那么像一个纨绔公子,难道这些凡人都是这种八面玲珑的模样? “既然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那么就让我来带带路吧,能遇见一位美丽的小姐,也是我的幸运。” 幸运?幸夷完全被这两个人给逗乐了,尤其是那个小矮子。他们一主一仆的相处方式还真让人有些佩服,又觉得有意思极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幸夷没有抗拒,公子羽也上前睁大了眼睛的问道,扬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第二百四十九章东城 这是在对着自己放电呢! 幸夷在心里“咯咯”的笑着,对于这些凡人来说啊,她的年龄可谓是“老妖婆”了,但也难保证她被感召来这个,和公子羽会不会有关系,于是乎便说出了的名字。 “哇,幸夷小姐,好名字啊好名字,一听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那仆人说道,而公子羽则是淡淡的注视着幸夷说:“你看连这种人都看出来你的光彩,还有那个会为女人心动的人不想去认识你?” 真是的……幸夷有些害羞的注视着这个男人,认认真真的时候,确实是英俊潇洒,飘然出尘,不认真的时候又和平常的公子哥没什么区别,但这种反差感,更让幸夷在心里起了兴趣,跟着公子羽往东城的方向走去。 “唉,多好的少年啊,只是有一点儿花心,不知道他要迷死多少少女。” 幸夷在心里感叹道,不过像是这样的好少年,如果某个女人被他给一生钟情的话,那必然是最幸运的事情。 “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整天整天的养活我?” 幸夷饶有兴趣的说道,而公子羽反而觉得她有意思极了。看着装作,打扮,看起来本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可公子羽知道,哪里有那么简单? 就她手上的那只笛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价值连城,还有衣服上的一些小小装饰……她家不是公主,就是王侯,但这种低调反而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那当然,美女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边走着,幸夷一边仔细的听着他的话,顺便问他是来干嘛的。公子羽这才告诉他: “我本来在云游四海,在他乡之时听到东城似乎有一个别人解决不了的妖魔在祸害百姓,我怕天子知道了以后会派军队来勘察。” “哪又怎么了?派军队来不是很好吗?”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的家乡而来了,在幸夷的心中,她对公子羽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唉,幸夷小姐是不知道啊,军队一来,先不说军队来就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资源,万一这些消息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天子怪罪下来,谁又能担当得起呢?” 幸夷看着公子羽的眼神中的忧国忧民,确实不像是作假,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来了又怎么样呢?难道天子就会不派军队来了吗?仅仅就因为你是公子羽?” 幸夷这话一问,那仆人和公子羽便一同的笑了起来,并相视了一眼,让幸夷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笑什么?”幸夷急切的问道。 “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公子羽带着笑意不说话,便是让那仆人言道,“我家公子的才气可是被的当朝的天子殿下所钦点的,如果知道我家公子往东城赶了的话,凭借着我家公子的身手,那妖怪就算有,还不是一样要被斩杀。” 斩杀?阿爸曾经说过,那些总是会把杀挂在嘴边,所以才会戾气深重,没有仙缘,不知道那公子羽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修仙的路上。 “啊缘说笑,我只是有一点儿小小的实力,天子贤明,愿意赏识我而已。”公子羽此刻却谦虚了起来,幸夷也才知道那仆人叫做“啊缘”。 那么好听的名字,可惜啊,却是个“奴才”,但一看两人便知道他们是有主仆情谊的,而且能伺候在公子羽周围,似乎也代表着他有不错的实力?幸夷用狐疑的目光打探着他们。 “不知幸夷姑娘是哪一国人?”公子羽问道。 幸夷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说道“昆仑墟”,他们确实刚好走到了壮阔的城门口,公子羽拿出了一块玉牌,那几个守卫一看到脸上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皆要下跪,被公子羽阻止了。 “各位将士们辛苦了,这位姑娘是我的好朋友,这次来不仅是看看那妖魔,更是想陪她去玩玩,等事情结束以后,定会和各位大哥痛饮一番!” 幸夷没想到公子羽竟然也没有一点儿架子,看来他也深得人心呢。 “公子言重!我们给您说明一下情况——就是在那东海啊,每到晚上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人在哪儿哭泣,有次我们去看,想上前猎杀那妖物,没想到海中竟然浮现了一条身影,像是蛟龙,又像是水蛇。” 那中年的守卫这才恳诚的说道:“我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向天子殿下禀明,可是这使者出去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发生了什么?”看着那守卫面露难色,公子羽便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而幸夷也在一旁认真的听了起来。 “唉,公子,你自己去看吧,我们无颜面对您!” 中年男人哀叹的说道,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带着几人走了捷径的小道,而幸夷这才发现了东城的热闹。大也就算了,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孩童的叽喳、大人的闲谈,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看起来富饶又舒适。 “真幸福。” 幸夷在心里感叹道。 人生来只有一百年月,如果能安寝在这个地方,又能看着自己的儿女成长的话,也不失为一种贯彻一生的幸运,这东城应该也是这个国家比较重要的地方了,连天子都那么的关心。 那出现了妖魔鬼怪的话,必然是会引起很大的轰动。 “公子你看……这几公里……” 到了堤坝上,这里本是通往别的国家的出海口,现在却有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还只是其一。 堤坝被破坏的完全无法使用,想要修缮,那妖怪又在一旁,根本就没有工人敢去应征,这是第二。 这其三就是,南宁国开往这里来的船只,还有路过的,都被那妖怪给覆灭了,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别人会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你身上。 “确实是妖魔所致。”公子羽认真的看着那海浪中的漩涡,眼睛深深的沉了进去,一时间,让幸夷也有一点儿下陷感。 第二百五十章夜阑听雨 “好厉害,这真的是凡人能达到的高度吗?”幸夷在心里大为震惊,但手上握着的青笛作为神器,也会让她清醒一些头脑。 “果然,不是蛟龙,也不是海蛇,只是一个普通的蛇精而已。” 公子羽说道就转身离去,幸夷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虽然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公子羽还要和这个守卫吩咐许多东西,知道了半个时辰以后,他才讲完了所要注意的事项。 “都记好了吗?这些一个都不能漏,否则就是我也没办法。只能请军队来了。” “好的!”一听到“军队”这两个字,那守卫的脸色都泛白了,幸夷就知道公子羽没对他说实话,明明就不止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说呢?不由得让她在心里暗自生气。 “走吧,幸夷小姐,我带你去吃遍全东城。”公子羽咧了咧嘴说道,那微笑甚是阳光迷人。 “好吧……”幸夷的气也在此时消散了,本来她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既然公子羽都说了要带自己去吃遍美食,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呢?反而还有点儿小开心呢! 幸夷扬起了一个微笑的搓了搓手。 “这天妇罗,是只有我们这里才有的小食,幸夷姑娘你尝两个,不要害怕热气,我们这里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公子羽给幸夷夹了两块,看着那厨师干净利落的动作,绝不拖泥带水的经验,幸夷的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此时一吃,更觉得美味。 “怎么样?”公子羽露出一个些许期待的眼神,而幸夷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公子羽吃饭的时候,啊缘不仅仅可以上桌,反而一点儿拘束也没有,难道……他不是公子羽的仆人吗? “发什么呆呢?”公子羽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动作有那么一点点儿亲昵,让幸夷不自觉的微红了脸。 “没……没有,好吃啊。确实很好吃,就是这位师傅做得有一点儿慢。” “慢工才能出细活。”那师傅听到幸夷这样说道,不由得插上了一句,顿时让幸夷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啊缘,帮个忙,你去买蹄花糕、三开羊肉吧。”公子羽注视了幸夷几秒钟之后就别过头去对着啊缘说道,随后把自己盘子里的天妇罗端到了他的面前。 “顺便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就买点回来。” “好的,公子。”啊缘说道,也将那些天妇罗给装到了一起,幸夷见啊缘离开了,自己也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正在开口呢,公子羽就这样说道。看着公子羽的眼神,幸夷感觉意外极了,他的眼神里似乎散发了出了一股光彩,而这些光彩,竟然存在于一个年龄只有她零头大小的凡人身上…… “幸夷姑娘,我师从修罗天帝的门下,还请您不要说出去。不过幸夷姑娘你的仙气十足,一看就不是凡人。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带你玩玩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姑娘你下凡间来,有什么事情要做?” 公子羽开口道,幸夷虽然在心里震撼,脸上确实默不作声——这也算是每一个女人的天赋,虽然有时候会藏不住喜悦。她先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羽。” 又问道:“为什么你们对军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因为当今的天子昏庸无能,残暴好色。” 幸夷心一惊,公子羽……南宫羽的心机竟然这么深沉,如果是很小的时候,她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但到了现在,她反而觉得南宫羽能成大事。 “啊缘是你什么人?” “这个……啊缘不是我的仆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将军,只是天子不在这里,我们伪装成主仆而已。但慢慢的,其实我们已经和主仆没有任何差别了。” 南宫羽的语速一直没有变化,让幸夷对他是赞赏万分,这南宫羽,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天纵英才。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干嘛?” 幸夷挑了挑眉毛,试探性的说道。其实南宫羽随随便便的开个玩笑,或者说个理想也可以过关,那就轮到幸夷来说她的“秘密”了,可这南宫羽竟然敢当着师傅刚好把其他美食送过来的时候,当场开口。 “取代天子。” “啪啦——” 那人的手一松,盘子就摔落在地上,幸夷的小心脏也随着那一声响跳动了几下。 “切,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唯独那个天子不知道而已。”那老师傅愣了一秒之后才缓和了过来,随即和南宫羽对视了一眼,笑逐颜开。 “我的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幸夷心说道,看来这个国家的腐朽已经到了底子里,毕竟天子昏庸,其他人想要过好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奋起反击了。 “你呢,幸夷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南宫羽随后温柔的对着她一笑说着,而幸夷则是心乱如麻,不知道南宫羽要当皇帝,是否就是把她感召过来的那个原因。 “不想说……”明明没有被欺负,却表现出了委屈。少女的两只小手牵在了一起,手上还拿着一个巧夺天工的笛子。 “好吧,没有关系。”南宫羽却没有追问和责怪幸夷什么,倒是让她觉得轻松了一点儿。 “原来凡人的思维……这么的……厉害?”幸夷偷偷的看着南宫羽的侧脸说着,而且这还只是南宫羽现在有的,他的全部说不定还没有展现出来。 “这样的话,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呢?” 作为一恶搞上神来说,其实神仙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性格和情绪,只要内心是纯粹的就够了,这样才能焕发出最大的神力,可凡人却完全不同。 但南宫羽他本身又是一个修道者!那个什么修罗天帝,她可没有听说过,听这名字怎么霸道,怎么连教个学生也不会? 第二百五十一章晚妆也来了 “那南宫羽,那个修罗天帝是谁?我确实不是凡人,但那修罗天帝的名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幸夷问着,也想知道下这名为修罗天帝的人,到底是不是骗子?还是有了一点儿法力就肆意作怪的妖孽呢? “这个……我师傅他生性冷淡,但是那修罗天帝的名字,我想你去问问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南宫羽说着,吃了两口东西,而幸夷的心里却止不住的想发笑。 但说实话,那修罗天帝,虽然名字夸张,实力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样,把南宫羽教得确实很好,他小小年纪,不仅心态成熟、坚毅,心有大志,能纵横天下,实力似乎也不差。 “不知道那妖怪他能不能顺利解决了。”两人又闲谈了一下,随即南宫羽便去给他开了一间上房,啊缘将一大堆的美食交替给了幸夷,又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在春风酒楼的最顶层上,安宁雅致,只有南宫羽微醉的酌了几杯小酒。 “大白天的喝那么多干嘛?”幸夷看着远处的风景,随即有别过头说了一句,哪里知道刚一回头,南宫羽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幸夷赶紧站好,生怕他借着酒意碰到了自己。 “你是哪里人啊,幸夷姑娘?以后我可能也会去仙界,只是不知道这次你下来干嘛,能帮到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好在南宫羽没有毛手毛脚,不过想了想,像这样心有大志的人怎么会…… “姑娘?” 被男人用力一拉扯着,幸夷就被他扯进了怀里,南宫羽看着怀中满是娇羞,还有三分生气的女人,忍不住的怜惜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幸夷刚想骂他一句,哪知道南宫羽就松开了手,让幸夷也不好发作,只是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这南宫羽到底醉了没有?看起来像醉了,又好像没醉,还是在装醉,或者装清醒呢? 谁又能猜得透一个有野心的人? “你对我的志向有些反感。” 南宫羽突然安静了下来,那房间挂着一把碧玉剑鞘的宝剑,看起来高贵极了,这只能出现在这种最顶级的上房里,他手起将剑抽出,中指划过了宝剑光滑的剑身。 “是挺反感的。” 幸夷说罢,但南宫羽也没有多解释,也不言语,他也知道,想要一个女人理解他心里的那一封癫狂,实在是有点儿困难,干脆就不多想了,在房间之中飘逸的舞起剑来。 “好看。” 幸夷拍了拍手,那南宫羽一看就是经常用剑的人,上手之后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似乎不假思索。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幸夷,此时此刻的睁大的眼睛注视着南宫羽。 “切,不就是舞剑吗?” 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幸夷也有些诧异。她一回过头,一个女人却从窗口冲了下来,手中的一道寒光绽放,像南宫羽袭去。 “哼,”南宫羽确实不慌不忙,也没有愣在原地,像唱着小曲儿一般的哼唱了一声,“一剑西来——” 便是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个残月,把晚妆手中劣质的铁剑给打得粉碎。 “哼,修罗天帝的徒弟果然是有点儿实力,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却还想着要当天子,真是可笑,我料定你这一世将没有仙缘。” “晚妆!” 仔细一看原来是晚妆,幸夷也兴奋的小跑了上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晚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那么严肃。 南宫羽收了收见,随即剑峰朝地的对着晚妆鞠了一个躬道:“多谢神女留手,您的问好我会像我家师禀报。” “哼,禀报就不必了,告诉他,天下就没有迟到的账!”晚妆冷冷的哼道,幸夷根本就不懂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晚妆握住了她的手以后就对着她说:“我们走吧晚妆,不要和这个卑鄙小人在一起。” “啊?” 幸夷还没反映过来,那南宫羽却是一个剑花打在了晚妆下一步的墙上,让两人都顿了一顿。晚妆咬了咬牙齿,恨不能当场就把他给杀掉,只是她不行,也不敢。 “这位神女,幸夷是我的朋友,你这么也得问问她的意见。” 幸夷只觉得南宫羽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再强个五六倍,再怎么说也是个凡人啊,为什么偏要去和晚妆斗气呢?等下晚妆杀心下来,就是她也救不回来。 “哼……”晚妆气急败坏的别过了脑袋,随即也没有想理会南宫羽的意思,又往前踏了一步。 “锵!” 便是在晚妆踏出了哪一步的时候,南宫羽突然飘忽着就到了晚妆的身前一剑斩去,而幸夷也是极快的反应了过来,用笛子把这一剑给挡住。 “南宫羽你干嘛……你知道她是谁吗?别乱来。” 幸夷有一点儿惊慌失措的说道。晚妆能来找自己,对她来说也不意外,因为她本来就相信晚妆的能力,但她和南宫羽又有什么矛盾呢?他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啊! “晚妆……”幸夷几乎在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道,因为她知道,晚妆不出手,就是想等着南宫羽给她一个致命一击,这样她好找个机会心安理得的把他给杀掉。 “唉……好吧,南宫羽,这次放过你了。幸夷,我们走吧。” 晚妆突然松了口气的说道,南宫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把剑收回了剑鞘之中,但晚妆的气场可是非常强大的,对于一个上神来说,凡人就好比蝼蚁中的蝼蚁,其实在南宫羽的胸前,也一直堵着一口气,等到两人走远了之后他才缓了起来。 “恐怕她想的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杀死自己吧?”南宫羽长叹了一声说道,心里有些不甘,但也明白,这就是无法被弥补的差距。 “不过也不错,我能挡下一个上神不用任何力量时候的一剑,虽然听起来荒诞,但也不为是一份成就。” 第二百五十二章修罗天帝魂 南宫羽自嘲般的说道,其实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五脏六腑里的疼痛,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心里的丧气感来得令人绝望。 “这就是我修仙路上要遭遇的一切吗?或许这辈子真的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南宫羽说道,眼中没有一点儿自信心。无论是他的师傅修罗天帝,还是别人都曾经告诉过他。修仙这条路,不仅仅要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更是要风华绝代,几乎是能被称之为奇迹的人才能成功的走上去,不然身为凡人的底子太单薄,按常理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资格。 “晚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还有,为什么你说他这辈子都无缘仙路了?” 一出了酒楼,幸夷就急切的问着,而晚妆心里的气也消散了,这才和幸夷说着:“等下我们去找那修罗天帝的残魂吧,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的,他根本就是个世俗之中,凡人总是以野心为荣,不懂得只有清心寡欲才是他们修仙的唯一机会。: “原来是这样。”幸夷点了点头,心里都晚妆的说法也有些同意。毕竟修仙不是别的,又不是她们,本来就是仙人。那南宫羽虽然优秀,也是对于战斗来说,相对于幸夷一比较,显得有些优秀。要是和晚妆对比的话……如果晚妆想杀他,绝对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 “所以他才大胆呐!竟然有勇气上前和晚妆交手,还那么的干净利落和果然……” 经过了这次的事件之后,幸夷对南宫羽甚至有些佩服了,接下来,她有开始问道那个叫做什么修罗天帝的残魂的事情。 “修罗天帝在凡间是没有实体的,只是有一个残魂。他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每五百年在凡间收一个徒弟,看看资质如何。”晚妆简简单单的解释道,但幸夷还是不解。 “那晚妆,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好像还有些……” “——看不起这个名字是吗?”晚妆淡淡的对着幸夷说着,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城外的时候,才开始了飞翔,“等你见到他的残魂就知道了,现在他的残魂应该在某个地方修养,不然的话会消散,到时候他就只能亲自的下凡间再塑一个魂体。” 魂体?残魂? 幸夷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全部都错了,这个修罗天帝肯定不是一般的厉害啊!而且连晚妆都这样说了,他必定不是什么善类,但也一定是一方人物。 “幸夷,你怎么会到凡间来?我们在龙首山发现了有某个神器的波动,正要找你一起去呢。”晚妆说道,她的心里也充满了不解。先是和她交手的那个女人不知去了哪里,随后又发现了一个接通了凡间的时空门。 起初的时候她以为就是青蛇偷摸着下凡间来残害生灵,以此强大自己的能力。但她看起来偏偏又不像是那种人,反而在凡间里,连修罗天帝的残魂都在这里,其实还隐藏着不少任务,如果那青蛇有了动静被发现了的话,可能会在顷刻之间死去。 “说不上来……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之前我因为是南宫羽,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的。因为离开他这么远了,我觉得那种召唤感却突然变弱了很多,应该是在哪一个地界,有什么以前上神遗落的东西吧?” 幸夷说着,而晚妆的心里却有了一半的答案,但还不敢确定,也不敢说。幸夷跟着晚妆,来到了一个军队前,那些人看到会飞的两个人,又美丽极了,纷纷缴械投降,还因为是仙女下凡。但晚妆只是一个人去问了那个将领一些话,随后又走了回来,继续和幸夷前往修罗天帝残魂的地方。 “晚妆,刚才你问了什么?” 幸夷好奇的发问着,但晚妆却回答她,“等下你就知道了”。让幸夷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知道今天的晚妆有一点奇怪,绝美的脸上,血色确实泛白的,似乎……心情非常的糟糕。 她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之前,又有些壮观,幸夷正在欣赏着周围呢,晚妆却是像发现了什么一样,速度突然之间就达到了极限,让幸夷吓了一跳。 “晚妆——” “——噗!” 她呼喊着晚妆的名字,却看到那瀑布被直直的“炸”开了一层层激起的浪花来,本就夸张的瀑布,现在看起来更夸张了。水浪之中,浓厚的神力突然被激发出来,把所有的水珠都给抬起,幸夷这才感觉到了生气的晚妆的强大。 “好厉害。” 幸夷紧张的握住了笛子,要说晚妆在巅峰状态,那也是可以以一人之力趟平半个仙界的人物,到了凡间更是夸张。所有的水都被她给浮了起来,但幸夷却觉得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这样岂不是真的让很多人都目睹了“神迹”吗?“ “晚妆啊,晚妆,你还是那么的暴躁。”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幽幽的传来了一个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幸夷往那中空的地面上看去,在一个岩石上,一个碎发男人正闭眼静坐在哪里,之前似乎是在冲着瀑布。 修炼?回想起刚才的瀑布,这男人方才是在修炼吗,但这不只是修罗天帝的一个魂体吗,难道魂体也要修炼? “可恶……” 晚妆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什么,幸夷觉得她甚至要流出了眼泪,但却没有看到有泪水在她的眼眶前打转,只是把手一挥舞,那些瀑布的水浪就盘旋着飞到了她的周身,随后一条水柱打了出去,足足有十几米宽。 “呼呼——”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微风,那个闭着眼的男人确实一动不动的,似乎水柱也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晚妆当然不会只是操控下瀑布那么简单,而是从无中凝聚出了一把神力宝剑,顺着水流冲向了男人。 “这又是在干什么?”幸夷焦急的说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亦正亦邪 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所以也不敢轻易出手。灵曦笛再怎么说也是神器,如果刻意杀伤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威力的。 “这一剑的愤怒隐藏得很不错。” 男人不慌不忙,也不睁开眼睛,却让晚妆的心里更不好受,脑海之中忍不住的浮现出了当年的种种故事。 “可恶!” 她又用了几分力,本来上神之间的对决,是最忌讳一上来就使出全力的,应该慢慢的逼出对手的底牌,但晚妆对修罗天帝却是有属于她的了解。 “修罗,八门,轮回道。” 男人缓缓开口道,从他的身后却是传来了大批的黑色怨灵,顷刻之间就把那些潮水给全部压制回了水面。那瀑布也因此而继续的拍打着他的身体,黑色的气息却是不停,让晚妆不得不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把那间气息给甩开。 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笛声,扬长而轻快,晚妆感谢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幸夷扬起了一个笑容,随后那些黑气便被驱散。 “伏羲笛?那不是早在上古就被我们亲自毁灭了的东西吗?”男人淡淡的开口道,随即说着,“灵,梦,浮,生。” 一瞬之间,又是一点儿黑气侵袭了过来,但这一次却不是防守,反而是冲着晚妆的身体攻击去。幸夷再次吹起了灵曦笛,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昏,不知道为什么的身体一软,摊在了地上。 “好厉害……这怎么可能只是残魂而已,如果是本体的话,那应该要有多强呢?”意识微薄之中,幸夷心说道,但她发现男人好像微笑着睁开了眼睛一样,对着自己的方向温柔的笑了一下,那眼神中似乎有些看好。 “这是怎么了,他是认识我吗……或者……” “苏叶!他认识四苏叶!” 幸夷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因为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但晚妆却是不管其他,小手一张开,一道神力就飞了出去,把那些个魂魄给轰烂了一点儿。 “无用之功力,恰如你当年的多此一举。” 男人继续淡漠的说道,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引起他情绪激动的事情。那些被打散了的黑色魂魄果然又重新的凝聚了起来,甚至还在不断的膨胀、膨胀,最后变成了一条高高在上的紫黑色黑龙,修罗天帝的残魂也终于站了起来。 “晚妆,应该亮出你的底牌了,虽然我只是个残魂而已,但在意识连通之下,你不断的试探我的实力,会让我越来越疲惫。” 男人温柔的笑道,声音里充满了让人安静的元素,但晚妆的脸色却是异常的惨白,突然从腰间拿出了一颗小豆子,对着它吹了一下。 “哦?这又是什么新东西?难道……” 一股绿色的雾气散开,但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幸夷也没有见过那颗小豆子是什么,但晚妆既然会带上,就一定会有它神奇的作用。 “勾魂草?厉害,厉害,晚妆,你给了我很多的惊喜。” “闭嘴!” 在勾魂草的影响下,如果她还不能把这道魂体给撕成碎片的话,她就不叫晚妆了,但她也不是非要用勾魂草,而是仅是不同往日,以前的她用尽全力,两个人可以酣畅淋漓的打成平手,现在的他作为修罗道的主人,自己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数呢? “只可惜啊……天道有命数,你和我,终究会在修罗之中轮回。” 男人说着,晚妆也越来越忍不住,连武器都没有幻化出来就直直冲向了男人,在那猛烈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的时候,男人却是一笑道。 “解气了吗?” 随后完全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晚妆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似乎心里充满了不甘,而幸夷也全身发软的,直到晚妆过来把她扶起,让她把一点儿神力灌注在灵曦笛上,再取出来,就可以带着自己身体的不适还有不干净的神力一同进化。 “晚妆,你怎么这么了解灵曦笛?”幸夷说道,这样做也确实有了很不错的效果,一下子就让她的身体恢复了许多。晚妆小心的搀扶着她,说着。 “灵曦笛其实和伏羲笛有些莫大的联系,我想修罗天帝会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感召而来,我们去找他吧。” 看着晚妆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急切和愤怒,幸夷也不敢拒绝她,只是多问了几句。 “那个修罗天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的残魂……这么厉害……” 幸夷诚恳的说着,因为她确实感觉到了那中无情而又绝对的实力,如果南宫羽真的是他的徒弟的话,那……一定可以学到非常多的东西吧?别说不可能修仙,在这凡间之中斩妖除魔,还是绰绰有余的。 “南宫羽竟然是他的徒弟,他那么的强大,但是南宫羽和他的招数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关联呢?” 晚妆无奈的看和幸夷,解释了她的问题。 “所谓的修罗天帝,其实他以前就是某个地方的帝王,只是在后面掌握了修罗之道的黑暗力量,现在掌管修罗之道,也就是处在生死之间的平衡和交界,而他自己,也无时无刻处于生与死之中。” 幸夷听闻不免心惊肉跳。身为上仙的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是永生的问题了,拥有这一份力量的人,甚至可以快速的覆灭昆仑墟! “他所有的招数都不需要思考,只要伴随着他的意境就可以了。因为所有的消耗,都是用他人的灵魂所代替着。” “越特别的灵魂,比如说怨灵、邪灵等等,对他的提升也就越大,但就算在修罗之中别无他物也没有关系,身为修罗之主,只要是被他染血过的物体,就可以算作是他的能力。” “天呐……”幸夷听此,不禁发出了自己的惊呼,单单只听晚妆说了几句她就知道修罗天帝这个名号到底有多么的夸张了,根本就是掌管了六道之一的修罗道,是帝中之帝,神中之神。 第二百五十四章苏子萱 但是那修罗天帝看起来也不狂、不骄、不燥。反而温柔而又潇洒,让幸夷丝毫不能理解。 “晚妆。”幸夷说道 “嗯?”晚妆回过头,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你说权力和能力不是会改变人的吗,为什么他就没有改变呢,还是说,现在我看到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幸夷看着晚妆,露出了一个诚恳的神色,表示自己是真心的像知道这个问题。 “嗯……”晚妆显然对修罗天帝是没有什么好心情的,但看到幸夷都这样发问了,还是告诉了她当年的事情。 那年修罗混乱的时候,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一般来说,修罗道是不可能混乱的,因为每一道都互相的捆绑在一起。畜生道、人道、鬼道、天道、神道、妖道,每一道都有一股互相牵扯的力,才让这个世间的修罗得以存在了这么久。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仙界也突然的涌出来了一批实力和天赋都极其好的上神,渐渐的打破了修罗道的平衡。其他的道上,没有一点儿增长,而神道的增长速度却远远的超出了其他五道的总和。 晚妆说道,自己也深深的陷入了回忆里:“每当有其中一道的增长速度超出了其他五道总和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位面的世界都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你看这凡间,现在是一副平常的景象,在许多年以前,凡间的高手在那次的失衡之后瞬间的崛起,许多人甚至在成长起来之后,都可以和千年的氏族抗衡。” “不会吧?”幸夷惊讶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修罗天帝岂不是掌握了整个宇宙的变化规律吗?难道这种事情也能让一个有情绪的人去管理?” 晚妆笑着说:“我反而觉得他现在好一点,以前的时候,他就想一个没有‘心’的人,一举一动都没有人可以理解,丝毫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 “但是在成为了修罗天帝以后,他接触的事情多了,见过的人和故事多了,内心自然也有了温度的计量和变化。”晚妆一边说着,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种种之后,又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晚妆,你好像非常了解他的样子。”幸夷眯了眯眼说道,心说:难不成晚妆和这个男人以前在一起过吗? 还有,他和苏叶是什么关系呢,之前看我的那个眼神,里面又蕴含了什么? “切,谁了解他啊?算了,那段惨痛的经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我们先去找他吧。” 幸夷说道:“为什么要去找他?晚妆,我想去看看那个叫南宫羽的人,也就是修罗天帝的徒弟是怎么把那个蛇精给除掉的。那个蛇精危害百姓,万一他失手,我的灵曦笛还可以帮了这一次。” 听闻幸夷这样说,晚妆明白她根本就没法儿拒绝,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说着:“那你先去看吧——你啊,就是心太善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凡人虽然能力不足,但是他们的心机一般都很深,最好小心,不要被那人给利用了。” “我知道啦,”见晚妆同意,幸夷也很是兴奋的拍了拍晚妆的肩膀,“我承认我善良,但我也不傻,对不对?南宫羽就算再能算计我,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好好好,好姐妹。”晚妆也被幸夷给逗笑,牵了牵她的手说道,“那我先去找他了,把那个感召你的东西给弄清楚之后,我们就离开凡间。呆在凡间太久,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 “好。”幸夷说罢,便强硬的要求要目送着晚妆离开,等到晚妆的背影都消逝了之后,她才不开心的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来一次凡间,虽然是“意外”,但她也想多看看。没想到这里不仅有凡人,更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物隐藏在这里,怪不得别人说,“凡间多大神”。只是那个南宫羽现在正在干嘛呢? 幸夷想起他总是挂在脸上的桀骜,和认真起来突然让人忍不住死死盯着他的感觉,便加快了她前进的步伐。 一直飞行的晚妆感应着苏子萱的方向,心里更加的恼怒万分。 “苏子萱,你故意把气息留得那么明显,是怕我找不到你吗?” 她来到了森林之外的一片山脉之中,这里的人们又称之它为“龙首山脉”。 “讲的是曾经这里有一条龙,最后死了。死的时候它就匍匐在这里,龙乃是天地灵气的实体,所以这条龙死后,就变成了龙首山脉。”苏子萱拍打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但他一声黑衣和黑色的披风实在是太过让人感觉他神秘而又有一点诡异,手中的折扇却又光洁如瑕。 “苏子萱,你的口才越来越好了,怎么以前就不见你口才这么好呢?”晚妆说道,狠狠的瞪了苏子萱两眼,没想到苏子萱却这样回答她。 “以前不懂得珍惜你。” 晚妆的脸一红,没想到两人的实体都见面了,说不定马上就会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他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不禁跺了一下脚,神力幻化出了一把宝剑来,对着苏子萱说道:“来吧,我想和你交手很久了。世人都说这世界本来有一个前来游玩的大神,最后死在了修罗之王的手里。那个大神就是冥界神王,那个修罗之王就是你。” “如果你真的要杀冥界神王,恐怕在几十万年以前就动手了,为什么要偏偏等到现在?但这更加的证明了你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不要以为别人没有眼睛,不会发现。”晚妆说道。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 苏子萱轻轻一笑,确实比南宫羽要普通,但他的气质,却会让任何一个少女为之痴狂。实在是太淡然、太温柔,就像是会在路边逗一只小猫的大哥哥,又干净,利落,给人以一种高大和实力的安全感。 “是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不忍打架 “那你告诉我,你杀掉冥界神王是为了什么,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话。”晚妆说着,手里的剑一只横着对着苏子萱,似乎随时随地都处在一个防备的状态。 “晚妆,不瞒你说。我让南宫羽成为我徒弟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野心。”苏子萱说道,但其他的话却没有明着讲。 “你!” 晚妆却听懂了苏子萱的话里有话,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南宫羽想当天子,你又想当什么呢?你还缺什么吗?” 苏子萱听闻,只是闭上了他的眼睛,随即摇了摇脑袋。 “我还缺你。” 晚妆的心脏忽然软了一下,身体甚至都有一点儿轻飘的下陷。但她知道,这些言语只不过都是他的骗局和野心,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他甚至可以出卖他最亲密的伙伴。 “苏子萱,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以前你做过的事情,我们活着的人都不会忘掉,”她把剑一抬着,就准备了下手,“我说过的,这笔账我们迟早都要清算,但如果你真的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把幸夷也给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无辜?” “哈哈哈哈。” 苏子萱狂傲的笑了笑,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更像知道他笑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就像你认为我背叛了他们——不,我没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个人在静静的思考着,事到如今的终于发现了,你才是我的……” “住口!” 不停苏子萱把话给说完,晚妆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一剑出手。 之前在南宫羽哪里看的那一剑,正是她现在使出的这一剑。晚妆可不是一般人,她能够看出来南宫羽的那一招只是上招而已,所谓的“一剑西来”,定然只是一句话的一半。 “一剑西来!” 晚妆一声娇喝,随即甩出了一个漂亮的月亮,苏子萱的身形却突然不见了。刚才被她斩落的,不过是一阵稍纵即逝的黑火而已。 “不不不,”他闭着眼失望般的摇了摇头,随即缓缓的在虚无之中扯出了一把这世间最锋利的宝剑之一,“晚妆,模仿是没有用的。一剑西来,这是我的剑心,除非你真正的了解到我,或者我传授给你,否则你就算摸索几十万年,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莫雨!”看见那把宝剑的晚妆却是瞳孔一放大。 曾经神器中的神器,不应该在某个剑神的手里面的吗?那个被传唱为经典的神皇,他的武器如今却在…… 每一个用剑的顶级高手,必然都是一个爱剑如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把陪伴自己千万年的武器“莫雨”借给他用,那不就是等于把自己的老婆交托在了他的手上。。 “混蛋!你都害死了谁?” 如此这样一联想,晚妆便想通了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应该是苏子萱为了某种目的,到处的残害别人,顺便手机一些有用的神器和宝贝,那这次幸夷会前来,也是因为…… 晚妆怒吼:“不许你对幸夷有想法!” 说罢便又是一剑的迎了山去,伴着生气时的怒火,这一剑的威视更加的强大,但苏子萱却清楚得很,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用剑的高手,非要用剑,不是在隐藏自己,就是退步了许多。 “挡。” 两只手指夹在了她的宝剑之中,轻轻一弯,所有的神力都被打散。随后以夸张的速度擒住了晚妆的喉咙,但他却不敢用心,心里会隐隐作痛,这才让晚妆给逃出了他的魔爪。 “晚妆,是你没了武器,还是你退步了?”他说道。 “不许你管我,对我好,关心我!”晚妆一声低吼着,再次发起了她的攻势,双手空空的向他扑了过去。虽然苏子萱知道晚妆已经不再能够给自己造成威胁,但两人打到现在,也都没有用什么实力去过招。 “行了,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苏子萱把眉头轻轻的皱着,似乎有些不快,在晚妆难以想象的速度之外,就把她的手给温柔的握住,穿过了她的五指。 “怎么可能!”晚妆心里诧异万分,就算她退步了,苏子萱的速度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快,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有种这么快的速度,就算他是神王也不行! “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吧,等下打伤你了,我又会心疼,难得见到你。” 苏子萱突然勾起了一个笑容说着,摸了摸晚妆可爱的小手。握在手中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因为要忍不住的疼惜,疼爱。 “滚开!”晚妆抽开了自己的手,但苏子萱已觉得自己赚到。 “好,我滚!”苏子萱说道。 随后他跃起,似乎是要逃离这里,晚妆知道她根本就留不下他,但又心急如焚。如果他不给个交代,自己怎么也要缠着他,直到两个人有其中一个人死了为止! “嚓——!” 晚妆起身想去追,一把樱枪却插了过来,气势与速度并存,让晚妆不得不奋力躲闪,当她看到了那樱枪之后,眼里更是忍不住的绽放出了一道光彩,因为她知道,只要将她的手一放上去。 “当——” 一阵刺眼额光芒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一起呈现在晚妆的眼前。这是一把美丽极了,富有艺术感的樱枪。同时它的枪头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入手又顺滑,又稳重,同时只要灌注一点儿神力,它就能和自己融为一体。 但它有个坏处,就是只有女人能使用这把武器,同时还要是被这把武器承认过的女人。 而在这把“女武神”承认不多的人里,晚妆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当时的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触碰一下这女武神枪,而那时的她,也根本就没有获得这把武器的能力。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传说女武神流落人间,也有人说在冥界,还有人说,已经被某位达能给搜走…… 那光亮之中还附加着苏子萱的话语,让晚妆想不听都不行! 第二百五十六章阴魂不散苏子萱 “喜欢吗?” “当年我看到你灼热的眼神,那时的我就暗自记住这把武器,直到我在两百年才发现它的踪影,就霸道的抢了过来——谁叫那人脾气不好,总想着要敲诈我一笔。” “晚妆,许久没见你了。你说的没错,以前的恩恩怨怨总会有了结的一天,不过我和你们不同,知道吗?就算有一天,你们能打我打败了,你们也不如我。” “幸夷的事情你不要再多猜测了,我把她唤来这里,是有我的用意的。那山洞之中的门是我开的,不过你身上的勾魂草我可拿走了,就当做是送你女武神的的……保管费吧?” “可恶的家伙……”晚妆一摸身上,果然那勾魂草被他给拿走了。 “果然……现在我们的身手不是一个级别的。”她有点儿沮丧的在心里说着,不过一抹上女武神,她的心里就多了几分的自信。 “虽然我没有能把武器藏入虚空之中的能力,但只要有了它,我便有机会和苏子萱一战了。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以前还好好的,这么最近就开始……表白了呢?” 正所谓事出反常极为妖,晚妆可从来不相信无中生有的事情。苏子萱本就是一个谁都捉摸不透的人,所以说南宫羽的性格,其实有很多和他相似的地方,但还是太过稚嫩。 三界六道之中,都有无数恨透了苏子萱的人,但他还是安安稳稳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也在无数年前,他一个人闯入天门之中,从南杀到北,片甲不留,才稳定住了六道的平衡,却给以人道新的机会,让仙界的历史,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被抚平的伤口。 “怎么样了你?”幸夷淘气的拍了拍南宫羽的肩膀,本想吓他一跳,后者却没有反映,笑眯眯的看着她。 幸夷说着:“真没意思,你的观察真好,真的随时都处在冷静之中吗,是修罗天帝教给你的吗?” 见幸夷这样问,还有她那眼神之中的一抹神采,南宫羽马上就断定的说着:“你见过我师傅了?怎么样,是不是风华绝代,少有敌手。” 南宫羽的表情有些高兴,幸夷也只能叹了口气的说着:“你说的没错,修罗天帝确实是天下无双,虽然我以前没有听过他的大名,但我的父亲和他互相认识。” “你的父亲?”南宫羽扬了扬眉毛。 “幸夷小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的父亲和我的师傅认识……我可不是修罗天帝的亲戚,我只是奔着这个理想去走,在走到绝路的时候没有了退路,随后我师傅出现,才收了我这个徒弟。” 幸夷听此,便起了兴趣的问道他:“你能有什么绝境啊?和我说说呗,我也想知道你和修罗天帝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南宫羽转了转眼珠子,这次他可放精明了很多,“你先和我说说你是什么身份,我再告诉你——不行,别这样看着我,之前你就说你会告诉我,结果你反悔了,弄得我好不舒服,整天都在想你。这次你一定要先说!” “好吧,”幸夷似乎也因为南宫羽和她愉快的聊天而活跃了起来,“我是仙界先天的上神,是昆仑墟的传人,你可以和你师傅去打听一下啊,但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走,否则会有很多的人找我麻烦。” “这样……先天上神,很厉害吗?可我看你,和之前那个女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南宫羽发问道,而幸夷则是叹了口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体质。 “哦……原来如此,你天生几乎就是一个废人,不过你任然是上神。”南宫羽恍然大悟道,“那你向我师傅求两招不就好了吗?既然你见过他了,你应该知道他就是修罗界的神王啊现在。” “是这样吗?”幸夷眨巴着眼睛看向她,不过好像还真的是这回事。 而在另一头的晚妆,她本想直接回东城里去找幸夷,免得那南宫羽不怀好意的利用她,到时候又要让她到处为幸夷担心,却在离开那龙首山脉的时候看到了一恶搞神秘的洞窟。 “又是洞窟。” 晚妆的心有些发累,但这次完全不同的是,她的背上背了一把精美极了的樱枪,但如果她不说的话,也没人会认为这把漂亮的武器是一把樱枪。 那洞窟被隐藏在石头的缝隙之中,晚妆提着女武神轻轻一甩,洞窟前的所有障碍就都被打开,形成一个偌大的洞口,随即她往里面看去,虽然深不见底,但总有些好奇的她还是把一点儿神力和大部分的神念都集中在了女武神之上。 晚妆把女武神往下丢,自由坠落的女武神仅仅两秒钟就到了地上,不仅仅是因为沉,而是因为这里离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不远。随后一阵光芒从女武神的锋芒之中绽放了出来,整个过程轻松极了,完全在呼吸之间就恢复了她方才消耗的体力。 “这才是神器!” 和幸夷的灵曦笛一般,一把神器对神器主人的提升是巨大的,就算此时此刻的苏子萱拥有“莫雨”一样。莫雨能被许多上古大能称之为荒古第一剑,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在其中,其中最大的道理,就是使用莫雨的人,出来就没有一个喊出来亮相,只是还可以的货色。 一共十三任主人,全是一站出来就能惊天动地的角色,但苏子萱无疑是最强的。 上一任剑神的传说无论从小到大幸夷都听过不少了,再加上修剑的人本来就很多,所以她也知道。一但到了剑神,或者相似境界的时候,只要活得越久,剑的意识也会越发的强大,而他活了了那么久,竟然还被人给打败,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亡……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想象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的。”晚妆在心里想着,随即落地,一手拿起了女武神,心里满是怜惜,似乎这把武器和她的生命连接在了一起一样。 “唉……这次还真的要感谢一下苏子萱,不过不知道他哪里还有什么好的东西,我可以拿走的?”晚妆尝到了一点儿甜头,就有了帮幸夷也偷偷拿一件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七章南宫羽伏魔 “切切,南宫羽,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幸夷面色嫣红的说道。 她和南宫羽越聊越开心,那南宫羽却确实说得有一点儿夸张了,不过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诚挚和真实,让幸夷实在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半真半假。 “那是当然的,你是不知道天子小的时候有多么的……难看啊!他一走到别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偷偷的笑他,哇,以前啊缘还不认识我的时候,就是唯一一个敢当着他的面嘲笑他的人,后来才被那天子给撤职贬了出去。” “啊缘?”幸夷的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惊艳和诧异,“那啊缘竟然是那么厉害的人物?那我搞不懂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嚣张啊,在天子面前低调一点不好吗?” 南宫羽见幸夷的眼神中露出了疑惑,自己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光彩:“幸夷姑娘是不知道我们凡人的各种规规矩矩,不过我这么说你就懂了——啊缘早早就看出来了,他是个处处都活在阴影里的人,以后一定会是个昏庸而无能的天子,而上一任天子又是那么的雄才大略,受人敬仰,在他死后,他的后人也因为他的缘故,被人捧成了神仙。”南宫羽说道那上一任天子的时候,眼里绽放着不一样的光彩,这时幸夷才用心的去感受着,发现了佩服、憧憬,和向往。 “这么说来,啊缘……还真是很有智慧啊!”幸夷说道。 “不只是啊缘有智慧,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着不同一般的本领哦。”南宫羽脸上有着作为人的自豪。虽然他们被人说为是百代之过客,可是正是因为生命短暂,所以才会更加精彩。 譬如那昙花一现,随只是一瞬,却让人感怀百年。 辛夷心中同意,面上却故作不屑:“去,你要吹了。你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吹来吹去,不怕把牛皮吹破哦。” “是真的。我告诉你,我们凡间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人,他虽然只活了十二个月,可他每个月都活的很精彩呢。” 南宫羽站了起来,径直唱道:“那个人正月里说媒,二月里娶,三月里添了个小二郎,四月里会爬,五月里会走,六月里学会叫爹娘。七月里上学把书念,八月里学会做文章。九月里进京去赶考,十月里得了个状元郎。十一月里衣锦把家还,十二月里忙着见了阎王。你说他的人生精不精彩,这个人就叫做‘月月忙。’” 辛夷忍不住拍手,学者他的唱腔道:“敢问南宫羽大公子,这个叫做什么好唱腔?” “这个叫做河南坠子。戏曲也是我们凡间一绝,是那些拥有智慧的人,怕我们遗忘掉某些基本常识,特意写出来供我们传唱的。”南宫羽再次坐下,笑着说道。 辛夷越发好奇,忍不住叹道:“人间除了好吃的食品,竟然还有戏曲。真好玩啊,这戏曲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倒是把南宫羽给难住了,在他看来,戏曲是古来就已经存在的东西,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用。 辛夷发现了,不放过这次嘲笑他的机会,径直说道:“嘿嘿,没词儿了吧。看来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南宫羽,也不过如此嘛。” “什么叫不过如此,我很厉害的好不好?”南宫羽猛拍脑门,旋即道:“我这是一时被你问蒙了,我怎么可能真的不清楚的戏曲的作用呢。戏曲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让人听的呗。” 辛夷点点头,黠慧了眨了眨眼睛,旋即靠近他道:“声音也是用来被人听的,那声音和戏曲是一样的喽。” “这个自然是不一样了。”南宫羽大声反对,而后抓耳挠腮道:“可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我目前也说不清楚。” 辛夷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没办法,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嘲笑南宫羽的机会,她才不想就这样放过呢。 南宫羽急了,跺脚道:“可我知道别的哦。我告诉你哦, 我们这里有好听的‘窦娥冤’,那位作者有一个名句,叫做‘我是一粒嚼不烂,压不弯,响当当的铜豌豆。’” “哇,这句话说得真好。简简单单的几个词,将一位作者宁折不弯的性情表示的这么清楚。感激感谢,我收录了。”辛夷忍不住为对方鼓掌。 辛夷一叹,凡人生命虽然短暂,但不得不说,他们的人生确实精彩许多。他们会得意的大笑,会放肆的闷哭,每天都活的酣畅淋漓,当真让人羡慕。 她不得不承认凡人的智慧,虽然凡人的一生只有小小的一百年,但反而带给了他们无限的潜力,如果不要只看修仙的问题的话,那他们简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其他方面的天才,就像南宫羽一样。 “那你为什么……” “——幸夷,很晚了。”幸夷刚开了口,南宫羽却是主动打断了她。她正疑惑发生了什么,愣了一秒之后才想到:南宫羽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此时的南宫羽,表情便出现了无比的认真和潇洒,就是这种强大的气场。 “在他的周围呆久了,我竟然会觉得其他的凡人都是最普通最普通的生物,只有他这样的强者才能入我的眼。”幸夷心说道。 但并不是她看不起凡人,而是南宫羽的身上,却是散发着能影响到幸夷的光辉。她皱了皱眉头,不禁思绪腾飞,想到了那个修罗天帝。 “那修罗天帝,在南宫羽这个年纪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一番风采呢?” “走吧,幸夷,不是想看我斩妖除魔吗?这次你可不要出手,这是我的使命,带你去看着。”南宫说罢,就邀请幸夷和他一同前去。 “好。”虽然心里一直在担心着晚妆,但她也已经说了,她去看他并不是因为南宫羽和自己是朋友的缘故,而是知道如果南宫羽也失败的话,要么军队就会前来,要么那妖孽等不及其他人,可能就要去祸害百姓了。 “你行不行啊?虽然你很厉害,但你还很年轻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蛟龙出海 “可以。”南宫羽没有解释太多,反而是淡然的一句,突然间就让幸夷有了底。 在他雷厉风行的时候,身后似乎会闪烁出一点儿人性的光芒。幸夷知道,对于一般的凡人来说,南宫羽在她心里的地位影响了许多她对其他凡人的看法。 “快加脚步,我感受到了。”南宫羽说罢,速度几乎快了一倍,嘴里还默念着,“不知啊缘把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东西?准备东西?”幸夷在心里面更加的疑问了,看来凡人终究还是实力不够,要靠外物来平衡自己和妖魔的差距吗?但这些繁琐的种种,却不如她的灵曦笛有用处。 “只是不知道……如果让一个凡人获得一把神器,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情发生……”幸夷心说道,公子羽的速度不断加快,似乎是真的能感觉到那妖魔的气息,而幸夷却没有一点儿感觉。 “南宫羽,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反而感觉到了,是不是你使用了什么秘法?”幸夷说着,南宫羽急促的回复了他。 “不是,以前有个修炼者身上有个能探测妖魔的宝物,被我打败之后尽数把那些宝物给拿光了。” “你也不害臊!”幸夷听到马上反驳着,如果晚妆在场的话,一定会说: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然后投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但南宫羽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我凭实力拿走的为什么要害臊“之后,又加快了他的步伐。 “真厉害,如果他不是凡人的话,凭借着这份天赋和努力,不知能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看着幸夷的被一个,她的心里也涌起了淡淡的惋惜和无奈。可怜他只是一个凡人,凡人能做到的事情终究微薄,而凡人修仙,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如果他是一个下神的话……幸夷相信他一定会光芒万丈! 可惜了,可惜。 幸夷觉得惋惜的反而是自己不够文采,不能作诗一首,送给南宫羽。 “到了。”南宫羽说道。 远远的就看见啊缘处于黑暗这种的一点儿星火旁,似乎在一个什么地方,不敢靠近。最重要的是南宫羽看着这一幕,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幸夷问道。 两人上前,暗中的东海,那漩涡同样没有停止,反而是越滚越大了,似乎有一条蛟龙盘旋其中,其威势之吓人,对于幸夷来说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对于南宫羽来说,却让他有些心神疲惫。 “不好对付,如果幸夷肯帮忙的话就好了。”南宫羽心说道,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断然是不会主动开口去“求”幸夷的。 “嘶~!” 在那汹涌的波涛之中,竟然泛起了一点儿宁凝固的海水,倒是让幸夷眼前一亮。 “怎么会?现在凡间的妖怪都那么强了吗?海水凝固,起码有十万年的修为!” 第二百五十九章用尽全力 “少爷!” 啊缘见两人过来,便朝着他们喊着,那海水之中的蛟龙却是现行了。 说它是蛟龙,并不是因为它之前发出了蛇的声响。黑夜里的它摆动的自己的身躯,似乎海水对它来说就是束缚,要之上天际。 看着这一幕的幸夷,握紧了手中的灵曦笛,不免在心里泛起一点儿紧张,深深的往南宫羽哪儿看去。 “加油啊,南宫羽!” “少爷接剑!”啊缘见那蛟龙出海,知道此时就是动手的时刻了。他在这里布下了星阵,本来那蛟龙突然靠近,却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迟迟不肯出手。 南宫羽潇洒的身形一动,幸夷甚至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微笑,旋即,他在这踏步之中接过了剑,铿锵有力。那蛟龙的周围旋转了一圈浪花之后,也现出了一个原型,竟然是全身长满了鳞片,却又美丽极了的女人。 “南宫羽,等你好久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向世人吹嘘的那样,有修仙的本事!”那女人喊道,惊醒了十里之内的所有居民。 “怎么会事?” 那些居民从睡梦中被吓醒,纷纷点起了自家的灯火。 “这是……羽公子要屠魔了吗?” 人们不由得引起了一阵骚动和欢呼,纷纷走出了门外,霎时间,几百个人就集中在了外面,其中包括一些权贵。 “大家听我说!我们不能给羽公子添麻烦,但我们东城人也不是吃晚饭的,不需要等那些军队来!如果羽公子失败了,我们就一起攻上去,打不了杀得它一个粉身碎骨!”一个不怕死的男人说道,其他人纷纷响应。 他们的身后泛起了无数的灯火,和嘈杂的声音。那女人悬在半空之中,多看了幸夷一眼,不免皱了皱眉头。 “可怜的凡人,就算是成千上万,我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女人的表情冷淡,在幸夷的眼里看来,她已经具备的强者的气势,但不知道本事如何。南宫羽貌似只会一些剑法,根本就学不到修罗天帝的核心技巧,因为那根本就没法使用出来。 “修罗天帝都不管管吗?万一南宫羽死了这么办?” “哼,孽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南宫羽冷冷的说道,随即和啊缘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啊缘的身上也爆发出了一阵强大的气场,和平时卑躬屈膝的样子不同,此时还真有几分将军的风范。 “上!” 南宫羽应声脱口而出,那女人却比她快,完全无视了啊缘和幸夷,似乎眼里只有南宫羽。小手一甩,一把三叉戟就浮在了她的右手之中,随即左手对着南宫羽张开,在她的脚下,凝固起了无数的水滴,仿佛是一个能把她撑起来,高高在上的水梯。 “厉害,看来我必须要插手了。”幸夷心说到,刚拿起了笛子,却又被南宫羽一眼瞪了回去。 “好好看,我想告诉你,我们凡人也会有绽放光芒的一天。” “一剑西来!” 南宫羽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在幸夷看来,也不过如此。但这已经是凡人能达到的极限强度了。 “雕虫小技,别因为请了一个上神下来我就怕你。”女人说道。 三叉戟迎了上去,空中一阵波动,水雾在两人的交锋之中绽开,又被震到了天上。当小水滴而落下来的时候,似乎是下起了淅沥的小雨一般。 南宫羽手掌的虎口处有吃痛,但这只不过是交手的第一招而已。女人见南宫羽拦下一招,也不退让,水柱一推,她又冲了上去,三叉戟攻向了南宫羽的胸口。 “喝——!”来自啊缘的一声喝道,他从半空之中落下来,手里拿着的似乎是一把青木剑,女人轻易的就闪避开,但也给了南宫羽喘息的机会。 “看招!”南宫羽再说,落地之后又弹射而起,整个动作没有一点儿迟疑,少不了平时的苦练。 “呵呵。” “啪!” 那剑一触碰到了女人的三叉戟上,确实完全的变成了水雾消散。南宫羽心中一惊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正要落地的时候,女人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南宫羽——!”幸夷失声的喊了出来,马上把灵曦笛架在下巴处,现场却又出现了转机。南宫羽的身子犹如一个残影,在三叉戟之下消失不见。 “妖孽!” 啊缘又一剑扑了过来,那女人一皱眉头,似乎是动了怒气,左手一挥舞,大海卷起了一股旋转的波浪,把啊缘给打飞了出去。 “在这里!”她似乎能预见到南宫羽出招的方向,瞬间一叉子又往她的身后刺去,同时那些水波也汇集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单薄的圆形,把女人给包住。 凡人和妖魔的斗争固然简单,但幸夷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上面。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帮了他又会生气,不帮,等下他死了怎么办? 两个武器的交锋,南宫羽明显要体力更加不支撑,被这一股气势给打在了地上。咳出了一口黑血。 “不行!”幸夷当机立断,肩膀上却搭上了一双手。 幸夷被吓了一跳,随后回过头那着那个比她高多的身影,随后见到了那个印象深刻的笑容。 “修罗天帝!”幸夷惊讶的喊出了声来,让那女人也多看了这里一眼,南宫羽的眼中也绽放出了一丝光彩。 “师傅!我可以解决!”南宫羽急促的说道,刚站起来,女人又卷起了两道海浪,一是往南宫羽哪里拍去,二是往苏子萱的方向。 “不错,胆子很大。”苏子萱轻轻的说道,不仅冷静,而且淡然,仿佛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幸夷,你不要着急,好好的看着。” “啪——!” 一边说话,他轻松的挥了挥手,一团黑暗只出现了一瞬间,却是把那海浪给吞没得一点儿也不剩下。 “他是我的徒弟,我不允许我的徒弟打一个十万年的小妖怪都要让别人出手帮助。” 第二百六十章战败 “死了也无所谓吗!”幸夷想和他理论,却被他揽到了怀里。 “按照年龄,还有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你也就是我的女儿,不是吗?乖女儿,好好看。”苏子萱带着笑意,淡然的说道,幸夷一开始挣扎了一下,不过当他的手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慈爱。 “卑鄙!叫了那么多人来,你也不过如此!修罗天帝的残影竟然就是你的师傅!” 女人恶狠狠的说道,冷若冰霜的表情上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被不满取而代之。 要知道,修罗天帝的残影要杀她,可是轻而易举,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本宫许你杀了他,专心打吧。”苏子萱但但的说道,身后的百姓想进来,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给挡在了远处。 “哼!这是你说的,你们这些神王要说话算话!”女人说道。 她再次一跃,这次她的攻势更加的强劲,虽然说苏子萱给她的威视很大,但既然他都开口了,以一个神王的身份来说,自然不会反悔。 南宫羽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不满,满是专注。面对一只十万年修为的妖怪,纵使他是修罗天帝的徒弟,作为一个凡人,他也感觉到胜算渺茫。 “啊缘,你也别插手!”南宫羽喝道,一剑接了过去。女人骄傲的扬起了一丝笑容,将那三千弱水汇集在了三叉戟的锋刃上,卷起了一股风浪,在她脚下的水柱也消失不见。 “噗——!” 一剑接了过去,却被马上的弹飞了数米远,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结束了,一切。”女人说道,站在原地不动,轻蔑的看了南宫羽悬在半空之中的身影一眼,一道水柱不知从哪儿,像利剑一般的飞往南宫羽的胸口。 “不要拦我!”幸夷怒吼道,作为她来说,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哪里能逃得过苏子萱的掌控。 “好了,小幸夷不要闹,他没那么简单。” “放我们进去!” “让我们进去!” 有些眼尖锐的百姓看到了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似乎就是缔造着屏障的人,苏子萱见此默不作声的把手往后面一挥舞,那些人便消失不见,似乎从未来过。 “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幸夷马上就红了眼,这修罗天帝怎么这样?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生命。 “我没有杀,只是让他们各自回到了家中。当着你的面,我怎么可能动手呢,有伤风化。”苏子萱淡然的说着,眼中任然注视着战场的中央。 “唰!”那水箭穿过了南宫羽的身体,幸夷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女人的脸上却满是嘲讽的神色。 “咦,不对!” 作为里南宫羽最近的人,除了苏子萱以外,她必然是第一个发现南宫羽不对的地方。他竟然又动了起来! “君子剑!” 南宫羽默念道,原来他刚才扭曲了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处。而现在正是女人最松懈的时候,他这一剑不仅速度够快,更是气势恢弘。 “中了中了!”幸夷在心里欢呼道,真希望南宫羽早点打败这个家伙。 “啪踏!” 女人疯狂的向后退着,这一招君子剑却像是追着她一样,似乎被牢牢的锁定住。无奈之下,她只好淡淡的发出了一声龙啸,随即身体忽然一个变化,一条蛟龙显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蛟龙出海,但还太年轻。这个小妖怪不错,十万年修出了别人百年的境界。” 幸夷诧异的看着苏子萱,竟然能得到他的夸张,那这女人岂不是非常厉害?那他怎么还这么淡定呢,难道掌管修罗道的人,都是这么无情的吗! “吼——!” 龙啸震天,一般的百姓甚至直接就昏迷在了地上,但南宫羽的眼中却一片平静。 “从蛇精到蛟龙,你的进步还真是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到底是用了什么秘法?”南宫羽说着。 昨天他来这里的时候,一看便知这是一个蛇精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今日却完全不一样。 “要你管?” 化作龙形的女人说道,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庞大的身躯,让南宫羽看起来只有一丁点的大小。 “结束了。”苏子萱说道,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幸夷却在云里雾里。 结束了?是谁赢了,为什么他现在就能看出来? “苏子萱,接招!” 半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呼吸的娇喝,那是——晚妆! 美丽的晚妆手中握着的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但散发着美感和力量的东西,让幸夷的眼睛都闪烁着光彩。 “好美!”这是她对晚妆的评价,而苏子萱却一阵黑雾消散,又出现在了幸夷的另一个肩头旁,轻轻的把幸夷给揽住。 “总是在我看戏的时候来打扰我,真不是个好妻子。” “啊?妻子?”幸夷失声的说。 场中的一幕,南宫羽踏着蛟龙的身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着,速度之快,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就是这一剑!” 他顷刻间就要摸到了蛟龙的大眼珠子前,蛟龙的身子一松,他就浮现在了空中,这一剑却是打了出去。 “天外飞仙!” 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四面八方用来,最终汇集在了南宫羽的剑上,让晚妆都有些吃惊。 “还是不够。”令人讨厌的苏子萱却说着。 “轰隆!” 一声诈响,那宝剑带着无法被阻挡的剑气打穿的蛟龙的眼睛,正当幸夷以为南宫羽已经稳稳胜利了的时候,蛟龙却又幻化成了人形,一手握着三叉戟,一手握着自己留着血的眼睛向南宫羽飞扑了过去。 而现在的南宫羽,无力的瘫软在了半空中,已经没有了一点儿抵抗的能力! “南宫羽!” 幸夷看了晚妆一眼,两人瞬间就有了默契,晚妆准备出手阻拦苏子萱,幸夷也唱起了她的笛子,苏子萱却根本就没有要阻止她们的意思。 奇妙的音节打在了女人的身上,几乎是不可抵抗。 第二百六十一章小龙女 女人吐着血,幸夷却就此打住,上前去接南宫羽。 怀如软玉,南宫羽吐着血摊到在了幸夷的怀里,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昏倒了过去。啊缘的速度不如他们快,第一反应却是先杀那女人。 “祸害百姓者,杀!” 啊缘瞬间就抄起了手中的宝刀,却被女人用三叉戟给挡住,一道微弱的海浪,但也足矣把啊缘打开,并打出内伤。 “可恶的几个家伙……你们都是骗子!” 女人匍匐着,全身传来了剧痛,幸夷的心中也是有些羞愧,又唱响了一首曲子,随着笛声幽幽传来,南宫羽和女人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好听。”苏子萱摸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说道:“苏叶的女儿就是优秀。” 女人死死的瞪住了苏子萱,心里诅咒了他一百遍。 “可恶的老男人!我要杀了你!” 她借着身体恢复了一点,就迎了上来,带着她的一腔愤怒,拿起了三叉戟。 “痴心妄想。”晚妆瞥了她一眼说道,轻松的举起了女武神,准备了结她的性命。 “诶,等等。”苏子萱却抬手阻拦了她,在女人靠的越来越近的时候,轻轻的往前一动,点住了她的额头,那女人就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欣慰般的看着怀中的女人说道:“这是个十万年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以后她就是我的二徒弟了。夫人,你要伤她,还要给本宫一些面子。” “谁是你夫人!”晚妆气结道,但她感觉到了现在的苏子萱已经不再是残影,而是他的本体,再出手实在有些不妥当,“再说了!这可是残害人间的妖孽,妖孽你也收,凡人你也收,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心可诛!晚妆愤怒的握紧了女武神,死死的瞪着他道。那苏子萱却不气反笑,把女人抱着来到了幸夷的身边。 “幸夷,你带着南宫羽,我带着她,我们去我的居所看看吧。小时候我见过你,可能你没有印象,那么多的年了,我也想照顾你几天。” “滚!” 还没等幸夷开口,晚妆就异常暴躁的说道。 “苏子萱,你不要太过份了!你的行为一定会为你招来灭亡!” 晚妆上下起伏着胸口,心里升起了一阵因为愤怒过度而激发起来的委屈。 苏子萱这么这样!还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夫人你也一起来吧,我听你的,以后不再过份,可以吗?”苏子萱温柔的笑着说道,让晚妆平息了一点儿怒气,但还是不爽。 “晚妆……”幸夷抱着怀里的南宫羽,无奈的看着晚妆。其实她还是想去的,毕竟苏子萱认识苏叶,说不定也可以知道…… “好吧。” 见幸夷都露出了这个表情,晚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五味成杂的说着。 “我先走了,去寻把你唤来的东西是什么。还有,苏子萱你好奸诈,你知道我一定会去那个山洞里看的对不对?”晚妆说道。 她又瞪了苏子萱一眼,不过此时的脸色却有些嫣红。 回到之前她在山洞里看到的一幕,里面根本就经过了人为的大招,留下了她的模样,和苏子萱模样,亲热的赤裸的壁画…… “那也是你好奇,我可没有让你去。”苏子萱坏笑的说道,语气甚是平静。 “你!”晚妆说着,但知道再说下去也毫无作用,只好离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死我了,为什么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这样下去,晚妆的性格都要变了。幸夷心想着,苏子萱和她到底有什么故事,两个之前似乎有一道解不开的解,又互相的联系着。 “走吧,小幸夷,拉着我的手。” 苏子萱说道,伸手过去。当幸夷的小手被他拉起的时候,突然的一阵晕眩感,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到了一个……古朴而舒服的卧房里。 “把他放下吧。”耳边传来的苏子萱的声音。 “刚刚发生了什么?”幸夷想到,晚妆能和他过上两招,那实力就算差距得再大,也不过是两到三个境界,为什么他好像神通广大,几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幸夷刚把南宫羽放下,准备给他盖上被子,却又被苏子萱拦住。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苏子萱却坏笑着把女人给放在了他的身旁,随即摆了摆手,两人的衣物也全然不见,竟然不自觉的拥抱在了一起。 “你这是干嘛呀?”幸夷遮住了紫鹃的眼睛说着,她终于懂得晚妆为什么讨厌他了。以晚妆的性子来说,在她的眼里,苏子萱的不做解释,不过问别人的意见,是她根本看不下去的行为。 “来,等会儿再跟你解释。”苏子萱说道,小心翼翼般的牵起了幸夷的手,让她有一点儿“受宠若惊”。 出了卧房,幸夷才知道,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宅邸,里面却空空如也,但那装饰和布局,却是精妙极了。虽然空旷,却不会不舒服。 沉着色调的古木,甚至带有一点儿沁人心脾的茶香味,没隔开几步就规矩的点燃了一根似乎不会燃烧殆尽的短蜡烛,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辉煌。 “你一个人住怎么大的地方吗?”幸夷问道,而苏子萱则是点了点头。 “毕竟我是修罗天帝嘛,总是会有一点儿权力和财富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穷奢极欲的人。”苏子萱微笑的回过头来看了幸夷一眼,幸夷则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那样的人才正常。” 明明拥有了掌握三界的能力,却还是那么的温柔,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但刚才苏子萱的举动还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子萱,南宫羽和她又没有交情,为什么你要这样把他们放在一起,也太不尊重别人了吧?”苏子萱引领幸夷到了一个稍微温馨了一点儿的房间里,暖色的灯光异常的亮堂,把整个房间都烘托得暖暖的。 “你应该知道的。” “那小子的目标就是取代现在天子的位置,他对你还有几分期待和好感。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他有个天后陪伴在左右,能帮上他的忙。小幸夷,你别看他是我的徒弟,就算他之前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哦。” 第二百六十二章残忍温柔 “你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对待自己的徒弟,都不会有一点儿感情吗?” 幸夷说道,实在是无法理解苏子萱的心,如果是南宫羽的话……或许他可以理解,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呵呵,”苏子萱再次拍了拍她的脑袋,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解释道,“如果不狠心,又怎么能成为修罗天帝,如果不无情,又怎么能做好修罗天帝呢?” 幸夷诧异,因为苏子萱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单独的把她叫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她呢? “子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也想知道一些关于苏叶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为什么那么渴望。” 苏子萱淡淡的注视着幸夷的眼眸,注视了许久,期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苏子萱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呀,简直就是女人般的小苏叶。关于他的事情呢,你还不方便知道,你只要知道,他可比我这虚伪的修罗天帝强多了,是真正有理想、智慧、勇气和果敢,能被称之为神的男人。” “是吗?” 幸夷的眼神发出了一丝光彩,她没想到苏子萱竟然这样高度评价苏叶,也让她有些诧异。 印象中的苏叶,总是很疼她。不然也不会为了某个可能是虚假的小道消息就不远万里,在每次回到昆仑墟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亏待了女儿,因此对经常陪伴着幸夷的白芷也特别的上心。和白术一样,把对方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 “那子萱,你认识白术吗?” “白术?青丘狐族的那个帝王吗……嗯,也是一个很不错人,只是和你的父亲比起来,就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 此时的幸夷才确定了,似乎苏叶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却是没有机会告知,她心里着急,很想知道。但看着苏子萱的表情,又知道他绝对不会说。 “还有什么事情吗?子萱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哪怕是一点儿都好,甚至说说你和晚妆的故事也无所谓。” 苏子萱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一点口风也不透露给她。 “幸夷,我和晚妆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我们的观念不同、背景不同,所以我们走的路不同。以后你也会碰到这种人的,只是你手上的笛子……”苏子萱的眼神往下一看,幸夷便扬着眉毛,把灵曦笛拿给他看。 “灵曦笛吗……它会给你带来非常多的麻烦。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把比这个好十万倍的神器给你,当然不是开玩笑,随后你把灵曦笛交给我保管。” “幸夷,你愿意吗?”苏子萱看着幸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愿意。”却被幸夷断然拒绝。 沉默了片刻,苏子萱才无奈了叹了口气,随后挤出了一个笑容。 “好吧,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可以交给你一些使用灵曦笛的方法——它是上古圣笛的遗留,也就是说它们有着一样的属性和本质,你是很难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的。” “威力?” 虽然知道这灵曦笛厉害,但真的达到了用威力来形容的地步吗?她先前看,晚妆的那个武器就不错,配合上她的实力,简直可以打一百个她了,倒也不是她妄自菲薄。就算手握这样的神器,如果对手的苏子萱这样的实力,那么就算再多给她一个灵曦笛,又能怎么样呢? “嗯是的,威力。” 苏子萱说道,旋即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对着她说道。 “灵曦笛,原名应该叫做伏羲笛。所谓的伏羲,你应该不陌生了,其实就是阴阳交汇的意思。” 在那上古年代之中,流落了非常多的神器。那时的世界,灵气非常的充沛,也没有最准确的,六道的说法,而是分为三道:人、天、地。 神仙也是由这阴阳衍生而来,故为天道。他们有着动辄万年的寿命,这对三道来说,本就是最不公平的事情。 “但是你也要明白,灵曦笛的遗留,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差,或者有多幸运,而在是非常缘故的时候,有一位旷世魔君横空出世,对所有的神器都不以为然,只对伏羲笛有几分兴趣。 ”在十二律令之中,音律本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所以它也是最奇妙的东西。伏羲笛能够调和阴阳、六道的平衡,甚至是天地之间的和谐,但它完全就没有“自主”的意识,而是身为一个神器,本身只能拿来作为一种道具,或者武器。 “凡是这种神器,都是非常恐怖的。之前你看到的,我给晚妆的女武神矛,就是一把能通灵的神器,所以它强,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收集。” 伏羲笛作为神器当中的神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的被毁灭,但在其后的几十万年里,那旷世魔君逐渐的走了下坡路,实力节节倒退,而世上的神器也已经不多了,除了少部分流落在这个世界里的神器,最后的一把伏羲笛就在他的手中。 “神王用一年将伏羲笛的本体分割开来,这才成功的把伏羲笛给毁掉,而那个被分割出来的本体,正是灵曦笛!虽然它们有着本质上的诧异,但灵曦笛终究只能做到伏羲笛的百分之一,即便如此,也有人在寻找它,你这是为什么吗?” 幸夷摇了摇头。 苏子萱看向窗外,黑夜之中的星光斑斓点点,却不知要被这黑夜藏进哪里。 “因为灵曦笛上还残留着伏羲笛的一缕残魂,虽然只是一缕残魂,那也可以用各种的秘法,让伏羲笛有可能再次出现。” “出现了又会有什么坏事情发生吗?”幸夷问道,而苏子萱则给了他答案。 “你看。” 说罢,苏子萱一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环,圆环逐渐的反射出来了一面镜子,让幸夷可以看清楚的,里面很黑暗,但有六把精致的小道插在了地面上。 第二百六十三章残念 “这是什么?” 幸夷问道,苏子萱把手一缩,那可以映射画面的镜子就消散开来,又说道:“这是封存了世间所有罪恶的结界,在这里面,有这世上无论是六道中的那一道,都是最残忍、极端的意念,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本凡人口中的武林绝学。” “但它们不都是绝世的武学宝典,反而是一本可以缔造一个新的魔君存在的产物。因为在那旷世魔君诞生之时,他的身上涌现了许多的情绪。暴戾、狂躁、疯狂,这些简单的情绪被魔化之中,都可以看做是一种单独的力量。” “力量?”信息量有一点儿巨大,幸夷只能通过提问来帮助自己更好的消化。 “就好像我的力量来自于六道之中的轮回与平衡一样,那种邪恶的力量来自于看不见、被魔化了的情绪本身。妄图想释放这股力量的人有很多,只是你现在接触不到而已。有想利用伏羲笛能力打破其中某一道平衡的,有复活魔君的,也有的就是为了强大自身的实力而利益熏心,才有了这个想法。” 幸夷多看了他一眼,苏子萱的眼神清澈无比,他也确实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只是话都说道了现在,就算是个笨蛋也应该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她还不是一个笨蛋呢? “可是,子萱,我真的不想把灵曦第交托出去。” 幸夷心疼的说道,且不说别的,这灵曦笛相伴了她这么久,虽然谈不上依赖,带也是夜以继日的带在身上,早就成了她的贴身之物。此时见苏子萱循循善诱的想把她手中的笛子转交由他保护,不禁一阵依依不舍的情绪牵扯着她,把手中的笛子都紧握住了几分。 “没有关系,幸夷,我不是一定要你把灵曦笛交给我,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了——每一个神器,都有它命中注定的主人或是伙伴,只是看你怎么去看待它而已。我所要教你的,是一些灵曦笛的技巧和方法,以后你碰到了某些想对灵曦笛打主意的人,你就会知道这么样反抗。” “是这样子的吗?” 幸夷微笑着说道,攥着灵曦笛的手却没有松弛,反而是紧紧的握住,似乎想一个小孩子,害怕别人抢走她的“稀世珍宝”一样。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子萱摇了摇脑袋,心说,废了这么久的口舌,她还是没有明白重点的问题在哪里,反而一心只想着她的笛子。 “好吧,幸夷,跟着我来吧,我去那个地方教你。” 苏子萱说道,便起身,幸夷见状也跟在了苏子萱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质。仿佛发生了任何事情他都不会生气一样,真的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有的只是温柔,温柔,无尽的温柔…… 两人来到宅邸的开阔处,似乎是一扇大门,苏子萱轻轻的把门推开以后,幸夷才发现,这不就是刚才自己在镜子里所看到的结界,心里不免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了,幸夷,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开门!” “砰砰砰!” “开门!苏子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点开门!” 晚妆在门口无力的低吼着,都要把她给气坏了。她本来可以破门而入,但那该死的结界,没有一点儿消耗还真的进不来,不过如果苏子萱再不开门的话…… “苏子萱——!你开门!” 晚妆最后一声怒吼,随即把女武神给甩了出去,霎时间将她所有的神力都集中在了一点,纵然是苏子萱亲自布下的结界,也被打得尘土飞扬。 晚妆抽回了女武神,旋即冷冷的说道:“这次还真的谢谢你的女武神了!” “苏子萱!” 在宅邸之外,因为有结界的存在,她什么都感应不到,但一进入宅邸,她就感觉到了幸夷和苏子萱的两股气息。 “苏子萱!我最后说一次!你给我滚出来!” 晚妆暴怒的说道,那也是因为她之前去寻找到底是什么把幸夷呼唤而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一瞬间,她就有了一股杀人的冲动。 “好一个苏子萱啊,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一点点!” 晚妆也不再犹豫,因为她也不清楚幸夷是否会有危险,之前没有轻举妄动,是怕她反而会激怒苏子萱,但她却再也等不了了。 循着两人的气息来到了某个房间了,晚妆一打开们,眼前的一幕她的惊呆了,那南宫羽竟然和那个蛟龙女人正在苟合! “晚妆!” 南宫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连忙抽起被子挡住了女人的身体。晚妆心里的杀念越来越重,却也知道是苏子萱可以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狗男女。” 晚妆说道,随后又冲了出去,这宅邸之大,竟然没有一点儿苏子萱的气息,让她又气又急,实在不知道苏子萱会对晚妆做什么事情。 “苏子萱,你如果敢伤害幸夷的话,我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她和苏子萱本来在许久以前就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她才敢确信苏子萱一定不会对她下杀手。但是幸夷呢?虽然他是苏叶的好朋友,但鬼知道为了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晚妆想起了苏子萱那个冷的让人彻骨冰凉的眼神,和他口中说出的话: “为了自己,其天可株。” 不由得浑身发寒,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幸夷不要有事。 “破!” 她暴躁的身形在这宅邸中肆意的挥舞着,其中神力所蕴含的愤怒,连南宫羽都吐出了一口血来。女人的修为比他要高出许多,也有点儿喘不过气。忙着南宫羽穿好了衣物之后,两人就准备逃走。 “苏子萱!你不让我看见幸夷,我就杀你了的两个废物徒弟!” 晚妆说罢,心神锁定了两人,霎时间便到了他们的身后,根本就不做一丝犹豫,直接一矛出手,干净利落。 第二百六十四章火力全开 “锵——!” 一声响,划破了整个天际。 “师傅……”南宫羽和女人颤抖着嗓音说,本来他们就是想通过双修增长各自的实力,现在倒好,被晚妆吓了一吓,魂都差点没了。 “你们先离开这里吧,等事情解决了以后我再去找你们。” “好……” 苏子萱一发话,两人就火速的离开了这里,晚妆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而在苏子萱的手上,正是那把神器之中的神器——莫雨。 “苏子萱,幸夷在哪儿?” 看着苏子萱那么淡然,有一瞬间,晚妆甚至以为是自己弄错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 “你不必知道。” “什么?” “呵呵。” 晚妆无力的笑了两声,随即把女武神插在了地上,依靠着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我的心好累……苏子萱,真的有必要吗?你做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拿到灵曦笛,还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她直勾勾的看着苏子萱说道,眼眶泛红。苏子萱的表情却一直淡然、正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目的。” 他淡淡的开口道,竟然是先举起了他的“莫雨”,看了晚妆一眼。 “夫人,得罪了。” 你……!晚妆在心里不情愿的说道,才缓了一秒钟,苏子萱的剑却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没什么杀意,又似乎要让她丧失作战的能力。 “锵锵!” 晚妆抬起女武神将这两剑给甩开,随后苏子萱又接了上来,此时的晚妆才刚后跳落地,又是几枪挡了回去。 “破……” 她正要开口苏子萱却突然提速,一下子就打乱了她的节奏,让她不得不防守。两个人都只使出了一成的功力,但晚妆已经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尤其是苏子萱那股熟练无比的气势和感觉,必然经历过万年苦修。 “破。”苏子萱邪魅的勾起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对他来说,此生都是少有。 “彭!” 晚妆的一枪正要接过来,却被苏子萱给一剑扫出了一个月亮,打飞在房间之中。 二成力! 晚妆皱紧了眉头,到了她先开两成功力,而苏子萱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的话,那她基本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但她还是要坚持。 “穿!” 晚妆忽做一个旋转就冲了出去,直直的冲向苏子萱,但她的心里却不好受。夕日再这么样,都只是打打闹闹,但现在,真的要反目成仇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这么笨,这么傻。 “晚妆,有进步。” “啪——!” 苏子萱竟然还能把握好时间,淡然的说一句话,随即莫雨一甩,几滴水珠飞了出去,晚妆便又被打飞在了房间的墙壁上。只不过这些外伤对她而言,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好强……那把莫雨……” 晚妆喃喃道,正在她想思考一下怎么和苏子萱交手的时候,尘土之中忽然飞快的冲出来了一个男人,一剑就插在了原先她所在的墙上,嵌入半米。 苏子萱…… 晚妆看到这一幕,感觉到自己的泪珠都涌现在了眼眶里,但眼下战斗关乎生命,还哭个什么劲呢?如果三成功力都不能逼他认真一点儿的话,他真的有可能会在这里就了解了他。 “喝!” 晚妆一矛劈了下去,被苏子萱淡然的抬手挡住,随即他的身子旁边浮现出来了一团黑色的幽火,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在这里!” 晚妆心神一动,知道苏子萱一定会率先出手,随后神力一绽,一圈光华笼罩了下来,让晚妆身上的伤口都恢复了不杀。 “卡卡——卡——” 背后传来龟裂的声音,晚妆回过头,苏子萱真一剑打穿了光华的一点儿,随后晚妆一动,想借此机会和苏子萱一拼,再次往他的身上斩去。 “砰——” 这一下,女武神打在了地面上,随即便是怨灵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缠上了晚妆的右手。 “身后!” 晚妆想回头,那烦死人的怨灵却勒得她越发的紧,眼看苏子萱的一剑就又要袭来了…… 可恶。 “喝!” 晚妆一声娇喝道,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一圈波动。苏子萱轻轻的把莫雨竖着,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吹不乱他淡然的脸。 “这就让我出全力了……看来我们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晚妆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黄,连女武神也是的。但更准确的来说,这就是从女武神上面获得的能力。 “武器魂?” 苏子萱扬了扬眉毛说道,露出了一点儿欣慰的神色。 “能挡住我这一剑吗,夫人?” 苏子萱说道,晚妆却咬了咬下唇。她使用武器魂的能力还不够纯属,而她也是接触到女武神之后才明显的感觉到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大千世界,能使用武器魂的人,寥寥无几。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的把女武神给我,故意的然让我获得这种能力,故意拿走灵曦笛。”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我们都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为什么你就不说出来?” 晚妆说着,又想流泪,可苏子萱只是淡然的一笑,随即一剑飞舞了过来。空中抖擞出几道漂亮的剑花,由一化五,由五化九,最终六十六道剑花袭来,看得晚妆眼花缭乱。但她认得出来,苏子萱所使用的剑法多半都是凡人手段。 可她真的没有想到,就是这种凡人的剑法,可以让她喘不过气,满状态,被苏子萱三成能力压制得死死的。 “子萱——” “唰——!” 晚妆抹出一道白色的神力,把这些剑花全部消散,刚刚消散,莫雨的剑锋就露了出来,让晚妆有一点儿措手不及。 “一剑——西来!” 苏子萱突然瞳孔一张,说着。挡下这一剑的晚妆感觉到手臂一阵酥麻和发软,苏子萱却不留手,一个侧步,就往晚妆的另一个肩膀攻去。 “刺刺——” 瞬间两剑,全部点在了晚妆的肩上,不过有女武神的魂魄护体,到不至于失去作战的能力。 “好痛……”晚妆吃痛道,苏子萱又是一剑扫地,让晚妆不得不飞跃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反击了,被这样牵着鼻子走,我迟早会败的!” 晚妆心说道,女武神一发亮,就往下顺去。苏子萱却突然一阵黑雾化,随后出现在了晚妆的身后。 又是一个扫,晚妆原来的身体却突然间如烟消散。 “嗯?”苏子萱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其他的神色。 “乒!” 第二百六十五章晚妆的无奈 他甚至都不用看,就毫不犹豫的出了手,一剑回身拉扯了过去,把晚妆的矛给打开。随后晚妆借力在远处落地。 两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真功夫”的较量,苏子萱根本就没怎么发挥出他恐怖的实力,而晚妆也鲜少用神力,但不同的是:苏子萱不用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打败晚妆,而晚妆却无暇顾及。 “子萱,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告诉我。” 晚妆有几分痛苦的说道,以前的他是那么的冷漠,现在的他又是那么的温柔。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转变,除非他经历过天塌地陷。 “没有。” 苏子萱平静的笑道,再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 他的出手淡,落剑淡,似乎索然无味,或者是晚妆不够强,能让他使用全力。 “苏子萱,你有种就暂时的褪去你修罗天帝的地位,能力,用真材实料和我打。” 见苏子萱不回话,晚妆也想用激将法,只是希望她能正面的回她一句,和她说说话,谈谈心。 “刚才不是还很气的吗?怎么现在变了。” 苏子萱真的回了她,不过却是带着剑意,晚妆女武神矛一提起,心中一默念:斩剑。那女武神一发亮,似乎真的有了灵魂一样,晚妆便瞬间有了新的意识和行动方式。 “斩!” 一道四十多米的弧形光彩被晚妆拉了出来,把苏子萱的身子都给遮拦住。他不慌不忙的用双手横住剑挡着,竟然真的没有使用六道的能力。 “他是认真了吗?” 晚妆露出了一点儿微笑,瞬间感觉自己又有了应战的动力。 这一道弧光把苏子萱打退了五米,手上也溢出了诸多鲜血,但他却不急,感受着晚妆的位置,莫雨轻轻一挑,就飞了出去。 “什么!” 晚妆瞳孔一放,赶紧侧着身子离开。那莫雨一路飞行着,最终整把剑都嵌进了墙里。 “好吧,晚妆,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苏子萱无奈般的叹了口气,随后又从虚空之中抓出了一把剑,只是这把剑看起来阴柔极了,又漂亮光滑,似乎不想是男人用的剑。 “虞美人!” 看完这把剑的全身,晚妆就知道这是谁的武器了。先是莫雨,然后是女红,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苏子萱呐……为什么我的心一软下来,你就要惹我生气……! 晚妆气得跺了跺脚,苏子萱却迎了上来。 “投降吧,晚妆。” 他自信的开口道,随即一剑打了过去。晚妆早就等候了多时,防住这一下,实在太过—— “——轰隆隆隆——” 一个泛着光彩的身体被打出去数十米,不知穿烂了多少的墙壁和木板。对晚妆来说,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刚才那一剑浑厚的神力,已经不是她能够驾驭得住的了。 “好了,不打了。” 苏子萱把剑收回了虚空里,先上前点地,看了晚妆两眼。 “你想知道这些神器是怎么来的吗?还有灵曦笛。” 苏子萱说着,那表情越自然,晚妆就感觉到一阵不详。 “不要——!”她的脑子想过一个想法,随即又拿起了女武神矛,对着苏子萱穿刺了过去。 “啪——” 苏子萱不知怎么出现在她面前的,打落了她手上的女武神矛。 “唉……大千世界,竟然连个对手都无法找寻……”苏子萱看似有些忧愁的说道,随即强硬的把晚妆揽在了怀里。 “你干嘛……” 感受到苏子萱怀中的温软,但他的心脏却依然平稳。此时她和苏子萱贴着身子,如果要杀了他,只需要一刻的思念就可以动手。 “呼……” 晚妆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先问问幸夷的事情好了。 “苏子萱,你……” 刚说到这里,晚妆就昏迷了过去,瘫软在了苏子萱的怀中,被他抱起。 苏子萱看了看四周,已经是半片废墟了。要把这里重新修缮好,以凡人的力量,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晚妆,你知道你是谁吗?” 黑暗之中,晚妆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只是她还在昏暗之中,难以睁开双眼。 我是谁?苏子萱,你不要闹了!晚妆在心里大吼道,不知道幸夷这么样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幸夷自小就虚弱,倒霉,如果不是有几人的宠爱,和一点点运气的话,恐怕她也活不到现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幸夷倒是很上心很上心。 苏子萱拿着灵曦笛,对着晚妆吹了一曲,此时,风儿慢慢吹来,但晚妆却感受不到。 “没救了,已经少了一魄,合不起来。” 苏子萱自言自语道,同时看向了身后的幸夷的身体。 “魔界和妖界的气息又混乱了起来……” 苏子萱闭眼感受着,眼下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个晚妆,就让她继续的在迷途之中吧。 心里是这样想,不过他还是把女武神给收走,女红给留下。 不停的运用神器的魂,对谁来说都有补充魂魄的作用,可苏子萱却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 多看了幸夷一眼,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苏叶最终还是没有白费心思。” 苏子萱说道,多摸了下晚妆的身子,就离开了这里。带到晚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可恶……脑袋好痛……” 晚妆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个混世魔王?真是遇人不淑。但苏子萱竟然没有对她做什么,那幸夷呢?是否还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幸夷的小心思 其实她并不知道的是,幸夷也已经醒来,在四处眺望着,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这个苏子萱……烦死我了。” 晚妆说道,自从苏子萱出现了以后,她确实连性格都改变了很多。越来越容易暴躁和气急败坏,这样下去,她就要“未老先衰”了。 “应该先去找幸夷还是苏子萱?”这个可恶的男人! 不过晚妆的心里还是有预感,幸夷现在应该很安全才对。 来凡间逗留也有段时间了,她最大的感触就是,这里的灵气非常不充裕,让她很不爽,这也许也是情绪暴躁的原因之一。 还好,苏子萱竟然把她的女武神给收走了,反而给了她女红。 “那你不如把莫雨给我算了!总是这样一下给一下收回去,你想干嘛” 不过先前也说过了,她是意识到了的,苏子萱刻意的把这些东西留给她,并且让她自己摸索武器魂的方法,总是有他的道理。 根据外界的风评,苏子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黑暗、残忍、可怕。掌管修罗道,为人伸出鬼没,几乎没什么人见过他。 而作为一个认识她的人,她知道。苏子萱只是因为他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秘密,恐怕这些秘密全部告诉她,都可以把她给吓死。 不过苏子萱在想什么呢?他这次又要弄出什么麻烦来? “还是先去找他吧。” 晚妆说道,虽然完全找不到苏子萱的气息,可她醒来也才过去一天而已,这个时候就应该去找南宫羽。作为他的徒弟,南宫羽一定会知道一些什么线索。 重新回到东城,还是一片富饶与热闹的景象,晚妆也不自觉的红着脸。 她所在的这条街上,便是东城大名鼎鼎的美食街,但是她的身上……没钱! “我要想想可以拿什么东西去换换钱……好像吃他们的东西。”晚妆红着脸说道,没想到她也有这种经受不住诱惑的时候。 幸夷发现自己的神力又暴涨了一点,她似乎有一点儿记忆,这里……晚妆来过,但不用说了,肯定没有打赢苏子萱,不然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晚妆。 尤其是现在,她的灵曦笛被取走了,其实这是非常致命的事情。幸夷和别人不一样,灵曦笛可以说是她的主要成功和保护自己的手段,使用了那么久也习惯了,都说了是提升物品,却被苏子萱给取了去。 她想到苏子萱也没有伤到她哪里,醒来的时候反而非常的精神,必然是有一些属于他的苦衷吧?只是,她哪里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现在我应该去哪里……” 幸夷说道,这周围她可从来都没有来过,不过修罗天帝能住的地方,一定会很神奇吧?别说周围空无一人了,大白天更能看清楚这里的壮观,被毁灭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 苏子萱不在,那她就暂时是这里的“主人”了!一个人的时候,幸夷的格调反而高了起来,借着日光,一切似乎都是新奇的事物。 “厨房!” 幸夷说道,眼神中抹出一丝惊艳。 “太好了……今天我就在这里渡过了,等到他回来。” 幸夷还是没改她的性格,上前就翻动了一下,无数的糕点盒和水果篮中,竟然每个都不一样,而且似乎永远都会保持新鲜。 “算了,他是修罗天帝,肯定会有奇怪的地方,不然怎么能叫做修罗天帝呢?” 幸夷这样想了以后,内心果然释然,拿了好多东西,用绳子一捆就提了起来,最后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小湖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白拿了。 “每个地方竟然都有糕点!” 幸夷吃了一口核桃酥,真是美味极了。 “嘻嘻。”幸夷笑着,她甚至觉得自己还挺兴奋的——除了有一点儿孤独以外。 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环绕着树林的湖泊,其中的一面就对着这里,往前走一点还有一个亭子,不过她却不想去。就在这里,等着人来就好了。 时间渐渐到了黄昏,幸夷的心才有一点儿慌张和害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嘛?早知道就去东城了,如果能碰见南宫羽的话,又能带自己玩一天。 “苏子萱……苏子萱……”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却还没有人,幸夷都吃掉了五六个盒子的东西了,虽然都不同,又好吃,但也不是办法呀。 她只能回到了厨房里,其实就是存储东西的地方吧?基本上不需要加工的东西里面都有,各种对她来说奇怪极了的食物。 天就这样慢慢的沉了下去,随后她才小心的看了看窗外。 苏子萱家的蜡烛特别特别的亮,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让整个宅邸就散发着奕奕的光辉。她都不知道吃了多久了,苏子萱还没回来,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一定要去东城! “苏子萱……苏子萱……苏叶……苏叶……” 本来只想在地上躺一躺,看看星星,没想到却沉沉的睡了过去…… “幸夷。” “幸夷?” 苏子萱把她给摇醒,无奈的看着她。 她竟然没走,这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不会天真的想要回自己的灵曦笛吧?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嗯……子萱……你回来了。” 幸夷揉了揉眼睛说道,而苏子萱则是把她给抱起,温柔的问着她。 “怎么了你?吃饭没?” “没有……” “你不在好无聊……晚妆又不在,没有笛子吹,好无聊哦。” 隐隐约约的,幸夷扯了扯苏子萱的衣角,却被他白了一眼。 果然,心里还惦记着灵曦笛呢。 他把幸夷抱到了一个房间里,随即离开。大床舒服极了,幸夷在其上翻滚着,随后又静静的睡下。 “嘻嘻,我没告诉他我吃了很多东西!” 一进厨房的苏子萱就没什么好脸色。幸夷也太能吃了,或者是……太无聊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吃饭了 “唉……” 真是自家女儿啊……苏子萱无奈的说着。不过也好,反正这些东西他也不吃,南宫羽送来一大堆,他还要浪费时间施法,不让这些东西都坏掉。 “干脆这几天就让她住在这里,把这些东西都给吃光好了。” 苏子萱把散落在地上的盒子都收了一下,眼尖的发现里面有一个只被咬过一口的,松软的酥饼。 他确实是不吃这些东西,现在却想要试一试。 一口下去,苏子萱又看了看这盒子。 “怎么好吃?这些都是凡人的手艺吗。” 虽然身为修罗天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修罗或者六界之中来回,但他还是觉得人间最舒服,少事,只不过总是会有其他五界的人把目光放在这里找麻烦而已。 “嗯,挺好吃的。” 苏子萱又拿了一颗吃了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每一个都不相同。 “果然是天子啊,呵,这小子,还不是天子的时候就在体验天子的生活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南宫羽现在可都是依靠着自己生活,哪里能这么奢侈,没事就送点最好的小食品给他呢? 不要小看这些食品,那都是最顶尖的师傅做出来的,价格……当然是不菲。能一个月送几十盒,也就是他的极限了。刚好苏子萱不吃,这才堆满了千盒。 “嗯,不错!” 苏子萱点了点头,随后也懒得做饭了,收起了一盒酥,就到了东城的一家酒楼里。 “哟,苏少爷,好久没来了啊!” 店小二和老板殷勤的走过来,其他人也纷纷和他打着招呼,似乎许多人都认识他一样。究其愿意,还是因为他俊逸、大方、不缺钱、笑容温柔。 刚把饭菜装好,苏子萱却是把身子一侧,气息收敛得更深了一点儿,藏在了人后。 “老板,你们这家酒楼就是号称东城最美味的酒家吗?” 晚妆高兴的拿着一袋子钱走了进来,那老板一看,又是个有钱的主,马上说这话:“是是,姑娘,这绝对不是吹嘘。你不要看我生的丑,我们的厨师都是大厨,东海又在我们的旁边,可谓是天时地利,想不美味都难啊!” “哦……这样。” 晚妆不太了解凡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下判断,但看着其他人吃着舒服,还要加些饭菜,也对老板说道:“行,给我间上房,好吃的全部来一份。再上一壶小酒。” “好嘞!” 老板一听,简直眼睛都冒出光彩来了。这不就是苏公子的做法吗?果然啊,又是一个大大的有钱人,这次一定要让厨师发挥出一倍的水平,好留住这个客人。 晚妆被请了上去,苏子萱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盒,不过才五道菜,于是乎又对老板说着:“老板,现在还有什么菜,先别给别人上,越好吃的越拿过来,给我最大的食盒,再来一点儿甜酒。” “好嘞!” 老板心里一笑,猜测苏公子是和之前那女人在相互攀比呢! 比吧,比吧!比得我钱多多,以后我们这就改名叫“金满楼”! 老板虽然贪财,但胜就胜在他有自知,懂得放下面子,同时有最一流的厨师。 “来,您的东西。” 回到宅邸里的苏子萱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幸夷正打着轻鼾,抱着花边枕头。 “咳咳!幸夷,吃饭了!” “嗯?” 幸夷再次的醒了过来,不过上一次是迷迷糊糊,这一次却是一下子就醒过来。 “好香!这些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之前苏子萱对幸夷有一点儿慈爱,所以现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不需要隐藏自己心里的任何想法,也不会觉得自己奇怪,反而很自然。 “来吃吧。” 苏子萱先放饭,幸夷竟然就直接吃了起来。 “你干什么?” 苏子萱慢慢的把菜都给放了出来,足足有二十一道,全都是那酒楼里最好吃的。鸡鸭鱼肉都有,最关键是量足,再加上甜酒…… “你怎么在吃酥啊子萱?” 幸夷一边点头称赞着菜美味,一边又说道:“你不是不吃的吗?我看哪里都有,不仅是酥,奇怪的水果、油炸的那些东西都有——凡人真是奇怪,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多美味的东西。” “确实好吃,”苏子萱说道,也开始夹菜吃了起来,“不过你要知道,在凡间呆久了,会有很重的留恋。” “这里绝比你想象中的要精彩。” “是吗?”幸夷挑了挑眉毛说道,调皮的和苏子萱抢着菜,不由得让他哼笑气来,“子萱,晚上我想吹吹灵曦笛,就一会儿,可以吗?” 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苏子萱就有点儿沉默。 “就一会儿,真的。” “就一会儿嘛……” “——好吧。” 苏子萱淡然的说道,反正也不怕幸夷跑了,就怕她和晚妆共用一魂,到时候无形之中呼喊来了晚妆,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苏子萱也渐渐的明白了苏叶对她的感情。 “不想罢了,都是过去的事。”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肯定了一个答案:晚妆就是晚妆,幸夷就是幸夷,两人不同。 “怎么样,子萱,我能吃吗?” 笑嘻嘻的,幸夷说着,苏子萱一看,果然呐……风卷残云。不过…… “不过我第一次来凡间的时候,吃得比你还要多。” “啊?这样?”幸夷笑道,她还因为自己有多特殊呢?真是没有想到,连苏子萱都是一样的。 “吃酥吗?” “好。” “好——不过老板,酥是什么?” 晚妆淡淡的问道,时间过去了许久,晚妆一直在品味各式各样的菜,没有停下。 不仅如此,这老板也是非常会做生意,不知道送了晚妆多少好菜,甚至还在一旁给她说东城的故事,但说这些故事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写满了骄傲,因为他就是东城土生土长的人。 “老板,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美食?方便帮我从外面弄一些来吗?” 晚妆问道,不过那老板却马上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八章人间美好 对任何一个老板来说,碰到这样的顾客,都是自己的幸福,而且不用说了——晚妆下一次一定会再来! 三十三盒酥,一边放在了晚妆的面前,老板一边解释道: “姑娘可能刚来东城,有所不知。” 在东城还贫穷的时候,这里的人们都只能吃大饼。虽然海就在旁边,但东海的危险,在当时,极少有人能活着回来为部落带来一些好的食物。 之后,连续十几年都是丰收,农作物多到用不完,所以那些对食物有研究的人就思考了:既然有海不能用,那我们为什么每天都要想着那个海?海是拿来看的,又不是拿来吃的! 于是乎,一群擅长做饭的人,就集中在了一起。望海而不能,却是给了他们非常多的打击,也给予了他们动力。 “我们东城的酥就是这样来的,同时这也是酥的起源。正因为如此,我们这里的酥才最优秀。” 但东城的“酥”却曾经要覆灭过。虽然好吃,但到了他们有能力下海的时候,做酥的人越来越少,甚至都快要没有了。东城突然就富饶了起来,许多商队都会来到这里,直到后来建城于此。 “是在这个过程之中,‘酥’的好被人发现了,它才保存了下来。” 晚妆听得一惊一乍的,拿起了手中的小东西,没想到它还有那么多的故事,甚至可以追寻到东城起源之前! 一口进去……外壳脆,但最让人把持不住的,还是赶紧的确认一下那是什么陷。 “哼——”想到这里晚妆哼笑了一声,吃完以后对老板说着,“这个我知道,梨花酥。” “没错,姑娘厉害。”老板也欣慰的说道,看着自己故乡都东西被人这般对待,这么能不高兴呢? “这是……苹果酥!” “对的。” “哈哈。” 晚妆被逗得腹部都有些疼痛,每当把一个酥放进了嘴巴之前,都是安静的,随后在思考那是什么酥的时候,又美味的酥味传入了她的舌尖,才让她越来越开心。 “老板,除了酥呢?” 虽然酥已经够她吃了,但她还是要问一问,没想到那老板的脸上竟然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似乎早有准备。 “啪啪。” 他对着门口拍了拍手掌,便又送进来了几样的东西。 “桂花糕、天妇罗、生鱼鲜……” 等到晚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 “楼外好亮啊,这就是东城吗?” 在她的印象之中,凡人就应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此时的东城确实那么的亮! 结账了之后,她提着一些好吃的东西,边吃边看着。那灯笼一个不亮堂,但挂在一排却就亮堂了。那酒楼,青楼也是的,四处都亮堂。 凡人可没有神力啊! 晚妆似乎慢慢的领悟到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道理。 “子萱,明天你也要出去,那我呢?我能一起去看看吗?” 修罗天帝的宅邸之中,有人说道。 “也可以,不过你可不要哭鼻子。我去的地方都很恐怖,不是有死人,就是有怨灵、妖魔。”苏子萱淡然的说道。 “来,尝一碗我做的莲子羹。” 他端出了两碗说道,配上其他好吃的东西,应该能让一个仙人填报肚子了吧? “子萱,你好厉害啊。” “没什么。” 苏子萱淡淡的笑道,本来生性冷淡的他,和幸夷呆在一起的时候却非常的开朗,不过他也了解,幸夷在其他人哪里,性格还是有些微微的冷淡,在苏叶的面前……又有别样的情感…… “子萱,说说你和晚妆的故事好不好?”差不多填报的肚子,幸夷满足极了,说道,但苏子萱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上次他也拒绝了,这次气氛这么好他也拒绝了,这是为什么呢?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和你说,是我自有分寸。” 苏子萱说着,便去洗好了果子端了进来。 “凡间我也很少去玩,不过等我这段时间轻松下来的话,我们可以去一去。” “去哪里?晚妆呢?和她一起去吗?” 晚妆……一听到这个名字,再看看眼前的苏子萱,他就有几分感触。 “好啊,只要晚妆不想找我的麻烦,你也劝劝她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 苏子萱说罢,不想再当着幸夷的面继续晚妆的事情,而是把灵曦笛给拿了出来 。 “灵曦笛!” 小心的接过灵曦笛,幸夷眼睛里也有了光彩。 再怎么吃美食,再怎么开心,也是这贴身陪着她,产生了感情的灵曦笛要好啊。 感谢的看了苏子萱一眼,她便拿起了灵曦笛,坐在了窗台之上。房间的窗户非常的大,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湖泊,月光打在其上,美丽极了。 “我竟然会心痛和难受。” 听着幸夷吹着笛子,苏子萱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脸庞不禁难受了起来。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到底是经过了大风雨的人。 “能拖就拖吧,说不定还有转机。” 苏子萱心说道,自己的想法确实发生了非常大的转变。不知道是苏叶曾经和他的彻夜长谈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对幸夷的感情起了作用,现在的他更想让幸夷活下来。 “好听吗?子萱。” 幽幽的笛声,苏子萱甚至敢保证,或许连幸夷自己都听不出其中潜藏的深意,但苏子萱还要点点头,对着她微笑了一下。 “幸夷……”他在心里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就马上的确定了自己的答案,说道,“灵曦笛还是放在你的身上吧,不过你要和我好好学怎么使用它的方法——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这是个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东西,千万要安全抱住。” “真的吗!” 幸夷兴奋得快要跳了起来,毕竟对于苏子萱来说,给不给她,真的就是在他的决定,而不是幸夷。 “但是……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话,将来如果真的有人来抢,我把它给弄丢了怎么办……”不过想到这里,幸夷却有些担忧的说着。 “没关系。” 苏子萱心说道,罢了,有决定就有代价,不需要多周全什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旧事 既然决定了的事情,苏子萱就绝不会回头,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但到现在,他坐拥修罗天帝之位,谁又能说他的路不是对的呢? 苏子萱看着玩着灵曦笛,显得兴奋极了的幸夷,目光逐渐散开、飘离,思绪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后旋转,似乎时光倒流一般,逆流而上,回到记忆之中的过去。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人。 冷漠,强大,勇武——直到因为奸人所陷害而受到责罚之前,她的性格都不曾松动,所以,两人本不会有交集的可能。 那时的苏子萱被人说是“小晚妆”,虽然见过他的人极少,知道他存在的人鲜为人知——但晚妆却知道的。 正是那天,她百无聊赖的飞舞着,看见了一个……正在打坐冥想的男人,本以她的性格而言,是应该多做停留,只是…… “上次看到的也是他吗?”晚妆心说道。 这才让她有了一点儿观赏的兴趣,晚妆回想起上次……应该是四个月前吧? 那他在这里一坐就坐了四个月吗? “可惜了,心性难得,天赋不足。”晚妆摇了摇头说道,便离开此处,去寻那魔君。 酒逢知己千杯少,尤其对她来说。外人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大,大到可以装下所有的神仙,她却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小,好想冲出这片星宇去看看,因为太过强大,才会莫名的觉得孤独,逐渐变得麻木、冷淡。 脸上很少挂着笑容,不过和魔君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会降低一点——两人都是同等实力的人,有来有回的。聊聊天,动动手,一天就过去了。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即使是知道了,也要赶紧离开。 那时有两个人,谁得罪得起。 晚妆,魔君。 年复一年的过去了,这条路晚妆已熟悉无比,有时候都不用睁眼,凭借着感知就能过去。但在这其中却有一道不寻常的气息。那个奇怪的男人,从未停止过冥想。 晚妆每天都会在这里停顿个三五分钟的,随后发出去自己的感叹,今天她的感叹是: “笨人所用的方法。” 苏子萱勾了一抹微笑,随即又把心思沉了下去。 “无聊透顶。” “还不错,有进步。” “进步太慢,不如动手去练习。” “……” 她也不好再做评论了,可能是因为词穷,也可能是因为……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点儿佩服吧? 晚妆是不会计算时间过了多少年的,其他人都很在乎,唯独他和魔君毫不在乎。但她可以肯定,这个人也不在乎,绝对不在乎。 虽然他没有天赋,但晚妆知道的,他们是一类人。 随后的日子里,有一次她“不小心”的看到了他的正脸,觉得好看,敛住了自己的气息,认为苏子萱绝对不会发现她的这次“不小心”,待她走后,苏子萱才勾起了一个微笑,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个微笑也越来越浓,晚妆也终于对他产生了好奇。 “为何他能够这样静下心来。” “我不行吗?” “不可能。” 晚妆一笑否至。 没有不行,只有不想。 “哼。” 苏子萱似乎能读懂她的心中所想,而他在神识里的游走也足够了。虽然天赋不足,但许多事情都是可以模拟的。 “天生我材必有用。”苏子萱在心里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奇妙的天赋,无论他来自人界还是神界,皆是如此。 “我们来打个赌吧,”晚妆胸前环抱着双手,看着魔君说道,“我们来冥想,谁先醒来,睡算输家,明天的时候开始。” 晚妆决定在明天,是因为。 今天她一定要去认识一下那个男人,不然像她这样的强者,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时候那个男人还会在冥想吗? “人呢?” 晚妆皱了皱眉头,她可不会记错,而且很明显,这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这才几万年他就坚持不住了,也不过如此而已。”晚妆笑道,却在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晚妆没有多想,就紧紧的跟上。那男人躲在了一座飘渺的高峰上,其中似乎是一个祭坛,明显是人为放置的。随后男人闭着眼在嘴里念了一串梵谷文字,晚妆就感觉到连自己的都有一点儿恍惚。 “这是禁法,他要干什么?” 晚妆的眉头又皱深了一点。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先不说这秘法是哪里得来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是他的家人传给他的,但这秘法的作用是什么呢? 晚妆稍微警惕了一点,如果苏子萱是个心怀不轨的人的话,她便会马上的出手把他给杀死。 “他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依照他现在的实力来说,实在是太弱了。”晚妆说道。 她竟然有一种想帮他一把的冲动,去给她弄一把武器过来,至少也是配得上他身手的,不用太好,但也不会太差。 “切,神力不够了。” 晚妆捂着嘴,嫣然的笑道。在其下,山峰之正中,之最高的地方,苏子萱正留着汗,瘫软在了一旁。 这祭坛想要完成,说不定要持续一万年的供给吧?晚妆和苏子萱同时这样想着。 “要不要去帮他呢……哪怕只帮这一次也好……”晚妆说着,眼神也越来越认真起来,心里痒痒的,似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算了,不帮了,不然他会产生依赖的。”晚妆说罢,连自己都红了脸。 真是的……晚妆啊,你怎么开始口是心非了! 晚妆一想到,为了不让自己有这种“不好”的情绪,赶紧往下飞舞,准备去帮苏子萱一把,但在她的目光之中,那面色苍白,毫无表情的男人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又重新的站起了起来,眼眸看着祭坛中央,似乎正在盘算和思量。 “他到底想干什么?” 晚妆不免觉得很生气。他一下又动的,一下又不动,让她难为情极了。 “你再动,再动我就不帮你了!” 晚妆有些生气的想到。 第二百七十章六道轮回 苏子萱静静的看着这个祭坛,当他费劲了十万年的力气才拿到了那一本禁书之后,他的心里就坐下的那个决定。 禁书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陌生,那些都是一些古老的、残破的,根本就毫无学习意义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几万个万年,那些老旧的禁书,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又有多大呢? 但他就是要做,他苏子萱,没有天赋,没有朋友,也没有关系,但他就是要做。 “来吧。” 苏子萱松了口气的说道。 他把手正对着祭坛中央,闭上了他好看的眼眸,随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大的神力涌现了出来,让那个祭坛的周围逐渐发亮,伴随着将它神力的吸收,也在慢慢完成着某个阵法。 “疯了!” 晚妆见状,赶紧飞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她知道苏子萱肯定认识他,只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 “快停下!你疯了吗?停下!”晚妆拼命的说着。 她并不能强行的打断苏子萱,以为按照他现在的举动看来,在把自己所有修为和一点儿生命力给沉积出去的时候,外人如果将他打断,他就会死亡,除了他自己停下。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快停下吧,停下!” 晚妆急切的呼喊着。 她可是眼看着几万年过去了,这个男人一直在冥想,且不说他到底冥想了多久,这一感受,起码也有五百万年的功力,就这样给全部交给阵法? “你就不能等一万年,慢慢开启这个祭坛吗?” “快停下,我帮你开!我是晚妆!” 晚妆一边说道,一边心疼不已。 五百万年的功力啊!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要有多少的心性,困难和毫不松懈,才能够在这种天赋之下沉积五百万年的功力,用最笨的方法,最愚蠢的行为。 “快停下!” 不知不觉间,晚妆的泪水已经绝提,但她绝不会哭出来,只是别过了身子去。 “这哪里是疯子,就算是疯子,也没有这样糟践自己的。这简直就是自暴自弃。” 晚妆在心里说道。 作为一个强者她明白,在还没有到达她和魔君的境界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要靠着天赋和苦修,哪怕是一秒钟都不能浪费,要有这样的觉悟才能成为一个强者。纵然是冷漠无比的她,在看到这一幕,也不免心疼,像被绞了一下,无比的难受。 五百万年。 五百万年。 “噗……” 苏子萱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修为几乎都要见底了,但他告诉自己,还有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再坚持一下! 苏子萱的嘴边不断的吐出了鲜血,他的寿命正在疯狂的减少着,而在其后看着的晚妆已经痴狂了。 “你疯了吗!你不想活就去自杀,何必这样糟践自己五百万年的苦修!” 晚妆的泪水终于留了出来,是他——是这个男人夺走了他的泪水,可他却一点儿都不听自己的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混蛋!” 这要是魔君的话,估计早就把他给打死了。五百万年就这样浪费,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去开一个不知所谓的古老阵法?实在是可笑!完全就是冲动的结果,但身为一个神,怎么能这么目光短浅的冲动! “呼……” 伴随着最后极限的一下,祭坛终于发亮,晚妆才看清楚六个圆圈,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无法清晰的浮现在脑中。 “你好啊……晚妆……旧闻大名……” 苏子萱平淡的说着,犹如一个废人一般的死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此时,晚妆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和看一个死人无异。 “何必呢,你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再加上元气大伤,就算是有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没有用了。”晚妆说着,也渐渐的趋于平静。 “够了。” “够了?” “一年吗?” 听着男人平淡的语气,晚妆的心里又有些发疼,他这是为了什么…… “这个祭坛是什么?” 晚妆踏上了那个祭坛之中,看着熟悉的纹路,圆圈里熟悉的图案,和祭坛所散发出来的,一股强大的扭曲力…… 这竟然是…… 晚妆看向苏子萱,平淡的,没有说一句话的,上前去把他给拥抱住。 “就算你天赋不够,但以你的心性,将来起码也可以和我的五成实力对打而不落下风,甚至可以成为斩妖除魔的英雄,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对苏子萱没有情愫,只是太过心疼他了而已。就算是让魔君来,来谁来都好,饶是天下最铁石心肠的人,只要他的心里还有一点儿情感,就会哀伤。 “我还差一把武器,要去……” “好了,我帮你吧。” 晚妆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别说是想办法弄一把武器了,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弱了。 “我要的武器很麻烦,要屠龙的……” “噗……”悲中生乐,晚妆松开了手,看着地上的他说着,“你还想要屠龙啊?就你现在,别说是你了。连我都不一定找得到龙,现在哪里来的龙?”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条苍龙……” “苍龙?”晚妆震惊的说道。 苍龙……就是神龙……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想屠神龙…… “你疯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晚妆说道。 苍龙以天地精华为生,据说只要看见了它,就一定能够获得好运。眼前的男人却一点儿也没好运起来,或许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对苍龙的杀念。 “你知道上古有一个苍云剑的做法吗?虽然还没有完成……”苏子萱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 晚妆见此,手中白光一现出来,让他的身子顿时缓和了不少,也尽可能的努力,让他的内伤和残破的丹田恢复。 “我没办法修补你的神识,你好自为之吧。”晚妆说道。 “嗯,知道了。不过苍云剑,我一定要得到。” 苏子萱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他的心神。 第二百七十一章绝世好药 还是说,他比自己还要坚毅呢?晚妆如是想着。 那他和魔君比又如何呢? 自然是没有可比之处,魔君的强大,天赋,人格,都是最最顶尖的一流。就算是神魔两界,也找不出第二个魔君来。 “你先把伤养好吧,恢复个二十天,现在的你连轮回门都打不开呢。” 晚妆说道,语气不自觉的变得轻柔起来。 “我知道了。”苏子萱苦笑。 “你还是会笑的嘛。” 晚妆说着,现在的她,就是方才平淡的苏子萱,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会笑。” “好了,我先去找个人,给你个东西。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的神力在你体内会慢慢散开,等全部散开好了的时候,我也就回来了。”晚妆说道,便离开了这里。 苏子萱看着晚妆的背影,看着祭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感慨万千,反而是微笑了出来。 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传说中的秘法,禁法,之所以要禁止,不是因为它会让人入魔,而是因为它太过残忍,几乎不可能完成。连创作这个秘法的人,都死在了其中,更不要说是别人了。 就算是让晚妆来了也不行。 六道轮回,虽然会伴随着记忆,但每一道,能力都要重新开启。六道险恶,以妖道最为,在最深层的妖界里,甚至比冥界还要可怕,没有一点儿秩序,新生的弱势力只能任其宰割。 要经历过这六道,才会找到返璞归真的真理,求得内心最终的空无之境,脚踩与生死两个世界之中。 说来简单,想要做到?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穿梭过这六道,基本上和自杀无异了吧?但晚妆却觉得,苏子萱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算是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让她愿意为苏子萱去做点事情。 “苍龙?” “六道轮回……” “还剩一年……” 昔邪多看了她一眼,却不觉得她是在说假话。 “很不容易。” 昔邪肯定的说道,光是听晚妆这样描述,他大概就能想到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只是身为魔尊的他,确实不怕苍龙。 “苍龙我们可以联手去解决了,就算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以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不能解决,但他这伤……” 昔邪有些犹豫的说道,看了晚妆一眼。 晚妆可没有让自己帮忙过,他怎么可以不帮? “等我片刻。” 昔邪说罢,就不知去了哪里。晚妆在他走后才微微一笑,心说,就知道你会有办法。心里也是一暖。 有了朋友,也就有了在乎的人,她晚妆也自然不仅仅是一个守护神而已了,她就是她,是晚妆,是她自己。 虽然她也能预感到,这种想法会很不好,但她却觉得没有什么。连那个男人都能那让拼命,只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而已,我不行吗? 我可以。 昔邪去快来也快,转眼间就拿过来了一个黑色的精致小盒子,说罢,也想和晚妆去看看那个人的模样。 “走吧。” 两人加速,苏子萱果然还在原地,确实恢复了不少,有了一点儿体力,可以做了下来。 苏子萱入眼看到那个冷淡的男人,又充满了高贵的气质,就知道那个人是魔尊。没想到一个晚妆,一个魔尊,自己竟然都认识了。 “你好。” 魔尊先落地,看了苏子萱和他身后的祭坛一眼,就知道苏子萱确实是离死不远了。一年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和一天的差别并不大,可能再下次想起他的时候,骨灰都不知被吹落到了何方。 “你好,苏子萱。” “原来你叫苏子萱。”晚妆说着,也对他微微一笑,交给了他一个盒子。 昔邪见苏子萱拿到了盒子,也开始解释。 “这叫做‘绝世好药’,绝无仅有,就交给你了。” “多谢。” 苏子萱打开了盒子,一颗黑色而又带着金色的药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也不假思索,就吞下了药丸,一瞬之间,暖流就涌入了他的全身,身上的变化,甚至连晚妆和昔邪都感受到了。 “谢谢。”晚妆对着昔邪说着,在外人面前,昔邪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微笑。 被这一药给冲好了伤口,连实力也突然恢复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也比没有的好。这一点,就有别人几十万年的苦修了。 “晚妆,苏子萱,我先离去了。要屠那苍龙的时候,别忘了叫我。” 昔邪邪魅的一笑,一想到苍龙,他的内心就有些彭边激动,甚至想马上就动手。 苍龙?有点意思。 “晚妆,苍龙交给我就行了。”刚恢复了一点的苏子萱开口说着,又躺在了地上,看着天幕。 “你去送死吗?”晚妆只是因为他在胡思乱想罢了,就算是昔邪,听到了他现在的想法,也会觉得可笑。 “不。” “我去屠龙。” “唉。”晚妆实在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觉得怎么样?你只有这一年的寿命了,这一年之内,你必须要进一次轮回,还想去屠龙?那你想去什么界。” “妖界。” “疯子。”晚妆无情的说道,虽然这个回答,本来就在她的预想之中。 “然后最后才去人界是吗?你应该现在凡间修炼,因为凡间也有很多妖魔鬼怪,强度也不会太高,都是你可以招架得住的。”晚妆说道。 “不必了,反正都要从零开始,就从最难的先吧。” 苏子萱的态度似乎非常的坚定,雷打不动,一来二去之后,晚妆也了解他的性格了,就是个固执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些别人认为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做了,不切实际的事情他也在思考。 “屠龙呢?苍龙哪里你还要去吗?”晚妆问道。 “去。” 苏子萱肯定的回答。 晚妆没有一点儿办法了,一年的寿命,五十年的修为,去屠龙,这是一件没有任何可能性的事情,除非他有一些可以屠龙的方法。但晚妆也会跟在他的身后。 第二百七十二章苏子萱的宝库 “命是你的,你愿意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吧,我也无能为力。”晚妆说道。 “嗯。” 苏子萱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某种思考之中,让晚妆也毫无办法,知道是她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子萱。” “子萱?” 被一声拉回了现实之中,苏子萱看着女人的脸,说了一句,“晚妆”。 “啊?不是,我是幸夷。” 幸夷笑了笑说道,把灵曦笛放在了桌上。 “你怎么了子萱,没想到连你也会发呆啊?” 苏子萱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当然啦,我也是人嘛。怎么样,拿回灵曦笛的感觉还好吗?” “嗯。”幸夷的脸色有些微红,显然是高兴得不行了。 “对了子萱,刚刚你怎么会说晚妆的名字?你想起了你们的从前吗?” “没什么。”苏子萱说道,并不想多做解释,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并不会让幸夷有一种“空手而归”的感觉。 “子萱,你这宅邸这么大,都是空荡荡的吗?”幸夷好奇的说道。 “当然不是,我带你去看看吧。” 苏子萱说着,也就起了身。幸夷拿起了笛子跟上,每当苏子萱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这宅邸里的灯火就更加的旺盛一分。 “一楼一楼的看,这二楼,是我存放一些书画的地方。”苏子萱说道。 幸夷点了点头,和苏子萱的手上都放着一盒酥,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着,到了二楼之后,幸夷却觉得壮观极了。 本来每一个房间就都很大,木材的设计看起来也更加空旷,当这些房间像白天一般亮堂,而现在这些房间里都充满了诗画,更加是让人惊奇。 “这些作画者,都是凡间的当代名家,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坠入感。”苏子萱笑着说道。 “是。”幸夷说着,也渐渐入了神。 每一幅画,不仅有着他其中的故事,更加有其中的神念所在,这已经是凡人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却不是任何一个神仙可以达到的境界。 “纵观六道,也只是凡人的作画,做诗词的水平是最高的。” “诗圣你知道吗?”苏子萱说着,幸夷却摇了摇脑袋,让他不由得噗呲一笑。 “算了,现在要解释不知道要解释多久,以后你去东城的时候,如果能碰见南宫羽,让他带你去看看书,了解一下凡尘。” “嗯,知道了。”幸夷一边如痴如醉的看着,一边又欣赏了一些字画。光是这一个房间的东西,就能让他看许久了,实在是有些夸张,没有来凡间之前,她对于凡间的了解,也只是在别人的口中,或者一些记录上。 “子萱,你说,为什么凡人的寿命都那么的短暂呢?”幸夷说道。 纵观她来到凡间的这段时间里,确实看到了不少令人惊奇的,甚至惊叹的事情,还有凡人好的一面。但她也知道,凡人有许多不好的一面,平衡了他们身上的光辉。 “这就是天道,有很多事情呢,都是注定的。谁都没办法改变。”苏子萱说着,眼里却有些感慨。 或许也只是人没办法改变吧?对于其他五界来说,总还是有几个逆天之人。 “天道?那对于凡人的天道又是什么?”幸夷说着。 其实她不太喜欢问这些话题,因为总是有些高深,让她听不太懂。好在苏子萱把这些道理都明白了个透彻,同时也温柔,愿意放耐心和她解释。 “对于凡人来说,他们更关注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梦想,还有家人等等。真正回去思考天道的人仅在少数,大部分凡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活着。”苏子萱说道。 “欲望?” 幸夷眨了眨眼睛说着。 “可是我们天界不也是吗,不也是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欲望而活着吗,那样,我们和凡人最大的差别,岂不就是寿命的不同?” 见幸夷这样发问,苏子萱也慢慢的认真的起来,希望能让幸夷茅塞顿开,完全解开心中的疑问。 “至少我们仙人……对欲望的情绪还比较的底,不会那么的浮躁。” “幸夷你也知道,我也凡间呆了很长的时间,同时也有一缕残魂的实体在这里,代我行走世间。并不是为了去看看凡间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而是时刻的关注一些凡人的举动。” 他走到这些画前,说道: “你看这些诗画,都是凡人之中的英杰所著作,但这些东西也不仅仅是看起来那么的简单,在其上,还有精神的高度。我们所追求的,并不是精神上的高度,是世界的外物,一切的表象。” “但如果凡人的寿命和我们一样的话,他们总归会追求到精神之中,反而不是天道的真理。所以凡是有对于天道坚持领悟的凡人,其实都是在逆天而行。” “原来如此。”幸夷点了点头。 她一言不发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看了看眼前的书画,慢慢也就想通了凡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南宫羽,为了“一己私欲”,其实就是像取代天子,但他的目的虽然不单纯,所做出来的行为,却会让人刮目相看,这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也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事。 “子萱,你在凡间有住了多久了?要有多久才有想你一样的了解。” 幸夷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苏子萱对她来说始终是个迷,虽然他温柔、和蔼、淡然。但他的故事,如果真的要说出来的话,三天三夜,她可以听得完吗?即使是缩略的、许多话一笔带过的。 记不清了。 “不知道呢,幸夷,我一般是不会去计算时间的。”苏子萱说道,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幸夷的脑袋。 “我也是。” 幸夷脸一红的点了点头,除了爱吃以外,又找到了和苏子萱想通的一处,似乎也是一件非常令她高兴的事情。 她觉得,如果自己天天都在他的旁边的话。 第二百七十三章逐渐 那连性格都会改变吧?苏子萱是那么的温柔,懂得那么多的事情,在他的身旁完全不用担心会无聊,会受到伤害和危险。 可惜,两个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慢慢的,幸夷也要回到天界去,而看样子,苏子萱似乎非常的喜欢凡间。 “子萱,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凡间啊?天界不好吗,以你的实力,在天界,肯定能找到无数的朋友,受人爱戴和尊敬,就连魔界的人也绝不敢找你的麻烦。” 幸夷说道,但绝对不是在吹捧他,而是他确实有这个实力。身为修罗天帝,光是天帝这两个字,就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绝对不会比魔尊要差! 越是这样想,她越好奇苏子萱的过去,甚至会深陷其中。他的过去似乎一直是个迷,连晚妆也不太知道,但这又如何呢?如果自己一直这样问下去的话,他总会开口的吧?就算是说一下和晚妆没关系的事情也好。 “幸夷,你先看着,有人来找我了。”苏子萱拍了拍幸夷的肩膀。 “啊?” “朋友,没事。”苏子萱微笑着说道,而后者则是对他嫣然一笑,便继续的在四处走动着。 苏子萱缓步的到了宅邸别上的湖泊里,往前一步,就跨了过去,似乎跨越了整一个森林,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在月色下,浮现出一个男子冷艳的身影,而这个男人,苏子萱再熟悉不过了。 “好久不见。” 男人开口道,苏子萱也上前去握手,实在是有些感慨。 “是啊,太久没见面了。” “唉。” 昔邪叹气道,随后又看着苏子萱的眼神说。 “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你把晚妆感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 苏子萱淡淡的说道,一时间飘然出尘,所散发出来的感觉,甚至让昔邪都有些惊讶。 “本来晚妆的事情不归我管,但苏叶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在走之前和我说过,幸夷就是他的一切,他要让幸夷幸福。” “所以呢?”昔邪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或许是为了和这月色一起寒冷。 “晚妆不仅仅少了一魄吧?她很危险,苏叶用了非常多的手段,其实就是想除掉她,让幸夷成为一个完整的孩子。只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 昔邪别过神去,不再看向苏子萱。 “晚妆已经太过危险了,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昔邪说道。 “幸夷也一样。我不可能会让幸夷变成晚妆补魄的工具,她是单独的,她是她,晚妆是晚妆,两个人看起来是一个人,可本质又不同。” “幸夷是苏叶的女儿,也是我的义女。”苏子萱说道,语气里毫不退让。 “那你可有办法让晚妆把那一魄给补齐,这次你大费周章,看来也准备了挺多时日了,是为了什么?” “为了幸夷。” “锵!” 昔邪出剑,看似淡然的他,这一剑里却充满了暴怒,王者君临天下的气势就正在这一剑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苏子萱只是淡然的一挡,没有一点儿特点,只是挡住了而已。 “莫雨。” 昔邪看着他手上的剑说。 “你之前把女武神给了晚妆,让她练魂是为了什么。我们不是你,不需要这样练,况且她的底子很好,多年的积累再加上天赋,在我的帮助下,苦修一百年,魂魄足以补齐。” “次次次次次——” 两人举剑贴身,又相互掠过,如果莫雨还要次一品的话,它已经被折断。可惜它是莫雨,同样是神器中的神器。 “好,子萱,我就来试试你,到了什么境界。” 一个是魔尊,一个是天帝。但其实苏子萱心里明白,如果他真的要全力以赴的话,世界应该没有人能打得赢他,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只是他不忍心消耗太多修罗之中的能量而已。 “锵!” 昔邪一剑重击,先试探了苏子萱的底力。他的动作沉重,苏子萱却是干净利落的,任由他试探,也不还手进攻。 “你是看不懂我的路数的。”昔邪说道。 随即又一剑沉着的打了出去,泛着一点儿黑色的光彩,却又被苏子萱给普通的一剑挡住,不动丝毫。 昔邪说得没错,像他这样境界的高手,面对他如果一味防御的话,几乎没有一点儿胜算。只是苏子萱给他的感觉,每一招一式都很普通,不知道是什么剑法和身法,却能挡住他的进攻。 “荒古!” 昔邪低吼的一声,他手上的剑就发出了古旧的黄色,像是一条黄龙一般绽开,直接奔向了苏子萱。 “竟然用杀招……” 苏子萱的声音一恍惚,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被消散的黑雾。那条荒古龙停住脚步,再往苏子萱的方向攻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昔邪的身后。 “锵!” 又是一声沉重的声响,还是昔邪先攻,霸气的一剑开来,似乎在昭示着他魔尊的身份,只是…… 苏子萱能挡住。 “你很强。”昔邪闭眼说道,不再出手,那荒古剑也消失不见,不知所踪,也如苏子萱的莫雨一般,遁入虚空。 “是吧。”苏子萱没有承认,淡淡的看了昔邪一眼,还是和以前一眼没有变化,只是这些年来,光是靠听说的,和苏叶与他聊天时候提到的,他就知道昔邪和晚妆,经历了不少风雨。 “虽然少了一魄,但晚妆的性格还没有变。”苏子萱说道。 “心了,子萱。只要你不伤害晚妆,我不会做什么,就怕你为了幸夷,不择手段。”昔邪有些微怒,不过他也看到了苏子萱身上明显的变化。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的温柔才刚刚显现一点,没想到现在你又变了。你到底还在经历着什么?” 昔邪说着,心里也多了几分感慨。和晚妆不同,两人从见面的时候就互相交手,直到尊重。而苏子萱,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那么的弱小、可怜和狼狈。 “没什么。” 苏子萱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昔邪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第二百七十四章苍龙 苏子萱找了好久的武器,没有联系晚妆,或者说是在躲着他。 看不到苏子萱的晚妆有些着急,心里想:“他不会真的去找那苍龙了吧?” 但扩散开了几百里的范围,却找不到苏子萱的气息,不知他去了哪里。晚妆和昔邪盲目的向两个方向散开去找苏子萱,不管苏子萱是怎么想的,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去找苍龙就是送死。 “我不允许你死。”晚妆咬了咬下唇,她难得有个朋友。 孤独了那么久,先有了昔邪作伴,又有了苏子萱。正当她产生了“自己朋友变多了”的时候,那个人却要去送死。 “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但昔邪却能理解他。 苏子萱的天赋不能说是一般,而是很差。可能因为他没有什么血脉的传承和背景,而在天道之中,这恰恰是最重要的东西。 先天可以决定很多因素,比方说小时候打下来的基础,血脉之中的异常能力,越到了苦修之后,就越知道天赋的重要性,只要是努力过的人就会明白,天赋是一种上天恩赐的宝物。晚妆也是的,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天赋从何而来,而已。 恰恰给了他五十万年的修为,这似乎就成为了他只身去冒险的理由。昔邪很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次就拿出这么好的药,他看得出晚妆对他的在乎,而且,晚妆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要斩苍龙的剑并不用神器,却要有暴戾在里面,同样属性的武器对待苍龙,几乎就是找死。尤其利用神力来攻击苍龙,对于这种吸收天地灵气存活的神龙来说,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苏子萱很犹豫,尽管他已经踏上了寻找苍龙的路上,并且通过多年的观察,他也大概的弄清楚了苍龙的作息。但是应该先去弄一把好的武器呢,还是直接下手呢?最终他选择了一条最捷径的道路——买。 买一把“破铜烂铁”,至少对神龙来说是的。 苏子萱拿到剑以后,对着剑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要把自己的思想都贯穿在其中。制作苍龙剑的工序非常的简单,要有一把剑身,随后将苍龙的内丹给取出来,附在剑身上,内丹里蕴含的苍龙魂魄,会附在剑上。 而上古之中就有一个传说,谁能打扮苍龙,谁就有可能成为苍龙的主人。到了现在,也只有那几个不知所踪的最强者,还有晚妆、昔邪能够与之苍龙一战,苏子萱却要以一己之力击杀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了,好像变成了一个美男子的形象。不过在片刻的思考之后,他还是把自己额头发给别断,变成了利落的短发。投过剑身的反射,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眸子。 雪亮,淡然,在瞳孔的最深处,仿佛是一个漩涡。里面有锐气,锋芒,有沧桑,但却没人看到过。 谁又会注意呢?仙人万寿无疆,谁会在乎你,除非他是你的朋友。仙人无数,可行走在这天界之中,能作为同伴的人,人人都屈指可数。对于他们来说,这莫过于一种奢求。 “朋友,不存在的。” 苏子萱继续向前赶去,特地换了一身白袍,飘逸出尘。他甚至对抗苍龙的困难,就算是自己掌握了他的作息,也一定要一击致命。如果是以前的话,凭借着他的修为,还可以和苍龙硬耗,耗到他的灵气维持不住。但现在的他只有一年的寿命,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可以的。” 他很少这样安慰自己,除非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苍龙所住的地方,一定是被大雾遮盖,从外面看上去根本就一无所有的地方。 穿过大雾,再前进几万里,就会看到一座高耸于云间的山峰,峰顶,苍龙就潜伏在哪儿,每当早晨的时候,它就要抬起它的头,吸收天地灵气,随后每一千年离开这里一次。 一但过了早晨,苍龙多半都在休息。曾经有一次,苏子萱靠得很近。苍龙的身体如他的名字一般,是银色的。并且苏子萱可以肯定,这只苍龙必定可以换成人形。上古神话中的“银龙圣女”,想必就是说的她了。 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该杀的时候就杀,从不会磨叽。 苏子萱来到了山峰之上,看着那个美丽无比的庞然大物。知道苍龙由于安全了不知多少年,它是非常松懈的。更因为它每天都在吸收天地的灵气,实力强大得可怕,甚至晚妆和昔邪加起来都不够。 但苏子萱胜就胜在,他了解苍龙的作息。 下午的时候,苍龙会醒来,用一个充满了人性的眼神看着天空发呆,随后又睡去。他不知道苍龙每一千年离开是为了什么,是否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它的弱点很明显,就是浑身都是弱点。由于它的体型太过庞大,又是上古神兽,想要维持自己的生命除了吸收天地灵气以外,还要把体内的灵气飞散在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这是可以被感知到的。 只要将一个地方的灵气给突破,苍龙就会全身溃散。让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发现这个问题,只有他可以。每天不间断的监视着它,理解它的行为,甚至可以说,这万年来,他就是这条苍龙最亲近的人。虽然他们没有真正的谋面过,不多苏子萱却能读懂它的一举一动。 在呼吸的时候,苍龙的身体微微起伏。身体稍微往下,灵气就散开来一点,身体稍微往上,灵气就会扩散成一个圆形将它笼罩起来。这种生物堪称完美,没有任何的缺点,如果它能换成人形的话,可以说,能打十个晚妆都不过份。 苏子萱不知沉思了多久,等了多久。 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等苍龙张开眼,在发呆的那一瞬间。就是现在,苍龙把眼睛缓缓的张开,这个生物不仅充满了力量,更充满了美感、艺术,像是天然的纺织品。 第二百七十五章出招 身体上的鳞片,如月光的颜色。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月儿轻柔的笼罩在它的身上,伴随它的呼吸,灵气外溢,整个画面将如梦如幻。 苍龙不知在看着什么,因为它的眼前只是一片空白的天空,而她眼中的情绪能难理解。如果他能换成人形的话,苏子萱就会懂,但她没有。 苍龙看了一个时辰,最后有些疲倦,也没有吸收天地灵气,就睡了下来。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子萱就不断的聚集力量在他的见上,并一直压缩着。 十倍的力量压缩成一倍的精华,再把这一倍的力量压成一招,和自己的身法之中,整个人的动作就不会被察觉。 天界的生物,包括人。都习惯了感知外物的灵力和神力,这恰恰是给了苏子萱机会。 “就是现在!” 苏子萱一咬牙,在苍龙呼吸的那一刻,笼罩的灵气一收,他的剑就追了出来。脚下的步子无数,却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地面仿佛变成了湖面,只是没有被他挑起的水波。风就在他的身后,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苏子萱一直前进着,眼里带着决绝的杀意,这一剑马上就要接触到苍龙身体的时候,那苍龙的意识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却已经来不及了。 “吼!” 凄凉的一声呼喊,震惊了十万里之内的所有人,而苏子萱给吐出了一口血。这一剑在苍龙防备最低的时候,已经刺进的它的身体里,可以说,苏子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夺命剑。” 身形一甩,那普通的剑被他抽出来,随即一剑干净的落下,接触到苍龙伤口的那一刻,一道雷光飞逝而去,“啪”的敲响了一声,溅射出了它的鲜血和龙鳞出来,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而苏子萱攻击的地方,正是它的腹部。只要灵气一溃散,苍龙就和普通的生物没什么两样。 苍龙下意识的像起来挣扎,身上的灵气却被炸开了一圈,伴随着它灵气的溃散,周围的十万里也扩散开来了一圈波动,远在十万里外的昔邪和晚妆都感受到了,飞快的往这里赶来。 “苏子萱!”晚妆在心里喊道。 昔邪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好!” “好!” “好!” 他连喊了三个号,整个天界都为之震惊,连晚妆都听到了他不仅豪迈,而且充满了诚恳与敬佩的赞叹。 “夺命——” “——啪!” 又是一道雷光打在了它的身上,苍龙再次的一声龙啸声,远处纷纷有人赶来,却因为方才魔尊那一下,给吓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难道是魔尊在屠龙? 他们的心里都有了这一个想法。 这不可能!哪里来的龙! 听这声龙啸,分明是神龙! 神龙是这时间最珍贵的宝物,它酝酿与天地,融合与天地,生长与天地,甚至可以代表这大千世界的一部分,又与太阳月色相互融合。 但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会有它最最致命的弱点。 “夺命剑!” 这一剑夺命太过勉强,废了他几乎二十多年的修为。苍龙可以感受到他的能力越来越低下,自己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夺命剑——!” “夺命剑——!” “夺命剑——!” 苏子萱疯了似的朝着苍龙的身体重复着一个动作,当苍龙向后倾倒逃离的时候,他就踏着快步前进,又是执剑挥手,一剑甩去。 “噗……” 一口黑血吐了出出来,每一剑都会要了他的修为和性命,原本的他,对于斩龙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一次能成功,在于他万年的观察。因为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要天时地利。 苏子萱笑了笑,那只是因为苍龙的思想太过呆滞罢了,天不负我。 “夺命……” 又一剑打去,他几乎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而那苍龙的伤口也越来越大,甚至连内脏也被他给打烂,慢慢的瘫软在了山峰之上,身体却在还在动。 “夺命……” 苏子萱知道,苍龙太过顽强,就算是自己以前,能够完美的打出现在的局面,也不一定能把它给耗死,除非它变成人形。 “噗……” 他又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这次让他直接的跪下。血丝缠绕在半空之中,似乎吐出了他的五脏六腑。而他的身体里一阵糟糕,但他也知道,现在苍龙不过只是没有了行动能力,想要杀掉它还早。 必须要动,我必须要动! 苏子萱颤抖着双腿,白袍已被染红,眼中的神色却不变,还是那么的淡然平静。血丝被扯到了地上,他缓缓的前进,继续机械的做着那个动作。 “夺命……” “嚓……” 而这次的他,只是激起了一点儿火花…… 苏子萱无力的摊到在地上,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苍龙的内脏,苍龙的心突然安了下来。从开始就不强的能力,只是那一剑实在是太过强横,到了现在,就算他有一千万年的功力也被耗尽了,就刚才的火花来看,他不会再有更多的力气。 “呼——!” 苍龙吸收着天地灵气,而这次是一大口。它必须要把自己的灵气快速的补充起来,不然灵气一耗尽,就会死亡。天地吞食一般,风向漩涡般的涌来。 “原来如此……” 苏子萱看着苍龙的举动,这个庞然大物,身旁有一个渺小的人。苏子萱立马就读懂了它的行动,费力的从腰间拿出了一根银针。 “去……” 银针出手,飞在了苍龙的内脏里。其上有最为猛烈的春药,虽然无耻,但对于苍龙来说,这会让它的情绪不受控制,还想吸收灵气?迟早会爆体而亡。 “哈哈……” “哈哈哈哈……” 看着苍龙对灵气的吸纳开始变得缓慢,苏子萱知道,他赢了。魔尊一定会把其他人都给挡在外面,晚妆可能会冲上来骂自己,但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因为这是苍龙,如果被一个明白苍龙是什么物种的人看到的话,他死一百次也不够。 “吼……” 第二百七十六章龙女?圣女? 苍龙无力的叫着,内脏里被下毒,是最为猛烈的。而这个人类……似乎太了解自己的身体特性了…… “呼……” 对灵气的吸纳也开始变得微弱,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的身上流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子萱瘫软在地上对着天,肆意的狂笑。他这辈子都没有笑得那么畅快。 萱…… 救命…… 苍龙流出了一滴眼泪,殊不知对她下杀手的这个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萱…… 救我…… 她不敢化成人形,因为那样,她就死定了。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只要她坚持,坚持下去,那个男人就一定会来接她。 前前前世,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轮回之后,他是否又会忘了自己…… 萱……当年我没救下你……难道我也要投胎转世,从今以后,我们就相忘于世界之中了吗…… 苏子萱感受到了苍龙的一丝悲伤,但这又如何呢。 我赢了…… 他费劲了自己的力气,像要站起来,慢慢的,爬起。依靠这剑,一下一下的来到了苍龙的眼前。 庞然大物啊,庞然大物,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 苏子萱抚摸着她的额头,龙女的心中却充满了悲泣。 “萱……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这也正是她泪流不止的原因,这个眼前的男人,还是一般的熟悉,一般的笑容,充满了盖世的潇洒与狂妄,只是龙女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来。 “你没力气了吧。” 苏子萱看着龙女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把你救起来……” 苏子萱无力的说道:“我会把你的内丹给保存……我在书籍上看到,圣女曾经自己做的记录,发现了苍龙的魂魄可以全部保存在内丹之中,随后慢慢炼化成龙形……” “你把人形现出来吧……我不会拿你的内丹做剑,有没有苍龙剑对我来说都没关系……” 又咳出了一口血,苏子萱无力的说道:“但我要你的天赋,筋骨,形体和灵力,给我吧……这样我就放过你。” 苏子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做了一个夺命剑的起手式。 “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炼化出体。你不能死……但也必须半死不活……等你重新苏醒的时候,可以找我报仇……” 苏子萱说道,他自己不是苍龙,没有办法获得苍龙的一切。 苍龙剑并不重要,那只是一把神器而已……重要的是苍龙本身。 苍龙本就是天地的精华,如果能获得这股能力的话,他苏子萱……这些年来也就没有白费了。 “快点吧……”苏子萱向前走了一步,表示威胁,“让我把你做成剑又怎么样呢,还不如苟且偷生,是吧?你看看我,我为什么能杀掉你,你就有可能重新报仇……” 快点吧…… 他感觉自己就要死过去了……就算能做苍龙剑,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要做别人的幸运星,让别人白白的拿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萱……” 龙女的心中一暖,眼泪也戛然而止。 “谢谢老天爷……谢谢……” 龙女的身形一转化,在灵力快要全部消散之时,终于化作了一个银色长发的美丽女人,缩在了地上。 “感谢……” 苏子萱诚恳的说道,缓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并从腰间拿出了另一根银针。 “这是解毒……快点吧……我要死了……” 两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银儿却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你笑什么……我真的要死了……好吗……哈哈,哈哈哈哈……” 苏子萱瘫软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就快要昏迷过去。而他却感觉到了一暖,暖极了,就好像一片海洋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压缩,压缩,压缩。 苏子萱不停的压缩着这一片温暖的浪潮,不停的……把这股无边的大海给压缩成了一片湖,压缩成了一滴水珠子,在外人看来,现在的他和一个凡间的人无异,但苏子萱只是从那水滴里面取了一点点的能量,就恢复了全身。 眼前浮现的是一具巨大而美丽的苍龙尸体,还有一颗漂浮在空中的蓝色内丹。苏子萱拿起来把它吃下,内丹就进入了丹田里,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尤其是那颗内丹的炼化过程,自己也会收益。 现在的他还太过弱小,这一滴水可以化为一片大海,但他可不想爆体而亡。炼化它可能需要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之前他和晚妆、昔邪说的苍龙剑…… 这具尸体,就是最大的财富。 “足够我做一万把假的苍龙剑了,但也是神器。” “苏子萱!” 晚妆比昔邪要先赶过来,当她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尸体,还有疲惫不堪的苏子萱时候,她的心一痛。 地上满是鲜血,苍龙没有其他的伤口,只有一处。她的眼里可以贯穿百米,在那巨大的伤口之中,有一根银针。 “想必他对苍龙的了解程度,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昔邪随后也赶到,落在了地上。晚妆上前,看见这男人的微笑,不免踹了他一脚。 “我还因为你死定了。” “是吗。” 苏子萱的神色又恢复了淡然,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淡然是假装出来了。 “苏子萱,你是我见过最传奇的人……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招数打败苍龙的……” “——春药。”苏子萱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晚妆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是她第一次……第二次笑得那么开心。 “来吧,今晚我请你到我魔界做客,以后你就是我魔界的大贵人。现在我沾了你的风了,我估计别人都以为是我杀的苍龙,对我恨之入骨。”昔邪笑着说,丝毫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这是你说的。不过我们要先把尸体给处理一下。” 苏子萱惋惜的摸了摸尸体上的鳞片。 第二百七十七章尸体 可惜了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这具尸体给保存起来…… 昔邪拿出来一个袋子,一阵风刮了过去,便把苍龙的尸体给收走,地上只留下一片鲜血。 “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只能用一个时辰。走吧,我们要马不停蹄的赶回魔界。”昔邪说道。 “你们去吧,我也先回去了。”晚妆见此也不废话,三个人的情绪来得快,去也快。 苏子萱踏上了去魔界的路,心中顿时就有了十万种处理苍龙尸体的方法,而昔邪也表示,自己会帮助他,但决不会要一点点好处。 虽然这是苍龙,但苍龙哪有朋友重要?再说了,晚妆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能否给我说说你杀苍龙的过程?” 昔邪问道,苏子萱却是摇了摇头。 夺命剑是他自创的绝学,这样一说出来,不就多了一个人知道了吗。 当晚,把酒言欢。 而对苏子萱来说,他的道理却才刚刚开始。 等到他下了其他轮回,内丹和那滴水珠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是轮回,什么都带不走,孑然一身。 但他还是坚持的把尸体给保留了下来,这样昔邪感到十分的可惜。 苍龙的肉甚至都是永久新鲜的,可以直接割下来就食用,但苏子萱不会去碰他。 他找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内丹自行炼化不知道需要多久,他把内丹给吐了出来,却能感受到内丹里传来了一股“不舍”的情绪。 “呵呵,你别怕,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人过来的。我研究一下那六道轮回的阵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这里开一扇门,随时都能够回来。” 随后,他又把那一滴水珠给放在了苍龙的内丹上。 “真是谢谢你了,救了我一命。这滴水珠就放在你这里,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他的嘴角抹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你可以在我回来之前,炼化出形体,那你就可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的天地灵气已经全部作废,进入了我的身体里,就算没有这个精华,我也是大赚了。”苏子萱说道。 “唉,来来去去。” “你不要恨我。没有办法,我要用你的灵气来洗经脉,不然的话,就会拿你的内丹做一把苍龙剑。”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天赋已经大成了,以后,我也不用付出十倍努力,却只能获得一倍不到的收获……“ 苏子萱说道,脸上渐渐有了温度,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的平静淡然。这是他温柔的开始。 内丹里的银儿看不到他,心里却异常的温暖。 无论怎么样……你都来找我了,我都在你的身边…… “大千世界,我是何其的幸运。比晚妆要幸运,比昔邪要幸运。” 可他却不知道,在他的九世轮回之中,又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可悲可泣。银儿每当想到此的时候,她就会心痛。 什么叫天道酬勤?没有酬勤,只有幸运,天赋和努力。她很幸运,所以她成了苍龙,遇见了苏子萱。但苏子萱很不幸运,这一世是他最走运的一世。 “子萱……你不要再死了。” 当天的晚妆,一个人想了很多。 努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曾经也体会过努力,虽然没有苏子萱那么的拼命,但那也是真真切切的努力,可现在她知道了。她和苏子萱有些天大的差距,这个差距是一条龙的距离。 “我也想去屠龙,可这世间,还有哪里有第二条苍龙呢?” 不说苍龙,想要寻找到任何一条龙的踪迹都是不易的。很多时候,一只庞大的魔兽,就能让晚妆全力以赴的战斗,何况是苍龙。 “可惜我没有看到全过程。”晚妆不禁暗自给苏子萱记下了一笔账,因为他竟然没有提前的告诉自己。以苏子萱的一年寿命和五十年修为来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苍龙给杀掉的。 但那声悲戚的龙啸,和苍龙的尸体都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那尸体之神圣,除了龙之外不会再有,是不可能会有作假的。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多和他聊聊吧。”晚妆心说道。 她似乎从未被这样震撼过,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不是她实力不够,而是从古至今这样做的,苏子萱很有可能是第一人,只不过改好被她赶上了而已。 也是从这天开始,昔邪屠龙的谣言就扩散了开来。大家纷纷猜测那是一只什么龙,但什么龙都是宝贝,死在了魔界之人的手中,实在是让人想将他们给碎尸万段! 幸夷从二楼看过去,除了一些书画以外,就没有其他了。只是她不知道隐藏房间的存在,不然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好了幸夷,先去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也累了。” 苏子萱温柔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由得让幸夷的心里一暖。 苏子萱更像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来吃咯……” 没想到苏子萱的手艺也这么好,看样子也没有白在凡间呆下去吧?其实幸夷也会做一点,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子萱,你说说南宫羽吧?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弟,又为什么不帮他忙?”幸夷问道。 既然他不说自己的故事,那她也不再想追问下去了,只不过问一问这个,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南宫羽?” 苏子萱笑着说道,随后起了快意,先和幸夷说自己要出去一下。而他出去只是去东城弄了一点儿吃的回来:这一点儿便是十二道菜,以其中的烤鱼为核心。 “又要吃一顿饭了?”幸夷笑着说道,苏子萱却摇了摇头。 “我煮了白粥,很多。等下白粥加糖,我们边聊边吃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样吃?”幸夷好奇的问道。 “都说了,我认识苏叶,自然也就不奇怪了。”苏子萱说着,两人边聊着,幸夷边觉得不可思议。尤其站在南宫羽的立场上来说,他这个师傅,就有一点儿…… 第二百七十八章残忍 “你为什么会那么残忍,对待自己的徒弟,都不会有一点儿感情吗?” 幸夷说道,实在是无法理解苏子萱的心,如果是南宫羽的话……或许他可以理解,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呵呵,”苏子萱再次拍了拍她的脑袋,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解释道,“如果不狠心,又怎么能成为修罗天帝,如果不无情,又怎么能做好修罗天帝呢?” 幸夷诧异,因为苏子萱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单独的把她叫道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她呢? “子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也想知道一些关于苏叶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为什么那么渴望。” 苏子萱淡淡的注视着幸夷的眼眸,注视了许久,期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苏子萱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呀,简直就是女人般的小苏叶。关于他的事情呢,你还不方便知道,你只要知道,他可比我这虚伪的修罗天帝强多了,是真正有理想、智慧、勇气和果敢,能被称之为神的人。” “是吗?” 幸夷的眼神发出了一丝亮光,没想到苏子萱竟然这样高度评价苏叶,也让她有些诧异。 印象中的苏叶,总是很疼他。不然也不会为了某个可能是虚假的小道消息就不远万里,在每次回到昆仑墟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亏待了女儿,因此对经常陪伴着幸夷的白芷也特别的上心。和白术一样,把对方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 “那子萱,你认识白术吗?” “白术?青丘狐族的那个帝王吗……嗯,也是一个很不错人,只是和你的父亲比起来,就差了一点。” “差了一点?” 此时的幸夷才确定了,似乎苏叶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却是没有机会告知,她心里着急,很想知道。但看着苏子萱的表情,又知道他绝对不会说。 “还有什么事情吗?子萱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哪怕是一点儿都好,甚至说说你和晚妆的故事也无所谓。” 苏子萱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一点口风也不透露给她。 “幸夷,我和晚妆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我们的观念不同、背景不同,所以我们走的路不同。以后你也会碰到这种人的,只是你手上的笛子……”苏子萱的眼神往下一看,幸夷便扬着眉毛,把灵曦笛拿给他看。 “灵曦笛吗……它会给你带来非常多的麻烦。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把比这个好十万倍的神器给你,当然不是开玩笑,随后你把灵曦笛交给我保管。” “幸夷,你愿意吗?”苏子萱看着幸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愿意。”却被幸夷断然拒绝。 沉默了片刻,苏子萱才无奈了叹了口气,随后挤出了一个笑容。 “好吧,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可以交给你一些使用灵曦笛的方法——它是上古圣笛的遗留,也就是说它们有着一样的属性和本质,你是很难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的。” “威力?” 虽然知道这灵曦笛厉害,但真的达到了用威力来形容的地步吗?她先前看,晚妆的那个武器就不错,配合上她的实力,简直可以打一百个她了,倒也不是她妄自菲薄。就算手握这样的神器,如果对手的苏子萱这样的实力,那么就算再多给她一个灵曦笛,又能怎么样呢? “嗯是的,威力。” 苏子萱说道,旋即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对着她说道。 “灵曦笛,原名应该叫做伏羲笛。所谓的伏羲,你应该不陌生了,其实就是阴阳交汇的意思。” 在那上古年代之中,流落了非常多的神器。那时的世界,灵气非常的充沛,也没有最准确的,六道的说法,而是分为三道:人、天、地。 神仙也是由这阴阳衍生而来,故为天道。他们有着动辄万年的寿命,这对三道来说,本就是最不公平的事情。 “但是你也要明白,灵曦笛的遗留,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差,或者有多幸运,而在是非常缘故的时候,有一位旷世魔君横空出世,对所有的神器都不以为然,只对伏羲笛有几分兴趣。 ”在十二律令之中,音律本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所以它也是最奇妙的东西。伏羲笛能够调和阴阳、六道的平衡,甚至是天地之间的和谐,但它完全就没有“自主”的意识,而是身为一个神器,本身只能拿来作为一种道具,或者武器。 “凡是这种神器,都是非常恐怖的。之前你看到的,我给晚妆的女武神矛,就是一把能通灵的神器,所以它强,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收集。” 伏羲笛作为神器当中的神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的被毁灭,但在其后的几十万年里,那旷世魔君逐渐的走了下坡路,实力节节倒退,而世上的神器也已经不多了,除了少部分流落在这个世界里的神器,最后的一把伏羲笛就在他的手中。 “神王用一年将伏羲笛的本体分割开来,这才成功的把伏羲笛给毁掉,而那个被分割出来的本体,正是灵曦笛!虽然它们有着本质上的诧异,但灵曦笛终究只能做到伏羲笛的百分之一,即便如此,也有人在寻找它,你这是为什么吗?” 幸夷摇了摇头。 苏子萱看向窗外,黑夜之中的星光斑斓点点,却不知要被这黑夜藏进哪里。 “因为灵曦笛上还残留着伏羲笛的一缕残魂,虽然只是一缕残魂,那也可以用各种的秘法,让伏羲笛有可能再次出现。” “出现了又会有什么坏事情发生吗?”幸夷问道,而苏子萱则给了他答案。 “你看。” 说罢,苏子萱一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环,圆环逐渐的反射出来了一面镜子,让幸夷可以看清楚的,里面很黑暗,但有六把精致的小道插在了地面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伏羲笛 “每个人都不是悬浮生存,而是依附于某样东西。比如人依附于‘坤’,仙依附于‘气’,神依附于‘明’,妖依附于‘灵’。我们将六界所依附的东西,或者说承载六界的东西,统称为‘道’。” 辛夷微微思忖,旋即点头:“我明白了,镜子里面那六条小道即时六道。” “你很聪明。”苏子萱微微颔首,继续解说:“六道之所以生生不息,在于他们所依附的东西可供他们轮回。归根到底,六道依附的东西虽形状名称各异,实则皆是阴阳。” “你刚刚说‘灵曦笛’原是伏羲笛,由阴阳交汇而生。” 苏子萱赞赏的望向辛夷,进一步说:“对,灵曦笛想要升格为伏羲笛,就需要大量的阴阳交汇,也就是需要大量灵气。” “而我们这个时代灵气也越来越匮乏,根本不足以完成灵曦笛的升级。”辛夷拍手道,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六界的灵气足够伏羲笛重现,只不过是刚够而已。倘若灵曦笛残留的魂魄有一天收集散魂,成为完整的魂魄后,便会自主收集灵气。那个时候,恐怕‘道’会枯竭,而六界也由生生不息变成一滩死寂。” 辛夷沉默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喜爱的灵曦笛原来这般危险。 “辛夷,这灵曦笛可以归你,我也可以将使用方法交给你,但你要保证它不会魔化成伏羲笛。” 辛夷点点头,苏子萱收回了难得的严肃,神情再次恢复惯有的柔和。 夜色如墨,群星闪烁,微风吹来,落叶纷纷。 待风停树静,苏子萱已经离开,唯有辛夷在不断苦练。 出了一身香汗,辛夷才勉勉强强的能操作灵曦笛。还没来得及自满,她便讶异的发现戴在手腕上的镯子突然亮了起来。 这是白芷哥哥下凡前托她保管的镯子,因怕遗失,辛夷一直随身携带。 这镯子平日里一直安静无事,为何此时突然亮了起来,辛夷思忖许久,有些担心的说:“难道说白芷哥哥出了什么事儿?不行,我得请苏子萱帮忙查一下。” 辛夷所思没错,白芷如今正身在生死关头。原来,这一世白芷托生为王家少爷,名字依旧是白芷。这王白芷自小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犹喜读书,甚至到了无字不欢的地步。 早逝的父母为他留下了偌大的家业,可惜全被他用以交换孤本古籍了。万贯家财虽多,却也比不过他接连不断的高价买书,没多久,就连家也被抵押了出去。 他如今借宿在寒山北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铜板,身边剩下的也只有那满满三箱子书。更让人揪心的是,不久前他突然换了怪病,同为名医寒山寺方丈也没有诊治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日益消瘦下去。 “子萱,我要救白芷哥哥。” 苏子萱摇摇头,柔和的说:“辛夷,我想你应该记得六界各行其是。王白芷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是死是生,天公自有判断。你我不能妄加干涉。” “我无意干涉别人的判断,我只想救我的白芷哥哥。” 由于苏叶要四处寻找奇珍异宝,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辛夷一个人独守昆仑墟。若不是有白芷和白薇两兄妹的陪伴,辛夷都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四万八千年。 所以这兄妹俩不止是她的青梅竹马,更是她不可失去之人。 苏子萱沉默了,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一旦做了决定就决然不会更改。 “子萱,帮帮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辛夷可怜兮兮的扯着苏子萱的衣角,或许这就是人之本性,遇到了一个温柔到极点的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撒娇。 苏子萱无奈一笑,摸摸辛夷的头,眉眼间全是柔情:“凡人一生的命运都浓缩于手掌之中,琐细的掌纹暗藏了人的一生。” 辛夷点了点头,示意苏子萱继续说下去。 “剩下的不便透露,因为涉及天机。” 辛夷一愣,旋即指责:“规则也好,天机也罢,子萱,我得知道找谁去改变白芷哥哥的命运。” “我们玩文字接龙,好不好?我的第一个成语是‘掌中乾坤’。” 辛夷翻了个白眼,本不想理会苏子萱,无奈有求于人,只好没好气的接了一句:“坤载万物。” “物各有主。” 辛夷还真的被难住了,低头思索了许久,才不自信的说:“主子万岁。” 本以为会被对方狠狠的嘲笑,谁知苏子萱竟然接了下去:“岁月风云。” “云海苍茫。”辛夷迅速接口,满意的看到苏子萱微微一顿。 苏子萱摇摇头,柔声道:“茫茫人海。好了,我要去忙了,你自己玩吧。” “等等。”辛夷扯住对方的衣角不放手,可怜兮兮的说:“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那位上神掌管着凡人的命运呢?” 苏子萱慢悠悠的掰开辛夷的手指,嘴角含笑:“请问我可爱的辛夷上神,在你看来究竟怎么才算是告诉你了呢?” 说完不等辛夷反应过来,便飘然离开此地,只留辛夷一人在此地发愣。 “这些大人们,说话就不能简洁清楚明白一些吗?”辛夷撇撇嘴,心道:“把自己弄得更加神秘又不会增加你的修为,何必呢?” 她一边玩弄着灵曦笛,一边想:“苏子萱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已经把那个人名告诉我了?通过文字接龙的方式?” 辛夷重复念着刚刚文字接龙的内容,尤其是重复念着苏子萱所说的几个成语。“掌中乾坤,物各有主,岁月风云,茫茫人海,听起来稀松平常,没感觉到有什么玄机。” 来来回回思索多遍,灵曦笛都被她念叨出人形来了,她才眼睛一亮,猛然拍手。 “嘿,我知道了,原来是‘乾坤有主,风云人海。’能改变白芷哥哥命运的人,定然是风云山人海洞的‘幽玄道长’。” 望着急匆匆离去的辛夷,悠闲的站在树尖上的苏子萱露出一抹微笑,让漆黑的颜色亮了不少。 第二百八十章幽玄道人 风云山坐落在曲水洲西南一千二百五十里处,因其山壁陡峻而闻名于世,著名的游行侠客徐霞客曾经对其作出这样的描述:“天仙落笔成五行,陡峻天下第一名。” 辛夷利用时空隧道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了风云山。此时的她,遥遥望见那陡直的山峰,不禁心神一震。 不愧是天下第一峰,如此陡峻,当真见所未见。不过这风云山布置了法阵,辛夷无法立即上山。 在山脚下逡巡半个多时辰,辛夷也没有找到上山的门路。不由得有些焦急,放声喊道:“幽玄道人,昆仑墟辛夷前来拜见。” 话音刚落,山里便传来一阵滔天怒吼,一只猿猴走出来,无比愤怒的对辛夷指手画脚。 辛夷咽了口唾沫,动用了最和善的语气:“小猴子,哦,不,‘幽玄道人’你不要担心。虽然猴脑营养成分还算不错,不过我现在身有重任,不会对你怎么样。恭喜你,你暂时安全了。” “无极乌恰无机房哈丕。”小猴子继续指手画脚,脸上的愤怒之色也越发明显。可以看出,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个小猴子,否则他早就扑过来了。 辛夷掏了掏耳朵,慢悠悠的吹开指尖上的脏污,睥睨的望向风云山:“既然有意跟我交流,麻烦派一位能真正交流的物种呗。猴脑虽然不错,可惜沟通不畅。难道幽玄道人本尊,真是这只猴子?” “你是辛夷上神?” 终于听到人话了,辛夷感激涕零简直要五体投地,可是她猛的发觉,自己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若不是自己硬撑着,想必就要对这股威压五体投地了。 不愧是掌管命运之神,气场就是不一样:“我是辛夷,幽玄道人,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呵呵,和我做交易,倒是新鲜的很。不知道我是买家还是卖家?”冷酷的声音夹杂着突兀的笑意,两种感觉混合起来让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辛夷拧起眉毛,有些踌躇:“我是为了青丘天帝白术的儿子白芷而来。希望你能手下留情,让他安然度过这一劫。” “没有等来白术本尊,竟然等来了不相干的你。你是白芷什么人?”那道声音难得的正常起来,让辛夷觉得面前的威压减轻了不少。 “朋友。” 辛夷本想说兄妹,只是出口的话却成了朋友。 “好一个朋友。”那道声音如同含有万千大道,混杂的让人备受折磨却又即刻顿悟:“青丘果然高地,百万年前有我这个朋友为白术失去了双手,百万年后又有你这个小姑娘来为白术的儿子求情。” 辛夷一脸怀疑,难道百万年前风云山发生了什么事儿? 辛夷刚想问个究竟,那道混合着男女老少的嗓音就再次出现了:“辛夷上神,你走吧。白芷这一世注定会这样凄惨的死去,因为父债子还。” 说完威压彻底消失,而小猴子也一扭一摆的离去,只留给辛夷一个红屁股。 辛夷岂是如此容易退缩的主儿,只见她拿出灵曦笛,幽幽的吹了起来。 这是辛夷最近掌握的妙法,可以用不同的曲子召唤不同的物种。 而她这次召唤的是火凤,只因火凤是天地间性子最烈的物种,只要他们发起怒来,任何一个空间都会化成废墟。 不一会儿,万千火凤便积聚于此。 而幽玄道人也真的动怒了,整个风云山风起云动,让人不寒而栗。 而辛夷没有退缩,仍然吹着自己的召唤曲。既然幽玄道人不想谈判,那就打了再说。 “辛夷上神,你确定要和老道为敌吗?”那道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变得极为凌厉,让人心神大乱,难以承受。 “我无意和你为敌,我只是想求你让白芷哥哥安然度过这一劫。” 辛夷脸颊有泪,眼里却是满满的坚毅,笛子在手,一步都不肯退。 她清楚白芷的劫数定然不止苏子萱说的那般简单,定然与其修为有关,否则这双镯子就不会发光示警。 过去白芷曾为她安排好一切事物,让辛夷可以无忧无虑的静享一切。 被人保护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自己来保护对方了。 “辛夷上神,你可知世间最讲究的是什么?” 或许是辛夷脸上那两行泪,或许是过分相似的场景,让幽玄道人嗓音软化下来。 辛夷偏头沉思少许,旋即不确定的说:“平衡?” “是,平衡。凡人的命运虽掌控在我的手中,可我也只是遵循规则行事而已。” 辛夷微微叹口气,低声问道:“看得出您和白术以前的感情也还可以,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和青丘天帝白术成为对立的人?”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幽玄道人陷入沉思。 辛夷说的没错,强烈的恨都是由强烈的爱化成的。爱而不得变成恨,而所有无回报的付出就成为痛恨不已的理由。 “当年白术害我失去了双手,丧失了百万年的修为。如今我借妖邪天书灭掉他儿子一身修为,不才正符合平衡之理?” 辛夷咬咬嘴唇,迅速回应:“有万千方式可以到达平衡,你又何必执着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白术让我丧失百万年的修为,如今,我废掉他儿子百万年的修为,不正是最平衡的事儿?还有什么更为平衡的途径?” “有。”辛夷昂然挺起胸,上前一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采取两利的举措来平衡,而不是采用这两败俱伤的方法来冤冤相报。” 幽玄道人发出一声轻笑:“不愧是上神,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听一听你那两利的举措?” “我还你百万年修为,你放过白芷,如何?” 辛夷眸子变深,她知道对方百分之八十八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可那百分之一十二的不确定,依然让她胸口发紧。 “我凭什么相信你?” 辛夷这才松了一口气:“凭我只需要你多给白芷哥哥十天时间。十天后我若不能让你的修为增加百万年,我任你处置。” “好,我就信你一次。” 第二百八十一章天边紫燕 为了偿还幽玄道人百万年修为,辛夷决定去罗浮大泽的赫赫双修丹堂寻取天地元丹。 听说这天地元丹乃是集合六界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而且其所用炼丹炉极为特殊,亿万年才能炼成一颗。 罗浮大泽,云海苍茫,沼泽遍野。而赫赫双修丹堂便在罗浮大泽的中央。 辛夷踏云而行,破泽而入,没多久就来到了赫赫双修丹堂前。 不得不说这丹堂果真气势雄伟,布局方正的七层高楼,檐牙雕琢,勾心斗角,一派泱泱大气度。 更夺目的是丹堂的招牌,‘赫赫双修丹堂’六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赫赫双修丹堂如今当主的是沉香道人。 辛夷向他表明来意,有些忐忑的等着他的裁决。 沉香道人捻着胡须道:“天地元丹虽是我们丹堂炼制,但这等宝药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辛夷上神若想取走,只消打败我就可以。” 辛夷闻言,不由得眯起双眼:这沉香道人修行年数不断,自己是他的对手吗?可自己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为了白芷哥哥,一定要取得天地元丹。 “我不会欺负人,所以我们不比武力,我们比运气。” 沉香道人笑的一脸和善,心里却已经有了取胜的方法。 只见一只天边紫燕被人从金丝笼中放了出来,扑闪着翅膀飞入了天空。 沉香道人看了辛夷一眼,指了指天边紫燕道:“你也是上神,想必对这个东西应该有所了解。” 辛夷望着渐行渐远的天边紫燕,旋即道:“速度快如电,能够改变自己的属性,消失于五行之中,被列为最难捕获的猎物。不过,它的功效不错,能够让人境界连升。”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我们比运气的方式,捉拿天边紫燕。如你所见,天边紫燕已经飞出,我们同时出手,谁先把它重新关回金丝笼,就算谁赢了。” 沉香道人成功的隐藏了心底里那份笑意,为了保住天地元丹,他虽不会明面上欺负人,暗地里却会动点手脚。 这天边紫燕虽然难以捕捉,不过这只却已经被他驯服。需要的时候,只要他轻轻吹响吴笛,这天边紫燕就会随笛声而来。 辛夷自然没有忽视对方那不可压制的得意,可她有求于人,也只好视而不见:“好啊。” 沉香道人先行飞出,而后躲到了一块儿大石头后面,当他看到辛夷也随之飞出并追着天边紫燕而去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辛夷上神,你多锻炼几圈吧,天边紫燕可不是那么容易逮住的。” 辛夷在急速的追赶天边紫燕,而沉香道人则在石上补眠。 微风来袭,扰了沉香道人的美梦。他伸伸懒腰,慢悠悠的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也是时候唤回我那只天边紫燕了。” 旋即拿出吴笛,调匀气息,轻悠悠的吹了起来。 笛音扩散而出,枯草变绿,百花齐放,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而天边紫燕听闻召唤,也急速转向,朝沉香道人这边而来。 速度极快的他,马上就要到沉香道人身旁了。 可正当此时,天边突然飞来一张大网拦住了天边紫燕的去路。 天边紫燕是何种物种,那可是天地间最难捕获的生灵。 只见它迅速改变自己的属性,让自身和网的属性相同,进而化身为网的一部分,想从网中透过去。 辛夷岂能容它得逞,在它刚以为自己穿网成功的时候,眼疾手快的辛夷开始吹奏灵羲笛。 这是辛夷新学会的方法,名字唤作‘天地黯然曲’。这首曲子曲调极为复杂,似乎和寻常的音律正好相反。是以便是辛夷也用了好久时间,才慢慢掌握这首曲子。 当时苏子萱曾说,一旦这首曲子响起,定然会如天罗地网,网尽一切。曲音播散范围内,万物皆不能逃。 当时辛夷觉得他的话有些夸张,不过安全起见,她还是分节练习,不曾让这个连成一曲吹奏。 如今倒是这首曲子第一次连续而完整的出现在人间,这首曲子能不能锁住人间最为难捕捉的天边紫燕,辛夷也没有把握。 笛音慢慢散开,天地间日月无光,万物黯然失色,绿草变黄,百花枯萎。 随着灵羲笛笛音在空中不断旋转,周围开始充斥着一片让人难以抗衡的威压。 这威压让万物蛰伏,也让天边紫燕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栗,像是遇见了可怕的存在。 此时的它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是颤抖着缩成一团,妄图让灵曦笛忘记它的存在。 辛夷见状一阵欣喜,心道这‘天地黯然曲’当真不错,竟然能让天边紫燕忘却逃窜。 只见她一只手握笛吹奏,另一只手撒出一个白色袋子。 这是苏叶给她的宝物,名唤‘阴阳百宝袋’,听说可装世间一切物。最重要的是,这个袋子不属于五行之内,而是由阴阳元气直接交汇而成。 是以善变五行属性的天边紫燕,如今也深陷囹圄,再也无法逃窜。 辛夷返回人海洞,将天边紫燕关回原来的金丝笼里。 而此时,反抗不得的天边紫燕,才发出一阵凄惨和抗争的清啸。 直到天边紫燕发出一声抗争的清啸声,在等待天边紫燕回到他那里去的沉香道人才停止了吹吴笛。 他奔回场内,却发现天边紫燕已经被关回金丝笼中,手中的笛子不由得落地,而望向辛夷的视线竟然带了几分恐惧之意。 “竟然是你赢了,你很厉害。” 辛夷走到沉香道人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沉香道人,你觉得我的运气如何?” “比我稍胜一筹,愿赌服输,我输了。”沉香道人脸上没有好色,心中唯有怒气。 只是他突然加了一句:“你赢了一场,不过,辛夷上神,你敢不敢和我比试第二场。如果你赢了,我不但将‘天地元丹’给你,还将绝世奇珍揦住羊送给你怎么样?” 辛夷没有说话,而沉香道人也屏息静气,安静的等待着辛夷做出抉择。 第二百八十二章炼丹 “可以,不过我们两个人比没有意思,你不妨寻找一些看客,人多才热闹。” 沉香道人笑了笑,点头应允。他岂能不知辛夷害怕自己耍赖所以想找个见证人而已。可惜的是,她多虑了,自己这次不会耍赖,因为他不会输。 这一场他们比的不是运气,而是专业。 去还魂秀丹药,恐怕辛夷都未曾听说过,何况还要炼制呢? 看客很快找齐,比拼也已经开始。 虽然这是沉香道人的得意领域,不过他也没有敢放松心神,只因为这种丹药炼制手段复杂,极为考验炼丹师的本领。 很多人费了很多材料,下了很多功夫,可惜到最后一粒去还魂秀丹药都没有炼出来。 家伙事儿搬出来了,围观的人也都聚了上来你。不一会儿便里三层外三层,将这个临时擂台围的水泄不通。 辛夷一直紧绷着脸,这是她炼丹的常态。或许外人只知道她是上神,却不知道自小体弱的她,从小就跟着自家苏叶炼药。 她有个习惯,不管练什么丹,她都不由自主的身体紧绷,瞳孔大睁,毛孔大张,将所有的感官调动起来。 沉香道人见状却一脸轻松,因为辛夷的紧张表情,因为这是他擅长的领域。而且就在前两天,他又有了新的突破。 鼓声响起,原料被人送上擂台,炼丹比拼也已开始。只见沉香道人先后用了快火、猛火、文火、武火等多种方法炼制,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而辛夷从头到尾只使用了一种方法,那就是文火。 幽玄道人也出来观看了,他和沉香道人目的一致,不过身在其外的他却没有多么紧张。 毕竟不管此二人胜负如何,他都会有所获。 将主持这事儿的人招了过来,低声问了些什么。听准备材料的那人说为辛夷准备的那些材料被另外‘加料’后,才渐渐露出笑脸。 不过他们太小看辛夷了。辛夷是谁,他可是久病成炼丹师。只见她的手刚拿到那味金虫草,他便感到了不对劲儿,这金虫草比以往自己所感受的稍微重了一点点。 辛夷环视了一下众人,最终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和幽玄道人窃窃私语的那个人身上。 他冷哼一声,出声责问:“赫赫双修丹堂不是一个响当当的存在吗,怎么竟然干这种事儿?莫非怕你们当的家赢不了我,所以才在金虫草上做文章?如此的赫赫双修丹堂,真让人笑话。” 言罢便要甩袖而去,幽玄道人上前几步,看了一下那金虫草,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辛夷上神好眼力,这金虫草应该还没晒干。我会督促手下改进,不会有这种事儿了。辛夷上神,你稍等,我这就秉公处理。” 辛夷也借机停了脚步,毕竟她的目标是‘天地元丹’。 很快,新的金虫草便被送了上来。辛夷随手一捏,重量刚好,但是手感却有点儿不对,好像太滑溜了。 辛夷拿起金虫草闻了闻,嫌弃的扔到一旁:“赫赫双修丹堂,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脾气超好?先给我没有晒干的金虫草,现在又给我涂了润肤露的金虫草?” 这话一出,立即引发了轩然大波。 幽玄道人责备的望了备原料人那一眼,快步走到辛夷面前,看了一眼金虫草:“这金虫草,分量没用问题。辛夷上神,你是不是多心了?” “分量是没有问题,可这手感不对啊。你不觉得这金虫草较正常的金虫草滑溜了许多吗?” 辛夷说完,扬手将一篮子金虫草撒入了看热闹的人群中,出言鼓动:“你们当中也有炼丹师,也有懂药的,想必能分辨出这金虫草有没有问题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金虫草定然混杂了爽福乐,虽然最后分开了,却沾染了爽福乐不少气息。” 人群中确实有不少炼丹师,他们随声附和:“说的没错,这金虫草有问题。” 幽玄道人脸色变得极差,他恶狠狠的瞪了准备金虫草那人一眼,又用无比怀疑的眼神盯着辛夷。这上神,怎么还懂得炼丹? 辛夷依旧极为淡定的站在一旁,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 嘴角却有一抹冷意,心道:“原本,我只是想要取走‘天地元丹’,没有想到你们却要将整个赫赫双修丹堂送给我。 我已经推辞一次了,结果你们还硬往我怀里推。既是如此,我就只好却之不恭,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周围那些人开始议论纷纷,幽玄道人脸上变得很差,大声问:“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见无人应答,他捏着胡须开始点名:“这些炼丹原料是谁准备的,敢做就要敢承认,不要丢了堂堂赫赫双修丹堂的威名。” 只听‘噗通’一声,刚刚还十分得意的备料人,突然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幽玄道人把赫赫双修丹堂的尊严都抬出来了,自己就只能成为牺牲品了。 幽玄道人狠狠的数落了那人一番,旋即代人发落:“拉下去砍了,要让世人知道,赫赫双修丹堂是最公平最公正的存在。” 周围人士气变得高涨,纷纷对着幽玄道人竖起了大拇指。幽玄道人也一脸得意,高兴的回应着各方赞美。辛夷却任由他表演,只因为他最想要的只有平之火。 炼丹到了最后的关头,一直用猛火的沉香道人突然开始转用文火。 而一直用文火的辛夷却突然开始大火猛攻。 只见辛夷一边在炉灶里多方了许多异火,一边用扇子扇狠狠的扇风,大有不把炉子烧炸不罢休之势。 周围人指指点点,对辛夷这反常的手法很是好奇。辛夷却丝毫没有分神去听他们的讨论,径直进入了炼丹的最高境界化境。 所谓化境,就是和万物同化,和混沌共呼吸,这是许多炼丹师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入的境界。幽玄道人虽然厉害,也不过只进入这个境界一回而已。 可这已经够他看出辛夷的厉害了,也让他的戒备心升到了最高值。 幽玄道人知道化境对炼丹师意味着什么,这表示辛夷的出丹率最起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幽玄道人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弟,虽然炼丹也有些本领,但出丹率刚刚及格,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望了望周围,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炼丹炉里。 幽玄道人眼睛一眯,用手指弹出一个石子。那石子像是长了眼睛,径直向辛夷的炼丹炉飞去。情况非常危急,眼看辛夷的炼丹炉就要被石子打碎。 第二百八十三章药效 场内许多看客也是明眼人,知道前两次绝对不只是准备原料之人擅自做主,可惜证据不足,除了对辛夷无比同情外别无他法。 而今又看到一个小石子莫名的飞向辛夷的炼丹炉,不由得气上心头,一个个着急忙慌的发声提醒:“辛夷上神,看好你的炼丹炉。” 可是辛夷已全身心的进入了化境,哪里能听到周围人善意的提醒。只见她在心里数着数字“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那声‘一’还没有数出来,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而后便是强烈的爆炸声。 辛夷猛地睁开眼,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已经碎成粉末儿的炉子,而丹药也已经纷纷没入了火里。 周围人纷纷为辛夷惋惜,也有不少人暗中咒骂幽玄道人。 辛夷却面色如常,不悲不喜。 正当此时,沉香道人起身道:“我的丹炼成了,这是我几年来炼丹效果最好的一次,成丹率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哎呦,你的炼丹炉碎了?也该碎,谁让你标新立异用那种怪异的方法炼丹?丹药有没有剩下啊,不会全部进入火中了吧。抱歉啊,我赢了,你输了。” “是吗?”辛夷眸光流转,脸上笑意不减。 旋即掏出一副白蚕手套,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将手伸入火堆,从里面抓了一大把丹药出来。 “连你都看出来了,我的炼丹方法与众不同。知道为什么吗?沉香道人,我炼的是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最后一步自然需要火来淬炼,所用功法自然也会与众不同了。” 沉香道人睁大眼睛,张着嘴道:“骗人,你骗人。这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比去还魂秀丹药更难炼,你怎么能炼成?骗人,你那绝对不是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 沉香道人虽然鲁莽,却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他一眼就看出辛夷的丹药数量比自己多,所以就想要在质量上动下手脚。 反正质量这种事儿,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辛夷岂能不知他的打算,忍不住拂袖冷哼一声。 正当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阿婆阿公,你们怎么了?” 一个人大着胆子测了两个人的鼻息,旋即惊道:“完了,完了,没气儿了,阿婆阿公竟然双双去世了。” 人群慌作一团,辛夷却眼前一亮,对着沉香道人说:“我这是不是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很快就知道了,你应该清楚去还魂秀丹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敢不敢当场试验一下,看咱俩谁的去还魂秀丹药质量更好。” 沉香道人向来对自己的丹药品质非常自信,只见他上前几步,便把三颗去还魂秀丹药塞入了那略微有些气息的阿公嘴里。 辛夷来到了气息全无的阿婆身旁,向周围人借了一碗水,化开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协助阿婆服下,并为其导引入胃。 众人都将视线放到阿公身上,因为沉香道人比辛夷先喂下丹药,所以阿公会先醒来。 可等了许久,已绝气息的阿婆都已醒来,阿公却依旧毫无反应。 醒转后的阿婆发现阿公没了气息,忍不住放声哭泣:“老头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老婆子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吓我”。 旋即跪倒在辛夷身前,祈求他救救阿公。 辛夷有些犯难,毕竟阿公是沉香道人的病人。 沉香道人此时大囧,只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旋即他嚷嚷道:“我也没输,是两个病人的情况不一样。阿婆看起来严重,实则很轻。阿公看起来轻,实则很重。” 周围不时传来嘘声,都为他感到脸红。 是这沉香道人先挑的病人,是他先喂服的丹药。输了就是输了,偏偏还找尽借口。 “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来用我这火属性去还魂秀丹药救一救阿公,看能不能救活?救得活算我赢,救不活算你赢。” 沉香道人没有立即答话,故意将时间拖了好久,发现阿公确实一丝气息都没有,且嘴唇已经成为青紫色后,才说:“好啊,你不是自以为厉害吗?就用你那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来救啊。” 周围人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顺带着也开始厌恶赫赫双修丹堂。 “我同意了,你救吧,我倒要看看我的去还魂秀丹药救不活的人,你的火属性的去还魂秀丹药是不是还能救活。”他做好了看辛夷出丑的打算,毕竟阿公气息绝了这么久,想要复活,根本不可能。 辛夷开始把脉用药,方法和救阿婆的方法相似,只不过这次却用冰水化开了丹药。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阿婆的稍长一些,长到沉香道人越发得意,而周围人开始为辛夷捏把冷汗。 不过还好,到最后阿公还是幽幽醒转了。 辛夷脸上有了淡淡笑意,婉拒了两人的谢礼。转头望向沉香道人:“沉香道人,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就是你赢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瞎得意个什么劲儿?” 辛夷发出一声冷笑,让自己的声音传遍在场之人的耳朵:“事前咱们可说的好好的,如果我赢了,就可以从赫赫双修丹堂中带一样东西离开,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 “天地元丹,是不是?” 沉香道人双手攥的极紧,他真的不想把这辛辛苦苦炼成的宝丹送给别人。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公然不允,只好冷着脸。 可惜,比起观色行事,天地元丹对辛夷来说更为重要。 只见她走到幽玄道人身旁,笑道:“能够给你补充百万年修为的天地元丹,我已经得到了,送你了,劳驾你饶了白芷,好不好?” 幽玄道人同样尴尬,一来,他和沉香道人同气连枝。二来,他真的想让青丘白帝痛上一痛。可前事已经说定,已没有他更改的余地。 只见幽玄道人大袖一挥,一副掌纹便出现在天地间。 幽玄道人轻轻对着掌纹吹了一口气,而后大手一抹,那个掌纹成为了空白:“我不会再为白芷设立劫数,不过他能不能活不是我能决定的,要看老天。” 第二百八十四章安魂 辛夷有些心神不宁,只因手上的镯子仍不时闪光。 是以从赫赫双修丹堂离开后,她并没有回到苏子萱那里,而是转道南召国。 人间四月芳菲尽,南召国却依旧花香四溢,连空气都蕴含着点点暖香。 辛夷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迅疾赶往寒山北寺。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白芷哥哥,你一定要挺住,要等我。” 寒山北寺,位于海拔五千米的寒山之巅,这里终日阴雨连绵,寺里的钟声也常常濡湿难辨。 王白芷所借住的房间与大钟毗邻,是以每次一听到钟声,他便会挣扎起床,和寒山北寺的方丈说上几句。 今天,睡得迷迷瞪瞪的王白芷再次被钟声惊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沉珂坏体,他竟然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敲钟人,也就是独守寒山北寺的方丈,因未见王白芷而微感诧异。这王白芷自入寺以来,每天都听钟声而起,今天却为何未能起身? 方丈微微叹息,移步走向王白芷的住处。 王白芷虽已被疾病折磨的气力不济,没有人形,不过他的感官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在方丈刚刚踏上第一个石阶时,他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不过,这脚步声虽属于方丈,但这气息似乎莫名的多了一缕。 王白芷自嘲的摇摇头,心道:“偌大的寒山北寺,只有他和方丈二人居住,怎么会凭空多出一缕气息?” 夜宿古寺偶遇狐仙、花仙的传说,他听到过,也从书本上见到过,却从不相信。待方丈脚步移近,王白芷支撑着自己半卧,也微微整了整自己的仪容,让自己显得更为精神些。 听到脚步声消失,他才开口打招呼:“方丈,你来了,快请进。” 王白芷虽强自振作,不过因气息不稳,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方丈推门而入,遥观了王白芷的脸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身体可觉大安了?” “还是老样子。这不知名的怪病不会让我立刻见阎王,却也时时刻刻提醒我不是一个健康人。” “老衲无能,无法帮施主脱离苦海。” 王白芷摇摇头,一脸萧索:“不是方丈无能,而是我的病情太怪。还好,我不挂心生死事,否则我定会为这病体而抑郁。” “老衲无良方,并不代表施主已无可救药。施主,心怀宽广,是你的福气,也是众人的福气。” 一抹苦笑浮上王白芷的嘴角,他半眯着眼睛:“或许吧。我不挂心生死,却也微觉遗憾,我收集到这么多书,却没能将这些书一一详读,也不能让每本书都感到高兴。说得对,我是妄为书生了。” “施主,何必有这种苦叹。老衲昨日做了一梦,有一仙子驾彩云冲着寒山北寺的方向而来。我想那仙子定是前来救你的,所以施主勿忧。” 王白芷心中发出一声长叹,脸色越发苍白:“我若是神仙,绝对不会来救自己。这世上急着等救的人那么多,我王白芷才哪儿到哪儿。” 正说着,一道风声传来,一个模糊的物体自天而落,下降速度快的惊人。 等尘埃落定,王白芷和方丈不由得面面相觑,只因有一女子正坐在地上揉着臀部。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辛夷。她赶路心急,不惜动用了自己最高的修为。最终却体力不支,无法驾驭急速云,而跌落虚空。 此时,她东瞅瞅西望望,正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位施主,身子可还好?” 辛夷眨巴战败眼睛,旋即摆出一个最白痴的笑脸:“方丈,这里是什么寺?” “寒山北寺。寺庙为普生大众广开方便之门,姑娘为何还要从天而降?” 辛夷词穷了,快速起身转移了话题:“请问,这里真是寒山北寺?南召国的寒山北寺?这里可有一位名唤‘王白芷’的人借住?” 因连连催动法力,体质素来不强健的辛夷难免有些气喘吁吁声线不稳。 方丈深深地看了辛夷几眼,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知施主如何称呼,寻‘王白芷’施主又有何贵干?” “我叫‘辛夷’,是为救治王白芷而来。” 辛夷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到达了目的地,人正在兴头上,加之她对寒山北寺的方丈有着莫名的好感,是以全盘托出,不曾隐瞒。 “辛夷施主,你可是郎中?” 辛夷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心道:久病成良医。自己自小体弱,炼丹无数,也应该算的上是医生了。 “我就是王白芷,辛夷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一直望着屋顶大动发呆的王白芷现在才回过神来,将视线积聚在辛夷身上。 辛夷不觉有些泪目,只为这形销骨立的王白芷。 来到凡间的白芷容貌未有太多改变,只是瘦了些、黄了些、枯萎了些,浑身上下也散发着落魄气息。此时他眉心间凝结成‘川’,想必痛的极为厉害。 辛夷不觉叹了口气,曾经英俊潇洒飘逸的白芷哥哥,如今却成了颓废落寞病体缠身的王白芷。 “姑娘为何落泪?你我应该从未相识?” 王白芷满心满眼的疑惑,眼前这位姑娘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上辈子已经见过。同时,又让他觉得莫名的心酸,有一种触手可及却有远在天涯之感。 辛夷的出现,让王白芷感知到自己的不圆满。他的心里有一个深洞,平日不见,而今一望却黑黢黢的望不到底,唯有空虚的感觉让人茫然若失。 辛夷撑起笑容,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医者父母心,看你痛的这么厉害,我这个做郎中心里自然也有些难过。” “姑娘,我无法支付医药费。所以,你还是去救别人吧。” 辛夷将三根手指搭在王白芷的桡动脉上:“看不起我了不是,我辛夷是谁,岂会为银子而看病?” “先谢谢你了。” 王白芷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心跳也有些快。他必须得承认这个辛夷不一般,因为她竟然乱了自己的心。 第二百八十五章朱门醒世录1 “应该我谢你才对,因为你送了我一桩功德。” 辛夷飞向院中,随意摘了几瓣望春花,提炼出其中精液。又从寒山北寺的古钟上刮了一些铅灰,混入精液中。最后割腕放了几滴血,一碗救命药才最终炼成。 她飞步来到王白芷身旁,辅其喝药:“这药虽然不能断你病根,但可固本培元,助你留住体力,恢复精气神。” “不必为我浪费了。这些药可以救好些人,何必浪费在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辛夷觉得鼻头微酸,撇过脸去,说不出话来。 方丈远远的看见那药碗上方有流云瑞霞溢出,心知此药非同寻常,忙开口劝说:“药虽奇特,然不在期限内使用,也不过是一碗废水罢了。王施主,药已配好,浪费可惜,你快快喝药吧。” “方丈说得对,你不能浪费药,更不能吝啬的不肯赏我一个功德。”辛夷拼命眨回自己的眼泪,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王白芷疑惑的望向辛夷:“如今世人皆逐利而行,姑娘为何偏偏放弃实实在在的金银,反而要追求虚无的功德?” “金银虽实在,不过却让人身体变重,只能活在世间。功德虽轻,却能带我超脱,让我飞入理想之境。何况,衡量事情的法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或错,而不是人多或人少。我为了温饱,也会逐利。不过,赢得温饱后,剩余的时间我会做一些自己想做或者认为对的事儿。” “阿弥陀佛,辛夷施主慧根不浅,向来和我佛门有缘。” 辛夷立马躲了老远,慌张摆手:“不不不,我可和佛门扯不上半点关系。这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这句,总之我走的不是释迦路。” 修行方向可是涉及立命原则的大问题,辛夷不敢有一点儿含糊。 方丈含笑不语,王白芷却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越发觉得心仪于眼前这个辛夷。 同时他对自己的命运也越发觉得不甘,他还没有尝到生活中美好的部分,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 望了望手中的药碗,他有些怀疑也有些期待,这碗药,真的能改变他的命运?真的能让将死的他重燃生命之火? 辛夷注意到这种改变,立马追加一句:“王白芷,对于每个事物而言,发挥他们应有的价值才是他们的荣耀。这碗药特意为你熬练出来,你若不喝,他就只能成为废水,你确定要这样吗?” “好厉害的一张嘴,小小一碗水,你竟也能讲出如此多的大道理。我若再不喝,说不定就要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见王白芷终于服下药液,辛夷才慢慢放下心来。 王白芷睡下了,辛夷和方丈也移步寺院的阁楼中。 “施主似乎有话想问我老衲,但说无妨。” 辛夷眼里射出一阵寒芒,眼里满是坚毅:“我想知道,白芷哥哥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丈微微一叹,向茶壶里加了一些热水。热水遭遇湿冷的空气腾出阵阵白雾,而茶香也就此蔓延。在清淡雅致的茶香中,方丈讲述了他所知道的王白芷。 方丈和王白芷的父亲是旧识,两人常互相往来。 王白芷这个名字是方丈为其命名的,取美好之意。 王白芷果然未曾辜负这个名字,自小到大一直聪明伶俐惹人疼爱。 只是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嗜书如命。凡是有字儿的东西,对他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所以不管是千年旧坟墓碑文,还是胡乱刻在树上的字,只要有字,王白芷定会一观。 “前些年,他虽嗜书如命,却也知道节制,每月只用二两银子购书。可三年前,他却突然变了性子,高价广求书籍,并为此倾家荡产。不得不来寒山北寺借住。” 辛夷点头,想到幽玄道人所提及的‘妖邪天书’便出口发问:“不知三年前白芷哥哥在看什么书?我怀疑是妖邪之书影响了他。” 方丈闻言一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见辛夷反复追问,他才略微沉吟,缓慢抚须:“是‘朱门醒世录’,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方丈目光渐渐变得悠远,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天。 那一天是王白芷的生日,作为他的忘年交,方丈送上了自己搜寻到的孤本‘朱门醒世录’。 王白芷惊喜异常,连连说:“我曾无数次听过这本书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托你的福,如今终于可以一观了。” 方丈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王白芷,高兴的像个孩子,抱着书又唱又跳,如获至宝的。 “‘朱门醒世录’?这是一本什么书,读的人多吗?” “这是一本奇书。我虽只匆匆看了几页,却也已觉得获益良多。加上这本书是朱学体系的最高峰,是以人人想读。然却因未能流传下来,是以世人读的并不多。” 辛夷越发疑惑:“朱学?” 方丈了然一笑,开口解释:“朱学就是由朱右集开创的一门学术,是南召国的正统国学,也是所有学者入仕必备之学。” “既然如此,身为朱学巅峰的‘朱门醒世录’为何又会失传?” 方丈摇摇头,没有说话。 世界上很多事都介于合理和不合理之间,比如这朱学虽被南召统治者立为国学,从此传世万载,但这朱学还是不是原来的朱学,就不得而知了。 辛夷丝毫未曾气馁,追问道:“方丈,如今这‘朱门醒世录’可在白芷哥哥手里?” 方丈点点头,出声劝道:“施主最好不要随意翻弄那本书。我虽不能确定那本书和王白芷的转性有直接关系,不过我发觉王白芷和冷云道友的情况有些相似。” “冷云道友?” “老衲的旧识,因学识而闻名于世。他临死前将这本书托付给我,吩咐我为这本书找一位配得上它的主人。” 辛夷反应极快,迅速接话:“你选中了白芷哥哥?” “王白芷是世界上最爱书的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称为这本书的主人。”方丈叹息数声,有些怅然:“或许正是我这一想法,害了王白芷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朱门醒世录2 明月隐去,唯留群星璀璨。 万籁俱寂,唯有王白芷的房间不时有翻动声传来。 云开月明,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出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弯腰翻动着那三箱子书。 她很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声响。一本一本的翻过,一直没有找到她需要的那本书。 面对数额巨大的书籍,她不禁有些泄气,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旋即又暗自捶了自己几下:“辛夷,你不可以这么没用。以前都是白芷哥哥保护你,这次也该换你保护他了。” “哎,这么多的书,翻一遍书名都觉得困难了,白芷哥哥是怎么耐着性子一本本读完的?” 虽说白芷哥哥向来喜欢读书,可以没到如痴如醉的地步。方丈是不是在骗我,说什么白芷哥哥对所有带字的东西都感兴趣。 翻过一本书,不是。 又翻过一本书,还不是。 再次翻过一本书,依旧不是。 有些泄气辛夷,不抱希望的的翻到箱底,胡乱的瞟了一眼,而后视线被黏上了。 天,怎么会这样。 啊,竟然在箱底。 老天爷,你是不是在斗我,在我绝望到要放弃的时候,你竟然让我找到了? 辛夷脑海里翻过万千想法,心里却只有乐滋滋的一种感觉。 好一本‘朱门醒世录’,竟是压箱底的货。 不愧是‘朱门醒世录’,如此大块头,完全可以当板砖用了。 还好找到‘朱门醒世录’,否则自己就要掘地三尺了。 辛夷正准备翻书查看,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双手,将那本书夺了过去。 “谁?” 饶是辛夷是上神,突遭这么一出,也不由得身体一紧,浑身紧绷。 “辛夷,是我,你的白芷哥哥。” 一道温柔含情的声音响起,辛夷听得又熟悉又开心。 辛夷这才松了一口气,软下身子道:“白芷哥哥,原来是你啊。” 突然,她用怪异的眼神盯着王白芷,不信的反问:“你刚刚说你是我的什么?” 一抹了然的笑飞上王白芷的嘴角:“我说我是你的白芷哥哥,怎么,惊着了,伟大的辛夷上神?” “你知道我是上神?你自称为我的白芷哥哥,难道你不是王白芷而是白芷哥哥?” 王白芷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一脸的宠溺:“你这么喜欢我啊,不停的喊我名字。” 辛夷缩了下脖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喜欢,或者是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禁忌。 那日的画面再次出现,那是在茯苓公主的进阶宴会上,白芷一脸惊喜的来到辛夷身旁:“本想宴会过后去昆仑墟和你告别,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你。我有些话想和你说,随我来好吗?” 天黑似墨,夜华如练。 辛夷和白芷并行走在桃林中,一如既往,白芷说个不停,辛夷偶尔点头。这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白芷会像大哥哥一样帮辛夷把所有的事安排的好好的,而辛夷只是偶尔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辛夷,我这次历劫百天后方可回归,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辛夷浅笑:“白芷哥哥,你尽管放心去,辛夷很强的。” 白芷微微叹口气,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将一双镯子捧到辛夷面前,脸红如火:“这个送给你。” 辛夷知道这双镯子代表什么,是以为之一怔,不清楚白芷为何将其送给自己。旋即无比坚定的摇头:“白芷哥哥,我不能收。”她将哥哥两个字咬的极重,想必白芷会明白她的心意。 白芷身形微晃,赏了辛夷一个糖炒栗子:“小丫头,想什么呢?我是怕这镯子在凡间沾染俗气,所以才托你保管。好了,我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去‘天凡一线’了。” 虽说白芷的临时改口,让场面没有那么尴尬,却改不了不欢而散的事实。 这是那日一别后,他们初次相逢。 说也奇怪,自那日不欢而散后,白芷以为再次见到辛夷,他会觉得不自然。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还能一如既往的相处。 对此,王白芷觉得诧异,也微微有些心安。 辛夷擦了擦自己的鼻头,摇着王白芷的手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白芷哥哥,你不是下凡来历劫了吗,怎么还会有上界的记忆?” “这一切都是父皇所为。” 原来,在白芷和白薇下凡历劫之前,青丘天帝曾各给他们一粒含魂丹。让他们虽来凡间历劫,却不会丧失原有的修为和记忆。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毫无隐藏的存在。只有在王白芷睡觉的时候,我才能出来。” 提起这些,白芷忍不住哂笑一声,似乎有些轻视他父皇的谨慎。 辛夷却知道内中原因,也知道正是因为这含魂丹差点儿坏了白芷的万年修为。 只是天帝不曾说,她便也不想提起。毕竟老一辈的恩怨,封存于他们自己的时代就可以了,没必要扯到现在。 辛夷提了提裙子,上前一步,向上跃起,想要抢夺那本‘朱门醒世录’。 白芷却极快的收好那本书,一脸严肃的发出告诫:“辛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寻来。但这本书,你不许碰。” “为什么,难道这本书是你的心上人?” 白芷没有否认,如果这能灭掉辛夷观看此书的热情,他不介意让这本书成为他的情人。 辛夷却不买账,径直点了主题:“方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王白芷身体变差都是这本‘妖邪天书’导致的,对不对?” “你既然知道它是‘妖邪天书’,又何必碰它?” 辛夷一把夺过书,急速的藏入自己的芥子镯中,笑道:“它虽是妖邪天书,我可是上神呢,神怎么会怕妖邪呢?” “辛夷,你太小瞧它了。连我都差点儿被它抹杀,天生体弱的你更无法阻挡它的攻击。辛夷,乖,把书给我。” 辛夷把芥子镯牢牢的扣在自己的手腕上,还不忘摇一摇来气白芷:“这本书成了我的了,谁要都不给,不给。” 第二百八十七章书中世界 白芷无奈了,或者可以说是一如既往的无奈了。好像每次争论结局都是这样,辛夷在一旁炫耀胜利,而白芷只能满脸宠溺一腔无奈的叹口气。 “辛夷,答应白芷哥哥,你绝不会看这本书。” “太晚了,我已经开始解读了。” 白芷还没来得及阻止,一道白光射来,将辛夷团团围住,而后辛夷眼前一黑,便一无所知了。 等辛夷再度恢复知觉,发现她进入了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是的这里的天是白的,地是黑的,万物都是在黑白之间取色,除了黑白再无其他色泽。 辛夷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眼前的景物依旧,让她禁不住出声嘟囔:“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朱门醒世录’的边塞,黑白道场。” 辛夷越发迷糊:“‘朱门醒世录’不是一本书吗,怎么会有什么边塞,有什么道场?” “戒子可以纳须弥,花里可以有世界,书中怎么不可能有边塞和道场?” 辛夷佩服的点点头:“很清楚的解释,让我一下子明白了,你真厉害。” “同样的问题,你被问了一万两千遍之后,对这一问题你也会变得非常拿手。” 一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精致’。 精致的长相,精致的衣着,精致的妆容,精致的话语。 “你是谁?” 那人莞尔一笑,有些无奈地说:“看吧,同样的问题又开始被问第一万两千遍了。我是谁,你可以叫我朱红妆。” “你刚刚说这里是‘朱门醒世录’所构筑的世界,你又姓朱,你莫不是这里的主宰吧。” 辛夷上下打量着对方,也不忘全身戒备,毕竟‘朱门醒世录’是一本妖邪天书。 “讨厌,人家是女孩子了,怎么能有‘主宰’这样冷酷的称谓呢。我更喜欢你叫我书魂,或者朱红妆。” 辛夷在心中哀叹连连,心道:越是女汉子就越想做娇弱之姿,用软萌的称谓,可结果真的是不搭,不搭,完全乱搭。 “你把我掳掠到这儿到底为什么?” “请你旅游啊,来我带你见识一下我的王国吧。” 话音刚落,辛夷便被迫与对方同时御风而行,只是一闭眼的功夫,他们的世界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里青山绿水花红柳绿,这里鸟鸣不断笑声迭起,这里有着浆果的甜香,又有着好酒的醇厚。 “哇,好美,堪称人间天堂。” 辛夷虽身为昆仑墟的上神,面对此等美景也不得不心生感慨。 朱红妆也一脸自傲,得意洋洋的说:“对吧,这里很美,是不是。不过,我们该走了。” 蝴蝶扇了扇翅膀,她们周围的世界便再度发生改变。 和刚才不同,这里多了一种雄浑的美。这里有高山大壑,有幽涧深远,有巨兽的咆哮,也有逐鹿的征尘。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身为女子,辛夷自然更喜欢前面靓丽的风景。不过,对于这样古朴雄浑的场面,她也不能说出什么贬义词。 “挺好的,让我们感受到自然的大开大合之美。” 朱红妆打量着辛夷,嘴角浮起一抹娇笑:“不愧是第一个来到这一世界的女性,看法果然与众不同。那些男子都认为这里最美的,他们说这里最热血。” 辛夷捡起一块石头,触手一阵冰凉,上面有着黯淡的红色,像是陈年旧血,忍不住心中一动:“这里不会是什么古战场吧,怎么风中有一股血腥味?” “答对了,当年的巨熊之战就发生在这里。” 朱红妆的声音很轻,辛夷却感到一种很深的压迫感,她虽不知巨熊之战,但想必战况惨烈的很。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再换一个地儿喽。” 风过百草折,两人周围的景色又有所改变。 这里有着看不见边际的沙漠,这里有千年不化的雪山,这里有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沼泽,这里有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我猜,你应该不喜欢这里。” 辛夷撇撇嘴,不怎么坚定的否认:“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是太喜欢。这里蛮有广阔的意境,只是现在的我无法体会。” “是啊,有些事儿真是无法体会。好了,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沙漠里卷起一阵风,辛夷和朱红妆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灰蒙蒙的,好像有着所有的色泽,偏偏又说不清他到底是红色还是黄色,或者就是单纯的灰色。是的,是灰色,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灰色的。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辛夷抿着嘴提了口气,旋即道:“这里让人感觉很压抑,压的我简直喘不过气而来。似是而非,一切都不明朗,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似是而非,不明朗?当真是很好的形容词,或许你有可能,有可能实现我的梦。” 辛夷的思维停顿几秒,疑惑的望向对方。 朱红妆却淡然一笑,像是没说过那句话。水袖一挥,他们便回到了最初的世界,黑白构筑的世界,黑白分明的世界。 “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朱门醒世录’的书魂。刚才你所看到的景色,全是这本书里勾勒的世界。很多人都说这本书是本奇书,因为他同时展现了各种风情,可我却知道这本书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似是而非。” 辛夷不是很懂朱红妆的话,只是本能的接话:“似是而非?或许是作者的心太大了吧。想要网络万物,反而失掉了自己。” 朱红妆讶异的望了辛夷一眼,激动的握住她的双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实现我的梦,但是我知道你已经读懂了它的魂。确实,写到最后,他失掉了自己。” “他?他是不是朱右集?” 听到这个名字,朱红妆脸色柔和了许多:“是的,就是朱右集,朱学的创始人。” 辛夷没有说话,径直听朱红妆说了下去。 “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想改变世界,让混乱的世界恢复惯有的秩序。所以他创立了各种规则,制定了很多事情的标准流程。” 第二百八十八章徐长卿 辛夷点点头,望了望周围黑白分明的世界。 “后来,有人劝他说他的规则太死了,世界应该是鲜活的。所以他又在规则里面填筑了人情。” 辛夷想起了刚刚山明水秀花香鸟语的场景,那真是一个足够鲜活的世界。 “后来不断有人给他提意见,他对这本书修来改去,最终让这本书成了一片灰色。”朱红妆抬起头,对着辛夷道:“你既然听了这个故事,你就要帮我实现我的梦想。” 辛夷没说话,径直看着她。 “找打朱右集,或者找到他的笔,让这本书恢复他本初的样子。” 说完,辛夷便被抛了出来,正好被等在外面的白芷接住。 新科状元很厉害吗? 徐长卿很神秘吗? 万人迷很牛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再厉害的新科状元,再神秘的徐长卿,再牛的万人迷都比不过辛夷手中的榔头。 看着徐长卿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一脸不信的缓缓倒下,辛夷的心情大好。 将铁榔头扔到一旁,巴拉下徐长卿的外套和请帖,而后将他五花大绑捆好,辛夷这才满足的舒了口气。 套上对方的外套,额,好像有点儿长,衣摆都拖地了。辛夷鄙夷的望了徐长卿一眼,心道:没事儿长那么高做什么?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辛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徐长卿。 她这么做,只为一个人,那就是白薇。 听白芷说白薇的父亲对其管教很严,除了聚会场合再无与其相见的可能。 顶着“南召第一美女”的光环,青莲公主所举办的中秋吟月宴会,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 你看,南召的美男子逍遥丸公子到了,有名的坏男人千日醉到了,风华西山的修行奇才地黄也来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日理万机忙于编书的总攥官欧阳修,竟也赏脸抽空来了。 青莲公主扫视全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尤其是当她看到新科状元的徐长卿时,忍不住瞳孔大睁两眼发光。 试问南召谁不知徐长卿之名?试问南召国哪一个女子不奉徐长卿为梦中情人、结婚对象? 不过这徐长卿太神秘了,寻常人难以见其踪迹,只能靠天价画像聊以慰藉。 如今,这位大众情人竟来参加自己的进阶宴会,怎不让青莲公主欣喜异常? 只见她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款款来到徐长卿面前,满脸娇羞的向其行礼。 只可惜,徐长卿视力好像不怎么样,完全没瞅见青莲公主的满腔情意,犹自一杯接一杯的品着美酒。 青莲公主银牙暗咬,脸上的笑意却更加媚惑:“徐长卿,我很高兴今天你能来,等人群散去,我们一起进内堂修行可好?” 青莲公主十分自信,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她的柔声请求。 果不其然,娇滴滴的嗓音酥透了人的骨头,立即迷晕了一大票青年才俊。 不过徐长卿耳朵似乎也不好,否则怎会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青莲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冷遇,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是这徐长卿身份特殊,使得她不能冲其撒气。正愤懑不已时,突听人传报:“九门提督家九门提督之女白薇小姐送如意轩黄金月饼一盒。” “是她?”青莲公主眯起了眼睛,袖中双手也攥得极紧。白薇出生时的异象和天君的亲临使其成为青莲公主眼中钉、肉中刺,无时不想拔之而后快。 “呵,我道是谁有这大排场,原来是九门提督家的白薇小姐。白薇小姐,好久不见了,你的游泳技术有没有好一些?” 白薇连眨眼睛,不明白自己何以引起对方如此怒火。是人都知道九门提督家的白薇天生怕水,喝水的时候犹要闭眼,又怎么会去学游泳? “你就是白薇?那位出生时有七色彩霞虹霓环绕,满屋清香的白薇?” 循声望去,白薇将一位身着青衫,面容不羁的青年男子收入眼帘。 只见对方托着下巴眼睛锃亮,正一脸玩味的望着白薇,似乎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 而这自然激发了青莲公主无穷怒火,使其言辞更为尖刻。 “白薇小姐,既来参加宴会,又何必白纱遮面?莫不是你认为这满堂的青年才俊资质太低,都没有一睹你芳容的资格吧?” 青莲公主曾去九门提督家偷瞄过白薇,知道她面黄肌瘦、唇如肥肠、鼻梁塌陷、双眼无神。她笃定白薇不敢在众人面前摘下白纱,是以恶意的让白薇成为全场公敌。 徐长卿眸光大盛,饶有兴味的望着白薇,在等她出招。 却见白薇不慌不忙的摘下斗笠,众人先瞧见一张樱桃小口,旋即是秀气而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含笑的丹凤眼,烟波流转,如同秋水。 在场所有人都迷醉了,徐长卿的身子也为之一振,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而青莲公主则满脸怒容,手帕都快被她搅烂了。 那徐长卿似乎还怕不够热闹,竟然伸手摸向白薇的脸:“自然清凉,好一身冰肌玉骨!” 无数女眷纷纷为之心碎,恨不得推开白薇将自己的脸搁在那只玉手旁。 而白薇却迅速躲开,重复擦拭着对方的手所触及的地方,一脸嫌弃。 “白薇,你知道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你不能这般待我。” 徐长卿越发深情款款,顿时不少女眷纷纷到底,连青莲公主都有些站立不稳,却让白薇觉得更加恶心,只好逃出来透气。 弯月挂树头,斜阳不肯走,是白天,还是黑夜?没人能说的清楚。 白薇望着斜阳的余晖叹了口气,准备返回场中。 她既然选择为家族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就断然不能露个面就会。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某种异动,冷然发声:“无良宵小,监视别人很有意思吗?” 微风轻起,整片桃林为之而动,散下满天花雨。一青年男子慢慢走来,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白薇小姐,幸会幸会。” 来人正是徐长卿。 第二百八十九章夜谈 “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谁,对我有何企图?” 徐长卿扔来一壶酒,眼里笑意满满:“不过是想请你喝壶水酒而已。白薇小姐,你可敢喝?” 白薇一脸睥睨的望向他,二话不说的拔开木塞,咕咚咕咚的将琼汁玉液灌向肚中。 徐长卿傻眼了,伸手阻拦:“喂,这可是‘万年桃林醉’!一杯一杯喝犹嫌酒劲过大,你怎么全灌进去了。给我……” 无奈白薇人虽娇弱,然手劲儿却大的很,徐长卿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酒壶从她手中夺出。只可惜,已然空了,倒转都不曾有液体滴出。 徐长卿瞠目结舌的望着白薇,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满心担忧:“白薇,你没事儿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冷寂。 徐长卿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不该这样啊,正事儿还没说呢。” 这是徐长卿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鬼魅般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 “正事儿不该找我说嘛?” 徐长卿迅速转身,露出一张笑脸:“白薇小姐酒量惊人,在下佩服之极。” “隔着靴子瘙痒,好玩儿吗,可爱的辛夷。” 徐长卿顿时跨下脸来:“这都被你发现了?” 旋即念出一段咒语,冷漠无情徐长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的辛夷。 “不看看我是谁,从小到大,你哪一次赢过我。” 辛夷立刻指认:“在昆仑墟的天池境玩捉迷藏我就赢了你。” “你还好意思说,那次明明是你和哥哥联合使诈好不好。要不是他说父皇有事儿找我,我藏得好好地,干嘛自己走出来?” 辛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方承认:“你说的是事实。” “对了,辛夷你知不知道南召国有一种很好吃的东西,叫做乌龙云吞。下次我请你吃。” 辛夷口水直流,食指大动,还不忘从怀里掏出点儿东西来:“喏,这可是非常好吃的‘酥’哦。嘿嘿,这是我从苏子萱哪儿偷拿的,味道非同一般的棒哦。” “酥?听这名字就觉得很好吃。” 白薇将一块酥放入自己的嘴中,轻轻一咬,满口酥香,忍不住满足的眯起双眼:“哇啊,这简直是人间极品,好吃到极点了。”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白薇捅了捅辛夷,挑了挑眉道:“老实交代,那个‘苏子萱’是谁?” “他是家父的朋友,我这段时间一直随他修行。这个人很厉害的,明明温柔的要死,可一旦发起怒来,乾坤为之变色。” 白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担心的说:“你以后可不要太过靠近他,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种人比帝王都可怕。” 辛夷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最开始她也觉得苏子萱很可怕,甚至有些深不可测。 和他生活一段时间后,发觉这个人异常固执外,其他的倒还可以,尤其是没有感觉到对自己的恶意。 “对了,你见到我哥哥了吗?我五年前见过他一面,他每天就是收租看书,过得挺自在的。” 辛夷点点头,终于道出了自己来此处的原因:“因为一部妖邪天书,白芷哥哥变了很多,或许再见面你也未必能认得出他来。” “他怎么了?” 辛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旋即叹道:“所以,我这次其实是向你求救来了。” “我能做什么?” 白薇虽然很疑惑自己能帮什么忙,不过一旦辛夷他们真的有所需求,她定不会推辞。 辛夷就知道白薇会是这种反应,可还是难免一阵感动。她拍了拍辛夷的双肩,抿嘴一笑:“我想让你打劫一个人。” “打劫?”辛夷不由得提高声线,旋即又压低声音:“要打劫谁?除了打劫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辛夷点点头,低声说道:“知道朱右集吗?” “身为南召国的子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朱学的创始人,而朱学是南召国的国学。” “他就是我们要打劫的人。” 辛夷连连退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我打劫朱右集?” “劫匪面前,众人一律平等。只要有打劫的需要,你管他是朱右集还是朱左集呢。”辛夷多数是浪漫派,可偶尔也会化身为实用派。 白薇忍不住赏了辛夷一个糖炒栗子:“我说小糊涂蛋,即便是要打劫,你也要先搞清楚现状好不好?不提朱右集朱学创始人的身份,但说他已经作古,你就无法打劫他。” “你确定?” 白薇连翻白眼,气鼓鼓的说:“我自然确定。” “白薇,我发现人间真不是个好地方。一来美食美景太多,容易让人留恋。而来思想容易被同化,让你忘了你本来是谁。” “胡乱发什么感慨,辛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辛夷揉了揉眼睛,开始叙说自己的想法:“如你所说,在人间我们是无法打劫朱右集了,可是在其他地方呢。天地人三道,神魔仙妖冥六界,总有一界能寻到朱右集的旧魂灵吧。” 白薇沉默了,她来到人间太久,不知不觉被同化,习惯用人类的思维思考问题了。 辛夷拍了拍白薇的肩以示安慰:“不要难过了,现在我们最想要的就是习惯用凡人的思维思考问题的你。” “不用哄我了,我没事儿的。” 辛夷却一脸严肃“没有哄你,我说的是事实。毕竟你现在很了解朱右集,完全有可能说服他把他的写书之笔交给你。” “又糊涂了不是?那支笔是朱右集立身所在,怎么会交给我?再说嗜书如命的哥哥比较擅长和书生打交道,我可是一看到书就想睡觉的人呢。” “错,比起白芷哥哥,还是白薇你比较合适。” 白薇一脸疑惑,不明白辛夷为何如此说。 “像朱右集这种写书的人,比起喜欢看书的人,他们更喜欢擅长说故事和讲道理的人。这不正是你所擅长的吗?” 白薇没有多大自信,嘟囔了一句:“好吧,咱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喽。” 第二百九十章朱右集 辛夷天生体力不足神识偏弱,所以在六界寻找朱右集的重任就落在了白薇身上,而她则在一旁为白薇护法。 只见她恢复狐狸本体,盘腿打坐,不一会儿身后的尾巴就由一分九,三魂七魄也纷纷出窍,化作一道道光线,走向不同的地方搜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缕缕魂魄便回归到了白薇体内。 “怎么样,找到了吗?” 白薇摇摇头,黯然开口:“我已经将六界所有的角落都搜遍了,没有发现朱右集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即便是化鬼升身,他的气息也不会改变才对。” 人的气息是由各自的精魂与阴阳二气胶合而成,人的精魂独一无二,是以每个人的气息也有所不同。 六界众生,每一个人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的身份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不变的 永远是你的气息。 辛夷满肚狐疑,向白薇嘱咐了几句,旋即再次开始解析‘朱门醒世录’。那道光束再次出现,辛夷也被重新摄入那片小世界。 “那些人见我一面后,便避我如蛇蝎。主动来找我的,你是第一个。”朱红妆斜卧在黑色巨石上,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辛夷未曾和她多说废话,径直开口发问:“朱右集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六界之内没有他的气息?” “历来才子佳人皆非凡品,我想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朱右集能成为朱学的创始人,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来历。” 见对方停了下来,辛夷有些焦急的催促:“他有什么来历?难道是文曲星下凡?” 言罢,自己先摇摇头,毕竟即便是文曲星下凡,等完成任务后也自会向天庭复命,恢复神位,不会平白无故的没有了气息。 “不是文曲星,却胜似文曲星。” 辛夷有些急躁,连声催促:“不要打哑谜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搜遍六界,都没有寻到他的气息?” “他在六界之中,又在六界之外。” 辛夷满心疑惑,不清楚这是什么禅机。有什么东西能在六界之中又在六界之外? 没有多行思考,辛夷追问:“朱右集到底是谁?一块石头还是一根草?” 只见朱红妆嘴唇动了动,可辛夷却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 朱红妆嘴唇又动了动,可惜辛夷还是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连试数次,朱红妆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这片小世界的规则在起作用。我是他所著书的书魂,没有办法在这儿向你道出他的来历。” “你能走出这个小世界吗?” 朱红妆摇摇头,她是这本书的书魂,也是这片小世界唯一的灵性。她在书中诞生,也自会随书的销毁而灭亡。 从生到死,她都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小世界一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迫切的想要改变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想让这个灰蒙蒙的空间变得多彩鲜活。 她曾将这个梦想托给了很多人,那些人口头答应了,可谁都没有去做。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利用这个小世界的规则残片,炼出一些丹药,喂食那些被她选中的人。 倘若这些人在规定的时间里能完成她的梦想,她便会给予解药,如果不能,那么就只能日渐消瘦体力耗尽而亡。 这不是心狠,这只是多次失望的后遗效果。 人真正的无情不是不想帮,而是给了别人希望,帮了一半,又把人给狠狠的抛下,徒留无尽的遗憾和悬望。 她曾经遇到了很多优秀的人,有新科状元,有文学巨擘,有诗词大家,有经学大师,也有嗜书如命的书痴。 每一次遇见,都让她的双眸透出希望的光泽;可最后,留给她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那些人不是不努力,就是资质太差。就连嗜书如命身份特殊的王白芷,依旧未能助自己完成梦想。 而今,又有一线希望出现了。她有些期冀,更多的是忐忑,这个人能帮她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可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选择了。‘朱门醒世录’已有两千九百九十九年三百五十天的历史,再多一天,便将要有三千岁。 而一旦到了三千岁,这本书将不可更改,这片小世界也将永久的成为一团灰蒙蒙的世界。 是以朱红妆咬牙承受着这片小世界的规则反噬,艰难发声:“他的来历不是天机,野史中多有叙述。” 辛夷凝神静气去听,只捕捉到了几个模糊残缺的词。有些不自信的开始确认:“你是说我们能在稗官野史中发现他的来历。” 承受着残酷刑罚的朱红妆努力点点头,旋即又眉头微皱,似是承担着莫大的压力。 “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完成你的梦想,让这本书不再灰蒙未知。” 以前辛夷是为了白芷哥哥才想完成朱红妆的梦想。 如今她却想为朱红妆本人来完成她的梦想,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梦想就是自己的责任。 朱红妆惨然一笑,脸色越来越白,红裙也越来越淡,似乎已无力支撑。 辛夷所占的位置突然出现个裂隙,她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身子飞速下降,耳边风声如雷。 莫非自己跌入了时空裂隙?那自己是不是要灰飞烟灭了? 辛夷闭上眼,回忆着过往,等待着那最终一刻。 想象中的灰飞烟灭并没有到来,有的只是软着陆的实感。 等她有足够的勇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身在白薇身旁。 “你去见那位姑娘了?可曾知道朱右集的来历?” 辛夷点点头又摇摇头,定了的神,方开口:“那片小世界的规则,不允许她将朱右集的来历透露给我。” “是这样。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哥哥的神识比我的更为强劲,要不让他再搜寻一下六界?”白薇有些不自信的说,她的实力确实没有强横到可以扫描到一切事物的程度。 未等辛夷开口,她又补充一句:“恐怕哥哥的能力也不行。要不我请父皇帮忙,让他帮我们寻找一下朱右集的下落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稗官野史 辛夷摇头拒绝了白薇的提议,白芷因沉珂缠体,修为和神识都大打折扣,已无法完成一次搜寻。 何况,这朱右集身在六界之中,又在六界之外。 虽说辛夷无法弄懂这句话蕴藏的玄机,但想来只凭着神识的强大是无法寻到朱右集的。 曲南海岸的天下第一楼,无疑是南召国藏书最多的地方,也是天下学者云集的场所。 辛夷和白薇披星戴月赶到这里,同时唤来了王白芷和方丈,只为寻找朱右集的藏身地。 四个人翻遍了 所有书籍,都没有寻到相关线索。关于朱右集的由来,所有的书,都只如此写:“先生自天元二十五年居京立传。” 偶尔有一本不同的,也不过是错了错字序,变成:天元二十五年,先生始居京城立传。 辛夷不由得连翻白眼,心道有这么逗人的吗?纵切萝卜和横切萝卜,不都还是萝卜吗? 不过天下文章一大抄,如此也可见一斑。 辛夷把书丢到一旁,伸伸懒腰,有些泄气。 “天下第一楼是藏书最多的地方,在这儿都没有寻到有关朱右集的线索,我们还能去哪里?” 一直沉默的王白芷突然开口:“或许我们来天下第一楼就是个错误。” 众人闻言一愣,齐齐把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等着他叙说分明。 “如你所见,我们所看到的书虽然浩繁,然而都类似于正史。” 白薇点头附和:“恩,我也有所耳闻。外面很多人都在传‘天下第一楼’其实已经有私人书阁转变为公用的图书馆了。既然如此。里面藏书也必然经过筛选,那些稗官野史可能都被过滤下去了。” 方丈点点头,心道:“还有这种内幕。” 辛夷托着下巴,满脸无奈:“我们时间不多了,去哪里寻找那些稗官野史?” “我听说离‘天下第一楼’不远有一个风讯旅馆,那里面住着一位顾忌先生,他藏书颇丰,你们可以去一下。” 辛夷点点头,旋即反问:“什么叫做我们可以去一下?白芷哥哥,你不和我们同行了吗?” “我去翻翻我那三个大箱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在上面见过一段记述朱右集先生来历的话。” 辛夷眼睛一亮,一脸急切:“真的?” “应该是有,不过那是多年前翻看的,具体怎么描述的,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好,我们就兵分两路。两个时辰后重来这天下第一楼相会。” 辛夷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顾忌先生那里,刚刚表明来意,对方就关上了铁门。 任他们如何喊叫叩门,对方就是不开。 白薇发出一声叹息,心道这顾忌先生脾气怎么这么怪。 辛夷也有些烦闷,无论如何,他们一定要搜到关于朱右集先生来历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已经无法耗在转变顾忌先生性情上了。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五柳先生,他是顾忌先生的老师,老师说话,弟子应该会听从。” 方丈微微颔首,他也认同白薇的想法。 辛夷却道:“我听白芷哥哥提起过五柳先生,那个人不是向来行踪飘忽不定吗,我们如何寻得到他?” 白薇再度沉默,辛夷说的是事实,寻找五柳先生并不比转变顾忌先生的性情更为容易。 “或许,我们不该再指望一人收藏的书,而是应指望万人收藏的书。” “什么意思?” 辛夷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旋即笑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也想看一看,有钱能不能让人翻书?” 风云楼,南召国的信息集中地。 而此时辛夷等人便身在风云楼的顶楼,身旁一队鼓吹手。 凭风借力,鼓音吹散,迅速迎来多人围观。 风云楼已经让人好奇,而站在风云楼顶层身穿怪异服装的人自然更引人注意。 辛夷嘴角上扬,眼前的结果,她很满意。 白薇却不断后缩,低声道:“辛夷,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另类了,世界上哪有谁会把书穿在自己身上的?” “谁说没有,我们就穿在身上了呀。”辛夷却一脸欣喜,旋即将白薇拉到自己的身边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吸引人的眼球,你为何退缩?” 白薇无语,只好露出一抹苦笑。 人群渐渐聚集,没多久时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辛夷站在楼顶,大声喊道:“各位读书人,我们来自书国。我们的王很向往南召国的文化,尤其推崇朱右集先生。特命我在此搜集朱右集先生有关的事情,只要有关,只要是第一次提起,只要有书籍做凭据,每条消息赏金一两。当然如果消息够独家,我们的赏金还可以上调。” 下面的人立即议论纷纷。一人道:“听到了没,一两黄金啊,够我家二十年的生活费了。” “是啊,一两黄金,可以买上万只鸭子了。” 一旁的人白了二人一眼:“可惜你们俩不识字啊,还凑啥热闹,赶紧去刷锅做饭。” 读书人乐了,一个个说:“怪不得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然,黄金来了。” 一个个纷纷急匆匆的回家,去寻找有关朱右集的事情了。 没多久,那些人又纷纷而来,一人手里一本书。 辛夷这里有条不紊的搜集着消息,白芷那里也没有闲着。只见他翻过一本有一本书,见到有用的信息就摘抄下来,不一会儿就抄满了一张大纸。 群星入海,弯月如船,几个人再次在天下第一楼碰面。 “白芷哥哥,这是我们的战果。关于朱右集出身的消息,我们得到了十条有用的。有说他是文曲星下凡的,有说他是神仙历劫的,也有说他是墨神,还有说他是天地精华的凝集……” 王白芷闻言插话:“对,我也查到了。舞文弄墨史书上说,这朱右集是潜江前海人氏,于天元初年诞生。这潜江前海本是一个花团锦簇山明水秀之地,听说这朱右集诞生后,那里百花凋落,百草枯萎,许多人都都说是朱右集将天地间的精华吸收净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地精华 “你信?” “辛夷妹妹,我为何不信?白薇妹妹搜遍六界都未曾寻到朱右集的相关气息,而朱红妆也说‘他在六界之内,又在六界之外’,不都指明,他就是天地精气的化身吗?” 辛夷略作沉吟,旋即点头道:“对,这天地精气在六界之内,可朱右集是凝集的形体,没有凝成之前,则是在六界之外。” “可他既然已经重新化为树木精华,岂不表示他已经消失再也不可寻了?” 想到这种可能,辛夷难过的低下头。她不愿猜测成真,因为这会使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红妆。 若真是这样,那么朱红妆的梦想,可能永远不会再实现了。 王白芷摇摇头,翻找着纸片,道:“你看这里,在《南召奇闻录》里有这样一则记载,二十二年前,绿草如茵花团似锦的枫溪一夜之间花朵凋零草木枯萎。” 白薇凑上前来,挠着头道:“听着有点儿熟悉。” “和朱右集诞生时的情景类似。”辛夷接话,怀疑的望向王白芷:“你认为枫溪这位有可能握有朱右集的笔?” 王白芷点点头,补上一句道:“虽然我辈是上神,但尚未完全掌握自然之事。我们都以为天地间的精华均匀的分散在四周,没有意识。” “这是事实,气是流动的,依附于气的精华自然也因流动而均衡。” 白薇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家哥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辛夷却摇摇头:“我不清楚天地精华有没有意识,但是我清楚他们并非均匀的散在天地间。” “你也这么认为?” 辛夷和自己的观点不谋而合,多少让王白芷多了份自信。 “你看,某些山精气特别足,甚至霞光异彩,而某些山则贫瘠至死。这至少说明一点儿,天地精华并不是均匀存在。” 因为不知名的的原因,辛夷对天地精华特别感兴趣。 “可从某些线索来看,天地精华并未均匀分布,而且我猜测他们能凝成有意识的形体。” 辛夷的眸子骤然亮起:“你怀疑朱右集是天地精华所凝成的一个有意识的形体。” “起码这一推测解释了为何六界之内寻不到朱右集的气息。方丈,你怎么看?” 一直沉默的方丈这才开口:“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奇不有。” 白薇依然觉得这有些天方夜谭,辛夷却拍板道:“既然目前我们没有更好的方法,那么就只能朝着可能的方向去走,也许走着走着,路就出现了。” 四人没敢耽误,径直转战枫溪。 话说,这个地方当真恐怖的很。 干裂的土地,虬黑的枝丫,萎黄的枯草,铺有各种奇形怪状碎骨的河床。 若不是这里零零散散有着十几户人家,真会让人误以为进入了荒山野村。 在村口,他们遇见了一位闭眼晒太阳的老婆婆。 “老婆婆,这村子里有没有二十二岁的人呢?” 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咧呀一笑,摆了摆手。 辛夷只好作罢,跟着众人,踏着青石板路,进村了。 刚入村中,便见到一间青白瓦房。大门紧闭,却未上锁,敲门却没有人应答。 他们一路走向村中心,敲响一家又一家的门,却不曾得到一次应答。 辛夷摸了摸门环,吹落手中的灰尘,摇了摇头。 “就这灰尘厚度,怕这些人家离村有三四年了吧。” 白薇不信邪的敲响了那一排门,有些郁卒:“不会这些人家都搬走了吧?难道这是个空村?” “肯定不是空村,老奶奶不是还在村口坐着?” 白薇赶紧抱紧自己,连忙摆手:“别说了,我冷。谁知道那个老奶奶是不是人?” “她当然是人,她不是人,那我岂不是也不是人了?” 一个身穿白色汗衫头上裹着一条毛巾的老汉从门里出来,抽着寒烟,看了辛夷等人一眼。 辛夷赶忙询问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却不料那老汉摇摇头,并没接话。 “老伯,这件事对我们几个很重要,请你一定得帮我们。二十二年前,枫溪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汉叹口气,在地上磕了一下烟锅子,旋即又摇摇头,没有接话。 “老伯……” 辛夷满脸无奈,却又只能低下姿势央求老伯。 如今枫溪家家户户都关门而去,这里已然成了一个空村,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似乎已经成秘闻。而今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可以交流的老伯,对方却叹息连连什么都不说,怎能不让人着急。 “爹,饭好了,去吃吧。这些人是……” 老汉急忙将刚出头的年轻人搡回院内,迅疾快速后退,关大门并上了栓。 辛夷乐了,捅了捅身后的白薇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刚刚探头的那个少年今年多少岁了?” “有什么不敢,我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二十三岁。” 辛夷掰掰手指:“我掐指一算,发现你说错了。赌十个酥,怎么样?” “成交。” 王白芷好笑的望着这对姐妹淘,旋即望了紧闭的大门一眼,同意了辛夷的某种猜测。 白薇提议:“既然这老伯不愿意讲当年的事儿,我们不妨在往里面走走,说不定还有人家没搬走呢。” “一户一户的敲门,你不累啊。”辛夷将手肘搭在白薇肩上,笑道:“我们暂时在这儿歇会儿吧。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我们去那些没有搬走的人家了。” 白薇摇摇头:“我们四人都在这儿了,还有谁能带我们去那些尚未搬走的人家啊。” “自然是那位老伯了。” 白薇扯着辛夷的手,不时的拿蒲公英瘙她痒:“老实交代,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能打什么算盘。不过古有白马识途,今天也可以有村中老人带路嘛。” 辛夷一边躲避白薇的攻击,一边抛出自己的想法。 王白芷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笑道:“太棒了,辛夷妹妹,你真是聪明到家了。” 话音刚落,方丈就领着他们三个躲了起来,没多久,那扇紧闭的门无声的打开,那老伯探头探脑的望向四周,见四下无人后,方快速离家。 第二百九十三章二十二年前 只见他急匆匆的来到一户人家钱,推门而入,而后房主便送他出来,两个人还不断行礼,想必刚刚已经达成了什么。 老人继续向村的深头儿走去,这四人却合力叫开了刚刚那扇门。那人在宝剑的围攻下,不得不说出了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 待老伯走远,辛夷四人敲响了这家的门。 那人狐疑的打开门,见到辛夷几人竟然了然一笑,干瘦的脸上顿时绽开了朵朵金花。 “几位,莫不是来向我打听二十二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的吧。” 辛夷和王白芷互望一眼,暗道:“真是一个猪队友。”面上却依然含笑:“嗯,婆婆,这可涉及到一件案子,你得据实回答,否则会吃官司的。” 那婆婆身形为之一振,颤颤巍巍的说:“涉及案子,吃官司?” 辛夷点点头,望了望四周道:“按理说我不该透露给你,不过这涉及到一件人命官司。” 那婆婆一惊,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把辛夷等人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凤溪村原是人杰地灵之地,出了很多文人和状元,其中最为著名的自然是梅子鑫。 梅子鑫才识一流,状元夺魁,出任南召谏议大夫。 自古官场多是非,梅子鑫也因事被斩,举族皆灭。唯有回枫溪安胎的夫人躲过一劫。 梅子鑫被斩那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天黑如铁。 也正是那日,梅子鑫的夫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取名为梅子明。 听说这梅子明出生的时候,屋里霞光阵阵,一派祥和。 那孩子第一声啼哭,便停了雨;第二声啼哭,便止住了雷电;第三声啼哭,便散开乌云,露出湛湛青天。 那夫人素来体弱,生下孩子不久便撒手而去。村里人都把梅子明视作神明,合理供养,对他十分和善。 即使遇到朝廷的人来查问此事,他们也只说梅子鑫的夫人因难产去世,孩子也没留住。 辛夷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婆婆,进一步问道:“婆婆,为什么这个村里的人都搬走了?” “还不是那场大雨害的。那场大雨大概是有毒的,让我们枫溪的地里不产庄稼,沟边不长草,连鸟毛都不曾有一个。很多人受不了,都离村了。就剩我们几个老骨头,还在这里熬着。” 白薇笑了笑,随意说了一句:“雨怎么会是有毒的。” “有,那雨邪乎的很。看见我们村头的那个没头的白狮子没?那个狮子原是有头的,就在那场雨中变成没头的了。村里人都说那白狮子是梅子鑫的化身,梅子鑫被砍了头,那白狮子自然也就没头了。” 辛夷连眨数次眼,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望了望老婆婆干瘦的身体,辛夷眼眶一热,忍不住给了她一些钱。 老婆婆死活不肯收,说外出的儿女会时时给她送米送面。 辛夷把钱塞到她怀里,迅速离开。方丈等人也急速跟上。 “哀孤鸿之遍野,叹民生之多艰。阿弥陀佛。” 几人迅速转那位老伯的家,趁他没回来,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正是梅子明。 “几位,找我有事儿吗?” 辛夷眼珠一动,笑道:“我们是路人,想要讨杯水喝。” 梅子明放他们进门,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大碗水。 除了方丈大口喝下,其余人都没有动碗,梅子明怀疑的说:“看来各位不是为水而来,不知各位为谁而来?” “为你,梅子明,我们为你而来。” 辛夷盯着梅子明,一字一句的道。 梅子明惊讶的耸耸肩,满脸不解:“我不过是一个荒村的农民而已,从来不曾出过枫溪,也不曾见过几位,怎会是为我而来?” “梅先生可曾写过什么文章?”王白芷的口气客气很多,毕竟眼前这位梅子明可是和朱右集一样的存在。 梅子明摇摇头,扔出了一句让人傻眼的话:“我从来没拿过笔,字都不会写,哪里会写什么文章?” 辛夷打量着这间屋子,除了农具和必备的生活用品,确实未曾发现笔墨纸砚。不仅有些怀疑,难道这个梅子明,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正怀疑间,那老伯推门而入了,刚到院中就发现了辛夷等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们几个人出去,我们梅家不欢迎你。” 辛夷忙上前解释:“老伯,你不要急,我们不是朝廷的人。” “枫溪这个地方,只有两种人会来,一种是探亲送粮的,一种就是朝廷的人。你们几人面生的很,肯定是朝廷的人,别想蒙骗我!” 老伯倔强的很,紧紧的把梅子明护在自己身后,生怕他出事。 白薇还想解释,辛夷却摇摇头,上前一步说:“如果我没真是朝廷的人,在得知梅子明是梅子鑫的后代后,我们肯定会立即将其捉拿归案,岂会还会在这儿和他闲聊家常?” “你们都知道了?是哪个人碎嘴?” 这老伯撸起袖子,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样。 辛夷心道:不需要别人说,你这态度都已经露馅了。 不管怎样,一行人又坐了下来。 “梅子鑫是枫溪最出名的文人,身为他的儿子,为什么梅子明却连字儿都不会写呢?”辛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按照某些惯例,文人的后代多半会得到优先培养才对。 那老伯叹了口气,摇摇头。 正当此时,那个老婆婆也颤颤巍巍的来到这里。 老伯一见到老婆婆,立马火气大盛:“死老婆子,是不是你嘴里没牙,透了子明的风声?” “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先责怪我了。我且问你,你做什么坏事儿了?杀人越货?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让子明背锅。” “死老婆子,你才做坏事儿呢。我梅老汉,行的端立的正,才不会做什么不合理的勾当。” 辛夷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不停,急忙从中调停:“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梅子明不会写字,这不应该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梅子鑫 一句话,让争吵不已的阿公阿婆集体陷入了沉默。 辛夷转向容易交流的阿婆:“阿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能告诉我们吗?” “这个,哎。”向来言语利落的阿婆,竟然也叹了一口气,似乎满心满脑的伤心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梅子明安慰阿公几句,又对阿婆说了几句,旋即面向辛夷道:“这件事儿,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 原来梅子明的母亲,也就是梅子鑫的夫人在临死之前曾嘱托梅老汉让他不要教梅子明读书,以免除祸患。 梅老汉虽想让梅子明出人头地为父报仇,可又不敢违背夫人的遗言,是以真的不曾让梅子明上私塾。 然而这梅子明天生聪明异常,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经史书籍,尤其擅长朱学。他非但能将朱右集的每一篇文章倒背如流,而且还能指出其中的错漏。 阿公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悔恨的说:“那时我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为这事儿大发脾气,还轮着棒子打了他。他在躲闪的时候,不想摔了一跤,摔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读过的书,字儿也不会写了。” “阿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何况,我现在过得也挺好,丢了那些东西没让我损失什么,反而让我更轻松了。”梅子明柔声劝说,不想阿公再为这件事儿伤心。 王白芷和辛夷互看一眼,辛夷开口道:“捡起曾经掌握的知识,总比学空白的知识来的容易的多。梅子明,你还想读书写字吗?” “那时是年少无知觉得好玩,现在已经对读书写字无感了。”梅子明说的是实话,他已经习惯日升而作日落而归的农家生活,他的手也已经习惯了握锄头,对那笔杆子和书籍已再无兴趣。 辛夷有些怀疑:“你曾经那么喜欢读书写字,又那么擅长,就这样放手,你舍得?” “我不会否认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承认读书写字确实让我感到很快乐。可如今,我手中的锄头也能带给我同样的快乐,同时还能填饱肚子,我何乐而不为?” 王白芷插话道:“话不是这么说,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样米百样人,有人适合拿锄头,有人适合拿笔头。梅先生,我觉得你适合拿笔头。” “可别喊我什么梅先生,让我浑身不自在。”梅子明起身嘿嘿一笑:“各位,如果你们想在我家多玩儿几天,就别说这话了吧。” 王白芷和白薇还想说些什么,辛夷却笑道:“好啊,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尝一尝地道的农家小吃?” 酒饭过后,四人被安排入客房,白薇和辛夷一间,方丈和王白芷一间。 白薇重新神游六界,辛夷为其护法。 半柱香的时间,白薇睁开眼睛,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找到了。” 旋即双手一挥,一个紫气四溢的空间浮现,里面影影瞳瞳似有人影在动。 “何人扰我清梦,唤我前世记忆?”一黑衣黑发黑须的干瘦老头儿显影在紫色空间中,冷冷的看着白薇和辛夷二人。 辛夷打量着那个人,透过一身青衫,只看到一身傲骨:“您就是南召御史大夫梅子鑫?” “二位特意寻我而来,岂有出错之理。我是梅子鑫,二位是谁?” 辛夷拱手道:“我是辛夷,这位是白薇。我们这次请你过来,是为了你的儿子。” “儿子?那一定就是梅子明了。我和那孩子无缘呢,竟然不曾看上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梅子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未曾谋面的儿子曾经是他的期冀,而今却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很好,他天生聪明异常,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经史书籍,尤其擅长朱学。他非但能将朱右集的每一篇文章倒背如流,而且还能指出其中的错漏。” 梅子鑫忍不住仰天长叹,老泪纵横:“这就好,这就好啊。老天或许对我有亏欠,但是他赏了我一个好儿子,他对得起我梅家,也就算对得起我了。” 梅子鑫的欣慰,让辛夷有些不忍进一步道出真相。然后那不忍也只持续了须臾时间,她抿嘴道:“可惜的是,发生了一次意外,你家儿子把所学全丢了。如今的他,对书本没兴趣,大字都不会写一个。” “你说什么?老天爷,我梅家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为何如此难为我们?让我无辜身亡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折磨我的孩儿?” 梅子鑫是一位传统的父亲,他爱家胜过一切。生活可以刁难他,但是却不能刁难他的家人。他可以忍受一切折辱委屈,却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家家人造成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 辛夷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老天爷只负责制定规则,不负责每件事情的演变。福祸无门,唯君自招。” 很多时候,许多人都把事情归结于苍天。其实苍天忙得很,不可能顾忌到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他只负责设计某些规则,只负责让规则正常运行,至于规则所牵涉的那些人情世故,他则完全不会理会。 毕竟,天若有情天亦老,正因为其无情和公正,苍天才是苍天。 “前尘旧事,追逐也没用。你们既然唤我前来,自然是因为我能够帮我儿子做些什么,说吧,我能帮他做些什么?但有所吩咐,绝不推辞。” 梅子鑫不愧是曾经的状元郎,思维之敏捷,常人难出其右。 有这样的父亲,想必身为儿子的梅子明也差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未曾谋面的孩儿,梅子鑫总有一股莫名的歉意,是以想要尽力弥补,弥补一个父亲第孩儿的亏欠。为此,他可以牺牲任何东西,包括六界众生赖以生存的灵魂。 “两件事。”辛夷低语和梅子鑫说了些什么,而后又给了他一串铃铛:“这是锁魂铃,他能帮助你完成该完成的任务。对于这两件事,我都没有十足把握,你要好自为之。” “我已经很感激了,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梅子鑫2 睡睡醒醒明明灭灭,梅子明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古朴的学堂。 学堂前面挂着朱右集的画像,堂中心摆着几张小书桌,一旁有一个石泉不断留着清水。 石泉旁有一个香炉,烟雾缭绕,散发着幽香。 而每个课桌上都摆着一本书。梅子明随意拿起一本书,蓝色书皮上有着四个黑色大字:“朱门论语。” 梅子明下意识的翻开,只瞄了一眼,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径直读了下去。此时的他,浑身毛孔开放,血脉通行异常通顺,连手都激动的发抖。 是的,正是这种感觉,这种让人颤抖不已的快感,好怀念,好不舍。 梅子明记得自己第一次拿起书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仿佛他是一个饿到极点的老虎,而那书籍则是他的干粮,他的肉食,他的蔬菜,他的水果,他的一切。 突然,他精神一震,一种钻心的痛楚迅速蔓延开来。痛,真的是好痛。打在自己身上的竹板痛,阿公的表情让自己痛,已故的母亲所留下的话让他感到痛。 痛,原来读书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吗?此时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乱人心的痛楚,四处蔓延。 我不要读书,我再也不要读书了。不被书蛊惑,不被文字蛊惑,我要做梅子明,做一个靠手耕田养活自己的梅子明。 愤怒的梅子明双眼发红,身体紧绷,只见他迅速将书抛了老远,如同看仇敌一样盯着那本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痛楚才渐渐消散。梅子明也慢慢起身,随便的打掉身上的灰尘,木着脸捡起书将其归位,自己却远离这片区域。 他走的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 他走的很仓皇,仿佛只要一回头,他的脚步便再也移不开。 他走的很远,仿佛足够远的距离才能让他安心,才能让他平静。 是的,他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 可走了许久,他似乎还在学堂内。而今,他的眼前,是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 石碑上面雕刻有二龙戏珠的画面,下面则是一行行瘦削清劲的楷书。 梅子明好奇的望了一眼,发现上面如是刻写:自枫溪入仕的文人有:永乐二十五年状元郎莫子言、永乐二十八年状元郎凤倾朝、榜眼乐新武、探花谷之战、太和初年榜眼顾世奎、太和十年状元郎莫自信……凤庆三年状元郎梅日书、凤庆十年状元郎梅日奎、龙涎元年状元郎顾之逵、龙涎三年状元郎梅默秀、丰瑞三年状元郎梅子鑫。 梅子明有些震撼,他知道梅家是书香世家,却不知道自家竟然出了这么多状元郎。汉白玉石碑上有上百个名字,梅家就已经占了十分之三,而且多数是状元郎夺魁。 梅家,书香世家梅家。梅子明抿起嘴唇,发出一声慨叹。 梅家世代以读书为生,到了我这里却绝了这种传承,大抵我会成为梅家的罪人吧。 书,梅家。阿公,娘,还有惨死的爹爹。 无数张脸交织在梅子明的脑海里,让他感到越发讶异和痛苦。 旋即,他快速的摇摇头,想要将某种情绪赶出去。 是的,我不必难过。我只是梅子明,一个想让母亲快乐,想让养父阿公放心的农夫梅子明。梅家那些传承我背不起,也不想背。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周围的泥土,想要把某种自责给踢出去。 也正在此时,他主意到自己的脚底下有一个古朴的铜铃。 下意识的将其捡起,莫名其妙的被上面的字所吸引:“锁魂铃?这是什么东东?” 梅子明突然又厌恶起自己了,他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喜欢读字儿。那不过是字儿而已,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能让阿公开心,自己读那有什么用。 自暴自弃的他将铜铃扔的老远,闭上眼睛不想再被任何字所蛊惑。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喜欢读书的自己。 重新落地的铜铃放出一阵紫色烟雾,那烟雾渐渐凝成一个人形。随着时间推移,那道人形渐渐由透明变为实体,最终和常人无异。那道人形弯腰捡起铜铃,轻轻摇晃几下道:“铜铃何罪,竟得你如此嫌弃?” 梅子明睁开眼,但见一清减瘦削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一身书卷气,傲骨铮铮,给梅子明一种倔强却又熟悉的感觉。 他弯腰行礼,一脸歉意:“先生你好,我无意冒犯,只是莫名的来到这里,还望先生勿怪。” “我这里只欢迎读书人。所有喜欢读书的人,不管你是乞丐还是暴徒,甚至是在逃人员,我都欢迎。小哥,想必你也是很喜欢读书的人,是吗?” 梅子明极为坚定的摇摇头,语气分外坚决:“不,我不喜欢书。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书。” “这样,我还以为你和我是同道中人。” 那人苦笑一下,旋即道:“你不觉得读书很有意思吗?不管你有多烦,书都能让你静下来。不管你的生活有多苦,书都能让你产生一种甜丝丝的喜悦。而且读书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个非常的状态,有自己也没有自己。所有的毛孔都大张,所有的感官都已打开,像是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这些话让梅子明深有同感,然而他却固执的说:“抱歉,我没有那种感觉。书只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痛,异常的痛。” 那人没在劝说,径直回到学堂书屋。鬼使神差,梅子明竟也跟了上去。 那人将浓墨研开,展开一张纸,拿起一支笔沾满墨水,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持续不断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写的很流畅,很投入,也很快乐。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梅子明吞了一口唾沫,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仿佛技痒的很。 “我 第二百九十六章父子相认 “恩,那种感觉就是醇酒入喉,凉凉的很舒服。待细细体味,便只闻得透骨的墨香。” 梅子明闭着眼睛,以空气做宣纸,以手指作笔,不时的写着些什么,一脸的享受。 那书生弃笔而笑,兴奋的摇着梅子明道:“我没看错,你果是我辈中人。否则,你不会有这么深的感触,梅子明,你天生是书生。” “你认识我?”梅子明一脸错愕,他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那人抿嘴一笑,抚着胡须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有点儿相像吗?” 梅子明认真的打量着那个人,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外形虽有所差异,但某些细节还是有些想象。比如一样的三角眉,一样的丹凤眼,一样的高鼻梁,最为奇特的是,两个人嘴唇下方都有一个黑痦子,像是不小心吃了一点儿墨水。 梅子明听阿公说过,这黑痦子是梅家人的象征,因为所有的梅家人嘴角都会有一颗黑痦子。 “你是梅家人?” 梅子明满脸惊愕,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遇到了一个梅家人。毕竟当年南召国皇帝将梅家举家斩杀,除了梅子明偶然漏网外,再也不曾听说有那个梅家人死里逃生。 那人低头一叹,幽幽的说:“我不但是梅家人,而且是梅家的罪人。” “你是谁,难道是梅默新?” 梅子明一脸恨意的望着这个人。他听阿公说过梅默新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个人从梅家某个角落搜出一封所谓的通敌卖国的信函,才害的自家爹爹梅子鑫喊冤入狱,最终被判死刑。整个梅家,也因此遭受株连,全族被斩。而这梅默新因为举报有功,被赏了一个宁古塔的看守一职,也算是吃上了公家饭。 “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恶心的人。梅子明,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梅子鑫也一脸怒意,对于梅默新,他恨不得吃它的肉磨他的骨。同时又有些哀叹,明明是血浓于水的父子,结果面对面却互不相识,还隐隐有敌对之势。这情景,怎不让人感叹。 梅子明疑惑的望着梅子鑫,不清楚对方为何会认为自己改知道他是谁。梅家确实应该没有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梅子鑫长叹一声,旋即幽幽的说:“子明,是我。我是梅子鑫,我是你爹梅子鑫。” “不可能,我爹已经被斩,你不可能是他。” 梅子明后退数步,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他的爹爹,竟然是那个已经作古的梅子鑫。 “我确实已经被斩,所以你我父子二人只能在梦中相会。子明,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梅子明摇摇头,他不曾听阿公提起过此事。 “因为我想让你有自知之明,我想让你能明白自己的心,诚心正意进而明白为人之理。子明,你明白吗,你明白了吗?” 梅子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名字,竟然包含了自家爹爹对自己的如此期许。他也曾经想过自己名字所蕴含的含义,原本还以为是母亲想让自己为父亲洗刷冤屈,将父亲的品德昭明与天下。 不知为何,梅子明只觉鼻头一算,眼睛一热,眼泪就咕噜咕噜留了下来。 “你是……爹?” 梅子鑫抹去眼泪,高兴而大声的回了一声:“嗯,我是爹。子明,我的好儿子。” 梅子鑫满脸感慨,人家父亲可以看着自家儿子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儿,一步步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而自己却从自家儿子生活中抽离,不曾付出什么。 梅子明膝盖一软,跪倒在梅子鑫面前。梅子鑫将其掺起,此时真的是泪眼人看着泪眼人,更觉满目含泪。 “儿子,爹对不起你。你都这么大了,才第一次见到爹。”梅子鑫将梅子明耳前的头发放到耳后,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骨血。 梅子明摇摇头,尽心的劝慰着自家父亲。 “爹,你我父子能重逢已是天赐,儿子怎么会嫌弃重逢来的太晚。” 梅子鑫点点头,嘴里不住的说着:“老天待我不薄,我有一个好儿子,我梅家又出了一个好少年。” 两人忍不住抱作一团,放声大哭。这哭声里有难过,有怜惜,更有喜悦。 过了许久,两个人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梅子鑫拉着梅子明的手道:“我梅家代代书香世家,这手是用来拿书握笔的,不是用来拿锄头的。” “爹,可是娘。娘曾经嘱咐阿公不让我读书写字。”停顿少许,梅子明接着说:“我知道娘是我为我好,不想让我踏入仕途。” 梅子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感叹:“不要因为爹的遭遇,寒了你的心,误了你的事。爹是爹,你是你。我们父子二人有相似却不同。发生在爹身上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爹,你恨吗?恨梅默新吗?恨朝廷吗?” 梅子明咬牙切齿的发问,因为他恨,他真的很恨。若不是梅默新,爹爹不会喊冤入狱;若不是朝廷,梅家不会就此消亡,他们父子二人也不会至此才见。 梅子鑫摇摇头,“我心中有心结,但却谈不上恨。儿子,古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这句话是说一个人只要端正自己的位置德行,自然不招祸,自然不会怨天尤人。” “可是明明是那些人作恶,才让父亲您锒铛入狱,才让我们梅家遭受灭族之灾。” 梅子鑫摇摇头,再次叹道:“你错了。古人说过‘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儿子,祸福无门,唯己自招。你父亲我,太过刚硬,刚硬则易折,这也是常理。” 见梅子明犹自愤恨,梅子鑫进一步开解道:“儿子,千万不要学会埋怨。无故埋怨别人则别人也对你生怨,甚至会做出某些害你之举。无故而埋怨老天,则天不许,自然会命道阻塞。孩子,要学会通达而不是埋怨。”梅子明大睁着眼. 第二百九十七章恨不读书少年时 梅子鑫的话让他身体一震,仿佛好多疑惑许久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父亲说每一句话前都会说古人说,原来那些人是这般有智慧,那些古人虽已作古,却犹能造福于人,真让人感佩。 看来,人和人真不一样。有些人把自己的坟墓建的富丽堂皇,死了都要享受,遗留给子孙一屁股债。有些人却草席裹身,以三两句话告别人事,遗留给子孙一道道精神泉源,救人济世。 “父亲,你说得对。”梅子明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梅子鑫也一腔感慨,他摇摇头说:“儿子,你错了,不是我说得对,是古人总结的好。儿子,你天生聪颖,真的该多读书,一来不愧我梅家世代书香世家的身份,二来明己修身造福于人。” “爹,已经晚了。现在的我不认得字,也不会写字了。就算那些儿时读过的书,也已经尽数忘记。现在的我,已经像一个干涸的湖泊,再也无法和书海融通了。” 梅子明低声道,嗓音里像是塞着一块儿棉花,堵得难受。 梅子明闻言满脸惭愧,又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没能早些听到这些话。如今,他已经年近三十,早已错过了读书最佳年龄,即使他想要读书,怕也来不及了。 如今的他真有些悔不当初,书这么好,自己却不曾用心读过,甚至已经连续二十多年不曾摸过书本了。 “儿子,你要相信一句话,‘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有心,静心去读,那么永远不怕晚。” 梅子鑫鼓励着自家孩儿,他相信只有自己孩儿肯读书,年龄这些外界条件绝对不是问题。 梅子明摇摇头,叹口气道:“爹,这真的很难。” “孩子,不要找借口,不要给自己设限。你没有听说过吗‘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勤读书。’这苏老泉可是文学大家,他的几个儿子也厉害的紧。苏老泉二十七能有所建树,你只比他晚了两三年,就不能有建树了吗?” 梅子明满脸通红,他知道父亲说得对。读书从来不嫌晚,关键是要立志。可自己,真的立好志向了吗,真的能读下去吗? “孩儿,我的时间不多了。记得,读书写字,写字,读书。” 说完这句话,梅子鑫便渐渐淡了下去,转而为透明,最后形成一股紫色烟雾,没入铜铃之中。 梅子明捡起铜铃,想要故技重施将梅子鑫再次唤出。然而,只听得一声鸡鸣,那铜铃竟然没入虚空,再也不见了。 梅子明急的四处喊叫寻找,却没有铜铃的影踪。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待他再次睁眼之时,窗外已经隐隐有些亮光,鸡鸣声此起彼伏,异常热闹。 梅子明揉了揉眼,有些不甘的说:“梦,只是梦吗?” 旋即迅速起身,开始在蒙有灰尘的竹篓里乱翻,过了许久,终于翻出一本书来。和梦中所见一样,这本书也是蓝色封底上有着四个黑色大字:朱门论语。 “既然是入门之学,我的读书之路就从你开始吧。” 梅子明坐在窗前,翻开那本书。原本以为会想梦中一样,心潮澎湃,一气读下,一发不可收拾的读完。可现实却是,那些豆大的黑字儿,或许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他们。 原来读书的快感只能在,梦中享有,现实的他,仍旧大字不识一个。 怎么办?枫溪村的学堂早已没了,那些阿公阿婆又识字儿不多。看来自己的读书写字之路又要从此断掉了,不是自己不努力,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梅子明将书放到一旁,一脸的苦恼。 突然,他再次打开书本,心道:“小时候我既然能无师自通,现在也肯定能。我就不相信,这一个个豆大的字儿会难住我,爷要看懂你,爷一定要看懂你。” 话虽如此,饶他大睁眼睛看了半天,终究认不得那些字是什么。只能辨别出横的是大写的一,竖的是小写的一。 瞪大眼睛看东西太费劲儿了,没过多久,梅子明的眼睛便已酸痛异常。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看会儿,周公却找上门来。 辛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这样的场景,一本书摊在梅子明的眼前,而他也已经半睡半醒了。 “梅子明!” 辛夷一声大喝,让梅子明打了个激灵,迅速起身道:“怎么了,阿公怎么了?是泥石流来了吗?还是朝廷又来人了?” “是我来了。梅子明,你不喜欢看书吗?怎么看着看着睡着了?” 辛夷有些怀疑,眼前的梅子明真是和朱右集相似的人物嘛,怎么左看右看都不像。朱右集是个文章大家一派宗师,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一个逃学顽童好不好? 梅子明挠着头没说话,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书到底有什么样的观感了。 或许就像某一句名言所说:天才过了二十岁也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他梅子明少时擅长读书,能无师自通。而今已三十好几的他,天赋已经耗尽,再也没有无师自通的本领了。 书已经无法给他带来荣耀和夸赞,自己还喜不喜欢书,梅子明略作沉吟,旋即坚定的道:“不管别人觉得我多么不成器,我还是喜欢看书。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只是看见书,心里就会莫名的高兴。” 只可惜,有些事情真的已经错过了。别人都熟读经典开始著书立说了,而他梅子明却年近三十,却依旧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他,到底该怎样读书,真的能读下去吗?或者也不过是两三日的新鲜罢了。他心里没底儿,着实没底儿。 “你想不想识字?” 辛夷想如今已没有其他方法,能做的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梅子明曾经无师自通过,也算有些根基,想必教学也不会太难。 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怎能不让人欣喜?梅子明惊讶的说:“你要叫我认字?” “别废话,学还是不学?” 第二百九十八章从头开始 梅子明点头如捣蒜,急忙应道:“学学,自然要学,怎么可能不学。” 辛夷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开始一笔一划的教他。 梅子明学的极其认真,只见他一笔一划的临摹辛夷所写的字,一边写还一边念着发音。 辛夷觉得鼻头一酸,心道:“即便是天命人物,也得一步步先踏上那条路。曾经无师自通的人,竟然还要从最简单的数字学起,真让人心疼。”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梅子明能认得二十个字了,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辛夷却在一旁冷着脸。她也清楚,梅子明的学习速度算不上慢,甚至在常人中也算是顶尖的,可她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确切的说是朱红妆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这么一步步走下去,最起码得三两个月,梅子明才能认得大部分字,那个时候,‘朱门醒世录’已经定型,结局也无法更改了。 “不行,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辛夷加快了自己授课速度,梅子明虽然跟的辛苦,却什么都么有说。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把饭餐的事儿就此省去,他们都知道如今的时间就是生命。 梅子明正在默写。所谓的默写就是辛夷报一个词,梅子明将他写下。 辛夷这次一共报了十个词,梅子明错了一半儿。 辛夷怒了,拿着小棍儿敲打道:“梅子明,你是木头做的吗?我不是说过了吗,‘德’这个字,是双人十四一心。你怎么写成双人十一四一心了?还有如果的如,是左女右口,你怎么完全反过来了。还有这个盲人的盲,上面是亡,亡目为盲,你怎么在上面的亡上多了一捺?没有眼睛叫作盲,你这多了一捺,也就是没了一只眼睛,那应该叫作独眼龙,怎么能叫作盲呢?” 梅子明索索的说:“我错了,我从新写过好不好。” 再次书写,果然未在出错,辛夷的表情这才好一些。 他们二人就这样,先解析字的构成,然后说这个字的意思,最后进行默写。 梅子明倒也没有蠢得无可救药,虽然后来辛夷屡屡加快速度,梅子明都跟了上来。当然,他也出了不少汗,衣服已经换了三套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梅子明已经掌握三千左右各字,虽说不上是什么大家,不过能看懂基本的书了。 辛夷也就不再单纯的教他写字,开始让他读书。 不得不说,这个人读书速度不是盖的。近百页的论语,只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翻完了。 辛夷乐了,高兴的拍怕他的肩膀道:“这才对嘛,来告诉我,你读论语有什么收获?” “嘿嘿嘿。”梅子明尴尬的笑出声来:“辛夷,我虽然快速的翻了一遍论语,可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辛夷,我有些内急,你能不能让我先方便一下?” 辛夷气的鼻子都绿了,不耐烦的将他哄了出去。 “混蛋,本来还以为你的天赋发作了,结果却是尿急乱翻书。害我白这么高兴,浪费我的感情。” 得到自由的梅子明极为惬意的伸伸懒腰,心道:“这辛夷,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一遇到事儿就成为女汉子一般的存在。威压大增,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嘿,好不容易自由了,我要不要先溜出去玩会儿。” 梅子明迅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行,辛夷这样也是为我好。我就这样不言不语的溜出去,似乎有点儿对不起她。我去给她打个招呼。” 旋即又止住了脚步,给了自己一拳道:“我是傻啊,我还是笨呢,我如果告诉辛夷了,他岂能放我出去。” 梅子明纠结了,他真的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梅子明才低着头回到屋里。 辛夷瞄了他一眼:“去哪里玩了,还不错吗,知道回来。” “我是想去玩来着,可是思索着那样太对不起你了,所以就纠结着要不要去。纠结着,纠结着,时间就过去了。所以我哪儿都没去成。” 辛夷冷哼一声:“还不坐下。我告诉你,不是你对不起我,是你对不起书。你以为你在为谁读书啊,为我吗?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别啰嗦,好好的把论语看一遍。” 见梅子明拿起朱门论语,辛夷忍不住补了一句:“这次要好好的看,从头看到尾,从里看到外,千万不可走马观花,你知不知道?”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梅子明就把朱门论语扔到一旁,开始翻看别的书。 “喂,贪多嚼不烂你知不知道?朱门的入门学论语你都没看完,还想动别的东西?快看了,好好的看。” 梅子明一脸委屈:“我看完了呀。” “上次是因为尿急,你随便翻看了一遍,这次又为什么匆匆翻了一遍啊?” 一个初学者半柱香内翻完论语,谁信呢? 梅子明争辩道:“我是真的看完了,我可以倒背如流。” 辛夷狐疑的望了他一眼,旋即道:“朱门论语第十八章第二段。” “命受必者德大。之申命天,之命佑保。” 辛夷把书放下,气鼓鼓的说:“你念什么鬼画符呢,诚心气我是吧?” “我说了,倒背如流吗?你要正背可以直说啊。保佑命之,天命申之。大德者必受命。” “第五章,第一段。” 梅子明毫不犹豫,张口便道:“文武之政布在方策。故人存则政举,人亡则政熄。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浦卢也。故为政者在人,取其身,修身在道,修道在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 见他毫无恭敬之意,辛夷拿书敲桌道:“你给我严肃一点儿。梅子明,我告诉你,经史子集可以是游戏,但是那得等你学有所成之后。在你学习的过程中,他不能是游戏,你必须正正经经,一字一句的给我去学。” 梅子明耸耸肩,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你觉得我可以看第二本书了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三境界 “不可以!” 辛夷严厉阻止,惹得梅子明一脸不解:“为什么,我已经把这本书背完了,而且是倒背如流。” “你以为这本书的价值就在于让你倒背如流吗?不体会其内核,背再多的书也不过是一个重复别人话的人罢了。” 梅子明没在说话,辛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软下语气道:“你也知道写一本书有多么不容易,怎么能就这样草率的读完。” “我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一本书读到什么份儿上算读完。”梅子明实话实说,他小时候读书也不过是能够倒背如流,复述其意,略作思索罢了。 辛夷略微思忖,旋即拍手道:“有了。你知不知道,其实读书是分为三个境界的。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是第一境。‘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第二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便是第三境。” “辛夷,我连一本朱门论语都还没读通,你认为我能明白你说的话吗?” 梅子明苦着一张脸,辛夷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清,却有些听不懂。 “意思就是,读书要达到三重境界。其中第一重境界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梅子明摇摇头,心道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天涯路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句话出自北宋晏殊的《蝶恋花》。意思是说,读书之前,眼前有重重迷雾,身旁有万卷书,视线只积聚在一角。等书读完后,就应当向秋天一样,繁枝落尽,只剩下大框。而你要站在高处,看到所有的大框。” 梅子明点点头:“好像明白一点儿了,可是又不是很透彻。” “简单来说就是看穿表象,看到骨子里。而且不禁要看得透,也要看得多。我隐约觉得这句话可以浓缩成四个字,那就是‘博览约取’。” 梅子明此时才恍然大悟,笑道:“这次可真明白了。” “暂供参考,等你境界高了后,想必能比我有更深切的体会和解释。第二个境界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觉得这句话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乐磨’。” 梅子明眨吧眨吧眼睛,心道:“乐磨是个什么意思?” 辛夷停顿少许,旋即找到了合适的话来解释:“就是说你要乐于去钻研。对于某些人来说,读书是一件希望的事,读透书更是一件幸福的事。” “嗯,明白了,那么第三境界那个什么灯火阑珊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叫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每个人读书都有一个出发点,不过读着读着那个出发点就没了。若有所失的我们自然会去寻找,然后就会发现,所谓的出发点一直在我们身边,未曾远离。” 梅子明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博观约取,立志于学,不失本心。” “好一个不失本心,你小子还算不错嘛。”辛夷思考许久都不曾用词概括出第三境界,没想到梅子明竟然开口就点出了第三境界的精髓,不失本心。 梅子明有些不好意思,被辛夷蹂躏了这么久,突然得到他的夸奖,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好了,你现在知道读书的境界分为几层了,也该知道自己应做什么了吧?” 梅子明点点头,毫不迟疑的开始翻看第二本书。 辛夷怒了,心道:“嘿,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啊。我费力说了这么多话,结果你还是准备看第二本书了。” 辛夷被气的胃疼,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这梅子明如此不可教。莫非当真是朽木吗?自己可是辛辛苦苦搜肠刮肚想出这些好听的词儿了,结果什么都没改变。 梅子明不清楚辛夷为何生气,挠挠头,有些疑惑的询问。 “首先要博观约取,要做到这一点儿就必须先博观,所以,辛夷先生,我想我可以看第二本书了。” 辛夷忍不住眨眨眼,心道是这样吗? 自己读书之路好像不是这样的耶。虽然苏叶经常不在家,但读书的事儿他倒是掌握的很严。一篇文章必须背的滚瓜烂熟,精透其意后方可开始第二篇。 就连白芷和白薇也曾经向自己诉苦,说家里的先生要求极严,一篇文章必须一字不差,解释也要一字不差。总之高精尖是他们最为严格的要求,从来没有像梅子明这样,一本书未通,又开始拿另一本书的。 自己应该怎么做呢,是像别的先生那样教导梅子明,还是允许梅子明自由发展? 辛夷想了一会儿,旋即心道:这梅子明既然是天地精华所化,自应有着自己的套路。如果硬按照自己路数的来叫,说不定会误了他。 旋即点点头道:“随你啦。每个人的求学成功之路不尽相同,如果你觉得这条路是适合你自己的,你就走下去喽。” 梅子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极美,埋头进入书中世界。 不得不说低头读书的梅子明还真美,发黄的书籍,纤长的玉指,昏昏的斜阳,说不出的和谐。 “这个人天生是为书而生的,我想朱红妆的梦或许真能实现。” 想起朱红妆,想起那片奇异的书中世界,辛夷便觉心头一暖。或许书饼不能充饥,或许一直写书也有些人会不耐烦,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强迫被人遵从自己的想法行事,只会招致不伦不类,最终像‘朱门醒世录’那样,成为一团灰蒙。 你可以不喜欢我的路,可在我自我醒悟之前,请你不要妄加诋毁和干涉,这便是尊重。 辛夷看了梅子明一会儿,发现对方已经完全沉入书中世界。旋即点头微笑,小心翼翼的帮他带上门,悄悄地离开这里。 第三百章梦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结果如何,只能看天看梅子明自身了。 而辛夷相信,梅子明的书生路定然会走的很长很远。 梅子明的读书之路已经开始了,而他的仕途之路也有人正在帮他铺排。 夜黑如墨,弯月高悬。 南召国国王睡兴正酣,他在做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有鲜花,有绿草,有美酒,更有美女。其中有一位美女特别艳丽,这名美女身穿紫色罗裙,脚踩红色石榴鞋,一步一摇曳,一步一风情。 南召国王年少气盛,忍不住扑了上去,结果却跌倒在地,美女没逮到,自己却得了一个狗吃屎。 他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着急爬起,就这样转头望天。 天可真美啊,蓝的像那河水。云可真软啊,软的像那棉花。头下的东西真硬啊,硬的像块石头。 嗯?头下的东西? 南召国国王伸手从自己头下掏出那个硌的人发慌的东西,放眼前一瞧,原来是一个古朴的铃铛。 “说,是不是你这个破铃铛坏了本王的好事儿,让我摔了一跤,从而和美女失之交臂?” 旋即摇了摇铃铛,发觉声音还真的挺清脆的。 “嘿,铃铛啊,铃铛,你可有什么名堂?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叫你坏事铃铛怎么样?” 南召国国王上上下下看了铃铛一圈儿,旋即笑道:“嘿,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有名字啊。‘锁魂铃’,这名儿够霸气,也够晦气。” 说完,便把铃铛扔了出去。 和上次一样,一缕紫色烟雾从铃铛中跑出,渐渐凝成一个透明的人形,而后那人形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个体。和梅子明所见一样,这个个体依旧是梅子鑫的模样。 不同的是,这个梅子鑫不是衣冠楚楚,而是披头散发。他的头和脖子之间有着一道大大的伤痕,现在犹在滴血,弄得白色衣衫上到处血迹斑斑。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判决不公,判决不公。栋梁已蛀,国将不宁。” 那阴测测的声音,立即将南召国国王从美景中召唤回来。 循声望去,但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家伙,忍不住后移数步,厉声道:“下去,下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那鬼冷笑数声:“我也想问你,我到底是谁?我为了南召,一饭三吐脯。我为了南召,和妻子聚少离多。我为了南召,曾经数次入深山退盗匪。你如今却问我我是谁?哈哈哈哈。” 狠厉的笑声,让南召国国王骨子里发凉。只见他挣扎着起身,力持镇定道:“寡人。寡人继位还没有三个月,不曾真实办理过一件案子,自然也不曾冤枉过一个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向我喊冤何用?” “你是不是南召国的国王?” 南召国的国王眨巴几下眼睛,点头道:“寡人当然是南召国的国王。” “南召国的欠款是不是应该找你讨要?” 南召国国王抿抿嘴道:“寡人既然继承了南召国,自然也继承了南召国的债务。好吧,南召国欠你多少钱,你说,寡人给你。” “呵呵呵呵,欠我多少钱?错了,是欠我多少人头债吧?举族上百人口,就这样没了。曾经的朝廷大族,就这样被连根拔起。哈哈哈,我族曾为你们做了多数事,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没了。” 梅子鑫越说越气,越说越恨。 南召国国王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的说:“我只有一个人头,不能还你一百条人命。或者你也可以这样,把我这个人头砍上一百次,你看怎样?” “不怎么样?我是厉鬼,可我不爱杀人。杀了你也无法改变我子孙凋零的现状。我要你,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梅子鑫眼里露出一抹精光,他知道恨有时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所要的,从来也不是恨,而是梅家的中兴。 南召国国王也松了一口气,心道:“不要我的脑袋那是最好不过了,只要脑袋还在,什么事儿都有商量的余地。” 知道自己能活命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恢复了惯有的高调:“说吧,你想让朕做什么。” “很简单,你要为我昭雪,光复我族,我有一儿,如今身在枫溪。他才思敏捷,可堪大用。” 提起自家儿子,梅子鑫便一脸自豪。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他已经清楚自家儿子绝不是泛泛之辈。他梅子鑫有此小儿,梅家有此后生,实乃天幸。可一旦虑及梅家身上的冤屈,他有些害怕这些会阻了孩儿的前程,是以不得不就此提出。 南召国国王点头道:“好,只要确定你家孩儿的确有才,你的确有冤屈,寡人可以为你们昭雪录用。你且告诉寡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 梅子鑫正欲自报家门,偏偏此时鸡鸣声响起,他不得不重新化为一缕烟雾,没入铜铃中,分离这片梦境。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南召国国王急忙喊,回应他的是一片空寂。 他脚下一个趔趄,旋即醒来。发觉一片人将其团团围住。 “陛下,做噩梦了吗?”柔声发问的是他的妻子,南召国皇后驴晴儿。 南召国国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散开众人,并将星象监请来。 将自己的梦境略述一二,南召国国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个梦境到底有什么寓意,还请您为朕开解一二。” “陛下,老臣怀疑,这不是一个有所预示的梦,而是前朝某位重臣在鸣不平。” 南召国国王怒了:“鸣不平?父皇为君可为万代效仿,还有谁有什么不平可鸣的?” “老臣不敢说。” 南召国国王瞪了他一眼:“不敢说?你都说了一半了,为何现今又不敢说了?好,你且说,寡人不会治你的罪。” “梅子鑫。”星象监吐出了这三个字,心里感到有些快意。他和梅子鑫可谓是世交好友。梅子鑫遇难的时候,他未能有所帮助,而今终于可以尽绵薄之力了。 第三百零一章公理 梅子鑫,梅家,虽然已退出朝堂二十多年,但南召国国王却仍有所闻。 他知道梅家曾经是父皇的一块心病,只因为他们这一族太过强悍。三年一度的人才选拨,几乎全部被梅家包揽。虽说梅家为人处处低调小心,只是他们在朝堂上人数之多,所占据的位置之广不得不让人提防。 南召国国王知道,自家父皇曾经多次想要寻出梅家人的毛病。可那些梅家人就像梅花一样,凌寒而开,临危受命;清香四溢,清廉自持。似乎满脑门都想着如何为朝廷尽忠,完全让人找不到一点儿可疑之处。 父皇为此有所感慨,对梅家的提防却越来越严。 这些事儿自然没有逃过某些有心人之眼,比如山西凌家。山西凌家也是个朝廷巨头,不过梅家的存在,却让他们黯然无光。虽然他们的人也屡次在人员选拨时占据高位,不过永远低上梅家一头。就像是梅家永远高居状元,而凌家则是榜眼或者探花。 凌家注意到朝廷有意要除掉梅家,是以派人接触了梅默新。就想白雪里面偶尔也会有一朵灰色雪花一样,清洁的梅花中也难免有一朵墨梅。梅默新就是梅家的墨梅。这梅默新倒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文章风采也算上流,不过在梅子鑫面前则不够瞧了。 是以凌家故意在梅默新面前挤兑梅子鑫,让他对瑜亮情节越发介怀,最后到了处之而后快的地步。 鸡蛋总是从内部先坏,既然有了内应,事情办起来自然简单多了。凌家伪造了一份所谓投递叛国之书,藏在梅子鑫的书房里。而后借故说有东西遗落,想要进梅子鑫房里寻找。梅子鑫为人磊落,自然未曾多想,也就方他们进去了。 结果,没有料到,一场惊天大祸就此而来。 投递叛国,让他喊冤入狱,让整个梅家人头落地,让梅族再也无法在朝堂上立足。 想到这里,南召国国王不由得一叹。其实当年,自家父皇何曾信了凌家的状告,只不过为了国家利益,选择了相信。 而今,自己又该如何选择?是继续保持沉默,还是为那梅子鑫昭雪沉冤? 正疑惑时,他的两个儿子互相掐着彼此的脖子来到他面前。 “父皇,请为我们评判一下。今天,太傅问我们什么是公理,我说所谓的真理便是掌权者所说的话。”大儿子粗声粗气的说,眼里满满精光。 小儿子虽然文弱,却也毫不退缩:“不是,所谓公理 明明是大家公认的道理。” “父皇,我说的对不对?你不是常说,公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所以我是对的,对不对?”大儿子迫切喜欢得到他父皇的赞赏,因为他父皇的话,便是公理,便是真理。 小儿子也倔强的红着眼:“公理或许会有少数人发现,但永远不会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人民会对其作出评判,国家会对其作出评判,历史会对其作出评判。我相信,大多人认可的道理,才是公理。” 南召国国王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两个孩子。 当年,他也曾拉着父皇的手问:“父皇,我觉得梅先生很好啊,他讲的课很透彻,他做人处事也很真诚,为什么他会投递叛国呢?难道我所接触的梅先生,都是经过伪装后的梅先生吗?” 当时,他的父皇也沉默了许久,旋即说道:“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很欣赏和佩服梅先生。但作为一个国王,寡人必须要相信他投递叛国。是的,寡人必须要相信。” 那时自己沉默来了,也渐渐明白身为国君,感情是可以分裂的。一方面可以有私人感情,但更多的时候,感情要为整个国家服务。 而今,他的孩子又来问他了,他该如何作答,也告诉他们说:“我们要对大多数人呢宣称公认的道理就是公理。但是我们心里要记清楚,所谓公理,就是我们所做的决定。” 望向两个孩子,大儿子眼里满满的期许,他希望得到表扬,他也肯定自己这符合帝王学的观点会得到表扬。而自家小儿子,则只是倔强的仰着脸,弱小的身板后,仿佛有着无数人支撑。 南召国国王脑海里浮想着小儿子那句话:“公理或许会有少数人发现,但永远不会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人民会对其作出评判,国家会对其作出评判,历史会对其作出评判。我相信,大多人认可的道理,才是公理。” 历史的评判?历史会如何评判梅家?又会如何评判自己这个国君? 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毕竟有所评判的时候,自己已经作古。所以自己该做的应该是把这个国家维护好,然后牢牢的将其传给下一代。 “国王,凌家来人了。” 南召国国王眼里闪出一抹寒光,心里有些厌恶。好一个凌家人。没有得势之前不会做人,得了势,依旧不会做人。 曾经谄媚如哈巴狗,而今嚣张如疯犬。 比起这样的凌家,过去的梅家,真的是好太多,好了太多。 南召国国王眼睛一亮,心里有了某个决定。 只见他回身对着自家儿子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公理,但我知道只要你认为的东西能让你感到快乐,那就是对的。” 大儿子有些受挫,为的是他没有得到表扬。小儿子却亮了眼睛,拍手道:“父亲说得对,良心的审判也是获得公里的 一种途径。” 南召国国王看了看自家两个儿子,心中幽幽一叹,儿孙自有儿孙福,对错只能自己去摸索。别人给的,永远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 没过多久,一道旨意便传遍全南召:“朕自幼喜欢梅花,喜欢其凌寒独自开,喜欢其清香满乾坤。争奈皇宫不见梅树久矣。今特向全国民众征求梅树,但有栋梁,无不启用。” 对于民众来说,这或许求的是奇花异草,但对于朝堂众人来说,自然知道皇上求的是梅家人。于是凌家绿了脸,而凌家那些死对头掘地三尺开始寻找梅家后人。 第三百零二章梅开二度1 荒败的枫溪最近热闹了不少。从未人涉足的官道,如今也前马接着后马,扬起一道道灰尘。 至于村中心,更是不时有人骑马来到这个地方,劈头盖脸的询问村民,梅家还有没有后人。 枫溪村民个个人心惶惶,却硬着头皮道:“梅子鑫的夫人当年确实来枫溪安胎生产,不过遭遇难产,母子双亡了。” 那些人得知,反应各异,有人高兴如获至宝,有人哀叹天不仁慈。却没有一个人否认他们所得的消息真实性。因为就他们而言,那些低贱的农民是不敢骗他们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何况女子死于难产也是常事。 就这样,一批批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星象监。 星象监本姓梁,自小父母双亡,被梅家抚养长大。后考中星象院,从最初的生员一步步升到了星象监。由于梅家人才太多,而星象监又生性沉默,是以许多人都不曾注意到星象监也出自梅家。就连梅家的死对头凌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是以在梅家的灭门惨祸中,星象监才得以生存。 星象监是一个有真本领的人,他推算出梅家不会就此没落,梅家还有好人,是以一直忍辱偷生,只为见那后人一面。 可前些年凌家势力正盛,他不敢有所作为,甚至不敢回到梅家的发源地枫溪。等这些年凌家因为太过霸道而引起很多人反感时,他才敢偷偷的调查。他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梅家那位公子因母亲难产未能来到人世。可他不信,不信,梅家就会这样断绝,也不信自己的技术会欺骗他。 “你说他真的死了?”星象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位阿公,不肯错过他一丝丝的表情。 阿公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是朝廷的人,可是我还是要说,梅子鑫夫妇都是好人。我们也都希望那孩子能留下,不说光宗耀祖,最起码给梅家留下一丝血脉,对不对?可是,真没能活下来,当时那夫人大出血,那孩子也就那样走了。” 事实上,夫人当日确实大出血了,孩子却并没有因此死去。因为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一向柔弱的夫人,竟然忍痛拉开自己的肚子,说了一句:“梅家不能绝后,这孩子一定要活下来。”做完这件事儿,夫人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办法给孩子穿上衣服。若不是阿公阿婆及时赶到,恐怕这孩子真会死掉。 星象监身形一震,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死了,竟然真的死了?我的技术骗了我?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呵呵,我到底是为什么活到现在,我忍辱偷生为了什么。” 阿公斜眼看着星象监,心道:这个从朝廷来的人怎么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他到底是谁啊。 星象监没有离去,径直住进了梅子鑫的老宅。村里人虽然有些意见,却也没有发作。 推门而入,杂草满地,看得出这个屋子已经十几二十年没人住了。不过,院子里的梅树长得非常好,梅花开得正盛。 星象监忍不住对梅流泪,喝一口酒,诉一句衷肠:“梅子鑫,还记得我么?我是当年那个处处需要你保护的梁爱喜啊。当时我又小又瘦,书读的也一般,很多人都不喜欢我。只有你,真的把我当兄弟。” 随着他的话语,一阵微风轻起,梅花随之起舞,仿佛在迎合他的话语。 “子鑫兄,你告诉我,老实告诉我,你的儿子真的死了吗?梅家真的绝后了?”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树叶的响动,仿佛有些事情只能凭自我感知。 转眼间,星象监已经喝了数十壶酒,他醉眼惺忪,脸颊泛红,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酒,没酒了,我去屋里拿酒,去屋里拿酒。” 星象监转身返回屋里,却被门槛绊了一下,就此倒在地上,竟然这样睡着了。 屋外渐渐有黑云积聚,风也越来越猛,终于风起云涌,一场暴雨就此而下。 然后醉的不省人事的星象监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梦中的他,犹在喝酒,他的旁边依然是一株梅树。 “来,子鑫兄,喝酒,我们喝酒。” 星象监对着梅树劝酒,他打着酒嗝说:“要知道,我已经好久未曾这般痛快的喝过酒了。真的,如今,好痛快,喝酒。” “子鑫兄,为什么你会没有儿子,为什么梅家没有后人?” “梁弟,是我梅子鑫。梁弟,好久不见。” “子鑫兄,子鑫兄,真的是你?”星象监有些失仪,因为都快三十多年了,梅子鑫从来未曾入过他的梦。 梅子鑫点点头,托着星象监的手说:“梁弟,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星象监摇摇头,涕泪恒流:“苦的不是我,而是子鑫兄你呀。当时我没能帮上忙,现在又不能救活你的后人,子鑫兄,我有愧于你。” “你我虽然阴阳相隔,却也并非音信不通。我在下面也能感受到梁弟你对我深切的思念,知道你曾犯言直谏为我求情,甚至为此被人打得死去活来。梁弟,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更知道到你忍辱偷生的目的。” “子鑫兄!哎!可怜我的算盘落空了,可怜我的技术骗了我,梅家无后,我这忍辱偷生也便没了意义。” 梅子鑫急切的道:“梁弟所言差矣。天可怜见,我梅家并未绝后。” “当真?” “自然是真。我和淑珍的儿子名唤梅子明,如今正在凤溪村中。” 星象监一把抓住梅子鑫,让他将过往好好说个清楚。 “当日,我夫人确实难产,不过她却拼着性命为我梅家留下这缕血脉。一来我夫妻二人人缘不差,二来我那儿子出生时也有些异象,所以那些村民分外善待我儿,他们齐齐对外宣称,我儿已死,其实是在保护我的孩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他们一起同窗学习时。不觉鱼肚白已现,金鸡啼鸣,梅子鑫也就此离去,独留星象监一人怅然。 第三百零三章梅开二度2 感到一阵微寒,星象监才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身在屋中,那梅树自然不在身旁。 梦吗?难道这一切只是梦吗? 星象监怅然一声,不敢相信那片刻的欢愉竟然只是一场梦。 从屋里拿出一壶酒,再次踱步到院外,踱步所见,唯有满院落梅。抬头瞧向树枝,上面竟然一朵梅花都没有了。天,为何这般! 星象监从地上捡起一瓣梅花,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但有一丝清香留唇。可这又能怎样:纵使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可又能如何?群花已谢,不可重上枝头绽放。 他对着桃树洒了一些酒,流泪道:“子鑫兄,若你真的有灵,若那梦不是我愿望的凝结,我希望你能让梅花重上枝头,也让我知道梅族有人可以振兴。” 他等了许久,看了梅树许久。看到的仍然只是光秃秃的枝条,随风摆动。 辛夷是谁?她是上神。虽然体弱,虽然神识不宁,却也能听到星象监发自肺腑的心声。 是以她迅速飞到梅子鑫的故居,弹了一下手指,让星象监进入梦境。 旋即施展法术,让落花重上枝头。 梅树自有精魂,从树中走出,劝阻道:“上神,我这身花衣已落,已不可重生枝头。” “你也听见了,星象监是为梅家后人提出这个愿望。我要让他知道,梅家还有后人,梅家还有中兴的可能。” 梅树自幼生在梅家,对梅家夫妇自然有非同一般的感情,可他还有些担忧:“上神,覆水难收,落花不可重上枝丫。否则,被万物神知道,我等定然获罪。” “这次是我强迫你接受落花,不是你自动招惹落花,即便是有事儿,也与你无关。” 梅树精魂叹了口气,随后隐身,不再说话。 辛夷不再迟疑,径直动用神通。只见她先将满地落花积聚在一起,而后飞到一旁的池塘清洗,旋即将梅花重上枝头。 梅树也没有抗拒,径直接了这身已经染尘的花衣。 等尘埃落定,辛夷方隐身唤醒了星象监。 星象监发现自己竟然倚梅而睡,忍不住发出一声自嘲:“老喽,确实老喽,不中用喽,竟然能随时随地睡着觉。” 旋即抚着梅树起身,无意中看见满枝丫梅花,忍不住惊愕的揉揉眼,是的,满枝丫梅花。 他不信邪的望了望地下,有些泥泞的泥土,有些琐碎的草屑,却不曾有一片落梅。 怎么会这样? 难道……想到一个可能,星象监大张着嘴巴,手里的酒壶也应声而落。 只见他欢喜的抱着梅树,不断的重复着:“梅神啊,梅神,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梅子鑫还有儿子,梅家没有绝后。” 梅树随风摇曳,似乎在轻声附和。 星象监突然忆起了什么,拔腿而跑,见一家开着门,急忙进去喊道:“你好,我要找梅子明。” “你是谁,找子明干什么?”一位阿婆拿着簸箕,用审慎的眼光打量着星象监。 星象监吞了口唾沫,急切的说:“我是梅子鑫的好朋友,我叫梁爱喜,自小在梅家长大。” “哦。”那阿婆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听说当年揭发梅子鑫的那个人叫梅默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人是梅子鑫的堂弟,对不对?” “你不信我?” 阿婆没有说哈,径直给了他一个我为何要信你的眼神。 隐身的辛夷见状,迅速浮现人形,从院外走进来道:“阿婆,子明刚炖了一锅兔子肉,让我喊你过去吃。” 阿婆见状傻眼了,指着辛夷则骂道:“小丫头,平日里你总叫我淡定些,嘴严些。我好不容易做到了,你怎么自己露底了。” 辛夷压住眼底那抹笑意,低声道:“诶,阿婆,怎么了?这位阿叔是谁,你的亲戚?” “屁亲戚,他是我们的敌人,是我和子明的敌人。” 星象监急了,迅速否定道:“我和子明可不是敌人关系,你可别弄错了。我是梅子鑫的好友,子明是我的好世侄。” “我知道。”辛夷淡淡笑道:“随我来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子明。” 穿街绕巷,没过多久星象监便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子明。 此时的子明已和往日的子明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整个人气质沉稳了许多,言行举止也比以往深刻了许多。 “梁伯伯,能给我讲讲我父亲吗?” 星象监点点头,开始为梅子明讲述他的父亲。他没有说梅子鑫的功绩,而是将生活中的梅子鑫讲给他听。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是自己的朋友,在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是敌人,但是终究需要感谢他们,因为虽是敌人,他们也许也在最艰难的时刻和你搏杀,进而陪着你。所以,这样的敌人,也是值得善待的。” “这是你父亲最爱说的话,也是他本人的写照。他就是好这样一个人,笃信朱学,笃信人人尊亲。你父亲有个伟大的愿望,想要将自己理解的学说整理为一体。可惜的是,他总觉得自己所知道的太少,而迟迟不肯动笔,最终这个愿望成为遗愿。” 梅子明拳头紧握,心里暗暗有了方向。有一天,我一定要将朱学整理成一卷,实现父亲的遗愿。他又有些担心自家知识的浅薄,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才好。 他们二人交谈的很开心,转眼间已经日头西斜。 “子明,如今皇上下召寻找梅家后人,你要不要回去?” 梅子明摇摇头:“我明白我自己,比起勾心斗角,或许著书立说更适合我。何况,朝廷是一个大漩涡,我爹爹已经殒身于此,我不想布他后尘了。” “可是我希望你去,因为只有你,才能洗刷你父亲的冤屈。你的父亲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头,我恨。” 梅子明淡然一笑,没在说话。 如果是冤屈的话,那么不需要刻意证明也自会沉冤昭雪,因为天理昭昭。 该明白的事情,自然会明白,又何必急在一时,平生波澜。 第三百零四章盒子 月上柳梢头之时,星象监才带着梅子明来到了梅家旧院,他们径直走到了那棵老梅树下。 星象监抚着老梅树,心中颇多感慨,旋即问道:“梅子明,你知道梅花是我南召国的国花吗?” 梅子明点点头,虽然身处闭塞的山村,这点儿常识他还是清楚的。 “梅花凌寒独自开,暗香满乾坤,当真是人间最美的花朵。梅花是这样,你们梅家也是这样。” 星象监望着梅子明眼里颇多期许,他希望这个少年能够带着梅家中兴,他希望梅家能再度成为国之栋梁。 梅子明心里一暖,软下口气说:“阿公曾经告诉我梅家的祖训:临危受命不负所托,清廉自持香满世界。” “对,这就是梅家精神所在,所有的梅家人也都是这样做的。你祖父是这样,你父亲是这样,我希望你也能这样。” 梅子明拳头握的极紧, 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点头。 星象监满意的望着梅子明,心道:“子鑫老兄,上天还算厚道,起码送了你一个不错的儿子,梅家中兴或许有望。” 只见他对着那棵老梅树拜了一拜,旋即低头开始挖土。梅子明虽然诧异,却还是弯下腰帮忙。 刚下过一场雨,土松的很,不一会儿他们便触及到一个硬硬的滑滑的东西。 两人加快挖土速度,没用多长时间,一个外层裹着油纸的盒子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星象监的示意下,梅子明一层层打开油纸。想必当初埋下这个东西的人很在意这个盒子,是以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 梅子明一共去掉二十层油纸,才见到了盒子的本来面目。 是一个枣红色的盒子,盒子设计的很古朴。没有多少华丽的装饰,只是在盒子边缘处有少许暗金色的花纹而已。梅子明尝试打开盒子,却发现无法打开。细细查看盒子,才发觉在盒子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孔眼,看样子需要锁匙才能打开。 星象监的眼睛渐渐湿了,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和梅子鑫一起将盒子埋在地下时的场景。那时的自己,分外不解:“既然是送给未来儿子的礼物,为何不亲手交给他,反而要埋在地下。” “梁弟,这话你可说错了。我这是送给我儿子的礼物,也不是送给我儿子的礼物。你知道,我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将自己的所思所得和朱门最高学术融为一体。也许在二十年后,我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那我就不需要把这个礼物送给儿子了。如果我完不成,只好让他子承父志,替我完成我未竟的事业吧。” 见梅子鑫将那盒子用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自己忍不住打趣道:“这盒子了装的多少金银财宝,值得你如此小心翼翼的为他加持吗?” “人家传子孙金银财宝,我梅家传子孙家风和志向。哈哈哈,里面装的是我的一些心得,和一本手抄的朱门醒世录。”梅子鑫笑的分外开怀,虽然自家孩儿还没出生,但他笃定那孩子一定是个男孩儿。 那个时候的星象监忍不住打趣道:“人家生儿子埋得是状元红,你倒好,埋一些废纸。” “埋状元红的人,他们的儿子未必是状元。我虽然未曾埋下状元红,但是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能给我考个状元回来。” “你就吹牛吧你。” 梅子鑫不干了,拍着手说:“我可真没有吹牛。我梅子鑫的儿子不是状元,能是什么。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期待,二十年后和儿子一起抛开这个坑。哈哈。” “你儿子还没出生呢,你就已经开始想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梅子鑫扬起一手土,笑道:“没办法,我天生喜欢比别人多看几步。我说梁弟,如果这二十年内,我有什么不测,这送儿子礼物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 “就你?像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能有什么不测?我还想交托给你啥事儿呢,可惜我连老婆都还没有呢。” 当年戏言身后事,而今一并到眼前。 “梁伯伯,梁伯伯……” 星象监快速擦干眼泪,一脸慈祥的望着梅子明:“怎么了?” 梅子明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如常的说:“打开你这个盒子想要一把钥匙,可我身上并没有钥匙之类的东西。” “你父亲可是一个算无遗策的人,我想他肯定已经把钥匙留给你了。你再好好想想。” 星象监相信梅子鑫,那个人虽然经常臭屁的很,不过却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他既然想把这个东西传给额日子,自然就不会有失手之理。 梅子明摸遍自身,摇摇头说:“没有,并没有什么钥匙。” “会不会是被照看你的那位阿公收起来了,毕竟你年纪太小,某些东西放在你身上会让人有些不放心。” 梅子明摇摇头:“阿公确实有帮我收着某些东西,不过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一并全部交给我了。” 说是全部交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长命锁而已。 星象监不认我梅子鑫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想了一会儿道:“也许不一定是钥匙的形状,你父亲或者母亲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梅子明从脖子上撤下一个长命锁道:“这是双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星象监接过长命锁看了又看,旋即说:“虽然我目前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但是我相信,这盒子的钥匙就在这长命锁上。如今盒子已经在你手里了,现下不能打开也许是机缘未到。” 梅子明点点头,将盒子收好:“梁伯伯放心,我回家一定会好好的研究这长命锁和盒子,一定会将其打开。” “我相信你。” 星象监欣慰的拍了拍梅子明的肩膀,像是在看这梅子明,又像是透过梅子明在看着某一道身影。 “子鑫兄,如今我老了,不能帮梅家做更多了,可是我很欣慰,你有一个好儿子,梅家有一个好后生。” 第三百零五章盒子2 雨中黄叶树,灯下皱眉人。 梅子明拿着长命锁看来看去,始终没有发现一点儿钥匙的迹象。 虽和自家父亲只有一面之缘,梅子明相信自家父亲不是一个糊涂蛋,他既然决定留给自己什么东西,就一定已经准备妥当。除非,除非当年他来不及。 梅子明微微一叹,心道:“难道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还是真的有着所谓的机缘未到?” 灯光闪烁,梅子明也渐渐困卧在窗前。 不一会儿,他再次来到那个学堂。里面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与上次梦境不同的是,这才他并没有看到那一个个小书桌,而是见到一个八角桌,上面放着一摞厚厚的书。 看书嘛。梅子明眼睛亮了,嘴角也多了一抹笑意,迅速来到八角桌后,眼睛扫过那一摞书。 习惯性的拿起最上面的书,依旧是那本朱门论语。 此时他和书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隔阂,是以他看的非常爽,甚至比自己亲自看实质的书都看的认真。 一本看完了,他便开始翻看另一本。这本看完了,再看下一本。就这样,那一摞厚厚的书,来到他手上,又离开他的手。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自己已经看完了朱门论语,朱门中庸,朱门大学,等大约五十部书。 伸个懒腰,揉揉发酸的眼睛,梅子明这才发现自己身旁有着一个古朴的铜铃。 他心中一紧,旋即快速说了一句“锁魂铃”。而后便将那铃铛扔了出去。不过,这次没有向上次那样扔的老远,而是轻轻地扔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盯着那铜铃,生怕这铜铃只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幸运的是,这个铃铛是真的锁魂铃。所以在被梅子明扔出去后,铃铛里再次出现一阵紫烟。而后一个透明的人形渐渐变得有实感,最终形成了梅子鑫的模样。 “爹。”梅子明迅疾跪拜在地,眼里满满的爱慕。 梅子鑫将自家儿子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子明,儿子,你很好,很好。” “爹,孩儿想每天都能见到你,你能不能时时入我梦?” 梅子鑫脸上泛起一抹苦涩,摇摇头。这三十多年,因他不肯投胎,是以一直被压在抗拒峰下,不曾入过任何人的梦。 若不是辛夷等人将他找出,或许他现在还在抗拒峰下受苦。 虽然如今能和儿子以及朋友在梦中相见,梅子鑫知道,这也不会太长久。等儿子一切走上正轨后,他或许就要重回抗拒峰了。给不起的,就不会承诺,这便是他一贯的做法。 梅子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笑道:“父亲不要为儿子过分的要求难过,其实能和父亲你见面,儿子已经很开心了。” “好儿子,你是我梅子鑫的好儿子啊。” 梅子明吸吸鼻子,瘪回眼里的泪水:“爹,孩儿还想知道那个盒子的钥匙是什么?” “盒子?”梅子鑫有些糊涂,旋即似有所悟抚须道:“儿子,那个盒子的钥匙就在你身上。” 梅子明越发疑惑了,不解的道:“可是那长命锁?” 梅子鑫摇摇头:“你家父亲我可是一个傲娇的人,怎么会使用这么平常的东西做钥匙。儿子,那个东西在你身上,从小到大一直在你身上。” “父亲,我想你也希望我尽快完成你的遗愿,所以请你告诉我钥匙到底是什么?” 梅子鑫望了一眼有些许急躁的儿子,旋即问道:“孩子,你可注意到那盒子的材质?” “儿子起初以为是枣红色的木盒,后来才发觉这盒子有一阵凉意,竟然有点儿像玉石的手感。” 梅子鑫点点头,笑道:“那盒子是血色红玉雕刻而成,名贵至极,是你太爷爷传给我的。” “父亲,钥匙是什么?” “钥匙就在你身上,如果你自己找不到那把钥匙,就注定打不开这个盒子,也注定不配完成我的遗愿。” 梅子鑫一脸高深莫测,其实他也有些忐忑,自家孩儿真的能闯过这一关吗? 梅子明没再问钥匙的问题,反而和梅子鑫话起家常。待得第一声鸡鸣响起,梅子鑫再度消失。 梅子明也缓缓醒转,望着那血色红玉,心里一阵感慨,这是家传之宝,理应好好对待。 当初太爷爷将其传给父亲,想必也是想让父亲传给自己,而后自己再传给后人,如此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太爷爷运气真好,竟然能以这么一大块血色红玉作为传家之宝。需要知道血色红玉可是比黄金都贵重的东西,平常见一小块儿都难。 血色红玉,平成手指头那么一小块儿就要要价上万,还能赢得万千人疯抢。这么一大块儿,不知要值多少钱?如果出现在世间,会不会赢得更多人疯抢? 答案是肯定的,说不定也会有皇室的人介入。 这样的东西,理应好好的传承下去。 可是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得到父亲的毕生心血了。 父亲说钥匙就在自己身上,可除了这个肉体,他已经再无其他东西了。钥匙会是什么呢? 梅子明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打开这血色红玉? 想着想着,梅子明有些怒了。 为的是自己的某些想法。梅家是书香世家,向来以书为尊,又怎么会看中血色红玉这等俗物呢。 既然如此,太爷爷为何会把血色红玉交给父亲,父亲又为何将心血装在里面。 难道是因为血色红玉太过贵重,连父亲和太爷爷也忍不住高看一眼吗? 不,梅子明摇摇头,他不相信太爷爷和父亲会将这样的东西传承下去。 那么传承的到底是什么,梅家最看重的又是什么? 突然,梅子明眼前一亮,旋即给了自己几个糖炒栗子。 梅子明啊,梅子明,你想清楚啊。贵重的到底是血色红玉,还是父亲的心血? 拿着血色红玉在自己手中转了又转,梅子明眼睛一亮,狠狠的咬咬牙,做出某个决定。 第三百零六章盒子开了 梅子明用尽全身的勇气吼道:“爷和你拼了。管你是什么价值万贯的宝玉,爷要的不是你,爷要的是父亲的心血,爷要完成的是父亲的遗愿。” 旋即拿着那块血色宝玉,狠狠的向地下甩去。 盒子四分五裂,只是梅子明却没有发现自家父亲的手札和那本朱门醒世录手抄本。正想仔细的寻找一下,突见一道红光传来,梅子明只觉得一阵刺眼,忍不住用手挡住了那些光芒。 “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第三千三百五十六世曾孙了吧。”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梅子明慢慢的睁开眼睛。 只见一清瘦老头坐在一朵红莲上,慈祥的望着他。 “你说我是你的曾孙?”梅子明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会出现眼前的场景。 老头点点头:“我是朱右集,你是我的第三千三百五十六世曾孙。” “您就是朱右集?大名鼎鼎的朱右集?当今国学朱学的创始人?很高兴见到您,不过您可能弄错某些事情了,我姓梅,不是您的曾孙。” 老头儿笑的分外开怀,旋即声音变得极为严厉:“虽说我的存在极为保密,只有梅家当家人才能知道,但你也不用到了数典忘祖的份儿上吧。” “数典忘祖?我?”梅子明越发疑惑,他是堂堂正正的梅家人,什么时候数典忘祖了? 老头儿发现眼前的少年一脸懵懂,不似作伪,旋即解释道:“在我朱右集死后一百年,有一部分对朱家开战了大清算。为了保命,我朱右集的后人便依据到枫溪,改姓为梅。” “我从来未曾听说过,原来我的祖上竟然是您,朱右集!” “我也没想到,自家孙儿竟然不知道他祖爷爷我的存在。” 朱右集也胡须倒立,看似十分生气的模样。 梅子明有些赧然,羞涩的说:“孙儿确实不知道,祖爷爷勿怪。” 这事儿也太玄乎了,伟大的朱右集竟然是他梅子明的祖爷爷,是他的先人,怎么可能。 看来,梅家的底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厚实。原先以为是千年世家,如今看来,说不定是三千年书香世家。 朱右集似乎知道梅子明在想些什么,笑道:“你错了,梅家确实是在近千年内崛起的。” 梅子明好奇的抬起头,想要知道关于梅家更多的故事。 老头儿朱右集叹口气,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死后一百年内,我的后人改姓为梅。那段时间他们受了不少苦,死了不少人,忍不住认为这都是书籍的祸,所以不允许他们的后人读书。梅家最开始也是普普通通的农家。” “即是如此,为何梅家又会成为书香世家?” 朱右集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看向了很远的地方:“梅家是我朱右集的血脉,或许骨子里就和书籍有着莫名的亲近。所以,虽然祖上三令五申,但总有人偷偷读书。后来,隔得时代有些远了,这个‘不准读书’的命令执行的力度也越来越弱。梅家先是只允许一代一个庶子读书,后来渐渐开放,最终成为书香世家梅家。” “祖爷爷,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梅家对外宣称是你的后人呢?” “起初是怕招祸,后来梅家的名声起来了,也就不需要我这个人来背书了。你也要记得,永远不要对外说你是朱右集的后人。” 梅子明点点头,旋即释然道:“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是朱右集的后人,说出去怕更没有人相信吧。真让人惊讶,朱右集竟然是我的先人。” “何必惊讶?归根到底,朱右集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你竟然不知道这层关系,上一个家主什么都没给你说?” 梅子明忍不住红了眼圈,叹口气道:“您有所不知。我父亲遭到贼人陷害,在我没出生之前便锒铛入狱,最后被处斩,梅家也受到牵连,举族被灭。我因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在今日才知道父亲的遗愿,得到这个盒子。” “是这样?是谁险些灭了我梅族?” 老头儿红着眼,眸子里射出的都是仇恨。 梅子明这才发现原来温文尔雅的朱右集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他上前一步跪拜道:“回祖宗的话,是凌家。” “凌家,又是他们?你起来吧,还有你可有喊我祖爷爷,不要喊我什么老祖宗,忒难听。” 梅子明乖巧的点点头,旋即问道:“祖爷爷知道凌家?” “千年前,我朱家后人被迫改姓为梅,就是这一族。当日的帐我还没有和他清算,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来害我梅家了。”朱右集越说越狠,眼里时不时闪着凶光。 梅子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忐忑的说:“祖爷爷,我总觉得这可能是天命循环。有枯必有荣,有荣则必有枯。我梅家繁盛千载,处处压凌家一头,凌家自然也会反抗。不过幸运的是,梅家没有遭到灭顶之灾。” “你的意思是想说没有凌家,也会有别家来打压我们梅家。” 梅子明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老头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的说:“或许你是对的。水有足竭,草有枯荣,家也应该有兴衰。小子,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孙儿名叫梅子明。” 老头儿闻言一怔,旋即有些惨然:“是你?” “祖爷爷可曾听过我?” 梅子明有些疑惑,他应该和老头儿第一次见面。而且其他人应该也见不到老头儿,这祖爷爷是从哪里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呢? 老头儿想我活着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一个梅子明出现了。我是开山之人,梅子明是封山之人。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才千年而已,你就已经来了。 “祖爷爷……” 梅子明有些疑惑,祖爷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又欣慰,有心酸也有不舍。 朱右集笑笑,应了一声道:“没事儿,想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罢了。子明,你过来,爷爷给你点儿东西。” 第三百零七章觉醒 梅子明走到朱右集身旁,依照他的吩咐盘腿坐下。这时朱右集突然伸出手掌,对准梅子明的天灵盖压了下去。 只见朱右集的掌心射出七彩霞光,七彩霞光中漂浮着黑色字符,一个个盈动异常。 而此时梅子明的天灵盖似乎成了摆设,他的头颅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将那些字符一个个全部吸了进去。 那些字符并没有只停留在头部,反而随着血液流传到全身。梅子明整个人变成透明的了,周遭也覆盖着一层淡金色的薄膜,说不出的神圣。 闭着眼睛的梅子明只觉得自己周身血液都在燃烧,都在叫嚣,就像是干裂的土地突然尝到了水的味道,一直在狂喊着:“不够,不够,再来一些,再多一些。” 面对源源不断的文字输出,朱右集似乎也有些讶异,旋即又有些释然。 这个人可是梅子明,自然所需要的比其他后人都要多一些。 可是他的释然旋即又转为担心,因为这个孩子需要的真实太多了。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文脉都转移到手上,想要停止,却已经无法控制。非但是自己的文脉,就连承载自己的红莲也渐渐枯萎,似乎精华已经流失殆尽。 怎么会这样?这个梅子明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 朱右集满腹不解,却也只能接受现实。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叫梅子明的人到来,前来结束他的朱学。 他原先还只是有些怀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梅子明。现下却已明白,就是眼前人,就是这个梅子明。 没过多久,朱右集的身体渐渐变得干枯,头发也瞬间花白,面容也在眨眼睛苍老。 而梅子明的身上却不断有流光溢彩溢出,似乎精力充沛的不得了。 梅子明发觉自身的能量不再波动,旋即睁开眼,却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原先引人注目的湛棧红莲早已枯萎化成粉末。原先精神矍铄的老头儿,也已经委顿不成样子。 “祖爷爷,你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朱右集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睁开眼眸,他努力挤出一丝声音道:“我传承了千年,如今方传承彻底。我梅家,果然不是一般。” “祖爷爷,你不要说话,我去寻找医生,寻一些药材。” 朱右集摇摇头,拼尽全身力气道:“不用了,你我都只是载体,永世长存的只是那些能量波动,或者叫做精魂精华。哈哈,我们竟然都是载体。” “祖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朱右集爱怜的望了梅子明一眼,旋即道:“你会明白的,那精魂也会促使你,不断寻找,寻找那个东西。” “寻找东西,我要寻找什么?” 朱右集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挣扎的说:“我们所拥有的精华叫做‘和气’,是象征生的力量。我们需要找的是一团煞气,她象征着灭亡。很久以前,和气和煞气为一体,却被人人为的分开了。是以世间有些不稳,我们必须找到那团煞气,防止她戾气积累过多,进而灭世。” 说完这句话,朱右集便永久的闭上眼睛,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于六界之中。 而梅子明依旧在进行着进化。只见那些散于他周身的字符重新积聚在梅子明的脑部,并且那些字符渐渐凝成一个人体,是一个缩小版的梅子明,也正在盘腿打坐。 那个人体先是肉红色而后转变为淡淡的金色,最后变为透明,成为梅子明眉心一个不太明显的肉痣。 梅子明闭眼打坐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原来的善良淳朴渐渐变得分外深沉,眼波流动间你满是睥睨之色,周遭也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说不出的圣洁和高贵。 只见他烟波流转,注意到在朱右集原来在的位置有一个布包。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两本书,一本是朱门醒世录,一本则是梅子鑫的感想。 梅子明随意翻看一眼,脸上挂着一抹难解的笑意。 “这等浑浊未明的书竟然也能作为最高指引存在千年,真是可笑。”只见他大手一挥,朱门醒世录就变成一条条废纸。 而此时朱红妆那里也遭受了巨大的波动。她那混沌未名的小世界,突然射出一道光。这种改变让她欣喜,她高兴的说:“梦要实现了吗?我的梦能实现吗?真的能实现吗?” 那抹金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刺眼,也越来越强烈。朱红妆的欣喜之情也越发浓烈,真好,混沌未开的小世界终于有了光芒。 只可惜她的欢愉没持续多长时间,那团光芒迅速转化为火焰,将这片小世界燃烧。 朱红妆四处奔波,想要抢救,然而杯水怎能灭天火。最终整片小世界被火焰吞噬,而她也成了火的祭品。 朱红妆眼角洒下一滴泪:“原来我最接近梦想的时候,就是我临近死亡的时候。我的梦,我的自由,我的鲜活小世界。再见。” 辛夷没有感受到朱红妆小世界的改变,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周遭的血脉恢复了惯有的通畅,而白芷则突然消失,因为王白芷已经重新生龙活虎。 辛夷心下起疑,迅速跑到了梅子明的房间,却没有找到人。正准备离去时,嘴角带着笑的梅子明却出现了:“辛夷,你好。” “梅子明,你吃错药了,怎么感觉变了个样儿。”辛夷有些狐疑的望着梅子明,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改了装扮和说话的语调。 “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所以,我改变也是必然的,不变才是不现实的。” 辛夷的头都被对方绕晕了,忍不住扶额道:“先生,求求你,饶了我吧。对了,你怎么没有读书?要知道朱红妆的世界还等着你去改变呢。” “不用了。”梅子明的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不用了?辛夷更觉一头雾水。“为什么不用了,这是你读书的原因不是吗?” 梅子明似乎不想多说,扔了一句:“她的世界已经改变了。” 是的,毁灭往往也是一种改变,而且是最彻底的改变。 可辛夷却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兀自为朱红妆实现梦想而高兴。 第三百零八章出发 辛夷想要再次进入朱红妆的小世界,可是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她有些狐疑,忍不住劝起王白芷来。王白芷也尝试了多次,可惜还是没有成功。 怎么会这样?辛夷望了一眼在旁观看的梅子明,希望他能做出解释。 梅子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事实上,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笑,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然而看多了却让人觉得不舒服。 “梅子明,你不是改变了朱红妆的小世界吗,为什么我们进不去了?” 梅子明嘴角的笑意更浓,隐隐有一种嘲讽的味道:“你们先前为何能进入朱红妆的小世界,不就是因为她有事儿想让你们替她完成嘛。既然现在已经完成了,她怎么还会允许你们这些陌生人,在她的世界里来来回回,自由进出?” “真是这样?”辛夷跨下肩来,脸上也多了一抹不舍:“可我还没有好好和她道别呢。即便是真的限制我们出入,也请等我们好好告别后再限制啊。还有好多话没说,怎能说不让我们进就不让我们进了呢?” 王白芷也一脸不解,他有些不舍更多的是难过。毕竟再也见不到朱红妆了,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了。 白薇出来打圆场:“你们别这样。朱红妆的梦实现了,你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是啊,心若有情意,天涯若比邻。”辛夷自我安慰也同时安慰着王白芷:“我想咱们能不能和朱红妆姑娘见面不要紧,只要她过得好就好了。”旋即她又皱起眉头:“梅子明,你们怎么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帮朱红妆改变了她的小世界呢?你见到朱右集了,得到他的笔了?” 梅子明点点头,不曾细说什么。 辛夷虽然觉得怪异,却也并没有想到梅子明会毁掉朱红妆。 不管有多么不舍,该到来的分别还会一如既往的到来。 辛夷拉着白薇的手说:“等你这次历劫结束,回到天庭后,你一定记得来找我。不需要带别的,带酥就够了。” 白薇不知为何留下两行泪来,旋即抹掉:“你瞧我,没几天就可以相见了,偏偏心里酸的好像再也不能见面一样。” “是啊,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只要你不会舍不得离开人间就好。”辛夷有些担心,不少来凡间历劫的人最后都不想走了,她不希望白薇也这样。 白薇点点头,旋即把白芷推到辛夷面前:“我知道你和哥哥有特别的话想说,那里有片小树林,你们俩可以去转转。” 晚风清凉,辛夷和白芷二人在林中漫步。 “辛夷,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凡间找我。”白芷的声音醇厚如酒,很容易让人迷醉。 辛夷挠挠头,老老实实的说:“其实我不是故意来找您的,而是不得不来。你托我保管的镯子突然亮了,我担心你有事儿,所以就跑过来了。” “是这样啊。”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辛夷走上前一步,盯着白芷说:“白芷哥哥,虽然我是女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像其他女人那样有着乱七八糟的情绪。所以,你不要对我有太多的想法,否则会受伤的。” 白芷却眼前一亮,盯着辛夷道:“你这是无差别说的?并不是针对我?” 辛夷有些懵懂,旋即点点头。 白芷却高兴异常,他拉着辛夷的手道:“我愿静等,静等花开。” 辛夷越发迷惑了,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不是这样想的啊,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这样真的好吗? 辛夷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谁,可却知道自己不喜欢白芷哥哥。因为对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如果哥哥一旦变为某种身份,总觉得会怪怪的。 离别宴会搞得非常热闹,阿公阿婆还有星象监等人悉数到场。虽然离别在即,晚会却没有一点儿凄凉情分,反而像是年轻人刚刚聚在一起。 “来,尝尝我烤的玉米,又黏又甜,独一份儿。”辛夷将自己烤熟的玉米棒端上桌,给阿公阿婆一人拿了一个。 白薇也毫不相让,端着一碟毛豆:“新鲜毛豆,新鲜毛豆,谁吃谁开心哦。” 王白芷和梅子明干了一杯酒,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书生喝酒更有味儿。梅先生,我期待着你写出无比美好的书。” “美好不美好不重要,教化才是关键。哈哈,白芷兄,请。” 辛夷闻言越发疑惑,以往梅子明总喊王白芷为王先生的,怎么现在成了白芷兄?是熟悉的原因吗,但愿是这样。 酒过三巡,梅子明来到忙碌不已的辛夷面前,笑道:“辛夷,我想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叫先生。可是我重新让你学会认字的,所以你要叫先生,不要叫辛夷。”辛夷红着脸颊,打着酒嗝,扯着梅子明的脸蛋道:“梅子明,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怪怪的,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够淳朴。现在的你,太虚伪。” 梅子明收起了常有的笑容,心上一惊,旋即再将惯有的笑容挂在脸上:“是吗?可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我想后人也喜欢现在的我,肯定是的。” “臭屁,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宁愿不在见你了。”辛夷仰着头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梅子明这些彻底错愕了:“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会变成我讨厌的人。那样,我宁愿不见到那个你。是的,我就是这么没胆色,宁肯贪恋着梦里的美好,也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冷酷。” 辛夷说着,流下两行泪来,她有预感,梅子明会越变越让她不喜欢。 梅子明也抬头望天:“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使命,我也是。为了完成那个使命,即便变成了令你讨厌的样子,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天命。” 辛夷没说话,心道,看吧,已经让我讨厌了。 梅子明看了辛夷一眼,意有所指的说:“辛夷,不要说我会变成你讨厌的样子,说不定你自己也会变成你讨厌的样子呢。辛夷,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知道自己是谁吗?” 第三百零九章雷劫 和白芷白薇告别后,辛夷本想去追寻苏子萱,却被人莫名的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茯苓公主,她高昂着脸,一脸傲娇的望着辛夷,似乎辛夷夺了她的夫抢了她的子。 “茯苓公主,我们似乎没约。不知你突然出现,拦住我去路,是为了什么?” 不怪辛夷疑惑,实在是对方来势汹汹。茯苓公主一人盛气凌人也就罢了,偏偏身后还有一众天兵天将,一个个杀气腾腾。 这情形,怎么都不像是欢迎仪式。 茯苓公主笑的极为开心,眉毛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辛夷上神,好久不见。我这次是奉天君之命而来,特来捉拿你归案的。” 对于自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茯苓公主怎么可能不时时注意。虽然曾经跟丢了一段时间,不过最终还是捕获,而且发现这辛夷上神竟然在凡间妄用仙法,使落花重上枝头。 茯苓公主刚获得这个消息,便迅速讲给天君听,并添油加醋说辛夷妄用仙法给凡间带来极大灾害,导致人心惶惶,民心不稳。 天君自然动怒,授予茯苓公主全权负责此事。 一直想要抓辛夷小辫子的茯苓公主,如今终于抓到手里,她岂能不开心,岂会轻饶。 听闻对方是来抓捕自己归案的,辛夷立即晓得是为何事。心中喊了一声糟糕,却暂时没有思摸出主意。 茯苓公主岂会给辛夷逃脱罪责的机会,只见她对着身后的天兵天将道:“众将听令,罪犯辛夷在凡间妄用仙法,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现在本公主命令你们,将罪犯辛夷押送之雷池接受五雷轰顶。” “茯苓公主,我只是让落花重上枝头而已,如何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五雷轰顶,这项惩罚可是重刑中的极刑。但凡接受过这一刑法的人,无不修为减半。 甚至有些人挨不住这灭顶之灾,径直丧了性命。辛夷虽贵为上神,但天生体弱,神识不强,绝对没有办法挨过着五雷轰顶。 茯苓公主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径直说:“辛夷上神,这可是天君命令我全权负责此事,怎么你想违抗天君的命令?” “辛夷不敢,只请茯苓公主三思,是不是对我量刑过重?”辛夷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可还是拼命挽回。 茯苓公主脸上冷笑更甚,甚至整个脸庞都散发着丝丝冷意:“量刑过重?辛夷上神,你是在怀疑本公主的公正性吗?本公主名动六界,岂是一个不公不正之人。” 辛夷无言,她知道自己或许要陨落于此了。 茯苓公主笑的更为得意,气势汹汹的说:“众位将士,还楞着干什么。速速将罪犯辛夷捉拿到雷池,迟则误事。” 天庭有流云,有异彩,有瑞霞,有紫云,总之是一片祥和。而这样的祥和之地,也有着他的狠厉,比如雷池。 雷池,是劫数的所在,是神仙闻之而变色,宁肯绕路走的场所。 在雷池里,阴森是主调,是不是袭来的闪电是配料。而神仙之体,则是最好的主肉。 曾经有不少人在这里陨落,如今终于轮到辛夷了。 那些天兵天将丝毫不曾怜香惜玉,就这样站在北天门将辛夷扔入雷池之中。 此时,茯苓公主笑的格外得意,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被她拔之而后快。这感觉,真爽。 她本想在这里倾听辛夷惨痛的吼叫,听她痛苦的呻吟。无奈天君来旨召见她,让她错过了这一道精神大餐。 辛夷闭着眼睛,准备接受这灭顶之灾,准备接受魂飞魄散的命运。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冲着辛夷飞来。迅疾将其推送出雷池外,而他自己却迅速下落。 “将离,是你,为什么?” 辛夷满心不解,趴在雷池旁满腔担忧。 雷池是有灵性的,一旦它发现接受惩罚的人和预定的人不符,将会加大惩罚力度。五雷轰顶会变成五雷灌顶。 五雷轰顶和五雷灌顶虽只有一字之差,效果却相差极大。五雷轰顶顶多让人修为减半,神识受损;五雷灌顶则会磨灭仙根神器,让人道果不保。 “所以,将离,你为何要救我?为何是你?” 辛夷也曾想过谁会来救自己,他以为会是苏叶,以为会是苏子萱,甚至想过白芷哥哥。却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他,是那个不被自己视为朋友的将离。 将离给辛夷的感觉很复杂,这个人太过神秘,对自己的感情太过热切,而且太过强大。所以将离被辛夷归类为恭敬待之,礼敬而疏远的一类人,不想接近也不愿招惹。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甘冒道果被毁的风险来救自己,为什么? 只听得一阵炸雷声,雷池中万千闪电如利剑飞向四处,惹得青烟阵阵,焦味四溢。 辛夷有些担心,大声喊道:“将离,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怎么样了?” 回应她的只有恐怖的雷声。 辛夷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了,那一道道惊雷,没有打在雷池,反而打在了她的心上。一道一道,像是有人拿着巨锤,在她心上凿来凿去。 “将离,你出来好不好,我不想欠你太多,我怕我会还不起。” 一滴滴泪水从辛夷脸上滑落,此时的她浑身疲软,眼里、充盈的只是担心。 将离,将离,你为何来救我? 雷池里雷电狂暴闪过,大有灭世之意。即使身在雷池外,辛夷也遭到了波及,她的衣服被划破几道,雷电触及的皮肤也立即化为焦皮。 这就是五雷灌顶的威力,这就是磨灭道果的恐怖。池外的雷已如此恐怖,池内的雷电如何,已经可以想象。 辛夷脊背一阵发寒,不时的为将离祈祷。将离,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而这原本是自己该承受的灾难和将离无关,而今将离却帮自己承担起一切。辛夷满目含泪,恨不得再次身入雷池。 可理智制止了她,如果将离脱离雷池,必须得得到精心的照顾。 她不知道将离现在如何了,虽然不时有恐怖的声响传出,却不曾听到将离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章鲜血 他好像消失了。 辛夷像丢了魂儿似得跪在雷池旁,泪水扑簌扑簌如同下雨。 他,死了吗? 将离,死了? 正当辛夷忐忑无措时,一道紫光自雷池射出,触地化为人形,正是将离。 辛夷赶忙赶到将离身旁,发现对方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肤,到处是焦皮,到处是伤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看着着实恐怖。 辛夷心纠的极紧,迅速割腕救治将离。 苏叶本是一株草成神,天生带有草药救人的特性。辛夷似乎也遗传了他这一点儿,血液能够救人。不过,这次却没有效果。辛夷的血已经流去大半,将离的伤口依旧存在,没有愈合征象。 “怎么会这样?我的血明明让白芷哥哥病势减轻,怎么对这雷电伤完全无效?难道是因为这五雷轰顶太过特殊,使我的血液丧失了救人的功能。” 将离睁开眼睛,望着辛夷,微微一笑:“别费力了,你的血和苏叶的不同。” 说完,再次晕了过去。 辛夷撇撇嘴,心道:“虽然苏叶说我是从毕方蛋里孵出来的,和他一点儿骨血关系都没有。不过,我猜不信呢,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是我的好爹爹。否则,他怎么会四处为我找固本培元增强神识的草药?” 辛夷还记得,苏叶为了给自己找草药,曾经和呺饕抢过食儿,还受伤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要紧的是救助将离。自己改怎么办呢,辛夷咬着手指头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一个妙招。 那就是心头血。 六界众生的心头血都有奇异的效果,上神的心头血效果更加非凡。辛夷记得苏叶曾经说过:命悬一线的时候,不妨尝一尝自己的心头血,也许就能挺过来了。想到这一点儿,她立即打坐,在体内幻化出一把小刀,开始割去自己的心头血。 心头血原本就和普通的血液不同,更何况辛夷已是上神,所以她的心头血已经有了灵性,四处躲避那把刀。辛夷也全力追击,便围追堵截便劝诱:“心头血啊,心头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今有人代我受过了,其实也就是代你受过了。你必须有点儿表示才是。” 那心头血虽然没有立即投降,逃窜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那把幻化出来的刀却毫不迟疑,终于将那滴心头血斩出。 辛夷望着食指上那滴金色的心头血,没有犹豫,径直放到了将离的眉心。说也奇怪,原本还病恹恹浑身是伤的将离,伤口竟然慢慢的愈合了,焦皮也渐渐脱落成为正常皮肤。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将离缓缓醒来。视线触及辛夷,将离撑起一个笑容,而后望向自己的残体。让他讶异的是,身体虽然还有微微的痛感,所有的伤口却已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将离满心讶异。 辛夷笑的很得意:“因为我继承了苏叶的血脉啊,只要我的一滴血,就能让你不药而愈。” “不可能。” 将离斩钉截铁的说,他才不信辛夷的血能够救治五雷轰顶之伤。 辛夷不服气了,擦擦鼻子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信吗?我苏家血脉向来这般优秀,高兴的时候可以一草斩断星辰,不高兴的时候,可以一草搬空地狱。” 将离没再说话,心道苏家的血脉或许会这样,但你辛夷的血脉却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将离盘腿而坐,嘴角挂起一抹笑容,似乎在说,先算算谁是谁的救命恩人。 辛夷天生不是耍无赖的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的说:“谢谢。”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辛夷努努嘴,旋即贴近将离耳旁,大声喊道:“我说‘谢谢’。” “嗯,这次听到了,不过,在恩人耳旁大声喊叫,就是你表达谢意的方法?” 将离和辛夷刚要离去,茯苓公主竟然杀到了。看到活蹦乱跳的辛夷,她满脸怒气:“五雷轰顶竟然不能伤你分毫,你竟然没事儿?” 辛夷原本不是针锋相对的人,不过刚刚差点儿死在茯苓公主手上,是以也有些火气:“这叫做吉人天相。我做了这么多好事儿,老天爷自然会帮着我,你的小小计谋,还害不死我。” “吉人天相吗?我想你爹爹苏叶应该做了很多坏事儿,否则怎会危在旦夕,急于等着天君续命呢?” 辛夷没有和茯苓公主确认,而是径直来到天宫。在养心殿中,她果然寻到了苏叶。对方身体碎成六块儿,到处都在滴血。 “怎么会这样,苏叶你怎么了?”辛夷不敢晃动苏叶,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苏叶挤出一个笑容,“天君这厮还是泄露了我的底儿。” “不然你还准备隐瞒我到什么时候?”见苏叶还能打趣人,辛夷也转哭为笑:“这次回来,你就别想离开了,我要用绳子将你锁起来,永远留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你去。” “就该这样,早该这样了。”天君缓步而入,有些抱歉的说:“刚刚来了一个急件,才处理完。有些许耽搁,抱歉。” 苏叶脸白如纸:“该我向你说抱歉,现在是准备秋日祭的关键时刻,我却还来烦你。” 天君没在说话,径直为苏叶把脉,在脑海中浮现苏叶受伤前后的场景,旋即叹道:“你小子不要命了,竟然敢去招惹鲲鹏。能给你留命回来,对方对你已经算客气了。” 苏叶惨笑一声,没有说话。 “上次是呺饕,这次是鲲鹏,下次你要招惹谁?”辛夷心疼的数落,她知道苏叶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天君摇摇头,摸着胡须道:“他不是招惹鲲鹏,是招惹鲲鹏身边的坤木。坤木为通天之草,有凝神之效。” 辛夷红了眼圈,苏叶伸手阻止天君说出实情,却不了触及伤口,大量的鲜血流出,他也晕了过去。 辛夷疾呼:“爹,你怎么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真相 天君诊脉一看,旋即对辛夷道:“莫要过分担心,他不过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失血过多?”辛夷望着身子列成六块无处不伤口的苏叶,叹道:“是的,这么多伤口,自然会失血过多。” 天君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说:“我们得赶紧给他补血,否则伤及到仙根就不好了。” “天君,用我的血。”辛夷撸起袖子,伸出纤瘦而雪白的手臂。 天君一愣,旋即笑道:“你天生体弱,神识本就不足。怎可再动用你的气血。到时候,苏叶没被救活,反而也连累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天君,我能支持住,相信我。现在着急的是要救苏叶,天君,用我的血吧。” 辛夷满脸焦急,生怕苏叶有个三长两短。 天君微微一笑,一脸镇定:“小辛夷,你太过担心了。失血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用药物补血就好,还没有急到以血补血的地步。” 辛夷想刚刚不是说失血过多会损伤仙根吗,怎么现在又说没有严重到那样的地步。她虽有所怀疑,却并没有提出来。 天君去找寻可以生血的药物了,他谢绝了辛夷要帮忙寻找的提议,让她好好的照顾苏叶。在天君离开之时,深深的看了将离一眼,将离也毫不退缩的回视,而后向对方点点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辛夷的眼睛,不过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天君还未曾回来。想到他临走时异样的神色,辛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借口小便离开了养心殿,径直来到天君平时喜欢待的地方正心堂。 还未走近正心堂,就听到两个门人在谈话。 “天君到底是怎么想的,失血过多,直接用他女儿的血不就行了,何必劳师动众的去南昆仑采药?” 另一个人嘘了一声,左看看右瞧瞧,旋即低声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苏叶的女儿,也就是辛夷上神,和苏叶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 “真的?辛夷上神是捡来的?不是苏叶亲生的?” 远处的辛夷闻声一愣,旋即神色惨然。 另一个人急忙拉住:“嘘嘘嘘!这种事儿你怎么能大声嚷嚷。要让苏叶或者天君知道了,绝对有你好受的。” “诶,辛夷上神竟然是捡来的,那她出生时的异象都是瞎编的喽。” 另一人摇摇头:“是真的。那辛夷上神虽然不是苏叶亲生的,不过是苏叶寻到她的一缕魂魄然后放到毕方蛋中。破壳而出的时候,流光溢彩,紫气东来,还有九九八十一只凤凰围着昆仑翩翩起舞。”。 “哇喔,我很好奇,这辛夷上神上辈子到底是个怎样厉害人物,一缕魂魄成型都能引起这么惊人的异象。” “这个不知,不过听人说,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厉害到让天君都有些忌惮。” 辛夷闻言,心中一动,以往不曾想通的细节,似乎渐渐明了。 比如,苏叶曾不止一次戏言:“咱俩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有一个蛋的关系。我不求你感恩,但愿以后你能多想想这些善意。” 原先以为只是开玩笑,如今想来却有一种打预防针的感觉。前世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很坏吗,否则苏叶为何要劝自己多想想人间的善意? 比如,天君虽然对她恩宠有加,却从不亲昵。很多时候,俩人相处不像是长辈对晚辈,反而像是同辈间的交流,这大概就是忌惮吧。 看来自己上辈子真是一个风云人物,虽然自己现下依然柔弱,却还是没有办法让对方完全放松警惕。 再比如,自己神识不强,稍不留神就会元神出窍,好像被什么吸引一般。 辛夷曾在古书上见过,同样的魂魄即使一分为二,在同一时空也只能出现一个,否则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两个魂魄会融为一体。 所以苏叶拼命去寻找那些药草,是为了凝固自己的魂魄,也是怕另一个自己出现吧。 那个自己,到底有多强?为何让这么多大人物如此忌惮? 辛夷渐渐觉得有些冷,她所珍视的世界,原来对她充满的只有恶意吗? “辛夷,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天君刚刚来过,给苏叶服下了万血草,他现在的状况已经稳定,仙根是保住了。” 看着辛夷有些落魄的归来,将离忍不住上前询问:“你怎么了,这个好消息好像并没有换来你的笑脸?” 辛夷看了将离一眼,十分肯定的说:“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天君临走前得到了你的保证对不对?” 将离心中一紧,面上却一派轻松:“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辛夷越发气愤,只见她狠狠跺脚道:“好,你听不明白,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知道了,我不是苏叶的女儿,我的前生厉害的紧,对吧。” 将离沉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辛夷会知道这些。 “你们都瞒着我,都怕着我。哈哈哈,我的前生已经过去了,还能让你们如此害怕,我真的想为自己的前生鼓掌。”辛夷抹掉脸颊上的泪,恶狠狠的说:“好,你们不想让我恢复惯有的记忆。我偏偏要恢复给你们看。你们不想见到全部的我,我偏偏要强大给你们看。我要整个世界在我脚下颤抖,我要让你们每个人为欺骗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将离越发沉默,她知道,如果辛夷一旦决心,上面的誓言就不会是空话。 所以,他不允许辛夷觉醒。因为一旦辛夷觉醒,依旧在迷失的晚装必然受到影响,甚至会消失。 将离很快的做了个决定,对辛夷道:“你想恢复前生的记忆?” 辛夷盯着他,点点头。 “有一种草叫做往生草,吃了它就能恢复前世的记忆。不过那种草很难的,千年一株,草绿一瞬,你确定要用它?” 辛夷点点头,扯着将离的衣角:“带我去寻找往生草。” 第三百一十二章桑榆树妖 往生草生长在雪山之巅,雪山是六界的一座禁山,所有的法术到这里都会自动失效,是以辛夷和将离只好步行登山。 山路十八弯,辛夷只觉得走了许久,仍旧在山底盘旋。忍不住拿出地图道:“我们有没有走错,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我怎么觉得一直在这儿转悠?” “这里是雪山,不是一步一景,十里不同天的家乡。单调和雄浑是这里的主调,你虽然感觉相似,其实已经不同。” 将离劝慰着辛夷,不明白为何话少的自己遇到辛夷就会突然话多起来。 将离悻悻的收回地图正准备将其塞回包裹中。突然伸来一只纤纤细手,将画卷勾走了。 “这幅画看起来不错,不知是不是我要找的哪一幅?” 辛夷打量了一下来人,但见一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对方一身绿衣,精神头很足,让人感到勃勃生机。 “喂,这地图是我的,我们登山要用的,你还给我好不好?” 那姑娘看了辛夷一眼,旋即跳到她的面前,用手撑着下巴,商量的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嘿嘿,我收了这个所谓的地图,然后给你带路好不好?这里可是我的家,我熟悉的很。” 将离上前一步,将一把剑横在那女子和辛夷面前,冷着脸拒绝:“不好。”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跳了老远,似乎从心底里惧怕将离。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女子知道自己和将离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对方却给她一种很奇怪的危险感,仿佛接近他就意味着受伤。 辛夷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有着奇异的熟悉感。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有眼缘或者没有眼缘,于是她点头笑道:“好啊。” “辛夷。” 辛夷抿起嘴巴,旋即慢悠悠的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与其看一副死地图,不如相信一个活人。” “地图是死的,可死地图不会欺骗人。人是活的,可活人总会戏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我们还是和这位姑娘就此别过吧。”将离冷冷的看着绿衣女子,似乎和她有着深如天堑的仇恨。 那女子虽然害怕,还是故作强硬的说:“不管你们要不要我当导游,这幅画可是归我了。” “这不是画,这是地图。”辛夷笑了笑,进一步说:“如果你真喜欢画,我可以给你说个地方,哪里有很多画的。” 女子闻言,两眼发光:“哪里哪里,快点告诉我。” 她的热切倒引起了辛夷的注意:“你是画家吗?到了为画疯狂的地步?” “我不是画家,也不擅长丹青。可是我就是喜欢收集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子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似乎对这么怪异的爱好也有些无可奈何。 辛夷向来为人和善:“即使喜欢收集画,也得有点儿选择不是?你喜欢谁的画?” 绿衣女子歪着脑袋思索了许久,旋即摇摇头道:“谁的都可以,是画就行。” “还真是怪异的收集癖。” 辛夷觉得眼前的女子虽有些迷糊,但是个性和可爱。忍不住替她求情道:“将离,她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也挺危险的,何况咱们正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导游。就让她和咱们在一起吧,你看行吗?” 将离异常坚决的摇摇头,死活不同意。 绿衣女子对辛夷也有着莫名的好感,忍不住装可怜来帮腔:“对呀,对呀,我是一个弱女子。你是一个大丈夫,身为大丈夫怎么能看着弱女子一人上路?遇到豺狼虎豹了怎么办,你不会担心吗?” “寻常女子我还会担心,你,我不会。”将离看了那绿衣女子一眼,眼里满满的威胁。 绿衣女子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而且眼前这个男人总让她觉得异常危险,属于不该接近的一类。何况,此时这男子时不时拔刀相向,让她忍不住连连后退,旋即拔腿准备抛开。 “等一下,你抢我们的那副不是画,是地图,随处可见的地图,所以请还给我们。” 绿衣女子撅起嘴巴,一脸委屈的说:“不就是一副破画吗?当谁稀罕啊,还给你。” 将离接过那幅画,女子迅速的遁身而去。 将离瞄了一眼对方逃窜的方向,漫不经心的展开地图,却毫不意外的发现这是一张空白画卷。 辛夷吃了一惊,拿着画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瞧了一遍,依旧十分不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一副空白图?” “因为那个妖是个收集癖,她怎么舍得把到手的画再吐出来。” 辛夷更觉惊讶,忍不住重复一句:“妖?” “辛夷上神,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她是一个树妖来。” 辛夷摇摇头,她确实没有看出。因为当时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对那女子的熟悉感和好感上了,其他的竟然全部忽略了。 妖?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子竟然是树妖?辛夷忍不住扶额,她在凡间待时间太久了吗,竟然沾染了凡人的某些习性。妖?那女子竟然是妖吗?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妖这么可爱,这么想要令人接近? 将离看了辛夷一眼,分外认真的叮嘱道:“辛夷,你一定要记住,远离那个树妖。那些东西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心狠,更加狡猾。” 辛夷狐疑的望了将离一眼,疑惑的问:“你吃过他们的亏?” 将离没再说话,眼神却变得无比幽怨。 两个人一路前行,谁都没有再说话。辛夷犹自想着那个分外可爱的树妖,在想着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妖那么熟悉?会不会自己上辈子见过那个树妖?辛夷做出如此猜测,旋即又迅速否定。 是的,怎么会这么巧,上辈子的熟人这辈子还能遇见? 又不是情人,没有办法缘定三生的。 而此时,将离则一脸愤怒。 这个世界太小了吗?上一世那棵树和晚妆在一起。这一世竟然又来找辛夷了。 “桑榆树妖,你不会得逞的。上辈子让你害了晚妆,这辈子就别想再接触辛夷。” 第三百一十三章桑榆树妖 将离不让桑榆树妖接触辛夷,有着更深一层的担忧,那就是不希望辛夷想起过去的记忆。 不过,他也发现,这个桑榆树妖有些奇怪,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知你是假装的,还是真的已经忘记,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会让您再接近辛夷。” 将离的誓言未毕,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一个茶摊。 说是茶摊,其实也就是几个泛黄的竹木所搭成的一个凉棚,棚子里面有着七八张竹椅和竹桌子。再用一个竹竿支撑起一个条幅,一个小小的茶摊就此成型。 因为就近五十里只此一家,这家的生意还算不错。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七张。 “将离,喝点儿茶吧,顺带问一下前路如何。” 辛夷已经渴得嗓子冒烟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茶摊。 将离点了点头,接受辛夷的提议。二人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要了一壶碧螺春。 只见那小二搓了一抹茶叶放入茶壶,淡淡的绿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开筋骨,一道茶香便由此而出。辛夷忍不住吸吸鼻子,心道:“这样的天材地宝,凡人竟然拿来冲茶,当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两位,茶来了。” 辛夷渴极,伸手就去端其中一杯茶。结果那杯茶似乎有生命般,竟然躲开了辛夷的手。辛夷忍不住揉揉眼睛,再次望向桌面。依旧是左右摆着两杯茶,因为茶壶外观一直,她也有些迷糊刚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将离警惕的望着四周,生怕那个桑榆树妖再次出现。 “将离,喝杯茶吧。” 辛夷自己喝了一口茶,满足的缩了缩脖子,旋即递给将离一杯茶水。 将离看着这样的辛夷,想到了昔日的晚妆。晚妆虽然平日里一副大女人天下无敌的模样,其实也有着小女生的可爱。比如吃到让她满意的食物时,总是忍不住缩缩脖子。纵容隔开一世,丧失了前有的记忆,但人的本能,对事物的反应原来还是一样的。 辛夷疑惑的望了望将离,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满脸不解:“将离,你在看我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透过我再看别人?” “你多想了。”将离尴尬的转移视线,将一杯茶水送入嘴里。 那口茶水刚刚入嘴,将离就发现了异常,想要吐出来。谁知,那抹茶叶竟然直接冲过他的咽喉,滑进了他的胃里。将离那个恨呢,只能高喊一句:“桑榆树妖,我……” 话语未尽,将离就这样趴到桌子上,径直晕了过去。 辛夷目瞪口呆,赶紧起身,想要把他唤醒,却见袖珍版的绿衣女子从他耳朵里出来,旋即变成等身高。 “别担心,他没事儿,我只是想要获得几分钟时间,和你说会儿话。” 辛夷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觉却是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你说有很多画的地儿是哪儿?” 辛夷不觉好笑,有些无奈的说:“你还真是嗜画如命呢,费了这么大劲儿,竟然就为这句话?” 绿衣女子忍不住挠挠头,分外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找画。其实我只需要一副画来着,可是我不记得自己需要什么画了,只好在自己记起来之前找到所有的画。” “你曾经失忆过?” 辛夷忍不住将三根手指搭在绿衣女子的手腕上,绿衣女子起先还想躲避,最后却还是任由辛夷把脉。 “你曾经受过重创,那是毁灭性的打击。可是我能力有限,不能还原你受创时的情景。” 辛夷收回手,眼里有着一份不解。如果绿衣女子真是一个树妖,那为何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渡劫吗?她感受得到,眼前这树妖功力并不深,劫难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是吗?一棵树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哦。”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绿衣女子,听到这些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虽然她是主角。 “寻一个有道行的人去看看吧,说不定过去的记忆对你很重要呢。” 眼前的树妖总让辛夷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个人都没了过去。不过树妖比她幸运呢,起码它知道自己要找一幅画。那么,自己呢,上辈子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往生草,快到我碗里来吧。我的人生,需要你来解密。” 树妖好奇的靠近辛夷,笑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怎么觉得你这张脸这么亲切呢?”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说不定上辈子我们真见过呢。” 树妖嘿嘿一笑,旋即道:“对了,到底哪个地方有很多画呢?” “在丹青山。丹青山里有个丹青洞,丹青洞里住着一个华丹青,他收藏了好多画。” 树妖立即乐不可支,抓耳挠腮道:“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更多的画了。” 正得意间,见到将离的手指动了动,有要醒来的迹象。树妖立马准备逃遁,看得出她真的不喜欢和将离打交道。 “嘿,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辛夷好奇的问,两人虽只见两面,却也算的上是好朋友了。 “旧名我忘了,大家都叫我桑榆树妖。再见了,好朋友。” “再见。”辛夷小声的说,从心底里期待着和桑榆树妖的再次见面。 将离慢慢醒转,迅速拔剑望向四周,却连树妖的影子都没见到。只见他狠狠的捶了桌子一拳,咬牙切齿的说:“狡猾的树妖,死性不改的树妖。” “将离,你果然曾经吃过桑榆树妖的亏。” 将离看了辛夷一眼,有些担忧的问:“你们两个谈了什么?” “没什么。”辛夷耸耸肩,喝了杯茶道:“你知道那树妖嗜画如命,她又知道我清楚哪里画最多,所以特意过来请教的。” 将离未置可否,径直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辛夷,以后不许你和她见面。” “嗨,我和桑榆树妖绝对不会同时出现在你面前。”辛夷偷偷更换了概念,只可惜陷入懊恼情绪的将离完全没有意识到。 第三百一十四章危机重重 人都说日久生情,和将离想出久了,情分没有生出来,辛夷对他这个人却越发好奇。 辛夷实在是搞不懂将离,不知道这个时而沉默时而活跃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对自己如此好。 是的,虽然将离不曾公开表示过什么,但是辛夷感受得到,感受得到对方的善意和温柔。 只可惜,他只能陪自己一程而已。等取到了往生草,她便要踏上自己的路,而将离也将回到他的世界。 甜蜜伴着分离的忧伤,辛夷每天都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度过。 宣扬客栈,人满为患。在将离的保护下,辛夷才得以穿过重重人海,来到二楼雅间。 “核桃酥,这里有你爱吃的酥,要不要来一份?” 辛夷眸子突然亮起,心里有一种甜蜜,忍不住发问:“你调查过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将离闻言大囧,拿着菜单的手动了几下。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总是把辛夷当成晚妆。只是因为两个人有一张相似的脸,所以就会让自己屡屡犯错。将离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二人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默。 辛夷小心翼翼的望了将离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忐忑不安的她刚想重新起个话头,一柄剑竟然直直的冲着她的门面而来。辛夷似乎傻了,竟然忘记躲避。说时迟那时快,将离突然起身,用两个手指夹住了那柄剑。那柄剑当真削铁如泥,辛夷望了望剑飞来的方向,发觉铁柜都被其穿透。而此时,剑身已经被将离的血染红,犹自挣扎着想要杀向辛夷。辛夷迅速来到将离身旁,分外担心的说:“将离,你没事儿吧。” 将离这才将剑放开,将辛夷护在身后:“这柄剑邪乎的很,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我才来这里不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要杀我。”辛夷将人这个字咬得极重,眼里精光四射。 那柄剑最终钉在墙上。将离将其拔起,正欲研究这把剑到底出自谁手。出人意料的是,剑竟然自己化成了一片水,而后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原先还凌厉如斯的剑,怎么会突然化成一滩水,进而消失。”辛夷满脸疑惑,她一来不清楚自己招惹了哪个了不起的人物,二来不清楚这剑为何这般怪异。 将离叹了口气,眸色变深:“这是水之剑,原来属于水神凤馨苑。” “水神?我和她应该没有什么瓜葛吧。”辛夷越发糊涂,她自小体弱,所以甚少参加聚会,自然和这些神仙没有交情,但也不会相互对立。 将离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水神要针对你,还是有人要针对你而嫁祸给水神。不过,你要小心了。” 将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隐隐约约觉得某些大人物已经知道辛夷的身份,准备处之而后快了。 如果辛夷和晚妆合二为一,他自然就不再害怕,可惜的是,晚妆在迷失中,一旦双魂合体,必然辛夷占据主导,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晚妆找回自己之前,辛夷只能是辛夷,只能是活着的辛夷。 两人间的气氛因为这莫名的敌人而变得越加沉闷。辛夷拼命的想要改变现状,是以酒足饭饱后便拉着将离出来逛街。 “我们不是还要寻找往生草吗,你哪儿来的闲情逸致出来逛街?” 辛夷扬起秀气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们虽然要寻找往生草,但也不要绷的太紧是不是?” 说完还忍不住踮起脚尖,扯了扯将离的脸皮:“你呀,就是平常绷的太紧了,发现了没有,你的皮肤都是紧绷绷的。诶,手感不错,像丝绸似的滑滑的。” 将离一阵心神晃动,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他和晚妆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过去,两个人在一起,多时寻宝或者武艺较量。身为女汉子的晚妆,从来不曾如此对待过自己。想起晚妆,将离便有些愣神,直到感到皮肤一阵刺痛。原来这辛夷由抓该我搓,又开始挠,将离急忙躲开,一脸正气的说:“你是女子,不能随便对男子动手动脚的。” “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副皮囊吗?”言罢,一副我是上神,我看得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模样。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停,径直向着将离的脸皮伸去。 将离假意冷下脸来,顶着一副臭臭的面容向前奔去。 辛夷撇撇嘴,喊了声‘小气’,也跟了上去。 两人还差几步的距离,一盆散发着热气的油突然迎面朝着辛夷而来。辛夷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觉眼前一暗。待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将离的脸在自己面前,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相互交流着气息。辛夷忍不住害羞的低下头,却不料将离也做出这般动作,二人旋即额头碰额头,最终各自惊呼一声,分开。将离这才收回天蚕斗篷,望着地下犹自滚烫的油水,眸色越来越深,握剑的手骨节也越发突出。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辛夷脸上的红潮才褪去,只见她低着一张脸,蚊子般的说了一句:“谢谢。” 若是寻常,将离肯定要嘲笑辛夷了。今日,他却也有些害羞,只好做抬头看天状:“你别想太多,危险关头,强大保护弱小的,是天性,是本能。” “嗷呜!”辛夷怒了,粉拳捶向将离的胳膊:“你竟然说我是弱小的?我是谁,堂堂的辛夷天神好不好。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出生的时候引来九九八十一只凤凰绕着昆仑墟翩翩起舞呢。连天君都惊动了,他还亲自为我洗礼呢。” 将离冷哼一声,极为傲气的说:“你确定那九九八十一只凤凰是你出生引来的?说不定那群凤凰正好在南迁,途中在昆仑墟歇脚而已。还有,那天君也未必是为你而去的昆仑墟吧。谁不知道苏叶身有可以医治百病的宝药,说不定天君是向苏叶求药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危机重重2 “喂,你就这么喜欢打击我吗?” 苏叶一脸淡然的望向辛夷:“不是我喜欢打击你,是你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不打击不行。” 辛夷旋即沉默,忍不住环住手臂道:“我辛夷在神仙界唯一出名的事儿,也就出生时的异象了吧。除此之外,我安安分分的待在昆仑墟,不曾和任何人起过任何冲突,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针对我,先是水剑,现在又是热油,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 “不用不知道了,已经来了。” 将离抱起辛夷连退数步,身上多处数道口子,才躲过那张大网的攻击。 虽已远离大网,将离不敢有丝毫放松,他清楚,这张大网不只是一张网,它的攻击手段多着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网天落地蛛网?”网天落地蛛网乃是蜘蛛之神黄金蜘蛛的金丝交汇而成。这金丝来之不易,一般百年才有一厘米。 是以这网天落地蛛网不是一个蜘蛛之神的金丝凝结,而是开天辟地来所有蜘蛛之神金丝的汇合。 这网天落地蛛网,乃是仙界齐宝,具有网天落地之效,而且蛛网上有特殊的东西,一旦沾染,一辈子都别想逃脱蛛网的攻击。 动用这个宝贝需要消耗很多能量,是以即便是那只猴子在天宫胡闹之时,那些仙人都未敢动用此宝。 而今,仙界竟然祭出了这个宝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辛夷目瞪口呆,心里直怀疑到底是谁想要将自己处之而后快,竟然动用这样的天材地宝,也太看得起她这个小小的上神了吧。 正说话间,网天落地蛛网再次袭来,此时蛛网泛着淡淡的金色,将离神色立马变得十分严肃:“辛夷,小心,这蛛网开始网罗元神了。赶紧念定神经!” 辛夷不敢耽误,立即打坐在原地,开始念定神经。随着她嘴唇的翻动,一条条青龙盘绕在她是身躯上,龙头都集中在她的头部,龙嘴朝向四面八方不断怒吼,一副要和世界拼命的模样。这便是定神经,这部经书主要是用来巩固元神的。 因为辛夷自小体弱,元神不固,是以常常念动此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刻画入骨,随时可以动用的地步。虽有青龙护住元神,辛夷还是难免有些心神恍惚。 主要是那网天落地蛛网太过强大,那些金色蛛丝竟然像已经深入辛夷头部一样,不断的钩唤着辛夷的神魂。 辛夷虽然拼命抵抗,可是她的力量越来越弱,已经有一部分元魂离开,马上就要进入金色牢笼里面了。 辛夷自然不甘,无数次咬破舌头,想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只是那金色牢笼一边念着震人心魂的大道语,一边不断钩唤着辛夷的元魂。辛夷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元魂被勾走,她马上就要沦陷了。 见辛夷脸颊有大片汗珠滴落,将离立即施展同神术。只见他双掌接触辛夷的背部,一股能量源源不断的进入辛夷体内。 已决无力抵抗的辛夷,突然觉得一股力道进入了自己体内。 正当此时,辛夷听到一声温柔而醇厚的叮咛:“辛夷,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这网天落地蛛网使用起来也是非常耗能量的,只要我们抵抗的住,过不了多长时间,那些人会自动收网的。” “将离,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常年活在昆仑墟,不曾招惹过任何人啊。” 辛夷泫然欲泣,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将离的元神凝成一个小人,已经来到辛夷的体内。只见他用手拭了拭辛夷的泪,叹口气道:“有些时候,不需要你招惹,他们会自动前来,只是因为他们害怕。我辈无罪,怀璧其罪。” 害怕?辛夷心神一动,旋即领悟到:“你是说他们害怕我苏醒?我真怀疑我前一世到底有多么强大,让他们忌惮到现在。” 将离没再说话,晚妆强大到足以灭世,也难怪六界众生如此严阵以待。而今出手的只有仙界,不过,这应该只是开始而已。当六界齐动,当自己不在辛夷身边,那个时候辛夷还能抵抗住这些攻击吗? 神思稍微分离,金色牢笼的攻击便强大一份。将离迅速凝住心神,和辛夷一起对抗这金色牢笼。 “将离,你要和六界为敌吗?” 金色牢笼突然发出这样的声响,如同上天的拷问。 辛夷看了将离一样,想要赶其离开。却听将离扬声道:“六界?你确定你动用六界的力量?恕我眼拙,我似乎只看到了仙界。” “即便只有仙界,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妖怪而能抵抗的。” 将离冷哼一声,旋即道:“恐怕仙界最强的力量也不曾供你动用吧。否则我和辛夷早已经成为网中食物了。阁下,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执意杀害辛夷?” “看她不爽,够吗?” 那道声音变得分外狠厉。听得出他有多么不爽辛夷。 这个理由让辛夷愣住了,却让将离微微觉得有些兴奋。如果只是看辛夷不爽,那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辛夷的身份还没有泄露。 辛夷真实的身份不曾泄露,就表示辛夷暂时是安全的,起码不会引起六界的围攻。 辛夷缓缓回过神来,只见她咬牙切齿的喊道:“茯苓公主,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金色牢笼为之一颤,似乎拥有者不曾想到自己会被人拆穿身份。只是眨眼时间而已,那金光再次大盛:“纵使你知道我是谁又能怎么样,五雷轰顶劈不死你,这网天落地蛛网的金色牢笼也要困死你。” “是吗?你似乎不清楚你的对手是谁?” 将离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旋即拔剑出鞘,一道霞光闪过,金色牢笼就此焚寂,成为一团粉末。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网天落地蛛网。” 将离将剑收回剑鞘,慢悠悠的说:“其他人使用自然不会,不过,茯苓公主,你太弱了。所谓的天材地宝,一旦被你使用,也不过是破铜烂铁而已。” 第三百一十六章甜如蜜 茯苓公主满心满脸愤怒,不管她有多么爱慕将离,此时却恨不得拆他的骨,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只为这背毁坏的网天落地蛛网。 这网天落地蛛网可是茯苓公主从自家天君那儿苦苦哀求得来的,天君准许自己试炼时还曾让自己立下军令状,以保证网天落地蛛网不会被破坏。而今,非但说破坏,竟然完全成了一顿粉末。怎么能这样,她怎么允许这样。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你把眼睛瞪再大,也杀不死我。”将离气定神闲的望着茯苓公主,对这位所谓六界的第一美女着实没有好感。 不是他眼光高,实在是他觉得身旁的辛夷都比这茯苓公主美上万倍。想到这一点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觉得辛夷没呢?呵呵,说错了,应该是修罗战神晚妆要比这茯苓公主美上万倍才对。 辛夷没有察觉将离的神思波动,径直走到茯苓公主面前道:“你为何苦苦追杀我,是为了我出生时的异象,还是因为我的上一世?” “追杀你需要理由吗?我就是看你不爽而已。”茯苓公主愤恨的望着辛夷,若不是要追杀此人,网天落地蛛网也不会成为一堆粉末。可恶,都是辛夷的错,都是这个丑女人的错。 这个女人,从最开始就和自己作对。明明同一天出生,偏偏她能引来九九八十一只凤凰起飞。明明同一天出生,自己才是天君的亲女儿,结果天君竟然去昆仑墟看她,并且为她洗礼。 最为让人不爽的是,六界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将离竟然也站在这个女人身旁。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儿怎么都忍不下去。 讨厌的女人,你凭什么活在世界上?可恶的女人,你凭什么得到天君的欢心。你这个丑女人,到底凭什么获得将离的青睐? 茯苓公主的眼神太过恶毒,使得辛夷连连后退。忍不住藏在将离身后,闷声闷气的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如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保证,即便是恢复记忆,我也不会恃强凌弱的。” “就你?就凭我一个手指就能捏爆的你,还想恃强凌弱,做梦吧你。” 辛夷想要说些什么,将离却抢先一步,径直看向茯苓公主,一副送瘟神的口气道:“如果我没记错,三日后就是京墨太子的诞辰了吧。虽然京墨太子常年沉睡不醒,但你这个做妹妹的,真不准备送他点儿什么。” 茯苓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手指也颤抖不已,可最终只连说了几个‘你’,便恨恨的离开。 将离郑重的对辛夷道:“你的前一世是一个战神,杀得六界不宁。所以,你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前一世,提都不能提,否则,六界会成为你的敌人,到时候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我知道了。”辛夷声如蚊蚋,心中却幽幽一叹。 战神?自己?天身体弱的自己,到底哪里有一丝战神模样? 上一世的自己竟然是战神?辛夷忍不住想起昆仑墟那尊战神,一身铠甲,满脸英气,浑身战意,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以及遇神杀神逢魔杀魔的勇气。 自己,似乎还差一点点。 将离见辛夷神色凝重,忍不住出言安慰:“你也不要太过紧张,目前六界中知道你身世的人不会对你不利。那些想要对你不利的人,还不知道曾经的修罗战神是你。” 辛夷点点头,幽幽的说了一句:“如今茯苓公主又被你用计掉离开,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我麻烦了。不过,京墨太子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 “京墨太子是仙界太子,眉间有神印,曾经是个不得了的存在。不过他在观摩神魔大战时受到波及,此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已经睡了五万年了。” “这么厉害,这人也太能睡了吧。” 辛夷有些羡慕,听说某些体质特殊的人能在睡梦中修炼。想必这京墨太子便是这样的人吧,真让人羡慕呢,睡上一觉便可功力大进。 将离淡淡的点点头,没将话说完。其实他曾经在夜里跳墙探视过京墨太子,在他的身体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精神波动。似乎有一位强者蛰伏在京墨太子身上。 而且,那股气息,他很熟悉,完全类似于魔界某位的精神波动。 将离对此曾有过猜测,有些怀疑魔界的那位并没有真正消亡,而是借住在京墨太子身上疗伤,准备待时而出。 不过,将离并不害怕。在魔尊处于顶峰的时候,他犹能和其达成平手。即便再次复苏归来,将离也有信心不会输给他。 经过网天落地蛛网一战,二人都有些疲惫,也没了继续逛街的情绪,便准备打道回府。 途中,将离发现了一位老伯伯在做糖画。他做出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兔子,眼神和表情都有点儿类似辛夷,于是便买了下来。 “耨,尝尝吧,糖人。” 将离口气很柔和,言辞间有着满满的情意。 辛夷未曾见过糖画,满心好奇。见周围人都舔来舔去,忍不住伸出粉舌舔了舔,一股浓香的甜味在心中蔓延。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脸满足:“真好吃,甜到心里去了。” 将离眨吧眨吧眼睛,没想到辛夷这个小馋猫未曾细细看过糖人便径直将其舔没了形状。这般囫囵吞枣,还真是有些可惜。 “谢谢你,将离。” 将离扬起一张高傲的脸,分外傲娇的说:“如果你是我为‘网天落地蛛网’的事儿谢我,那就不必了,我说过的……” “在危险时刻,强者保护弱小者,是天性,是本能。”辛夷快速接上他的话,笑道:“我才不是为这个事儿谢你,我是为糖人谢你。很甜的,谢谢啦。” 一抹笑意浮上将离的嘴角,他忍不住顺手揉了揉辛夷的头发。辛夷迅速躲开,嘴里嘟囔道:“不就是比我个儿高嘛,等我的个儿和你一般高,我也摸你的头发玩。” 第三百一十七章往生草 将离无奈的笑了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他一脸宠溺。 历经艰辛,他们终于来到了雪山之巅。 在这里,不再有什么风景,有的只是雪景。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惟余莽莽,满眼雪意。 “往生草竟然能在这苦寒之地生存,当真是一株脾气怪异的草。”辛夷忍不住嘀咕,天地这么大,往生草选哪儿生长不好,偏偏选择生存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 将离闻言一笑:“以往生草的神奇疗效,他若不选择这种地方,岂不是早已灭绝了?” “说的也是,虽然活在今生,前世对每一个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我的前世是战神呢。”辛夷露出一丝笑意,对自己的前一世无比向往。 将离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冷淡。 这里一眼望不到边,辛夷不禁有些惆怅:“这么大的一片地儿,又不能使用法术,我该如何寻找往生草?” “就知道你没有办法。” 辛夷回望了将离一眼,一脸惊喜:“你有办法,对不对?” 将离无奈,取出一个类似于指南针的小物件。只见他将那个小东西抛到上空,旋即念了一段咒语。那个小东西似乎有灵性,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旋即选定了一个方向。 将离伸手拉住辛夷,低声道:“这个东西是‘百草指示针’,能感受到方圆万里的百草。跟着他走,我们肯定能寻到往生草。” “幸亏这里白雪皑皑,如果这里繁花似锦,咱们还得好好挑选一番呢。”辛夷出声打趣,随着将离向雪山深处走去。 寒风凛冽,如同利剑般在人身上做着切割。托将离的福,那个天蚕斗篷又在此时发挥了抵御风雪的妙用。 “嘿嘿,将离,我发现你家底挺厚的。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也算想出很长时间了,差不多是朋友了,这个天蚕斗篷你送给我好不好?” 对于这件衣服,辛夷眼馋的紧。心想在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件防身宝器。 将离摇摇头,无声拒绝。这件天蚕斗篷对他有着特殊意义,谁要他都不会给。 辛夷不满的撇了撇嘴,忍不住捅了捅身后的将离:“嘿,这么宝贝啊。这天蚕斗篷谁送你的啊,莫非是你的小情人?”说到这里,她的话突然变得酸酸的。这将离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儿,都让人弄不清楚他有没有心仪的人,或者说已经是娃的爹了。 没有理会心酸不已的辛夷,将离径直指着一侧峭壁说:“百草指示针停在峭壁上了,我想往生草肯定在那里。” “哇,危楼高百尺已经让人眼晕了,这里高万丈,简直要让人晕倒了。” 将离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辛夷,你可别晕倒。我可不想背着你攀登悬崖。” 辛夷回瞪了他一眼,跺跺脚,径直朝着悬崖奔去。 刚到悬崖边儿,她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忍不住缩了缩手脚,叹了一声:“这往生草为了自保也真是不遗余力。竟然长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虽说避免了敌人,他自己不也一直忍受着天寒地冻之苦。” “不和你一样吗?为了前世记忆,大老远跑到这里。前一世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你确定要攀登这峭壁?” 将离望了望脚下,那是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这峭壁陡直成九十度,而且白雪以凝成冰,滑溜异常,一招不慎,就会跌落深渊,丧了性命。 辛夷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子道:“大家都不想让我恢复前世记忆,可是我想看看前一世的自己。好坏都罢,他毕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今丢了,我有权把她给找回来。” 将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状似无意的说:“可是即便是你登上了这悬崖,也未必能寻到往生草。你知道的,这是‘百草指示针’,不是往生草指示针。” “喂,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此苦寒之地,除了性格怪异为自家生命担惊受怕的往生草,谁还乐意在这儿住啊。” 将离还想说些什么,辛夷径直打断道:“如果你害怕了,你可有后退,我不会怪你。毕竟你又没有义务一定陪着我寻到往生草。” 将离揉了揉她那头秀发,叹口气道:“都走到这儿了,让我就这么离开,我多没面子。” “你可看清楚,这个悬崖又翘又陡,而且浑身是冰,滑溜溜的,下面又是悬崖。很容易掉进去,会没命的。” 辛夷面无表情的说,她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从感情上,她希望将离能和她一起去,毕竟他的存在能让自己安心不少。可理智告诉自己,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和将离没有什么关系,是对方一直在自己的忙,让对方拿生命来陪自己等悬崖峭壁,情理上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会不会攀登这峭壁?” 将离望着辛夷,等着她的抉择。 辛夷没有丝毫犹豫:“我想要往生草,所以不敢这峭壁有多陡直,有多危险,我都会上。” 前世的记忆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一定要弄清楚,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将离回答的也很轻松:“既然你要上,那么我自然要上。” 周围寒冷刺骨,辛夷却觉得有一股暖流穿过体内,忍不住低声问道:“将离,我从来不曾问你为什么,而今我却想问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要代我接受五雷轰顶的刑罚,为什么要陪着我寻找往生草?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救我,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辛夷盯着将离,冷声道:“你不要敷衍我,也不要说什么危险面前强者保护弱小者是天性、是本能,我不信。” “真话你都不信,还能信什么。”将离略微停顿,迅疾无比严肃的说:“辛夷,不要以为我在帮你。你要知道,将你从坑底拉起来的人,未必是在帮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往生草2 见辛夷还想说什么,将离打断她道:“要不要爬?你再迟疑说不定会错过往生草哦。” “这家伙长在这种地儿,平常人是不会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不会被人捷足先登的。”辛夷一脸自信,她确信世界上没有谁能像自己这样对前一世如此执着。 将离别过脸去,心道:“那可不一定。” 二人起身一跃,贴到了峭壁上。将离在前,辛夷在后。 只见将离一路攀援,一路用剑在峭壁上留下一个坑,好方便辛夷着力。辛夷满心感激,却忍不住为将离担心:“将离,不用给我留坑。我能上去的,这路长的很,你省点儿力气吧。” 将离不曾答话,却依旧一路攀援,一路为辛夷留坑。 峭壁满是冰块,极为阴冷,辛夷和将离的手都冻得像红萝卜。辛夷都觉得自己手指没有知觉了,僵僵的硬硬的像木头一般。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来没有想到寻找往生草会这般艰难。 辛夷知道自己虽苦,将离比他更为难过。毕竟自己是顺着他开辟的道路攀援,而他却要一边攀援,一边开路。 一阵冷风吹来,辛夷的手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里面爬,分外痒又有些刺痛。辛夷忍不住想要去抓,结果手一松,身子直线下坠,差点儿坠落悬崖。关键时刻,是将离救了她。只见将离扔出一条绳子拴住了辛夷的腰,而后将其慢慢的上扯。 辛夷又怕又急,将离也是一样。他将剑插在悬崖上,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拉扯绳子。由于辛夷不断扑腾,他有好几次立身不稳,也差点儿掉落悬崖。 “辛夷,你听我说,不要四处乱转,要抓住那些坑,那是你的着力点。” 听到将离的话,辛夷的心安宁了不少,不再闭着眼睛乱折腾,而是开始有目标的寻找那些坑。 或许命不该绝,辛夷终于再次回到峭壁上。而将离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肌肉开始渐渐放松。 明明是苦寒之地,却因为这次变故,二人出了不少汗。 “辛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现在可是成了换命之交了。”担心辛夷心神不稳,是以出声调笑。 辛夷喘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道:“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们不是现在成了换命之交,我们早就是了。在你替我接受五雷轰顶之时,我们就已经是了。” 见辛夷声线稳定,将离放下心来,继续向上攀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个人的手肿的都跟胡萝卜似的,陡直的冰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段稍微平坦的路,不过有风雪飞舞,是以让人看不透这条路通向哪里。 辛夷对着手哈了哈气,结果手上竟然出现了冰碴,她忍不住调笑道:“什么叫哈气成冰,我可是见识到了。走吧,只要不攀援峭壁,什么路我都不怕。” “那就好。” 二人继续行进,漫天风雪飞舞,将他们两个人迅速染成了白胡须白头发的阿公阿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辛夷心底莫名的飘来这句话,她旋即摇摇头,丢掉了多余的想法。 风雪路虽然看不清未来,却并不难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你拉着我,我牵着你,终于走到了风雪路的尽头。 没有了风雪的遮挡,未来已经清楚可见。辛夷有些狐疑,忍不住叹道:“谁能想到,这白雪皑皑的雪上顶峰,竟然有着一片绿洲!” “是啊,白雪的尽头竟然是绿洲,当真是匪夷所思。”将离也有些感叹,自然界的巧妙当真是超乎人的意料。 辛夷快速向绿洲奔去,才踏出两步,便缩回脚来:“哇啊哦,什么东西,敢咬我?” 低头一看,是一条青色小蛇,如今正用他的竖瞳冷冷的盯着辛夷呢。 “朱青蛇,是你啊,不好意思,你的毒物虽然厉害,不过我可是辛夷哦。”说完,辛夷便拿出一些粉末涂在伤口。 并取出两个药丸,自己吞服了一个,递给将离一个:“苏家秘制丸药,专门对付蛇虫鼠蚁的。” 将离也没有客气,径直塞到自己嘴里。 不得不说前方的绿洲很美,不过脚下的路却让人有些揪心。这里就像是蛇虫鼠蚁的集聚地,各色毒物在这儿团聚。有朱青蛇,也有叶竹青,还有白腿蜈蚣,金鼎毒虫。这还都是他们能说上名字的,更有许多他们说不出名字的毒物,在这儿嚣张的来来往往。 多亏苏家的秘制药丸,使得他们躲过蛇虫鼠疫的攻击,得以来到绿洲。 绿色本来象征着希望,眼前的绿色却让人有些绝望。只因为百草指示针见草就指,是以辛夷和将离连连跑了好几个地儿,却还没有遇见往生草。 “混蛋,这个‘百草指示针’竟然连绿色的昆虫都当草!” “这不是百草指示针的错,是因为这绿虫本来就是草的变形。它叫率虫草,固本培元效果不错。” 辛夷将率虫草收入自己囊中,追着百草指示针来到下一个地方。 “是风夏草!” “是兰溪草!” “哇,竟然有这么多的金钱草!” 辛夷越来越开心,将离却忍不住出声提醒:“辛夷,你到底是干嘛来的?” “寻找往生草啊。”辛夷笑着说:“不过,在寻找的途中有些别的收获也不错啊。比如这些草,很多都是很罕见的。能遇见他们是我的福分,怎么能错过。” 说完,便追着百草指示针来到下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草,有的只是一个大洞。 “这么大的洞,药草的根系该有多发达,会是什么药呢。” 将离此时也已经来到她身旁,捡起一片落叶,眸色变得极为复杂:“是往生草。” “你说什么?” 将离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那片落叶递给辛夷道:“是往生草,这是往生草的叶片。我们来迟一步,往生草被人挖走了。” “不可能。”辛夷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第三百一十九章坠深渊 他们辛辛苦苦的来到这里,结果往生草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这种结果怎么让人接受? 起码辛夷接受不了。 “往生草这种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按理讲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它的位置有这么奇怪,路程这么艰险,世界上还有谁能取走他呢。不可能的对不对,这概率太低了。” 将离思忖了一会儿,旋即说:“也不能这样讲。知道往生草的人是不多,不过他们都是强者,而且是需要往生草的人呢。所以这些人穿过难关,取走往生草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取走往生草的人不是我。”说着,辛夷便流下两行泪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结果只寻到了一个土坑。最惨的是,往生草万年一株,极难寻找,如此看来,自己应该没有办法寻到前一世的记忆了。 将离忍不住柔声劝慰:“辛夷,你也不要太难过,也许还有办法。” “你有办法?”辛夷亮起眼眸,一脸期待的望着将离。 将离摇摇头,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 辛夷的眸子重新黯淡下去,过了许久才恢复如常。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我本来就没有前一世的记忆,所以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没有得到什么罢了。”她双手对击,旋即笑道:“好了,我恢复气力了。我是辛夷,辛夷上神哦。” 将离望着这样的辛夷有些走神,情绪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曾经辛夷对他来说是一个不能死去的存在。因为辛夷死了,晚妆也会受影响。而今,这种属性似乎不再单纯,似乎夹杂了某些东西。 将离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将离啊,将离,你害辛夷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还有什么资格有别的想法呢?” 两个人沉默的踏上归途。风雪路来时容易去时难,心不在焉的两人都分别跌倒数次,手划破了,膝盖也蹭破了,只是两个人都没了调笑的心情,径直沉默的走着。 手脚并用,走三步摔一跤的过了风雪路,二人终于回到悬崖前。此时二人不敢再有其他情绪,小心翼翼的盘上悬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他们下的速度很快,因为来时开辟的坑依旧存在。 没过多久,目的地已经隐约可见。 辛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擦擦汗高声:“前世记忆,不是我不要你,实在是咱俩无缘呢。” 喊完边准备继续往下走,结果却一脚踏空,身子直线下落。将离眼疾手快,急忙伸手去阻,只是这次没有上次运气好,竟然没能拉住辛夷,反而和她一起坠落悬崖。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夷只觉得身体一阵恶寒,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跌落在一片沙滩上。 她挣扎着起身,却遍寻不见将离,心中有些急,不顾一切的喊道:“将离,将离,你在哪里?” 迷迷瞪瞪的将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却只见到一块大青石。 “将离,将离,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了。” 将离知道是辛夷在喊他,想要回应,嗓子里却像是堵了一块儿棉花,又闷又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将离,对不起。我不该执着的寻找往生草。将离,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宁肯不要自己前生记忆。” 越发明显的哭腔,让将离恨不得立即回到她的身旁,对她说:“我很好,不要担心。”可是他如今手脚都有损伤,已经动弹不得。 “将离,你回来,我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 将离侧脸一吐,吐出一大口沙子,旋即用发闷的声音回应:“辛夷,我在这儿。” 喊了好久都没人回应。辛夷心中的希望之光越来越小,几乎熄灭。正当此时,她突然听到一声低微的回应:“辛夷,我在这儿。” 辛夷迅速奔向声音的源头,却只看到一些怪石嶙峋。 “将离,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现下辛夷已经镇定许多,声音不再带着哭腔。 “在这儿,在大青石后面。”每说一句话,将离都觉得好像有人拿着利剑在割自己的嗓子,分外的痛。 辛夷茫然的寻找着所谓的大青石,突然,眼睛一定,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迅速奔到那块石头旁,向前几步转到石头后面,果然发现了将离。此时将离四肢全部被碎石覆盖,动弹不得,唯有那点点猩红,显示着他受伤不轻。 “辛夷,你没事儿,太好了。”将离用沙哑的嗓音说,砂砾让他的音调充满了沧桑。 辛夷却红了眼圈,一边小心翼翼的搬开石头,一边心疼:“同样是坠落悬崖,为何自己能落在一片沙滩上,将离却要和这块青石做亲密接触?青石都碎了大半,将离的痛楚可见一斑。” “将离,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别再说在危机时刻强的保护弱小的,是本能,是天性?其实,你喜欢我,对不对?” 话刚出口,辛夷忍不住捂住了嘴,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开口说这样的话。 将离也有些愣愣的望着辛夷,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般说。突然腿上一痛,原本被辛夷搬离的石头再次砸到自己腿上,让他忍不住痛叫出声。 辛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那句话,就当我没说吧。” “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能当做没说呢。”将离盯着辛夷看了许久,看着她逐渐紧张,看着她的脸颊逐渐变红,旋即才恶趣味的吐出一句:“我救你,不是因为在困难面前,强者有保护弱小者的本能或者天性,当然也不是喜欢你,而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刎颈之交的朋友。” 听到这话,辛夷情绪三分,有些释然,有些放松,也有些失落。前两种情绪她犹自明白,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失落?难道自己还期待着什么?她和将离不过是共同走一段路的朋友,不该有过多的牵扯和期许。 第三百二十章互诉衷肠 接下来,辛夷不再说话,反而快速的搬离石头。那些石头似乎和她有着什么仇,被她狠狠地扔到老远。 将离看的心惊胆战,没有想到可人的辛夷也有如此暴力的时候。 不过,不得不说爆发状态的辛夷一场厉害。只用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将离的伤口包扎完毕。在这期间,将离连连皱眉,实在是暴走状态下的辛夷手劲儿太大,扯得他的伤口一阵阵一阵的疼。可每当他想出声提示的时候,伤口的痛楚便会奇迹般的消失,让将离不得不认为对方在整他。 人间有句俗语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辛夷刚刚将将离安顿于石洞内,便听将离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我刚刚碰到你的伤口了?”满腹心事的辛夷有些担心的问。 将离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臀部道:“一条蛇太喜欢这个地方了,刚刚咬了一口。” 辛夷一听急了,迅速翻转将离想要查看伤口。将离身为大男人怎好意思让她接触这种部位,是以扭扭捏捏竭力抗拒。 辛夷红着脸吼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我也对你没想法,是以请你不要想太多。我略懂歧黄之术,只是如同郎中一般很纯洁的看看伤口而已。” “我知道你很纯洁,只是也没啥,那蛇也没咬到我哪儿。算了吧,呵呵呵,没事儿。”将离嘴上说着没事儿,脸色却越来越白,嘴唇也越来越紫,至于被咬的那块臀部,他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 辛夷岂容他拒绝,略用法力便将其困住,旋即翻开伤口,天!这哪儿还是一块臀部啊,分明是一块儿发肿紫红的馒头。这如果叫没事儿的话,真不知道有事儿该是什么样子。 辛夷快速的从自己衣裳上扯下两块布条,分别结扎在将离的腰部和大腿处。将离表情那叫个不自然。可惜他身受重伤,又遭蛇咬,已经完全不是辛夷上神的对手,只能任人宰割,不是是任人治疗。 辛夷摘下头上金钗,在热晶石上烤了烤道:“你暂且忍一忍,我马上为你治疗。这个过程会有点儿痛,不过五雷轰顶你都忍下来了,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将离点点头,辛夷的慎重让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那蛇或许有毒。 辛夷用金叉的尖端划开将离臀部的皮肤,而后用一根活塞竹管来回抽吸,弄出来好多暗红色的血液。只可惜活塞竹管的压力有限,只能抽出部分血液。无奈之下,辛夷只好用嘴来吸。将离感受到异样的触感,忍不住为之一动。辛夷用手拍了拍他的臀部道:“别想太多,我是郎中。” 虽说如此,她却诸多作弄。其实这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吧。谁让屡屡救助自己的将离总说在危险时候,强者保护弱小者是本能,是天性。那么在受伤时刻,郎中用这种方式救治病人也是本能,是天性喽。虽然有些恶趣味的心思,辛夷却不会做的太过分,只是游离在某个边缘而已。 将离向来不喜欢软查查的东西,如今更是。他恨死那条蛇了。若不是那个家伙,他也不必接受这种酷刑。生命危在旦夕还是轻的,关键是辛夷这种治疗方法,完全让你弄不清楚是治疗的必要,还是她的小小惩戒。忽痛忽痒忽麻,偶尔还有一种酥酥的感觉,当真让将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必这么紧张,不过是治疗而已。你的肌肉如此紧绷,我真怕会弄烂我的金钗。”说完再次在将离裸露的皮肤上打了一下。 原本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皮肤也有淡淡凉意,突然,辛夷的热手一到,让将离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低哑着嗓音道:“辛夷,你有完没完,这真的是治疗所需,我怎么没有见那个郎中专打病人屁股的?” 辛夷露齿一笑,一脸专业的说:“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我们郎中的专业领域。表面上我是再打你的屁股,其实我是再确认你这块皮肤还有没有知觉,这可和毒素的蔓延有着很大的关系。” 将离无语,面对这样的郎中,他也只有吃瘪的份儿。 辛夷却越发得意,一双眼弯成小月牙:“当然,如果你诚实的话,你也可以口头告诉我有没有感觉,我就不需要用这种方法确认了。” “我诚实,我很诚实。”将离迅速求饶,这种悸动太折磨人了,他可不愿来第二次。 辛夷脸上露出一副小恶魔般的微笑,进一步说:“不是你说诚实,你便是诚实的。得需要我验证才行,这样吧,我且问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拿生命救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强大者保护弱小者是本能,是天性。” 将离的话音刚落,一根手指便沿着他的脊背划来划去。将离忍不住把头埋在手臂里,脸红似火,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还用这句话敷衍我,你可不够诚实哦。”辛夷转换了一个姿势,抬起将离的脑袋道:“既然你这般不诚实,我就教教你诚实该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将离越发难过,抿着嘴半句话不说。 辛夷靠近将离,在他耳旁微微吹气,低声道:“将离啊,你知道吗?你这样胡乱帮助我,已经乱了我的心了,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将离身子为之一震,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 辛夷远离将离,冷冷的说:“人啊,还是诚实一些好,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因为我不只是郎中。” 将离羞愧难当,最终恼羞成怒大吼道:“好,我承认,我喜欢你,又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辛夷一愣,她的举动本就有些戏弄的成分在。谁让将离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她只是想让将离不再冷冰冰而已,只是想让将离手足无措而已。 没有想到将离竟然承认了,这下倒是换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郎中,你怎么了?是我的屁屁太过美丽,而让你失魂落魄了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洪荒剑 将离满眼戏弄,心道被你这个小妮调戏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让我翻盘了。人至贱则无敌,这一招对神仙也同样适用。 短暂愣神的辛夷,闻言立即出声反击:“错了,身为郎中的我,是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而已。你说我是用火烧呢,还是用石头凿呢?” “喂,辛夷,你不是在救神吗?救治过程中难道还需要火烧或者石头凿?” 将离赶紧出言反对,生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辛夷做出什么破格的事儿。虽说只是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屁屁,将离也不希望这里变成火葬场或者石头库。 辛夷用一种外人别随便插言的眼神瞪了一下将离,旋即淡然说道:“不是本郎中有意为之,实在是伤口直径五厘米范围内的皮肤都已经要不得了。我的簪子虽然锋利却也不能将肉整齐切下,我只好用那两种消毒或者割肉的方法喽。” “不用,不用,你需要利剑吗,我这儿有的是。耨,洪荒剑给你。” 辛夷接过洪荒剑笑道:“给我了?” “给你了。”将离知道辛夷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丝毫不曾犹豫的接过这茬。 他现在想清楚了,那个喜欢晚妆的人是昔邪,而自己是将离。将离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昔邪,可将离现在还是将离。所以,做决定的时候,他希望现在的决定都是将离做的,而不是未来的昔邪做的。因为昔邪喜欢晚妆的关系,将离曾一度压抑自己的情意,努力迫使自己不喜欢辛夷。而今想通此节,他决定不再压抑,要直面自己的感情。 辛夷有些欣喜若狂,旋即又有些担心,忍不住摸了摸将离的额头道:“你没有发烧吧,烧糊涂了吗?剑已经给了我,不会让你再收回去喽。” “我没有烧糊涂,清醒的很,洪荒剑是你的了,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吧。怎么,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啊。”将离很坦然的说,不再隐藏和自我压抑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喜欢。”辛夷将剑搂的紧紧的,一脸惊喜的望着将离,心头小鹿乱撞,忍不住重复道:“刚刚那句话,你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吗?” “我没有烧糊涂,清醒的很,洪荒剑是你的了。”将离自然知道辛夷想听那句话,是以故意逗她。 辛夷皱起秀婷的小鼻子,摇摇头道:“不是这一句。” “怎么,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啊。”辛夷可爱的反应,让将离感到很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朋友,自己未来的日子不会寂寞了吧。 辛夷有些无奈的崛起小嘴,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不是这一句,将离,你故意逗我是不是?” 看辛夷都快急哭了,将离才郑重的说:“自我出生以来,洪荒剑从未离开我身。如今我把它送你,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辛夷转哭为笑,紧紧的抱住将离。嘴里不住的埋怨:“坏死了,坏死了,你故意逗我,真是坏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若不坏,你还会喜欢我吗?”将离坏坏的笑道,忍不住将辛夷搂到怀里。 辛夷红了脸,声如蚊蚋:“喜欢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的。” “你确定?如果我变成一头又脏又臭的野山猪,你还会喜欢我吗?” 辛夷点点头:“只要这颗心还是你的,你变成又脏又臭的野山猪,我也可以变成野山猪啊。” 将离没再说话,揉了揉辛夷柔软的头发,眼里满满的柔情。 时光静谧,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许久,辛夷才红着脸站起道:“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有了甜如蜜的爱情,我的伤口早就不痛了,若不是你提及,我都忘记自己还有伤口了。”将离笑道,忍不住出手刮了刮辛夷挺秀的小鼻子。 辛夷心里一甜,嘴上却说:“贫嘴!以后不准油嘴滑舌!即便是要油嘴滑舌,也只能对我一人油嘴滑舌。” “遵命。对了,辛夷,我教你用洪荒剑吧,你若学会了,茯苓公主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辛夷一惊,急忙问道:“真的,这洪荒剑这么厉害,竟然能帮我打败茯苓公主?” “当然,这可是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所用过的洪荒宝剑,上可以斩落星辰,下可以开辟乾坤,不是普通的天材地宝所能比拟的。”将离满脸的自豪的介绍,对于洪荒剑,他也喜欢的紧。 辛夷急忙把洪荒剑递给将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说什么呢,对我而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辛夷更为贵重吗?” 辛夷再次红了脸,低头粹了一声:“贫嘴!”旋即有些黯然道:“我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上一辈的记忆了,没有办法成为修罗界的战神,要永远做先天不足的辛夷上神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喜欢的是辛夷,不是修罗界的战神。” 将离将洪荒剑的使用口诀传授给辛夷,头脑聪明的辛夷迅速将口诀被的滚瓜烂熟,只是同样的口诀在将离念来句句有效,在辛夷念来却句句无用。 辛夷原先还以为自己的口音不标准,是以拼命的学着将离的音调。可惜的是,将离漏一个词断一个句,洪荒剑都还能听他使唤。可辛夷念得再标准,声音再接近将离,依旧无法启用洪荒剑。 辛夷有些泄气,将洪荒剑还给将离道:“我看出来,洪荒剑只认定你这个主人。给你了,我玩不转。” “定情信物岂有回收之礼?你收着吧,也许是机缘未到。今天玩不转,明天说不定就能玩转了。” 将离没有收回洪荒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变死也不会更改。 辛夷只好收回洪荒剑,忍不住弹弹剑柄道:“洪荒剑啊,洪荒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主人是我辛夷啦。所以,与其憋着气过一辈子,还不如从开头就好好相处。乖,洪荒剑,听话,带我飞。” 第三百二十二章局 可惜的是,洪荒剑依然没有反应,惹得辛夷连连跺脚。 在辛夷努力驾驭洪荒剑的同时,天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沉睡五万年的京墨太子,突然醒来了。 天庭立即乱做一团,天君忍不住高兴的流下眼泪,重复道:“京墨吾儿,你醒来了,你醒来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 其实在京墨沉睡的这五万年,有不少传言。许多神都预言这京墨太子或许永远不会醒来了,劝天君早立新君。可天君考虑到诸位儿子中,只有京墨太子眉心间有神印,是以不愿更改,一直拖延至此。如今京墨太子终于醒来,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京墨太子先是淡然的望了天君一眼,似乎还不太适应眼前这个世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抱住天君道:“父皇,孩儿醒了,孩儿终于又能聆听你的教诲了。” 天君也忍不住老泪梯横,点头道:“好,好,好。为父要大摆筵席,庆祝我儿醒来。我儿睡了五万年,想必修为大退,父皇这就准备药草,帮助我儿进行修炼。” 京墨太子没有说话,径直起床走到一座青银宝鼎前。这青银宝鼎是上古遗物,重约亿万斤。天君也曾嫌弃碍事儿想要将其搬走。无奈天庭中没有人能担当此重任,是以这事儿只好耽搁下来 “吾儿,父皇知你素来不喜这个青银宝鼎。只是暂时还没有人能将其搬开,再等些日子吧,等大力神归位,也许就有可能将其移走了。” 京墨太子没有说话,径直伸出双臂,硬生生的将青银宝鼎扛起,而后向虚空扔去。 那青银宝鼎化作一道银线,旋即没落在虚空中。 而天君则惊喜异常,拉着京墨太子的手说:“父皇原本还担心吾儿的修为后退。没有想到,你竟然有了这般神力。看来这五万年,吾儿虽在睡眠之中,但并没有虚度。” “禀告父皇,儿臣在梦中见到一个上古神君,他传授了儿臣不少上古方术,并且帮助儿臣练就了上古神力。”京墨太子淡然说道,有些目空一切,或者说疏离的望着一切。 天君闻言更喜,说不出太多的话来,只是拉着京墨太子的手,一个劲儿的道好。旋即,他猛然拍板道:“好,父皇决定了,为父不仅要邀请仙界众位好友,还要邀请六界相识人员,与他们同乐。我儿醒了,我儿修为更高涨了,当真是人生喜事啊。” “父皇,不忙,关于辛夷上神,儿臣有事禀报。” 于是京墨太子和天君嘀嘀咕咕起来,两个人眼中不时有寒芒射出,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奸笑,想必又有人要倒霉了。 而在下界正努力驾驭洪荒剑的辛夷,突然听到头顶一阵风声,抬头一看,但见一重物自天而来,飞速下路,忍不住惨叫一声:“糟了,要被砸成肉酱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来不曾听辛夷号令的洪荒剑,突然自行运动起来。只见它飞快来到辛夷身旁,而后托起辛夷,再极速离去。他们刚刚离去不久,那个重物便应声而落,把大地砸出一个大坑。 心有余悸的辛夷忍不住抹抹额头的汗,心道:“还好,还好,没成为人形肉酱。”旋即,她又开始对空怒骂:“喂,上面的人你给我听着,以后有点儿公德心,不要高空扔垃圾。砸着人了怎么办,即便没有砸着人,砸着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高空坠物,分外危险,你下次一定要注意。” 正巧茯苓公主经过此地,冷冷的看了下界的辛夷一眼,忍不住心道:“怎么没砸死你,把你砸成肉酱才最好。” 茯苓公主近日可不好过,她因弄坏网天落地蛛网而被天君罚去打扫茅厕。若不是自家哥哥突然醒来,天君心情大好,赦免了她的罪,她现在还在厕所里呕吐不止呢。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地瞪了辛夷一眼:“都是你的错,所有的事儿,都是你的错。” 在下界的辛夷,自然一无所知。此时的她正抱着洪荒剑,拼命的谄媚呢。 “洪荒剑啊,洪荒剑,你虽然面上不理我,其实心里也挺喜欢我的是不是,否则,刚刚你就不会救我了。” 将离慢悠悠的走来,打破她的幻想说:“你想太多了。洪荒剑和你如今是契约关系,你若成了肉泥,他也就会成为废铁。所以他不是在救你,他是在救自己。” “真的?”辛夷迅速鄙夷起洪荒剑来,打着剑柄道:“和你原来的主人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就你这性子,以后单身一辈子吧,没有木剑会喜欢你的。” 将离一愣,旋即噗嗤一笑:“自己怎么这般命苦,竟然又被牵涉进去。”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记正事儿了。我刚刚接到一张邀请卡,是天君发来的。”将离双手环胸,一脸风淡云轻。 “真的?”辛夷有些怀疑的反问,旋即嘟囔道:“按理说我和天君的关系应该比你和天君近啊,他不可能只邀请你,不邀请我啊。我怎么会没收到邀请卡呢。” 正怀疑间,一张金色卡片自天而降,直冲着辛夷而来你。 辛夷乐了,笑道:“我就说嘛,连你这个冷冰冰的人物都被邀请了,我这个热乎乎的小棉袄怎么有可能不被邀请?” 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那张卡片就此止步,平展在空中,并无限放大,最后形成一团光幕,光幕上有着数行字。 辛夷上神: 得天护佑,吾儿京墨太子沉睡五万年后终得醒来。寡人特邀六界众位好友同聚,共贺此喜。还望辛夷上神赏我薄面,前来一聚。 “京墨太子,那个沉睡五万年的睡虫,竟然醒了?” 辛夷满脸惊讶,她从来不认我那位京墨太子还有醒转的可能,谁知对方竟然醒来了。 望着兀自惊讶的辛夷,将离却满眼忧虑:自古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希望不要出什事儿才好。 第三百二十三章局2 沉睡五万年的京墨太子突然醒转,自然成为六界的一件大事。是以得到邀请卡的六界众人,无不欣然前往。 将离原本想要同辛夷一同前往,却在此时接到窃衣的一封信,不得和辛夷暂别,转身回到魔界。临走之前,他询问辛夷是否一定要参加宴会,见她点头后,禁不住再三叮咛辛夷:“辛夷,你一定要记住,凡事儿跟在人后,千万不要强出头。” 将离的忧心忡忡并没有干预到辛夷赴宴的喜悦,在这里她见到了来自青丘的白玉柔。白玉柔和辛夷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不过青丘和昆仑墟一向交好,是以两个人关系也还不错。 宴会排场很大,食材也很丰盛,引得辛夷食指大动,连连叫好。 辛夷的吃相也引起了向来只喜欢餐风饮露的白玉柔的食欲,只见她用纤纤玉手捏起一杯琼浆玉露,慢慢的品了一口。旋即闭上眼,一脸享受。 “我没说错吧,这仙酿味道最好了。”辛夷双眼笑成月牙,还不断为白玉柔推荐其他美食:“白玉柔,尝尝这个。这个叫作咸味露,味道也很好的。” 白玉柔笑着点点头,旋即开始品尝,眼睛大睁,惊喜的说:“真的很好吃。” 四处一片欢乐炎炎的景象,直到传来一声巨吼。 巨吼过后,便是人仰马翻的情景。六界众人中那些修为低下的人,连滚带爬,连哭带喊:“啊,穷奇,是猛兽穷奇。我们完蛋了,我们要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安静,安静,大家躲在我的身后。天兵天将,设立结界,围住穷奇,莫让其伤我宾客。” 身为主办方的天君迅速掌握了事情的经过,开始发号施令,管理混乱的现场。 京墨太子也一脸惊愕:“这凶兽穷奇不是一直被封印镇压吗,为何突然破开封印跑了出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答案。京墨太子旋即打了自己的头一下,一脸懊恼的说:“我还真是睡迷糊了,既然以前能用封印镇压穷奇,我们这次再用封印镇压住他不就行了?” “吾儿,你有所不知。这穷奇原本是神人的坐骑,生性凶残,生来只接受神性的镇压。如今神魔大战,神族已经全灭,我们这些人是没有能力镇压它的。”天君缓缓开口,和京墨太子对视时眼里蹦出一道火花。 茯苓公主适时帮腔:“父皇,我记得辛夷上神不是神族残留的后裔吗?我想,她一定有办法镇压穷奇。辛夷上神,为了众人,你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我试试。”辛夷被迫来到人群中心,此时的她有些后悔没有听将离的话。可现实已经不容她退缩,不管她的神识多么弱。 茯苓公主笑的分外开怀,转而对着大家道:“众位放心了,有神族后裔辛夷上神在,我们不会有问题的。来来来,不要为一个小野兽破了兴趣,继续喝,继续乐。” 众位宾客心中虽忐忑,却还是禁不住他们的劝说,一个个拿着酒杯喝了起来。 唯有辛夷一个人在结界内,独立面对着穷奇。 穷奇先是有些疑惑,试探的对辛夷抓了抓,见辛夷的反应并不如何,旋即凶猛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她咬了下去。辛夷急忙闪躲,只可惜穷奇的速度比她快的多,使得她被对方咬下一块衣角。辛夷也怒了,祭出洪荒剑。可惜的是,那洪荒剑依旧不停辛夷号令,只是没有头绪的浮在空中。此时,穷奇再次赶来,咬住了辛夷左手。辛夷痛的要死,拼命的想要赶开穷奇,只可惜穷奇太过强大,手没有从穷奇嘴里逃离,她的身上却多了几道血痕。 京墨太子透过人群看了辛夷一眼,发现对方已经满身血痕,狼狈不堪,嘴角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对他而言,这所谓的宴会不过是餐前小菜,看着辛夷被穷奇吞掉,才是他的大餐。看着辛夷被穷奇逼到穷途末路,看着穷奇咬下辛夷一只手,扯断她一缕秀发,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曾经的战神,曾经的六界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京墨太子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辛夷有着如此大的恨意,不过看着她狼狈,看着她难过,他就会很高兴,全身血脉异常的兴奋。 辛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成为盘中餐了,因为血液流失太多,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逃窜了。自己要命丧于此吗?将离,你怎么还不来,我需要你啊。辛夷在心中呐喊,却也清楚将离因要事缠身,不会过来救自己的。 白玉柔一直注视着事态的发展,看着辛夷越来越狼狈,几乎要被穷奇吞掉,她忍不住低声提醒:“辛夷,神锁天地。” 辛夷一愣,旋即想起了苏叶传授给自己的一个阵法。神锁天地,是一项神人才能施展的法术。这项法术上可以锁天,下可以困地,中可以锁山水野兽。前提是,神识必须足够强,否则无法施展这一神术。 辛夷在苏叶的指导下数次练习这一神术,但从来没有成功过,只因为她天生体弱,神识不足。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神锁天地,这次能成功吗?辛夷心里没地儿。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穷奇大张其口,将辛夷的头颅整个吞入嘴中,只需要轻轻的一咬,辛夷便会正式成为他的盘中餐。 茯苓公主的眼睛亮了,她有预感,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绝对可以被拔掉了。京墨太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穷奇越折磨辛夷,他就越快乐。天君也乐了,管你是什么修罗界的第一战神,没有彻底恢复前你不过是一个喽啰而已。杀掉一个喽啰,灭掉将来的一个大敌,他赚大发了。 穷奇正在慢慢合拢嘴,辛夷的脖子处已经有血液渗出,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了。茯苓公主握紧双拳,京墨太子站了起来,而天君也停止了夹菜。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一幕的发生。连白玉柔都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不忍观看辛夷上神难道要命丧于此了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疗伤 “我的内伤?我有内伤吗”辛夷坐关自照,不曾发现自己有什么内伤啊。 药仙独活摇摇头,抚着胡须说:“你突破自己极限,妄用‘神锁天地’,已造成你的经脉节节碎裂。虽然目前尚未能完全看出,但只消两个时辰,你的经脉就会像这块石头,碎成粉末。” 药仙独活劈手给了石头一掌,那石头初始不见有什么异常,突然出现了几道大的裂缝,而后又出现了几道小的裂缝。 小的裂缝不断蔓延分开,形成更小的裂缝。裂缝不断蔓延,最终布满整个石头。满是裂缝的石头不断分离,分离,轰然倒塌,碎成了石头碎屑。 辛夷惊恐的后腿几步,眼巴巴的望着药仙独活:“我该怎么办,只能坐着等死了吗?” 药仙独活闭眼思虑许久:“也不是必然会死去,不过那种可能性很小,我怕不会有人愿意。” “什么可能性?”辛夷想自己还有很多事儿没做,而且刚刚和将离孟定终身,还不曾享受过爱情的美好,实在不该就这样离去。 药仙独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这需要一个修行强大的人,耗费他四分之三的功力修为,来为你将这碎掉的经脉一一补好。据我所知有强大修为的人不少,可是能为你付出修为的人就未必有了。何况这个人还必须具有‘丰硕牛马’的本领才好。” “如你所说,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了。”辛夷也黯然了,她尝试着改换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可以接受死亡。 正思忖间,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辛夷,辛夷,你可在这里?” 是将离。 看到将离,辛夷忍不住流下泪来,快速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辛夷,你可好?我听说宴会上有穷奇来袭,天君让你抵挡穷奇,担心的紧,便赶了过来。” 看辛夷没事儿,将离急切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若是辛夷有个三长两短,他定然会找天君拼命的。 辛夷敛去所有的悲伤,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如你所见,我好得很。你不是家里有要事儿吗,怎么为我赶了过来。” “要事儿我已经安排妥当,实在是有些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真的没事儿,穷奇没有伤到你?” 将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辛夷一番,甚至伸出三个指头想要为她把脉。 辛夷缩回了自己的手,原地转了一圈儿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一个穷奇还伤不了我,你瞎担心什么。” 将离这才放下心来,却听药仙独活咳嗽了一声。急忙道:“无意打扰您的清修,实在是有些担忧辛夷,又听闻她随您来到这里,是以赶了过来。” “你能来我这儿,我很高兴。对了,我听说你对石头很有研究,我这儿有几块石头,要不要随我去看一看?” 药仙独活对着将离眨了眨眼睛,又看了辛夷一眼,一副有事儿想谈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将离可是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旋即道:“好啊,早就听说药仙独活收集的石头天下一绝,我正要看看呢。” 辛夷原本也想跟去,却被药仙独活一句:“石头不能沾染阴气”而拒绝。 此时她有些担心,有些坐立不安,她怕药仙独活会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将离。而一旦这样,将离势必会为自己疗伤,并因此损减半生修为,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正忐忑间,一个小童前来上茶:“贵客,这是我们独活山特产独活茶,味道很好,贵人不妨试一试。” 心神不宁的辛夷点了点头,糊里糊涂的喝了两口茶,忍不住出声询问:“药仙独活和将离怎么去了那么久,他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吗?” “我刚刚前去奉茶了,见两位大人相谈甚欢,想必是话逢知己千句少吧。” 听小童如此说,辛夷渐渐放下心来。相谈甚欢,就说明他们肯定不曾提及自己的病情。否则是没有办法相谈甚欢的。 想通此节,她慢慢舒了一口气,开始真正的品起茶来。不得不说,这茶的味道不错,除却有一种很熟悉的药味。可是这种药味虽然很熟悉,辛夷却一时想不起它到底是什么药。 正疑惑间,一股浓烈的困意突然涌上心头,她心中一紧,想起那个药味属于迷魂草。 刚道了一声不好,那倦意便迅速蔓延全省,最终让她晕了过去。 “差点儿失败,辛夷上神的医术果然不容小觑。”药仙独活从门后走来,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将离神色凝重,为辛夷把了把脉,旋即问道:“药仙,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先把她抬到我们刚刚放好药材的那个青莲宝鼎里,而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将离点点头,二人合力将辛夷放到了青莲宝鼎里。 刚入青莲宝鼎,辛夷便发出一声婴宁,惹得二人心惊胆跳,生怕她此刻醒来。 让人庆幸的是发出一声婴宁后,辛夷并没有别的动作。二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按流程行事。 将离按照药仙的吩咐跳入青莲宝鼎中,并不断将自己的神力传给辛夷。只见他的神力自周身集中在手指,最后化作一道道彩霞自手指射入辛夷体内。 那道彩霞进入辛夷体内后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化成一条条银线开始缝补,缝补辛夷经脉上的裂缝。 说也奇怪,那些银线没入裂缝中并没有形成难看的结,反而让整条经脉发出金光。 而宝鼎外的药仙也没有闲着,只见他动用了上百种异火,并启用了极为少用的乾坤保扇。只见他大力的闪动着乾坤保扇,上百种异火或名或灭,或强或弱不断发生着变化。 这一举动也颇为消耗神力,不一会儿药仙的衣衫便被湿透。一旁的童子想要过来帮忙,却被药仙独活喝退:“这件事儿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你的本领还不够驾驭乾坤保扇。” 宝鼎外异火沸腾,宝鼎内却一切如春。然而将离也出了不少汗,只为这个救治过程着实费人神力。可是他不敢泄气,只为这攸关辛夷的性命。 第三百二十五章洪荒剑谱 当药仙独活看到辛夷身体腾出阵阵紫霞时,忙大喊:“可以了。” 将离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犹自不放心的问:“辛夷安全了吗?她全身的经脉现况如何?” “我只能说她因祸得福,曾经困扰她许久的先天体弱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她强大的可以吃下一头牛。倒是你,还能支撑的住吗?” 药仙独活为辛夷把脉完毕就想为将离也查看一下,谁知对方却避开了。 将离淡淡一笑,疏离而礼貌的说:“这点儿小事儿还不至于对我造成任何损伤。”旋即他为辛夷重复把脉,发现对方确实已经安康后方向药仙独活行了一礼道:“这次真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不知道辛夷会如何。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就先行告退了。” “你不等辛夷醒来吗?”药仙独活一脸不解。将离为辛夷付出了这么多神力,本就应该安静休息补一补。何况辛夷醒后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将离,对方为何偏偏要在此时离去。 将离摇摇头,他不想惹辛夷伤心,所以还是选择开。 将离刚刚飞离独活山,辛夷便慢慢的睁开了眼,打量了周围一遭,旋即有些担心的说:“将离呢,我明明记得他来过。还有,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吓迷魂草?” “因为要救你的命。” 辛夷猛然坐起,失声道:“将离,将离,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付掉你四分之三的修为。” “错,是废掉了他七分之五的修为。耗费四分之三修为能够救治你的内伤,把你恢复原样。而消耗七分之五的修为却能够在救治你内伤的同时弥补你先天不足。他为了你,耗费了他七分之五的修为。” “你不是药仙吗?以命换命这种事儿你怎么可以做呢?”辛夷知道自己的指责毫无道理,可是她就是恨,恨自己平白无故浪费了将离七分之外的修为。 药仙神色一暗,淡然道:“虽是药仙,虽是郎中,却也有三不救。该死的人不救,求死的人不救,救不了的人不救。他为了你一心求死,我又何必救他?” 辛夷沉默了,如今脑海中只剩下对将离的满满歉意。 药仙看了辛夷一眼,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说:“比起担心将离,我想你更要担心的是你自己。这次宴会已经把某些事情挑明了,天君不喜欢你,茯苓公主讨厌你,京墨太子则想置你于死地。你呢,在这么多强敌面前,又该如何自保?将离能救你一次,不代表他能救你第二次、第三次。何况你乐意耗费他的修为吗?” “不愿意。” 辛夷无比坚定的说:“所以,我要变强。我要成为强大的人,成为可以保护他的人。” “如果你做了这样的决定,你就不该还在这儿和我废话。” 辛夷转身想要离去,药仙独活扔出洪荒剑道:“你的宝贝,不要了吗?” “它虽很好,可惜不能为我所用。看来,我需要重新寻一把合适的剑了。”辛夷接过洪荒剑,有些感慨的说。 药仙独活闻言,迅疾说道:“想要别人为你所用,你得先要了解别人。你了解这把洪荒剑吗?知道这把洪荒剑所蕴含的能量吗?” “你也认识这把剑?”辛夷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不修行武力的药仙独活竟然也认识这把宝剑,更让她觉得稀奇的是,对方还一副对其很熟悉的模样。 辛夷收回自己所有的疑惑,淡淡的说:“这把剑是将离送给我的,他同时把驾驭宝剑的法术传给了我。只可惜这把剑脾气太倔,竟然死活不肯认主。” 药仙独活知道辛夷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可以助她变强的功法,是以不再藏私,径直说:“洪荒剑,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所用的一把宝剑,内有洪荒剑谱。将其炼成,你必能天下无敌。” “洪荒剑普?”辛夷满头雾水,她不曾听将离说过这些事。 药仙点点头,旋即说:“我的一个友人曾经一度握有洪荒剑,这些话都是他告诉我的。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取得洪荒剑普,是以我只知道洪荒剑里面有洪荒剑谱,至于该如何取得,恕我不能帮忙。” “你的友人?洪荒剑本身实力已经无可匹敌,你的那位友人想必也不会太弱,为何这洪荒剑回到了将离手里?”辛夷有些怀疑,怀疑这些话是将离托药仙独活告诉自己的。药仙独活自然看透了辛夷的想法,径直说出:“我的那位友人并不是将离。他曾经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但是抵不过时间。我也是在他的暮年和他成为朋友,一边听别人叙述着他曾经的辉煌,一边看着他如西斜的斜阳每况愈下。” 辛夷不曾说话,她知道看着自己身边好友凋零,那滋味并不好受。 药仙独活叹了一口气,旋即道:“我虽不知该如何从洪荒剑中取出洪荒剑普,不过我那老友曾经说过一句‘欲要天地变玄黄,需要宇宙撞洪荒。’” “莫非这世界上除了洪荒剑外,还有一把宇宙剑?” 药仙独活摇摇头,抚着胡须说:“我不清楚世界上是不是有一把宇宙剑,不过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宇宙宝鼎?你要不要试一试?” 辛夷点了点头,手持洪荒剑开始和手持宇宙宝鼎的药仙对峙。只听哐当一声,流光异彩就此飞出,而洪荒剑也一分为二。 两只洪荒剑在空中对决,演绎出一道非常复杂的剑法。辛夷瞪大眼睛看着,不肯错过一招一式。 这套剑法共一百零八式,每一式都蕴含着极深的奥妙。辛夷试着练了一式,发觉自己已气喘吁吁。虽然先天不足的弱点已经补足,不过她的身子目前仍较常人略差,必须用时间和锻炼来弥补。 不过,不愧是洪荒剑普,里面的剑法微妙精深,稍微一体会,便觉获益匪浅。 “药仙,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得到这么高深的剑法。” 药仙摇摇头:“你准备去哪里,昆仑墟吗?” “不,我要去找将离。” 第三百二十六章被抢新娘 辛夷的目的地是不归山,她要找到将离,一是向他道谢,二是想要将洪荒剑普传给他。 在距离不归山不足千里的地方,辛夷再次和桑榆树妖不期而遇。对方一脸紧张,不时的张望,似乎怕什么人认出自己。辛夷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桑榆树妖,你怎么了?” “呃,事实上我不相信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如今正在努力躲避他的追捕。”桑榆树妖缩了缩脖子,眼睛瞟向四处,做好了随时可以拔腿就跑的准备。 辛夷越发觉得桑榆树妖和自己有缘。而今,自己也得罪了天君这样的大人物,没有想到桑榆树妖竟然也得罪了大人物。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得罪谁了,不会也是一界的主宰吧!” “是鬼王。”桑榆树妖挠挠头,有些许羞赧:“没有办法了,谁让他说他那里有很多鬼画。我自然想见一见了,所以就跟着他回到了他所谓的家。谁知道竟然是黑漆漆的阴曹地府。我可是一个一个喜欢阳光的人呢,怎么可以长时间在那种地方带着,所以拿到我想要的画后,我就跑了。” 辛夷越发不觉:“你不喜欢,你可以跟鬼王辞行啊,何必落跑。” “你不懂啦。”桑榆树妖正准备解释,突见一阵冷风袭来,忙道:“我感受到他们了,他们来了。我走了,你也快逃吧。” 话音刚落,桑榆树妖便没了身影。辛夷闻言正准备离去,却被那一阵阴风阻住了去路。 “阁下,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必拦我去路唻?”辛夷笑的格外真诚,希望对方能够开道。 一把伞浮现在她的面前,旋即一个身穿白衣白衫的人慢慢呈现。对方望着辛夷,先是有些疑惑,旋即眼神亮了起来:“你身上有神的气息,你是谁?” “我是昆仑墟的辛夷。” “你是苏叶的女儿,辛夷上神?” 辛夷一惊,脸上一喜:“你是家父的好友,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辛夷上神有些太天真了,认识的人不一定是朋友,说不定是敌人。我和你父亲就是敌人,我们两个在争抢一笔生意,最近他可是连连赢了我好几次。” 辛夷迷糊了,蒲扇着长长的睫毛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家父从来不做生意的。” “我怎么会认错,昆仑墟的苏叶,以救人为生,不是吗?” 辛夷一怔,迅疾后退几步:“你是鬼王?” “除了我还有谁。”鬼王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辛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见他快速拉住辛夷的手腕,以不容人拒绝的语气道:“既然你放走了我的新娘子桑榆树妖,那么你就来做我的新娘子吧。” 辛夷大睁着眼睛,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 只见她快速施展起洪荒剑普第一式想要躲避对方的手,可惜的是,她的第一式还没有使出来,就被对方轻轻松松的给破了:“辛夷上神,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咱俩实力相差悬殊,我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了你。” 辛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道:“我不挣扎,我还真嫁给你啊。我是神哎,你是鬼哎,神鬼不能互相通婚,这是六界惯例。” 辛夷不再用不熟悉的洪荒剑普,开始启用‘神锁天地’,只可惜鬼王不是穷奇,并没有因此缩小封印,只是身上多了一两根绳索而已。 “神锁天地和个人的实力有直接关系。我说过我们两个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你这样做,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己找虐。” 言罢扇子一挥,一阵黑色烟雾袭来。辛夷立即觉得浑身瘫软,动弹不得。鬼王身后的人见状,纷纷前来,将辛夷硬塞回花轿,而后吹吹打打,从一个枯井里转入阴曹地府了。 桑榆树妖虽然逃之夭夭,但因为牵挂辛夷,她也没能逃的太远。是以遥遥的望见了鬼王和辛夷的互动,知道辛夷被对方抓了起来。 桑榆树妖明白,凭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救回辛夷,是以二话不说,径直跑到了不归山。 知道将离不喜欢她,她自己本能的也不想接近将离,然而为了辛夷,她还是来了。 正忙于处理族内事物的将离,听下人说有位树妖想要见他,立马变猜到对方是桑榆树妖。将离原本准备不见,却在下人说了一句‘为辛夷而来后’接见了桑榆树妖。 鬼王洞府,张灯结彩,满墙喜字。和人类不同的是,这里的条幅和喜字都是白色的,连辛夷都被人强迫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新娘妆。 “辛夷上神,我的小美人儿,你不要觉得委屈,做我的新娘子,你会得到很多好处的。” 辛夷冷冷的盯着鬼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如果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爹不会放过你。将离不会放过你。苏子萱也不会放过你。” “将离,苏子萱?小美人儿,你果然厉害的紧,给我招来的情敌,也这般厉害。没关系,我不怕。小美人儿,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就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说完便向辛夷扑来。辛夷急忙躲闪,然而却被鬼王封锁了去路。 鬼王露出一个黑黑的笑容,将一缕头发塞到耳后道:“我的小美人儿啊,你喜欢这种风格啊。我陪你,身为夫妻,偶尔确实应该增加一点儿情趣。我们就玩捉迷藏吧,小美人儿,你可要尽力躲哦。躲不过可就是我的人啦。” 说完,哈哈大笑几声,直接向辛夷扑来。辛夷急忙动用法术,可她和鬼王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没用几个回合,便被鬼王打伤,而她也已经被鬼王擒住。 辛夷那个恨啊,动用自己残余的力量想要挣脱。可惜的是鬼王天生神力,她的挣扎对于对方来说就像是挠痒痒。 鬼王伸出舌头来,先是舔了舔辛夷的手,而后慢慢的往上移,马上就要到辛夷的脖子了, 辛夷闭着眼,一行屈辱的泪水流了下来。 正当她以为她难逃此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鬼王,太子回来了。” “让他在后殿等着,本王有事儿要忙。” “太子受伤了,危在旦夕。” 鬼王一愣,迅速从辛夷身上爬起,一脸怒气:“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第三百二十七章花雨落 托鬼王太子的福,辛夷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她想要离去,却更清楚自己已经被鬼王严加看管起来。 该如何行事,她心里没有底儿,也只能任由焦躁乱了自己的情绪。 直到那凉凉的笛音响起,她的心绪莫名的宁静下来。推窗望去,但见金黄的落叶铺满地,一身形瘦削的人迎风而立。那人的背影在不断飘落的黄叶树种别有一番萧索的意味,令人忍不住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辛夷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如今自己已自身难保,竟然还想为别人做些什么。” 凉凉的气氛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叹,夏天无为之一惊,不由得望去,但见一张清丽而熟悉的面孔。那个人和自家母亲很像,除了没有母亲的媚态。他不由得走上前去,轻轻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辛夷。”辛夷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旋即自嘲:“也是被抢来的新娘。你,莫非就是鬼王太子?” 辛夷做出这番猜测自由其道理,她现在所住的地方是鬼王的后宫,能够自由出入的只有下人和鬼王及其独子。 而眼前这位,衣衫虽然不算奢华,但有低调的高贵,不是下人能穿。而且这个人的气质冷淡而疏离,很符合世人对夏天无的定位。 夏天无轻轻点了点,有些同情的望着辛夷:“我是夏天无,既然已被抢来,你就随遇而安吧。”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建议,鬼王性子不好,逃跑这类行动会遭到他的严惩,到时候生不如死。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唯一罕见的是,这个人竟然入住了轩阳居。 轩阳居是自家母亲原来的居所,已空余多年,没有想到如今鬼王又塞人进来了,是因为这个女子和自己的母亲微微有些相似吗? “虽然能做你的母亲是一种福气,可我却不想突然被升格为母亲。”辛夷轻轻笑道,眼前的处境虽然让她担心,但天生的乐观却让她无法一直愁眉苦脸。 夏天无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做自己的母亲是幸运吗?未必吧,那个女子如果不是因为成了自己的母亲,大抵就不会处死,那么此时的她应该还在风中起舞,赢得赞声一片吧。 “你在想什么?” 辛夷歪着头问,眼前这位太子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小小的辛夷总觉得一个孤独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这是很奇妙的结论,可是她就是这样相信。 夏天无望了身边的女子一眼,有些讶异的说:“你很奇怪。你不喜欢这里,可也并没有流着泪想要离去。你身处困境,可偏偏做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如此反客为主,确实有些不同于常人。” “可惜我就是一个常人。”望了一眼夏天无过于阴柔的脸,辛夷继续说:“你认识将离吗?如果你认识他的话,能不能帮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他?” “很重要的东西?”见辛夷点点头,夏天无忍不住扶额道:“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亲自交给他不更好吗,总比交个我这个刚刚认识的人好多了吧。” 辛夷淡淡一笑,手托下巴道:“没关系啊,我相信你啊。” 夏天无愣了,呆呆的看了辛夷好久。被信任,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体验。世界上还没有谁对他说过‘信任’这类的词,可眼前这个女子,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这样轻轻的说她信任他。 “喂,虽然走神的你很美丽,但你也不能老走神吧,这会让我觉得我很没有吸引力哎,很打击人的知不知道?”辛夷用手开始为夏天无招魂,她的动作引得夏天无连连发笑。 “我本就是鬼界太子,你又为谁招的什么魂?” 辛夷歪着脑袋,做了个鬼脸道:“为鬼界太子找鬼魂啊。”旋即又拉着鬼界太子的手说:“哇,你的手好漂亮,又纤细又白皙,标准的美人手哎。不对,你不但手漂亮,人也漂亮。像你这样美的小鲜肉,应该有很多人追吧。” 夏天无忍不住大脑短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那辛夷却犹自自言自语,突然她眼前一亮,将自己的手和夏天无的手并排放说:“发现了没,咱们两个人的手有一个共同点。” 夏天无忍不住看了看两只手,还真没有看出有什么共同点来。 见辛夷一脸期待,他也只好说出来几个猜测:“你是说我们两个人的手一样白皙?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夏天无提了好几种可能,都被辛夷摇头否定了,忍不住好奇心起,问道:“我们两人的手有什么共同点,我怎么没看出。” “在这里,看见了没?”辛夷指着指甲的末端,一脸的期待。 可惜的是,夏天无依旧摇摇头:“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想这两双手应该没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吧。” “喂,你那漂亮的眼睛是摆设哦,我们两个人的手明明有一样的地方啊。你看,就是这个嘛,我们两个人的手都有肉刺。” 这下换夏天无没话可说了。辛夷说的没错,两个人手上都有肉刺。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件小事儿就能让这个女子如此惊喜。 见夏天无反应淡然,辛夷忍不住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生活情趣呢?生活味道不好的时候,要自己找乐子哦,否则就会被生活苦死了。” 不过这夏天无的生活应该不会太差吧,毕竟美人儿在哪儿都会受到追捧,就像天界的茯苓公主,她虽性格不好,却也因貌美如花获得一大片人的追随。 “辛夷上神的生活也会有味道不好的时候吗?” 辛夷点点头,一脸无奈的说:“当然有了,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不着家的老爹。而我先天体弱无法出门,所以很多时候我是一个人在昆仑墟度过的,若不是有白薇白芷两兄妹,我说不定会闷死哦。” “我倒是希望一个人长大。”夏天无淡淡说道,眼里射出某道寒光,心里腾起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情绪。 第三百二十八章玲珑锁 微风袭来,弯月渐明。 “如果你还在担心鬼王,我可以告诉你,今晚你安全了。” 因为边疆突然发生了暴动,鬼王忙着处理,暂时应该顾不上辛夷了。 辛夷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疑惑的望着夏天无,心道:“我们可以称他为鬼王,你不应该成他为父王吗?” “怎么了?” 辛夷收回视线,笑道:“你长得太好看了,让我不小心走神了。” “我并不喜欢这句话,为了以后可以相处愉快,请你以后少说。”夏天无淡淡的说道,转而没入寒风中。 辛夷望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怪人。”旋即便准备关上窗户,却发现树枝构筑了一个金色的小饰品。她有些好奇,旋即拿回屋里,发现是一个由碎金做成的锁阵。这个锁阵由七把小锁组成,锁与锁之间环环相扣,形成了巨大的威压,让人看不到破阵而出的希望。 “是谁这般无聊,竟然用小金锁摆出了一座法阵?”辛夷撸起袖子,撩起发帘道:“我正愁长夜漫漫无法度过,今日就拿你耗时解忧吧。” 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辉,白色的油灯也暗送着光芒,在这些光亮的映照下,辛夷用心的破解着法阵。“怎么会这样,苏叶交给我的贤棍婆娑竟然不能破开这个小小的法阵?”辛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的不解。旋即她蹭了蹭鼻子道:“我还就不信了,堂堂的辛夷上神,能破不开你这样一座小小的锁阵。” 其实辛夷真的不太懂阵法。她自小体弱,多研究的是药草治病之方,是以对炼丹还算熟悉。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并没有看出这个锁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法阵。这是最顶级的法阵,叫做‘锁困乾坤’。这一法阵必须拥有一亿万年的修为才能设置,而且必须借助至宝‘七窍玲珑锁’。 不懂阵法的辛夷,又重新摆弄了一会儿,依旧未曾解开此阵。她有些迷糊,有些无奈,但并不准备放弃,因为在她看来一位上神是不该被这样小小的阵法给困住的。是以喝了一杯茶后,她继续破解‘锁困乾坤’。 没有效果,没有效果,依旧没有效果。辛夷将自己的破阵之法用了一个遍,依旧没有办法破解着‘锁困乾坤’。她忍不住扶额苦叹:“我还真是弱爆了呢。自己被人困住了无法逃脱,连这个小小的阵法都破解不了。不行,我一定要破解这个阵法来证明自己的能力。阵法若能破解,我就能逃脱,破解不了,我就只能被困于此。” 将破解‘锁困乾坤’和自己能否逃脱此地联系起来,辛夷突生了无穷的战斗力。只见她一根手指发出紫光,一根手指发出红光,最后十根手指分别发出不同的光泽,一同打向那七窍玲珑锁。可惜的是,七窍玲珑锁响了一下,然而阵法依旧未曾破开。 辛夷暗道:“刚刚锁响了一下,说不定我的思路是对的,只不过力道没用对,继续用这种方法试试。” 可惜的是,大半夜过去了,七窍玲珑锁也只是响了几下而已,并没有破开。 万般无奈,辛夷只好选择柔声战术。 只见她将小锁捧在手上,一脸恭敬的说:“小锁大人,我知道你受过伤,所以才锁闭了心门。可是你在锁住风雨的同时,也锁住了阳光。小锁啊,开了吧,不要再锁住自己了。” 饶是她声色俱茂,小锁依然老神在在不为之所动。 辛夷忍不住后退几步,将小锁放在桌子上道:“锁大哥,不带这样的哈,你得给我面子。人与人相处不就是这样吗,你尊重我,给我面子;我也尊重你给你面子。撕破了面子可就不好受了,裂痕难消啊。” 小锁依旧静静的立在那里,法阵依然存在,完全把辛夷和她的话做空气。 “喂,小锁,不准欺负本上神。快给我打开,开。开。” 辛夷连喊了三个开,连空气都为之一振。可惜那小锁依然一动不动。 辛夷有火了,低声道:“小锁,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我辛夷上神可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好吧,小锁,开了吧。你若自动解开阵法,我们就还是朋友。” 可惜的是,辛夷口水乱喷,小锁屹立如故,不曾动摇。 辛夷怒了,心道:“小锁啊小锁,你再和我为敌,我定然让你尝尝身体裂成八块的滋味儿。” 可惜,小锁听不懂他的话,阵法依然存在,依然在和她作对。 辛夷怒了,举起洪荒剑便向小锁看去。只听‘卡啦’一声,有万道光线自小锁溢出,辛夷也愣了。 若是懂得些许阵法的人,自然不会用暴力解决。毕竟‘锁困乾坤’所蕴含的阵法都是顶级阵法,对每一个阵法师而言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甚至值得他们研读一辈子。但是辛夷不同,她对阵法可谓是一窍不通,只懂得一些最为基本的破解之术。 所以她看不出‘锁困乾坤’这一阵法有多么高明,也自然不会有怜惜之心,就这样径直用洪荒剑给破开了。 或许这阵法和她有缘,她一剑正好砍在阵眼上,这无限复杂繁奥的‘锁困乾坤’竟然就让她简简单单的破解了。 阵法一破,周围气息也为之一乱。身为告诉的夏天无自然感觉到了这种气息变动,迅速来到了轩阳居,望着眼前七零八碎的七窍玲珑锁,有些发愣。 “帅哥,我发现你见到我总是愣神,怎么,是被我无限的美貌吸引了吗?” 夏天无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径直说:“你竟然破了‘锁困乾坤’?” “嘿嘿,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辛夷说的轻松,完全无视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正准备再听夏天无夸自己几句,却听对方轻轻的唤了一声:“娘。” 辛夷一愣,脊背一寒,心道:“妈呀,她不想被人塞给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舞姬 “把栏杆排遍,把红豆唱熟,谁人可解,我的情愫!” 幽幽的声音传来,让辛夷一愣。循声望去,但见散发着流光溢彩的七窍玲珑锁突然腾起了一阵紫色的烟雾。在紫色烟雾中间,站立着一位红妆女子,这女子容貌倾国倾城,身形柔软似蛇,真是远观处处娇,近看每每妙。 “娘,孩儿是天无,孩儿是夏天无。” 听闻这个名字,那舞姬无神的眼睛立马多了一抹神采,她望向夏天无,艰难的开口:“你是天无,你是我的孩儿。” 夏天无点点头,跪下泣道:“孩儿无用,今日方能见到您一面。” 舞姬摇摇头,一脸爱怜:“不是你无用,是你父王鬼王算透人心。他知道你不想我死去,是以至死都不会将寄托有我的精魂的七窍玲珑锁给打碎,这样你一辈子也破解不了这‘锁困乾坤’,也就见不到我了。” “娘。” 舞姬摸着夏天无的脸,将他的一缕秀发放到耳后,柔声说:“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孩子,你已经这么大了。” “娘,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舞姬闻言流下两行泪:“孩儿,你太不懂你父王了。他这个人,只要不想让我们相守,就不会给我们一丝相守机会的。以前我在‘锁困乾坤’阵里,你见不到我,我们不能相守。而今阵法破了,我的精魂已经没有寄托之处,我马上就要散了,你我依旧不能相守。” “不,不要,母亲,娘。”夏天无满脸泪,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舞姬淡淡一笑,旋即起舞:“娘很高兴,不用待在那阴暗的法阵里了。娘自始至终喜欢的就是自由,而今儿子你还了我自由。娘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说着,那道人形越来越淡,径直化作一团花雨消失了,而那紫雾也渐渐消散。 辛夷至今仍是愣愣的,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出现,为什么那个女子又突然消失了? 可是她知道的是,那女子是夏天无的母亲,那女子消失与自己有关,因为自己打破了七窍玲珑锁。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阵法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夏天无垂头闭眼了许久,旋即抬头道:“她没有怪你,相反她感激了你,因为你将她最喜欢的自由还给了她。” “她是你的母亲?” 夏天无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辛夷只感到了冷冷的星光,冰冰的月光,似乎周围一切都是冷的。 夏天无的母亲,鬼王的妻子,竟然被困在这‘七窍玲珑锁’里。辛夷知道夏天无曾一度想要解开此阵,只可惜能力不足。那么鬼王呢,鬼王想必是知道,可他为什么没有救自己的妻子? 这个家族有着自己不知道的隐秘,辛夷浑身一紧,忍不住后退几步。 夏天无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转身对着辛夷道:“你救了我的母亲,我应该报答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目前最大的愿望是离开这里,对不对?” “你愿意帮我?”辛夷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惊的是鬼王的儿子竟然肯帮自己这个外人。 夏天无点点头:“这是我替母亲送给你的回赠。离开鬼王府有两条通路,一条在鬼王身上,一条就在我身上。” “鬼王身上,你身上?”辛夷有些不解,为什么路会在人的身上? “你不需要了解太多,只需要知道‘封路边走,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绝不回头’就可以了。” 辛夷将口诀念了一遍,正想再问个清楚,却已不见了夏天无,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羊肠小道。 “夏天无,谢谢你。” 辛夷踏上了小路,走了一段,便发觉有左右两个路口,她按照‘左左右右’的规则,选择了左边。在第二个路口依旧选择了左边。第三个路口,她选择了右边,第四个路口,她依然选择了右边。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座山。她选择了登山而行。连续登过两座山后,她便有连续过了两个盆地。 在这期间,她的身后不断传来奇异的声响。 苏叶在呼唤她,轻声叫着:“辛夷,把这碗药喝了。” 将离给她说着情话:“辛夷,洪荒剑给你,它将代替我,每时每刻的陪在你身旁。” 白芷哥哥则一如既往的温柔:“辛夷,你不能去昆仑墟东边,那个山洞里有个魔鬼,你打不过她。” 白薇还是那么可爱:“辛夷,不准和哥哥联合欺负我,走,我们两个联合欺负他。” “辛夷,你不喜欢我了吗,回头看看我啊。我是将离,我是将离。”见辛夷就不回头,后面的声音渐渐有些急躁。 辛夷冷哼一声,清喝道:“你才不是将离,将离不会像你这样说话。” “那么将离会怎么说话,会这样叫你的名字吗‘辛夷?’”那声音变得极为黏稠和蛊惑,辛夷的心神也不由得为之一动。 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那奇怪的声音。 不管自己耳旁传来什么声音,辛夷都没有回头,径直望前走去。 突然,一座洞口出现在她面前。她攀援洞口,听到了属于夏天无的声音:“辛夷,走好。” 辛夷正想回头和夏天无告别,却听夏天无大力喊了一声:“不要回头。” 辛夷点点头,闭眼说了一声谢谢,从洞口跳下。 满眼黑暗,满耳风声。 当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她慢慢的睁开眼,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将离!” “辛夷。” 辛夷扑进将离的怀里,痛哭起来。 等情绪稳定,辛夷好奇将离为何会在这里,将离指了指不远处的桑榆树妖。辛夷这才明白,是桑榆树妖将自己被捕的消息通知了将离,将离便率领妖族来攻打鬼界,使得鬼王没有机会理会自己。 “为我一个人,劳师动众,值得吗?” 将离看了辛夷一眼,慢悠悠的说:“不怕倾城与倾国,只怕美人儿难再得。” 第三百三十章蓝海随 动荡有时候是因为愤怒,有时候是因为不安,有时候是因为无力支撑。 辛夷的逃脱引起了三界动荡,鬼王因此而愤怒,非但将太子夏天无打入水牢,而且命令鬼界所有人马齐齐追击辛夷;残存的神界也因不安而动荡,害怕鬼神两界开战,也害怕神界再次丧失重要的一支力量;而妖界此时也动荡不已,只是因为本就修为大减的将离硬撑作战,使得他身体不堪其负,最终晕倒在地,妖界也因此妖气外泄,有心人士鼓吹妖气将竭,众妖将因此而亡,引起妖心动荡。 此时,辛夷内心也动荡不已。她的思绪似乎定格在那一刻,那一刻将离当着她的面,就那么硬挺的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辛夷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乱,家里的支柱倒了,她只能暂做支柱代为支撑,因为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一方面,她命令妖界重臣四处安抚妖众;另一方面她派遣人去独活山请来药仙独活为将离治病。同时,她自己也不断钻研着洪荒剑普,以求敌人来犯之时,能将对方一网打尽。 现下,她所有的思绪都在将离的身体上,她希望他无事。 “明明只是一艘船,却要同时开往四面八方,他能不坏掉嘛?若是有以往的修为作保,他还有可能挺一会儿。现下他修为大减,情况很难说。” 辛夷急切的问:“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将离修为猛增?” “若真有这种东西,想必已经被那些作古的神仙抢空了,怎么会遗留到现在?”药仙独活摸着胡须摇摇头,这辛夷当真是急疯了,竟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辛夷低下头,满心的无奈:“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据我所知东海龙宫有一根蓝海随,这蓝海随具有辅助增长修为之效。不过这等天材地宝,人家肯定不会给我们的。” 辛夷眼神里透出一抹坚毅:“只要有就好,我绝对有办法取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将离就托你照顾了。” “义不容辞。倒是你要小心啊。”药仙独活嘱托的话还没有说完,辛夷便已离开了此地。 有万能地图做指引,辛夷很快便来到东海龙宫,只不过却得到了龙王已外出的消息。 龙王不在,她的请求自然无人受理,唯有等待一途。可将离的表情已经不能再拖,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准备硬闯龙宫。 正当此时,她发现了一双眸子,那双眸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辛夷立即祭出洪荒剑,洪荒剑一出,这里的威压立即发生改变,河水随之动荡,那道眸子也渐渐显形。 是一条龙,一条小青龙。 “辛夷上神手下留情,我只是好奇收复穷奇的人是怎样的模样,所以前来偷观,并无他意。” 辛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得不说,他长得非常不错。身形高挑,骨架均匀,最重要的是面相极好哦,和将离不相上下。 辛夷并没有收回剑,径直问道:“你是谁?” “我是夜合,龙王的大儿子。” 辛夷这才收回剑,出口打听到:“不知龙王去何处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找他有急事儿。” “每月中旬是家父和三位叔叔相聚的日子,他们总要相聚一两日才能回来。辛夷上神有何急事儿,可否说给我听?”夜合对这位徒手收服穷奇的女英雄很有好感,很乐意帮她的忙。 辛夷低头,有些黯然的说:“其实我也明白自己可能会空手而归,毕竟蓝海随是你们的至宝。” “你想要蓝海随?” 辛夷点点头:“我的一个朋友身体不好,现在十分需要他。我不会要你们太多的,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们可以把整个蓝海随都给你,只怕你不会想要。”夜合笑了笑,叹了口气。 辛夷眨巴几下眼睛,分外不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真的可以把整块蓝海随给我?” “只要你搬得动,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辛夷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她没有听错吧,他们是在谈论天材地宝蓝海随吗,还是在说随随便便的东西,比如地上的土?哦,不对,应该说海里的水? 见辛夷满脸不解,夜合神秘一笑,径直邀请道:“随我来。” 辛夷随着夜合进入龙宫,不得不说龙宫中的风景与别的地方却有不同,满地夜明珠,满墙多彩珊瑚,还有那随处可见的珠宝,当真是富得流水的一个地方。 他们穿过龙宫的前院后院,最终来到了一个偏房。这里的景象虽然较寻常人家好上许多倍,不过比起龙宫前院后院的风景可就差多了。 “这是我们的一个储物库,储存的是那些鸡肋宝物。有些东西没有什么价值,又舍不得扔,所以都堆积在这里了。” 辛夷忍不住咋舌:“你的意思是说蓝海随也是‘鸡肋’?” 夜合点点头,大手一挥,那储物库的锁匙便不翼而飞,两扇大门就此而开,满满的珠光宝气映射出来。 饶是辛夷见多识广,面对这么多珠宝也有片刻失神。 这是玉壶山岭,听说一个小小的玉壶就能装下一座山,是以得到了‘玉壶山岭’这个美名。如今已经锈迹斑斑,被扔在角里了。 辛夷哀叹不已,突然视线又被另一个物件抓走:“这不是凤兮传吗?”听说凤兮传里记载着凤凰时事,对修炼凤凰一族的功法十分有助力,怎么用来垫货架了呢? 辛夷费了老大力气,心疼的将其捡起来,正想观看一二,却发现那本书已经模糊到看不见一个字儿了。 怎么会这样?辛夷满脑门的不解。 当看到那个飘逸的海底蓝山时,她更加惊讶了。听苏叶说,很多人曾为他打破头呢,怎么现在这东西竟然再这儿蒙尘了呢? 尤其是当他看到小山般的蓝海随就那样随意仍在地上,她更惊讶的合不拢嘴。 怎么会这样?药仙独活不是说蓝海随是天材地宝吗?怎么会是这个待遇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赏味期限 看辛夷依旧满腔不解,夜合解释道:“蓝海随确实很珍贵,也曾经是天材地宝。不过大概真的是太过珍贵了,我们族人一直舍不得用,然后他就过了有效期,家父又舍不得丢弃,只能扔在这里了。” “过了有效期?”辛夷满脑门汗,心道:“原来天材地宝也是有有效期的啊。” 夜合点点头,颇有感触的说:“时间这个东西很奇妙,他把美丽的鲜花变成腐败的秽物,却将无味的青禾化为有味道的青果。这蓝海随也难逃此劫,从有用的天材地宝,成了一堆舍不得扔又发挥不了效果的鸡肋。” “赏味期限?这蓝海随当真一点儿用都没有了吗?”辛夷不信邪的问,她不希望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此消失。 夜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旋即道:“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我听父王说这蓝海随好像还能在一种人身上发挥效果,那就是自损修为的人。可你也知道,如今大家都拼命的增加修为,谁会自损修为呢?” 辛夷闻言,却如获至宝,忍不住拽住夜合道:“真的?” 夜合避开辛夷的手,温文有礼的说:“是真的。不过,这世界有自损修为的人吗?” “有。”辛夷满脸惊喜,急切的说:“我就认识这样一个笨蛋。夜合,我真的可以将这块蓝海随取走吗?” 见夜合点点头,辛夷快速祭出自己的乾坤百宝袋,将蓝海随装了进去。 她谢过夜合,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见夜合胸前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个吊坠,旋即有些疑惑的问:“我能看下你的吊坠吗?” 能够在辛夷面前毫不犹豫打开储物库的夜合,此时却出现了一丝为难。辛夷见状,忙道:“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在好友身上见过这个吊坠,是以想看一看。可能,是我眼花了。” “你的朋友大概是茯苓公主吧?” 夜合摸着吊坠,柔柔一笑,心里有股莫名的甜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辛夷却连连摇头:“我认识茯苓公主,但是我说的朋友不是她。” “不是她?不可能?” 夜合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答案。这可是东海之心,这种吊坠天底下原本只有一个,是他强行用法力一分为二。怎么现在出现了第三份,怎么可能? 见辛夷有些愣神,夜合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旋即道:“这是我的吊住,你看和你朋友的是不是不一样?或者只是相像?” 辛夷接过吊坠,细细观看一番,旋即肯定的说:“不,不是相像,而是完全一样。我听我朋友说他那吊坠是人手工制作的,还说天上地下就此一份儿。怎么你这儿也有一份儿呢,想来我那朋友被人骗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那朋友不是茯苓公主?” 辛夷点点头:“我说的朋友是青丘的白薇。” “青丘?青丘是东海的起源,这似乎也说得通。” 辛夷有些疑惑了,径直望着夜合,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夜合见状,这才解释道:“我小时候贪玩,一度游到了东海上游。在那里上了一位钓鱼者的钩,差点儿身死道消。正当此时,一位女子走过,将我救了下来,帮我治好伤口,这才放我离去。我为了报恩,便将这吊坠一分为二。” “是这样?”辛夷思忖了一会儿,旋即霍然道:“是得了。有一次白薇确实曾用一个炫色舞西欧换了一条金色鲤鱼。”旋即她又有些茫然,“不对啊,她救的是一条鲤鱼,而你是一条小青龙。” “所有的龙在未成年以前都是鲤鱼,我也是这样。”夜合细心的做着解释,旋即道:“应该是你的朋友救了我,因为我记得当时那个小女孩儿给人的也是一个炫色舞西欧。” 想到这里,他又皱起了眉头,似乎遇到了非常不开心的事情。毕竟,骗婚这种事儿,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开心。 为了找到昔日的救命恩人,他曾经动用了六界所有的人脉关系。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茯苓公主,对方拿着吊坠前来相认。 虽说茯苓公主的性子和小时候似乎已经有些不同,但夜合还是认为她的本性不会,是以一直好好的相处,甚至没有拒绝天君的婚约。 可如今,一切都是笑谈,那吊坠竟然是假的。茯苓公主不是自家的救命恩人,要成为自家的妻子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娶的人,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合眼里冒火,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一切。只不过注意到了辛夷,他隐忍了下来,同时也决定好好的教训茯苓公主那一伙人。让他们知道东海人是不好欺负的,东海人,是不会忍受屈辱的。 只不过辛夷所有的心思都在将离身上,是以未曾注意到这一点儿。 当辛夷将那一大块蓝海随放到药仙面前时,对方忍不住下巴脱位了。 只见药仙独活迅速医治好自己的下巴,眨巴几下眼睛:“辛夷,你去打家劫舍了?龙宫那些人那么不堪一击,竟然让你打劫成功了?” “不是打劫,是人家送的。”其实当初自己的反应和药仙也是一样的,毕竟面对着这么大块天材地宝,谁也不能平淡视之。 药仙独活摸了摸辛夷的额头:“上神啊,你可是上神。打家劫舍也要理直气壮的说打家劫舍,不必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人家送的。” “确实是人家送的,因为这蓝海随已经过期了。” 辛夷旋即将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药仙独活,听得对方连连感叹:“时间啊,时间。人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看啊,是铁打的时间,流水的我们。” “对呀,凡事都有个期限。我是辛夷有段期限,你是药仙也有段期限,将离是将离也有段期限。”辛夷忍不住一叹,没有说出的是,如今我们为之生为之死的东西,随着时间转换,那些东西又会成为什么呢? 是满腔的仇恨,还是一堆垃圾? 第三百三十二章退婚 结婚是喜事儿,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结婚都是喜事儿。 比如此时,东海龙王太子夜合便臭着一张脸,让他周围的那些人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 他的好哥们儿,西海龙王太子龙腾碰了碰他的肩膀,笑道:“老兄,你也差不多点儿啊,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不是谁的忌日。再说了,你要娶的可是六界第一美女,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臭着一张脸给谁看?” “你喜欢?”夜合看了龙腾一眼,将刚接到手的新娘推到他身旁:“你喜欢送给你啊。” 西海龙王太子愣了,心道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是一直听这小子念道这这位救命恩人吗,怎么现在娶到手了,反而要往外送?西海龙王太子龙腾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不看场合的给了夜合一拳道:“虽说四海以你东海为尊,可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娶了茯苓公主你牛气了哈,爷告诉你,爷会娶一个比你更美丽的女人回来。” “哦,你说的是谁,莫非是辛夷上神?”夜合好整以暇,双手抱肩问道。 西海龙王太子龙腾吸吸鼻子道:“辛夷上神也很漂亮,不过我说的是青丘帝姬白薇。” “不可能。”夜合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西海龙王太子龙腾眼睛睁的跟牛眼似的,分外不解:“不可能,谁说的,为什么不可能?” 夜合似乎正等着他这么问呢,好整以暇的说:“自然是因为将要和青丘帝姬结婚的人,只能是我。”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皆楞,便是那龙王也忍不住捻断一根胡须。 是可忍孰不可忍,茯苓公主一把揭开红盖头,怒气冲冲的道:“夜合,你说什么?你的正妻我还没有进门呢,你就想着讨小老婆的事情。我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你讨小妾的,一个都不行。” “我也不会讨小妾。”夜合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道。 这下子换茯苓公主不安了,她惊疑不定的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娶青丘帝姬白薇,却又不讨小妾,难道你想要设立两个正妻。” “错,我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夜合定定的说道。 茯苓公主更加不安,忍不住往后头缩了缩身:“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茯苓公主,我们这场婚姻就此作罢吧,这对你我都是好事儿。”顾忌到天君的颜面,夜合还是未曾将茯苓公主假扮自己恩人的事情脱口而出。做事留一线,以后方好见面嘛。 那茯苓公主却不干了,分外尖锐的说:“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你什么意思,你不娶我了?”见夜合点点头,她越发愤怒了,高声吼道:“夜合,你想始乱终弃,你做梦。” “我没有始乱终弃,上天作证,我们最深的交往不过是牵了牵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茯苓公主又哭又闹,完全没有了一点儿公主的样子。 天君见状,也冷下脸来,忍不住道:“东海龙王,这件事儿,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东海龙王责备的看了自家孩儿一眼,夜合上前一步道:“我本不想撕破脸,既然二位想要知道答案,我不妨告诉二位。我想茯苓公主那个吊坠绝对不是真的,因为真的吊坠在青丘帝姬白薇手里。” 茯苓公主闻言,忍不住瘫坐在地,还犹自问道:“一个吊坠有这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这个吊坠是我救命恩人的象征,是我所有感情的寄托。”夜合叹了一口气,径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但是这种事情以后少做吧。骗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为什么骗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茯苓公主涕泪齐下,悲切的道:“我看上你了,你知道么夜合。” 夜合后退几步,疏离的说:“可是我只喜欢当年救我的那个人,没用她就没有我。所以对不起,妻子的位置,我只能留给青丘帝姬白薇。” “如果她不肯做你的妻子呢?” 夜合低头,怅然的道:“虚位以待,直到她肯为止。” “如果她一直不肯呢?” 夜合摇摇头:“如果真的这般没有缘分,那我也只能学古人风唏嘘,一辈子单身而过,将妻子之位留给白薇。” “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我究竟哪一点儿比不过那个白薇?”茯苓公主此时的表情分外狰狞,她不清楚,为何自己的情路如此坎坷。她喜欢将离,结果将离却对她爱答不理,反而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辛夷乱跑。她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夜合,这夜合偏偏也这般不上道,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吊坠,抛弃她这个六界第一大美女,去追辛夷的好朋友白薇。我去,那青丘帝姬白薇,除了身份和自己相仿以外,有哪一点儿比得上自己? 夜合定定的望着茯苓公主,郑重的说:“我和你,永远不可能。” “你说什么?”茯苓公主还想纠缠,天君却突然喝道:“好了,到此为止。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走。” 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夜合一眼。夜合却不卑不亢的回了一礼,对方冷喝一声,旋即离去。 而西海龙王的太子龙腾过唻拍了拍夜合的肩膀道:“这妞儿除了脾气坏了点儿,也没啥不好,你何必这么绝情?” “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给不了她爱情,那么最后对她绝情,否则才是害了她。”夜合淡淡是说道,他不是一个冷绝的说,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四处播撒温暖的暖男。 “恐怕天庭那边不好善罢甘休,你好自为之。” 夜合点点头,众人也渐渐散去,只留下夜合和龙王两个人。 “父王,你生气了?” “是。” 夜合低头一叹:“对不起。”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是为了拒绝茯苓公主的婚事,还是为了不曾提起给我打招呼?” “父王?” 东海龙王走来,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以后有事儿告诉我,剩的你一个人背了所有的罪过。” 第三百三十三章纠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配高明得健字,那么自己呢,配的是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望着重伤未醒的将离,辛夷不由得一叹。她的特点是什么,她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强大起来,不说保护六界但但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够了。 “你放心,他已经服用了蓝海随,身体已无大碍。之所以暂时未醒,估计是在调整修为。” 辛夷点点头,旋即问向药仙独活:“我想成为一个法力高强的人,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药仙独活摇摇头:“你知道的,对于功法修炼我并不擅长。”见辛夷神色黯然,药仙独活于心不忍,补充了一句:“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可能会受些苦。” 辛夷连连点头,只要能让她功力大增,不要说受苦,怎么着都行。 药仙独活将三根手指搭在辛夷手上,却发觉辛夷的脉象较常人不同。忍不住动用家传的药仙天眼望了望,独活竟然吓得后退数步。只见他一脸惊疑的道:“辛夷上神,你的神识竟然如此之弱都不足常人的七分之一。” “这是事实。”辛夷先天体弱,虽经将离用修为补足,但现状的改变也不会在短期内出现。 药仙独活嗅嗅鼻子道:“可最关键的事实是,在六界之中的某一处,还有一处气息和你非常相似的魂魄。” “气息和我相似的魂魄?你的意思是我是不完全的?”辛夷有些诧异,莫非自己只是一个碎片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是你是碎片,还是对方是碎片,你们两个终归有一天会合二为一。” 辛夷短时间内有些消化不了这些消息,有些懵懂的问道:“终归有一天?终归有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比如当你或者她遭遇重大危险,甚至会魂飞魄散的时候,说不定两方就会结合起来,以共同抵御灾难。” 正说着,茯苓公主持剑砍来:“辛夷,我要杀了你。” 辛夷回看了茯苓公主一眼,忍不住大吃一惊。茯苓公主什么时候成为过这个样子,她不是一向以自己的美貌为夸,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美的不能更美嘛,怎么现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最为让人诧异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新娘服。 “茯苓公主,你有完没完,为何接二连三的找我麻烦?” 茯苓公主狠狠地盯着她,一副恨不得吃它的肉削她的骨的模样:“没完,我和你永远没完。你说是不是你,嫉妒我嫁得好,所以破了我的婚姻。” “我都不知道你要嫁给谁,我怎么破你婚姻。”辛夷一脸不解,这茯苓公主怎么就把所有的罪责加到自己身上了。 “你还狡辩。青丘帝姬白薇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你是不是和东海龙王太子夜合谈过吊坠的事儿?”茯苓公主说一个字吐一口涂抹,她真的是恨到了极点。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想要生活的更好的女子,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老天爷也这样对她? 辛夷闻言,无话可说了。她确实曾和东海龙王太子夜合谈过吊坠的事儿,但是从来不晓得吊坠和茯苓公主的婚事儿有关。或许他们两个人当真是天生反冲吧,小小的一件事儿竟然能影响两个人的生活。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吊坠和你的婚事儿有关。我当时只是见那吊坠眼熟……”辛夷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想要努力化解一下二人之间的仇恨,虽然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茯苓公主闻言,更加火冒三丈:“是你,果然是你。哈哈哈,辛夷,你就这么嫉妒我吗,你就这么怕我比你过得好吗?” “我不是!”辛夷大声否认,旋即低声道:“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也是我的罪过。所以这件事儿,非常抱歉。” 茯苓公主手掌的骨节发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破了人的姻缘,你一句‘抱歉’就能了解吗?做梦!” “茯苓公主,我好好和你说话,并不代表我软弱。这件事儿我有错,但打错在你不是吗?若不是你伪造吊坠儿,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吗?” 茯苓公主恶狠狠的盯着她,极为恶毒的说:“错在我?我有什么错?追求幸福不是每个女子的权力吗?我只想嫁得好一些,我错在哪里了?” “你错在不该剽窃别人的幸福。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你暂时占据,也终究有失去的一天。” “屁!”茯苓公主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自然中又不是没有鸠占鹊巢的事儿,只要站稳了,就是你的。等我和夜合真的成为了夫妻,到那时他知道真相又怎样,又能怎样?所以,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 辛夷无言了,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和这位六界第一美人儿沟通。万般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道:“或许你有你的理论,但我能给你的也只是一句含金量不高的‘抱歉。’” “事到如今,你还在气我?” 辛夷摇摇头,有些头疼的摸着下颚道:“你错了,我没有那闲工夫去气任何人。现在你气儿也撒了,泼也撒了,该撤了吧?” “撤?好,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天君不喜欢我了,东海龙王太子夜合不要我了,连我大哥哥京墨太子都开始嘲笑我了。我想我现在应该是六界的一个笑话吧。也罢也罢,我不争了,也不抢了,我就这样撤了吧,咱们就这样结束吧。” 说完拉起辛夷就跑。辛夷极力挣扎,只可惜她的神力还不足对方的一半,是以根本没有办法脱离对方的掌控。 药仙独活见状急忙前来帮忙,却被茯苓公主祭出的一个法器打晕在地。 茯苓公主冷哼一声,旋即拉着二话不说的辛夷直朝云海而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合二为一 云海,位于横街南边,以苍茫著称。 传说云海中有一只鲲鹏,只是未曾有人见过,所以也只能成为传说。不过,云海中也有真实的事情,那就是不管你修为多高,一旦坠入云海,便立即魂飞魄散,再无现世的可能。 是以当辛夷发现自己被对方扯到云海时,忍不住低声道:“茯苓公主,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夜合,你身后还有很多夜合可以选择,你又何必非要走此死路呢?” “天君呵斥了我,他不再喜欢我这个女儿了。夜合在婚礼公然羞辱我,还有谁敢娶我?连我的哥哥京墨太子也都开始厉声讽刺我了,六界之大,哪里还有我能待得地儿。辛夷,你不要再讲话了,先是是不会更改的,你注定和我在这里魂飞魄散。” 辛夷皱眉,极力想要逃脱,只不过那辛夷公主嘴角上扬,握的更紧:“别想挣脱,你在我面前还没有实力可言。” “我不认为自己有罪,你可以随意作死,你凭什么拉着我?”辛夷怒了,她活的好好地,不想就这样死去。 茯苓公主低头笑了:“我觉得你应该感激我,毕竟死在我手里,可比死在我哥哥京墨太子手里好多了。我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我的哥哥,不过他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他的手段可比我凌厉多了,所以与其让他慢慢的折磨你,不妨就这样和我一起死掉吧。” “我不要……” 辛夷竭力反抗,只不过茯苓公主还是拉着她跳进了云海。 云海看似是虚无的云组成,实则每一团云都是一柄利剑,处在云海之中,就是处于被万剑击杀的剑阵中。 更为让人讶异的是,这些利剑不是一动不动只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有规则的改变着路线,从四面八方集中的攻击目标,让人防不胜防。 才进来没多久,辛夷便已经体无完肤。 她拼命施展起自己刚刚领悟额洪荒剑普,让她讶异的时,这竟然引来更多更强剑意的反噬。 辛夷忍不住啐了一口,天,看来这云海是遇强则强。怪不得不管你修为如何,入了此地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对手完全是掂量着你的实力发劲儿。 这是最让人受不了的事情了,就如同你拼尽全力下着一盘棋,一心想要赢对方,结果却发现,对方正在乐呵呵的给你下着指导棋。 除了愤怒,当着再无第二种情绪。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愤怒似乎除了让身上多几道伤痕外,再无其他好处。 感受到自己的身子飞速下落,辛夷忍不住连吼数声:“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回应她的只有耳旁呼呼的风声,她甚至感受不到茯苓公主的存在。茯苓公主呢,她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躲在暗处? 辛夷越发觉得恐怖,她一边努力抵抗着急速的下坠,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生怕茯苓公主突然冲出来,给她致命一击。 随着不断下坠,辛夷感受到越来越密集的剑意。那一道道剑似乎已经无所不在,无孔不入。辛夷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已经被利剑堵塞。他们不断在自己体内翻动,搅得浑身无处不痛。 辛夷只听到耳边有呼呼风声,眼前有着一团团白雾,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了,她甚至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要死了吗,要这样死去了吗? 不,她不想死。她还没有确定将离是否平安,所以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和苏叶好好说清楚,是以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吃够人间的酥,她不能死啊。她还没有和历劫归来的白薇白芷见上一面,她真的不能死。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曾活过,不想就这样离开。她不要死,为了活着,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不能死,我要活着!”辛夷如此吼道,一团金色光辉在她胸前炸开。瞬间磨灭了周围的一切,甚至是辛夷自己。 凤凰山,七星岩。 血色凤凰正在给众位凤凰讲述他在南极的经历,所有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鸢尾也在其中,毕竟南极是很少凤凰能达到的地方。鸢尾这些年过得很安逸,没有了晚妆的驱使,他成了一个自由而无主的存在。除了偶尔回忆一下和晚妆去过的地方,是不是思量一下自己过去的情人,他便没有了别的活动。 每日里起床喝茶,吃饭散布,睡觉。这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可以没有什么可以称赞的好。 晚妆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见了,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静寂,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族人都说鸢尾安静了许多,鸢尾却觉得自己正在慢慢老去,或者死去。那不是安静,那是寂寞。 他有些羡慕的望着血色凤凰,不由得开始想起晚妆。如果她还在的话,他们说不定也能去南极看一看。 只可惜,鸢尾还存在,晚妆却不在了。 辛夷胸前那团光辉越来越盛,甚至席卷了辛夷全身,造成了巨大的能量波动。这能量波动惊醒了很多人。 修罗界天地苏子萱忍不住一叹,他知道那个可爱的辛夷,爱吃酥的辛夷,不会再出现了。而苏子叶则幽幽一叹,辛夷,我还是没有留住你。天君和京墨太子则愤怒的起身,混蛋,还是让那个人觉醒了。青丘的白帝则表情复杂,有着欣慰也有着不舍。 东海龙王则忍不住一叹,怕这六界从此再无宁日了。 远在凤凰山的鸢尾也感受到了这种熟悉的能量波动,他忍不住心头一动,抛开自己的族人,径直向云海的方向飞来。 是晚妆,是的,这是属于晚妆的气息。 待鸢尾赶到云海,他看到的是一身红色铠甲的晚妆,正威风凛凛的站在云海之巅。她手持灵曦笛,驱动着式神不断对抗着云海的侵蚀。 不愧是修罗界的战神,那云海被她打击的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让出一片空间。 鸢尾眼睛一亮,发出一声清鸣,旋即来到晚妆身旁。 “老伙计,你来了。”晚妆莞尔一笑,一步跃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婚约 鸢尾再次发出一声清鸣,在空中不断旋转。 她回来了,晚妆回来了,修罗界的战神回来了!他鸢尾的主人回来了。 不曾失去的人就不会懂得再次获得的喜悦,不曾分别的人也不会懂得重逢的快乐。 鸢尾带着晚妆离开,而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绿草也跟在其后。 他就是药仙独活。 茯苓公主带着辛夷离开没有多久,他便醒来了。旋即跟着她们的情绪波动来到了云海,只不过在这里他先遇见了茯苓公主,并记录下黑暗的一幕。 原来这是一个局,茯苓公主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主人,你知道吗,在你消失不久,芣苢也消失了。”提起芣苢,鸢尾就有些心酸。她一直在为晚妆的死而自责,最终选择了离开,至今不知流落何方。 “主人,你知道吗,妖界的将离其实是昔邪的化身。他为了寻找救治你的方法,将魔界托给了弟弟窃衣。”鸢尾犹自说着,一别多年,他有很多话想要和自己主人说上一说。 “主人,你知道吗,血色凤凰去了南极,我们有时间也去那里逛逛好不好?”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晚妆一直不曾回应自己的话,是以鸢尾有些急了,不得不暂停在一株小梧桐上,化为人形,来查看他的主人。 他发现自家主人闭上眼了,忍不住心惊肉跳:“主人,我们才见面,你就要离开我了吗?我们还没有好好说上话呢。” 鸢尾的泪水再次断了线,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痛。明明以为是重逢,结果却是更久的道别。 “小兄弟,你不要紧张,让我看看她,可好?”一直跟在鸢尾身后的药仙,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鸢尾警惕的托起晚妆,警戒的望着药仙,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我是独活山的药仙,众人都称我为独活。这个人如今可能是你的主人,但她昔日是辛夷。辛夷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药仙独活如此说,他和辛夷的关系也只是朋友。 鸢尾是见过辛夷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确实和自家主人有着同样的精神波动。昔日那个小女孩儿也曾经想收自己为坐骑,不过自己拒绝了。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儿就是晚妆,这世界可真小。鸢尾将晚妆放下,退后了几步。 药仙迅速开始为晚妆诊治,不得不说晚妆在云海中受了不少的伤,一身铠甲也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人都说云海是六界的最终坟墓,晚妆能得以从中逃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药仙,我的主人怎么样了?” 药仙看了鸢尾一眼,旋即道:“我们得把它送回昆仑墟,在哪里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晚妆重新陷入了昏迷,而且毫无苏醒的迹象。 已经醒来的将离率领妖众打上天界,只为寻一个公道。天君帅兵抵抗,只可惜哀军必胜,是以他们被打的节节败退。不得已之下,天君踢出去了议和的请求。 “将离,你我二人的私人仇恨,最好不要干扰仙妖两界。”天君淡淡的说,气场丝毫不弱。 将离冷哼一声:“可以,只要你把茯苓公主交出来。” “我说过,茯苓公主已经跌落云海死去了,我不可能把她交出来。”天君神色依旧淡然,他相信当日的事儿,自己做的足够周密,没有人会知道茯苓公主还活在人间。 将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用鼻音问道:“是吗?” “事实就是这样。” 将离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道:“我原本想要给天庭留个面子,可惜你老执意不肯收,也罢,我就把这珍藏画面公布于众吧。” 言罢,大手一挥,六界众生都收到了一个画面。 画面上显示茯苓公主拉着辛夷一起跳进云海。 后来茯苓公主迅速放开辛夷,念动了一串奇怪的魔咒。这时,一道利光闪来,她的魔咒失效了,身子不断下坠,她开始慌张起来。 只见她手脚乱抓,大声喊道:“父皇,你要这样对我吗?是你为了除掉辛夷,所以令我假装疯子拉她跳下云海。我们当时说的好好地,辛夷跳下云海后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你会就我的。而今我也身在云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父皇?父皇难道你连你自己的亲身女儿也要骗吗?” 茯苓公主不时的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原来这天君和京墨太子非常忌惮辛夷,而后又发生了茯苓公主被东海龙王太子夜合退婚的事儿,是以他们决定借机生事。他们让茯苓公主装出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她拉着辛夷去跳云海。当然茯苓公主是不会有事儿的,因为天君答应会救她。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一个人,那就是辛夷。 天君越看,脸色越难看。他旋即打手一挥,将那画面碎掉了。 “天君,没有关系的,你碎掉了这一份,我还有好几千份呢。再说六界众生手中的画面也不会轻易碎掉,你老就放心吧,茯苓公主云海一游的经历是不会被人遗忘的。” “将离,你不要太过分。” 将离起身,冷冷的道:“我倒是想问问,咱们到底是谁过分?辛夷挨着你什么了,你为何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可她不也没死吗?” “她没被你杀死是她的福气,并不表示你就此可以免去杀人之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君,你总得给我们一些交代吧?” 天君愣了许久,旋即不情愿的开口道:“这样吧,只要苏叶肯将她的女儿嫁给你,我就为你们二人证婚,你看如何?” “你给了我一惊,旋即又给了我一喜。你赠了辛夷一场灾难,旋即又给了她一个幸福。好,成交。” 将离离去了,京墨太子忍不住插口道:“父皇,你真要成其好事?” “我说过前提是苏叶肯将女儿嫁给他。苏叶肯吗?”天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了解苏叶,苏叶是不会将辛夷嫁给将离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得而复失 晕晕沉沉迷迷瞪瞪明明灭灭,辛夷只觉得自己在沿着一条又细又窄的山路往上爬,她好累,好像休息。可是每当她想要坐下的时候,自己身上那套铠甲便会发出奇异的光泽,督促她不断前行。 辛夷也曾想着脱下这身铠甲,然而铠甲好像已经长到了肉里,没有办法拿下来。 痛苦,真的是好痛苦。从始至终,辛夷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痛过。以往的痛,总会有个期限,而这次的痛,长路漫漫,完全让人看不到尽头。 辛夷觉得自己像极了西方的那位弗西斯,他是不断的将石头推至山顶,那石头又重复落下。而自己则是不断的走着山路,那山路重复盘旋,似乎没有尽头。好累,好渴,好像休息,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疲乏无力的辛夷以洪荒剑为支撑,努力往上爬着。 她偶尔会回头望上一望,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自己的脚下有一段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 看到身后这些路,她有些欣慰,起码努力没有白费。可这并不表示前路已经可见。辛夷抬头望,但见前路漫漫,依旧看不见头。 一滴又一滴的汗水顺着辛夷的脸颊滴落下来,落在石头上,打出一个黑色的水花,发出啪的声响。辛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真的不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酷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极尽可能的吸收着一切与水分有关的东西,而辛夷也越来越干瘪,神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眼前一黑,手一软,从那条长长的路上掉了下来。 她虽然看不见,可是她却还情形着,是以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谋一份不甘。 不想死,不想就这样触底。 辛夷挣扎着想要抵抗重力,想要飞去,然而她得到的只是飞速下降的自己。忍不住一声惊呼,缓缓的睁开眼来。 熟悉的蚊帐,熟悉的墙壁,熟悉的摆设。辛夷知道她如今身在昆仑墟。可这更让她疑惑,她不是被茯苓公主拉着下了云海吗,为何会身在昆仑墟? “辛夷,你醒了?” 映入辛夷眼帘的是苏叶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冲他感激一笑。对方表情微楞,眼神飘逸了一会儿,旋即定了下来,极为慈爱的说:“辛夷,你醒了。” “苏叶。”辛夷有些虚弱的吐出这个词,旋即道:“我为什么在昆仑墟,是你救了我吗?” “你不记得了?” 辛夷摇摇头,越发疑惑:“该记得什么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然是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你把为父这救命之恩忘了,你该当何罪?” 辛夷一笑,旋即道:“我们两个之间,还谈什么恩情和不恩情吗?我和你凿已经牵扯不断了,这点儿小恩小惠就不必算了吧。” 接过崖香递来的药,苏叶吹了吹,将其放到辛夷嘴边。辛夷笑着吞下,旋即道:“已经有好长时间咱们没有这样相处了,你一直为我漂泊在外,辛苦你了。” “刚刚是谁说的,这点儿小恩小惠又何必记忆。”苏叶收起心底的叹息,径直道:“西海龙王太子龙腾遣人来求婚。为父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辛夷垂下头,红了脸颊,柔声道:“父亲孩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叶似乎没有听见,径直说:“西海龙王太子的身份和修为都配得上你,我想答应这门亲事,我想你也不会反对。” “不,我反对。”辛夷迅速抬起头,大声说。 苏叶似乎也微微带了些怒气,握着小勺的手颤抖了几下:“辛夷。” “爹。”辛夷淡淡的叫了一句,旋即道:“女儿的意思很明确,这场婚事我反对。” 苏叶淡淡的看了辛夷一眼,用极具威压的话道:“女儿,我不认为你有反对的理由。” “爹,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妖界的将离,希望你也能成全我们。”辛夷盯着苏叶,一字一句的道。 听她说的郑重,苏叶的火气越发浓烈,只见他挥了挥衣袖,大声道:“我不同意。” “这是我的婚事。”辛夷如此说,态度异常坚决。 崖香几次想要出声提醒,某位当事人就在身边。只不过针锋相对的这对父女,谁都不曾看到崖香的眼神暗示。 将离来到这儿已经有些时间了,是崖香放他进来的。原本他正准备跟苏叶提亲,结果却看到昏睡六百年的辛夷突然醒来,一时喜得忘记了动作。 等他醒悟过来,针尖对麦芒的局面已经形成。身为当事人的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今见辛夷和苏叶已经将局面闹僵。将离忍不住淡淡的开口:“两位,我有话说。抱歉,我无意偷听,但却还是听到了。我想说的是,我要和辛夷牵手一辈子,永不分离。” “前提是你能牵上她的手。将离,自古神妖不通婚,我想这个惯例你是知道的。” 其实苏叶不想让辛夷和将离成婚,有着深一层的原因,实在是这将离和当年的昔邪长得太像了。 昔邪和晚妆曾经将六界搅得鸡犬不宁,他真的不想这种局面再次出现。 是以苏叶绝对不会让拥有晚妆几分魂魄的辛夷和疑似昔邪的人成婚,决不允许。 “出去。”苏叶愤怒的吼道:“这里是昆仑墟,不是你妖界的地盘儿,还不给我滚。” “将离。”辛夷拉起将离的手,和他并排站在一起,旋即宣誓道:“父亲,我要和将离在一起。我辛夷生是将离的人,死是将离的鬼。” 苏叶眼里冒火,手里凝成几千道攻击法术。只不过他眸子一动,将愤怒压了下来,转过身道:“辛夷,你脾气犟我是知道的,但我想你也清楚我的脾气。我也把话明明白白的放在这里,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河水发生西流,否则我会不同意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 言罢,甩袖而去,只留下辛夷和将离面面相觑。 第三百三十七章逆天 辛夷和将离紧紧相拥,辛夷坚决的说:“我要嫁给你,而且我要让苏叶同意我嫁给你。” “事情并非没有可能,只要我们满足他的愿望就行。”将离摸着下巴,开始思索对策。将离认为苏叶的气话反而给了他们一线生机,毕竟只要完成他的要求,以她那种身份,自己和辛夷的婚事,他也不方便说什么了。 辛夷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孤拐,笑道:“你不会真想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吧。即便是你求得动太阳神君,你还能求得动海水星君啊。这两人可是对立许多年,如果其中一人答应你,另一人绝对会拒绝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先让太阳神君答应我。辛夷,相信我,等我消息。” 一别六百年,有很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又这样分开了,辛夷忍不住轻轻一叹,坐在屋里阴暗的角落。 而远在凤凰山的一卫也清楚肯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为何晚妆的气息再一次消失。他忍不住轻轻一叹,自己还没有和自家主人好好的交流一番便再次走向了离别。 家在金乌山的太阳神君,最近有点儿小小的郁卒。原本他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早上驾车出去西游,黄昏赶车回来休息。万古如一日的走着同一条路,看着相似而略有不同的风景。原本这样的日子虽单调,却也让人安心,偏偏最近多了一个小小的麻烦。 想到这儿,太阳神君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麻烦,叹口气道:“这位妖界的巨擘,你到底什么时候从我的车上离开?” “太阳神君,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还请你驾车东游。只要你帮我做到这一点儿,有了美女抱的我自然就会离开。”将离毫不客气的挤在金乌车上,霸道的谈判。 太阳神君摇摇头,旋即道:“我只是一个车夫而已,我的路线和方向都是天道规定好的,违背天道会遭到处罚的。” 太阳神君这般谨慎是有道理的。他们原本是兄弟十个轮流上班,结果那九个就是因为稍微违背了点儿天道,就被处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金乌山的扶桑树上。 “我知道你不能违背天道,可是天有不测灾难。你只需让你的金乌车坏上一下,待天明的时候从西边赶回家就好了。” 将离将自己的计划考虑了千万次,确认无误后方来向太阳神君求情的。他希望太阳神君能够答应自己,也准备做出一定的牺牲。 太阳神君不搭话,对方说的倒是简单,可最后接受天道处罚的还是自己。前车之鉴还不远,他可不想惹怒天道。 见对方犹自迟疑,将离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我那古怪的岳父大人给了出了两道难题。一道是让你从西向东驾车,另一道就是让海水星君从西往东流。” 太阳神君看了将离一眼,傲娇的说:“你确定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想将他的女儿嫁给你,我怎么看着像是拒绝人的话呢。” “哈哈哈,你理解错了。”将离挠了挠后脑勺,丝毫不脸红的说:“岳父大人是想让我在众神面前露一手,帮我扬名立万,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对策。他是非常乐意将女儿嫁给我的,毕竟像我这样帅气又专情的帅哥,这六界也没几个了。” 太阳神君暗道:“什么叫做帮你扬名立万,我看明明是故意为难。”只不过这将离身为妖界巨擘,身份特殊,是以他也没有办法明着吐槽。 “太阳神君,我是看在你有一个乐意生养万物的名声上,所以来找你。如果你不肯帮我,我只好去寻海水星君帮忙了。”将离笑的极为促狭,他知道太阳神君和海水星君一直为谁为衣养万物的人而争执不休,是以拿此开刀。 果不其然太阳神君变了脸色,神色变了几变道:“不是我不帮你,你吩咐的事儿着实让人有些为难。” 将离一听,发现有门,径直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儿比较难办,挺耗费你的体力。正好前些日子,我有个朋友送了我小山般大小的一块儿蓝海随,我自己补充修为用了一半,还剩一把。如果你肯帮忙的话,那块蓝海随就送你补充体力了。” “真的?”太阳神君的眼睛都亮了,那可是蓝海随,随随便便一小块就能引起六界众人哄抢的蓝海随。对方竟然可以送他半山大的一块儿,怎能不让人惊喜? 将离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装饰的特别精美的盒子,并当着太阳神君的面从其中取出巴掌大的一块蓝海随,在他眼前晃晃道:“你也知道,这东西贵重的很,我也没有带太多。你且暂时看一眼,等你做完了事儿,那半座山大的蓝海随任凭你使用。” 太阳神君的眼神直了,视线随着蓝海随不断转移,旋即道:“我考虑,考虑。” 将离将那块蓝海随划过太阳神君的鼻头,轻声道:“你闻闻。” 太阳神君觉得有一股海洋的气息迎面而来,同时他也感受到满满的能量。心道不愧是蓝海随,不愧是可以增长人修为的蓝海随,不愧是随便一块便让众神打破头的蓝海随,当真是好闻的紧。 见蓝海随在自己眼前划过,太阳神君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将蓝海随紧紧的握在手里。 将离看了他一眼,状似狐疑的喊了一声:“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将蓝海随放到鼻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为之一振,,这才捻着胡须道:“好吧,上天有成人之美,我们偶尔也要来一次天作之合。你的任务我接了,我的报酬也就先收下了。” 话音刚落便急急忙忙将蓝海随收入乾坤百宝袋中。只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乐呵呵的将离,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径直将蓝海随从太阳神君手里抢出,笑道:“我将离在六界也是有名号的人,所以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蓝海随我会双手奉上。” 太阳神君眼馋的望着蓝海随,无奈地眨了眨眼,一脸委屈的道:“好吧,我先去做任务。” 第三百三十八章河水西流 人间,依旧在循环往复中进行着他的繁华。 清晨,薄雾未散,太阳未升。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姐指着一个乞丐的鼻子道:“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打我的主意。想让我嫁给你,可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邻居的观架中,一个屠夫揪着自家孩儿的头发道:“不想杀猪,想要读书?可以,除非太阳从西边儿出来。” 某位作者的新书发布会,一位编辑对某位初入写手界的写手道:“想要出书?可以啊,什么时候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就给你出书。” 于是乞丐黯然,小孩儿皱起脸,写书的作者一脸菜色。 突然,有一个眼见的人喊道:“看啊,太奇怪了,太阳竟然从西边升起来了。” 于是全城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发现了这一奇观。 那一众人纷纷拍着手,指着乞丐对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姐道:“嫁给他,嫁给他。” 而那孩子突然从父亲的棍棒下逃离,做个鬼脸道:“看吧,老天爷都同意我读书。” 至于那位新入写手界的写手,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亲爱的编辑大人,你能兑现你的话,帮我出书吗?” 至于让河水西流,将离从来不认为这是难事。毕竟他比较欣赏的一位词人,曾经这般写道: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萧萧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 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所以,他只需要找到这位词人所说的地方,就能完成河水西流的任务。将离暗暗道,听说这首词是那位词人,在游蕲水清泉寺时写的。想必这西流的溪水也该在寺庙附近才对。 将离乘云而下,径直来到清泉寺,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跳。哪里有什么寺庙,哪里有什么溪水,有的只是汪洋大海,一条从西向东蜿蜒的汪洋大海。 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拳,自己太过得意了,竟然忘记沧海桑田是人间的常客。 需要的溪水没有办法找到了,自己该如何办,真的要去祈求海水星君吗? 将离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只为了不让太阳从西边起来的事情泡汤。 在太阳神君和海水星君对立的情况下,自己没有可能请得动海水星君帮忙,只能另想办法了。可是该怎么做呢,望着大地上一条条从西向东的河流,将离陷入了沉思。 旋即,他神色一动,发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因为这海面上漂浮着一些房屋和稻草,这一切都说明,这片大海刚刚形成不久。 为何会突然形成一片大海?将离眸子一暗,明白有些人不想让自己完成苏叶的要求。 这个人是谁?天君?还是苏叶? 将离摇摇头,不再思索潜在的敌人,反而开始寻找另一条河流。让他欣喜的是,踏遍五岳山川,走遍世间大地,他终于又找到了一条从东方流向西方的河流。正想邀请苏叶一观,却接到了一张对方发给自己的信函。 “如果你对我女儿的爱如同海水一样只是个例,我也可以将我的承诺区别化对待,不再认可。” 飘逸的大字,却成功的引起了将离的怒火,而他最后却只能将那满腔怒火压下。即使知道是苏叶水淹清泉寺,他又能怎样,苏叶毕竟是辛夷的父亲。两个人若真的闹僵,恐怕为难的还是辛夷。 替辛夷着想,将离不会理会苏叶的小动作,不过这苏叶也太过分了。一条从东方流向西方的河流已经很难寻找了,这人竟然要求全部的河流从东方流向西方,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有海水星君帮忙,恐怕也难以实现。 可自己真要向苏叶这过分的要求低头吗,将离摇摇头,不管如何,他都要和辛夷在一起。所以,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要让所有的河流倒灌,从东方流向西方。 突然有一个想法浮上他的心田,这一江春水向东流是天道所命,还是地理所成? 如果是天道所命,那么他只有求海水星君帮忙一途,可谓是走入了绝路,可如果是若是地理所成,那么一江春水向东流也可以因地势变化而成为一江春水向西流,事情就还有转圜的可能。 将离沿着大地上的河流飞行数圈,旋即明白,河水东流,不是天命,而是地理形成。只因为自共工怒撞不周山后,整片大地由西向东倾斜,所以水也就呈现出一江春水向东流了。想要实现河水由东向西流,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怒撞不周山。 将离知道他这是在冒险,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不周山,在天界南端,是一个支柱般的存在。在共工怒撞不周山后,不周山就被天庭派人层层保护起来,想要接近它,不流点儿血是不可能的。 饶是有千万年修为护身,为了打入不周山,将离也吃了不少苦,胳膊也因此断了一条。 可他也因此打出了名声。所有守护不周山的人都知道,有一位少年从不周山的外围一直杀到了不周山的内区,而且是一路向前,不曾后退半步。 即使他的手臂被对方砍断,他也不曾看上一眼,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不周山。 作为守护不周山的最高将领,卷帘大将为这位男子的英雄气概折服,然后同时也觉得有些头疼,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对方。 他也曾向天庭求援,不过诧异的是,一直没有得到天庭的回复,不知是何原因。 正思索间,手下将领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那小子太牛了,虽然断了一条胳膊,却还是把哥儿几个打的落花流水。将军,你看怎么办?” “这个人可曾说过他一路杀进来为了什么?”卷帘大将眯起眼睛,如果对方是为共工而来,那么即便是两败俱死,自己也得给他拼上一拼。 “说了,那小子说他有点儿头疼,想借咱们的不周山撞一撞。” “什么?”卷帘大将将蟠桃扔到地上,怒吼一声道:“靠,当我们不周山是豆腐对吧。他相撞,就给他撞,记住签下军令状,撞死概不负责。” 第三百三十九章退婚 随着将离一撞,天地为之一震,天幕西斜,旋即星辰重排;大地东倾,河水倒灌。 六界众人自然都感受到了这一异象,苏叶也不例外。眼前的情景让他万分光火,偏偏自己的身份让他无法食言而肥。天君则长时间的沉默不语,旋即将京墨太子交到身边,对其耳语几句。京墨太子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种异象,唯一笑的极为开心的人便是辛夷,她心爱的那个人,为了她,竟然做到了这些,怎能你不让她喜极异常。 更让她喜不自禁的是,明天她将成为将离的新嫁娘。 同样喜悦到无法入睡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跳窗而入的将离。 “不是说结婚前不再见面了吗,你怎么来了。”辛夷口头埋怨,却忍不住偎依在将离的身旁。 将离抚弄着她的秀发,微微有些羞赧:“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是以就来了。辛夷,我好想你。”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辛夷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忍不住闻了闻将离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香气,就像她最喜欢的朱瑾,真的很好闻。 将离也有些不解,忍不住自嘲道:“或许我病了吧,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想你;你在身边的时候,还是想你。” “其实,我也是。”辛夷小声的承认,脸颊微红,最终将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明月高悬,微风轻吹,两个人的气氛也刚刚好。 竹叶拔节的声响让将离想起他前来的目的,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灯盏,轻轻的放在辛夷的手心:“这个给你。” “让我猜猜,这里面装着什么好吃的?是酥?”见将离摇摇头,辛夷忍不住端起小灯盏,开始细细的查看。这是一个很古朴的灯盏,它的材料很别致,想玉石却又没有没有玉石的冰冷,像木块却又没有木块的柔软。放在鼻下一闻,有着天然的香气。更为怪异的是,灯盏上刻画着繁奥的图案。那些图案像是字,又像是画。辛夷小心翼翼的摆弄了半天,始终不知道这时候东西。 见辛夷用无助的眼神望向自己,将离淡淡一笑,道:“这是你一直在苦苦追寻的东西。” “我在苦苦追寻的东西,莫非这是绝世的力量?” “是,但也不是。” 辛夷捶了对方一拳,撒娇道:“你说的什么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做是也不是。” “这里面住的是晚妆,也就是你的前世。” 辛夷一愣,眼中闪过万道光芒。在她明明灭灭的眼神中,她终于轻轻问出:“将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有。”将离忐忑不安的开口:“你还记得往生草吗?那草其实是我提前取走的。” 辛夷浑身一阵,不由得后退数步,直到身子触到墙壁才渐渐安定下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忌惮我是不是,你也怕我拥有强大的力量,是不是?” 将离摇摇头,低声道:“其实我和你一样,我是将离,但有不是单纯的将离。我曾经是昔邪,昔邪喜欢的是灯盏里面的晚妆。而后,他为了寻找晚妆的魂魄,成为了我。我有他一部分记忆,所以,最开始我不希望你得到这个灯盏。因为晚妆还没有准备好,一旦你们二人魂魄合在一起,必然是你获得晚妆的一切,晚妆死去。后来我才明白,我和昔邪不同,我喜欢的是你,所以我把灯盏交给你。把整个事情的处决权交给你。” “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让我无知无畏的嫁给你,不好吗?” “那样对你,不公平。” 将离也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只因为他希望从明天开始,他和辛夷之间将再也没有任何秘密。 听了将离的解释,辛夷已经没有最初的惊讶和难以接受,只不过她的心仍然很乱。 看着阴晴不定的辛夷,将离后退一步,脸上有着无奈和怜惜:“我等你的决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接受。” 辛夷淡淡的看向他,冷冷的说了一句:“包括退婚?” 将离身子一震,眼里崩出几朵泪花,他吸吸发红的鼻子,努力撑出一个笑容:“是的,包括退婚。” 退婚?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却从来不认为他和辛夷会走到这一步。将离的心乱的很,他有些后悔自己过于天真的想法。却也明白,即使苍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将一切告诉辛夷。 将离定定的看着辛夷,想要将她的样子刻入自己脑海。他知道辛夷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人,一旦她做了决定,就会执行的彻彻底底。将离有一种预感,或许自此一别,他将再也见不到辛夷了。 将离的眼神深深地震撼了辛夷,让她想起在山底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很甜,那些日子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别的牵扯。 辛夷忍不住问了自己一句:“辛夷,你真的想退婚吗,你真的不爱将离了吗?” “你别走。”辛夷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将离,泫然欲泣:“我心里很乱,你陪我坐一会儿。” 将离看了辛夷一眼,旋即坐在她的身旁,努力摆出一个平静的脸等着她的裁决,袖子里的手却攥的极紧。 “说实话,我真的很生气,因为我最讨厌被人骗。”辛夷靠在将离肩上:“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太喜欢你了,只好把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全部忘掉。将离,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 将离紧紧握住辛夷的手,低声喊了一句:“辛夷。” 情绪激动的将离,没有出口的话是:“辛夷,谢谢你。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了你。辛夷,能遇见你真好。” 辛夷笑了,仰起白玉般的小脸道:“你的过去,我无法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骗我,好不好?” 将离没有说话,径直用一个深情的吻作了回答。 第三百四十章夏天无 将离很看重辛夷,是以他们的婚事办得分外热闹。 阳春三月,朱瑾开的正好,一身红妆木棉花也极为有精神的绽放在枝头。 同样精神抖擞的还有一位,那就是将离。今天是他和辛夷成亲的日子,除了妖界众人齐来恭贺外,六界也来了不少人。只见那宾客如云,贺礼成山,当真热闹的紧。天君和苏叶虽然没有到场,却也请人代送了礼物。 人前将离笑的如同一尊人尽可亲的弥勒佛,红盖头下的辛夷也一脸笑容,只因为她成为了将离的妻子。 院外各种喜庆的声音齐发,喇叭唢呐,喜炮时响,真是欢快的紧;餐席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彼此畅饮,真是愉快的紧。 “将离,我和我的兄弟来了。”东海龙王太子夜合和西海龙王太子龙腾,一并登场了。两个人勾肩搭背,关系那叫一个好。 将离忍不住调笑二人,对他们二人道:“我听说你们两个曾经在婚礼上干了一架,怎么样,不会也在我的婚礼上干上一架吧。” 两人急忙摆手,迅速说道:“瞧你说的,真把我兄弟俩当成破坏别人婚礼的人了?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你和辛夷的婚事绝对顺顺利利。” 旋即两个人奉上厚礼。 正谈笑时,又有一对俪人来了,他们正是白薇和白芷。将离有些疑惑:“二位不是还在历劫中吗,怎么现下来到我这儿?” 白芷淡淡一笑:“虽然在历劫之中,倒也没有到音信不通的地步。何况,将离兄弟为了追辛夷让太阳从西边升起,让河水倒灌,这等手笔,我二人虽在下界,却也有所感知。” “怎么,不欢迎我们两个,怕我们二人砸场子?”白薇笑嘻嘻的说,她向来喜欢和人开玩笑,是以对将离也不例外。 将离淡淡一笑,旋即将满脸通红的东海龙王太子夜合推到白薇面前:“这个人可是暗恋了你好多年了,怎么样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暗恋我?”白薇打量了东海龙王太子夜合一眼,旋即分外不解的说:“小子,你是谁?我们好像没有见过面哦,你为什么会暗恋我呢?该不会是听过别人讲我的故事,从而喜欢上了故事中的我吧?” 东海龙王太子夜合深深的看了白薇一眼,旋即举起两个手指,做成了一个白字形状:“我姓百,叫白薇。你是我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你就买买提吧。” “你是买买提?”白薇立即想起了儿时的记忆,分外好奇的盯着买买提:“买买提,你都长成这个大个儿了,而且还这么帅。早知道就不把你放回去了,留在家里成为我的丈夫。” 白芷立马打了白薇头一下:“小不点儿,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人家可是东海龙王的太子,你呀,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你的性子?” “你是东海龙王的太子?”白薇眨吧眨吧眼睛,围着太子转了一圈,旋即摇摇头道:“还以为你能和我好好相处呢,可惜了,你竟然是龙王太子。” “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好好相处,我很想和你好好相处。”东海龙王太子夜合急切的道,他不清楚,为何白薇会突然这么说。他一直想和白薇做朋友,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白薇背起手,走了几步道:“原因很简单啊,因为龙凤呈祥吗?你既然是龙王太子,自然要和凤凰在一起才对啊。我虽然知道的不多,成人之美却还是能做到的。” “我不需要你的成人之美,我想和你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白薇没有说话。 白芷叹了一口气,接话道:“东海龙王太子,有些事儿你可能不清楚。你们东海和我们青丘有些莫名的瓜葛,所以我们两方人是不能做朋友的。” “好,我知道了。”东海龙王太子夜合没有在说话,径直退了出去。临走之前,他望了白薇一眼,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东海龙王太子夜合知道,白薇对他是有情意的,只可惜他们的情意或许只能到此了。他黯然的低下头,准备离去。 正当此时,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鬼王携带其太子夏天无前来祝贺妖王将离的新婚之喜。” 本来欢乐音乐妙无穷的现场,立即因此而静寂无声,许多人都抬头望着将离。 将离眼眸变深,旋即笑道:“来者皆是客,我欢迎鬼王和太子的到来。” “妖王能有如此大气度,当真是再好不过。”鬼王缓缓走来,视线扫过全场,带来一阵莫名的威压。 他的视线看向将离,旋即邪魅一笑:“你说来者皆是客,我身为客人自然应该给主人准备点儿礼物。可惜的是,我来的匆忙,不曾备好礼物。” “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不需要你准备什么礼物。”将离笑道,拿起一杯酒来到他身边,递给他道:“鬼王,请。” 鬼王没有接酒,冷冷的看着将离道:“来参加婚礼,怎么能不带礼物呢。我不会这么失礼的。我家小儿虽然各种不成器,也比不过将离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和你切磋一番,让众位乐上一乐。就将其作为我的贺礼,你看怎么样?” 将离定定的看着鬼王,旋即道:“你说好,那就是好。” 窃衣闻言,迅速来到自家哥哥身边,出声阻止。 那夏天无像个呆瓜一般看着夏天无,眸子里没有任何神色,不掺有任何喜悲。 “我听辛夷说,你曾经帮助过她,我在此表示感谢。”将离对夏天无行了一礼。谁知他还没有起身,夏天无的刀兵便已到来。夏天无施展的是帖兵书,即是用写帖子来当做武器。这种法术古来有之,但是极难炼成。而夏天无由于耐性和悟性极佳,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将离以往的兵器是洪荒剑,不过那把剑已经被他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辛夷。最近一直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是以对窃衣说:“窃衣,将你的武器接我一用,可好?” 窃衣摇摇头,径直道:“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需要为这些人乱了气氛。咱们继续喝酒,继续欢庆好不好?” 第三百四十一章分别 “也罢,我就试一试空手接白刃吧。” 将离如此说,并迅速出拳抵抗夏天无的刀兵。只可惜他还没有练到无孔不入的地步,刀兵很快便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更让将离讶异的是,他的伤口周围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的眸子渐渐变深,冷冷的盯着夏天无:“你用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杀了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再待在水牢里。”夏天无说道,再次使用帖兵书。 将离皱了皱眉,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躲开了对方一击。只不过,对方太厉害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对方的击杀便再次袭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夏天无,将离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夏天无,你手中的兵器是不是仙界的兀自禀帖。”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妖界已经被仙界和鬼界联合围困,你们除了束手就擒再无其他出路。” 夏天无等于是间接回答了将离的问话,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双方争斗还是实打实明打明的好。 将离看了自己弟弟窃衣一眼,窃衣领悟,迅速带着一兵侍卫离开了这里。 “来不及了。魔界恐怕自身难保,没有办法分兵保护妖界了。我劝你忘记一切,还是专心和我对战吧,赢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夏天无面无表情的说,他有些同情将离,毕竟对方成了所有人共同的敌人。这件事情本不是一件值得悲哀的事情,不过在一个人没有长起来之前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倒真是有些让人悲哀。 将离淡淡一笑,用锐利的视线望向夏天无。随即施展了他最得意的凌波微步。只可惜,在施展的过程中,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周围的事物也渐渐模糊。他忍不住在心里喊道:“糟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毒发了。” “我看你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赶紧投降吧,你也好少遭些罪。”夏天无嘴角挽起一个轻轻的角度,他有些同情的望着将离,被众人搞得焦头烂额,他真是很可怜。 将离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衡,不想就这样倒下去。只不过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四肢也越来越无力。 鬼王见将离已经无力支撑,笑了笑,径直往内堂走去。 辛夷觉得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因为她嫁给了她最喜欢的人。 她感受的到外面的热闹,听得见外面的锣鼓齐鸣,想到未来的日子,她越发觉得喜悦。 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辛夷耳边传来一道恶毒的声音:“我在华堂之上成为弃妇,我也要你在华堂之上失掉你所珍惜的一切。” 辛夷迅速掀开盖头,望了过去,屋内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她不由得身子一寒,微微咬牙,旋即奔出内堂。 结果,她却遇到了一个她想都想不到的人。对方邪笑的望着她:“夫人,你可真是好看的紧。只不过,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你还想嫁给谁?” “鬼王,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辛夷遇到的人就是鬼王。 鬼王将辛夷拉到内堂,扔到床上道:“我在这里很奇怪吗?我的妻子要和别人成婚了,我总得过来瞧上一瞧,你说是不是,辛夷上神?” 念起辛夷上神这几个字时,鬼王的嘴角微微上翘,有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辛夷瞪了他一眼,旋即想要出去找将离,却见一妖怪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将离被人打成重伤了。” “怎么回事儿?” “将离,你把将离怎么了?”辛夷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乱,有些茫然。 鬼王上前一步,抓住辛夷,冷哼一声:“没怎么样,只不过让他成为一个废人而已。” “你敢?”辛夷怒了,转身想要攻击鬼王。 鬼王不紧不慢的说:“你最好不要乱动,你家的将离如今在我手上,中了我们鬼界的独门剧毒,这个毒只有我能解,你若伤害了我,他会成为什么样子,我可不敢作保。” “你。”辛夷拳头攥的极紧,偏偏又不能有任何动作,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这些人会对将离不利。 鬼王淡淡的看了辛夷一眼,旋即道:“按照天君的旨意,你也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毕竟你才是这个世界的大患。不过,天君命令不了我,我说过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会让你活着。怎么样,辛夷上神,你成为我鬼王的王后可好。” “见过王后,鬼王万岁。”鬼王身后的那些牛鬼蛇神对着辛夷一拜。 辛夷怒了,拿起洪荒剑就砍向对方。只不过,对方的实力明显高于她太多,没用几招,她便被对方制服了。鬼王正想对辛夷做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辛夷疑惑的望向周围,发现独活山药仙独活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独活,谢谢你救了我。”辛夷感激的望向他,若不是他及时赶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药仙独活摇摇头,说道:“不要谢我。现在这里已经被鬼界和天界联合包围了,你跟我走。” 辛夷摇摇头,拒绝道:“我跟你走很容易,关键是,将离怎么办?” “将离自然会有人救她,如今你们二人能走一个是一个。”药仙独活急切的说,他虽然也很关心将离,但对他来说,自然是眼前的辛夷更为重要一些。 辛夷后退数步,径直跑向外堂:“我是将离的妻子,生我要和他生在一起,死我要和他死在一起。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辛夷。”药仙独活也急了,完全没有想到辛夷为了将离,会不顾自己的生死。 辛夷冲着他淡淡一笑,旋即向外堂跑去。只不过,她没有跑多远,便觉眼前一黑。 药仙独活将木棒扔在地上,抱起辛夷,分外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如同你关心将离的死活般,我也很关心你的死活,对我来说,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第三百四十二章断臂 辛夷再次睁开眼,人事都已轮换了一遍。 一直守在她身旁的药仙独活发现辛夷醒了,极为欣喜,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药道:“辛夷,把它喝了吧。” 辛夷面无表情的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当药壶遮住脸时,辛夷脸上的表情变动数次,眼神也不时的闪烁,终于在药碗落下时拿定了主意。 药仙独活小心翼翼的望着辛夷,低声道:“如果你想骂我或者打我,尽管来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或者打你?”辛夷笑的分外轻盈,分外没心没肺。 药仙独活愣了,忍不住摸了摸辛夷的脉道:“脉搏跳动极为正常,辛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上下舒坦的紧,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不曾觉得哪里不舒服。”辛夷笑着说,一脸柔和。这让药仙独活更加糊涂,原先他还以为辛夷会发怒,没有想到竟然迎来一个如此笑嘻嘻的辛夷。 辛夷望了望周围,理了理桌子上的长夏石竹,旋即疑惑的望向四周,出声问道:“药仙,芝罘在哪儿,我有点儿想她了。还有,那只凤凰去哪里了?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他竟然再次离主人而去了吗?” “你是……晚妆?”对于辛夷上一世是晚妆的事儿,药仙独活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晚妆竟然在此时醒了过来。 辛夷一脸疑惑,歪头问道:“什么叫做我是晚妆?除了晚妆,我还能是别人吗?” 药仙独活没有接话,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道:“是晚妆也好,起码不用担心她为将离的事儿心烦。” “药仙?”辛夷一脸狐疑的望向药仙,让对方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朱金花万年开一次,只有花蕊能入药,现在它开了,我得赶紧把它入药,如果迟了就还要等一万年。”药仙独活不住的出汗,眼前的晚妆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威压。 药仙独活离去了,一直霸气微笑着的晚妆再次恢复成一张悲哀而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其实,她一直是辛夷,之所以故意装成是晚妆醒来,就是想支开药仙独活,以方便自己的活动。辛夷快速的扫过周围环境,发觉只有一个丫鬟在屋外整理着药草。 辛夷目光一动,有了主意,只见她迅速打坏了药壶,并用其碎片割破手指。那丫鬟听闻声响急忙赶来,见辛夷手指受伤,十分担心的道:“贵客,你等一等。我去取药,你放心我们这儿有石晓生鱼散,这东西那个让伤口迅速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那太好了,劳驾您帮我把那药取来,可以吗?” 丫鬟匆匆离去,辛夷也不敢多做逗留,先是大模大样的走出屋外,见周围无人,迅速离去。那丫鬟来到木棉树下,问向药仙独活:“师父,就这样让她离去吗?你费了那么多力气救她,怎么又会放任他送死呢?” “为师说过,有三种人,为师不救。该死的人不救,赴死的人不救,救不活的人不救。既然她一心想要赴死,我能救活她一次,还能救活她第二次吗?”药仙独活面无表情的说,其实辛夷在昏迷中一直喊着将离的名字,看得出,她真的是很担心将离。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让药仙独活改变了主意。如果活着只能让她觉得痛苦,他会放手,让她选择痛快的死亡。 对于这一切,辛夷一无所知。但是对于她的敌人,她却无比明确。当她提着洪荒剑来到天界时,第一个迎上来的是茯苓公主。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了吧。哈哈哈,我在华堂上成为弃妇,你也不怎么样啊,结婚的时候让你的男人晕死过去。哈哈哈哈,辛夷上神,想必你克夫的名声马上就要传遍大江南北了。”说完又捂着袖子低笑几声,眼里,动作上都是满满的得意。 辛夷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有些仇恨,有些怨气,总是结的这般莫名其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偏偏就招致了你的不喜。也罢,你我今天做个了断吧。” “就凭你?辛夷上神,你虽然顶着个上神的名头,但是个人都知道,你的法力可真是儿戏呢。” 辛夷没有说话,径直开动了洪荒剑谱。只见她一剑刺出,分毫不差,正好落入茯苓公主的右臂。 “你竟然敢伤我?我可是茯苓公主!”茯苓公主怒了,伸手便是一巴掌。 不过她却落了空,辛夷把剑一横,躲开了攻击,而茯苓公主胳膊上已经不是一个伤口了,而是半个断面。 “茯苓公主吗?我伤的就是你。”辛夷狠厉的道。她对茯苓公主数次容忍,结果对方却越发放肆。如今,他们天界和鬼界联合起来攻击将离一人,此仇不报,她妄为人妻。 茯苓公主望着那藕断丝连的手臂,彻底红了眼睛,迅速出击道:“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你还以为茯苓公主是个花瓶呢?” “茯苓公主,你太小看花瓶了,花瓶起码还是用来插花的。就你……”辛夷冷笑数声:“我看充其量也就是这个夜壶吧。作用也是有的,你说是不?”这些损人的话,辛夷也是会说的,只不过寻常她性子好,轻易不说罢了。 茯苓公主彻底怒了,毫无章法的发动攻击。不得不说茯苓公主确实掌握了不少功法,只不过心若乱了,再多的功法也不过是一个花架子。 如今辛夷伤痛在心,意志异常的坚强。只见她不急不慢的避开一道道攻击,同时狠狠的攻击茯苓公主的断臂。朝敌人最弱的地方狠击,这原是辛夷最不屑的行为。只不过如今她痛上心头,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替将离保持。在她的意识里,她的将离已经死了。所以她要让所有参与杀死将离的人一起来为将离殉葬。 茯苓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辛夷,忍不住有些害怕后退。然而辛夷没有放过她,径直发动了洪荒剑普里的杀招‘化外软玉镯’。 第三百四十三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见这一招儿使出,那洪荒剑迅速转化为一个白色的软玉镯,并紧紧的缠绕在茯苓公主的断臂上,不断切割。 茯苓公主又急又怕,急忙闪躲,只可惜她的心已经乱了,法力又不算绝顶的强大,竟然让辛夷生生的切下一块手臂来。 只见那茯苓公主突然向左一转,辛夷就势跟去,谁料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其中。 辛夷自然不肯屈服,犹自挣扎,那茯苓公主却抚着断臂道:“辛夷上神,你可来的真晚,这张网可等了你好久了,不过还好他没有放弃,终于等到了你。” 辛夷心下一狠,迅速念动一段咒语,只见那洪荒剑随之游走,没有多久,便从这疏而不漏的天网里杀了出来。茯苓公主惊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小体弱的辛夷竟然有这等本事,竟然能破开天网而出。 天君自然早已得到禀告,迅速遣出天兵天将。只见那黄风滚滚,将太虚都变成了一片黄色。那紫雾腾盛,让人看不清脚下的气。人间的人纷纷仰头张望,心道:“这么浓重的紫气,莫非仙界的人在开神马盛典。” 十万天兵天将一起出动,其中天君为主帅,四大天王为主将,而枫溪王天王自然从中掌号,本领强大的三郎神君为先锋。其中太阴金星亮起法器,太阳水星展开铠甲。五大力士耀武扬威,顽皮天马腾盛阵阵黄云。 只听枫溪王天王一声传令,那十万天兵天将立即将辛夷围的水泄不通。加上那半张破网还在奏效,是以辛夷举步维艰,处处皆敌。 “辛夷上神,你不在昆仑墟好好的待着,来我天界撒什么酒疯?”天君八字胡一暗,眼里闪过阵阵寒光。 辛夷淡然一笑,望着天君道:“我倒是想在昆仑墟好好待着,可是你们没有给我机会。不过是我的前世让你们有些忌惮而已。你们何必这样对我?你们就这么弱小,就这么怕我吗?”辛夷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旋即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忌惮我,一切冲着我来也就可以了,可你们偏偏打将离的主意?我倒想问问你们,如此心底阴暗的你们,凭什么坐在高位,又凭什么接受万众的祭祀?”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犯了十大不可饶恕之罪。首先身为苏叶的女儿,在苏叶重伤期间,你竟然擅自离开,这不是不孝,是什么?其次,你父亲苏叶向来和天庭教好,昆仑墟也算是天庭的一个小小的分支,如今你却公然反伤天界,这不是不忠是什么?还有,茯苓公主和你年龄相仿,处处积极的接近你,你却砍伤她一臂,你这不是不义,是什么?如此不忠不义不肖之徒,自然应当接受审判,快纳命来赎罪。” 辛夷大笑:“言语语言,颠来倒去。是是非非,非非是是。你若心中存非,是也是非。我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想让我接受审判,就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那人轻笑:“昆仑墟我都能一手掀翻,一个小小的辛夷上神,又有何难?” “你一个小小的仙童,有何功法,竟然敢在此地口出狂言!不要走,接我洪荒一剑。”辛夷大怒,洪荒剑被她舞动的虎虎生威。 那人倒也不是一个摆设,功法比华而不实的茯苓公主强上许多。不过辛夷却丝毫不曾怯战,只见她舞起洪荒剑,左右抵挡,前后攻击,只把那小仙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败下阵来,摇着白旗求饶。 辛夷冷哼一声,站在十万天兵天将中间,径直道:“还有谁敢来战,径直放马过来。” 那枫溪王天王急忙看了天君一眼,见对方脸色不善,迅速派出四大天王迎战,他自己也亲身迎敌。面对着四位高强的对手,辛夷也丝毫不惧,径直唤出自己的式神,让它和自己共同抵抗。只见偌大的场地一分为二。一面是面色怒气整整排列有序的四大天王,一面是傲然而立,眼里满是痛意的辛夷和她的式神。 寒风皱来,吹得人衣裳的噶正噶正作响。两方人马一起出动,迅速交织在一起,只听刀剑的碰撞声不断传来,霎时间风雨撤店,电闪雷鸣。四大天王配合无间,你用衮,我用钳,你用刀,我用剑。而辛夷和她的式神也合作和谐,二人背靠背肩并肩,用足力气抵抗着四大天王的攻击。 这场战阵直打的天昏地黑,打的天君变了脸色。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天生体力不支的辛夷,竟然能和四大天王打斗这么长时间,这四大天王莫非是吃土的?” 四大天王当然不是吃土的,他们的强大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之所以打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辛夷太过顽强了。很多时候,力量确实能决定一切,不过,面对一个太过顽强的人,连力量有时候都会黯然失色。这次就是这样。 他们一直在不挺的打,到处是七里哐啷的声响。一直打到金乌西斜,几个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天君有些不耐烦了,径直派出八大勇士道:“你们也上前参展,我就不相信,我还能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辛夷。” 那八大勇士得令,迈着虎步前来参战。那四大天王见状,心里越发急躁:他们是四大天王,是响当当的存在,而今却被一个小小的辛夷给撤肘了。这若穿了出去,以后他们在六界还怎么混。于是一个个给打了鸡血似的,喊打喊杀的杀向辛夷。 辛夷也不慌,依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四大天王求胜心切,忘记了彼此的合作,被辛夷和她的式神逮住了一个空挡,迅速将四人打了一个喇叭花流鼻水。 八大勇士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来到这里的,结果发现他们极为敬仰的四大天王竟然被打败了,一个个忍不住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被迫加入战争。而辛夷因为刚刚打败四大天王,此时士气正盛,一盛一衰,结果自然可以预料。 第三百四十四章东皇钟 苏叶自昆仑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辛夷一人仗剑,神色镇定,独自面对着十万天兵天将。 辛夷的表情,让苏叶莫名一愣,忍不住道:“纵使读了万卷书,换了一世过,修罗界的战神终究是战神。辛夷,终究是要去了。” “苏叶,你来了。抱歉,你的女儿正在被我的属下围攻。”天君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去没有丝毫歉意。 苏叶微微一笑,不再看向辛夷,径直问道:“战况如何?” “如你所见,不愧是你的女儿,十万天兵天将也只是将她围住而已。有了洪荒剑的她,实力堪比晚妆。”天君如此说道,还不忘看了苏叶一眼。 苏叶摇摇头,否认道:“和晚妆想比,她还差的很远,想必是天君你顾忌我的颜面手下留情了。我这儿有一个上古神器,虽然不能杀死她,但却能封印她。” “你要封印她?她是辛夷哦。”天君怀疑的说,他虽然知道苏叶是一个以六界众生安危为首要考量的人,却并不认为他能对辛夷下得了手。一条狗,养的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 苏叶没有说话,径直召唤出了一口钟。 四大天王见状,有些狐疑的道:“这是什么钟,看起来又小又破,能镇得住辛夷上神吗?这辛夷上神今时不同往日,可是强大的很呢。” “这莫非就是上古神器……东皇钟?”天君十分惊奇的说,对于东皇钟,他早有听闻,只是一直未曾得见。 苏叶点点头,径直说道:“这便是上古神器东皇钟。这东皇钟是天地混沌所化,又被伏羲用精气锤炼,一身灵气,能困住世界一切事物,这辛夷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能困住一切事物吗?”天君有些不满,他要的可不只是困住辛夷,而是想要磨灭她的魂灵。 苏叶微微一笑,像是探知了天君的心意一般,径直说道:“这东皇钟可没有那么简单。听说他有一个噬灭万物的功效。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待上七天,定然会化得一滴水都不剩。” “可这辛夷是你的女儿,苏叶,你真舍得?”天君前倾着头,径直问道。他可知道苏叶曾为辛夷四处采集药物,所以他并不认为,苏叶舍得杀死辛夷。 “当时为她采集药物,就是想强大她的魂魄,让她征服晚妆,进而吸收晚妆的魂魄。可是,你看到了,我失败了。这个人越来越像晚妆。想必有一天,定然会成为晚妆,进而成为六界的敌人。我苏叶虽然不是身居要职,但是六界的安危倒也有我一份责任。” 天君闻言大悦,连忙道:“原来如此,我还曾疑惑,你为什么只为辛夷强大魂魄,不曾为其锻炼身体,竟然考虑的是这一层。苏叶,你胜了我的一筹哦,你考虑的问题,我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天君所有的心思分散在仙界众生上,我的心思则集中在辛夷一个人身上,是以能有所获。” 天君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 其实辛夷早已察觉到苏叶的到来,初期,她还一阵欣喜,同时有隐隐的担忧,生怕这天君对苏叶不利。谁知,后来他们的谈话渐渐传到辛夷的耳朵里来,辛夷不由得心越来越冷,径直有些怒意。 她原本还为苏叶担心,现在却为有苏叶这样一个父亲而觉得有些悲哀。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前一刻还爱你爱到要死,后一刻就恨不得咬死你。原因大抵只有一个,欲望没有满足。 正当辛夷思考的时候,东皇钟已经将其团团围住。她想脱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大钟罩下来之前,辛夷对着苏叶道:“我想着你可能回来,但没有想到你会以这样的身份来。我也想过我会死在这里,却没有想到会死在你手里。” “如果你恨我,就尽情的恨吧。对于近日的决定,我永不后悔。”苏叶淡淡的说道,眼里没有一丝柔情。 辛夷笑了笑,摇头道:“不恨呢。怎么说我们之间也有那么多快乐的过去,干嘛最终分手的时候要哭,要恨呢,不值得是不是?我会笑着和你分手的,我也会记着你的好。” 天君冷哼一声,苏叶眼睛微眯,径直说:“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不会封闭东皇钟了吗?” 辛夷摇摇头,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想你也知道,我没有抱有那些心思。” 时间有很多事情让辛夷很感佩,不过她最感佩的是,有些人能够穿过流言蜚语,一直走在一起。有多少感情,包括爱情和亲情,能敌得过流言蜚语?有多少感情,包括亲情和爱情,能够抵挡住时间产生的不信任? 苏叶没有再说话,径直念动咒语,闭合东皇钟。 天君见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哈哈,别了,辛夷上神。别了,六界的祸患。你只有七日的生命了,好好享受,且行且珍惜哦。 苏叶神色凝重,他的动作极为小心。在念动咒语的时候,也轻轻的改变了一些东西。 苏叶是来收服辛夷的,不过他有着他的私心。 他清楚天界和鬼界的计划,某种情绪让他没有办法将这消息告诉辛夷和将离。他也知道辛夷会来找天界拼命,而天界也绝对会用全部力量来击杀辛夷。 侍女崖香曾强烈请求自己和青丘联合,共同保住辛夷。可是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收拾。他心疼辛夷,可是他不能因此毁了六界。 他也想过陪着辛夷一起死,这样虽然残酷些,却是符合大众的期望。可是他知道有人不想让辛夷死,为了六界辛夷目前也不能死,所以他们选择和辛夷一起作战。 苏叶十分清楚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保护辛夷杀出天界的包围,是以他只能这样做,用一个牢笼换来辛夷的暂时不死。 他不怕来自六界的毁誉,他只要辛夷好好的活着。 第三百四十五章东皇钟 昆仑墟。 百花齐放百鸟争鸣,自有一番难掩的热闹。只不过这里人烟却稀少的很,只有仕女崖香一个人。 此时的她有些忐忑,因为苏叶没有回来,自家主人辛夷也没有回来。崖香不断摩擦着苏叶临走时交给她的归魂盏,想着他的叮咛:“天庭的事儿完成后,我会直接去妖界找将离。如果我和将离能将辛夷救出来,窗前那株木棉枝头的花便会向西。如果到了第六天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你便将这个归魂盏打碎吧。” 如今五日已经过去,可窗前木棉枝头的花依旧向东盛开。崖香叹了一口气,径直摩挲着归魂盏。 苏叶同样在不断叹气,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让昏迷的将离醒来。望着湛湛青空,他幽幽一叹,看来只能让晚妆和辛夷合体,让她自救了。或许,自今日后,世界上将不会再有辛夷这个人吧。 被困在东皇钟的辛夷,却在艰难的抵抗着东皇钟的威力。这东皇钟不愧是上古神器,当真神器的很。第一日,东皇钟大降暴雨,那些雨如同石子一般击杀在辛夷身上,痛的要命。更让人难受的是,衣服完全湿了,黏腻的黏在身体上,让人动弹不得。 辛夷不断打着寒颤,对抗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暴雨,和时不时吹来的冷风。最后,又冷又饿又湿的辛夷,就这样浑身是泥的趴在泥土里再也无法动弹。 第二日,东皇钟烈日炎炎,那些雨水瞬间被蒸发干净,泥娃娃的土也渐渐干裂。那暴阳打在辛夷身上,让她觉得分外的烫,分外的痛。更让人难受的是,那太阳越来越热,连周围的空气都滚烫的无法触摸。没有一丝阴凉,没有一丝风,有的只是炎炎夏日。 辛夷觉得好渴,她的嘴唇都已经干裂,皮肤也被晒脱了好几层皮,紫红紫红的,有的地方甚至有着淡淡的血迹。无处可躲的骄阳,无水可饮的辛夷,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第三日,突然天降大雪。东皇钟内没有一处不是白雪皑皑。和这大雪而来的是那冷冷的风,风寒入骨,让人无法抵抗。更让人讶异的是,那些雪渐渐化成了冰。 辛夷四处躲藏,可惜这是一个冰雪世界,无处可给她一丝温暖。她的手冻得像红萝卜,她的脚早已又红又肿又痒。更让人难以承受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冷风,是不是将雪吹进辛夷的脖子里、衣服里,瞬间凝结成冰,让辛夷觉得分外的冰冷,这情景,当真岂是一个难受了得。 第四日,东皇钟内起了漫天大雾。那雾气遮掩了一切,让人甚至没有办法看清楚近在眼前的手指。伴随着雾气的,自然是湿度极高的空气。辛夷觉得自己的衣服都是湿的,自己的肺似乎都湿淋淋的。她觉得身体有些发胀,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的用手挥散着眼前的迷雾。只是那迷雾越来越盛,竟然无法完全挥开。辛夷只觉自己入赘五里雾中,前后左右都是一团迷雾,完全看不到前进的方向。她大声哭,大声喊,就像喊破这些迷雾,换来她最喜欢的湛湛青天。 可是就像是眼泪感动不了敌人的屠刀,微笑化解不了敌人的仇恨,辛夷的哭喊也没有任何效果,迷雾依然旺盛异常。辛夷的嗓子肿了,肺肿了,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最后晕死在迷雾里。 第五日,东皇钟挂起了龙卷风。随风而起的是漫天的砂砾。那些砂砾和石子随风舞动,遮蔽了天日。更让辛夷难受的是,那些砂砾如同刺刀一般,稍微碰触到皮肤,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辛夷用手护住面部,可是仍被那砂砾割伤不少。 现在的她手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又细又斜的伤口,在不断的渗着血。辛夷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无一不痛,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她想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全空间,只可惜洪荒剑被她挥舞的叮当作响,依旧没有办法击退这些砂砾和龙卷风。 到了第六日,情况好像好了些。风和日丽,满地花开。即便是极为郁卒的辛夷,也为之一振。只不过,好景不长,那些话迅速枯萎凋落,最后成为枯黄的干支。 辛夷越发难受,她在不断的落泪。她为将离担心,更为苏叶的举动感到愤怒。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是苏叶将自己困在这里。说好要笑着分别,说好不难过,心里却发堵异常,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呼吸。 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在辛夷的脑海里浮现,画面里全是苏叶宠溺的表情。可是所有的回忆到了最后,都会被苏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取代,她甚至还能听到苏叶那分外冷淡的声音:“如果你恨我,就尽情的恨吧。对于近日的决定,我永不后悔。” 是的,苏叶说他永不后悔,苏叶的眼里没有一丝柔情。即便是陌生人也不该冷淡如此,辛夷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滴漏一滴一滴精准的记着时间,第六日马上就要结束,枝头上的花尚未向西,崖香越发焦急。而苏叶也来回踱步,虎目流泪,不断叹息。至于辛夷,她的泪水从来没有停过,她好恨,好堵,好难受。她想打破面前的一切,可她只能被这东皇钟牢牢控住,无法走脱。 这几日天庭却热闹的紧,不时有人向天君道贺。京墨太子一脸的得意,只因为他杀死了自己最大的对手。茯苓公主看了一眼,这个越发陌生的哥哥,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一旦想到被困在东皇钟的辛夷,她忍不住心情大好,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马上,马上就要化成一滩血水。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当属于第六日的最后一滴液体滴下时,木棉花的枝头仍未向西。侍女崖香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将那归魂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三百四十六章真正合体 第七日来临,辛夷静静等待着更为残酷的一面出现。 然而最先映入她眼前的却是一团火,一团极为鲜艳的红色火焰,那火焰看了辛夷一眼,旋即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她的眉心。 辛夷觉得头好痛,好胀,像是有无数个尖利的针在自己头颅里穿来穿去这种头痛,这种难受,让辛夷忍不住怀疑,这难道就是第七天的考验吗? 后来,痛意渐渐消失,辛夷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同时她才注意到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是的,她竟然缩小,来到了自己的脑海内。如此神奇的场景,让她禁不住四处打量,想要看一看这奇异的世界。她望见了自己大部分脑海里存储着快乐的泡沫,也有悲哀的沉积石,每一个都闪烁着岁月之光,分外的迷人。 一团火光袭来,让她禁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等她再次睁开眼,发觉前面多了一个物体。 此时她的脑海中多了一尊小人,小人和她长得很像,只不过比她多了些英气。 辛夷望着小人,怀疑的说:“你就是那团火对不对?” “我不是一团火,我是一道精魂,一道保留着晚妆记忆的精魂。你是我的另一半对吧,怎么忘记自己了?” 辛夷恍然大悟,指着晚妆道:“你就是我的上一世,那个传说中无比强大的战神?”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的上一世,我叫晚妆。”晚妆伸出手,对辛夷有着莫名的好感。 辛夷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和晚妆见面,忍不住有些惊喜的说:“我很久之前就想见到你,甚至去寻了往生草,可惜那草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我未能寻到你。如今却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了,我真的好高兴,我的上一世。” “不过是遇见而已,有何值得欣喜的?”晚妆淡淡的说,不明白辛夷的情绪波动。 辛夷却挽着晚妆的手说:“你是我的上一世,自然也知道我们的本源喽。就像青丘的人本源是狐,天君本源是大熊,苏叶本源是一根草,我们的本源是什么,是凤凰吗?” “不,我们的本源是……”晚妆的声音低了下去,最终却又昂起头道:“父神开天辟地后,天地间一直有一团煞气,这团煞气日积月累越来越庞大,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并常年盘踞在好战的修罗族。神界私欲,将尚在懵懂不知善恶的她带回神界,赐予肉身并训练成战无不胜的战神,镇守神界。如你所知,这个战神就是我。” 辛夷不由得后退,她以为自己那么喜欢凤凰,说不定上一世就是一只吉祥的凤凰,没有想到自己的本源竟然是一团气,而且是一团煞气。 “你怎么了,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吗?”晚妆冷峭的说,她看得出辛夷对自己本尊的不认同。 辛夷望了一眼晚妆,旋即道:“你还记得昔邪吗?” 晚妆的神色突然变得柔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虽然为战神,无人匹敌却异常寂寞。昔邪是唯一能和她打成平手的人。他们两个经常互相比拼,时常相聚畅谈天地,日久天长互相倾慕。只不过,上一世自己不告而别,想来昔邪会有些不高兴。而且那时自己因控制不了体内邪气,所以只好跳入天池来阻止自己危害六界。那日昔邪也来阻止自己,为了让昔邪死心,她竟然狠心的说昔邪把她当作与神界开战的借口。 他们二人还能在见面吗?即便是见面还有说一句‘你还好’的可能吗?晚妆有些无措,一想到昔邪,心里便莫名的痛。 辛夷有些羡慕的望着晚妆,她还有昔邪可以爱慕,而自己的将离却已经死了。她拉着晚妆的手说:“晚妆,我听说一旦我们二人合体,就会有一个人要死去。” “我不想死。”晚妆径直说道,她头发飞扬,有着非一般的神采。 辛夷点点头,柔声道:“我知道,和你不同的是,我想离开。”见晚妆有些疑惑,辛夷接着说:“我在这一世也有个很喜欢的人,他叫做将离。他已经去了。而原本宠溺我的爹爹,如今也成了我的敌人,我对这个世界也变没有了留恋。” “你……” 辛夷打断了晚妆的话,径直说:“我们合体后,你一定要警惕京墨太子。那个人对我们有必杀之心,而且他体内有着上古神力,偶尔一瞥便让人觉得很恐怖。许多人都说他体内寄存着上古神明神尊阳气……晚妆,你怎么了,为什么神色变得那么难看?” “阳起,他还活着,很好,再好不过了。”晚妆咬牙切齿的说,她始终不能忘怀阳起将自己和魔尊想通的事儿告知了神帝,并诬陷自己和魔界勾结,和魔尊暗通款曲。那神帝信以为真,为了惩罚晚妆,将她关进昆仑墟,并以几位法力强大的上神设下结界,阻止她和昔邪见面。 昔邪得知消息后,为了要救出自己,竟决心要踏平神界,率领魔界众人攻击神界,神魔战役自此爆发。神界也自此差点儿从六界除名。晚妆怎能不恨,怎能不恨阳起这个始作俑者! 辛夷看了晚妆一眼,旋即道:“我想将一个人托付给你,她就是我的侍女崖香。她对我很好,我却时常让她为难。她一直很喜欢天界的玉琼华,如果有可能,请你代我送她一些。” “你不要用交代后事的语气说这些话,这让我有些……”晚妆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太过难受,太过悲凉,让她也有了一丝丝伤感。 “倒是你不必难过,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留恋。而且,我很快,很快就能见到将离了。”辛夷说完,就地盘腿而坐,将属于她和将离在一起的快乐泡沫全部积聚起来,一一的用手感触,心里有着越来越多的快乐。 那些泡沫渐渐将辛夷围拢起来,最后辛夷也含笑坐化成一个泡沫,这些泡沫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巨大泡沫。 第三百四十七章破钟而出 “那人让你如此快乐,至死不放吗?”晚妆淡淡的说,旋即大手一挥,所有的泡沫就此破裂,成为识海里的水,再也不可辨识。 晚妆走到那些沉积石面前,细细的体悟了一遍属于辛夷的悲伤。辛夷还真是一个小女生,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来自于外人。 晚妆打手一挥,一团烈火自她手心而出,纷纷奔向每一个沉积石,让其迅速燃烧,而那些伤心的沉积石也再次化为淤泥。 如今识海变得空空荡荡了,再也不曾有辛夷的一点儿意识。 晚妆嘴角勉强一个笑容,五指攒出一个火花,那火花渐渐变成一个泡沫。 那是属于她和昔邪的快乐。昔邪手持一壶酒,笑着对晚妆说:“美酒在手,美人儿可敢喝?” 晚妆接过哪壶酒,一饮而尽:“区区一壶酒,润喉都不够,还想泡的美人儿吗?” 晚妆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将这个快乐的泡泡放好。同时用手指凝集出更多的快乐泡泡,并将它们一一放好,突然,晚妆的表情一怔,因为她从自己的记忆口袋里看到了一个标着着莫名情绪的泡泡。 她有些好奇,很快的将那个人泡泡用五指攒出,细细的解读,旋即道,原来如此。这个泡泡不是属于她和昔邪,而是属于她和苏子萱。 身为战神,她有义务在神界巡逻,以保证所有事和人都有条不紊的进行。那一天,桃花纷飞,柳絮漫天,她百无聊赖的飞舞着,突然看见了一个……一个正在打坐冥想的男人。按照以往的行事惯例,她本该一扫而过,毕竟对方也没有做什么危害六界安全的事儿。 只不过,她却停了下来,只为这有些相似的画面:“上次看到的也是他吗?” 上次?晚妆挠了挠头,心道,自己一般半年巡视过一个地方,所以上次应该是半年前吧,这让她有了一点儿观赏的兴趣,毕竟世界上没有多人能够一坐就坐个小半年对不对? 晚妆忍不住伸手探视了一下对方的修为,忍不住说:“可惜了,心性难得,天赋不足。” 对于不够强大的人,晚妆向来没有太多兴趣,是以摇了摇头,便离开此处,去寻那魔君。 酒逢知己千杯少,尤其对她来说。外人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大,大到可以装下所有的神仙,她却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小,好想冲出这片星宇去看看,因为太过强大,才会莫名的觉得孤独,逐渐变得麻木、冷淡。蛇虫鼠疫于她何干,她的心,她的眼在更广阔的天地。 正是因为魔君和她的感觉一样,两个人才会如此合拍,才会想着时常见面。毕竟二人是同等实力的人,能够真正的交流思想。累了的时候就聊聊天,不累的时候就动动手,一天就过去了。 年复一年的过去了,这条路晚妆已熟悉无比,有时候都不用睁眼,凭借着感知就能过去。和时间同步的是,这个奇怪的男人,从未停止过冥想。 晚妆对其越发好奇,忍不住在这里驻足个三五分钟的,随后发出去自己的感叹,今天她的感叹是:“笨人所用的方法。” 那男人脸上勾出一抹微笑,却没有和她交谈,而是又把心思沉了下去。 晚妆忍不住做了鬼脸,见对方毫无反应,吐槽了一句:“无聊透顶。” 那男子依旧没有反应,晚妆心道你如此用功,也不知道修行到什么地步了,让我来看一看吧。旋即伸手一探,给了对方一个赞:“还不错,有进步。” 男子勾起嘴角,似乎很满意晚妆如此说。 晚妆见状,急忙打击他道:“进步太慢,不如动手去练习。” 果不其然,难男子竟然皱起双眉来。 “冥想时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如此不专心,难成大器!” “……” 对方的脸却不再有表情,如同湖水一般平静,似乎听从了晚妆的建议。 晚妆觉得无趣,再次飞起找魔君了。 在回来的路上,她忍不住再次在这个男子面前止步。围着这个人走了几圈,晚妆有些好奇的说:“为何他能够这样静下心来。” 旋即又望了望自己,怀疑的说:“我不行吗?” 话语刚落,晚妆马上补了一句:“不可能。” 是的,晚妆是强大的代表,她认为只要自己想做,那么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看着过去的记忆碎片,晚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原本打算将这个碎片化成识海里的水,不过终究有些不忍,还是将它以泡沫形式摆在了识海。莫名就莫名吧,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少的了这种叫做莫名的情绪? 晚妆没有再理会这个小插曲,反而将自己的所有的记忆碎片重新从记忆口袋中取出,一一摆放在这个识海。没过多长时间,这个识海便全部都是晚妆的记忆泡泡。 晚妆一笑,望了望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就地坐下。只见她闭上眼前和眼前这个身体,真正的融为一体。 再次睁开眼睛时,辛夷,哦,不应该说晚妆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不再是期期艾艾惨惨戚戚的辛夷了,而是有着绝对风华和无比自信的晚妆。 只见她的发随风飘扬,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威压。 东皇钟也为此一动,发出一阵阵清鸣。 晚妆脸上勾出一抹笑容,只见她大大咧咧的敲了敲东皇钟。 东皇钟有些颤栗,却没有打开,反而降起了漫天血雨。 晚妆凌厉的盯着东皇钟,丝毫不理会漫天的血雨和鬼哭。 只见她大手一挥,血雨渐渐后退。那些血雨自然不肯就这样收场,依旧想要落了下来。只不过他们远不是晚妆的对手,最终被晚妆化成红色的泥土。 至于那些鬼哭……晚妆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双手凝成了一个手印,所有的鬼哭竟然都变成了上好的弦乐,分外顺耳。 “这才是我 第三百四十八章告别 可惜的是晚妆这里并没有出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画面,反而异常坚强的竖起一根红色树木。那树木高大通天,似乎将那些乌云都捅出了一个窟窿。 这一场对决自然惊动了很多人。苏叶也在妖界利用通天镜在观看。 “这晚妆的功力好像还没有恢复到巅峰,不知她能不能应付如此强大的天君。” 看到晚妆开始编制规则时,苏叶一愣,因为那时的晚妆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女儿辛夷。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是以宁肯让和将离联手救出辛夷,也不愿让辛夷自救。只是将离始终没有醒来,而辛夷困在东皇钟也已经快七天了。倘若再没有什么改变,恐怕辛夷就要化为一摊血水了。 万般无奈之下,苏叶才嘱咐崖香打破归魂盏。虽然辛夷注定会被晚妆取代,但是她并没有烟消云散,而是在世间上留有了一道精魂。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苏叶抹了一把脸,再次为将离诊脉,最终叹口气回到了昆仑墟。 昆仑墟的木棉花开的正好,分外的精神,和通天镜里一身红妆的晚妆很像。都说木棉花是精神之花,是英雄之花。这种花不像别的花一般,枯萎而落。在它零落的时候,她依然保持着最美的姿态,花瓣不曾变软变色枯萎。而且,即便是零落成泥,他也要啪的发出一声巨响。似乎想要告诉世人,英雄不会默默的死去,不会因为死而变色变形。 从生到死,至死不变,这种花,真的是很难得。 晚妆是这样一种花,想到上一世的晚妆,为了六界众生勇跳天池的模样,苏叶忍不住心神一动。 自己之所以收集晚妆的魂魄,说是为了不让晚妆集合,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吧。这样的英雄,真不想她们那般无奈地离去。 侍女崖香静静的站在一旁,主人已经望着那朵木棉花看了很久。她不知道主人透过木棉花在看些什么,是过去,未来,还是自己的小主人辛夷? 主人临走时交代自己若第六日,若木棉花依旧未曾向西便要打碎那个小盏。崖香不知道那个小盏意味着什么,却也知道,自家小主人,那个可爱的辛夷小主人或许不会回来了。 小主人和主人总是这样,以前是小主人望着木棉花期待着主人的回来,而今确是主人望着木棉花,期待着小主人的回来。以往小主人的愿望未曾落空,长久的期待后,主人都回来了。那么主人的愿望会不会也实现呢?崖香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即使眼前不断下着雨。 天气晴朗的很,独活山的气氛却陷入一片沉寂。 而这气氛的制造者,自然就是药仙独活。他不曾大哭,大叫,也不曾发脾气,就是这般沉默着。 “先生,魔心花的花期快过了,您赶紧去收他吧。” 药仙独活点点头,旋即说:“你们去收吧。” “先生。” 那些小童们纷纷面面相觑。跟了药仙独活这么多年,师父从来没有让他们单独去收过药材,不是不放心,而是师父太珍惜那些天材地宝。师父总说,每一份精华长出来都很不容易,真正经过岁月沉淀的灵气,要学会珍惜。你们的功夫还有些粗糙,不是遗漏些精华,便就是破坏些精华。 见药仙独活又将自己没入阴影中,几位小童慢慢走了出来。 “你们说怎么办,连魔心花都激发不出师父的兴趣了?” 其他人也摇摇头,魔心花是师父一直非常用心对待的一种花,他等了万年,只为等待魔心花开花。如今魔心花开了,师父的心却不在了。 “你们说,师父会不会从今以后再也不炼药了?” 此言一出,众位小童都大惊失色。药仙不再炼药,这该是六界多大的损失。 药仙独活的思绪还徘徊在那一天。那一天,是他和辛夷的初见。 那是在青丘白帝的寿宴上,他第一次见到身为上神辛夷。关于辛夷的传说他听了不少,渐渐的把辛夷认作是一个血脉强大修为高深,满脸傲气的人。 没有想到现实的辛夷却那般柔和,那么可亲。 身为药仙,自然修为不高,是以有些打着他丹药主意的人,开始想要强抢。 药仙自然不肯屈服,那些人开始拳打脚踢,用各种功法让他遍尝痛苦。 药仙很难过,甚至准备用自己身上最毒的药来废了这帮人的修为。 突然,一个人飘然而至,用着软软的声音说:“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呢。” 那些人见状,各个横眉倒竖,要对她不利。辛夷却丝毫不怕,径直祭出一个法器:“苏叶送给我的神仙索,我正愁没地方可用呢,先将你们捆了吧。” 那些散仙虽然修为不低,不过到底不是苏叶的对手,是以被苏叶加持过的神仙索,轻而易举便将他们捆了起来。 辛夷将独活扶起,满脸含笑的说:“你好啊,我叫辛夷。” “你……你是辛夷上神?”药仙独活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儿,完全没有办法将其和想象中的辛夷上神联系起来。 女孩儿似乎对这个名讳有些敬谢不敏,径直摆摆手说:“叫我辛夷就好。” “辛夷。”药仙独活轻轻喊出这个名字,心里腾起说不出的甜蜜。 女孩儿轻轻一笑,旋即转身道:“你的脸上被人开了酱油铺,赶紧去处理一番吧。我先走了。” 那个时候,自己是笑着送辛夷上神离开的,因为他知道他们还会见面的。三个月前自己也是笑着送辛夷去找将离,因为他知道他们还会见面的。七天前,是他偷偷的送辛夷离开的,因为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但他总以为会有人舍不得她,他不见得会和辛夷告别。而今却发现,再也没有可能了。辛夷离开了,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漫天桃花飞舞,有一片沾惹在独活脸上,凉凉的,真的很难受。 第三百四十九章回归 晚妆和天君的决战到了关键时期,两个秩序链条都各自受伤,同时仍在不断咬合。 突然天君喊了一声:“天甲。”只见他突然变深,如今头戴的金色头盔晃花了人的眼神,身穿的金色铠甲刺痛了众人的眼睛,那盘绕着道道青龙的护心宝镜更让人心神不宁。 晚妆收起自己的秩序链条,退后一步,也唤来自己的铠甲。只见他一身红色铠甲,手持洪荒剑当风而立,当真是神采无限,令人感佩。 两个人身形迅速交织在一起,碰撞出剧烈的火花,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用手护眼。这还不算结束,二人你用剑我用刀,刀剑相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雷鸣阵阵,让人难以忍受。许多人觉得这一站很精彩想要从中学些什么。只不过他们的打斗太过迅速,总是忽然接近,而后忽然离开,根本看不清楚。 更何况,他们还陷在混沌之中,更是无法瞧个过瘾。 天君原本想用这混沌,来掩护自己,以实现四面八方攻击晚妆的计划。只不过晚妆编制的秩序支链和自己所编制的不相上下,所以,这迷雾对他们二人来说,几乎是不存在。见开天辟地不奏效,天君便想用天地铠甲来遏制晚妆。可没有想到的是神君竟然将其最喜欢的红玉铠甲给了晚妆。 天地铠甲在天地间虽然难逢敌手,只不过他在天地间却有一个朋友。那就是红玉。是以即便是自己唤来了天地铠甲,对方也不会攻击红玉铠甲。是以这一招,天君又败了。 京墨太子体内的阳起已经完全苏醒,甚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京墨太子杀死而取而代之。看到红玉,他心头一震,对死去的神君更为埋怨。很多人都说阳起是神君最信任的人,其实并不然,神君更为欣赏和信任的是眼前的晚妆。 只不过晚妆为人低调,不曾将其对外宣称,是以众人便以为神君喜欢的是阳起。如今红玉铠甲已经说明了一切,比起阳起,神君还是在意晚妆。 阳起不由得想起自己向神君汇报晚妆和魔族有所沟通的事儿。当时神君先是一愣,旋即道:“晚妆身为神界战神,想必和魔君有所交流是必然的。你不能就此得出晚妆和对方私通并且答应做对方的内应。” “神君,你不信我?”阳起满脸愤怒,他从来没有想到神君竟然有怀疑他的一天。 神君淡淡的摇摇头,慢悠悠的说:“我不是不信你。” 当时神君的话说到这儿就停了,阳起当时以为这是对自己的回应,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还有后半句: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更信晚妆。 虽说如此,在自己和几位大臣联名的弹劾下,神君还是将晚妆发配到昆仑墟派人严加看管,并导致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想到这里,阳起忍不住再次望向晚妆,纵使过了千万年,纵使在归魂盏里睡了那么久,她还是那么美,一颦一笑都足以蛊惑人心。 “晚妆啊,晚妆,为什么你的视线总是望向那些强者。你就不能偶尔低下头,看我一眼吗?” 是的,自从阳起看到晚妆的第一眼,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喜欢晚妆,喜欢这个有些倔强的小姑娘。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打败一位又一位的师傅,喜欢看她异样的神采,和从来不惧怕失败从来不会终止的对挑战的渴望。 这样的晚妆,让他莫名的喜欢,莫名的想要接近。只是晚妆从来不曾给他机会。 即便是被自己诬陷,她也不曾分一丝一毫的视线给他,径直向神君辩解:“我和魔君有切磋不假,但说我作为内应则是失真了。我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诬陷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喜欢魔君,我更是神界的战神。” 淡淡的一句话,信服了所有的人,可那是自己却嫉妒发狂,忍不住吼道:“我亲耳听见你们二人商议如何攻入神界。晚妆, 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自然不会诬陷你。” “你我确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所有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送我这样一定帽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晚妆看的是地面,依旧不是自己。 京墨或者应该称之为阳起,疯狂的望着晚妆,他想得到她的视线,哪怕只有一丝也行。 正当此时,和晚妆缠斗数百回合的天君,终于败下阵来。他已经保持胜利的姿势保持了百万年,而今终于被人推下了胜利的神坛,渐渐地走到了失败的地狱。 天君伸手想要抓向红妆,结果却抓到了自己的儿子。 “把她交给我,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她匍匐在我的脚下,让她诚心诚意的仰望我。” “京墨,仙界就托付给你了。” 阳起一来,便动用了上古神力,但见云蒸霞蔚,一派泱泱大气象。 晚妆也没有丝毫惧意,径直挥动了自己的战袍,动用了乾坤之力。乾坤之力是集合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心灵力量,形成的巨大法力,这一招很难炼成,不过却有很大功效。 “乾坤之力?”阳起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对于这一招,他并不陌生,因为他也曾想着炼成这一招儿。只不过耗费了百万年的时间,依旧没有办法与万灵形成共鸣,是以没有炼成这一招。 “阳起,你的眼光不错。” 阳起一愣,忍不住一喜:“你知道是我?”他真的很高兴,不只是因为晚妆叫出了他的名字,更是因为晚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了。 晚妆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原本还无比欣喜的阳起立即变了神色。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等你足够强大后,欢迎你来凤凰山找我。”晚妆从阳起身边走过,伸手招来凤凰,旋即离去。 阳起拳头攥的极紧,只见他一拳打碎虚空:“晚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阳起很强,很强。” 回应他的只有凤凰的清鸣,晚妆已经离去。 第三百五十章剔去仙骨 飞到半途,鸢尾突然停了下来,只因眼前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看了一眼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晚妆淡淡的道。 “你强大到连我都忘了吗?辛夷上神?是我啊,那个曾经让你在婚礼上变为寡妇的人。”茯苓公主恶狠狠的道,她原本以为会激怒辛夷,谁料,对方的笑意未减,淡淡的道:“婚礼?寡妇?哈哈哈,你是说我吗?我倒是很好奇,六界之中有谁敢娶我?” “辛夷,你到底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不要以为六界没有人制服的了你,我告诉你,只要我随手一召集,满街都会是你的敌人。” 晚妆乐了,径直道:“那就请你召集吧,我正手痒的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对方一战呢。” 茯苓公主讶异的望着辛夷,觉得眼前人非但着装风格发生了改变,性格也有所不同。原来的辛夷是会拼命拒绝一切战斗的,而眼前这个人则是这般好战,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情极为热烈不似作伪。 茯苓公主突然想起父皇说的一句话:“辛夷已死,晚妆归来。”她有些讶异的说:“你不是辛夷,你是晚妆?” 晚妆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的反射神经真长,不过还好还是通的。让开,我要回家。” 茯苓公主伸手幻化出一柄彩旗,只见她略微挥动彩旗,便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最先赶来的那个人道:“茯苓公主,发生什么新鲜事儿了吗,竟让你挥动七彩旗。” 茯苓公主抬起下巴颏,指着晚妆道:“这个人。” “辛夷?她不是被困入东皇钟了吗?”那人讥诮的说,脸上带着薄薄的的轻蔑。这时又有两个人赶来,纷纷对着晚妆指指点点,不时的捂嘴而笑。 晚妆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冷声道:“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不知你回那个家啊?是将离的那个妖窝,还是苏叶的那个老巢啊。呵呵呵,我真是健忘,你和将离可没有将亲事进行到底,算不到夫妻,没名没分的你,自然不能回妖窝了。”茯苓公主嘲笑道,赢得她姐妹团的一致迎合。 晚妆淡淡的扫了茯苓公主一眼,让她感受到天大的威压,偏偏她依旧一脸硬气,继续嘲笑道:“嘿,我说你是不是克夫哦。还没成亲呢,就把你的夫婿克的昏迷不醒。如果真成婚了,你还不把人家克的魂飞魄散啊?” “让开,我要回家。”不管茯苓公主如何挑衅,晚妆只是这一句话。 偏偏茯苓公主得寸进尺,带着她的姐妹团将晚妆团团围住。茯苓公主慢慢的靠近晚妆,突然使用仙法,开始撕扯鸢尾的毛羽。 “我一直想要一件凤凰斗篷,如今见到凤凰了,我岂有错过之理?”茯苓公主的计谋很简单,那就是将晚妆拉下坐骑,然后伙同姐妹将她暴打一顿。 晚妆原本还只是冷冷的脸,旋即有了一丝怒火,只见她轻轻挥手,便将茯苓公主放倒在地:“不要动我身边的东西,小心我会给你拼命。” 在众人面前吃了狗吃屎,茯苓公主又羞又恼,一咕噜爬起,毫无形象的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要给我拼命,你以为我会怕你。我告诉你,我要让你声名狼藉,我要让你粉身碎骨。” 晚妆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茯苓公主的姐妹淘见状纷纷散开,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茯苓公主怒气更盛,径直说道:“非但是你,我也要把你身边人争得生不如死。将离是第一个,可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喜欢这个凤凰是吧,我要扒光他的毛,吃了他的肉……” 茯苓公主话语未完,一条鞭子已经向她袭来。她左右闪躲,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儿,还是未能躲开鞭子,被迫吃了好几鞭,衣服也撕开了一些,隐隐有春光露出。 “你敢鞭打我。哼,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化身为粉末。那个苏叶,我要让他成为铲屎官,每天负责铲屎。恶心死他。还有药仙独活,我要让他成为屎壳郎,让他天天吃屎。” 晚妆摇摇头:“我本不想做这么绝的,不过你满嘴喷粪,想必体内也就剩下这种东西了。留你在仙界,不过是污染空气而已。你太久没有接受地气儿了,都忘记该怎么做人了。” 说完晚妆用手结出了一个复杂的印记,一团惊人的光辉在她手上积聚。 那团光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旋即达到了一个极限。晚妆将那团光辉快速的扔到茯苓公主身上,叹口气道:“从头再来吧,但愿人间气息能让你醒悟,但愿我们还能相见。” “你想做什么?”茯苓公主惊恐的喊道,不停的躲闪,只不过那光团似乎锁定了她,不管她如何躲闪,那光团始终能找打她。终于,茯苓公主精疲力尽了,那光团也没入了她的身体。 随着光团的没入,茯苓公主感到了一种锥心刺骨的痛,她大叫数声,犹自恶狠狠的诅咒:“不管你是辛夷还是晚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成为一团肉酱,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诅咒还未完毕,茯苓公主身上便有一团仙气溢出,她惊恐地望着这团仙气,拼命的想要将他们按回体内。只不过这只是开始,愈来愈多的仙气开始溢出。此时的茯苓公主如同一个大蒸笼般,不时的向外冒着仙气。 “不要,不要……”茯苓公主大声叫喊,谁都知道积攒一丝仙气有多么难,偏偏此时她的仙气不断外泄。更让她惊恐的是,在仙气不断外泄的同时,她引以为傲的仙骨,竟然也在缓缓的转动,似乎有破体而出的姿势。 “不要,晚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晚妆摇摇头,仙骨已经松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茯苓公主又惊又怕,偏偏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仙气流失,仙骨松动,她再无别的方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脚也越来越没有力气。 第三百五十一章若有所失 茯苓公主喷了一口血,晕了过去。此时一团光芒飘来,将其笼罩,携带到刻有六道的黑井,丝毫不曾犹豫,径直扔了下去。 曾经的六界第一美女,曾经不可一世的公主,就这样降落凡尘,开始承受六道轮回之苦。临走时,茯苓公主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晚妆一眼,犹自用低弱的声音诅咒道:“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一直诅咒你,直到你魂飞魄散。” “我却愿你能够得到一个安静的灵魂,彻底安息。”晚妆却如此说。而后用凌厉的眼神扫过茯苓公主的姐妹团。那些人面面相觑,旋即化作鸟兽散。 晚妆淡淡的摇了摇头,径直向凤凰山飞去。 凤凰山,一切依旧。梧桐依然茂盛,紫色的小花把这里点缀成一片海洋。百鸟依然在周围欢唱,似有说不尽的喜悦。 而鸢尾心情却有些低沉,只为晚妆。 能和旧主重逢,他自然无限欢心,直到他发现自己主人接连几日都没有什么精神。 主人的不对劲儿,表现的很明显。 比如两个人谈话时,原本还笑着的她会突然望向远方,脸上的笑容就此隐去,换成了难掩的忧伤。纵然片刻后能再次回神,投入话题,情绪也隐隐的有些不对。 在比如此时,主人夹菜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但见她愣愣的望着菜碟,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鸢尾很想问:“主人,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自己的主人一直是个很强悍的存在,这样的自己估计是她也不想见到的吧。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金黄,一切正好。 晚妆正在练习新的功法,这是她的日常,练功、吃饭、练功、睡觉、练功。 对于这样的日常,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鸢尾斜爬在梧桐树上,心情大好的看着自家主人练功。 这是他的最爱,总觉得战斗中或者练功中的主人,才是自家主人最真实最可爱的模样。 看的心动,他也跟着耍了一套拳法,只不过才耍了几拳就放弃了,因为实在是太耗功力。他目前的等级,也只能耍出这几拳来。 晚妆则完全不一样,只见她连续耍了上百拳,每一拳都极为精神,虎虎生风。 不得不说,晚妆真是为战斗而生,此时的她神采飞扬让人移不开眼。 鸢尾托着下巴,望着这样的主人,看的非常开心。 直到……拳法耍到最后,自己主人身边已经腾起上百道白雾。主人立在白雾中央,原本该施展最后一拳,可是她却再一次出神了。 晚妆想到了昔邪。 昔邪,提起这个名字,晚妆的心便为之一缩。 那个时候的他们,总会在鸢尾和芝罘的陪伴下比拼功法。每次比拼后都会出一身恶汗,让人有数不出的清爽。 而今,昔邪不再身边了,拳头似乎总也使不出那时的力道,身体好像也涩了许多。 晚妆微微一叹,忍不住再次望向魔界的方向:“昔邪,你可好?” 鸢尾,这次看清楚了,看清楚自家主人到底为谁愣神了。那个方向,除了魔界,还有谁? 鸢尾心中一动,想要将某个消息告诉自家主人,只不过他忍住了。 自己的主人刚刚回来,他不想再失去她,也不想让自家主人再次受伤。没有经历过寂寞的人不会明白,那种重逢古人的满心喜悦和小心翼翼的维护。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会害怕再次失去,是以处处小心,只为了能够久留。 可是,主人再次走神了,在晚饭的饭桌上。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吗?”鸢尾还是问了出来。 在鸢尾的记忆里,自己主人是个行动派,凡事都会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的去做,从来不会空闲,也不会烦恼。 晚妆摇摇头,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枝头的绿芽:“鸢尾,你说,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鸢尾摇摇头,不清楚为何自家主人会如此说。 晚妆笑了笑,径直别过脸去,换个镜头望去,是一脸的茫然。 是的,每日都在寂寞中度日的晚妆,脸上头一次出现这种茫然。 她有些不适应,不适应自己这种过分柔软无用的情绪,不适应这样的自己。 “鸢尾,我没事儿,不要担心。”回过脸,晚妆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微笑,不知道是想让鸢尾安心,还是想让自己安心。 阳光大好,鸢尾和晚妆一起去清溪泉接取不老泉水。 在回凤凰山的途中,原本心情大好的鸢尾再次因主人的愣神而变了脸色。 主人正在直直的下坠,而此时她的视线依旧望向魔界。 “主人,小心,我们在海面上。”鸢尾大声提醒,生怕愣神的主人会因此而受伤。 可惜,一心在魔界的晚妆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还是在不断下坠。 鸢尾急了,扔掉不老泉水,迅速由人形化为凤凰,托起晚妆,向岸边飞去。 晚妆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急切的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托着我?” 由于突然发力,鸢尾的膝盖受伤了,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痛,可是他不想让晚妆为他担心,径直说道:“呵呵呵,好久没有带主人飞了,所以就想多载主人一程。” 晚妆似乎认可了这种说法,旋即又道:“不对啊,你的不老泉水去了哪里?” “我嘴馋的很,已经喝完了。” 晚妆没有再问,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夜晚,鸢尾独自上药的时候,晚妆闯了进来。 她微微的摇摇头,旋即道:“我就知道你瞒着我,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小伤而已。” 晚妆接过鸢尾手中的药膏,开始为他涂擦起来,她的动作很轻,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便是鸢尾也慢慢的闭上眼睛,直到他发觉晚妆停下了手中动作。 是的,晚妆的动作停止了,她再次开始愣神。 “主人,去找他吧,去找昔邪吧!他还在,或许也在等着你。” 第三百五十二章妖界 晚妆摇摇头,没有回应。 “主人。”鸢尾在身后大叫。 “他还在生我的气,我去找他,他定会更加生气。”晚妆没有办法忘却,当自己说对方只不过是将自己作为神魔两界交战的借口时,对方的神情。 伤心,无奈,愤怒……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承受。 也就是在那一刻,晚妆认识的昔邪大敌不会原谅自己了。 “不,主人。”鸢尾愤恨的唾弃了自己一下,他唾弃自己只想着自己。整理了一下心情,鸢尾无比坚定的说:“主人,那日你跳天池后,虽然大部分魂魄被天君和苏叶收集到,但是也有一部分魂魄被锁入了归魂盏。你可知道,是谁将你的魂魄锁入其中?” 晚妆看了鸢尾一眼,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昔邪。” 鸢尾点点头,径直说:“或许你觉得那日你骗了昔邪,说他是拿你做因为神魔战争的借口。可是昔邪并没有生气你,他相信你,一如既往的相信。在将你的一缕魂魄收入归魂盏后,为了寻找你更多的魂魄,是以他化身为妖界将离。” “你说的是真的?”晚妆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儿乱,昔邪没有怪自己? 鸢尾肯定的说:“是真的。主人,如今将离被天君和鬼王联手,打成重伤。听说他们对他施展了一种秘术,让将离无法醒来。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将离可能会有危险,昔邪定然也会受到波及。” 晚妆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什么也没有说。鸢尾再次化身为凤凰,承载着她离开了凤凰山。 鸢尾在独活山落了脚,此时的独活山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曾经的独活山云蒸霞蔚百草丰茂,此时的独活山却又一种死沉沉的味道,就连那药草似乎也多了一抹阴沉的气息。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药仙独活,他的气场影响了这一切。 晚妆慢慢走了下来,最先遇见的却是独活的弟子,那些人见到晚妆发出阵阵惊呼。 “你没有事儿,太好了。我家先生不必那么难过,六界也不必担心再没有神药了。”那些人将晚妆围在其中急切的说。 晚妆有些不解,旋即明白这些人大概把自己当作辛夷了。辛夷?想到那个人,晚妆心里有些痛,打断鸢尾将要辩解的话,用自己最柔和的语调说:“独活呢,我有事儿找他?” “先生在木棉花前,最近先生总是望着那花出神。” 有了独活弟子的指路,找到他并不是很困难。 看到独活,晚妆觉得好像看到了前几天的自己。失魂落魄,茫茫然然,若有所失。 “独活。”不由自主的,晚妆换上了最软的语调。 听到这样的唤声,独活一愣,旋即僵硬的抬起头,见到晚妆那张脸,脸色一亮,双眼也满是精神。 不过只持续了数秒,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晚妆轻轻一叹,知道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不是辛夷了。 听人说,即便是长得再为相似的双胞胎,在熟人面前,他们也能将其分开。自己和辛夷便是这样吧。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自以为可以混淆视听,但在熟人面前,却大相径庭昭然若揭。“你来找我,是为了将离,还是昔邪?” 药仙独活恢复了惯有的样子,虽然不是很精神,却不是刚刚的颓废。或许已经想明白了吧,死者已矣,自己长测测又有何用?也或许只是想在这张疑似辛夷的面孔前,保持一点好的形象,就像是辛夷还能感知到一般。 “为了昔邪。” 晚妆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的话,不意外接受到了对方不解的一瞥。 她也没有隐瞒,径直说:“抱歉。辛夷依旧离开,是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是吗?”药仙独活反问,嘴角挂着一抹笑。 或许和极具存在感的晚妆比起来,辛夷着实没有多少存在感,甚至她的离开都是静悄悄的。可是独活却不信,辛夷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了。 他拔了一棵小草。这棵小草在众多灌木中间,又弱又小又嫩,着实不起眼。 可是,他能轻轻折断灌木丛的树枝,却不能如此轻松的拉断这棵小草。 柔软有时候并不只是代表弱小,或许还代表着柔韧。 辛夷或许走了,但是她一定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些什么。 药仙独活神色一亮,脸上恢复了些许光彩。随着他心绪的打开,独活山的景色也随着一变。这里不再有苍白,不再有阴沉,不再有腐败的气味儿。拥有的是无尽的生命力,是对光和热的渴望以及对生命的热情。 辛夷不曾怨过世界,自己又怎能为这个世界平添不美好? 想到这里,药仙独活渐渐变得开怀,跟上晚妆的脚步,来到了妖界。 妖界,一片混乱。 如今的妖界,一片狼藉。四处是散落的货物,遗弃的精华,妖众也萎靡不振,只因为他们的主人将离受了重伤。 若不是魔界合力抗击外敌,想必妖界的情况会更加混乱,甚至都有覆灭的可能。 晚妆他们没有逡巡许久,径直朝着妖王的府邸走去。 看门的人没有阻拦他们,虽然婚礼未曾走到结束,但辛夷这张脸,所有妖众无人不识。 有药仙独活的帮忙,晚妆很快边找了将离。望着眼前的这张脸,晚妆竟然流下泪来。她迅速抹去,知道着泪水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辛夷,属于身体的本能。 再次睁开眼睛的晚妆,眼里已经没有一抹柔情与爱恋,有的只是单纯的打量。 这将离和昔邪当真有几分相似,不过却看得出是两个人。 药仙独活为将离把脉,旋即道:“这具肉身已经死了,再有三天将会滋生噬血之气。我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昔邪的肉身,让他的魂魄必须马上回到他自己的肉身上。否则会沾染噬血之气,修为大减,甚至会魂飞魄散。” “可是六界中没有人知道昔邪的肉身藏在哪里?”昔邪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肉身关乎他一生的修为,想必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晚妆神色一动,径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 第三百五十三章魔君 晚妆只身踏上了去往魔界的征程。 飞过大海,跨过雪山,走过沙漠,掠过盆地。 晚妆马上就要踏上魔界的土地,却不料被一道绿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桑榆树妖。 “嘿,辛夷,我们又见面啦!话说那将离没在你身边吧?”说完还四处打量一番,确认安全后才重新露出笑脸:“也不晓得为什么,你让我感觉很亲近,那将离却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晚妆定睛一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是你,最近可好,鸢尾一直在找你。”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做鸢尾?辛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桑榆树妖有些糊涂的打量着眼前的辛夷,虽然对方五官未变,可气质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如果说原先的辛夷是一块暖玉,眼前的辛夷就像是一块冷玉。 晚妆略微思忖,便明白对方将其当做辛夷了。 “芝罘,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不再是辛夷,而是晚妆。”晚妆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有着不小的惊喜。鸢尾一直在思念着芝罘,如今终于被她寻到,真是再好不过了。 “芝罘?”桑榆树妖看了看四周,旋即道:“你是在叫我吗?我叫芝罘?” 晚妆一愣,旋即伸出三根手指开始为芝罘把脉:“你受过重伤,甚至被人踢断了神根,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桑榆树妖眨巴着眼收回自己的手腕,一脸无辜的摇摇头。 旋即她又非常开心的拿出一卷画轴,极为快乐的说:“你看,我在魔界找到了一副不错的画哦。” “你在收集画?” 桑榆树妖点点头,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辛夷:“我一直在收集,辛夷,不,晚妆,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听说药仙独活那儿有几幅非常不错的花鸟图,我要占为己有!呜嘿嘿!” “芝罘,等一下。”晚妆喊住芝罘:“你想不想恢复记忆?” 芝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道:“这种事儿要随缘啦,我不急。” 反正她已经无知无识的在六界晃荡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便,是以对过去的那些记忆也并不看重。 不知为何,晚妆却被鸢尾的无所谓刺痛了心,忍不住吼道:“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 芝罘被这样的晚妆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缩手缩脚的问道:“我没让谁等我啊,是他自己想等,你为什么要吼我啊!这样的你,我不喜欢,不理你了!” 说完,芝罘便跑开了,独留晚妆一人气愤不已。 或许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对等,有时候你的千万滴眼泪比不过他人的一声叮咛,你满身风雨的守护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与我无关’的冷淡。 晚妆叹了一口气,旋即望向魔界:“故地重游,这里的一切可曾还记得我?” 说不出用了多少勇气,可当晚妆一脚迈入魔界的时候,她的身心都忍不住为之一颤。是害怕?是激动?亦或是其他情绪,她分辨不出了。 直到耳边传来那声轻喝:“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晚妆抬头,但见一张分外妖娆的脸。 是的,妖娆似乎不适合形容男性,可眼前这张脸,除了妖娆,晚妆想不出其他词汇。 但是,这张十分妖娆的脸上,既然布满了怒气。对方青筋毕露,若不是有心克制,晚妆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打飞。 “窃衣。”晚妆轻轻的唤了这个名讳,没有想到曾经追随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屁孩儿,已经这般大了。时间真是无情,简简单单的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而自己,是变成了枯萎的黄色,还是变成了生硬的黑色。 晚妆给不出答案,却知道不论变成什么样子,或许那就是自己适应如今环境的最好形态。 窃衣浑身一震,旋即又展现出一副极为冷漠的样子:“我说过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窃衣,是我,我是晚妆。” “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是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窃衣斩钉截铁的说,一脸坚决。 在他眼里,晚妆是个不祥的女人,因为她,昔邪才会率领魔界众生和神界作战。因为她,昔邪才会舍了肉身成了将离。因为她,如今的将离才会昏迷未醒。 晚妆低下头,有些难过。故人重逢,本该喜悦,奈何二人之间有着太多的是是非非正正负负,使得他们不得不言语相对。 “你必须把他给我。”晚妆抬起头,极为郑重的说:“窃衣,我必须要得到他肉身,为此不计代价。” “好一个不计代价!晚妆,让我看看,你现在又多么厉害!” 话音刚落,长戟便已攻来。 晚妆迟疑半晌,终究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我不想和你作战,不过,你如果要战,那我便战!”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魔界众人忍不住罨住耳鼻,因为那些神性光辉不是现阶段的他们能承受的。 “不错,你的修为见长。不过这个长戟可不是这样用的,比起一味地挑刺,单纯的作为攻击性的武器;你不如将他化作你身体的一部分,随用随出,这样在对敌的时候,你会占到更多便宜。”晚妆淡淡的指点,窃衣虽然厉害,不过在她眼里却依旧有着不小的漏洞。 窃衣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晚妆时常来找哥哥,他们两个人总会先比拼一场,在出一身恶汗后才会坐下来谈谈天说说地。那个时候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神采飞扬,让整个魔界飘着他们独有的欢声笑语。就连窃衣,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有时候,他们两个人也会和自己小小的比试一下。说是比试,更像是指点,就如此刻一般。后来晚妆跳了天池,自家哥哥为了守护在她身旁,也化身为妖界的将离。于是,魔界变得静悄悄,再也不曾有一丝欢声笑语传出。 所以,很多时候窃衣会迷茫,会有些不解。 第三百五十四章肉身 窃衣总会忍不住问自己,他恨得到底是什么?是眼前这个晚妆,还是那一去不复返的快乐的日子? 如果是后者,窃衣会觉得有些没道理,毕竟晚妆没来之前,魔界就一直是这样冷冷的样子。 “你走神了!和我比拼,你还没有走神的资格。”说话间,晚妆祭出一道彩练,径直将窃衣的战戟卷入手中。 她伸手一摸,旋即道:“寒天战戟,你的武器不错,不过你的修为差太多。” “假以时日,我肯定也能追上你!”窃衣有些愤愤的说,旋即再次愣住了。小时候不服气的自己,似乎也是这般说的。那个时候,晚妆总会摸摸自己的头,满脸笑容:“好呀,我等你,等着你追上我。” 此时晚妆回过脸来,看了窃衣一眼,语有挑衅:“假以时日?要假给你多少时日?窃衣,我想你也知道,我曾经战胜过很多年纪比我大很多岁的人。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活百岁。不要再说假以时日这种话,你不是孩子了。” “你不是孩子了!” 这句话如同一片惊雷在窃衣心里炸开,你不是孩子了,你不是孩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孩子!”窃衣有些恼怒的说,他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分外不爽。 晚妆摇摇头,不留情的戳穿道:“从那天起,你就再也不曾进步过。窃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曾为谁留情,你的日子还要停留多久?” “我……”窃衣又羞又恼,旋即道:“不要拿过去的眼光看我,你眼前的窃衣是一个新的窃衣。我已经独当一面了。如今魔界在我手中,你没有发现他被我治理的很好吗,而且我一个人能斗得过呺饕,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 晚妆淡淡一笑,摇摇头:“你说的只是功绩,这些和年龄无关。与年龄有关的是你的心志。你能大声告诉我,你的心志有所成熟吗?你不能,因为你的心志停留在过去,一直不肯走。” “你胡说!”窃衣不肯承认。在他眼里,他已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非常立派的大人,是以他不允许任何与之相反的意见,即便是这意见来自晚妆也不行。 晚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径直道:“你如何才能把昔邪的肉身交给我?” “哥哥当年嘱咐我照看他的肉身,我自会为他照看,除了他,我谁都不会给。”窃衣斩钉截铁的说,迅速拒绝了晚妆的要求。 晚妆微微一叹,旋即道:“将离的肉身已经渐渐消亡,如果再找不到昔邪的肉身,恐怕昔邪的魂魄便要被噬血之气所污染,那个时候他的修为会大减。” 窃衣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再见昔邪,拥有的不只是恍如隔世之感,晚妆的情绪极为复杂,她甚至有些迈不开步,移不开眼。 此时的昔邪全身埋没在一个水晶球里。球体泛着淡淡的七彩之光,昔邪未着寸缕,唯用长发盖住身躯。他闭着眼睛,嘴巴微张,像是只是睡着了。 晚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触一下昔邪,却被球体的光芒拒之门外。 她后退数步,没有时间理会有些发痛的手,径直望着昔邪。 昔邪依旧是那副样子,剑眉星目,凌厉的对抗这外界,嘴角却微微上扬,如同他睥睨着天下却独对晚妆温柔。 晚妆再一次一步步接近昔邪,却听窃衣说:“没用的,这是隔世球,除了他自己,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打开这个隔世球。” “我可以。”晚妆淡淡的说,一步步接近昔邪:“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是的,她一定要做到,否则迎接昔邪的便是死亡。 她一步步向前,抵抗着隔世球散发出的巨大威压。一步步,一点点靠近昔邪。 每距离昔邪进一步,过去的那些记忆就随之而来,排山倒海般差点儿将晚妆压的崩溃。 昔邪的笑,昔邪的自得,昔邪的泪,昔邪的怒…… 所有画面都那么清晰,仿佛近在眼前。 近了,近了,她马上就要接近昔邪,马上就要到他身旁了。 隔世球突然大放光芒,将晚妆击倒在地。 “你没事儿吧。”窃衣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静静的问。 晚妆摇摇头,不信邪的再次靠近,结果她又被隔世球给击败了回来。 只不过,永不放弃是晚妆的信条,是以她再次起身,再次靠近。 一次次,一次次,一次又一次,窃衣已经数不清晚妆试了多少次了,可她都失败了。 “别再试了,规则就是规则。不会因为你的倔强而发生改变。” 晚妆挣扎着起身,径直说:“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规则会不会变?再说了,这规则是昔邪定的,我想昔邪会感知到我的。” 话刚说完,晚妆便再一次被抛了出来。 魔君窃衣闭上眼睛,不忍观看,此时的晚妆已经满身伤痕。 晚妆咬破舌头,继续往前进,嘴里还说这:“昔邪,是我啊,是我晚妆。你不认识我了吗,昔邪?” 她的嗓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沉,可惜不包括隔世球。隔世球依旧冷冷的站在那里,像个刺猬一样抵抗着所有来犯的人。 不分好坏,只要你靠近,我便可以将你刺伤。 “晚妆,放弃吧!”放弃这个词,说的窃衣本人也很心痛,可是在既定的规则面前,除了放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晚妆摇摇头,异常坚定的说:“可以死,不可以放弃。” 这时她再一次被抛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满身是伤的她,再也经不起这么一击,她只觉嗓子里有淡淡的腥味,忍不住咳嗽一声,竟然喷出来一点儿血。 有一部分血沾染在隔世球上,令隔世球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隔世球渐渐的由透明色转换为黑色,由转换为白色、红色,如此轮番变色后,密不透风的隔世球,渐渐的出现了一个孔洞。 那孔洞不断扩大,最后让整个隔世球一分为二。 第三百五十五章昔邪归来 “开了!”窃衣满目惊喜,满脸不信。 晚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一点点儿挪向昔邪:“老朋友,我来接你了。” 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她就能握住昔邪的手了。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她就能和昔邪重逢了。 舌头已经被晚妆咬得不成样子,她只是想给自己更多的精力,让她能够牵住昔邪的手。 只可惜,她还是失败了。 在距离昔邪还有零点零一分的时候,晚妆便晕倒了。 窃衣一惊,迅速扶起晚妆,为她注入了一股能量。 晚妆幽幽醒转,面对窃衣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带他……带他去独活山……药仙……独活……” 话还没说完,晚妆再一次晕了过去。 窃衣已经完全领悟了他意思,他迅速取来昔邪的肉体,径直带着他和晚妆来到了独活山。 时间刚刚好。 药仙独活用布谷草取出昔邪的魂魄,将离的肉身迅速崩坍碎成一张张纸屑。药仙独活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径直将那魂魄注入昔邪的肉身。只见一团光芒笼罩在他的肉身上,没用多长时间,昔邪的肉身无处不散发着光芒。 “魂已归体,剩下的只是他们自己的融合了。” 窃衣点点头,旋即望向晚妆,药仙独活的视线也放到了晚妆身上。 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些怒意:“这是辛夷的躯壳,你有什么权利如此糟蹋!” 虽说如此,他还是飞快的抢救。只见他取来桃花丝将晚妆身上的伤口一一缝合,又取来风寒草消除伤口周围的红肿,最后取来了换颜丹,放到了某些疑似留疤的部位。 窃衣看着药仙独活,但见他十指如飞不曾有片刻空闲,忍不住道:“药仙的技术果然已经登峰造极,让人看都看得眼花缭乱。” “一个小孩儿充什么大人,你还是看着昔邪吧,我担心他的肉身和灵魂分开时间太久,这两者会打架!” 窃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叫他小孩儿呢,他早已成人了不是吗?到底是哪里还残留着孩子气? 药仙独活忙活完了,再次为晚妆和昔邪把脉,旋即道:“这两个人基本上都算平稳了,不过,我还想要给他们补一补。需要摘点儿缝隙草,这草脾气有点儿大,你过来帮我的忙。” “他俩?” 窃衣有些担心的问,他怕会突然出现什么病情变化。 “你放心吧,只要他俩自己不打起来,他们两个就算没事儿了。”药仙独活如是说,旋即拉着窃衣离开你。 药仙独活离开没多久,昔邪便睁开了眼睛,他望了一眼身边的晚妆,脸上浮起了柔柔的情意。 人生真是如此,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晚妆最后对自己的说的话,昔邪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晚妆将他一把推开,愤怒的说:“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魔界攻占神君的借口。是的,你不要否认了,这是事实。” 那个时候,昔邪浑身的血都凉了,他从来不知道晚妆是这般看待他的。 他甚至想别人不懂我,不了解我这般说也就罢了,你是我天底下最懂我,最亲近我的人,你为什么要这般说。 愤怒,怨恨,所有的阴暗的情绪都抛向了自己。 也正是这些阴暗情绪让自己送了手,让晚妆得以跳入天池。 看着晚妆跳入天池的那一刻,昔邪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大脑好像僵住了,世界好像已经停止了。 不由自主的他想跟着跳下去,若不是后来窃衣拉住了他,或许他就和晚妆一起跳入了那天池。 在仙界送给他归魂盏后,他拼命的在六界上下巡回,只为寻到晚妆的魂魄。 可是茫茫大地,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着人活着所需要的一切元素,却没有晚妆。 晚妆消失啦,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一刻,昔邪全身的血脉凝固住了,除了疼,再无其他。 他还记得初见时晚妆的笑容,还记得晚妆和自己一起比拼时的情形,记得晚妆手上的黑痣,记得他们走过的每一条小路,穿过的每一道河流。 到处都有晚妆的影子,可是到处都见不到晚妆。 他会不时的拦住一个女子的去路,待对方抬起头后,又只能黯然离去。 那些人只是发型和着装像极了晚妆,却不是他的晚妆。 他的晚妆独一无二,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 有一刻,他甚至有了一个念头,自己也离去吧,或许还能赶得上晚妆。 正当这个时候,归魂盏亮了起来。等了许久,他终于收集到晚妆的一缕魂魄。 不过,此时的晚妆太弱了,弱到根本感知不到世界的一切。 而此时传来了一个消息,昆仑墟苏叶的女儿诞生了。对方天生神异,出生的时候,引来九九八十一只凤凰围着他飞翔。 不知为何,晚妆笃定,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晚妆。 他偷偷的去了昆仑墟,不意外见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感受到了和晚妆极为相似的灵魂波动。 想要接近她,想要陪着她一起成长。 所以,昔邪将魔界交给了弟弟窃衣,独立开辟了妖界,只为了能以一根普通的身份,伴着晚妆生长。 这么做值吗?或许有人会这样问,而现实是那个时候的昔邪完全没有考虑值与不值。 有些事儿,与价值无关。就像有些人,彼此说好了不动情,我却动了心。 晚妆对于昔邪,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份柔软,不愿失去。为了保住这份柔软,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 如果一定要说个什么理由,或许只是因为,因为你,我懂得了爱。 因为你的存在,我的世界才不是一片黑暗。 这便已经足够。 昔邪的手从晚妆的耳旁划过,用好听而低沉的声音说:“晚妆,我回来了,你可好?” 昔邪紧紧的握住晚妆的手,心中奔腾着万种情绪,不论结局如何,你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 晚妆、昔邪这两个名字,不能分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初见 晚妆恰在此时醒来,两人目光相撞,彼此一愣。 有些生疏,有些想念,有些想要拥抱,又有些想将对方推开。很复杂的情绪,却真实的浮现在两个人心上。 昔邪迅速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却被晚妆扯住了衣角:“昔邪,不要走,好不好?” “放手!”昔邪有些生硬的说,不知为何,他好像没有办法面对晚妆。看见她,他便莫名的生气。或许自己以为可以放开的某些东西,实则是放不开吧。 “我们已经耽误了五万年了,你还要闹脾气吗?”晚妆有些心痛的说,她和昔邪或许称得上是一对情侣,不过聚少离多,让人有些怀疑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昔邪心头一紧,不过思及当时晚妆说的话,忍不住心头一硬,别过脸去。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昔邪?” 晚妆的淡淡的说,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 他们初见的那日,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已尽,青梅尚小。 那日晚妆在神界逡巡,突然发觉了昔邪。那个时候,昔邪一身黑衣,满头卷曲的黑发披散开来,唯有一双重瞳,让人记忆深刻。寻常宵小见到晚妆肯定早就屁滚尿流爬开了,唯有昔邪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你就是晚妆,你就是神界的战神。” 那时的晚妆淡淡一笑,眸子间有着无尽的风采:“我是晚妆,你又是谁?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寻常宵小,莫不是某位大人物为了某件大举动前来探路的吧?” 晚妆眼里满满的怀疑,不是她多疑,实在是眼前的人太过值得怀疑。对方一看便不是寻常喽啰。即使如此,如果真是有心拜访神国,自然应按着礼数前来,可他没有,径直这般大大咧咧的闯到了神国。关键是整个人竟然不怕自己。 “我是谁?如果你赢了我,你就能知道这个答案。”话语刚落,昔邪便举剑前来。但见他随手一挥,顿时飞沙走石乱石穿空。惹得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不少树木也拔根而起,鸟儿纷纷弃巢而去。 晚妆眯起了眼,只因她太过熟悉这种能量波动。身为神界战神的晚妆,自小就被人灌输了各种修为知识。对各界的功法她研究的极为透彻,尤其是魔界的功法。也说不上什么原因,晚妆对修罗界和魔界的修炼功法,十分好奇,而且做了重点研究。是以她淡淡的开口道:“你是魔界的人,看你的修为,恐怕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吧。” “你的眼睛不错,拿来送我可好?”昔邪淡淡说道,径直伸手去摘取晚妆的眼睛。晚妆岂能让他得逞,径直后撤,躲开了他的攻击。晚妆使用起自己最强大的风戽,积聚起神界最强大的力量。只见无数丝丝线线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无比神圣。 “神界最高明的手法,丝丝显圣,你竟然炼成了,还算不错,勉强可以和我一战。”昔邪脸上笑容更盛,对于他来说,能够寻到一个可以与其一战的人,是他的荣幸。 晚妆怒了,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小瞧过。只见她怒吼一声:“什么叫做可以和你一战?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说完,她缠绕了更多丝线,积聚了更多能量,想要给眼前的人致命一击。 “哦,好暴力。神仙不都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存在吗?像你这样暴力的神仙,还真是难得。”昔邪嘴上不停,手上更加不曾停歇丝毫。他很兴奋,因为他已经有好久不曾遇到这么一个能与自己抗衡的人了。他们这些人,一直在追求某些极致,最终将自己追到了无敌的状态。无敌,听着很美,实则很寂寞。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归是有些对手才好,因为他们的存在,能够促使你不断自新,让你越来越强大。没有了敌人,便没有了奋斗目标,没有了奋斗目标便会觉得百无聊赖。 昔邪已经无聊了好久,终于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晚妆有着同样的感慨,她也已经无聊了许久,如今终于等到了和自己匹敌的对手。 “急着想要遇到同行人,或者敌人,就要赶紧上路。这话说的不错,正是因为我上路了,所以才会遇到你。”昔邪淡淡一笑,挥手散开了晚妆的攻击。 晚妆冷哼一声,重新积聚力量,发动最大范围的攻击:“是的,你是遇到了我了,不过,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友人,我是你的割命人。” “你这么确定,能够收掉我的命?”昔邪嘴角含笑,对这个狂妄的女人感到非常好奇。 晚妆抬起下巴颏,高傲的望了昔邪一眼,“当然,因为六界之中能够打败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火球便从她手上喷出,径直将昔邪烧成一个火龙。 “你……” “我……我什么我?”晚妆笑的极为开心:“怎么样,我说过了,六界我是老大,能够打败我的人,还不存在呢。怎么样,你有办法逃出我的火球阵吗?” 昔邪试着闯了几次,不得不承认,晚妆的火球阵,当真是厉害的紧,他还真的创不出。 “没办法了吧,哼!还想作为我晚妆的敌人,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这般强大,怎么会以你这个小笨蛋当敌手呢。”晚妆越发得意,她就是这种性子,战争的过程越艰辛,她便越高兴。或许这就是一变态,或者也可以说是战神的本能。 “你还真是调皮,调皮到我想和你有难共享。”昔邪说完这句话,便用了一个吟楸树。那火球随着吟楸树四处蔓延,最终也烧到了晚妆的衣裳。 “你,可恶。” 昔邪笑的分外开心:“怎么样,没有办法在得意了吧。告诉你,我虽然没有办法破开你的火球阵,可这并不表明我没有办法杀死你。” 说到最后,昔邪的音调有些发冷。对他来说,即便是濒死时也能顺手杀死几个人,何况不过是被困在火球阵里。 第三百五十七章转和 晚妆怒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艳阳红裙,是神君送给她的礼物,怎么能就这样毁了。 越发愤怒的晚妆,径直调动起更大的能量。只见那火球阵越来越强大,颜色也越来越明亮。滚热的火焰燃着了半边天,甚至惊动了水神。 “晚妆战神,这是怎么回事儿?”水神举着水棍前来,一脸的疑惑。这热度,简直要把整个神界烤化了,这晚妆战神是到了更年期了吗? 晚妆瞥了水神一眼,心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过,她还是含糊的解释道:“我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宵小,和他打斗起来。那宵小本领不弱,是以我只好用火球阵来困住他。” “战神,这已经不是宵小了吧,莫不是哪一个魔头吧。”也莫怪水神怀疑,毕竟这火焰腾天,用来烧一个宵小当真是太浪费了。 晚妆不再说话,低头道:“水神,我知道你老日理万机忙得很,你老就去忙你的好了,这件事儿我来处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我全权承担好不好?”晚妆知道,这些神仙前来,多数是为了责任的事儿,是以她现提出自己承担的责任,以防止他们在嚼舌。 水神这时才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不过晚妆战神,你还是要主意一些。老朽听说那阳起一直注意着你,你小心不要被他……” 水神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一脸善意。晚妆笑了笑,旋即道:“谢谢你老老的好意,我明白了。” 水神走了,火焰也渐渐熄灭。晚妆脸上露出一个笑意,旋即道:“看来那个混蛋应该背烧成一块儿碳了。” 等火焰尽失,晚妆忍不住大瞪着眼。因为火焰燃烧过的地方,干干净净,未曾寻到一块儿焦炭。 “怎么会这样?”晚妆第一次着了急。她的火焰球屡试不爽,今天可是第一次失手。 “因为我足够强大。”晚妆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这样的声响。晚妆急忙回头,但见一个人站在花树下,一身白衣,对他含笑。 晚妆愣了,满脸不解:“你竟然逃出了火焰球?” 昔邪点点头,旋即道:“我不仅逃出了火焰球,还去洗了个澡,顺便从哪个好心人那里抓了个玩意儿给你。我想他这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 说吧,扔了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过来。 晚妆不能的避开,不过他觉得那团影子好像有点儿眼熟。直到那喵呜喵呜的声音传来,晚妆才急忙奔到那团雪白的东西身旁,低声道:“雪狐,你是雪狐?” 晚妆将雪狐抱了起来,不时的出声安慰:“雪狐不要怕,雪狐,你有没有怎么样?” 昔邪一愣,旋即嘴角挂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你也着实奇怪,人命在你眼里轻若草芥,对一个猫咪却如此上心,着实让人看不懂?” “你是真的看不懂,还是想要用我的话引起你的共鸣?”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不过我感觉的到,你和我是一类人。但凡和自己有关的东西,一丝一毫都是好的,但凡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即便是别人视如珍宝,自己也会弃如敝屣,对吧。” 昔邪沉默了,看着晚妆将那小猫抱在怀里,不时的出声安抚。待雪狐稍微平静下来,晚妆才淡淡的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雪狐会在你手里?” “呦,抱歉了,看来我无意中撞进你的家了。不过,你的品味真是差了一些。清泉怎么能用紫烟呢,要用也得用清冽吧。还有不要种那么多木棉花,这些花看起来虽然很美,不过等花期过了,你可只有光溜溜的树可看喽。” 晚妆眯起眼,一脸愤恨:“你竟然闯进了我的家?” “不成吗?你的家和别人的家有什么不同吗?对我来说都一样,随出可闯。”言罢,昔邪还弄了弄未干的头发,不只是无意还是故意。 晚妆将雪狐放入乾坤百宝袋里,一脸怒意:“你是在激怒我。” “确有此意,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容易激怒。早知如此,我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你们这里的水,毕竟带着一点点儿神性,有点儿不适合我的发质呢。”昔邪甩了甩头发,满眼的水珠就此散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晚妆不再说话,径直扔出一个火球。 “你是恐龙哦,这么喜欢喷火!我说过了,这一招儿对我没用,来招儿新鲜的。”昔邪满脸挑剔,径直避开了火球攻击。 晚妆更加怒了,双手一转,一道流云浮现,那流云紧紧的罩住昔邪,并随之移动。流云下闪电密布,雷声阵阵。昔邪的白色衣服再次变为焦黑,而且上面多了无数个孔洞。晚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径直道:“像你这样的黑心人,最适合穿黑衣服了,不要脏了白这个颜色。” “是吗!我怎么觉得白色这般适合我呢。”昔邪淡淡一笑,随手一抓,抓住一块儿雷电向晚妆扔去。 “你竟然不怕雷电,你竟然能抓住他们?”晚妆脸上第一次有了恐怖的表情,这个人,很厉害。 昔邪淡淡一笑,径直又抓了一块儿雷电塞到自己嘴里:“这东西不错,吃起来很像跳跳糖。我觉得你也可以多吃几块儿。怎么样,要不要我分你一块儿。” 如今晚妆正被那段小雷声所缠,有些脱不开身,忍不住喊了一声:“谁像你啊,以雷为食物,真是变态。” “变态,咱们俩彼此彼此。嘿,认识一下吧,晚妆小姐,我叫昔邪。” 晚妆一愣,被那雷击打了一下,瞬间发型全毁:“你是昔邪?” 他竟然是昔邪!天,昔邪竟然是这个样子!晚妆心里一阵激动,昔邪的名号,他早有耳闻,如今终于得见,莫名的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感觉。 “怎么这么惊讶,看样子你听过我的名号?” 昔邪眨吧眨吧眼睛,话说,谁听说过他的名号他都不觉得奇怪,不过这神界的战神竟然听过他的名号,让他莫名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三百五十八章决定 晚妆收回自己的思绪,淡淡的说:“魔尊大人的名号,六界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我知道了又有什么奇怪?” 怪异的是,昔邪报上名号后,晚妆竟然不再攻击他了。 昔邪有些奇怪:“怎么了,打的好好地,为什么突然熄火?”对于昔邪来说,向来难逢敌手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像样的敌手,浑身正兴奋呢,谁料自己的敌人竟然停手了。 “累了,歇一会儿,一会儿再打。”晚妆如是说,可是她表情平静,气息平稳,心跳未乱,可一点儿累的感觉都不曾有。 两个人各自开始干各自的事情,说也奇怪,原本两个人距离很远,后来愈来愈紧,到了最后,竟然肩并肩坐在一起了。 “这是昆仑墟苏叶酿造的好酒,要不要来一口?” 魔尊昔邪接过酒杯,生猛的灌了一口,晚妆笑了笑:“喂,你这家伙,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据我所知你是战神,不是毒手。”魔尊淡淡一笑,径直又灌了几口酒。 晚妆歪起脑袋,不解的问:“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又有什么差异。” “当然有。”昔邪伸手弹落一颗流星,旋即道:“战神便是战而不死之神,他们是一群宁肯和敌人拧脑袋,流汗流血也不会暗地里做某些勾当。你是战神,你自然也会这么做。” 晚妆挑挑眉,忍不住开口问:“你们魔界有没有战神,他厉不厉害?” “我们魔界没有战神。”魔尊昔邪淡淡的说,见晚妆有些不解,他加了一句:“因为我已经足够强大,所以魔界就不需要战神了。” 晚妆做了个鬼脸,打趣道:“臭屁,你又多厉害?” “想要见识一下?” 晚妆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人再次争斗起来。他们清晨相遇,黄昏才散。 “哇,我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呢,一天怎么就这么快过去了。”晚妆有些不解,她向来觉得时间过得慢的很,总是要等好长时间太阳才会下山,等好长时间星星才会落寞。一直等来等去,唯一的感觉的就是时间过得真慢。 而今,和昔邪在一起,她突然有一种时间过得好快的感觉。这么快就到了黄昏,这么快就该分手了。 “喂!”昔邪叫住了准备离去的晚妆:“我们还没有比出胜负呢,你说对不对?” 晚妆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当然,虽然结局一定是我赢你,不过今天确实还未曾比出胜负。”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是要不断比拼是不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做木西坦冲冲冲,那个地方六届很少有人知道和踏足,不过很适合比拼。你愿意去吗?”昔邪稍作停顿,旋即仰起头问:“晚妆战神,你敢去吗?敢在木西坦冲冲冲接受我的挑战吗?” 晚妆露齿一笑,旋即十分豪气的说:“这六界之中还有我晚妆战神不敢去的地方吗?木西坦冲冲冲是吧,很好,我们明天在那里见。” “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两个人就此分别,却犹自不舍,彼此屡屡回头。到最后还是晚妆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必理会今天明天了。我现在就想去木西坦冲冲冲,你带我去好不好?” “现在?”昔邪着实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晚妆会这般说。 晚妆郑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恼怒的说:“你也知道啊,如果就这样回去,我肯定会睡不着觉。与其抓耳挠腮的过上一天,不如现在就去。” “好。” 木西坦冲冲冲,是他们相约的第一个地点。他们在那里比拼,在那里谈天。没过多久,他们的足迹便不只是木西坦冲冲冲了。晚妆和昔邪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看到过很多风景。他们还去过世界之南,走过世界之北。那段日子,鸟语花香,云南风情,当真是美极了。 两个人都从过去的回忆里回过神来,晚妆望了脸色蜡黄的昔邪一眼,担心的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你想多了,我的身体好得很。”昔邪淡淡的说,想要硬下心肠,口气却出卖了他。 晚妆紧抿着嘴唇,旋即问道:“昔邪,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当日执意从天池跳落,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是我的不对,抱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想必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物是人非了。”昔邪看了晚妆一眼,淡淡的说:“晚妆,我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你。看见你我就满腔怒火,无法平静,无法自我压抑。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昔邪,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想和我一刀两断,是不是?” 晚妆还没有等到答案,昔邪却踉跄了一下,在她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晚妆眼疾手快的立即将他扶住,可终究承受不了昔邪的重量,两人一同跌倒。 原来昔邪的灵魂和肉体虽然结合,然而因分割时间太久,所以一直处于互相交战的状态。是以昔邪整个人也处于一种极为难受的情景。可是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晚妆说话,纵然伤势极为严重,但却始终不言不语的一直陪着晚妆。 如今,晚妆把话说完了,他可以松下心离开了,吊着的一口气散了,他也终究撑不住了。 晚妆看到身旁眉头直皱的昔邪,心里阵阵发疼。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成了这般。 晚妆心头一紧,一次又一次,似乎每一次都是她将他置于危险之境。 是不是真的该分开了,会不会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晚妆知道,昔邪对于过去的一切都无怨无悔,她也是。曾经的风雨,曾经的笑声,曾经的比拼,曾经的汗水,而今看来都那么美,那么不可复制。 可而今,她对未来有了忧虑。她晚妆是六界共有的敌人,势必会和六界那些强者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样的局势,似乎不适合再把昔邪留在身边了。 晚妆银牙暗咬,从这一刻开始,她暗暗下了决心,离开昔邪,独自上路。 第三百五十九章芝罘归来 不是不告而别,却也是不欢而散,晚妆别过昔邪,独自离开了独活山。 在山的入口处,她遇见了不断徘徊的芝罘。 “辛夷!”桑榆树妖十分愉快的跟他打招呼,旋即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错了,是晚妆。” 晚妆都被气笑了,慢悠悠的说:“怎么,你不想见到我?我好伤心呢,明明是我比辛夷先遇到你,谁知你却喜欢辛夷,不喜欢我。” “你的攻击性太强了,让我不太喜欢。”芝罘撇着嘴小声的嘟囔。比起存在感极强,攻击力十足的晚妆,她更喜欢笑眯眯,极为容易接近的辛夷。 晚妆挑了一下眉毛,没什么诚意的说:“抱歉呢,你更喜欢的那个辛夷没有办法出现了,从今往后,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的只能是我晚妆。” 桑榆树妖对着她做个鬼脸,旋即边准备离开。晚妆拦住她道:“你过来,我送你个东西。” 桑榆树妖立马乐了,围着晚妆不住的打转,笑道:“什么什么不知道你要送给我什么?” “送给你过去的记忆。”晚妆用手固定住桑榆树妖开始为其修补过去的记忆。桑榆树妖极力挣扎,非常不情愿的说:“我现在过得好好地,不想回复过去的记忆了。” 可惜,她的周身已经被晚妆所发出的能量固定,已经全无逃窜的空间。 晚妆迅速结着手印,无数光芒从她的手上流入桑榆树妖的脑海。伴随着光芒的流动,桑榆树妖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桑榆树妖觉得自己好像在大海里航行,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点儿光都看不到。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脚下的小船和不断流动的河水。她很怕,很小逃出这个黑暗牢笼。可是就算她拼命的划着的小船,拼命的往前走,奈何这条大海无边无际,她还是不能逃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榆树妖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嗓子也已经喊哑了。她甚至有了一种念头,就这样离去好了,反正她桑榆树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会有人为她的存亡而担心。 正当此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微小的光芒,那光芒很小,很微弱。可是对于活在黑暗里的人来首,这段光芒已经够了。桑榆树妖觉得自己的精力再度寻回,开始拼命的划着小船,向那团光芒不断靠近。那团光芒似乎感知到了桑榆树妖的存在,变得越来越强烈,桑榆树妖的精神也越来越好。她和光芒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来到光芒身边了。 突然那团光芒大盛,迅速蒙蔽了桑榆树妖的眼。刺痛之下,桑榆树妖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的,桑榆树妖到了一个花香满地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美。绿草如茵,柳树爆出黄绿色的嫩芽,还有一棵棵木棉树,上面开着美丽的木棉花。那花开的极为美艳,像是一个英雄一般,展示自己所有的芳华。 只听‘啪嗒’一声,木棉花落在地上,被一个修长的手捡了起来。那是一张笑脸,一张很英俊的笑脸。那人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眼眸深邃,眼角下还有一片亮银色,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不知为何,桑榆树妖看到那张笑脸,只觉得心中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涌出来。 那人手拿着木棉花,将它送给了一个姑娘,轻笑着说:“芝罘,送给你。” 一直低头坐在树下的女子抬起头来,桑榆树妖看了一眼那个叫做芝罘的女子,旋即瞪大了眼睛,对方的眉眼和自己极为相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桑榆树妖莫名的想要和那位女子答话,却不了对方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那女子得到了木棉花,笑的极为开心:“就知道鸢尾你对我最好了,比晚妆都要好。” 鸢尾淡淡一笑,摸着那女子的头道:“我可爱的小芝罘,晚妆又哪里得罪你了?”那女子气鼓鼓的说:“她见色忘友了。一心急着和昔邪去见面,都不曾理会我一下。怎么能这样呢,人家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的。” 正说着一身红衣的辛夷出现了。桑榆树妖极为高兴,因为这里面终于出现一个她认识的人了。她小跑着去给辛夷打招呼,却不料对方也感知不到她。那女子迎风而来,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抬头望天,眉眼间有着不可忽视的绝世风华。桑榆树妖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是辛夷,而是晚妆。 “晚妆,你怎么回来了?”刚刚还埋怨这晚妆的芝罘,像只小鸟一般扑倒晚妆怀里,极为依恋。 晚妆摸了摸她的秀发,淡淡的说:“昔邪在为魂体分离术做准备,是以我就先回来了。” “魂体分离术,那是什么?”非但芝罘,就连鸢尾都有些好奇,纷纷问向晚妆。 晚妆拿出一个水晶球,笑道:“所谓魂体分离术,就是将肉体藏入这个水晶球中,而魂魄飞向别的地方。这样,魂魄就可以不用受肉体的限制,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管你是龙潭还是虎穴,只要有心便能到达。”芝罘的眼睛亮了,拿着那水晶球对着太阳一看,旋即惊讶的道:“我为什么在太阳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桑榆树妖原本站在高空,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那水晶球发出巨大光芒,把她吸了进去。桑榆树妖拼命挣扎,可是却无法摆脱水晶球的束缚。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耳旁响来冷淡的声响:“芝罘!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晚妆就不会死。” 桑榆树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眼前的人,他是将离?不,他和将离长得很像,可他绝对不是将离。因为将离虽然冷酷,但眸子里偶尔会闪现一两道笑意,眼前这个人则不同。他是冷的,从心到身都是冷的。桑榆树妖忍不住高喊,你弄错人了,我不是芝罘,我是桑榆树妖。 第三百六十章芝罘归来2 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径直一个鞭子袭来,桑榆树妖只听嘎嘣一声,似乎自己体内有什么断了。 一阵钻心的痛楚传来,桑榆树妖晕了过去。 明明灭灭醒醒转转,桑榆树妖再次回到了那黑暗的世界。 她是孤独的,孤独的一个人撑着小船在黑暗时间里飘行。她是寂寞的,寂寞到甚至忘记了什么叫做寂寞。 未来还有路吗,前方还有路吗,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很难受,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自己了。不知道在黑暗中行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她驾驶的小船停了下来,她用力的滑动,很用力的推动船桨,可惜,船还是没有办法走。 桑榆树妖自暴自弃了,桑榆树妖准备随波逐流了。正当此时,船所击破的那个石头渐渐发光,最终流出了七彩。 伴随着七彩,一个老婆婆出现在桑榆树妖面前。那老婆婆一个眼睛是凹陷下去的,像一个巨大的深洞,似乎足以将整个世界吸引进去。另一只眼睛是凸出的,像一个巨大的坟头,在那里面好想埋着很多故事,有祥和的,也有不祥的。 老婆婆张开了口,桑榆树妖但觉心神一震,仿佛看到了日月星辰的流传。那老婆婆伸出手,摸了摸桑榆树妖,淡淡笑道:“孩子,迷失了这么久,可曾找到你自己?” “找到我自己?”桑榆树妖疑惑的开口,旋即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找到自己,也闯不出这黑暗牢笼。婆婆,你是谁,为何来到这里?” 那婆婆笑了笑,脸上的菊花绽开朵朵:“我是孟婆,你也可以叫我卖汤的婆婆。”桑榆树妖闻言一怔,害怕的说:“您是孟婆,难道我来到了地狱?” 那婆婆摇摇头:“不是你来到了地狱,而是我来到了人间。” “婆婆日理万机,为何回来到人间?”桑榆树妖分外不解。她知道六界轮回是一件多么繁重的工作,不解为何这孟婆擅离职守来到这里? 那孟婆看了桑榆树妖一眼,淡淡的说:“我是为了你才来到人间的。” 桑榆树妖越发不解,她一个小人物,怎么会惊动孟婆这样的大人物呢?而且还是让对方从阴间来到人间,这么长的路,她为什么要来呢?桑榆树妖万分不信的发出疑问:“婆婆专程从阴间来到人间,是为了我?” 孟婆发出桀桀的笑声,慢悠悠的答道:“是有人吧我从阴间请了上来,那个人你也认识,她是晚妆。” “晚妆,是她?”桑榆树妖淡淡的说,心里有些疑惑。她和辛夷倒是熟晚妆也见过一两次,但是他们并不相识,也不来电,对方为什么会为自己请来孟婆呢? “她说你迷失了自我,想让我帮你唤醒记忆。”孟婆径直将答案告诉了桑榆树妖,旋即道:“孩子,就像一棵草会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一只鸟会知道自己的鸟窝在哪里,身为一个人自然也会知道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在哪里。孩纸,闭上眼睛,让我寻回你的过去吧。” 桑榆树妖原本要拒绝,因为她总觉得自己的过去不会让自己太过开心。不过,想到刚刚出现的那个男子,想到对方眼角下那片银亮色斑点,桑榆树妖还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那孟婆从自己凹陷的眼睛里取出一滴泪水,并将这滴泪水和五行图想和,但见整个空间都发出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孟婆却似乎不曾被这光芒吸引,一如她连续万年送给那些人孟婆汤。那里有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过去或许比这流光溢彩还惊人。但孟婆没有探听的欲望,只是麻木的将一碗碗孟婆汤,送给路过的人。不管他穿着豪华精美的衣服,还是身着一身褴褛。 孟婆伸出手,将那滴眼泪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而后狠狠的压向桑榆树妖的头部。 孟婆的手未曾和桑榆树妖的头有半点儿接触,桑榆树妖却觉得自己的头好胀好痛。她想要挣扎,想要停止,这时,她觉得眉心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脑海。 桑榆树妖的脑海原本时候黑漆漆的一片,随着那滴液体的进入,她的整个世界亮了起来。她甚至能看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份感动和忧伤。 此时的她不会再一思考问题便满脑子疼,也不会不知道自己为何收集画卷了。她收集画卷,不是因为她喜欢画,而是因为晚妆在跳天池的时候,曾经嘱咐过她,一定,一定要将那副洪荒轴拿回。 她慢慢的走过自己所有的记忆,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看完自己的前世,她看到了自己被将离,不是昔邪踢掉了仙骨,有一棵天地间的神树,变成一个单纯的桑榆树妖。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芝罘失去了他过去的记忆。忘记了要找洪荒画轴,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改收集画作,只是隐隐约约明白,画作里面有些东西对自己非常重要。 望着昔邪那分外愤懑的脸,时至今日,芝罘仍然一叹。鸢尾曾经怀疑昔邪是不是真的喜欢晚妆。可是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昔邪喜欢晚妆,发疯了般的喜欢。他为了晚妆,可与神界开战。 都怪伊人太娇媚,惹得英雄来倾城。 对于自己的修为被昔邪毁掉,成为一颗普通的树妖。 她不难过,她甚至觉得有些感激。晚妆死后,她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体,期待着有人能揍她一顿,打她一下,她的梦想实现了。求仁得仁,所以她不会有任何埋怨。 再次看到鸢尾,芝罘的心不时的抽痛。她喜欢眼前这个少年,喜欢了很久很久。原本以为所有的喜欢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现在才明白,原来只是两情相悦。 对于木棉花树下的女孩儿,她也不再有隔离,因为她已经明白,那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她。 原来她不叫桑榆树妖,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她叫做芝罘。 第三百六十一章再见鸢尾 芝罘缓缓醒来,映入她眼帘的是晚妆那张极为担心的脸。 “晚妆,我回来了。”芝罘深情的说出这句话,果不其然看到晚妆湿了眼眶。 朋友一别,五万年没见,这种情况,谁能想到。 “芝罘,你的神根……”晚妆有些担心,不知为何芝罘的神根会断掉,从而由一棵神树,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的树。 芝罘摸了摸自己的头,分外无辜的说:“神根太碍事儿了,我就让人帮我踢了。” “谁?”晚妆极为愤怒,恨不得将踢断芝罘神根的那个人五马分尸。 芝罘淡淡一笑,旋即极为可爱的说:“比起这个,晚妆,带我去见鸢尾好不好,我已经有好些日子不见他了。” 两人没有耽搁,径直飞回了凤凰山。 鸢尾见到芝罘,惊掉了手中的饭碗。眼前的人,是谁,他有没有看错,是芝罘? 芝罘淡淡一笑,极为可爱的说:“没有了我,你睡得可安稳?” 原来这芝罘是天地间的一棵灵主,餐风露宿,自由生长。后来,一棵凤凰栖息在他的头上。 随着时日增长,芝罘渐渐通灵,她才发现自己上面栖息着一个凤凰,不觉好奇的问:“都说凤凰非梧桐不栖息,你为何要落在我的枝头?” “看见了,心动了,喜欢上了,就落下来了。”凤凰给出的答案很凤凰,让芝罘无可辩驳。 芝罘歪起脑袋,想要看一看凤凰的模样,却只看到了一片银亮色。 “你这树木,竟然通灵了,想必是我这种凤凰给你带来的你的祥瑞,你要好好感激我才对?”鸢尾一脸得意,此时的他修为已经小成,是以有点儿睥睨天下的神色。 芝罘虽知他只是胡说,却也不想和他争辩,径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凤凤还是惶惶?”鸢尾怒了,从树干一跃而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一个这么大的帅哥,怎么会叫那么奇葩的名字?” “凤凤很好听啊,哪里奇葩?”芝罘满心不解,径直问道。 鸢尾连翻白眼,甩了甩自己那头朱红色的长发,旋即道:“我叫鸢尾。” 芝罘看了她一眼,旋即对他‘嘘’了一声:“她来了,请躲一躲,我不想吓到她。” “她是谁?”鸢尾满脸疑问,却不得不听从芝罘的意见,躲了起来。 来的人是晚妆。 晚妆一袭红衣,随风摆动,她淡淡的用手结出一个印记,天地间便迅疾变色。对于这种异象,她完全不在乎。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多少能东西,能够引发他心绪的改变。 “出来吧,你又是哪里来的宵小?” 晚妆淡淡的道,灵敏如她,自然感觉道这附近有一道异常气息。 鸢尾认为自己掩藏的很好,不认为晚妆会发现自己,他以为晚妆只是在咋呼自己,是以并没有现身。 “感受你的血液,你应该是一只凤凰吧。不是金色凤凰,是金凤凰和银凤凰的结合品,对不对?”身为神界的战神,晚妆轻易的分辨出来者的血液。 鸢尾这才缓缓现身,举剑在自己身前,极为警惕的望着晚妆:“眼前这个人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猜对了自己的出身。” “果然是一只凤凰。”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问道:“芝罘,他是你的朋友吗?” 鸢尾但见那棵树化成了人形,成为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极为依恋的偎依在晚妆身旁,淡淡的说:“他是我的租客,还没有交房租呢。” “哦,眼光不错,竟然敢栖息在芝罘头上。” 不消说,鸢尾和晚妆进行了一场血斗,说是血斗,其实有些夸张。因为晚妆一身红衣不占尘,唯有鸢尾一身破破烂烂,早就没有了刚才的荣耀和光芒。 “你是谁,为何这般强大?” 晚妆将鸢尾搂在自己的怀里,笑道:“我是芝罘的姐姐,我是晚妆。以后想要栖息在芝罘头上,可以啊,但是要交房租哦。” “一棵树,也需要钱?”鸢尾不解了,想让凤凰栖息在自己的枝头,是多少棵树一辈子的愿望,可自己这只难得的凤凰,竟然被人嫌弃了。 晚妆摇摇头:“不要钱,要故事。凤凰可以去很多地方,我家芝罘小妹如今还不能行走,所以,你为她讲故事吧。” 于是晚妆认可了鸢尾,鸢尾成为了芝罘枝条上的常客。他时常为芝罘带来各种新鲜故事,偶尔也会带来一些奇异的泉水。 日日相对,难免生情。 单纯的芝罘很快便喜欢上了鸢尾,鸢尾也是一样,对这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有了好感。 两个人定情是在一个雨夜,那天风雨大作天地变色。瓢泼大雨和凌厉的寒风让芝罘有些招架不住,而极为大个的冰雹,几乎几次要断下枝条。突然,鸢尾出现了。只见他展开自己金色的羽毛,形成了一个大伞,将芝罘团团围住。 那些雨,那些冰雹,全部砸在鸢尾一个人身上。 芝罘有些担心,径直说:“鸢尾,你走开。接受风雨是我们树的责任,不是你这只凤凰改承受的东西。” “芝罘,风雨太大,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芝罘一愣,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鸢尾。” “芝罘,虽然现在说未必合适,但是会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芝罘,我喜欢你。” 芝罘点点头,其实她何尝不喜欢鸢尾呢。对方来到了他的生活,带给她那么多新奇,她早已动心。 和这漫天风雨,芝罘低下头,柔柔的说:“鸢尾,我也喜欢你,很喜欢的喜欢,想要在一辈子的喜欢。” 风雨停了,两个人也依偎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或许不用再情书上留名,他们的爱便已传遍世界。因为,他们决定,相伴一生,直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从此,他们一起看花开,看雨落,看晚妆修炼,看昔邪追寻晚妆。他们是自己故事的主角,同时也是晚妆和昔邪故事的见证者。 第三百六十二章洪荒画轴 六界最近有些动荡不安,因为上古时期的三座大神重新归来。 晚妆、阳气、昔邪,这三尊大神,任何一尊单独出现都能让六界地动山摇,何况一下子出现了三尊。 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压,许多人都选择了蛰伏。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芝罘。确认自己想要的画到底是什么的她,在六界上下来来去去,只为寻到洪荒画轴。 洪荒画轴,当时晚妆将其交给了自己,无奈的是,最后却遗失了。 “喂,芝罘,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收集画作的习惯?”晚妆拍了拍芝罘的肩膀,满心不解。 说实话,这习惯本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惹得所有画楼胆战兢兢,搅得所有的藏画人鸡犬不宁,就有些不应该了。 芝罘望了晚妆一眼,原本准备将事情连本代末全盘托出。只不过看到身旁的晚妆再度失神,像惯常那样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里。芝罘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她决定要给晚妆一个惊喜,让为昔邪而伤神的她再度恢复元气。 这一次,芝罘要去的地方是昆仑虚。 她没有告诉晚妆,怕昆仑虚勾起她不快乐的记忆。 苏叶不在,侍女崖香也有些不在状态,是以昆仑虚几乎成为了一个门户洞开的存在。 芝罘小心翼翼的在昆仑虚摸索,最后熟门熟路的推开了一个洞府,进入其内。 但见漫天光华,珠宝闪瞎了人眼。 这便是昆仑虚的藏宝洞,昆仑虚所有的宝物都能在这里找到。 虽然进入了洞内,崖香还是不敢放松精神,只因这洞穴内布满了机关。 只见她望着四野,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没有多久,便摸到了一个石壁。石壁上没有写任何字,只是在一旁挂着一只毛笔。 芝罘知道,这便是她一只搜寻的画室。 她念动一段咒语,空中形成了一个幻化出来的钥匙,芝罘双手一推,画室的门应声而开。 她快乐的跳了进去,忍不住被满室的画作亮瞎了眼。 天,她在桑榆树妖期间已经收集了不少的画作,不过和这个画室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芝罘挠了挠额头,旋即猛拍脑门,她怎么忘了呢,她和洪荒画轴之间可是建立某种感应的。 是以她双手快速结印,最终在手里形成了一个隐形的笔。只见她用那隐形的金笔写下了洪荒两个字。旋即开始念动咒语,只见满画室的画都随着咒语而动,似乎要一起向芝罘迎来。 芝罘的嘴唇动的越来越快,那些颤抖不已的画作竟然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只听‘咔哒’一声响,画室的墙壁突然应声而裂。一卷画轴从中飘出。 可是他并没有来到芝罘身边,他只是那样飘着。 芝罘心中大喜,遍寻六界,一直未曾寻到洪荒画轴的影踪,如今终于见到一二了,她能不高兴吗? 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嘴巴也不时的念动咒语。在她的手和画轴之间,形成了一条金黄色的丝线。那丝线不断回缩,回缩,那画轴也不断靠近芝罘。 芝罘乐了,迅疾伸手去拿画轴。 却不料,一只大手抢在了她的面前。 芝罘抬头,迅速一脸惊讶:“是你!” 来人是京墨太子,只不过现在与其说他是京墨太子,不如说他是阳气。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个沉睡五万年的京墨太子,已经被他杀死了。 “芝罘,好久不见。见面就送给我这么一个大礼,我真的很感激,谢谢了。”京墨太子笑道,只不过他那张笑脸,总让人想要给他一拳。 芝罘迅速出手:“还我画轴。” “还你画轴?画轴到谁手上,就是谁的。怎么它到你手上了吗?好像没有吧。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让我还你画轴呢?”京墨太子脸上带着邪笑,有些轻蔑的说。 “这洪荒画轴是我先找到的,自然应该属于我。”芝罘怒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别人半路摘了桃子。 京墨太子笑的越发得意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竟然真的是洪荒画轴。 竟然是洪荒画轴,那么他就更不能松手了。 “还我!”芝罘拼尽全力,想要将洪荒画轴抢回来,因为她知道,这卷画轴对晚妆多么重要。 京墨太子笑的越发开心,像猫逗老鼠一样,不时的带着芝罘旋转。 他本来是为了昆仑镜而来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昆仑镜查看一下晚妆为什么要跳天池。只不过,他想起来了,晚妆在跳天池之前,曾经看过这洪荒画轴。既然如此,这画轴里想必有所古怪,否则晚妆不会再看了他以后,转身跳下天池。 “晚妆,即使我得不到你,我也要成为全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京墨太子嘴上挂着邪笑,对洪荒画轴势在必得。 听到京墨太子的低语,芝罘更加愤怒。她不知道晚妆何时招惹了这尊神。不过她清楚晚妆是不会喜欢这个人的。 晚妆对昔邪的感情,是芝罘一路看过来的。所以为了晚妆以后不再为此人烦恼,她必须解决此人。 似乎对方也有相应的手法,他出手更加利落了。一个擒拿手,芝罘便跌落在地。 芝罘怒了,不断出手,不过五万年前身为神树的她不是京墨太子的对手,现在她的修为半毁,自然更加不是京墨太子的对手。 没用几个回合,芝罘便被京墨太子捉住,对方摸了摸她的脸颊,轻蔑一笑:“你可以更加无用一些,就凭你,也想抢洪荒画轴。” “京墨太子,不阳起上神,太过大意是会吃亏的。”芝罘淡淡一笑,顺手夺过洪荒画轴,旋即离开了京墨太子。 此时静默太子僵立在现场,胸口插着一把木剑。 那是每棵神树的生命之剑,自他们出生便存在,一直伴随着他们死亡。 这样的生命之剑是不能离身的,因为离开生命之剑,便预示着死亡。可是芝罘没有选择,他知道洪荒画轴对晚妆的重要性。 她没有多做留恋,径直离开了这里。 第三百六十三章芝罘成种 芝罘从昆仑虚逃出来,原本是想回凤凰山找晚妆的。只不过,失去生命之剑的她,已经越来越弱,没有足够体力支撑她回到凤凰山了。 芝罘握住胸口,站在这个岔口,气喘吁吁的望着前方。 眼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向魔界,一条通向凤凰山。 芝罘吞了口唾沫,没有再犹豫,径直踏上了通往魔界的路。此时她的血一滴滴落下,让她走过的路,闪着一阵金黄。虽然她被昔邪踢去了生根,从一颗神树变成了桑榆树妖。可她的体内仍有少量神性血液的残留,是以依旧会在魔界引发巨大的震动。 “哥哥,有神界的人闯入了魔界。”窃衣望了一眼整日借酒消愁的哥哥,叹了口气。 魔尊昔邪的眼睛瞬时闪过一道清明,神界的人?当年,他率领魔界众人彻底磨灭了神界,神界所遗留下的人五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神界的人,难道是她?想起那张脸,昔邪的神色便渐渐变得柔和。 “你守着这里,我去看。”昔邪淡淡的说,快速的走出魔窟。不得不说,对于他来说,晚妆拥有着无比的吸引力。窃衣耸了耸肩,心道:“都还不清楚来的人是不是晚妆,你就这么激动。还说不在意那个人,还说要和那个人老死不相往来,我看你啊,是旧情难了。喜欢就在一起好了,借酒消愁是什么风,谁会心疼你。” 寻常要走十五分钟的路,魔尊昔邪用十一分钟便赶到,只不过看到来人,他惊喜的眸子暗淡了下去,脸上也有些不喜,甚至有些冷淡。竟然是她,她还敢来。 芝罘望见昔邪却展开了一个笑容:“终于见到你了,我有东西要交个你。” “不必了,我和晚妆之间已经再无瓜葛。所以,如果你有东西想要交个他的话,径直给他就好,不需要给我。”昔邪淡淡的说,对芝罘的虚弱视而不见。 对于这个人,他只有讨厌和愤怒。当年不是她,晚妆便不会跳天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故事,他和晚妆也不会陷入这种局面。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这个东西对晚妆来说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把它交给晚妆。我也想亲自交给晚妆,可是,如你所见,我支撑不住了。”说完这句话,芝罘便咳出血来。 她真的觉得好累,全身所有的器官细胞都那么沉重,就连那眼皮儿也是这般。她要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 昔邪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成为这样的模样?”虽然这个人被自己打断生根,但是也不至于柔弱称被人欺负成这样子。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把这个东西帮我交给晚妆。”芝罘外头想了一会儿:“也不必太早交给她,我总觉得她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比如,她似乎忘掉了这个洪荒画轴。” 昔邪眸色深燃,慢悠悠的说:“是交还是不交,请你给我个准话。虽然我和晚妆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为你送一幅画,还是能做到的。” “这件事就交个你处理吧,我知道你对晚妆最好了,是以交给你处理绝对不会有错。是不是要给晚妆,就请你自己决定。”芝罘快速的说完这些话,而后晕了过去。 正当此时,窃衣敢来了:“没有听到哥哥的打斗声,哥哥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我有些担心,所以赶来了。” 昔邪看了窃衣一眼,旋即道:“窃衣,这次就算了,下次要记住。如果我将某个地方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守住那个地方不离开。否则,会出大乱子的。窃衣,你也该长大了。” 窃衣越发无奈,忍不住擦了擦鼻子:“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自己说自己该长大了。自己明明很大了,明明足以独当一面了,不是吗?” 昔邪望了倒在地下的芝罘一眼,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旋即吩咐道:“把她抱回来吧。” “抱去哪儿?”窃衣有些不解,这些大人们,不知道吩咐别人办事儿时要将任务地点时间说清楚吗? 昔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旋即道:“墨生堂。” 墨生堂内,昔邪连连施展魔术,只为了将芝罘救活。 他不喜欢这个人,也不关心这个人的死活,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个人死了,有个人会伤心的。 所以为了不让她伤心,自己只能救活这个人。 但是他的灵魂和肉体依旧未曾完全融合在一起,是以这小小的救助手段,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 他吐了一口血,可是还是未曾停止救人的工作。 “哥哥,这个人的本体是一棵树,他把作为树最重要的‘生命之剑’给丢了,已经无可救药了,你怎么还要为他费力气?”窃衣有些担心的说,看着自己哥哥昔邪吐了一口血,对躺在自己眼前的人越发恶心了。 昔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窃衣是在关心自己,可是他更知道眼前这个人如果死去,有个人会伤心,会很伤心。 所以,对不起弟弟,他一定要救活她。 一道光闪过,芝罘吐了一口血,旋即醒来。 “魔尊昔邪,不要费力气了。我的生命之剑没了,六界中没有人能救我了。我不后悔,只是对鸢尾有些抱歉。昔邪,对不起。”说完这句话,芝罘便化成了一束花,就这样要散去。 昔邪急了,迅速施展出凝神术,将那团花束不断凝结,挤压,最终将那团花束挤压成一个种子。 他将种子握在手中,满心满眼的冷淡却又不舍。 他见过晚妆对这个人笑的样子,那是真心喜欢。如果让晚妆知道了这一切,不知道晚妆会成为什么模样,会有多难过。 “我可能救不活你,但是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用你的种子续写你的人生吧,或许有一天,你会和你的鸢尾,你的晚妆再次遇见。” 晚妆,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了,所以不要难过,可好。 第三百六十四章破镜重圆 天界最近冷清了许多,茯苓公主被人踢掉仙根,打落人间,落入了六道轮回之中。而沉睡五万年终于醒来的京墨太子,却比沉睡前更加沉默,而起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让人无法接近。 至于仙君,他的心情似乎也不好,已经有不少人,因此受到了处罚,是以也没有办法接近。 所以,天界真的很冷清,冷清的让每个人只能裹紧自己的衣服,苦苦的摸着手指头过日子。 天界,太子东宫,静默太子阴沉着一张脸,或者说他那张本身就极为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只因为洪荒画轴被芝罘抢走,而他也被芝罘的生命之剑所伤。 不过,他是上神,是上古时期最为有名的阳起,是以一把小小的生命之剑还不能拿它怎么样。他生气的是洪荒画轴被抢了,他只能依靠昆仑镜一探晚妆的过往。 昆仑镜!京墨太子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昆仑镜的碎片,满心抑郁。 他在昆仑虚中发现了昆仑镜,只不过已经碎成碎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还能不能看到晚妆的过往。京墨太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开始拼布碎片。一片两片三片。好不容易拼好了一般,结果却又倒塌了。京墨太子手握的极为紧,不过想到了晚妆的过去,他的脸上又多出一抹神采了。他要成为六界最了解晚妆的人,是以他为此可以受一切苦,一个小小的碎镜子算什么。 京墨太子心下一狠,急需拼不起来。 一次失败,那就来第二次。两次失败,那就来第三次。只要人还活着,他就一定要将这昆仑镜破镜重圆。 天道酬勤,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他将所有的碎片拼布到一起。只不过,他的神色更加黯然了。因为将所有的碎片拼布到一起,昆仑镜并没有变得圆满,仍旧缺了一块儿。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不圆满。 京墨太子双眼血红,不明白自己努力了半天,怎么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最后一块儿碎片到底在哪里,如何才能将昆仑镜补全? 京墨太子不断在自己的识海里搜索,寻找着可能的答案。 终于,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条路。他是京墨太子,但是他更是上古神明阳起,身为神明,自然有化身术。京墨太子没有丝毫迟疑,迅速拿出刀子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带有神性的金色血液就此溢出,滴落在昆仑镜上。 一滴,两滴,三滴。 那些血液在昆仑镜上不断凝集,最后成为了一个黑色的凝聚态。 京墨太子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腕,旋即快速结印,之间他的双手如同蝴蝶一样灵活飞舞,不断有神性光芒溢出。那些神性光芒似乎受到了吸引,纷纷朝着那团凝结干涸的血液而去。京墨太子在不断节手印,输送光芒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念动咒语。 说也奇怪,原本还是凝结干涸体的血液,突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旋即那些血液重新流动变成金黄色。这还不是结束。随着京墨太子不断念动咒语,那些金黄色的血液竟然渐渐变得透明,像是可以透视一般。而后又变的乳白色,最后成为银白色。 京墨太子心头一乐,加快了结印的速度。 没过多久,他停止了结印。而这时,残缺的昆仑镜突然变得圆满。 曾经碎成一地的昆仑镜,而今破镜重圆。 而且他的表面变得光滑无比,似乎从来没有碎过。 京墨太子笑了,伸手接过镜子。上面映现出一张脸。俊美却微微带有一些邪魅。他一笑,径直对着镜子道:“昆仑镜,我让你再现人间,你也应该回报一下我,你说对不对?” 昆仑镜没有说话,但周身却散发出惊人的光滑。 静默太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很好,我很喜欢。我想知道,晚妆在跳天池之前,发生了什么?” 昆仑镜犹自闪耀着光滑,但是却没有出现相应的画面。 京墨太子有些不爽,旋即想莫非天池涉及到某种禁止,是以这昆仑镜不能将其映现出。 “也罢,问点儿简单的吧。”京墨太子背过手去,径直闻到:“昆仑镜,我想知道洪荒画轴和晚妆有什么关系?” 昆仑镜还是淡淡的发射着光滑没有回答他的话。 京墨太子怒了,心道:“这洪荒画轴难道也是一个不能提的东西?” “有可能,否则晚妆怎么会在见过他后,便跳了天池。”想的这里,京墨太子再次开口,淡淡的问道:“我京墨太子,是上古神明阳起,你说对不对?” 昆仑镜依旧保持着沉默,未曾回应他的话。 京墨太子想,难道这也不能说。旋即又想到京墨太子也算是一个影响气运的存在,被乾坤保护似乎也理所当然。 京墨太子有些疑惑了,自己知道的,都是这些大问题,可是这昆仑镜都没有办法给出回答,那可怎么办? 是不是这昆仑镜有问题? 京墨太子有了新的疑问,是以拿起昆仑镜问道:“昆仑镜,你知道苏叶去哪儿了吗?” 昆仑镜依旧沉默,径自展现着自己的光华,没有回到京墨太子的问题。 京墨太子怒了,着苏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物,不看涉及到什么气运。可这昆仑镜依旧不能给出回答。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这些问题太过难回答,或者涉及所谓的气运,而是因为这昆仑镜,根本就不是昆仑镜。 错,这昆仑镜或许是昆仑镜,但是修补后的昆仑镜已经失去了他本体的功能。 京墨太子怒了,一个不能发挥功能的昆仑镜,他要他做什么,还辛辛苦苦的修补他做什么。 “废物,饭桶,废物!”京墨太子走来走去,嘴里吐出来的都是咒骂的语言。 偏偏拿镜子还在闪烁着光滑,一幅爷无比神圣的模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你作甚。 京墨太子,这才彻底怒了。径直将昆仑镜扔了出去。才被补好的昆仑镜,再次四分五裂,成为了一地碎片。 第三百六十五章鬼王死了 晚妆近来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气息波动,这预示着有一个绝世强者的诞生。这让她隐隐有些期待。如此强大的波动,自然是只有强者才能发出,只是不知这波动来自于谁? 晚妆猜测了数个人名,旋即又一一否认。那些人或许不弱,但却无法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所以这个强者,会是谁呢? 正当晚妆猜测不已的时候,鸢尾突然来到他身边:“晚妆,鬼王死了!” “鬼王死了?”晚妆心头一阵,旋即问道:“鬼王也算是六界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死了呢,谁杀死的他,怎么会如此无声无息?” 鸢尾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很多人都说鬼王死的很惨。” “你想去看看?”见鸢尾点了点头,晚妆道:“走吧,去看看吧,也许能和芝罘不期而遇呢。” 鸢尾更为郑重的点头,这也是他想要去看鬼王的原因。都说鬼王那里藏有一些奇书异画,不知道最近颇为会画作的芝罘会不会去哪里。芝罘不告而别已经有些日子了,一直未曾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让鸢尾隐隐约约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分别了五万年之久,好不容易才重逢,还没有尽享重逢的喜悦呢。 由鸢尾代步,晚妆很快便到达了鬼界,不过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整个鬼界破败不堪,到处是死尸和枯萎的灵草。若不是有强者再次吸取了大量的天地精华,是没有办法造成如此大的损伤。 “杀死鬼王的人,可能就是那个人。”晚妆如是说,眼前的场景让她把杀死鬼王的凶手和发出强烈气息波动的那个人连在了一起。 终于,他们到了鬼巢,发现了横尸在地的鬼王。已经过去了三日之久,鬼王依旧是临死前那副状态。他全身不着寸缕,身子被人大卸八块,头发被扒光,指甲也被拔掉,舌头没了,耳朵也掉了一只,脚趾全没了,看着着实恐怖。 “这完全不像是杀人,而是泄恨。到底是谁,和鬼王有这么强烈的仇恨?”鸢尾已经再度恢复为人性,他捏着鼻子围绕鬼王走了一圈,满心的不解。 晚妆淡淡的扫过鬼巢,悠悠的一叹,低声道:“或许我知道他是谁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横。” “你知道他是谁?”鸢尾满心的不解,晚妆比自己还晚知道消息,他怎么会知道是谁杀死了鬼王? “是夏天无。”晚妆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是他,一定是他。” “夏天无?”鸢尾先是一愣,旋即道:“夏天无不是鬼界的太子吗,怎么会杀死自己的父亲?” 晚妆看了鸢尾一眼,旋即道:“正是因为他是鬼界太子,而现在这里一片狼藉,鬼王横尸于此没有人收拾,才能说明是他杀死鬼王的。” “不可能。他是鬼王的儿子。”鸢尾咳嗽一声,有些急切的说:“或许夏天无只是被坏人带走了,是以我们没有发现他。” 晚妆摇摇头:“哪一个坏人会杀掉鬼王还带走他的儿子啊,再说了,那夏天无实力虽然说不说强横,但是六界也没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带走它。地上没有他的血迹,这说明了一切。” “地上没有他的血迹,只是说明鬼王不是被夏天无杀死的。如你所说,夏天无虽然不弱,但是也没有强横到足以和鬼王抗衡的地步,他根本杀不死鬼王。即便是有万分之三杀死鬼王的可能,他也肯定要受伤才对。” 晚妆从鬼王手里拿出一个东西,拿给鸢尾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东西已经快没了形状,是以鸢尾摇摇头:“已经损坏到这种程度,我辨别不出。” “我曾经……不,是辛夷曾经在鬼界待过一些日子,同时和鬼王以及鬼界太子夏天无有过接触。是以我知道,这是鬼界太子夏天无身上的东西。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极为看重。”虽然当时晚妆清除了识海中所有与辛夷有关的泡沫,不过有些记忆还是时断时续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 “你是说鬼王留下这个是在为我们留下寻找杀死他人的消息。不过,鬼王到底是凭什么认为六界的人会为他报仇,毕竟他的亲儿子杀死了他。”鸢尾认为这件事顶多是一件家庭纠纷,想必六界中人不会插手管此事儿的。 晚妆摇摇头,径直说:“六界会有人动手的。六界的秩序形成已久,不会让人这么简单的破开。能够不声不响的杀死鬼王,这夏天无已经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存在了。六界那些强手是不会允许这样厉害的人存在的,因为这会威胁到他们。” “看来这夏天无要危险了。毕竟六界的联合追杀,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晚妆淡淡一笑,心道:“或许吧,不过到底是谁要危险,还说不定。能够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而且能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这夏天无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也是一个能让六界头疼不已的人物。” 六界看来要不得安稳了,晚妆心头一阵,总觉得有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仿佛自己经历过某些动乱一般。 她摇摇头,迅速甩掉这些没用的情绪。毕竟对她来说,有个能够与之一战的对手是好事。至于六界的安稳自有那些大块头来负责,自己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鸢尾不断地在鬼界徘徊,想要寻找芝罘的气息。可惜,他失望了,遍寻鬼界,没有一丝芝罘遗留的气息。 芝罘没有来过这里。 鸢尾一叹,忍不住望向沾沾清空,芝罘,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所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不是生离便是死别。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期盼着芝罘回来吗,或者是会选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鸢尾化形为凤凰,载着晚妆返回凤凰山。在途中,他们突然遇到了一股强大气流。 第三百六十六章大战夏天无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暴动?”被巨大气流波动打的措手不及的晚妆急忙喊道:“鸢尾,你有没有事儿。” “我还好,晚妆,是昆仑虚的方向,要去看看吗?”对于鸢尾来说,如今单反有所响动的地方他都想去,因为想着可能会与芝罘不期而遇。想到对方那张笑脸,软软的声音,鸢尾便觉心头一暖。 “去。”晚妆当然知道鸢尾在想什么,她也想早点儿见到芝罘。更何况,这强烈的气息波动,引起了她的兴趣,或许在那个地方,她可以与某个人不期而遇。 鸢尾迅速调转方向,只见他发出一声清鸣,天地为之变色。而后他快速挥动翅膀,眨眼间便到了昆仑虚。 昆仑虚,曾经一个很神圣的存在,而今却有些不大对劲儿。感觉就像是美丽的墙壁被人撕去了墙纸,露出了里面洁白却单纯无趣的内墙。 “昆仑虚的结界被人破了。”晚妆快速的说,旋即结出一个手印开始探测,没有多久,她的手上就出现无数蝴蝶。那些蝴蝶闪动翅膀离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蝴蝶再次归来。离去时蝴蝶优雅的舒展着他们的翅膀,归来时却一个个少了翅膀和胡须看起来有点儿惨。 晚妆眼睛一眯,迅速收集蝴蝶所携带的信息。旋即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他,夏天无,你越来越厉害了。” 夏天无从花树后走出,对着晚妆淡淡一笑:“你说我应该叫你是辛夷呢,还是叫你晚妆?不管是上神还是战神,你的身份,永远让人这么惊艳。” 鸢尾来到晚妆身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夏天无淡淡的看了鸢尾一眼,旋即道:“小娃,离开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只会妨碍我和晚妆战神的痛快一战。” 晚妆上下打量了夏天无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大自信。旋即她的视线落在夏天无的手上,因为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圣剑:轩辕剑。 “这本是晚妆战神您的利器,不过我暂时借来一用,想必晚妆战神你不会这么小气哦。”夏天无语言满是恭敬,然而他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微微觉得有些不爽。 晚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径直说:“你说是借来一用,但不知你什么时候归还?” “等我扫平六界,一统天下之时。这把轩辕剑也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到时候你也就可以把它拿走了。” 晚妆眼睛一眯,深情不善:“你要对六界开展,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坐着位置太长时间了,庄家轮流做,该换我上场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觉的这六界太乱了吗?有好多脏东西,真的该好好地清理一番了。” 晚妆迅速出手,喊道:“就让我先把你修理一番吧,免得六界遭到涂炭。” 只见她迅速出手,在天地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那圆球不断吸收着能量精华,越来越大,越来越鼓,几乎要涨裂了。就在这个时候,晚妆将圆球砸向夏天无,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夏天无摇摇头,拔出轩辕剑道:“你这功夫用了百万年了,不觉得无聊吗?树木每年还都有新绿,你却犹自刷着老一套。我看神界战神的位置,你应该叫出来了。” “只怕你没这本事!”晚妆淡淡的说,下手越发狠厉。不过不得不说这夏天无当真是厉害了许多。但见他随手一动,便轻轻化解了晚妆的攻击。 晚妆快速转换进攻角度:“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些邪门歪道,是不是他们迷了你的心志?” “什么叫做正门正路,什么叫做邪门歪道?正邪都是人定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夏天无如是吼道,眼里满满的张狂。 晚妆微微一叹,下手更狠。只不过夏天无所练得歪门邪道功夫极为强大,晚妆一时还拿他不下。 “正邪从来不是谁定的,而是人心和自然给出的答案。你所练得功夫,让自然界的精气全部消失,他就是邪得到。真正的正气功夫,是能让自然界精气循环利用的功夫。”晚妆一边出手一边说,毕竟这夏天无曾经救过辛夷,也算是对自己有着一点恩情。 夏天无更加嚣张:“迂腐之见。晚妆战神,你空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般弱,就是因为你太迂腐!暴血灌顶!” “错了,不是我弱,是你不够格见识我的强大。”旋即晚妆念动咒语,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道金光,让她整个人显得极为神圣。非常狂暴的暴血灌顶,在她面前渐渐成了毛毛细雨。 夏天无大睁着眼睛,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晚妆竟然这般厉害。 “我又不是表演者,不会给每个人都看我最高层的功夫。很高兴,你的武功提升了,可以让你见到一次。”晚妆说完,快速扔出一个能量波动拳,一下子击中了夏天无。 夏天无口角带血,就这样跪倒在地。 “辛夷……” 夏天无如此喊了一声。 晚妆顿时心头一乱,忍不住来到他身旁,低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寒光拳!”晚妆刚接近夏天无,对方便使出一拳,打在了她的胸口。 顿时,晚妆如同被冰冻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 “你骗我!” 夏天无冷酷一笑:“不是我骗你,是你太傻太天真!这是我最强的一击,就送给你了,晚妆战神!冷火摄团!” 夏天无发出致命的一击,晚妆想要躲避,只不过她已经无处可逃。 鸢尾也急了,迅速赶来帮忙。不过那能量光团的速度远远超过于他,纵使他奋力往前冲,似乎也赶不及了。 那团能量光团就这样飞速的杀向晚妆,眼看着就要让他魂飞魄散了。 晚妆睁着眼睛,犹自在挣扎,只可惜,此刻她无法挣脱夏天无的桎梏。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那团能量马上就要到晚妆的身边了。 这下子……玩大发了。 死亡,逃避了这么久,奋战了这么久,我们终于还是打照面了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竹筒烤肉 晚妆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正当此时,一个蓝色光团快速袭来,迅速将夏天无的能量光团打落。 晚妆望向对方,是他,他果然来了。 来人是昔邪。 他依旧是一身玄铁铠甲,金色的护手,一头黑发随风飞扬。 他抬起脸,蓝色的眼眸中有着几丝怒气:“夏天无,谁允许你动我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夏天无发出一声冷笑,旋即更为张狂:“天下我都动得,六界我都摸的,你的女人我便不能动了吗?” 昔邪淡淡看了他一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是,或许你能动天下,你能摸六界,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女人,因为他是我的。” 言罢,昔邪发出了魔界之吼,顿时让夏天无脸上没有了血色。 夏天无本想在缠斗一番,不过看到自己手上的轩辕剑,旋即施展了一个蒙蔽术,逃走了。 “你不应该让他逃走的,这个人心狠手辣,对六界不怀好意。”晚妆挣扎着说,希望昔邪能够追杀夏天无。 昔邪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低声说:“你怎么样,可还能撑得住?” “他会越来越强大的。”晚妆有些担忧,如今的夏天无让她觉得有些恐怖。 昔邪微微一叹,旋即道:“我们两个也不会每天越来越弱。” “我们两个……”不知为何,晚妆突然有些别扭起来。本是不欢而散,可是再次见面,那些不愉快仿佛都消失了,就像是不曾存在。 鸢尾见状,知趣的离开了。唯有晚妆和昔邪荡漾在昆仑虚的一个山脚。 野草鲜绿,野花遍地,两个人静静地走了好长的路。 是昔邪打破了沉默:“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晚妆噗嗤一笑,取笑道:“你怎么第一句话就问人家饿不饿。” “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正好这里有绿竹,要不要试一试竹筒饭?” 晚妆眼睛亮了,点点头,旋即道:“我可不要魔法做成的竹筒饭,我要正正经经做出来的竹筒饭。” “明白,不用魔法是吧。”昔邪淡淡笑道,旋即取出自己的宝剑,开始砍伐竹子。不一会儿便砍来了十一根竹子。 晚妆不认同的摇摇头:“你当我是猪啊,十一根竹子,这能做多少竹筒饭啊。” “十一根竹子,多么?不多啊。”昔邪迅速将那些竹子砍成一段一段的。而后将几十个竹筒拿去溪边冲洗。晚妆也过来帮忙。说是来帮忙,其实是来捣乱。只见她捧起一手溪水,便向昔邪扔去。 昔邪急忙躲,不过还是被淋了一身。他也不服输,迅速捧起一捧水,泼向晚妆。两个人你来我往都有些湿身。 等到彼此肚子咕咕叫了,两个人才醒悟道,竹筒饭还没有做呢。 只见昔邪抖动了几下湿湿的衣服,正准备用魔法将其烘干,晚妆却歪着头阻止道:“哥们儿,别忘了,你答应我不用魔法的。” 昔邪耸耸肩,身穿一身湿透的衣服,开始洗竹筒。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竹筒便洗好了。 晚妆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竹筒是有了,可是饭呢,难道我们可爱的魔尊昔邪随身带饭了吗?” “这道没有,所以我决定把竹筒饭改成竹筒肉!” 晚妆对他做了个鬼脸,却无比期待所谓的竹筒烤肉。 昔邪没入昆仑虚的森林里,上上下下走了一番,等他出来,身体上便挂满了猎物。 兔子、山鸡、野猪、蘑菇…… “你要把昆仑虚搬空了哦!”晚妆如是说,却听昔邪一笑:“没关系,昆仑虚这么大,我才拿了这么点儿东西。” 说完,昔邪便开始处理那些食材。他的手脚极快,那些东西很快便处理干净了。 用宝剑将其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而后塞进了竹筒里。 “人都说归田卸甲,你这是没有归田,就用宝剑砍肉啊。” 昔邪笑道:“物尽其用,有何不好。” 架灶生火,很快便传来阵阵肉香。 晚妆将鸢尾唤来,对方抽动了一下鼻子:“好香啊,肉香加竹子清香,闻着很舒服,想必很好吃。” 昔邪用宝剑将烧成炭的竹筒刨开,香气顿时更加浓郁 “那就请你鉴赏一下喽。”晚妆递给他一个竹筒。 鸢尾猛咬一口,旋即流下两行泪来,将竹筒放到一旁,双手不断扯着耳垂,大声喊着:“烫!烫!烫!” 晚妆一笑,旋即递给昔邪一块儿道:“可爱的厨子,你辛苦了!” “你也吃。”昔邪将一块儿食材最为丰厚的竹筒饭给了晚妆。 晚妆也不客气,轻轻的咬上一口,一股清香顿时在她口中散开,真是好吃啊。 肉香和清脆的竹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食欲大开啊。 晚妆好喜欢吃这个,只见她快速便吃完一个竹筒。 昔邪的服务工作做得十分到位,晚妆刚吃完一个竹筒,一个新的竹筒便到了她手上。 是以她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是油,满心快乐。 这两人配合的亲密无间,可就苦了鸢尾了。 他一边吃一边盯着桌上的竹筒。好不容易啃完一个,要吃另一个了,那竹筒便被昔邪拿走了。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还是这样。 鸢尾不干了,他真的生气了。 “喂,昔邪,你偏心哦,这块儿竹筒烤肉是我的预定的,你怎么给晚妆啦。”鸢尾双手叉腰,大声的说。 昔邪头都不抬,径直说:“好男不给女人抢食儿。” 偏偏晚妆还一脸懵懂,抬头望向两人,笑的极为甜美:“你们两个人在吵吵什么。” “没什么。”鸢尾顿时没了火气,谁让吃这个竹筒烤肉的人是晚妆呢。 几十个竹筒烤肉,原本还以为很多,结果很快便被吃空了。 三个人摸着肚皮,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 都在消化食物,谁都没有说话。 太阳暖暖,风儿轻轻,一切刚刚好。 真是一个好天气,真是人生的好时节! 直到,一股惊人的气势传来。晚妆和昔邪迅速跳起,戒备的望着四周。 第三百六十八章归来 最近一道消息传遍了六界。 鬼界对青丘发动了攻击! 虽然在青丘白帝竭力的抵抗下,鬼界没有立即攻破青丘,不过鬼界的夏天无却对外放言,攻破青丘不过是时间问题。 鬼界重兵围困青丘,青丘危在旦夕。 原本还在反间历劫的白薇和白芷返回了青丘,却遭到了白帝的怒喝。 “你们两个人,根本不该回来。如今鬼界重兵包围我们青丘,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白帝叹息道,他知道青丘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原本还庆幸白薇、白芷在凡间历劫正好能逃过这一劫,谁知道他们竟然回来了。 “父皇,孩儿生是青丘的人,死是青丘的鬼。怎么能因为怕死,就丢下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呐。”白芷说道,眼里满满的坚毅。在凡间他读了很多书,是以对自己选择的书道越发自信。 “哥哥说得对,父皇,我们是一家人呢,要生死与共。何况,你如果有什么事儿,我和哥哥怎么能安稳偷生呢?”白薇的话音不高,却足以振聋发聩。 白帝叹了一口气,对他们二人道:“傻孩子!也罢,如今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在这儿待着吧。我们努力,努力争取那一线生机。” 白芷动了动嘴唇,最终问出:“爹爹,苏叶伯父可曾知道青丘被围的消息?” 白帝摇摇头,旋即道:“昆仑虚也不太平的很,我很怀疑苏叶也遭受了某种不测。有人说夏天无所持有的那个神兵,就是昆仑虚的轩辕剑。” “什么?那苏叶伯父,还有辛夷……”白芷立即变得无比担心,不知道辛夷怎么样了。 白帝怜爱的望了自己儿子一眼,旋即道:“不要为辛夷担心了,毕竟她现在可是六界的牛人,只有她招惹别人,没有别人招惹她的份儿。” 白芷疑惑的望着自家爹爹,白薇也有些疑惑。 白帝摇摇头,旋即将辛夷被困东皇钟,晚妆归来的事儿给自家儿女说了一遍。 “如今,那个人已经不是辛夷,而是晚妆了。晚妆是神界的战神,自身拥有很强大的本领,六界鲜有对手。” 白芷犹自不能回神,不时的低语:“辛夷竟然成了晚妆?” 白帝点点头,对他们二人说:“辛夷不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人了,如今居住在凤凰山,不在昆仑虚了。苏叶的性情也发生了极大改变,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以,这才大劫,昆仑虚怕是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了。” “怎么会这样?”白芷满脸懊悔,早知道当日是最后一面,自己就应该好好地把所有的话都说到清楚,而不会余下一身遗憾。 白薇握着拳头说:“虽然她现在是晚妆,不再是辛夷,但是我想对于的青丘的事儿,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和我们一起长大,感情是不会变的。父皇,我想去找辛夷,不,晚妆。” 白芷迅速说:“父皇,我也要去。” “现在的晚妆六界鲜有对手,如果能将她请来,倒是我们一大助力。只不过怕她不肯来。”青丘被鬼界围攻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晚妆回来,那么早已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白薇咬咬牙,抿紧嘴唇道:“总要试试。” “好吧,我开启橙色通道,送你们去凤凰山。” 白帝终于答应了他们二人,径直开启了橙色通道。 只见白帝伸出手,从他左右手的掌心各伸出一道光束。那光束是橙色的,而且在不断延伸。 白帝将两道光束分别对准白薇和白芷,而后轻轻一挥手,两个人就消失在虚空中。 白帝的夫人走了上来,抹着泪道:“白帝,恐怕神界的战神晚妆不会来帮我们忙吧。” “我从来没有抱着让她帮忙的心思。”白帝淡淡一笑:“活到这把年纪,还是没有办法活的通透,我还是有私心的啊。灾难降临到时候,我还是希望我们青丘能留下些血脉。” “白帝。” “夫人,要害你和我一起受苦了。” 白帝的夫人摇摇头,脸上带着一抹笑:“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哪里算得上是受苦。白帝啊,我们要不要将青丘封闭起来,这样白薇和白芷就不会回来送死了。” “夫人说得对,青丘撒上我们两个人的热血就够了,总得留下一两颗种子,留待将来。”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胸中都怀有了必死的决心。 凤凰山。 木棉花开的极为鲜艳,柳枝焕发着新绿,一派祥和气息。 直到有两束光线落在绿色的草坪上。两束光线渐渐凝成两个实体,分别是白薇和白芷。 最先冲过来的是鸢尾,他原本以为凤凰山也遭到了攻击,没有想到看到了这样两个人。 “我认识你们,你们是青丘的人。你们来我凤凰山做什么?” 白薇淡淡一笑,旋即说:“你应该就是鸢尾吧,我是青丘的帝姬白薇。这次来凤凰山,是来搬救兵的。” “搬救兵?”鸢尾神色一紧,旋即道:“你们是来找晚妆的吧?对不住,她现在在闭关,所以不能见客。” 白薇和白芷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白薇笑道:“晚妆在成为晚妆之前是辛夷,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如今我从凡间历劫回来,她不见上我一见吗?” “我不是说了吗,晚妆在闭关,在闭生死关,谁都不见。” 白薇怒了,径直祭出武器道:“我今天偏偏要见她。她不肯出来,我就打进去。” 旋即和鸢尾动起手来。鸢尾打倒一个白薇不成问题,可他身旁还有一个敌人,那就是白芷。以一对二,而且是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对手,所以鸢尾有些手忙脚乱。 只见鸢尾快速发动攻击,想要抢先占据主动权,不过白芷太强了,他处处受到压制。 眼看着白芷的巨掌就要打倒他的身上来了,一个红色的水袖将他们二人隔开。 “远来是客,两位又何必动手。”一身红妆的晚妆出现了,脸上带着高贵而疏离的笑容。 第三百六十九章休对故人思故国 鸢尾走到晚妆身旁,低声道:“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晚妆摇摇头,旋即道:“二位来凤凰山,可是冲着我而来?” 白薇收起手上的武器,径直走到晚妆身旁,低声道:“你虽已不是辛夷,不过我想求你点儿事儿。青丘如今被鬼界围攻,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下。” “我没有这个义务。”晚妆背手而立,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两个人和辛夷关系不浅,不过,她不是辛夷,她是晚妆。是以不会对这两个人有什么交情,也不会去为她们做什么。 白薇一愣,旋即道:“青丘也是神界的领土,是神界的一部分。你身为神界的战神,自然应当帮我们抵御鬼界入侵。” 晚妆看了白薇一眼,心道这倒是个好借口。身为神界的战神,她倒是还真的不能对鬼界进攻神界坐视不理。 “身为神界的战神,这是你的义务。”白芷淡淡的说,心里却觉得很痛。他从来没有想到辛夷会消失不见。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要对着这张熟悉的脸,说着如此陌生的话。 鸢尾将晚妆护在身后,辩解道:“你们青丘不是宣称从神界独立出去了,既然如此,身为神界战神的晚妆自然不必再庇护你们。” 鸢尾说的是实情,在百万年前,青丘一度很强大,强大到几乎成为神界的第二个中心。是以神界和青丘多有摩擦。有些愤怒不已的青丘,宣布就此独立,不再受神界的管束。不过几十万年前,神界和青丘的关系缓和,是以很多人都忘记青丘曾经独立,曾经从神界离去的事情。 “晚妆,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白芷走上前去,对晚妆说道。 晚妆一愣,旋即用眼神屏退了鸢尾,白薇也识趣的离开,整个台场上只留下白芷和晚妆两人。两个人背对而立,各自伤神。 白芷望着晚妆的脸,像是在看着她,又想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你知道的,我小时候有过梦想,骑着天马,仗着宝剑,打遍六界。那个时候你说,六界太大了,你会跟不上我的脚步,想让我换一个小一点儿的地方。于是,我把六界换成了青丘。我的梦想也成为了骑着天马,仗着宝剑,走遍青丘。当初这个梦想是为你而改的,如今我的梦想要没了,我改去找谁负责?” 晚妆一惊,旋即明白白芷这些话是说给辛夷听的。 辛夷和白薇白芷兄妹感情很好晚妆也有所耳闻。这也是她同意白芷和自己独处的原因,却没有想到对方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话。 晚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应。 白芷径直说道:“那次你来凡间看我们,我真的很高兴。你说是因为镯子响了,担心我的安危才来看我,我更高兴。毕竟,你很在意我,在意我的安危。如今,我又要深入险境了,说不定会被夏天无杀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你不介意是不是,还是你还会一如既往的来救我。” 晚妆依旧保持着沉默,她从来没有想到辛夷会去打扰正在历劫的神仙。毕竟这是触犯天条,不管是帮人还是害人,都是要收到天庭处罚的。晚妆突然想到在归魂盏,自己的灵魂曾经发生过猛烈震动,想必就和辛夷被天庭处罚有关。 辛夷这个人,真的很傻。一般人会这样做么,她真是个大傻蛋。 “辛夷,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白芷吸了吸鼻子,旋即道:“我说这些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再见到你。辛夷,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是不是。辛夷,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会不会回来。我们在下面说得好好的,天庭再聚。如今我和白薇历劫归来了,你又去了哪里。如此不讲信用,你的鼻子会变得长长的哦。” 不知为何,晚妆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觉得自己的情绪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让她有些无法掌控,她变得极为恼怒,旋即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可以离开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去青丘的。还有,辛夷已经走了,她的所有的记忆水泡也已消散,不会再回来了。” 白芷身形为之一振,忍不住重复道:“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晚妆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辛夷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选择离开。明明我还有很多话要同她说,有好多事情要告诉她。”白芷委顿的躺在地上,一脸的伤心。 晚妆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 人都有着属于的自己的伤心,都要学会自己疗伤,过多的安慰只会让人变得矫情。 何况,这个人是辛夷的朋友,不是她晚妆的朋友,她没有安慰的必要。 望着晚妆离去的背影,看着那身几乎将斜阳燃烧掉的红裙,白芷第一次觉得,辛夷已经去了,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六界中从此再也不会有一个叫辛夷的人,再也不会有人用那样软软的口调,喊着‘白芷哥哥’了。 “辛夷……”白芷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忍不住流下泪来。 白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晚妆已经离去,唯有自己的哥哥对着斜阳发呆,不时喊着‘辛夷’的名字。 “哥哥……”白薇有些心疼的望着自家哥哥,她知道自家哥哥很喜欢辛夷,从小就喜欢。可惜的是,辛夷只把他当哥哥,从头到尾只把他当哥哥。 白芷看了白薇一眼,虎目流泪:“白薇,辛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说六界这么大,怎么就留不住一个辛夷呢。” “哥哥,你不要这个样子,辛夷见到会难过的。”白薇也忍不住流下两行泪。多情这个,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斜阳很美,所有的露水都在斜阳下翻着淡淡的光,而此时白薇和白芷对坐在一起,流泪人但观流泪人。 第三百七十章一战 有些事儿,伤了心也得让她过去。 这次就是这样。白薇叹了一口气,径直对自己哥哥说:“哥哥,走吧,辛夷回不来了,晚妆已经表态不帮我们,青丘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二人了。” 白芷抹去眼泪,点了点头。只见他迅速施展了和信通,想要重新唤出橙色通道,只不过他尝试了很久,都已失败告终。 “哥哥,怎么了?”白薇有些担心的问。 白芷摇摇头:“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和父皇联系上,也没有办法唤出橙色通道。” “怎么会这样?”白薇有些急了,径直道:“会不会是父皇和母后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夏天无打入青丘了?” 白芷心里也没地儿,有些怀疑的说:“应该不会这么快才对。可是,如今和父皇联系不上,我真的担心他老人家会出什么事儿。” “哥哥,我们不要走橙色通道了,就这样杀回青丘吧。”白薇如是说,眼里有着一抹决绝。 白芷点点头:“也好,我们就这样杀进去吧。如今青丘只能自救,说不定我们的献血能够唤醒青丘人,让他们更加积极的抗战。” 两个人径直杀向了鬼界的包围圈。将那些鬼众。打的四处求饶,哭爹喊娘。 最终是夏天无拦住了他们。只见他耍着一把轩辕剑,立即变得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夏天无,我青丘和你有何恩怨,你为何要攻打我青丘?” “为何?”夏天无舔了舔手上的轩辕剑,旋即道:“攻打青丘需要理由吗?你们足够弱,最容易打下来,你看这个理由够不够?” 白薇怒了,径直和夏天无硬碰硬。她本就不是夏天无的对手,何况夏天无现在有神兵在手,对付她更加容易。只见夏天无随便施展了一个剑花,便将白薇给打飞了。 “白薇。”白芷急忙吼道,想要去营救,却被夏天无给拦住了。 “你不是要和我打架吗?你的敌人可在你面前呢,你怎么还有心思去救你的小妹妹?”夏天无摩挲着轩辕剑,阴阳怪气的望着白芷。 白芷又羞又恼,径直和他打了起来。 原本白芷的功夫是高过夏天无的。不过夏天无最近邪功有成,加上轩辕剑在手,是以白芷并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白芷便被夏天无揣在脚底下了。 “呦,你就这么点儿本事啊,这可有点儿弱哦。没办法,你打不过我,只好称为我的刀下亡魂了。这可是轩辕剑,死在他手里,你不吃亏。”夏天无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径直挥刀攻向白薇。 情况十分危急,正当此时,一个红色水袖挡开了夏天无的攻击。 来人是晚妆,晚妆将白薇交给白芷,旋即开始攻打夏天无。 夏天无冷冷的看着来人,十分不爽的说:“晚妆,你不在你的凤凰山享受清福,来青丘捣什么乱。是不是你的魔尊昔邪不要你了,所以你会四处撒野?” “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给你捣乱需要理由吗?你足够弱,能让我轻易拿下,这就是我给你捣乱的原因。”晚妆笑道,将对方的话一字不漏的还给他。 夏天无怒了,将轩辕剑舞的虎虎生风:“晚妆,你彻底激怒我了。不就是神界的战神,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我乐意,我就可以让你死的很难看。” “不要说只要了,我看的出,你现在就想让我死的很难看。那请你下手啊,光动嘴皮子,我可是死不了的呦。”晚妆淡淡的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夏天无一边攻击晚妆,一边说着恶毒的话:“晚妆,有些事儿你已经忘记了,可六界不会忘记。当年你为什么会跳下天池,你可知道?” “我自然知道。”晚妆如此说,心里却一咯噔。这个东西自己似乎应该知道来着,可是现在却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只知道自家事神界的战神,记得身边那些人,其余的,对于前世她还是有着许多模糊的不解。 晚妆神色的改变自然没有逃过夏天无的视线,他得意的笑道:“忘记了吗,我想你应该忘记了,否则你不会对我出手的。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呢。” “胡说,我怎么会和你是同一类人。”晚妆毫不手软,反击的也很硬气。 夏天无冷笑数声,旋即道:“晚妆,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本体是什么吧!” “当然。”晚妆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接话道:“我本是修罗界的一团煞气。” “那么你体内的煞气全部发作,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见晚妆面有不解,鬼王太子夏天无接话道:“如果你体内的煞气全部发作,你将会给六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当年正是因为这一点儿,你选择跳天池。” 夏天无摇摇头,旋即道:“晚妆你真的很傻。那虽然是煞气,却也是无人可匹敌的武器。怎么样,晚妆,你和我合作好不好。只要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六界将再也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你做梦。”晚妆生硬的回绝:“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能说的是我绝对不会危害六界的。” “是吗?”夏天无轻蔑一笑,旋即道:“你不觉得这六界太脏了吗,这六界中有很多人该死吗?我们要清理他们,这要世界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六界是什么样子,天数自有主宰,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鬼王太子所能干预的。”晚妆怒了,将洪荒剑刷的虎虎生威。 只不过,及时她用尽了全力,仍旧没有办法将夏天无拿下,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强悍了许多。 “天数?”夏天无冷哼一声:“天数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他就不会让所有该死的人还活着,让很多本该活着的人死去。正是因为天数不辨贤愚,不分好坏,所以我才要灭了他。旧有的天数已经坏掉了,已经不可收拾了。晚妆和我联手吧,和我一起开创想象中的新世界。” 第三百七十一章洪荒剑对轩辕剑 “做梦!”晚妆手中的洪荒剑发出凌厉的攻击,让天地为之一暗,风云为之变色。 不过,晚妆厉害,夏天无更加强劲。轩辕剑在他手里,似乎发出了无可匹敌的能量,就连晚妆也有些支撑不住,险些被夏天无的伤到。 白芷见状,迅速加入战斗,那夏天无冷笑道:“好啊,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灭一双。” 他着实厉害的紧,就算白薇和晚妆联手还是不能将其拿下。 “就凭你俩,想要打败我,那简直是做梦!”夏天无嚣张的说,眼里都是狂暴的怒意。 白芷将自己的金刚镯耍的格外有生气,不过在夏天无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儿在轮着金箍棒,他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能发挥这金刚镯的全部实力,那么这个东西就怪我了,省的被你暴殄天物。” “休想,这是我的金刚镯!”这金刚镯乃青丘的传世之宝,对白芷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是吗?”夏天无发出一声冷哼,喊了一声:“收”,金刚镯迅速改变了攻击方向,竟然真的落入夏天无手里。晚妆急忙营救,只不过她的速度还是稍微慢了一些,只见夏天无随手一扔,金刚镯便朝他们而来,而且是追踪攻击白芷。 “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东西追着打的滋味儿好受吗?”夏天无脸上有一抹得色,他现在真的有一种感觉,宇宙虽大,却已经没有了他的对手。 晚妆心下一愣,心道:“这夏天无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金刚镯刚刚到他手上,他便能将其炼化,并能让其攻击原来的敌人?”晚妆眯起眼睛,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夏天无当真是无人可敌。 被金刚镯追着打的白芷吐了一口血,晚妆心下一狠,加快了攻击力度,不过,饶是她再用力,还是没有办法将敌人收复,反而被敌人攻击了几下。 “晚妆,我是想和你共同创造新世界,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你再这般执迷不悟,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夏天无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曾经是神界战神又怎么样,不还是被自己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做白日梦了。我是晚妆,是神界的战神,是你永远的敌人。”晚妆下手更加快,甚至动用了多年不用的绝招。 夏天无发出一声冷哼:“你可真是执迷不悟。好,我且问你,你不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些什么吗?我可是看见了一个人为你去昆仑虚偷洪荒画轴。” “洪荒画轴?”晚妆忍不住心慌了一下,是芝罘,她去偷洪荒画轴了? 稍微分神,晚妆便被夏天无撕下了大半块儿袖子。晚妆迅速逃离对方的攻击,冷冷的说:“夏天无,你把芝罘怎么了?”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可没有对那个小丫头做什么。倒是那个小丫头自己,为了从京墨太子手里夺取洪荒画轴,竟然不惜动用‘生命之剑’。作为一株神树,没有了生命之剑,我想你也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晚妆你可真好命,有这么多人为你夺东西,为你拼命,为你隐瞒。说实话,我都有些嫉妒了。” 晚妆心下一愣,嘴里犹自喊着:“我不信。” “你信不信管我什么事儿,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魔尊的昔邪,我想你认识吧,那芝罘最后去了魔界,不知道魔尊有没有通知你呢?看情况,你好像不知道啊。”夏天无笑的越发冷酷,他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挑起晚妆和魔尊昔邪,已经京墨太子之间的斗争。虽说凭他个人实力,拿下六界不是问题,不过能省一些力气,就最好还是省一些力气吧。 魔尊昔邪?晚妆抿紧嘴唇,心里闪过一抹不安。前天,她刚刚和魔尊昔邪见了面。对方并没有说芝罘的事儿,也没有说洪荒画轴的事儿。为什么,难道比起自己,魔尊昔邪更看重那份洪荒画轴? “你不要妄自动用心机了,我是不会进入你的圈套的。想挑起我和仙界,魔界的斗争,你省省力气吧。”晚妆大声说着,心里却有些忐忑。魔尊昔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芝罘,那洪荒画轴有没有在你身上? 夏天无淡淡一笑,旋即道:“我曾听人说芝罘和神界的战神晚妆是好友,既然如此,我想你和芝罘应该也有某种特殊联系吧,你都没有想着动用过吗?好,反正你现在没有机会了,就让你的血,为我的轩辕剑开锋吧。” “休想!” 一声断喝传来,晚妆回头望去,但见一张非常英俊的脸。 是东海龙宫龙王的太子夜合。 “不好意思,辛夷,我来晚了。” 晚妆没有辩解,径直和夏天无过招。那东海龙宫龙王的太子夜合也迅速加入了战局,这夜合本就是一个修炼天才,再加上有东海那些奇珍异宝的加持,是以修为非常不一般。他和晚妆联手,径直让夏天无再无还手之机。 那夏天无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望了望东海龙宫龙王的太子夜合所带来的成千上万虾兵蟹将,旋即道:“我且退去,等我再度前来,我必将君临六界。” “逃兵就是逃兵,还有这么多借口,这种事儿,恐怕也只有你夏天无做得出了。”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在后面吼道,惹得夏天无扔来一个光团。 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奋力躲过光团,旋即道:“这小子真邪门儿,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你和他打斗过?”晚妆淡淡的望向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 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摇摇头,旋即补充道:“我没有和他直接交手,却见过鬼王惩罚他。当时鬼王的手段真的很凌厉,连我这个局外人也忍不住身子发寒。若不是他们是父子,我还以为他们是绝世仇人呢。” 晚妆没有接话,心道:“说不定他们真的是绝世仇人。”想到鬼王的惨状,晚妆便有些不寒而栗。 第三百七十二章夜合表白 那样的场景,竟然是夏天无做出来的,她叹了一口气,心道真的是今世的儿女,上一辈子的债啊。 夏天无率领鬼众离开,青丘之危暂时解除,青丘的民众和白帝都松了一口气。 宴会上,白帝向晚妆敬了一杯酒,真诚的说:“说实话,我没有想到神界战神你会来青丘。这才,真的谢谢了。我代表青丘的民众,也代表我自己,谢谢你。”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辛夷吧。”晚妆淡淡的说。 白帝笑了笑,旋即开始感谢其他前来相助的人。晚妆却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着实有些奇怪。那日白芷跟自己说了那么些话,晚妆真不觉得有什么。可自己的身体却起了反应,尤其是当白芷伤心离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谁撕裂了一般,开始觉得心里一酸,鼻子一痒,眼眶一热,泪水便掉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晚妆惊了,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不过,这让她有些坐不住了,只能赶来。谁知道来到这里便发现白薇和白芷正在和夏天无作战,白薇被夏天无打了出去。她只好接住白薇,同时加入了战局。 正想着,白薇来到了她面前:“其实父皇说得对,我真的很意外,你会来帮我们。毕竟当日,你把话说得那么绝。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晚妆一愣,旋即笑道:“大概是我有些无聊,有些手痒吧。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找一个趁手的对手并不容易,所以,我怎么能放过夏天无?” “也许我改相信你说的。”白薇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辛夷已经离开了,却还是忍不住把你当做辛夷。” 晚妆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晚妆已经习惯被人当做辛夷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五万年的时间,众人见到的是辛夷,而不是她晚妆。 白薇更加疑惑的望了一下晚妆,旋即道:“不要做这种小动作,你这又会迷乱我,迷乱我的哥哥。我们好不容易认可了辛夷已经离去的事实,你可不要让我们再度迷惑了。” “不要一直和我说话了,没发现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的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吗?去和他说会儿话吧,我想一个人喝点儿酒。”白薇离去了,只留下晚妆一个人饮酒。 一杯酒下肚,晚妆更觉疑惑:“昔日的我从来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总觉得这热闹过后的冷寂让人无法承受,而今我是则么了,为何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她提着一壶酒,避开众人的视线走出了宴会。 凉风习习,一切刚好。正当此时,她听到了一声很有磁性的声音。 “白薇,好久不见。” 晚妆扒开花枝,但见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满脸含情的望着白薇,整个月色在他的深情映照下都柔和了许多。 白薇点点头,旋即道:“你来了。” “嗯,来晚了,抱歉。”其实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在听到青丘被围后,第一时间开始请求自己爹爹发兵。但是在家父皇一直没有同意,他软磨硬泡许久,甚至拿绝食来威逼,才换的这次出兵权。 白薇摇摇头,淡淡的说:“来了就好。”旋即她低头一笑,有些着恼的说:“你呀你,都把我弄糊涂了。你说你这样做,我改怎么做呢,是继续把你当敌人,还是当朋友?” “你不能把我当朋友。”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有些急切的说:“你刚刚也听到了,你父皇说过要和我们东海龙宫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我们从今以后不再对立了。白薇,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白薇歪着脑袋,脸上带着笑:“你喜欢的真的是我,还是喜欢那个小女孩儿。” “那个小女孩儿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儿,不是吗?”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有些迷惑,这俩人明明是一人,白薇为何会分着说。 白薇摇摇头,非常肯定的说:“自然不一样了,那小女孩儿虽然是我,可是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已经有所不同了,你确定你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愣了,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见对方没有立即回答,白薇反而有些高兴。毕竟感情的事儿能够三言两语就说个分明,那就不是感情,而是理智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欢的是谁,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够待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白薇笑了笑,旋即仰起脸道:“那你可要好好的伺候我,一旦我不喜欢你,我就可以把你驱逐出去。” “好。” 两个人笑作一团,连春风都变得无比温柔。 晚妆淡淡的看着他们二人走远,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让人看不清喜怒。 “其实,真好,起码能够平心静气的谈谈感情的事儿。”晚妆有些羡慕,她和魔尊昔邪也可以维持短暂的平和,但前提是不涉及感情。 晚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能和昔邪也如此谈谈心呢? 从青丘离开后,晚妆并没有回到凤凰山,而是来到了魔界。 她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比如芝罘是不是在这里,比如洪荒画轴是不是在这里,比如洪荒画轴里是不是真的有自己将要危害六界的证据。 对于自己将要危害六界这一点儿,晚妆始终不信。 身为神界的战神,她身上自然布满了圣光,是以她刚刚进入魔界,便被窃衣和昔邪盯上了。窃衣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笑道:“既然她来了,我想这里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一切交给哥哥,我先溜走了。” “你小子!”魔尊昔邪拍了拍窃衣的肩膀,旋即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窃衣顿时苦下一张脸,心道怎么又提这个。他很小吗,明明是个大人了,好不好。 第三百七十三章重游魔界 何况,他哪里没有长大,他一直是大人啊,就是这些人一直把自己当小人罢了。 不过,窃衣真的很好奇呢,自己哥哥与晚妆在魔界再次重逢,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对于半路和魔尊昔邪相逢,晚妆并不意外,她淡淡的道:“你出来的速度,比我预计的挽留半个时辰。” “没办法,手头上有些东西要处理。”魔尊昔邪邪魅一笑,旋即道:“堂堂的神界战神,光临我魔界,不知有何贵干?” 晚妆盯着魔尊昔邪的眼睛,径直说:“找人,同时找东西。” 魔尊昔邪心下一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看来晚妆已经知道芝罘在这里了,也知道芝罘拿着洪荒画轴来到了这里。他眯起眼睛,旋即道:“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是我的魔界,怎么会有你神界战神需要的东西?” “昔邪。”晚妆轻轻喊道,旋即抿紧嘴唇道:“我想知道芝罘来没来过这里,在不在这里。还有,洪荒画轴是不是在这里?” “无可奉告。”魔尊昔邪淡淡的说,他不习惯撒谎,却又不想让晚妆知道她的将来。 晚妆跳一次天池就够了,他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查明白。”晚妆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很少,所以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不想失去。” 魔尊昔邪神色一紧,旋即从施展了一种神术,化来了芝罘的种子。 “芝罘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生命之剑也没有了。我想努力救活她来着,可是我做不到,只保留了这样一粒种子。”魔尊昔邪将芝罘的种子交到晚妆手里,不意外看到晚妆脸上多了一抹泪痕。 晚妆将芝罘的种子收好,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旋即问道:“那么洪荒画轴呢,那个东西,是不是也在这里?” “不清楚。这芝罘不是我救的,是窃衣救得,所以洪荒画轴的事儿,我并不清楚。”魔尊昔邪神色未变,心中却幽幽一叹。身为魔尊的他,竟然骗人了。 晚妆点点头,对于昔邪的话十分相信。 “看来芝罘是伤在京墨太子或者夏天无手上了,洪荒画轴说不定也落在他们手里。”说到这里,晚妆眼里有一抹化不开的忧郁,那夏天无越来越强大,自己该如何为芝罘报仇? 魔尊昔邪转移话题道:“你已经有五万年不曾来魔界了,如今一来,不想逛一逛吗?” 晚妆本想去昆仑虚探勘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可是面对魔尊昔邪的邀约,她实在是无力拒绝。是以便随在魔尊昔邪身后,开始重游这魔界。 五万年,足以沧海变桑田,魔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总的来说,魔界更加鲜活了,处处透露着一种活力的气息 。晚妆一笑,心道,这大概是窃衣的杰作吧。窃衣活泼而有活力,所以这里才能这样活泼吧。 “魔界肉粽,曾经你的最爱。”魔尊昔邪取来肉粽,递给晚妆。 晚妆尝了一口,满足的闭上眼睛:“曾经的最爱也是现在的最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常常吃到肉粽?” “只要我还在魔界,你的肉粽就不会断。” 晚妆闻言一愣,旋即笑道:“可惜的是,这魔界肉粽不能出魔界,而我又不能长期留在魔界。” “只要你想,便没有不能。晚妆,留在这里陪我,可好?” 晚妆惊讶的望着魔尊昔邪,忍不住给了他一拳道:“你怎么了,寻常的你,可是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故地重游,总会有些新的感慨。我觉得与其咱们俩一直为感情的事儿别扭,一直逃避他,不如面对。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过去的那些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不要被他束住脚步。”魔尊昔邪难得的说了一长串话。其实他只是担心,担心晚妆会离开魔界,担心晚妆会知道真相,担心晚妆会再次跳入天池。 他虽然很勇敢,但是失去人的滋味儿,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再来一下魔界小酥肉吧,当时的你可吃它吃到停不下来。”魔尊昔邪又向晚妆手里塞了一包小吃,惹得晚妆开始抱怨。 “喂,你慢着点儿啊,我的肉粽还没有吃完呢。碰掉我的肉粽,我和你没完。” 昔邪将肉粽从晚妆手里夺出,咬了一口道:“你吃这个,我吃这个。” “馋我肉粽就直说,还玩交换游戏,你多大了。”晚妆鄙视的望了昔邪一眼,旋即开始吃魔界小酥肉,不得不说这个真的是很好吃啊。 是以她再一次停不下来了。正当她吃的满嘴流油的时候,魔尊昔邪又递给她一个牛肉酥饼,小声的说:“我们后边有个尾巴,甩掉怎么样?” 晚妆点了点头,旋即开始抱怨。 “喂,你也偶尔为我的体型着想一下好不好。在这样下去,我要成猪了。” 魔尊昔邪张开手臂:“欢迎你成猪,我家的猪圈随时待你前来。” 晚妆忍不住做了一个呕吐的假动作,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跟在后面的窃衣一脸郁闷,心道,已经过了五万年了,怎么哥哥和晚妆的相处方式还是一模一样呢。以前就是这样,哥哥狂给晚妆零食,晚妆一边吐槽一边吃的不亦乐乎。如今还是这样。 他怒了,心道这些大人,一直说我没有长大,你们就长大了吗,还不是一样重复着过去的事儿,毫无长进。 就在他抱着手臂吐槽的时候,晚妆和魔尊昔邪交换了一个视线,二人迅速闪离。 窃衣感觉到了那股能量波动,急忙往前看去,只是那里还有晚妆和昔邪的影子。 “混蛋,就你们俩个人甜甜蜜蜜又不带我。讨厌!” 窃衣跺了跺脚,旋即开始一个人逛起热闹的魔界集市。不过,没有了昔邪和晚妆可以看,这热闹的集市似乎也冷清了不少,起码对窃衣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待窃衣无聊的远去,魔尊昔邪和晚妆纷纷从布艺店出来,两个人相对一笑。 第三百七十四章封坛花 昔邪和晚妆来到一个小树林。 昔邪还未来得及对晚妆说些什么,但见晚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旋即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封坛花,开吧。” 旋即但见她轻轻一转,无数能量从他身体里冒出,纷纷投注在一棵小草身上。那小草迅速拔高,叶子也有一片生成了七片。 昔邪暗觉心惊,想要离开,那叶子却抖得伸长,像绳索一样将其团团困住。昔邪怒了,大声吼道:“晚妆,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想要知道真相。”晚妆淡淡是说,旋即双手一挥,那七片叶子将昔邪绑到了树上。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挣脱。昔邪急了,想要唤来窃衣,却发现自己的魔法似乎也已经被什么干扰,无法使出。 晚妆看着昔邪,眼里有一股柔情闪动,嘴巴却分外无情:“不要挣扎了。七片叶子锁住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魔法,否则,它怎么称得上是自然界的奇迹,封坛花。” “这是封坛花?”昔邪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自己魔界,竟然会有一株封坛花。对于封坛花,昔邪也有耳闻。听说所有的能量,肉体的爆发力在这朵花面前都会无效,更加恐怖的是,封坛花一旦开花,就会让被困者神识大开,敌人可以为所欲为。 魔尊昔邪盯着晚妆,有些痛心地说:“你不相信我?” “是你没有办法让人相信。”晚妆低下头,用包含着某种情绪的语调说:“每当事情涉及到我,你就会变得不可信。”晚妆何尝不知道魔尊昔邪做得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但是她不希望,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他的保护之下。 魔尊昔邪不再说话,而晚妆也在继续灌输着能量。突听‘啪嗒’一声,封坛花似乎有了什么改变,这还不是结束,晚妆不断的为封坛花输送着能量,终于封坛花露出了一个花骨朵。晚妆身形一动,越来越多的能量伸出,封坛花终于开花了。而此时,昔邪也晕了过去。 晚妆来到昔邪身旁,确认其无恙后,才进入了他的识海。昔邪的识海一如既往的澄净清明,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有些冷,但却纯的可以。晚妆没敢多做留恋,径直去寻找有关洪荒画轴的泡泡。 她探勘了无数个泡泡。发现这里面有芝罘来投奔魔界的记忆泡泡,有芝罘变成种子的泡泡,有芝罘将洪荒画轴交给昔邪的泡泡,但是就是没有昔邪将洪荒画轴藏于何处的记忆泡泡。 晚妆神色一动,心道,莫非这家伙竟然自己杀过自己的记忆泡沫吗,否则怎么会没有关乎洪荒画轴藏于何处的记忆泡泡。像晚妆和昔邪这一级别的人物,他们是能够将记忆泡沫杀死的。不过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杀死自己的记忆泡沫,就要在床上修养三天,那是记忆泡沫爆裂时引发的识海震动引起的。 “这个昔邪,身为魔尊还这么任性。”晚妆如是说,脸上却带着一抹笑。毕竟,昔邪的任性是为了她,这让她心里头一甜。 寻了许久都不见洪荒画轴的记忆泡泡,晚妆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叹了一口气,她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泡沫,他心中一动,走了进去,但见泡沫里全是自己和昔邪的过往。 这里有他们的初见,那日晚妆在神界逡巡,突然发觉了昔邪。那个时候,昔邪一身黑衣,满头卷曲的黑发披散开来,唯有一双重瞳,让人记忆深刻。寻常宵小见到晚妆肯定早就屁滚尿流爬开了,唯有昔邪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你就是晚妆,你就是神界的战神。” 那时的晚妆淡淡一笑,眸子间有着无尽的风采:“我是晚妆,你又是谁?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寻常宵小,莫不是某位大人物为了某件大举动前来探路的吧?” 晚妆眼里满满的怀疑,不是她多疑,实在是眼前的人太过值得怀疑。对方一看便不是寻常喽啰。即使如此,如果真是有心拜访神国,自然应按着礼数前来,可他没有,径直这般大大咧咧的闯到了神国。关键是整个人竟然不怕自己。 “我是谁?如果你赢了我,你就能知道这个答案。”话语刚落,昔邪便举剑前来。但见他随手一挥,顿时飞沙走石乱石穿空。惹得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不少树木也拔根而起,鸟儿纷纷弃巢而去。 想到那段过往,晚妆只觉心里一甜。忍不住再度看去,却望见了他们畅游的情形,也有他们互相怄气的画面。晚妆心中一动,看着面对自己时,昔邪那张情绪分明的脸,越发觉得暖心,也越发确定昔邪对自己的喜欢。 晚妆记下了昔邪喜怒哀乐的模样,旋即准备离开。突然,她注意到了一个礁石,忍不住心中一动。 晚妆还记得,昔邪最喜欢藏东西了,而且他藏东西的地方都是一个位置,那就是礁石下。 “这次,他还会把洪荒画轴藏在记忆之下吗?”晚妆心中一动,动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许多东西。 都是她的东西。她的雕像,有她笑的样子,有她哭的样子,有她悲哀的神情,也有她惊喜的模样。还有他们初见时那打落的花朵,以及晚妆送给昔邪的不成型的香囊。一件件翻过物品,晚妆只觉鼻子一酸,眼睛一痒,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迅速擦去,自嘲道:“我可是神界的战神,怎能如此容易落泪?” 再次将视线放到那些物品上,晚妆的欢喜和感恩越发浓郁。能求得一个如此对待自己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其他奢望。 “昔邪。”晚妆忍不住轻轻地唤了一下他的名,全身洋溢着某种情绪。 突然,昔邪传来的一声低吟惊动了晚妆,她迅速将那些物品放回礁石下。正当此时,她注意到礁石上面微微翘起。忍不住伸手过去,一个黑色油布包裹便被她取到手。 第三百七十五章画中世界 晚妆手一颤抖,发觉昔邪的识海波动的更加厉害,这才紧握着洪荒画轴,快速的从他识海中离开。 重新回到外界后,昔邪还没有醒来。晚妆设立了一个结界,旋即拿出洪荒画轴。随着她慢慢打开,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晚妆只觉得心神一动,体内血液不住的翻腾。晚妆闭上眼睛,定神了许久,旋即道:“这洪荒画轴果然厉害,竟然让我的心神有些不定。” 画轴展开到最后,只见一团煞气,那煞气闪动着一团金光,形成一个金色的洞穴,径直将晚妆吞了进去。 待晚妆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团煞气,处于一个角斗场的最高层,下面有无数的人在决斗。他们的决斗很残酷,都是拿生命来搏杀。杀完一个,便去杀另一个。杀戮漫天,似乎没有止境。晚妆心下一动,突见那些喋血人的血液突然凝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暗红色的湖泊。这还不是结束,随着日子的积累,那湖泊渐渐有了灵性,形成一个人形,晚妆好奇的望着他,那个血所形成的的人形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呈现出一张让晚妆十分熟悉的脸,竟然是苏子萱。 “怎么会这样,苏子萱竟然是这里的血凝集而成,而且是败者的鲜血。”不,想到苏子萱那张出尘的脸,那极为温柔的表情,晚妆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答案。 正在他疑惑间,两个人并排走了进来,是神君和修罗界的帝王。 神君望了望那些争斗不已的人,旋即道:“修罗界还是一如既往,争斗不断。” 修罗界的帝王淡淡一笑,扶着胡须说:“天地之间,各有其道。小道川流,大道敦化。你们神界的祥和是一种道,我们修罗界的斗争也是一种道。没有对错,不过是道而已。祥和是维系你们的所在,斗争也是我们强大的根本。” 神君点点头,旋即望向了晚妆。晚妆不由得捂住眼睛,不知为何,面对神君,她总有一种见到长辈的感觉。 “那是什么?”神君指着晚妆,淡淡问道。 修罗界的帝王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旋即道:“不过是一团煞气罢了。这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所产生的一团煞气,百万年来一直盘踞在修罗界,没有神识,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害。” “是吗?”神君好奇的望向那团煞气,旋即对修罗界的帝王说:“能将他送给我吗?阴阳平衡方位正道,我神界祥和许久,也该有一团煞气了。”其实神君有着更深远的打算,那就是六界动荡已久,神界众人都太过清贫祥和,是以他们需要一团煞气来帮助自己对战。 修罗界的帝王微微一愣,旋即道:“有何不可,你若喜欢,尽管拿去。” 神君走到晚妆面前,大手一挥,晚妆只觉得一股清气扑面而来,让她心情为之一爽。 “一挥手,让你暂别血腥气,但见修为与功法。”神君淡淡的说,旋即又挥了挥手道:“二挥手,让你远离愁与怨,心中只存正义与良善。” 晚妆一愣,顿时觉得自己身旁的煞气有些变化,似乎变得更加透明和纯洁了一些。 神君再次挥手,朗声道:“三挥手,让你脱离焦虑与恨,从此心在祥和天。” 连续三挥手后,神君才将晚妆纳入衣袖,迅速挥别修罗界帝王,冲着神山而来。 回到神庭后,神君将晚妆取出,以莲藕为身,以荷叶为裙,将这团煞气均匀的注入。等了九九八十一天,晚妆终于呈现了人形。 “晚来天欲雪,画我昔日状,神君,就让她见晚妆吧。”神君的夫人,望着晚妆,淡淡说道。 神君点头,旋即对晚妆说:“晚妆,你是我神界的人,是我神界的战神,神界的安危就全部托付在你的身上了。” 晚妆点点头,心头有些微湿润。 从此晚妆开始了艰苦的训练。每日鸡鸣而起,和各种木偶、模型坐着争斗。神君为她找来了大量的功法,让她每天修炼,几乎没有空余。 晚妆也是个天才,所有的功法,别人看来艰涩难懂,对他来说却极为简单,仿佛她天生就是为功法而生。 时日似凤飞,转眼间晚妆已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她也成了神界的最强者,成为名副其实的神界战神。所有和她争斗过的人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所有想要和她争斗的人,都将败在她的手下。她就是这般强大,这般无可匹敌。 就连被人称为神界新秀的阳起,也败在了晚妆的手下。和以往不同的是,晚妆并没有听到阳起愤怒的叫嚣,反而听对方淡淡的说:“果不其然,我比你差上许多。” 晚妆没有说话,这是事实,她不必再多说些什么。 阳起看了晚妆一眼,旋即有些不忿:“我好歹是你的对手,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吗?” “可以,前提是你比我强。”对于弱者,尤其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晚妆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阳起一愣,旋即愤怒的叫喊:“晚妆,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发誓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晚妆依旧没用正眼看他,甚至视线都不曾在他周围逗留。如果你真的能强大,我反而会觉得幸运。 每日在神界巡逻,维持着神界的太平,晚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偶尔会有一种寂寞的心情,她有些怀疑,大家都像她这样寂寞的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吗? 而后,她和昔邪相遇了。面对面的一战,让两个人的血脉都有些兴奋。两个人虽是敌手,但更是朋友。因为像他们这样级别的人,敌手便是朋友。 晚妆将自己和昔邪的过往重新经历了一遍,她会笑,会恼,会哭,会兴奋,更会惆怅。 时光流转,晚妆终于将她和昔邪的过往走完,这时她来到一个岔路口。岔路口上有两个明显的标识,其中一个写着天池,一个写着‘界灭’。 向左还是向右,晚妆有些迷惑。 第三百七十六章界灭 晚妆想到自己曾经跳过天池一次,结果就是在归魂盏里沉寂了五万年。是以她摇摇头,毫不犹豫的朝着界灭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画面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她和昔邪,六界也按照惯有的秩序在不时的行走。晚妆一笑,心道起了个‘界灭’这么大的名号,其实也没有什么。 她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事情就发生了改变。 起因很简单,昔邪练魔法时走火入魔,面临着全身修为尽毁,魂飞魄散的危险。晚妆想要救昔邪,可惜的是她和昔邪功力相仿,只能暂时缓住昔邪走火入魔的程度,却不能将其彻底拉回。 昔邪望着晚妆,淡淡笑道:“晚妆,不要白费力气了。修为不易,你要好好珍惜,我想我是不行了。” “不,昔邪相信我,我一定能将你救回来。”晚妆极为坚定的说:“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要办法能将你救回的。” 晚妆没日没夜的想着该如何将昔邪救回,都有些走火入魔了。突然,她想到自己不是一团煞气吗,既然如此,自己的能量应该还有提升的可能。于是,晚妆拼命的想要激发自己的能量,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想要救活昔邪。 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发力,那团煞气所蓄积的能量就这样沉寂在她的体内,不能发挥出来。 “不,我不信,总会有办法的。”晚妆做了各种尝试,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自损自己的修为,让自己数次频临绝望的边缘。然而,没有办法,她还是没有办法激发体内的那团煞气。 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窃衣跑了过来,一脸惊慌:“晚妆,你去看看我哥哥吧。哥哥的情况很不好,他见人就打,已经拆了数座殿宇,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 晚妆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来到昔邪身旁。此时昔邪狂性大发,将魔界折腾成一片废墟。就连晚妆来到他身旁,他也没有感知到,径直一拳打了过去。 这不是平常的昔邪,拳头所蕴含的力量也极为强大。是以,晚妆被他打飞了,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一地的烟尘。 晚妆发出一声痛呼,依旧坚持着来到昔邪的身旁。可是,她还没有站稳,就在一次被昔邪打飞了。如此循环往复,晚妆被昔邪打飞数次。身体上便是摔伤的淤青,腿脚也有些不利索了。晚妆没有犹豫,爬着来到昔邪身边,拽住他的脚说:“昔邪,我是晚妆,你再等等,你再等等,我绝对绝对有办法治疗你的。” 昔邪面无表情的看着晚妆,而后抬起脚,向晚妆的脸狠狠地踹去。 晚妆只觉得面上极为疼痛,好像所有的骨头都碎了。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兀自承受着一起。 发狂的昔邪面无表情的望着地上的蝼蚁,不时的用大脚揣着,偶尔还会用鞋底碾压一下对方的手指。 晚妆赶到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痛呼出声:“昔邪,是我,我是晚妆。你不记得我了吗,昔邪,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窃衣走了过来,径直打向昔邪,只不过他和昔邪的实力相差太大。昔邪只用了一拳,就将窃衣给打飞了。 昔邪折磨着晚妆,似乎晚妆脸上痛苦的表情,比那碎掉的殿宇更能让他欢心。 晚妆十分忧心,倒不是因为自己身体上的痛楚,而是昔邪。 要知道,一个人的修为所能容纳的能量是有限的。昔邪如此发狂,将体内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那么一旦发狂结束,他岂不是要面对着精尽而亡的结局? “不,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晚妆抱着昔邪的大腿,嘴里不是喷着血:“昔邪,你听我说,你真的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你的能量要好好保存,否则,你会……” “多事!”昔邪再次踢了晚妆一脚,心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多事的紧,让人讨厌。 晚妆又吐了一口血,心里更加痛楚,她知道发狂状态的昔邪是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的。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晚妆心中动了几动,旋即道:“也行,也许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我要变得强大,这样,我就能够为平息下来的昔邪注入能量,他也就能避免精尽而亡的结局。” “我要变强。”晚妆对天大喊。 得到的却只是昔邪无情的一脚,她再次被昔邪踢飞,浑身上下已经无处不淤青了。 晚妆挣扎的爬向昔邪,却发现如小山般矗立的昔邪,轰然倒塌了下去,精尽而亡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晚妆的瞳孔缩成针尖,她快速的爬向昔邪,嘴里不住的吐着鲜血:“不,昔邪,你要挺住!” 当她爬到昔邪身旁时,发现昔邪那一头黑发正在迅速变白,他的容貌也在急速衰落,精尽而亡,他要精尽而亡了。 晚妆心神一震,整个灵魂仿佛出窍了。她抱着昔邪,大声的喊道:“不……不要这样。昔邪,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 “昔邪,说好的我们要一起白头,你怎么能先我而白?” “昔邪,说好的我们要畅游六界,你不能这么不守信用。” “昔邪,求求你,不要这样。这是一场梦对不对,等梦醒来,你还会在我的身边,活蹦乱跳,是不是昔邪?” 晚妆不时的哭喊,可是她没有看到昔邪正眼,甚至昔邪动都不曾一动。 天地一片静寂,风声也似乎停住。 回应他的只有昔邪越来越弱的呼吸声,和越来越苍老的面容。 “不,昔邪!” 晚妆大声呼喊,想要将昔邪唤醒。 突然,昔邪发出一阵光,他的白发再次转黑,他苍老的皮肤也再次成为紧绷状态。晚妆一愣,正想和昔邪说话,想要碰触昔邪的身体。 昔邪的身体却在节节崩溃,在不断化成粉末。 “不,不不!!”晚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身体也为之一振,似乎要碎掉了。 “啊!昔邪!”晚妆发出惊天吼声,她的身子也闪出一团光亮。 第三百七十七章救昔邪 一团光亮自晚妆的胸口发出,迅速传遍她的全身,此刻她的血液,她的能量都处于极为不安定的状态。 晚妆闭着眼睛,安然接受这样的改变。 愤怒如同惊涛的血液在她的体内回转了一个周天,那团能量波动也击杀着她的心跳,让她整个人光芒大盛,不可直视。最后那团波动冲出她的体内,径直将苍天烧出一个窟窿,引来了更大的能量波动,让她浑身鼓胀的更为厉害。突然所有的光芒都没入她的眉心,她的眉心多了一个火焰的标志。 她低下头,淡淡的望了望依旧在不断分解的昔邪。旋即张开双手,昔邪便被她能量悬浮在空中。只见她不断挥手,无数光线在昔邪身上聚集,并向四处游走。那些光线,宛如针线。而晚妆不断挥动的双手,像极了一双灵巧的做女工的手。随着她的手不断翻转,那针线也不断游弋,带着星星点点的能量,向昔邪体内游去。 昔邪原本崩溃的身体,在那光线的作用下,凝结成了一个实体。而他的头发也再次变得灰白,体型也渐渐弯曲萎缩。他脸颊上的皮肤不断下垂,他的眼睛也渐渐变形,容貌也再次苍老。 不过这只是一瞬,随着晚妆不断挥动双手,容貌发生改变的昔邪再次向年轻态进转。只见他的神性渐渐变得伟岸,头发也一根根变黑。而且他脸上下垂的肉也在不断的向上扬起,整个脸颊的皮肤再次处于紧绷状态。有些苍老的眼睛也再次发生改变,逐渐变得深邃。 此时的昔邪,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容貌。晚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身子也颤抖了几下。 其实,她也快撑不住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此放下,因为,这样会前功尽弃。 不断有能量从晚妆体内溢出,晚妆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委顿,口唇也有些干裂。她的视线好像变得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就连昔邪在她眼里也成为了模模糊糊的一块黑色。 晚妆心中一震,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晚妆,救治还没有结束,你不能睡,你一定不能睡。” 晚妆继续结印,继续向昔邪体内灌注能量。 只不过,她真的好困,她的眼皮好重,她的四肢酸软,她真的想这样倒下去。 “晚妆!”晚妆再次咬破舌头,上面传来的痛感,让她微微清醒了一些:“晚妆,你要支持住。昔邪的命就在你手上,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 从晚妆体内出来的能量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甚至有些时断时续。因此,昔邪的身子也为之一振,好几次差点儿落在地上。 晚妆再次咬破舌头,任那痛感和满嘴的血腥蔓延,这时那些能量才有多爆发了一些,让昔邪的身子维持在半空,没有就地掉落。 只不过,她真的没有多少力气,已经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终于,昔邪的发丝间发出一丝金光,那是能量即将满额的信号,晚妆心头一乐,再也维持不住,就这样硬挺挺的倒了下去。她的手依然维持着结印动作,似乎还是放心不下。 恰在此时,昔邪睁开眼睛,托住将要落地的晚妆,将她搂在了怀里。 此时的晚妆却什么都感知不到了,脱力的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山间清鸣不断,植物拔节的声响让人觉得生存气息满布。昔邪盘腿坐在树间,将晚妆搂在怀里。他的手不断的在晚妆眉间摸索,想要将那个火焰般的红印祛除。 这样的红印,他见过一次。听自家父亲说拥有这样红印的人,都有着通天神力,有着毁灭六界的力量。 他见过洪荒画轴,自然知道晚妆本是一团煞气,也明白随着时间推移,晚妆有可能会爆裂,进而覆灭六界。 只不过他刻意的忽视了这一点儿,认为晚妆和他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认为古老的预言,只是他人随口说的一句话,不会成为现实。 然而,看到这个红色火印,昔邪不能淡定视之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陪在晚妆身边,将这个古老的预言,打碎,阻止。 只要有他昔邪在,晚妆就会是晚妆,就会一直是晚妆而不是任何人。 晚妆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所以她不会去毁灭六界的,绝对不会。 至于晚妆体内的那团煞气,昔邪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是一团煞气,也是晚妆的生命本源,到底该如何做,他目前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们的时光好像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妆才醒来,大叫一声:“昔邪。” 虽说当时昔邪的发间已经有金光飘动,但是晚妆还是怕,怕昔邪会出意外,怕昔邪会再次崩解,成为一团粉末。 “晚妆,我在这里。我一切都好,你放心。”昔邪脸上带着一抹笑,看到晚妆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强烈了。晚妆还是晚妆,这就好。他从怀里掏出一根能量棒,将它递给了晚妆。 晚妆咔吧咬了一口,旋即道:“谢谢,你知道,目前我最需要的就是他了。”是的,她现在全身能量干涸,虽说不上是精尽人亡,但也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昔邪也为自己掏出一根能量棒,卡巴卡巴的吃了起来。虽说有晚妆为他补充了不少能量。不过狂暴状态的他,毕竟有了太多的耗能,若不加强补充,他也会觉得一阵发虚。 阳光大好,两个人背靠着背,都在啃着能量棒。 他们知道,他们不能软弱下去。他们的身份和地位都注定了他们不能有一丝虚弱。 两个人背靠着背不再说话,彼此在积聚精力,也在感受着自然的美好。 那个时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两颗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好日子总是很短暂,饶是昔邪万般小心,千般注意,晚妆还是出了问题。 第三百七十八章异样 昔邪最初发现晚妆的异常,是在他与晚妆的一场较量中。 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比拼向来是昔邪略微胜过一筹,可在那次比拼中,昔邪输了,而且是在他发动全部攻击力的情况下。 这还不是让昔邪最为担心的,让昔邪最为担心的是晚妆的攻击。他和晚妆不止比拼过一次,所以熟悉晚妆的攻击模式。可是在那一次他的所有猜测都错了,不是猜测错了攻击招式和方位而是力度。晚妆体内似乎拥有着一股绝世不可匹敌的力量,这力量积聚冲击性,若不是昔邪身为魔尊,恐怕普通人根本挡不住。 “喂,你怎么了?还在为输给我生闷气哦。”晚妆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昔邪,满脸笑意。 昔邪摇摇头,捏掉她鼻子上所沾染的灰尘说:“并不是,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在意胜负的人。” “那你为什么臭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你八百块钱似的。”晚妆一脸不解,其实她也有些小好奇,明明魔尊昔邪是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存在,怎么现在对方突然变弱了。忽然,她拉住昔邪,一脸担心的说:“昔邪,你没事儿吧,不会是上次能量丢失后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弱了许多。” 魔尊昔邪深深地看了晚妆一眼,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恢复,甚至已经到达了体能的最高峰。不过望着晚妆,他再次撒了谎:“被你发现了?上次的发狂着实耗费了我不少精力,补了这么久还是觉得有点儿欠缺,所以比拼中就手脚发软,不能尽全力。”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嘛,我怎么会赢得这么轻松?”晚妆低头想了一下,旋即笑道:“今晚给你炖一锅摩西先花枝好不好,这可是对能量极为大补的有。” 魔尊昔邪知道如果自己吃了这能量大补的东西,晚妆肯定也会跟着吃,那么她绝对会发觉自己身体异常。是以,魔尊昔邪摸了摸晚妆的头,笑道:“不必了。我现在虚不受补,你给我吃这么高能量的东西,我怕会发狂。” “好吧。”晚妆不怎么情愿的说。或许是因为昔邪没有答应自己为他煮摩西先花枝吧,晚妆就觉得有些闷,晚上睡不着觉,便出来遛一遛。 突然,一直白虎出现在她的眼前,晚妆眼睛一亮,大喜道:“太好了,这正是我要的东西。摩西先花枝能量太高了,昔邪会虚不受补。不过这白虎能量刚刚好,而且能量绵醇,正适合为昔邪煲汤。”她迅速朝着白虎追去。那白虎也不是个简单动物,何况在逃命时刻,它的速度更是达到了极致。可是这神一般的速度对晚妆来说不过是小儿科,只见她轻轻抬脚,就这样赶超了白虎。 那白虎愤怒的祭出爪子,向晚妆狠狠地攻击。不过那看似凌厉的老虎,在晚妆眼里却成了一个纸老虎。 “喂,小不点儿,我可是拿你给魔尊昔邪补充能量哦,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晚妆笑着将小老虎提起,那老虎却抓了她一下。晚妆淡淡一笑,旋即吹了一口气,破皮的地方立即恢复如初。 晚妆抓着白虎,一脸的不满:“小家伙,你不好哦,怎么能随意抓人呢。我看呀,你的爪子别要了,就让我掰下来吧。”说完,她假意一掰,谁料小白虎的爪子竟然真的断了。痛的那只小白虎不断发出呻吟,晚妆也为之一惊。 自己的口气里再怎么小看对方,对方毕竟是一只小白虎,怎么会这么轻轻地就被自己掰断了?晚妆有些不解,顺手挥向路旁的树。她曾经试过的,最好的战绩是一挥拔出百根树苗。而今,这简单的一挥,也拔出了百根树苗,不过,让人压抑的是,她不止拔出了百根树苗,而是拔出了三千三百三十三根树苗。怎么会这样,自己随意一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莫非,自己便强大了,还是说那团煞气?”想到那团煞气,晚妆浑身一愣,手中的白虎也应声而落。它不顾前爪已断,犹自向着前方跑去。他跑的速度极快,甚至不时的往后瞧。不过,让它讶异的是,那个无比厉害的家伙并没有追它。 晚妆迅速回到了家中,将还在睡觉的昔邪喊起来,径直盯着他说:“其实你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了,是也不是?” 昔邪一愣,旋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解的说:“晚妆,你怎么了,这天还没亮呢。我再睡会儿。” “睡什么睡,不许睡!”晚妆径直将昔邪从被子里扯出,开始与他对打。结果越打越心惊,自己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随意的使出一个招数,就能让曾经和她打拼时候的昔邪变得狼狈不堪。 “晚妆,这不是你的功夫精进了,而是我的状态不佳,我身体还没有睡醒呢。”魔尊昔邪拼命的找着理由,就怕晚妆会怀疑自己,会迷失自己。 晚妆摇摇头,径直盯着昔邪道:“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了,我体内的那团煞气复活了。我很高兴,但是昔邪,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会危害六界,请你一定一定要杀了我。” 自此以后,晚妆非常注意自己出手的力度。只不过,她越来越无法掌控,因为她只是轻轻地拿了一下碗,碗就碎掉了。 她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开的非常好的花,花就分裂而亡了。 她只是想要关上门,门就碎成了七八片。 从那以后,她不敢再碰触任何东西,即便是来到昔邪面前,也会小心翼翼的。 只不过情况越来越严重。她随意踏出一脚,地面就裂了。 所经过的地方也都会化成粉末。 她微微咳嗽一声,大地就会震三震。稍微动一下,整个地面就会颤抖不已。 到了最后,晚妆将自己固定在磨山上,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动。她一直念着佛经,想要保持自己心境的平和。 不过,她偶尔也会爆狂。起先,昔邪还能控制她,当然代价是被她打的鼻青脸肿,后来连昔邪也没有办法控制她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爆发 晚妆第一次感受到,即使无心也会伤害到别人,只因为自己的能量超越了这个位面的承载。 她拼命的吃着各种清心丹,就是怕自己发狂。拼命的聆听着佛音,就是想保持自己心境的平和。 这种努力维持的平和,还是打破了,在某一天早上。 那时,昔邪惯例为她送来饭,也送给了她一朵野花:“在路上摘的,我觉得他很适合你。” “昔邪,我很喜欢它,不过我不能拿它。你知道的,所有经过我手的东西都会碎掉。”说话间,放入她嘴里的筷子,碎掉了:“嗯,这次筷子的原材料不错,想必是青松做的吧。有一股青松的涩味。”晚妆笑着点评,看似毫不伤怀。只有昔邪知道,她用了多久,用了多大力量,才让自己接受这一切。 昔邪摸了摸晚妆的头,旋即道:“我帮你插上好不好,我想头上戴着它的你,会比它更好看。” 晚妆点点头,旋即让昔邪帮她把野花带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朵花迅速枯萎干枯,碎成一个个黄褐色的苦点。昔邪眯起眼,心中微微一叹。 晚妆还不知道,尚在高兴的问:“怎么样,好看吗,是花更好看,还是我更好看?” “当然是你,花哪里有你漂亮。”昔邪迅速掩盖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如是笑道。 晚妆点点头,旋即苦起小脸:“昔邪,筷子又碎了,还得劳驾你帮我再去弄出一双。” “我很乐意。” 昔邪离开了,晚妆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片硬硬的发出‘噶次噶次’声响的枯花。她微微一叹,心道:“老天爷,我连带花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哀怨,不想给这个大地带来多余的情绪。正当此时,突听昔邪发出一声痛呼。 “昔邪,你怎么了?”晚妆急切的问道,她的周围也因此剧烈震动起来。 昔邪怕晚妆担心,拼命挤出一个含笑的语调:“我没事儿,我好得很。晚妆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可以过去看你了。” 晚妆却眯起眼睛,直觉告诉她,昔邪一定出了什么事儿,否则依照昔邪的个性,对方定然会马上飞奔到自己身旁,让自己不必太过紧张。 想到这里,晚妆坐不住了,径直飞离磨山,朝着昔邪而去。她路过的地方,鲜花枯萎,绿草变黄,大地微动,山川不稳。终于找到了昔邪,却发现对方躺在草丛里,脚被一块巨石压着,他正在拼命的推离巨石,不过那石头有寻常的小山大,他又不好用力,是以废了半天劲儿都没有将自己救出来。 晚妆怒了,迅速走到大石头面前,给了它一掌,大石头应声裂成碎块。就连昔邪的脚也发出咔吧骨头碎裂的声响。 “昔邪!”晚妆急了,蹲在昔邪身旁:“对不起,我害了你,我又忘记控制力度了,你没事儿吧,昔邪?” 昔邪笑了,安慰的摸着晚妆的头:“说什么呢,明明是你救了我,你何曾对不起我了?放心,我好得很。” “不。”晚妆望着昔邪肿胀如馒头的腿,径直说道:“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弄碎了筷子,你就不会来这里,就不会被大石头压,也就不会受伤。”晚妆不断的流着泪,她好恨,好恨这样的自己。 昔邪替晚妆擦掉脸上的泪水,旋即道:“可是你也帮了我,不是吗?你帮我去掉了大石头,所以我得谢谢你呢。” 谁料,昔邪越这么说,晚妆脸上的泪就越多。不一会儿就湿透了昔邪的衣服。 昔邪正想安慰晚妆,却见晚妆突然发狂。只见她仰起头,无数能量自她身后爆发,她大吼一声:“我要捅破天,我要踏碎大地,我要让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我的脚印,我的痕迹。” “晚妆!”昔邪迅速的喊向晚妆,却得到对方凌厉的视线。 晚妆狠狠地望着昔邪,旋即脸上带了一抹邪笑:“不错啊,小不点儿,你看起来很好打的样子。怎么样,做我的沙包好不好?” 说完晚妆狠狠地杀向昔邪,顿时让此人跪倒在地。这还不算完,她不时的用手随意一指,无数石头集中在她手指的周围,她轻轻一挥,那些石头纷纷应声而落,砸向了昔邪。 此时,昔邪已经狼狈不堪,到处是伤。他望着晚妆,咳出一口血道:“晚妆你醒醒,是我,我是昔邪。” “昔邪,昔邪是什么东西,是说明你很邪吗?很好,我喜欢邪的东西,你以后就当我沙包了 。”旋即再次鼓动无数棵树,将其狠狠地砸向昔邪。 “晚妆!”昔邪发出一声低吟,他都快有些承受不了了。原来,暴怒起来的晚妆如此可怕。不,不是晚妆可怕,而是那团煞气可怕。怪不得洪荒画轴说那团煞气足以毁灭六界。 “你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很经打,我对你越来越满意了。”晚妆脸上露出一抹邪笑,旋即道:“不过,你也知道,我对有表情的东西向来讨厌的紧,所以,我要把你无生命的单纯沙包。” 只见晚妆挥动起两只手,聚集了一个能量球,将昔邪团团围住。而后,她不断地在能量球里注入能量,也不断的注入着消磨液。所谓消磨液是一种能够在无形中杀死人毁掉人神修为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大自然界中并不罕见,只不过少有人能将其聚集起来罢了。 只见晚妆不断地将消磨液注入能量球内。同时转动能量球,让其和昔邪充分混合。没用了多长时间,昔邪就开始解体。 晚妆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加快了毁灭对方的速度。当然在不断化形的同时,她也没有玩具加入成型液体,毕竟她想要练就的是一个沙包。 昔邪解体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惊动了窃衣,他迅速赶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发问,晚妆便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说:“小屁孩儿,我不感兴趣,你滚远些吧。” 第三百八十章魔界被围 “晚妆,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哥哥?” 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你的哥哥不太对劲儿,我要将其重组,让他更加完美。”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对待我的哥哥。”窃衣想要阻止,却被晚妆随手一指,弹飞到一旁的大山上,晕了过去。 不过,晚妆的分身,对昔邪造成了莫大的影响,让其快速解体,根本来不及重新化形。 看着自己的沙包要失败了,晚妆顿时觉得有些无聊,旋即随手一扔,魔界的最高力量就此消失,从此世界再无昔邪。 晚妆疯了,她到处奔跑,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六界早已没有了六界的样子,全部成为晚妆的牧马场,,她力量激增,六界无人能敌。因为她的屠杀,六界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到了最后,六界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晚妆自身。她望着那片被献血染红的焦土,不由得痛哭出声。 突然,一道光线射来,晚妆只觉心神一震,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画外。 虽然已经离开了画中世界,晚妆的心犹自不能平静。那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画面不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让她痛苦不已。 此时被封坛花迷晕的昔邪终于醒来,他看到了颓然倒在地上的晚妆,也看到了那卷画轴,迅疾明白了一切。他拉着晚妆的手,将其托起,轻轻地说:“晚妆,不要多想。那只是一个古老的预言,不是现实。” “昔邪。”晚妆失神的望着昔邪,迅疾扑倒他怀里,痛哭起来。天!为什么她的本源是一团煞气,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晚妆望着昔邪,低下头说:“昔邪,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 昔邪也极为心痛,却无力安抚。正当此时,窃衣急匆匆的出现:“哥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夏天无带兵攻打过来了,咱们魔界危险了。” “夏天无。”昔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旋即道:“小小的一个夏天无,练了几天邪功,便要翻天了吗?有我昔邪在,你翻不了天。” 昔邪带着魔界众人开始迎战,不得不说魔界就是魔界,夏天无的部队在这里攻占了许多天,都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连夏天无本人也和魔尊昔邪打了个平手。当然这也让魔尊昔邪分外震惊,因为他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却还是没有办法将夏天无打退,反而被对方得了不少先机。 “魔尊,怎么样,我的邪功味道还不错吧。听说晚妆在你这儿,你将她叫出来吧。她和我的邪功有些关联,有了她,我的力量会与日俱增的。”夏天无满眼得意,对晚妆势在必得。这是他练邪功到后期最先发现的成果,原来这邪功和那团煞气是一个本源。 魔尊昔邪眉毛一挑,推出一掌道:“你做梦。” “我这次就做梦了,我会做着梦打败魔界,打败仙界,打败修罗,打败妖界,当然最后我会做着梦一统六界。从此六界再无他人,只会以我为尊。”夏天无极为嚣张的说,轩辕剑在他手里也发出一道诡异的光芒。 魔尊摇摇头,径直说:“心正剑亦正,心邪剑亦邪。好好地轩辕剑,被你弄成这个样子,当真是暴殄天物。” “哈!他能为我驱使,能为我这个六界将来的王上阵杀敌,是他的荣幸。魔尊昔邪,尝尝我这一剑。”夏天无嘴角上扬,随手一挥。 魔尊昔邪瞪大眼睛,旋即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没有感觉到剑气,也没有看到剑的形状,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夏天无是虚晃一招吗?昔邪看了夏天无一眼,迅速消除了这种想法。他全身戒备,感官全开,只为寻到那道剑气。 没有。什么都没有。仿佛那道剑气根本不存在。忽然,昔邪而动一动,下身一转,全身的战意极为强烈。好大的剑意,好快的剑气。他迅速避开了这一击,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剑意竟然又再次来到他身旁。昔邪左挡右挡手忙脚乱,就是无法彻底摆脱这道剑意。 “这叫追魂剑,见血方归只要你不死,即便是你去了天涯海角,他也会追到那里。”夏天无嘴角有着冷漠的笑意:“一道剑意伤寻常人是够了,不过对你来说,似乎太过简单了。也好,我就再多送你几道。”说完,夏天无又送出几道剑意,都被昔邪给躲过了。不过他变得也非常狼狈,只有躲闪之力,完全不能回击。 夏天无冷哼一声,“都已经十道剑意了,你还能挺得住,真好。真厉害,好,倒要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说完又增加了十道剑意。此时昔邪已经无法应对过来了。他被剑气伤了好几下,衣服也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是以他的神情也愈发凌厉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着真让人觉得不爽。来吧,再吃我一剑。”说是一剑,其实夏天无又增加了十道剑意。如今昔邪已经支撑不住了,被一道道剑意所伤。头发凌乱了,衣服破掉了,就连他的手也挨了好几剑。他咬着牙,坚持着和夏天无对战。因为他是魔界的心灵之珠,所以他不能迷茫,更不能退缩。 夏天无也疯了,疯狂的发出剑意。那剑意已经被他挥出数百道,他们像绳索一样,狠狠地困围着昔邪。昔邪狼狈的进行着抵抗,此时他已经浑身是血。突然有一道剑意伤到了他的腿,让他下身不稳,差点儿跪倒在地。 “怎么,魔尊昔邪竟然也想跪地求饶吗?”夏天无摸着自己的下巴,伪装苦恼的说:“那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你的要求,就这么放过你呢?” 昔邪满眼的怒气,手中的剑也因此颤抖不已。那夏天无越发得意,望着昔邪就像是在看着一条战败的狗。 “昔邪。”晚妆快速赶来,将昔邪护在自己身后。 第三百八十一章晚妆受伤 夏天无嘴角出现一抹得色:“晚妆,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等昔邪死了,或者昔邪给我下跪了你才会出现呢。” “夏天无,你太张狂了。”晚妆心里眼里满满的怒意,她真的非常的生气。 夏天无淡淡一笑,旋即道:“最近很多人夸过我张狂,青丘的白帝夸过我,天庭的仙君夸过我,他们全部被我打败了。而今你又夸我了,怎么你也想败在我手中。如此迫不及待的晚妆,可真的是很少见呢。” “废话少说,今天不让你吃点儿苦头,恐怕你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强中自有强中手。”晚妆怒了,此时的她眸子里喷火,全身都鼓荡着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 昔邪一愣,收回了原本想要拉住晚妆的手:“这样也好,这样起码晚妆就不能那么轻易的离开自己了。” 夏天无看来晚妆一眼,旋即道:“你的战斗力比魔尊昔邪只强不弱,所以我要给你特别招待,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晚妆展开自己的防御,但见自己面前多了上百只剑,一直剑还贴着她的头皮划过,剥削掉了她一块儿头发。她发出惨烈的尖叫,只因另一柄剑对准了她的肚子。 夏天无笑了,笑的极为得意。晚妆啊,晚妆,你看似很强,不过只能作为我的手下败将。 晚妆颤抖的望着周围一切,忍不住双手捂住头道:“夏天无,你竟然变态到这种程度。” “是吗,是我变态,还是你太弱了。有本事你也给我来一个万箭穿心呢,你能发动,我就服你。”夏天无如是说,嘴里发出得意的哨声。 晚妆怒了,浑身血液越发鼓荡。突然,她感到自己胸前一热,某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晚妆还记得在洪荒画轴中,就是这么一热,自己拥有了强大的能量,将精疲力尽的昔邪给救活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体内的那团煞气被唤醒,彻底主宰了她的身体,让她走上了毁灭六界的道路。 晚妆迅速平复自己的心绪,不想让自己过分激怒,更不想激怒这团煞气。 “怎么了,晚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是战神,不是祥和的菩萨,露出这样的光芒算什么。”夏天无语带讥讽,说实话,他真的看不起那些明明靠着黑暗手段到达光明之位最终却抛弃黑暗的人。 晚妆淡淡一笑,努力平和自己的情绪道:“是,我不是祥和的菩萨,但起码我是我。夏天无,你虽然无比强大,但现在的你,还是你吗?” 晚妆的话让夏天无一愣,旋即他高笑起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夏天无除了我自己,还能成为谁?” “我不知道你能成为谁,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夏天无,起码不是我认识的夏天无。”说完这句话,晚妆一愣。自己认识的夏天无,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夏天无了?或者这是辛夷想说的?可是辛夷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分神的晚妆被剑气伤了好多道,她咬破了舌头,找回自己的精神,旋即道:“也罢,我就给你来一场真的。神界战神晚妆,在此呼唤式神。” 随着她的呼唤,一个人来到她的身旁,随即和她合二为一。此时的晚妆,神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的嘴角,她的眼睛,她随风飘荡的秀发,都说明了她的无可匹敌。 两人合二为一后,晚妆慢慢的睁开眼,无数光芒自她的眼里射出。她望着夏天无淡淡一笑,旋即道:“就你这点儿雕虫小技还敢拿到我面前来显摆。丢人!” 旋即,她倒退几步,宽宽的衣袖随风而舞:“大道至简,以一破万。” 随着她的呼喊,一道极为光亮的线条闪了出来,迅速笼罩住红妆和夏天无之间的空间。那翻飞不已的小剑,此刻都消停下来,似乎被什么固定住一样。 夏天无惊了,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道:“这是什么招数,怎么这么厉害。” “这一招叫做大道至简,是一个无招胜有招的招数。夏天无,你的邪功追求的是反复,越复杂越好,那么我就用简单胜你。”晚妆睥睨着夏天无,一幅君临天下的姿势。 “不……”夏天无犹自不信,后退数步,接连不断的说:“你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练了什么邪功,吃了什么邪恶的丹药?” “原来,你也清楚一个人快速的变强大是有问题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认可了。夏天无,废话少说,受死吧。”晚妆的长发随风偏飞,让她看起来气势格外惊人。 夏天无望着晚妆,犹自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我是一个将要一统六界的人物,我不会这么简单就败在你的手里,绝对不会。晚妆,我一定要打败你,一定要杀死你。” 晚妆淡淡的看了夏天无一眼,旋即随手结出一个手印,嘴中念道:“速速绑缚,困天困地困夏天无。” 一条像手指那般粗细的绳索从半空飞来,紧紧的将夏天无给捆住,使他的双臂无法动弹。夏天无狂怒的大吼一声,念动咒语,让轩辕剑漂浮起来,想要利用它隔开绳索。 晚妆径直来到夏天无的跟前,把他拉倒在地,让他的脸面紧紧贴着地面滑行,周围都是爆发的烟尘。一阵恐惧飞上了夏天无的心头,可是狂暴的晚妆如同一个修罗一般围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逃脱,只能发出愤怒的狂汗。 “不……”夏天无狂叫,声音极为刺耳,“不,我是夏天无,我是将要一统六界的夏天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放开我,晚妆,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但见红光一闪,晚妆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将夏天无打昏。突然,昔邪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因为原本躺倒在地的夏天无突然崛起,他将晚妆的脑袋给提溜起来。晚妆如同小鸡一样不时的在空中扑闪,她的洪荒剑也掉在了地上。 第三百八十二章地下魔宫 夏天无磨刀霍霍向晚妆,只见他伸出一只大手,就想这样轻易拧断晚妆的脖子。 突然,他感知到了一段非常凌厉的剑气,回头一看,缺发现魔尊昔邪握着洪荒剑向他而来。 “一个被我打缺了的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拿着刀剑面向我,魔尊昔邪,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夏天无淡淡一笑,旋即将神仙索解开,径直掠向昔邪。他的眼中有一抹得色,在他看来,洪荒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神兵利器,晚妆都不能用这把剑将自己怎么样,这昔邪更没有办法伤到自己。 但是他错了,因为这把洪荒剑原本就属于昔邪,是将离将其送给辛夷的,这洪荒剑就这样归晚妆所用。晚妆虽然强大,但是还是不能发挥洪荒剑的全部功效,但是他昔邪可以。 只见洪荒剑到了昔邪手里,昔邪就像是多了一个锐利的手臂,指哪儿那儿断,打哪儿那儿残。就连夏天无也被他伤了几下。 若不是昔邪脚上有伤,这夏天无绝对会被他打趴下。 夏天无怒了,想要全力发动攻击,却听体内发出卡巴卡巴的声响。他心道:“怀里,刚刚为了逃离绳索天地用了太长时间太多的精力,他体内的精力已经严重不足了。在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被这两个人给控制住。他夏天无是一个要统一六界的人,怎么能在梦想还没有实现的时候就死去。”想到这里,夏天无没有多恋战,马上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却晃了一个虚招,就这样离开了。 魔尊昔邪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他更担心晚妆,是以爬到晚妆身边,将其搂在怀里:“晚妆,你可好,我很担心你。” 晚妆摇摇头,摸着昔邪的脸说:“我很好,只不过有些脱力而已。好久没有和式神合二为一了,所以用起来不怎么灵便,才让那夏天无翻了盘。” 窃衣率领魔界众人赶到这里,将魔尊昔邪和晚妆抬去治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周就过去了,魔尊昔邪和晚妆身上的伤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晚妆找到了昔邪,再次向他辞行。 “不可以。”魔尊昔邪断然否决:“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你那团煞气并没有发作,你无需为此多过忧虑。何况你身边还有我们,我们在怒了寻找着破解之法。” 晚妆深情的望着昔邪,嘴角挂着一抹笑:“昔邪,我知道你很好,也知道你为了我好。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不承认,他就会变得不再是事实。实话对你说吧,其实在和夏天无的决战中,我感受到了那团煞气。他差点儿就被点燃了,你知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所以,请让我离开吧。你放心,我不会再去傻傻的跳天池了,我会找一个祥和的地方,每天过着祥和的日子。” “晚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魔尊昔邪抿紧嘴唇,旋即道:“我们这儿有这样一句话,那就是在魔界中,孕育一轮月亮,每天发着祥和的光。” 晚妆好奇的歪起头,笑道:“听起来挺有意思,可是我不曾见你们这儿有什么月亮和光啊。” “有的,只不过那尊月亮不会轻易让人见到。如果说那轮月亮也能让你感到祥和,你能不能不要离开。”魔尊昔邪停顿了一会儿,才有效不好意思的说:“一直不曾告诉你,其实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见到你,只有你才能让我笑着醒来。” 晚妆会心一笑,旋即抬起头道:“那得看一看那轮月亮对我有没有用。如果真的有用,我自然会留下来了。”晚妆甜甜的说,毕竟她的目标是控制煞气让它不再发作,而不是离开。她和昔邪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隔着五万年的岁月才能在一起,她自己也不想离开呢。 “你随我来。”昔邪拉着晚妆的手,来到了一个枯井旁。 晚妆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旋即说:“我还以为你会拉我去哪里呢,结果还是来到了小树林。不过,在这个小树林逛过数次,可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口枯井。” “寻常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因为这口枯井上面设置了结界。”昔邪如此说,却惹来晚妆一顿粉拳:“嘿,昔邪,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普通人,寻常人喽。要记得,我可是神界的战神,最差也是一团煞气,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昔邪宠溺的 摸了摸晚妆的头,他觉得有些斤斤计较的晚妆看起来真的是很可爱。 旋即,昔邪伸出双手,念动一串咒语,无数能量在他身边汇集,让他看起来分外神圣。 随着那些能量的聚集,枯井周围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首先是枯败的衰草再次绿意莹然,而后是枯井里竟然传来水声。 晚妆觉得十分奇特,是以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切。 枯井中的水声越来越强,渐渐地有点儿瀑布的感觉。晚妆顿时一愣,心道,井水还能这样,当真是少见的很。 更为少见的是,那井水竟然喷涌而出,如同地下喷泉一般。 “把手给我。”昔邪淡淡的说,同时伸出他那只大手。 晚妆脸上露出一个极为甜美的笑容,迅速伸出自己的小手,大手拉小手,两个人就这样跳落到喷泉上。 说也怪异,那喷泉本全是水,但是会他们落在上面竟然没有湿掉衣衫。晚妆乐了,她真的从来不曾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儿。 她放开昔邪的手,开始玩弄脚下的水。那些水也像是有灵性一般,竟然和她互斗起来。 晚妆玩的极为开心,额头上都有了淡淡的汗水。昔邪看的也极为开心,心道这样充满童趣的晚妆,可真的很少见。所以,他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五官,将这一幕画面,永久的保存下来。 随着晚妆和泉水的不断打闹,他们渐渐离开地上,来到了地下。好玩的是,地下并不灰暗,反而所有的物体都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这就是地下魔宫。” 第三百八十三章牛魔王 晚妆望向地下魔宫,但见两扇青铜大门。大门极为厚重,上面雕刻着各种动物图案。每个门扇上各有一个凸起,为牛头形状,牛鼻子上各串有一个环。不得不说,这地下魔宫极为雄浑,扑面而来一种古朴的气息。 “晚妆,你后退数步待我开启地下魔宫。”昔邪望了晚妆一眼,如是说。晚妆乖巧的推在一旁,但见昔邪扎稳马步,伸出双手,不断的向地下魔宫输送着能量。随着他能量的注入,地下魔宫三散出淡淡的紫霞,云蒸霞蔚让魔宫也有了仙缘。昔邪继续不断的为地下魔宫输送着能量,地下魔宫散发的紫气也越来越旺盛,并不断向外蔓延。 后来地下魔宫所散发的紫气和昔邪的手交织在一起,让昔邪整个人处于紫气的包围中。晚妆愣愣的看着昔邪,此时的昔邪让她觉得有一丝神秘,十分帅气。更让晚妆讶异的是昔邪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牛性面具。那面具展示着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非但如此那牛形面具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后来渐渐睁开。 晚妆目不转睛的盯着昔邪,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既神秘又好奇。突然,那个牛形面具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跟着两个牛型鼻手也发出怒吼。吼声相交,两扇大门慢慢的自己打开。 昔邪收了功。和晚妆大手拉小手一起走入了地下魔宫。 地下魔宫内,拥有着各种奇珍异宝,不过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位于魔宫中央那轮圆月。那轮月亮极为圆润,散发着淡淡的光华。让靠近它的人,心情为之一爽。晚妆享受的闭着眼睛,这样的清气,这样的祥和,她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了。 昔邪摸了摸晚妆的小鼻头,笑着说:“嘿,你在做什么。嘴巴上翘的这般厉害,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晚妆点了点头,极为享受的说:“你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天上一轮独一无二月,可他们不知道,原来月亮不是独一无二的,起码魔宫里就有一轮。天上一轮月亮,地下魔宫里一轮月亮,想想就让人觉得高兴。” “是啊,当时孕育出这个月亮的人,可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昔邪淡淡的说,脸上也有几分神往之色。毕竟有了那个人,才有了魔界这一界,才有了魔界众生。 晚妆睁开眼睛,不解的问道:“孕育出这轮月亮。你是说这轮和真实月亮极为相似的月亮,竟然是别人孕育出来的。”晚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几可乱真的月亮当真是别人孕育出来的不成? 昔邪点点头,笑了笑说:“我们魔界的开山鼻祖是牛启天,世人称其为牛魔王。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将仙界的铁扇公主娶回了魔界。不过铁扇公主自小生长在仙界当中,对魔界的气氛有些不适应。所以时时会想家,为了缓解铁扇公主的思乡之情,牛魔王特地花了百万年时间孕育了这轮明月。” “在地狱里,孕育一轮明月,从此尽享祥和。”晚妆深有感触的说:“都说魔心多变,魔人无情而米炫,可我所认识的魔界众人,却和这些传闻极不相同。” 昔邪将晚妆搂在怀里,不甚在意的说:“因为不了解,因为害怕,所以人总会不由自主的去魔化。非但魔化我们魔界,鬼界也不是被魔化了,修罗界也不是被魔化了。其实六界中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分居各处而已。” “我喜欢这句话,虽分各界亦一家。”晚妆摸着昔邪,旋即问道:“我想那位铁扇公主应该是一个大美人吧。她能够为牛魔王来到魔界,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昔邪眼里划过一抹亮光,淡淡的说:“铁扇公主虽然美,却不及你漂亮。她做得一切,也不及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油嘴滑舌。”晚妆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巧的卧在他怀里。 明月在前,伊人在身旁,就连心如止水的魔尊昔邪也有些意乱。 晚妆自然感受到他异常的情绪,和过分高涨的体温,是以笑着说:“怎么了,莫非你也想当牛魔王不成?” “牛魔王不想当,不过倒是有点儿想做晚妆的夫君。”魔尊昔邪极为诚实的说,他喜欢晚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自然到天经地义,自然可以坦然说出。 晚妆抿嘴一笑,故意刁难道:“可以啊,昔邪可以成为晚妆的夫君的,但前提是,我得知道那位铁扇公主有没有给牛魔王生宝宝啊。毕竟人家是前辈,前辈没有做的事儿,我这个后辈自然也不能做了。” “生了,他们的儿子是红孩儿,又叫做散财童子。”魔尊昔邪急切的说,生怕晚了,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晚妆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却装作极为怀疑的道:“我才不信呢,你是不是在骗我,随意编出一个人名?” “不是的,这散财童子很有名的,一直跟在观音菩萨身旁。他会三昧真火,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你没有听说过散财童子的名号,总听说过佛界五十三参吧。” 晚妆摇摇头,她还真不曾听说过什么五十三参。 “迤逦山西岩下求,金刚宝石月轮秋。善财童子叮咛语,却问观音哪路修。一切众生离怖畏,百千异类等调柔。闻思修入三摩地, 犬吠鸡鸣卒未休。”昔邪眼神澄净,却难掩向往之色。 晚妆却有些没听明白,径直说:“不要咬文嚼字,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意思就是说善财童子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是他很好奇所谓的大道。于是经文殊师利童子的指引,结识了五十三位善知识者。” 晚妆歪着脑袋,有些不解的问:“什么叫善知识者?” “这些善知识者有厨师、设计师、小学教师、航海家、商人、音乐家、医药家、比丘、居士、外道、老人、小孩、男子、女子等。他们分布于各行各业,各传授一善财童子法门。” 第三百八十四章春夜 晚妆这才‘哦’了一声,旋即无比佩服的说:“这善财童子当真是不是个普通人。一般人轮换这么多职业肯定会说老天待他不公了吧,只有这善财童子坚下来了。” “是啊。因为善财童子信心坚定,目标正确,为了学好本领,达到造福人间的目的。不怕担风险,克服困难,刀山敢上,火海敢创。他既不为名利所动,也不为色情所诱,为人诚实,做事又光明磊落,经过那些人的指点,他才明白了人生的道路,成就了自己的大道。” 晚妆看着昔邪,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原先以为我的道是保护神界,你呢,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昔邪抬起头,仰着下巴颏想了许久,随后才说:“我想我的道大概就是诚意正心真我,并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吧。”突然,昔邪望向晚妆,有些不解的说:“为什么说你原先以为你的道是保护神界?现在他不是你的道了吗?” 晚妆抿紧嘴唇,努力遮掩眼中的湿气:“或许我认为还是,但是我已经没有那资格了。或许随着时间的延伸,我非但没有了资格,甚至连能力都会丧失。” “晚妆!”昔邪心疼的紧紧抱紧晚妆,进一步说:“晚妆,不要这么说。道不远人,道也不会弃人。只要你坚持为神界守护是你的道,那么他就依然是你的道,不会改变。” 晚妆努力撑起一个笑容,旋即说:“可我怕的是,总有一天我体内的煞气会全面发作,那个时候,恐怕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昔邪,说不定我会伤了你。” “你在害怕?”昔邪感受到了晚妆在不断颤抖,也感受到了她深深地恐惧。 晚妆定了定神,旋即说:“你应该知道,我曾经进入过洪荒画轴。那个时候我面临着两条选择,我特意避开了天池那条路,选择了界灭那条路。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自己体内煞气发作时的情形,那个时候我走到那里,那里就会毁灭,大地会下陷,山川会崩塌,花草树木都会干枯。而且……”晚妆抿紧嘴唇说:“而且,到了最后,我六亲不认,竟然杀死了你。昔邪,你知道吗,我杀死了你。” “能被你杀死,是我的荣幸。”昔邪从来没有想到,晚妆会这般惊恐。是啊,没有办法不害怕吧,成为一个完全陌生不能自控的自己。 晚妆抽泣一声,旋即道:“那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的是我……我灭了六界。那个时候我体内的煞气爆发,六界就此崩塌,众人无一幸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最后,偌大的一个六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六界的焦土。” “晚妆,那是虚幻的,不是真实的。”昔邪除了紧紧的抱住晚妆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这种事儿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会害怕。晚妆已经够强大了。起码,她努力支撑着,努力在笑着。 晚妆摸着昔邪的脸,有些伤心的说:“昔邪,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怕,到了最后,除了破灭六界以外,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我怕我会忘记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我怕我会忘了你。” “不会,你绝对不会忘了我。”昔邪握着晚妆的手,深情的说:“即便是你忘了我,我也会出现在你的身旁,带着你重新寻回我们的记忆,不离不弃。” 这样的事情,昔邪不是没有做过。那日晚妆跳了天池,魂魄四散,有一部分化成了辛夷,而辛夷完全没有晚妆的记忆。为了陪伴辛夷,昔邪托身为妖界的将离,就是想要和她的好好地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所以,昔邪有这个自信。不管晚妆会不会再一次忘了自己。不管晚妆会去哪里,他都要找到她,靠近她,并让她爱上自己。只要他还活着,晚妆身旁就会一直是昔邪,一直都是。 晚妆紧紧的偎依在昔邪身旁,对他满心满眼的感激。晚妆总觉得,自己就如同一朵花儿,盛开了许久,孤立而高傲的存在于枝头。突然飞来一只蜜蜂,告诉她,原来这世界除了蓝天还有大地,除了绿叶还有绿草。 因为有了昔邪,晚妆的世界才不再单一,才不在只是寂寞的存在。因为有了昔邪,晚妆的世界才变得生动,有了色彩,她整个人也鲜活起来。 如果不是昔邪,恐怕晚妆还是那个只知道斗争的机器人。正是因为有了昔邪,晚妆才不是一个斗争狂魔,而成为了一个战神,一个女战神。 昔邪握着晚妆的手,将其放到自己的嘴旁,分外直白的说:“晚妆怎么办,我又有了坏坏的想法。” 晚妆本来十分不安,可是昔邪的表现却让她感觉自己走到了苦海的岸边,就像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水草,突然勾住了一截海底巨石,人生就此安稳。 晚妆羞红了脸,低声问道:“什么坏坏的想法,你可以说说看,说不定我会答应……”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像是蚊子一样,发出低低的声响。 “真的吗?”昔邪觉得非常惊讶,忍不住抱着晚妆滚落在地上。 晚妆心道:“真假还重要吗,你这家伙竟然不问自取了。” 不过,她却没有丝毫恼意,或许她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两个人交往到一定阶段,总有一些事情会理所应当的发生。如同水到渠成一般,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尴尬,仿佛他们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地下魔宫里有一盆绿色植物,那植物孕育了一个花骨朵,孕育了万年。而今,那花骨朵,花骨朵终于绽开了。 甜蜜的馨香顿时溢满整个屋子,亮丽而润滑的色泽让这里的一切都呈现出梦幻之色。 月色越发温柔,地下魔宫的气氛越发柔和。 而晚妆和昔邪也不由得融为一体,他们享受着世界上最美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五章变天了 经过那一夜,晚妆成为真正的女人,而昔邪也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两个人的感情没有突飞猛进,却更加如胶似漆,就连偶尔来这儿的窃衣,都忍不住酸他们几句:“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在我面前那般甜甜蜜蜜好吗?” “小子,你胡说什么呢?”晚妆有些讶异的说:“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我练我的功夫,他修他的魔法,隔得这么远,怎么惹到你了。” 窃衣刮了刮脸,做出羞羞的姿势:“嘿,还说没有呢。你们两个,虽然一个人在练功,一个人在修行魔法,隔着也有七八米远,不过你们的视线是黏在一起了吗?一会儿这个娇羞的抬起头,极为害羞的望望那个,偏偏那个也在含望着。视线一交会,但听到噼里啪啦无数声响,连空气都甜蜜起来。这还不算完,不一会儿,那个又昂然抬起头,脉脉含情的望向这一个。这一个偏偏也在望着,又是一顿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粘腻。不说了,不说了,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魔尊昔邪赏了窃衣一个糖炒栗子,不满的说:“小家伙,就你会察言观色。晚妆可是你嫂子,你怎么跟他说话呢。” “我还是晚妆的弟弟呢,我怎么就不能这么跟她说话了。”窃衣也硬气起来了,没办法,谁让陷入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呢。 昔邪无语了,晚妆笑道:“窃衣这次来地下魔宫有什么事情吗,该不会是赏月吧。”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窃衣挠挠头,旋即道:“这次来不是来赏月的,是来说事儿的。晚妆,哦,不,嫂子,你那坐骑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坐骑?”晚妆一愣,旋即惊喜的说:“你是说鸢尾来了。” 窃衣点点头,双手环胸道:“就是那个眼角下有泪点的家伙。那家伙脾气太坏了,我告诉他眼角下有泪点的人,向来命都不会太好,那家伙竟然赏了我一拳,你说他过不过分。” 听闻鸢尾来了,魔尊昔邪立即变了脸色,他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我去见他。”晚妆却极为兴奋,她已经有些时日不曾见鸢尾了。 魔尊昔邪原本想阻止晚妆,不过看到她一脸期待的表情,阻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看到晚妆,昔邪心中就咯噔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某种预感就要成真了。不行,他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某种糟糕的事情或者局面发生。 鸢尾的神色并不好,不过见到晚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晚妆自然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是以抛开寒暄径直问道:“鸢尾,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的情绪很糟糕。” “晚妆。”鸢尾顿了顿,旋即道:“晚妆……” “鸢尾!”昔邪突然插话,而后露出一个笑容道:“鸢尾,你应该还没有来过我魔界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逛一逛。我魔界可是有很多和珍贵的梧桐树,定会让你叹为观止。” 鸢尾向昔邪点了点头,旋即又对晚妆道:“晚妆,事情时这样子的……” “鸢尾,你远道而来,想必累了,要不先喝口茶歇一歇?”魔尊昔邪再次打断鸢尾的话,惹得晚妆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鸢尾虽觉怪异,还是笑道:“不用了,我不渴。”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确认魔尊昔邪没有再说话后,才进一步说:“晚妆,我想给你说的是……” “好吧,你不渴,咱们的茶水就免了。不过,你难得来魔界一趟,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你一下,好不好?话说我们魔界,也是有很多美食哒。比如说魔界肉粽,晚妆就喜欢的很啊……” 晚妆来到鸢尾身旁,径直将其拉到一旁道:“鸢尾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魔尊昔邪想要前进一步去阻止,却不料竟然碰到了一重结界。身为魔尊的他,对结界这种玩意儿着实不是很擅长,是以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鸢尾看了在外面挤眉弄眼的魔尊昔邪,又想了想刚刚对方的举动,于是笑着望向晚妆,“没事儿,你多心了。” “鸢尾,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晚妆抬起头,淡淡的说:“不要理会外面那个家伙,有什么事儿径直告诉我。” 鸢尾突然觉得自己来到太唐突了,毕竟有些事儿先打听一下再来才好,是以说道:“真没啥事儿,就是想主人了,所以来看看主人。” “当真?”晚妆疑惑的望向他,径直说:“据我所知,你和这昔邪虽然算不上针尖对麦芒,但也是不怎么对盘,没啥事儿你会来他的地儿看我?” 鸢尾挠了挠头,一脸憨厚诚实的说:“当然会了,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见主人。不论主人去哪里,我都会去见的。” “鸢尾,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说,这次来到底问什么,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会让芝罘……”提起芝罘,晚妆心下一动。芝罘已经离开了,永久的化成一粒种子。可这种事儿,鸢尾还不知道。 鸢尾听见芝罘的名字,一脸惊喜:“主人,你见过芝罘,她好吗?” “我没有见到她。我只是说,如果你不把事情告诉我,有一天,我见到芝罘,我会让她永远不再理你。”晚妆狠下心肠说,没有办法,此刻她还没有准备好将实情告诉鸢尾。 鸢尾一叹,旋即道:“也不知道芝罘去哪里了,这家伙,也不知道给我捎个信儿,不知道我会想她吗?” 鸢尾抬起头,望了魔尊昔邪一眼, 又看了看晚妆,旋即怔声道:“晚妆,出大事儿了。那夏天无先是攻破了魔界,抓走了白帝、白芷、白薇。又冲破了仙界,抓走了仙君和京墨太子。而今,我的凤凰山也不在了。” “凤凰山也被夏天无占领了?” 晚妆极为讶异,她知道夏天无邪功强大,可没有想到,他强大到这种程度。 第三百八十六章不死不灭 鸢尾点点头,低声道:“是,不过我们的伤亡并不重,毕竟涅槃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不过,晚妆,如今六界大乱,我确实不知该怎么办了。” “夏天无……”晚妆双拳紧捏,眼里直冒火,“夏天无,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晚妆虽然不敌,可还是要与你一战。” 晚妆的声音极大,昔邪透过结界也听到了一二,变得越发担心了。托药仙独活的福,他现在已经明白晚妆体内那团煞气与晚妆的情绪有关,只有晚妆情绪十分 剧烈或者是关涉生死时,他便会出现。昔邪眸子里闪过几道光芒,心中暗暗思忖:“如果和夏天无动手,晚妆势必会动气,结果多半会不可收拾。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阻止晚妆与夏天无相遇。” 想到这里,昔邪抬起眸子与自结界出来的晚妆不期而遇。 “昔邪,你……” 魔尊昔邪走到晚妆身旁,低声道:“晚妆,我有个想法。这次找夏天无算账的事儿,你就全权交给我吧。我不比你弱,在拥有洪荒剑的时候还比你强。” 晚妆摇摇头,旋即道:“不是一回事儿,一码归一码。” 见昔邪犹有不解,又补充一句道:“我是神界的战神,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该做的。我是白薇的朋友,白芷的青梅竹马有些事儿我必须去做。夏天无既然敢毁了凤凰山,他就应该有接受我一战的觉悟。这与强于不强无关,关键是不能被人欺负到门上都不做声。” 魔尊昔邪没有再劝,他知道晚妆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枉然。忍不住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毕竟夏天无再这么猖狂下去,对我魔界也极为不利。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必须早点儿结果他。” 晚妆没有拒绝,面对夏天无,再多的准备也是不够的。 如今的夏天无就像是一轮酷烈的太阳,六界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到底在何处。所以,不用晚妆他们打听,但见人群惶惶灾难集中的地方,便是夏天无的所在。 如今是在修罗界。 在这里晚妆和苏子萱再次相见了。苏子萱淡淡一笑,嘴唇微微上挑,依旧无比柔和的说:“晚妆,好久不见。” 想到自己曾经是修罗界的一团煞气,想到苏子萱是修罗界的一团战败者之血,晚妆淡淡的点点头:“我们两个,终归是会相见的。” 苏子萱将视线集中到夏天无身上,双眼含笑:“你说你要取我的命,来啊,我还真想遇到一个可以取走我命的人。” “苏子萱,你不要张狂。虽然你贵为修罗界帝王,向来以神秘著称,但我夏天无不怕你。再强大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战败者血液的凝集,你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周围不少人大惊失色,都怪异的望着苏子萱。苏子萱却一脸坦然,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起:“你对我很了解。做功课了,事先能将功课做到这般程度,也不怪你能屡战屡胜了。是的,我是败者之血的凝聚,说不出怎么强大,不过却能不死不灭。” 这话让周围人更加惊讶,就连一脸平和的晚妆也露出了讶异的面容:“不死不灭?谁能想到修罗界的帝王竟然是不死不灭之身。”想到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想到苏子萱有时的表情,晚妆忍不住想:“多少人追求的不死不灭,其实对于某些人来说应该是桎梏吧。明明对这时间么有多留恋,偏偏不死不灭,只能这样活着。” 世界似乎就是这样,想要得到长生的人,偏偏求而不得。想要六道轮回,魂飞魄散的人,偏偏要如此活着。 或许,天之道,便是让人留一丝遗憾,让人生不圆满。 “不死不灭?那倒是正和我的胃口。爷已经打过无数种类型的选手了,就连你身边的晚妆和昔邪都曾败给我。不死不灭的东西,我还真没有打败过,想必很好玩。”说完还舔了舔舌头,一脸的残忍之色。 苏子萱表情依旧温煦:“你说错了,你和不死不灭的生灵交过手。曾经败在你手下的晚妆,她就是一个不死不灭之身。” 晚妆一脸讶异,有些张口结舌的说:“我竟然也是不死不灭之身?” “当然,你我虽然本源不同,但性质是相似的,我是败者之血的凝集,你是天地间煞气的凝集。从威力上来说你比我高一些,从时间上来说,你诞生于盘古开天辟地后,我应该尊称你一声前辈。”苏子萱淡淡的说,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悚。 晚妆神色一动,心中有些凄然,原来自己也是不死不灭之身,跳天池也没用。可是如果无法抹杀自己体内的这团煞气,想必六界始终会成为自己的牧场。想到那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大地一片焦土,六界唯剩下自己一人的情景,晚妆就有些不寒而栗。不,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站在晚妆身旁的昔邪自然感知了晚妆心情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担心,依照晚妆的性子,她应该恨死了自己这不死不灭之身了吧。不过,魔尊昔邪倒是微微有些高兴,只要晚妆能不死不灭,只要能再见到晚妆,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六界存在与否,他并不关心。 鸢尾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晚妆又看了看昔邪,再一次确认自己这次鲁莽了。傻子都看得出昔邪不想让晚妆出来,偏偏自己把晚妆扯了进来。对他来说,晚妆是除了芝罘外第二重要的人,他不想晚妆受伤。 鸢尾在心中微微一叹,心道:“千万不要引起什么事端才好,我不求夏天无会被杀死,我但求晚妆和昔邪都能平安。”鸢尾求晚妆平安,那是因为他真的喜欢晚妆。至于昔邪,则是因为他若有所损伤,晚妆必然也会不快,所以连带祈求罢了。 爱屋及乌,不是真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决斗 “晚妆,怎么办,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真想现在就把你拉入我的队伍,让你成为我的队友。晚妆,我们一起一统六界吧,你知道,我们两个是最佳组合。” 晚妆没有同他多说废话,径直结出数串复杂的手印,苏子萱也在此时动手,鸢尾和魔尊昔邪也默契的进行配合,对于人尽可杀的祸害来说,群攻并不丢人。 虽然遭到四人围攻,夏天无并无丝毫紧张,反而凌厉出手,迅速击退了晚妆的进攻,同时身子一转躲避了苏子萱的进攻,又用轩辕剑遮挡了魔尊昔邪的攻击,至于鸢尾,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晚妆迅速动用了神仙索,可惜的是,她的手印还没有结完,那神仙索便已被夏天无的轩辕剑斩成数段。夏天无淡淡一笑,瞥了晚妆一眼:“晚妆,你以为我会被一个东西控制两次吗?你太小看我夏天无了。” 苏子萱见状,径直发出了自己的乾坤一击,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得不说在六界体会了‘喜怒哀乐柔’五中情绪的苏子萱,当真是个厉害人物,出手就让这般不凡。就连魔尊昔邪,也隐隐觉得有些佩服。这样的情况,他可做不到。 可惜的是,苏子萱厉害,夏天无更加厉害。只见他一声嘶吼,无数能量从他体内爆发,让他成为一个宇宙的发光点,成为天地间的太阳。非但如此,他还主动攻击苏子萱。苏子萱刚刚用处乾坤一击,能量还没有回复,是以无法躲避,生硬的接下了夏天无这一招儿。顿时他的骨骼四分五裂,身形也晃了几晃。 “苏子萱!”晚妆分开的奔去抢救夏天无,只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而且夏天无转而攻击她。此时的夏天无,当真是六界的第一人,是以晚妆被打的满身是血,无力招架。饶是魔尊昔邪和鸢尾快速来救护,晚妆还是被夏天无硬生生的扯掉一条袖子。 随着夏天无全身的剑意释放出来,炫目的七彩光亮车天地,如同湖面上的涟漪,在虚空中引起巨大的能量波动。 “好可怕的人。”晚妆吐了一口血,十分震惊。晚妆记得前些日子自己还能抵抗夏天无,现在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当真是神一般的进步速度。 苏子萱也有些动摇,在六界这么多年,他见过很多强者,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夏天无这般强悍的。随手一剑,便能你引起如此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人战战兢兢,只有抱头的份儿。这样的人,苏子萱眼里发出一抹寒光,不能留。 苏子萱能量前部恢复,只见高高举起手,嘴中在召唤着什么,旋即无数个小亮球出现在虚空,不断旋转,不断放射着惊人的光芒。 晚妆心头一动,觉得自己体内血液奔腾,好像体内有些东西随着苏子萱的召唤,要渐渐复苏。 一直在晚妆身旁的魔尊昔邪,自然注意到晚妆的改变,有些担心的说:“晚妆,你可还好?” 晚妆点点头,旋即抬头望向高空,但见那些小光球已浮现出本质,是血,一滴滴鲜血。 苏子萱暗自吞了几口唾沫,他知道夏天无是个如此强大的人,可是他没有想到夏天无竟然这般强大。 苏子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也越来越不稳。向来被称为不死不灭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死亡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旋即道:“死亡也并不害怕。在这个时候,能够死去,或许是好事儿吧。” 苏子萱极为难过,晚妆也有些不好受。虽然她没有直接承接夏天无的剑意,只不过她体内的某种躁动越发活泼,若不是晚妆执意镇压,差点儿就要破体而出。 魔尊昔邪和鸢尾见状,纷纷过来帮忙。二人合力,只听“轰”的一声响,天空突然炸裂,数道天火自天空而落,纷纷打向夏天无。 夏天无嘴角挂着一抹笑,漫不经心的说:“想要天火焚烧我,也得看看我允不允许。不好意思,爷今天心情不好,你们的天火还是交还给你们自己吧。” 说完单手一推,那无尽的天火便离开他的身,径直飞到了魔尊昔邪和鸢尾身上。鸢尾还没有什么,毕竟他是凤凰,浴火重生是他的拿手好戏。 魔尊昔邪却有些难以抵抗,再怎么说魔界对光明总有一种天然的抗拒。看昔邪分外难受,晚妆急了,径直跑来救昔邪。完全专注于昔邪的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内的煞气。 此时只见她身形一阵,仰天长啸,一团团黑色的煞气从她的体内射出。那些煞气,击杀了夏天无的雷剑,也吞灭了天火。 此时的晚妆,满身散发着黑光,如同来自地狱的罗刹。 夏天无先是一惊,旋即笑道:“晚妆,你体内的煞气终于完全复活了。来吧,来到我身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至尊,也会让你尝到一统六界的美好。” 晚妆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旋即道:“你是谁,和我什么关系?” 众人皆是一愣,被天火烧的有些狼狈不堪的昔邪,急忙喊道:“晚妆,他是我们的敌人,千万不能轻信他的话。” “敌人?”晚妆越发疑惑,径直望向昔邪,问道:“那你又是谁?” 夏天无眼睛一亮,旋即来到晚妆身边,对其轻声道:“晚妆,可不要被敌人诱惑了。我们是搭档,而那个人,是我们的敌人。” “他说你是我的敌人,你说他是我的敌人,到底你们谁是我的敌人,还是都是我的敌人。”晚妆暴躁的出拳,一拳打向虚空。空间猛然晃动一下,好像被暴力撕扯,似乎已经不可承受,马上就要分开。 夏天无反应极快,迅速将晚妆抱在怀里,念动咒语,只见他的脚下顿时飞来一朵火云,他踏上火云,想要带着晚妆离去。 正当此时,浴火重生的鸢尾发出一道清丽的鸣叫声,只见他快速跃起,利用双爪,将晚妆抢了回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断腿 夏天无自然不肯放手,伸手抓住了晚妆的腿,想要将晚妆夺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空中撕扯,互不想让。而晚妆的眼神也在剧烈的疼痛中渐渐变得清明,只见她也努力向鸢尾那边移动,只不过夏天无真的是太强大了,非爆发状态下的晚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晚妆就要被夏天无给带走了。晚妆心下一狠,径直唤来洪荒剑,对准自己的腿,就这样砍了下去。 洪荒剑马上就要砍到自己的腿了,那夏天无却因害怕晚妆是来击杀他的,径直放开了晚妆的腿。只不过,他是一个很阴狠的家伙,虽然放开了晚妆的腿,却并么有让晚妆好过,反而在晚妆腿上烙下了一个鬼界的印记。 夏天无渐渐远去,鸢尾载着晚妆飞了下来。 “晚妆,你没事儿吧。”魔尊昔邪一脸担忧,当时他数次想让自己站起来,只不过都没有成功。 晚妆点点头,旋即道:“昔邪,跟我去独活山,你伤的这么重,需要药仙独活医治。” “你记起我来了?”魔尊昔邪一脸惊喜,原本他以为晚妆被煞气冲走了所有的记忆,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他。 晚妆点点头,轻声道:“刚刚那股煞气让我很不舒服,所有的意识就全部躲藏了起来。后来在鸢尾和夏天无的撕扯中,那种痛感,让我再次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昔邪,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让我担心是小事,你体内的煞气现在究竟如何?” 晚妆坐观内照,旋即有些疑惑:“他好像消失了。以往我走能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到他,可现在他并不在这里,也许真的是消失了。” “不……”苏子萱正要说什么,却被魔尊昔邪的眼神制止。 昔邪点了点头,笑着对晚妆说:“你也算因祸得福呢,劈了一次腿,就将体内的煞气给抹杀了。走吧,陪我去独活山吧,我现在真是无比想念药仙独活。” 一行人一起去了独活山,当然苏子萱没有去,对他来说修罗界便是他最好的疗伤场所。 药仙独活分别为二人做了诊治,而后单独对昔邪说:“晚妆的情形很不妙。如今她的煞气已经四散而开,散入她体内每一个经脉。想必在岁月和血液的滋润下,那煞气会得到快速成长,最终到达不可抑制的地步。” “果然是这样。”魔尊昔邪微微一叹,旋即道:“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药仙独活点点头:“按照晚妆的性子,倘若她知道煞气已经均匀的植根在她体内,想必她会做一些蠢事。” “是。晚妆当年曾经跳过一次天池,那种痛苦我至今记得。所以,若非最后一步,我是不会让晚妆再跳天池的。”魔尊昔邪抿着嘴,眼里闪过一抹光芒:“药仙,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见对方点头,魔尊昔邪才说:“我想让你假装治疗晚妆。” “假装治疗?”药仙独活变了脸色,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魔尊昔邪点了点头,旋即道:“是这样的。” 见药仙独活要拒绝,魔尊昔邪才接着说:“战斗是促使那团煞气增长的最好武器,而静养是抑制煞气的最好武器。我希望晚妆能够静养,这样她就有可能完全控制这种煞气。” “你说的是很简单,但是以晚妆的聪明,治了许久腿都没治好,他会怀疑的。”药仙独活如是说,他向来只会治人,不会假治人。 魔尊昔邪断然否决:“不会,因为弄伤她的人是夏天无,夏天无如今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他所遗留的伤自然也不是很容易治好。” 阳光明媚,窗外花红柳绿。 晚妆心情却不太好,只因为她那条断腿。 药仙独活治疗了好些时日,用尽了各种办法,腿上的印记虽然淡了一些,可始终没有完全消除,让她健步如飞也成为奢侈。 “晚妆,这花儿开的可好?”魔尊昔邪为晚妆取来一朵野花,笑着问道。 晚妆淡淡的点了点头,旋即有些失落的说:“昔邪,你说我这腿是不是好不了了。那夏天无那般厉害,他若真想害我,恐怕我也没有办法。” “不要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昔邪安慰着晚妆,极力掩饰眼眸中闪过的痛色。 晚妆微微一叹,不再说这个话题,可是她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不会跑不会跳的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这样的自己,她想想都觉得讨厌。 “不要多想,我可以当你的腿。”魔尊昔邪柔柔的劝说:“非但我可以当你的腿,鸢尾也可以啊。你知道了,小鸢尾最喜欢被你乘坐了。我上次想要做一次,那家伙竟然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差点儿没把我摔成肉泥。” 晚妆噗嗤笑出声来,打趣道:“谁让你平常总和他斗嘴,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整你一次,自然不会放过。” “我何其无辜,我只不过是想要试一试坐凤凰的感觉,谁知道效果竟然这么差。”魔尊昔邪的表情越发夸张,看着晚妆神色渐渐改善,没有那般自怨自艾,才渐渐放下心来。 “你如果还想做,我可以拜托他,让他好好地承载你一次。”晚妆如是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魔尊昔邪迅速摆手拒绝,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可别,三百六十度的选装,差点儿成为肉泥的恐慌人生来一次就好。何况,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让你为我求别人?” “死要面子!”晚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为何,好像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只要遇见昔邪,自己好像总能笑出来。就像是那些风雨不再是风雨,而那些乌云也不再是乌云。 昔邪压抑着心中所有的难过,扬起他平常鲜少扬起的笑脸,一味地为晚妆讲着笑话,一味地陪着她开心,似乎从来不曾难过,也不懂得所谓的心酸。 昔邪在心中暗道:晚妆,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我能再长一点儿时间,再长一点儿时间,为你压住那些煞气。 第三百八十九章煞气爆发 晚妆跟随回到了地下魔宫,虽有代表着祥和的月亮守护,也有魔尊昔邪帮忙压制,但晚妆体内煞气发作还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晚妆十分不解,明明自己已经努力保持心境平和了,为何体内的煞气还是一天严重过一天。 魔尊昔邪不能每时每刻都来陪晚妆,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出去,和阳起一起对抗夏天无。曾经的敌人,如今联手作战,那滋味很美妙,战果也很不错,起码夏天无没法儿在六界站稳脚跟。 听说自己的一处领地再度被魔尊昔邪和阳起攻破,夏天无的神色立即变得十分阴狠,他一拳砸透墙壁,恶狠狠的说:“魔尊昔邪,我要你死。” 要魔尊昔邪死,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的。不过让他痛一下,倒不是那么难。夏天无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心里有了个主意。 地下魔宫,晚妆再一次沐浴在吉祥之月的光辉下。伴随着吉祥之月散发出的幽幽月华,此时的她脸上有说不出的神圣。 “晚妆。” 晚妆惊喜的回头,迅疾瞳孔瞬间缩成一团,是夏天无。 “怎么,为何一脸失望的模样?你以为是谁来了,是魔尊昔邪吗?”夏天无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无孔不入,说的就是你吧。你当自己是流水吗?” “我不是流水,但我快过流水。晚妆我还是那句话,要不要和我结盟。你要相信,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定能形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将六界搅得天翻地覆。”夏天无如此说,眼里透着一抹得意。 晚妆的神色不变,依旧淡淡的说:“不必和我联合,你一个人就足以将六界搅得天翻地覆了。不是吗,如今六界,哪里还有一丝净土吗?” “不破不立,只有破了旧的六界,才能建立起新的六界,这便是世界的规则,不是吗?”夏天无激动的说,眼里透着一股执拗。 晚妆闭上眼没有说话,径直享受月下时光。 夏天无怒了,这世界上还没有敢无视他的人。这晚妆竟然敢无视他。好,你敢无视我,我就灭了你的月亮。 说完只见他大手一拍,祥和之月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痕。 “你干什么?”晚妆心虚激荡,只见她迅速平复起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再难受。 夏天无心中一惊,他可是用了毕生之力在攻击这轮月亮,为何月亮毫无效果?一道裂痕,只不过让他更耻辱罢了。 “轰!”虚空之上,一股庞然剑势冲天而起,好似奔腾的巨龙,又像是暴走的神猴。其声势之浩荡,当真震撼天地。 晚妆目光一沉,脸色骤变。 她知道夏天无很厉害,却没有想到夏天无竟然越来越厉害,在短短的时间内再次突破。 “我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一条腿不能有利行走,更是没有办法赢过你。”晚妆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出喜怒。 夏天无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笑意道:“怎么要投降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所以即使你投降,你也不会失去什么,反而你将得到六界。” “我说我赢不了你,并不代表我不会和你作战。”晚妆淡淡的说,只手应对夏天无。 夏天无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晚妆,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嘛?” “祥和之月由我来守护。”晚妆大喊一声,迅疾奔到祥和之月旁用身体护住了他。 夏天无的攻击也在此时到来,那极强的攻击力度,瞬间便将晚妆一分为二,她体内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吉祥之月,让他成为一轮血月。 夏天无一愣,猛地收回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拼命一击竟然全部打在了晚妆身上。 “晚妆,我不是有意的,不要怪我。”不知为何,夏天无突然有些心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他和辛夷,在桃花林中说话的情景。 夏天无一直未曾喜欢过什么人,也从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什么人。可是有些人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烙印在自己心里了,比如辛夷,比如眼前的晚妆。 他喜欢她总是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喜欢她淡淡的表情,他甚至喜欢她睥睨一切的神态。 所以晚妆不能死,起码不能这样死去。 夏天无抱住晚妆,想要说些什么。 突然见晚妆大吼一声,头发飞扬,原是她体内的煞气再度爆发。此时比上一次更为剧烈,让她整张脸都成为了黑色,看起来格外恐怖。 她暴怒的望向四周,而后本能的一拳打向祥和之月。 那祥和之月立即成为碎片,释放出巨大能量,全部涌入晚妆的体内。 晚妆狂躁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直到她看到了夏天无。 “你是谁,为何在我身边?” 夏天无一乐,迅速动用了自己的改心痛,对其说:“晚妆,我是你的恋人,你忘了吗?” “我叫晚妆,你是我的恋人?”晚妆有些疑惑,她的脑海里一片猩红什么都看不明白。 夏天无点点头,满脸满心的狂喜。 晚妆随着夏天无回到了鬼界,鬼界的一切令她陌生,但是似乎又不是完全没有见过。这让晚妆隐隐觉得夏天无的话是可信的。 何况夏天无对她真的很好,是说不出来的好。为她准备好吃的食物,为她准备必须用的东西,为她治好断掉的腿,为她做他能做的一切。 这一切都让晚妆很感激,对方的不离不弃,让她心中莫名的喜悦。可是虽然生活被填的满满的,晚妆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空虚,仿佛有些该做的事情,自己一直没能做;该见到的人还没有见到。 晚妆也为夏天无做了许多事情,比如征战的时候,她总是抢在夏天无前面,就想保护夏天无的安全。比如夏天无烦恼的时候,她也总能为他出谋划策,只为他能展开笑脸。 所以,自己为什么偶尔会觉得空落落的?晚妆淡淡一笑,将其归结为没有安全感。是的,夏天无虽然对她很好,却并不能让她觉得安心。 第三百九十章万鹤山 苏子萱没有想到会遇到晚妆,而且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你为什么看我,想找死吗?”晚妆狠厉的说,除了对夏天无温柔,她对整个世界都是极为狠厉。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她没有义务对世界温柔。 苏子萱摇摇头,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晚妆,好久不见,昔邪呢,没有和你在一起?” “昔邪?那是谁?”晚妆神色平静,但是常人看来就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苏子萱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晚妆周身血脉流转,迅疾明白,晚妆已经不再是晚妆了。 “你体内的煞气发作了?” 晚妆狠狠地瞪了苏子萱一眼,旋即说:“我是来问路的,不是来被你询问的。告诉我,万鹤山怎么走?” “你要去万鹤山?”苏子萱有些讶异,万鹤山是六界的交界处,晚妆为何要去万鹤山。 晚妆径直扔给他一个光团,恶狠狠的说:“你说不说,如果不说,我就让你尝尝我鬼界鬼团子的厉害。” “鬼界,你和夏天无在一起了?” 听到夏天无的名字,晚妆的神色立即变得柔和,笑着说:“你认识天无?” 苏子萱神色一紧,抿起嘴唇,指着旁边那条小路说:“如果你想去万鹤山,走那条路就好。” “看来还是我家天无面子大,谢谢了,天无的朋友。” 苏子萱神色更为难看,天无的朋友,谁是天无的朋友? 人间四月,春雨已暮,青梅尚小。 仙族,魔界,议事堂。 “你是说最近有不少人潜入了万鹤山,可能是夏天无的一次试探?”原本端坐在蒲团上闭眼修行的魔尊昔邪,闻言猛地睁开眼睛。刹那间厅堂里的威压骤增,如同平静无波的大海突生万丈波澜,让人忍不住颤栗拜倒。 跪在地上的人点了点头,分解部分精力抗衡突增的稳压:“听说夏天无新收了一个助手武功甚高。夏天无甚为欢喜,所以广派他去各地收集奇珍异宝。名义上是收集奇珍异宝,其实是收集地理信息和对手的信息。那些修士如今去了咱魔仙交界处的万鹤山。” “放肆!”魔尊昔邪猛地猝了口吐沫,发出一声冷哼:“我们魔界可从未曾找过夏天无的麻烦。这个夏天无,当真是欺人太甚。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我们魔界人都死绝了。” 来人咬咬嘴唇,继续禀报自己探听到的消息:“那些人扬言说他们是来万鹤山收利息的。为的是当年那件事。” 阳起猛地站起,狠甩衣袖道:“当年那件事?!他们竟然还敢提,我不去找他们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他们还敢找过来。真当我神族中人死绝了吗?荒唐!竟敢造谣说我堂堂神族神君去他们那里偷东西,把我堂堂的神族看做什么了,土匪窝吗?夏天无,我看你的皮真是痒痒了。” “阳起,都一把老骨头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冲。”一直闭眼未曾言语的苏子萱终于开口了,他看了众人一眼,平淡的说:“来者是客,他们既然进入了万鹤山,咱们就得好好的招待他们,以免失礼,也避免彼此间再生事端。” “苏子萱,明明是魏洪瑞那老匹夫捞过界,你怎么还要忍呢?”这是魔尊昔邪最看不惯苏子萱的地方,万事总以和平为上。甚至用让人寒心的牺牲,换取那所谓的和平。 苏子萱看了魔尊昔邪一眼,知道对方心结已固,旋即叹口气,闭上眼睛轻悠悠的说:“暑天逢烈日,树小难遮荫。” “那晚妆怎么办,他如果她还活着,她就会和我们碰面,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魔尊昔邪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虚无缥缈。祥和的月亮都碎了,晚妆怎么可能还活着? 坐在阴影里的仙君老发话了,只听他尖着嗓子道:“昔邪,都快半月了,你不会以为晚妆还活着吧?何况如果那个得力助手真的是她,那可是万鹤山,不是你家后院的小树林儿。我们进去都不见得有命,何况一个坡脚的晚妆?能有一堆白骨留下就算是他的造化喽。” “仙君,你怎么说话呢?那晚妆怎么说也是神界的战神啊,也是你的后辈啊,你怎么能说出她会尸骨无存的混账话?”魔尊昔邪气的连拍桌子,他生这些六界大雾们的气,更生自己的气,当时自己为什么在攻占被夏天无夺走的土地呐。但凡当日能在晚妆身边,晚妆的煞气也不会全部爆发,也不至于让对方就这样身死道消。 那仙君也怒了,针锋相对道:“魔尊昔邪,我劝你清醒一些。咱们仙界是有后辈,现在正在外面呢。他才十二岁,我怎么可能说她尸骨无存。再说了,你真有本事的话,就去手撕夏天无那混蛋啊。冲我发什么横,我又没逼那晚妆入万鹤山。是她自己执意想取得,怪得了谁,送了自己的小命儿!活该,谁让他自己非要找死,关我屁事儿?” “魔尊昔邪、仙君,你们都少说一句。现在六界都成什么样儿了,你们还在这里争来争去,有劲儿吗?”向来不爱发表意见的人皇发话了,魔尊昔邪和仙君老立马老实了,蔫儿蔫儿的不再说话。 这人界原本是六界最强的一支,但随着时间推移,人界渐渐成最弱的了,而且隐隐约约也有被其他新兴势力取代之势。也有人想过中兴,但大势已去,狂澜难挽,终究成为所有人界人的心头之痛。 但即使如此,人界所说的话,依旧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让人无法不遵从。 春雨已停,花事已毕。 众位大雾也多已散去,只剩下魔尊昔邪和苏子萱相对而坐。苏子萱那张满布祥和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疲惫:“魔尊昔邪,我知道,当日那件事儿,你还在怪我。魔尊昔邪啊,你可知,当年我也实属无可奈何啊。” 在苏子萱看来,天大地大,都没有六界的和平更为重要。 第三百九十一章重逢 “我只想问一句,倘若当日晚妆的煞气没有爆发,你可还会听从鬼界的要求将她打入万鹤山?”魔尊昔邪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子萱,眼里有阵阵寒芒闪过。 苏子萱摇摇头,肯定的说:“如果晚妆体内的煞气没有爆发,即便是和鬼界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会保下晚妆。可我们都很清楚,那个时候晚妆体内的煞气已经完全爆发了,她已经成六界的敌人而不是守护人。” “所以,六界也就不会为这样一个弃子做任何牺牲,更何况对方是夏天无,是鬼界。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无可奈何?”魔尊昔邪发出一声冷笑,身子也开始颤抖,蜡黄的脸色黄的更加可怕:“但愿你和那人在地下相逢的时候,你能够与他坦然相对。” “魔尊昔邪,你莫动气。穷尽一生,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一颗古井无波心。” 魔尊昔邪没有理会苏子萱的劝勉,反而盯着苏子萱,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苏子萱,我不会公然反对你的命令,可我也不会再信任你。因为,是你亲自将晚妆迎入了万鹤山!” “如今这形势,你原不原谅我又有何干。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针对你,因为现在不是针对别人的时候。”苏子萱望着门外那些大雾们,下了这样的结论。至于那个人?苏子萱避开这个问题,视线投向万鹤山。 万鹤山,人界的发源地,曾有万只仙鹤栖息。在人界西迁后那里渐渐没落,更因气候和环境的骤变而成为一个荒凉可怕的所在。如今人们只能见到那里云腾雾绕古木参天,只能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至于山内究竟如何,已经无人得知了。 从议事堂出来,魔尊昔邪径直去了万鹤山。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必须来到晚妆身边。 “轰隆!哒哒哒……”魔尊昔邪刚踏入万鹤山,高空之中便飘来一道剑影,骤然爆发狂暴之力,让昔邪的身形轰然一震,差点儿就此爆碎。 昔邪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喜道:“晚妆!” 晚妆眯起眼睛,心道:“怎么回事儿,自己很有名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幅和自己很熟悉的模样。可自己偏偏不清楚他们是谁。”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像是两座山一样,隔海相望,互相打量。 可是他们是人,不是山,是以晚妆在坚持了数秒钟之后,她还是承受不住了,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身影疯狂倒退,好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或者可怕的人。 “晚妆!”魔尊昔邪很着急,但是晚妆对他的抗拒,让他无法接近。 “我没事儿,请给我点儿时间。”晚妆如是说。 而后她闭上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妆额头上不时渗出细汗。此时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恋人不时夏天无而是昔邪。 看来晚妆终究是不再需要自己了,竟然如此抗拒自己。昔邪身影一动,准备离开。虽然他是为晚妆而来。不过既然晚妆已经不需要他,那么他也会安静的走开。他会给晚妆所需要的一切,只因为,他太爱晚妆。 然而就当昔邪要离开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昔邪,要不要和我一起在万鹤山生活?” 昔邪点点头,将晚妆拥抱在怀里。晚妆也露出一个笑容,一个真实的笑容。原来这才是安心的感觉,这才是开心的感觉。这些感觉夏天无给不起自己,也给不了自己。 可是,想到夏天无的强大。晚妆心里一凉,眉头微皱,旋即舒张开眉头,想出一个计策。 晚妆知道身为战神有些事情是自己必须做的,不过,在做哪些事情之前,就先让她享受一下自我时光吧。毕竟,她很想念,真的是很想念昔邪。 闻着昔邪的味道,晚妆安心的闭上眼睛,昔邪,谢谢你,让我得以再度安心。 清晨,夜露未干,群山仍眠。 透过薄薄的雾气望去,隐约可见一个清丽的身影,背着一个和她身高相差无几的竹篓,一边儿哼着儿歌,一边儿采着蘑菇。 她就是晚妆。 而不远处,魔尊昔邪则半蹲在千年古树上,一只眼睛微微眯起,瞄准了右前方鸟巢里的鸟蛋。 晚妆望了魔尊昔邪一眼,魔尊昔邪像是感觉到晚妆的视线,也笑着回望。两人一笑,旋即收回视线,径自各忙各的。 采蘑菇的晚妆像一只灵动的小蜜蜂,在花草间出入。而掏鸟蛋的魔尊昔邪,则像极了顽皮的小猴儿,顺着树藤灵动的穿越在树间。 没多久,晚妆的竹篓满了,魔尊昔邪胸前的布袋也满了,魔尊昔邪顺着树藤滑下,走到晚妆身旁:“晚妆,我找到了你最爱吃的绿影蛋哦,一共有七枚哦,今天你可以吃个痛快啦。” “昔邪,我也采到了你最喜欢吃的大白蘑菇,还有几枚红色浆果,今天可以加餐了。嘻嘻,我是不是很厉害?”晚妆开始炫耀她采到的蘑菇,寒毒尽消的他,变得越来越活泼。 魔尊昔邪接过晚妆竹篓,看着满满的食材,十分惊讶的说:“晚妆你不会把这座山搬空了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手拉着手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条路的地面被厚厚的落叶覆盖,踩上去软绵绵的,因而被晚妆戏称为‘山肚子’。而不远处的裸露石面的山路,则被他称为‘山脊梁’。 ‘山脊梁’是回家的近路,只不过晚妆总嫌弃‘山脊梁’太硌脚,所以每次都嚷嚷着要走‘山肚子’,魔尊昔邪每次都顺从他的意思,尽管每次都要在半路上背起晚妆。 四周无风,林中幽静,只有魔尊昔邪脚踩枯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和偶尔踩到树枝发出的‘咔嚓’声响。 行走半途,魔尊昔邪发觉谁在自己后背上晚妆身体下坠的厉害,便停步将她往上举了举。也正是此时,魔尊昔邪发现旁边传来与他行走节奏不合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魔尊昔邪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全身汗毛,警戒的望向四周。 第三百九十二章别过伊人 魔尊昔邪快速跑到晚妆身旁,映入自己的眼帘的是晚妆那张清秀绝伦的笑脸。 “晚妆,你……”昔邪有很多话想要和晚妆说,只是此刻,却不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红了眼圈,紧紧的握住了晚妆的手,仿佛想说从生到死再也不分开。 晚妆含笑望着昔邪,眼里满满的情意:“你还好,那就好。放心,窃衣无事,这一切不过是我为了瞒过夏天无所做的。” “晚妆!”魔尊昔邪更加伤心,晚妆费劲心力安排了一切,而自己却怀疑她,甚至想要和她拼命,这样的自己,真实差劲到了极点。 阳起也来到晚妆身旁,视线触及到那抹红,瞳孔骤然缩小,话语也有些不利索:“晚妆,你受伤了?” 魔尊昔邪这才注意到晚妆腹部有一把剑,是夏天无的轩辕剑。原来在晚妆刺伤夏天无的同时,夏天无也用剑刺伤了晚妆。魔尊昔邪急了,迅速动用自己的魔法为晚妆修补伤口。阳起也来帮忙,动用了自己的神力。刹那间,晚妆的腹部有黑色和五彩两种色泽萦绕,渗血似乎也好了一点儿,不过这是似乎,因为后来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晚妆摇摇头,笑对魔尊昔邪和阳起道:“二位不要浪费精力了,轩辕剑所造成的伤口,是没有办法修复的,否则夏天无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称霸世界了。阳起,你是神界的最后一脉,光复神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建立起一个更为祥和的神界。”阳起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个女子,这个他求之而不得的女子,如今终于拜托他了。可是他不高兴,阳起一点儿都不高兴,因为对方快死了。阳起宁愿晚妆活着继续不理会自己,也不愿意得到晚妆的拜托而她面临着死亡。 晚妆看向魔尊昔邪,旋即道:“因为我们俩的关系最近,所以我在六界闯的祸事就全由你来收拾啦。虚空裂我使用了很多次,为的是尽可能的转移更多人。将虚空裂补回来需要用补天枢。我知道,这难不倒你对不对?地下魔宫中有补天枢的相关,你可以去看。抱歉,昔邪,最终我跟你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晚妆,你再胡说些什么。你是我们六界的朋友,使我们的保护者。六界不是你破坏的,是夏天无破坏的。”魔尊昔邪虎目含泪,他曾经无数次起誓不再和晚妆分离,可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食言。不,这次他绝对不要和晚妆分离了,绝对不要。想到这里,魔尊昔邪抱起晚妆,吸吸鼻子道:“跟我走,晚妆。我这次一定要救活你,一定要。” “昔邪,不要浪费力气了,我已经油尽灯枯了。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感知的到。昔邪,有句话一直未曾说出口,其实,我很高兴, 我能遇见你。” 晚妆不要说这些,不要说一些告别的话,我们根本还没有到需要告别的时候。晚妆……魔尊昔邪心中不断泣血,却不得不让自己高昂起头颅,仰着一张笑脸:“晚妆,这是我想说的话,很高兴遇见你,为了遇见你,我可以花费掉我余生所有的运气。” 晚妆笑了,笑的更加开心,旋即道:“你还记得那片桃花雨吗?都说桃花是薄命的象征,可是我很喜欢他们,纵使落地,纵使成泥,毕竟芳香过,灿烂过。” “晚妆……”昔邪心中一动,立即用自己的魔法招来无数桃花。此时桃花瓣飞舞,满街馨香,当真美到了极点。 晚妆望着桃花雨笑的极为开心,旋即道:“够了,这就够了。能在此等美景中死去,我的人生也就值得了。”话音刚落,她便举起洪荒剑,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心脏。 魔尊昔邪体内的血都停止流动了,他伸出手阻止,大声喊道:“不,晚妆,不要。” 可惜已经迟了,那把洪荒剑就这样刺进了晚妆的心脏,晚妆嘴边流下一丝血,犹自笑道:“桃花很美,六界很美,不应该让我破坏掉。我是一团煞气,一团不能控制自己的煞气,所以,我宁愿离去,永久的离去,我真的是太爱这六界了。” “晚妆!” 晚妆看向昔邪,笑的极为开心:“我很爱六界,可我最爱的还是你,没有你,六界只不过是一幅空自好看的花。有了你,六界才成了我的家,成了我最爱的家。昔邪,真舍不得离开你。” “不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魔尊昔邪又惊又怕的说:“晚妆,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走到地老天荒。如今大地还没有老去,苍天也没有荒芜,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就这样离我而去。” 晚妆笑的极为勉强:“昔邪,我也不想离开你,只不过我没有选择。如果有来世,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担负任何责任,只成为受你宠爱的晚妆。” “晚妆。” 晚妆流下数行泪,犹自笑道:“可是我知道,我没有下一世了。咳咳咳,能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不会再强求我们还能再见。” “不,晚妆,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晚妆抿紧嘴唇,压住想要破口而出的血,用尽全身力气道:“昔邪,好好照顾自己。六界这么大,总会再找到一个契合你的人。我没有能力陪你走下去了。就让那个人,替我来爱你吧。” 昔邪摇摇头,他知道自己爱的只有晚妆一人。 “昔邪,再见。”说完这句话,晚妆便化成了一树桃花,风起之时,桃花尽飞,与桃花雨融为一体,再也分别不出谁是谁。 魔尊昔邪仰天狂呼,恨不得将天地撕裂,阳起走到他身旁,静静地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在没有完成晚妆所托付的事情之前,我们是没有资格难过的。昔邪,我去创我的神界了,我等待着你修复六界。” 所有人都走了,唯有昔邪一个人,面对桃花雨,泪流满面。 第三百九十三章救回众人 魔尊昔邪最终还是离开了此地。同他一起离开的是那满街的桃花雨。这里面有着晚妆的气息,是以昔邪不会放弃。 昔邪回到了地下魔宫,他用了一万年时间终于掌握了补天枢。 而后,他回到了修罗界,利用补天枢,接回来窃衣等人。窃衣惊喜的抱住魔尊昔邪,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和哥哥见面。 “哥哥,你没有事儿真是太好了。”窃衣极为激动,当日恐怖的场景依旧盘绕在他的心头。 “可惜,晚妆死了,我对不住她,还对不住好多人……”说到这里,魔尊昔邪鼻子一样,心头一酸,眼圈开始发红。 他想到了很多人,苏子萱、苏叶、仙君……晚妆将这些人托付给自己,自己也成功掌握了补天枢,可惜却没有能将那些人接回来。 看到魔尊昔邪眼中含泪,窃衣为之动容,这个哥哥让他微微觉得有些陌生,毕竟在他的意识里,魔尊昔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存在,他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心,从没有想到他还会流泪。 “哥哥,事情不可能尽善尽美,你不必太伤神。你已经尽力了,我想谁都不会怪你。”窃衣劝着昔邪,他真的不希望自家哥哥难过。 魔尊昔邪摇摇头,他没有办法不难过,这些人都是晚妆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人,自己当时也答应了晚妆,答应了别人却做不到,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人难过吗? 窃衣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再行劝慰,突然他挠挠头,眼前一亮道:“哥哥,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魔尊昔邪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窃衣。 “是这样的,虽然晚妆在不同地点,不同的世界施展了虚空裂,但是我们好多人却集中在一起。我想着虚空裂虽然各个地方都有开口,但人员聚集的地方或许只有一个。”窃衣不太自信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在这一万年里,他在那个小世界认识了不少人,是以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晚妆用虚空裂送入其中的。 魔尊昔邪眯起眼睛,旋即望着还没有完全闭合的裂口,对窃衣说道:“窃衣,魔界暂且交给您,我要去那个小空间一下。” “哥哥,那里很危险,你不要去。”窃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没有了魔尊昔邪的影子。 窃衣忍不住探口气,心道哥哥永远是这个样子,但凡和晚妆有一点儿关系,他便会忘记一切。 魔尊昔邪但见那裂空不断扭转,他的身子似乎也要被撕裂。不过,下一刻,他便到达了那个小世界。 这个小世界很美,到处都有着晚妆的气息。 突然,魔尊昔邪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种浓烈的药香,除了那一个人不做他想,他快速上前几步,果然看到药仙独活。他依旧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仿佛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药仙独活!”魔尊昔邪大声喊道,总觉得遇到了药仙就是遇到了希望。 “药仙独活,你还活着,真好!”魔尊昔邪快速走到药仙独活身旁,挨着他坐下了。 药仙独活看了他一眼,旋即道:“生死又如何,不过是睡或醒而已。你来到这里,晚妆怎么样了?” “她死了。到了最后,她用洪荒剑杀死了夏天无,同时也中了夏天无的轩辕剑,最后自己又用洪荒剑自杀而死。”魔尊昔邪叹一口气,他说话的语气极为平静,只不过微红的眼圈还是说明了他的在意。 药仙独活叹了一口气,旋即道:“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有死了。生也好死也好,没有什么分别。” 药仙独活如是说,可是看得出他也很伤感。虽然这晚妆没有辛夷那样令他心动,可毕竟也算是朋友一场。朋友离去,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我带你出去。” 魔尊昔邪迅速施展补天枢,只见这个地方不断往下倾斜,下移,不一会儿就和一团云接在一起。透过那团云,昔邪看到了窃衣。于是他笑道:“药仙独活,你可以离开了。我想你的独活山肯定很想念你。” “离开吗?”药仙独活有些踌躇,他已经在这个小世界带了上万年的时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对于要不要出去,他已经不在意了。 “离开!”魔尊昔邪非常坚定的说:“你或许不在意自己是否要离开这里,可是六界少不了你。如今许多人都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大家都很需要你。” 药仙独活点点头,旋即走过云的通道,离开了这片小世界。 魔尊昔邪没有跟着离开,反而继续往小世界的深处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云通道,他终于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昔邪,你来了,晚妆呢?”依旧是柔和的生硬,依旧是柔和的面孔,苏子萱再次回复了原装。 “苏子萱……你能活着真太好了!”魔尊昔邪压低声音说,再次重逢,心中既激动又略带伤感:“苏子萱,离开这里吧,修罗界等待着你去重建。” 苏子萱点了点头,旋即走向昔邪用补天枢开辟的云通道:“昔邪,不和我一起离开?” “还有人要救,你先去忙。” 苏子萱已经远去,昔邪继续在这片小世界里走。 “魔尊昔邪,你竟然无恙!你要进入了这片小世界,难道夏天无终于还是完成了一统六界的美梦?”人皇有些急切,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让夏天无那家伙得逞了。 昔邪淡淡一笑,旋即将事情始末为人皇叙述了一遍:“所以,结果就是夏天无死了,我来接你回到人间。” “没有想到晚妆到死还是守护了六界,她真是个英雄。”人皇淡淡的说,脸上有一抹伤感。英雄代表的是孤独,是死亡,是悲壮。 人皇也已离去。 直到此时,一个地方传来声响:“昔邪,救我,快来救我!” 魔尊昔邪转眼望去,但见仙君在乱世缝中:“晚妆太无情了,竟让我在这个缝隙生活了一万年,我若出去,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第三百九十四章一个人的世界 昔邪视线变冷,旋即径直从仙君身旁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魔尊昔邪知道,重建六界的关键是寻回过去那些巨头,不过对于某些心底不纯的巨头,他宁愿重新择人而不会拯救。 白薇白芷出现在魔尊昔邪面前,他们望着昔邪,旋即道:“你也进来了,那是不是表示晚妆还安好?” “不。”魔尊昔邪的嗓音有些干哑,还是说道:“晚妆死了。” “晚妆,你怎么能先我而去!”白芷大叫道。 “辛夷死了,晚妆也死了!”白薇哭了,只因世界上再也没有那张她熟悉的面孔了。 魔尊昔邪很难过,却还是出口安慰道:“让你们受难了!我替晚妆向你们道歉。” “晚妆那么强大,他怎么会死去?”白芷有些接受不能呢,他宁愿晚妆继续在六界发狠,也不愿接受她已经死去的消息。 魔尊昔邪让这兄妹俩坐下,慢慢诉说晚妆的故事。或许在以后的岁月,晚妆会渐渐丧失在人名的记忆里,或许至于自己和这兄妹俩会记着晚妆。 六界毁灭当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间处处地狱,生灵涂炭,一片焦土。 还好,这些人被晚妆带进小世界,小世界里有必要的物质供给,让这些人远离了灾难,都活了下来。 想必,这对晚妆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不过,她做到了,还是做到了。 晚妆保留了很多人,让六界重建不是那么困难,可是,有些人终究是逝去了,比如鬼界再无主人。 “晚妆真的再无复活的可能了吗?”白芷问道。他真的不相信,强大如晚妆,竟然也走了。 昔邪点点头:“归魂盏已经碎了,我也曾弹出神识寻找晚妆的魂魄,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晚妆说过她的本质是一团煞气,煞气遇到洪荒剑就会消亡,想必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她竟然这样离开了,我都没有见上她最后一面,夏天无确定是已经死了吗?” 昔邪点点头,旋即利用补天枢开出一个云通道,对白薇白芷说:“你们踏着这个通道离去吧,我还要继续寻找人。” 白薇白芷都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他们还记得晚妆曾经强横的打开虚空让他们进入了这个小世界,那个时候他们二人甚至认为晚妆可以创世纪,谁料,她竟然去了,就这样去了。 送走白薇白芷,魔尊昔邪继续往前走,这一次,他遇见了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 “魔尊昔邪,好久不见,你也来到这里了。” 昔邪点点头,旋即道:“我送你离开吧,大海虽然被搅得天翻地覆,但是并不是不可收拾。你离开后,就重新收拾海域,再造龙宫吧。” “我可以离开这里,不,你可以帮我离开这里?那么,晚妆是……” 魔尊昔邪嘴唇微动,最终还是解释道:“她已经死了。在最后关头,她杀死了夏天无,同时自己也挨了夏天无的轩辕剑,就这样死去了。” “晚妆竟然走了,真不可想象。” 魔尊昔邪点点头,再次施展补天枢开启了云通道,将东海龙宫龙王太子夜合送了出去。 最终,昔邪走遍了所有地方,寻回了所有能寻回的人,他自己也离开了小世界,再次出现在窃衣身旁。 “哥哥,和我一起重建魔界吧。”窃衣做出邀约,他真的不希望自家哥哥再次颓废下去。 昔邪摇摇头,旋即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晚妆说六界很美,她很喜欢。既然她现在已经不能欣赏六界的美景,我就代她欣赏一番吧。窃衣,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可以肩负起重建的魔界的重任。” 相遇即离别,昔邪再次踏上了征程。 他走过万谷归一的债下,体味着幽深与平静的美。走过水上丹霞一线天,看那九条蜿蜒如龙的山涧溪水注入潭中,宛如看到了自己的思绪渐渐归心,体会到了某种平静。走过一处处淡雅悬岩,看茂林奇树,观飞瀑流泉。 晚妆说得对,六界真的很美,但是没有晚妆的六界,虽然美,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幅画,而不是家。 所以,昔邪心中一亮,如果想要快乐,就一定要寻回晚妆。一定要,哪怕是上刀山下碧落也要寻回晚妆。 昔邪边走边想,想着所有可以寻回晚妆的途径。 最终他想到了龙吟石林,听闻人说在那里可以体悟生死。既然与生死有关,说不定便能寻到晚妆。 想通此节,昔邪没有做任何迟疑,径直踏上了寻找晚妆的路。 “这个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来这里?” 鬼门关来了一个人,骑坐在朵白云上。 “嘘,安静,这个人是魔尊昔邪。他可是一个拯救了六界的大人物,话说他不是在六界畅游吗,怎么会来到了鬼门关?” 鬼界虽已无主宰,但是依然存在,身在此地的生灵,消息也不是多么闭塞,这几日来已经知道魔尊昔邪的事情。 魔尊昔邪淡淡的望了他们一眼,旋即道:“龙吟石林怎么走,我要去那里。” 那群人见到魔尊昔邪跟见了鬼一样,心里十分惧怕,担心魔尊昔邪秋后算账灭了这里。听他说要去龙吟石林,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这儿进去往南走,走百里便可见到一个南墙,撞倒南墙便能到龙吟石林……”周围的人吓的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说。 魔尊昔邪驾云而行,行百里后,果然看到一道高不见顶的墙壁。远远望去,当真如一片天,让人想不到可以破壁而出的方法。 原来这就是南墙,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即便是撞了南墙,自己也不会回头,因为如果龙吟石林有晚妆的话,自己自然不会再离开。 昔邪撞破南墙,继续往前走,最后,他止步与龙吟石林。 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很奇特,明明认为山峰在这里改短了,偏偏又能突兀的再起。魔尊昔邪在怪石奇峰怪洞中体悟生死。 数月后,昔邪睁开眼睛,仰天大笑。 如果世间没有真的生,又怎么会有真的死? 第三百九十五章残魂 是的,不曾有真的生就不会有真的死。魔尊昔邪从龙吟石林中起身,一脚踹碎了南墙,径直破开鬼门关,头也不回的离去,给那些鬼众留了一道身影。 魔尊昔邪来到了昆仑虚,在侍女崖香的帮助下找到了残破的归魂盏。他采来了天池之水,和女蜗补天所用的黄泥。利用这两项天材地宝将归魂盏重新修补完整。待归魂盏恢复原状后,昔邪带着归魂盏来到了当日晚妆身亡的地方。 昔邪念动咒语,归魂盏发出淡淡的荧光,不一会儿便有大量气息涌入归魂盏中,同时又有大量气息涌出,只因归魂盏中没有晚妆的魂魄。魔尊昔邪没有放弃,他继续用自己的魔力支撑着归魂盏,努力寻找着晚妆的鬼魂,哪怕只有一丝,他也会竭尽全力。 没有,还是没有。魔尊昔邪眼里依旧没有一丝焦躁,他相信,雁过留痕,自己也肯定能寻到晚妆的魂魄。 时间一天天过去,魔尊昔邪的魔力也逐日下降,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焦躁,仍在坚信自己能够寻到晚妆的魂魄。他知道,他确信晚妆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去。 许多人来看过魔尊昔邪,苏子萱来过、苏叶来过、白薇白芷两兄妹也来了。他们对魔尊昔邪说着同一句话,那就是:“魔尊昔邪,放弃吧,晚妆已经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也许你们是对的,也许我是对的。谁对谁错无所谓,毕竟这样过日子对我也没有什么不好。”魔尊昔邪淡淡的说,晚妆想要去的地方,他已经代晚妆去过了,那么剩下的便是陪伴晚妆了。想要陪伴晚妆,自然在这个地方是最合适的。 最后来的是药仙独活,他看了魔尊昔邪一眼,旋即道:“或许我有办法能够让晚妆再度回归。不过你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要晚妆能再现人间,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可以。”魔尊昔邪眼睛亮了,径直说道。只要能够让晚妆回来,他什么都舍得。 药仙独活叹了一口气,旋即道:“想要让晚妆回来,你必须拿出你的一缕魂魄。即便是如此,我也不能保证这个事情能成功。他的成功率太低了,只有万分之一,而你魂魄损失的可能性却有百分之百。” “可以,只要能寻回晚妆,一缕魂魄又有什么关系。”魔尊昔邪的眼睛第一次亮了起来,有了药仙独活这句话,他真的觉得晚妆有回归的可能了。 药仙独活望着眼睛明亮的魔尊昔邪,进一步说:“可问题是即便是晚妆再度归来,她也不是你所认识的晚妆了,昔邪,你好好想一想,这真的值得吗?” “只要她能回来,她认不认识我又有什么所谓。何况,她不认识我,我也可以让她变得认识我。”魔尊昔邪有这种自信,因为他已经做过这种事情。 药仙独活点点头,旋即又抬起脑袋:“还是有个问题,即便是晚妆回来了,她的形体可能也会有些改变。你知道的,能够有九条命的只有猫这种动物,所以,晚妆有可能会变成一条猫咪。对于这件事儿,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只要晚妆能回来,别的我一无所求。”魔尊昔邪眼神坚定,只要晚妆能回来,他便什么都不在乎。 药仙独活不再说话,径直动用秘术唤出魔尊昔邪的一缕魂魄。他将那缕魂魄握在手中抓了个粉碎,而后散入空中。空中顿时飘满了异象,惹得各种生物纷至杳来。药仙独活看了看那粉碎的魂魄一眼,旋即有些担心的望着魔尊昔邪:“你没事儿吧,少了一缕魂魄,你的修为也会随着大减,整个人也许都没有过去那么强悍了。” “还好,我能支撑的住。”魔尊昔邪确实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无数种生物在翻腾,让他有些难受,有些想吐。只不过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自制力远胜于常人,是以他制止了想吐的自己,拼命的站在这里,只为了迎接晚妆的归来。 “晚妆,你离开够久了,该回家了。”魔尊昔邪对着虚空如此说。 这时,散入虚空的魔尊昔邪的那缕魂魄,不时的在虚空中飘荡,不知瞟了多远,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缕魂魄不断的靠近的那个莫名的吸引,两个人最后结合成一个。这时昔邪突然觉得脑海一震,胃里翻腾的厉害,顿时呕吐了起来。 “昔邪,你感受到了什么?”药仙独活急切的发问,他很好奇魔尊昔邪所感知到的东西。 魔尊昔邪拼命止住呕吐,清理完污秽后才说:“我感觉自己的那缕魂魄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搅拌住了,再也移不动脚步了。” “真的?”药仙独活双眼放光,摇着昔邪的肩,急切的问道。 好不容易平静的昔邪,差点儿又被他弄得呕吐起来。他点点头,旋即道:“是真的,那个东西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我想要离开,却走不动脚步,只能一步步靠近那个东西。最后,我感到自己的那缕魂魄和那个东西纠缠在一起了。” “那个东西就是晚妆的魂魄,那个东西就是晚妆的魂魄!”药仙独活急切的说,旋即用药仙之力启动归魂盏。但见归魂盏放出浓烈的光彩,将魔尊昔邪的那缕魂魄和他所结合的晚妆的魂魄吸入归魂盏中。 药仙独活举着归魂盏看了许久,有些担心的说:“那道确实是晚妆的残魂,只是太少了,也太弱了,不知道能不能孕育出真正的生灵。” “肯定可以,我相信绝对可以。”魔尊昔邪对晚妆有着绝对的自信,在他看来,晚妆和他都是一类人,只要给他们一丝可能,他们就会将那丝可能变为现实。 药仙独活点点头,旋即从自己的体内逼出一大半生之力,注入归魂盏。这生之力是药仙独活独有的的东西,是他从天地间草木精华鸟兽精血中提取出来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猫小猫 一滴生之力便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何况他注入了自身一大半的生之力。但见那归魂盏光芒大盛,像是得到了极好的滋养,最终所有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而原本细弱的魂魄却变得粗壮起来。 “我想晚妆有可能归来了。”直到此时,药仙独活才说明晚妆可以归来的可能。 药仙独活将归魂盏收入自己的袖中,转而对魔尊昔邪说:“昔邪,为了救晚妆,可能需要你上天入地一趟。你需要从九万刃深渊中取得化形草,从碧云天穹处取得新生水,从莫林深山中取到万寿精华,从冰海的中心取到海洋之力。” 魔尊昔邪点点头,将所需用的东西牢牢地记在心上。药仙独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东西很难找,而且很难取到手,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想要炼制重生丹,就必须要有这些基本的 东西。所幸的是晚妆的魂魄长大需要万年时间,是以我们的时间并不紧急。” “嗯,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药仙独活,我想要最好的,我想给晚妆最好的。”魔尊昔邪急切的说,他真的想让重生的晚妆没有任何遗憾。 药仙独活岂能不知魔尊昔邪的心思,他也和魔尊昔邪保有着同样的想法,不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道:“决定这些的是造物主,不是我,是以有些事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可能给晚妆最好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六界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曾经破败的地方,经过人们的整修,再次变得欣欣向荣。就连曾被六界合力攻击过的鬼界,也有了些新的气象。日新月异,体现的分外明显,尤其是在魔界。 魔界的尊主窃衣,如今已经成了六界闪亮的人物,他的行事风格,他的修为无不被人崇拜。 不要说其他人,魔界中便有很多人十分崇拜窃衣。比如他身边这位小厮,他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主人。没有脾气,脸上永远带着一抹笑,拥有的波澜不惊,让人莫名的感觉可靠。 可是,有些事儿是不对的,比如魔尊偶尔的走神,比如魔尊脸上偶尔闪现的悲伤。 此刻,魔尊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小厮十分不满,想用用手挥去他脸上的悲伤,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有所作为。 窃衣望着窗外的木棉花,幽幽一叹,哥哥离开这里已经有一万年了,不知现在在哪里过得如何。还有晚妆,她真的能再次重生吗? 正想着,突然感受到一种怪异的能量波动,魔尊窃衣迅速赶到了魔界的入口,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哥哥!”窃衣大声呼喊,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魔尊,而是那个孩子,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昔邪淡淡一笑,撩起窃衣额前发帘儿,笑道:“我的小弟弟变得越来越厉害了,成了一个立派的大人物了。” “不,我宁愿哥哥你说我永远长不大。” 窃衣撒娇道,毕竟除了自家哥哥,他也便再也没有可以撒娇的人了。 昔邪摇摇头,径直说:“以前你最讨厌的便是被人说是个‘长不大的人’,怎么现在反而要哥哥说你是一个长不大的人了?” “因为我只有是一个长不大的人,哥哥才会永远在我身边啊。大人的世界不好玩儿,还是在哥哥身边最好了。”窃衣笑着说,旋即东望望西瞧瞧,似乎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窃衣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没什么。”心里却有些黯然,哥哥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就说明晚妆终究是没有再次重生。哎,想必哥哥会变得更加寂寞了,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给人希望又打碎人的希望更让人痛心的了。 “我知道你在找谁,找晚妆是不是。”魔尊昔邪自然知道窃衣不想让他伤心,是以没有提起晚妆,故而自己提起。 窃衣点点头,旋即轻声问道:“晚妆,没能再次重生吗?” “谁说没有,你看,这是什么?”魔尊昔邪将一只白色小猫咪从自己脖子后头取下,径直抱到怀里。 可以看得出,魔尊昔邪十分在意这只小猫咪,不时的逗弄它,不时的为她添加食物。小猫咪和昔邪的感情也很好,是全心全意的信赖着昔邪。 窃衣大睁着眼睛,细细的盯视着小猫咪。不得不说小猫咪长得很好看,白色没有一丝杂染的皮毛像缎子一样光滑,一双蓝色眼睛像琉璃一样透明,还有可爱的猫须和猫爪,整个生物呈现出一个十分萌动的形态。 “这就是晚妆,她现在只能以这种形态活着。等三万年后,药仙独活配制出化形丹后,她便可以恢复原貌了。”昔邪向自家弟弟作者解释,一边把手伸到了猫咪嘴旁。猫咪眯起眼睛,张开小嘴,何用奶牙磨着昔邪的手指,看起来十分享受。 窃衣觉得很好奇,忍不住也将自己的手指伸到小猫嘴旁,却被对方狠狠地抓了一下,窃衣猛地缩回手,但见整个小猫已经炸起毛,看起来十分恐怖。 “不要逗她,这个家伙不喜欢被人逗。”昔邪如此说,旋即随着窃衣回到了地下魔宫。 木棉花开了又谢,春天来了又走,转眼三万年便过去了。 此时的晚妆已经有三十厘米长了,长得依旧十分可爱,而且颇通人性。它和周围所有魔众都相处的很好,被众人称为可爱的猫小猫。 你看,这不,猫小猫又在做坏事儿了。只见它后退一登,将窃衣最为看重的那盆兰花登下了桌子。它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是以浑身一惊,一双猫眼睁得滴溜圆。旋即望了望四周,见周围无他人,这才放心的舒展了一下四肢,旋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摇着猫尾巴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桌子。 从猫开始犯罪那一刻,窃衣便到了。本以为这个家伙在闯了祸以后会乖乖的待在一旁,等待惩罚。 第三百九十七章晚妆归来 谁料这家伙竟然肇事逃逸,做完了坏事儿还如此大摇大摆的离开,当真是气煞人也,窃衣气的牙痒痒,偏偏又拿这只猫没有办法。 非但是窃衣,负责魔宫食物的料理师也在发狂。魔尊昔邪昨天已经发了命令,今天他要吃子兽之心。料理师从深山中也取来了子兽之心,好好地养在乾坤圈中只待做饭的时候启用。谁料,什么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将子兽之心放进去,却发现子兽之心不见了。唯有一根白色的猫毛留在那里,彰显了某个人犯罪者的身份。 “猫小猫,我要宰了你!”料理师要发狂了,可是发狂没有用,毕竟他的狂怒又唤不来子兽之心。 而此时的猫小猫在哪里呢,正躺在躺椅上,在太阳底下睡大觉呢。只见她前爪并在一起,后抓并在一起,侧着身子睡得那个香。偶尔嘴巴还动几下,似乎在回味什么美好。 魔尊昔邪进入小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旋即再猫小猫身边躺平。 猫小猫有些嫌烦的挥了挥手,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姿势依旧那般销魂。 今天,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对于猫小猫来说又是一个极为不平常的日子,只因为今天是她三万岁的生日。自太阳从东边升起的那一刻,魔尊昔邪心中就有些忐忑,他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该发生些什么。果不其然,药仙独活寻上门来。 “魔尊昔邪,好久不见,化形丹炼成了,晚妆可以再度出世了。”药仙独活满面红光的说,为了炼制这枚丹药他花费了很多精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枚丹药,让他陡增了无数生命力,让其从极为悲催的消瘦状态,再度成为红光满面。 魔尊昔邪抱着猫小猫,心情有些忐忑,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猫小猫,习惯了这样状态的晚妆。是以,分别时刻到来,他真有些不舍。 非但是他,窃衣也有些不舍,他看了一眼昔邪道:“哥哥,猫小猫一定会死吗?” 药仙独活点点头:“化形丹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药,他虽然能让动物改变自己的形体,但是同时也会有一定的副作用。你们也知道,这种药刚问世没有多久,是以到底有什么副作用,还真不好说。魔尊昔邪,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喂猫小猫这个化形丹?” 魔尊昔邪不舍的望了猫小猫一眼,脑海里浮现出晚妆魂魄散去时的情景。 那时的晚妆躺在自己的怀里,嘴角有一抹嫣红,笑的极为勉强:“昔邪,我也不想离开你,只不过我没有选择。如果有来世,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担负任何责任,只成为受你宠爱的晚妆。” 想到当日的情形,想到晚妆的意愿,魔尊昔邪闭上眼睛,冷声说了一个字:“喂。” 时间总是这般匆匆,转眼河水开,转眼柳绿,转眼花红,转眼果青,转眼秋黄,转眼雪冬。 如今,漫天大雪中,魔尊昔邪一个人独行,伴随他的唯有无尽的风雪。 自那日喂服化形丹已经有一万年了,猫小猫陷入了昏迷,晚妆也没有出现。 对于这种情况,药仙独活说着抱歉,寻找着原因。魔尊昔邪却什么都没有说,在想着最好的结果时,他也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了,那就是晚妆没有回来,同时失去猫小猫。因为已经考虑到这种结果,是以不会惊讶,但是却难免心痛。 漫天的风雪,伴着山间的一株红梅,像极了当日窃衣的眼睛。窃衣真的很喜欢猫小猫,纵使猫小猫总是惹他生气,他仍是极为喜欢。可惜的是,猫小猫昏迷了。据药仙独活说,他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自那以后,窃衣沉默了许多,仿佛真的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而魔尊昔邪也开始了漫长的行走之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行走,却明白自己不能再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只因为那些地方都不能存贮他的梦。 如果没有梦乡,那么梦就只能在路上。这样的想法促使着魔尊昔邪不断的前行,与他一起前行的还有一个沉默的伙伴,那就是猫小猫。 那日猫小猫昏迷了,在也不曾喵呜喵呜的叫,再也不曾围着谁都脚踝蹭来蹭去,再也不曾偷吃,再也不曾闯祸。热闹的魔界顿时冷清了许多,就连料理师也没有了精神。有时候,偶尔有人会听见他嘟囔:“猫小猫都不见了,这鱼干藏不藏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猫小猫不见了,许多人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 不过,对于昔邪来说,生活依旧是生活。猫小猫虽然昏迷了,可是昔邪却依旧将它带在身边,时常将它缠绕在自己的后脖上,这是猫小猫最喜欢的位置。 他会给猫小猫讲述他看到的景色,他看到的风土人情,尽管猫小猫不会回应他,他还是说的津津有味。 遇到天材地宝时,他也会分猫小猫一般,虽然那些天材地宝并不能唤醒猫小猫。 而今,他又开始给猫小猫讲述了:“猫小猫,看见了没,不远处的寒山上有一株红梅。漫天的白雪中,有一株这样红艳艳的梅花,真是漂亮。他很像你,很像以前的你,你就如六界中的木棉花,也是我心中的红梅。”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扑簌簌的落雪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魔尊昔邪拿下头上的斗笠,弹掉上面的雪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喵呜!”一声猫叫,让魔尊昔邪彻底石化。 一只小猫从他的后脖爬了出来,见昔邪没有什么表情,小猫疑惑的伸出了粉嫩的猫爪:“喵呜喵呜喵呜。” 数次喵呜都没有唤回昔邪,那只小猫生气了,快速的转动几圈,小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红衣的晚妆。 “晚妆!”魔尊昔邪终于回过神来,惊讶喊道。 晚妆甜甜一笑,顿时惊艳了整片天地,如同不远处寒山上的红梅。 第三百九十八章伤情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魔尊昔邪和晚妆在万鹤山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岁月,直到晚妆感知到夏天无的靠近。 只是眨眼功夫,晚妆便挥剑砍向魔尊昔邪,眼里满是怒气。魔尊昔邪满脸不解,明明两个人刚刚还轻如一个人,怎么现在突然又对立起来。他有些担心的问:“晚妆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是不是煞气发作了,晚妆,我是昔邪,我是魔尊昔邪啊。”昔邪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似乎每次煞气发作,晚妆都会丧失记忆。 “杀的就是你,魔尊昔邪。你是天无的仇人,我不杀你杀谁?”此时的晚妆似乎换了一个人,但见一身红色长衫随风起舞,满头黑发极为张扬,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的煞气,看起来着实恐怖。 夏天无来到万鹤山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魔尊昔邪和晚妆持剑对立,晚妆一幅恨不得指对方于死地的模样。 “晚妆。”夏天无轻轻唤了一声,原本煞气极强,一脸生人勿进的晚妆迅速化成一个傻白甜跑到夏天无身旁,有些委屈的诉说:“天无,这个家伙欺负我。我本来想搜集关于万鹤山更多的信息,结果这家伙却一直缠着我不放,还说是我什么旧日的相识,天无,我认识他吗?” 夏天无这才放心,笑着望向晚妆:“他当然是你旧日的相识,也是我旧日的相识,因为这个人,是我么两个共同的敌人。” “当真?”晚妆盯着夏天无问道,眼神中有一丝怀疑。 夏天无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真诚,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个人是我们的仇人,他一直嫉妒你和我在一起,一直想搞破坏。晚妆,和我一起除掉他,好不好?” “晚妆,不要听那小子颠倒黑白,我和你才是一对恋人。那小子是鬼界太子夏天无,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要记得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鬼王。而且这个人,这个人还妄图统一六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你的恋人?”魔尊昔邪有些焦急,他和晚妆好不容易重逢,真不想就这样分开。 晚妆定定的望着他,旋即邪魅一笑,靠在夏天无的肩头上,轻轻的说:“这位对手,我就听不明白你的话了,想要统一六界有什么不好吗?这六界早已破烂不堪,我早想打碎他重建了。夏天无的想法和我相同,所以,我明白了,他才是我志同道合的好友,而你,不过是我们的敌人。” “晚妆!” 魔尊昔邪的话还没有说完,晚妆的攻击便已到达。 此时的晚妆宛如人间的罗刹,她发出的攻击,简直无人可抵挡。 魔尊昔邪的目光深邃,叹了一口气,旋即迅速调动全身力量,在周身形成一道光团盔甲。这盔甲集合了他生平所欲所学,是以能量波动巨大,但是防卫效果也极好,可以说是无物可穿。 相隔很远,夏天无就感觉到这光团盔甲的厉害,感觉到了盔甲的霸道和巨大能量冲动,那能量震动虚空,扭曲空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不畅。 而此时魔尊昔邪则笼罩在那团黑色盔甲里,但见无数能量波动。 “轰隆隆!”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巨响,晚妆的攻击到了,和光团盔甲交织在一起,两种能量在不断的厮杀拼搏。旋即爆发出灿烂的光芒,震动整片世界。 所有人都见识到了那能量光团盔甲的厉害,是以都认为晚妆会吃亏。 但结果却是魔尊昔邪鲜血飞溅,骨骼四分五裂,小腿有所受伤。夏天无瞳孔瞬间扩大,惊喜的望着晚妆:“晚妆,你的功力又突飞猛进了?” 待弥漫的烟霞散开,夏天无才得到回应,晚妆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笑。 “天无,我好想变得更加厉害了。怎么会这样,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致,到了尽头。没有想到极致前面还有路,尽头前面还可行。”晚妆如是说,她确实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能力会这般强大。 夏天无走到晚妆身旁,将其揽在怀里,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你知道,我一直希望,希望你能够越来越强大。” 晚妆笑了,笑的极为甜蜜,旋即道:“天无,很高兴遇见你。你还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要。” “当然,除了六界,我最喜欢的便是你了。”夏天无如是说,脸上带着一抹邪笑。 晚妆点点头,十分真诚的说:“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想干的事儿就是我想干的事儿。天无,从今往后我要和你共闯天下,我们一起一统六界。” 夏天无惊喜的望着晚妆,不知道她为何会发生这般改变,不过对于这样的改变,他却是欢迎之至。只见他伸出手,将晚妆揽入怀中,极为温柔的道:“晚妆,就让我们一起一统天下,共享荣华!” 晚妆和夏天无已久离去,唯有昔邪血肉模糊的躺在一旁,他的神思有点儿乱,甚至有点儿担心晚妆。 因为在晚妆发动这一击杀之时,只有他,只有他昔邪一个人看见了晚妆的表情,那是不忍,那是不舍,那是不得不。 昔邪慢慢张开满是血雾的手掌,一滴珍贵的眼泪藏在掌心:“晚妆,这是你的泪,是你为我流的泪。所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想要做什么?” 晚妆和夏天无并没有赶回鬼界,而是在六界作战。对于夏天无来说,六界不过是他的牧场,六界众生也不过是他放养的牲口。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什么时候收割就什么时候收割。 “晚妆当真是好久不见。”仙君如此说,脸上划过一抹冷然:“果不其然,你终究成了六界最大的祸患,我真的很恨,恨自己没有将你抹杀在萌芽之中。” 晚妆闻言,不禁冷笑。这仙君不是没有抹杀自己而是没能够抹杀自己。 第三百九十九章攻陷六界 晚妆记得很清楚,和穷奇斗是一次,东皇钟又是一次。连续两次,她和仙君见面也不过是四次而已,结果竟然有一半的时间,对方想要杀她。 “晚妆,我承认你很强大,不过,还是受死吧!”仙君如是说,爆发出强烈的杀意,惹得周围人血气滚滚,差点儿喷洒而出。 晚妆淡淡的看了仙君一眼,旋即道:“天庭,我有来了,这次我要大开杀戒!” 此时晚妆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黑色煞气,让人不寒而栗,宛如一头魔尊降临,引得天雷阵阵。 “晚妆,既然成了六界的公敌,你就应该躲在老鼠窝里,而不是四处招摇!”此时仙君的头发丝儿都翻着淡金色的光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神圣,分外强大。两人也没有废话,迅速交手。不得不说两个人都是强者,他们所过处飞沙走石,无一处圆满之地。 许多人以为晚妆会输,毕竟仙君看起来无比强大。可让人压抑的是,晚妆没有输,一直结印不断,反而是仙君屡屡停步,神色也有些难看。 “没有想到,当年那一团不起眼的煞气,竟然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仙君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不得不说他打的很吃力,几乎要认输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退步,一旦退步,天庭将不复存在。 晚妆淡淡一笑,旋即道:“不要担心,你的助力来了。”旋即晚妆望着从远方匆匆赶来的人,笑道:“我改如何称呼你,是叫你京墨太子,还是阳起?” “我是阳起,不过,对于你,六界所有人都有权杀你。”阳起如是说,脸上却又一抹疼惜。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爱过晚妆,很爱很爱。甚至因为求而不得,而曾经出过坏招儿。 见阳起和晚妆对立,仙君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是以发动了偷袭。只不过,下一颗,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晚妆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用手破开了他的身体,让他快速分裂,化成一团粉末随风飘散。就这样,一代六界的大雾就此消失。 阳起脸色有些苍白,数日不见,晚妆似乎更加强大了。 奇怪的是,阳起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晚妆,心道:“这晚妆在做什么?明明她在上一拳就可以结果了我,可他没有这么做,竟然放过了我。怎么可能呢,不是说晚妆被煞气冲昏头脑变成夏天无的走狗了吗?” 晚妆没有给他口头答案,只不过她的行动说明了一切。在下一个本可以结束争斗的时刻,晚妆还是选择了继续战斗。阳起更加疑惑,旋即道:“莫非晚妆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是以根本不怕给我求生的机会,只不过是在斗着我玩儿?” 晚妆第三次放过阳起,阳起怒了,不断结印靠近晚妆要和她做生死决斗,在两个人的身体不断靠近的时候,晚妆小心说了一句:“你是神界的最后一人,还望自重。” 阳起闻言一愣,旋即感受到了夏天无的气息。正当此时,晚妆突然打来一拳,那拳很轻易的便将阳起打飞。阳起趁着惯性之力,不断在空中滑行,旋即离开了天庭。而此时夏天无也到了。 他看了一眼战果,旋即对某位要逃走的神仙说:“有我夏天无在这儿,还想走吗?” 伴随着一声怒吼,那位神仙成为一团鲜血。夏天无舔了舔自己的舌头,旋即厌恶的说:“这人的血气不好,不够纯洁。来,再来一个。”于是随着他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的声音,许多强者化身为粉末。 战争到最后,天庭还是败了,死伤不计其数。夏天无望了望那些躺在地上的残兵败将,旋即望了望天庭,摇摇头道:“我不喜欢紫色的东西,也不稀罕黄色的东西。这天庭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旋即大手一挥,只听“轰!”的一声响,天庭便被夏天无击沉,彻底塌陷,仙界便不复存在了。 晚妆和夏天无互看一眼,彼此会心一笑,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地方,他们去的是昆仑虚。只不过昆仑虚已经人去楼空,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这里便插上了鬼界的旗帜。 两个人并没有就此止步,进一步赶往了人界。在那里,他们两个人共同布置了一些天灾人祸。人界顿时大乱,饿殍满地,生灵涂炭,当真是一场灾难。 把人界搞得鸡犬不宁的同时,他们派兵去了妖界。妖界自将离离开后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是以不用他们出手,妖界便成为了他们的 领土。所有的妖众都跪在他们身边,一声声的喊着‘大王,王后。’ 夏天无笑的更开心了,晚妆看起来也很开心。 夏天无搂着晚妆的肩膀,笑道:“晚妆,已经扫荡了四界,现在我们就去修罗界吧。” 晚妆点点头,旋即靠在了夏天无的背上。 夏天无笑的更加开心了,搂着晚妆说:“晚妆等我一统六界,我就马上娶你,让你和我共享六界。” 晚妆点点头,旋即吻别夏天无,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修罗界。 一声巨响,这个地方顿时烟雾弥漫,爆炸声迭起,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嗯?”忽然,晚妆感觉到不对,没有听到惨叫声,也没有听见四处逃窜发出的声响,安静,太安静了,这不是大胜的征兆。 “piu!” 只听到破空而来的响声,晚妆放眼望去,却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食物。在无声无息中,在尘埃和焦土中出突然现五条赤红色长藤,分别缠绕住晚妆的四肢和颈部,晚妆使劲儿挣扎,结果却还是失败。 “放开,给爷放开!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斗一场,玩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晚妆满脸怒气,因为挣扎额头上冒出秘密的细汗。 “我不会放开,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结束挣扎的。”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晚妆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但却知道对方应该是个大人物。 第四百章攻陷修罗界 晚妆用尽全身力气,甚至动用了部分煞气,就是想扯断绑住自己的东西,不过那东西真的是太强大了。晚妆狠狠地喊道:“放了我,我劝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要将仙台夷为平地。” “我一点儿都不怀疑你会将这里夷为平地,因为你已经这么做了不是吗?天庭成了平地,人界成了战场,妖界几乎消失,神界的遗留也被你扫荡耳光。晚妆,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几乎一个人就霍霍了六界!”那道无情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旋即说:“晚妆,我要代表天道惩罚你,要将你五腾分尸。” “天道,你要代表天道?”晚妆发出一声冷哼,旋即道:“就凭你,一个修罗界的小小驿站,一个小小的仙台,竟然想要代表天道?好笑。” “五藤分尸!”那道冷酷的声音大声喊道,几乎要击破虚空。晚妆顿时变得极为难受。脖子上的树藤让她喘不气来,而四肢上的树藤让她几乎要崩溃。难受,真是太难受了。这就是窒息的感觉吗?感觉好像……无法呼吸了。 正当此时,夏天无突然赶到晚妆身旁,快速使用轩辕剑为她斩断了树藤,旋即一脸漠然的望向烟雾出,双手在不断结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爆发。 “你不怎么样,不过你手中的剑不错!”那道声音如是说:“剑我留下了,你就死掉吧。” 夏天无冷漠的望着声音的来源,旋即对晚妆道:“晚妆,这里有我盯着,你去修罗界。苏子萱那家伙被我打成了重伤,逃跑了,你去解决他。” “好。”晚妆快速答应了夏天无,旋即小心的嘱咐:“小心些,这个树藤诡异的很。” 修罗界之外,晚妆的身影突然出现。 她无视所有阻拦,或者可以说所有的阻拦对她而言不过是玩具,只要轻轻一推,那些阻拦便轰然倒塌。如今她不顾众人的反抗,已经来到了修罗界的斗场。和过去一样,这里依然充满了难闻的血腥味,修罗界的好斗,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苏子萱正在打坐,听闻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是晚妆吧,世界上唯有你能用这么快的速度突破重重封锁来到我的身边。” 晚妆淡淡一笑,旋即抛出一句:“看来你很镇定。” “当然。我知道你会来。”苏子萱淡淡的说,完全不顾周围人已经石化了的表情。 “我没有看错吧?竟然是神界的战神晚妆!” “活见鬼了!还是我眼睛有问题了,神界战神晚妆怎么可能和夏天无一起出现,难道此时的她也成了夏天无的走狗了!” “神界战神?她算什么玩意儿,配得上这般高雅的称呼吗?成了夏天无的走狗,还配做什么战神,只配做一坨给夏天无舔脚丫子的狗屎!” 不消几分钟,人群快速反应过来,嘴中抛出恶毒的话,当真是不堪入耳。 晚妆也不去理会他们,如果在乎声明,她就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晚妆,我知道你很孤独,也走的很艰难。”苏子萱再次淡淡开口,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能走出这一条路。我曾经对你有所误会,抱歉了。” 晚妆淡淡的看了苏子萱一眼,旋即道:“我来是为了一件事儿。我听别人说你要死了。可是你不是不死不灭之身吗,为何会死去?一团败者之血凝集成的生灵,也会死亡吗?” “当然。”苏子萱看了晚妆一眼,心中微微叹息,还是说道:“我也曾经以为自己是败者之血的凝集,自己不具有真正的生命,没有真正的生命就不会死去,这就是所谓的不生不死,不死不灭。可惜的是,我错了,当一团血,哪怕是败者之血,一旦有了他的意志和神识,那么他便不再是一团血的简单凝集,而是一条生命。有生必有死,大道循环万古,如今依然如此。” 晚妆低下头,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是怎么靠近死亡的?” “我想你想问的大概是,自己该如何消亡吧。”苏子萱如是说,眸子紧紧盯着晚妆,神色依然温柔平静,像是惊涛巨浪也不能乱他心神分毫。 晚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想知道如何让一团煞气接近死亡。天池就不用说了,我已经跳过一次,可煞气依然存在。” “也行死亡并不是唯一的路。煞气也不会是永久的煞气。晚妆,这是一个阴阳相生的世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从阴到阳,从一团煞气转化为时间的祥和之气吗?”苏子萱如是发问,他确实是这般想的,如果是晚妆的话,如果是晚妆,定然能够实现这个奇迹。 晚妆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走不通,绿叶之所以为绿叶,是因为她是绿的颜色,我体内的煞气也是一样。从诞生到现在,他一直是一团煞气,看不到任何转变的可能。” “绿叶会变黄,煞气自然也能转换为祥和之气。” 晚妆看着苏子萱淡淡的说:“也许真有那么一天,可是你知道的,我也许已经等不到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据我所知,或许你可以试一试洪荒剑。那把剑盘古开天辟地时曾将用过,你也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产生的,或许他能助你达到想要的结果。”苏子萱犹豫一会儿,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修罗界天帝苏子萱?”晚妆嘴角诡异扬起,发出一声冷笑,手上开始不断结印。 “晚妆,你笑什么?”晚妆笑得诡异,让修罗界的众人不禁心头一凛。毕竟如今晚妆看不出正邪,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晚妆没有理会那些人,径直朝着苏子萱走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修罗界众生 的心上,让他们不寒而栗。如今的他们已经确定,夏天无身边的得力助力便是晚妆。他们都听别人描述或者亲眼见过,爆发状态晚妆的恐怖,那当真是手下无完人,见血方归。 在距离后者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第四百零一章重生 “你是晚妆?”昔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晚妆是谁?好玩儿吗好吃吗,可以给我看看吗?”晚妆背着手,笑的极为轻盈。 昔邪愣了,旋即道:“晚妆你怎么了?我是昔邪,你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昔邪,你是我的晚妆。” “才不是呢!我是猫妖,我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你是蒙骗不了我的啊!”小猫妖十分自信的说,旋即用怀疑的眸子望着昔邪,仿佛对方是个坏人。 昔邪有些疑惑,不清楚晚妆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只好急切的说:“不,你是晚妆,你变成猫妖是因为猫有九条命,而重生需要一条命。” “你说是就是嘛,我偏偏不信,哼,不过你长得很帅哦。”晚妆微微停顿,旋即望了望眼前的岔路,有些苦闷的说:“话说帅哥,你知道猫妖山怎么走吗?我想回家。” 昔邪急了,旋即道:“晚妆天涯海角我都可以随你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行,黄泉碧落也行,但是我们不能去猫妖山。” 晚妆乐了:“这么多地方你都可以陪我去,为什么不能陪我去猫妖山呢?走吧,我们去猫妖山,那里景色不错。”晚妆拉着昔邪便要去猫妖山,突然脚下一滑,径直从一个时间裂缝中漏了下去,来到了人间。 在时空的摩擦中,晚妆丧失了记忆,被一个叫做花无忧的人捡回了家,一直有些痴痴呆呆,除了自己叫晚妆什么都记不起来。 后来,晚妆随着花无忧来到了皇宫,为了报答花无忧的恩情,记忆一片空白的晚妆,接受了花无忧的记忆。 人间,皇宫。 御书房中,檀香冒出一个火星儿,欧阳胜奇也难得的走神起来。欧阳胜奇知道自家妻子花无忧向来喜欢捡东西,只要遇到了病猫病狗病小鹅,总是要捡回家的。所以,即使偶尔花无忧捡个人回来,欧阳胜奇也没觉得多稀奇。除却,他有些不喜欢这个人而已。 即便是猫狗,被花无忧治好后也会亲密的表示感谢,而这个人却冷淡的将花无忧的关心视若平常。非但如此,在自己一家搬到皇宫时,这个人也毫不脸红的跟了进来。最可气的是,在自己妻子生命垂危的时候,在自己希望得到她援助的时候,这个人却在呼呼大睡。 在那一刻,欧阳胜奇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晚妆……可是今日……今日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为何……为何会觉得晚妆身上若有若无的存着花无忧的影子? “皇上,通天鼓已经响起,诸位大臣已在殿中等候……”跟在欧阳胜奇身旁已有六年,赵公公岂会不晓得自家皇帝的反常?自花皇后大去后,在人前自家皇帝虽然一副无所动的模样,人后却频频失神。不过失神到连通天鼓都没有听到,倒还真是第一次。 欧阳胜奇迅速恢复了惯常的神态,起身来到了殿堂。听完相关人员的叙述后,他沉声道:“亚利国借打猎之名陈兵边境却不能等闲视之,对于这件事诸位有何看法?” “亚利国新任国主野心极大,我们不可不防。依老臣之见,我们不妨暗中解集兵力……”霍丞相捋着胡须,一字一顿的道。 “不妥,亚利国的陈兵所在为我国的荒凉地带,人烟稀少之地难以掩饰风吹草动,想要暗中集结恐怕难以完成。”骠骑将军瓮声瓮气的话语迅速传开,群臣也开始私语起来。欧阳胜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扫视着堂下,扫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非但是他,群臣都发现并为那小小的身影让出一条道路。没有人敢小觑他,尽管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可交由明阳府的人去办。” 霍丞相闻言一笑,状似慈祥的道:“太子啊,你年纪还小不懂得明阳府的难处啊。咱们魏唐向来以孝立国,这个时候派明阳府的人外出,无异于夺情。情势不急而采取夺情之策,恐怕会招人非议。” “太子,你还有话说吗?”欧阳胜奇对于丞相的话未知可否,反而径直问向欧阳洵。 面对不怒而威的父皇,欧阳洵本能的想要退缩,却又硬逼着自己挺直身子道:“儿臣只是想明阳府的明老太君正好出身于凤和县,朝廷护送老太君荣归故里算不得夺谁的情吧。至于凤和县是不是当今陈兵所在,儿臣年幼无知就不晓得了。” 此言一落,满堂寂然,唯有欧阳胜奇的视线渐渐变得深长。好像……站在欧阳洵背后的那个人和她好像……莫非她真的没有走吗,她终究是舍不得留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吧。 此时明阳府的众人也受了不小的冲击,明阳府的当家阳伊洛的眉毛已经拧成两条毛毛虫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住在皇宫里的贵客,那个神秘的女巫,竟然直入内廷劫走了老太君。 “主子……” “我这哪里是主子,分明是柱子!说什么功夫天下第一竟然着了小巫女的道。奶奶啊奶奶,可别怪孙子,要怪就怪那女巫眼太明手太快……” 老管家闻言一愣,心想到底有多久没听到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了。自从皇后花无忧离世后,主子就心灰意冷懒得理会事情了。咽下想要抽泣的冲动,尽职的老管家迅速抹去眼泪,警醒的望了一下眼前的状况后道:“咳咳,主子,救人要紧。” “好啊,那你去救啊。” 管家被揶揄的满脸通红却也不再说话了,因为他明白只要主子还能说出这种吊儿郎当的话,那么事情就一定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老管家将心放到肚子里的同时,也忍不住斜着眼偷瞄了主子一眼…… 是错觉吗?主子的眼里竟然有了光?难道他心里的草竟然复苏了?不对啊,闯进明阳府的只有一个小巫女,并没有春风啊? 与此同时,内水湖的风波亭。 第四百零二章可记我是谁 内水湖风波亭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互不言语。良久,那老太太眯起眼睛道:“原以为是新客,却没想到是故人。我的无忧儿,你为何将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太姥姥,你……” “果然是我的无忧儿,莫要惊讶。对于活了将近百岁的老身来说,看穿一副皮囊算不得什么难事。倒是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花无忧也就是现在的晚妆摇摇头,轻声道:“孩儿遇到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太姥姥能一如既往的相信我。如今亚利国陈兵凤和县,孩儿希望……” “希望我能和伊洛一起回凤和……” 晚妆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只是脖颈上所挂的白色的石头一直催促她这次一定要这样做,即使会让人略感为难。 老太君龙杖轻轻点地,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凤和县与她而言,掺杂着太多种味道。有嫁夫产子的甜,有别夫丢子的苦,有老少相依的酸,有穷途末路的辣……老太君眼波微动,极具气势的问道:“丫头,你此番前来看中的是伊洛的战斗力?” “伊洛的战斗力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只有在开始的地方才能完结。” “有些故事只能在开始的地方完结……丫头,欧阳胜奇那厮可否知道这件事?” 晚妆以比平静的湖面更加平静的语气说道:“在他面前,我只是晚妆。” “傻丫头。不过……还能斗气本身也是一种福气。” 内水湖的外围已被弓箭手团团围起,每张弓都被拉到将要折掉,只是天知道他们瞄准的是老太君还是晚妆。阳伊洛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仿佛被劫持的那位不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 虽然颇为信任阳伊洛的控制能力,不过管家还是再一次的确认道:“主子,咱们就任凭这女巫兴风作浪?” “你不觉得这巫女与以往有所不同吗?”见管家摇摇头,阳伊洛合上手中折扇笑着道:“能和老太君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人,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 老管家的脸颊不由得抽动了几下,心想自家主人还真是长情,到现在还想着那位花无忧呐。 “只有一个,只她一个。” 老管家眨了一下眼,自家主子已经成为风波亭的一个小黑点了。 “果然是你,花无忧。是你,对不对?”阳伊洛直勾勾的盯着晚妆,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见晚妆身形微动、眼眸低垂,老太君起身挡在了她面前,调侃道:“伊洛,奶奶还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呐。哎,我老人家自作多情了,原来你是来看漂亮美眉的啊。” “奶奶,这……”在众人面前游刃有余的阳伊洛,在明老太君面前不得不化身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人家非鱼姑娘只是邀我来着赏赏鱼,你个大男人跟来干什么。我乏了,看来只能养足精神去远方观鱼了,这会儿你先送我会内廷吧。”见阳伊洛未动,老太君状似不悦的道:“嘿嘿嘿,小子,你还没娶媳妇呐,怎么就把奶奶给忘记了?” “奶奶……” “晚妆,要我去远方观鱼也可以,不过我要观鱼也要观非鱼。”明老太君没有理会阳伊洛,转头对晚妆说明。随即抓起自己孙子,便飞身离开了风波亭。 落日熔金,湖光粼粼,每一个小亮点都是湖水折存的阳光的温暖。晚妆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她不由的叹道:“别人皆能看穿,为何独独你看不破?”一世的改头换面都无法认出,又怎能不让人怀疑三世之约不过是好听的‘食言’。 夜凉如水,万物都已沉沉的睡去,唯有大地发出低而和缓的声响。伴着似有似无的滴漏,沉睡中的晚妆突然不安的蜷缩起身子,似乎她在做着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其实她的梦境很美,蓝天白云暖阳,清风翠鸟药香,唯一让她皱眉的是眼前的僵局。 “你看见了什么?”那人反问,一脸高深莫测。 “是不是说什么都没看见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 那人背对着阳光,花无忧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却被他那懒洋洋尾音却微微翘起的话给激怒了,扯过床单遮住身子,她有些愤怒的道:“好,现在你知道了,根本没有什么早夭的妹妹,我就是传言中将要成为皇后的人。你大可以把这个消息传给所以的人,我不怕。” 那人闻言一怔,关上门扉道:“你觉得我会笨到招惹其他人来和我抢东西吗?” “你……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笑意隔着门扉传来,那人依旧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道:“我舒舒服服的在鬼门关待着,你却硬生生的把我扯了回来,不觉得该赔偿我些什么吗?” “我?赔偿你?明明是你该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好不好?” “好。” 声音刚落,丝绸般的触感便上了花无忧的唇。起初花无忧只觉得凉凉的很舒服,很快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双眼也开始冒金星了,更恼人的是那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花郎中,能让人窒息的除了喉咙的异物还有发自爱情的吻。送给你这个医学痴人这一常识,算不算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花无忧一拳打过去,结果却被人扯进了怀里。眩晕感过后,花无忧慢慢的睁开眼,随即失声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真正的花无忧应该已经断气儿了?” “你是那个魔尊昔邪的人?” 白胡子老头儿装腔作势的捻了下长眉,噘嘴道:“魔尊昔邪?他我倒是认识,不过我不是他,难道他也和你一样来到人间?算了,不重要啦。晚妆啊,好好享受一次人生吧。不过你的春梦不是甜蜜的很吗,干啥会产生能把我从厌世石中唤醒的恨意啊?” “春梦?甜蜜?”花无忧冷笑几声,咬牙切齿十分不甘的道:“所有的甜蜜都是假的,可恨的是我还贪欢其中。” 第四百零三章交战 白胡子老头狡黠一笑,背着手行为古怪的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不过,即便是欺骗,即便是梦,当时的自己终究是真实的。” “我生平最讨厌欺骗,尤其是把我当做垫脚石的欺骗!” “所以那个术士的预言才会让你那么苦恼,让你凭空生出一个早夭的妹妹来……” “你何以知道?” 白胡子老头像个刚睡醒的小孩儿一样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老头儿我虽然厌世,却不避世。隔壁王老头儿撒了几泡尿,宫里的小丫头偷吃了几块儿枣糕,还有某个事儿妈跑去明阳府,我都知道……” “你……” “原先那个晚妆是事儿忒少,你这个晚妆呀,是事儿忒多。喏,上个冤家刚走,这个冤家又来了。” “喂,你别走……” 晚妆伸手去抓,接过却抓到了一个温热的实物。她猛地缩回手,倏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一头猎豹……不,翩翩佳公子站在她的床前。 “阁下把皇宫当作什么地儿了?” “你又把我的心当作什么地儿了?” 没有光亮的眼神和略微苦情的话语让晚妆心中一颤,说到底她还是欠他的,于是软下口气道:“阳伊洛,作为一个知名人物,夜闯闺房似乎不太好吧。” “遇到你之后,我在自己心中就一名不值了。” “阁下即便是春心萌动想要发情也得看地方吧,这里可是流云轩……” “这里自然是流云轩,可你是真的晚妆吗?”阳伊洛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晚妆的话,直勾勾的盯着她道:“‘我终究对你有所亏欠,所以我虽然给不了你真心,却愿意给你一辈子的真话’,说这句话的人还在吗?” 晚妆的眼神闪烁,昔日的画面不由得浮现在脑海。 “无忧,跟我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宫那个囚笼,我也知道你更不喜欢成为皇后。所以,跟我走。” 花无忧确实讨厌皇宫,更讨厌成为所谓的国母,所以术士的预言才会让她烦心。可是如今要成为皇上的人是他,是欧阳胜奇,所以不喜欢也会变成喜欢。望着曾为自己雨里去火里来的阳伊洛,花无忧略感歉意,然却坚定的道:“天不囚人人自囚。” “不,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们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皇上不在,我们就直接去问太后,凡是都应该讲究一个理字,不能够独裁专制。”壤驷太子无所畏惧,对于部下的劝说,丝毫没有听进去。 “你当真爱他如此吗?那个人一直对你隐瞒身份……”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将他对我的有所隐瞒当作是为了我好。我不想奢求太多,也不会因为成了坦诚相见的夫妻就要求对方一定不能对我保有秘密……” “可你要知道,他是天下所有人的皇上,所以注定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郎君……” “我……知道。” 阳伊洛知道花无忧是不会跟她走了,有些无奈的道,“看样子我是得不到你的爱了,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之间可不可以永远没有秘密?” “阳伊洛……”花无忧发出一声叹息,屈服道:“我终究对你有所亏欠,所以虽然我给不了你真心,却愿意给你一辈子的真话。阳伊洛我的好哥们儿。” 往事清晰如昨日,现今却已物是人非。经历过太多的晚妆已经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成为谁不可或缺的存在,毕竟天底下不存在着唯一。可来自手腕处的痛感,却让她不得不迎上了阳伊洛的视线。曾经无比柔和的他,如今却分外坚持,执着的追寻着一个答案:“是不是你,是不是……” “‘天不囚人人自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让阳伊洛呆住了。 晚妆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阳伊洛一把抱住,对方用欲以将其揉进骨血的力道,哀伤却又坚定的道:“我再也……再也不会放你走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要在你的身旁,寸步不离。” 晚妆张了张口,终究只能对着对方背影失神……自己终究败给他的痴傻了吧。 一盘棋,两个人,可以听到呼吸的安静。 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持子许久的欧阳胜奇终将棋子落下,笑道:“不管战况多么惨烈,多么难分难解,结果却只是输赢二字而已。” 阳伊洛双眼盯着棋盘,没有答话。 “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和你对棋……” 自从花无忧离世后,明阳府就紧闭起了大门。而明阳府的主人,这位花无忧的竹马,欧阳胜奇曾经最大的敌人也没了影踪。 “阳伊洛……” “明阳府的人可以去凤和……条件是太子要去流云轩居住。” 欧阳胜奇盯着阳伊洛看了许久,最终笑道:“一国储君也需要修得八方不动心,而流云轩自然是最合适的场所,所以何乐而不为?” 流云轩桃溪畔,桃花纷飞,二人小酌其间。 “太后娘娘,本来我是一个外人,我也不应该多说什么,不过在下却又一颗乐于助人的心肠,不妨太后娘娘想要什么告诉在下,在下帮您去弄。”壤驷太子开口说着,话音刚刚落下,太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不希望你要出口的话是‘谢谢’,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一句话成功的将晚妆要出口的谢言打回了腹中,只好转言道:“这么做终究也太鲁莽了些,恐怕霍丞相不会善罢甘休。” “最怕的就是他善罢甘休了。” “霍家正当红,明阳府最好……” “避开其风头?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关系,霍家人不会放过明阳府,而明阳府也……无忧,还记得吗,我们初次相见也是在桃花林里。” 一抹笑意浮上了晚妆的嘴角,她轻轻抖落肩上的桃花道:“那日我去钓鲑鱼,结果却把赤裸裸的你给钓了回来。” 二人相识一笑,一起穿越回了曾经的年少。 斜风许许,微雨蒙蒙,更兼那流水淙淙,花雨翩翩,一心想要钓到鲑鱼的蓑衣少女将超级大号鱼饵放到了钩头,鱼竿浮动,用力一扯,浮上水面的却是一全身赤裸的少年。 惊掉了鱼竿,吓飞了斗笠,过了许久少女才想起将那少年拉上岸边。于是满是药草味的雪庐多了一位新客,而小小的青梅也有了她的竹马。 一起上山采药,一起水中摸鱼,一起读医书,一起做家饭…… 直到三年后,恢复记忆的少年被明阳府的人接走,而倔强的少女选择了一个人留在了雪庐…… “我们好像又惹到她了……” “她?” 晚妆还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袭披风便迎面而来,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随之而来的是伴随着蜂鸣的悬空感…… 好熟悉的场景…… 第四百零四章再见晚妆 “夏天无,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魔尊昔邪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夏天无,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夏天无没有说话,径直出手了,只不过和夏天无交战的却是阳起。魔尊昔邪看了阳起一眼,旋即将视线盯向远方。他感应到了,在不远处有一个生灵,是他在暗地里支持着夏天无,让他得以在众多强手面前有恃无恐。 对于那个生灵,魔尊昔邪没有出手,反而后退了数步,他神色复杂,呼吸也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心中十分不平。 他知道的,那个生灵是她。 脚步声传来,带着魔尊昔邪熟悉的节律。随着那人的逼近,天地间发生了扭曲,似乎那个人强大到足以再造一个世界。 那个人终于全部出现在人前,她依旧一身红衣,白面如玉,目光柔和而水灵,唯一让人不爽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巨大而不断的黑色煞气。 这女子极美,但最让人移不开眼的便是她的气势,宛如一只骄傲的凤凰,高立在世界中央,睥睨着众生,一脸漠然。而周围的人,因为她浑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势,而不得不弯腰屈膝,差一点儿要跪下了。 女子缓缓前来,她要通过的路自动被开来,没有办法,面对如此强大的生灵,没有任何人能够对立。 “她身上的煞气越发浓烈了,她的表情也越发冷然。晚妆,我们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向末路,成了彼此的对头?”魔尊昔邪喃喃自语,眼睛未曾梨花开这个女子,蹦蹦直跳的心没有一刻停息。 这是他的晚妆,原本是他最熟悉和最爱的人。两个人曾约定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可惜的是他们抵不过命运。 昔邪还记得那天,晚妆靠在了夏天无的肩头。昔邪还记得那天,晚妆对自己发出致命一击。那时候的昔邪当真是好四分五裂,若不是自家弟弟窃衣动用了祖传的魔性血液,恐怕这个六界已经再无昔邪。 昔邪有些伤感,忍不住仰天长啸,悲切的声音,让绿叶刹那间变黄。 上次差点儿死别,这次是真的会死别吗?昔邪抹掉眼前的模糊,径直望着晚妆。晚妆的周围有狂躁的气息暴动,她所过之处,水蒸腾为气,树木成为枯枝。她所踏过的土地,成为了一片焦土,不能孕育生命,也没有了生命的痕迹。 昔邪知道,这个人还是晚妆,只不过不是她的晚妆了。当日,晚妆遗留给他一粒眼泪,或许那边是最后的道别。 过去的晚妆的气息也很强,只不过她的强大里透着一股祥和与正气。而今的晚妆,气息已经变得十分狂暴,祥和与正气已经没有了身影,留下的只是霸道和无尽的欺压与张扬。 “晚妆,你还记得我吗?”虽然已经不抱希望,魔尊昔邪还是颤抖的发问,略带嘶哑的声音,彰显了他的惶恐。 晚妆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视线带着一股可怕的威压,让昔邪周围人的都低下头,不敢与其目光相接。 “蝼蚁而已,又何须我记住。”晚妆如此回应,她挺起胸膛,浑身上下流淌着威严和自傲,还有那无止境的黑色煞气之光。 魔尊昔邪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微微发酸,真的不是她了,不再是他魔尊昔邪专有的晚妆了。 魔尊昔邪低下头,双拳紧握:“晚妆,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我再强大一些,你就不会成为夏天无的人。”昔邪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只不过他颤抖的双手说明了一切。 “我又不认识你,你又有何对不起我?”晚妆淡淡的说,旋即轻笑道:“莫非是暗恋我吗?不好意思,我的心很小,除了夏天无已久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呵呵呵,天底下女子多的是,不过,你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你马上便要成为一尊白骨。” 晚妆如是说,旋即仰头,迸发出自己全部煞气,顿时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各色光团齐聚,形成了非常可怕的能量波动区。 晚妆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而后手轻轻一指,顿时昔邪的身体内便多了一个空洞,里面不时有血液流出。 “怎么样,痛了吧。”晚妆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一脸魅惑:“对于那些喜欢乱说话的人呢,一定要让他痛上一痛,否则他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他都可以搭讪呢。” 夏天无一边和阳起交战,一边注意着晚妆和魔尊昔邪这里的情景。见晚妆一出手便伤了魔尊昔邪,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灿烂了许多:“晚妆,这是我们统一六界的最后一站,只要把这个人杀死,六界就唯我独尊。而我也会给你想要的,晚妆,我们的梦要实现了。” 晚妆对着夏天无一笑,笑的分外的甜:“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食言。能够和你合力实现你的梦想,我很开心。天无,真的很高兴遇见你。” 夏天无也笑了,他知道晚妆是真的爱他,爱他到骨子里了。想到这里,他更加狂暴的挥动轩辕剑,刹那间许多生灵爆碎,一团有一摊的血舞爆开。 夏天无出手极狠,晚妆也毫不失色。只见他一挥手,漫天都是黑色能量,那些黑色能量窜入每个生灵的体内,迅速剥夺了他们的生气,让时间快速的在他们身上流淌,让他们成为干枯的存在。 “晚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可是你要守护的人,你真的要这样对待他们吗?”魔尊昔邪的伤感尽去,余下的只是愤怒,满腔的愤怒。 晚妆淡淡一笑,积聚了更多的黑色能量,杀死了更多的生灵:“世界上有争斗,也有斗嘴,看来你是擅长斗嘴的了。完蛋,这样的你,我竟然不想杀了。毕竟喜欢说话的人不多,杀了你,我会不会觉得寂寞。” 虽然如是说,晚妆出手却毫不留情。若不是魔尊昔邪得到了祖传的魔性之血,想必早已经被他打趴下了。 第四百零五章窃衣之死 第四百零五章 窃衣之死 对于晚妆体内煞气爆发,让她彻底忘记一切,魔尊昔邪想到过这种可能,也有了心理准备。只可惜,再多的准备遇到现实还是有些不够,他还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所爱的晚妆,曾经是神界战神的晚妆,成了一尊魔头,成了六界的敌人。 魔尊昔邪的心不时的抽痛,现在的晚妆和过去的晚妆轻轻重叠,让他有些分辨不清。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身,只可惜,却不是自己的晚妆了。 两个人交手不断,惹得飞沙走石,石破天惊,魔尊昔邪犹自不肯放弃,径直问道:“晚妆,你可知道你是谁?” “我自然知道我是谁,我是晚妆,是夏天无最爱的女人。怎么,有问题吗?”晚妆冷漠无比,下手极狠。 魔尊昔邪眉头皱起,大声喊道:“不,你是晚妆,可是你是神界的战神,是六界的守护神,而不是那个魔头夏天无的助手。晚妆,不要助纣为虐,你快醒醒吧。” “让我醒醒?还是让你自己醒醒?呵呵,竟敢说我家天无是魔头,你身为魔界至尊,不应该才是魔头吗?”晚妆柳眉倒竖,给了昔邪一掌:“你如果醒不过来,就让我打醒你吧。” 对方出手机极为暴力,一拳就打落了魔尊昔邪的一嘴牙。夏天无笑的更为开心了,魔尊昔邪也越发难受,有些不能接受这一切:“晚妆,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我了吗?” “喂,你怎么这么有意思。不想死可以直接跪地求饶,装我的熟人有意思吗?纵然我的神识确实出过问题,但是有我的爱人夏天无在,你们就别想骗我! ”晚妆一脸愤怒,黑色火焰也剧烈的波动在她周围,让她看起来极为狠厉。 夏天无神色更加柔和,甚至微微带有一丝宠溺:“说得好,晚妆,说的太好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谁能骗得了你,更没有谁能欺负你。” 晚妆柔情的望向他,旋即再次看向魔尊昔邪? “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魔尊昔邪发出最后的询问,他真的希望,晚妆还能记得他。 晚妆看了他一眼,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好像确实有点儿眼熟。咱们俩以前肯定是敌人吧,否则怎么我失忆了还会对你有这么一丁点儿记忆呢。” 晚妆的话虽然很无情,但魔尊昔邪眼睛却亮了起来,有点儿眼熟,难道对方能够激起自己吗?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唤醒晚妆,因为,她是六界的守护神,是六界唯一的希望。 只不过,晚妆似乎没有给他机会,下手越发狠厉:“既然我们上辈子是冤家,那我就彻底灭了你。夏天无说过,你如果死了,六界就是我们的了。” “晚妆,你听我说……” 晚妆没有给魔尊昔邪机会,径直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狠狠地冲向昔邪,冷酷而无情,似乎想让他彻底陨落。 夏天无越发高兴,这就是晚妆,这就是他夏天无的晚妆。不得不说,在一统六界的道路上,晚妆帮了他很多忙。如果不是有晚妆在,或许他不能这么快的完成一统六界的梦想。 “晚妆,你注定是我夏天无的,我们两个注定要一起统一六界,成为六界的主宰。”他大吼一声,把阳起逼得没了退路。 阳起看了魔尊昔邪一眼,魔尊昔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能够杀死夏天无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是东皇钟,一个是洪荒剑。东皇钟早已在晚妆出世时被撞毁,而持有洪荒剑的自己根本伤不了夏天无,也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他。 “空有屠龙刀,却无使用之地,我恨呐!”魔尊昔邪大吼一声,虚空顿时崩塌,成为一团扭曲的存在;空间湮灭,似乎他的身体也要爆裂。 晚妆视线冷幽,心中却不免一动:“空有屠龙刀,却无使用之地,这是什么意思?”晚妆望了望魔尊昔邪,旋即视线定格在他手上的洪荒剑。莫非利用洪荒剑可以灭掉夏天无吗?晚妆心下一动,有了个主意。 只见她引发了更狂躁的能量波动,虚空顿时断裂成灰,就连魔尊昔邪的弟弟窃衣都没有避免。 魔尊昔邪顿时怒了,大声低吼道:晚妆,你竟然伤了窃衣,不可饶恕! 晚妆发出一声冷哼,大声道:“我是我,你是你,我有何必需要你的饶恕?” 晚妆伸手一指,虚空轻轻颤抖,薄弱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裂痕,好像整片空间都要碎掉。晚妆没有让整片空间碎掉,反而径直伸手一挥,那些生灵的身体,都被虚空包饶,而后消失。 “不……窃衣”魔尊昔邪大喊,眼里开始有泪水崩出。 窃衣,他的弟弟,就这样被虚空吞没了。 魔尊昔邪还记得,自家弟弟从小就很可爱。而且自家弟弟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那个时候,魔尊昔邪的心都化了,那可是第一次有人喊自家哥哥。有了窃衣,原本孤独存在的魔尊昔邪终于不再孤独,两个人的小脑袋时常聚在一起,开始想着一些鬼主意。于是很多人倒霉了,不是自己菜里多了一个毛毛虫,便是自己衣服多了一个空洞。看着那些人怒不可以,两个人却高兴的很,因为他们的计谋得逞了。 后来,魔尊昔邪见到了晚妆,并把窃衣第一个介绍给她。还记得那时窃衣曾经打趣自己:“呵呵,哥哥身边现在有了晚妆美女,我这个弟弟要让贤了。” 晚妆因为体内煞气控制不住,是以跳了天池。那个时候的魔尊昔邪,认为六界之内再无晚妆,自己再也见不到晚妆了。是以堕落了。整天借酒消愁,正事不理。谁来劝他都没用,他径直将那些人打了回去。只有窃衣,从来没有劝说过他一句话,反而说:“心痛了,就尽情伤心好了。魔界可以交给我。哥哥放心,我不会让魔界陷入危机的。” 第四百零六章再见夏天无 第四百零六章 再见夏天无 后来,魔尊窃衣告诉昔邪:“哥哥,最近有人来报昆仑虚的苏叶上神和天君在收集着什么,有人说他们收集的好像是晚妆的魂魄。哥哥,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那个时候,自己迅速起身,正巧仙君给自己送来了归魂盏。魔尊昔邪拿着归魂盏四处晃荡,走遍六界,终于寻到了晚妆的一缕魂魄。 只是那缕魂魄飘荡太久,早已不复主人的原来的记忆,而且极为虚弱,若不是有归魂盏,恐怕那缕魂魄就要消散了。 魔尊昔邪开始了每天对着归魂盏说话的日子,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儿是擦拭归魂盏,吃饭的时候,也会在归魂盏前面放上一碗,晚上的睡觉的时候,也会抱着归魂盏睡。总之,那个时候魔尊昔邪的世界里有的只有归魂盏,而且他的时刻被归魂盏充满了。 和平常的一天,魔尊昔邪像完成一样对着归魂盏不停的絮叨:“晚妆, 你知道吗,六界现在真的很乱。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我前天带你又去了一次,怎么样,木棉花开的很好吧。话说木棉花真的很漂亮,每瓣花都那么精神,向英雄一样。” 这时,窃衣却走了进来,一脸惊喜:“哥哥,好事儿,大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让你如此高兴?”比起以往的颓废,如今的昔邪脸上多了一抹血色,大概是因为有了希望吧。 窃衣笑的极为开心:“是关于晚妆的事儿,我听人说前些日子,昆仑虚诞生了一个女婴。那孩子出生时流光溢彩,而且还引来九九八十一只凤凰绕着昆仑虚飞舞。更为奇特的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 上神的命格。” “这么厉害?不挺好吗,六界又多了一个大雾。”魔尊昔邪淡淡的说,有些不以为意。 窃衣吞了口唾沫,一脸激动:“可是好多人都说那个人是晚妆。哥哥,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窃衣的话还没有说完,魔尊昔邪便没了影踪,他飞快的赶往了昆仑虚,看到辛夷的精神波动和晚妆一模一样,便确认了对方便是晚妆的转世。昔邪留在昆仑虚和转世晚妆玩了几天,旋即回到了魔界,对着窃衣说:“弟弟,我想开辟一个妖界,就在昆仑虚附近,这样我就可以和辛夷一起成长了。” 窃衣点点头:“哥哥决定的事儿,我一定赞同。” 魔尊昔邪收回视线,有些绝望的望了晚妆一眼:“晚妆,你知道吗,虚空吞没的生灵中,有窃衣,有窃衣啊。” “有窃衣怎么了,那些生灵看着碍眼,更碍手碍脚!虚空吞没了,才刚好。”晚妆极为无情的说,让夏天无更加得意,而阳起和魔尊昔邪则寒了心。 魔尊昔邪大吼,一拳轰出,魔光四溢,伴着浓浓的黑雾,径直在晚妆身旁炸开。 “你敢伤了窃衣,我要你的命!”魔尊昔邪彻底发狂,抡起洪荒剑便向着晚妆而来,大有把晚妆毙命于此的意思。 阳起惊了,夏天无也有些发愣。晚妆眼里则划过一抹光芒,只见她快速流转自己体内的煞气,用尽自己全力抵挡,只见虚空粉碎,天地变暗。 “啊!” 魔尊昔邪嘶嚎,如同濒死的野兽,他发狂了,他要拼命了。 阳起惊吼一声:“魔尊昔邪,那是晚妆,是你最爱的晚妆。” “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晚妆了,她杀了我弟弟。”魔尊昔邪眼睛发红,几乎要灭掉整片宇宙。 夏天无冷哼一声:“不过是你弟弟而已,何必这般惨烈。魔尊昔邪你放不下的人太多,而你的能量又太少。这样,你注定会被拖累的很惨,会死的很惨。”夏天无边说边打向阳起,不得不说完全复苏的阳起实力也很强横,起码能够阻拦夏天无。 至于晚妆,冷哼一声:“还算有点儿本领,我原本还以为魔尊昔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言罢,她大手伸出,径直抓向昔邪的脸面,昔邪伸手一挡,却觉虎口一麻,眼睛一黑,顿时昏死过去。晚妆拿过洪荒剑,余光瞥见了夏天无再望着自己,瞬间举起洪荒剑砍向了魔尊昔邪。 夏天无这才彻底放心,只用三招便将阳起打飞。 其实他一直有能量打败阳起,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做,只因他想知道晚妆是不是真的属于他了。当看到晚妆举着洪荒剑杀向魔尊昔邪的心脏时,他才彻底放心,才彻底明白,晚妆已经是他的人了。 “晚妆,过来。”夏天无张开手,迎接晚妆。他真的很喜欢晚妆,现在尤其喜欢晚妆。因为有了晚妆,他才能这么快统一六界,因为有了晚妆,将来高高在上的他才不会这般寂寞。 看到晚妆,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够强大,还处处被鬼王虐待。只有晚妆,不,应该说辛夷很温柔很真诚的对待这他。 辛夷解开了最难的的法阵,让他可以见到阔别多年的娘亲。他向辛夷说了自己娘亲的事儿,帮辛夷逃走。结果就引来了鬼王的疯狂报复。 夏天无还记得,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自己,就那样被无情的鬼王扔进了盐水牢笼。盐水渗入伤口,引起火辣辣的痛。夏天无没有叫一声,可盐水牢笼却并不宁静,鬼王诡异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牢笼。 晚妆笑的极为可爱,快速的向夏天无奔去,她躺在他的怀里,娇声说:“哇,你没有看到魔尊昔邪那张脸,简直恐怖至极。” “是……”夏天无的话没有说完,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晚妆,眸子有些狠厉。 晚妆快速抽出洪荒剑,而后用能量固定夏天无,再次将洪荒剑插入他的体内。 “夏天无,你知道为了这一刻,我忍了多久了吗?”晚妆淡淡的说,眸子里有眼泪闪烁。 夏天无想要说些什么,却依然没有了力气,浑身被洪荒剑撕裂,化成血雾,散在大地。如今,六界彻底没有了夏天无。发狂的夏天无,死在了他梦想实现的那一刻。 壤驷太子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心底却也并没有想象出来什么。 紧紧的盯着太后的一举一动,猜测应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又怎么会如此紧张,因为这一个东西就抓人了呢。尽管太后拥有这样的权利,却我不能真的就这样做吧。 第四百零七章想念如风 第四百零七章 想念如风 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患了风寒,不得不皱起眉头服用苦味的黄连。少年见状二话不说的走出了屋门,而自己也因为好奇跟在了少年的身后。谁知那少年的目的地竟然是屋檐蜜蜂的巢穴,而且那少年不管不顾伸手就是一抓…… 蜜蜂倾巢而出,吓坏了本就虚弱的少女。 少年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脱下外套罩住了少女,迅速的背起她向屋内逃去…… 从回忆中扯出思绪,晚妆从阳伊洛背上跃下,反手提起他的衣领,向远方飞去。 到的安全地带,晚妆的笑声振断了几树桃花,阳伊洛则是一脸讪讪,辩解道:“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所以人偶尔失策……” “阳伊洛,你确定你是失策而不是吓破胆吗?” 眼前的花太美,让阳伊洛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将对方头上的桃花揉落。 晚妆的笑声戛然而止,挑开对方的手,一脸郑重的道:“过界了。” “你已经不是欧阳胜奇的花无忧了……” “可我也不是你的花无忧!”对上阳伊洛受伤的眸子,晚妆也觉得自己有些许过分,随即补充道:“对于曾经死过一次的我来说,只想用失而复得的生命来看护洵儿。” “好,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洵儿身边多一位保护者吧?” “伊洛……” 阳伊洛将家传玉佩塞入晚妆的手中,低声道:“我知道你的信条是‘给不起的就不要’,而我所做的一起只需要你给我和你自己一个机会。就是因为曾经失去过,就是因为差点儿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一点儿一点儿都不想放手了。” 晚妆垂下眼眸,思绪被脚下的石阶扯了老远。她采药常去的罗浮山也有一条这样的石阶,一共两千个阶梯,是某个曾经失忆的小子为她上下山方便而修建的。晚妆到现在都不清楚,小小的阳伊洛究竟是如何砌成那道石阶的。将泪水囚禁在眼角的最深处,晚妆转身拾阶而上,半晌方道:“我欠你太多,多到我没有办法拒绝。” 一抹笑意从阳伊洛脸上散开,他上前几步,紧紧的跟在晚妆的身后。 夕阳回了个弯儿,扫过了一张落寞而惊愕的脸。从来没有想到,那位曾经立志‘此生只爱花无忧一人’的阳伊洛,竟然在另一个女子面前露出了笑脸。更没有想到,冷冰冰的晚妆,竟然也会让人觉得……心动。 晚妆收回自己的思绪,有些淡淡的说:“长恨人心不如水,何日别过君再见。” 再度回头,她不由得大睁了眼睛。 “老头儿?我们还真有……你怎么了?”花香鸟语,翠竹遍地,唯一不和谐的便是眼前这略显悲戚的白发老头儿。 老头儿揉了揉红红的鼻头,继续盯着手中的玉佩,没有说话。 “莫非你认识这块玉佩?”不要怪晚妆怀疑,实在是老头的表情太让人不放心。 “我才不认识。”白发老头儿立即出口反驳,随即拍起手,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郎骑竹马来……绕青梅……” “可惜的是青梅最终成为别人的红颜,而竹马也只是他人的良人。老头儿,如今的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风花雪月上,我倒宁可多陪陪我的洵儿。” 老头儿一脸嘲弄的道:“可惜的是你没机会多陪陪你的洵儿。” “那个人已经准许洵儿在我身边了……” “你既然已经不相信爱情,自然也不会再相信他了。他既然能够允许洵儿在你这儿,自然也能准许洵儿再度返回未央宫。” “我不允许!” 老头人才不管晚妆的咬牙切齿,继续凉凉的道:“你凭什么?凭你的断腕?还是凭那个自身难保的阳伊洛?” “如果……如果我还是花无忧就好了,起码能一拳……” “可惜你已经不是过去的花无忧了,现在的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自理都困难,更何况修理别人?” “如果……如果我还记得那些药草的知识就好了,起码可以……” “可惜的是那些药草知识已经埋入地府了,现在的你,不是妙手回春的郎中,而是什么都不懂的医学小白。”那老头儿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不给他一点儿幻想的空间。 “你以为我不愿意当腹黑啊。哎,如果我能继承晚妆的预知能力……” “但是,你不能。不要说预知未来,你甚至连别人的心思都看不透。” 晚妆眼冒凶光,一脸想要将老头儿撕成八块儿的表情。 “如果瞪我能够让你得偿所愿,使劲儿瞪吧。” 晚妆长叹一声,苦笑道:“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残忍?” “老天能让你活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晚妆一把揪住老头儿的胡须,揉捏着他的红鼻头道:“你这个小老头儿,今天究竟是哪块皮痒痒了,怎么一直和我作对。你让我很不爽,很不爽,知不知道?” 老头儿拼命的挣扎,只是暴怒状态的晚妆似乎太过强大了。就在老头儿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晚妆放开了手。 “你说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该如何是好?” “一无所有?”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武功溜走,知识掉光,还有……” “停!我且问你,你的知识和武功莫非是天生就有的吗?” 晚妆微微一怔,不服气的撇嘴道:“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感叹?消失的东西只要努力就能再度找回来,不是吗?多读几本药书,医术自然就会通了;多动几下拳脚,功夫自然回来;多用几分心思,揣摩人并不是难事……” “说的到简单……”晚妆叹口气,世界上很多事儿就是这样,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超级难。 老头儿悠然一笑,慢悠悠的道:“那倒请你告诉我,这有多难?” “我……”晚妆顿时气结,随即转移话题道:“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似乎白过了。你看,费了许多年所学的东西都没了……” 第四百零八章知足常乐 第四百零八章 知足常乐 “可是该在的都还在。如果你还选择在这儿抱怨的话,现在存在的东西,也会变没呦。” 晚妆眸子一寒,低声道:“臭老头。那些技能都要假以时日方能成,现在我凭什么来……” “错,鄙人可不是什么臭老头,老朽我可是人人争抢的香馍馍。来来来,小丫头,我来为你指条明路……” 一阵耳语过后,晚妆盯着老头道:“你我非亲非故,非朋非友,为何要助我?” “因为我是神仙,我们神仙讲究的就是我助人人,人人助我。我给每一个人生路,我的生路也就越宽……” 晚妆不自在的回击道:“屁,你不过是寄居在石头里的螃蟹而已,还敢妄称神仙?” “我还真不是螃蟹。”老头儿摇了摇头,笑道:“刚刚有人还嫌时间不够用,怎么现在却将所有的时间拿来用嘴释放空气?” 晚妆不再说话,开始专心思考老头儿讲究的‘睡眠心法’。 只是她不想浪费时间,不代表别人不想浪费她的时间。 天旋地转,当真是天旋地转。等晚妆回过神来,她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了。 “怎么回事儿?”晚妆警醒的望向四周,看到那个珠光宝气的人儿,一下子便有了答案。 “呦,我们的小巫女,原来你喜欢睡在地上啊。果然是来自蛮夷的人,不开化的很呐。”装扮精致的霍妙倩一脸挑衅的说道,大有有本事你来打我之势。 晚妆自然是没有本事的人,她只能闲闲的打落衣服上的土,有气无力的问道:“我们蛮夷不开化,不知道身为国母的霍皇后又是怎样开化的呢?身为天下的女子的典范,还请国母你好好教导我一番。” 霍妙倩得意的笑脸微僵了一下,随即更加得意的道:“我们这里的女子,讲究的就是在床上睡,闭眼睡,姿势优美的睡……” 话语突然停止,晚妆扬起了嘴角,好笑的看着所谓的国母倒在……哦,不,是睡在众人的眼前。皇后果然是个重量级的存在,发出如此震耳欲聋的声响,估计她身下的土地应该被她砸裂了吧。 壤驷太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晚妆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勇气可嘉,不是常人所能比。 皇后的随身嬷嬷见状大怒,想要借机寻晚妆的茬儿。只是均匀而响亮的呼噜声,让她只能红着老脸和那些婢子们将将皇后脱离现场。 那群惹人嫌呼啦啦的到来又轰隆隆的离开,只留下晚妆一个人一脸惊奇的望着自己的手。这么厉害啊,这可比所谓的点穴还有所谓的狮子功厉害多了,看来寄居在石头里的那个老人螃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呐。老螃蟹,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现下的场景让晚妆有些瞠目结舌,她将由于惯性而扫向欧阳胜奇的视线收回,垂头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寻思着该如何言语。 霍妙倩对这群不跪帝王却拜巫女的愚民冷哼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向晚妆射去几个仇恨粒子,更加娇弱无骨的靠在了欧阳胜奇的身旁。 眼前的场景自然让欧阳胜奇感到疑惑,不过更让他困惑的是晚妆半途改变方向的视线。如果记忆不曾出错的话,这个神女向来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为何……更重要的是为何又会生硬的转向? 阳伊洛向晚妆身旁靠了靠,意欲出口化解着不寻常的气氛流动,不过明老太君却抢先一步,以龙杖点地后高声道:“乡亲们,老身知道各位对巫女晚妆的感激之情,不过太直白的表示只会增加我们的巫女困扰。老身有幸邀得巫女再次暂住几日,所以希望各位暂且散去,明日有序来访,可否?” 众位乡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齐刷刷的望向确实有些困惑的巫女,随即化作潮水般流去…… 只是走的并不彻底…… 对于那些躲在暗处过分友好的视线,晚妆报以了不自在的笑容。据她所知,自己擅长的只有预知未来,为何这些人一副她拯救了地球,恨不得将红心端盘呈上的模样? 正在神游的她,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小心”,随机便有冰凉的触感划过脸颊,碎了几根头发。惊魂之下,晚妆习惯性的鹞子翻身,本想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结果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有的视线也被那双含笑的眸子所吸走。 “师妹,好久不见。” 晚妆眼睛眨巴了几下,随机迅速起身,意欲惩罚来敌。却看到对方已被四面八方涌出的百姓打倒…… 将那个人揍得不成人形后,百姓们再次自发的集聚在晚妆的身后,无言的将其送回了宫殿,这才真正的散去。鼻子开始冒火的霍妙倩,连哼都懒的哼了,径直将欧阳胜奇拽回了房间。阳伊洛本欲走过来表示关切,却被明老太君扯着耳朵押回了房间,于是整个大殿只剩下了晚妆和那个所谓的师兄。 “师……” “你不是晚妆。”对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失望。是的,眼前这个人空有晚妆的脸,却没有晚妆的灵魂。就像是高级冒牌货,仿的再像,气韵还是不对。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看出他的假冒与伪劣。 晚妆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笑的跟花儿一样道:“师兄,我不是晚妆我还是鱼啊。” “有缘人,在真人面前不需要说假话。是鱼还是晚妆,我看的很清楚。”对方的手终于从下巴上扯开,继续叹道:“晚妆啊晚妆,你不在了,我该怎么活?” 一路寻找晚妆,一路追寻晚妆,好不容易遇见了晚妆,却发现晚妆已经不是晚妆。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用情至深之人……” “错,并非用情至深,而是迫不得已。你应该发现了吧,我的左袖管空空如也……我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两个月之内渐渐消融了。师尊说这是有愿未还,还说若还不还将有肢体再次溶解。我思来想去,发现这个愿就在小师妹身上。只可惜踏破铁鞋……终究斗不过命运。” “你……” 第四百零九章过去,你好 “何必这幅表情,一切皆是命而已。若晚妆还是那个晚妆,她即使救了你也不会死。可晚妆已经不是那个晚妆,所以我也只能慢慢看着自己消融了。” 晚妆一时怔愣住了,不知道该用何言语开解眼前这位笑的云淡风轻的男子。也许不必再说什么了,毕竟都已是成人,都已经明白若事事皆可讲出几分道理,那便不是人生了。轻轻的转了转手中的白瓷杯,晚妆垂下眼眸道:“既然命运让我成为了晚妆,那么我就是晚妆。只是我有些不解,为何自己会被众人如此用心的守护?” “如果是晚妆的话,再怎么守护也是不过分的。”对方的口气凉如秋水,随即又恢复惯常的戏谑口吻:“你觉得晚妆只是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而已,天雪派也好、群众也好,原不该对她奉若神明的,我说的没错吧?” 对方了然的神情让晚妆不得不点头,虽然她有些被人看穿的不甘。 “这一切都该是晚妆享有的,所以你无需不安。” “我想知道原因。”晚妆急切的是说,他真的想知道,晚妆到底做个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是她改享有的? “可我已经累了,先去睡了。” 晚妆对扬长而去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心想真以为世界离开你就转不了啊。晚妆一步跃上床,手攥着顽石,慢慢的进入梦乡…… “咳咳咳……小丫头,你准备闷死我啊?”白胡子老道咳的满脸通红,鼻子随着话语一翘一翘的,让他显得格外可爱。 晚妆扯开捂着对方嘴巴的手,心不在焉的道了个歉,急切的问道:“你不是自吹熟知一切吗,那么理应知道如何解救师兄吧?” 老头儿停止了咳嗽,随即用手挖了挖耳朵,慢慢的吹散耳屎,“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尊敬晚妆呢?” “这个我也想知道。” 老头儿得意的一笑,斜着眼睛坏心眼的道:“你想知道并不代表我想说。看在你供给我体温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两个问题中的一个。至于到底要回答哪一个,决定权就送给你喽。” “自然是第一个。” 老头儿看了晚妆一眼,抚着胡须故作高深的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晚妆吗?既然晚妆还存在着,所谓的难题自然就不是难题了。” 听到答案,晚妆悔的肠子都青了,却脸不红气不喘的狡辩道:“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我的全话是‘自然是第一个不用问的。’” “你确定?” 对方轻轻的反问让晚妆再次局促起来,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似乎变脸后很多时候的自己都处于这种被压迫状态。莫非真是身份决定一切,不是皇后的自己,注定成为这些大人物的奴隶吗? “花无忧,你不觉得自己变脸成为晚妆后,你那引以为傲的脑袋瓜子已经空闲了太久吗?” 白胡子老头儿已隐入竹林,唯留晚妆像雷击一般动弹不得。是啊,自己并不是生来的皇后,自己凭借着智慧也曾在狭小的缝隙里过得自在而优游。可是再次感知到阳光的时候,自己心中只剩下了恐惧和仇恨,竟然忘却,忘却了自己生存的根本…… 可是更让晚妆难受的是,心一直在叫嚣,不停的叫嚣,似乎在宣誓着对谁的不满,又似乎在期盼着什么。期盼这什么,该将什么东西拥入胸怀,才能让心觉得安稳?心安处才是家,晚妆一直被这么多人包围着,温暖着,可为什么却没有家的感觉呢? 梦中的雾色渐浓,随即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晚妆伸手想要拂去脸上的雨滴,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是谁……是? 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四望下去,只是熏香袅袅,清风依依,门扉微动,满屋静寂。 错觉吗?晚妆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一种微微失望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大抵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分外执着的生物吧,即便是被现实撞到头破血流,心中那团小火苗却越发旺盛……一厢情愿又如何,情深似海唯我知。 摇走某些自怨自艾的情绪,晚妆尝试着去解读过去的自己。天雪派在国内是一个响当当的存在,传说其中有很多奇能异人。能够在众多强手之中被选为巫女,过去的晚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不对……自己认识的晚妆虽能凭着卦术预测未来,可除此之外却并无其他异能。莫非对方故意隐藏了能力?不会,绝对不会。 “‘若晚妆还是曾经的晚妆,那么她应该在救你的同时保全她自己。’”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晚妆曾经遭遇过什么,让她失去了大部分异能? 会是这样吗? “如果是晚妆的话,再怎么守护也不过分。”对方一脸坦然,似乎从来不觉得这话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这一切都该是晚妆享有的,所以你无需不安。”又是一句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似乎晚妆生来该享有这一切。晚妆却有些不确定。 晚妆有些怀疑,虽然很多人说这一切是她该享有的,可是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能够享受这一切,她无法泰然相对,无法安然的享受这一切。 伴随着窗外的落花入土,师兄所说的更多的话语涌上心头,而这一切都让晚妆莫名的不安,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美丽的花儿引来无数蜂蝶的追逐,可是谁有注意到鲜亮花儿的下面是蛇虫集聚的黑壤呢?谁又会知道花儿的鲜亮是由先辈的生命换来的呢? 过去未来轻轻重叠,让晚妆变的惆怅起来。花无忧的过去已经让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了,谁知道看似清静无涉的晚妆,竟然也有着秘密。天,未来的生活,会不会太波澜壮阔了一些? 同时晚妆也有些隐隐约约的兴奋,她真的很好奇自己的过去,自己是拯救地球了吗?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断向自己表示感谢。 你好,晚妆,我来了。 第四百一十章接近 晚妆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决,只因为一个突然到访的老头儿。 “晚妆,好久不见。” 望着一身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晚妆莫名的心生崇拜:“这位得道人士,你也认识我?” 老头儿微微一愣,旋即抓起晚妆的手腕,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你竟然丧失了全部记忆,而且这精神波动似乎也不属于晚妆?难道你只是和晚妆长得相似?” “比起这个,您先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晚妆好奇的说,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认识自己呢? 老头儿捋了一下胡须,旋即眯起眼睛道:“我是独活山的药仙独活。” “独活山?药仙独活?”晚妆挠了挠脑门,笑道:“听起来和高大上的样子,想必您老门徒众多吧。” 老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旋即道:“我之所以急着找你,是因为魔尊昔邪不见了。你知道窃衣有多么在意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不见了,六界也就别想安慰了。所以晚妆,你还记得魔尊昔邪在哪儿吗?”事实上,六界已经一片大乱,只因为魔尊窃衣的一句话‘翻遍每一寸土,尝遍每一滴水,如果还找不到,我不介意将六界打碎重建。’ 晚妆疑惑的摇摇头,魔尊昔邪,魔尊窃衣?那是什么,是人名吗?她已经被欧阳胜奇和伊洛弄得有些头大了,怎么又来了一对兄弟。 “你必须想起来。”沉吟许久,药仙独活如此说:“如果六界中还有谁能找到魔尊昔邪,那么就只有你晚妆一人。晚妆,六界刚刚平静没多久,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晚妆一脸无辜:“如果能帮你老,我自然会不遗余力。但是我真的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说实话,我昏迷了好久,大脑一直是一片空白。前些日子才刚刚接手了当朝皇后花无忧的灵魂。关于花无忧的事儿,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呢,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处理多余的事儿了。” “晚妆,难道你想看六界战火重开,再次成为一片焦土?难道你想看着生灵涂炭,到处是鲜血?”药仙独活极为严厉的说,不是他想要为难晚妆,实在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如今刚刚平复的六界,当真是再也经不起战火。 晚妆有些犯难的皱起眉头,旋即说:“即便你这般说,我还是……” “她不会帮你做事儿的,因为她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晚妆。她是花无忧,是我的花无忧。”阳伊洛突然现身将晚妆护在身后,一脸杀气的盯着药仙独活。 药仙独活不想多生事儿,是以对晚妆说道:“晚妆,有时间好好想一想自己前世的记忆,我们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再来找?你以为你这次能走掉吗?”阳伊洛拦在药仙独活前,拔剑出鞘。只不过药仙独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就那样大大咧咧的离去了。阳伊洛急忙出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解的说:“这是什么人啊,竟然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这也忒霸道了吧。晚妆,你要小心,这可是个危险人物。” “世界上还有谁比你更危险吗?”晚妆淡淡的说,旋即问:“说吧,找我来,为何事儿。” 阳伊洛展现出一幅笑容,贱贱的说:“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我们可说好了,要一辈子无话不谈,我要成为你真正的男闺蜜,让你片刻离不开我。” “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吐了。”晚妆如是说,旋即问道:“阳伊洛,你对过去的晚妆,我是说晚妆而不是花无忧,了解多少?” 阳伊洛抬起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还真的了解不多哎。晚妆平日里不是睡觉就是昏迷,实在是没有怎么接触过。不过好像会医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晚妆痛苦的抱起头,忍不住凿了两拳:“喂喂喂,过去的记忆,你快回来。” 阳伊洛握住她的粉拳,一脸认真的说:“当花无忧不好吗?你本来就是花无忧,不过是借住了晚妆的身体而已。所以,你不需要想起晚妆的过去,那些过去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晚妆无比怀疑的问。自家那个什么师兄说没有晚妆,他就会死去。刚刚那个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老头儿说六界的安危都集中在晚妆一个人的身上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不重要,而是非常重要,极其重要。 “晚妆,答应我,不要多想。”阳伊洛有些心疼的抚平晚妆眉间的印记,旋即道:“你要知道,凡事儿还有老天呢。那些属于晚妆的记忆,当老天认为你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全部还给你。如今没有想起,说明那些记忆并不重要。” 晚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阳伊洛劝慰了晚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晚妆正想安静的想想过去,另一个人再度出现了,他就是欧阳胜奇。 “皇上。”晚妆不情愿的给他行了一礼。 欧阳胜奇嘴边挂起一抹笑,旋即道:“以后见我,或者其他人就不必跪拜了。毕竟,你的膝盖不好。” “我的膝盖不好?谁说的。”晚妆不太喜欢欧阳胜奇望向他的过分粘腻的眼神,旋即故作女汉子的说:“皇上,你可不要听别人胡说。我健康的很,膝盖也好得很。你看,我活蹦乱跳的。”晚妆跳了一下,旋即皱起眉头,麻蛋膝盖还真的有点儿痛。 欧阳胜奇开始为她按揉膝盖,极为柔和的说:“没有人胡说,我一直都知道你膝盖不好。你的膝盖是因为救我而落下的伤,我记得很清楚。” 是的,欧阳胜奇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随着花无忧去山上采药,谁料雨后路滑,他突然失足,差点儿跌落山坡。是花无忧,花无忧拼命的救自己,最后不惜用她的身体将自己保护住。 第四百一十一章狩猎 自己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花无忧膝盖却多了一道伤痕。 自那以后,花无忧的行动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起过,也不曾向谁抱怨过什么。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这就是花无忧,默默承受着一切,永远把最好的东西让给别人。 看着欧阳胜奇的眼神,晚妆知道对方又想起了他和花无忧的过去。虽然和花无忧接触的时间不是很多,晚妆还是对花无忧有些同情,是以对这个皇上微微觉得有些讨厌。 晚妆淡淡凝眉,略显不屑的说:“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是晚妆,不是花无忧。” “我知道,你是晚妆,不是花无忧。”欧阳胜奇盯着晚妆,一脸郑重的说,像是再说给自己听。 晚妆下意识的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低声问道:“不知皇上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这里的封疆大吏,南宫将军为我接风洗尘,准备了狩猎晚会。他也邀请了你,我希望你明天也能参加。”晚妆嘴唇微动,正想拒绝,谁料欧阳胜奇说完就走,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锣鼓喧鸣,荆旗蔽空,为了欢迎他们,当地人特地举办了一场狩猎晚会。 晚妆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这里的人极为敬重她,是以她没有办法躲避。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皇上,晚妆姑娘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家里那位喜欢的紧,想让其和我家重耳结婚,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低眉顺眼的晚妆身子微僵,耳朵一紧,迅速的用余光扫向当今皇上。她微微拱起身子,想以此展现自己的意见。 只不过,没有人看向她。面对这毫无征兆的婚约,欧阳胜奇心中一紧,打个哈哈混过去道:“南宫将军,身为封疆大吏家的儿子,我想南宫落轩应该有很多人追求他吧。怎么反倒向我这里讨要人来了?对了南宫将军,这里治理的不错。” “谢谢皇上夸奖,我原本也不敢冒昧请求。只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着魔了,自前日醒来后,一直叫嚣着要娶晚妆呢。我和我家夫人用尽了办法,可那小子是牛脾气,死活不改。” 欧阳胜奇心中微叹,弯弓搭箭,目视远方:“今天先行打猎,这事儿以后再说。” 南宫将军心中一紧,不敢多言,径直点了点头。 欧阳胜奇看了他一眼,旋即望向身边的众人:“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众位爱卿昔日都是射箭好手,来吧,拿弓上马,咱们痛痛快快的狩猎一番。” 众位臣子纷纷上马,将熙元皇帝围在中央,策马而去。 临走前,欧阳胜奇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晚妆,却见她正一脸笑容的逗弄着欧阳洵,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骑马而去。 蹄声未绝,晚妆已经被人围了一圈,离她最近的那几位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晚妆,我不许你嫁给南宫落轩哥哥。”南宫落轩的青梅竹马苏雪艳狠狠地剜了晚妆一眼,示威性的给了晚妆一拳。 “说得对,凭什么是你晚妆嫁给南宫落轩哥哥?”苏雪艳的姐妹团纷纷开始帮腔,将包围圈越缩越小,大有围剿晚妆之势。 那些大人们随意看了一眼,旋即移开眼,不准备理会女孩子间的玩闹。 晚妆无奈的望着这些人,心里有些怅然。 见晚妆不为所动,苏雪艳柳眉倒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晚妆,你行为粗鲁,家室不够好,根本没资格嫁给落轩哥哥。” “这些话你可以说给南宫落轩听。”晚妆淡淡的说,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苏雪艳一把推到。 若不是有人拦着,苏雪艳绝对会让晚妆脸上开花。晚妆从地上爬起,掸干净衣裳上的尘土,清冷的眸子扫向苏雪艳。 苏雪艳浑身一震,感觉冰雪自头泼下,心中一片冰凉。这是晚妆,那个人人看着不顺眼,人人可以欺负的晚妆?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晚妆没有说话,众人却感到一种压弯脊梁的威压,忍不住让开一条道路,放她离开。 远山似黛,疏林如画,伴着铮铮锣鼓喧鸣,晚妆一人行走在远山小径上。 枯黄的草叶在脚底咯吱咯吱作响,晚妆也忍不住低吟一句:人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嘶嘶……” 耳旁传来一声痛吟,晚妆循声望去,但见枯黄的衰草中,一身着紫衣的俊俏少年手抱单腿而坐。他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嘴唇紧紧抿起,像是承受着不小的痛苦。 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对方却警醒的喊出声来:“谁?人还是蛇?” 晚妆这才意识到对方五官虽然精致,眼眸却无神,竟是一个盲人?!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应道:“你不要怕,我是人。” “是人?是人太好了?您是巫师吗,如果不是的话,我能请你帮我找寻一名巫师吗,我受伤了,唯有他们才能救我。” “嘶嘶……”俊俏少年的眉头再次紧皱,将薄薄的嘴唇咬出一道血痕。 晚妆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长得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过,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他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似的。怪哉,当真怪哉,到底为什么呢。 “你能帮我吗?”俊俏少年郎有些羞涩的求救,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寻求帮助的人,只不过现阶段因中毒而失明同时被蛇咬伤的他,只能寻求别人的帮忙。 晚妆点点头,心道自己和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看到他皱起眉头,自己的心会忍不住一阵抽痛呢。突然,晚妆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叫什么独活的人所说的昔邪。 晚妆飞快的点了点头,旋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忙大声说:“我很乐意帮你。” “这么好我就放心了,还好遇见了你,很高兴遇见你。” 第四百一十二章南宫落轩 俊俏少年郎如此说,脸上划过一抹羞赧的笑容,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人拒绝。 晚妆淡淡一笑,旋即选了一块略显平整的草坪。没有办法,靠她自己是没有能力救人的。不过梦里的那个白胡须的老头儿说不定有什么方法。 阳光晴好,微风正酣,不一会儿晚妆就进入了梦中世界。果不其然,那个白发老头儿再次出现了。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撅着嘴巴说:“我睡觉睡得正香呢,你怎么把我叫出来了。说吧,有什么事儿。” 晚妆嘿嘿笑了几声,旋即郑重的道:“抱歉打扰您的美梦,不过这事儿我真的处理不了。只好寻求你老人家的帮助了,毕竟你老人家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我相信你老人家,才会麻烦你老人家,对不对?” “马匹功夫见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身为无所不知的人,老头儿自然晓得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想让晚妆亲自开口求他,是以这般发问。 晚妆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救人啦。一个人被蛇咬伤了, 我想请你救救他。” 老头儿的眼珠滑向俊俏少年郎所在的方位,又动了动可爱的鼻子,旋即反问:“你确定是救人,不是救神魔?” “当然是人了,你们看见他有鼻子有眼吗,当然不能否认,这个家伙长得很漂亮。”晚妆说着脸上多了一道红霞,怪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 老头儿没好气的给出三张图片:“你也要参与,要不以后碰到个伤患就叫我,我还不被累死。伤者是被竹叶青眼睛环蛇咬伤,已经暂时失明,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以后的人生便要在黑暗中度过。晚妆,解药就在图片中,请你选择。” 晚妆心中一紧,迅速扫向图片。一张图片给的是辛夷紫熏草,一张图片显示的是穆姑息水草,最后一张图片是白芍柴胡清热草。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掉了辛夷紫熏草。随着她轻轻地一点,光幕泛起一阵涟漪,随后光幕渐渐散去,辛夷紫熏草出现在她的掌心。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那俊俏少年郎竟拒绝服用。 “脚步声没响起,你根本没离开,我很怀疑你要我服用的是什么。” “是药……”晚妆迅速改口:“我让你服用的自然是巫神仙液,是我祈祷好久才得到的。” 俊俏少年郎拧起秀气的眉毛:“巫神仙液?根本没有巫女前来,怎么会有巫神仙液?” “因为我就是巫女啊,我是巫女,所以才能求来巫神仙液。”晚妆斩钉截铁的说,心中忍不住连连叹息,这年头儿,就连救个人也得先骗他一下。 俊俏少年郎还是有些不信,径直说:“真的?你的娃娃音很重,应该还在吃奶吧。” 晚妆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抿紧嘴唇:“我已经过完十六岁的生日了,现在很大了。” “我不吃,还是请你帮我寻一个大一点儿的巫女吧。” 晚妆嘟起嘴,不满的反问:“我且问你,大个儿的红薯是红薯,小个儿的红薯就不是红薯了吗?” 更何况……晚妆想自己小小的体内可是住着一个二十岁的灵魂呢。 “小个儿的红薯虽然也是红薯,可是大个儿的红薯甜……”伤口处再次传来抽痛,让小不点儿那秀气的五官都缩成一团。 晚妆心有戚戚焉,径直半跪在男孩儿身旁,拿开俊俏少年郎手,暴露伤口。她先用水冲洗伤口,而后嚼碎辛夷紫熏草,最后开始均匀的涂擦。 俊俏少年郎起初还略作挣扎,但自伤口处蔓延的清凉和满鼻子的清香让他安静下来。眼前的黑暗让他无法看到那人的模样,却也让他的感觉更为灵敏。 他清楚的感知到那只温暖而略显圆润的小手在自己小腿上轻轻的按揉,动作柔和而舒缓,手法像极了自己要寻找的人晚妆。 “这是哪一个巫神的巫神仙液,味道真好闻。” 注意到他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晚妆嘴角浮起一抹笑,心道: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有心情搭讪。 见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俊俏少年郎儿还以为自己问到了禁忌,旋即挠挠头转移话题:“我叫南宫落轩,美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美女妹妹?”晚妆一头黑线,旋即摸摸鼻头道:“我个头可比你大哦,你怎么能称呼我为小妹妹呢?” “我看不见。不过美女妹妹你说自己刚过完十六岁生日,而我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生日,所以我才叫你小妹妹。” 鉴于突如其来的婚讯,晚妆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名字,低声说了一句:“叫我小妆好了。” “小妆,名字真好听。我要找的人名字中也带一个‘妆’字……”提到晚妆,南宫落轩的神色黯然起来:“我和晚妆已经分离够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如今我成了一个凡人,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晚妆暗暗心惊,心道他说的晚妆会是自己吗?不是吧,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应该只是名字相似而已。晚妆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偶,塞到南宫落轩手心:“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守护神,你见不到你的晚妆,就让她守护你吧。我想你的晚妆也希望你每日都开开心心的,所以不要难过好不好。” “嗯。”南宫落轩紧紧攥住布偶,郑重的点了点头。 暖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他们肩并肩坐成一排,两个小脑袋时不时挤在一起,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最后,南宫落轩由于药效发作而睡了过去,晚妆很义气的充当了他的枕头。直到远方传来脚步声,她才飞快的将南宫落轩放平,而后警惕的躲在树后。 南宫落轩最终被穿着宫人服饰的人带走,晚妆这才舒了一口气,旋即又疑惑起来:“这个人口中的晚妆,应该不是我吧,难不成真的是我?不会这么巧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暖意 月上柳梢头,欧阳胜奇依旧在匆忙中进行着她的工作。 而在他的不远处,晚妆不紧不慢的翻阅着书籍,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位在发黄老照片中寻找着过去记忆的老者。不过随着翻阅完的书籍不断增多,她的神色渐渐失去从容。 就像一位得道高僧,突然发觉自己费尽一生的悟道全部成空,晚妆微微有些崩溃,这已经是她翻看的第二十一本有关于自己的传记了。然而同前二十本一样,熟悉的是人名,陌生的是故事情节。 说实话若不是欧阳胜奇告诉她,这些都是她的过去,晚妆甚至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和书中的女主人公同名而已。因为,她从中丝毫找不到一点儿共鸣,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很糟糕的感觉,就像是资历颇深的美食家,品遍天下美食,然而一朝醒来,头上还在顶着美食家的帽子,却偏偏忘记了每道菜色的滋味儿。 晚妆有些失落,也有些疯狂。她疯狂的在记忆里寻找着自己的洪荒剑、东皇钟,可惜她什么都没有寻到。除了嫁接在自己身上的花无忧的记忆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搜寻不到一点儿关于晚妆的记忆。。 晚妆有些颓废的倚在墙角,双眼不复以往的清明。世界上还有谁可怜似她,连自己的记忆都丢了。 忽然,她的耳朵一动,眼眸闪过一道亮光,只因为她听到‘晚妆’二字。 “喂,晚妆,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发生什么了?晚妆,晚妆?”屡次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欧阳胜奇,不得已来到晚妆身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晚妆猛地挥开他的手,旋即说:“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我严重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如果这真是我的记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熟悉。”晚妆微微扬起下颌,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胜奇,想要向他要一个答案。 欧阳胜奇冷哼一声,旋即用很重的鼻音说了一句:“数典忘祖。” “如果是真的数典忘祖还好了,那还确认我还有祖先。可现在这场景,明明是我凭空而来,偏偏又有许多人说认识我。”晚妆极为头痛,白了欧阳胜奇一眼道:“还有你,竟然怀疑我是花无忧,真是好笑。” “不好笑!”欧阳胜奇腾的起身,旋即说:“你是晚妆不假,不过你拥有的是晚妆的身体。你是花无忧也没有错,因为你永远花无忧的记忆,我说错了吗?” 晚妆没有回答,谈话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正当欧阳胜奇准备收回自己的耳朵时,那道有些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欧阳胜奇,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花无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对我宝石感兴趣?这不很怪异吗,你不喜欢原来的花无忧,既然喜欢继承了她记忆的我吗?”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谁说我喜欢你了。我只是觉得对花无忧有所亏欠,所以才会靠近你。如你所说,比起花无忧,或许我更喜欢的是霍妙倩。” 晚妆看都没有看欧阳胜奇一眼,旋即说:“果然,还是那柔媚无骨,又善于讨好您的霍妙倩更得你的喜欢。也罢,我不打扰你了,走了。” “朕允许你走了吗?”欧阳胜奇冷然出声,阻止了准备离开的晚妆。 晚妆努努嘴,旋即道:“你不想让你那位霍妙倩来陪你吗?你们两个亲亲热热,我来做电灯泡不好吧。” “朕今晚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所以你有福了,可以得到为朕端茶倒水的机会。”欧阳胜奇如此说,嘴角挂着一抹笑。 晚妆愤怒的对着他的背影耍了一套粉拳,还是任命的服侍他。没办法,谁让他是皇上呢。 虽说如此,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救得那个人。那人说,他叫南宫落轩。 晚妆嘴角挂起一抹笑,心道:“如果我真的是晚妆的话,那魔尊昔邪应该是南宫落轩才对吧。毕竟,那是第一个让我有些心跳加速的人。” “晚妆?晚妆?晚妆!” 晚妆猛地惊醒,没甚好气的问:“在这儿呢,怎么了?” “茶没了。”欧阳胜奇打开茶壶,一脸不满的望着晚妆。有这么伺候人的吗,若是寻常奴才,自己早就摔杯子了。 晚妆收回自己的思绪,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茶没了,你自己可以倒啊。我说尊贵的皇上,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 “可朕是皇上。”欧阳胜奇大言不惭的说,想让他惭愧,晚妆还嫩了一点儿。 晚妆没好气的接过茶杯,为他续满了水,接着发自己的呆。 “晚妆?晚妆?晚妆!晚妆!”欧阳胜奇简直要发狂了,有这样嚣张的奴才吗,不理会主子的呼唤,反而对着主子翻白眼。 晚妆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行了一礼,旋即问道:“皇上大人,不知你又有什么吩咐?” “茶水又没了。”欧阳胜奇指了指茶杯,一脸无辜。 晚妆都要冒火了,心道:“这么能喝,怎么不喝死你。”虽说如此,她还是任命的给欧阳胜奇倒满了茶水。 欧阳胜奇眸子中有着小小的得意。说实话,曾经的花无忧当真让他喜欢的紧,霍妙倩不过是一个吸引众多妃子妒忌的靶子而已。可是没有想到他没有保住花无忧,她还是离开了。 欧阳胜奇再次望了晚妆一眼,旋即想:“大概是自己的深情感动了苍天,让苍天将花无忧用另一种形式还给了自己。这次自己会好好珍惜,不会再让自己最喜欢的人从手间溜走。” 晚妆没有注意到欧阳胜奇的视线,径直沉浸在自己的迷茫小世界里。说实话,她喜欢单纯的 东西,比如单纯的阳光,单纯的绿草,单纯的花朵,单纯的关系。可是如今生活却在她面前摊开了一张无比复杂的大网。网上有很多任务,他们都对晚妆说着喜欢。 晚妆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是以她不想辜负任何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轮番上阵 只不过面对着这么多选择,没有了记忆的晚妆,第一次觉得头疼。 欧阳胜奇终究没有做的太过分,他见晚妆脸色有些不好,旋即叹了口气,放晚妆回来休息了。晚妆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己真的曾经救过六界,真的曾经是一个人人崇拜的大人物。真是如此的话,现在的自己……一抹自嘲滑上了晚妆的嘴角,现在的自己可真够失败的。 听说过去的晚妆和魔尊昔邪几度离合,然而最终却还是难舍难分。听说过去的晚妆曾发出豪言壮语:只要有我晚妆在,谁也没有资格在神界捣乱。晚妆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道这么忽悠魄力的话,会是自己说出来的吗?自己当真那么强大?为什么现在又这般弱小,这样的自己,如何成为六界的中流砥柱,如何力挽狂澜,如何站在风口浪尖紧握日月旋转? “老天你在给我开玩笑吗?或者你的性子就是这般别扭,永远不肯让人踏上坦途?”晚妆头微微上扬,如同明媚的向日葵偶尔也会显露四十五度的忧伤。 突然,她的眼前一黑,一双温热的手遮断了她的视线。 “猜猜我是谁?”极为低沉的声音,低沉到不似正常人的声响。 晚妆的嘴角轻轻上扬,身子也为之一松:“如此可爱的小手,除了我那可爱的男闺蜜阳伊洛还能有谁?” 晚妆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阳伊洛大抵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如此对她了。毕竟绝大部分人莫名的尊敬她,欧阳胜奇好奇打量着她,只有阳伊洛,敢肆无忌惮的接近她。或者可以说,她不会让第二个人这般靠近她。 晚妆睁开眼睛,但见眼前笑的极为得意的阳伊洛。有形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帅气的头巾,还有如花的笑靥和弯成月牙的笑眼。 晚妆轻轻一叹,暗道:“阳伊洛啊阳伊洛,你如果除了认识过去的花无忧外,也能认识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阳伊洛看着晚妆,心中轻轻一叹:“晚妆,纵使生活欺我千百遍,我依旧感激她,因为她把你送还到我的身边。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 “又被你看穿了。”阳伊洛嘴巴微微扁起,像一只可爱的小鸭子。旋即他紧紧的握起拳头,挺起胸膛,十分郑重的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声音方面可以再做改进,总之下次一定要成功。” 晚妆含笑望着他,脑海里却出现十几岁的阳伊洛。那个时候,花无忧还是一个乡村郎中,作为一个女郎中,她被许多人看不起,甚至很长时间没有人请她看病。唯有阳伊洛,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医术,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诊断。给他什么药,他就吃什么药。 晚妆忍不住轻轻一叹,如果她是花无忧的话,想必会选择阳伊洛,而不是欧阳胜奇。可惜的是,她空有花无忧的记忆却不是花无忧。还记得又一次,花无忧为人开错了药,为此受到了不少指责。唯有阳伊洛承受了她所有的坏脾气,全心全意帮着花无忧,时不时开解着她。 那个时候的阳伊洛,总会这般说:“老天没有赐给我梦想,我想她是让我帮花无忧实现你的梦想。花无忧,从今往后你的梦想的蓝图要一分为二,我们一起将它转为现实。” 花无忧心中虽然感动,却也只是淡淡一笑,那时候她的心房已经被欧阳胜奇给填满了。 不过,阳伊洛当真是帮了花无忧许多忙。帮着她去采药,抱着她晒药,帮着她切药,帮着她制药。 起初,阳伊洛也是笨手笨脚的,屡屡出错,似乎看不到他能胜任这项工作的一天。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嘟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下次我要在切刀的选择和切刀形状上下功夫,不能随着自己性子来。一定能成功,一定会成功。” 果不其然,在数百次失败之后,面对助理的工作,阳伊洛终于能游刃有余。他可以一边切药,顺便帮花无忧晒药,还可以同时将药仍如药柜。 “晚妆,你又走神了。”阳伊洛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好奇:“走神的时候是不是能进入另一个世界,负责你怎么总是乐而忘返?下次再走神,记得带上我,晚妆去过的地方,我也要去。” 阳伊洛如此说,自那日晚妆郑重声明她不是花无忧,要叫她晚妆时,阳伊洛便记住了这个忌讳。对他来说,只要花无忧的精神还在就好,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晚妆看了阳伊洛一眼,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为什么你要去我去过的地方,要走我走过的路。” “因为我和晚妆有同一个梦想啊!我没有梦想,所以晚妆你要把你的梦想共享给我。同样的梦想,同样的梦。”阳伊洛笑的极为开心,似乎和花无忧共享一个梦想,是他平生最快乐的事。 晚妆忍不住轻轻一叹,极为真诚的说:“阳伊洛谢谢你,谢谢你记得称呼我为晚妆。”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阳伊洛停顿了一会儿旋即道:“看到你开心,我也会开心,所以我会为了你做任何事。” 晚妆抿起嘴唇,心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享受这样的人的喜欢。 “喂,晚妆,你又走神了。”阳伊洛笑着抓回晚妆的思绪,旋即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你应该过得很艰难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过得是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晚妆抱着手说,眼里透过一抹得意。 阳伊洛摇摇头,径直说:“我看到了,欧阳胜奇发出的征集令。他在广泛征集关于你的过去,想必这是你的意思。晚妆,过去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晚妆难得正色。旋即深深的看了阳伊洛一眼:“因为我有着花无忧的记忆,所以你 第四百一十五章如果 阳伊洛一怔,旋即问道:“如果有一天,让你寻回了晚妆过去的记忆,你会怎么选择,是以晚妆的人生活着,还是以花无忧的人生活着。” “我不知道。”晚妆想了一会儿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按理说,我应该以晚妆的人生活着,毕竟我是晚妆。可是我很喜欢欧阳询,也很喜欢花无忧的某些记忆,我承接了她的记忆,是不是也该承接她的人生。” 阳伊洛神色有些黯然你,旋即笑道:“不管你会选择以谁的形势生活下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哪怕我忘了花无忧的记忆,不再是花无忧?”晚妆怀疑的问道,她知道阳伊洛之所以对她感兴趣,就是因为她拥有花无忧的记忆。 阳伊洛拍了拍脑门,一脸无辜的说:“晚妆,你这问题可把我难住了。我现在有些糊涂了,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你身上花无忧的记忆,还是现在的你?” “我可宁愿你喜欢的是花无忧的记忆。”晚妆如是说,旋即摸摸肚子道:“阳伊洛,我饿了。” “走,请你去吃东西。”阳伊洛十分慷慨的说,而后两个人止步于一个小夜店。 店里所剩的东西不多了,不过却足够阳伊洛和晚妆霍霍了。晚妆品了一口豆腐花,旋即道:“够软,够滑,够好吃。” “花无忧也是喜欢豆腐花的。”阳伊洛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晚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旋即不再理会他,径直吃自己的东西。晚妆没有说出口的时候,传记中的晚妆也是喜欢吃豆腐花的,那个晚妆喜欢吃的东西有很多。有豆腐花,有酥,有魔界粽子,还有很多很多。 阳伊洛也不以为意,他从内心里希望晚妆一直是花无忧,可他也明白,晚妆在是花无忧的同时还是晚妆。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让晚妆之承担花无忧的人生。 两个人没有说话,不过,还好小吃散发的热度增添了某些热闹情分,让他们只见不至于过于冷清。 两个人笑别了店长,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晚妆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埋在衣领里。阳伊洛却掀开面罩,一团寒气吸入,让他的俊脸变得通红,忍不住轻咳几声。 “晚妆,你看,金凤伴银凰。”晚妆抬眼望去,但见远处长桥两边的灯笼交织在一起,随着长桥蜿蜒向深处。一白一黄,可不是金凤伴银凰。 “哥,你看这灯笼多漂亮,很古典很精致对不对?”阳伊洛望着灯笼,发出他的感慨。其实他是一个很喜欢美的人,又长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是以他时常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晚妆点点头,不由自主的说:“上面的馒头松软刚刚好,下面的甘蔗的高度也极为合适。旁边的甜点上挑的弧度不错,想必作者费了极大的心思。” “晚妆。”阳伊洛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微微有些无可奈何:“这么好看的东西,为什么到哥哥嘴里就自动解体成食物了?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大煞风景,焚琴煮鹤。” 晚妆闻言一惊,旋即发觉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每次见到心动的物品,总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食物。看样子,自己是个吃货,百分之百的吃货。 “晚妆,你生气了吗?”见晚妆沉默,阳伊洛小心翼翼的问道。 晚妆摇摇头,肘击了一下阳伊洛道:“阳伊洛,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今晚这么多好吃的,明天还能不能吃到?” “当然呢!”阳伊洛大声答道,旋即无比文学的拽了一句:“只有想不到的事儿,没有做不到的事儿。何况有我呢,只要有我,你就能常常吃到这些好吃的。因为我也是个吃货。” “当真?”晚妆一脸惊喜,笑道:“我还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懂得疼人的男闺蜜。” “错,不是懂得疼人的男闺蜜,而是天下第一无敌的懂得疼晚妆的男闺蜜。我可是一个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存在。所以晚妆,要抓牢我,要不我会被人抢去的。”阳伊洛极为自恋的说,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己。 晚妆切了一声,旋即和阳伊洛分手,各回各家。 万籁俱寂,许多人家已关掉了那抹昏黄,唯有那轮明月亘古不变的照耀着大地。 再次翻开那些传记,晚妆依旧从中寻找着自己的影子。只不过,她再一次失望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天上地下无比神勇的战神晚妆和自己连接在一起。 夜深了,晚妆也慢慢的睡了过去,这是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我没有烧糊涂,清醒的很,洪荒剑是你的了,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吧。怎么,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啊。” “喜欢。”晚妆将剑搂的紧紧的,一脸惊喜的望着那人,心头小鹿乱撞,忍不住重复道:“刚刚那句话,你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吗?” “我没有烧糊涂,清醒的很,洪荒剑是你的了。”将离自然知道晚妆想听那句话,是以故意逗她。 晚妆皱起秀婷的小鼻子,摇摇头道:“不是这一句。” “怎么,不喜欢,可以还给我啊。” 晚妆有些无奈的崛起小嘴,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不是这一句,你故意逗我是不是?” 看晚妆都快急哭了,那人才郑重的说:“自我出生以来,洪荒剑从未离开我身。如今我把它送你,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晚妆转哭为笑,紧紧的抱住那人。嘴里不住的埋怨:“坏死了,坏死了,你故意逗我,真是坏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若不坏,你还会喜欢我吗?” 晚妆红了脸,声如蚊蚋:“喜欢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的。” “你确定?如果我变成一头又脏又臭的野山猪,你还会喜欢我吗?” 晚妆点点头:“只要这颗心还是你的,你变成又脏又臭的野山猪,我也可以变成野山猪啊。” 那人没再说话,揉了揉晚妆柔软的头发,眼里满满的柔情。 晚妆猛地惊醒,旋即望了望四周,那人……赫然和南宫落轩有着同样一张脸。 第四百一十六章抉择 晚妆很快得到了和南宫落轩第二次见面的机会,缘由是对方向自己请教茶艺。晚妆不懂茶艺,那南宫落轩也不像是一个懂得茶艺的人,却以请教茶艺的名头相见,怎么看,这事儿怎么悬。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晚妆确定了一件事情,南宫落轩想要见到自己。而南宫落轩也确定了一件事情,晚妆不排斥和自己相见。 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儿。 他们相约的地点是波西瑞山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胜在幽静,无人打扰。 晚妆是个很直接的人,是以一见到南宫落轩,她便笑道:“比我懂得茶艺的人应该有很多,你为何要单单向我请教茶艺?” “我想我们已经有了默契,你想见我,我也想见你,这便是事实真相,你是是吗?”晚妆直接,南宫落轩更为直接。对他来说,所有人都看得懂的事儿,实在是不必要隐瞒。 晚妆斜看了他一眼,旋即道:“谁说我要见你,自作多情。” 南宫落轩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哎,看样子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栽落花。哎,可怜我的一颗爱人之心,就这样被你打碎了。” “少来。”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据我所知可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又何必在我这儿长吁短叹。”晚妆还记得,狩猎当日,南宫落轩的父亲曾经想当今皇上求婚,虽然最终没成,不过晚妆还是因此招来了不少敌人。比如那个苏雪艳,想到那个人,晚妆便觉得浑身一阵发冷,那样的女子,可真是不想再见面了。 南宫落轩轻轻挑起眉毛,低声道:“你在吃醋?” “吃醋?”晚妆望了望四周,旋即疑惑的说:“吃醋?谁?是在说我吗,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吃醋,而且是吃你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纨绔子弟的醋?” 南宫落轩不纠缠这个,径直问道:“你是晚妆,是我一直找的人,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南宫落轩,实在是有些纠结,若不是自己父亲说当今皇帝身边有一个晚妆,自己一时兴起,做了一次夜谈,就根本不知晓这个晚妆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当时不是失明了,何以记得我的模样?”晚妆一脸怀疑,生怕自己丢入了某个陷阱。 南宫落轩没有隐瞒,径直起身,推开窗户道:“我确实是失明了,不过我有一种奇异的本领,那就时能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在我脑海里重现。所以事后我重现了你的容貌,自然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 “这话太没有说服力了,你竟然能重现自己没有看得过的记忆,你能不能把谎话说的再真实一些?”晚妆一脸不满,心道:这家伙骗人也骗的像一些,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宫落轩无所谓的耸耸肩,旋即道:“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说假话的时候,他们偏偏以为你在说真话。当你真的开始说真话,那些人却说你再说假话。如今这年头,当真是真话没人信。我给你说,我这话说过千百遍,可惜没有一个人信我。我原本以为你会不一样,会信我呢,结果你和他们一样,一样不信我的话。” “何必做出那么撒鼻息的表情,要知道我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是你对我抱太高希望了。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晚妆,晚妆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晚妆盯着南宫落轩,不想错过他每一丝表情。 南宫落轩点点头,眼里划过一抹迷茫:“怎么说呢,这样来说吧,我知道晚妆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可以说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但是问题是,我的脑海里没有她的任何记忆。我甚至不知道她长长什么模样,喜欢什么。”南宫落轩耸耸肩,旋即道:“你也可以继续认为我说假话,因为很多人都说我再说假话,毕竟这话听起来很假,是不是?”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晚妆十分有感触的说,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她也丧失了记忆,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个人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可惜的是,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南宫落轩吃了一惊,忍不住身子前倾道:“我没有听错吧,竟然有人信我了?被这么多人否定了这么多次,连我都以为自己又毛病了,结果竟然有人信我了?” “是的,我相信你。”晚妆郑重的说,旋即嘴角挂起一抹自嘲:“我必须得承认的是,其实我也丧失了记忆。我只记得自己叫晚妆,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晚妆的话没有说完,更为离奇的是,她虽然没有关于晚妆的记忆,脑海里却装满了关于花无忧的记忆,从小到大都有,一点儿都不欠缺。 南宫落轩盯着晚妆看了许久,直把晚妆看的移开了视线,这才说:“晚妆,我现在有个怀疑。我怀疑即便你不是我要找的晚妆,我们两个之间应该也有某种联系,你看,我们都失忆了。如果说毫无联系,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或许你说得对。”晚妆抿紧嘴唇,旋即问向南宫落轩:“你且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失去记忆的,除了失去记忆还有什么其他异常没?” 南宫落轩身子靠在椅背上,点点头说:“好,我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那些东西听起来多么匪夷所思,你都要选择相信。”见晚妆点点头,南宫落轩才慢悠悠的说:“是百天前,百天前我便有了意识。虽然有了意识,但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晚妆两个字,什么都没有。然后七天前,我突然醒来了,可笑的是,我有了记忆,但那些记忆却不是我的记忆,而是南宫落轩的记忆。” 晚妆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落轩。 南宫落轩嫌弃的挥挥手,一脸不满。 第四百一十七章同感 欧阳洛轩叹了口气,旋即十分不满的说:“我说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相信,结果你还是不信。” “不。”晚妆迅速否认,旋即争辩道:“我吃惊的不是你说的话,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吃惊的是,竟然,我们两个有着同样的境遇。”见南宫落轩狐疑的望向自己,晚妆接着说:“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了别人的记忆。我醒来时也是大脑一片空白,而后被迫注入了花无忧的记忆。” 这小子,南宫落轩也愣了。旋即拍拍手,大声疾呼道:“晚妆,我现在无比确定,咱们两个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否则怎么都好出现这种离奇的现象?” “确实够奇特的,咱们失忆和醒来的日子也相差不多。”晚妆也有些怀疑了,她应该和南宫落轩有着某种关系,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巧合。旋即晚妆眼前一亮,指着南宫落轩,说出自己存在已久的怀疑:“南宫落轩,莫非你真的是哪个所谓的魔尊昔邪?”这下子换南宫落轩懵懂了,他挠挠后脑勺,旋即问问道:“魔尊昔邪,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晚妆没有隐瞒,径直说道:“前些日子有个怪老头儿找到了我,他自称是药仙独活。这怪老头儿说我是晚妆,然后想要通过我找到魔尊昔邪。他还说魔尊昔邪的弟弟正在疯狂的找他,并且发话说如果找不到魔尊昔邪就要将六界翻天。” “这么牛气?这个弟弟看样子真的是很喜欢他的哥哥呀。”南宫落轩卡拉了一口苹果,旋即说道:“不过我很疑惑的是,那个老头儿为什么说通过你能找到所谓的魔尊昔邪呢。” 晚妆深有同感的说:“我也疑惑来着,我也真问了他了,你猜对方是怎么说的?” 南宫落轩摇摇头,耸耸肩道:“我不擅长猜谜,说吧,那个老头儿怎么说的。总不能说你和那魔尊昔邪已经爱到骨子里,所以心心相通,因此只要你能找到他吧。” “嘿,你小子当时偷听我们谈话是不是,否则怎么猜的这么准。”晚妆肘击了南宫落轩一下,心道这哥们儿还说不会猜谜呢,猜的不能再准了,好不好? 南宫落轩一下子被苹果卡主了,扣着喉咙说:“你说什么,那老头儿真的这么说?” “是真的,那老头儿确实是这么说的。”晚妆松了一口气,旋即道:“虽然我也不相信他的话。我虽然没有晚妆的记忆,但性子应该还是晚妆的吧,我总觉得自己的性子是一个很薄情的人,让我这么一个薄情的人去全心全意喜欢另一个人,还喜欢到死去活来心心相通的地步,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南宫落轩点点头,十分赞同的说:“就是能够和你心心相通的人只能是我南宫落轩,那什么魔尊昔邪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能抢占我的地位。哼,就冲这一点儿他就不是好人。” “你这好人、坏人判断的标准也太低级了吧。”晚妆摇摇头,否定的说:“看样子,凡是对你好的人,那统统就是好人。凡是对你坏的人,那绝对是坏人。”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么?”南宫落轩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不知道自己这话出了什么问题。 晚妆敲了他的脑袋一下,瞪着眼说:“不对,非常不对,极其不对好不好。所谓好人和坏人,是要一句他们所做的事儿定的,不是以你为参考物的。” “错了,爷是一个好人。好人只能对好人好,是以凡是对我好的人便就是好人。而坏人是不会对好人好的,是以凡是对我坏的人,那就是坏人。这么简单的事儿,有什么难以明白的吗?”南宫落轩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纯真的说。 这话还真把晚妆给噎住了,他当真是无话可说。只见她叹了口气,旋即道:“不给你贫嘴了,你且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魔尊昔邪。如果真的是的话,就请你赶紧去找你弟弟,这六界虽然说不上多么好,但这人间起码是我的家,不想就这样被你们毁了。” “什么叫做被我们毁了,你这话听起来就把我当魔尊昔邪了。”南宫落轩冷然的看了晚妆一眼,旋即大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关于过去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那个所谓的魔尊昔邪。更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个弟弟,也不清楚那个所谓的无比霸气的弟弟到底在哪里。所以,你说的事儿,我爱莫能助。” 晚妆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可偏偏她无处反驳,只好说:“也罢,随你了。反正不就是一个什么魔尊昔邪的弟弟吗,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人间我来守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哇哇哇!”南宫落轩拍着手掌,起身向晚妆鞠了一躬道:“喂,你这可真是豪言壮语,竟然要守护人间,感激感激。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抱负,我只想守护我的晚妆。” 晚妆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旋即不服输的说:“想要守护晚妆,简单啊,先把你的晚妆找出来呗。” “喂,你就不怀疑你是我的晚妆?”南宫落轩猛地低下声音,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哥。不论是笑,还是恼,总让人看着那么着迷,有些一不开视线。 晚妆冷冷的看了南宫落轩一眼,旋即高傲的扬起下巴,斩钉截铁的说:“不怀疑,从不怀疑。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晚妆。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河水倒流,山峰全倒下,我也不可能是你的晚妆。” “喂,何必这么说,很伤人的。”南宫落轩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表情,旋即说:“你可别看我体格不小,但是事实上我脆弱的很,根本进不去打击。说实话,你刚刚的话,真的伤到我了,快来安慰安慰我。” 第四百一十八章安慰 南宫落轩莫名的吞了两口唾沫,浑身汗毛也直立而起,却仍旧坚持着男子汉的气度:“要要要,绝对要。嘿嘿,我的小心脏特别小,特别容易破碎,所以你来安慰安慰我啊。” 没办法,输人不输阵。不管这晚妆看起来有多么恐怖,他都要,保持住自己的镇定,因为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虽说如此,他还是吸了几口气,有些担心的望着晚妆。 “好啊。”晚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南宫落轩也越发不安,他从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晚妆竟然对南宫落轩动手动脚起来,是真的动手动脚。南宫落轩脸很快肿了起来,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着实吓人。非但如此,他的脸上还开启了酱油瓶,那颜色,当真是瘆得慌。 晚妆格吧格吧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旋即笑道:“南宫落轩,我的安稳怎么样啊,让你的小心脏好一点儿了没呀。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安稳你一下。要知道,我的人是很好的,为了你的安康,我可以不停的安慰你。” “算了,你老可打住吧。”南宫落轩捂着牙帮子说:“喂,哪有你这样的人啊。明明人家已经受伤了,结果你却来一个伤上加伤。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温柔,白白耽误了晚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 晚妆眼睛一登,心里越发觉得不痛快,忍不住嘎嘣嘎嘣的活动着手腕,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嘿嘿,没说神马,没说神马。”见晚妆依旧不依不饶,南宫落轩只好说:“我是说你长得很好看了,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呀。像你这样的大美女,应该有不少人喜欢你吧。肯定是的 。” 晚妆得意的闪动了几下,笑道:“那当然,我告诉你,当今的皇上很喜欢我,阳伊洛也很喜欢我,我可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哪里像你,只配做一个宅男。” “谁说的,我也很受欢迎好不好。”南宫落轩迅速反驳,伸着发肿的指头说:“苏雪艳很喜欢我,苏雪艳的姐妹一号很喜欢我,苏雪艳的姐妹儿号很喜欢我,苏雪艳身边的姐妹都很喜欢我。包括三号四号五号六号,还有七号。” “苏雪艳?”晚妆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你这样的人,也只会有苏雪艳那样的人喜欢你了。”“怎么着,不服气啊,嫉妒啊,来干一架。”南宫落轩大大咧咧的说,还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谁知道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直痛的他龇牙咧嘴。 晚妆淡淡一笑,举起拳头示威道:“怎么着,被打的开心了是不是,还想让我再打你几拳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很有助人为乐的精神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几拳,保证打到你浑身舒爽,你看行不行?” 南宫落轩急忙护住脸,伸手制止道:“可别呀,我活着就靠这张脸了。一生的求饭利器被你打成这样,你还让我怎么混呢。” “话说南宫落轩,我本来不想出这么重的手,只不过,也怪了,可能是你的手感太好了,所以就打的过分了些。你呀,千万不要在心里去,啊。”鞭子打完了,晚妆开始发糖了。毕竟南宫落轩是这里的地头蛇,她自己也算不上什么龙,只好低声下气,最好和和气气的收场了。 南宫落轩看了他一眼,心道打了人还让人不往心里去,你哪儿长得那么美呢。旋即又想这个晚妆虽然暴力,但是长得还真不错,起码很对自己的胃口。就是不知道,这个晚妆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晚妆。很多情况,让欧阳落轩觉得这个晚妆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某些直觉又告诉他,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 “喂,你可是会男子汉大丈夫,千万不能太小气啊。”晚妆见南宫落轩不曾理会自己,是以这般说道。 南宫落轩叹了一口气,旋即道:“是是是,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是可以任意打人的小女子。当大丈夫面对小女子时,应该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子,鼓掌。”晚妆十分得意的说,心里却微微一叹: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才认识一面的南宫落轩面前显示的这般自然,心情也异常轻松,和面对当今皇上还有阳伊洛时完全不一样。晚妆眯起眼睛,突然又再次睁开,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在和南宫落轩相处时,花无忧从来没有出现过,出现的好像是我自己,是真实的晚妆。”旋即她又抿起嘴唇,有些怀疑的说:“不知道是单纯的面对南宫落轩是这样,还是面对所有花无忧未曾见过的陌生人都是这样。”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南宫落轩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见到南宫落轩,晚妆总觉得莫名的心安,仿佛在他面前,有着再大的风雨也不怕。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了验证,小二端茶进来。那小二先是被猪头脸的南宫落轩吓了一跳,旋即担心的望了望四周的桌椅,见一切正常,这才把茶碗放下:“两位,本店特有的好茶来了,两位可以尝一尝。” 晚妆点了点,矜持的看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领命离去,晚妆心中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花无忧又回来了,看样子,我只有面对南宫落轩才能彻底放松。这是为什么?” 晚妆叹了一口气,旋即道:“不是来向我讨论茶艺的吗,茶来了,来品品吧。” “好的,与美女品茶,与有荣焉。”南宫落轩如此说,极为有风度的坐下。只不过十分有风情的动作,在他那张猪头脸的映照下,怎么看怎么有些好笑。 两个人这才坐下来,静静的品茶。说是静静的品茶,能够安心品茶享受品茶的只有晚妆,而南宫落轩依旧是龇牙咧嘴,一脸惨不忍睹。 第四百一十九章无法放开的手 “晚妆!”一个惊喜的呼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宁静气氛。 跑进山庄来的人让晚妆异常眼熟,待人走到近前来,晚妆诧异道:“阳伊洛,你怎么来了?” 阳伊洛走来毫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南宫落轩。 瞧着那肿了的脸“呦!这位妆容别致的仁兄是?” 南宫落轩霎时黑了脸,“噗!”晚妆含在嘴里的一口茶禁不住喷了出来,然后匆忙低下头肩头抖个不停。 阳伊洛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南宫落轩杀气腾腾的撇了一眼阳伊洛,阳伊洛吓得一抖,给晚妆递了个眼神询问。 晚妆清咳了一下,道:“咳!那个什么,阳伊洛啊,这位是南宫落轩,是我朝南宫将军的儿子啦!至于你说的妆容……”撇了一眼南宫落轩,又继续道:“噗!是我打的啦!” “哎!”阳伊洛惊奇道,“你居然敢动朝庭重臣的儿子,厉害!不过,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晚妆摆摆手道:“谁和他熟啊!这才第二次见面而已。” 南宫落轩不爽道:“晚妆你什么意思?谁说我们不熟了,才第二次见面怎么了,刚才不是聊的很好吗?” 晚妆无视正在散发怨念的南宫落轩,向阳伊洛讯问道:“阳伊洛,你怎么来了,有事找我吗?” 阳伊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找晚妆的目的,道:“晚妆,你可知道陛下准备把你嫁给那个人的事吗?” 晚妆疑惑道:“谁呀?” “就是……”朝南宫落轩呶了呶嘴,“就他啊!” 晚妆恍然大悟,道:“陛下下了圣旨吗?” “没有吧,不过有这意思就对了。”阳伊洛细细思索了一下道。 晚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那有什么,随遇而安就好。” “嗯?”阳伊洛疑惑道,“你不会是喜欢南宫落轩吧,他可是名动京城的纨绔子弟,你可别误了自己啊!”那随便的态度,看的阳伊洛一阵紧张,该不会,晚妆真的喜欢上南宫落轩了吧? “哪有,不过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自恋了点。”晚妆道,许是因为想道面对南宫落轩时的轻松晚妆在言语上,不由的有点维护南宫落轩。 “晚妆,你在为他辩解吗?”阳伊洛紧张道。 “也许吧,随便你怎么想。”晚妆不想在南宫落轩的问题上和别人争论什么,随即转开了话题。 阳伊洛也面上平静的和晚妆聊着其他的话题,虽面上平静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是了,一定是了,就算不是喜欢也一定有好感。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看着南宫落轩,不让他欺负晚妆。思毕,便警惕的看着南宫落轩。 南宫落轩瞧着阳伊洛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面上却不显,只是笑嘻嘻的道:“怎么?紧张了,怕我欺负你家好闺蜜啊。” “哼!”阳伊洛一扭头,不想理他,对着面不改色的正在品茶的晚妆道,“晚妆,你可得小心着点,不要误了自己。” “知道了。”晚妆面上平静,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我自有分寸。”说罢,心下想道:怎么阳伊洛会以为我喜欢南宫落轩?我是真没那个意思呀! 皇宫 一身黄袍的欧阳胜奇正在批阅奏折,一本奏折正展开来放着,手中举在半空的笔定在半空迟迟不曾落下,握笔的人似是在发呆。 晚妆,怎么办。你已经开始吸引别的男人的注意了,可我真的不想放手,好不容易才找回失去的你,这次,我绝不放手。 山庄里 聊了许久直至太阳将要下山,阳伊洛便离开了,只余晚妆和南宫落轩两人沉默着。 南宫落轩最先打破平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嗯。”思索了一下,晚妆便点点头离开了,走到庄子口,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前停了一瞬,道:“和你聊天其实还挺轻松的,下次见。”说罢,便放下车帘,坐上马车远去。 南宫落轩听见晚妆那一句话愣了半晌,随后便摇头笑道:“还真是有趣呢!晚妆,我要找的会是你吗?” 翌日清晨 晚妆面色复杂地从床上爬起,昨天又做梦了,梦中还是那个同南宫落轩长得一样的男子,在梦中,他们在花前月下,低声喃喃着缠绵的情话,被那人搂在怀中,总是能感觉到安定的温暖,让她异常舒心。 那种感觉,她很是陌生,那是她从来都不曾过的体会,不管是在欧阳胜奇还是阳伊洛面前,都是不曾体会过的。而她只知道她喜欢那种感觉。 洗漱好后,准备去用早膳,却有丫鬟来报,阳伊洛来访,晚妆愣了一下,随后请人让他进来。 今日的阳伊洛一袭黄衣手执玉扇,做谦谦君子打扮,面容俊朗,令人眼前一亮。 晚妆嘴角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打趣道:“今天穿的这么光鲜是要去哪呀?是不是要找相好去呀!先说好,我可不做电灯泡哦!” “哎呀!”阳伊洛扁嘴道,“晚妆你说什么呢!我是打算邀你一起去外面儿玩儿的,可别冤枉我呀!” “噗!”晚妆笑道,“是,逗你玩儿呢!用过早膳了吗?” 阳伊洛幽怨地看了晚妆一眼,道:“未曾。” 晚妆道:“那便一起吧!” “嗯!” 用过早膳后,两人便乘马车来到市集上。 下了马车,晚妆一路东张西望,颇有兴致地到处看东西不出一会儿就买了些别致的小物件。 正走着,晚妆看见了一处楼阁,牌匾上写着:侍茶楼。忙拉着阳伊洛走进间楼阁。 阳伊洛苦笑道:“晚妆,你又要干什么?” 晚妆叉腰道:“口渴,想喝茶不行吗?” 阳伊洛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的道:“行,没问题,你喝,我付钱。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好闺蜜呢。”说完又看了眼一旁小厮手里的袋子,吩咐道:“你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小厮领命回去了,阳伊洛又不禁在心中感慨:女人一旦买起东西来,真恐怖。 走上前和晚妆并排走,突然只听得啪嚓一声响,一嚣张的女声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 第四百二十章心生疑惑 紧接着,就响起了一声巴掌声。两个人忙循声走去,不出一会儿就到了事发地点。 一名身穿紫色罗裙女子正在做甩出巴掌的样子,身后跟着好几位同龄女子,而她们身前,赫然有一位小哥,看着装是小二的样子,正跪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晚妆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走到她们近前才发现身穿紫色罗裙的女子正是向她示威警告的南宫落轩的小青梅苏雪艳,而毫无意外的,她身后的那些人就是其他也喜欢南宫落轩的女人。 阳伊洛走上前一步,玩味的说道:“这不是苏雪艳小姐吗,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来茶楼了?你不是向来很讨厌这种无聊的地方吗?” 苏雪艳听见突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便看见了阳伊洛和晚妆,愣了一下,便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我只是在街上逛街口渴了,进来喝杯茶罢了。” “哦,是吗。”阳伊洛点头表示赞同,可眼底却是闪着怀疑的光芒。侍茶楼,可不是吃饭的地方,这里只供人喝茶而闲暇之余听听小曲罢了,既然苏雪艳在这边,应当南宫落轩也在这吧。 心下刚刚想到南宫落轩,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吵。”紧接着南宫落轩的身影也出现了。 晚妆却在心里想到:这小二哥一直在磕头求苏雪艳赎罪,你当然会觉得吵。 再说这边,南宫落轩看见晚妆的身影眼睛一亮,走到晚妆和阳伊洛面前,邪气地勾唇一笑,道:“这不是晚妆吗,许久没见,很是想你哦!有没有想我啊?” 阳伊洛不满道:“你只看得见晚妆吗,还有我呀。再有,明明只是一个晚上没见罢了。有什么可想的!没有谁想你,不要自作多情。” 南宫落轩切了一声,撇嘴道:“我又没有同你说话,你多什么嘴,我再问晚妆呢,晚妆一定有想我,对吧?晚妆。” 晚妆却默然不语,心中想的却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梦中男子的脸在晚妆眼中与南宫落轩的脸重合,嘴上不由的喃喃道:“将离……” 阳伊洛看了晚妆一眼奇怪道:“晚妆你在说什么?” 晚妆慌忙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在吐槽而已。哈哈”然后尴尬的打了个哈哈。 一旁的南宫落轩却是一脸平静,眼底闪过惊奇而疑惑的光芒。心下想道:将离是谁? 而在一旁苏雪艳打发走了小二,凑到南宫落轩跟前,撒娇的道:“南宫落轩哥哥,刚才那个狗奴才可冲撞了我,心情不是特别好,落轩哥哥陪我玩会儿可好?” 南宫落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拉过晚妆,向二楼走去道:“不了,我还有事。”说完,便赶紧上了二楼,阳伊洛也走上去。 到了二楼南宫落轩的包间。南宫落轩打发阳伊洛去随小二点小曲,阳伊洛看了晚妆一眼,便随小二去了。 晚妆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说什么?把阳伊洛支走是有话同我说吧。” 南宫洛轩道:“将离,是谁?” 晚妆似乎也未曾想到他居然听到了她当时所说的那一句低声喃喃的语句。便回答道:“不知道,只是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那个名字,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子,那应该是他的名字。” 南宫落轩皱了皱眉道:“那个男的是谁?” 晚妆沉默了,虽然和南宫落轩在一起会很轻松,但他们终究不熟,她无法就这样告诉南宫落轩。 南宫落轩见她沉默了便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了。便道:“算了,随你吧,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告诉我。” 与此同时,过了大概三分钟阳伊洛回来了,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到了中午阳伊洛和晚妆才回家。 马车上, 晚妆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阳伊洛犹豫了一会儿了道:“你方才和南宫落轩说了些什么?” “什么?晚妆睁开眼疑惑道,“没说什么呀,闲聊而已。” 阳伊洛道:“真的?他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当然没说什么,”晚妆睁眼说瞎话道,“也没做什么(唔,这个是实话)” “好吧。”阳伊洛庆兴地叹了口气。 回到府中,丫鬟来报,说皇上请晚妆入宫,于是晚妆刚到府便被欧阳胜奇请了去。 来到皇宫,你进殿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欧阳胜奇笑骂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晚妆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又怎样,我不用行礼,可是你的赫免,你可是皇上,不能言而无信,也别想反悔。” 欧阳胜奇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你把我叫来想干什么?”晚妆道。 “没事就不能来叫你吗?” “当然,我还有很多事呢,你不是也还要天天忙公事吗?干嘛老抓着我不放,我不是花无忧,我不喜欢你。”晚妆道。 欧阳胜奇停下了手中批阅奏折的笔,双目无神道:“我知道,我知道的,花无忧已经死了,她是因为我而死的。”就这样一遍遍的重复着这段话,像魔怔了一般,最后竟缓缓地流下了眼泪。 晚妆心下一惊,急忙走上前替他抹去了眼泪,心中很是无奈,随后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道:“花无忧,朕知道错了,你别再离开了,可好?”就这样说着竟晕倒了过去,晚装急忙大声呼喊传御医。 不一会儿,御医来了,诊断说是心里过于压抑,又经常忙于公事,被累倒了。 晚妆心中明白,一阵无奈,待欧阳胜奇醒后叮嘱了他一阵。 欧阳胜奇道:“晚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晚妆道:“无事,你多注意身体吧!”心中却想:还是不提花无忧的事了吧。先这样过着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看。 就这样,晚妆又在宫中照顾了欧阳胜奇几天,在这期间,阳伊洛常常来看她,晚上梦中,那与南宫落轩长得相似的男子频频光顾,总是让她很安心。 第四百二十一章鸣曲者谁? “晚妆!晚妆!”一片迷茫中,晚妆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入眼是一片黑色,这才发觉此时已是晚上,四处张望才看见窗户上坐着一个人,凝眸一看,不正是南宫落轩那厮嘛? 晚妆起身坐起,平淡地道:“你有什么事么?南宫落轩。”这几个星期,几乎每天男人都要来一次,找不到理由,就晚上翻窗,真不知道这个夜闯女孩儿闺房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他也曾这样进到过其他女孩儿的房间吗?她不知道。 “明天晚上会有一场赏花宴,你会去吗?”南宫落轩笑嘻嘻的问。 晚妆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会去吗?” 南宫落轩故作高深的仰头呈45角思考道:“嗯,大概会吧!” “哦!”晚妆便道,“那就去吧。” “哦?”南宫落轩疑惑道:“因为我你才去的吗?” “你想多了,”晚妆躺下道,“只是希望有认识的人也去就好。” “嗯”,南宫落轩摸了摸下巴道,“不是还有阳伊洛吗?他不去?” “他当然去呀!想人多些嘛!好啦,你走吧,我要睡觉了”晚妆道。 被嫌弃了?南宫落轩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离开了。 翌日晚上, 晚妆穿了一身紫色流光长裙,同色的流苏簪子戴在头上,带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衬托的晚妆异常耀眼。 来到宫中,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在来到的许多人中看到了比自己更早到来的阳伊洛。 只见他一袭黄色长袍,俊朗的面容吸引得许多官家女子脸色羞红眼含迷恋,那场面可真是壮观。 突然殿门前太监的一句话吸引了晚妆的注意力。 “南宫将军府世子到!” 晚妆将目光投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位邪魅的男子,英俊的面貌,邪肆的笑容,一身紫色长衣包裹着他三角的好身材,一头墨发被一条紫色发带束起在身后散开,墨色的瞳孔深邃而惑人,周身含着一股迫人的气场。 单看他的容貌,绝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一个纨绔子弟。 晚妆却有些面色复杂,此时的他与梦中的他更是相似,气质都是非常相像,若不是场景不对,她定会以为眼前的他就是梦中的那个人。 却说南宫落轩,进殿后一眼就找到了晚妆,走上前去熟捻的道:“没想到你真的来啦!” “嗯。”看见他,晚妆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是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吧。” “唔,我有说过我会来的吧,”南宫落轩邪魅的笑了一下。 “哼!”晚妆嘟了嘟嘴,摆过头去。 这时阳伊洛走了过来,道:“哟!南宫落轩,你又来啦!” 南宫落轩道:“什么叫我又来啦!你什么意思呀!” 阳伊洛笑着打趣道:“字面上的意思啦!每次来见晚妆的时候好像都有你在,你是在追求我们的晚妆吗?” “嗯哼!如你所见”南宫落轩道。 “噗!你还真敢承认呀!”阳伊洛道,“话说回来……”眼神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晚妆疑惑道:“怎么?” “你俩这衣服……”阳伊洛忍住笑意指出:“颜色很像啊,是情侣装吗?你们计划好的?” “啊?”晚妆一惊,才注意到今天穿的衣服,南宫落轩是喜欢紫色的衣服,基本上天天穿的衣服都是紫色,反倒是自己,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从颜色上看会觉得和南宫落轩很相配。 这样一想晚妆面上感觉烧了起来,南宫落轩笑了一笑暗想:这感觉,不讨厌。 虽然不确定晚妆是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晚妆,不过自己不讨厌她就是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这一声音响起,欧阳胜奇和霍妙倩带着一众妃膑走进大殿。 欧阳胜奇宣布:“百花宴开始”。接着,一众官家小姐或妃膑上台表演。 晚妆百无聊赖地坐着,过了些时候,突然,一位官家小姐出声道:“皇后娘娘,晚妆小姐还未表演。” 欧阳胜奇皱了皱眉,正准备说话,霍妙倩就道:“对了,晚妆小姐,你还未曾表演。不知能否上场表演一场。” 晚妆冷笑了一声,想必这是霍妙倩的手笔吧,想让她出丑,哼,她才不会怕。 站起身来道:“没问题,可以。” 虽然曾经的过往,一切都忘了。曾经花无忧会的东西,她也不会。不过不上场怎么对得起霍妙倩的精心准备呢。 走上台,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知怎的想起了前些日子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她在为那个男子舞蹈,那个,或许叫将离的男子。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站在殿中央,身子轻轻的舞动起来,像梦中的她一样开始舞蹈,抬腿,下腰,跳跃,扬手。正跳着,一曲箫声响起,随着箫声的曲调盈盈起舞。起舞的女孩儿,迷了谁的眼,波动了谁的心…… 箫声渐渐消失,舞蹈也渐渐落下帷幕。那如精灵般起舞的女子身影,却深深刻在在场的许多人心中。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大家纷纷回过神来,停下舞蹈动作的晚妆循着巴掌声望去,是阳伊洛,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却猛然发现,方才吹了一首箫曲给她伴奏的竟是南宫落轩,而晚妆惊奇的却是那一首箫曲但是梦中的那位男子——将离所吹奏的。 南宫落轩怎么会知道这一首箫曲?正在晚妆疑惑间,南宫落轩回给她一个眨眼微笑,她一惊,偏开了头,但是南宫落轩看见了晚妆通红的耳朵。 噗,这丫头害羞了!南宫落轩玩儿味的想着。 这时,欧阳胜奇出声了:“好,不错!晚妆跳的很好,赏!” 在场的大家都想知道皇帝会赏多少,结果都没人想到,皇上说了一句“想知道赏赐是什么,自己回去看。” 咚!霎时雷倒一片,没人想到皇上也会有如此幽默的时候,看着殿上笑得一脸坏坏的的皇上,在场的各位,都不禁有些无语了。 这之后的表演大多都有千篇一律,就这样,一场百花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第四百二十二章临仙游湖 百花宴结束后,晚妆又恢复了原来的米虫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自那次乐曲合作之后,晚妆和南宫洛轩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唯一让晚妆疑惑的是南宫落轩怎么会那首曲子。据她所知这个国家是不会有那首箫曲的,不管她怎么追问,南宫落轩就是避而不答。 无奈她只好放弃,只可惜安稳的日子是不会太久的。从今天站在她门前的那个人就可以看出来。 一件绿色柔纱裙,上面点缀着一粒粒的珍珠,绣着叶纹,一头黑亮的长发用绿色缎带收拢放于身前恰到好处的淡妆,点亮了本就精致可人的脸。 啊!真是惹人怜爱啊,今天的苏雪艳打扮的到是格外可人。只可惜心思都不怎么正呢。 “今天这是什么风啊,都把我们亲爱的苏雪艳小姐吹来了?苏小姐,找我可是有事?”晚妆笑呵呵的迎道。 没错,这天来拜访晚妆的正是苏雪艳,那个喜欢南宫落轩的世家小姐。 苏雪艳笑意盈盈道:“嘻嘻,今天要和南宫落轩哥哥去游湖,还有一些朋友也会来哦。晚妆,你要不要来。” “唔……”晚妆细细思索一下,那边苏雪艳见晚妆有些犹豫,便又加了一剂猛料,“阳伊洛世子也会来哦!” “什么!阳伊洛也去?怎么可能?”晚妆大吃一惊,阳伊洛不是向来跟南宫落轩不和吗?怎么会同意去游湖。 就这样想着,自己也有事问南宫落轩,于是便道:“好,我去!” 临仙湖。 晚妆刚上船阳伊洛便迎面走来,晚妆走上前对他说:“你怎么会来参加这次的游湖?别告诉我,这里有你的朋友,这里最多的可都是苏雪艳的闺蜜哦。” “嘛!”阳伊洛摆摆手道,“闲的无事嘛,再说了苏雪艳承诺说如果我去参加就会把你邀请来。” “所以你就答应了?”晚妆一头黑线道。 “嗯哼!”某只乖巧的点点头。 晚妆无语的想,这莫名其妙的卖萌是怎么回事?阳伊洛你性格走向偏到哪里去了啦! 正在低头边玩手指边和阳伊洛聊天的晚妆突然感觉到一个黑影在靠近,抬头一看眼前的画面让她莫名呼吸一滞。 一头墨发披散在脑后,在中间用一条紫色发带系好,深紫色长袍穿在身上,莫名的人觉得这个人天生就适合紫色。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和暗含风暴的深邃眼瞳显示着此时主人的心情异常不爽。 额,好吧,在晚妆看来,此时南宫落轩的心情,一下就能看出来。因为他此时正幽怨地盯着晚妆看,周身还散发着怨念的小情绪。 “晚妆~”紫衣妖孽南宫落轩正委屈的朝晚妆撒娇。 卖萌可耻啊!晚妆不禁在心里诽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道:“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哼!”南宫落轩委屈的哼唧道,“呜呜~~你不爱我了!居然让我被那群坏女人骚扰!” “你有病吧!我才刚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晚妆满脸黑线道,“再说了,你先前还不是在炫耀喜欢你的人很多吗?” “唔,你当我没说过好不好。”南宫落轩尴尬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啦。” “噗!”晚妆绷不住严肃脸笑了出来,“跟你开玩笑啦!你反应好逗啊!” 阳伊洛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道:“你们俩这相处方式不错啊,晚妆,好像你在和南宫世子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呢!” 晚妆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每次在和南宫落轩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忽略周围的事物,会放松心情,感觉就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认识了很多年?! 正在思索间,突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际,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妖孽的脸近在眼前,耀眼得让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南宫落轩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本就妖孽的脸更是勾人心魄。不知怎的,看见这迷人的笑容,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晚妆只觉得脸上更是烧的厉害。 南宫落轩瞧见晚妆脸红的可爱样子你觉得心波动了一下。那天在宫里,看着晚妆的舞蹈,心里只觉得熟悉,情不自禁地拿出了自己的箫,为她伴奏。 百花宴回来后,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晚妆每次要和自己说话的原因他也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这样想着,南宫落轩对阳伊洛说:“嗯,我有事要同晚妆说。” 阳伊洛愣了一下,点点头,走开了。 这时晚装妆回过神来,看见阳伊洛转身离开,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欲追上去却被南宫落轩一把抓住手臂,晚妆想甩开他的手,几次挣扎无用后无语地对南宫落轩说:“你干什么呀,阳伊洛怎么走啦?” “跟我来!”南宫落轩抓着晚妆一路走到船的僻静处才放开她。 晚妆奇怪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南宫落轩看着她笑了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吹地箫曲是怎么回事吗?” “嗯!”晚妆反应过来猛点了几下头,双手握拳,兴奋地道:“对,对,快告诉我!你怎么可能会那首箫曲。” “别高兴的太早,”南宫落轩摆摆手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呢?” “什么?”晚妆僵住了身体,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嗯哼,事实就是这样。”南宫落轩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 晚妆想了想道:“可那箫曲是怎么回事?”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南宫落轩犹豫道,“如果我说我是看到你跳的那支舞才吹出那只箫曲的你相信吗?” “相信!”晚妆毫不迟疑地说,“如果你是魔尊昔邪呢?” “你还认为我是魔尊昔邪吗?”南宫落轩皱了皱眉道。 “为什么不能这样认为?”晚妆一脸认真,“我有梦到过,这几天晚上,我总会梦到一个男子,在梦中我和他很熟悉,他会对我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 南宫落轩好奇道:“他怎么了?”“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晚妆严肃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被害落水 “什么!”南宫落轩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晚妆只有从他眼中的惊意才能看出此时面前这人内心的不平静。 许是为了逗逗他,晚妆又补了一句:“我在那天宫殿上跳的舞就是梦中的我曾经跳的舞。” 南宫落轩觉得自己心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明。微张着嘴,眼神都已经呆滞了。 现在南宫落轩心中只是在想着,如果晚妆在梦中为那个男人跳过舞,若他们俩的关系很亲密,那为梦中的晚妆伴奏的会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如果是,那我吹的那首箫曲是不是那个男人所吹的呢?那是不是就说明…… 还不等他得出结论,一张突然凑到眼前来的小脸吓得他往后一躲,这才发现原来是晚妆。他舒了口气道:“晚妆,你干什么呀,吓到我了啦。” 晚妆撅了撅嘴,不满道:“我才想问呢,你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 南宫落轩道:“没什么。话说回来,将离是谁?”晚妆不解道:“什么将离?啊!不对!你怎么会知道将离?” 真的有这个人?南宫落轩疑惑地想到。晚妆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一直问着他怎么会知道将离。南宫落轩想到那天在百花宴上晚装跳舞时自己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和晚妆很像。而那个声音所唤的正是——将离! “喂喂!”晚装清脆的声音将发愣的南宫落轩惊醒。晚妆两手叉腰,鼓着腮帮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他。大声斥道:“叫你半天了,怎么都不理我啊!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会知道将离的!” 南宫落轩道:“反正就是知道。” “切,不说算了!”晚妆郁闷的离开了。只留下南宫落轩一人在那里思索。 虽然嘴上说着生气,但其实没有那样的抗拒,他既然都知道将离,那应该是可信的,在这个对她来说几乎是陌生的世界,除了花无忧的记忆,她是无所依靠的,因为花无忧,她结识了阳伊洛,花无忧所重视朋友,认识了花无忧的爱人,欧阳胜奇。但无论在谁面前,她始终没办法做到完完全全得放松,除了,南宫落轩。 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晚妆在和他说话时能完全放松的人无论他是将离或是魔尊昔邪,他都是晚妆放在心上的人,重要的人。 第四百二十三章被害落水 刚准备走到船头看湖边的风景,苏雪艳迎面走来,绿色的裙摆被走动的风带起,言笑晏晏间夺人眼球,似乎周围的一切风景都是为了衬托她的美丽。 晚妆于心底泛起笑意,这一身绿衣倒有点像绿茶婊的专用衣服颜色。 苏雪艳对晚妆看着,道:“晚妆小姐,你可知道南宫落轩哥哥去哪儿了吗?” “苏小姐,这你不应该问我不是吗?”晚妆觉得有些好笑,南宫落轩既然躲着她,那一定就是不想见她喽。问她能有什么用? 于是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雪艳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像某人,别人不待见自己还非要热脸贴冷屁股的倒贴追过去。我只要做好自己,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够了。” “你!”苏雪艳脸上的笑容险些崩不住,眼中狠戾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就在她险些真的变脸的时候,晚妆看见苏雪艳的脸上扬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就在晚妆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时已经来不及了。 苏雪艳快步走到晚妆身旁的船边,拉着晚妆的手往船沿倒,再猛的用力,任由自己往河中倒。 晚妆心下一急,自己也往河中跳,从身体各个方向涌上来的水让晚妆难受极了,水涌进了衣服里,口鼻中。窒息感和四肢无力的感觉让晚妆心中涌起不安、惶恐、恐惧,这种如此接近死亡的感觉更让她升起绝望之感。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感觉将她包裹起来,紧接着,她的嘴被撬开,一口气被渡进她口中,让她感觉到开始远离死亡,而后她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晚妆眼前先是出现一片白色光亮,似是听见有人在叫她,她迷迷糊糊的应着,眼前也渐渐出现模糊的人影,模糊的人影也渐渐清晰,使她能够清楚的看见眼前之人。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阳伊洛和一个不认识的官家女子。 阳伊洛关心的问到:“晚妆、晚妆!你还好吗?还能认出我吗?” 晚妆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阳伊洛又着急道:“晚妆,你脸色好差,真的没关系吗?” 晚妆微微一笑,道:“真的没事啦,只是吓到了。”真的,只是吓到了,但那被吓到的程度可不轻呐!那种完全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感觉可是让晚妆一点都不好受,绝对,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这时晚妆才想起来问阳伊洛道:“你们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吗?” 阳伊洛笑了笑道:“救你的人啊,就在那边喽!”然后把头扭向另一边看了过去,晚妆也将眼光转向那边,一看过去就愣了一下。 在船的另一边,南宫落轩正站在那里,在他面前,苏雪艳正跪在她面前,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阳伊洛将晚妆扶起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晚妆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南宫落轩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见是晚妆,朝她笑了笑,道:“晚妆,你过来!” 晚妆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南宫落轩扶住她解释道:“晚妆,你来说,苏雪艳有没有陷害你。” 晚妆皱了皱眉:“我不知道,刚才苏小姐站在船边跟我说话,不知怎的就掉下了船,我想去拉她,一不小心就自己摔了下去。” 南宫落轩冷笑了一声,道:“哼,那就差不多是了,苏雪艳小姐再有人救她上来以后,说是你把她推了下去,现在看来,不尽然吧!” “不!不!”苏雪艳慌忙抬起头来,着急的摆手道,“不,我没有!南宫落轩哥哥,我没有啊!” 南宫落轩面无表情,冷酷的道:“苏雪艳小姐,我记得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妹妹来了?你可不要乱认亲戚呀!” 第四百二十四章寿辰交友 雪艳慌张的摇头,嘴中只是不停地在说没有,我没有。晚妆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苏雪艳,心中不起丝毫同情的波澜,自作孽,不可活,这是苏雪艳自找的。 “所以真的是你救了我喽!”晚妆这样说着,南宫落轩好笑的看着眼前眼睛东张西望的晚妆,道:“是啦!不然你以为?你的好闺蜜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晚妆想到了阳伊洛告诉她时脸上那个暧昧的笑容,饱含深意的眼神,不禁有些脸红。 “好啦!”晚妆甩了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忘掉,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南宫落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道:“呐!你收到邀请帖了吗?” 晚妆疑惑道:“什么邀请帖?” “你不知道?”南宫落轩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随意的挥动道:“就是丞相家的老夫人的七十岁的寿辰。明阳府应该也会收到邀请。你会去吗?” 晚妆想了想,道:“你呢?你会去吗?”“我的父亲也是朝中重臣,还是将军,当然也会受邀,丞相和我父亲的地位等同,我当然也是要去的。” 晚妆细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丞相的权利的确高,在朝中分量也很重,还是去比较好。 丞相老夫人寿辰当天。 晚妆穿了一身绿色襦裙,裙子下摆外罩草绿色披纱上身为绿色勾边的白色上衣,头发挽成飞仙髻,几粒小珍珠点缀发间,一根带有粉色宝石的流苏簪子横叉在发间。 脸上只是略微扑了一点粉,向来不喜欢盛装出席的晚妆这次同样,只是用了淡色系的服装就向丞相府出发了。 而在丞相府门口,晚妆遇到了南宫落轩,同样只是穿了一件紫色的衣袍束起了墨色的长发。 南宫落轩看见今天的晚妆,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由得嘟囔道:“唔,晚妆果然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呢,不像某些女人,一身好好的漂亮绿色衣裙愣是穿出了低俗的味道,真是破坏了那么好的裙子。” 晚妆有些无语地想着,这是在说苏雪艳吧,其实穿起来还挺好看的,只是苏雪艳大概性格不大好而已,南宫落轩你不至于吧。 不过晚妆心里怎么想,南宫落轩到底是不知道的,毕竟晚妆没有说出来嘛。想归想,还必须得顾忌别人。 晚妆问道:“呐!南宫落轩,你知道阳伊洛去哪了吗?”南宫落轩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的道:“今天为止我应该还未见过他。” “是吗?”晚妆有些遗憾的道,“本来还想和阳伊洛一起进去呢。”南宫落轩有些酸酸的说道:“我一起进去不好吗?”突然有些嫉妒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 进了丞相府坐上自己的席位,晚妆的坐位旁是一位不认识的官家小姐,有些眼熟的样子。 待她一坐到位置上,那位小姐小心翼地看过来,晚妆想着多交个朋友也好。转过头去,微笑着说:“你好!我们曾经见我吗?” “你、你不记得了?”那位小姐小心地说,“也是,我许久都未曾参加过重要的宴会,上次的百花宴也错过了,不过,上次晚妆小姐落水时我离你和苏雪艳小姐很近。” 晚妆马上就想了起来,道:“那次我醒来时,除了阳伊洛看到的就是你?”“嗯!”那位小姐甜甜地笑了笑,“当时是我在和阳伊洛世子聊天,世子当时准备去找你。后来在船边看见了表哥,那时,表哥把你抱在怀里,你已经昏过去了。” 这下晚妆明白了,又突然疑惑道:“是表哥你的发现了而且救了我,之后阳伊洛和你也到了?”不过晚妆还是出声问道:“那么请问你的表哥是谁?你又是哪家小姐?” “我是南宫落轩的表妹,许馨予”那位小姐凑到晚妆面前,小声说道:“其实,我的母亲,是我的后母,他希望我能嫁给表哥,不过我对表哥不感兴趣。” 晚装觉得有些有趣,她头一次看见对南宫落轩不甚喜欢的官家小姐,颇有幸味地道:“原来你的表哥是南宫落轩,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你不认为他很帅吗?” 许馨予似乎有些犹豫,还是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千万不要告诉表哥哦!”晚妆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道:“我天生就有很强的直觉,虽然以前从未见过表哥,可前些天来见过他以后,直觉总告诉我表哥,很危险。而且我喜欢的不是表哥这个类型的啦。” “哦?”晚妆有些疑惑,“不是只要长得帅就可以吗?”“我指的是长相和性格的代表,表哥那种邪魅型的我不是特别感兴趣,我喜欢阳光型的,就像阳伊洛世子那样”许馨予眼中带着些向往道。 晚妆心下想到,这个女孩儿挺有意思的,看她那样,可不像其他小姐是喜欢阳伊洛的容貌,要不我把她和…… “明阳府世子阳伊洛到!”一道喊声打断了晚妆的思绪,马上注意到旁边的许馨予马上就眼睛放光的盯着门口,更觉得她有意思极了,目光便投像门口。 一身水蓝色的长袍完美的包裹了阳伊洛的好身材,三千墨发一半向上束起,下面一半披肩,因为背对着门,逆光的效果更显出他的耀眼,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让人感觉到春风拂面的温暖。 晚妆收到阳伊落打招呼的眼色,也回了一个微笑。看向旁边的许馨予,觉得有些好笑,身旁的女孩儿成痴汉状自阳伊洛进门以来,眼睛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眼中透着真诚的迷恋。 在许馨予的眼前挥挥手,让她回过神来,许馨予不满的回过头来,撞见晚妆似笑非笑的眼神,害羞的低下了头。 晚妆不由地打趣道:“回神啦!小丫头?这么 第四百二十五章童年经历 “只要远远的看着?”晚妆笑了笑,道:“说实话,你真这么想?别的那些小姐可都是非常想嫁给那些她们喜欢的人呢?” “不要!我不够资格啊!”许馨予脸上的红潮渐渐褪下,闷闷的道:“我有自知之明,空有身份有什么用?我都没有什么才华,而且还不是自己挣来的。世子值得最好的,他的良人不会是我。”这样说着,越想心中越郁闷。 晚妆见她没有这个想法便也不打算劝了,只能顺其自然,于是又感兴趣的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阳伊洛啊?别又像先前那样糊弄我。如果没有原因,是不可能有太深的喜欢的,要详细到时间地点哦!” 许馨予无奈地看着晚妆一脸八卦的样子,只好照事实说了。 原来许馨予小时候是随她府上的老夫人住在山上的庙里面的,有一天她在山林里和她喜欢的小动物们玩耍。在爬树的时候脚下一踩空,从树上摔到了地下,然后又滚下了树靠近的山坡,摔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救了,是个比他大差不多五岁的大哥哥,后来在给她治疗的过程中提到过他的青梅竹马,一个叫无忧的女孩子。那应该会是他以后的妻子吧,幼时的许馨予这样想着,一想到这个温暖的大哥哥,以后会有一个他很相爱的妻子陪伴他一生,心中不禁有些酸涩,为她疗伤的那些日子里,还幼小的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她喜欢他,所以她会祝福他,愿他一生平安。 晚妆听完许馨予的经历心中不禁有些唏嘘,既然是从小在山里的庙里长大,许馨予应该从来都不知道嫉妒是什么吧!受庙中的僧人熏陶,眼前的女孩儿性格很是单纯呢,都从来没想过去争。 想着想着,晚妆就更想让阳伊洛和许馨予在一起了,既然许馨予不会争,那么,让阳伊洛去追许馨予不就行了吗?嘿嘿! “晚、晚妆姐姐,你怎么了?”许馨雨有些颤抖的问。晚妆一呆,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馨予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晚妆姐姐,你刚才突然笑的好可怕。”看着眼前像小鹿一样可怜的眼睛,心软了一下,想着估计是刚才想算计阳伊洛不小心笑出来了吧。莫名的感到尴尬是怎么回事? 打了两个哈哈,摆摆手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因着很喜欢眼前的晚妆姐姐,我们单纯的小馨予这样被蒙蔽过去,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个自己很相信的人准备去算计自己所喜欢的人(作者:晚妆所借住的花无忧的身体不也是阳伊洛的小青梅吗?这样算计他,真的好吗?)。 此时正被晚妆想着的正主阳伊洛打了几个喷嚏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是前一天晚上睡觉时着凉了。 丞相府的老夫人端坐在堂上中央和蔼的接待来访的客人,时间差不多后就开始宣布寿辰的开始。 大家吃得差不多后,丞相府老夫人对她身后的屏风唤了一声彩夏。 晚妆心中一紧,明白想来这次老夫人的寿辰实际上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自家的孙女挑选夫婿,难怪会请京中所有优秀人家的孩子。 这样想罢,不由自主地望向南宫落轩,不想南宫落轩也朝她看过来,眼神似乎是在说:放心,我不会去。 晚妆面上一红,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谁管你呀!你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也许晚妆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可以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南宫落轩面前。晚妆不清楚可不代表南宫落轩也不明白。他倒是想不到晚妆竟然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理睬南宫落轩,准备和许馨予讲话,发现许馨予正直直的看着阳伊洛所坐的地方,心中明白许馨予的心思,上前握住许馨予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如果阳伊洛不喜欢她的话,他们是没可能的,阳伊洛可不是只看外貌的人,要相信他。” 许馨予一怔,又想摇头否认,道:“不,晚妆姐姐,我没……”晚妆伸手捂住她的嘴,摇头道:“我明白!” 这时,丞相府的小姐已经自屏风后走出,窈窕的身形让在场的男子目光几乎都火热起来。 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具有着明艳容貌的女子。一身彩虹色的衣裙请包裹着她完美的身形,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她更有吸引力,一头柔顺黑长的头发挽成半月髻,头上戴着一只白玉的凤凰,后面绑着两条彩色的发带,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丹红的朱唇微微半张,更加诱人犯罪,这个人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晚妆一看见这个女子的全貌,内心就涌起一股不喜,总觉得女子太过妖媚,虽然和衣服相配起来的确好看,只是这股气质,让她发自内心的厌恶。 转头看向许馨予,见这女孩儿也是皱着眉头,小脸上也写满了不耐烦。于是晚妆低头到她耳边说:“你也不喜欢她吗?馨予。” 小丫头皱着眉,对晚妆说:“晚妆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用我们佛家的话来说就是,嗯……”犹豫了半晌,继续道:“她的身上有一股与佛家气息相冲的气息。” 与佛家气息相冲?狐媚的气质吗?晚妆在心中冷笑,看向南宫落轩。只见南宫落轩摸着下巴在想着些什么,没弄懂南宫落轩的心思。又将目光投向阳伊洛,阳伊洛只是看了那女子一下,随后马上又低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手中的茶。 晚妆看向许馨予,笑着说道:“看样子,阳伊洛对她没有兴趣呢!你可以放心了吧,小丫头?” 许馨予面上一红,小声地道:“喜欢她也没什么啦。我没有想过能和阳伊洛在一起一辈子,他可是我永远的光啊!” 哎!这单纯的丫头,果然还是要我帮忙吧!嘿嘿,阳伊洛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新娘必须得过我这关,要我同意才行哦! 第四百二十六章彩夏出对 想到阳伊洛的以后妻子,晚妆转过头对许馨予说道:“哎,馨予,问你个事。” 许馨予乖巧地回答道:“晚妆姐姐请说,只要馨予知道,一定告诉你。” 晚妆看着台上的妖艳女子问道:“这个丞相府家的小姐全名叫什么?” 许馨予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叫明彩夏。晚妆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晚妆仔细搜索了一下花无忧的记忆,发现确实有关于明彩夏的记忆,是花无忧在和欧阳胜奇相处时听其他妃子说的,只不过从未这样见过罢了。 这时,台上的老夫人出声道:“今日虽是老身的寿辰,但……”把明彩夏拉到身前,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这次办寿辰,其实还想帮我的孙女选一个好的夫君。”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哄声,许多富家公子都兴奋了。看着一片混乱的寿辰宴会场,许馨予不满的撇了撇嘴,小声对晚妆抱怨道:“这些男的是怎么回事嘛!一个个的都没见过漂亮的女生吗?兴奋成这样。” 晚妆将许馨予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几遍,盯着许馨予清秀可人的小脸,坏笑道:“小馨予你长得也不差呀!只是还没长开罢了。放心吧!你的阳伊洛不会跑掉的,我帮你看着他?” “啊?!”许馨予大吃一惊,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断断续续地说道:“什、什么我的,晚妆姐姐,你可别乱说,我世子什么关系都没有啦!我可一点都不想让世子误会什么,就这样,让我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了。” 这个回答可让晚妆吃惊了,这种终生不嫁,一生只爱一个人是什么节奏,这种话不是应该由男人来说嘛!阳伊洛怎么能输给女子,不行,我一定要让阳伊洛喜欢上馨予。 这在这时,上的明彩夏向前朝台下的众人行了一个请安礼,温柔大方的道:“今天多谢诸位来给小女子的奶奶庆贺七十岁大寿。不过,有关结亲一事,小女子并无此意。” “哎!”台下许多富家公子都是一阵唉声叹气,许多人的失望都写在了脸上,许馨予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心里不住地在心里鄙视这些看女子都只看她们的家世和容貌、名声的富家子弟。 正在不忿的许馨予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当她把目光投向那儿时,让她心中不由得一紧的是,居然是阳伊洛刚才在看她,一发现这一事实,她马上把头扭了回去,从阳伊洛的角度恰好看见了许馨予通红的耳朵。 这让阳伊洛不禁觉得有些有趣,上一次在临仙湖,这个女孩儿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和她说话时总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都是美好的。这样的纯真,在这个有着许多暗藏着刀光剑影的地方很是难得。而且看刚才晚妆和她聊的开心的样子,想来晚妆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儿。 就在阳伊洛思绪翻飞间,丞相府的老夫人对明 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老是不让我省心。你看看你,给我及笄有一年多了。还没有找个喜欢的男子把自己给我嫁了,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早日生个外孙来。” “奶奶!”明彩夏不由得娇嗔道,“孙女还小,还不想那么早嫁出去呢,还可以多陪奶奶几年。”这样说着,又摇了摇老夫人的手。 丞相府老夫人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丫头,就这方面老是不让奶奶省心。这样吧,老身做主。出几个题目,若有人回答上来两个甚至是以上的,如果你们两个两情相悦,老身就做主给那人和彩夏订婚。可好?” 台下,许多富家子弟齐声叫好。晚妆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到底是别人家的宴会。只是许馨予看见了就凑过去小声问道:“怎么了?晚妆姐姐,你不舒服吗?” 晚妆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无事,只不过,想到了一些事。”心中却想到,在场的这些官家孩子中可还有女子呢,这个丞相家的老夫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答上来的人是女子呢?她就那么只有男子会回答? 不过晚妆反过来想了想,反正与她无关,回答问题上来的是男是女和她也没什么关系,那就不说了吧。 好生想通以后就把这件事抛向脑后,然后就开始无聊的找许馨予讲话,还能一边吃东西。台上的明彩夏已经出了几个题目了,都是些比较有难度的,很能激发起男人的好胜心,那种妩媚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很容易就能让一些心志不坚定的男人心猿意马。许多只是看着的官家小姐们各个心中都有些不忿。 这时,台上的明彩夏温柔地出声道:“好了,接下来 可要出一些有难度的题目了。” 而刚才台下那些公子们基本上有些人都答上了一些题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的题目达到两个,这都差点让晚妆以为这个明彩夏是故意的,她跟本就不想现在就嫁出去,当然如果她不把眼光时不时有意或无意的把眼光瞟向阳伊洛的话。 没错,从一开始出题目的时候,明彩夏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阳伊洛的反应,如果说她对阳伊洛没有点意思,晚妆绝对不相信。 “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请对出下联。”明彩夏自信地道。这个上联颇有难度,她想,那个人应该会注意到我了吧! 这时,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搭话。要么就是在冥思苦想,要么就是在悠闲自得的喝茶或者发呆,比如,此时晚妆和许馨予正观察着的两个人——南宫洛轩和阳伊洛。 许馨予正愣愣的盯着阳伊洛发呆。而这时阳伊洛正在细细地品着茶,眼睛只是盯着手中举起的茶杯,似是被手中的茶杯中的茶所吸引,浑然没有察觉到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人都有谁,那悠然自得的气质,优雅的姿态不禁让许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官家小姐不禁痴痴地看着他,被他所吸引,就连站在台上的明彩夏也差点恍惚了一下,急忙又回过神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馨予巧对 晚妆注意的则是南宫落轩,虽然今天这个妖孽只是这毫不认真的穿戴一下,但就凭他的那张脸,就能为他增色不少。因着他喝的都是酒,又喝的有点多,脸上已经出现了浅浅的红晕,眼神迷离,发丝稍微有些凌乱,天气温度有些高,南宫落轩就将衣领稍微扯开了一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脖子下面精致的锁骨,在紫衣的映衬下,整个人的慵懒邪魅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晚妆看着南宫落轩那姿态直在心里打呼妖孽,正巧南宫落轩抬眼看见了晚妆,非常好心情地朝晚妆眨了眨眼,晚妆一下就感觉被萌到了,又马上清醒过来,朝南宫落轩瞪了一眼,眼神凶狠的表示:你有眼疾吗?还是眼睛进沙子了。 南宫落轩看见晚妆恶狠狠的愤怒样子,觉得晚妆真是可爱极了,又不自主的在脸上泛出惑人的笑意。 晚妆只觉得南宫落轩太好看了,也太招风引蝶了,又给了他一个白眼,转开了眼睛。 晚妆这才注意到台上明彩夏正尴尬的站在台上。晚妆明白过来是没有人搭话的缘故,示意身边的许馨予靠过来。 许馨予一脸懵懂,晚妆只好把她的身子掰过来,凑到她耳边,轻轻道:“明彩夏是故意出这么难的题目,希望阳伊洛能答上来,她喜欢阳伊洛,想嫁给他。” 许馨予哑然道:“明小姐和世子?虽然我没有想过能和世子在一起,但是……世子和明小姐的话,不太配吧,我不会同意的。” “所以咯!”晚妆坏笑道:“你靠过来”许馨予侧耳过去,“什么?”“你这样这样……”“哦~好,好。” 就在明彩夏尴尬的时候,许馨予站起来扬声对她说道:“明小姐,不知道我接上了算不算啊?” 明彩夏循声望去,那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挽着双髻,容貌只算一般,眼睛却异常灵动,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 明彩夏感激的看过去,回答道:“是的,你也可以的。”“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好!”晚妆第一个鼓掌,给许馨予使了一个眼色,许馨予意会的点点头,又对明彩夏说:“明小姐,你刚才说的几副对联,明小姐的文采应该很不错吧。” 鉴于刚才许馨予帮助过自己,明彩夏点了点头,只是温婉地说道:“不敢当,一般而已。” 许馨予甜甜一笑道:“明小姐太谦虚了,馨予也想了一副对联,想请明小姐赐教。” 明彩夏施了一礼,道:“请!” “好!明小姐果然爽快,那馨予就出上联了,上联是: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这……”明彩夏只觉自己冷汗直冒,这可不是一般的对子,真是难到她了。 南宫落轩一眼就看到了一旁正看着明彩夏的窘迫样子的正在偷笑的晚妆,明白了这个场面应该是晚妆的手笔。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到阳伊洛身后指了指晚妆,满含深意道:“看看你的小青梅,还坏心的嘛!”阳伊洛看了看晚妆偷笑的样子,又瞧了瞧许馨予镇定的样子,摇头失笑道:“我可管不了,你难道不打算帮晚妆吗?我可是她的好闺蜜,当然是维护晚妆的啦。你难道不是维护晚妆的吗?” “嗯,我吗?”南宫落轩摸了摸下巴,道:“当然是要的,对了,你过来。”朝阳伊洛勾了勾手指,阳伊洛朝他靠近了些,南宫落轩悉悉索索的和阳伊洛说了些什么,阳伊洛也不住的点头? 过了半晌,明彩夏对这个下联仍毫无头绪。许馨予巧笑嫣然地道:“明小姐接不上来吗?” “若有人接的上来了你待如何?”一道清爽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一位蓝衣少年站在座位前扬着温暖的笑意。没错!他正是明阳府世子——阳伊洛! 明彩夏呆愣后回过神来,面含羞涩,道:“谢、谢谢明阳世子。”阳伊洛无所谓的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对上了。” 许馨予皱了皱眉道:“那你……”“确实有人对上下联,我只是代他说,那人的下联说送给想出上联的人,下联是:“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想到,下联居然是这样的,明彩夏脑海中现在只是在无限循环回荡着一句话:阳伊洛这是在向那个小丫头示爱吗? 而只有两个人听到了重点。许馨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确定的问道:“世子刚才是说,把下联给想出上联的人吗?”呜哇!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内心一阵纠结后,许馨予把目光投向明白意思的另一个人,晚妆。看见晚妆正黑着脸对一个方向猛瞪,许馨予茫然了,看向晚妆对着那个方向,一下就明白了,因为她的表哥——南宫落轩正得意的朝晚妆眨眼,许馨予一下就无语了,沉默的坐回了座位。阳伊洛好笑的看着晚妆和南宫落轩两人的互动。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四个人,并未察觉到周围奇怪的气氛。过了许久,待许馨予好好安慰了一下被自己的表哥激得炸毛的晚妆,观察了一下寿辰会上的情况时感觉出了奇怪,似乎很多人都用复杂而奇怪的神情盯着她看,让她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战战兢兢地挪到晚妆身边,问道:“晚妆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啊?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唉。” 晚妆又愤怒地瞪了南宫落轩一眼,收回了目光,拉着许馨予的手向屋外走去,还对明彩夏施了一礼道:“抱歉,明小姐,我的身子有些不爽利,先出去一下。” 明彩夏眼神复杂的看了许馨予一眼,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 晚妆马上带着许馨予走出屋子,一直走到花园里的湖边才停下。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形成。许馨予小心翼翼地看了晚妆一眼。小声说道:“晚妆姐姐,你生气了吗?” 第四百二十八章四人交心 晚妆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抱歉,馨予,是我失策了。”许馨予不明白晚妆为什么要道歉,但还是安慰道:“没事,晚妆姐姐,我没发生什么事啊?”晚妆只好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南宫落轩会插手,还作那样的对联让阳伊洛说出来。” 许馨予疑惑不解道:“这和世子、表哥有什么关系?”“噗!晚妆,你不要太小看馨予啊!”一个稳重的声音陡然响起。 “谁?!”晚妆警惕地道,四下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许馨予摆摆手对晚妆说道:“没事啦!是我的暗卫——冷肃。”“哎?”晚妆一呆,一道黑影自她们眼前浮现。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黑色的长直发自头后扎成一束,深色的瞳孔冰冷的直视着眼前,从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就可以看出他的好身材。 而最让晚妆在意的是那个叫冷肃的男人的眼神,自出现开始只是一直看着许馨予,眼中似乎容不下别人。 啊!不是吧!阳伊洛啊!我的好闺蜜,我对不起你,好像给你找了一个情敌呀。晚妆在心底不住地喃喃自语道。 “那个,馨予啊!你还有暗卫?好高级哦!”晚妆只是抽了几下嘴角,道。许馨予可爱的点点头,补充道:“是啊!是啊!他是我很好的家人哦!对吧?冷肃。” “是!守护馨予小姐是我会用生命去做的事。”冷肃一丝不苟地回答。不是情敌?那应该会是很好的家人吧! 冷肃突然说道:“有人来了,两个人。”晚妆一愣,和冷肃、许馨予把目光投了过去。 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待他们看清眼前的人,晚妆放松了下来,走上前去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吓死人了。” 南宫落轩上前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晚妆吓了一跳,正准备说话,南宫落轩阴沉着声音看向冷肃,道:“你是谁?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许馨予急忙跳到冷肃身前,解释道:“别呀!别呀!这是我的暗卫冷肃,一般都在暗处保护我的。” “暗卫?”阳伊洛迷惑道:“那他怎么出来了?”“是,因为我啦!”许馨予不好意思道。 “因为你?是你把他叫出来的?”南宫落轩皱了皱眉问道,许馨予点点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晚妆姐姐能认识我的家人。其实,晚妆姐姐我不是弱者。我都明白的。” 晚妆也表示明白:“是你家人告诉过你的吧。”“嗯,所以,晚装姐姐,我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许馨予蹦蹦跳跳的走到晚妆身前。 阳伊洛对南宫落轩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晚妆啊?人多眼杂哦!”晚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南宫落轩怀里,赶紧趁南宫落轩还没反应过来时从他怀里跳出来。 南宫落轩感觉到自己怀里的温度一凉,委屈的看着晚妆。晚妆无视某人小狗似的幽怨眼神,抓住许馨予的双手道:“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永远是你的朋友,” “你的第一好闺蜜只能是我哦!”阳伊洛也凑过来补充道,“我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闺蜜。” “啊?”许馨予一脸懵逼。晚妆知道她是被阳伊洛的话吓到了,解释道:“阳伊洛是我在来到世界上之后的第一个好朋友,也就是我的男闺蜜。” “哦!”小丫头一脸呆萌,又问道:“那表哥呢?”此话一出来,气氛陡然之间就变得有点尴尬,许馨予再单纯也该明白这时不该说话。 晚妆顶着南宫落轩越来越幽怨的眼神压力,表示觉得自己鸭梨很大。气压越来越沉重,阳伊洛给晚妆一个同情的眼神为晚妆表示默哀。 最后,晚妆表示她和南宫落轩之间的关系是朋友之上恋人以下。听了这句话,阳伊洛同情的眼神转而抛给了南宫落轩:兄弟,革命尚未成功,还需努力呀! 南宫落轩表示很不满,又无可奈何,只好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总有一天一定会让晚妆认可自己。 晚妆面上尴尬地打着哈哈,心里却在发苦,说实话,经过这些天和南宫落轩的接触,她心里对南宫落轩的抵触感越来越低,即使她再怎么想,再怎么欺骗自己,她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完全爱上他。 这样一个不容她反抗的事实,在完全爱上他之前,她是不会承认的。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反抗南宫洛轩的接触。 在那一天,你知道寿辰宴会结束之前他们一直在花园湖边聊天打趣,这样悠闲的日子是他们都喜欢的。而对于南宫落轩和晚妆来说,让他们最无法预料的,就是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像这样能让他们悠闲下去。 寿辰宴会结束后,每隔几天,他们总是会在一起结伴出行游玩。这样平静的日子在那一天被打破…… “什么?皇上宣我进宫?”晚妆对着来传话的丫鬟,有些不明白地大喊道,欧阳胜奇有许久没有找过她了,她一直以为是欧阳胜奇明白了她不是花无忧而放过了她。现在看来,是她猜错了吗? 来传话的丫鬟又道:“除了小姐您,南宫落轩也被宣进宫去了。” 什么?连南宫落轩也被宣进宫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晚妆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有什么是与我和南宫落轩有关系的呢?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事情的经过是什么?不过既然圣旨都传来了那就只能去了,不是吗?怕什么,就算有危险南宫落轩也会保护我的吧。这样想着,晚妆也就放心大胆的去了。 坐着马车来到宫中,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感慨。在花无忧生前,所在时光最多的无疑就是和她心爱的男人都待过的皇宫了。 太监的传送声中,晚妆一步一步从阶梯下一直走向正殿。迎面第一个所看见的不是欧阳胜奇是站立在下面,背对着她所站着的那个男人——南宫落轩。 近了,更近了,心中所涌现的,是她一直不想承认的那种感觉,那就是,她爱他! 第四百二十九章前往悬幽 就在晚妆站在南宫落轩的身旁时,莫名从心中就感觉很是安心,这是每次在他身边都会有的感觉——安全感,这是她无法反抗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晚妆才将目光投向殿上的那个男人,欧阳胜奇。他们已经有许久未曾再见。从初见他那时的不喜,再到现在再见他时的平静,她似乎也成长了。 南宫落轩对欧阳胜奇道:“启禀圣上,不知圣上将我和晚妆二人皆传来,可是有事相告?” 欧阳胜奇沉默的看了晚妆许久,终于缓缓的开口道:“不是我要见你们,想见你们的,另有其人。” “哦?”晚妆疑惑的问道:“是谁?”“呵呵呵呵~想见你们的是老夫!”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自殿外的左偏殿传来,晚妆和南宫落轩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满头白发容颜也很苍老的老者走进大殿。 老者在晚妆和南宫落轩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径直走过他们身边从正面面向他们,笑着摸了摸胡子,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天机老人,我来自哪里,你们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我来的目的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未知的天机老人,南宫落轩还是很尊敬的。拱了拱手道:“请问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么?” “哈哈!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有礼貌呢。”天机老人大声笑道,有礼貌?南宫落轩以前是很有礼貌的吗?晚妆疑惑的想到。“我是来告诉你们,想恢复记忆吗?” “什么?”晚妆失声叫道,“你可以让我们恢复记忆吗?”听了天机老人的这句话,南宫落轩也很是震惊。 天机老人笑着摇摇头,道“我当然不能让你们恢复记忆。” “那您说的让我们恢复记忆是什么意思呢?”南宫落轩冷静地说道。 “悬幽山脉,”天机老人缓缓地说道。晚妆接着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恢复记忆的方法。就在悬幽山脉中?”“嗯哼!”天机老人缓缓地点点头。 “太好啦!”晚妆激动地抱住了旁边的南宫落轩,而南宫落轩本来也很激动,可被晚妆这么激动的一扑,他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被晚妆抱了”这个令他心动不已的想法中。 “咳咳!”天机老人假装咳嗽了两下,晚妆猛的回过神来,赶忙放开了南宫落轩,还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脸上烧的慌。 南宫落轩笑嘻嘻地说:“晚妆,你多扑几次我不在意的。”晚妆娇嗔道:“滚开啦!臭流氓!” “唉,年轻就是好!”天机老人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又看到皇位上的欧阳胜奇,看见他黯淡下去的眼神。走到龙椅旁边悄声说了些什么,欧阳胜奇眼睛一亮,给了天机老人一个询问的眼神,天机老人笑着点点头,欧阳胜奇突然就变得很兴奋,但到底是皇上,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晚妆差不多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对欧阳胜奇说道:“启禀皇上,臣女可以带朋友一起去吗?” 欧阳胜奇当然也知道晚妆说的是谁,当即便挥挥手说:“行!去吧!” 虽然有些奇怪欧阳胜奇的反应,但她还是没有想太多,马上就急吼吼的往明阳府跑。 见着阳伊洛的房门,直接用脚踹,阳伊洛见是晚妆,有些奇怪,问道:“晚妆,你怎么了?干什么踹我的门?” “阳伊洛!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准备向悬幽山脉出发。”晚妆迅速又大声地通知了阳伊洛,马上又跑回自己的房间。 看的阳伊洛一阵茫然,不过还是乖乖听了晚妆的话去收拾东西了,悬幽山脉可是挺远的,他得好好准备一下。 马上跑回房间的晚妆马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到十分钟就收好了,从出房门到前厅,就看见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阳伊洛正等在前厅。 抓住阳伊洛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马车什么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去和南宫落轩、许馨予他们会和。” “哎!晚妆,你走慢点,你还没说我们去悬幽山脉要干什么呢?”阳伊洛很是无奈,什么时候晚妆也变得这么急躁了。 晚妆一边走一边说:“我和南宫落轩去皇宫遇见了一个自称叫天机老人的老人,他告诉我们去悬幽山脉可以找到我和南宫落轩的记忆。” “你要去找你和南宫落轩的记忆?”阳伊洛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晚妆疑惑看着他:“怎么了?”阳伊洛 面无表情地道:“晚妆,你说,你会离开吗?”“啊?”晚妆一愣,才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道:“笨蛋,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会分开的吗?不管我是不是花无忧,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男闺蜜。” 阳伊洛的眼眶微微湿润,道:“晚妆……”“噗!”晚妆看着阳伊洛感动的想哭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拉着阳伊洛重新开始跑起来。 坐着马车到达和南宫落轩约定好的地方,许馨予迎面就朝晚妆抱过来,清脆的声音开心的响彻了整个巷子:“晚妆姐姐,我好想你!” 晚妆也一把抱住了许馨予,笑道:“嗯!馨予小丫头,姐姐也很想你哦!” 南宫落轩靠在一边的墙上,叼着一根草,慵懒地道:“如果想现在出发最好尽快,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不然就要住在外面了。” “那我们马上出发吧!”晚妆激动地坐上马车,道:“我和南宫落轩一辆,许馨予和阳伊洛一辆。” “哎!等等啊!姐……”许馨予还想说什么,结果还不等她说出来,晚妆就打断了她的话,道:“就这样决定了!阳伊洛,好好照顾好馨予哦!” 许馨予明白已经没办法改了,只好垂头丧气的上了另一辆马车。阳伊洛一上马车,就看见许馨予正蜷缩在马车的一角,有些惊讶。不解道:“馨予,你那样不会很累吗?只坐那一点地方没关系吗?” 许馨予狂摇头道:“我没关系啦!我只要坐这一点地方就够了啦!” 第四百三十章云滨之旅 阳伊洛不禁有些无语,想着到底是晚妆的朋友,也认识那么多天了也没管什么男女之防,直接长臂一伸,把许馨予一把揽进怀里。 “啊!”许馨予一个哆嗦,刚想直起身子离阳伊洛远一点,阳伊洛把她按在座位上,认真说道:“晚妆要我保护好你,你就好好坐着,别乱跑。” “哦!”许馨予乖乖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又怎么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呢?我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幼稚小丫头罢了。真是的,明明已经放弃了不是吗?为什么还妄想着那不切实际的梦呢?暗暗地叹了口气,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安静地坐好对着天花板发呆。 与此同时,晚妆和南宫落轩所在的马车内。晚妆在马车狭小的空间内散来散去,不住的在口中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有事呢?要是馨予出事了可怎么办?可是让馨予和阳伊洛在一个马车是我的主意啊!哎呀!”说完又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而坐在另一侧的南宫落轩嘴里还含着那根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哼着小曲,漫不经心地道:“放心吧!阳伊洛的人品你还不相信?他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是应该最了解他吗?” 晚妆皱了皱眉头,道:“我可不是担心阳伊洛会不会对馨予做什么,而是馨予那丫头会不会躲着阳伊洛啊!馨予那驼鸟似性子,想来应该会离阳伊洛远远的,都不敢说太多的话。只能慢慢来了。” “嗯哼!”南宫落轩理所当然的哼哼了两声,道,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你好像最近又瘦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多吃一个点。” “恩?有吗?”晚妆疑惑的问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胖了呢?”“那绝对是你的错觉。”南宫落轩一脸严肃认真道。晚妆转过身去,悄悄掀起自己的衣服一角,捏了一把自己腰间上的软肉,发现居然多了一圈叠层的肉。 心中一紧,赶紧转过身来朝南宫落轩大叫道:“南宫落轩!我发现我居然长胖了!”“哦,长胖了,很好啊!胖嘟嘟的小脸很可爱不是吗?”最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还可以挡住狂蜂浪蝶的吸引。我都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看上你。 是这样吗?晚妆趁此机会好好询问了一下自己,该怎样才能减肥减得更多?南宫落轩完全不给我这个机会,快速的吃完了后一直守着我在马车内,连下马车上厕所的时间都被掐的很紧。 看来南宫落轩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晚妆减肥,而晚妆又打不过他,只好不耐得看着自己又被南宫落轩蛮横的镇压。于是晚妆的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到最后,晚妆都放弃挣扎了。 就这样一路行驶到了云滨城,晚妆坐在马车内掀开旁边的窗帘往外看,还未行驶到城内,从城外来看,整座城的周围都是云雾缭绕的,美好的如仙境一般。 许馨予还未进城时,从城外看到了这漂亮的景色一直嚷嚷这要下马车,阳伊洛为了不让许馨予打扰到晚妆和南宫落轩的计划,一直把许馨予强制性的按在马车的座椅上。 到了晚上,南宫落轩和晚妆在旅店吃完晚饭后,便走出旅店到云滨城中散了一会儿步,晚妆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觉得走在几乎被云雾包裹的云滨城的街道上,踮起脚尖,抬一抬手,似乎就能触摸到天上的白云。 而南宫落轩在来到云滨城的第二天,就给晚妆制定了一个减肥的长期计划。这让晚妆有些措手不及。一路上晚妆一直想做的事,当时阻止了她,现在却开始鼓励她,让晚妆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南宫落轩解释道说:“因为是在路上,粮食也不是最好最新鲜的,那时减肥,营养没办法跟得上,对身体没有好处。” “对不起,”晚妆有些羞愧地道:“之前在路上,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在怨你,你却还为我着想。” 南宫落轩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没关系。我也有错,在给你养身体的时候,我有时我确实下手有些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吧。” 晚妆摇了摇头,想到那时的自己,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意孤行,每次制止自己的时候,用蛮力让她安静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了她,他坐在马车外,是不是心中也在心疼她。追根究底,是晚妆任性了。 越是这样想,鼻子就越酸,眼前的事物突然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南宫落轩看见我这个样子,马上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眼泪,按摩眼睛。感觉到南宫落轩把自己抱住时身体的温度和他的关心,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软成了一片。 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一下扑进了南宫落轩的怀里,南宫落轩第一时间抱紧了怀中的人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无声的安慰。 闻着南宫落轩身上淡淡的竹香,心中只觉得宁静万分。平复好内心的情绪后就按照南宫落轩的计划开始了减肥的日子。晚妆严格按照计划去进行锻炼,只觉得心中的满足感鼓励着她作为动力。 然而宁静的生活就是用来破坏的,总有人会看你不顺眼,喜欢在你心情好的时候来打扰你,就好比眼下晚妆所面临的情况……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拦本小姐的路。”一个嚣张的声音打破了晚妆几人和谐的用餐氛围。晚妆等人将目光投了过去,一边吃一边看。 最引人注意的是店的进门处,一位身着光鲜的红衣女子,潇洒的走了进来。一身红色的骑装,如火一般夺目,一双丹凤眼美目盼兮,眼波流转之间如太阳般得活力四射,火红的腰带绕了几圈,在女子身后打了一个蝴蝶结,而握在女子手中的那一节长鞭鞭身上正闪着寒光,凛冽逼人。 第四百三十一章白氏凤凰 许馨予看着这个如火一般耀眼夺目的女子,颇有兴味,问旅店的店小二道:“小二哥,你可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谁?” 店小二一脸讶然道:“这位小姐,您是外地来的吧!”许馨予微笑着对店小二说:“是啊,小二哥!你能和我们说一下这里的情况吗?”说完递了十两银子给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钱喜滋滋的道:“好的、好的。这位小姐,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大约二十年,云滨城里来了一群人,大概有二三十个,似乎是一个落魄家族,而那些人里面有那么一,两个非常善于经商,他们通过自己的力量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家族——白家。” “白家?”许馨予递了一个眼神给其他三个人。晚妆等人意会。 “对,”然后小二继续道,“是的。这个白家就是这样的,很短的时间内崛起的家族。而那位红衣女子就是这代白家家主的嫡长女白凤凰,为人骄纵霸道,最是喜欢强抢民男,长得好看的男子在他手上几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要小心呐!” “恩?”许馨予一脸茫然道,“要小心什么?”店小二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宫落轩和阳伊洛,用嘱咐的语气说道:“当然是要记得要保护好自己的男人哦!两位姑娘。”说完便忙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四个人。 “啪!”晚妆你一巴掌猛的拍在桌子上,吓得坐在一旁的许馨予一个颤颤向后倒去。阳伊洛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许馨予,无语的看了一眼晚妆,道:“你个姑娘家家能不能文静点,我看你前面几个月倒是挺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到了今天,好像越来越暴躁了呢!” “不!不!不!”南宫落轩摇了摇手指道:“她不是越来越暴躁,而是平常都很正常,心情一激动,就越来越暴躁了。” 许馨予无语的道:“晚妆姐姐,要淡定,不要被不良的情绪影响。”“好的,我明白了。”一秒转变成了温婉大家闺秀型。 许馨予:…… “噗哧!”南宫落轩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阳伊洛虽然含蓄了些,捂住嘴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那双笑弯了的眼睛出卖了他。 看见伙伴们的反应,晚妆也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淡定的端起一边的茶。许馨予道:“晚妆姐姐,你这样到底是装的还是你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啊!” 晚妆轻眨了一下右眼,做俏皮状道:“你要不要猜猜看?”被晚妆那玩味的眼神一盯,许馨予 不禁打了个哆嗦,道:“为什么总觉得晚妆姐姐性格很多变啊?” “不,并没有,”南宫落轩突然出声道,阳伊洛疑惑道:“什么没有?性格嘛?”“嗯哼!”南宫落轩想了想,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她原本性格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样。至于为什么在之前她的性格会有变化,那我就不知道了。” 许馨予又转过头去问晚妆:“是这样吗?晚妆姐姐。”晚妆喝下了手中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浅浅一笑,嘴里含着茶,含糊不清道:“没错,就是这样,我倒是想不到,南宫落轩你居然能知道我真正的性格。” 南宫落轩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坚定地道:“你是我的娘子,如果连自己娘子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那我这个丈夫不是做的太失败了吗?” 噗!晚妆忍不住喷了一口茶出来,然后拍桌大怒道:“谁是你娘子!你别想毁我清白,我还没嫁人呢!”南宫落轩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生气的小模样,晚妆总是这般可爱。总是能让他生出好好逗弄一下她的想法,于是南宫落轩坏笑道:“娘子不是前些天还对为夫投怀送抱来着不是么?” “啊?”许馨予是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阳伊洛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南宫落轩和晚妆,晚妆眼前就浮现出前几天得知可以恢复记忆时,激动之下一个不小心,抱了南宫落轩一下。 一想起当初自己的黑历史,晚妆就满头黑线,愤怒地说道:“闭嘴!找死!”手就下意识拿起旁边的椅子,手一扬,就朝南宫落轩打了过去,南宫落轩一个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阳伊洛和许馨予只看见一道黑影朝南宫落轩飞去,然后‘哐当’一声响,南宫落轩应声而倒,一把椅子压在了南宫落轩的身上,那动静,让阳伊洛和许馨予光是听声音就觉得身上疼的慌。都下意识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南宫落轩。 心头的气一过,恢复理智的晚妆就看见南宫落轩正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惊的大叫了一声,连忙把南宫落轩扶起来,把椅子挥到一边,找店家要了毛巾和热水,许馨予从马车上拿来了药品,折腾了半天才把南宫落轩的伤势弄好。 过了不到半分钟,南宫落轩就悠悠转醒,晚妆见他醒了过来,就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把你打伤了。” “呵,没关系啦!”南宫落轩扬起一抹笑,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如果是你的话,当然没事。” 晚妆表示她很抱歉,她也知道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南宫落轩都不会怪她,缓缓地靠近南宫落轩抱住他的腰身,闭上眼闻了一下他身上带有的竹香,抬起头盯着南宫落轩的俊脸。 然后抬手抚上南宫落轩的脸颜,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毛,深邃迷人的墨色瞳孔,挺直的鼻子,最后落到他粉色的菱唇上。在南宫落轩惊讶的目光中,缓缓闭上眼,轻盈盈吻了下去,那一瞬,南宫落轩只觉得眼前有烟火在绽放,静谧的幸福在两人之间弥漫。 过了许久,晚妆放开了南宫落轩,面含桃花,害羞的把头埋进南宫落轩的怀里,南宫落轩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瞧见了她露出的耳朵已经通红,低低的笑出了声。 第四百三十二章凤凰雨生 晚妆听见了南宫落轩的笑声,心中的羞意更甚,快速地抬起头说了一句:“不要乱动,我要睡觉!”然后又快速地低下头去,把头靠在南宫落轩的胸口,南宫落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不出一会儿,就听见了怀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低头看了看怀中面容安详的女孩儿,心中的幸福感,止不住的冒出来,又吻了吻晚妆的额头、眉眼,这才搂住晚妆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晚妆懒懒散散的从床上竖起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这时,南宫落轩走了进来对晚妆温柔的道:“晚妆,起来啦!天都亮很久了。” “恩!”晚妆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南宫落轩,心中一阵甜蜜,他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 走到了楼下,看见了正在吃早餐的阳伊洛和许馨予,同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坐下开始吃早餐。 突然,正在吃东西的三人感觉到一个阴影出现在饭桌上,阳伊洛一皱眉,喝道:“闪!”接着一把扯过许馨予搂进怀里滚到一边,另一边,晚妆也一个后空翻离开了阴影覆盖面积内。 等到许馨予滚得眼冒金星的脑袋恢复正常时,大家也才看清楚,这个‘阴影’的样子,那是一个长得满脸横肉的壮硕女子,此时正倒在晚妆三人的早膳桌子残骸里痛苦呻吟,爬都爬不起来。还没吃饱的许馨予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地上的食物残骸,抽涕道:“呜哇!我的包子,我的青菜粥!” 晚妆可惜的看了地上的‘惨状’,瞥了一眼还在为那一桌饭菜哀悼的许馨予,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看转身看向阳伊洛,道:“阳伊洛,你去带馨予在外面再买一些早餐回来,你和馨予多少都吃了些,我还没吃过呢!” 阳伊洛此时正盯着许馨予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发呆,看见那张刚才还挂满泪珠儿的小脸突然一下就激动雀跃了起来,天真灿烂的笑容让阳伊洛感觉内心泛起一种悸动。正在他奇怪于那双暗淡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的原因,突然就被人敲了一下,阳伊洛一下就回过神来。 晚妆见阳伊洛直直得盯着许馨予,使劲用手拍了一下,见他回过神来,这才走到他面前,重复一遍先前的话,阳伊洛这才拉着许馨予走出了旅店。 晚妆把目光放回场内,看见在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是昨天和店小二谈到过的白族嫡女,白凤凰。 白凤凰眼含醉意,眼底意味深长地看着晚妆,做口型道:“身手不错!”晚妆面色平静用唇语回道:“你也不差。”晚妆当然明白这个砸烂早膳桌子的女人应该是白凤凰从二楼扔下来的,想来是得罪了白凤凰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吧。 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壮硕女子,白凤凰冷笑道:“曲曲一个平民居然敢动我看上的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晚妆皱了皱眉,想起先前白凤凰和自己对视的那一眼,总觉得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简单,传闻永远只是传闻,当不得真。因为从始至终,她的眼底总是平静的。 “发生了什么事?”南宫落轩自二楼房间里走了出来,白凤凰觉得这个声音很是好听,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人,在看见南宫落轩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还从未见过这般美得男子。 英俊的面容,深邃的眼神,寒气肆意的气场令人想去征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身醉态的白凤凰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走上前去,作轻佻状对南宫落轩说道:“这位美男,不知如何称呼?可有时间与凤凰共饮一杯?” 全场的围观之人都议论纷纷,诸如‘白家嫡小姐又调戏好看的男子’等等之类的话开始频繁的传入晚妆耳中,晚妆在心底默默地笑了笑,如果她对四周的感觉没错的话在场应该有一个人一直在注视着白凤凰,而白凤凰说这种话应该也是为了那人,晚妆可不相信白凤凰会是那种因为容貌就喜欢男子的人。 南宫落轩没有理睬白凤凰,准备走过她下去一楼,白凤凰拦住他,正准备向南宫落轩靠近,南宫落轩一脚踢向白凤凰的腹部,白凤凰的身子就砸破了楼梯栏杆朝一楼落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从人群中冲出,跳起一把接过了白凤凰的身子,缓缓放下了她,就准备离去,却被白凤凰抓住了衣袖,斗笠人转过头去,白凤凰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展开一个卷轴,上面画着一个人,所有看到画的人都惊呼出声,晚妆眼底也写满了震惊。 如果说南宫落轩是冷骏的帅气,那么画上的男子无疑就是温柔的美。两弯柳叶眉,灵动的大眼睛温温柔柔,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一袭蓝衣衬托得整个人更加温润如玉。 白凤凰死死盯着眼前的斗笠人,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地道:‘“你、你可认得画中之人?”’ 斗笠人慌忙摇头否认道:“不,我不认识。”说完急忙想走。白凤凰咬了咬下唇,猛的从他后面扑了过去,一把扯下了前面人的斗笠,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映入所有人的眼前,他一惊之下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脸,但在场有接近一半的人看见了他的脸,白凤凰似乎也被惊到了。 厌恶、惊恐、害怕,那人看清了这些目光中所蕴含的意思,着急的想往外跑。白凤凰马上反应过来,但自己有伤在身已无力再追,百般无奈下,大喊道:“云雨生!你如果再敢跑,我让你明天就听到白家嫡女自杀身亡的消息。” 正欲跑出旅店的男子猛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僵硬的转过身子,看见白凤凰眼中蓄满了泪水,强硬的不让它流下脸颊。 “雨生~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白凤凰委屈地道,云雨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走了回去,半跪在地上,看着坐在地上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孩儿。 第四百三十三章悬幽地宫 “凤凰。”云雨生叹了口气,道:“凤凰,别任性好吗?” “我怎么任性了!”白凤凰含着眼泪,扭过头倔强的说着。 云雨生道:“离我远点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嫁给我?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你很好,就因为你是我爱的人。”白凤凰扭回头大声反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为自己毁容了,不想连累我才离开的吧!那你现在看看我的名声:喜欢强抢长得好看的男子,娇蛮无理。这样我们就相配了吧!” 云雨生大吃一惊,道:“难道那些传言是你自己放出来的?你怎么这么不顾自己的名声?” 白凤凰道:“我要名声有什么用,明明小时候就答应过要娶我。我会因为毁容了就不想嫁给你了吗?我才没那么肤浅!” 晚妆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你叫云雨生对吧?你为什么要离开,把原因摊开说就好了。” 南宫落轩也走到了晚妆身边,云雨生问道:“你们是?” “未婚夫妻。”南宫落轩把手放在晚妆的肩上。云雨生了然,随后抱歉道:“对不起,凤凰给你们添麻烦了。” 晚妆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没关系,白小姐的性格我很喜欢。” 说到这里,阳伊洛和许馨予从外面走进来,阳伊洛笑着四下看了看,道:“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好看的戏哦!” 许馨予也带着八卦兴味问道:“对呀对呀!晚妆姐姐,说说呗!” 晚妆和南宫落轩对视了一眼,晚妆对白凤凰和云雨生道:“不知方不方便单独聊聊,顺便也把你们之间的私事也了结了?” 白凤凰笑了笑,道:“求之不得。”然后对店家说道:“砸坏的东西你们去白府要赔偿即可。” 二楼晚妆和南宫落轩的房间。 云雨生组织了一下说辞,道:“其实我是悬幽山脉的守山者。” 晚妆失声道:“悬幽山脉?!” 云雨生被晚妆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道:“怎么了?” 南宫落轩摸了摸下巴道:“我们几个正准备去悬幽山脉。” 白凤凰不解道:“你们去悬幽山脉干什么?” 晚妆给南宫落轩一个询问的眼神,南宫落轩点头表示可以。晚妆便道:“我和南宫落轩要去悬幽山脉找回我们的记忆。” “找回记忆?!”云雨生惊讶道,“难道你们就是师傅说的我要等的人?” “你要等的人?”南宫落轩皱了皱眉道,“你要等的人是谁?你的师傅又是谁?” 云雨生解释道:“我的师傅是天机老人,至于我要等的人,师傅说了,他们会知道两个人名,说出来对了那他们就是我要等的人。” “两个人名?”南宫落轩说道,“是哪两个人名?” 晚妆想了想,道:“是魔尊昔邪和晚妆吗?”“不是。”云雨生摇头否认道:“师傅虽然提起过这两个名字,但是是另外两个,跟它们有关的。” “有关的?”晚妆又撅了撅嘴,道:“难道是……将离和辛夷吗?” “对!就是这两个名字。”云雨生微笑道,“我本来以为,师傅前些天才给我传信,我应该会等很久才能等到你们来,所以我便没有告诉凤凰就想回悬幽山脉,毕竟那里是不准外人进去的,只有守山者可以。” 南宫落轩疑惑道:“悬幽山脉里有什么秘密吗?还不准其他人进入。” “当然,”云雨生继续道,“现在我带你们去找我的姐姐吧!” “找你姐姐?”许馨予道,“你的姐姐是谁?” “姐姐是守护悬幽山脉中的地宫的守宫人。”云雨生继续解释,晚妆看了看其他人,道:“能带人进去吗?” 云雨生想了想道:“应该是可以的。” 南宫落轩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出发吧!朋友们。” “收到!出发!” 一行人坐马车坐了几个月,到达了悬幽山脉。 “姐姐!”云雨生在悬幽山脉的山林里大声呼喊。 许馨予在山林里东翻翻西找找,抓了一大把不知名的草。阳伊洛指了指许馨予手中的草,问道:“馨予,你在干什么?” 许馨予红了红脸,嗫濡道:“那个、那个,云大哥,这山里的草能摘吗?” 云雨生随意的笑了笑道:“没关系,你摘吧!这里的草都是自然生长的,只是摘一些的话没关系。” 许馨予这才解释道:“这些草可以用来烧,散发出来的烟可以除虫。都有很好的效果。” 晚妆笑了笑,道:“馨予懂很多东西呢!真厉害!” 许馨予害羞的低下了头。 “小丫头很厉害嘛!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恩?是谁?”南宫落轩警惕得上下观察。 “啊!是姐姐啊!”云雨生兴奋道,“姐姐果然是在的。姐姐!你出来啊!” 一道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如仙般的容貌,一身白色流仙裙。整个人像画中走出的人,连周围的环境也成为了她的背景板。 “小丫头,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哇!”女子笑了笑道。还不等许馨予搭话,云雨生打断到:“姐姐!今天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 女子嬉皮笑脸的道:“呦!小雨生,还真认真啦!”许馨予一脸呆滞,感觉眼前女子的一身仙气被她自己给破坏掉了。 “无忧?是无忧吗?” 女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晚妆,突然就止住了动作。晚妆试探到:“我是晚妆,你是花无忧吗?” 女子一把抱住了晚妆道:“小晚妆,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阳伊洛也激动地道:“无忧,想不到你还活着。” 花无忧也看见了阳伊洛,开心地抱了他一下。 南宫落轩道:“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应该要去恢复记忆吧!晚妆。” 花无忧道:“他是?” 云雨生道:“他们是未婚夫妻,花无忧姐姐是我师父带来做守宫者的。姐姐,晚妆和南宫落轩是失去记忆的那两人。快带他们去地宫吧!” 花无忧便马上道:“好!那么……晚妆和南宫落轩跟我来,其他人留下。” “好!” 悬幽地宫。 花无忧明白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后,他们来到地宫主殿。 花无忧让两人把手放在中间的石柱上,一道冲天的光柱出现,紧接着,一个漩涡把南宫落轩吸了进去。 晚妆惊恐地大喊:“不!落轩!”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大堆记忆涌进她的脑海,晚妆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晚妆恢复了一切记忆。 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燕子宣,他面无表情道:“久违了,晚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魔尊昔邪到了另一空间,到哪里,你和他都会失去记忆,你做好准备好了吗?” 晚妆道:“当然!不管他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他,一定!”燕子宣一挥手,出现一个漩涡,晚妆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昔邪,命运很神奇,他让我遇见了你,所以,为了找到你,我永远义无反顾。 第四百三十四章玄界 缓缓睁开眼睛,晚妆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山脚下。 虽然晚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此时自己绝对不在天界了! 这里仙气几乎没有,但属于上界的玄气充足,十分适合修炼玄力。 晚妆凭借经验判断,在这种地方修炼仙法不行,但修炼玄气的话,速度也并不会太慢!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怎么成了男儿身? 回忆,徐徐涌来。 似乎自己在进入漩涡后,立即进入了假死状态 ,仙力消散,仙体也经受不住强大的碾压之力,化为乌有,再然后,她就进入了昏迷状态,醒来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身边小河哗哗流淌,这地方用鸟语花香来形容也不为过。 虽然这地方环境优美,但是此时的晚妆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且不说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男儿身不说,魔尊昔邪也不再身边,更是生死不知。 来到一个陌生之地,如今晚妆只觉得浑身空荡荡的,精神与肉体都是。 说毫不慌张那是说谎,在这一瞬间,晚妆真的多少有些慌乱。 凝神内视之后,晚妆的脸色顿时大变! 在看到自己神府之内的那个物体之后,晚妆已经判断出自己身在何处了,虽然她很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自己,很有可能在传说中的“玄界”! 一颗如同葡萄大小的绿色果实,静静地带在晚妆的神府之内。 晚妆曾经看过一本古籍,那书并不是医术。书中所记录的,乃是千万年来天界各种奇闻轶事。 由于书中记载的多是古神之事,当时晚妆也未当回事。 没有想到,书中记载的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有这‘轮回果’!”晚妆激动道,他不得不激动。 传说轮回果乃是天地生成的神物,轮回果的果树出现在哪里,会产生极其强大的封印效果,甚至可以强制封印时空。 待到数万年后,轮回果的果实成熟,会将所封印的一切化作轮回果的养分。待到瓜熟蒂落,新的轮回果的种子便会破碎虚空,去往天界。 传说,轮回果乃是仙界神仙的炼丹之物! 晚妆一身冷汗,他神府之内的果实,妥妥是轮回果没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没有散失记忆?又怎么会转换身体?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轮回果,待找到昔邪,就还有回天界的机会! 回了天界,男女还不是在自己一念间! 深吸一口气,晚妆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轮回果这种神物会跑到自己的神府之中,但是这也恰恰让自己借助轮回之力穿越到这里,不必被封印记忆。 冷静,自己一定要冷静,晚妆知道,如果自己不冷静下来得话,别说找人了,自己能否在生存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晚妆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脉,傲然道:“我晚妆发誓,既然我来到这里,就一定要找到昔邪,重返天界!” 找人之前,先盯好目标 ,这是晚妆游历凡尘多年来的良好习惯。 晚妆如今的目标,便是要去找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这里已经不是天界,仙气充足,他自身实力已经降到极低,他现在可并不能做到餐风饮露。 而且即便是神仙,也并不是吃仙气就能活的。 距离晚妆不远的地方,便是一条小路,蜿蜒而长远。 晚妆视力极好,他已经远远望见远处隐约有炊烟…… 伸了伸懒腰,晚妆整理精神,就近掰了根粗木棍,用以防身之用。 晚妆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确定这附近是否安全,万一有个普通妖兽啥的,凭借自己多年习武,倒是可以解决。 但是一旦出现个神兽妖怪啥的,可就要了亲命了。 晚妆能打妖虎 ,可打不过神兽啊。 尤其他现在体内仙气尽失,修为尽无,完全就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 晚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里拿着根大粗木棍,顺着蜿蜒小路,直奔远方冒烟的地方而去。 伟大的菩萨天蓬曾经说过,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做饭,有人做饭就有吃的了。 现在的晚妆所需要 的正是食物。 虽然在行进的路途中,晚妆发现了很多可以当作食物的东西,比如昆虫,河里鲜美的鱼啥的,但是晚妆都没有去弄。 原因很简单,在野外不要吃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虽然晚妆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可以大约判断出这些东西那些有毒,那些无毒,但是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刚来到这个地方,一切东西都不清楚。 小心谨慎,终归是没错的。 万一自己真的托大,吃东西吃得食物中了毒,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一代神女食物中毒,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光是想想,晚妆都觉得自己尴尬症要犯的节奏。 行进了数里,穿越一条河流,晚妆终于来到了这座小镇。 和晚妆所预想的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古怪,建筑风格与自己所在的世界很不一样。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古怪,但是此时的晚妆也无心欣赏这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建筑和景色。 吃饭要紧…… 好在这里虽然是异界,但语言想通,这倒是让晚妆颇为感慨。 颇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晚妆用充满了感情的语调,声情并茂道:“老板,来两斤米饭,五只鸡,三条鱼!” 想了想,晚妆又点了一份大侠套餐,也就是传说中的“二斤熟牛肉,一坛女儿红”。 酒饭摆上桌子,晚妆丝毫不客气,抄起筷子来就是一顿风卷残云,好似秋风扫落叶 一般,这副宏伟的吃像,镇得周围的客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晚妆并不在意这些,自顾自一顿大吃。 可能穿越这东西极为消耗体力,此时的晚妆的食量比往常大了许多 。 大约半个钟头过后 ,晚妆酒足饭饱。 打了个酒嗝,晚妆学着武侠剧里面的大侠,豪气道:“小二,结账。” 说完这句话,晚妆顿时想到一件令他十分尴尬的事情。 他,没有钱。 这并不是说晚妆是个吃饭不给钱的人,也并不是说他是个没钱的穷鬼。 而是,他一个穿越者上哪有钱? 第四百三十五章出手 “客官,一共七两银子。”店小二满脸陪笑,话说他在这酒店工作了十年,从来都没有记过像晚妆这么能吃的客人。 晚妆尴尬道:“这,我说我忘记带钱了,你信不信?” 店小二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晚妆也知道,此时的店小二一定把他当成吃白食的了。 但是,问题是晚妆他真的不是那种人,此次真的是一个意外。 “信你姥姥个孙子,像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店小二冷嘲热讽道,“掌柜的说的,吃霸王餐的,一律腿打断!” 说着,这店小二不知道从哪里抄了根棍子出来,那棍子碗口粗细,看样子是真的要削晚妆一顿。 晚妆哪里想到这里民风如此剽悍,竟然说动手就动手。 晚妆苦笑道:“小哥,等等,我是大夫,虽然现在没钱,但是我有办法,马上,给我半个时辰的功夫我就能弄倒钱,刚才我在山边看见颗人参,起码四百年,我现在就去挖来顶账。” 晚妆现在有些庆幸,以前因为身体的缘故,自己看了许许多多的医书。 以前因为有各种天材地宝,医术一直没有机会施展,现在到了玄界,却有了大用处。 店小二冷笑道:“你蒙谁呢,就你这穷酸样子,看到人参这种宝贝能不挖?还等到现在挖来顶账?” 说罢,店小二就抡着棍子要上。 要说晚妆能不能打过这小子,肯定能,虽然现在晚妆修为尽失,可他的战斗技巧和战斗经验都还在,而且晚妆的身体要比普通人强壮上太多 。 但是晚妆还真的不好出手,一旦他出手,这店小二非死既残,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晚妆不出手的话,那店小二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打的是个神女,分分钟就能要他命的主儿。 正在店小二即将出手,晚妆尴尬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晚妆的身边传来。 声音清之带糯,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在晚妆听来,宛如天籁一般。 “这位公子的账算我的。” 只听这声音,晚妆便能判断出在他身后的这位,是个美人。 至少心灵是很美的嘛。 待到晚妆一回头,他还真的一呆。 国色天香。 晚妆觉得,跟自己比起来,这个女人更像仙女。 “哎哟,苏大夫!”店小二一看那女人,脸上都快乐出花来了,“宅心人厚行医济世的苏清大夫的面子怎么敢不给。” 此时掌柜也出来了,一问怎么回事,直接看在苏大夫的面子上免单了。 晚妆没有想到,这美女苏大夫竟然有如此好的名声。 “多谢姑娘解围。”晚妆笑道。 此次如果不是苏清解围,晚妆就真的尴尬了。 人在江湖,什么最重要?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不好说,但是至少对神女来说,面子是很重要的。 苏清笑道:“谁没个疏忽的时候,能帮就帮呗。而且都是大夫,也是缘分。” 能帮就帮呗,晚妆瞬间就被感动了,多好的姑娘啊,这么仁爱仁慈伟大的胸怀啊!而且两人之前都是美女。 就在晚妆和苏清聊得火热的时候,门外一声大喝传来。 自饭馆门外,走进三个大汉,这三人龙行虎布,一看就是练家子,一个个都穿着劲装,一身肌肉鼓胀。 饭馆内吃饭的人一看这三个人进来了,连账都没结就都跑了。 扬言谁吃霸王餐就打断谁腿的饭馆掌柜连屁都不感放一个,哪里敢拦人啊。而且掌柜 一看这三人进来,直接就和店小二躲了起来。 此时饭馆中,除了晚妆和苏清之外,就剩下这三个大汉了。 这三人也不管别人,直奔苏清而来。 而苏清神色淡然,丝毫不惧怕。 “哼,苏大夫,之前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是您自己离开,还是我们哥几个送您离开?”三个大汉中为首的,是个足足有两米多高的男人,一脸络腮胡。 苏清冷冷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有事情让他自己过来,派你们这些家伙来,莫非是怕了我这弱女子?” 弱女子? 晚妆苦笑,他刚才在和苏清聊天的时候,就看出这苏清不是一般人,虽然不知道她玄力修为究竟如何,但是习武之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那络腮胡也被苏清的话噎住了,虽然他最上说得凶,可真要是打起来,他还真打不过这看似柔弱的女大夫。 正在尴尬之际,络腮胡突然发现一脸苦笑的晚妆。 “你他妈是谁?”络腮胡子轻蔑道。 在络腮胡子看来,晚妆这种没有丝毫玄力的家伙,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晚妆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健壮。 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啊! 络腮胡子虽然打不过苏清,但是在他看来,晚妆这种家伙,他随便一招便可以灭掉。 “我是大夫。”晚妆再次苦笑。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神女吧,不说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就算女儿身,也没人会相信。 甚至,晚妆怀疑这里的人知不知道有天界这个位面。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昔邪不就是这样,所以晚妆对络腮胡子的心态是很理解的,虽然被迁怒,但是晚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并没有如何。 别人既然问自己是谁,那就瞎编个身份好了。 络腮胡子大骂道:“是你麻痹!”说罢,他已闪电般出手! 出手如电,威力非凡! 络腮胡子对自己的拳法十分有自信,在他的双拳之下,已死掉不下一百只鸡,三百只鸭子,镇上人称禽类灭杀者! 连鸡都可以一拳打成肉饼,更不要说晚妆的小脸蛋儿了。 苏清脸色一变,她虽然可以完虐这络腮胡子,可晚妆可是没有丝毫玄力的啊。 此次如果晚妆因为她的缘故有所损伤,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令人震惊的是,晚妆的脑袋并没有变形。 反倒是禽类灭杀者的拳头变形了。 络腮胡子发出一声好似杀猪一样的嗥叫。 可惜,晚妆一旦出手,是绝对不留情的! 晚妆一步踏出,手法比电还快,威力比雷霆更威猛! 那络腮胡子的手臂的关节瞬间就被晚妆卸下。 连苏清都没有看清楚晚妆是如何动手的,更不要说络腮胡子和他的小弟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超出常识 晚妆一脚踢出,将那络腮胡子直踢出饭馆之外! “你问我是谁,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大夫了,你竟然还想打我,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晚妆一脸教育小朋友的口气说道。 晚妆的确脾气好,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踩到他的头上。 对他好的人,晚妆会对那个人更好,但是对他不好的人,晚妆不介意再收拾他一顿。 “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那络腮胡子求饶到。 “还下次?”晚妆冷笑。 “不是,大哥,大爷,祖宗,没下次,没下次!”大汉已经语无伦次,他可是有玄力的,在这镇上怎么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这次竟然被晚妆一个没有丝毫玄力的人轻而易举给打败了。 晚妆的实力已经完全颠覆了大汉的认知。 在玄界,有玄力的人可以打败没有玄力的人,这是铁律。 玄力不但可以改造身体,修炼到一定程度,更可以外放伤敌。 可这大汉哪里想到,会遇到晚妆这么个怪物。 其实不要说晚妆本身的身体素质就远超普通人,即便晚妆是个普通人的体质,光是凭借战斗技巧,晚妆就可以秒杀这络腮胡子无数次。 虽然晚妆不知道这个世界玄力等级是如何划分的,但是这络腮胡子的实力,也就相当于天界普通凡人的炼体境界。 只是可以说与普通人稍有分别而已。 晚妆冷冷道:“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要赶苏大夫走?” 原来这络腮胡子的老大乃是本地的一霸,家里是开药铺的,可是自从苏清在数月前来到这镇上开起了医馆之后,那络腮胡子老大家里的药铺就挣不到钱了。 也难怪,苏清不但医术高明,更是与人为善,只收药费不收诊金,遇到看不起病的穷人更是免费治病。 比起络腮胡子的老大家药铺的哪些庸医,苏清简直就是天上的活菩萨。 这也是苏清苏代付在镇上的名声如此好的原因。 晚妆听完那络腮胡子的解释后,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有我晚妆在,苏大夫的医馆就没有人能动!” 听到晚妆如此说,那络腮胡子如获大赦,在两个小弟的搀扶下,一溜烟跑了。 苏清看向晚妆,并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友好,有尊敬,当然,也有不解。 晚妆笑道:“不理解?” 苏清点了点头,淡淡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来你也不是那种庸善之人。”晚妆笑道,他发自内心的笑,准确的说,他此时对苏清很是欣赏。 苏清苦笑:“我若真的是心软的人,也无法在这地方立足。天下之大,到处都是一样的。” 的确,心善之人,反倒更需要让心肠硬起来。 这世界,对善良并不友好。 晚妆笑道:“还好有你有足够的实力,否则一个弱女子,想要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中行医救世,难上加难。” 太阳即将落山,月亮,已上梢头。 苏清听闻晚妆还没有落脚之处,欣然邀请晚妆去她的医馆。 晚妆也不客气,得友易,得知己难。 人生得一知己,不秉烛夜谈,岂非浪费这上天的恩赐? 苏清的医馆不大,可也不小,医馆后面 ,竟然还有个小院。 一桌两椅,两人对坐。 虽然有酒无菜,可两个对胃口的人,夜里天南海北一通聊,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晚妆兄从远方来?” “远方。” “我这院子怎么样?” “幽静。” “对我来这镇上开医馆有何想法?” “很好。”晚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兄台成家了吗?”苏清倒了一杯酒。 “那个……娘子一个。”晚妆苦笑,他现在是男儿身,总不能说丈夫一个吧。 “不过沦落异乡,我也不知他现处何地……” 苏清看晚妆神色有些伤感,转移话题道:“不要看这镇上表面上平静,可实际上这里鱼龙混杂,有很多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羮的。” 晚妆望着天上的月亮。似乎,这镇上并没有晚妆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这小镇看似平静,虽然不繁华,可也不贫困。靠山吃山,镇外山上各种猛兽玄兽层出不穷,很多很多。 要知道,捕猎玄兽所获得的玄晶,能卖不少的价钱! 每到秋季,这镇上便是佣兵猎人的聚集之所! “镇上四大势力,东边药铺。”苏清淡淡道。 “络腮胡子的老大。”晚妆笑道。 “西边矿场。”苏清道。 “开矿,有钱。”晚妆想了想,道。 “这还不是最有钱的,最有钱有势的是镇上的刘家。”苏清端起酒杯。 这最后一个势力,自然是镇长。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很平静,晚妆留在苏清的医馆里帮忙,虽然目前来讲,晚妆的修为没有恢复,比不上苏清,可在医术上,晚妆却让苏清开了眼界。 毕竟晚妆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夜。 忙碌了一天,晚妆回到房中,这房间是苏清安排的,就在苏清房间隔壁。虽然房间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倒还周全。 晚妆盘坐在床上,一缕缕看不见的玄气涌入晚妆的体内。 玄气在晚妆的经脉之中渐渐凝练为玄力,最终归于晚妆的神府之中。 至于晚妆神府中的轮回果实,则一点动静也没有。 按照苏清给晚妆灌输的这个世界的常识来讲,此时的晚妆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玄者之境。 玄力之道,分为玄者、玄师、玄宗,玄尊四大境界,每境界分为九重。 一个时辰后,晚妆缓缓睁眼。 “现在大约是玄者五重的修为了吧。”感受到体内精纯至极的玄力,晚妆笑道,心情很是不错。 可能是由于底子好的缘故,晚妆的修炼速度如同坐火箭一般飞速提升。 好在苏清只以为晚妆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要不然,知道晚妆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恐怕会颠覆世界观。 修炼一夜,直接从没有修为直接提升到玄者五重,这修炼速度直接就把各宗门的天才秒成渣了! 此时晚妆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牛逼,只是感慨现在的修为和自己巅峰时期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是……”晚妆耳朵动了动,他的感知一向很敏锐,此时,他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第四百三十七章玄技? 医馆墙外,一群黑衣人蹲在墙角处,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他左边,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家伙,右边是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妈的,敢在老子面前这么猖狂,老子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知道,什么叫暴力!”刀疤脸嘴里放着狠话,一脸的狰狞,他脸上的刀疤也想活过来一般,显得异常的可怕。 “老大,你真有把握吗?”络腮胡子道:“那晚妆真的很厉害,姓苏的小妞也不是吃素的。” 刀疤脸直接给了那络腮胡子一记脖溜子,骂到:“你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怂货,你老大我亲自出马,能有摆不平的事儿?而且这次刘公子也亲自出手了,刘公子是什么实力知道不?那可是玄者七重的强者!” 听到刀疤脸这么说,那年轻人傲然道:“那是自然,我出手,别说那什么晚妆,便是苏清那小妞,我也是手到擒来。” 一提到苏清,那刘公子便一脸淫笑。 见刘威一脸淫笑,那络腮胡子也同样露出一脸淫笑,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啪得一声,刀疤老大一巴掌扇在络腮胡子的后脑勺上,压低声音骂到:“笑你麻痹,还不赶快搬柴火放火去!笑什么笑。” 被老大拍了一巴掌,那络腮胡子也不敢说什么,带着一众小弟去干活去了。 此次刀疤脸的计策便是,放火烧医馆,趁火打劫,杀人越货。 晚妆是自然要杀的,至于苏清…… 一脸淫笑的刘公子表示你懂得。 “到时候,咱们先联手灭掉那晚什么,到时候,有刘公子相助,想要制服苏清那小妞儿还不是简单得很?”刀疤脸笑道,“到时候那小妞随你处置,这医馆里的货,就当低档我药铺最近的损失好了。” 那刘公子虽然对这刀疤脸鄙视万分,可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毕竟这刀疤脸好歹也是镇上的四个势力的老大之一。 “刀爷放心,那晚什么的,不用你出手,区区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我伸伸手指就可以碾死他一百次了。”刘公子冷笑道。 “是吗?”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声。 说话的,自然是晚妆。 此时的晚妆正站在墙上,冷眼望着蹲在墙角的两人。 刘公子冷笑道:“你就是晚妆?你可知我是谁?” 晚妆点了点头,道:“我是晚妆,我不知道你是谁。” “不知道就听好了,本公子就是镇上第一大家族刘家的少爷,镇上第一大天才,刘威是也。”刘公子傲然道,“像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垃圾,杀你,脏了本少爷的手脚。” “你要是肯跪下给我磕头,当我的狗,我可以不杀你。”刘威笑道,“本公子难得升起爱才之心。” 此时晚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吧。 晚妆他的确懂医术,可脑残、智商低这种病他可治不好。 看晚妆不动不说话,刘威不耐烦,冷冷道:“本公子给你机会,你真的不知道珍惜。” 刀疤脸对刘威的实力也是很有信心的。要知道,刘威十七岁,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玄者七重,这天赋,在镇上也是排得上号的。 更不要说刘家家财万贯,各种丹药和修炼资源供给丰富,刘威突破玄师境界,是迟早的事! 晚妆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必要跟将死之人说话。 “看到你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我就闹心。”晚妆淡淡道,自墙头一跃而下。 刀疤脸突然好像看出了什么:“玄者?” 刘威拔剑出鞘,剑光闪耀,显然这剑,并非凡品。 “玄者又如何,既然你执意找死,本公子成全了你!”刘威冷冷道,“垃圾,看剑!” 对此,刀疤脸保持沉默。 事实证明,当老大的即便没有两把刷子,眼力还是有的。 那一剑,璀璨如电。 那一剑,无比绚烂。 那一剑,并没有什么卵用。 刘威一剑斩出,想把晚妆劈成两断,却发现晚妆人一晃,消失了。 “我靠,玄技?”刘威一愣,人突然消失,在他的印象中,有几种玄技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想要释放玄技,修为起码要达到玄师境界吧? 难道!这晚妆竟然是玄师级的高手? 刘威一想到这个可能,差点没吓尿。 他竟然妄想挑战一个玄师级高手。 “背后!”刀疤脸提醒道。 刘威反应还是不慢的,回身一剑横斩而出。 晚妆如闪电一般,飞速后退。 此时刘威才明白,刚刚晚妆的突然消失,并不是使用了技能,而是凭借极快的速度,闪到了自己的身后。 “原来不是玄师。”刘威心道,同时恼羞成怒。自己竟然差点被这么个修为比自己还低的家伙吓道。 澎湃的玄力瞬间注入长剑之中,刘威这含怒一击,威力非凡。 刘威本身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玄者七重,在加上他手中这质量相当可以的宝剑,这一击,足以分金碎石! 晚妆冷哼一声,只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 。 脚踹。 不过这一脚速度很快,至少要比刘威那一剑要快。 只听砰得一声。 晚妆脚就和刘威的胸口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至于刘威,足足飞出了十米。 晚妆那一脚含力而发,其中蕴含的玄力经过晚妆的压缩,一旦爆发起来,威力非凡。 至于威力有多大,看刘威的伤势就知道了。 此时的刘威直接被晚妆的一脚踢得直吐血。 看到这种情况,刀疤脸怒号一声,抄起一把砍刀,直奔晚妆冲了过去。 此时刀疤脸的心情是复杂的,心说刘威这种靠丹药堆出来的玄者果然靠不住,就他妈吹牛厉害,一真打起来就傻逼了。 可惜刘威这种药罐子打不过晚妆,那刀疤脸上,依旧是一样的下场。 依旧是一脚。 晚妆淡淡掸了掸鞋面上的灰。 到底刀疤脸还是要比刘威要强上一些的,他只飞出了八米。 刘威揉着胸口,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呢,此时也是十分的懵圈。 到底刀疤脸这个当老大的考虑得要多一些。 那些去搬柴火放火的小弟怎么还没过来帮忙,就是看不见这么大动静也该听见了啊。 但是一想到医馆里真正让他忌惮的那个人,刀疤脸的心就在往下沉。 第四百三十八章玄天宗 苏清。 虽然晚妆这个变态,实战能力远比实际修为要强,但是苏清的可怕,和晚妆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根据刀疤脸搞来得的情报,苏清的真实实力,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玄者九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和刘家联手。 此次请刘家出手,他可是花了大笔的银子的。 “一起上!”刀疤脸给了刘威一个眼色,抄起砍刀再次朝着晚妆冲了过去。 刘威此时心中也是怒火中烧,愤怒异常,仗着自己方面有两个人,也持剑冲了上去。 面对地方两人的联手攻击,晚妆不慌不忙。 一个玄者八重,一个玄者七重。 而晚妆的修为,只有玄者五重。 但是,晚妆会败吗? 不会! 刀疤脸的脸此时都已经有些变形,此时他的砍刀在玄力的灌注之下,闪耀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他一脸砍出七刀,这赫然是他的成名刀法,夺命七刀! 从七个不同的方位在短时间内砍出七刀,让对手避无可避! 而刘威则更加阴险,一个箭步冲到晚妆的身后,一剑狠狠刺出。 晚妆,淡淡一笑。 银光一闪,一根银针正刺中刀疤脸的手腕。 刀疤脸只感觉到握刀的手一阵酸麻,咣当一声,刀,竟然都握不住了。 晚妆对于失机的把握显然很准确,此时他一拳击出,正打在刀疤脸的胸前气海檀中穴,刀疤脸直被击退出三十多米。胸骨破裂,五脏尽碎,已然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刘威直接被吓尿,大呼小叫。 “我可是刘家的少爷,你别杀我,你杀了我没什么好下场的!”刘威叫道。 晚妆冷冷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我和你们的仇已经结下了,你刘家,我必然要灭掉!” 晚妆 一拳再次打出,可怜刘威一个丹药灌出来的七重玄者,直接被晚妆一拳轰杀。 月色下,一道清丽人影缓缓走来。 赫然正是苏清。 这也正是络腮胡子等人没有来帮忙的原因。 “玄师境界?”晚妆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肯定。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对苏清的实力有很准确的判断。 苏清淡淡点了点头。 晚妆笑道:“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苏清苦笑道:“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玄者五重,竟然轻松杀掉了玄者七重和八重的高手,对你的实力,我真的看不透。”苏清道,“和你做敌人,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 “我倒真的有些好奇,你一个玄师境界的强者,竟然会来这里开医馆。”晚妆的意思很明显,你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晚妆也不例外。 苏清并没有说话,纵身翻墙,回去了。 晚妆苦笑一声,也跟着翻了进去。 房间内,烛火如豆。两人的视力都很好。 “其实,我真的是个医者。”苏清道,“我奉师命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人?”晚妆惊讶道。 正是月圆之夜,窗外月光很亮,没有人主意到,天边的圆月,竟然带着一抹妖异的血色。 玄界分东南西北四域,晚妆所处的地方乃是东域。 玄天宗号称东域第一宗,门下弟子众多,势力极大,数月前,玄天宗宗主竟然暴毙身亡。 等人,是为了杀人。 “我是玄天宗药王峰弟子。”苏清道。 虽然晚妆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但是他知道,东域第一宗这个名头,绝对不是盖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杀伐不断的世界中,想要拥有“第一”这个名头,必然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我此次潜伏在黄石镇,为的是宗门的猎杀任务。”苏清淡淡道。 和很多宗门一样,玄天宗也每年向宗内弟子派发任务,有的是猎杀任务,有的是采集任务,有的是搜集情报。 总之,在宗门内部 ,想要获取相应的自愿,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晚妆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苏清的话。 “宗主仙逝,这继承人的位置,几大峰主都在关注着。”苏清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我虽然对宗主的位置并没有兴趣,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总是不得不去做的。” 晚妆大约有些明白了,苏清在玄天宗内部 ,绝对不是普通的弟子,甚至有可能是宗主定下的几个继承人之一。 而想要继承宗主之位,则必须要完成相应的考验。 而苏清此次的考验,或许 就是这猎杀任务。 月黑风高。 夜尽天明。 接下来的几天,晚妆白天在医馆内工作,晚上则努力修炼。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想要活下去,必然 要拥有足够的实力。 至于刘家的复仇,晚妆的判断竟然有些失误。 他原以为刘家会为刘威报仇。可事实上这些天刘家竟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些天,晚妆的生活安稳得甚至有些无聊。 可晚妆一向是十分淡定的人。 而且他觉得,这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或许,刘家在酝酿着什么大的动作。 一个能够隐忍得主的敌人,是很可怕的。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一只怪鸟,那鸟的模样很怪,火红色的羽毛,爪子和嘴都是纯黑色的。 看到这只怪鸟,晚妆身躯一震。 这分明是古书中记载的火鹦鹉。乃是世间少见的毒鸟,其中的火毒异常猛烈。 可让晚妆身躯再震的是,那火鹦鹉竟然就那么落在了苏清的手臂上。 火鹦鹉羽毛火红,其中蕴涵火毒,可这鸟黑色的嘴和爪子,才是最毒的。 如果被抓伤,立刻火毒攻心,神仙难救。 哪怕晚妆医术如此了得,对这种毒鸟也是十分忌惮。 而这火鹦鹉,竟然苏清养的。 晚妆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鸟腿上帮着一封书信。 看完那信,苏清脸色一变。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晚妆问道。 将那信烧掉,苏清淡淡道:“计划有变,原以为我要等到冬天,没有想到猎物在江南出现。你小心些刘家的人。” “要走?”晚妆问道。 苏清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对于苏清的性格,晚妆还是十分欣赏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目的明确。 晚妆依旧在医馆,仍旧是白天给人看病,晚上修炼。 第四百三十九章雷电狂魔 太阳落山,晚上了。 晚妆在房中修炼,这些天来,他也渐渐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有些异样了,那是相当的快。 虽然玄界的修炼体系和天界的修炼体系不一样,但是根源是一样的,最基础的东西有共通之处。 一股股玄气不断涌入晚妆的身体之中,在他的经脉之中不断的游走、凝练 ,最后化作玄力沉寂在晚妆的神府之中。 “玄者九重……”连晚妆都被自己这恐怖的修炼速度惊呆了。 “我果然是个天才。哈哈。”晚妆笑道,他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真诚的笑。 这也是必然的,有哪个人发现自己是天才反而不高兴的?晚妆是正常人,所以他很高兴,这是个正常的。 “哈哈哈哈,你笑得很开心啊。” 晚妆身躯一震。 窗外,竟然有人! 而且这人修为之高,晚妆竟然没有发现他! 晚妆的感知一向是很高的,如果不是敌人的修为要比他高很多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敌人的修为已经 达到了玄师境界,修炼了某种可以隐匿自身气息的玄技! 玄技,乃是消耗玄力的一种法术。 说是法术,是因为玄技这东西已经完全不是武技的范畴了。 “谁?”晚妆大喊一声,一拳挥出,澎湃的玄力轰向窗户。 玄力外放!这是玄师境界的标志,而晚妆只是玄者九重! 这意味着什么? 这说明晚妆经验丰富,对玄力的掌控非常强大。 毕竟晚妆曾经也是高手。 对玄力的掌握自然如臂使指。 在晚妆一拳轰向窗口之后,晚妆纵身一越,竟然穿过了房顶,跳到了天上。 在天空中的晚妆猛然下沉,因为他知道,在对手的修为比自己强的情况下,人在天上,是一种近乎于找死的行为,因为人在天空之中无处借力,而且目标明显,完全就是个靶子! 晚妆很快就落在了房顶上。 这个时候,一个拿着长剑的黑衣人也纵身一跃,来到了医馆的房顶上。 “小子,还挺聪明的,知道声东击西,连我这么经验丰富的杀手都被你给骗了,看来之前我是小看你了。”那黑衣人的声音,沙哑中透着阴冷,一听就知道他不知道什么好人。 这个时候晚妆顺着被他顶出来的大窟窿往房里看,发现他原来所在的位置已经爆炸了。 “雷电?”晚妆问道。 黑衣人长着一张长脸,神色非常的阴狠,留着小胡子。身材高大,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那长剑样式古朴,锋利异常。 一看便知道那是一把好剑! “知道就好。”黑衣人冷笑着说,说着 ,他的左手举起,一道道蓝色的闪电在他的手上缭绕。 这竟然是一个可以掌控雷电之力的玄师高手! 晚妆心中一寒,对手 ,竟然是玄师二重! 虽然之前,晚妆可以越级杀人,但是这次不一样。 玄师和玄者之间,差距很大,这不只是玄力总量不一样,重点是玄师比玄者要多处一个相当重要的东西——玄技! 晚妆虽然凭借丰富的经验可以做到玄力外放,但是他并不会玄技,或者说他以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东西。 这,可就麻烦了。 “小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拿钱办事。”那掌控雷电的男人冷冷道,“你杀了刘家的少爷,他们要让你死,而且要让你死的很难看!” 晚妆又不是傻子,他已经明白了。 这些天来,刘家没有找他的麻烦,竟然是去请了杀手! “记住,杀你的人,叫雷电狂魔!”那阴冷男人冷笑着说。 雷电狂魔,自然是他的代号! 几乎每一个杀手都有代号,因为这样比较拉风,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不用真名。 因为有的杀手的本名很没有气势,一点也不像江湖中人。 晚妆没有说话,他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因为对手极为强大,一旦有了一点的疏忽,他就可能会死! 雷电狂魔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的癫狂,道:“你一定会记住我的名字的,因为,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这句话说完 ,雷电狂魔的左手之上,电光再次缭绕起来。 刘家之所以费那么打的力气找雷电狂魔来刺杀晚妆,不是因为雷电狂魔很猛,以刘家的财力,想要请比雷电狂魔更利害的杀手,不难。 刘家请雷电狂魔来刺杀晚妆,重点在于,雷电狂魔这个家伙够变态。 这家伙喜欢把人四肢斩断,在活活电死,还不是一下电死,要多电几下,可见这家伙有多变态了。 雷电狂魔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看得,就是人被电的样子。 这也是他辛勤修炼雷电系玄技的原因。 看晚妆不说话,雷电狂魔以为晚妆被他吓怕了。 于是乎,雷电狂魔冷笑道:“好了,早点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对大家都有好处,人的时间是有限的,不应该浪费。” 说着 ,雷电狂魔 拔出了他的长剑。 那剑,异常的锋利。 这是雷电狂魔最喜欢的一把剑,他喜欢用这把锋利的剑砍人的四肢。 雷电狂魔舔了舔嘴唇,他正在想,先砍哪里好呢。在他的严厉,此时的晚妆,已经是板子上的肉,任他切割。 晚妆此时的心中异常的镇定。 他不得不镇定,听这雷电狂魔说话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 偏偏这小子的修为还比自己高。 晚妆心中暗想,一定要镇定。要不然,自己十死无生。 高手过招,讲究细节。 稍有疏忽,必死无疑。 晚妆是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高级的错误他也很少犯。 “砍你右腿!”雷电狂魔一声嗥叫,猛然出剑,出剑如电! 极快! 他之所以要先砍晚妆的右腿,是有原因的,因为在他看来,晚妆赤手空拳,并没有拿什么兵刃,而先斩断晚妆的腿的话,晚妆就跑不了了。 可见,雷电狂魔这家伙,是个很细心的变态。 可惜,雷电狂魔这家伙,遇到的是比他更加细心的晚妆! 晚妆看到雷电狂魔终于出售,心中冷笑一声。 第四百四十章银针封穴 哐啷一声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晚妆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把菜刀! 没有错,就是菜刀! 晚妆最近也知道可能会有场大战,但是他并没有什么武器,他身上就剩下点银针了。 偶然间,晚妆发现厨房的菜刀很好用,就向苏清讨了两把用来防身。 平时一直藏在身上。 没有想到,今天,还真有了用武之地! 晚妆熟练得用菜刀挡住了雷电狂魔的长剑。 可此时,晚妆的菜刀直接被崩出了一道缺口。 这还是晚妆用技巧将大部分的力卸掉,要不然,就凭雷电狂魔的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晚妆这菜刀直接得被砍断! “好剑!”晚妆喝彩道。 “你为什么骂我?”雷电狂魔疑惑。 “我在夸你……”后来晚妆发现自己已经解释不清了。 雷电狂魔 被晚妆这么一骂,顿时怒火中烧。 “天雷无敌破!”雷电狂魔大喝一声,由于此时的他及其的愤怒,竟然用出了他自己所能用的威力最强的雷电系玄技! 之间雷电狂魔 左手之上蓝色光芒大放,一道道粗如手臂的蓝色雷电盘旋、旋转。 最终哪些闪电汇集成为一个西瓜大小的蓝色光球,直向晚妆砸去! “要命啊!”晚妆感慨一句,好在他机智,身子也灵活,在紧急关头,他纵身一跃,飞下了屋顶,来到了地面上。 来到地面,晚妆一阵的后怕,还好他跑得及时,要不然,后果 不堪设想! 因为此时,之前晚妆所在的地方,完全消失了。 半拉房子都被雷电狂魔之前的一招“天雷无敌破”给轰没了。 好强大的技能!晚妆心中一震。 这个时候,雷电狂魔 脸色有些苍白 ,显然之前的天雷无敌破对他的消耗也是很大。 “小子,我要认真起来了。”雷电狂魔怒吼一声,长剑之上,电光缭绕! 秋天的夜,依旧是那么的凉如水。 在黄石镇的郊外,可以看到那么一幅奇景。 一个衣着怪异的青年在前面跑,一个拿着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长剑的黑衣人在后面追。 两人的速度都非常的快。 “小子,有种别跑,像男人一样决斗啊!”黑衣人气急败坏,可惜他擅长隐匿和爆发攻击,并不擅长速度。 可惜晚妆的速度相当得快。 虽然两人之间修为相差很大,可速度却都差不多。 始终相隔十多米。 晚妆笑道:“不跑你当我傻啊。” 虽然晚妆在说话,但是他的速度 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山路崎岖,好在 晚妆眼力不错,天上还有明亮的月光。 “哼。”雷电狂魔冷哼一声,左手举起,一颗蓝色光球瞬间飞出,不过这光球却不是飞向晚妆的,而是轰向了晚妆前方的几棵数。 轰隆一声响,前方爆炸开来,那几棵树一倒下,直接拦住了晚妆的路。 可惜晚妆比猴子还要灵活,这些路障并没有阻拦到晚妆,反倒挡住了雷电狂魔的去路。 长剑挥舞,那常见之上,布满了雷电属性的玄力,一碰那倒下的树,就产生一阵爆炸。 雷电狂魔直接轰开了障碍。 此时雷电狂魔气得不行,晚妆这家伙,比鱼还滑溜,根本就抓不住,而且晚妆的心态极其得好,不论是激将法还是各种辱骂,晚妆一概不接招。 就是跑。 废话,不跑不行啊。 晚妆之前在医馆的院子里还和雷电狂魔过了几招,后来晚妆发现完全干不过这小子,雷电狂魔手中的那把剑的质量实在是太好了。 “有种来追我啊,追上姑奶奶就和你嘿嘿嘿。”晚妆变跑还不忘嘲讽敌人两句。 正所谓攻心为上。 扰乱敌人的军心是很重要的,至少可以让敌人发怒。 敌人一生气,就会失去判断力,一失去判断力,晚妆逃脱的希望就大些。 不一会,晚妆就不跑了,因为他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是个悬崖! 此时的晚妆的心中无奈之极。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人嘿嘿嘿了? 晚妆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年头从脑海之中驱逐了出去。 落到这雷电狂魔的手上,嘿嘿嘿估计不会,倒是有很大机率会被电得啊啊啊。 “哈哈哈,小子你不牛逼么,继续跑啊?”雷电狂魔阴郁已久的心终于开心了起来。 雷电狂魔扛着长剑,一步一步逼近晚妆。 除了喜欢看人被电之外,雷电狂魔最喜欢看得 ,就是对手绝望的样子。 一步。 两步。 三步。 雷电狂魔距离晚妆越来越近。 可惜,雷电狂魔并没有看到晚妆脸上的绝望。 晚妆的脸色十分的平静。 背水一战,又有何惧! 当然,说真的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晚妆知道害怕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拼一把来得实在。 既然遭遇绝路,定然要拼上一场。 “小子,敢如此耍我,我一定要电你个三天三夜!”雷电狂魔一长脸都被气绿了。 他举起长剑,长剑之上,蓝色的雷电属性玄力发着淡淡的光。 此时长剑之上,雷电属性玄力被压缩,使得这本就锋利无比的长剑,威力更大。 晚妆神色平静,眼中流露的,是淡定。 他在心中盘算 ,分析着敌我的差距。 修为,自己比对手差。 装备,自己两把从厨房拿来的菜刀,对手拿着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玄技,自己不会,对手至少有天雷无敌破这个强大的破坏技能,而且雷电狂魔说不定还有什么其它技能没有用出来 。 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胜算了吗? 绝对有!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烦你这淡定的样子!”雷电狂魔怒吼道,此时他的长剑已经扬起,他自信,只要自己这一剑斩出,对手必然会被干死。 毕竟,他可是玄师高手,玄师二重! 而对手 ,不过是个连玄技都不会的玄者而已。 玄师二重对玄者九重,没有任何悬念。 “死!”雷电狂魔一声怒吼,长剑,悍然斩下! 晚妆淡定,但是,他,终于动了! 银光闪耀! 那道银光,在这夜色之中是如此的耀眼。 那根毫不起眼的银针就那么扎在了雷电狂魔的右手臂上。 可就是这看起来很普通的银针,竟然封印住了雷电狂魔手笔上的静脉! 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杀 “吼!”雷电狂魔脸色一边,大吼道:“这是什么玄技,竟然可以封印我的玄力!不可能,这不可能!” 雷电狂魔知道自己的右臂已经无法运转玄力,剑交左手,他只想赶快除掉晚妆,已经此时的晚妆,带给他的感觉,竟然是危险! 晚妆冷笑一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晚妆双眼一亮,全身玄力飞速运转,最后 ,汇集到晚妆的右手上。 背水一战,生死,尽在一刀! 一道冷光闪耀、飞出。 那平凡而又普通的菜刀,在被晚妆澎湃的玄力灌注之后,品质竟然大大提升,竟然隐约有了玄铁菜刀的威力。 “喝!”雷电狂魔想要使用玄技,却发现无法使用,心中顿时一慌。难道,眼前的这个看似弱小的青年,是在扮猪吃老虎? 好在 雷电狂魔反应很快,左手一挥舞,长剑横扫。 长剑和晚妆扔出的菜刀碰在一起,一声巨响后,菜刀被弹开。 不要忘记,晚妆,有两把刀! 晚妆一个箭步,冲向雷电狂魔,手中菜刀直斩向雷电狂魔的咽喉! 令晚妆惊讶的是,雷电狂魔非但没有用长剑格挡晚妆的菜刀,反倒是将长剑给扔了。 要知道,晚妆真正的杀招可并不在这一刀上,这完全是在佯攻。 不好,晚妆突然想到了什么。 雷电狂魔怎么说也是玄师二重的高手,晚妆的截脉技巧虽然厉害,可终究技能封印雷电狂魔两秒。 此时,雷电狂魔竟然扔掉了武器。 这说明…… 天雷无敌破! 只见雷电狂魔左手电光缭绕,一枚苹果大小的蓝色光球,悍然砸向了晚妆。 晚妆心中大喊一声不好,直接就被这一招弱化版的天雷无敌破给轰下了悬崖。 要不是之前雷电狂魔消耗了大量的玄力,巅峰状态下的一招天雷无敌破,直接就可以将晚妆轰得尸骨无存。 可惜,尸骨无存是死,从悬崖上率下去也一样是死啊! 雷电狂魔半跪在地上,此时的他全身玄力已经枯竭,刚才的玄技已经将他榨干了。 “还好,将这小子给轰死了,要不然,老子的名声可就毁了。”雷电狂魔冷笑。 也是,玄师二重被玄者九重给灭了,那可就是大笑话了。 “嗯?怎么,有风声……”雷电狂魔喃喃到。 一道银光,自远处成弧形飞来,斩向雷电狂魔的颈部。 那是一把刀,菜刀! 银光闪闪,灌注了晚妆全部玄力的菜刀! 咔嚓,雷电狂魔尸首分离,一代杀手,就此陨落。 雷电狂魔到死都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精妙的刀法,如此精准的技巧。 当然他更想不到,被轰下悬崖的晚妆此时正挂在一棵树上。 “他奶奶的,要不是这颗树,老娘还真得被干掉了。”晚妆苦笑道。此时他衣衫褴褛,上衣直接被轰没了,身上也是一身的伤。 好在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也还没有死。 “如果我计算得没错得话,这小子应该被砍死了。”晚妆喃喃。 晚妆刚才冲向雷电狂魔砍了一刀,为的,就是吸引雷电狂魔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其实是之前被雷电狂魔一剑荡开、晚妆扔出得那一刀。 晚妆不但精通医术,对玄力的运转、卸力方面也颇有心得。 在他精妙的操控下,那把飞刀,被雷电狂魔一剑荡开之后,呈弧形飞了圈,自背后斩向了雷电狂魔 。 那个时候,雷电狂魔刚大战完,自然有所松懈。 于是乎,就被干死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别以为敌人被“打败”了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的晚妆再次陷入了绝境。 好家伙,这是刚脱离虎口,又遭遇火坑啊。 此时的晚妆身受重伤,不要小看那雷电狂魔的天雷无敌破,那技能的威力可是极大的。 本就玄力消耗带劲的晚妆硬生生挨了一下子,要不是晚妆底子好,这一下子直接就得要命。 不过如今,晚妆虽然并没有被摔死,也没有被炸死,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并不是很好。 身受重伤,挂在树上,虽然暂时死不了,可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吃没喝可没辙啊。 不对。 晚妆此时玄力已经凝聚了一些了,功力一恢复一些,眼神也更好了。 他突然发现,挂着自己的这颗树,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而真正令人惊奇的,是这棵树上的果子。 那是一枚办红半青的果子,红色青色泾渭分明,使得这果子看起来相当的奇异。 “这是青红造化果?”晚妆哪里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这可真的是应了老话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青红造化果乃是超级灵果,有增长功力的功效。 这个世界,尤其是对药物的分类,和天界有所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世界将药物分为三阶九品。 三阶乃是:凡阶、灵阶、仙阶。 而这青红皂化果,赫然正是灵阶二品的药物,正适合晚妆这种玄者巅峰境界的武者食用。 这可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晚妆此时身受重伤,又饿又渴,哪里还能等得住,一把将那果子摘下。 三口两口就将那青红造化果吃下了肚去。 “这东西果然效力非凡。”晚妆一吃下那果子,立刻感受到身体一阵冷一阵热。 他哪里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青红造化果。 这棵果树在这悬崖之上,长了数千年,数千年才长这一颗果子。 这果子乃是果中王者,如果在吸收几百年天地灵气,直接就会进化为仙阶药物。 晚妆知道这果子的霸道,赶忙运转玄力。 他索性就这么在树上修炼起来,欲借助这果子的威力,直接突破到玄师境界。 玄者突破到玄师境界,是玄界武者的一个分水岭,能够突破,则能够学习玄技,原地起飞,若是不能突破,则一辈子碌碌无为。 那青红造化果化作一团极其纯粹的玄力,在晚妆的体内运行着,其中的药力渐渐与晚妆的身体融合。 果子中蕴涵的极阴极阳之力不断淬炼着晚妆的身体。 使得他本就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加强悍。 一股股玄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奔涌入晚妆的体内,使得他体内的玄力暴涨。 渐渐的,晚妆周身弥漫起一阵白色雾气,在雾气散去之后,晚妆大喝一声。 突破,玄师一重! 第四百四十二章奇遇 精通医术的晚妆自然知道这果子的药理并没有完全被吸收,这种药物夺天地造化,如果真的只能够让晚妆突破到玄师境界,那这果子也就算不得灵阶药物了。 “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竟然能够遇到如此机缘。”晚妆笑道。此时在那灵果的作用下,晚妆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体内更是玄力充沛。 修为提升,晚妆本就变态无比的感知再次提升。 “那是……”晚妆眯眼,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下方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山洞! 晚妆也知道,总在这树上挂着也不是个事,还好那山洞就在晚妆的正下方,距离他也就几十丈。 但是这如何过去 ,还真的是个事。 攀岩这东西,向上爬一般比向下爬容易。虽然晚妆此时的修为高深,可一来他不会飞,二来虽然他伸手矫健,可这悬崖极其陡峭,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 。 更不要说下脚了。 想了想,晚妆笑了。 不要忘记,晚妆还有把菜刀呢。 晚妆一手拿着菜刀,直接就跳了下去…… 下降了一丈多,晚妆一刀斩向山岩,借菜刀和山体的摩擦力来减小向下的力。 晚妆就那么反复得一刀一刀砍着悬崖,就那么醋溜到了山洞口。晚妆一个翻身,一刀狠狠斩向山石。 整把菜刀,齐柄没入石头中。 晚妆左手成爪,那么一拍,紧紧扣住了悬崖的石头。 他整个人就那么悬挂在山崖洞口的正右边。 悄悄探出头。 晚妆往山崖里面看了看。 他可不确定里面有什么东西,万一是什么飞行玄兽的老巢,他一纵身跳进去,再被一爪子拍出来 不就坏了吗。 这一看,晚妆赫然发现,这山洞很深。 至少没有发现什么野兽的踪迹。 晚妆一个翻身,就进了山洞。 这,似乎是人工凿出来 的洞。 晚妆心中一震。 这山崖上的山洞,是谁凿出来 的? 虽然晚妆身上带着火折子,但是他不敢点火,一来他感知极强,有没有这点亮都差不了多少,而来,有很多玄兽都喜欢光亮。 万一遇到什么紫睛金毛虎啥的,那可就要命了。 晚妆小心翼翼往山洞深处走去,出乎晚妆意料的是,这山洞竟然越往里越宽敞。 到最后 ,晚妆竟然来到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 “这是什么?”晚妆惊讶道。 在他面前的墙壁上,赫然刻着好多好多字迹。 墙上的字,讲述的是东方剑圣的传说。 东方剑圣,乃是千年前的强者,乃是名副其实的东域第一高手,不但打遍东域无敌手,甚至南域和西域都没有他的对手。 唯有北域的狂武帝能与之一战。 “这么厉害的高手?”晚妆惊讶道。 晚妆也是看过很多神人传记的人,按照传记上所写,这种地方应该有一些宝贝的。 可惜晚妆找遍山洞都没有找到宝剑啥的。 武功秘技也没有。 猛然间,晚妆感受到了什么 。 “玄力?”晚妆也不太确定 。 但是似乎真的有微弱的玄力波动。 晚妆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终于发现那微弱的玄力波动是房间中央的那块石头发出的。 那石头看起来普普通通,晚妆并没有太过在意。 “莫非……”晚妆好像想到了什么。 猛然间,晚妆来到那石头旁边,一掌拍出。 晚妆是什么实力?他现在可是堂堂的玄师一重高手,再加上他那一身的怪力,要是普通的石头,直接就得稀碎。 可眼前这块石头,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 “这还真是个宝贝啊。”晚妆高兴道。 这异常坚硬的石头,更坚定了晚妆的寻宝决心。 晚妆始终觉得,这石头中封印着什么宝物。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里,晚妆只要有时间就一直狂拍那石头。 要知道,拍石头也是要消耗玄力的。 晚妆的生活就是拍石头,玄力消耗光了就原地修炼,玄力满了就接着拍。 好在现在晚妆修为很高,虽然不至于餐风饮露,但是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是没问题的。 拍石头是个很枯燥的事情。 但是晚妆还是变着法的让这事情变得有趣些。 他不但拍,拳打脚踢都用上了,就差牙咬了…… 第二十天,晚妆哐啷一声,终于将那石头给拍碎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被晚妆怎么拍都不见分毫破碎的石头,这次竟然直接被晚妆给一巴掌拍得稀碎。 一块块有指甲盖大小。 可惜晚妆并没有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武学秘笈,上古神剑,都没有发现。 唯一的收获,竟然是枚戒指。 晚妆用精神力望戒指里一探,赫然发现有一道禁制将晚妆的精神力给弹开了。 “咦,这次还真的拣到好东西了。”晚妆兴奋道。 根据以往的经验,晚妆决定尝试一下滴血。 据说神器什么的都需要 滴血绑定的。 晚妆抄起那已经磨损得非常厉害的菜刀,好在玄力这东西十分有用,在玄力的灌注下,这菜刀已久很锋利。 晚妆的恢复能力在吃了青红造化果后也异常的变态。 手指上的小伤口在划伤之后,不到一分钟就完全遇合,连伤疤都看不到。 晚妆的血滴在那戒指上之后,戒指发出微弱的光,那光芒很弱,却不消散。 直到一天之后,光芒不见。 晚妆一脸疲惫,拿起戒指,将精神力注入其中。 晚妆苦笑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是再不好使可就尴尬了。” 让晚妆惊讶的是,他的精神力,竟然真的深入到了戒指里面。 “传承之戒?!”晚妆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看似不起眼的戒指里,竟然封印着东方剑圣的独门剑技! 要知道,东方剑圣虽然实力强悍,但是却并没有开宗立派。 也就是说,如今这些剑技,乃是天下独一份的。 晚妆脸都快乐出花来了。 将戒指带到了左手,晚妆整个人都兴奋异常。 “竟然还有封印。”晚妆道。 他的精神力在进入戒指中后,发现了里面记载着的几个剑技,但是却仍旧有好多封印没有解开。 想必是需要达到一定的修为,才可以解除封印吧。 武学一途,讲究循序渐进,这点晚妆是知道的。 而且晚妆是个知足的人,现在里面的这几个剑技,已经足够他在玄师境界使用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晚妆能够在玄师境界将这几个剑技融会贯通,那就已经说明 晚妆是剑术天才了。 东方剑圣研究出来 的剑法,威力能不大吗? 晚妆眼中寒光闪耀:“待我出山,必灭刘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玄晶 山崖边。 几个拿着武器的青年在山崖边晃悠,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大哥,你说家主花了那么多的钱,请了玄师高手来杀那个晚妆,为什么还要派咱们来啊。”一个青年问道。 那被称为大哥的,年纪并不大,但是身材却十分的高大。 大哥笑道:“哼,这叫谨慎,万一那个雷电狂魔真的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放走了那个晚妆,可就不好了,派咱们几个来补刀,这叫斩草除根,省得春风吹又生。” “靠,大哥好文采。” “大哥说得好。” “有道理。” 几个小弟立马一片马匹声。 大哥显然很高兴,正想要再吹嘘几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不远处倒着一个人。 他们几个立马赶了过去。 “大哥,这是……”一个小弟问道。 大哥顿时冷汗流了下来,但是却很镇定。 “这,应该是雷电狂魔。”大哥声音颤抖道,虽然他很镇定,可恐惧,是很本能的事情。 连玄师高手都被干掉了,他能不怕? 问题是,根据他所得到的资料来看,晚妆才仅仅是玄者境界啊? “其中,恐怕有诈。快走!”大哥毕竟是大哥,十分的果断 。 可惜,他们恐怕走不了了。 一道身影,立在不远处的树上。 那人衣衫破烂,手中拿着把长剑。 赫然正是晚妆! 他从山崖下爬上来之后,把雷电狂魔的宝剑拿走了,这家伙可是好东西,锋利无比。而且这个时候晚妆正好修炼了剑法,十分使用。 晚妆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于是乎他就躲了起来。 没有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哲理碰到了刘家的人。 “呵呵呵呵,你们,走不了了!”晚妆冷笑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大哥顿时被吓得虎躯一震。 “玄师!”大哥还是有眼里的。 几个小弟一听到玄师二字,顿时慌乱了起来。 玄师境界,又岂是他们几个小小的玄者所能抗衡的! 晚妆也不多废话,直接一个冲锋,冲向了他们。 澎湃的雷电之力灌注到长剑之中,长剑在晚妆的手中,化作漫天剑影,无数的雷电劈劈啪啪一阵狂劈。 瞬间,这几个刘家的人都被晚妆所击杀。 “万电穿心剑法果然厉害。”晚妆淡淡道,这剑法正是他从东方剑圣的传承之戒中所学到的。 乃是一招雷电属性的范围伤害技能。 释放之时,面前一丈之内,都是他的攻击距离。 威力急强。 不过消耗也是很大的。 就这么一招下去,晚妆已经消耗掉了十分之一的玄力。 刘府。 “什么?派去的人,竟然都被杀了?’”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的老人,相貌十分的猥琐。 “是,家主,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一个小胡子低眉顺眼。 那老人来回踱步,显然很是烦躁,这次他派去的几个家族中的弟子,都是家族中的精英,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全部折损,无疑让他刘家损失很大。 这晚妆,竟然如此厉害。 那高大老人想了想,终于下了命令:“全体戒严,防备晚妆来偷袭!” 那小胡子管家刚要答应的时候。 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不必,我来也!” 那声音的主人,赫然正是晚妆。 这个时候的晚妆换了身新衣服,手中长剑染血,一步一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闯我刘家一”刘家家主怒道。 “你在派人来刺杀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晚妆冷笑。 此时,门外有数百刘家子弟,都拿着武器,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在他们的印象中,晚妆完全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谁杆上,谁就会被砍死。 “小子,不要以为有玄师的实力就能够为所欲为,要知道,我刘家的底蕴,可是很丰富的,我刘家,你可惹不起!”刘家家主傲然道,他乃是玄师三重,自然有底气说话。 而且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刘家的地盘。 晚妆淡淡道:“惹不起?笑话。” 刘家家主大怒,纵身一跃,澎湃的玄力瞬间释放开来,玄师三重实力,完全展现。 “看我玄技!”刘家家主怒吼一声,手中凝聚出一团火球。 晚妆冷冷道:“玄技,就你会?” 晚妆手持长剑,十分有气势的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刘家家主手中的火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见变得有西瓜大小。 晚妆手中的长剑之上,也闪耀起了紫色的雷电之光。 刘家家主大喊一声:“无尽怒火。” 晚妆冷冷道:“万电穿心剑!”澎湃的雷电之力瞬间覆盖住整个房间。 晚妆的剑,瞬间和刘家家主扔出的火球撞在了一起。 晚妆的剑直接切碎 了刘家家主的火球,长剑狠狠拍在了刘家家主的脸上。 这一剑,直接就把刘家家主的脑袋给拍没了,而且顺便还把那留着小胡子的管家给砍死了。 不要忘记,晚妆的万剑穿心剑法可是范围技能。 随后,晚妆将刘家上下尽皆屠灭,摘了刘家家主的空间戒指,卷了刘家全部的玄石,扬长而去。 站在镇外的路边,晚妆心中有些迷茫。 世界之大,他要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的他,心中并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找到昔邪,是他来这个世界唯一的目标。 而想要找到昔邪,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加入某个大势力,借助大势力的资源。 可天下之大,哪里有他想要的大势力呢? 他不知道。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森林。黑暗森林。 这里人迹罕至,很少有人来这里。 因为这里很危险,非常为先,危险到最勇敢的猎人也不敢来到这里。 因为这里不但环境险恶,而且还有非常强大的玄兽。所谓玄兽,就是拥有玄力的野兽,玄兽相当于野兽而言,相当强大。 玄兽不但比野兽利害,玄兽更拥有玄技。 这使得玄者境界的武者都不敢打玄兽的主意,毕竟玄者境界的武者都不会玄技。 但是凡是总有例外,虽然单打的话,玄者打不过玄兽,但是通常会有玄者境界的武者联合起来,一起狩猎玄兽。 为的,是玄兽身上的特产——玄晶! 第四百四十四章龙王参 玄晶之中,不但拥有丰富的玄力,更拥有玄兽的血脉之力,不但是炼丹的好材料,炼药、炼器等等,很多东西都用得上。 这使得一些高级武者之间,有的是后会用玄晶来当作货币 。 当然,这里虽然很危险,但是还是有人敢来的,比如——晚妆。 森林,晚妆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这里的森林,他还是第一次来。 这地方,晚妆每走一步心都是提起来的,别的不说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当然,危险,主要来自于玄兽。 人与玄兽之间的斗争就是这样,人想要猎杀玄兽获得玄晶,但是玄兽同样也想要猎杀玄兽来获得食物。 但是,人想要获得玄晶,不也是为了获得食物吗? 活下去,是个千古部边万古不变的命题。 但是,这次晚妆不一样,他不得要活下去,还想要成为强者。人生本就如此艰难,他却更要往一条更加艰难的录上走。 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人生是一场旅行,也是一条河流。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的。 成为强者,不能说是多么伟大多么 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这对于晚妆来说,却的确是个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有人需要他去寻找。 因为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昔邪是否踏上修炼一道,所以留给晚妆的时间不多,百年,也不过转瞬即逝。 晚妆现在有百年的时间 。 但是这百年,并不长。 首先,晚妆要拥有足够的寿命。因为人的寿元是有限的,想要冲击更高的境界,人的寿元是一个很大的限制。 其次,人类的身体能否承受如此之多的玄力,也是一个难题。 一边修炼,一边利用玄力改造身体,改造后的身体可以提高对玄力的承受上限,身体承受足够多的玄力,可以增强寿元。 内外双修,以行程一个良性循环。 这森林名叫黑暗森林,其中的黑暗属性玄气很丰富。 这里,温度很低。 山里通常要比山外的气温低,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黑暗森林的气温,比山外的气温低得多。 在如此低温的地方,竟然还能生长龙王参,这别的不说是一个十分长见识的情况。 晚妆也觉得长见识了。 《玄草纲目》中记载,龙王参这种东西,喜欢生长在热力丰富的地方。 即便生长在是森林,也应该是生长在光明森林或者火焰森林,这黑暗森林 之中,黑暗属性玄气及其丰富,温度更是很低。 按理来说 ,不应该生长龙王参啊。 晚妆笑了。 这地方,还真是奇特啊。 当然,让晚妆真正笑出来的原因,其实是这龙王参本身。 这龙王参可和上次晚妆偶然遇到的青红造化果不一样,青红造化果乃是灵阶草药,那龙王参,可是仙阶草药! 晚妆心中笑道:“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让我遇到了如此的好东西。” 见多识广的晚妆都说是好东西,可见,这龙王参,真的是个好东西。 毕竟晚妆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这龙王参在药物巨著《玄草纲目》中的评价可是极高的。 龙王参,又称作龙王肾,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这东西既然名为龙王肾,可见,乃是补肾圣品。 而且,补肾倒在其次。龙王参这种东西,可是充满了火属性玄力的好东西。对于主修火属性玄力的武者来说,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晚妆的修炼路线,倒是有些奇特。 剑法通常以轻灵见长,而晚妆自身的敏捷是相当的高,和东方剑圣的传承,是相辅相成的。 而东方剑圣传承的剑法,是很奇特的,虽然是剑法,可实际上却是玄技。而且还不是同一属性的玄技。 通常来讲,武者的修炼,通常是很忌讳修炼多种属性的玄技的。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而这也正是东方剑圣传承剑法对学习者天资要求极高的原因之一。 好在晚妆的天赋相当之高,不但武学天赋高,悟性更是极强。 晚妆望着眼前的龙王参,越看越开心。 这东西整个都是绿色的,根部却是红色的。绿色,是为了进行光合作用,而红色的根部,则说明其中蕴涵了相当丰富的火属性玄力。 通常这种仙品药草的附近,都会有玄兽守护着,但是这次晚妆却没有发现周围有玄兽的存在。 正相反,以这龙王参为中心,方圆百丈,都没有玄兽存在 ,甚至连野兽都很少见。 好像这龙王参十分的危险似的。 “嗯?这附近的土地,竟然有毒?”晚妆自己一看,用手指抹了一点龙王参周围的土,赫然发现,手指竟然有点发麻。 好在晚妆实力强大,赶忙运转起自身的玄力,将玄力运转到手指上,将毒素逼出体外。 “这毒性竟然如此强大,莫非,这地下,有了不得的东西?”晚妆惊讶道,同时,他的手,握住了剑。 晚妆之前在山崖变,缴获了雷电狂魔的宝剑,后来 又在干掉了刘家家主之后,抢了个空间戒指。 现在晚妆将那戒指带在手上,将长剑收在空间戒指当中,这样,就可以随时将长剑拿在手上了。 空间戒指这种东西,实在是相当的好用。 晚妆为什么拿剑? 难道,他想要用剑将这龙王参给挖出来? 难道,这龙王参不可以用手挖? 不对,都不对,他不是想要用剑挖参。 原因很简单,他发现,有人来了! 晚妆的感知,一向很敏锐! 听脚步声,来人,实力很强。 至少在修为 上,要比现在的晚妆要强。 “玄师三重?”晚妆心中一惊,但是很快他就淡定了。 修为,虽然和实际战斗力是成正比的,但是,晚妆是很擅长越级战斗的。 “哎哟嗬,没有想到,猎物追丢了,竟然还能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宝贝。运气啊,运气!”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眉宇之间充满了阴狠之气。 陈南,罗城大名鼎鼎的丹药陈家的公子。 虽然陈南相貌英俊,可心肠阴狠毒辣,修为颇高,在罗城几大家族中的青年一代里,乃是特别出彩的几个青年才俊之一。 陈南乃是丹药世家,对于丹药和草药也是颇为在行的,虽然乃是纨绔一名,但是,陈 南这家伙乃是一个十分强大的人物,并不是不学无术之辈。 陈南伸手就要去采摘那龙王参,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的晚妆。 第四百四十五章万电穿心剑 先来后到?笑话! 龙王参这种仙阶草药,理应强者所得。 而且这里深山老林,更是强者为尊。陈南不禁为自己强大的实力感到骄傲。 陈南暗想,如果这小子敢觊觎这龙王参,定然要抹杀掉他。 其实一边的晚妆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晚妆并没有任何动作。 陈南的手刚碰到龙王参根部的土,忽然他的脸色变了。 “有毒!”陈南喝道,心中大怒,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如此阴狠,竟然往土里下毒! 其实这可就误会了晚妆了。 首先晚妆根本就没有下毒的必要,其次,这里可不止是这龙王参附近有毒,晚妆大概查看了一下,这方圆白丈之内的泥土,多多少少都带有点火毒。 “小子,你竟然如此阴毒,竟然敢下毒!”陈南冲晚妆喝道,“你是天毒宗的弟子?” 不等晚妆回答,陈南将玄力凝聚在手上,逼出毒素,陈南喝道:“你一定是天毒宗的弟子,除了你们天毒宗,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晚妆表示我真的不是天毒宗的弟子…… 如果天毒宗的人在这里的话,也一定会表示,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说着,陈南冷笑,手中凝聚玄力,这次,他可不是要逼出毒素,他身上的毒素,早就被逼出来了。 这次,他凝聚 玄力,是为了试用玄技! “风暴神爪!”陈南大喝一声,他陈家世世代代修炼风属性玄技,在风属性玄技上,很有一套。 这风暴神爪,正是陈南的爷爷风流浪子陈多情所创,风暴神爪一出,屠龙灭神! 当然,想要一招屠龙,需要将这风暴神爪修炼到满级,还需要极高的修为 才能够做到。 但是至少由此可以看出,这风暴神爪是门相当厉害的风属性玄技。 在澎湃的风属性玄力的作用下,陈南的双手瞬间变成了青色,甚至变得有些半透明起来。 陈南双手一动,周围空气中狂暴的风属性玄力瞬间凝聚在陈南的双手之上,顺着陈南的指甲延伸开来,竟然凝聚出十把玄力风刃。 晚妆脸色一变,心道和“好强大的玄技!” 这要是生生被拍上一下,纵然晚妆的体质远超常人,挨上一下也要非死即伤。 晚妆知道绝对不能被对手拍中,他能感受到这玄技的厉害! 不要说晚妆仅仅是玄师一重,对手 是玄师三重,实力远远不如对手 。 而这风暴神爪,更是威力非凡 ,不要说实力不如自己的敌人,就是实力比自己高出一两重的敌人,也要小心应对。 风暴神爪,正是以超强的攻击力见长的。 陈南已经朝着晚妆冲了过去,用的是典型的基础玄技——冲锋! 冲锋技能以自身玄力为基础,造成快速位移的效果,虽然是基础,但是却是极为实用的技能。 虽然冲锋技能不能增强攻击效果,但是,对自身的气势,却有极大的增长。 晚妆双眼微微一眯,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对手的气势达到巅峰,否则,对手 会爆发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实力。 长剑拔出,电闪雷鸣! 晚妆右手持剑,直接一招“万电穿心剑”用出。 这“万电穿心剑”,乃是雷电属性的师级九品玄技,威力极大,一用出,可以造成强大的雷电属性伤害。 玄技,需要至少师级修为才能够修炼。玄技分为师级、宗级、尊级玄技,而每级玄技的综合评估,可以分为九品。 这“万电穿心剑”,可以说是师级玄技中的顶级技能。 而晚妆更是凭借自身极强的灵力控制力和对技能的理解,将这个范围技能变成了单体技能。 也就是说,本来这“万电穿心剑”是在短时间内刺出多剑,而晚妆为了增强技能的爆发威力,竟然将这短时间内刺出的好多剑一齐刺在了一个位置。 噗哧,一声。 长剑与风刃相撞。 “好快的剑!”陈南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将剑挥舞得如此之快! 而且这个人还如此的年轻。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年轻人的修为竟然才仅仅玄师一重,爆发出的攻击力却如此之强! “四十九剑!”陈南竟然数清了剑数! 晚妆面如寒霜,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面对大敌,轻敌是大忌。 陈南冷笑道:“挺厉害的,可再厉害,在我的眼里,你也是个渣渣。” “受死吧!”陈南运转全身功力,澎湃的玄力再次注入双手,这次,双手手指上的风刃,竟然再次延长。 足足有三寸多长的风刃,释放着强大的压力。 晚妆眼中闪耀着的,是谨慎,同时,也是自信。 强大的自信! 陈南看到晚妆的眼神,莫名感到非常的不爽。 “风暴神爪!”陈南大喝一声,一爪,狠狠抓向晚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晚妆头破血流的样子了! 不,这一下,会直接将他的头轰爆!陈南想到。 三寸! 二寸! 一寸! 陈南手上的风刃,距离晚妆的头仅仅有半寸的距离! 可晚妆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不动,也不说话,连表情都没有变。 难道晚妆被吓傻了? 绝非如此! 此时晚妆眼中所闪耀着的,依旧是自信的光芒。 此时,陈南手上的风刃距离晚妆的头顶只有零点零一尺。 晚妆的手,动了。 手动,剑,自然也动了。 那一剑的风情,十分耀眼。 那一剑的姿势,十分风骚。 那一剑的弧度,十分飘逸。 那一剑的威力,贼他妈猛。 直接就一剑把陈南给拍飞了,飞得老远了,足足有三十多丈。 只见陈南被拍得浑身玄力溃散,无法凝聚,整个人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本来一身华丽的白衣,直接沾染上了一身绿色的草汁和一身黑色的泥土,还被树枝挂坏了好几条口子,被拍得十分狼狈。 陈南只觉得浑身酸痛,被晚妆那一剑给拍中了的胸口好像被一群大象践踏了一遍似的,嗷嗷疼。 “你大爷的!”陈南骂到,可惜他这个时候连站起来都费劲。 第四百四十六章蓄力跳斩 晚妆仍然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敌人在没有挂掉之前,他是不会放松警惕的,而有了之前雷电狂魔的前车之鉴,在敌人挂掉之后,晚妆也未必会放松警惕。 刚刚晚妆所拍出的拿一剑,威力非凡,自然不是普通的武技。 准确的说,不是武技,是玄技。 再准确点说,那不但是玄技,还是东方剑圣的传承剑法。 再再准确点说,那不但是东方剑圣的传承剑法,更是经过晚妆改造过的玄技。 晚妆竟然可以改造玄技,不但可以改造,竟然还释放成功了!这说明 了什么?这充分说明晚妆是一个极其有武道天赋的人,也说明了晚妆对武技的深刻理解。 学习武技,不牛逼,很快的学习武技,也不牛逼,很快熟练得掌握武技,这也只是勉强牛逼,而晚妆那是超级牛逼,他竟然可以改造技能! 这技能,本来是东方剑圣的穿成之戒之记载的师级玄技——蓄力跳斩。 而晚妆利用自己十分精妙的玄力发力技巧,将这技能改造成了蓄力原地斩。 而晚妆为什么没有“斩”,而是“拍”呢?这就涉及到了一个细节的处理。 当晚妆可到陈南释放了及其强大的师级技能风暴神爪时,虽然晚妆无法准确判断出这技能是几品玄技,但是晚妆可以肯定这技能是六品以上的玄技。 晚妆自然不感大意。 思前想后,晚妆快速判断出——自己应该用东方剑圣传承之戒中记载的强力师级九品玄技——蓄力跳斩。 这个技能需要 进行蓄力,所以面对陈南的进攻,晚妆并没有选择立即抵挡,他也没有选择逃跑——对手比他修为高,而来对手擅长风属性玄技,速度肯定比他要快,跑掉的机率很小。 在陈南进攻的时候,晚妆在进行蓄力。 而晚妆为什么没有斩呢? 斩得话,的确有很大纪律直接一剑砍死对手 ,但是同样的,那样晚妆就得硬接下陈南全力发出的“风暴神爪”。 晚妆知道,自己的脑袋挨上一下,绝对得碎。 于是乎晚妆十分机智的将陈南拍了出去。 不要小看这一拍,这一拍,可消耗掉了晚妆足足一半的玄力。 陈南被晚妆的蓄力原地拍给拍出了几十丈,此时摔得全身酸痛,经脉纠结,运力不畅,深深影响了玄技的实用。 晚妆正要上前补刀的时候,细心的晚妆突然发现陈南竟然拿出了一个蓝色小药丸,正要往嘴里填。 蓝血狂暴丹,乃是罗城陈家祖传丹药,师级五品丹药,服用后极大增强肉体的力量和速度,并快速恢复一定伤势,威力无比。 这丹药在罗城很少有人能买得起,所以陈家每年辛辛苦苦炼制的几枚丹药,大多数都留给自家人用了。 晚妆想要出剑阻止的时候,却发现晚了。 吃完了蓝血狂暴丹的陈南,皮肤瞬间就变成了蓝色,整个人也高大了许多。 陈南的双眼瞬间变成了红色,整个人不但身体素质变得超强,战意更是飞速上升。 这正是兰血狂暴丹的另一个功效——增强攻击性,这也是命名为“狂暴丹”的原因。 吃了这种丹药,有一个负面效果就是整个人的攻击性会极大提升,当然,这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好的一面可以理解为攻击性提升,狂暴了,整个人的气势会提升起来。 坏的一面就是影响智商,甚至这丹药吃多了会造成不分敌我见人就砍的尴尬效果。觉得弊大于利,所以这狂暴效果被陈家的炼丹师归类为负面效果。 此时的晚妆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跑的冲动。 没有错,这不但是一种冲动,而且已经变成了行动。 晚妆跑了,他跑了! 跑得飞快,比兔子还快。 可惜吃了蓝血狂暴丹的陈南跑得比狗还快…… “吼!”陈南瞪着猩红的大眼,青色的大爪子直接朝着晚妆的后背拍了过去。正是风暴神爪! 还没有抓上,晚妆就感觉到后备一阵的刺痛,这一要是拍实了…… 别说晚妆会医术了,真拍上了,就是神仙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 “靠!”此时的晚妆心中大怒,怒火点燃了他的潜力。 晚妆在心中大喊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飞速运转全身玄力。 眼看着陈南的大爪子要拍上晚妆的后备的时候,晚妆一跺脚,直接凌空跃起,躲过陈南的风暴神爪,再快速空中转体三千六百度,显然,他在借助旋转来抵消玄力运转对身体的负荷,这显然是一种超高级运力技巧。 晚妆终于不在旋转,这个人凌空一跃,轻巧地落在陈南的背后。 随后,斩出了他华丽的一剑! 一剑斩出。 陈南,死! 晚妆半跪在地,撑着长剑,显然,刚才那一剑对他的消耗很大。 刚才斩出的那一剑,瞬间抽空了晚妆全身二分之一的玄力。 这不是什么玄技,只是利用技巧将大部分玄力压缩在武器中,以极大增强爆发威力。 但是显然,这么做不但身体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对武器也是极大的负荷。 晚妆站起,手指在长剑之上轻轻一弹,当啷一声,长剑寸断。 “看来这种攻击方法对武器的损耗很大啊。”晚妆苦笑道,他现在的武器可就这么一把。 好像想到了什么,晚妆望向一个方向。 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树上。 “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我早就发现你了。”晚妆冷冷道。 那树上,竟然蹦下来一个少年。 少年看到晚妆,一路小跑,过来直接跪下了,啪啪啪就是一顿磕头。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那家伙一路追杀我,还好碰到恩公,将这歹人砍死,实在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除强扶弱啊!”那少年边磕头边道。 “起来。”晚妆冷冷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追杀你?还有,你不会是也想觊觎这龙王参吧?” 那少年笑道:“在下林枫,是罗城林家子弟,这家伙是我林家的仇家罗城丹药陈家的少爷,还有,我要这草药也没用。” 没用,这倒不是假话。 龙王参虽然药效强大,可药性极为霸道,普通人吃了,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这少年虽然身体强健,可身上却一丝玄力也没有。 第四百四十七章龙族 晚妆身为玄者,加上医术高超,自然发现了什么,可是他并没有说明。 晚妆看了林枫一眼,并没有打理他,只是自己走道龙王参旁边,将龙王参挖了出来 ,放进了空间戒指中。 晚妆转头看向林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枫笑道:“恩公这么厉害,我自然要跟着你了,救命之恩,自当效犬马之劳。” 看了看林枫那小身高,还不到晚妆胸口。 晚妆苦笑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枫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天空,想了想,道:“成为强者。” “然而呢?” “然而我现在只会寻矿。” “矿?”晚妆眉头一挑。 林枫自然也看出晚妆起了兴趣,而寻矿之事,也正是林枫的拿手好戏。 林枫就近找了块石头,站在上面,笑道:“武者修炼,需要资源,出了玄晶之外,玄石,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玄晶和玄石是不一样的。 玄晶是从玄兽身上获得的,而玄石则是天然玄气的固态结晶。 玄石之中,凝结着极其丰富的玄气,对促进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 晚妆也没有想到,这瘦小的少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虽然我无法修炼,但是寻找玄石矿,我很擅长。”林枫笑道,“而且我自幼爱读书,又爱探险,自称为探险家不算吹牛。” 晚妆点了点头,道:“行,那你跟着我吧。” 林枫大喜,道:“还不知道老大的名讳。” 晚妆淡淡道:“没有什么讳的,我叫晚妆。”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晚妆问道,这黑暗森林极其危险,纵然是晚妆来到这里,也得极为小心。 也就是这龙王参附近的土地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毒性,使得玄兽野兽不敢靠近。 否则,纵然是晚妆也无法在这里自由轻松出入。 “我也不想来到这里,本来我也是闲得,出来找矿,发现点线索,却突然遭遇仇家追杀,不得已,藏进着黑暗森林,本想着陈家的人不敢进来。” “没有想到,追杀我的人竟然是陈家青年一代最为杰出的陈南,他竟然敢闯入黑暗森林。” “看到他胆子这么大,我也只能跑了。”林枫耸了耸肩,“当时我就想,跑进着黑暗森林,遭遇了玄兽和那陈南一起被拍死就算赚的。真要是把这森林中的几个霸主级的玄兽惹怒了,别说玄师,就算是玄宗境界,也未必能跑得了。” 晚妆心中一惊,道:“这黑暗森林,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玄兽?” 林枫显然身为读书人,对这黑暗森林显然很是了解。 黑暗森林,乃是罗城附近最大的森林。 晚妆和林枫此时所在的地方,还只是黑暗森林的外围,在黑暗森林的核心地带,生存着极为强大的玄兽。 传说在森林深处,还有着龙族的存在! 龙族,那可是可以秒杀玄尊高手的存在! 在这黑暗森林中,除了可能存在的龙族之外,还有着确确实实存在着的四大超级玄兽。 就在前几年,不知道哪里来的佣兵团,竟然打起了四大超级玄兽之一的黑暗邪神虎的主意。 那一战,天昏地暗。 那一站中,佣兵团中最强大的武者,竟然有着玄尊境界的实力。 那可是玄尊境界,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修为,但是玄尊这两个字,代表的,就是一方豪强! 玄尊强者,可以御空飞行,寿元超过千年。 毫不客气的说,玄尊级的强者,一巴掌拍过去,只是灵力外放,十个晚妆也得玩完。 然而在那一战中,那个玄尊强者还是被黑暗邪神虎给拍死了。 可见这黑暗森林中,那些超级玄兽的实力。 “这么厉害……”晚妆苦笑道,他之前真的没有想到,这黑暗森林中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 那龙族的传说呢?如果是真的,那头传说中存在的火龙王得有多么强大? “老大,你害怕了?”林枫问道。 “那倒没有。”晚妆倒也没说谎,神兽她都见过不少。 “而且玄兽的领地意识很强,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到森林外围来溜达的。”晚妆淡淡道,“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老大机智。”林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于是乎,二人就这么走了。 越跑越快…… 跑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离开了森林。远远可以望见罗城的城墙了。 “小伙跑挺快啊。”晚妆显然很惊讶于林枫的速度。 “那当然,追随大哥嘛,自然得全力以赴啊。”林枫笑道。 城,罗城。 楼,天香楼。 天香楼是罗城最大的酒楼。 鱼是从北海万里送来的特产,这个时节海鱼肥美,相当的好吃。 “老大,这里可是罗城最大的酒楼,一些大家族的子弟都喜欢来这里。”林枫左右看了看周围,又小声道:“别看这里看起来就是个酒楼 ,可这里卧虎藏龙,这酒楼背后的真正老板,乃是皇城的人!” “皇城?”晚妆一愣。 皇城距离此地数万里,是哪个家族,手伸得这么长? 林枫欲言又止,想了想,终于道:“皇城除了皇室之外,有四个超强势力,龙林叶萧四大家族,实力通天。” “但是这天香楼背后的老板,极其神秘,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人和皇城有着千丝万缕的练习。”林枫倒了杯酒,笑道。 晚妆还真没想到,这小子知道得还挺多。 “你懂得倒还挺多的”晚妆笑道。 林枫听晚妆这么一说,赶忙谦虚 道:“还行吧,不过多读了点书罢了。” 酒席宴间,两人推杯换盏,聊的十分的开心。 偏偏这个时候,从楼下上来一人。 年轻公子打扮,手摇白纸折扇,扇子上画得是双农戏猪,乃是江南大才子大画家刘山水的手笔。 这青年公子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大高个,一米五五,比林枫矮点有限,也就到林枫胸口左右。 这青年一上楼,立刻有很多食客跟他到户,可他却衣服鼻孔朝天,给谁面子了也只是稍稍点下头,傲气之极。 不过,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第四百四十八章怒 罗城四大家族,林陈李杜四家,其中青年一代的高手,有四个尤其杰出的。 林家的林天,杜家的杜东,李家更是了不得,青年一代李龙李虎两兄弟更是极为强大,二十多年纪,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玄师境界,距离玄宗境界,也不远了。 李家的家主更是扬言,十年之后,李家将会出现一门三玄宗。 李家兄弟,十年之后,不也就两个玄宗吗?那第三个呢?自然是李家的家主。 在罗城,大家族中,家主通常都是家族中修为最高的存在 ,李家 也不例外。 看到那青年公子上楼,林枫脸色易变,悄悄对晚妆道:“这个人名叫李虎,乃是罗城厮打家族李家的公子,乃是李家青年一代的第二高手。” 晚妆一眯眼,道:“那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是谁?” 林枫道和:“是他哥,李龙。” 李龙李虎,龙兄虎弟啊,晚妆心中笑道。 但是,这李虎,好像还真的不好对付。 “玄师四重。”晚妆心中暗道,但是晚妆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晚妆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和人打假的。 可那李虎却直挺挺朝着晚妆和林枫这桌走来。 “滚。”李虎淡淡说出 了一个字。 晚妆一愣,心说:“我还没有找你麻烦,你到还来找我麻烦?” “李兄,这是我朋友……”林枫笑道。 “你也滚。”李虎根本就没有正眼看林枫。 林枫脸色一变,他好歹也是林家的少爷,没有想到,这李虎竟然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纵然家世好,可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是没有人把你当盘菜的。 晚妆拍了拍林枫的肩。 “凭你?”晚妆倒了杯酒,淡淡道。 稳坐在座位上,稳如泰山 。 这个时候的晚妆非常的淡定,好像他是天王老子一样。 “你没有机会了。”李虎冷冷道,“现在,就是你想滚,也无法离开 了。” 一时间,剑拔弩张。 “诸位,诸位,给我个面子。”掌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了出来,冲晚妆道,“这靠窗的围子平时一直是给虎少爷留着的,这次新来的伙计不懂规矩……” 林枫笑道:“这样啊,我们换个位子……”说着,他就要拉晚妆离开。 可晚妆不动如山。 晚妆淡淡道:“无法离开 ,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今天,无法离开的人,是你!”晚妆的声音陡然变冷。 “哈哈哈哈,笑话!”李虎冷冷道,狂笑。 在这罗城,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即便是罗城四大青年高手的其它三个。李虎从来没有见过向晚妆一般的狂妄之人! 即使是青年厮打高手之首的杜东,平时也要互相给个面子,毕竟都是大家族的子弟。 可这晚妆竟然如此狂妄,李虎觉得晚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很不知死活。 “你,今天,惹怒我了!”李虎冷笑道。 李虎这句话说完,整个天象露的二楼瞬间沸腾了起来。 食客们都傻眼了。 虎少爷,竟然发怒了! 在罗城,谁不知道李家的李虎是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之一?李虎一怒,极其利害。 礼虎狂收一抹,瞬间就长剑在手,看来,他也有空间系的装备。 而且李虎,竟然也是用剑的! 晚妆顺着窗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阳光明媚。 晚妆想要拔剑,却突然想到自己的长剑早就碎了。 晚妆拿了根筷子,筷子在收,酒馆里,温度陡然下降。 这是……杀气? 李虎心中一震。 长剑在收,李虎冷冷道:“你,必死!” 李虎强行稳定心神,一剑就朝着晚妆刺了过去。 李虎率先出招,因为他竟然感觉到了危险! 不错。 眼前的这个人很危险。 虽然他拿着一根筷子,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他拿着一把绝世宝剑一般。 李虎师从东域大宗火龙宗,一套火龙剑法修炼得炉火纯青。 他不但修为高,剑法溜,基础也是极好的。 他六岁就已经学剑! 一剑,直指咽喉。 火龙宗的剑法,没有那么多花哨。 叮得一声。 晚妆的筷子,竟然将李虎的长剑给弄断了。 食客们的脸色 顿时 全都一变! “这也……太他娘的猛了吧!”林枫整个人都呆住了,最终憋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 在场的食客们全部被惊呆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晚妆竟然如此的厉害。 不要说李虎乃是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之一了,即便李虎不是罗城厮打高手之一,但是李虎用的武器是剑啊! 而晚妆,所拿的,却只是一根筷子! 这是什么概念? 习武之人不会不知道装备对于武者的重要性的。 而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武者。 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 了他们的常识。 用筷子斩断长剑? “你……怎么做到的?”李虎直挺挺站在那里,艰难道。 他真的不敢相信,一根筷子,竟然能这么利害,更不相信,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竟然如此的厉害。 晚妆扔掉了手中的筷子,走向李虎的身边。毫不理会李虎手中我这的长剑,那长剑虽然断掉了,却还有二尺多长的剑刃。 “剑意。”晚妆在李虎的耳边说道。 这声音的大小,只有晚妆、李虎和林枫三人能够听到。 说罢,晚妆转身便走。 晚妆离开了,林枫自然也跟着离开 了。 “剑意!”李虎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可他的声音虽然大,却并不清晰,甚至根本就没有人能听懂他说什么。 晚妆已经出了天香楼的门。 可李虎仍旧在哪里站着。 在场众人都不明白李虎为什么这样做。 可他们明白,李虎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虽然他败了,但是他毕竟是李家的公子,李家,毕竟是罗城的第三大家族。 李家的面子,是必须要给的。 天香楼的掌柜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想要问下李虎。 李虎已经站在那里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可掌柜还没等来到李虎的身边,就听到李虎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大声喊道! “好快的剑!” 说罢,李虎的咽喉终于出现一道血线,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终于倒地。 李虎,死! 一时间,天香楼的二楼乱作一团。 第四百四十九章剑意 罗城某间房间内。 “那青年的剑,如此之快?”问话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衣着考究。 “回禀……回禀公子,那青年的剑,的确有那么快,而且,他用的,竟然是一根筷子!”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道。 男子的嘴角露出笑意,自顾自道:“难怪苏清如此看重他,这么个小家伙,竟然掌握了剑意。”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青年男子竟然笑了起来。 听到那男子的笑声,跪在一旁的黑衣人竟然颤抖了起来,赶忙恭敬退到一边。 放眼房间之中,和刚才那黑衣人一样衣着的,竟然一共有八个人,而这八个人,个个都是玄宗巅峰的高手! 毫不客气得说,这些黑衣人中,挑出任意一个,都可以轻松碾压罗城的世家大族。 青年男子想了想,突然道:“将这个消息传告回宗门,那几个老家伙,应该也很感兴趣的。” 一个黑衣人领命,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 “这就是,你家?”晚妆一愣。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林枫的居所会如此的破败。 林枫怎么说也是林家的公子啊,住的地方,竟然破落成这样。 “大哥别嫌弃。”林枫笑道,“罗城世家之中,竞争更为激烈,出了出身之外,资源的供给和修为是成正比的,很少有人能够例外。” 晚妆向来随性,给个地方住就行,所以也根本没有嫌弃的意思。 “大哥,你灭了李家的李虎,有何打算?”林枫点亮了油灯。林枫在林家青年一代之中,修为排在倒数第一,各种资源的供给也一向是最低的,所以不可能有玄石灯这种高级配置。 “你看出来了?”晚妆倒还真的对林枫刮目相看了。 “我的眼神一向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我能够感觉到李虎的生机在一点点减少。”林枫道,“而且,我看清了,当时……” 当时,晚妆的筷子在和李虎的长剑碰撞之后,斩断了长剑,更划过了李虎的咽喉。 对于如何应对李家,晚妆倒是没有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妆时常惹事,自然不会怕事。 “李家而已,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还会怕他不成?”晚妆淡淡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 ,却好像响在晚妆和林枫的耳边一般。 晚妆脸色一变,冲林枫道:“快跑!来者不善!” 来人实力极其强悍,晚妆此时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面子之类的,直接一把拎起林枫,一掌轰开了墙壁,就窜了出去。 林枫的房子虽然是单独的院子,处在林家势力的最外围,可没有多远就有林家的岗哨。 来人虽然实力强悍,可怎么说也不敢闯进林家势力中心砍人。 那样做的话,可就是向林家宣战了。 林枫跑得飞快,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得话,还可以和敌人拼一下,可身边还戴着个林枫。 以敌人的实力,随手一巴掌就能拍死林枫。 晚妆刚新收了这么个颇有点本事的小弟,可不想他就这么挂掉。 “小子,你跑不了的!”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材高大,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挡住了晚妆的去路。 “玄师巅峰?”晚妆冷冷道。看着这捞着的速度,晚妆已经放弃了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 即便是他自己跑,也跑不掉。 虽然晚妆的速度很快,可玄师一重和玄师九重之间的巨大差距,是极大的。 面对晚妆的疑问,老者并没有回答。 “放他离开,李虎是我杀的。”晚妆道,如果林枫能够离开 ,晚妆放开手脚全力为之,或许有机会。 “老大,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大敌当前我能一个人跑路?”林枫苦笑道,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捡了块板砖。 林枫一脸决然,拎着板砖,显然是要玩命的架式。 晚妆突然笑了,满脸嘲讽道:“老家伙,你不会是怕他离开之后搬救兵吧?” 那老者听了晚妆的话,看了看晚妆,又看了看林枫,冷笑。 “激将法?”那老者冷笑,“虽然很幼稚,但是老夫还真吃这一套,不过,我放他走,他也未必肯走。” 晚妆心中苦笑,也是林枫这傻小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八面玲珑自来熟不靠谱,可实际上这家伙有时候是个一根筋的傻逼。 认准了什么事九头巨龙也拉不回来。 虽然之前林枫认晚妆当大哥,要跟着晚妆混,可除了报恩之外, 抱大腿也是很重要的目的。 可今天这站队,的确是一场豪赌。 林枫赌对了,就赢得了个老大,输了,就必死无疑。 晚妆冷冷道:“你,可敢接我一剑?” 那老者狂笑,道:“你真的以为,你掌握了剑意就能够打败我?” “年青人,你还是太过狂妄了。”老者笑道,“你的剑呢?” “不要说心中有剑。”老者道。 晚妆淡淡道:“心中无剑,手中也无剑。” 随即晚妆折断了一截树枝。 “这,就是我的剑!”晚妆冷冷道。 那老者一愣,随即笑道。 “好,好,好。”老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道:“让我看看,你这一剑,有多厉害一” 随即晚妆手持木棍,向前踏出了一步。 就那么踏出了一步,虽然晚妆的打扮很时尚很拉风,这副身体也很帅,可这拿着根大棍子往前充满气势像模像样踏出一步的样子,多少还真有点傻逼…… 但是就是这么踏出了一步。 晚妆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变了。 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达到了巅峰! 老者眉头一挑,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玄技,能够在瞬间就能够将自己的气势达到巅峰 。 武者之间的战斗,气势,在有些时候,是很重要的。 向晚妆这样,在一瞬间就可以将自己的缺少提升到巅峰,是很大的优势。 但是晚妆和这老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老头的实力深不可测,晚妆根本一点底都没有。 但是晚妆依旧选择用出自己最强的攻击。 晚妆在迈出第一步之后,又迈出了第二步。 这一步迈出,晚妆的气势,竟然再次涨了一个大阶段! 这,竟然有玄宗强者的气势! 第四百五十章发财大计 晚妆的修为并没有提升,可他的气势,却提升得非常得快。 第三步,晚妆再次迈出了一步! 林枫竟然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一般。 此时晚妆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这威压,显然不分敌我。 如此强大的气势,让林枫不得不远远推开。他只觉得,在在这里呆下去,他会直接被吓尿。 此时林风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恐怖 了。 而此时的林枫,竟然再次迈出了一步。 这,已经是第四步了! 老者眼中出现了疑惑。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在记忆中,好像还真的隐约记得从哪里记得有如此提升气势的方法。 “好强大,这才是老大真正的实力吗?”林枫心中苦笑,他原以为,自己抱得是大腿,今天一看,这简直是怪物的大腿啊。 不错,在林枫的印象中,晚妆完全是个怪物级别的家伙。 这不是在骂人,而是在夸人。 超越了天才,天才已经形容不了晚妆了。 这个时候的晚妆,咬牙切齿,显然此时的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他也没有想到,这招玄技竟然如此厉害,没有释放的时候,竟然要承受着如此的压力,而更加恐怖的是,这一招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 此时晚妆空间戒指中的玄晶、玄石在飞速的减少着。 这,已经是第五步了。 而林枫的身上,竟然已经隐约达到了玄宗巅峰强者的气势。 “我靠,你小子是不是人啊……”老者心道,他竟然有些无语。 这小子简直了…… 晚妆可只是个玄师一重的武者啊! 晚妆也有些达到极限了,可眼前的这个捞着,带给林枫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晚妆毅然决然迈出了第六步。 这个时候,一步迈出,晚妆拎着的棍子竟然发出了浓烈的白光,同时有点点的白色光点渐渐消散。 就是这个时候! 晚妆心中大喝一声去你的!整个人戴着玄宗巅峰级别的气势就朝着老者充了过去。 一剑斩出! 老者王者那璀璨的一剑,终于想到了什么。 我靠,七步杀!老者心中狂吼。 “我靠,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老者再也不敢托打,全身金光一闪。 一套金色铠甲就覆盖到了老者的身上,硬生生把这仙风道骨老者的形象给弄成了铠甲勇士,还是土豪金版的。 七步杀,七步迈出,玄尊成渣。 这是千年前流传的一句俗语。 这句俗语是有典故的,故事的主人公外号叫做东方剑圣。 传说东方剑圣曾经凭借他这自创的绝技七步杀,以一己之力将西域三十六魔宗玄尊高手给一招砍成了渣。 虽然此时晚妆所释放的七步杀剑法是弱化版的,也并没有成功迈出七步,可这一招的威力极其强大。 即便这老者是玄宗级别的高手,也不得不谨慎应对。 玄铠,正是玄宗级别高手的特征,玄力固化,化作铠甲,覆盖全身。 晚妆那惊天一剑斩出,竟然直接把那老者给轰出了三十多米! “我靠,我这把老骨头啊……”那老者满身尘土,狼狈万分,胸前的铠甲上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可本人却一点伤都没有。 这是很正常的,晚妆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一剑击伤玄宗巅峰级别的高手。 否则那也太逆天了…… 别说晚妆了,即便是当初的东方剑圣在世,在和晚妆同样境界的时候,也做不到这一点。 晚妆半跪在地上,此时的他全身玄力皆无,状态相当不好。 林枫此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拎着那块板砖,挡在晚妆身前。 那老者苦笑了一句,道:“我如果和你同样境界的话,远不如你。” 晚妆缓缓站起,淡淡道:“可是你我毕竟不是同一境界。” “可我还没有输。”晚妆道,“若想取我性命,战便是。” 人之死,难免也。等死者,傻逼也。 那老者突然笑了,道:“我只是看你年纪小修为挺高,想要和你比划比划罢了,战什么战,你又打不过我。” 晚妆道:“比划比划?” 那老者笑道:“我又不是李家的人,又不是陈家的人。” 林枫一愣,感情还是个误会? “那你不说清楚。”林枫苦笑道。 那老者道:“你们又没问,我就说了句你们口气大你们就跑了,我还无语呢……” 晚妆心中苦笑,果然人的年纪越大脸皮就越厚,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好了,老夫要回去了,一打靶年纪了还伤筋动骨。”那老头好像自己被揍了一般。 晚妆心中苦笑,林枫一阵无语。 那老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晚妆道:“七步杀,以后还是少用为好,至少在修为达到玄宗境界之前,不要轻易使用。那个人当年可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东域玄天宗和西域魔宗。” “你是他的传人,自然前途无量,可也要记住,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还是低调的好。”那老者说完 这句话之后,人一闪,就不见了。 “老大,这家伙……”林枫道。 晚妆来到那老者之前呆的地方,捡起了个东西。 那赫然是一块令牌,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竟然 是一块木制令牌! 那令牌上面的雕纹很简单,特别明显的是,上面 写着一个大大的“毒”字。 “这毒字……”晚妆喃喃。 “老大,你咋骂人呢……”林枫道。 “我是说这‘毒’字不是这犊子。”晚妆道。 晚妆看了看那老者消失的方向,道:“这老家伙,竟然是天毒宗的,从实力来看,极有可能是天毒宗的长老。” 不过还好,从目前来看,这老家伙对晚妆还没有恶意。 留下这天毒令,也是送给晚妆的。 晚妆将那令牌受到空间戒指里,和林枫回到了房间。 寒夜,冷风萧萧。 本来这屋子就透风,墙上还直接一个之前被晚妆一掌拍出来的大窟窿。 那窟窿有多大?晚妆能自由通行,那直接就是个门…… 这么冷,冻得也根本睡不着。 这小哥俩直接就秉烛夜谈。 谈啥?当然是商量对策和今后的发财大计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霸道 晚妆之前在黑暗森林外围的时候,砍死了陈家的陈南,之前在天香楼的时候,一筷子捅死了李家的李虎。 这下子,不但一齐得罪了罗城四大家族中的两家,罗城青年一代的极大高手,直接被晚妆干掉了两个。 “老大,你准备怎么办?”林枫问道。 晚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没有错,他就是抬头,就看到了天上的星星。 “我有一个发财大计,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干。”晚妆笑道。 没有错,晚妆竟然笑了。 “那有什么不敢的,我早就看出老大你英明神武,跟你混是没错的。”林枫笑道。 “灭了陈家和李家。”晚妆淡淡道。 “老大,这么做真的好吗……” 晚妆笑道:“怎么,怕了?” 不等林枫说话,晚妆继续道:“灭了陈家和李家,对你林家自然也有好处。” “而且,灭了这两大世家,对你,也是大大有好处的。”晚妆淡淡道,有些话点到为止,林枫是个聪明人,自然懂。 林家弃少,修为尽废,虽然是少爷,可依然受尽白眼。若是这废柴少爷灭了两大世家呢? 罗城青年一代第一人,非他莫属。 林枫想了想,终于到:“老大,此事若成,这大利益的确很诱人,可是我并没有这实力。” 晚妆笑道:“你有这心就好。” “你无法修炼,并不是天生绝脉,我说的没错吧?”晚妆淡淡道,“你应该是多年前受过重伤,经脉受损严重,再无法修炼。” 林枫脸色一变。 “而且,你在受伤之前,修为应该不低。”晚妆道,“多年前,受伤之前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玄师之境,这还是在你自幼广读书籍的情况下。” “你的潜力,我还真是看不透。”晚妆笑道。 林枫脸色再变,良久,他终于道:“老大,你真乃活神仙,未卜先知。” 晚妆笑道和“我现在不是神仙,你的过去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需要知道的是,我是个大夫。”晚妆淡淡道。 “大夫?”林枫一愣,晚妆平时杀伐果断,战斗力超强,说是屠夫,林枫都信,可这大夫,形象实在是十万八千里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伤,我能治。”晚妆笑道。 他对林枫的病,那是相当的有自信。 随即,晚妆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盒银针。 毕竟晚妆怎么说也是饱读医书,针灸啥的都是相当利害的,这订制的顶级银针是吃饭的家伙,自然要随身携带小心保管。 “你的伤,需要先破后立。”晚妆淡淡道。 林枫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晚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虽然晚妆的语气很淡然且淡定,可林枫淡定不起来啊。 “经脉截断,重新接上。”晚妆笑道,“接上好说,我这还有龙王参,好东西,疗伤圣品。” 至于如何截断,对晚妆来说,自然也不是难事。 “很疼吧……”林枫苦笑道。 晚妆道:“那是一定的,看你怎么选了。” “前途为重,能发财,这点疼不算事儿。”林枫一脸决然。 晚妆一巴掌拍在林枫胸口上,林枫还没有反映过来,就直接被拍在了墙上…… 晚妆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林枫的身旁,在一秒之中打出了八八六十四拳! 天亮了。 此时的林枫盘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在冒烟。 晚妆则懒洋洋坐在旁边的椅子里。龙王参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能乱吃的,可有了晚妆的帮助,林枫还是有办法吃掉这龙王参的。 很简单,晚妆用玄力护住了林枫的经脉,这样,林枫就成了有玄力的武者了,不怕龙王参的反噬了。 可一些痛苦,却是不可避免的。 龙王参不但可以疗伤,接续经脉,更可以燃烧武者体内的杂质,对于玄师境界的武者来说,是极为有用的草药。 燃烧杂质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此时林枫身上冒的烟,就是他被燃烧的杂质。 晚妆大概算了算时间,等到林枫的经脉接续过后 ,龙王参的药力大概也得被吸收得差不多了。 林枫突然挣开了眼睛。 “玄师一重。”晚妆笑道。 林枫身上的烟雾散去,虽然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此时的林枫,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的。 和晚妆的内敛不同,此时林枫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毕竟,压抑了这么久,如今修为恢复,林枫自然很兴奋。 “大哥,啥也不说了,有啥事,老大你说一声,我林枫赴汤蹈火。”林枫道。 晚妆淡淡摆了摆手,指了指外面。 此时的林枫已然恢复了功力,自然知道外面的情况。 听脚步声,有人来了。 “玄者七重。”林枫笑道。 晚妆淡淡点了点头,来人的确是玄者七重。 虽然修为对晚妆和林枫这种超级天才来说不是很高,可和普通人比起来,这修为已经不低了。 那来人也不敲门,直接就往屋子里闯。 “林枫,罗城会武,你不许去。”那人冲林枫道,一幅命令的语气,至于林枫旁边的晚妆,则直接被那人无视了。 废物的朋友,自然也是废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人乃是林家的青年精英,名叫林傲,人如其名,很傲,可以说在整个林家,除了林家 的青年一代第一人林天之外,谁都不服的那种。 “罗城会武,是罗城的盛会,我为什么不许去?”林枫道。 林傲一愣,冷笑道:“就你?你去观战都丢家族的人,你一个修为尽失的废物,去干什么?你以为会有谁能看上你吗?” 林枫只是冷笑:“这是你的注意,还是林天的意思?” 听到林枫这句话,林傲的脸色顿时变了。 “谁的意思都一样,总之你个废物就在你的狗窝好好呆着。”说完这句话,林傲转身就走。 晚妆一脸问号。 林枫大概解释了一下。 这罗城会务,可以说是罗城的传统。不但是青年武者展现实力的地方,更是罗城世家大族挑选女婿的地方。 通过婚姻来笼络强者为家族效力。 那林傲之所以生气,则是因为,他的老大是林天。 林家青年一代的最强者。 第四百五十二章得瑟 林傲向来骄傲,也有野心,可惜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 可晚妆和林枫和林傲不一样。 晚妆是习惯性没有表情。 林枫是极会伪装的那种人,也是极隐忍的那种人。 “这次的会武,你我二人,或许可以大展拳脚。”晚妆笑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这次的会武,让罗城的人知道你的厉害。” 林枫笑道:“天下人。” “好一个天下人!”晚妆道,“纵横四域,男儿当如……” “当如东方剑圣横扫天下。”林枫感慨道。 晚妆一愣,道:“东方剑圣?” 林枫道:“你不知道吗?” 后来 林枫想了想,道:“东方剑圣数千年前横扫四域,一己之力打得魔宗抱头鼠窜,就连东域第一宗的玄天宗都可以来去自如的强悍存在 ,威风之极。” 随后林枫就给晚妆补了一课。 后来晚妆总结了一下东方剑圣,用一个字形容,强,两个字形容是厉害,三个自形容是强炸了,四个字形容,天下无敌。 …… 罗城,李家。 “什么!”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怒道,“李虎被人砍死了?” 这男子赫然正是李虎的哥哥,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之中排名第二的李龙。同时他也是李家的少主,李家家主之位的继承人。 这家伙和他那莽撞的纨绔弟弟不同,他不但修为强大,更是心思缜密,心狠手辣。 所以他极为生气,可自幼接受的教育让他不得不淡定下来。 不冲动,他的父亲曾经这么教导过他。 “不冲动。”李龙心道。 随即他咆哮道:“不管是谁,我必然要将你碎尸万段!” …… 此时的晚妆盘坐在床上,身边摆了一圈玄石玄晶。 提升实力,对于晚妆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不论是找到昔邪重回天界,还是为了生存下去,他都不得不变强。 武者之路,虽然艰辛,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强者能够生活得更好。 虽然修为越高,竞争就越激烈。 可晚妆选择拼一下。他的骨子里就带着那么一种野性,一种血性。 狂风暴雨,又有何俱?终归一句——战便是。 此时的晚妆全身闪耀这五颜六色的光芒,没有错,就是五颜六色的光芒。 晚妆身边摆放着的,虽然都是高级玄石,可还有好多不同属性的高级玄晶。 不过说实话,一次用这么多玄晶修炼,晚妆的确是相当的土豪。看得林枫都直蒙蔽。 不要说现在林枫修炼资源极差,即便是当年在皇城的时候,林枫的修炼资源也没有多到这种程度。 不过,一次性如此多的修炼资源辅助,在玄师境界的时候,到的确很少见。 因为这么多的玄晶对于普通的玄师来说,是种浪费。 武者修炼的时候,对玄气的吸收效率是优先的,并不是玄气越多越好,超过了吸收效率的上限,玄气再多,完全就是浪费。 当玄气浓度超过一定的程度的时候,甚至会有反效果。 不过晚妆这种变态级别的家伙当然不需要 担心这一点了,说实话,晚妆的玄气吸收上限远远比这些玄晶数量高出许多 。 只是晚妆如今只有这些玄晶而已。 玄师三重! 晚妆睁开双眼,觉得这一切付出是值得的,虽然消耗了如此多的玄晶,但是晚妆的修为,竟然直接飞跃了两个层次。 不过,像晚妆如此土豪式的修炼方式,罗城的一些世家大族,也是用不起的。 而且这次虽然晚妆的修为提升得很快,但是他现在,空间戒指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老大,你的修为,竟然增长得如此之快。”林枫笑道。 晚妆淡淡道:“偶尔。” 但是晚妆这的确不能说是谦虚,他的确只是偶尔一次才修为如此神速的。 但是同时,晚妆也在心忧,这个世界上绝对不缺少大势力。 而那些大势力,资源及其丰富,晚妆的这些修炼资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微不足道。 天才不可怕,天才拥有足够的资源供应,才是最可怕的。 晚妆很快就淡定了。 有些事情有心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而晚妆真正强大地方,并不是他空间戒指里有多少玄晶,有多少玄晶又能怎么样你? 玄晶只是资源,况且 晚妆的那点玄晶,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晚妆最利害的地方,其实是他那强大的玄气吸收能力,而且竟然还能够同时吸收多种不同属性的玄气,这才是最逆天的。 “嗯,有声音。”林枫惊讶道。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喊声。 “林枫,你个废物,快给我出来。”那声音十分的讨厌,广是听声音,就觉得这声音的主人讨厌,可见这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讨厌。 晚妆淡淡道,:“看来,你得罪的人还真的不少啊。” 林枫耸了耸肩,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更何况我不是善,我之前只是弱。”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玄界的法则! 林海,乃是林家青年弟子中,实力极其不怎么样的,当然,排名 还是在林枫前面的,。 但是林海和林家三长老的关系一向很好,而擅长炼制但要的三长老,恰恰是林家药堂最重要的倚仗。 罗城的世家大族们,所经营的产业,并不是单纯的一种的,有很多中,比如药物、丹药、武器装备,以及各种世俗产业。 世俗的产业,不是风俗产业…… 林海一脚就把林枫破屋的房门给踢开了,而且这一角,直接就给提碎了。 “玄者七重!”林枫惊讶道。 林枫是失真的惊讶了,他不得不惊讶,当然,他惊讶的,不是林海有如此之高的修为,而是,林海那超强的修为速度。 这修炼速度,简直逆天了,之前林枫出去探险被追杀之前,林海的修为才仅仅是玄者三重,在林家乃是倒数第二的排名 。 当然,倒数第一是林枫…… 这林海,竟然直接将修为从玄者三重,提升到了玄者七重! 林海看到林枫惊讶的样子,显然很爽。 “你小子不用惊讶,三长老给我炼制了一颗提升修为的灵丹,。”林海笑道,他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林枫也笑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贪婪 三长老会为这小子炼丹?三长老傻了? 虽然说林海这小子时常拍三长老的马皮,时常帮三长老打扫炼丹室、打打下手啥的,但是三长老也不可能因此就专门为他炼丹啊。 且不说提升玄力的丹药原料有多贵,就是其中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足够多了。 三长老不可能做如此费力却没有什么价值的事情。 因为资源是有限的,自然要有限供给给有天赋的人了。 而林海的天赋,将近二十岁的玄者三重…… 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有天赋的样子啊,难道三长老傻了?不可能,这老家伙精明得很,就是林海傻了他都不会傻的。 那么…… 林枫心中想到。 极有可能是三长老一时失误,炼制出了一颗废丹,虽然有药力,但是药力却不足。 其实事实上,还真是这个样子。 本来三长老觉得炼制出一颗药力不足三成的玄灵丹,完全就是浪费感情,但是耐不住林海的苦苦哀求。 看在这小子这么多年 打扫炼丹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把这棵丹药送他了。 然而林海的修为在提升这前后却来到了林枫这里装逼来了。 没办法,林海在林家的地位很低,一直智能和毫无修为的林枫相比。 但是虽然林枫的一切供给上都差一些,但是无论怎么说,林枫在身份上,并不比那些嫡系子弟低,而且林枫一肚子坏水,屡次林海和林枫的比拼,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林枫虽然没有修为,但是智商是够的。 否则,没有一点修为的他,如何在危险的黑暗森林,躲避 陈南的追杀的? 这次,林海在修为提升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这里,欺负一下林枫,以报多年失败之仇。 林枫心中苦笑。 “小子,看到了吧,知道什么教一力降百巧吗?”林海大笑道,“小子,你是聪明人,有眼力得话,就孝敬点钱花。” 一旁淡定的晚妆心中有些无语,竟然是来敲诈的…… “你确定 ?”林枫笑道。 林海大怒,道:“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我这么高修为的人,能和你闹着玩?告诉你,死废物,识相的话就快点交保护费,要不然,休怪我不将情面!” 啪得一声。, 林海直接被拍了出去。 看这跳梁小丑装了这么久,林枫已然忍不了了。 直接一巴掌把他给拍了出去。 林枫是什么实力?那可是玄师一重。 而且林枫的身体在经过龙王肾的强化之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这还是林枫留了手,要不然,就这一掌,直接就能将林海给拍死。 “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林海连滚带爬跑了。他哪里想到,一向是废物的林枫,修为竟然如此之高。 那一巴掌,直接把林海给拍蒙了。 那一掌拍下来,全身玄力直接就给拍散了,可见林枫的力量有多强。 晚妆笑道:“这一掌,拍得痛快。” 一掌就灭了敌人,这很好。至少这种战斗风格,晚妆很是欣赏,不拖泥带水。 林枫笑道:“这都是老大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的修为是恢复不了的,这辈子也只是废物一个。” 晚妆心中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话。 “那个罗城武会,再给我讲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晚妆笑道。晚妆此时已经决定要去参加罗城武会了,自然要多了解以下。 罗城武会,也可以称为罗城会武,总之一个意思,就是罗城各大家族联合举办的一场武会。 各大家族共同出资,城主府出地方。 会武的奖励,是各大家族出资组成的。 当然,多数参加武会的青年才俊,并不是为了将近来的,主要是为了前途。能被大家族招为女婿,可以说是财色兼得,前程似锦。 但是晚妆的目的,却并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名声。 他深知名声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 罗城会武,基本上就是一对一,胜者留下,败者出局。 最后,选拔出十六强,进入决赛。 决赛前三的奖励,十分的丰厚,而且更容易被罗城的大家族看重。 其实,这种类型的武会,很多地方都会举办的。 但是罗城的武会比较出名而已。 所以,到时候观瞻的,不光是罗城的大家族和平民,其它地方的强者,也会前来观战。 晚妆正在仔细倾听林枫的分析,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前来捣乱。 晚妆觉得自己最近真的该看看皇历了,怎么老是有人来找事呢?? 这下子,那来人一掌拍出,直接把半面墙都给拍碎了。 可怜林枫的小房子,本来就漏雨透风,这下子,墙之前被晚妆拍出个大窟窿,刚才林海又把门给拆了,现在这更是半面墙都给拍碎了。 林枫此时的心中,是不平静的。 现在的他,甚至有些暴躁,不带着这么玩的。 找事就找事,房子是无辜的。 那来人,赫然正是临家的三长老,而三长老后面跟着的,正是一脸小人得志样的林海。 “林枫,你好大的胆子。”三长老威严道。 “胆子自然不小。”林枫淡淡到,倒不是他装逼,而是以前的林枫,历来是这样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但是谁要是不给他面子,林枫也不会给那人好脸色的。 虽然林枫很聪明,看起来也很圆滑,但是事实上,他这个人的脾气,其实是很刚的。 林枫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三长老怒道:“你,可知罪!”这个时候,三长老的目光,看向了晚妆,目光之中,带着愤怒,又带着几分不屑。 而三长老的目光在看向地上的龙王参的根须的时候,目光之中,又带着几分贪婪。 刚才他正在炼丹,这个时候,一身泥土满脸狼狈的林海跑了进来。 三长老自然大怒。 而林海却一直在挑拨,说林枫如何辱骂三长老,自己为了维护三长老的名声,却被不知道如何突然提升了势力的林枫一顿暴打。 三长老虽然小心眼,可却并不傻。 哪里会被林海如此弱智的计策给挑拨道。 不过,林海的一句话,却让三长老改变了注意。 龙王参的根须。 第四百五十四章被包围 林海自小跟随三长老打杂,虽然炼丹的技术不怎么会,但是识别药物的能力还是有的,虽然他不是很确定,但是为了让三长老出马,也不得不这么说。 有根须,那么极有可能就有龙王参。 虽然不知道林枫的实力是如何提升的,但是肯定和龙王参离不了干系。 三长老是个很精明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林枫,辱骂长辈,那个在林枫身边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邪恶的炼丹师,妄图通过林枫,覆灭林家! 到时候,三长老就可以有理由干死林枫,抢他的空间戒指了。 到时候,龙王参…… 三长老差点流出了哈喇子,不过好在他怎么说也是个智商很高的人,知道心动不如行动的道理。 于是,三长老行动了。 他来到了林枫的住所,为的,自然不是林枫,而是晚妆,准确地说,是晚妆的龙王参。 龙王参的价值,三长老自然是知道的。 这东西,对于炼丹师的诱惑是极大的。 除了玄天宗药王峰的哪些变态土豪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其它的炼药师要是有龙王参,几乎都得当命根子一样宝贝起来。 三长老座位一个炼丹师,自然也对这龙王参几位垂涎。 林枫一愣,道:“不知道,我有什么罪?” 三长老道:“你,不但辱骂长辈,还勾结炼丹妖孽,妄图覆灭林家!” 炼丹妖孽,不会是在骂自己吧?晚妆苦笑。 林枫回头看了看晚妆,道:“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林枫向来机敏,看到了地上的龙王参的根须,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枫知道,晚妆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晚妆也只是苦笑。 三长老指了指晚妆,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只要自断一臂,留下全部财物,尤其是那颗龙王参,赔礼道歉,老夫就大发慈悲,放你离开,既往不咎。” 晚妆一阵无语…… 既往不咎?晚妆心中苦笑。 “自断一臂?”晚妆道,语气之中,透露着迟疑。 三长老很是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 “断你个头!”晚妆大骂道,声音之中透露着狂霸。 只见晚妆直接抬腿就是一脚。 “去死吧!”晚妆大喝一声。 晚妆是什么人?他可是神女! 晚妆是什么力量?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级别的! 晚妆不但力量大,他最大的优势,却是他的速度! 那一脚,朴实无华。 那一脚,邪魅无双。 那一脚,狂霸炫酷。 那一脚,把三长老踢得跟孙子似的。 晚妆的攻击一向追求有效。 趁三长老不注意,晚妆直接就是一脚。 本来就是要打架还在乎哪个?先打声招呼? 晚妆根本就不在乎哪个,直接就是一脚,简单,粗暴,有效。 三长老年纪大,辈分高,地位高。 那又怎么了? 年纪大?七十了?怎么了?不客气的说,几千岁的晚妆都踢死几个了。 只要是打架,不论年龄,只论成败。 虽然三长老身为玄师七重的高手,但是也是直接被晚妆突然一脚给提了个够呛。 整个人跟虾米一样弓着腰。 三长老看晚妆在踢出一脚之后,毫不迟疑就接着一拳。 三长老哪里敢让晚妆这一拳打中,直接就后退闪了出去。 晚妆那一脚,让三长老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力量,什么叫做威力。 让三长老对晚妆的力量有了非常明确的认知。 所以,三长老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的脑袋和晚妆的拳头碰上。 根据三长老的计算,此时自己全身灵力有一半都被晚妆那一脚给提散了,此时他的防御下降了几乎一半。 这要是被晚妆那铁锤似的大拳头给朝着脑袋削上一拳。 后果只有一个,红的,白的,一地。 “我靠……”三长老在后退的过程中,一直被晚妆一顿拳头猛攻,虽然并没有伤到他,可三长老的气势却一直在下降,晚妆的气势却一直在上涨。 可怜三长老玄师七重的实力,此时完全被晚妆压制的发挥不出来。 这个时候的三长老,完全被带入到了晚妆的节奏之中。 晚妆这一顿连招,拳脚猛攻,速度极快。 三长老根本连回气的机会都没有,只想着如何闪躲了。 此消彼长之下,反倒像是晚妆的实力比三长老的实力更高一样。 三长老那个气啊,本来想来强东西,哪里想到,会遇到晚妆这么个不讲理且战斗能力超强的变态。 而且这个变态还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猛然间,晚妆的速度竟然提升了有二倍! 那一拳,直接朝着三长老的胸口轰了出去。 打在三长老的胸膛上,特别实在。 只见三长老的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排在树上,在树上留下了一个人行印记…… 三长老血吐了一地。 晚妆那一拳,完全没有留手。 以晚妆那不低的修为,和他那强悍肉身的恐怖力量,这一拳,虽然没有用什么玄技,可这一拳,即便是玄宗一重的高手,都不得不谨慎应对。 没办法,晚妆肉身力量的加成实在是太高了。 更何况修为只有玄师七重的三长老,而且三长老一直被晚妆压着打,一身实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 其实,晚妆在踢出最开始的一脚之后,那一顿组合拳,根本就没有用全力。 因为晚妆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 知道逼得太紧,三长老会受不了。 三长老要是受不了了,生死关头,拼着反噬,用啥秘法大招啥的,晚妆不就惨了吗? 晚妆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软刀子杀人,一点一点消磨三长老的实力,这就是那顿一直恰到好处的压制着三长老的组合拳的道理。 不得不说,晚妆最利害的,其实是他的头脑。 他不但实力强悍,最重要的,是晚妆的战斗思路十分明确。 有头脑,有组织,有计划,思前想后,全面布局,统筹兼顾,这样才能制定出好的战略战术,最终取得胜利。 这个时候的三长老,全身是血,被晚妆给一拳轰了个半死。 正当晚妆想要上前补刀干掉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盛情邀请 林家岗哨众多。 晚妆在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能不出事吗? 一时间,晚妆直接被一众林家的高手包围了。 那些高手,实力都不算强大。 玄者三重,玄者五重,玄者七重,就一个领头的修为是玄师境界的。 但是人家人多啊。 这么多的人,把晚妆给包围了,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这个时候,三长老笑了,道:“小王八蛋,看你还怎么嚣张,我们的人到了。” “给我上,活捉这个王八蛋,我要让他不得好死!”三长老怒道。 这个时候,三长老气得脸都绿了,他当长老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这次,竟然被晚妆这么个年轻人给揍成这样,差点被干死。 然后。 晚妆直接上去就是一掌。 三长老的脑袋直接就没了。 拍碎了,终究还是没有避免红的白的一地的命运 。 晚妆耸了耸肩,既然要战,自然是多拍死一个赚一个。 这个时候,林海都被吓傻了,只是他知道,晚妆这么个大魔王,连三长老都能眼都不眨的拍死,恐怕,下一个就要拍他了。 林海赶忙叫道:“杀了他,这家伙杀了三长老!” 那些林家的护卫,听到林海这么一嚷嚷,直接就要上。 那可是三百多人 ,晚妆虽然实力高强,可对手实在是太多。 虽然修为平均下来都是玄者境界,但是人多啊。 晚妆冷冷笑道:“想要我的命?战便是!” 噗哧,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枫掏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刀,直接就把林海给捅死了。 那些林家的护卫都蒙了。 虽然林枫一直以来,在林家都是个废柴的形象,但是好歹也是少爷啊。 他们这些护卫,终归是外姓。 “谁敢动手,我敢保证,下场和他一样!”林枫冷冷道,霸气四射。 那些护卫已然蒙比。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飞来一个人。 那人,赫然正是林家的家主。 “家主来了!”一个护卫看到家主来了,叫道。 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 ,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下林家的家主一来,就好了。 他们这些护卫,到头还是得听家主的。 林家的家主,长得十分的威严,长胡子飘飘,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 “你们,退下!”林家的家主慢慢朝晚妆走去 。 那些护卫心说,难道,家主要和晚妆单挑,亲自为三长老报仇? “先生大驾光临,林某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见谅。”林家家主竟然直接朝着晚妆鞠了一躬! 在场众人无不凌乱。 护卫们心说,难道家主疯了? 三长老被人干死,三长老的学徒被家族废物捅死,家主竟然还给人家道歉。 先生?什么先生? 晚妆虽然心里也有点蒙,但是表现得还是很镇定的。 “先生治好了林枫的病,使我林家的天才失而复得,林某感激不尽。”林家家主笑道,好像死得根本就不是三长老,而是一条狗一样。 不过事实上,和死条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区别。 外姓长老和林家本家的长老,还是有区别的。 晚妆淡淡道:“好说,好说,我和林枫一见如故,治他那伤都是小事,不足挂齿,林家主不必客气。” 晚妆也明白了个大概,虽然晚妆也好奇这林家家主是从哪里知道林枫的病是自己治好的,不过,林家毕竟是罗城第一大家族,林家家主的眼线,必然不少。 林家家主看晚妆那淡定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对晚妆的能力,更多了点肯定。 林枫那汇集了东域无数名医都治不好的伤势,竟然被晚妆如同小事一般就给治好了,简直威武啊。 林家家主哪里知道晚妆一向都是这个表情,那语气是淡定,表情不是,那是根本就是没有表情…… “哈哈,先生如此医术超群还如此的谦虚,实在是品德高尚谦谦君子啊……”林家家主,脸皮自然是极厚的。 在和晚妆林枫一同离开的时候,林家家主真是捡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直把晚妆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可晚妆依旧一副真人不露相的世外高人表情——他依旧是没有表情。 这幅淡定的样子,不禁让林家家主想得更多 。 难道,这神医是世外高人?恩,极有可能还是或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对于神医来说,外表 不老也是很正常的。恩,还有可能是某个世外高人的徒弟。 林家家主越想月觉得晚妆神秘。 这也是正常的,晚妆的来历的确很神秘。 他根本就是天界来的。 至于那三长老和林海的尸体,直接就被护卫拖出去找个荒郊旮旯挖坑埋了。 林家不愧是林家,罗城第一大家族。 这房间,富丽堂皇,威武大气。 但是晚妆终归是见多识广的人,林枫虽然没有晚妆那么见多识广,可他毕竟自小在皇城呆着,也是很有见识的。 林家家主林山,虽然年纪不小,可霸气四射,看起来相貌堂堂,很是威武,坐在哪里,就好像一个穿着铠甲的特大号大猩猩一般,可见其高大。 “哈哈,晚妆先生如此威武,我林家能够交到您这么品德高尚的朋友实在是蓬荜生辉啊,我想邀请晚妆先生做我林家的供奉长老,不知道晚妆先生意下如何?”林山大笑道。 供奉长老,在大家族中,和长老的地位是一样的,但是却来去自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由不受约束,比门客食客的地位高出了许多 。 林山这么做,自然不是想要招揽晚妆,他只是想要让晚妆对林家多出些好感罢了。 晚妆这等强者,潜力无线,自然是骄傲无比,这等人,绝对不会屈居人下。 林山的算盘打得很精明。 至于三长老,虽然是林家的长老,能力也还不错,但是恰恰和林山不是一条心,当年林山上台,三长老着实是个阻力。 可三长老地位很高,能力出众,这些年来也一直很低调,林山纵然想要除掉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这次倒好,晚妆竟然直接把三长老给拍死了。 而且,晚妆医术高明,炼药的水平想必不会在三长老之下。 林山心中只等晚妆答应,心中已然乐开了花。 第四百五十六章再次袭来 “哈哈哈哈,林家主客气了,我和林枫一见如故,林家主您又如此高大威猛大概位置,我怎有不从之理?”晚妆笑道。 两人交谈甚欢,聊得异常开心,就差磕头拜把子了。 林枫在一边默默喝着茶,心中苦笑。 见过不要脸的,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两个家伙脸皮一个比一个厚,着实刷新了一下林枫的世界观。 天香楼。 上次晚妆来这里的时候,砍死了一个人。 那个人名叫李虎,罗城青年高手之中排名第三。 因为晚妆占了他的桌子。 这次,晚妆同样来到了那张桌子,但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 不是因为李虎死了,也不是因为李虎是被晚妆砍死的。 而是因为,这次和晚妆坐在同一桌的人,是林山。 林山,林家的家主。 虽然林山并不是罗城修为最高的人,但是在罗城,却绝对没有那个家族敢和林山刚正面。 虽然在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之中,林家青年一代最强者林天,才排名第四,但是罗城的四大家族的综合实力,林家,始终排在第一。 自从上次李虎被晚妆一筷子捅死之后,李龙就一直派人在天香楼暗中盯着。 这次,终于等到了晚妆来。 可李龙,却无可奈何! 某房间。 “这家伙,竟然敢如此 的嘲讽我!”李龙的脸都气绿了,可他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只能在这里骂上两句。 可是这次并非是晚妆在嘲讽他,而是林山。 林山的意思很明显,我林家的朋友,有一百中办法来这里安全的吃饭,可你,却无可奈何。 “哼,你在这里猖狂吧,等到我请的人到了,就是天王老子坐在你身边,你也必死无疑!”李龙心中暗道。 他一挥手,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 李龙声音低沉:“黑暗魔神到了没有?” 那黑衣人算了算时间,恭敬道:“黑暗魔神大人很快就能赶到。” 李龙点了点头,目光冷冷看向一个方向。 只要黑暗魔神来到,晚妆,必死! 李龙喝了杯酒。静静地等待着。 黑暗魔神,属于刺客组织刺客联盟的高级杀手,在东域很有名气,和雷电狂魔同属于魔字辈的高手。 虽然和雷电狂魔那个变态是同一辈分,但是黑暗魔神的实力,却比雷电狂魔强上太多 太多。 黑暗魔神,玄师巅峰的修为,仗着手中拥有神器黑暗魔剑在手,甚至可以正面刚死玄宗境界的强者。 江湖上流传这一句话——魔神出征,寸草不生。 可见黑暗魔神有多厉害。 黑暗魔神在高手如云的刺客联盟中,都属于排名前十的杀手,可见他的威猛霸气。 可他虽然能够排进前十,终究还是垫底。虽然黑暗魔神的势力,和普通的武者比,是boss级别。 但是和十大杀手排行榜的其他的杀手比起来,黑暗魔神那玄师巅峰境界的修为,还是比那些玄宗强者差上一点。 有传说 ,十大杀手排行榜中,前三位,甚至有可能修为达到了玄尊境界! 当然,传说仅仅是传说,那三大杀手,很少出手。 但是黑暗魔神还是很猛的,有他自己的绝活,要不然,仅仅凭借黑暗魔剑这把神器,是不可能排得上榜单的。 黑暗魔神有神器,难道排行榜上其他的杀手就没有神器了? 黑暗魔神的得一立足的绝活,则是一招极为强大的黑暗属性玄技——黑暗隐身。 这是一个潜行技能,实用之后,可以隐藏自身的身形和气息十秒。 不要小看这十秒,高手之间的战斗,有零点零零零一秒的疏忽,都可能会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只有一个——去和阎王爷打麻将。 刺客,最重要的是什么?爆发? 回答爆发的,一定是菜鸟,高手都知道,刺客最重要的是接近和隐匿。 爆发强大是好事,毕竟爆发高,可以秒人,但是你连人的毛都碰不到,还想秒人?遇到擅长远程玄技的武者,不被人风筝到死就怪了。 什么?远程的爆发也可以很高? 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很多远程玄技,拥有很高的爆发,但是,敌人都看到你了,你爆发再高有什么用…… 刺客,最大的特色是隐匿接近爆发击杀。 有远程爆发能力去战场刚正面多好 ,前途比刺客不知道高出多少去了。 当然,的确有擅长远程爆发的刺客,十大杀手排行榜就有这种人,但是人家一来修为极高,而来人家有当刺客的情怀,第三人家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确实很逆天。 这种人毕竟还是很少的。 “黑暗魔神,擅长爆发型剑法,又有神器,更有黑暗隐身这么厉害的隐匿型玄技,晚妆,今天,你,必死无疑!哈哈哈哈……”李龙笑道,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晚妆被看成六七十断的样子了。 此时的晚妆正在和林山林枫一起喝酒,畅谈人生,指点江山,吹牛逼扯淡,唠天下大势呢。 天香楼外。 一个身材高大,背着一个大长条盒子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 “十五秒。”男子嘴角露出冷笑,“足够了。” 这句话一说完,男子的身上冒出一大股黑烟,他人,顿时消失了。把一旁的路人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天香楼的酒,相当的好。 “那当年,那家伙,我一个人,面对铁血帮一千三百多人的围攻,我是面不改色。”林山大笑道。 此时的二楼已经被林山包下了,他自然可以任意扯。 林枫喝着小茶,全当听书了。 晚妆不时恰到好处来一句“林家主威武”以示鼓励。 林山大笑道:“当时,那小子直接被我吓傻了,那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么猛呢,我十二岁的时候刚玄者九重。” “当时铁血帮的帮主铁无敌虽然是玄宗高手,但是他怕啊,他必须怕,不得不怕,我当时拿着上古神器呢。” “那可是上古时代的炼器高手制造的超级装备,别看只有一个水桶大小,但是可以镶嵌四块九品魔晶,威力刚刚的。” “竟然能承受住四块九品魔晶的符合,这装备的威力得老猛了吧?”晚妆惊讶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阴沟里翻船 “那可不,当时我跟你说,我往天上开了一炮,直接就把那铁血帮的一千多人给吓尿了,他们帮主直接给跪了,边磕头边喊‘好汉饶命’。”林山大笑到,一提起当年,他就觉得十分的威风。 当然,以上谈话都是经过林山艺术加工的。 铁血帮,是几十年前活跃在罗城城外天浪山大萝卜沟的一伙山贼,全体成员四人…… 不知道是谁噗哧一声,笑了。 “谁笑的,以为我吹牛逼啊?”林山一墩酒瓶子,顿时怒道。 林枫道:“我一直在喝茶,不是我。” 晚妆放下那只烤全熊,道:“我也没笑啊。” 猛然间,晚妆觉得全身一阵冰冷。 “有刺客!”晚妆顿时酒醒,一身冷汗,这敌人,好强大,不但可以悄悄潜行到附近,更是用笑声来嘲讽我等,定然是个高手。 晚妆一顿分析,然而这次他真弄错了,黑暗魔神完全是苦笑,被林山的牛皮给逗乐的。 二十年前黑暗魔神来过罗城卖烧饼,那时候他还没有转行当刺客。就那所谓的铁血帮四大天王,那个卖烧饼时期的黑暗魔神就可以平了这几个人。 晚妆知道,敌人在暗处,还能够如此长时间隐匿自身的身形和气息,定然是决定高手。 生死关头,晚妆灵机一动,心到,手到! 晚妆出手似电,动若惊雷。 抄起桌子上的酱油桶直接就以天女散花的手法给泼了出去。 后人有诗赞曰:满天花雨泼酱油,黑暗魔神一身黑。 “我靠,就是他,别让他跑了!”林山毕竟是在江湖上纵横了数十年的一代枭雄,干架的本事不是盖的,反应极快。 抄起身旁的椅子就朝着那悬空的酱油拍了过去。 林山是什么人?他可是身高两米开外体重接近三百的存在,玄力灌注之下,双臂的力气一点不比晚妆小。 这一椅子,实打实得拍在了黑暗魔神的身上。 黑暗魔神心道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正想往外跑。 林枫不知道从那里拿了把长柄锤子,那锤头跟个小水缸似的,直接断了黑暗魔神的退路,一锤子就抡了过去。 可真正让黑暗魔神胆寒的是,晚妆手上的筷子。 他是用剑的高手,自然能够感受到,弥漫在晚妆筷子上的,是什么。 剑意,竟然是黑暗魔神苦修数十年剑术都未曾掌握的剑意! 晚妆手里拿着跟筷子,双眼微微一眯,眼中带着的,是杀气。 黑暗魔神危机关头大吼一声,全身真气急速运转。 虽然这次黑暗魔神突然出现了一点点的事务,导致被人占了先机一顿好打,可黑暗魔神毕竟 是黑暗魔神,那可是正经的玄宗巅峰。 即便林山的实力也是玄宗境界,可毕竟林山一个玄宗五重的高手,怎么也不可能打败玄总巅峰的黑暗魔神啊。 黑暗魔神一身黑暗属性玄力布满全身,双眼泛着蓝色的光芒,双手之上,闪耀起紫色的符文,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厉害。 黑暗魔神的双手之上,紫色符文光芒越来越强,最后 ,竟然变成了两层 紫色的护盾。 “竟然是附魔装备。”林枫一愣。 附魔装备,顾名思义,这装备上面附魔了玄技。 “这是黑暗属性防御玄技——紫魔护盾,防御极其强悍。”林山身为林家的家主,毕竟见多识广。 晚妆此时正在酝酿着什么。 现在的晚妆,比较熟悉的剑法一共有两招,万电穿心剑法和七步杀剑法,然而前者主打范围伤害,单体攻击力并不是很足,根本就破不了晚妆的护盾 。 而即便晚妆掌握了剑意,也不可能破得了黑暗魔神的紫魔护盾,那可是正经的宗级玄技。 剑意虽然威猛,但是也不是万能的。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银针封脉。”晚妆心中暗笑,嘴角,露出冷笑。 黑暗魔神毕竟是黑暗魔神,虽然此时想要先打林山这个先削他的出出气,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他毕竟是个专业的杀手。 于是乎专业的黑暗魔神决定先干掉晚妆再说。 黑暗魔神身上带着两层紫色的护盾,背后,竟然瞬间出现了两只翅膀。 变异玄铠! 众所周知,武者在修炼到了玄宗境界之后,就有了一项特殊能力——玄力化铠。 玄铠的防御极其惊人,而有的玄铠修炼方法,甚至可以让玄铠附着上玄技,就好像附魔铠甲一样! 而黑暗魔神所修炼的,赫然正是一门十分奇异的玄铠修炼方法,能够将玄力凝结成双翼来代替玄铠。 虽然这样可以提前赋予他飞行的能力和其它的一些能力,但是这样势必要削减他的防御能力。 但是,黑暗魔神双手之上各有一枚戒指,这戒指 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并不是空间戒指, 而是超级强力的防御装备,那上面 附魔的,可是宗级七品玄技——紫魔护盾! 此时的黑暗魔神背后双翼一展,速度陡然 加快 ,直朝着晚妆飞了过去。 按理来说,黑暗魔神这么飞过来,晚妆是不怕的,但是,不要忘记了,黑暗魔神可是拿着剑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剑,那可是神器,真正的神器级装备。 那把长剑,锋利无比,远远隔着晚妆两丈距离,晚妆都能够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这是极锋利的一把剑。 但是,晚妆有比这剑更锋利的东西。 晚妆还能有什么比那把神器之剑更加锋利? 绝对不是剑,晚妆已经没有剑了。 难道 是筷子? 并非如此。 猛然间,黑暗魔神竟然觉得全身有些发冷,这说明,极度的危险。 笑话!他乃是玄宗巅峰的强者,竟然会让他感到害怕?这绝对不可能!黑暗魔神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但是,事与愿违的是,黑暗魔神知道,晚妆此时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绝对不是假的。 那是一点寒芒先到,可随后并没有强出如龙。 那不是枪,那赫然是一根针。 银针。 准确地刺中了黑暗魔神持剑的右手。 轻轻的“噗”得一声,那一根小小的银针,竟然就那么穿透了宗级防御玄技构成的护盾。 这是何等的威力! 准确地说,这是晚妆融合了三中玄技发出的一针。 第四百五十八章超神器 融合了剑意的锋利,七步杀的威力,银针截脉的精准,使这一针的威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以点破面,赫然正是晚妆的战斗思路。 虽然截脉的技巧并没有七步杀剑法的威力那么大,也不如剑意那么锋利与霸道,但是,截脉有一个极为霸道的地方在于,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限制型技能。 同时也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削弱型技能。 屋者修炼,玄力为本,而经脉恰恰是玄力运行的轨道,一旦这个轨道出了问题,玄力自然无法运转。 “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限制技能!”黑暗魔神虎躯一震,他的黑暗双翼有着极其强大的防御能力,但是还没等到他展开防御。 一根及其璀璨的筷子,就那么穿过了他的咽喉。 “怎么可能!”黑暗魔神喃喃。 晚妆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高手对决,一点疏忽都可能丢掉性命。 不要小看任何敌人。 东域刺客排行榜第十,黑暗魔神,陨落! 此次晚妆出力最大,黑暗魔神又是被他干掉 的,他本身又是剑修,黑暗魔神的那把神器级宝剑,自然是归了晚妆了。 后来又搜出了一本黑暗潜行的技能书。 后来林山和林枫商量了一下,最终那两枚戒指归了林枫,玄技归了林山。 毕竟那是宗级玄技,现在三人 当中,只有林山的修为达到了宗级。 三人不禁很是高兴,虽然吃饭被人打扰很不爽,但是好在有惊无险,还发了这么一大笔外财。 这次,晚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的武器碎掉好久了。 这次能够还上一把新的武器,晚妆是相当的高兴。 可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晚妆他们是高兴了,李龙可就愁坏了。 这次不但请刺客花了相当高的价钱,没有想到,这次不但晚妆没有被刺客干掉,那刺客反倒被晚妆他们给杀人抢劫了。 不但没有干掉对手 ,反倒让对手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李龙别提多郁闷了。 其实,这次事件,晚妆心中还是有数的。 他最近在罗城,得罪的就那么几个人。 而且能请上十大杀手排行榜上的杀手的,就只有李家和陈家了。 黑暗魔剑,乃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 玄界上古时代,超级炼器师众多 ,留下了众多 的超级神器。 到了近几千年,江湖上流传着十大名剑的说法。 十大名剑,顾名思义,就是十大非常有名的剑。 当然,这十大名剑之中,并非都是神器,可神器的占比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除了一把有纪念意义的非神器之外,还有一把超神器。 超神器,顾名思义,就是拥有比神器还要狂拽炫酷的功能,比神器还要厉害,所以被称为超神器。 东域的神器当然不只是这八把剑,只是因为剑修的特殊性。才单独把这十把剑列了出来 。 而且这十大名剑,并非是神器排行,而是“名气之剑”的排行。 都是有名气的剑。 这把从黑暗魔神手中夺取的剑,又有什么典故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典故,这把剑不但是十大名剑之一,还是十大屠龙武器。 也就是说,这把剑,斩过龙。 那可是传说中能够挥手拍死玄尊强者的龙族啊!可见这黑暗魔剑的利害。 而黑暗魔神之所以没有用这把威力巨大的神奇大杀四方, 是因为,这把剑的封印。 的确,黑暗魔神并没有完全揭开这把剑的封印,要不然,只需要一剑,凭借这神器强大的加成,晚妆等三人,全部都会被干掉。 此次晚妆得了这神器,自然心情大好。 不但是因为实力得到了增强,对于剑这种东西,晚妆更有一种情怀。 晚妆有中莫名的冲动,要不要在成为强者的路上,顺便把十大名剑也给收集奇了。 晚妆不抽烟不喝酒,也 不喜欢文玩古董,就是对这种超级武器有中情怀。 当然,这不是强迫症,绝对不是,他又不是处女座。 “这把黑暗魔剑,拥有极其强大的攻击力,也拥有极其强大的破坏力,其锋利程度,几乎是我所见过的武器之中,最为锋利的。”晚妆看着 手中的剑,淡淡道。 这是他对这把神奇之剑的评价,说实话,晚妆的评价是十分的精准的,也是十分的巧妙与十分客观的。 这把剑,除了其锋利之外,其实,应该还附魔了某种玄技,只不过,非但黑暗魔神没有解开其中的封印,晚妆也是毫无办法。 这封印极其特殊,几乎是晚妆所见过的最特殊的封印。 这封印,很奇特,并不是考玄力强度解开的,这倒是让晚妆颇为没有头绪 。 但是,晚妆释然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太在意。 虽然说这神器现在并不是很利害,封印没有接触,但是,对于现在的晚妆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啊。 虽然这神器没有完全接触封印,但是,怎么说也是相当强大的一把武器了。 晚妆一挥手,就将这把黑暗魔剑给装进了空间戒指之中。 此后,晚妆就可以突然从空间戒指之中掏出一把神器出来 了。 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老大,我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一”林枫笑道。 晚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笑道:“罗城武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而我们的对手 ,至少有两个。” 陈家和李家。 “你是说,我们要先灭掉其中的一个?”林枫笑道。 晚妆一拍桌子,大笑道:“聪明。” 根据晚妆的经验,如果他们二人去参加比赛,对手 是一定会趁机搞点什么动作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先将潜在的隐患灭除掉 一部分。 而且,相对来讲,或许还能获得什么好处。 说做就做,可就在晚妆站起身来,打算开始行动的时候,一个小厮匆匆道:“世长老,枫少爷,药店那里出事了。” “我靠,这么巧。”晚妆惊讶,他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的事情会如此之巧。 “我们走,先去悄悄,说不好,还真的可以一石二鸟。”晚妆笑道,说吧,起身离开 。 第四百五十九章行动 药店。 罗城最大的药房,一共有两家,出售丹药的,也只有这两家规模最大。 一家,自然就是罗城最大家族罗城的产业,另一家,自然是有名的丹药陈家。 晚妆和林枫二人来到这里一看,顿时一愣。 原来陈 家的药房,但要竟然大规模降价。 “这是,要把靠钱生怼了?”晚妆苦笑道,这么低的价格,卖出的丹药,是绝对不会赚钱的,甚至能够保住本钱就不错了。 而不赚钱,几乎就是亏钱。 “好家伙。”林枫也是一脸的苦笑。 这次,陈 家的药房的丹药,大规模降价,可林家却并没有接招,不是不敢,也不是接不起,而是根本没有什么必要 。 有 的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家的家主林山也来了。 “这,如何是好?”林山当然也想要看看晚妆会如何做了。 准确地说,林山是想要看看晚妆的实力如何。 晚妆战斗方面的实力,林山是极其肯定的,医术方面,自然也是非常厉害的。 但是,技术是一方面,如何办事,还是一方面。 想要成事,光有技术是不行的。 智慧也是很重要的。 晚妆想了想,笑道:“好说,他们不是降价吗?我们涨价。” “涨价?” “就是涨价!”面对林山的疑问,晚妆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肯定。 晚妆的策略很简单,凭借技术手段对敌人进行碾压。 对手不是打算降价靠钱怼黄林家的药房吗? 可有的时候,钱是怼不过技术的。 回到药房之中,晚妆摊开文房四宝,挥手写了一张方字。 这赫然是一张丹方,不但丹药的配置方法写的明明白白,更有非常现金的炼丹工艺。 林家药铺中的炼丹师们一看,顿时大呼神奇,他们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炼丹之法。 “这也太厉害了,没有见过如此之节省材料的高效率炼丹工艺。”一个炼丹师再也坚持不住,普通就跪下了。 看那炼丹师跪下了,其它的炼丹师再也坚持不住了,普通扑通跪倒了一排。 看得林山都有些发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都跪下 了? “靠,我们这半辈子的炼丹手艺简直白学了。原来 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效率的炼药方法!”一个炼丹师嚎啕大哭,大声道。 这些炼丹师都是专注炼丹的人,此时世界关都被晚妆的炼丹技术给刷新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炼丹竟然能如此高效率。 晚妆的这种独门高效炼丹法,完全可以冲击整个东域的丹药市场。 晚妆淡淡道:“好了好了,这炼丹方法,我写得很详尽,你们照着做就可以了。”晚妆说罢,就出去了。 来到林家药方的门口,远远望去,可以望见长街的尽头。 天涯海角,晚妆突然想到了一些朋友。 …… 陈家药房。 “什么?涨价?林家那老头果真是疯了,这是打算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但要生意可不是那么做的。”陈庄可是相当厉害的家伙,乃是大名鼎鼎的丹药陈家的家主。 他经营丹药数十年,对于但要的运营,自然要比林家专业得多,理解也深得多。 陈 庄的思路的确是对的,低级丹药的确是以量取胜的。 哪怕丹药这种东西再贵重 ,低级丹药也贵不到哪里去。 可他哪里想到,晚妆的炼丹工艺,非但可以量产,制作时的效率也是惊人的,而晚妆那丹方最利害的地方在于,可以极大保留药效,这才是最厉害的。 药效保持七成,是高级炼药师的标准。而正常的炼药师,也就能保留 五成药力,而三成药力一下的,称之为废丹,虽然不是真正报废的,但是药力也是很低的。 对于炼药师来说,炼制出废丹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情。 …… “这图纸看起来有些复杂啊。”林山看着晚妆画的图纸,神色颇为复杂,简直比那图纸都复杂 。 晚妆的图纸,设计之精妙,林山多少是能够看出的,可这设计图的制作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这设备制作出来 ,效率能够提升百分之三百到百分之四百六十。”晚妆淡淡道。 听到晚妆如此说,林山立马把管家喊来了。 直接就是一句话——马上,立刻,麻利儿的,去皇城,不管花多大的价钱,去炼器师协会,找最好的炼器师来炼制。 “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了。”林山最后 还不忘记嘱咐上这么一句。 晚妆淡淡的看着窗外。 陈 家此次的行动,绝对不只是单独冲着林家的,晚妆干掉了陈家的第一天才陈南,陈家势必要寻找晚妆的麻烦,而晚妆抢险削弱陈 家的势力,对他自己,也是极有好处的。 “老大,这次,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啊?”林枫笑道。 晚妆看了看林枫,淡淡道:“你小子最近很暴躁啊。” 林枫笑道:“实力刚恢复没多久,总要活动一下。” 看了看天,晚妆淡淡道:“时间还早,有你出手的时候。” 天,渐渐变黑,黑夜,即将降临。 夜是黑夜。人是黑衣人。人穿着黑衣穿梭在黑色的夜里,一样的颜色。 这一群人,就那么悄悄行进在黑色 的黑夜之中,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在交流的时候,都是打手势的。 这些人,简直是太专业了,一看就是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的人。 当然,这种事情晚妆很少干,但是这次,他却成为这些人的灵透的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这次他是行动的组织者,必然要搞好带头作用。 晚妆心中在想,自己这次是不是当上了传说中的带头大哥啊?不过,他这次并非大哥,严格来讲,他应该是带头长老。 毕竟现在的晚妆,怎么说也算是林家的供奉长老。 “老大,这次,你有几分把握?”晚妆淡淡笑道,“不低,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林山家主去和城主下棋去了,要是有他亲自出马,这几乎就是妥妥的了。” 第四百六十章必须要高调 晚妆远远望向远方,赫然发现,在这黑夜之中,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简直太黑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次的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晚妆他们已经占了。 地利,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没有什么优势。 一切,还看人和。 但是晚妆毕竟是个几位奸诈的领导,在他的领导下,这些林家子弟装扮成的黑衣人,都是很有信心的。 晚妆不但战斗能力高超,他的智慧更是极为厉害,不但战术思路好,而且战略布局,战斗指挥什么的,也都是相当厉害 。 这里,距离李家已经不远了。 晚妆打了个手势,后面那些黑衣人,全部都停了下来。 依旧是没有半点响声。 晚妆感到很满意。 这个时候的晚妆,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非常非常细的小细棍子,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却是非常好用的。 这东西,乃是由能工巧匠制造而成的引火器具,和打火机的功能类似。 只要将这小棍子弯曲一下,就能够生出火来,十分的方便。 但是,此时的晚妆并没有生火的打算,毕竟这个时候还太早。 等到真正需要生火的时候,再生活也不迟。 而且,即便是真的要生火,晚妆也犯不上亲自动手,毕竟他才是领导,才是老大。 身为一个团队的首脑,哪里有凡是亲自动手的道理? 将军冲锋陷阵是勇猛,但是连指挥都不管了,冲锋陷阵去了,那就不是勇猛了。 晚妆的眼中,充满了淡定。 至少从目前来看,一切,都是还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晚妆冷冷打了几个手势,林枫一看到,立刻结果晚妆递过去的小棍子,几个起落,消失了。 这时,林家的黑衣人们都有点蒙,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出晚妆究竟要做什么。 可晚妆眼中的淡定,让他们安下了心来。 晚妆在心中暗自掐算着时间,他知道,身为一个首脑,要有非常好的时间观念,因为很多时候,极其细微的时间,都会影响时间的发展。 天上,云很多,看不见月亮。没有什么月光。 晚妆靠在树上,呆呆望着月亮,看上去超级淡定。 “供奉长老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啊?”一个黑衣人生疏地打着手势,问队友。 “你懂什么,长老这么做,自然有长老 的道理。”另一个黑衣人打着手势回应。 “长老究竟想要做什么啊?他的目的是什么啊?”旁边一个坏人打了个手势。 “长老那么威猛霸气,他自然有他的目的,但是这就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想到的了。”因为个老成持重的黑衣人淡定的打着手势。 可惜,虽然他很淡定,却没有晚妆那种淡定中透露出的微微霸气。 猛然间,晚妆举起右手,打了个出发的手势。 整个队伍,立刻肃杀了起来,依旧是没有声音,却极其快速地行进。 这,就是林家的经营队伍。 全部由玄师级高手组成的队伍,这可是林家在暗中培养的王牌,这次林山将这些人交给晚妆指挥,显然是对晚妆抱有极大的信心的。 “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还挺利害的。”晚妆心道,经过刚刚的观察,晚妆发现这些林家培养的高手队伍,虽然实力都不低,但是人人都非常低调,而且还非常有纪律。 高手之中,有很多都恃才傲物,长着自己的武力高强,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这些林家的黑衣人,还真的都是很有纪律的。 而且,很专业,行动起来处处细节,都可以看出是练过的、专业的。 晚妆带着队伍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远处缭绕起火光。 晚妆,刚才,竟然派人放火去了。 这次派林枫去放火,以来林枫从前极其低调,而且修为低,根本就很少有人主意到他,二来,林枫非常想要拥有表现的机会。 年轻人嘛,总要给点展示的机会的。 第三,林枫有从黑暗魔神那里缴获的防御戒指,即便遭遇了地方高手,一般来讲也是可以逃脱的。 此时一见到火光,那些临家的黑衣人们,就全都一副恍然大悟了的表情,都觉得晚妆这个领导实在是太靠谱,太有智慧了。 晚妆冷冷一笑,马上,就是战斗的时刻了。 天上的月亮依旧看不见,天,依旧很黑。 一个个黑衣人,两三个人一组,直悄悄朝着林家潜伏了进去。 这些黑衣人都是各自分小组进行战斗的,而晚妆和林枫,自然有他二人的任务。 身为老大,最难啃的硬骨头,自然是归晚妆负责。 林枫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快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点起了四五处大火。 火势越来越大,等到陈家的人发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这个时候,火苗都已经烧上了十多丈,为了高效防火,晚妆特地提前配置了一些助燃药水。 “老大,搞定。”林枫一脸的兴奋。 晚妆淡淡道:“我们走。”说吧,晚妆一幅大哥风范,拎着黑暗魔剑,朝着林家的正门走了过去。 而林枫,则在后面 跟着晚妆。 正面,尤晚妆和林枫负责强攻。 晚妆的计划,其实说简单也简单。 林枫到处放火,引起慌乱,并让陈 家的人,分散出一部分人来救活,林家的黑衣人们,则专门负责暗杀。 至于晚妆和林枫从正面攻打进去,则是为了吸引敌方的高端战斗力。 陈家的家主陈庄,乃是玄宗二重的高手。 而晚妆虽然在获得了黑暗魔剑后最近修为再次获得了提升,但是仍然和陈庄的修为是比不了的。 毕竟陈庄比晚妆多修炼了好几十年。 而此次不但晚妆的修为提升了,林枫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陈府的门,异常的坚固,黑衣人们是翻墙飞檐走壁的,但是晚妆和林枫二人不可以,因为他们是要强攻吸引火力的。 必须要高调。 面对陈家那厚达一张,高三丈宽两丈多的全金属大铁门,晚妆冷冷一笑。 虽然晚妆不知道如何完全解开黑暗魔剑的封印,也不知道黑暗魔剑附魔的玄技究竟是什么,但是晚妆的剑意,再配合上这把神器之剑,威力还是很大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各有算计 晚妆深吸一口气,迈出一步。 好似师级技能踏前斩,但是这技能并非踏前斩,这赫然正是当年东方剑圣纵横大陆所实用的七步杀剑法。 但是晚妆只迈出了一步,因为多迈几步,消耗和符合太大,反倒是只迈出一步方便一些。 而这也正是七步杀的精髓所在,不拘束,以实用为主,多变化。 技能是死的,应用是活的。 晚妆虽然仅仅踏出了一步,但是,对攻击力还是有一定的提升的,而这技能的蓄力效果,相比于其它的蓄力技能,还是相对强一些的。 但是,这“一步斩”的威力,还是让林枫惊呆了——他可是很高估这技能的威力的。 晚妆在积蓄力量的时候,踏出了一步,但是在他出手的时候,收却是微微晃动了好多下。 这个细节,林枫是注意到了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因为根本来不及说。 晚妆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林枫还没有来得及说,技能效果,就已经出来了。 那大门,直接被劈成了四十多块! 那可是金属门! 此时的林枫,也不想说啥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老大很变态,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晚妆会强到如此的程度。 但是仔细一想,林枫也就释然了。 刚才,晚妆的动作,林枫是看清了的。 晚妆在蓄力之后,手部的动作,显然是另一套剑,这种将两种剑术的优势合二为一的能力,充分说明 了晚妆的剑术造诣。 而这威力,看到那报废的铁门,就知道这威力有多强了。 七步杀一步快速蓄力加万电穿心剑法多重劈砍加剑意穿透力增幅,刚才晚妆那一剑,攻击力直接飙升到了玄宗强者的范畴。 虽然晚妆的剑,在切割铁门的时候,没有太大的相声发出,可那铁门碎裂之后,砸在地上的声音,卓识不笑。 而且此时陈家到处着火,陈家的人已经乱做了一团。 晚妆和林枫二人都很淡定地站在陈 家的大门外,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等待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而之所以在门外等着,则是因为地利。 到了敌人的地盘上战斗,总是不太好的,万一有什么机关陷阱,就吃亏了。 这可不是吃亏是福的时候,这种时候吃亏,有可能会直接被干掉。 一旦中了机关陷阱,必然要分散一部分精力。 而高手对决,细节是很重要的。 “你,就是晚妆?”那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赫然正是陈家的家主。 虽然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可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毕竟是炼丹师,保养得好。 晚妆在门外,一副自己 是天王老子的神情,淡淡且冷漠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林枫?”陈庄问道。 林枫看自己老大这么高冷,于是自己也高冷了起来,淡淡点了点头,学得有模有样的。 陈庄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随后,陈庄淡淡道:“火不用救了,砍死他们两个!” 这句话一说,陈家的一众高手,直接就朝着晚妆和林枫二人就冲了过去。 晚妆心中一震,他还真的是算漏了一点。 这可是杀子之仇,陈庄是铁了心要干死他俩,连产业都不管了。 其实,这也是,烧都烧了,也没啥可抢救的了,毕竟烧的都是仓库什么的,没有人。而那些分散出去救活的人手,主要都是战斗力比较低的。 而且他们主要还不是救火,主要是挖沟,防止火势蔓延。 到时候燃烧起来的东西,就慢慢烧吧,烧完就灭了。 只要火势控制住了,一切都好说 晚妆毕竟还是年级大一点,先反应了过来,扭头就跑,林枫的反应也不慢,跟着晚妆就跑了。 毕竟两人都是天才级的高手,天赋好,修为也比同龄人高,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的肉体素质都是相当 不错的。 晚妆那怪物级别的体质就不说了,即便是林枫的体质,速度也是相当不慢的。 虽然两人跑得快,但是后面的陈 家高手们追的也是很紧的。 毕竟晚妆和林枫两人都是相当之前的,活捉了,直接就是升官发财。 晚妆苦笑道:“这次还真的算错了一步。”就这么一点差错,竟然导致晚妆如此的狼狈。 林枫只是苦笑。 不过话说回来,两人虽然苦笑,可跑得 却一点都不慢。 “加油跑,别和他们打,陈庄那家伙是想要靠这些杂鱼来消耗咱们。”晚妆虽然跑得有些匆忙,可他的智商还是有的。 晚妆分析的显然很有道理。 其实陈庄也是这么想的。 陈庄当然想要干掉他们,但是这是不容易做到的。 陈 庄在对林家开战之前,是做过调研分析的,他手上有很多资料。 其中,自然就有一些关于晚妆和林枫的。 他也自然知道晚妆和林枫二人的身体素质极好。 其实说实话,真要是正面刚得话,陈 庄还是不怕的,毕竟他是一个玄宗级别的高手,对付两个玄师级别的家伙,还是很简单的。 可有一点必须要说明 ,晚妆和林枫,可不是简单的玄师武者。 晚妆就不用说了,虽然人们 不知道他的传承,可他曾经秒杀李虎的战绩,人们是知道的。 而且当时晚妆的出手人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所以传说来传说去,传得越来越邪乎。 那些什么召唤飞剑,万剑归宗之类的流言,陈庄自然不会相信,经过调查研究后,陈 庄分析出,晚妆的剑法,很可怕。 而且,晚妆最近还得了把黑暗属性的神器。 这样以来,晚妆就更厉害了。 而且,在陈庄的印象中,晚妆的速度力量,尤其突出。 这就更难对付了。 可总体来讲,即便是如此,陈庄还是有把握对付晚妆和林枫二人的。 毕竟虽然晚妆有神器,虽然陈庄没有,但是丹药陈家几百年的底蕴,顶级装备还是有一些的。 陈庄之所以如此,要靠手下消耗晚妆和林枫。 一来,是为了稳定,而来,是为了防备人偷袭。 真要是陈庄和晚妆和林枫硬拼一场,到时候能否打败晚妆和林枫不说,那时候,陈庄的消耗肯定是不小的。 到时候如果真的有有心人在暗中偷袭得话,那可就不秒了。 这样的有心人还真的有,至少如果今天林山不在和城主下棋得话,林山是一定乐意如此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平分秋色 天上的月亮,渐渐亮了起来。 看来,云彩票到了一边,把月亮让了出来。 月光洒下大地。 此时,晚妆和林枫二人,已然被数百人包围。 即便是晚妆和林枫二人再能跑,也跑不过这么多人的包围。 此时,晚妆和林枫背靠背,二人对峙数百人,在气势上,却还丝毫不落下风。 晚妆在心中悄悄计算着什么。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陈家的实力是不如林家的。 林家的高端战斗队伍平均是玄师水平,而此时晚妆和林枫眼前的这些家伙中,竟然还有不少玄者水平的家伙。 可即便是如此,晚妆和林枫二人,也是不敢轻易硬拼。 毕竟,双拳难敌四收。 对面几百人,那可就是一千多只收。 而晚妆和林枫二人,却一共只有四只拳头。 晚妆当然用得不是拳头,他,用的 ,是剑! 黑暗魔剑! 黑暗魔剑虽然名字很霸气,可实际上,看起来还是蛮普通的一把剑。 这剑外表上看去,只是一把外形古朴的黑色长剑,可当这长剑出鞘之后,就会发现,那奇异的黑色剑刃,是如此的锋利。 晚妆冷冷一笑,面对这数百人,晚妆依旧是没有什么惧怕的迹象。 长剑出鞘,黑暗气息,瞬间弥漫全场! “既然非要逼我拔剑,你就要做好,面对我的剑的准备。”晚妆淡淡道。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的淡漠,但是,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此次晚妆的声音之中,出了冷漠,还多出了一点无情。 这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枫的手中,也赫然出现了一柄长柄战锤,那战锤锤头有小水缸大小,乃是极其凶恶的一件武器。 要知道,现在的林枫,只是个少年,并不如何高大,可他手里这锤子,即便是两米多高的人也未必能耍得起来,可这锤子在林枫的手中,却如臂使指。 可见林枫的力量。 这次,晚妆和林枫二人,竟然要战敌方数百人! 长剑出鞘,魔神降世。 晚妆整个人化作了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长剑挥舞,见人就砍,虽然地方人数众多 ,可见到晚妆如此残暴的剑法,竟然都萌生了一些退意。 他们,害怕了。 “谁斩他二人首级,赏银十万!”陈家家主在战局之外高升喝道。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贪财的,这些围攻晚妆和林枫的人中,贪财的人明显还不少。 这些人一听,竟然赏银十万,直接就激动了起来。 攻势瞬间变得猛裂了起来。 可晚妆的申请,仍然冰冷,神色不动如山。 出剑快如疾风猛如雷电。 晚妆出剑的一瞬间,一片雷电之声响起,赫然正是传说 中的万电穿心剑法。 那可是万电,不是十电,也不是百电。 这一招,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完全可以 在一瞬间斩出一万剑,而且每剑都附加若干点雷电属性玄力伤害。 这么些敌人之中,有那到的,有那剑的,有拿斧头的,有拿三尖两刃刀的。 什么兵器都有,可见这些人有多杂了。 可晚妆依旧是神色冰冷如常,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人。 黑暗魔剑挥舞起来,就是收割掉一片灵魂。 “我的天,这么猛,咱们撤吧。”一个陈家护卫喊道。 “撤把撤吧,赏银十万哪里有命重要。”另一个陈家护卫应声道。 这个时候,这几百人已经被晚妆和林枫二人干掉了快一半了,剩下的这些人也都士气全无。 陈庄大怒,他喝道:“谁干掉他二人,赏金百万!” 这一句话一说出来,这些护卫们都是一愣,那可是百万黄金啊!他们奋斗十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这些护卫们此时抖擞精神,抄起家伙就朝着晚妆和林枫二人招呼了过去 。 “老大,原来咱们还挺值钱的。”林枫笑道,这时候,锤子一挥舞起来,直接砸飞了一个护卫。 晚妆淡淡道:“就这些钱,还不够请雷电狂魔的呢。” 雷电狂魔都请不了,更不要说黑暗魔神了。 看来在财力上看,陈家还是比不上李家。 但是即便财力很强也无所谓。 晚妆现在完全可以说是杀手克星,连刺客排行榜排名第十的黑暗魔神都被晚妆干掉了,其它的杀手更不好出来 丢人现眼了。 这个时候,远处的火势,越来越大。 晚妆他们,可并不是两个人来的,他们 可是带来了好多林家的精英的。 此时,那些林家的精英在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之后,开始放火了。 陈庄哪里想到,晚妆他们会有这么一手,放一次火不算,竟然还来一次。 可此时的陈庄,却无可奈何。 好像晚妆是叶良辰一样。 良辰不是本地的,但是良辰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可你,却无可奈何。 晚妆当然不是本地的,准确地说,晚妆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好你个晚妆,竟然如此阴险狡诈。”陈庄怒喝一声道。 这个时候,在人群之中奋战的晚妆,冷冷看了陈庄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可陈 庄被晚妆那一眼看得,竟然有些发冷。 好像晚妆的目光根本不是目光,而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零下十万度钛合金高科技冷光一样。 陈庄,只感觉到一阵发冷,因为他竟然感觉到了危险。 晚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子,绝不可留!”陈庄心中暗道,此时,他也看晚妆和林枫两人的实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陈庄大喝一声,手持砍刀,一个翻身就朝着晚妆冲了过去。 晚妆心中冷笑,一看陈庄冲了过来,立马抡起长剑迎战。 至于那些杂鱼,全都留给林枫了。 可林枫身为晚妆的小弟,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手中一把一千多斤的战锤上下翻飞,直把那一百多人打得落花流水一般。 看到林枫竟然如此勇猛,陈庄虎躯一震,他哪里想到,林家竟然还有如此威猛的青年高手。 “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人,莫非,这家伙是林家的那个皇城远亲?”陈庄暗道。 可虽然沉庄心中在寻思事情,可手中的砍刀却一点都不是吃素的。 晚妆虽然剑术精妙,威力无比,可陈庄的一把砍刀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两人,竟然平分秋色! 第四百六十三章紫金矿 晚妆心中暗道,自己的剑法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压制着陈庄的刀法,可在玄力修为上,却始终比敌人低。 “哼,小子,看我暴风刀法!”这个时候,就见到陈庄的砍刀之上,闪耀起了青色的光芒。 空气之中,澎湃的风属性玄力,以陈庄为中心,行程了个超级大的玄力漩涡! 晚妆虎躯一震,手中长剑顿时猛得往前一劈。 一道铺天盖地的黑暗属性剑气,直接斩向陈庄。 在斩出这一剑之后,晚妆整个人飞速后退! 他不得不退! 此时的陈庄,战斗力飙升。 而晚妆那一道气势汹涌的剑气在斩到了陈庄身上之后,却一点用都没有。 此时陈庄的身上,赫然出现了一套青色的铠甲! 玄宗高手的特殊能力——玄铠! 晚妆心中一震,相比,这才是陈家家主陈庄的真正实力。 “暴风刀法,风暴神爪,玄铠。”晚妆分析喃喃,“丹药陈家,相比他还有什么威力巨大的丹药。” 面对这完全状态,完全爆发开来的陈庄,晚妆此时还真的不是太敢上前应聘。 但是,晚妆是一个十分有智慧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刚正面,什么时候该躲避 敌人的锋芒。 此时,就是非常典型的应该躲避 敌人的锋芒的时候。 因为此时的陈庄的爆发力,是晚妆几乎所前所未见的。 此时陈庄虽然只有玄宗三重的实力,可爆发出的爆发力,即便是玄宗五重的临山,也是不敢小看的。 毕竟陈家的风系玄技以爆发力、攻击力出名,并非和普通的风属性一样,以速度为优势。 而且,陈庄的玄铠也不是普通的,他所修炼的玄铠之术,使玄铠附带有玄力增幅的玄技。 玄力增幅百分之十,持续时间三百秒。 百分之十,这意味着,自身玄力越高,对自身的增幅也越高。 晚妆虽然不知道陈庄的玄铠的附魔玄技,但是对手 身上玄力气息的突然增温,还是被晚妆察觉到了。 “好强的家伙。”晚妆心中暗道。 虽然以前晚妆遇到过比陈庄还要强大的敌人,可却没有一个比陈庄让晚妆更觉得危险的。 此时的陈庄手中的砍刀散发出极其耀眼的青色光芒,但是晚妆却连眼睛都不眨。 因为晚妆知道,这个时候眨眼睛,是很错误的行动。 因为晚妆指导,只要自己一眨眼睛,陈庄就会爆发出极其强大的攻击能力。 上次在和陈庄的儿子陈南对决的时候,晚妆就知道,风暴系玄技的爆发力有多么高。 可是,这次,晚妆却没有闪躲 的打算,因为晚妆知道,以陈庄的速度,自己是绝对闪躲 不了的。 既然如此,刚正面便是。 晚妆,踏出了一步,蓄力! 两步,再蓄力! 陈庄大喝一声,整个人犹如一道流星一般,朝着晚妆撞了过去,这颗流星 的前段,是青色的耀眼光芒。 晚妆知道,绝对不能被那青色的光芒给碰到,否则,尸骨无存是! 因为那青色的光芒不是别的,赫然是陈庄那锋利无比、被狂暴的风属性玄力灌注的砍刀的刀刃! 陈庄冲锋的速度非常的快! 但是晚妆的动作 比他还快! 晚妆,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弓步,拔剑,斩出! 晚妆的动作 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相当的流畅,仿佛蕴涵着天地至理一样,反正是异常的厉害。 黑暗魔剑在晚妆狂暴的玄力的灌注之下,竟然产生了微微的嗡鸣声,剑刃,竟然长出了三尺黑芒! 刀剑相碰,却惊人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晚妆的肋下,出现了一个长达二十三厘米的恐怖伤口,哗哗流血。 而此时的陈庄的身上,却一点伤痕也没有。 “哈哈哈哈,小子,你还是不行!”说罢,陈庄举起砍刀,朝着晚妆的脑袋砍了过去。 晚妆则是淡淡地转身,他竟然就那么转身了,非但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连砍向他脑袋的刀,都不管了。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淡定的人! 可最终,陈庄的刀,还是没有斩下。因为他在动作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三道血线,最终,那血线化作切面,而陈庄,终于化作了四截。 “高手,不能说不行。”晚妆淡然无比,拂去了剑上的血迹。 淡定,来自于实力。 晚妆在刚才的碰撞之中,在一瞬间快速斩出了三剑。 由于太快了,陈庄竟然没有反应到。 待到陈庄举刀动作的时候,他的动作终于牵动了剑斩过的地方,待到他断成三截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晚妆淡淡道:“你们,还不离开吗?” 此时的林枫也停了手了。 最开始围攻晚妆林枫二人的时候,一共有数百人,可此时还能站起来的,只有数十人而已。 此时那些陈家的护卫一看陈庄都被干掉了,哪里还敢留下,一时间,全都跑了。 这个时候,林家的黑衣人们也都集合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干的不错。”晚妆首先对此次行动,做出了总结。 他是个大夫,身上的伤口虽然大,可对他而言都是小事,包扎了下,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 林枫突然惊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晚妆一愣,什么什么东西? 可当晚妆抬头一看的时候,赫然发现,远处,竟然有什么东西,在放光。 那赫然是紫蒙蒙的光,而且,并不是玄力的光芒。 “这东西,好像,还真的见过。”林枫在思索着,“但是我还真的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但是我肯定,一定有好东西。”林枫笑道,“老大,我们过去看看。” 晚妆知道林枫曾经读过很多书,既然林枫都说是好东西了,那一定是好东西。 “好,我们过去看看。”晚妆道。 一行人望着那光芒的方向走进前去,赫然发现,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深的大洞穴。 “这是紫晶矿?”晚妆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 听晚妆这么一说,林枫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对,就是这东西。” “没有想到,这陈家竟然还有如此的宝物。”林枫道,“既然有如此宝物,为什么没有听说 他们贩卖过紫晶呢?” 第四百六十四章黑暗魔龙 林枫一愣,这倒是,晚妆说得很有道理。 陈家一向以丹药著称,丹药陈家,并不是紫晶陈家。 “莫非……”林枫道,但是后面 的话他并没有说完。 晚妆冷然道:“一定有猫腻。” 晚妆走进前去,赫然发现,那紫晶矿洞里面,寒气逼人! “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寒毒,怪不得他们 不敢动这东西。”晚妆笑道,“看来他们还真不是发财的命,家里有如此宝物,却不能加以利用。” “老大,这寒毒,你能解决?”林枫问道。林枫知道晚妆的医术很高明。 晚妆淡淡道:“小事一桩。” “但是,还是比较麻烦的。”晚妆往洞里看了看,笑道。 虽然这寒毒,晚妆有一百种解决方法,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好施展。 这洞里,显然有着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寒毒是从何而来,但是极有可能是此地地下深处埋藏着什么有毒矿物。”晚妆淡淡道,“但是这个洞穴,还真的是很危险的。” “里面,有着极为危险的气息。”晚妆淡淡道。 这个时候,林枫也来到了洞口。 林枫的感知也是极为强大的,虽然比晚妆差上一点,但是也仅仅只是差一点。 这一下子,林枫的脸色顿时发白。 “这、这是……龙威!”林枫小声惊讶道。 “这里面不会沉睡着巨龙吧?”林枫惊讶道,但是随后他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 如果这里真的有龙族沉睡 的话,不要说是陈家了,就是帝国皇帝也不敢在这里居住的。 况且,在玄界四域,是有屠龙者存在的。 屠龙者,乃是极为高级的猎人,而且他们十分专业,对抗龙族的经验,十分的丰富。 “看看就知道了。”晚妆淡淡道,随后,他就只身进入了洞穴之中。 之所以这次晚妆一个人进去,是因为这洞穴还是很狭窄 的,而且里面十分凶险,晚妆带人进去,未必有把握把人带出来。 但是晚妆一个人进去,就好说了,即便有什么事情,晚妆至少还是可以保证逃脱的。 而且,真要是有人想要进去,除了晚妆这种近乎百毒不侵的变态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敢进去。 这洞口的寒毒就如此的利害,洞穴深处,则更加利害。 晚妆孤身进入矿洞之内,连火把都没有拿。 他之所以不拿火把是有原因的。 晚妆的视力极高,夜视能力极强,所以可以 不带火把。 而且即便有用或的地方,晚妆利用玄力摩擦生热,也是可以迅速燃烧起火焰的。 那洞穴之内,越走,越是宽阔,这倒是出乎晚妆的意料。 而且里面深处的寒毒,竟然越来越弱,但是却越来越寒冷。 这种冷,不是冰属性的冷,而是黑暗之冷,发自内心 的冷。 晚妆心中暗道,难道,这紫晶矿洞之内,还有这冰属性或者暗属性的玄石矿存在? 那可就真的发财了。 但是就在晚妆寻思事情的时候,猛然见,洞穴之内,寒毒急速增加。 晚妆的身上,立刻就结了一层冰霜。 “我的天。”晚妆苦笑道,这也就是他,这要是别人,不被毒死也要被冷死了。 晚妆将玄力覆盖在体外,行程一个保暖曾,隔绝这寒冰之力的入侵。 晚妆继续向洞穴深处前进。 “这……”晚妆突然看到,这地方竟然有血迹存在。 那血,赫然是龙血! “龙族之血,这地方,竟然有龙族再次战斗过!”晚妆心中惊讶道,此时他虽然没有虎躯一震,但是他的内心 是十分的震惊的。 “我滴个乖乖,这也太震撼了。”晚妆苦笑。 这洞穴之中的寒冰之毒,竟然是由于一头毒冰双属性的龙族之血所致。 仅仅是几滴血就能够造成如此恐怖的毒素,这头龙的实力,简直是恐怖如斯啊! 晚妆心中苦笑。 但是那头龙显然不可能在这里,如果真的在这里的话,那头龙随便动动翅膀,整个罗城就没了。 猛然间,晚妆感觉到了一阵极为纯粹的黑暗属性的气息。 而这股黑暗属性,竟然和晚妆的黑暗魔剑产生了共鸣! “这,是怎么回事?”晚妆心中暗道。 很快,他就顺着这黑暗属性的联系,来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 在那广阔空间的中心,竟然有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龙蛋! “我的天!”晚妆苦笑,今天,他这真的是太走运了。 他竟然碰到了一颗龙蛋。 但是等到晚妆来到这龙蛋附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走运。 “这是……黑暗属性封印?”晚妆心中苦笑。 这龙蛋之上,不知道是谁,竟然施加了黑暗属性的封印。 而且那封印力量之强,是晚妆前所未见的。 当晚妆想要尝试着解开封印的时候,晚妆却突然有一种直觉——还是不要这么作死得好。 如此强大的封印,晚妆能够解开的机率不足万分之一,而那强大的反噬之力,却百分之九十九能把晚妆反死。 晚妆的数学,学得还是可以的。 就在晚妆打算离开 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却突然发出了一阵颤动。 那把长剑,竟然就这么自己飞出了剑鞘,和那巨大的蛋之上的巨大符文撞击在了一起。 而黑暗魔剑上的封印符文,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那龙蛋之上的封印符文,也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然后,两枚符文就同时爆炸了。 洞穴之内,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其威力之恐怖,直接把晚妆炸到了岩石之中。 好在晚妆及时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晚妆咳嗽了两声,很快他就用玄力制造了一个护盾,阻挡了爆炸引起的烟尘。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一”晚妆大叫一声,晚妆从来都没有如此的不淡定过,可他这次,真的不得不不淡定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脑袋。 黑色的龙头,黑色的龙身子。 这,竟然是一头黑暗魔龙。 “老大。”那头黑暗魔龙竟然口吐人言。 这个时候,晚妆是极其震惊的,当然,让他震惊的,不是这龙竟然会说话,说实话,这头龙会说话,晚妆一点都不惊讶,这头龙会古筝他晚妆都会非常淡定。 但是这龙竟然要认他做老大! 第四百六十五章升玄药剂 “什么情况……”晚妆苦笑。 那黑暗魔龙道:“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什么老大啊。”晚妆再次苦笑。 那黑暗魔龙道:“你有轮回果你就是老大啊。” “什么?”晚妆惊讶道。 黑暗魔龙认真道:“龙族长老曾经占卜过,说跟着有轮回果的人混准没错。” 晚妆此时淡定了起来:“你,有什么目的。” 黑暗魔龙道:“我中诅咒,被封印了数千年,封印成龙蛋之后,本来是需要 重新长大的,但是你有轮回果,能够让我短暂恢复实力。” “哈哈哈哈,好样的,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晚妆笑道。 晚妆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又收了个小弟,而且还是一头强大的龙族。 “但是你总不能就这么跟着我到处晃吧?”晚妆苦笑。 一头龙族 ,虽然只是头幼龙,但是那也是足够震惊东域的了。 黑龙道:“你不是有空间戒指吗?我可以呆在那里面。” …… 洞外。 晚妆灰头土脸出来 了,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很多口子,这是在山洞里面发生爆炸的时候留下的。 晚妆淡淡道:“这里的寒毒,回去再说,我有办法。仓库在哪里,去陈家的仓库看看。” 一听晚妆这么说,这些林家的黑衣人们全都高兴得不得了。 这矿洞在怎么之前,和他们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如果是打开 了仓库,那可就发财了。 他们此次攻打陈家出了不少力,开了仓库,自然能分到不少好东西。 “破门!”晚妆淡淡道。 这时,林家的几个黑衣人上前,他们用的都是重型武器,什么战锤巨斧,可任凭这么些玄师级高手如何敲打,这仓库 的们,就是不开。 “还挺结实的。”晚妆笑道。 晚妆摆了摆手,林枫会意。 “放着我来!”林枫笑道,他一跳,就跳到了门前。 那些林家的黑衣人一看到林枫,全都自动闪了开去。 林枫惯用一把长柄的战锤,自然是力量兴选手。 只见林枫一个马步一扎,双手抡锤,腰部发力,以腰部带动手臂,以手臂带动战锤。 林枫大喝一声,那战锤的锤头在玄力的灌注之下,闪耀起了金灿灿的光芒。 金光一闪而过,林枫的战锤和仓库的大门就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然而,那仓库 的大门连形都没有变。 反倒是林枫被反震得退了几步才缓过来。 “我的天,这东西也太解释了。”林枫笑道。 “这毕竟是装宝物的仓库 的大门,解释些也是自然的。”晚妆淡淡道,“让我来吧。” 只见晚妆拔出长剑。 林枫向来眼神很好,这次,他看到林枫的长剑的时候,顿时虎躯一震。 林枫心中暗自震惊,心说莫非这黑暗魔剑的封印接触了?林枫刚刚感应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 事实上,还真的是这个样子。 晚妆的黑暗魔剑在和龙蛋发生碰撞之后,两者的封印同时接触了。 此时的晚妆,用的,才是真正的黑暗魔剑。 这黑暗魔剑锋芒内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出,可只有亲自体会之后,才明白这黑暗魔剑的威力有多么强。 晚妆手持魔剑,双眼一道精芒闪过,长剑劈出。 那大门,直接被斩出一道裂缝,竟好像切豆腐一般简单容易。 周围的林家黑衣人顿时一阵呐喊。 “长老的剑好犀利!” “长老好功夫!” “长老好威武!” 这些黑衣人顿时马屁如潮。 可晚妆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 他扔了块石头进去。 三百多支强劲弩箭,竟然将那石头钉碎了! “如此强大的威力!”林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林枫自然能看出这些箭有多么强劲。 晚妆皱了皱眉,但是这个时候,林枫笑道:“老大,这东西,交给我了。” 林枫从小爱读书,很多东西他都很熟悉。 林枫尤其喜爱四处探险,虽然当年自从受伤之后,他的修为大损,可对于机关陷阱之类的,他是熟悉得很。 晚妆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林枫就将这些机关全部搞定。 他甚至还在通道上蹦了几下,跳了个舞,以示这里很安全。 晚妆随即带领众人进入了仓库。 “这里,还真的挺不错的。”晚妆冷笑,“看来陈家的收藏颇丰啊。” 这仓库之中,收藏极其丰富。 玄晶堆积如山,玄石直接堆起了三米多高,丹药武器,不计其数。 晚妆笑道:“看重什么,谁拿的就是谁的!” 这命令一下,这些林家的黑衣人们可都乐坏了。 这里面宝物很多,差不多的一样都顶得上他们一年的工资了。 看这些黑衣人极其欢乐的前去拿东西了,晚妆悄悄把林枫叫了过来。 “有没有发现秘室什么的?”晚妆淡淡道。 林枫一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很有默契。 这些仓库中的东西,虽然都是宝物,可见多识广的两人,自然都看不上。 真正的宝物,想必藏在某个秘室之类的地方。 林枫指着一面墙,道:“就在那里。” 晚妆走了过去,照着墙壁,直接就是一拳。 那两米多厚的墙,竟然直接被晚妆这一拳给轰碎了! 剑意,对于玄力的增幅是很大的。非但可以运用在剑法上,还可以运用到拳法上。 刚刚晚妆将剑意集中在拳头上,玄力迸发之下,轰碎这面墙,自然很简单。 “我靠,升玄药剂。”晚妆一看那小瓶子中的液体颜色就大概猜出是什么了,再打开一研究,还真是。 “升玄药剂?”林枫一脸的问号,他虽然读书很多,可药物方面,自然是没有晚妆这个专家懂行了。 其实升玄药剂这种东西,是很冷门的东西。 因为这东西没有别的用处,就是单纯提升玄力用的。 “纯度还不错。”林枫笑道,“正好你一瓶我一瓶。” “大概可以提升到玄宗境界。”晚妆笑道,随即他就把那瓶药剂扔给了林枫。 林枫听到晚妆的话,一愣,又看到晚妆抛出的药剂,赶忙接住。 这东西,竟然可以将实力,直接提升到玄宗境界! “这种好东西,为什么陈家人没有实用?”林枫那么聪明,自然有疑问。 晚妆苦笑道:“因为他们不认识这东西。” 第四百六十六章青龙会 这种东西,乃是上古配方,很少见的,炼制技术已经失传了,即便是晚妆也很难炼制这东西。 然后,晚妆从仓库中随便拿了把玄铁重剑,带着林家的黑衣人,大包小裹,趁着夜色,回了林家。 半个月后。 晚妆经过半个月的闭关,凭借那升玄药剂,修为大进。 但是比晚妆的预期还是差了一点。 原本晚妆以为这东西可以让他突破到玄宗境界,可他如今是玄师巅峰,还是差了一点。 晚妆的修炼方法,对玄力的精炼程度要求很高,修炼时所需要的玄气数量自然要比常人大些。 “今天,便是罗城武会。”晚妆算了算日子。 这个时候,就看到林山那高大威猛的身影,飞快朝着晚妆走来。 “哈哈,世老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陈家这块肥肉,还真的未必能搞定。”林山大笑道。 上次晚妆带人攻打陈家,收获颇丰,带回来的战利品,让林家的仓库丰富了许多。 林山自然 是十分的高兴。 “我听说,你这次想要参加罗城武会?”林山开门见山。 晚妆淡淡点了点头。 “你去的话,自然是能拿冠军的。”林山道,“可是,你真的在意这些虚名吗?” 武会冠军,晚妆的确不在意这个虚名,武会的奖品,晚妆也看不上。 可是他还是要去的。 “立威。”晚妆淡淡回答了两个字。 立威! “你是想说,你不是针对谁,东域的这些天才,都是 垃圾?”林山想了想,道。 晚妆点了点头。 他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晚妆从来都不是个客气的人。 他想要成为强者,或者说他是想要成为天下最强者。 而他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所需要 的资源是极多的。 而想要获得资源,要么投靠某势力,要么就自己建立某实力。 而晚妆自然是想要建立个势力了。 林山笑道:“我果然 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天上飞的人,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鲲鹏展翅翱翔九天。” 晚妆心中暗道——九天,可困不住他。 他要冲击的,是那极高的所在。 传说玄力修炼到了超强境界,便可飞升成神! 晚妆,竟然是想要成神的男人! 罗城武会,年年都举办,但是年年都很盛大。 不过今年,却着实少了一些人。 罗城四大家族之中,陈家,覆灭! 此时报名处,很多人都在报名。 “林枫,林家子弟。”林枫笑道。 那工作人员知道林枫是林家的人后,自然对他高看一眼。 林枫身后,赫然正是晚妆。 “晚妆,散修。”晚妆淡淡道。 晚妆之所以这么说,以来他的确是散修,而来他并不是林家的人,三来,如果勉强算是林家的人的话,难道说自己是林家的长老? 晚妆可以算得上是罗城数千年来最年轻的长老级人物了。 那工作人员对于散修一向都是很小看的,毕竟散修什么的,修炼资源通常没有世家多。 然后,那工作人员就直接被林枫的一句“老大”给镇住了。 工作人员不禁重新大量了一下晚妆。 这个看起来很平凡的散修,竟然是林家弟子的老大! …… 远处,早已报名完毕的李龙,目光冰冷,神情,就好像谁欠了他一千万颗玄晶一样。 晚妆仿佛也感应到了李龙充满杀气的目光,随即他回头看了远处的李龙一眼。 晚妆的目光之中,没有杀气,却是十分平淡的眼神。 可就是这十分平淡的眼神,却让李龙十分的恼怒。 “这个家伙,竟然敢如此小看我!”李龙心中大怒。 但是晚妆还真的不是小看李龙,晚妆一向是十分淡定的,他对于一切都是很冷漠的态度,不卑不亢,淡定漠然之极。 “你的心乱了。”在李龙身边,一个少妇淡淡道。 那少妇穿着一身劲装,衣服胸口处,赫然绣着一条青龙! 如果有人认得的话,一定会惊讶的。 但是这个青龙标志,却很少有人认得。 青龙会!近些年突然崛起的一个神秘宗门。 “我……”李龙想解释什么,但是他又不是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的心,的确乱了。 “你是未来的李家的家主,不要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也不要如此容易被情绪左右。”那少妇声音淡漠,“你的天赋和修为虽然比常人强,但是和真正的天才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所以,你要修炼的,是心态。知道吗?”少妇淡淡道。 “是,老师!”李龙恭敬道。 这少妇,竟然是李龙的老师! 这简直太他妈令人惊讶了。 当然,令人惊讶的 不是说这少妇竟然 李龙的老师,而是说,李龙竟然是青龙会的弟子! 不过对于青龙会而言,收李龙做青龙会弟子,主要为的,还是李家的势力。 青龙会起源与西域,此次来到东域发展,想要站稳脚跟,自然要控制住一些世家。 晚妆回头看向李龙的时候,林枫恰巧也顺着晚妆的方向望了过去。 可林枫的眼睛,望得竟然是那青龙会的标志! 那少妇显然感应到了林枫的目光,她的嘴唇动了动。 林枫虎躯一震。 因为那少妇传达的信息是——你知道青龙会? 的确,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把林枫吓得虎躯一震。 因为林枫太知道青龙会的实力了。 不客气得说,青龙会的高端强者,要比东域第一宗门玄天宗的高手还要多。 青龙会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它真正的核心成员,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也正是青龙会高手如云、平均战斗力极高的原因。 即便是那少妇,玄宗七重的修为,在青龙会中,也只是个跑腿的。 可见青龙会有多么厉害。 “怎么了?”晚妆看林枫神色异常,问道。 林枫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道:“青龙会的人到了,恐怕这些天,将会有大事发生。” 听林枫如此说,晚妆自然也顺着林风的目光望了过去 。 发现林风望的,并非李龙,而是李龙的老师。 “此人的修为,恐怕不在你我之下。”林枫判断道。 林枫苦笑,道:“恐怕你我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她。” 第四百六十七章杜东 晚妆很惊讶,他知道,林枫是个说话很严谨的人。林枫都这么说了,看来这青龙会,真的很猛。 罗城武会,会场的场面是超级大的。 一个足足有三百丈长宽的大擂台,整个会场能够容纳三万多人。 晚妆一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有些镇静,因为他完全都没有想到,罗城这么个在帝国之中只能算得上是小城的地方,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场地。 伴随着一位年轻人出场,人群顿是沸腾了起来。 “看,那是杜家的天才,杜东!”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罗城青年一代第一人!” 此时晚妆和林枫也在人群之中。 在晚妆和林枫的身边,有人在谈话。 “听说那个罗城第一天才,不但十分的修为高深,为人更 是十分的低调。” “是啊,这个年头,这么低调的年轻人,很少有了。” “听说城东商会的王老板早就跟杜家家主提联姻的事了,可是,城南的一十三家商会的老板早就比王老板早了一步了。” “也 是,杜东不但为 谦和,天赋更是了得,早晚必然要成大器,能够招这么样的人称为女婿,也是很好的。” 晚妆远远望去,这个杜东,还真 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杜东身为罗城青年一代第一人,自然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长得那叫一个帅。 而且这人修为很高,气息内敛,显然对自身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 这么一个高手,的确是晚妆的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晚妆。 毕竟,晚妆可是连宗级高手都斩过的。 而且,如今的晚妆已然距离宗级境界,只有一个小小 的距离。 而这杜东,却只有玄师七重的境界。 晚妆,已然达到了玄师巅峰! 高下立判。 远远的,杜东也看到了晚妆。 他,竟然就这么朝着晚妆走了过来。 人群,豁然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是一种气场,凡人退散。杜东就有这种气场。 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接近神话的男人,在罗城,他就是耀眼的明星。 和杜东比起来,罗城其他的天才,全都黯然失色。 “你,就是晚妆?”杜东淡淡道。 “的确,。”晚妆笑道。 “我就知道会是你。”杜东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我也知道你就知道会是我。”晚妆依旧笑道。 周围的人,谁都没有听懂这两人究竟是在说什么。 晚妆为什么 会知道杜东知道就是他?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可晚妆和杜东两人却相视一笑。 杜东转身 便走。 随后,林枫苦笑道:“这家伙,不但修为是曾经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中的第一,看来,在其它方面,也都是要比其它四大青年高手要强上不少。” “尤其是智慧。”晚妆笑道,“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林枫和晚妆的对话,周围的人也都没有听懂 。 晚妆和林枫自然懂得。 刚才杜东离去的同时,用玄力穿给晚妆一句话。 用玄力传达的话,修为没有一定的境界,是听不到的。 而晚妆和林枫的周围,却并没有多么强大的高手。所以这句话,只有晚妆和林枫能够听得到。 “能够灭了陈家的人,果然厉害!” 就是这句话。 杜东,竟然知道是晚妆动的手! 但是他仍然是聪明人,因为他知道,招惹到晚妆这么个强大的敌人,将会很危险。 所以他虽然没有打算和晚妆交朋友,却也没有打算和晚妆结怨。 这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 因为和晚妆做朋友,很危险,知道对杜东很危险。 因为杜东知道,在这会场上,至少有一百三十三个人,想要晚妆的命!而晚妆,却只知道有一百零二个人是杀手。 因为这一百零二个人,虽然掩饰住了自己对晚妆的杀气,却并没有掩饰得了自己的杀心。 晚妆的感知,一向是很敏锐的,光是掩盖祝气息,是没有什么用的。 但是晚妆仍然淡定地笑着。 晚妆越笑,那些杀手就越猖狂,有的就越愤怒。 虽然情绪变动不一样,可情绪变动得越激烈,对晚妆的优势就越大。 因为情绪变动越强烈,就越能够暴露自身。 晚妆就很淡定。 以至于晚妆真的好像大海中的一条鱼一样,人根本就似乎快要忽略了他了。 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上场的,赫然正是杜东! 好像是武会的举办方故意要来一场开门红,要一场漂亮的第一局碾压比赛一样。 可事实上还真的不是这样的,虽然比赛的第一场,就出现杜东碾压对手 ,观众会很高兴,但是武会的举办方还真的不敢操纵比赛。 这是传统,武会的意义,就在于公平比赛,让年轻人展现自己的实力。 杜东走上擂台之后,观众一片呐喊。 杜东在落成真的很收欢迎,他真的是罗城的明星,非常谣言的明星。 而杜东的对手 ,则非常的普通,很普通,普通得观众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杜家,杜东。”杜东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杜东的神情没有一点的傲慢 ,反倒是充满了认真。他认真对待任何一场比赛。因为他知道,狮子搏兔子,也要尽全力。 稍有疏忽,即便是看起来再弱小的对手,都有可能会给予致命的一击。 杜东的对手,看起来很年轻。 这年轻人身上的衣服,和杜东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乞丐穿的。 可这年轻人却并不是乞丐。 虽然这年轻人穿得很破旧,可至少很干净,衣服洗得发白,补丁一层又一层。 “罗天。”那年青人说到。这年轻人说话的时候,有些呆板,不只是说话,他的整个人,都好像有些呆板。 好像木头人一样。 报上了名号,互相施礼。 比赛,开始! 对于对手,无论强弱,杜东都会认真对待,可如果对手 看起来比自己要弱小上不少。 杜东也会有自己的应对方式。比如,一击制胜! 杜东手掌之上,凝聚起了极其浑厚的玄力,他有把握,一招将这对手击出擂台,而不使对手受伤。 第四百六十八章智商压制 杜东的一掌,毫无花哨,直来直去,可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看起来很好闪避得一掌,却好像完全无法闪避。 这些微观的观众,也都这么觉得。 虽然他们并没有面对杜东的一掌,但是度东掌中蕴涵的玄力强度,他们却都感受到了。 这是相当强大的一掌,铺天盖地而来。 那个叫罗天的人,呆呆的,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似的,就那么站在那里。 面对杜东的一掌,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他根本就闪避不了! 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叫起好来。 因为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杜东,一招击败了对手。 晚妆眉头微微一皱。 “杜东,要输。”晚妆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晚妆身边的人一听到晚妆这么说,顿时就怒了。晚妆竟然敢如此诽谤罗城的青年明星,人们怎么 不怒呢? 可下一课,这些人就都傻眼了。 因为那个叫做罗天的人,已经不再发呆,而是几位轻巧地多国了度东的一账,那看似无法闪避的一掌。 竟然就那么被罗天轻巧的闪开了。 而且罗天随后一个轻巧的转身,在杜东的后备就那么一拍,杜东,落下擂台! 罗城的第一青年高手,杜东,竟然就这么败了! 这不得不让罗城人民很是惊讶。 晚妆则是苦笑。 而林枫则是疑问:“这个罗天,如此行事,不怕惹麻烦吗?” 晚妆苦笑道:“他若是怕麻烦的人,也不会敢来罗城如此行事了。” “罗天,在罗城,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晚妆苦笑道。 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想要名利兼收。 而这罗天,正是这种追求名利的人。而想要出名和牟利,击败一个地方的天才,是很好的办法。 看来晚妆判断得 并没有错。 此时的罗天,在擂台上,显露出一种非常不屑的神情。显然刚才的呆板的样子,是他装出来 的。 这样可以麻痹对手。 可杜东的修为,显然让罗天很是失望。 “罗城的第一高手,不过如此。”罗天的脸上,竟然有一种非常寂寞的神情,“看来我此次前来,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的确,一招便击败了罗城的第一高手。 罗天,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感到此次专程前来,却浪费 了时间的罗天,显然非常的失望,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可罗城的高手们,却全都炸开了。 尤其是一些青年高手们,虽然他们都不是杜东的对手 ,也不是罗天的对手 ,可年轻人,都是很热血 的。 虽然打不过对手 ,也是想要上去试试的。 可惜罗天却并没有在意这些罗城青年高手 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这些人的想法,用不着在意。 他已是个骄傲之极的人,自己的城市,他已经是第一青年高手,他寂寞,他想要攀上武道的更高峰,却发现,击败了周围几个城市的第一高手后,他更加空虚了。 随后,他就听说 了罗城武会。 罗城武会,是很出名的。 据说很多高手,都会来这里比拼。 那么罗城的第一高手,自然是要更强的才对。 所以罗天来了,但是,罗城的第一高手,却令他十分的失望。 所以罗天要走。 可正巧罗天路过了晚妆的身边,正巧罗天看到了晚妆,正巧罗天感受到了晚妆 的强大。 当然,他也感受到了林枫的强大。 可显然晚妆要比林枫还要强大。 罗天想要挑战的,自然是晚妆! “你,可敢一战!”罗天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个时候,罗城的青年高手,更加的愤怒了。 杜东被打败,罗天说罗城 无人。可此时,罗天要离开 ,却发现罗天要挑战一个微观群众。 这不是说,罗城的第一高手,连个吃瓜群众都不如吗? 这,是对罗城武界赤裸裸的藐视! 可杜东却并没有这么觉得。 被击败,是技不如人。 可如今罗天挑战晚妆,杜东却觉得,罗天,要输了。 而且会输得很惨,比他还要惨。 因为罗天所要挑战的,是晚妆。 而杜东自认为,如果他自己和晚妆单条的话,恐怕职称不过三秒。 毕竟度东是知道晚妆的实力的。 面对杜东的挑战,晚妆只是淡淡 一笑。 “有何不可。”晚妆淡淡道。 “好!”罗天大笑道,“能遇到你这么痛快 的人,不论你实力是否真的有我判断得 那么强,我都没有白来!” 晚妆和罗天,竟然就那么走上了擂台。 罗城武会的举办方,却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晚妆和罗天这场比赛,并不符合规则 ,可这次,无论晚妆是什么想法,晚妆都是在为罗城武界而战。 “又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林枫摇了摇头,苦笑。 林枫来自皇城,什么样的天才他没有见过,至少,他见过的妖孽级的年轻人,很多很多。 皇城的三流家族的继承人,都可以碾压这个罗天。 不只是修为碾压,天赋也碾压。 只是罗天没有自知之明而已。 可晚妆,却是林枫所见过的青年高手之中,最为强大的。 这也是当初林枫毅然决然抱大腿的重要原因。 跟着这么一个有天赋的老大,自然是前途无量。 而且,晚妆不但天赋极高,更是医术无双,而且更加让林枫敬佩 的是,晚妆的智慧。 还有晚妆的淡定。 镇定,是一个非常好的品质。 如果说,一个人的天赋和智慧是十,那么在不镇定的时候,只能发挥出五。 而一个人的天赋是七,那么在他镇定的时候,至少发挥出六。 六大于五,事实,就是这样。 这一点,在晚妆和一些高手战斗的时候,表现得 尤其鲜艳。 晚妆之所以能够发挥出自身完全的实力,而对手有的时候发挥不出实力,这,就是镇定与否。 而晚妆之所以能够越级强杀,除了晚妆天赋异禀十分淡定之外,晚妆的战斗智慧,也是相当利害的。 这俗称:智商压制。 林枫对晚妆是极为佩服的。 晚妆的战斗思路,总是出其不意,却异常的有效。仿佛战斗中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晚妆在擂台上望着罗天,罗天也在望着他。 谁也没有先动手。 他们在观察着对手的破绽。 第四百六十九章决赛 高手对决的时候,一般都会先进行对峙,这样不光是为了耍帅,而且很多是后,双为了观察。 在对手 少有疏忽的时候,就出击,从而一招制胜。 晚妆突然笑了,淡淡道:“你练得是拳法?” 晚妆竟然看了出来 。 罗天还是十分的谨慎。虽然晚妆此时好像全身都是破绽,但是罗天却有一种直觉,此时的晚妆全身都是刺,只要出手,必然会被刺伤。 因为晚妆完全没有破绽! 至少罗天暂时还看不出晚妆的破绽在何处。 “的确。”罗天只是非常淡定地点了个头。 或者说,罗天并不是淡定,只是谨慎。 他不得不谨慎。 在遇到强大对手 的时候,罗天总会十分 的兴奋 ,但是在对决的时候,罗天总会十分的谨慎。 “你不用那么紧张,因为你一定会输的。”晚妆笑道,晚妆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是嚣张,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罗天自然也知道晚妆并不是在尝试激怒他。 虽然他有点不太服气,但是终究还是没有生气。 “还未战,胜负就尚未可知。”罗天道。 晚妆道:“我擅长的,是剑法。” “我知道你擅长的是剑法。”罗天道:“出剑吧。” 晚妆淡淡道:“但是我不用剑。” “难道你用拳头?” “拳头!” “拳头?”罗天大惊。晚妆,竟然要用拳头来和他决战,要知道,罗天所擅长的,正是拳法。 虽然罗天并没有用什么武器,可他的拳头,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武器! “拳头。”晚妆认真道。 随后,晚妆竟然真的挥出了他的拳头! 拳一出,拳风铺天盖地! 罗天竟然感觉到难以呼吸,而且他丝毫不敢放松分号。 晚妆的拳头,挥了出去! 没有任何章法,简单,直白,正面,一拳! 可罗天却感觉这么简单的一拳,他却丝毫无法闪躲! 但是罗天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他可是练了十多年的拳法! 而晚妆,所擅长的,是剑! 虽然晚妆的拳头之中的玄力强度极其恐怖,可拳法,并非谁的力气大,谁就能赢。 罗天,有技巧! 运力的技巧。 罗天左拳挥舞,右拳蓄力。 只见罗天双拳竟然极快速的一撞,他左拳之中积蓄的玄力,竟然就这么转移到了他蓄力的右拳之中。 右拳之中,已经积蓄了几位浑厚的玄力。 此时他的右拳之中,玄力更盛! “喝!”锣天大喝一声,终于右拳击出。 晚妆的拳头,终于和罗天的拳头,碰撞到了一起。 罗天虽然人没有东,可他的整个右臂的经脉,却痛得很。 晚妆的玄力经过压缩之后,极具侵略性。 在双拳碰撞的瞬间,完全爆发开来。 两人的拳头,竟然就那么碰撞了三秒。 两人就那么站了三秒。 然后,晚妆还在擂台上。 锣天飞出了三十多米。 而晚妆的脚下,则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刚才晚妆 那一拳,完全可以将罗天轰成粉末,可晚妆并非和他又仇,只是在比试。 所以晚妆留了手,收了力。 晚妆淡淡道:“世界上的天才有很多,走得地方足够远,眼界就越大。” “我不是这世界最天才的人,你也不是。”晚妆淡淡道。 虽然双方隔着三十多米,但是晚妆能够确定,罗天是能够听到的。 而事实上,罗天真的能够听到。 听到晚妆这么说,罗天从地上趴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的确目光短浅了些。”罗天道,“我这就回去准备下,准备远行,游历大陆。” 晚妆听罗天这么一说,大笑道:“后会有期!” 罗天一抱拳,笑道:“后会有期。” 后来,已经成为了一代宗师的罗天,仍然对当初指点了他的晚妆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晚妆对他的指点,他还会如此猖狂下去。 如果一直猖狂下去,是不容易成为一代宗师的。 接下来的比赛,晚妆一路都是一招制胜,就这么一直打进了四强。 这也是众人心中所预感到的,因为晚妆可是连杜东都能够击败的人。 一同进入四强的,还有林枫。 林枫身为晚妆的小弟,修为自然也不差,这也是好无悬念的。而且林枫当初乃是林家最差的子弟,而如今,连林家曾经的天才林天,在林枫面前也黯然失色。 要知道林天,可是罗城四大青年高手之一啊。 此次罗城武会四强,分别是晚妆,林枫,李家的李龙,还有林家的林天。 罗城武会,一共要进行好多天,这决赛,自然更是盛大。 而这决赛 ,也的确 够拖延的。 三天后,决赛开始。 举办方的意思是,让这些罗城的青年才俊们多一些准备的时间。 夜。 晚妆坐在房间之中,修炼。 他如今 的修为,距离玄宗境界,只有很短的距离了,可这距离,乃是武者都指导的一个超级瓶颈。 如果能够突破这瓶颈,就能够成为玄宗高手,有了玄铠这能力,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能够极其大程度的增幅。 聪明如晚妆,竟然也没有突破这瓶颈的思路。 “老大,你别着急,真要是决赛的时候,还有我呢,只要你用轮回果的能力让我暂时变成完全状态,一切都可以轻易碾压。” 说话的,赫然正是之前晚妆从矿洞之中收服的黑龙小黑。 之前的小黑一直在晚妆的空间戒指之中沉睡 。 晚妆淡淡道:“都是小事,罗城武会的冠军,对我而言,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是实力的提高,乃是必然 的,而且要快。”晚妆道:“这世界,强者为尊,而天赋好,恰恰是很危险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的。”晚妆的声音一如既往,一样是那么的淡漠。 小黑的声音从戒指之中传来。 “老大你说的对啊。” 罗城武会的决赛,终于开始了。 此次武会,吸引了很多人,而且出了很多事。 罗城曾经的第一青年高手杜东,在第一局就被人给秒了,接下来,一个名不经传的晚妆竟然把秒杜东的人给秒了。 而这晚妆这匹黑马,更是以一路秒的姿态秒进了决赛。 第四百七十章天下万物,皆可为剑 今天,就是决赛开始的日子。 会场上,决赛四强一同站在擂台之上。 “哈哈哈哈,晚妆,今天,就是你的灭亡之时!”李虎脸色阴狠。 晚妆自然知道,和李家的恩怨无法调和。 晚妆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纵然和李家的恩怨无法调和,可李虎这个人,却并不能给晚妆带来如何的威胁。 今天,来观战的人很多,而那些参加了比赛的选手,都在专门的观战区观战。这是罗城武会的传统。 晚妆看了看天空,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 他的内功依然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他不应该害怕寒冷,至少零下一百多度,晚妆是完全可以裸奔的 。 而且还不会感觉到很冷。 可晚妆如今,却感觉到了冷。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 “难道,是杀气?”晚妆仔细感应,却不是。 晚妆对于杀气是十分的敏感 的,晚妆的感知之敏锐,是相当敏锐的,在林枫看来,晚妆或许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感知最强的人。 晚妆这个人,简直已经接近了怪物。 比天才还天才一百倍的怪物! 这冰冷,却让晚妆感觉到了危险。 晚妆一向有着一种非常奇异的感知。好像野兽能够发现危险一样,晚妆,也可以。 风中,带着杀意。 好像有场恶战将要发生。 但是晚妆知道,这次武会,他必然 会是冠军。 因为这次比赛当中,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对他产生威胁。 林枫、李虎、林天三人 ,即便是一起上,晚妆也有把握秒了他们三个。 既然不是他们,难道……有其他人! 晚妆想到这一点,双眼瞬间闪过一道精芒。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看看周围是否有危险的人物。 但是很显然,晚妆这次真的失望了。因为晚妆根本就没有发现敌人,。当然,这并不代表安全。 反而让晚妆更加感觉到危险。 因为敌人能够控制杀气,这意味着,敌人很强大。 明面上的敌人,如果不是强大到一定底部,是不可怕的,但是这潜伏在暗中的敌人,却让晚妆更加的觉得棘手。 但是好在 晚妆终究还是那个一场淡定的晚妆。 他一向非常淡定,越危险的情况下,他反而越能够淡定得起来。 正是这种淡定,才让他活到 了现在,复杂即便他再天才一百倍,也一样得挂掉。 一个人的实力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有极为冷静的头脑,而晚妆却比这种可怕的人,还要更加可怕。 因为晚妆不但修为高天赋好,除了冷静之外,他还有更加聪明的头脑! 晚妆在静静的等待着,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时候,等待,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方法,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 等到敌人出手,便以雷霆之势对敌人进行打击。 就在这时,敌人,出手了。 全场顿时好像下了一场雨一般,但是,那是要人命的雨。 箭雨。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无数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个个手持弓弩。 这是数百个黑衣人,而且他们的装备精良,那弓弩更是威力无比。 一瞬间,在场的青年高手之中,就已死伤大半。 在这突然袭击之下,在加上敌人的弓弩威力实在太强,这些落成的青年才俊,也就只有一半的人躲过了第一波的箭雨。 林枫手中战锤挥舞,这一套锤法,舞起来水都泼不进去,更不要说这些弩箭了。 而晚妆更加厉害,晚妆什么都没有做,就那么站着,那些弩箭在马上就要触及到晚妆的身上的时候,竟然被反弹了回去。 晚妆的玄力,竟然如此的浑厚。 虽然他用的不是玄铠,但是晚妆已然摸到了玄宗境界的边儿,自然可以用玄力来制造一个护盾。 仅仅是未成型的玄铠护盾,防御力就如此之强,可见玄宗强者有多么强。 那些黑衣人在出现之后,这些围观群众都跑了。 晚妆目光冰冷。 显然,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这些世家子弟来的。 究竟是谁,如此之狠,竟然想要将罗城大家族的青年子弟全部灭掉? 这个时候,林家的家主林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可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黑色面具的人突然出售,阻挡住了林山。 以林山宗级的实力,竟然完全无法突破那黑衣人的阻挡。 那黑衣人眼中闪耀着紫色光芒,在他的右手上,竟然燃烧起了紫色的妖异火焰。 那火焰竟然没有烧着他的衣服,可见这火焰的温度有多低…… 当然,林山并不认为这黑衣人手上的火焰温度低,因为隔着老远,林山都能感觉到那黑衣人手上紫色火眼的高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之狠毒。”林山大怒。 那黑衣人却是淡淡望着林山,好像在看空气一般。 林山大怒,这黑衣人,竟然敢如此的无视他! 再怎么说,林山也是罗城的一代高手,更是林家的面主,什么时候被如此的无视过? 很快,林山身上爆发出强横 的玄力,一套灰色厚重 的铠甲,赫然出现在林山的身上。 林山直接就和那手上有紫色火眼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而晚妆那边,更加危急! 本来这些黑衣人是冲着罗城这些世家子弟来的,可这个时候,李虎竟然抄起砍刀,朝着晚妆攻击了过来。 晚妆的眼神却是极其淡然的,他早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动过李家7的人。 显然这次伏击罗城世家子弟的行动,是李家和这些黑衣人联手进行的。 晚妆冷冷一笑,拔出了他的长剑——黑暗魔剑。 “哈哈哈哈哈!”李龙大笑道,今天,他联合这些黑衣人一起来进攻世家子弟,他,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 晚妆冷冷的王者李龙 ,并没有说什么 ,有的时候,用武器说话,比较好。 晚妆手中的长剑上面 闪烁着冰冷的广,那光芒无比的渗人,看起来那寒光好像可以突然从剑上蹦出来砍人一样。 那光,寒冷,闪耀,而锋利! 那竟然是锋利的光芒! “天下万物,皆可为剑!” 晚妆冷冷道,声音悠远而飘渺。 第四百七十一章紫龙天火杀 李龙大喝一声,手中砍刀举起,就朝着晚妆冲了过去。 李虎跃起,砍刀上面 闪烁着金色 的光芒。 这砍刀,自然是把好刀。 这到乃是江南筑刀之王诸葛大炼器师的作品,全国限量发售,今年只销售五把! 可这把刀,和晚妆的黑暗魔剑比起来,就比不起了。 这把刀完全就是渣渣。 晚妆的黑暗魔剑,可完全就是当世十大名剑之一,自然是厉害无比。 天蓝蓝,风萧萧。 晚妆一部踏出,长剑一闪。 李龙,砍刀成两段。 李龙直接被晚妆那一剑给吓到了,连武器都扔了,赶忙跑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晚妆这一剑的威力,竟然如此的强。 实在是太强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威力如此之强的剑法! 其实这也不怪李龙,晚妆的剑法,乃是当年东方剑圣传承下来的剑法,自然威力无比。 而且在剑法上,在罗城,晚妆说他的剑法是第二,就没有人的剑法是第一了。 就是这么强。 晚妆一剑逼退李龙,自然不肯放过他。 可这些黑衣人是不可能放任晚妆追杀李龙的,因为李龙,乃是青龙会的弟子! 可这些黑衣人能够阻挡得了晚妆吗? 自然不可能。 晚妆长剑一闪,就是一片血花溅落,这些黑衣人就少 了一些。 晚妆长剑再闪,又是一个黑衣人被砍死。 这些黑衣人,竟然完全好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根本就无法阻挡这强大的力量。 当李龙看到晚妆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杀神一样朝着他冲了过来,李龙都吓得快哭了。 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晚妆的眼中,终于露出 了一种慎重。 “青龙会?”晚妆冷冷道。 “正是。”听那声音,竟然是个女声,这人,莫非是之前晚妆见过的那个人? 的确,这人正是李龙的师父。 同时,这人也是青龙会的高手。 虽然她穿着黑衣,可衣服上绣着的青龙会的标志,是做不了假的。 晚妆冷笑道:“青龙会又如何?敢阻挡我,青龙会,也一样要被我毁灭!” 好猖狂的人! 这些黑衣人一愣,他们可都是知道青龙会是个怎么样强大的势力的。 青龙会,可是近几年来,江湖上崛起最为迅速 的阻止。其更是和当年的西域魔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李龙的师父怒极反笑,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如此胆大的人。 即便是一些城池的城主,对于青龙会也 不敢如此态度。 而晚妆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小玄师,竟然敢如此,这是对青龙会最直接的挑衅! 可就在李龙的师父笑得时候,晚妆的身影已经一闪9。 晚妆直接闪了过去,长剑一闪,李龙的人,已经 和他的刀一样,被斩成了两段。 李龙的师父大怒,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很丢脸,但是晚妆这么直接把她徒弟砍死了,也是太让人愤怒。 “你找死!”李龙的师父大怒。 晚妆快速踏出两步,直接长剑再闪。 澎湃的剑意爆发而出。 李龙的师父,这个修为相当之高的玄宗高手,竟然就这么被干掉了。 晚妆斩出这一剑后,脸色也是一阵发白 ,显然刚才的爆发一斩,对他的消耗,相当不小。 这个时候,那些拿着弓弩的黑衣人也全都改用了刀。 他们的刀,竟然都是一样的款式! 好专业的黑衣人! 晚妆大笑道:“今天,就用你们这些家伙来祭剑!” 晚妆说罢,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残影,就这么在人群中穿梭。 人群之中,不断绽放出一朵朵血花,每朵血花溅落开来,都有一个黑衣人被砍成了十七八段。 这个时候,这些还活着的罗城青年高手,也全都反应了过来。 此时他们看到晚妆如此的神勇,士气也都被振奋了起来,嗷嗷 叫着抄起家伙和这些黑衣人干了起来。 这些世家子弟也都是相当有天赋的一群人,至少也要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得多。 而且他们之中,至少也都是玄师级 的实力,人人多少都会一些玄技。 这些黑衣人,渐渐有些打不过了。 这个时候,和林山打起来的那个手上有火焰的黑衣人 一掌将林山震出了二十多丈远,这黑衣人整个人化作一团紫色的火焰,朝着晚妆冲了过去。 紫火龙王! 看到这紫色的火焰,林枫大叫道。 林枫自然是见多识广,他知道江湖上,二十年前,有一个十分强大的高手,外号叫做紫火龙王。 但是这个高手,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在落成这个小地方出现了。 晚妆面对这化作一团紫色火焰的紫火龙王,眼中露出一丝霸气。 他竟然丝毫不考虑闪避! 紫火龙王这个化作火焰的玄技,乃是他的成名绝技,名为紫龙天火杀,乃是超级强大的攻击型火属性玄技! 这玄技的威力及其强大,温度奇高。 晚妆冷冷望着那火焰,他竟然丝毫不惧怕! 长剑一闪! 澎湃的黑暗属性玄力,瞬间弥漫在方圆十丈! 一般稍微高级点的武器,都会附魔上玄技的。 而晚妆的这把长剑上面 ,附加的,乃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黑暗属性玄技。 晚妆之前,一直无法施展其中附魔的玄技,是已经晚妆的修为不够,这次,危机关头,晚妆竟然突破了。 只见晚妆的身上,瞬间出现了一套黑色的铠甲。 “这,竟然是紫龙天火杀!”林枫大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手上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黑衣人,竟然是青龙会的高手。 紫火龙王当年也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如今投靠青龙会。 这次,晚妆可以说是身处险境,要知道,紫火龙王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成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修为一定有所提升。 而这紫龙天火杀,乃是极其强大的一个玄技,更是紫火龙王的成名玄技。 此次,晚妆九死一生! 可当林枫看到晚妆脸上的淡定的时候,却突然对晚妆充满了信心。 是啊,晚妆可是世界上最能创造奇迹的人。 这次,他能否再次创造一个奇迹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平东堂主 “一定能的。”林枫在心中暗自祈祷。 这个时候的晚妆,眼神之中,充满了淡定与霸气。 淡定是 原来就有的,这霸气,是那黑色的铠甲出现之后所带来的。 这个时候的晚妆的身上,散发这无与伦比的霸气,那浓郁到了极致的黑暗气息,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晚妆淡淡道:“区区火焰,给我灭!” 这句话说完,晚妆手里的黑暗魔剑,刹那间释放出强烈的紫色光芒。 这紫色光芒和紫火龙王的紫色是不一样的。 仔火龙王的紫色是妖异的紫色,晚妆手里的长剑的紫色,是充满了高贵和霸气的紫色。 晚妆长剑前指,在那一瞬间,整个场地之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只有晚妆长剑上面喷吐出的强烈的紫色光芒在朝着仔火龙王冲了过去。 而紫火龙王惊讶得发现,自己想东,竟然动不了! 这黑暗魔剑之上,竟然附魔了一个超级强大的控制型玄技! 这技能的威力,竟然恐怖 如斯! 要知道,紫火龙王可是堂堂的玄宗强者,他竟然被晚妆一个玄技给压制得无法动弹! 这是多么强大的玄技啊。 可是紫火龙王这个时候才发现,晚妆的身上,竟然凝聚着一套黑色铠甲。 玄铠! 玄宗境界! 紫火龙王一瞬间就明白了,可惜他明白得晚另一点。 因为这个时候,晚妆长剑之上的姿色光芒,已经笼罩住了他。 全场的人,除了晚妆外,全部都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发现紫火龙王 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紫火龙王,陨落! “好强大的力量。” “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玄技,我的天啊。”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强的玄技。” “我无话可说!” “天啊,这不会是真的吧?” 在场众人七嘴八舌,全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事实上,这也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晚妆淡淡一笑,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 在黑暗魔剑之中,一共封印有四个玄技,分别是一个玄铠之术,一个控制型玄技,还有一个极强的破坏型玄技。 剩下一个玄技,晚妆并不知道是什么,因为他也无法实用那玄技。 黑暗铠甲,黑暗封印,黑暗之光。 其中黑暗铠甲是一个很强大的玄铠之术,黑暗封印,顾名思义,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限制型法术。 而那黑暗之光,赫然是极其可怕,威力极大的破坏型法术。 “老大,你也太猛了吧,这可是青龙会的高手。”林枫苦笑道。 晚妆淡淡摇了摇头,干掉 这个家伙,对于晚妆来说,并不是很难,可真正让晚妆感到担心的,是青龙会。 虽然晚妆话说得很猖狂,可真要是和青龙会刚正面,晚妆是百分之百刚不过的。 不个我好在 晚妆 有潜力,毕竟他这么有天赋的 一个人,十年之内是一定能够突破的玄尊境界的。 “靠,怎么是你?!”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林山的吼声。 晚妆一看,却发现林山抓着一个黑衣人。 “怎么是他!”林枫看到这黑衣人,相当的惊奇。 “怎么了?这人是?”晚妆问道。 林枫苦笑道:“这次,恐怕是个大麻烦。我们不但惹上了青龙会,恐怕也惹上了城主府。” “难道,这家伙竟然是城主府的人?”晚妆大惊。 林枫笑道:“恐怕 还真是。” 晚妆脸色一变! 城主府! 身为罗城的城主,自然希望罗城的各大家族保持平衡。 而这次的这些黑衣人的行动,明显是城主府、李家、青龙会的联合行动。 城主府和李家,是不可能联合的,那么这背后的真正的操纵者,就是青龙会了。 晚妆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他当然不是在思考人生。 他现在也没有时间思考人生。 “这次行动没有顺利,相比城主府的人和李家的人还有青龙会的人,很快就要出手了。”晚妆苦笑。 显然晚妆是才对了。 因为,青龙会的人,已经来了! “小子,你很猛啊。”那声音好像从千里之外传来 ,又好像仅在耳边。 晚妆听得清清楚楚,却并没有发现那人在哪里。 “好强大的高手!”晚妆心中一镇。 晚妆猛然见感觉到了什么,他一抬头,赫然发现,在一个高大百丈的旗杆之上,站着一个青衣人。 那青衣人戴着一个怪兽面具,身上的青衣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的青龙会的符号。 “玄尊境界!”晚妆心中一震,他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对手 强大的实力。 晚妆竟然有一种完全不可抗拒 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强大了。 “阁下是?”晚妆问道。 那青衣人道:“青龙会平东堂堂主,夏天。” 夏天,这名字并没有什么霸气,也并没有什么锐气,可前面青龙会平东堂堂主八个字,却好像有千斤之重! 平东,平定东域吗? 晚妆心中冷笑,这青龙会的人虽然实力强大,可这口气,未免也太大! 四域之中,高手无数,青龙会虽然强大,可想要统一四域,还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你可知,你所杀的,是什么人?”夏天淡淡道。 晚妆也是淡淡的口气:“紫火龙王。” “他,可是本座的徒弟!”夏天怒喝一声。 晚妆傲然道:“那又如何?” 区区一个青龙会的一个小小的堂主,就想要晚妆的命?这也太小看晚妆了。 别说 是一个青龙会的堂主,就是青龙会四大堂主一齐到来,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晚妆。 这,并不是吹牛。 “好,很好。”夏天竟然说出了个好字。 “有实力,有天赋,冷静镇定。”夏天道,“我青龙会,实力强大,门下弟子众多 ,即便是玄天宗,也不敢与我青龙会正面为敌。” 晚妆淡淡道:“不错。” 夏天道:“我青龙会求才若渴。” 晚妆淡淡道:“那有如何?”晚妆好像没有听懂一般,其实晚妆听懂 了,但是夏天却根本不理解。 区区一个青龙会的堂主,就想要晚妆臣服? “你若肯当我的手下,你定然前程似锦。”夏天道,“青龙会的人,从来只有欺负人,没有被人欺负。” 第四百七十三章真实实力 晚妆笑道:“你的徒弟,不就被我宰了吗?” 夏天冷冷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晚妆冷笑:“你若想为你土地报仇,战便是!”说吧,晚妆手中长剑出鞘。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晚妆,竟然敢硬刚青龙会! 林山用玄力传音道:“识实务者为俊杰,你拼不过他的。” 晚妆依旧不东,不说话,手中长剑指地,随时准备出手! 林枫苦笑着摇了摇头,手中战锤举起,也随时准备出售。 “好,好,好!”夏天竟然笑了,只见他一个翻身,竟然从那百丈高的旗杆上面 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城城主出现了,在他身边的,赫然正是李家的家主。 李家的家主的两个儿子,都是被晚妆干掉 的,他自然想要干掉 晚妆。 刚才他看到夏天要招揽晚妆可把他愁坏了,可当晚妆拒绝了夏天之后,李家家主却觉得大快人心。 这个时候,林山大怒,道:“皇甫天,你竟然敢联合青龙会灭我三大家族,你可不怕帝国的制裁吗?” 罗城城主皇甫天,乃是奉帝国皇帝之命镇守罗城。 皇甫天冷笑,道:“你三大家族,灭了也就灭了,随便 给你们安个谋反罪名,不就得 了?” 林山的脸色 直接被气变了。 这个时候,李家的家主却突然出售了。 他手中砍刀举起,速度非常快! “林山,看你这些年来,本事又长了多少1”李家家主怒号一声,手中看到已经劈了过去。 林山虽然反映过来了,却稍微慢了一些。 这个时候,一个水缸粗细的锤头将李家家主手中的砍刀给荡开了。 却见林枫笑着挥舞这一个战锤。 “你的对手 ,是我。”林枫淡淡道。 那淡淡的语气,和晚妆一样一样的。 果然 是有什么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弟,这一幅淡淡的样子,同样的欠揍。 李家的家主大怒,道:“好,你不只死活的家伙,看刀!”说罢,他一刀朝着林枫砍了过去 。 这个时候,林山也吵着皇甫天攻了过去。 皇甫天并没有用什么武器,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玄宗巅峰! 而林山的修为,却只有玄宗五重! 此时晚妆一方,依然是相当的劣势。 晚妆淡淡的望着前方 ,好像在望着空气一样,眼中流露 的,是淡定。 当然,那淡定之中,还有一丝霸气。 “黑暗铠甲!”晚妆的身上,瞬间出现了一身黑色 的开价。 “黑暗封印!”晚妆大喝一声,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三十丈,瞬间布满了黑暗玄力。 夏天冷笑一声,这黑暗封印,根本对他没有一点作用。 “你这控制技能虽然利害,可却对我无效,如果我是玄宗巅峰 境界,你或许还能控制得了,但是我的修为,和你不是一个档次!”夏天冷笑。 晚妆淡淡道:“那这一剑呢?” 晚妆说罢,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迈出,晚妆的气势陡变。 他再次迈出了一部,他的气势再次翻倍。 他又迈出了一步,他的气势依然打倒了玄总巅峰! 这个时候的夏天,眼中惊疑不定,有点蒙,他不是不知道晚妆所用的是什么剑法,只是他不敢相信。 东方剑圣和魔宗的恩怨, 是很复杂 的,所以魔宗对于东方剑圣的剑法是很是了解的。 不认得东方剑圣的成名剑法很正常,但是夏天不知道就不正常了。 青龙会和魔宗的关系千丝万缕,而夏天身为青龙会四大堂主之一,自然十分了解东方剑圣的剑法。 “七步杀?”夏天心中冷笑。 他认出了这剑法,但是他却不怕! 不是因为他的修为强,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强大 的剑法! 他不信。 争是因为他不信,所以他才要试一试,自己能否承受得住,晚妆这一剑! 这,已经是第四步迈出了,晚妆的脸上,毫无表情。 但是毫无表情,并不代表晚妆现在很轻松,这并不说,晚妆承受不住蓄力的时候那庞大玄力的压力。 真正给晚妆压力的,是夏天。 夏天,乃是玄尊高手。 而晚妆,乃是一个玄宗初级的武者。 其中的差距,相当之大。 夏天的压力,并不是那极其庞大的玄力的压力,而是他的气势。 晚妆要积攒四步的墟里,才刚刚可以承受得住夏天的气势的压力。可见夏天有多么厉害。 晚妆再次一布他处。 这已经是第五布了。 周围空气中的玄力,以晚妆为中心,行程了一个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极其庞大的玄力漩涡。 那漩涡越转,吸力就越大。 到最后 ,林枫等人甚至觉得自己体内 的玄力都要被那玄力漩涡抽走了一样。 第六步! 晚妆的脸色,此时已经一片惨白,他的右臂踌躇着,显然此时他的手臂的经脉之中,压缩着数量极其庞大的玄力。 但是晚妆的手,依旧很稳。 夏天此时也舔了舔嘴唇,这个时候的他,一场的兴奋。他终于要面对传说中东方剑圣的绝技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的所有人,都是十分的紧张的。 除却晚妆和夏天之外,甚至连林枫林山皇甫天和李家家主,都停止了战斗。 在场众人,全都关注着晚妆和夏天的决战。 这是一场巅峰之战,虽然晚妆和夏天之间,差距悬殊,他们也并不知道晚妆所用的,正是当年东方剑圣的成名绝学。 但是他们都能感受到晚妆长剑之中那超级厉害超级恐怖的庞大玄力。 这其中的玄力强度,已经超越了玄宗级,已经达到了玄尊级的玄力强度。 而这个时候的晚妆身上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着。 “好强大的家伙!”皇甫天心中暗道,“此人绝不可留!”此时皇甫天已经看到了晚妆的实力,自然知道晚妆有多么厉害。 有这么一个敌人,绝对不好! 皇甫天已经决定,即便夏天杀不了晚妆,他也要出手。 虽然他出手的可能微乎其微,必经夏天怎么说也是青龙宗的四大堂主之一,乃是正正经经的玄尊强者。 “这,才是老大的真正实力吗?这已经超越 了天才了程度了,这他吗简直就是个变态啊!”林枫心中苦笑,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你逃不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和老大之间虽然有差距,但是并不是很大,可如今 看来,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十万八千里。 纵然林枫乃是皇城出身,也比不了林枫的天赋。 “皇城的那些变态,能比得上老大?一定不可能,除了那个家伙,不,不对,龙家的那个变态和老大之间的差距,也是天上地下。”林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山此时的眼中,充满了狂热,的确,就是狂热。 武者,看到了如此强大的对决,自然是及其激动的。 这个时候的临山,是相当的激动的。 这种对决,千年难遇。 就在这个时候,晚妆,动了! 他一步踏出,手中的长剑之上,光华闪耀。 这已经是第七步,这赫然是完整版的七步杀。 传说中可以灭神的剑法。 那是比流星更璀璨的一剑。 “这,就是东方剑圣的剑法?”夏天笑道,此时晚妆手中的长剑,上面 并没有血。 “是我的剑法,是晚妆的剑法。”晚妆淡淡笑道,他收剑。 长剑入鞘。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夏天道。 晚妆看了看天,淡淡道:“我当然笑得出来,你又不打算继续和我打了。” 夏天竟然点了点头,统一了晚妆的说法。 “下次再见,再分高下。”夏天竟然就这么走了。 在场众人都优点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枫都没有看出来。 只有晚妆和夏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晚妆的一剑,穿过了夏天的心脏 。 这就是晚妆一剑的威力,竟然能够将玄尊高手击成重伤。 可是即便如此,晚妆依旧杀不了夏天,夏天也无力再击败晚妆。 只是如果下次夏天再见到晚妆,是绝对不会让晚妆再迈出第七步的。 这剑法,极为可怕! 夏天本来估算出,晚妆那一剑的玄力强度,他是能够防御得住的。 可是夏天并没有想到,晚妆竟然掌握了剑意。 修剑之人,都想掌握的剑意。 可却只有很少人掌握得了剑意。 剑意这种东西,可以极大程度增强玄力的穿透性。 所以夏天被晚妆伤到了 。 这一剑的威力,极其可怕。 夏天终于知道了东方剑圣的剑法的威力了,也终于知道当年的东方剑圣有多么强大了。 要知道,现在的晚妆可仅仅是玄宗一重的修为,和当年东方剑圣的修为,差得远了。 晚妆虽然此时体内一丝玄力都没有了,可他的玄力回复速度是极快的。 李家家主想要逃跑,城主皇甫天已经跑了。 李家家主刚跑出了三步,就被晚妆一剑给砍死了。 晚妆虽然没有玄力,可他此时依旧有力量。他的身体素质是极为可怕的。 以他的力量,以他的宝剑,足以砍死这转身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的李家家主了。 晚妆转身离开。 “等等我,老大。”林枫赶忙跟上。 林山大叫道:“你要去哪里?” 林枫苦笑道:“自然是城主府。” 林山立刻召集林家剩余的高手,一齐跟着林枫去城主府。 城主府,乃是罗城四大家族之外的势力,但是势力却比罗城任意家族的势力的都要大。 “老大,城主府高手如云,恐怕,不好对付。”林枫道。 晚妆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妆一向如此霸气,林枫已经习惯了。 只见晚妆面对城主府那极其厚重的大门,晚妆长剑出鞘。 只需一剑! 大门瞬间被砍碎。 可让林枫惊讶的是,城主府中,并没有人。 晚妆依旧淡定。 “空城计?”林枫苦笑。 晚妆已经走了进去。 虽然晚妆看起来这行为很莽撞,但是这智能说晚妆艺高人胆大,他虽然看起来是大大咧咧最近去的。 但是实际上,晚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圆十丈,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晚妆。 晚妆带领林家一众高手,闯进了城主府。 可这个时候,一队身穿黑色铠甲的护卫,将晚妆等人围住了。 然后,就看见超级多的弓弩。 这些护卫穿的,是铠甲,并不是玄铠。 面对那么多的弓弩,林家的一众高手,都有些发怵。 其中淡定的,只有晚妆,林枫,还有林山 了。 晚妆一向淡定,林枫林山修为高,不怕这弓弩。 面对这些城主护卫,林枫只做了一个动作 ,拔剑。 然后,晚妆再收剑。 再然后,这些城主府的护卫的身上,就都出现了一道血线。 随后,风一吹,这些人就全都倒下了。 弓弩手也都倒下了。 晚妆只一剑,竟然就灭了这么多人! “老大,现在我们去找皇甫天?”林枫道。 晚妆摇了摇头,道:“他逃走了。” 林山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晚妆淡淡道:“他的心,乱了。” 然后晚妆就往一个方向离开了。 心乱了,气息自然也就乱了,气息一乱,自然会被晚妆捕捉到他 的位置。 皇甫天,乃是罗城城主修为极高。 这个地方,很偏僻,这赫然是罗城之外,黑暗森林外围。 而且这里还是黑暗森林外围最为危险的区域之一。 皇甫天已经逃了三天三夜,后面的晚妆也追杀了他三天三夜。 他也不知道晚妆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的痛恨,竟然一直追着他不放。 这三天之中,皇甫天一点东西也没有吃,一滴水也没有喝,他时刻都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背后有一种寒气。 这寒气,是剑气,同时也是杀气。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相声,皇甫天虎躯一震,一阵紧张,当他看到那是个野兽的时候,他却是苦笑。 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 他不是打不过晚妆,而是他现在已经抛下了一切,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和这些人有任何的纠缠 了。 他要尽快回到青龙会的总部去。 在那里,他是安全 的,青龙会的会长,也会给予他补偿。 这次行动,他可是将自己全部基业都赔了进去的。 而如今,他败了。 皇甫天苦笑,随即他选了一个方向,在此可使了他的逃亡之旅。 天,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季节的黄昏,还是很良的。 晚妆站在那里,不动。 他在观察,此时他脚下,都是落叶。 第四百七十五章魔宗 “你逃不了的。”晚妆冷笑,他此次追杀皇甫天,同样也是为了躲避一些人。 青龙会的人,一定会来找上他的,晚妆不会坐以待毙的,而他想要提升实力,就需要借助一些东西。 比如尊玄丹,这是尊级丹药,而且这丹药在遵级丹药之中,也是相当霸道的一种。 晚妆知道这丹药,在整个罗城,也只有皇甫天有。 而且这么重要的丹药,皇甫天也一定会随身藏着。 因为这丹药,就是他的一半身家。 晚妆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他已经奔跑了三天三夜。 由于充足的玄力,饥饿,寒冷,疲劳,暂时都威胁不了他。 皇甫天一声苦笑,一阵飞鸟的叫声,扑拉拉,这些鸟一齐飞了起来。 晚妆,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皇甫天冷冷道。 晚妆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虽然伤了夏天,但是你以为, 我会给你迈出七补的机会吗?”皇甫天冷冷道,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皇甫天,竟然也是用剑的! 而且他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软剑。 那剑一抖,在皇甫天的手中,就已经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抖得笔直。 晚妆手中的黑暗魔剑,要比皇甫天的长剑,厚重一些。 “去死!” 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完,皇甫天的长剑就已经刺了出去。 皇甫天自然不会给晚妆迈出七布的机会! 这一剑,准,狠,快! 晚妆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魔剑一闪。 皇甫天的咽喉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洞。 他至死 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之快的剑法。 晚妆的申请好像有些疲惫,刚刚那一剑,虽然不像其布杀那样对玄力消耗巨大,可对于他的精神力,消耗却很大。 这一闪之剑,不是随便就能用出的,而这一剑,也正是晚妆自创的剑法。 没有丝毫玄力用出。 只是剑意和速度的结合,单纯肉身 的速度,就达到了如此之快。 甚至比玄力的运转速度还要快。 这若是趁敌人不备突然出手,敌人是反映不过来的。 可刚刚,皇甫天反应了过来,玄力布满全身,可却依旧没有挡住晚妆这一剑。 剑意,是极其锋锐的。 而晚妆更是以点破面。 晚妆苦笑着摇了摇头,那空间戒指当中,并没有他要找的遵玄丹。 天边,闪烁起了几点星光。 这不是晚妆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里距离罗城已不太近,在黑暗森林的夜间行路,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而真正让晚妆选择在这里过夜的原因,却是青龙会。 青龙会是一定会来找他的,夏天也会。 晚妆不是不敢应战的人,只是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和夏天的下次决战,夏天是绝对不会再让他使出完整版的七步杀的。 而夏天乃是玄尊级别的高手,晚妆,自然要想办法提升实力。 这黑暗森林,自然是个极好的地方。 晚妆为了追杀皇甫天,奔袭了三天三夜。 此时,他要吃点东西,然后再找个安全 的地方睡上一觉。 可他刚吃了一块肉干,就听到远处的声音。 他的感知一向是十分的灵敏的。 即便这声音原在数里之外。 晚妆朝那方向一看,赫然发现,那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奇异景象。 那赫然是从天而将的一闪巨大的、闪耀着金色的大门。 而更让晚妆惊讶的,是,那大门竟然在缓缓的开启。 “这是……”晚妆真的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这是天界之门。” 说话的,自然是林枫,林枫后面,跟着林山。 “老大,你这次可跑得够远的啊。”林枫笑道。 晚妆手上戴着皇甫天的戒指,林枫自然知道,皇甫天已经被林枫干掉了。 “这,是什么东西。?”晚妆问道。 林枫解释了下,晚妆终于大概明白了。 这东西,乃是天界之门,据说这大门直同天界。 当然,是通向天界的一个小旮旯,但是就是这个小旮旯,也是极其利害的。 里面,有着各种真气草药,都是仙阶草药。 “既然这样,我们进去捞一票?”晚妆笑道,他正要想办法提升实力,如果有这么多草药,还真是个好办法。 林山笑道:“你们两个去可以,我就去不了了。” 去不了? 晚妆一愣,这他倒是没有想到,难道这天界之门,还有年龄限制? “为什么去不了?”晚妆问道。 “因为那东西真的有年龄限制。”林山苦笑道,“里面那么多草药,我是夺不到了。” “不过你如果能弄出草药来的话,我林家可以高价收购。”林山道。 晚妆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已经朝着那天界之门的方向走去 了。 一路上,林枫给晚妆又说了一些天界之们的细节。 看来多读书果然 是有好处的。 天界之门,据说乃是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降临玄界的一种奇异东西,据说,这天界之门直通天界。 而天界之门内部,则游着很多的草药。 这些草药,五一不是难得一见草药。 任意一主,都是能够在玄界迈出很贵的价钱的。 而这天界之门一开,自然会吸引很多强者。 这天界之门最大的限制,就是只能由30岁一下,玄宗高手以上的修为,才能够进去。 这条件,极其苛刻。 所以每次天界之门的开放,都会吸引很多天才的到来。 而由于天界之门的突然性,很多宗门都会第一时间将这东西的消息传送到宗门内部 ,到时候宗门内部 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夺取草药。 这个时候,晚妆已经感到了。 他距离这里很远的时候,已经觉得这天界之门很神奇了,可当他来到天界之门的门口的时候,却觉得这东西太神奇了。 这东西,超级厉害。 晚妆只感觉到,那天界之门溢出了浓郁之极的玄力。 “好强大。”晚妆心中暗道。 林枫虎躯一震。 晚妆顺着林枫的方向,一看。 赫然发现,那是数个身穿华丽服饰的青年。而这些人,修为很高,修为最高的,甚至已经达到了玄宗巅峰境界。 “这些家伙,莫不是世家子弟?”晚妆问道。 林枫苦笑:“他们是魔宗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附魔武器 魔宗! 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远在西域的魔宗,竟然派人来了 ! 这如何不让晚妆惊讶。 魔宗的标志,没有人能仿冒,也没有人敢仿冒。 “不但这些家伙,还有玄天宗、天毒宗、霸王宗的人,也都来了。”林枫道。 这些,可都是东域顶级的大宗门! “看来,这次人来的还真的不少。”晚妆淡淡道。 看来,这次又有买卖了。 魔宗的子弟,衣着华丽,神情倨傲,眼里好像没有其它人一样。 玄天宗子弟,身穿统一的玄天宗服饰,神色淡然,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关心一样,可晚妆看出了他们眼中的不淡定。 淡定这种东西,是心态,并不是形体表现。 哪怕装得再像,晚妆也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他们的心,已乱。 而天毒宗的人,则是真正的淡定了,因为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因为他们宗门内部的年轻高手,根本就没有进入着天界之门的资格…… 近些年来,天毒宗落寞,即便还有一些老家伙有威慑力,但是数百年之后,天毒宗的没落是不可避免的。 “天界之门,长生之所。”林山苦笑。 据说,这天界之门,不但有各种草药,还有天界高手炼制的长生丹药,藏在其中。 可近数千年,十多次的天界之门行动,都没有人从里面夺出长生丹药。 也没有人知道这传说,是真是假。 对于长生药,晚妆并没有兴趣,如果是能够提升修为的丹药,他还是蛮喜欢的。 终于,天界之门的大门终于完全打开 了。 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从门内喷涂而出。 晚妆感受到,这好像 是一种比玄力还要高级的力量,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隐约间,晚妆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神府之中的轮回果有了一次颤动,但是好在 随后这 东西就平复了。 各宗门的高手们进入了天界之门。 “这门开多少天?”晚妆问道。 “一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林枫道。 随后 ,晚妆就进去了。 天界之门,十分奇妙。 这东西好像是一扇门,分隔了两个世界一样。 一进入道天界之门的内部,晚妆只感觉到,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天空的世界。 然后,晚妆就从天上掉了下去。 晚妆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地方必须要玄宗境界以上的人才能够进来了。 如此之高的距离,如果没有玄铠防护的话,一定会摔死的。 但是晚妆 不会被摔死,不是因为他有玄铠,而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简直就是个人形巨龙。 “这地方,竟然还是随机传送位置的。”晚妆苦笑。 他和那些人,一同进来,但是却并没有一起出现在天界之门的某一处。 这地方,相当的宽阔,乃是一个超级大的大森林,而且这地方,给晚妆的感觉,远远要比黑暗森林危险。 当然,这地方,也要比黑暗森林 漂亮得多 天上,万里无云,地上,鲜红色的土地,紫色的森林 。 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晚妆只觉得,这里的土地,不知道是由多少血染成这样的。 晚妆笑了,他觉得自己想象力好像有些丰富了。 这里是天界,会是谁的血?难不成是天界 的高手的? 没有继续 想下去,晚妆是来这里夺取草药的,并不是来思考这里的土,为什么是红色的。 好在晚妆在森林 中行进还是很习惯的。 让晚妆奇怪的是,这里跑了这么远,竟然没有感觉到有玄兽的存在 。 为什么? 晚妆心中冒出 了这么一个想法 。 难不成是自己太过强大,气息,将那些玄兽吓跑了。 可随后,晚妆就否认了这个想得。 因为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头巨大的玄兽。 千丈之外。 那是一头长达百米的巨大玄兽。 乃是一种晚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玄兽。 “天界 的玄兽果然 厉害,这东西,修为竟然达到了尊级玄兽。”晚妆心中苦笑。 这里,果然 不一般啊。 随便遇到的一头玄兽,都是尊级玄兽。 “老大,这东西,乃是雷鸣虎。”晚妆的戒指中,突然传来 一道声音。 正是在晚妆的戒指中,沉睡了很久 的黑龙小黑。 这东西,竟然是雷鸣虎! 晚妆其实他只真的没有听说过这种玄兽,只是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这玄兽很利害。 可是好在 这玄兽距离他很远,虽然根据他的经验,这玄兽的速度,东起来一定是极快的。 快到比晚妆还要快。 晚妆意向都是超级天才的家伙,这次来到天界之门,总算遇到了一些和他差不多水平的人了。 当然,也遭遇到了对他真正有威胁的存在。 比如这雷鸣 虎。 但是好在 这东西好像根本就对晚妆一点兴趣都没有。 应该是因为晚妆的修为太低了,就好像人对蚂蚁不感兴趣一样。 也好 ,晚妆并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这玄兽对他不敢兴趣,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打那雷鸣虎 的注意。 虽然尊级玄晶是相当大的诱惑,但是相比之下,还是生命比较重要。 他可是要成为玄界第一高手的男人,自然不想死在这里。 晚妆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兴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十分的感兴趣。 而最让晚妆感兴趣的,是这里的草药。 晚妆十分了解各种草药的生长习性,他想要寻找什么草药,自然得心应手。 现在晚妆在想,他究竟去寻找什么样的草药呢? 想了想,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提升实力的草药。 想到这里,晚妆就开始了行动。 首先,他要和林枫汇合,当然不汇合也没有什么关系。 晚妆召唤出了自己的玄铠,手中拿起他的长剑,在这个地方,是很危险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会有玄兽突然出现。 手里拿着武器,总不会有错。 晚妆一路行进,享受着采药的过程。 没有玄兽和其他武者的打扰,这的确是一种放松。 但是很快,晚妆的心情就被打扰了。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晚妆好像一头狡猾的狐狸一样,隐藏到了树上,虽然狐狸并不会爬树,但是晚妆会。 这两个人,显然都是年轻人,而且年老 的人,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凌兄,这里,可以说是你我的天下了,只要你我联手,什么人放不倒?”一个瘦高的青年笑道。 那个被称为凌兄的,乃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奇异的长弓,说是奇异,是因为那弓箭,竟然没有弓弦。 附魔武器! 晚妆心中一动。 第四百七十七章天才 “什么人!”凌空大喝道,他已经感觉到了附近有人。 晚妆不动,他隐匿起了身形。 “哈哈,凌兄,我有在,看我的。”那瘦高青年笑道,随即手中亮起一枚符文,那金色的符文一亮,方圆十丈,猛然发生了一阵颤动。 不只是晚妆藏身的那棵树,方圆十丈之内的所有树木,全部被震成了粉末。 好在晚妆的身上,有黑暗玄铠防护,并没有受伤。 “好强的实力。”晚妆心中暗道。 晚妆轻飘飘从树上落下。 “你,是谁!”脸色苍白的凌空语气冷冷道。 晚妆打量了下这两人,发现这凌空,虽然衣着低调,看起来没有什么,可实际上,这人一身的宝物。 还有很多威力强大的附魔装备。 “凌兄,和这种人问什么话,直接宰了得勒。”那瘦高青年冷笑,随即手中符文再次亮起。 一道青色的玄力行程的龙卷风,猛然朝着晚妆刮去。 这一招,可以要晚妆的命! 玄宗巅峰! 宗级九品玄技! 晚妆心中一震,可他手中却丝毫不慢。 一道剑光闪过,竟然直接劈碎了那青色的龙卷风。 瘦高青年冷冷笑道:“还挺有几收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像猴子一样乱跳!” 随后,那瘦高青年手中符文再次闪亮。 晚妆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青色标记。 晚妆虎躯一震,手中长剑悍然发出紫色光芒。 那瘦高青年的头顶,竟然一连凝聚出九枚青色珠子。 那珠子一个个只有葡萄大小,可晚妆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威力。 那九枚青色珠子,接连朝着晚妆打了过去。 晚妆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闪躲的可能。 他身上的这印记,乃是追踪印记,有这印记的存在,那青色柱子,就可以追着他打。 既然不能闪躲 ,就只好刚正面了。 晚妆冷冷笑道:“就凭这个就想要杀我,还远远不够。” 随即晚妆手中紫光一闪。 轰轰轰……接连九声爆炸声。 那九枚珠子,每一颗都被晚妆的长剑斩碎,可每斩碎一个,那珠子就发出了强烈的爆炸。 晚妆此时身上的黑色铠甲已经出现了些破损,显然刚才晚妆的连环剑法并没有完全化解那九枚珠子的全部威力。 但是这个时候,晚妆已经朝着那瘦高青年冲了过去。 好像一道流星。 就是这么快。 等到那瘦高青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晚妆的长剑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这世界上,比你厉害得人,多的是。”晚妆淡淡道,“兔子也是会变成老虎的。” 于是那瘦高青年就那么挂了。 晚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个家族的,但是无所谓。 凌空淡淡看着,却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做什么。 “你,很强。”凌空肯定了晚妆的实力。 晚妆笑道:“当然。你看起来也不弱。” “一起么?”凌空淡淡道,虽然他的语气是很淡漠的,可这句话,意味着,他向晚妆发出了邀请。 晚妆道:“这家伙呢?” 凌空淡淡道:“一个无趣的蠢货而已。”凌空自然不是和这个蠢货一个队伍的。 晚妆道和“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一个字,却表示:他答应了。 于是晚妆和凌空二人,就这么在天界之门,组成了个小队伍。 为什么要组队? 很简单,这里很危险,有个一同照应的人,是很方便的。 而凌空和晚妆属于一类人,他们不屑于暗算,即便是真的因为利益产生了分歧,也绝对不会背后来一刀的。 正面单挑,是他们的信条。 凌空,皇城凌家的高手,在凌家的青年一代中,属于佼佼者。 虽然在皇城,凌家的势力和龙林叶萧四大家族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即便是皇城的三流实力,也可以碾压罗城的一流势力了。 “你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草药?”凌空淡淡道。 显然,凌空对于晚妆在前面 带路,显得不是很放心。毕竟他才认识晚妆,他承认的也只是晚妆的战斗能力。 “我是个大夫,精通草药,只要你说得出来的,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晚妆淡淡道,“生长习性,药物药性,我都知道,很清楚。” 晚妆熟悉草药,就好像屠夫熟悉牛羊,学霸熟悉试题,厨子熟悉食材一样。 不说是啥都知道,也是相当的精通的。 “你为什么要往山上去?”凌空淡淡道,显然 他也不理解,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晚妆要去寻找什么东西。 晚妆在前面欢快地走着,笑道:“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这里的宝物太多 了,我已经花了眼。” 晚妆又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些好东西,是喜欢长在高出的。” “尤其是,火或者广属性丰富的高出?”凌空问道,他当然知道,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山,而且,这山中,还有一座极大的火玄石矿。 在这种地方,山颠,是最热的。 有的时候,有的地方,甚至温度能够溶化钢铁。 但是好在晚妆他们来到的地方,温度并没有那么高,要不然,晚妆他们也不敢来到这里。 他们可没有钢铁耐热。 钢铁都能溶化,那么溶化人,岂不是小事一桩? 但是此时晚妆和凌空两人并没有被溶化。 晚妆在前面走着,突然凌空双眼微微一眯,眼中寒光显露。 张开他那长巨弓,收一拉,一根玄力弓弦瞬间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支比人的手臂还要粗的箭。 嗖得一声,直奔晚妆的方向轰了过去。 晚妆连动都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那枝箭,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那箭直接将地面轰出了个大坑。 直径十丈的大坑。 凌空的势力,竟然恐怖如斯。 仅仅是一箭之力,就轰炸出了如此大的一个大坑。直接将地面给轰出了一个大的凹陷。 晚妆心中苦笑,如此威力,他也可以做到,但是却需要蓄力。 而凌空却只是随随便便就一箭轰出了这么大的坑。 凌空看到晚妆那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不用那么惊讶。” “每个流派的玄技,都有其特点。而我凌家的玄技,在于爆发。”凌空淡淡道。 而且是极其快速,不需要蓄力的爆发。 晚妆苦笑道:“我原以为我已经够天才了。” “你已经够天才了。”凌空淡淡道,“连青龙会的堂主都一剑砍跑,还不够天才?” 凌空当然知道晚妆是谁,或需刚才不知道,但是看到晚妆出手之后,尤其是他的那把剑之后,凌空就已经猜测出了晚妆是谁。 第四百七十八章你,今日必死 在天界之门中,除了晚妆外,还有谁的剑法如此之强二? 当然没有。 只有晚妆一人的剑法如此之强。 “你为什么要炸出这么大的坑?”晚妆疑惑。 凌空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他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这次,凌空的道理,显然不无道理。 “有的时候,矿物,也是很之前的。”凌空淡淡道。 晚妆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却发现,被轰炸出的大坑之中,有这几枚灰色的矿石。 这种石头,晚妆并不认识,但是这灰色的矿石,在这红色的土壤之中,是相当的鲜艳的。 凌空跳了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凌空拿出了一把小锤子。 只见凌空稍一用力,一锤子下去,那灰色矿石就被砸裂开了。 晚妆当然知道那灰色的矿石有多么坚硬,他能够看得出来 ,要不然,那灰色矿石就应该和那大坑一样被炸开了。 那灰色旷世在被砸开之后,里面竟然是晶莹的金色。 这种晶体,晚妆此来没有见过,自然也不认得。 凌空淡淡道:“这种晶石很少见,虽然价格并不是很昂贵,但是对炼器师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材料。” 凌空竟然对炼器和矿石如此了解。 晚妆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问什么,更没有表情。 凌空笑道:“你很好奇?” 晚妆耸了耸肩:“我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好奇的。” 凌空淡淡道:“我是凌家的人,皇城凌家,以炼器和矿石发家。” “你本不必高速我这些的。”晚妆道。 本就不必,在晚妆看来,他们两个组队,不过是强强联合罢了,或者说,他们两个实力相当。 此次天界之门行动结束之后,两人并不会有太多 的纠葛。 晚妆没有想过去皇城。 凌空淡淡道:“投名状而已。我擅长采矿,你擅长采药。” “这样,矿物和药物都跑不了。”晚妆日有所思。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教导。”凌空学着晚妆的样子耸了耸肩。 的确,聪明人和聪明人合作,的确很省事。 这个地方,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 这种地方,玄力气旋是很狂烈的,对人的感知,影响很大。 比如此时,晚妆的感知就被影响了很多。 凌空当然也是如此。 “在山顶,有很多珍贵的药物都喜欢生长在那里的。”晚妆边走边解释。 “比如龙王参,喜欢生长在热力丰富的地方,尤其是这种药物一般都伴随火属性玄石矿出现,所以一般来说,有一样,就有另一样。”晚妆笑道。 不远的山顶。 有火属性玄石矿,也是山顶。 哪里一定有很多的珍贵药物。 有龙王参的概率,很大。 晚妆笑着,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很多珍贵的药物在朝着他招手。 晚妆对药物的狂热,不比凌空对于矿物的专业要差多少。 天界之门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不但有各种草药,还有很多矿物。 晚妆和凌空走上山顶的时候,赫然发现,有股冷风刮来。 这个地方, 是不应该有冷风的。 按理来说,这个地方,应该很热才对,但是晚妆却并没有发现有多热。 着,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很快,晚妆就指导是什么原因了。 那是一颗相当之大的蓝色珠子,大约有一丈的直径。 那珠子闪烁着蓝色 光芒,释放出超强 的寒冰之气。 有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他身材修长,脸上涂脂抹粉,留着小胡子。一看就知道这人的品味不怎么样。 “皇城,拉家?”凌空冷冷道。 “皇城拉家,拉傲天。”那小胡子冷冷到。 晚妆倒是对这小胡子刮目相看,这拉傲天,不但实力强横,更是皇城拉家的人。 根据晚妆所知,皇城家族分三六九等,一等自然是龙林叶萧四大家族,而这拉家,乃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二流势力。 凌家,也不过是三流势力。 拉傲天冷冷笑道:“既然知道,是我,还不滚!” 好像他让凌空和晚妆滚蛋,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这家伙,和你有仇?”晚妆问凌空。 凌空的脸色却是一变,淡淡道:“无冤无仇,只是在皇城,势力分明,这家伙,在皇城无法无天惯了。” 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不屑于与其它家族的人混在一起,他们有他们的圈子。 而拉家,和凌家,自然是在一个圈子里的。 而拉家身为二流势力,自然是圈子中的顶峰存在 。 拉傲天看到晚妆在那里比比,自然是十分的不双。 “你小子,是谁?”拉傲天傲然道,“就凭你们这种低等人,连狗都不如的家伙,还敢来到天界之门?” “你们这种垃圾,就不要想染指这些草药了。”拉傲天不可一世的样子,相当的令人讨厌。 晚妆都有些怀疑这人的智商了,不是怀疑他的人品,是确确实实的怀疑他的智商。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脑袋有问题? 要知道,这个拉傲天,也不过是玄宗巅峰境界的人,而晚妆一方,足足有两个人。 凌空和拉傲天一样,修为都是玄宗九重境界。 虽然晚妆看出那散发着寒气的大珠子是个神器,但是不要忘记,晚妆也是有神器的。 想到这里,晚妆心中冷笑。 他优点生气了,但是一想到,犯不上和这种生气,也就淡定了。 这拉傲天明显是没有将晚妆放在眼里啊。 所以拉傲天认为自己有神器冰心球就可以打败或者碾压凌空了,至于晚妆,则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或者说,在拉傲天的眼里,晚妆不个我是一个狗一样的家伙,不,完全就是蝼蚁一般的人。 的确,玄宗九重和玄宗一重之间的差距,比玄者一重到玄宗一重的差距,还要更大! 但是晚妆可不是普通的,也不是简单的选宗。 晚妆身为选宗一重,可是击退了玄尊境界的夏天的! 想到这里,晚妆冷冷笑道:“拉傲天?你,很利害?” 拉傲天傲然道:“那当然,我数三个数,你们若不滚,不要怪 我不客气。两个杂种,挺好了,一!” 凌空的脸色突然变了,大怒道:“你,今日必死!” 第四百七十九章佩服 拉傲天对他言辞不客气就算了,可晚妆是他凌空的队友,队友被如此辱骂,凌空,绝对忍不了。 拉傲天显然没有想到,凌空会如此。 “好,好,好。”拉傲天 连续说了三个好字,脸色都绿了,大怒道:“你们两个,这次想跑,都跑不了了!” 说到这里,拉傲天手一动,那直径一丈多的“冰心丘”就朝着凌空和晚妆撞了过去。 晚妆双眼之中冷光一闪,挡在凌空身前。 “我倒要见识见识,皇城拉家的高手,有多厉害。”晚妆冷冷道。 长剑一闪。 晚妆退了三步! 好利害的神器。 那冰心丘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造的,坚硬无比,相当的沉重。 根据晚妆的判断,这东西至少有数千吨重。 而且上面 附着的寒气,相当庞大。也相当寒冷。 “好利害的寒气。”晚妆心中暗道,随后,手中长剑再闪。 长剑剑光一闪,晚妆的人也闪了。 拉傲天冷冷笑道:“你以为,凭借速度,就可以躲过了吗?” 拉傲天,的确有他的厉害之处。 这冰心球,乃是由天外寒铁铸造而成,十分沉重,上面 更是附魔了三个极其强大的玄技。 “冰封千里!”拉傲天冷冷喝道。 顿时,以冰心球为中心,一道蓝色光环,瞬间扩散到方圆百丈。 晚妆的身形,竟然直接被冰封。 好利害的冰封光环! 这个时候的晚妆,距离拉傲天,只有三丈。 这么一闪,晚妆竟然闪了三十多丈! 拉傲天 此时心中后怕,他当然知道,如果他稍微晚了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晚妆的剑法,极其强大,如果被晚妆近身,拉傲天必死无疑! 拉傲天大怒,手再次一招,那直径一丈 的冰心球就朝着被冰封住的晚妆撞了过去。 速度极快! 凌空心中大急,张弓搭箭,一箭就射了过去 。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一箭,根本连那冰心球的防护玄力都破不了,直接就被冰心球那狂暴的玄力给绞碎。 此时,那冰心球已经距离晚妆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被冰封的晚妆根本无法动弹。 而晚妆一旦被撞上,他必死无疑! 即便晚妆的玄铠防御惊人,也绝对顶不住这神器的冲撞。 此时的拉傲天,眼中露出凶残之色,他仿佛已经看得,晚妆被撞碎的样子。 凌空此时也是丝毫不节省玄力,一连七十多箭,直接朝着那巨大的冰新球射了过去 。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可能够减缓那冰心球的冲撞速度,也是好的。 可是拉傲天看在眼里,却在冷笑,相当的不屑:“就你那点攻击强度,也想阻挡我的冰心球?”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拉傲天大笑道:“等到灭了这个垃圾,就该灭你了,凌空!” 可拉傲天并没有想到,被冰封的晚妆手上的长剑紫色光芒一闪。 他竟然动不了了。 不但拉傲天东不了,拉傲天的冰心球也不动了。 方圆百丈的时空,仿佛已经完全停止。 晚妆大喝一声,身上玄力涌动,身上的寒冰封印,直接被澎湃的玄力炸碎。 晚妆手中黑暗魔剑闪烁着看起来极为霸道的紫色光芒。 刚才晚妆所用的,赫然是黑暗魔剑上面 附魔的四大玄技中的黑暗封印! 这乃是极其强大的控制型玄技。 “你,你竟然……”拉傲天大怒,这个时候的,他的心中,充满 了愤怒和惶恐,他如何能不惶恐。 晚妆展现出的实力,和它的修为,明显不相符。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将拉傲天吓倒了。 晚妆冷冷一笑,此时,晚妆因为来到了拉傲天的深厚,随后,就是一剑刺了过去。 拉傲天张着嘴,他瞪着眼睛,眼睛很大,也很惊恐 ,那里面闪耀的,是惊恐的眼神,同事也是不可思议。 拉傲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晚妆杀死。 是啊,谁能想到呢?晚妆本就是个非常擅长创造奇迹的人。 凌空拍了拍胸口,显然刚才,将他吓了一跳。 同事,凌空也对晚妆刮目相看,他根本想不到晚妆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晚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拉傲天,笑道:“这小子狂得很。” 猖狂的人,总是有些本事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丝毫没有本事的,那不叫猖狂,那叫愚蠢。 晚妆摘下了拉傲天的空间戒指,将里面的东西的倒了出来 。 两人在看了看拉傲天的神器“冰心球”。 然后,两人分赃完毕。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一笔飞来横财,并不是晚妆和凌空来这里的真正的目的。 他们两人来到这个地方,真正的目的,是哲理的草药。 晚妆刚才和拉傲天打斗,没有注意这里的草药。 这个时候,晚妆和凌空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赫然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适合草药生长的好地方。 这地方,可以说是晚妆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如此适合草药生长的地方。 晚妆笑道:“这种宝地,非常的适合一些草药生长,可惜这里是天界之门,要不然,炼药师可就要乐坏了。” 晚妆说的是炼药师,并不是大夫。 因为晚妆的专业并不是炼药,他的专业是大夫。 大夫和炼药师,是不一样的职业。 两人再次仔细搜查了一下这附近,晚妆终于发现了一颗相当熟悉的植物。 这植物赫然和晚妆来到罗城之前,在森林离发现的那可龙王参很像,只是这棵植物,要比晚妆在黑暗森林里见到的龙王参,大了三倍不止。 “这东西,是龙王参?”凌空惊奇道。他见多识广,自然也认得这种相当之前的东西。 晚妆点了点头,从他相当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东西,的确是龙王参。 “这东西,年份应该不是很长,但是生长得却很好。”晚妆的眼光十分的毒辣,从这龙王参的外表 上,就能够判断 出答题的年份。 这龙王参,虽然并没有多少的年份,却生长得如此之好,如此之粗大,这说明 了什么? “这说明这里,非常适合药物生长。”晚妆笑道。 听到晚妆如此头头是道的分析,凌空对于晚妆的才华,更加的佩服了。可以说,和凌空同一年龄断的人中,能够让凌空佩服的人,很少很少。 而晚妆,是其中之一。 第四百八十章玄尊强者 晚妆看到那龙王参,这个时候他的眼中,闪烁的是光芒,是充满了狂热的光芒。 这光芒就好像剑客看到了宝剑,厨子见到了宝刀,吃客看到了美食,酒鬼看到了美酒,葛朗台看到了钱一样。 虽然晚妆不知道葛朗台是谁。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谁。 他是晚妆,他是大夫,他是玄界第一大夫! 当他看到这长得相当之好,相当之粗壮的龙王参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草药的药性,一定非常的好。 药性不好的龙王参,是不可能长得如此的粗壮的。 “这东西,如果炼成了龙王丹,对于火属性修炼者,是相当有好处的。”晚妆笑道。 凌空在静静的听着。 晚妆还是相当专业的,这个时候,晚妆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副金属手套。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一些特殊的草药,是不能够用手采摘的。 比如有的草药用木制品采摘,有的草药需要用金属制品采摘,有的草药需要用玉器采摘。 这都是有讲究的。 而晚妆 的这副金属手套,本就是为了采摘这龙王参而准备的。 当然,晚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发现这龙王参,但是他总觉得有备无患。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一个很好的习惯。 这个习惯让他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比如这次,如果他没有这副手套的话,这龙王参虽然可以被他采摘下来,但是药性无疑会大减。 白白糟踏了好东西。 这也是晚妆所不想见到的。 看到晚妆如此专业的样子,凌空不禁非常的感动。 凌空也是很理解晚妆的这种专业精神的。 就好像晚妆对于药物和剑法的痴迷一样,凌空何尝不对弓箭相当的狂热? 这是一种,好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或者说,这完全是一种惺惺相惜。 凌空理解这种痴迷,理解这种狂热。 在这一瞬间,凌空好像想到了故乡,他不禁想到了儿时练习弓箭的那些年。 谁又能想到,娇生惯养,凌家的少爷,从小会练习弓箭练习到满手的茧子呢? 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也很少有人是一步登天的。 晚妆的剑法、医术,凌空的箭术,同样,都是辛苦练习所得的。 “我发现,我们还真的是很相像的人,对于某种事物,同样的狂热。”凌空笑道。 晚妆却道:“其实,我们至少有一点是不一样的。” “我比你帅!”晚妆大笑。 在采摘完龙王参之后,晚妆和凌空二人,继续四处搜寻。 这个地方,是有很多的宝物的,不但有草药矿物,更有很多玄兽,玄晶,可是好东西。 而且根据凌空所说,天界之门中,还有很多上古遗迹,里面有很多宝物,比如装备和丹药什么的。 晚妆听到有丹药,却突然担心起来。 这么久了,那些但要不会变质了吧…… 远远的,晚妆和凌空看到了远处有一个非常非常量的东西,那东西闪耀着灿烂的光辉。 晚妆突然发现,这东西,不会就是凌空之前所说的传说中的上古遗迹吧? 那如果真的是,晚妆和凌空可就真的发财了。 根据凌空所说,在天界之门,上古遗迹中的财物,打上古遗迹,如果通过了,要远远要比自己在外面搜索矿物和草药的收益要大得多得多。 晚妆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去啊。” 凌空道:“还不行,上古遗迹这东西,非常人,才敢进去,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哪里面,可是相当的危险的。” 晚妆一听到凌空竟然如此说,直接就被吓倒了。 但是这也不能说晚妆胆小,二是他看到了那闪耀着光亮的地方,有好几个人。 而且这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铠甲。 那赫然是玄铠,而且在天空上访,还飞行着四五个人。 能够在天上飞行,这,意味着,玄尊强者! 晚妆虎躯一震,凌空早在晚妆虎躯一震之前就虎躯一震 了。 “我的个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晚妆苦笑,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天才了,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二十五岁一下的玄尊强者。 而且还是一连就出了四个! 凌空看到这些人的穿着之后,稍微冷静了一些。 凌空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道:“淡定,这些是魔宗的人,魔宗是非常擅长快速制造强者的,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用特殊方法激发潜能 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晚妆心中苦笑,原理他当然知道,这种快速刺激潜能,快速增长修为 的方法,他掌握了不下十种。 但是每一种,他都不敢用。 因为这种东西,几乎都是拔苗助长饮鸩止渴的东西,虽然可以快速提升实力,但是,这种方法不但会极大缩减寿命,而且还会使自身修为再无法提升。 所以说,这些玄尊初级的魔宗武者,全都无法继续提升修为了。 但是这也有好处,首先,他们的修为已经不地了,其次,他们可以剩下很多的修炼的时间。 因为他们再怎么修炼,修为也无法进步了。 这意味着,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 再修炼了。更意味着,他们的工作时间,比普通人更多。 这也正是魔宗利害的原因。 魔宗是相当擅长制造出强者的,虽然这些强者,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 但是这些大量的强者,可是相当可怕的战斗力和劳动力啊! 其实,这种方法,一些宗门都是非常的眼红的。 尤其是一些小的宗门,他们更需要这种方法来快速增强实力。 比如说,一些小的宗门,他们的宗主,也不过是玄师巅峰。 可见,这世界上的宗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再比如,罗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林家,林家的家主林山,他的修为,也不过是玄宗五重。 如果让林家得到了这种方法会发生什么? 林家将会出现大批的玄宗强者和数名玄尊强者! 相同了这点,晚妆也暗暗心道,自己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别人 知道自己也掌握这种快速制造强者的方法的。 要不然,让一些大型宗门知道,他可就惨了。 因为这种方法,是相当有战略价值的。 远远的,晚妆和凌空埋伏在远处,这个时候的他们,也不敢靠近。 这些可都是玄尊强者! 第四百八十一章欣赏 玄尊强者的战斗,稍有波及,晚妆和凌空二人可就挂了。 不要看晚妆的攻击力相当强悍,可虽然他的身体素质远远比常人要强大,但是他的防御,还是不是很擅长的。 其实凌空和晚妆也差不多,都是擅长攻击,不擅长 防御的。 其实要说起来,凌空比晚妆的防御还要差一些。 晚妆严格来说可是战士,而且即便是刺客,也多多少少要有一些保命技能啊。 而凌空,则是个弓箭手。 凌空擅长远程打击,爆发攻击力都相当强悍,但是近战上,虽然他也不是太差,可防御的确是个短板。 “老凌,你们家族不给你们这些直系弟子配置一些互为吗?尤其是盾战士什么的。”晚妆笑道。 此时晚妆和凌空,都潜伏在那上古遗迹老远的地方的草丛 里,远远的看着 ,哪里的人,一般来讲 ,是非常不了他们的。 凌空笑道:“当然有,但是这次天界之门开启得太突然了,我们来得比较匆忙》” “对了,你是哪个家族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东域大家族中有姓世的啊。”凌空问道,“难不成,你是其它域的人?” 晚妆苦笑,其它域?或者说其它世界才对吧…… 晚妆苦笑道:“我来自远方,并不是世家的人,我只是天赋比较好而已。” 凌空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只是闲着聊天而已。 “我靠,这些家伙,在打什么?那,是一头龙?”凌空的眼睛瞪得很大,此时他的嘴,好像可以装下一个苹果 ,可见他的嘴张得有多大了。 晚妆当然也看到了远处的战况,但是他还是比较淡定的,也就是虎躯一震了一下。 “应该是龙吧,不过,这龙怎么没肉啊……”晚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黑,那是你亲戚吗?”晚妆冲着戒指问道。 严格来讲,晚妆应该是文戒指里面的黑龙小黑。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戒指之中传出,小黑苦笑道:“老大,你不会以为,是龙就是亲戚吧?” 当然不可能是条龙就是小黑的亲戚。 如果真的是那样,小黑该有多少亲戚? “老大,那个东西,好像是骨龙。”小黑的声音传来 。 晚妆苦笑道:“我知道,但是这东西,大概有多利害?” 小黑并没有出声,在戒指之中,好像在思考。 良久,小黑终于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答案。 “应该比我厉害……”小黑道。 晚妆苦笑,这的确是句大实话。那当然,这骨龙当然比晚妆厉害,至少对付晚妆现在不需要出动六个玄尊高手和若干玄宗高手。 凌空并没有对晚妆的戒指表示疑惑,凌空大概已经猜测 了出来 ,但是凌空认为晚妆的戒指中的声音,是他的宠物。 而且极有可能是亚龙型玄兽。 凌空哪里能想到晚妆的这个小弟,竟然是一头正正宗宗的巨龙! 其实这种事情,不光是凌空,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想到的。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 在玄界,谁有一头巨龙做小弟?这么牛逼的人类,在玄界十几万年的历史上,不超过十人。 而晚妆,恰巧就拥有一头聚拢做小弟,可见晚妆的牛逼。 但是晚妆再牛逼,目前也摆不平这头骨龙。 所以晚妆想到了一个非常简单,也非常有效的方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晚妆打算和凌空在这里等待,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这种方法,是很传统的一种方法,也是很老套的一种方法,同样也是很古老的一种方法。 但是这种方法流传到了现在。 这足以证明这种方法的有效性和效率。 但是成功率如此流氓的数据,晚妆是不考虑的。 凌空对于晚妆的这个计划,也是表示了赞同。 其实,很简单。 晚妆和凌空,两人谁也对付不了这骨龙,而且即便是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够这骨龙一巴掌的。 这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实力也太强劲了。 晚妆和凌空,两人躲在数千米意外,都能够感受到那骨龙的巨大威力。 两人的修为都是相当强劲的,至少和一些普通人比起来,也是相当之强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晚妆和凌空都不敢距离那战场太过近。 因为哪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论是那骨龙的攻击,还是那些玄尊玄宗高手的攻击,都是相当利害的。 可以说是,稍微碰一下,或者说稍稍被骨龙的攻击波及一下,晚妆和凌空都会相当的危险。 晚妆和凌空两个人,就那么淡淡且静静的在远处观望着。 等待着机会,他们是很有耐心的。 因为这骨龙他们两个人对付不了,但是舍弃这上古遗迹还太过可惜,所以他们选择等待。 其实这是目前来讲,不说是最好 ,也是相当好的一种方案了。 正所谓坐收渔翁之利。 仅仅是想想,晚妆就已经十分激动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传来。 晚妆和凌空二人同时虎躯一震。 第一,他们两个人,躲在 草丛之中,而且还市价了隐匿玄技,这人竟然发现了他们两个。 第二,这人悄悄潜伏过来,晚妆和凌空,竟然没有发现。可见这来人是个高手。 晚妆仔细一打量,这人身穿玄天宗的服侍,一脸的傲气。 看到那人手上三四枚空间戒指。 晚妆的第一反应——这是头肥羊啊。 那人被晚妆的目光一打量,直觉得全身一冷,好像他自己是一只被狼盯上的羊一样。 “小子,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那玄天宗弟子一脸的正气。 晚妆冷笑,道:“那你呢,如此之强大的隐匿能力,你又潜行过来干什么?” 那人到也不生气,笑道:“你们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听到这人说话,凌空只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凌空这人一向严谨,能少说话的时候,就少说话,但是他这人,出手倒是十分的果断。 这也是晚妆欣赏他的地方。 第四百八十二章进入 晚妆淡淡道:“这么说,你也是前来,准备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那玄天宗弟子一笑,道:“说那么直白干什么,有财大家发。” 可晚妆的目光却十分的冰冷,紧紧盯着那玄天宗弟子的手。 “迷天香。”晚妆淡淡道,“这种东西,抹在手上,可是有强烈的腐蚀性的。” 那玄天宗弟子虎躯一震,顿时,脸上冷汗就下来了。 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 了个懂行的。 笑话,晚妆是什么人?他可是个超级大夫。 在他面前玩药物? 那玄天宗弟子赶忙拿出一瓶液体,喷涂在手上,将那迷药洗掉。 “哈哈,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同道中人。”那玄天宗弟子听到晚妆那句话之后,顿时警觉了起来,再没有小看晚妆等人的意思。 他深深知道,有的 时候,即便修为不高,可只凭借药物,就足以干掉玄尊强者。 “少废话,你是哪里的?”晚妆毫不客气。 那玄天宗弟子笑得相当的灿烂,道:“小弟乃是玄天宗药王峰弟子,高峰。” 高峰,玄宗巅峰势力。 虽然高峰要比晚妆的修为要高,但是晚妆却并不在意这些。 晚妆修炼的时候,虽然吸收玄气的效率极高,但是他的玄力,却极其凝练,所以他修炼速度缓慢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晚妆虽然玄力修炼得慢,但是他的实际战斗力远远超过他的修为。 这也是晚妆的厉害之处。 “药王峰?”晚妆突然道,“你,可人得苏清?” 高峰一愣,惊讶道:“你认得苏师姐?” 晚妆笑道:“算得上是朋友吧,不过好久没见了。” 高峰笑道:“苏师姐完成任务之后,就潜心闭关修炼去了。” 晚妆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还会遇到苏清的师弟。 随后两人聊了聊,也算是熟悉了一些。 随后晚妆的小队,就成了三人小组。晚妆和凌空能让高峰假如队伍,高峰,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高峰,乃是玄天宗药王峰二弟子,至于大弟子自然就是苏清了。 在玄天宗,一共有三岛十二峰,三座悬空之岛,十二座顶天立地的高大山峰。 高峰这人,内外兼修,不但修为高深,一身外功也已经相当强悍,虽然没有晚妆那种变态级别的身体素质,可防御上,要比晚妆强得多。 而他一面盾牌一口砍刀耍得更是出神入化。 此时,晚妆的队伍中,有晚妆这么个爆发型战士,还有高爆发还能持续输出的射手凌空,此时有了高峰这么一个防御高能扛能打的盾战士,晚妆的队伍,更是如虎添翼。 “这次就差个能够远程大范围输出的技能型武者了。”晚妆笑道。 但是想到这里,晚妆突然想到,小黑啊! 小黑乃是黑暗魔龙,自然擅长各种黑暗系的玄技,而且小黑身为巨龙,不但各种范围型技能非常的溜,而且它的肉搏能力也是相当强悍。 在晚妆的轮回之力的作用下,小黑更是可以短暂的恢复成年黑暗魔龙的形态,可以带着人和物资在天上飞行。 晚妆、凌空、高峰三人,在这里商量着计划,远处魔宗的高手们在和那强大的骨龙在奋战。 可以说,这种感觉,晚妆觉得这真的是极好的。 “哈哈,到时候,等到他们将那骨龙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估计他们和骨龙也要两败俱伤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渔翁得利了!”晚妆笑道。 这个时候,圆圆可以看到,那强大的骨龙,在魔宗高手的联合攻击之下,有些隐隐要败的架式。 这个时候,晚妆打了个手势。 这手势的意思很明显,行动! 可当高峰和凌空正要冲出去的时候,晚妆却赶忙将他们两个拉了回来。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那骨龙突然爆炸了。 这骨龙在看打不过对手 的时候,竟然选择了自爆。 这爆炸非常的猛烈,晚妆他们远远在千米之外,都直接被炸飞了,可见爆炸威力之强悍。 “我靠,这玩意儿竟然这么猛。”晚妆苦笑,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尘土。 那爆炸力,将尘土炸起,直接把晚妆三人埋了起来,好在 只是薄薄的一层沙尘。 此时凌空和高峰都灰头土脸的。 凌空依旧一副没有表情的脸,高峰看到凌空和晚妆两人的模样之后,哈哈大笑,随后一想到自己也应该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高峰笑得更欢了。 “这骨龙,好强大。”高峰苦笑道。 “玄尊七重。”凌空冷静道,他对于对手实力的分析一向十分的准确。 虽然那骨龙的战斗力和修炼体系和人类并不一样,但是凌空依旧算出了个大概。 这种不同修炼体系的战斗力换算方法,乃是一种极其复杂 的东西,而凌空竟然能够如此之快就换算了出来 ,而且还精确 到了几重,这还真让晚妆和高峰对他刮目相看。 “这些魔宗的高手,联手之下,竟然能够摆平这么强大的骨龙,也够抢的。”晚妆淡淡道。 但是,魔宗的高手们,虽然打败了骨龙,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讨得太大的好处。 至少他们的大部分战斗力都被骨龙的爆炸给炸死了。 那些玄宗高手全军覆没。 此时只剩下几个身上带着伤的玄尊高手了。 此时,争是晚妆他们几人行动的好时机。 “我们现在,上?”高峰摩拳擦掌。 晚妆倒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这些家伙,和是玄尊级高手,纵然 受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对方有五人,我们只有三人。”晚妆道,“实力对比还是有些悬殊。” 凌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 就好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鹰的眼睛。 “哪些家伙,好像发现了什么。”凌空淡淡道,“应该是上古遗迹的入口。” 晚妆道:“最好这样,让他们先帮我们去趟雷。” 随后,晚妆他们就继续在哪里潜伏着,他们潜伏的地方非常的有讲究。 这地方,不但可以清晰的看清敌人,还非常的适合隐匿。 那些魔宗高手,已经进入了遗迹入口。 第四百八十三章跟随 这个时候,晚妆等人正想要跟上去,他们三人却再次藏匿了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晚妆他们,竟然发现了青龙会的人。 而且看起来,青龙会的人,和魔宗的人倒不是有仇的样子,虽然并没有打起来,可也并没有发生冲突,也并没有多么友好。 魔宗的人,看起来对于青龙会捡了个便宜进入遗迹,也并没有什么表示。 “魔宗的人,当然不会如此大方。”高峰笑道。 “这是因为,青龙会的人,魔宗的人,也没有把握对付!”晚妆冷笑道,“魔宗玄尊高手,即便受了伤,也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握对付对手 。”凌空道。 天界之门,虽然看起来很安全 ,可实际上,这里危险得很,完全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晚妆等人,也都是一直玄铠在身,武器在手,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这是个好习惯。 至少在天界之门中,这是个好习惯。 晚妆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道:“你一路上,可看到林家的林枫?就是一个拿着锤子的小孩子。” 高峰想了想,道:“那倒没有,我这一路上,和宗门的师兄弟是一起行进的。” 玄天宗的弟子,有特殊的宝物,可以在进入天界之门后,出现在同一地点,即便是没有传送到同一地点,也能够利用宝物知道彼此的方位。 “你这次单独离队,不会是想弄些外快吧?”晚妆笑道。 高峰也不隐瞒,笑道:“那当然,这次我们行动,都是 有任务在身的,此次天界之门的行动,就是我们今年的宗门任务。” “可宗门任务完成之后,油水也不大,给不了多少的报酬。”高峰笑道。 既然这样,倒不如趁此机会,在天界之门赚上一笔。 “还可以这么做?”晚妆苦笑,这高峰,实在是一个奸诈的人。 高峰淡淡道:“这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加入玄天宗,不就是为了个前程?但是加入大宗门,也就假如大宗门的难处,倒不如你这么自由自在。” 晚妆一想,到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就像每个厨子都有每个厨子的无奈一样。 晚妆不也有他的无奈?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对了,我们待一会,跟踪哪一伙?”凌空倒是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跟踪那一伙人,倒是很重要的问题。 魔宗的几个玄尊高手,都负了伤,但是魔宗诡异莫测,各种宝物层出不穷,很难办,但是一旦干掉了魔宗的几个高手,所获得的受益,也是丰厚的。 青龙会的几个人,更要比魔宗的高手还要厉害,虽然在单挑上未必能打得过魔宗高手但是晚妆等人已经看出,青龙会此次派来的几个人,都是配合的相当默契的人。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一旦连起手来,会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但是这样也有明显的坏处,就是一旦青龙会的人被各个击破的话,战斗力就会大幅度的下降。 这一点,晚妆他们也想到了。 “我们跟踪青龙会的人?到时候,先联手搞倒一个?”凌空显然对自己伏击的能力很有自信。 晚妆摇了摇头,道:“我们能想到的颁发,魔宗的人也应该能想到了,但是魔宗的人,都没有把握出售。” “我们应该跟踪魔宗的人。”一道声音传来 。 但是这道声音,并不是晚妆的,也并不是凌空和高峰的,当然也不是小黑的。 “林枫!”晚妆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他还准备去找林枫呢,没有想到,林枫竟然自己找来了。 晚妆介绍 了一下,众人也都算是熟悉了。 此次,晚妆的小队,已经有四个人了。 高峰道:“林兄,为什么说,要跟踪魔宗的人?” 林枫笑道:“很简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瘦骆驼毕竟是瘦骆驼,总要比青龙会的那些健康的马要好。更何况,我们只是羊。” 林枫的这个比喻,说不上有多形象,但是道理却很明白。 晚妆想了想,道和“我也觉得跟踪 魔宗的人,要好一些。” 毕竟,难度越大,机遇越大,收益也越大。 想到,如果干掉了魔宗的几个高手,将会得到相当之丰富的战利品。 哪个玄尊高手没有空间戒指? 而玄尊高手的空间戒指当中,宝物一定不少。 说做就做。 晚妆一行人就这么悄悄跟在魔宗的人的后面。 至于青龙会的人,到哪里去了,晚妆他们也不知道。 但是好在 晚妆他们的潜行隐匿技术和感知都还不错,跟踪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不难的。 这上古遗迹,的入口,乃是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平台上面 刻画着阵法,阵法散发着相当浓郁的空间属性波动。 乘坐这个阵法,可以直接传送到数千米高空 上的悬空岛屿上面 。 那悬空岛屿,就是这上古遗迹的真正所在位置。 晚妆等人乘坐阵法来到悬空岛屿后,发觉这岛屿相当的大。 而晚妆等人,则跟随魔宗的高手们,来到了森林之中。 到了森林之中,晚妆等人分外得心应手。 晚妆乃是大夫,经常来到这种地方采药,对森林自然不陌生,凌空擅长寻找矿物,对于森林自然也是很熟悉的。 而四人当中,游历最广的,便是林枫,林枫酷爱探险考古,寻找探索上古遗迹,乃是他的老本行,森林中行路自然对他不在话下。 而哪怕是最少在森林之中行动的高峰,他自身的修为也不差,足以应对森林中的复杂地形了。 在加上有晚妆凌空林枫三人的提点,高峰对于在森林之中行进的细节什么的,也都了解了不少。 “小心,不要离得太近。”晚妆打了个手势。 在距离敌人过紧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因为高手的听觉 都是很强大的,如果晚妆他们因为说话被发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几个魔宗高手坐在树下休息。而晚妆他们则在千米之外的草丛中潜伏着。 那几个魔宗高手好像在谈论着什么,魔宗高手听不到晚妆他们说话,晚妆他们自然也听不到魔宗高手们的谈话。 但是,林枫这小子还是相当强大的。林枫可是会唇语的男人。 第四百八十四章动手 “他们在说什么?”高峰急道。 林枫笑道:“急什么,他们现在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在商量一会儿吃什么而已。” 一提到吃,晚妆等人还真的有些饿了。 虽然他们这些人,修为高深,对食物的需求很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完全不需要 吃东西。 “我的天,他们这出行还真方便。”高峰看到一个魔宗高手,竟然从空间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套桌椅出来。 “我的天,蒸羊羔,蒸熊掌,竟然还有火锅。”高峰苦笑道,“他们不会在空间戒指里装了个厨子吧?” “我的天,他们竟然还有小白菜,竟然还如此的新鲜。”高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晚妆等人都能够听出高峰话语中的惊奇。 一般来讲 ,空间戒指中是不能存放活物的,龙族这种变态除外。 而且一般的空间戒指,并没有保鲜的功能,放个石头金属什么的,还可以,肉干,干粮什么的,也不是不能装。 但是装个小白菜,搞保鲜,这就能看出那魔宗高手的空间戒指的神奇了。 “老大,我们要不要……”林枫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林枫知道,晚妆一定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但是晚妆还真的知道他要说什么。 “抢了。”晚妆淡淡道。 于是乎,这些魔宗高手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儿,就这么被晚妆他们给劫了。 当然,目前来讲,晚妆他们还没有动手。 毕竟想要从魔宗高手的手中抢东西,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山林。绿色的山林。 魔宗的高手们在那里大吃大喝,他们好像不是来做任务的,倒好像是来郊游的,他们不但喝酒,还有些只喝醉了的架式。 这个时候,高峰的盾牌和砍刀已经亮出来了,身上的土黄色的铠甲,十分的厚实。高峰的防御能力,是相当的惊人的。 凌空一身绿色的铠甲,很轻便,很适合在森林中行动,他手上的巨弓,一看,就知道威力很大。弓箭这种武器,对于力量的要求 是很高的。 林枫的武器,依旧是那一柄战锤,但是这次,战锤上面 ,好像多了几个符文刻画在上面。他的铠甲,是黑色的,上面 有着红色的花纹,但是上面有很多的尘土,这是特意用来掩饰红色花纹的。 晚妆的铠甲,乃是黑暗魔剑附带的玄技带来的,乃是一身黑色的铠甲,而晚妆的武器,自然就是黑暗魔剑了。 黑暗魔剑,这武器十分的锋利,乃是十大名剑之一。整把剑,看起来并没有多威武,但是这东西,是相当锋利的。这长剑,样式很古朴,要比一般的长剑厚实些,也要长一些。 晚妆等人,就那么悄悄的潜伏了上去,但是他们却并不打算就这么冲上去,而是要先做好战斗准备,先离进一些,探听探听情况。 魔宗的几个人,倒还真的有些喝多了。 “不……不能喝这么多,你可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一个魔宗高手道。 另一个魔宗高手叹了口气,直接一杯酒干了杯,道:“危险?再危险的地方,有我们四个在,能有多危险?” 一个身穿紫袍的人道:“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竟然还在底层工作,也是不容易啊,还不如要这次能捞个闲差,犯不上那么拼。” 另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魔宗高手也是一叹,道:“就是,这个地方,也就我们和青龙会的人在,这次是天王亲自前来坐镇,青龙会的人,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来,喝!”又是一杯干了。 远处。 晚妆他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发蒙。 这些高手,都玄尊境界了,还混得这么惨?而且,玄尊高手都在低层工作,那魔宗的高层 ,究竟是什么修为啊? 不愧是传承了上万年的大宗门,底蕴简直深不可测。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晚妆他们的行动,他们这计划,可是相当完备的,而且如果成功了,收益也是相当的大的。 晚妆的目光,渐渐变冷,他打了一个手势。 那手势的意思很简单——动手! 晚妆左手打完了这个手势,他右手的剑,就拔了出来 ,整个人好像一支箭一样飞了过去。 这个时候,另一支箭,也飞了过去。 但是这支箭,是真的箭。 是凌空射出去的箭。 那一箭,上面 浓缩了相当程度了玄力,而且这一箭,争瞄准了一个魔宗高手的胸口。 与此同时,一道黑红色的旋风也刮了过去,赫然正是林枫,手中的战锤虽然沉重,但是 却丝毫不影响林枫的速度。 晚妆他们正好四个人,魔宗的高手也正好是四个人。 正好一人对付一个。 而最后一个紫衣人,正是归高峰对付。 高峰的速度虽然比晚妆他们慢上一点,但是他的气势是十足的,以至于他虽然是最后动手的,但是却极大的吸引了四个魔宗高手的注意力。 高峰本身 是盾战士,就是干这个的。 越吸引对方的火力越好。 但是身为一个盾战士,有一个原则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但是同时也要考虑好敌我差距,不考虑敌人和自身 的实力对比就胡乱上的盾战士,是不成功的。 高峰显然相当的熟练。 连晚妆都想要问一下了,你怎么这么熟练? 但是晚妆并没有问,因为这个时候的赞语很忙。 黑暗魔剑上面 紫色光芒一闪,一道紫色光罩瞬间罩向一个魔宗高手,这紫色的光罩,赫然正是黑暗魔剑上面 附带的玄技之一——黑暗封印! 黑暗封印的面积,最大可以覆盖方圆百丈,但是封印的面积越小,威力也就越强。 此次晚妆只封印一个对手,可见晚妆对敌人的实力,也是相当的忌惮。 在黑暗封印罩向敌人之后,晚妆手上的长剑再次紫色光芒一闪,一闪,突然化作漫天雷电之光。 赫然正是万电穿心剑法。 晚妆这一剑,上面每一剑,都带有剑意的增幅,拥有极强的穿透力。 而凌空那边,则是放完一箭之后,凌空就猛得往前窜一下,还没等落地,下一箭就已经放了出去。 凌家,正是以擅长爆发型箭术而闻名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专业的 林枫的战斗方式一向很简单,他拥有一种在短时间内极大提升自身敏捷和速度的玄技,利用高速度接近对手 ,然后用锤子解决对手。 简单粗暴 ,直接有效。 高峰则是气势十足,直接冲了过去。他的每一步都是十分的坚定的,同事也是相当的有气势的。 在他的重逢过程之中,他 的气势就已经达到了巅峰 。 这种利用冲锋来提升自身气势的技巧,和晚妆所学习的七步杀蓄力剑法很像。 但是高峰的这种技巧,对自身的战斗力提升得并不大。 但是高峰自然有他的战斗方式。 盾战士,也是拥有很高的战斗力的,战斗力低的盾战士,不是好的盾战士。 谁都没有想到,高峰身为一个盾战士,穿着厚重 的铠甲,他的战斗方式,竟然是以技巧为主要方向的。 高峰的刀法十分的花哨,那一把砍刀都快被他耍出花来了,而且在他那相当熟练的盾牌的运用下,防御得滴水不漏。 一时间,魔宗的高手们,好像已经陷入了危机。 然而他们真的陷入了危机了吗? 显然不是! 晚妆突然发现,那个被他的黑暗封印光罩罩住的魔宗高手,竟然眼中露出一种笑意——那分明是嘲笑! 不好!晚妆心中一震。 “中计了!”晚妆大喊一声,随后,他的长剑之上,紫色光芒大放,显然他已经用出了全力。 此时的晚妆,战斗力暴涨,全身的玄力飞速运转。 “晚了!”那人身穿一身黑衣,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竹杖,虽然看起来是竹子的,但是实际上,那东西却是玉做的! 黑竹魔尊大喝道:“你以为,我们真的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喝酒吗?骗你的!” 随后,黑竹魔尊一棍子朝着晚妆敲了过去。 晚妆却毫不在意,直接一剑朝着黑竹魔尊刺了过去。 一剑,直接封喉。 黑竹魔尊也没有想到,晚妆的打法竟然如此的凶残。然后,黑竹魔尊就挂了,即便他修为在高深,脖子被剑捅了一个大洞,也必死无疑。 晚妆则直接被黑竹魔尊一棍子给削出了三十多丈,沿途撞断了三十六棵数,还撞碎了一块大舌头。 晚妆只觉得两眼发黑,一口血喷了出来。 晚妆身为一个大夫,这种伤,对他而言自然是小伤。 随后 晚妆十分专业的给自己来了几针,封住了伤势,然后持剑再战,支援队友。 显然,剩下的几个魔宗高手也被晚妆那种换伤的战斗方式给弄蒙了,以至于他们的反映都慢了一些。 其实说实话,非但魔宗的人傻眼了,高峰凌空林枫也都蒙了。 但是从数学的角度讲,晚妆并没有错,而且他还大赚特赚了,毕竟是一口血换一条命。 但是魔宗的人毕竟还是训练有素,也是经验丰富,此时他们赶忙报团,聚在一起,剩下的三人 ,每个人守着一个方向。 他们的修为自然比晚妆他们要高,即便他们在之前对抗骨龙的时候受了伤,但是,玄尊和玄宗之间的巨大差距,是不好弥补的。 武者修炼,玄者玄师之间有瓶颈,玄师玄宗之间有瓶颈,玄宗与玄尊之间,也有瓶颈。 玄师可以修炼玄技,玄宗可以修炼玄铠,而玄尊,更是可以御空飞行。当然,除了飞行,玄尊所修炼的,更是液态玄力。 武者的修炼,玄宗与选尊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体内玄力的形态。在五者修炼的前三个阶段,玄力都是气态的。 而修为突破到了玄尊境界,所修炼的,便是液态玄力! 玄力的形态,不但由气态转化成了液态,从物理学的角度 将,这样可以将体内的玄力的数量,大幅度增加。 毕竟液态要比气态浓多了。 这是密度和体积和数量的关系,一般读了高中的强者才能深刻理解其中的关系。 而晚妆,恰恰读完了高中。 但是魔宗的三个高手虽然没有读完告终,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实用液态玄力。 液态玄力除了同体积所容纳 的玄力数量要比气态玄力多之外,更家强大的是,无论是玄力强度,还是玄力回复速度,都是极强的。 也就是说,不但魔宗高手的攻击强度要比晚妆他们更加强大,而他们的持续战斗能力,更是要远远晚妆他们。 所以晚妆他们所选择的,是速战速决! 拖延下去,对他们是非常的不利的。 谁知道魔宗的高手有没有恢复玄力的丹药。 但是晚妆他们确定 ,他们自己没有。 也就是说,打持久战,他们 是没有优势的。 扬长避短,是很重要的。 晚妆他们非常的擅长扬长避短。 此时,是四个人围攻三个人。 只见飞速飞来了三支箭,不知道这箭是否是同时发射而出的,但是晚妆只看到,这三支箭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在那三支箭到达的同时,林枫的速度也提升到了极致,整个人甚至在空中带出了一片残影,可见速度有多快。 人到,战锤砸下。 高峰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既然在转瞬之间,移动到了三人魔宗高手的面前。这竟然是……空间装备! 空间装备不但有储物用的空间戒指,更有各种附魔了空间属性玄技的空间装备。 而高峰显然有着什么用来瞬间移动的装备。 高峰能扛能打,但是显然机动性有些不足,他也是聪明人,自然清楚自己的短处。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为自己制作了一个空间属性的装备,这装备上面,只附魔了一个玄技,一个空间属性玄技——瞬间移动。 这附魔的玄技,对玄力的消耗的是极其恐怖的,但是威力也是很大的。 并不是说这玄技直接的战斗力有多大,而是说这瞬间移动所带来的超强 的机动性。 显然那魔宗高手也被高峰这突然的瞬间移动给弄梦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高峰竟然拥有空间属性附魔装备。 高峰人瞬间移动到了对手 面前,长刀劈砍。他的盾牌恰到好处的在某个角度停放着,从这个角度,他随时可以从任何角度来进行防御。 显然,对于防御,高峰很有经验。他是专门练这个的,换句话说,他是专业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强大 而显然凌空也很专业。 在那三支箭放出之后,他再次拉开了弓弦,一直并没有多粗,但是却闪耀着及其明亮 的箭,架在了他的长弓之上。 这箭极其明亮,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那头林枫的战锤之上,凝聚着极其强烈的肃杀之气,一股极其强烈的红色光芒闪耀着,那是一枚极其复杂的符文,闪耀在林枫的战锤之上。 鲜艳的红色,却并没有火焰的炽热。 反倒是有着一种透入骨髓的寒冷。 “皇城林家的肃杀之锤!”一个魔宗强者惊讶道,显然认出了这强大的玄技。 晚妆在一边,双眼一亮。 显然,晚妆是个非常擅长抓住机会的认 他所抓住的机会,就是这魔宗高手惊讶的机会。 长剑,出鞘! 晚妆整个人化作一颗黑色的流行,划过空间,带着强烈的黑暗属性气息,朝着那魔宗强者冲撞了过去 。 此时,晚妆和林枫联手对付一人,高峰一个人对抗一个魔宗高手。 另一边,凌空的那支箭,也放了出去。 晚妆的心情从来都没有想今天这么的沉重过,哪怕 是当初得知天界被轮回果所吞食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没有如此的沉重。 现在的他,行走 在皇城的接到上面 ,皇城的街道,比罗城的宽阔许多 。 为什么现在的晚妆人在皇城?他不应该在天界之门吗?为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他的朋友呢?他的队友呢? 为什么现在的他孤身一人? 的确,他不但孤身一人,他的人还如此的落寞,他的人非常的失落。 如果是熟悉晚妆的人,是一定不会认出他的,因为现在的晚妆竟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是他的外表改变,现在的晚妆,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又赃又破,但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脸,他的脸还是很干净的还是可以认出他的人的。 之所以人不出他的人,是因为现在的晚妆,他的气质已经完全的变了。 以前的晚妆,散发的是淡定,现在的晚妆,是寂寥。 就好像秋天 树上最后 的一片叶子一样。其它的叶子全部枯萎了,只剩下他一个,在孤独的对抗寒风的侵袭。 晚妆觉得有些累,并不是劳累,而是,心累。 他忽然觉得人生是如此的艰难,以至于他想要放弃一切,安心找个地方修正一阵子。 然而想要给自己,放个假,这都已经是极大的奢望 了。 因为现在的晚妆虽然很落寞,但是他还是有事情要做的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在落寞中做事更加让人讨厌的呢?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现在的晚妆都在想,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命运 之神的话,晚妆一定要扇丫一千个嘴巴。 因为现在的晚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 记忆,好像是在三个月前,三个月前,晚妆还在天界之门当中。 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欢快的袭击着魔宗高手,那个时候,他们成功了,而且还找到了那上古遗迹之中,最重要的地方。 藏有宝物的地方。 当晚妆和他的队友们拼尽全力,底牌尽出的时候,那守护宝物的怪物终于被晚妆他们干掉了。 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晚妆和他的朋友们,的确应该在皇城最大的酒楼喝酒。庆功酒。 但是世事无常。 在晚妆他们夺了宝物,准备分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手。 一个黑衣人。 本来,黑衣人是不能让晚妆那么的镇静的。 但是这个黑衣人,却的确让晚妆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那黑衣人就在晚妆的面前,晚妆却好像看不见他一般。 这并不是说晚妆真的看不见那个黑衣人,而是说,那个黑衣人在晚妆面前,晚妆却完全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 就像是幽灵一般! 晚妆那个时候 ,真的觉得嘴里发苦,他只觉得正面对抗一个玄尊巅峰 的顶级强者,也要比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要好很多。 甚至晚妆那个时候 觉得这幽灵一般的黑衣人可能是他的幻觉一般。 但是晚妆知道那个黑衣人并不是幻觉 。 因为那个黑衣人出售了。而且出手异常的凶猛。 的确,就是凶猛。 晚妆除了凶猛之外,想不到其它的词汇来形容那人的出手了。 快如闪电,虽然并没有感觉到玄力 的存在 ,但是晚妆在那一瞬间,却直接被打翻了。 的确,就是打翻。 晚妆从来没有那么的狼狈 过。 现在的想到那黑衣人的出手,晚妆只感觉那人好像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一般。那诡异的出手,威力强大,而且超级快! 在见到那黑衣人之前,晚妆真的没有想到过,世界上竟然有出手那么快的人! 不,不对。 晚妆已经不确定 那人是不是人了。 那只是个黑影 。 那人的力道之大,直接把晚妆给打昏了,在昏迷前的一瞬间,晚妆只感觉到全身一阵火热,好像整个人被投入到了熔炉之中一样。 那是一种极为炽热的能量,好像要把晚妆烧成了灰烬一样。 然而晚妆并没有化作灰烬,他的确活了过来。 否则,现在在皇城行走 的,就不是晚妆了,而应该是晚妆的灵魂。 可如今 在皇城的接到上面行走 的,却的确是晚妆,是真真正正的晚妆,是还是活人的晚妆。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晚妆,除了衣服脏破一些之外,看起来有些狼狈之外,他的身体很健康,甚至修为还要比之前强上许多。 可是晚妆却笑不出。 因为他的队友全都挂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晚妆却看到了三团灰烬。 那黑衣人的势力,强大如斯,让晚妆感觉到,这可能是他这一生之中,所见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我一定会亲手干掉你!”晚妆这么想到,虽然他并没有恶狠狠的这么说出这句话,但是此时的晚妆 的目光之中,却好像有着能把世界上的一切冰封的寒意。 而晚妆此次前来皇城,一个是为朋友完成心愿,另一个,就是为了查出那黑衣人的线索。 无疑,那黑衣人的确是冲着晚妆他们所寻找的宝物来的。 但是最后那黑衣人却并没有将宝物夺走,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办法。 第四百八十七章高超的医术 当晚妆被那奇异的灼热力量吞噬了的时候,晚妆的神府之内,却突然爆发出极其霸道的能量,将那灼热力量击退。 甚至那轮回果的能量,还将整个上古遗迹覆盖了起来。 那是相当庞大的能量,即便是玄尊巅峰强者的力量,和这力量比起来,也只是九牛一毛 于是,那黑衣人就被吓跑了。 就那么被吓跑了。 没法不害怕,那力量的强大,完全超出 了黑衣人的想象。 黑衣人也只是为了宝物前来,而宝物再好,也不值得配上他自己的姓名,他的命,可是很金贵的。 晚妆想到自己从那上古遗迹之中夺出的宝物,只觉得有些悲哀。 为了这宝物,他可是搭上了三个队友的性命。 而得到的,却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这不得不说实在是一个悲剧。 竟然仅仅是一本书。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被人害得如此的悲惨,的确,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 ,人生当中第一次如此孤独的行走 在大街上。 这也的确是一种很稍有的体验。 晚妆苦笑,他不得不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声音传来 。 “你如果还想笑的话,就尽管小吧,但是你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姓名。” 晚妆一惊,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笑,而丢掉性命? 这难道不是晚妆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但是晚妆还是停止了苦笑,他觉得这是笑话,但是,说话的人,却不得不让晚妆重视。 所以说话的人所说的话,晚妆也需要 重视起来。 人微言轻,人要是很厉害,他说的话,是不是就重一些? 晚妆大量了下那说话的人,那人长得很高大,或者说是相当的高大,晚妆的身高就不矮,可那人足足 要比晚妆高出两个头。 晚妆竟然刚刚到那人的胸口。 这,实在是让晚妆有些尴尬。 东域的人,似乎还没有这么高的,当然,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这么高的。 或者说,晚妆在普通人中,他的身高就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但是,如今晚妆见到的这个人,明显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修为 的。 玄宗七重。 这比晚妆的身高要高出量个脑袋的高个子男人,竟然拥有着选宗七重的修为。 这实在是不得不让晚妆高看他一眼。 的确,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大的实力,是最好 也是最有效的名片。 而晚妆也有这种名片。 两人的修为差不多,于是,那比晚妆的身高要高出两个脑袋的高个子男人,觉得晚妆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 所以那人就提醒了下晚妆。 “你是说,我不应该笑?”晚妆问道,他的预期还是很好的,语气淡定之中透露着友好。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晚妆实在是不愿意在添仇敌了。 而且这人明显对晚妆也是没有敌意的,晚妆也没有必要 主动跟人结仇。 “我是说,你还想笑的话,那就尽管笑吧,但是你很有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那人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可以笑,但是后果 你要自行承担。” 晚妆想要苦笑,但是 他还是没有笑出来 ,他道:“我当然不会因为笑而冒险。” 那人好像也是想笑,但是他还真的没有笑出来 ,他道:“这就好 ,能够估量风险的人,是聪明人,而能够为了保住性命,而不笑得人,是更加聪明的人。” 晚妆脸上露出 一种奇怪的表情,虽然像是苦笑,但是没有人能说那是笑,的确,那如果是笑得话,世界上就没有哭了。 然而晚妆并没有哭,他只是露出 了那一种无奈的表情。 晚妆无奈道:“为了保住姓名,而接受如此奇怪的建议,看来我还是挺聪明的。” 那高个子男人道:“不但聪明,而且识实务。”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板着脸,离开 了这里。 酒楼,不知道是什么酒楼 ,反正不大,也不小。晚妆并没有注意这酒楼 是什么名字。 就在这规模不大也不小的酒楼 里,晚妆在和一个陌生人喝酒。 但是刚才是陌生人,几杯酒喝过之后,就不是陌生人了。 马龙,就是这高个子男人的名字。 虽然这人看起来长得很显老,但是实际上,这人比晚妆大不了几岁。 这么个年纪,就拥有玄宗七重的修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了。 这人从西域而来。 的确,就是西域,这人竟然不是东域的人。 玄界分为若干域,而最大的,则是东南西北四域。 每一个域都十分的广阔 ,有的 甚至涵盖了几块大陆。 所包含的国家 ,更是数不胜数。 “我的老家在西域,然而我来到东域,已经十多年了。”马龙笑道。 在这个地方,是可以笑得。 “你很奇怪?”马龙笑道,他校得很畅快。 晚妆点了点头,他的确很奇怪。 “奇怪为什么,在刚才那地方,不可以笑?”马龙笑道,这次他校得更开心了。 晚妆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奇怪,你修为这么高,而且身上穿着价值千万玄晶的附魔袍子,为什么身上的伤,却并没有治好。” 晚妆对于人的伤势,自然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毕竟晚妆是个大夫。 听到晚妆这么一说,马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看出了我的尚?”马龙肃然道。 晚妆无法撒谎,淡淡道:“的确,我是个大夫。” 马龙苦笑道:“你好像还是个很利害的大夫。” 不厉害的大夫,是绝对无法看出马龙受了伤的。 马龙十分的强壮,修为也十分的高深,而且他现在更是精力旺盛,胃口也很好, 他甚至可以吃得下一匹马。 就是这么强壮且健康的一个人,有谁,能看出他有病? 有人,肯定有人。 至少晚妆就看了出来 。 “你的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晚妆道,“那是因为你吃了某种药,可以暂时压制住病情,甚至可以暂时提升修为的药。” 马龙,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晚妆竟然这么厉害。 只是看,晚妆竟然就知道马龙吃的药,是什么效果的。 晚妆的医术,竟然恐怖如斯! 第四百八十八章信心 马龙甚至有些怀疑晚妆早就知道他吃的什么药,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晚妆绝对不可能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药。 因为马龙根本就没有告诉别人他吃得是什么药。 而且,马龙吃药的时候,是很隐蔽的。 也就是说,马龙根本就不想别人 知道他吃药。 的确,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的确不能让别人 知道。 尤其不能让对手知道。让对手知道,对马龙很不好。 “我想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马龙道。 晚妆点了点头。 马龙显然是成人了他吃了药,而且,晚妆的猜测,很对,很准确。 这也是马龙没有为了秘密杀人灭口的原因之一,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干掉晚妆,而他一旦干不掉晚妆,晚妆又跑了的话。 那么晚妆极有可能会将他的秘密泄漏出去,尤其高速马龙的敌人。 而且,即便晚妆不将秘密泄漏出去,马龙也不想招惹一个想晚妆这么样强大的敌人。 虽然晚妆的修为,看起来只有玄宗五重,但是这么点修为,在卧虎藏龙的皇城,完全就不够看的。 但是真正让马龙忌讳的,却是晚妆的医术。 晚妆的医术实在是超出 了马龙的预料。甚至可以说,晚妆的医术,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马龙组织了一下语言,苦笑道,“这或许,不小说是一个故事。” “难道,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晚妆笑道。 马龙点了点头,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很真实。” 从前,有个帮派,叫乌鸦,还有个帮派,叫喜鹊。 乌鸦和喜鹊,自然很不对头。 所以这两个帮派就常常打架。或者,已经不能说是打架了。完全就是拼杀,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的那种。 然而乌鸦这个帮派的头领,已经受了伤,但是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了伤。 毕竟他是个老大,当老大的,自然要强,而且还不能失败,最好 不要失败。老大是要领导一个组织的,小弟,可以败,帮派,可以败,但是老大是绝对不能失败的。 小弟败了,有老大罩着,帮派一次失败,也是兵家常事,但是一个头领,一个老大,一个大哥,一个要领导帮派的帮主,如果失败了,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可以说是坏事,一件极坏极坏的坏事。 晚妆苦笑道:“当老大的受了这么眼中的伤,这的确是个坏事,简直没有比这还坏的事情了,对你来说。” 马龙苦笑道:“的确。”他成人了,他不得不承认。 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坏事。 而且这也根本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晚妆道:“所以,你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健康,就不惜吃这种反噬很利害的药?” 马龙苦笑道:“如果真的没有那件事情的话,我还不至于拼上自己的性命,吃这种反噬很厉害的药。” 这种丹药,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伤势,甚至可以短暂透支潜力,提升修为,可压制毕竟只是压制,透支潜力带来的修为,虽然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修为,但是毕竟不是稳扎稳打得来的,根基不稳。 而且受了马龙这么眼中的伤,修为一定下降,即便透支了潜力来增强修为 ,可这增强的修为,未必有马龙受伤之前的修为高。 马龙能够在皇城领导一个帮派,甚至将这帮派做得很大,马龙的修为绝对不低。 极有可能,乃是玄尊境界的高手! 晚妆并没有说话,他现在也没有比要说话,没有必要 说话的时候,晚妆是绝对不会轻易说话的。 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没有必要 做的事情,晚妆根本就不会寄去做。 因为那样做,是浪费时间并且浪费 资源的。 时间也是一种资源,体力也是。 不要小看说话所消耗的体力。 晚妆看了看马龙,又看了看天花板,他喝了口茶。茶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晚妆来到玄界之后,喝到的最好的茶了。 晚妆刚刚来到皇城,初来乍到。 根本就没有立住脚。 如果有了马龙这个人,甚至是乌鸦这个帮派做朋友,那么一定比他现在一个人单打独斗好很多。 “为什么刚才,你不让我笑?”晚妆问道,其实这一点,晚妆也很奇怪。但是晚妆知道,马龙是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马龙又讲了个故事。真实的故事。 有两个人,一个外号叫笑面虎,另一个人叫杜十狼。 这两个人,是专程千里迢迢前来帮助喜鹊的。 这两个高手,一来帮助喜鹊,在喜鹊和乌鸦的大战中,乌鸦必败无疑! 三个月后,乌鸦和喜鹊的决战,也正是马龙所担心的事情。 马龙为了这场决战,不惜吃那种反噬很强大的丹药。毕竟这场决战,乃是双方全力拼斗的生死之争。 而还有一个帮派,或者说是神秘的组织,他们很希望乌鸦和喜鹊两败俱伤。 这样,他们就可以渔翁得利。 这个组织,马龙叫他们鹦鹉。 “所以说,这个鹦鹉,专门派人来埋伏笑面虎和杜十狼?”晚妆好像想到了什么。 马龙点了点头,道:“的确,但是这次,鹦鹉要埋伏的,只是笑面虎一个人,因为笑面虎和杜十狼,并不认识。” 这一虎一狼,竟然不是朋友。 晚妆沉默了很久,终于道:“我可以帮你。你的病,我能治。” “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晚妆显然他很是开门见山。 马龙道:“我们乌鸦的势力,并不算小,不能办到的事情,很少。” 至好马龙的病,显然这是乌鸦所办不到的事情。 晚妆淡淡道:“你的病,其实也很简单,我需要 炼制丹药,材料你来出,药到病除,三个月后,决战之前,我能将你的伤完全治好。” 治病,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这对于马龙来说,也是很难得的! 马龙本就是觉得根本没有希望的。 但是晚妆竟然有把握只好他的病,这的确超出 了马龙的意料。马龙原以为,能够只好个一半就可以了。 毕竟晚妆还是很年轻的。 但是晚妆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马龙的伤,如此的医术,倒是让马龙对晚妆的医术,有了很大的信心。 第四百八十九章四大名医 “我相信你。”马龙道,“一切照你说的,需要什么材料,列个单子就可以。很快就能够凑齐。” 的确,这世界上,马龙办不到的事情,还真的不多。 至少不是很多。 乌鸦这个帮派,在皇城的势力很大。甚至和皇城的四个顶级大家族都有联系。 而且,别的即便不好弄到,但是药材这种东西,乌鸦可是开了很多的药铺的。 “你要我帮你什么?”马龙笑道,晚妆给他画了这么大的一个饼,马龙自然也多少要拿出点诚意出来 。 晚妆竟然从空间戒指当中拿出了一面扇子。 看起来很普通的折扇。 但是马龙还是很有眼光的。 见多识广的马龙,看到这折扇之后,竟然惊讶得毫无意中,哦了一声。 “这,好像是刘山水的手笔。”马龙有些不是很确定 ,虽然他对这种东西有点研究,挺爱好的,可还是不能说是专家。 晚妆眼睛一亮,笑道:“马帮主,对这东西有研究?” 马龙摇了摇头,道:“算不少研究,只是平时喜欢玩这东西罢了,但是我粗人一个,这东西,还真不是很在行。” “难道你是想将这东西卖掉?”马龙豪爽道,“你开个价,我绝对不二价。” 晚妆苦笑道:“我如果真的是想要将这东西卖掉,我也不用麻烦你了,也根本不必远赴千里,来到皇城了。” 晚妆笑道:“我是想要让你帮忙,我想知道,这扇子,究竟是谁的东西!” 马龙苦笑,道:“这,我不知道,毕竟这东西我不是很在行,而且即便是很懂擅自的东西,也根本不能看出这懂事究竟是谁的。” 的确,因为个东西再好,一个人在专业,也不可能看出这东西是谁的。 毕竟这东西,上面 根本就没有名字。 马龙想了想,道:“但是我倒是认得一些很懂扇子的人,而且其中一个对扇子尤其是扇面非常非常专业的人,那人如今就在皇城。” 晚妆一听对扇面非常非常专业,一拍大腿,道:“难道,你说的是江南的大才子,刘山水?” 马龙道:“的确,正是他!” 如果说在玄界,东南西北四域,有谁对扇面相当的了解,对画画相当有造诣的话,如果要列出榜单得话,刘山水的排名,必然 要在前三。 这人乃是江南的大才子,从小就十分的聪明,尤其酷爱画画。而且这人不但精通画画,而且修为也很高。 据说,他已经达到了玄尊境界。 仅仅是二十岁出头,就已经达到了如此的修为,实在可以说是相当的有才华了。 马龙道:“刘山水这人,对扇子和古玩非常的有研究,把这扇子给他悄悄,商定,他就能够看出些什么,总比大海捞针没有线索得好。” 晚妆点了点头。 的确,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扇子乃是相当好的东西,虽然晚妆对这东西不是相当的有研究,但是他也能看出这是好东西来。 而且这扇子上面 还镶嵌了非常非常少见的玉石。 如果能够认出这玉石是什么东西,晚妆说不定也可以知道,这扇子的主任是谁。 而说到矿务,就不得不提到皇城凌家了。 也正是晚妆的队友,凌空的家族。 晚妆想了想,道:“你忙不忙?” 马龙笑道:“我当然不忙。” 忙,也得说不忙。当老大的怎么能不忙呢?尤其马龙要领导那么多人,他自然是很忙的。 但是有的时候,不能说实话。 晚妆点了点头,道:“不忙就好,我要去见一见刘山水。” 这扇子,关系重大,因为这扇子,是那袭击了晚妆小队的那个黑衣人落下的。 当时那黑衣人走得匆忙,将这扇子遗落了。 而晚妆找到那黑衣人的希望,则寄托在了这扇子上面。 马龙自然是没有推辞的,他也不能推辞,毕竟,总是要拿出写诚意出来 的。 于是马龙和晚妆就那么去找刘山水了。 这刘山水乃是江南很 有名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东域最有名的十大杰出青年了。 他不但本人在江南有很大的势力,在皇城,更是有很多的熟人。 毕竟,即便是没有熟人,刘山水以他自己的名气,也能够快速结交很多的朋友。 毕竟到了他这种境界的人,会有很多人想要和他交朋友的。 毕竟刘山水是个很利害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很会画画的人。 虽然帝国民风剽悍,十分尚武,但是还是有很多风雅的人的。 醉仙楼。 乃是皇城最大的酒楼 之一。 这里,不是有名的人,是很难在这里面混好的。 毕竟,这里来的人,都是有名的人,要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是不好在这里呆住的。 马龙自然是一个有名气的人,在皇城,即便是不认得马龙的人,也总该听说 过乌鸦。 乌鸦这个帮会,乃是整个城南最强大的几个帮派之一。 即便是不认得马龙,也总要给乌鸦面子。 显然,醉仙楼的伙计认得马龙。所以伙计不认得晚妆,但是,马龙邀请来的人,总不会是一般人的。 事实上,晚妆也的确不是一般人。 一张桌子,一壶茶。 晚妆和马龙就那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 这个时候,刘山水还没有来。 但是马龙知道,刘山水是一定会来的。 乌鸦的消息,还是很灵通 的,皇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所以不至于乌鸦得人全都知道,但是白龙公子邀请刘山水这件事情,总是会知道的。 毕竟,这件事情,在皇城,已经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情。 刘山水自然是名人,而能够请得东刘山水的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事实上,白龙公子乃是一个十分有名气的人。 乃是皇城四大公子之一。 皇城,乃是帝国最繁华的三个城之一。 而皇城,自然有很多的排名与组合。 什么十大高手排行榜,什么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什么四大公子,什么四大才子,什么四大美女,什么四大天王。 各种榜单。 晚妆突然笑道:“不知道这皇城,有没有四大名医啊?” “四大名医?”乌鸦笑道,“都是狗屁。” 也是,如果这四大名医都治不好乌鸦的伤,那也的确是狗屁了。 即便不是狗屁,也是废物。 第四百九十章复杂的势力 这世界上,有很多浪得虚名之人。 当然这一点乌鸦也早就看清了。 但是,这邀请刘山水的白龙公子,显然是名副其实的高手。 凭他能够请得东刘山水,就够了。 一般人可是很难请得动刘山水的,这位恃才傲物的才子,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虽然这人看起来十分的谦和,可江湖上偏偏有那么一种传说,说他性情古怪,傲慢偏激。所以有很多小道消息都是空穴来风。 但是刘山水的恃才傲物,可是出了名的。 “这白龙公子,是什么人?”晚妆道,“难不成, 是四大家族的人?” 马龙摇了摇头,道:“这人并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四大家族虽然很强大,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很少管世俗的事情了。” 很少管时俗的事情,难道他们管仙界的事情? 当然不是 。 只是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追求武道的巅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玄界四域,除了国家和宗门之外,还有一种强大的组织,叫做圣地。 大陆共有五大圣地。 这种类次联盟的组织,十分的强大,但是却很少管凡尘的事情。 据说,四大家族,便属于这四大圣地之一 的五行山。 传说五行山封印着一个上古妖魔,而且这地方的玄气相当的充沛。但是这都是传说,并没有人验证过。 “难道,这四大圣地之一的五行山,要比玄天总还要强大?”晚妆问道。 马龙摇了摇头,道:“玄天总虽然号称东域第一宗门,但是实际上,以前是,现在不是。” 自从数千年前,玄天总和东方剑圣大战之后,玄天宗的实力就衰退了很多。 而且,这些年来,不断有新的实力崛起,玄天总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是现在也是大不如前了。 尤其是玄天宗的宗主死后,玄天宗更是内乱严重。 马龙喝了杯茶,道:“这白龙公子,乃是皇城不可多得的青年高手,所以年纪轻轻,但是修为已经达到了玄尊境界,至于 他的真正修为有多高 ,具体修为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从来没有败过。”马龙提到这一点的时候,眼中也是充满了敬佩的目光的。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百战百胜的战绩,乃是大多数武者都追求 的。 “难道,他竟然已天下无敌?”晚妆苦笑。 马龙道:“只是目前来将,他还没有遇到对手。毕竟那些其它的玄尊高手,很多都是老家伙,不好和他出手。” 而且年轻一代的玄尊高手,大多数都打不过白龙公子。 “这家伙,倒还挺利害。”晚妆听到马龙对白龙公子的评价之后,竟然有了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 实在不得不说,晚妆的确是一个追求力量的人。 而和高手战斗,是增强修为很好的方法。 但是,很多武者,都是很好斗的,晚妆也不例外。 其实白龙公子也是,他也好斗,但是能够让他出售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晚妆倒了被茶,眼中充满 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战意,有期待,当然,也有好奇。 这么一个战绩百战百胜的年轻人,实在是激起了晚妆的兴趣。 对手,不可多得。 但是晚妆知道,他是不会等太久 的。 实际上,晚妆已经用不着等多久了。 因为白龙公子邀请刘山水,正午前来赴宴。 而现在,距离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无论是白龙公子还是刘山水,都是极守信的人,即便不守信,也是很有时间观念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讨厌的声音穿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马帮主吗?怎么,不是要和喜鹊决斗吗?怎么有空喝起茶来了?”那人阴阳怪气,戴着一定奇怪的高帽子,脸色阴沉。 马龙一看到这人,脸上顿时覆盖 上了一层寒霜,显然他已经是厌恶透顶了这个人。 “我干什么,用得着你来管?”马龙也不客气,冷冷道。 晚妆则淡定喝着茶。 “呵呵,我自然管不着你马大帮主,不过,乌鸦和喜鹊之间的战斗,已经有人开了赌局》”那人冷冷笑道,“我压得你,但是是压你输!哈哈哈哈。” 晚妆苦笑道:“这人是什么人?仇人?还是你杀了他全家?” 马龙冷笑:“我当然没有杀他全家,他不过是一条疯狗而已,不过是城东老李的走狗而已。” 晚妆苦笑,这皇城的势力,还真是够复杂的。 乌鸦,喜鹊,鹦鹉,这又多出了个城东的老李。 晚妆停止笑,道:“既然是条走狗,那就不用管他了,即便是疯狗,也是不足为据的。不用管他!” 马龙听到晚妆这么说,笑道:“好,好一个不用管他!” 听到晚妆和马龙这么说,那带着高帽子的人,脸色都快被气绿了。 “你是什么人?我萧条,也是你能辱骂的?”那人的帽子都快要被气掉了。 晚妆好像突然惊讶了一般,道:“萧条,莫非,你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萧条一听晚妆这么问,显然很是自豪,冷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萧家的人。” 晚妆点了点头,道:“没关系,走狗不问出处。” 萧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晚妆竟然不怕四大家族中的萧家。 晚妆当然是不怕的。 “好,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我萧家!”萧条怒道。 晚妆则是冷冷一笑,他不但敢无视萧家,他此次前来皇城,除了追查黑衣人的线索 之外,更重要的,还要灭了萧家! 这也是林枫的心愿。林枫本是皇城林家的嫡系子弟,然而数年前,萧家派人刺杀林枫,虽然林枫没有死,可也成了废人。 如今,晚妆替朋友报仇,这萧条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晚妆冷笑道:“你萧家,在我眼里,又算得了 什么!”这个算字都没有说完,晚妆就已经闪电般出手。 那萧条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何其之快的速度! 非但萧条没有反应过来,马龙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马龙反应过来之后,就已经看到晚妆的手掌,已经捏在了萧条的咽喉之上。 第四百九十一章自断一臂 “你萧家,真的很猛?”晚妆冷笑。 可萧条已经笑不出来 了。他的帽子都歪了,他的人已颤抖。 他不得不颤抖,任何人被晚妆这么捏主,都得颤抖。 实在是太可怕了。 周围的食客都蒙了,看到晚妆竟然敢如此对待萧家的少爷,一时间纷纷猜测晚妆的来历。 能够和乌鸦的帮助马龙如此亲近,垦地不是一般人。 “滚!”晚妆一甩手,直接把萧条甩了出去。 “有事,叫你老大来说,你,不够资格!”晚妆淡淡道。 萧条哪里还敢留在 这里,赶忙一溜烟跑了。 马龙道:“你,真的不怕萧家?” 晚妆淡淡道:“我和萧家本就不两立,虽然萧家在皇城的势力很大,但是我还不至于到怕的底部。” “我留下他那条狗命,也不过是要引出他的主子出来 。”晚妆淡淡道。 马龙登时对晚妆有了新的评价。 晚妆非但实力强大,行事,更是滴水不漏! 萧条虽然是萧家的人,但是他在萧家,属于修为垫底的,在家族中一直不受待见。一向和城东的城东联盟的盟主老李要好。 而这老李,则一直觊觎着马龙的地盘。 这个时候,晚妆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这次,他非但要等待白龙公子和刘山水,还要等待城东的老李,还有萧家的势力。 这要是打起来,一定热闹非凡。 晚妆一向好斗。 茶杯之中,再次满了起来。茶壶已经空了。 可马龙并没有在叫一壶茶,晚妆也没有。 因为现在不是核查的时候,因为晚妆要等待的人,来了。 却并不是马龙要等待的人。 因为来的人,并非白龙公子,也并非刘山水,更不是城东联盟的盟主老李。 来的,赫然是萧条。 “来的,竟然这么快。”晚妆想到。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的理由。 “哼,小子,你可算有胆子,竟然不走。”萧条此时一脸的霸气,不明真相的人,丝毫想象不到,半个时辰前,萧条被晚妆吓得跟孙子似的。 “你,是谁?”晚妆冷冷道。 晚妆疯了吗?他竟然不知道萧条是谁了? 晚妆当然没有疯,因为晚妆这句话,并不是问萧条的,而是问萧条深厚那人的。 萧条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和萧条有几分想象的人。是个年轻人,但是他眼中闪耀的人,却是这个年龄的人不应该有的霸气。 的确,那的确是霸气,而且是十分纯正的霸道之气。 这种霸气是装不出来 的,因为装出来 的霸气,晚妆能够一眼看穿! 晚妆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霸气,并非伪装 出来的! “好强大的家伙!”晚妆心中判断道。 就在晚妆疑惑这个人是谁的时候,晚妆就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竟然是萧家的萧霸!” “我靠,真的是萧霸,这个家伙竟然出关了!” “萧家的天才之一,萧霸!” 这萧霸,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有威名! 晚妆心中一震。 萧霸,年近三十,胡子拉茬,双眼之中带着浓烈的霸道之气,神色傲慢,但是这种傲慢和萧条的那种傻逼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不同。 因为萧霸,是有底气的。 这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 他有理由骄傲! 萧霸,乃是萧家有名的天才,不但在四大家族之中有名,而且在皇城、在世俗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才! 前一阵子,萧霸闭关,如今出关,修为已经达到了玄宗巅峰境界! 距离玄尊,只有一步之遥! “你,敢辱我萧家之人!”萧霸淡淡道,但是就是这么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浓烈的杀伐之气。 马龙并没有出声,倒不是他害怕这个萧家的天才,说句实话,不要说这个萧霸,就是萧家五虎一同前来,马龙也不会皱下眉头。 他毕竟是乌鸦帮的帮主。 马龙并没有出声,则是他想要看戏。 他当然不会相信晚妆会怕了这些人,当然,如果晚妆真的有危险,马龙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马龙的伤,还要靠晚妆的丹药。 晚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萧霸。” 萧霸显然对晚妆认出他而傲然,冷冷道:“知道就好,不要说我欺负你,辱我萧家之人,你再次自断一臂,自此滚出皇城,我倒是可以放过你,扰你一条狗命。” “哈哈,有好戏看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萧霸今天看来心情很好,上次不知死活的江洋大盗盗江洋辱骂萧家之人,直接就被萧霸弄死了!” “今天萧霸只让他字断一臂就饶了他,实在是太宽宏大量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子有没有这个勇气了。” “不知死活,招惹萧家,活该!” 晚妆道:“自断一臂?”晚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萧霸神色冰冷且高傲 ,就好像他是威严高耸的雪山一般。 “萧霸。”晚妆突然道。 “嗯?”萧霸傲慢应道。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晚妆冷冷道,看萧霸的眼神,倒好像在看一条狗。 而且,还是,死狗。 “你,好大的胆子!”萧霸神色一盾,脸色骤然笼罩上了一层寒冰,一字一顿道。 顿时,整个酒楼里面,气氛瞬间就变了。 食客们,有的高兴,有的兴奋,有的惋惜,但是更多 的是幸灾乐祸。有免费的戏看,不看百不看。 况且,即便出了什么事情,和他们也没有关系。 “好,好,好!”萧霸怒极反笑,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完,突然间,萧霸就如闪电般出了手。 他的速度,可不是盖的,那可是相当的快的。 在场的围观的人,眼神都是一亮,萧霸如此的快的出售,显然,他的修为可不一般。 可马上,这些围观的人,眼睛就都登得大大的了。 晚妆的手后发先至,出手竟然比萧霸还要快。 晚妆的手,紧紧得握住了萧霸的拳头。 “好快的出手,好厉害!”马龙眉毛一挑,看到晚妆 的出手,心中暗暗喝彩。 第四百九十二章好快的剑 萧霸冷笑,道:“你以为,速度快些,就很利害吗?想太多了!” 随后,萧霸运转全身玄力,玄力骤然爆发开来,想要凭借自身强横 的玄力,来将晚妆的手震开。 萧霸的修为,乃是玄宗巅峰境界,而他虽然不知道晚妆的真实修为,但是晚妆的修为总归是没有他高的。 肖霸确定,他这一震,一定可以将晚妆震开。 可当萧霸那强横且霸道的玄力爆发开来之后,晚妆却是冷冷一笑,好像没事人一般。 “你,不够霸道!”晚妆冷冷道,随后,晚妆手臂一晃。 然后,萧霸整个人,就那么被晚妆给抡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萧霸的脸色,顿时一变。 以萧霸强横的实力,这么一摔,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可被人这么摔在了地上,实在是让他的面子很受损。 以他在皇城的地位,即便是输了,也没有什么,他输得起 ,可一旦面子受损,可是比失败更重要的事情。 “你……你竟然!”萧霸显然没有想到,晚妆竟然这么猛。 晚妆冷冷道:“你,以为你很厉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晚妆淡淡道,“不要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围的食客都惊呆了。 他们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之前萧条被扔到了地上一次,没过半个时辰,萧霸又被扔了出去。 萧家的这两个天才,竟然先后拜在晚妆的手中。 这晚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强大,而且,还和乌鸦的马龙如此关系好。 晚妆的形象,一时间在这些食客的眼里,瞬间神秘了起来。 这个时候,在酒楼外面,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眉毛一挑。 他笑道:“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白衣青年身边的一个青年,身材不是很高,但是双眼却异常的炯炯有神,那青年也笑了,道:“如此强大的人,我此次来到谎称,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这二人,赫然正是白龙公子和刘山水。 在酒楼 上。 这个时候的萧霸,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毒,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枚紫红色的丹药,他飞快的将那丹药扔进了嘴里。 “紫火丹!”马龙大声喝道,显然是在提醒晚妆。 可晚妆早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阻止萧霸的意思。 “你以为,吃这种暂时提升修为的丹药,就可以击败我了?天真!”晚妆冷冷道,随后,他倒是没有什么行动,就那么冷眼观瞧着萧霸。 萧霸在吃下那紫火丹之后,整个人的皮肤瞬间变成了紫红色,左边是紫色,右边是红色! 这个人看起来异常的不正常。 此时,萧霸整个人的气势陡然 增长,而且他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提升着。 “好强大,这竟然是特级丹药紫火丹,萧霸竟然吃了紫火丹!”一个食客惊讶道。 “要面对吃了紫火丹的萧霸的全力攻击,这小子,死定了!”另一个人冷冷道。 此时的酒馆之中,除了马龙之外,所有人看晚妆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们都以为,晚妆必死无疑了。 但是马龙没有这么想。 晚妆乃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大夫,他自然知道这紫火丹的威力,但是他还是没有阻止萧霸,这意味着,晚妆有把握对付他! 而马龙在看到晚妆的眼神之后,他更加确定 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 因为这个时候的晚妆,眼中闪现的,是自信的光芒。 只有一个相当自信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因为这个时候 的晚妆的两只眼睛之中闪现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即便是最优秀的演员,也很难装出如此自信的眼神。 而晚妆不是演员,更不是最优秀的演员,他自然装不出这么自信的眼神。 所以,晚妆是真的自信! 他有自信击败对手。 这个时候,吃了紫火丹的萧霸,他的气势终于增长到了最高峰。 萧霸大喝一声,两只手中,各凝聚出一枚火球。显然,这个时候的萧霸,已经将自身的玄力充分燃烧,所爆发出的威力,将是极其强大的。 那两枚火球,一枚是紫色的,另一个枚,是红色的。 紫,是妖异的紫。 红,是鲜艳的红。 晚妆能够感觉到,那紫色的火球,拥有相当强大的腐蚀属性,那红色的火球,拥有相当高的温度。 而这个时候的萧霸,两只手中的火球,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一股极其威严,好像来自上古洪荒的霸气,终于散发开来。 萧霸冷冷道:“你,必死无疑,见识我超级无敌必杀玄技,上古蛮荒霸气斩!” 说罢,萧霸那融合了两种眼色的火球,竟然渐渐转变成了液体,那赫然是液态玄力! 而那液态玄力,终于转化成了一把颜色奇异的巨大重剑。 萧把的手,在握住那重剑之后,萧霸的气质,陡然 变了,好像他是天地的住在一般,一股上古的洪荒之气,散发而出! 周围微观的食客,竟然有些抵抗 不住的感觉!一时间,纷纷推开,让出了一大片空间。 而马龙也是虎躯一震,脸色一变,退到了一边。他不得不退,他旧伤未愈合,实力远不如前! 而晚妆,却好像并没有受到那充满了霸道的气息的影响。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晚妆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非常强大的气势。 而这种气势,充满了锋锐之气,护住了晚妆的身形,与萧霸的洪荒气势分庭抗礼,而晚妆的锋锐气势,竟然隐隐有些游刃有余的感觉。 一时间,众人只见到晚妆的双眼突然一亮。 随后 ,就见到本来气势十足,好像下一秒就能够将晚妆轰炸成粉末的萧霸,竟然直接就分成了两半。 的确,萧霸的整个人,都断成了两截。 在场重任无不惊讶。 只是正从楼梯往二楼走去 的白龙公子和刘山水大惊失色,连他们这种青年高手都会被惊讶道! “这……”刘山水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苦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白龙公子沉默,一叹,道:“好快的剑。” 第四百九十三章 附魔装备 “你有把握接住这一剑?”刘山水问道。 “难道你有?”白龙公子的脸上,露出 了哭笑,显然,晚妆的剑术已经登峰造极。 刘山水摇了摇头,道:“天下能够接住他这一剑的人,少。” 刘山水给晚妆剑术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二楼,在场的人群一阵的慌乱。 不只是因为晚妆一剑斩了萧霸,而且,晚妆那一剑,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 如此之快的剑术,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否理解的了。 如此之快的剑术,除了晚妆之外,还有谁能够用出如此之快的剑法? “这剑术不但如此之快,威力竟然如此之强!”马龙的脸上,此时流露的,是震撼! 周围的食客的脸上,流露的神色,并不比马龙淡定。 “竟……竟然如此强大!” “他,他竟然敢杀了萧家的萧霸!他竟然如此大胆!” “他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敢一剑斩杀马龙!而且他的修为,竟然如此之强!” 萧家的萧霸倒下了,但是萧条还没有倒下,只见萧条看到自己青睐的援兵,竟然就这么直接就被晚妆一剑干掉,他哪里敢不跑? 此时的萧条,只觉得自己的速度还不够快,要是再快些该有多好? 但是这个时候的萧条,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他看到,此时的晚妆并没有追来。 “还好!”萧条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幸运极了。 然后,就见到从酒楼 上不知道是谁扔下来了一个茶杯,那茶杯飞得既急且快,势头极猛。 直接就朝着萧条的脑袋非了过去 。 萧条 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风吹来,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剩下的,他也都不知道了。 因为脑袋被茶杯击碎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他竟然不但杀了萧霸,还杀了萧条!”一个食客惊讶道。 “看样子,他已经是铁了心要和萧家过不去,但是这也是骑虎难下,要不然,他能杀掉萧条灭口?” “相比是省得萧条回去搬救兵。”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的势力,竟然连肖家都不放在眼里。” “恐怕,是四大家族的人!” 一个小胡子惊讶道:“莫非,是龙家的人?” “应该不是,四大家族中,现在很少动武了。”一个胖子笑道。 酒楼中的其它人,全都议论纷纷。 但是晚妆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就那么淡淡的坐在那里。喝茶。 好茶。 虽然他此时得罪了萧家和城东的老李。 但是他不在乎。 和萧家的战斗,是迟早的事情,也不在乎早一点晚一点。 而城东的老李,晚妆还未将他放在眼里。 一个皇城的帮派头目而已,手中掌握的人数众多 ,但是却质量并不高。 连萧条这种人都能够成为老李的坐上宾朋,老李,还能有什么大本事? 况且,不要说一个老李,即便四大家族一齐出动,晚妆也不是觉得不好办。 这本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对付萧家,对于晚妆来说,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人,是?”晚妆悄声道。 马龙往楼梯口一看,那二人赫然正是白龙公子和刘山水。 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马龙小声道:“我们要等的人。” “马帮主,好久不见。”对于乌鸦帮的马龙,白龙公子并不陌生。 马龙一看白龙公子主动跟他打招呼了,马龙自然也要还礼。 “这位是?”白龙公子笑道,目光看相晚妆。 马龙笑道:“这位是神医晚妆,别看世神医年纪轻轻,但是医术十分高明。” 刘山水显然对晚妆的印象是很好的。 对于年轻有为的人,刘山水是很喜欢结交的。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山水乃是有名的天才,他自然喜欢和天才交朋友。 而晚妆,显然也是天才。 不是天才,能够使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剑吗? 刚才晚妆斩杀萧霸的那一剑,可是十足的惊天动地。 相当的有气魄。 的确,就是气魄。 一般人,还真的没有那种气魄。 非但剑法气势十足,威力无比,敢于无视萧家的实力,也是一种魄力。 晚妆显然就是这种有魄力的人。 谁要是说他没有魄力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不了解晚妆。 几个人好似一见如故一般,聊得那是相当的开心。 毕竟几个人都是十分有能力的人。 三楼。 三楼并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地方。 这种地方,只有相当有身份 的人才可以进来。 而显然,现在包厢中的几个人当中,都是很有身份 的人。 刘山水看向那扇子,惊讶道:“这,是好东西。” 能够让刘山水这种行家都评价为好东西的,可见,真的是好东西。 晚妆很淡定,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这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他是知道的,毕竟这方面,他多少也懂一些。 “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晚妆问道。 看着 那扇子,刘山水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又好像在阻止预言。 晚妆在看着他,马龙也在看着他,包括白龙公子,也在看着他。 刘山水笑道:“我脸上有花?” 白龙公子苦笑,道:“我只是比较,好奇,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刘山水一小,道:“有,当然有!” “而且,这东西,还很不一般。”刘山水笑道。 能够让刘山水这种专家评价为不一半的东西,肯定是不一般的。 “这种扇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刘山水说出 这么一句话出来 。 晚妆沉默,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刘山水一定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刘山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种扇子的款识,扇面,扇骨,用聊,雕琢,制造,等等,无一不精。”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刘山水道。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而真正好的地方在于,上面的附魔。”刘山水道,“这是一把,附魔装备。” 的确,这是附魔装备 ,但是却不是附魔武器。 第四百九十三章附魔装备 “你有把握接住这一剑?”刘山水问道。 “难道你有?”白龙公子的脸上,露出 了哭笑,显然,晚妆的剑术已经登峰造极。 刘山水摇了摇头,道:“天下能够接住他这一剑的人,少。” 刘山水给晚妆剑术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二楼,在场的人群一阵的慌乱。 不只是因为晚妆一剑斩了萧霸,而且,晚妆那一剑,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 如此之快的剑术,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否理解的了。 如此之快的剑术,除了晚妆之外,还有谁能够用出如此之快的剑法? “这剑术不但如此之快,威力竟然如此之强!”马龙的脸上,此时流露的,是震撼! 周围的食客的脸上,流露的神色,并不比马龙淡定。 “竟……竟然如此强大!” “他,他竟然敢杀了萧家的萧霸!他竟然如此大胆!” “他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敢一剑斩杀马龙!而且他的修为,竟然如此之强!” 萧家的萧霸倒下了,但是萧条还没有倒下,只见萧条看到自己青睐的援兵,竟然就这么直接就被晚妆一剑干掉,他哪里敢不跑? 此时的萧条,只觉得自己的速度还不够快,要是再快些该有多好? 但是这个时候的萧条,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他看到,此时的晚妆并没有追来。 “还好!”萧条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幸运极了。 然后,就见到从酒楼 上不知道是谁扔下来了一个茶杯,那茶杯飞得既急且快,势头极猛。 直接就朝着萧条的脑袋非了过去 。 萧条 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风吹来,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剩下的,他也都不知道了。 因为脑袋被茶杯击碎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他竟然不但杀了萧霸,还杀了萧条!”一个食客惊讶道。 “看样子,他已经是铁了心要和萧家过不去,但是这也是骑虎难下,要不然,他能杀掉萧条灭口?” “相比是省得萧条回去搬救兵。”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的势力,竟然连肖家都不放在眼里。” “恐怕,是四大家族的人!” 一个小胡子惊讶道:“莫非,是龙家的人?” “应该不是,四大家族中,现在很少动武了。”一个胖子笑道。 酒楼中的其它人,全都议论纷纷。 但是晚妆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就那么淡淡的坐在那里。喝茶。 好茶。 虽然他此时得罪了萧家和城东的老李。 但是他不在乎。 和萧家的战斗,是迟早的事情,也不在乎早一点晚一点。 而城东的老李,晚妆还未将他放在眼里。 一个皇城的帮派头目而已,手中掌握的人数众多 ,但是却质量并不高。 连萧条这种人都能够成为老李的坐上宾朋,老李,还能有什么大本事? 况且,不要说一个老李,即便四大家族一齐出动,晚妆也不是觉得不好办。 这本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对付萧家,对于晚妆来说,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人,是?”晚妆悄声道。 马龙往楼梯口一看,那二人赫然正是白龙公子和刘山水。 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马龙小声道:“我们要等的人。” “马帮主,好久不见。”对于乌鸦帮的马龙,白龙公子并不陌生。 马龙一看白龙公子主动跟他打招呼了,马龙自然也要还礼。 “这位是?”白龙公子笑道,目光看相晚妆。 马龙笑道:“这位是神医晚妆,别看世神医年纪轻轻,但是医术十分高明。” 刘山水显然对晚妆的印象是很好的。 对于年轻有为的人,刘山水是很喜欢结交的。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山水乃是有名的天才,他自然喜欢和天才交朋友。 而晚妆,显然也是天才。 不是天才,能够使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剑吗? 刚才晚妆斩杀萧霸的那一剑,可是十足的惊天动地。 相当的有气魄。 的确,就是气魄。 一般人,还真的没有那种气魄。 非但剑法气势十足,威力无比,敢于无视萧家的实力,也是一种魄力。 晚妆显然就是这种有魄力的人。 谁要是说他没有魄力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不了解晚妆。 几个人好似一见如故一般,聊得那是相当的开心。 毕竟几个人都是十分有能力的人。 三楼。 三楼并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地方。 这种地方,只有相当有身份 的人才可以进来。 而显然,现在包厢中的几个人当中,都是很有身份 的人。 刘山水看向那扇子,惊讶道:“这,是好东西。” 能够让刘山水这种行家都评价为好东西的,可见,真的是好东西。 晚妆很淡定,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这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他是知道的,毕竟这方面,他多少也懂一些。 “这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晚妆问道。 看着 那扇子,刘山水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又好像在阻止预言。 晚妆在看着他,马龙也在看着他,包括白龙公子,也在看着他。 刘山水笑道:“我脸上有花?” 白龙公子苦笑,道:“我只是比较,好奇,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刘山水一小,道:“有,当然有!” “而且,这东西,还很不一般。”刘山水笑道。 能够让刘山水这种专家评价为不一半的东西,肯定是不一般的。 “这种扇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刘山水说出 这么一句话出来 。 晚妆沉默,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刘山水一定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刘山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种扇子的款识,扇面,扇骨,用聊,雕琢,制造,等等,无一不精。”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刘山水道。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而真正好的地方在于,上面的附魔。”刘山水道,“这是一把,附魔装备。” 的确,这是附魔装备 ,但是却不是附魔武器。 第四百九十四章明白 附魔装备 ,包括武器、防具、首饰,等等,当然,附魔扇子也算是附魔装备的 一种。 不要拿扇子不当装备。这种东西,都是 相当巧妙也是相当好用的。 既不会引人注目,又会让人失去防范之新,普通人,谁会认为,这扇子,会是附魔装备? 如果是这种不引人注目的东西,上面 附魔了什么进攻型玄技的话,杀伤力,将会极大,而且出其不意,其攻击力,相当的强大,也是相当的可怕的。 晚妆等人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刘山水,马上就会讲出重点了。 “这种装备的附魔相对困难,对附魔技艺的要求 ,十分的高。”刘山水道“据我所知,只有林家,才有这种技艺。” 晚妆的手一颤,茶杯轻轻一歪,杯中的茶水微微洒出了一点。 晚妆的收,一向是很稳的,他也想不到。 这扇子,是那黑衣人丢下的,而这扇子,明显出自皇城的林家。 而晚妆曾经的队友林枫,则是皇城林家的嫡系子弟。 这其中的原因,晚妆是想不通的。 “奇怪。”晚妆心中暗道。 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实在是太大了,他还真的不好说出来。 刘山水将扇子还给了晚妆,笑道:“晚妆先生如果想知道这扇子的具体来历,还是找皇城林家去问一下好了。” 晚妆将扇子收好,笑道:“这种附魔技术,真的只有皇城林家能够掌握?” 刘山水思索 了一下,道:“能够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林家之外,我只能想到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早已仙逝,另一个人也修为到了极致,破碎虚空而去。” “也就是说,这世界上,还能够掌握这种在扇子上附魔的技术,只有一 人。”晚妆问道。 刘山水道:“的确,应该只有这一人。” “这人是谁?” “神匠蔡天!” 蔡天! 据说这个人,年纪已经一百多岁,不但修为高深,附魔技术更是无人能比。 但是这人不但脾气古怪,行踪更是飘忽无比。 哪里有人知道这人在哪里? 但是还真的有人知道神匠蔡天在哪里。 白龙公子笑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但是我前些天,得知了一个消息。” 刘山水、晚妆、马龙三人纷纷看向白龙公子,他们三个人的眼中,都流露着一种神采。 那是,很复杂的神采。 有激动,有好奇,当然,还有期待。 白龙公子一叹,道:“皇城林家和萧家的斗争,你们是知道的。” 萧家和林家,一向不和,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的林枫,也就不会被刺杀,也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变成废物,被放逐罗城。 “皇城四大家族中,林家以附魔著称,萧家以丹药著称。”白龙公子娓娓道来,“而萧家现在的家主,乃是一个十分开明且精明的 人。” “他当然知道想要打败对手 ,不但要强化自己的长处,更要弥补自己的短处。”白龙公子道,“而且,更要在对手擅长的地方打击对手。” 众人纷纷想到,这萧家的家主不但是个精明的人,而且还是个十分自信的人! 在对手 最擅长的地方打击对手 ,这,岂是胆小、没有自信的人能够敢做的? “所以,萧家打算,在附魔上,击败对手 ?”马龙动容道。 白龙公子点了点头,其实即便白龙公子不点头,在场众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必,此次萧家为了强大自己家族附魔的技术,请了附魔大高手神匠蔡天帮忙。想必,萧家也花了大价钱。 的确,想要请动蔡天,必然要不小的代价。 晚妆苦笑,道:“既然现在蔡天在帮助萧家,那我想要请他来鉴定这扇子,恐怕还是不容易的。” 其实,还是有一种方法的,比如直接去问林家。 “其实,倒是可以直接去问下林家。这附魔扇子,除了蔡天可以制作出来 ,林家也可以。”白龙公子道,“所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扇子的来历,但是,你倒不如,直接去问下。” 晚妆点了点头,的确可以这样。 “不用了,我来了!”那是非常粗犷的一道笑声,声音很是爽朗。 一人推门而入。 晚妆他们可以看到,在门外,有十多个身穿铠甲的人在守门,这些,可都是玄宗境界的高手。 这进来的人,身材高大,肤色有些黑,留着不短可也不是很长的胡子。 是谁,能够用十几个玄宗高手做护卫? 是谁,能够推门而如,却让白龙公子不动怒? 是谁,只是一道笑声,就让乌鸦帮的帮主马龙脸色直接就变了? 这人一进来之后,目光就看向了晚妆。 而晚妆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几位强大的气,锁定了自己。 这不是空气,也不是真气,更不是玄气,而是气势的气! 这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晚妆只觉得,这人或许 是他所遇到的,最强大的人! 但是好在 ,来人好像是友非敌,或者说,即便不是朋友,应该也不是敌人,即便是敌人,看来目前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 伟大 的医学家尼姑拉丝赵四曾经说过,和气生财,有的时候,根本没有必要打架。 “你,是晚妆?”那身材高大的皮肤黝黑留着胡子的人道。 这说话的人,别人不认识,可在场的刘山水、白龙公子、马龙三人,却全都认识。 当然,晚妆不认识这人。 这人,赫然正是皇城四大家族之一,皇城林家的家主,林天! “林天?”晚妆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他还不太确定 。 “果不其然,青年有为,实力不浅。”林天道,这是林天对晚妆的评价。对于林天这种人来说,能够让他们评价为实力不浅,这说明 ,实力很强。 至少要比普通人要强。 林天可是玄尊境界的强者! “此次,林家主前来,有何贵干?”晚妆淡淡道,他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而此时的林家,也是有那黑衣人的嫌疑。 晚妆不得不谨慎。 “皇城四大家族,绝非简单的,你明白?”林天道,语气平淡。 晚妆的语气更加平淡,晚妆淡淡道:“明白。” 第四百九十五章青年高手 “即便是皇城四大家族中,排名最后 的萧家,也是不好惹的,你,明白?”林天道。 晚妆淡淡道:“知道。” “那,你还杀了萧霸萧条?”林天好奇道,“你难道不怕林家吗?” 晚妆淡淡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有所不为,为无不果。有所不学,学无不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区区萧家,又不是以一敌国!有何可俱!”、 林天一愣,显然,他被晚妆的勇气给惊呆了。 “果然,果然!”林天笑道:“你果然 是我见过的,最强大,也是最强的年轻人!” 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人,身材高大,比林天还要高大,一套灰色铠甲穿在他的身上,倒是衬托得他像是个特大号的大猩猩一样。 当然,这人长得并不像是猩猩。 这人,赫然正是林山! 罗城林家的家主,林山! “世长老,别来无恙啊!”林山爽朗笑道。 晚妆并没有多么的惊讶。 罗城林家,赫然正是皇城林家的分支。如果不是这样,当年林枫也不会被放逐在罗城。 “林枫不但是你的朋友,更是我林家之人。他的仇,自然要报!”这个时候,林天肃然道。 这个时候,林山在林天的身边,竟然乖得像是个孩子一样。 晚妆眉毛一挑,淡淡道:“你不怀疑,林枫他们是被我干掉的?” 林山突然道:“绝不可能。” 林天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本来你有嫌疑的,但是,实际上,我们在天界之门的门口,看到了一个人。所以,你没有嫌疑。” “一个人?”晚妆冷冷道,这人,极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这个时候 的晚妆,声音陡然变冷,好像可以将这桌子上的茶水冻成冰镇茶水一样。 “这人,赫然正是神匠蔡天!”林天道,所以他的语气平静,可是晚妆等人,能够捕捉到他那一丝细微不易察觉的怒气。 而蔡天,正是火属性的强者!黑衣人,所用的也是火属性的玄技! 神匠蔡天,乃是当世附魔技术第一人,这点,以附魔为业的林家,也是不得不成人的。 而且,蔡天除了附魔之外,炼器的技术,也能够排在当世前十。 就是这么一个人,其实,乃是林家的大敌。 伟大 的医学家尼姑拉丝赵四曾经说过,同行有的时候并不是冤家,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仇人。 的确,蔡天,正是林家的仇敌。 而当初,袭击林枫的高手,也是蔡天。 “这蔡天,投靠了萧家?”晚妆眉毛一挑。 蔡天,是林家的仇敌,而萧家,也是。 林天突然间,挥手,制造出一个护罩,将整个包厢罩了起来。这显然是用来隔绝声音的。 “并不是蔡天投靠了萧家,而是蔡天控制了萧家!”林天语气肃然。 “而这蔡天背后的势力,则是近些年来,新近崛起的最为强大的势力——青龙会!”林天道。 这个消息,对晚妆等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他们还真的有些惊讶了。 到了这个时候,晚妆想了想,终于将当日在天界之门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所删减,但是大概情况也是差不多的。 “这青龙会,显然是想要在天界 之门当中,找到什么东西。”晚妆拿出了一本书。 但是这却是一本没有子的书,整本书,乃是由某种奇异金属打造而成的。闪耀着奇异的光泽。 看到这书,在场众人突然却无不觉得,这书,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这倒是让晚妆很奇怪。 “这东西,虽然制造材料很奇怪,但是也仅仅是这制造材料有点意思了,其它的,一本书没有字,还能有什么价值?”刘山水摇了摇头,淡淡道。 在他这个专家眼里,这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价值了。 刘山水不但是坚定扇子的好手,对于古籍和古玩、装备,都是相当有研究的。 “青龙会,新近崛起。”林山突然道。 一个帮会宗门的崛起,除了强者和人力之外,财力和势力,也是很重要的。 “而且,当初,青龙会已经控制了罗城的城主府和李家。”林山道。 在场众人,都明白林山的意思。 青龙会不但势力强大,暗地里,他们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青龙会,竟然暗中控制了这么多的家族、势力! 可见,青龙会是个多么强大的庞然大物。 一个这么强大的宗门,自然是贪婪的,对于天界之门的宝物,他们自然是想要得到的。 林天道:“我觉得,他们一定是想要在天界之门当中,得道某个宝物,但是却绝对不是这本书。” “据说,他们青龙会的会长,最近在搜寻一些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丹药。”林天道。 晚妆的这本书,当然不是丹药。 “这青龙会的会长,难道已经年纪很大,大到怕死了?”白龙公子笑道。 林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大到怕死,很多人,一旦过了年轻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想要追求长生的。” 晚妆双眼之中露出一道冷光,他觉得,决战的日子,或许不远了。 或许,就在今天! 两个月后。 林府。 林家乃是皇城四大家族中排名 第二的大家族。 在高手如云的皇城之中立足不易,能够将家族经营得如此之大,更是大大的不易。 林天自然不是简单的人。事实上,他非但不简单,他根本就是一个聪明急了的人。不但武道天赋极高,他的头脑更是十分的聪慧。 否则,他也无法带领林家在皇城乃至整个帝国中蒸蒸日上。 此时林家的会场上, 有几个不述语林家的人。 但是这些人,提起他们的名字,几乎个个都是如雷贯耳。 白龙公子,乃是当时少见的青年高手,修为极其强大,早已踏入了玄尊境界。 刘山水,更是当世十大青年高手之一,非但修为高深,在绘画、古玩、玉器等等方面,更是相当专业,有着相当督导的见解。 乌鸦,乃是皇城帮会“乌鸦帮”的帮主,此时的他,在晚妆的帮助下,修为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更是堂堂 的玄尊三重的高手。 更重要的是,乌鸦的年纪,仅仅三十出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玄尊高手,在玄界,也是相当少见的。 而在会场中央,坐在 林家家主林天的身边的,更是一个青年高手。 第四百九十六章不能不报 这高手非但年轻,而且他眼中透露着的淡淡霸气和那淡定无比的气质,更是相当的让人捉摸不透。 而正是这捉摸不透,才让这年轻人显得更加的神秘。 这人,赫然正是以一人之治好了乌鸦的伤。以一人之力团灭整个喜鹊帮,以一人之力,揭露城东老李的阴谋的人。 而城东的老李,赫然争是那神秘的鹦鹉帮的帮主。 这人,竟然以一人之力,干掉了喜鹊帮的帮主和城东的老李! 其实力,恐怖如斯! 这人,赫然正是晚妆。 毕竟,除了晚妆外,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如此轻松就治好乌鸦的伤呢? “大家,静静。”坐在主位上的林家家主林天,站起身来,淡淡道。 “这次大战,我们在世神医、白龙公子、马帮主和刘先生的帮主下,打败了萧家的进攻,对此,我代表林家,对四位盟友,表示深深的感谢。”林天道。 这句话一说完,整个会场是掌声一片! 良久,掌声终于平息。 萧家,竟然有胆子进攻林家! 而晚妆他们更是帮助林家,打败了萧家! 而萧家,竟然有胆子进攻林家!要知道,皇城各大家族、势力分为九等,等级森严。 而四大家族的排名 ,更是相当的准确。 林家排名第二,萧家排名 第四。 排名第四的萧家竟然有胆子进攻排名第二的林家。 显然,萧家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大势力的支持。 而这萧家背后的势力,这次试探性的进攻中,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会场上的众人,也都大概猜了出来 了。 马龙的脸色 ,很肃然:“青龙会?” 林天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也不得不成人,他淡淡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青龙会!” 萧家是林家的敌人,而青龙会更是支持萧家。 青龙会,自然就是林家的敌人。 而青龙会这么个敌人,是很多人都不想有的。 因为青龙会实在是太强大了。 而且也太庞大了。 青龙会的庞大,不知道的人,是想象不到它有多么的庞大的。 青龙会这个宗门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青龙会,更家可怕的地方,在与他们控制了相当多的宗门和家族。 青龙会这个势力,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控制的势力,却很多很多。 “下面,我简单的讲两句。”林天的眼中好像有些忧虑,但是他看到晚妆等四人的时候,眼中的忧虑却好像散去了。 毕竟,这四个盟友,都是相当强大的。 即便是修为却差些的马龙,其背后更是有着数千乌鸦帮的弟子。 “上次,萧家联合喜鹊帮、鹦鹉帮,联手进攻我林家,好在几位梦游的帮助,我们将敌人击退了。”林天道。 讲到这里的时候,又是响起了一片的掌声。 “但是,这萧家,竟然又敢下战书,约我们三天后再战!”林天道,“他们的野心,我们是知道的,他们不但想要灭我林家,更是有着极大的野心。” 重点不在萧家,而在萧家背后的青龙会。 青龙会的野心,从平东、平西、平南、平北四堂就可以看出来 ,青龙会,竟然想要一统玄界! “这次萧家再次来袭,青龙会的人,一定会出手。”林天道,他的话,虽然并没有多么的热血 激昂,但是却很有感染力。 上次,萧家只是试探性的进攻,这次,青龙会的人,一定会出手。 并不是青龙会控制的家族来进攻,出售的,乃是青龙会的弟子! 青龙会的人,个个都是精英! 这次,林家,将临大敌! …… 夜。 房顶。 晚妆、林天。 “世神医,你怎么看?”林天叹了口气。 晚妆苦笑,道:“青龙会的人,以前我和他们交过手,很强。” 而这次,青龙会的人,竟然要亲自出售。 可以说,这次晚妆等人,所面临 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 而且这些敌人的强大,完全超出 了他们的想象。 能够控制如此之多的家族的宗门,能是简单的宗门妈?自然不是。 青龙会,非但不简单,而且他们简直是相当强大的宗门。 青龙会之中,高手如云,完全就是为他们的弟子量身订做的词语。 他们的强大,不但是实力的强大,除了实力上的,他们的智商,也是相当强大的。 很简单,一个只有武力没有智慧的帮会,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而青龙会想要做的,必然 是一件大事。 而且这件大事,乃是相当相当大的大事。一件成功了足以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事情。 因为,青龙会,想要统一玄界四域! 而想要统一东域,首先要摆平的,必然 是皇城四大家族。 帝国之中,各种势力都是很多很多的。 而各种家族、宗门、势力之中,最为强大的,便是这四大家族。 风萧萧,水未寒。 现在正是夏天,水怎么可能寒呢? 可以双方人马,所带来的肃杀之气,却是令人胆寒的。 此地乃是玄天山,乃是东域乃是整个玄界最为庞大的山脉。 而东域第一宗门玄天宗,正是一个霸占了玄天山脉十二座山峰的宗门。虽然玄天宗号称东域第一总,可玄天山脉并不是他们家开的。 而且自从几千年前东方剑圣独闯玄天宗之后,玄天宗这东域第一宗的地位,变芨芨可危 了起来。 虽然目前来看,玄天宗势力还算可以,但是,近些年来,玄界还是新崛起了很多的新势力。 比如青龙会正是新崛起的实力中,最为强大的一个。 “青龙会的人,还没有出现。”马龙道。 此时,晚妆、马龙、白龙公子、刘山水四人,和林天一同带领林家的一众高手,来到玄天山脉,准备和萧家、青龙会的人打一场几乎可以改变整个玄界势力划分的群架。 林山远远向前望去,却发现,对方,全部是萧家的人,并没有青龙会的人出现,甚至萧家的供奉长老神匠蔡天,都没有出现。 “随意吧,既然青龙会的人不出手,我们就灭了萧家。”晚妆冷冷道,如今 的他,对于萧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而且,即便蔡天没有出现,晚妆也不会放过他的。 当年黑衣人蔡天,在天界之门当中,团灭了晚妆的队伍,晚妆也险些死在蔡天手上。这仇,晚妆不可能不报。 第四百九十七章终于现身 萧家的家主萧天,是个身材很高大的人,而且,他也是个用剑的人。 而在萧天的身后,赫然是萧家一十二长老中的四大高手:萧龙、萧虎、萧狮、萧豹。 这四大高手,成名已久,乃是萧家的中流砥柱。相当的厉害。 这四个人连起手来,在玄界,能够击败他们的,不超过十人。 他们的势力,恐怖如斯!就是这么利害。 但是晚妆对他们倒是相当的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们再厉害,也得联手,对于这种人,各个击破,是相当好的办法。 “晚妆?”萧家的家主萧天,看到敌人来了,他第一个问的,竟然是晚妆! 晚妆淡淡道:“萧家主!” “蔡天,可来了?”晚妆冷冷道,“来不来没有关系,我迟早要干掉他!” 林天虎躯一震,已经深深被晚妆的霸气所折服。 晚妆所流露的,并非一般人的霸气! 点名干掉玄尊强者,这其中的霸气,已经要比一般人多很多了。 萧天也是虎躯一震,他哪里想到,晚妆会如此的猖狂。 但是萧天忘记了,没有本市的,叫做猖狂,有本事的,叫自信。 萧天冷冷一笑,道:“多说无益。” 晚妆淡淡道:“战便是!” 的确,战便是! 双方老大尚未出售,一众的小弟倒是远远退开了。 大佬们的战争,不是杂鱼们可以插手的。 一个范围玄技扔出来 ,这些修为不够的小弟,被碰上就是一个死。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结果。 晚妆冷冷道:“萧天,留给我,这小子很猖狂啊。” 林天淡淡点了点头。 随后,林天马龙白龙公子刘山水,分别迎上了萧龙、萧虎、萧狮、萧豹。 而晚妆和萧天,则生上 了天空。 晚妆,既然能够飞起来,莫非,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玄尊境界? 并非如此。 晚妆现在的修为,仅仅是玄总巅峰而已。玄宗和玄尊的境界,差别可是相当的大的。 虽然晚妆天赋异禀 ,但是他的修为并非是玄尊境界,根本就无法御空飞行。 但是晚妆为什么能够飞起来? 萧天定眼一看,晚妆的背后,竟然长出了两个黑色 的翅膀? 难道 晚妆是天使?难道晚妆是鸟人?难道晚妆是传说中的雷公? 都不是。 晚妆的翅膀,如果仔细看得话,会发现,那翅膀,赫然正是玄铠所化,乃是由玄力凝结而成的。 晚妆对玄力的控制竟然恐怖 如斯! 操控着玄力,凝结成了固态玄力,化作了一双翅膀! “如此强大的玄力控制能力!”萧天看得虎躯一震,心中暗道:“他若是成长起来,必然是一个大敌!” “此子,决不可留!”萧天心中冷冷道。 随后,萧天冷喝一声,身上的铠甲亮起了浓烈的橙色的光芒,手中重剑挥舞,直接朝着晚妆飞了过去 。 这才是正正经经的玄尊境界的御空飞行,根本就没有翅膀。 只见萧天整个人化作了一颗橙色的流星,直接朝着晚妆撞了过去。 “小子,玄尊和玄宗之间的差距,可是天上地下。”萧天冷冷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晚妆只是在心中冷笑。 他的剑,尚未拔出。 眨眼间,萧天所化作的橙色流星就已经飞到了晚妆的面前,萧天重剑扬起,劈头盖脸朝着晚妆斩了下去。 “靠,竟然是无敌烈焰修罗斩!”萧龙感受到天上传来 非常非常熟悉且强烈的玄力波动,一抬头,他就看出了萧天所用的玄技。 “靠,萧天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对付和晚辈,竟然用如此强大且邪恶的招数!”林天一抬头,恶狠狠骂道。 “我了个大去,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其中蕴涵的威力,竟然赶上玄尊七重的出手一击了!”不知道是谁感慨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萧天现在的修为,也不个我是玄尊五重,而到了玄尊境界,每格一重的修为,一间的差距都是 相当的大的。 而萧天竟然能够释放出比自身修为强两重的攻击力,可见他的实力有多么的强。 可见,笑天的无底烈焰修罗 斩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猛。 晚妆看到笑天的那一剑斩下,他也觉得这一招挺墙的。 但是晚妆的眼中,闪耀的,仍然是自信。 他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信。 因为晚妆有了破解这一招的方法。 晚妆张开翅膀,向后,飞了一丈。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他们只觉得,晚妆这破解方法,实在是太时尚了。 这是他们的心里话。 晚妆冷冷一笑,道:“不知死活。”随后他伸出双手。 萧狮萧豹兄弟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慢了下来,人却依旧朝着晚妆的方向前进。 他们也不想朝着晚妆传过去,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 怦怦两声响,这兄弟二人,直接就被晚妆率了出去。而此时的晚妆,修为,已经达到了玄尊五重! 在场众人都觉得有些发蒙。 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事情,这事情,已经超出 了他们想象。 在这不过十个呼吸间的时间内,萧家的四大长老,竟然全部被晚妆废掉修为! 晚妆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虽然他施展这噬玄大法,是吸收敌人玄力增强自身的,可这霸道法门,仍然有着缺点。 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毕竟普通人,是承受不住如此强横的玄力冲击的。 以晚妆那怪物办的身体素质,连续吞噬四个高手的玄力之后,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如果是其它人的話,直接就会爆体而亡。 但是晚妆毕竟是晚妆。 “哈哈,世神医,果真厉害。”林天笑道。 此次如果不是有晚妆的话,他们这一仗,赢不了这么漂亮。 晚妆却并没有高兴,他只是淡淡道:“真正的敌人,来了!” 修为突破到了玄尊五重,晚妆的感知已经强化到了一个相当变态的底部了,虽然晚妆现在的修为仅仅比林天的修为低一重,但是晚妆的感知,却不知道要比萧天强大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晚妆不愧是晚妆。” 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但是下一瞬间,那声音又好像从耳边响起,十分的让人捉摸不透,十分的强大。 那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 第四百九十八章没有以前那个帅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脸上带着面具,声音缥缈,根本不知道他的修为有多高,年纪有多大。 但是晚妆虽然不知道这人的年纪有多高,但是晚妆却知道,这人的修为,一定很强! 毕竟,是青龙会长! 这人,赫然正是青龙会的会长! 青龙魔尊。 脸上带着一个青色的面具,这面具赫然和他那青色的玄铠是一体的。 这种能够将整个身体全部包裹住的玄铠,晚妆还真的没有见过。 而且,青龙魔尊的玄铠,赫然还带着四对翅膀! 这已经是顶级的开价修炼之法,才可以 达到的效果。 以晚妆的眼里,他自然知道,青龙魔尊的背后的四对一共八支翅膀,非但可以让飞行速度更快,而且,上面 附带的阵法,赫然可以极大增强他的玄力回复速度! “青龙魔尊?”晚妆冷笑道。 在青龙魔尊身边,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材高大 ,这人,赫然正是青龙会的副会长,神匠蔡天! “小子,上次在天界之门,没有弄死你,你还真是命大!”蔡天冷冷道,他这种实力的强者,天界之门的束缚,对他自然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此时林天看到蔡天,也是愁人见面分外眼红,林枫可是他林家的天才,却被蔡天给干掉了。这让林天怎能 不怒! 晚妆却拦住林天,冷冷道:“他的命,我来取!”这是他的承诺,他一定要为队友亲手复仇。 青龙魔尊却突然笑了,道:“好,很好。” “既然你如此有胆量,蔡天,你去和他打一场。”青龙魔尊淡淡道,“但是,总要有些赌注吧?” 晚妆当然知道青龙魔尊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想要那本书?”晚妆冷冷道,他自然知道青龙魔尊要的是什么东西。为了这东西,能够 让青龙会的副会长亲自出手,显然不是简单的东西。 青龙魔尊冷冷道:“那是自然,你若输了,就将亡灵书交出来!” 晚妆和蔡天二人,赫然升上天空之中,飞向了玄天山脉的最高峰——玄天峰! 为什么高手决斗,总喜欢在高出呢? 因为在高处决斗,比较有型,比较跩。 玄天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除了山下林天和青龙魔尊两伙人在火并之外,从这里看,什么生物都没有。 这里海拔很高很高,足足有三万六千公里高。 这种高度,已经很少有生物能够在这里呆下去了。 传说,玄天峰,是玄界距离天界最近的地方。因为这里足够高。 晚妆冷冷道:“拔剑吧!” 蔡天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用剑?” 晚妆淡淡道:“我当然知道。”晚妆当然知道,他可是用剑的大师,自然能够看出,蔡天也是用剑的。 蔡天沉默,良久,终于道:“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的确不亏。” 学剑之人,能够死在高手剑下,倒也的确是个好的归宿。 “但是,今天,死的,必然 是你!”蔡天冷笑道。 “那是当然,你是绝对不会让青龙魔尊得到亡灵书的。”晚妆淡淡道。 蔡天一愣,道:“你还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那个老怪物,一旦得到亡灵书,便会恢复实力,长生不死。”蔡天道。 晚妆淡淡道:“但是你我这一战,终究要继续。” “你可以安心去死,青龙魔尊,他也必死!”晚妆冷冷道,手中玄力凝结出一把长剑。长剑一闪,以祭亡魂! 蔡天,死! 融合了晚妆创的噬玄大法的剑术,自然是噬玄剑术。乃是极其强大的剑术,这种强大的剑法之下,蔡天,必死无疑! 一剑斩落蔡天,晚妆的体内的玄力,已经登峰造极。 和晚妆计算得一点都没错。 他吞噬了蔡天的修为之后,他自己的玄力,已经达到了玄界的巅峰。他,即将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晚妆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所谓的亡灵书,虽然晚妆看不懂上面 的字,但是他也无所谓了。 能够将这亡灵书毁灭,没了这书,寿元已经到了尽头的青龙会长,也必死无疑。 手中染起玄力之火,在这火焰的高温之下,亡灵书瞬间灰飞烟灭。 “吼!小子,你敢!”青龙魔尊愤怒之极的声音传来。 晚妆只觉得,天崩地陷。青龙魔尊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这,是哪里?”晚妆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似乎闻到了很重的血腥位。 他不是在玄天峰飞升了吗?对了,那个时候,愤怒的青龙魔尊实力爆发,想要和晚妆同归于尽。 可惜那个时候,非但青龙魔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晚妆的修为,也已经打倒了玄尊巅峰境界。 突破到了玄尊巅峰之后,自然就会飞升,飞升到天界。 晚妆最后施展秘法,自爆,将青龙魔尊灰飞烟灭。 而晚妆则凭借着强横的灵魂之力,破碎虚空 ,来到了这个地方。 但是,这地方,应该不是天界吧。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晚妆只觉得身体颇为沉重。 “我靠,尼玛怎么还有手铐啊。”晚妆一争艳,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带着一副相当沉重的铁制手铐。 脑海中大量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 ,晚妆终于发现,他穿越了。 金鹏王朝,北部防线,金鹏皇家军团,死士营,编号,九五二七。 他堂堂 神医,竟然穿越成了一个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就是时刻准备赴死之人。说白了,这死士营,就是战场上的炮灰。这金鹏王朝的军队,一向都是有俘虏让俘虏先上。 而且战俘,就让死士营的死士去做炮灰。 死士营的死士,大多都是一些犯了重罪的战士,还有少量犯了大错的贵族,当然,晚妆现在的身份属于另一种——贫民。 的确,现在晚妆穿越的这家伙,和晚妆同名,但是经历却颇为不一样。 一个贫穷且年轻的猎人,生活所迫,成为了一名死士——需要五年,如果能够活下去,将会得到相当可观的一笔收入。 但是显然这和晚妆通明的年轻猎人,并没有坚持这么久,严格来讲,这是第三个月,便一名归西了。 也正是因此,晚妆才有机会夺舍重生。 检查了一下自身,不得不说,现在,晚妆的身体素质,和当年差老远了。 除了虚弱之外,伤势还非常严重。 其实严格来讲,现在晚妆的身体,虽然很虚弱,但是还是很健壮的,毕竟是猎人出身。 “不过没有我之前那个身体那么帅。”晚妆心中暗想。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功夫想这个了。 因为号角已经吹响。 号角声想起,就意味着,又要死人了,不是自己人死,就是敌人死。 晚妆的选择很简单,死得,一定是敌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巨兽袭来 虽然晚妆是一名神医,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药品和医治工具。值得用点穴的方式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和伤口。 “这经脉,真是弱得令人发指啊。”晚妆心中苦笑。这身体的根骨,如果说是一,那么穿越前的晚妆,根骨就是一万。 可见此时晚妆的脆弱 。 “笑什么呢?”旁边一个相貌粗犷身材高大的男子淡淡道,这淡淡的语气,晚妆十分的熟悉。 曾经的晚妆,不也是这么的淡定吗? 晚妆看向那男子,赫然发现,这男子还真的不是一般人。 他只觉得,这高大男子的淡定,并不是装出来 的。 别的,晚妆看不出来 ,他也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修炼玄力的世界。 记忆之中,这世界,似乎是荒天域。 传说玄界之上,天界之下,存在着一片神奇的世界。那世界,就是荒天域。 这地方万族林力,玄力稀薄,环境恶劣,能够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种族 ,都是相当强悍的存在 。 “我笑,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晚妆笑道。 那高大男子也笑了,道:“好,好一个升官发财!” 死士和战俘不一样,同样是在前面 当炮灰厮杀,但是死士如果斩获首级,立功之后,是可以将功折罪的。 比如,一些获罪的贵族,在死士团中立了大的功勋之后,是可以离开这里,甚至恢复贵族身份 的。 而没有罪责,生计所迫才做死士的,如晚妆龙天这种人,则可以用功勋换取官职和财富。 “我叫龙天,如果你我能在此战之中活下来,我请你喝酒。”高大男子显然对晚妆很欣赏。 也的确是这样的,龙天这人,向来只尊重强者。 这也是死士团中很多人的想法。 晚妆所在的死士团上千人,然而上次和敌人一个照面下来,就损伤了七百多人 ,现在,只剩下了四百多人。 剩下的人重新分组,龙天,和晚妆分道了一组。 一组的意思,就是,会被脚镣捆在一起。 这也是防止逃跑的办法。 晚妆和龙天所在的队伍,一共有十人。被铁索捆绑在一起,几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龙天冷冷道:“不要想着跑,后退,只有一死。”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同组 的其它人,对于龙天这种发号施令的预期,很是不爽,但是碍于龙天的实力,也是敢怒不敢言。 晚妆倒是颇为淡定。 龙天看向晚妆,晚妆这么个看起来丝毫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甚至身上还带着上,可他面对这生死之战,却颇为淡定。这倒是让龙天颇为好奇。 对于龙天那好奇的目光。 晚妆只做了一个动作。 持剑! 只是一个拿剑的动作,就让龙天眼前一亮。 龙天显然也是一个对武器颇有研究的人,晚妆拿武器的方式,显然是专业的。 “哈哈,看样子,兄弟你是练过的啊?”龙天这人倒是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晚妆并没有说什么 。 整队,出发。 风萧萧,水已寒。 虽然此时是夏天,可金鹏王朝的北部边界,还是相当的寒冷的。 金铁之声,让人胆寒。 整片平原,一片的肃杀之气。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金鹏王朝,主要的敌人,正是北部的牛头人部落。 虽然说是部落,不如说是个小国家。 兽人一向勇猛,而牛头人一族,赫然正是兽人十大强力战斗种族之一。 每个成年的牛头人,赫然已有一丈开外的身高,肌肉鼓胀,虽然兽人之中,很少有修炼者,但是牛头人一足,赫然正是以力量著称的。 沙场战将擂战鼓,狂兵气势猛如虎。 晚妆远远观瞧,这远处数百牛头人士兵,披挂战甲,手持武器,好一支勇猛队伍。 虽然晚妆对这一战,也觉得是相当艰难的苦战,但是他还是再想着其它的东西。 “这么如此凶残的一直强大队伍,如果为我所用,将是相当有用处的一支队伍,或许 ,将是我的一大助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晚妆突然兴起了争霸之心。 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晚妆这么狂猛之辈,自然有一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想要当老大的心情。 “风萧萧,猛虎啸,山无棱,苍龙腾。”晚妆突然道,“龙天,不如你我笔试下如何?” 龙天一愣,道:“笔试?” 晚妆笑道:“比试下,谁斩获的敌军更多!” “好!”龙天大笑,道:“一言为定。” 和这俩人同组的人,只觉得这两个家伙,完全就是两个疯子。 死士营的人,大多数只觉得能够保命便是极幸运的事情,而这两人,倒好像是根本将置生死于度外的感觉。 晚妆和龙天倒是没有理会其它这些人的目光。 晚妆看了看手中的武器,倒觉得这武器颇为不锋利。 如此不锋利的剑,也就是晚妆对剑的理解相当的深刻,非但到了“无剑”的境界,也已经深深了解了“大剑无锋”的道理。 手中的武器,虽然不是很大,可也还凑合。 足足有一人高的重剑。 倒是很合晚妆的胃口 。 不得不说牛头人的冲锋的确很利害。这数百牛头巨兽,结成队伍发动 冲锋,完全就是有中大水蔓延的感觉。 完全就是钢铁组成 的浪潮 。 晚妆握紧了手中的重剑,虽然他的剑术很强,但是他如今身上有伤,实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 但是晚妆本就是非常擅长从死中求活的人。 否则 ,他也活不到这么久。 终于和这巨兽正面碰撞了。 晚妆大量了下,这东西实在是庞大,而且皮糙肉厚,身上的铠甲虽然很粗糙 ,但是却足够的厚重。 硬碰硬? 晚妆心中苦笑,恐怕硬碰硬是打 不过的。 然而,如果晚妆继续和这些人绑在一起得话,的确是十死无活的处境。 那巨兽已经来到了晚妆的面前,手中巨大的战斧,斧子头足足 有车轮大小。 晚妆长剑挥舞,铿锵之声,那将十人捆在一起的铁链,竟然直接被晚妆的重剑给砍碎。 “我靠,兄弟有一手啊。”龙天手中也是拿着重剑,这种武器是死士营的制式武器。 第五百章笑掉大牙 晚妆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身形闪动,很快就朝着那牛头人战士冲了过去。 晚妆竟然想要刚正面! 的确是刚正面,但是刚正面,并不代表硬碰硬! 那牛头人战士看到晚妆这么个瘦小的人类竟然直奔他而来,他也是怒吼一声。 随后战斧挥舞! 晚妆身形一闪,身法十分的巧妙,不但速度飞快,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之感。 人一闪,晚妆已来到那牛头人的身后,纵身一跃! 等到晚妆跃起的时候,终于发现,这身体的身体素质,要比他想象得还要差,而且差上很多。 以前一跃十丈,对于晚妆来说,乃是相当相当之简单的事情。 然而现在,晚妆竟然连一丈都跳不起来。 然而晚妆还是相当的聪明的,他虽然无法直接跳得比那牛头人的身高还要高,但是晚妆直接跳到那牛头人的腰部。 右脚在那牛头人的铠甲上面一跺,晚妆整个人接着这力道,直接再次跳起了一米多高。 那牛头人显然也反应了过来,虽然牛头人力量强,看起来很笨重,但是其实这种生物还是相当敏捷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牛头人战士终究还是晚了一部,晚妆的重剑,已经斩了出去。 那一道弧度,异常的优雅。 在那优雅一剑之后,绽放出了一朵鲜血之花。 晚妆的重剑,斩出。 仅仅一剑,竟然直接将那牛头人的头颅,直接斩下。 “我靠,你是怪物吗?”一个死士惊讶得合不拢嘴。 “简直太强了,难道你是战士?”另一个死士疑惑。 所以此时战场上面 的厮杀相当的凶残,但是和晚妆同一组的死士们,仍然是惊呆了。 龙天也惊呆了,但是他还是比较冷静的。 战士?应该不是。 龙天可以感觉道,晚妆的身上,根本一丝真气都没有。 难道,仅仅是凭借肉身力量和技巧,就可以一剑干掉一个牛头人战士? 要知道,一个牛头人士兵,可是二级的战士啊! 而晚妆一个普通人,竟然一剑秒杀了一个牛头人士兵。 龙天看到晚妆如此勇猛,自然不想输了赌局,手中重剑挥舞起来,也是相当的强大。 这龙天,竟然是战士,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战士! 龙天持剑在手,身形向前一跃,跳出去的同时一剑斩出。 “竟然是跳斩!”一个死士惊讶道。他已经认了出来,因为他也是战士,但是仅仅是一级战士。 武技,乃是战士的技巧。能够将体内的真气,以更加有效的方式发挥出来 的技巧。 跳斩斩出,这一剑,直接将一个牛头人战士的铠甲劈了开来,但是却并没有伤到那牛头人。 但是龙天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把长剑。 长剑一闪,直接刺入了那牛头人的胸膛! 这龙天,竟然双手用剑! 右手重剑破甲,左手长剑击杀。 晚妆眉毛一挑,心中暗道:“这家伙还挺有套路。” 此时的晚妆,并没有龙天那么健壮的体魄,而晚妆这个时候,他身上更是有伤。 而且晚妆也没有真气可以用。 “好剑法!”龙天赞叹道。 此时,龙天只看到晚妆非常非常之勇猛地在战场上纵横,速度飞快,牛头人的攻击,根本就无法集中晚妆。 然而,晚妆每次挥舞重剑,都会干掉一个牛头人战士。 无极山脉,乃是荒天域十大山脉之一,这地方也是荒天域这片贫瘠之地中,灵力较为丰富的地方之一。 所以这里吸引了很多很多的武者在这里驻扎。 而无极宗,更是无极山脉中,最为强大的武者集团。也可以说是宗门,也可以说是帮派。 这无极宗的实力相当的庞大,甚至可以说,整个金鹏王朝,都是无极宗罩着的。 在一些大战中,无极宗都会派一些弟子支援金鹏王国。比如这次晚妆参加的和北部兽人的战役,其中就有一些军队中的精锐部队,就是由无极宗的弟子组成的。 无极宗,外门。 无极宗人数众多,强者如云,门下弟子更是成千上万,仅仅是外门弟子,就有近万人。 然而,无极宗的规模,在荒天域,也仅仅是三流宗门而已。一些一流的超级大宗门,甚至一个宗门的人口,就比一些国家 还要多。 “你,是金鹏王国镇北将军推荐来的?”老者淡淡问道。 晚妆点了点头。 老者看了看手中的信,朝着晚妆摆了摆手,将这信还给晚妆,道:“你直接将这信给教导处的长老,他会给你办手续的。” 晚妆谢了长老,前往教导处而去 。 此时的晚妆,自然是从金鹏王国北部赶来的。 自从上次的战役后,晚妆连续斩杀了三百多个牛头人士兵,这些功勋,足够晚妆获得不小的官职,不少的财富 了。 然而镇北大将军挽留也留不住,晚妆毕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他要上学啊,他可是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的。 毕竟现在的晚妆可是除了医术和剑法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而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修为,几乎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大将军好人做到底,给晚妆开了个介绍信。 于是,晚妆就来到了和金鹏王国要好的无极宗。 金鹏王朝,又名金鹏王国,乃是青龙帝国的附属国。 无极山脉山清水秀,茫茫大山,一片绿。 在这清风清爽的季节里,晚妆就那么漫步在前往教导处的小路上。 晚妆自然早已将自己的伤治好了。 对于自己的那点伤,对于妙手回春的晚妆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简单得很。治病这种事情对于晚妆来说,就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一样。 毕竟晚妆是一个非常非常利害的医生。 一个好的医生,难道会连自己的伤都治不好? 现在的晚妆,只觉得全身相当的舒坦,不但他现在的伤好了,而且,他现在马上就可以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了。 晚妆向来是个追求力量的人,他知道,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力量,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晚妆实验了好多次,却发现了一个让他非常非常镇静的结论,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修炼玄力的。 所以力的运用 方式都是差不多的,但是没一种修炼体系,都有其各自的特点。 所以,晚妆决定要着个学校 好好的学习一下。 晚妆的剑术是没得说的,毕竟他晚妆,乃是一代剑术大宗师,如果穿个越,连剑术都忘记了得话,那可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第五百零一章气感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好一片人间仙境啊,这么美好了环境之中,修炼起来,估计也会觉得赏心悦目的。”晚妆心中暗道。 他说得不错,修炼环境,对于修炼者来说,也是相当有影响的。 一个好的修炼环境,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这无极山脉的环境,显然就很好。 无极宗的教导处,乃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洞府。 没有错,这荒天域的建筑,透露这各种霸气和大气。还有什么风格的建筑,比洞府更加霸气和打气得呢? 看到那远远的山石上面 的教导处三个大字,晚妆只觉得,自己还真的是眼神很好啊。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穿的衣服,非常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而且不但有钱,而且还有势力。有前的人,和有势力的人,是不一样的。 不但气质不一样,做事的行事习惯,也是非常不一样的。 此时迎面走向晚妆的这个年轻人,显然不但有钱,还有势力。有钱,很难得,有势力,也很难得,有钱有势就更加难得了。 然而,就是这么个有钱有势的人,却来找了晚妆的麻烦,这让晚妆颇为无奈。 “滚!”那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看到晚妆,突然来了一句滚。 晚妆只觉得颇为无奈,难道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但是晚妆是个代付,他当然能够看出,眼前这年轻人没有神经病,非但没有病,这人还健康得很。 “为什么骂我?”晚妆道。 “因为我心情不好!”那年轻人显然觉得,心情不好,骂人,是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然而晚妆还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不考虑别人 感受的人。 “你一定要这样吗?”晚妆冷冷道,他的语气,现在已经变得很冷。 虽然现在的晚妆并没有丝毫的修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人辱骂。 要知道,晚妆在没有丝毫修为的情况下,可是斩杀了数百牛头人战士的。只要有剑在手,晚妆就有把握一战。 “你,不服气?”那年轻人傲然道。 他自然有他骄傲的资本,虽然他杨三的修为不怎么样,可是他的哥哥杨二,可是无极宗外门排名 前十的弟子。 晚妆对于杨三的话,并没有什么表示。 因为他觉得,跟这种人多废话,简直是一种浪费。 所以晚妆只是淡淡道:“我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有矛盾,战便是。 晚妆就是这种很直白的人。 杨三笑了,他在这无极宗,非但有钱有势,他还是有修为的! 杨三冷笑,道:“今天,你,必死无疑,竟然敢如此冒犯我!” 说吧,杨三双拳挥舞而出。 那双拳之上,涌现出相当强横 的真气波动。 晚妆冷笑,长剑出鞘,一闪而过! “住手!”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 可晚妆的剑,向来很快! 此时他已经将长剑插进了杨三的咽喉。 一个人会武术不可怕,一个人拥有晚妆那么强大的剑法,才可怕! 晚妆眼中精光闪过,赫然发现说话的那人,是一个男子。 而且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 这人,赫然正是杨二! 杨二,乃是无极宗外门排名前十的弟子,修为高深,内功深厚。 而现在 晚妆,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有修为的人。 此时的晚妆,体内 是一丝的真气都没有。 杨二冷冷道:“你,没有修为?” 晚妆淡淡道:“你,看不出来吗?” 杨二当然能够看出来,但是他不相信,晚妆这么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人,能够干掉他弟弟。 要知道,他弟弟杨三,虽然修为没有他高,但是在无极总的外门,也不是 简单的人物。 “我叫你住手,你为什么不住手?”杨二冷冷道。 晚妆冷冷道:“废话少说,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你如果不服气,尽管拔剑就是。“ 杨二,也是用剑的。 然而正是 他也是用剑的,他才不敢拔剑。 他有种预感,他如果拔剑,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拔剑,代表应战。 像他这种骄傲的剑客,在决斗中,是绝对不会逃走的,但是不逃走,只有死。 所以晚妆的剑上,并没有真气附加,但是晚妆的剑术,显然已经登峰造极。 杨二住在哪里,有些逮住了,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应该跑,还是应该应战。 但是无论哪条路,都不好走。 逃跑,没有面子,应战,有很大的可能会丢掉姓名。 晚妆突然道:“你,走吧。” 杨二虎躯一震。 晚妆淡淡道:“我今天,已经杀了一人,不想再杀人了。” 杨二好像还在顾忌着什么,他终于道:“你不要后悔,我若有一天,将剑术修炼到巅峰,我一定会找你来报仇。” 晚妆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江湖中本就是这样,冤冤相报无了时。 当初在天界上这样,后来 在玄界也是这样。 如今在荒天域,仍旧 是这样。 晚妆似乎将一些事情看得通透了许多。 天上下雨地上流,微风刮过。 晚妆看着 窗外的雨,发呆。 他已经来到了无极宗有十天了。 这十天中,杨二并没有来找过他,看来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知道自己不是晚妆的对手。 其实,事实上,他还真的不是晚妆的对手。 晚妆的剑术,在荒天域之中,可以说是顶尖的存在 。 在整个荒天域,能够和晚妆的剑术差不多档次的人,不超过三十人。 晚妆看着天空。 传说,荒天域,乃是天界的最底层,是一个既是天界 又不是天界 的地方。 传说,天界分为九重天,也就是说,不算慌天域,天界由九快大陆组成。这九块大陆,也就是所谓的九重天域。 将真气内力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飞升到上一重天。 然而,上一重天,修炼得会是什么呢? 晚妆不知道。 但是晚妆知道,无论是什么修炼什么东西,“气”这种东西,还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的。 比如真气,是一种气,玄力,也是一种气,灵力,也是一种气。 其实修炼的原理都是 差不多的。 晚妆在发呆,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终于,他还是放弃了。他放弃用修炼玄力的方式来修炼真气。 虽然原理相同,可毕竟玄力和真气的两种东西。 晚妆终于盘坐在床上,他 的呼吸渐渐平稳。 玄力的修炼是由外而内,吸收玄气,凝练吸收成为自己的力量。 而真气的修炼,则是由内而外。 真气,自体内产生。 “这,难道就是内力?”晚妆正在冥想。 他已经有了一些气感。 第五百零二章干掉 晚妆来到无极宗仅仅十天,根据无极宗的老师们课堂上讲的一些修炼基础,晚妆就能够修炼出内力出来 。 可见晚妆的武道天赋。 内力,也是力,释放出体外,便是真气。 真气的本源,是力,内力,也是力量的一种。 力,便是能量。 良久,晚妆终于从入定之中醒来。 天已经黑了。 晚妆竟然入定了一个下午。 然而虽然修炼出了内力 ,可效率 却并不高。 如今 自己穿越后的这身体,身体素质还真的是很差。曾经的暗伤还未好。 并非皮肉上的伤,而是经脉的伤。 这些暗伤,如果不治好,对于修炼,是有不好的影响的。 想了想。 晚妆已经有了些方向了。 有了方向,自然就有了动力。 现在的晚妆,所需要的,正是一门十分强大的功法,并非是霸道威力大的那种,晚妆觉得,现在最适合他的,其实是基础特别稳固的那种功法。 至于身体的调养,晚妆乃是神医一枚,这方面的事情,对他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调养 身体,强化身体素质的方式,晚妆有数万种药方。 所以对于晚妆来说,只要有足够的药物,身体素质的强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猛然间,敲门声,突然响起。 来的人,是杨二。 杨二,一身的黑色劲装,他的人瘦高,好像一根长矛一样。 他的手掌很大,他的剑也要比正常人要 大上一号。 “你,来挑战我?”晚妆淡淡道。 杨二摇了摇头。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晚妆问道。 杨二沉默。 “你想我跟着你出去?”晚妆问道。 杨二点了点头。 晚妆果真跟着他出去了。 晚妆艺高人胆大,除此之外,他的感知是很敏锐的,此时的杨二,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而晚妆一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放弃探寻杨二奇怪的原因。 树林。 夜晚的树林中,很昏暗,即便是有月光,也透不进来。 晚妆点了个火把。 这并不是说他怕有人埋伏,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人埋伏得话,他这样点起火把,反倒是个靶子。 而且还是有亮光的靶子。 但是事实上,这里还真的没有埋伏的人。 虽然晚妆的修为现在不高,但是实际上,他的感知,却是强得很的。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时尚这么有效的躲避方式。 这种后退躲避 敌人的方式,一般人是想不到的,因为一般人第一反应一般是往左或者往右躲避 ,再或者向上或者向下躲避 。 但是这种向后躲避 的方式,完全是很少见的。 要知道,虽然萧天用的是近战武器,但是这重剑所用处的“无敌烈焰修罗斩”的实际攻击距离,可是相当的远的。 晚妆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这“无底烈焰修罗斩”的攻击距离很长。 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有把握! 萧天心中冷笑:“小子,你还是太没有经验了,以为后退就能够躲过我这一剑?天真!”事实上,如果是真的别人 的话,还真就躲不过萧天那一剑了。 晚妆向后飞退一丈。 萧天的人,向前再次飞了一丈。 萧天的剑,距离晚妆依旧很近,也就一寸的距离,但是那剑气,却始终切割不到晚妆。 萧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中大怒,再次向前飞进了一丈。 晚妆当然早他一步再次后退了一丈。 萧天此时是相当的愤怒,一股怒火直冲向脑门,他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他的眼睛都变红了。 由于愤怒,纵然 萧天感知很强,但是他依旧没有感觉到晚妆身上的微微变化。 晚妆的气势,在他的两次后退之后,竟然微微有些变强了些。 萧天和晚妆二人,就那么一进一退,这么进退了六次。 虽然说起来很慢,但是这六次进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虽然这是一瞬间,但是在地上战斗的那些高手的眼中看来,也是不是那么快的。 他们当然也看出了萧天和晚妆的六次飞速进退。 而萧天每进一次,就斩出一剑。 这意味着,晚妆已经躲过了六剑! 这当然不是说萧天不厉害,反而萧天这个人厉害之极,尤其是萧天的剑术,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底部。 但是也恰恰是由于萧天的剑术十分强大,才叫晚妆知己知彼。 对于剑术,晚妆是相当的强大的。 对于剑的理解,晚妆要比萧天强大许多 许多 。 如果萧天用的不是尖的话,晚妆还不至于如此容易躲过对手 的攻击。 而此时的晚妆,非但躲过了萧天的攻击,他更是在空中用出了东方剑圣的绝技——七杀剑法。 而这七杀剑法在空中施展出来 ,其实是被晚妆改造过的版本。 晚妆以退为进,将这剑法改造之后,威力并没有减弱,更是可以隐藏气势,蓄力一击,出其不意! 而晚妆在后退第七次之后,他的剑,终于拔了出来。 此时,怒火中烧的萧天,他的第七剑,终于斩了出来 。 看到晚妆终于不在后退,萧天双眼一亮,大喝一声,道:“去死!” 随后,萧天一剑斩出。 晚妆拔出的剑,后发先至,迎上了萧天的重剑! 地上打起来的两伙人,直接都愣住了,都看着天上。 他们哪里能够想到,晚妆一个玄宗巅峰高手,竟然能够躲过玄尊五重的强者笑天的连续六剑,更是可以和萧天含怒斩出的第七剑,硬碰硬! 而更让在场众人愣在当场的,是,萧天竟然败了。 一声巨响之后,一道十分明亮的玄力光芒闪过。 萧天的重剑,断!玄铠,碎!人,一刀两断! 晚妆双翼收起,和那漫天血雨,一同落地。 萧天断成两段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晚妆的长剑之上,并没有血。 收起剑,晚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他那淡淡的样子,却比说什么都霸气。 “他,竟然,杀了萧天!” “这,怎么可能!” “哈哈,好样的!”林天大笑道。 此时,晚妆虽然只是击败干掉了地方的一个人,但是却对敌方的士气,产生了相当大的冲击。 第五百零三章玄尊 此时,由于晚妆的这惊天一剑,干掉了地方的头领 萧天。 敌方的士气,变得相当的低落,甚至有想要跑的势头,而反观晚妆一伙,斗志相当的强烈。 高手单挑,气势很重要,而打群架,士气也很重要! 晚妆只是淡淡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说什么 ,他甚至根本没有动,就这么站在原地。 他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但是林天他们并没有理会这些,此时他们的士气十分的高涨,抄家伙就朝着萧家众人攻击了过去。 萧家的四大高手萧龙、萧虎、萧狮、萧豹,一看情况不妙,赶忙招呼手下撤退。 他们萧家是青龙会的手下,此次大战,青龙会的人还没有出手,想要让萧家的人做炮灰,萧家的四大长老可不会那么傻。 这次已经损失了萧家的强者,萧家的家主萧天,如果萧家再有什么损失,那么萧家的实力,将会有很大的损失。 甚至会掉落出皇城四大家族的排名中也说不定。 “风紧,扯乎!”萧家大长老萧龙大叫道,招呼小弟撤退。 “休想逃!”林天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林天的实力,可是相当的强大的,这个林天可是皇城林家的家主,并非罗城林家的少主啊,虽然同名,但这其中的实力差别,可是相当的大的。 林天身为玄尊六重的高手,修为自然不差。 只见他身穿金闪闪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金色砍刀,直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萧龙萧虎心中大怒,回身迎战,他们必然 要掩护萧家的其他人撤退! 可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林天一伙人中,突然闪出一道身影,速度飞快,朝着萧龙萧虎二人飞了过去 。 这人,可 没有翅膀。 玄尊强者,难道是回复了实力的马龙? 或者是白龙公子或刘山水? 都不是,那人,赫然正是晚妆! 晚妆本就是玄宗巅峰的高手,在这次大战中,他竟然突破了! 突破到了玄尊境界! 而刚刚突破的晚妆,更是展现出了相当强悍的速度,要知道,晚妆的身体素质,可是远远超出 常人的。 这速度,甚至比修 晚妆后发先至,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了萧家萧龙萧虎两个长老的面前。 萧龙萧虎兄弟自然非常的有默契,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山路出杀气。 纵然 晚妆突破到了玄尊境界,可萧龙和萧虎,可是成名很久 了的玄尊高手啊! 正常来讲,像晚妆这么个玄尊一重的高手,这么冲到了萧龙萧虎的面前,几乎就是个死。 但是晚妆毕竟是晚妆,他可不是普通人啊。 晚妆人来到这二人面前,突然间,他的双手伸出。 萧龙萧虎二人冷笑,同时双拳击出! 他们可是玄尊四重的高手! 到了玄尊境界,二人联手,可是相当强大的,远远要比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得多。 到了这种境界,一加一所爆发出的势力,可是远远大于二的! 更何况,萧龙等兄弟四人,更是相当擅长联手作战,虽然此时只有萧龙萧虎二人联手,可爆发出的实力,也不是晚妆这种玄尊一重的人能够抗衡 的! 萧龙和萧虎分别击出一拳。 这两拳,威力极大。 虽然看起来平凡无比,可这两个拳头里面,所蕴涵的玄力,却是相当强大的。 足以轻轻松松将石头轰成粉末!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而在后面 的林天,看到萧龙萧虎兄弟用的这拳法,更是脸色一变,虎躯一震。 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在场众人,无不长大了嘴巴——他们已经不是很惊讶了,那是相当惊讶! 这两拳,这威力无比的两拳,竟然就那么被晚妆的双掌接住了! 晚妆身形廉晃都没有晃,就那么接住了萧龙萧虎联手打出的两拳! 萧龙萧虎兄弟二人同时脸色大变,虽然他们没有虎躯一震,但是他们还是相当的震惊的。 晚妆,竟然接住了他们的联手绝技——四兽拳! 四兽拳,赫然正是萧龙、萧虎、萧狮、萧豹兄弟四人的招牌拳法。 威力无比,纵然此时只是萧龙和萧虎两个人施展起来,也是相当强大的。 可就这么被晚妆好像轻轻松松的就给接住了! 但是好在他们二人,都是相当的有经验的,战斗经验是一场的丰富。 晚妆只有两只手,他们可有四只! 这是赫然正是这四兽拳中的杀招! “龙虎双拳杀!” 萧龙萧虎兄弟二人,就那么同时大喝了一声,这声喊的同时,他们再次挥出了拳头。 他们两只拳头被晚妆接住了,但是他们还有两只拳头啊。 而晚妆只有两只手。 然而,萧龙萧虎兄弟的双拳,就轰在了晚妆的胸膛上。 林天都不忍心看了,他仿佛已经看到晚妆被这两拳轰成粉末的样子了。 要知道,这四兽拳中的杀招“龙虎双拳杀”,可是相当强大的攻击型玄技,即便是 他这种修为强大的玄尊六重高手,都不想挨上这么一下。 而晚妆仅仅是玄尊一重,竟然就那么被正面打中了! 如果是别人,必然不死也要疼上一会儿。 但是晚妆不是别人。 萧龙萧虎兄弟二人的“龙虎双拳杀”打在晚妆的胸口,晚妆竟然毫发未伤。 晚妆竟然连身形都没有晃。 而萧龙萧虎兄弟,反而被晚妆身体发出的强大的反震之力给崩飞了。 完完全全就是被崩飞了,萧龙萧虎兄弟二人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他们的全身力气,都已经不受控制了。 可即便他们想飞出去,也飞不出去了。 其实,萧龙萧虎兄弟是很想飞出去的。 可惜,晚妆的手,还抓着他们的拳头。 于是萧龙萧虎兄弟二人,就好像风中的破麻袋一样,在晚妆的手中,迎风飘扬…… 在场众人,皆风中凌乱。 晚妆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你们以为,你们还有机会?”晚妆冷冷道,“看我噬玄大法!” 晚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萧龙萧虎兄弟二人,身上闪烁起一阵阵的强烈玄力光芒,随后,那光芒飞速变淡。 最后,萧龙萧虎身上的光芒竟然不见了。 晚妆直接把这两人扔了出去。 萧龙萧虎二人倒在地上,倒还没有死。 可如今这二人,却只是没有丝毫玄力的废人了。 晚妆之前,在和萧天的决斗中,生死关头,晚妆击败对手 ,更是在那一瞬间将修为突破到了玄尊境界。 第五百零四章三丈的长枪 可就是这个时候,晚妆竟然有了一丝明悟。 随后,晚妆竟然根据这些领悟的东西,自创了一门玄技! 赫然正是可以吞噬敌人玄力增强自身修为的“噬玄大法”。 而此时的晚妆,他的修为,已然连续突破了两个层次,直接达到了玄尊三重! 这赫然正是真真正正的玄尊三重! “怎么,可能!”此时的马龙显然看出来了什么,但是他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那长大的嘴,好像可以塞进一个苹果。 不光马龙看出来了,林天自然也看出来了。 萧龙萧虎兄弟,自然也能够看得 出来 。 萧龙萧虎能够看得 出来 ,萧狮萧豹,自然也看出来了。 萧龙萧虎能够看出什么来,但是他们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们已经修为尽废!好似一个废物一般! 但是萧狮萧豹,却并没有被废掉修为!于是,他们动了。 这兄弟四人,虽然擅长联手攻击,但是实际上他们修炼,各有偏重,各有所长。 萧龙萧虎,擅长力量和爆发,萧狮萧豹,却擅长速度和持续战斗! 萧狮萧豹也都是有血性的人,此时一看兄弟被大伤,他们自然,忍不了! 他们的出手也是异常凶猛,出手便是四兽拳的杀招——狮豹双拳破! 一瞬间,就看到漫天残影,萧狮萧豹兄弟,竟然在这一瞬间,击出了三千多拳! 狮豹双拳破,这超级玄技,修炼到了巅峰,可以在一瞬间击出一万拳! 这正是速度和持续战斗力的相当好的一种诠释。 但是晚妆看到他们的拳法,却只是冷冷一笑。 晚妆,并没有拔剑。 心中已有剑,何必执着于外在?他的人,就是他的剑! “你想要干什么?”晚妆淡淡道,其实事实上,他还真的不是很害怕这个家伙。 或者说,准确地说,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怕他。 即便是他真的埋伏了什么人在这里,晚妆也是根本不怕的。 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艺高人胆大,艺短人心慌。 晚妆就述语那一种相当艺高人胆大的人,他的剑法很高,所以他的人,胆子相当的大。 这种胆子大,不是那种鲁莽,而是一种对于自己能力的自信。一般人是没有这种自信的,或者说,这种自信,是模仿不出来 的。 没有这种自信的人,即便是伪装 ,也伪装 不出这种强烈的自信。 即便是再好、再优秀的演员,严伪装 不出这种自信。 杨二突然冷冷道:“我本来是不想这样的。” 晚妆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弄懂,杨二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什么叫做他不想这样的?这样?是什么意思? 晚妆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但是很快,晚妆就知道了。 在杨二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修为,相当的高深。或者不能说他的修为高,只是这个人,精通隐匿,隐匿之树相当的强横。 连晚妆那么强大的感知,都没有感觉到这人的存在 。 可见这人的隐匿能力,强悍到了怎样的底部了。 晚妆淡淡道:“你,想要和我单条?” 晚妆当然没有闻杨二,因为杨二目前来讲,是没有这种心情的,也没有这种本事。 因为杨二自己也知道,只要自己拔剑和晚妆争斗,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可以走。 晚妆自然是在和那隐匿能力相当之强横 的人在说话。 “你,应该是赵龙。”晚妆突然说除了 这么一句话来。 那在杨二身边的黑影 ,虎躯一震,他哪里想到,晚妆竟然能够认出他的能力来。 赵龙冷笑一声,强行装作镇定的央资,冷冷道:“你以为,你真的很利害?” 晚妆淡淡道:“你是从哪里见得,我觉得我很利害的?” 赵龙冷笑一声,道:“你的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自信。强烈 的自信。” 晚妆淡淡道:“你就因为我很自信,你就想要和我单条?想要和我战斗?但是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即便胜了我,你能够得到什么?你会快乐吗?还是能够得到名利?” 听到晚妆这么说,召龙突然沉默了起来。 良久。 在此期间,杨二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晚妆和赵龙的谈话,他根本就参加不了。 因为他不够资格。 的确,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以强者为尊。 实力不够,的确没有资格说话。 赵龙突然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打败呢,这样,我才可以稳固我在外们的地位!” 无极宗,宗内等级森严。 内门外门的排行,是相当严格的,竞争也是相当的激烈的。 可以说,没一个排行 在前面 的强者,都是相当有实力的人。 这也是荒天域所崇尚的。 强者为尊! 弱肉强食的世界! 晚妆 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将哲理的很多东西,都大厅得很清楚了,虽然并不是所有谁乱都知道,但是晚妆还是将自己应该知道的,给打听清楚了。 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有很多东西都不知道的话,那么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比如今天。如果晚妆不知道这人是外门排名第九的高手赵龙的话,晚妆一定就死定了。 赵龙,乃是无极宗外门,排名 第九的存在 。 实力相当的强横 ,内力之强,在外门足以派在前五! 而赵龙这人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枪法相当的了得,超级利害。 一套五龙夺命枪,出神入化。 一枪屠五龙,赫然正是赵龙的外号。 晚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想打,出手吧!” 出手吧! 想要争个输赢,战便是! 赵龙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可不要后悔!‘ 晚妆冷笑道,:”我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后悔 过!” 说到这里,晚妆手中的剑,也已经拔了出来。 长剑! 虽然晚妆已经修炼到了无尖的境界,但是有些东西,最好 还是有的好。 比如现在的晚妆,虽然拥有强大剑法,但是如果他没有武器得话,是不足以发挥出自身无剑境界的威力的。 有,总比没有好。 赵龙的枪,也已经亮了出来 。 那赫然正是一把长达三丈的长枪。 这枪十分的粗大,上面闪烁这光彩。 赵龙,竟然用如此长大的兵器,这倒是出乎晚妆的意料的。 一般来说,这种长大的武器,总是战场上面用的居多 的。 赵龙冷冷道:“出手吧!” 晚妆淡淡道:“何惜一战!” 赵龙虎躯一震,一阵十分强烈 的风,挂了起来,这赫然正是赵龙的气势,这是相当强烈 的气势。 虽然少了一些杀气,但是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第五百零五章精神振奋 晚妆的长剑,斜斜指向地面。 晚妆并没有动,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动得必要。 想要打败敌人,首先要打败自己。 打败自己的内心。 打败自己的不镇定。 现在的晚妆,就很镇定。 这也 是一向的优点。 晚妆的目光,十分的镇定,好像可以看透这时间的一切一般。 赵龙淡淡道:“我的枪法,可以在一瞬间就将石头刺成粉末!” 晚妆却是冷冷道:“我的剑,只需要一剑,就可以夺人姓名!” 杨二在旁边,走得很远。他此次,也是被赵龙逼着前来的,如果杨二不帮赵龙将晚妆引出来,杨二,只有一死! 即便杨二在无极宗的排名 ,乃是外门第十。 但是不要无边,赵龙的排名 ,乃是无极总外门第九的存在 。 赵龙一向好斗,在白天看到晚妆的强大气息之后,就升起了要和晚妆战斗的年头。 晚妆冷冷道:“出手把!” 然而,谁都没有出手。 因为,召龙不敢。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挑战晚妆,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你的枪法,不值一提!”晚妆淡淡道。 晚妆说的,是实话,但是这话说实在的,的确不怎么好听。 但是忠言逆耳,实话总是不好听的。 晚妆猛然想前方冲了过去,赵龙长枪一甩,漫天枪影。 身影交错。 晚妆长剑收起。 赵龙道:“如果你的修为比我高,我必败!” 晚妆道:“我的内力没你高,但是我还是赢了。” 赵龙笑道:“但是这世界上,内力修为比你高的人,无数!你的剑法,虽然强大,但是你可知道,在绝对强大的内力修为面前,剑术再强大没有内力支持,也是不好使的?” 晚妆由衷道:“多谢。” 赵龙道:“不用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一生好武道,能够死在高手手里,死在决战中,总是个好的归宿。”赵龙笑道:“你的剑法已经登峰造极,赵某虽死无憾。” 然后,他就真的死 了。 学武之人,有很多都是这样的,他们将毕生都奉献给了武道,将自己的生命、时间、青春,以及那一腔热血,都留在了武学之路上。 “哈哈!”突然间杨二仿佛疯了一般,疯狂地笑着,“哈哈哈哈!” 晚妆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剑,他知道杨二为什么如此疯狂。 突然间,杨二拔出了手中的剑,可是他并没有朝着晚妆刺去,只那么朝着自己的喉咙一抹。 剑很锋利。 血花飞溅。 人已死,死得很透。 杨二觉得自己终生已无希望复仇,晚妆的剑法实在是太强。 强得甚至到了杨二足以仰望 的地步。 晚妆突然苦笑,或许 他不应该笑的,毕竟两条生命已经逝去了。 但是从某种方面,他应该 笑。因为那是苦笑。 夜尽,天明。 早晨的空气,十分的清新。 晚妆背负着长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背着剑,往常,他的剑都是用收拿着的。 现在他一身黑色劲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瞄着金线绣着富贵高雅上流讲究的花纹纹饰的长袍。 整个人显得干练,好像一匹黑色豹子一般。 豹这种动物乃是顶级的猎手,聪明狡诈有耐心,快如闪电,超强爆发。 晚妆是否也是这样呢? 没有人知道,甚至有的时候晚妆都不了解自己。 但是晚妆知道,自己的这身衣服很贵,置办这么一身衣服,甚至花掉了他现在身上的一半的钱。 现在正是早上,晚妆,想要吃饭。 他可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凡人。 人,是要吃饭的。 不吃饭,岂不是成了神仙? 当然,死人也是不吃饭的。 但是晚妆是个活人。 无极宗的伙食很好,毕竟是武学宗门,伙食要是不好,哪里有力气减肥呢?连减肥的力气都没有,就更不要说练武了。 即便是和无极宗相同水平的宗门,伙食也未必有无极宗的伙食好。 无极宗的伙食那可是相当的有名气的。 甚至有青龙皇朝的皇室专门前来聘请无极宗的厨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青龙帝国的人竟然走了。 并没有将那厨子带走。 无极宗的那些优秀的厨子,非但手艺好,而且十分的神秘。 当然,这只是江湖传说。 晚妆也没有考证过其真伪。 现在晚妆也没有考证及心情,毕竟这是相当繁琐的事情,然而现在 晚妆只想要饱餐一顿。 毕竟他现在很饿。 昨晚他跟人决斗,要知道,决斗非但是要命的事情,还是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 晚妆能够坚持到今天早上,已经是他很能对抗饥饿了。 当然,准确地说。是因为晚妆并没有照到吃的。 一晚上都没有找到。 晚上,无极宗的食堂是不开门的。 而想要在食堂之外吃什么东西,是需要 花钱的。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晚妆觉得自己不算是英雄,但是他也觉得自己不能算是有钱人。 虽然他现在不能说是穷,但是他现在也不是很富裕。 钱要胜者点用,太大手大脚,可是容易变成穷光蛋的。 “看来,我还真的是来晚了啊。”晚妆心中暗道,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食堂,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人。 现在不是天刚亮吗? 这些人也勤劳 了吧。 其实,如果是往常的话,也不会是这样字的。 但是进写天来,马上就要举行升级考核了。 考核过了之后就会升级成为内门弟子,所以这些人,全都起早贪黑的苦练。 要知道,这晋级成为内门弟子的可摘,可是相当的困难的。 一般人想要通过,难若登天。 但是即便是难若登天,依旧是有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参加那比赛。 因为一旦晋级非常内门弟子,将是相当光荣的一件事情。而且对于前途,是有很大很大的帮助的。 如果是一个镇子上的小家族的弟子,成为了无极宗这种超级大宗门的内门弟子,那也是相当荣耀的一件事情。 庶出子弟成为了内门弟子,而嫡系子弟依旧是外门弟子,那么庶出子弟极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继承人。 立嫡不立长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是立贤的时代。 因为很多的小家族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想要让家族长远发展,家族继承人,非强大不可。 毕竟荒天域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晚妆扫了下周围,突然发现,还是有空位子的。 于是乎晚妆打了十个包子,五个蛋,两碗面,一碗粥,就直奔那位子去了。 这的确是相当让晚妆感到精神振奋的事情了。 习武之人,向来都是很能吃的,当然,这只是大多数,也只是和普通人比。 转瞬间,晚妆就将食物消灭了一半。 第五百零六章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晚妆不吃了。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浪费食物的人,但是他现在,觉得不是个吃东西的好时候。 好在 他已经吃完了一半。 “难道好好吃个饭,就那么难吗?”晚妆心中苦笑。 他不得不苦笑。 他只是想要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吃个早餐而已,为什么他再次感觉到了杀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我的天!”晚妆心中在呐喊。 “这位子,也是你能做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冲晚妆怒气冲冲道。 这人,赫然正是张二牛。 张二牛,五级战士,无极宗外门人称疯狂之牛,修为强大。 晚妆并不想找人打架,因为他最近打得驾已经够多了。 “为什么不能?”晚妆微笑道,他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尽量避免和人发生冲突了。 在张二牛的严厉,此时的晚妆的笑容,更详实一种嘲讽。 “这地方,谁不知道是张二爷的位子?你是信赖的?”张二牛身边的一个小弟冷笑。 “我自然是新来的。”晚妆苦笑。 张二牛可没有 那么好的脾气,他冷冷喝道:“滚!别让我在看到你。” 他身边的一种小弟纷纷起哄。 “滚吧!” “别让牛哥在看到你!” “小心点,以后见到牛哥绕着走!” 晚妆当然不会理会这些小杂鱼,其实山上,即便是张二牛这个大杂鱼,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张二牛这个人,晚妆还是知道的,在无极宗的外门,并不是能够牌上名号的人。 只是他的哥哥张大牛,在无极宗的外们,乃是实力相当强横 的人,有张大牛罩着,在外们,人们 多多少少 都要给写面子。 这也就造成了张二牛在外门的无法无天。 晚妆想了想,跟这种人动手,犯不上。 “好,我走。”晚妆笑道,他心中想,他刚才没有座位的时候,也是相当着急的,或许 这张二牛只是和他一样心焦没有座位呢? 由于这点心情较早一点,导致脾气暴躁,也是情有可原的。晚妆想到。 这样一想,晚妆就释然了。 他起身要走。 “慢着。”张二牛拉长了声音,冷冷道:“谁让你走的,我让你滚!” “哈哈,谁让你走的,牛爷让你滚!”一个小杂鱼道。 晚妆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决定快点离开这里,在呆在这里,他怕自己的脾气爆发开来,毁了这食堂。 这食堂的包子还是挺好吃的。 晚妆转身便走。 张二牛一个颜色,他身边的一种小弟,纷纷拦住了晚妆的去路。 张二牛将晚妆尚位喝完的一碗粥,哐啷一声,扔在了地上。 碗已碎,粥已洒。 “浪费粮食,多不好。既然不想滚着出去,把这粥喝完,你就可以走。”张二牛突然觉得,耍一下这个新人,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情。 “就是,哈哈,牛爷请你喝粥呢!”一个小杂鱼笑道。 周围的杂鱼们一阵起哄。 周围的食客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张二牛很厉害,修为在无极宗的外门,也是中上水平的高手。 更何况张大牛,乃是无极宗排名第八的存在 ! 晚妆回头,缓缓转身。 他淡淡道:“你,一定要这样?” 晚妆的预期是单单的,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晚妆这么淡淡的说话 的时候,代表着他竭力压制这自己的怒火。 张二牛显然不是熟悉晚妆的人。事实上,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晚妆。 “我当然要这样,你不服?”张二牛猖狂笑道,“不服忍着,谁让 我比你强大呢!” 这“谁让”二字尚未说完 。 晚妆已然出手。 张二牛还没有反映过来,只觉得自己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天花板。 容纳数万人的食堂,整个在场众人中,能够看清晚妆动作 的,不足千分之一。 很多人只觉得晚妆连东都没有动,张二牛就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好快的手法! 有人惊讶,有人惊呼,有人惊讶得发出声音来,也有人只是惊讶,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好强大!”有人惊讶。 “好快的手速!”有人连喝道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 “竟然在一瞬间将拥有五级战士修为的张二牛击败,这实力,足以排在外门前百!”有人惊讶道,他的声音很大很大。 要知道,无极宗的外门,可是拥有上万弟子的。 在这上万弟子中,能够排在 前百,这实力,已经是相当之高的了。 晚妆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现在只觉得,这人,简直是无理取闹。 张二牛的一众杂鱼手下,已经将晚妆保卫了起来。 张二牛哼唧着从地上扒了起来,他现在只觉得怒火中烧,他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愤怒过。 他可是堂堂 的五级战士!更是拥有着疯狂之牛的外号。 可如今 ,竟然被眼前的 这个新人给击败了。 而且还败得那么惨! “小的们,上!”张二牛怒吼一声,他的人,已经率先朝着晚妆攻击了过去 。 张二牛自信,只要自己和自己的小弟们一起出手,一定可以将晚妆击败。 事实上,他们的确一同出手了。 然而,晚妆却依旧站立着。 “无知。”晚妆冷冷道。 “而且还找死。”晚妆心中暗道。 “一起上吧!”晚妆冷冷道,随后他的人,就已出手。 这些杂鱼自然不是晚妆的对手 ,晚妆现在的修为,可是堂堂的七级战士,二纵然 是这伙人的老大,也不过是五级战士疯狂之牛张二牛。 晚妆要对付他们这些人,自然是简单得很。 晚妆连他的剑都没有用。他已经决定,能不用剑的时候,就不用剑。 毕竟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弱点和优势。弱点,自然就是不熟悉真气这个能量体系,还有他的修为不够内力 不足。 但是他的优势,则是剑术和医术。 但是剑术这东西,其实严格来讲,限制性还是很大的。 毕竟手中有剑和手中无剑,差别还是相当之大的。 而无极宗拳脚武技,是相当的有名的。 晚妆乃是一个好学之人,能够多学习一些东西,他自然不会放弃的。 而晚妆所最擅长的剑法,则用来当作底牌——压箱底的东西,不动则以,一动,必然惊人。 “我靠,这一拳,威力好强,竟然直接将人轰出了三丈!” “我靠,好利害的一脚!这人的修为,绝对在六级战士的水准之上。” 食堂之中,有很多高手存在 ,当然有人看出了晚妆的修为乃是一名七级战士。但是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修为高的人,很少有 第五百零七章今天不适合杀人 “你!”张二牛大喝一声,他只觉得一阵的颓然。 自己单条当过对手 ,连一群小弟一起上,对手 都不在意。 张二牛只觉得自己的斗志已经被点燃了起来,他拿出一枚绿色 的但要。 晚妆看到那丹药,只是心中不屑。这种暂时提升修为的 地级丹药,晚妆有一百种配方。 这东西,晚妆是很看不上的。 张二牛吃下那丹药,全身猛然变红,皮肤竟然呈现为一种妖异的红色。 晚妆只是一搭眼,就已经看出了那丹药的药性,这丹药可以提升人的力量速度,并且可以对身体造成麻醉,减少痛感。 但是这样的药物,必然会对反应速度产生影响。 就好像喝醉了的人,虽然痛感减少,但是反应会慢上许多 。 张二牛,大喝一声,整个人朝着晚妆冲了过去。 双拳挥舞而出,澎湃的真气内蕴其中。 晚妆冷冷一笑,也不硬碰硬,身子主要微微一偏,人已经闪到了张二牛的身后。 晚妆猛然间一掌拍出,张二牛的人就已经飞到了一丈之外。 张二牛身体的上的红色陡然 散去,晚妆那一掌,竟然将他身上的药力,直接拍散了。 张二牛双目赤红,手一翻,他的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枚黑色的圆筒。 “穿云弩!”已经有人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 “去死!”张二牛怒喝一声,就已经扣动了扳机。 但是晚妆并非没有反应时间,但是他已经不太在意这东西了。 张二牛的手猛然一抖,可见那弩箭的力道有多大。 那一根黑色的弩箭带着一股劲风,朝着晚妆飞了过去。 晚妆冷冷一笑,手一抄,竟然好像从水中抄起一支苇秆一样。 随手就扔了出去。 这一箭,去得比来得还快。 张二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一箭直接爆头,正中眉心。 晚妆内力暗蕴在那支弩箭之中,那弩箭钉在张二牛的脑袋上,直接就爆炸了。 整个脑袋都炸没了。 “好强大的实力。” “好毒辣的身手。” 其中有人自然看出了晚妆的身手有多强。 当然,也有人觉得很痛快。 比如那些往日受张二牛欺负的人,这次晚妆将张二牛一箭钉死,他们自然觉得张二牛死得好。 甚至隐隐觉得晚妆是个英雄。 晚妆走在街道上,此时他的心情,好像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阳光撒下,虽然早上还是有些凉,但是已经没有夜晚那么寒冷了。 晚妆只觉得神清气爽。 “慢走。”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晚妆停住脚步。 该来的,总会来的。 听声音,晚妆已经判断 出,这人是个高手。 晚妆的判断 ,一向都很准确。 这次,晚妆判断得也没有错。 来的人,乃是一个修为相当强大的战士。 这人,身材高大,脸色漆黑,一脸的络腮胡子,鹰钩鼻,深眼窝,头发是黑色的,带着一顶蓝色的帽子。 身上穿着的,是一套价值十万辆银子的袍子。 晚妆打量了一下这人,觉得这人,很强大,至少很有钱。 有钱,难道不也是一种强大? “为张二牛的事而来?”晚妆对于无极宗的掌握得还是可以的,至少外门的一些修为比较高或者是比较刺头的家伙,还是知道一些的。 晚妆知道张二牛有一个哥哥叫做张大牛。 而这张大牛,赫然还是无极宗外门排名第八的高手。乃是一名八级战士! 要知道,现在的晚妆,也只是一名七级战士! 如果是在玄界,晚妆的修为,想要干掉这么个小渣渣,完全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然而现在,是在荒天域。 张大牛冷冷道:“自然。” 晚妆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张大牛,道:“今天天气,并不适合杀人。” “可你,还是杀了。”张大牛冷冷道。 晚妆笑道:“那你又何必再找我战斗呢?改天不好吗?” 今天,现在。阳光不是很足。 血,干得不快。 张大牛冷冷道:“你不要废话,我决定的事情,从无更改。” 晚妆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决定的事情,从无更改,这也是相当的有脾气的一个人,这也是相当难以做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出手吧。”晚妆淡淡道。 晚妆从来都不是一个畏惧战斗的人。既然非要战,战便是。 晚妆并没有习惯幸的拔出他的长剑。 其实眼前的这个对手 ,修为还是很强大的。 内力修为的不同,对于实际战斗力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张大牛,八级战士,在无极宗外门,乃是排名第八的存在。修为高深,一套狂牛拳法,修炼得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 外门人称铁拳狂牛。 张大牛不但是头狂牛,更是有着一双铁拳的狂牛。 即便是比张大牛修为更高的、比他排名更靠前的人,也少有人敢于和他比试拳法。 张大牛的拳法,不但极其刚猛,速度也是极快的,虽然变化少了一些,但是却是一些极有效的拳法。 直接,有效,这就是张大牛所追求的拳法之道。 一力降十会。 张大牛怒喝一声,他的右拳就已经轰出。 速度,超出 了晚妆的想象。 “好快!”晚妆身形一闪,毕竟晚妆还是相当有战斗经验的,虽然现在晚妆的速度要比张大牛慢一些,但是晚妆的战斗经验非常的丰富。 凭借经验,晚妆预判了对手的进攻,险险躲过了敌人出手的第一拳。 张大牛的攻击,一向都非常的直接有效。 右拳已经被躲过,张大牛想都没有 想,直接就将坐拳轰了出去。 右拳是直拳,左拳是勾拳。 这一拳,一旦击中晚妆的胸膛,晚妆,必死无疑! 张大牛有这个自信! 即便是排名前十的其他外门高手,也不愿意面对张大牛的左勾拳。 因为这勾拳,争是张大牛所修炼的八级二品拳法中的必杀之拳,此拳名为——狂牛摆尾! 眼看张大牛的右劝,就已经集中了晚妆的胸膛。 可晚妆的拳头却偏偏迎上了张大牛的拳头。 双拳想撞。 晚妆只感觉到全身的真气好像都要被打散了一般,拳头好像被轰碎了一样的疼痛,整条手臂也是一阵的发麻。 可还没等晚妆反应过来,张大牛的右拳就再次攻击了过来。 第五百零八章拦路人 狂牛再摆尾! 这一记勾拳,直接轰上了晚妆,纵然 晚妆用手臂挡住了,晚妆的人也飞 出了三丈远。 张大牛乘胜追击,人已经冲锋了出去。 猛然间,被轰倒在地的晚妆,大喝一声,站起来一跺脚,蹦到了树上。 从这颗树上,脚下发力,往那树上重重一跺,他的人,就已经蹿出了十丈远。 如此的逃跑方式,张大牛自然追不上。 望着越蹿越远的晚妆,张大牛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气,但是他的确是追不上的。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张大牛怒道。 然而纵然 他有多么的愤怒,然而晚妆还是离开 了。 晚妆跑得飞快,他只觉得,有多少年都没有如此的狼狈 了。 即使是当初在天界 之们的时候,他被蔡天偷袭,受伤死里逃生,都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这荒天域的高手果然 很多,仅仅一个修为如此之低的家伙,都如此强大。”晚妆终于将张大牛远远甩开。 张大牛的修为,和晚妆当初比起来,自然只是营火之光和皓月相比。 然而张大牛的拳法,却可以极大效率得将他的内力,他的气发挥出来 。 “这慌天域的技能,要比我以前所接触的武技精妙许多 ,竟然还可以将气如此的运用出来 。”晚妆心中思索 。 晚妆当初怎么说也是因为个顶级高手,对气的运用,他觉得自己还是相当的强大的。 玄力是气的一种,内力也是,灵力也是。都是气的一种。 身体的力量,也是气。 没有力量,又如何来的内力 ? 晚妆好像对气力的运用 ,有了新的思考。 然而晚妆并没有思考多久,因为他受了伤。 纵然 他是一个强大的医生,这也不以为这他受伤不会疼。 受伤了,他也会痛的。 如果不及时医治,他也会死的。 晚妆当然不想死,于是他就去采药了。 这无极山脉,不但面积极大,各种草药药物也是相当的多的。 但是这要看是谁菜肴。 有些好 东西,不认得的人,放在他眼前,他也不认得。 然而在晚妆的严厉,这一片莽莽苍苍的森林 ,却是一座近乎取之不尽 的宝藏。 “我的天,这草药的年份,竟然如此久远!”晚妆采摘了一株质量相当之好的草药,发现这草药的品质,竟然是晚妆所见过的最好的。 这荒天域,果然 不一般。 晚妆心中大喜,他看到好的药物,就好像厨子看到好的食材一样。 晚妆心中闪过一个丹药的配方,然后他就着手去菜肴了。 不亲自动手采药,药物是不会自己到他手中的。 忙活了半天,晚妆终于将所要配置的丹药的原料给凑齐了。 “哈哈,有了这东西,就可以炼制潜能丹了。”晚妆兴奋 道。 此时,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小鼎。 这赫然就是他用来炼药的药鼎。 半个时辰过后。 那药鼎上面,渐渐散发出蓝色的烟雾,一股药香弥漫开来。 晚妆心中在数着秒。 炼药这东西,一分一秒也差不得。 终于,晚妆手一抄,也不怕那药鼎之下燃烧这的火焰,直接将那药鼎抄了出来。 “好家伙,大功告成。”晚妆心中暗笑。 有了这东西,他就可以恢复伤势,甚至可以让修为更进一步。 打开药鼎,烟雾散去,有三枚丹药静静躺在里面。 烟雾是蓝色的,可丹药却是黑色的。 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是晚妆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这潜能丹的制作原料虽然要求不是很高,但是对炼丹的手法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 一个失误,即便是相当小的偏差,都会导致丹药炼制的失败。 纵然 晚妆这么强大的炼药手法,都险些失败。 可见,这丹药有多么的珍贵。 炼制很困难,但是这丹药的药效却 是相当强大的。 晚妆一口吞下一颗潜能丹,在那一瞬间,他就觉得全身一阵火热,好像掉到了火锅里一样。 随后,晚妆猛然感觉到一阵寒冷。 就这么一热一冷一热一冷,倒好像淬火 一般。 晚妆身上的伤势,经脉上的损伤,渐渐愈合好转,而随着 药效的发作,晚妆的经脉,竟然被拓宽了许多。 不但被拓宽,而且晚妆惊奇的发现,这潜能丹,竟然还有坚韧经脉的功效。 这倒是一个新发现。 晚妆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一口将那剩下的两枚丹药吞下。 直接开始修炼。 一丝丝内力不断涌出,晚妆的修为,就那么一点一滴的增长着,而且是持续增长。 所以看起来不多,但是实际上,此时的晚妆,修炼速度,那是相当之快的。 伴随着一声吼声,晚妆的修为,正式进入了八级战士的境界。 晚妆双眼睁开,一道精光闪过,随后,他的双眼重归淡定,神光内敛。 “八级战士。”晚妆心中暗道,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只觉得现在自身的力量速度,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 “没有想到,这但要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晚妆笑道。 随后,晚妆站起身来,离开 了这密林。 无极宗建立在无极山脉之中,各种建筑也是依山而建,无极山脉奇险奇陡峭,所以无极宗自然有很多神奇且高大的建筑。 比如技能塔。 技能塔之中,收藏着诸多的武技秘笈,乃是无极宗相当重要的地方。 晚妆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修行武技。 有了强大的武技,可以充分发挥出自身的实力。 就像是张大牛,如果不是张大牛修炼了八级二品武学“狂牛拳”的话,晚妆是有把握击败他的。 但是晚妆并没有修炼武技。 这次,晚妆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一门强大的武技。 不过,正当晚妆心中雀跃的想着怎么样努力修炼的时候,前方出现了拦路之人。 第五百零九章怒了 “站住——” 暴怒的冷喝声,仿佛炸雷一般在晚妆的耳边响起,顿时,让晚妆眼前一黑,心里想着:“靠,这是那个混蛋,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声的说话,这是要人死吧,不知道声波也是可以杀人的吗?哎呀我忘记了,这荒天域的人可不是天界人懂得那么多科技。” 这一刻,这爆喝声音响起,瞬间,晚妆迅速回神,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那声音的方向。 这一看,顿时,晚妆眯了眯眼睛,心想“嗯?这一身基佬紫的家伙想干什么?基佬紫加上白腰带,就差着脑门儿上写着,我是基佬了,真是让人不解,这荒天域的人就这么开放了?” 同时,看着这挑衅之人,晚妆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大比,想到大比,晚妆决定扮猪吃老虎,毕竟这个世界上小心总没错,何况现在他已经和张大牛他们结下了冤仇。 这个时候还是防备着点儿好啊!想到此,晚妆,二话不说,微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速低调的就要走过去。 但,这个时候,哪里是你想躲人家就放的,此时,拦再晚妆身前那个一身基佬紫的家伙看着晚妆理都不理他,顿时怒了。 “哎,小子,你耳朵聋啦?没看见小爷我吗?你挡道儿了,赶紧给我道歉,赔礼,再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给我掏出来,就当做是,给我恩兄弟做补偿了,毕竟你装聋作哑可是浪费了大家不少的时间啊!” 尖锐的声音刚刚出现,就刺激的在场其他人的神经,同时很多人都认出这人是谁了。 “靠,这不就是那个雷萧吗?一身基佬紫,总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只是喜欢欣赏欣赏,靠,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拦住,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哎,不管人家怎么样,人家可是有靠山的,没看那一身穿戴,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攒得起的啊!”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这雷萧今天是被他亲哥给暴打了一顿,要不然哪里那么大火气随便找人发泄一下啊!” “发泄?嘿嘿嘿……基佬找男人发泄,嘿嘿嘿,这个很容易让人想到另一个方向啊,嘿嘿嘿……” …… 四周议论的嘿嘿声,此时,声音一点儿都不小,听在雷萧耳顿时,让他心中怒火更胜,想着“靠,这一群该死的混蛋,居然敢这么说我,简直找死,哼,不过,最该死的还是眼前这个,居然将我的话当成狗放屁,绝对不能放过,被大哥打了,可以忍,女人被抢可以忍,就是容忍不了这种污蔑,何况是产生污蔑的源头。” 不得不说,脑袋有坑的人,想法就是那么奇葩,居然将自己被说成基佬,还被人歪歪做些不和谐的事情的原因,放在了晚妆身上。 这奇葩的想法真是让人想不到,雷萧怎么没想想,人家晚妆可是正常走路,你去拦着不让人过去。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自己好不好。 可惜这个时候没人说这一点,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这就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而此时,穿着一身紫色衣服,陪着白色腰带,手中拿着折扇摇啊摇,装出一副很潇洒模样的雷萧开口了。 “闭嘴,你们这些穷酸,还有你,这个穷酸,低着头也不说话,是不是被小爷我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话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了,可以说,听到这句话,包括晚妆在内的所有人,看着雷萧都是用看着脑残的眼神。 而此时,也有人忍不住了,就见一位青衣少年不满的道: “靠,这是啥人啊,无极宗好歹是个有名的宗门吧,怎么什么脑残都收啊,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这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而真正靠着介绍信混进来的晚妆,听了这句话,满脸尴尬,想着“我怎么知道这基佬紫是怎么混进来的,估计是脑残收的徒弟吧!” 晚妆还没说什么,但是,那个雷萧就先怒了,看着那个青衣少年,不屑的道:“哼,任古你个穷酸,就你这样的虽然实力不错,但是还不是身在外门?小爷我哥哥可是内门,内门你知道吧!看都没看过内门弟子吧,哼,一群穷酸。” 可以说,此时这位脑残雷萧说的话根本没走大脑,但,这并不能让听到这些话的人平息心中的怒火 。 雷萧的话,可以说,捅了马蜂窝了,在荒天域中,地广人稀,有钱人毕竟是少数,多数人都是没钱的穷人。 而要为了壮大一个宗门,不可能只收有钱人,有势力的人,大多数都是些穷人,或者说都是寒门子弟。 所以,不管是什么宗门,人数最多的就是寒门子弟了,这紫衣人雷萧,一句话就将在场所有的寒门子弟得罪了个遍。 对此,晚妆乐见其成,也不说话,就是继续无视雷萧的挑衅,仿佛他是空气一样。 而这样的态度,简直是让雷萧气个半死,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与人争斗,而是无视。 那是一种,你即使努力上天了,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你的漠视。 真正的气死人不偿命啊,就看现在,晚妆那是淡定如山,虽然依然低着头,但是,那一身气质是怎么也无法忽略的。 再看雷萧,整个人无论从气质还是穿着等等,他就是一个暴发户,什么有钱人之类的,更是显得他低俗。 对于晚妆的淡定漠视,这一刻,雷萧怒了,彻底的疯狂了。 “靠,小子,居然敢无视小爷,找死呢吧,穷酸!”想也不想这人爆喝一声,脚下一个错步,携带滔天的杀气直奔晚妆而来。 见此,晚妆眼神幽暗,黑沉的气息从体内迸发,心中恼怒“靠,真是混蛋,都不理你了,你还纠缠,简直是无理取闹,脑残。” 这一刻,晚妆也怒了,他为了武技,为了掩藏自己的实力,他都已经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可是现在,因为这个紫衣人雷萧,一切都白费了,真是该死的。 第五百一十章快速解决战斗 此时的晚妆看着雷萧,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可惜,他的实力还没有那么强,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更何况是在这个大比即将到来的时候,这个时候,很多无极宗的老家伙们可逗活跃起来了。有的人甚至开始在这些外门弟子中选徒弟。 想到此处,晚妆再也不多想了,身形一闪,鬼魅灵动,双手抬起的时候,体内的气劲澎湃涌动。 砰砰砰的爆破声从他的关节之中传来,赫然是体内的气劲强度达到鼎盛时候产生的效果。 下一秒,就见,晚妆双眼幽暗如墨,森冷的杀气犹如实质,脚下飞速动作,身形犹如鬼魅。 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那还在不停狂奔中的雷萧,速度,惊人的速度中,两人相遇。 砰砰砰—— 下一刻,阵阵轰鸣传来,同时,晚妆和雷萧两人身体周围的空气中发出了震荡的爆破音。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和紫衣人雷萧不对付的青衣人任古,心中惊诧。 “嗯?这人好强,雷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人傲慢自大,脑残了一点儿,但是这实力,可是实打实的啊!” 想着,任古看向了晚妆,这一次,他是认真看的,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好一个翩翩少年,可惜,今天遇到雷萧,就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而就在任古叹息中的时候,现场的情况已经瞬息万变,就见,晚妆此时身形如烟,腾空而起。 雷萧手中多出了一把利剑,宝剑在手,雷萧气势如虹,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对着晚妆刺去。 这一下,带起破风声阵阵,听在四周的人耳中,都是大吃一惊,一个个都是不敢置信,这个鄙视寒门子弟的家伙居然有如此实力。 同时,他们更加期待晚妆的表现了,此时的晚妆,见此,身形轻动,身在半空,诡异的一扭。 整个人从空中消失不见,下一秒,诡异的出现在了晚妆的身后,内劲汹涌,甚至让晚妆的拳头都跟着大了一圈儿。 上面布满了青筋,带着刚猛的烈风,呼啦啦的就冲着雷萧就是一拳。 这一拳,带着滔天的气势,其中甚至隐含剑意,可以说,这一拳如果击中,那这雷萧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对此,那些对雷萧不满的寒门自己,一个个双眼瞪大。 看着晚妆,心中不停的想着“击中,一定要击中啊,不然我们不甘心啊。这一击中,打击了雷萧,还帮我们进军内门扫清了障碍啊。” 而那些和雷萧一样的富家子弟,此时心中都是不忿“靠,怎么能让那个穷酸得意,真是该死的。” 这一刻,不自觉中,现场由晚妆和雷萧之间的战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穷人和富人之间的争斗。 这,是动手的时候,晚妆都没有想到的,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的与雷萧战斗。 轰隆一声震天的轰鸣,就在穷人和富人集体瞩目之下,晚妆那双仿佛钢铁一般的拳头,居然没有集中雷萧。 而雷萧,此时,也很不好受,任谁在战斗的时候,居然在背后被人袭击,还是那么快速敏捷的动作。 心情也不会很好,更何况,此时的晚妆在雷萧看来,就是给穷酸,是他鄙视的存在,可是现在。 雷萧居然和晚妆斗了个奇虎相当,这可以说,让雷萧心中更是恼怒。 对此,晚妆可没有这些感觉,此时的晚妆,锐利的双眼看着雷萧,紧盯着雷萧的一举一动。 全身上下黑沉的气息更加浓重,甚至犹如实质的杀气,也在此时爆发。 对此,雷萧可以说,心中怒火更胜,冷冽的怒吼:“靠,你个穷酸,居然敢这么和小爷对抗,真是找死,既然你找死,我就送你一程。” 轰隆—— 话音落,雷萧抖动手中长剑,脚下一个错步,身形一闪,就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 这么快的速度之下,雷萧整个人都成为了虚影,对此,晚妆心中一紧,暗道“不好,这家伙看来是要拼了啊!” 不过,下一刻,晚妆,眼角扫过一处之后,眼底深处闪过暗芒,同时,心中想着“哼,既然你是个脑残,那我就跟你玩儿玩儿,脑残总是要死的啊!” 这一刻,晚妆没看到别的,就看到了一面镜子,这镜子很是特别居然是悬浮在众人上空的。 古朴的镜面儿,透明的从这一边居然都能看到天空中的云彩,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更加特别的是,这镜子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很是诡异,这让晚妆不由得多想。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心中立刻判定“这肯定是无极宗那些掌门人,长老们弄得,为的恐怕就是观察在场的人到底是如何品行,那,这雷萧就不能死在这儿啊,特别是不能死在我的手中。” 想到这里,晚妆心中大定,同时,记上心头。 话说,他的剑术技巧可是宗师级别的,这雷萧在他面前的一举一动,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 不过,这一刻,为了进入内门,为了有机会得到武技,晚妆决定忍了,而此时,晚妆也有点儿佩服自己了“我靠,我什么时候这么忍过,这简直就是打破我的记录了啊,不过为了美好的未来,我还是决定忍了。” 想到此,晚妆决定快速解决这次战斗,既要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展现,又要控制好战斗的节奏和频率,可以说,这一刻,晚妆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精准计算能力了。 心思电转,晚妆心中想得多,时间却用的很少,此时那雷萧惊天动地的一剑居然还没有刺中晚妆。 可见晚妆思考的速度有多快,原本晚妆看着突然发难的雷萧就打算出剑,但,因为镜面的出现。 晚妆决定改变了计划,想也不想,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剑,晚妆猛然抬头,一手做剑指,速度飞快的向着雷萧点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内门的大哥 嗖嗖—— 破风声袭来,雷萧就发现了晚妆的动作,看着他拿着手指头和自己的利剑对战,雷萧心中不由得嘲讽“哼,果然是个穷酸,连剑都不敢出,我看不是不敢出,这剑是假的吧!” 鄙视中雷萧动作更快,并没有放松警惕,这可是他哥哥的教导“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谨慎的心态!” 虽然雷萧本人不认可这件事情,但是,为了表示对哥哥的尊敬,雷萧每次动手都是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 而此时,晚妆的剑指到了,对剑术有着非非凡见识的晚妆,面对雷萧的含恨一击根本没放在眼里。 仰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雷萧,而此时晚妆的剑指,在面对雷萧的宝剑的时候,诡异的扭曲了手臂。 剑指直接点在了雷萧握剑的手腕之上。 砰—— 一声轻响,仿佛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的声音,在雷萧的手腕处出现,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这个时候,因为这个爆破的声音,甚至很多人认为,雷萧已经废了,这,刺激的在场所有人瞳孔紧缩。 叮当—— 下一秒,雷萧手松开宝剑,任由宝剑落地,而雷萧满脸苍白没有办法拾起的时候,这种猜测成为了众人心中想的事实。 “靠,这个哥们儿是谁啊,长得不咋地,这技能挺不错的啊,不过好像不是武技啊,这是什么功夫。” “好厉害,就是点了一下子,雷萧自己就放弃了手中宝剑,这赢得也有点儿玄幻了吧,这战斗我们还没看够呢。” “天哪,这是什么招式,我也想学啊,话说这剑指好厉害,怪不得人家不出剑呢,这剑指就够了啊!” “真是可怜的雷萧啊,看来以后他都练不了剑了啊,同情啊,真是同情,嘿嘿嘿……我脸上的表情是很和谐的是吧。” …… 这一刻,雷萧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忍着手上和身体上的疼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心中却在愤怒的咆哮者“该死的,一群该死的混蛋,居然敢看我的热闹,看小爷我恢复了,不找你们算账。至于手腕儿?明显没事儿好吧。” 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在晚妆点中雷萧手腕的时候,仿佛点开了他体内因为长期练剑而产生的伤痛。 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反应,至于为什么晚妆会直接点在了雷萧患处,这雷萧也不做它想了“一个人你能够凭借剑指,就能够躲开我的最强攻击,还能够重伤我,虽然我是狂妄看不起穷酸,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好不好。” 越想,晚妆越觉得憋屈,越觉得委屈,他觉得,此时,他需要关爱,于是,也不等被人什么反应,他,哭了。 “呜呜呜……你欺负人,呜呜呜,我去找我哥去,让他揍你,呜呜呜……”一个男的,不管什么时候,放声大哭都是不好看的。 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况?他一哭,别人都不做其他想法,一个个都认定了晚妆将雷萧的手给废了。 这简直和杀人父母一样的仇恨,怎么能不让在场的人幸灾乐祸,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阵地联盟。 一个个开始互相心中有了小九九,其中大部分都是“嗯,这两个一个被废,一个肯定被找麻烦,嗯,到时候无极宗大比的时候,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了,真是太好了啊!” 而此时,晚妆挑了挑眉毛,微微低着头想着“哼,这群白痴,我是讨厌脑残,但是我不脑残,在那么大,影响就差写着我在监视的镜面下随便杀人,将人弄残?不管怎么说,晚妆是不会那么做的。” 为了宗门大比,为了进入内门,为了能够获得武技,可以说,晚妆将这一辈子,上一辈子,上上辈子的忍耐力都用在了这个上。 实力的提升,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上才是最终要啊,想到此,晚妆又一次微微低下了头,而后就想悄然离去。 但,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再次拦住了他,顿时,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嗖啪—— 突然,就在晚妆刚刚抬起脚准备移动的时候,一个鬼魅的身影,突然之间冲了过来,一把就将晚妆的大腿给抱住了。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让晚妆全身紧绷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在场的人傻眼了,特别是看清那个抱住晚妆大腿的人是谁的时候,他们更是有种玄幻的感觉。 然而,事情还没完呢,就在晚妆想要准备用巧劲儿将这位抱大腿的人给弄下去的时候,又一个黑影过来了。 嗖啪——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速度,甚至一样的力道,就连抱着大腿时候的松紧度都是一样的,这,让晚妆的额头青筋不停的蹦跳。 不自觉的冷了声音,忍耐到达极限的晚妆,甚至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质问:“该死的,你们两个给我放手,这是要干什么?混蛋!” 这一刻,看着抱着他大腿的雷萧和任古,晚妆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是的,那两个奋不顾身冲上前来抱着晚妆大腿的人就是雷萧和任古。 这简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话说,雷萧那一身基佬紫,还有那一个内门的大哥,可以说,是个名人。 至少无极宗内是个有名的人,那个任古是和雷萧一直作对的人,两人可以说,是死对头,同时也有种怪异的相惜感,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甚至有人说,这两人有情况。 明显是欢喜冤家的节奏。但,此时,两人一起如此行事还是让很多人不解起来,都在猜测“这晚妆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两人都变成了抱大腿的人。” 然而,还不等众人想明白呢,雷萧就已经回答了晚妆的爆喝: “不放,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我最强攻击的时候,指点我的人,我绝对不放,放开了你,我哥哥会说我的。” 不得不说,脑残一张嘴话就变了个模样,同时,也让其他围观的人默了。 这一刻,晚妆都不用看其他人,就他自己都想骂人的问道“你丫的是脑残啊?我是教训你啊,你现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而,就在此时任古也在这个时候,回道: “不能放,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如此强大的剑术高手,还是雷萧看重的人,我就更不能放了,以他那不要脸的精神,肯定能从你这里得到好处,到时候我没有岂不是很吃亏。” 这两人说话,可说将厚脸皮和死皮赖脸都表现了个完全。 第五百一十二章不是时候 见此,很多人都还在懵逼“这是什么情况?世界变化太快了吧,简直让人疯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对此,晚妆紧抿着嘴唇,心中小人儿发狂的怒吼“靠,这是什么情况?被打的人崇拜我,然后要跟着我,抱着我大腿不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话说雷萧的哥哥很强大吧,他弟弟这样可千万别找我麻烦啊!虽然我刚才动手的时候真的想过后儿找雷萧麻烦的,但是看着这样的雷萧,我觉得我跟脑残计较自己就是脑残。” 本来,晚妆觉得任古这个人还是有些稳重的,但此时,看着任古和雷萧一个做派,晚妆默了。 想着“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很多事情,都隐藏在深处,只有亲自了解接触过才能知道的啊!” 而此时,雷萧和任古两人彻底的杠上了,两人吹胡子瞪眼睛的谁也不放过谁。 雷萧:“任古你我给放手,这是我新认的大哥,我亲大哥和我说了,要是有人在战斗中不杀了我还指点我的,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大哥啊!” 任古:“你放屁,你这哪里是在认大哥,你这分明是在抱大腿,看看我,抱大腿就说抱大腿,哼,才不和你一样,虚伪,脑残。” 雷萧:“我脑残?你难道就很好了,你个混蛋,每次有事儿你都参合,真是太过分了。” 任古:“看吧,自己都承认是脑残了,这脑袋真就是没救了,无不管,你这个脑残都能抱大腿,我也抱大腿。” 晚妆:“……” 这一刻,听着雷萧和任古的对话,晚妆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被拉低了,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晚妆运转内力,用了个巧劲儿,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打算偷跑。 不过,可惜,这情况很快就被发现,然后,雷萧和任古两人又一次抱住了晚妆,不过,这次是抱胳膊。 嗖嗖的破风声同时也在这个时候传来,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在下一秒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对此,众人都从懵哔中庆幸过来,一个个都傻了吧唧的对望了一下,然后疑惑的互相问着。 “为什么脑残抱大腿的人物不是我呢?早知道这样,我就打雷萧一顿了,这样,他哥哥肯定会成为我的好朋友的。” “哎,风萧萧兮易水寒,我的心凉兮没个完,今天我肯定是没睡醒,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奇葩的一幕啊。” “有个内门弟子的亲哥哥都不去抱大腿,抱一个外门的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大腿,还打算让人家当老大,我有些不懂。” “没钱,没车,没房,三无人员,居然有一天也可以逆袭?就是这小弟有点儿脑残,不过,这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少奋斗二十年啊!” …… 在宗门中,外门和内门弟子之间无论是权力还是实力待遇都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很多外门弟子渴望成为内门弟子。 有那么一句话,不想成为内门弟子的弟子,不是好弟子,可以想见,这内门弟子是所有外门向往的存在。 可是成为内门弟子太难了,于是,很多外门弟子就开始巴结那些内门弟子,于是乎,那些有内门弟子亲戚的人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这雷萧也是,不过,他脑残啊,总是惹祸,就算是一群拍马屁的人最后都受不了了,全都跑路。 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主动的看上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做老大,最关键是外门啊外门弟子,不是内门的。 要知道凭借雷萧哥哥在内门第一的成绩要想给弟弟找大腿还不容易,可惜,雷萧这个脑残一个都没看上,现在倒是看上了,就是晚妆。 越想,晚妆越觉得不能收这两人,还是想着,转移这两人的注意力好了,他现在还想闭关,然后,好在大比中出彩。 最后进入内门,然后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武技呢,这可是最终计划,绝对不能破坏了,想到此,晚妆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砰—— 突然,就在此时,剧烈的轰鸣声传来,伴随着木屑纷飞的场面,顿时,让晚妆瞳孔紧缩。 这一刻,他全身体内内力飞速运转,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冷冽的视线,森冷的看着木屑之后的那些人。 这一刻,飞舞的木屑带着强烈的内劲,变成了暗器,铺天盖地的飞射过来。 这一刻,木屑身后那黑衣人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其身上的阴冷杀气犹如实质。 这一刻,晚妆对于迫害自己房间大门的人,恼怒非常。 “什么人?敢在我这里撒野,真是找死!”愤怒中,晚妆冷冽怒喝,下一秒,脚下一个错步,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 而此时,愤怒中的晚妆没有看见,他不想收的两个小弟,雷萧和任古两人看着这个黑衣人,面上都是惨白一片。 同时身体抖的和筛糠一样,两人小心的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就这一幕,可以说,如果有心人看到一定会知道,这两人肯定认识这个黑衣人,可惜,晚妆此时的注意力可没有在这上,此时的晚妆那个怒啊! “靠,老子就想闭关修炼一下下,冲击更高层次,然后在大比的时候,一鸣惊人,最后进入内门,再然后就是弄到武技,可是现在呢?走路被拦着,最后还被两个牛皮糖粘着,在家坐着,就被人踹门,最关键的是,这个大门没了,我就真的是窗户门都没有了啊,这让我想起了和林枫这个小弟之间的事情,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吗?怀旧这种事情,真的是不是时候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震惊 愤怒中,晚妆出手如电,甚至,二话不说,直接拔剑,手挽剑花,霎时间,剑光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衣人见此,眯起眼睛,迅速动作,脚下一个错步,身形一闪。 嗖的一声破风声响起,顿时,晚妆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光从眼前闪过。 下一秒,他感觉手中长剑冲击力依旧,没有任何阻挡,这,让晚妆心中咯噔一下子。 “靠,这是谁,老子的剑会落空?这可是我成为剑术宗师之后的第一次啊!这人,是谁,好强,不说别的,就是这能够闪过我的剑,这人就是个了不得的强者,看来今天遇到劲敌了啊!” 心思电转,晚妆一感觉到不对劲儿,心中就有了想法,不过,同时,这一刻,他那沉寂许久的好胜心再次活跃起来。 “啊哈哈……终于,终于有能让我剑术进步的动力了,再进一步,我要再进一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速度……”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晚妆居然在战斗中,开始感悟,甚至是顿悟,剑,越来越快。 随着晚妆的感悟越深,晚妆手中的剑越来越快,最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快的几乎看不清楚。 最后甚至已经快的虚影都没有了,这种速度,这种出剑的强度,简直让在场的几人傻眼。 就连那个本来和晚妆战斗的黑衣人,此时也不得不退居二线,看着眼前晚妆顿悟的场面。这黑衣人一双漆黑的眼瞳,更加的黑沉。 冷冽的视线中,有这复杂不懂的想法,同时,这一刻,黑衣人心中震撼的惊呼“天才,这才是真正的天才,什么是天才,战斗中突破,那都弱爆了,此时,这晚妆居然是在战斗中,顿悟了。” 顿悟,一般都是需要安静的环境,静态的情况,甚至是一些心理感悟产生的顿悟,可是现在,这晚妆简直打破了常规。 在战斗中顿悟,不仅仅能够不怕打扰,甚至其顿悟之时的武力值,简直高的没边儿了,这么强悍的武力值,一出手,就震慑了黑衣人。 就算他能够躲过晚妆的剑,那也是没有顿悟之前的那一剑,还躲闪的相当惊险。 而现在,顿悟中,晚妆的剑,黑衣人自问,自己躲不过去,甚至不敢上前,敏锐的犹如野兽一般的战斗直觉告诉黑衣人。 此时,最好离得远一点儿,想到就做,特别相信自己直觉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删了。 那速度,那姿态,犹如一只优雅的黑鹰,展翅高飞,高贵非凡。下一秒,黑衣人就距离晚妆足有数十米远。 见此情况,一直关注黑衣人的雷萧和任古两人也不傻,这两人见到黑衣人的瞬间就想叫人了。 可惜被黑衣人给瞪了一眼,这一眼,顿时,让雷萧和任古仿佛老鼠见到猫一般,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时,看着这黑衣人的动作,极度相信黑衣人的雷萧和任古两人动了。 嗖嗖的破风声袭来,雷萧和任古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轰隆—— 下一秒,震天的轰鸣传来,再看,却原来是晚妆的房子彻底塌了。这,让已经跑到黑衣人旁边的雷萧和任古面面相觑。 而这黑衣人对此,仿佛是已经预测到了一般,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果然如此,见此,雷萧就有些忍不住了,欲言又止的看着黑衣人。 想到此,黑衣人更加关注晚妆了,而此时晚妆正沉浸在剑的海洋中快意的动作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剑术,也是属于武功的一种,天界上都是这么分类的,所以,呵呵,快,更快,我还可以更加的快!” 心随意动,晚妆想到了让剑更加快这一想法,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快,这速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有震撼的场面。 震慑人的心神,那种铺天盖地都是剑的感觉,让黑衣人怎么也无法忘记,就算是刚才来到黑衣人身边的雷萧和任古。 此时,也傻兮兮的看着晚妆的动作一动不动,这一刻,晚妆身体周围那铺天盖地的威慑,都是剑影。 无数的剑影汇聚在一起,见晚妆包围起来,顿时,让晚妆看起来更加的神秘莫测。 见此情景,雷萧赞叹的道:“果然啊,不愧是我认的老大,就是强,这么强悍的剑意,指点我一点点就受用终身了啊!” 说着,雷萧甚至舔了舔嘴唇,那双渴望的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看着剑影包围的人,这一刻,可以说,雷萧整个人就是迷弟状态,完全忽略了他身边的人。 任古到是无所谓,他可是一直和雷萧不对付,但是,此时的黑衣人心情相当的不爽,心中不爽,黑衣人周身就充斥了低气压。 骤然下降的温度,顿时,让雷萧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种熟悉的感觉一袭来,雷萧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着“靠,我居然忘记了身边的这位了?”想到这位的身份,雷萧整个人都不好了。 嗡—— 突然,就在此时,就在雷萧一脸谄媚的准备转头讨好黑衣人的时候,晚妆那里发出了强烈的能量震荡声音。 这声音清晰刺耳,顿时,让人神经一紧,在场的不论是黑衣人,雷萧还是任古,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哒哒哒—— 脚步声阵阵,敲击在地面之上,居然发出了铁石之声,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怒吼 而当晚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这种震惊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雷萧张大了嘴巴傻兮兮的嘎巴了两下,最后才将声音发出来道:“天,这是我新认识的老大?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呢?” 任古更是直接的道:“嗯,气质,绝对是气质的问题,这气质,绝对的强者啊,就是时不时太锋芒毕露了?” 黑衣人最后总结:“是锋芒毕露,全身剑气,都不敢近身了,很强,不错。” 晚妆听到这话,在看到现场的三人站在一起的状态,还看不出来有问题就是白痴了。 所以,听到这三人的话,晚妆鄙视的翻了个白眼道:“够了你们三个,说吧,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么神神秘秘的还来试探,最关键的是,我的房门没了,我的房子也没了,说吧,怎么办吧,我可说好了,我本来打算闭关的,现在连闭关的场所都没了,你可得给我找好了。” 说完,晚妆冷冽的视线仿佛探照灯一般,扫视了雷萧和任古,重点是雷萧,不知道为什么,晚妆没说的就是他有种直觉,这黑衣人和雷萧有关系。 这虽然没有根据,但,晚妆就是这么想的。 “额,那个老大啊,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亲大哥,就是内门的弟子,雷炎!对了老大,我哥是那个内门弟子排名是老大,所以,你看我哥哥是不是资质很好?要不要收了他?” “噗——” 刚开始听到雷萧的接受,晚妆还是很想接触一下这个内门弟子的雷炎。 毕竟,他的目标就是成功进入内门啊,然而,听到后面雷萧的介绍,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什么收不收的,顿时,晚妆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此时,反应最大的还不是他,而是黑衣人,也就是雷炎。 砰—— 一声巨响,在雷萧话音落下之后传来,再一看,他们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龟裂开来,那速度,那力量等级,都让晚妆眼前一亮。 “这一脚很强,果然,内门弟子的实力就是强悍啊!”想到此,晚妆眯了眯眼睛,用来遮掩眼底深处的幽冷光芒,也更加坚定了,要进入内门,学好武技的决心。 而此时,因为雷炎一脚,雷萧顿时泪如雨下“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是吧,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为了啥,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大啊,呜呜呜呜……结果你来了就拆人家的房子,现在连我这个弟弟都威胁,呜呜呜……” 不得不说,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送给雷萧一点儿都没有问题,本来没什么事儿,可是在雷萧的哭嚎之后,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对此,任古,雷炎还有晚妆都是无语至极,三人几乎都是一样的表情,冰块儿脸。 这一刻,晚妆和任古看着就差撒泼打滚的雷萧同情的看了看雷炎。 晚妆:“雷萧他大哥,你受累了,熊孩子什么的,不在乎年纪,只在乎智商。所以,他能活到这么大,你肯定是累的不行啊!” 任古:“雷萧他大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果然,你就是为了给他擦屁股而存在的吧?” 雷炎是雷萧的大哥,一身黑衣,身材高壮,刀削似的脸庞看起来让他的脸更加力气,帅气的样子,看起来是个风流人物。 可以说,就单拿出一个雷炎,绝对羡慕死别人,绝对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再看雷萧,简直和雷炎是两个极端。 雷炎很沉默,雷萧很话唠。雷炎实力强大,雷萧差了他哥好多。雷炎做事很有条例,雷炎绝对是脑残级别。 等等等等,这哥俩个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而此时,晚妆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不禁怀疑“差这么多,是不是一对爹妈亲生的啊。” 别怀疑,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怀疑,但是,他们确实是亲生的,只不过雷萧特别不争气而已。 毕竟是小的那一个,受宠很正常,一不小心就养歪了。 而雷家父母更有才,直接将雷萧这个熊孩子扔给了雷炎就不管了,可以说,雷萧是雷炎带大的。 但就是这样,雷炎的一脸正气,和一身的本事,雷小也没学来,只不过,雷萧运气好。 感什么事儿都能化险为夷,唯一让雷炎做的,就是给雷萧擦屁股。 这简直是雷炎的怒点,所以在任古说完话之后,就立刻的闭嘴了,两人虽然不是很亲密,但是,凭借任古和雷萧两人的恩怨。 任古和雷炎也是很熟悉的,正因为熟悉,任古看到雷炎一身低气压迅速闭嘴了。 同时,心中想着“靠,不好,这该死的破嘴,说什么不好,说擦屁股啊,这可是雷炎的怒点啊,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雷炎可没少给雷萧擦屁股啊,就算是小时候婴幼儿期的擦屁股不算,就是一种形容词,雷炎也很不高兴啊!” 想着,任古嗖的一声,脚下一个错步,直接跑到了晚妆的身后,探头探脑,没有底气的对着雷炎叫嚣:“看,看什么看,雷,雷萧他大哥,这是我老大!” 这话一说,简直是满满的拉仇恨啊,于是,当雷炎那一双愤怒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晚妆眯起了眼睛。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是你老大了?我还没承认你们呢,在者,你们的家长在这里,去问问,你们的家长肯定是不愿意的!” 被人当枪使,晚妆可不愿意,想他纵横天界,玄界多年,想坑他的人,都被他坑死了。 现在居然有人,有胆量来坑他,晚妆心中冷哼“哼,想坑我,绝对没有门。”同时,他看着任古和雷萧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这样表现的时候,晚妆还在心中想着“嗯,这样的眼神,做家长的肯定不愿意让孩子跟着我混的,大不了将这几个人都杀了,相信用我已经更上一层楼的剑法,即使内里不足,也没有问题。” 想到此,晚妆眼底深处的杀意更明显了,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不收人,不然咱们就死磕到底。 然而,让晚妆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都这么表现了,雷萧,任古还有雷炎居然异口同声的怒吼起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无视之 雷萧:“老大,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好伤心啊,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任古:“靠,怎么可以,不要雷萧也不能不要我啊,我是真心的啊!” 雷炎:“闭嘴!” 晚妆:“……” 这三人异口同声的怒吼,声音都重叠在了一起,但对于习武之人,谁是谁的声音,说了什么话,是很容易分辨的。 正因为分辨了出来,晚妆此时,一脸懵逼的想着“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不收小弟还不行?还有那雷萧和任古,说的那么让人奇异的话,是几个意思?” 晚妆是有点儿蒙了,但是,雷炎没有,此时的雷炎心中怒火熊熊。 本来因为你任古挑起的怒火更加旺盛,眯着的眼睛中仿佛带着刀子,锐利的看向了晚妆。 冷冽的开口道:“怎么,让你收下我弟弟,还委屈你了?真是抱歉啊,既然你不想做他老大,我就让你做他老大。弟弟,哥同意你做他的小弟了。” “嗯?”这雷炎的话一说,晚妆惊悚了,震惊的看向了雷炎想着“这丫的是啥意思?自己弟弟是个惹祸精,不想照顾了,找我帮忙?绝对不行。” 想着,晚妆就要拒绝,同时,握紧手中的宝剑,随时准备出击,这一刻,晚妆杀气内敛。 整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正因为此,晚妆这一击一旦出手,那后果肯定不是雷炎可以承受的。 刚刚顿悟,晚妆的实力更上一层楼,虽然还是战士八级,但,他在剑术的造诣上已经不可与以前相比,那是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要说,刚刚遇到雷炎的时候,雷炎还能躲过晚妆的剑,可是现在,雷炎是绝对无法躲开。 这一点,就算是雷炎也是清楚的。而正是清楚,雷炎更加决定让雷萧抱紧晚妆的大腿。 “有如此实力强大的人做老大,弟弟只要乖一点儿,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好处。在加上,我真的是甩掉了这个包袱啊,嗯,一举两得,好事儿啊!” 作为无极宗内门弟子,雷炎的心机手段都不缺,甚至还很精明,只不过,平时不爱说话,也是一张冰块脸,虽然很帅,但是没人打交道所以都不知道雷炎是啥样人。 但是,雷萧知道啊,他哥那是精明的不像人类的那种人。 正是因为知道,雷萧一听雷炎要他跟着晚妆,雷萧心中开心的想着“嗯,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果然我的运气好啊!” 这哥俩个心中想好了,但是,晚妆不愿意啊,不过,这难不倒雷炎的大哥。 凡是有实力,有野心的人,都不会甘愿屈居人下,何况是晚妆这样的强者。 于是,在看到晚妆准备拒绝甚至全身气息陡然变化的瞬间,雷炎顿时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给你,这是历届升级考试的试题,还有流程,最关键的实战大比,这是这届相关考生的资料。虽然粗略一点,但是也很难得了。” 晚妆要参加这次无极宗的晋级比试,分为笔试和武斗两场比赛,但关于这两场比赛外门弟子可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特别是晚妆这样的从外面用推荐信推荐进来的,那就更是两眼抓瞎了。 而本来,为了这次晋级考试,晚妆都决定要闭关修炼了,因为,晚妆来的晚,笔试的各种关于武技的知识都不全面。 所以,对晚妆来说,想要进入内门,就只能在比斗上得到高分,或者凭借自己宗师级的剑法入了某位无极宗长老们的眼,被破格收入内门。 但,现在,雷炎拿出来的东西,晚妆心中微动“靠,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在这个时候,简直是挤破脑袋都想要的东西啊!” 想到这些东西的价值,晚妆紧绷的神经松动了,同时,眯着眼睛看着雷炎冷冽的道:“呵呵,果然好算计,这种明知道被人算计还想要同意的感觉真的挺新奇的,不过我想问问,你就不怕我给你弟弟穿小鞋?” 被人威胁利诱,晚妆感觉相当不好,不是没人做过,但是,这么明显的阳谋还是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晚妆都想要将雷炎杀了,然后将那些试题和资料抢到手。 但,下一秒,晚妆有了顾忌“无极宗内,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待遇千差万别,外门弟子内斗,即使是杀了人,也没什么事儿,但是如果内门弟子死了,那就是杀了小的老的就过来了,更何况,此时,晚妆接受了雷炎的东西,雷萧就成为了晚妆的小弟了,虽然是被迫收下的,但,这也是一种对雷炎的制衡不是?再说,现在我的实力还没有多么强大,不适合现在就与内门弟子斗,不过,雷萧嘿嘿……” 心思电转,晚妆心中想法转瞬即逝,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晚妆已经分析出了利弊,虽然与自己一直杀伐果断的作风有些不符合,但是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选择,才能活的长久不是? 最关键的是,晚妆现在极度的渴望武技,而在无极宗,只有进入技能塔才可以得到武技。 对于晚妆这样推荐信进来的插班生,晋级考试,成为内门弟子,才能进入技能塔这一点,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的。 于是,晚妆也不多话了,直接开口道:“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就收了这个熊孩子,至于这个?嗯,他也勉强算吧,哎,真是的,让人家互相暧昧的双方分开是很不道德的啊!” 貌似自言自语,但晚妆这话说出来,顿时,雷萧炸毛的对着任古大吼:“靠,哪儿都有你,我抱大腿,管你什么事儿,混蛋,我是老大的一号小弟,你必须是二号!” 这话一说,顿时,任古不乐意了,立刻怒吼:“屁,凭什么你是一号,我是二号,你个该死的混蛋。” 砰,噼里啪啦—— 说着说着,就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直接拳打脚踢了,哦对了这打架可不是用武器和武技了,只是凭借着肉体的力量,两人在撕扯。 见此,晚妆默了,同情的看着雷炎道:“这两人相处真是奇葩啊,呵呵呵……” 听此言,雷炎本来对于雷萧和任古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有些反感,但是看着晚妆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雷炎不知道怎么了,就决定无视之。 第五百一十六章巨鹰 嗖—— 破风声响起,雷炎就消失不见了,这让晚妆眯起了眼睛,眼底深处的杀机犹如实质。 心中冷哼“哼,该死的内门弟子,又怎么样呢,你弟弟还不是在我手中,哼,看我怎么折腾你弟弟。” 想着,晚妆仿佛要找雷萧报仇似的,冷声大吼:“够了,你们两个,既然这儿想打架,那就给我去外面打去,这里是要休息,哦,我要换个地方休息了。” 看着那破败的不成样子的房子,晚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房子没了,而同时,此时的晚妆眼珠一转心中想着“靠,这房子没了,是不是还得赔偿啊,我没钱啊!不对,我有两个小弟啊!” 想到此,晚妆二话不说,直接转移话题道:“嗯哼,那个啥,我这没地方住了,你们那谁有地方?” 这话一说,急于表现的雷萧和任古两人异口同声大吼:“我那里!”说完两人对视。 而后再次异口同声的大吼:“我们那里!” 这话一说,不自觉的让晚妆多想了“靠,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这两货住在一起了?这进展也是太快了吧!” 想到此,晚妆不由得感叹“这荒天域的人真是开放啊,太让我震惊了。” 然而,还不等晚妆想些更加难以用言语说明的事情,雷萧和任古两人就在此一口同声的道:“老大不要误会,我们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属于双人宿舍,是抽签抽到的。” 这么一说,晚妆就明白自己是误会了,但是,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想多了。 于是,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打了个嗓儿,背好自己的宝剑,昂藏身躯笔直站立,抬起大长腿就走。 同时,他对着雷萧和任古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哦对了,我这个房屋赔偿问题,你们要搞定了啊!” 嗖嗖—— 话一落,晚妆就消失不见了,这,让雷萧和任古两人面面相觑。 雷萧:“老大走的好快,但是,我们的房子貌似不是这个方向吧?哎呦……” 这话一说,雷萧的额头就被任古给使劲儿敲打了一下,瞬间,雷萧的脑门儿就就多出了一个肉角,红红的颇为喜感。 这话一下,别说雷萧了,就算是任古都觉得手疼,但,任古是不会给雷萧发作的机会的。就见打完之后,任古一本正经的道:“笨,老大就是老大,想法肯定是与别人不同,再说,这房子赔偿问题,你解决吧!话说我总觉得,是为了房屋赔偿问题,老大才跑的那么快吧!” 这,让任古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同时,任古也下定决心“哼,才不管这个脑残呢,我看就是老大没有钱,哼!” 如果晚妆在这里,肯定会说,任古啊,你真聪明,哥就是没有钱啊,穷啊,想当初,身为神医的我,天天在钱堆里睡觉啊。 现在,苦哔的穿越之后,穷的就剩一身衣服充门面了。 …… 白云漂浮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天湛蓝,阳光给这些云彩镀了一层金光,看起来颇为神异。 这,就是晚妆看到的场景,此时,他看着眼前的情况,看着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景色,不由得心中叹息“好一处福地啊!” 而这,只是无极宗的一处小小的角落,从这可以看出,无极宗有着深厚的底蕴,也正因为如此,晚妆,对于自己在这里学习,更加积极了。 但,此时,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色,他也颇为忧愁。 要说为什么晚妆会来这里呢,不是去找雷萧和任古的房子了吗?怎么跑到这处断崖来了?虽然说这里景致好看,但依然是断崖啊断崖。 雷萧和任古的房子可不在这里,迷路,是的,晚妆迷路了。 本来想着,他自己不知道雷萧和任古的房子,可以问问别人啊,结果,他走了一路都没看见人,不及如此,当他进入这片区域之后,就怎么也走不出去了,连回去的路多找不到,真心的憋屈的不行。 于是,他也不走了,就坐地休息起来,同时也注意到了此处的景色有多么的优美。 啾—— 突然,就在晚妆郁闷今天居然没有遇到一个路人,让他自己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时候,一声鸣蹄陡然出现。 顿时,让晚妆精神一振,抬眼看去,顿时,他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鹰,一只巨大的,展翅足有十五米左右的巨鹰,在空中翱翔,而不知道为何,这只鹰直接冲着晚妆就过来了。 呼啦啦的朔风随着每一次的鹰翅扇动更加强劲,让人根本无法站立。 虽然此时晚妆是坐着的,但是这并不能让晚妆安稳下来,因为,那巨鹰还有刚猛的朔风都是冲着他来的。 此时,晚妆抹了一把挡在眼前的头发,冷冽的看着巨鹰袭来。 手握紧了剑柄,体内内力运转,蓄势待发,整个人都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随之准备出击。 这一刻,巨鹰双目灵动,透着滔天杀机,携带着恶寒的杀气而来,那扑面而来的杀气让晚妆心神紧绷起来。 “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儿?这巨鹰我也没见过啊,怎么这么大的杀气?难道我是替别人背锅了?” 看着这个巨鹰,想到了一种可能,晚妆怎么样也无法开怀,这要是真是替人背锅,晚妆可真是呕死了。 不过,此时,巨鹰袭来,不战也得战,想到此,晚妆眯起了眼睛,内力蓄积在手。 随着巨鹰的临近,晚妆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飓风也更加强烈,甚至晚妆已经睁不开双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看东西,色彩什么的,都要靠眼睛,没有眼睛可以说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第五百一十七章植物 此时,晚妆就体验了一把没有眼睛的感觉,漆黑一片的世界中,晚妆只能凭借自己过人的敏锐感觉,感知周围的一切。 虽然无法看见,但是此时晚妆动了动耳朵,凭借巨鹰扇动翅膀的声音来判断自己距离巨鹰的距离。 同时,晚妆也决定了“主动出击,不能让巨鹰将自己灭了,话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既然风太大,根本睁不开双眼,那我就先出击。” 这一刻,身在断崖旁边,眼睛睁不开,看不见东西,还要与巨鹰搏斗,一切的条件都对晚妆相当的不利。 此时的晚妆心中警觉,在脑海中计算着自己与巨鹰的距离。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好出击!” 嗖,噗嗤—— 速度,大宗师级别的剑法,灵动的身形,这一剑,从拔剑到出手可以说快若闪电,巨鹰在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就被割破了喉咙。 速度,无与伦比的速度之下,晚妆展示了什么是世间武功,唯快不破,太快了,快的巨鹰即使中招了。 还在依然动作着,巨大的翅膀扇动这,四周巨石树木都东倒西歪,滚落断崖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而此时,晚妆也不敢睁开双眼,迎面而来的飓风依然强劲,赫然是巨鹰垂死挣扎的动作着。 啾啾—— 巨鹰悲鸣,在这世间最后一声鸣叫之后,猛然动作,翅膀化作一把巨大的砍刀,身上的翎羽不知为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过金属的光泽。 对此,晚妆并不知道,睁不开眼睛看不到这些,但是,对于迎面而来的危机,晚妆感知相当敏锐。 脚下一个错步,身形犹如闪电,手中宝剑竖起,体内内力附在剑上,下一秒,就听见巨大的撞击声传来。 砰—— 啾啾—— 一声巨响,巨鹰的翅膀直接砍在了晚妆的宝剑之上,顿时,富含内力的宝剑就将巨鹰那仿佛金属一样的翅膀给斩断了。 同时,巨鹰悲鸣,但,晚妆此时也不好过,飓风依然没有停歇,虽然巨鹰早就不闪动翅膀了,但,风可不是想停下来就停下来的。 这一刻,晚妆睁不开双眼,手中宝剑虽然斩断了巨鹰翅膀,但,巨鹰那一翅膀携带的刚猛力道还是将晚妆给掀飞开来。 虽然晚妆不恐高,但是此时还是吓了一跳,同时,他也开始立刻动作起来。 唰的一声拿着宝剑噗的一声就将宝剑刺入了身边不远的崖壁之上。宝剑锋利,仿佛切豆腐一般的刺入了崖壁。 刺啦啦的声音随之响起,赫然是重力加速度之下,晚妆随着锋利的宝剑一起伴随着割裂崖壁的声音,不断下降。 砰砰的声音不时响起,身处半空中的晚妆听到这声音就是一阵肉痛。 “该死的,身在半空,不好借力,现在还不时地和崖壁来一次亲密接触,真是痛啊!” 虽然晚妆自认是个硬汉,但是,硬汉也有感觉,疼的时候那也是知道的啊,何况此时也没有外人在。晚妆疼了就直接念叨了出来。 同时,这一刻,晚妆也没有放松对四周的观察,想找个借了点。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晚妆感觉下坠的速度在慢慢的下降,同时,他也发现了一处很好的借力点。 就在他右下方不远处有个凸出的平台,这么高的地方有这么平台看上去颇为诡异。 但此时的情况,晚妆也不做多想,在感觉差不多距离的时候,脚下一个猛踏,崖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脚印子。 下一秒,晚妆身体就飘在了半空,同时抽出深陷入崖壁中的宝剑。 噗嗤一声轻响,宝剑在手,晚妆迅速的又一次将宝剑刺入崖壁,再次一荡。 就这样,晚妆终于来到了那凸出的平台,而刚刚来到这里,晚妆还没等站稳,就陷入了黑暗中。 “阵法?”此时的晚妆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能量运转的声音,再看看四周漆黑一片的环境。 不得不想到了阵法这两个字,同时,他也在想“我这先迷路在掉崖得到也太倒霉了,现在怎么样?难道还在黑暗中不能动了?” 砰—— 然而,刚刚这么一想,晚妆的眼前就是一亮,随着一声爆破的声音响起,晚妆感觉到阵法被破了。 这,让晚妆不由得多想“难道这里还有人?” 想到此,晚妆冷静的看着四周,就见,凸出的岩石上有着清晰的纹路,虽然被岁月侵蚀的差不多了,但是,那种纹路看过的人都会明白,那是阵法。 但这都不是此时晚妆观察的重点,此时的晚妆在等着那个破阵的人存在。然而…… 呼呼的风声吹过,四周静谧的可怕,晚妆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我多想了?这里没人?但,那阵法是怎么被破的?” 疑惑的说着,晚妆在此认真观察起来,但,就在此时,嗡的一声能量运转的声音在此出现。 四周又是一片漆黑,不过,这次砰的一声响起的时间更加短暂了,四周再次明亮起来。 这,让晚妆不由得在此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同时对于脚下的阵纹表示怀疑。 “这东西是假的吧?忽悠人的?”说着,晚妆再次看了看平台下面的阵纹,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这,让晚妆疑惑的同时,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任谁在一个几乎直上直下的崖壁上看见一个凸出来的地方,甚至上面还依稀有着阵纹都会觉得好奇。 此时的晚妆就是,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连接着平台与崖壁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山洞之类的东西,有的,就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的崖壁,直上直下,几乎呈现九十度。 要说,这个平台还真是诡异,这样的环境中,几乎不可能出现这样有着人工痕迹的平台。 一想到这里,晚妆就拧起了眉毛想着“这平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四周的崖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这平台凸出来的地方却布满了植物,对,植物。” 第五百一十八章没有出路 这一刻,经过深思熟虑,晚妆想到了一个让他忽略的问题,是的这个不大的约有十平米的半圆形平台上,生长着很多的绿色植物。 用晚妆神医的角度看,这些都是平常的野草,可没有什么震惊人的药植。 但,这也正是这个平台的诡异之处,此时,晚妆深深的觉得“这个平台肯定隐藏了大秘密,就是我还没有找到而已。” 想到此,晚妆就开始趴在平台上,各种寻找,野草翻遍了,阵纹也用手指头抠了一遍。 结果满手,满头,满身都是草屑和污泥,什么都没发现。 噗噗—— 吐了吐,口中的草屑,晚妆郁闷的盘膝坐在平台的一角儿,不满的道:“靠,难道是我的判断有误?结果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这里到处显示着,有问题,有宝贝,快点儿来的气息啊!真是该死的。” 噗—— 不满的晚妆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烦躁的一拳挥出,一群砸在了近乎平滑崖壁之上。 下一秒,晚妆惊呆了,就见自己的手臂刚开始的时候碰到了一些阻力,而后,直接进入了崖壁中。 这,让晚妆傻眼了:“难道我找了半天,秘密就近在眼前吗?是什么呢?就在这崖壁中吗?” 说着,晚妆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臂,下一秒,再次猛烈挥拳。 砰—— 撞击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传来,晚妆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看着崖壁道:“这到底有什么秘密?” 而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让晚妆好奇,诧异“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有什么秘密,比如和东方剑圣有的一拼宝藏?虽然一个是玄界,一个是荒天域,但是,这不影响,宝藏隐藏问题啊!” 想到此,晚妆决定好好的研究研究这片崖壁。顿时,整片崖壁上就传来了晚妆研究的声音。 砰,砰—— 噼里啪啦—— 敲击声,撞击声,怒吼声,咆哮声,等等,都在此时出现,最后只剩下疲惫的喘息声了。 可以说,这一刻,晚妆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努力的研究这片崖壁,但可惜,他那身唯一的好衣服,快成破布条了,都没有研究明白。 这让晚妆更加好奇起来,对着这片崖壁怒吼起来:“靠,这丫的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啊?宝藏呢?在哪儿呢?” 吼叫的时候,晚妆双手不停捶打崖壁,也不管手上的伤口如何了,而后,他疲惫的靠了上去。 嗡——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晚妆惊醒过来,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崖壁中直接穿了过去。 能量嗡鸣声响起的瞬间,晚妆整个人都掉入崖壁中,下一秒,他就消失在那个平台之上,而后,就连那个平台也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晚妆并不知道这些,此时,他瞪圆了眼睛,惊恐的大吼了一嗓子:“啊……” 下一秒,当晚妆看见自己所处的环境的时候,顿时闭上而来嘴巴。 滴答—— 流水滴落的声音响起,入目的是一片钟乳石遍布四周的环境,湿漉漉的洞穴中,诡异的有着光亮。 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环境,晚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光是哪儿来的,按道理,这种环境中是不可能有光的。 诡异的环境,本来就让晚妆神经紧绷,偶尔出现的滴水声音,更是让人觉得现场更加啊恐怖,那冷寂安静的环境,仿佛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兽口,随时向着晚妆扑来。 这种感觉如此清晰,晚妆神经更加紧绷,握紧手中宝剑,内力运转周身,让自己的身体回暖,晚妆才缓过来不少。 此时,晚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更觉得他恐怕来到了一处了不得的地方,各种神异的景致,让晚妆神经紧绷。 时间匆匆,晚妆不可能就是站在原地不动,过了没有五分钟,四周依然没有什么声音,除了不时滴落的流水声。 而晚妆观察了四周也没看见那处滴水的地方在哪儿,反正四周都是湿漉漉的。 这,让晚妆忍不住的道:“不行,我的出去,我可是要参加晋级考试呢,在这里时间久了可不是个事儿,为了实力,为了武技,我要离开这里。” 说着,晚妆忽略了四周居然没有回音这诡异的一点,脚下一个扭转,就向来时路看去,顿时,晚妆愣住了。 “靠,路呢?来时路在哪儿?对了,不用力气就可以吧!对吧对吧!”想到就做,被弄得有些懵的晚妆脚下一个错步,仿佛软骨头一般直接贴上了岩壁。 一面,两面……最后居然连钟乳石都被晚妆贴了一遍,可是,出路依然没有。 这,让晚妆心中很是不舒服,但,他还是强撑精神,冷静的道:“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硬闯了,如果没有宝藏,我绝对毁了这里,阻拦我准备晋级考试绝对不容原谅。” 这一刻,晚妆别的没想,就想到了张大牛,虽然样子看起来很高壮,这样的人常常让人觉得憨厚,但是,晚妆知道,这张大牛可是一点儿都不憨厚。 所以晚妆就将这次,诡异的迷路,巨鹰袭击还有跌落崖壁等等都串联起来,然后阴谋论了。 虽然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但是,晚妆就是这么相信了,然后,斗志昂扬的握紧手中宝剑,前进。 哒哒哒的脚步声清晰可辩,晚妆锐利的视线扫视四周,森冷的寒芒偶尔出现后内敛眼中。 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就连四周的水汽都被他身体周围的内力给瞬间蒸干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银光 嗖—— 突然,就在晚妆走了能有三十分钟之后,一道银白色的冷光陡然之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直接袭击而来。 银光闪耀,杀气内敛,一丝一毫气息没有外泄,但,这怎么可能逃过晚妆敏锐的感知。 就见晚妆心随意动,手腕用力,内力附着宝剑之上,锐利的寒芒出现,快若闪电的一击,刚猛同时优雅。 诡异的和谐,但,这随意的一剑,中包含的剑意却是不容忽视,而挥出一剑的晚妆停下了脚步。 啪嗒—— 听着那重物掉落的声音,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银光蛇?真是稀有难得啊,怪不得这里有光线,原来有银光蛇,这种自己就会发光的生物真是很难得啊,可惜对我,无用!” 冷冽的怒喝,晚妆手中长剑挽着剑花儿,冷冽的实现扫视着感知中,各处躁动的地点。 气氛因此而变得紧张,砰砰的心跳声都能够清晰的听得到,此时,晚妆主动的闭上了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感知中。 同时,手中宝剑充斥了晚妆体内的内力,内力涌动,晚妆将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了心神之上。 为的,就是更快,更直接的运用自己的世间武功,唯快不破。 银光蛇,全身银色,能够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剧毒,除了身体上的那一身银色的蛇皮有美观的用处之外,全身上下都是毒物。 就连蛇胆这个能够用来做药的东西都是剧毒的根本没有办法使用,所以,晚妆见到这银光蛇的瞬间,就说了这东西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对于一个神医来说,没有药用价值的东西,都是垃圾,所以,晚妆对于斩杀这些银光蛇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静谧的空间中,晚妆全部感知都集中在了精神上,随时等待着银光蛇的攻击。 嗖—— 突然,就在此时,一条银光蛇动了,快若闪电,在山洞中微弱的光线照耀下也就是一道银色的冷光。 非常的不起眼,也引不起人的注意,但,这蛇出动的瞬间,晚妆就知道了。 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感知中,晚妆在这条银光蛇出动的瞬间就感知到了,这一秒,晚妆动了,快,世间武功唯快不破。 快的不可思议的一剑就这么产生了,嗖的一声破风声袭来,没有凛冽的罡风,没有强大的杀气,看起来只是平凡无奇的一招。再看,地上留下了一条银光蛇的尸体。 再看晚妆,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动作,如果不是地上的尸体,恐怕不会有人知道,晚妆刚才真的出手了。 此时的晚妆闭着眼睛,尽管衣衫破烂,但,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 这一刻,甚至能够感受到,晚妆是一把绝世宝剑,而宝剑也是晚妆。 剑如人,人似剑,晚妆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随时斩杀来犯者,将进犯之人斩杀殆尽。 此时,晚妆整个人都是不同的,看起来相当的平常,但是细想想又觉得可怕。 嗖嗖嗖嗖—— 就在晚妆身上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山洞各处躲藏的银光蛇集体出动了,嗖嗖嗖的破风声刺激的人耳膜生疼。 多到数不清的银色光线,将晚妆包围了起来,这一刻,晚妆身体周围全部都是银光蛇。 各种刁钻的角度,各种阴寒的气息,总之,这一刻,晚妆是彻底深陷蛇堆。 对此,感知敏锐的晚妆冷笑的道:“哼,就是如此吗?银光蛇是快,但是,我的剑,更快。” 噗噗噗—— 速度,无法想象的速度出现在晚妆身上,此时晚妆手中的剑仿佛消失了,每出动一下手,一条银光蛇就被轻松斩杀。 银色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无法想象的匹链,直接将晚妆身体周围都给保护了起来,巨大的球星匹链形成的超强防御。 让银光蛇根本无法碰到晚妆的身体,而这山洞中的银光蛇是不少,但是,也架不住晚妆这么杀下去。 随着时间的退役,这些银光蛇渐渐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被精准的砍掉了蛇头的银光蛇尸体。 这些尸体仿佛小山一样的堆积在一起,看上一眼都觉得眼前发晕。 终于,当最后一条蛇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声中,晚妆身体周围的银光蛇彻底消灭殆尽了。 至此,晚妆才内敛杀气,平复体内的内力,不过,他的神经依然紧绷,没有任何的松懈,他也不敢有松懈。 这一刻,他心中相当清楚“这神异的地方肯定有宝物,不管是什么,不管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是阴谋也好,是威胁阻拦也好,从迷路到摔下悬崖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不过,正因为这样,大机缘也在等着我!” 轻轻勾起唇角,晚妆笑得很冷,此时的他决定要将这里的宝物都拿走,然后在找到出去的路,最好是在晋级考核之前出去。 想想那些阴谋者看到他出现时候的画面,晚妆就是一阵的兴奋,兴奋的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了。 心思电转,晚妆脑海中想的这些几乎是眨眼完成,想到这些之后,晚妆看向了那更加幽深更加黑暗的山东内部。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想到就做的晚妆,不做他想,快速的向着黑暗中走去。 静谧孤寂的空间,寒冷的空气不时流转,让晚妆都有些背脊发凉。 这样的环境中,如果不是晚妆意志力坚韧恐怕就会被吓到的,毕竟这种类似于天界鬼怪电影的场景,真的是不多见啊。 以前呢在天界看电影的时候,晚妆可没有现在感知中的那么恐怖,更何况,电影是假的,这个可是真的啊! 想到此,晚妆行动之间,身体紧绷,精神力集中,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嗡,嗖—— 突然,就在此时,就在晚妆精神紧绷几乎是一条直线的时候,晚妆耳朵轻动。能量嗡鸣和破风声陡然传来。 哒哒哒—— 脚步声的回音此时也掺杂在其中,让晚妆皱起了眉头“该死的,这脚步声的回音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刚才声音也没有那么响亮啊!” 想着,晚妆身体本能甚至比自己的意识更加迅速的动作了,脚下一个轻点,腾空而起,直接闪过了那迎面而来的银光。 第五百二十章漆黑的洞穴 下一秒,晚妆运转体内的内力,战士八级实力全开,爆棚之音从他的身体中每一个关节爆发出来。 手中宝剑银光闪动,快的惊人的一击出手。 这一击,无声无息,很是诡异,居然是一击无声剑法,这,是剑快到极致的时候才出现的情况。 这情况是在晚妆顿悟之后才领悟出来的能力,却从来没有用过,此次用出可以说是首次。 第一次用出这一招,晚妆控制的相当完美,就仿佛是运用过无数遍一般,这种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攻击。 对于那一道银色的光芒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黑暗中无法视物,偶尔出现的银光让晚妆根本不敢睁开双眼。 此时的晚妆能够用出这一招,完全凭借强大的感知力,闭着眼睛,感受四周空气流动变化,声音频率的变动等等。 这,让晚妆不由得想到了,他从崖壁进来时候的情况了。 想到此,晚妆不由得呢喃:“难道,这山洞的洞壁也和崖壁是一样的?只要不用力就能进去?一用力就进不去?” 想到此,晚妆决定速战速决,将这条银光蛇斩杀,而后寻找答案,毕竟他还想着要回到无极宗参加内门弟子的晋级考核呢! 想到就做,此时,晚妆决定先下手为强,本来就已经出手的他,此时半空中猛然扭转身形,脚下一个猛踏。 直接在洞壁上踩出来一个大大深深大脚印子,同时,接着洞壁传过来的反作用力,晚妆身形再次变化。 手中宝剑快若流星,无声剑带着内敛但实际上已经犹如实质的滔天杀气,对着那还因为晚妆变化身形而躲避开的银光蛇就是一剑。 嗖嗖,噗嗤—— 银光蛇快,晚妆更快,而晚妆手中的宝剑快的更是不可思议,霎时间就见到两道银光相撞。 下一秒,一道银光黯然跌落,再看另一道银光,在空中翻转了几次就消失不见。 赫然是晚妆收了宝剑上的内力,让宝剑重新归于平凡。 再看地上的那条银光蛇是,虽然晚妆知道,这条银光蛇可能会有些不同,但是,此时借着银光蛇身体周围黯淡的光亮看过去。 顿时,晚妆都傻眼了:“靠,这,这是银光蛇?怎么这么大?不都是筷子粗细很细长细长的吗?怎么这条和大蟒蛇一样呢?” 本来因为银光蛇出现,光芒过于刺眼,晚妆不便睁开眼睛,所以闭着眼睛的晚妆可没有看见这条银光蛇具体长什么模样。 可是现在,当四周光线黯淡,晚妆终于能够睁开双眼看向这条银光蛇的时候,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看到的是一条明显变异的银光蛇。 见此,晚妆看了看除了这条银光蛇身上光芒能够照亮的地方,其他地方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的洞穴。 想着“变异的银光蛇,有意思啊,凭空出现,很好,嗯,既然这样,我就实验一下好了。” 晚妆看着这个大的有些离谱的银光蛇,那足有三米长,手臂粗细的银光蛇,眯起了眼睛,决定实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于是,想也不想,晚妆收敛了身体的内力,整个人气息放松,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样。 啪嗒—— 放松之后,晚妆先是一只手拍在了洞壁上,和预想的一样,只要用力,就和普通岩壁没什么区别。 看到此,晚妆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冷笑道:“看来真是这样啊,用了力量就和普通岩壁没什么区别,那,不用呢?” 想到就做,晚妆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整个人放松下来,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一样,而后,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开始再次跌落。 啊,啪——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晚妆依然还是惊呼了一声,没办法,本来打算试探的。 可是,就在晚妆伸手的时候,洞壁仿佛有一种吸力,直接晚妆拽了进去。从空中坠落的感觉再次出现。 让他想起了从断崖上跌落时候身体的悬空感,当初突如其来的坠崖,看来真的是给晚妆带来了些后遗症。 还好,这段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三秒钟,晚妆就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啪的一声脆响。 晚妆脸着地,来了个狗啃泥,深觉丢脸的晚妆此时怒了,想都没想,猛然蹦起,开口就吼:“该死的,是谁?是谁设计的这一切,老子和你有仇怎么的?干什么没事儿就来个空中坠落,刚刚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呢,我要是落了一个恐高症怎么办?谁负责啊……” 激动大吼的晚妆此时没有发现,他进来这个地方非常的宽敞,更加诡异的是,从这里,能够看清所有山洞中的情况。 不过,这个时间也没有多久,在狠狠的发泄了足有十分钟之后,晚妆终于停下来了。 “靠,真是气死老子了,下次我要多带点儿绳子来,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好做准备啊,咦?这是……” 发泄过后,晚妆终于有时间关注这个他掉落的地方了,这一看,他就注意到了那个在他眼中漆黑的洞穴了。 这一看,晚妆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英明,想着“多亏我提前想到了进入山洞的过程,不然,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山洞呢?累死吧!” 原来,现在晚妆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见洞穴中的一切。 这一看,晚妆差点儿鼻子没气歪了,他绝对相信,设计这个山洞的人,绝对有恶趣味,却原来,晚妆看见的山洞是这样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诡异的人 从进到那个漆黑的山洞,到尽头,只有百米,这百米的距离,按照晚妆的速度,即使是全身紧绷警惕的状态下,也用不了一分钟时间。 可是,他呢,足足走了好久好久,可是依然没有尽头,见到此,晚妆不做他想了,这肯定是阵法了。 而最让晚妆无语的是,无论从山洞中的哪个地方,用进入崖壁的方法都能进入到现在这个房间,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个坑。 你早猜到答案和晚猜到答案结果都是一样的,绝对是耍着人玩儿。 见此,晚妆无语了,然后,他就特别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宝藏,到底是谁设计了一切。 滴答—— “天,这,这是似莲?真的是似莲,这种传说中的宝物真的存在?似莲,生长在石中,需要大量的能量,无中生有的典型,凭空出现,没有种子,没有传播手段,诡异的出现方式,成长需要大量的能量,嗯,这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药啊。” 激动中的晚妆已经有点儿语无伦次了,念叨的时候,晚妆的一双大脚丫子就不自觉的向着似莲移动。 快速的动作很快就来到似莲的近前,这一近距离看,晚妆就更受不了诱惑了。 那样子就和一只饿了许久的色狼没啥差别,他的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一米,半米,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晚妆的手距离似莲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最后,晚妆的手指距离似莲只有毫米的时候。 滴答—— 水滴声响起,仿佛是打破了某种迷障,晚妆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似莲,在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晚妆整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啊,差点儿,差点儿就完蛋了,似莲可不能用手直接触碰的,不然,等待我的结局绝对是化为似莲的养分啊!” 庆幸的拍着胸脯,晚妆赶忙站的远点儿,特别是想到用手直接触碰似莲之后的后果,晚妆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自己化成一摊血水的凄惨模样。 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而这,更让他心生警惕,皱着眉头道:“到底,我刚才怎么了?心里明明知道似莲不可用手直接触碰,可刚才为什么克制不住?” 对于意志力坚强的武者来说,特别是晚妆这样的剑法大宗师来说,那是很重要的。 诱惑无处不在,生而为人,就会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接触到诱惑,各种利诱,只有能够抵挡住各种无关的诱惑,意志坚定者,才能成为武者中的佼佼者。 晚妆自认为,自己是武者中的佼佼者,但,现在,今天,就在刚才,他被狠狠的扇了巴掌。 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晚妆是再也不想有了,于是,他快速的离开了似莲的范围之内。 “真是可惜啊,怎么失败了呢?要是你成功了该有多好啊,那似莲可是宝药呢!” 突然,就在晚妆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时候,一声似嘲讽,似不屑的冷哼陡然出现,顿时,吓得晚妆惊跳起来。 “谁?” 厉声爆喝,晚妆握紧手中宝剑,全身内力疯狂运转,按照最基础的方法运转,虽然没有拥有武技特有的运转方法,但是晚妆体内内力的运转速度很快。 嗡嗡的能量轰鸣声清晰可辩,同时,他整个人身体都紧绷起来,蓄势待发的仿佛一只猎豹。 睁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了那个突然发出声音的方向。 这一看,正好是那个水滴滴落发出声音的方向,距离似莲很近很近,就在那似莲所在的水池中。 此时,这人一身白衣,衣衫没有因为进入水中而呈现湿漉漉的状态,整个人非常的干爽,但,在晚妆眼中,这人,仿佛就是投影仪中的投影一般。 虚幻缥缈,仿佛不是世间之人。 而此时,那个白衣人的正脸也终于出现在了晚妆的面前,顿时,让晚妆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抽气声太明显了,但,晚妆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这白衣人的脸,太吓人了,诡异的分成了三份。 竖着,将脸分成了三份,从左开始,男人,孩子,女人,仿佛是从三个人脸上拦截下来的图片拼凑上的一样。 但是看不到任何的缝合痕迹,天衣无缝的合在一起。 看在人眼中就是一片惊恐,可以说,这一刻,晚妆都忘记了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人的脸了,而此时这人却是笑笑。 “呵呵……怎么?吓到了?就这胆量,还敢进来这里,简直找死,看你还能抵抗似莲诱惑,就给我滚吧,真是浪费我时间,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找到能够治疗我的人呢?哎……” 讽刺的笑了笑,配上那一张诡异的脸,此时的白衣人,看起来,相当的惊悚,那唇角勾起的笑容,配上那一身白衣,如莲的气质,即使是妖媚的状态也会很勾人。 但,此时,因为那一张脸,这白衣人身上非但没有勾人的气息,反而更加的诡异和恐怖。 不过,这个时候,晚妆却对这个人好奇了起来,问道:“治疗?是你的脸吗?” 说到治病救人,晚妆那是相当的自信,毕竟是神医,同时晚妆也看见了这白衣人依旧没有离开似莲。 第五百二十二章算账 这,不得不让晚妆多想了起来“难道这人的脸需要似莲来治疗吗?可是,似莲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形似莲,却不是莲,有莲的药性,却没有莲的温和。最主要的作用是增加人的解毒和研制毒药用的,根本和治疗脸没有关系吧。” 这么一想,晚妆就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衣男子,也就是似莲,那张诡异阴森的脸上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恐怖笑容。 声音刺耳的让晚妆差点儿暴跳,这一刻,似莲的样子和说的内容,让晚妆觉得恶心。 但,这还没完,就在晚妆刚刚缓了缓神儿的时候,似莲再次开口了。 “你很好,至少现在还没吐呢,看在你能抵挡似莲的诱惑,没有用鄙视我的眼神看着我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一次让你活命的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掌握不好,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哦!呵呵呵……” 作为一个神医,被病患这么挑战,晚妆是忍不下来的,于是,他怒了,爆喝一声道:“靠,谁说老子治不好你了,不就是脸吗?说出原因来,老子可是神医,神医啊!” 想到作为神医,被人尊重的那些过往,晚妆对于这个似莲的脸,那是激起了好胜心,但是,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看似莲一副颓废要死死不了的模样,晚妆就知道,这货有故事,还是很让人神异的故事。 所以,为了很好的治疗病患,晚妆决定先听故事,然后在决定资料方案。 同时,他心中也在焦急的怒吼“丫的,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真是被人陷害了的话,我绝对要找到这个人,给他下毒,让他觉得死亡都是解脱,哼,阻止我参加晋级考试,绝对不可以,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晚妆不是那么好谋划的。” 想到此,晚妆可以说是斗志昂扬,不过,一想到听故事,他就期望“这个故事要短点儿啊,要是讲个十天十夜,那我的晋级考试,我进入内门,得到武器的希望不是破灭了吗?还有那些陷害的我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越想越郁闷憋屈的晚妆,就想和似莲说“你长话短说!” 但,还不等晚妆行动呢,似莲就先行动了,冷然嘲讽的道:“哼,看在你这么有自信的份儿上我就配合好了!” 嗡—— 说话之间,似莲拿双洁白如莲的双手在额前一点,而后一道白光闪过,直接灌入了晚妆的脑海中。 同时,晚妆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似莲的一句话“哼,经过太长了,直接给你传输好了,说那么多话会很累的。” 这几句话一说,顿时晚妆那个气啊,心想“傲娇,这家伙绝对是傲娇,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告诉你这不是我要的,是你给我的。” 而后,晚妆就再也没有时间多想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呐喊了,痛呼什么的,根本没有。 晚妆直接疼晕过去了,话说,这记忆传输可不是什么美妙的过程,这过程中的酸爽痛苦,只有晚妆自己知道。 而,就在晚妆啪的一声躺地不起的时候,似莲看着晚妆道:“哎,就这么点儿能耐,真是太失望了,这点儿记忆都晕了,真是弱啊!” 似叹息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而被当做弱的晚妆。 对此可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的晚妆感觉自己又一次穿越了时空,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感知而已,其实,他还在原地。 光怪陆离的影像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出现消失,甚至很快,晚妆就掌握了关于这位似莲的事情。 但,身为天界人出身,看过不少小说,电视剧,电影,各种脑洞大开的情节之后,晚妆对于似莲的遭遇只能说是狗血。 是的,就是前任和现任的那点儿一二三事儿,似莲是善良的现任,前任歹毒,然后似莲就被坑了。 然后那个男朋友什么的,也是个渣,于是,似莲被坑惨了,本来似莲,虽然不是莲花,但是还是很善良的,有着莲花一般的高洁品性。 但是,因为这两个渣,似莲彻底黑化了,成了黑莲花,同时,似莲也因为罪孽深重被弄到了荒天域这个天界中,最底层的存在。 见此,晚妆算是明白了原因,这剧情,这神展开,简直让晚妆无语了,看着似莲那妖孽的姿态,晚妆怎么也没看出来,似莲哪儿善良了。 他甚至怀疑,这记忆,有些是似莲自己杜撰出来的。 不过,不管剧情多么的狗血,多么的不可思议,晚妆总算找到了似莲的病因,然后,晚妆兴奋了。 晚妆心中暗戳戳的狂笑中“啊哈哈……好东西啊,好东西,对于似莲来说这是毁容的东西,对于我这个神医来说这可是宝贝啊宝贝!这可是助我功力大增的好东西啊!” 却原来,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晚妆,终于得知,似莲之所以变得如此诡异的原因。 本来黑化的似莲需要鲜血才能短暂恢复容貌还是用的邪法,最终会遭到天谴,可以说,结局那肯定是相当凄惨的。 但,因为这里被那两个渣设置了封印。 所以,千万年来这里根本没有血液让似莲恢复容貌,只是一瞬间都没有,所以,似莲还是没有沾血,也就不沾因果,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情况,让晚妆想笑。 对此,晚妆想“我要是治好了似莲,似莲恢复实力和容貌找那两个渣算账,那……” 第五百二十三章凝重 说着,晚妆一脸期待的看着似莲,而此时,似莲也在思索“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看这个人自称神医,能够救我,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一定要找那两个渣算账,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是不能,要是失败了,也没啥,就当是提前投胎了。反正被困在这里也是受折磨。” 想到此,似莲冷冽的声音道:“好啊,既然如此,你就出手吧,放心,能将我治好,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 说着话的时候,似莲那张可怕的脸还笑了笑,可惜,那张幼中老年三个年龄段结合起来的脸,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可怕。 同时,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晚妆根本没有看清似莲的动作,就被一群银光蛇给包围了。 耳边听着那不停丝丝的声音,看着那一道道手臂粗细的银光不停的在四周游走,说实话,晚妆是不害怕的,他并不认为这些银光蛇能够杀了他。 他有自信能够将这些银光蛇全部斩杀,但是,能够兵不血刃谁不喜欢啊。 想到此,晚妆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道:“没问题,我绝对会治好你的,至于这些,呵呵呵……” 说话之间,晚妆锐利的视线扫过了眼前数不清的银光蛇。 这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看到此,似莲眼中邪气各种,冷冽的道:“哼,不过是必要的保险罢了?难道,你怕了?” 阴冷的语气,配上那诡异的面容,不知为何,让这房间中多了紧张的气息,这一刻,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此时,晚妆锐利的双眼,直接盯着似莲的那双诡异的眼睛,两人对视中,气势更加爆棚。 这一刻,晚妆全身紧绷,神经绷紧,几乎要断裂。 这一刻,似莲心中压抑许久的黑暗即将爆发,却在面对晚妆这个希望的时候,用出吃奶的力气忍着,可以说,憋屈之极。 这一刻,晚妆和似莲两人,都在暗中较劲,气势不相上下。 此时,晚妆想到“果然是老妖怪啊,即使被折磨了这么久远的年代,依然有这么强的杀意和气势。” 这一瞬,似莲眯起眼睛想到“这个小子好强,我的气场自己知道,虽然已经被毒药折磨的差多了,但也不是荒天域中的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可是这小子却可以,看来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既然如此相信一次又何妨?何况……” 想着,似莲眼角隐晦的扫过了自己所在的池水,这一扫视很是隐蔽,但是,还是让晚妆瞧见了,顿时,他心中一紧。 “难道,这水池中还有什么危险不成?”想到此,晚妆不由得对这池水心生警惕。 就这样,不过片刻,两人都各自警惕也各自觉得给对方一个机会,于是四周的冷凝气压也消失不见了。 嘶嘶嘶的声音嘈杂响动,而四周包围晚妆的那些银光蛇,还是变异的一群银光蛇,都纷纷爬走了。 速度很快,眨眼之间晚妆眼前就看不见那些银光蛇的身影了,仿佛那些银光蛇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对此,晚妆也很好奇“这光华的能够当镜子照的地面上,这些银光蛇到底躲到了哪里?” 如果不是此时,似莲在这里看着,晚妆很可能就趴地上寻找了,毕竟,进来这里就是顺着银光蛇的踪迹进来的啊。 哒哒哒的脚步声持续,晚妆很快就来到了似莲的本体面前。此时,晚妆再次重新的看了看似连。 白色高洁,莲瓣分明,上面还有蒸腾的雾气,翠绿的荷叶看起来仿佛是翡翠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冷光。 可以说,这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丽花朵,可是,在晚妆这个神医看来,这朵似莲病了。 病的很重,因为,它的根部腐烂了,一点儿点儿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的进行着,对此,晚妆看了看一旁脸庞诡异的似莲。 心中叹息的想着“这种随着时间的流逝,感受自己身体内的能量一点儿点儿的消失,那种痛苦……” 想象一下那种情况,晚妆光凭借想象就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了。 “哼,怎么?看到这里觉得自己束手无策了?那,就认输吧,成为我的养料怎么样?”这一刻,似莲看着晚妆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魅惑的痕迹。 滴答—— 而,就在此时,那滴落的水滴再次出现,声音清脆依旧,也让差点儿再次受到蛊惑的晚妆眯起了眼睛。 眼底深处的杀气犹如实质,冷眼看着似莲道:“哼,你想的美?成为你的养料?我可不愿意,所以,今生你遇见我,真是命大。” 嗖嗡—— 突然,就在晚妆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跳入了池水中,随着一阵能量的嗡鸣声,晚妆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似莲的眼中。 这,让似莲眼里的杀意更浓,片刻,晚妆有些邪气的笑道:“呵呵,是吗?我命大?是很命大,不过,你治不好我,你的命可就不大了。” 同时,这一刻,似莲也感受到了池水的异常,这让似莲更加不敢小看晚妆了。 纵然,这么多年下来,似莲能够很好的活下来是自己实力强大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似莲没有跟晚妆说,那就是这一池看起来平凡的池水。 哗啦—— 第五百二十四章意外收获 似莲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冷静的看着水下的事情,而此时,晚妆是真的没有想象中的悠闲。 “靠,这困妖可真是难以收复,太难弄了,这么牢固,已经和似莲长在一起了吧,这可是好东西啊,好东西。” 此时,水下,晚妆运起内力,闭气之后,快速的划水,来到了似莲的根部。 似莲,形似莲而不是莲,而它的根部却是凭空长在水中的,根本不用泥土,它需要的是能量。 正常的似莲,根部与花朵的颜色相同,没有任何杂质,洁白纯净的看起来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了。 可是这朵似莲,根部却已经开始了腐烂,漆黑的颜色如墨,不时地还有腐烂的杂质掉下来,将池水污染。 这,让晚妆感叹起来,同时,他也觉察到了池水的作用。不由得呢喃:“这池水?好啊,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似莲说的话怎么怪异呢,原来问题在这里,这池水中蕴含的能量可不简单啊,看似平凡的水,其中却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就是我在这里泡上一泡也是好处多多啊!至少这身体越来越轻盈了。” 知道这些,晚妆哪里还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俗话说的好啊“有便宜不占是那啥蛋,所以嘿嘿……” 想好就做,晚妆开始摆正姿势,五心朝天,运转起体内的内力,快速的运转过程中,让水中的能量进入身体中,帮助自己提升实力。 而这个过程,晚妆并不敢做多久,不然上面那个似莲该发怒了,明白这些的晚妆,见好就收。 没几分钟就收工,然后开始仔细的看着这朵似莲的根部,腐烂的部位仿佛有什么活物在不停啃食一般。 这,让晚妆眯起了眼睛,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判断了“果然是困妖,困妖之毒,对于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而似莲这么多年还活着,简直是奇迹啊。不过,受的折磨也是不轻就是了。” 想到此,晚妆就想要将困妖收走,虽然困妖看起来仿佛是会活动的动物,但实际上,它只是毒药而已。 当然,这是对妖来说是毒药,但是对于人来说,这困妖可是大补之物啊! 想到此,晚妆无意识的鼓了鼓脸颊,而后二话不说,开始行动起来。 双手直接抱住似莲的根部,然后晚妆就开始运转体内的功法,想要将所有的困妖吸收进入体内。 没办法,晚妆根本没有存放困妖的东西,这东西一旦离开说附着的东西就会立刻消散,根本不会存留。 这种逆天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留存下来呢,所有,晚妆只能用这最笨的一招了。 不过,他还是叹息的道:“哎,要是有好的灵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将困妖给炼成丹药,可惜现在没有啊!” 这样的情况,晚妆是遗憾的,但是,比更遗憾的是什么都得不到啊,所以,此时晚妆想也不想就开始行动了。 嗡的一声能量流转,随着晚妆体内的能量快速的流转,内力加持之下,困妖艰难的一点儿点儿的离开了似莲的根部。 而此时,晚妆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双手捧着仿佛树枝一般的似莲根的时候,水面上的似莲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 同时,那张可怕诡异的脸上爆红一片,心中不自觉的就想歪了“靠,这个臭小子,我老人家的大腿是随便抱的吗?该死的,还敢往上来,真是找打,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直接将你拍飞。” 似莲只知道自己中毒了,却不知道自己具体中了什么毒,毕竟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就连晚妆都不知道困妖到底是什么东西。 更不知道这东西对人类的作用,可是他知道了,于是,这个便宜就被晚妆占了。 嗡嗡的嗡鸣声不停的响起,晚妆也快速度运转体内的内力,随着每一大周天的运转,晚妆的身体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筋脉再次拓宽,坚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都得到了最好的调整,完全适应高强度的战斗,再有体内那轮回果居然开始有了反应。 看着慢慢胀大的轮回果,还有被它不停吞噬的能量,晚妆有种想哭的冲动“靠,这么多的功力,都浪费了啊,这么庞大的能量都消失不见了,啊,真是好心疼啊!” 刚来到荒天域的晚妆,对于实力的渴望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那是相当的渴望,甚至有种快要魔怔了的冲动。 可是现在呢,眼看着一大波能量,汹涌澎湃的都被一个果子吸收了,各种酸爽真是不足以与外人道。 说出去都是眼泪啊,这种明知道前方是一座宝山,却只能苦逼的守着,得不到太多好处的感觉相当苦哔啊。 不过,虽然如此,晚妆也没有放弃吸收困妖,毕竟要想轮回果有反应可不容易,那需要的能量可是不少。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得到,这好处也是刚刚才被晚妆发现的。 “嗯!好疼!”此刻,随着大量能量的注入,晚妆的身体发生了撕裂般的疼痛,这疼痛,让晚妆的精神越来越清醒。 甚至,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中的每一丝变化,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一刻,晚妆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好,四周的情况了解的更加清楚,而这,都是因为轮回果发芽产生的能量所致。 第五百二十五章巨大的河蚌 嗡嗡嗡的能量嗡鸣声更加响亮起来,而随着晚妆的大动作,那一直困扰着似莲的毒药。 困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而对这些感觉最明显的就是似莲了。 此时,似莲歪着怪异的脸庞,眼睛有些傻傻的看着晚妆的动作,在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快速变化之后。 心中已经兴奋的找不到北了“啊!好舒服啊,这种感觉,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生机,重来没有过的生机啊!” 心中高兴,似莲甚至都忘记了去看自己的脸,一个爱美丽的人脸被毁了,本身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而此时,能够让似莲忘记自己的容貌的一定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没错,那就是生机。维持了似莲这么多年能够活下来的生机。 没有了毒药的干扰,似莲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感受来自池水的力量,强大,一点儿点儿强大。 生机更加旺盛,似莲本体甚至都舒服的晃动起来,可以说,此时的似莲已经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嗡—— 一时间,能量运转成为了这个洞穴的唯一声音,而此时,似莲没有看到,它的容貌正在慢慢的变化。 晚妆也没有发现,古怪的池水中,也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了某种异样的变化。这一刻,山洞中都是静谧一片,全部都沉浸在修炼中。 哗啦—— 突然,就在此时,就在似莲和晚妆两位正沉浸在各自的修炼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池水深处的划水声音陡然出现。 这一刻,晚妆和似莲同时睁开了双眼,两双锐利的双目陡然相对,其中杀气凛然,看起来有种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杀气。 哗啦—— 然而,那划水声音再次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凝视,这一次,晚妆低头看向池水深处皱起了眉毛想着“难道这池水深处还有什么?” “啊哈哈……看那,我终于恢复容貌了,真好啊,多少年了,多少个春秋了,我等待了好久好久,啊哈哈哈……” 突然,就在此时,就在晚妆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似莲陡然发出的狂笑声,打断了晚妆的思索。 同时晚妆再次抬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不管不顾的张嘴道:“靠,这是似莲那个丑样子吗?这是仙女吧!” 过度震惊的晚妆此时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池水中,居然就这么在水中张嘴灌大肚。 而显然,这里唯一的观众,似莲可不回去管晚妆会不会因此窒息,此时的似莲心中可是相当的紧张啊。 “靠,那池水底下的老怪物怎么清醒了,这家伙醒了还有我什么好果子吃啊,靠,赶紧跑路啊,不过救命之恩得报了,不然沾因果,但是,又不想这家伙这么称心如意,靠,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呢,哎,好吧我就仁慈一些,给他留点东西好了,嗯,这些银光蛇不错,还有嗯,这个吧……” 哗啦啦—— 而,就在似莲心思电转,快速想着事情的时候,这个充满生机液体的池水底部再次出现了划水的声音。 这次,晚妆是肯定了“这下面肯定有东西,就是不知道什么?但是感觉体积肯定不小,哦该死的,为什么我用不了神识了?” 就在这一刻,晚妆居然发现自己用不了神识,这,对于身在池水中的晚妆,是致命的。 池水古怪,似莲出现的突然,这水池底下的东西在晚妆看来也肯定不简单,不然似莲不可能那么焦急的样子。 但此时,晚妆只能耐着性子看着似莲准备和似莲联手对付池水底部的东西。 而此时晚妆更是想到“这似莲在池水中生存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这底下是什么,却没有告诉我,真是该死。” 这一刻,晚妆还想着和似莲联手对付这个未知的东西呢,然而,晚妆怎么都没有想到。 还没等他开口呢,这似莲就先开口了,一开口就道:“哎哎呀呀,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这接引之光就来了,哎呀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不走不赶趟了,我赶时间报仇,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了!” 嗡,嗖—— 速度,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之下,似莲消失不见了,连同本体,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渣渣都不剩下。 对此,刚准备说话的晚妆怒了,瞪大了眼睛,猛然划动手臂,踢腿动作更是猛烈,眨眼之间来到了水池上方。 抬头对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接引之光怒吼道:“靠,你个混蛋,治好了就跑,真是没良心!” “哼,我可是给你留了诊费的,我可没沾因果……”然而,让晚妆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他得到的居然是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回答。 这一刻,晚妆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一刻,晚妆的表情是扭曲愤怒的。 这一刻,水池下面那个家伙奸笑着想,那个老是和我抢夺能量的家伙终于走了,至于这个人类?是我的了! 嗡—— 哗啦—— 能量嗡鸣,破水声袭来,那一直深藏在池水深处休眠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冲了出来,霎时间,晚妆神经紧绷,身体本能扭曲。 嗖—— 哗啦啦—— 看着那个不停动作的大河蚌,傻眼了。 没错,就是个大河蚌,在那个大河蚌开始出现动静的时候,晚妆还在脑海中回想着各种可能的怪兽呢。 结果,脑补果然要不得,这东西居然就是河蚌,这让晚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刻,晚妆看着这个过有,河蚌,抽了抽嘴角道:“靠,这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得多少岁了,有没有珍珠?如果有,肯定是宝贝。” 说着,晚妆还挑了挑,抻着脖子看了看,就是为了看看河蚌露出的蚌肉中,有没有珍珠。 第五百二十六章变异的银光蛇 不是晚妆贪玩儿或者怎么样,这珍珠可是好东西啊,作为神医晚妆可是相当的清楚。正因为清楚,晚妆可是极度的渴望这个蚌壳中有珍珠。 “这池水怪异,进里面就很舒坦,虽然那个似莲没说,但是这池水让我感觉自己的能量增强了,甚至这具身体中的暗伤都好了很多,特别是在吸收困妖的时候,那更是效果显著啊。可以说,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变得比以前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一想到这里,晚妆就觉得“蚌壳中如果有珍珠肯定是好东西,药用价值就不说了,至少是美容圣品啊。” 这一刻,晚妆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连串的美容圣品的名字,什么美容丹,养颜丹等等之类的。 噗—— “靠,这河蚌居然还不给看,还喷水,灵智挺高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剑快,有没有我的剑锋利。” 突然,就在晚妆脑海中闪过这些思绪的时候,那个河蚌仿佛听懂了晚妆的话,开始喷水。 对此,晚妆是怒了,甚至是怒不可遏,从迷路,到坠崖,再到进入这个诡异的已经破败了的封印中,晚妆心中都是有火气的。 特别是在危难时刻,被似莲给扔下了,这让晚妆心头的怒火达到了顶峰。想也不想晚妆此时,出剑了。 唰—— 一声轻响,晚妆宝剑握在手中,双眼锐利发寒,阴冷的看着这个蚌壳,而这个蚌壳虽然不能说话,但不得不说,身在池水中的生物就是不一样。 它居然感受到了晚妆身上的杀气,于是,这一刻,蚌壳不动了,张开的蚌壳再次闭合,同时,与晚妆对峙起来。 这一刻,气氛有些诡异的,一个蚌壳,一个人类,双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战斗。 “哼,看来你这个蚌壳真是不一般那,既然应战了,那就死吧!”看着蚌壳的状态,晚妆更加怒了。 心中怒火狂烧的想着“靠,居然连一个蚌壳都和我作对,真是没天理了,看来我真是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了。” 嗖,砰砰—— 想到此,晚妆脚下一个猛踏,身形犹如闪电,手中宝剑快若流星,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河蚌附近。 下一秒,双方战斗,河蚌能有什么招数?就是闭上蚌壳将自己的软肉隐藏起来,下一秒就开始到处的乱飞。 横着,竖着,斜着等等,总之,这河蚌就是不张开它的蚌壳,而河蚌的蚌壳是真的很坚硬。 就算晚妆的剑法再快,力道再猛,也没有将其破开,这,让晚妆心中怒火更胜“该死的,这要是弄不开,不就成了死循环了吗?这河蚌就算不动让我砍他,我都得累趴下,有再多的丹药也没有用。” 想到此,晚妆眯起了眼睛,眼中杀意更胜“靠,要不然就试试七步杀,虽然身体中没有玄气,但是有内力啊,都是能量,应该可以想通。” 想到就做,晚妆也不想其他了,收剑,迈步。 一步,晚妆的气势,竟然再次涨了一个大阶段! 这,竟然有战者的气势 这一刻晚妆的修为并没有提升,可他的气势,却提升得非常得快。 但,此时的晚妆心中却是在苦笑“哎,能量是相通的,但是,内力和玄气的损耗比例不一样啊,这内力耗损居然多出玄气那么多,以我战士八级的实力,居然只是一步就将体内的内力耗光了,靠” 这一刻,感受到身体中的耗损,晚妆心中苦恼,却不能说出来,但,此时的晚妆眼中猩红的杀意,更加爆棚了。 同时,此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和张大牛之间的战斗,那一战晚妆败逃,同时身受重伤。 而从那一次战斗中晚妆知道了力量的重要性,现在见到这个怎么都敲不开的河蚌,晚妆决定拼了“我要再迈一步!” 啪—— 这一脚如此艰难,而当这一脚迈出去,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晚妆感受到了无尽的痛。 是的,疼,这一刻晚妆感觉自己身体中的生机被抽走,骨骼开始卡巴卡巴的碎裂,声音清脆响亮,就和蹦爆米花的声音是一样的。 那种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对此,晚妆完全不管不顾,身体依旧维持持剑的姿势,眼神锐利,阴冷。 森冷的杀气犹如实质,四周的空气开始粘稠,强大的威压落下,霎时间,河蚌感觉到了危机。 呼,砰—— 感受到来自晚妆的威胁,河蚌立刻行动,想都不想直接主动出击。 笨重的足有数十米长的蚌壳,直接飞起,动作轻灵,飞速砸向了晚妆,蚌壳的尖锐部分,直接对着晚妆的脑袋就刺了过来。 砰—— 嗖嗖,哗啦—— 而晚妆显然也不好受,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直接飞了起来,而就在他要跌落地面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一道银光。 直接将晚妆给抽飞了,下一秒,水声泛滥,晚妆直接跌入池水中,消失不见。 咕噜噜—— 此时,水池上冒着数不清的气泡,骨骼尽断,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晚妆直接进入池水中,向着池水底部跌落。 而那团跌爬在地面上的河蚌肉,也没有幸运的留下来,嗖的一声轻响。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众多银光蛇,将这河蚌的肉给团团围住,下一秒,河蚌肉就被这些银光蛇给分尸了。 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河蚌肉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巨大的足有半米的几颗巨大的珍珠留在原地。 而那些银光蛇,吃光了河蚌肉之后,就一个个躺在地上不动了。 同时,这些银光蛇开始了蜕皮,这,显然是进化的节奏,显然,这些已经变异的银光蛇,就是因为池水而产生变异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坑底 当然,晚妆此时可不知道,强行运用七步杀,不顾自己身体的情况,就是晚妆几乎濒死。 “要死了吗?会不会再次穿越?这次是什么人呢?”昏迷中晚妆不由得这样想到。 嗡—— 而他不知道,就在他昏迷之后,他那被池水包围的身体,开始自动的吸收池水中的生机,身体快速修复。 病痛消失不见,甚至骨骼都几乎是瞬间长好了,再看晚妆那苍老的面容,已经恢复正常,不仅如此甚至还年轻了几岁。 这,显然是晚妆不知道的,而他的变化还不只是一点点。 咔嚓咔嚓—— 大量的生机进入晚妆的身体,修复他那严重的伤势,同时,也让他的实力进一步提升。随着实力的提升,晚妆开始了脱胎换骨的过程。 …… 这一刻,晚妆开始有了新的机缘,但是他那两个小弟雷萧和任古两个面色难看的坐在雷萧的房间中。 “靠,老大这是跑哪儿去了,作为大哥就算是问路都能找到这里吧,难道我们这里很难找到吗?这可是我们凭借实力得到的啊!” 雷萧不满的嘟囔着,到是没有多想,只不过觉得自己被耍了而已。 但,此时的任古却是皱起了眉头道:“按道理说,老大这种人,接受了成为我们老大这件事情,就不会将我们甩开,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话,雷萧爱听“嗯,反正不是老大抛弃了我们就行了,这样我就有信心和老大共同患难了。” 想到此,雷萧诧异的道:“是啊,那,你说老大怎么不见了呢,他的实力那么高强,除非遇到了意外情况,但是什么意外情况呢?” 听了雷萧的话,任古不由得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词“迷路!” 而任古居然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道:“那个,你觉得老大会迷路吗?这个可不管你有没有实力啊,再说,老大房子都没有了,赔偿都是你出的钱,老大肯定没钱找女人,老大实力高强,肯定不会被人困住,就是自己陷入了困境而已啊,嗯,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想到此之后,任古似乎更有自信了,而听了任古的话,雷萧顿时激动了。 砰的一声巨响,雷萧直接激动的站起,钵大的拳头,直接将桌子锤了个细碎。 木屑翻飞中,任古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些飞了他满身满头的木屑,这一刻,任古眯着眼睛,气势冷凝的想着“嗯,这些木屑一定是雷萧故意的,是吧,一定是故意的!绝对!” 想着,任古全身气势更加阴冷了,而此时的雷萧则是在激动的大喊:“对,绝对是这样,迷路了,啊哈哈……没想到老大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会迷路,真是不可思议啊,啊哈哈……” 狂笑中,这雷萧已经有点儿疯癫的样子了,这,让刚刚还暗戳戳想报复的任古突然就无语了。 想着“这个白痴,居然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这得多脑袋大啊,这得多么的脑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寻找老大的踪迹吗?” 看着这样的雷萧,此时任古心中暗恨的想着“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了呢?一起打架,一起吃饭,一起找老大,一起争斗,真是太该死了,我一点儿也不想找个猪队友啊!”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任古还是和雷萧分在了一处房子,每天相对,真是累觉不爱了。 而下一秒,任古果然开口道:“那个,我们还是想找老大吧,这老大原来有没有迷路这个毛病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要为了老大的面子隐瞒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雷萧一脸大小的呲着牙道,但实际上,雷萧还在暗戳戳的想着“嗯,这可是个好把柄啊,有机会威胁一下老大就好了。” 不得不说,脑残的脑回路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这个哭着求着晚妆做老大的家伙,居然还在想怎么占晚妆的便宜。 简直是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崩溃的了,多亏此时任古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更加后悔和他一起让晚妆当老大。 因为,晚妆喜欢连坐制度,特别是看着这两人总是你出现,他就出现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咕噜噜—— 那速度,晚妆用了火箭一般的速度来行形容,没办法,全身骨头尽断,筋脉受损严重,整个人都处于濒死状态。 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快速回复清醒,这种事情,不说是火箭般的速度都不行了,人类正常受伤,伤筋痛骨一百天呢,就晚妆的伤势,就算是在有这各种丹药的修者之中,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复原的。 可是现在,晚妆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体的恢复,只不过恢复的太快,身体也不那么好受就是了。 “好痒啊,好想挠一挠,可是这骨头被肉包着,怎么挠?挠坏了可怎么办?哎,看来还是得忍着啊!” 想到这些的晚妆根本不知道,那个掉入水池中的珍珠,到了晚妆身边碰见了晚妆身体中逸散出来的血液,而后就不动了。 嗡鸣声响起,那些血液迅速的被珍珠吸收,而后珍珠开始变小,直到小道只有拳头大小,荧光内敛,变得普通。 珍珠才落在晚妆的胸口,而后此时一个巨大的气泡将晚妆包裹,同时,晚妆居然可以正常的在水中呼吸。 这个过程,说是慢实际上很快,总之,晚妆现在就是在气泡中漂浮在水池中。 而随着晚妆身体的恢复,水池中的水迅速消失不见,其中的生机更是大量被晚妆吸收。 很快,水池中的水就消失不见了,晚妆,稳稳的落在了水池,哦不,现在是个大坑的底部。 啪嗒—— 一声轻响,晚妆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四周,猛然坐起来的瞬间,那颗变化了的珍珠掉入他的手中。 “咦?这是……” 嘶嘶—— 突然,就在此时,就在晚妆尽全力瞪圆眼睛,想在这黑暗的坑底看看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蛇类特有的声音陡然出现,顿时,四周的光芒亮了起来,虽然还是微弱,但,有了亮光晚妆正好看见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珍珠?难道这就是河蚌的珍珠?那么大只的河蚌,居然就这么小的珍珠,搞笑的吧,发育不良?” 眼前的珍珠体积和那个河蚌的体积太不对趁了,所以晚妆就有些怀疑这珍珠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抱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心态,晚妆笑着道:“哎,就当是个教训吧,收着,然后当个教训。” 收好珍珠,晚妆正是的看向了坑底。 第五百二十八章离开 吧嗒—— 突然,就在此时,晚妆感觉到一滴液体滴落他的额头,顿时,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也就在此时晚妆发现,额头上的那一滴水,居然没有顺着额头落下,而是在落到额头的瞬间,就在他的眼前,滑落。 哪里,仿佛有一个保护罩一样,将他保护起来,让他远离水滴,在看自己的衣服,居然干爽的不正常。 都知道如水都得湿,可是晚妆没有,这,不得不让晚妆多想,摸了摸怀中的那个珍珠,此时晚妆眼睛亮度惊人。 “哈哈……这个不会是避水珠吧,这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不行我得试验一下。” 说到就做,晚妆直接掏出来将珍珠摆在了头顶,想着“嗯,这可是刚才水滴落下的地方,下一次肯定也在这里吧,是吧是吧!” 然而,当下一次滴答声音出现之时,晚妆就发现了,这水滴落下的地方不是固定的,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在水坑范围内的。 这,让晚妆心中憋了一口气,暗自咒骂:“靠,居然还能这样,既然如此。” 嗖,吧嗒—— 嘴里嘟囔着,晚妆手上可不慢,坑底太黑,看不清?不是有几条银光蛇吗?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晚妆一脚就将银光蛇给挑飞了,然后砸在了水坑的壁上。 下一秒,银光闪耀,晚妆看见了水滴的滴落。 而后,想也不想,脚下一个错步就飞身而起,再然后,晚妆震惊了一下,而后就是狂喜。 “啊哈哈……真是太好了,避水珠,实力提升真是太好了,没有比这个在美好的事情了啊哈哈……” 是的,此时的晚妆看着浮在珍珠,哦是避水珠上方的水滴兴奋的不行不行的。 而同时,晚妆也心中警惕决定“嗯,这水池的水看起来就是这些水滴汇聚而成的,其中含有生机,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要是用于炼药就更好了,嗯,决定了这里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但是,我怎么出去啊!” “老大!老大你在哪儿啊?怎么还不出来?哎真是的,有迷路的毛病就早说啊,怎么能宁愿自己迷路也不说实话呢!” 突然,就在此时,晚妆听到了雷萧的话,刚开始晚妆是惊喜莫名,但是,下一秒晚妆就有种想要暴揍雷萧的冲动。 “靠,这个白痴,谁说我迷路了?我是被困了好不好,至于谁的手笔,很,等我找到了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咔嚓—— 说着,晚妆不自觉的捏碎了手中的避水珠,这一刻,晚妆的心中是悲伤地,甚至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靠,这刚到手的宝贝就这么废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避水珠,晚妆不相信的赶忙拿出一个玉盒,不管不顾的将珍珠粉扔了进去。 下一秒,晚妆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头珠子,心中庆幸。 想到此,晚妆满意的将珍珠粉和避水珠收了起来。同时,这一刻,晚妆也想到了刚才的呼叫声音。 这声音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现在居然都听不到了,但,对于能够听到声音已经很是惊喜了。 想到此,晚妆立刻动作,看着四周微弱的光芒,脚下一个猛踏,身形犹如闪电,眨眼之间就抓住一条还来不及跑路的银光蛇的七寸。 对此,晚妆满意点头“嗯,真是不错的光源啊,嗯,不错,以后这个就能当做电灯泡使用了啊,哎,真是比夜明珠好用,这东西还能防盗,防贼,不错啊,嗯,虽然小弟不靠谱,但是,抓几条给他们也不错啊。” 想到此,晚妆想也不想,直接出手,抓了足有十多条银光蛇,打包直接装进了袋子中。 储物袋是装不进去了,毕竟那里不能装活物不是? 到此,晚妆还是很满意的“嗯,现在好了,给小弟的礼物有了,现在就要找到出口才好啊。呵呵,谁能想到,这个封闭的地方,出口居然在这里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至少能听到两个小弟的声音啊!” 坑底黑暗,晚妆想要找到出口可是不容易,何况还没有提示,这一刻,晚妆开始期待“雷萧和任古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在有声音传来呢?” “老大!老大你在哪儿呢?我们来找你来了……”雷萧的声音突然出现。 细微弱小的声音,耳力弱一些的人根本听不到,但,对于五感敏锐耳力惊人的晚妆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这一刻,晚妆闭上了眼睛,将感官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晚妆的耳朵上。 而后,下一秒,晚妆双脚猛然运动,嗖的一下破风声中,他闭着眼睛顺着声音的发出方向跑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晚妆停下了脚步,下一秒,晚妆静静等待雷萧的声音继续出现。 而此时,晚妆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等待这声音带来的提示,让自己离开这里。 这一刻,四周,静谧一片,呼吸声音都跟着听得清晰。 “白痴,老大才不是迷路了,你都在乱说什么?”突然,就在此时,任古的声音出现,顿时,晚妆脚下再次动作。 嗖嗖的破风声中,晚妆快速的动作着,顺着雷萧和任古两人,不时传来的声音快速的动作着。 一时之间,巨大的坑底中,晚妆身形翻转,到处移动。 但这些,可都不是白做的,脚下猛踏,晚妆每一次迈步,都按照某种特有的规律和节奏,仿佛在做更神秘的事情。 嗡—— 而,就在晚妆再次动作的时候,能量嗡鸣的声音响起,刚刚晚妆走过的地方,突然之间绽放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 同时,晚妆的身体也渐渐消失在这光芒中。 第五百二十九章松一口气 无极宗,所处的无极山脉,广阔无边,密林环绕,风景秀美,各种精巧景色尽在其中。 此时,雷萧和任古两人从自己的家门口出来,寻找晚妆的踪迹。 两人也算是聪明,直接从晚妆那个倒塌的房子那里,开始走,几乎是顺着晚妆走路的方向而来。 一路走,这两人一边儿大喊起来,就是想要得到晚妆的回答。 雷萧:“老大,老大,你在哪儿,我们来找你来啦!”见到断崖,雷萧不管不顾的大吼起来,那声音和闷雷似的,大的让旁边的任古不停的捂耳朵。 “靠,你能不能小点儿声,耳朵要震聋了!”耳朵难受,任古就吼了起来,这一声大吼,声音可不比雷萧的小。 而对于任古的抗议,雷萧更直接道:“小点儿声?找人有小点儿声的吗?话说这路怎么越走越不对劲儿啊,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任古被雷萧的话,问傻了,想着“是啊,找人可不就得大点儿声?不对啊,我怎么顺着你的话来了,这绝对不可以” 想着,任古就想抗议,但是可惜的是,好不等多说,任古也和雷萧一个表情了,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的这颗大树。 这是一颗用石头雕刻出来的大树,非常的精巧,技艺高超,并且非常的巨大,和真正的树木没什么区别,就是树上没有叶子。 这诡异的石头大树一出现,就让雷萧和任古两人诧异起来。 雷萧:“宗门里面什么时候出现这个东西了?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 任古:“你上哪儿知道去,你就去纨绔去了,脑残这里,是无极宗非常有名的地方,鸣叫有缘树?不是谁都可以看见的,有缘,你就能看见,无缘就算是就在你对面,你也看不见。懂了吗?” 听了任古的介绍,雷萧一脸蒙圈的想着“这有什么用吗?有啥好处吗?有缘没缘的,有啥区别?” 想着,雷萧傻傻的问了出来,一听雷萧的话,任古都无语了,想着“靠,这是无极宗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好不好,这可是颗宝贝啊,有缘人,当然能够得到好东西,最次也是一枚丹药啊。” 任古看雷萧那傻兮兮的样子开始介绍起来,这一介绍,雷萧眼前一亮的道:“这么说,老大也是看到这个东西然后才没去找我们?是吧是吧?” 一听这话,任古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想着“为什么我要和脑残认了同一个人当老大?” 突然,就在此时,雷萧不管不顾的大声吼了起来,顿时,让任古累觉不爱。 嗡—— 突然,就在任古痛心疾首,雷萧傻乎乎的对着有缘树各种喊老大的时候,高空中,一个巨大的物体凭空出现,下一秒,狠狠的砸落在了雷萧和任古的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内脏都跟着错位,痛苦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何况是各种内心中的咒骂。 而下一秒,两人听到了那一直寻找的晚妆的声音。 “啊……哎呦,咦?怎么是软的,天那,居然从那里出来了,啊哈哈……我果然受上天眷顾,那个地方都能找出出口,真是太兴奋了是不是小银?” 此时的晚妆特别的兴奋,没办法,经历那么诡异的事情,从那个封闭黑暗的地方回到正常的地方,是个人都得兴奋啊,看着抓在手中的银光蛇,晚妆就兴奋的大吼起来。 甚至给了银光蛇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同时,晚妆因为身下的柔软还不停的扭动身体。 这让晚妆身下的雷萧和任古两人一脸的生无可恋,疼痛,让雷萧和任古两人,生理泪水不停的流下。 可怜苦逼的哥俩个,看着晚妆兴奋的找不到北,甚至居然不动地方了,两人顿时拼尽了全力,可怜兮兮的对着晚妆喊道:“老大,我们在下面,轻点儿啊,下半辈子的幸福呢!” 这声音有点儿小了,但,在五感敏锐的晚妆面前,这声音,相当的清晰。 顿时,晚妆不动了,身体紧绷,脚下一个用力,嗖的一声,整个人弹起。 站好之后,晚妆理了理自己的身体,冷冽的视线看着下方躺着的两人。 而此时的雷萧和任古,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重点部位。 见此,晚妆撇了撇嘴,不屑道:“哼,算你们两个有良心。” 说话之间晚妆快速的扫视了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他曾经走过的地方,这,让他心中诧异的想着“这两人不是来找我的吗?可是这里是哪里?和我走过的路不一样啊,哼,果然是阵法飞,要是找到设计这一切的人,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此,晚妆决定要多多炼制各种毒药,身为一个神医,晚妆可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 制毒高手啊! 而此时,任古和雷萧两人看着晚妆的脸色,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同时想到“有问题。” 雷萧:“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听着雷萧大咧咧的问话,晚妆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冷笑道:“没问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现在还是回你们那里,我要闭关了,哦,对了,这个给你们,照明用的,还能防盗,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光源了。” 话音落下,嗖嗖两声破风声袭来,两道银光在两人眼前闪过。 下一秒,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两人的脖子,这一刻,两人全身僵硬,这一刻,两人甚至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一刻,两人同时听到了丝丝的声音。 这一刻,两人完全忘记了,此地正是有缘树的所在,可以许愿的。 然后两人心中几乎同时想着“靠,难道老大看我们不顺眼,要杀了我们?好冷啊!” 想着,两人甚至闭上了眼睛等死,没办法,那刺骨的寒意让两人觉得,绝对无法战胜晚妆,再说,两人也确实打不过,然后两人就闭着眼睛等死了。 再然后,两人就听见丝晚妆冷冽的声音道:“靠,你们两个混蛋,在干什么?闭目养神吗?给你们的银光蛇不喜欢?不喜欢还给我。” “银光蛇?”这一刻,听到这话,两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作妖,异口同声,诧异的看向了晚妆。 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没办法,这银光蛇,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何况是弄来当个兽宠。 可是这一刻,听了晚妆的话,这两人心中同时冒出来一句话“果然老大就是威武,和正常人绝对不能比啊,这运气,这机缘,简直逆天,这老大,可没有白认。” 想着,两人也不管脑海中拼命的说着“这银光蛇是毒蛇!”这件事情。 嗖嗖两下,快速起身,直接跟着晚妆后屁股走了,甚至忘记了此处是有缘树,忘记了,晚妆可能是路痴,会迷路这件事情。 幸运的是,这次晚妆真的没有走错路,甚至可以说,晚妆此时走路非常的快,很快就来到了无极宗的住宿地点。 见到此,身后跟着晚妆的雷萧和任古两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三十章突破(完) 雷萧更是主动的开始对着晚妆道:“老大,欢迎来我这里,这个地方就是我和任古的宿舍了,绝对的安全……” 巴拉巴拉介绍一大堆,晚妆都当没听见,直接对着一个看顺眼的房间道:“这个是我的房间了。” 砰—— 下一秒,晚妆将房门关闭,只留下任古和还在张大嘴巴想要各种嘚吧嘚介绍的雷萧傻眼了。 雷萧:“我得罪老大了?不是刚刚才送我兽宠的吗?我很喜欢的啊!” 任古:“……” 看到此,还说什么,两人只能苦兮兮的回房间了,还是一起住一个房间,这,让两人都非常的不满,于是,暗战开始…… 而此时,房间中的晚妆,已经抑制不住,身体中的能量,开始躁动起来。 “嗯?” 这,显然是开了外了外挂了,在有晚妆宗师级的剑法造诣,对与晚妆来说,这次晋级考试简直就是十拿九稳。 对此,晚妆就算是修炼的时候嘴角也是含笑的,当然,这些其他人可不知道。 同样是外门弟子,晚妆在外门可还不算是高手,毕竟,他来的时间太短了,虽然他杀掉了张二牛,杨二等人。 但,这还不足以让他成为外门弟子的威胁,特别是那些排名靠前的几人,更是听都没听过晚妆的名字。 一个刚刚进入无极宗的小人物,偶尔战胜了几个人,根本不足为据。 “哼,为了进入内门,为了学到武技,为了快点儿飞升,我要努力修炼了。”心中清楚自己地位的晚妆,开始努力闭关修炼起来。 而此时,有些人可是和晚妆完全不同的想法了。 “呵呵,长老,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成功了?这迷踪阵法,真的将那个臭小子给困住了?那是不是我可以出手了?” 高大的身影,愤恨的声音,讥讽的语气,此时这个人,正是张大牛。 这人,对于晚妆恨之入骨,看着晚妆从手中逃脱,恨得不行的张大牛,决定找外援。 这不,就找到了号称无极宗阵法宗师的三长老,宗泽。 这位,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在无极宗可以说地位举足轻重,话说每一个宗门都是需要阵法来保护的,这位,就是维护无极宗阵法的宗师,也是主要人物。 能不重要吗?这阵法可不是谁都能学习的,那是需要精明的头脑和高强度的计算能力才可以胜任。 同时,有些人因为修习了阵法,等于放弃了修炼,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的。所以,这阵法能够学习到大师级的人物就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了。 而这个以实力为尊的荒天域,让一个人放弃修炼,那就等于放弃了前进的脚步,这等于是放弃了长生一样。 总之,阵法大师都是值得尊敬的,而就是这么个值得尊敬的人,此时正在做一些龌蹉的事情。 “呵呵,放心吧,那里就算是我进去,都不一定能够出来,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曾经有弟子进去了,但是,再也没有出来,尸体是顺着山上的一条河冲下来的,那死的呀相当凄惨。” 声音粗哑,这三长老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摇头,显示着这件事的真实,仿佛在回忆当年的事情。 这三长老,长得可以说是玉树临风,那就是个美男子,身上一袭白衣,看起来仿佛仙人一般。 但这人说话的声音就让人不敢恭维了,那难听的声音,仿佛是在扯大锯,锯木条的声音。 皱了皱眉,听着这声音,张大牛一脸狠辣的道:“希望长老说的是真的,我可不想在晋级考试中看到他,丫的,居然能敢给我逃走,从我手中逃走,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放心吧,我出手绝对没有问题,话说,你这次为了对付一个插班生,浪费了一个条件真的没问题吗?” 三长老嘴角勾起冷笑,眼底深处的嘲讽犹如实质,对此,张大牛就当看不见。 而是转身就走,肃杀的道:“我感觉,他是个威胁,身体内明明没有什么力量,实力也不高,居然能在我手中逃脱,这,绝对不可以,这人就是个威胁,晋级考试快要开始了,我不方便动手,所以,才来找你,不是你曾经教育过我,一切威胁都要扼杀在摇篮里吗?” 哒哒哒—— 脚步声依旧继续,三长老严重的杀气一闪而过,看着张大牛的背影似呢喃的道:“扼杀在摇篮里吗?呵呵,真是好句子啊,我喜欢,不过,就不知道最后你能不能得藏所愿啊!” 嗖—— 话音落,三长老就消失在原地,破风声袭来,一阵狂风吹过,三长老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了。 就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人一般。 这些晚妆都不知道,此时的晚妆,感觉到全身的内力都在鼓动。 同时,各处坚韧的筋脉也在经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这一刻,晚妆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的奇遇,恐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突破。 困妖的药力在此时还在发挥着作用,那池水中的生机更是给了他一个更加完美的身体。 这一刻,是突破的关键时刻,晚妆心神紧绷着,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更是快速的想着“嗯,这次是要突破了吧,这次突破可不是战士九级,而是,战者!” 想到此,晚妆不顾身体的疲惫,精神的消耗,任由全身被汗湿,身上不停的冒着白色的气。 青筋不停的蹦跳,那些筋脉的运动直接让晚妆的表情更加的扭曲狰狞。同时,晚妆也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击。 屏息,冲击。 砰—— 轰—— 下一秒,晚妆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身体中的内力增加,犹如粘稠的液体一般,开始不停的流转,进入了轮回果里,发挥出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体内因为突破,而造成的损伤迅速恢复,快的让人心惊,可以说,此时的晚妆,面上一片祥和。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晚妆恢复了女儿身,身前一道充斥着白芒的大门正徐徐打开。 看见门后的那人,恢复了女儿身的晚妆脸上顿时绽放出了让天地都失色的笑容:“我就知道,一定能够找到你!” 更┊全┊小┊说: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