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公子是姑娘》 分卷阅读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文案: 身为女子受到诸多礼法教条的约束,画风清奇的南宫三姐妹决定换一个人设生活。 骁勇善战的将军、文采斐然的丞相、灵动机敏的皇商……这些普通人眼里不凡的身份,不过是三姐妹“游戏”的马甲而已。 至于什么时候掉马?看姑娘们的心情吧!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宫悠蓝,慕东篱,苑沧竹 ┃ 配角:南宫棠青,南宫夜紫,苑涧昀,科探泉,苏霁,苑沁瑶,苏荷欧,卿绝 ┃ 其它: 楔子 天空是清亮明媚的蓝色,淡云在天上自在漂浮。阳光穿过时卷时舒的云,温柔洒向湖中,使得湖水分外透亮清澈。远处微风拂煦,送来四溢花香,伴随着阵阵暖风,湖水也泛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地晕散开去。 沿着湖边一条幽径向深处走去,一会儿便可看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门匾上烫金的大字也昭示着这宅子主人的身份——南宫。 南宫这姓氏虽说不算罕见,但能够达到京城闻名的地位的,便也只有这一家了。说起南宫家,倒也是奇怪,南宫家世代以经商为主业,却一直默默无闻,更达不到富可敌国的程度。而令世人惊叹的,实非是南宫家的产业,而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悠蓝,更确切的说,是南宫悠蓝的文采。 南宫家共有三位小姐。大小姐南宫棠青,性子刚烈,容貌清丽却带着一丝英气,是一位不得多见的烈性女子;二小姐南宫悠蓝,性子温婉,面容姣美,琴棋书画诗曲花样样精通,在世人眼里是位标准的闺阁女子;三小姐南宫夜紫,性子灵动,容貌不输两位姐姐,但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鬼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实是年少不知世事艰。 而这本应是事事遵循三从四德的标准闺阁女子的南宫悠蓝,却在一夜间令众人对她有所改观,从此她的文采名动京城,也因此令南宫家名声大噪。 这南宫悠蓝十五岁及笄之时,曾写下一联名句:相思忘言珠有泪,并扬言能对出下联者将成为她的夫君。此举令京城上下大为震惊。这上联从表面上看并不难解,可难就难在无人参得透这其中隐藏的含义。因无人对得出,此句便被称为“南宫绝句”。 而正当大家开始对南宫家感兴趣时,南宫家却如同它突然闻名一样,又突然消失了。据说是南宫老爷携京城名下的产业辗转南下,举家迁往江南去了。虽然南宫家自此由京城消失,可这“南宫绝句”却依然不时地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也曾有人慕名去江南四处寻过,却始终未能得到南宫家的半点音讯,后来这件事便渐渐被人们淡忘了。而事情的真相是,当时南宫家因“南宫绝句”风头过盛,南宫老爷担心因此招来不测,便暗中将三位小姐送去静檀庵修身念佛,自己则移居城外别苑,从此深居简出,家里的产业都交给管家打理。 事至如今两年过去,京城中的奇闻逸事也在不断更迭着,南宫家的风头已然过去,南宫老爷这才将三位小姐悄悄接回别苑居住。 京城外有一湖名为望舒湖,湖边有一幽径通向繁密错杂的竹林,沿着幽径走到尽头便可看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匾上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南宫。这便是南宫别苑。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花园,此时正值春季,小花园也应了那句诗文:春色满园关不住。 再走几步,便能听到女孩子们的娇笑声,透过垂下的花枝望去,便能捕捉到三个女孩子的身影,正是南宫家的三位小姐。 “夜紫,这边,踢高些!”眼见毽子飞向紫衣少女的方向,蓝衣少女大声喊道。只见那蓝衣少女眼似桃花,肤若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她身着淡蓝蜀锦,外披同色系轻纱,裙摆与束腰上缀满白色珍珠和蓝色琉璃珠流苏。一支蓝色莲花步摇斜斜将青丝绾起,耳上的珍珠耳环衬着她更是光彩照人。这样的装束衬着她,却不显奢华,惟觉淡雅。这便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悠蓝。 “喝!”紫衣少女抬高脚,猛地一踢,那毽子便如同天女散花般零落了一地。只见那紫衣少女,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其质似金玉之贵;其性如冰雪之洁;其神恰同星日之精;其貌堪比花月之美。灵动脱俗,娇喘微微。身着淡紫色蜀锦,裙摆依次缀着银铃,所动之处皆是清脆悦耳的微响。她的秀发以紫色绢花簪起,耳上配着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显得格外鲜艳妩媚。这便是南宫家的三小姐,南宫夜紫。 “我的海东青羽毛……”青衣少女一声哀呼。只见那青衣少女,肌肤丰盈,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身着天青色劲装,袖口以青色丝带扎紧,乌发也仅以一条青色丝带束起,不配繁饰,不施脂粉,却给人以清丽飒爽的感觉。这便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棠青。 “这已经是五日来第二个被踢坏的毽子了,人家的毽子少说能踢上半年,为何咱们的毽子这么凄惨……”南宫棠青不无哀怨地望着始作俑者——南宫夜紫。 都怪这丫头,闲来无事非要踢毽子。踢就踢吧,可她非要自己扎。扎也可以,可她非要用铜钱做底座。用也不是说不行,可她非要配用极为名贵的白色海东青羽毛。好吧,这些自己都忍了,可她为什么要拔自己的箭羽……南宫棠青无限哀怨中……自己的箭都只剩下箭杆了…… “大姐,我不是都说了么,我们不是以踢毽子为目的,而是以踢坏毽子为目的。”南宫夜紫一脸的无所谓。 “不过这样也不是个常法,我们难道就没有别的可玩么?”南宫悠蓝望着自己大姐已被内伤到有点扭曲的脸说道。 “抚琴吟诗下棋作画这些风雅之事,是给像你这种才女玩的,我和大姐连女红都不会,又能指望我们什么。”南宫夜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个二姐简直是全能之才,除了不会武功之外,琴棋书画诗曲花之类的是样样都会样样精通,连厨艺、治家这些其他闺阁女子不怎么学的东西也是手到擒来。而大姐,虽不会这些风雅之事,却也习得一身绝世武功。反观自己,除了会一些不入流的轻功暗器易容等小把戏外,就是成日的吃喝玩乐,这样的反差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叹气。 “我们三个人都能玩的也不是没有啊。”南宫悠蓝向南宫夜紫眨了眨眼睛,南宫夜紫立刻闻出弦外之音,建议道:“那就……出去玩玩?” 看着两个妹妹的眼神交流,以及南宫夜紫脸上古灵精怪的表情,南宫棠青便猜测道:“你们的意思是……女扮男装?”作为一母同胞的姐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 妹,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更何况三姐妹也经常女扮男装出门游玩,此时二人一提,南宫棠青便立刻闻弦音而知雅意。 “聪明。”南宫悠蓝赞许地点点头。 “就这么办!”三人相视一笑。 那时的三姐妹却没有料到,她们这一时的玩兴,对她们今后的人生,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影响。 三年后,南宫家再次名声大振。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南宫家的三位小姐,而是因为南宫家的三位公子。 大公子南宫楚枫,是宸国今年的武状元,身怀绝世武功,又精通兵法战术,而且在实战演练中勇猛无敌,被朝廷封为斐华将军,将参与不久之后与月国的一场战役。 “斐华”二字,取意“非文即武,华耀大宸”,出自宸国的右丞相南宫子衿之口。 这南宫子衿,便是南宫家的二公子,也是宸国今年的文状元,初被封为翰林学士,因在朝堂上表现出色,颇得皇帝赏识,便被封为右丞相,与左丞相慕东篱并尊,共同协助皇帝管理朝堂政务。 三公子南宫轩酒,已成为宸国商业的支柱,他的名下的知名产业鳞次栉比:京城最大的妓院季苑、京城最大的赌场财神到、酒楼今朝醉、茶楼安阮园、成衣店云想衣裳、脂粉店朱砂泪、玉器店玉暖、饰品店锁清秋、兵器店折戟沉沙、琴阁锦瑟、点心店玉盘珍馐……除赌场财神到外,其余这些产业店家皆由右丞相南宫子衿亲笔题名,自然文气浩然。由于南宫家垄断了宸国的商业,于是南宫家被当朝天子钦封为第一皇商。 没有人知道,这横空出世的南宫家的三位公子,其实就是南宫家原来那三位小姐…… 清者自清见如故 清晨的宸王宫笼罩在一片早雾之中,显得尊贵而又飘渺。宫墙内外高树繁花,枝头上的鸟儿发出一声轻啼,穿过雾气掠上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大殿之内,文臣将相列立两旁,正中央的殿台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是宸国国君,苑沧竹。 这位国君生得十分英俊,一双凤眼仿佛会说话,瞳孔中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令人一眼望去便会沦陷于那一片浓墨之中。而这位国君的为人,也正应了他的名字,心胸如沧海一样广阔,性格像竹子那样坚韧不拔。 “臣有本启奏。”说话的是位列左侧第一的左丞相慕东篱。他一袭青衫,乌发用玉冠束起,相貌俊逸,雄姿英发,神采奕奕,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如果说苑沧竹像竹,那慕东篱就像风,洒脱而淡然,不会令人觉得冷漠。 “江南地区连日普降暴雨,造成河水迅速上涨,引发水患,当地民不聊生,还请皇上尽快决断。” “不知爱卿有何看法?”苑沧竹看向慕东篱,询问道。 “臣以为,水患应先筑大坝阻拦水势,再……”像如此大的水患还是本朝第一次,纵然慕东篱为官多年,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理顺了一下思路,可还没等说完,便被打断了。 “慕大人,治理水患一味地阻拦是不够的,应先疏通河道,防止淤泥堆积形成地上河,再修筑大坝对水势进行阻拦,难道大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南宫悠蓝有点儿不屑道。倒不是自己强出风头,只是这左丞相慕东篱实在气人,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对自己说了一句“右丞相是朝之栋梁,是否应该对自己的作风有所检点”之后,他就和自己处处不对盘、互看不顺眼。无论朝堂之上还是下朝后,两人经常能因为一些政见不同而吵起来。不可否认慕东篱才华横溢,但自己好歹是个女孩子,刚一见面就污人清白实在不是大丈夫的作派。 “南宫大人,轻易打断别人的话似乎不太好吧?”慕东篱不悦,看向他一直不喜欢的右丞相南宫子衿。也不是自己肚量小不能容人,南宫子衿的才华确实与自己不相上下,最初自己也想与之深交,可没想到此人空有一身好皮囊,却是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哥,就连上朝的时候身上都带有胭脂和酒混合的味道,自己一向洁身自好,自然不能与这种人为伍。 唉,又来了。苑沧竹无奈的用手抚额,叹了口气。这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像这样不分场合不分轻重在朝堂上吵架了,苑沧竹不禁感叹是不是自己太过和善,缺乏皇帝的威严,才使他们两人这样肆无忌惮。 看着皇上的冷眼,殿下的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冷汗直冒。这两位大人的威压甚大,而且吵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为防止城火殃及池鱼,大臣们都默不作声。 “皇上,臣的意思是修筑大坝阻拦水势与疏通河道同时进行,由于水量过大,先疏通河道易造成更多的死亡,若是二者同时进行,便可减少死亡人数。”慕东篱继续说道。 “慕爱卿所言极是,不知南宫爱卿可还有什么建议?”好歹是讨论出了个结果,他们爱吵便吵吧,苑沧竹这样想着,可若这样就采取了慕东篱的意见,恐会拂了南宫子衿的意,若是让他认为自己看重慕东篱而轻视他,只怕这样难得的人才会心灰意冷,从此对朝政不再上心。于是苑沧竹又看向南宫子衿,意思是还要询问他的意见。 “慕大人心思缜密,如此甚好,并无不妥。”南宫悠蓝明确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己还是知道的,自己的一时之气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既然这次与慕东篱政见可以达成基本一致,那便先放过他一马了事。 诶,这就松口了?看来右丞相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大臣们这样猜想着。 退朝后,众大臣走出大殿,忽听右丞相南宫子衿喊道:“慕大人,请等一下。”这又引起了大家脸色突变,急忙加紧脚步离开,谁都不想被卷进两位丞相的纷争中。 “不知南宫大人有何见教?”慕东篱看着走向自己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敢问慕大人,子衿何处惹到大人?因何大人认定子衿作风不检点?”南宫悠蓝直言道。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长时间,自己一没杀人放火,二没逼良为娼,平白无故就被扣上了不检点的帽子,真是莫明其妙。 “南宫大人,恕在下直言,纵欲过度于贵体无益,今后您最好远离酒色。”慕东篱尴尬道。他本没想说得那么直白,可这种事情要他婉转迂回实在是为难。 “酒色?”什么乱七八糟的?南宫悠蓝一时愣住,自己的酒量向来是一杯倒,连酒后吐真言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睡死过去,而色就更不可能了,那慕东篱又何出此言? 这时,一阵风吹来,带动了南宫悠蓝周围的空气,她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般地问道:“难道……慕大人是指子衿身上的味道?” “正是。”慕东篱更加尴尬。 南宫悠蓝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解释道:“慕大人误会了,那气味是……子衿服用的丸药和药酒混合的气味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 ,子衿从小身子羸弱,常年服药,久而久之身上便沾染了药的气味。子衿从不曾放纵自己,也从不曾去那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她越说脸越是红得厉害,像是染上红霞的白云,煞是好看。 其实那胭脂气味是修容膏的味道,本来南宫夜紫擅长易容,她们三姐妹是用不上这种东西的,但南宫夜紫的易容术须以银针刺穴,而南宫悠蓝从小便怕疼,不肯让南宫夜紫帮忙,南宫夜紫只能帮南宫棠青用银针易容,而又专门为南宫悠蓝调配了一个秘方,正是这种修容膏。不同于其它修容膏的是,这种修容膏只能用酒清洗掉,而南宫夜紫年纪尚小,只需将肤色调暗即可,不需太过修饰,因此姐妹三人中只有南宫悠蓝身上因常用而沾染了这种味道,如今却被人误解了,真是有口难辩。 “那你曾为京城最大的妓院季苑题名,又作何解?”慕东篱虽然还有疑惑,但语气已经好了很多。 “季苑是家弟南宫轩酒的产业,当初子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曾经资助过,又因子衿常年练习书法,于是家弟便请子衿为其题名。”南宫悠蓝解释道。当初南宫夜紫只告诉自己她的产业资金周转不灵,向自己借钱,并承诺以后每月都会有分红,当时南宫家的财政大权由自己掌管,又鉴于她们一向姐妹情深,自己当然没多问就借了,谁知之后才发现是南宫夜紫偷偷开了家妓院。自己并没有对妓院有所成见,反而很好奇它的经营方式,而且妓院中的姑娘们才华也很出众,不输一般的闺阁女子。其实自己也是季苑里一位特殊的姑娘,还是头牌,花名白韵,在京城中有很大的名气。不过自己不经常出现在那里,偶尔登台献曲撑撑门面罢了,只是每次都是白衣白裙,以白纱覆面,十分神秘,因此除季苑内部人员外无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最重要的是自己从不接待客人,一贯是献完曲就走,不做须臾停留,对外只称白韵是季苑的挂名姑娘,根本谈不上卖身。 误会被澄清,两人都很难为情。慕东篱望着南宫子衿红透了的脸颊、细腻的肤质,突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眼前的人仿佛一下子变得柔润可爱起来。 有一些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改变…… 午后时分,天气不似正午那般闷热,街市上也因午后这相对于正午的微微凉爽而变得热闹起来。湖边杨柳依垂处的小楼,却显得格外静谧悠然。整座小楼伴着茶香和若有若无的琴音,荡出了人们心中的意境。门上挂着紫檀木的匾,上书:安阮园。这便是南宫家三公子名下的茶楼。 实际上,安阮园全楼格局都是由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悠蓝布署的,而南宫家对外只称南宫悠蓝是大公子南宫楚枫、二公子南宫子衿的堂妹,三公子南宫轩酒的堂姐。说到这,便不得不说说南宫家三位小姐对外宣称的族谱了。南宫家对外称三位小姐的爹与三位公子的爹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三位小姐的爹为长子,三位公子的爹为次子,南宫家的主要产业由长子继承,因此南宫家的产业多年来都是由南宫大老爷打理。而三位公子和三位小姐的长幼次序是这样的:长姐南宫棠青,其次是大公子南宫楚枫,二公子南宫子衿排之后,然后依次是二小姐南宫悠蓝、三公子南宫轩酒、三小姐南宫夜紫。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辞,事情的真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由于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喜静,平日又总爱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在文人界有很大的名声,她本人对格局也有一定的研究,于是安阮园的布局就交由她来安排。安阮园全楼分两层,下层最中央是一方琴台,平日里请了琴艺高超的人来演奏。琴台四周设有流觞曲水,不过流水上杯中装的是上等茶水。琴台外围安置桌椅,桌椅间以屏风隔开,每桌都配有茶艺师一人。上层则是雅间,雅间分为两种,一种是不隔音的,这样方便聆听楼下的琴音,这种雅间有四间,分别是琴阮、诗阮、曲阮、酒阮。而另一种雅间则是隔音的,方便议事,这样的雅间也是四间,分别是棋安、书安、画安、花安。除了格局与别处茶楼不同,在装饰装修上,南宫悠蓝也是下了功夫的,楼内外所用漆料皆以暖色调为主,且将椒加入漆料之中,冬暖夏凉,是为椒房。安阮园中还有一极为特殊的地方,那便是楼中所用香料之独特。别处茶楼多使用檀香,而安阮园则是以茶为主料,特别配制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不仅十分好闻,还不会破坏茶水的香气,更是为安阮园添了一种安谧,可谓一举多得。另外不得不说的,便是这安阮园中的茶了,安阮园中的茶种类繁多,只要是说的出名的茶,这里都有,此中茶艺师技艺高超,能将每种茶都烹制得恰到好处。由于以上种种原因,安阮园倍受各种文人雅士的喜爱。 此时,南宫悠蓝和慕东篱便站在这安阮园门口。刚一进门,便有小二亲切迎上。虽说来安阮园的人非富即贵,可像这样当朝两大丞相同时光顾的情况还是绝无仅有的,且不提其中一人还是安阮园的东家。不过小二却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恐慌乱,也没有刻意巴结讨好,想来是早就训练有素的。 “左丞相初次来,安排一个阮字雅间。”南宫悠蓝交代道。 “那就二公子常用的诗阮可好?”小二问道。南宫悠蓝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小二便熟门熟路地带二人上楼去,右拐进入一个房间。 待小二离开去准备二人要的雨前龙井后,慕东篱才开始仔细打量诗阮内部的格局。窗前是一方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且都是极品。且不说那狼毫玉笔和那玄黑墨石,光是那上好的云宣和青砚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寻常富贵人家是想买都没处去买,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书桌外用白玉屏风隔了一张茶桌,桌上茶具齐全,皆用紫砂制成,泛着圆润的墨紫色的光。墙上挂满了名人墨宝,最上方甚至还有冯承素摹本《兰亭》,殊为难得,令慕东篱惊羡不已。 慕东篱早就听说安阮园中有着各类珍宝,且环境悠然,却一直没时间亲眼目睹,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令他不由想起一个人——安阮园的设计者南宫悠蓝。 念及此,他不禁感叹:“这南宫二小姐真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若能结识这样的女子,倒也真是此生无憾了。” 听了这话,南宫悠蓝如何还能淡定?便想着岔开话题。猛然想起慕东篱似乎对青楼女子有很大的偏见,她心中突生一计。于是她潇洒地打开折扇,掩住唇边笑意,开口道:“据我所知,这京城中有一女子,才真真是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丝毫不输家妹,不知东篱可有兴趣?”两人解开误会后聊了很久,发现彼此都有很大的共同点,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早已称兄道弟直呼对方姓名,也正因如此,二人才来到这安阮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 园。 “哦?不知子衿所谓何人?”慕东篱提起了兴趣。 “‘江默沉帆归路,冰透雪池深处。沧月沽酒谈,燕雀不知寒暮。轻诉,轻诉,拟水何须舟渡?’,不知这词东篱可否听过?”南宫悠蓝笑问道。 慕东篱心中一惊,此词中所展现的文采丝毫不输他与子衿二人,且词风婉约,所作之人心思细腻,应是位出口不凡的佳人,便道:“此词短短数字将冬夜江边雪景描绘得淋漓尽致,且全词透着一丝凄清之意,作者应是位清高的女子罢。” 南宫悠蓝笑着摇摇头,后又点点头,这令慕东篱很是纳闷,刚想开口询问,南宫悠蓝继续说道:“此词作者是季苑的头牌姑娘,白韵。” 慕东篱听后脸色一变,道:“词虽好,但作者却是附庸风雅之人,倒污了词中的纯洁之意。” 南宫悠蓝听他这样说,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便继续道:“那东篱再听听这首,‘清月盈花熏卷,檀香凄透窗前。板桥白玉映倾颜,执扇闻舟漪念。繁夜默然星潜,湖心停却依眷。莹冰若解静无眠,云寄晴川归雁。’” 慕东篱听闻此词后默然许久,才缓缓说道:“文采虽好,可若为了争名逐利,这样的人不提也罢。” 南宫悠蓝在心中叹了口气,这慕东篱什么都好,就是思想太过死板,于是她继续说道:“若是为了争名逐利,还将写好的词烧掉作甚?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 慕东篱听后又是一震,不过他的思想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只得说道:“若真是纯洁清高,又何故坠入风尘之中,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她既已将词烧毁,你又从何处得来这词?” 南宫悠蓝不觉叹道:“季苑是家弟产业,想要拿到一两首词并不是难事,至于坠入风尘,也许是生活所迫吧,但白韵只是季苑的挂名姑娘,从不卖身,也未曾接客,更是从来不与客人单独见面,她每次出场都以白纱覆面,表演过后便离开,这也许也是一种纯洁清高的表现吧。况且季苑不似其它青楼,季苑从不逼良为娼,且规矩严明,因此白韵才敢投身于这种风尘之地吧。”她才不会说她是为了好玩才去冒充青楼女子。 “说到此处,我倒是建议东篱去听听白韵的曲,白韵每五天登一次台,唱的都是自己填词自己编曲的歌,很是清新别致,且白韵精通各样乐器,光是这点其他青楼女子便比不上。”南宫悠蓝继续说道。 “你我皆是洁身自好之人,怎能去那种□□不堪之地。”慕东篱义正词严道。 南宫悠蓝无奈解释道:“只是听曲无妨,季苑规矩严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且季苑里的姑娘才艺出众,单是切磋技艺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那些文人雅士也常有光顾,不为风月,只谈技艺。” 听闻此话,慕东篱的脸色好了很多,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与旁人不同,虽说在大家眼中都无妨的事,我还是难以接受,不过子衿的提议我会考虑。” 南宫悠蓝没有再说什么,能让慕东篱做出这样的让步,已是难得。应二人的要求,小二早已将雨前龙井茶叶奉上,见两人在说话不好打断,便放下茶叶悄悄离去。此刻,南宫悠蓝便煮起了茶,熟练的手法使屋内顿时溢满茶香,也冲散了刚刚的不快,二人转移了话题,又聊了起来。 窗外一阵暖风拂过,扬起一丝细柳,转眼又回归于平静。 还治其身以其道 宸国的街市向来都是很热闹的,而处于街市最繁华地带的京城第一大赌场财神到,更是热闹非常。 此时,南宫三小姐南宫夜紫扮了男装,正在财神到二楼的房间内休息。她悠闲地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躺椅旁的方桌上,摆了些五香豆和淡酒,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抓起一把五香豆,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丢,故意嚼得很大声,十分自在闲适。 这时,财神到的管事敲了敲门,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道:“东家,出事了!” 南宫夜紫将手中最后一颗豆子扔进嘴里,拍拍手上沾的调味料,目光扫向管事,道:“你才出事了呢,老子可是活得好好的。” 管事顿时浑身冒冷汗,解释道:“不是说东家,是楼下出事了。”楼下就是聚众赌博的地方。 南宫夜紫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爷们!” 于是管事满头大汗地将前因后果禀告清楚,原来是楼下来了一个赌神,前前后后赢了好几十场,无论暗地里出什么招都敌不过他,再这么下去财神到就变成财神跑了。而且看那人身上穿的料子十分名贵,恐怕招惹不起。 南宫夜紫大大咧咧地笑道:“什么大事也至于把你吓成这样,老子去会会他!” 管事不禁在心里叹道:东家,把我吓成这样的是你啊,你这样无常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不是她南宫夜紫吹牛,她的赌技可是得到过江湖高人的指点的,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敌手。而她与那江湖高人的初遇,还十分具有戏剧性。 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因为太过顽皮,被南宫老爷送去少林寺修身养性。南宫棠青从小就在少林寺学武,家中只有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因此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跟南宫棠青的感情不是很深厚。此次南宫老爷让南宫夜紫去少林寺,除了为了消磨一下她顽劣的性子,还为了使她们姐妹之间增进一下感情,于是南宫悠蓝也陪同她一起去了。 因南宫悠蓝性子温和,跟方丈大师聊佛理聊得甚欢。适逢三姐妹住在江南的姨母邀请南宫悠蓝去江南做客,因姨母家的表哥苏霁会得一手好琴,南宫老爷便决定让南宫悠蓝跟随苏霁学琴,于是南宫悠蓝只在少林寺呆了三天。而这三天里南宫夜紫连肉都没得吃,每天耳边还充斥着什么“菩提本无树”的,真是烦都烦死了,于是便缠着南宫悠蓝带她去江南。当时南宫悠蓝当着南宫老爷的面,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理看似没有什么实用价值,而其中蕴含的道理,着实让人受益匪浅,夜紫你也该好好听听才是。” 而南宫老爷一脸欣慰地看向南宫悠蓝,又一脸痛心地看向自己,道:“你看看你二姐,你再看看你!唉,朽木不可雕也!” 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南宫悠蓝又贴在她耳边道:“后山貌似不少动物。”看着南宫悠蓝似笑非笑的脸,南宫夜紫恨得咬牙切齿。就说嘛,自己二姐这性格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别人都说她温婉贤淑,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她所谓的温婉贤淑都是装出来的。自己这个二姐矫情得很,爱臭美又好面子,为了让别人另眼相看,竟然能琴棋书画诗曲花挨个去学一遍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 。而二姐的鬼点子也丝毫不逊于自己,因为书读得多了,心眼也多了,连爹都被骗过去了,爹这个老糊涂也不想想,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还真能永远那么濯清涟而不妖? 多亏南宫悠蓝提醒,南宫夜紫当天晚上就去后山打野味去了,结果野味没打着,却用弹弓从树上打下一个怪老头,那怪老头摔下来后嘴里还哼哼唧唧的,道:“死丫头,摔死我了哎呦……想我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如今却被一个死丫头从树上打了下来,以后我的颜面往哪搁啊!” 南宫夜紫翻了翻白眼,踢了老头一脚,道:“还生龙活虎着呢,死不了,面子那玩意儿又不能当肉吃,不要也罢。”说完便要走。 结果那老头以要挽回面子为由,硬是要收南宫夜紫做徒弟,南宫夜紫不胜其烦只得答应,后来便从老头那儿学会了轻功、暗器和易容术。连带各种吃喝嫖赌,都是从老头那儿学的。 南宫夜紫走到楼梯口,发现楼下的赌博全停了,一个华衣男子坐在长椅上,左腿弯曲踩在椅上,右手支在赌桌上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在他周围围了一圈黑衣侍卫。 见状,南宫夜紫冷笑道:“怎么?连老子的场子都敢砸?” 那华衣男子抬头轻笑,道:“此言差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你们技不如人,只要把十万两黄金给了我,我立马走人。” “哼,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南宫夜紫冷哼一声,在桌前坐下。管事见状,将一副骰子放在桌上。 “事先说好,你若是赢了我,十万两黄金我一分不差你的。”南宫夜紫顿了一下,换上了更加冰冷的语气道,“若是输了,你立马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蛋,从此不许踏进财神到的大门一步!” 待那男子笑着应下后,南宫夜紫开始摇骰子,一边凝神听着骰子发出的声音,片刻后停下,那男子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开大。” 南宫夜紫将事先放在手中的五香豆运气弹了出去,没发出一丝声响,但赌桌以肉眼不能见的幅度震动了一下。南宫夜紫心中有了底,笑着开盘,却在看到结果后愣在了那里——骰子朝上点数皆为六。 怎么可能?自己从未失手过!南宫夜紫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气愤道:“你出老千!” 那男子却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道:“愿赌服输,你哪只眼看到我出老千?不是因为输不起才找这样的借口吧?堂堂财神到东家,难道就这点涵养?” 南宫夜紫看见那男子眼中的嘲讽之意,气得七窍生烟,转头看向管事,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钱给他!” 管事急忙递给那男子几张银票,那男子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扬手,将银票撒在空中,笑着对南宫夜紫道:“这十万两黄金,算我赏你的。记住,我叫苑涧昀。”那男子一字一顿地说完,带着一干侍卫离开了财神到,只留下一个狂妄的背影。 南宫夜紫也不看落在地上的银票,只是冷笑着,心想:苑涧昀?那个大名鼎鼎的吃喝嫖赌的风流王爷?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南宫夜紫和昀王爷苑涧昀之间结了很大的仇,那还是当年南宫夜紫借住少林寺时候的事。因那时两人年纪尚小,而长大后相貌变化较大,南宫夜紫最初没有认出他来,若不是苑涧昀那走到哪儿都爱留名的习惯,南宫夜紫还真没把他和记忆中那个混蛋联系起来。而苑涧昀就更不可能认出南宫夜紫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那个疯丫头和现在这个传说中赌技高超却败在自己手下的傻小子是同一个人。 说起两人的赌,南宫夜紫输得还真不冤,她当年只跟那个江湖高人学会了一些江湖秘术,内力却是少得可怜。而苑涧昀那一干侍卫,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内力深厚,她耍的那点小聪明早就被人发觉还不自知,侍卫中随便哪个人动用一下内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改变结果。 而南宫夜紫与苑涧昀结下的仇,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当年南宫夜紫借住少林寺,一天傍晚到后山上打了一只山鸡烤来吃,因为没有盐,她还用野果的汁水在鸡的表面涂了一层,弄得香气扑鼻,却引来了苑涧昀。当时苑涧昀命侍卫将南宫夜紫绑在树上,自己当着南宫夜紫的面把整只鸡都吃光了,还故意把骨头扔在她脚边气她,在南宫夜紫的怒骂声中留下了自己的姓名,然后笑着扬长而去。南宫夜紫被绑在树上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才被南宫棠青找到救了下来,还好后山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自此两人的仇便结下了。 当年南宫夜紫就立下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只是苦于对方是王爷,没有机会下手,如今苑涧昀既然自己撞上来了,她南宫夜紫要是不整死他,以后就不姓南宫! 第二日。闷热的夏日难得下起了雨,虽然将温度降了下去,可路边却积了一滩一滩的水迹,行走起来十分不便。 南宫夜紫本是心情不好出来逛逛的,没想到天竟下起了这么大的雨,还好她及时在街边买了一把伞,才不至于被淋湿。 南宫夜紫撑着伞,十分活泼的跳过一个又一个水坑,又时而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水坑,看着坑中水花四溅,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让开!让开!”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南宫夜紫急忙走到路边躲避,可还是被溅了一身的积水,而马上的人却因看见积水飞溅到行人身上而开心地大笑起来。 苑涧昀你这个大混蛋!看着飞驰的骏马载着马上的人越来越远,南宫夜紫心中一把火烧了起来。真是倒霉连喝水都塞牙,讨厌什么来什么。苑涧昀你最好不要栽到我手上,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宫夜紫这样想着,手上不觉一用力,伞柄竟然让她从中给折断了,她看着自己身上已被溅湿的衣服,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伞随手一扔,就这样暴露在雨中。 季苑中。看着楼外突如其来的大雨,老鸨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大的雨,贵人们都不出来了,还让人怎么做生意。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一身衣裳已经湿得看不出来是什么布料了。老鸨一皱眉,刚想出言赶走此人,却在见到那人容貌的一瞬间顿时花容失色,急忙迎了上去,道:“哎呦!东家您出门怎么也不记得带伞,淋这么湿容易生病的。”马上对侍候的丫头吩咐道,“芍药,白芷,你们快准备热水给东家沐浴,再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来,杜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姜汤!” 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南宫夜紫只好就近到自己名下的季苑避雨。她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进到她在季苑里休息的房间。不一会儿,沐浴的热水送了上来,她让老鸨在门外守着,防止有人闯进来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 ,便开始解衣褪裳沐浴起来。 季苑的布局很简单,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是富丽堂皇的。季苑共分为三层,楼下是表演及品级较低的姑娘的房间,二楼是品级较高的姑娘的房间,而三楼只住过三个人:白韵、卿绝、洛怜。之所以说是住过,是因为真正住在这里的,也只有卿绝罢了。白韵是南宫悠蓝在季苑的花名,洛怜则是南宫夜紫在季苑的花名,而卿绝,是南宫夜紫的师兄。没错,他也是那个江湖高人的弟子,而且是除了南宫夜紫之外唯一的弟子。南宫夜紫的师父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这个大弟子,师父死后,卿绝得知自己还有个师妹在京城,于是便来京城寻,之后便留在了京城。为了安置他,南宫夜紫特意安排他男扮女装住在季苑。南宫夜紫让他男扮女装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从她见到师兄的第一面起,她就不相信他是个男的。 那是一个春日,那个一身红衣、面容妖娆的男子踏着满地桃花走向她,对她邪魅一笑,道:“我叫夙诀,是你的师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莫名的,南宫夜紫想起了志怪传说中的桃花妖。 后来,南宫夜紫安排他男扮女装住在季苑,他便总是一身红衣,在左眼尾用胭脂描一只红蝶,那容貌倾倒众生,于是南宫夜紫帮他取了一个倾城的名字:卿绝。 安排白韵、卿绝、洛怜住在一层,本是不想被登徒子打扰,只是偶尔出来玩玩罢了。没想到因三人鲜少出面,一出现便惊艳四座,久而久之被京城的公子少爷们传为季苑三大头牌。而这三人还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卖艺不卖身、从不单独接客。因此除了季苑内部人员,很少有人能上三楼。 南宫夜紫在房间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老鸨为她准备的十分华丽的紫色纱裙,变成了洛怜的身份,让丫头侍候她梳妆打扮起来。 这时忽听楼下一阵吵闹,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涟漪出来陪我!”正是苑涧昀。 只听老鸨过来陪笑道:“王爷您来的不巧了,涟漪房里有客,怕是不能招待王爷了,要不王爷您今天换个姑娘?”老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混世魔王谁敢招惹,平时涟漪招待时还相安无事,如今涟漪抽不开身,他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涟漪曾经是京城第一青楼涟香楼的头牌,季苑成立后涟香楼生意不景气,涟漪被东家花好大价钱挖了过来。如今这季苑里,涟漪是继季苑三大头牌后最压得住场面的姑娘了,而且还是接客的姑娘,季苑的收入大部分都是靠她得来的。 “我不管她的客人是谁,我要她现在就来陪我!”苑涧昀说着便要往楼上走。 “王爷您快别为难我了,这季苑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老鸨急得满头大汗。 季苑中有三条不成文的规矩:其一是不能擅自上三楼;其二是大厅内不得出现轻佻的画面,有什么事可以去房间里;其三是若姑娘房内有客,无论你是谁、出多大的价钱都不能打扰房内的客人。 “我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这天下的规矩都是我苑家定的,我就是规矩!”苑涧昀不羁的声音传来,南宫夜紫闻言冷笑了一声。 “给我换上最华丽的妆容。”南宫夜紫扬起嘴角,对丫头吩咐道,后又加了一句,“要快!” 都说青楼女子的化妆技术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果真如此。片刻之后,望着镜中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南宫夜紫竟自笑了。 楼下苑涧昀还在歪缠,老鸨极力阻拦,就快拦不住的时候,三楼突然传来一个柔腻的声音:“妈妈,今日就让我来侍候这位贵客吧。”南宫夜紫故意放柔放细了嗓音,听得她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苑涧昀抬头一看,一抹高贵的紫色映入眼帘,在珠光映衬下,在精致的妆容渲染下,那女子仿若神仙妃子,令他不由得看呆了。 南宫夜紫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柔媚一笑,款款走下楼来,走到苑涧昀面前。老鸨担心道:“小姐……”还未说完便被南宫夜紫打断:“无妨,我心里有数。”老鸨却一身冷汗,昀王爷可是个霸王硬上弓的主,事关小姐清誉,她怎能不急?可是小姐却不让自己插手,这可如何是好。看着小姐将还在痴迷中的昀王爷拉至三楼房间内,老鸨无奈之下只好吩咐丫头们守在房间外,密切注意房间内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冲进去救小姐要紧。 进入房间内,南宫夜紫走到窗前,点燃了桌上的熏香,一缕清韵袅袅升起,苑涧昀的魂魄这才归位。他看着南宫夜紫笑道:“不知美人何时来的这季苑,本王从前倒不曾见过。” 南宫夜紫学着师兄平日的姿态,眼波一勾,便勾的苑涧昀七荤八素的。她笑答道:“奴家洛怜。” 苑涧昀猛然惊起,道:“你就是季苑头牌洛怜?”不待南宫夜紫回答,他哈哈一笑道,“本王今日可真是艳福不浅,能得到洛怜姑娘垂青。”说罢便将南宫夜紫拦腰抱起,扔到床上,自己也覆身压了上去。苑涧昀贴近南宫夜紫轻嗅,不由得叹了一句:“好香。” 南宫夜紫大惊,挣扎了一下,无奈半分动弹不得,只得抬头盯着苑涧昀道:“王爷,洛怜只卖艺,不卖身。” 苑涧昀闻言笑道:“本王出得起足够的价钱。”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南宫夜紫才发现苑涧昀生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只是此时那双眼中,充满了□□。 南宫夜紫第一次觉得害怕,便大幅度挣扎起来,苑涧昀只当她是在欲擒故纵,不予理会,低头便要吻上那鲜艳的红唇。突然他觉得脑袋一沉,眼前一阵模糊,便晕了过去。南宫夜紫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为了防止苑涧昀霸王硬上弓,她在出房间之前就在衣服上撒上了一种香料,又在房间内的香炉中放上另一种香料。因为季苑女子多爱熏香,所以苑涧昀没有怀疑。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两种香料单独用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放在一起用却会产生迷香的效果。因南宫夜紫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没事,而苑涧昀却恰好中招。 南宫夜紫将瘫在身上的苑涧昀一脚踹下床,坐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跳下床,将苑涧昀背朝上平放在地上,扒了他的上衣,找来笔墨,在苑涧昀的背部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又在下方添上一行字:万恶淫为首。故意将“淫”字写得大大的。 之后她仍觉不解气,把房间门口的几个丫头叫到房间内,吩咐道:“把他整个给我扒干净,底裤都不许留下!然后在他身上掐出几块痕迹来,再用针在他的脚底放血染到床单上,等他醒来后告诉他季苑头牌洛怜姑娘的初夜已经是他的了,让他付十万两黄金。”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先把他的衣服扒下给我。” 丫头们便手忙脚乱地把苑涧昀搬到床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 上,开始扒衣服,而南宫夜紫背对着床在桌旁坐下。不一会儿,一叠折得很整齐的衣服递了过来,南宫夜紫连看都不看,直接开始撕,然后扔得满屋都是。 做完这些,南宫夜紫才觉得自己头上、衣裙上的饰品太多,留在身上十分沉重不适,便摘下头上的钗环随地一扔,连带扯下衣服上的配饰珠串,由于太过用力,珠串从中断开,珠子滚得满地都是。没有她的命令,丫头们也不敢捡,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南宫夜紫不耐烦道:“吩咐你们的事做完了么?还不快做!”说罢便不顾她们,自己走出房间。 门外的老鸨急忙迎上来,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南宫夜紫心情极好地摆摆手,道:“我能有什么事。”顿了顿,又道,“明早三楼不许有人服侍,叫也只当作没听见。还有,明日昀王爷走后立即给我房间内彻底清扫一遍,家具都要换新。” 见老鸨唯唯喏声答应下来,南宫夜紫换了男装,哼着小曲离开了季苑。老鸨进入房间看到房内景象后,顿时被吓了一跳,她不禁想着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三小姐,不然会死得很惨。 而南宫夜紫完全不知道老鸨的想法,此时雨早已停了,天空也放晴了,于是她这逛逛那逛逛,很晚才回到家。因此,南宫老爷还以她不务正业为由将她骂了一顿,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今晚,一定会是一夜美梦。 天有不测人有知 今日早朝,皇帝与众大臣都在商讨江南水患的问题。经左、右丞相的合力决策,江南水患已有效地控制住,但目前面临的问题却是因水灾带来的一系列麻烦。首先,因河水上涨迅速,大部分农田被大水淹没,粮食颗粒无收,灾民没有饭吃,需要皇上下旨开国库放粮赈济灾民。其次,因水势过猛,大量房屋被冲垮,灾后重建又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最后,水患常伴有瘟疫发生,而灾民大量逃往京城,易将病患带入,不得不提前做好预防工作。这些事情的解决方式无一不与银子挂钩,而皇帝登基不久,国库空虚,实在难以支撑。 众大臣讨论许久都没能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苑沧竹只好将他们谴回去,单独留下左丞相慕东篱和右丞相南宫子衿在御书房继续议事。 虽未至正午,御书房外树上的鸣蝉还是十分聒噪,吵得人心烦意乱。而房内,却是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苑沧竹手指敲打茶杯的声音。慕东篱和南宫悠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苑沧竹面上浮起了一丝笑容,却十分冰冷,连平日温和的眸中,也不见一丝温度。“呵呵,朕虽未出过京城,但有些事还是清楚的,国库赈灾的银粮下放出去,经一级一级官员克扣,真正送到灾民手中的能有多少?且不说目前国库空虚,就是充盈之时,也经不起他们这般剥削!”苑沧竹一拍桌子。 南宫悠蓝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却被慕东篱以眼神制止了。只听慕东篱说道:“皇上息怒,目前还有更棘手的问题,需皇上尽早做出决断。” 苑沧竹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爱卿说的是宸国与月国的战事吧?如今国库空虚,尚不能解决灾民一事,又哪够筹备军饷来攻打月国?宸国与月国的战事迟早会爆发,可若因无军饷筹备军队而失去先机,还真是令人心有不甘啊。” 慕东篱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办法还是会有的。若我们军民一心、严阵以待,定会寻得另外攻打月国的时机。” 苑沧竹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正想出言应答,却见南宫悠蓝站了出来,道:“臣以为不然,如今月国君主病重,太子年幼不足以主持大局,这样好的时机万万不能失去,否则悔之晚矣。臣愿意将南宫家族所有产业上缴国库用以赈济灾民及筹集军饷,望皇上恩准。”南宫家族的产业垄断了整个宸国的商业,南宫家可谓是富可敌国,若是南宫家愿意资助,那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苑沧竹闻言心中一震,道:“若是这样岂不是有亏于南宫家?况且南宫家主该不会同意吧?” 南宫悠蓝继续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国家’二字,本就是先有国才有家,若无国,家又怎称得上为家?南宫家这边,皇上也大可放心,家父早将南宫家交由臣掌管,如今臣便是南宫家主,拥有南宫家一切事务的决策权。” 听了南宫子衿的话,苑沧竹的唇角勾起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玩味笑容,想着昨日密探上报的消息,自己本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这下事情有趣多了。他心中这样想,面上却还保持着正色,道:“如此,南宫家真是为朕解决了一大难题,朕一定要好好地赏。” 这时,慕东篱露出为难之色,道:“如今财物问题已解决,只是不知这官员克扣赈灾银粮的问题该如何解决?”此言一出,苑沧竹便陷入沉思中。 南宫悠蓝笑道:“此事简单,若皇上信得过,就由家弟南宫轩酒亲自将赈灾钱粮送往灾区,家弟平日一副热心肠,自从知道江南水患后便闹着要亲自前往灾区救助百姓,如今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定不负皇上期望。” 慕东篱犹豫半晌,又道:“若只是南宫三公子去,恐不足以服众,只怕当地官员暗中做什么手脚。”听了这话,南宫悠蓝差点笑了出来。她这个妹妹,从小就不吃亏,只有她给别人下绊子的份,哪有别人给她做手脚的道理。若真有胆大的做了什么,只怕这人的后半生是生不如死,还求死不得。 沉思片刻,苑沧竹笑道:“朕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该出去见识一下了,就让昀王爷陪南宫三公子走一趟,另将尚方宝剑赐予南宫三公子。”尚方宝剑一出,即如见圣,持剑者可先斩后奏。 “臣谢主隆恩。”南宫悠蓝跪下,端正一拜。 “爱卿免礼平身。”苑沧竹急忙起身,快步走到南宫悠蓝身前,伸手将南宫悠蓝扶起,后又心情愉悦道,“说到底还是爱卿帮了朕的大忙,朕可要好好谢谢你。南宫家果真不凡,大公子骁勇善战得胜于战场,二公子才思敏捷得胜于朝堂,就连三公子也绝非凡人可比,万贯家产在身却不失善心正义,可以信赖。” 这件事也让慕东篱震惊了一番,自己素来爱国爱民,尚且不能达到此境,而南宫子衿无丝毫犹豫便做到了。这令南宫子衿在慕东篱心中的好感倍增,慕东篱坚信南宫子衿是值得他深交的人。 议事过后,苑沧竹以与右丞相讨论赈灾细节为由,将南宫悠蓝留在宫中,令慕东篱先行离开。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苑沧竹便留南宫悠蓝在御花园一起用膳。因苑沧竹平日节俭,所以御膳菜量不多,但胜在道道精致,且宫外从不曾见过,十分赏心悦目。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8 “这酒名为酹江月,因原料十分难得,现宫中只存有这一壶,爱卿不妨尝尝。”苑沧竹命宫女取出一壶酒,为南宫悠蓝斟满。 南宫悠蓝端起酒杯,浅闻一下,一股醇香扑面而来,确是好酒。想着南宫家酒楼今朝醉中正缺一味这样的上品,南宫悠蓝便问道:“既是原料难得,又都需要哪些?” 苑沧竹似知道南宫悠蓝的想法一般,似笑非笑道:“具体朕倒是未曾留心,只是大概知道都是些费心费神费力费时的材料,你若是好奇,朕不妨去找找这方子,看还能不能找到。” 南宫悠蓝默然,片刻后问道:“不知皇上从何处得到此酒?” 苑沧竹道:“母后怀我那年,父皇得到这个方子,便开始寻这些材料,因材料难得且不易保存,好不容易才收了一坛存于梨花树下,直至今年才取出。” 南宫悠蓝不禁望天,无意识道:“听着怎么有点像女儿红。” “噗哧!”苑沧竹以扇掩面笑了起来。 南宫悠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跪下道:“臣不慎失言,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苑沧竹唇角上扬,微笑道:“无妨,都说只有女儿出嫁才会把埋在树下的女儿红取出做嫁妆,能得到右丞相这般德才兼备的美君郎,朕很荣幸。”说着凤眼一挑,平白生出些风韵来。 南宫悠蓝愣住,第一次无言以对。也不知皇上今日是怎么了,一反往常的威严,给人感觉有点……怪? 见南宫悠蓝不语,苑沧竹又道:“如此美酒,爱卿难道不想尝尝么?”这时他的眼神又似有若无的飘来,唇角带着一丝试探的玩味的笑容。 南宫悠蓝顿时不知所措,依自己的酒量来看,这一杯下去,估计自己要睡在宫里了,皇上也是知道的,因此每次宫中大宴,自己杯中装的总是度数极低的果酒。此时皇上赐酒,不知圣意何在,而皇上今日的反常,更让她不敢违背圣意。于是南宫悠蓝用颤抖的手将酒杯送至唇边,把心一横,猛地灌了下去。酒水滑过她的喉咙,在唇齿间留下一缕冷香。 之后不久,她便不省人事了。 苑沧竹收起笑容,将已熟睡的南宫悠蓝拦腰抱起,走向自己的寝宫。见周围一时傻眼了的一干宫女,苑沧竹不悦道:“还愣着做什么?右丞相大人不胜酒力,还不快来伺候。” “是。”众宫女应下,急忙去准备布巾热水醒酒汤。 在苑沧竹寝宫宸微宫内,南宫悠蓝被苑沧竹安置在龙榻之上。一宫女拿来热布巾,刚想侍候南宫悠蓝洗脸,却被苑沧竹拦下了:“不急,先给她验身。” 宫女心中疑惑,不知皇上为何要给右丞相大人验身,而且还采用这种并非光明正大的方式。她虽存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见皇上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宫女便把床幔拉下一半稍作遮挡。宫女解开南宫悠蓝的外衣,里衣才拉开一半,便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她慌慌张张地缩回了手,急忙跪到苑沧竹面前。 “女子?”见状,苑沧竹早已心中有数。 “是。”宫女答道,心中震惊右丞相大人竟敢如此,这可是欺君之罪。 “明日去侍茶女官那报道,下去吧。”苑沧竹挥了挥手,吩咐道。宫女心中明白,这是皇上要她封口保密。侍茶宫女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宫女,可也是离皇上最近的宫女,今日之事一旦她泄漏半分,便很容易被皇上寻个错处解决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于是她急忙跪下,毕恭毕敬道:“谢皇上隆恩,奴婢知晓了。”见皇上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退下。 此刻宸微宫中只有苑沧竹和南宫悠蓝两人,苑沧竹缓缓走向床榻,坐在床边,先将南宫悠蓝的衣服掩好,后又轻笑一声,喃喃道:“果真是这样。” 这南宫家的三位公子,仿佛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样,之前丝毫没有听说过他们,而他们一出现,就分别垄断了宸国的军队、朝堂和商业,怎能让他不格外警惕?于是苑沧竹便派密探调查南宫三位公子的来历,得到的真相连他自己都震惊。这三位女子当真是胆大妄为,居然女扮男装还混得如此高的地位,且不说南宫棠青面圣机会少,南宫夜紫更是难见天颜,单说这南宫悠蓝,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如此大胆,看来民间传说南宫悠蓝是标准的闺阁女子这话也不尽然,若是将右丞相这身份摆在他们眼前,谁还敢再说这话。 念及此,苑沧竹不由得轻笑出声,他伸手轻抚南宫悠蓝的脸,以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语气说道:“你呀,还真不让人省心。”之后又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只是这脸是怎么弄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没错,苑沧竹曾见过南宫悠蓝,还不止见过一次。第一次是在暮夏的雨季,苑沧竹乘舟在宸江上观景,不料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慌乱之中他将舟停靠在江中小亭旁,自己进入亭中避雨,那一抹空灵的幽蓝就这样闯入眼中,也从此印在了苑沧竹的心间。一方纯净的蓝色绸帕递来,她向自己微微颔首,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绸帕上传来幽幽兰香,帕角绣着兰花,兰花一侧用蓝色丝线绣了一个“蓝”字。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后她便离去。从此佳人无踪,只留下初见时的惊艳与日后不断的思念。出于私心,那方绸帕他没有还给她,而是一直贴身收着,放在距心脏最近的位置。 若说第一次相见是偶然,那第二次相见便是缘份了。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苑沧竹第二次见南宫悠蓝,正是南宫悠蓝作出南宫绝句那日。那日,虽隔着纱帐,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她,她的声音如同他想的那般清澈婉转。那个如幽兰般的女子,当着几乎全京城人杰才俊的面,骄傲地说:“相思忘言珠有泪。若是有谁对得出这下联,便可成为我南宫悠蓝的夫君。”正是这次,使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恰是这次,使他这样的九五之尊第一次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做出很多他以前做不到的事。 苑沧竹向来喜爱兵法,讨厌琴棋书画,可为了能配得上南宫悠蓝这样的奇女子,即使再不喜欢,他也会去学。她会什么,他便去学什么,也许是上天眷顾他,短短两三年时间,他便在以上各项上都小有成就。不仅如此,他还曾一度废寝忘食研究南宫绝句的上联。学习南宫悠蓝会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思考问题,从而猜出南宫绝句中隐藏的含义。在此期间,他也一直有所担心,担心有人先他一步研究出下联,可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南宫悠蓝却又一次失去踪迹,宛如一滴晶莹水珠,滴落江海。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寻,如此便可不思忖;第四最好不再遇,相见恨晚留悲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9 戚!从最初的惊艳到最后的爱恋,这个过程十分辛酸,这些年,他都是在对她的相思中度过的。 可谁知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这一次直接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南宫绝句他早已对出,不论她评论对错与否,这一次,他都不想放手。 苑沧竹目光温柔地看着南宫悠蓝的睡颜,用湿布巾替她擦脸,布巾所过之处并无变化,布巾上也未曾沾有修容膏之类的东西,苑沧竹不禁讶异,难道用水不能清理掉易容? 这时,苑沧竹注意到,南宫悠蓝唇角有一处溶化的痕迹,他沉思片刻,让人拿了一壶酒进来。他将布巾沾上些许酒液,轻柔地覆在南宫悠蓝的脸上,片刻过后,南宫悠蓝的真实面貌便显现出来。还是初见时那般恬静。苑沧竹望着南宫悠蓝的真实容颜,渐渐陷入痴迷之中。 “嗯……”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悠蓝轻吟一声转醒,她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苑沧竹马上递过一碗醒酒汤,她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道:“多谢皇上。”南宫悠蓝的眼前逐渐清明,她看了一眼窗外,日头早已偏西。 “如此,臣便不打扰皇上了。”南宫悠蓝下了床,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服,惺忪地对苑沧竹说道。 苑沧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揶揄道:“悠蓝,你就准备这样出去么?”说着递给南宫悠蓝一面镜子。 南宫悠蓝闻言大惊,忐忑试问道:“皇上如何知晓?”手上镜中映的,俨然是她自己的脸。她的手不住的颤抖,险些将镜子摔落。 苑沧竹叹了口气,接过南宫悠蓝手中的镜子,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道:“唉,悠蓝,你以为皇家的暗卫都是傻子不成?还有,你的言语中存在漏洞,你自己都没发现么?”苑沧竹的眸子亮亮的,带着些许笑意望过来,顿时令南宫悠蓝更加手足无措。 这样近的距离让南宫悠蓝觉得面上发烫,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想不了事情,她无助地默默望着苑沧竹。 苑沧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一丝宠溺,道:“南宫家对外宣称三位小姐的爹是长子,三位公子的爹是次子,南宫家产传给长子,是也不是?”问罢没等南宫悠蓝有所反应,他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南宫家的产业应该归南宫二公子的大伯所有,而我们的右丞相大人却说南宫家的产业被令尊传给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言尽,苑沧竹还是一脸的笑意。 听了苑沧竹的详细分析,南宫悠蓝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如今皇上已经知晓这欺君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南宫悠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苑沧竹的脸色,马上又低下头去。皇上面上没有明显的怒意,反而一脸笑容,自己应该不会死得太惨吧……不过也说不准,自古帝王都是喜怒不定…… 南宫悠蓝正在心里盘算自己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时,只听苑沧竹一声轻叹,随之南宫悠蓝便被一双长臂揽到了怀里,她惊恐地抬头,恰巧对上了苑沧竹那张有些无奈的脸。 “悠蓝,我就这样可怕,令你怕成这样?”苑沧竹低声问,他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喷在南宫悠蓝脸上,令她全身僵硬,不敢出一声一言。 见此,苑沧竹继续问道:“悠蓝,若是我对上了你那南宫绝句,你可愿意嫁我为后?”不知是不是南宫悠蓝的错觉,她觉得苑沧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颤抖。 南宫悠蓝终于缓过神来,缓缓道:“即使对上又如何?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悠蓝不愿做其中之一。”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就这样拒绝了皇上?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坏估计也坏不到哪里去。 苑沧竹认真地看着南宫悠蓝,坚定道:“父皇一生只爱母后一人,甚至为了母后废除六宫,我也做得到。”后又低声道,“我至今未娶,就是为了等你。”说到这,苑沧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红晕,令南宫悠蓝吃惊不已。 吃惊归吃惊,南宫悠蓝还是很快恢复常态,她淡然道:“那皇上看中悠蓝哪一点?是才还是貌?世上胜过悠蓝的女子多的是,悠蓝受不起皇上这般厚爱。”她面上表现得很淡定,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刚一睁眼什么都没清醒过来就面临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自己以南宫悠蓝的身份时貌似没有见过他吧,难道他就仅凭一个南宫绝句就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我看中的既非才也绝非貌,而是你的人。”见南宫悠蓝听后又要开口拒绝,苑沧竹以手抚上南宫悠蓝的唇,阻止她欲出口的话。然后柔声道,“不急,你且先听听我的下联。” “相思忘言珠有泪,寂寞斜阳恨熹微。”苑沧竹早已将此联铭记心中,于是连想都不用想便脱口而出。 听了此联,南宫悠蓝略一思索,便遗憾道:“格式上对的很工整,可惜并未指明句中应有的含义。”说罢便摇了摇头。 “这样啊……”苑沧竹略有些失望,自己研究了那么长时间,终究还是未悟透其中的含义……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失落,问道,“那你上联中的含义是什么呢?” 南宫悠蓝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道:“在无人对出之前,还不能说,实在对不住。” 苑沧竹换上了一副理解的表情,柔声道:“无妨,我不会放弃的,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即使对上了又如何?”停顿了片刻,看着南宫悠蓝略显疲惫的脸,苑沧竹心疼道,“你也不必有太多压力,我不会逼你什么。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来日方长。” 南宫悠蓝听了这话,也不作多言,只是谢过苑沧竹的体谅之情,外加默许她继续女扮男装并且为她保守秘密的宽容大度。 之后,南宫悠蓝取出身上备用的修容膏,对容貌稍加以修改,在苑沧竹留恋的目光中出宫,回到了府上。 后来的几天里,苑沧竹都没有再单独找过她,两人依旧保持着正常的君臣关系,南宫悠蓝渐渐放下心来,不再整日愁眉不展,生活也回归平静。 世事无常事不休 因江南水患,大批灾民逃亡京城,京城的街道上一下子多了许多乞讨的人。南宫夜紫虽然年纪尚轻,但忧民之心不亚于任何人,她虽调皮却生性善良,并且为人仗义,她在京城每处产业都设有粥铺,每日施粥三次,若是在街道上遇见灾民,她也会施以援手,因此她在灾民中好评如潮。 不仅如此,她还吵着要亲自去灾区帮助灾民,南宫老爷不同意,她便誓不罢休,一天要闹上好几次。她几次想要偷偷溜去,都被南宫老爷抓了回来,关在房间里。 而南宫棠青和南宫悠蓝因身份特殊,早已有了自己的府邸,平日里很少回南宫府,对这件事仅是略有耳闻罢了。 这日,南宫夜紫出逃不成,又被关了起来,这回连门窗都被锁上,她想逃也逃不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0 出去,这令她第一次有了在房间的床下挖密道的想法。可密道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于是她只好走到窗前,想看看能不能不发出声响就把窗户给卸下来。 正在她卸窗户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南宫悠蓝走了进来,看到她蹲在桌子上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夜紫,别闹了,快下来。” 南宫夜紫回头一见是南宫悠蓝,将手中的工具一扔,麻利地跳下桌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问道:“姐姐怎么回来了?” 南宫悠蓝看着南宫夜紫丝毫不淑女的动作,不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一下形象,哪有大家闺秀像你这样的?” 南宫夜紫满不在乎地说道:“形象又不能当饭吃,要形象作甚?”后又问道,“姐姐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南宫悠蓝神秘一笑,道:“一个好消息。”看着南宫夜紫好奇的眼神,便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我在皇上面前提出捐赠南宫家的家产帮助灾民,并保举你亲自去往江南一趟。” 闻言,南宫夜紫顿时开心起来,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真是太好了!” 看着妹妹欢喜的笑容,南宫悠蓝也由衷地开心,不过想到昀王爷也要随行一事,她的眉间浮现出一丝忧虑,半晌道:“只是这次可能有些许的麻烦,因昀王爷平日里有些放荡不羁,没有皇家子弟的风范,于是皇上决定让昀王爷陪你同去江南,一来增加你的威信,二来让昀王爷出去见识见识,促使其尽快担起皇室的责任,这样一来你的任务便十分艰巨。” 听了这话,南宫夜紫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想着姐姐还不知道自己同苑涧昀的冤仇,便从头到尾细细同南宫悠蓝说了起来。 “这样啊……事情还真有点麻烦。”听过后,南宫悠蓝皱了皱眉。南宫悠蓝倒不是怕妹妹惹上皇室子弟,闹大了不好收拾,她本就喜欢妹妹率真的性子,平日里妹妹闯祸了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经常帮妹妹收拾残局,因为妹妹虽然爱闯祸,性子却不坏,做的事也多半是打抱不平,不会产生什么危害。可如今同昀王爷的事却没那么简单,她不得不承认夜紫做得过头了。如今若要两人同行的话,夜紫的身份容易曝光,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姐姐,到底该怎么办啊?”南宫夜紫有些着急,扯着南宫悠蓝的袖子轻声催促道。 “唉,你还真会闯祸啊。”南宫悠蓝叹了口气,道,“你有尚方宝剑在手,自是不必怕他,不过若他不动手,你就给我乖乖的,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他动手再阴他也不迟。”若是事情闹大了,以自己的身份去求苑沧竹网开一面,应该还是可以把事情压住吧?南宫悠蓝这样盘算着。 而南宫夜紫却自动把南宫悠蓝的后半段话忽略了,脑海中只记得那句“你有尚方宝剑在手,自是不必怕他”,想着苑涧昀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场景,南宫夜紫嘿嘿一笑。南宫悠蓝便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又是长叹了一声。 三日后,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在码头碰面,走水路去江南,苑沧竹微服出宫,与南宫悠蓝一起给二人送行。 约定时刻已到,苑涧昀却迟迟未来,南宫夜紫在心中压了一把火,苑沧竹眉头一皱,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真是胡闹!”由于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庞大,路人纷纷侧目。南宫悠蓝扶着脑袋喟叹,还好没让文武百官前来送行,不然皇家的脸真是丢尽了。看着苑沧竹正在盛怒中,南宫悠蓝只好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收敛一下。苑沧竹回头看是南宫悠蓝,怒气减了不少,便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苑涧昀才到。他今天着装华贵异常,只差没有将金和玉整块整块地往身上用,而他的周围,跟了一群莺莺燕燕,风一吹便传来一阵阵刺鼻的胭脂味。 见状,苑沧竹只觉得自己的怒火难以压制,不料还未等他发作,只听“铮”的一声,尚方宝剑出鞘,横在苑涧昀脖子上,紧接着南宫夜紫冰冷的声音传来:“王爷莫要忘了自己姓什么,来这里做什么,如此作为,不仅丢了皇室的脸面,还会让天下人耻笑。” “至于这些无用之人……”南宫夜紫扫了一眼那些女人,怒道,“这宸江大得很,要么你们就地把自己解决了,要么就快给老子滚!”话音未落,那些女子便个个花容失色、脚下虚浮,有些胆小的直接吓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已。 南宫夜紫的这一番话深得苑沧竹的心意,他看向苑涧昀,有意无意地释放出天子的威压,虽然苑沧竹没有说话,但苑涧昀还是感到一阵寒意,知晓苑沧竹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再加上自己身份尊贵却被一个手下败将用剑威胁,苑涧昀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便全发泄在那群莺莺燕燕身上:“听清楚了还不快滚!”那群女人听了苑涧昀的话后,一个个慌慌张张地急忙逃走。见那群女人走了,南宫夜紫才收起尚方宝剑,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苑涧昀怒视南宫夜紫。这小子猖狂得很,竟然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苑涧昀想着,这小子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我要他好看! 好不容易将二人送走,南宫悠蓝陪苑沧竹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请皇上不要怪罪家妹,她也只是为社稷考虑。”沉默许久,南宫悠蓝道。南宫夜紫用尚方宝剑抵着苑涧昀的举动把她吓了一大跳,当时她下意识地望向苑沧竹,见苑沧竹面上无异色,她才放下心来,便没有插手。 苑沧竹却为这话停了下来,面向南宫悠蓝,温柔道:“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况且三妹并没有做错,错的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言毕,他叹了口气。 南宫悠蓝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通红一片,她用蚊子般的声音嗔道:“皇上……” 见南宫悠蓝害羞了,苑沧竹的心情顿时大好,他捏了一下南宫悠蓝的脸,宠溺道:“走吧。” 南宫悠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突然看见路人对她和苑沧竹指指点点,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都是男装打扮,顿时又羞又急,也顾不上等苑沧竹,自己一个劲地往前走。背后传来苑沧竹爽朗的大笑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南宫夜紫与苑涧昀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上船之后,南宫夜紫便吩咐船上的侍从将苑涧昀的衣食住行费用减半,这一举自然是引来了苑涧昀的强烈不满,可每次他一来闹,南宫夜紫便亮出尚方宝剑,并且对他一顿冷嘲热讽,弄得苑涧昀每次都气得七窍生烟却拿南宫夜紫毫无办法。 因此,苑涧昀虽明着斗不过南宫夜紫,暗地里却干了不少坏事。像是设机关、放老鼠、在椅子上涂浆糊、在茶中下泻药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1 ,每天都有一出,结果不是被南宫夜紫化解了,就是让南宫夜紫施的计中计用到他自己身上去了,而且每次南宫夜紫都会冷冷地送他一句“幼稚”。可苑涧昀却乐此不疲,每天还不停地想着新花样,于是两人之间的战火从未止熄过。 直到有一天,苑涧昀在南宫夜紫的饭食中放了蟑螂,南宫夜紫终于忍无可忍,拎着尚方宝剑便怒气冲冲地走向苑涧昀的房间,走到房门口,南宫夜紫一脚踹开了门。苑涧昀见南宫夜紫这般气势,心知自己的小聪明已经得逞,便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苑涧昀已经笑了很长时间,笑声减弱了不少。见此,南宫夜紫冷冷问道。 “还没有,再给我半个时辰,啊哈哈哈哈……”苑涧昀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听闻此话,南宫夜紫二话不说,将尚方宝剑拔出,直接插入苑涧昀面前的桌上,剑光刺入苑涧昀的眼睛,他顿时不敢再出一言。 周围的侍卫下意识的围了上来,南宫夜紫冷眼扫视一周,厉声道:“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都给我退下!”出于尚方宝剑的威慑,侍卫们犹豫了一下,便都退下了。 至此,南宫夜紫便也不废话,直接面对苑涧昀训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琴棋书画不会,经商治国嫌累,也亏得你是天潢贵胄,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凭着你王爷的身份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享受的时候倒知道自己是个王爷,可国家有难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尽到王爷的一丁点职责么?江南水患,你的子民们在挨饿,你却由着自己的性子这样糟蹋粮食,皇家生出你这样的子弟真是耻辱!” 南宫夜紫一席话过后,苑涧昀倒是出奇的沉默,良久,他神色复杂地望了南宫夜紫一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听闻此言,南宫夜紫愣了一下,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对苑涧昀的侍从道:“将昀王爷请到船上最阴暗的船舱内,每天只给送一顿吃的,鸡鸭鱼肉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同百姓们一样吃粗粮就好,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到了江南再把他放出来,有什么事我顶着。” 侍从应了,半扶着将苑涧昀带走,从始至终苑涧昀都不出一言,这令南宫夜紫的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事后,南宫夜紫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苑涧昀的异常是为何,于是她将事情经过飞鸽传书给南宫悠蓝,让南宫悠蓝为她解惑。 不到半日,信鸽飞回,只见信纸上南宫悠蓝写了四个大字:桓月王爷。下方注明这只是一个猜测。 桓月王爷是月国前朝一个很著名的人物,他与当时的月国太子都是皇后所出,兄弟两人自小感情深厚。当时的月国皇帝宠爱小儿子,多次表示想将皇位传给桓月王爷,以致兄弟两人渐渐疏远起来,桓月王爷为了他与太子的兄弟之情,处处掩饰自己的才能,装作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最终太子坐上了王位,这件事情才逐渐被众人所知晓。 如此说来,苑涧昀也很有可能是在效仿桓月王爷。得出这个结论后,南宫夜紫的心情很是复杂,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她错怪了苑涧昀。这件事情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如果南宫悠蓝在的话,一定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局面。可是换作是她,她该怎么做呢?一时间,南宫夜紫觉得自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夜晚,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如镜面一般。江中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深沉又有些压抑,给望着的人平添了几分胆怯。 此刻,南宫夜紫忐忑地站在关着苑涧昀的船舱外,她想要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来,门口站岗的侍卫奇怪地看着她的举动。正当她犹豫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了,苑涧昀一身素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侧身道:“进来吧。” 看着苑涧昀不同于往常的装束,不知为何,南宫夜紫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语:洗尽铅华。随后她敲了敲脑袋,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什么洗尽铅华,难道从此之后昀王殿下就要把自己嫁了然后勤俭持家了么?自己果然该多看看书了,脑袋里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屋内,苑涧昀一反往常的嬉皮笑脸,他立在窗前,目光直直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良久,他开口问道:“有事?” 南宫夜紫有些局促不安,于是她决定快刀斩乱麻,省得自己再说错什么话,于是她道:“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在其位就应该谋其事,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人在世上,不求有所作为,只求问心无愧。”见苑涧昀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南宫夜紫也不知道她的话他到底听进去多少,她咬了咬嘴唇,接着道,“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还是搬回你自己的房间住吧,待遇还跟原来一样。” “不必。”南宫夜紫话音刚落,苑涧昀便出言拒绝,他转过身来,道,“这样也不错。”随后他自嘲一笑,道,“也许你说得对,我是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随后他又将身体转了回去,继续对着月光发呆。 良久,苑涧昀道:“夜深了,三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南宫夜紫“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在她关上苑涧昀房门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苑涧昀低低的声音传来:“多谢。”不知不觉中,南宫夜紫的嘴角微微上翘。 到了江南后,苑涧昀恍如换了个人一般,严格听从南宫夜紫的安排,整天四处奔波救助百姓,在生活上也一改之前的奢靡作风,灾民们十分拥戴他。闲暇时,他还会找些书来读,南宫夜紫发现他只读经商的书时,便很奇怪地问他:“你读这些书来做什么?” 苑涧昀淡淡一笑,道:“‘在其位谋其事,不求有所作为,只求问心无愧’,这不是你说的么?我深知自己这个王爷当的不称职,如今只是想要补救一下,无奈自己没有治国的天分,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经商了。”究竟有没有治国的天分,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两人都心照不宣。有些事,不是不能,而是不争。 “经商方面我也有诸多不懂之处,只能麻烦三公子不吝赐教了。”苑涧昀很谦卑地说道,南宫夜紫爽快地应了下来。 南宫夜紫突然觉得苑涧昀没有自己印象中那么讨厌,以前的胡作非为不过是他的迫不得已,知道内情后,南宫夜紫便也不讨厌他了。如今仔细打量一下苑涧昀,南宫夜紫发现他生得确实不错,眉眼与皇上有些相似,唇红齿白的,可以说是相当的好看。此后,两人迅速成为了朋友。 随着大批灾民稳定下来、开始重建房屋,江南的问题才算是最终解决。因此,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商量着,这两天便启程回京。 在路上,因着几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2 日来江上大风不断,南宫夜紫受了凉染上了风寒,高烧卧床不起,随行的太医开了药方,苑涧昀便自告奋勇照顾南宫夜紫吃药。出发前皇上曾提点过太医南宫三公子是女儿身,于是诊脉的时候太医没有过多的惊讶,倒是把南宫夜紫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她从太医那里知道缘由后,便心安了。 但每次吃药的时候,南宫夜紫都会抱怨苑涧昀,说他一定是为了报以前的恩怨,才把药熬得这么苦,而每次苑涧昀都会嬉皮笑脸地承认下来。南宫夜紫发现,每次说正事的时候,苑涧昀都会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很有皇家子弟风范;而其他时候,他却更像混混一些,没个正形。不过即使是这样,南宫夜紫也不讨厌他,这样既不会太无趣,也不会有趣过头,恰到好处。 变故发生在一天早上。这天早上,苑涧昀如往常一般给南宫夜紫送药时,发现她仅着单衣站在窗边看风景,于是苑涧昀一边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边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可当苑涧昀看到一处时,突然脸色大变。 他不敢置信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宫夜紫的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然后怔在那里。看到苑涧昀奇怪的动作,南宫夜紫好奇地走到床边,却在同时呆住了——床上一抹殷红的血迹。 南宫夜紫下意识向身后摸去,入手是冰凉的湿意,她低头一看,手心里也是一片红色。 两人同时沉默,过了好久,苑涧昀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女子?” 南宫夜紫低头不语,在苑涧昀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她轻声道:“嗯……南宫轩酒是扮男装时用的化名,真名是南宫夜紫。” 苑涧昀闻言大惊,道:“南宫三小姐?这么说……右丞相和斐华将军……” 此时南宫夜紫不得不感叹苑涧昀太过聪明,她默默道:“皇上知晓。”在她把自己同苑涧昀之间的恩怨告诉南宫悠蓝后,南宫悠蓝也将她和皇上的事告诉了自己。 “我会保守秘密。”苑涧昀闻言道。 “还有一事……”南宫夜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半晌她还是开口道,“洛怜是我。” 苑涧昀闻言浑身一震,随后便一直盯着南宫夜紫的脸看。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南宫夜紫像一个人,如今仔细瞧着,确实是像极了洛怜,除了肤色暗一些、没有化浓妆之外,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谁能想到还有女扮男装这回事。 “那天的事……”南宫夜紫刚想解释说是误会,只见苑涧昀的脸上充满矛盾之色,苑涧昀打断她道:“我会负责。”说完便踉跄走出门去。 此后,南宫夜紫便发现苑涧昀在有意识地躲她,碰了面转身就跑。她莫名地生起气来,不愿意娶也没有人逼你,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月老的红线就这样悄悄地在两人之间拉起,只是两人还未曾醒悟。 出浴芙蓉平战计 江南水患问题终于彻底解决,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回到京城。皇上发现苑涧昀自去江南一趟回来后,为人处事变得成熟起来,大为欣慰。他将这一切归功于南宫夜紫,不仅封了南宫老爷为镇国公,还赐了南宫夜紫名下茶楼安阮园一块亲笔金匾,赏了好些东西。南宫家可谓是荣耀万分。可南宫夜紫却不以为意,还说皇上根本不是赏她的,而是借着她的名由提前给自己的泰山大人一个镇国公当当,从金匾也能看出其中的名堂。南宫夜紫名下产业众多,却只有安阮园是南宫悠蓝亲自布局的,因南宫悠蓝喜爱玉器,安阮园中器皿多以玉制,此时皇上赐金匾,隐有金玉良缘之意。 这话让南宫老爷听了去,为此他还亲自跑到右丞相府询问南宫悠蓝,南宫悠蓝当场就脸红了,南宫老爷误以为两人早已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于是了然一笑,还嘱咐了许多男女之间如何相处的话。南宫悠蓝更是尴尬万分,不知不觉中对苑沧竹上了心,甚至有时在早朝上盯着苑沧竹发呆,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而每次苑沧竹一发现南宫悠蓝盯着他,耳垂都会变红,虽然他极力掩饰,却也能让站在南宫悠蓝和苑沧竹之间的慕东篱看得真真切切,慕东篱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每次慕东篱向南宫悠蓝问起此事时,她都会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弄得慕东篱一头雾水,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久后,苑沧竹下旨令斐华大将军南宫楚枫率兵攻打月国,大军在七月中旬出发。 在南宫棠青出发前,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帮她收拾东西,为她饯行。 南宫悠蓝准备了许多修容膏,嘱咐道:“在外没有夜紫的易容术,只能用修容膏了,这种修容膏透气性较好,涂在脸上并没有不适的感觉,而且军营之中肯定不缺酒,清洗起来也比较方便。”南宫棠青应了,接过仔细收好。 南宫夜紫红着眼圈道:“大姐向来做事谨慎,别的什么我也想不到,只是有一点,大姐千万注意自己癸水的日子,别像我这样轻易就被人发现女儿身。”南宫棠青尴尬万分,应了下来。南宫夜紫早将之前一事说与南宫悠蓝和南宫棠青,两人只怪她自己太不小心,不过好在是苑涧昀知道了,答应保守秘密,两人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南宫悠蓝道:“好好保重自己,早点回来。”南宫棠青点点头。 三日后,大军出发。 两军开战后,朝堂之上众大臣都在密切讨论战争时局,每天焦急地等待着战报。南宫棠青率领三十万大军到达月国后,可谓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一连拿下数座月国边境城池,而月国因国君卧病群龙无首,在南宫棠青率军攻城略地后才讨论派雄全大将军科探泉出兵对战宸国大军。 月国的雄全大将军,虽年纪轻轻,却屡立战功,不过月国国君对他颇有忌惮,因此他的雄才大略才无处施展。 因南宫悠蓝对自己大姐的能力有充足的信心,便没有将月国的雄全将军科探泉放在心上,却不料因科探泉的出现,战局陷入僵持状态。 一日,右丞相府外飞驰来一匹骏马,马上之人正是左丞相慕东篱,因南宫悠蓝平日与慕东篱交好,右丞相府的管事也认得慕东篱,此时见慕东篱一脸焦急,便没有通报南宫悠蓝,直接放他进去了。 这右丞相府慕东篱也来过好几次,于是不用侍从带路,自己便熟门熟路地走向南宫悠蓝的房间,房门口立着两位侍女,见到慕东篱后大惊,出言阻拦道:“左丞相大人,您不能进去!” 因事情紧急,慕东篱便也不顾侍女的阻拦,推门直入。听见屏风后传来声响,他便大声叫道:“子衿!”脚步不停地绕过屏风,却在瞬间惊得呆住了——屏风内有一女子正在沐浴。 “出去!”那女子声音冷冽,慕东篱也顾不得道歉,急忙退了出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3 来,走到花园一侧的长廊中等待侍从通报南宫子衿。 此时,慕东篱的脑子很乱,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那一幕:浴中女子背对着他,香肩全露,水中蒸腾的雾气映着她的冰肌玉肤,显得精美绝伦。想到这,慕东篱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烧灼起来,连带着浑身都开始发烫,有些奇妙的感觉流淌在全身,令他坐立不安。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慕东篱以为是南宫子衿,便转过身,却发现是一个面容姣美的女子。此刻她身上披着南宫子衿的外衫,长发披散在肩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南宫悠蓝走近慕东篱,发现他整个面部都泛着红潮,不禁想起刚才那令人尴尬的一幕。两人都沉默不言,南宫悠蓝想着慕东篱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作风,不顾后果地硬冲进来,定是有什么急事,为转移话题,她便问道:“何事如此焦急?” 慕东篱闻言浑身一颤,低头嗫喏道:“在下慕东篱,找子衿兄有要事相谈,无意打扰嫂夫人,还请嫂夫人莫怪。” 嫂夫人?南宫悠蓝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因太过匆忙而忘记易容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左丞相大人误会了,小女子南宫悠蓝,是南宫子衿的堂妹。” 南宫悠蓝!慕东篱猛然抬起头,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一直欣赏想要结交的女子?可两人的初次见面也未免太尴尬了些。 看到慕东篱眼中的惊讶,南宫悠蓝继续解释道:“小女子前些日子才从江南来到京城,借住在堂兄家,因为喜欢堂兄房间内的布局和名家字画,于是堂兄便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小女子才会出现在堂兄房中。”南宫悠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男装,继续说道,“刚才太过匆忙,换洗的衣裳湿了,只得随手拿了一件堂兄的衣裳暂代,希望左丞相大人不要怪罪悠蓝失仪才好。” 慕东篱半天才镇静下来,他微笑道:“二小姐不必这般客气。”随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补充道,“东篱贸然来找子衿兄确实有紧急的事,不过此事同二小姐说也是一样的。”看见南宫悠蓝询问的神色,慕东篱道,“在宸国与月国最近的一场战役中,斐华大将军战败。” “什么!”南宫悠蓝惊喊出声。 “二小姐不必担忧,斐华大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见此,慕东篱马上安慰道。 南宫悠蓝神色忧郁,对慕东篱道:“多谢左丞相大人将此事告知,等堂兄回来,悠蓝一定转告。”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慕东篱道。南宫悠蓝将他送了出去,自己回房后冥思苦想解决的法子。 今日的事过于突然,扰乱了慕东篱的思维,才使他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既然管事放他进府,证明南宫子衿就在府中,可南宫悠蓝却说他不在;其次,南宫家在京城有多处房产,南宫悠蓝为何要借住在堂兄家?可惜慕东篱当时没有意识到,纵然他以后察觉出不对劲,也很难回想出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傍晚,南宫悠蓝去南宫夜紫名下的酒楼今朝醉寻她,共同商讨宸国与月国的战事。 窗外夕阳西下,屋内檀香袅袅,这意境却出现在此时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京城最大的酒楼今朝醉。 雅间中,南宫悠蓝坐在窗前沉思,而南宫夜紫在她身后来回走动,分析道:“如今这科探泉是战事的关键,以前我们倒是小看了他。” “科探泉……科?”南宫悠蓝喃喃道,后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夜紫,你可知先朝有位戍边将军姓科?” “不是被月国灭了满门么……”当时月国兵力强盛,为攻占科将军所驻守的那座城池,竟然下狠手屠城,科将军一家也未能幸免。这件事曾轰动一时,南宫夜紫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南宫悠蓝此时提起这件事有何用意。她仔细回想南宫悠蓝之前的话,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怀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嗯,算算科探泉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南宫悠蓝又道,“夜紫,目前需要你动用一切关系手段,去查清当年的事。” “好。”南宫夜紫爽快地答应下来。 三日后,一份秘密情报交到了南宫悠蓝手中,南宫悠蓝看过后了然一笑,随即去左丞相府寻了慕东篱,两人连夜入了宫。 御书房内,苑沧竹坐在主位上,听南宫悠蓝讲述着当年科家被灭门的惊人内幕。他边听边皱着眉思索,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是说……当年月国国君一定要攻下那座城池是因为月国国君对科将军的夫人一见钟情?屠城后对外宣称科家被灭满门,事实上单独留下了科夫人,那时科夫人已有身孕,为保住科将军的骨肉,只得忍辱负重做了月国的王后,而科探泉就是科家仅剩的血脉?”慕东篱不敢置信道。当时南宫子衿找他时,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什么,出于信任,自己也没多问,没想到却是如此惊人的事实。 南宫悠蓝点头答道:“此事家弟南宫轩酒几经调查,事关家兄南宫楚枫的性命,半点也马虎不得,这情报中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南宫悠蓝顿了顿,又道,“如此,便也可以解释为何月国国君对外宣称科探泉是自己的养子,却处处排挤他,不肯授予他更高的权力,并且严格限制王后的一切活动,尤其不让王后与科探泉单独见面。想来月国国君将此事隐瞒得很好,月国众大臣也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在月国国君病危无法处理朝政之时,将兵权全部交与科探泉。而科探泉自己怕是也不知晓此事,如今只需要有人在他耳边提点一句,只要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便一定会为我们所用。” “那如今有谁会在他耳边提点呢?”苑沧竹问道。 南宫悠蓝微笑回道:“依臣之见,家兄便是最好的人选。” 慕东篱仔细想了想,此事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便赞同道:“右丞相此言极是,请皇上定夺。” 苑沧竹迟迟不答应,是怕一旦南宫棠青出了什么意外,南宫悠蓝会伤心,连带着对做出决策的自己也心生怨恨。于是苑沧竹看向南宫悠蓝,目光里是温柔的询问,南宫悠蓝微微一笑算是回答,苑沧竹顿时定下心来,道:“就依爱卿所言,朕会将此事百里加急通报给斐华将军,具体如何做全凭斐华将军定夺。” 事情总算是得到了妥善处理,见苑沧竹一脸的疲惫之色,南宫悠蓝道:“如此,便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臣等告退。” “等一下……右丞相留下来,朕还有些问题需要和右丞相商讨一下。”见南宫悠蓝要走,苑沧竹急忙出言阻止。 “东篱兄先走吧,不必等我。”见此,南宫悠蓝对慕东篱道。后者点点头,向苑沧竹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4 “不知皇上还有何事?”见慕东篱已经走了,南宫悠蓝问道。 “过来。”苑沧竹换上了温和的微笑,对南宫悠蓝招了招手。此时御书房内只有他二人,苑沧竹便也无所顾忌。 南宫悠蓝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苑沧竹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轻叹一声,将南宫悠蓝拉至怀中,安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缠上她纤细的腰肢。南宫悠蓝惊呼出声,却也不敢挣扎。 没等南宫悠蓝说话,苑沧竹便道:“好久没同你单独呆在一起了,我想你。”说罢,将头埋在南宫悠蓝的颈处,又道,“陪我一会儿。” 炙热的呼吸吹拂在颈上,南宫悠蓝一阵战栗,身体软了下来,靠在苑沧竹的怀里,不出一言。 后来,两人下了一夜的棋。近天明的时候,南宫悠蓝终于止不住困意,在椅子上睡过去。苑沧竹将她抱至御书房的床榻之上,自己也和衣躺了上去。 待南宫悠蓝醒来,见到的便是苑沧竹恬静的睡颜。因南宫悠蓝起身的动作,苑沧竹也转醒过来,看到南宫悠蓝正在看自己,他温柔一笑道:“真希望每夜都能如此,抱着你入眠。”听闻此话,南宫悠蓝的脸顿时红了,心跳不止。 因今日上的是中朝,所以南宫悠蓝趁时间还早,便回到右丞相府换衣整理仪容。南宫老爷早就知晓南宫悠蓝彻夜不归,于是一早就守在了右丞相府门外,见南宫悠蓝回来,便仔细询问她的去向。得知是宿在了皇宫后,南宫老爷的笑容中带了一些深意,话中暗示她有些事要等成亲之后才能做。听后,南宫悠蓝更是脸红心跳、尴尬非常。 而与苑沧竹的相处,让她愈发猜不透自己的心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早已动心。因心中挂念此事,南宫悠蓝后几日一直心神不宁,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 六月,桃花虽已凋谢,可心中的桃花却依旧笑对春风。 巾帼舍身探敌营 千里之外的军营中,南宫棠青和各位将领正在讨论战事,忽听窗外一阵“扑哧”的翅膀拍打声,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在了窗上。信鸽脚上绑着一个刻有“南宫”字样的竹筒,南宫棠青打开竹筒,展开其中装的字条,看过内容后脸上先是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后又一皱眉。 字条上简单说明了敌国将军科探泉的身世,并提出要南宫棠青假装被俘,暗中将此事透露给科探泉。字条正是南宫悠蓝的笔迹。南宫棠青暗暗叹了一口气,悠蓝这丫头向来都是纸上谈兵,出的主意大部分都是异想天开,真正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如何不折损兵力便能恰巧被俘,光被俘后能否见到科探泉都是个问题,即使能见到,让科探泉相信此事的几率有多大?如果他不信,自己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报!”突然传来的声音将南宫棠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南宫棠青话音刚落,一名士兵手执一封信走了进来。士兵单膝跪地道:“京城送来百里加急密函,请将军过目。” 南宫棠青拆开一看,上面说的事同字条上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密函上没有具体要求怎么做,全凭她自己定夺。 “将军,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见南宫楚枫看过两样东西后沉思许久,副将忍不住问道。 听闻此话,南宫棠青将手中的密函递了过去,道:“密函与字条上说的是一件事。” 看过密函后,副将大惊道:“原来科探泉是我大宸名门之后!”南宫棠青点了点头。那副将又道:“不知将军可有什么主意?” 南宫棠青想了想,回答道:“今晚我去敌营打探一番,留个字条给科探泉,信或不信就是他的事了。” 众人虽觉得南宫将军亲自去有些不妥,但这军队中没有比他武功更高的了,敌营守卫森严,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反而会打草惊蛇,岂非误了大事?于是他们便同意了。 夜晚,月上枝头,一袭黑影划过夜空,其速度之快,令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南宫棠青一身夜行衣,身影敏捷灵动,她绕过敌军的层层守卫,来到敌营主帐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字条和飞镖,南宫棠青刚想运气射入帐内,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银光闪过的同时,对方的剑尖便抵上了她的咽喉。 执剑人一袭青衣,冷声问道:“何人?”南宫棠青虽不认识眼前的人,却识得他手中拿的剑,剑身上银光流动处刻着两个字:银泉,正是月国将军科探泉的佩剑。此人武功高强,加上这佩剑,便不难断定是谁了。 而眼下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让南宫棠青不由得苦笑。见她不说话,科探泉从她手中抽出字条,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大惊。即便如此,他手中的剑还是稳稳地端着,依旧抵着南宫棠青的咽喉,没有丝毫颤抖,让南宫棠青没有可乘之机逃脱。 “这是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科探泉恢复了平静,目光中充满怀疑,冷冷地问。 “我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拿这种事情来骗你,你若不信,可自行询问你们的王后。”南宫棠青淡淡地回答道。自己是第一次被人用剑威胁性命,若说完全不怕,那是假话,不过是她定力好不在面色上显现罢了,即便如此,她的背后还是一层冷汗。 “此事我定会查清,不过在此之前,你就不必回去了。”科探泉冷冷地说完,叫了两名士兵把南宫棠青押了下去,并嘱咐要严加看管。南宫棠青被人押送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南宫悠蓝这个乌鸦嘴啊,还真叫她说中了。 南宫棠青被关在了一处营帐内,帐外重兵把守,使她插翅难逃,身上的利器早被搜了去,还好没有身份标识,不然被敌军知晓了身份就糟了。自从那晚后,南宫棠青也再没见到科探泉,而正当她以为科探泉不会放她走了,准备自救时,科探泉却不请自来了。 只见科探泉阴沉着脸,进帐后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放你走,今晚我会将士兵调离,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可以逃出去。” 南宫棠青问道:“事情的真相你已经知道了吧,国仇家恨,你不准备报了?” 科探泉别过脸去,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你来关心。”说罢便大步走出营帐。南宫棠青叹了一口气,有些理解科探泉现在的想法,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实,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晚上,在科探泉的帮助下,南宫棠青很轻易地逃了出去。回到宸国营地,众将领早已乱了套,一方面要派人打探她的消息,一方面要将事情隐瞒着,还要随时提防月国侵袭,这些使他们个个焦头烂额,还好没出什么大乱子。见她回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后,宸国和月国便处于停战状态。不久后,一个令大家如释重负的消息传来:月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5 国国君驾崩,王后被迫殉葬。宸国的战机,终于来了。 原本科探泉还犹豫不决,是担心自己生母的安危,如今生母被杀父仇人逼死,科探泉再无顾虑,当下便举兵倒戈。月国内部政治腐朽,继君年少昏庸不理朝政,不出三日,科探泉便拿下了月国都城,月国亡。科探泉拿下月国后,便向宸国投降,而此时,科探泉本是宸国名门之后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们在理解科探泉反戈之余,也对这段往事唏嘘不已。 自此,两国并立的局面终于被打破,宸国一统天下。在宸国国君苑沧竹的仁政下,百姓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缘系红线千千结 今年的七夕比往年来得更热闹些,宸国攻破月国统一天下,举国欢庆。 而七夕这日的朝堂,比往日也略有不同,先是苑沧竹一直盯着南宫悠蓝笑,笑得南宫悠蓝心里发毛,后是慕东篱一直在发呆,偶尔还脸红。众大臣猜测右丞相估计是犯了什么事被皇上拿到把柄,皇上才如此表情,而左丞相……大概是婚期将至吧,只是不知道他看上了哪家的千金。 下朝后,一直发呆不发一言的慕东篱突然脸红地蹭到南宫悠蓝身边,扭捏道:“子衿,麻烦将此物转交给令妹悠蓝。”说罢交给南宫悠蓝一张淡蓝色的笺,不等南宫悠蓝说话,他便慌慌忙忙地走了。 南宫悠蓝有些迷茫,又十分好奇里面的内容,便走到无人处,将纸笺展开。刚一展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南宫悠蓝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把纸弄得这么花哨做什么?待她细看笺上的字,顿时一愣,只见上书: 凉月弥风暮初晴,玉灯倾,泛舟菱。悠然寻曲,曲误琴声隐。云鬓飞霜清照笛,相思意,慕蓝音。 南宫悠蓝的脸顿时就红了,怪不得慕东篱今日的举止这么奇怪,让他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给女孩子写情书,也真是为难他了。不过慕东篱只见过一次自己女装的样子,怎么可能一见钟情?别是因为不小心看到自己沐浴硬要负责才好,南宫夜紫那边已经有了一个哭着喊着要负责的人,摆都摆不平,自己可不想也弄那么一个极品。自从上次南宫夜紫回到京城,便向南宫悠蓝说了她和昀王爷的事,听了之后,南宫悠蓝也感到十分头疼。 可眼下该怎么办?若是直接拒绝会驳了慕东篱的面子,日后他若知道南宫子衿就是南宫悠蓝,恐会伤了两人的友情;若是不拒绝,就这么顺其发展,又会给慕东篱以无限希望,与其最后让他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可是何时说,以什么身份去说又是一个问题。南宫悠蓝不知该如何解决,便低头思索解决的办法,却忘记了自己身在皇宫。 “悠蓝?”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南宫悠蓝吓了一跳,急忙把笺收到袖中,她抬头一看,原来是苑沧竹。此时苑沧竹已换下龙袍,穿了一身宝蓝色的便服,显得十分玉树临风。见南宫悠蓝愣愣地望着他,苑沧竹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南宫悠蓝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苑沧竹便也不强求,他换上温和的微笑,温柔地注视着南宫悠蓝道:“我正想出宫寻你,却没想你还在宫里。” “寻我?”南宫悠蓝十分疑惑,有什么要事值得让皇上单独出宫找她? “呵呵。”苑沧竹突然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捏了捏南宫悠蓝的脸道,“丫头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七夕?我出宫自然是陪你去玩。”后又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重复道,“今天一天都只陪你。” 听了这话,南宫悠蓝看着苑沧竹眼中的温柔和宠溺,突然有些心动,便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羞涩地笑了,算是默许。 苑沧竹的心情顿时大好,他又捏了捏南宫悠蓝的脸,宠溺道:“走吧,快回去换身衣服,把易容去了,我可不想被人以为是断袖。” 南宫悠蓝的脸顿时就红了,想起上次在街上被路人指指点点的事,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胡乱往前走,脚步凌乱,毫无方向。见此,苑沧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悠蓝,出宫的路在那边。” 南宫悠蓝闻言脚下一顿,略看了一下路,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了平时的端庄、偶尔害羞的悠蓝还真是楚楚动人,苑沧竹这样想着,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个小丫头啊。” 出宫后,苑沧竹陪南宫悠蓝回了一趟右丞相府,两人在府中用过午膳,南宫悠蓝换了一身淡蓝色云纱长裙,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就在南宫悠蓝坐在妆台前绾发时,苑沧竹走了过来,他接过梳子,笨拙但动作温柔地替她将长发梳顺绾起,看着镜中苑沧竹一脸认真的表情,一股暖意涌入南宫悠蓝的心中。 收拾妥当后,两人来到街市上。因天色尚早,街市上没有太多人,并不是十分热闹,于是南宫悠蓝建议两人先去安阮园看看,安阮园在七夕这日会摆擂台,对琴棋书画等项目进行比试,并为获胜者准备了神秘的奖品。 等两人漫步到安阮园时,书法的比试已经进行完了,获胜者获得了一幅由左右丞相合写的墨宝,那还是前段时间,安阮园为七夕比试做准备时,南宫夜紫向南宫悠蓝讨要的。不过除了书法比试的奖品南宫悠蓝知道外,其他的奖品南宫夜紫对外都实行了保密,无论南宫悠蓝怎么问她都不说,只说如果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看。 南宫悠蓝带苑沧竹进了二楼诗阮,将诗阮的内窗打开,正好能将一楼比试的情形尽收眼底。苑沧竹进安阮园时并没有像初次来那样仔细打量,这让南宫悠蓝有些奇怪,难道苑沧竹之前已然来过?等小二来招待两人时,南宫悠蓝才知道,原来苑沧竹是安阮园的常客,且南宫悠蓝不在时,雅间诗阮一直是苑沧竹在用。 可苑沧竹为什么那么凑巧用的正好是自己常用的诗阮?南宫悠蓝望向苑沧竹,苑沧竹接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颔首回应。南宫悠蓝内心一阵悸动,感动亦油然而生。一个九五之尊的男子,愿意屈尊降贵去感受你感受的生活,观赏你眼中的景色,呼吸你呼吸的空气……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眼下比试的是棋艺,苑沧竹的棋艺十分高超,南宫悠蓝早就见识过,可由于两人来得太迟,棋艺比试已经过半,因此错过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棋艺比试结束后,获胜者获得了一本棋圣撰写的绝世棋谱。南宫悠蓝不无惋惜,对苑沧竹说道:“这样好的东西你一定很想要吧?” 苑沧竹一脸淡然的笑,回答道:“我身为棋圣的独传弟子,他的好东西自然都是给了我,像这样传世的还不及我手中的十分之一好。” 南宫悠蓝一脸惊讶道:“还未曾听说你拜了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6 棋圣为师呢,怪不得棋艺如此高深,原来是名师出高徒。” 苑沧竹微扬唇角,笑道:“以后,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慢慢了解彼此。” 闻言,南宫悠蓝目光微嗔,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红霞,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比试是琴艺,为给参赛者准备时间,中场休息半个时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南宫悠蓝对苑沧竹说道:“我去见识见识那琴艺奖品,若是好东西就送我那琴痴表哥苏霁作为今年生辰的贺礼。” 听说此事,苑沧竹急忙问道:“不知表哥生辰何日?我也准备一份薄礼。” 南宫悠蓝摆摆手笑道:“不急,他冬月二十三的生辰,我提前备着是怕忘了。”说着便走出诗阮。苑沧竹暗暗记下了南宫悠蓝表哥苏霁的名字和生辰。 这京城中琴技过于南宫悠蓝的人并不多,最终她以一曲高旷空澈、洒脱逍遥的《秋水》获胜,奖品是失传多年的《锦瑟》琴谱。 南宫悠蓝坐在诗阮中,边一脸兴奋地翻看着琴谱,边说道:“夜紫还真有能耐,这样的绝世孤本都找得到,据说这《锦瑟》是根据名琴锦瑟的音色谱的曲,而那把锦瑟恰巧就在表哥手中,若是他得到这琴谱,一定会因珠联璧合而欢喜。”苑沧竹听着南宫悠蓝的话,只微笑,且沉默不语。 突然南宫悠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苑沧竹说道:“还有一项画技比试,你去试试吧,我想看看奖品是什么。” 苑沧竹微笑,欣然应允。其实那画技比试的奖品他早就知道是什么了,只不过不想打击这丫头,所以闭口不提。 南宫悠蓝在诗阮中远远看着苑沧竹作画,只见他执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枝栩栩如生的兰花就这样跃然纸上。停笔后,苑沧竹抬头,目光落在南宫悠蓝所在的位置,微微一笑,周围的景物顿失色彩。 苑沧竹自然而然地取得了比试的胜利,没等公布奖品内容,他便回到了诗阮内。南宫悠蓝嗔了一句:“怎么连奖品都不要了?”然后凝神听楼下公布奖品,苑沧竹仍微笑不语。 只听楼下司仪说道:“画技比试的奖品是:由当今圣上亲笔书画的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画像一幅。” 南宫悠蓝听后,差点把一个时辰前喝的茶全喷出来,她对着苑沧竹嗔怒道:“你耍我!你和夜紫那个死丫头早就串通好了!” 苑沧竹一脸无辜道:“只是上次我来安阮园的时候遇到三妹,三妹请我作一幅画作为画技比试奖品,我想着早晚是一家人,就答应下了。” 南宫悠蓝柳眉一竖,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苑沧竹笑着回答道:“看你玩得开心,就陪你玩喽。” 南宫悠蓝哑口无言,又羞又气,这两人一起把自己给卖了,丢脸都丢到大街上了。苑沧竹则想着,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宣布了二人的关系,以后南宫悠蓝的追求者少些,他也安心些。 两人又在安阮园内坐了许久,待天色渐晚,夜市开始后,两人才离开安阮园,漫步于街市,感受七夕的气氛。 看着街市上一对对少男少女深情地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南宫悠蓝的脸上也渐渐挂上了微笑,衷心地祝福他们。不知不觉中,苑沧竹也牵起了南宫悠蓝的手,南宫悠蓝状似不曾发觉,没有挣开,脸上却泛起了红云,手心也被一层细密的汗浸透,南宫悠蓝的一举一动都被苑沧竹看在眼里,他微微笑着,并不言语,却抓紧了南宫悠蓝的手。 走了很久,南宫悠蓝奇怪地发现许多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走,便向苑沧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苑沧竹惊讶道:“同心树,你不知道?” 南宫悠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幼时常年住在江南表哥家,在京城住时,家父不怎么允许我出门,只有集诗会的时候才会去看看,剩下的时间都呆在家里。”顿了顿,又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后,朝堂事务繁忙,也没时间把京城逛遍。”再加上南宫夜紫把赌场财神到开在那个方向,她就更不愿意走那条路,平时都是绕道走的。她生来不喜欢赌场喧嚣的气氛,当初夜紫要开赌场的时候她就没给资金支持,没想到夜紫利用其他产业赚的钱,还是将赌场开了起来,还起了财神到这个恶俗的名字。由于其他产业都是南宫悠蓝出资,所以也都是由她来命名,名字个个风雅。只有财神到这名,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又不能将财神到拆了,只能不理不睬,眼不见为净。 苑沧竹了然一笑,道:“如此,我们便去看看吧。”南宫悠蓝十分好奇这同心树,便欣然应允,两人随着人流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不久,便来到一处空地,地面上栽了些花草,空地中央是一棵参天古树,树枝上系满了红丝带和同心锁,许多少男少女围在树旁,寻找树枝将手中的红丝带和同心锁系上,而空地外围,则是一些贩卖红丝带和同心锁的摊位。 南宫悠蓝走向一处人较少的摊位,摊主是位带有书卷气息的书生。见摊位人少,南宫悠蓝便问道:“为何这摊位如此冷清?” 摊主答道:“别家摊位的同心锁上都是提前刻好吉言,而我这同心锁是依据顾客需要现刻,花费的时间长,大家都不愿意等。” 南宫悠蓝奇怪道:“按常理来说这是个好事啊,可以把名字也刻上去。” 没等摊主说话,苑沧竹叹了一口气,说道:“同心锁只是个形式,很少有人把名字刻上去。”他看了一眼摊主,又低声说道,“何况不是所有人的名字都那么应景那么诗情画意,像胖蛋二丫这类名字怎么往上刻?” “噗!”听到后面,南宫悠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摊主尴尬道:“正是兄台说的这理。” “看这摊位如此冷清,不如……我们也刻一个吧?”南宫悠蓝脸红红的,喃喃道。听了这话苑沧竹浑身一震,随即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飞扬道:“好!” 南宫悠蓝仔细选了一把锁,交给摊主,摊主问道:“刻什么?” “刻名字吧,南宫悠蓝。”南宫悠蓝答道。摊主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悠蓝。 “苑陌宸。”苑沧竹笑着接道。见南宫悠蓝一脸不解地望向自己,苑沧竹解释道:“我的字。”南宫悠蓝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这时,一个突发事件打断了南宫悠蓝的回想——两人出门都没带银子。 苑沧竹平时出宫都有小厮跟着,自然不必想着自己带银子,可今日是跟南宫悠蓝单独出来,结果就习惯性地忘记了。而南宫悠蓝以为苑沧竹带了银子,便也没带。两人在安阮园时,因南宫悠蓝是东家,向来不收她的银子,因此两人到现在才知道身无分文。 摊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7 主知道两人没带银子后,手中却依然刻着两人的同心锁,他淡淡道:“无妨,那就请两位以七夕为题各作诗一首吧,对于能作出‘南宫绝句’和对出‘南宫绝句’的人来说,应该不难吧?”说罢便抬眼看向两人。对于能和南宫悠蓝以这种关系出现的苑沧竹,他自动认定为是对出了“南宫绝句”的才俊。 南宫悠蓝无语望天,原来自己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江南默,清水忆阑珊。暮雨深深巷陌晚,冰融棠蕊寂月缠。蝶恋逝江南。”南宫悠蓝略一思索,答道。想了想,有些惆怅地说道,“这是有一年我在江南过七夕时作的一首词,可能意境与今日之景不太相符。”摊主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苑沧竹此时也已想好,他打开折扇,缓缓道:“情深缘浅,舟落梦翩,曲终江默倾颜,眷冰漪水迁。风晓月清,凌波雨盈,沉溅白玉画屏,卧听微雨明。”又解释道,“这首词偏向于描绘牛郎织女的凄美爱情,也与今日之景不太相符。”南宫悠蓝暗暗想着,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作的词无论是用词还是词风都与她刚才那首一般无二,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个巧合。苑沧竹像是知道南宫悠蓝在想什么,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苑公子的词更胜一筹。”摊主评价道,手中的工作却没有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刻好的同心锁交到南宫悠蓝的手上,她一看,正面是两人的名字,反面是两人的诗各取一句:清水忆阑珊,卧听微雨明。她不禁感叹摊主心思之巧妙。 两人谢过摊主后,走到同心树下,选好一枝繁茂的树枝,将红丝带穿过同心锁,一起将其系在树枝上。系好后,两人满意地相视一笑。 因两人身无分文,加之两人都喜欢比较安静的环境,于是他们便寻了同心树旁人少的一处空地,坐下来看星星。 秋高月朗,最适宜观星,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南宫悠蓝不禁感慨宇宙之浩瀚、人之渺小。而苑沧竹看的却是牛郎星与织女星,那样遥远的距离,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那岁月沉淀的相思,便如同这秋风一样缠绵。 苑沧竹不禁看向南宫悠蓝。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只是想要站在她身旁,陪她度过一生。如今,他终于可以站在她身旁,乐其之乐,忧其之忧。他也感谢命运的安排,可以让他与她相见、相知。 见苑沧竹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眸子里是无尽的幽深,南宫悠蓝突然有些慌乱,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苑沧竹反应过来,为缓解尴尬的气氛,他说道:“前几日涧昀求我给他赐一门婚事,指名要夜紫给他当王妃。”这两人去江南前还结了怨,怎么从江南回来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苑沧竹也弄不明白。问苑涧昀,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后干脆不解释了,直接扔出一句“非卿不娶”让苑沧竹来伤脑筋。 唉,这昀王爷还真是个死心眼,南宫悠蓝不禁叹了一口气,将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之前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给苑沧竹讲述了一番。 “哈哈哈哈……三妹这招太损了!”苑沧竹大笑起来。没想到南宫夜紫胆子这么大,连皇亲国戚都敢戏弄。不过这两人也算是欢喜冤家,说不定最后还真能走到一起。 “你怎么回的昀王爷?夜紫她应该是不愿意的。”南宫悠蓝问道。 “我说他要是真的喜欢就自己争取,当初我追求南宫夜紫她二姐的时候追求得肝肠寸断,哪能这么便宜就让他娶到佳人。”苑沧竹打趣道。 “呸,没个正经。”南宫悠蓝嗔了一句。以前倒不觉得什么,现在这苑沧竹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一点儿皇帝的样子都没有。 苑沧竹笑了笑,并无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悠蓝。南宫悠蓝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微微偏转了一下视线,便看到有人在放孔明灯。 “从前我在江南也常和表妹放孔明灯。”南宫悠蓝看着那昏暗的灯光,微微一笑。 苑沧竹突然起身,拉起南宫悠蓝,朝一个方向跑去。南宫悠蓝不解地问道:“做什么啊?” 苑沧竹回头,笑容飞扬,答道:“陪你去放孔明灯。”说着便牵着南宫悠蓝的手,向一个卖孔明灯的摊位跑去。 苑沧竹要了十个孔明灯和一些笔墨,随即扯下扇子上的羊脂玉扇坠,对摊主说道:“用这个来换。”见此,南宫悠蓝急忙拦道:“不用了。” 苑沧竹认真地看向南宫悠蓝,温柔道:“无妨,你开心就好。”南宫悠蓝心中一阵感动。 之后,两人在孔明灯上写了各自的名字,还写了一些诗词、画了彼此的画像,将孔明灯一一放飞。 看着那夜幕中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的点点烛光,南宫悠蓝笑了。苑沧竹的温柔,就像这融入夜色的点点烛光般,慢慢融入她的心中。 “悠蓝,过段日子,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在漫天灯火中,苑沧竹开口道。 “好啊。”南宫悠蓝顺从地答应道,将头靠在了苑沧竹的肩膀上。 月有阴晴吟悲欢 自从七夕那日,南宫悠蓝和苑沧竹之间的距离终于消失,彼此的关系不言而喻。两人在一起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不巧的是,这时南宫棠青和科探泉率大军回朝,面临着俘兵和押送而来的月国王室归属等战争遗留问题,两人在朝前朝后忙得不可开交,渐渐没有了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即使南宫悠蓝有闲暇去找苑沧竹,苑沧竹也的确没有时间陪她。 为此,南宫悠蓝的情绪有些低落,只要她去找苑沧竹的时候,苑沧竹都说没时间,可再没时间,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人在闲暇的时候总会想些有的没的,南宫悠蓝也不例外。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苑沧竹喜欢的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自己,等相处过后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所以不喜欢了;还是人在得到喜欢的东西后,往往都不去珍惜,苑沧竹只是享受追求自己的过程,追到了便不在乎了。 南宫悠蓝整日患得患失,总想做些什么事来证明苑沧竹还爱她,于是经常弄出些小状况,比如故意踩到衣角摔倒、喝茶被热水烫到、削水果不小心在手上弄出一道伤口……开始的时候苑沧竹还会一脸紧张地放下手中的事物冲过来询问她的状况,可这样的次数多了,苑沧竹也渐渐没了耐心,任她闹,不予理会。 见苑沧竹这个态度,南宫悠蓝也自觉没趣,苑沧竹忙的时候,她便安静坐在那里,一个人发呆。苑沧竹偶尔望向她,发现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目光无神,他只觉得十分心疼,便想着尽快完成手中的事,早点去陪她。 这日,苑沧竹照常在忙,南宫悠蓝坐久了,觉得有些烦闷,便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她一起身,一阵眩晕之感袭来,她毫无防备地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8 摔倒在地上,撞倒了一个半人高的琉璃瓶,琉璃碎了一地,有几片较大的碎片飞溅到她的手臂上,她只觉手臂一痛,低头一看,血色渐渐洇湿衣袖。 苑沧竹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只以为她又在玩那些小女孩的把戏,便连头也没抬,轻皱眉道:“别闹。”语气略微不耐烦。 南宫悠蓝一阵委屈,眼圈也红了起来,她站起身来说道:“对不住。”之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后,苑沧竹做完手中的事往窗外看了看,天早已黑透了。他站起身来想休息一下,目光却被一地凌乱的琉璃碎片锁住,看到碎片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苑沧竹的瞳孔一缩,看着那血迹一滴一滴蜿蜒在地面上,形成一条线,苑沧竹的胸口瞬间一痛,顿时感到无法呼吸。 他快步走出门,沉声对门口的侍卫命令道:“备马,朕要出宫!”侍卫刚要询问,苑沧竹的眼神一扫,有意无意地释放出天子之威,吓得侍卫不敢多言,急忙按照苑沧竹的吩咐去做。 苑沧竹匆匆回到寝宫,换了一身常服,吩咐侍卫不许跟从,即刻策马飞奔到右丞相府。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焦急,一心挂念着南宫悠蓝。她定是伤得不轻。 到了右丞相府门前,他飞速跳下马,叩响了右丞相府的大门,管事见过南宫悠蓝带他回府,便将他迎了进去,找人通报南宫悠蓝。 此时南宫悠蓝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手臂上的伤口早就被处理过了,也不似开始时那么痛,可心中却隐隐作痛,令她难以入眠。 门外侍女通报,苑沧竹来了。南宫悠蓝幽幽一笑,隔着门回道:“就说我睡了。”他终究还是来了,可这件事本就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不一会儿,一个欣长的身影伫立在她的房门外,安静地停在那里。过了很久、很久后,才转身离去。在那身影离去的瞬间,南宫悠蓝泪流满面。 此后,除了在朝堂上不得不见,南宫悠蓝都躲着苑沧竹。苑沧竹几次想寻个机会单独和她说说话,却始终未能如愿。苑沧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朝堂上繁重的事务也不能使他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南宫悠蓝就会离他越来越远。 这日,苑沧竹稍有闲暇,便立即出宫去右丞相府寻南宫悠蓝。到了府上,却被管事告知南宫悠蓝扮了男装去季苑寻南宫夜紫了。于是,苑沧竹疾步朝季苑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南宫悠蓝走在去季苑的路上。自己在季苑的化身白韵本是每十天登一次台的,可最近朝堂事务繁多,自己和苑沧竹之间也是一片混乱,便没有心情想登台的事,耽搁了很久。若不是南宫夜紫威胁说自己如果再不出场,她就对外宣称白韵病逝,自己还真就一直耽搁下去了。 南宫悠蓝叹了一口气,视线却扫到一个人——慕东篱。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自己的感情问题就挺混乱,偏偏慕东篱还要出来插一脚,自己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呢。 而这边慕东篱也发现了她,远远地打招呼道:“子衿!”南宫悠蓝突然心生一计,便装作在思考问题没有注意,就与慕东篱擦身而过。这慕东篱一定是不常与姑娘家交往,于是才会对女装的南宫悠蓝一见钟情,若是让他看到白韵的风姿,说不定他就会发现天下的奇女子不只她南宫悠蓝一个,此时南宫悠蓝再站出来委婉地拒绝,让慕东篱知难而退,这样就皆大欢喜了。而若他移情别恋白韵,自己也不怕,反正白韵不见客,让他自己相思去,大不了以后自己再不以白韵的身份出现就是了。 见南宫子衿没看到他,慕东篱也有些疑惑,这子衿兄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于是慕东篱便如南宫悠蓝料想的那般,跟了上去。见南宫子衿走进了季苑,慕东篱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却不见了南宫子衿的身影。 看见慕东篱,老鸨一甩帕子,扭着身子笑着迎了过去,用腻死人的声音道:“哎呦,哪阵风把左丞相大人您给吹来了?” 扑鼻而来的浓烈脂粉香气令慕东篱一皱眉,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问道:“右丞相可在?” 老鸨眼珠一转,笑道:“待会儿白韵姑娘要登台,东家正在白韵姑娘房里,左丞相大人若是有事,不如坐下等会儿?”南宫悠蓝进来时便同她交待过,要好好伺候左丞相。 “也好。”说完,慕东篱便寻了处清静的地方坐着。之前南宫子衿曾向他推荐过白韵的曲,既然这次碰巧赶上,听听也无妨。 而此刻,南宫悠蓝在三楼房间内沐浴香薰了一番,身上带着些清香的荷花气息。她换上一身极尽奢华的纯白色滚银边绣白荷的衣裙,坐在镜前,仔细修饰起了妆容。丫鬟替她梳了高高的发髻,剩下的秀发便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自然垂下,缀上缤纷华丽的头饰环佩,整个人便飘然若仙。最后,她在脸上覆了一层洁白的面纱。 苑沧竹刚走进季苑,一楼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丫鬟通报:“白韵姑娘到。”接着,他便看到一个覆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在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的衬托下,由两个丫鬟执着长长的裙摆拖尾,缓缓走下楼来。在看到白韵面上未被面纱遮挡的部分后,苑沧竹终于明白,为何白韵一直戴着面纱,却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美貌。只是不知为何,苑沧竹看着白韵那双空灵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 白韵走上台,看到一把制作精美的箜篌安放在台上。她走到箜篌前,身后的丫鬟将她衣裙的拖尾向后一扬,轻盈的白纱在空中飞扬落下,白韵也随着白纱的落定坐好。 抬手轻拢慢捻间,一支未曾听过的曲子响起,白韵随着弦音,用空灵的声音缓缓唱道: 吴丝弦音流, 蜀桐木奏清秋, 空山凝曲浮云滞留。 江娥泪竹忧, 徒消瘦, 素女愁, 长安相思断箜篌。 玉碎昆仑巅, 凤凰语噎, 芙蓉泣, 秋水难渡流年。 箜篌叹, 苍穹换, 梦落仙音空流转。 秋雨漪, 风月荏苒谁凭断。 月庭凉, 人彷徨, 桂香何处不断肠? 曲未眠, 露斜飞湿寒兔裳…… 曲终,人群依然十分安静,大家仿佛都在回味刚才的仙音。慕东篱不由得感叹,子衿兄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这白韵真是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正想着,忽听前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韵姑娘真是心思巧妙,能将《李凭箜篌引》与词曲结合得如此完美,果然无愧这头牌之名。”正是苑沧竹。看到苑沧竹在此,慕东篱皱了皱眉,皇上怎么来了这里? 而台上的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19 南宫悠蓝,看到是苑沧竹,原本下台的脚步顿住了,她脚下一软,向地面倒去,苑沧竹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温言道:“姑娘小心。”南宫悠蓝的眼圈一红,低下头不敢对上苑沧竹的视线,心中一片悲凉。没有时间陪自己,却有时间……来这里么? 见此,身着男装的南宫夜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从苑沧竹怀里接过南宫悠蓝,语气不善道:“不劳公子费心。”说着还瞪了苑沧竹一眼,随即扶着南宫悠蓝向楼上走去。南宫悠蓝和苑沧竹的事南宫夜紫已经知晓了,二姐情绪本来就够低落了,这个时候苑沧竹不陪在她身边,居然还敢来季苑,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而苑沧竹被南宫夜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还想问问她南宫悠蓝的行踪,她却不理自己。见天色有些晚了,他想起自己还有很多朝政没有处理,便先行回宫去了。至于南宫悠蓝那边,只好再找时间了。 而慕东篱,在环顾一圈后没有发现南宫子衿的身影,以为他已经走了,便也离开了。 后来的几日里,苑沧竹奇怪地发现,在朝堂上南宫悠蓝总是与他意见相左,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他赞成,她便反对。这让苑沧竹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南宫悠蓝还在生气,他怕两人回不到从前了。但他每次出宫找南宫悠蓝,她都恰好不在府中,而上完朝后,她又匆匆离去,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留。苑沧竹不禁感叹,这样无常的性子,将来可怎么母仪天下啊? 月国的战争遗留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而眼下还存在着一个问题,那便是月国仅存的王室,温月公主。 这日的朝堂上,众人围绕月国的温月公主进行讨论。 有的人认为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有的人提议将其贬为庶民;而苑沧竹和慕东篱的意见是将其圈禁起来。见皇上已作出了决策,众大臣也不再说什么,而一直沉默的右丞相突然冷笑一声道:“留下温月,等着她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来报这国仇家恨么?”由于苑沧竹以德治国,月国的士兵他都没有做出处置,而是收为己用,让他们继续跟着科探泉将军,但其中难保不会有一心忠于月国的士兵想要复国。 慕东篱一皱眉,子衿兄在朝堂上如此说话,已经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于是他说道:“右丞相此言差矣,将其圈禁起来便是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料想她一介女流,也没那个本事做出什么大事来。” 南宫悠蓝面上出现一丝嘲讽,道:“左丞相可不要小瞧女子。”又转看向苑沧竹,道,“即便她没那个本事,那我们又将她圈禁在何处?难不成是这皇宫?那倒不如请皇上纳她为妃吧,想必那温月公主一定乐意得很,不知臣这提议如何?”南宫悠蓝眼神中尽是挑衅,苑沧竹面上浮起一丝怒色,心下却是一片悲凉。 “退朝。”苑沧竹一甩袖子,竟就这么走了。众大臣面面相觑,猜想皇上这次一定被右丞相气得不轻。而右丞相好似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竟扬长而去。众大臣纷纷叹了口气,相继走了出去。慕东篱望着南宫子衿的背影,皱了皱眉。 南宫悠蓝还未出宫,便被苑沧竹身边的侍从拦下,说皇上在御书房等她。南宫悠蓝冷笑,终于要做个了结了么? 此时正值初秋,悲风袭来,皇宫中也多了几分凄凉。望着那随风飘落的片片红叶,南宫悠蓝一阵惆怅,这心情还真是应景呢。眼见到了御书房,待侍卫通报后,南宫悠蓝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外的侍卫自觉地把门关上。 南宫悠蓝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有压力袭来,还未等她回过头,身体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那人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颈上,轻轻唤道:“悠蓝……”是苑沧竹。 南宫悠蓝下意识挣开了苑沧竹的怀抱,转身刚想给苑沧竹一个巴掌,看着那张错愕的脸,她突然有些下不去手,缓缓把手放下,她淡淡道:“请皇上自重。” 见此,苑沧竹一阵心痛,有些委屈道:“悠蓝……为什么?我们……我们不是已经……” 未等他说完,南宫悠蓝打断道:“从前是我糊涂,纠缠了你这么久,想必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为好。” 听了此话,苑沧竹的身体晃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他鼻子一酸,连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 南宫悠蓝看着他,心中一痛,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急忙背过身,不让苑沧竹看到她的软弱,以沉默面对苑沧竹。 苑沧竹一手拉住南宫悠蓝的袖子,语序凌乱道:“悠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若我知道你受伤了,定不会……” “那件事我早就不怪你了。”南宫悠蓝打断他,狠下心来道,“总之,我们还是不要有太多瓜葛为好。” “不!”苑沧竹失控地从后面抱住南宫悠蓝,使她挣扎不开,南宫悠蓝冷声道,“放手!”听了这话,苑沧竹反而更紧地抱住她。 “为什么?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便是。”苑沧竹声音颤抖,拼命地想要从南宫悠蓝身上获取些温暖,却只是徒然。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南宫悠蓝不再挣扎,冷冷道,“要我亲口说给你听么?”见苑沧竹半天没反应,她继续说道,“那么你来告诉我,你去季苑做什么?”南宫悠蓝心中一痛,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是假的,到头来还不是这样。 “季苑?”苑沧竹好似松了一口气,将头倚在南宫悠蓝的肩上,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是三妹同你说的吧?怪不得她那天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那天我本来是去你府里找你,结果你去季苑了,我只好到那里找你,正好看到白韵姑娘登台,就禁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后来她不小心摔倒,我恰巧站在她的身侧,就扶了一把。”后又像是生怕南宫悠蓝不信似的,加了一句,“真的,不骗你。” “她就那么好看?让你看到什么都忘了?”南宫悠蓝酸道,心中轻松了不少。 苑沧竹失笑,宠溺道:“原来悠蓝是吃醋了。”手臂松开了南宫悠蓝的腰,将她转过身来面朝自己,理了理她的头发,温柔道,“白韵没有我家悠蓝好看,我家悠蓝最好看。” “你连她的脸都没看到,就知道我比她好看?”南宫悠蓝装作不信。 苑沧竹伸手刮了一下南宫悠蓝的鼻子,眸子里尽是宠溺,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没个正经。”南宫悠蓝啐了一句,又道,“哼!别以为这就算完。” “没完最好,就这样纠缠一辈子。”苑沧竹贴着南宫悠蓝的耳朵说道。温热的呼吸贴在耳畔,红霞渐渐染上了南宫悠蓝的脸颊。 “你……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0 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南宫悠蓝扭捏道,后又瞪了苑沧竹一眼,道,“再敢去看我还理不理你!” “好好好,以后哪都不去,一直陪着我家悠蓝。”苑沧竹满口答应。伸手去抱南宫悠蓝,南宫悠蓝温顺地缩进他怀里。 两人沉默地拥抱了好久,苑沧竹突然想到什么,对南宫悠蓝道:“你以后也不要去季苑了,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去。” “哦。”南宫悠蓝面上应下,心里却想,反正自己以白韵的身份去,苑沧竹也不知道。 屋内一片安静祥和,屋外也只有风吹动落叶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而屋顶上一闪而过的黑影,却显得十分突兀。 一处偏僻的楼阁内,黑衣人跪在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子面前。那女子来回踱步,低声笑道:“这宸国右丞相竟是个女子么?还跟苑沧竹不清不楚的……呵呵,倒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绝好机会。” “你去查南宫子衿的真实身份,越详细越好,若三日之内还没有消息,你就提着脑袋回来见我!”那女子冷冷地吩咐道。 “属下遵命。”黑衣人向女子一拜,迅速离开了。 “苑沧竹,希望我的礼物,你不要太惊讶。”女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冷笑道。 窗外,一片落叶随风而逝。 情愫自古难成全 初秋的清晨带着丝丝凉意,风吹起散落的发丝,拂在脸上。此刻,南宫悠蓝和苑沧竹正站在皇家玉山行宫的山脚下。 “你上次说让我陪你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南宫悠蓝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开口问道。 “是啊,带你来见一个人。”苑沧竹略有惆怅地回答道。他这次微服出宫带南宫悠蓝来到这里,就是想把南宫悠蓝介绍给那个人认识。 南宫悠蓝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向山上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了玉山行宫,苑沧竹却并没有带她到行宫内休息,而是左转右转地走向了一条小路,来到了行宫的后山上。后山并没有南宫悠蓝想象中的那样荒凉,而是很规矩地开辟了一处园子,园子内的景象却让南宫悠蓝惊讶不已——园子正中立了一方墓碑。 “太傅,学生来看您了,这便是学生跟您说过的南宫二小姐了,相信您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也会非常喜欢她的。”苑沧竹对着墓碑说道。 此时,南宫悠蓝已经知道这墓碑是谁的了——曾被先皇称赞不已的大家关之初老先生,也是苑沧竹还是太子时的太傅。 “南宫悠蓝见过关太傅。”南宫悠蓝对着墓碑行了一礼,说道,“如今宸国国泰民安,皇上年少有为、勤政爱民,太傅可以安心了。” 之后,南宫悠蓝便随着苑沧竹给关太傅上了香,祭了酒。全程苑沧竹都不发一言,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园子,苑沧竹才开口道:“年少时不知太傅的话乃良言,如今受益匪浅时,太傅却已不在了。”说罢便叹了口气。 南宫悠蓝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默默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正午的阳光照在两人身后的园子内,照在墓碑上,似是一位老者绽开了慈祥的笑容。 朝堂上,温月公主的事最终决定下来,将她圈禁在皇宫内,待年长些再放她出宫成婚。对于此事,右丞相没有丝毫异议,并且之后的朝堂上,也再没有出现过右丞相与皇上针锋相对的情况了。 众大臣心知是那次御书房内皇上与右丞相的密谈起了作用,可密谈的内容却无人知晓。结合右丞相在温月公主一事上态度的转变,众人猜想,可能是那温月公主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令皇上心动不已,有意纳她为妃,而右丞相恰好猜中了皇上的意图,无奈右丞相也早已对温月公主情根深种,这才引起了右丞相与皇上之间的矛盾,最后以相权斗不过皇权、右丞相放弃对温月公主的爱而告终。因此,众人便对右丞相抱有一丝同情。而左丞相慕东篱却觉得,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皇上将纳温月公主为妃的传言不知通过谁流传了出去,不仅是朝臣,连宫内的侍卫们也多有耳闻,因此对温月公主愈发尊敬,对她的看管形同虚设,使得温月公主可在侍卫陪同下,在皇宫各处任意走动。而苑沧竹闲下来的时候一直陪着南宫悠蓝,对这个传言毫不知情。偶尔看到温月公主出来走动,也仅以为她是呆闷了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管束。南宫悠蓝那边因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温月公主,以防触碰到她的情伤,便也不知情。 如此,这温月公主胆子愈发大起来,时常做一些东西送给苑沧竹吃,还亲自为其试毒。不仅如此,她还公然表明今生非苑沧竹不嫁,弄得苑沧竹很头疼,还好南宫悠蓝尚不知情。为防止南宫悠蓝误会,苑沧竹坚决与温月公主划清界限,她送来的东西苑沧竹从不吃,偶然在宫中遇到她时也不予理会。即便是这样,南宫悠蓝还是听到了些传言,她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略微有些不快。 这日早朝过后,南宫悠蓝刚走出宫外,忽听背后有人叫她:“子衿。”回头一看,是慕东篱。 慕东篱脸上带有不正常的红晕,他慢慢走过来,纠结了许久,才开口道:“子衿,不知上次……悠蓝可有说什么?”南宫悠蓝这才想起慕东篱这桩事还没解决。她本以为自己许久不给慕东篱回复,加上慕东篱见过白韵后,可能慢慢地就放弃了,没想到他还真是执着啊。 “呃,家妹的态度我也不知啊。”南宫悠蓝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不知悠蓝最近可有空?我想约她诗阮一叙。”慕东篱整张脸都红透了,十分不好意思。南宫悠蓝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拐带小绵羊的狼外婆,而慕东篱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绵羊。 “她今日应该是有空闲的,那便约在未时吧,我会转告她的。”南宫悠蓝微笑道。这件事还是早些解决吧,别误了慕东篱的终身大事。 “那便多谢子衿了,在下定当恭候。”慕东篱道了谢,带着一脸火烧云,慌乱地走了。 今日天气尚好,虽是秋日却不觉寒冷,正适宜出行。而未时不到,慕东篱人便已在诗阮,静候南宫悠蓝到来。 南宫悠蓝进入诗阮后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慕东篱一身白袍,飘飘欲仙,头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淡雅却不失大气,他坐在桌旁,桌上一只白玉杯散发着袅袅茶香,他的一只手放置在杯旁,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眉间尽是淡然。南宫悠蓝第一次发现,慕东篱的俊美丝毫不输苑沧竹。 见到南宫悠蓝,慕东篱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脸竟然在瞬间又开始泛红,刚才的风度翩翩荡然无存。南宫悠蓝不禁叹了口气。 “悠蓝……”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1 慕东篱急忙站起身来,却因这个动作差点碰翻了茶杯。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南宫悠蓝微微一笑,此举缓解了慕东篱心中的紧张。 待南宫悠蓝坐下,两人却都沉默了,喝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茶,慕东篱终于坐不住了,他试探着开口问道:“悠蓝,你觉得我怎么样?” 南宫悠蓝微笑回道:“学识不凡、相貌出众,十分难得。” “那……你可愿嫁我为妻?”慕东篱接着问道。南宫悠蓝却很无奈,本来以为依慕东篱的性子怎么也要打一会儿太极才能进入主题的,没想到人家把中间的步骤都省了,连委婉拒绝的时间都没给她留。 “这个……男女之事需两情相悦,你我不过见了两面,此时谈婚论嫁,着实仓促了些。”南宫悠蓝以杯掩面,尴尬道。 “是我考虑不周。”慕东篱也尴尬地点点头,道,“待我们多相处几次,给彼此多一些了解的机会,再谈这些也不迟。”因南宫悠蓝对他的评价,他认为南宫悠蓝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以后进一步发展,也更容易一些。 “呃……左丞相大人,小女已有许配人家。”眼见自己的委婉令慕东篱误会了,她也顾不得什么了,随口编了一句。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哪来的许配人家,若慕东篱问起,难不成说是当今圣上?她和苑沧竹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样宣传出去,实在有损闺誉。 听了这话,慕东篱愣住了,半晌才闷声道:“原来如此,是我过于唐突了,只是不知悠蓝许配的是哪家的才俊?” “江南姨母家的表哥苏霁,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南宫悠蓝继续编道,反正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也不可能专门去江南考证,以后自己出嫁若被拆穿,就说指腹为婚是当年两家父母的戏言,做不得真的,那样也没人敢来挑她的错。 慕东篱又默不作声闷了半天,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南宫悠蓝颔首示意,他便继续说道,“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多为一时兴起玩笑,既然苏家在你成年后一直未下聘礼,那便做不得真,况且你也作出了‘南宫绝句’,因此这婚约便不能成立。”听了此话,南宫悠蓝一阵无语,她怎么把“南宫绝句”给忘了……而慕东篱的说法也让她吃惊,按正常慕东篱应该是严格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啊,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在怂恿她悔婚?真是稀奇…… “你一时对我没有感觉也没关系,我可以等。”慕东篱认真地说道。 见慕东篱如此坚决,南宫悠蓝也不好再说什么。此刻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喝了会儿茶,便各自回府了。 而此时,皇宫里却是一片天翻地覆。 午后时分,温月公主做了一些点心,亲自送去御书房,并且一副赖在那里不走的样子,苑沧竹也不好出言赶她,只得由她去。温月见御书房内原有的点心精致可爱,便尝了几块,谁知她吃后立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因人命关天,苑沧竹也顾不得什么,抱起她就近回到自己的寝宫传御医。御医确诊为中毒,并顺带检查了那些点心,里面含有少量□□。而那份点心,是南宫悠蓝昨日替苑沧竹做的。苑沧竹心中复杂难言,事关重大,他下意识地命人封锁了消息,只是派人暗中调查此事,却没查出什么线索,连毒源都没有找到。 毫不知情的宫女们却把这当成风月故事传开了,而传到南宫悠蓝耳朵里的版本是:温月公主特意做了点心送到御书房,在御书房内呆了好长时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皇上当即便抱着温月公主回到寝宫,此后之事便不得而知了。还有说温月公主在皇上寝宫内呆了一整晚,早上皇上出来的时候一脸疲惫眼圈甚重云云。 听了这事,南宫悠蓝顿时觉得胸闷气短,随即便进了宫,她想要找苑沧竹问个究竟。 得知苑沧竹和温月公主都在苑沧竹寝宫内,并且苑沧竹下令不见任何人包括右丞相之后,南宫悠蓝更是气血淤积、头晕目眩。此时的她也管不了什么风度不风度了,就直接硬闯,门口的侍卫因不敢伤她,一个疏忽让她闯了进去。 南宫悠蓝进去后便看到这样的画面:温月安静地躺在她曾经躺过的龙榻上,而苑沧竹一直注视着温月,并没有因她的到来而分出一缕目光。 似是听到了动静,苑沧竹皱眉呵斥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却依旧没有回头。 南宫悠蓝立即红了眼圈,自打两人相识,苑沧竹何曾这样对她说过话,还是为了其他的女子。这一刻,南宫悠蓝几乎想要逃走,却迈不动步子,更别说质问苑沧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因南宫悠蓝一直不说话,苑沧竹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委屈成这样,苑沧竹的心顿时就软了,他无奈道:“悠蓝,你先回去好么?我现在不想见你。” “为什么……”南宫悠蓝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苑沧竹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南宫悠蓝听。苑沧竹的言语中并没有责怪南宫悠蓝的意思,但南宫悠蓝还是感到了他的疏离。 待苑沧竹讲完,南宫悠蓝幽幽地看向他,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一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滑落。 苑沧竹神色复杂道:“我知道你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主谋应该是冲我来的,没想到却间接害了温月,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他顿了顿,又道:“一想到是那些点心被人当作了害人工具,我……我就觉得无法再那么诚然地面对你,所以你还是先……” 话未说完,却被南宫悠蓝打断了:“呵呵,这些都是借口,你终究是不信任我。”南宫悠蓝不怒反笑,心中一片无底的悲凉。 这时,龙榻上的温月公主突然动了动,痛苦地□□出声:“沧竹……”后又昏睡过去。苑沧竹身子一僵。 南宫悠蓝心下了然,她想笑却笑不出来,盯着苑沧竹道:“原来如此……苑沧竹,算我看错你了。”说罢便转身,缓慢的一步步地向外走去。她在等苑沧竹拉住她向她解释,可是苑沧竹并没有,南宫悠蓝心中一痛,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苑沧竹就这样默默看着南宫悠蓝走了出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痛苦地低下头。 没人注意到,龙榻上本该昏睡的温月公主,唇角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南宫悠蓝都以身染重病为由拒不上朝,整日躲在季苑内借酒浇愁。苑沧竹很淡定地准了她的长假,依君臣之礼慰问过后就再无表示。只是听说温月公主与苑沧竹的关系越来越好,封妃指日可待。 而此时,苑沧竹也慢慢回过味来,点心中的毒不足以致死,下毒的人无非想要离间他和南宫悠蓝的关系,这样说来,是不是南宫悠蓝的身份已经被对方知晓?无论下毒者的目标是谁,他的最终目的都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2 已经达到了,只不过温月无意中替自己受了回罪。温月曾多次向他表明爱意,他虽避而不谈,心里还是很同情温月的,爱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滋味他也尝过,那种感觉很复杂,难以言表。因以上种种,苑沧竹待温月宽和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对于南宫悠蓝,苑沧竹十分矛盾,那天南宫悠蓝最后看他的眼神那样陌生,令他回想起来便一阵心痛。他知道自己伤到南宫悠蓝了,依南宫悠蓝的性子很难再原谅他。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敢面对南宫悠蓝,哪怕是寻求她的原谅。 苑沧竹十分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给南宫悠蓝不信任的感觉,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日,苑涧昀入宫面圣,路过御花园时,发现两个小宫女极为神秘地围在一棵树下,不知在谈论什么。他走上前去,那两个小宫女看见他来了,顿时吓得直哆嗦。苑涧昀觉得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开口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难道不懂规矩么?见了本王还不行礼!” 两个小宫女脸色苍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口中哭喊道:“王爷救救我们啊!” 苑涧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宫女镇定了一些,答道:“奴婢二人是跟在温月公主身边的,温月公主前些日子一直昏迷在皇上的寝宫内,醒来那日突然想要抚琴,谁知抚琴时公主的指甲断了。公主便交给奴婢拿出去扔掉,奴婢用手帕包好放着,结果就给忘了。今日温月公主的猫到奴婢房里玩耍,不知怎么就翻到了那只断甲,谁知猫舔了一下断甲顿时口吐鲜血中毒身亡,奴婢只好将它埋在这儿。”那宫女指了指另一个小宫女道,“这是素娥,温月公主命她专门照看那只猫,如果让温月公主知道爱猫惨死,温月公主定饶不了奴婢二人,求王爷救救奴婢!”说着便给苑涧昀行了一个大礼。 苑涧昀听了事情的缘由,心中一凛,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温月公主很是可疑。于是他问道:“那只断甲呢?” “在奴婢这里。”先前回话的宫女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住的东西,交到苑涧昀手上。 苑涧昀将其收好,随手将自己的身份牌交到那宫女手里,道:“用这牌子出宫去找一只差不多的猫顶上,能暂时保你们一命。”那两名宫女自是千恩万谢,行了礼后匆匆离开了。 苑涧昀将手帕展开,捻起其中的断甲仔细看了看,眼中立时一道精光闪过。是时候查一下这个温月公主了…… 秋日的微雨带着丝丝寒意,打在未关严的窗子上。屋内并未点灯,冷清中带着些许孤寂。似是凉意侵肌,桌旁的白衣女子微感不适,她皱了皱眉,拿起手边一壶酒一仰头直接灌了下去。酒虽凉,但流入喉中却带来一股子热辣,将寒冷驱走了几分。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白衣女子并不理会那巨大的声响,只是将头枕着手臂,借着酒意微眠。这时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将白衣女子从头淋到脚,白衣女子这才略微清醒,眯着眼看向来人,不悦道:“做什么啊?” 南宫夜紫看着南宫悠蓝恨恨道:“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以为很高雅么?学什么古人借酒浇愁,还不是逃避现实的借口!有什么事情就说清楚啊,你躲在这里算什么?南宫悠蓝,为了个男人就变成这样,你的骄傲哪里去了!” 听了这话,南宫悠蓝笑了,道:“骄傲算什么?它能为我带来的只有痛苦,不要也罢。”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一摇才发现已经空了。“拿酒来!”南宫悠蓝大声吩咐道。门外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看向南宫夜紫,脚下踟蹰。 “我看谁敢去!”南宫夜紫怒道。看南宫悠蓝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她一时气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了,“啪啪”两个巴掌打在南宫悠蓝脸上。 “别来烦我!”南宫悠蓝的火气也上来了,冲南宫夜紫怒吼道。 “好,好,好!南宫悠蓝,你既然只有这点出息,我们便都不管你了,让你自己醉死在这里好了!”南宫夜紫一跺脚,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南宫悠蓝突然大笑起来,可她的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只有眼泪不断地涌出。勉强的笑容最终难以维持,南宫悠蓝伏下头,失声痛哭。 此后,南宫悠蓝虽依旧整日闷在房里,却不再酗酒。南宫夜紫心中宽慰许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自从南宫悠蓝称病不上朝,苑沧竹手中的事务便多了起来,少了右丞相的协助,凡事都得靠他亲力亲为。左丞相虽也帮了不少忙,苑沧竹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日,苑沧竹正在寝宫内忙于朝政,温月公主来了,并带了一些莲子羹。因温月公主一再邀请,并主动帮他试毒,苑沧竹不太好拒绝,便随便用了一些。谁知那莲子羹刚一下肚,苑沧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温月脸上一瞬间得逞的表情,苑沧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羹里有东西!可明明温月也用了,为什么她就没事? 似是解答苑沧竹的疑惑,温月似笑非笑,扬了扬手中的匙子道:“药下在匙子里,你那只有,而我这只没有。” “你……”药劲渐渐上来,苑沧竹只觉浑身无力,内心却有着燥热的悸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慢慢汇聚到一点。苑沧竹艰难地开口问道,“是……什么?”嗓音的沙哑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温月的笑容逐渐放大,她缓缓走到苑沧竹身边,贴着他的耳畔轻笑道:“□□。”只听“啪”的一声,苑沧竹手中的匙子跌落在地上…… 此时,南宫悠蓝正在皇宫内。今晨,右丞相府管事捎来话,说苑沧竹派人请南宫悠蓝宫内一叙。南宫悠蓝本不想去,可南宫夜紫说无论事情最终如何发展,都要及时说清楚,不然一直拖着,误人又误己。于是南宫悠蓝才不再逃避,按指定时辰来到苑沧竹的寝宫外。 寝宫内,苑沧竹坐在那里,浑身泛红,难以隐忍。而温月却离他远远的,也不看他,仿佛在等什么,这令苑沧竹不明白温月到底想做什么。 温月看天色差不多了,突然转向苑沧竹,面带笑容慢慢走了过去。苑沧竹大惊道:“你要做什么?”之前的药性一直被他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但他的心志稍一动摇,那药性便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招架不住,唇边不禁逸出一丝□□。 寝宫外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温月的笑容更盛,回答道:“不做什么,我只是很喜欢你,仅此而已。”不知是不是苑沧竹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温月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右丞相大人,皇上正与温月公主在一起,不方便见大人。”只听寝宫外的侍卫说道。苑沧竹的心瞬间沉入海底。悠蓝她……怎么这个时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3 候来了? “沧竹——”温月突然用十分娇媚的声音唤了他一声,苑沧竹一阵诧异。待温月放轻了步子走过来,指尖在他的喉结上不断挑逗,迫使他不自觉地□□出声时,他才明白温月的用意。看来温月是知道悠蓝的身份了。苑沧竹一阵气结,冲温月怒吼道:“滚!” 南宫悠蓝站在门外,自然听到了那暧昧不明的声音,此时苑沧竹的一声“滚”,令她目光渐冷。苑沧竹,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么?你这样对我,迟早是会后悔的。 南宫悠蓝紧握双手,连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半晌她松开手,低头看着手心沁出的血珠,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苑沧竹痛苦地闭上眼。悠蓝再也不可能原谅自己了吧……他很想冲出去解释,可是,自己这副样子,又怎能让她看到?一滴泪,从苑沧竹的眼角缓缓渗出。 门外,一阵秋风扫过,最后一片树叶,不甘心地随风飘落…… 爱恨茫茫两相误 近日朝中发生两件大事。其一,皇上一改以往宽和待人的做法,毫无缘由地将温月公主迁出宫外严加看管;其二,右丞相南宫子衿上书告病辞官。对于右丞相辞官一事,皇上自然是不允的,只是命右丞相好好调养,待病好后再为国家效力。 朝中包括左丞相在内,无人知晓右丞相辞官内幕,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事与温月公主一事有密切的关系。这令人不禁联想到三人的风月传言,而皇上日益憔悴的面容似乎能说明这一切。不过这样一来,皇上与右丞相的矛盾彻底激化,朝廷的根基似乎不那么稳固了。且近来朝堂之上隐隐有肃杀之气,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对此,慕东篱心中有许多疑惑,但每当他以探病为由去右丞相府寻南宫子衿,右丞相府的管事都会以南宫子衿缠绵病榻无法见客为由,拒绝请他入内。近两次,又说南宫子衿前往江南老家养病去了。可真正久病未愈之人,又怎会不辞舟车劳顿去那么远的地方养病呢? 不过,南宫悠蓝去了江南倒是真的,为避开诸多纷扰,调整心情,她便去江南表哥家借住一段时间。 而京城这边,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也在为南宫悠蓝的事头疼不已。 这日,天气阴沉,阴雨绵绵。安阮园的书安房间内,坐着三个人:南宫棠青、南宫夜紫和苑涧昀。 “不是说只有你我二人么?怎么把昀王爷也带来了?”南宫棠青一皱眉。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之间的事她也知晓,她心中并不怎么看好苑涧昀,加之南宫悠蓝与苑沧竹的事,是她下意识地觉得皇家中人都是薄情之人,于是对苑涧昀也带了一丝偏见。 “路上碰见的,他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我们一同商议。”南宫夜紫简单解释了一句。上次苑涧昀未经过她的同意便求皇上指婚的事她听南宫悠蓝说了,皇上虽未同意,但苑涧昀对她依旧死缠硬磨,她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这次事关重大,她也不会同意苑涧昀坐在这里。 南宫棠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右丞相的事情,我听皇兄说了,两人之间有很大的误会。”苑涧昀率先打破了沉默。 南宫夜紫冷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误会?只不过是找借口推卸罢了。”听了这话,苑涧昀一时哑然,没想到南宫夜紫对苑沧竹的成见这么大。 “夜紫,皇上是九五之尊,若真是不喜欢悠蓝了,何需为顾全颜面编个借口出来?”南宫棠青面无表情地说道,眼光似无意般扫向苑涧昀,眼神中嘲讽之意十分明显。苑涧昀突然觉得压力很大,这话表面上是向着皇兄,其中却暗含嘲讽,显然南宫棠青并不相信自己。 苑涧昀无奈道:“二位且听我说完后再做定夺。”他继续说道,“那日右丞相在皇兄寝宫外听到的并非事实,实际上是温月公主先在皇兄的羹中下了令男子动情的药物,后又故意摆出那种样子令右丞相误会,而皇兄与温月公主之间并未发生什么,温月公主的目的仅是要离间皇兄与右丞相。” “是否发生过什么我们又如何知道?这个借口未免太拙劣了些。”南宫夜紫不屑道。 苑涧昀叹了一口气道:“苑家有个规矩一直不为外人所知,苑家的孩子无论男女,出生时都会在手臂上点上守宫砂。皇兄心知你们不会轻易相信他,于是令我转告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前去查看守宫砂是否完好无损。”看来皇兄爱右丞相真是爱到了极致,连作为皇帝的尊严都放弃了。 南宫夜紫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当初是她扒光的苑涧昀,自然见过他的手臂,洁白无瑕并无痕迹。虽然她知道苑涧昀从前浪荡,并非童子之身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有些不自在。苑沧竹作为皇帝都可以为二姐守身如玉,为什么苑涧昀做不到?这个念头出现在南宫夜紫的脑海中,将她吓了一跳,自己原来已经对苑涧昀上了心了么? 为掩饰自己的慌乱,她随口道:“那温月公主还真是爱皇上,爱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话语中已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可这样一来,皇上不是更讨厌温月公主了么?”南宫棠青不解道。 “怪就怪在这儿。”苑涧昀道,“说到这不得不跟你们提起另一桩事,此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从没有与皇兄提起。”说罢苑涧昀便把在御花园中遇到那两个宫女的事说给了南宫棠青与南宫夜紫两人听。 “我派人验过那只断甲,其中含有少量□□,我怀疑温月公主中毒一事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目的是离间皇兄与右丞相,自己趁虚而入。”苑涧昀继续道。 “如此说来,恐怕她早已查清悠蓝的身份,连悠蓝和皇上的关系也一清二楚,这样的强大的消息来源若单单用在追求爱情上未免大材小用了一些,难道说她还有别的阴谋?”南宫棠青推测道。 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离间皇上和右丞相对她有什么好处?南宫夜紫陷入沉思中。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迅速与南宫棠青和苑涧昀两人对视一眼,三人异口同声道:“复国?!” 联想至此,苑涧昀阴沉了脸,道:“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有这样强大的消息来源就意味着她与外界还有密切联系,这样危险的人绝不能留!”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不知道温月背后是否还有人在。” 事关紧急,南宫棠青立马做出决断:“请王爷迅速入宫一趟将情况禀告皇上,让皇上有所准备;夜紫你用飞鸽传书联系悠蓝让她立刻回京,我这边会和科将军密切监视温月公主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立刻上报。”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对南宫棠青的安排毫无异议,三人立刻行动起来。 宫外有一处重兵把守的宅院,宅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4 院中的一间屋子内,温月坐在椅上,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由于屋内光线昏暗,温月脸上的表情也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回主子,属下已与庄亲王达成同盟,届时由他起兵逼苑沧竹退位,自立为王,我们只需在他称王后暗中除掉他,便可获得这天下。”黑衣人回道。 “呵呵,苑沧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亲叔叔会有如此狼子野心。”温月笑得十分开心。 “主子,近来守卫增多,恐怕苑沧竹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此地并不安全,属下恳请主子与属下一同离开。”黑衣人恭敬道。 “无妨,我要呆在这里,看着苑沧竹是如何倒下去的。”温月眯起眼睛,残忍一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江南,正是连绵的雨季。檐上的雨滴汇成一线,沿着檐上的倾斜,滴答滴答地落下,落在未完全开残的花瓣上,引来花瓣的轻轻颤抖。 屋中男子作画,女子旁观。那男子一袭月白长衫,握笔的手白皙而修长,且指节分明,他的面容虽柔美,却带着一丝清冷。此人正是南宫悠蓝的表哥,苏霁。而那女子一袭淡蓝色衣裙,面容姣美,但眉间却透着一丝疲惫,便是南宫悠蓝了。 两人十分专注,连信鸽落在窗前的声音都未察觉,许久后,南宫悠蓝才不经意间瞥到它。南宫悠蓝走到窗前,取下竹筒,回到书桌前,将竹筒中的纸条展开,看过后冷笑一声。南宫悠蓝的冷笑引起了苏霁的注意,他匆匆扫了一眼南宫悠蓝手中的字条,大概知道了内容。 “她们要我回去。”南宫悠蓝面上微笑,眼中却并无笑意。 “看到了。”苏霁回答道,却并未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画。这次南宫悠蓝来的时候,苏霁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过南宫悠蓝不说,他也不问。即便是这样,他也大概能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回去。”南宫悠蓝继续面带微笑道。苏霁点点头,仍然什么都没说,手中的画笔依旧未停。他从不干涉南宫悠蓝的决定,从前如此,以后也一样。 屋中恢复了最开始的安静,依旧是苏霁作画,南宫悠蓝旁观,可屋内的气氛却似乎在不经意间有所变化。 这日,科探泉很难得地去了南宫将军府。科探泉平日不善同别人打交道,加之他又是月国降将,虽有身世摆在那里,但还是很少有人愿意同他交往,而南宫大将军便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科探泉由管事带领,来到南宫棠青的练武场地。此时,南宫棠青正将一□□法练得出神入化。由于事情紧急,科探泉无奈地打断了那流畅的枪法:“南宫将军……” 见科探泉来了,南宫棠青迅速收枪于背后,身姿挺拔,上前问道:“科将军如此焦急,可是温月公主那里出了什么事?” “温月公主那里我一直派重兵把守,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昨夜有一事有些反常,庄亲王大规模调兵,不知意图何在。”科探泉回答道。 南宫棠青一皱眉,道:“此事必有玄机,若温月公主与庄亲王联手,事情就麻烦了。”又道,“烦请科将军多多留意温月公主那边,尽可能地查出些蛛丝马迹,也便于我们及时应对。” “在下定当尽力。”科探泉点了点头,决定亲自监视温月公主。 也许是运气好,科探泉当晚便抓获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心知难以逃脱,情急之下竟将怀中书信嚼烂吞下,又咬舌自尽。科探泉当机立断剖开黑衣人的肚子,将书信取出,从未损坏的部分隐约能看出是庄亲王的笔迹。 科探泉立即将温月公主拿下,并即刻通知南宫棠青一起入宫向苑沧竹禀告此事,随即将温月公主押入大牢。 温月得知事情败露后并不惊慌,狂妄笑道:“苑沧竹,如今我便也让你尝尝这国破家亡的滋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又道,“即便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庄亲王一旦得势,便不会留她,主公也未必会留下自己。但她依然选择这样做,就是想让苑沧竹也尝尝她身受的痛苦。 南宫夜紫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南宫悠蓝。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南宫悠蓝还是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也拿不了主意,只得遇事就飞鸽传书到江南去询问她的意见。只是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倒是会耽误许多事情。 这边南宫悠蓝得到消息时,已过了一天。她捏着纸条,冷笑一声:“苑沧竹,你的决定终究是错的。”她的眼中浮现出杀意,提笔回了一个字。看着信鸽越飞越远,她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尽,只剩下了重重的无奈。如果当初他听了自己的话,不坚持留下温月的性命,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而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看到南宫悠蓝回复的内容后,均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张纸上写着一个大字:杀!墨迹力透纸背,其中的杀意令南宫棠青这样上过战场的人都心生惧意。依南宫悠蓝的性子,若非恨之入骨,是决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她是当局者迷,我们也陪她一起疯?”过了许久,南宫夜紫才缓过神来。 南宫棠青看着那张纸,神色复杂,良久,道:“终归是手足姐妹,我不会看着她不开心。”杀了温月,即使线索断了如何?即使打草惊蛇令庄亲王有所防备了又如何?只要能让悠蓝开心,她便毫不犹豫,因为姐姐生来就是要宠妹妹的。 “好!”南宫夜紫眼中大放异彩。当初决定女扮男装时的意气风发,似乎又回来了。 秋日的夜晚深得幽邃,给人以冷凝和神秘的感觉。夜风吹过仅剩枯枝的树,发出“呜呜”的响声,注定了这夜将不复平静。 牢房中,温月一脸惊慌地蹲在角落里,看着地上肆无忌惮跑来跑去的老鼠,她的脸色煞白。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牢中变得一片漆黑,狱卒警惕地起身查看:“谁?”几乎同时,狱卒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模糊,瞬间倒地不起。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来到温月的牢房内。一支蜡烛缓缓被点燃,借着烛光,温月看清那人戴着面具的脸,她的心顿时放下了。她不顾地面的肮脏,跪下抓着来人的衣襟,苦苦哀求道:“主公救我!”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不仅将自己暴露了出去,还把庄亲王暴露了!如此废物,留你何用?”说罢指尖一点,温月惊惧的表情便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一阵风吹过,那人顿时不见了踪影,留下牢内死一般的沉静。 南宫棠青来到牢中时,牢中一片黑暗,她的心中顿时警钟大作。她急忙点燃了油灯,发现狱卒都倒地不起。她摇醒了几个狱卒,便飞速来到关押温月的牢房。可牢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5 房的门是开着的,而温月已死去多时,全身上下只有眉间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黑色雪花印痕,这便应该是致命之处了。 事发突然,南宫棠青急忙通知科探泉与她一同连夜入宫通报皇上。 夜晚的宸王宫灯火通明,恍如仙境。而此时,议事殿内虽亮如白昼,却难掩清冷之意。 听了南宫棠青的通报,苑沧竹沉默地坐在龙椅上,面上难辨喜怒,眼中却盛满了汹涌的怒火。半晌,苑沧竹冷冷开口问道:“南宫将军,你能告诉朕你半夜前往牢房所为何事么?” 南宫棠青面不改色,回答道:“想必不用臣多说吧?皇上不是已经猜到了?”见南宫棠青如此不恭不敬地回答,科探泉暗自替她捏了把汗。 “胡闹!”听了此话,苑沧竹一直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挥手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在地,瓷器摔碎的声音彼伏此起。苑沧竹怒道:“她失去理智,南宫将军也不顾全大局了么?”他一早就猜到南宫棠青半夜去牢房是为了杀掉温月,而背后授意的,除了南宫悠蓝之外不会有别人。 “你应该庆幸今日杀掉温月的是别人,否则被有心人知道了,给你南宫家安一个投敌叛国的罪名那是绰绰有余,到时候连朕都救不了你们!”苑沧竹冷哼一声道。 见南宫棠青依旧不言不语,科探泉出言劝道:“请皇上息怒,温月被灭口证明她背后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虽然温月这条线索断了,但我们依然可以通过这个雪花标记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不知道南宫棠青和苑沧竹口中的“她”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与温月公主一事有关。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光生气是没有用的,大家还是要尽快冷静下来,共同商讨解决方案。 苑沧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不再言语。良久,南宫棠青道:“臣愿意查清雪花标记之事,望皇上恩准。” 苑沧竹叹了一口气,神色疲惫道:“此事不需南宫将军费心,朕自会交由刑部查明。”顿了顿,又道,“只是率兵平定庄亲王叛乱之事,就交给二位将军了,还请二位将军早些准备着。”说罢他便挥了挥手道,“朕累了,你们先退下吧。”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对苑沧竹恭敬一拜后,便退了出去。 望着满殿灯火,苑沧竹苦笑一声,叹道:“悠蓝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能辨我是雄雌 冬月,庄亲王踞陵城自立为王,正式与朝廷对峙。斐华将军南宫楚枫和雄全将军科探泉领命出征,平定叛贼。 庄亲王乃苑沧竹的三皇叔,年轻时四处征战,战功赫赫。因他常年清心寡欲的样子,对朝政似不上心,身后也没有子嗣,所以朝廷对他未加防范,丝毫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谋反。 庄亲王素来仁爱,士兵多愿为他效命,因而他手下亲兵无数。此番他称王后,愿意生死跟随他打天下的士兵竟然达到十万,而朝廷也只不过十五万而已。 朝廷大军一路南下直攻陵城,无奈陵城地势易守难攻,攻了几日都无法攻克,反倒士兵死伤严重。且敌军擅偷袭,战术毫无章法,致使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对此毫无办法,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处于被动状态,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样的士气是我们不能敌的,如果不另辟蹊径,很难取得战争的胜利。”议事厅内,南宫棠青正与科探泉讨论战事。 “若是将陵城层层包围,使它变成一座孤城,那样等到对方粮草用尽士气大减时再攻,可有胜算?”科探泉问道。 南宫棠青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道:“据探子来报,对方的粮草至少能维持三个月,我们拖不了那么长时间;再者,对方既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那他们也一定有办法运物资进城,保不准这陵城地下已修建了暗道可供士兵出入。” 听了此话,科探泉一时也为难起来,想不出什么法子。他沉默了许久,忽听南宫棠青问道:“科将军武功非凡,在下已经见识过了,若要进入陵城庄亲王府不被察觉,科将军可有把握?” 科探泉心中一动,问道:“南宫将军的意思是……” 南宫棠青微微一笑,答道:“擒贼先擒王。” 夜晚,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将月亮遮住,天空一片灰暗。然而这样的天气,却有利于南宫棠青和科探泉的行动。 两人换上夜行衣,疾速飞驰,来到陵城外。陵城大门紧闭,十分森严,周围一丝人影也无。见城墙之上有士兵把守,二人急忙将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 科探泉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弓箭,对准城墙上的人影,拉弓至满弦,三箭齐发。箭羽发出破空之声,齐齐射向城墙之上,城墙上的三个人影应弦而倒。 二人不急着动作,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见没有异状,才来到城下,取出绳索,用铁爪固定好,凭借轻功飞速攀援上去,进入了城中。因战争缘故,城中显得十分空旷,一个人影也不见,偶尔有巡逻的士兵,都被二人避开了去。 二人朝着事先探好的方向摸去,很快便来到了庄亲王府。庄亲王府由重兵看守,二人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混了进去。 据探子所报,庄亲王每日此时都会在书房内处理政务。庄亲王府是先皇赐给庄亲王的府邸,由先皇手下工匠所建,因此宫内存有一张庄亲王府的建筑图,此事庄亲王并不知晓。临行前,苑沧竹将此图交给二人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依据图中所示,很快便找到了书房的位置。书房外有两名士兵把守,科探泉弹出两枚石子点住了他们的穴道,轻易地制住了他们。 南宫棠青取出事先备好的迷烟,在窗子上开了一个洞,将烟吹入房内。这迷烟还是临行时南宫夜紫给准备的,说是以防万一。南宫棠青向来不习惯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过南宫夜紫执意要她带着,她便收下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过了许久,见房中没有异动,二人才准备进入房内。科探泉刚将门推开一半,斜里一道银光闪过,一阵剑风袭来。科探泉大惊,拉着南宫棠青急速后退。 “二位不请自来,不知是何意?”房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鬓上虽有丝丝白发,但仍容光满面、精神焕发。此时他的手中正执着一把剑。 科探泉在心里暗暗叫苦,庄亲王果然是久经沙场不好对付。自己和南宫将军行事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三人对面而立,晚风吹动着三人的衣袂,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突然,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三人的身影同时而动。 庄亲王的身手极好,剑法无丝毫破绽,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合力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按常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6 理说,此战拖的时间越久对南宫棠青和科探泉越有利,因庄亲王虽身手不凡,但他毕竟年岁大了,体力定不会像南宫棠青和科探泉那样强盛,待他体力不支露出破绽时,便是最好的取胜时机。可此时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却半点都拖不得,三人的打斗声早已引来了守卫。若不尽快取胜,南宫棠青和科探泉二人都难逃此地。若他二人被擒,朝廷大军群龙无首,败绩当是在所难免,那时国家就会陷入危难之中。于是,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加紧了攻势,希望尽快取胜。但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见许久不能打败庄亲王,南宫棠青的心中有些焦急,而守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远处火光隐隐可见,她心中一乱,脚下步子偏离些许,竟是被庄亲王看出破绽,剑锋直直向她而来。 科探泉只来得及将她拉离半寸,剑身便没入南宫棠青的胸口之中。看着守卫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南宫棠青顾不上许多,左手一把抓住未没入身体的剑身,令庄亲王无法将剑抽离,右手执剑飞快刺入庄亲王的心脏所在。庄亲王躲闪不及,被南宫棠青刺中心脏,南宫棠青抽出剑,庄亲王的胸口瞬间涌出大量鲜血,他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走!”看着已至眼前的守卫,南宫棠青一咬牙将胸口的剑抽出,拉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科探泉,飞身隐入夜色之中。 “放箭!”守卫欲将两人擒下,可两人轻功极好,瞬间便没了踪影。守卫循着地上的血迹寻找,在血迹断了后便失去了方向,最终没有捉拿到两人。 南宫棠青在逃亡的途中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科探泉只好将她暂且放在安全的地方,迅速将血迹清理掉一部分,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把血滴到地上,将血迹引到另一个方向去。 待他回来的时候,南宫棠青已经失了很多血,她的面上一片苍白,并且有发烧的迹象。科探泉在军中生活多年,对医术也略通一二,于是便准备采取一些应急措施帮南宫棠青止血。 可当他想掀开南宫棠青的衣衫时,南宫棠青突然紧紧护住胸前,丝毫不让。科探泉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南宫将军的防护意识真强,连昏迷的时候都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好背着南宫棠青,迅速赶回营地求医。 回到营地,科探泉同随行太医说了此事,太医高深莫测地一笑,只说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便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在营帐内为南宫棠青诊治。科探泉望着紧闭的帐门,心里阵阵焦急。 过了不久,太医走了出来,对帐内的科探泉说道:“微臣已将南宫将军的伤口处理好。南宫将军受伤较严重,伤口距离心脏不足半寸,且她失血过多,因此日后南宫将军的伤势都由微臣亲自处理,不能假手他人。” 科探泉点点头,心里一阵后怕。若庄亲王刺伤南宫将军的时候他没拉那一把,是不是那剑就正中南宫将军的心脏,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像南宫楚枫这样有勇有谋的将军不多,若因此丧命未免太可惜了些。 科探泉叹了口气,将太医送走,又转身回到营帐内查看南宫棠青的状况。 南宫棠青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战事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庄亲王遇刺事件传出,敌方封锁消息,只说庄亲王受了重伤,将死讯压下,以免动摇军心。而科探泉又夜探了一次庄亲王府,证实庄亲王果真死了后,他搜集了些证据,将消息四处张扬开去。此事立即引起轩然大波,令敌军内部军心大动,敌军将领们之间也开始争权,而那些忠于庄亲王的士兵因庄亲王之死心中悲痛,无心再战,十万敌军很快变成一盘散沙。 而南宫棠青在此时的转醒,正好推动了战事的进程。 三日后,朝廷大军整装待发,兵集陵城下。 敌方主将站在城墙之上,号令众士兵:“庄亲王为朝廷大军所杀,今日就让我们把朝廷大军杀个片甲不留,为庄亲王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敌军士气被激发出来,声音震耳欲聋。 南宫棠青虽重伤未愈,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她只是沉默地拿起弓箭,气沉丹田,拉弦、放箭,动作一气呵成。箭破空射向城楼之上。 敌方主将面带嘲讽,心想这南宫楚枫也太自不量力了些,寻常武功高超、能将箭射上城楼者少之又少,况且他还重伤未愈,如此一来,不是自灭威风么?可他的笑容还没绽开,便凝在了脸上——那箭速度飞快,竟生生射断了桅杆,并且速度丝毫未减,最终没入墙壁之中。敌军骇然,大惊失色。 “如今庄亲王已死,你们还为谁去打天下?当今圣上继位以来,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天下早已安定,若是再起战争,必定生灵涂炭,你们自己找死,还要把自家亲人也赔进去?”南宫棠青冰冷的声音传到每一个角落。 科探泉接道:“若你们现在投降,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敌方士兵的面上浮现出犹豫之色,他们誓死追随的人已经去了,他们打天下还有什么用呢?渐渐的,一些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见此,其他人也不再坚持,便相继放下了武器。 敌军将领气急败坏道:“我看谁敢投降!”说着便斩杀了身旁几个放下武器的士兵,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 “好吵!”南宫棠青皱了皱眉。科探泉会意,拿起弓箭,对准那人的位置,尽全力将箭射出。箭正中那人的胸口,那人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整话,便倒了下去。见将领身死,士兵们也不再坚持,纷纷加入投降的行列。更有甚者组成一组,拉开陵城的大门,让朝廷大军堂而皇之地长驱直入。 事后,南宫棠青回到营帐,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太医检查过后,说南宫棠青那一箭用力过猛,将原先的伤口撕裂,如若不好好休息,后果将不堪设想。科探泉在担心之余,又对这位不惧生死的将领多了一份尊敬。 这次平叛以敌军投降告终,朝廷大军兵不血刃便大获全胜,百姓们津津乐道。这件事也使南宫棠青和科探泉从此名震天下。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交由刑部查的那个雪花标记一直没有眉目。战争的胜利冲淡了人们的警惕,那个雪花标记此后也逐渐被人们所淡忘。 冷落清冬泪成殇 因南宫棠青的伤,朝廷大军又在陵城休整了数日才启程回京。 南宫悠蓝在江南得知了南宫棠青受伤的消息,十分担忧,她犹豫了半晌,决定回京。陪同她回来的,还有表哥苏霁。 苏霁被安置在右丞相府,而南宫悠蓝则整日呆在将军府照顾南宫棠青。起初她还会准时回来与苏霁一同用晚膳,后来为了节省时间,她便住在将军府,对苏霁的招待不周她只能深表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7 歉意。好在苏霁表示理解,并未在意。 在照顾南宫棠青的这段时间里,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多次同她谈起她和苑沧竹的事。她也知两人之间有许多误会,苑沧竹并非不爱她,而是爱她极深,不然也不会任由她如此耍小性子,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通过这一系列事情,她才发现她和苑沧竹之间的爱情太脆弱,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它风雨飘摇支离破碎。 南宫棠青的伤刚刚好转,便不顾众人的劝说执意要上朝,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南宫悠蓝让南宫棠青转告苑沧竹,她已经不怪他了,只是她的心太累了。加之最近事务太多,她想多休息一段时日,过一段时间再回到朝堂之上。苑沧竹听后,欣然应允。 如此一来,南宫悠蓝便闲了下来,她每日同苏霁一起吟诗作画,十分惬意,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想起最近发生过的一系列的事,她还是会有些心酸。 苏霁的生辰在冬月二十三,因南宫悠蓝急着回京没来得及庆祝一番,因此南宫悠蓝在右丞相府给苏霁补过了一个生辰,她送上当初赢来的琴谱《锦瑟》。苏霁面上虽未表示什么,可接下来的几日他都废寝忘食地研究此琴谱,可见他还是很喜欢这个礼物的。 腊月,大雪纷飞,给京都覆上一层无暇之洁。因天气寒冷又兼路雪扰人,百姓们很少出门,街道上显得十分空旷安静。而此时,季苑内却十分热闹。 季苑头牌白韵姑娘许久未登台,再次登台的消息自是传遍了半个京都,引得众人不顾严寒纷纷赶来。左丞相慕东篱得知此事,回忆起上次白韵登台的情景,觉得有必要前来一观。连一向洁身自好的左丞相都来了,其他人自是不必多说。 这次,歌台上的乐器变成了一把琴。南宫悠蓝一袭白裙,领口、袖口和裙边皆点缀了些白狐皮毛,头上的珠串也变成了白绒花,显得十分纯净,如同屋外纷飞的雪花,格外楚楚动人。 南宫悠蓝低垂眼帘,手指拨动琴弦,朱唇轻启: 紫微冥, 御宇思城倾。 伊人吟, 回眸难自弃, 华清池温凝脂霓裳隐。 云鬓花颜春宵无尽, 弦低语, 缓歌慢舞凝。 暖响醉, 桃花歌几许, 渔阳鼙鼓动地惊羽衣。 九重烟起骑行千里, 宛转娥眉去, 花钿声若泣。 朝暮情, 断肠处闻夜雨。 踌躇无依, 相顾泪沾衣。 梧桐陨, 未眠相思意。 孤灯尽, 星河曙天明。 霜华侵, 幽幽生别离, 辗转碧落黄泉再难觅。 两处茫茫何时归依, 山缥缈, 玲珑五云起。 参差是, 绰约伊人遇, 金阙玉扃华帐梦魂惊。 含情凝睇衣袂孤凄, 渺茫音容泣, 长安成追忆。 金钗寄, 两心知相见期。 比翼连理, 天长有时尽, 此恨远, 绵绵无绝期…… 此曲一听便知是根据《长恨歌》改编,曲调不改以往的空灵,却多了一份凄清,令人不禁想起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回味绵长。 曲罢,南宫悠蓝未多言,只是向众人微微颔首,便在侍女的跟从下向楼上走去,众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钦敬之路。 慕东篱在听过两次白韵的曲后,心中早已折服,加之先前南宫子衿的大力推荐,他坚信白韵虽身处青楼之中,却依旧不失清高的本心,实是不可多得的妙人,于是有心结识一番。 慕东篱走到老鸨面前,委婉提出想要私下会见白韵,却被老鸨满脸为难地拒绝:“左丞相大人,不是老身不给您面子,只是白韵姑娘向来是不见客的,白韵姑娘心气高,老身也得给个薄面不是?这季苑是最不缺姑娘的,左丞相大人不如换个姑娘?” 慕东篱面上有失望之色,拒绝了老鸨的好意,正准备离开季苑时,从三楼走下一位侍女,到老鸨面前说道:“妈妈,白韵姑娘答应要见左丞相大人呢。”后又对慕东篱说道,“请大人跟奴婢来。”说罢便领着慕东篱走上三楼。 这是慕东篱第一次走上三楼,两次听曲都是在二楼贵宾席就坐。走上三楼,慕东篱才知道三楼有多么奢华,甚至不输皇宫。慕东篱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一扇雕花房门前,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的装饰少了些奢华,多了份高雅,犹如洗尽铅华一般。墙上的山水画意境高远,巨幅的行书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最令人惊叹的还是房中立着的雕花白玉屏风,屏风中依次雕刻了十二时节中的应时花草,栩栩如生。且屏风一看便知是用整块的玉料雕刻而成,玉质上好,十分通透。 见慕东篱打量房内的装饰,侍女难掩得意之色,问道:“这房内所挂书画无一不出自白韵姑娘之手,左丞相瞧着,姑娘的才情与名家相较如何?” 慕东篱正色道:“实在是难分伯仲。”侍女笑而不语,引慕东篱至桌前坐下,替他斟了一杯茶,说道:“姑娘正在别间更衣,请大人稍候片刻。”说着便退了出去。 慕东篱的视线被桌上精致的翡翠玉杯锁住,那玉杯通体均呈白色,外观似弯曲向上的荷叶,在杯口一侧雕了一朵花瓣分明的荷花,荷花主体是白色,隐约有紫罗兰和漂青花点缀,十分动人。桌上的茶壶与之相匹配,也是翡翠白玉所制,壶底是弯曲的荷叶状,壶盖是一朵盛开的白荷花。 慕东篱端起玉杯,一股花香袭来,他浅饮一口杯中所盛的茶水,是花茶无疑,但慕东篱却品不出这是什么茶。此茶既有荷花的香气又有茉莉的香甜,却避开了茉莉花茶那样的甜腻,倒有些清凉在唇齿间久久回荡。 品过茶后,慕东篱才发现这房中所用器皿皆为白玉所制,想来这白韵姑娘是个爱玉之人。爱玉之人向来性子温和,如同玉一样温润。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清丽佳人走了进来,脚步间似带微风,将房内悬挂的白纱扬起,遮挡在两人之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房门从外被关闭,飘纱没有了风的依托,渐渐飘落下来,两人正面相对。此时慕东篱只叹不能一睹佳人容颜,白韵的面上覆着一层白纱,只有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留在外面,不过仅有这双眼眸亦足矣。 白韵姿态优雅地落座,通过白纱,慕东篱隐约能看到她唇角上扬的弧度。白韵薄唇轻启,笑问道:“不知左丞相大人执意相见所为何事?” 慕东篱的脸颊渐渐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绯色,他轻咳一声道:“姑娘切莫误会,慕某只是慕姑娘之名而来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8 ,无关风月。” 白韵轻笑一声,道:“左丞相大人向来洁身自好,白韵早有耳闻,也正是因此,白韵才同意与大人相见,又何来风月之说呢?” 慕东篱这才发现自己刚说过的话有些唐突,听闻白韵那清婉的笑声,他一时有些怔住。 看到慕东篱如此腼腆,白韵心里不由得好笑。她也不说话,只是隔着面纱低头静静品茶。 一时间房内有些安静,慕东篱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口询问:“姑娘这茶十分特别,茶香清淡雅致,饮后唇齿留香,不知是如何制成?” 白韵答道:“此茶名为夏恋,是由白荷花、茉莉、柠檬草、薄荷草为原料,再集夏日荷叶上的露珠泡制而成。饮后身心如沐夏日般温暖,还有些许清凉,就如同人间清纯的爱情一般,因此称之为夏恋。” 慕东篱十分感兴趣,赞道:“名字倒是雅致。”又问道,“这茶既称夏恋,可还有春、秋、冬与之对应?” 白韵微微颔首,赞许一笑:“左丞相大人果真聪明过人,不错,这茶一分四季,除夏恋外还有春悸、秋离、冬殇,代表了男女从相见、相恋到相离的全过程。” 慕东篱一脸认真的模样,道:“愿闻其详。” 白韵答道:“春悸由桃花、迎春、玫瑰、桑葚为原料,集桃花瓣上的雨水泡制而成;秋离由菊花、桂花、青橙、青梅为原料,集桂花瓣上的浓霜泡制而成;冬殇由梅花、松针、竹叶、薄荷草为原料,集梅花瓣上的初雪泡制而成。” 慕东篱轻叹一声,道:“光是听姑娘描述这原料,慕某便有身临其境之感,想必姑娘从前定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制出如此贴合心境的茶。” 白韵轻笑,问道:“左丞相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这茶是我制的?” 慕东篱认真道:“能制出此茶之人非姑娘此类心思玲珑之人莫属,而绝非一般人所能为。” 白韵淡淡一笑,低下头沉默不语,眼角眉梢闪过一丝惆怅。 过了半晌,白韵笑道:“世人皆说白韵擅曲,不如我为左丞相大人奏一曲,可好?” 慕东篱微微点头,道:“不胜荣幸。” 于是白韵便引慕东篱走到半掩的白玉屏风内,屏风内隔着一张书桌和一方琴台,白韵径直走到琴台前坐好,手起弦动,弦音汇聚成一首凄婉的乐曲,正是白韵才唱过的《长恨歌》。 慕东篱刚走进屏风便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梨花香,走进屏风内才发现原来是书桌旁点了一方香炉,那清香便是从香炉内袅袅四散出来的。 见白韵没有什么表示,慕东篱便踱到书桌前,一张淡黄色的花笺就这样映入眼帘,只见上书: 江上荻花瑟清秋,默立安阮楼。袭风影照,蓦然回首,灯火难休。冰河幽咽弦盈泪,长恨水东流。相思枕畔,寂寞沉舟,淡淡清酒。 词牌应是《眼儿媚》,词风跟慕东篱之前听过那些一样清婉。看到“安阮楼”三个字,慕东篱笑问道:“白韵姑娘去过安阮园?” 突然一阵弦音缭乱,打破了琴音原有的静谧。慕东篱诧异抬头,发现有一根琴弦断了,下一刻白衣清影便飘至眼前。慕东篱只觉得手边一阵风拂过,花笺便被取走了。 白韵面色淡然,取下香炉盖子便将花笺丢了进去,伴着缕缕香烟,花笺顷刻间便被火苗舔逝了。 慕东篱惋惜道:“如此佳作,烧掉岂不可惜?” 白韵依旧面不改色,道:“拙作而已,不值一提。”说完此话,她又走到窗前,背对着慕东篱道,“白韵有些乏了,左丞相大人请回吧。”而后扬高了声音唤道,“杜若,送左丞相大人出去。” 那名唤作杜若的婢女走了进来,对慕东篱说:“大人请。”慕东篱便知白韵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便也不扭捏,只道:“那么慕某便不打扰了,告辞。”说罢便随着引领走了出去。 白韵回头,望着慕东篱的背影,轻叹。 白韵此次登台献的曲《长恨歌》在京都走红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曲传播得如此迅速,不仅盛传于京都,在其他地方也很受追捧。歌女们纷纷翻唱,大街小巷上常能听见这曲。传入苑沧竹耳中,也是自然之事。 因苑沧竹不常出宫,这《长恨歌》的曲调他自是不知,但歌词却轻而易举地被他拿到手中。看过歌词后,苑沧竹的心情难以言喻。这使他想起了初见南宫悠蓝时的惊艳、两人相处时的甜蜜到误会后两人分开的情殇这一系列的事情,一幅幅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他痛苦地闭上眼。而后,他猛地睁开眼,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会留南宫悠蓝在身边,决不放手! 但眼下只能慢慢来。念及《长恨歌》,苑沧竹决定出宫一趟,亲耳去听听自己能否跟这曲子产生共鸣。 彼时,街市大雪纷飞,世上动静之物尽皆银装素裹。这时,一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地走进季苑的大门。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汇集一身,让周遭风景黯然失色。 见到白衣男子后,老鸨笑着迎上:“右丞相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那白衣男子,正是扮了男装的南宫悠蓝。今日没有预约白韵登台,因此老鸨见了南宫悠蓝十分惊讶。 “闲着无事,过来瞧瞧而已,妈妈不必招呼。”南宫悠蓝笑着回道。今日一大早苏霁就出门了,也没有跟她说一声,丞相府略显冷清,于是她就换了男装出来闲逛,结果逛着逛着就来到了这里。 “洛怜可在?我去瞧瞧她。”南宫悠蓝问道。有些日子没看到南宫夜紫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弄出什么乱子。 “在的,在的,您先到房间里坐一会儿,老身这就去叫。”虽然南宫悠蓝说了不用招呼她,老鸨还是亲自送她上了三楼。 在三楼拐角处,一袭红衣从南宫悠蓝的身边飘过,走下楼去,引来无数的惊叹声。是南宫夜紫的师兄卿绝。他今日的女装十分妩媚,眼尾的红蝶更显妖娆。平日里卿绝出门从来是直接走窗户,这般盛装下楼应该是被南宫夜紫勒令着卖弄风骚吸引客人去了。南宫悠蓝不由得叹了口气。 南宫悠蓝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等老鸨唤来南宫夜紫。她刚坐下,南宫夜紫就风风火火地来了。见到南宫悠蓝,南宫夜紫笑道:“难得你有时间主动来一次,怎么?不用陪表哥?” 南宫悠蓝回答道:“表哥一早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只是留话给我说不用等他用午饭了。我闲得无聊,来看看你。”随后南宫悠蓝又打量了一下南宫夜紫的衣着,笑道,“嗯?冰绮罗锦衣,一身的珠光宝气,妆容也是十足的妩媚,你甚少如此打扮,怎么这回……” 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夜紫打断了:“还不是那个苑涧昀,追求我不成就在经商方面下手,我开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29 季苑他开清楼,为的就是跟我抢生意,好让我早日从了他。他有权有势,京都中人少不得要给他几分薄面。他的舞姬又是宫廷舞乐坊训练出来的,个个了得。我拿什么跟他比啊,这样一来季苑的恩客少了许多,还得我和卿绝出马。” 南宫悠蓝掩唇轻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客人少是因为天寒的缘故。” 南宫夜紫道:“别啰嗦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赶紧梳妆,待会儿出去露露脸。”说着便拉起南宫悠蓝,将她硬往梳妆台前推。 南宫悠蓝无奈道:“可是我并没有准备上台的曲目啊。” 南宫夜紫道:“不需要,你在二楼贵宾区坐着喝茶就行。”见南宫悠蓝迟迟没有梳妆之意,南宫夜紫索性自己动手。她让侍女去拿壶酒来,随即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银边荷叶裙,裙摆是由片片荷花瓣的形状组成,旋转起来花瓣裙摆会张开形成盛开的荷花状。 南宫夜紫将衣裙塞给南宫悠蓝道:“这是按你的身量新做的,快去换上。”南宫悠蓝无奈照做。 换过衣裙后,南宫夜紫先是拿酒将南宫悠蓝脸上的易容清洗掉,后又亲自为南宫悠蓝梳妆。化妆时南宫夜紫用了一些平常化妆用不到的、南宫悠蓝从没见过的东西,南宫悠蓝好奇问道:“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啊?” 南宫夜紫答道:“朱砂泪特制的妆品,独家设计的妆容,是专门为咱们准备的,市面上见不到,别人想学也学不来,这是多种妆品混合在一起才能出的效果。” 半个时辰后,正当南宫悠蓝昏昏欲睡时,南宫夜紫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南宫悠蓝对着镜子一瞧,甚是满意。镜中人眼角透着清冷之意,偏又有一丝妩媚,却不会觉得过于妖艳,看久了还会有清纯之感。这样几种极端的感受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令南宫悠蓝不觉中对设计妆容的人生了一丝敬意。 “好了我的大小姐,快别照了,赶紧出去作招牌才是正经事。”南宫夜紫见南宫悠蓝对着镜子照了许久,不耐烦地将她从梳妆台前拉起身,便要往房外去。 “等一下,还有面纱。”南宫悠蓝停住脚步。南宫夜紫迅速从妆台的抽匣中取出一方缀了珍珠的面纱,道,“你以前的面纱太素了,我都让人丢掉了。你先戴这种,回头我再叫人重新给你设计。”说着便将面纱覆在南宫悠蓝的脸上,将面纱两角钩在她发髻的钗环上。 “好沉的。”南宫悠蓝不满道。本来新的发式就繁重,头上挂了一整套的珠串,再加上这面纱,直压得她喘不上气。 “哎呀沉不死你。”南宫夜紫没心情跟她废话,直接拉了走人。 两人走到拐角处,南宫夜紫突然停了下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迈着莲花小碎步,一步一摇地向前走去。南宫悠蓝被她难得的淑女动作震惊到,不知她是何意,只得继续跟在她身后。 “洛怜来迟了。”一个令人听后浑身酥软的声音响起。南宫悠蓝鄙视地看了南宫夜紫一眼,终于明白她为何做出刚才的举动。 “啊!是洛怜和白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二人走到二楼贵宾区,卿绝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她们后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道:“来啦。” 南宫夜紫“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之后便和南宫悠蓝二人优雅落座。 此时的二楼全封闭,除了几个未接客待在自己房间里的姑娘外,就只有他们三人。 南宫悠蓝看着楼下一众人的目光,低声道:“被人参观的感觉还真是怪啊。” 卿绝无奈一笑,道:“习惯就好。”又转头对南宫夜紫说道,“我们这么卖力,是不是可以涨点工钱啊?” 南宫夜紫背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凶残的表情,低声道:“钱还没给老子赚到手就想着要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还不滚下去表演!” 卿绝长叹道:“师妹你这么凶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不如我委屈一点把你给收了吧。”在南宫夜紫发飙前,他对南宫悠蓝眨了一下眼,然后携剑直接从二楼飞到台上,开始舞剑。 南宫夜紫恨恨道:“死人妖!” 南宫悠蓝掩唇一笑,认真欣赏着卿绝的剑舞。 卿绝使的是软剑,稍有震动便会发出清丽的剑鸣声。卿绝的轻功又极好,只见他在台上脚尖轻点,身影便自然舞动起来。剑光伴随着他的身影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这便是我师傅的独门绝学银风舞了,以轻功配剑法舞出的,但那个死老头只教了卿绝,真是可恶!”南宫夜紫咬牙切齿道。 “这剑舞美则美矣,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啊?”南宫悠蓝不解问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剑舞的招式有点眼熟。 “那死老头儿的花花肠子多了去了,这银风舞是用来吸引女子注意以求佳偶的,剑法倒着使才是防身的。”南宫夜紫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这银风舞的确非凡。不过,既是用来吸引女子注意的,那你又学它作甚?”南宫悠蓝笑道。 “哼!总之就是死老头儿偏心!”南宫夜紫目不转睛地盯着卿绝道。她心想若仔仔细细多瞧几次这剑舞,说不定就学会了。 南宫悠蓝见她这样,便也不多言了,只是淡淡一笑。 这时,恰巧卿绝旋转的脚步停下,抬头望着她们倾城一笑,画面便在此刻静止。 苑沧竹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和谐的画面:卿绝、白韵、洛怜三人的位置连成了一个微妙的三角形,周围的一切顿时黯然失色。 而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苑沧竹走进季苑大门的动静也自然而然地被南宫悠蓝注意到了。认出那风姿出众、玉树临风的人是苑沧竹时,南宫悠蓝的呼吸一窒。她握茶杯的手不觉一紧,连茶杯轻晃出的热茶水溅到她的手上也未发觉。 他不是答应过她……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么? 而此时,苑沧竹也发现了白韵注视他的目光,他抬头遥遥望去,报之以温和一笑。南宫悠蓝的脸色顿时又清冷了几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南宫夜紫发现了南宫悠蓝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立在季苑门口的苑沧竹,南宫夜紫的心中突然浮上一丝烦闷,脸色不觉差了几分。 面对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的卿绝,对两人的突然变脸十分诧异,当他扭过头看到苑沧竹时,心中大约猜到几分,他玩味地勾起唇角。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南宫夜紫面色不善,压低声音问南宫悠蓝道:“需要我赶他出去么?” 南宫悠蓝冷笑一声,道:“赶他作甚?莫要让季苑空背了赶恩客出门的名声,呵,我倒要看看他来这儿做什么。” 看着苑沧竹在与老鸨说着什么,而老鸨时不时一脸为难地望向自己,南宫悠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0 蓝心下了然,自嘲一笑。她唤来婢女,耳语一番后便拂袖离席。 楼下老鸨正委婉地拒绝着苑沧竹想要见白韵的请求,苑沧竹见白韵离席心下也有些焦急,一时顾不得太多,苑沧竹直接高声唤道:“白韵姑娘!” 南宫悠蓝的脚步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她脚步微移,轻盈地走上三楼。 而这时,先前那婢女已然走下楼来,在苑沧竹面前行了一礼道:“白韵姑娘请公子楼上一叙。” 苑沧竹微微颔首道:“烦请姑娘带路。” 老鸨心中不免生了些疑惑,左丞相大人因与二小姐交好,上次才被允许私下会见,那这次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头,能让二小姐再次破例。心中想着,脚步便不由得跟了上去。 老鸨才走到二楼便被南宫夜紫叫住了,南宫夜紫给了她一盘点心,吩咐道:“待会儿你就在门外听听动静,一有不对马上进去,就说是送点心。”老鸨应下来,心中更加疑惑。 苑沧竹随婢女走上三楼,停在了一扇雕花房门前。婢女微笑道:“白韵姑娘在里头等着公子,奴婢先行退下了。”说着行了一礼,便走开了。 苑沧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巨大的白玉珠帘。而白韵端坐在珠帘内的一方琴桌前,指尖在琴弦上微动,似是在调音。 苑沧竹安静地关上房门,走到珠帘外的桌旁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热茶。茶杯是和田白玉制成,沿茶杯外壁雕了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茶壶与茶杯配套,只是比茶杯多了一个梅枝形的壶把和一个梅花状的壶盖。 苑沧竹并不急着喝茶,他微笑道:“白韵姑娘如何知晓在下来此是为听琴?” 白韵淡淡道:“能让皇上屈尊来此的理由,怕也只有小女子不才作的这首《长恨歌》了吧,小女子实在是受宠若惊。” 听到这般清冽的声音,苑沧竹不觉一顿,似乎有些耳熟,而白韵说的话更是让他一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白韵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 然而苑沧竹也仅仅是一顿,随后朗声笑道:“是夜紫这丫头告诉你朕的身份了吧?”他刚进季苑大门时看见白韵和南宫夜紫在一起,就自然以为是南宫夜紫告诉了白韵自己的身份。 白韵低头,将冷笑掩在面纱之后,不置可否。 苑沧竹端起茶杯,前饮一口,突然愣住。口中回荡着的是莫名的寒意,令人觉得像是周身被冰雪包围,凄神寒骨。 恰巧此时白韵的琴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那清婉的歌声。那琴音果真如同苑沧竹猜的那般清冽,配上那早已被苑沧竹熟记于心的歌词,十分寂寥伤感。 而那依然留在空中的寒意,似有绕梁三日久久不散之韵。茶寒、琴凄、歌殇,三者似乎巧妙地融为了一体,冲击着苑沧竹脆弱的心。情至深处,苑沧竹眼中悄悄落下一滴清泪。 曲毕,两人似是约好了,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苑沧竹黯然道:“姑娘的曲真好,令朕回想起一些切身经历。” 白韵没有接下他的话,而是幽幽道:“皇上面前这茶由梅花、松针、竹叶、薄荷草为原料,集梅花瓣上的初雪泡制而成,取名冬殇,代表了有情人终将离别的哀伤。” 苑沧竹愈加默然,后悲凉一笑道:“真是好名字。”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最后一次见面南宫悠蓝留给自己的背影,哀伤如潮水般袭来。也许是压抑了太久,苑沧竹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于是白韵就变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苑沧竹低头望着杯中的清茶,缓缓道:“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阴雨天,宸江的江心亭中,她就这样翩然闯入我的视线,从此印在了我的心间;第二次是在安阮园中,哦不,那时候还不叫安阮园,她以目空一切的傲然风采说出了南宫绝句,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令我折服,也因此铭记了她的名字;第三次……呵呵,是在朝堂之上,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她……”苑沧竹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韵默默地听着苑沧竹的回忆,不发一言。原来,他竟是那么早便喜欢上自己了,可这些话,从未曾听他亲口提起过。 就这样,一个人安静地说,说着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一个人安静地听,听着两个人共同经历的离合悲欢。 窗外飘起了细雨,在风中不停摇曳,洒进未关严的窗内,又瞬间消逝。 苑沧竹的声音渐渐哀伤:“可我现在愈发不懂她了,有时她很端庄典雅,心思玲珑,而有时她却很孩子气,总是做出一些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我想不透,一个能上得了朝堂的女人,怎么会有如此小女儿的心态。我也不清楚,我爱着的到底是哪个她?还是说,从始至终我爱上的都是心中的一个幻影……”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白韵推开重重珠帘来到苑沧竹面前,一把扯掉了脸上覆着的面纱。面纱上缀着的珠子随面纱一起落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了琤琮的响声。 “悠蓝?你怎么……”苑沧竹诧异地看着面纱后那张昼思夜想的容颜。 “对,我就是白韵,很意外么?”南宫悠蓝打断了苑沧竹的话,道,“苑沧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喜欢的不过是你幻想出的我罢了。我一直都是这样,性格无常贪玩孩子气喜欢装淑女,这样的我令你很失望吧?” 门外的老鸨听着屋里动静不对,急忙推门而入,道:“姑娘,老身来给您送点心。”进门才发现二小姐面上早已没了面纱,老鸨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南宫悠蓝怒视老鸨道:“季苑何时需要你亲自送点心了?怕是为了监视我吧?还不快滚!”老鸨第一次见南宫悠蓝发脾气,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退了回去。 经过老鸨这么一打岔,南宫悠蓝刚才未说完的话也无法继续下去,只得怒视着苑沧竹。房内的气氛愈发尴尬起来。 从南宫悠蓝揭露身份开始,苑沧竹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良久,他道:“不是都说了这里不适合女孩子来,叫你别来了么?” “呵呵,你还答应过我不会再来了,结果呢?”南宫悠蓝冷笑道。 “我只是来听曲而已。”苑沧竹分辩道。这样咄咄逼人的南宫悠蓝,他很不习惯。 “我只也是来唱曲而已,就这么简单。”南宫悠蓝不甘示弱,回嘴道。 苑沧竹无奈道:“悠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南宫悠蓝眼圈一红,强忍住眼泪,哽咽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苑沧竹,你真的了解我么?” 苑沧竹默然,半晌后淡淡道:“以后不要以白韵的身份出现了。” “以不以白韵的身份出现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南宫悠蓝闹起脾气来。 “哼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1 !你与慕东篱交往甚密,真当我不知道么?朝堂上不算,私下里他也没少见到你女装的样子吧?怎么,那首情诗还需要我替你鉴赏一番么?”苑沧竹冷冷道。 南宫悠蓝愣住了,苑沧竹从未用如此语气对她说话。她以前只埋怨苑沧竹不了解她,原来她也未曾真正了解过苑沧竹么…… “女子像你这般胆大妄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原想着再让你多玩两年,现在看来不必了。我会让礼部挑选良辰吉日举行封后大典纳你为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见南宫悠蓝对慕东篱之事不置一词,苑沧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烦闷和怒气,语气也不觉更重了一些。 说完此话,他便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南宫悠蓝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屋外起了大风,剧烈地打击着窗子,雨越下越大…… 南宫悠蓝离开季苑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雨水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也丝毫不觉。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城外的南宫别苑。不知为何,南宫别苑的大门大开,她呆滞地走进大门。南宫老爷迎了上来:“哎呀,二闺女出门怎么也不记得带伞……” 在南宫老爷身后,映入南宫悠蓝眼帘的是刺目的红,南宫悠蓝茫然地问道:“这是……”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哎呀,小霁这孩子就是有心,当年你娘怀你时去你姨母家做客,玩笑时说起给你和小霁订下娃娃亲,事后我和你娘都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儿。没想到小霁还一直放在心上。这不,今天一早就带了彩礼来上门提亲,生辰八字都问过了,是良缘呢。既然你和皇上感情淡了,就别再有所瓜葛了,否则伤人伤己。”最后一句话南宫老爷特意压低了声音。 南宫悠蓝愣愣地听完南宫老爷的话,看着表哥苏霁越走越近的白色身影,南宫悠蓝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终于,她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豆蔻年华心中事 混沌之中,南宫悠蓝做了许多梦,在梦境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江南。在那个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她那风姿非凡的表哥,苏霁。 “二小姐,江南苏家快到了。”马车外的婢女对着车内喊道。 “知道了。”车内传出一个清丽的女声。 少顷,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直至停下。婢女忙上前掀开车帘,取出一张矮凳置于地上,扶车内蓝衣少女下车。 蓝衣少女轻迈莲步,缓缓下车站好,后抬起头望着门上的牌匾——苏府。 “终于到了呢。”蓝衣少女喃喃道。阳光映在她那姣美的容颜上,更添了一丝纯净。此人正是南宫悠蓝。 主仆二人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苏府大门,向客厅走去。一路上,南宫悠蓝都保持着十分优雅的举动,却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苏府的内部格局。 江南是著名的水乡,雨季绵长,因此江南建筑的屋顶倾斜度要比京城的大些,苏府也是如此。苏府的建筑风格与京城中的南宫府很是不同,如果说南宫府是一幅泼墨画,那苏府就是一幅工笔画,多注重细节的美感。 苏府建筑严格按照对称的格局排布,而在花园一侧多了一处池塘,塘中依稀可见一处小亭,想来是夏日避暑用的。 南宫悠蓝正走在花园中,暗自打量着苏府建筑上的木刻花纹,忽见前方立着一个白色身影,走近一看,是位男子。那男子生得十分柔美,眉宇间尽是淡然,微微上挑的凤眼好看得很,但他的目光却是清冷的。恍惚之间,南宫悠蓝觉得那男子仿佛不应是世间所有,而是落入凡尘的仙人。 管家一见到这男子,便立刻躬身行礼道:“给少爷请安。”如此南宫悠蓝便知晓,这男子就是她姨母家的表哥,苏霁。 “悠蓝见过表哥。”南宫悠蓝弯了弯腰,行了一礼。 南宫悠蓝刚站直身子,苏霁突然弯下腰来,将脸贴在南宫悠蓝耳畔。南宫悠蓝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到了,绷紧了身子。只听苏霁轻声道:“想便看。”后又似怕南宫悠蓝没懂,补充了一句,“没人笑。” 苏霁的呼吸在耳边微动,南宫悠蓝有些迷茫。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想看便看,没有人会笑你?”念及此,她不觉羞红了脸。没想到自己偷看苏府格局的小动作,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苏霁直起身子,南宫悠蓝似乎看到一抹笑意闪过他的唇角。 随苏霁一起走到客厅,厅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便是南宫悠蓝的姨父和姨母了。姨父看上去有些威严,不苟言笑,但南宫悠蓝能听出他话语中流露出的关爱之情。姨母面容端庄慈祥,与南宫悠蓝记忆中的母亲十分相像。南宫悠蓝的母亲在她六岁时因病过世,但母亲的慈爱一直被南宫悠蓝铭记于心。也正因此,南宫悠蓝的姨母一见到南宫悠蓝,便分外怜爱,此后更是疼爱百般。 姨父问过南宫悠蓝一些生活方面的事后就有事离开了,姨母一直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很多话,表哥苏霁仅是在一旁听着,不发一言。良久,苏霁突然道:“荷欧?”南宫悠蓝愣住,这是表妹的名字,可表妹并未来此啊? “哎呦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事。”姨母一拍脑袋,对立在身侧的管家吩咐道,“快去请小姐。”随后便对南宫悠蓝柔声道,“荷欧就是你的表妹了,只比你小一岁的,她平时性子内向,不爱说话,若她有什么不周之处,悠蓝你别见怪便是。”南宫悠蓝这才明白苏霁是在提醒姨母叫苏荷欧前来。 “是。”南宫悠蓝微微颔首。她举止优雅,典型的大家闺秀风范。见此,姨母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久后,一身着鹅黄锦衣的少女走了进来。她脚步清浅,缓缓走近,对着姨母行了一大礼道:“女儿见过母亲大人。”后又转向苏霁,弯腰行礼道,“兄长安好。”后又转向南宫悠蓝,以同等礼节道,“表姐安好。” 南宫悠蓝这才仔细打量她。她的身材有些圆润,脸圆圆的很是可爱,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也不难看,五官只能算得上是清秀,但胜在皮肤白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上似乎没有同龄人的活泼,给人的感觉很沉闷也颇拘谨。 “表姐不是外人,你不用太拘束,坐吧。”姨母对那少女说道。 “是。”那少女恭敬答道,缓缓走到下座,轻轻坐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见气氛有些沉闷,南宫悠蓝笑问那少女道:“荷欧是吧?但不知是哪两个字?”其实南宫悠蓝早就知道是哪两个字,她只不过是想引逗那少女说说话而已。 “草何荷,区欠欧。”少女轻声道。南宫悠蓝听着这浅白的回答,不觉有些失望。后又道:“表姐名悠蓝,是‘羌管悠悠霜满地’的悠和‘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2 蓝田日暖玉生烟’的蓝。” 少女颔首道:“是。”后又静静坐在那儿。 南宫悠蓝继续问道:“荷欧都读过什么书?” 少女回答道:“荷欧愚钝,只读过《女诫》。” 南宫悠蓝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是什么样的家规,才会把一个花季少女教成一个木头人…… 姨母笑道:“悠蓝你快别问了,荷欧从小笨拙,学什么都学不会,好在她在女红和厨艺方面有些开窍,不然我真怕她将来嫁不出去。” 南宫悠蓝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尴尬笑笑,苏荷欧的头垂得更低了。 “对了,差点忘了给你安排住处。”姨母笑道,“悠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讲。” 南宫悠蓝回答道:“要求倒是没什么,只是悠蓝自小怕黑,不知可否与表妹同住?” 姨母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这样啊……可是荷欧她习惯独眠,有人的话,她肯定睡不安稳……”说这话的时候,苏荷欧抬起头,又迅速将头低下。 “这样吧,悠蓝你和你霁表哥一起睡吧,你刚满月的时候你母亲带你来,都是你霁表哥照看你的,你那时候可粘人了,霁表哥不抱着你,你就不肯睡,睡着了又把口水流他一身,哈哈!”姨母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大笑起来。南宫悠蓝霎时羞红了脸,这种糗事怎么也没听母亲提过,真是丢死人了。 “女子。”苏霁指了指南宫悠蓝道。这话是男女有别的意思?表哥说话未免也太简洁了吧……南宫悠蓝这样想着。 “呃……”姨母顿了一下,似有些不满地看向苏霁。 见气氛有些怪怪的,南宫悠蓝笑着打圆场:“不然这样吧,让悠蓝的婢女睡在外间的榻上守着夜,待悠蓝睡着后再熄灯,可好?” 姨母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随即笑道:“悠蓝说了便好,不过姨母还是不太放心,不如这样,你搬到你表哥的院子里,住得离你表哥近一些,也好让他多多照顾你一些。” “这样也好,姨母费心了。”南宫悠蓝应了下来。 “来人啊,还不将表小姐的东西搬到少爷的院子里!”姨母高声吩咐道,又对南宫悠蓝道,“悠蓝你也累了,让你表哥带你去休息一下。” “是。”南宫悠蓝站起身弯腰行礼,后跟苏霁一起退了出去。 厅内只剩姨母和苏荷欧两人。良久,苏荷欧迟疑道:“母亲大人,荷欧并没有独眠的习惯。” 姨母揉了揉眉心:“你就当你有不成么?”唉,这两个木头,大木头给他和他未来的媳妇创造独处的机会都不要,小木头连配合演一场戏都不会,真是愁死她了。 “是。”苏荷欧又默默垂下头。厅内回复了寂静。 伴着夕阳垂暮,晚风轻袭,夜晚很快便到来了。 不知道姨母怎么想的,吃过晚饭之后,以培养兄妹感情为由,把南宫悠蓝带到了苏霁的房间里面聊天。然后没聊几句姨母就走了,剩她和苏霁在一起大眼瞪着小眼,好不尴尬。 “表哥平日喜欢做什么?”南宫悠蓝主动挑起话题。 “琴。”薄唇里淡淡吐出一个字。 “早就听父亲说表哥弹了一手好琴,因此才让悠蓝来姨母家跟表哥学琴,焚香抚琴,想想都觉得风雅呢。”南宫悠蓝笑道。 “嗯。”苏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让南宫悠蓝觉得更加尴尬了。 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南宫悠蓝无所适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脸上的温度不由得升了上来。 “热?”看着坐在桌边的南宫悠蓝满脸的汗,苏霁疑惑道,用手去探南宫悠蓝头上的温度。 “可能是……衣裳太厚了吧。”南宫悠蓝轻声道,脸上更红了。表哥的手好冰,贴上好舒服啊…… “换。”苏霁又只说了一个字。 经过今天这一天,南宫悠蓝发现表哥说话很奇怪,一句话最多不超过三个字,听的人要想半天才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样子苏府的人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表哥……我可不可以沐浴啊?”南宫悠蓝刚想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又觉得身上被汗沾湿有些不清爽,想要沐浴了之后再换衣服,便红着脸问苏霁道。 苏霁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苏霁的婢女笑了,上前热情道:“表小姐出生在北方,定是不习惯江南这边的闷热,表小姐先回房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命人准备热水送过去。” 看着婢女脸上热情的微笑,南宫悠蓝不由得说了一句:“多谢。” “表小姐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说罢那婢女便向南宫悠蓝行了一礼,下去准备了。 南宫悠蓝也不好再在苏霁的房间里多呆,跟苏霁说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府下人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会便把热水及一些洗浴用品都拿了过来。南宫悠蓝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热水中,顿时觉得多日辛苦赶路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晚上,南宫悠蓝穿着寝衣斜倚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南宫悠蓝高声道。 只见苏霁那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之前那个热情的婢女。婢女的手上端着什么,光线太暗,南宫悠蓝看得也不是很清楚,隐约看出来是一件衣服。 “这么晚了,表哥有什么事么?”南宫悠蓝端正了一下坐姿,疑惑地问道。 “寝衣。”苏霁简洁地回答道。这么一说,南宫悠蓝更加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了,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苏霁身后的婢女。 “表小姐,少爷是奉夫人的命令给您送寝衣来了,夫人怕表小姐晚上热,专门赶制出这一套穿起来十分凉快的寝衣,让表小姐晚上睡的舒服些。”婢女笑着回答道。 见南宫悠蓝让身边的婢女把寝衣收了起来,那婢女笑道:“如此奴婢便不打扰表小姐了,这就退下。” 南宫悠蓝见苏霁没有跟着婢女走的意思,不觉有些疑惑,出声道:“等一下。”南宫悠蓝心知自己直接问苏霁的话,苏霁的回答她未必听得懂,于是便叫住了那名婢女。 那婢女转过身问道:“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表哥他……”南宫悠蓝指了指苏霁,露出疑问的表情。 那婢女瞬间明白了南宫悠蓝的意思,连忙道:“奴婢糊涂了,夫人刚才交代了,说表小姐晚上怕黑,让少爷等表小姐睡着后再离开,以后日日如此。” “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悠蓝愣了一会,无奈地让那婢女退下了。 姨母的意思是让表哥等她睡了之后再回去睡,南宫悠蓝也不好拖得太晚,便起身去屏风后面换刚才送来的那套寝衣。可当她展开睡衣时,她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一件绯红色的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3 睡衣,以轻纱制成,薄如蝉翼。这样的睡衣穿上后依然能看得真切啊,虽然自己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女孩子该有的起伏也是很明显的,这样的衣服怎么穿出去啊,表哥还在房间里呢……南宫悠蓝纠结着,换上睡衣后迟迟不肯走出屏风。 见南宫悠蓝换个衣服换了那么久,苏霁心下奇怪,向屏风走近了几步。当他看到南宫悠蓝时突然怔住,然后他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南宫悠蓝趁着苏霁转开脸的时候,几步跑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 苏霁看着南宫悠蓝慌慌张张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走回床边,细心地替南宫悠蓝掖好被角。烛光照在苏霁如玉般的侧脸上,映下一片朦胧的美。南宫悠蓝觉得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苏霁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她突然有些不自在,身体不觉向后倾了倾。 见南宫悠蓝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接近,苏霁微微皱了皱眉,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南宫悠蓝急忙背过身去道:“表哥我睡了,晚安。”背后传来一声轻叹。 一个男子守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睡觉,即便那人是表哥,南宫悠蓝也是不习惯的。就像一个恶性循环,自己睡不着表哥就不能离开,表哥在自己又睡不着,如此僵持着,令南宫悠蓝不知如何是好。晚间怕黑的习惯,第一次被南宫悠蓝重视起来。 但习惯不是一日就能克服的,此刻,南宫悠蓝只能放轻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好让表哥早些离开。 “悠蓝?”少顷,背后传来了表哥的轻唤。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唤出自己的名字,南宫悠蓝的身子不可察觉的僵了一下,呼吸稍乱。 但背后的苏霁好似并未察觉,只以为南宫悠蓝已经睡熟,于是熄了灯,悄声走了出去。 苏霁走了之后,南宫悠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可没过多久,如墨一般的夜色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猛兽一般,令南宫悠蓝恐惧起来。 “颦……颦儿……”南宫悠蓝开始唤自己的婢女。 不一会儿,灯就重新亮了起来,颦儿端着灯台走了过来,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姐这是没睡着么?” “嗯,我怕……”南宫悠蓝喃喃道。 “小姐且安心睡着,颦儿在这给您守夜。”颦儿乖巧地坐在床边。 南宫悠蓝这才安心入睡。 天明,鸟儿在树上轻啼,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南宫悠蓝缓缓睁开眼时,苏霁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在院子里读书了。 “表哥早。”南宫悠蓝洗漱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了院子里。 苏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带着她去正厅用早膳。 到了正厅,南宫悠蓝发现姨父、姨母和荷欧表妹早已到位,只等着她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她行了一礼道:“悠蓝起身迟了,望姨父、姨母莫要怪罪。” 姨母笑道:“都是一家人,无妨的,悠蓝快坐下吧。” “是。”南宫悠蓝乖巧地坐在苏荷欧身边,苏霁也在她另一边坐下。 从用饭过程中,南宫悠蓝便能看出苏府家规严明,整个过程无人说话,下人们也敛声屏气,连一声咳嗽也未曾听见。 饭毕,姨母拉着南宫悠蓝的手道:“昨日听闻你屋里熄了灯之后又掌了灯,可是没有睡安稳?” “悠蓝无碍,多谢姨母记挂。”南宫悠蓝有些窘迫地回答着。 “如此我便放心了。”姨母拍拍南宫悠蓝的手,继续道,“我和你姨父要出门一个月,这一个月悠蓝就安心跟你霁表哥学琴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你霁表哥说。” “是。”南宫悠蓝颔首道。 那边姨夫也对苏霁嘱咐了几句,道:“为父不在时,家里的商号就交给你了,记得照顾好你表妹。” 苏霁恭敬道:“孩儿明白。”南宫悠蓝瞪大了眼睛,扳着手指数了好几遍。四个字!表哥居然一次说了四个字! 苏霁看着南宫悠蓝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一瞬间的表情自然被南宫悠蓝捕捉到了,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表哥无奈的表情……好娇羞啊…… 苏荷欧看了看南宫悠蓝,又看了看苏霁,不禁有些疑惑,表姐为何用那种眼光看哥哥啊?那时,苏荷欧和南宫悠蓝都不知道,这种眼光叫做倾慕。 在跟苏霁学琴的过程中,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了十日。在这十日里,南宫悠蓝每天都会与苏霁在琴阁里待上好些时辰,因此南宫悠蓝的琴技进步飞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苏霁跟南宫悠蓝相处久了,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只要苏霁一个眼神,南宫悠蓝便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表哥如此赏心悦目,南宫悠蓝觉得,即便表哥一直不说话,她也是愿意与他一起待着的。但自从上次苏霁露出无奈的表情后,南宫悠蓝就迷上了表哥这种表情。因此南宫悠蓝几乎每天都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迫使苏霁露出无奈的表情。当看到苏霁眼里的无奈与宠溺时,南宫悠蓝就会觉得很满足。 在不用学琴的时间里,苏霁一般会在书房审核商号账目,而这个时候,南宫悠蓝便会去跟苏荷欧聊天。因为表妹的性子太柔弱,做事没有主见,所以南宫悠蓝经常给她灌输一些惊世骇俗的思想。经过南宫悠蓝的不懈努力,苏荷欧的性格开朗了许多,思想作为也渐渐转变了一些,不再拘束于礼教。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南宫悠蓝现在的生活,那就是:学琴、逗表哥、教坏表妹。 与此同时,南宫悠蓝也在努力地改掉自己怕黑的习惯,成效虽算不上突飞猛进,倒也改善许多,至少她现在熄灯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以前南宫悠蓝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头上也许有个吊死鬼在飘啊飘的,床下还有一具枯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一把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拖下去。现在,她为了克服恐惧,总安慰自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孤魂野鬼大晚上不睡觉来吓人的,是自己多虑了。 如今南宫悠蓝已经渐渐习惯了在江南的生活,不再似刚来时那般处处仔细着,仗着江南天气炎热,沐浴后头发还滴着水就敢跑出去玩闹,苏荷欧劝了几次未果,便也不再劝了。但女孩子身子毕竟娇弱些,夏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便让南宫悠蓝着了风寒。 “药。”苏霁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走到床边,对南宫悠蓝道。 只见南宫悠蓝迅速将被子蒙过头顶,蜷起身子,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嘤嘤嘤~人家不要嘛~”苏霁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南宫悠蓝从小就有个毛病,生病时总爱撒娇,以前是对着娘亲,娘亲过世后是对着长姐南宫棠青。南宫悠蓝的撒娇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几乎没有人能招架得住,包括一向淡然的苏霁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4 。 “乖。”苏霁放柔了嗓音,隔着被子摸了摸南宫悠蓝的脑袋,轻轻拉扯被子。 “唔。”南宫悠蓝裹紧了被子,蹬了蹬腿表示抗议,不自觉地露出了半截玉腿。苏霁淡定地拽了拽被子,将她的小腿盖住,然后默默坐在床边,不发一言。 听着苏霁这边没了动静,南宫悠蓝偷偷露出半个脑袋,却被一直候在床边的苏霁抓了个正着。南宫悠蓝扑腾着不让苏霁喂药,苏霁拿药的手保持着平衡,不让药洒出来,另一只手趁机一把将南宫悠蓝揽在怀里,不让她继续折腾。直到被苏霁锁在怀里,南宫悠蓝才安分起来,乖乖地喝着苏霁喂过来的药。 喝完后她吐了吐舌头,整个脸都皱起来了。见状,苏霁放下药碗,取了块蜜饯递与南宫悠蓝。南宫悠蓝从小极爱甜食,因此苏霁便备了些甜食在她房中,方便南宫悠蓝取用。 南宫悠蓝含着蜜饯才觉得唇齿间的苦味淡了些,见苏霁似有要走之意,便又开始撒娇:“嘤嘤嘤~表哥抱抱~抱抱嘛~” 苏霁本想让她再好好睡一觉,固开始并不答应,可南宫悠蓝撒娇愈发严重,苏霁招架不住,叹息一声,走近坐下,任南宫悠蓝一双素手圈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 苏霁再次轻叹。想到近来他叹气的次数委实多了些,原来都是让南宫悠蓝折腾的。苏霁望向南宫悠蓝的眼神更加温柔宠溺,这个表妹,生来就是让他无奈的…… 良久,当苏霁以为南宫悠蓝睡着了的时候,南宫悠蓝突然低声道:“表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苏霁沉默不语,心中暗道:如卿便可。 见苏霁不发一言,南宫悠蓝闷闷道:“表哥,你为什么都不爱跟我说话了,你是不是讨厌我啊?”她承认她近来黏表哥有些过分,但凭的是苏霁对她无言的关怀与宠溺,不过她不确定她的行为有没有超出苏霁的底线。 见南宫悠蓝委屈地抬起头,抿着唇看他,苏霁有些迷茫,答道:“没啊……” 南宫悠蓝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她红着脸喃喃道:“如果我努力变成表哥喜欢的样子,表哥你会不会娶我啊?” 苏霁叹了口气将南宫悠蓝的身子按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答道:“你还是很孩子气才会这么说,有些事不用刻意的,好好休息。” “哦。”南宫悠蓝乖乖答道,面上难掩喜色,道:“表哥你第一次跟我说了这么多字诶~好开心哦~” 苏霁:“……快睡吧。” 看着南宫悠蓝渐渐入睡,苏霁才走出门去。回想起方才两人的对话,苏霁面上虽还淡淡的,眼中却难掩笑意。这丫头怕是还不知道二人已有婚约一事,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她欢喜成什么样子呢,还是先不告诉她好了。 此时的苏霁却不知道,他认为水到渠成无需多言的事,会因为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误会而偏离预期的轨道。 南宫悠蓝的病渐渐好转,苏霁却无奈发现,南宫悠蓝更加黏他了,并且她开始以她独有的方式对他进行漫无止境的攻势。 晨光熹微,暖风习习,梨花树下,琴阁门前。 “表哥,表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画的画像?就是放在你书桌上那张。”南宫悠蓝拉着苏霁的袖子,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苏霁很认真地答道:“看到了。” “嘤嘤嘤~”南宫悠蓝害羞地捂着脸跑掉了。 望着南宫悠蓝的背影,苏霁无奈地抚了一下额。今晨他看到那张水墨晕在一起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画纸后,第一反应是小丫头们调皮胡乱描的,还想午后严整一下家规门纪呢,没想到是表妹的“杰作”,看来他有时间要好好给表妹补补画技了。 夕阳垂暮,晚霞漫天,涟漪荡漾,湖心亭约。 “表哥,表哥,你午睡醒后有没有在枕边发现我写给你的情诗?是藏头诗哦,里面藏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和你我二人的名字,表哥感不感动呢?”南宫悠蓝勾着苏霁的脖子问道。 又一阵诡异的沉默……苏霁答道:“好文采,很谢谢你。” “哎呦不要那么见外嘛,说什么谢啊真是的。”南宫悠蓝很开心地放开他,跳上小舟,哼着小曲儿划着舟就走了。 苏霁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太阳穴。午睡醒来就看到那张淡蓝色有梨花香气的花笺,一看就知道是表妹的杰作,藏了什么他还真没看出来,只是觉得该给表妹好好补补诗词歌赋了。 不过……苏霁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湖心亭和分外“干净”的湖面,陷入了沉思……他该怎么回去? 希望表妹能早些发现她刚刚划走那小舟是连接两岸的唯一途径…… 月明星稀,烛光冥冥,红绡帐内,将入眠时。 苏霁的手上难得抱了个汤婆子。他早就知道表妹的记性不能相信,没想到这丫头的记性如此不靠谱,直到晚饭时不见了他,她才想起她一个不小心把他扔在湖心亭吹了两个时辰的凉风。巧的是天还下起了大雨,湿气浸衣,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苏霁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有些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南宫悠蓝本已躺下,后来左思右想都觉得应该来看看表哥的情况,毕竟自己今天这事做的实在没脑子,于是便来到了苏霁的房间,正好看到苏霁冷得瑟缩了一下。 南宫悠蓝十分愧疚,她低声道:“表哥,对不起啊。”苏霁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看着苏霁因为风寒,一向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红晕,长长的睫毛被烛火投射在脸上,落下一道美丽的剪影,南宫悠蓝突然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只是痴痴地看着苏霁。良久,南宫悠蓝开口问道:“表哥,以后我叫你相公好不好啊?”她的声音因带着兴奋有些颤抖。苏霁无言以对,只得沉默。 “哇!不容易诶,表哥居然默许我叫你相公诶~”南宫悠蓝更加兴奋,拉着苏霁的袖子不停地晃啊晃。 “怎么就成默许了……”苏霁无奈道。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怕是忘了他还病着,就这样把他的手拽出了被窝。 “没说不可以啊~”南宫悠蓝依旧开心地说。苏霁又陷入沉默。 “嘻嘻,相公晚安,做个好梦哟……”南宫悠蓝飞快地在苏霁额上印下一吻,然后雀跃着跑出了苏霁的房间。 苏霁呆愣了许久,之后用手抚了一下南宫悠蓝吻过的地方,对着南宫悠蓝离开的方向露出了温柔的笑,轻声回答着:“安。” 这样幸福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苏霁愈发宠南宫悠蓝,而南宫悠蓝也更加无法无天了。转眼间到了月末,姨父姨母在回程的路上,不日便可归来,而江南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 “表姐,七夕盛会不是在傍晚么?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5 为什么我们一大早就出来了?”苏荷欧别扭地扯了扯身上苏霁年少时穿的袍子,不解地问南宫悠蓝道。 “早上人少,看得更分明些,还不至于被人挤散。”南宫悠蓝潇洒地打开玉制折扇,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其实她是约了她家相公表哥晚上一同出游的,如果带上苏荷欧那就太煞风景了,所以早上先带表妹出来玩一趟。 此时南宫悠蓝和苏荷欧都扮作了翩翩少年,因两人相貌清秀、穿戴不凡,引了街上好多人注目。尤其是南宫悠蓝打开折扇的那份潇洒,引得一些少女发出爱慕的惊呼。 南宫悠蓝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继续朝前走去。苏荷欧雄姿英发地相伴在侧。 “我告诉你,这江南就是我杨家的地盘,你今日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南宫悠蓝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她拉着苏荷欧穿过人群,走向声源。 远远看去,一个穿着嫁衣身材肥硕的女子正拉着一个红衣男子的手,周围的家丁个个面露凶光,团团将红衣男子围住。呦?抢亲啊?真是有趣。南宫悠蓝更靠近了一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没发觉周围虽有好奇的人,但都没有敢围上去看的。 看到女子肥肉横生的脸和红衣男子倾国倾城的貌,这样强烈的对比反差让南宫悠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小子你想死啊!”那名女子被南宫悠蓝的笑声激怒,转头吼道。 “在下只是突然知道,为什么小姐您姓杨了。”南宫悠蓝以玉扇掩唇笑道。听到这话,那女子愣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苏荷欧也一脸疑惑地看向南宫悠蓝。 “因为环肥燕瘦啊。”南宫悠蓝对着红衣男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时,红衣男子也会意地笑了。 那杨小姐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臭小子找死!”立即示意家丁道,“都给我上!” 那群家丁抄着家伙,一拥而上。南宫悠蓝拉着苏荷欧就跑,无奈两人身为女子体质柔弱当然跑不快,不一会儿便被围了起来。 “表……表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苏荷欧担忧道,差点将南宫悠蓝的女子身份说露出去。 “没别的路了,上吧!打多了就习惯了。”南宫悠蓝故作镇定道。 “啊?!”苏荷欧目瞪口呆。 就在这个空档,一个家丁举起刀便向南宫悠蓝砍来,匆忙间南宫悠蓝将苏荷欧从那个家丁的缺位推出了包围圈,自己却躲不过迎面而来的刀锋。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揽着旋转起来,正当她慌张间准备睁开眼时,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惊呼出声。 “该死,还是迟了半步。”一个有磁性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南宫悠蓝睁开眼,发现揽着自己的是先前那名红衣男子,而自己传来剧痛的左臂,正缓缓地渗出血来,她急忙用右手捂住。 “打不过就别逞强。”那男子将南宫悠蓝放到安全的地方,从左臂上印着雪花图案的护臂中抽出一把软剑,迎身飞向迎面而来的家丁们。南宫悠蓝只见红衣翩翩舞起,银光闪现中,家丁们纷纷迎刃而倒,而那名杨小姐,也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长钉钉住了手脚,钉在墙上。 只听那杨小姐一阵哀嚎,强忍着痛道:“有种就留下姓名!” 那红衣男子笑道:“山人夙诀。” 南宫悠蓝见胜局已定,得意地笑道:“京城南宫家小公子南宫轩酒。” 苏荷欧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江南苏家长公子苏霁。”听到苏荷欧这样说,南宫悠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冲苏荷欧吼道:“你傻啊,留表哥的姓名等着被家法处置啊?!” 苏荷欧用手指卷着衣角,一脸懊悔道:“对不起啊……” 南宫悠蓝挫败地用手捂着脸,后又给了苏荷欧一个“你无药可救”了的表情。这时她发现那位名叫夙诀的红衣男子似有要走之意,便急忙追了上去道:“喂!你明明会武功干嘛不自救啊?” “与人打赌罢了。”夙诀没有停下来与南宫悠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径直朝前走去。 南宫悠蓝在他背后大叫道:“喂!打完人把烂摊子丢给我们,你很过分诶!” “又没有人请你帮我,你自己掺合进来怨谁?”夙诀道,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你难道都不疼么?” 听闻此话,南宫悠蓝愣了一下,后开始哇哇大叫:“啊啊啊!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啦!”苏荷欧急忙关切地上前查看南宫悠蓝的伤口。 夙诀轻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你倒是看得开心啊。”须臾,夙诀闪身走入一处偏僻的小巷,对巷里等候多时的华发老人说道。 “哈哈!有趣有趣。”华发老人摸了摸长胡子,大笑道。 “不就是跟你打赌如果有女子肯救我我就以身相许么,这女子虽然掺合进来了,但最后还是我救的她,所以赌约应该不作数。”夙诀淡定地说道。 “不,我笑的并不是这个。”华发老人故作神秘状。 见夙诀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华发老人生气道:“你这臭小子,有点好奇心能死啊?!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话未说完,又故作伤心开始抹眼泪。 “好吧……”为防止过路的人指责他虐待老人,夙诀妥协了,问道:“那么你刚刚在笑什么?” 目的达成,华发老人一扫伤心之态,又故作神秘道:“不巧老朽前几个月经过少林寺,收了一个女徒弟,巧合的是她姓南宫名夜紫字……轩酒。” “哦?那倒真是有趣极了。”夙诀笑了笑,道,“你这师父也忒不负责,抛下新收的徒弟不远千里地来找我这个旧徒弟打什么赌。” “哟,这话可酸得很,不是谁家醋坛子打翻了吧?”华发老人戏谑道。 “你多虑了。”夙诀淡笑,又道,“师妹想必极有慧根,不然也入不了师父你的法眼。” “唔,是啊,她烤野味做得不错。”华发老人舔了舔唇,似在回味。 “……” 此刻的南宫悠蓝和苏荷欧,正站在苏府的后门前,准备偷偷溜进去。为不让苏霁看出端倪,南宫悠蓝用手帕简单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又在城内的成衣店中换下沾血的衣物,才敢回来的。 “嘘,别出声。”南宫悠蓝轻声告诫苏荷欧,转头拔下头上束发的银簪,动作放轻地伸进锁眼中动了几下,只听锁头微微响动,应声而开。 南宫悠蓝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头向里望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她才向苏荷欧招了招手,猫着腰挪进去。 “还知道回来啊。”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南宫悠蓝身子一僵,反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6 射性地抬头向声源处看去。后院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侍女仆从,而刚刚说话的,正是玉树临风地站在众人之前的表哥大人。 “呵呵好巧哦,表哥你也在啊。”南宫悠蓝摸着后脑勺,装傻道。 “平日就是太过纵容你才闯出今日祸事,你顽劣至此,不好好管管怕是不行了。”苏霁冷言道。看着两人皆身着男装,尤其是南宫悠蓝头发凌乱,他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 虽然这是表哥第一次对自己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可南宫悠蓝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她强挤出一丝笑意,唤道:“表哥……” “罚表小姐在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罚小姐闭门思过半月。”苏霁打断了南宫悠蓝的话,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说罢拂袖而去。 虽然此时依旧是艳阳高照,可南宫悠蓝还是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冷,身上冷,心冷,到处都冷……疼,伤口疼,膝盖疼,浑身都疼……此时太阳早已下山,祠堂中也十分昏暗,但南宫悠蓝从早上一直跪到现在,滴水未进,对外界的感官已经变得很迟钝了,她所能感到的仅仅是冷和疼。 南宫悠蓝勉强用已经僵直的双臂环住自己,口中不知不觉地发出呜咽的声响。因她的动作,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又裂了开来,黏糊了一片温凉。她不知道还要这样跪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夜,依旧那么漫长…… 第二日晌午,风尘仆仆的苏老爷和苏夫人从外归来,苏霁带领一干侍女仆从站在正门口迎接。 见父亲母亲下了马车,苏霁迎上,恭敬一礼道:“父亲、母亲安好!” 苏老爷点了点头,苏夫人笑问道:“怎么不见悠蓝和荷欧?那两个丫头跑到哪里玩去了?” 苏霁正欲解释,忽见苏荷欧的贴身侍女一脸惊慌地跑来,边跑边喊道:“老爷,夫人,少爷,不好了,小姐要自尽!” “啊?!”苏夫人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换上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看看去!”苏老爷急道,大步流星地向出事的方向走去。苏霁紧跟其后。 在花园内,他们看到了正用簪子尖端抵着自己脖子的苏荷欧。苏老爷怒道:“成何体统?还不快放下来!” 苏夫人担忧道:“荷欧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自寻短见啊。” 苏荷欧解释道:“我若不出此下策,他们又怎么会放我出来?若真关我半月,只怕悠蓝表姐的坟头都长出青草了。” “啊?!悠蓝她……”苏夫人的话未说完,只见一道白影闪过,苏霁的人影就消失了。 苏荷欧扔掉手中的簪子,转身向祠堂跑去。苏老爷、苏夫人不明就里,只得紧紧跟上。到了祠堂门口,只见苏霁的白色身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苏荷欧担心南宫悠蓝的情况,急急透过苏霁的身侧向里张望,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呆住,她用手紧紧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南宫悠蓝早已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左边衣衫整个被血浸透,似乎血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渗。 苏霁脚步艰难地缓缓接近南宫悠蓝,虽然苏荷欧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恐惧和绝望,因为尽管他极力克制,他略微颤抖的背影还是出卖了他。 苏霁走到南宫悠蓝身前,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稍稍松了口气。此刻南宫悠蓝脸色苍白,血色尽失,苏霁也不做他想,稳稳抱起她,大步走出祠堂。 苏老爷和苏夫人赶到祠堂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苏夫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昏过去,苏老爷急忙扶住她,转头对侍女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一个时辰后,苏霁的寝房外。 看着大夫从房内走了出来,苏夫人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道:“伤口太深,又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过多,还发了急热,老夫已经开了药方,能不能撑过去,端看天命吧。”说罢摇了摇头,离开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苏荷欧上前扶着苏夫人道:“父亲母亲赶路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这边有我和哥哥看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刚才在外等待的时候,苏荷欧便已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说给了苏老爷、苏夫人听,只因大家着急南宫悠蓝的情况,便都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知道了南宫悠蓝的状况,苏夫人越看苏霁杵在那儿像个木头桩子的样子越来气,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个死小子,哎呦真是气死我了!”说罢便谁也不搭理,直接进门去看南宫悠蓝了。 苏霁紧跟其后走了进去,默默道:“母亲还是歇着吧,这边有我。” 苏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夫人就更气了,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和你爹才放心出的门,结果呢?把悠蓝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受这么重的伤你都没发现?我还敢相信你么?” 苏霁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道:“做错事就该受罚,何况她闯下的祸事有损她的闺誉,大街上抢人亲成何体统,不罚一罚怎么行。” “你个死小子还敢跟我顶嘴?!当初要不是你娘我在大街上抢人亲把你爹抢回家,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你呢!哎呦真是气死我了,越长大就越跟你爹一个德行,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现在一老一小都不让人省心……”苏夫人用手按着头,叹息道。 “咳咳……”苏老爷在一旁猛咳。 苏夫人瞪起眼睛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你这死木头,教出两个小木头,个个都只知道遵规守矩不知道变通,我为什么让悠蓝和荷欧一起?不就是为了扳一扳荷欧那个木头性子么?不然她以后如何能讨得夫家欢心?还有苏府的规矩,简直就是存天理灭人欲,弄得家里跟坟地似的半点人声都没有……哎呦,不行了气死我了,等悠蓝好了我带她和荷欧搬去娘家住去,不在这受你们两个木头的气!” “母亲您消消火。”苏荷欧走上前去,帮苏夫人顺了顺气,道,“悠蓝表姐需要静养,人多了难免扰的她无法安眠,不如父亲母亲先出去休息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 “也是,我刚才在气头上吵到她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苏夫人消了消火气,拍了拍苏荷欧的肩膀,走了出去,苏老爷也默默地跟着苏夫人离开了。 苏荷欧看着苏霁依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道:“哥哥,你先照看着表姐,我去看看表姐的药煎好了没。” “好。”很轻的一声回答。 苏荷欧便也不再说什么,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又从门外轻轻地将门带上。 苏霁听着苏荷欧的脚步声渐远,才缓缓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双手抓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7 住南宫悠蓝的右手,贴在了自己脸侧。他也不知道他昨天为何会那么生气,南宫悠蓝犯下再大的错也不至于罚她跪整整一晚,况且他也舍不得她跪那么久。可昨天他的心头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怎么也消不下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南宫悠蓝抢下的那位公子,他不断地猜测是不是南宫悠蓝对那公子一见钟情,才这样不计后果地出手相助。难道他比自己还让悠蓝动心?这个念头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令他彻夜无眠。天知道他有多想去看看南宫悠蓝的状况,可一起这个念头,他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最终强忍住去看她的欲望。 可现在看来,他应该早些去看她的,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娘子,相公知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苏霁低声道,声音有些哽咽。可南宫悠蓝依旧毫无声息,他不禁握紧了她的手,泪水从他的脸侧滑过,滴落到南宫悠蓝的手背上,南宫悠蓝的手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南宫悠蓝整整发了三日的高烧,在此期间,苏霁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而三日后南宫悠蓝的苏醒,却让一切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我……这是怎么了?”南宫悠蓝声音嘶哑地问道。苏霁原已准备好接受她的怒火了,可她却十分平静,还顺从地喝了他喂给她的水。 众人有些奇怪她醒来时的反应,便都没有搭话。 见到苏老爷和苏夫人,南宫悠蓝笑道:“姨父姨母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一个月么?怎么才半月就……” “等一下!”苏夫人打断了南宫悠蓝的话,问道,“悠蓝,你还记不记得你昏迷前是什么日子?” 南宫悠蓝认真地想了想,笑答道:“不是六月廿二么?有什么特殊么?”听闻此话,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霁脸色凝重道:“悠蓝,你昏迷的日子是七月初七。” “啊?”南宫悠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茫然地想从其他人那里寻求答案,众人皆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依老夫之见,这短时间的失忆,是高烧所致。”大夫替南宫悠蓝把过脉后,这样说道。 “姨母……我是怎么昏迷的?还有这左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大夫走后,南宫悠蓝轻声问道。 “呃……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仇家寻上门,深情救表哥,受伤后表白,昏迷至今日!”苏夫人不敢从实相告,只得将计就计,编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来挽救南宫悠蓝和苏霁的关系。 此言一出,顿时从三个方向传来了三种不同的声音:苏老爷一口茶喷了出来,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咳嗽声;苏霁手中的药碗在地上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苏荷欧那边传来的则是裂帛声,仔细一看,原来是她不小心把手中握着的丝帕撕破了…… 看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奇怪反应,南宫悠蓝的脸上带了一丝怀疑的表情,问道:“真的?” 苏夫人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严肃道:“当然是真的,姨母有必要骗你么。” 南宫悠蓝了然道:“哦,原来我跟表哥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那表哥有没有答应我的表白呢?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苏夫人沉默。苏霁那边又传来清脆的响声,原来是他不小心把手中的药匙捏碎了……苏荷欧那边传来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原来是她不小心把手上的珠链扯断了……而苏老爷那边…… “父亲大人,那壶是开水……”苏荷欧小心提醒道。随之传来的是一声痛呼和水壶落地的声音。原来苏老爷他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在不停地向茶杯里添水,水满了也未曾发觉…… 因着南宫悠蓝身子还虚,需要静养,众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房内只剩下南宫悠蓝一人。这时她才放下刚刚为不让大家担心而装出来的笑容,呆呆地看着床上淡蓝色的帷幔,细细数着上面绣着的云纹。固执的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直到眼睛酸涩、眼中一片模糊时,她才缓缓闭上眼睛,任凭眼泪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纵横着。 她终究还是无法释怀,于是选择忘记。 苏霁是几日后发现了南宫悠蓝的不对劲。南宫悠蓝醒来后没过多久,便提出想要搬出苏霁的院子,理由是听姨母说她和苏霁两人已经情投意合,但女孩子毕竟还要矜持一点,两人长久住在一处,若是表兄妹的关系倒还说得过去,若是郎情妾意的关系,实在是不合礼数。这理由虽说有些牵强,但苏霁一向是重礼数之人,便也同意了。 后来苏霁不经意间发现,虽然南宫悠蓝经常露出笑脸,但她的眼中却从来没有笑意,反倒有一丝无法掩藏的哀伤。而且南宫悠蓝像往常一样对他撒娇时,他的感觉也跟从前不一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而之后南宫悠蓝作的一首诗,让苏霁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南宫悠蓝根本就没有失忆。 南宫悠蓝作诗的水平经苏霁指导后已经有所提升,虽然诗风还有些稚嫩,但好歹是能让人看懂她在写什么了。因此苏霁无意中发现的那首诗,虽然逻辑有些混乱,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那首诗这样写道: 江南默,清水忆阑珊。暮雨深深巷陌晚,冰融棠蕊寂月缠。蝶恋逝江南。 看到这首词后,苏霁的心凉了半截,下意识地去找南宫悠蓝寻求诗解。而南宫悠蓝的答复让苏霁哭笑不得,但也让他确认了答案。 “这首词是怎么回事?”苏霁沉声问道。 “表哥也觉得这首词不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南宫悠蓝一脸纯真的微笑,眨眨眼睛道,“其实作法很简单,我搜集了表哥作的所有诗词,然后将诗词里出现的意象以出现的次数由多到少排列,分别标上序号,然后随便说出一组数字,再对应查找出其代表意象,把这些意象组合在一起,稍微润色一下就好了啊。”依旧是单纯到令人无法质疑的表情。 苏霁无言以对,试图从南宫悠蓝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面对苏霁审视的眼光,南宫悠蓝收起笑容,淡淡地将目光转向别处。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后两人间便一如寻常了。 所谓伊人胡不归 南宫悠蓝从混沌中醒来,回想起梦中那些被自己强行忘掉的回忆,不禁有些唏嘘。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熟起来,南宫悠蓝也不例外。对于十二岁的她来说,这些回忆给她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痛,标志了一个少女对爱情幻想的破灭。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了。苏霁没有错,她除了贪玩些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处,错的只是她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自以为是对的人。 现在想想,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她以前最想要的,怎么求都求不来,而如今不想要了,却怎么躲都躲不开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8 。于苏霁是如此,于苑沧竹亦是如此。 “醒了?”苏霁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南宫悠蓝后淡淡道。 “嗯。”南宫悠蓝轻轻答道,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苏霁将药碗端给南宫悠蓝,回答道。 南宫悠蓝接过药碗,眉毛也不皱一下,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苏霁从床头方桌上取蜜饯的手微微停滞,后缓缓收回。 良久后,苏霁似叹息一般的声音:“你小时候最怕苦。”。 南宫悠蓝扬起明媚的笑容,道:“是啊,表哥也说了是小时候,人总是在成长,总是会改变的,谁也不能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她的声音虽还因发烧而带了一丝沙哑,但言语中有一种坚定的力量,令人无法撼动。 苏霁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悠蓝。是啊,连自己都改变了不是么?因南宫悠蓝的出现,以前冷漠似冰的自己也在渐渐融化,变得不一样了,真是造化弄人啊。苏霁轻叹,半晌后淡淡道:“我明白了。” 南宫悠蓝暗暗吁了一口气,只听苏霁又道:“我明白了,可惜有些人未必明白,表妹又要多费神了。” 对上南宫悠蓝询问的目光,苏霁微哂,道:“圣旨在书房,看了便知。” “这么快?”这圣旨的内容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苑沧竹的动作这么快,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 南宫悠蓝将被子从身上蹬开,迅速跳下床,衣冠不整地飞奔出去。见此,苏霁微微扬起唇角,叹道:“还是一样的孩子气。”只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换上了失神的表情。 屋外风卷残阳,浮云渐去,夜色覆上了天空。 温月公主携庄亲王造反一事已过去了很久,京城近来日子有些平淡了,百姓们少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心里不免有些空虚,只得聊一些家长里短来稍稍缓解一下空虚之感。但这些闲聊千篇一律甚是无趣,于是大家都期盼着能尽快发生一件大事。 不负众望,最近宫中传出一个喜讯:皇上要立后。 这可是一件大事,传闻中不近女色如今已二十有三的皇上要立后,这可是件天大的事。于是百姓们纷纷猜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将要母仪天下。这时便有灵通人士放出消息:皇上将立右丞相之妹京城第一才女南宫悠蓝为后。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政治家们听说此事,纷纷议论说这是一桩政治婚姻,皇上立南宫悠蓝为后,目的是联合南宫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士人们则猜测道,是皇上首先对出了“南宫绝句”,因此南宫悠蓝信守承诺允嫁皇上,也不得不说是一桩美谈。而闺阁小姐们关注的则是这桩婚事背后的风月故事,更有捕风捉影者以七夕那日安阮园画技比赛的奖品是皇上亲笔描绘的南宫悠蓝画像说事,说他们二人早已互相倾心,此番喜结良缘是意料之中的事。 此事迅速传遍大街小巷,百姓众说纷纭,也给这件事铺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谁知没过两天,朝廷上又传出另处一个消息:右丞相南宫子衿离任。 这无疑是推翻了政治家们先前的猜测,于是政治家们又想到这桩婚事其实是皇上的一个手段,以作为筹码交换右丞相手中的权力,防止南宫家权势过度膨胀,危及皇位。结合右丞相之前递交的离职文书及右丞相多日未曾上朝之事,政治家们认为这个猜测还是有理可依的。 而事情的真相却往往是不为人知的。 冬雪皑皑,大地银装素裹,北风呼啸,卷起层雪,天地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白纱。而风的寒意,送至窗边后,便被窗内的热度渐渐融的消散了。 窗内安阮园的诗阮中,一白衣男子负手立在窗前,冬衣的厚重在他身上丝毫没有雍肿之感,反倒是白衣飘飘给他更添了一丝出尘的味道。另一男子身着蓝衣,坐在桌前,以手抚额,秀眉紧蹙,似有无限愁苦。此二人正是慕东篱和南宫悠蓝。 皇上将立南宫悠蓝为后、并且右丞相南宫子衿将要离职一事传出后,慕东篱心中多有疑问,正欲寻南宫子衿问清楚时,南宫子衿的请帖便到了,约的正是今日安阮园诗阮中相见。 “家妹无意这桩婚事,但皇命难违,这可如何是好?东篱兄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才好。”两人刚一见面,南宫子衿便扔了一个大难题给他。 “先不谈此事,且说说你为何离职?”慕东篱淡定依然,询问道。 “厌恶官场昏暗,期盼归隐田园的生活。”南宫悠蓝默默道。 慕东篱无奈轻笑,道:“依子衿所言,我等沉浮于官场之人,岂非都俗不可耐了?” 南宫悠蓝尴尬道:“呃……我并非此意。”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慕东篱展颜一笑,十分潇洒地甩了一下衣袖。 “你不是喜欢悠蓝么?她都要嫁人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南宫悠蓝郁闷道。她本也没指望慕东篱能帮她多大的忙,找他出来只是为了倾诉一下心中的苦楚,没想到他不仅没受半分影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真的是自己心上人要嫁他人时,该有的反应么…… “她嫁与他人,又与我何干呢?”慕东篱反问道。南宫悠蓝愣了一下,慕东篱又道,“喜欢她是我的事,她选择嫁谁是她的事,因为喜欢她,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慕东篱面上依旧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了慕东篱的话,南宫悠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呆呆地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东篱兄,我还不知道你为何喜欢悠蓝呢,一见钟情这种解释太扯了。你又算不上了解她,那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名?还是貌?” “也许没见她之前是因为她的名和貌吧,不过见了她之后那些个东西反倒不重要了。我很喜欢她的眼睛,很纯净,眼神坦率又坚定,有一种吸引我的力量深藏其中。”慕东篱答道,他的面上渐渐晕上了一层绯红色。 “东篱兄……你真的是东篱兄么?”不是别人假扮的吧?怎么前后性格差这么大?! “呵,怎么这么问?”慕东篱愕然失笑,亦略有些无奈。 “呃……只是感觉有些不一样。”南宫悠蓝尴尬道。 “性格不太一样了?子衿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个不谙风月的老古董吧?”见南宫子衿没有反驳之意,慕东篱心下了然,笑道,“那只是对不相干的人,君子以洁身自好为美德,对不相干的人自是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保持‘礼’的距离便可。但对于心上人,这些礼教约束就显得有些多余。” “其实悠蓝的婚事刚传出来时,要说我一点都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思量了半日,也逐渐想开了,悠蓝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因此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39 而爱一个人,也未必是要占有她,幸福着所爱之人的幸福,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我选择尊重她的选择。”慕东篱继续说道。这让南宫悠蓝相当惊异于慕东篱的成熟。 南宫悠蓝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慕东篱的这些话,然后她默默道:“东篱兄参透了情的定义,堪称千古情圣,若悠蓝在此,也定会视东篱兄为知己的。” 慕东篱被此话逗笑,自嘲道:“千古情圣有何用?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掌控,倒不如子衿你来得逍遥自在。” “我哪里会是逍遥自在?悠蓝那个死丫头直接把问题抛给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委婉地抗旨不遵……唉……”南宫悠蓝唉声叹气道。 “当今圣上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悠蓝真不想嫁,想必此事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慕东篱道。 “圣旨都下来了,人尽皆知,怎么还会有回转的余地?不如东篱兄你带着悠蓝私奔吧,这样倒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不知是否是忧思过甚,南宫悠蓝到最后居然还开起玩笑来。 没想到他竟说:“若是悠蓝愿意,此事也未尝不可。”慕东篱轻笑道,“这般力所能及的幸福,若不放手搏一搏,可真是辜负了如此心心相印的情意。” 南宫悠蓝无语,半响后默默道:“我是开玩笑的。” 慕东篱:“我是认真的。” 南宫悠蓝:“……” 与慕东篱交谈后,虽然南宫悠蓝仍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但慕东篱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深思,令她对慕东篱大为改观,同时她也不禁感叹,假若苑沧竹也如慕东篱这般想的话,事情是不是就变得不一样了?唉,可惜苑沧竹不是慕东篱。 圣旨上命定大婚的日子就在下月,礼部已经开始筹备各项事宜,苑沧竹已命人将凤冠和大婚吉服送来,近日上门恭贺之人也络绎不绝。对于送礼之人,南宫悠蓝皆闭门不见,此举更是令人心生疑窦,众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右丞相大人不满这桩婚事,因此与皇上的矛盾激化,以致于达到公开对立的程度。 因真相不明,关于皇上与右丞相的传闻一时之间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甚至还有追溯到温月公主一事上的说法,令南宫悠蓝哭笑不得。 无论如何,这桩婚事她是不会答应的,撇开苑沧竹不顾她的感受强行迎娶一事不谈,单是两人相处的过程,便让南宫悠蓝觉得苑沧竹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苑沧竹的性格中带有一丝与生俱来的桀骜,也许是因为做皇帝时间长了,他的言语中总带有一些令人无法抗衡的力量,让别人觉得行动受他的挟制,很是不舒服。而且他过于追求浪漫,将爱情看作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不能容忍爱情中掺有一丝不和谐,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毕竟生活中不仅仅只有爱情,单以爱情维持的生活是无法长久的。 其实南宫悠蓝也不是没想过就这样顺从地嫁过去算了,婚后他做他的皇帝,她做她的皇后,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看在两人往日的情分上,想必苑沧竹也不会怎么为难她,但是南宫悠蓝的性格不允许她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因此,即使这件事难有回转的余地,她还是想找苑沧竹说个清楚。 当带有南宫家标志的信鸽出现在苑沧竹眼前时,苑沧竹正在亲手布置帝后大婚的寝殿。此次大婚,他精心准备了很久,凡力所能及之事全部亲力亲为,毕竟这样的事一生也只有一次,为了能让南宫悠蓝感到毕生难忘,他真的是费尽了心血。 苑沧竹放下手中的工作,解开信鸽身上的纸筒,取出那张带有熟悉字迹的纸条。纸条上书:申时同心树下,待君至。苑沧竹面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微微一笑。 申时未到,苑沧竹便已至同心树下等候。今日天气尚算晴朗,无风无雪,只是地面还留着积雪未化,融雪时竟比平常还冷上三分。 片刻过后,一袭蓝色身影缓缓而至。待南宫悠蓝略走近些,苑沧竹一直温柔注视她的表情突然一变,他急忙脱下身上的裘衣,大步走上前去披在南宫悠蓝身上。不知何故,腊月寒冬的天气,南宫悠蓝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秋衣。苑沧竹心疼地捂住南宫悠蓝的双手,微嗔道:“怎么也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南宫悠蓝轻轻摇了摇头,将裘衣还给苑沧竹,不发一言地缓缓走向同心树,抬头望着树枝上坠满的同心锁,突然问道:“沧竹可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苑沧竹细细地看了看,突然发现南宫悠蓝的装束俨然是七夕那天的,连身上的佩饰也丝毫没有变化。这同样的装束、同样的场景,朦胧间令苑沧竹感到恍若隔世,仿佛七夕那晚就在眼前。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同心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 南宫悠蓝没做停留,而是绕着树走了一圈,仿佛在找什么。终于她停下脚步,伸手解下了一个系在树上拴着同心锁的红丝带。因整日风吹雨打,红丝带已有些破旧的痕迹,同心锁上也是锈迹斑斑,勉强能辩认出上面的字迹,南宫悠蓝将其念了出来:“清水忆阑珊,卧听微雨明。” 苑沧竹走上前来,接过南宫悠蓝手上的同心锁,将其翻了一面,背面的两个名字就这样映入了苑沧竹的眼中。那字迹经冬阳一照射,竟令苑沧竹觉得有些刺眼。 “如今想来,往日如胶似漆的种种场景,竟如梦境一般凄婉得不真实。”南宫悠蓝与苑沧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幽幽道。 苑沧竹默然不言,南宫悠蓝又道:“梦醒时分,你我又该何去何从?” 苑沧竹仿佛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颓然道:“我承认我带给你的痛苦多于快乐,可是我不能理解你所说的,明明我如此真实地站在你面前,我并不是梦啊,明明我那么努力地想给你幸福,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呢?”苑沧竹对上南宫悠蓝的眼睛,几近崩溃。 “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强求来的不是幸福。”面对这样的苑沧竹,南宫悠蓝心软了,但她却没有停下来。南宫悠蓝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忍心伤害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我们曾经那么幸福过不是么?”苑沧竹觉得鼻子有些酸,嗓子也沙哑了几分,声音颤抖道。 “你也说了是曾经呢。”似叹息一般的声音,“如今物非人是,又何必执迷于曾经呢?”南宫悠蓝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显得很虚缈。 “要我放弃你,我做不到。”苑沧竹痛苦道。 “苑沧竹,你爱我么?”南宫悠蓝突然问道。苑沧竹一愣,一个“当然”刚要说出口,却听南宫悠蓝又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什么是爱?可是思索到最后,我突然发现,我没有爱过你。” 听闻此话,苑沧竹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南宫悠蓝,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0 喃喃道:“怎么会……”不可能!这一定只是她为了逃避自己的借口! “不能相信是吧?最开始我也无法相信,可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南宫悠蓝自嘲一笑,对上苑沧竹的眼睛,缓缓道,“我对你有悸动,有感动,有喜欢,有想要占有的欲望,可是惟独没有爱情。换句话说,我对你的喜欢在发展成为爱之前已经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么?”她对苏霁是如此,对苑沧竹亦是如此。 “哈,哈哈……”苑沧竹沉默半晌,突然大笑了起来,南宫悠蓝不明所以。只见苑沧竹止住了笑,艰难地说道,“原来我在你的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罢了,你回去吧,太阳要下山了。”苑沧竹背过身子,不去看南宫悠蓝。 “可是……”南宫悠蓝刚想说什么,只见苑沧竹背对着她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凄凉道,“你所求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她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转过身缓缓离开。 在南宫悠蓝抬脚离开的那一刹,苑沧竹转过头,用悲伤的目光凝望着她的背影,就那样一直、一直地凝望着她,看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夕阳在她离去的方向缓缓落山,他周围的光亮也一点一点变得昏暗。她就这样走了,头也不回地带走了他所有的光明。手中的同心锁发出微弱的金属光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于是他扬手想要扔掉它,最终却又没能舍得,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怀中。 夕阳终于不见了踪影,他的天空也完全黑了。 远方似乎传来了熟悉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伊人,胡不归? 烽火连天戏昀王 没过几天,朝廷大发皇榜告示天下:帝后大婚取消。原因十分简单,帝后二人的合婚庚贴在大婚前无意间被损坏,按规矩来说视为不吉,不可成婚。因此二人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南宫悠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的负担没有减轻,反而沉重起来。她终究还是欠了他…… 政治家们纷纷感慨,认为皇上这招绝妙无比,不动声色地卸了右丞相的权力,连南宫右丞相放在宫中为筹码的南宫二小姐也给轻而易举地消解了,南宫右丞相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可怜了南宫二小姐,如此心高气傲的佳人一朝被人当作棋子利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百姓们对此事也颇有微词。 对于这件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南宫夜紫了。因着这事,她赚了个钵满盆盈,大把的黄金入账,乐的她做梦都会笑醒。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苑涧昀开的清楼在婚讯刚传出之际开设了一个赌桌,赌的便是苑沧竹和南宫悠蓝二人的合婚庚贴。自古就有新人在合婚庚贴上对对子以求婚姻美满的习俗,于是苑涧昀赌的是二人的合婚庚贴中谁的对子文采更胜一筹。一赔十的赔率,前所未有,甚是吸引人。 大多数人认为南宫悠蓝既能作出“南宫绝句”,文采自然是不必多言,于是都押在了南宫悠蓝名下。只有一个外表普通的书生,在苑沧竹的名下押了一只同心锁,他的理由是皇上既然敢娶南宫悠蓝,定是有把握对出“南宫绝句”,因此皇上的文采应更胜一筹。并且那名书生说,如果他赢了,他不要赌金,只希望输的人能在七夕这天和自己心爱的人到同心树下买他一只同心锁。 士人们听了这种说法,大为赞同,纷纷跟风押在了苑沧竹名下,也正是因此,传言中出现了是皇上对出“南宫绝句”南宫二小姐才出嫁的说法。 南宫夜紫对内情略微知晓一二,心知二人这婚事怕是成不了,于是也打算去赌一把,毕竟这天上掉黄金的好事不是天天都有的。而南宫夜紫押的自然是二人无法分出胜负。这是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可以理解为二人的婚事成不了,也可以理解为二人的文采同样好。若是直接说二人的婚事成不了,恐会被苑涧昀猜出些什么,断了她的财路是小,传入皇上耳中是大,要是让皇上提前知道了她那高贵冷艳美貌无双的二姐无意于这桩婚事,二姐非把她的皮扒下来不可。若是为掩饰真相说二人的文采同样好,又太片面了些,说不准到最后会让苑涧昀倒打一耙,钱财反而白送他人,所以这样的说法最好不过。 为挫一挫苑涧昀的锐气,南宫夜紫可是下了血本,一狠心押了十万两黄金,最后自然是连本带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苦了苑涧昀,老底全部交出不说,还打了欠条,以后每月都要奉还南宫夜紫的钱,还完为止。 本来这件事令南宫夜紫占尽上风,谁知那苑涧昀为短时间内尽快赚到钱,竟在财神到对面新开了一间堵场强抢南宫夜紫的生意。苑涧昀的作弊手段出神入化,又懂得如何招揽赌徒,钱自然是来得更快。彼消此长,这样一来,财神到的生意顿时清冷了不少。 这件事虽令南宫夜紫有所不满,但还不足以令她恼羞成怒,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确实令她恼了。她季院里的红牌姑娘涟漪私底下与苑涧昀甚是交好,平日里的私相授受南宫夜紫也一直压着火气,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涟漪竟不顾及她的颜面,公然站在苑涧昀那边,不仅慷慨解囊将多年来积攒的私房钱全部交出,还与苑涧昀约好了时间到清楼登台演出。虽然季院的规矩没那么多束缚,涟漪也不至于张狂到如此地步吧?实在太不把她这个东家放在眼里了。要不是涟漪与季院签了卖身契,南宫夜紫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会抛下季院的一切,转身投奔苑涧昀去。 最终涟漪当然没有如愿以偿地到清楼登台演出,南宫夜紫把她锁在房间内闭门思过。 苑涧昀失去了涟漪的帮助,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转而想到了别的方法去赚钱——一夜之间竟价清楼十个舞姬的初夜权,夜入万金。 苑涧昀的做法实在令南宫夜紫忍无可忍了,她算了算日子,一月之期过了大半,是时候可以收这个月的帐了,于是她带领一干人马到清楼要钱。 一走进清楼,南宫夜紫的怒火就无法克制地燃烧起来。清楼并没有像南宫夜紫想像中的那样因缺少资金难以维持,观之反而比之前要富丽堂皇得多,而且清楼的姑娘们穿着不凡上下都是千金难买的料子,吃穿用度甚至要比她这个债主还好上几分。 苑涧昀就坐在大堂之中,因是下午清楼还未开张,姑娘们没有客人,便都围在苑涧昀旁边端茶倒水捏肩揉背,苑涧昀左拥右抱,饮酒取乐,好不自在。 见到南宫夜紫,苑涧昀笑道:“现在就来要钱,这么心急?恐怕你要失望了,本王现在两袖清风身无分文。”一副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无赖表情。 南宫夜紫冷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1 和田玉制成的茶壶,摔到苑涧昀面前,道:“这叫身无分文?” 茶壶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玉石应声而碎,苑涧昀一声痛呼,道:“啊喂!这个很贵的!”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纯金的算盘,开始噼里啪啦拨着珠子算。南宫夜紫只觉得头上的青筋直跳,强忍住一刀劈了他的冲动。 “嗯,算好了,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两黄金,零头便宜你了,就算一万两黄金好了。”然后他开心地叹了一声:“真好,这个月的债不用还了。” 南宫夜紫紧握住拳头,忍着火气,要是现在她手里有什么东西,估计早就被捏得连渣都不剩了。这苑涧昀真是欺人太甚,当她不识货么?这个玉壶市价最多卖一百两黄金,再不可能多了。 苑涧昀似乎猜到了南宫夜紫在想些什么,他故作神秘道:“这个玉壶的价格是没有一万两黄金那么高,但它的价值非凡哦。”然后他正色道,“它从遥远的国度乘着骆驼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它代表着两国之间的友谊,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南宫夜紫突然觉得头上的青筋一阵抽搐,原来是跳抽筋了…… “那清楼姑娘身上的冰蚕锦衣怎么解释?”南宫夜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没钱么?怎么舍得拿出来这一匹千金的料子?” 苑涧昀道:“哎呀是没钱,这不压箱底的寿衣料都拿出来了么,不过还好我还有件金缕玉衣,也不算太亏。”后又感叹道,“这西域的骆驼就是仗义,一次给我带了这么多衣料,省衣料钱了,下次它们再来我一定多给它们喂点水。” 南宫夜紫冷冷道:“我看不必了,你直接把它们都娶回家过日子好了。” 听南宫夜紫这样说,苑涧昀笑得更开心了:“哟,不要吃醋嘛,你肯定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知道苑涧昀是在故意气自己,南宫夜紫也懒得跟他废话了,一张纸拍到他的面前,道:“这是契约,三个月内不还清剩下的五十万两黄金,清楼就归本姑娘所有。”还没等涧昀反应过来,南宫夜紫又阴森森地补了一句,“否则从此之后,本姑娘的视线范围里,苑涧昀与狗不得入内。” 苑涧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后认命地签了契约。 见苑涧昀签好了字,南宫夜紫一把抓过契约,哼了一声,扭头走人。 两日后,宸江的江心亭中。 苑涧昀在寒风中苦苦等待了许久,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娇喝声:“我才刚回京,连皇兄还没见着呢,就被你美名其曰以赏雪的借口叫出来陪你大冬天的吹冷风,这破天连点雪渣都没有赏个毛雪景啊?!”此人正是常年在外游历的宸国长公主殿下苑沁瑶。 苑涧昀委屈道:“阿瑶来得够迟的,为兄我饥寒交迫等了许久,见面还要被你凶……” 苑沁瑶翻了个白眼,道:“你叽歪个毛啊本公主肯赏脸算你荣幸了,这宸江都结冰了,本公主千辛万苦破冰而来还得听你叽歪。” “这个……我是滑冰来的……”苑涧昀默默道。 “哦,怪不得冰面上有个窟窿……”苑沁瑶若有所思道。 苑涧昀看了看自己未干透的衣衫,在寒风中打了个冷战。 “啥事啊非得找我?”苑沁瑶大大咧咧地坐在围栏上,问道。 “是这样的,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苑涧昀本想从头说起,谁知第一句便被苑沁瑶打断了,“咋的你发春了?” “……”苑涧昀放弃了细说的想法,言简易赅道:“可是我欠了她好大一笔钱还不上怎么办” 苑沁瑶嗤笑一声道:“就这事还值得你专门拿来问我?娶了她不就得了。” 苑涧昀眼睛一亮,贼笑道:“嘿嘿,真是个好主意~”娶了南宫夜紫,既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婚后二人财产不分你我,又可以不用还钱了,这个主意真是好得不得了。 “得了,本公主不陪你磨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苑沁瑶受不了苑涧昀一个人在那里嘀咕来嘀咕去,一点身为男子的气概都没有,于是她跳下围栏摆了摆手,道,“走了啊。”突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样闪光的东西,然后她趁苑涧昀不注意,嘿嘿一笑凑了过去…… 苑涧昀只顾着臆想他与南宫夜紫婚后的美好生活,没注意到苑沁瑶跟他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苑沁瑶已经走了许久,并且很没良心地把他刚换下的冰鞋偷走了……“该死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阿瑶一刻不捉弄自己就难受得慌,偏偏她对皇兄却十分恭敬,进退得体,真是觉得自己好欺负么 苑涧昀望着冰块破碎的江面,无语问苍天…… 被苑沁瑶一语点醒,苑涧昀一改颓废模样,行事少了顾忌,也愈发胆大妄为起来,频频触南宫夜紫的逆鳞,偏还打着娶她过门的名号,南宫夜紫气愤无比却也无可奈何。 但接连两月苑涧昀对南宫夜紫的上门讨债视若无睹一事,却是真的让南宫夜紫怒了。若是他真的两袖清风倒也罢了,偏他还常造访季院,甚至肯为涟漪美人的一笑一掷千金,此番作态让南宫夜紫默认为是挑衅。 于是,三月期限未至,南宫夜紫已经忍无可忍,她怀揣三张纸,带领一众人马风风火火地闯入清楼。 “哟,三月未到,就这么急着来赶人了啊?”此时正值午后,苑涧昀姿态慵懒地从楼上走下,阴阳怪气地说道,显然是不满清梦被扰。 出乎苑涧昀的意料,南宫夜紫并没有因他的态度而恼羞成怒,反而笑了一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说你想娶我?” 听闻此话,苑涧昀一个激灵,还不甚清醒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此时南宫夜紫更是一反常态地以眼神挑逗着他,面上始终带着令人看不透的笑容。 “是有此意,不过苦于姑娘不肯答应。”虽然南宫夜紫的反应震吓到他,可他毕竟是风月老手,面上的功夫自然不逊。压抑住内心的惊讶,苑涧昀淡定地以眼神反调戏回去。 “呵呵。”南宫夜紫突然笑出声,从怀里取出第一张纸,在苑涧昀面前晃了一下道,“这是清楼的契约。”说着取出火折子,将纸缓缓点燃,看着纸燃尽了,又笑道,“如今不作数了。” 苑涧昀心中讶然,不知她此举何意,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南宫夜紫的动作。 接着,南宫夜紫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在苑涧昀面前,道:“你说你想娶我,本姑娘就答应了,这是婚书,签了它,你我二人便是夫妻了。”说着便向身后人使眼色,那人恭敬地走上前,递给苑涧昀一支笔。 此时苑涧昀哪还能保持淡定,他狐疑地盯着那张纸,迟迟不敢接。 见他这样,南宫夜紫将目光一转,淡淡道:“不信我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2 ,那就不签好了。”说着便要抽回那张纸。 苑涧昀急忙将纸压住,南宫夜紫轻笑一声,收回了手。苑涧昀十分郑重地将那一纸婚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蹊跷后,他深吸一口气,一笔一画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他签好字,南宫夜紫一把将婚书抽走,细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突然将脸靠近苑涧昀,妩媚一笑,道:“相公,你说现在你我二人是不是不分彼此啦?”被南宫夜紫这样一唤,苑涧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不禁染上了些红晕,他轻声回答道:“是啊。”声音中带了一点羞涩,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和南宫夜紫不分彼此,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么。 见他这样姿态,南宫夜紫心里暗笑,再接再励地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贴着苑涧昀,撒娇道:“那相公,这清楼是不是也是我的啦?”说罢一脸希冀地看着苑涧昀。 “是……是啊……”苑涧昀被她的小女儿姿态弄得措手不及,胡乱答应道。苑涧昀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实有些近了,令他呼吸有些困难,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清楼外一个丽影孤寂离去。眼见东家领人来闹事,她本来想赶来救场的,可看眼下场景似是不需要自己了……罢了,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心中早就有对方了却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好像永远是多余的……涟漪这样想着。 “那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啦?”南宫夜紫又笑道,如他所愿拉开了两人距离。苑涧昀长吁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有些失落,他压抑住内心奇怪的感觉,抬头却见南宫夜紫取了一坛酒,直接泼到了楼中悬挂的帷慢上。 “你要做什么?”苑涧昀惊道,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南宫夜紫退后几步,嘿嘿一笑,答道:“不做什么。”说着便将手中燃着的火折子扔了过去,火苗瞬间窜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阵尖叫,楼中的人瞬间撤了出去,只剩下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两人。因今日苑涧昀给身边的护卫放了假,所以也没有专人再去管他的安危。 看着蔓延的火势,苑涧昀却平静了下来,再次问道:“你要做什么?” 南宫夜紫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但她嘴上却不甘示弱,道:“本姑娘有的是钱,烧钱玩不行啊?” 苑涧昀勾了勾唇角,用温柔的声音道:“那么……你开心就好。”说罢向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微转过头来看着愣在原地的南宫夜紫,笑道,“还不走?等着被烤成猪么?” 此言惊醒了南宫夜紫,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手中握着的纸,一咬牙,扔到了还未被火势殃及的桌面上,然后大步跑了出去。 待她跑到楼外站着的苑涧昀身边时,苑涧昀笑道:“这火势甚是漂亮,不愧是金玉堆出来的,娘子看着可还满意?” 南宫夜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火烧得极妖娆,像是要把这世间的浮华都烧尽一般。她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最后一张纸,塞到苑涧昀的手中道:“这是休书,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苑涧昀的笑容一凝,有些微怒道:“我不承认,这休书更不成立。”说着便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并撒了出去。有几片碎纸被风扬到了火中,像扑火的飞蛾般,瞬间燃成了灰烬。 “那婚书呢?没有婚书,这关系也不成立。”南宫夜紫淡笑道。 苑涧昀面色一变,转头黑着脸问道:“婚书呢你放到哪里了?” 南宫夜紫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指了指火场。苑涧昀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看着南宫夜紫得意的脸,他咬了咬牙,一头钻进了大火中。 “喂!你疯了!”见他此举,南宫夜紫惊惶至极,但却已来不及拉住他,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火场中。 接下来的每一刻,南宫夜紫都在煎熬着、等待着,终于苑涧昀一身狼狈地冲了出来,南宫夜紫这才松了口气。 苑涧昀朝南宫夜紫走了过来,伸出手,展开手掌。只见那平时保养得相当修长白晰的一双手,已被烫出了点点水泡,而那手中的婚书,已被烧得只剩下一半,再起不了任何作用。 苑涧昀惨白了一张脸,收紧手指握了握那半张纸,后艰难地松开手,道:“罢了。”一阵风吹来,将他手中的纸再次卷入了火中,瞬间亦不见了踪影。 “你还好吧?”南宫夜紫小心翼翼地问道。 苑涧昀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就这样缓缓地向前走着。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南宫夜紫突然有些心疼,心中早已变得凌乱。 历时不到半年,曾盛极一时、与季苑分庭抗礼的清楼,就这样在一场大火中燃尽了。随之燃尽的,不知是谁的情殇…… 悸动本应为佳人 南宫棠青发现科探泉最近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古怪,上朝正常、阅兵正常、待人接物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大概是他看她的眼神吧。那种眼神南宫棠青不知该怎样去形容,眼神中暗潮涌,似是压抑,似是痛苦,还有点不敢正视的逃避。南宫棠青每次看到这种眼神,都心惊胆战的,暗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对他造成了伤害,可是她确实也没干什么啊。 这种状况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科探泉开始有意识地躲避她,看见她就跑的地步,对此南宫棠青很是莫名其妙。 可是二人既然同为将军,便免不了朝夕相处、共商军国大事,像科探泉这样见到自己就跑,还怎么共事啊。为此南宫棠青心中有些不快,想要找科探泉把话讲清楚。 这日,二人同往常一样指挥练兵,科探泉照例远远地躲在练兵台下,留南宫棠青一人在练兵台上观望。 “科将军。”南宫棠青叫道,做出要走下练兵台到他身边的样子,果不其然地看到科探泉对底下的士兵吩咐了两句,然后也不看她,大声道:“南宫将军,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便匆匆向外走。 南宫棠青胸有成竹地笑了,脚尖一点,便从练兵台跃下,借着落在箭靶上的力再次跃起,直落在刚走不远的科探泉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高声对目瞪口呆的士兵们道:“今日训练结束,下午放假。”士兵们会意,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 见科探泉也不看她,只低着头,她的心里更是不快,抓紧他的袖子,咄咄逼人道:“为什么躲我?” 科探泉含糊地回答道:“没有,你多虑了。”眼睛却依旧不敢看她。 “那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大男人敢作还不敢当么?”南宫棠青说着便扳过科探泉的脸,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尽管科探泉已经努力在压抑了,那近距离的复杂眼神还是吓了南宫棠青一跳。 “你……”南宫棠青不知道该说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3 什么好,只发出了这样一个单音。 科探泉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面色古怪地吐出一句话:“卿体该为佳人。”奈何是男儿身。后半句他始终没说出口,因为他自己也是男儿身。 而南宫棠青听了这话震惊地看着他,握着他袖子的手不觉松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不应该啊…… 科探泉看到她的失神,心下虽有些凝惑,但还是逃一般地飞快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科探泉虽然没有再明显地避着她,但他看她的眼神非但没有淡去,反倒浓烈起来,连周围的士兵也略有所察觉。无奈之下,南宫棠青只好去找南宫悠蓝和南宫夜紫商议。 年关已过,但大街小巷中节日的气氛还是很浓。初春被融雪唤醒,偷偷打量着世间的男男女女,意欲在桃花盛开之际献上自己诚挚的祝福。 此时,南宫别苑的观景亭内,南宫棠青负手立在围栏前,任风将她的衣衫吹起,青袂飘飘,恍若谪仙。南宫悠蓝身着一袭冰蓝色拖尾长裙,娴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却早已不知飞向何处。南宫夜紫一袭绛紫色男装,用手摸着下巴,在亭内来回走动,似是陷入了思索。 “大姐,你说他不可能知晓你是女儿身,那……他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上了你?”南宫夜紫犹豫地开口道。 “怎么可能!”南宫棠青不假思索地否认道:“他既然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又怎么……咝,你是说他喜欢上了身为男子的我?”她才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南宫夜紫的意思,不禁倒抽了口凉气,面上尽是震惊之色。 南宫夜紫面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别扭道:“还真没听说过科将军有断袖之癖……”如果是童年的阴影影响到了他,那么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南宫棠青底气不定地分辨道,可她越想科探泉的眼神,越觉得南宫夜紫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想要证实这个猜测还不简单,你领个‘未婚妻’回去,探探他的反应喽。”南宫夜紫眼珠一转,立马想到了一个主意。 南宫棠青不禁好笑,道:“我哪来的什么未婚妻。” 南宫夜紫调皮地一笑,手一指南宫悠蓝,道:“喏,那不就坐着一个现成的。”南宫棠青哭笑不得。 这时两人才发现,南宫悠蓝在神游四方,并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什么。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南宫悠蓝就变了,变得更沉稳了些,同时也变得容易走神,经常是说说话就走神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喂!”南宫夜紫突然跳过去,把南宫悠蓝吓了一跳。看清是南宫夜紫后,南宫悠蓝露出茫然的表情:“啊?” 南宫夜紫无奈地看着她,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又将计划细细地同她说了。南宫悠蓝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对南宫夜紫让她以白韵的身份充当南宫棠青未婚妻的提议并无异议,应了下来。 见她这么配合,南宫夜紫暗笑,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初春不似盛夏般炎热,也不似严冬般寒冷,午后更是凉爽宜人,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有些困意。操练场上的士兵正千篇一律的操练,看久了不免有些乏味。 那一袭白衣的翩然到来,给人从头到尾的清凉之感,也将士兵们的困倦完全驱散了,来人用清婉的嗓音唤道:“楚枫哥。” 正在亲自指导士兵操练的南宫棠青闻声面带惊喜地转过头,道:“阿韵,你怎么来了?”说着便大步走了过去,将佳人拉到阴凉处,温柔道,“正午日头足,别晒坏了。” 白韵微笑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满头的汗。”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方洁白丝帕,轻柔地为南宫棠青拭汗。 士兵们见状都停下了操练,围在边上看好戏,看到这一幕后更是一片嘘声,有几个认出是白韵姑娘的,忍不住出言道:“哟,咱哥儿几个还从未看过白韵姑娘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呢,将军真是好福气。怎么?将军不给咱们介绍一下?” “混小子!”南宫棠青笑骂道,“操练不见你们卖力,插科打诨倒是积极得很。” “哟!将军脸红了!”士兵们稀奇地看着南宫棠青的表情,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声。 “将士们也不要笑话白韵了,白韵做了些糕点,特意拿来犒劳诸位。”白韵羞涩一笑,将手中的一个食盒递了过去。 “谢谢白韵姑娘,那我们哥儿几个就不客气了。”其中一个领头的接过食盒,急急地打开。那食盒分四层,每一层都是一种不同的点心,那些点心样样都精致可爱,味道也不同于寻常人家的点心,甚至比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玉盘珍馐里的还要好上几分。这些士兵们久在军营,哪里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便互相争抢了起来。 看着周围的士兵散开,白韵笑着把另一个食盒打开,对南宫棠青说道:“这一盒是专门为楚枫哥做的,楚枫哥也吃一点吧。”又补充道,“我记得楚枫哥不喜甜食,这一盒我有记得少放糖。” “阿韵费心了。”南宫棠青温柔笑道,拈起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另一边还不忘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给白韵递眼色。 白韵当然没有忘记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一道不住地在她和南宫棠青之间打量的目光,顺着那道目光寻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的科探泉。 见白韵看了过来,科探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撇过脸去。那目光中的寒意令白韵浑身一颤,几乎心生退意。可待她缓过来后,她又笑了,这里面果然有问题,她这样断想。因为隔着面纱,谁都没有看到她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只见白韵从食盒里取出一碟南宫棠青未动过的点心,缓缓朝科探泉走过去,微笑道:“科将军也请随便用些吧。” “你认识我?”科探泉眯起眼,冷声问道。 白韵这才惊觉到这个身份是第一次跟科探泉见面,不应该一见面就知道人家的名字才是,不过她依旧面不改色道:“常听楚枫哥提起。”说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科探泉的脸色。 “多谢姑娘美意,不过在下不吃甜食。”科探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出言拒绝道。见科探泉没有怀疑自己,白韵暗暗吁了一口气。 “哎哟将军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既然你不吃,那我们就笑纳了。”一个士兵调笑道,伸手去拿白韵手上的碟子,白韵依然微笑着将碟子递过去。 “白韵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与南宫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南宫将军可真是……”那士兵眉开眼笑地接过碟子,恭维了几句,可还未说完,便被科探泉一眼瞪得禁声了,那士兵讪讪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南宫将军,你来一下。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4 ”科探泉没有理睬白韵,高声向南宫棠青唤道。 南宫棠青无奈地看了白韵一眼,将手中的碟子放下,跟了上去。白韵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科探泉终于忍不住要摊牌了么?玩味的笑容隐藏在面纱之下。 “你跟那个白韵是什么关系?”二人走到无人处停下,科探泉紧锁着眉头问道。 “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南宫棠青认真地答道。一边还不忘仔细地观察科探泉的反应,企图从他的神态、动作中看出些端睨。 科探泉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觉间握紧,他强压着心里的醋意,继续问道:“你喜欢她?” 他的这些神态、动作的变化自然被南宫棠青收入眼底,她暗自苦笑,这回还真让夜紫这丫头猜对了……可她面上依旧装得很淡定,回答道:“是。” “可是……”可是我也喜欢着你啊。这句话科探泉强忍着,没有说出口。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话锋一转道,“可她是青楼女子。” 听闻此话,南宫棠青冷了脸色,道:“这是我的事情,科将军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她最讨厌有这样歧视别人的观念的人,更何况被说的还是她最疼爱的亲妹妹。 “若是科将军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阿韵还在等我。”南宫棠青沉着张脸,见科探泉并无言语,冷哼一声便走了。 “该死!”科探泉用力将拳头砸向墙,头抵着墙咒骂了一句,手上鲜血淋漓了也未曾发觉。自己这样是被他讨厌了吧?科探泉这样想着,为何老天不肯作美,要让他和他都是男子呢? 初春的枝头发出了新芽,小草从泥土中苏醒,几只黄莺掠过枝头,飞上高高的墙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观景亭内的三人。 南宫夜紫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一脸玩味地看着满面愁苦、颓然坐在对面的南宫棠青,而南宫悠蓝则坐在栏椅上,背靠亭柱,思绪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可如何是好?要因我害得他从此有了断袖之癖,我委实过意不去。”南宫棠青来时便将那日的事细细同南宫夜紫说了,包括两人的对话及她走之后躲在暗处看到科探泉自残的事。南宫悠蓝则一来就开始发呆,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还不容易?”南宫夜紫一脸贼笑,变戏法似的从石桌下面抱出一大捧画卷,道,“这是京城中所有与科探泉门当户对相貌品行皆为上乘的待字闺中的女子的画像,我们让他自己挑个夫人不就成了?” 南宫棠青瞠目结舌,问道:“这是你找的?”这丫头竟闲到这种地步了,居然当起了红娘。 “我才没这工夫呢,我命人找的,还没看呢就抱到这儿来了,待我细细看了,先给他筛下去几个再说。”后又好奇地拿起第一幅画卷,口中喃喃道,“据说是由好到差排的,不知道这第一的美人是个什么样子……”说着便快速将画卷展开。 “我去!怎么是那家伙!”南宫夜紫打开画卷后往桌上随便一扔,斜眼瞟了一下正在发呆的某人,轻哼一声。 因南宫夜紫的动作太大,画卷又卷回去了几分,南宫棠青被露在外面部分的画面上的“悠蓝”二字锁住了视线,面带笑意地将画卷拿起展开,刚看了一眼便发出由衷的称赞:“哟,画得还不错。” “不错什么呀,若外人知道了她这副德行,指不准这堆画中还有没有她呢。”南宫夜紫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看南宫夜紫这个样子,南宫棠青轻笑一声,道:“还是赶紧看看剩下的吧,说不准你我二人也都在这里头。”这丫头让人找画的时候一定没透露自己的姓氏,不然还有谁敢给她南宫家的。 被南宫棠青这么一提醒,南宫夜紫迅速跳起身来急急地翻看着,边看还不忘挑肥捡瘦地把不合她眼缘的画像全部丢到亭子外面去,最后她还真的在这堆画像中找到了南宫棠青和她自己的。 只见南宫夜紫愤愤道:“什么嘛,居然把我排在了最后一个,连大姐都在我前面……哼!看我不去把他的画摊掀了!” 南宫棠青不禁好笑道:“行了,他能把你排上已经不错了,就你这性子,都不应该排在京城女子榜中。”言外之意是她太能闹腾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南宫夜紫听她这样说,冲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说道:“得了,你赶紧把画抱回去给他看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说着把剩下的五幅画往南宫棠青面前一推。 南宫棠青伸手欲拿,手却在空中犹豫地顿了一下,最终放下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会犹豫。 南宫夜紫看她这样,唇角勾起了戏谑的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姐,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随后又一步一步地靠近南宫棠青,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脸上的每个表情,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听闻此话,南宫棠青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红着脸急忙分辨道:“哪……哪有……”然后紧张地抱起画卷,站起身来便要走,却被眼尖的南宫夜紫叫住:“等一下!”南宫棠青身子一僵,站住了。 南宫夜紫慢慢踱到南宫棠青跟前,趁南宫棠青不曾防备,迅速从她抱着的画卷里抽出一幅,又装作不经意般缓缓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张是大姐的画像吧?”说着便展开了画卷,故意放到了南宫棠青的面前,接着问道,“不知道大姐拿它做什么?” 南宫棠青眼神慌乱,脸上红晕更甚,底气不足道:“这画甚合我意,我拿去房中挂着。”说完便低着头,不敢看南宫夜紫。 “哦。”南宫夜紫发出意味深长的一个单音,道,“原来是这样。”见南宫棠青的头低得更低了,她状似无意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随手扔给南宫棠青。见南宫棠青投来询问的眼神,她解释道:“这是修容膏。”一扬眉,又补充了一句,“卸起来更方便些。” 南宫棠青刚恢复正常的脸又迅速红了起来,她攥紧了瓶子,拿好画,便急急地走了。 “呵呵,有趣。”南宫夜紫勾出玩味的笑容,回头看了看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南宫悠蓝,轻笑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墙上的黄莺飞下,落在园中被扔出来的一幅半展开的画卷上,黑玉般的眼看了看画卷,又看了看亭中仅剩那一人,最后飞走了。 夜晚,南宫棠青抱着一捧画卷,拎着一坛酒来到了军营。因科探泉习惯了在军营中与士兵一同作息,便没有入住皇上赐与他的将军府,而是在这军营中独开了一个房间。 南宫棠青在科探泉的门外站了好半天,最后摸了摸脸,确定易容没有纰漏,才下定决心走了过去。刚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科探泉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的她,向后侧了侧身,淡淡道:“进来吧。”待南宫棠青进了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5 屋,他顺手将门关上。 “天色已晚,不知南宫兄有何事?”科探泉回到书案前坐下,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一脸尴尬的南宫棠青。发现南宫棠青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隐在了书案下。 南宫棠青将酒坛放在地上,走上前去,将怀中捧着的画凌乱地摆在科探泉的书案上,尴尬道:“给你看看这些。” 科探泉闻言,随手拿起一幅,南宫棠青伸长了脖子,发现不是自己的那一幅之后,有些失望地缩回脸去。科探泉皱眉看着画中的女子,以及边上清楚写着的姓名年龄生辰八字,有些不悦地问道:“这是什么” 南宫棠青挠了挠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是想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找一位夫人了……”看着科探泉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听了她的话,科探泉一直低头沉默不语,南宫棠青被他阴沉的脸色吓着了,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半响,科探泉声音喑哑地开口问道:“你……知道了?”南宫棠青迅速低下头,默认了。 然后便听科探泉怒道:“我的事还不劳南宫将军费心!”说罢便将画卷尽数拂落至地上。 “可是你……”南宫棠青急着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科探泉带着怒气起身大步朝她走来,她被那漫天的怒意吓得不住后退,最后被科探泉逼至墙角。科探泉的两手撑在她头的两侧,低头怒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承认我喜欢你,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用不着拿不相干的人来怜悯我!”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咆哮了。 “夜深了,南宫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不送。”科探泉撤开身子,背对着她,冷冷道。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啊?说与我无关,可你凭心而论,这真的与我无关么?”此时,南宫棠青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她冲着科探泉的背影吼道,“你做出这种姿态来给谁看?难道非要逼我承认我也喜欢你,你才甘心么?”南宫棠青口不择言,待她反应过来实有过之却已经晚了。 科探泉听了这话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满脸的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声音里已经没了先前的怒气。 “你混蛋!”南宫棠青哭着推开科探泉。科探泉急忙手脚并用地搂住她,不知所措地安慰着:“是是,我是混蛋,你别哭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待南宫棠青哭声渐弱,科探泉边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边无奈道:“你都是统率三军的大将军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呢。”闻言,南宫棠青抹了一下眼睛,瞪了他一眼道:“你管!” 科探泉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只得轻抚南宫棠青的脊背,帮她顺气。南宫棠青顺势靠在他怀里,待气息平复后,声音闷闷道:“我告诉你个秘密哦。”抬起头,见科探泉询问的表情,她离开了科探泉的怀抱,向后退了几步,一把扯开发带,任一头青丝飘落,道,“还是你自己看吧。” 见科探泉还是一脸疑惑,南宫棠青暗暗叹了口气。悠蓝在集市上买的那些话本子果然不能相信,什么女主人公女扮男装一散开头发,男主人公就发现她女儿身的戏码都是假的,还不如夜紫的修容膏靠谱。看来夜紫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局面了,不然也不会给她修容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以银针刺穴恢复容貌呢。 南宫棠青又叹了口气,走到酒坛前跪下,用衣角沾了些酒水在脸上抹了起来。科探泉疑惑地看着南宫棠青突然做这些事。不一会儿,南宫棠青站起身来,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科探泉,毫不意外地看到科探泉一脸的惊讶。 “易容?你是女子?”科探泉只惊讶了一会儿,随后完全变为了惊喜。 南宫棠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的画卷中捡起一幅扔了过去,咬牙切齿道:“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个笨蛋,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发现不了!”他急忙接住。 科探泉看了看手中的画卷,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才发现这幅果然与众不同。地上那些都是以红丝线束着的,而手中这幅用的是青丝线。想来她是想让自己看这幅,结果自己粗心大意,竟先看了别的。 科探泉将手中的画徐徐展开,画上的人果然是她!他仔细地看着这手上的画中人,又将画旁的名字念了出来:“南宫棠青……”随后又温柔地看向她,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南宫大小姐南宫棠青。”后又细细地看了她的年龄和生辰八字,暗暗记下。 “我会上门提亲的。”科探泉面带温柔的笑,后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问道,“那白韵呢?她是男子?” “想什么呢!”南宫棠青瞪了她一眼,嗔道,“那是我妹妹!” 听闻此言,科探泉愈发惊愕,歉意道:“原来是妹妹,初次见面我有诸多失礼之处,还望她莫怪罪才好。” 南宫棠清神色古怪道:“她不会怪你,况且你和她也不只见过一次。”看着科探泉不解的眼神,南宫棠青顿了顿道,“她还有个身份是当朝右丞相南宫子衿。” “咳咳……”科探泉好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神色复杂道,“右丞相和白韵是一个人?那差点被立为皇后的南宫家二小姐……”没等他说完,南宫棠青肯定地点点头,道:“也是她。”话音刚落又换来了科探泉的一阵强烈咳嗽。 之后,在科探泉的寻问下,南宫棠青将姐妹二人的事情一一说与了科探泉听。 屋外夜色正浓,屋内温暖的灯火促使了初春的第一枝桃花在无人处缓缓绽开了笑颜。 相遇恨晚觅知音 阳春三月,正值桃花盛开时节,那娇媚的桃花开得甚是耀眼,桃花树下也曾有过多少痴情人,可惜桃花年复一年地盛开,树下的人儿早已不知去向何处,连桃花也不曾记得那一张张明媚的笑脸。说桃花多情,可桃花也最是无情。为此,在桃花盛开之际,迁客骚人也不免要吟上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宸王宫内,一株株桃花在顽强地生长着,即便无人欣赏,它们也会穷尽一生让自己开得漂亮。夜风叹息地看着它们的努力,吹息之间便完成了它们的愿望,将阵阵醉人花香送进未关严的窗内,送进灯火通明的宫室内。 宫室中,三位无比尊贵的人物正在和谐的氛围中用着晚膳,只有一人有些轻微的不和谐。他们三人正是国君苑沧竹、昀王爷苑涧昀和才回京不久的长公主苑沁瑶。 只见苑涧昀眉尖微蹙、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甚至有时将银箸伸进汤碗里喝汤了也未发觉。苑沧竹看他这样,大致猜到什么,眉目间也不觉染上些惆怅。苑沁瑶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有些看糊涂了,最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6 终她找了一个好下手的,两指并用,“嘭”的一声弹上苑涧昀的额头,大喊一声:“喂!呆子!” 苑涧昀惊愕回神,第一次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苑沁瑶,然后撇过脸,正经开始吃饭。苑沁瑶一愣,讪讪地缩回手,心想这呆子怎么没有以前好欺负了。苑沧竹见状,开口打了个圆场,道:“好了阿瑶,快吃饭吧,你涧昀皇兄心情不好。” “哦。”苑沁瑶闷闷地回了一声,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扒着饭,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嗯?心情不好?据说前段时间他那清楼被季苑老板给烧了,有目击者称昀王爷逃出火场后又被季苑老板一脚踹了回去,现在京城都传遍了。看这呆子今晚这衰样,估计这事是真的……嗯,不错,有时间去见见季苑的老板,整人整起来还颇有她的风范嘛…… 苑涧昀看到她古灵精怪的表情,知道她又闲不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季苑门口,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本宫乃宸国长公主苑沁瑶,你们居然敢拦本宫的大驾!”枝头上熟睡的鸟儿吓得一个激灵,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头栽到地上,被在树下恭候多时的野猫叼走了。 老鸨面上顿时汗如雨下,一个劲地赔着不是道:“公主大人,老身哪敢拦您的大驾,这自古以来哪有青楼招待女客的不是?再说即便老身想招待您,这也得您晚上来不是?哪有青楼一大清早的就开业的……”再说这公主指名道姓要东家坐陪,东家昨日与卿绝公子饮酒言谈,聊得甚欢,一直闹腾到五更才休息,这时候叫她起来,那自己这老命还要不要了? 苑沁瑶仍旧不依不饶,争执之间只听三楼某个房间的窗户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声音冷冷道:“有能耐别走正门,从窗户进我就接待你。”说完把窗户一关,听那动静竟然还落上了锁。此人正是一早被人扰了清梦的南宫夜紫。 苑沁瑶听了之后不但没生气,反而眼中燃起了跃跃欲试的火光。这季苑老板果然不似平常那些个俗人,不枉自己巴巴跑来一趟。她心中想着,手上还不忘记动作起来。 只见她麻利地抽出自己的腰带,伴随她手上的动作在地上甩出一条优美的银光弧线,原来那腰带竟是条银制软鞭。苑沁瑶接着又从头上摘下一只花簪,双手将簪花与簪柄一扭,那花簪的花瓣上便伸出许多芒针。她随手一别,簪花便与簪柄脱落开来。她扔掉多余的簪柄,将簪花固定在鞭尾,用力向屋檐上一甩,便将鞭子固定住了。她拽了拽没问题后,后退了几步,猛的向前跑去,跑了几步后手抓紧鞭子借助冲力向上一荡,身体直直地向窗口飞去,双脚毫不客气地踹上那窗户,然后整扇窗户都被她踹到房间里了。楼下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很是胆战心惊。 南宫夜紫只着单衣,坐在桌旁,看着苑沁瑶的动作,她的眉眼染上笑意。心中也不禁有些欣赏,这个公主不错,对她的胃口。 苑沁瑶站稳后,看着南宫夜紫嘿嘿一笑道:“你便是这季苑的老板南宫轩酒吧?”说着便向南宫夜紫走来。走到一半,苑沁瑶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盯了南宫夜紫许久,歪着脑袋指了指她问道:“你,女的?” 对方这么快便认出自己是女子,这让南宫夜紫有些吃惊,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地回道:“何以见得?” 苑沁瑶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南宫夜紫的耳朵,答道:“喏,有耳洞啊,不是女的难不成是人妖啊?”说着便仔细打量起她来,试图在她身上找到一些她是人妖的凭据。 南宫夜紫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不必看了,你猜得没错,我是女子。”看来大姐上次说得没错,二姐那些女扮男装的话本子不靠谱,明眼人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以前她未被指出是女子也许是因为跟她打交道的都是粗心汉子,一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怪不得……”苑沁瑶喃喃自语。怪不得那呆子被整得那么凄惨,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呆子?嘿嘿,这下有意思了…… “喂,你功夫看起来不弱,要不要切磋一下?”南宫夜紫饶有兴趣地问道,打断了苑沁瑶的自言自语。 “好啊,那就承教了。”苑沁瑶眼睛一亮,双手一抱拳,便挥鞭向南宫夜紫袭来,那银鞭汇成了一道道舞动的银蛇,直逼南宫夜紫的面门。 南宫夜紫也不甘示弱,脚步轻挪,身子便飞转出银鞭的包围,转手三根银针甩了出去,苑沁瑶挥鞭堪堪将银针打落。此时两人都来了兴致,也不顾时间场合,双双飞缠在一起。 半柱香后,房内不见了打斗声,只闻见两人的轻喘。苑沁瑶的长鞭早已脱手,被银针钉在墙上,她以指为剑,直指南宫夜紫的双眼,而南宫夜紫的长针也抵上了苑沁瑶的咽喉。画面在这一刻被定格。 半晌,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收手。南宫夜紫邪邪一笑,道:“妞,走,跟爷赌钱喝酒去。”苑沁瑶欣然应允,收鞭便跟上了南宫夜紫的脚步。 两人走后,老鸨满头冷汗地带着丫鬟进屋,看到一室残局,急忙吩咐道:“快收拾了,仔细东家回来扒了你们的皮!”丫鬟们一脸惊恐,飞快动作起来。 南宫夜紫和苑沁瑶先去苑涧昀开的赌场大捞了一笔,后伴着夕阳在酒楼今朝醉喝得酣畅淋漓,期间两人多次攀谈,发现彼此志趣大为相投,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当然,两人谈论最多的,还是整苑涧昀的心得…… 事后,苑沁瑶身为公主却举止不雅、频频现身青楼赌场的传言散播了开来,不过她本人却毫不在意。苑涧昀为她不经过自己同意便去找南宫夜紫的事专程来找她。面对他的不悦,苑沁瑶逮着他的痛处狠狠讥讽了一番,逼得苑涧昀落荒而逃。 此后,南宫夜紫和苑沁瑶便经常一起花天酒地、谈笑风生,日子过得颇为自在。 经过严冬的洗礼,迎来春天的和煦,春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午后的阳光照耀大地,林中的小动物们纷纷从避寒的洞穴中钻了出来,欢快地在草地上嬉闹玩耍。 “驾!”一声轻喝,马蹄声“嗒嗒”地响起,惊扰了林中的小动物们,吓得它们四处逃窜。马上男子凤眼一眯,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其中一只便将箭发了出去。却听“叮”的一声响,伴随着一道银光闪过,男子的箭被一根银针打偏些许,连那猎物的皮毛都没碰到便飞落在地上。男子无奈地转头,看向横插一腿的南宫夜紫。 “喂!呆子!用箭射下猎物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你用手去抓啊。”南宫夜紫奚落苑涧昀道。只见她嘴里叼着根草,骑着匹黑马慢悠闲地走过来。受到苑沁瑶的影响,南宫夜紫现在也开始叫苑涧昀呆子了。 “是啊,呆子你不是很有本事么?那不用弓箭想必也能打到很多猎物吧?”苑沁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7 瑶骑着匹白马,紧随南宫夜紫其后。 此时三人正在皇家狩猎场,身边没有带一名护卫。这次的狩猎活动南宫夜紫和苑沁瑶蓄谋已久,目的是为南宫夜紫报当年少林寺后山被苑涧昀羞辱之仇,想来今日苑涧昀是不会好过了。 面对心上人的要求,纵然知道是故意为难,苑涧昀也无法拒绝,他只得点头答应道:“好吧,你们先在前面空地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说着竟真把手中的弓箭丢下,策马向林子深处飞驰而去。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是不好玩,果然呆子就是呆子。”苑沁瑶撇了撇嘴,与南宫夜紫一同向空地行去。 过了好一会儿,苑涧昀才提了一只山鸡回来,已经脱毛清洗干净了。苑涧昀见空地无人,只有三人带的东西堆在那儿,有些担心地四处张望。突然什么东西打在他脑袋上,等那东西掉落在地上,他才发现是段树枝。他抬头一看,南宫夜紫和苑沁瑶两人坐在树上,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两人立刻开始朝他身上丢干柴。丢完后,南宫夜紫吩咐道:“呆子,快生火!”苑涧昀无奈,低头将干柴拢至一处,取出打火石,点燃了干柴。 正当他烤山鸡时,突然又有一个东西迎面而来,砸在他额头上,他下意识地将正顺着他的衣衫向下滚落的东西用手托住,定睛一看,是一枚青果。他心中不由得苦笑,这两个丫头东西准备得真齐全,居然连进贡的皇宫的水果都带来了,要知道这个时节想吃点新鲜水果可不容易,就这点青果还是从南方快马加鞭运过来的。 “愣什么呢?还不快把果子的汁水抹在山鸡上!”苑沁瑶不客气地斥道。苑涧昀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两个丫头没这么好心给自己水果吃。他叹息归叹息,还是依言照做了。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山鸡烤好了,苑涧昀心中喜悦顿生,心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顺便还能垫垫肚子,他已经饿得胸贴后背了。 谁知他的喜悦还没表现在脸上,就被南宫夜紫用一个石子点了穴道。苑涧昀脸上有些僵硬。这两个丫头闹够了吧?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之后的事便如多年前苑涧昀对南宫夜紫做的那般了,苑涧昀被两人绑在树上,黑着脸咽着口水看两人当着他的面风卷残云,把一整只山鸡都吃光了。唯一不同的是,当时苑涧昀只将骨头扔在南宫夜紫脚边来气她,而这两人却很没良心地直接丢在他脸上。还好鸡骨头没有什么重量,不然他这张脸还不得全给毁了! 终于熬过了两人的摧残,苑涧昀有气无力地被苑沁瑶放了下来,而南宫夜紫迅速骑马入林子打了一只兔子回来,她把兔子丢给苑涧昀,然后转头对苑沁瑶说道:“阿瑶,刚吃饱饭,我们去林子走走消消食吧。”苑沁瑶点头答应,拉着南宫夜紫蹦蹦跳跳地走入林中。 苑涧昀盯着那只兔子,看这意思这是给自己吃的吧?苑涧昀一扫刚刚的沮丧心情,迅速将兔子料理干净,架上烤架,还充分利用了刚才用剩下的青果。 过了不久,烤兔子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苑涧昀等不及兔子完全烤透,便急急取下决定先吃点再说。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便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像是南宫夜紫。 苑涧昀心中一慌,扔下兔子便飞奔入林中,谁知没走几步,后脑便重重挨了一下,他脑袋昏沉地倒了下去,混沌之中看到了苑沁瑶得意的笑脸。 直到昏迷,苑涧昀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这两位姑奶奶了。 南宫夜紫从林子深处走了过来,与苑沁瑶对视一笑。随即两人便欢快地去分兔子肉了。 夜晚,乌云密布,暗无星辰。由于天气原因,街上的小贩都早早地收摊了,连街旁林立的店铺也提早打了烊,街上空无一人。此时,一个在街上急急向前行走的浅绿色倩影,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扎眼。 女子走至街中一处,转头看了看,确定无人跟着她,便闪身转进了一处死巷中,巷子的尽头,一名黑衣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女子看到那人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来迟,望主公恕罪。” 那男子背对着她,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你应该知道,身为我的死士,若是对他人动了真感情,便是死路一条。”那声音极为年轻,但话语中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女子瞳孔一缩,一张俏脸霎时惨白,她声音颤抖道:“属下不敢。” 男子冷哼一声,道:“不敢最好!”又冷冷地吩咐道,“明晚亥时,他会出现在城外,你准备一下,替我除了他!”后又补充了一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女子垂下头,坚定地答道:“是!”一抬头,男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乌云渐渐飘散了些,月光透过乌云清浅洒下一道银辉,照在那女子脸上。虽然她面色惨白,便还是不难认出,此人便是京城最大的妓院季苑的红牌姑娘,涟漪。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第一最好不相见 城外的古道上,一只乌鸦伴着斜阳的残影掠过,昭示着夜幕的降临。而古道中央的仪仗却与这黄昏之景格格不入,显得高贵庄严、不容侵犯。 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禁军统领来到正在行进的马车前,恭敬道:“皇上,前方是一片树林,夜晚在树林中很是不安全,如今天色渐晚,不如今夜就在此地休息,待明日再继续上路” “就这么办吧。”车内,苑沧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自他登基以来,还从未出巡过,自知无法了解百姓疾苦,好不容易有时间安排出巡一次,没想到早上便从皇宫出发,到了现在才出城没走多远,城里的百姓知道皇上出巡,自是热情异常,人多彰密,将仪仗堵在城中寸步难行。 不过……这百姓的热情也未免太异常了些,令苑沧竹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阴谋。想起前些天在宫中抓获的奸细,虽未从那人嘴里问出什么,那人便服毒自尽了,但这也无形地暗示了他这次的出巡不会平静。念及此,苑沧竹吩咐道:“夜晚多加些人手。” 此时禁军统领也想起了奸细一事,他神色一凛,道:“属下明白。” 入夜,层层禁军护卫着苑沧竹的马车,不敢有一丝懈怠,驻地外围也有大批禁军不断走动巡逻。夜风吹打着树枝,发出“呜呜”声,连月色也变得诡异起来。似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禁军们神经崩紧,有的已经将手放在了剑上。 一袭淡绿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驻地外,几乎在在同时,禁军们整齐划一地拔出手中的剑,指向来人。来人头戴与衣裳同色的幕篱,将脸遮在厚纱下,叫人看不真切。但看此人的身形及手指的保养,应该是位女子。此时那名女子怀抱一把玉石琵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8 琶。 即便对方是女子,禁军统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呵。”女子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抬手拨动了一下玉石琵琶的弦。那带着深厚内力的弦音席卷而来,似成千上万的铁骑踏过,又似修罗浴血的战场,令禁军统领一阵眩晕,以剑支地撑着身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而他身后那些禁军无一不是倒在地上痛苦□□,有些定力不好的甚至还在不停地呕血。这实力的悬殊令禁军统领一阵心悸。 “来取你们性命的人。”女子看着他们的样子,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微笑,回答了禁军统领开始的问题。 禁军已构不成威胁,那女子便不再想与他们纠缠,抬手射出千万根急如暴雨的银针,结束了他们的性命。禁军统领惊悚地看着银针飞来,最终刺入他的喉管,面有不甘地没了气息。 苑沧竹在车内,听到了那女子仅用两招便结束了所有人的性命,他心中一惊,想要逃离这里,但开始那弦音却令他受到了影响,眩晕不已。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苑沧竹心中焦急,乱了方寸。不想这一乱竟破了他的定力,苑沧竹顿时胸口一闷,一口血吐了出来。 女子走近马车,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四个身影,将马车围在身后护住,是苑沧竹的暗卫。沉寂了一秒钟,女子和其中三个暗卫的身影同时动了起来,缠打在了一起,而另一名暗卫则进入马车中,替不断吐血的苑沧竹源源不断地输着自己的内力。 见苑沧竹面色缓和过来,不再吐血,那暗卫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请速速随属下离开。”说罢便扶着苑沧竹下了马车。暗卫吹了吹口哨,两匹马飞奔而来,在两人面前停下。 见苑沧竹骑马要走,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狠绝,手上尽是杀招,也丝毫不避迎上来的剑锋,她只求速战速决、尽快解决了这三名暗卫。终于,在她生生受下一掌后,她的琵琶弦也化为利剑刺入最后一人的心口处。 而此时,苑沧竹的背影也将近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一咬牙,施起轻功追了上去,与断后的那名暗卫开始过招。 突然,一袭黑色身影掠下,一道银光闪过,那暗卫的喉上便插上了一枚雪花形飞镖,男子扶起几乎站不稳的女子,眯眼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背影,一道飞镖射了出去,只见马上的身影一顿,但并没有停下。 女子欲上前追去,却被男子拉住了。“主公?”女子不解地看着他。他淡淡道:“不必追了,飞镖上淬了毒,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今晚。”随后,他盯着苑沧竹离开的方向,露出嗜血的笑容。 夜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几只乌鸦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后开始发出兴奋的叫声外,似乎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先在此休息,明日再进城吧。”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马车缓缓驶来。见天色已晚,赶车仆人透过帷裳向车里询问道。 苏荷欧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晚是进不了城了。她有些无奈道:“再走一段路吧,毕竟城外不比城内安全,多靠近城门一些也是好的。”听了吩咐,仆人不再说话,专心赶车。车内苏荷欧的贴身丫鬟机灵地拿出些点心,供她取用,又迅速备好清水。 本来今日是可以进城的,可据说是皇上御辇在此,官道被封锁了一段,他们才不得不绕了远路,导致现在还未进城。但愿表姐不要担心才好……苏荷欧这样想着。 “咦?”小丫鬟本来是掀开帷裳看路的,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疑问。 “怎么了?”苏荷欧问道。小丫鬟将整幅帷裳掀开,指了指前方地上的人影,道:“小姐你看,前面躺着个人!”苏荷欧顺着丫环的手指看去,忙叫道:“停车!”说着便急急跳下车前去查看那人的情况。 那人面朝下昏倒在地上,背上插着枚雪花形飞镖,一袭尊贵的绛紫色衣衫已被背上不断渗出的黑血浸透了,显然那飞镖是有毒的。苏荷欧小心翼翼地拔出飞镖,将那人的身子翻了过来。她的呼吸瞬间一滞——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张脸,虽然惨白了些,但确实让她内心深处不住的悸动着。 因情况紧急,苏荷欧也只是失神了片刻,探了探那男子还有微弱的呼吸,她便让仆人帮忙,一同将男子搬上了马车。忙完后,苏荷欧焦急地吩咐道:“快进城,越快越好!”得了命令,仆人飞速赶起车来。 看这男子的情况,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苏荷欧一边轻柔地用手帕擦掉他头上的冷汗,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终于到了城门口,守卫却不让他们进城:“天色已晚,城门已闭,你们还是明日再进城吧。”苏荷欧心中担忧那男子的状况,哪里还等得了明日,便摘下自己的玉佩急急交给守卫道:“请将这玉佩交由南宫将军过目,她一看便知。” 守卫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拿着玉佩走了。约莫过了一刻钟,苏荷欧终于等到了南宫棠青,还未等南宫棠青开口说什么,她便将南宫棠青拉到马车内,指着那男子问南宫棠青道:“表姐,有办法救活他么?”苏荷欧刻意放轻了声音,不让别人听到她对南宫棠青的称呼。 “皇上!”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南宫棠青脸色大变,看苑沧竹的伤势片刻都不能再耽误了,南宫棠青掀开马车帷裳焦急地对守卫吩咐道,“快开城门!”见城门大开,南宫棠青也顾不上什么了,亲自驾马车向从前的右丞相府如今的南宫府驶去。 听到南宫棠青叫那男子“皇上”,苏荷欧便愣住了。她早就想过能拥有这样不凡相貌的人定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他是这般与众不同……她不由得苦笑。 到了南宫悠蓝的住处,南宫棠青也顾不上敲门了,背着苑沧竹一脚踹开了南宫府的大门,管家闻声而来,被南宫棠青喝了一声:“快去请大夫!”然后她大步向客房走去,苏荷欧紧随其后。 南宫棠青刚把苑沧竹放在客房的床上,南宫悠蓝便闻讯赶来,问道:“怎么了?”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件睡衣,但美丽依旧。几乎同时,苏霁穿戴整齐地出现了。 南宫棠青侧了侧身子,将身后虚弱地躺在那儿的苑沧竹露了出来。只见南宫悠蓝不敢置信地以手掩唇,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她一下子扑了上去,声音哽咽地叫道:“沧竹!” 看到这副情景,苏荷欧突然记起前段时间流传的皇上要纳南宫二小姐为后的事情,她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僵硬地别过脸去。苏霁见她这样,若有所思…… 南宫棠青见南宫悠蓝只知道哭,皱了皱眉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大夫,我去找夜紫过来,说不定那丫头有办法呢。”说罢便似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49 还未等南宫棠青带南宫夜紫回来,大夫便来了,只是大夫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毒,束手无策,又摇着头走了。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南宫夜紫的身上了。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苑沧竹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终于南宫夜紫到了,南宫悠蓝无丝毫形象地揪着南宫夜紫直奔床上的苑沧竹。南宫夜紫瞪了她一眼,来不及整理自己被她抓皱的衣服,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片刻之后,她长吁一口气,道:“死不了。”然后粗鲁地撕开苑沧竹背后的衣服,指着伤口不断冒出的黑血道,“先找个人把这毒血吸出来。” 南宫悠蓝上前一步,还未表态,苏荷欧便冲了上去,道:“我来!”然后将嘴覆上苑沧竹的伤口,开始吸吮起来。南宫悠蓝面色一滞。 南宫夜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没有解药,即使毒血喝到嘴里也死不了,别一个个弄得跟要光荣就义似的。”听闻此话,南宫悠蓝一阵尴尬。 趁苏荷欧替苑沧竹吸毒血这会儿,南宫夜紫解释道:“这毒名叫秋海棠,是江湖上一种新兴的□□,毒性甚烈,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不过还好解药被我研制出来了。”见苏荷欧那边完事了,南宫夜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了三颗药丸出来,吩咐苏荷欧道,“你和他一人吃一颗,剩下溶水外敷。”苏荷欧急忙照做。 见苑沧竹的呼吸平稳了些,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南宫悠蓝走到苏荷欧身边,温柔道:“荷欧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今晚又折腾了这么久,想必是累了,不如你先去休息,这里还有我们。”南宫悠蓝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空已经划出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不用了,我不累,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就好,表姐你们回去休息吧。”苏荷欧说道,不顾南宫悠蓝僵硬的笑容,自顾自地坐到苑沧竹身边,打湿了手帕温柔地替他擦脸。看这情形,南宫悠蓝了然了。罢了,她已经欠了他这么多了,既然给不了他幸福,又何必去夺走他的幸福?荷欧是个好女孩,有她在他身边,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念及此,她浅浅一笑,走了出去。众人看出了些端睨,也识趣地走出房间,留苏荷欧一人在房内照顾苑沧竹。 随后,趁早朝时间未至,南宫悠蓝扮了男装与南宫棠青分别去通知慕东篱和科探泉二人。皇上南巡,左丞相监国,早朝不能废,于是慕东篱知道此事后,让南宫悠蓝先在左丞相府等他,他下了早朝后回来与她一起去探望皇上。而科探泉不必上早朝,便早早随南宫棠青去城外寻找昨晚的蛛丝马迹,事关重大,此事必须彻查!事后两人回到南宫府。 待慕东篱与南宫悠蓝到时,大家都简单休息了一下,只有苏荷欧还固执地要等苑沧竹醒来才去休息,大家也不好说她什么。见苑沧竹还在沉睡,众人不好打扰她休息,便都退到南宫府湖畔的风荷亭议事。 昨晚的刺杀现场已被南宫棠青和科探泉找到,两百多禁军无一生还。刺客应有两人,一人使用的是琵琶弦和银针,另外一人使用的是飞镖,这三样凶器都在现场被发现,并被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带了回来。 “这……应该是冰蚕丝琴弦,冰蚕丝制弦不易,现如今用得起冰蚕丝做弦的人少之又少,也许可以从这琵琶入手查出些什么。” 南宫悠蓝放下手中的弦,又看了看那枚形状奇特的飞镖,皱了皱眉,转头问南宫夜紫道:“你可认识这东西?”南宫夜紫摇摇头,道:“这种飞镖从没在江湖上出现过。”听闻此话,南宫悠蓝叹了口气,道:“那如今也只能从琵琶弦查起了。” 思考片刻,南宫悠蓝对南宫夜紫说道:“查琵琶弦的事交给你去办,你下午顺便去通知昀王爷和长公主一声。”她转过头又对南宫棠青和科探泉道,“那些禁军的身后事便交给二位了,希望二位安置好他们的家人,记住不能透露一点皇上遇刺之事。”她接着说道,“至于我和左丞相……我们定会压下此事,稳定朝纲重要,待皇上身体恢复后迎驾归朝,在此期间就让皇上在秘密南宫府休养吧。”大家对南宫悠蓝的分工无丝毫异议,于是便各自开展自己的工作去了。 南宫悠蓝和慕东篱走出南宫府,边走边道:“其实如今我赋闲在家,在朝政上也帮不上你什么,过些天我会去江南查一些线索,京城这边就靠你了。” 慕东篱疑惑,问道:“子衿兄可是有什么想法?”南宫悠蓝沉吟片刻,说道:“只是那飞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我曾在哪里见过……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她不是为了逃避任务随口说说,她是真的见过那个图案,但在哪里见过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她也没打算真的去江南。 “那子衿兄去江南找线索,也许能想起什么。”慕东篱认真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南宫悠蓝含糊地回了一句,又道,“不过要拜托东篱兄帮我照顾悠蓝了,有皇上在府中她总归是不自在,这不一大早就逃出去了么。”南宫悠蓝自嘲一笑,也许给苏荷欧和苑沧竹多一些私人相处的时间会更好吧,自己插在他们中间会把两个人都给耽误了。 慕东篱眼睛一亮,声音因为兴奋略微颤抖:“子衿兄的意思是……”南宫悠蓝笑道:“方便的话麻烦东篱兄在府中准备一间客房,明天一早我送悠蓝过去。”这慕东篱的反应还真是纯真得可爱呢,南宫悠蓝心情大好。 “不……不用,我亲自来接她。”慕东篱红着脸道。南宫悠蓝微笑,并不拒绝。这话正合她意,不然她从哪儿再找一个南宫子衿送自己过去?不过如此看来,她日后在左丞相府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春风吹过桃枝,两朵娇嫩的桃花依偎在一起,在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春风微笑着看着树下的两个人儿,用自己的身体托着桃花香气飘向二人,只留空气中一丝丝甜腻的幸福。 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二日,慕东篱备了软轿,早早地恭候在了南宫府的门外。这两日南宫悠蓝为苑沧竹的事几乎没有休息,眼下出现了淡青的颜色,往日水润的眸子也没了光彩,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心情涂脂抹粉,面上干干净净地走了出去。怕慕东篱多等,她也没来得及用早膳。 慕东篱看着南宫悠蓝的憔悴,心中有些心疼,忙扶她上轿坐好。左丞相府离南宫府的距离不算近,要穿过大半个京城,南宫悠蓝在轿子中坐久了,不免有些眩晕之感。 到了地方后,南宫悠蓝走出轿门,却被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照了一下,她眼前突然一黑,脚下一阵发软,几乎要跌倒。慕东篱见状,忙上前扶住她不断摇晃的身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0 子,用温柔的嗓音道:“小心。” 南宫悠蓝倚着慕东篱的手臂,微闭了一会儿眼,感觉好些后,她睁开眼睛,站直身子,对慕东篱腼腆地笑了一下,道:“多谢。”而慕东篱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悠蓝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像和子衿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若如子衿说的那样是常年沾染的药丸和药酒的味道,那悠蓝身上怎么也会有 南宫悠蓝身心疲惫,只想着快些进去休息,没有注意到慕东篱的神色有异。而慕东篱也没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带南宫悠蓝走入自家府邸。 左丞相府南宫悠蓝已来过多次,府内景物如泼墨山水画般追求意境,又显得十分洒脱。然而景色再美,此刻南宫悠蓝也没有心情去细细观赏,她目光匆匆掠过那些建筑,轻车熟路地沿着小路向主道走去。见状慕东篱心中又是一疑,悠蓝这是第一次来他府上,怎么对府中格局很是熟悉的样子?难道是子衿同她说过?大概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吧…… 慕东篱带南宫悠蓝到他早已替她备下的住处兰沚居安顿。兰沚居与花园相近,环境很是幽静,在独立庭院中南宫悠蓝看到了一个藤制秋千架,不由得发出一声:“咦?”男子的住处也会置这种玩意儿么? 慕东篱脸上染上了些红晕,解释道:“听说女孩子都喜欢秋千,我便命人搭了一个给你。”说罢便去看南宫悠蓝的反应,看到她脸上欣喜的表情,他安心一笑。 那秋千架终于挑起了南宫悠蓝的兴致,及笄之后她就再也没玩过这个了,现在看着还有些怀念呢。她立即开心地坐上秋千,慢慢荡了起来,她惬意地闭上眼,感受微风在脸畔轻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 慕东篱难得见到她孩子气的一面,脸上的微笑更加柔和了,他宠溺地看着她,良久道:“你还没用早膳吧?我叫人去备些,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南宫悠蓝睁开眼,笑了笑,又补充一句,“麻烦你了。”说罢有些顽皮地眨了眨眼。 慕东篱将手放在南宫悠蓝的发上,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宠溺道:“你我二人不必这么客气。”然后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道,“你先休息一下,应该不会等太久。”说着他留恋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准备去了。 南宫悠蓝有些愣住,她和慕东篱什么时候发展到这步了?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唉,也许自己选择左丞相府作为避难所的决定是错的。不过,慕东篱看她的眼神真的好温柔,她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想到这,南宫悠蓝脸上飞染上一片红霞,似秋天的枫叶般鲜红欲滴。 慕东篱再次回到兰沚居的时候,南宫悠蓝已经倚在秋千架上睡着了,面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空中飞舞的桃花花瓣片片落下,落在佳人的发间,落在那如桃花般艳丽的脸上,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看到这样的美景,慕东篱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悄悄走过去,放柔了嗓音,轻唤道:“悠蓝,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南宫悠蓝迷糊地睁开眼,迷茫地看着慕东篱。 慕东篱轻笑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南宫悠蓝这才清醒了一些,“哦”了一声,随慕东篱走到已摆满食物的石桌旁。 不能不说慕东篱备的早膳很是丰盛,主食是燕窝粥,配了一些很精致的清淡小菜,还有一屉水晶虾饺和一盅红豆排骨汤。最令人食欲大开的是那道红豆排骨汤,浓郁的白色汤汁中没有一点排骨汤的油腻,和红豆搭配起来不仅颜色好看,口感也很纯香,令她不觉间多喝了些。 见南宫悠蓝喜欢那道汤,慕东篱很开心。那道汤是他精心准备的,取意红豆入骨,入骨相思知不知 南宫悠蓝简单用完了早膳,便止不住倦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慕东篱笑了笑,便到房间内补觉去了。而慕东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见南宫悠蓝关上了房间的门,他踱步到秋千架前,想着南宫悠蓝坐在上面那孩子气的表情,他禁不住也坐了上去。确定秋千能承受住他的重量后,他轻轻荡了一下。呵呵,还真是挺有趣的。 此时,慕东篱不禁回忆起今日他与南宫悠蓝的相处,他发现今日的她与以往他认识的她有些不一样,不再有那种高贵、不易接近的感觉,反倒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偶尔还有点小迷糊,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它。 想到这儿,慕东篱温柔地注视着那只摸过她头发的手,想起她头发上的柔顺触感,他眼中的柔情似凝成了一团,再也化不开。 就这样,慕东篱在秋千架上坐了好久。直到他想起今日要上中朝,才依依不舍地从秋千架上起身,匆匆回房换好朝服入宫去了。 院中终于只剩下那随风不住摆动的秋千架,偶尔有落花掉落在上面,转眼又被风吹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宫府上。苑沧竹坐在花园中的石桌边,左手支在石桌上撑着身体的重量,右手执一本书,他的眼神落在书上,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到何处。 “苑公子。”苏荷欧面带娴静的微笑,柔柔唤道。她脚下莲步轻移,缓缓走至苑沧竹身旁,将一件南宫悠蓝的男式外衫披在他身上,温柔道:“天凉,注意身子。” 苑沧竹将手上的书放下,用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无奈道:“多谢苏小姐。”说罢身子微侧,装作不经意间躲开了苏荷欧的刻意接近。唉,醒来后发现自己在悠蓝的府邸,他不知道有多开心,谁知一连几日他连悠蓝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身边却多了一个寸步不离照顾他的“苏小姐”。难道悠蓝已经厌恶他到了如此地步么?连见上一见都不肯…… 见苑沧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苏荷欧便知他又想起自己的悠蓝表姐了,她心中有些不快,却依旧保持温柔娴静的样子,出声打断了他:“苑公子,荷欧不才,绣了个荷包给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嫌弃。”说罢取出一个绛紫色绣云纹的精致荷包,递了过去。 苑沧竹嗅到荷包上有龙涎香的气息,他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微笑道:“苏小姐有心了,沧竹在此谢过。”然后不待苏荷欧有所反应,便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苏荷欧想要帮苑沧竹系上荷包的手在空中一顿,她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苑沧竹这样是在拒绝她,不过她不会轻易放弃,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苑沧竹会忘掉悠蓝表姐,接受她的。她一直都与悠蓝表姐不一样,悠蓝表姐从小身边就有一群宠爱她的人,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自己不同,爹爹不会很宠自己,想要什么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因此她也比悠蓝表姐更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 不过苑沧竹肯收下那个荷包她已经很开心了。那个荷包里她悄悄放了骰子和红豆,取意儿时悠蓝表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1 姐教她的那句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红豆安进骰子里,于是就把骰子和红豆一起放进了荷包里。 悠蓝表姐教她那句诗时,正是她对爱情有着懵懂憧憬的时候,于是天资愚顿的她,偷偷将这句诗记在了心里,只是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不过,用悠蓝表姐教她的东西送给深爱悠蓝表姐的人,这对她算不算一种讽刺?苏荷欧自嘲一笑。 “原来皇兄和苏小姐在一起啊,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一个俏皮的声音将两人各自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来人正是苑沁瑶和苑涧昀。 招呼二人坐下,苏荷欧温婉一笑,道:“二位慢聊,荷欧去准备些茶点。”说完便自觉退下,给苑家兄妹单独说话的时间。 “啧啧,看这大家闺秀的作派,不当皇后真是可惜了。”苑沁瑶把玩着被苑沧竹丢至一旁的荷包,道,“看这苏小姐对皇兄含情脉脉的表情,皇兄不考虑把她收了?”戏谑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苑沧竹。 苑沧竹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你皇兄我心里有人了,无福消受这美人恩。”说到此,苑沧竹不觉又想起了南宫悠蓝,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南宫二小姐真这么好?让你惦记成这样?”苑沁瑶满脸好奇,听夜紫说起过一些南宫悠蓝的事,除了入朝做丞相一事,好像她本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性格无常、贪玩、孩子气、总是很张扬……”苑沧竹微微一笑,细数着南宫悠蓝的“特点”。 “那也没什么啊,这样的女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苑沁瑶撇撇嘴,看来这南宫二小姐跟夜紫说的确实没什么区别啊。 “但是她单纯、不会工于心计,最重要的是……”苑沧竹的笑容无限扩大,“她有自己的追求,她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不甘于平凡。”苑沧竹说完,将目光转向苑沁瑶,认真道,“阿瑶,你以为做丞相是一件容易的事么?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你知道么?她是张扬,但她有张扬的资本,因为她的努力从来都不会告诉别人。” “这也是南宫家的女子共同的特点,有自己的追求、不甘于平凡。”苑涧昀在一旁默默补充道。 苑沁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在一旁若有所思。 此时苏荷欧端了茶点过来,见三人难得的沉默,她虽好奇三人说了些什么,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没有问,而是转身退了下去。 苑涧昀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笑道:“不说这个了,皇兄你什么时候回宫?朝中迟迟不见你的消息,已经有很多大臣起疑了,左丞相应付得很是吃力。” “再过些日子吧,难得清闲几日。”苑沧竹叹了口气,手指敲打着茶杯。 “过两天我和夜紫会去南疆一趟,南疆盛产冰蚕丝,也许能打探到些什么。”苑涧昀说道。这两天他和南宫夜紫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琴阁,却只在南宫家产业下的琴阁锦瑟中找到了冰蚕丝琴弦,因为造价太高,锦瑟也只进了一套,至今还未卖出。不过锦瑟中这套是在南疆入货的,也许在南疆那边能找到线索。 苑沧竹闻言点了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 苑涧昀笑了笑,应道:“知道了。”然后又道,“皇兄大病未愈,我们就不多打扰皇兄休息了。”说罢转头看向苑沁瑶,唤道,“阿瑶,走了。” 苑沁瑶应了一声,起身欲走,却被苑沧竹拦下。苑沧竹笑着对苑涧昀道:“你先行一步,我还有些事要嘱咐阿瑶。”苑涧昀颔首会意,对苑沁瑶说道:“阿瑶,我在外面等你。”苑沁瑶点头,又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苑沧竹见苑涧昀走远了,唇角勾出一丝笑容,凑近苑沁瑶问道:“阿瑶喜不喜欢夜紫呢?”苑沁瑶不明白他的意思,如实答道:“喜欢啊。”苑沧竹笑容加深,又问道:“那阿瑶想不想以后天天同夜紫在一起呢?”苑沁瑶点点头,答道:“想啊。”苑沧竹若不经意道:“你涧昀皇兄也是这么想的呢。”然后端起茶杯慢饮起来,留她自己体会他话中的含义。 苑沁瑶细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恍然大悟。她贼笑道:“嘿嘿……皇兄你放心好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如果夜紫嫁给了那呆子,自己不就能天天跟她在一起了么,皇兄这步棋真是高明。果然是当皇上的,心眼就是多,如果不是他点醒自己,自己还想不到这点呢。 见苑沁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苑沧竹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她送了出去。只可怜了苑涧昀和南宫夜紫,终身的幸福被算计了还不知道。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初春本就是爱情苏醒的季节。 谁的真心看不清 初春的清晨露水很重,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天空中隐隐有些阴霾。 城外的驿站,南宫夜紫与苑涧昀两人一身便装,正待出发。送行的队伍十分壮大:左丞相、南宫二小姐、两位将军、长公主和江南苏家公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大人物凑在一起意图谋反呢。 “此行路途遥远,各位便在此止步吧,办完事我们立刻返回。”南宫夜紫拒绝了他们一再相送的好意。 “凡事尽力就好,如果没有什么也不要多逗留,安全第一。”南宫悠蓝嘱咐道。站在她旁边的慕东篱也出声附和道:“到了南疆记得寄信报平安,如今子衿兄只身一人在江南,也不见平安信,着实令人担忧。”话音未落,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南宫悠蓝,慕东篱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南宫悠蓝。 “呃……”南宫悠蓝低下头,含糊不清道,“祸害遗千年,他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东篱你不必担忧。”慕东篱听了后忍俊不禁,轻笑一声。哪有妹妹这么说哥哥的,悠蓝还真是可爱啊。 而其他人全都怒视南宫悠蓝。说好了分头行动,到头来还不是他们听她的指挥一阵忙活?还把左丞相骗得团团转,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面对众人无声的控诉,南宫悠蓝装作无辜地眨眨眼,脚下轻挪,缩在了慕东篱身后。见此,众人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呵。”一旁的苏霁轻笑出声,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南宫悠蓝,道,“罢了,明日我便启程回江南寻子衿。”听闻此话,南宫悠蓝面带感激地看了一眼苏霁。表哥这意思是要帮她去江南找线索了,虽然最后可能查不出什么,不过她总算不用担心日后该怎么交差了。 “我也要去!”苑沁瑶兴奋道,“我还没去过江南呢!”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有机会捉弄冰块脸了。“冰块脸”是苑沁瑶给苏霁取的外号,谁叫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冷着个脸,连她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阿瑶,别闹!他是去办正事,又不是陪你去游山玩水的。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2 ”苑涧昀皱眉道。自从苑沁瑶遇到苏霁后,她就再也不捉弄自己这个哥哥了,而是每天变着花样捉弄苏霁。虽然苏霁从没上过她的当,但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冷,足够冻死人了。苑涧昀实在说不清这两人遇上对方究竟是谁更倒霉一些。 “哼!”苑沁瑶不满地瞪了苑涧昀一眼,不说话了。不让她去?那她就自己偷着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诸位不必相送了。”南宫夜紫淡淡道,说罢翻身上马,也不等苑涧昀,只留给众人一骑轻尘。苑涧昀匆匆投给苑沁瑶一个警告的眼神,驾马追了上去。 苑沁瑶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苑涧昀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见此,众人皆叹了口气,苏霁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转身往回走,苑沁瑶急忙跟在他身后,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众人又是一叹。 南宫悠蓝见其他人都走远了,有些无奈。看来大家都很忙啊……她惆怅地笑了笑,见慕东篱还站在她身侧,冲她温柔地微笑,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提议道:“东篱哥哥,要不要去我家吃早饭?”今日朝廷休假,慕东篱难得不上早朝。 慕东篱有些困惑,问道:“子衿的府邸?” 南宫悠蓝愣了一下,又笑着解释道:“不,是南宫别苑。”说完这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果然慕东篱追问道:“南宫别苑?悠蓝你自己的住处?那为何……”他本想问为何她还要借宿他的府邸,见南宫悠蓝低头不语,他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欢迎你,只是你既然有自己的住处为何还……”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乱套。 难得看见慕东篱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南宫悠蓝忙出言安抚道:“东篱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到一半却又不知道能以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急得红了一张俏脸。 看着南宫悠蓝越来越红的脸,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慕东篱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南宫悠蓝愣愣地抬头看他,慕东篱的脸上也有些泛红,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温言道:“走吧。” 南宫悠蓝一头雾水地跟着慕东篱的脚步向前走。她脸红是急的,慕东篱有什么可脸红的?南宫悠蓝郁闷地想,突然她的脚步一顿。呃……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看样子他确实误会了……唉……南宫悠蓝轻叹一声,误会就误会吧,这件事也解释不清。看来是自己疏懒的时间长了,遇到点事就漏洞百出,她本来是为了躲苑沧竹才决定去慕府的,这样既不用与苑沧竹朝夕相处,又可以随时帮慕东篱解决朝政问题,可她又怕以南宫子衿的身份去会被慕东篱疑心,以南宫悠蓝的身份去有更充足的理由,可是她去了才发现……以长公主送她的话来说就是“你都是南宫悠蓝了还谈论个毛朝政啊?安心绣你的花去吧!”唉,真是失策啊! 南宫悠蓝摇了摇头,决定不解释了。她快走几步,引着慕东篱向南宫别苑的方向走去。 穿过望舒湖,看到那扇熟悉的朱红色大门,南宫悠蓝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恐惧。她这个不孝女私自退了爹爹给她定下的亲事,怕爹爹责骂过年都没敢回家,爹爹看见她还不把她的皮给剥了。 慕东篱没给她犹豫的时间,走过去叩响了大门。管家应声开门,看见是她,脸上露出了一种“异常”兴奋的表情,南宫悠蓝看到这种表情心生疑窦,可她刚进家门便知道了,这种表情叫“惟恐天下不乱”…… 随着一声“二小姐回来了”的叫喊,南宫老爷手拿一把大扫帚劈头盖脸地向她打过来,怒道:“小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啊?!”南宫悠蓝尖叫一声,躲在慕东篱后面,慕东篱忙用身体护住她,心里却有些失落,原来她是为这个才不敢回来么。 南宫老爷继续追着她打,道:“你个不识好歹的,你表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财万贯还对你不离不弃,你居然敢瞒着我退婚!不孝女!有本事别躲!”听到这儿,慕东篱心里升起一丝希冀,悠蓝她已经退婚了么……那自己还是有机会吧…… 南宫悠蓝被追得绕着慕东篱跑了好几圈,南宫老爷体力不支,拄着扫帚大口喘气,见南宫悠蓝停下,还要再打,南宫悠蓝急忙道:“爹,有外人在呢,有话好好说。” 南宫老爷这才发现了慕东篱的存在,他迅速扔下扫帚,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上下打量了慕东篱好长时间,后才堆上满脸的笑,道:“这位才俊眼生得很,不过既然是悠蓝带回来的定不会错,不知这位才俊年龄几何?可曾娶妻?家产多少?士农工商从事哪行?” 见南宫老爷盘问慕东篱,南宫悠蓝的脸开始抽筋……爹爹每次都是这样,难道不知道这样很丢人嘛!真是的,怪不得夜紫每次在街上看见他都装作不认识……看见南宫悠蓝嫌弃的眼神,南宫老爷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威胁意思明显,言下之意就是她的事儿还不算完呢。 慕东篱好脾气地笑了笑,一一答道:“在下慕东篱,二十有五,家产……”还未等他说完,南宫老爷笑眯眯地接口道:“左丞相大人的家产定少不了,难得大人光临寒舍,未曾远迎真是失礼,望大人不要介意。” 南宫悠蓝翻了个白眼,大早上听他们酸来酸去的真是影响胃口。她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依旧保持适度微笑,对南宫老爷道:“爹爹,左丞相大人与我还未用早膳,让左丞相大人在此处站了许久,实在有违南宫家的待客之道。” 听闻此话,南宫老爷急忙将慕东篱请入饭厅,道:“我也正巧没用呢,一起用吧。”说罢又吩咐后厨加了几个菜。 待开始用饭,侍女熟练地剥好了一碟虾,放到南宫悠蓝旁边,看到南宫悠蓝一脸孩子气的满足表情,慕东篱才意识到原来她是喜欢吃虾的。南宫悠蓝在他府上吃饭时,每次餐桌上有虾她都不碰,他原以为她不喜欢,便吩咐下人以后不用再上了,现在看来她不是不喜欢,而是懒得动手剥。真是孩子气啊,慕东篱轻笑一声。 饭后,三人坐在客厅闲谈,得知这段日子南宫悠蓝都是住在慕东篱那里,南宫老爷含蓄地说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并要求南宫悠蓝回家来住一段时间。慕东篱听闻,心里有些失落,却不得不同意。 这段时间慕东篱已经习惯了每天与南宫悠蓝切磋,从琴棋书画诗曲花柴米油盐酱醋茶再到治国论经平天下,没有一样难得倒她,这样的女子,世间有几个男子能控制住不生爱慕之心?大概连皇上也难抑自己的心了吧。不过还好,悠蓝没有选择皇上。想到这里,慕东篱眼中升起一丝柔情,含笑注视着南宫悠蓝。对上那深情的目光,南宫悠蓝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别处。南宫老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事后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3 ,慕东篱舍不得让南宫悠蓝来回折腾,便主动提出将南宫悠蓝的东西送过来,此举被南宫老爷夸了一句“会体贴人”,弄得二人都红了脸。 就连屋外的桃花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二人之间悄然产生的情愫,羞得缩起身子躲在了层层花枝之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宫夜紫与苑涧昀两人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半月后终于赶到了南疆。二人只稍作整顿,便迫不及待地查起了冰蚕丝琴弦一事。 南宫悠蓝说得果然没错,冰蚕丝琴弦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本朝用冰蚕丝做琴弦也只得三套成品,一套卖给了锦瑟,一套卖给了江南茗乐坊,还有一套作为贡品进贡到宫里去了。冰蚕丝原料本身就极为珍贵,做琴弦难出成品,还少有人识货,所以大部分冰蚕丝都用来做冰绮罗织锦了。不过这样正好,降低了调查难度。 目前南疆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二人又快马加鞭赶到了江南。 茗乐坊是江南的一家百年老字号,不仅出售各类乐器,还有专门负责教授琴技的乐师。如果你想找寻失传多年的名琴,除了去京城的锦瑟,便是到江南的茗乐坊了。苏霁的那把名琴锦瑟,也是在这里买到的。 南宫夜紫与苑涧昀二人此刻便站在茗乐坊内,适才伙计去通传店主了,剩下他们二人观赏着茗乐坊内的藏琴。看到被锁在琉璃柜中的名琴绿绮,南宫夜紫磨牙霍霍。锦瑟一直在找这把琴,找寻多年都无结果,没想到是被锁在了这儿,真是暴殄天物,改天有时间定把它收了去。 此时店主已经出来了,听二人道明来意,店主陷入回忆中:“那琴弦确实卖了出去,大概是……五六年前吧,一位绿衣女子拿了把无弦的玉石琵琶来接弦,那可是笔大单子,还是我亲自接的呢。” “那您可还记得那女子的长相?”南宫夜紫追问道。 “记不太清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不过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认得出来。”店主回答道。 听店主这样说,二人立即决定带店主一起回京,说不定他还能想起什么更有用的细节。另外有店主在,如果凶手是身边的人,也能提前做个防范。 即将启程时,二人又意外遇到了苏霁和苑沁瑶,从苏霁脸上看不出他们是否查到了什么,但可以看出苏霁已被苑沁瑶烦到了极点,见到他们时苏霁二话不说就把苑沁瑶扔给了他们。于是五人便一起上路。 夜晚,林中静谧而又诡异,偶尔能听到乌鸦凄厉的的叫声,但那声音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因茗乐坊的店主不会骑马,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便商量着定了辆马车,由苑涧昀和南宫夜紫驾车,剩下的三人在马车里休息。为早日回京,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决定走小路。小路需要穿过一片树林,马车行了十日,终于抵达了树林。 今夜乌云遮顶,目不见月。不知为何,南宫夜紫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马车行至树林深处时,麻烦便来了。 见到前方拦路的两个暗影,苑涧昀猛地勒了一下手中的疆绳,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停了下来。意识到出现了状况,苑沁瑶担心地掀开马车帷裳,探出脑袋来观望目前的情形。 “呆在车上好好保护店主。”南宫夜紫沉声道。说着便与苑涧昀一起跳下马车,拉起防御之势。对面两个人影也不多废话,齐齐向他们袭来。待那两人接近,南宫夜紫才看清那是一位绿衣女子和一位黑衣男子。这两人便是上次刺杀苑沧竹的凶手了!南宫夜紫和苑涧昀同时想到。 对面两人分工明确,绿衣女子以素色丝带为武器,负责对付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两人,而黑衣男子则手持雪花形飞镖,向马车攻去。不过那女子显然是不想伤害她和苑涧昀,出招似乎多有顾虑,连苑涧昀这种只会些简单防身术的人,打起来都毫不费力。而那男子却是招招狠绝,似要置马车中人于死地,苑沁瑶用银鞭打落不断飞来的飞镖,显得是吃力。 看清女子不想伤害他们,南宫夜紫便将对付那女子的任务完全交给了苑涧昀,转身去帮苑沁瑶他们。那男子见南宫夜紫赶过来帮战,目光一凛,一记飞镖射向苑涧昀,南宫夜紫大惊,急忙去救苑涧昀,却见那女子反应更快,丝带一甩将飞镖打偏几寸,没有射中苑涧昀,却正中南宫夜紫的右臂。苑涧昀急忙去扶南宫夜紫,心里却十分疑惑:看那女子的样子,竟是在暗帮自己?难道这女子他认识? 见南宫夜紫受伤,那男子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怒意,他猛地将手上的飞镖全部射向马车。苑沁瑶再也招架不住,一枚飞镖直冲她眉心而来。坐在她旁边的苏霁眼疾手快,急忙抱着她从早已支离破碎的马车壁跃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住。苑沁瑶并未受伤,苏霁的背部却被飞镖擦出一道血痕。 待四人反应过来,那男子和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茗乐坊的店主,因飞镖正中咽喉,已经断气。 “快回京,飞镖上淬了‘五色霓裳’……”南宫夜紫虚弱道。五色霓裳是一种世间罕见的□□,解药只有南宫夜紫师承的门派才研制得出来。 南宫夜紫话还未完,便听苑沁瑶一声惊呼:苏霁的身体缓缓倒下了。与此同时,南宫夜紫也陷入昏迷之中。苑涧昀和苑沁瑶两人顾不得太多,忙将南宫夜紫和苏霁搬上马车,飞驰而去。 他们走远后,树上翩然飘下两个身影。男子负手站在前,目视着马车离去,而女子却一脸惨白地跪在他身后。良久,男子突然转身,一掌拍向女子,怒道:“你竟敢伤她!” 女子被打飞出去,唇角挂上血丝,道:“属下知错。”虽然知错,她却不后悔这样做,因为如不是这样,受伤的便会是她的心上人,她又怎忍心看他受伤? 男子冷哼一声,道:“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有下次。”说着便不管伤势严重的女子,独自一人离开了。 女子对着男子的背影,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主公也动了情么?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爱情中谁先爱上了便再也翻不了身了,主公于三小姐是如此,她涟漪对昀王爷也是如此。这场斗争他们还有赢的机会么?怕是上天早已注定了结果吧……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呢…… 涟漪疲惫地躺在地上,再也不想起身。 迷雾重重何为解 夜,深得寂静,连一丝风声也不曾听见。 季苑后院中,甘草坐在石凳上不停地打着瞌睡。今晚不知怎的,东家二小姐竟然一身女装就冲了进来,什么话都没留下,只让卿绝公子带着五色霓裳的解药赶紧随她走一趟。弄得大家担惊受怕的,老鸨也难得一见地提早打烊。 大家都早早地睡了,可她家娉婷姑娘非要她在后院等卿绝公子回来不可。卿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4 绝公子一身绝技,还怕出什么事?可她家姑娘既然吩咐了,她这个做丫头的只能服从。 娉婷倾慕卿绝公子这件事在季苑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卿绝公子心仪的一直是东家三小姐,偏她家姑娘不信这个邪,对卿绝公子死缠烂打,吩咐丫头们送这个送那个的。每次被卿绝公子拒绝之后,倒霉的总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 唉,已经四更天了,卿绝公子怎么还不回来啊……甘草闭着眼打了个呵欠,再睁眼时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绿色纱衣,身上早已湿透,长发胡乱地披散在脸上,露出的脸上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那人胸前一大滩晕开的血迹,嘴角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血,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死盯着她看。 “鬼呀!”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甘草瞪大双眼缓缓向后倒去,手不自觉地划过对面那“鬼”的衣衫。 涟漪皱了皱眉,看着甘草逐渐放大的瞳孔。吓死了?也好,省得她亲自动手了。听着耳边逐渐响起的嘈杂人声,涟漪面上闪过一丝烦躁,她努力聚齐最后一丝内力,运起轻功飞上二楼,从出门前留的窗户内跃进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南宫府内。卿绝一脸从容地在床边的水盆中净过手以后,对满脸焦急的南宫悠蓝等人道:“没什么大不了,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二人便会清醒过来。”床上躺的正是南宫夜紫与苏霁二人。 果然,一柱香过后,两人相继醒来。这解药真是灵得很,现在两人只是看上去脸色苍白了一点,精神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们没事了吧?”苑沁瑶拉着苑涧昀飞奔进来,焦急地问道。苑沁瑶与苑涧昀两人不眠不休直接把马车驾回了京城,本来南宫悠蓝是打算先让他们休息的,可他们也只下去换了件衣服便又赶了过来。 苑沁瑶冒冒失失地奔了进来,差点与卿绝撞了个满怀,当她看到卿绝的脸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脚下不觉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唤道:“姑姑。”因时间紧迫,南宫悠蓝拉了依旧身着女装的卿绝就赶回来了,也没来得及让他更衣。 看到苑沁瑶的失态,大家都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卿绝的身上,尤其是苑沧竹和苑涧昀,将卿绝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宇间是有些他们的皇姑姑当年的护国公主苑睛的影子,可是不应该啊……两人同时想到。 卿绝抿了抿双唇,清冷了神色,淡淡道:“姑娘认错人了。”苑沁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苑沧竹以眼神制止,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渐渐红了眼圈。 “家妹不懂事,望公子海涵。”苑沧竹替苑涧瑶的冒失向卿绝道歉。虽说苑沧竹面上道歉了,但他心里还是存了疑惑,这样相似的容貌可不多见,是该好好查查这卿绝的身份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卿绝似乎看出了他的道歉口不对心,也不说什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经过这段小插曲,南宫夜紫和苏霁两人也恢复了一些。不知为何,苏霁一直盯着南宫悠蓝看,良久,他开口道:“悠蓝,你可知我这次去江南遇见谁了?”见南宫悠蓝面上带着询问的表情,他继续道,“杨家小姐。”顿了顿,又道,“她已经疯了。”说罢便去观察南宫悠蓝的神色。 听到这儿,南宫悠蓝终于记起了那杨家小姐是谁,一直被她沉封在脑海深处不愿想起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那样一个可怕的七夕,本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在她的记忆里却变成了阴冷、昏暗、血腥的沉痛,南宫悠蓝惨白了脸,目光中渐渐失了正常神色。 察觉到她的变化,离她最近的慕东篱靠近一步,用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感觉到慕东篱手上的暖意,南宫悠蓝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谁知苏霁偏不放过她,接着说道:“悠蓝,那杨家小姐看到这雪花图案吓得惊惶失色,我想或许是与那日那名公子有关,你也见过这图案是不是?你好好想想,那日是怎样的情形?”苏霁急于知道真相,语气中竟有些逼问的成分。 “我……我不知道。”南宫悠蓝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夜的阴暗,那蜿蜒在地上的血迹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缓缓蹲坐下来,用手臂圈住自己,声音中满是失措,“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问我!”听那声音好像还带了哭腔,她将脸埋在手臂内,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慕东篱和苑沧竹哪里见过这样无助的她,立刻心疼地围在她身边柔声安慰她,用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苏荷欧看到苑沧竹对南宫悠蓝的关心,目光一黯。 南宫夜紫看这情形,不禁紧皱眉头,沉声问苏霁道:“怎么回事?”连一向好脾气的南宫棠青也沉了脸,等着苏霁的解释。苏荷欧连忙上前一步,细细地说了当年的事,末尾还满含愧疚地加了一句:“表哥表姐你们知道的,荷欧从小患了一种怪病,记不清别人的长相,除非印象特别深刻或见过三次以上的才记得住,所以那红衣公子,荷欧是真的没有印象了。”苏荷欧这病倒是真的,她儿时来京城玩的时候,经常分不清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记了几次才不至于弄混。这也是苏霁最初没有问她的原因。不过这病好像只对苑沧竹没有作用,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苏荷欧这样想着。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南宫夜紫的怒吼:“苏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亏得南宫悠蓝怕她们担心从来没跟她们提起,自己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苏霁侧了侧脸,抬手抹去嘴角被打出来的血丝,没有说话。 “怪不得一向怕疼的蓝蓝会在手臂上纹那么大一株兰花,原来是为了遮挡疤痕。”南宫棠青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随后她与南宫夜紫一起走到南宫悠蓝面前,两人一起抱住了南宫悠蓝。待南宫悠蓝止住哭泣,南宫棠青讥讽苏霁道:“还好蓝蓝与你解除了婚约。”看见苏霁一瞬间惨白了的脸,南宫棠青淡淡移开目光。 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事情镇住了,没有人注意到卿绝脸上勾起了玩味的笑容。还好自己以前给南宫悠蓝下了“乱尘”,扰乱了她的记忆,不然现在就被认出来,事情可就不好玩了。月光透过未遮的窗子洒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第二天一早,季苑中人匆匆来到南宫府找南宫夜紫,说季苑的一个粗使丫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后院。众人得知消息后迅速赶到季苑。因昨日折腾得太晚了,南宫悠蓝便没让卿绝回去,让他留宿在南宫府了。 待众人赶到时,官府的人已经来了,在询问那丫头死的经过。一个往日同死者要好的丫头正怯怯地回话:“昨夜娉婷姑娘让甘草在后院守着卿绝公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5 ……守着卿绝姑娘回来,大家都早早地睡了,四更的时候后院突然传出甘草的一声惨叫,听声音像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等大家到的时候,她已经……已经吓死了。”那丫头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官府的领头皱了皱眉,转身向娉婷问道:“姑娘为何要派人等卿绝姑娘?”娉婷抬头,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老鸨急忙打圆场道:“官爷,卿绝和娉婷两人私下交好,留门的事也是有的。” 那人听了老鸨的话,也不再为难,转身问卿绝道:“那么卿绝姑娘昨晚去了哪里?” 还未等卿绝回话,苑涧昀回道:“卿绝昨晚同我在一起。”听了这话,那人明显噎了一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居然红了。苑涧昀有些疑惑,他也没说错啊……见苑涧昀这呆样儿,南宫夜紫莫名地来气,暗暗伸手拧了一下他的后腰。苑涧昀浑身一僵,黑着脸吩咐道:“这没你什么事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处理。” 那人连忙点头称是,带着手下走了。看着领头的背影,苑沁瑶撇了撇嘴。那人一定没少逛季苑,居然提起一个姑娘的名字他就马上能对上号……苑沁瑶暗自悱愎道。 此时,南宫夜紫正蹲着身子查看甘草的尸体。死者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一副恐惧的表情,的确是吓死的。可是看见什么了至于吓成这样?她南宫夜紫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南宫夜紫继续检查,翻开死者的手时,她突然“咦”了一声,众人急忙围了过去。 只见其手掌上沾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指尖还挂着一些半被血染红的绿色丝线,像是从什么衣物上钩下来的。吓死的人身上怎么会残留血迹?定是凶手留下的,这么说……那人是受了伤?南宫夜紫看着那些绿色丝线。 娉婷看到那些丝线之后,冷哼一声,道:“定是涟漪那贱人装神弄鬼,这季苑除了她,谁还会穿绿色?”苑涧昀闻言,怒道:“少血口喷人,涟漪她比你善良多了,本王若是再听到你出言中伤她,仔细自己的脑袋!”娉婷闻言立刻吓得禁了声。 南宫夜紫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得见这呆子这么维护一个女人,且维护的却是别的女人……她闷闷地垂下眼睑,努力去想别的事情将思绪引开。 娉婷说的并不无道理,在季苑中穿绿衣的只会是涟漪,这是季苑给有地位的姑娘的特权。而在季苑打烊后出现在季苑的,除了姑娘之外就只能是刺客了,但季苑除了吓死了一个丫头外,再无任何状况,这样说来那人就应该是季苑里的姑娘了。季苑的姑娘大半夜身上带着血迹地出现在季苑后院,还没有让任何人知道,那就很可疑了,说不准跟昨晚行刺他们的刺客有关。结合昨晚那绿衣女刺客对苑涧昀的百般维护,如果说刺客是涟漪的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南宫夜紫眯了眯眼,涟漪,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南宫夜紫抬起头,环顾四周,不见涟漪的身影,她沉声问道:“涟漪人呢!”涟漪的贴身丫头从人群中站出来,怯怯答道:“姑娘生了重病,正在卧床休息。”在这关头生了病?怕不是生病,而是受伤吧?南宫夜紫当即往涟漪的房间走去,众人不明她此举何意,只得跟上。苑涧昀听说涟漪生病,急得不行,恨不能立刻见到他,苑涧昀脚下生风,竟越过南宫夜紫,领先一步。南宫夜紫见状心中怒火更盛。 “涟漪!”苑涧昀轻车熟路地走到涟漪的房间,焦急地推开房门。此时恰巧涟漪半撑起身,一手拿着一方绿色的丝帕捂着嘴,身子越过床沿,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听到苑涧昀唤她,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被南宫夜紫敏感地察觉到。 涟漪也只是失神了片刻,随后立即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只见她将帕子拿离,脸色苍白软软唤了一句:“阿昀。”随后一副马上要昏倒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将帕子展开些,露出了上面的丝丝血迹。见此,苑涧昀立即冲过去,心疼地扶住涟漪摇摇欲坠的身子,涟漪顺势倒在他怀里。 “涟漪你生了什么病?怎么都吐血了?”苑涧昀关切地问道。一边还不忘用手抚摸涟漪的背部,帮她顺气。 苑沁瑶翻了个白眼,这呆子还真是呆,他未来的王妃还在这站着呢,他居然当着阿紫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也没见他这么关心过阿紫。不过……苑沁瑶眯了眯眼,看向南宫夜紫,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传达的也是这样的讯息。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决定探探这“柔弱”的涟漪姑娘。 “阿昀你不必担心……咳咳……只是肺病罢了……咳咳……”涟漪断断续续地说道,还不住地咳嗽着。 苑涧昀刚想关心几句,却见苑沁瑶开口道:“哦?皇嫂这病可曾请大夫看过?吃的什么药?”语气中隐有嘲讽之意,苑涧昀皱紧了眉头沉声道:“阿瑶!不得胡说!” 苑沁瑶却不依不饶,继续道:“哦?是我胡说了?原来皇兄并没有想娶涟漪姑娘过门啊?可是肺病会传染,皇兄如此不在意,阿瑶还以为皇兄爱涟漪姑娘到准备好与她碧落黄泉不离不弃了呢……”话还未说完,苑涧昀怒道:“苑沁瑶!你住口!” 苑沁瑶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她心里闷闷的,苑涧昀从来没吼过她,如今却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吼她……不过,看到涟漪因她的话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沉香,你说,你家姑娘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南宫夜紫打破屋内沉闷的气氛,开口向涟漪的贴身丫头沉香问讯。 还未等沉香回答,涟漪急忙道:“这几天身子都不太爽利,我也没注意太多,哪知……”还未说完,南宫夜紫瞪了她一眼道:“我问的是沉香!”谁知这动作立刻引来苑涧昀的不满,他皱眉道:“夜紫,你说话客气点。” “抱歉,我从来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让王爷失望了。”南宫夜紫面色淡淡道,“再说,涟漪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怎么说也算是我的人,王爷再怜惜涟漪,这也是我们季苑的私事,王爷还是少插手为妙。”说完后,她也不管苑涧昀的反应,转头看向沉香。南宫夜紫的一番话,也算是间接震摄沉香,言外之意是:我不管你跟涟漪多么主仆情深,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人,最好知道什么就全都说出来。 沉香也算机灵,立刻低头敛眉恭敬地答道:“回东家的话,姑娘前些日子面色还不错,不见有病,只是昨天下午姑娘说她不舒服,早早睡下了,不让人打扰她,今晨奴婢起来看姑娘时,姑娘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南宫夜紫皱了皱眉,疑惑道:“一夜之间就这么严重了?”苑沁瑶听了这话,也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涟漪,却被苑涧昀瞪了回去。只见南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6 宫夜紫又问道:“难道昨夜你就没听到你家姑娘的咳嗽声?” 沉香一下跪了下来,慌张道:“请东家责罚,昨夜不知怎的,奴婢觉得十分困倦,早早睡下了,一直睡到天亮,早上起身也迟了,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姑娘的状况。” 听了这话,南宫夜紫的眉皱得更紧了,她沉声道:“咋夜死了人那么大动静居然都没吵醒你?怕是不单单是困倦这么简单吧?”她目光尖锐地射向涟漪,后者将自己的脸隐在苑涧昀怀里,看不到表情。南宫夜紫明显的怀疑举动激怒了苑涧昀,他怒道:“你怀疑涟漪?她都病成这样了能做什么!” 南宫夜紫冷冷地移开目光,继续向沉香问道:“你昨天有没有单独吃什么东西?或者闻过什么奇异的味道?”不排除有人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让沉香昏睡的可能。 沉香怯怯答道:“昨日姑娘说她没胃口,把她每日必饮的蔷薇露赏给奴婢了,除了那个,奴婢的三餐都是与其他丫头一起吃的。”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家姑娘一眼,见涟漪面色清冷,她害怕地低下头。 “那装蔷薇露的杯子你收拾了没?”南宫夜紫突然问道。沉香急忙回答道:“今日起身迟了,那杯子还没来得及清理,就放在奴婢房间的桌上。”季苑丫头的房间一般都在姑娘的隔壁,以便随时侍候。 听闻此话,南宫夜紫转头对苑沁瑶道:“阿瑶,你随沉香去,把杯子取来。”未等苑沁瑶有所动作,南宫棠青道:“还是我去吧,省得有人煞费苦心杀人灭口,摧毁证据,伤到公主就不好了。”说罢她扫了涟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科探泉紧跟其后。 看了这么久的戏,南宫棠青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量,那涟漪显然是受了内伤,且她呼吸很浅,俨然就是一个身怀内力的武功高手,一直潜伏在这里很可疑,即便她不是刺杀事件的主谋,也脱不了干系。 杯子顺利地被取来,南宫夜紫拨下头上的银簪,挑了点杯中残余的液体入在鼻下轻嗅,片刻后,她随手将杯子扔到桌上,冷笑一声道:“迷梦?涟漪,这么千金难买的迷药亏你舍得下在丫头身上。”迷梦是药圣的得意之作,用后没有丝毫头晕的现像,被下药者难以查觉,故而一药千金。 苑涧昀皱眉,下意识地维护涟漪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人亲眼见到是涟漪下的药,说不谁下药人的目的是对付涟漪,结果阴差阳错失败了,或者是有人想要嫁祸涟漪。” 听了这话,苑沁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苑涧昀,愤愤道:“一点美人计就把你收买了,你丢不丢人啊!”苑涧昀刚想反驳,却听南宫夜紫冷哼一声。 “如果涟漪姑娘真是无辜的,她那么紧张做什么?”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南宫悠蓝指着涟漪抓着被子的手,状似疑惑地问道,眼中满是嘲讽。只见涟漪的手指已经泛白,她慌忙松开手后,被子上的褶皱一揽无余,光看着就能想像到她使了多大力气。 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涟漪急急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气愤有人想加害于我,毕竟我平日没有害人之心,也从没有得罪别人,却落得有人要害我的地步……”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还适时地落下一滴眼泪,让苑涧昀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 “是么?”南宫夜紫冷冷道,突然一个箭步走上前,将涟漪从苑涧昀怀里拉出来,伸手去探涟漪的脉搏。涟漪慌忙往苑涧昀怀里躲,将手藏在身后。 “南宫夜紫!你别太过分!”苑涧昀护着涟漪,朝南宫夜紫吼道。南宫夜紫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我过分?她涟漪要是心里没有鬼,她躲着我做什么?让我给她把脉啊!把过脉不就真相大白了?” 听闻此话,苑涧昀神色复杂地看了涟漪一眼,然后他坚定地把涟漪搂在怀中,对南宫夜紫道:“不管涟漪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相信她。”随即他略带歉疚的目光看向南宫夜紫,道,“夜紫,我希望你就事论事,不要把对我的不满强加在涟漪身上,涟漪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涟漪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一直温柔体贴地陪伴着他,对于她的爱恋,他虽然不能给她同等的回报,但他也心存十分感激。不能否认,涟漪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呵?我能对王爷有什么不满,王爷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南宫夜紫冷笑一声又道,“王爷您哪天死在涟漪手上,可别怪我没提醒过您。”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十分烦躁,总想要去破坏些东西来减轻内心的压抑。 苑沁瑶瞪了苑涧昀一眼,质问道:“呆子!涟漪对你来说很重要,阿紫她就不重要了么?”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急急跑出去追南宫夜紫去了。苑涧昀紧抿着嘴唇,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众人见状纷纷离去,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南宫悠蓝幽幽叹道:“感激不是爱情,昀王爷应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才是。”她身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慕东篱也长叹一声,道:“法不容情,昀王爷也要注意事情的轻重缓急。”说罢两人便离开了。房间中终于只剩苑涧昀和涟漪两人。 “阿昀……”涟漪一脸不安地看向苑涧昀。苑涧昀冲她温柔一笑,道:“你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你。”涟漪乖巧地点头,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苑涧昀轻叹一声。这一叹,叹落了屋外的一树桃花。 流水无意断芳魂 自上次的刺客事件,苑沧竹便一直留在南宫府养伤,他的伤势早已痊愈,却丝毫不见他有要走的意思,慕东篱来催了几次都无果。可他毕竟是一国君主,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最终迫于朝堂事务的压力,他不得不做出回宫的决定。 依长公主苑沁瑶的意思,是要在南宫府摆个席,恭送皇上回宫。一来不违背南宫家的待客之道,二来也可以缓解一下因涟漪导致的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之间形同陌路的现状。 自然,这宴席要与寻常不同。因慕东篱、科探泉、苑涧昀、苏霁几人都会到场,苑沁瑶发动南宫三姐妹和苏荷欧一起亲手准备饭食,以便让众位才俊发现她们贤惠的一面。虽说这提议“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十足,但南宫悠蓝她们还是答应了,南宫夜紫虽不发一言,却也算是默许了,毕竟最近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众人齐聚在南宫府的小花园内。 园内熏风微拂,引得桃枝轻颤,落英翩跹,覆了一地芳华。玉兰竞相开放,花瓣舒展,在风的逗弄下摇缀着,送来淡淡清香。 此时,众人正按照苑沁瑶安排的位置,依次在石桌前坐好。主位坐的是苑沧竹,向左一圈依次是南宫悠蓝、慕东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7 篱、南宫棠青、科探泉、苑涧昀、南宫夜紫、苑沁瑶、苏霁、苏荷欧。苏荷欧恰巧在苑沧竹右手边。这样安排,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待众人细瞧桌上的饭食,又发觉了苑沁瑶的有意举动:苏荷欧的四道菜清蒸鹅脯、桂花鲈鱼、鱼香茄子、宫保鸡丁均匀地摆在她和苑沧竹面前;同样的南宫棠青的酒香蒸蟹摆在了她和科探泉中间;南宫夜紫的烤羊腿、烤鸭摆在了她和苑涧昀中间;连苑沁瑶糊了的番茄炒蛋也摆在了苏霁面前。而南宫悠蓝做的比较多,有六菜一汤,分别是水煮鱼、糖醋里脊、酱牛肉、椒盐虾、松子玉米、清炒笋丝和烩汤,不仅摆满了她和慕东篱这边,还伸到苑沧竹面前。 见状,南宫夜紫冷哼一声,不爽道:“阿瑶,你安的什么心!”苑沁瑶嘿嘿一笑,闭口不答。众人暗自悱愎:这么明显的意图只有傻子看不出来!! 见除了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以外的人都在下面偷笑,苏荷欧好奇地问道:“大家在笑什么啊?”众人的笑容定格。苑沧竹轻咳一声,掩住笑意道:“大家都饿了吧,那就开动吧。”众人应声而动。 席间并不似苑沧竹想像中那般和谐,反而气氛中透出一丝诡异:南宫夜紫和苑涧昀上演了一场激烈的“抢菜大战”;苑沁瑶逼着苏霁吃她做糊的番茄炒蛋;南宫悠蓝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慕东篱只吃了南宫悠蓝做的菜,并且时不时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南宫悠蓝;苏荷欧基本没动几口,却一个劲地帮自己夹菜,只有南宫棠青和科探泉还稍微正常一些。 南宫悠蓝正在用筷子一粒一粒地数米饭,面前的餐碟里突然出现一筷子笋丝,她茫然地抬头望去,发现苑沧竹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温言道:“多吃点菜。”南宫悠蓝道了谢,却没有动那菜,依旧数着米粒。见此,苑沧竹微有些失落。而随后,苏荷欧突如其来地热情招待让他分身乏术,再无暇顾及南宫悠蓝。 南宫悠蓝无聊地用手托腮,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剥好壳的虾,拿虾的手洁白无暇,手指微微沾了点酱汁,看起来竟比虾还诱人。“张嘴。”慕东篱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宫悠蓝愣愣地抬头。 见她没动,慕东篱好脾气地笑了笑,道:“我刚净过手了。”说罢又将手伸近一些,虾肉碰倒了南宫悠蓝的嘴唇。南宫悠蓝下意识地张嘴,将虾肉叼进嘴里。 慕东篱只觉南宫悠蓝温温的唇瓣轻触他的手指,引来他内心的一阵悸动,脸不觉红了一些。然后他开始不停地为南宫悠蓝剥虾,南宫悠蓝也不拒绝,一口接一口地吃下。 苑沧竹面色复杂地看向两人。原来悠蓝她喜欢吃虾么?以前他们两人吃饭时怎么从不见悠蓝吃虾呢……他突然觉得怅然若失而没了胃口。 这边南宫夜紫冷眼见苑涧昀伸筷夹了个鸭腿,便飞速伸筷拦截,两双筷子在空中不停飞舞,鸭腿在两双筷子间徘徊。尽管如此,两人却没弄出一点声响。 突然苏霁一声怒吼:“苑沁瑶你要干什么!”这吼声惊吓住了所有人,连南宫夜紫和苑涧昀抢鸭腿的动作也停了,鸭腿掉落下来,贴着苑涧昀的衣衫滚落至桌下。 只见苏霁被苑沁瑶点了穴,一动不动,却以目光凌迟着苑沁瑶。而苑沁瑶却端着番茄炒蛋,在往苏霁嘴里……倒…… 众人急忙拦住了苑沁瑶,替苏霁将穴道解开。苏霁的穴道刚一解开,他便背过身去开始猛咳,看样子是呛个不轻。 苑沧竹皱眉,呵斥苑沁瑶道:“阿瑶,你也太胡闹了些!” 苑沁瑶委屈道:“我只是想让他吃我的菜嘛,谁叫他都不肯吃,我做得很辛苦的啊。” 苏荷欧掩唇轻笑,道:“公主殿下,糊了的菜吃了后会生病的,若是您想让哥哥吃您做的菜,荷欧可以教您厨艺的。”后又红着脸谦虚道,“荷欧不才,不过教人厨艺还是可以的。” 苑沁瑶欣然应允,然后一脸歉意地看向苏霁道:“对不起啊,让你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后又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一定学会厨艺,再做菜给你吃!” 苏霁好不容易止了咳,他冷冷回答道:“不劳公主费心,在下担当不起,告辞。”说着便拂袖离席。 苑沁瑶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众人心下了然。看来长公主殿下是对苏霁有了意思,这一对凑在一起,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随后,苑沧竹与苑涧昀也起身告辞了,由南宫棠青和科探泉负责护送。 南宫悠蓝、南宫夜紫和慕东篱坐在亭内休息,苏荷欧下去准备点心了,他们三人这才开始正经议事。 “子衿兄一去江南杳无音讯,这次长公主和苏公子前去江南也未将他带回,在下真是担心啊。”慕东篱说道。 南宫夜紫瞥了南宫悠蓝一眼,答道:“无妨,堂兄只是在查找线索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受了点轻伤,不好挪动地方,目前正在江南将养着,伤好了自然会回来。” “三小姐如此说,在下便放心了。”慕东篱点了点头,终于放宽了心。 “夜紫,涟漪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悠蓝问道。 “涟漪很有心计,利用昀王爷对她的感情来保全自己,此事怕是不好解决。”见南宫夜紫迟迟没有回话,慕东篱分析道。 “她越是如此做法,就越有问题,说不准她就是那个绿衣女刺客。”南宫夜紫恨恨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南宫悠蓝无奈道。 “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南宫夜紫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缓缓说道。 苏荷欧正巧端着点心走进亭中,见三人出奇地沉默,虽好奇却也没有问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 似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桃枝上的鸟儿展翅飞离,颤落了一树桃花雨。 这日,趁着苑涧昀不在涟漪身边,南宫夜紫来到季苑,命涟漪的贴身丫头沉香端了碗下了迷药的汤给涟漪喝。 半晌后,沉香从涟漪的房间内退了出来,对南宫夜紫道:“东家,姑娘已经睡着了。” 南宫夜紫点了点头,闪身进入了涟漪的房间内。看着这一幕,门外站着的“沉香”诡异地笑了一下,她缓缓走到暗处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人影面前,道:“主公,这三小姐还真是好骗啊。”她呵呵一笑,声音竟变成了此刻本应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涟漪的。 暗处那男子微点了一下头,嘱咐道:“她现在怀疑你了,你自己小心着点。”说罢人影便不见了。 涟漪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紧闭的房门。 房内南宫夜紫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企图找到些证据证明涟漪就是那名绿衣女刺客,可惜什么也没有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8 找到。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瞪了床上昏睡的“涟漪”一眼,退了出来。 房门外“沉香”守在那里,见南宫夜紫走了出来,低头恭敬行了一礼。南宫夜紫没有多看她,径直离开了。 看着南宫夜紫的背影,“沉香”邪魅一笑。她缓步踱回房内,将床上面朝床内昏睡的人翻了过来,一把撕下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此人正是沉香。 涟漪慵懒地走到窗前,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挑了挑香炉中未燃尽的香料,目光朝窗外看去。 窗外阳光正好。 从涟漪那里出来,南宫夜紫不甘心地跑到三楼找她的师兄卿绝商量对策。 她将前因后果细细同卿绝说了,卿绝却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南宫夜紫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道:“师兄,别发呆了,快拿个主意。” 卿绝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答道:“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师妹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么?” 南宫夜紫摆了摆手道:“说什么呢,虽然你的人不靠谱,但是你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 卿绝轻嘲一声:“是么……”南宫夜紫没听清他说的话,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卿绝答道:“没什么。”后又道,“师妹你想抓住涟漪的把柄其实并非难事,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罢了。” 南宫夜紫好奇道:“师兄你有办法?快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卿绝微笑道:“很简单,我扮成苑涧昀的模样,假装在季苑遇刺,如果涟漪出手相救,她会武功的事不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再把她捉住,细细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 听了这个办法,南宫夜紫犹豫道:“这样真的好么?利用她对昀王爷的感情来伤害她……”她还未说完,便被卿绝打断了:“所以我说,做与不做,只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南宫夜紫犹豫半晌,终于答应:“好吧。”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卿绝急忙在她身后嘱咐道;“别让昀王爷知道此事,一定要先把他支开。” 南宫夜紫停下了脚步,转头答道:“这点我还是知道的。”然后便离开了。不知为何,南宫夜紫的心头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愈加沉重起来。 暮春时节阳光正好,驱散了初春的清冷,避开了夏日的酷暑。 郊外,苑沁瑶、苑涧昀、南宫悠蓝、慕东篱、苏荷欧、苏霁等人正在踏青。 今日苑涧昀本打算去季苑看望涟漪的,可谁知苑沁瑶一大早便以踏青之名将他拉来了郊外,他虽心有疑惑,但看见这么多人一同出游,便放下心来。可不知为何,他今日一直有种莫名的不安。 到了湖边,众人便如同说好了似的纷纷散开,只留下苑涧昀与苑沁瑶两人坐在湖边。苑沁瑶一反常态地没有去缠苏霁,而是非拉着苑涧昀谈天说地,这让苑涧昀心中的不安更有加深。 苑涧昀的视线扫过躲得远远的众人,发现大家表面上是在各干各的,其实一直在偷窥他和苑沁瑶,当他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会狼狈地转过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苑涧昀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他微怒道:“苑沁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苑沁瑶眼神慌乱,心虚地笑道:“哪有,皇兄你多虑了。”见这边出现了情况,众人急忙围了过来。 苑沁瑶的话反而让苑涧昀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丫头平时从不叫自己皇兄,而是呆子呆子地叫,如今不是心虚是什么? 苑涧昀怒视众人,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众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苑沁瑶呵呵一笑,道:“皇兄,我们真的没事瞒你。” 苑涧昀瞪了她一眼,随即挑了一个最好下手的人,问道:“苏小姐,你来说说吧。”苏荷欧被点到名,愣了一下后,哭丧着脸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夜紫表姐让我们拖住你的。”听闻此话,众人心中皆哀叹一声,用无救了的眼光看着苏荷欧。 苑涧昀心中顿时闪过无数种可能,可无论哪一种,都是对涟漪不利的。他心中焦急,立刻骑马掉头返回。众人一看大事不妙,急忙骑马追拦。 而此时,季苑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午昀王爷来到季苑,却没有去看涟漪姑娘,也没有叫任何姑娘作陪,只是一个人坐在大厅喝酒。没过一会儿,突然从窗外飞进来几个黑衣刺客,执剑便向苑涧昀刺过去。而这时,王爷的护卫们也突然倒戈,纷纷攻向他。苑涧昀急忙躲闪,很是狼狈无助。 听闻打斗声,涟漪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主公曾跟她打过招呼,说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局,被攻击的是主公乔装的昀王爷,让她不要贸然出手相救,以免暴露身份,所以涟漪一点也不担心。 可当她转身想要进屋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二楼转角处一袭熟悉的红衣飘过,那人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开了。她不会看错的,刚才那人是主公!可如果主公在这儿,那楼下的人是谁呢……涟漪猛地转身看向楼下那人。 楼下那人已然招架不住,他的视线四处扫过,想要寻求支援,当他看到二楼的涟漪时,他面带绝望地唤了一声:“涟漪!”那一唤,唤走了涟漪的所有理智。 那声音是她的阿昀的!涟漪顾不得许多,飞扑下楼挺身迎击刺客,一步不离地护在苑涧昀的身前。她手中的琵琶弦不断飞舞,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三楼阴暗处,南宫夜紫冷眼看着这一切。琵琶弦?涟漪,你终于藏不住了! 终于将刺客都解决了,涟漪松了一口气,可就当她要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柄软剑缓缓从背后刺进她的身体。 涟漪看着身前的剑一点一点伸出来,剑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绽成一朵朵红梅,她不敢置信地轻声向后问道:“阿昀,为什么?” 身后传来卿绝压低了的声音:“我给过你机会。”说着顺着剑势将涟漪瘫倒的身体缓缓放到地上,在她耳边又道:“关心则乱,涟漪,你太让我失望了。” 表面上看这只是卿绝帮南宫夜紫下的一个局,实际上卿绝也想通过此事来检验涟漪的忠心,所以他派了属下乔装成自己的样子故意在涟漪面前露脸。结果显而易见,在爱情和忠心之间涟漪选择了前者,所以她必须得死。 看到卿绝私自动手将涟漪杀了,南宫夜紫脸色大变,她急忙冲下楼去,查看涟漪的伤势,可惜涟漪伤势过重,回天乏术。见卿绝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涟漪生命的流逝,南宫夜紫心头怒火难抑,她冲上去,质问道:“说好的只是抓住她,你杀她做什么!” 卿绝淡然道:“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那绿衣女刺客,而且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没把握抓住她,一旦她逃跑后果不堪设想,杀了她是最好的办法。”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59 南宫夜紫怒视卿绝道:“可是这样线索就断了,你……”可她还未说完,一个绝望而又熟悉的声音便将她打断了。 “涟漪!”苑涧昀从外面飞奔了进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涟漪,心痛地喊着涟漪的名字,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涟漪抱在怀里。 此时的涟漪已经失了大量的血,身体十分虚弱,她艰难地开口道:“阿昀……”她这一生只有两个词,忠诚和爱情,她深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没想到因为她的犹豫不决,最终两个都没有了,她失掉了自己的忠诚,背叛了自己的爱情,真是个笑话。 涟漪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继续对苑涧昀说道:“对……对不……起……我……我……爱你……”说罢她缓缓闭上了眼,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摸着涟漪逐渐冰凉的身躯,苑涧昀将她搂紧,泣不成声道:“涟漪,我还从未告诉过你……我也爱你……” 屋外桃花飘零,静听风的低泣。 隐言相误怎相负 那日涟漪身死,苑涧昀抱起她的尸体,背对着南宫夜紫冷冷道:“南宫夜紫,没想到你如此有心计,是我看错了你。”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季苑的大门。 南宫夜紫心中也是十分不快,可却又拿卿绝无可奈何,便也离开了季苑,几日不曾找卿绝。 涟漪一死,线索便断了。苑沧竹在宫内受到了最好的保护,众人便暂停了调查,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这段时间慕东篱也为此事四处奔波,疲惫不堪,唯一让他值得高兴的事,是南宫子衿毫发无损地从江南回来了。不过令他不解的是众人好像没有为他的归来感到高兴,而是同往常一样见面打招呼,再无他话。 这日,慕东篱在街上走着,路过南宫夜紫名下的胭脂铺,正巧看到南宫子衿从里面走了出来。慕东篱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听见,径直离开,不久便淹没在人潮中。 子衿到胭脂铺来干什么?慕东篱心中疑惑,便走进了朱砂泪。 他刚一进去,便有小二前来招呼:“这位公子,不知您想买些什么?是送给心上人么?本店的胭脂水粉皆由秘方配制,名誉京城,用起来看着十分自然,颜色保持时间持久……” 慕东篱随便看了看那些精致的胭脂盒,开口问道:“刚才那位客人买了什么?” 小二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您是问南宫二公子么?”见慕东篱颔首,小二接着道:“二公子来小店订了一批新到货的修容膏。” “修容膏?”慕东篱诧异。子衿买修容膏做什么? 见慕东篱不解,小二解释道:“这修容膏小则能够修饰相貌,大则能易容,而且有滋养肌肤的功效,还不容易脱落,只有用酒才能够清洗掉。”说着还拿出一小盒给慕东篱细看。 慕东篱打开盖子闻了闻,有一股胭脂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并不陌生,令他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但即便不敢相信,这也并不无可能。于是他问小二道:“南宫二公子的货什么时候能送到他府上?” 小二回答道:“大概明日下午吧,二公子订的量大,小店一时凑不齐。”订的量大么?这么一来更加可疑了吧。几乎在同时,慕东篱心生一计,他谢过小二,匆匆离开了。 傍晚,一张慕府的名帖送到南宫府上,邀南宫悠蓝明日一早宸江江畔赏花。 清晨的花枝上带了一些露水,顺着花瓣汇聚成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圈水花。 南宫悠蓝随着慕东篱的脚步不缓不慢地踏在宸江边的石子路上。良久,南宫悠蓝笑问道:“东篱怎么想起来邀我赏花了?” 慕东篱盯着南宫悠蓝看了看,微笑回道:“许久不见了,很想见见你,再说在这样好的天气出来赏玩一番,吟诗作对,岂不风雅?” 南宫悠蓝轻笑,不再多言。 午后,二人在酒楼今朝醉用过饭后,散步回到了南宫府。 慕东篱本想借机进府中呆一会儿,等到朱砂泪来送货时,装作不经意地问问南宫悠蓝买修容膏做什么,没想到二人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了来送货的店小二。 小二恭敬地拿出一张货单,请南宫悠蓝签字。南宫悠蓝取下腰上挂的玉坠,在上面一拧,一支伸缩玉管狼毫便被取了出来。南宫悠蓝顺手在货单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南宫”二字,便吩咐管家来清点货物。 慕东篱盯着南宫悠蓝的字,问道:“这……字迹?”这字迹分明就是南宫子衿的! 此时南宫悠蓝也反应过来了,她顿时紧张起来,解释道:“呃……这是因为……因为我从前的字迹非常潦草,后来照着堂兄写的字帖练的字,所以字迹与堂兄相仿。”说着又怕慕东篱不相信似的,在货单的背面模仿南宫夜紫的笔迹签下了“南宫”二字,道,“这便是我从前的字迹了。” 慕东篱看出了南宫悠蓝不经意间表现出的紧张,他的笑容带着深意,道:“原来是这样啊。”随后,他便向南宫悠蓝告辞离开了。 回到府上,慕东篱吩咐管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尽快找到当年南宫悠蓝写着“南宫绝句”的那方丝帕,另外还要搜集南宫三姐妹各自的笔迹。然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沉思。 南宫子衿和南宫悠蓝身上的相似点太多,都带有胭脂和酒混合的味道,连字迹都是相同的,而且仔细想来,南宫子衿和南宫悠蓝从未一起出现过……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南宫子衿就是南宫悠蓝!那胭脂味和酒味就是长期使用修容膏残留下来的,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南宫子衿掩饰得太好了,目前找不到破绽证明他就是南宫悠蓝。不过他慕东篱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慕东篱这样想着。 第二日,慕东篱邀请南宫子衿一同前往酒楼今朝醉把酒言欢。 南宫悠蓝隐约知道慕东篱猜出了些什么,因此她十分忐忑,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也许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会就此泄露,但她不得不去。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今朝醉烫金的牌匾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南宫悠蓝一身男装停在今朝醉的门前。今日她格外注意了容貌神态,反复检查了许多遍才敢出门,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看看时辰慕东篱应该已经到了,于是她便不再犹豫,走了进去。 慕东篱果然已到,寻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坐在那里等她。见南宫悠蓝来了,慕东篱笑道:“子衿兄迟了许久,莫不是怕我,不敢来了?” 南宫悠蓝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东篱兄说笑了。”随后便入座,与慕东篱饮酒言谈。说起来,她的酒量还是当初为苑沧竹伤情时练出来的,这也算“因祸得福”吧,南宫悠蓝自嘲一笑。 最近南宫夜紫的心情总是很狂躁,莫名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0 其妙地看什么都不顺眼。今日她闲来无事跑到今朝醉检查账目,结果账也看不进去,正好伙计在打扫酒窖,她便也凑上去帮忙,结果打翻了好几坛好酒,不仅衣服沾湿了,脸上的修容膏也花了。 遇上这样不顺心的事,南宫夜紫反倒淡定了,她甚至在想,干脆就这样自暴自弃得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过问。 于是她也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仅仅是向管事要了一件店小二的衣服换上,便走进了大厅。在大厅,她意外地看到了她的二姐和慕东篱。 过了一会儿,只见慕东篱同她二姐说了些什么,便起身离席,向柜台这边走来。 慕东篱好像没有认出她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吩咐道:“一会儿给那桌上一坛酒,装作不小心摔倒,把酒泼在坐着的那位客人脸上。”慕东篱指了指南宫悠蓝那桌,塞了块银子在南宫夜紫手上,便回到桌前坐好。 在南宫悠蓝脸上泼酒?南宫夜紫诧异。这样南宫悠蓝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么?还是慕东篱知道了什么,准备试她二姐一下?想到这,南宫夜紫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她在手心里藏了一根银针,抱着一坛酒便走了过去。走到南宫悠蓝面前时,南宫悠蓝惊讶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她一个眼神阻止了。 南宫夜紫故意踩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连人带酒向南宫悠蓝摔了过去,顺手把半坛酒都泼在了南宫悠蓝脸上。 南宫悠蓝完全愣在了那里,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觉得颈边一痛。她怒视南宫夜紫,无声地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谁知南宫夜紫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连声道歉:“哎呦,真对不住爷,小的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南宫悠蓝不明白南宫夜紫在搞什么鬼,只听慕东篱开口道:“罢了,你下去吧。”然后南宫夜紫便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慕东篱拿出一方帕子,起身上前一步道:“子衿你身上都湿了,来擦一下吧。”说着便拿着帕子直接覆在了南宫悠蓝的脸上。 南宫悠蓝这才回过味来。刚才慕东篱起身离席怕是交代了南宫夜紫什么来试她的身份,只因南宫夜紫今日的打扮与往日天差地别,慕东篱才没认出来。颈边刚刚的痛感应该是南宫夜紫用银针刺了她的穴位来帮她易容,这样即便修容膏化了她也不会暴露身份。 于是南宫悠蓝便泰然接过慕东篱手中的帕子自行清理起来,慕东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距离拉近,慕东篱发现了她的耳洞,这令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谁知南宫悠蓝清理完毕,露出的脸还是南宫子衿的,只是轮廓稍微发生了些变化。慕东篱愣住,指着她的脸喃喃道:“你的脸……” 南宫悠蓝笑道:“有些不一样?因为我自小常被人嘲笑生了副女相,便用修容膏简单修饰了一下。”她真的紧张死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哦,没什么。”慕东篱回答道。他一边仔细观察着南宫子衿的脸,一边回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半坛酒都泼在了南宫子衿的脸上,可是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还是他眨眼时错过了什么?对了!刚才一道银光闪过,他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是什么东西反射出的银光?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南宫子衿身上的配饰,没有可以反射银光的东西。 “子衿有失仪态,在此别过,你我二人来日再聚。”没等慕东篱想出什么,南宫悠蓝便找了个理由慌忙逃走了。 慕东篱盯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慕东篱回到府上后,管事拿来了当年南宫悠蓝写着“南宫绝句”的那方丝帕和他派人搜集到的南宫三姐妹的字迹。慕东篱仔细对比了一下,南宫悠蓝的字迹分明与南宫子衿的一样,而且她口中说的“从前的字迹”分明就是南宫夜紫的,可是为什么修容膏去掉后脸不一样呢?难道南宫悠蓝的脸也是易容过的?慕东篱陷入沉思中。 初夏的天气不似盛夏那般炎热,却也让南宫夜紫躁动不安。这日,她去了许久未曾涉足的季苑。 在季苑三楼,她遇到了已经恭候多日的卿绝。卿绝一改往常的妩媚,一身白衣显得他俊朗了几分。他的脸色不是太好,见到南宫夜紫后幽幽道:“师妹还在生气么?” 南宫夜紫淡淡道:“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跟你计较什么?” 闻言,卿绝微扯了一下嘴角,他侧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示意南宫夜紫道:“去我那儿喝酒?”南宫夜紫点了点头,二人走进屋内。 近来许多事令慕东篱心烦意乱,甚至有些事颠覆了他的认知,于是他向苑沧竹告病,在府上歇息了几日。 这日,他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绕到了季苑,回忆起上次他见白韵的情景,便走了进去。不知是不是他的运气好,白韵姑娘今日不需上台,却也来了季苑。 婢女引着慕东篱来到三楼白韵的房间,白韵正在屋内调琴。 待慕东篱面对她坐下,白韵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左丞相大人脸色不好,可有烦心事?” 慕东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都被白韵姑娘看出来了?慕某真是惭愧。” 白韵轻笑一声,道:“大人不妨说说看,也许会好受一些,白韵虽不能替大人分忧解难,但也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慕东篱笑了一下,低头喝茶,似是并无倾诉的打算。 见此,白韵稍冷了脸色,不悦道:“左丞相大人是信不过白韵么?如此,是白韵僭越了,白韵本是风尘女子,不配与左丞相大人交谈,大人请回吧。”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是以南宫悠蓝的身份与慕东篱相处久了么?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使了小性子…… 慕东篱闻言抬头,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失声笑道:“怎么了?生气了?”后又无奈地看着她道,“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闻此话,白韵觉得脸颊一阵发热,她垂眼道:“不知如何说那便不说,让我们一醉解千愁可好?”再抬眼时,她的眼中尽是温暖的光芒。 慕东篱欣然应允:“好!” 今日似乎有些不寻常啊,三楼的两个房间都要了酒,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卿绝公子居然要了暖春宵,那可是极为厉害的春酒啊……老鸨纳闷地想着,吩咐小二将酒抬上去。 那小二是新来的,还不了解三楼的内部机密,只知道他们东家是女扮男装,听了吩咐也是纳闷得很。卿绝姑娘与他们东家两个姑娘家在一起饮酒,要暖春宵做什么?该不是老鸨记错了?于是他自以为是的将两种酒调换了,把那壶惹祸的暖春宵送去了白韵姑娘的房间。 三楼的一个阴暗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1 的房间内,卿绝从容地替南宫夜紫斟着酒。 南宫夜紫看着紧闭的门窗,奇怪道:“师兄,这么热的天你把门窗关这么紧做什么?”说罢丝毫没有戒心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卿绝再次替她斟满,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低声答道:“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宫夜紫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几天几乎把他逼疯了,南宫夜紫多日的冷淡令他痛不欲生,他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他的性格从来都是想要的全部占为己有,不想要或得不到的全部毁掉,无论用什么方法。对南宫夜紫也是一样,所以他才想要下一剂猛药。 此时,白韵的房间里…… 慕东篱抓着襟口,坐在那里轻喘,紧握着酒杯的手已经微微泛白。 “好热……”白韵轻吟出声。这酒古怪得很,一杯下去身上就暖洋洋的,喝了几杯后,身体内突然生出几丝燥热,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她现在口干舌燥,想要喝一口酒润润喉咙,却又不敢再去碰那酒了。 白韵盯着紧闭的窗户,努力聚起身上仅有的力气,支起身子想要将窗户打开,却没想脚下一软,跌倒在慕东篱怀里。 “嗯……”软香温玉在怀,慕东篱忍不住□□了一声。而白韵在感受到对方身上能缓解燥热的凉意后,贴得愈发紧了些。 “左丞相大人……”白韵开口道,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白韵猛地抬起头,正巧慕东篱低头要对她说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白韵的唇隔着面纱轻轻擦过慕东篱的下巴。 这一巧合使两个人的理智瞬间飞到九霄云外,慕东篱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白韵的面纱,低头含住她的娇唇。唇瓣与唇瓣之间辗转缠绵,慕东篱的吻温柔中带着些许粗暴,弄得白韵娇喘连连。 慕东篱把白韵横抱起,走向宽大的床,将她扔了上去,自己也覆身上去,开始胡乱地亲吻白韵的额头、眉眼、鼻尖。迷糊中,他盯着白韵的脸,低喃道:“悠蓝……”然后吻上了白韵已有些红肿的双唇。 那一声“悠蓝”将白韵的理智拉了回来,她不能就这样暴露身份,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身于他。于是她开始反抗起来,试图推开慕东篱,却只是徒劳。 白韵扭开头躲避着慕东篱的吻,却让更多的吻落在了她的颈上、耳后。慕东篱时而轻吮,时而啃咬,给她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正当她要沦陷时,她看到了床头柜上南宫夜紫给她准备的香囊。 那香囊是防身用的,里面装有迷药,轻沾一点就能晕上好几个时辰。白韵紧咬下唇,企图用疼痛唤回理智,她的唇瓣上挂上了血迹,神智却清醒了些。 她努力伸手去够那香囊,试了好几次都够不到,而此时,慕东篱已解开了她的外衫,褪了她的裙子,仅剩一层抹胸。白韵再也顾不得什么,向外翻身跨坐在慕东篱身上,胡乱地亲吻着他的脖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伸手够到了香囊。 慕东篱不满失了主动权,又翻身将她压了回去,一手轻抚她的腰,一手探向了她的胸前。白韵忙取出药丸,趁慕东篱没注意含在了嘴里,主动迎上了他的唇,用舌尖将药丸推送进了慕东篱的口中。慕东篱没有防备,咽了下去,片刻便不省人事,头垂在了白韵的颈边。 之前白韵也沾了些迷药,她眼前一阵模糊,只来得及在脸上盖了块白纱,便也晕了过去。 屋内一片风光旖旎。 此刻,另一房间内,卿绝面色沉郁地往嘴里灌着酒,南宫夜紫早已离去多时。 他明明要的是暖春宵,却不知为何被换成了普通的酒,连上天都不愿成全他么?看来他同南宫夜紫是没有缘分了,那便毁掉好了……阴霾渐渐笼罩了他的眼眸。 南宫夜紫,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 昔年往事檀中隐 夏日蝉声聒噪,从早到晚鸣声不停。慕东篱便是被这一阵阵蝉鸣声吵醒的。 不知为何,他的头很痛,他一手扶着头,一手撑在身下,想要支起身来,手掌却意外地触到了一处柔软。慕东篱大惊,神智顿时清醒。 看到身下衣衫不整的白韵时,他仿佛触电一般跳下床,眼神慌乱地投向别处。而他的动作,也让白韵转醒过来。 “转过去!”白韵冷冷道。慕东篱急忙背过身去,让白韵整理衣衫。 “白韵姑娘……在下会负责的。”过了很久,慕东篱才开口道,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必。”白韵穿好衣裙,站起来道,“左丞相大人多虑了,你我二人清清白白,何来负责一说?” “可昨日……”慕东篱似又要说些什么,只听白韵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传来:“大人请回吧。”后又低声补了一句,“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在下定会负责。”慕东篱眉目间透着坚定,“既然白韵姑娘讨厌看到在下,那么在下先告辞了。”说罢便离开了。 白韵看着慕东篱离开的方向,轻叹一声。依慕东篱的性子,这事定不会这么草草结束,这下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当日下午,慕东篱便派人送了聘礼到季苑。白韵二话没说,回绝了。之后慕东篱又多次送来聘礼,都被白韵一一回绝。 正午时分,阳光照在石阶上甚是耀眼,远处的古钟一声一声地响着,暖风送来淡淡的檀香味。 看着眼前“静檀庵”三个大字,苑沁瑶叹了口气,走了进去。好像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姑姑…… 迎面便是静檀庵的正殿,里面供奉着观世音菩萨,一个灰白的身影跪在那里虔诚地诵着经文。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一向没心没肺的苑沁瑶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她走近几步,颤着声音唤道:“皇姑姑……” 只见那人身体轻颤了一下,随后慢慢起身,转了过来道:“施主,贫尼法号静檀,不是什么皇姑姑,前尘往事,还请施主忘了吧。” 事情应该从二十五年前说起。那时宸国的长公主苑晴,可谓是风华绝代、才貌无双。当是时,宸国的护国大将军宋湛年轻有为、战功累累。二人一见倾心,向先皇求了一纸姻缘,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苑晴入门第二年,便诞下一个男婴,取名宋清远。此子自小聪颖伶俐,三岁能诗、五岁能文。苑沁瑶小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将军府去,与皇姑姑一家感情深厚。 可惜好景不长,宋湛被奸人诬陷投敌叛国,先皇大怒,下令满门抄斩,只有长公主苑晴得到特赦,令其出家为尼,赐静檀庵度过余生。如此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被拆散了。 几年后,宋家一案得到平反,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只留下生者穷尽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痛。先皇因愧疚,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2 多次亲自来到静檀庵想要接苑晴回去,恢复其长公主的封号,却被苑晴拒绝,她表示只愿伴青灯古佛度过余生。至此,苑沁瑶就再也未曾见到她。 “姑姑,您忘记瑶儿了么?”苑沁瑶眼中含着泪水,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执着于往事。”苑晴答道。 “那姑姑也忘记清远哥哥了么?清远哥哥还没死是不是?我见到他了,就在京城!”苑沁瑶失控地抓着苑晴的衣衫。初次见到卿绝时,苑沁瑶只觉得他长得很像皇姑姑,后来她回去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也许当年宋清远根本就没有死,而卿绝就是宋清远! 这句话终于打破了苑晴眼中的平静,她慌乱地背过身去,道:“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说着便匆匆走进后殿。 苑沁瑶见她如此,失望地转身离开。 后殿中,苑晴看着苑沁瑶的背影,神色复杂。当年她一时私心,托自己的暗卫将远儿救了出去,只盼他能平平安安,一辈子不要再回到京城了,这也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不然她早就随湛哥哥一起去了。可是如今远儿回来做什么?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近日皇宫内接连出现刺客,虽因有科探泉和南宫棠青挡下未得手,但也引起了众人的重视。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刺杀前已服下□□,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毒发,所以无论刺杀是否成功,他们都得死。 令众人担忧的是,这些刺客身上都有雪花图案,刺杀怕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 这日,众人聚集在城外,此地正是静檀庵地处的峣山脚下,有大片空地。 苑沧竹因国事繁忙未到场,苏荷欧帮不上什么忙,也未到。南宫夜紫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红色纱裙,拉了同样穿着红衣的卿绝一同前来,这一幕让苑涧昀觉得很刺目。 几天不见,慕东篱憔悴了不少,因为白韵的事,他现在连看南宫悠蓝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因此,他也未曾发现南宫子衿不在现场。 “哟,夜紫难得穿一次红衣,与卿绝公子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拜堂成亲呢。南宫悠蓝调笑道,一边不忘暗中观察苑涧昀的表情。见苑涧昀听到这话后如意料中一样眉头紧锁,南宫悠蓝十分满意。 这昀王爷也真是的,起初喜欢她家夜紫喜欢得不得了,后来就因为一个女刺客就这样疏远夜紫,纵然对其有情也是不应该的,毕竟死者已逝,还要珍惜眼前人。她看得出夜紫对昀王爷也是有情的,只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这个时候,应该多找机会撮合他们。 南宫夜紫听了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此次召大家前来是为正事。刺客一事仍未结束,皇上的安危堪忧,敌在暗我在明,这样被动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南宫棠青挑眉,问道。 “所以这次要从二姐入手了。”南宫夜紫答道。 南宫悠蓝诧异,指了指自己:“我?” 南宫夜紫点点头,继续道:“我们一直因找不到线索无从下手而发愁,却忘了最大的线索其实在二姐这里,只有她正面看到过敌方的人,就是在江南。” 听了此话,南宫悠蓝瞬间惨白了脸色,她喃喃道:“不……” 但南宫夜紫却不放过她,道:“当年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失忆,为什么会记不得那人的容貌?还不是因为你不想记起?如今在危难的时刻,你也该面对了。”她看了看苏霁,继续道,“荷欧说那人穿着红衣,剑舞得很漂亮,表哥也证实了确实如此。那我就舞一次剑给你看,你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记起来。”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旋着身子在离众人不远的空地上舞动起来,银剑反射出的光芒甚是夺目。 “不……不要!”南宫悠蓝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南宫悠蓝,你给我抬起头来!”远处,南宫夜紫边舞着剑边大声地命令着。 南宫悠蓝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痛苦地捂着头向后退去。她的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每一幕都是鲜红的,画面从模糊逐渐清晰起来,最后渐渐定格在一个熟悉的人影上……“夙诀!”南宫悠蓝痛苦地大叫一声,如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慕东篱管不了太多,赶紧上前扶起她。 闻声,南宫夜紫慢慢停了下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卿绝,任凭手中的剑滑落。“师兄……是你?”南宫夜紫声音颤抖地开口。卿绝在来到季苑之前,是叫夙诀的。 卿绝邪魅一笑,下一秒便来到南宫夜紫身后,将手中的剑横在了南宫夜紫的脖子上,挟持了她。他冷笑一声,对远处的南宫悠蓝道:“不错嘛南宫悠蓝,没想到我给你下了‘乱尘’,你还是能想起当年的事。” 话音刚落,南宫棠青怒道:“混蛋!你居然用药物扰乱了蓝蓝的记忆!” 听闻此话,苏霁深深地看了南宫悠蓝一眼,悠蓝是不是只是因为被药物扰乱了记忆才会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呢?而慕东篱则是心疼地看着南宫悠蓝。 卿绝的手温柔地环着南宫夜紫的身体,他在南宫夜紫的耳后轻声道:“本来这事没想让师妹知道的,可师妹还是知道了,真是可惜。”随后又对众人大声说道,“我在静檀庵的后山等你们。”说着便使出轻功,挟持着南宫夜紫迅速上了山。 “混蛋!你把夜紫放开!”苑涧昀在后面大声叫道,可两人迅速不见了踪影,众人只好紧随其后。 到了山顶,苑沁瑶对众人说道:“你们一定拖住他,我去找一个人来。”说着便慌忙地往静檀庵的方向跑去。苏霁说了声“我去护着公主”,然后也跟了过去。 静檀庵后山,卿绝挟着南宫夜紫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匆匆赶来的众人,慵懒地说道:“诸位来得真迟,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混蛋你停下!”苑涧昀大叫一声。看着因卿绝的动作而离悬崖越来越近的南宫夜紫,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卿绝,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但是你先把阿紫放开。”南宫棠青故作镇定地说。 “想要什么都答应?这话说的好。”卿绝轻笑一声,“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要。”看到因他这句话而变了脸色的众人,卿绝笑了,继续道,“我心心念念的除了报仇,便只有师妹一人了,如今报仇不成……师妹,你便来陪我吧。”最后一句,他是贴在南宫夜紫耳边说的。 “不要!”看着卿绝毫不犹豫地把南宫夜紫推了下去,众人肝胆俱裂。尤其是苑涧昀,他失控地冲向崖边,看到南宫夜紫一只手抓着岩石苦苦挣扎的时候,他的心才算放下一半,他急忙抓住南宫夜紫的手,想要将她拉上来。 “哟,师妹,你不乖哦。”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3 卿绝的声音在苑涧昀的耳畔响起,“既然你那么想陪她,那就跟她一块下去吧,堂弟。”说着便要将苑涧昀推下去。 “远儿,住手!”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卿绝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回头叫道:“娘?”来者正是苑晴。 卿绝慢慢地向苑晴走来,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道:“娘,孩儿不孝,不能为爹爹报仇。”说着竟失声痛哭起来。 众人趁着卿绝离开崖边,急忙跑过去将南宫夜紫拉了上来。待南宫夜紫获救后,苑涧昀一把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惊慌未定地说道:“你吓死我了。”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地从衣领渗透到肌肤,南宫夜紫心中一暖,双手渐渐收紧,抱住了苑涧昀。 那边苑晴见卿绝如此,蹲下身来一把抱住卿绝,安慰道:“孩子,娘当初选择让你活下来,就是想让你一辈子能够无忧无虑的,当年的事虽有不公,但是娘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相信你爹也不希望你再被仇恨蒙蔽双眼。再者说,这些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与你无关,更与当今圣上无关,他好歹是你的堂兄,你就当是念着兄弟情分,放手吧。”见卿绝不答话,苑晴继续说道,“娘老了,不求别的,只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给我养老送终,你这么孝顺,不会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答应娘吧?”话已至此,卿绝恸哭涕零,回答道:“好!” 见卿绝答应下来,苑晴慈爱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痕,道:“远儿,娘亏欠了你太多,你不怪娘吧?”卿绝急忙摇头。苑晴心中宽慰了不少,她拉着卿绝一同站起来,对一旁的苑沁瑶道:“阿瑶,你清远哥哥从前做了许多错事,你能不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求皇上放他一马,以后我便与他离开这里,再也不踏足京城一步,你们大可放心。” 苑沁瑶急忙答道:“清远哥哥来寻仇也是情有可原,相信皇兄不会怪他的,倒是姑姑,我们好不容易团聚,您又要离开瑶儿吗?”听闻此话,苑晴也红了眼圈,道:“傻孩子,你可以来看姑姑啊。”至此,苑沁瑶终于忍不住,扑到苑晴怀里哭了起来:“姑姑,我知道您在坚持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和清远哥哥以后能够回到京城,与我们团聚。”苑晴拍了拍苑沁瑶的脑袋,无声地安慰着她。 “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见苑沁瑶止住了哭泣,卿绝对众人道,“以前对不住大家了,若有机会,在下定会补偿。”然后他看着站在一起的南宫夜紫和苑涧昀,神色凄凉地对南宫夜紫说道,“师妹,你一定要幸福。”南宫夜紫点了点头。 随后,卿绝温柔地扶着苑晴离开了,二人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见慕东篱依然有些逃避南宫悠蓝,南宫夜紫道:“有些事情,慕大人还是亲口跟我二姐说清楚吧。”说着跟苑涧昀对视了一眼,二人便一同离开了。其他人也纷纷告别离开。 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南宫悠蓝也是十分疲惫,她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吧。”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过了很久,慕东篱才下定决心道:“悠蓝,对不起,我要和别的女子成亲了。”说完后他急忙把头低下,不敢对上南宫悠蓝的视线。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良久,南宫悠蓝漠然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到时一定向左丞相大人讨一杯喜酒。”说罢便离开了。 慕东篱看着南宫悠蓝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尽是压抑的痛苦。此刻,慕东篱的心就如同这荒草覆没的山崖一般,一片荒芜。 凤翔寰宇求其凰 上次卿绝差点杀了南宫夜紫,危急时刻,苑涧昀才算真正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后,他向南宫夜紫道明心声,南宫夜紫不计前嫌,二人和好如初,感情愈发深厚起来。 自静檀庵回来后,慕东篱又多次向白韵提亲,但白韵始终没有再出现,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销声匿迹了,慕东篱心中的内疚更加深了。一边是白韵,一边是南宫悠蓝,他深知自己内心的选择,却在现实面前无可奈何。 没过多久,从安阮园放出一个消息:南宫家二小姐南宫悠蓝将在安阮园摆擂台出考题选夫君。 这一消息无疑让沉寂了很久的京城瞬间沸腾起来,众多才子跃跃欲试,以至海选现场甚是壮观。虽早已表明备选之人需文武双全,但还是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上台比试武艺,这让负责武试的南宫棠青很是头疼。最后,场面已不受控制,南宫棠青黑着脸上台,放出一句话之后,秩序瞬间井井有条起来。那句话是:“在我手下能过三招的算通过,死伤不论。”于是还有勇气参加海选的人不到二十,只有三人通过……通过的人中还有打死她也不敢出手的苑沧竹…… 见参选的人太少,南宫悠蓝头疼地给了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一人一个推荐人选的名额,拿到她二人手中名额的人可以不用参加海选直接通过。 让南宫悠蓝无语的是,南宫夜紫只因苏霁一句“日后京城与江南的生意应多加往来”,就把南宫棠青的那个名额骗来给苏霁了,而她自己手中的名额…… 午后时分,慕东篱在书房陷入沉思。这时,敲门声响起。 “何事?”慕东篱端坐了身子,询问道。 “主子,南宫三小姐求见。”管事隔着门回答道。 “请入正厅,我随后就到。”慕东篱吩咐道,起身开始整理仪容。南宫夜紫?她来做什么? 管事应了,恭敬地退下,听吩咐做事去了。 片刻后,慕东篱踏入正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寒暄道:“贵客大驾光临,慕某有失远迎,望三小姐莫要怪罪。” 南宫夜紫淡然地坐着,摆了摆手道:“来这儿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只问你一句,明日你去不去?” 听了这话,慕东篱的笑容僵住,他的心里泛起苦涩,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回答道:“我应该没资格了吧……”明日便是南宫悠蓝预定的招亲的日子了,可是如今,他却没有资格再去喜欢悠蓝了…… “如果你是因为白韵那就大可不必了,白韵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明日一早来找我。”说着便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不送。”说罢便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对慕东篱道,“白韵原名白月,你这么聪明,相信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吧?”然后她便洒脱地离开了慕府,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慕东篱。 白韵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白韵原名白月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慕东篱苦苦地思索着。 “白韵……白月……”慕东篱踱着步子,喃喃出声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4 ,“白月……月白?月白!”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恍然大悟:白月反过来就是月白,而月白色是极浅的蓝色,南宫夜紫其实是想告诉他白韵就是南宫悠蓝? 想到这儿,慕东篱也不免震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越来越肯定这个想法了。他从不特别亲近女子,除了南宫悠蓝,他与白韵才见过几面而已,为何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彼此很熟悉的朋友一样?因为感觉,南宫悠蓝和白韵带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而且那日他误饮暖情的酒,模糊中他看到白韵面纱下的脸是南宫悠蓝的,事后他还以为是那酒有迷人心智的效果,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了,有什么解释能比两人原本就是一个人的解释要更好呢? 如此,明日的招亲大会他一定要去了,不仅是因为上次的事他想要负责,更是因为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无法放开南宫悠蓝。 事已至此,困扰了慕东篱多日的心结终于解开,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好好准备明日的比试了。 第二日,安阮园内早坐满了宾客。虽真正上去比试的只有五人,但这样盛大的场面谁又舍得错过呢?因此安阮园内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令南宫夜紫满意的是,慕东篱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早便来到了现场。不过,南宫悠蓝看到慕东篱在场时,并不怎么高兴,甚至她在经过慕东篱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嘲讽道:“左丞相大人不是快要成亲了么?怎么也来招亲啊?”慕东篱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辩白。见此,南宫悠蓝也不多言,径直离开了。 招亲大会不一会儿便开始了,今日主要的比试项目是琴、棋、书、画,还有三个秘密项目暂不公开。评委由本次大会的主角南宫悠蓝、大将军南宫楚枫和南宫三小姐南宫夜紫共同担任。 在比试琴技之前,南宫悠蓝便知道苏霁必胜无疑。而棋艺谁又能赢得过棋圣的独传弟子苑沧竹?至于书法,目前她还没有见过能出慕东篱其右的人。看来比试的重点只能放在画技上了。 前三项比试的结果与南宫悠蓝料想中的一样,可画技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五人的画可谓是各有千秋,但评委投票时,先是苑沧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回去后朕该考虑给科将军指一门婚事了。”于是南宫棠青的手一抖,投给了苑沧竹。后来表哥也不甘示弱,道:“我原本想在京城再置办些产业,可惜无人打理……”此言一出,南宫夜紫非常干脆地把票投给了苏霁。 南宫悠蓝无奈,自己的婚姻大事岂容她们这样随便决定,于是她把票投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翩翩公子。如此一来,画技比试宣告作废,晋级的只有苏霁、苑沧竹、慕东篱三人。 南宫悠蓝轻叹了一口气,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命运还是让她在这三人之间做出选择,看来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希望不是孽缘才好……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堂内挂上了一首诗,临时充当司仪的南宫夜紫向众人解释道:“这首诗是秘密比试中的一项,其中有隐含的意思,大家可以先看一下。” 诗文曰: 南国红豆相思囚, 宫苑深锁流年愁。 棠楚绯华秋水柔, 青夜枫月情难休。 悠执棋子未绸缪, 蓝田玉暖衿落否? 夜半将离亭轩留, 紫薇酿泉寄颜酒。 此诗一出,大家便都陷入了沉思中。慕东篱读着诗,心中不免疑惑,此诗滞塞不通,字里行间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有何深层含义呢? 正当大家都沉默不语时,苑涧昀似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讶地对身旁坐着的南宫夜紫道:“诶?阿紫,这诗里有你的名字!”南宫夜紫瞥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呆子!”苑涧昀一副受了气的样子,低下头不满地喃道:“明明就是嘛,连‘轩酒’两个字都有……”南宫夜紫也不废话,直接塞了块点心在他嘴里,终于将他的嘴堵住了。 苑涧昀的话启发了很多人,其中包括慕东篱,他再次仔细地观察了诗文,发现里面确实藏了名字,每句的第一个字连着念是“南宫棠青悠蓝夜紫”,而从第三行开始,斜着又藏了“楚枫子衿轩酒”,位置正好对应着“棠青悠蓝夜紫”,这是否意味着…… 大家都研究的太过认真,这时才有人发现本次比试的主角南宫悠蓝不见了,而仔细一寻,南宫楚枫和南宫夜紫都不见了。评委消失,这不免让场上的人慌了手脚。 正在这时,侍女们端了些东西走上台来,众人细瞧才发现是一些酒水和布巾。随后一个青衣青裙的人影走上台来,待众人看清楚那人的脸时,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那竟然是大将军南宫楚枫!他穿女子的衣裙做什么? 只见南宫楚枫拿起一块布巾,沾了些酒水,随手在脸上抹了几下,一张女子的脸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南宫大小姐!”有人认出了这张容颜。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了锅,谁也没想到骁勇善战的南宫将军竟是南宫大小姐南宫棠青。 这还不算,当南宫三公子南宫轩酒穿了一身紫裙上台如法炮制,一下子变成了南宫三小姐南宫夜紫之后,众人都傻在了那里。 “接下来如果右丞相大人穿了一身蓝裙,突然变成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我也不会惊讶了。”台下有人这样说。 不负众望,南宫子衿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走上台来,可穿的却不是蓝裙,而是白裙。在酒水的清洗下,一张众人所熟悉的倾城容颜露了出来。慕东篱不禁疑惑,上次他吩咐人将酒洒在南宫悠蓝脸上,为什么却没有出现这样的效果? 台下众人在见过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的突然转变之后,再见到南宫悠蓝转变的反应已经没那么激烈了,他们明白了那首诗的含义,是在暗示他们南宫三位小姐的身份。他们只是不住感叹这三个女子的机智与大胆,这样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精彩吧。这时,堂下宾客坐席中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素闻南宫二小姐喜穿蓝衣,今日为何穿了白衣?” 南宫悠蓝向声源看去,发现竟是故人。此人正是之前七夕夜时替她和苑沧竹雕刻同心锁的那位书生。南宫悠蓝回之一笑,道:“这便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她从侍女手上的托盘中取出一方素白面纱,用手缓缓将其展开,道,“我除了是南宫子衿,还是……”说着便将面纱轻柔地覆在脸上,轻声吐出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白韵。” 她的声音隔着面纱,有些不真切,但台下众人却同时被镇住了,良久无人再出一语。慕东篱不禁微微苦笑,看来他猜得没错,南宫夜紫要他猜的正是这个意思。 中场休息时间已过,接下来等待苏霁、苑沧竹、慕东篱三人的便是传说中那两项秘密的比试了。侍女将之前的东西撤下,留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5 下越来越兴奋的看客们。这样的事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在场看客们无一不庆幸自己赶上了这出好戏,明天此事一传出去,定会引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 南宫夜紫再次上场,向众人解释接下来的比试内容:“接下来的比试很简单,名字叫作‘柴米油盐酱醋茶’。”此话一落,台下一片哗然,南宫夜紫接着说道,“这项比试并不是要选手真正会下厨或者能说出柴米油盐的价格,而是考验三位选手对南宫悠蓝的了解程度,换句话来说就是让各位说出南宫悠蓝的口味。”她看了一眼台上三人,调侃道,“三位这么了解她,相信这一关并不难吧?” “另外,这一轮完全凭感情得分,得分结果不会公布。”南宫棠青补充道,然后示意三位选手可以开始了。 “甜食。”苏霁言简意赅。以他对南宫悠蓝的了解,南宫悠蓝嗜甜如命,一天没有甜食都不行。 南宫悠蓝淡笑一下,不多言。 “不挑食,但最喜欢虾,不善饮酒。”苑沧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上次聚餐他看南宫悠蓝很喜欢虾的样子,应该不会错。 南宫悠蓝低眉苦笑。不善饮酒么? “不吃肥腻、不吃姜,喜欢海鲜尤其是虾,但自己却懒得剥,喜欢汤汤水水,喜欢调味重一点的食物,不喜欢生冷的食物,最喜欢的茶是雨前龙井。”慕东篱如数家珍。 南宫悠蓝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慕东篱已经了解她至此了么……如果这样的话,撇开白韵一事不谈,慕东篱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一轮的感情分数,即使未被公布,众人心里也有了数。苑沧竹低头,双手紧握,原来自己还不够了解她……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只见苑沁瑶闯了进来,直奔向苏霁:“跟我走!” 苏霁淡然望向她,问道:“为何?” 苑沁瑶盯着他良久,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你!”苏霁一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只觉后脑被击中,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苑沁瑶扶着他缓缓下落的身子,神色忧伤地说道:“我知道你若清醒的话,必定不肯跟我走的,所以,对不起。”然后示意侍卫将苏霁抬了出去。苑沁瑶转向南宫悠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人我带走啦,你们继续。”南宫悠蓝微笑回之一礼,目送他们离开。表哥与长公主,未尝不是一对佳偶,表哥只是太在意当年的事,所以才看不到他身边更好的人。 经过这一小插曲,场上比试的便只剩苑沧竹和慕东篱了,究竟花落谁家,众人都很期待。 最后一项秘密比试揭晓,竟是当年南宫悠蓝作出的“南宫绝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却又物是人非。当“相思忘言珠有泪”七个字挂在了比试台上,众人都唏嘘不已。 苑沧竹苦笑,当年自己为这南宫绝句废寝忘食,换来的终不过是她一句否定,如今还会有转机么?他在她的生命中,是否早已被否定掉了? 而慕东篱则陷入了沉思。当初南宫绝句一出,他也曾思索过,最终无从解出却也只是一笑了之,因为不在意。但此时的心境却与之前不同了,他无法再置身事外,只能拼尽全力。 凭他对悠蓝的了解,悠蓝出的题不会太难,一直以来无人解出南宫绝句,也许是大家都把问题想复杂了。她虽智慧过人,却是一个懒得动脑的主,单看之前那首诗便已明了,那么明目张胆地把名字藏在诗里的,也只有她了。 等等……名字?一个念头闪过慕东篱的脑海。他仔细看了看南宫绝句,将自己的猜想写在纸上: 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忘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珠有泪——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南国”亦为“南宫”也,“悠然见南山”一句中有“悠”字,“蓝田日暖玉生烟”中有“蓝”字。也许南宫绝句中的奥秘就在此了——“相思忘言珠有泪”代表的含义是“南宫悠蓝”! 参透了其中的含义,接下来的事情便不难了。慕东篱略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呈交了上去。 南宫悠蓝看着交到自己手上的两张纸中的一张,不由得苦笑。那张纸是苑沧竹的,上面写的俨然就是当日被她否定的那句话:寂寞斜阳恨熹微。 而慕东篱写的……“左丞相大人,您可否解释一下您对的这句‘两情未销有真意’?”南宫悠蓝出言问道。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出来?南宫悠蓝十分惊讶。 慕东篱微微一笑,回答道:“‘相思忘言珠有泪’一句,‘相思’出自王维的《相思》,其中‘红豆生南国’一句中的‘南国’亦可看做是‘南宫’,‘忘言’出自陶渊明的《饮酒》,取其中‘悠然见南山’的悠字,‘珠有泪’出自李商隐的《锦瑟》,取其中‘蓝田日暖玉生烟’的蓝字,合起来便是‘南宫悠蓝’。”慕东篱并没有解释自己那句,而是先分析了上句,然后他继续道,“在下的下联‘两情未销有真意’,‘两情’取自秦观的《鹊桥仙》,其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中的‘暮’可看做是‘慕’,‘未销’出自杜牧的《赤壁》,取其中‘东风不与周郎便’的东字,‘有真意’也是出自陶渊明的《饮酒》,取其中‘东篱把酒黄昏后’的篱字,合起来便是慕东篱。” 听了详解后,南宫悠蓝颔首认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南宫绝句如此简单,一直以来是大家把它想复杂了。 这时,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咦?若如此解释的话,苑公子的‘寂寞斜阳恨熹微’也对上了,为何不对呢?”此人正是雕刻同心锁的书生。 苑沧竹突然大笑三声,声音中尽是沧桑:“罢了,终究是我与她无缘。”说罢便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南宫悠蓝突然想起了一些她几乎快要忘掉的回忆: “苑陌宸。”他笑道。 “我的字。”见她疑惑,他解释道。 寂寞——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中的“院”亦可看做“苑”。 斜阳——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6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取“寻常巷陌”的陌字。 恨熹微——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恨晨光之熹微”中“晨”字亦可看做“宸”。 苑陌宸……南宫悠蓝踉跄着退了一步,泪水划过脸颊。原来缘分只是为了见证错过,她终究欠了他太多。 众人只顾着恭喜慕东篱喜得佳人,没有人注意到南宫悠蓝自责的泪水和远处本该走了的苑沧竹看向南宫悠蓝时眼中隐忍着的浓浓爱意。 暮夏的风轻柔地吹过,吹干了眼泪,却吹不尽心中的伤痕。 宸历232年六月,国君苑沧竹赐婚三对新人:昀王苑涧昀与南宫三小姐南宫夜紫,长公主苑沁瑶与江南苏家少主苏霁,大将军科探泉与南宫大小姐南宫棠青。却唯独对备受关注的左丞相慕东篱与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的婚事未置一词,令百姓众说纷纭。 俶将喜袍作战衣 七月初七,又值一年七夕。 南宫悠蓝一身喜服坐在梳妆镜前,望着满目的红色,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蓝蓝,成亲之日是不能叹气的。”南宫棠青一边梳着南宫悠蓝浓密黑亮的长发,一边劝道。 “长姐,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南宫悠蓝垂下眼帘。 “是为着皇上的事?”南宫棠青猜测道。 “是啊,事到如今了,他还是不肯祝福我么……得不到他的祝福,今日成亲终是不够圆满。”南宫悠蓝幽幽道。 “别想太多了,木已成舟,相信皇上他终有一日会放下的。”南宫棠青劝道。 “希望如此……”南宫悠蓝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叹道。 今日左丞相慕东篱娶亲,娶的还是昔日的右丞相南宫子衿、如今的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这场盛事是谁都不愿意错过的。更别提南宫家为送亲准备的嫁妆了,说是十里红妆半点不为过。 喜轿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周围充斥着唢呐奏出的喜乐声。南宫悠蓝坐在喜轿内,不觉有些紧张,她握着苹果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喜轿穿过街巷,终于到达左丞相府,在门前停了下来。 “新郎官快踹轿门啊。”似是不满慕东篱的温吞,百姓们开始起哄。 南宫悠蓝坐在轿子里,听到这一声催促,轻笑起来,刚刚紧张的情绪似乎被驱散了些。她甚至开始想象慕东篱在听到了这一声后会是什么表情。他这样脸皮薄的人,应该是会脸红的吧。 轿门上的门帘并没有像南宫悠蓝准备好的那样被踹开,而是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掀开,然后南宫悠蓝感到一双手分别搭到了自己的腰间腿间,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被人抱了起来,直接抱出了喜轿。南宫悠蓝不由得轻呼一声。 “别怕。”耳边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安慰,是慕东篱的声音。南宫悠蓝这才放心了下来。 接着,慕东篱抱着南宫悠蓝跨过火盆,走到了喜堂内,将她放了下来。 按照传统,新郎应该先踹轿门,这是在给新娘下马威,告诫新娘在夫家要收敛做姑娘时娇气的性子,火盆也应该是新娘自己跨过去的。谁知道慕东篱这样守礼之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听着周围百姓惊讶羡慕的声音,南宫悠蓝不觉红了脸,轻声嗔道:“怎的如此不规矩。” 慕东篱轻柔的嗓音响起:“我舍不得给你下马威,让你委屈。”声音中所带的笑意,显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南宫悠蓝的脸更红了,好在遮在喜帕下,看不出来。 “吉时已到。”喜娘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南宫悠蓝和慕东篱还未等拜下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 “圣旨到!”如此一声让众人都愣住了,南宫悠蓝有些惴惴不安,手心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南疆屡屡躁动不安,特封左丞相慕东篱为殇篱将军,领三万士兵前往南疆平定,钦此。” 慕东篱面带诧异之色,正踌躇不定时,宣旨太监忽的提高了声调:“左丞相大人,还不接旨!” “微臣接旨。”慕东篱不得不跪下接了圣旨。 “那殇篱将军就准备准备,随杂家走吧,士兵们已在城外候着了。”宣旨太监说道。 慕东篱大惊:“为何如此着急?下官今日成亲,可否请公公通禀圣上,缓一日再出发?” “大胆!圣上的旨意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更改的?”宣旨太监指着慕东篱道。 “那可否请公公稍等片刻,待下官拜完堂再随公公离去?”慕东篱退而求其次,请求道。 谁知那太监却还是不依不饶:“看来殇篱将军是不情愿随杂家走了,那就别怪杂家不客气,带走!”说罢便上来两名侍卫,竟要挟住慕东篱。 “住手!”坐在宾客席的南宫夜紫再也看不下去,分辩道,“左丞相今日娶亲是众所周知的事,圣上仁爱,怎会挑这时委以左丞相重任?怕是有些人在胡乱揣度圣上的心意吧!” “哎呦,王妃殿下可折煞奴才了,奴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揣度圣上的心意啊,圣旨上确是如此说的,王妃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见说话人是南宫夜紫,那太监一改刚才对慕东篱的不恭敬。 “如此,就休怪本王妃到圣上面前讨个公道了!”说罢,南宫夜紫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殇篱将军,您也随杂家去面圣吧。”那太监还不忘揪着慕东篱不放。 “好吧。”慕东篱叹了一口气,转身掀开南宫悠蓝喜帕的一角,略带不舍道,“等我回来完婚。” 南宫悠蓝抓住了慕东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好,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看到这一幕,那太监不悦地哼了一声,道:“皇上吩咐了,既然还没拜完堂,便名不正言不顺,还请南宫二小姐多注意自己的身份才好,别损了自己的闺誉。” 听了这话,还不明白今天这一幕是什么意思的就是傻子了。南宫悠蓝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坚定地重复了一声:“我等你回来!” 慕东篱深深看了南宫悠蓝一眼,道:“有你在,我定会归来!” 南宫悠蓝望着慕东篱的背影,不住担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特意挑准了她成亲的日子将新郎发配到战场上,此番战事,慕东篱能否回来还未可知,这是在用慕东篱的安危来报复她么?希望慕东篱平安无事才好…… 一向金碧辉煌、恢弘大气的宸王宫,此刻笼罩在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苑沧竹端坐龙椅之上,慕东篱、南宫棠青、科探泉、南宫夜紫、苑涧昀等人默立大殿之上。 “臣以为皇上此举有欠妥当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7 。一来如今右丞相一职空缺,左丞相大人乃国之栋梁,于朝中举足轻重;二来左丞相大人出身书香,不通战事,若派左丞相大人出征,不仅于战事无益,也许还会因此断送了左丞相大人的性命。”良久,科探泉打破了沉默。 “臣愿意与科将军一同出征,为国效力。”南宫棠青附议。 “两位爱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苑沧竹摆了摆手。 “难道皇上就不怕这天下的百姓非议,说皇上为一己之私不惜亲手葬送忠臣性命么?”南宫夜紫口无遮拦道。 “夜紫,住口!”苑涧昀急忙喝道。 “大胆!昀王妃这是在指责朕横刀夺爱、借机杀人么?!”苑沧竹怒道。 “难道不是么?”南宫夜紫不甘示弱,质问道。 “好好好!”苑沧竹不怒反笑,“既然昀王妃如此不识大体,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来人!将昀王妃押入天牢,好好教教她规矩!”苑沧竹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将南宫夜紫押下。 “皇兄!”苑涧昀急忙拦道,“夜紫不懂规矩、出言无状,冲撞了皇兄,望皇兄海涵,让臣弟回去好好教导她。” “皇弟既然如此护短,那便同昀王妃一起学学规矩吧!”出乎意料的是,苑沧竹并没有因为苑涧昀的求情而网开一面,而是将他一起打入了天牢。 南宫棠青与科探泉面面相觑,一时怔愣住。皇上以往并不是这样的啊…… “哈哈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道旨意,微臣接下便是,皇上又何必迁怒于他人。”慕东篱大笑,笑声中带有一丝讽刺,一丝苍凉。说罢,他竟也不行礼,便向外走去。 苑沧竹并没有计较慕东篱的失礼,只是看着慕东篱的目光,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南宫棠青和科探泉见此,也只得暗叹一口气,退了下去。 苑沧竹幽深的目光一直盯着众人离去的地方不曾转移,少顷,他突然猛咳了起来。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一直侍立在旁的老太监急忙上前道。 “朕若不出此下策,他们如何能真正挑起这副重担?”苑沧竹轻叹,“就当朕再任性这一回吧……” 宸历232年七月,南疆因圣女涟漪大人身死宸国都城产生□□,消息传回宸国都城,国君苑沧竹即刻下令命左丞相慕东篱前往南疆平定□□。七月初七,左丞相慕东篱领兵出征。 同年八月,圣上一纸诏书,令南宫二小姐南宫悠蓝入宫,封号纯贵妃。 南宫悠蓝抵死不从,奈何皇命难违,苑沧竹以南宫一族的存亡加以威胁,南宫悠蓝迫于无奈妥协,于八月中旬受册封,入主历代皇后的居处——宸华宫。 昔人不复旧时人 宸历232年九月,江南苏家小姐苏荷欧长跪于宸王宫外,恳求圣上恩准其入宫侍奉贵为贵妃的表姐南宫悠蓝,帝感其诚意,遂允。 凉风拍打着红叶,发出簌簌的声响,给御花园平添了一份凄凉。 孤亭内,南宫悠蓝静立着,眺望远方。侍奉其身侧的是宫内的领事姑姑——连城。 半晌,连城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南宫悠蓝的身上,开口道:“天凉了,娘娘还是早些回宫吧,莫伤了身子。” “无妨,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南宫悠蓝答道。 “娘娘可是为皇上的事情伤神?”连城问道,随后又开口安慰道,“娘娘且放宽心,虽说您自入宫以来一直没有侍寝,但看得出来皇上的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单从破例准许表小姐入宫一事便看得出来。” “我如何是烦这些?夜紫和王爷如今还被关在天牢内,虽说荷欧进了宫,但她哪是真心陪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南宫悠蓝自嘲地一笑,“我如今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她倒是看得明白……这人心啊,真是说变就变……” 说罢,南宫悠蓝便再不发一言,继续静静地立着,任由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慢慢拉长。 宸华宫内。晚膳后,苏荷欧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缓步走到南宫悠蓝的面前,道:“表姐,我做了点心,你尝尝。” “刚用过晚膳,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先放着吧。”南宫悠蓝慵懒地答道。 “表姐,你如今和皇上的关系实在是闹得太僵了,自你入宫以来皇上一直没有来看过你,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南宫家,都不是一件好事。”良久,苏荷欧犹豫着开口道。 “那你的意思是?”南宫悠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看着南宫悠蓝的眼神,苏荷欧的心里一惊,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自然,早已酝酿好的话此时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罢了……”南宫悠蓝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荷欧,道,“这点心你给皇上送去吧,这个时辰他应该还没用膳。” 闻言,苏荷欧松了一口气,急忙回道:“我这就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 南宫悠蓝看着苏荷欧雀跃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御书房外,苏荷欧提着食篮,对门口的侍卫道:“宸华宫苏荷欧求见皇上,劳烦侍卫大哥通报一声。” 半晌,苑沧竹身边的老太监亲自迎了出来,佯怒呵斥门口的侍卫道:“大胆!纯贵妃宫里的人也敢拦,若让皇上知道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说罢,对苏荷欧笑脸相迎道:“苏小姐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呢。” 苏荷欧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食篮的手不自主地紧了紧,然后面上带上得体的微笑,跟在老太监身后走了进去。 苑沧竹正在桌案前批阅奏章,见到苏荷欧,脸上挂上了一丝温和的微笑,说道:“来了?坐吧。” 苏荷欧先是取出点心,放到了苑沧竹的面前,然后乖巧地坐在了苑沧竹示意的位置上。 看到点心,苑沧竹有半晌的怔愣,随后不敢置信般地问道:“这点心……是悠蓝让你送来的?” 闻言,苏荷欧心里略有不快,嗔道:“皇上姐夫只想着是悠蓝表姐的意思,怎么没想到是我的心意呢?” “哦。”苑沧竹淡淡回道,随即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皇上姐夫快尝尝,荷欧做得很辛苦呢,手都烫红了。”说罢像是怕苑沧竹不相信似的,将手伸到了苑沧竹面前。 “有劳了。”苑沧竹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让苏荷欧不禁气闷。 不过好在苑沧竹拿起了一块点心。看着苑沧竹缓缓将点心放在嘴边,苏荷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不禁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 苑沧竹咬了一口点心,刚嚼了几下,突然眼神凌厉地看向苏荷欧。 苏荷欧吓得不敢对上苑沧竹的目光,低头嗫嚅地问道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8 :“好……好吃么?” 苑沧竹慢慢将嘴里的点心咽下,眸中闪着幽光,回答道:“尚可。” 闻言,苏荷欧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姐夫处理政事吧,荷欧留在这儿给您研墨添茶?” “随你。”苑沧竹恢复了淡淡的表情。 宸华宫内,南宫悠蓝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转头对连城吩咐道:“给宫门下钥吧。” 连城疑惑地问道:“可是表小姐她……” “给宫门下钥!”南宫悠蓝斩钉截铁道。 “是!奴婢这就去。”连城不敢再多言,急忙听从南宫悠蓝的吩咐走了出去。 “荷欧她……不会回来了……”对着空荡的大殿,南宫悠蓝喃喃道,不知是解释给谁听。荷欧不会回来了,不单单是她的人,还有她曾经的单纯…… 南宫悠蓝缓步走向内殿,坐在床上,从枕头下取出一方喜帕放在自己的膝上,慢慢抚摸着,道:“东篱,东篱,为什么我明知道荷欧入宫的目的,明知道她是来利用我的,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好难过……东篱,东篱,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真的好累……”她缓缓躺下,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纵横。 此刻,苑沧竹的寝宫宸微宫内,苑沧竹冷眼看着昏睡在他龙床上的苏荷欧,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苏荷欧虽生在江南第一商家,又是悠蓝的表妹,竟也是个愚蠢不堪的女人。带着一品就能品出味道的下了□□的点心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用心么?要不是如今这个状况,要不是想让悠蓝恨自己,他又怎会将计就计? 苑沧竹叹了一口气,命人叫来了一个宫中的教养嬷嬷,冷声吩咐道:“侍寝之后是怎样的情形,不用朕来教你吧?” 教养嬷嬷满脸冷汗地点头称是。 见此,苑沧竹满意地离开了,唤了人准备冷水来沐浴。 待苑沧竹走后,教养嬷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了看昏睡着丝毫不知情的苏荷欧,不由得向引她来的侍女叹了一句:“这苏小姐也是个命苦的,皇上连碰她一下都不愿意,还要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 “皇上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那侍女厉声喝道。 “是是是,老奴糊涂了。”教养嬷嬷连忙告罪。 宸微宫偏殿,苑沧竹泡在冷水里,身上的燥动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自己手臂上依旧艳红的守宫砂,苦笑一声。 即使是骗悠蓝、让悠蓝伤心,他到底是舍不得负了悠蓝…… 翌日,苏荷欧从沉睡中苏醒,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腰腿处的酸软无力,差点让她直不起身。她掀开被子,看着床单上那一抹鲜红,不由得红了脸,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 “姑娘醒了?”听到内殿传出了声响,一直守着的侍女走了进来,扶苏荷欧起身,为她洗漱更衣。 站在梳妆镜面前,看着颈上胸前那些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苏荷欧的脸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皇上呢?”苏荷欧开口问道。谁知她出口的声音绵软,似娇嗔一样,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早朝去了。”侍女回答道。面上看不出一丝嘲笑她的表情。 “那……皇上对我有没有什么吩咐?”苏荷欧继续问道。如今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想来以苑沧竹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身于他,定会负责任,若是这一次便一举得男,就连皇后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指望的。 “皇上没有吩咐什么,只是让姑娘醒来后便回宸华宫去。”谁知侍女的回答并没有像苏荷欧想象的那样发展。 “怎么会?皇上难道没有下旨封妃吗?”苏荷欧不敢置信地问道。 “皇上的心意哪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猜得到的,想来是皇上忘了吧,姑娘先回去等着,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想起来了。”那侍女的回答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苏荷欧内心苦闷,也不好说这侍女什么,只得穿戴整齐后闷闷不乐地回了宸华宫。 “她回来了?”宸华宫正殿内,南宫悠蓝对镜梳妆,漫不经心地问连城。 连城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口中的“她”是谁,忙不迭地回答道:“表小姐今早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自己殿内休息呢。” 南宫悠蓝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问道:“侍寝了?”连城作为宫中的大姑姑,各方面的消息定不会少,想来昨日发生了什么她也很清楚。 连城面带忐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听闻昨晚皇上起身叫了水,估摸着是侍寝了吧……不过,娘娘您不用担心,皇上并没有下旨封妃。” 南宫悠蓝画眉的手停了下来,顿了顿道:“我担心什么?如今这情形,封不封妃都是早晚的事了。”说罢便继续画眉。 犹记当日温月也是给沧竹下了□□,但沧竹仍能坚守不移。如今换了荷欧就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想来也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怕是沧竹对自己失望了吧……但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既然自己选了东篱,就不得不负沧竹了…… 苏荷欧等了几日,也不见苑沧竹下旨封妃,顿时按捺不住了。她在寝殿内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求南宫悠蓝?还说不准南宫悠蓝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虽说她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左丞相的妻子,但毕竟她现在是皇上的贵妃,自己又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上了龙床,指不定这位一向清高的悠蓝表姐现在怎么看自己呢。 那就只好逼迫皇上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了……苏荷欧顿生一计。 隔了几日,苏荷欧便叫了御医来诊脉。 宸华宫正殿内,连城步履匆匆,赶着向南宫悠蓝禀报。 “娘娘,表小姐传了御医来诊脉。”连城在南宫悠蓝耳边说道。 “她也是心急了,这才几日?能诊出什么。”南宫悠蓝嗤笑一声。 “娘娘说的极是,御医也没诊出来什么,但表小姐却不依不饶的,硬是给御医塞了一锭金子,让御医去回禀皇上说表小姐有孕了,不过那御医觉得不妥,先来回禀娘娘了,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连城继续说道。 “我能有什么吩咐?让御医好好收着那金子,照表小姐的吩咐做。”南宫悠蓝说道。 连城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回了一个“是”,便退了下去。 谁知御医去回禀了苑沧竹之后,苑沧竹还是不置一词,苏荷欧心中气恼,终于忍不住去找了南宫悠蓝。 “荷欧来了?倒是稀客,自从你上次从宸微宫送点心回来,就再也没来见过我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表姐的苛待了你呢。”南宫悠蓝见了苏荷欧的面,才知道自已对苏荷欧的利用一直没有释怀,说话才会这样夹枪带棒的。 “表姐也不用如此奚落我,表姐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69 应该知道的,我已经侍寝了,并且怀了皇上的骨肉,但皇上政事繁忙,一直没有对此事表态,荷欧今日来就是想请表姐出面提醒皇上一声,万事应以皇嗣为重。”如今这情形,苏荷欧知道自己再装恭敬柔弱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听闻此话,南宫悠蓝不怒反笑:“荷欧这是威胁我呢还是威胁皇上呢?” “威胁谈不上,不过若是皇嗣有了什么闪失,表姐也难辞其咎吧?”苏荷欧道。 “好好好……”南宫悠蓝大笑起来,“即是这样,表姐就替你说上一说,不过荷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最后一句话,南宫悠蓝无不伤感,眼神中带着惋惜,一字一顿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即使是日后后悔,荷欧也甘之如饴,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还请表姐移驾吧。”苏荷欧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悠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暮夏的风带着一丝萧瑟,拍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天空被乌云覆盖着,不见阳光。 御书房内,南宫棠青和科探泉跪在一处,面面相觑,不意外地在彼此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皇上不是一心要了殇篱将军的命吗?怎么如今竟吩咐他们率兵相助?难不成是后悔了? “两位卿家不必惊讶,此番表面上是让你们前去相助,实则是派你们去暗中杀了慕东篱。”苑沧竹缓声道。 听闻此话,南宫棠青与科探泉两人大惊,南宫棠青急忙道:“微臣二人万万不敢,还请皇上另请高明。” 谁知科探泉拦住了她,低声却坚定道:“微臣二人遵旨。” “你疯了?”南宫棠青不敢置信地看向科探泉,科探泉却任凭她闹,不予解释。 苑沧竹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似有深意地说道:“希望二位卿家不要让朕失望。” “可是……”南宫棠青还想再说些什么。 “纯贵妃求见。”守门侍卫高呼一声。突然的变故让南宫棠青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不要节外生枝。”苑沧竹沉声吩咐道。 “是。”科探泉行了一礼,拉着南宫棠青便退了下去。 碰巧南宫悠蓝从外走了进来,看见他二人,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自从大姐成亲后,皇上很少再召他夫妻二人一起议事了,今日是怎么了? 南宫棠青看着南宫悠蓝,欲言又止。苑沧竹适时地咳了一声,南宫棠青最终垂下了头,不敢对上南宫悠蓝的视线。 一出御书房,南宫棠青便甩开了科探泉的手,道:“你疯了?”科探泉急忙拉住她,向远处走了几步,怕二人的争吵声让御书房内的南宫悠蓝听到。 “你是关心则乱。”在远处,科探泉终于放松下来,安抚南宫棠青道,“我知道你想救殇篱将军,皇上将这事交由我们处理,不是方便了我们行事么,我们想救他也不用受别人掣肘。如果皇上将此事交给了那些只听从皇命做事的人,那样殇篱将军的命才是真的保不住了。” “是我糊涂了。”科探泉话至此,南宫棠青才领会了他的一番苦心,“只是这样诸多风险,一旦被皇上知晓,却也连累了你……”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早知你是个护妹如命的人,既然娶了你,无论前路是否布满荆棘,我都会牵着你的手与你一同走下去。”看着南宫棠青满含愧疚的眼神,科探泉安慰道。 “你在我心中同样重要,如果你说不管此事,我便也不管了,以后安心与你过日子。”南宫棠青道。 “如果我真的拦了你这一次,你会不开心一辈子,我怎么会让你不开心呢?”科探泉温柔道。 南宫棠青终于忍不住,哭着扑进科探泉的怀抱。 御书房内,自从南宫悠蓝来了之后,苑沧竹便一直低着头,装作在看奏折的样子。 “臣妾参见皇上。”南宫悠蓝行了一礼。 “爱妃免礼,不知爱妃到朕这里来可有什么事?”苑沧竹问道,眼睛依旧没离开奏折。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到底紧张到了什么地步,眼前的奏折上说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紧紧盯着而已,捏着奏折的手都出了一层汗。 “臣妾此番前来是为一人请旨。”南宫悠蓝回答道,说罢不等苑沧竹开口询问,便接着说道,“听闻皇上宠幸了表妹,并令表妹怀有皇嗣,如此皇上便应该给表妹一个名分了,如今这般无名无分,着实让天下人耻笑。” “住口!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贵妃来插嘴!”苑沧竹猛地将奏折摔在桌案上。 见此,南宫悠蓝急忙跪下请罪:“臣妾有口无心,冒犯皇上之处,还请皇上见谅。”她南宫悠蓝何时如此委曲求全过?若不是为了东篱…… 苑沧竹恼羞成怒,深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问道:“爱妃还有什么事么?” 南宫悠蓝抬头看了苑沧竹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殇篱将军离开多日,不知可有捷报传回?”苑沧竹将她与皇宫外的消息都隔绝了,连长姐南宫棠青想传个消息给她都尚且做不到,别说宫里这些一心只听皇命的宫人了。 “后宫不得干政,殇篱将军的事自有朝中大臣商议,轮不到你贵妃来管!”苑沧竹冷冷道。 “臣妾僭越了。”南宫悠蓝小声告罪道。 “还有事?”苑沧竹见南宫悠蓝还跪在那里,不由得软了神色。 “昀王爷和昀王妃已关押天牢多日,天牢环境恶劣,想来他们已经知晓自己的错处了,还望皇上尽早将他们放出来。”南宫悠蓝软着性子求道。 “此事朕自有定夺,爱妃不必操心了。”说罢,他摆了摆手,道,“爱妃若无其他事情,就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一连三件事苑沧竹都没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南宫悠蓝有些沮丧,起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苑沧竹望着南宫悠蓝的背影,神色复杂。天知道他装出这一副盛怒的样子与悠蓝说话有多不容易,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受了委屈的悠蓝抱在怀中,可是他不能……悠蓝,还是恨自己为好…… 宸历232年十月中旬,帝封江南苏家女苏氏荷欧为后,赐居宸宁宫。 寂寞斜阳恨熹微 宸历232年十月,斐华将军南宫棠青与雄全将军科探泉奉旨领兵出征,前往南疆援助殇篱将军慕东篱。 与斐华将军和雄全将军同行的还有大内第一高手崔天晟,名为襄助二位将军,实则监视,使南宫棠青和科探泉无法顺利帮助慕东篱,只得暗暗出手帮他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暗杀。 宸宁宫内,终于得偿所愿坐上皇后宝座的苏荷欧却是抑郁难平,她狰狞着面孔,一把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不就是让贵妃每日晨昏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0 定省立立规矩么,才一日光景,竟就能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居然还真就为这等小事专门来警告我,皇上这是将我这个皇后置于何地!”她大怒道。 “皇后息怒,小心龙胎。”身边的女官劝道,“皇上即使再将贵妃放在心上,也越不过皇后您,毕竟您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得以侍寝的人,又得祖宗庇佑怀有龙嗣,况且尊卑有别,量贵妃也不敢与您相争。”虽说表面恭敬,那女官看向苏荷欧的眼神中却隐隐带了一丝轻蔑。 如今这皇宫谁不明白皇后这肚子是怎么回事,侍寝不到一个月就能诊出喜脉?也就她自己沾沾自喜以为骗过了所有人,皇上不愿意搭理她,她还跟个跳梁小丑似的凑上去,要不是纯贵妃开了口求了情,皇上想不想给这个名分还都另说呢,如今名份上压过纯贵妃了就想着给纯贵妃难堪,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女官提到了龙嗣的事,苏荷欧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悻悻地闭了嘴。 时光匆匆流逝,殇篱将军慕东篱在面对南疆叛军、朝廷刺杀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用时一年,终于平定叛乱,班师回朝。 与此同时,朝中却因皇上的一个决定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三思啊!”御史大人老泪纵横,苦口婆心劝道,“昀王爷与皇上您乃一母同胞,平日里又无甚大错,如今突然将其从皇家玉牒中除名,恐会被世人诟病啊……” “诟病什么?诟病朕残害手足兄弟?”苑沧竹冷声质问,后一摆手,“朕心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退朝!” 宸历233年6月,帝下旨将昀王及王妃贬为庶人,从皇家玉牒中除名。昀王携王妃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同月,帝以斐华将军南宫棠青和雄全将军科探泉联合南疆意图谋反为由,下旨将其押回京城,关入大牢施以极刑。 纯贵妃跪于宸微宫外求圣上收回成命,三天滴米未进,昏倒在宸微宫外,圣上命人将纯贵妃抬回宫,严加看管。 得知长姐与姐夫在大牢内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的南宫悠蓝,此时紧握着双拳,满眼恨意地说道:“苑沧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绝对!” 7月,殇篱将军慕东篱以帝苑沧竹喜怒无常、生性残虐、夺臣之妻、残害手足、陷害忠良为由,举兵谋反,攻入皇城。帝仓皇逃往玉山行宫。 玉山行宫内,乌云遮住了太阳,看不见一丝阳光,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打在未撑开的油纸伞上。 苑沧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任由雨落在身上。良久,他开口道:“从前弟子愚钝,不知太傅所言的‘帝王之位,能者居之,方能福泽百姓,万世昌平’,如今知晓了,却也还不算晚,想来不久之后弟子便能与太傅重逢,再次聆听太傅的教诲。” 耳边似乎响起了兵戈之声,空气中飘过一丝连雨水也冲刷不掉的血腥味,雨水打在眼睫上,模糊了双眼,苑沧竹双眼朦胧地看着那个渐渐走来的熟悉身影,下一秒便听到了胸腔被穿透的声音,苑沧竹微微一笑,道:“好好待她。”便止不住地向黑暗坠落,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宸历233年7月,殇篱将军慕东篱攻上玉山行宫,手刃宸帝苑沧竹,史称玉山之变。 同月,慕东篱自立为王,改国号为澜,封前朝贵妃南宫悠蓝为后。澜帝以铁血手腕镇压下了一切反对的声音,从此无人敢再提此事。 以前的宸华宫如今改名为幽兰殿,乃澜帝慕东篱与皇后南宫悠蓝的大婚居所。此时,南宫悠蓝穿着帝后大婚的吉服,坐在喜床边,满脸的羞涩藏在了凤冠之下。 时至今日,她与慕东篱终是苦尽甘来了。沉浸在新婚幸福中的她却没想过为何慕东篱早早便回来了,却一直没有来见她。也许她想过,却宁愿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他初登皇位疲于应对各种琐事,才没有来见她,但他封自己为后,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么? 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行至喜床边停下,接着,眼前的喜帕被粗鲁地掀开,南宫悠蓝的羞涩在对上慕东篱那双带有十足嘲讽意味的眼睛后变成了错愕。 “东篱……”南宫悠蓝茫然唤道。 “大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此时的慕东篱早已褪去了昔日的温和形象,眉宇间是刀锋出鞘的凌厉,令南宫悠蓝只想逃避。因刚才慕东篱粗鲁的动作,南宫悠蓝凤冠歪斜、发丝凌乱。 “看看你哪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羞辱的话不断从慕东篱的口中说出,“受尽宸帝万千宠爱的纯贵妃也不过如此!” 南宫悠蓝僵直了身子,面上再也牵不出一丝笑容。 慕东篱猛然将南宫悠蓝推倒在床上,随后俯身压了上去,开始撕扯南宫悠蓝的喜服。 南宫悠蓝好似刚从变故中反过神,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衣服,却只是徒劳无功。慕东篱压在南宫悠蓝身上,在她耳边嘲讽道:“你还在这装什么纯洁,还未出阁就混迹青楼,又服侍了宸帝一年,现在装纯洁你不觉得晚了么,还是怕我满足不了你?” 伴随着“撕拉”一声响,南宫悠蓝身上的喜服最终化为碎片…… “不要……”南宫悠蓝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却阻止不了慕东篱的肆虐…… 夜,沉得安静。 两情未销有真意 第二日,慕东篱看着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落红,神色复杂。 南宫悠蓝沉沉的睡着,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疲倦,看出了她的消瘦,慕东篱的眉间闪过一丝心疼,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怕惊扰了熟睡的人儿,最终无奈放下。 这几日,听过她如何为自己守身,听过她如何在夜晚抱着当初两人成亲的喜帕哭着思念他,听过她表妹的背叛,听过她亲姐妹的遭遇,他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疼,只是他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天知道他当初在南疆奋勇杀敌只想着早点回去见她却得知她已变成了皇帝的宠妃的那种心痛和无力,战争生生将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锤炼成了浴血奋战的修罗,却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属于别人的事实。 他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在乎,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霎,所有理智全部灰飞烟灭,下意识地说着伤她的话,事后却又后悔不已。 最后,慕东篱逃一般地离开了幽兰殿。 澜历的第一个中秋,让宫变后自危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依照传统,中秋这日皇上是要到皇后宫里一起过节的。 这段时间,慕东篱一直想见南宫悠蓝,却又一直不敢。他怕自己一见到她,又会口不择言,再伤她的心。中秋无疑是给了他见她的最好理由。 餐桌上,帝后两人正在默默地用晚膳,慕东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南宫悠蓝,在看到对方平静的脸色后又收回了目光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1 ,他不怕南宫悠蓝委屈撒娇,甚至不怕她撒泼,就怕她这种毫无波澜的神情,让他不清楚她心里是否还有自己。 慕东篱抿了抿唇,默默地剥了一只虾放到南宫悠蓝碗里。 “多谢皇上。”南宫悠蓝声音平静地道了谢,刚要将虾放入口中,却在闻到那腥味的一瞬间弯腰干呕了起来。 “传太医!”慕东篱紧张地喊道。 太医很快就来了,替南宫悠蓝把过脉之后满脸笑意,对慕东篱和南宫悠蓝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在听到这一消息后,慕东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将南宫悠蓝抱起原地转了个圈:“蓝蓝,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父皇了。”处于惊喜中的他没发觉自己下意识地说了“我”而不是“朕”。 “恭喜皇上。”南宫悠蓝淡淡道。 发觉南宫悠蓝没有同自己一样的惊喜,慕东篱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他试探地问道:“蓝蓝不高兴么?” “皇上多虑了,臣妾自然高兴。”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声音。 慕东篱的笑意完全消失,换上了郑重的表情:“你可是还在怪我?悠蓝,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大度,在知道你变成了苑沧竹的宠妃之后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你?新婚之夜那样对你完全是因为男人的嫉妒,可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爱,我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若不是想着你或许我就回不来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略微哽咽。 此时此刻,一个九五之尊的男人愿意低声下气地跟她解释,而且两人又是历经了种种磨难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南宫悠蓝觉得之前的事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原谅了。 看着慕东篱隐含期待的目光,南宫悠蓝缓缓伸手抱住了他,禁不住流下了眼泪:“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慕东篱温柔地在南宫悠蓝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紧紧抱住了她。 冬日的夜晚,御花园内点着无数盏宫灯,天地被雪覆盖,一片洁白。雪花在灯火的映照下,更加晶莹。 “东篱,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南宫悠蓝的眼睛被一层布蒙上,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令她有些心慌,只能被慕东篱牵着小心翼翼地前行。 “蓝蓝你不要心急,就快到了。”慕东篱柔声说道。 “到了!”随着慕东篱略显欢快的声音响起,蒙在南宫悠蓝眼睛上的布也在同一时间被摘掉了。 光突然照射在眼睛上,南宫悠蓝不习惯地眨了眨眼,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幽兰殿内灯火通明,厅中摆着一桌丰盛的宴席,而桌边坐着的是南宫悠蓝的长姐南宫棠青和姐夫科探泉。 “生辰快乐,蓝蓝。”许久不见的大姐,用温柔依旧的眼神看着她。 “生辰快乐。”耳边传来的慕东篱的声音。 南宫悠蓝忍不住红了眼眶,扑到了南宫棠青的怀里,一声一声地唤道:“大姐……” 之前宸帝苑沧竹派南宫棠青和科探泉前往南疆,表面上是协助慕东篱平定南疆,实际上是刺杀慕东篱,但南宫棠青顾忌与南宫悠蓝的姐妹情分,并没有执行宸帝下达的旨意,而是多次帮助慕东篱。此事被宸帝苑沧竹知晓,命人捉拿南宫棠青与科探泉回京,扣上投敌叛国的罪名,关入大牢施以极刑。好在没过多久慕东篱便覆了宸王朝,将两人平反昭雪救了出来。 此前二人一直在养伤,这次是两姐妹时隔数月第一次相见。 “好了,别哭了,生辰要开开心心的才好。”南宫棠青的手在南宫悠蓝的脑袋上不断地抚摸着,企图平复一下她激动的情绪。 “蓝蓝,别哭了,对你的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慕东篱劝道。南宫悠蓝这才止住了眼泪。 四人在桌前围成一圈坐好,开始用膳。南宫悠蓝自从怀孕以来,食欲一直不振,今日倒是用了很多,想来是心情好的缘故。 “蓝蓝,此次我和你姐夫来,是想和你道个别。”用过膳后,南宫棠青用浓茶漱了口之后,开口道。 “道别?”听闻此话,南宫悠蓝一下子紧张起来,“为何要道别?” “经过了这么多事,现在国家安定了,看到你生活的也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和你姐夫想归隐山林,过自己的生活。”南宫棠青回答道,之后看了看慕东篱,又对南宫悠蓝说道,“我们已经向皇上递交了辞呈,皇上也同意了。” “那以后呢?以后我要怎么见到大姐呢?”南宫悠蓝焦急地问道,显然是不同意的。 南宫棠青无奈地看向慕东篱,慕东篱揽过南宫悠蓝,劝道:“蓝蓝,大姐他们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如今他们累了,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们应该支持他们。”顿了顿又说道,“况且现在有我保护你们娘俩,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南宫悠蓝看了看慕东篱,又看了看南宫棠青,抿了抿唇,良久才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 见此,南宫棠青无奈地说道:“蓝蓝,如今你已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又怀有龙嗣,以后不能再这么依赖我们了,你要学会长大。” 南宫悠蓝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长姐,低下头没有说话。 送走了南宫棠青和科探泉,慕东篱和南宫悠蓝趁着夜色在御花园中散步。看着南宫悠蓝闷闷不乐的样子,慕东篱停下询问道:“还在为大姐的事不开心?” “不是……”南宫悠蓝叹了一口气道,“今天见了大姐,我突然想起了三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慕东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尽,他撇开头,不去看南宫悠蓝。 南宫悠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急开口道:“东篱,东篱,我知道你恨苑氏,但是三妹和苑涧昀已经从苑氏玉牒除名,而且现在不知所踪,我求你不要对付他们好不好,还有表哥和苑沁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南宫悠蓝拉着慕东篱的袖子不断恳求。 慕东篱夺了苑氏江山,按常理来说苑涧昀和苑沁瑶都有理由来讨伐他为苑沧竹报仇,但是两人至今未出现,不知是因为对苑沧竹失望了还是别的缘故。之前没听说慕东篱出手对付他们,可这难保不是慕东篱太过繁忙一时忘了,如今又被她提起来,只怕…… 慕东篱看南宫悠蓝又哭又求的,心也软了下来,况且苑涧昀、苑沁瑶等人,也是他相熟的,在他出征期间没少为他出言劝说苑沧竹,于是他开口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做什么,我不会对付他们。” “东篱,谢谢你,谢谢你……”南宫悠蓝满脸泪痕地扑进慕东篱怀里。 慕东篱抚摸着她的长发,心下无奈。 相思忘言珠有泪 “娘娘,奴婢扶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2 着您慢些走,接生嬷嬷说了,娘娘您经常走走路有助于生产呢。”御花园内,南宫悠蓝的贴身女官连城边扶着她在观景亭中来回走,边说道。 暖风吹来桃花的芬芳,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这天开始热起来了,本宫这身子沉了,人也愈发懒了。”南宫悠蓝停下了脚步,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服侍的宫女连忙将一个软垫铺在石凳上,扶南宫悠蓝坐了下来,然后奉上热茶。 “都说春困秋乏呢,何况娘娘还怀了身孕,岂不是更加嗜睡了?”连城笑道。 “坏丫头,连本宫都敢打趣。”南宫悠蓝装模作样地瞪了一眼,却没忍住笑了出来。 “皇上还在御书房呢?”喝了一口热茶,南宫悠蓝问道。 “是的是的,娘娘您这一会儿都问了三次了。”连城笑着回道。这帝后的感情还真是好啊,谁离了谁一会儿都不行,天天腻歪在一起,而且圣上至今后宫就只有皇后一人,这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独宠,也只有皇后有这个福气了。 “好啊,嫌本宫唠叨了啊?等本宫给你指个人嫁出去,看你还敢不敢嫌本宫唠叨!”南宫悠蓝拧着连城腰间的软肉,笑骂道。 “娘娘快饶了奴婢吧。”连城连忙求饶,“奴婢的心思娘娘还不清楚么?奴婢是想一辈子服侍娘娘的。” “报。”正在两人说笑间,一名侍卫跪在了亭外。 “何事?”南宫悠蓝整了整仪容,问道。 “安宁宫的苏氏闹着想要见皇后一面。”侍卫回禀道。 “苏氏啊……”南宫悠蓝的目光变得惆怅,她轻叹一声,道,“带她来见我吧。” 安宁宫便是以前的宸宁宫,慕东篱登基后将前皇后苏氏荷欧幽禁在此处。 不久之后,人就被带到了。 自从苑沧竹死后,南宫悠蓝便再也没有见过苏荷欧,如今看她脸色苍白十分憔悴,想来日子并不好过。 “大胆,见到皇后还不行礼?”押送苏荷欧的侍卫呵斥道。 “我是皇后她是贵妃,要行礼也是她纯贵妃向本宫行礼,难不成她摇身一变变成别人的皇后,这礼就能废了?!”苏荷欧高傲地扬起脸,喝道。 “你……”侍卫听苏荷欧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下意识地上前要押住她,南宫悠蓝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表妹闹着要见我,难不成只是想来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奚落我?”南宫悠蓝挑眉,笑了。 “我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让无关的人退下!”苏荷欧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悠蓝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过这是在皇宫,周围层层守卫,量她也不敢做出什么。 “你们都退下吧,连城留下。”南宫悠蓝吩咐道。 苏荷欧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南宫悠蓝,又看了看一脸警惕护在南宫悠蓝身侧的连城,没说什么。 “表妹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南宫悠蓝开口道。 风卷起一片片桃花花瓣,在空中飞舞,苏荷欧伸出两指夹住一瓣,在鼻下轻嗅,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给表姐你讲一个故事。”说罢,不等南宫悠蓝开口便继续说道,“从前有一个皇帝,他勤政爱民,百姓在他的统治下安居乐业。后来他爱上一个女子,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但是那个女子并不爱他,并且要嫁给他的丞相……”说到这,苏荷欧看了一眼南宫悠蓝的反应。看到南宫悠蓝如她所料的那样沉下了脸色,她笑了。 “因为爱那个女子,皇帝最终决定放手,让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就在这时,皇帝发现自己得了重病,时日无多,他的国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但是他却没选择自己的弟弟,而是选择了丞相,因为他想让他爱的女子坐上皇后宝座,受万人敬仰……” 听到这,南宫悠蓝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故作镇定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么?” 苏荷欧没有回答南宫悠蓝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但丞相性格中还是有些软弱,无法达到皇帝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的要求,于是皇帝打算给丞相一些历练,他设下了一个很大的局,把所有人都请入局中,甚至包括他自己……” “别说了,我不会信的。”南宫悠蓝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道。 苏荷欧轻笑一声,继续讲述:“皇帝在丞相与他心爱的女子成亲那天把丞相派往边关杀敌,同时又纳心爱的女子为妃,这是第一步。为了在丞相和他心爱的女子心中埋下恨的种子。她心爱的女子的妹妹也是他弟弟的王妃,王爷和王妃为丞相求情,却被打入大牢,这是第二步。为了让他心爱的女子继续恨他,为了接下来的步骤顺理成章。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子的表妹对他有觊觎之心,便利用表妹做了一场戏,让他心爱的女子误以为他宠幸了表妹,并且封表妹为皇后,这是第三步,还是为了让他心爱的女子恨他……” “别说了!”南宫悠蓝出声打断了苏荷欧。 “皇帝派两位将军,也是他心爱女子的姐姐和姐夫前去边关帮助丞相,却让人误会他是为了夺丞相的命,之后又以投敌叛国罪抓捕两位将军并处以极刑,这是第四步。让丞相承了两位将军的恩,在谋反的时候才不至于动了两位将军的性命,让他心爱的女子伤心。皇帝将王爷王妃从皇家玉牒中除名,这是第五步,为了保护王爷王妃的安全,怕丞相被他逼到走投无路后回来夺位会把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王爷杀了斩草除根。” “别说了!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南宫悠蓝转过身来,眼中含着泪水。 “皇后娘娘,您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连城扶着南宫悠蓝,给她顺气,另一边还不忘对苏荷欧喝道,“皇后娘娘让你闭嘴,你听不到么!再妖言惑众,小心我禀了皇上,治你的罪!” 苏荷欧并没有理会连城的警告,而是朝着南宫悠蓝咄咄逼人道:“你不相信?你凭什么不相信?他的为人你不清楚么?他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性情不定你就没有怀疑过么?那是他在用生命为你们铺路!他让你恨他只是为了让你在他死的时候不那么伤心!他做到了,你已然恨他入骨,在他死后你可以幸福快乐了,你可以为别人生儿育女,可他却为你守身如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南宫悠蓝,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应该日夜忏悔!” “别说了……别说了……”南宫悠蓝的脸色苍白,腹部隐隐作痛。 “娘娘您没事吧?娘娘您别吓奴婢……来人啊!来人啊!”连城看南宫悠蓝的脸色不对,急忙喊人。 “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给我押下去!”侍卫赶来后,连城指着苏荷欧恨恨道。 “哈哈哈哈哈哈……”苏荷欧突然仰天大笑,挣开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3 了侍卫直直地向柱子撞了过去,头部顿时鲜血淋漓。 “荷欧!”南宫悠蓝一时惊惧,强忍着腹部的不适三两步奔了过去,搂住苏荷欧倒在地上的身子。 “表姐,我来了其实就没想过回去……在死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么?”苏荷欧虚弱地牵起一丝微笑,看向南宫悠蓝目光隐含期望。 “荷欧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南宫悠蓝捂住苏荷欧头部的伤口,连忙说道。 “我死后……把我和沧竹……同葬……”苏荷欧断断续续地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荷欧!”南宫悠蓝哭叫着,一时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传太医!传太医!”看到南宫悠蓝的裙下慢慢染上了血迹,连城尖叫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兰殿外,刚处理完政事的慕东篱正在焦急地来回走,他的身前跪了一众奴才。那些奴才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不断祈祷着皇后娘娘吉人天相、母子平安,不然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皇后娘娘早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御花园就早产了?!”慕东篱怒问道。听着殿内南宫悠蓝的惨叫声,看着那一盆盆清水端进去,端出来后却变成了血水,他的心里一阵揪痛。 一名侍卫跪下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慕东篱听了之后黑了一张俊脸,怒道:“该死!皇后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全都去陪葬!” “奴婢该死,请皇上息怒!”那跪着的一众奴才口中呼道。 苏荷欧,你应该庆幸你死了,不然朕绝对不会放过你!慕东篱眼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他死死握住拳头。 殿内,南宫悠蓝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疼痛席卷了她,她撕心裂肺地叫着,耳边是接生嬷嬷不断地说话声:“娘娘您坚持住,用力啊!” 南宫悠蓝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用光了一样,再也调动不出一丝力气,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一阵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娘娘,您不能睡啊!参汤!快!拿参汤!”接生嬷嬷在她耳边大声叫道,南宫悠蓝不得不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一勺一勺的参汤不停地灌下,南宫悠蓝被动地吞咽着,过了一会才觉得力气又回来了一些。 殿外,听到南宫悠蓝的叫声渐渐弱了下去,慕东篱心急如焚,他顾不得太多,冲了进去。 “哎呦,皇上您不能进产房啊,不吉利啊!”周围一片阻拦之声。 “滚!”慕东篱推开了眼前的阻碍,大步奔向床边,抓住了南宫悠蓝的手,用尽量轻柔的声音不断说道,“蓝蓝,坚持住!” 南宫悠蓝的小脸一片煞白,汗水浸湿了头发,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慕东篱温柔地伸手将它们拨开。南宫悠蓝死死握着慕东篱的手,慕东篱只觉得手已经僵硬了,却也不曾抽开,因为此时他的心比手更痛。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终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接生嬷嬷抱着孩子来到慕东篱面前,笑着道:“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呢。” 慕东篱这时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他笨拙地抱过孩子,凑到南宫悠蓝面前,面带微笑道:“蓝蓝,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 南宫悠蓝虚弱地一笑,只觉得眼皮十分沉重,仿佛要睁不开了一样。她想抬手去摸摸儿子的脸,却丝毫力气也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冷,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好了!娘娘血崩了!”接生嬷嬷大叫一声。 “快止血啊!太医呢?!”慕东篱一阵心悸,握住南宫悠蓝的手,道,“蓝蓝,你别睡,坚持住,会没事的!” “东篱,没用的,我撑不住了……”南宫悠蓝气若游丝地说道:“我想安静地跟你说说话,你让他们出去吧。” 慕东篱看着床上渐渐蔓延的血迹,看着太医们束手无策的焦急表情,眼泪不禁涌上眼眶,他嘶哑着嗓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然后他握紧南宫悠蓝的手,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道,“蓝蓝,你说,我都听着。” 南宫悠蓝看着慕东篱强忍着泪水的倔强表情,牵起一丝笑容,伸手抹去他溢出眼眶的泪,温柔道:“别哭了……我就快死了,我想看到你的笑容。” 听闻此话,慕东篱急忙擦干眼泪,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南宫悠蓝也不计较这些,她伸手去够慕东篱的脸颊,慕东篱急忙把她的手贴在脸上。 “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抚养我们的儿子……”南宫悠蓝嘱咐道,看到慕东篱点头,她继续说道,“请你善待我的家人……如果他们做错了什么,希望你放他们一条生路……”这话是为了让慕东篱不要把苏荷欧做错的事情迁怒到苏霁身上。 “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慕东篱急忙点头答应。 南宫悠蓝笑了,眼角划落一滴眼泪,道:“我很贪心,希望你只宠爱我一个……但是如果你遇到喜欢的姑娘……我会祝福你……”说完,南宫悠蓝深深地看了慕东篱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脸深深刻在脑海里。 这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她对慕东篱的爱意,对苑沧竹的愧疚,对大姐和三妹的想念,都会随着她的死而结束……南宫悠蓝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她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手从慕东篱的脸上滑落…… 慕东篱一直低着头,良久,他又握住了南宫悠蓝的手,缓缓地贴在脸上,哽咽道:“不会了,我不会再有喜欢的人了……”我的心已经随你而去了…… 澜历二年,皇后南宫悠蓝为诞下皇长子香消玉殒,享年23岁,澜帝追封其谥号为纯贤皇后。皇长子册封为太子,赐名慕澜玉。 前宸国皇后苏荷欧为宸帝殉情,帝感其贞烈,特许苏荷欧与宸帝同葬。 澜帝慕东篱与皇后南宫悠蓝伉俪情深,皇后过世后澜帝后宫空悬,再不曾纳过一妃一嫔。 雨滴落在屋顶、窗边,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天空被乌云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御书房内,慕东篱负手站在窗边,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皇,这就是母后么?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一幅画卷就跑了过来。 慕东篱看着那个踉跄的身影,急忙蹲下身来接住他,然后怜惜地捡起拖在地上的那幅画,用手拂了拂并未沾上灰尘的画卷,回答道:“是啊,这就是澜儿的母后。”看着画卷上熟悉的容颜,慕东篱的心也柔软起来。 “母后为什么不来看澜儿?母后不喜欢澜儿么?”慕澜玉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不,母后很喜欢澜儿,不过母后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对于孩子的问题,慕东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我们去找母后呀?”慕澜玉的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陌上公子是姑娘 作者:月白子衿 分卷阅读74 表情有些懵懂,不明白父皇说的很远的地方有多远。 慕东篱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澜儿要快快长大,澜儿长大了,父皇就能去找你母后了……” 小小的慕澜玉没有听懂父皇的话外之音,一听到父皇说要去找母后,便高兴起来,道:“好啊好啊,澜儿一定快快长大!” 慕东篱看了一眼天真无邪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澜历22年,澜帝慕东篱退位,传位于太子慕澜玉。 同年,太上皇身染重病,于冬月驾崩,其谥为成渊皇帝,与纯贤皇后同葬。 自此,南宫时代终于过去,之后将会是谁主宰的时代的开始? 番外(歌词) 之前给这个文填了两首歌词,放给大家看一下 【南宫流年】 作词:月白子衿 曲径回 兰芷碎 芙蕖沐水 绝句一笔斜阳熹微 伊人曲断《秋水》 湖心亭终成悲 锁情难锁同心胡归 寄怜影 遥坠寒梅 银篦击节歌无悔 夜不寐 酒落愁肠成灰 昀影入涧流光染紫薇 泉依偎 青袂风随 枫燃浸江绯华醉 秋棠低垂 相思落眉成堆 叹流水一去不回 醺眸醉 雪衣袂 温润如水 东风不解韵染荷悲 蓝音遥寄谓谁 《长恨》流年何追 篱外酹江金樽倾杯 雨霖铃 涟漪风吹 少年不识愁滋味 涧昀微 落花委地羡流水 烽火燃尽韶华空垂泪 剑影飞 月坠晨随 冰泉冷涩银光碎 倾城舞醉 映面桃花不归 霁雪淡若琉璃珮 暗描眉 红豆入碑 枕畔沾泪湿难寐 宫苑深闺 沁香冉冉落梅 瑶华耀一世妩媚 【浮尘叹】 作词:月白子衿 云飘浮天边映暮光 雪飞舞江舟落眼眶 孤雁飞惊月诉衷肠 刀光染剑影 流水忆情殇 竹帘卷秋风画清颜 红烛泪光影曳窗前 愿与君执手尘世间 弦音续续弹 盏茶难尽心中念 清明执伞听雨下 七夕同心结牵挂 荷舟沉寂蕴烟霞 玉灯倾 菱雨洒 花飞花落幽香终葬尘埃下 蓦然间 回首叹 浮尘聚散 梨花白青石书无依 云中锦谁人寄别离 愿为君歌尽长相思 弦音空流转 盏茶怎尽心中念 秋夕清酿饮桂花 重阳登高折枝插 纸鸢乘风去天涯 玉灯倾 菱雨洒 花飞花落幽香终葬尘埃下 蓦然间 回首叹 浮尘聚散 清明执伞听雨下 七夕同心结牵挂 重阳登高折枝插 月影圆 饮桂花 花飞花落幽香终葬尘埃下 蓦然间 回首叹 浮尘聚散 蓦然间 回首叹 浮尘聚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