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开封猫鼠探案手札》作者:梦里长青苔 文案: [结局坑,慎买慎买。下一部准备写了] 我总觉得没好事发生。 咱们是不是体质不一样? 展昭!你怎么不说话!? 白玉堂跟展昭一起后就觉得走哪哪命案,住哪哪死人。 所以到底是展昭命犯灾星还是白玉堂流年不利? 展昭回答:展某也不知道呢。 (内心:我觉得是你乌鸦嘴) 不管原著还是剧中,两位爷风华各异,拿得起放得下,皆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拒绝弱猫弱鼠。 [下部看时间Orz么么扎] 内容标签:七五 强强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展昭(攻),白玉堂(受)┃配角:任星荛,包拯,公孙策┃其它:七五,猫鼠 一句话简介:大宋发糖探案两不误二人组 第1章 金水毒死案1 小二!来二碗羊肉面!其他老样子 开封观前御街酒仙楼里,一个响亮的男声从窗口传出。 来了来了!白爷您稍等! 小二接过话后连忙跑到后厨门口,对着里面厨子喊道:二碗羊肉面,多肉多盐,快快快!白爷跟展大人要! 等里面人应声后,小二飞快从酒架上拿下两坛陈绍,再接过一碟盐水花生并凉拌小菜,噔噔噔上楼。 二年的女贞陈绍,前几天刚到,白爷展大人慢用。 之后又噔噔噔跑下楼。 还是开封的酒道正,猫儿,我前阵子去东海潜龙岛替大哥谈生意,那边居然喝果酒。 说话的正是陷空岛五鼠之一,锦毛鼠白玉堂。 潜龙岛盛产桃花,本来就是做桃花酒的生意。 展昭抱起其中一坛子酒,往碗中倒去,随手用筷子挑开煮的软烂的花生壳,夹出一粒正准备入嘴,就被白玉堂半道劫走。 展昭也不恼,直接放下筷子上手重新剥。 对了,你怎么不回陷空岛?天天跟着我巡街好玩? 这只老鼠自从前些年他被官家封了御猫了,就一直缠上自己,盗三宝之后更是把包大人的衙门当成自己的家。 大哥那边左右没什么事,我怕你无聊,整天巡街巡街,没白爷在身边多寂寞。 白玉堂端起酒碗,一口饮下后道。展昭剥花生飞快,转眼间一碟花生已经肉壳分离。 那可真是多谢白爷了展昭皮笑肉不笑,拿起几颗花生往对面白玉堂脸上扔去。 展某给的谢礼,还不快接。 试我? 白玉堂右手一伸,在空中划出几道残影,话音不过刚落,几颗花生就被稳稳的接在手心。 猫儿,不跟你瞎扯,我从东海回来的时侯,听说襄州金水镇发生了件奇案,那边整个镇里的人都被毒死。知府上报了朝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能到开封府了。 花生进肚,白玉堂身体前倾,右手握拳撑在脸边,像展昭说起听闻。 金水镇?那个镇子不是在襄州赤刃峰后面?好像是战乱的苗族后人,怎么会有人过去投毒? 展昭皱眉,襄州离开封相隔不远,站在开封最高山处,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边的城镇。而金水镇正在开封与襄州的中间,两座大山里面。展昭曾经跟包大人办案时途径路过。整个镇子自给自足,几乎与世隔绝,这样一个地方,实在想不通有让人毒死的理由。 谁知道,这个世界,只要存在,就会有理不清的关系。 白玉堂不以为然,他不像展昭,坚持非黑即白。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有人就有斗争,有人就有灾乱,哪里存在什么真正的正义。 还是等包大人那边消息,你我二人都是道听途说,指不定其中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羊肉面上来后,展昭把他碗里的肉夹到白玉堂那里,端起剩下的小菜,呼噜噜扫尽自己碗里。 所以说你不如跟着白爷我,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看你现在,连碟肉都请不起。 白玉堂边吃边唠叨,几片肥肉飞快进肚。 展昭忍不住眉头直跳,每次请这只老鼠吃饭都一个劲肉肉肉,这次还是进店前他扯着白玉堂的领子说你要是再点一桌肉,我就把你抵押在酒仙居洗碗。 见展昭只低头吃面不理他,白玉堂酒壮人胆,筷子悄悄溜进对面人碗里,目标是那棵糖醋白菜。 啪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夹走,白玉堂连筷子带手就被压在桌面。 片刻后展昭端起面碗,喝尽剩下的汤汁才道:展某以为是那只小贼的筷子,到我碗里偷菜,没想到是白兄,抱歉抱歉,一直看着碗里,现在才注意到。 说着放开那只压制着白玉堂的手臂。 猫儿,你力气好大,看看看看,红了。白玉堂竖起爪子,伸到展昭眼前。 展某家里还有些金疮药,白兄要不要去擦些?不过白兄富可敌国,想必是也瞧不上我这十几文钱的东西。 展昭拿起一旁的巨阙,用剑柄挑开那只不断晃悠的手臂,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哎!别急着走啊,正午太阳这么烈,你让张龙赵虎他们帮忙巡街不就好了,哪里用的着自己亲自出来。不过我说,你要不要考虑给爷打下手,一个月银钱说多少给多少。 见展昭离开桌子,白玉堂也拿上湛卢,下楼前想了想又跑回桌子边把剩下的半坛陈绍带上。 慢一点慢一点,又没有吃人的老虎追你。再转身展昭已经到了门外,白玉堂直接从窗子飞下。 对展某来说,白兄你更甚老虎。展昭无语的看着那只有扒上自己肩膀的手,只好任由他跟着。 猫儿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呐 白玉堂故作伤心状,拿剑的手捂上胸口,这里,感觉被针扎了。 要不要再被 展大人!展大人! 展昭话还没说完,就听的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白玉堂与展昭一齐向后看,只见是包大人身边的护卫背着刀像这边奔来。 展大人!哎我终于找到你了!那名护卫应该跑了很久,到展昭面前时扶着腰直喘气。 王护卫?找展某是有急事? 一般展昭巡街的时候,下午申时就会回去,有什么事都是回去之后包大人再让人请他去开封府。 包!包大人!让我找你回去,说是襄州传来一个案子! 听闻,展昭与白玉堂很默契的对视了一下。 玉堂,跟我去趟开封府,恐怕这件事要你帮忙。 开封府内,包大人正在跟公孙先生交谈,两人桌前摆着一封公文。 展大人来了,白公子也好久不见。见展昭跟白玉堂进屋,公孙先生起身,朝白玉堂拱手。 公孙先生别来无恙,上次回陷空岛,三哥还跟我说什么时候能请先生上岛一回。白玉堂放下湛卢回礼。 这边展昭已经拿起了公文,上边知府写明了事发后经过,并在镇口发现了打斗痕迹,怀疑是江湖人所为。 看到这里,展昭更加不解,据他所知,金水镇镇民不可能跟江湖扯上关系,就算惹上事了,也不会一个镇子全部毒杀,江湖上素来讲究三不杀,不杀子,不杀妻,不杀亲友。若不是天大的仇恨,怎么会要了几百口人的性命?若是有天大的仇恨,展昭在江湖上怎么一听风声没有听闻? 第2章 金水毒杀案2 展护卫有何见解?包大人身着黑色常服,脸色与传闻中所说一样,碳似的黑。移步走到展昭身边,指着桌子那公文问道。 这案子确实奇怪,我在江湖也未曾听说有人与金水镇结仇。玉堂,你怎么看?展昭拿起公文扔给白玉堂。 这倒真是件奇事,我从东海回来途径万象楼时听门人说过,给出的答复都是不像被江湖仇杀。除去这一点,实在想不出民间谁有这个本事。白玉堂一手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襄州知府没甚用处,上面所写还没他道听途说的多。 万象楼是江湖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位处平唐岛中心,与东海颇为接近,楼主沈立人是白玉堂少时结交的好友,此前与展昭破案时很多牵扯到江湖恩怨的消息,都是从他那打听来的。 若不然,此事还是劳烦展护卫跑一趟?公孙先生走上前,望了眼包大人,包大人此时也是被这事闹的心烦意乱,只见眉头紧锁,那张脸似乎看起来比平时更黑了。 如果是江湖人所为,官府出面可能有些难度,我与大人是想先请展护卫去打探下情况,之后再让朝廷下定论。 公孙先生来回度步,开封府中与江湖有关联的人物只有展昭,虽说身为开封府护卫,展昭也有义务帮忙查询,但是每次都这样麻烦,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可,我也真有此意,能毒杀整个镇子,此人不管怎样,必定穷凶恶极,调出捕快前往可能有一定危险,不如我跟玉堂先行。 展昭手指轻敲桌面,心中有了定论。 白玉堂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包大人新买的茶杯,闻言展昭想拉他一块入伙,直道:猫儿,让白爷随你去襄州,可得付不少银子。 白公子放心,若能帮展护卫断了此案,本府定从公款里拿出银两相付。 包大人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公孙先生坐到白玉堂隔壁,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家,白公子协助开封府顺利解决,定然不用担心银两问题,怕只怕到时候入不了白公子的眼。 白玉堂家有钱,很有钱,十分有钱,单看他一身衣服上百两,足够普通人家几年的生活费用这块就可以看出。 哈哈哈,给我就不必了,包大人不如让官家给展昭涨涨月钱,今天随他去酒仙楼,连一碟牛肉都请不起白爷。 白玉堂还在拿展昭不让他点肉的事打趣。 大人展昭朝包拯拱手,打断两人的对话以免夜长梦多,明天我就与白兄前去。 如此甚好,不过金水镇处于深山,可能遇到不少蚊虫野兽,展护卫与白公子可得多准备些驱虫药。公孙先生双手一击,连忙嘱咐起展昭与白玉堂。 多谢先生提醒!那我们先告退,若有消息,飞鸽传书。 展昭对包拯一拜,拿起巨阙准备离开。 猫儿你等等我! 白玉堂一个翻身,脚趾在地上几下轻点,追赶而去。 白玉堂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可惜志不见在官场。 包大人负手,看着远去的一红一白与公孙先生边走边唏嘘。 第二日一早,白玉堂就牵着他的乌云踏雪等在开封府门口。 展昭穷,十分穷,白玉堂多有钱他就有多穷,开封城中好的地区租金不便宜,当时来任职时,展昭就同包大人说明情况,好在开封府地方大,多的是房间。 白玉堂初来开封是想蹭展昭的屋子,结果半夜被展昭赶出,只好在隔壁重金买了一套院子。 白爷来的这么早?展大人这会正在收拾行李,要不要进去坐坐? 王朝跟马汉正准备去巡街,才出府门,就看见系在石狮上的一匹黑马,那马浑身青黑色,四只蹄子上却是雪一样的白毛,这马正是白玉堂的坐骑,乌云踏雪。二人目光再往上一瞧,果然,躺在围墙上的白衣青年正是白玉堂。 白玉堂对颜色的喜好如同他姓一般,觉得只有白色才能配得上真君子。 不必不必,此处阳光正好,若是进去,那猫儿定然嫌我多事。白玉堂连连摆手,语气戏谑。 那白爷您自个儿晒太阳,我很马汉就先去巡街了。 慢走不送啊~ 白玉堂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挥去不存在的灰尘,重新扯了根墙头上的狗尾巴草叼起,整个身子晃悠悠的靠在瓦上。 等展昭出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昏昏欲睡,嗖的一声,一粒石子突然打在他耳边,白玉堂睁眼坐起,就看见展昭骑在马上盯着自己,巨阙被他用剑带束在身后,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挂在马脖子上,红色的官服已经褪下,还上了一身暗青色长袍,系着白色腰带袖口也被束起,端端个江湖好儿郎。 白玉堂一个鲤鱼跳,踏下院墙,从石狮上飞过,准确落在乌云踏雪背上,他的包裹更小,白玉堂用湛卢剑轻轻勾起,一手抓缰绳一手拿行李。 行李给我。 展昭见他包裹松松的坠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掉落,只好开口道。 白玉堂也没推辞,直接挽个剑花,包裹从中间飞过,稳稳落在展昭怀里。 如果问为什么白玉堂不把剑挂在腰上或者背后,只因为他觉得那样子太难看。 如果从官道走,到金水镇大概需要五天时间,现在天气渐渐炎热,尸体停放太久容易让人生病。展昭与白玉堂私虑一番,决定抄小路。 前往襄州最大的阻拦就是开封北面的一座大山,过了山头,再走半日左右就能到达襄州边界。 小路多为上山打猎的猎户和砍柴翁走出,靠近人烟处也会有一些盗贼拦路打劫,展昭与白玉堂武功不弱,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好马儿,这阵子就辛苦你了!白玉堂弯腰捏住乌云踏雪的耳朵,乌云踏雪一个仰头,蹄子一蹬跑上街道,顺着开封北门跑去。 绿子,咋们也走。 展昭拍了拍身下骏马,速度不差白玉堂。 第3章 金水毒杀案3 开封四通八达,官家又治理有方,整个大宋几乎没有战乱,就算离了城门上百里,来来往往的商户旅客也是很多。他们通常在官道边支个茶水摊子,卖面食的,卖果脯的篮子堆在两边,供歇脚的路人挑选。 驾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正在嗑瓜子的小贩们见状立马挑起篮子往后退去,以免被不长眼的马匹冲撞上。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只见那马上身影越来越近,一白一青,正是白玉堂与展昭两人。 店家,两碗面,再把水囊装满。 人还未至声先到,两份黑色水囊从马上飞下,啪的被扔在茶水摊的老板娘面前。 客官稍等! 老板娘引燃火炉,招来一旁玩耍的小男孩,让他先去河边打水,自己从木质抽屉里掏出两团面,手一抖,撒进滚开的锅中。 那边展昭白玉堂已经栓好马匹,找了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 猫儿,过了这段官道路不久就能抄近道上山。白玉堂拉开板凳,湛卢横放面前,随手端起茶壶,给自己与展昭各添一杯。 听闻狼虎山中野兽不少,你我今晚肯定露宿荒野,一会问问老板娘有没有火折子卖,以防万一。 展昭临走前特意多放了公孙先生配好的驱虫药,结果听府中的侍女说白玉堂在府外等了很久,一时着急,忘了找厨房大娘拿火折子。狼虎山山如其名,常常能听到有凶兽伤人事件,而豺狼之流多惧怕火光,多一样东西好歹多放一份心。 以你白爷武功,对付几只大虫还不在话下。 白玉堂不以为然,他素来喜欢铤而走险,认识展昭之前一直对于这种走一步想三步的想法嗤之以鼻。 展昭也不语,只是把杯子一放,凉飕飕的眼神对上白玉堂。 好好好我买。 白玉堂双手举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展昭喜欢动不动拿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看傻子一样。 客官!阳春面来喏! 老板娘爽朗的声音从一边传来,随后两端清汤寡水的面条被摆在桌前。 哎,猫儿,白玉堂用胳膊撞了撞展昭,是不是所有不加浇头的面都叫阳春面。 呃展昭语塞,他只晓得羊肉面之所以叫羊肉面是因为加了羊肉。 呐,小伙子你之前一定没出来吃过! 是老板娘的声音。 哦?白玉堂好奇,他确实不常出来吃面,几乎每次都是陪这只猫的时候才点。 这阳春面也叫清汤光年,我们生意人嘛,就怕清和光,于是就给人给了改了名叫阳春面。 老板娘往躺椅上一坐,双手环胸道。 刚刚听说两位要去狼虎山? 正是,展昭点头,不知老板娘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火折子? 哈哈哈,我们这什么都不多,就生火的东西多。老板娘爽朗一笑,小三哥,给这两位客人那几根火折子过来,还有水囊装好了吗? 展昭偏头看向老板娘旁边,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玩泥巴玩的尽兴,听到老板娘一喊,直接把手往下摆一擦,摇摇晃晃的从箱子里掏出东西像展昭跑过来。 娘,水还没有冷透。小孩子奶声奶气。 那还得劳烦两位多等一会,老板娘挥手让小三哥继续去玩泥巴,我家男人是打猎的,常常在狼虎山下抓些兔子卖,山上到没有去过,不过听说在半山中常常能听见虎啸。两位看起来是会武的,但万万不可大意啊。 白玉堂装好火折子,对老板娘一拱手,多谢提醒。 你们到了前方路口上山时,记得从猎户踩出来的道上去,半山腰有洞口,是老猎户上山时歇息用的。老板娘指指前方,火把放在洞里面,以免烧了山林。 展昭连连点头,不多时小三哥就捧着两个水囊上前,再付了三十文面钱后,又放了一块碎银在小孩子衣裳里。 到达狼虎山时山色已经渐渐转暗,山路复杂,不方便带着马上去。白玉堂拍拍马身,对着乌云踏雪道:跟着你身边的那条马回去懂?也不管乌云踏雪是不是真听得懂他说话。 展昭的马名叫绿子,是匹绿耳马,从小养在开封府,是个认路好手。 拿下两人包裹,展昭把其中一个丢给白玉堂,松开手中缰绳,打着手势让绿子离开,绿子在原地踏了几步,甩甩尾巴往官道奔去,乌云踏雪见状,也跟着同伴一起跑了。 展昭解开剑带,背好包裹,因为山道危险,还是手拿武器比较放心。狼虎山很高,山林茂密,又是春季刚过,蛇鼠几乎全部复苏。 洒上这个。白玉堂接过展昭递来来药瓶,打开一看,是黄色药粉,闻上去有点冲鼻。公孙先生又研究了什么新药,每次味道都让人瞬间醒神。 应该是专门防虫蛇的,加了雄黄和银丹草。 银丹草醒神散热,展昭之前在开封府着了凉时,公孙就天天拿着这东西制成的药丸给他闻。 两人在手臂衣摆处各洒了一点,沿着老板娘说的那条小道上山。一路上大的动物没有遇到,野兔,老鼠倒是有好几只从眼前跳过。 猫儿,说起毒杀我想起一个地方,全武林能找到不能找到的药他们那里都有,同样外面能解的不能解的毒他们也能治。白玉堂想起幼时去过的一个地方。 五毒? 展昭踢开脚下乱石,白玉堂所说的地方,在当今武林中只有远离中原的五毒圣教,不过展昭从跟了包大人后就在开封活动,没有机会前去。 对,我曾经跟随师父一起去过求药,那地方人善养蛊,还喜毒物。哎哎哎,猫儿,你说滑溜溜的蛇和蜘蛛怎么会有人养? 白玉堂边说边摸下巴。 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位朋友,说起来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号,叫唐雨,之前震惊武林的公子羽在碧水门一战,就是他一手主导。金水镇知府不是说仵作没有查出来是哪种药物,说不定到时可以问问他。 第4章 金水毒杀案4 唐雨此人展昭不止一次听过。白玉堂所说的公子羽乃是之前武林中一个重要门派青龙会龙首,后来因为公子羽在任期间手法残忍,让各方人士群起抗之,后来被三大门派长老引入碧水宫,唐雨关死的闸门。 那一战白玉堂与展昭都没有参加,所以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不过听闻公子羽死后,蓝铮也回了滇南,很久没有在中原出现过。 那此事可能又要麻烦你了。展昭道。 猫儿,我俩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白玉堂挑眉。 两人寻到洞口时,山头已经完全变暗,好在进山时洒下的药管用。蚊虫一律避着他们飞。 我去找着柴火,你看着行李。 展昭把包裹放在一堆干稻草上,知道白玉堂讨厌衣服染上乱七八糟灰尘,就自己一人提着巨阙往落枝多的上方走去。 此地来回的猎户都是艺高人胆大之辈,通常几人结伴上山,下方容易生火的树枝能捡走的都被捡走。 入了夜的山林格外寂静,白玉堂盘腿而坐,耳边时不时能传过动物跑过的声音。 过了大概一刻钟,才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猫儿你谁?! 白玉堂一睁眼,以为是展昭回来,却见眼前是二个黑衣人。 走! 那两人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也有人,对视一眼后,脚步后退,准备离开。 慢着!见到你白爷爷跑什么跑! 白玉堂原本并没想要找这两人麻烦,只不过有点太过可疑,一般人就算在野外遇见,也不会一声不吭的就跑。 两人见白玉堂起身,连忙脚步一点准备飞向远处的乔木。 想跟你白爷爷比轻功? 白玉堂脚尖一勾,踢起湛卢,几下追赶上树上的两人。 嗖的一声,从袖口打出飞镖,击中两人肩膀和手臂。 白五爷!其中一名黑衣人捂住伤口出声,你我往日无怨无仇,何必追着我们两兄弟不放? 有没有仇不知,不过见到我就跑,只怕也是个大奸大恶之辈。快快道上名来让爷听听,指不定还会扰你们一命。 白玉堂嘴角一勾,从树上跳下,走到两人面前,湛卢出鞘架在肩膀受了伤的黑衣人脖子上。 我那人正准备开口,只见突然吐出一口血,你黑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同伴。 白爷,后会无期! 另一名黑衣人已经在白玉堂把剑指向已死的那位时就悄悄跑到树后。 白玉堂手腕翻转,几枚暗器散出,可惜月色太暗,没有打到致命处。准备再追时又想到左右也跟自己没什么大事,而且那猫儿可能已经回来,再说还不知那人有没有别的同伴,敌暗我明贸然过去可能有危险,不如跟展昭商议。 思至此,白玉堂刷刷几下擦好剑刃,在以死的黑衣人身中搜查一番,见什么都没有就准备打道回府。 远远就能看到洞口火光,展昭果然已经回来,见白玉堂提着剑从洞口走回,道:你这是去哪了? 白玉堂把剑一放,倚在草堆,直说:刚刚你离开不久,谁知道,我盘腿而坐了一会就遇到两个黑衣人,那两人一见我就跑,我感觉有异就追上了,喏,外面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跑了。 展昭边听边转动手中的烤兔,黑衣人?难不成和金水镇有关? 这到说不好,可能是做别的恰好遇见,不过肯定是什么邪魔歪道的走狗,若不然不会看见我就跑。而且我问那人是什么身份时,他话还没出口,就被同伴打死。说到这,白玉堂忍不住摇头感叹,这些人啊,动不动就把人命不当人命。 展昭撕下烤好的一条兔腿,递给白玉堂,是我过于敏感了。只不过为钱,为权卖命的太多,官场武林,一直如此。 那你为何还要跟随包大人身后?白玉堂一直以说动展昭为其打下手为己任,却回回被展昭无视。 白玉堂,什么是侠?展昭看向啃兔子腿的白玉堂,没有正面回答。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话是展昭第一次回答白玉堂的时候说的。 你既然记得我说的这句话,怎么想不明白我为何跟在包大人身后? 手中的兔肉渐渐全被烤熟,随着油脂滴向火堆时发出一阵阵香味。白玉堂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等烤兔分食完毕后,两人遮好洞口,漱口睡觉。 一夜无梦。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天还没亮启程的,好在这一路都平平安安,到了山脚已经是第二天酉时。展昭一行人来的匆忙,在出发时包大人已经用信鸽带了话给襄州知府。 两人下了狼虎山,就看见几个官差牵马等在露天驿站。 可是展昭展大人与白少侠? 领头的一位见到展昭两人连忙上前拱手讯问。 正是展某。展昭抱剑回礼。 知府接到包大人信件后就派我等再此等候。展大人和白少侠先随我们到渡口,然后登船走水路到襄州,休整之后随大人一起去金水镇。 可,劳烦官差大哥了。 展大人不必多礼,鄙人姓刘,在衙门当捕快,展大人不嫌弃称我刘捕快就行。 刘捕快有点江湖气息,也没多扯些有的没的。 官差带来的马匹虽然比不过乌云踏雪和绿子,还歹还是能让他们在一个时辰后成功登船。 知府那边有没有新发现? 一行人围在船内圆桌,展昭想多问些消息。 这个,说来惭愧。知府大人找了好几个仵作,都没有认为那贼人下得是何种药物。刘捕快垂目,言语中夹杂了些不好意思。 无妨。 既然此前有怀疑是江湖人做的,那么普通官场仵作肯定无法查出。 猫儿,武林所用毒多为秘制,你要做好准备。白玉堂出声。 出去普通人家常用的耗子药,宫中的鹤顶红。往往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世家大族研制出来的各种密药。 第5章 金水毒杀案5 展昭低头不语,巨阙剑一下下敲击地面。正道武林表面上不屑于用这种阴暗的方法,就算真查到,也会一口咬死不承认。朝廷对于这种事不方便出面,通常是私下了了或者打个圆场。那到最后,只能让这一村白死过去。 刘捕快见众人之间有点尴尬,连忙把话题扯到一旁,其实说是全死也不算是,那金水镇村长有个收养的义女,事发时在外探亲,由此逃过一劫。可惜打击太大,一直昏迷,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醒。 那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白玉堂出声。 一切得到了金水镇再做定夺。 相比之下展昭比较乐观,他跟着包大人办过不少案子,往往最不可能的人通常都会是案发当事人,那么想好一点,或许这个女子也能给他们带出一点消息。 你说你这么累死累活的给包拯办事,还不如当个南侠痛快。白玉堂往椅子上一靠嘲笑道。 水路走的块,一行人终于在晚饭前赶到襄州城区。听说襄州城城牌还是知府亲自提的,可惜展昭与白玉堂没有看出那三个字有哪里好。 此地繁华倒是不输开封。 白玉堂骑在马背,打长街而过,看上去去相貌华美,真真个翩翩君子,招来城中好些个小姑娘扔瓜果手帕,差点砸到脑袋。 展昭比较沉稳大气,谦和有礼,惹来的都是些带着丫鬟的女子,自持身份不好当街抛物,只好暗送秋波,气的白玉堂右脚一踢,踹在展昭身下的那匹马屁股上。 知府大人原给展昭白玉堂准备了轿子,可惜两人更习惯骑马,于是变成了这捕快一行人在后抬着空轿子,展昭与白玉堂先行赶到衙门。 襄州知府是个挺富态的老头儿,见到二人原想去富贵楼设宴款待一番,展昭连连推辞了好几次,说是时间不早不用麻烦才止住。 等展昭想起讯问那村长义女的时候,知府已经不见踪影。 衙门的房间安排的十分华贵。 这哪里是衙门?说是酒楼都有人信,我看这知府,左右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这案子闹这么大,估计是想讨好你替他办了,好安抚官家。 白展堂嗤笑一声,拿起门边的花瓶观赏,这只瓶子是隋朝烧的吧?挺有钱啊。以前对付这种当官的,只有一个词,劫富济贫,可惜现在猫儿不给用,只能背着手到处转悠。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等查完修书一封告诉包大人,若是抓到把柄错处,少不了下放。 展昭这次意外的附和。 襄州处于中原腹地,依山傍水,虽比不上开封富裕,但也差不到哪里,不说知府,连衙门的小小文书也能囊中饱满。 第二天早上,白玉堂,展昭两人整装待发。 两位大人久等!厅外一个削瘦的男子走进,对展昭一拜,实在不好意思,小人是娄知府的师爷,我家大人一早就被人请走,说是要要事处理,让我来告诉两位一声,此行就让刘捕快一起,他就不去了。 师爷多礼了,展昭上前扶起半弯着腰的娄师爷,正事要紧,此行我跟白少侠一起就好。 多谢展大人体谅。师爷脸上笑的像朵菊花,得知两位爱喝陈绍,昨天下午,知府就吩咐人去襄州有名的酒村买回一坛,等两位回来,再共饮一杯。 多谢知府费心,还请师爷替我们道个谢。 哪里哪里,那我就不打扰了,时间不早,小人先告退。 慢走。 嗬,什么有要事在身,我看那知府肯定是懒得出去。白玉堂双手环胸,靠在门上不以为然。 放心,等我回去,像包大人参他一本。 哎猫儿,你变坏了啊!白玉堂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凑到展昭面前,对着他瞅。 不过那师爷说的对,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去金水镇。 刘捕快走在前头为二人带路。 金水镇还留着一对兄弟把守,仵作说天热尸体不易久放,大部分在验尸完就埋掉,还剩几具涂了防腐水,不过现在也臭的厉害,两位大人先做好心理准备。 上了金水镇,白玉堂与展昭先在地面四处查看了一番,从外表看并没有任何纰漏,就像是突然消失一般。 上去看看,展昭指着镇里最高处建筑,是一个圆形的储物塔。 白玉堂提气一跳,踏到屋顶,再抓住屋檐一节节往上。展昭在底下绕了一圈,发现一道被锁住的门。 刘捕快,见门上落满灰尘,展昭喊来一旁搜查的捕快。 展大人有发现! 不是,这个锁有找到钥匙吗?展昭摇摇头,指着门问。 似乎没有,知府担心会破坏现场,除了屋外,里面的东西几乎不让兄弟们碰,说是说是等包大人派人下来。刘捕快有点心虚。 难怪。展昭一阵无语,只好聚起内力,徒手往锁上一劈,哗啦一声,链子断开。 咳咳门被开的瞬间,一股灰尘迎面而来,两人连忙捂住鼻口。 等灰尘散去,才看清这圆塔一共三层,楼梯建在一边,塔中间是空着的,对于储物来说并不是好场所,一般山中潮湿,第一层容易被虫蛀,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二楼,而这里面,二楼三楼面积小的可怜,根本放不下大的东西。 大人,这里面空荡荡的啊?是的,这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刘捕快不解,这种圆塔一看就是村中人共用之所,怎么除了零零散散的书籍架子外,就没有其他东西?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看看。展昭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按落灰的门锁来着,这地方最少好几年没有开过,放在别的地方能理解,但对于储物的地方来说,就有点奇怪了。 到底,这村里有什么?难道真的是和武林扯上关系被灭口?展昭喃喃自语,脚步踏上空荡荡的楼梯,咚咚的声音被被回响的很大。 第6章 金水毒杀案 满地灰尘随着展昭走动间被扬起,整个塔里只听得脚步声一遍遍回荡。 走到楼梯口,上面依旧跟下方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满排的书架被打的七零八落,数不清的书籍散落在地,架上有剑痕和飞镖的痕迹,应该在很久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斗。展昭抽出巨阙,剑尖轻轻翻开一本,里面记载的却不是中原文字。 抬眼环顾,整个二楼看起来黑暗而空荡,一呼一吸之间都被放大。展昭走到窗前,支起窗子,上午阳光正好,刹那间就抚过手臂晒进圆塔深处。清脆的雀鸣声也传进耳朵,让展昭忽然放松下来。 也是这光线,让他彻底看清,这里除了书籍,还有几十副残破的画册,上面画的是同一个女人。 飞快走近后,展昭撕下衣服下摆,想垫着拿起查看,却没想到手一碰,那册子立马碎成灰尘。 看成我是把这金水镇想简单了。展昭沉思片刻,想到公孙先生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和博学多才的脑子,不如这地方还是留着给他来看,好过自己行动粗鲁之间弄坏了东西。 等展昭出来之后,先是叫刘捕快重新锁好门,等开封府的公孙先生过来再打开。 直到刘捕快问及白少侠怎么不在了,展昭才想起来白玉堂还在楼顶。 刘捕快,你先行回去,让知府给包大人飞鸽传书,就是我在金水镇发现上千本古籍,需要劳烦先生跑一趟。 展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办。对了,剩下的尸体就在镇子后门外面,有一对人把守,您沿着这条石子路一直走就好。刘捕快边说边指向圆塔右边的一条青石道。 慢走。展昭对他点头,等刘捕快离开后,转身上了塔顶,只见白玉堂在顶层圆柱上双手环胸,两脚踏着不足手心大的木头柱子,以及其幽怨的目光盯着展昭。 抱歉,刚刚进了塔里查看。展昭左手握拳抵住嘴巴,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呵呵。白玉堂发出冷笑,动也不动。 好了,快点下来,站在上面引雷吗?不过今天没有雨。展昭看他无动于衷,只好递手过去。 那我就大度的原谅你一次。白玉堂表面不情不愿,似乎是在怪罪展昭把他一人支在上面这么久,内心见到展昭亲自拉自己下去,却乐开了花,那双故作高冷的眼睛也一瞬间弯起来,恰好展昭抬手,一下撞见。 展小昭,你看这镇子像不像个口字状,四周被围墙封闭,只左右两边拐角处有两条小道,一条通往山下,一条通往后林。 在圆塔顶层可以看见整个金水镇乃至整座山谷的形状。或许是因为苗人后裔的关系,这里建筑也很襄州城区不同,单单从地形上看,让展昭感到有些抑郁。 玉堂,你有没有感到,一丝怪异?展昭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地方,无论是人还是物,肯定藏着秘密。 怪异?让人觉得像个牢笼? 对,无论是之前我们在镇民房间搜查,还是现在,都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展昭坐到瓦上,闭眼回想所看到的一幕幕。 我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以为是自己多心,一直没跟你提。想起才进镇时,突然感到的不适感,白玉堂一下子想到为什么。 但是,这里的守卫跟刘捕快,知府好像没有察觉。 或许一方面是他们没有展昭白玉堂这么敏感,或许事发后上来的多了,习以为常。 还是要等公孙先生,他见多识广,或许能从塔中的古籍中查到什么。 展小昭,先去看看尸体,其他东西还是给包大人处理。 金水镇设计的颇为巧妙,整体是口字,两口出口又与里面道路形成一个~形,把整个镇子所有人家都联合起来。 刘捕快走前特意叮嘱了后门的守卫,让他们见到展昭务必小心接待。 停尸房是临时盖起的,灰黄色的土泥墙夹杂着野菜,屋顶是泛青的茅草。周围一共五位守卫,离得远远的站着,展昭跟白玉堂才出了后门,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这天气,也是难为他们几个。 展大人!其中领头的看见展昭出来,连忙拿起佩刀小跑过来,刘捕快早前过来带了几粒堵塞丸,让我告诉您,如果进停尸房一定要拿这个塞进鼻子。 展昭接过药瓶,打开一看,是四粒沉香木粉和药草搓成的东西,倒了一份塞进鼻孔后,伸手招来因为味道难闻不愿上前的白玉堂,把剩下连药带瓶的扔给了他。 我们就在外头等消息,两位辛苦了!那守卫见两人准备妥当,便引着走向停尸房,离大概二十米远的时候,飞快跑掉。白,展此时塞了东西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 哔咔一声,木门被推开。 唔!白玉堂脚还没踏进,就被恶心的往后一退,里面实在不是人能进的,那股臭味比外面浓了不止千百倍,直冲脑门而来,难怪那几个官差都躲得远远的。 玉堂,你先去外面等我。 展昭看到面前已经腐烂的人脸眉头直跳,好在撒了药物,没有生蛆虫。 这么恶心,猫儿,留给公孙策他们,你反正又不懂验尸。白玉堂想上前拉住展昭,他着实想象不了,怎么跟一堆腐肉相处! 我已经答应包大人先行查看,等公孙先生过来,这堆肉估计都被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展昭摆手,让白玉堂先离开,反正他在也帮不了什么忙。 猫儿你好自为之!白爷爷可受不了这堆东西!白玉堂有些洁癖,平时里连衣服上沾上灰都能立马脱去,不要说这地方,恐怕让他多呆一刻钟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嗯 展昭拿起门口放着的银棍,这是之前仵作留下来验尸的工具。刘捕快没有准备手帕,展昭只好又撕下一块衣摆。 第7章 金水毒杀案7 几具尸体只是局部溃烂,展昭挑了最近的一具,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表面看来,没有任何伤口,面上也十分安详,还带着笑容,就像是睡梦中被催眠死亡一样。 银棍插入被割开的手臂,那是仵作验尸时弄的,骨头已经完全发黑,这一点知府也说过,指甲头发先前早已看过,没有任何问题和线索。 展昭放下银棍准备离开,抬腿时发现靴子上沾着一个黑色虫子,指甲盖大小,如果不是在缓慢行动,几乎和布料一体。 想到这虫子要不是自己现在发现了,恐怕就随着鞋一路往上,不知道爬到哪里时,展昭就一阵恶寒。 隔着布料抓好拿虫子,展昭开始在屋里搜查起来,这里面一共就三具尸体和放尸体的桌子,然而尸体和桌上并没有任何不妥,地上也是半死不活的杂草,不见有别的东西。 正在思虑间,展昭发现有一具尸体头发好像在动。 嗯? 潜意识里告诉他,可能这虫子就藏在头发下面。重新拿起银棍,展昭走到那尸体头部,轻轻挑开头发,果然,肉眼可见几百只黑色昆虫藏在下面,密密麻麻,虫壳上还流着白色的液体。一掌拍在桌下,尸体翻了个身,展昭一个没防备,看见眼前情景,肚中刹那间翻滚起来。 呕! 白玉堂正坐在树杈上假寐,耳听得停尸房木门被打开,一看,展昭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远处,大吐特吐。 领头守卫看见展昭出来,正准备去问,就见他从眼前跑过,再眨眼,就看展昭在几十米外的林子里狂呕。 展大人!展大人,水!水! 护卫赶紧拿了水过去,白玉堂已经在旁边帮忙拍背。 喝几口,展小昭你看见什么东西了? 白玉堂接过水囊,递到展昭嘴边。展昭就着他的手喝了几下漱口,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那个场景。 这是什么?白玉堂拿过展昭手里的帕子。噬尸虫? 你认识这个?展昭抹了抹嘴边的水迹,那尸体下面,很多这种虫。为了白玉堂的胃着想,展昭很明智的没告诉他停尸房里的情况。 我之前不是说去过滇南嘛,那里有人养这个。你在尸体上发现这个?难不成是五毒下的毒? 白玉堂仔细翻查那个已经死亡的虫子,这应该是老虫刚生下来的。这虫子邪性的很,听说用了某种药它就自然而然生下,离了后,不出一刻,立马死亡。 五毒离襄州甚远,也不是邪门歪道,按理说没道理毒杀几百口人家。展昭摇头,他跟武林牵扯不深,但是唐雨此人在中原名声不错,有他在五毒,不可能纵许教徒用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杀人。 五毒曾经给我师父一种传音蛊,无论多远,只要打开对方就能收到,师父后来又给了我,等我们回去,我就传音给唐雨他们。总之,无论是不是他们干的,这件事,一定很五毒脱不了关系。 白玉堂扔掉那只虫子,用剩下的水冲走手上的怪味。 正午阳光很烈,展昭打算先行回府,那些尸体让守卫们埋了就好。正准备离开树林,白玉堂眼前划过一道光。 怎么? 展昭见白玉堂突然闭眼,问道。 刚刚有一道光从那边射过来,正好照到我眼睛上。白玉堂指向林子深处。 展昭抬头看去,几束阳光在树叶的遮掩下散出,落在膝盖长的野草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过去看看。展昭踩断两边野草,不想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你看这个?展昭从从树干底部发现一枚飞镖,拿给身后的白玉堂。 这是? 白玉堂接过,那飞镖一指长左右是用铁打造,表面镶了暗红色染料,浑身没有其他标志。 没有侵过毒。展昭检查了飞镖打中的树干,除了有道印子,其他如常。 这金水镇,还真卧虎藏龙啊。五毒特有的噬尸虫,不知门派的飞镖,从中原牵扯到滇南,怎么看,也像是特意躲避到深山中繁养生息的家族。 白玉堂捏住飞镖底部,拿在指间打转。 怪就怪在,武林中一点关于金水镇的事件都没有,也没说这百年中有什么门派曾隐藏起来。先走,回衙门,等公孙先生过来,从圆塔的古籍入手。 展昭自觉这地方的线索能查到的都查过,其他的,只剩唐雨过来再一探究竟。 准备抬腿离开时,正见白玉堂手中的飞镖,展昭抬手夺下,塞进腰带里,道:这类暗器不管有毒无毒,不要随意玩转。 哎哎哎我知道~白玉堂跟在展昭身后,突然想到?猫儿,你是不是担心我?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展昭停顿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只好闷声走路起来。 那边守卫已经在原地把尸体埋了起来,停尸房直接打倒,一地残缺被茅草覆盖。展昭看他们满脸菜色,估计跟自己一样被恶心的吐过。 展大人,这边已经处理,兄弟们现在是不是只要守着镇子就行。领口守卫上前问,他们在这地方呆了好几天,整日里闻着尸体度过,连饭都吃不下,就怕吃着吃着就吐了。 好,我跟白少侠先下山,五日之后开封府公孙策公孙先生会过来,你们在他来之前守好圆塔就好。 那我等就在这里等公孙大人前来!展大人,辛苦了! 守卫拱手对展昭弯腰一拜。 辛苦。 之后,带着白玉堂下山回了衙门。 师爷老早就在会客厅等他俩回来。展昭跟白玉堂边聊边进门,剑还没放好,娄师爷就上前道:展大人无白少侠辛苦辛苦了!我家大人特意在贵宾楼定下包厢,和几位朋友一起,准备请二位吃个晚饭。 不!还请师爷转告知府大人,展某今天 展大人,先不忙着推辞。娄师爷打断展昭,案子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刘捕快上午已经告诉大人传了信鸽。左右这几日无事,展大人又何必一个劲推辞呢不是。 实在不是展某推辞,而是 展大人不是推辞就好不必多言,不必多言!看展昭准备解释,娄师爷抬手,做了个打断姿势。 知府上午已经过去,一会我让侍女来房中请二位前去!就这么说定了,展大人,白少侠,下官先行告退! 哎 展昭没想到娄师爷嘴皮子这么溜,看来这顿饭,是不去也得去了。 猫儿,那知府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按我说,先好好敲他一顿。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 不是,我展昭想说,我只是被噬尸虫恶心的一点食欲没有,甚至想继续吐,可惜当时没有把白玉堂拽进去。 第8章 金水毒杀案8 贵宾楼楼如其名,外表看去珠围翠绕,人来人往,都是穿金戴银的老少爷们。门口迎客的小二看见一蓝一白的展昭与白玉堂两人,连忙迎过来问道:可是展爷与白爷? 白玉堂一笑,不是。 额小二愣住,难道是他认错人? 我们是。朋友顽皮,小二哥不用在意。展昭拿手拐碰了碰白玉堂,随着小二往楼上走。 知府大人在二楼牡丹厅设了桌,让我们如果看见长得气宇轩昂,手拿宝剑的二位年轻人就请上来。我在这贵宾楼干了好几年,还第一次看见二位爷这么好看的人。小二自来熟的很,又见展昭白玉堂是知府都巴结的人,忍不住好话不要钱一样从嘴里蹦出来。 我跟你说啊,你对着他夸不如对着我,这位展爷脑子不顺溜,你嘴巴说干了,也挣不到一个铜板。白玉堂搭在展昭肩膀上,见从进门到上楼,一路都是小二一个人自言自语,展昭就嗯嗯啊啊,忍不住打趣。 我的错,我的错!衙门办事嘛,就该展爷这样!那小二是个机灵的,听白玉堂这样一说,一拍脑袋,夸起来展昭嘴严。 赏你的,剩下的路我跟展爷一起走就行。白玉堂掏出一枚碎银,扔给小二。 多谢白爷,展大人,小人先告退!小二立马把银子塞进胸口,还快速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见到,然后下楼。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在那乐,遂问:白爷笑什么呢? 白玉堂头一偏,靠近展昭耳朵:我记得有次包大人让你去青楼查一个乐伎,你也是这样哈哈哈。 哦。展昭面无表情,慢腾腾的拿手推开脸庞的大脸,推开牡丹厅房门。 展大人!白少侠! 知府大人坐在首位,第一眼看见二人进来。再边上是娄师爷,还有几位没见过的,看起来估计是襄州富商。 展大人,白少侠,这边! 娄师爷把二人引到知府旁边的位置,对展昭介绍展大人,这是咋们襄州有名的商户,昨日听说展大人过来,都想一观展大人风采! 嗬,不知道的以为观赏猴子呢。白玉堂靠在椅子上以手遮口貌似很小声的对展昭道,娄师爷和那些商户却也刚好听得清清楚楚。 哈,白少侠快人快语!快人快语! 娄师爷连忙打着哈哈,拯救尴尬气氛。那几名商户平时里也都是被人供着的,见状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愉快,但知府在场,展昭又是包大人前边的红人,都不好对白玉堂发火。 对对对,今天不谈其他,白少侠是个风流人物,我们这些俗人而已,来来来喝酒! 知府端起酒杯,向白玉堂敬过去。白玉堂也只当先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笑眯眯一口喝下,反正膈应的又不是他跟展昭。 光这么喝酒也没意思,大人,草民之前叫了几名歌女,弹得一手好琵琶,不如让他们进来?一个长得珠圆玉润的富商开口。 好得很,好得很!展大人与白少侠办案辛苦,不如听听我们襄州的小曲儿放松放松。知府眼睛一转,讯问起展昭。 展昭对于这种饭局一向是能推则推,知府说是唱小曲儿的,也只当真是唱小曲儿的,便点头答应。 娄师爷跑到门口,对外鼓了三下掌,不多时,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和四五名只着薄纱的女子入内。 猫儿,这狗知府是想先让这些女子抓住你把柄啊。白玉堂跟展昭咬耳朵。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近女色。展昭回。 我知道知府不知道,你看着,这酒里肯定加了料。白玉堂摇着手中的酒杯,虽然自己这杯没什么异常,展昭那杯也无色无味,但师爷盛酒时不高明啊,鸳鸯壶转的太明显了。 果然,白玉堂说的没错,那几名女子专门被安排在展昭和白玉堂身侧。因为白玉堂不在知府的算计范围内,他说了不喜女色后,知府也没为难,挥挥手就让那女子去伺候别人。展昭这边就格外尴尬,他从来都是鉴定男女授受不亲,加上这名女子先前被知府告诫过,这会儿恨不得十二般本事都用在展昭身上,惹得展昭面红耳赤,连连甩颜色向白玉堂求救。 知府大人,既然展大人不愿意让女子伺候,那就免了吧。白玉堂见展昭实在被缠的可怜,才开口阻止,并拉开那女子缠在展昭脖子上的手。 好好。知府见展昭已经喝下了好几杯酒,也放心的让二人离开。 入夜,展昭房内。 这狗东西,放了什么玩意! 房间内,白玉堂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外套已经被展昭换下。 明明知道酒里有东西,怎么还去尝?展昭在一旁洗手帕。晚上饭局时,白玉堂其实已经称众人不注意,跟展昭换了杯子,但是展昭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去尝。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帮你换酒,你还骂我!白玉堂翻了个身哼哼叽叽。 我好好我的错,我住口。起身,展昭抬手压住白玉堂滚来滚去的身体,水里加了公孙先生配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你先试试。就把手帕捂在白玉堂脸上,不知道的以为刺客来谋财害命。 唔白玉堂翻了个白眼,乖乖不动。 好了。过了大概一刻钟,来回换了十几趟手帕,白玉堂药力终于全部消散。 狗东西,白爷走的时候定让他好看。白玉堂大呼一口气,滚到展昭床里面。 我也帮你向包大人好好参他一本。展昭脱下衣服,放在架子上。他跟白玉堂外出时,常常睡在一起,所以同床共枕也习以为常。 咔嚓 正入眠,一道声音传进,展昭睁眼,眼睛移到门边,等门口打开一条缝时,手已经摸上枕头边的巨阙。白玉堂也惊醒,不过里床看不清门边,便使眼色问展昭怎么回事。展昭对他摇了摇头,做手势让他别动,自己已侧身做好打斗准备。 第9章 金水毒杀案9 清冷的月色随着人影照进屋内,看身形是一名女子,展昭见她正扒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下又不动,好像是在疑惑房间里怎么这么安静。 过了一会,见屋内没有声响,那女子也放心进来,展昭已看出这女子并没有武功,不过,普通女子为什么会大半夜的来他的房间? 这不是晚上唱小曲儿的那个?白玉堂靠在展昭耳朵道。 展昭不出声盯着前方,那女子迟疑了几步,又慢慢靠进床前,等要揭开帘子时,展昭才清咳了一声。 啊!等看清床上有两个人,那女子忍不住一叫。 咳,姑娘这么晚来找展某,有何要事? 展展大人我我 就算没有点灯,白玉堂也看出那女子脸色通红。 姑娘想必是黑灯瞎火走错方向了吧?知府府上,男子在东边,女子在西边,两处相隔挺远。 对对!走错路!见展昭给出台阶下,那女子明智的没有纠缠下去,也知道展昭估计没中计。于是,还不等两人反应,就跑了出去。 哈哈哈,肯定是知府那个狗东西找来的。白玉堂幸灾乐祸。 睡觉。展昭放下巨阙,直挺挺躺下。 唐雨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身边还跟了一位带斗篷的男子,那名男子跟展昭差不多高,一身紫衣,手卧长剑,遮不住的侠士风流。 在下展昭。展昭上前对二人道。 久闻南侠大名!在下唐雨,这位是好友燕南飞。唐雨抱拳,对展昭白玉堂介绍了身边带斗篷男子。 多年不见,唐教主还是这么年轻。关于金水镇的事传音蛊里已经说清楚,不知道唐教主知不知道是什么毒?白玉堂闲话不多,直切正题,带两人到桌边坐下,谈起金水镇的案子。 你说的噬尸虫我来之前问过奶奶,她说这种虫在滇南十分普遍,真要查,也无从查起。但是你描述的飞镖我这位好友倒有点印象,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方不方便给他仔细看一番? 在,劳烦燕大哥。展昭从腰带里拿出那枚飞镖,递给燕南飞,又观燕南飞年龄比自己大,遂开口叫燕大哥。 是他家,九华同天盟盟主余玉飞所用。燕南飞接过仔细观摩了下道。 余玉飞?这个人不简单啊。白玉堂闻言双手枕在脑后,脚尖一点一点。 听闻少年时科举不得意,后来被一个神秘老人收了做徒弟,出来后开了镖局,没想到镖局越做越大,发展成了一大盟派,占据九华。唐雨淡淡的盯着茶杯。 我上一次看见这枚飞镖还是十多年前,当时余玉飞和一个带面具的男子在襄州护城河上打斗,在那男子准备离开时,余玉飞曾一口气扔了十几枚,刚好有一枚掉落在我眼前。燕南飞放下飞镖,落在石桌上弹了好几下,又被展昭拿起收好。 猫儿,不如我们去九华看看?白玉堂趴在桌上开口。 正有此意,两位想法如何?展昭是想早点解决,对于线索,自然越快找到越好。 恰好要四处给他寻药,能和南侠一起,荣幸之至。唐雨指了指燕南飞,又正好想查一下那毒到底是何人所下,对展昭的提议表示正好接受。 四人就这样定了行程,觉得夜长梦多,还是越早越好,所以第二天一早就上路。 知府大人在听说展昭白玉堂要离开后,连忙带着师爷赶来。 展大人! 师爷推开门时,展昭正在收拾衣服。 展大人这是要离开?知府胖乎乎的身体一步三颤。 展某跟白兄他们查到了新证据,准备到九华一探,原本打算明日拜别大人,却不想您先来一步。展昭放下手中包裹,迎上去。 展大人哪里话,查到新线索是好事,本官还要代金水镇枉死的几百名百姓谢谢你们。只不过,展大人你也知道,知府欲言又止,看了眼身旁的娄师爷。 展大人,娄师爷会意,您也知道这金水镇全被毒杀跟我们知府大人也没多少关系不是,还牵连到江湖上,所以,等回了包大人那里,能不能再美言几句。 对对对,展大人,你看襄州人多杂乱,本官日理万机,那金水镇的事,实在跟本官无关啊!知府上前拉住展昭的袖口,展老弟,老哥听说你素来公正,这事上,也请老弟多多理解。说罢,又给娄师爷挤了挤眼睛。 小小意思,就当辛苦费,展大人不要推辞!展昭低头,手上被放了一个钱袋。 娄师爷,走走走!不打扰展老弟收拾东西!不等展昭回话,知府就拉着娄师爷出了门,还贴心的关上了。 展昭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堆金叶子。 嗬,玉堂展昭开口,叫出里间的白玉堂。 给你。展昭把钱袋朝白玉堂一扔。 哎?白玉堂一看,这狗东西钱停多啊。看你白爷爷走后让不让你倾家荡产。白玉堂把钱袋收进袖子,继续跟上展昭,猫儿,这下去九华的路费有了。 嗯,等包大人问起,我也好说是你拿的。展昭开玩笑道。 也可以,反正包大人也不会追究。 第二日,展昭一行人临走前知府依旧没有醒。 猫儿!走了!白玉堂骑在马上,向展昭招手。 走!展昭翻身上马。 燕南飞戴好斗篷,见众人已经准备好,率先驾马而去,唐雨随后跟上。 襄州到九华,有一条官道直通,不需要绕弯,走的快点,次日就能到。四个男子赶路起来飞快,等晚上找店休息时,已经到了九华边界。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菜花村?菜花店?这名字到有趣。白玉堂下马,上下打量眼前客栈的招牌。 这店刚好二层,一个大院子,院子边是十几亩油菜花地,这时节刚刚花开,满目金黄。 四位少侠来住店啊!展昭他们刚刚下马,店里就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甩着帕子迎出来。 我就说今天怎么听到喜鹊叫,吆吆吆我看看,四位少侠仪表堂堂,来九华是游玩还是探亲?你们来我这是找对地方,不仅收费便宜,还有好酒好菜。 唐雨跟燕南飞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展昭,之后,一齐望向白玉堂。 哎,你们看我干嘛?白玉堂惊讶,不就是住个店而已。 老板娘,叫几个人来帮爷把马都喂了,有陈绍吗?多上几坛,饭菜随便,管饱就行。随后起先进了店,展昭三人跟在后面。 二狗子!快过来牵马!老板娘在门外喊道。 这店里有点冷清啊。四人找了靠窗的桌子,两两并排坐下,唐雨才轻声道。 咔嚓 展昭正准备回话,就见大门被老板娘关上。 老板娘,这么早就关门?白玉堂奇道。 四位有所不知,这边啊没什么人家,入了夜就没什么人了,夜冷风大,还是关门好。对了,要四间上房? 我跟他一间就好。白玉堂指着展昭道。 一间好,一间有个照应。二位如何?老板娘看向唐雨燕南飞。 我们也一间。唐雨眼睛转了转开口。 哎!好!几位稍等,我去后厨催催菜,吃完再带几位上楼。 第10章 金水毒杀案10 莫不是?燕南飞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个黑字,三人点头。 这老板娘没眼力见儿,白爷爷都敢黑。白玉堂跟展昭咬耳朵。 不久,四坛陈绍并着三二小菜上桌,唐雨先喝了一口,对他们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放东西。 吃喝完毕之后,老板娘把他们带在两间相隔甚远的房间。 猫儿,我觉得是迷烟。白玉堂把湛卢一丢,躺在床上。 这间客栈简陋的很,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副桌子板凳和衣柜。展昭放好两人配剑,就听得有人敲门。 谁?他靠近门口。 少侠,是我,二狗子,给你们送水。展昭打开房间,见二狗子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孩提着浴桶在门口。 放进来吧。展昭侧身,让二人经过。 等两人离开后,展昭开口:你先洗? 白玉堂点头,刷刷几下脱光下水,等抬头和展昭说话时,就见他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猫儿,你不会害羞了吧,哎我俩谁很谁,又不是没见过。 展昭不为所动,依旧装雕像。 好了好了我洗完了。猫儿你快进来,这水凉的贼快! 白玉堂穿好里衣,三二步跳上床榻。 等展昭收拾完毕后,油灯已经燃的差不多。 猫儿,过来。白玉堂拍拍枕头。 呼的一下,油灯被吹灭。 快点睡吧,不知道那行人什么时候搞幺蛾子。展昭拉好被子,不理会白玉堂的兴致勃勃。 哔咔 大概半夜,一声纸窗划破的声音。 展昭与白玉堂双双睁眼,盯到门口,只见一个细小竹棍从划破的纸窗中伸进,一缕微不可查的烟雾缓缓飘起,越来越多。 我就说吧!白玉堂像展昭递了个眼神。展昭眨眨眼,捂住白玉堂鼻子,担心他兴奋过度吸入迷烟。 唔白玉堂扒住展昭手臂,想看看客栈老板娘什么时候进来。 大概在迷烟换了好几筒,又渐渐消散后,木门才被打开。 展昭首先被刀具反射的光刺了下眼睛,细看,好家伙!一行二人,老板娘和二狗子,一人提着把刀。 老老板娘!咋们是不是拿了钱就行!二狗子颤颤巍巍开口,看起来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 给老娘闭嘴,你去搜包裹,我过去看看他们两个。老板娘抬手,敲了二狗子头一下。 是!二狗子立即噤声。 老板娘看起来对着事十分熟练,不过还没等她摸上,就被白玉堂打断手臂,大刀掉在地上珰的一声满室回响。 展昭起身点亮油灯,二狗子已经吓得蹲在地上抱头。 胆子不小,敢黑到你白爷头上?白玉堂飞身坐到桌旁。老板娘在大刀被打掉的时候就知道遇见了对手,此时听白玉堂自称白爷,脑中一暗,早就说跟你说白玉堂喜欢跟展昭在一起,白爷?莫不是?莫不是锦毛鼠白玉堂和南侠展昭展大人! 算你识相,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店也不想要了啊?白玉堂嗤笑,拿起湛卢,剑尖落在二狗子脖子上。 白爷爷饶命,我是被逼的啊!二狗子虽然不认识白玉堂,但看老板娘面色土灰,又看了看脖子上的剑,就知道不好,连忙头瞌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停。展昭见不得白玉堂这爱戏弄人的个性,展爷且问你,这店开了几年? 两年!两年了!我是去年被骗进来了!二狗子道。 二狗子,什么叫老娘骗你进来的!小王八犊子,不是你缠着我说没活路了要一起干?! 老板娘听二狗子一番话,又急又气,可惜手臂断了打不动,要不然要冲上去给二狗子几巴掌。 好了,老板娘,你这里还有别的人?展昭见快吵起来的二人,开口道。 我我老板娘眼睛转来转去。 白爷劝你呢,最好老老实实的说清楚,还能放你一命。白玉堂把玩着湛卢,把目标从二狗子头上移到老板娘那里。 白爷饶命!还有一个!在暗室里! 这就对了,白玉堂点头,收起湛卢,让老板娘在前带路,他们原想也知道给老板娘一个教训,没打算害了人家。 就在这里!下了一楼,老板娘把展昭白玉堂带到楼底后面的小房间,说是暗室其实就是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烂桌烂椅。 呜呜呜!!! 最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展昭推开木门,让白玉堂在外面守着,自己沿着墙壁走过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少女被捆在角落。 那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扎着包子头,脚蹬同色靴子,双手双脚被捆住,只能一下下揣着眼前的木桌。 呜呜!!!见来人不是老板娘,少女叫的更凶。 姑娘没事吧?展昭上前解下麻绳,扶她起来。 没事!多谢大哥!等我先去教训那黑心鬼!那少女被解绑后,立马蹲下身体,手臂探进桌子下,抽出一把秀长的弯刀,气势汹汹的朝门外走,找老板娘算账。 展昭看见那把刀时,觉得分外熟悉,又记不清到底在哪见过。等他还没转身,就听见门边传来老板娘的叫声和少女的骂声。 这姑娘太凶残。白玉堂不忍直视,度步到展昭身旁,一阵噼里叭啦声过后,少女才重新到展昭白玉堂身前。 在下白帝城霸刀门门人,柳开柔,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二位恩公名姓。 白玉堂见那少女年龄虽小,却一身江湖作派,忍不住惊奇。 姓名就不必了,今天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柳姑娘不必客气。展昭朝柳开柔开口。 好,那我也不废话,柳开柔把弯刀插入身后腰带,双手抱拳日后若有事,可来霸刀报我名字!今日还有急事,二位恩公有缘再见!说完口中发出一口长啸,一只老鹰从长空而下,飞到窗台上停下。 霸刀?中原锻刀第一家?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等展昭白玉堂出来时,老板娘已经双眼乌青,鼻血横流。 这是?唐雨燕南飞二人也从楼梯上下来。 我跟燕大哥刚刚听见一阵吵乱,这老板娘是?唐雨摸了摸下巴,觉得老板娘的样子确实吓人。 自食恶果。白玉堂没有多言,拉着展昭绕过老板娘,今晚估计没什么事,二位继续上去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说罢上楼,唐雨也觉得有理,顺手从钱柜上拿了一坛酒后,就跟燕南飞使轻功离开。 第11章 金水毒杀案11 咯咯咯~~ 天刚刚亮,一阵高昂的鸡鸣传来,惊醒床上的人。 猫儿~ 白玉堂翻了个身,把被子盖过头顶,蒙了小会后,见房间没有声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眨巴了几下眼睛后才穿鞋起身。展昭的巨阙放在桌子上,与湛卢并排,旁边是两个包裹。 窗子被打开,飘进一阵阵米香味,白玉堂穿好衣服趴在窗上往下看,后院里,四匹马正在摇着尾巴吃草,二狗子和昨晚抬水的男孩在生火煮粥,不见老板娘身影,估计是昨晚被柳开柔揍狠了。 玉堂。 身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白玉堂转身,见展昭端了一碗稀饭几张饼子进来。 唐雨他们呢? 白玉堂坐到椅子上,就着粥水,把饼撕裂泡进去。 楼下喝酒,等马喂完再出发。展昭撑着下巴等白玉堂吃完。 我昨晚好像吸进迷烟了,脑子有点涨。白玉堂边吃边道。 脑子涨?闻点这个。展昭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 什么东西?白玉堂放下筷子,打开一看,呼吸间一股清凉的味道直冲脑门。咳咳咳。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效果怎么办,公孙先生配的清凉膏,听说专治提神醒脑,我还没用过,来来来擦一点。 说罢,展昭手指伸进瓶口,沾了一点往白玉堂鼻子下抹。 别别别!公孙先生真是!什么药都能配出来! 白玉堂往后缩,想避开展昭的魔爪,这药膏要是涂上,保管他一整天都离不开这个味了。展昭手速飞快,在白玉堂抬手遮挡间就往他鼻间一点,之后用餐布擦净手指。 一行人吃饱喝足离开时,帮二狗子烧饭的男孩扒在门口眼睛亮亮的盯着白玉堂。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那道目光实在惹眼,白玉堂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我我叫任星荛!任星荛见白玉堂问话,立马站直,脏兮兮的小脸一脸严肃。 老板娘是你什么人? 不知道,我是被捡回来的。你们可以带我离开吗!我可以帮你们做饭! 这猫儿白玉堂听言吃了一惊,想想又觉得不奇怪,看这小孩样子那老板娘估计没少虐待他。 展昭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眼白玉堂,小孩儿,我们现在去九华办事,可能带不了你。 啊?哦任星荛听闻,面色一下子失落起来,拿手擦了擦眼睛,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小孩动脚的时候,展昭又说,你可以暂时在这里等我们,九华差事办完,我们再来寻你。 真的嘛!任星荛眼睛又一下子亮起来。 真的,展昭点头,不过有言再先,我要你做我徒弟。可答应? 徒弟?练武吗?我可以练武?! 嗬,小家伙,你今天可是走了大运唐雨趴在马上笑看,你眼前的两人一人是南侠展昭,一人是锦毛鼠白玉堂,中原武林首屈一指的人物。 哦?任星荛摸了摸头,没理解唐雨的话。 你跟他说他现在也不懂,不过这小家伙身骨不错,适合练轻功,跟了展昭也算走对了路。燕南飞见状开口。 时候不早了,小家伙,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我跟他最多半个月回来。 任星荛连连点头,看着展昭一行人走远。 进了九华边界,就离同天盟不远了。 同天盟在山头上,特别像占山为王的土霸王,山前是条河道,有一道铁索桥相连,一般来说,到了门口应该会有人把守着,同天盟如今却安静异常。唐雨担心他们四个骑马过索桥会直接震塌了木板,遂一个个下马牵过去。 燕南飞打头走在前面,唐雨白玉堂随后,展昭末尾。这桥面虽然不高,但风一刮就来回晃悠,惊得马蹄乱踏,好在四人都是有武功的,才没被甩下河里。 过了桥面,就是长长的一道山路,同天盟依山而建,从底下看去气势非常。 猫儿! 展昭正准备上马,就听白玉堂一声惊呼。 怎么? 等等,你看那里!白玉堂在马背上指着桥下的一堆草丛,展昭还没上马,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唐雨燕南飞也望过去。 似乎是夜行衣?燕南飞隔着斗篷看不太清。 我过去看看。展昭跃起,使出轻功一踏,落在河边。 只见他拿起一件黑衣服,又仔细翻查了草丛,见没有别的东西才离开。 猫儿,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狼虎山所说的那名刺客吗?白玉堂接过布料上下摩擦了下,开口。 你是说,这衣服和他们一样? 嗯, 白玉堂点头,我哥哥做布料生意,我也曾跟着他看过不少,这衣服虽然看上去平常,但都是夹杂了银线,看上去与平常绸缎无异,但摸起来有点刺手,跟先前狼虎山那名刺客的衣服一模一样。不过这也就奇了,那刺客难道不远千里从开封到九华找同天盟? 白玉堂扔下夜行衣,一头拿剑一头敲着太阳穴。 是不是来找同天盟一会就知晓唐雨答,我观这地方冷清异常,不像是名门大派的作风,难不成近来遭遇了什么不测?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走罢!上去一观,管他同天盟如何,总之,跟金水镇一案肯定有联系!白玉堂打马上前,展昭看了地上的夜行衣一眼,也紧随其后。 咚咚咚 同天盟大门紧闭。 里面有人吗?开封府展昭封包大人之令前来查案。白玉堂先下马敲门,拿了包大人的名头。 虽说官场武林是两家,但很多时候,武林还是要依靠着官场,如果贸然拿着南侠,锦毛鼠的名声,可能会直接关门不理,但用包大人的就不一样,包大人刚正不阿的名声不止百姓知道,不少豪杰也十分佩服,不管是黑白道,总要给点面子。 来了来了! 许久之后,正在白玉堂已经不耐烦准备翻身上墙一探,里面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门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先是对外看了看,见展昭他们靠在墙外,立马上前:这位可是展昭展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盟主前些日子发生了意外,这时候门里一般人不给进,所以刚刚小的去禀报了少盟主,让大人久等了。 无妨,展昭脾气好,就算等了很久依然浅笑问你说余盟主遇了意外,什么意外? 这个还请大人进门说话,我家少盟主已经在厅中等候。 年轻男子引着展昭一行人进门后,大门又被紧紧关闭。 同天盟少盟主展昭不太相识,遂转头问白玉堂,白玉堂也不了解。 燕南飞想了想,道余玉飞儿子叫余少天,虽然是少盟主却不会武功,长年守在幕后给同天盟出诺划策。江湖上对他的传闻很少,我也去在他出生时见过一面。 等四人还没商讨出什么,已经到了大厅,厅上坐在三人,展昭观最上方男子不过二九年华,生的眉清目秀,一副儒生打扮,想必就是余少天。边上站着两名老者,一左一右,头发发白,认不出身份。 三人见展昭进厅,连忙起身,余少天道:刚刚听门人说展大人携包大人手令过来查案,不知道查的什么案? 少盟主客气,展昭抬手见了个礼,实不相瞒,前阵日子包大人收到襄州传来的信件,说是金水镇几百口人全被毒杀,我跟白玉堂一起前往,结果发现一枚暗器。说着,展昭从腰带里拿出在金水镇林中发现的飞镖。 又听燕大哥说,这枚飞镖是同天盟的物品,所以我们四人来冒昧打扰。 这余少天右边的老者接过飞镖给余少天看了一眼。 确实是同天盟的暗器。只是,这飞镖只有我跟父亲,以及几位长老使用,但目前一个月内,都没有人离开过九华,更别说是襄州地界。余少天皱眉,摸着飞镖对展昭摇头。 是嘛?白玉堂接话,语气里将信将疑。 这实在没有骗展大人和三位大侠,余少天请展昭他们入座,让人端了茶水上来。 我父亲受伤,盟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展大人不信,可随便找一个杂仆问问。 我们自然没有怀疑少盟主的话,只是,如果余盟主遇了意外,不知道是什么意外,可否方便让我们前去探望?展昭放下茶杯讯问。 家父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老了,不管走路还是外出,总容易磕着碰着。前些天他和门中长老切磋,没想到伤了胸口,结果诱发旧疾。余少天长得斯斯文文,说起话来也不急不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一直躺着。不过展大人和白五爷可能要到晚间才能前去,家父最近睡眠不好,中午才堪堪入梦。 也好,余盟主年龄大了,我们总不能打扰,还劳烦明日里要是醒了,请少盟主派人来叫我们一声。 自当如此。余少天点头,今日四位一路风尘,不如先去歇息。 待展昭他们走后,余少天慢慢褪下笑意,带着身边两位老者往后院走去。 第12章 金水毒杀案12 那个余少天,看上去倒挺老实的,不过,我是不信他的话。 白玉堂见领路的丫鬟走了,开始吐槽余玉飞来,他直来直去惯了,一向不喜欢这种表面一个样内心一个样的文人,说话做事都说一半藏一半,真真不可信。 处事圆滑,老谋深算。余玉飞的事,他在刻意隐瞒。 展昭想起余少天的那番话,也点头答道,九华处于江南地带,这院子里虽说建的粗犷,却点点滴滴的透露出柔情。 这边人少的过份啊。 唐雨摸摸下巴四处打量,目光所及之处是萧瑟的落叶和未来得及修理的杂草,明明是春天,却给人一种处于深秋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衰败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从进门到现在,我们见过的人,不出十个。唐雨伸出双手,比了个十字。 确实,整个同天盟没有人气一样。偌大的地方看不见守卫,看不见下人,跟个空城一样。 我说这余玉飞,不会在布什么局吧? 白玉堂在院里东摸摸西摸摸,真不知道到底是他是猫还是展昭是猫。又跳上了墙角屋顶高的树上,湛卢扔给了下面抬头看他的展昭,蹲在上边自上临下遥望四周。 等唐雨跟燕南飞先行回了房,展昭也上了屋顶,正看见白玉堂在树枝里盯着前面出神。 有发现?展昭跳到他身旁的树枝上问。 我刚刚看见那个余少天,急匆匆的往东边走。白玉堂折了根树枝叼在嘴巴里。 东边?展昭重复了一遍。 对,一个人走的很急,那东边有什么?哎,猫儿,今晚要不要?白玉堂冲他眨了眨眼。 今晚不行,我们初到此地,估计余少天会有戒备,等明天探一探路再说。展昭制止了白玉堂的想法。 不过,这同天盟倒是比我卢家庄还有钱的很~白玉堂卷起胸前的一缕头发在手指绕啊绕。 说来也奇怪,听白玉堂说到同天盟有钱,展昭突然想到,同天盟立派不过几十年,哪里来的钱财建这么大的地方,光光是这块地,也不便宜吧? 这里房间仅仅是展昭现在所看见的就有几十间,用料更是雕梁画栋,庭院之间翠柳石塘点缀,没有个几十万砸下来,绝对建不成。同天盟又不像卢家庄,涉及多份产业,多的是赚不完的钱。 而此时,唐雨那边也再和燕南飞谈论余少天。 你觉得余少天这人可信?唐雨靠在床上摆弄着手臂上的一条翠绿小蛇,眼睛斜斜的看着燕南飞那蛇小指粗细,盘在唐雨手心,随着他左手的舞动左摇右摆,逗得唐雨啪的一下亲在蛇脑袋上。 不知。燕南飞一边擦剑一边摇头,唐雨的蛇是当年救他时在堕星湖捡来了,是条葡萄树蛇,唐雨给它起了个小名就叫葡萄,好几年了,一直长不大。 余玉飞年轻时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一个英雄,虽然展昭他们从金水镇捡到飞镖,但也保不准是几个长老暗地里动的手,毕竟,同天盟这锅粥太大。我也劝你,不要卷进来。 放心,我查清是哪个下的毒就好,毕竟奶奶还在滇南等我回复。唐雨手指轻轻按在蛇身,边说边叹气可惜展昭是个官府人物,要我说还是快刀斩乱麻来的很。 燕南飞没有回复,只拿着剑准备回房。唐雨素来嫌弃他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等走后,又乐呵呵的逗起了葡萄。 第二天一早,余少天就派人过来通知展昭四人。余玉飞住在东边,离他们这边还挺远,出了门看到走向,白玉堂和展昭立马想到余少天昨天里急忙忙去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门迎接他们的是个自称余管家的中年人,展昭等随着他进了两道门,才看见一座被柳树遮掩的房子。 盟主他喜静,病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些柳树还是盟主夫人在世时种下的。 余管家见白玉堂瞅着那十几棵柳树,解释道。 没想到余盟主也是个痴情人。唐雨开口。 是了,我们夫人去的早,盟主也一直未曾再娶,独自一人拉扯少爷长大。 余管家说的少爷就是余少天,据白玉堂所知,余玉飞的夫人是在生下余少天不久后就身亡,不少人传闻是自尽。 盟主和少爷就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几位请。余管家推开房门,站在外面微微弯腰,请四人进去。 房间里很昏暗,大概是怕寒气进来,所有窗子都紧紧关死。 咳咳,里间传来好几声咳嗽。 父亲,您喝药。是余少天的声音。 展昭打头进去,只见余玉飞脸色枯黄靠在床头,余少天端着一晚黑乎乎的药,一勺一勺的喂。 展大人。余少天替他父亲盖好被子,又调了枕头,才放心的到展昭面前。 你们也看见了,我父亲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可能跑到金水镇下毒。放下药碗,余少天语气里充满低落。 这怎会如此严重?展昭皱眉,目光在余玉飞身上上下打量,满满疑惑,何等旧疾才会让人变得跟如此削瘦。 唐雨从小跟药打交道,从看见余玉飞的时候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想是料到余少天不会说真话,便直接上前现在床边,跟余玉飞道了一声冒犯了,直接把手搭到他脉上。 余少天在唐雨伸手那一刻本想阻止,就见余玉飞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相拦。 唐雨自搭上脉的那一刻脸色就变得古怪,最后只好放弃,退到燕南飞身边。 怎么?白玉堂好奇。 真是奇怪,居然,脉像无异。可是看面色根本就是中毒啊。唐雨纠结,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难道是我学艺不精? 唐教主,一旁的余少天在唐雨离开的那一刻明显松了口气,我此前为父亲找过数十名医,都说脉像安稳,只是父亲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坏,最近几乎不能开口不能下地。 少盟主不要太过悲伤,余盟主吉人自有天相。展昭见余少天一声比一声低落,连忙出声安慰。 多谢,只是父亲今日可能不方便太长时间见客,几位?余少天收拾好情绪,开口。 是我们打扰,今天就先告辞。展昭看了眼唐雨,唐雨朝他摇摇头,一脸无奈,想是呆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话,只好先离开。 父亲余少天送四人出门,关好房门后,重新坐在余玉飞床前。 你过来余玉飞嘴唇微张,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是,父亲。余少天侧耳过去。 第13章 金水毒杀案13 二天的时间转瞬既过。展昭收到公孙先生的传信,他已经到了襄州金水镇,只是圆塔其中大多书籍被虫蛀,残缺不全,于是取走了些完好的的回了开封,跟包大人一起商议,剩下来的,还需要展昭跟白玉堂多多费心。 余玉飞一直卧在房里,来来往往换了好几个大夫,白玉堂去旁敲侧击过,都说盟主没有任何异样。 唐雨每天都在念叨是不是他学术不精,白跟奶奶学了这么多年,出身毒药世家现在连病人到底怎么了都看不出。 燕南飞不堪其扰整天飞到屋顶放风,也算是盯梢东边的动静,时不时擦着他的那把剑。 余少天也安静的很,展昭觉得整个同天盟似乎没有什么事,又似乎风雨欲来。 左右想到现在也没什么事,入夜后,白玉堂难得的酒瘾犯了,拉着展昭一路轻功跑到山下的集市找酒喝。 凤凰集是离同天盟最近的一个镇,挺大的地方,晚上也热闹。 跑了好几个店家,原本是想买陈绍,没想到这边人不爱喝,只有花雕。展昭什么酒都行,白玉堂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巴掌大的一坛拿在手上,跟展昭边逛边喝。 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 两人走到临河的街口,远远就看到几个卖艺人在台子上打竹板,面前摆着十来张桌子,男女老少都有,坐上面嗑瓜子听着。 走,咱们也过去。 左右在同天盟等着也着急,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白玉堂是个会享受的人,这个享受并不是说花天酒地什么的,而是不像展昭,碰见事会钻死胡同。 听竹板的人都聚集在后几张桌子上,因为便宜,展昭白玉堂不缺这几个钱,等茶博士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的时候,展昭问了问白玉堂,选了一壶龙井,一碟豆子。 几位爷啊都听好,今日别的咱不说,就道道,这同天盟主 猫儿,这同天盟名声在这还挺好的。一段唱罢,看热闹的,听段的也就散了,白玉堂拿着一粒豆子在桌上来回挤压,随手赏了几个铜板给刚刚台上的卖艺人。 河边风大,天气又正好不冷不热,镇里的孩子这时候正闹的疯,举着几个糖人围着白玉堂转,看他扔钱给台上,也伸手想要。 展昭只是看着他也不替他解围,白玉堂素来不习惯对付小孩,手指伸进袖里摸了摸,发现铜板用完,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展昭。 过来,展昭朝稍微大点的孩子招手,从盘子抓了一把豆子塞到他手里。 豆子!豆子!小孩儿很多就是图个零嘴,展昭把一碟炒青豆分完,就挨个捏捏脸让他们去玩。 嗬,收拾完一堆小毛孩,展昭轻笑一声,别人眼皮子底下,不好的话怕没说出口就被同天盟给灭了吧。说完,又抬手招来一边兜销干果的茶博士。 哎!两位爷!茶博士记得这两人是个有钱的主,见状立马跑过来。 我且问你,这同天盟怎样?展昭开口。这江湖上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一是茶馆,二是青楼,茶博士和妓.女整日里流连不同的人身边,听得的多半也是各种流言。 同天盟?爷您是初来的吧?咋们这凤凰集晚上能这么太平都是同天盟的功劳!茶博士看两人想要详听,放下手里的篮子,坐在桌子下方,准备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停!白玉堂打住,别说这些好的,我们都听厌了。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我听说,那余玉飞夫人是自尽?展昭跟白玉堂一左一右开口。 爷!慎言,慎言!茶博士听他们说这话,就想站起来离开。 慢着,展昭哪能让他离开,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指指天地,又指了指自己和白玉堂,你放心说,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你事后当忘记就好。 这这茶博士眼睛看着那两银子发亮,思虑了一会,叹口气又一屁股坐下,我也养家糊口不容易,今晚才跟你们说 此刻同天盟里,唐雨逗着葡萄,在院外面晃悠,这地方女眷少,几乎没有什么避讳的,余少天也随着他们没管。 死丫头,让你好好看火,尽知道玩,你看你!正跟葡萄玩的起兴时,唐雨看见前方一名老婆子扯着一小丫鬟耳朵从内院里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丫鬟偏着身体不敢回话。 这是?唐雨看那丫鬟不过十一二岁,连忙出口讯问,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不管对方是女孩还是女人,总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被人打。 唐公子啊,让您见笑了,我们正在给盟主煎药药呢,谁知道这死丫头贪玩,火大了。你看你看,正准备去扔了。 老婆子抬手,看见倚在柱子上的唐雨一下子笑开。老早就听说盟里来了一位官爷和三个少侠,余管家特意叮嘱过她们,如果看见人千万不可得罪,也不能乱说话。 唐雨半睁着眼像丫鬟手里瞄去,老婆子一把夺过来药罐,又往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道快回去快回去!让贵客看了笑话! 婆婆你要是忙,就让我帮你去扔了就好,黑灯瞎火的,也不方便出去不是。唐雨想了一下开口。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婆子推辞。 我刚好也要出去,顺路。唐雨笑。 好好,那就麻烦唐公子。说罢,把罐子递给了唐雨,自己扯着丫鬟离开,死丫头还不快走! 等老婆子走后,唐雨飞身去了外边河边,倒掉黑乎乎的药水,翻看里面的药渣。 这是?他借着月光拿起一片切的薄薄的圆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连枝草? 连枝草是一种慢性毒药,很多大夫都知道使用不妥能让人死亡,但还有一种用法就是,可以以毒攻毒,慢慢化解。 余玉飞那个老狐狸!唐雨扔下罐子,蹲在水边洗手,直到药味完全驱除才走回去。 第14章 金水毒杀案14 展昭跟白玉堂让茶博士把同天盟的事件一五一十的说清才放他离开,可怜为了挣上一两银子,茶博士说得口干舌燥,一晚上下来的话比一天还多,关键身边还有两座大神看着。 展昭还好,看上去就是个沉稳可靠的,白玉堂在外惹得一身匪气瞬间全开,吓得茶博士言而不尽。 直到卖艺人过来提醒三人他们要收拾桌子关门的时候,展昭才想起来已经出来很长时间,打道回府时发现集市里大半人家已经关了门,只剩一些卖宵夜的轻壮年挑着担子在街上边走边吆喝,偶尔会有人打开窗子叫停,买上一碗热元宵。 展昭随着河流一路往前,出了凤凰集,郊外没有人家,只剩百亩田地里夹杂着虫鸣声,晚上听着到也舒适,如果不是正查着案子,这倒是个游玩的好时候。 回去途中没急着赶路,白玉堂那坛酒已经喝完,便找了一颗柳树,倚在上面看着月亮吹着风,顺便撩撩某只猫。 展昭没有那么好动,只是靠坐在树底下,仰头看着上面的青年,夜风吹过,打乱两人的发丝。白玉堂似乎不太适应花雕,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脸色红润,细细的一条枝干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他的重量。 包大人说,展昭跟白玉堂是两个极端,一个生的潇洒肆意,一个是稳重隐忍。而那只耗子,从第一次听到他御猫的名号起就一直给他捣乱,却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着他。 猫儿,白玉堂脚勾着树枝,倒挂在展昭面前,见展昭低头不理,手指直直戳了他脑门一下。 嗯?展昭疑惑,眼睛一睁就见白玉堂凑在自己面前,差点吓了一跳。 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还是那茶博士的话? 白玉堂双手环胸,在空中一转落在地上,坐到展昭身边。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包大人只是让你查金水镇一案,管他同天盟,同地盟,江湖上道得出名号的门派,哪家不是如此。 白玉堂所说是此前从茶博士口中问得的话,听说这同天盟能从镖局转为一方大派,是因为余玉飞曾经杀人夺宝,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多面前九华鼎鼎有名的富商丁富贵一家。 我只是在想,余玉飞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展昭用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白玉堂凑过去一瞅,地上写的是同天盟和金水镇,中间连着一条线。 管他什么秘密,白玉堂抬手,在两行字上各画了一个叉,然后拉起展昭,拍拍衣服起身。 夜风吹过,二人见时间不早,就挑了后山回去,一路野草遍地,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这里,对于向同天盟这样的地方,这是极为不正常的,哪怕一般平民百姓,住在荒野时也深知清理杂草的重要性,特别是春夏虫蛇复苏的季节。 而这里,离山上后院不过几百米距离,却如此荒凉,好像有人特意不管一样。 展昭走在前面,向来只在劲敌前出鞘的巨阙被用来打草,嗖嗖嗖手掌轻动,便开出一条道,没办法,黑灯瞎火,月亮被茂密的树叶遮住,白玉堂又不喜欢被虫蚁近身。 月上中天时,二人终于登上石阶,从这个地方往下看,整个山路都被夜色笼罩,月亮毫无遮挡的挂在空中,白玉堂举手,在虚空中恍了下,从展昭眼里看来,好像能触摸到月亮一般。 哎,这里离余玉飞房间很近。 他们住在前院,离后山刚好一个东一个西,白玉堂走到一半时,看着前方的院门开口。 展昭随着他望去,漆黑的院里没有一丝响动,门边斜躺着一名守夜小厮,已经睡的天昏地暗。 走吧,五月份还是有点冻人,展昭见白玉堂搓着手臂,估摸着应该是冷了。 嗯嗯,白玉堂点头,跟在展昭身边一齐往内走,正过了一个院门,就听得余玉飞房间里发出一点声响,动静不大,如果不是展昭与白玉堂习武,还不一定能听得出来。 难道是余玉飞醒了?白玉堂疑惑,不过这大半夜里,突然醒了是要起夜? 回去看看,展昭也担心是余玉飞有什么事,加上刚刚他们看见的小厮,睡的那么死,真出事儿可能都没醒。于是二人原路走回。 快点! 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屋子传来几声细微的人声,随后,靠近荷塘的窗子被打开,一只手从里面探出,带着手套。 展昭轻功好,瞬间拉着白玉堂领子飞身上屋顶,躲在高处看着下面两人准备做什么。 这是 白玉堂觉得下面两名黑衣人有点眼熟,不是因为面相,而是衣服布料,在暗处不觉,等他们走到月光下时,就从身上闪出了一丝银光。很明显,展昭也发现了这一点,继续按兵不动看二人意欲何为。 走! 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四处一切完好,用内力震碎手中瓶子,扔在水下,之后两人往后山跑去,瞬间隐入黑暗。 追! 展昭发了个手势,藏住气息提步跟上,白玉堂轻功没有展昭好,担心自己跟的太近会暴露,就远远随在身后。 那两人估计也没想到这大半夜会有人发现他们,跑起来也没个提防,就直直从后山转入另一条大道,顺着宽大的土路下山。这也刚好便宜了展昭,不用费心思隐蔽。 同天盟下方一左一右连着两条路,一条是展昭他们当时过来走的那条水路,另一条是山道,两边都是光滑的悬崖,尽头是江音河,如果需要继续往前,就需要划船过去。 展昭不好再跟过去,以防万一只得趴在高台上,整个身体猫在一条横栏上,看他们往哪里走。白玉堂也紧接着过来,想来和展昭想到一处,前面悬崖实在不适合继续跟踪,只好跳在树上远远看着,看到展昭时,还在心里感叹了句这猫儿韧度真不错。 两人视力一等一的好,加上下面没有林子阻挡,黑衣人动向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第15章 金水毒杀案15 江音河边停着几条乌篷船,锁链紧紧绕在渡口的木桩上,竹篙被拿走,上面还剩三二个板凳和网兜,想必是白天船家渡客和打渔所用。 两名黑衣人一路跑到其中一条船上,朝着乌蓬里单膝下跪,过了好大一会儿,其中一人黑衣人起身钻了进去,另一名在外面放风。差不多一刻钟后,刚刚进去的那名黑衣人出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两人齐齐跳进水里,估摸着是游走了。 那条船还是一动不动,静得出奇如果不是展昭刚刚看见,绝对想不到里面会有人。 虽然他们现在跟河边隔着几百米距离,但展昭丝毫不敢大意,能隐蔽成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什么无名小辈,只怕武功完全超过自己。 以防被发现身份,展昭一手抓在横栏上,身子紧贴被木台遮挡的阴暗面,蹑手蹑脚朝着白玉堂所在的树上爬去。 树干偏低,没有在横杆上看的全,却能更放心的动作。 猫儿,那条船盯了这么久,你还确定有人?在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白玉堂终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麻木的双腿,像展昭提出质疑。他之前一直在树上,没有展昭看的仔细。 过去看看。展昭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盯下去,五月份天亮的早,就算有人,还不如现在过去直接把他惊出来,省得再浪费时间。 水面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白玉堂看了一眼展昭,朝他点点头,手中石子飞出,嗖的一声打在船板上,弹了几下,滚去水中,不见乌蓬里有人惊出,或者说,不想出来。 猫儿,上,白玉堂用唇语道。 以防万一,展昭不打算直接闯过去,只见他举起右手解开袖带,露出绑在臂上细细长长,不超过中指大的袖箭,小心翼翼的弯着身子从芦苇隐蔽处上前,一路上悄无声息,连草杆都没有惊动。 这条船只估摸着已经用了好几年,船身与水连接处微微腐烂,展昭脑中不合时宜的想到,如果他们把船打烂了,要不要赔银子? 另一边白玉堂惦着几颗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船尾。 展昭还没跳上船板,只见船身突然轻晃起来,只是瞬间,展昭一个闪身,从水里翻滚到另一侧,压倒一片野草,再抬头望去,开始他站立处插着二枚飞镖,有三分之二入土,可想,扔暗器的人用了多大内力。 猫儿!白玉堂飞快把手中石子洒向船,几声撞击声后,不见动静,仿佛刚刚那一瞬间是错觉一般。展昭挑开眼前被水打湿的碎发,不敢大意。 呵。 几秒钟后,只听的里面传来一声轻笑,还不待两人反应,一只黑影便从里飞出,居然直接停在离船不远的水面上,像水黾一般毫不费力。 展昭自认为轻功了得,当今武林能赶上他的寥寥无几,可是若让他停在水上,绝对不可能像这般。 见黑影不动,展昭先下手为强,手腕一动放出黑色袖箭,朝黑影头上打去,只见黑影手臂一伸,五指攥起,银箭就如同纸做的一般被捏碎。 这位英雄,展某今晚意外到此,本不为再添麻烦 展昭知道眼前人不是好对付,而他跟白玉堂都是空手而来,又不擅长近身搏斗,若直接撞上,可能讨不了好。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南侠展昭嘴皮子也能这么溜,黑影打断展昭的话,再上面看了这么久还是意外来此?说罢又是二枚飞镖飞出。 白玉堂在黑影使出飞镖时,借力从船上方踹起,一脚扫过去,白色身影如同飞鸿。黑影注意力全在展昭身上,一时不觉,被白玉堂踢到膝盖,展昭顺势赶上,袖箭接连洒出。 有点长进。 黑影不惊反笑,双脚一并,身体往后倒去,在展昭准备上去抓过来时,突然入水不见,仿佛鬼魅般消失,飞花刚刚好溅在两人身上,瞬间透心凉。 这 展昭站在湖中一块石头上,盯着他入水处。白玉堂虽然长在陷空岛,但是个旱鸭子,展昭也差不多,一时间两人看着水面发懵。 这人?!白玉堂气的一脚踢烂船上板凳。 回去吧,展昭越过水面,抹了一把脸道。 别让白爷逮到他!非让他知道锦毛鼠的厉害!白玉堂还是吹胡子瞪眼。 展昭哄了好一会,总算把这尊大佛说动,免得他再吹一夜风,第二天着凉。 等等,那是什么?就在下船时,白玉堂不经意看向船尾,一大团水草缠绕在一起,隐隐有块牌子在反光。 莫不是刚刚那黑影掉落的?展昭怀疑,弯腰拿起船上捞鱼用的网兜往水里一划,紧接着,一块巴掌大银质令牌被捞起。 白玉堂上前拿起,借着月光细看。 齐?令牌上双面刻着一个篆体字,精致细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痕迹。 武林当中,似乎没有姓齐的?白玉堂摩擦着令牌开口。 不,有的,展昭盯着令牌想了好大一会,在白玉堂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回答。 谁? 当年襄阳王反乱,你从冲霄楼出来后被师父送回陷空岛,我曾在反贼口中听到齐楼主这个名号,不过当时混乱,结束之后我也没有向别人提起。 展昭道,当时冲霄楼折了不少人,白玉堂掉进铜网阵后差点被万箭穿心身死其中,好在他师父及时赶到,从中把人捞出,后果就是在陷空岛待了半年不能下床。 后来其他四鼠见状,直接替白玉堂辞了官,回陷空岛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可是,能确定当时说的齐楼主就是这位?白玉堂疑惑。 不能确定,我只是说,有人姓齐。展昭突然笑出来。 死猫!白玉堂才明白可能被展昭耍了,一脚踩在他靴子上返回同天盟。 展昭收起令牌也紧追而去。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江音重归平静,如果忽视掉湖中心露出的人头。 展昭,白玉堂那人在心里默念,随后如同鱼儿,踪迹消失。 一路赶回,旁边唐雨和燕南飞房间黑暗,这时候已经去睡。 白玉堂拿过架上的脸巾,匆匆几下擦干滴着水的发尾准备换衣服。 咚咚咚 刚拿出衣服,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展昭把脸盆放在桌子上,前去开门。 唐教主? 门外是逗着葡萄的唐雨。 哎?你这是被哪个丫鬟泼水了? 唐雨看着展昭浑身湿透,忍不住开玩笑,走进门里,白玉堂刚好从屏风里出来。 哦,我明白了!你们俩不会去鸳鸯戏水了吧?话音刚落,一颗石子从展昭那边打过来,啪的一声击碎唐雨手中瓷杯。 开玩笑,开玩笑!展昭你不要这样不解风情!唐雨收起来被惊吓到的小蛇,挥挥手示意两人靠近。 白玉堂勾过一只板凳,坐在唐雨左边玩弄手指,脚尖踢在桌腿上咚咚作响。 什么事?展昭背着门,双手探到两边门扉,紧紧关起,随后坐到唐雨面前,问。 你们看这个,唐雨也不废话,直接在袖中掏出从老婆子药罐里发现的连枝草片,发现葡萄正咬着一边不放。 松口,葡萄!唐雨连忙捏住葡萄脑袋两边,硬生生把连枝草从它嘴里拽出来,还好只是咬住,没有吃下去。 这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涉及过药物,除了公孙先生经常摆弄的金银花、连翘外,其他一概不认,只知道他们是药。 人参?白玉堂用中指戳了戳桌上的药片,白白嫩嫩的,比萝卜小一点,跟人参手感一样。 连枝草,唐雨故意朝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开口。 所以?展昭点了点桌面,让唐雨不要卖关子。 你们知道余玉飞为什么中毒了别人查不出来吗? 为何? 他就是吃了这玩意。 唐雨拿起连枝草片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这东西一般医书上没有记载。具体作用吗,就像马钱子和乌生川在一起能形成剧毒一般,它如果用的适量,也能解毒,同时,在把脉时看不出异常。 也就是说,余玉飞那老东西刻意骗了我们。白玉堂恍然大悟。 世上毒物千千万,就算知道他中了毒,单凭连枝草可能也无法套出什么,而且,他中毒刚好能给自己洗清嫌疑。展昭开口,也拿出从河边捡到的令牌,放在桌上。 嗯?唐雨接过令牌,反复查看。 认识?白玉堂趴在桌子上表情厌厌道。 眼熟,似乎听奶奶说过,时间太长记不清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唐雨才拍拍脑袋开口。 正事说完,唐雨也没多留,道了晚安后就回隔壁睡觉。 第二日,又是唐雨匆匆忙忙敲开展昭房门。 快快快!余玉飞他出事了!展昭打开门就看见唐雨兴致冲冲的道,燕南飞跟在后面一脸无奈。 展昭再一次感觉到唐雨似乎没有传言中那么可靠,只好像燕南飞投去疑惑眼神。 燕南飞惜字如金,只淡淡说了句余玉飞快不行了。 不行了?展昭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之后快速想到昨晚看见的那两名黑衣人和跟他们交手的黑影。 展昭让他们稍等,自己转头叫白玉堂,白玉堂出来后看唐雨一脸高兴,还以为是抓住了余玉飞下毒的把柄,听展昭说清楚后才道过一会估摸着就有人通知。 我早上看见余少天跟着几位长老奔向东边,就跟着去看了一眼。燕南飞低头。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余管家一路跑来,进了门时还扶着腰大口喘气,一脸悲痛。 余管家这是怎么了?白玉堂正好在门口栏杆上小寐,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出手替齐管家顺了几下,好奇问。 请问展大人可在? 找展某有事?展昭起身迎出来明知故问,八成已经猜到是齐玉飞的事。 我们盟主,昨晚被奸人毒害,救治不得,刚刚归去了! 这 展昭唐雨四人面面相觑。 少爷已经在写请函,请武林各派前来追悼,也小人过来请展大人和唐教主前去,替盟主追查凶手啊! 展昭作为朝廷四品带刀护卫,自然不能推辞,唐雨医术精湛,素来擅长用毒解毒,余少天请他前去也合理。 余管家放心,我与唐教主这就前往。展昭应声后,让齐管家先走,他们随后就到。 奇了怪了。白玉堂在门边走来走去,他既然知道唐教主擅毒,为何不一早就请他过去,偏偏要等人死了才出口。难道,担心有什么事余玉飞会说出来?如果不是昨晚遇见的黑衣人,此时白玉堂绝对怀疑这毒是余少天下得。 我倒要看看这余少天搞什么幺蛾子。唐雨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解,右手摩擦着缠在臂上的小蛇。 风雨欲来。燕南飞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开口。 天上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倾盆之势。 一行人出了院子,就见到周围已经挂起白布,丫鬟们个个都急匆匆跑过,整个同天盟沉浸在一种抑郁的气氛里。 余少天一开始就嘱咐过余管家,让他们先不要动余玉飞的遗体。 当展昭到余玉飞床前时,一下子被尸身震到。 卧槽! 唐雨也暗自惊呼,白玉堂看了一眼后就偏过头去,只有燕南飞面无表情。 好在专业素养还在,唐雨惊呼过后就上前毫不忌讳的翻开余玉飞眼皮,双眼浑浊,整个身体发黑僵硬,普通一夜之间枯干。这毒下的可以说是歹毒至极。 是滇南的毒,一番检查后,唐雨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净手后开口。 请展大人为我们盟主查出真凶! 展昭还没来得及说话,齐管家就一下跪在地上,膝盖接触地面的声音,连白玉堂听见都忍不住摸了一把鼻子。 齐管家请起,展某来九华原本就是为了金水镇一案,如今余盟主遇害,于情于理,我们也不会不管不顾。展昭双手扶起齐管家。 凶手下的滇南的毒,唐某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五毒教教徒从来不拿药物去随意害人性命,唐雨从入教第一天,这句话就刻在心里。而如果有人下毒被发现,确定是恶意杀害后,也会被带入滇南处置。 还请老人家节哀顺变,对了,齐管家可否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这个自然,齐管家点点头,里屋闷的很,既然唐教主已经看过,那小人就让下人们先给盟主入棺。展大人和几位少侠先在厅中等候,以免忙起来冲撞了各位。 展昭答应,四人前后出了房间。 玉堂,快经过大门时展昭戳了戳白玉堂腰部。 嗯? 展昭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外面,白玉堂领意,直接转个弯出门。 你们干嘛呢?唐雨见状凑到展昭面前。 你一会就知道,等这边处理完再说。 唐雨也明白过来展昭担心这边人多眼杂,说出来不小心听了去,看他眼色,或许和余玉飞的死有关? 同天盟盟主逝世关系到九华武林势力转变,离得近的这时候已经赶来。四位长老和余少天在前院接待客人,其他事件都由齐管家一手操办。等余玉飞入棺抬走后,已经是下午。 各位久等了。余管家拿着拐杖慢腾腾走过来。 展昭把手中茶杯放下,示意他坐下再说。 展大人呐,事情是这样子齐管家把拐杖递给一旁家丁,像展昭娓娓道来从早上到展昭他们来前发生的情况。 一盏茶后。 也就是说,余少天发现余盟主时,还剩一口气,那你们怎么一开始不来找我?唐雨盯着余管家,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这说到这里,余管家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来找您,而且盟主他不让啊! 不让?白玉堂好奇起来,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 哎,这个余管家用手帕擦擦眼睛,几声长叹,当时我跟少爷也不解,只是盟主死死拉着少爷,然后让我出去。之后不久,少爷就告诉我们盟主去了。 呵! 唐雨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放,一来是气下毒人是五毒弟子,如果死的是无名小辈也就罢,如今堂堂同天盟盟主,如果不给个交代,怕是被那些自称武林正道的人戳脊梁骨。 二来是气余玉飞在搞什么名堂,自己死就死了,可是唐雨这几天就住在同天盟,真是到时候十张嘴也说不通。 余管家也为当时余盟主的做法感到悲痛,他在同天盟干了几十年,一直追随余玉飞,实在没想到,开始只是一场病,居然人就这么去了!而少爷当时出来,只是淡淡的让他过去请展昭和唐雨,余管家在余少天离开院子时问为什么不让他悄悄请唐雨过来,余少天只是低头,没有说话。 第16章 插播番外聊赠一枝春 二月多一点,春节刚过去不久,开封的花都开了,红红绿绿的绕了满城,野一点的小孩儿早早爬在树上去摘下来带头上玩儿。 展昭正在巡街,来来往往看见不少商贩挑着担子,里面装满桃花,杏花,一把把么扎好,再用精致的布带束起,站在街边叫卖,惹得一群姑娘们停留挑选。连酒仙楼里,都打出了桃花酒的招牌。 展爷,新到的好酒,要不要带瓶回去给白五爷尝尝? 见展昭站在门前打量着旁边桌子上堆放的酒坛,似乎打不定主意买不买。 酒仙楼小二连忙甩开手巾搭在肩上,笑容满面的上前向他介绍,这边是桃花酒,您或许喝不惯,那里面是陈绍,度数足,味儿正,保管白五爷喜欢。小二抬手指了指里面陈旧的坛子道。 今天还是不买了,展昭低头想了一会,手指抚上酒坛敲几下,传来铛铛铛的声音,那耗子感染了风寒,怕是不好挨酒。特别是他鼻子还灵的很,如果闻到自己身上有酒味,估计得半夜溜出来找。 白五爷也生病了?小二惊奇,不禁睁大眼睛,开封谁不知道展昭和白玉堂武功是一等一的好,巡街时风里来雨里去,也没见请过大夫,没想到,今年会被一场风寒打垮。 常年不生病,一病病三月,展昭朝他笑了笑,好像当初王朝马汉他们听闻白玉堂生病时,也是这表情,以后再来买你的酒,说完,继续朝北门走去。 等巡完街已经是午时过后,经过开封府大门时,只有张龙蹲坐在门后面,不停的阿嚏阿嚏打着喷嚏,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朦朦胧胧的看着门,连他走进都没有反应过。 公孙先生在府里吗?展昭抬手,一巴掌打在张龙右肩。 张龙没防备,左右晃了一下,像个不倒翁,之后又赶紧摇摇头揉揉眼,看清是展昭后才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展护卫!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包大人过来了!公孙先生他还在厨房,今天抓了好多药,和烧饭大娘在忙活呢。 展昭点了点头,看着张龙这幅不靠谱的样子,忍不住说不会也被传染风寒了?我等会跟公孙他们说一声,也给你端碗药,说完,提着剑跑过去。 放在这里就好,你看看那罐药煎好没有,正好给白玉堂端过去 展昭还没进门,就听见公孙先生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锅碗碰撞声。 展昭从门外往里一看,烧饭大娘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一会儿扇火,一会儿揭开药罐看看有没有烧干,还有二个小丫鬟,正在包药。 这时候正好开春,开封府里大半人都被感染了风寒,公孙先生怕病患过来越帮越乱,就把他们通通赶去休息,包大人也给他们放了假。 玉堂的药我端过去吧,展昭想到一会自己要去找白玉堂,就进去对忙的不可开交的烧饭大娘道。 那正好,省得大娘跑过来跑过去了。公孙先生一边从篮子里挑药材一边说,手速哗哗的,很快,丫鬟面前的纸包就堆满。 展昭听闻,走向窗边蹲下,那下边大大小小放了十来个药罐,有预防的,有治疗的。 哪一个是啊?展昭第一次过来端药,看着这长得一模一样的罐子,上面又没写名字,实在分不清。 右手第二个。公孙先生头也没回的说,忙忙碌碌的继续抓药称药。 第二个展昭心中默念,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厚布,裹住药罐两边,从炉上端起,药罐温度很高,就算隔着布,也烫手的厉害。厨房大娘放下扇子过来帮他扶住碗,倒了大半碗后,接过药罐,重新添了碗水继续煎。 白玉堂跟展昭一起住在后院,两个房间相连,地方是包大人特意给他选的,东暖夏凉。 咚咚咚 展昭端着盘子敲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回应后就径直推开门进去。 玉堂,醒来 白玉堂正裹着被子躺在床里侧,整个人缩在里面,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慢慢传来。展昭把药碗放在床头柜子上,担心这样盖下去可能把人闷傻,想想抬手揭开被子,只见白玉堂满头是汗,碎发被打湿沾在额头上,呼出的气息也热的异常。 玉堂,玉堂 展昭怕他被病情继续加重,连忙起身从背后架子上取下脸巾,又出去打了一小盆水过来,沾湿后放在白玉堂额头,来回好几次,大冬天的,展昭自己都出了汗。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猫儿 过了许久,滚烫的药汁被展昭拿去重新热了一遍后,白玉堂终于迷迷糊糊睡醒。 可还好了些? 展昭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一把自己额头,确定没有再发热时,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见白玉堂靠着枕头做起,连忙把药端起,送到他嘴边。 公孙先生煮的药怎么这么苦。 白玉堂接过,闭着眼睛一口闷下,嗓子里瞬间被黄连的味道充斥,忍不住伸着舌头吐槽,展昭从茶壶里到了一大杯水给他漱口。 良药苦口 展昭起身到外间打开木窗,又把绸布帘子放下,这样既能驱散药味又能挡风。 听说连包大人都躺床了? 白玉堂呈大字状躺在床上,他是府里第一个染上风寒,再他卧床第二日,王朝马汉接连病倒。最后包大人上朝回来后也感觉身体不适,官家特意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养。 公孙先生不光在府里忙,有时候府外的大人们也会请他过去看病,这阵子差不多是吃喝都在厨房里,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 包大人也待在房间里,跟你差不多,所以你好之前也不要出去了。 展昭开口,上前把快垂到地上的被子拉起来,打碎白玉堂一个劲想要出去的心。 哎,这不对啊白玉堂拉着被子围在胸前,从躺着改成趴着。 哪里不对?展昭看着他,疑惑道。 我都卧床了,你怎么没事,你每天都过来也没被我传染? 展昭还真想了想,过了大半会才估摸着回答可能是我身体好? 哦,白玉堂十分冷漠的哼了一声,之后不理展昭,爬在床上透过纸窗往外看,院里的树枝已经抽芽,绿绿葱葱的给开封府带来一丝春意。 是不是外面已经卖花了,酒仙楼应该进了新货?白玉堂看了一会,感到没啥意思,转头问展昭,话里透出很明显的他想喝酒的意味。 嗯,你又想喝酒了? 我想出去看看 白玉堂话还没说完,展昭就抱着剑离开,走前还啪的一声关上大门,生怕他不知道。 笨猫! 白玉堂不可置信,拿过床头的棋子,拇指一沾,就穿过窗子,打在展昭脚下。展昭不理会,弯腰捡了棋子继续走。 第二日,因为府中能出动的人太少,而每日巡街的任务又不能丟,包大人十分不好意思的请展昭过去,展昭左右也闲着无聊,就点点头包下了半个月的活计。 开封第一有官家坐镇,第二有开封府在,平日里赶闹事的很少,展昭的任务基本上是从南边走到北边,偶尔解决邻里纠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上午主要巡的是红月巷。 红月巷,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有点不正经,它是开封的一条花街,里面男男女女都有,也是重点巡查对象。 虽然每个月展昭都要来几次,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来,还没踏入巷子,就听站在门前的女子惊呼展爷今天一个人过来了! 之后,从里面冒出十几位女孩子,打趣问他是不是抛弃白玉堂了,怎么这阵子都是一个人出来,展昭眼观鼻鼻观心的快速向前。 展大人!要不要拿束花回去! 快走出巷口时,街边一个老婆婆叫住他。 展昭刚想拒绝,一旁挑花的姑娘们就拉住他展大人买束回去带给五爷吧 对对对,听酒仙楼小二说五爷病了? 这样啊,难怪最近没出来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吵的展昭头有点昏,然后,离开时,手上就多了一束梅花,粉粉嫩嫩的,比桃花更红艳一点,还沾着露水。 今晚展昭回去的有点晚,张龙被公孙先生早早赶回了屋里,整个开封府只有几只猫在展昭进门时喵喵叫着。 白玉堂已经喝完药躺下,展昭轻声叫了下见他没醒,就把花插在瓷瓶里灌上水,放在床头,好让他一起身就能看见。 第17章 金水毒杀案16 余少天过来时,前方灵堂已经摆好,余玉飞只有一个儿子,但外面真真假假嚎哭的声音还是从前院一直传到白玉堂他们这里。 白玉堂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杯子,心想这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哭丧女,怕是要不少钱。 余管家担心余少天一个人忙不过来,交代几个丫鬟伺候好四人,就告辞出去。 同天盟虽大,明里能说上话的只剩余少天一个人,现下父亲死了,不仅要操心后事,还要防止内乱,毕竟这一锅粥,想来分的除了盟里的四位长老外,还有南方武林家族。 余少天换了白衫,头束麻巾,眼部通红,他本来就是读书人身子骨弱,平日里被人静心照看,在灵堂众人上哭跪一通后,脸色发白,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倒下去,反正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起码现在外人面前,是一副孝子模样了。 展大人和唐教主可方便借一步说话?入了厅堂,展昭他们还未来得及起身,余少天就弯腰一弓,对展昭和唐雨说。 展昭倒是惊讶,需要回避燕南飞可以理解,同天盟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白玉堂是跟展昭一起来了,有什么不能听得?回头一看白玉堂,白玉堂只是耸了耸肩膀,表示不要问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唐教主善医,有一点事想让唐教主看看。余少天见他们没有回答,想了一下后开口。 那走吧,早说早解决,这里下人来来往往,也乱的很。唐雨点点头,让余少天带他俩出去说。 少盟主找我们二人具体想要说什么?余少天带他们进了院子里的一间空房,刚刚吱呀一声关好门,唐雨就靠在桌边先开口。 唐教主可否先替我把一脉?余少天伸出右手,拉起衣襟,常年不晒阳光的手臂白的如同纸张,跟脸色严重不符。 少盟主今后可得好好调理身体,唐雨一看他那肤色就道。 习惯了,余少天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只一笔带过,唐雨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也没有再多说。 展昭在抱剑一边观察,心道这余少天还真是冷静,除去面上一股丧气,其他跟平时无异,完全不像是突然死了至亲。 少盟主这脉像唐雨把完脉后,又检查了余少天口舌,之后眉头微皱。 唐教主只管直言,余少天好像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一样,满脸笑容的看着前方,不紧不慢的开口。 攻心散余毒,虽然之前有被人驱除,但不达根,如今余毒随血液循环,渐渐入肺,少盟主什么时候发现?唐雨点着桌子问。 展昭听到攻心散是也是一惊,攻心散是一种慢性药粉,从吸入后开始,体质会一天天变差,最后好一点的救过来落得半身不遂,坏的直接七窍流血,周期四个月。 差不多一个月前,我曾外出替父亲查账,没想到半路被一位黑衣人劫持,他逃走时散了这药。后来,我在归途中找了神医,他替我借了大半,还有一半无能为力。 一个月唐雨骚了骚头,少盟主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既然一开始就找了人医治,也不会不晓得解毒越早越好吧? 当时父亲重病,我若请你医治,必然会被他知晓。余少天苦笑,慢慢整理好袖口。 你体内剩余的攻心散不是救不了,依我的医术,可保你之后活蹦乱跳,只是其中药材多为稀罕之物,可能不好找。 唐教主放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找得到说明我命不该绝,找不到也就算了。余少天没有被唐雨这番话打击到,依旧风轻云淡,好似中毒的不是自己。 少盟主洒脱。唐雨挑挑眉。 展某有一个疑问,少盟主好像并不关心你父亲的死亡。 展昭看着余少天,把心底疑惑问出来,唐雨闻言也盯着余少天。 呵,展大人哪里话,只是有些东西,不是我关心就能解决。 余少天摇头,不想过多解释,展昭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大丧之日,还是不要追着人家伤心事不放的好。 今日找展大人,其实还有一事相求,余少天替两人倒了茶水,朝展昭垂首。 少盟主请直言,展昭双手放在桌上道。 如今同天盟无主,父亲手下的四位长老想必不会服我,所以今天请您出来,主要还请展大人能待到葬礼结束。作为报酬,我会在之后告诉展大人金水镇百户人家是被谁所杀。 什么?!展昭手掌握起,面露惊讶。 金水镇一案其实和我父亲有点关联,当时你们来时,父亲说千万撇清同天盟,如今,既然父亲已经去了,那么我要管的,只剩如何保好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余少天叹气,又是一笑。 展昭不说话,轻轻拿手指搅动茶水若有所思。 如此,合作愉快,片刻后,终于开口。 余少天并不意外展昭会同意,又跟他人说了话后,就告辞离去。 你相信这个人到时候会跟你说真话?唐雨好奇,语气里满满的不信任,能在父亲死的当日心里还想着权势,只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不相信,展昭摊手,一点看不出之前的纠结,反而非常轻松。 那你唐雨瞪眼,两个字音拖的非常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少天打的一手好主意,想我们替他摆平四位长老和武林各派,只不过最后到底谁套路谁,就看自己本事了,展昭说完只见唐雨似懂非懂,也拿着剑出去。 原来如此!唐雨坐那琢磨了好大一会,余少天想不费吹灰之力名正言顺的登上同天盟盟主之位,展昭他们又与武林没有太多牵扯,不管怎样,帮哪方都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余少天到最后骗了展昭,就算是他登上了位置,也能照样扯下来。余少天唯一想错的就是把展昭看的太简单,只记得他是展大人,而没有到他同样也是大名鼎鼎的南侠。 想通后,唐雨哼着歌儿离开。 展昭回到厅堂时,不见燕南飞和白玉堂身影,问了一旁收拾茶杯的丫鬟得知二人已经回去,展昭转身出了院子直接轻功飞回。 余少天说了什么? 见展昭推了房门进来,白玉堂放下架在书桌上的双脚,又把盖在脸上的书本拿回原地,手掌一挨桌面,侧翻到展昭面前。 他让我们待到葬礼结束,之后会一一把金水镇的事说清,展昭走到脸盆前捧了一捧凉水冲脸,又拿脸巾擦干净水后才开口。 哦这是在水塘里捡回来的药瓶,白玉堂点点头没有多问,从袖里拿出一片小指长的白色药瓶碎片隔空扔给展昭,展昭抬手一接放在鼻下闻了闻。 哎哎哎,你怎么跟猫一样什么都闻!要是跟余玉飞一样中毒了怎么办?!白玉堂连忙出声,手掌伸到展昭口鼻下把手指往下压。 泡了这么久,哪里还有毒性,再说,你怎么不说在你怀里放了那么久。展昭没有那么紧张,不过也没有继续闻下去。 拿给唐雨,白玉堂缩回手臂,打了个响指,从展昭手里夺过碎片。 他又不是狗鼻子,还没我闻得灵,展昭制止,唐雨最近要替余少天找药解毒。 余少天中毒了?白玉堂好奇。 攻心散。也不怪白玉堂不信,余少天平日里伪装太好,连唐雨都没有看出来。 这同天盟是被人动了祖坟吗?一家老小都没逃过。 白玉堂夹了一枚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发现酸的厉害,低头看见展昭正在喝茶,直接手快的把剩下的半个塞进他嘴里。 什么? 展昭一个没注意,等咬下瞬间拿手捂嘴,面露痛苦,等好不容易吞下后灌了一大杯茶入味。正想问白玉堂是什么东西,发现他自己跑到外面,想是注意到展昭目光,还转头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展昭被带着回笑,之后往桌上一瞄,看见一盘羊奶果。 好一会儿,还是唐雨过来打破平静。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唐雨的葡萄从手臂上爬到头顶,盘在唐雨头发上,上身挺立,一副傲视众人的模样,远远看去,像一只绿色发簪,白玉堂看着那光滑滑的鳞片,忍不住打了冷颤。 展昭倒是觉得这小东西可爱,葡萄似乎也知道展昭喜欢他,顺着唐雨脸爬下,噗通一声掉在桌上,然后一扭一扭的缠绕到展昭手上,展昭拿手指戳了戳他脑袋,葡萄吐出红色蛇信子,在展昭指甲上舔了舔。 葡萄很有灵性的,唐雨开口,第一次见到他主动缠着别人,对吧葡萄? 葡萄好像真的听得懂一般,晃了晃蛇脑袋。 你说什么消息?白玉堂努力想把话题扯开,他实在欣赏不了这类没有毛的动物,就算展昭喜欢也没有用。 第18章 金水毒杀案17 我昨晚回去用传音蛊问了奶奶,你们猜怎么了,那个令牌的主人还真是我五毒的老熟人。 唐雨挑了颗刚刚白玉堂吃的果子准备喂给葡萄,葡萄移过来嗅了嗅,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吞下,肚子处顿时鼓起一个小包。展昭替他揉了揉,葡萄瞬间躺地示意他继续,白玉堂默默捂住脸,他绝对要唐雨走了后给展昭洗十几遍手! 老熟人?难不成是叛变的弟子?展昭玩够了葡萄才开玩笑道。 也不算,昆仑山锁玉楼楼主齐心邪知道? 齐心邪?展昭白玉堂双双抬头。展昭之前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白玉堂还是第一次知晓。 而且这个齐心邪跟同天盟还有些莫大的渊源,唐雨用手挡在嘴边,小声说余少天他娘知道不,为什么死了,就是为了齐心邪。 哈?白玉堂惊讶。 这段八卦太久了,加上同天盟一直压着,除了我奶奶那老一辈没什么人知道,听说余少天和齐心邪原来是对好兄弟,后来因为一个女子反目成仇,那女子就是死了的余夫人!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所以齐心邪现在过来毒杀了余玉飞?白玉堂看着展昭道。 什么毒杀?唐雨抢问。 我跟猫儿昨天从余玉飞院里看见两个黑衣人白玉堂一字不漏的把昨天所见跟唐雨说完。 但是,齐心邪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余少天重病以后才找他?唐雨疑问。 齐心邪跟五毒又有什么联系?展昭觉得现在越来越复杂,从金水镇扯淡同天盟,又从同天盟扯到一个没见过的锁玉楼身上。 齐心邪早年跟余玉飞闹翻后,一个来九华学武,一个去滇南习毒,后来就有了同天盟跟锁玉楼,不过锁玉楼向来不在江湖活动,又在大宋边缘之地,你们应该不太清楚。 唐雨随便解释了几句,具体锁玉楼齐心邪是什么,他也不是太清楚。 我曾在冲霄楼听过他的名号,之后托人查询,了无音讯。 展昭想起当年白玉堂回陷空岛后,他拜托千象楼去打听过,一向号称无所不知的千象楼在查了二个月后,空手而归。 那就对了,锁玉楼向来只有查别人的份,唐雨点头,而且听我奶奶说齐心邪为人神秘莫测,善用暗器和毒药,我在怀疑,金水镇的事是不是也是他干的。 如果齐心邪是因为余夫人找余少天寻仇,那也说得通,我们可以理解为余玉飞去了金水镇,被齐心邪下了毒,从而又误杀了金水镇百口人,那么,为什么当时不下死手,反而让齐心邪追过来?白玉堂敲着脑袋,慢慢梳理这段关系。 好乱好乱,这事你们纠结去吧,反正我替余少天解完毒就和燕大哥回滇南,唐雨下巴搁在桌沿,嘴巴一鼓一鼓的逗着葡萄。 灵堂上,余少天跪在一边烧纸,管家和四位长老立在两张招待来客,棺材旁坐着三名哭丧女,嚎的一声比一声响亮。 白玉堂拉着展昭往外走,再待下去,恐怕耳朵都要吵聋了。 展昭跟着他四处转,所幸今天来的都是九华本地人士,多半没见过展昭跟白玉堂,不需要上前寒暄。 渐渐两人转到昨晚追黑衣人的高台上,展昭站在边缘,朝江音河看去,白天比晚上看得清,左右无事,招来白玉堂想再过去一趟。 白玉堂点头,跟着展昭走到渡口,还没踏上木板,就听几个渔人聚在一起,昨晚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俺板凳砸烂了! 还有俺的竹篙,被打到水里,另一名中年人附和。 展昭憋笑,想起昨晚那一脚,白玉堂目不斜视上前,问板凳被打烂的那位老汉去对岸多少钱? 五文钱,后生仔是从同天盟过来? 老汉见有客人过来,绦一把水浇灭了旱烟,把烟锅杆别在腰后,站起来准备撑篙。 展昭点头,右脚一跳上了船,今天来往客人怕是很多? 那是,中午那阵子,不少人从这渡船过去。白衣的后生仔先朝里面站稳,这边上不稳,小心掉了水里。老汉见白玉堂立在船板外延,担心他不小心掉下去,连忙开口。 展昭扯着白玉堂腰带往里一勾,两人直接坐在中间新放的板凳上。 江音河从开封分支过来,到同天盟这里正好是一个拐弯,平日里风都被侧面的悬崖挡住,船只摇过时平平稳稳如同地面。 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后靠岸,白玉堂付了船钱后,又悄悄往船尾的网兜上扔了一钱银子当昨晚的赔礼。 岸边除了一条不算宽的土路外,两边都是密林,落叶石头堆在路边,踩上去吱吱呀呀,越往林中走,脚下阻碍越多,好在两人习武惯了,这种山林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谁?行到半路,白玉堂突然停下脚步,从手中飞出一枚石子击向林中。 一个黑影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停在不远处。 展昭认出那是昨晚遇见的锁玉楼楼主齐心邪,连忙几步上前追上,左手往他肩膀一搭还没用力就被甩脱,黑影似乎不想跟他打斗,只左右躲避巨阙,并不出手。 两人渐渐追着他到了密林深处,齐心邪从怀中掏出圆形药丸,往地上一扔,展昭白玉堂担心他放毒,遂一左一右跳上后方乔木,等定神一看,齐心邪已经不见踪影。 齐心邪在打什么主意?白玉堂环顾四周,一眼发现这地方是有人人为建造。 十二方位各有一石,中间打着木桩展昭也发现。 是日晷?两人同时开口。 正待走上前,白玉堂不知为何一脚突然踏空,手掌不由自主的拉住展昭,两人一前一后跌入一口井里。 展昭推了推身上压着的白玉堂,还好井里落了不少枯叶,厚厚一层,掉在上面没有受伤。 卧槽,白玉堂暗骂,撑着地面爬起坐在一边找巨阙跟湛卢剑,井里太黑,他俩突然从光亮处跌下来,眼睛还没有适应,一点儿都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展昭才起身延着井壁走动,那个黑影似乎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冷静下来后,白玉堂也想到当时的破绽,从他们进了林中后,就被黑影监视,再一步步引他们深入,直到掉进这里。 你看这里,白玉堂拿湛卢敲了敲面前凸起的石块,只听哗啦一声,石壁从中间分开,开出一条道路。 原来是个假井,展昭先上前进去,巨阙横在胸前以防不测。 空气从井外慢慢进来,道路两边凉起一盏盏灯火,白的诡异,直通不远处一间石室。白玉堂伸手摸了下灯座,手指上瞬间沾了几粒白色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变成火光。 磷火?展昭侧目。 看来这地方常有人来,白磷保存时间过长会渐渐融化,这地方只有常来才能保持白磷遇空气即燃。 再往里去,磷火渐渐被油灯代替,在石室门口放了好几个火石,展昭和白玉堂过去一一点亮,偌大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石室周身涂满黑色不知名材料,除了中间的石台外四壁萧条。那石台也奇怪的很,高约一人左右,六尺宽,上面画着类似图腾的东西,展昭取下墙上的火把,跟白玉堂慢慢走过来照亮。 这是 白玉堂手指放在图腾上面,眼前的东西似虎非虎,用黑色石墨勾成,染上大红色染料,眉间有一个王字,肩部生两翼。 你看这边,展昭火把移到一旁,指着石台右方,白玉堂一看,更加惊讶。只见底下绘着一个女人,皮肤黝黑,蓝色眼球,手持大刀,绝非本族之人。结合上方的虎来看,正好是女人拿着刀,准备骑上那只老虎向前冲。整幅画面,处处透着诡异。 白玉堂继续往边上走,一条条文字显露出来。 咦?展昭惊讶。 怎么? 这上面文字跟金水镇圆塔里的书籍上所写一样。 奇怪,奇怪,这里离同天盟不远,如果说有人挖了地洞,第一知晓的肯定是余玉飞,加上余家的飞镖曾出现在金水镇,只能说这里绝对跟同天盟脱不了干系! 白玉堂继续在石台四周敲敲打打,也不知按到什么,手下石台往一边移去,展昭手疾眼快拉着白玉堂往后退了十几步。 这地方挺有意思,白玉堂探身借着火光往前看,原来石台所在的地方露出一个洞口,大概容得下让一人进出。 我先下去看看,白玉堂虽然轻功没有展昭好,但十分擅长机关,展昭没有多言,把手中火把递给他。白玉堂接过,走到洞口旁边,拿出一颗石子往下面投去,一阵叮叮咚咚传来,听声音是石板。 白玉堂像展昭点了点头后往下一跳,展昭在他下去后,半跪从洞口往下看,正见白玉堂举着火把等他下来。 第19章 金水毒杀案18 就在展昭跳下去瞬间,上面石台自动合并,轰隆一声把洞口死死堵住,顿时整个地下除了白玉堂手中的火把,再无光亮。展昭走到白玉堂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两人还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根据经验,这里有一半可能会有埋伏。 地下是一条长长的拱形通道,白玉堂跟展昭的落脚点刚好是一边顶端,另一边朝着对面无限延伸,展昭夜里视力极好,堪堪能见到尽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清通道上涂了和上面一样的黑色颜料跟红色壁画,画中还是那名女子,有坐姿有站姿,有拿刀有拿剑,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目光全部看着中间,也就是通道中间,像是在观察来人一般,如果是个胆小的,或许在掉下来时就被吓晕。 白玉堂看见这些壁画也震惊了一下,猫儿,这里别不是什么邪教遗址? 随着两人走动,壁上的女子逐渐被老虎替代,跟石台上一模一样的老虎,不同的是,它是被斩杀的,双翼折在脚底,身上布满刀口。 有没有听见什么? 展昭停住脚步后发现周围充满了哗啦啦的声音,很小,除了脚底下,全部都有这种声音,有点像水流。 水? 白玉堂不确定,抬脚走到墙壁边,左耳贴在上面仔细听。 这地方莫非是江音河下面?一会后,白玉堂站直,同天盟周围除了江音河再无其他河流,这声音如果是水声只能是这一个地方。 江音河以这通道长度来算,倒是有可能,展昭抱着胳膊道,而论方向,莫不是直通同天盟。 那这地方十有八九是余玉飞搞出来的,同天盟不会无能到连有人在家门口底下挖地道都没发现。要这么说,齐心邪让我们过来,最大可能就是让我们发现这个秘密,他知道你绝对不会容忍一个邪教,如果通知了包大人,正好可以借助朝廷的手铲除同天盟,来一个坐山观虎斗。 等余玉飞葬礼结束,我们再回去看看公孙先生那边有没有消息,展昭同意他的说法。先往前面看看怎么出去,在这里消耗时间太多,被余少天发现不妥。 白玉堂点头,率先走在前方,展昭巨阙握在手里微微出鞘,在火光的照耀下锋利刺眼。 两人一边走边观察四周,直到被一堵起码三人高的垂直墙面拦截,整个通道到了尽头,周围壁画戛然而止。 这面墙,得费多少铁熔出来,白玉堂惊叹,第一眼把眼前东西看成了铁,随手拿湛卢在上面敲了敲,整个通道回荡起响声。 展昭抬手寻找有没有落脚点可以爬上去,后方那座洞口是不可能从里面推开,那么只能从这里想办法,可惜这墙壁光滑异常,摸上去如同冰面,连条裂缝都没有,贸然使用轻功飞往顶部,只会跌落下来。 猫儿你看,白玉堂对着墙面惊呼。 怎么?展昭也凑过去,盯着白玉堂那出,白玉堂把火把往前面移了一点,更加靠近墙面,从他的位置看,居然可以直接看见铁壁后面的情景。 原来如此,白玉堂开口,这面墙不过是个障眼法,看起来坚不可摧想是铁快,不过是通过四周通道的反射,如果有人下来空手下来或者没有细看,自然以为这是面铁壁,猫儿,你看看能不能用巨阙劈开。 展昭点头,拔出巨阙,让白玉堂退后,用力往上一劈,墙面顿时从中破开,裂出一道痕迹像四周扩散,展昭和白玉堂连忙后退,痕迹越来越大,最后四分五裂,墙壁整个倾倒碎了满地。 白玉堂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放在火光下观察。 猫儿,你看这个东西,那枚碎片四周呈菱形,戳在上面微微割手,不是完全透明,里面包裹了很多杂质。 琉璃?展昭接过,想起之前在皇宫里看到的花瓶璃器,跟这片有着相似之点,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去皇宫,官家送给包大人的花瓶,跟这个很像。 琉璃工艺艰难易碎,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 白玉堂疑惑,当时官家送的花瓶他有印象,被包大人拿回来后放在厅中,谁知道在收拾茶具时一个失手,被丫鬟打碎,白玉堂展昭当时也在现场,帮着收拾时还割破了手指。 展昭摇头,按这个工艺,应该烧了很长时间,至少是真宗时期的东西。 可是同天盟不是官家上位初期创立?白玉堂问。 那么,同天盟到底是因为这个地方才创立,还是创立了后被余玉飞发现这里?或者,余玉飞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齐心邪引我们进来,总归不会是让我们看这些东西。 展昭也奇怪,同天盟绝对不会像表面一样,仅仅是从镖局起家。 两人继续朝里面前进,刚刚破碎的墙壁就像是一道结界,踏过之后,四周由黑转灰,壁画消失,跟房屋内壁差不多。 笔直的顺着通道走了几十米后,遇到一处拐角,拐角后有微弱的光芒传来,火把差不多燃烧殆尽,白玉堂直接把它熄灭放在墙边。 拐了一个小弯后,眼前是一间圆形房屋,跟之前见到的那座石室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这间里面温度奇低,四周结满冰霜,顶上镶嵌了大大小小的珠子,散发出来的光把整个房间照亮,而中间堆放了二口水晶棺材。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到棺材后面,展昭对棺材说了声抱歉,一掌推开左边的棺材板,一阵冰霜铺面而来,片刻之后,才看清棺材里的真容。 里面躺着一名女子,单从面相上看不过二十多岁,和睡着一般。 你猜这是什么人?白玉堂看着那女子面容,总觉得有点熟悉。 嘴部,脸型,和余少天很像,展昭素来和公孙先生一起验尸解剖,很容易的就找准重合点。 同天盟的地盘,又跟余少天很像,白玉堂绕着棺材边走边观察,这副水晶棺最少也有二十年了,那么这个人只有一个身份。 余玉飞死去的夫人。展昭接到。 这么说,这个余玉飞有点变态啊,白玉堂琢磨,人家当年自尽后,余玉飞不但不给她下葬,还把她放在这个鬼地方,也不怕人晚上去找他。 别瞎说,展昭用胳膊拐拐了一个白玉堂,上前站在棺材边往里看。 她是吊死的,展昭对余夫人尸体说了句打扰,用指间移开她下巴,脖子上那条棕黑色的痕迹显露出来。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第20章 金水毒杀案19 旁边的棺材看起来略新,做工粗糙不少,像是赶工完成,棱棱角角都未打磨完毕。 这尊棺材,底部没有完全被冰住,按照这里面的温度,应该不超过二天,二天同天盟除了余玉飞有死人?白玉堂手指在板上划过,冰冷冻人,再一用力,板盖一寸寸往后滑落。 这不是展昭揭开冰棺尸体上的白布,看见那张脸露出来的时候满目震惊,如同活见鬼。 怎么?难不成是腐尸白玉堂见展昭一脸说不清的表情也好奇探头看过去,顿时也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 里面是具年轻男子尸身,全身发黑,展昭隔着麻布摸了下躯体,僵硬异常。 被毒杀的,白玉堂道。 毒杀毒杀展昭琢磨,什么人能够在同天盟内悄无声息的杀死人,余玉飞? 原来如此!原地绕了好几圈后,展昭内心闪过一道念头,上前把棺材板重新盖好,来回看了两尊棺材,随后侧身跟白玉堂耳语一番。 既然同天盟和我们玩这一出,那我们不如陪着他继续玩下去,看看他们最后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白玉堂听完若有所思,和展昭打定主意,继续当做没发现这里,静静观看余少天后续处理。 棺材后面有一道铁门,门上经过长年累月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把手上面纹路磨的一干二净,看样子常有人来,白玉堂轻轻一拉,门朝里打开。 外面是一道土洞,人工开槽而成,高度到两人腰部,只能弯着出去,白玉堂上前,展昭在后仔细关好门和掩盖脚迹。 没想到,居然能直通同天盟后院,土洞出路在一座假山里面,白玉堂拍拍手清理干净衣服上的灰迹,抬眼一看正是前日晚上他跟展昭回来时走过的后山。 就说这地方怎么没有人打理,原来是怕被人发现,余玉飞也是好计谋,一开始打着镖局的名号,私下里不知道干着什么事。 假山坐落在半山腰处,周围被人高的野草和树木遮挡,无论从上看还是从下看都不易发现。展昭大致观察了方位,这个出口跟当时掉入的井口差不多呈一条直线,如果有心,再往上面,也就是同天盟最顶端,能清楚的看见河对面人行踪。 两人小心翼翼收拾好被踩断的草木,并肩走到前院灵堂,经过门口时听见里面大吵大闹,夹杂着余管家劝架和瓷器打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白玉侧身往里面一看,灵堂里挤满了几十号人,大部分侍从丫鬟待在墙边不敢上前,余管家被人推倒在地上,余少天站在花圈前方不发一言。 展大人! 展昭跟白玉堂原没想管同天盟家事,谁知正准备走时被余管家眼尖发现。白玉堂努努嘴,展昭表示无奈,两人只好一前一后走进去。 少盟主,这是?既然进来了,也不好不做声响,展昭朝余少天拱了拱手,问道。 咳咳,余少天面色羸弱,还没开口就是一阵咳嗽,让展大人见笑了,这位是我父亲生前的属下徐长老,此次因盟主之位前来。余少天指向一天站着的大汉,像展昭介绍。 展大人?莫非你就是那朝廷走狗展昭?徐长老生的面相凶恶,左手持一副流星锤,右手抬起指着展昭脑门。 正是展某,展昭不着痕迹朝边上一移,让徐长老手指落空。 哼!徐长冷哼一声,流星锤示威一般砸在地面。 我可不知展昭除了管朝廷的事之外,还能来管我同天盟! 展某并不想管贵盟之事,只是受少盟主所托,在余盟主入土为安前,不让贵盟多生事端。展昭面无表情。 呵,余少天一个书生懂什么!难不成还想坐上同天盟盟主之位?展昭,我劝你早日离去,别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徐长老不以为然,直呼余少天大名,一副土霸王做派。 徐东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旁边的余管家气得拿拐杖向徐东海打去。 老匹夫,你这是找死!徐东海因为刚刚余管家叫来展昭死在心头,这下被激怒,毫不客气的踢过去,落在余管家胸口,展昭白玉堂没想到徐东海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老人动手,等反应过来余管家已经重重挨了一脚。 徐东海!你放肆! 余少天见余管家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大骂,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带着一堆人来闹事不说,还在灵堂之上动手!徐东海,你可有把同天盟放在眼里!你简直! 余少天怒火攻心,手掌放在棺材上直抖,身后侍从见状连忙把他扶上座位。 展昭跟白玉堂扶起倒地不起的余管家。 展大人,小人没事,余管家起身重新拿起拐杖。 余管家还是先下去的好,这边让我们应付就好。白玉堂招来躲在一边的丫鬟,让她们送余管家先回后院。 徐东海见余少天坐在位子上喘粗气,不由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灵堂中间,对着台下缩在一边的众人道同天盟一直由武力为尊,余盟主在世时我们兄弟敬他劳苦功高,但,余少天区区一个书生,如何担当盟主之位,我看,不如重新推选,各位以为如何? 今日来的几乎都是同天盟附属门派,向来不敢反驳徐东海,怕惹得他不快就被灭了满门。 徐长老说的有理。一位驼背中年人跟身边几位侧耳讨论后,站出来说。 是,我们都听徐长老的,同天盟怎么能让一个不暗江湖事的小子来当盟主!另一位附和。 是啊,徐长老言之有理 此事不妥,少盟主是余盟主生前定下的也有一部分人反对。 我劝你们想起来,徐东海背着手走下台阶,同天盟保你们老老少少是靠什么,上面那个废物?徐东海指向余少天,呵,怕是等他登上盟主不到一天,九华武林就被瓜分了。 这言之有理 少盟主,不如就依徐长老的意思,强者为尊? 你!你们!余少天站起身,面色发白,被台下众人之言激的一口鲜血吐出,洒在棺材边角。 少盟主!几位侍从一阵手忙脚乱才稳住余少天。 徐长老是吧,同天盟在南方武林地位甚高,盟主之位不如等武当峨眉各大派来后再做定夺? 白玉堂看了一阵,双手交叉放于湛卢顶部,歪着头替余少天打抱不平。 哪来的臭小子,毛都没长齐,有你说话的份?也不怕尝尝老子流星锤的味道!徐东海眼神不善,因着展昭白玉堂两人的连连打断而恶狠狠道。 哪来的混账东西,怎么跟你白爷爷说话!白玉堂最看不惯这等恃强临弱之辈,手掌一翻湛卢剑尖对向徐东海。 徐东海走到现在这个地位,哪曾被人这般骂过,顿时发怒,大喝一声就拎着锤子过来。 同天盟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流星锤就快举起砸向白玉堂脑门。 徐长老且慢!展昭见不对劲,抽出巨阙往白玉堂身前一挡,兵器相撞击起一串火花,徐东海一招不敌堪堪向后退去。 展昭你让开! 白玉堂被这一锤打出火来,手掌往展昭肩上一搭借力腾空,湛卢出鞘就要刺向徐东海胸口,徐东海连连后退,身后一众护卫上前跟白玉堂打起来。 整个灵堂乱成一团,丫鬟侍从要在一开始混乱的时候就躲起来,剩下的众人都是看热闹的主,谁也不敢动手相劝。 死猫你不要管,今天白五爷不教教他们怎么做人我就不叫锦毛鼠。 白玉堂看见展昭打退二名护卫后,大声喝道。 展昭知道白玉堂的性子,此时若坚持出手,只会让他火上加火,索性直接摆摆手退后,让他一个人对付。 徐东海空有一身蛮力,流星锤砸的嘭嘭响,在院里扬起一阵阵灰尘,白玉堂素来灵活,又想着给徐东海难堪,此时就像猫捉耗子一样溜着他。 余少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徐东海气的太狠,在椅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展昭暗自摇头,站到柱子边观战。 几个回合下来,徐东海渐渐落于下风,而他带来的护卫早被打的趴在地上。 呼呼呼徐东海拎着锤子在院中直喘粗气,展昭,你最好不要插手同天盟,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看好现在在谁的地盘上,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见打不过白玉堂,徐东海把矛头对准展昭。 徐长老,你这就不对了,展昭慢悠悠上前,站在白玉堂身边,展某之前说过,在余盟主入土为安绝对不会让人多生事端,而你公然在灵堂上挑衅,此为一;二来,你先出手激怒白玉堂,他打你是他的事,又何来我插手同天盟之说? 第21章 金水毒杀案20 狡辩!徐东海双眼紧瞪,一口牙齿咬的作响,随后啐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展昭脚边。 找死! 白玉堂手指微动,一掌拍出夹杂着内力打在徐东海前胸,展昭阻止不及,徐东海被力道压的后退几步,重重撞在一颗杏树身上,震落好几枝树丫。 玉堂,展昭上前,对白玉堂摇摇头,让他退后,白玉堂嘴唇一抿,不情不愿的走到一边。 徐东海。 展昭把巨阙往上一抛,单手抽出剑柄架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迹,我劝你今日还是早早离去,再纠缠下去,小心丢了性命。 呵!展昭,白玉堂!你们等着! 徐东海已经无力跟展昭再战,心中暗想继续僵持下去是自己讨不了好,左右这同天盟盟主之位也急不了一时,不如等他们离开后再做打算。 我看你们管的了一时还能不能管的了一世!徐东海拎起流星锤,对着还有地上趴着的属下几声大喝还不跟老子走! 我当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不过恃强临弱之辈,白玉堂冷笑一声,脚尖一踢,勾起湛卢剑鞘,剑柄翻转间,飞快入了鞘口,灰色剑穗随着刚刚的震动摇摆不定。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展昭拉住白玉堂衣袖,走到他面前。 知晓了,展大人,白玉堂对着他一拱手,直起腰时忍不住笑起来。展昭对他摇摇头,转身先走,嘴角也偷偷勾了起来。 余少天在两人打起来时就被侍从送到后院医治,只留下随身护卫在灵堂里善后。 展大人。 你家少盟主伤势如何?展昭上前问道。 少盟主无事,只是气急攻心,刚刚让人请了大夫。 那就好,展昭点头,我先去后院瞧瞧。 展大人慢走,我这边还有点麻烦,抽不开身为大人引路,还请见谅。护卫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道。 无事,你先安抚好这边要紧,展昭表示理解,叫上白玉堂一起往后走去。 猫儿,你说余少天是真被气吐血了还是装的? 转了拐角后,白玉堂哥俩好的搭在展昭肩上,展昭眼睛转了一圈,想想道血是真吐了,但也是装的。 明日临安,江宁的清波门和南少林应该会赶过来,到时候徐东海绝对会再次捣乱,余少天说不定会把我们推出来。 你觉得徐东海能活过今晚?展昭偏头瞅了他一眼。 你是说 嘘展昭中指竖在嘴巴,打断白玉堂。 嗯嗯,白玉堂眨眨眼点头,从喉咙里闷出两声。 我家少爷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展昭白玉堂还没踏进屋子,就听余管家站在桌子旁边焦急的问正在写药方的大夫。 少盟主没大事,余管家还请放心,大夫摸摸胡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笔尖停顿几下,重新蘸墨写了方子。 少盟主只是郁气心结,老夫开了二张方子。这一张,疏肝理气,大夫指向左边那张。这一张,强健身体,复又指向毛笔旁边那张。 麻烦大夫了!小童,过来!快去抓药!余管家叠好二张宣纸,递给身旁站立的书童。 大夫,我先送你出去,随后帮着大夫整理好药箱。 展大人!白少侠!余管家抬头就看展昭两人正站在门边。 余管家先去忙吧,我们过来看一下少盟主,展昭对他一笑,偏了一下身子示意他们先走。 好,少爷刚刚醒了,这会子估计正躺着,今天徐长老的事麻烦展大人和白少侠了。余管家叹气。 不客气,我本就与少盟主有约在身,而且展某是官府中人,自然见不得这种恃强临弱之辈,展昭五指并拢,屈肘抬起,向后退了一步,示意余管家先走。 余管家慢走,白玉堂出声。 多谢二位。 直到余管家身影消失,展昭才撩起衣摆走进去。 展大人 余少天靠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扶着侍从想挣扎坐起。 少盟主不必多礼,你有伤在身还是躺着休息比较好。 展昭伸手按下余少天身体,跟白玉堂坐到一旁椅子上。 让展大人跟白少侠见笑了,余少天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等胸口平静下来后对侍从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少盟主仅仅是因为徐东海的生气? 白玉堂把剑放在桌上,一手端起茶杯,一手轻刮着杯中白沫,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少天。徐东海为人粗莽,就算是今天大闹灵堂,也不见得日后会坐上盟主之位,少盟主在担心的或许是其他三位?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果然逃不出锦毛鼠白玉堂的眼睛,余少天在听白玉堂说完似乎放松了下来,手指移到枕头后面,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递到前面,展大人,白少侠请看。 这是? 展昭起身接过,拿到白玉堂面前拎开封头,一张小指长的纸条掉进手心。白玉堂拿起慢慢展开,纸条上只写着一行字,展昭低头望去,是出殡夜三更,火烧后院。 少盟主哪里得来的?展昭走至余少天床前讯问。 呵呵,还不是我父亲的好属下,那三位长老联合起来欲置我于死地! 余少天面色扭曲,一圈砸在床头,桌面花瓶被打落在地,啪的一声惊醒怒火中烧的余少天,抱歉,我失态了,余少天收回手隐入被中,低声对展昭道。 无妨,展昭弯身捡起花瓶碎片,我既然答应过你,那盟主出殡当夜,我跟玉堂自然会保你安全。 多谢展大人。 猫儿,那余少天心眼还真不少,想借你我之手除去三位长老,自己不费一分一毫。 回到住处,白玉堂随手脱下浅灰色外袍扔上衣架,人坐到床边,一脚搭在床沿,一腿落地,手指绕着剑穗转啊转,跟展昭吐槽。 余玉飞出殡当夜武林人士基本会走尽,如果三位长老一死,同天盟就成了一言堂,到时江音河下密道还不知会派上怎样的用场。 展昭坐在房间另一边的书桌前,从右手边取下一张信纸,我先修书一封给包大人,告明同天盟事件,让张龙赵虎前来协助。 你想先封了密道?白玉堂翻身下床,从桌上取了一杯茶,倒进石砚,慢慢替展昭磨开墨碇。 从开封过来少则五日,到时棺材正好下葬,等三位长老一死,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等张龙赵虎过来,让他们先去拓下密室里的图腾带给公孙先生,再看余少天有什么阴谋诡计。 展昭匆匆几笔,简洁的交代好事件,等墨迹干了后叠好放进衣袖。白玉堂走到床边,掏出一根黑色口哨,放在嘴边一吹。这是陷空岛特质的无声哨,人听不见,特意训练过的鸟能听见,白玉堂外出经常携带,以防万一好送信,没想到,这次还真用上了。 对了,唐雨他们现在如何? 白玉堂在窗口往外瞧,看见隔壁一点动静没有,大门紧闭,才想起来唐雨燕南飞怎么不见了。 听说是去山里寻药,我没有细问。 展昭挂好毛笔,放下暗红色袖口,整理好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最后拿着砚台出门,往院里走去,白玉堂拉好窗子跟在后面。 院子门前有一口水塘,这个时节荷花还没开,墙外的树叶争前恐后落在水面,水底只有几尾锦鲤在游来游去。 展昭拿着砚台放入水里,手掌摆动,快干涸的松墨被水一侵渐渐溶解,一层层黑色墨汁晕开。 原本在池底的锦鲤以为是有人来喂食,纷纷游过来在展昭手边绕来绕去。 白玉堂捡起塘边落叶,往水里一扔,打了几个水漂,又把锦鲤惊跑。 猫儿,等包大人告老还乡后。不如你跟我去陷空岛吧? 白玉堂坐在展昭旁边,悄悄靠近。 不行,我师父还在遇杰村。展昭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 呸,死猫!白玉堂气恼,站起从水塘上飞身而过,故意溅起一阵阵水花打湿展昭衣袖。 第22章 金水毒杀案21 入夜。 前院响了一整天的唢呐声终于停下,白玉堂早先跑了出去,展昭也没问他去了哪里,单单知道可能又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丑时刚过,展昭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听得一阵脚步从门外传来,开始以为是同天盟人经过,没有在意,后仔细一听,那脚步行步如飞,落在地上又轻又细,不像是个干正经事的。 展昭眉头一动,瞬间醒神,睁眼就见一柄钢刀划破床帘,对着他眉间刺下,头一偏,两指飞速夹住刀身,直接捏断,出口道什么人?! 那人身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具,身形削瘦,屋里灯火已灭看不清长相。见展昭醒来后钢刀往床上一扔,直接往门外跑,没有多缠。展昭翻身跳起,手臂一抬,袖箭打在他左肩,又拿上巨阙,剑鞘飞出击中黑衣人小腿,打断他开门的动作。 说,谁让你来的? 展昭一脚狠狠踩在他背部,问道。 大侠饶命!我 黑衣人抱头求饶,丝毫没有反抗,正待说话时,白玉堂屋里也传来一阵打斗声,展昭偏头一看,脚下人趁此机会一掌推开展昭小腿,连翻几个跟斗跑出门外。 展昭提剑追去,正巧白玉堂也从屋里出来。两个黑衣人是团伙作案,似乎只为惊醒他们,等二人到了院中,黑衣人一个飞向墙头,一个飞上屋顶,纷纷朝着下山的方向逃走。 追! 白玉堂先行一步,纵身越过围墙,展昭随后跟上,二道白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跟随至山底时,前面二个黑衣人突然在桥中间停下,等展昭白玉堂上了桥后,其中一名打了个手势,桥头尾两边的草丛突然飞出另外十几名黑影。 我去追他们。 白玉堂见开始的两名黑衣人直接从桥上跳下,而展昭又不会水,略一思索后自己提步追上,展昭点头,巨阙横握胸前,做出防范姿势。 拦路的一群杀手经过专业训练,似乎对展昭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水,所以分别站在桥头和桥尾,断了上岸的路。 兄弟们,上!砍了这只猫回去领赏! 领头黑衣人先提刀冲过来,展昭右手一动,巨阙扔向上空,左脚直踢黑衣人腹部,把他打落水中,随后手往后一伸稳稳接住剑柄,往前一投钉在另外一名黑衣人的脑门上。 砍我?过来试试,展昭眼睛一眯,后背微微弓起。 一起上! 剩余黑衣人面面相觑,双手握住钢刀,纷纷砍向展昭。只听嗖嗖几声,展昭真像只狸猫一样跳上桥边,脚腕勾住绳索,袖箭齐发,打中桥头冲来的一群。身体又往前一倾拔出尸体上的巨阙,往尾部杀手挥去,瞬间钢刀被剑气扫断。 剩余的几名黑衣人见状,忍不住后退,展昭一步步逼迫上前,只见剑身一动,最前方的黑衣人还没看清动作,就感觉到腰部传来一阵巨痛,低头一看,巨阙穿肠而过,血水顺着剑槽滴到桥板。 噗! 展昭身体一移,躲过黑衣人喷出的血水。 谁派你们来的,有何目的?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见状,纷纷从桥上跳下,隐入水中。 展昭抽出巨阙没有追去,心中暗想这群人来历,转身走到刚刚死亡的黑衣人身边开始搜查,而这群人特意换装过,武器、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识。 翻遍了两具尸体后,展昭只得做罢,巨阙在黑衣人身上抹干血迹,飞身回去等白玉堂消息。 另一边白玉堂随着开始的两名顺河而下,直到追了大概一刻钟,才见他们飞向岸边一户庄园里面,白玉堂跟着过去,见他们冲进主屋后关门消失。 这是什么地方? 白玉堂落在院中四处打量,偌大的庭院中亮着两盏石灯,正是深夜,月光微弱的很,看不清周围,按道理这么大的一家庄园,晚上不可能没人守夜,白玉堂看着悄无声息的主屋,心中有了较量。 一开始的两名黑衣人并不为杀人夺命而来,而是想把他跟展昭引出,到了桥上,又让人故意困住不会水的展昭,让他一人追赶上来,估计真正目的就在这间院子里。 白玉堂后退几步,不管黑衣人是何目的,不如和展昭明日一起前来。正在他踏上屋顶时,几枚暗器从主屋射出,白玉堂弯腰躲过,那二名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放他走,再次攻击,白玉堂心性张扬,被几次暗器打的冒出火,跳下屋檐剑尖跑到窗前,左手向前一推打开木窗,只见里面除了几架书柜外别无他人。 白玉堂剑尖朝地,湛卢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脚步轻盈的慢慢沿着墙壁往门前走。在接近门框时,斜靠一侧,手掌施力破门而进,方才在屋里打出暗器的两人却仿佛消失一般不见踪影。白玉堂担心里面有埋伏,正想退出,就听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什么人?出来!想跟你五爷玩躲猫猫也要看看你姓不姓展! 白玉堂此时反而不着急,提着剑一步步往里间走,正至屏风前时,一道黑影跳出,白玉堂侧身一闪后背从桌上掠过,发尾扫落一盘茶具,打在地上噼里啪啦。 另一名黑衣人自房梁冲下,迎面而来,白玉堂拉起椅子挡去,顺带踢翻木桌,打在两人身上。 谁里面?!快来人啊!有刺客! 正在白玉堂举剑反击时,屋外传来一阵男声,二名黑衣人似乎有准备对视一眼从窗子翻出,白玉堂快步上前,外面已经亮起火把。 糟糕! 白玉堂一掌打在窗口,心知自己中计,那二名黑衣人估计就是要拖到有人过来,或者是,里应外合。 谁在里面! 外面赶来的护院又叫了几声。白玉堂皱着眉头准备先躲在一旁,隐到帘子后又想到如果是特意算计他,估计他不出去他们也不会走,心想不如遮掩一翻冲出去来的好。 你们二个,跟我进去搜! 门外护院招了两名带刀壮汉,拿着火把走进门,白玉堂割下一片白帘围在脸上,快速从窗口串出。 贼人跑了,追! 剩余护院见白影冲出,连忙追上,可惜轻功不及,过了围墙就被白玉堂狠狠甩在身后。 呼 见身后没了人影,白玉堂才站在河边插腰喘气,等脚底传来一阵凉意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是白色睡衣,连袜子都没穿的赤脚出来。 也不知道那只猫怎么样了? 白玉堂想到,防止那群护院继续追来,再次提脚飞过江音河,回了同天盟。 第23章 金水毒杀案22 同天盟前院灯火明亮,十几名护院在灵堂边围成一排,二三位年轻的随从跪在棺材前烧纸。余少天身体不好,一入夜余管家就把他赶回了房间。 白玉堂一路轻功飞进院子,稳稳停在水塘边。展昭房间里点了几盏灯火,影子折射在窗纸上一动不动,估摸着又在静坐。 门微微遮掩没有关紧,白玉堂准备回房间的脚步一变,拐了个弯走到他窗边敲了敲,直接推开条缝隙。 嗯? 展昭穿着暗红色袍子坐在桌边,听见窗外的声响后一抬头就看见白玉堂站在外面,发髻微微散乱,里衣估计是沾了露水,湿了一半。 怎么不换身衣裳过来? 随即起身拉开大门,白玉堂侧身走进,给自己到了一大杯冷茶。展昭见他赤着双脚,裤脚沾满泥土,关好门后走到床边的木架旁,从上扯下一条面巾扔给白玉堂。 五爷这不是担心你这只旱猫儿被人打落了水,白玉堂胡乱擦了几下脸,抹干发髻,并腿盘坐在椅子上,卷起过长的衣袖。 展昭不理他的打趣,想了想跑到隔壁房间,替他拿回衣裳和鞋子。 猫儿,那二名黑衣人跳水后,引我进了山下一座庄园,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意图,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梳洗完毕,白玉堂琢磨着开口,把他遇见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展昭。 庄园 展昭看着桌上的烛火陷入沉思,回忆起当时的点点细节,半晌后道那群杀手也不为取我性命而来,仅仅只是想拖住我。你我二人初到九华,按理除了同天盟之外不会惹上其他人。 同天盟?你怀疑他们是同天盟找来的?白玉堂凑近。 不是怀疑,是确定。先不管余少天真正意图,但四位长老,怕都是他想除掉的人,而刚好我们这次撞过来,他何不借力打力? 次日一早。 展昭两人因为昨晚追敌,回来时候已经接近卯时,哪知现下睡的正熟,就被惊天动地的唢呐声惊醒。 白玉堂一把挥开帘子,揉了揉额角,他耳力甚好,实在无法忽视外面的噪音,只好收拾收拾起床,打开门时,外面刚刚露出鱼肚白。 门边待着两名丫鬟,端着脸盆等洗漱用品,专门等他醒来,白玉堂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放好就行。 死猫!蠢猫!下次五爷我定然不跟你来凑这等热闹! 丫鬟走后,白玉堂边洗脸边心中暗骂隔壁的展昭。 五弟,骂的起劲时,被敲门声打断。白玉堂鼻子也尖,瞬间闻到展昭手里端着的鲤鱼汤。白玉堂生平无甚特别爱好,唯独跟他二哥韩彰一样,特别喜欢鲤鱼,以前在陷空岛时,一有不快,大哥卢方就会让嫂嫂煮一碗鱼汤过来。 白玉堂走到桌旁,展昭已经布好碗筷,今早去了厨房一趟,见厨娘正在炖鱼,要了一碗过来,五弟昨夜劳累,展某就借花献佛了。 白玉堂接过瓷勺,剩了一口鱼汤入嘴,顿时早上吵醒的不快被全数消去。 展昭见他吃的欢,也夹了一块入口,果然鲜美可口,不怪那只老鼠喜欢。 九华的锦鲤不输松江府,果然是好山好水养好鱼。 食用完毕,白玉堂细细擦了手指,靠在椅子上感叹。 展大人!白少侠!大事不好了! 正在两人放松时,门外一阵脚步夹着喊叫声传来,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两人均是不解。 怎么回事? 传话的小童一路跑来,扶在门框上喘气,展昭起身上面问。 呼呼徐长老他,他死了!小童顺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出口。 死了?展昭白玉堂齐齐开口,没有太大震惊。 他死了你们为何这么急着来找我跟展昭?白玉堂也从房内出来,站在展昭身旁。 这个,这个 小童迟疑了一会,面色纠结,他们说徐长老是被白少侠杀死的。说完,赶紧低下头,怕白玉堂发怒牵扯到自己。 什么?怎么如此说?少盟主那边什么情况?展昭皱紧眉头,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心道不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俩。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这小人就不知了,不过一大清早,其他三位长老架着徐长老的棺材过来,认定是白少侠干的,想让少盟主给了说法,少盟主被缠的实在没办法,才让我来叫二位过去。 你先回去,告诉少盟主,展某跟白玉堂随后就到。 展昭扣住白玉堂手臂,把他从门槛外拉回,摇摇头示意不要贸然前去。 是!小童一路小跑出了院门。 定然是余少天!这招借刀杀人使的好! 白玉堂手臂一动,挣开展昭的压制,开口嘲弄,拿着湛卢的手掌渐渐收紧,又不好对着展昭发火,只得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五弟,冷静。 展昭知道以白玉堂的心高气傲,此时定然想跑到灵堂,与他们当面质问,然而,昨晚的遇袭只有他两人知道,如果直接出去,不管是不是余少天动的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都吃不了好。 其他三位长老不管是不是被余少天蒙在鼓里,总之明面上都要为徐东海声讨一番。或许徐东海属下已经被余少天收买,一会我们过去,余少天定是唱红脸,你不要与他们多说,所有事情交给我。 展昭混迹官场已久,虽然不屑学那些八卦,但不代表他不会。余少天知道白玉堂的性子,三位长老咬定是他杀人时,他肯定直接上去打一场再说,到时候三位长老出了什么好歹,众目睽睽之下,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展昭是御前行走,官家亲口封下的御猫,余少天不看包大人的面子也不能不顾官家。而余少天既然让三位长老觉得白玉堂就是杀人犯,定是指使人在现场留下了证据,证明白玉堂昨晚确实去过。 你昨夜可在那处庄园里留下什么?展昭问。 昨夜昨夜我出来的匆忙,除了湛卢其他一样没带,白玉堂思索。 湛卢 展昭摸摸下摆,拿上放在桌旁的利剑往自己房间走去。 死猫!白玉堂见他一声不吭的拿着自己配剑走掉,连忙追上。 灵堂上,风雨欲来。 徐东海棺材被摆在正下方,一众属下围在四周。其他三位长老坐在一边,个个带着兵器,面色寒冷,大有不给出解释就不走之势。余少天站在上方被随从扶住,时不时轻咳几声,看上去人畜无害。 少盟主,老夫今天还尊称你一句少盟主,你也知道,我们从跟你父亲一起后就情同手足,哪知今日,盟主尸骨未寒,四弟居然也被残忍杀害,可怜我们五人,阴阳相隔!而杀了他的人,听说此刻还在你后院! 排行首位的李长老在小童回来后,迟迟不见白玉堂出来,忍不住站起身,快步走到余少天面前。指着他鼻子大骂。 展昭跟白玉堂刚刚踏进灵堂后门,就听得一阵慷慨激扬的声音传过来,说的句句有力,声声泣血,若不是白玉堂知道同天盟内情,说不准还真会被这阵话感动到。 李长老,我 余少天叹气,眼圈泛红,正准备出声安抚,就听身后传来鼓掌声,转身一瞅,白玉堂不急不缓的慢慢走来。 这位长老说的好。 你就是杀了我四弟的白玉堂?!李长老看着来人,怒目相对,火气转到白玉堂身上,毫不客气的质问。 长老慎言,你说是我杀了徐东海,那好,有人证还是物证?今日刚好展大人也在,只要你让展大人心服口服的认定我就是杀人犯,白某一句话不说,随你去官府认罪。白玉堂语气平缓,面上带笑,胳膊一抬,推开面前李长老横着的手臂,走到前方对着围观的众人开口。 呵,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跟展昭交情甚笃,台下另一位长老不屑,冷哼一声侧坐过去,不看二人。 三位长老放心,展昭见状走上前,对李长老一拱手,展某供职开封府,包大人的名声各位想必也是知道,若是白玉堂真是杀了徐长老,展某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呵李长老看了眼展昭,并不对他的话买账。 当然,展某不知到底三位长老如何认定徐长老一定是白玉堂所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这番道理,李长老应该是懂得 来人,把人证带过来!让展大人看看咱们有没有乱说!李长老听了展昭所言,面红脖子赤,被气的不轻,挥手示意随从带人过来。 第24章 金水毒杀案23 白玉堂眉毛一挑,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插腰,随展昭一起看向院口,想知道这李长老所说的人证又是何人。 长老,人已带到。 二位黑衣随从走到院外,一人一手拎过来一名老者和一名三四十岁的汉子。 那老者头带儒巾,身着长衫,肩膀上还挎着木质药箱,应该是被李长老直接抓过来的。旁边的汉子白玉堂有点印象,是昨晚看见的更夫。 猫儿,旁边那名汉子,就是昨晚在庄园里通知护院过来的人。白玉堂头微微斜过去,见余少天和三位长老的注意力都在台下,悄悄用手掩住口鼻说。 展昭点头。 你俩且上前来,给展大人说说昨天看见的事迹,不用怕,照实说。李长老粗声粗气,瞪着台下两人,那老者吓得一退,跌倒在地。 怕我们?白玉堂笑出声,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展昭,我看他是怕你吧,长得凶神恶煞,一句话说完就把人吓倒在地。 你!油嘴滑舌!李长老双手负背,又不敢直接对白玉堂发火,只好冲着下面道还不快说。 是 台下两名互看了眼,颤颤巍巍的上前,那名老者先开口,启禀展大人,小人是昨天替徐长老医治的大夫,当时徐长老从山下回来后,吐血不止,小人替他把脉时,发现脏器受损,之后 说着,趁四周不注意,偷偷看了眼余少天,展昭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敏锐的察觉到那道视线,便假装和白玉堂说话,侧眼看向身后的站立的余少天,只见余少天在老者看他时,点了点头。 之后,老夫开了药,并打算今日一早再去复查,谁知道,老夫今早刚出了门就被李长老抓来这里,从而得知徐长老死讯。 死因是?展昭问。 老夫曾在徐长老入棺前检查,被内力所伤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被一剑刺中胸口。 满口胡言!白玉堂听闻开口,盯着老者,昨日展昭与余少天皆在院内,我只出剑而已,何来脏器受损?! 这老夫虽然不懂武功,但懂医术啊,徐长老确实是脏器受损,不信可以让仵作查看。 白玉堂,你还妄想狡辩?!那名更夫,你上前来,跟展大人说说你昨晚看见什么?李长老冷哼。 是是这样的!更夫见院内气氛不妙,怕一个不小心,李长老他们就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上下打颤。 昨晚下半夜,小人照常去徐长老院里查看,却发现屋里一阵阵击打声传来,小人当时以为是贼人,等转身叫了人过来后,护院去了里面查看,不出一会就看见一名白衣男子从窗中飞出。 夜黑风高,你如何看清那个男子就是白玉堂?展昭上前半蹲到更夫面前细问,一手向后抬起示意白玉堂不要他开口。 小人确实没看清那名男子,但是看清了他用的剑。更夫瘫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展昭。 剑?可否细说? 更夫想了几秒钟,接着说当时我提着灯笼,那人从我眼前飞过,刚好照亮了那把剑,大概二尺多少,看起来十分锋利,坠着一条灰色剑穗很是显眼。 白玉堂,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李长老出口,疾言厉色的认定白玉堂就是凶手。 李长老慎言! 展昭撩开衣摆站起,一步一步走到白玉堂身边,看了看台下众人,又把目光转到李长老身上,展某说过,若是白玉堂所为,定要他血债血偿。但,如今就凭这两人说辞,李长老就认定是白玉堂,可否过于武断?展某跟随包大人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断案,还是说,这九华地界,凭你同天盟说了算?你置朝廷何地?官家何地? 不敢,李长老不敢反驳,粗喘了几口气,道四弟被害身亡,心情难免激动,还望展大人见谅。 既然李长老放心把此事交给展某,那展某自然秉公办理,徐长老如同这名大夫所说,那么,开棺验尸吧。 开棺验尸是必然,只是,李长老打量了白玉堂两眼,怎么不见你的配剑,听说锦毛鼠湛卢从不离手,怎么?是心中有鬼不敢带出? 你白爷爷出来溜个弯还要带剑? 来人,展昭打断两人对话,挥手招来一名丫鬟,去我房中把巨阙和湛卢拿出来。 既然李长老想看剑,那一会可得瞧仔细。展昭语气平和,展某虽然只是开封府护卫,但也深知大宋国法,恶意诬陷可是要吃牢饭的。 这是自然。 不多时两名丫鬟各抱着一柄长剑过来。 你可看清楚了,那把剑是你昨晚看见的? 展昭上前,一手拿起一把,递到更夫面前。巨阙跟湛卢长度、剑刃形状相近,唯独不同的是湛卢剑鞘是银白色,巨阙是接近黑色。不过刚巧昨夜展昭跟白玉堂都没有带剑鞘出去,现在能辨认的只剩两把剑上的剑穗。 这这把! 更夫只看了眼剑穗,指着左手上系着灰色流苏的巨阙道。 当真?展昭再问。 就是这把,我认得这个剑穗!绝对是灰色的!更夫再次点头确认。 好,李长老还有问题?需要请昨晚在场的护院检查?展昭转身,把剑拿给一旁的李长老查看。 我当时不在现场,怎会认得?既然更夫已经确认,白玉堂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长老你是说展大人是凶手?白玉堂不急不缓的从展昭手里拿走系着灰色剑穗的巨阙,在手上把玩。 什么意思? 因为这把剑,是展大人的巨阙啊,不信你看,白玉堂手指一动,剑刃出鞘,在手柄下方,明晃晃的刻着巨阙二字。 怎会!?李长老面色一惊,拎起更夫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昨晚是否看错? 小人没有啊!就是灰色剑穗!更夫吓得直挣扎,展大人这不管我的事啊!我确实看见的是灰色剑穗! 李长老,放手,展昭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见他任然死死抓住不放,不由手掌用力一按。 展某得罪了,只听得话音刚落,李长老啊的一声大叫,那只抓住更夫的手如骨头碎了般无力垂下。 展昭你!说不准是你杀了你四弟!李长老恼羞成怒,又因手掌上的一阵阵巨痛而脸色发白口不择言。 李长老!始终站在灵堂的余少天终于走下来,李长老,展大人身为开封府护卫,怎会杀人?只怕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少盟主说的好听,这把剑可是展昭的,而且朝廷向来看不惯我们这些江湖门派,就算他杀了一个两个,包拯会治罪下来? 就是,其他两名长老也走过来附和。 不必多说,开棺验尸吧,展昭不欲多言,今日这场事本来就是别人挖坑,等着白玉堂跳,现下被自己打乱,还不知余少天会如何收场。 展大人,李长老一时气急,他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余少天看三位长老那边一脸怒气,展昭这边,面无表情,只好插在中间做个和事佬。 少盟主说笑了,没等展昭开口,白玉堂上前把湛卢隔在展昭与余少天中间,你们那位李长老开始咬定是我杀了人,现在又说是展昭,我心里倒有个疑问,怕不是徐东海的死是人特意栽赃陷害? 这白少侠多虑,余少天顿时尴尬,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又把话头转到棺材上,那请展大人先看徐长老尸身。来人啊,开棺。 围在棺材旁边的随从看了眼李长老,再得到示意后,缓缓的推开一半棺材板盖。 展昭提剑上前,探头向里望去,还没等看清就感到背部一阵掌风袭来,连忙侧身向左后方避去,手臂躲闪不急被挨了小半掌,剩下半掌打空在棺材上面,留下一道印记,可见力道之大。 猫儿! 白玉堂正站在展昭右边,在那随从准备逃开时飞身上前,右脚一踢把他踹翻在地,只见他在地上滚了几圈,顺势朝院外跑去。 怎样? 展昭捂着胳膊,胳膊拐上方被震的麻木,险先拿不住巨阙。 无事,展昭摇头。 抓住他! 余少天等人跑远才后知后觉开口,众人如醒悟过来一般往外追去,三位长老也被刚刚的突变搞愣,听到余少天叫喊后才立刻让自己的随从也跟上。 刚刚那人是谁? 展昭注意力一直在徐东海身上,只晓得他是当时围在棺材边的一员。 第25章 金水毒杀案24 似乎是李长老的随从? 白玉堂回想刚刚那一幕,那人一直在棺材旁边没有走动过,存在感极小,只有可能是最开始上来的随从。 李长老?先出去看看,展昭看了一眼周围,三位长老和余少天都已经追赶出去,院里只剩下家丁和瑟瑟发抖的丫鬟。而他胳膊酸疼不已,暂时无力拿剑,放到左手又感觉实在不习惯,白玉堂看他盯着剑瞅,左右直接抢过去,和湛卢一起拿着。 手臂怎么样?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白玉堂一把拉住展昭手腕,把暗红色的衣袖向上撸起,露出精壮的手臂,再往上,在胳膊外侧的皮肤已经变得暗紫。 无事,展昭摇头,嘴上说着没事,只是右手手臂微微颤动,想必痛的厉害。 等二人追赶上同天盟众人时,那偷袭人已经跑到河对岸的一座山顶上,背后是万丈悬崖。 又是跳崖?白玉堂和展昭跟在身后,看余少天出面和那人交涉,忍不住对展昭吐槽,猫儿,你知道话本里怎么写吗? 怎么写? 展大人素来正直严肃,平日里除了公文和孔夫子,其他话本儿,演绎通通没怎么粘过,自然不晓白玉堂这句话的意思。 都说那大侠跳崖之后,通常捡到灵药,练就一身武功,再回来找人复仇白玉堂说的津津有味,就差搭个戏台子直接上去演一番。 可是这下面是石子路,往下一瞅就能看到。展昭翻了个白眼,拆台道。 ,白玉堂无言以对,决定把视线转移到余少天那堆人身上。 你是何人,为何缘故偷袭展大人? 那刺客站在悬崖最外方,手无寸铁,但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却无任何怯意,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这让展昭有了点疑惑。 余少天在随从的搀扶一步步上前,慢慢逼近,看起来斯文无比。 我?自然是不想被你们查出凶手!那人哈哈一笑,继续后退几步,不慌不乱。 凶手!你知道是谁!李长老急问。 我自然知道,不过,你们永远都不知道了,说完,看了一眼众人,纵身跳下悬崖,一旁人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这人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跳崖,纷纷仰着脖子朝崖底看。 他奶奶的!你们几个,下去把他石体拖上来!李长老点了几个随从,让他们顺着小路下山,再绕过去查看。 嗯?这就完了?白玉堂抱着两把剑,一副看戏模样,嫌不过瘾。展昭走到李长老面前,因为右手不便,所以直直垂在身侧,一手放在胸前腰部,朝李长老点了下头道李长老应该不会再怀疑徐长老的死还是要与白玉堂所为? 看来是昨夜更夫看错了,对不住!李长老比展昭年长许多,拉不下脸和展昭道歉,只好把责任全推倒更夫身上。 如此,若无事展某跟白玉堂就先行告辞,李长老,少盟主。 展大人慢走,余少天道。 别动,仔细着伤口。 皮外伤而已又不碍事。 哎!我说你这只猫儿!白玉堂放下药瓶,中指轻轻在展昭紫青色的胳膊拐一按。 展昭皱眉,闷哼一声。 你看你,还说不碍事,又不是包扎在外面,没人会看见,放心吧,保证不减你南侠威风。 我不是这意思展昭反驳。 我知道,真不晓得你跟我还硬撑什么白玉堂见展昭不再挣扎,拿一旁剪好的棉布仔细沾了药水,一点点擦上去,再用白纱布慢慢裹好。 搞定!白玉堂撸下衣袖,打了个响指,拿起剩余的药水准备放回书桌上明日再用。 咕咕咕 什么声音?展昭整理袖箭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疑似鸽子的声音。 鸽子?白玉堂抬头辨认一番道,快步走到窗前支起竹窗,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从外飞进来。 开封府的信鸽?展昭看着那鸽腿上的信管,甚是眼熟。 莫不是公孙先生或者包大人在金水镇查出什么?白玉堂一手揭开细绳,小小的一支信管落在手心,白鸽见自己任务送达,瞬间呼啦着翅膀飞出去。 写着什么?展昭问。 白玉堂拔开塞口,慢慢展开那张不到手掌大的宣纸,是包大人,她说公孙先生已经带着古籍回去,王朝马汉也一早动身过来。 可有说古籍问题? 没有,白玉堂摇头,把纸条递给展昭,展昭接过扫了一眼,慢慢撕碎。 你我早上换了剑穗,虽然李长老那帮人不知道,但余少天肯定对我们有所警戒,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上午那场闹剧,更夫选中的剑穗是没错,但是在白玉堂他们出来之前,展昭想到,昨夜庄园里星光暗淡,唯一可以辨认出兵器的只剩湛卢上灰色的流苏。于是今日一早,展昭拿了两剑,把剑穗调换。余少天有胆子陷害白玉堂,却没胆子说出展昭杀人的话来。 当时开棺,打伤我的那位随从,应该也是余少天在计划之中。下一步等王朝二人前来,余玉飞出殡最慢在三天之后,如果脚程快一点,正好赶得及。 那唐雨到现在还没消息,也不知道跑到哪座山,白玉堂感叹。 午饭刚过,白玉堂听得前院人声渐起,想必是前来吊丧的众人,展昭不爱招惹这些热闹,早早的躲进房间里。 猫儿 白玉堂躺在床上,擦拭着湛卢,不过一会就觉得无聊至极,等眼睛瞄到墙壁时忍不住靠过去敲了几声。 他跟展昭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床铺安在同一边,当他铛铛铛几下之后,那边展昭刚好听到。 没等一会,在白玉堂准备翻身睡觉时,隔壁也传来了一阵铛铛声并随着细不可闻的过来。 第26章 金水毒杀案25 白玉堂心想这猫叫我过去是想干什么?不过动作还是快的很,湛卢一放就起身穿鞋出门。 猫儿,叫五爷过来做什么?嗯?唐雨,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燕大哥没跟你一起? 刚推门而进,白玉堂就见多日不见的唐雨跟展昭相对而坐,桌子中间摆放着一堆不认识的药材。 燕大哥与我找齐药材后,因为故友传信,先行回去了,唐雨指着药材道。 药材找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余少天?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拿了几根放在心里细看,不过他跟展昭都不识药理,也就瞎看看。 这得看展大人的意思,唐雨手掌撑着下巴,笑眯眯道,五毒跟同天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余少天是死是活与我也无甚关系。当然,如果借此机会能在展大人面前卖个好,唐雨求之不得。 唐教主言重,日后若有需要南侠帮助的地方,展某义不容辞。展昭道,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一晃打定主意,只是承诺给他的是江湖上的南侠,而不是公门里的展大人。 多谢展大人,在下这几日先出去避一阵子,等到了时候还请白兄用传音蛊告知,唐雨满意的点头,用帕子收好药材,相两人告辞后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再会,展昭白玉堂齐声。 唐雨这算盘打的精,两边不得罪,两次都讨好,到时候晚给余少天几日,同样还是要承他的情。 所以,展某会说,南侠能帮他,展大人不会。而南侠只会帮正义之事。 贼猫!五爷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白玉堂仔细一想,才发现展昭刚才所说确实是南侠,可惜唐雨以为就这么能跟官府搭上一线关系,到底不光耗子逃不过猫爪,连毒物也不行,不禁嘴角上扬在心里偷笑。 转眼已经三日过后。 江音河边,一身黑衣的王朝,马汉两人在当日展昭白玉堂跌落的井边等候展昭。 你说,这同天盟有多厉害,让展大人迫不及待的让我俩赶来? 王朝蹲在一边,四处张扬,展昭昨夜对他们说,午时之前赶过来,马汉怕到时候来迟,等早饭刚过,就换了衣服拉上王朝渡船过来。 不知,展大哥一向谨慎,这次白嗯白兄也一起过来,还让我俩先去通知官府,或许这里是要有大动作,马汉在说到白玉堂时不由停顿了一下,其实白玉堂比他们四人都年小不少,按理应该称呼他为弟,可那五爷见人人称展昭为大哥,竟然也起了攀比心,非得让开封府都叫他为兄。 展大人! 辰时刚过,马汉就见一道蓝影划过,等看清,只见展昭已经站在面前,二人连忙起身,等候吩咐。 昨日让你们通知知县,已经好了吗? 王朝二人接到包大人通知后,日夜兼程,在昨晚日落前到达同天盟。展昭让他们直接寻找九华知府,让人明日派兵过来。 放心,那知县一见大人的令牌,直接答应,问都没问,王朝眨眨眼,掏出一片金黄色令牌,上刻御前行走,还给展昭。 好,你们先从井里下去,展昭走到进口蹲下,拿巨阙挑开井口掩盖的枯草,在井壁右手边胸口上下位置有个石块,可以按动,进去后把石室中间的文字、图画拓下来,其他不用动。之后在同天盟周围等我信号。 是,王马二人拱手行礼,接连跳进去,展昭观望了一会,等井下轰隆一声石壁启动,也快速回了同天盟。 余玉飞出殡赶在太阳未出之前,这个时辰已经送余少天快回来的日子,武林各派已于昨日全部离开,偌大的院子里只剩管家,白玉堂和一干随从。 怎么样,白玉堂悄声问,展昭点头,把细节安排一一告知。 展大人,白少侠,不久之后,门外传来余管家的声音。 怎么?展昭打开房门。 少爷请二位前去一聚,还请跟老朽过来。 展昭没有细问,拿上巨阙与白玉堂一起出门。 余盟主有何事相商?到了余少天居处,白玉堂开门见山问道。 白少侠爽快人,我也就不卖关子,只想问问今夜二位作何安排?余少天让管家关上房门,做了个请手势,在前面引路让展昭白玉堂到里间商议。 余盟主放心,展某不会食言,到时与白兄子时过后会潜入房内,到时等他们前来一会。展昭不急不缓,让余少天安心即可。 在下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余少天在二人落座后对展昭一拜,主要还是麻烦展大人。 余盟主不必客气,请说,展昭抬手扶起,受了半礼,心中疑惑是有什么事能让余少天这么放低姿势。 就算二位今晚帮我退敌,若是日后他们三人再犯杀心,我当如何?余少天没有明说,把球踢给他们。 余盟主是想让我们直接杀了他们?白玉堂轻笑,手指比了个三,余盟主想的不错,可我跟展大人来这边只为了查金水镇的案子,如果为了帮你同天盟而手添几条性命,是否有点不划算?你也知道,包大人公正无私,如果让他得知展大人恶意杀人,这可就麻烦了。 当然,展大人是开封府的人,自然不好直接动手,所以,我想请二位合作。余少天料想到二人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特别是展昭,既是君子端方的南侠又是深受青天包相信任的护卫,哪能一点好处都不要的说服。 什么合作,不妨说来听听,白玉堂好奇,想看看余少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家父生前得到的秘药,余少天走到博古架边,从书籍遮挡的孔隙间拿出巴掌大的锦盒,在展昭白玉堂面前打开,里面一支瓷瓶。 我会让属下找个合适时机给他三人下毒,这时间不出三日。他们三人不像徐东海孤身一人,如果到时候子女要是报官,还请展大人打点一二,一口咬定是自相残杀,想必知县大人也不敢跟您作对。到时候我安稳的坐上盟主之位,展大人也能和包相交差,日后若有需要同天盟的地方,也经管开口。 报酬?展昭饮下一口清茶,不知道余盟主的诚意可足够。 黄金万两,良田百亩。据我所知,大人在开封府中每月俸禄有限,而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哪一天厌倦了,谁不想安度晚年? 那只猫缺钱,我可不缺,白玉堂嗤笑。 是我疏忽了,陷空岛生意遍布大宋,自然是不缺钱的,不知道这把剑可能换五爷到时候的几句话? 这是?白玉堂见他转身拿出一尺来长的黑色细剑。 胜邪,余少天慢慢拔出剑刃,室内无风,却在出鞘时带动周围的帘子摇摆不已,剑身在烛光的照耀下一瞬间流光溢彩。 这剑跟白少侠所用的湛卢,展大人所用的巨阙皆为欧治子所锻,而湛卢毫无杀气,纯凭借浩然的剑气。胜邪传闻每铸一寸,邪长三分,故只铸半截,却已邪气凛然。 哦?白玉堂从余少天手里接过剑柄,轻轻一刺,剑气划破木椅。 不输湛卢,展昭道。 自古宝剑赠英雄,不知道这把可还合五爷心意?余少天见他慢慢把玩,就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 猫儿,你觉得?半盏茶后,白玉堂放下胜邪,侧首问展昭。 既然不能我跟白兄动手,那,余盟主,合作愉快,展昭起身,举起右掌。 多谢二位!余少天抬手跟展昭击了三下。 事成之后,胜邪我必双手奉上。 可以啊猫大人,看不出来也有当贪官的潜质,白玉堂在离了院门后,取笑展昭。 玉堂说笑了,既然余少天找上门来,何不先同他假意合作,可解决不少麻烦。 原来二人在余少天取药时,展昭曾偷偷在白玉堂后背用手指划了看戏二字,白玉堂与他向来默契的很,瞬间懂了这只贼猫的想法,便顺着余少天的路子往下走。 不过白玉堂疑惑,他如何断定你我二人会同意?这药一拿出来,可就冒了不少险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不同意我们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走出九华了,可惜他对展某了解太浅,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猫大人说的对,以后五爷我也得好好提防你这只贼猫,以免什么时候就被套住,白玉堂觉得展昭说得甚是在理,直直点头道。 展某对谁口蜜腹剑,都不会对玉堂如此。 你你这猫,还真是会说话白玉堂一下子脸红,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一般,罢!五爷谅你也没那个胆子骗我,今夜还要忙活,先去休息,说完,使轻功飞回房间,留展昭一个人站在树下。 第27章 金水毒杀案26 到三更左右,展昭白玉堂早早准备,趁后院无人之际,溜进余少天房内,两人挤在里间房梁上,这地方背光,展白二人又擅长隐藏生息,不要说是派一般杀手前来,就算三位长老在下面,也不一定发现的了。 猫儿,这天有点热,等五爷回了开封,得让白福多做几件轻薄的衣衫,再给你这只猫备几件。 两个大男人本来就阳火旺盛,加上屋内无风,挤在一处不出一会啊,白玉堂就感到手心在出汗。 展昭悄摸摸往边上让让,他要是直接跟这只白老鼠说你离远点就不热了,肯定会把白玉堂气的跳脚。 后院静寂一片,五名带刀随从守在余少天门外,神情戒备,不时来回走动,看样子余少天也有所准备。廊中垂了几盏灯笼,淡黄色的光晕堪堪照亮圈大的地方。 屋顶,几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瓦片上发出轻微响声,其中一人弯腰走到前方,慢慢趴在边沿,趁底下随从走动之际一个跟斗,双手抓住悬木,身子划过一道半圆后紧紧贴在檐下。屋顶剩余的四名黑影见刚刚那人顺利潜入,纷纷跳到左右两边,按同样方式爬到其他四名随从上方。 来了,白玉堂听头顶动静,开口道,展昭巨阙微斜,白玉堂掏出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专心看着门口。 咚 屋外,正中间的黑影手拍悬木,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底下随从连忙停下脚步,抬手向上看去,眼睛还没瞄清,就被跳下的黑影捂住嘴巴一扭脖子,倒地身亡,其他四名也被同样解决。 只见最开始的那名黑影走到灯下微蹲,双臂往两边一伸,再像中间合并,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其他四人会意,一名像壁虎一般爬到屋顶藏起,三人走到正屋中间。 进! 见都准备好,刚刚做手势的黑影开口,随后从袖中划出匕首,沿着门缝往下滑,只听咔嚓一声,木栓打开,黑影收起匕首,单手推开木门闪身进去,只留一人在门外看守。屋内,三道人影快速穿过屏风,从腰间抽出软剑,一步步靠近床沿。 猫儿,我先上,就在木床上方,同样有两名黑衣人隐藏在暗处,正是展昭与白玉堂。展昭接到白玉堂的传音入密,手掌微伸,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微微后缩。 白玉堂挑眉,就在黑影抬剑刺向床铺时,一枚白色石子划破虚空,剑刃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偏离。 谁,三名黑影快速反应过来,纷纷亮出软剑,背靠背形成一个圈。 白玉堂做猛虎出山势落地,湛卢在指间一圈,剑尖直直打向前方黑影,那人动作也快,软剑横撑消去白玉堂的内力,其他二人从左右两边刺出,白玉堂脚尖一点,后空翻退后。 展昭见三人配合得当,一个人怕是不好对付,也跳下拔出巨阙,一剑落在其中一人兵器上,巨阙乃春秋时期宝剑,断铁如断泥,不费全部力气,那人软剑就从中断开,落在地上,再横腿一扫,黑影狗吃屎般跌倒,展昭弯腰点住他几处大穴,等结束后交给余少天发落。 门外等候的两名黑影则在白玉堂打偏软剑的时候飞快逃走,丝毫不顾虑同伴性命。 白玉堂在展昭已将那人制服,也不恋战,湛卢出鞘专攻其他二人命门,几招之间打的他们再无还手之力,石子飞出分别落在胸前,同样定住。白玉堂收剑,把二人踢到床板,展昭借着月色吹亮火折子,点着一根手指粗的蜡烛。 走水啦!走水啦! 正待两人走出屏风,院里传来一阵阵叫喊。 走水?! 白玉堂推开木门一看,围墙之外的几间屋子从屋顶燃起,远远看去火势冲天。 那间不是白玉堂皱眉。 余少天暂住的屋子,走!展昭心道不好,今晚因为知道有贼人闯入,特意让余少天换了间房子,他们二人在这守株待兔,谁知贼人是来了,遭了火的却还是余少天那里。 同天盟内贼不少啊,白玉堂感叹,这换房子一事是晚上临时觉得,知道的只有展昭白玉堂余管家和几名随从,余管家向来唯他家少爷为尊,万万不可出卖余少天,而随从嘛,就要看今晚事后怎么找了。火势越来越来,还没靠近两人就闻到一阵冲鼻的油味传来,齐管家被惊醒,杵着拐杖指挥人泼水救火。 余盟主人呢?白玉堂看外面几个不敢进去的随从问。 白白少侠!盟主他在里面!在里面!那随从如同看见救星,紧紧抓住白玉堂衣袖,指着火光吞噬的屋子道。 水给我! 白玉堂虽然阴狠,却也不忍看人活生生被烧死,加上展昭案子未破,余少天死了可不好交差。随从连忙从赶紧来的丫鬟手里夺过水桶,双手递给白玉堂。 我去,展昭早一步接过,直直从头顶倒下,蓝色布料湿透。你在外面看着,我找到人就出来,不等白玉堂反应,迅速使轻功踏进火中。 猫! 白玉堂气急败坏,见吗随从还呆呆的,直接自己去抢了水,同样倒下后闯进去。 余盟主余盟主 屋内横梁倾塌,展昭左闪右避,撕下发带捂住口鼻,煤油夹杂着木材的烟气十分熏烟,展昭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挤出生理泪水,继续往里间走。 猫儿!白玉堂进来时展昭已经不见身影,同天盟下人不多,这场火又是人为引起,根本没办法浇灭,只能等它燃烧殆尽。 死猫!贼猫!要送死比谁都快! 白玉堂暗骂,湛卢在前挑开烧的不成形的桌椅。 玉堂,展昭扶着昏迷不醒的余少天走出,就见白玉堂迎面走来。 死猫! 白玉堂打偏正欲掉下来的悬木,一把他住手臂,也不管余少天死活会不会被砸到,向外逛奔。 少爷!少爷没事吧! 余管家和一干随从从展昭白玉堂进去后就睁大眼睛盯着门口,生怕他们也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等终于见着白玉堂身影,纷纷松口气,余管家首当其冲上前接过余少天,几名随从跑出去请大夫的请大夫,扶人的扶人。 哈哈白玉堂摸了把脸,见展昭满脸漆黑,只剩一对猫眼圆溜溜的转,忍不住大笑。 你不要笑,你比我还惨,展昭无语,伸手在白玉堂脸颊抹过,一道掌印从耳根划到嘴角,不等白玉堂反应,转身走到余少天身边。 展大人,我家少爷这余管家语气颤抖,不断捏余少天人中。 不用紧张,展昭出言,盟主当时倒在床上,应该事先被人迷晕,现下多半是药力未过,你先扶他找个地方,让大夫瞧一瞧,估计不出几个时辰就醒了。 多谢展大人跟白少侠,余管家听言不由放松下来,把余少天交给一旁的随从,转身对展昭白玉堂行了一礼。 客气,展昭拱手,余管家先去照顾盟主吧,这边我跟白兄善后。 走走走,跟五爷回去洗脸!白玉堂勾住展昭肩膀,看也不看还在烧的屋子,转身朝住处走去,好在展昭一向有责任心,指挥几名忙里忙外护院看好周围,防止夜风吹走火星,引燃四周树林,又叫了几名去院外查看,以防万一。好在火大是夜晚,展昭与白玉堂又背对着火光,要不然江湖上指不定哪天就得传闻南侠和锦毛鼠居然被火燎的满脸土灰,狼狈不堪,锦毛鼠变成了灰毛鼠。 昨夜那场大火惊动了不少人,余少天半夜惊醒,叫来所有随从,发了一通大火把人和三名黑影通通关进密室,势必不找出内奸不放人。三位长老早早赶来,见余少天好手好脚的躺在床上个个道万幸。 多谢三位长老,托先父保佑,少天昨夜没死在那场火里,今日还要劳烦各位跑一趟,内心惭愧不已,可惜少天身子没大好,不能亲自接待,还望长老们见谅。余少天面无表情,攥紧手帕躺在枕头上,也不看三位长老,只盯着身上锦被开口。 看不出来,余少天嘴皮子挺溜,门外,白玉堂传音入密给展昭。这时候里面正谈的精彩,他俩也不好进去打扰,索性坐在木栏上听八卦。 盟主哪里话,你是我等看着长大的,亲如子侄,可惜先盟主去世的早,我们做叔叔能照顾就要照顾,盟主放心,昨夜放火的贼人,我们拼了老命也得给你找到。李长老开口,只当没听见余少天先前冷冰冰的话,一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模样让白玉堂直吐舌头。 第28章 金水毒杀案27 展昭看着有趣,暗想玉堂真是与自己处处不同。又因着温润君子的模样只低头悄悄拿手背抵住嘴部,一双杏眼弯成月牙儿,可惜那白老鼠一心听着屋内,到没发现御猫难得一见的笑。 不多时,里间传来一阵一声余少天你别不知好歹!,随后就见三名长老气呼呼的踏出大门,看见展昭跟白玉堂谈笑时,李长老还狠狠瞪了眼二人,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离开。 看,只会硬撞硬,蠢不可及,难怪啊难怪,白玉堂靠近展昭,在他耳边小声说,音量又刚好能让那三人听见,李长老一个停步准备找白玉堂算账,就被右边另一名长老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李长老挣脱了几下见人不放手,只好跺脚离开。 展大人,白少侠。 余盟主你醒了,展昭抬头,见余少天仅仅披着一条月白色长衫,道盟主昨夜受惊,身体尚未康复,今日还是不要出来见风的好。 无事,余少天摆摆手,扶着门槛走出,一张淡青的手帕握在左手,脚步蹒跚,清咳声声,竟跟垂暮之年的老人无二。 昨夜还要多谢二位搭救,余少天声若蚊蝇 ,让身后跟随的丫鬟先行进屋,自个儿慢腾腾的走下台阶,展昭白玉堂面面相觑,不知余少天用意,只好跟在后面,随他一起走到院子中间。 余某万万没有想到,这同天盟除了三位长老,居然还会有内奸,还是受我信任的某位。 余少天自嘲一笑,一手撑在石桌上,一手缓缓拿起紫砂茶壶,倒了盏凉茶仰头饮下。 打什么主意?白玉堂双眼微眯,不信这狐狸会真的找他俩谈心,遂传音给展昭。 玉堂都没看透,展某又怎会知晓?展昭回。 贼猫!白玉堂暗骂。 展大人跟白少侠助我良多,我也别无他求,等明日下毒成功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当初金水镇所发生的一丝一毫,让展大人回去好交差,余少天秃废在椅,意外的没有在求其他。 唐教主?如何?余少天盯着为他把脉唐雨,只见他一会皱眉一会惊讶出声,好半饷没有回复一句。 展昭白玉堂双双抱剑站在一边,早在余少天说明日下毒之后,白玉堂就用传音蛊唤回唐雨,让他带着药材来找余少天。 唐教主,是否余某的毒解不出? 不,当然不是,我五毒素来以毒扬名,这小小攻心散还不在话下,只是唐雨牙齿轻咬,话音拖长。 唐教主但说无妨,余某已到此般地步,再差不过是拼了这条命,余少天示意唐雨继续往下去,不用忌讳,仿佛早已将生死度之于外。 余盟主这些日子怕是操心过渡,比起上一次诊脉,体质差了不少,而且余盟主是否有旧疾,依脉像来看,怕不是攻心散这么简单。余盟主如果信我,还请告知一二,不然,我也不好替你根治。 实不相瞒,余某少年时期随夫外出曾身中奇毒,不是我刻意不说,而是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毒,不过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想必也不是要人命的,唐教主今日只替我解了攻心散便罢。 也好,攻心散解药已齐,还需几个时辰方才制好,余盟主不如先休息一番,我晚上再来。唐雨收回手掌,没有多问。 唐中慢走,我跟白兄与余盟主还有些事商议,晚些再聚。展昭道。 再会,唐雨来去如风,跟三人告辞后离开。 余盟主,既然三位长老毒以下,唐教主也带药归来,可否方便告知金水镇真相?展昭见白玉堂关了房门,也不卖关子,直切正题。 展大人这么急,是嫌我同天盟招待不周?余少天一笑,从后方拿下貂绒盖在膝盖。 余盟主,展昭巨阙一放,坐在椅上定定看着余少天,忽然嘴角一弯,同天盟招待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余盟主再拖下去可有命吃到唐教主的解药。 展大人是在威胁我? 余盟主言重了,展某不过实话实说。 好,展大人厉害,余某确实拖不起,只不过,也要看二位有没有命听! 余少天突然貂绒一揭,手中射出数根细针,展昭白玉堂没想到他来这手,纷纷翻身上柱。 那银针似有意识一般,居然往后一退,朝空中袭来,展昭巨阙一挡,那银针不过俗物,一招之间就纷纷折断在地,白玉堂低头一看,发现针后各穿了根鱼线,线另一头就在余少天手上。 余少天见银针尽灭,飞快翻动手指,透明线头脱落,又是一阵新的银针向展昭白玉堂袭来,数量是开始的十倍左右。 展昭抓住柱子绕了个圈,袖中暗箭全部飞向余少天身上,另一边白玉堂见余少天正对付着展昭,也掏出十几粒石子,借着内力打在他肩膀,胸口,腿部。余少天自知硬来不是二人对手,遂从桌子拿下一颗手掌大的东西,顿时烟雾升起,展昭白玉堂侧头闭眼,等回神过来,方才余少天的椅子从中间塌了一个大洞,露出一片玄铁。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好病夫!跟你白爷爷玩这手! 白玉堂一掌击在椅上,只见那块玄铁居然纹丝不动,连个印子都没有,反而手心被震的一片通红。展昭走到门前,单手一拉,入眼却不是院中好景,而是一整面铁墙。 展昭,白玉堂,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俩,区区南侠居然会被万两黄金收买?似乎有点不可信,所以,还是让你们永远开不了口好了。这房子四面八方都被余某布下了千年玄铁,任你南侠锦毛鼠内力再强,武功再好,没有我钥匙,也休想逃出! 余少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展昭仔细一听,应该是在外头屋顶,可见这余少天内力之深厚,居然可以透过厚重的铁壁传音进来。白玉堂石子一投打在房顶,激出一道火花。 老病夫,别在这里跟狗一样对你爷爷嚷嚷,等五爷出来,第一个扒你狗皮祭你死去的狗爹! 呵!看你嘴硬到几时!哪余少天似乎是被白玉堂一番话气到,沉默了一阵大步走开,只留一阵脚步。 玉堂,不可置气,这里面空气越来越少,只怕他是想闷死你我二人。展昭刚刚打开了窗户,击碎了墙壁,打穿了瓦片,果然如余少天所说,四方都是铁墙。 猫儿,想不到五爷我一世英名,竟要与你一同闷死在九华,不知我四位哥哥知晓,会不会上开封找包大人拼命。白玉堂摇头轻叹,如果是机关,他还能一斗,可这余少天也不是笨人,早早听闻锦毛鼠再善机关之法,又怎么能拿他擅长的东西困住他们? 哎,猫儿白玉堂见展昭不回应,忍不住转身过去,只见展昭正拿着巨阙蹲在墙角铲土。 不是吧,猫儿,难道你也知道命不久矣,想趁早挖坑把自己埋了? 要埋也得先把你埋了,展昭难得的回嘴,动作不停,白玉堂是个聪明人,不用展昭出口看了一会也明白过来。 你想向我三哥一样挖地出逃? 刚刚查看四周,唯有地面不曾铺就玄铁,或许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洞出去。展昭点头,沿着墙角往下挖,果然,地下二尺之后,铁壁消失。 唐雨此时正哼着歌儿在厨房练药,旁边两名丫鬟正给他生火添水,完全不知道展白二人已经被困。 说,谁出卖了本盟主!,暗室内,一身戾气的余少天不复之前翩翩病公子模样,正手持紫金长鞭,身着黑色武生装,眼神阴冷的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六名随从,墙角放着几个水桶,里面全是盐水,另一面墙则挂满刑具,说是暗室,怕是比官府大牢还要来的狠毒。 不不是属下,盟主饶命,其中一名满脸青紫,嘴角溢血的年轻人气息不稳,艰难出口。 不是你?呵,我知道,你是本盟主亲自任命的随从首领!余少天长鞭一划,落在那人身前,本来就血迹斑斑的衣服被划破,露出皮开肉绽的胸口。 不是你也得死,办事不力的东西! 余少天凶气毕露,左手一扬,银针飞出,针针扎在那随从脖子上。 盟那人蓦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一句话搁在喉咙里永远说不出。 还有你们,本盟主一样宁愿杀百不错一余少天神经质的笑起来,在剩余无名随从面前负手走来走去,几次徘徊过后,突然甩落金鞭,双手向两边伸出,又是阵阵银针! 第29章 金水毒杀案28 今儿个白爷也算是领教到三哥土里来山里去的乐趣,白玉堂跪爬在地上,四周黑不溜秋,一点亮光也没有,只能跟展昭两眼抹黑往上挖,两把宝剑这下子彻底沦为铁铲,任他往日多名贵,也剑鞘里外沾满了湿土。 直到挖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看见一丝光线散落下来,展昭右手使力,一掌震塌,碎泥如雨般从两人头上落下。 死猫!白玉堂吃了一嘴灰,用袖子擦干净脸后两人借着轻功爬上。 别动,展昭衣服颜色较深,在土里滚过一回也看不出脏乱,可回头一看白玉堂,雪白的袍子沾满灰迹,如同乞丐窝里爬出来一般,展昭倾身,让白玉堂微微蹲下,好散开发髻上的泥土。 一番收拾之后,白玉堂直接脱了外衫,跟展昭飞身登楼,躲在屋脊之后查看四周是否有人把守。 猫儿,分头行动。 白玉堂见周围只有几名零散的护院在巡视,想必是对这间铁屋抱很大幻想,可惜百漏一疏,忘记挖地道这老方法可是人人皆会的。 可,展昭点头,白玉堂跟唐雨熟悉,而唐雨正在煎的药,现下势必不可能真给他解药了。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如同飞燕一般朝不同方向离去。白玉堂去找唐雨换药,而展昭则去暗室守株待兔。 生火生火!火大一点! 唐雨这边药刚配好,转头看墙角的火炉只剩一堆还热着的炭,连忙指挥一边磨药的小姑娘去生起来。 是! 那姑娘拿起竹扇,站起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外走进。 嘘 见她要叫唤,白玉堂连忙用手指抵住嘴巴,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白兄?你不是?唐雨把药材递给丫鬟,擦擦手指疑惑。 白玉堂上前,正准备开口,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两丫鬟,到底是同天盟内,还是要小心一点好,所以直接拉住唐雨胳膊,道了句唐兄随我出来,有事相告。 噫?唐雨眨眼,看白玉堂样子应该是件打药,可怎么不见展昭? 我跟你说白玉堂把唐雨拉到门外,侧头靠近,把余少天刚刚的事迹一一道出。 这那药?!唐雨听闻要换药,转头看了看屋内。 换成这个,白玉堂从怀里掏出瓷瓶放心,只是让他短时间内不能行动,不会关系到你。 哎!唐雨正想多问,白玉堂已经跑出去。 那三个开口没? 余少天靠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昨夜里的三名刺客在毒打,再拿盐水冲醒中死循环,任由怎么求死也不理睬。 嘴硬的很,身边随从弯腰,道。 今天之内撬开,余少天皱眉,手掌在衣袖内狠狠攥紧。 是。随从侧头,给行刑的两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加重。 少爷,您该休息了,余少天眼睛微闭,鞭打和叫喊声在他耳里似乎是享受一般,嘴里竟然哼出了一曲小调,直到门口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寂静。 余叔,你到这里干什么?余少天不满被人打扰,眼神不善的看着余管家。 您一下午都在这里,老奴不放心啊,加上您身体还没有好透,这些东西,交给随从去办就好,哪里需要亲自在这里守着,余管家拿着拐杖,被他眼神一震,复又放松下来,一手轻轻捶着驼起的腰部一边语重心长得劝道。 暗室里长年不见阳光,加上上午刚刚见了血,一股股怪味直冲上来,余管家一边看着墙上帮着的三名黑影,一边拿手掌掩住鼻口。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唐雨的药怎么样?余少天不甚在意,把玩起腿上放置的金鞭,抬头欣赏面前三人的狼狈模样。 刚刚去了趟厨房,说是快好了。 好这次,我倒要让御猫跟锦毛鼠有来无回!,余少天邪笑着起身,挥手喝退随从,金鞭放在盐水里泡了下,狠狠抽打在三人小腿,瞬间血肉横飞。 展大人?余管家听他这话吃了一惊,忙问,少爷您把展大人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快死了而已。 这!余管家大骇,这展大人可是开封府的人! 开封府又如何,他展昭办事不利,死在九华,与我何干?!余少天问道。 少爷您余管家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回,终是没有说出口,他已经看不透眼前这位跟了几十年的男子。 好,你们嘴硬,余少天可不理余管家此时心情,见墙上三人咬死不说,也觉得没甚意思,用拇指擦掉脸上的血沫后,把变得鲜红的鞭子扔给随从,轻声道不是养着几条恶狗,给它们加餐吧,对了,剩下的记得捡回来,给三位长老们做最后一顿。余叔,走吧。 是,余管家跟着余少天身后,临出门前往后看了看,微微摇头叹气。 展昭一袭黑衣猫在树上,被枝叶掩盖的严严实实,一双猫儿眼紧紧盯在门口,白玉堂在屋顶上看了好久,才从层层叠叠的绿色找到他,不禁暗想,这只猫在开封混久了,连盯梢功力也长了不少。 怎样?白玉堂借着跟屋檐相连的树枝一踏,落在展昭身旁。 方才余管家进去,估摸着一会儿都要出来。 味道这么冲,里面杀了不少人,白玉堂吸吸鼻子,闻到淡淡的血味从窗子里飘出。 出来了展昭轻声开口,白玉堂连忙收声。暗室大门从内推开,余少天大步踏出,衣摆上溅满血迹,周身阴沉,与几日前的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模样完全不同,展昭看着他走出院外,才跟白玉堂撤离跟上。 唐雨那边怎样?展昭落在离余少天不远的地方,既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及时出手,又能不轻易被人发现。 放心,搞定了,最多等一个时辰,咱们动手。那县令派来的官兵怎么样了?白玉堂道,两人静侯唐雨端药过来。 看时间昨天应该就到了,王朝马汉在山下,差不多是接手了,展昭整理好手臂上的袖箭,开口。 终于在天色渐暗时,白玉堂看见唐雨端着一碗黑色药汁姗姗来迟,停在门外。 唐教主!,一阵敲门后,是余管家从里探出,我家少爷等您多时,终于来了,快!里面请。 此药麻烦,不比寻常,单是火力,就需要四次变化,让余盟主多等,是在下的不是了,唐雨微笑,见着余少天开口。 哪里,能有唐教主相助,是余某之福。余少天起身相迎,看着那碗药汁,对余管家使了个眼色。 唐教主我家少爷喝药一贯由人先试,所以,老奴要先尝尝了,余管家拿起茶杯,从碗里到了半杯入口。 唐雨倒不在意这些,他给人解毒无数,免不得其中有些王权富贵,仅仅试毒都能给你玩出十八样花式,只不过担心白玉堂给的这样,是不是只对会武功的有用。 余管家坐在椅子上好大一会时间,感觉身体毫无异样时才放心对余少天点头。 盟主且再让我把一脉,见余少天毫不犹豫的喝完,唐雨松了口气,加上好奇那药到底会怎样,忍不住就想看看。 啪! 唐雨刚收回手,展昭就听得屋内传来桌椅倒塌的声音,接着,余少天吼声传来你敢害我! 白玉堂跟展昭对视一眼,双双跳下,趁着随从还没赶来跑进屋内。 你们!你们怎么会?! 余少天状若疯癫,一手指着展昭,唐雨看两人赶到赶紧躲到门外,他医术虽好,但是武功不行,里面三人要是拼起来,怕是要殃及到他这尾鱼。 老匹夫,真以为能困住白那只贼猫!白玉堂湛卢在手中转了几圈,指向余少天鼻子。 嗬,余少天捂住胸口,发出粗重的喘息,好一只御猫,好一个南侠! 余玉飞,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展昭今日打定主意要擒住这老贼,也不再跟他装下去,直接开口。 余玉飞?余玉飞不是死了吗?唐雨听闻,从门外探进来,惊奇道。 死?怕是拿他儿子抵命吧,白玉堂面露复杂,轻轻吐出一句,都说虎毒不食子。 闭嘴,你们懂什么! 似乎白玉堂方才那句话触到余玉飞逆鳞,猛然从身后抽出上次给白玉堂观看的胜邪宝剑,一剑直劈白玉堂脑门,你以为区区一碗药就能散我功力?做梦! 白玉堂脚步后退,腰部后弯几乎和地面持平,湛卢一动,横挡住剑刃,展昭一腿踢过,余少天灵敏度被药力降低,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半跪在地,索性弃了宝剑,使出银针,白玉堂闪到帘后,展昭跳到门口躲过。 哼!余玉飞体力不止,没空继续跟两人硬耗,大骂一声后破窗而出。 少爷! 这厢余管家还没从方才三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看见余玉飞出,也紧跟着往外跑。展白直追而上,只剩唐雨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般一直回响着余少天,余玉飞,后知后觉的使轻功跟上远处快看不见的两道身影。 第30章 金水毒杀案29 放烟火。 余玉飞一路跑至后山不见, 想必已经逃入密道,展昭停下后让白玉堂先行点燃陷空岛特制的信号烟花,通知王朝马汉带人上来, 守住同天盟, 他两人再下去仔细查看。 等唐雨跟上, 首先听见的就是一声炮竹炸裂的声音, 紧接着蓝白色的上空出现一团红色烟花, 慢慢聚成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影, 不多时消失不见。 玉堂, 我先下去查看,你接应王朝马汉二人再来汇合, 展昭一撩衣摆,从青石板上跳下, 剑穗摇摆不定,随着人影闪进假山里面。 白兄!展大人呢?! 王朝等人在山下借住了一家村民房屋,刚刚听到响声后一看,果然是红猫信号, 连忙先行跑上山,马汉则带着一对官差走在后面。等到了信号地点, 只见白玉堂站在丛林。 那只猫先下去了,他让你们把同天盟包围起来, 任何人不可进出。唐兄, 你也呆在上面, 地底情况如何尚且不知, 还是跟开封府的人一起安全。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白玉堂指指假山,接着对走神的唐雨道,五爷我也随他下去,对了,到了洞口边上,白玉堂突然转身,让马汉带一点人去河对面,防止逃脱。 是! 王朝向来听展昭的话,再说他与白玉堂武功高强,地底面积不算太大,人多了施展不开,两人下去或许更好应付。 白玉堂直接跳下洞口,半蹲落地。 底下土道上布满凌乱的脚步,一直延伸到那道铁门跟前,门口半开,想必展昭下来的很急,白玉堂快步走进,伸手一推,室内两座棺材看似完好无损,周围却划了几道剑痕,从地面到墙壁,角落冰霜也被打碎,看来余玉飞曾和展昭在这处有过一战。 白玉堂快速到两具棺材上查看,却发现之前那名女子的尸身已经不见,另一具,也就是真的的余少天还摆在那里。白玉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余玉飞下来后取走了女子尸身,却因为展昭的穷追不舍或者两具不方便携带放弃了儿子。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谨慎的朝着斜对面那条黑暗的甬道前行。打斗痕迹都集中在室内,说明余玉飞带走女子尸身后就摆脱了展昭,那么展昭呢?开始说好在下面汇合,如果不是遇见什么东西,展昭不可能贸然一个人追过去。 约莫着走了一盏茶时间,火折子光亮渐渐微弱,不知为什么,白玉堂总感觉这一次比当初下来走过的路途要长,似乎是原地踏步一般,不见尽头,不见末尾。 莫非是阵法? 白玉堂暗道,想起少年时跟师父学艺,曾听闻有一类阵法设在暗处,如果踏进,则会无休止的循环,很多人因为内心恐惧死在里面。 其实这种解法也容易,当时怎么说来着,玉堂,你记住,过这种障眼法,你心要坚定,越觉得走不出越要走,他不跟你比别的,就耗你的耐心,白玉堂脑海中想起师父的声音,又想到那只笨猫不知道是不是也很他遇到了同样困境。 火折子终于支撑不过熄灭,白玉堂索性闭着眼睛向前,不如思考到底走了多长时间。 另一边展昭提剑在当初那道琉璃墙前徘徊,余玉飞在冰室时被他刺伤胳膊,之后放下□□逃离,身后洞口有白玉堂,他自然不可能从那逃离,而前方,展昭打量几秒后决定等白玉堂前来,那白老鼠擅长机关,余玉飞那老狐狸既然先走,绝对不可能会让展昭安安稳稳的过去。 猫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展昭听身后一声叫喊,蓦然回头,虽是黑暗之中,却从声音里辨认出来是白玉堂无误。 余玉飞这老东西,我竟不小心着了他的阵法!白玉堂飞身过来,站在展昭右侧,咬牙切齿的骂起来。 展昭忍俊不禁,等他火气熄灭才问,王朝等人如何? 已经让马汉唐雨等再上面看着,王朝去了河对面,余玉飞那个老匹夫呢? 跑进去了,带着那具女子尸身,不过手臂被我刺伤,接下来我们得小心这地宫里面有没有机关陷阱,展昭用剑尖指了指面前乌漆麻黑的道路。 他就不怕你我二人一气之下毁了他儿子身体?白玉堂疑惑,是该说这余玉飞痴情呢还是绝情,放着骨肉不管却舍不下去世多年的妻子。 这等人,展昭叹气,只怕所有案件都有她妻子所起。 怎么说? 当时我跟他在冰室内僵持不下,他曾不经意吼出一句: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复活她。而金水镇那些神秘户籍,虽然展某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复活死人之术,但余玉飞似乎因为当初余夫人自杀而受了不小刺激,如果说他信了什么秘术,也不足为奇。 不过,余玉飞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溜进来,只怕前面有不少埋伏,玉堂,我走前方探路,展昭话锋一转,打定主意若遇机关再叫白玉堂来解,其他,堂堂南侠还是能收拾得了的。 展昭你什么意思,白玉堂面色不渝,他虽然自小被哥哥们宠大,却不愿展昭也把他当成一个需要靠在他背后的人,五爷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保护了? 展某不是这个意思展昭听他语气就知道又触了白玉堂逆鳞。 停停停!白玉堂抬手打住,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要走一起走,放你一只笨猫进去,要是不小心丟了猫命,江湖上还不得笑是我白玉堂害了你。 是是是,白兄说得对,展某受教,展昭拱手,如果再继续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只怕白老鼠得直接冲进去。罢了罢了,展昭暗想,一路我多注意就好。 前方道路乍看与当初无异,二人宝剑微微出鞘,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四周。 咔嚓 黑暗中耳力总会变得更好,走到一半,展白一齐听得上空传来门栓打开的声音,展昭抬眼,只见万千银光自顶部落下,根本无处可逃,来不得细想,两人一瞬间拔出宝剑,在头顶飞舞起来,形成雨伞般的一个圆,用剑气击飞铁箭,好在都是神兵利器,一阵箭雨过后毫发无损,只是展昭白玉堂皆是满头大汗。所幸,前面就是尽头。 展昭白玉堂赶到被石台掩住的洞口下,既然余玉飞能消失不见,那么底下一定有开启石台的机关,只是需要慢慢寻找。展昭顺着着墙壁触摸,白玉堂则抬头看着顶部寻找蛛丝马迹,可惜这地方太大,这样先下去犹如大海捞针。 轰隆地面突然发生颤动。 地动?展昭白玉堂垂眼一瞧,在开路处地面破裂,一道铁栏杆升起,挡住回去道路。 二位还想找我?这地宫里面,我全部放了毒雾,从你们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为我囊中之物,加上刚刚那场箭雨,你们以为老夫是为了什么,不过散耗力气,让毒雾尽快入体,余玉飞这时从顶部洞口跳下,已经扯下了脸上那层□□,露出最开始展昭见到的,那张枯瘦的老脸。 展昭不动声色的用手掌抵住墙壁,却发现至少有五成力量使不出来,白玉堂微微抬眼,看了展昭一眼,示意自己也是如此。 你带走的女子,是你夫人?展昭明知故问,反正展某已经死到临头,余盟主可否告诉展某你杀害金水镇数百口人意欲何为,也好让我死的明白? 展昭啊展昭,余玉飞摇头,一点也不怕两人袭击,反而悠闲自得的盘坐在角落里。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傻,都死到临头了,这些东西你也去跟阎王问吧!说着,手臂抬起,又是银针。 展昭白玉堂快速后退,那是巨阙湛卢抵挡。 继续挡,继续,动的越厉害,毒雾入体散的越快,也不用我亲手杀死你们,免得开封府找我麻烦。姜啊,还是老的辣!等见展白动作越来越慢,支撑不住时收针站起,准备离开。 是嘛,展昭出声,在余玉飞按下机关开口时借力飞出,袖箭随着白玉堂的石子一同飞往他身上,随后巨阙横劈,直取余玉飞命门。 不自量力! 余玉飞被袖箭击中小腿,当巨阙落在眼前时左手抓住展昭胳膊,右手直接接住剑刃,瞬间鲜血之流,而余玉飞似乎感觉不到疼,或许说,鲜血让他更兴奋,力道之大竟然让展昭招架不住。 白玉堂看准时机,湛卢刺向余玉飞腰侧,在离他分毫之间时,余玉飞一声爆喝,剑尖歪了方向,好在两人也身经百战,看这情况收剑退后。余玉飞此时跟疯子无二,手部血流不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因着那一声大喝,发髻已经散乱,看昏暗的地里看起来如同修罗。 第31章 金水毒杀案30 湛卢剑尖着地弯成一道弧形, 白玉堂身子借着力道往后翻了几圈,直直撞到墙面才停住,看着眼前的余玉飞不可置信的问道, 怎么回事? 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 从未见过如此功法, 竟让人顷刻之间内力大增, 完全不似一个四十多岁人该有的样子, 而余玉飞之前还喝下了白玉堂大嫂闵秀秀做的du药, 这时候不减反增着实让人费解。 怕是邪门功法, 展昭第一时间想到金水镇,他隐隐有种预感, 那些古籍里面绝对有和余玉飞所施功法有关的内容。 别妄想逃脱了两位,你们不仅毁了我同天盟, 还破坏了我妻子尸身,今日,我就先拿你们二人来启动阵法! 余玉飞模样如同修罗,说话却方寸不乱, 手中银针换成长剑向着白玉堂一步步走来。右手虎口因为被巨阙劈中,整整一半从手心断裂, 只剩层皮跟骨还连着,血水一路流淌, 余玉飞脸上带着笑容, 如同前方不是刚刚跟他打斗的敌人, 而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疯了? 白玉堂看着他那只断手, 眼睛不由自主的像自己右手瞄去,展昭轻轻点头,同意白玉堂看法,小心,他现下功力大增,不知道会使出怎样的招式,你我能躲则躲,再他目前鼎盛时期不要硬来。 你前我后,白玉堂道,巨阙剑重,适合直冲而上,最好一剑劈到他脑袋上就此解决这个麻烦,湛卢相对比较灵巧,现在也不谈什么偷袭非君子所为,地宫毒雾一直在蔓延,还不知道能跟展昭撑多长时间。 白玉堂侧身移动几步,余玉飞剑尖翻转追赶而上却被巨阙挑开,借此机会展昭成功跳到余玉飞对面,剑剑猛招带着杀意袭去,直取余玉飞胸口、眼睛等要害位置不敢有任何大意,一招一式之间完全不似以往那个温润尔雅的展护卫。 白玉堂看准他小腿,在展昭打的火热的时候挥剑横去,余玉飞却有察觉,不惊不慌的稍稍弯膝一跃躲过。白玉堂连忙转势,一口气吐出,湛卢快如闪电继续击向后背,跟展昭前后配合,余玉飞被两人夹击得不耐烦,大喝一声一脚踢向展昭,转身长剑如莲花般在手中绽开,欲往白玉堂脸部袭来。 展昭体力本就不止,堪堪躲过一脚跌落在地,汗水滴滴往下流进眼睛,不知是不是毒雾作用,竟渐渐出现幻视,余玉飞白玉堂成了三四道的虚影,上下翻动。 玉堂! 白玉堂跟他同时中毒,只怕这时候也好不到那去,展昭担心他现在跟自己一样,终是抵不住心中莫名的情绪一声大喊,慢慢撑剑站起,虚影越来越多,展昭直接闭上了眼,靠着余玉飞的动静抬剑飞去。 笨猫! 白玉堂气的直骂,他被余玉飞缠的错不开身,本想哪怕拼了这条命跟眼前老贼葬身地宫,也好让展昭脱险,谁知道这笨猫烂猫居然又抢着赶上来。 我向你哥哥们保证过,有展昭一日,定不让白玉堂涉险一分,展昭挡住余玉飞长剑,发出袖箭,耳边传来衣服划破的声音,顺手一拐把白玉堂推向自己身后。 余玉飞胸部中箭,怒气连连升高,如同野兽般嘶吼起来,乱无章法的直直冲过来,展昭已经做非死即伤的准备,却在余玉飞长剑飞来时听到一声,阿鱼的尸身你是不想要了?!之后那剑似乎被铁器击偏。 阿鱼阿鱼我的阿鱼给我!阿鱼两字如同解药,让余玉飞恢复了一丝神智,不在想着夺展昭白玉堂性命,而是把目标转向上方洞口蹲着的一名男子。 那你过来,阿鱼就在上面。男子一句句引诱,余玉飞慢慢朝着洞口走过去,口中不停念叨阿鱼,阿鱼,直到走至洞口下方,使轻功飞上去。 玉堂 展昭听余玉飞脚步消失,转头摸索白玉堂位置。 死猫,你眼睛怎么了? 白玉堂看展昭一双猫眼空洞无神,手掌下意识的扶上墙壁,心中顿感不妙。展昭练的是正统武学,死心眼儿认为以义服人,而白玉堂差不多由闵秀秀养大,闵秀秀素来善医,一直给他吃各种□□解药来锻炼体质,现在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是地宫里的这种毒雾最多让他内力暂时下降,体力不支,不会带来别的伤害,然而他却忘了这只猫是个遇毒就倒的。 我眼睛好像看不清了,展昭用力眨了几下,眼前一片模糊,白玉堂变成一大块朦胧的白色柱子不停晃悠,其他地方都是黑暗。 走!立马出去!我带你回陷空岛!白玉堂拿起巨阙湛卢,一手扶住展昭,拉着他往洞口跑,等两人上去,发现余玉飞抱着他妻子的尸身耻笑,坐在墙边,那名男子背对着他们。 怎么,想走?男子转身,鬼魅般移到两人身前,挡住去路。 是你?!白玉堂抬眼,眼前这男子不正是当初引他们进来的和在江音河遇见的黑衣人,齐心邪!如今却不知是敌是友。白玉堂心里琢磨,展昭已经中了毒,自己再打起来估摸着也是落于下风,既然这黑衣人帮他们对付住了余玉飞,想必也不是来要他俩命的,不如先周旋一番再说。 记性不错,早早听闻南侠与锦毛鼠之名,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那男子在门口来回徘徊,白玉堂往左走,他也移到左边,白玉堂往右,他也往右,就是不让两人过去。 不知齐楼主与我二人往日有怨有仇?展昭被晃得难受,忍不住相问。 无怨无仇。 那为何挡我二人去路? 问得好,你看,余玉飞我帮你们暂时迷住,现下如同痴傻儿童,随便叫几个官差下来就能绑走,作为交换,是不是该给点好处?齐心邪背手站在白玉堂跟前,见两人关系亲密,问,你跟展昭关系很好? 白玉堂被拦的火气噌噌噌往外冒,扶住展昭肩膀的手臂青筋暴起,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不由得咬牙切齿回道,与你何干? 第32章 金水毒杀案31 与我何干?就凭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和他的毒, 我都能解决。齐心邪气定神闲,视白玉堂怒气为无物,慢悠悠开口。 白玉堂刚刚准备踏出的脚步蓦然停止, 果真?展昭抓住他衣袖, 抬手问。 笨猫!白玉堂又是心中暗骂, 自己都快瞎了还有心情管这等事!但又不能硬生生把人带走, 只好随他一起看着齐心邪。 余玉飞与我认识了几十年, 什么龌鹾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毒虽然唐雨也能解, 但等他配置完解药,估计这双眼睛也就废了。齐心邪手指指向展昭, 道。 齐楼主想要什么?展昭扶住白玉堂手臂,眼睛无神的盯到齐心邪身上, 只能看见一片黑暗。论武功,此人胜出自己和白玉堂,论势力,他只不过是开封府一名四品带刀护卫, 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能够给他的。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目前还没想好,但总归以后有用得着南侠的地方, 放心,我知南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定然不会让你做着大奸大恶之事, 齐心邪认真的想了一会, 说出这句话。 若是行江湖正义之事, 只要齐楼主如实告诉展某金水镇一案经过,以后任何需要展某帮忙的地方定当柄力相助,展昭回。 好说,二位先随我出去,等解了毒后再详谈同天盟与金水镇的关系,如何? 齐心邪快步走到余玉飞面前,伸手点了他几处大穴,余玉飞也不反抗,嘴里还在阿鱼,阿鱼的叫着,等人昏倒后齐心邪又看了那女子尸身良久,最终推开余玉飞的身体,把她抱起。 齐楼主?白玉堂见齐心邪半蹲在地,看了余夫人良久后出声。 无事,你们先等我,余夫人逝世太久,尸身恐怕不能带回地面,齐某先把她送回冰棺,白玉堂边抱着阿鱼往洞口走边开口,身影渐渐隐入黑暗。 请便,白玉堂点头,听见他跳入洞口后,转头对展昭道,还记不记得唐雨之前说齐心邪跟余玉飞闹翻是因为一名女子? 阿鱼? 对,还有余玉飞说得阵法,齐心邪除了金水镇的案子,肯定也清楚这些白玉堂仔细分析余玉飞跟齐心邪所隐藏的关系,最后一致认为,所能把他带回开封最好。 快走,齐心邪再次回来后粗暴的抓起余玉飞后领,把他当做废物般从墙角拖到门口,从腰部开始的下半身在地面摩擦,还不忘打声招呼让白玉堂快速扶着展昭出来。 门外鳞火已经熄灭,偌大的道路只剩脚步声和余玉飞似有若无的喘息声音,白玉堂跟齐心邪离着五米左右的距离,一边担心展昭,一边防范左右。 白玉堂,你大可不用对我抱有敌意,齐心邪似乎察觉到白玉堂的紧张,脚步一停,语气里含有快意,凭你手上的这只御猫在,我也不会动你分毫。 多谢楼主,只是地宫多险,难免着急,望楼主海涵。白玉堂道,嘴上话说的十分漂亮。目前他跟展昭的性命都在眼前人手里,说什么也不能惹怒了他。 也是,齐心邪没有反驳,跟逛街一般带着三人走到井下。 你俩先上去,我还有些要处理,齐心邪站在井壁石门入口,余玉飞被他随手扔在脚边。 展大人!白兄! 白玉堂刚使轻功落地,在外面守候的王朝一队人立马迎上,见展昭已经彻底昏迷,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白玉堂怎么回事,又把一开始齐心邪从这里硬闯下井的情况告知。 这猫中了余玉飞的毒,等下你们看好余玉飞,我跟猫儿先回同天盟,白玉堂念着时间紧急,在此消耗不得,匆匆对王朝交待好一番。 白兄放心,王朝道,却突然感觉到脚底下一阵震动伴随着建筑倒塌的声音传来。 好了,一了百了,齐心邪把余玉飞交给官差,走到白玉堂面前。 你把地宫炸了?白玉堂惊讶,地宫横跨江音河,若是炸了势必整个河水侵入,别的地方不要紧,余夫人跟余少天尸体如何使得? 放心,冰室有余玉飞布下的机关,已经按下。这地宫本来就不应该在同天盟出现,炸了到舒坦。齐心邪转身望向河岸,江音河很宽,不受影响,只是周围树林地面明显降低。 齐楼主,事不宜迟,请随我回同天盟替展昭解毒,白玉堂对同天盟如何到不关心,地宫密室直接交给公孙先生和包大人操心就好,他只要管好自家的这只笨猫。 自然,齐心邪观展昭嘴唇发白,脸冒虚汗,连忙封住他几处穴道,从袖里掏出瓷瓶,拿了粒药丸,递给白玉堂,先吃下去,要不然他还没救活你也就得倒下去。 多谢,白玉堂迟疑了一瞬,仰头吞下。 江音河上的船只很小,展昭、白玉堂、齐心邪先行渡船过去,上了后山连忙让马汉下去接应,以防万一。 怎么样? 等齐心邪替展昭解毒之后已过晌午,白玉堂对毒雾不敏感,唐雨替他施针之后,药性已经全部解除。齐心邪一出来白玉堂就凑过来发问,比自己病了还要着急。 毒性解除,只是他的眼睛还要好几天才能恢复,白少侠进去吧。 多谢,白玉堂对齐心邪拱手,语气不可多见的恭敬,之后转身踏进房门。 猫儿? 展昭正盘腿坐在床上,脸上蒙着白色布带,听闻白玉堂声音,连忙抬头对他一笑,丝毫不见中毒的狼狈。 余玉飞如何?展昭只记得自己在快到井口时昏迷,再醒来就在床上,齐心邪给他上好药膏时嘱咐这几日眼睛不可沾水,随后还说了句没想到锦毛鼠白玉堂也有这么关心人的时候,只是没等展昭回应就出了门。 五爷我办事你这只笨猫还不放心,白玉堂见展昭平安无事,一口气顿时放下来,暂时交给了王朝马汉看守,齐心邪封住了他内力,这阵时间应该出不了岔子。 那就好,展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 地宫被齐心邪炸了,白玉堂走到桌边,倒了被水递给展昭,转身做到床边的小凳子上开口。 炸了? 我看齐心邪应该是想有想法,只是为了让我们进去才一拖再拖。白玉堂想起在地宫里,齐心邪明明能很轻易的制服余玉飞,却一直拖到现在动手,只能说是为了等展昭过来,扯上展昭则扯上开封府,既会跟朝廷有关,到底一个小小的同天盟有什么能让朝廷重视的东西?白玉堂把疑惑对展昭一讲。 不,同天盟没有让朝廷重视的东西,但金水镇有,所有的一切皆从金水镇发生,想必还是那些古籍。展昭推测,同天盟的疑点都在地宫内的壁画和文字上,这些和金水镇古籍相关密切,算了,这等事还是交给公孙先生。 臭猫我跟你说,下次别让五爷看见你硬挡在我身前! 白玉堂看着展昭突然脑海中回想起在地宫中展昭把他推向身后那一幕,余玉飞举剑劈下,要是,要是齐心邪晚来一步,这只瞎眼猫会怎样?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单寒,而这猫却不自知,一脸展某哪里做的不对的表情看着白玉堂,白玉堂蓦然站起,俯身对展昭恶狠狠的凶道。 我 别我我我也不必说答应过我四位哥哥,我宁愿跟你死在一起儿,也不能看着你为护我先行丧命。江湖儿女哪能,哪能哼!反正下次只能是五爷护你! 白玉堂冷哼一声,他不知道多少次从展昭那里听来因为跟其他四鼠有言在先,所以必定舍命保白玉堂安全的话,每听一次都要生气一次。 玉堂,你既然说不肯让我次次保你为先,那为何又觉得我能理所当然让你护着我? 展昭伸手在床边摸索,手掌覆到白玉堂手背上轻轻一拍,虽然眼睛被挡住,但白玉堂却感觉到展昭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润。 我我是说不过你白玉堂被问的无法反驳,只支支吾吾出来一句。 同天盟先交给本地官府,我们明日动身回开封,免得夜长梦多。 不行!白玉堂拒绝,你的眼睛还没好,压根无法骑马。 我到时与你并排就好,展昭执意,带我去找齐心邪,咱们先问个明白。说罢起身在地上摸索靴子。 臭猫!白玉堂又是一骂,弯腰拿起靴子恶声恶气道抬脚! 展某这些天可是被你臭猫,笨猫,贼猫,混账猫的骂了个遍,展昭轻笑,在白玉堂面前他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 第33章 金水毒杀案32 齐心邪早年在五毒学艺, 唐雨对他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再听说展昭要找他了解情况时,也忍不住打听八卦的想法,跟着两人一道去了, 准备坐到一边当个旁听。 余玉飞之事展昭还未来得及告诉余管家。一来事发突然, 如今余玉飞被捕, 除了展昭他们一行人, 同天盟能说上话的没一个知道;二来老人家年纪大, 当时跑到后院时白玉堂已经下去, 没等唐雨像他解释就就昏倒, 无奈招了丫鬟把他送回房间,这时还没有醒过来。 齐心邪这个人凭外表来看亦正亦邪, 单凭打斗绝对比不过展昭跟白玉堂,但让人忌惮的是那手迷人心魄的本领, 比如余玉飞现状,白玉堂对他没甚好感,只想着早点回开封,摆脱掉这家伙。 多谢楼主地宫相救, 展某目前眼睛不便,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楼主见谅。 展昭在白玉堂的扶持下进了屋子, 四人围着木桌坐成一圈,静候齐心邪开口。 先来说说金水镇的事, 我猜你们肯定看见圆塔里的古籍了, 齐心邪双手合并放下下巴, 十分肯定道。 对, 展昭点头,不过书中文字我跟白兄和当地知府无一认识,所以托了开封府公孙先生过去查看。 公孙策?倒是听过,不过有他在,书籍具体内容我就不多做解释。首先嘛,金水镇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齐心邪憋了一眼窗外,太祖初登皇位时,曾在北边打退一支后周皇室遗民,当时那支队伍剩余的年轻人逃进了深山里面,之后的事情很俗套,那些人遇见一个善阵法和巫术族群,之后族人接纳了他们,等天下平定后,又因北方干旱,他们移居到了金水镇,在那休养生息。 难不成余玉飞杀害他们是为了那些巫术和阵法? 白玉堂拨了拨茶杯里的凉水,同天盟如此地位,能让余玉飞心动的除了这些力量之外,恐怕再无其他。 也可以说是,余玉飞的夫人阿鱼是金水镇村长的女儿,当时阿鱼因为因为一些事死后,余玉飞曾去金水镇求过他们用秘法复活,可惜被拒绝,直到上个月,冰室已经不管作用,他才和余少天再次前去,结果误杀了全村。 不是,当地人可是中毒身亡。唐雨问,他可是听说被奇毒毒死,余玉飞可没有这个本事。 是,这也和我脱不了干系,当时我尾随他们一起,相劝之下在村后打了起来,展大人应该发现了痕迹,齐心邪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不错。 那天晚上,余玉飞和余少天两人企图乘着夜色摸进村长家中,可惜被我拦截,后来因为言语不合打起来,我随身携带的毒药被余玉飞夺走,没想到竟然成了百口人丧命的凶手! 齐心邪语气里充满懊悔,只怪当时一时大意,但是万万没想到余玉飞会丧心病狂到求人不成直接下毒手。 那,余玉飞在地宫里说,用我跟白兄来祭阵法,那他之后搜到的是什么,齐楼主可知晓? 展昭忆起余玉飞疯癫之前说的那句话,拿白玉堂跟自己祭祀?说什么秘法复活死人,他却是不信的。 他后来找到的阵法不过是百年之前遗传下来的东西,上面记载用至亲血肉做引,可召回离世之人魂魄。不过这么久过去,就连族里也从来没有传出这个阵法曾经有用的消息,余玉飞从阿鱼死后就神经兮兮,一心想拿到金水镇里的秘法,却不知是痴人说梦。我又来江音河派人给余玉飞下药,那药不是毒,只是为了让他功力缓缓解散,之后,便见到二位,接下来的事,你们也猜得到。 齐楼主如何知晓就是假的?展昭开口,金水镇隐在大山中,如果不是相熟之人恐怕不会这么详细的清楚。 呵,因为我跟阿鱼本是青梅竹马,村长是我叔叔,金水镇的阵法跟巫术也许百年前是真,可惜现在丢丢落落,残缺不齐。齐心邪看似满不在乎的回答,同时摇头叹息,不知是为了余玉飞的执念还是金水镇。 如此展昭低头感叹,可惜足足百条性命,却因他一己之私丧命黄泉,这等恶毒之人,哪怕上了狗头铡也不能解恨。 展大人,这件事无论如何跟我也脱不了关系,到时候我同你回开封一趟,包大人那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便是。 齐心邪也不推脱,尽管这件事跟他关系也不算太大。同天盟现在是彻底毁了,余玉飞罪行一旦公示,必定得到全江湖口诛笔伐,南方武林洗牌之后,怕又是一阵动荡。 多谢楼主体谅,我跟白兄商量好明日动身,你看可还有需要准备的地方? 展昭本想若是齐心邪一走了之,估计得让白玉堂再出力拦一拦,现在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贼猫!你哪有跟我商量!白玉堂听言不满,明明是那猫矢口不移的坚持明日走。可惜展昭看不见他气哄哄的模样,只当是一阵耳边风过,跟齐心邪道别之后搭着白玉堂肩膀起身。 唐雨来这里本是为了查寻毒药,如今谜团也解,自然不需要继续待下去,在得知展白明日离开之后,便跟三人告辞。展昭也不好多加挽留,定好日后有缘再见后便目送他离开。 贼猫,等回了开封,五爷得去酒仙楼取几坛好酒。 自然,等我跟账房取了赏银,定请玉堂不醉不归。 齐心邪靠在门前,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得渐渐走远,不由一笑,随后关门进屋。 同天盟上下还被瞒在余玉飞死亡,余少天卧床的谎言中,那三位长老,其实白玉堂早把药给换成了如同迷药,不过那三人在一日必当斗一日,这地方终究楼倒大厦倾。 第二日一早。 猫儿,五爷带着你好了,路途遥远,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我可没法向包大人交差。 白玉堂在收拾行李,两个包裹不好拿,索性直接把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塞进。展昭坐在一旁靠手感检查袖箭,为了方便昨夜白玉堂特意寻来袖带,把展昭的袖口全部束起。 余管家那里怎么样? 余管家清早才恍惚醒来,去余玉飞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又匆匆忙忙跑到他们这边,再听了白玉堂一番解释后打击过大,险些再次晕倒。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无法接受余少天死了的事,白玉堂唏嘘,也是个忠仆,像我问了余少天葬身位置后就走了。 我们也走吧。 展昭也不知如何说,听闻余少天差不多是管家一手带大,相当于儿子来看,如今却被自己亲生父亲杀害,纵然不能去责怪余玉飞,但心里那根刺却是生下了。 齐心邪已经等在山下,一身灰色宽袍大袖,看上去跟书生无异。王朝马汉手持钢刀分别站在一辆囚车两边,余玉飞还是痴痴傻傻瘫在里面不停念叨,不见半分风光,可叹堂堂一代盟主,因为那虚无缥缈的阵法,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无辜村民和至亲骨肉。 启程。 展昭调转马头,跟白玉堂并排走在前方,齐心邪随后,囚车行动缓慢,不像来时可以肆意张扬。一行人沿着官道赶路,准备在天黑之前走到菜花店,整理一番顺带接走还在那里等展昭白玉堂两人的任星荛。 这么久了,你那小徒弟说不准已经觉得我们偷偷跑了。 白玉堂晃悠悠的骑在马背,这速度比他平时散步都要来的慢。展昭在他右边,两匹马离得很近,这月份太阳不大,现在金水镇谜案已解,两人心境与来时不同,一路晃到开封,就当是欣赏风景了,也不急着一时。 要是走了也好,省的日后和我东奔西跑。 展昭道,任星荛原本只是农家小子,当时说收他为徒一部分因为确实是个好料子,一部分看他身世可怜,无依无靠。如果这些日子想通了走掉,对他或许也算是好事。 时人总觉得江湖快意,不过生在江湖外;羡慕公门风光,只是远离奸诈场。 哎?那可不行,南侠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怎能让他溜了?如果一会儿看不见,五爷我天涯海角也帮你把他抓回来! 白玉堂打趣,他跟展昭相识差不多五年,期间开封多少达官贵人相送自家孩子来跟他学武,论底子合适的也不是没有,展昭都一一拒绝,那任星荛也不知道那里合上了他的眼,居然亲自开口。 不过是看那孩子有缘,到底愿不愿意吃江湖里的饭碗,还得看他自己。 官道上来来往往赶路的牛车不少,大多第一次看见有人押囚犯,加上五人气宇轩昂,一路上到赚了不少眼线。 如白玉堂所想,到了菜花店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掉,齐心邪押下余玉飞,亲自看管,一行人动静颇大,一会儿楼上就亮起灯火。 师父! 展昭还没下马就听得上面一声激动的喊叫。 小子,快点下来开门,你师父跑不掉! 白玉堂一边答,一边不放心的盯着展昭,所谓关心让人昏头,展昭觉得白玉堂现在完全把他当成事事干不成的残疾了。 师父这是怎么了?! 任星荛拿着蜡烛一骨碌跑下楼,看见展昭眼睛时一惊,连忙关心问起。 过几天就好,不必担心,你先去开一下后院的锁后,再跟你详谈。展昭示意他不用慌乱,用手指了指门外停着的马匹和车辆。 是! 第34章 汴河边折柳1 王朝马汉赶着马匹进院, 寻了靠近窗户的位置栓好。余玉飞虽然痴痴傻傻,但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清醒过来,四人协商之后, 齐心邪觉得目前展昭眼睛不能视物, 白玉堂需要照顾他, 王朝马汉又不敌余玉飞, 还是把他交给自己好, 于是又一阵拖垃圾一般, 把余玉飞拖到自己房间看管。 师父, 是出了什么事?您眼睛怎么会这样? 任星荛从六人进来后就站在后面帮忙递灯火,准备茶水。等其他四人上去后, 又重新点了一根蜡烛放在桌角,对着展昭脸上的白布不知所措。 无事, 中了毒而已,过几天就会痊愈。展昭接过白玉堂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我等明日就回开封, 你可准备好了? 当然!我以为师父您最开始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任星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后来想想,左右最坏也不过是一个人在这家店里。对了, 原先的掌柜在你们走后, 又遇到一行人专门过来找麻烦, 吓得跑路了。 跑路了更好, 那等奸险之人留在这里,迟早生出大祸端。白玉堂喝了几口清茶,抬眼看看天色,对展昭道,不早了,先上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展昭点头,摸索着起身,白玉堂拿了只蜡烛,一手拉住展昭手腕,一边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 来来来,换药! 房间内,白玉堂差点忘了展昭眼睛上的药,等洗簌过后,连忙从包裹里取出干净纱布和药膏。为了便于携带,齐心邪特意把药膏制成了固体,每次用前需要放在碟子上隔火烤软,再涂在布上。 展昭解开脑后的垂带,昨晚上的药膏因为体温变得更加粘黏,纱布也快被药汁染透。因着不能沾水,白玉堂用干脸巾一点点替他擦去剩余的污迹,再敷上新纱布。 白日里舟车劳顿,吃饱喝足后更显倦态,加上无人打扰,两人倒是一夜好眠。 清早。 王朝马汉早早起来喂好马匹,任星荛跟白玉堂准备干粮,等收拾好后,任星荛最后一次关上店门,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 展昭骑在马上抬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等快到了开封,已经是差不多半个月之后。 那不是展大人和白兄?! 张龙赵虎正在巡街,路过御前大道时张龙眼尖的发现白玉堂一袭白衣,正在心里感叹这位兄弟真风采才蓦然发现有点眼熟啊!再仔细一瞧,旁边那位不正是上个月外出办公的展昭!于是伸手拍了拍赵虎,两人一起迎上去。 展大人,白兄,真的是你们!王朝马汉你们也回来了!我老远就在前面看见你们,以为是眼花了。 张龙对展昭拱手行礼,得知一行人此行无恙后才放心继续巡街。 开封府管家包兴正巧从外面回来,没等踏入府门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展昭跟白玉堂一蓝一白打先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大人一小孩。 展大人,白少侠一切可还顺利?这二位是? 包兴上前询问,王朝马汉因为押着犯人,直接从后门进了牢房。 托包大人洪福,此行一切妥当。展昭下马答道,跟包兴一一介绍后回府。 展大人稍等,大人正在和公孙先生对弈,我先行通报一声。 几人进了正厅,包兴一路小跑到后面,对着举棋不定的包拯道,老爷!展大人他们回来了! 哦?公孙先生微微一笑,连停了手中棋子,跟包拯对视一眼后双双起身往屋外走去。 展护卫,一路辛苦!白少侠别来无恙,早前见飞鸽传书,尔等已将金水镇主犯拿获?! 包拯的声音比人先到。任星荛自小听说过包青天之名,听说他面貌如炭,额间长着一颗月牙,民间传闻乃是天上星君转世,如今一见,确实如此了。 确实,正关在牢中,大人现下可开堂审讯。 此次麻烦二位,不知这两位是?包拯看着展昭身旁的齐心邪跟任星荛问道。 这位与属下同为江湖人士,齐姓名心邪,此次能顺利捉拿余玉飞,全靠齐楼主帮忙。这位则是属下新收的徒弟,任姓名星荛。 只见齐心邪,任星荛纷纷对包拯弯腰一拜,草民齐心邪/任星荛,拜见包大人。 义士多礼了!包拯微微避开,只受了齐心邪半礼,本府还要多谢齐义士的柄力相助!还有这位,能被展护卫看中,想必是个百里挑一的好苗子! 任星荛小脸一红,躲到展昭身后。 惭愧,其实我跟展大人来开封,也是因为这件案子有我一部分责任。 齐心邪见展昭只是把他擒住余玉飞的事说出,心里明白展昭是想保他一次,可惜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自己亲手所制的□□成了杀害亲人的东西,不是谁人都能接受的了。 哦?包拯看向展昭,感到疑惑。 此中事故一言难尽,属下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大人可在开堂后一一相问。 可。包拯点头,对公孙先生商量一番后正式审讯。 展昭身为开封府护卫,又是本案主管人员,少不了要在堂前听证,白玉堂趁着展昭上堂之机带任星荛到开封府内四处溜达。 看见没,哪里就是你师父的猫窝。 白玉堂指着不远处一间平房道,拉着任星荛走过去,房间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房间内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右边连着间小型书房。 以后有事没事来这里烦你师父就对了。 白玉堂忍不住揉捻起任星荛发顶,小孩儿个子矮,不过才到白玉堂腰部,被虐的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好眼巴巴的瞅着房间,心想他师父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师父假正经的很,又重情,别看他外表看起来温润的紧,骨子里其实十分执着。他平生最恨大奸大恶之辈,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干让他生气的事,要不然五爷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白玉堂突然出口,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跟任星荛说话。 我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大侠,除暴安良! 任星荛握紧拳头,琢磨白玉堂那段话,是怕他以后走上邪门歪道?不会的!他心里想,之后跟立军令状一般大声道。 好小子。 白玉堂暗自笑自己这般大的孩子懂什么,有他跟展昭和开封府一帮子人在,还担心这小子长歪了? 玉堂。 过了很久,任星荛才听到门外一声温文尔雅的男声传来。奇怪,为什么师父每次私下里都叫白少侠名字,在有人的时候又叫白兄?任星荛觉得这个问题目前还不能问展昭,只好一个人憋在心里。 咦?猫大人这么快就审完了? 白玉堂惊讶,以往包拯审里这种大案,基本上都是一个时辰打底,今儿个居然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余玉飞供认不讳,齐心邪虽然没有完全逃离关系,但因为捉人有功,又救了你我一命,加上身份特殊,交了一笔罚金后就离去了。 如此白玉堂若有所思,把话题转到任星荛头上,这个娃儿你准备如何安置? 这个一下子忙晕,倒是把这个忘了,星荛你随我来,一起问问包管家府里还有没有空房。 展昭才想起他以前嫌在外面买宅子麻烦的紧,都是住在开封府里,还真没考虑到有没有空房给任星荛。 余玉飞一案到现在算是正式告破,关于金水镇书籍一事,公孙先生还在和包大人仔细研究,想来暂时没什么问题。这一案子主要花在路程上面,包拯在铡了余玉飞后,特意给展昭放了好几天假。 来!继续喝! 酒仙楼某包间,从桌面到地面放了三四罐空坛,一白衣男子醉到在展昭身边,握着剩下的半壶特意被展昭稀释过的白水不放手。 玉堂,你醉了。 展昭无奈,每次这只老鼠醉酒后都乖的很,不吵不闹,就躺在你身边,但是有一点儿不好,会一个劲缠着要酒喝,虽然已经醉倒分不清是酒是水,但千万不能直接拒绝不给他。 臭猫!你在九华还说还说,不醉不归!白玉堂吐字清晰,咚的一声把酒壶放在桌上,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扶住展昭肩膀,头部微微靠近展昭耳廓,道,猫儿其实我我 嗯?你什么?展昭以为自己没听清,问道,顺便抬手扶正白玉堂快跌到地上的身子。 我哎!算了算了,你这只笨猫!五爷才不先说! 白玉堂皱眉,努嘴想了想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展昭只当他又是哪里不满,没有在意。两人一趟酒喝到星夜将出,展昭唤来小二结了账,扶着虽然眼睛睁得大大,却一点人事不知的白玉堂下楼。 展爷,白爷走好! 酒仙楼晚上来来往往的食客很多,展昭扶着白玉堂走出门外时,被二名男子迎面一撞。 抱歉,展昭出口,不等那二人反应就离了门口。 公子,那二位不是 嘘 其中做书童装扮的道,被身旁的主人家打住。 第35章 汴河边折柳2 展昭这日正随包大人上朝, 雾气未褪之时宫外已经停了不少轿子,前几天展昭没回来时宫里遭了飞贼,虽然被开封府抓住了, 官家却觉得有点不安慰, 所以特意等展昭回了开封后, 就让每晚他过来值夜, 一直从昨晚亥时到丑时才结束, 然后一大清早又护送包大人过来。 宫墙外比较清静, 除了门口几位门柱子就剩他跟一堆轿夫。展昭抱剑假寐了一段时间, 听身后的几个中年人在谈论什么戏班子,真神仙。 什么戏班子? 左右无事, 离下朝还有一段时间,展昭走过去问。他回来开封已经好几天, 因为金水镇的事情这阵子时常随包大人跑前跑后,昨日才算彻底处理完。 展大人多日不见! 这里的轿夫基本都是天天送人过来的,跟展昭很是熟悉,等几人寒暄一番才入正题, 您应该这阵子没巡街所以不知道,听说打南边来了一个戏班子, 就在开封搭台,那跟平时唱戏的不一样, 他们啊, 会变戏法。 变戏法?什么样的戏法? 展昭来了兴致, 虽然他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 但是他那个小徒弟这些天都在开封府里窝着天天练基本功,不妨仔细打听一番后带他去看看。 我们也就隔着人群远远看过,不是太真切,不过都说他们可以一个铜板变两个铜板,黑纸变成白纸 几名轿夫七嘴八舌的说开,活活把这戏班子说成无所不能变的神仙,展昭则越听越糊涂。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一个铜板变成两个?人变没?障眼法?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这些普通人看着稀奇就是。轿夫道,前去观看的多是着商贩百姓,大部分看个乐子,也没人深究到底怎么变出来的。 多谢, 展昭又问了一番,回程中暗自琢磨可能所说的能空手变东西应该就是手速快,像他的纵跃法,走快时能瞬间移动,不会武的看来可不就是大变活人。 再弯一点,手臂伸直 今天本是王朝马汉巡街,展昭负责待在府里坐镇,包大人担心他忙来忙去把自己忙坏掉,大手一挥让他回房休息就好,别的不用再管。 于是一进院门就看见任星荛鼓着嘴巴在树底下蹲马步,一副受了气的模样,腿边散落了好几颗白色飞蝗石,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白玉堂躺在对面屋顶,这时间太阳还不算大,斜斜的透过树枝落在衣衫上,展昭解下巨阙和纱帽放在石桌上,对任星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努力便飞身上瓦。 师 任星荛一口老血硌在喉咙,果然,有白玉堂的地方师父就不会看其他人!而他这些日子也看透了白玉堂,任性又心狠,还老爱捉弄自己! 白玉堂睁开一条眼缝,身旁人还是那套深红色官府,黑发束起一半,另一半散开垂到瓦片上,有几缕跟自己的混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不不,白玉堂摇摇脑袋,暗想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句,跟一只猫结发 怎么了?展昭看着白玉堂眼皮乱动,脸颊由白变红。 没事没事!白玉堂摇头,头转到另一边。 展昭疑惑,明明是有事的样子,于是抬手,手背贴到白玉堂脸上。 干嘛! 白玉堂正在胡思乱想,被这只猫爪惹得心神一动,正想坐起来就见展昭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白玉堂结巴,以为展昭发现什么,连忙问道。 你是不是昨晚没盖被子? 嗯? 好像发烧了,展昭又重新摸了摸自己额头,是比白玉堂凉,我让公孙先生给你开副药。说着,准备下去。 喂! 白玉堂欲言又止,眼看着人就要跳下才忍不住伸手一拉,把展昭扯回来,因为动作太大,打落一片碎瓦,任星荛正扎马步冥思,蓦然被啪啦一声惊动,斜眼一瞧,他师父正和白玉堂拉拉扯扯。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如果任星荛多一个胆子,他绝对这样大叫。 我吃过药了 白玉堂眼睛眨了半天,想出这一句。两人相对无言,展昭重新坐下跟白玉堂肩并肩看任星荛练功。 哎猫儿,你有没有想过成婚? 白玉堂脑子一抽突然问道,展昭比他大四岁,像他大哥在这个年纪已经成亲,那展昭是因为什么?从他盗三宝到现在,身边不见任何一名红颜知己,难道对女人没意思? 嗯 展昭第一次听白玉堂问他这个问题,若说成亲,最开始自家的管家展忠催过他,包大人也有问过他这方面的意愿,不过之前是因为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一直拖着。之后嘛,认识了这只老鼠后就真再没有考虑过跟谁家姑娘在一起这件事。 难道开封还没有姑娘合展大人的眼? 白玉堂紧张的盯着展昭,一边生怕他说出槽心的话一边暗恼自己怕什么问什么。 展某一心为公,还没有成亲打算。再有玉堂在身边,成不成亲又有甚关系 你这只贼猫还真会说话 展某所说句句皆为内心所想。 展昭一本正经,只留白玉堂心里一直循环那句成不成亲又有关系,最后身子一仰啥都不想,靠在展昭手臂上假寐。 可怜任星荛从早上展昭离府开始扎马步,一直扎到日头高高挂起,那只白耗子开始还老是拿鹅软石扔他,直到师父回来才停手,结果师父回来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忘了他。 玉堂醒醒 任星荛在那疯狂吐槽白玉堂,展昭这边也不好受,他觉得再继续待下去,可能真的晒成猫干了。 玉堂? 白玉堂只轻轻点头,脑袋垂下来,上半身倒在展昭腿上,吐出一句,死猫你是不是把被子拿走了? 展昭手掌再次盖在他额头上,比上来时热了不少,看来这白老鼠又在骗他!可惜看着怀里闭眼睡觉的人有不忍心动嘴说教,只好抱着他飞身而下,路过任星荛身边时道,星荛帮我请一下公孙先生,玉堂好像昨晚着凉了。 是! 任星荛拖着微微酸痛的大腿往外跑,边跑边想,那只白耗子好心计,感冒了还在屋顶晃悠。 白玉堂这病来的急,说退嘛,也能退的很快。公孙策开了药方,给任星荛拿去厨房让人煎好,才对一旁焦急展昭道,白少侠或许是昨夜受了凉风,这药每日三次,连饮二日就能痊愈,现在让他发发汗,年轻人身体好,不用太过担心。 多谢先生,对了,上次金水镇的那些书籍可曾解出来?展昭跟公孙策一同出了房门,问道。 跟大人一起解了一半,差不多全了,看样子,或许之后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 公孙策摸着胡子道。那些书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主要难在很多内页被虫蛀加上环境阴暗,容易碎,整理的时候必须十分小心。包大人担心其他人不小心弄坏,只敢让自己和公孙一起翻看,在一笔笔重新记下。 不麻烦,职责所在,包大人的事情,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嗯,展护卫还是进去看着白少侠吧,不用继续相送。 先生慢走,展昭送他出了院子才往回走。白玉堂房间外有一棵榕树,临着窗户生长,一天到晚没有阳光晒进来,夏天凉快的很,平日夜里,他最喜欢在床尾摆个桌子,再从地窑里掏出几坛陈绍,喝个不醉不睡,想必昨夜展昭去了皇宫值班,他也是这样。 哎,展昭摇头,坐在白玉堂床边,把白玉堂伸出来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默默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下半夜回来没有进他屋子里看看。 师父,药来了! 不多时任星荛用脚踢开门,手里端着木盘,碗里是黑乎乎的药。白玉堂睡的迷迷糊糊,被一股恶心的味道扰醒,果然一睁眼,就见展昭手里的白瓷碗。 喝药,展昭话不多说,手往前一递。 哦,白玉堂知道逃不过,一口闷下后就见任星荛在旁边偷笑。 你笑什么?! 听厨娘婶婶说,黄连有利于治病,我特意给白叔叔你放了二粒。任星荛拿着木盘边说边往后退,等白玉堂身子坐起的时候已经跑出门外溜之大吉。 展昭你带的好徒弟!白玉堂一脚踢在展昭身上。 别动别动,公孙先生说你今天得好好休息,星荛我替你教训他。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任星荛跟白玉堂熟悉后渐渐脱去初见时那层有点怯懦的皮,渐渐活泼起来,性子也有点像结合了白玉堂跟展昭两个人,既有展昭的沉稳也有白玉堂的少年心性,可惜这两个在一起就有点八字不合。 第36章 汴河边折柳3 呵! 白玉堂不理他, 自顾自靠在枕头上,盖着被子发汗,一双眼睛盯着房顶上乱转。展昭担心他因为任星荛又逞强, 不放心的一手按上自己额头, 另一只手按上白玉堂额头, 感觉到没有继续发热才放心的把被子裹紧。 任星荛跑出去后过不了一会又悄摸摸溜到院子里, 爬在树上往窗户里瞅, 见白玉堂被自己师父稳住, 便放心大胆重新耍起长刀。 展昭最开始是准备让任星荛学剑的, 因为他本人善剑,但当时白玉堂在旁边挑衅, 惹得任星荛一气之下选了大砍刀,展昭几番阻止, 终于挑了一把弯长的细刀给他。 展昭见白玉堂无聊得紧,起身从架子上拿出包大人之前赠送的围棋,把小木桌搬到床上,也不管他反应如何, 自顾自的一一摆好,自己执黑, 白子放在对面。 白玉堂不过一时生气,见展昭有意讨好, 也不再端着, 伸手拿了床边的外袍披在肩上, 取过玉盒里圆润的棋子, 落在天元,随后挑眉看着展昭。 展昭的棋艺差不多是在包拯和公孙策手里练出来的,比起白玉堂的不走寻常路则更要沉稳。两人来来回回对弈了三四盘皆是平局。 贼猫,这次五爷定赢了你。 久到任星荛已经回房,两人还未停手,白玉堂手中棋子来回击在木桌上,盯了棋盘好大一会才落子,正巧这时候有人敲门。 谁? 展昭黑子未落,心思全在棋盘上,心不在焉的问道。 展大人,白五爷,颜大人来了。门外是开封府的丫鬟。 颜大哥?! 白玉堂猛地抬头,全开封白玉堂只认得一个姓颜的,便是早年结拜的义兄严查散。白玉堂低头瞧了自己的一身亵衣,连忙跳下床穿鞋,衣摆翻飞间打乱棋子。 请颜大人在院中稍等片刻。展昭边收拾好散乱的被子,边对门外丫鬟道。 贼猫,这盘棋五爷下次再跟你清算! 白玉堂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蓝色的武生袍,展昭过去给他系紧袖带,一头墨发来不及多加收拾,左右用发带一把扎起垂在身后。 五弟,展兄,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严查散是包大人的门生,因跟白玉堂等江湖人较为熟悉,不仅没有迂腐气,反而满身的洒脱。 他前日里刚从南边救灾回来,等像官家报备好后听书童说白玉堂跟展昭已经从九华回来,瞧着日头正好,便一人骑马过来。 颜兄请坐。 展昭结果丫鬟送来的茶具,亲自沏了一壶君山银针。白玉堂到不爱饮茶,拿了茶杯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严查散轻刮茶沫,见汤色澄黄,可看到根根茶叶直立向上,随着手指的动作飞舞,团聚一起后立于杯底。不禁道,好茶,,茶滋味甘醇甜爽,一口下去解了顿时解了舌燥之感。 听包大人说颜大哥前阵子去了南方,小弟正想等你回来跟猫儿一齐拜访,没想到让大哥先来一趟。 之前听说你跟展兄去九华查案,我未曾赶来相送,今日得知你平安归来,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你先跑一趟。再说咱们兄弟之间何须计较这些。颜查散道。 三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展昭道起今早在轿夫口中听到的戏班子。 这地方我倒是听雨墨说起过。雨墨事严查散的书童,那个戏班子这阵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跟神仙一样,可惜我还未来的及去查看。 神仙一样?怕是些骗钱的把戏,猫儿这几日正好休假,不如我们明日一同去看看那是不是有什么神奇之处。 白玉堂跟展昭开始的想法一样,他俩行走江湖多年,什么银枪入喉,口吐刀剑见的多了去。 正好,明日上午咱们酒仙楼见。 约好时间后,颜查散便起身告辞,白玉堂跟展昭送他出了府门才转身回来。白玉堂揉揉鼻间,打了好几个喷嚏,被展昭赶回房间。直到第二日才神清气爽从厨房大娘送来的驱寒药味里醒来。 展昭在开封府里打听一下,果然好几个护院丫鬟门都去过,又仔细问了位置,才知道那戏班搭在开封最北面的花河边,花河四周是秦楼楚馆,夜里最为热闹。 任星荛到底是个孩子,一早就换了衣衫,细长弯刀别在腰间,跟猴儿在门前似得上窜下跳,远远看去好一个英俊的小相公,怕是再过几年,就得有媒人过来说亲了。 展昭白玉堂依旧是万年的蓝衣白衣,鉴于长剑过于碍眼,展昭只带了袖箭,白玉堂亦把湛卢换成竹骨折扇,翩翩个潇洒儒流,谈吐豪侠。 开封来来往往的商贩几乎都很他俩熟识,展昭有意带着任星荛出来玩一番,三人一路晃悠悠的走着,任星荛第一次到开封,看什么都稀奇,展昭只叮嘱中午不要跑丢,便塞了几两银子让他自个儿去玩。 哎?猫儿! 白玉堂被路边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那糖人是用黑红色的糖浆在铁板上画出一个个形状,再用竹枝一沾,不少孩子看的有趣,在周围围成一圈。 展昭随他过去,不知道白玉堂是想吃呢,还是想吃呢。 老板,给我画一对老鼠抓猫。 卖糖人的是个老头儿,听白玉堂这一句以为是自己耳朵串了,不由重复一句,老鼠抓猫? 是了,就要老鼠抓猫!白玉堂扇子一点,老鼠画大些,神气些。 你这后生到有趣,老朽第一次遇见有人说老鼠抓猫。不过手中动作飞快,从罐里掏了一勺糖浆,放在水上加热过后龙飞凤舞的画起来,顿时一只活灵活现的老鼠出现,再一会,一只比老鼠小一半的猫停在老鼠旁边。那老鼠耳朵圆圆,尾巴高高翘起,傲气凌人,猫则十分温润,舔着爪子。 客官拿好。 展昭付了银钱接过糖人,对白玉堂开口,这只耗子到有你□□。 臭猫!白玉堂扇柄微掩嘴角,看了眼展昭手里的老鼠和猫,往前走去,展昭摇头失笑,老鼠抓猫就老鼠抓猫吧。 公子公子!展大人和五爷来了! 酒仙楼上,严查散选了个靠窗位置,一面临河,二面对街,身旁书童雨墨正对着下面瞅来瞅去,正看见白玉堂显眼的白衣从街角露出来。 颜兄久等,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展昭把手里已经有点融化的糖人放在瓷碟上,跟严查散聊起来。 那厢白玉堂看见雨墨白嘟嘟的脸就忍不住道,雨墨,这些日子没见,怎么你家大人瘦了,你倒胖了? 哪有?!我明明一天只吃了三碗饭!雨墨反驳,右手反射性摸到自己脸颊,又瞬间拿下。 怎么没有,让你家大人看看是不是胖了?这里还有这里白玉堂戳了戳雨墨的包子脸。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公子雨墨眼巴巴的看着严查散,一样他能出口解救。 好了五弟,你就不要再打趣雨墨了。严查散开口,可怜他这书童说机灵也机灵,但是遇上白玉堂,也只有吃瘪的份。 哼!雨墨扭头,对白玉堂做了个鬼脸,转身往门外走,谁知门一开,就看见一个拿刀少年上来冲着他们这边,雨墨连忙上前拦住,你是谁?! 我?任星荛看着眼前青年,指指自己,反问,你是谁? 我是我干嘛跟你说,公子!雨墨只当这人是上来找麻烦的,转头去叫颜查散。 嗯? 展昭听声音抬头,看任星荛被雨墨拦在门外一下子反应过来,起身道,颜兄,不好意思,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徒弟,任星荛。 雨墨!颜查散瞬间明白,开口叫雨墨让开,并观了眼任星荛,不由得赞叹,真真一表非凡,与展兄般眸清目正! 星荛,这位是颜大人。 任星荛双手拱起,对严查散一拜,随后摘下佩刀,走到展昭身后。颜查散倒没有那么多规矩,只叫了任星荛和雨墨一起上桌吃饭。 酒仙楼除了酒,还有这时节的荷叶鱼最为新鲜,严查散知晓白玉堂爱陈绍和锦鲤,上来了的第一道菜就是鱼汤。 只听说猫爱吃鱼,怎么现在老鼠也爱吃鱼了。雨墨在旁边嘀咕,让颜查散听个清清楚楚,喝道,雨墨。 知道了,我错了公子。雨墨果断闭嘴,闷头塞饭。 我家猫口味挑,一般的鱼入不得他口,对吧,猫儿? 展昭挑眉,怎么这人又把话头扔给了他? 盛了一勺汤后也回到,有没有口味挑的猫我倒不知道,只是老鼠爱吃鱼恐怕是随了猫。 第37章 汴河边折柳4 哇!白雨墨张大嘴巴, 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两人,没想到,展大人会帮白玉堂说话! 雨墨! 严查散轻轻放下筷子, 语气加重, 打断雨墨。白玉堂得意的朝他一笑后继续跟展昭评论新上菜式, 任星荛则从一开始就识趣的没有插嘴, 扒完二碗饭后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 饭后一行人下楼, 离戏班子开台还剩三个多时辰, 左右酒仙楼下方停了好几艘木舟, 跟花船不同,这种木舟只白天接待客人, 也简洁的多,只有一张桌子并几条板凳。雨墨上前跟撑船的大爷谈好价格, 几个人依次上船打算顺着开封游一圈。 有些日子没跟猫儿汴河,颜大哥近年连升几品,又是包大人的得意门生,怎么也跟我俩一样孤家寡人? 酒仙楼下这条小河转了几道弯, 从游人如织的街头划到清冷的巷口。白玉堂忽然想起他陷空岛的四位哥哥可都成家了,只有这位一直形影单只。 姻缘姻缘, 还得看缘,你看展大人少年英雄, 也不是还未成亲。严查散四两拨千斤, 谈到展昭身上。 嗬, 那只猫长年风里来雨里去, 颜大哥你不一样,二品官员,多少姑娘等着嫁。 五弟说的倒是有理,只不过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是时候请卢大哥说门亲事好收收性子。严查散点头,同意白玉堂看法,又把球扔给他自己。 别别别,可别让大哥打我主意。白玉堂身子一缩,退到展昭身旁,主动结束话题。 雨墨之前被严查散喝诉了好几次,索性上船后就凑到任星荛那里,两人年岁相差不少,又是一文一武,真真相看无言。 撑船大爷有个女儿,看四周景色宜人,便抱着琵琶上前询问是否要听曲儿,白玉堂对这些东西无趣得紧,展昭虽是儒侠却也只爱刀光剑影,直接对严查散指了指,让那姑娘问他。文人嘛,总会多点风花雪月,严查散想了想,点了个《清平乐》让姑娘到另一边弹唱。 这一唱,唱到月落柳梢头。 花河如今最显眼的恐怕就是开封几乎人人知晓的那个戏班子,这戏班子来的不久,在花河花月楼租了场子,每晚一场。今儿个还没开场,外面就侯了不少百姓,十几条板凳已经坐满,不少中年带着孩子站在门口朝里面望。 猫儿,走。雨墨,看着你家公子点,别挤丢了。 白玉堂拉着展昭往正门走,让任星荛跟在严查散身后。那花月楼小二是个人精,见到展昭时就忙不迭推了面前几个客人跑到他二人跟前,好久不见二位爷,今晚是来看柳家班?,柳家班就是那戏班的名字,展昭听着这名号,估摸那班主姓柳? 我跟展大人你不用管,喏,把他领进去找个大堂坐着就好。 白玉堂扇子一点,指着严查散和身边东望西望的雨墨和任星荛。 是是! 严查散不常在此地露面,小二只当他是展昭白玉堂的好友。白玉堂自然不会安分的在花月楼看戏,拉着展昭直朝里闪,几个纵跃间就到顶楼的阁里。 严查散等要了大堂中比较显眼的位置坐下,以免白玉堂他俩回来的时候找不见人。 咚咚咚 楼下小二拿了锣在台上用力敲了四五下,台下杂七杂八的声音立马安静。展昭翻身坐在栏杆上靠着柱子,一腿弓起一腿落在地板。白玉堂刷的拉开扇子,微微胳膊搭在展昭膝盖,两人正好在戏台的后上方,能看见的也是台下观众看不清的地方。 柳家班第一场杂耍就要开始了各位父老乡亲!规矩我就不多说,大家都知道,下面就开始了啊! 小二在场上走一圈,等底下彻底安静下来后到。 严查散也是第一次看这新奇玩意,跟雨墨,任星荛二人都受旁边看客影响,不自觉放下茶杯,聚精会神的盯着戏台。 只见小二下台,一名穿着十分暴露明显不是中原风格的女子登场,台下顿时一片欢呼声。 光天化日白玉堂扇子一移,遮到展昭眼前,不能带坏猫。 哎?玉堂,展昭手指戳到扇骨,往边上一推,去看那女子手上动作。 两人看了一会,差不多摸清套路,那戏法主要再于快和看众视线范围很小。 没意思,猫儿,走,跟你五爷去喝一壶! 白玉堂翻下栏杆,走到窗边对外一瞧,花月楼足足有五层高,站在楼顶能俯视大半个开封,临近夏日,花河里流着红红绿绿的纸灯和画舫。 展昭也随他去闹,右手抓住窗框,一脚踏上,整个人飞到窗外,再借着瓦片,蹭蹭蹭几下爬上楼,白玉堂随后跟上。隔了一层墙,瞬间安静不少,鼻间庸俗的香气也消失殆尽。 猫儿,你等着! 白玉堂扇子扔给展昭,燕子一样顺着翘起的屋檐飞下,展昭坐在边上,看他走到卖酒的老翁摊前,挑挑拣拣抱了两坛,转身时又被一边卖烟火的女孩吸引,选了好几根塞进袖口,最后,似乎心有灵犀般往上一视,跟展昭眼神接触。 猫儿 白玉堂心里冒出一句,没有吐出,此刻正风清月白,展昭背后是火树星桥,暗红色的常服不算显眼,在夜色下融入瓦片,唯有那头束起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随风起舞。 白玉堂看着有些入神,直到被二三个玩耍的孩童撞到才醒过来。 给。 展昭接过来一看,不是常喝的陈绍。 明月,清风,你我,仙醪。应不应景?白玉堂揭开红布,双手举着酒坛对口饮下。 猫儿,陷空岛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展昭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酒尽,白玉堂从怀里掏出烟火,我哥哥以前给我放过,哎 那烟火每支手指长,用竹枝包着,展昭从他手里拿过一个,吹亮火折子点上,嗖的一声,一束火光冲出,炸在天上。 给我,展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所有,起身往前纵跃,花月楼四周满是长线,上面挂满灯笼,跟下方稍矮的房顶相连。 白玉堂还未来的及相问,就见这只猫停在其中一个灯笼上,点燃烟火,再跳到第二个灯笼,继续点燃,直到整整绕了一圈,手里存货全部放光。白玉堂眼睛随着烟火转动,看它一束未熄一束又起,再看展昭背着玉钩,仿佛踏月而来。 花月楼下不少人被刚刚那道身影吸引,白玉堂倚在瓦片上都能听见下面的惊呼声,又仰面看着展昭,戏谑道,猫大人这手法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能被说书的编成本子,让开封满城知晓。 玉堂何故又取笑我?展某所愿不过是夺你一笑。 哎哎哎,猫儿,你这话说的越来越好听了!五爷我要是个女子,说不定立马请个媒婆上门。 白玉堂一腿盘起,一腿伸直,白扇点在展昭肩膀,两人呼吸相近,一举一动却又都是洒脱。 走,下去看看颜兄跟星荛如何了。 两人相靠而坐,几下喝光了手中白酒,展昭起身,朝白玉堂伸出手,两人双双从刚才那个窗框里跳进,里面的戏班还在继续,只不过换成了男子在表演口吞长剑,周围的看客走了小半,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了。 展昭,白玉堂又顺着后方的柱子跳下,借着巧劲突破人群,走到严查散桌旁。 五弟,你们终于回来了。 严查散看了一半又也觉得无聊,但是四处搜寻都没有看见白玉堂和展昭两人,只好磕着瓜子打发时间。 师父,你错过了好戏!我跟你说 任星荛一张嘴吧啦吧啦,兴奋劲儿还没过,展昭刚刚坐下,就凑过来把从最开始那女子表演戏法开始到刚刚,全说了个遍。 白玉堂被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惹的烦躁,一边支在桌上闭目养神,一边拿干果往嘴里塞,终于在一盘差不多吃完时,上面戏台结束了。展昭则听任星荛一一说全,也不打岔,只是点头附和。 小二又拿着锣上去咚咚咚转一回,再下来接了一圈赏钱,展昭从袖里掏出一钱银子,那小二没敢要,直道,展大人能来是花月楼的福分,给了票钱就行了,哪里还需别的。 展昭也不强迫,只重新收了银子等人群全部离散后才跟其他四人一起出门。 花河边聚集了十几家卖宵夜的摊子,任星荛买了根糖葫芦,严查散自然是不爱这些的,白玉堂跟雨墨一人要了根边走边啃。 来来来,猫儿,咬一口,白玉堂啃了一口,又把那串递到展昭面前,很甜。 展昭狐疑,一般白玉堂跟他说很好,那么十有八九是不好,于是打好被酸死的准备一口咬下,果不其然。白玉堂哈哈大笑,把剩下来丢进河里。严查散只是疑惑,他家五弟什么时候跟展昭这么要好了,不是之前还追着打?还是自己太久没注意错过了什么? 别打了你们!停手!停手! 一行人准备步行回去,却在路过一家酒楼时看见三四个壮汉围着两个书生装扮的青年,欲动手。 第38章 汴河边折柳5 其中个子矮点的书童虽然身形削瘦, 却勇气可嘉的护在另一名倒地不起的男子身前,两人脸上都带着沥青,看样子是被人用拳头打出来的。 主管前几日就说了让你们不要再过来, 谁让你们不听, 今儿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 那明显领头的壮汉几步走到他们面前, 恶声恶气, 也不给人辩解, 直接衣袖一撸, 露出精壮的手臂, 把前面的书童拉开扯到一边,准备对地上的男子上手。 哎! 严查散见地上那人手无缚鸡之力, 要是被这汉子打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他身为朝廷官员,要是看着人当街行凶,怎么也说不过去,等那壮汉拳头挥起时连忙出声阻止。 星荛, 别吃了。展昭踢了踢右边正在啃糖葫芦的任星荛,头朝前面点点。任星荛会意, 把只剩下一个果儿的竹签往前一扔,正中在那大汉后背上, 随后手往衣服上一抹, 气势汹汹的拿着长刀走过去。 谁挨老子?你? 大汉转身, 一脸恶相, 左眼上还横着两条刀疤,任星荛往他面前一站,显得瘦瘦小小,连他肩膀都没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 任星荛不怂,把他之前在话本上看的内容一股脑道出,长刀一抽,直直立在地上,指着里面两人道,为啥打人啊? 小娃儿你年纪轻轻就眼瞎啊?哪里来的日头,你指给老子看!壮汉双手插腰,一声吼出,震人心魄。 噗! 白玉堂听见这句忍不住一笑,搭在展昭乐呵呵的看戏,他跟展昭都不是无理管事之人,虽然这几个壮汉打人不对,还是要弄清楚原因才好帮忙。任星荛听见那声笑,直接一个眼神杀过来。再对大汉道,我,有事应该报官!你们怎么能私下这般对两名弱不经风的男子行凶! 呸!这两小子,多次到我家院里闹事,没打死他就算好了!你吃饱了撑的来管闲事! 严查散担心两人说下去或许要打起来,上前对壮汉道,这位仁兄,纵然两位公子闹事再先,尔等大可上报官府,而不是在此地打人。 老大,算了算了,老板说其中一个壮汉见严查散他们人多,估计也不想闹到公堂,只凑到壮汉耳边,嘀咕了几句。 今天就算你们运气好! 壮汉听完,瞅了瞅展昭跟白玉堂,呼啦啦的带着小弟离开。 谢谢!谢谢你们! 之前那名书童见壮汉走掉,从树后面跑出,对任星荛道谢后拉起躺在地上伤的很重的青年。 哎?展昭看清两人脸时,发出疑惑。 怎么?白玉堂问。 这两人好像见过,好像是好几天之前在酒仙楼遇到过,不过当时你喝醉了没印象。 展昭回想,那二人越看越面熟,可不正是他跟白玉堂从九华回来后,在酒仙楼门口撞见的主仆。 谢谢你们啊! 书童扶着青年走到他们面前。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举手之劳,只是二位看上去不像惹是生非之人,怎么? 严查散看着两人脸上的痕迹和一身装扮,不解道。 哎这事还得 小木 被扶的青年突然打断书童的话,对严查散道,因为一点私事,此次多谢几位相救,只是暂时还不能告知,万望见谅。 没事,没事,既然不能说就不说了,严查散见他们不欲多说,也不勉强,本来就是随手一救,或许人家有难言之隐也说不一定。任星荛收好长刀,跟展昭离开。 公子啊!那个不是展大人嘛,你干嘛?哎!书童看着展昭等人走远,顿时急了,忍不住跟青年抱怨。 我们还没有证据,怎么说?展大人会信?好了,先回去,明晚我一个人过来,你在客栈等着就好。被扶青年道,扯着那名叫小木的往另一边走,小木瘪瘪嘴却无法反驳。 五人沿着街道走到酒仙楼,之后展昭白玉堂向左,严查散向右。 颜兄告辞。 告辞。 临走前雨墨朝白玉堂做了个鬼脸,严查散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朝白玉堂歉意一笑。 展昭白玉堂回到开封府时,门口两个大灯笼已经高高亮起,王朝马汉在门内看守。任星荛兴趣来的快,困意也来的快,还没到院子就已经哈嚏连连。 师父,白叔,我先去休息啦。等开了院门,任星荛向两人打了招呼,连跑带跳跑回自己房间。 晚点睡,不要喝酒。展昭担心白玉堂又半夜去偷酒,在进门前特意叮嘱。 嗯嗯。白玉堂点点头。 院里月光挺亮,展昭站在窗前看了看白玉堂屋子,见他窗户半掩,,影影约约能看见里面身影。 睡啦。白玉堂心有灵犀般从窗户间探出头,对展昭做口型道。 随后展昭看他屋里蜡烛熄灭,也抬手关窗,弯腰铺好被子,准备就寝。 啪。 正在解下腰带时,一根黑乎乎的东西从腰间掉下掉下,滚到桌子下面,展昭褪下外袍,伸手捡起,是一根簪子。 那簪子通体呈黑色,对光细看,似乎是被人刻意涂上的颜色,尾部镶了一颗玉石,形状上不是女子戴的物品。 但是展昭坐到床沿,今晚近他身的只有白玉堂,难道是他?不会,白玉堂只会正大光明的给他东西。如果是别人,又是谁能让他一点察觉都没有在他怀里放一根簪子? 明天问问玉堂再说,展昭思索,抵不过袭来的阵阵困意,一番收拾后宽衣睡觉。 主子,今儿个怎么样? 花河边,一名青衣男子负手站立在岸边,以是深夜,周边一片寂静,连不远处的花楼都熄了大半灯火。夜色过暗,看不清他具体模样,只是长的挺高,而旁边说话的是展昭等人回来时见到的那名打人壮汉。 可以。那男子点点头,似乎不太习惯说话,语速奇慢不说,音调还怪异生硬。 那属下先告退,主子早点休息,壮汉见他不多话,微微鞠一躬后告退,隐入黑夜。 展昭。那名男子站立良久,吐出一句话,之后竟踏着河水走至对岸。 铛铛铛开封府外打更声响。 展昭今夜意外得睡的不安稳,他意识里是醒着的,想出声,却只能零碎的发出音节,想睁眼,也睁不开眼,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般不停喘气。 杀了你 清 你是谁展昭艰难的吐出一句,再问脑海里不停说话的那两个人。 请开封星主那道声音不答,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展昭手指慢慢攥紧枕头,想听清梦中的两道声音,却只能断断续续的接收到一些。 走 很久以后,那两道声音才消散,展昭也无力的晕过去。 猫儿!猫儿!你在里面?耳边传来敲门声和白玉堂的声音,展昭被一下惊醒。 我在。展昭揉揉眉头,从床上惊醒,被阳光刺到眼睛时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怎么了?白玉堂推门进来,看展昭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做噩梦?早上王朝问我怎么没看见你,我以为你一早去了宫里当值。 似乎被梦魇住了,展昭拨开额头上的碎发,接过白玉堂递来的面巾擦脸后道。 梦魇,梦到什么? 很奇怪,应该是两名男子,说什么杀和开封,但是没有听清。展昭摇头,把梦里听见的一一道出。 你不该是案子办多了,连做梦都梦见这个,我让公孙先生给你开副安神汤,再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案你就不要管了,又不是打杂的。白玉堂吐槽,担心展昭再继续下去非得把自己玩得过劳死。 可能是。展昭也觉得可能是近期连续办了好几个案子,连带着做梦都是杀人。 对了,这是你的吗?整理好床铺时,展昭才想起床头放着的木簪,把他拿给白玉堂。 不是,哪来的?白玉堂手指扶上簪头的玉石,只觉得冰冷异常,连着黑沉沉的簪身有点怪异。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如果不是你的,还有谁能在我怀里放个簪子不被察觉?展昭纠结,当时在场的不过一共五个人,他清楚的记得在去花月楼之前绝对没有这根簪子的。 别人放的?!白玉堂一惊,丢掉! 等等!展昭一个闪身,险险救下被白玉堂扔出门外的簪子。 死猫你还想留着不成!白玉堂怒。 不,总觉得这个簪子有点奇怪,公孙先生一向对这方面有研究,不如跟我一起过去问问。 展昭捏着木簪,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白玉堂刚刚也是突然性急,听到这是别人给展昭的东西就忍不住一扔,之后就后悔了,好在展昭接住。 那,走吧。白玉堂夺过簪子,塞进自己自己袖口,心里还是不想展昭拿着这东西。 第39章 汴河边折柳6 任星荛最近很是勤奋, 时不时天不亮就起床出去跑圈,之后练刀蹲马步,展昭对他是放养状态, 只定时指导一番, 剩下的让他自己摸索, 白玉堂时不时无聊了就拿石子逗他, 美曰其名是锻炼他灵敏力。好在两人虽然在教他的时候不算十分着调, 但每次的指导都正中要点。 白玉堂出了房门, 刚好就遇见一身短打, 明显从外面回来的任星荛。 师父,原来你还在府里。 任星荛今天出去的时候展昭房门紧闭, 他以为又是跟包大人一起去了宫里。展昭对他一笑,不好意思说自己昨夜梦魇, 一下子睡到太阳高高挂起。 公孙策闲时几乎都在书房看书,药房制药,后院房内下棋这几个地方呆着。 最近金水镇的书籍还没整理好,包大人也每日去帮忙, 展昭估计公孙先生现在是在书房了,于是跟白玉堂两人往那边走去。 包大人这时候还在宫里没回来, 书房外只站着昏昏欲睡的小童,靠在门框上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 展昭上前拍拍他肩膀, 小童惊的睁眼, 以为是公孙策, 再一见是展昭和白玉堂后又立马放松下来, 揉着眼睛问:展大人是来找公孙先生? 是,先生现下忙吗? 展昭知晓公孙策一般在书房时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先问了小童方不方便进去。 早晨听先生说是在整理书籍,如果有事可以直接进去。 展昭听言敲了几下门,跟白玉堂在一边等候。公孙策做事一向认真,许久后,两人才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进。 小童打开房门,还没进去就看见铺了满地的纸张,从门口延续到里面的桌子旁,展昭跟白玉堂沿着中间特意留出来的空地往里小心翼翼的走,怕一不小心就踩在纸上。 公孙策正拿着毛笔站在桌边,宽大的袖子扎起,对着一本翻开的泛黄的书本思索,桌上还堆了一堆书籍。 先生。展昭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展护卫,白少侠,公孙策把毛笔放在笔搁上,歉意道,一时沉迷书中物,让二位久等了。 是我俩打扰,展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木簪,递到公孙策面前,此物是我昨夜发现,今早跟玉堂一观,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所以特意拿来给先生一看。 木簪?公孙策接过,目光在簪身流连,又对窗口一看,阳光下,簪身光彩异常,那颗珠子内部如同有流水般晃动,簪身是柳木,只是这珠子,学生一时分辨不出。 柳木? 白玉堂诧异,最常用柳木的地方是在棺材铺里,甚少见有人拿这种木材做发簪,一来听着不吉利,二来纹路也不好看。 不知展护卫从何处得来这枚木簪? 这说来惭愧,展某亦不知此簪从何处而来 展昭把昨夜如何发现这枚簪子一一跟公孙策说起。 这倒是奇了,学生觉得,展护卫还是先好生保管,万物有灵,说不定此簪也藏着什么。 公孙策道,他曾随包拯一起出巡查案,本人也通晓奇门八卦之术,遇见过不少甚是灵异的事件,对这簪子的来历虽然不解,却也不是太过惊异。 先生说的是,那,展某就不打扰了。 既然公孙策都说不好这簪子哪里古怪,展昭也歇了心思,不在纠结。不过他跟白玉堂倒是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人为放过来的。 二人一同回了院子,正遇任星荛在院子里练刀,白玉堂拔了一柄未开刃的钢刀跟他对打起来,刀刀往身上袭去,任星荛一边招架一边跟他拌嘴。 白叔你不厚道!任星荛长刀往前一架,接住白玉堂砍过来的刀身。 我哪里不厚道? 你有本事跟我师父打! 不行,白玉堂摇头,那只猫太正经了,每次只躲不还手,不如逗你来得有趣! 师父你快看!白叔又把我当乐子!任星荛哀嚎,当初他真是瞎了眼,认为白玉堂谦谦君子! 展昭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参和进来好,虽然对他徒弟有点愧疚,还是咬牙转身离开,往房间里走去。 既然不知道手中这东西来历,又不好扔掉,那么不如眼不见为净,直接藏在锦盒里。展昭合上木盖,把它放在书架高处,转身去里间换了衣裳,今天下午是他值班。那盒子隐藏在书本里面,在展昭离开瞬间,散发出一点光芒,随后隐去。 白玉堂耍了一会就让任星荛自个儿练去,他飞身坐到树上观看。 展昭穿着官服出来时白玉堂一愣,随后想到这只猫又得去巡街了。白玉堂在开封主要看管这边陷空岛旗下的店铺,他盘算一番,差不多一个多月不曾去查看,不如今日跟展昭一起出去。 乌云踏雪和绿子已经被人牵出来,两匹马停在石狮旁边,见到展昭白玉堂出来就兴奋的马蹄直踏。 白玉堂从去金水镇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骑乌云踏雪。 别闹!那马许久不见主人,很是热情,湿乎乎的舌头直接舔在白玉堂身上,白玉堂一闪,翻身坐到它身上,拉好缰绳跟展昭往御前街走去。 开封城内不能直接纵马大跑,展昭巡街要么直接走路,要么骑着马晃悠悠的走一圈。 开封安危主要由包大人负责,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和他轮班出巡。白玉堂先去自家铺子查看,跟展昭分道扬镳。 城内商家几乎都认识展昭,也没人没眼色直接在大白天找事儿,展昭处理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差不多巡查完毕。 花河这边一向是重点巡查对象,鱼龙混杂的,时不时就有人跑到开封府击鼓告状。白天里青楼跟好多赌场都关着门,来玩乐的人很少。展昭骑马从街中间走过,两边聚集了不少流动商贩在吆喝,白玉堂走在后面,突然撞了下展昭胳膊。 怎么? 那不是昨夜里的小书童?白玉堂指着右后方树下的男子道。展昭一看,果然是他,好像在观察什么?两人再顺着他视线一看,不正是昨夜他挨打的那个地方。 估计不要几天,你开封府又有人上门了。 白玉堂猜测,昨夜那书童明显是有什么事想对展昭说,不过被书生打断。而能对展昭说的,要么是有个人恩怨,而那猫平时里都和自己一起,不可能招惹到别人,那么十有八九就是有什么冤情了。 这次还真让白玉堂猜对了,不要几天,就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听护院说下午来了两人击鼓鸣冤。 张龙赵虎轮休,正围在石桌旁讨论。白玉堂从旁边小路准备回房,听他们说道书生,便问:什么书生? 白少侠,赵虎对他招招手,看着挺神神秘秘的,你不知道,下午来了一对主仆,说有人用邪术把他哥哥带走了!你知道告谁不?! 告谁?展昭比白玉堂后到,看三人凑在一起,也过来站在白玉堂身后问。 告柳家班!就是最近风头很盛的那个柳家班! 告他们?白玉堂展昭两人一起出声。 那书生说柳家班把他哥哥捉去了,包大人就传了柳家班当家的和书生哥哥过来,但是你们猜怎么着!那书生哥哥当场否认,说是自己自愿的。张龙兴致勃勃,如同说书一般。 后来呢? 后来就下堂了,不过那书生一直认为是柳家班给他哥哥灌了迷魂汤,让包大人去查,但他哥哥又坚持说是自己自愿。赵虎接道。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展昭听他俩说完,把这事理清了一半,就跟白玉堂一齐回去。走到半路,还没院子时,就听后方传来王朝的声音:展大人,包大人请您过去! 展昭跟随王朝到后厅,包拯正坐在椅子上跟公孙策讨论之前赵虎说的那个案子。 大人。 展昭上前,发现包拯面前摆着一张黄符,展昭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只看向公孙策,表示疑惑。 展护卫。哎,公孙先生,你来跟展护卫解释一番。包拯拿起黄符,起身开口道。 是,公孙策点头,今日下午有一对主仆来告状公孙策把张龙赵虎说的那个案子又详细的跟展昭重新说了一遍。 起先,我跟大人都认为,这是那主仆胡思乱想,于是让他们四人私下解决。但是退堂之后,却从那柳家班当家的身上捡到这张符纸。 这符纸是有何异处?展昭不解。 学生对着方面略通一二,如果无误,这符纸是招阴之用。 招阴? 第40章 汴河边折柳7 对, 民间流传有道人可画符招阴人,附在人体之上,之后那人一举一动便听道人安排。 大人, 且不论是否有这等离奇之事。但仅仅凭一张符纸断定用邪术害人似乎有点草率?展昭反驳, 他行走江湖也曾见过这些符咒之类的东西, 多半都是人用迷药、障眼法假装。而且, 为何这张符纸偏偏掉在公堂之上?属下怀疑, 或许是柳家班别有用心。 展护卫所说本府跟公孙先生也考虑过。所以, 今日请你前来, 是想让你明晚前去柳家班一探。包大人叠好符纸,放在书桌右边的本内夹住。 但是展昭欲跟公孙策详细了解下这张符纸。 展护卫, 本府既然怀疑这张符纸的真假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记住, 那柳家班绝对有异常。包拯抬手打断展昭还未说出口的话,离开椅子走到他面前。 是,属下先告退。展昭作为下属,自然不能说包拯信一张符纸的想法是错的, 而在公孙策不欲多说的情况下只好闭嘴告退。 开封府管家包兴正端着茶盘往屋内走,见展昭低头不语往前走, 一副生人勿进模样,以为是很包大人闹了矛盾, 也不敢跟他打招呼, 连忙往里走。 然而展昭其实只是在想柳家班的事和琢磨公孙先生跟包大人的那段话, 到底是从那张符纸里发现了什么? 猫儿, 猫? 白玉堂坐在树上远远就看见展昭过来,一身红色官服随步伐摆动,耳旁两旁穗子轻轻摇摆。直到从树下经过,对白玉堂的叫声恍若未闻。 想什么呢?白玉堂纳闷,直接跳到展昭面前,手掌撑在他胸口,止住展昭脚步。 玉堂? 刚刚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魂被哪家小鬼勾走了。 只是在想今天下午那件案子,居然扯到了邪术上面,包大人让我明日去柳家班暗访。展昭跟白玉堂并肩边走边道。 邪术?包大人怎么也信了这些? 我也在猜疑,包大人怎么会凭着这张符纸觉得柳家班有问题。不过左右就是去一趟,也没甚要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展昭把巨阙放在剑台,随手拿下纱帽。 我跟你一起去,要真遇上神啊鬼的,也算是涨了一番见识。白玉堂手指在展昭发间动来动去,等之后照镜子才发现白玉堂在他头上编了一个蝴蝶结。 夜间的时候,展昭总觉得房间内有点不对劲,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便只当是白日匆忙,有点乏了,早早的熄灯睡觉。 又是三更过。 院子里静悄悄,只有风声伴着树叶划过。 展昭再次梦到那两道声音在耳旁缠绕不清,说着:开封 星主救命 想仔细听时,又听不大清到底在说什么,断断续续,比上一次还要小,却一直重复那几句,就算是儒雅的南侠,心里也硬生生憋出了句骂娘的话,可惜吐不出动不了,只能忍受着那道无形力量的压制。 白玉堂今天醒的非常早,任星荛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响声,打开窗子就见他在自己师父门口徘徊,之后直接推门进去。 猫儿,猫儿展昭! 展昭没有醒,白玉堂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他躺在床上,双手松了又攥紧,攥紧又松开,额头大汗淋漓,嘴里无意识的叫着什么,白玉堂侧耳过去,只听得:谁你,不清不楚的几个字。 展昭! 白玉堂只听人说过梦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叫醒,这个时间公孙先生估计还没起床。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让展昭继续这样下去不行,干脆微微用力一掌打在展昭背后,又不至于让他受伤,试试能不能震醒。 只见展昭眼睛蓦然睁开,没有聚点的直直盯着白玉堂,更准确来说是盯着眼前。 猫猫儿? 白玉堂只觉得展昭那眼神像是看着死物般可恐,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满满的空洞。瞬间,他脑内冒出这不是展昭的想法。 玉堂 大概过了半饷,在白玉堂忍不住想逃离这种视线的时候展昭突然回神,仿佛刚才不是他一般出声。 展昭疑惑,他不是才睡下不久?你又不好好睡觉了? 我猫儿你是睡糊涂了吗? 白玉堂欲言又止,看样子展昭还以为现在是晚上?于是直接走到窗前推开竹窗,刹那万千光华照进来。 白天了?怎么会?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又梦魇了。白玉堂确定。 是跟昨夜一样。 展昭揉着眉角站起,后脑壳隐隐作痛,一连两眼同样的梦境让他越来越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会不会是那支木簪? 白玉堂不是怪力乱神之人,但眼前展昭连续两天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怀疑,那支簪子有问题。 我想,今晚继续试试会不会继续这般。展昭从架子上拿出木簪,就在一瞬间,他放在手里细看的时候,好像看见顶端的珠子里有一丝光芒闪动。 玉堂,你过来看看,展昭怀疑是自己眼花,叫来白玉堂盯着这颗珠子里面。 猫儿,没有东西啊。白玉堂把木簪放在桌上,两人一人一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直到任星荛已经从外面跑步回来时才忍不住开口。 见那珠子不再有异动,展昭只好把它重新放回锦盒。 猫儿啊,你最近可能太忙了。 白玉堂道,又想到白天展昭没事,索性拉了他跟任星荛一起出了开封府。任星荛是个闲不住的,出门就如同撒疆的野马的一路狂奔。 展昭一袭蓝衣坐在河边,两腿垂在水面上,风乍起,浸湿衣摆。长长的暗色发带随着墨发飞舞,跟白玉堂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或许是两夜没有好好睡觉的原因,竟靠着白玉堂微微打起盹来。 猫儿贼猫? 白玉堂偏头,轻轻叫了几声,见他面无表情,就知道是睡熟了。 这下你可别怪五爷我了啊 白玉堂自言自语,刷的打开折扇,挡在展昭脸前,然后头一点点凑过去。 不行不行!不能乘人之危! 就在他快挨到展昭脸颊时,突然直起身子,在脑海中跟自己纠结,一边是:亲上去!不要怂!,一边是:要光明正大!,两个小人你一句我一句。 算了算了!白玉堂摇摇脑袋,伸手在展昭下巴上摸了一把。 别闹!展昭啪的一下打掉那只作乱的手。 最后展昭还是被白玉堂闹醒的。 展昭眼睛一睁就看见白玉堂斜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正在他鼻子下挠啊挠,看见展昭眼睛转过来还朝他灿烂一笑,道:猫儿~我饿了。 展昭看了看天色,他这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了中午。街上人影匆匆,不少酒楼里传来阵阵香味。 走,五爷请你吃鱼! 白玉堂哥俩好一般拉着展昭往酒楼里跑。自从他有了御猫这个名号,白玉堂就真把他当猫一样,炸鱼炖鱼鲤鱼汤不断,然而,明明喜欢吃鱼的是他自己。 白玉堂挑的酒楼是他自家产业,小二一见是东家来了,连忙请到包厢里。 五爷,还是老样子?伙计们前几日新从松江府带了腌鱼,跟香椿干一起清蒸,那味道!绝对合您口味! 那就来一道吧,对了,不要陈绍,上两壶热米酒,再加一道肉粥。白玉堂担心展昭精神不好,再喝烈酒估计晚上又不用睡了。 好唻!小二一一记下,关好门后下楼。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功夫,几碟小菜和肉粥已经做好。 那支木簪,你要一直带着?白玉堂勺子在碗里搅和,只吃了几口就把停下。 我打算等今夜之后,交给包大人。展昭吞下一口鱼肉后道,包大人向来对这些事情在行,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也是,总归不要留在身边好,不管是不是它引起的梦魇,都不是好事。 两人就着木簪讨论一番,打定主意明日就把它送走。 咚咚咚,一壶米酒喝了一半,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 白玉堂疑惑抬头,外面没出声,应该不是小二。也不会是任星荛,那小子要是知道他俩在里面,估计会直接从窗户翻进来。 展昭听得外面人不出声,敲门声却一直响,便直接放下筷子走过去开门。 你? 外面人正是他跟白玉堂有过两面之缘的书童小木。 展大人!只见他今天一人前来,身影狼狈,一张脸脏兮兮的,似乎还在躲藏着什么。 进来说。 第41章 汴河边折柳8 小木进门就见白玉堂偏头盯着他, 不禁往展昭身后一躲,露出个头看着桌子上的菜色,喉咙一动, 又不敢贸然上前, 跟之前看见的模样不符。 白玉堂从竹盒里抽出一双筷子, 放在小木面前, 指着板凳道:怕我?你家公子没让你吃饭? 不不不, 只是, 只是小木连连摆手, 悄摸摸把碗往自己跟前一移,被白玉堂说的脸蛋通红, 想辩驳什么又没有说出。 你怎么知道我跟展昭在这?白玉堂疑惑,倒了碗温热的米酒饮下, 问起来,这地方离花河隔了二条街,他们又是临时起意,怎么让这小子找过来了。 唔 小木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牛肉, 鼓鼓囊囊的,完全看不出之前清清秀秀的书童模样, 其实其实是我早上过来看见你们,然后就跑上来找你们啦。 所以你找我们作甚?白玉堂把菜碟往他那边推推, 跟展昭停下酒杯, 等他吃饱喝足说正事。 包大人不是让展大人去查柳家班嘛, 小木随口说出, 完全没意识到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等他发觉气氛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展昭眼色凌厉,把小木饭碗往后一撤,不似刚刚的儒雅平和,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查柳家班? 我是我家公子告诉我的小木嘴巴微张,断断续续吐出一句,有些慌张,肉也不吃了,双手落在腿上不停捏衣角。 你家公子怎么知道?白玉堂接着问道,酒杯故意瞌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小木一个激灵,赶紧坐直身子,眼神左右晃动,再找借口怎么圆过去。 这个,这个你们就要问他啦!也是他让我过来的!不过今天我来是想带你们去柳家班的。 小木喝了一杯水,灵机一动,把问题推饭他家公子头上,再小心翼翼看了看展昭神色,看他没有追根问底,就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柳家班怎么去,为何要你带? 哎,你们只知道柳家班明里的地方,不知道他暗里做啥勾当!小木一副你们都不懂的样子,立马活泼过来,身体往前一移,对展昭白玉堂勾勾手指,示意他们靠近再说。 什么勾当? 我家公子个半个月跟随柳家班东家,终于发现他们藏匿人口的地方。他这个团从南方过来,一路上拐卖长的不错的姑娘和残疾人,我家公子的哥哥也是命苦,他脑子有点问题, 小木点了点自己脑壳,接着道,所以我家公子一直跟着这柳家班到开封,就打算有了证据去高官! 可我听闻,你家公子昨日去了开封府,既然你们都摸清门路了,为什么不让包大人出兵?展昭问。 还不是那柳家班会邪术!小木一拍桌子,高声道,那柳家班会用符纸,让那些被拐卖的人听他话! 胡言乱语。白玉堂不信,靠在墙上不打算继续听下去。 您别不相信,我今儿个来就为了带您去看看。 行,五爷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白玉堂拿上纸扇,对小木道,走吧。 三人出了酒楼,小木大路不走,带着展昭白玉堂从楼后的小道抄到桥边,直到走到一户院子后门处。指着里面说:就是这里。 这里? 展昭环顾四周,这地方是个典型的居民区,周围全是一户户院子,位置不算显眼,在闹市后面,流动人口也大。他们站立的位置在两栋房之间,一条巷子里,一边是来时的路,一边往左手延伸。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对,他们主屋里面有一处地道,人全部关在下面,这里只有早中晚有人过来送饭。小木点头。 里面?展昭一脚踏在墙上,手掌抓住墙沿,往里面查看。里面空空如也,院子里大门紧闭,十分安静。展昭松手,准备让白玉堂守在外面,自己进去查看。 你们在外面待着。却没听见白玉堂应答。 玉堂? 回身一看不见两人人影,依展昭武功,绝对不会在白玉堂离开的时候一点儿听不见声响,而这周围除了几颗树木没有其他藏身的地方。 玉堂?玉堂?白耗子! 展昭叫了好几声不见有人应答,而白玉堂最烦别人叫他耗子,一听见准炸毛。如果是被人下套,小木好说,白玉堂武功跟他不相上下,觉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两个人带走。 展昭顾不得屋子有没有人,沿着巷子往深处走。 越走越黑,越走越凉。日光被两旁墙壁遮挡,如同傍晚来临一般,展昭注意力全在身旁,更为可恐的是,这段话如同没有尽头一般。 不,绝对不是开封! 展昭脑海里冒出这一句,身体猛然后转,身后也是一条长长的道路,没有树木,不是刚刚那个地方。 谁在装神弄鬼?出来!巨阙出鞘,直直指着地面,展昭停步不在走动,背部朝着墙壁,打量两边。 展大人展大人 右边出现一道声音,空灵飘渺中带着点吐字不清,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断句,而是说不全一句话。 谁? 展昭盯着声音发源处,手中宝剑似乎跟主人心意相同般轻微抖动,阵阵剑气溢出。那道声音不回答,展昭只当是有人故弄玄虚,于是直朝着右方走去,渐渐地,一根根细长柳枝出现在面前。 足下何人?引展某来此意欲何为? 挑开枝叶,有一道身影在前方,展昭巨阙一横,满心戒备的问道。 树下青衣男子长发垂地,年龄不过三十。对着展昭一笑,抬抬手想说什么,又皱皱眉头,最后道了句:抱歉,然后衣袖一挥,场景猛然转变。 第42章 汴河边折柳9 展昭来不及反应, 只见眼前长巷骤然变成荒郊野外,而他脚下的青石板,也成了石坡。 若是胆小之人, 只怕已经大叫着有鬼。巨阙猛然挥动, 斩断眼前枯枝, 露出一条弯弯绕绕的土路向前延伸。展昭把衣摆撩起, 一端塞进腰带里, 方便走路。 这地方四面平原, 也有沟壑纵横, 从地形上来说应该是江南一带,地里还有油菜花, 春季?展昭此时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正的经历着这一切。 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展昭提剑瞬间小路离开,想看看那青衣男子到底有何目的。 哥,我,你就再帮我一次吧! 走到一片树林前时, 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展昭藏到树后, 侧目往前看。 前方是两名男子,看不清长相, 但身形很像。 让你去考乡试, 你不考, 打到买官的主意上, 我有多少钱?可以让你去败?你就把这一百两银子拿着,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其中灰衣男子明显怒火中烧,不理会那名书生打扮的哀求,准备走人。 哥!你是要看着你弟弟就这样死吗!书生突然卡住他衣袖,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买官?展昭准备靠近细听,就看眼前场景突然转变,是在山中,往下一看,离刚刚那地方不过几百米。 嗬嗬 后方传来喘粗气的声音,展昭躲闭不开,直直挡在刚才那书生身前,但是书生好像看不见他一般,弯腰往上走,脚边还拖着东西。展昭眼神一移,心中大骇,他拖着的东西就是刚刚在下面给他银子的那位,现在头部烂了个大洞,像是被石头打破。 展昭跟着书生往上走,直到走到一处山洞前,看着他把死掉的男子扔进洞里,接着,里面一阵响动。展昭想跳下一看究竟,就再次见眼前场景转换,重新变成最初的巷子。 死掉的男子是谁?你又是谁? 展昭抽剑,不管眼前青衣男子是鬼是怪,慢慢逼近,剑尖停在他喉咙前逼问。 吾姓柳,柳拂筵 青衣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抖开递给展昭。 展昭接过一看,纸上写的是:吾重言多年,因不能入开封府衙,邀君以簪入梦多次,可惜当时力薄,遂今日请君前来,实属无奈。君之所见,事事属实,君七月上旬若在城外遇一书生,万望告知星主详查。柳拂筵白。 星主? 展昭抬头细问,却是眼前一黑。 师父公孙先生!我师父醒了! 展昭再次睁眼就见任星荛守在他床头一下子跳起,不待展昭相问就跑到窗前对着外面正在磨药的公孙策大喊一声。 星荛。 展昭右边太阳穴奇痛,像是被人用棍子打过般。 师父!您吓死我了,白叔说你前天在外面突然晕过去,公孙先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病状,一直晕到现在,白叔整天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任星荛念念叨叨。 晕过去很多天? 难道不是白玉堂和小木突然消失?他后来在巷子里遇见的那个人是谁?又为何看见那一幕,被杀死的又是谁?展昭不停的回想柳拂筵跟他说的话。 先生,快看看我师父如何了?任星荛忙不迭拿过公孙策的药箱。 别急别急!公孙策对着展昭眼珠看了一阵,又把了一阵脉,再摸着胡子道,奇怪,奇怪。 怎么奇怪?任星荛问。 展护卫身体健康得很,仿佛这几天只睡了很长的一觉般,没有半点异常。实在是学生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先生,我是如何昏迷的?展昭从他俩话里搞清楚自己晕了很长时间,虽然他没有一点儿印象。 具体学生也不清楚,展护卫可问问白少侠。公孙策道。 对了,先生和包大人之前让我去暗访柳家班一事,展某失职了。 柳家班?展护卫是说那拐卖人口的柳家班? 对。 包大人当时是让王朝去搜查,展护卫何来失职之说。 公孙策乐呵呵的收好箱子,准备去写几张滋补的药方给白玉堂,这样白玉堂就不用整天围着他乱转了。 王朝?难道不是 展昭突然站起,脸色震惊,又很快平复下来,抱歉,果真不是?先生可曾记得那张符咒? 符咒?展护卫也知道?说来柳家班也是胆大,他们在符咒上下药,被查到就伪装是有神明上身,以此骗过不少乡野百姓。 怎会 展昭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起来。公孙先生不会骗他,如果当时不是包大人让他过去,又是谁?任星荛看他立在桌旁不言不语,忍不住扯扯他袖口,道师父,怎么了? 展昭回过神来,对公孙策拱手道:麻烦先生了,或许是展某昏迷时间太长,有些混乱。 无碍无碍,包大人还在想是不是前阵子给你压力太大,才导致你突然昏迷。之后,谢绝了展昭相送,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出了院子。 师父,您真的没事吗? 任星荛看他师父不知在想什么有点不大放心,也不敢出去,只乖乖的呆在他身后。 我又不是弱女子,不用跟着我后面。哎?玉堂呢? 展昭动了动手腕,睡了几天的后果就是浑身酸痛,昏昏沉沉。 啊!白叔还有药房!我忘记告诉他您醒了! 任星荛双手一拍,想起白玉堂离开前说的如果展昭醒了就来叫我,连忙哒哒哒的往药房跑去。 或许白玉堂会清楚,见任星荛跑出去,展昭想。 又想起柳拂筵写的以簪入梦,遂走到博古架旁,拿下原本装木簪的锦盒打开一看。簪子还是原样,只是那颗珠子少了光彩,不如之前璀璨晶莹。展昭把它放回,走到房门边琢磨柳拂筵说的以簪入梦多次。 如果论柳拂筵所说,他之前两晚做的梦都是因为这支簪子,又因只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所以把他引到那处院子?可,星主是谁? 白玉堂正在药房按照公孙策写的药方找药,听任星荛一句话说完就把手里的药材塞到他怀里,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找药,然后自己回了院子。 死猫! 白玉堂跟离弦之箭冲到展昭面前,展昭觉得按照他的速度,或许会撞到门框上,于是连忙伸手,把人接了个满怀。 还好醒了,公孙先生一直说查不出原因,我都准备去五毒请唐雨来看看了。白玉堂从他怀里抬头,见展昭一切正常,不由得松了口气。 两人走到院子坐下,展昭疑惑道:我当时怎么昏迷?只记得转身时就不见你跟书童。 不见我们?当时那个书童说院内有异,你准备上去查看,结果突然晕倒,我把你送回来后就一直睡到现在。那书童在你晕倒后就说去找他家公子。 可是,我当时展昭把他在巷子里看见的事情跟白玉堂一一说清。 猫儿不是我不信,只是有点匪夷所思。 白玉堂消化了好一阵,如果对方不是展昭,定然出口大喝跟你五爷开这等笑话。 那人说话也不说全,既然这样,不如你我走一步看一步,真有事还有包大人不是?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若真是鬼神,难不成还能跑到开封府害人?那柳拂筵不写全,起因发展全不知道,死的是谁?山洞在何处?书生又是哪位?怎么查?满脑子都是迷。 柳家班现下如何? 当日,书童跟他家公子两人让王朝带官差去捣毁了,现在正在开封府大牢里面等包大人查明所有拐卖人口身份。 也就是,书童带我俩去院外是真,柳家班是真。 唯独包大人让他去暗访是假。而柳拂筵说让人带他去,那也就是,当时的书童也是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在一起。 之后,展昭不曾再继续做梦,那支木簪也被藏在架子上面再也没有打开。柳家班班主因为拐卖人口被包大人判了斩立决,来告状的主仆两人也回了家。仿佛一切尘埃落定,只是展昭心里的谜团还在。 轰隆隆 雷声震耳。 开封城外几十里的官道上两匹迎雨骏马飞驰,溅起道道污泥。一道闪电打在林中,瞬间几颗树干拦腰折断。 死猫,不能在继续走了。 马上两人正是白玉堂和展昭。 就在前阵子,陷空岛传来信件,让白玉堂回去一趟,开封府正巧没事,展昭也跟着请假一起去了。前几日办完事赶回,不料今天下了大雨,估摸着暂时停不了了。 玉堂,我记得前方有处破庙,再走一阵。 狂雨乱点,两人一身湿透,乌云踏雪和绿子不停地在地上乱踩,似乎急着找地方停下。白玉堂抹了把脸,对展昭点点头,拉扯缰绳一同继续赶路。 走前四哥说可能有雨,我还不相信,这下咱俩比落汤鸡还落汤鸡了。 好不容易跑到破庙,白玉堂拉下发带拧干头发,从怀里掏出被油纸包着的火折,好在没有被雨淋湿。展昭从庙中抱来一把柴火,应该是之前有人歇息留下的。 哗的一下,火光燃亮,白玉堂弯腰凑近柴堆,对着下面吹吹吹,咳咳柴火没燃起,自己倒是被黑烟呛到。 展昭把两匹马牵到庙后的棚子里,缰绳绕在柱子上没有缠紧,又从马背解下包裹,查看里面的衣物有没有湿透。两人带的东西不多,包裹里有层防水纸,展昭一模,还好只是有点潮。 那方白玉堂已经把火堆燃起,外面狂风大作,纤细点的树枝已经折断,火光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玉堂,先去换身衣服。 展昭把包裹拿给白玉堂,自己走到门前,把靠在地上的两片门板竖起,防止半夜雨打进来。 一番收拾之后,终于把湿掉的衣服挂起。两人原本打算连夜赶到开封城外,找家客栈休息,现下被雨逼停,真真除了两身衣裳,啥也没有。 猫儿,你饿不饿白玉堂拿了枝下半根烧焦的棍子,在地面写写画画,然后戳了戳展昭后腰指着地面。 展昭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大饼,表示你开心就好。 下雨天暗的快,庙里柴火不多,等衣服烤干的时候展昭就把火堆灭了,两人在神像后面找了块地方,准备将就着睡一夜,等明日雨停了再说。 第43章 汴河边折柳10 半夜里雷声更大, 狂风穿堂而过,吹乱屋内杂草,门板不停的晃动, 打在墙上, 啪啪作响。展昭彻底睡不着, 把衣裳盖到白玉堂身上, 再点了他睡穴后, 起身走到门前, 以防这破庙坚持不过今晚这场大雨。 入夏时常有雨, 这场是今年第一场也是上半年最大的一场。门外断了不少树木,闪电下, 可清楚得看见官道已经被拦住。 展昭在门口打坐了半夜,直到临近天亮时, 雨势才渐收,只剩满天乌云和呼啦啦的风不停吹。乌云踏雪和绿子在棚里很是不满,看见展昭时直拿蹄子往前踩,不停喷气。白玉堂收拾好包裹, 揉了揉鬃毛,率先上马, 两人顺着官道准备进城。 这场雨停,估计包大人他们又得忙活一阵。 才走不远, 就被几棵胳膊粗细的树干挡住路。两人下马几下用力, 把残枝全部清理到一旁。完毕听后面似乎有人, 展昭回头一看, 是个不到十五的男子。 两位义士,那男子对展昭和白玉堂看见自己,脸色微窘,抬臂一拜。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可是有事? 展昭见他似乎有口难言,在路边的积水里洗干净手后上前问道。 是!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正欲前往开封,又因为沿途官道被树拦截,所以抄了小道,谁知道马车陷进泥潭。小人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路过,刚刚在旁边见两位似是习武之人,所以,不知可否帮我家老爷拔出车轮。必有重谢! 那人连忙道出,怕被好不容易等来的展昭白玉堂两人拒绝。 玉堂,你觉得呢? 展昭倒是无所谓,就怕白玉堂不愿去惹麻烦,所以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了问他的意见。 那就去吧。 左右一时半刻也倒不了开封,两人牵着马,跟在那名家仆后来,从密林穿过,渐渐可以看见眼前是一片平坦,不远处有辆半新不旧的马车,一边轮子陷在泥里,车边站了一个人,估摸着就是那位老爷。 二位小心着这里,不注意就满脚泥。家仆在前面提醒,展昭跟白玉堂把乌云踏雪跟绿子放在一边,只身前去。三人踩着石子过了土路,才到马车旁边。 老爷,找到人来了!家仆一阵小跑,凑到那人身边耳语一番。只见那人微微颔首,快步走到展昭白玉堂面前,道,多谢二位义士!在下楼清 不必言谢,还是先看看马车为好。 展昭最怕这等书生长篇大论起来,伸手扶了扶楼清手臂,示意他先干正事为好。楼清闻言抬手,面目带笑对展昭做了个请手势,好一个风姿潇洒的没相公,展昭一惊,却不是为他容貌所惊。 死猫。 白玉堂在后面看两人相谈甚欢,那死猫在看见这什么楼清时明显一呆,忍不住小腿一动,直直踢在展昭后脚跟。展昭只觉得跟根细针似的刺痛,尔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过于明显了。 抱歉,展某失礼。楼先生在一旁看着就是,我跟玉堂去查看一番。 楼清跟他家仆一看就不顶用,加上他有些事要跟白玉堂商量,就让两人到不远处的石台上休息片刻。 玉堂,哎,我刚刚不是 展昭传音入密,手指勾住白玉堂后腰带,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前面的面无表情双手环胸走到马车右边,后边的眉眼带笑,跟着他来到轮子旁。 江湖人说南侠不喜美色,依五爷看来不是不爱,而是未见心头好,是也不是?白玉堂面上笑嘻嘻,蹲在轮子旁查看。 五弟错了,展某自当年潘家口一面惊鸿,此后再无美色入眼。 哎?你到不必说这些,南侠总有日要娶妻生子,难道你也敢在你未来妻子面前这样说?到时候白某人这张脸只怕也会被人划烂。 白玉堂今日意外咄咄逼人,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生气,仿佛是累积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迫切需要一个出口,而此时的展昭,正是一个出气筒。 不是我 展昭一噎,我了半饷我不出个所以然,见白玉堂准备抬起车轮连忙去帮忙,手还没挨到轮子,就被白玉堂打下,道:帮我头发束好,扎的眼睛疼。 我只是感觉刚刚自称楼清那位,跟我之前梦里杀人得那名男子很像,但又不能确定。 展昭想了想,把白玉堂散在两旁的墨发往后拢起,在他身后轻声说。 好了。白玉堂拍拍手,因为死要面子不好告诉展昭是自己想错,只得蹦着脸示意车轮已经从泥潭里拔出。 远处家仆见状,和楼清疾步走来。 多谢二位!刚刚听闻义士姓展?楼清生的眉清目秀,说起话来斯斯文文,展昭把他和当时梦里的那个书生一比,容貌上有些九分相像,气质上大不相同,一时间不能断定二人是否为同一人。 正是。展昭答。 那不就是那位官家亲口御封的御猫展大人?!家仆双手握拳向开封方向一比,语气里满满兴奋。 不可无礼!家仆年幼,万望展大人见谅!楼清抬手,面色严肃,让家仆退到一边,撩起衣袍准备下跪。 是!家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面前这位可是四品大员,御猫这名号在背后说说就好。而他身后那位,估计就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都说御猫锦毛鼠近年来同进同出,亲如兄弟,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无须多礼!展昭上前,听两位口音不是开封人士? 展昭并非心胸狭窄之人,起先听人见他御猫,因为担心白玉堂不喜,曾跟人翻过脸,后来白玉堂老是猫猫猫的叫他,也就默认了其他人直接称他御猫。 是了,在下打江南而来,谁知遇了大雨,此次多谢展大人和这位义士,若没有猜错,义士是锦毛鼠白玉堂?楼清虽说是从江南而来,但口音里听上去却是北方。 正是。白玉堂跟他见了一礼,瞬间猜到展昭所想。 展昭梦里那杀人者是南方人士,之前抬轮子时那猫说这人跟梦里的长得一样,加上确定是南方人后,难不成真让他俩走了狗屎运直接锁定杀人犯? 楼清问了展昭二人行程,准备邀请一同赶往开封。展昭以他们需要在今日日落前赶回开封府回绝。楼清又约定以后若是有缘相见,定设宴相待后分道扬镳。 展白回了官道,却因为刚刚那道插曲有点尴尬,白玉堂暗自唾弃自己不敢明说,而是去怪那只死脑筋的呆猫,到头来还是自己白气一场。展昭这边说不明白也不全是,只不过白玉堂要是不挑明,或许两人能这样不清不楚过一辈子。 于是乎,两个人都在等在对方有所动静。 玉堂,酒仙楼或许到了新酒。 展昭嘴比较笨,对于白玉堂来说。在后面看了前方那抹白色背影许久,拉扯缰绳,让绿子赶上乌云踏雪,两匹马并肩走在路边,晃悠悠的沿着官道往前走。白玉堂不答,眼睛看着路口,半点眼神不分给展昭,其实是在心里琢磨要怎么开口为好,然后就这样没听清展昭说什么。 展昭以为白玉堂还在气恼,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让绿子放慢脚步,落后于白玉堂一匹马距离,从怀里掏出一张手掌大点淡黄色纸张,慢慢折起来。 死猫!你还走不走! 白玉堂见展昭突然落在后面,不知道在慢腾腾地干什么,忍不住大声问,却不见展昭回应。 哎不是生气我刚刚误会他了吧?白玉堂思索,拍拍马背让乌云踏雪往回走。身子刚转就看一条蓝衫手臂插过来,再低眸,手心里躺着一只纸叠的老鼠正站在猫头上面,还被展昭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点了眼睛和胡须。 白玉堂拿起那两只折纸放进行囊,嘴角无意识勾起,两人各怀不同心思,又奇妙的解决。 而后思及楼清,白玉堂问道:那人果真是你梦境中杀人藏尸的书生? 不能断定,十有八九。展昭跟随包大人多年,养成凡事看证据的习惯。 容貌符合,籍贯符合,时间上也与柳拂筵说的符合。我看,是他没错了! 白玉堂想到当时展昭跟他说的,梦里那个青衣男子柳拂筵曾说七月上旬遇书生,掐指一算,可不就是这时候。 两人又商讨一番,现下锁定了人,回去后再借开封府查看楼清履历,一切总会水落石出。 踏雪,走!白玉堂轻拍马背,乌云踏雪前蹄踏起,嘶鸣一声后奔跑起来,展昭也道,绿子,追上。 宽敞的官道,马蹄声起,两道身影迎着冷风细雨绝尘而去。 第44章 汴河边折柳11 都到这边, 来来来站好! 开封城前,聚集不少乞讨者和灾民,有的是因为大雨找不到地方躲避被树木砸伤, 有的无家可归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子, 差不多有三十来名。 官差们在一旁指挥他们排队站好, 一旁临时加盖了几个棚子, 里面各坐着两名大夫, 再给伤患包扎。 大雨过后, 很容易出现被淹死或许活埋的动物, 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出现疫情。开封上次的雨灾还是在两年前,当时城外村里不少人染病, 伤亡不少,估计这次官家是因为有了先例, 雨初停就让官差出来先把人聚集起来,有伤诊治,无伤防范。 展昭站在城外观望了一阵,见城门虽已经大开, 但往日里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商贩今日都没有看见,想必是担心再下暴雨。 细雨绵绵不断打在身上, 白玉堂摸了把衣袍,已经潮湿。进了城后, 才发现街上家家门可罗雀, 还有不少酒楼的招牌掉在地上, 细点的树枝全部吹断。 猫儿, 我先去店里看一趟。 白家在开封有些不少店,都是以白记开头,大多是白金堂在世时置办的,白玉堂不常管,索性直接放在了陷空岛名下。但也怕在这场大雨中遭殃,遂和展昭两人先行过去查看。 酒楼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记账,里面除了二三个伙计在擦桌外,一个客人没有。白玉堂推门而进,小二头也不抬以为是客人,道:大尖还是住店?,白玉堂没回答,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敲了敲桌面。 东家!什么风把您迎来了?!掌柜的连忙放下毛笔,请白玉堂展昭上座,白玉堂摆手,不吃他那套,只问,店里可曾因为昨夜大雨有了损失? 大的没有,东家您也知道,那场雨突如其来,后院里不少货没来得及收拾,您看,我正在清点!掌柜的向一旁小二使了个眼色,指指柜台上的账本。 您看,差不多就在上面。 白玉堂接过,细细翻看,好在只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又叮嘱掌柜后几天多加注意,跟展昭离了酒楼。 两人牵马走到御前街,只见前面聚了一堆人,个个盯着上方,指指点点,不知再看什么稀奇事。! 难不成天上掉银子?白玉堂笑道,也抬头一看,只见隔着河的屋顶上正跑着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前面那个身影瘦瘦小小,一身短打,弯着腰顺瓦片向前溜去,十足梁上君子一般,好不利索。后面那位就有点熟悉了,身背单刀,武生装扮,跑起来没有前面那人快,不过也没落下多少。 哎,猫儿,后面那人是不是认识?白玉堂指着那人道,因为太远看不清长相,只觉得那跑起来动作好像在哪见过。 那不是艾虎? 展昭盯了好一会才出口,可不正是北侠欧阳春的义子,黑妖狐智爷的徒弟!为什么白玉堂觉得此人动作熟悉,因为他爱喝酒,每次喝完之后跑起来就这德行,莽莽撞撞,跟着他名字一样,像个醉酒的老虎。 他怎么在这?这是遇贼了? 白玉堂奇道,艾虎不是一直在南方活动,今儿个怎么在开封转悠?看他那样子,不停的朝前面那人比划,想必是被偷了东西。 我上去一看。 展昭把绿子的缰绳递给白玉堂,几下纵跃,跳过河面,引得周围老百姓一齐喝彩,顺着栏杆飞身而上楼顶,直追艾虎,见前面那小贼准备下楼逃跑,赶紧拾起瓦片向前一扔,打中小贼脚后跟。 谁他娘的展展昭?! 那小贼重心不稳,向前一扑,差点跌下房顶,等站直后,连连破口大骂,缺见打他的人是展昭,顿时闭口。 艾虎趁他注意力全在展昭身上,抽刀而下,刀背砍中小腿,咔嚓一声,那贼跌倒在瓦上,一声哀嚎,想必是骨折了。 你再跑啊,偷你艾爷的东西! 艾虎上前恶狠狠道,拳头一攥,打在小贼眼眶,再从他怀里掏出被偷的钱袋,也不管他如何呲牙咧嘴,顺手点了穴道。 之后忙向展昭道:多谢展大哥拔刀相助!展大哥,我正准备去开封府找你,没想到在这遇见! 你不是跟你义父在东海?怎么到了开封? 展昭闻着艾虎身上一阵酒味,想必是喝酒误事,才让人有机可乘,上演了一场闹剧。 此时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展昭提起不能动弹的小贼,先随我下楼。 白玉堂一见艾虎就笑嘻嘻道:许久不见艾少侠,看来还是跟当年一样嗜酒如命。 白大哥你快不要取笑我了!艾虎挠挠头发,不好意思道。 江湖上爱酒之人多不甚数,其中,艾虎赫赫有名。几年前,白玉堂曾跟艾虎南下追一名杀手,谁知他被人用酒吸引,差点丢了性命。此后,白玉堂每次见他喝酒就忍不住拿这事说他。 展昭把小贼放在树下,准备一会儿带回府内审查。见艾虎迷迷糊糊,只怕是后劲上头,忙问:你还没说此次为何而来开封? 对!差点忘了这事!艾虎晃晃脑袋,企图驱散酒力,东海那边上个月来了一支东瀛人,还举办什么什么大会,反正就是要跟中原武林切磋武艺,时间在二个月后,这是他们的请帖,义父让我给展大哥和白大哥送来。 说着从袖口拿出两张手掌大黑色烫金请帖,分别交给两人。 东瀛?展昭接过一看,里面是小楷字,一边题着中原文字,一边应该是东瀛文字,最后标注了展昭名字和日期,看来是有备而来。 他们还请了谁?白玉堂大略看过,塞到展昭手里,给他存放。 我义父,师父,丁家双侠,五毒的唐教主,霸刀柳家等。 胃口不小,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白玉堂拇指在嘴角轻点,靠在树上,不甚在意。 暂时不知,只晓得海外来得。艾虎摇头,双手插腰,想了想道,不过千象楼已经在搜查,估计不出半个月就门儿清了。 从开封到东海需要一个月路程,展昭手里还有柳拂筵那件案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解决,只得对艾虎说:替我跟你义父道谢,如果时间够的话定当赴约。 好,艾虎明日还要赶去白帝城柳家,展大哥,白大哥,先行告辞。艾虎点头,像两人告别。 东瀛人?最近的事儿还真多。白玉堂感叹,拉起乌云踏雪的缰绳,不知道从哪里摘了枝嫩芽叼在嘴里。那笨贼被展昭面朝下放在马背,回了开封府。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官家爱民如子,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十分焦急,在早朝的时候就拔了国库让包大人负责安置,并让颜查散带人巡视城外,以防万一。所以展昭刚换了衣裳就听公孙策的书童前来传话,说是包大人有事相商。 大人。展昭进门就见包拯和公孙先生围在桌边。 展护卫,昨夜大雨甚急,就开封府巡查得知,城外不少山体滑坡,道路被拦,本府跟官家商量,想请展护卫跟颜大人一齐前往城外,查看灾情。 包拯说明情况。 不知颜大人什么时候出发? 展昭问,山体滑坡事关重大,如果是无人之处还好,最多阻拦通行,如果是在村庄密集的地方,只怕会有伤亡。而且不少百姓不愿为了一场大雨就撤离,所以此次让他一起前去,恐怕是为了必要时刻保护颜查散安危。 今日下午,时间上或许有点匆忙,因天鉴师预测,今晚下半夜还会有一场雨。 明白,属下先下去准备。 等等等等,让我想想! 展昭推开门就听任星荛的一阵等等等,撩开竹帘一看,里面二人好不自在的坐在榻上,窗户微开,凉风嗖嗖的进来,夹杂着院子金荷的香气。 白玉堂转着竹笛,侧躺在靠枕上眼睛微眯。任星荛举棋不定,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寻找落子点。 师父!任星荛喊道,看见展昭,就如同看见救星般,快来帮我破了白叔这局! 哎!白玉堂笛子一杨,打在任星荛举起的手背上,故作不悦,不许找外援。 找师父指导能叫找外援嘛!任星荛不理会,收回被打的手掌眼睛直朝展昭眨啊眨。 我看看 展昭单手撑在棋桌边,另一只手拿住旁边不停转动干扰视线的竹笛,把它从白玉堂手里取下,放回榻侧的架子上。 贼猫,先说好,要是破不了嗯,你就给我端茶倒水一整天! 第45章 汴河边折柳12 我师父才不会输给你!任星荛一字一顿, 胜卷在握得看着白玉堂,丝毫没有想到他师父会不会故意输掉。 展昭棋子在手中捏了许久,久到任星荛从一开始的得意到现在的紧张, 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木桌, 担心展昭落子无悔。反观白玉堂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乐哉乐哉得拿剪子给窗台上的花儿剪枝。 哎, 展昭叹了口气, 任星荛忙问, 师父, 怎么样? 不怎么样,展昭敲了敲棋盘山, 把子丢到任星荛怀里,朝里间走去。 嗷?!任星荛不敢置信, 手指颤抖的指着对面一脸喜眉笑眼的白玉堂,再戏剧性的往后一倒,天要亡我! 说好了,白玉堂离了木塌, 居高临下的看着任星荛,伸手揪住他的脸蛋揉了揉, 十坛陈绍,愿赌服输。 任星荛在榻上翻了个身, 一副挺尸模样, 白玉堂倒是心情大好地走近里间。 展昭已经换个身黛色衣裳, 袖口用白色宽带扎紧, 脚上也是雨靴,正坐在木椅上整理袖箭。 又要出去?白玉堂取了一块麻布,坐到展昭右手边,跟他一起擦拭剑尖。 袖箭并不是一次性用品,而且做起来也相当麻烦,而用完一次后经常沾染血迹和其他,需要不定时的打磨休养。 包大人担心今天出事,让我跟颜兄一起前往城外查看。 颜大哥?白玉堂把理好的箭支一一插进扁平的金属管中,雨夜甚危,颜大哥又是文人,你一个随他前去或许会有什么危险,我也随着一起。 颜兄定会携带官差,只要不是夜里上山就不会有危险,我一个人前去足够。展昭神色温柔得劝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万一,又是个旱猫,要是出了事怎么办?白玉堂十分不赞同。 不用担心,我又不是 死猫!白玉堂炸毛,打断展昭的话,直拿袖箭底部在展昭手臂上戳戳戳,你你以为我担心你?我就是怕颜大哥出事。反正你不用再说,我去收拾一番跟你一道离开。说罢箭支丢在桌面,大步流星地离开。 玉堂!我不是展昭出声解释,只听外面任星荛道,师父,你是不是又惹白叔生气了?他怎么怒气冲冲的走了? 展昭手中动作停止,没有回答,想了想飞快装好袖箭,拿起巨阙就出门。 哎?怎么都急忙忙的?任星荛看着白玉堂啪的打开门,不一会又见展昭啪的打开门,留他一人在屋中凌乱。 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任星荛自言自语,专心看起棋局,又一会,院里传来一声大喝,展昭!你还想溜走!震得任星荛顿时精神抖擞。 到最后,展昭还是没能躲过白玉堂。 两人骑马出门时,白玉堂还不停地瞪着展昭,赵虎楞楞的以为他眼睛出了啥问题,忙问:白大哥眼睛怎么了? 此次雨伞肯定不方便携带,蓑衣又笨重,只好找了两顶新笠,虽然挡不了斜雨,好歹不会让雨蒙住视线。 颜查散跟包大人定好在东城门外汇合,展昭白玉堂赶到时颜查散已经在棚子里等候。开封一共四面城门,从早上开始,就陆续有官差搭棚,接待受雨影响的伤员,一直到现在,还有小半没有安抚好。 颜兄。 颜大哥! 两人下马。 展兄,多日不见。颜查散起身,发现白玉堂居然也很过来了,疑道,五弟,你怎么也来了? 跟这只猫一起保护你咯。白玉堂坐到棚里,翘起二郎腿玩弄指甲。 怎么这么多伤员?展昭注意到棚后坐了不少已经包扎完毕的老妇和中年。 哎,这些人员全都是新月村附近的,那边山上春季砍了不少树木,结果大雨一下,泥石翻滚,现在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今日除了查看道路,还需要进村一看。颜查散叹气,在棚内徘徊,说到最后很是挫败地坐下。 白玉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朝廷一直下令,不可多伐树木,就是因为怕夏季暴雨时土壤流失,祸害了百姓。但是有的人就是不听。 既然五弟和展兄已经到了,那我们赶紧出发巡查,尽量在今晚上半夜疏散山脚下的村民。颜查散道。 为了赶时间他也是骑马而行,带来的官差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手。新月村离城门不过十来里地,三面环山,其中有一条官道穿山而过,直通开封,比其他几条道近了不少。他们要做的,一来是劝说村民暂时离家,二来查看山体会不会大面积毁坏,再让人在两边把守,以防有外来客这几日从这里进入。 一行人是抄了近路过去,刚到山下就被面前一幕震惊。这滑坡,远远比想的还要厉害。 道路差不多全部被阻,山体塌了一半,官道被泥土掩盖了百来米长。举目往上,通往新月村的山路已经不见踪迹。 颜兄,你且在此等候,我跟玉堂上山查看!展昭拉住缰绳,身下宝马立即停步,在碎石前打转。颜查散不会武,贸然上山只会徒增麻烦。 也好,颜查散也不是迂腐之人,自是知道自己上去必然跟麻烦相同,与其白白浪费力气,不如把心全放在山下。 颜大哥,注意安全。白玉堂不太放心,临下马时又向他身旁的官差叮嘱,务必要以颜查散安全为首。 五弟,切勿随心行事,为兄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天灾人祸万不可小视,记住,一切听从展兄命令。颜查散在白玉堂上去前忍不住拉着他手说教,就怕到时候上了山跟展昭逞能。 颜兄放心,展某定护玉堂安全归来。展昭取下笠帽,衣摆扎起,双手各缠了一条白布。因此时上山肯定需要扒着碎石断木而上,人身肉长,多层防护也可少点伤害。 我才不跟这只贼猫逞能!白玉堂道,乖乖让展昭给他缠好布带。 哎话我也不多说,总之,小心再小心!一定要在上半夜赶回!颜查散硬生生憋出了老父亲心态,又挑了十来名精壮的官差跟着,才放白玉堂走人。 从山脚倒新月村需要先走到半山腰,要是平时,不过半刻钟的事。一行人顺着牢固点的石头往上爬,不到一会,便大汗淋头,加上细雨不断,身上粘乎乎的令人做痒。展昭白玉堂两人在前探路,白玉堂湛卢直当成砍刀使,断了不少拦路的断枝。 等到了山腰,天已经黑下。 展昭站在石上往下看,下面便是新月村,村里明明灭灭地亮着火光。好在村子面积大,从山腰目测,除了靠边的房屋被破坏,其他都是好好的。 村长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儿,杵着拐杖施施然过来询问外面路怎么样了。 路已经拦死了,包大人让我等过来查看,村长不必着急,等今夜雨停之后,朝廷会派人前来。 展昭道,让村长去安抚好村民,又燃了火把让官差在边界守着。原本两人准备再赶回去跟颜查散说明情况,可惜刚走了几步,这雨突然大了起来,再加上雷声不断,逼的人寸步难行。 白玉堂跟展昭站在村长家门口,抱剑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原本说好在上半夜赶回去,现下如此,也不知颜查散该如何担心,两人出来除了武器,又没带其他通讯工具。 明日估计更加难行。白玉堂道。两人都不敢去睡,就怕晚上出了什么幺蛾子,所以留在客厅守夜。好在村里富饶,盖的房子结实,不会出现被雨打倒的情况。 村长!村长! 临近子时,雨越来越大,外面传来院门被啪啪拍响声和女人的叫声,被雨遮盖,不算太清。 怎么这时候有人过来?白玉堂疑惑,立马又想到估计是因为大雨家里出了事,拿起一边的油纸伞就走进雨幕。 来人是名年轻的农妇,一脸焦急浑身淋透,连伞都没来得撑,裙子上染了不少泥土,白玉堂赶紧让她进屋。 村长呢?村长人在哪?! 那名农妇进了门大声询问村长在哪。 村长已经睡下。 因为有展昭他们,村长一家子早早的睡下,偌大的院子只剩展昭白玉堂还醒着。 睡了?!我相公,他不见了!农妇一下子崩溃,拉着展昭袖口哭到,接着瘫坐在地。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展昭急问,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半蹲在面前扶住她问。 下雨前,我家羊走丢了,我让他不要管,他非要出去去山上找,结果,结果一直没有回来! 他去哪边山上? 展昭暗道大事不好,这时候在山上不见了,黑灯瞎火的,又是普通百姓,一个不小心就得摔倒要了命。 第46章 汴河边折柳13 说是去了北山, 北山那么大,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妇人哀嚎不止,不停用手擦着通红的眼睛, 身子被湿衣冻的颤抖, 手指颤颤巍巍得向屋后。 北山, 正好是在村子后面。 你先不要急, 你相公叫什么名字?展昭把妇人扶到板凳上安慰道, 取来村长早些时候拿过来的毯子递给她, 问了姓名后看向屋外乌漆抹黑的大山, 略微思索一番,对白玉堂说, 我出去一趟,你守着这里。 出去?白玉堂卡住巨阙按在桌上, 身子拦在展昭面前挡住去路,不可置信道,这么大雨你要出去?不是他不担心那妇人的相公,而是天灾比人祸可恐, 若是万一有了意外 人命关天,放心。展昭抽出巨阙, 扳下白玉堂手臂。 要去一起去,总是觉得会出事。 展昭无法, 突然伸手趁他不注意点了穴道, 对一旁妇人道, 麻烦这位夫人帮我照看一二。又把白玉堂扶到椅子上坐下, 一盏茶后会解,安心等我就好。 白玉堂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展昭,表达自己的抗议。 外面狂风大作,单单一根纸伞比摆设还不如,走了不到几十米,伞面就被吹烂,而身上早已经被雨浸透,没有一块干爽的布料。村里大多是土路,被雨一淹就成了一道道水沟,简直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就踩到里面。天上全是乌云,唯一的光亮只剩时不时打下的闪电。 展昭扔了纸伞,沿着不算宽广的小路出了村子。 北山山路陡峻,全是靠村民走出来,昨夜里有不少枯枝从上方断裂,几乎把这羊肠小道拦的死死的。雨水打在头发上,顺着脸颊流下,落在眼睛里连视物都困难。好在真正近了北山后,山林茂密遮挡了一部分才好点。 这种山上免不了有人时常上来砍柴,山腰处估摸着会有供人休息的场所。山势险峻,展昭深知这种天气的厉害,丝毫不敢仗着自己会武便乱走。如果沿着路上去能找见人更好,找不到只得等明日雨停后再让颜查散派人过来搜查。 轰隆 又是一道雷落下,打在一颗高大的树上,瞬间从中间劈断。山林中不少鸟雀动物,或许是巢穴已经毁坏,找不到栖息场所,在林中流窜飞跃,时而从展昭眼前路过。 李根!李根! 失踪那人姓李名根,他媳妇只知道他上了北山,展昭上了山就一路喊来,但雨势太大,声音大半淹没在轰轰隆隆得雷声里。 山里人心惶惶,山下得也好不到哪去。颜查散在山脚下见上半夜下了雨就暗道不好,接着等到子时都不见白玉堂展昭下来,不安感越来越强。身边的几位官差硬是连拉带劝才让他撤离到几里外的客栈等候。 已经传出去了吗? 客栈里严肃非常,凡是有点眼力见的都不敢上前,颜查散面色淡漠,坐在桌前发问。再回了客栈后,他就让人送信回开封府,请包大人加派人手过来,若是明日雨停后再不见人出来,就亲自上山查找。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已经传了,估摸明日一早,就会赶来。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颜查散心内焦急,又不能对着属下发火,挥手让官差们先行下去后,自己却迟迟不敢回房。 五弟啊五弟窗户被风吹得摇晃不止,丝丝凉意从缝中传来,如同秋日一般,颜查散双手搁在桌上,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盼望早点日出。 李根! 山上,已经差不多走到尽头,眼看着前方就是石崖,却不见人踪影。展昭还抱着点希望,索性坐在石头上借着时不时闪出的雷电往下看,然而树木葱茏,除了眼前片大点地方,哪能看得清。 我在这在这! 续又喊了好几声,就在展昭放弃准备下山时,一道细微的叫声才从崖下传来。 展昭在崖前蹲下,这地方说高不高,差不多离下面有十来米,崖身都是巨大的石头堆成,下方看不清是草地还是什么。 李根? 展昭想根据他的回声来判断到底跌落了哪里,可惜除了开始那一声后再无回应。四周也被水冲的一干二净,点儿痕迹都看不见。展昭捡了块石头往下一扔,只听咚得一声,砸在草上的声音,才放心使了纵跃法下去。 底下零零碎碎的不少石子,按照李根刚刚的回应,不会里石崖太远,展昭顺着崖壁往前走,终于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看见人影。 能走吗? 展昭蹲下,闻到血腥味刺鼻,才发现李根的腿部被东西割了一道大口子,翻开衣服一看,已经被雨淋的发白。 能李根缩在树下,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找他,立刻打起精神回道。 你等等,若是任这血继续流下去,说不准还没回到村子,人就要不行了,而两人身上什么药也没带,展昭只得撕下衣摆,点了他腿部大穴缓解疼痛,再把衣摆撕成碎条包扎。 石崖光滑异常,展昭一人上去还算容易,但如今带着个人,只怕得一番折腾。 李根也晓得自己如今跟个拖累无二,扶着展昭肩膀气喘吁吁,虚弱得道:若是,若是不行,你就把我找个地方吧,不能连累你! 展昭哪能听他的话,让李根在他背上人趴好,找了处凹凸多的地方,巨阙插在石缝,一步步扒着往上爬去,等差不多到了顶部,已经十指磨破。 来,你先上去。 眼见着就快到了,展昭侧身,把巨阙搭在上面,让李根抓住上面凸起的石块,自己拖住他大腿,缓缓把人送上去。 大人,你快上来! 李根整个身子爬在顶部,手臂探下拉住展昭,展昭另一手抓住刚刚那块石块,脚踩在石壁上,谁知那石块突然松动,李根此时本就无甚力气,一下子没稳住让展昭跌落下去。 大人!大人! 李根听下面哗哗啦啦一阵石头落地的声音,暗想不好,自己当时是慢慢下到半坡才摔落,还刚好落在草地,才只划破了腿部。这下展昭直接从上面跌下去,还没有防备,只怕一不小心就性命攸关。 大人! 连连几声之后,都没有回应,李根不敢贸然下去寻找,连忙杵着展昭的巨阙下山,好让村长派人过来。 咳咳 展昭在石块松动时,连忙调好姿势双手护住容易受伤的地方,之后背部跌在地上,被下面石块膈得连吐酸水,来不及起身就又被碎石打在胸口上,脚腕也一阵疼痛传来,不看就知道肯定是崴了。这下彻底没力气在上去,只得把希望放在李根身上,让他通知白玉堂过来。 嗬 也不知雨下了多久,展昭才从地上起来,扶着树干走到巨石下的一处算不上山洞的地方,好歹能避点雨,然后靠在岩上查看脚部伤势。 或是习武之人的直觉,展昭刚刚安顿好,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这地方除了断木别无其他可以防身的武器,展昭不敢大意,抄起一根还算粗壮的树干横在面前。 咝咝 灌木丛一阵晃动,借着闪电的光芒,展昭看见一个硕大的三角形的东西探出来,是蛇。看来是被这场雨惊动的,然后刚刚石崖的动静把它引过来。 展昭暗叹白玉堂那张嘴果真够厉害,好像每次他说出事,总是会出事。 那蛇看不出来是哪一种,要是公孙策跟包大人在,说不准还会就着品种讨论一番。万物老而成精,面前这蛇也是如此,只在灌木下晃动,没有立刻上来,可能跟展昭一样,在互相打量,判断能不能搞死对方。 李根这边慌乱的下了山,一路跌倒数次,刚赶到村子就被守夜的官差发现。 大人!大人! 李根连滚带爬的往屋内走,那官差眼尖的看见他手里的配剑,连忙跟同伴上去把人扶进来。李根急的连话都说不清,累瘫在地,指着巨阙又指着北山,直拍大腿,又被腿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有位大人,掉了悬崖! 悬崖?!两名官差对这里都不熟,听到是悬崖,都以为是几百米的那种高地,心想这下完了,回去恐怕没办法向颜查散交差。 快快快!去通知另一位大人!还是年长点的稳定,连忙撑了伞往村长家跑去。 展昭习武多年,气场不是一般强大,就算没了巨阙,那眼神也能让人心惊。那蛇一直敌不动我不动,慢慢从灌木里爬出,足足几十米长,身子粗壮得能吞下整个成年人。它移到展昭右边盘起,头部挺起,鲜红的信子时不时吐出,仿佛不打算放了眼前这个食物,而是再跟展昭死耗。 大人! 官差把门拍的啪啪作响,白玉堂本来就心烦意乱,见这么长时间展昭还没回来,早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一听外面有响动,立马站起去开了门。 大人,有人来报展大人掉了悬崖!官差进门一句,惊得白玉堂握伞的手掌一紧,等不及进屋,就在雨中问道,什么悬崖?!怎么会掉了悬崖?!巨阙?他的配剑在你手里?一连冒出几个问题,官差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得摇头。 等等,带我过去。白玉堂返身拿了湛卢,又接过巨阙,跟着官差向后跑去。 第47章 汴河边折柳14 李根趴在地上还没有缓过来, 夜里赶不及请大夫,大腿疼得要命,而那二位官爷一声不说的跑出去, 还不知道干什么了, 他一个小村民, 又不敢直接走。 过了很长时间, 李根觉得自己这条腿再不找药可能就要废掉了, 打算冒雨赶回家让媳妇帮忙清理时, 白玉堂和两名官差赶过来了。 官官爷。 白玉堂走在前头, 踏进门之前一道闪电打在远处,白光照到他身上如同白玉堂一般, 就是无常没他这么好看。正在李根乱想之间,看见他发寒的脸色, 隐隐又觉得这人有点危险,赶紧向后一退,脑袋嘣的一声磕在桌脚,疼得他呲牙咧嘴的拿手捂住。 救你下来的人呢? 白玉堂走到他面前蹲下, 雨水顺着发梢滴下,落在李根脸上, 跟针一样。李根被他吓得啊啊啊了几声。 救你的人了?白玉堂再问,手指拉住李根肩头, 心里焦急, 面色难看。 在在在掉在石崖下!李根结结巴巴, 一句话都说不清, 又担心这位爷一个不痛快把自己怎么样。 石崖?哪个位置? 就在北山顶上!沿着山道走到底就是!李根不敢动弹,手指一下子指向屋外,就盼着能赶紧从这位煞神手中离开。。 你们在这看着,白玉堂看了眼屋外,放下李根,低头看见他腿部因为刚才的动弹又出了血,映着发白的伤口十分可恐,吩咐道,快去村长家找大夫。 是但是大人您现在出去危险得很,要不等明早雨停? 官差想要阻止,毕竟丢了展昭已经不好交差,要是白玉堂再出事,只怕明白颜查散会直接气死。 不用。对了,要是明早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再让颜大人派人进北山寻找。 白玉堂踏出房门才想到,要是他俩一直没回来,还不知道颜大哥会急成什么样。两名官差只好同意,看着白玉堂身影消在外面。 北山上当时李根下来的脚印已经完全被冲洗掉,好在山道只有一条,知道目的地走过去也就容易不少。白玉堂才到山脚下,一袭白衣已经差不多被泥染得变成灰衣,再看看眼前大山,长呼一口气后借着轻功提脚而上,惊起不少在树枝里躲雨的鸟雀。黑暗里,若是有人看见,定当是山中鬼魅半夜出行。 展昭坐在崖下隐身专注的看着那条大蛇,脚部穴位被他止住,一时半刻不会疼痛。风雨不停飘来,打在一人一蛇身上,莫名有点巅峰对决之前的意味。展昭不禁被自己脑洞乐到,想他成名以来,除了被白玉堂找过麻烦以外,就是和面前这畜生僵持的这么久了。 那条蛇估计也盯得烦了,终于头部放下,在地上盘成一团,眼睛看着展昭那里,也不知道是睡还是醒着。此时若是逃离,展昭没有十成十把握,只得继续僵持下去,要么等它走开,要么一搏。 滂沱大雨终于在白玉堂到达山顶时小了一些,石崖立在面前,白玉堂走过去一看,脚下石头有点松动,稍微一用力就连着土壤掉下去一块。这时一道闪电打在不远处,白玉堂借着光芒朝下看,只看到下面无数碎石,就知道展昭是没事的,心里那块大石头也就放下来。又找了容易下去的点,纵跃而下。 刚刚那道闪电好死不死打在大蛇的尾巴尖处,惊得那蛇往前逃窜,离展昭不足二十米,蛇口大张,可以清楚的看见两边尖锐的牙齿。 咝咝 蛇身游动,已经有了攻击的欲望。就是现在,展昭手臂一扬,三根袖箭打出,两根中了颈部,被它坚硬的鳞片挡下,掉进雨下,一根打在嘴边镶入肉里。大蛇因为疼痛脑部乱甩一阵,续而尾尖卷来,直袭展昭小腿,准备绕起。 展昭木棍撑在地面,一只脚借力翻到另一边,险险躲过。白玉堂正在地下一顿好找,喊了好几声又不见有人应,直到被大蛇的动静吸引。 展昭手里的木棍被蛇尾打成两截断在地上,然后蛇头示威一般转回来吐出信子。 展昭! 白玉堂过来就看见人蛇纠缠一幕。展昭双手抵住蛇头,左脚勾在树干,蛇尾从底部缠绕而上。白玉堂拔剑而出,湛卢剑身似铁,被他当成刀一般砍在蛇身上,不愧是宝剑,跟鳞片相击后竟然产出一道细微的火花。 接着! 大蛇因为被砍出一道伤口,尾巴动的更快,展昭接过白玉堂扔来的巨阙,手掌抓住树枝,身子在空中翻了半圈,一脚踢在蛇脑袋上,蛇头一偏,更猛烈地向二人袭击。 死猫,哪里来得这玩意? 白玉堂还有心情说笑,有巨阙和湛卢在手,对付它易如反掌,展昭本不想弄死这条蛇,毕竟万物有灵,这蛇活了这么大也不容易,加上原本就是展昭惊扰它再先。所以打斗过程中也一退再退,准备找好时机离开。 约莫是被我当时的动静引过来的。不要杀死它,咱们找准时机离开。 展昭苦笑,再自身不会被蛇攻击到的情况下跟白玉堂接连后退,真真是脚不沾地的逃窜。蛇身长且大,到底不如人灵活,等两人跳到树上后又扯着另一棵树枝往前飞去,巨蛇在地上紧追不舍。 猫儿,这畜生不会真想着吃不到我们不放口吧?白玉堂一边朝前跑一边低头看,十分佩服那条蛇的恒心,有这功夫要是去捕别的东西,早就吃饱喝足去了。 雨势渐收,雷声停止。 天边隐隐有了白光,他俩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跑,后面那蛇不停的追。但人的精力终究有限,一晚上的活动下,展昭脚腕肿得老大,还时不时被树枝碰到,点穴只管一时,到最后钻心的痒疼传来。 两人在黑漆漆的林中飞跑,已经不知道到底走到哪里,乌云还未彻底散去,唯一的安慰就是衣服被风吹着快要干了。 猫,这是什么地方? 渐渐地,白玉堂跟展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而再转头,身后那只蛇也停了下来,却不上前,只在地面上不停滑动,好像展昭他们站的地方有洪水猛兽般。展昭半蹲,左手伸出两只手指拨弄草叶,又抓了一簇泥土在手心,拿给白玉堂看。 干的? 白玉堂一摸,随即惊讶出声。这才雨停不久,野外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干土? 草叶也是干的。展昭道。 那条蛇在后方不停晃动,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把它拦住一般不敢上前,一直向两人吐着信子,最后见他俩不打算出来只好挫败得离开。 莫非你我错闯那方鬼神之境?倒是打扰了。 白玉堂既来之则安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上盘腿坐下,湛卢放在身前,纵是浑身已经脏乱不堪,也不损锦毛鼠风采。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错觉,竟觉得这地方安静祥和,宛如置身于梵音之中让人心静。 猫儿,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安静了不到一会儿,白玉堂一声大喝,丢了个石子砸中展昭背部,展昭正在周围查看,防止又蹦出了蛇啊虎的,明显的没反应到白玉堂说什么,随后愣了一秒才恍然大悟。原来脚腕已经差不多快失去知觉,而他心思一直放在别处,等开始那阵痒疼之后,就一直没去注意了。 白玉堂气急败坏,又心疼这只猫蠢到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等祛了靴子一看,才知道肿得有多厉害。两人都不通医理,此处除了野草就是野草,白玉堂满心急躁,准备去别的地方找找有没有草药可以暂时稳住。 玉堂。展昭拉住白玉堂手腕,对他摇摇头。这地方肯定不是寻常野外,若是走失,就算有武功防身也不堪设想,左右只是肿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里奇怪的很,不要乱走。 两人相对无言坐在石块上,凉风习习,不免让人生了困意,白玉堂捂住嘴巴,眼睛微眯,头部不由自主低下来。展昭稍稍靠近,道:你先睡会,我来守着。 不 白玉堂摇头,迷迷糊糊,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又揉揉脸颊精神起来,继续看着天边的白光发呆。 二位?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就在两人无聊之时,身后有道声音清冽地传来,跟个游魂一样。展昭白玉堂不是自大之人,但在江湖上武功也不算差,万万不可能连人靠近都不知晓。 谁? 本能反应,巨阙和湛卢瞬间被各自主人拿起出鞘,两人小腿微微弓起,做攻击状看着眼前男子,剑尖一同刺在那人胸口和喉间。 是你? 展昭看清后率先出声,巨阙回鞘,翻到地上站定,对白玉堂道:没事,认识。 认识? 白玉堂眼睛一斜,缓缓收回剑看着展昭,似乎是再问,什么人?哪里认识的?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第48章 汴河边折柳15 哎, 我之前跟你提过。展昭摸摸鼻子,清咳一声,悄悄传音入密告诉石块另一旁的白玉堂:就是当时在我昏迷过去时遇见的那位柳公子。 柳公子? 白玉堂回想, 是有这么个人, 就是当初展昭梦里所见的青衣公子。只是, 怎么这么巧的也在这个荒山野外?而且, 居然能悄无声息得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 要么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要么, 还真是有什么鬼神之说。白玉堂是偏向前者的。 夜里雨大,柳公子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地? 展昭不露辞色地发问, 这地方离开封城内隔着十几里,离村庄也有一道山的距离, 而观面前这人衣物干爽,丝毫不像被大雨困扰之人,出现在这地方,着实奇怪了些。而又不想刻意在这里等他们的, 毕竟两人过来,也是场意外。 我 柳拂筵嘴巴动了下, 跟之前见展昭一样,从袖内掏出一张白纸, 在两人面前竖起, 上面写着跟我来, 应该是事先写好的。 两人扫过纸张, 双双看着柳拂筵,眼里一半怀疑,一半不信。也是,突然在野外冒出个人,让人跟他走,没搞清楚之前,除了傻子,正常人不疑惑才会奇怪吧。柳拂筵自然也想到,收回白纸,面色诚恳得努力说出一句:真,真的不害你们 猫儿? 白玉堂看着展昭,传音入密道,不如前去,管他打着什么算盘,总比我们在这耗着强。 也好。 展昭想了一下,回道。如若柳拂筵是武功高强之人,那么他俩此时就算不跟他一起去,也未必能逃掉,到时候与其让人捉了去,还不如现下自己走。如果柳拂筵没有恶意,那就更好。遂,对他道,还请柳公子带路。 柳拂筵一笑,转身走在前面,展白两人并不十分放心,一路紧跟在后,同时观察着四周环境。只见他先走进林中一条小道,白玉堂低头一看,这小道果然跟刚刚那里一样,路面干爽,连着周围枝叶都无雨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跟北山上被风雨摧残的树木完全是两个样子。再继续走,树木渐渐变得稀疏,竟有一条河出现,那河不深,展昭站在边上,能看见里头十几条鲤鱼在游动。 这地方,倒是有灵气满满。 白玉堂也是走过不少地方的人,若论风景,此地绝对能在他心中排上前三,不是说布置的有多好,而是充满灵性,让人时刻神清气爽。柳拂筵听见这句话,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好像很赞同一般。 白玉堂被他那一笑闪到眼,这柳公子怎么说,有点傻傻地,从外表看也是个好儿郎,怎么一笑就瞬间露出傻气?展昭洗干净两人剑穗,刚起身白玉堂就用手掌挡住嘴巴,凑到他耳边委婉得问:猫儿,你说这柳公子不会真是那什么咳这地方,总有些不对劲啊。 就算是精通奇门八卦,寻常之人也不能彻底改变周围面貌。 展昭回他,白玉堂在这方面也很是精透,比如在陷空岛布置的那些机关,但最多也只能让人迷失方向,困在一方走不出,而不是跟这里一般,似乎完全跟外地相隔,如同另劈出一道天地。白玉堂点头,是这样了。 玉堂,你是在想,那柳公子真的是精怪所化? 或者是世外高人?但在中原从未听说过有这般本领之人。白玉堂默念了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给自己洗脑。 另一边柳拂筵在河边站定,拿出一根小小的笛子在嘴边一吹,一声不算好听,甚至有些刺耳的得声音传出,之后对不紧不慢地展昭两人道:请稍,稍等 日光渐渐大了起来,照到三人身上时,白玉堂才发现他跟展昭是有多狼狈,浑身脏兮兮的泥土不说,连脸上也有好几道伤痕,应该是被石头划破。 花脸猫哈哈哈别动。 白玉堂在河边净手,撸上展昭脸颊,帮他轻轻擦去血迹。 等两人稍作收拾后,从河流上方划来一叶扁舟,上面有一十几岁的白衣小童,撑着有他两倍长的竹篙,见到柳拂筵,连叫:公子!你回来啦! 柳拂筵未答话,对展昭白玉堂两人指了指竹筏,两人看懂,这是让他俩一起上去的意思。小童停在三人面前,先是对柳拂筵行了一礼,又是对展白做揖,两人一齐回礼。那小童看上去是个伶俐的,等三人上去后,摇头晃脑道:公子许久不曾带客人来此境中。 此境?白玉堂抓住重点。 公子没有跟你们说?那倒是我多花了,两位客人估计不就就会知晓啦!随后吐吐舌头,专心划舟,应该是想到自己多嘴了,索性不在说话。 展昭白玉堂相视一看,看来目前问是问不出了。既然已经来了,那便静静看着这柳公子到底在玩什么,反正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杀他俩灭口的样子,如果是其他,那便好说,而且综合前情,指不定还是有事求他俩。 这条河似乎很长,等天气大亮后还没有划到,小童也怕两人坐急,见柳拂筵在前头闭目假寐,便对两人道:两位客人在等等,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白玉堂倒是无所谓,靠着展昭肩膀观景起来。此处好山好水,虽是夏初,却凉爽非常,两岸花草遍地,郁郁葱葱。 多谢。展昭回道,没有多问。 日头升起,水面波光潋滟,白玉堂手掌划入水中,竟引来两条红色小鱼在周围不停环绕,随竹筏一起游动。展昭替他卷起衣袖,满心戒备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到了到了! 终于,竹筏在转了一个弯后,自柳树下停稳,那树甚大,长长的枝条有一半垂到水里,枝叶青翠欲滴无风自动。白玉堂搭在树干上借力起身,小童碰碰跳跳的朝着石子路往前跑,柳拂筵等两人下来后继续往前走。 猫儿,你看。 白玉堂指了指右方,那里居然有二头白鹿,除了颜色稀奇外,鹿角居然如同树枝般弯弯曲曲,分了好几道杈,上面配着淡紫色花朵,不知道是自然生长还是被人放上去的。那鹿在白玉堂指着他时也抬手一瞧他们二人,随后继续低头吃草,完全不怕人。 白鹿并非易得之物,就连展昭也只在前年太后的寿宴上见人送过一头小的,可惜最后因为被人圈起,绝食而死。好在展昭白玉堂并不是贪财之人,见到这两头除了惊讶和欢喜之情外,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传说中的仙境怕也是如此了 展昭道,纵然他年少之前游历过大好山河,自认大宋之景看了八成,但这个地方,却无与伦比。 那是当然,秋霜原乃我家公子生平得意之作,便是以往来客,无不赞叹。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童,与刚刚那位穿着无二,只是年龄小点,接了展昭话后,又跑到柳拂筵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撒娇。 小童年幼,二位勿,勿怪。柳拂筵拍拍小童脑壳,满是歉意得对展昭道。 怎会。 秋霜原?宁为秋霜,勿为犬羊?白玉堂想到,不过欢柳拂筵,倒是跟这句诗气质相符。 石子路不长,半饷便走到几座竹屋前头,刚刚撑篙的小童从屋内走出,手里端着衣物和其他用具,对两人热情道:两客人昨夜受了风雨,我家公子特意准备了浴汤为二位洗尘。 多次柳公子。 二人没想到柳拂筵这么细心,而且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回到这里? 小童带两人走到屋后,一道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白玉堂抬首一看,一条冒着水声的瀑布自岩石上方流入池中,下面是特意围起的一圈石块。 我就不打扰二位啦,之后直接前往竹屋就好。小童把衣物放在旁边,还不等两人道谢便哒哒哒的跑掉。 疼不疼白玉堂突然捏了一把展昭手臂,问。 你说疼不疼。展昭回捏。 那就不是在做梦了。白玉堂解了衣带,把自身脏兮兮的衣物在石上放好,踏进水中。 水温刚好,细嗅之下,一股花香在鼻间环绕。 猫儿,咱们也在陷空岛建一个浴池吧。白玉堂浸入水里,在下面吐了几个泡泡,又在展昭面前冒出了,把头发拨到身后,道。 陷空岛没有温泉,还是你想建好后跟卢大哥他们一起泡? 展昭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想法。陷空岛倒是有小型瀑布,但是是冰冷的,就算建成,白玉堂常年不在岛内,只怕也会成了其他四鼠泡澡的地方。 这地方只怕咱俩也只能见到一次了。 白玉堂心思幻灭,专心得在池中享受起来。小童起先拿了猪苓,展昭洗完头发后就见白玉堂跟一只黄白色的兔子玩起来,那兔子比寻常的长的大几倍,两只耳朵垂下,三瓣嘴在白玉堂手心里啃来啃去,煞是可爱。 两人一阵收拾之后,发现小童拿来的衣物意外合身,跟量身定做一般,纵是白玉堂涉及做布料生意也没摸不出来是什么面料。袖口稍窄,衣身简洁,方便行动。 小童方才所说的竹屋应该就是前面几间中最大的那间,两人收好配剑,再把换下的衣物叠好放在木盘中,顺着石子路原道返回。 竹屋四周是高高低低的架子,上面晒着药材,小童正在门口磨药,看两人走来立马起身,引两人进去后道:我家公子知道这位展大人受伤,特意备了药,就放在桌上。 白玉堂一看,果然上面放在一款纱布和瓷瓶。 等两位上完药,我家公子就来啦!小童一一说明药物用法,再次跑出去。 展昭揭了半透的竹帘,在桌旁坐下,这屋内摆设不像大宋,隐隐有着魏晋之风,桌边也不是板凳,而是三方蒲团,临窗摆放,窗外是二人刚刚走过来的小道。 白玉堂拆开纱布,细细给展昭上药,瓷瓶内是有点粘黏的药水,无色无味,抹在皮肤上清清凉凉,瞬间脚腕的麻木感有点消失。 小童说柳拂筵上完药后就来,果然,等白玉堂净手后,就听外间脚步声传来。柳拂筵身后跟着刚刚的小童。 柳公子。 展昭白玉堂起身。柳拂筵对小童说了几句什么,两人没有听懂,因为不是中原话语。 我家公子说,他不太会中原话语,所以,让我为你们转述。 原来如此,白玉堂想到,他就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重言,原来是异族人,但是观柳拂筵装束和面貌,却完全看不出。 四人坐定,小童笑容可掬道:二位客人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问。 白玉堂除了怀疑这个地方和柳拂筵的身份外没有其他,但这两样并不好直接开口,毕竟这柳公子目前为止,没有露出丝毫敌意。 请问,当初公子说的那名书生,我跟白兄已经遇见,是否姓楼名清?展昭不急不躁得出声,巨阙摆在桌面,右手反射性一直放在剑柄处,两眼如炬,审视般看着柳拂筵。 柳拂筵点点头。 展某梦中所见,却有其事无疑?展昭果断再问,柳拂筵依旧点头。 那柳公子为何不亲自到开封报案? 柳拂筵低头对小童说了几句,小童点点头,有条有理得朝展昭道:我家公子说,因当时他身体原因,无法从秋霜原出来,后来又因为不能近开封府,所以无奈之下让展大人帮忙。 但你可知,办案需讲证据,展某如今不清不楚,如何为你像包大人禀明。 柳拂筵听言从袖内掏出二叠信纸,放在两人面前,小童闷闷道:展大人思虑的,我家公子也想过,所以写在了纸上,还有证据。 展昭和白玉堂一人拿过一叠,各自看起来,展昭那边的是柳拂筵所写的事件经过,白玉堂手里的是小童所说的证据。柳拂筵静静等两人看完。 猫儿白玉堂跟展昭互换信纸,快速扫过之后纷纷惊愕,若是柳拂筵所说不假,那楼清,定是要进包大人狗头铡的。 柳公子纸上所说,展某定会让人查明,而案子久远,只怕楼清不会轻易相认到时候,或许需要柳公子出面。展昭收好信纸,沉着得对柳拂筵分析。 柳拂筵沉默了一阵,盯着手指不说话,展昭没有催促只静静等候。外面日头渐渐高起,白玉堂后知后觉得想到他跟官差说天亮会回去,这下,估计颜大哥得急死,要是派人进山来找定是找不到这里的。 我知半饷,柳拂筵语气平缓地开口。 如此就好,此事展某既然接手,定竭尽全力为枉死之人平冤昭雪。展昭收好信纸,抬头深深地看了眼窗外,光芒照在树叶上,一片现世安稳,只是,在阴暗处隐藏着的脏东西,永远只多不少。 我家公子说,外头想必已经有人在找二位了,若是要出去,请跟我来。 柳拂筵心思剔透,等正事说完,便对小童道,小童妥妥当当得收好桌上的药物递给白玉堂,而此言正和展昭白玉堂心意。 出去时依旧要撑竹筏离开,柳拂筵送两人到河边。或是知道归路,竟觉得水路快了许多,小童在当时等筏得地方跟两人道别,又告知若是有事,可来柳拂筵遇见他们得石块前等候。 仿佛是大梦一场。白玉堂感叹。踏出昨夜让那天大蛇徘徊地边界,再回头一看,那地方还在,只是不见当时进去得树林。外头树木横断,地面踩上去一脚一个坑,两人借着轻功飞跃,再次回到石崖下。 展大人!白少侠!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展大人! 上面断断续续得传来人声。 是颜大哥的人。白玉堂笑道,猫儿,上去!说罢略微寻了凹凸多的地方,一前一后纵跃而上。 上方站着四五名官差,见一道白影飞来连忙举起兵器,等看清是白玉堂展昭两人后才松了口气,领头的上前急促道:展大人!白少侠,等于找到你们了,颜大人早间进了村子,得知二位在山上还未下来,一直急着想亲自来找。 颜查散何止着急,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在屋内不停团团转起来,时不时便跑到村尾,看北山有没有人下来,又害怕有人下来,就担心两人出了事,到时候没办法跟开封府和陷空岛交待。而身边的官差也已经全部被他打发了上去搜人。包大人收到颜查散的信件后,就连夜派了人马过来,任星荛也要跟着,但被阻止。 第49章 汴河边折柳16 展昭白玉堂两人下来时, 就有一直守在村尾的官差跑到颜查散那里通知。 果真!颜查散闻言步子一停,不等身边侍从反应过来就已经喜笑颜开得跑出去。展昭两人一路轻功向下直奔村长家,刚好到了门口就叫有人从内开门。 颜大哥!白玉堂挥手, 一脸笑嘻嘻。颜查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确认从上到下都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五弟, 展兄。还好, 还好平安回来了。颜查散上前握住白玉堂肩膀, 很是庆幸。 我跟那只猫常年走南闯北, 小小一场雨, 哪能奈何?白玉堂胳膊撞在展昭腰上,对他嘴角一勾, 面露得意。 是。对了,外面情况如何?展昭忍俊不禁, 想起昨夜雨后,山路定然更加难走。 我过来之前派人送信给了包大人,今日早上已经赶来百来名官差抢修,出山是没有问题, 只不过官道滑坡还需要一段时日。 三人并肩进屋,颜查散边走边简洁得说道。 既然如此, 那我们稍作休整便出去。白玉堂坐在窗边,外头乌云已经消散, 不出意外是没有大雨了。他们三人来此主要职责是查看山体滑坡之事, 目前来看, 差不多是没有展昭跟白玉堂的事了。 也好, 在这里估计包大人也放心不下。颜查散点头,他们继续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三人下了山后颜查散还需在外监督,展昭白玉堂辞别之后驾马直奔开封。雨过天晴后,虽然城内还是有点萧瑟,但总归有了人影。两人去了白记酒楼,掌柜的正指挥一行人在搬运物什,白玉堂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陷空岛那边过来的。 东家!东家!您今天来的可真巧,上次卢大爷他们送来的海货,因为被大雨阻住,今儿个早上才到开封。要不要今日尝尝? 掌柜的点了一半货,发现街角站着的两人莫名熟悉,仔细一看果然是白玉堂跟展昭。 嗯也好。估计这时候回来府内只剩剩饭了。猫儿,走走走,五爷请你去喝酒。 白玉堂想到开封府厨房大娘做饭的时间,他们这时候回去离中午还有好一阵。于是不等展昭回话,拉住他袖口就进了楼里,两人今日衣服一样,身形也差不多,从背后看如同双生子一般,只是一个人头发全部扎起,一个松松垮垮的用发带系了一半。 上午清静,掌柜的做主取了几条新鲜的海虾,又温了几坛酒送上。白玉堂懒散的倚在二楼围栏边,或是昨夜太过劳累,竟靠着柱子睡过去。展昭不忍叫他回去再睡,于是下楼取了薄毯,日光被旁边的屋子挡住,刚刚好不至于晒人。 这一睡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好在虾子冷了也一般吃。 猫儿,白玉堂捂嘴打了个哈欠,撑着懒腰伏在展昭身后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展昭侧头,正准备问他要不要打包回去时正巧白玉堂一低头,两人嘴唇擦过,一瞬间时间停止般,两个人都不动,就这样睁眼看着对方。 我展昭先出口,嘴巴一张轻吻般含住白玉堂唇瓣,两人脑袋里都轰的一下,似被天雷劈中,猛然往后一退。 咳那个 白玉堂讪讪得直起身,做到旁边,嘴动了半天没吐出来一句话,最后挫败的一筷子插进虾子上,不敢看展昭。 额,要不要等下回去休息? 展昭感觉自己此时必然是蠢不可及,连话都不会说了,两人一开始不就是要回去休息的吗?只是,刚刚那一幕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在白玉堂现下也乱的很,只会嗯嗯嗯的回答,碗里那只虾子被他捣的稀巴烂,肉壳混合在一起,但白玉堂跟没察觉一样往嘴里送,展昭伸手把他筷子截下,夹了自己已经剥好的送过去。 白玉堂稀里糊涂的吃下,突然想被惊醒般转头一眨不眨瞅着展昭。 嗯?展昭被他那眼神看的发麻,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小心翼翼的表示疑惑。 猫儿你到底白玉堂凑近,膝盖跪在椅子上,手掌一边撑着桌角,一边抓住展昭衣领,其实你是明白的对吧? 展昭担心他摔倒,不敢往后退。 死猫,闭眼。白玉堂撑着桌子的那只手掌挡在展昭眼睛上,展昭睫毛很长,刷在手心有点痒。 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展昭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水中,明明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再说,快打断他,但身体上却不愿行动,甚至手臂慢慢抚上白玉堂脊背,把他按的更近。 玉堂 展昭轻轻出声,变客为主得向前倾,拿下白玉堂遮着他眼睛的手掌。两眼相对,白玉堂耳尖慢慢染红,一下子怂了起来,刚刚那股气势荡然无存,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啊 展昭叹气,充满无奈和宠溺,脚尖踢在白玉堂身下的木椅上,椅子直退到墙壁才停下。白玉堂全身力量都在椅子上,顿时往下一跌,又被展昭手疾眼快搂住,等白玉堂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嘴角被一处温热含住。 展昭一直是知道的,但他不想戳破。 白玉堂年少成名,在陷空岛时四位兄长对他宠爱有加;在开封,颜查散拿他当亲弟弟般疼爱;在江湖,无论是名望还是家境都不亚于他,活该是个被人一路捧在手心上的人物,无论是最开始一面还是到这些年来的惺惺相惜,若真要说,还是他展昭比不得眼前这个人。 每次白玉堂似有若无的提起,展昭都装聋作哑,只是今天,如果他真的推过,按白玉堂性格到不会把他怎样,只是以后就成路人了吧?所以终归还是舍不得,人家都说猫鼠天生相斗,他俩也算是个意外吧。 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两人僵持了许久,展昭温和得说道,见白玉堂还在发呆,便抓住他手指捏了几下,怎么还发呆了起来,难不成锦毛鼠今日也害羞了? 哪,哪里?!白玉堂立马反驳,恢复平日里意气扬扬得模样。展昭一脸这就对了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抱剑准备下楼,白玉堂跟上,暗自唾弃自己当时怎么就怂了,让这猫占了主场。 第50章 汴河边折柳17 掌柜的刚刚从仓库里忙完出来, 才指使小二们快点擦好桌子就看见自家少东家跟展大人手牵手出了门,好像有点不妥?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妥。 猫猫猫猫猫? 今日白玉堂的话特别多,好多次跟在展昭后面猫猫猫的叫几声后又咧着嘴傻笑, 展昭在前面嗯嗯嗯得回。赵虎出门前恰好碰见白玉堂笑得正欢, 吓得直揉眼睛, 以为白五爷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包大人那边还需要回复, 两人想到柳拂筵上午的几封信件, 商议一起前去。而包大人日常除了处理公文就是和公孙先生约棋, 这两天天灾不断, 展昭猜想以大人的性子必然是在书房了。果然,两人并肩进了院子就见公孙先生身边的小童正蹲在地板上抓石子。 白玉堂脚尖一踢, 一颗不大不小的鹅软石咕噜咕噜滚到小童手边,把地上另外的两粒石子打跑。 展大哥, 白大哥!小童一手一个抓住,稳稳的放好后起身,又把沾满尘土的爪子在衣角处一擦。 大人在做什么?方便进去吗? 展昭瞅了眼房门,里面隐约传来包大人跟公孙先生的声音, 想必是在讨论案情,两人不好贸然进去打扰, 便缓缓向书童问道。 方便方便! 小童快步上了台阶,边走边回头, 大人昨夜收到颜大人的信件, 很是担心, 还打算要是下午没消息, 就进宫请官家多派人手。不过还好展大哥跟白大哥都没事。 小童轻敲了几下,里面公孙先生道,请进。小童拉开房门退到一旁,等展昭白玉堂进去后又仔细关好。 原来是展护卫。 包大人放下手中的折子,抬手示意展昭白玉堂不必多礼,又仔细问起来昨夜的事,展昭一一详答,又把柳拂筵的信件拿出来,但隐去了秋霜原里的事。 果真如此?!那柳拂筵现下何处? 包大人跟公孙两人揭开信封,信里说的案件是那名叫楼清的书生杀兄灭妻,又勾结当地县官瞒天过海,最后自身名利双收的案子。 大人,柳拂筵身子不好,不能随意走动,所以把此案书写下来交由属下和白兄,以便大人查明冤情。 信中说,楼清杀了人把尸骨藏在山洞,而他自己这时候正好来开封做生意。大人,不如立刻派人到楼清故里打探。公孙先生想了想道。 属下也这么觉得,既然楼清来开封做生意必然不会立刻走人,我们先派人查好,以免打草惊蛇,让他毁了证据。展昭赞同公孙策的建议。 这倒不免是个良策。包大人收好信件,让外面的小童叫来王朝马汉去查证据,此事暂时不用展昭负责,他刚好能偷得几日空闲。 白玉堂进了院子就待在展昭房间里不走。或许是捅开了窗户纸的关系,两人相处的也比原先更加腻歪。 府里栽的荷花长了不少莲蓬,任星荛早早摘了十几根放在展昭房里。白色的莲子被包裹在深绿外衣里,白玉堂扯过一根,手指一板就成了两半。这种放养的莲子不大,也不似外面买的甜,白玉堂扔了几颗进嘴咽下就把莲蓬放到一边,再抓过剩下来了几粒跑到外间。 白玉堂双腿盘好,跟展昭隔着一方红木桌子,外头艳阳高照,所以只开了半扇窗子。桌边载着一株不知名野草,看那样子似乎是任星荛端过来的。 猫儿,张嘴。 白玉堂手指慢慢爬到展昭衣袖上,再顺着往上取下他手中的书本扔在桌面,一颗如玉般的莲子出现在展昭嘴边。 任星荛那小子摘过来的,估摸着他自己也没吃。白玉堂接连投喂了几颗才罢手,然后转眼就看见展昭捧了杯凉茶。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句话讲的还真对。展昭平日里无趣的很,这时候任星荛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外面太热,白玉堂不大愿意出去,索性伸了个懒腰把红木桌搬到一旁,软绵绵的没骨头一样侧身靠着竹枕,慢慢睡过去。 玉堂,玉堂最后是被展昭叫醒。 怎么了?白玉堂套了鞋子起身,鼻子一动闻到股略微刺鼻的香味从院子里传来。 酒楼送来了几盒虾,不知道用什么烧的,不似中原风味。 展昭正在用木簪簪住头发,在头顶一圈盘起。黄昏时虽然没了太阳,但地面还是热得很。白玉堂理了理凌乱的发梢,掬了捧水洒在脸上,沁透衣衫,瞬间凉爽起来。 师父,白叔,你们好没好?! 任星荛已经摆好碗筷,光是看着面前的食物就食欲大增。白玉堂出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石桌上通红一片的手掌大虾子,下面垫着荷叶,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展昭尝了一口立马被辣的皱起眉头,白玉堂看他那表情也不敢动手,只试了汤汁就放手,夹了小菜下饭。任星荛不然,双手开动拉着虾子脑袋一弯,再拨去硬壳在汤里一沾,吃得飞快,剩展昭白玉堂两人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家小徒弟这么能吃辣?! 最后,整一桌子虾都被他一个人吃完,后果就是还没彻底入夜,任星荛就抱着肚子跑了不下三次厕所。 哈哈哈! 白玉堂及其无聊地坐在窗前大声嘲笑,还是展昭看不过去找药房煎了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配方的东西给任星荛灌下。这情况一直延续到第二天,展昭路过前院的时候发现公孙策身边的小书童也很任星荛一样。 天气越来越热,除了有事展昭也不大爱出去,要么跟白玉堂挤在屋里要么帮包大人处理公务。 这日王朝正从外边盯着太阳回来,见到展昭就把手里两张请帖似的东西给他。 这是什么?展昭边拆边问。请帖做的颇为精致,单单看纸张就知道价格不俗。 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我以为是要报案,没想到过去一问是来给你跟白兄送帖子的,就顺便带回来了。王朝咕咚咕咚的喝下几杯凉茶,抹掉额间的湿汗道。 展昭翻开一看,里面几行字简洁的说明来意,原来是楼清让人送过来的。 多谢,辛苦了。展昭的请帖收好,跟王朝告别后回了院子。 白玉堂呈大字状瘫在床上,头发全部扎起散在一旁,抛弃了宽袍大袖的衣服,乖乖穿了圆领袍。手边放着一碗冰块,估计拿出来时间太长,差不多已经化完了,窗户开了一小半来透气。床面早就垫上了竹席,枕头也是从陷空岛拿回来的玉枕,中间凿空的,可以灌水,白玉堂脸颊贴在上面,一动不动。 从前院到他们的小院子不过几百米距离,可惜太阳太大,明明才夏初就跟入暑了一般,走几步就浑身冒汗。屋内也没有多凉快,两人都比较怕热,往年里七八月份白玉堂就回了陷空岛避暑一段时间,现下看这天气,只怕他得提前走了。 展昭恶趣味的把手掌贴在白玉堂冰冰凉凉的脸上,端起冰水一口饮下。 死猫!白玉堂眉头一皱,把他手掌放在枕头上,再把脑壳枕上去,整个人舒舒服服的侧身继续躺着。 楼清递了帖子过来。 展昭单手把请帖拿出来,放在桌上慢悠悠的,再打开白玉堂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扇。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楼清?楼清。白玉堂在嘴里念叨了几下,一下子坐起,摸了一张帖子细看,请我们去酒仙楼一聚,以报当天相助之恩?呵,他要是知道我们打着摸他老底的想法见他,只怕早就跑的比兔子还快。白玉堂边摇头边道,又问,包大人那边人找的怎么样了? 昨天倒是接到飞鸽传书,找到地方了,但是尸身还在寻找,一时半会急不得。 请帖上定的时间是明日傍晚,两人让小童去回了信,表示一定到场。 任星荛从厨房大娘那里领回二瓶雪泡梅花酒,白玉堂一模,坛身冰冷,外面结了不少水珠,应该是才从冰窑里掏出来的。任星荛年龄小,展昭一向不给他沾酒,所以只能抱着自己的荔枝冰水儿在一旁猛灌才把体内热气消掉。 开封府内夏天用的冰大多是官家赐下,还有就是白记酒楼里冬天储存的。梅花酒用的是冬天梅花的花瓣,采下用腊封住,夏天再取出来,加酒加冰块制作而成,喝在嘴里不仅冰冰凉凉,还带着一股儿香味。 坛内冰没有彻底融化,倒在碗里叮叮咚咚一阵响,花瓣飘在上头,隐隐冒着冷气。然后东西是好,喝多了可能会闹肚子,几碗下肚后展昭就把剩下的一坛和任星荛手里的冰水儿收起来不给再动。 猫儿,你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心了。 白玉堂一条腿弓起,一条腿在塌上盘着,平日里特别放下来的碎发这时候也束了起来,摇着扇子看展昭端着酒坛使轻功跃出去。 第51章 汴河边折柳18 晚间的时候下了一场蒙蒙细雨, 刚好冲走白天的烦躁。白玉堂刚从香水行里沐浴完出来,发梢还在滴水,打湿雪白色外袍。长廊上挂了几盏灯笼, 不少虫子围着它飞。可能是白天补眠够了, 现下竟觉得神清气爽。展昭从房间里看见他那样忍不住摇头, 从架子上取下脸巾, 隔着窗子扔在他身上。 猫儿, 过来!白玉堂笑眯眯得对他招手, 把头发撸到一边, 慢慢擦起来。展昭走过去后两人也不说话,一个盯着池子里的荷叶, 一个望着不停滴水的屋檐。 猫儿,白玉堂用脚踢踢展昭, 双手撑着栏杆上慢慢移过去,脸上有点不自然的别过去,咳,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展昭转头看他, 反应过来白玉堂指的是什么,不记得了, 或许很早之前吧。 哦。白玉堂抽回被展昭拉着的手,缩回袖子里放在腿上。 骗你的。 第二天去赴约时, 楼清来的很早, 展昭两人才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上次在他身边的小童站在包厢门口, 见两人过来连忙推开房门。 楼清选的位置临着河口, 微热的晚风吹进来时透过白纱,再把窗口的几盆冰块冷气散开,清清凉凉,只怕这一顿饭得花不少银子。 展大人,白少侠,楼清满脸笑容,走到门前寒暄,请上座。 楼公子客气。两人把兵器放在门边的架子上。楼清应该特意打听过他俩的口味,点的菜大部分是江南口味,还有两道鱼汤。白玉堂本着不吃白不吃,一边盛汤一边听展昭跟他聊起来。 楼清今日似乎只为了答谢和套近乎,毕竟展昭是四品官员,他来开封做生意,日后有了事也好有个仰仗。展昭一边应着一边似有若无问起他底细。 楼公子怎么会经商?观面貌谈吐,似乎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哪里哪里,楼清摆摆手,拿起酒杯给两人添了一杯,诗书倒是读过些,只不过脑子不行,后来家兄意外过世,就接手做起生意,好在运气不错,够个温饱。 白玉堂听他这话忍不住翻白眼,在心里吐槽了千百遍。展昭又问及他家乡,楼清好像有所准备一般,无论怎么说都圆满的很,没有一丝破绽。等一顿饭过后,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直到快入夜后,一行人才出门,楼清站在门口正准备告辞,三人就听旁边传来男人慌乱的声音,随着一阵马蹄,快让开!快让开! 御前街一头奔来一辆华丽非常的马车,车夫坐在上面双目紧瞪,嘴里不停大喊让开,快让开!车厢里好有两道女子的惊呼声,应该哪家小姐出游回来。 拉车的马明显已经失控,沿着中央大道一路往前跑,四周路人纷纷朝两边扯开,不少商贩的摊子被撞翻。眼看着马儿就要直接奔到河边,展昭白玉堂一前一后跃过去,分别拽住缰绳和一脚踢在马腿上,烈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白玉堂顺机把车马分离,因着车厢过重,再马跌入河里后也向一边倒去。 架车的中年人吓得面色发白,等反应过来后连忙连滚带爬的走到翻到的车厢里,却见里面一位带着斗笠的女子被楼清从里面扶起,接着爬出来一名丫鬟,狠狠瞪了车夫一眼后跑到女子身边焦急道:小姐!小姐您可有事? 旁边围观的路人见事情解决,也挥挥袖子离开。 这楼清不简单啊,你看人家,瞬间就想到救谁是重点。我看这姑娘样子,怕是要来场以身相许。白玉堂跟展昭跃到楼顶,专心致志的看起八卦。只见下面那女子在看见楼清长相后先是一退,然后又弱弱的行了一礼,然后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四人一齐走了,留下车夫善后。 我怎么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展昭琢磨,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在看见趟地上的马车时才拍拍白玉堂手臂顺:是皇室的人。车厢四角坠着不太明显的黄色流苏,在空中荡啊荡,刚刚那女子十有八九是哪位郡主。 这可不好!白玉堂话本儿看多了,瞬间想到那些郎情妾意的故事,这楼清可是个杀人犯,不管这女子是谁,要是跟楼清扯上关系,到时候可别像陈世美那案子一样。 你想多了,八字还没一撇。展昭则不然,到底是皇室儿女,怎么可能跟一个底都没摸清的男子扯一起,加上王朝马汉最多半个月也就回来,到时候直接抓了楼清,不管这郡主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通通都得死了心。 你别不信,我看玄的很,还是让包大人早日把楼清请过来为好。白玉堂跟着展昭起身,沿着房脊一路往前走。两人回了府后却见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展叔,您怎么这么热的天过来了?展昭见到面前的老人就头疼,瞬间想溜走,但任星荛和赵虎他们都在场,白玉堂还在一旁好奇的看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我的大官人哎,你这一到开封就是二年没回去,我一个人家对着老爷他们的牌位,思及你至今未婚,心中不安。来人是展昭家的管家。展昭在开封府任职后,展昭就一直留在遇杰村,主要是躲避他老人家的逼婚。 展叔,姻缘之事急不得。展昭盯着白玉堂快要吃人的视线慢腾腾坐到展叔身旁,给他到了一杯茶,只想快点把这事打发掉。 哪能不急呢?!展叔一拍大腿,拉过展昭手掌边拍边道,想展家只剩你一人,从当初你为官到现在,五六年了,别说婚事,身边连个姑娘的影子都没有。 展叔,我现下跟着包大人,哪来时候跟女子谈情说爱。展昭无奈,又不好直接说明,怕伤了老人家的心,而他跟白玉堂的事现在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没时间?这个不成问题,我今儿个来特意带了不少姑娘的生辰八字和画像!展叔松开手,从怀里掏出十几本帖子,一一打开铺在桌上,十分壮观。 赵虎瞪大眼睛,撞了撞身边同样吃惊的任星荛:没想到展大人他管家这么厉害,这差不多成媒婆了吧?! 嗯嗯!原来师父也会被人催婚!任星荛使劲点头,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边白玉堂就有点忍不住了他忍不住展昭也就悲催了。 猫儿,没想到啊。这姑娘不错。白玉堂坐在椅子把手上,脚趾似乎无意一般踩在展昭脚背上,空闲的左手越过去随便拿了本帖子放到他面前。 还是白少侠眼光好,这些姑娘在遇杰村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展叔笑得跟开了花一样,丝毫不知道他家大官人此时正遭受怎样的折磨。 不是,展叔玉堂,别闹!展昭把乱七八糟的帖子全部合起,堆到展叔面前,还没说话白玉堂就走人了。展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还不到时候 哇 哇! 旁边传来两道惊呼,展昭眼光一瞄,赵虎跟任星荛立马捂嘴噤声。 就这样,展叔,您先在这待几天,我再跟您细说。星荛,带展叔找家离得近的客栈。然后不顾展叔想了解更多的眼神,拿起巨阙就往外面冲。 玉堂!玉堂!白玉堂背着手往院子里走,越走心里越不舒服。这死猫!居然让人逼婚逼到开封府!还有那么多姑娘,要是他俩前几天没有挑明,是不是就要开开心心得打道回遇杰村,然后成亲,直到三年抱两后到他面前炫耀说,五弟,这是我儿子。越想越不得劲,脑海中渐渐画出正哄着孩子的猫,跟女子搂搂抱抱的猫。所以在展昭追上来时,反手就是一掌。 玉堂!白玉堂这掌下了不少力气,展昭没得防备,一掌过后喉咙里隐隐有酸水冒到嗓子眼。还没抬头又感到面前一阵剑气袭来,是白玉堂的湛卢。 你别冲动!展昭一边躲避一边大声道,他俩武功本不相上下,加上又是展昭没理再先,只好一边躲避一边解释。 死猫,让你三年抱两!白玉堂怒上心头,哪管展昭说什么,见湛卢劈不中他,直接一踩假山,身体跃至上空,剑身离手旋转着朝展昭面门击去,随后又是十几枚石子。 开封府路过的丫鬟们在两人打起来时就赶紧躲到一旁,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龙剃着牙齿过来,见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跑以为发生了啥事,拉过跑得慢一问,就听她道:打开来了!打起来了! 打起来?谁敢在开封府闹事?!张龙气势汹汹的挎着刀,大步流星往里走,还没到假山旁边,就先被白玉堂的石子打中,这这这两虎相斗?惹不起惹不起。随后摇摇头哼着歌儿没事人一样离开。 玉堂,停手!那边展昭不得不用拔出巨阙,跟湛卢相迎。剑身相撞间冒出一段火花,之后打飞到石头上,插进缝隙。白玉堂趁机右脚踢过来,在展昭两腿间一扫,似乎是想着看这猫吃瘪的样子,所以后面几招专攻下盘。 抱歉。最后展昭被他压制在地上,一抹嘴角血沫,又拽拽白玉堂衣角,让我起来。 第52章 汴河边折柳19 让你起来去跟人成亲吗?白玉堂充耳不闻, 近乎严厉得看着展昭,屈腿坐在他身上,势必不给个准话就不起身。远处不怕死围观打赌的下人们只当是展昭输了, 掏银子的掏银子, 走人的走人, 免得被展大人发觉。 玉堂, 我真不知道展叔他会过来谈论这个。展昭舔舔嘴唇无奈道, 若是贸然起身, 只怕这白耗子又得闹腾, 左右直挺挺躺着,看他什么时候先起。 呵呵。白玉堂皮笑肉不笑, 一番打闹之后倒是静下心来,只不过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开口。两人一直在地上僵持, 最终还是展昭败下阵来。 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月上柳梢,过不了一会任星荛估计就回来了,他俩一个躺地上,一个在上面坐着, 到时候一问,谁也不好开头。 哼!白玉堂想想也是, 傲娇的哼了一声后飞身到假山上拔下湛卢,健步如飞的使轻功进了不远处小院。展昭拍拍灰尘后, 借着月色把两人打断的石头搬走, 等回去一看, 白玉堂屋门紧闭, 内间亮了火光。 玉堂。想了想展昭还是走到他门前轻轻敲了几下,许久之后里面没人应声,正待他准备等会儿过来时,身后啪的扔出一枚石子。 回头一看,敞开了一条缝。 白玉堂正正经经的靠坐在塌上,等展昭进来了也不出声,只斜斜的注视地面,手指插进竹骨扇的骨缝转悠,速度之快形成了一道白影,旁边的蜡烛被扇风刮的开会扑闪,大有随时熄灭之势。展昭摸摸鼻子把他腿往边上抐抐,然后挤上去,塌上空间一个人躺着正好,两个人就有点勉强,白玉堂停下手中动作,把矮桌往边上移移,再刷的打开折扇,右手在上面划动。 展昭见他什么也不说,而自己除了会说这事他不知情外别无其他,又没生得一副好口才会哄人。 矮桌上放了盘干果,之前酒楼里送来的,掌柜的说是南方特产,手指盖大小,白白净净的跟玉珠一般很是喜人。展昭伸手取了一粒,仔细剥掉外层薄薄的一层皮,递到白玉堂嘴边,见他不张嘴,又往前伸伸,抵在唇上面。 我跟展叔说,我有喜欢的人,等日后卢大哥他们知晓后,我就告诉他好不好? 白玉堂手指骤然停下,舌头一卷把展昭手指咬在嘴里,泄愤似的用力一咬。 我没有洗手。展昭很破坏气氛的冒出一句,眼里笑盈盈的,白玉堂白了他一眼把折扇放下,微微倾身,微热的呼吸洒在展昭脸上,氛围逐渐暧昧。 任星荛回来的时候想着跟他师父回报一下,只不过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在展昭屋前敲了门没人应答,想必是不在里面。而白玉堂屋里虽然亮着灯,但他又不敢去,只怕惹恼了又得被白耗子想的方法闹腾。 等任星荛睡下后,两人才沐浴回来,而白玉堂屋内现下乱的不行,他是万万不肯再过去睡的。展昭屋内比较闷热,白玉堂在床上滚啊滚,又起身把床头的窗户打开,等凉风嗖嗖嗖的吹进来时才躺平,只不过没得一会又睁眼。 明日还要早起,困不困啊你?展昭把他扔在一旁的被子重新拉过来给人盖好,就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扫视着自己,精神的很。 猫儿,我有点高兴。白玉堂语气里带着笑,手指搭在展昭脸上,慢慢描上眉眼,再一路往下。 好了好了,再弄乱咱们今晚没地方睡了。展昭捏住那只作乱的手,凑过去蜻蜓点水一样亲在白玉堂额间,笑着问,往后那么长,每次都要不睡觉吗? 翌日清早,床头落了不少露水,昨夜两人太过放纵,等院里渐渐明亮的时候都不想起来。展昭反手关了窗,想着今天也没大事,晚起就晚起吧。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再等两人面面相窥时已经大亮。 什么时候了?白玉堂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身,伸手一摸,脖子里都是汗,浑身上下粘乎乎的,又把被子扔一边,脸颊在玉枕上来回翻滚。 辰时快过了。展昭难得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房间另一头的书架上,摆着一方黑色刻漏,正嗒嗒的滴着水。 哎,美色误人!等身上烦躁的热水消散后,白玉堂乖乖躺好,一边脚趾不安分的搭在展昭腿上,一边吃饱喝足般感叹。 我们得想想什么时候跟卢大哥挑明。陷空岛其他四鼠宠白玉堂差不多跟宠儿子一样,特别是卢方跟卢大嫂,要是不久后得知他这只黑猫把自家白老鼠给啃了,只怕能从松江府追到开封府。 反正不会打我死猫,你别咬哈哈哈!白玉堂仿佛已经料到日后展昭被他兄长轮番说教的画面,不由的荡漾起来,随后被展昭一口啃在腰间软肉上。 猫儿,我觉得可以再嗯白玉堂手臂枕在脑后慢悠悠开口,又被展昭动作打断。 哎!猫儿等正浓时,白玉堂突然伸手制止住展昭,不怀好意的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展昭一阵无语,还是听他话抱着白玉堂转了个身,两人发丝扑了满床,汗水一颗颗从额头流到竹席,外面阵阵脚步声传来,随后是敲门声。 师父,你在吗?是任星荛。 死猫,喊你呢!白玉堂抚上展昭身子,弯腰亲在嘴角,又搂住脖子,在他耳边戏谑说道。 展昭稳住气息,从容不迫得回了句,我跟你白叔有事相商,若有人来找,就说午后有空。等任星荛走后,重新压制好白玉堂,不管他如何嚷嚷都不放开,一直到午饭过后,两人才喘着气分开。 展叔一早就赶过来,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展昭到底喜欢哪家姑娘,在开封府问了一圈都没人有答案。任星荛陪着转悠,好在中午日头上来,才得以停下歇息。 娃儿,你师父可有跟哪家姑娘走的比较近?展叔抿了一口茶,拍拍边上走神的任星荛,又牵肠挂肚得问起来。 这倒是未曾看见,我跟我师父不久,不过他整天跟白叔在一起,也没见着一个人出去过。任星荛略为难的实话实说,暗想他家师父昨日肯定是乱说的,就他跟白玉堂形影不离的样子,哪里偷的来时间去私会姑娘,而且按展昭的性子,要是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也不会偷偷摸摸的。 这孩子,老是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我下去见老爷之前能不能抱到大胖小子。展叔无奈摇头。 只怕是抱不到了。白玉堂跟展昭躲在屏风后面听两人谈话,然后很默契的在心里吐槽完徐徐地踱步走开。 赵虎瞪着眼睛看两人昨晚打的你死我活的,今儿个就不计前嫌的走一块,忍不住捅了捅张龙说道:展大人跟白兄感情真好。 两人确实是感情好了,只不过接连二天白玉堂都不敢大步走动。任星荛跟吃了苍蝇一样看他喝完白粥喝鱼汤,连平时喜欢醉鱼都一口没沾,吓得他很是担心的询问白玉堂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有没有请公孙先生下药,展昭闷声点头唬弄过去。 王朝马汉一行人在月末的时候赶回开封,除了带回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骨外,还有名十多岁的孩子。 这是楼清的?白玉堂用竹扇抵着下巴揣测。眼前这孩子虽然年龄小,但眼睛嘴巴跟楼清很像,就跟缩小版一样。 不是。王朝把怯生生的小孩拉到包大人面前,那孩子一见包拯面色就吓得往后直退,嘴里哇哇哇的叫喊,双目紧瞪的像成斗鸡眼,包大人摸摸胡子,不好意思的隐到桌案后。眼见着小孩再退就要撞到桌腿,展昭长臂一伸电光火石间把她拦住,正色道,不会说话? 也不是,只不过说不好话,我们一路查到陈家湾,在座祠堂里看见她的。马汉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时看他长得跟画像里的楼清很像,想着可能有所联系,就带回来了。 那孩子在展昭怀里不停手脚并用的乱踢,拳头一下下打在他身上,力气还挺大的,语言行为也跟幼童一样。挣扎间领口散开,展昭连忙非礼勿视,余光瞄到脖子下到纵横交错的伤痕。 荷莲!一旁端着茶水的丫鬟听见展昭喊,立马走过去。 带这孩子下去仔细查看,还有多少伤口。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好直接扒了人孩子衣服看,荷莲慌慌忙忙的从展昭手里接过,唤了好几个丫鬟一齐抱住才把小孩弄进一旁空房里,不要一会,又是哇哇哇的声音从里传来夹杂着丫鬟们的惊呼。 第53章 汴河边折柳20 昌平县没人知道楼清两兄弟过往?展昭接过包大人递来的信件, 眉头微皱,目光如炬般一行行仔细看完。上面写着的是王朝马汉两人前个月以来探到的口供。 不知道?我看是不说吧。白玉堂讥笑一声语气轻蔑,背手从桌案前踱步到马汉身边, 手指嗒嗒的点在扇骨上, 下颚微抬, 楼清若是跟当地县令狼狈为奸, 把他哥哥当做意外身亡处理, 普通百姓又有几个知道。贼猫, 我看还是先把他捉过来。 玉堂说的不错, 多半从昌平县查不出来太多有用的东西。听说楼清这段日子住在御前街尾的悦来客栈,若是直接请来也不费事。展昭附和, 目光从信件移到还在不停吵闹的房间里,里面喊叫声和惊呼声不绝于耳, 随后退到椅上端正坐着,看包大人怎么处理。 如此,来人呐!包大人看着摆成一排的信件声色俱厉,下方王朝马汉两人立马垂首站直, 等候吩咐。 即刻前往悦来客栈,捉拿楼清归案! 等王朝马汉两人带着官差走后, 包大人还要等公孙策验骨完毕,加上房间里那个孩子, 展昭跟白玉堂也坐在一旁等她们出来。 约莫一盏茶功夫, 荷莲才打开门, 只见原本整整齐齐的发簪被那孩子挠的七扭八歪, 脸上也多了道抓痕,她身后另外三个丫鬟分工合作抓住小孩的胳膊和大腿抱出来,个个都如同打架回来一般。 这孩子怎生的如此泼辣? 白玉堂往后一靠,椅在竹椅上翘起二郎腿感叹,白纸扇慢慢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额前两缕长发四处晃动。 包大人因为之前把这孩子吓着了,这会儿也不好上前,就做案后朝展昭使颜色。几个丫鬟明显不想继续抱着她,又不敢直接放下,怕她当众撒疯伤人。展昭只好硬着头皮夹住那孩子胳肢窝,抱到腿上,一边死死压住那双握成拳头的双手,一边听荷莲说明。 大人,这孩子身上共计四十多道伤痕,从胸部一直到小腿,没有一处完好,看起来年月已久。荷莲弯腰作答,虽然被小孩挠了好几处,却也充满不忍和怜惜。 白玉堂跟展昭听完双双面色难看,江湖人向来主张伤人不伤亲幼,不管有多大仇恨,但妻子和孩子没有几个会去动,而展昭抱着这个,不过十多岁,竟然有人下此毒手。 等荷莲走后,包大人开始思考起这孩子放哪,照她的战斗力,只怕让女子看守,不出一小时就会被打跑,男子的话展昭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包大人很放心他的为人。 所以立马打定主意,从桌后站起准备走到展昭旁边,但抬眼就看见不停在他身上打闹的孩子,想了想又坐回去,难为的开口:展护卫呐,本府刚刚在想,这孩子目前在开封府无人照看,不如先放在你那里,再让荷莲过去一同陪看。 啊?!话音刚落,白玉堂惊讶出声,扇子一合腾地站起来,不行,展昭是个男子,于礼不合。 白少侠此言差矣。包大人微微一笑,露出两行白牙,展护卫正人君子,把孩子寄养在他手上,本府才一万个放心。 白玉堂: 最后,还是敌不过包大人口才,展昭认命般把跟小豹子一样的孩子扛在肩上带走。公孙先生那边还需要一段时间,估计晚一些才有结果。 两人从议事厅走到小院,一路接受了开封府大半人的目光洗礼。回到屋里,任星荛也目瞪口呆看着面前这个瘦骨嶙峋,凶狠异常的小姑娘,以为又是他师父发善心又从哪个垃圾桶捡回来的。 左右任星荛跟她差不多大,展昭从来没带过孩子,想着两小孩在一起可能会改改这姑娘的脾气,于是放手把小孩放任星荛房间,让荷莲陪着一起,自己与白玉堂步伐轻盈的如同丢了个大包裹钻回房间。 可惜两人没轻松一会,任星荛就跟被狗咬了一般惊天动地大嚎,然后咚咚咚的敲起展昭房门。 别去!你可别在把他招来! 展昭正欲下榻时,白玉堂眼疾手快压住他左腿,眉毛一挑不准他离开。 星荛也是个孩子,到时候别出了事,咱们俩都不清。 展昭转眼想到的是那孩子虽说脾气恶劣了些,但大多也是之前环境造成,若他二人同样不管不顾,甚至嫌弃,那与当时毒打她的人又有何区别? 算了,五爷今天就当养孩子了,去吧去吧。 白玉堂虽说不大愿意招惹,但瞄到外面太阳毒辣后,还是挥挥手让他去开门。若真放他俩个瞎折腾,说不定真不到楼清关进去就先中暑了。 展昭打开门就见任星荛小腿被那孩子紧紧抱住,身子趴在烤得火热的地上不动弹,任凭怎么拉怎么抱都不起来。 任星荛摸摸额间大颗汗珠,先是右脚一伸踏进门槛,然后被抱着的左脚在地上慢慢摩擦着往前移,硬是把人拖进了房间。 荷莲从敲门之前就去厨房取了一大盅绿豆汤,凉丝丝的刚从冰里拿出来,等任星荛拖着人进屋,刚好端过来。 白玉堂见那孩子一进来就缩进落地花瓶后面,双手抱着瓶腰,一双眼睛直溜溜的来回转,最开始染了泥巴的指甲已经断了好几个。于是弯腰坐到离她不远处的地上,或许是室内安安静静又凉快的很,那孩子除了警惕的朝里面缩,把整个身子都藏到瓶后外,并没有再继续张牙舞爪的发疯。 星荛,拿把剪子过来。 白玉堂盯着她瞅,眼尖的发现从指甲缝冒出点点血珠,那孩子却不嫌脏,直接塞到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啃起来,好像嗦的不是手指,而是美食一般。 白白白白叔!三思啊!杀了她我们都要坐牢的!任星荛腿一软,盛着豆汤的碗咚得一声放下,连连摆手后退,面色惊恐,准备夺门而出。 想什么呢你!五爷要给她剪指甲!白玉堂扭头,一粒石子轻轻落在任星荛额头,打断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不过当任星荛拿了剪刀递给白玉堂后,那孩子又吼起来,一声比一声大,活像要杀了她一样,不停在花瓶上拍打,险些把花瓶击倒。白玉堂无法,丟了个石子到一旁看热闹的展昭身上,让他把这孩子哄好。 都说婴儿时期的小孩最烦人,如今两人算是体会到了,等顺利把这小孩剪好指甲后,白玉堂终于忍不住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让荷莲过来看着,然后自己跟展昭健步如飞跑到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也就是白玉堂的房间,这几日两人都待在一处,这里好久没进来了。 呼,养孩子真麻烦。白玉堂长呼一口气吐槽道,扒开衣领躺在竹席上,不停挥着折扇,床头的冰才端来,房间里除了闷热就是闷热,像个大蒸笼。展昭取了另一把扇子,坐在冰盆对面朝他扇。 猫儿,咱们去公孙先生那里看看吧。躺了大半天还是烦躁,白玉堂直接坐起来,手掌放进化了大半冰的盆里,再滔了把冰水抹脸,摇摇头把碎发夹到额头上,拉着展昭出门。与其在房间里当包子还不如去找点事情。 公孙先生的验尸房在开封府后面,中间隔着道长巷,沿后门走过去几百米距离。两人没走到门口就见小书童蹲在门边遮阴的地方,鼻子上围着一条雪白麻布,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阵阵醋味从院子传出来,隔着老远就能闻道。 看来公孙先生进行着差不多了。 展昭推门而进,就见包大人跟公孙坐在屋檐下,院中避光的地方挖了一个七八尺长宽的大坑,旁边三名官差拿了几坛陈醋往里倒,坑壁之前被炭火烧的通红,猛然凉水进去,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醋味冲天。等陈醋倒完后,又是几坛好酒,酒醋混杂说不出的难闻。 两人跟包大人行礼后,站到一旁围观,公孙先生见东西全部倒忙,连忙走到坑边,微微伸头朝里面一探,之后满意点头,让官差把裹在竹席里的尸骨抬进坑里,用木板掩盖。 此法乃仵作验骨最常用的方法,等一个时辰过后在抬出来,便能知晓此人生前可曾遭受毒打。 院子热气腾腾,白玉堂不要一会就又待不住,看包大人跟公孙先生正在低头谈话,索性拉了拉展昭袖口,等他看过来时眨眨眼,右手中指和食指在空中做走路状。展昭朝他点点头,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院子消失,等再出现就是在酒窖里。 猫儿,七年前的梨花白。 白玉堂径直走到窖子深处,一手抓住木架微微用力整个身子顿时腾空,然后自顶端拿出一坛两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酒坛,上面贴着的红色已经碎开,隐隐可看见梨花两字。铮铮有力,笔风潇洒,展昭认得,是白玉堂的字。 当年我入东京,趁着守门的小童不注意,把还没启封的酒坛放在里面,没想到竟然一直没有被发现。白玉堂手掌在坛身一拍,红盖上的灰尘飘飘洒洒的飞下,然后在鼻尖一闻,疑惑,味道怎么不对? 展昭拿过来,用小指沾了一点放进口中,顿时面色复杂的看着白玉堂。 怎怎么了?白玉堂心里毛毛的。 你或许买到假酒了寻常梨花白储藏这么久时间,会变得略有点苦涩,入口后醇厚顺滑,而这坛,酸酸涩涩,说不出口的味道。 白玉堂: 五爷当年初来东京,也不知道被哪家杀千刀的酒肆给骗了。 第54章 汴河边折柳21 白玉堂进了酒窑就跟老鼠掉进米缸一般不想走动, 开封府藏着的大多是着官家送来的好酒和两人平日里存进来的。地底温凉,不似外面燥热,白玉堂拆了一坛过后就歪歪斜斜的靠在地上, 打算等夜里再回房, 自家媳妇就在这里, 展昭也懒得动。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猫儿, 我觉得你越来越懒散了。 白玉堂悄悄凑过来, 手臂环到展昭肩上, 手中酒坛微微倾斜, 里面酒水洒在两人一白一红的衣摆上,出口就是淡淡的酒味夹杂着梨花的味道, 洒在展昭鼻尖,却不似寻常醉汉那般难闻。展昭无法反驳, 闷闷得低着头不回答他。 来来,喝一口,喝完咱们回去睡觉嗯,睡觉 白玉堂越说声音越迷糊, 彻底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展昭背后,听在展昭耳朵里, 痒痒的,忍不住想到那天晚上的放纵。正打算扶着他起来, 就见他突然直起身, 把腿上的酒坛拿起, 可能是有点醉了, 也没看哪里鼻子哪里嘴巴,直接往展昭脸上怼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 玉堂玉堂?展昭后往后一点险险躲过,连叫几声对方都没反应,正打算从他手里抢过酒坛,却见白玉堂手臂一缩,把酒抱在怀里,半眯着眼看展昭,有点不开心道:为什么不喝? 展昭:嗯嗯嗯? 五爷自己喝! 白玉堂说完高高举起酒坛,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全到在地上,一脸理所当然。酒水一路流进旁边的架子,好在地上铺着砖块,没有多少尘土,两人衣服才保住。之后又见他倒完之后手指一松,展昭大腿一动,稳稳接住,两手大的坛子顺着官服滚到胸前,被随手放在旁边。 你到底喝了什么酒?展昭一边接过要倒下的白玉堂,一边把空了的坛子一一拿过来检查。二坛梨花白,一坛高粱酒?再仔细一看日期,十九年了,绝对不是他俩放进来的。白玉堂一脸无辜的坐在旁边,展昭扶额,看来明天要去外面重新买一坛子放进来。 两人磨磨蹭蹭的出了酒窖,好在白玉堂酒品不错,除了一直眼神冰冷的盯着前方,看上去像别人欠了他二八五万外,一点也不闹腾,展昭捏捏他鼻子,又揉揉他脸,见一直没反应,继续上下其手。 王朝马汉一行人在太阳下山之后归来,却空手而归,别说人没有带回来,连好几个官差都浑身带伤,一行人鼻青眼肿回了开封府,把张龙赵虎两个吓一跳,连忙通知了包大人。公孙先生验完尸骨后又忙着给人看伤配药,等星河漫天才收拾完。 展昭白玉堂两人借着月色走回院子,白天那小孩睡到现在都还没醒,荷莲一直摇着扇子坐在旁边看守。任星荛在院子里耍刀,没活动几下就看见白玉堂煞神一般走进来,身子笔直,浑身冒着冷气,旁边是一脸无奈的展昭。 白白白叔!任星荛腾地站起来,悄悄靠到一边,躲避白玉堂渗人的视线,不停想着不过半天没见,怎么白叔就这般凶巴巴的。 星荛,帮我去厨房端一碗醒酒汤过来。展昭拉着白玉堂往房间里走,心思全在他身上,没注意到自家徒弟难以言说的视线。 等到了房间,白玉堂直挺挺躺到在床上,展昭认命的给他脱了外袍,又跟老妈子一般打水擦洗,等一番弄完后,已经满头大汗,再看看床上那人,脑袋窝在枕上书睡得好不安逸。 一夜无梦。 第二天白玉堂醒的比谁都早,睁眼就看见熟悉的房顶,是他的房间。可能是厨房大娘做的醒酒汤厉害,一点宿醉感觉都没有不说,还神清气爽到不行。 猫儿?猫展昭躺在他身边,规规矩矩的手放在被子外面,白玉堂伸出胳膊挠在他喉结上,只见展昭眼睛微动,抓住白玉堂手指往床板一压,等睁眼一瞧才歉意放开。 你昨天是不是揉我脸了?白玉堂活动了下四肢,上半身直起,手臂撑着枕头。他恍恍惚惚记得昨日展昭扶着他出了酒窑后,边等看门的下人回来,边搓他脸。 没有,我怎会这般无聊。展昭摇头,满脸写着我没有,你别瞎说啊,边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已经天色微亮。 ? 白玉堂合拢散乱的头发,盘腿坐在床沿,看着那猫正儿八经的穿好官服,梳了头发,又从矮桌上取了竹枝支开软塌上方的窗子,不经怀疑起自己,难道是昨夜做梦梦见展昭揉着自己脸不放,还笑得一脸开心? 两人起身不久,就见公孙先生身旁的小书童跑过来,一脸焦急。每当看见这面色,白玉堂都估摸着是大事不好了,果然他还没开口询问,就见书童道:展大人!包大人请你去书房一趟! 等到书房,展昭一沓进门槛,就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继续往里走,王朝马汉两人正跟根柱子一样立在旁边,纷纷低着头,一言不发。再往里,包大人一脸怒气坐在上方,嘴角抿起,眼睛里直冒火气,白玉堂瞅着,那张脸好像更黑了。 公孙先生见两人过来,对两人点点头,然后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先不要出声打扰。展昭看那样子,跟白玉堂相视一眼,轻声坐到椅子上。 包大人一向仁厚待人,从来不轻易动怒,能让他如此大动肝火的,估摸着不是小事。 果然不出一会儿,白玉堂正扳着指甲,就听上方人道:王朝马汉,你们来细说。 是。两人回应。 展大人,白少侠,昨日我跟马汉前去悦来客栈,谁知,楼清身边有位女子 展昭观察王朝神色,说话间有什么难言之隐,马汉更甚,脸上肿起来一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楼清跟你打起来了吧?白玉堂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偏着头打量他脸上那块泛青色,手心大小,刚好印在嘴角的伤口。 他到没那个力气!听白玉堂将到这点,王朝更加王朝愤愤不平,一脸不屑道,这楼清身旁的女子居然是郡主,我俩说明来意后,那郡主不准我们逮人不说,还差人过来打了官差。马汉没忍住,直接跟人动了手,结果就这样了。 这郡主难道不知阻止包大人查案,即使是皇室也难逃其责? 这就是大人今日动怒的主要原因了,公孙先生叹气,从椅子上起身,背手说道,今早,大人本想等再次派人去捉拿楼清,谁知在下朝途中,被那位郡主带人拦了轿子,当着御街百姓,破口大骂,并说就算楼清真杀人藏尸,也有她保了。 莫不是她身边还有个比她矮一个头,体型偏瘦的丫鬟?展昭抬眼问道,想到前几日去赴约是遇见的那名女子。 可不是!原来展大人知道!王朝往前几步道。 原来是她啊,糊涂。白玉堂搓揉着下巴感叹。那郡主当初看着还精精明明的,怎么这般没脑子,众目睽睽之下说着有罪也能保下,只怕没罪也会被害死吧,这下不用多久,开封就传遍有人杀人,而皇室郡主不顾法规,执意压下的传闻,保不准闹到官家耳朵里,直接斩了。 王朝马汉连连点头认同。可不是嘛,百姓最痛恨什么?仗着自身官大权大是平民如草芥的人。加上包大人是人人称赞的青天,这郡主敢来这么一出,只怕不是帮楼清,而是在害他。不过开封府众人倒是乐见其成。 我就说吧,当时你还不信。白玉胳膊撑到桌面,又传音入密对展昭道,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展护卫如何认识郡主?公孙先生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展昭正色,把当日在街上救下郡主的事跟包大人一一说明。 原来如此,听展昭说完后,包大人微微点头,一脸若有所思,我跟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想让你跟白少侠再次前去捉拿楼清归案,但如果郡主还在,也千万不要硬碰硬伤到人。 两人答应过,唯恐夜长梦多,楼清既既然知道开封府已经派人,只怕会求助郡主帮他逃走,遂出了书房就带上十多年官差赶去悦来客栈,那客栈经历昨日王朝马汉他们一波,早早就有准备,没等两人询问,就主动上前哈腰,展大人可是要找楼清?他已经跟着一名女子走了! 走了?白玉堂皱眉,那女子肯定是郡主无误了,又问小二:他们往哪边走的?开封里有好几位未出嫁郡主,平时养在深闺,说来起东南西北都占全了,贸然寻找,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他俩出来时都忘记问包大人。 第55章 汴河边折柳22 昨夜天黑, 看得不大清楚,但约莫着是往西边走了。 小二见其他官差都站在门外,只有展昭白玉堂进来后, 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跟昨天一样, 一棒子人冲到大堂, 又一棒子人从楼上下来, 吓跑了宾客不说, 连桌椅都坏了好几把, 虽说离开时开封府的人赔了, 但万万赶不上那些人逃了的菜饭钱。今儿一早,掌柜的担心还有你进来, 就让他机灵点守在柜台前,还好, 是展大人。 西边?西边不是荣亲王的府邸?他可是出了名的宠女儿。白玉堂开口,对着展昭道。 荣亲王是官家的三叔,只有一个从小养在江南的女儿,如果说带走楼清的是她, 那怕得费一番功夫。虽说这个王爷不是贪官污吏之类,但听说宠女儿宠的紧, 到时候那郡主一撒娇,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带走楼清的。 荣亲王为官时严明律己, 若是知道, 大抵不会会窝藏罪犯。 展昭也想到这一点, 虽不十分确定, 但不大觉得会和郡主同流合污,于是向小二道了谢后,跟白玉堂双双离开客栈。 两道身影一红一白踏上马鞍,朝西边奔去,守在门口门神一般的官差也迅速跑在后面。小二拍拍胸口,连连喘气,然后重新端着茶盘去招呼客人。 开封府几位老王爷的住宅都颇为有趣,呈三个点坐落在外围,而且离闹市还挺远的。不少摆摊的小贩看着展昭一身官服,身后跟着拿刀的官差,都以为是哪里又出了案子,悄悄议论起来。 猫,就是前面了。 过了一座长桥过后,一行人在偌大的府门前停下。门口昏昏欲睡的护院被马蹄声吵醒,睁眼一看就见两名面如冠玉的男子下马上前,身后跟着的官差分别执刀现在石狮旁边。 您是?护院是新来的,还不认识开封府的官服,不过眼力见还是有的,立马从展昭和白玉堂之间分出哪个是当官的,忙不迭小跑着过来问。 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特奉包大人之命,来搜查命犯。 展昭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黄色手掌大小的金牌,举在护院面前说明。 开开开封府! 护院一惊,连舌头都打了结。他虽然是从乡下过来的,没真见过青天包相爷,但他的名声传的可远,光光是那三台铡刀就让无数人脖子发凉,然而现在到荣王府来搜查,莫不是府内谁出了事? 是,请问荣王爷和郡主可在府内?展昭点点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后温和问道。 在在在,展大人容我先通报一声!护院连连应声,展昭嗯了一声,看着他飞一般进了前院消失。 猫儿,我猜七八成楼清已经被郡主藏起来了,荣王若是在家,不如直接找他说明情况,要是不放人,再请包大人亲自过来。 白玉堂耍着湛卢的剑穗,手指从流苏间穿插而过,不紧不慢说道。 正有此意。 展昭点头,眼睛从王府的匾牌上转到前院的一面汉白玉墙上,眼睛随着一只黑猫上下移动。 看什么呢? 白玉堂疑惑的随着他目光望去,正巧那猫一跃而起,扑上只蓝色蝴蝶,然后按在地上用爪子挠起来。 喂,跟你挺像的。黑毛黑皮黑心猫。白玉堂左脚一动,朝展昭方向移了几步,然后用胳膊撞了撞他腰间,微微偏头眼里带笑得说道。 展昭眉头一动,眼珠转了几圈,舔舔嘴角,没有反驳。 那护院好像一去不复返,进去了好大半天都没有出来,两人直挺挺的在外面站了大概一盏茶时间,日头渐渐起来,他俩还好,上面有着顶棚遮住太阳,外面站立的官差就有的受。 白玉堂原地徘徊几步,挽起袖带,一脚踏在大门前的石柱上,双手扶着湛卢顶端面色不善,转头对展昭道:我看是特意给咱们下马威! 再等等。 展昭性子宽厚,加上荣亲王位高权重,就算窝藏罪犯,他也不好直接闯进去,而且荣亲王也是个明事理的,此番肯定是那护院后被郡主知晓,不放人出去,想看着他俩知难而退。 依五爷的性子,不如找个夜黑风高的时候,闯进去直接把楼清抓获,省得平白浪费一番口舌。 然后第二天我们就被告上一状说夜半私自闯入亲王府邸。展昭宝剑走到门前,隔着门槛悄悄往里查看。 死猫!白玉堂扔出石子丢在他脚边,随后起身,背手拿着剑,百无聊奈的绕着柱子大圈,不一会额头就出了密密的汗珠。 出来了。 展昭突然出声,几步退到白玉堂身边,白玉堂慢条斯理得撸下袖口,顿时两人双双站在门前,一副谦和有礼不急不躁模样。 来人不是刚刚的护院,而是另一个满头白发,有点苍老的男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总管以上的身份。那人见了展昭立马笑得跟朵花一样,嘴里更是接连不断的吐出一溜儿吉祥话,展昭看着白玉堂连翻白眼,也抬手打断总管一连串的话语,让他切入正题。 是这样,我家王爷已经得知郡主的所作所为。只是可能您也听过,王爷就这一个女儿,那郡主把昨夜带回来的人藏在房内,不让任何人接近。 不让人接近?白玉堂琢磨,王爷的意思是如果想捉到人,就看我们自己有没有法子? 也可以说是这么个意思。王爷还希望让展大人千万不要强来。 总管对两人做了个请手势,领着他俩进了前院。展昭白玉堂心里有了打算,可能荣亲王是两边都不想帮,要人可以,自己来捉。但问题就出在,郡主是个未出嫁的女子,他俩若是直接闯进人家闺房,只怕依那公主的性子能说成他俩意图不轨。 王爷就在前面,还请展大人跟这位义士前去。 总管带着两人绕过几条长廊,最后在一座雕梁画栋的亭子外停下,之后展昭鞠了一躬,缓缓退下。 荣亲王两人都不是特别熟悉,仅仅在包大人和官家口中听说过,听说此人深居简出,常年在府内。展昭已经做好不成功的准备,看了眼亭子内跟鲤鱼投食的男子一眼,和白玉堂一前一后走到离亭几米的空地上,不吭不卑得抱拳行礼。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两位不必多礼! 背对着两人的中年男子把手中粮食全数撒进池塘,引的十几条红白相间的鱼儿争相跃出水面。之后转过身来微微抬手,算是免了两人礼。白玉堂瞧着他面上含笑,五官润和,倒也不似装的。 接着荣亲王踱步下了台阶,走到两人面前,面色渐渐无奈起来,你们的来意本王已经知晓,小女顽固,居然藏着那男人在闺房之中,还拿着剪刀威胁本王,若是让人捉了罪犯,她就一起随着去黄泉说到这里,荣亲王不免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展昭跟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猫儿,看来这王爷说的是真的。白玉堂传音入密,不动声色的跟在荣亲王身后,走出亭子。 本王跟包相爷同朝为官,自然不会阻拦开封府的人报案,不若展护卫跟本王去我那不孝女的院子一趟,好亲自拿了罪犯。 自然,展某今日目的,就是为了捉拿楼清归案。展昭点头,抬头拂开垂到胸前的柳枝,跟白玉堂并排跟在荣亲王身后。 女儿家的住所想来隐避,三人弯弯绕绕才停在一道院门前。只是此时锦门紧闭,里面还有着吵吵闹闹的声音。荣亲王略带歉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上前敲门。 出去!刚没几下声响,就隔着门透出来一道听着柔柔弱弱的女子声音。 胡闹!还不开门,难道连你父王也拦在门口! 荣亲王面色一禀,口气严厉,里面那女子明显被这声镇住,半天没有再说话,过了好大一会,才传过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开了一道缝隙。 展昭趁机飞身上前,剑柄插在门缝,用力往两边一扫,开门的丫鬟没有防备,木门把手立刻从她手中脱落,之后打开。郡主正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只见一道红影从眼前闪过,飘进了房门,随后就是丫鬟惊呼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个人。这时候进她房间干嘛,自然是为了楼清,想到这里,郡主心头一急,也不管荣亲王的喊叫,提着裙摆就往里跑。 白玉堂踏上假山,在空中连翻几圈停在郡主面前,湛卢一抬把人拦住,任凭她往那边走白玉堂都死死立在前面。 楼清正端端正正坐在椅上,不急不忙的倒了一杯茶水递过来,不等展昭出声就道:没想到跟展大哥再见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了,只是,展大哥也认为我杀了人? 展某只知道,有人说楼兄杀人。清者自清,还望跟展某走一趟开封府。展昭把剑换到左手,接过那杯茶一口饮下,不准备动武强行押人。 楼清淡笑一声,双手摊开,缓缓站起,朝展昭行了一礼,负手出门。 屋外,郡主被白玉堂拦的火气蹭蹭直冒,荣亲王没有进来趟这趟浑水,这样想威胁也威胁不到他。 眼见着楼清出了房门,身后跟着一名红衣男子,郡主立马指挥院里的几名丫鬟守住院门,然后狠狠瞪了一眼白玉堂,跑到楼清身前,张臂拦住。 郡主楼清垂下眼眸,一声郡主叫的千回百转。 猫儿,来来来,你也这样叫我一声。白玉堂抱剑走到展昭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一男一女依依不舍,心里唾弃这楼清真够厉害,这才几日就让堂堂一个郡主不顾名节把他带回闺房。 展昭斜斜的看了白玉堂一眼不说话。楼清一声过去,满脸深情的跟郡主对望,惹得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两眼泪蒙蒙,跟看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一样眼神不善的盯着展昭白玉堂,出口:你俩若是想带清哥哥走,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别!郡主,是楼清负你深情,展大人只是因公办事,你万不可阻拦!楼清在听郡主说到尸体两字时,连忙伸手掩住郡主双唇,对她轻轻摇头,楼清一介草民,哪里值得郡主这般说。 清哥哥,我看已经是情哥哥了。白玉堂继续吐槽。 郡主,我等只是带楼清往开封府一趟,并不说明他就是罪犯,若是郡主一味阻拦,反倒是让我们怀疑。展昭上前,对郡主拱手道,准备服之以礼。再扯下去,可能到晚上也拉不走楼清,任由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好对郡主出手,到时候出了意外,可不是他俩一张嘴能说清的。 我那好,你们带他走,我也要一起去! 荣亲王再听展昭说明之后,气得大骂,但总归是自己女儿,最后看着郡主一副是要与楼清同生共死的模样,只得自己也跟去了开封府。 正午,开封府衙。 这怕是今年最热闹的一次升堂。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门柱站立包大人两旁,公孙现在在一旁准备记录,底下一群面色严肃的官差。除此之外,还有坐在右方的荣亲王和郡主。 升堂鼓击起,一阵威武过后,楼清被人押上,此时已经换了囚衣,头发凌乱,但面色不慌不忙,一拜过后恭恭敬敬的挺直腰身跪好。郡主哪里见得楼清这般模样,顿时眼眶一红,就想走过去,却被荣亲王按住手臂,不准她动弹,然后客客气气的对包大人道:包相爷尽管断案,让我这不孝女看看这人到底什么心肠! 这楼清倒存着几分胆识,若是用在正道上,或许能有番作为。白玉堂站在右上方的围栏后面,手指搭着木板,透过缝隙和展昭往里瞅,然后传音入密讨论的欢。 刚刚包大人让人递了展昭当时拿回来的信件,质问楼清可是他亲笔所写,楼清看了后大笑一声,请求当场照着书写一封,来比对字迹。结果,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都完全不一。未了,还出言讽刺包大人枉为青天,只凭几张信件就断他是罪犯。 可惜心眼不正,包大人或许跟他还有的交道要打。展昭摇头叹道,再继续看时,包大人已经差人抬了尸骨,在与楼清滴血认亲。 两人盯着楼清面色,除了在看见尸骨的他眼睛猛然一下睁大外就再无反应,反而一口咬定自己是有兄长不错,但早在五年前的经商途中就死于意外,今天这幅尸骨,就是是他兄长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包大人端坐上方,一拍惊堂木,让人取了匕首来滴骨验亲。 所谓滴骨验亲,跟滴血认亲很是相同,就是把鲜血滴在骨头上,若是血亲,血则会融入骨头里面。 楼清端得四平八稳,任由官差在他小指上割了一道口子,挤几滴血上去。白玉堂看见那几滴血如水一般渐渐渗透骨髓,不出一会就消失不见,连忙拍拍在旁边低头的展昭。 包大人再问,楼清直接反驳就算尸骨是他兄长的,也无法说明人是他所杀。确实如此,若说证据,他们目前只有那几张信件和疯疯傻傻的小孩儿,以及,远在北山里的柳拂筵。 猫儿,不如咱们明日前往北山一趟。两人站在后面看着楼清不慌不忙,想必当初下了很大心力把事情都拿的一干二净,比如字迹,他们现在的证据只能说明楼清有嫌疑,却不能说一定是杀人犯,而楼清老家已经查不出一丝痕迹。 包大人只靠着这些并不能奈他如何,一旁郡主虎视眈眈,在无法拿出其他证据后,立刻起身要求放人。一番僵持不下后,展昭与白玉堂从面出来,示意郡主稍安勿躁,再请示包大人说明还有一位证人。 可是当初送信那人? 正是,此人姓柳,正在城外十里处落脚。展昭点头,刻意说出柳拂筵姓氏。白玉堂静静立在几人后方,一直用余光盯着楼清,在听见有人证时,楼清并没有反应,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真有人能拿出证据,而柳字一出口,他的表情变了,从无颜无语逐渐惊讶,然后双手无意识攥紧,目光四处乱扫,最后恐惧。 包大人再拍惊堂木,着人押楼清先入大牢,明日再审。然而郡主却不干了,也不知道楼清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人家要死要活的跟着一起进去,包大人哪能让郡主陪着一起,荣亲王当即让侍卫拉着郡主回府,却不料她语出惊人。 我已经跟清哥哥私定终身,他要有事,我也是寡妇了! 这话一出,但算懂点人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荣亲王脸色一变,捂住胸口大声咳嗽,险险向后晕过去,被白玉堂扶住。公孙先生连忙上前,又是把脉又是让人端水,一片乱糟糟。 等再次转醒,也不管郡主如何,直接骂了声不孝女,走出公堂。 第56章 汴河边折柳23 这下有的好戏看了。白玉堂把展昭拉走退到一旁, 传音入密道。 包大人在上方跟公孙先生商议许久。楼清是要关的,郡主也是不能真任由她跟楼清关一起的,最后拍板决定, 在牢里收拾出来一块地方, 让郡主暂住一晚, 明日里展昭跟白玉堂再前往北山, 寻了柳拂筵后升堂判案。 北山道路在不久前就已经修好,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等事故, 颜查散特意请了官家施银, 自山脚到村里修了条小道,又告诫村民不可再次砍伐树木。 一大早, 天还没亮透,白玉堂在床上翻了个身, 手臂往旁边搭去,没摸见展昭人影,再掀开眼皮一瞧,半开的窗户外一抹蓝衣正在石桌旁用棉布拭剑。 白玉堂摇摇头醒神, 一番漱洗之后使劲摸了把脸,从衣柜里左翻右翻, 捡了套黑色劲装,边系腰带边踏出房门。 清早空气带着点湿润, 白玉堂伸伸懒腰吸了口, 坐到凳子上慢慢打开剑油的瓶塞给展昭递过去, 对原本展昭的房间看了一眼, 道那孩子还没清醒? 原本王朝马汉把她带回来是想着对案子有用,不过依前天那样子,别说指认,连上堂都成问题。昨日下午退堂后,公孙先生过来替她整治开了药方后说,因为幼年曾被人时常打骂,现下性格偏激,对生人抱有严重防备心理。今日里作为人证之一,包大人必然要让她上堂,只怕到时候又是一番混乱。 还在睡着。展昭道。 公孙先生药里加了助眠成份,昨夜展昭曾去看了眼,那小孩窝在床上,睡的正香,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清醒。 白玉堂点点头,等展昭忙完之后从后院牵了马,一路往北山奔去。却没想,两人才到城门外不远,就看见一道撑着伞的青衣男子自雾中缓缓走来,在马前停下。 是柳拂筵。 来得正巧。展昭暗自道了句,翻身下马。 白玉堂见只有他一人,并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比上一次见更加羸弱,这么远的路,难不成是徒步走来的?不免好奇问道,柳公子怎么一人过来?我跟猫儿正好要去找你。 咳昨日心神不宁,想着可能有什么事就准备先来开封府一步,没想到正好撞对时间咳咳柳拂筵一段话说完就拿衣袖遮住口鼻猛烈咳起来,另一抓住伞柄的手掌青筋暴起,如同垂危病人。 柳公子有旧疾?展昭跟柳拂筵见了不下三次,而他脸色一次比一次差。 老毛病了。展大人,白少侠,咱们这就去开封府吧?柳拂筵轻微点了下头,把手指缩进外袍,一片风轻云淡。 对了,柳公子可知道楼清或者他兄长有个孩子?路上,展昭想起那个女孩,仔仔细细跟柳拂筵描述了一翻。 那孩子单名为玉?柳拂筵蓦然停住,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又飞快平静下来,把自己脸庞隐在纸伞内闷声问道。 不知,她怕人的很,除了嘶吼外,至今未出一声。 楼楚,也就是楼清的哥哥有个女儿,十岁,叫楼玉。五岁的时候,楼清弑兄时,阿玉看见,被楼清活生生灌了毒药扔在乱葬岗。后来,我连夜赶去,把她在鬼门关救回,却在三年前因意外走失。 展昭直接带人去见了包大人,之后与白玉堂回到院子,准备把那小孩提溜过去。 荷莲正在拿着勺子蹲在院里哄她吃粥,那孩子这两日倒是跟荷莲混熟,不仅吃饭缠着她,连睡觉都要搂着人不放。展昭小心翼翼走过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人惹的大吼大叫。可能是这几日一个院子的原因,小孩见到展昭过来只是往荷莲怀里凑凑,并没有过激反应。 公孙先生在饭里加了药,说能慢慢稳住她的情绪。荷莲用帕子擦擦小孩嘴角的粥迹,解释道。 展昭听言后放松般点了点头,看着小孩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阿玉? 小孩没有反应,眼睛咕噜咕噜转,抱着荷莲胳膊不放手,悄悄躲到她身后,虽然还是怕生,但比起之前动不动就大叫的模样好了不少。 带她去包大人书房一趟。展昭起身,跟小孩对视一眼后起先走开。 柳拂筵已经差不多把事情经过跟包大人说完,包括楼清因和杀人和楼玉的身份。 展昭几人过来时,楼玉紧紧缩在荷莲怀里,不敢出来,柳拂筵一眼就看见她,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走到荷莲面前,指间不受控制的抖动。最后再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阿玉两个喊出时声音已经嘶哑。 阿筵哥哥? 这是展昭几人第一次听见楼主说话,那道声音说不得好听,暗哑嗓杂的想被人捏住脖子一般,连四个字都不能完整说出。白玉堂想到之前柳拂筵说楼清曾给楼玉灌过毒药,想必这孩子嗓子已经给毒坏。 对,是我。柳拂筵挤出一丝笑意,从荷莲怀里接过楼玉,楼玉从看见柳拂筵那一刻起就如同变了个人,一下子从个小老虎变成小白兔。柳拂筵轻轻用手拍在楼玉肩背,等一阵安慰过后,走到包大人面前,单膝跪地道,请大人升堂。 柳拂筵跟展昭等人先在堂外等候,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把柳拂筵所说的罪行一一说明,楼清一概不认。今日荣亲王没有过来,展昭估摸着可能是昨日被郡主给气着,才不管个烂摊子。 既然你不认,那好,传人证!包大人目光炯炯,直道这楼清不见棺材不落泪。张龙站在左边,往外一声,带人证柳拂筵,楼玉进堂! 如果,不出展昭白玉堂所料,原本稳稳跪坐在中间的楼清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腰肢一软,差点趴倒在地,之后指着柳拂筵怀里的小孩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如同见了鬼怪。 怎么,再想阿玉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被你灌毒扔在乱葬岗了吗?柳拂筵行礼过后,把怯生生的楼玉推到展昭腿边,自己跪在楼清身后,阴森森的问了句。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楼清脸部煞白,已经言语不清,大张着嘴里抓住柳拂筵肩膀,额头冒出大颗汗珠,完全看不出之前胜卷在握的模样。 是不是要我把当年我如何救回阿玉,又如何来开封报案的事给你说一遍?柳拂筵冷笑一声,握住楼清手腕,一把压在地上,楼清竟然丝毫反抗之力也没有。 柳公子!稍安勿躁。展昭怕他一气之下把人怎么了,好歹也是公堂,包大人和郡主一旁看着,要是真动了手,闹起来也不好收拾。 柳公子说笑了,那个孩子确实是我哥哥的女儿没错,但我可不曾灌过她毒药。对不对?阿玉?楼清脸颊看着地面,目光直直射.在抓着展昭衣摆的楼玉身上,楼玉被那眼光一惊,顿时嘴巴一撇,就要被吓哭。 阿玉乖,先跟哥哥出去。展昭连忙抱起楼玉,搂在怀里哄了好大会,然后塞给白玉堂,再朝外面点点头,示意他先把小孩送回院里。 当年你因为找楼楚借钱不成,把他在山上杀死,抛尸山洞。而你在下山后才发现楼楚的女儿阿玉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你的一言一行她全部都看见。所以,你觉得阿玉会对人告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柳拂筵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楼清越听越脸色难看,最后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会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晓?我不光知道你如何杀了楼楚,还知道你买通县官。楼清午夜梦回的时候,阿楚没有回来找过你嘛?柳拂筵说到最后竟神经质般遮着嘴唇嘻嘻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要不是眼眶通红,还以为是遇见什么开心事。 你这个疯子,别笑了!都是因为你,要不然我哥怎么会不给我钱,都是你这个疯子!楼清被他笑得心烦意乱,瞬间面容扭曲起来,双手往前掐住柳拂筵脖子,双臂青筋暴起,龇牙咧嘴,他才是个疯子。 清哥哥!一旁郡主第一次见到楼清这般模样,在展昭拉回柳拂筵时抓住楼清手臂。 滚开!我之前还以为你有点用,能保我无事,谁知道,你那王爷爹爹居然不管不问!楼清嫌弃的拉开郡主手掌,把她狠狠往椅子上推去。 大胆!来人,压住楼清!包大人在上方一喝,立马有二名官差上前,一左一右压制住楼清肩膀,把人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一阵慌乱里,郡主被人接走,柳拂筵站在一旁咳嗽不止,展昭怕人有个三长两短,连忙带着下去,如今楼清算是认了罪,剩下的就交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处理。 楼玉被荷莲带到院里,一直四处走动,眼睛不时朝公堂方向瞧,直到柳拂筵那抹青衣出现在院门口时才一下笑开,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扑在他怀里。 几人一直在小院待到退堂,柳拂筵在听到楼清已经画了押,接下来捉拿只剩当初那位县令时猛然闭眼松了口气问,楼楚的尸骨可方便让我带走? 自然。展昭点头。 多谢展大人,白少侠。柳拂筵放下楼玉,朝两人行了一礼,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圆形铃铛样的东西,分别替到两人手中,柳某身无别物,只剩下这对小玩意。此物名唤相思玲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听说若是有情人一起在中间滴入血液,即使相隔万里,也能心心相通。 这般神奇?白玉堂捏着那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淡银色铃铛,放在耳边摇了摇,一阵细微的叮叮声传出。 二位一试便知。柳拂筵重新抱起楼玉,拿了颗花生糕递给她,又面色带笑的看着展昭白玉堂,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二位珍重,珍重。 猫儿,这件案子就这样落幕了?直到柳拂筵跟楼玉离了院子许久,白玉堂才醒神撞了撞展昭手臂,挑眉问。 或许是吧。等捉了县令,楼清逃不了狗头铡伺候,只是可惜了受害人,这么多年后才得以寻到真凶。 你说柳拂筵到底是个什么人?两人转身近了屋子,既然案子以破,暂时是没有操心事了。 似人非人,似仙非仙,到底只是个不远千里来开封告冤的罢了。 死猫,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神神秘秘了?! 第57章 东海有长鲸1 楼清当年弑兄那件案子已经在前几天全部审查完毕, 听公孙先生说,柳拂筵带走了楼楚尸骨和楼玉不知去向,郡主被关在府里直到楼清行刑后才放出来, 然后到开封府打闹一场, 被荣亲王送到江南。 包大人事后也曾问过展昭是否知道更多内情, 比如当时尸骨位置和在没有十分充足的证据下为何会相信柳拂筵。不过展护卫只是笑笑, 然后装傻充愣过去。 小院里一如以往, 日子已经到七月尾, 天气倒是转凉下来。任星荛跟公孙先生身份的小书童一起在树下安了个秋千, 白玉堂时常躺在上面盯着他练武。 这日午后,展昭刚巡街回来, 就看见白玉堂手里拿着几根细线盘腿坐在秋千上,面前放着圆盒, 正对着光往指间捏着的珠子穿线。 猫儿,咱们来试试这个! 展昭刚把衣服换下就听见他在外面喊了声。慢悠悠走过去一看才想起这珠子是柳拂筵之前给的铃铛。当时楼清关押之后,他跟白玉堂奉命去了严州府一趟,就把这两个小玩意忘在脑后, 好不容易前天休息下来,白玉堂今早收拾的时候又在书架上看见。 两个指甲大小的铃铛被白玉堂串在细线上, 又绕上黑色手绳,两人风里来雨里去, 玉佩香囊发簪这些东西时时刻刻都能丢掉, 所以最后想来想去, 白玉堂还是委托绣娘编了两根黑色手绳。 小小的银铃铛放在上面倒不引人注目, 展昭从袖口上解下一根细长的袖箭,挤下几滴血落在铃铛中间,不出一会,那血居然被铃铛吸收。 奇了,白玉堂用中指揉了揉表面,两人的血凝固在中间,透过最外面的一层银质壳子还能看见,又对展昭道,手伸过来。 不一会,两人手腕上就带了同款手环,不管是不是真如柳拂筵说的那样,总之这两个东西也能算的上是定情信物了。 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东海一趟了。进了屋子后,白玉堂看见塌上放着的两张请帖,还是半个多月前艾虎送来的,要不是今早翻了书架,说不定就被两人直接忘了。 咱们现在去的话估计赶不上回陷空岛过中秋。展昭掐指一算,离艾虎上次来已经一个月左右,他们一路赶到东海估计也是八月初了。 我想想,白玉堂揉了揉太阳穴,以往每年中秋这只猫不是回遇杰村就是被他拐回陷空岛,而前阵子展昭家的老管家刚来,所以今年也可以不用回去。陷空岛的话,主要几位兄长一直念叨着他在外面跑疯了连自家老窝都不知道回。 这样,我让酒楼伙计回松江府的时候给我大哥带封信,等重阳的时候再回去。 白玉堂一合扇子,想到中秋跟重阳差了二十多日左右,不若去了东海再回来,当然,他这么想主要是私心里想把这只黑猫拐走一段时间。 也好,我去跟包大人说一声。 展昭点头,他一个人倒是中秋在哪里都无所谓,白玉堂想去东海那就一起去咯,不过今年会多一个任星荛。 包大人听完后很爽快的放了人,白玉堂做事向来利索,而陷空岛的生意遍布大宋,两人收拾了衣物之后就准备第二天走人。任星荛当夜回来,听到这消息一蹦三尺高,跑到小书童那里去炫耀,他一直待在北方,别说海,连江都没有见过。 入夜,任星荛被展昭强行带回来睡觉,要不然明日一早,按照他那兴奋劲,妥妥的起不来。 白玉堂坐在塌上,一手捏着蜡烛底座,一手拿竹签慢腾腾的挑动上面不停跳跃的火花,影子打在身后墙上忽明忽暗。 展昭端着两碗冒着冷气的绿豆冰进来,盘子上还放着几个瓷罐。白玉堂额前几缕长长的碎发在火光前来回晃动,展昭总觉得不出一会,绝对能被蜡烛烧掉,所以忍不住抬手把它拨到白玉堂耳后。 白玉堂这个人,展昭跟他相处了七年,年年待在一块,能看的不能看的两人都已经看过,不过每一次,展昭都觉得他不一样。若说当年潘家楼一眼欢喜,那么现下可能是越看越有味道。 看傻了不成? 白玉堂最开始低头注意力全在灯上,展昭来的时候正准备去洗簌睡觉,没想到这只猫居然一直撑着头对他发呆,于是恶作剧心理起来,想看看展昭能一直看到什么时候。直到这猫刚刚发出声闷笑,抬头一看,明显思绪已经飞走了。 五爷我这么好看? 白玉堂取了勺子,从瓷罐里挖出糖粉和干果碎盛到绿豆冰里,漫不经心调笑。 好看。 展昭正儿八经点头,毫不脸红。 白玉堂噗嗤一声笑起来,把蜡烛移到边上,按着桌角移到展昭身边,散漫的靠到他肩膀上。 月华那丫头不久前生了女儿,还寄信给我炫耀。想当年你跟她比武之后,背地还曾拉着丁兆兰说要嫁给你,哎,说起来就跟昨天一样。 白玉堂突然说起旧事。 展昭记得那场比武,白玉堂也在身边,如果没有安平镇初见,可能他现在也是儿女成群?不过世事总难料,让他遇见遇见更合适的。 猫儿,咱们抱个娃娃回来养吧? 嗯?你确定? 展昭惊讶,他可没忘记卢大嫂当时生孩子时,白玉堂欢天喜地的抱过来,结果被那小家伙尿了满身,气得他足足洗了四五个澡。今晚说到这,指不定是因为是被丁月华每年总定时拖人带书信过来,上面写的清一律我家相公多好,我家儿子多好,我家闺女多好激的。 不能太闹腾的,也不能太闷,最好是能跑会走的。 白玉堂十分严肃的点头,端起瓷碗一口闷下剩余的冰水,然后抹抹嘴躺在塌上。 等从东海回来,你去趟慈幼局,能待住一天再说。 慈幼局是大宋专门收养遗弃孤儿的地方,无儿无女的可以过去收养,开封有一家最大的,展昭也曾去过,不过常常待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回来,因为实在那群孩子太能闹了。按照白玉堂性子,抱一个回来后能直接跑回陷空岛。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养着星荛。 白玉堂手指在发带上打圈,被展昭一说想起之前带卢大哥儿子时的惨状,打了个激灵,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着养娃娃。 第58章 东海有长鲸2 第二日一早, 整个开封府乃至寻常百姓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任星荛就从床上睁眼,展昭白玉堂被他在外边的蹦跶声吵醒, 索性也收拾收拾下床。 猫儿, 五百两够不够? 白玉堂从柜子里拿出锦盒, 里面装着两人平常花销的银子。一般外出钱财都是展昭负责, 白玉堂一掷千金惯了, 时不时喝茶都能给人扔了一两银子, 所以现在只要两个人一起出去, 钱财都归展昭管。 够了。 展昭停顿了下,想起到了东海, 指不定看见新鲜玩意要给卢大哥他们带回去。 好了好了,咱们走人! 白玉堂打个响指, 大步流星的踏出去。 任星荛早早跟小书童道别后,在对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背着包裹一路跑到马棚,乌云踏雪和绿子一见到他就主动跟了出来。 离艾虎说的时候还有一个月, 他们骑马过去的话,差不多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可以赶到, 时间上是不急的。 师父!我先走啦! 任星荛孩子心性,等展昭两人出来后, 打了声招呼就哒哒哒的骑着马往城外跑去, 结果城门还没有开, 只得垂头丧气的牵着马在一边踢石子。 展昭跟白玉堂体会不到这种兴奋性, 转身到路边唯一一家早早出摊的摊子上点了几个包子,再挥手叫任星荛过来。等三人吃饱喝足,城门也开了。 现下天气虽然凉快了些许,但日头上来时还是挺热的。三人顺着官道南下,上午还是精神焕发,不过等到下午不久就出了细汗,乌云踏雪开始还跑的比谁都快,到现在就磨磨蹭蹭的原地踏步,最后停在遮阴的树下不动弹。 死马!平时惯着你是嘛?! 白玉堂拿湛卢轻轻敲着它脑袋,又捏着它耳朵骂了句。 可惜马不懂人话,乌云踏雪非但不理会,还转头朝白玉堂脸上喷了一口热乎乎的气,嘴巴咧的大大,低头啃了口青草。 任星荛从包裹里取下水囊,狠狠的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最开始的兴奋也被高高挂起的日头晒化,加上昨夜睡的很晚,现下仿佛浑身力气抽空,只软软的趴在马背上不停打瞌睡,随身下烈马怎么动弹都不为所动。 玉堂,就在这歇息一会,等晚点再走。 展昭抬头遮住额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朝手边一片被树木挡着的草地指了指。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别说马不想走,连人也烦躁的很。 也好。白玉堂点点头,在任星荛垂头不停打哈欠中把三匹马栓在河边的树干上。 这破天气,真不知道那群人怎么想的。 白玉堂踢走几块明显的石头,略有不满的嘀咕,把包裹往地上一扔,直挺挺的躺上去,右脚架在左脚上,惬意的枕着衣物眯眼。带着热气的风划过水面,吹在树叶上,哗啦啦的响。 任星荛一下马就开始补眠,四脚朝天的躺在草上睡得不省人事,不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 他们今晚估计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三人为了方便除衣物之外啥也没带,也就是说今晚需要自己到山上打猎,好在现下旁边就有条不深不浅的河流。白玉堂卷了裤腿,从展昭手里接过削的尖细的长棍,小心翼翼朝着不远处腰深的水潭边走过去。 这地方周围没什么人,水潭清清澈澈,上方有条不大不小的瀑布流下来,打在石头上哗啦啦作响,水珠不停溅在两人身上,倒是洗去了一身燥热。 猫儿,接着! 白玉堂眼疾手快,棍起棍落的插在一条小臂长的黑鱼身上,等带出水面时,那鱼好像才反应过来般不停挣扎,白玉堂一手拍在鱼头上,震得它瞬间无动静,然后使劲一拔扔到展昭手里。 谭里的鱼最小的也有两个巴掌大,白玉堂叉了三条,跟展昭一起蹲在石块上刮麟解剖。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两人都是烤鱼好手,主要因为常年在野外练出来的。不要一会,三条活碰乱跳的黑鱼就被串在木棍上。 七月份正是野果多得时候,展昭从河边的书丛里摘了十几个果子,拿袖箭在鱼背上各划了十几道口子,再一个个破开野果把汁水淋到鱼身。白玉堂火堆刚升好,两人把鱼插在四周,偶尔翻个面,不一会就香气四溢。 猫儿,你尝尝? 白玉堂割了一块鱼腹肉递到展昭嘴巴,展昭就着他手指吃下,点点头,有点淡。 先凑合,明儿到镇上多买点花椒备着。白玉堂也尝了一口。 三人回去的时候任星荛正抱着包裹睡得香,白玉堂踢踢他脚腕,把鱼放拿到他鼻尖晃动。 什么东西? 任星荛吸吸鼻子,眼皮动起来,之后猛然起身。 三个男人吃起东西来也快速,加上日头渐落,周边起了凉风,正是继续赶路的好时机。乌云踏雪和绿子在河边一阵好吃好喝,等白玉堂刚刚踏上马背,就扬起马蹄,迫不及待的顺着官道继续往前跑。 咱们也走。 展昭跟任星荛慢了一点,两匹马也不像乌云踏雪那么活泼,驾展昭轻声一喝,攥紧缰绳,黑色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透过光影追赶上白玉堂。 这一趟赶了几十里地,月照山林时才停下。大宋虽然太平,但晚间出行的人还是少,一路上,三人遇见不少商队扎营休息。 月色透过枝叶落在地面,隐隐可以照亮大路。白玉堂跟展昭视力极好,照样一边唠叨一边赶着那,任星荛把马扯到两人身后,慢腾腾的跟着。 还是晚上赶路来得爽快。 凉风习习打在身上,四周除了马蹄就是偶尔冒出一声的虫鸣。两人今日都是一身黑衣,白玉堂双手抱臂,在马背上晃晃悠悠,腰长的深红色发带随着乌云踏雪的步伐慢慢飘动到肩头。展昭跟他离的很近,见他湛卢一会松一会紧的攥在手里,左右直接接过,靠过去问,困了? 有点。 白玉堂使劲眨了眨眼睛。这周围都是山林,并不适合夜间休息,任星荛虽然下午补了一觉,这时候也精神恍惚的很,两人商议过后觉得再走一段,大概十几里外有一家废弃的义庄,之前出开封办案时,展昭也曾多次再那落脚。 定了地点后,白玉堂拍拍马背,示意乌云踏雪继续赶路,好早点休息。任星荛被他师父唤醒,得知就见不远处休息后,连忙揉揉眼睛赶上前面两道身影。 义庄坐落在被一片树林环抱的小路小路里面,因为没人修理,原本搭在周围的竹篱已经东倒西歪,三人牵着马进了院子,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先行落脚,看院里停的几辆捆着绳子的马车,应该是家商队。义庄里面的在三人栓马时就听见动静派人出来查看。 尊兄请了,展昭白玉堂抱剑向从里面走出来的高壮大汉行了江湖礼节,随后又道,我三人路过于此,不知里面可否方便? 都是路过,哪里来的不方便! 那大汉也是个爽快的,见展昭白玉堂一身侠气,行动之间江湖味满满,指不定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侠客,便大手一挥请三人进去。他们做商队的,只要不遇见亡命之徒和贼盗就一切妥当。 义庄里面待了十几名镖师,其中两位坐在火堆边上的应该是镖头。白玉堂跟展昭都不是多话之人,对一行人点点头后就在左手靠窗位置坐下。 夜里风寒,好在窗户虽破但也能遮风,任星荛一接触到木板就闷头大睡,那对商队一直换班看守,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因为多年习惯,展昭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没有彻底睡过后,而是一直留着心眼注意四周动静。 快到子夜,不远处火堆一直烧着,镖师嘛,晚上需要轮流换班,那帮人围到一起玩起骨牌。米白色竹子刻成的长方块碰在一起咔哒咔哒,白玉堂拍拍嘴巴,从睡梦中转醒,最后一点困意也被随之而来的冷风吹醒。 贼猫,走走走,跟爷出去一趟。 白玉堂伸伸懒腰,转动手腕筋骨,瞧着外面月色如水,与其在里面听着吵闹声,不如到外面找块安静的地方。 展昭一向对他的话无意义,低头拿了巨阙后,就随着白玉堂走出去,留任星荛一个人在里面睡得直流哈喇子。 两人在走出后却没发现那两位镖头在听见白玉堂对展昭的称呼后,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就在这里! 白玉堂朝四周看了看,最终找准对面义庄的小山坡,纵跃飞身上去,对展昭张口喊道。 山坡不高,上面有块一米来长的石块,此时被露水稍稍沾湿,正好够两人躺在上面。 睡吧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白玉堂翻了个身,把脑袋凑到展昭肩膀,手指不安分的绕在头发上,混混沌沌的说道。 嗯。 展昭轻轻应了句,任由白玉堂在他脸颊上亲了口,放下一直端着的心。 按理说今夜应该是一夜太平,却不知是因为他俩哪位流年不利,睡不过去不到一个多时辰就被底下杂乱的脚步声吵醒。 有人劫镖?! 白玉堂撑着石块起身,看着义庄外围人影晃动道。 第59章 东海有长鲸3 星荛还在下来。 展昭立马回神。任星荛半吊子功夫, 遇上下面不知深浅的盗贼,保不准就要出事。两人一刻不等,抄起巨阙跟湛卢在周围树木的掩盖下奔至义庄外围竹篱处, 没惊起半点响动, 静静看着那群盗贼离开院子后才上前。 商队马车边守着的几位镖师已经倒地不醒, 白玉堂猫着腰过去, 蹲在其中一个大汉身边, 两手在脖子上一探, 转而对展昭摇摇头。这人已经死了, 周身没有血迹和挣扎,按照刚才两人发觉的速度, 应该是被一招扭断了脖子。 义庄里面吵闹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响动, 最初跟展昭白玉堂见面的那个大汉靠着门框打起呼噜。眼见着盗贼就带着刀摸过来,展昭直起腰身,双脚踏在箱子上发生轻微响声,成功引起盗贼的注意力, 随后手臂一动,袖箭嗖的一声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盗贼眼前划过, 直直钉在柱子上。 谁?! 里面的那两名镖头倒也敏觉,一看镶入木头柱子上半截箭支后, 双双带着武器往外直奔, 与这伙盗贼打个正着。 睡门槛的那大汉也惊醒, 见眼前围着的黑衣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口大嗓门直喊:兄弟们,抄家伙! 高个子镖头在他出口瞬间弯刀出鞘,没有太多花样,直接从上往下劈往面前盗贼肩上,那盗贼看着个头大,但倒也灵巧,险险躲过一刀后,随即反击过来,其他镖师已经跟剩余的盗贼打起。 白玉堂跟展昭跟这场斗争关系不大,只是看不过半夜偷袭才出手。加上这群镖师看上去不是吃素的,那伙盗贼不出一会功夫就已经倒地三四个,也就放心走到里面去喊任星荛。 醒醒,醒醒,星荛? 展昭推了推任星荛肩膀,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孩子虽然睡起来死,但也不是能在这么大响动下还没察觉的人,展昭右手猛然捏住任星荛下巴,大拇指往他人中一掐,没有半点反应,又拍拍他脸蛋,掀开眼皮对光一看,对白玉堂道,中了迷药。 小兔崽子,真是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白玉堂拿拇指使劲戳了戳任星荛额头,随后接过展昭从包裹里拿出来的水囊,直直停在上空往他脸上倒下去。 咳咳咳咳!! 半囊水浇完,任星荛头发,衣领全被浸失,水滴顺着木板啪嗒啪嗒滴进土里。 白白叔? 任星荛抹了把脸,终于在白玉堂毫不客气的手法里幽幽转醒。把湿漉漉的头发撇到脑后,又从木板蹦到地上去抖衣服,还没弄清状况就看见白玉堂虎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拿着湛卢。 什么时候中的迷药?白玉堂问。 迷药? 任星荛懵逼,扯衣服的手停下来,随后打了个激灵,后怕起来,难怪他感觉睡的这么香!亏的师父和白叔在身边,要不然说不定已经成了哪个贼人的手下亡魂。 先不跟你计较,外面已经闹起来,咱们先走。 白玉堂摇摇头,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个所以然,索性用湛卢一挑包裹,单肩背好后给展昭递了个眼神。展昭在任星荛后脑勺呼了一下,边拿起两人包裹道,以后长点心。 任星荛自知有错,他跟在展昭和白玉堂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还会被药下到,而且一点察觉没有,想想也是挺丢人的。 商队里的人跟那群盗贼打到院子里,马车上的箱子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栓在旁边的几匹烈马因受惊吓不停踢着蹄子,场面一片乱糟糟。 白玉堂凑在门边,眼看着镖师已经落了下风,那两个镖头不知是不是也受了跟任星荛一样的药物影响,只不过他们抵抗力更强,没有晕过去,只是行动间缓慢下来,渐渐撑不动盗贼们的猛烈进攻。 展昭从地上捡了出几枚瓦片点在举刀欲砍的领头盗贼身上,分别打在手腕和胸口穴道,只听哐当一声,钢刀落地。江湖上抢取财钱正常,但大下杀手就为理法所不容。 多谢! 已经半跪在地上的镖头飞快倒了声谢,手臂一伸把盗贼落地的兵器划到自己身后。 剩下的估计那几名镖师也能解决,展昭撑着他们继续恶斗时,三人牵了马就纵身离开,连夜直往营州镇赶去。 营州镇展昭跟白玉堂路过的次数不少,几乎每次南下都经过,而每次到这里,白玉堂都能跑去酒楼里喝了不醉不归。主要嘛,因为此处依山靠水,镇里主要靠酿酒为生,往往没进城门,就先闻到阵阵酒香。 猫儿,咱们明日再走? 白玉堂朝空气里轻轻嗅了嗅,淡淡的酒味扑鼻而来,因为昨晚睡觉被打扰的不爽快顿时消散。 可以。 反正他们时间还剩很多,在这停留一日也无妨。 营州镇城门刚开不久,路边行人寥寥无几,大多是本地出来做生意的。 三人找了离闹市最近的一家客栈停脚,任星荛十分乖巧的跟展昭白玉堂道了错,表示以后绝对不会再被人下了迷药还不知道后一溜烟跑回房间。 白玉堂跟展昭一个屋,就在任星荛隔壁。 过段时间让大哥把生意往这里发展发展。 白玉堂走到窗前,推开紧紧闭着的竹窗,对着下面一家接连一家的酒铺感叹,陷空岛只做酒楼客栈生意,说不准也能在这边开一家。 清晨的雾气和凉爽的空气瞬间冲进屋子,瞬间打散一室烦闷。 展昭揉揉略有些酸痛的脖子,解开袖带,准备沐浴。十来支袖箭被整整齐齐的码在巨阙旁边,黑色外袍也随手扔在木架上,片刻间只剩一袭雪白亵衣。 屏风后已备好温水和胰子,白玉堂转头就看见展昭踏进澡盆,免不得心里又想戏弄一番。于是展昭前脚泡到水里白玉堂后脚走到屏风后,搬了个板凳坐在对面,双手搭在盆沿上,下巴垫着手臂,额前碎发跟发带飘在水面,随着展昭动作晃动。 猫儿,一起洗呗? 白玉堂右手放在水里搅动,一下下拨着水往展昭锁骨上淋去,不一会自己就湿了半身衣服。 展昭抬手看了他一眼,突然笑着往后退了退,然后手臂用力拉住毫无防备的白玉堂,往跟前一拖,水声哗啦,打了一大半在地上。 完了完了!小二不知道还以为咱俩把水打翻了。 白玉堂连衣服带袜的扑倒在水里,一头磕在展昭胸口,灌了满嘴水又哇的吐出,注意力清奇的放在地板上。 展昭闷声不坑的把人衣服扒了,然后拍拍手起身穿衣,不一会就听有人隔着屏风叫:死猫!把我衣服拿过来! 营州镇夜市丰富,这是白玉堂多次停留在这得下的结论。两人白天一阵闹腾之后补了个眠,直到日落西山时才双双转醒。 猫儿,给爷倒杯水。 白玉堂趴在床上半闭着眼有气无力开口,一个人占了大半地方,怀里放着一个长枕头,一头青丝还未彻底干透,披披散散的从床上垂到地面。 今晚还出去? 展昭直接把瓷杯递到他嘴边,喂了好几杯才停下,有点怀疑白玉堂这个样子别说去夜市,只怕连客栈门都不想出。 出去 白玉堂翻了个身,拉过展昭手掌放在腰上,大爷一般翘起二郎腿享受床边人不轻不重的按摩,时不时念叨着左左左一点,对,再轻点。 展昭低头亲在他下巴,手指往腰窝一戳,白玉堂瞬间跟个虾子般弓起身,随即一脚踹在展昭身上笑着爬起来。 还是一身黑衣,展昭替他系好腰带,拿了湛卢和巨阙出门。月色还未上,街头巷尾一片吆喝声,两人从早上到现在还未吃饭,一看见吃食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走走走,五爷请你吃顿好的。 白玉堂眼睛在十几个路边摊上转悠,最后找到最末尾一家卖饺子的,拉着展昭袖口往里窜。 白玉堂今年二十八,展昭看着他走时闹闹腾腾,有时嫉恶如仇,大义凛然,总觉得还是跟当年二十岁时一般模样,除了脸貌看上去更稳重了点,其他一点儿没变。 卖水饺的是位大爷,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听在白玉堂耳朵里迷迷糊糊,最后看着招牌上的菜式点了两份,再转身又看见展昭盯着他发呆。 上次从陷空岛回来时,赶得急在这家吃过一次,不过是个大婶煮的,当时在想什么时候也拉你过来吃一顿。 白玉堂低头调和蘸碟,说着顺着忍不住笑起来。上次还是几年前的事了,两个人在那时都把心思藏的很深,却也在不经意间会想到对方。 人老了,总是爱想起以前的事。 你不老。 展昭捏住白玉堂手腕认真道,灯光映着他眼里亮晶晶,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大爷煮的饺子很快,在两人深情对望十分不合时宜的破坏气氛,端着盘子走过来。这家饺子是不放在汤里的,吃的时候需要蘸酱料,白玉堂拿筷子戳了一个塞到展昭嘴边,咧嘴看他吃下。 第60章 东海有长鲸4 猫, 你别动! 正吃着,白玉堂突然出声,一手撑在桌上, 另一只手举到展昭头顶, 展昭疑惑的放下筷子, 等他动作。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你头上有片树叶。 白玉堂银色袖带在展昭眼前晃动会又消失, 然后一片深绿的叶子摆在眼前。 展昭眼神瞄到摊子后方的一棵不算高大的杏树上。树干弯曲, 正好笼罩了半个摊子, 夜风轻刮, 半树的叶子扭动,偶尔有几片落下。 营州镇虽然比不上开封繁华, 却也热闹的很,两人一碗饺子下肚, 已经饱了大半。沿途歌楼酒坊顺着河流开遍,随着人群边走边停,倒也有些乐趣。路边不少人家再卖米酒,这种酒不烈, 适合晚上出来的公子姑娘们解渴之用,二文钱一碗, 白玉堂直接买了二坛,一坛扔给展昭, 一坛抱在怀里走上石桥。 难得在北方有这种好景。 白玉堂在桥中停下, 胳膊拐搭在雕成狮头模样的石块上, 随手掀开酒坛上的红布一松, 飘飘然随着细风落在河面,缓缓向前淌去。桥底几艘木船跟着歌女的吟唱声摇过,两岸红灯映在边上朦朦胧胧,竟有了江南水乡的感觉。 若有时间,咱们以后多来几趟。展昭拿手背抹掉嘴边酒渍。 所以啊,贼猫你得快点告老还乡,然后跟我去陷空岛养鱼。白玉堂笑嘻嘻道,也跟着不知何处传来的乐曲哼出调子,拎着酒坛慢步走下台阶,手指在凹凸不平的石栏上滑过。 桥这面的人流多了不少,两人站在路边,看他们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去。 这位大娘,你可知他们往哪里走?展昭走到一家卖糖水的大娘跟前,指着流动的人群谦声问道。 他们啊,看戏去!就在前面! 大娘放在手中铁勺,用面巾擦擦手,指着不远处几座酒楼,很是热情的回答。 多谢。 展昭抬眼看过去,那边确实熙熙攘攘的距离了不少人。白玉堂背着手走过来,头朝那边点点,过去看看? 看热闹的多半是些老人和孩子,两人走在中间,不时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从中间穿过去。 不要走丢了。 展昭趁人不注意,突然伸手抓住白玉堂手腕,再转头朝他一笑,然后往下十指相扣,拉到河边上往前走。 哎,我又不是你那会被迷药迷晕都没反应的徒弟。 白玉堂更加握紧,虽是这样回答,却也笑眯眯得几步上前跟展昭肩并肩。好在是晚上,灯火也没那么明显,两人拉手往前走也没人知晓。 人群在一家露天的戏班子前停下,台上还没开唱,下面放着的桌椅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四周里三圈外三圈的也围了不少。 白玉堂拉着展昭企图往里面挤,却发现这些群众实在太厉害,硬是把身子当成围墙。两人站在最后排,差不多可以看见里面动静,但一直站着倒也累得慌,展昭抬头往旁边酒楼看了眼,那里二楼屋檐正对着戏台上方。 两人找了偏僻的地儿轻功飞上,弯着腰挤在翘起的边檐,旁边两棵高大的树木正好遮住人影。刚好坐稳,底下锣鼓声响,有个男人上台说了几句。 营州司家? 白玉堂听了一会,底下那人大意是说着司家近日做了个大生意,所以家主特意请了戏班给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前几年起来的,好像是个靠走镖起家的,后来做起了酒粮生意。开封不少商户跟他家有合作。 展昭想了想,记起这家。张龙赵虎巡街时时常会和商贩们唠叨些有的没呢,然后回了开封一股脑当成茶余饭后的乐子讨论。展昭时常跟他们一起,大多也都听了点。 戏台咿咿呀呀的唱起,两人上来其实也就是凑个热闹,等小半场过后,白玉堂踢踢展昭靴子,对楼下指指。 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戏台上,现下街道空旷,白玉堂翻身落在另一边屋檐,看也没看就跳下去,展昭正要起身就听见下面一声惊呼声。 楼下正是客栈大门,这时间人来人往,别下去的时候砸到人? 展昭几个点跳,稳稳落在树下,正前面白玉堂一手拿着湛卢一手捂着胸口,他对面也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个子挺矮的,双手不停揉着额头。 撞到人了? 展昭上前,不等白玉堂回答,那书生就叫起来,我说呢,还以为掉下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个不长眼睛的臭乌鸦。 一句话绵言细语的,是名女子。 我刚刚下来,谁知道她就跑出来一头撞在我身上。 白玉堂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欲争辩,本来嘛,也是他有错再先,更况且对方是个女子。 不好意思,是们失礼。 展昭随手把白玉堂有点凌乱的衣领拉好,走到那姑娘面前,和和气气地道了声歉。那姑娘开始有点生气,但没想到两人这么容易说话,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抓着头发结结巴巴的回了句,没,没事。 多谢姑娘海涵。玉堂,我们继续走吧。 展昭望了眼天色,已经快月上中天,这时间走回去刚好。 白玉堂点点头,刚转身就听身后有一道男子的责骂声和刚刚那姑娘反驳声传来,没走几步又听到:两位留步! 不会来找茬的吧?白玉堂脚步一滞,走到展昭前面,放猫! 展昭绷着脸朝后面看,一个高个子男子走过来,刚刚被撞的那姑娘不情不愿的低着头跟着身后。那男子脸带笑意,倒也不像是来找事。 足下是,义庄那晚的镖头? 人到跟前,白玉堂才发现有点脸熟,展昭一说,他就彻底想起来了,来人不正是昨晚两人在义庄里救下的镖头。 正是,男人抱拳,满眼欣喜,没想到在此地遇见两位恩人,如不嫌弃,里面一叙?说着手臂往客栈方向抬起,客客气气道。 客气。 展昭白玉堂回礼,既然这人特意追上来了,他俩也不好拒绝,便抬脚往里走去。 三人进了客栈就被小二请到楼上。 瞧我这记性!在下姓司,司曲隐,这位是家妹司念映。司曲隐引着展昭白玉堂绕过几盆绿竹,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门口停下。 刚刚念映闹了脾气出去,没想到正巧遇见恩公。司曲隐推开木门,请两人在上方坐下,然后问道,如若不出我所料,两位恩公可是南侠展昭与锦毛鼠白玉堂? 正是。 两人也不藏着掩着,白玉堂想到当晚他们离开时喊了声猫儿,估计就是那时被司曲隐听见。 昨晚多谢展爷和白五爷救命之恩,本来我正欲下月到开封时寻两位道谢,没想到今晚遇见,真真缘分。 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白玉堂笑道,三人举杯共饮,倒也聊的欢快。几杯酒下肚后,司曲隐放下筷子:家父也听闻昨夜事迹,不知曲隐可有面子请展爷,白五爷往府中一聚? 这实不相瞒,展某与白兄这次前往东海,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展昭回道,主要两人也不欲与这种大的家族有所瓜葛。 展爷,你放心,就一顿饭,绝不对当误你们行程!司曲隐给两人添了酒,再劝,听说五爷最爱美酒,小弟家中别的没有就酒多。 猫儿,嗯?白玉堂闻言脑子一转,端着酒杯传音入密给展昭,营州多酒,司家身为一方地主,想必藏着的都是好东西。 展昭黑线,心道这司曲隐倒是会找准人,不会既然白玉堂想去看看,那多待一天就一天吧。 三人最后谈好,明日辰时在客栈碰面。 一顿酒饭过后。 走走走,猫儿,回去睡觉。 白玉堂揉揉有点胀痛的太阳穴,没想到这个司曲隐这么会劝酒,等白玉堂感到有点晕乎时才发现桌下摆了四五坛烧刀子。 这种烈酒他一般是不大会碰的,这下一次喝了这么多,没等走到住处,就脚步不稳往展昭身上靠。展昭倒还好些,一开始说了不剩酒力,最后就成了白玉堂跟司曲隐两个一坛接一坛,拦都拦不住。 好不容易回了房间,白玉堂直接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床顶。 看你下次喝不喝。 展昭拧了布巾,往面无表情的白玉堂脸上擦去,虽然嘴上严厉,手法却轻轻柔柔。 哦。 半响,展昭替他换了衣服后,白玉堂才轻轻吐出一句,然后从身边拿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起来,一动不动。 展昭再次叹气,单膝跪在床上把被子拉下去放在他胸口,没想到又被闭着眼睛的白玉堂拉上去。 能不能老实点? 展昭无奈,直接给他点了穴道,然后跑下去买醒酒汤,捏着嘴巴给人灌下。 第二日一早,展昭没睁眼就感觉身上没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玉堂? 伸手推了推把自己当垫子的某人。 嘘别闹。 白玉堂半醒半睡,往上爬了爬,两人面面相对,一个睁着眼一个闭着眼。展昭用力呼了一口气,轻轻把人移到一边,正扳开白玉堂抓的死紧的手掌,却被他用双腿缠上。 玉堂?醒醒? 展昭捏住白玉堂鼻子动了动,没几下就感觉干柴烈火。 早 白玉堂幽幽转醒,随后奸诈的笑起,慢腾腾钻到被子里面。 猫儿,你很精神嘛。 随后,展昭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调笑和一阵痒意。 第61章 东海有长鲸5 之后, 白玉堂侧头趴在塌上的木桌,眼光随着展昭动来动去,下巴垫在手臂上,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头发问道:司曲隐昨夜说他什么时候来着? 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后过来。 外面人声鼎沸, 展昭把团成一团皱巴巴的被子叠好, 又走到桌边摸了摸罐子, 里面热粥正好变得温热。 过来吃饭, 今天不准多喝。 展昭端上来的除了粥就是几碟松松软软的糕点, 白玉堂捡了几块泡在碗里, 几口喝下后,就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展昭从他腰间取下百宝囊, 又添了些石子进去。 挺圆润的,哪里来的? 白玉堂取了一块在指间滑动, 随后手腕用力,灰色石子化成飞影打在门框上,不费吹灰之力,整个镶进去。 星荛在后院特意寻回来的。 展昭把百宝囊重新系到白玉堂腰间, 加重特意两个字。 吆,这小子挺有心。 白玉堂挑眉一笑, 隔在布料慢慢在石子上打圈,知道任星荛还在担心义庄那晚的事。 果然, 等展昭开门出来后, 任星荛站在外面恭恭敬敬的问好之后, 移到一旁对展昭挤眉弄眼, 白玉堂当没看见快速下楼,给师徒俩在后面慢慢唠叨。 堂中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白玉堂抱剑在墙壁旁边跟展昭互踢石子,一颗手心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块在空中飞动,来回之间从未落地。 来了。 几个回合过去,展昭突然停下,脚尖一勾把石块踩在地面,再往后一送,石子安安稳稳的落到边角处。 白玉堂顺着他目光往客栈右方看去,一条骏马从转角处飞驰而来,到门口还没停稳时,司曲隐穿着一袭不太显眼的深蓝色武生装垮步而下,站在两人面前抱拳。 展爷,白五爷,久等。行动之间侠气隐现,比起大族公子哥们,更像是久经江湖的老手。 哪里。 展昭白玉堂像来爱跟这类光明磊落的人打交道。 又是一番客套,任星荛被遣去后院牵马,乌云踏雪被关在小小的马棚里一天多,一见白玉堂就抬起脖子不停喷气,白玉堂摸摸它耳朵,翻身上马。四匹烈马迎着雾气一路奔驰,不要多久,司曲隐就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请! 司曲隐把马匹交给赶上前的家仆。 府里有喜事? 白玉堂进门就见四处挂着红灯笼,不少丫鬟忙里忙外。 倒是有一桩,家妹早先许了人家,已经定好日子,这不,现下就忙起来。 司曲隐带着展昭三人走往前厅,让丫鬟看茶之后,就对三人彬彬有礼道,展爷,白五爷稍等,容小弟去请家父前来。 猫儿,这司家不是一般有钱呐。 等人走后,白玉堂闲闲的拿着瓷盖刮起茶沫,品下一口后才发现是赫赫有名的大红袍,就拿这杯中品相来说,虽然比不得皇宫贡茶,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喝的起的。 司家独占开封酒粮生意的一半,加上早年混迹江湖,有的是人送上来。 展昭手指在巨阙剑鞘上摸索,只盼得今天这只白老鼠能少喝一点,免得入夜又是折腾。 司家老爷年过不惑,身体倒是硬朗的很,展昭还没见着人,就听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外间传来,随后,见司曲隐进屋。 这府中一聚说来也就是酒桌上的事,司曲隐倒是没忘,上桌就令人抱了几坛,这酒杯也被撤下,个个换成海碗。 东阳酒。白玉堂尝了一口,确定道。 东阳酒乃金华府名酒,在前朝就已经名声大噪,此酒酒质醇香,后劲势猛。 白玉堂幼年居住在此,时常从兄长白金堂的酒窑里偷尝过,没想到,千里之外的营州居然藏有。 展昭虽不爱酒,却也听过这酒的大名,心内直呼糟糕。 果不其然,司曲隐加上司老爷纷纷上阵,展昭推拒之间灌了半坛下肚,就觉得脑内昏沉,最后又在司曲隐的挽留之下,三人今夜先在司府住下。 猫儿,猫? 白玉堂转醒发现身处陌生房中,一拍脑袋才想起之前跟司曲隐推杯换盏,好不痛快,后来被展昭带回房间。 起身下床后,白玉堂又里间外间走了一遍,并没看见展昭。 这屋子处在一片竹林之中,正值傍晚,日光点点洒在叶上,抖动间照进窗台,白玉堂稍作收拾,揉揉有点涨的额头,慢悠悠拿着湛卢出去。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外面倒是不少丫鬟忙忙碌碌,有人见白玉堂出来,连忙过来问有什么吩咐。白玉堂摆摆手,问了路之后一个人沿着小径走出去,却不料是哪里走岔了,半响之后迷在一片人高的灌木之中。 这灌木修剪得当,中间是石子铺就的小道,蜿蜿蜒蜒的好几道,白玉堂本就有点晕乎,这下彻底在里面找不到出口。 早知道问问那猫在哪里。 白玉堂揪了根圆形的叶子在手中把玩,抬头看向四周,准备直接使轻功出去。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 还没动作,就突地听到身后有道声音,按理说作为君子是得回避的,白玉堂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想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估计是要走过来。 这四周只有灌木底部能躲人,白玉堂来不及思虑,身子一缩,直接趴到下面,脑袋被枝桠戳的生疼,只盼这两人快点离开。 我想想办法,爹爹他 那道女声渐渐到眼前,白玉堂目光一抬,那男的他不认识,可那女子不是,昨夜跟司曲隐一起在酒楼的司念映?司家不是说她快跟人定亲,怎么这时候跟一个男子同走在这里? 白玉堂脑内千回百转,等那两人走远后,忙不迭从灌木底下出来,飞速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脚尖使力借着一棵接一棵的万年青飞到墙上,辩了方位后往刚刚出来的院子走去。 司念映晚上跟男子幽会,幽会的男子不是他未婚夫,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这不不是件小事。白玉堂正在想要不要跟司曲隐隐晦的提点一下,就咚的撞在一堵人墙上。 哎?猫儿? 白玉堂鼻尖闻到熟悉的体香,不用看就知道撞上展昭了。 你在想什么?远远就看见低着头过来。 展昭手臂探到身后,替他扫了发尾粘着的枯叶,又见刚刚白玉堂那样子,依照直觉,肯定是有什么事。 我又遇见一个事儿。 白玉堂也没想过对展昭瞒着,见四周没人,便直接倚在池塘边的假山上,对展昭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什么事儿?展昭狐疑,总觉得不是好事。 我看见 白玉堂勾过展昭脖子,在他耳边把刚刚看见的事儿一五一十说清,最后还问了句:死猫,咱们要不要临走前跟司曲隐稍微透露下? 这事展昭也犯了难,他万万没想到白玉堂出去散个步都能遇见司家小姐跟人幽会。但回想他俩只是偶然知晓的外人,而且司念映跟那男子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等我明日走前再寻问一番,看看方不方便透露。展昭道。 这事儿是万万不能随口跟司曲隐说过去的,别最后出了事他俩还跟着沾一身腥。 这样一说,白玉堂倒也没有过多纠结,随着展昭慢慢走回。 这客房外虽然竹子不少,却意外的没有虫子飞过来,白玉堂回去后懒得关窗,任由晚风慢慢吹进来。 也是到了晚上,两人才知道司家到底多有钱,连照明用的都是鸡蛋大的夜明珠。白玉堂躺在床上,手指伸到床顶,闲闲的拨动那颗被束在上方的珠子,随着晃动,莹白色光芒左右移动。 猫儿,咱们到东海也去买几颗 最后睡前,白玉堂脑袋闷在被子里道。 第二日,三人收拾完毕便到前厅准备道别。 怎么回事? 白玉堂一踏进大门就见司曲隐坐在椅上,面色沉痛,恍若一夜之间秃废下来,司家老爷也不复昨日里的容光焕发,右下方还有几人白玉堂跟展昭未曾见过。整个司府好似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展爷,白五爷。 司家老爷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在司曲隐的搀扶下起身,不好意思,怠慢两位。 司老爷客气,只是这是? 展昭语气疑惑,朝四周看去,之见外面的红灯和红绸已经被取下,隐隐有种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是家妹昨夜,落水身亡。 司曲隐声音哽咽,一句话说完已经眼眶通红,司老爷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眼睛,慢慢坐回椅子上。 落水身亡?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从他眼里露出同样的震惊,昨夜还不是好好的,怎么今早好好的一个人就死了? 可有报官请仵作?展昭总觉得不会是意外,白玉堂也有种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官差到来之前,不好直说。 已经请了,在来的路上,司曲隐抹了把脸,走到展昭面前,没想到让展爷和白五爷遇见这等事,是小弟的错。 司兄多礼,若此时需展某帮忙,只管开口。 看这样子,两人倒是不方便直接告辞,只得等官府人员过来,查明司念映死因之后再走。 第62章 东海有长鲸6 里面气氛抑郁很, 展昭两人寻了个由头出来,顺着没人的小道走到一旁,在满是红丝草的墙边停下。 玉堂, 昨夜你可曾看见那男子脸部? 只看见大致体型, 那男子个头大概到这儿, 白玉堂手掌在展昭肩膀处比划了一下, 若是再次见到, 也能认得。 昨夜他注意力全是司念映那, 加上不好打量, 所以除了背影之外,其他一样没看见。不过他也怀疑要是司念映意外身亡, 或许跟那男子有很大关系,只是目前两人什么都没有看见, 也不好下定论。 这边官差来的倒是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见捕快带着几名衙役风风光光的走进来,正好从两人前面的石板上路过。展昭跟着他们一行人重新进了屋子, 在司曲隐的带领下往事发出走去。 司念映是落水身亡,遗体已经被打捞在后院, 落水地点在昨天白玉堂经过的灌木丛不远处,已经早早被人守住。 捕快让随行仵作先给司念映验尸, 自己带着人前往池塘, 一行人从前院经过, 沿着石板路弯弯转转, 绕过几丛万年青,最后在一人多高的桥上停下。 刘捕快,就是这儿。 司曲隐摆摆手让守着的家仆退下,走到一旁长满杂草的石堆边,指着离桥一米多远,大概人宽的明显被人踩动过的痕迹道,家妹当夜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展昭走到栏杆旁边,侧身打量了水池,这池子并不荒废,其中还有不少鲫鱼,看样子是时常有人清理。水深大约末过展昭胸口,而且离河岸很近,按照司念映的身形掉下去,只要稍加挣扎就能挨到两边石块,万万不会被淹死的,加上这边虽然偏僻,但也不是一个人也没有。 白玉堂靠近司曲隐身后,用湛卢拨了拨脚下杂草,草是生长在石缝中间,若说不小心脚滑掉下去,也有可能,但是看那道痕迹,却不似像意外滑倒的样子。 一般人突然倒下,会拿手掌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但观司曲隐指着的那地方,只有道被十分整齐的印子,这不像是活人落水,更像是死人。 刘捕快先是指使几名衙役下水查看,自个儿蹲在桥边左看右看,慢慢随着那道痕迹下到水岸的石块上,借着阳光往底部看,似乎也发现的端详。 司公子,这里有古怪啊。 上来后,刘捕快手指在被压断的杂草上动弹,我见过淹死人的地方也不少,不过这里太安静了,除了这道痕迹,别的一点没有。 刘捕快的意思是?家妹不是意外身亡?! 司曲隐因为之前太过悲痛,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点,现在被刘捕快一席话点名后,瞬间脑子清醒过来,也随刘捕快再次检查周围,果然,这地方除了道痕迹,再也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太多。 慎言慎言,到底如何还要看仵作验尸。 刘捕快连忙推手,这类家属他见得多,最怕因为一时接受不了闹上,所以现在就算他内心已经断定这司念映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落水身亡,也不敢直接回答司曲隐。 在水中的几名衙役也已上岸,其中一个凑到刘捕快身旁,对他摇头道:靠近落水点那里没有被踩踏痕迹。 衙役口中的痕迹就是司念映如果是意外落水,必然会折腾一番,不管如何,最后都会沉到池底再浮上来,那么池底那一块,肯定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而衙役上来却说,没有痕迹,也就是说人压根没有沉下去过。 白玉堂扯扯展昭袖口,悄悄退到一行人后面,满脸好奇地传音入密道:猫儿,我们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发生命案? 展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玉堂,这应该用在包大人身上。 随后,刘捕快又带着衙役又往司念映停尸处赶去。尸体放在后院,除了司家老老爷之外,就剩刚刚两人在前厅看见的那人焦急不安的站在一旁。 仵作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爷子,在刘捕快进来前已经验尸完毕。 请问有什么结果? 司曲隐比刘捕快还急,刚刚踏进院门就飞快走到仵作身旁,急声问道。 死者口中,鼻腔里有泥渣和杂物,胸腔有积水,为生前落水身亡。 不可能!刘捕快,你不是说家妹并非意外落水? 司曲隐眼神转到刘捕快身上,听他给个解释,他这话一句,司老爷跟身旁也抬起头来。 这李先生你确定?! 刘捕快比司曲隐还要惊讶。 老夫当了半辈子仵作,还能连是不是淹死都不认识? 李先生一听不干了,拉着刘捕快走到屋内。虽然现下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尸体还是散发出了一点异味,白玉堂捂住口臭,跟着刘捕快一起进去。 你看你看。 李先生戴上皮手套,在刘捕快、司曲隐、展昭白玉堂的注视下扳开司念映口腔,手指慢慢下探,大概在喉间的时候停下,然后缓慢退出,在众人面前摊开手指,只见米黄色手套上,沾了几粒沙子。 还有,李先生双手按在司念映胸口,用力一按,一摊略浑浊的池水从她嘴中吐出,还带着烂叶。 相信了吧,只有活人在水中淹死才会这般。而且,司小姐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所以基本上断定不存在被人先行杀害在丢弃水中的情况,要是真有,那只能说明此人绝非普通人。 李先生收拾好工具补道。 司曲隐听李先生说完已经一半相信了司念映是自杀,却因为大起大落的心情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念映她为何不呼救?! 而门口这时传来一道男声,带着颤抖。白玉堂回头看去,是最开始站在院子的那男子。 难道是因为不想跟我成亲,所以寻了短见? 那男子扶着木门进屋,在踏进门槛被高高的木块一绊,差点栽倒在地,司曲隐伸手扶过,却被那男子打落手掌。 白玉堂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这男子就是司念映的未婚夫。 是你们!是你们逼的!我就知道念映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司曲隐!你害的她! 那人跌跌撞撞的推开刘捕快和衙役,扑倒在停放尸体的木板上,一手拉住司念映已经肿胀发白的手腕,一手直直指着司曲隐,声声控诉。 猫儿,这可有意思了。 白玉堂想到昨夜司念映见得那男子,那人可不是这位,难道是司家逼婚,所以司念映一时想不开,当夜跳了池子寻死? 广卓兄,我 司曲隐摇头反驳,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最后在陈广卓眼光中慢慢低头,唯有摆在身侧的双手捏的死紧,整个人在原地轻微抖动,司曲隐心中的悲痛绝不对比心司念映的未婚夫陈广卓来的少。 不管念映是生是死,我都要娶她,而不是跟你们一般! 陈广卓猛吸一口气,看着司曲隐和走进来的司老爷恶狠狠道,不顾身边仆从阻拦,硬是吐出这句。 也是个痴情人。 白玉堂盯着陈广卓和司曲隐他们来回看,在刚刚对话中也大概理解这其中关系。没想到司家看上去一派正气,也会为了利益出卖女儿,最后致人死亡。 咱们也该走了。 展昭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般,只不过可惜了司念映,想到这儿,展昭突然怀疑,他们之前在客栈那一面时,司念映给展昭的映像绝对不会是为了这点事而寻死觅活的大家闺秀。而且当时她既然能出府,也能一个人在府中走动,为什么不选择偷偷离开,而是跳水? 只不过仵作已经验尸完毕,这事儿也是营州官府来接手,展昭也不打算多管,司家要是有疑惑,大可自己派人查证。 刘捕快见陈广卓跟司家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不好相劝,左右两边看看后走到司老爷面前:司老爷要是没有别的顾虑,本捕就带人回去复命了。 劳烦刘捕快。 司老爷虽是心神难定,但目前也认定了是司念映自个儿落水的情况。 刘捕快招招手,旁边站着的衙役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却不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 你是? 刘捕快望着面前跪着的下人开口。 小姐不是自己落水死的! 那下人双手撑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吐出一句天大的消息,陈广卓最小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身边家仆的手臂,跑到门槛,跟跪地的下人对视,你说什么?! 我,我当晚看见,在小姐过去不久后,有一道白影从里面出来! 下人被陈广卓看的发怯,直接一口气不停的说出他当晚所见。 白衣人?玉堂? 展昭仿佛听见笑话一般慢慢转头,只见白玉堂也一脸吃惊的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那下人口中的白衣人,不会说的是他吧? 死猫,可不是我! 白玉堂传音入密解释,他当时真的只是路过啊,别出来的时候刚好被这下人看见,之后误会上来?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第63章 东海有长鲸7 当然不会是你。 白玉堂要是会无故杀人, 他展昭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不过那下人既然能在官府人员和司家老爷面前说他认为的凶手,指不定真有什么证据,不如静静听他接下来如何说。 那人就是他! 下人手指一伸, 看着白玉堂, 顿时, 满屋子的目光都移到两人身上。展昭微微皱眉, 挡在白玉堂身前, 声音里已经带了不悦, 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讲。 你当晚除了白影之外,可还看见别的证据? 司曲隐拦在司老爷开口前问道, 锦毛鼠之名或许像陈广卓这些做生意的没听过,但司曲隐常年走镖, 多得是和江湖人打交道,虽说白玉堂此人做事手段狠辣了点,但从不滥杀无辜,再说, 他身边还有个御猫展昭。 是了,你可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刘捕快虽不知那下人指着的白衣人是谁, 但看白玉堂仪表堂堂,满身正气, 也完全不像是凶手啊。 这个小人没有, 但是就是他当晚从池塘那边跑出来! 下人摇摇头, 转而身子俯的更低, 语气里信誓旦旦,倒不像是谎话。 当夜我是从那边出来,不过,人的死却与我无关。 白玉堂突然出声,从展昭身后站出,如实说明了当夜情况,但把司念映跟男子幽会的情节隐去。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广卓挣脱家仆,走到白玉堂面前,已经把他当成杀人凶手的模样,仵作检查不出来,池塘又有异,这种手段,除了江湖人,还有谁能干的出?司家又有几个江湖人? 喂,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白玉堂何从被人这般指着鼻子冤枉过,顿时火气冒上来,但看陈广卓书生模样最终忍住,硬是一口气吞下不再理会。 白五爷不可能杀人。司曲隐道。 你怕是和他串通一气! 陈广卓!念映她是我亲妹妹,若是被害身亡,我比你还想找出凶手! 几句话下来,两人吵起。司曲隐坚持白玉堂清清白白,那边陈广卓又因司念映死的蹊跷,一口咬定白玉堂必然是凶手,完全忘了还需证据一说。 两位两位!司老爷,本捕觉得,这位白公子既然有嫌疑,还是先行报官的好。 刘捕快看见眼前争辩不清就差动手的两人,像衙役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陈广卓拉开,再对后方一直不言不语的司老爷道。 可,白某就跟刘捕快往公堂一趟。 白玉堂行得正站的稳,在刘捕快说之前就已经有了报官处理的想法,于是对司曲隐摇头,示意他不要争辩,然后对被家仆扶着的陈广卓道,陈公子放心,既然事情扯到白某身上,不管如何,必定还你一个清楚。 暂且委屈五爷。 司曲隐对着白玉堂鞠了一躬,刘捕快见双头都没有异议,便带着白玉堂前往衙门,展昭也一并跟去。 营州镇虽说名字是镇,但也跟县差不多。去往衙门路上,展昭到跟司曲隐打听了下,听说县令还算的上是个好官。 白玉堂不是第一次来衙门,却是难得的跪在公堂之上。司念映尸首已经被冰起来,等案子查完才能入土安葬。那下人却不知他一句指证闹上了公堂,县太爷红木一拍,问究竟时只会嗯嗯唧唧,来来回回之说出了当夜看见白影的话来。 白玉堂跪在一边悄悄对展昭眨眼,好好一个公堂,被他当成来玩一样。 最后,县太爷进一步查证,白玉堂需要暂时关押。 要说这大牢白玉堂还是第一次进来,刘捕快看在司家面子上选了个位置不错的房间。 牢房上方的窗子这时正有阳光照进了。不似别的房间里犯人唉声叹气,白玉堂在进来后先沿着四周转了圈,把木板上的灰尘扫掉后坐在上面盯着墙壁发呆。 哎 不知道是第几声叹气,白玉堂从木板这边滚到那边,最后扯了几根枯草杆子在手里绕来绕去,不出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就出现在他手心。 死猫,贼猫,笨猫! 白玉堂把巴掌大的草猫放在中间,拿手指一下下往它身上戳,一边戳一边嘀咕。 外面守着三五个衙役,除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就是旁边房间的说话声,那只猫开始说好了不一会过来,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影子?白玉堂眼光在外面瞅了一大会,索性把那草猫收好,拍拍衣服跳下木板,坐到门口。 若说这案子给县太爷差起来也算费事,展昭在这边也不能多呆,再有一个多月就到艾虎那张帖子上的日期,司念映这事儿,最多三五天就需要解决。刘捕快虽然不清楚展昭身份,但因司曲隐在一旁,还是在下堂后带他见了县太爷。 营州镇富饶的很,连着县衙也富丽堂皇,展昭跟着刘捕快穿过一片假山,还没见到县太爷人就先听见一阵婉婉转转唱曲儿的声音,再走几步,庭中松树下,县太爷换了常服正躺在摇椅里闭着眼,手指跟着声音打拍。 咳大人,大人? 刘捕快让展昭先在这候着,自己走上前弯腰喊了几声。 什么事? 县太爷皱皱眉头,一脸不耐烦的睁眼,让刘捕快有事说事,别站在这打扰。 司家有人要见您。 刘捕快也不知展昭跟司家具体关系,反正是跟司曲隐一起来的,左右直接说成了司家人。 司家?这时候来?让他过来。 县太爷哦了一声,复想到是不是司家有了线索,挥手让旁边的两姑娘下去后,直起腰身,等着展昭过来。 可是有了新线索? 县太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眯着眼问。 线索暂时没有,展某来是想,这件案子,交给我负责就行。 展昭对他行了一礼,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举到县太爷面前,一脸谦和。 什么? 县太爷揉揉眼睛,正想反驳他不过江湖人士罢了,居然开口说要审理案子,真把衙门当客栈了?!可惜话没出口,就见展昭手中那块金色的牌子举在眼前。 这是?县太爷脸往前面瞅瞅,只看了金牌上一段御前四品行走就猛然睁大眼睛,四四四四品?! 嘘,展昭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再左手一抬,把县太爷重新架到躺椅上,示意不要太过惊讶,大人,展某这次途径贵镇有要事需办,不如案子就交给展某,不出三日,定给交待。 你是展昭? 县太爷手掌扶在把手上,暗道自己怎么也遇见了这座大神。营州跟开封很近,他也常常听说开封府有个御猫展昭,这展昭啊,长得賊凶,抓起凶手来手段高明且狠辣。想到这儿,县太爷忍不住又瞄了眼展昭,这这这不对啊,眼前男子看上去温润有礼,怎的也看不出凶狠,但他那牌子也不是作假的,只能说传言不可信,不可信! 正是,县太爷意下如何? 展大人请便! 县太爷急忙起身,如果是展昭接手案子,他当然求之不得,谁人不知开封府包大人断案如神,而展昭乃包拯左膀右臂,营州衙门那些官差怎比他得过。 多谢。 展昭也不多话,几句谈妥之后转头就走。县太爷在展昭快踏出院子时,一脚踢在还呆愣着的刘捕快腿上,悄悄对展昭指指,让他跟上去。 刘捕快眼力见儿可以,见展昭往牢房方面走,不等他出声就先跑过去把最外面的铁门打开,再取了里边房间钥匙递给展昭。 房里一股霉味,白玉堂叼着草叶,手中动作飞快,身边堆了好几只草猫和草老鼠,无一例外是老鼠比猫大上一圈。 玉堂?展昭走过来敲敲木拦,白玉堂手指一停,吐出草叶,死猫。 怎么瞧你待着还挺舒服的? 展昭看着五六只猫和老鼠挑眉,剑尖微动一只老鼠从地面飞上来,稳稳落在展昭手心。 呵,还挺像。 耳朵圆圆的,尾巴尖尖的,展昭手一抬,把它放在白玉堂头顶,笑眯眯得退到门外看着。 臭猫! 白玉堂左右开弓把剩下的猫鼠一堆儿往展昭身上扔过去,全被接个正着。 牢外阳光正烈,白玉堂眼睛微闭,等适应了后才睁开继续和展昭往外走。回去前,展昭让刘捕快托话给县太爷和司家,他们明天就开始查找线索。 猫儿,你觉得从哪处查找? 两人沿着大街往前天暂住的客栈走去,并没有直接去司家。目前来说,司念映的死还没有头绪,而最关键的人物,或许就是当夜跟司念映幽会的男子。 先从司念映头上开始,她与那男子幽会,总会留着什么。 你是说闺房? 未出阁的女子活动最多的地方就是闺房之中,因着一般人不会进去。如果当夜幽会的男子是她情郎,必然有些物什被藏起来,而那男子能出入司家,肯定司家也有人认识。 第64章 东海有长鲸8 对, 咱们先去找上一找,必有线索。 早点解决早点去东海。 白玉堂捏捏鼻梁,跟展昭走上石桥。 任星荛回了客栈就在大堂里焦急不安的等待, 时不时探出头去看展昭白玉堂有没有回来, 可惜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小二见他在桌边待着不走, 多次上前询问要不要吃食, 任星荛被问了好几次后点了几个馒头, 在小二一脸鄙视中一口白水一口白面的啃起来。 白玉堂在牢里待了一遭, 到了客栈闻到满屋饭香后戳戳展昭手臂, 看见任星荛抵着脑袋啃馒头便径直走过去,咚的一声把湛卢放到桌边。 白叔, 你回来了!师父呢。 任星荛听声抬头,放下还剩了一半的馒头, 没等白玉堂回话就东张西望起来。 那呢。 白玉堂大拇指指了指靠近柜台旁边,展昭正站在一名小二旁边说着什么,只见小二一个劲点头,然后满脸欣喜的从展昭手里接过半两银子。 等展昭走过来, 白玉堂给他推了杯茶,任星荛道:师父, 司家那事怎么样? 约莫没什么大事,你得在客栈多待几天。 展昭晃动了几下杯中不知放了多久的茶叶回道。 没事就好, 我还以为又跟您俩扯上关系。 白玉堂眉头一挑, 带着笑意往展昭望去, 任星荛说的可一点儿没错, 不正是跟他俩扯上关系。 等吃完上了楼,白玉堂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送水上来洗澡,那牢房里的稻草潮湿异常,虽然只待了一会儿,也觉得浑身难受。展昭坐一旁把几只草老鼠和猫一个个放在窗台上排成行,准备暴晒个几日带走。 猫儿,那晚我遇见的那名男子,身上好像有股不寻常香味。 水声静止,白玉堂擦着头发从屏风后出来,齐腰长的头发顺着脚步一路滴水到踏上。 香味?什么味? 展昭惊异,若说女子身上香味浓重还好理解,男子的话要么是做香料生意,要么干的行当容易沾染异味,需要香料遮掩。 闻起来有点像香木跟黄纸混合的味道。 白玉堂仔细回想,当晚他没怎么注意,那男子上的味道一闪而过,也是因为有股黄纸味才让他一直记着。 黄纸? 展昭从窗台度步到脸架前,双手在盆里洗完后取下帕子擦干,坐到塌上寻思起来,此人要么当日刚刚祭拜过人,要么在棺材铺之类的地方做工。 营州棺材铺最少十几家,加上不一定确定,找上来太难,而且,如果那个人是凶手,指不定早跑了。 白玉堂擦干头发,双腿盘在软垫上,拨了一颗瓜子道。 明早问问司家下人,特别是司念映的贴身丫鬟,总不会一点儿线索没有。 展昭从桌上拿过梳子,替白玉堂仔细把打结的发梢揉开。 总觉得跟你一起后,这么多命案发生,哎,你会不会是被包大人影响了? 白玉堂突然趴过来,瓜子盘被他扫到一边,双手叠在下巴上,一双眼睛凑到展昭面前,好奇问道。 所以咱们解决完去买求张符避邪吧。 展昭手心落在白玉堂脸上,把他轻轻往后一推,笑着伸腿下了塌。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来,赶到司府时,刘捕快领着几个衙役已经在府内等候,司曲隐因着在半司念映后事,这时间正在处理灵堂。 一行人进了院子,司老爷跟司老夫人都没有出来,整个府中只有些家仆在忙忙碌碌。刘捕快早上来的时候已经说好,这事儿由展昭负责,司曲隐特意吩咐了管家,司家上下任由他们查看,必当全力配合。 展大人,您看我们 刘捕快站在院子中间,这司家挺大的,没有目的得找起来只怕得费不少时间。展昭朝着四方看了眼,其实要不要刘捕快他们找都无所谓,他跟白玉堂昨夜已经定好了目标。 你们再去趟池塘看看吧,我跟白兄去其他地方。 但又不好晾着人,而池塘作为第一案发地点,指不定还有其他疑点。 等衙役等人走了后,院里只剩展昭白玉堂和管家。 司管家,可方便带我们去小姐生前闺房查看? 展昭微微弯腰,对管家道。 方便,方便,两位请随我来。 司管家连连点头,带着展昭白玉堂绕过几个回廊,最后在一处怡人的院门前停下。 小姐房间还保持着原来模样,两位想看什么只管寻找。 司管家打开院门,停在门槛前。 对了,你家小姐身前的丫鬟可在,若是方便,也请她过来见上一见。 进去前,白玉堂突然回头道。 门内地方不大,三间屋子依墙而建,其中正中那间就是司念映住处。展昭扯了扯大门上横开锁,稍微用力之后就听咔的一声,打开条门缝,四周窗户关闭,房间里昏昏暗暗,看不清东西,白玉堂顺手推开两扇窗户,顿时明亮起来。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房间里东西放的简洁,因为司念映离世不久,很多都没收拾起来。展昭先是在妆台上查找起来,一般女儿家放东西的地方最多是妆台,容易查看又不容易被外人搜查。 司念映房里这个之只在上面摆了一面铜镜和几只发簪,下面五个精致的小柜,展昭伸手一拉,没有拉开。 白玉堂在她床头搜起来,一番查寻之后,皆无所获。 猫儿,让我来,这柜子锁这么紧,肯定藏着东西。 别的地方都已经查过,只有妆台还锁着,白玉堂站在前面,跟展昭同样看着那几只木柜,虽然破坏别人东西很不好,但非常时刻,自然要非常对待。白玉堂好歹也擅长机关,只见他把湛卢递给展昭,弯腰蹲在柜前,在台面上捡了根细长的银簪,拿簪尖顺着柜缝插进去,在微微用力捣动,不出一会,锁头就被从里破坏,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锦帕? 果然,白玉堂拉开一瞧,从里面取了一方帕子出来,展昭接过一看,只是如同女儿家用的东西,并没特别之处,还有别的吗? 这个,锦囊。 白玉堂又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锦囊出来,上下掂了掂,似乎装着不少东西。 双跳脱? 展昭借着他手打开一看,里面一对金色手镯在日光下闪着光芒。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此物被藏的这么紧,只怕有一大半是为那男子所赠。 可惜,没有别的物什,但凭这个,差不多来消息。 展昭把香囊重新系好,放回柜中,跟白玉堂重新关好门窗准备朝其他地方查看。正好出院门时,司管家带着一女子迎面过来。 展大人,这位就是小姐生前的贴身丫鬟。阿碧,展大人问什么你都要如实作答,清楚没? 司管家把名叫阿碧的女子推到两人跟前,不放心叮嘱了句。 是! 阿碧貌似很紧张,在两人目光下一直低着头躲避,双手捏着帕子不停揉动,下唇咬在嘴里,眼神躲闪,只怕是有鬼。 阿碧,你不用紧张。 展昭微微一笑,试图缓解气氛,我们今日只想问问,你家小姐生前可曾经常一个人出去或者在府中行走? 我我 阿碧神色纠结,嘴巴张了几下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阿碧,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假如你家小姐是被害死,那这辈子都得抱恨黄泉,然后你想让司念映冤魂不散? 白玉堂直接开口,句句直戳阿碧内心。 我是,小姐她经常出去,不让我跟着。 阿碧再听完白玉堂一番话后,脸色微变,最后挣扎了些会道出。 那你可知她出去做些什么?展昭问。 是跟个男子,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两位大人!阿碧突然跪下,展昭连忙弯腰扶起,却被阿碧拉住袖口,大人,我家小姐已去,只请大人不要把此事告诉老爷夫人,以免以免怀了小姐名节! 那除了是名男子你还知道什么?白玉堂道。 小姐曾画过他的画像,奴婢曾在一旁看过。阿碧低头回想起来。 画像可在?或者你可能描述的出?展昭问。 画像已经被小姐毁去,大概模样阿碧闭起眼睛,在脑海中回想,大约是个二十多头的青年男子,相貌俊雅,嗯,眼下有颗痣。其他的,不大记得了。阿碧手指点在自己右眼下方,靠近鼻根的地方道。 多谢阿碧姑娘。 听她说完,展昭白玉堂大概知道了这人模样,其他到不重要,主要是那颗痣。这事儿在万不得已情况下确实不好跟司老爷司夫人说,毕竟死者为大,司念映已经不在人世,他那未婚夫如果知道此事,只怕又得闹上一闹,到时候来了满镇皆知,那就不好看了。 猫儿,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白玉堂拿着湛卢不停转动,流苏上下舞动。这习惯还是从展昭身上越来的,因着展昭是名副其实的转剑狂魔,每次捉个犯人,那柄巨阙都能在手心转出花来。 去等等,不要停,你看右方小指处。 展昭声音突然低下,白玉堂懵了一下继续不着痕迹的往前走,眼神余光往小指方向瞄去。 第65章 东海有长鲸9 只见小指方向的假山后面, 一位灰衣人影沿着墙壁一路小跑, 越过门槛, 最后行至门后不见踪影。那人高高瘦瘦, 刚刚展昭注意到他面貌,正是阿碧口中跟司念映幽会的那名男子。只是, 这时候怎么在此地?难不成是听说司念映身亡,特意过来。 走,看看他去哪。 展昭没有多想,几步上前跳到假山顶上,手臂抓住石块一用力登上墙壁, 再越上屋顶。白玉堂紧随其后, 两人身形双双隐藏在瓦片后面, 只有头部探出, 看着那人从后门出了司府之后, 在桥头张望一番,随后走近街道向前。 猫儿, 追不追? 白玉堂身子稍稍直起, 问道。 你追过去, 我去灵堂再看一番。 既然这人敢白日里出入司府,必然跟这里守卫的护院们十分熟悉,只不过看他面容,竟然丝毫不见悲伤, 完全不像是死了心爱女子的模样。他们两人不如兵分两路, 一个前去追查, 一个在府里询问底细。 行。 白玉堂从墙顶一跃而下,跟展昭互打了手势之后,化作白影飞出院外。展昭快步流星朝正厅方向走去。 灵堂在昨日里已经架起,因为死者年纪轻轻,除了有二个小童在灵前烧纸之外,再无他人。司老爷跟司夫人想必因为打击太大,这时候不在正厅,偌大的司府只有司曲隐和管家忙来忙去。 展昭看着忙碌的下人们,侧身避过迎面过来抬着花盆的丫鬟,两三步踏上台阶,准备等正在指使家仆摆弄果烛的司曲隐忙完。 厅中气氛沉闷,展昭负手停在围栏前忍不住感叹,好好一个如花般的姑娘,居然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可道是世事无常。 展爷,可是已经搜查出线索? 没过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司管家的声音,展昭转身,朝他歉意的摇了摇头,开口,小姐房内并无线索。 哎,只盼得刘捕快他们能有所消息。 司管家转头看了眼厅内众人和立在中央一动不动的司曲隐,忍不住长叹一声,拿出帕子擦擦眼角。 对了,司府里可有经常出入的府外男子。 展昭等他情绪稳定后问道。 府外男子? 司管家摸摸胡子,慢慢走到灵堂石阶下度步回想起来,是有的,司管家徘徊了一阵停步道。 有哪些? 展昭走到他面前询问。 大概有三个,都是时常过来做工的男子。 可否说明三人具体相貌? 展昭直觉这三人中有一位就是白玉堂追过去的那人。 这个,我倒是没大注意,只知道有两个来的时间较长,大概三十多岁,一个去年过来的,这位我记得清,是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姓刘。 二十多? 展昭眼神一抬,心里确定有十□□就是这个人了,续又问管家,那名最年轻的可知道住址? 住址记得不错应该是在镇北,义庄边上住着。 义庄? 展昭恍然大悟,义庄多有人天天烧纸钱,白玉堂昨日说他闻到那男子身上有黄纸味,想必就是天天住在旁边沾染上的。 在下明白了,多谢司管家。 知道这人是何身份,也算解开一条线索,展昭跟司管家道谢之后,立马出了司府,沿着桥头往镇北走去。 营州镇义庄有两家,展昭在街上略一问就清楚了大概位置,而按照时间算的话,这时候白玉堂应该已经跟随那人到了住处。 镇北人少,比起其他地方显得有些荒凉,大多是些无家可归的乞丐落脚之处。展昭持剑立在树下,往义庄旁看去,那边上坐落了三四间屋子,具体不知哪一间才是那名男子居住之地。此时阳光正烈,外面几乎没有行人,展昭思索一番,直接先往最近的一处宅子走过去,但人还没翻上墙头,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谁! 展昭巨阙在手心转了半圈,左脚往后踢去。 死猫! 白玉堂飞快闪躲,湛卢剑尖点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在展昭左边。 玉堂?我以为展昭不好意思的抿抿唇角,朝白玉堂一笑,无论多久,他也改不了被人突然接触时的本能反击。 你以为是哪个小贼? 白玉堂到不在意,抬手把落在胸前的发带扯到身后,拉着展昭偷偷摸摸的弯腰顺着围墙走到屋后,在一丛草堆后面停下。 就在前面那家。 白玉堂眼神指向百米开外的一处土房,那里正对着展昭白玉堂两人的是一扇窗户,可惜半掩着,看不清里面情形。 最先什么情况? 展昭头部微侧,拨开草叶,盯着窗户问道。 那小子绝对有问题,回来之前看他买了药材回去,结果没等我找机会进去就把大门关死,在窗户外看了一阵又什么没发现。所以,就等你来咯。 没机会进去玉堂,等等我们 展昭低头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拍拍白玉堂手臂,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白玉堂听完眼睛睁大,神秘一笑,接着两人一前一后使轻功跃到那人门前,白玉堂停在屋前,展昭蹲上房顶。 咳咳 只见白玉堂捏捏嗓子侧身靠在墙边,手指伸到门上敲了几下。 谁啊? 随后,里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小哥你好,途径此地,想借口水喝。 出口是惟妙惟肖的女声,展昭捂住嘴巴,可惜脸上表情出卖了笑意,白玉堂一句话说完,对展昭挑挑眉。 之所以装作女声是因为司府现在闹了这么大动静,这人可能做贼心虚,若是男子询问,可能不会开门。 家里没水,你去别处吧。 不出一会,里面就传来回应,白玉堂对展昭鼓鼓嘴巴,双手一摊,心想这人猜疑心还挺大。展昭指指屋内,示意他继续,白玉堂下巴轻抬,再道:小哥,冷水也行,借一口吧。 里面一时没了回应,白玉堂侧耳凑到门缝,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怕这人不会来开门了。 算了,咱们继续等。 就在展昭准备下屋顶时,白玉堂突然使轻功躲到一边,展昭动作一停,双手扒在屋檐往下一瞅,门开了一道缝。 人呢? 里面探出一道人影,那男子上半身在门外往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影后只当白玉堂是走了。正准备关门时,展昭飞快用巨阙剑尖拨了檐上一片黑瓦,啪的一声瓦片落在门边,四分五裂。 怎么突然掉了? 门内男子揉揉鼻子,果然想也不想的走到瓦片旁边准备拾起,展昭趁着他出去的瞬间扣着门沿往里一个后空翻,整个身子滑进去贴在房梁上,没发出一丝声响。 白玉堂见展昭已经进去,也放心下来,等那人捡了碎瓦之后,捶捶腰部爬到屋后树上,悠闲得闭眼假寐等展昭事成。 因着大门紧闭,窗户关了大半,屋里很是闷热,一进来就闻到股药味。 屋内摆设也简单,展昭趴在靠在门前的柱子上,看那人从正中桌子上的瓦罐里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再从一边竹柜里取了木勺,端着瓷碗往另一边走去。 展昭顺着那人脚步看去,直到他进了一道帘子后面,看四周样子,帘子里面应该是床铺。展昭顺着柱子爬下,悄声走到帘外,手指搭在布帘一角往里看去。 里面点了一盏灯火,放在床头位置。而除了一张床之外别无他物,床上半躺着名女子,头发披散背对展昭,看不大清面貌和身形,刚刚那人此时坐在床沿,正用勺子给她喂药。 这就奇了怪了,展昭皱眉这人不是和司念映有来往,怎么家里还有位女子? 昌明,府里怎么样了? 喂了半碗药之后,那女子开口问道,声音里很是虚弱。 他们报官了。 刘昌明回到,继续盛了一勺药汁送到女子嘴边。 府里,报官,司府?展昭顿时想到。这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询问司府?难不成司念映的死跟他俩都有关系? 报官?那如何是好! 听刘昌明这么一说,那女子激动起来,药也没喝,掀开被子扶着床铺想要起身。 你别急!没事没事! 昌明忙不急把药碗放在床头,把那女子按下,重新给她盖好被子,等过些日子,你病好了我们回去跟司老爷明说。 可 展昭越听越搞不清楚,这两人若是凶手,自然不可能等病好了送上门。如果不是凶手,难道,他们知道司念映死亡真相?不过展昭跟白玉堂在此处停留时间不多,自然候不到等这女子病好,那么,只有想办法让他们提前说明。 可惜这时候不能直接闯进去,展昭抬手往顶上瞅瞅,想先看那女子究竟是何人,听她刚才那番话,必然是和司府十分熟悉,等看了面貌,到时候回司府一问便知。 只是床铺上方没有房梁,若是上去肯定会有声响,所以无法从上方进入,地下的话,展昭蹲下身子,手臂撑在地面透过帘子往里看,倒是可以溜进去藏到桌底,里面昏暗,凭那女子倒不会发觉,只等刘昌明的出来后便可行动。 第66章 东海有长鲸10 白玉堂待在树上直等到太阳从左肩跑到右肩都没见着展昭出来, 再望刘昌明屋里一瞅, 还是大门紧闭, 什么声响也没有,也不知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让这只猫儿待这么长时间。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屋内越发昏沉,药味虽不浓郁, 但呆久了也觉得难受,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住了这么长时间。 那刘昌明在床边慢慢喂药, 又跟女子闲话一番, 展昭耐心躲在柱子后面盯着, 额头渐渐冒出细汗,直到看见刘昌明端着碗勺起身才在心内松了口气。 我先出去收拾一下, 你好好休养。 刘昌明嘱咐了一句, 动身把窗户紧紧关闭后又吹灭了烛火,最后掀开帘子往外间走去。 展昭趁机翻滚从那女子床沿移到桌子下方,借着微弱的日光往上一看, 那女子半张脸掩藏在被子里面,剩下半张也看不大清楚,展昭微微起身,这仔细一看后顿时惊讶起来。 刘昌明在外间待了一会后便打开木门准备出去,等声响消失,展昭也没久留, 准备出去跟白玉堂回合。 那女子这时候已经睡着, 展昭轻手轻脚再次出去, 等打开关好门后快速往白玉堂容身的树下飞去。 怎么样,里面有什么? 白玉堂在刘昌明出来时已经睁眼,等展昭过来,一个翻身从树枝上跃下,稳稳落在展昭面前问道。 司念映没死。 展昭语气平淡,看着白玉堂出口,仿若再说我今天没吃饭一般。 没死? 白玉堂双眼流光微滞,握住湛卢的右手猛然停住,立刻反驳,不可能。 当时司念映的尸体是他们亲眼看见停在木板上,而且绝对不可能是诈死之相。 她就在里面,我在想刘昌明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不过当天我们看见的尸体绝对不会是司念映的。 展昭这会儿已经平静,白玉堂心情跟他刚刚一模一样,明明司念映的尸身已经入棺,有司曲隐看着,不可能是诈死后出来。 难道是易容?不不,那也不可能。 白玉堂疑惑,展昭说没死那必然不可能是看错,但能够让尸体完美瞒过司曲隐和司父司母,必然是要十分相像,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也见过一些易容之术,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刘昌明手上。 或许,他们真的找到一名和司念映一模一样的女子来代替。 比起那些江湖上的手段,展昭更觉得是真的让刘昌明找到一个很司念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事儿不宜现在直接告诉司曲隐,估计他会直接带着人闯过来。 白玉堂抱手在树下来回徘徊,眼睛一直没离开刘昌明那间房子。刚刚刘昌明去了义庄,而他们时间紧迫,不能等到刘昌明自己招认,只能先行出手再说。 先去找刘昌明。 展昭也跟他想法一样,既然司念映就在他屋子里,也不怕刘昌明跑了。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顶着太阳往不远处的义庄走去。 义庄占地不大,外面守着一名正在折纸钱的老者,白玉堂隔着围栏往往院里一看,不见刘昌明身影,估计是在里间了。展昭敲了敲木板,等老者抬头时,抱拳道:打扰,请问这里可有一名叫刘昌明的男子长期做工? 刘昌明?有的有的。你们两位是? 老者停下手中动作问道。 哦,我们找他有点事儿想问问。 白玉堂和善一笑,看上去温润无害。 找他啊,就在里面。 或许是展昭白玉堂两人看起来一身正气,老者倒没多想,伸手指了指停着十几副棺材的屋内。 多谢老人家。 展昭道谢。 义庄较为破败,白玉堂抬手用剑柄掀开门边白绸,侧身走进,偌大的房间除了棺材外就是满屋的香味,最里面隐隐有白烟传来。 在里面。 跟展昭顺着棺材走近。果然,刘昌明正蹲在地上埋头烧纸,这味道跟白玉堂当时闻见的无二。 刘昌明? 白玉堂率先出声,隔着木板喊道,刘昌明猛然一惊,手中黄纸啪的全部掉进火盆之中,半响才缓缓转头往展昭他们看过来,在看清两人相貌后,明显脸上露出恐惧,不自然么问道:你,你们是?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 白玉堂若有所思的走到刘昌明面前,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后撩起衣摆蹲下,不应该啊,你倒是下的一手好棋,让我想想,司家那具尸体是你害死的是也不是? 不!我没有害死她! 刘昌明往后一退,撞在棺材板上,手掌有些抖动,看的出来此时十分紧张和害怕,但却不知他这一句出口,确定了展昭猜测,果然死去的另有其人。 没有?那你说说,那个女子怎么死的?司念映为何在你房里? 白玉堂气定神闲的从地上捡起一张黄纸,慢慢的一角放进火盆里,看着它燃烧殆尽,也不再看刘昌明。 念映?你们知道 刘昌明猛地回神,想起刚刚自己惊慌之下说了什么,嘴部一抖后,眼神瞄准大门方向,突然想往外冲去,展昭哪里会让她走掉,顿时手中巨阙一扬,停在刘昌明胸前,挡住他去路。 两位,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 前有展昭,后有白玉堂,刘昌明这时也知他是逃不了了,无法只好重新跪在地上,脑袋低下谁也不看得闷声告饶,一下下磕头。 饶了你?不行,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可就成了杀人凶手。 白玉堂摇摇头,出手止住刘昌明动作,重新蹲在他面前。 反正我没杀人!念映到时候也会回司府! 刘昌明被白玉堂按住胸口不能动弹。 既然你没杀人,那你说说当时司家停着的那具尸体是谁的?这出主意又是谁想出来的?你跟司念映现在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玉堂条理清晰的把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出口,丝毫不给刘昌明逃过的机会。 你最好一个个解释清楚,五爷手中的宝剑可不长眼。最后看刘昌明缩在那里颤动,白玉堂又加了一句。 展昭闻言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白玉堂不要逼迫太狠,随后手掌搭到刘昌明肩膀,跟他并排而坐,道:你不要紧张,我两人只是想弄清楚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你跟司念映的关系呢,我们也不关心。 我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念映她,我 刘昌明左看右看,说来说去都是他没有杀人。 哎,我跟你说,你最好从实招来,五爷耐性可是有限的。 白玉堂轻轻把玩着湛卢,锋利的剑刃微微出鞘,反射出一道白光照到刘昌明脸上,然后跟展昭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你不说也行。 白玉堂突然呼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收手叉腰,看了眼屋外后指着刘昌明屋子道,猫儿,走,咱们直接把司念映带回司家。 好。 展昭点点头,拍了拍刘昌明后准备起身,却被刘昌明一把拉住胳膊。 别!别去! 不去也可以,你倒是说啊。 白玉堂本也就想吓吓刘昌明让他实话实说,不会真的贸然去把司念映带走,而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成。 司家那具尸体,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刘昌明见白玉堂停下脚步后也松了手掌,知道今日不说清楚眼前这两个人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从何处找来?展昭问道。 是我意外从河边看见,应该是个乞丐,当时我想将她带回义庄,但又想到念映第二日就要和人订婚,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来了这么一出。 白玉堂接道。 我跟念映原本是想,等风头过去再和她一起回府。 不过现在呢,这事儿扯到五爷我头上,我们也等不了你这么久,白玉堂指了指展昭,无奈的看着刘昌明,一副自己也情非得已的模样,所以你看,我也并非想让你为难,只是你一日不说,我便一日走不得营州镇。 我知道,我知道。刘昌明头如捣蒜。 这样吧,这事我们也不在插手,给你两天时间,跟司念映想好怎么跟司家说明。当然,你若是跑了,五爷天涯海角也找你的到。 白玉堂湛卢往地面一插,力道之大击碎地板,先是给个甜枣,最后再恶狠狠的说道。 我明白。 刘昌明忙不迭答道。 行吧,那就这样。 白玉堂满意得点点头,对刘昌明展颜一笑,伸手把他从地上扶起,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中走出义庄。 路上,日头西下,白玉堂从袖里掏出一颗被油纸包着的糖果慢条斯理得拨开塞进嘴巴里,几下嚼碎后问道:猫儿,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回司府不回? 不会。展昭道。 确定? 确定,今夜估计就会逃走。 行,今夜就跟你去守株待兔。 油纸被叠成一个小方块,随后被人打入池塘,在水面击起几道涟漪后消失不见。 第67章 东海有长鲸11 入夜, 义庄四周静谧无声, 守尸人已经入睡, 两道黑影从林中飞出,相连踏在屋顶后再飞身到地面。 跟义庄相隔不远的土屋里,在两人到来后不久亮起来灯火,接着紧闭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有一高一矮的人影从内而出,手中提着包裹, 行动之间略有匆忙。 展昭跟白玉堂站在不远处的木篱后, 刚刚从林子里出来的就是他们, 而屋里出来的则是刘昌明跟司念映,这两人到是沉的住气, 一直到下半夜才出来。 木篱离路口有十来米距离, 两人抱剑影在树苗后面,除了白玉堂的剑鞘是白色有点显眼外,其他都与黑夜溶成一片。 司念映身子还未大好, 出了门被风一吹就咳嗽不止,刘昌明把手中斗篷披到她背后,一路扶着离开土屋。按白天里展昭所见,司念映或许生了大病,也不知刘昌明怎么想,居然让人迎着夜风赶路也不愿去司府坦白。 两人一路走一路朝四周看去, 这边上住了不少乞丐, 刘昌明特意挑了下半夜就是担心被人看见, 到时候展昭他们一问,还是什么都被知道了。 但可惜的是,他没料到展昭跟白玉堂早就想到他不会乖乖回去。 土路周围乌漆麻黑,四周还长着高大树木,月光多半被遮住,刘昌明一边扶着司念映一边注意脚下,两人抹黑前进行动极慢,等走到展昭眼前时,白玉堂故意清咳一声,在黑夜中来的尤其响亮。刘昌明听到后脚步立马一滞,司念映也掀开斗篷询问:昌明,什么声音? 刘昌明朝白玉堂那边看看,也就是义庄门口,但他一名文人,加上没有灯火,展昭白玉堂穿的都是黑衣,哪里能看见人影。等瞄了几眼没有察觉到有东西后,只当是动物,然后安慰司念映道:没事,继续走吧。 刘公子这半夜赶路是要去哪? 白玉堂可不等两人动脚,刘昌明话音刚落就从一旁闪身出来,手中湛卢拉开半截,在刘昌明还未再次开口时猛然把剑尖搭到他颈上。 谁!是你?!你们怎么会 刘昌明起先没分出是谁,而等认清来人后大惊,手掌一动包裹掉落在地。 司念映同样被白玉堂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以为是遇见盗贼,张嘴就要叫喊,展昭手臂飞快一抬,把她未出口的话掩在掌下。 五爷白天说什么来着,让你回司府,你到好,晚上就准备跑走,难不成真以为五爷只是同你开玩笑? 白玉堂语气从和风细雨变得声色俱厉,逼问之后一步步向前,剑刃轻动割下刘昌明耳尖碎发。刘昌明何时跟人真刀真枪的对质过,当发丝落地时就已经腿脚僵硬无力应答。 这样,白玉堂回头看了眼拉住展昭手臂不停挣扎的司念映,既然你不听话,那司小姐我们暂时带回去,之后的事,就让官府来找你收场吧。随后长剑一收,不待刘昌明反应往司念映身边走去。 不不,白爷! 刘昌明听后猛然跪地,知道他们是逃不了了,即速双手紧紧拉住白玉堂裤脚哀求,不让他靠近司念映。 而司念映这会儿也搞清状况渐渐平静下来,展昭见她不在挣扎,单手一松,放她过去。 展爷,五爷。 司念映比刘昌明镇定不少,对两人屈膝行礼后站在一边摇摇欲坠,刘昌明也顾不得白玉堂,赶紧从地上爬起扶住。 昌明白天已经跟我说过,实在没想到会扯上白爷。但求两位爷高抬贵手,给我们一点时间。 司念映轻轻推开刘昌明手掌,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展昭白玉堂两人,狠心拎起裙摆弯膝下拜。 小姐何故行此大礼? 展昭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不是展某有意为难二位,只不过你们一日不出面,我跟白兄一日离不开营州镇,还请小姐为我等考虑一二。 可是,司念映见展昭言辞坚决,可能再说下去也讨不得好处,而白玉堂性情狠辣,说不定真会无方才所说,抓她回司府。想到这儿,司念映手指抚上腹部,她现在绝对不可能回去,她肚中刚怀了孩子不久,若是被她未婚夫知晓,只怕司家得在营州脸面丢尽。 展爷,我亦知此举给两位带来不便,但,但若是非要念映两日内回司府,念映,念映只有司念映双眼在地上找寻,最后举起一块石头抱在胸前,念映只有一头撞死! 你! 白玉堂跟展昭皆是没想到司念映如此刚直,竟然以死相逼,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不答应她,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答应她,但展昭已经和人保证,三日内必定破案。 司念映或许算准两人不会拿人性命开玩笑,紧紧抱着石块不住哀求。 算了,玉堂,人命关天。 展昭长叹一声,跟白玉堂对视一番,都无可奈何,最后在司念映决绝的眼神中,只好妥协。 多谢展爷大恩大德,念映叩谢!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你们,好自为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算司念映手中石块被刘昌明夺下,展昭两人也不好再次把人拉走,只得离开重新想办法。 司念映! 而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去时,身后想起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充满愤怒和悲痛。展昭转头一看,是不知何时过来的司曲隐,正拎着剑慢慢朝刘昌明走过去,看他模样,估计把刚刚四人对话都听遍了。 哥哥 司念映没想到这时间司曲隐会赶来,跟刘昌明皆是一惊,只不过如今她俩人这情况只怕是解释不了了。 爹爹,母亲都以为你死了,司曲隐长剑出鞘,从身侧举起,对准刘昌明胸口,你却只是为了一个男子骗了我们。 不是的,哥哥,我我 司念映连连摇头,把刘昌明护在身后,担心他哥哥激动之下,直接杀人。 让开,等我杀了这男子,再带你回去像爹爹请罪! 司曲隐长臂一拉,把司念映推到边上,那剑尖原本只离刘昌明不到半尺远,眼看着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展昭长步一跨,巨阙刀柄挡在刘昌明胸前。司念映被司曲隐推到在地,见刘昌明被救后双手捂住剑刃跪爬至司曲隐脚下,鲜血顺着剑尖流下,滴落在裙摆。 司兄,杀人偿命。 展昭见刘昌明被白玉堂拉起来后劝道,司曲隐目前正是气上心头的时候,正给他一剑把人杀了,只怕到时候司府还会扯到展昭跟白玉堂头上,只是不知道司曲隐怎么也半夜找到这儿了。 司曲隐被展昭一挡,脑子里那根要让刘昌明好看的弦也断了,再加上满鼻都是他妹妹的血腥味,哪还有心情再去管刘昌明的死活,只好对司念映道:你放手。 我不放,哥哥你先答应我不找昌明麻烦! 司曲隐见她这时候还一心念着刘昌明,丝毫没考虑到他这个做哥哥和家中双亲的心情,都快要被气笑,脸色也越来越狰狞,但司念映双手同样越握越紧。 行,行,我答应你不找他麻烦。 在狠狠看了一眼刘昌明后司曲隐不得不先答应。 这三人一时之间理不清,但现下司曲隐知道了也好,最起码白玉堂是从里面脱开了。 猫儿,走吧。 白玉堂悄悄放开刘昌明,看这样子,估计跟他俩是没什么事了,其他的全交给司府自家处理就好。他跟展昭在这待了整整一天,是时候回去休整一番,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继续上路。 翌日上午,乌云踏雪和绿子正在客栈后院甩着尾巴吃草,任星荛和白玉堂拿着刷子给它两刷背,展昭收拾好东西正下楼,就见司曲隐从门口进来。 司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在堂中找了位置做好,展昭翻过瓷杯,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司曲隐:此番前来是像五爷道歉,让他无故受了牵连。 这倒没什么,令妹昨夜看起来病的厉害,现下怎样?展昭问。 司曲隐回道:已经请了大夫,还要谢谢展兄相助,不然真的让她跟刘昌明溜走。 对了,司兄如何知道他俩落脚之处。 司曲隐白日里可是丝毫没有怀疑司念映的死亡真相,怎么在他们找到人之后他也赶过去了。 这说来还是要感谢展兄。 哦? 展昭偏头疑惑。 当日你问了管家之后,管家怀疑可能与念映之死有关,回头也告诉了我。司某虽然不会办案,但也相信展兄不会平白无故问一个下人的事,所以又去找了阿碧,连夜赶过去。 原来如此。 展昭点头,表示理解。 司曲隐走前准备继续留他三人在营州镇多待几日,但被展昭以有事急走拒绝,两人约好下次开封府相见后。 乌云踏雪做马傲的很,任星荛给他刷背时,时不时乱踏,溅了白玉堂一身水,最后白玉堂刷子一丢,让任星荛来耍绿子,自己憋了一眼乌云踏雪后道:惯的你!然后负手离开。 你跟匹马较什么劲? 展昭坐在踏上看白玉堂重新把包裹拉好,从里面找衣服换上,忍不住失笑,然后探出窗子往后院看去,可怜任星荛一个人受两匹马折磨。 对了,司家事都解决了? 白玉堂问道。 解决了,咱们下午动身。 第68章 东海有长鲸12 三人快马而行, 一路上不敢耽搁, 就怕又遇见跟营州镇一般的幺蛾子。等到了东海临界时, 已经距离请帖上日期只有不到十多日。 东海长期以来是朝廷重点关注的对象,白玉堂曾经多次跟随卢大哥过来,虽然也不大了解这边,但比展昭和任星荛熟悉的多。 走马观花进了城后任星荛率先下马, 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周边往来几乎全是做买卖的商人, 四周摆了不少开封见不着的玩意。 此行也算是玩乐, 白玉堂在众多客栈中选了一家临海位置, 踏进大堂就发现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除了有大宋本土居民, 还住着不少外来商人,语言杂乱,听不清说些什么。 马匹被小门童拉走, 小二在三人才进门槛时就从酒驾边跑过来,一边请三人往里走一边招呼。 两间上房。 展昭道,从展昭腰里拿出碎银,在柜台前领了牌子后一行人跟着另一位小二哥上楼。 这房间设的颇为精致,开门就见临海回廊,被淡青色麻布帘子隔断, 海风一吹, 角落上悬挂的玉石与朱贝相串而成的的占风铎便叮叮当当作响。 而四周摆设也不全是大宋风格, 白玉堂把湛卢随意放到桌上,走到回廊前撩开帘子,一方竹榻摆在眼前,再往下看,是淡黄色沙子与礁石,远处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停着不少船舶。 白玉堂盘腿坐在榻上打量小方桌上摆着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炉子,里面放了几颗木炭,上面一壶清水,旁边是三套盖着严实的瓷罐,打开一看,分别是三种茶类,不过白玉堂对茶无甚研究,只熟悉其中一罐,观其颜色有点像阳羡紫笋。 木炭被用火折子燃起来,顿时一股白烟呛鼻,白玉堂一边拿了木榻上的竹扇轻轻煽动,一边捂着鼻子咳嗽,好在海边风大,不出一会变烟消云散,等展昭出来时,茶已经沏好。 来来来,尝尝这杯凌烟触露不停采,官家赤印连帖催的好茶。 白玉堂瓷杯倒了七分满,展昭方从帘子里踏出,就察觉一道疾风随着白色物什迎面而来,等侧身抬手接住,才看清手中东西。 展某一介武人,怕是浪费玉堂手艺。 哪里来的手艺不手艺,也不过瞎沏一番。 白玉堂一笑,放下茶壶重新置于火炉上,跟展昭面对面往海上看去。 沈立人应该离此处不远? 展昭突然想起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千象楼楼主沈立人,这次众多武林人士前来,但大多都像展昭白玉堂一般来凑个热闹,对发放请帖的东瀛人都所知不多,而沈立人常年再次,肯定对于这些海外势力知道的更多。 沈立人是了,我倒是把千象楼给忘了! 白玉堂一拍大腿,想起好友沈立人时常说着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知道的,既然都在东海,何不如找个时间过去打探打探,也好知己知彼。 看这天色,咱们明早过去正好。 廊外日头西下,长街上亮起一盏盏灯火,展昭起身把回廊上的灯笼取下,拿折子点亮再放回,这灯外层糊着的是白蒙蒙的一层纸,蜡烛一点,朦朦胧胧。 艾虎他们也没说清地点,难不成到了时间全城找人? 白玉堂转身走到围栏前,朝下方街巷看去,东海与各国水路相连,繁华程度不亚于开封府。 等日头彻底下去时潮起,海风和鱼腥味一起涌上来,白玉堂在松江府呆久了倒是习惯,苦了展昭闻到这味儿就跑回房里。 猫儿,何不出去走走? 白玉堂一个人在回廊也无聊的荒,看了灯火一阵就关上门窗回屋,房里昏昏沉沉的亮着几盏烛火,照不大清人影。 也可。 两人说走就走,白玉堂湛卢放在房里,从桌面取了把竹扇悠悠然打开,一副偏偏公子模样的下楼。 小二哥,此处夜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去处? 展昭招来正在擦桌的小二,把巨阙从左手换到右手问道。 两位想必是初来乍到,东海这边的,夜里去的地方也不太多,您要是时间宽裕可随着后边的礁石一边往前,小二往客栈后面指指,那前面有有一处山涧,里面有潭,名映云汉,山上呢,有座望鲸亭,登顶后可俯视大半个东海。 听上去倒是不错,多谢小二哥。玉堂,咱们过去看看。 展昭虽没亲眼见过,但从那两处名字上也摸索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而正好他跟白玉堂多得是时间。 客栈后方的礁石处于街道后,只有隐隐约约的灯火从阁楼里照出,礁石上修了木道,特意给行人路过,木道下是沙子和乱石,偶尔海水起来,声声拍打在石上。 两人走了数十里,木道变成青石板,白玉堂抬头一看,眼前是座大山,山道中不少男女上下,路边还有商贩摆着小玩意儿叫卖,虽已入夜,热闹却丝毫不减。 走吧。 展昭朝白玉堂伸出手掌,白玉堂看着他轻笑,随后搭上去一同沿着山路往上。 行了大约数百米,一道巨石拦在路中,上面三个大字:映云汉,而后方可以听见水流之声。 白玉堂往四周一观,巨石前后聚了不少人,再上前走到巨石后往下一瞧,大片星子映入眼底,一直往山缝里隐去,三两竹筏一路从巨石下往前方划去,若不是水面波动,真与夜空无二。 想我多次来返东海,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曾经听闻沈立人说东海有三绝,其中一绝叫岂久高楼谁识我,银河向晚压轻舟应该说的这处。 白玉堂跟展昭一路向下,走到水边,像岸边停着的老者问道:你这竹筏怎么算? 半两银子一来回。老者笑眯眯答道。 白玉堂:这么贵?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水面虽然平静,但难划的很,您且看那,老者往前方山缝里指去,那下方是道瀑布,若经验不足,这竹筏可就冲下去喂了鱼。 如此良宵,咱们不如试试置身漫天星子中的乐趣。 展昭听老者说完,爽快付了银钱跟白玉堂一同踏上竹筏,等划到潭中,离岸稍远时,两人才彻底体会到这景的美妙。 原先的吵闹声已经远去,耳边只有竹篙拨水的响动,天上缺月倒映在身旁,随着竹筏的前进,仿若在空中遨游。 老者在潭中划了一圈,等再次靠岸时已经人影稀疏,展昭两人继续往上,不用多久就看见一座朴素的木亭,望鲸亭三字也不知出自谁人之手,写的潇洒大气。 若不是身缠俗务,长久居于此地也无不可。 展昭行到亭外,抬手望向山下万千灯火。 俗务亦会消散,只看你心在哪方。白玉堂叹道,可惜他明白展昭只怕离不开这些俗务,算了算了,不谈这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说长久,今夜你我居于此处便可。 玉堂说的是。 两人最后还果真没有回去,而是飞身到悬崖边的树上相临躺下,下方就是波光粼粼的映云汉。 有人。 突地,展昭闭眼不到一会就猛然睁开,随后往右手边一看。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不说这亭中,就连山下的街道都已经没了人影,怎么还会有人这个时候上山?而且听这脚步声较为轻浮,绝不是普通百姓。半夜三更,武林人士偷偷摸摸上来是要做甚? 展昭身子微伏,隐在层层叠叠的叶子中,看着望鲸亭下的石道走上来二个黑衣人影,背上背着包裹,快步走到亭外四周,之后把包裹里的东西放下。 今夜天气甚好,能明显看见他俩人动作。 这是在埋什么? 白玉堂传音入密,把眼前枝叶稍稍往头顶抬起,看着亭后那位拿着木枝挖地的黑影问道。 看不大清。 旁边放着的东西黑乎乎一团,只晓得是大概小臂长的物什,有亭柱一半粗细。 那两个黑衣人行动迅速,挖好坑后把东西仔细埋好,又从林中抱了枯枝败叶散在上方,等一切妥当才朝山下走去。 下去看看。 白玉堂盯着两人,直到他们隐进街道不见之后,才跟展昭双双跳下,走到刚刚的坑边,把上面的树枝踢开。展昭弯腰拿起一根木枝,重新把泥土挖开,那捆黑色东西渐渐露出。 白玉堂伸手拿出,还没掀开布料先闻到一股子硫磺和硝石味道:这是□□! 展昭单手一撕,外层布料裂开缝隙,果然里面是一捆□□,量之大,足足可以炸掉这座亭子,更不要说埋了两处。 这事,总感觉与这次请帖有关。白玉堂从手中□□上移开视线,笃定道。 展昭:刚刚那两名黑衣人,是中原人士。 所以,看到时候谁会提及要来望鲸亭。白玉堂接道。 亏的咱们今晚过来,要不然不管是不是冲着这次请帖还是别的,只怕伤亡都要不少。 白玉堂摇摇头,跟展昭一齐把另外一处的□□挖出,再重新把树枝掩盖好,以免他们再次过来查看。 被这么一闹,两人也都没了继续看星星看月亮的乐趣,□□处理起来以容易,他们此时不好贸然的这东西送到官府,只怕会打草惊蛇。于是展昭想想,直接把这两捆往海里一丢,等潮水一涨瞬间无影无踪。随后与白玉堂一同飞身从客栈窗外爬进房间。。 第69章 东海有长鲸13 千象楼位于东海海岸, 不在城内。与展昭他们落脚的客栈相隔不算太远, 但需要走水路过去。任星荛一个小孩儿去了也没用, 所以展昭叫也没叫他,等天一亮,就和白玉堂两人步行到码头。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海上风大,隔着雾气朝外看去, 几十里开外的海岸上一道黑色圆形围墙立于涯顶,那就是千象楼。客船行起来快的很, 半个时辰不到就快临岸, 在千象楼下来的也只有他们两位。 下船的岸上有两根手臂粗长的铁链, 从岩石上镀死,一直往上, 和千象楼的围墙相连。这要上千象楼有两条路, 武功好的直接走这条铁链,武功差的,乖乖绕山路上去, 展昭跟白玉堂往来多次,这里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猫儿,走,这时辰沈立人指不定还躺在床上。 白玉堂发丝被海风吹的乱飞,开口就吃了一嘴头发。展昭手指搭上铁链间隙用力一拽,原本就被风吹的轻微晃动的链子此时摇摆的更甚。两人各持一条绳索, 同时发力往上, 一蓝一白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从岩石蹿到铁链中央, 衣摆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眼见只离崖顶不到百米距离时,上方围墙中突然跃出二道黑影,其中一人自怀中掏出不知名物什,飞快往展昭身上扔去。 展昭巨阙往前一挡,铁器相撞间击起一道长长的火花,那人趁机再扔,展昭双脚勾住铁链,身子往下,在空中转了半圈之后手掌握住链子,借力往前一甩,整个人飞向石崖。 围墙上黑影也随之下来,从身后侍从手中取过长剑,剑啸过后稳稳朝刚落地的展昭刺去,速度之快让展昭来不及拔出巨阙。 白玉堂则飞身上了围墙,凑到刚刚递剑的侍从身边道:水时啊,你家楼主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到东海了。 昨天下午才知道的。宁水时羞涩一笑,老实回答。 墙下两人打的火热,白玉堂看他们从崖顶打到铁链上,再从铁链上打上来,约莫已经过了百招。沈立人算不上武痴,以前专爱跟白玉堂斗,后来认识展昭后,就跟他见面必比试,他那手青霜剑耍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所以这么多年了,也没落过几次下风。 点到即止啊沈立人! 眼见着日头已经出来,两人还不见停,白玉堂从袖中掏出石子,瞄准沈立人小臂,微微用力击去。 我说这叫什么,白玉堂你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不对,不应该是媳妇。 沈立人躲过那道石子后收手,把剑扔给宁水时调笑道。 沈兄说笑了。 展昭倒也不奇怪沈立人知道他俩的关系,千象楼一向知人所不知,晓人所不晓,而且他两人在外,也没刻意瞒过别人。 他俩停下后也该谈正事,三人进了千象楼后,宁水时抱剑告退,白玉堂轻车熟路走到书房。不等展昭开口,沈立人就关门问道:可是为了东瀛人的帖子前来? 展昭道:正是,日前听艾虎说,凡是江湖上有点名望的,都收到请帖,虽然不知有多少人会过来。但东瀛人这等劳师动众,总感觉有点怪异。 其实我是最先接到帖子的。沈立人走到书架上,边从上面翻找边答到,之后是欧阳春和智化,接到后我也曾派人出海查过底细。 可查出什么?白玉堂追问。 没有,那群人底子很干净,是东瀛武士。只不过,查到一方图腾。 什么图腾?展昭好奇。 等等,我让人印过样图哎,沈立人单手叉腰,从书架左边翻到右边,上面的盒子都被他查了个遍,放哪去了呢? 白玉堂也不急,随着他一个人翻箱倒柜,自己跟展昭在桌旁品茶。 等一番折腾都找不见后,沈立人打开窗户,脑袋伸出去大喊一声:水时! 楼主。话音刚落,宁水时就从院外蹦出来,停在窗前。 你记不记得月前翻印的那张图腾放哪里了? 这属下不知。宁水时低头,沈立人的东西向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宁水时基本不动。 展兄啊,看来你们要沈立人吧嗒了几下嘴巴,让宁水时退下。 结果他一句话没说完,白玉堂就从书架后,墙缝里面掏出来一卷画纸:找到了。 对!就是这个。 沈立人拍了一下脑袋回到桌旁,原本是掉到书架底下去了,就说怎么一直找不到。 这画卷用布条捆着,展昭轻轻一拉,便在桌上铺散开来,入目的是条黑色大鱼,呈长形,长得有点古怪,腹部有明显纹路,双鳍奇大。 这是? 展昭看向白玉堂,见他跟自己一样,都眼中带了疑惑,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展昭对海中鱼类了解甚少,除了常见的外一无所知,更不要说这图腾画的并不十分细致。 是鲸。 沈立人见两人双双从画卷上抬头看着自己,缓慢回答道。 传说大者亦长千里,眼为明月珠 展昭出口,古书上对于鲸的记载不在少数,只不过没有画像,仅凭猜测亦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样。 我亦听大哥讲起过,书中记载它穴于海底,出时潮上,入时潮下,谓之鲸潮。我倒是觉得这么说夸张了。白玉堂道。 不,还真有这么大。沈立人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 难不成你见过?白玉堂斜斜的瞄过去,整理起袖口。 我还就真见过。 沈立人对他神秘一笑,举起茶杯停在半空,然后不语,等着展昭白玉堂开口问话。 我相信沈兄见过。 展昭仔细一想,把画卷合起若有所思,脸上泛起笑意,之后也不说话。 哦?展兄不觉得我是说谎。 沈立人眉头一挑饮下茶水,来了兴致。 听闻沈兄幼年常随先楼主出海,经常几个月居于海上,虽然鲸对于我跟玉堂来说,或许只是书上的东西,但对于沈兄,就说不定。 是了,展兄说的不错,沈立人双手一拍,我唯一一次看见鲸,是在十岁那年,跟我爹两人在东海之外。虽然当时那只不至于长千里,但也有我两个千象楼这么大,而这仅仅是它露出水面的部分。 但是白玉堂听他说完点了点卷起的画卷,他们并不是要讨论有没有鲸啊,这跟画卷和东瀛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又要从另一个故事说起。 沈立人双环胸,从椅子上离身,走到贵妃椅上躺下,一副说来话长的模样。 长话短说。白玉堂扔过去一粒干果,沈立人手指一抬,稳稳接下后扔进嘴里。 其实就是听说这东瀛人先祖自秦朝渡船而去,去之前呢,曾在东海埋下大笔珠宝,听闻当时海边有鲸,这埋下珠宝的地点就在鲸穴下。而来的这群东瀛人,供奉的就是当初的秦人。 你是说他们可能是过来查找当时鲸穴地点取宝?展昭道。 笑话,白玉堂嗤笑,东海沿岸水才多深,怎么可能有鲸。 别管笑话不笑话,重点是,现在这群东瀛人过来为不为这个,对了,沈立人从榻上起身,我还得带你们去看一个东西。 什么? 去见了就知道,相信我,绝对是平生未见之物。 沈立人没有明说,白玉堂知道这人就爱卖关子,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和展昭两人一同跟在他身后。 沈立人打开书房,朝宁水时点点头,一行人出了院子,一路到千象楼中心位置。只见宁水时在前方蹲下,手掌在地上按了几下,快出残影,之后一块青石板从他手下慢慢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可容两人并排下去。 千象楼除了崖顶建筑外,在岩石之中还有一层地下室,经常处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先楼主为人狂傲,建立千象楼当年就放话武林,他们所有东西都存在地下,入口就在正中,有种的可以自己闯进来。 只不过沈立人接过楼主之位后为了以防万一,曾悄悄把里面东西全部搬走,整个地下室如今啥也不剩。 宁水时一路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展昭跟白玉堂垫后。四人走了百来米后,已经下到地下二层。 渐渐的四周变得昏暗,只有墙上的三两夜明珠透出点点光芒,宁水时最后在一道铁门前停下。展昭偏头一看,这门漆黑,不是普通铁锻造而成,门上有两把大锁,守门的是四名身强力壮青年。 把门打开,水时,你守在外面。 沈立人从宁水时手中接过火把吩咐,等青年把铁门打开后,只有他们三人继续前进。 进去不久,铁门又被从外锁紧。这里面是一方圆形水池,不知深浅。一条石道从脚底直直往前,四周水中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十分难闻,展昭视线则被石道尽头的方形铁块吸引,虽然没有声响,但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有东西。 那里面是什么? 白玉堂也明显感觉到。 一个怪东西,刀枪不入,我跟水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进来。 沈立人继续往前在铁块前停下,之后手指在中间凸起的机关轻按,铁块咔嚓一声,露出一个洞口。 展兄可去看看。 沈立人退后,把火把递给展昭笑道。 等等。白玉堂拉住展昭,狐疑的看向沈立人,总觉得这家伙没安好意。 放心,有东西也伤不了他。沈立人睁大眼睛跟白玉堂对视。 没事,我去看看。展昭拍拍白玉堂手臂,一个人慢慢向前,巨阙握在身侧已经带了警惕。 面前洞口只有手心大,从外看黑乎乎一片,展昭把火把对准洞口外,谁知身子还没上前,就见洞口里冒出来一只黑色晃动的东西,展昭反应极快的向后仰去,接着巨阙剑柄打上那东西,只听里面一声嚎叫,铁块咚咚作响,若不是镀死在地上,只怕早就滚到池子里。 沈立人,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白玉堂也被吓一跳,随后一脚像沈立人踢去骂道。 哎哎哎!别气!沈立人险险躲过,走到展昭身边。 展昭见那黑乎乎的东西被打的伸进去后把火把移到洞口边,透过不算清楚的光线一瞧,里面是个高高瘦瘦的东西,跟人很像,但浑身如同干尸一般。 沈兄,这里面是什么? 似人非人的怪物,东海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二只。 沈立人不似刚刚玩笑模样,正经的答道。 哪里来的?白玉堂也过去看了一眼后疑道。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从那群东瀛人过来后出现的。第一只是在城中,好在当时在夜里,被楼中人看见,最后烧死。另一个就是这个,在千象楼崖下发现,为了搞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并没有立刻杀了它也没有报官,怕引起混乱,而是等你们过来。 展昭:如何判定是东瀛人所有? 我在他们身上发现刻有东瀛文字。 里面那怪物动的越来越狠,沈立人从腰带里掏出一包药粉,对着窗口洒进去,不一会,里面嚎叫与拍打声停止,整个水牢恢复平静。 但是,如果他们为了当年宝藏而来,白玉堂负手在铁块前徘徊,东海沿岸必定有官府把守,他们想找也要费番周折,只是如果放着怪物出来不是更加引人注目?更不论是放到千象楼脚下,难道想看看你们这儿的实力?白玉堂瞧着沈立人道。 这就不大清楚了。沈立人摊手。 也不全是,如果这怪物刀枪不入,东瀛人放他门出来对付官府但也有可能。 展昭道,官兵再厉害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如果到时候东瀛人为了找寻宝藏,在有人阻止时放出这东西,简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消灭。 那为何邀我们前来?拿我们当幌子?这也不对 白玉堂琢磨着。按理说这种搜寻宝藏的事越是避人耳目越好,而不是把人都引过来。 我总觉得还不止这些。 展昭皱眉,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只不过还在猜测中,所以没有说出口。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也得计划一番,免得到时候被人背后插刀。 三人就着怪物与东瀛人在水牢里商讨半天,最后离开时已经落日。 沈立人随着他们到了城内,又遇见欧阳春和丁家兄弟等,一行人在酒楼里闲聊一场,定好与东瀛人相见时日后才散去。 第70章 东海有长鲸14 时间过得也快。 任星荛过来东海主要是为了玩, 展昭也不拘着他, 只要不跑出城门, 都随他去。而他跟白玉堂两人这几日除了再去千象楼和沈立人商议之外,就是暗里搜寻水牢里那怪物的其他消息。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东瀛人有意,几番打听之下,并没有在普通百姓口中听到关于这东西的事, 也就是除了千象楼的人之外,这怪物再也没有别人看见。而转眼, 就到了与欧阳春等人约好的日期。 大会, 要开始了。 众人汇合地点是在离出海码头不远的客栈, 因着他们这次大会的地点并不在东海城内。大会比武,真刀真枪, 东海何处都是人, 压根没有足够大的空地够发挥,所以东瀛人定的下地点是在一处海岛之上。 清早,两匹马踏着雾气在家三层高的楼前停下。白玉堂把乌云踏雪缰绳递给小二后扳了扳有些僵硬手指, 发生喀喀声响。 北侠与智爷已经来了。 展昭下马,正巧看见客栈院子门口,一匹宝马露出半截身子,那马上鞍具后有一个竹筐,筐里放着坛小巧的酒壶,可不就是艾虎特有的。既然艾虎已经过来了, 那他师父和义父必然跟他一块儿。 展兄, 五弟! 两人踏进客栈大门, 还没来得及看屋内众人,就见里面迎来两名相貌堂堂,干净利索的男子,各负长剑于身后,正是丁兆兰与丁兆蕙。 两位哥哥早。 白玉堂拱手,此时大堂除了丁氏兄弟就剩一些面生的后生和小二。而他话音刚落,展昭就见艾虎站在二楼栏杆之上朝他们挥手,边上坐着的正是人称黑妖狐的智化。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走,咱们上楼说去。 丁氏双侠原本就从楼上下来,没想到正巧遇见展昭白玉堂进来。 欧阳大哥人呢? 白玉堂率先登上二楼,只见智化跟艾虎两人端坐桌旁,不见欧阳春身影,便朝智化问道。 昨日被衙门的少尹请去,也不知谈些什么,今个或许会晚些回来。智化起身答道。少尹乃是知府手下的官员,说起来也不是个小官。 欧阳兄怎会与官府扯上关系? 这方展昭随着丁家兄弟并肩上楼,听到智化所言不禁有些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 艾虎把桌子摆着的果碟放好,几人一番客套,围着方桌坐定。 白玉堂:道来听听。 其实我跟师父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这群东瀛人和东海府尹有所相连,艾虎看了眼周围,然后胳膊往前一移,小声道,其实这场比试,暗中有官府牵线。 听谁所说? 展昭发问,这群东瀛人来历不明,而且不知背景深浅,如果真与艾虎所说一般,跟官府有所牵连,那么事情可大可小,只是目前不清楚官府是否也被蒙在鼓里。 亲眼看见,艾虎食指和中指往脸上一搭,按了按眼皮,又道,所以昨晚就被少尹请走了。 那 展昭正欲相问官府请走欧阳春可有说明来意时,底下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的异族口音。 是东瀛人来了。 智化身后就是二楼栏杆,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来者何人。听他话落,展昭和白玉堂等也起身到边上往下一看,果然是十来名手提长刀,武者打扮的男性。 义父也回来了! 艾虎眼尖,瞬间瞄到门外一名拿着龟灵七宝刀的碧睛紫髯汉子踏进来,可不就是有北侠之称的欧阳春。 下去看看。 展昭白玉堂两人相视一望,六人一同下了楼梯。那群东瀛人进门就直冲大堂位置,其中一个领头人在客栈里观望一阵后走到欧阳春面前,白玉堂下楼刚好听见他在用结结巴巴的中原话和北侠交谈。 艾虎首当其冲走到北侠身旁,不过有东瀛人在场他也不好问昨夜发生了什么。这群东瀛人事先已经见过长居东海的智化和艾虎,欧阳春给众人介绍之后,白玉堂才知晓原来这人就是策划这场比试的领头人,名为青木。 展昭还在想着艾虎那句话,虽然不知真假,但无风不起浪,艾虎既然说出口,肯定是从欧阳春或者智化身上得知。东海官府与东瀛人,或者说与武林,应该是扯不上关系的,但如今有所牵连,无论真假或者为了什么都得小心防范。 猫儿,你做什么? 白玉堂正退到后方打量这群东瀛人,就感觉到腰侧摸上来一只手,顺着自己腰带滑进衣内。 借我一用,传信回开封。 展昭飞快从他怀里掏出一支木哨,此乃陷空岛五鼠特有,吹两声之后,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会有信鸽前来。当然,信鸽也是陷空岛放飞的。 你担心官府和东瀛人有不正当关系? 白玉堂随着他走到柜台,与小二借了纸笔。 知我者玉堂也,还是传信给包大人为好,要是无事便罢,有事,东海难安。 展昭点头,等几行小楷墨迹风干,两人一个出了门外,一个在里继续围观。 等展昭再次进来,东瀛人已经出去备船,方便不久之后的行程。 欧阳春坐着二楼面露异色,与以往的豪放模样大不相同,智化见他那样子,估计是有什么想说的。白玉堂也察觉有异,见欧阳春迟迟不开口,道:欧阳大哥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欧阳春向来不善言辞,这时脸色纠结,欲言又止,只不停拽着自己紫色长胡子。艾虎在旁边看着,直担心他义父一个不小心下手重了,把自己胡子给拔下来。 欧阳兄可明言。 展昭管他神色,想到昨夜里欧阳春曾被官府请去,想必现下要说的八成和东瀛人与官府脱不了关系。 我也不大确定,但这个大会咱们得小心再小心,虽不知道到底东海官府和东瀛人之间存了什么关系,但我昨夜去时曾看见府衙内有他们来往。 说到这欧阳春对展昭拱手,咱们这些人里面如今只有展兄你在朝为官,这件事之后或许还要劳烦费心。不过幸好,唐门与柳家因为前阵子内乱没空过来。 这点欧阳兄可放心,我亦传书回了开封,若是东瀛人与东海官府存有不正当关系,管家必会查出端详。展昭道。 快至巳时时,人已经差不多来齐,除了展昭,白玉堂,欧阳春,智化,艾虎,还有不少武林杰出后辈。 东瀛人一共准备了两艘大船,临上船时,沈立人才姗姗来迟,展昭担心途中有变,特让任星荛留在城内注意官府动向,以免有事。 水路行的快,加上无风无雨,不到两个时辰,便依次停岸。这海岛沈立人也听过,但因着和千象楼隔着甚远,加上并无来往,所以今日也是第一次前来。 猫儿,你看那里。 白玉堂跳下船板,入眼不是岛上的碧绿青山,而是海岛沿岸一处崖顶上的吊桥。展昭顺着他眼神望去,百米之外,一道黑色铁链与铁块相制成的长发千米远,一直伸到前方另一座小岛之上。 第71章 东海有长鲸15 两岛一左一右并立海上, 看上去笨重且结实的锁链离海面十来米远, 在风中岿然不动。 听说这岛生的古怪, 远处那座,在千象楼的记载里已有百年历史,而脚下这座沈立人下船后也注意到吊桥,故意折扇一拉, 又卖起关子。 脚下这座怎样? 艾虎凑过来问,一双眼睛睁的圆圆。 这座嘛, 不过几十年历史, 看杂记上记载是一夜之间突然形成。 沈立人扇子一合, 捏了捏艾虎脸颊,指着脚底下, 跟在众人身后, 边走边道。 看这岛的样子不像,不过大多道听途说之事也做不得准。智化在前面接口。 这岛上山体与岩石高达几十米,不到几百年的时间压根不可能出现。 一行人从船上下来后, 东瀛人在前领走,众人沿着石子与散沙向前,走过一架木桥,再往前就是隐在树林之中,占了半个岛屿,雕梁画栋般的楼阁。 这岛中主人好生有钱, 只是看建筑似乎不是东瀛人所有。 白玉堂在众人进门后没有直接跟上, 而是拉着展昭故意慢上几步, 在亭中细细打量周边。 房屋整体气势宏大,造型舒展,倒不似我大宋,反而有点偏向前朝。 展昭跟他与东瀛人落后了十几米距离,等前面一行人从回廊转角消失时,白玉堂才榻上木阶。 就不知东瀛人如何知晓,如果有主人,那这里又和东瀛人有什么关系? 回廊檐下挂满了灰白色长形麻布,想屏风一般与外面景色间隔起来,两人怕长久不过去会使人生疑,再一番打量完见没有异处后便赶往前厅。好在今日人多,展昭白玉堂两人到后,除了沈立人和艾虎他们并没有人注意到。 白玉堂见大厅右上角欧阳春身侧空着两个位置,估计着应该就是给他和展昭的。 哎?那群人呢? 等坐定,白玉堂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了边上站着的护卫和几位青木的下属,其余东瀛人皆不见踪影。 那青木在咱们落座前脸色有点古怪,说是岛中有事,让宴会先来,他随后就回,便带着一堆人离开。 沈立人抬手饮了一杯茶水答道,摩擦着下巴瞄向前边持刀站立的护卫。 这厅有有人兴奋有人忧心,展昭欧阳春等人都觉得这场宴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房中不知道被丫鬟燃了什么香,在门窗关紧的情况下越烧越浓,比胭脂粉还要难闻。展昭斜靠椅背上,胳膊拐支在把手上,拿手背挡住口鼻看向其他众人。果然,除了东瀛人外,大部分都被这味道刺激到。 好熏人。 白玉堂拿手掌在面前扇了扇。起先还好,但呆久了也有些烦躁,宴会刚刚开始不久又不好做出直接走人的举动,好不容易挨到现在,看外面天气估计已经有半个时辰左右,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白玉堂偏爱素雅的清香,让他这里待着如受刑无二,展昭给他倒了茶水后起身,端起酒杯朝右前方欣赏歌舞的青木道:青木阁下。 青木一行人在宴会开始不久就已经回来。 南侠请了。 青木同样起身,两人一杯酒下肚,展昭接着道:今夜承蒙阁下盛情款待,展昭本不该此时出言,只不过在下好友不甚酒力,已有些醉意,只怕再继续喝下去会当误明日大会,所以先行请辞,还请阁下见谅。一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拒绝不了。 呐,这倒是,我的失误!今日得见大宋鼎鼎有名的各位英雄,青木高兴太过,忘了时辰!白大侠身子要紧,可否需要在下请大夫过来? 青木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随后起身走至展昭面前,白玉堂本就是靠在椅上,听展昭这话便眼睛一闭装晕过去。 醉酒而已,夜已深,不必麻烦贵府中人。 展昭朝青木拱手拒绝,在沈立人与智化等众人瞪大的眼睛中拿起巨阙和湛卢,愉悦的扶着白玉堂离开座位。 哎! 沈立人见他俩就要出去也飞快起身,对青木告辞后,没等他反应就拿好扇子,人已经离开了座位,这下青木倒也不好挽留,只得任由三人离开。 艾虎目瞪口呆的看着出了门口的背影,嘴巴动了几下也想借不甚酒力离开,却被欧阳春拦下。他们几人是客,这主人家还没散场,他们都一一离开了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只怪那展昭太精,先说出口。 等等!等等! 出了大门,展昭跟白玉堂拒绝丫鬟领路,快步绕到后院,身后晚些出来的沈立人拿着扇子连叫几声几步追上,一巴掌拍在白玉堂肩膀。 屋外阵阵海风,沈立人如获新生般吸了几口气吐槽:这群人烧的真不是个东西,薰死爷了。 我看是他们不怀好意,明日就是大会,今夜又是酒又是歌舞,别以为爷没看见那些个年轻的后生眼睛都盯哪去了。这香也有些奇怪,似乎加了诱情的药物,只不过分量少的很。白玉堂低头闻了闻袖口,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些浓浓一股味道。 欧阳兄与智爷或已察觉,只不过咱们先一步出来倒是坑了他们。咦?怎么不见今日过来的船只? 三人一路到白天过来的沙滩上,展昭往码头上看去却不见船,按理说他们在这里最多两三日,这些船都是东瀛人所有,来回需要的人力物力也大,不应该先行离开才是。 莫非沈立人抬腿塌上码头,海上浓雾茫茫,看不见东海城镇,两座岛孤立无依,莫非他们有意! 沈立人扇子往手心一搭,猛然转身。 我与猫儿皆不会凫水,丁家哥哥与你虽然水性不错,但跨海估计欧阳大哥他们还不清楚,如果真是有意把我们困在岛上也算是个好方法。 白玉堂一撑栏杆坐在上面闲闲道,完全不把自己可能被困岛上当回事。 这个可能性小,把我们困在这里作何?一网打尽?行不通,如果什么也不做,那当初也不应该邀我们前来,除非是,展昭双手环胸,面对着灯火通明,不时传出欢声笑语的阁楼。 难不成岛中有什么需要我们? 白玉堂接道,正欲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却发现不远处低矮的树丛里一道白影闪过。 谁在那! 说完不待展昭,沈立人答话,直接长腿一番跳进沙滩,使轻功往刚刚那白影消失的地方赶过去。展昭脚尖使力,在白玉堂下去后瞬间跟上。 树丛中黑乎乎一片,白玉堂动作很快,那白影在这里面十分显眼,沈立人脚步才停就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等站稳发现白玉堂跟展昭站一边,那白影女子站在对面,对他三人一脸防备。 哪里来的女子,鬼鬼祟祟?白玉堂上前一步,拔出湛卢指向她,神色不善。 什么鬼鬼祟祟?我不过从这里面出去,谁知道你就过来。 这么晚的天色你一个女子出来? 沈立人也不信,哗的打开扇子到女子跟前,对她打量一番。 女子如何,这又不是你家,你管我几时出来?三个堂堂男子汉,对女子动粗倒有理了。 那女子眼睛一转,直接站到白玉堂剑尖前面,料准他不会真的动手。 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对姑娘出手,还望姑娘切勿责怪,展昭上前打圆场,把白玉堂手中的湛卢收起,先是对那女子认个错,再看那她脸色好转后又道,姑娘夜里出现在此,确实引人误会,我等又是武人,难免警惕了些。 呵,你这人倒有意思,那女子拍拍手,从地上拎起一个竹篮子挎在手上,小声道,可惜啊可惜,大祸临头。 大祸临头?展昭三人同时重复。 沈立人见她准备走,立马右脚一跨伸手拦在前方道,姑娘可否说清,有什么祸,临几人的头? 没没没,是我多嘴,我到忘了你们这群人里有南侠北侠,还有什么虎啊鼠啊狐的,还有东海那个楼主也在,也出不了事,你们也不要问,反正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那女子摇头,到有点像之前那番话是故意说出来给他们三个听。 算了,沈兄,还是不要为难她。 展昭看了那女子一阵,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口让沈立人放她离开。 嘿嘿,我就说,还是你这人有意思。 那女子古怪一笑,拨开沈立人手臂,跟狐狸一样窜出去,沿着沙滩一路往对面树林里去。 沈哥,白玉堂从展昭身旁移到沈立人边上,偏头百年难得一遇的叫了一声哥。 怎么?沈立人有点瘆得慌,白玉堂对他都连名带姓,除了小时候,再也没喊过哥。 追上去。 果然,没有好事。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你别看我,我跟猫儿两个不合适。白玉堂拿手挡住沈立人那道怪异的眼神。 罢了罢了,沈爷我就多劳累劳累,明儿早上房前汇合。 沈立人扇子一收,拔腿使轻功跟上,留展昭白玉堂立在当场。 猫儿,你觉得那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白玉堂问道,再次踏进院子里时,宴会已经散场。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对了,明日里告诉欧阳兄他们小心暗箭伤人。 有智化那老狐狸在,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只不过那些后生得小心。白玉堂推开房门,两人进了同一间。 第二日一早,辰时刚到,白玉堂漱洗完毕,见院外已经有了众人行动的声响,却不见跟他俩同一个院子,约好今早见面的沈立人身影。展昭过去推了推木门,里面无人应答,沈立人不是在这么大吵闹声后还能安睡的人,白玉堂动手拿剑刃插/进门锁一扳,进去后才发现压根没有人。 昨夜没有回来。两人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异口同声。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他能跑去哪?白玉堂语气添了急促。 坏就坏在人生地不熟,只怕昨夜那女子特意扮猪吃老虎。 沈立人武功不低,若是直接动手无论是岛上的东瀛人还是谁,只怕都吃不得好。而昨夜那女子来的奇怪,又在他们面前无缘无故说出什么大祸临头,只怕算准了三人中有人会过去。 不成,我得去找他! 白玉堂跟沈立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顿时焦急起来,话音落后就提腿往门外走。 我与你一起。 大会就在今日下午,还不知道东瀛人再弄些什么等着众人。 第72章 东海有长鲸16 两人避开岛上丫鬟出了院子, 一直绕到昨晚沈立人和那女子消失的树林里面。昨夜天气还算好, 进了林子白玉堂和展昭就发现一些被踩踏过的草叶。 看这个脚迹, 应该是往另一个岛上去了?猫儿,我过去瞧瞧。白玉堂蹲在地上,他面前有一道比较明显的人走过痕迹,一直顺着围墙往前, 看方向,是通往吊桥那里。 按理不会, 除非沈兄是在这里被那女子用药迷晕, 要么是他回来时出了意外, 不可能跟着去另一个岛上。 展昭则摇头,指了指这片树林。吊桥过长, 上面也没有供人掩饰的东西, 只要两人前后上了吊桥,就算那女子没有武功,也能轻而易举发现有人跟踪。 我还是有点担心, 咱们分头行动,你在这里,我去另一座岛上。 这座岛上人来人往,如果沈立人被捉了去,很可能不会关在附近,而另一座就不一样, 从他们这里看去, 一片荒无人烟, 更适合藏些东西。 人生地不熟,我们二人分头行动太过危险。 展昭眼睛眨了几下,他也担心沈立人遭遇意外,但另一座岛与这里不知道有没设下埋伏,一个人行动总归太过冒险,所以并没有答应,而是转身回到树林,沿着刚刚两人过来的地方搜寻,企图能找到别的东西。 哎,你别急着拒绝! 白玉堂负手跟过去,看展昭那巨阙剑尖在地上扒拉,似乎并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东瀛人举办大会,不管如何,他们势必把精力全部用在这里,而另一边估计没几个人。而且,不管是机关还是药物,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咱们两人分头行动才是最有利的。 白玉堂跟着展昭后面解释,看他注意力全在地上,便直接走到前头,伸手扯住展昭衣袖。 话是这么说,展昭直起腰,跟白玉堂对视,但 你就听我的,现在离中午还早,咱们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白玉堂打住展昭要出口的话,指了指不远处围墙。 那里还是一片安静,再远一点还笼罩着雾气,除了打扫的丫鬟之外,院里院外别无其他东瀛人。 最多二个时辰后房里会合。 二个时辰后大会也差不多开始,如果两人时辰都没有找到沈立人,只能说他被人刻意关了起来。展昭知道劝也没用,跟白玉堂约好时间后,一个沿着吊桥方向跑去,一个往围墙后面高高低低的山中奔去。 岛上这片建筑坐落在平地上,背靠无数山林和石崖。展昭飞身上了围墙,一路跃到最高处的房顶上往下看,院子里这会已经有了东瀛侍卫出来。再往吊桥上看,白玉堂的身影化作白色小点,也快上岸。屋顶背后是苍天大树,几根枝桠刚好搭在房脊上,展昭左手拿着巨阙,右手抓到树干,借力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在林中查找异处。 可惜这下面野草遍地,并没有活物走动的痕迹。展昭翻了一半山林,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而剩下的,只有离另一边海岸最近的石崖。崖上树木渐少,慢慢成了人高的低矮灌木,展昭弯腰顺着山脊往上爬到崖顶,往下看时,意外发现海岸上有十多名东瀛人,个个拿着武器在成对走动。 这下面绝对有东西。 此时日头还未照过来,展昭准备下去一探,而崖顶到沙滩几百米高,轻功跃下很是冒险。 展昭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方扁平的百宝囊,从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绳子,寻了处崖身略有树木的地方,把有弯爪的那头扣住崖顶石块上,用力一拉,见石块丝毫不松动才把另一边绕在自己手腕,这绳子有悬崖一半长,等人到悬崖中间,展昭手掌一松,借着凸.起的石块稳稳下落。 海岸上几乎空荡荡一片,展昭几个翻滚躲在一片岩石后面朝东瀛人守着的那块地方看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机关还是什么,他们身旁并不见任何洞口或是其他。正在展昭想要要不要冒险过去一探时,那石崖与沙滩相连的地方居然渐渐开了一条缝隙,展昭连忙头一低,只露出眼睛。 只见那条缝隙越来越大,展昭才看明白原来那是一块活动的石板,如果不是近看估计压根发现不了,而这时突然打开,肯定是有人要出来。 等石板彻底上升停稳后,先是里面出来一个手举火把的男子,看装扮倒不是东瀛人,接着那人在崖边站立,里面又出来两名男子,其中有一人展昭认识,正是青木。而另一个,则中原装扮,两人离他相隔太远,纵然展昭耳力好,在这个情况下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那两人出来后在外面站立了不少时间,展昭怀疑可能那中原男子和东海官府有关系,因为从刚刚看来,青木对同行的男子一直客客气气,而且欧阳春开始则说明了这场大会有官府牵线。 过了好大一会,青木和那名男子,并沙滩上的护卫才从另一边离开,等人转过岩石消失不见,展昭拍拍衣摆起身,还没站稳就见身后有东西袭来。 展昭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被发现,连忙举起巨阙挡过,等那东西落地才发现是个随处可见的石子。 喂,过来! 展昭抬头朝石子袭来的方向看去,那边上蹲着的,不正是昨夜沈立人跟过去的女子?此时她正半个身子隐在灌木里,从中探出上半身,双手合在嘴边,朝展昭做口型。 展昭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她,而且看她神情,好像是过来特意找自己的,便走过去问道:姑娘,你怎么在这? 哎,我特意过来找你的,走走走,我带你去见昨夜跟踪我的男人。 那女子一句话后,快速拉着展昭袖口准备沿灌木往里走。展昭不着痕迹的使巧劲松开,并拦住她去路,没有直接跟着他走:昨夜跟着你的那位被你抓起来了? 我抓?呸!要是没有姑奶奶,他现在早就进海喂鱼了! 展昭不问还好,一问那女子双手叉腰,脸上嫌弃之色尽显,看上去并不像说的假话。 请问 展昭沉默一会,准备继续多问,却又见那女子摆摆手道:你还是快点跟我走,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把你怎么样,等你见到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谢 见女子暂时不想多说,又好像打算等见到沈立人再告知,展昭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这女子走起来飞快,展昭没想到她带着一路又回到了刚刚与白玉堂分头的那块林中。 呐,咱们从小门进去。 女子走到围墙边上,展昭往墙上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小门,又见她蹲在墙下,双手移开靠墙而立的一块木板,展昭才明白她说的小门居然是狗洞。 我先进去,你在哎哎哎?你什么眼神? 女子把木板移到一边,双手撑在地上扒开野草,爬进去前看了一眼展昭,才发现他有点古怪的眼神,顿时不满道。 不是,展某并非额,姑娘你先进去就好。 展昭摸摸鼻子,脸色恢复如常,对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她快爬进去后,展昭后退几步,往围墙上一跃,在女子还没从地上站起来时,就稳稳落在里面。 你们这些武人,算了算了跟我来。 女子在转身看见展昭那一瞬明显一懵,然后拍拍手,也不在意身上裙子被泥土弄脏,直接把院子里面的木架子移到洞口后,往边上门里跑过去,展昭也紧跟着过来。 这地方大的跟,展昭跟着她七转八转,最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停下。 他就在里面,这时候应该醒过来了。 女子走到有些破烂的柴房前推开门,指着里面对展昭道。 展昭头一抬,果然正中间席子上躺着的不正是沈立人。不等女子反应,展昭飞速进去,拿手拍了拍沈立人肩膀,轻声叫道:沈兄?沈兄? 嗯?展昭我这是?好几声之后,沈立人才幽幽转醒,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目前处境,我不是被东瀛人下了药扔进海里? 下药,扔进海里?怎么回事?展昭扶起沈立人问道。 他啊,本事不够,硬跟着我,结果把我跟丢了没想到被东瀛人发现。 没等沈立人回答,门口就传来了刚刚那名女子的声音。 姑娘清楚这件事?展昭道。 自然,还是我从海里把他捞出来的。女子听听头,从手上的篮子里掏出一壶茶水和几个馒头,放在沈立人面前,昨天晚上,我出了林子就去海边,结果他晚了一步,被那群东瀛人发现。那帮人正面上不行,但用毒用药是把好手。 对,我记得他们不知道洒了什么,之后就记不清了。沈立人附和。 姑娘对这群人很清楚?当夜你说大祸临头,又是什么意思? 这女子能在岛上来去自如,想必是很熟悉这里,但她言语里又很看不起那些东瀛人,肯定也不是和官府有所关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她会知道东瀛人此番举办大会的目的。 我对东瀛人不清楚,却对跟他们接头的人清楚。对了,我叫许粒,展南侠或许不清楚许姓,但沈楼主应该听说过吧? 许粒微微一笑,把篮子放到旁边直接盘腿做到两人面前,拿起一块馒头边咬边道。 许难不成二十多年前东海第一海盗许素跟你有关系?沈立人低眸一想,突然抬头。 第73章 [上部END]东海有长鲸17 那人是我爹, 许粒放下馒头, 从怀里掏出帕子一边擦手指一边道, 这座岛,也是我爹发现的,我从出生开始就一个人在这上面。 那那群东瀛人怎么会过来?沈立人好奇,许素生前为东海第一盗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只不过这人只抢一些商船,不夺人性命, 直到二十年前意外死亡。 他啊, 我其实也没见过, 只听我娘临死前说是被东海知府陈爻年害死的。许粒扔下帕子,脸色淡漠, 看不出表情。 被官府害死? 展昭出声, 他对许素没有了解,但如果按照沈立人所说,是东海第一大盗, 他的死应该在宗卷上有记载才对。 不是被官府,是被陈爻年,许粒摇摇头,展昭和沈立人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爻年当年和我爹是旧识,当年他还不是知府,这座岛被我爹发现后就告诉了陈爻年, 谁知道他看中岛上财富, 暗地害了我爹, 当时我年龄小,躲过一劫。还有啊,许粒喝了口水继续道,陈爻年就是展南侠你早上在崖下看见的那人,他已经反了。 反了?!展昭和沈立人同时看向许粒。 所以你们大祸临头啊!他过来前在望鲸亭埋下炸药,请了东海节度使过去,准备把手底下向着朝廷的官员全都炸了。 东海节度使是东海军队总管统兵,若真如许粒所说,那就是陈爻年反了,为了以防手底下官员上报朝廷,所以选择在他们发现之前先做掉。 等等!这又与我们何干?沈立人打断,陈爻年反了也是朝廷的事,跟他们这群混江湖的没关系啊。 嗬,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许粒轻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门边双手环胸,东瀛人跟陈爻年相信这岛下面有宝藏和传说得之可得天下的宝贝,准备这次大会把你们囚禁起来,靠你们的功力打开地底石门。对了,他们应该有在东海放那个不人不鬼的行尸,那东西出现在千象楼下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能对付几个。 许姑娘又如何得知的如此清楚? 展昭在听她说在望鲸亭埋下炸药时已经信了五分,但又怀疑许粒如何知道的一清二楚。 姑奶奶我在岛上和陈爻年身边藏了二十年,他在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们爱信不信,我看看时间说着许粒走出门外,望天上瞅了一眼,估计还有一个时辰,除了你俩其他都要被困了。 难道,地下真有宝贝?还有,这岛上也有那怪物,哦行尸?沈立人嘴角一勾,问道。 有宝贝还临的到他们?不过是传闻罢了,我爹当年在岛上发现一卷羊皮书,书上记载有宝藏的传闻,但其实是假的,要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陈爻年只看了一半,另一半被我小时候撕了。行尸嘛,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恋耽美 [七五同人]开封猫鼠探案手札——梦里长青苔 等等,这个宝贝和东瀛人传说的他们先祖曾埋下大笔宝藏有什么关系?沈立人从地上起身,边摸着下巴边琢磨。 东瀛人?宝藏?这我就不清楚了,许粒摇摇头,能说的都很你们说完了,东瀛人也快行动了,我得赶快去悬崖边。许粒没说去悬崖边做什么,等她走后,展昭跟沈立人也快速离了院子往大会开始的地方走去。 但两人却没想到还没到前院就遇见陈爻年,青木跟一对东瀛武士。 两位这是赶哪去?陈爻年负手上前,一脸笑眯眯。 勾结外贼谋反,该当何罪。 展昭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随后巨阙出鞘,黑色刀锋在陈爻年面前扬起,慢慢举在他胸口前面,只要往前一刺就能取他性命。 谋反?呸,老夫不过是拿回我的天下!陈爻年嘴上这么说着,还是缓缓往后退了几步,藏在青木后面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朝身边武士道,赵祯那小皇帝懂什么,你们,还不把他们拿下! 凭你们?沈立人快步上前,抽出宝剑。 小心他们使毒。有了昨晚沈立人的列子,展昭现下只担心他们正面不行,暗中洒毒。 展昭与沈立人武功不相上下,早年江湖漂泊在刀尖上舔血,对付这些武士也不过小菜一碟,不出一会功夫五十多名东瀛人已经到底一半。陈爻年早早退到屋里,扒着窗子朝外看,青木倒是不动声色,展昭跟沈立人没有与他交过手,在杀完全部武士后相视一看,不敢大意轻敌。 不愧是南侠与沈楼主,让在下会会你们中原武功。青木冷眼看着身边人全部到底,等最后才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剑鞘,说完后往前一冲,腾空的瞬间长刀往展昭胸前劈去。展昭快速后躲,沈立人从背后刺过去,两打一之下,青木也渐渐活了下风,就在展昭怀疑青木和这群人怎么这么容易对付时,不远处脚步狂奔声传来。 糟了!沈立人在展昭跟青木相斗时往声源处一瞧,十几个不人不鬼,跟沈立人关在水牢里一样的行尸正狂奔过来。 展昭!快跑! 这玩意他们对付一两个还行,十几个硬拼是妥妥的找死啊,难道这青木即使落了下风也不怕,原来早就打好了主意。 展昭第一次正面这玩意,白天里看见面貌时也猛地一惊。这群玩意比人矮,浑身漆黑,一群如同瞎了眼的兽般往前跑,好像也不知道疼痛。来不及多想,展昭跟沈立人双双跃上墙壁,还没下去就见外面也一堆这个东西。 他们怎么不怕? 沈立人转头往回看,青木面带笑意的站在一群怪物里面,这群行尸并不攻击他,反而在他手指搭到唇边,吹出一声口哨时全部停下。 在下,先行一步,两位玩好。青木道,这句说完,里面外面的行尸又动起来,往展昭沈立人置身的墙上袭来。两人飞速跳下,踩着怪物的头顶跃到沙滩,这些东西立马转头围过来。 完了完了,咋们难不成要跳进海里?! 沈立人举剑慢慢后退,他跟展昭已经站到最后一块岩石上,身前是少说三十来只的行尸,身后是茫茫大海。 先顶一阵,打不过跳海。 展昭不会水,不到万不得已时刻他不会从海中逃生,而且这群怪物还不知道怕不怕水。 行吧行吧,沈家三代单传可不要在我这里断了。 沈立人嘀咕几句,长剑一划,跟展昭一剑刺到快到跟前的行尸肩膀上,这玩意没用痛觉,就算被剑刺了透穿也还是一个劲往前走。而随后又有几个行尸上前,展昭单手握剑,身体往空中一甩,长腿蹬在他们头顶,把怪物踢飞出去,打到后面一群,但这并不能给他们实际伤害。 展兄啊,咋们还是尽快跳海保平安,这群玩意,对付不了的。 沈立人抽出长剑,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神负责。 你先跳我断后。 展昭点头,沈立人会水,他跳下去机会更大。 废话,你断什么后,咱俩一起跳。沈立人边砍行尸边道,你要因我出了意外,玉堂不得拆了我千象楼。 展某不会水。展昭答,剑起剑落削掉一只行尸的手指,不见紧张。 你不走我也不走,咱们一起呆这里让玉堂明年多烧点纸钱,也好过我日后被他骂死。沈立人啧了一声,不打算动身。 四周行尸越来越多,不知道青木到底在岛上放了多少个,而这些东西还听话,没人的地方不去,这样就苦了展昭跟沈立人,目前岛上要对付的只有他们两个。而且这边这么大动静都不见欧阳春他们,只怕也是被困。 两人立在岩石长跟下面这群东西僵持了半个多时辰,风与正午烈日的照晒下,渐渐体力不止,沈立人气喘吁吁,一把把快要爬上来的行尸推下去后弯腰扶着大腿想起:白玉堂去哪了? 他去另一座岛上找你,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展昭狠狠砍断扒在脚趾上的黑色手爪回道。 看咱们运气够不够,我是没力气了。 沈立人昨天的药效还没过,这时候活动过久头晕脑胀,眼睛也花起来。 身后海浪一下下怕打在沙滩,卷走不少行尸,但还有大部分任然孜孜不倦的往岩石上爬。 就在两人已经快要听天由命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展昭转过头,不远处一叶扁舟正逆风过来,舟上是早前走了的许粒! 哎!你们快跳下来,这些东西不会凫水! 许粒停在不远处,站在舟上大喊。 展兄,天不亡我!走! 沈立人面上一喜,许粒来的真是时候。两人长剑一收,使轻功跃下岩石,在海面踏出几朵浪花之后飞身到舟尾,突然其来的重量让竹舟差点直接翻倒,好在展昭及时跃至另一头才稳住。 许姑娘,你怎么过来? 展昭边转身看着那群行尸不要命的跑进海里,再被浪卷走后问道。 嘿,我把那山崖里面炸了。对了,你们那些同伴估计也快过来了,姑奶奶我过去的及时,一.火.炮把他们震醒。不过咱们得快点离开,这两座岛快沉了。 许粒把舟往早间展昭过去的那处石崖方向划去。 岛沉了?什么意思?沈立人惊呼。 沉了就是要沉了,我哪知道这么多,能逃命不就行了! 许粒常期生活在海上,借助风力,不要一会就快靠岸,三人把舟在搁浅后跑到被炸的石洞前,此时已经混乱不堪,青木和东瀛人跟欧阳春一行打的不可开交,展昭看着日头已经到了跟白玉堂约好的时间,但这边并没有他身影。 沈兄,我回院中去寻玉堂,此处交由尔等。 展昭心里已经起了不好的预感,按理说白玉堂要是回去,第一眼就能看见这里情形,难不成没有回来? 放心。 沈立人朝他打了个手势,许粒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对火.药,跟他一起往欧阳春等人方面冲过去。 院子如今异常安静,那些丫鬟纷纷抓着包裹往外跑,展昭几个纵跃回到他们落脚的院子,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白玉堂没有回来,展昭顿时神色一紧,急忙转身往外走,却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混在一堆下人中间。 陈爻年。 展昭大喝一声提剑过去,陈爻年被这声惊的一愣,随后抱紧怀中包裹面无血色的回头。 你不能杀我!我乃朝廷命官! 陈爻年双手举在面前,在展昭拎起他领口时颤颤巍巍开口。 展某自然不会杀你,只不过会把你交回大理寺处置。 展昭表情厌恶,扯着陈爻年衣领一路跃至沙滩,在吊桥边停下。 你就在这等着。展昭点了陈爻年穴道,把人扔在石块上,翻身上吊桥后又听到许粒大吼 ,不能上去!吊桥要毁了! 展昭转身,欧阳春和沈立人正往这边赶过来,许粒趴在树上,朝这边大喊。 吊桥要毁了?展昭心里一动,却不是想退缩,而是加快速度过去,欧阳春见他跑得更快,直接在后面骂娘。 不好,可能是玉堂没有回来。 沈立人脑子转了一道弯想起不久前展昭说白玉堂去了另一座岛上找他,只怕这时候并没有回来。 那小子不在这边? 欧阳春闻言也一惊,方才许粒那丫头说一帮东瀛人跑到小岛上,那里藏了船可供他们逃走,为防后患,桥底已经埋了火.药,等他们走时便会引爆。 展昭脚底生风,跑至半道时就闻到远远一股异常的味道和爆.炸声,等停步一看,一艘大船船帆扬起,已经离岸。 欧阳春和沈立人趁这个时候追上,眼看着吊桥动荡不已,铁链一块接一块的掉进水里,而三人此时正在海中央,如果再不往回走,只怕得被火.药波及葬身于此。 快回去,等船来了再过去。欧阳春上手准备擒住展昭胳膊,却被逃脱,沈立人看了两人一眼,跟欧阳春一起像展昭功去。 放手,不要逼展某动武。 展昭冷眼看着抓住他肩膀的两人,右手大拇指按住巨阙捡柄。 让你去寻死?欧阳大哥,快! 爆破声越来越近,一块石子溅到沈立人脸上,从眼角到下巴划出一道血口。 欧阳春抬手准备点住他穴道,被他往后一退躲过,等展昭双臂使力准备挣脱时,沈立人出其不意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巴掌粉状物洒到展昭脸上,趁他闭眼瞬间,欧阳春抬手打在他脖子上,展昭会点穴,只能把他打晕才好带走。 二天后,千象楼内。 任星荛迷迷糊糊中听到几声响动,等他从桌边抬起头往床边一看,被欧阳春下了重手打晕,已经昏睡两日的展昭正掀开被子,撑着床板起身。 千象楼?! 展昭穿好鞋子,捂着还有点余痛的脖子绕过屏风朝窗外看去,外面除了二位扫地的丫鬟之外别无他人。 玉堂人呢?不见白玉堂,整个院子寂然无声。 啊,白叔他 任星荛拿住杯子的手一顿,壶中水洒了一半在桌上,表情也垮下来,不知如何作答,嘴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他失踪了。 门外一道女声接过任星荛的话,是许粒。 什么意思? 展昭猛地抬头,眼神不善。 你别这样看我!许粒拿袖口遮住脸移到桌旁,把一柄长剑放在面前,是白玉堂的湛卢,沈楼主让我送给你的,当时北侠他们带了你上岸,还没来得及过去,海岛就巨幅晃动,后来沈楼主准备划舟过去,却发现小岛在一点点下沉,等他到了那边,岛上一个人影没有。 不展昭搭在窗框上的手指渐渐泛白,吐出一个字。 陈爻年和青木等人被北侠和智爷等先行押回开封,已经走了一天多,飘千象楼的人还在海上和沿途搜寻。许粒继续。 任星荛见有人来救场瞬间松了一口气,重新把壶放好,取了帕子擦拭水迹。 白玉堂 许久,展昭从窗前转身,重新走回床边,仿佛自言自语,屏风挡住身形,看不清他到底是何表情。 罢了罢了,我先走。许粒见展昭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便挥挥手离开,在心里不停吐槽沈立人,难怪他不敢过来,刚刚她说白玉堂失踪了时,展昭那一眼如同看蝼蚁一般。 木门咔嚓关上,里面展昭转头看向床头的木柜上,上面放着一条白腰带和银色铃铛,对任星荛道:你先出去吧。随后挑起黑绳,系到手腕间,神色不悲不喜。 任星荛不敢多话,但又不放心展昭一个人在房里,正当他犹豫时,沈立人在窗外对他招手。任星荛以为他有急事,道了声是后出去。 沈叔叔,怎么了? 任星荛仔细关好门,跟沈立人走到一边。 沈立人眼眶通红,下巴起了一片青色胡渣,一身黑衣也皱巴巴,问道:展兄怎么样? 刚刚醒了,但是 任星荛抿抿嘴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沈立人也猜出来展昭肯定问了白玉堂的事,刚刚许粒从院里出来,朝他耸耸肩,估计是情况不好。 那座小岛沉下去后,白玉堂就不知所踪,当时千象楼和欧阳春,丁家兄弟他们整整找了一天一夜,除了半截打入礁石的湛卢外不见人影。大海茫茫,沈立人不敢说白玉堂是否生还。 对了,这是开封府过来的信件,拿给你师父。 沈立人叹了口气,负手朝院内看了看,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 早间时候,宁水时看见一只鸟儿在围墙外面不停扑腾,沈立人也在陷空岛呆过不少时间,自然认得这是白玉堂他们的,之后取下来一看,才知道是开封府传来的信件。 任星荛接过那张手指粗细的纸条,对沈立人道谢后重新推开木门,白玉堂的佩剑一开始被展昭握在手里慢慢摩擦。 师父? 任星荛不敢贸然打扰,只好扒着门框轻声问了句。 怎么?展昭抬头问道。 任星荛:开封府来信了。 拿过来。 展昭把湛卢放到一边,手指微张搭在桌面,等任星荛递过来后展开一看,是包大人寄过来的。 信上说明东海一事官家已经知道大概,正在着人查办,又因展昭为第一知情人,让他速速回开封辅助。 东海青木 展昭双手按住额头,眼睛紧闭,不停回想那日中午,白玉堂离开时和吊桥爆.炸时的情景。 两个时辰后会合。 好,两个时辰后会合 [上部END]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