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归来》 第一章 噩梦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章 噩梦 “你为什么……”归宁虚弱地问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对面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而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伴随着微微低头的动作而半垂着的眼帘下却是一双充满恨意的眼,与嘴角那抹好看的笑容形成诡异的反差。 等到再抬头的瞬间,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全是如火焰般的仇恨。 归宁因这仇恨的双眼而一惊,但心中却并不感到害怕。她并不是第一次在对面这个人身上看到如此炙热的仇恨,从第一眼见到对面这个人开始她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她对自己深刻而强烈的仇恨,只是当时的她实在太过天真,还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只是因为自己抢夺了对面这个人的宠爱所以她才会对自己表露出那样的情绪。 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归宁终归还是低估了对面这个人对自己的恨意,要不然她此刻又怎会被这个人关在地牢里绑在十字木架上受此酷刑? 可归宁依旧还是不甘心,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为什么会存有如此强烈的恨意,自从这个人出现之后,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荣耀和宠爱都尽数被她夺回,受冷落、入冷宫,现在更是进了这永不见天日的地牢,她终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既然如此恨她,又为何不干脆杀了她,却选择这样终日折磨自己? “哈哈哈哈……”对面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她缓缓走到归宁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勾起归宁痛得满是大汗的下巴,“你问为什么?你问为什么……你问为什么……” 女子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而后表情突然变得疯狂起来,原本十分好看的脸因为极度扭曲而面目狰狞。 女子突然一把从头上抽下一只金步摇,瞪着眼珠恶狠狠道:“你问为什么?!” 归宁身子一颤,惊恐地看着面前因极度扭曲的仇恨而变身成魔鬼的女子,颤抖道:“你、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女子一手捏紧了归宁的下巴,咬牙切齿道,“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讨厌。只要一想到你这张脸,我就恨,我恨……我恨你!所以……” 忽而,女子笑了起来,非常甜美动人的笑,却让归宁入坠冰窖。 归宁终于明白了女子的用意,她拼命地摇着头,颤抖着哀求:“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女子根本就没有听见归宁的哀求,又或许归宁的哀求反而愈发刺激了女子,只听见女子微笑着用温柔的语调轻声道:“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毁了你,毁了你这张好看的脸……” 言罢,女子举起手中的金步摇用尖端抵住归宁的额头,然后猛地用力向下划去…… “啊——,不要——!”伴随着一道雷声,屋内响起一声撕裂的惊吼。 “郡主,您没事吧?”听见屋内的动静,一道身影猛地推门而入。 归宁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还在不断地回放着方才梦境里的画面,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这个噩梦了,却没想到才刚刚一踏进这个地方噩梦就又回来了。 娜扎小心地点了灯,再度回到床边,问道:“郡主您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归宁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平复了下自己的气息后才应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听见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归宁又道:“外面下雨了?” “嗯,下了一阵子了。”娜扎应着又给归宁倒了杯茶递过去,“郡主,喝杯茶,压压惊。” 听见娜扎的回答,归宁略显烦躁地皱了下眉,她不喜欢雷雨天气,因为每次一遇到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总会做噩梦,虽然近些日子已经明显好转,可今晚噩梦又回来了。想到那个噩梦,归宁再度蹙了蹙眉,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低头看了眼娜扎递过来的茶,归宁摆摆手,“不用了。” 娜扎点点头,又转身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下去吧,我没事。”归宁对着放茶杯的娜扎道。 放下茶杯的娜扎就地转身朝归宁鞠了个躬,道:“那郡主您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要面见圣上了,大王跟二王子都很重视这次献舞,您不能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我一定……”归宁勾起嘴角,笑容带着几分邪肆,道,“不会让人失望。” 娜扎感到一寒,再望向归宁的神色里便多了一些复杂,他们这个郡主真是越来越像二王子了,连笑起来的时候都一样的…… 说完,归宁摆了摆手,示意娜扎退下。 娜扎微微点了下头,转身退出了房间。 才刚刚关上房门正要转身娜扎就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她怎么样了?” 娜扎一愣,立刻回神,转身朝身后的人行了个礼,恭敬道:“回二王子殿下,郡主做了个噩梦。” “噩梦……”男人喃喃地重复着娜扎的话。 诧异于对方温柔又略带深沉的语气,娜扎不禁抬头望向面前的人,月光下男人本就邪魅的脸看上去倒突然多了份静默东西,以往的男人总是耀眼的,肆意地张扬着自己的魅惑力,但现在的男人却突然有了收敛,这样的男人看上去不但没有失去光彩反而多了份神秘,让娜扎不由愣住。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男人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总是挂在嘴角的浅笑,“看来熟悉的泥土不但容易让人思乡也能够揭开伤疤引人作痛……” 男人脸上的笑让娜扎突然想起了方才归宁脸上的笑,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没有让娜扎感到亲切反而一颤瞬间从方才的迷惑中回神,心下不禁暗自感叹: 果然郡主同二王子殿下越来越像了,笑起来的时候都同样让人不寒而栗。 正当娜扎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男人又再度开了口:“好好照顾她。” 言罢,男人目光深沉地望了房门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娜扎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她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二王子殿下是真心关心郡主的,可…… “为什么明明心中在意,却还要同意将郡主献给皇上呢?只要二王子殿下说不愿意,以大王对二王子殿下的宠爱定然会成全二王子殿下,又怎会像如今这样总是远远地看着?”娜扎忍不住喃喃道。 抬头望了眼屋内,娜扎不禁又叹了口气。 二王子的态度她看得分明,反倒是他们这个郡主的表现让她越看便越是糊涂,她能够感觉到他们的郡主对二王子殿下的态度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她依赖他并且信任他,他们这个郡主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但对任何人都保留着一定的距离跟戒备,唯独只有在面对二王子殿下的时候才会真正放松下来,可却又总是拒绝二王子的好意。 虽然他们这个二王子每次在示好的时候总是看起来没个正经的样子,但连娜扎都从那些玩笑中感觉到了二王子的真心,他们的郡主为什么偏偏要假装看不见? 原本娜扎还以为这两人最终会走在一起,反正郡主只是大王收养的义女,他们之间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若是相爱大王也定然不会反对,可谁知…… 让娜扎更感疑惑的是,对于这次朝圣献舞的事情,这两人竟然谁都没有反对,娜扎甚至还从归宁的身上感觉到了某种蠢蠢欲动的期待。 ... ... 第一章 噩梦 第二章 朝阳郡主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章 朝阳郡主 曲厉轩一直偷偷地留意着座上的窦真儿,果然在听见他说带了祁辽第一舞姬来献舞的时候这位美艳而端庄的皇后立刻不悦地皱了眉,甚至不顾礼仪当场向自己睇来质问的目光。 曲厉轩微低下头假借行礼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掩藏在投影之下的唇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但纵使如此,曲厉轩依旧还是无法让自己忽视方才瞥见的小动作,就在窦真儿因自己的话而不悦地皱起眉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动作轻柔地捏了下窦真儿的手,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但曲厉轩却依旧能够从那个小动作中感觉到座上的男人对身旁女子的重视和宠溺。 果然!曲厉轩暗自感概。 传闻当今天子虽**佳丽三千却独宠当今皇后,今日一见,曲厉轩便知传闻不假。 看来他们的郡主今后在皇宫里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了。 虽说如此,但曲厉轩还是亲手将归宁送来了这里。 他也知道,虽然座上这个男人对身旁的皇后百般宠爱,他今日也不会拒绝收下他们“送”来的郡主。毕竟这是象征两国友好的和亲,身为皇上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或许也是身为皇上的悲哀,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无法给予这世间任何一名女子唯一的爱。 果然,座上的男人在安抚了自己所宠爱的皇后的情绪之后,转而望着他道:“二王子殿下如此盛情,朕自然不能辜负,就让朕好好见一见这‘第一舞姬’的神采吧。” 获得许可,曲厉轩只是一笑,将双手举至右肩前方,轻轻拍了两下。 掌音刚落一道清脆的铃声忽而从外传了进来,起初是一阵一阵的,像是什么人在有节奏地摇晃着手中的铃儿,间或传来一两声低沉的鼓声,而后又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是一长串“叮铃叮铃”,直到铃声愈发清脆众人才看清从外而来的身影,只见两名身材健硕的男子抬着一面鼓缓缓朝大殿而来,原本用来敲击的鼓此刻却被两人横面抬着,鼓面上如仙鹤般立着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 女子双手合十举在头顶,一脚踏着鼓面一脚微微曲着膝盖伸在身侧,只及小腿肚的红色灯笼裤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腿,连带着赤着的脚尖绷直成一条好看的直线。抬起脚尖轻轻一勾,挂在纤细的脚踝上的银铃儿立刻传来一道清脆的铃声。 众人这才看见女子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银铃儿,伴随着女子一动一静的跳舞动作,铃儿不时发出或短暂或悠长或急促的声音。 女子身上的红衣明显与中原人的服饰不同,无袖单肩剪裁让女子如莲藕般白皙美好的玉臂绽放在众人面前,纤细的手臂上戴着刻有独特图腾的臂环,上衣恰到腰线的长度伴随着女子一举手一投足的动作将女子美好的腰线和漂亮的腹部线条展露无遗。 但奇异的是,明明是如此艳丽的红色、明明是如此热力绽放的衣裳,但穿在女子身上的感觉却并不俗艳,反而透着一股与红色和热情完全不同的清丽,伴着女子独具地域特色的舞蹈动作让女子的舞蹈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的舞蹈而更像是一种祈祷仪式,带着一种神圣的莫测。 被舞姿所吸引的众人甚至忘记了去看女子的长相,直到女子飞身自鼓面跃下跪至殿中清冷地道了一句“梅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众人才至方才如梦似幻的景象中清醒,也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留意到红衣女子面上戴着一方红色半透明的薄纱。 宇文诀眼里闪过一道惊艳,虽然他早已料定曲厉轩千里迢迢送过来的人定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人物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让人意外的人。而真正让宇文诀感到惊艳的并非是女子奇特的舞姿,而是女子身上难得的气质,女子虽一身红装但却清冷得如同冬日里绽放的一株红梅。 坐在宇文诀身旁的窦真儿自然没有忽略掉宇文诀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表情顿时变得冷冽起来,她垂眼俯视着跪在大殿上的红衣女子,眼里闪过狠绝,她不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红衣女子开始她心里就有些不好的感觉。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窦真儿不得不防,更何况,眼下的状况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名舞姬定然不仅仅只是献舞这么简单,这分明就是“献人”。 “不知皇上对方才的表演可还满意?”曲厉轩适时出声道。 宇文诀收回打量红衣女子的目光,笑道:“朕十分满意。” 对于宇文诀的回答,曲厉轩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一手**出来的郡主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满意? 但面上曲厉轩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得意和欣喜,只是道:“实不相瞒,梅娘并不单单只是祁辽第一舞姬,她乃是我父王收养的义女,赐名为……‘朝阳郡主’。” 像是故意般,曲厉轩在这里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果然见众人在听见“朝阳郡主”之名之后立刻神色一变,尤其是座上的宇文诀和窦真儿,两人明显一怔。 曲厉轩暗自笑笑,他很清楚众人为何会对“朝阳郡主”这四个字反应如此之大,因为当今皇后窦真儿在被册立为皇后之前的封号便是“朝阳公主”。 假装并没有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曲厉轩又继续道:“朝阳郡主虽非父王亲生但在我祁辽深受臣民爱戴,身份同我等一样高贵,若是皇上喜欢,我等愿意将朝阳郡主嫁予皇上以结形亲之国、累世通好,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宇文诀别有深意地望了眼从方才开始便安静地颔首跪立在殿中的红衣女子一眼,道:“祁辽王如此有心,朕自然也愿意两国敦睦邦交。” “这么说,皇上您这是同意了?” “自然。”宇文诀当中宣布道,“祁辽国朝阳郡主舞艺超群、性情超然,特此册封为‘梅妃’,自此我国与祁辽国永世修好。” 红色面纱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归宁俯身叩首道:“梅娘叩谢圣恩。” “起来吧,梅妃不必多礼。” “谢皇上。”归宁应声这才缓缓起身抬起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低垂着的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就在归宁抬起头来的瞬间,她面上的红纱突然滑落露出底下一张清丽的容颜。 对于见过**粉黛三千的宇文诀来说,女子红纱底下这张容颜虽然好看但却并不到倾城的地步,倒是那无波无澜的表情与宇文诀想象中的一样清冷,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的册封而有所高兴也没有因为被送来和亲而感到难过,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这让宇文诀再度想到了“冬日红梅”这个形容词,而女子的左额角也正巧不知用什么颜料勾画着一株斜斜绽放的红梅,与她清冷的气质以及那一身红装相得益彰。 宇文诀再度上下打量了归宁几眼,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女人,他的第一感觉并不讨厌。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里,不要闹事,也不要随便出现在他面前。 ... ... 第二章 朝阳郡主 第三章 再无朝阳郡主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章 再无朝阳郡主 终于得到机会抬起头来与座上的男人对视,在望向对方眼底的一瞬间,归宁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尽管她面上掩饰得很好,但胸腔里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归宁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波动,用清冷到近乎冷然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宇文诀。 这不应该是一个妃子看着皇上的表情,但归宁却不在意,她只知道如果不让自己足够的冷情她就无法保持冷静。 终于……又见面了!归宁在心里默默道。 窦真儿眼带寒光地看着毫不畏惧眼睛直直盯着宇文诀的归宁,暗恨道: 好一个“朝阳郡主”,竟然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还有那个曲厉轩,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着,窦真儿一声冷笑,道:“朝阳郡主?你可知道本宫以前的封号是什么?” 听到窦真儿的声音,归宁神色一暗,微微侧头望了一脸趾高气昂的窦真儿一眼,旋即低下了头,让脸上的表情隐进阴影之中,而后回答道:“皇后娘娘身份高贵,梅娘自不敢相提并论。” 虽然嘴里说着菲薄自己的话,但归宁的声音里却丝毫听不出卑微和恭敬,有的只是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冷淡。 这引得窦真儿愈发不满,又道:“众人皆知这世上有一个‘朝阳公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朝阳郡主’,这换做别的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冒认本宫却偏偏又记错了封号呢。依本宫看,这‘朝阳郡主’四个字以后就别再提了吧,想来皇上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言罢,窦真儿微笑着望向身侧的宇文诀,一副在等他意见的样子。 按理,你可以被封为“朝阳公主”,我自然也可以被封为“朝阳郡主”,毕竟没有谁规定说“朝阳”这个封号就只能属于她窦真儿一人,可窦真儿却偏偏说的好像自己才是正主儿,归宁不过是盗用她称号的伪冒者,她这样的一番言行明显就是想要给初来乍到却又偏偏大出风头的归宁一个下马威。 宇文诀当然明白窦真儿的用意,他笑着对窦真儿道:“皇后多虑了,从今尔后,梅娘就是梅妃了,又怎会再提起她的郡主封号。不过,皇后的话说的也有些道理。” 再度望向归宁,宇文诀道:“梅娘,这‘朝阳郡主’之名今后就不要再提了吧。” 虽然这宇文诀头一句是说窦真儿想太多了,但后面却紧接着就同意了窦真儿的做法,简单的几句话却无一处不透着对窦真儿的宠溺。 当然,宇文诀之所以会同意窦真儿的提议让归宁不许再提“朝阳郡主”四字,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让窦真儿高兴顺从她的心意,实际上宇文诀自己也同样不喜欢别人用“朝阳”之名,因为这是专属于窦真儿的称呼。 在宇文诀心中,只有窦真儿才配得上“朝阳”之名。 曲厉轩始终含着笑意的双眼在听了窦真儿和宇文诀的话之后骤然一敛,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归宁。 归宁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丝毫不为方才宇文诀和窦真儿的话所动,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架势,只是微点了下头,应道:“梅娘知道了。” 下马威也好,宠溺也罢,归宁都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毕竟……又有谁能够肯定先笑的那个人便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谁输谁赢犹未可知,她又有什么必要为了现在这么点小事而负气? 宇文诀自然不知道归宁心中所想,他只看见了归宁的宠辱不惊,并对此颇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给梅妃赐座。” 之后又对归宁扬了下手,道:“梅妃,坐到朕身边来。” 毕竟归宁是祁辽国的郡主,又担当着和亲的大任,再如何宇文诀也不能当着祁辽国二王子曲厉轩的面过于冷落归宁,这该做的表面功夫他还是会做到的。 只是,在给归宁赐了座之后,宇文诀立刻侧身握住了身旁窦真儿的手,明显带着安慰跟安抚的动作。 窦真儿则是朝宇文诀温柔地笑笑,然后挑高眉向归宁的方向瞥了一眼。 归宁并没有刻意去留意身旁两个人的动作,可偏偏她的位置被安排在距离两人最近的侧面,就算她再如何不想去看也能够透过余光将宇文诀和窦真儿两人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当然,她也看到了窦真儿那个近乎挑衅的一瞥。 归宁端起摆在面前案几上的酒杯,被杯口挡住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压下心里的冷笑,而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归宁又重新戴上了面上的红纱,这样可以让她感到轻松些,不用刻意掩藏自己全部的表情情绪。 许是对自己面上的红纱能够遮挡住自己大部分的表情这一点感到颇为满意的缘故,归宁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笑,甚至不自觉地弯起了眉眼。 看到明显被宇文诀冷落在一旁的归宁,曲厉轩只是自嘲地笑笑,而后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又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神色,甚至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给归宁送过去。 倒是坐在宴席首位的三王爷宇文恭在看到窦真儿对归宁的挑衅后有些担忧地望了过来,窦真儿做皇后这几年是怎样对待宇文诀身边其他女人的,他就算没有去细细调查也都听说了不少,他暗暗替这个和亲而来的梅妃感到有些担心。 但不想宇文恭望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微笑着的归宁,虽然隔着红纱看不真切,宇文恭却能够感觉到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与归宁看似冷淡的性子完全不同的一个笑容,带着些许明媚的味道。 宇文恭一怔,定定地望着归宁,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察觉到异样的视线,归宁敛起笑容循着方向望了过去。 一个温润如玉般的身影就这样闯进眼帘,那是一张与当今皇上宇文诀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但却没有宇文诀那样英气逼人的气势,收敛了魄力的眉眼带着天生的温柔,尽管此刻男子脸上的表情带着惊讶和迷惑,但却依旧让看着的人有种如沐春风般轻柔的感觉。 视线相抵的瞬间,归宁同样一怔,但旋即便厌恶地皱起了眉,动作明显地别开了自己的脸,躲在了宇文恭的视线。 目光相对,宇文恭当然清楚地感觉到了归宁那个厌恶的眼神,他只是一愣,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对自己流露出这般明显的厌恶感。 寻思着缘由的宇文恭很快又看见对方收回了与他相对的眼神,并且别开去躲开了他的视线。 终于意识到也许是自己方才的注视太过直接,让对方误会了些什么,宇文恭也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想到自己大概被对方误会成是贪图美色之徒,宇文恭就愈发有些不自在了。他方才之所以愣住,是因为那个笑容让他觉得很熟悉,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已经离开了三年的人。 对于方才的反应,宇文恭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是两张不同的脸,他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个一身红装的梅娘与那个恬静如水的人是同一个人。结果因此而望着对方愣神,让对方莫名地误会了自己,甚至还对自己露出那样厌恶的眼神。 想到心中的那道身影,宇文恭抬头望向坐在高台上的窦真儿,但只是快速地一瞥而后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神色难掩哀伤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地但不间断地一口一口地酌着。 宇文恭不知道的是,别开脸的归宁其实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在看见他看着窦真儿满眼的哀伤之后顿时脸色一变,用力地握紧了拳,带着几许恨意地想: 他果然也……所有人都…… ... ... 第三章 再无朝阳郡主 第四章 话别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章 话别 “你当真想好了要这么做?”曲厉轩问。 看着难得严肃认真一回的曲厉轩,归宁突然就笑了起来,“我如今已被册封为梅妃,你也要动身离开,现在才来问我是否当真想好了要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曲厉轩笑笑,“说的也是。” 旋即,曲厉轩神色又变得暧|昧起来,他俯身凑近归宁,在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魅惑地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说起来……我可是真舍不得你。不然,你与我一道儿私奔?” “好啊,”归宁用同样暧|昧的语气应道,“只是……你若真与我私奔了,你府中那些红颜知己该如何是好?” 曲厉轩在归宁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低语:“我只要你一人便可。”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上的瘙痒让归宁忍不住身体一颤,微皱了眉轻轻推开几乎半个身子贴在自己身侧的曲厉轩,用清冷的声音道:“我不信。” 对于曲厉轩这种半是调|戏半是开玩笑的言行举止,归宁早已习惯,偶尔也会用同样的姿态与他开相似的玩笑,但两人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要曲厉轩一有越界的举动,归宁便会立刻划清界线。 见归宁再度用一层冰将自己包裹起来,曲厉轩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像一个真正的兄长一样宠溺地轻轻揉了下归宁的头,道:“偶尔你也应该多相信身边的人一些。” “我只相信我自己。” 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归宁,曲厉轩忍不住抱怨道:“所以我才说让你多信任别人一些,真是个不听话的妹妹。你以前可比现在可爱多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听话,哪像现……” “不要提以前,你知道我不喜欢。”归宁忽然打断了曲厉轩的话。 这一次曲厉轩倒没有再继续同归宁唱反调,而是十分顺从地应道:“好,我不提。” 再度揉了揉归宁的头,曲厉轩道:“总之,好好照顾自己,今后我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呆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一个人万事小心。” “嗯。”归宁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寻思一阵之后,归宁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 曲厉轩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归宁是在回答上一个话题,他让她多相信身边的人一些,她则是在告诉他她是相信他的。 对于归宁的信任曲厉轩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还板着脸警告道:“你最不应该信任的人就是我。” “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够信任谁。”归宁反问,“那么,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那就够了。”归宁道。 虽然曲厉轩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让人琢磨不透,但是归宁却能够分辨出曲厉轩的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她也不需要什么一生一世的承诺,“现在不会”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你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总之,好好照顾自己,希望下次再见面时候,我们还能够像现在这样说说笑笑,而不是……”停顿了一下,曲厉轩终归还是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出口,而是改口道,“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轻易地为了不值得的人牺牲自己。” 归宁抬眼诧异地望向曲厉轩,“你……都知道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把话点明,但两人心中却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所以说,不要太信任我,毕竟我明知你的打算还是坚持将你送了过来。”是啊,他明知道归宁是做了赴死的决心才回到这个地方的,但他却还是将她送了过来。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你只不过是成全了我而已。” 曲厉轩看着归宁,沉默了一阵。 你又怎么知道我送你过来不是有自己的私心?这一句,曲厉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 “好好照顾自己,‘舍不得你’这句话是真心的。”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做你最爱的金丝枣糕。”这算是归宁对曲厉轩的一句承诺,承诺自己不会轻易送死。她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死,但至少她可以保证自己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作践自己。 听出归宁话中的意思,曲厉轩笑了起来,“好,我等着。” 两人之间难得的气氛变得温馨而融洽起来,但却好景不长,曲厉轩立刻嬉笑着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怎么样,给二哥一个拥抱吧。” 说着,曲厉轩冲着归宁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若是以往,归宁肯定会拒绝,但今日却不同。虽然曲厉轩脸上的笑让归宁看着很想揍他,但那一句“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竟莫名让归宁有些感动和心酸,于是难得地她顺从了曲厉轩的“调|戏”,抱了过去。 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带着几分缱绻又不至于浓烈,用来表达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恰到好处。 松开怀抱,曲厉轩认真道:“再见。” “嗯。”归宁点点头。 在曲厉轩转身之后,归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出声叫住了曲厉轩:“厉轩。” 大概是因为很少叫这个名字的缘故,在“厉轩”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归宁自己也愣住了,有点措手不及的味道。 曲厉轩倒是没有在意,回身半是开玩笑地问道:“怎么,舍不得我,终于答应要同我私奔了?” 归宁直接无视了曲厉轩的话,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归宁老早以前就已经想问了,但是她一直没有问出口。其实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知道答案的,因为她怕又会是让她绝望的答案。但想到今日就要分别,下次见面又不知是猴年马月,甚至有可能两人从此便是永别,归宁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虽然依旧还是有些害怕知道答案,但归宁想,至少应该不会是她所以为的最糟糕的那种情况。毕竟,他知道她的目的,如果他的目的也和其他那些人一样,那他就不应该选择帮她而应该是阻止她。 但曲厉轩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承诺道:“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归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曲厉轩的“答案”。 直到曲厉轩带着车马离去,归宁这才转身向皇宫走去。 “郡主,您和二王子殿下也有些太不注意了,这里不是祁辽,您现在又是皇上册封的妃子,方才那些与二王子殿下之间亲密的动作和对话若是让人听见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您只怕是要受罚的。”跟在一旁的娜扎提醒道。 虽然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曲厉轩同归宁两人之间这种亲密的行为,可现在两人的身份毕竟与以往不同,娜扎还是认为归宁应该小心些为好。 归宁却笑笑,不在意道:“二王子是我兄长,那不过是兄妹之间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何须避讳?更何况,从今尔后,他远在祁辽,我被困在深宫大院,两人连面都见不着,就算真有些什么流言蜚语,时日长了自然也就消散了。” ... ... 第四章 话别 第五章 夜行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章 夜行 “郡主,这梅苑未免也太冷清了。皇上也真是,您都来了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连一次都不来看您?”娜扎忍不住抱怨道。 自归宁被册封为梅妃至今已经过了十天了,但除了头一天晚上在宴会上见过宇文诀一面外,他再也没有露过面,更别说是召她侍寝了。 一想到自家郡主受如此冷落,娜扎便心中一阵不满。 归宁却不甚在意,一面悠闲地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一面笑着道:“偶尔清静一下不也挺好吗?” “偶尔清静?郡主,这已经不是偶尔清静的问题了,是太过清静了。这皇上分明就是没把郡主您放在心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您一下呢。我说,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他心里没我,我着急又有何用?”归宁道。 “虽然皇上的心里现在还没有您,但是您可以想办法让皇上的心里有您啊?您看看大王宫里那些侍妾,哪个不是想尽了办法讨好大王?” “人都见不着,我又如何想办法讨好?”言罢,归宁笑笑,一手拎起茶壶一手压着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还不容易?皇上不来看您,您就主动去找皇上啊。凭郡主您的姿色,只要皇上多见您几次,一定会喜欢上您的。”娜扎自信地说道。她对自家郡主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要知道在祁辽可是有很多人都喜欢他们家郡主的。 归宁端起茶杯轻轻嗅了下茶香,而后轻呷了一口,随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呷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道:“佳丽三千,皇上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我的容姿大概也只能算是个上乘,只怕根本就入不了皇上的眼。” “怎么可能?”娜扎惊呼道,“郡主您这么好看,怎么会……” “你若不信,便去其他妃嫔的宫里偷偷看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哦。”娜扎应着,竟真的转身打算往外走。 “回来。”归宁放下茶杯,叫住娜扎,道,“你还真打算去呢?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皇宫里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吗?” “真、真的吗?”娜扎惊讶道。 想到娜扎平日里冲动的性子,归宁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娜扎,这里不比祁辽,行事说话都需三思而后行,否则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郡、郡主……”娜扎缩了缩脖子,紧张道,“您可不要吓我啊。”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在祁辽我或许还是个身份尊贵的郡主,但在这里我却什么都不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别说我保不住你,只怕我连自己都难保。以前在祁辽的时候我从未要求过你们什么规矩礼仪,但到了这里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守规矩’,知道吗?”并不是归宁要故意吓唬娜扎,只是她必须要尽快让娜扎适应这皇宫里的生活,要让她明白这里是皇宫,是比任何地方都要凶险的皇宫,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见归宁表情如此严肃,娜扎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点点头,道:“知道了,郡主。” “嗯,明白就好。至于古丽跟卓丽,她们言语不通,平日里也安分守己,我对她们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还是帮我提醒她们二人一句,我知道一些简单的话她们或许听得懂,但从今而后让她们便装作什么听不懂,也不要过问任何事情。” “好的,我会跟她们说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等下记得照旧给我准备好披风跟灯笼。” “啊?郡主,您今晚还要去那里啊?你刚刚不是才说在这个皇宫里行事必须小心谨慎吗,您怎么还每晚都偷偷跑去那个地方啊?话说回来,郡主您每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啊?” “多事。”归宁轻声责骂了一句,但并没有用责怪的语气,只是略带了几分无奈,“现在我就教你宫中行事准则第一条,不该问的不要问。” “宫中行事准则?怎么,这宫中还有这样的东西吗?”娜扎好奇地问。 归宁不由叹了口气,“嘘——,记住宫中行事准则第一条……” “不该问的不要问。”娜扎立刻接过了归宁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 依旧还是同样的时间,归宁披了件披风,提着灯笼就出了梅苑。 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归宁几乎没有踏出过梅苑半步,只除了每晚一次的短暂出行。每次出去的时候,归宁都会披一件带帽的斗篷,大大的帽子戴在头上盖住了半张容颜,手里只提一盏带着微弱烛光的灯笼。 娜扎立在门口一直目送到归宁的身影完全隐匿进夜色之中才回身走回梅苑,才刚一进门就看见了面露忧色的古丽和卓丽。 “不用担心,郡主她自有打算。还有,郡主吩咐,今后要装作听不懂这里的话,也不要过问任何事情。”娜扎用祁辽语对古丽和卓丽道。 古丽和卓丽两人相互看看,随即朝娜扎点点头,屈膝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娜扎回身望了眼门口的方向,不觉微微皱了下眉。 对于归宁每晚外出的目的,娜扎其实问过几次,但每次归宁都顾左右而言其他,没有一次认真回答过她的问题。这一次倒好,归宁直接用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就堵住了娜扎的口。 事实上,在归宁第三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娜扎就留意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便是从不出梅苑的归宁似乎意外地对这个皇宫很熟悉。 因为出于好奇和担心,娜扎曾在第三个晚上偷偷地跟踪过归宁,结果她发现归宁拎着灯笼弯弯道道地走得极快却丝毫不见迷路的迹象,反倒是跟在身后的她因为要一边留意路况一边盯着人结果不到小半会儿的功夫就把人给跟丢了。 最后因为担心自己走远了不知道回去的路,娜扎便就调头回去了,于是那次的跟踪也就这样做罢。 那是娜扎唯一一次跟踪,之后她再也没有动过跟踪归宁的心思,不少不再好奇,只是就在她跟踪归宁的当晚,归宁回来之后突然就对着她不懂声色地说了一句: 好奇心会杀死猫。 顿时娜扎就明白自己的跟踪被归宁知道了,从此她便再也不敢跟踪归宁了。 “但愿郡主不会有事……”娜扎喃喃道。 ... ... 第五章 夜行 第六章 纸船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章 纸船 归宁出了梅苑打着灯笼一路到了河边,这里便是她每晚出行的目的地。将手中的灯笼挂在一矮处的树枝上后归宁缓缓行至河边,见四下无人便从衣袖里取出一艘用纸折的船,轻轻拉开船的底部让原本平直的纸船变得立体起来,然后俯身将纸船放入河水中。 望着河中的纸船沉默了小半会儿,归宁转身从树枝上取下灯笼后再度消失在夜幕中。 归宁不知道的是,她前边刚刚转身离开后边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方才站立过的河边。 来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杆,四下里望了望之后用长杆将被归宁放逐而漂浮在河面的纸船轻轻拨弄到岸边,俯身捡起水中的纸船,再度四下里望了往之后,来人这才转身离去,而后一路到了凤栖宫。 这水中捞船的人并非别人,而正是当今皇后窦真儿的心腹丁香。 丁香弓着腰将手中的纸船递到窦真儿面前,道:“娘娘,这便是那梅娘每晚放入河水中的纸船。” “嗯。”窦真儿应了一声从丁香手中接过纸船。 虽然纸船的模样很简单,但窦真儿却一眼就发现了这用来折纸船的白纸上是写着字的。 拆开纸船,窦真儿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白纸上面的字,但却在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字句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丁香一直偷偷地打量着窦真儿的神色,忽见她扬起笑便不由好奇地问道:“娘娘,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窦真儿笑道:“你不知道,这上面可是写着有趣的东西呢。” 言罢,窦真儿随手将那张用来折小船的纸递到丁香的面前。 丁香疑惑地从窦真儿的手中接过纸,低头看向上面的字。 只一眼丁香便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抬头对窦真儿道:“娘娘,这可是……” 显然,丁香对白纸之上所写的字句感到很是意外,似乎上面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窦真儿则是带着几分趣味性地笑笑,道:“这个梅娘还真是会给本宫找乐子。” 丁香随即也跟着笑了几分,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纸船上面的字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这梅娘只怕就……” 窦真儿阴狠地笑了一下,道:“丁香,赶明早儿你将这纸船放回河里去。” “啊?娘娘,您怎么……”丁香不解地问。 按理说,这窦真儿既然这么快就抓到了那归宁的小辫子自然就应该立刻加以利用狠狠地打压归宁才是,怎么这会儿竟然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这并非是窦真儿一派的作风啊,丁香心中满是疑惑。 窦真儿却道:“你若不将纸船放回去又如何让人发现啊?” 丁香一愣,立刻明白了窦真儿的用意,随即笑了起来,应道:“欸,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隔天一早,丁香便将那纸船重新折好放回了河里,而且还挑了一个十佳的时机,一个宫中人来人往最容易发现那纸船的最佳时机。 果然,就在丁香将那纸船放入河中不久,便就有宫女发现了纸船,并且好奇地将纸船捡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丁香就适时地出现在了现场。 丁香不动声色道:“你们吵吵嚷嚷地在做什么?” “啊,回禀丁香姑娘,我们在这河里发现一了一艘纸船。”手里拿着纸船的宫女立刻就认出了丁香,知道她是窦真儿身边的亲信,态度恭敬地回答道。 “哦,拿来给我瞧瞧。”丁香伸出手对那宫女道。 “是。”宫女立刻上前将手中的纸船递给丁香。 丁香拿起纸船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旋即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惊呼道:“天呐,这、这不是梅妃……” 话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丁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四下里紧张地看了看,随即对围在自己面前的几名宫女挥挥手,道:“啊,没事,没事,你们不用在意……” 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愈发激发了众人的好奇心,立刻便有人追问道:“丁香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您知道这纸船是谁的东西?” “这……”丁香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但依旧还是没有说出来。 先前捡到纸船的那名宫女道:“丁香姑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不会乱嚼舌根子的。”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我便告诉你们吧。事实上,这纸船是新进宫的梅妃的东西。” “梅妃?梅妃怎么会将这样的纸船放入河水当中?” “这……大概是因为相思吧……”丁香别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相思?”众人立刻惊呼起来,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皇上的妃子怎么能够相思呢?这不是犯了忌讳吗? 丁香却在这个时候挥挥手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今日之事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知道了吗?毕竟……这梅妃是和亲而来的郡主,万一出了什么事,对皇上影响不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应该要好好替皇上分忧,知道了吗?” 几名宫女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应道:“是。” 做完这一切之后丁香这才满意地带着纸船转身离开。 回到凤栖宫,还没进门丁香就嚷了起来:“大事不好了,娘娘,梅妃寄放的纸船被宫女们发现……” 直到进入屋内,丁香这才发现屋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旋即闭了口,一脸惊慌地望向窦真儿。 窦真儿微皱了下眉,教训道:“丁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难道不知道皇上还在这里吗?慌里慌张、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丁香立刻慌张地一把跪了下去,道:“娘娘恕罪,皇上恕罪,奴婢只是……只是……一时慌张所以才……” 窦真儿看了宇文诀一眼,见他微蹙着眉明显对这样的喧闹感到不大愉悦,于是挥挥手,道:“行了,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娘娘恩典,谢皇上恩典。”丁香连连叩谢之后这才从地上爬起身来。 “看你如此慌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窦真儿问。 “这……”丁香有些犹豫地看了一旁的宇文诀一眼,而后又紧张的望向窦真儿,但却没有答话。 对于丁香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宇文诀看着一阵不耐,道:“你刚刚提到梅妃?那个女人怎么了?” 宇文诀还不至于健忘到忘了“梅妃”是谁,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并没有忘记刚刚丁香口中所提到的梅妃正是祁辽送来和亲的那个朝阳郡主。记忆中,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是不错的,但……没想到才不过几日就惹了麻烦,想到那个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人竟也避免不了沦落成争宠的对象,宇文诀便立刻不悦地皱了眉,顺带地连那一晚对归宁所产生的一丝丝好奇跟好印象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 ... 第六章 纸船 第七章 新妃有私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章 新妃有私情? 丁香却没有回答宇文诀的问题,反倒是一直望着窦真儿的方向。 宇文诀轻哼了一声,“怎么,朕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奴婢不敢。”丁香吓得再度一把跪了下去。 窦真儿这时状似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道:“丁香,既然皇上已经听到了,你还是与他实话实说了吧。事到如今,也不是你我能够隐瞒得了的了。” “是。”丁香应着,这才缓缓开口,“是梅妃,她……她放在河中的纸船被宫女们给发现了。” “纸船?什么纸船?”宇文诀问。 “丁香,将纸船呈给皇上看看吧。”窦真儿道。 丁香点点头,小心地走到宇文诀的面前,弯腰将手中的纸船举到面前,道:“皇上,请您过目。” 宇文诀心下疑惑地从丁香手中接过纸船,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手中的东西并非仅仅只是普通的纸船这么简单,因为他从纸船的船身上看到了隐约的字迹。 将纸船拆开来,纸上的字句便立刻跃入眼前。 看到纸上的字,宇文诀先是一愣,随即便不悦地皱了眉。 这纸上的诗句毫无疑问是表达情爱的句子,他的新妃竟然…… “这是什么?”宇文诀举着手里的纸问。 窦真儿像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道:“就如同皇上您所看到的一样。事实上,这样的纸船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已经发现好几次了。” “你是说,这纸船是梅妃的?” “正是,她每晚都会到河边然后往河里放一艘这样的纸船。我原是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而烦恼的,毕竟梅妃她身份特殊,万一她真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皇上您罚她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可没想到,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没有隐瞒住。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放任梅妃的行为而不管的,若是我能够早一点警告她,那这纸船之事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现如今既然被宫中的婢女们知道了,那这件事情恐怕就不能够再继续听之任之了。” 宇文诀有些惊讶地望向窦真儿,今天窦真儿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她往日里最讨厌那些妃妃嫔嫔了,她不主动去找她们的麻烦已是不错,今天怎么反倒还替这个梅妃说起好话来了? 虽心中感到奇怪,但宇文诀也并没有深入追究,现在他真正要处理的是纸船的事情。他没想到他这位新进的妃子给他带来的麻烦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另有私情! 就算他再怎么对归宁没有爱意,但对方如今既然已经是他的妃子了,就应该遵守妇德,怎么还能够这样用纸船写情诗来表达自己对其他男人的相思、爱慕之意? 只是……想到白纸上的那句诗句,宇文诀竟有些失神。 原本想要直接将归宁找来让窦真儿同自己一起一问究竟的宇文诀最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也许是那熟悉的诗句让宇文诀想到了某个人,那个一直停留在他记忆中的人。 “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宇文诀道。 顿了顿,宇文诀又像是解释一般地补充了一句:“梅娘她身份特殊,这件事情必须谨慎处理,朕要亲自处理。” “那是自然。”虽然窦真儿心里对宇文诀规避自己而独自处理归宁的做法稍稍有些不满,但考虑到归宁身份特殊宇文诀的确应该谨慎对待,而后窦真儿便就释然了,还心情颇好地说道,“全凭皇上做主。” 宇文诀从窦真儿这里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梅苑,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到梅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这梅苑主子性子清冷的缘故,踏入梅苑的时候宇文诀不禁觉得这梅苑里也有几分别处所没有的清冷,但似乎很安静。 对于这样的安静,宇文诀并不感到讨厌。 屋中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宇文诀这个“客人”的到来,直到一声可以拔高了音调而显得有些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屋内的娜扎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起来,“太好了,郡主,皇上来看您了。” 归宁却是笑笑,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娜扎一愣,当她想要再问清楚归宁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发现归宁已经起身迎了上去。 行至宇文诀面前,归宁规矩地向宇文诀行了个礼,道:“梅娘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反应慢了半拍的娜扎在见到宇文诀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时忽然就想到了归宁曾经提醒过她的话——宫中规矩繁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犯“忌讳”,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没来由地,娜扎竟紧张得身子一抖,立刻跪了下去,语气有些颤抖地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诀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一站一跪的两人,半响才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归宁应声抬起头来静静立到一旁,显然是在等宇文诀开口说明来意。 娜扎则是立在归宁的身后,悄悄地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对于宇文诀的突然造访,她是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自然是宇文诀终于来看她们的郡主归宁了,至于紧张……她是被宇文诀身上那种莫名威严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直觉上判断,娜扎觉得宇文诀同他们的二王子曲厉轩一样,都是危险的人。 直到归宁侧身让开,宇文诀这才留意到归宁身后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一旁还放着个小炉,小炉上面的水壶口正隐隐冒着淡淡的热气。 “你在煮茶?”宇文诀有些意外地问。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后,难得的归宁竟然主动问道,“不知皇上可中意饮茶?妾身给您泡一杯。” “嗯,好。”宇文诀点点头,而后在起身前的归宁所坐着的椅子旁的位置上坐下,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想要让归宁给他泡一杯茶。 归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坐下之后便如同往常一般动作熟练而悠闲雅致地继续煮水、泡茶。 “你很喜欢煮茶吗?”归宁熟悉的动作却让宇文诀一阵晃神,他不自觉地问。 “煮茶可以让人心境平和。”归宁随声应道。 “!”宇文诀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归宁,他一把抓住归宁的手,沉声逼问道,“你是谁?” ... ... 第七章 新妃有私情? 第八章 寄相思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章 寄相思 归宁被宇文诀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惊,手中提着的茶壶差点摔落在地,但眼神里却并没有任何慌乱,只是须臾就恢复了冷情,道:“妾身自然是梅娘,皇上您在怀疑什么?” 一旁的娜扎更是一惊,不知道这个皇上怎么突然就发起怒来,可是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紧张地在一旁道:“皇、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郡主是我们的郡主啊。” 宇文诀却并没有因为归宁和娜扎的话而放开自己的手,他就着抓住归宁的手的动作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的确是一张好看的脸,但……却不是“她”,她不是“她”。 不过,宇文诀倒是有些意外地发现,她虽然不是“她”,但眉眼间却与“她”有几分相似。先前他没有这般认真仔细地打量过眼前的女子,所以他才会没有发现,现在仔细观察下来,他才发现她与“她”竟是有三分相似的。 但,说到相似,又怎会抵得过窦真儿与那人的相似呢? 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一想到这里,宇文诀便不由觉得一阵好笑,他喜欢的人从来都是窦真儿,什么时候起那个替代品竟然也在他心里有了一些位置? 此刻他竟然还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煮茶的动作神态与那个替代品极是相似而失态? 自嘲地笑笑,宇文诀松开了扣住归宁的手,也没有对自己刚刚突兀的举动做任何解释,只是说了一句:“继续。” 归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宇文诀说的是“继续煮茶”。 没有因为刚刚的小插曲而慌乱,重新开始泡茶的归宁动作依旧优雅好看。 宇文诀看着归宁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是带着几分恶意的,他突然在这个时候将纸船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归宁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捕捉到归宁这一细微反应的宇文诀嘲讽地笑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地问道:“梅妃可认得这东西?” “虽说这只是一件寻常的物件,也很有可能是别人的,但既然皇上拿着它到了梅苑,那想必这只纸船应该就是妾身的东西了吧。” “哦,你倒是承认得很痛快。”宇文诀有些许诧异,他没想到归宁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顿了顿,宇文诀又道:“那你可知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一直微微颔首泡着茶的归宁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头,她定定地看着宇文诀,缓缓地用一种带着哀伤和期许的表情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宇文诀一瞬间有些怔愣,归宁直视过来的眼神让他有种被表白的错觉,他几乎要以为归宁方才那一句情深意切的话是对他自己说的了。 但现实很快让宇文诀回过神来,归宁已经在他怔愣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一杯茶递到宇文诀的面前,道:“皇上,请用茶。”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归宁又再度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丝毫瞧不出方才的深情。 宇文诀收回方才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被触动的心思,冷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难道皇上不知道这八个字的意思吗?”归宁淡然地反问。 “你……”宇文诀是真没想到到了此刻归宁竟然还能够如此淡定,不由道,“你如今已是朕的妃子,却写出这样的句子来思念他人,难道不觉得有违妇德吗?” 娜扎在一旁听着吓得差点没跪下去,违妇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给夫君带绿帽子本就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无论是对那个夫君而言还是对那不守妇德的妻子而言,更何况这个夫君还是当今圣上,这个罪名一旦落实,归宁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别说是归宁本人,只怕宇文诀要是真的动气怒来,连祁辽都不会放过。 此刻的娜扎是早已紧张得浑身冒冷汗,要说归宁会与什么别的野男人私通,这娜扎是不会相信的,可偏偏每晚归宁都会提着灯笼出去。虽说只是出去小半会儿,但娜扎却立刻意识到归宁的每晚出行势必与宇文诀拿出来的纸船有关。想起归宁与曲厉轩二人之间的关系,娜扎就更觉惊慌了,暗想: 难不成……这纸船上的八个字是郡主写给二王子殿下的? 这样一想,娜扎就更是紧张了,这件事情万一要是被宇文诀给知道了,那还了得? 寻思着,娜扎便不由抬头望向归宁,想看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入眼的却依旧还是归宁那副淡然的模样。 娜扎一愣,腹诽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郡主还这么冷静啊? 相对于娜扎的紧张和不安,归宁的确是太冷静了,她看上去既没有羞窘也没有惊慌,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动过分毫,只是平淡道: “妇德?皇上您言重了吧。妾身不过是写了几个字而已,怎么就是有违妇德了呢?若妾身私下里与什么人见了面那便就真是失德了,可如今妾身身在这深宫大院,万是见不了什么人的。又或者,妾身将这八个字赠予了什么人,这罪责妾身也是逃不过的,但……若妾身真将这八个字送予了什么人,如今它又怎么会在皇上您的手中呢?这样道来,妾身唯一做过的事情不过就是写了这八个字,莫非这宫中规矩如此奇怪,连字也不让人写?” 宇文诀有些愣住,他只道归宁性子冷清,却没想到她还有一张如此巧舌如簧的利嘴。 可见归宁如此淡然,宇文诀又有了一丝犹豫,暗暗寻思道: 难道她当真就不怕朕扣她一个与人私通的帽子,然后杀了她吗?她如此镇定,究竟是因为心无愧疚所以坦然,还是……她自以为自己是祁辽的郡主,朕就杀不了她? 这样寻思着,宇文诀又道:“写这八个字的确没什么罪过,可有人偏偏将这八个字写在小船之上、放入河水之中,这种行为分明就是‘寄相思’。身为朕的妃子却思念他人,难道不该受罚吗?” 听着宇文诀的话,归宁却是忽然一笑,道:“若皇上在乎的是妾身的‘心’,那么妾身甘愿受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诀沉声问。 ... ... 第八章 寄相思 第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妾身的身由不得自己,但心却是自由的。饶是‘身不由己’,却也希望自己能够‘心随所愿’。所以妾身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但……心中的一方‘自由之地’却也不会受人控制。如果皇上对此感到不满和不高兴,妾身愿意受罚。” 宇文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在挑衅朕?”他实在没想到苏盼月不但大方地承认了纸船的事情,竟然还对他说什么“心中的一方‘自由之地’不会受人控制”,这分明就是对他的挑衅,她在挑衅他的权威,更是在挑衅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归宁却摇摇头,道:“皇上乃是天子,妾身岂敢挑衅皇上?妾身只不过是对皇上诚恳坦白地道出自己的心情而已,这不正是皇上要的‘忠诚’吗?难道……皇上更希望妾身对皇上有所欺瞒?” “忠诚?身为朕的妃子竟然给其他男人寄相思,这样你居然还敢说自己忠诚?” “那么,妾身问皇上您一件事,若是有一个人,他心里一直很想杀了同村的另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却是他的亲哥哥,他绝不可能当真杀了他,也绝对不会背叛他、伤害他,那么,县官老爷能不能只因为这个人心里有想要杀兄长的念头而就判他的罪、治他的罪呢?”归宁问。 宇文诀一愣,能吗?自然不能。就算这个弟弟再怎么想要杀了自己的兄长,可他终究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所以就算这个弟弟有不良念头县官老爷也绝对不能够只因为这样就治这个弟弟的罪。 宇文诀当然明白苏盼月举这个例子的目的,这个例子虽然举得不是很恰当但却意外地能够说明问题的症状所在。 “你想告诉朕,虽然你心里思念着什么人,但却没有做出背叛朕的举动,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朕的举动,所以朕不应该就此而责罚你?”宇文诀道。 归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妾身只是随口问问,至于皇上有何联想,全凭皇上您自己决定。” 说完,归宁撤下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放置腹前,全然一副我并没有要替自己辩解,至于你有什么想法那都是你自己的意思。 宇文诀看着归宁,突然沉默起来,而归宁亦没有再开口,同样静静地回望着宇文诀,现场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直在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娜扎被这突如其来的静默给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一边紧张的吞咽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归宁和宇文诀两人之间来回地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在她看来,归宁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在旁听着都忍不住暗暗替归宁捏了好几把冷汗。 但同样让娜扎稍感意外的是,宇文诀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动怒。虽然三番两次质问出声,但却始终没有真正发火。此刻宇文诀更是神色莫辩地看着归宁,一眨不眨,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方面娜扎替归宁感到有些庆幸,但另一方面她也愈发感到紧张。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娜扎特别担心宇文诀现在的沉默只是暴风前夕,此刻越是平静爆发的时候便越是可怕。 就在娜扎紧张得差点就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沉闷和紧张而一个冲动便冲上去打破面前这两人之间的僵持时,宇文诀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娜扎莫名其妙地看着宇文诀,完全不明白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笑起来,可仔细里去看却又发现宇文诀的笑意貌似是真的笑意并非“怒极反笑”。 这愈发让娜扎感到不解了。 而与宇文诀对峙中的归宁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虽然她并没有开口问话,但眼神里却分明在对宇文诀说:你在笑什么? “好一个梅娘,你可知道,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同朕说话?”宇文诀收住笑,言道。 尽管已经止住了笑声,但宇文诀眼睛里闪烁的光彩却依旧还是带着笑意,或许在旁人看来有些不明所以,但似乎方才归宁的言行的确在某种层面上愉悦了他。 “妾身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他意。” 宇文诀突然在这个时候变了脸色,沉声道:“难道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斩了你?要知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受累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甚至有可能牵连到祁辽国。” “两国交好乃是国家大事,皇上如此圣明又岂会因为梅娘这样一个小女子所犯下的错而牵连到两国之间的关系,这一点妾身并没有担忧。更何况,妾身私里认为皇上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真的对妾身动怒。” “何以见得?”宇文诀有些好奇地问。 居然说他不会因为纸船的事情而生气?怎么可能,纵使他对她无意,身为男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从属于自己的女人思慕其他男人,更何况他宇文诀还是一个居万人之上的上位者,又怎么可能不会在意? “早在来此之前,妾身就已经听闻当今皇上虽贵为天**中佳丽三千却只独宠皇后一人,虽说皇上同皇后伉俪深情是件美事,但皇后独宠难免遭人嫉妒,恐怕因此而滋事的人自是不少。妾身既无那争宠之心定然就无争宠之意,这样的人留在宫中,不是反倒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省事了吗?更何况,既然皇上心中独爱皇后一人,那又何必在意妾身这无关紧要之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呢?毕竟妾身现如今已经是皇上的人,身在宫中既不能出去也不会闹事,就这样置放在梅苑不是比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费心处置要来得更加省心吗?” “哼,你倒是聪明,但是……你可曾听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宇文诀问。 “妾身自认不是那聪明之人,不过是有些自知之明罢了,又怎会因聪明而误事呢?若是皇上不喜欢,那妾身以后不再多言便是。” “不用,你保持这样就行了。”宇文诀说着,端起面前归宁递过来的茶轻轻地呷了一口,随即一愣,“这味道……” ... ... 第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零章 故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章 故人 “怎么了,莫非茶的味道不好?”归宁问。 宇文诀并未答话,只是放下茶杯别有深意地看着归宁,沉默了良久才问道:“你的茶道是跟谁学的?”若只是泡茶的动作、神态相似也就罢了,居然连煮泡出来的茶水味道都与那记忆深处的味道如此相似,这实在让宇文诀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和怀疑。 “一位故人。” “故人?什么样的故人?她现在身在何处?”宇文诀一反常态,颇有些激动地问道。甚至连不小心碰到面前放置的茶杯差点打翻茶杯中的水都毫无察觉。 归宁疑惑地看了宇文诀一眼,似乎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很是不解。但却也并未深究,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一位死去的故人。” 死去?! 宇文诀整个人猛然间怔住,“她……死了?” 宇文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似乎已经完全被自己所听到的这个消息给摄去了魂魄,定定地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自己还没有从归宁的口中确定那个故人是否真的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只单单想到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心中的哀伤和遗憾之情竟立刻像是洪水猛兽一般变得无法遏制。 原本淡漠而没有任何表情的归宁在看见宇文诀的反应之后是惊异的,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嘲讽,暗道: 事到如今却想要关心和后悔了?太晚了! 看着已经完全陷入某种悔恨情愫之中的人,归宁并未出声提醒,而是自顾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端起茶杯,一边悠然地品着茶一边静静地注视着旁侧那人,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像是在享受?! 陷落在负面情绪当中的宇文诀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倒是一旁的娜扎却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从以前娜扎就觉得在某种层面上归宁是个让人感到害怕的人,就像曲厉轩给人的感觉一样,迷人的却同时又是危险的,可……眼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娜扎还是受到了不少刺激。 看着自家郡主竟然像是在看戏一般地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不知道为何而突然变得似乎非常难过甚至有些失控的宇文诀,娜扎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天,那个人可是当今圣上啊,郡主竟然敢这样玩弄他?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啊? 正当娜扎在为自己今后的命运而感到哀泣的时候,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宇文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毕竟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男人,纵使在听到那个消息的瞬间有些失控,却也还是迅速地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逐渐冷静下来的宇文诀抬眼望向面前的人,却发现对方正静静地饮着茶,仿佛不曾发现他方才的失控。 但宇文诀心里却明白,他刚刚的一切反应定然全数落入了面前这个女子的眼里,她的平静也许是装出来的又或者她的确对他方才失控的缘由并不感兴趣。 端起茶杯,想要借助喝茶的动作来抚平因方才的激动而残存的不安,但在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杯身的瞬间,宇文诀突然想起了那茶水中熟悉的味道,不由一怔,蓦地像是触电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半响,宇文诀才再度开口:“你说的那位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刻的宇文诀俨然已经恢复了自己平素里威严而莫测的模样,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有着怎样的波动。 自从那个人消失之后他就一直很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当年……是他负了她,直到她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从那之后他便一直想要找到她,希望能够对自己过去所做的那些事做一些补偿,可此刻他却如此地迫切希望不会从归宁的口中听到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她?她是一个不多话,眼里总是藏满了哀伤,一眼看上去就充满了故事的人。”归宁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只是这抹笑容里边却没有半分的高兴,全然充满了冷意和些许的哀伤。 想到也许是因为归宁在替那位故人感到不平,宇文诀倒也没有觉得归宁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归宁的话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起初的“她”总是安静而快乐的,但……宇文诀却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人安静微笑的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脑海中的“她”全被那双充满了哀伤、痛楚、绝望的眼睛所覆盖。 他清楚地记得“她”流着眼泪的模样,他清楚地记得“她”一个人蜷缩在床角的模样,却唯独忘了“她”微笑的样子。 “那……你可以形容一下她长的是什么模样吗?”也许连宇文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他问话的声音里竟透着几分沙哑和颤抖。 哦——?想要确定那个“故人”是不是“她”吗?很抱歉,我不打算让你得知有关“她”的消息,任何消息都不可以,哪怕是关于死亡的消息。这样想着,归宁缓缓开口道:“除却那一身令人无法忽视的绝望,她只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女子。” “那……你有没有觉得她与什么人十分相似?”宇文诀问。其实他更想问,“她是不是有着一张同皇后一样的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问题,但是他却不能这样问。 “与什么人相似?”归宁像是在回想什么般地微蹙了下眉,随即摇摇头,“并没有,在妾身所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与她相似的面孔。” “是这样吗……”一瞬间宇文诀充满了失落,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巨大的喜悦: 看来,那个人并不是“她”。这样也好,虽然没有办法立刻得知有关“她”的消息,但至少……还活着。 “皇上似乎对妾身的这位故人很感兴趣?”归宁略带着几分探究地问。 宇文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泡的茶的味道同朕的一位故人泡的味道很相似。” “是吗?看来此‘故人’非彼‘故人’。” 看着杯中的茶,虽然味道相似,但宇文诀却已经没有了再度品味的心思,忆起今日前来的目的,宇文诀道:“纸船一事就此作罢,但不许再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你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呆在这梅苑当中,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归宁淡然一笑,但看上去却没有几分高兴倒透着看破一切的无奈,“谢皇上恩典。” ... ... 第一零章 故人 第一一章 危险的例外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章 危险的例外 “你说什么?你说皇上没有惩罚那个梅娘?”窦真儿问着,不可置信的声音里夹杂着隐隐的愤恨。 “是啊,您说奇怪不奇怪,皇上从您这儿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呢,也不知道这梅娘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皇上到最后不但没有惩罚梅娘反倒是龙心大悦。奴婢还听说,皇上进去之后没多久,梅苑里就传出了皇上的笑声。娘娘,您是知道的,皇上鲜少大笑,可这才刚刚一进入到梅苑就……”丁香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言下之意却是不明而喻。 “龙心大悦?”本就因“朝阳郡主”四个字而对归宁诸多不满的窦真儿此刻心中对归宁的恨意就更甚了,冷哼了一声道,“哼——,好一个梅娘,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了,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娘娘,这个梅娘似乎与往日里那些女子不同,娘娘您不得不防啊。”丁香小心地提醒道。 自失踪的窦真儿三年前再度回到宫中开始,丁香便一直跟在窦真儿的身边,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宇文诀对窦真儿的宠爱程度,以往虽然宇文诀也会因为身份的关系而不得不选妃纳贤,但除却窦真儿之外宇文诀从未将那些选入宫中的女子放在眼里过,他会给她们赏赐却从不宠幸她们。 过往也有不少人不甘寂寞而主动接近宇文诀,这些人的举动一旦被窦真儿发现,她们的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窦真儿是个绝对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在这一方面,她不允许任何除自己之外的女人接近宇文诀,一旦有所察觉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些事情,身为皇上的宇文诀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却包容着窦真儿的一切,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窦真儿做得不是太过火,他一般都会由着窦真儿。 大概也是因为察觉到窦真儿的善妒,宇文诀渐渐地不再宠幸其他妃嫔也不会去看其他妃嫔,专宠窦真儿一人,对于这一点,当今太后是极为不满的。 身为皇上,就有责任替皇家开枝散叶,更加应该要做到雨露均沾。 可宇文诀不要说做到雨露均沾了,他是根本连碰都不会碰其他妃嫔。 尽管太后这两年总是找尽各种理由跟借口替宇文诀纳选新人入宫,但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动宇文诀的心的人,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些女人一眼。 这一次的归宁算是自册封窦真儿为后以来的头一个例外。 若是按照以往,既然窦真儿“抓”到了归宁的把柄,而且还是“与人私通”这样所让人不齿的把柄,宇文诀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不管是出于自身的考虑还是为了满足窦真儿的意愿。 就算归宁身份特殊,是前来和亲的郡主,宇文诀考虑到个中种种牵连也许不会对归宁重罚,但却也不应该是不罚。 可宇文诀这次不但饶恕了归宁的罪过,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与归宁相谈甚欢,这可是破了例了。 所以丁香才会对窦真儿说“这个梅娘似乎与往日里那些女子不同”,并且让窦真儿多加提防。 这连丁香都能够看穿的道理,窦真儿又岂会不明白? 从第一眼见到归宁开始,窦真儿就觉得归宁让她有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现在这件事情更是证明了当时窦真儿的直觉——这个梅娘果然不能留! 窦真儿一拂手,摔了桌上的茶杯,咬牙道:“我倒是要问问看皇上究竟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梅娘。” 窦真儿带着人气冲冲地就到了御书房,此刻的宇文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待归宁的态度在旁人看来已经成了“危险的例外”,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对过往的一些回忆当中。 也许是因为归宁煮茶的样子实在与那个人太过相似的缘故,从梅苑出来之后,宇文诀便愈发地想念起那个已经离开了自己整整三年的人儿来。 直到窦真儿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宇文诀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对梅娘太过仁慈了。 “皇上,听说您并没有对梅妃任何处罚?”进了门窦真儿也不行礼,走到宇文诀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以往窦真儿生气的时候也有这样“不规矩”过,宇文诀却从未计较,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宇文诀看着窦真儿那横眉怒目的模样却突然心生了不满,蹙了眉,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总是安静温婉的人。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在性格上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以前宇文诀总觉得那张脸太过温和无趣,现在却猛然觉得眼前这张横眉怒目的脸远不如那副安静的模样来得讨喜。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宇文诀心里明白,自己爱着的是眼前这个人,纵使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他也不曾动摇过,他从头到尾爱着的一直都只有窦真儿。 所以他才会包容她的一切,纵使现在的窦真儿已经变得完全不似最初认识的窦真儿,宇文诀也依旧还是将自己全部的宠爱都给了她。 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宇文诀微笑着将窦真儿拉到自己身旁,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温和道:“怎么了,又是谁惹得朕的真儿不高兴了?” 被宇文诀这样温言软语的一问,窦真儿胸中的怒火倒是消却了不少,撇了撇嘴,道:“还不是那个梅妃。”虽然依旧还是生气的口吻,但听上去却多了几分撒娇的情绪。 “梅妃?她怎么惹到你了?”宇文诀故作惊讶地问道。虽然他早已知道了窦真儿生气的缘由,但有时候装傻也是必要的手段。 “还问我怎么了呢?皇上你怎么能够这样轻易就放过梅妃呢?还是说……皇上你看上她了?放心,如果皇上你当真看上她了,我也不拦着,你今晚便可以召她侍寝。” 虽然窦真儿嘴上说着“不拦着”,但宇文诀心下却明白若是自己真敢就这样点头,只怕归宁就没有活路了。 想到那个清冷却又意外地伶牙俐齿的人儿,宇文诀心中不免有了一丝维护之意。更何况他也本就没有对归宁动心,只是觉得留着归宁这样一个人在宫中似乎也不错,他总不能单单因为自己的这样一个想法就将归宁置于危险的境地。 寻思着,宇文诀忽而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真儿误会了,朕对这个梅娘没有半分意思,只不过是碍于她的身份所以才饶了她这一回。她虽是养女,但祁辽的二王子却也说了,这个梅娘在祁辽身份地位颇高,这样的人才刚刚作为和亲郡主被送进宫就立刻遭受惩罚,朕担心难免会有人借此而生出事端。” “当真如此?” “那是自然,朕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爱真儿一人,难道到现在真儿都还不能够相信这一点吗?” “相信,”窦真儿微笑着依偎进宇文诀的怀抱里,道,“我自然相信皇上对我的心意。”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窦真儿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消失殆尽,微眯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的恨意。 ... ... 第一一章 危险的例外 第一二章 保护幼苗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章 保护幼苗 与窦真儿这边的气氛完全不同,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太后此刻的心情是难得激动并且愉悦的。 三年了,宇文诀总算是对除却窦真儿之外的女子留了心,这让一直心心念念地期盼着皇家能够尽早开枝散叶自己能够早一点抱皇孙的太后如何不感到高兴? “真是太好了。”太后忍不住高兴道。 “太后,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关照’一下那个梅妃?”在旁伺候的青禾提议道。虽不似太后那样表现得异常激动,但却也不难从她微笑的脸上看出青禾此刻的心情显然也是高兴和愉悦的。 “不,等等。”太后抬手阻止了青禾的提议,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去,严肃道,“不着急,这件事急不得,必须慢慢来。真儿那边……你也知道,不能太操之过急,否则反而会害了这个梅娘。” 听太后这样一提点,青禾不由想起了窦真儿近两年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随即便皱了眉。对于这个窦真儿,青禾心里其实是不喜欢的,她不明白一个原本那么明媚善良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一副狠心肠。 这样想着,青禾不由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此刻皇后娘娘说不定就正在皇上那儿兴师问罪呢,若是太后您也对梅妃另眼相待,只怕反倒对梅妃不利。”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哀家也担心皇上会不喜欢我接近梅娘。”太后道。 “这话怎么说?”青禾不解地问。 “这两年你还没看懂皇上的心思么?为了真儿,越是哀家看好的人皇上便越是离得远远的,一副好跟哀家作对到底的样子。说到底,皇上这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怕真儿生气吗?所以,这一次哀家不打算插手。” “原来如此。”青禾了解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有些担忧道,“可……太后,您若是不插手,只怕这个梅娘是斗不过皇后娘娘的。” 太后在听了青禾的担忧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别有深意地说道:“依哀家看……这回倒未必。” “您是说……这个梅妃也是个手腕高明之人?”青禾稍显意外地问道。 近两年来太后往宇文诀身边送去的人当中有不少聪明机灵之人,为了能够让她们在与窦真儿的“斗争”之中获取一席之地,太后甚至亲自派人教导她们一些必要的“小手段”,可这些人中最终却还是没有一个能够撼动窦真儿地位的人,纷纷在窦真儿手底下落败。 此时太后竟然对一个初来乍到的梅娘另眼相待着实让青禾感到意外,相对比过往太后替宇文诀挑选的那些妃嫔而言,归宁这个梅妃算是既无靠山又无家族势力——尽管归宁说出来也是一个郡主,但终究比不上能够直接影响朝政的那些大家族的势力——她要怎么同窦真儿斗? 太后摇摇头,却也没解释这摇头的意思,只是道:“你还记得那一晚这个梅娘的表现吗?” 青禾立刻会意,明白太后问的是梅娘初入皇宫献舞的那一晚,于是点点头,应道:“奴婢还记得。”虽然那一日,她与太后两人皆不在现场,但却对那一晚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那你如何评价那一晚梅娘的表现?”太后问。 “沉着,冷静。”青禾评价道。 太后随即笑了起来,道:“你也看出来了?这就是这个梅娘与其他女子不同的地方,她足够沉着,而且十分冷静,无论是皇上的册封还是真儿的挑衅,她始终一副淡然的样子,真正做到了宠辱不惊。” 听太后这样一说,青禾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那这么说这个梅妃……” 后面的话,青禾并未点明,但话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太后却听得明白,微点了下头,认同了青禾的推测,随后又道: “若是这个梅娘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值得哀家去栽培了。” 说到底就算太后有心想要助归宁一臂之力,倘若归宁一点聪明才智都没有,她的庇护也只能够护得了归宁一时而护不了归宁一世,到最后也只是白白浪费她的一番心思。 “太后说得是。” “不过,虽然现在还不方便介入,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 “太后您的意思是?” “多派些人留意凤栖宫那边的动静,不能让这棵才刚刚发芽的幼苗还来不及成长就被其扼杀。”太后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 而此刻,俨然已经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的归宁似乎对自己的处境还一无所知,从宇文诀离开后到现在她依旧还是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茶,看得娜扎是一阵急过一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郡主,您刚刚怎么能够用那样的态度来对待皇上呢?您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您这样不是骑在老虎头上掳虎须吗?一个不小心,您可就……” 原本娜扎心里还憋着大把抱怨的话想要一股脑儿倒出来,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抬眼就发现自己倾吐的对象依旧还是没事人儿一样一脸悠闲地喝着茶,丝毫没有为她的话所动,这胸口一堵,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郡主,您到底有没有听到奴婢的话啊?”娜扎忍不住问。 “嗯,”归宁轻轻地应了一声,道,“我听见了,你继续。” “你……我……”娜扎叹了口气,忍不住嘀咕道,“您这样的态度,奴婢还怎么说得下去啊?奴婢是真的替郡主您感到担心,您不是才教导过我,这宫中不是寻常的地方,万事切记小心谨慎?您自己怎么就……” 顿了顿,娜扎忍不住试探地问道:“郡主,您是不是不愿意嫁给皇上啊?” “不,我是自愿过来的。” “骗人!如果您真的是自愿的,那您为什么要做那样的纸船?纸船上面的话,您是想要写给二王子殿下的吧?刚刚,还故意对皇上说那些话,您该不会是有意想要激怒皇上,然后……然后……” 娜扎忽然瞪大了眼睛,诧异道:“郡主,难道……您是不想活了吗?” 归宁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想活?你啊,真是想太多了,二王子与我只不过是兄妹之谊,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更不可能会寻死觅活。” “那您方才怎么……” “我自有我的打算,总之呢,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要寻死的意思。” ... ... 第一二章 保护幼苗 第一三章 雨露均沾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章 雨露均沾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在静默的空气中响了起来。九斤拿眼神偷偷地瞄了自家主子一眼,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小半步,低声询问道:“万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虽然九斤的嘴里问着自家主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但其实九斤心里却早已肯定自家主子心里绝对有烦心事,要不然他家主子怎么会一晚上连续叹气一十九次?也不是九斤闲得无聊故意去数自己主子究竟叹气了多少次,只是对方叹气叹得实在太过频繁让他忍不住就在心里默默数了起来,也终于在数到第十九次的时候九斤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宇文诀放下手中根本无心批阅的奏折,然后在发出第二十声叹息之后缓缓开了口,“今日太后来过了。”九斤心下一寻思,而后推测道:“莫不又是‘雨露均沾’的事情?”宇文诀微一侧目,望向九斤,“你又知道了?”“这……能够让爷您如此烦心而又与太后娘娘相关的事情可不就只有这么件事了吗?”这“雨露均沾”一直都是太后心里的一块心病,也一直是让宇文诀感到头疼的一件事。一边是自己敬重的母亲,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这根本就是一件无法抉择的事情,每每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宇文诀便就会感到一阵心烦。“罢了,陪朕出去走走吧。”宇文诀率先出了御书房,九斤则是提着灯笼小心地随在身后。夜晚的皇宫给人的感觉是深沉而宁静的,但宇文诀此刻却无心去留意这些,一来没有心情二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皇宫,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夜幕中的皇宫里,想着今天白天太后对他说的那些话:“哀家知道你喜欢真儿,不愿意她受到半点委屈。可是,你毕竟是皇上,你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有你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你可以宠爱你钟情的女子,但是你也有义务做到雨露均沾,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意孤行的行为早就已经惹来朝中诸多大臣的不满?对真儿,哀家也同样疼爱,毕竟她是哀家照看着长大的,哀家也不愿意看到她受委屈,可是……这三年来,真儿实在是做得有些太过分了,她早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善良可人的真儿了,难道……皇上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吗?没想过,或许正是因为皇上你这样的纵容才导致了今天真儿的这般任性妄为?难道……皇上你打算让真儿这样一直错下去?”其实,太后说的那些道理宇文诀又怎会不懂?对于窦真儿的变化,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他是那样的深爱着窦真儿,看着她慢慢成长,看着她一步一步出落得愈发耀眼,几乎让他移不开视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长大,向她表明心意,而对方竟然也同样喜欢着自己,宇文诀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窦真儿脸上害羞的红晕和她望着自己时的眼睛里的神采,那一刻几乎是宇文诀人生中最为激动而高兴的时刻,这样的愉悦甚至远远超过他当年登基坐拥天下时的感受。他就是那样的恋慕着她,可是……这样的幸福却只持续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就遭遇到了毁灭。窦真儿在一次外出中遭遇意外失踪了,那也是身为皇上的宇文诀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他竟然连他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在窦真儿失踪的那段日子里,宇文诀动用了一切力量去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她”。一个安静、单纯和窦真儿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女子。然后,他将“她”带回了宫中,他将“她”当做了窦真儿,待“她”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但是,“她”是那么的简单,“她”想要的从来就不多,“她”只是希望他能够一直陪着“她”、待“她”好,他曾经许诺过“她”要立“她”为后。但,最后他还是负了“她”。因为窦真儿回来了,就在宇文诀决定册封“她”——那个与窦真儿有着相同容貌的女子——为皇后的前夕,失踪的窦真儿突然回来了。身为替身的“她”在窦真儿回归之后立刻就遭遇到了冷落。那个时候,宇文诀只一心为失而复得而高兴着,却忽视了很多东西,例如他对“她”的心情,例如窦真儿的变化。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事情早就已经不受他控制,他伤害了那个无辜的女子,而窦真儿也早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同。那个被他当做替身的女子终于在被他伤害得满心疮痍之后离开了他,而他只能够更加珍惜眼前的窦真儿。可是……原本善良灿烂就如同阳光一般给身边的人带去温暖的窦真儿却变得让宇文诀越来越感到陌生了。他甚至开始在不经意的时候想念起那个曾经被他当做是替身的女子来,想念她的那份安静和美好。想到这里,宇文诀不由一阵苦笑,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利用“她”、伤害“她”,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想念“她”?顿住脚步,宇文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掖西宫外。这里是冷宫,是“她”曾经呆过的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望着那高高的围墙,宇文诀小声喃喃道。他还记得,在这里,“她”曾经缩在他的怀里泪眼婆娑地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宇文诀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她”的: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然后“她”说:“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当时,他的确是心软了的,只是没想到后来……摇摇头,宇文诀强迫自己甩掉那些回忆,而后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来。顿了顿,宇文诀终于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人,于是对身后的九斤道:“走,去梅苑。” ... ... 第一三章 雨露均沾 第一四章 夜谈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章 夜谈 归宁对眼前人的到来似乎感到有些惊讶,竟没在对方现身的第一时间向对方行礼,而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怎么,不欢迎朕吗?”宇文诀问。 归宁摇摇头,终于回过神来,微微屈膝,道:“妾身……” “免了,不必多礼。”还没等归宁行完礼,宇文诀就直接打断了她,自顾进门,转身坐下。 直起屈到一半的膝盖,归宁收了打算行礼的动作,跟在宇文诀身后对娜扎吩咐道:“娜扎,去沏壶茶送过来。” “等等。”娜扎应声,正欲转身却被宇文诀阻止,他看着归宁道:“朕想喝你泡的茶。” “承蒙皇上喜爱。”言罢,归宁转过头对娜扎重新吩咐道,“娜扎,去将茶具准备好送过来。” “好的,郡主。” 待人坐定之后,归宁主动问道:“不知皇上此刻前来可有要事?” “没事,只是过来坐坐。”宇文诀一边四周打量着屋内的情况一边应着,而后又随口问了一句,“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上次过来的时候宇文诀也没仔细打量这里的情况,现在看来,这梅苑虽然什么都不缺,但却似乎少了些人气,大概是因为归宁才来不久的缘故所以虽然屋里各种配备并不缺少但却少了点个人的生活气息。 “妾身在这里一切安好,多谢皇上关心。” “那就好。如果有缺什么少什么,告知朕一声便可,不必与朕客气。” “是,若妾身有任何需要定然不会隐瞒皇上。”言及此,娜扎正好备好了一切茶具,归宁说了一句“妾身替皇上泡茶”便起身坐到茶几边上,开始动手泡起茶来。 期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归宁专心地泡着茶,宇文诀则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表情看上去有些出神。 直到归宁泡好茶递到宇文诀面前,他才总算回过神来。从归宁手中接过茶,浅品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味道不错。” 说是味道不错,但宇文诀心里却明白相对比茶水的好味他更满意的是那种熟悉的味道。 “皇上中意便好。” “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改变?”宇文诀突然问道。 没想到宇文诀会突然开口,归宁顿了顿,片刻才道:“是人就总会改变,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 “是吗?那……你怎么看待这个改变?” “若是自己在意的人,便尝试着去适应对方的改变,若是自己不在意的人,对方是否改变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 宇文诀不禁一愣,他不曾想到纠缠自己多时的烦恼竟然被归宁三言两语就化解。望向对方在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淡然的表情,宇文诀突然又觉得这正是归宁会说出来的话,不由道:“梅娘想问题倒是透彻。” “只是不愿意过多烦恼而已,人生本就短暂,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折腾自己的生活?” “那若是你在意之人突然之间变得十分陌生,并且你也知道这样的变化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你会阻止她还是包容她?”宇文诀又问。 “劝阻他。” “若是你十分在意她,在意到完全不想伤害她呢?” “若真是如此,妾身会加倍阻止他。” “为何?既然在意她,不是更应该包容她的一切吗?”宇文诀不解地追问道。这正是他明知窦真儿已经变得陌生还依旧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加包容她的原因。 归宁笑着摇摇头,解释道:“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不能看着他犯错,过度的包容便是纵容,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越来越错,这并不是真正对他好,反而是害了他。” “是……这样吗……”归宁的话让宇文诀突然又想起了今天白天太后对他说的话,她问他,有没有想过今天窦真儿的任性正是因为他的过度纵容。而此刻,归宁也说了同样的话,这让宇文诀不由想: 难道……真的是朕做错了? 想到此,宇文诀别有深意地望了归宁一眼。 归宁自然也察觉到了宇文诀的视线,但却很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她是不知道今晚宇文诀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她的梅苑,也不知道宇文诀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她说出那些话,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却懂,这个时候她若是继续追问下去,那明显就是“过”了,只会得不偿失,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了在这个时候保持缄默。 而之后宇文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品着茶,偶尔与归宁闲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直到半夜里宇文诀才起身离开。 送走宇文诀之后,娜扎忍不住高兴道:“郡主,看样子皇上这是喜欢上您了。” “喜欢?”归宁笑了起来,嘴角勾着一抹嘲讽。 兴奋中的娜扎却没有留意到归宁的神色,只是继续高兴道:“是啊,这皇上若不是喜欢您,今晚又怎么会来这里陪您聊天呢?而且还点明要喝您亲自泡的茶。” 归宁望着门栏处宇文诀消失的方向,道:“只怕……他真正想要聊天的对象并不是我吧……”这样像是哀叹的话,从归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几分笑意,而她眼中的嘲讽之意在此刻却是更甚。 听闻这话的娜扎一愣,不解地问:“郡主,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归宁却只是笑笑,摇摇头道:“没什么。” 另一边陪着宇文诀从梅苑里出来的九斤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万岁爷,您对这梅妃……”怨不得这九斤会感到好奇,毕竟宇文诀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宠幸过任何别的妃嫔,更加没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中,今晚突然夜访梅苑难免引起九斤的好奇。 “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多心了。”宇文诀道。 “是,奴才多嘴了。” 其实,宇文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今晚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她”,而归宁又恰巧在某些时候与“她”有些相似,所以自己才会忍不住想要去梅苑看看。 至于对归宁说的那些话…… 宇文诀忍不住轻笑一声,暗自感叹道: 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安静,让人觉得是一个人不错的聊天对象吧,所以忍不住就…… 而事实也证明,归宁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至少归宁今晚的话让宇文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都记不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 ... 第一四章 夜谈 第一五章 多谢“打赏”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章 多谢“打赏” 窦真儿似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对面前的人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昨晚去了……” “停。”正当对方听从窦真儿的吩咐打算重复一次方才的话时却被窦真儿突然打断,显然,她现在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宇文诀昨晚是真的去了梅苑,对于这样的事实她绝对不想再听第二遍。 “给本宫滚出去。”窦真儿怒吼着一脚踹在俯身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太监肩上。 那太监身形一晃摔倒在地,却丝毫不敢耽搁,连从地上起身都不敢,直接就着摔倒在地的姿势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 “娘娘,要不要让奴婢带人去教训教训那个梅娘?”丁香站在一旁用愤慨的语气对窦真儿道。 窦真儿咬着牙,恨恨地道:“好一个狐媚子,竟然敢魅惑皇上!走,本宫倒是要去看看这个狐媚子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够让皇上去过梅苑一次之后就流连忘返。” 窦真儿率着丁香到梅苑的时候,归宁正坐在院子里一个人下着棋,听到门口传来“皇后驾到”的声音归宁停了落子的手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将棋子落下,之后才缓缓起身。 “奇怪,这个皇后怎么来了?”归宁身后的娜扎疑惑地问道。 “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而来吧。”归宁说着朝窦真儿迎了上去。 “梅娘……” “啪——” 归宁才刚刚摆了动作打算向窦真儿行礼却被迎面而来的窦真儿突然伸过手来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郡主!”完全没料到事态发展的娜扎惊呼一声,立刻扑了过来,“郡主,您没事吧?” 归宁捂着脸摇摇头,轻轻推开过来扶着自己的娜扎,示意自己没事。 窦真儿睨视着归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但却故作不解和关心地道:“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本宫就用手捂着脸?该不会是……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来,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你……”分明是自己动手打了人此刻却还装作一副无辜又好心的样子,娜扎在一旁看得差点没气死,正欲冲上前去替自家主子辩护几句但却被发现了她的打算的归宁一把拉住。 归宁向娜扎撇了下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许多事,而后放下捂着脸的手转过头去定定地望向窦真儿,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梅娘无碍。” “是吗?这女人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脸,千万不能让脸受伤,否则……纵使有天大的宠爱也只有被抛弃的份。来,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真的无碍。”窦真儿一边说着一边向归宁伸出手。 直觉里,归宁想要躲开窦真儿的手,但她却知道自己不可以躲,否则后果一定比现在更加严重。 眼看着窦真儿的手逐渐向自己的脸靠近,归宁也只能就这样面向着她迎接着对方的手的到来。 方才挨打的部位已是一片红肿,窦真儿用长长的指甲轻轻刮弄着红肿的部位缓缓道:“哎呀,我说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还说没事,你看看,这半边脸颊都肿起来了,哪里是没事?” 说着,窦真儿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又道:“真是可惜了妹妹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一边大一边小的样子可真难看。” 蓦地,归宁心里涌起一阵恶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只听见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随即另一边脸颊上也传来了**辣的刺痛。 窦真儿猛地抽回手又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一次是打在她另一边的脸颊上。 果然!对于窦真儿突然间的举动,归宁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早在听见窦真儿说“一边打一边小”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隐约有了预感,而随即落下来的第二个耳光不过是正好验证了她的预测而已。 被打得侧过脸去的归宁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便就平淡所掩饰,再度转过脸来时归宁看上去神色淡然,仿佛刚刚才被扇过两记耳光的人不是她本人一般。 窦真儿则是甩了甩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的手掌,微皱着眉一副打了人还嫌手疼的样子。 归宁既不反抗也不恼,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窦真儿,静静地等待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半响,甩开手中麻感的窦真儿再度望向归宁。她用食指勾起归宁的下巴,让归宁整张脸完全落在自己眼帘,而后捏着归宁的下巴像是打量什么物品般地左右打量了几眼归宁的脸颊,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嗯——,现在对称了,好看多了。” 归宁轻轻后撤一步,将自己的下巴从窦真儿的手指间抽离出来,而后微微向窦真儿行了个礼,道:“多谢皇后娘娘‘打赏’。” 窦真儿一愣,心里感到一阵诧异: 多谢“打赏”?还真是敢说啊,梅娘。看来……以前的确是本宫小瞧了你了,你确实有些本事。既然如此,本宫就认真一回,拿你当对手好了。 寻思着,窦真儿移步进了屋内,在椅子上坐定之后,望着跟在自己身后进屋的归宁道:“你可知道本宫今日为何而来?” “梅娘愚昧,不知皇后娘娘深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昨天夜里皇上到了妹妹的梅苑,可有这么一回事?” 早就猜到窦真儿来意的归宁对于此刻窦真儿的问话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点点头,答道:“回娘娘话,昨天皇上的确到梅苑小坐了片刻。” “只是小坐?”窦真儿怀疑地问。 “只是小坐。” “是吗?”虽然归宁说了只是“小坐”,但显然窦真儿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本来你我姐妹都是侍奉皇上之人,若是皇上真对你有心,到你的梅苑让你伺候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你可知道皇上与本宫夫妻情深,素来只宠幸本宫一人?” “梅娘知晓。” 归宁语音刚落,窦真儿陡然音调一转,厉声道:“既然知晓,又为何勾|引皇上?” ... ... 第一五章 多谢“打赏” 第一六章 闹剧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六章 闹剧 “我想,这件事情定是皇后娘娘误会了,梅娘并无这等心思。”归宁道。 “哼——,‘并无这等心思’?若你果真没有这样的心思,那皇上又怎么会流连于你的梅苑?或是……你在暗讽本宫如今盛宠不如从前,皇上已经移情别恋?” “皇后娘娘误会了,梅娘并没有……” 归宁正欲替自己辩护,却被窦真儿倏然打断,“来人,给本宫掌嘴。” 丁香一听立刻冲了过来,对着归宁的膝盖后弯处就是一脚,归宁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不等她回神,丁香已是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也只是多余,这窦真儿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听她的解释,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归宁便也不再多挣扎解释,只是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丁香甩过来的耳光。 “住手,住手,你们要干什么?”虽说归宁方才暗示过让她不要多事,但娜扎又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人欺负成这样?再也顾不得归宁的吩咐,一把扑上来推开对着归宁左右开弓的丁香,张开双臂将归宁护在自己胸前。 丁香根本就没有料想到娜扎竟然胆敢冲上来阻止自己,甚至还伸手推她,一个触不及防竟被推着摔了出去。 这宫里谁不知道她丁香是窦真儿的亲信?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又有哪一个不是对她礼让三分,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怒火攻心,丁香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一把死死拽住娜扎的头发,恶狠狠道:“好你个贱婢,竟然敢跟我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娜扎一边拍打着丁香揪住自己头发的手,一边吃痛地喊道:“啊——,你这个该死的,松手,给我松开手……”娜扎显然也没有想到丁香会这么泼辣,头发被丁香狠狠地撕扯着,头皮上传来阵阵刺痛。 但娜扎也并不是一个软弱的性子,眼见归宁被打,现在自己也被人欺负,不由反唇讥讽道:“说什么‘贱婢’,我是‘贱婢’,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要忘了,你同我一样,都是低贱的奴婢。” 娜扎说的自然都是事实,不管丁香在窦真儿面前有多受宠,窦真儿这个主子的身份又有多高贵,说到底,丁香也不过同娜扎一样都是侍奉他人的奴婢,这是事实,却也是丁香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又或者说,这是许多受宠的奴才都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 娜扎的话显然戳中了丁香的软肋,让她一下子暴怒起来,“好你个该死的贱货,竟然敢骂我是‘低贱的奴婢’?” 叫骂着,丁香又转头望向身后的其他宫女,喊道:“你们还呆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贱婢!” 虽说丁香也只是一介宫女,但毕竟是窦真儿身边的红人,听见丁香这样一喊,跟着窦真儿一道儿来的几名宫女立刻围了上来,将娜扎扯到一旁按住。 “掌嘴,给我狠狠地掌嘴!”丁香厉声喊道,眼里竟带了几分疯狂。 “住手!”眼看着娜扎就要挨打,一道冷然的低喝突然响了起来,让丁香和压住娜扎的众人不由一愣,一时间竟被这声音里的压迫力给震慑,忘了反应。 半响,丁香才回过神来,她转头望向椅子上的窦真儿,她以为方才那声让人不自觉想要服从的命令是窦真儿发出来的,但当她望向窦真儿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另一个方向。 循着窦真儿的视线望过去,丁香看见了一脸冷然地望着自己的归宁。 丁香一惊,竟被归宁眼中的冰寒而摄得身子一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但,只是短暂的凝视之后归宁就将视线从丁香身上移开了,她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窦真儿,道:“皇后娘娘,娜扎不过是个小小奴仆,您又何必与她动怒呢?若她方才有冒犯娘娘您的地方,梅娘愿意代她受罚,毕竟娜扎是我的婢女,她犯错都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有教好的缘故,要教训理应也是由我这个主子亲自执行才是。” 归宁的话虽然带着对窦真儿这个皇后的恭敬,但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卑微,直视着窦真儿的眼神反而因为太过淡漠而透着几许傲气,说话的语气听上去也是不卑不亢,这让归宁看上去压迫感十足,完全不像是跪在地上的人,反而更像是坐在高位上的人。 窦真儿看着归宁,神情也不再像方才进门时那般倨傲,而是带了些深沉。实在的,归宁的反应是让她感到意外的,从方才的那一句“多谢‘打赏’”到现在一番表面上是在恭维她实际上却是在暗示自己的随从只有自己能够教训这般宣示主权的话,这些都是窦真儿远远没有想到的,而更让窦真儿感到在意的是,无论是动手打她还是辱骂她,归宁始终保持着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撼动她的情绪一般。 此刻的丁香也不敢再肆意妄为了,只能静静地等着窦真儿的指示,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归宁的那一眼实在让她印象太过深刻,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直到现在她也还能够隐隐感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想到方才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丁香不由身子一颤,暗自腹诽道: 奇怪,这个梅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刚刚不是还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吗? 半响后,窦真儿才缓缓开口回应归宁的话,“你们都退下。”虽说窦真儿的眼睛看着的是归宁,但显然她这句话是对另外几人说的。 那几名宫女听了之后立刻松开了娜扎,重新站到一旁,丁香也没了方才的跋扈乖乖地立回窦真儿的身侧。 这该闹的也闹够了、该罚的也都罚过了,窦真儿也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于是开口道:“念你反省态度良好,本宫这次就饶了你,你可知错了?” “是。” “那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梅娘明白。” “很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丁香,我们走。” 归宁就着跪立的动作向窦真儿叩首道:“梅娘恭送皇后娘娘。” 窦真儿才刚刚率着众人离开娜扎就朝归宁扑了过来,紧张又有些愤愤不平道:“郡主,您没事吧?这个皇后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您,您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却一上来就打人。” 归宁微微一笑,在娜扎的搀扶下站起身,缓缓道:“不过一场闹剧……” ... ... 第一六章 闹剧 第一七章 质问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七章 质问 “万岁爷,您今晚也不去凤栖宫吗?”九斤看着依旧还在挑灯办公丝毫没有移步打算的宇文诀问道。 宇文诀一愣,不自觉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自那一日从梅苑回来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凤栖宫,也没有让窦真儿过来侍寝,不为别的,只是那一日太后和归宁的话让他想了很多,这几日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不是真如太后和归宁所言,从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是他对窦真儿太过包容,以致于窦真儿现在变得越来越任性,做错了很多事情。 因为思考着这样的事情,所以宇文诀便也没有心思再让窦真儿侍寝了。 想了想,最后宇文诀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去了。” “可是……”九斤有些犹豫地看着宇文诀,不知道后面的话自己该不该说。 “怎么了,你想要说什么?” 九斤微点了下头,终于决定开口,“也许奴才不该多嘴,但爷您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见过皇后娘娘了,这样下去,只怕……皇后娘娘心里会不舒服。” “皇后心里会不舒服?你认为朕应该担心皇后心里不舒服吗?”宇文诀反问。 九斤一惊,立刻低下头,紧张道:“奴才不敢。” 宇文诀的反应有些出乎九斤的意料,他跟在宇文诀身边多年,宇文诀对窦真儿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往常只要是关于窦真儿的事情宇文诀都会表现出百分百的关心,眼见宇文诀莫名冷落了窦真儿多日,所以他才不自觉地出声提醒了一句,却没想到宇文诀表现得好像并不在意窦真儿,反而这样反问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不用紧张,朕没有要责备你。朕只是想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朕。”知道九斤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宇文诀开口道。 “是。只要是奴才知道的,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问你,在你们眼里朕对真儿是不是有点宠溺过头了?”宇文诀问道。 “这……”虽然才刚刚许诺过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九斤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诀问的会是这么一个问题,不由有些犹豫了。 “说吧,实话实说便可,不用在意,但是,不许撒谎。” “那奴才实话说了?” “嗯。” 再一次得到宇文诀的保证之后,九斤这才缓缓开口道:“依照奴才的看法,万岁爷您对皇后娘娘的态度的确是……有些过了。” “你当真这么觉得?”宇文诀问。 九斤点点头,“嗯。” 顿了顿,九斤又道:“奴才知道万岁爷您喜欢皇后娘娘,所以对皇后娘娘特别包容。但,太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万岁爷您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您又是皇上,理应替皇家开枝散叶,但爷您至今没有子嗣,难免会让太后担忧。依奴才看,皇后娘娘若是真心喜欢万岁爷,就应该理解爷您的责任跟难处,而不是……‘独享圣恩’。” “连你也这样认为?” “这只是奴才的一点小想法,若是爷认为奴才说错了,权当奴才多嘴。” “不,”宇文诀摇摇头,“你没有说错,你说的很对。太后也好,梅娘也好,你也好,你们说的都没错。算了,今晚也陪朕出去走走吧。” “那……万岁爷您还是要去梅苑吗?”九斤问。 宇文诀瞥了九斤一眼,“多事。” 但最后宇文诀也还是到了梅苑,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就这么自然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也没让人通报,宇文诀带着九斤悄悄地入了梅苑。 这一次宇文诀却意外地并没有一眼就在梅苑里见到归宁的身影,想到窦真儿曾说过归宁总是在夜晚的时候去河边放纸船的事情,宇文诀微不悦地皱了下眉,他以为此刻归宁不在梅苑可能是又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正当宇文诀想着自己是应该坐在这里等还是派人出去寻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皇上?” 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惊讶,隐隐还带了几分慌张。 宇文诀转过身去,见到的却是一名蒙面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宇文诀还是通过露在面纱之外的额角画着的那一株梅花一眼便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归宁。 归宁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披着披风,身后跟着的娜扎一只手里提着灯笼另一只手里不知道提着一盒什么东西。 “到哪里去了?”想到归宁可能去的地方,宇文诀问话的时候声音里不由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归宁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料想到宇文诀会用这样的口吻问她这个问题,这样子简直就像是……像是夫君在质问晚归的妻子。 半响,归宁才从这诡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道:“因为睡不着,所以出去走了走。不知皇上驾到,还望恕罪。” “走了走?该不会又是去那河边放什么纸船了吧?” “怎么会?既然知道皇上不喜欢妾身这么做,妾身又怎会再忤逆圣意?” 听了归宁的解释之后,宇文诀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他知道归宁并没有骗他。方才一时气恼并未细想,现在冷静下来他也发现自己方才的怀疑根本有些多余,归宁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会在发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后还继续去河边放纸船。 “没有就好,进来吧,陪朕聊聊。” “是。”归宁应着暗地里朝身后的娜扎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提着手里的东西离开。 但娜扎却似乎有些不满,顿了顿并没有按照归宁所指示的离开,反而还朝前走了一步,像是刻意要让宇文诀发现她的举动一般。 “娜扎!”归宁语带警告地低声喊了娜扎一句,一把按住娜扎的手腕,朝门外撇了下头,再度示意她离开。 虽说娜扎不满意归宁的做法,但归宁毕竟是她的主子,纵使再不满,她也只能妥协,最后轻哼了一声,转身打算按归宁的吩咐离开。 但这个时候走在前方的宇文诀却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一听到宇文诀的问题,娜扎立刻上前一步走到宇文诀面前,对宇文诀行了个礼之后道:“皇上,您想要郡主陪您聊天能不能稍候片刻?” ... ... 第一七章 质问 第一八章 欺君之罪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八章 欺君之罪 “什么?”宇文诀一愣,心中有些诧异。他是皇上,素来只有别人等他的份,哪 有让他这个皇上等别人的道理?这眼前的丫头倒是奇怪,竟然要让他这个皇上等她家主子。正当宇文诀打算一问究竟的时候,归宁突然开口道:“皇上,娜扎只是一时失言 ,您不用在意。”说完便一把将娜扎拉到身后,显然不愿意针对娜扎方才的话作 多解释。但娜扎却挣扎着反驳道:“郡主,奴婢这也是为了您好,您自己的身子您自己不 知道吗?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万一有个好歹,您的……”“娜扎!”归宁突然沉声打断了娜扎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许再说了 。”虽说娜扎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被归宁给阻止了,但也足够让宇文诀从中发现 出端倪了,不由问道:“梅娘,你身体不适?”归宁微微摇头,道:“让皇上担心了,妾身并无大碍,是娜扎小题大做了。”“郡主,奴婢哪有小题大做,您明明就……”“娜扎,够了!”归宁再度打断了娜扎的话——此时的语气已不再只是普通的口 吻,而是带了明显的冷意,“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什 么时候我的命令你也敢违背了,还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娜扎一惊,一把跪下,紧张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才… …望郡主开恩。”归宁微微叹了一口气,终是有些不忍,伸手将娜扎扶了起来,道:“我知道你是 一番好意,平素里你同我随性些倒也没什么,但在皇上面前又怎能容许你造次? 白天里吃的教训还不够多么,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我……”想到白天里归宁为了自己而顶撞窦真儿的事情,娜扎不禁感到有些哽 塞,她知道是自己给归宁添麻烦了,明明归宁提前就交代过她,说宫中行事必须 小心谨慎不可莽撞,可她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并不怪你。”归宁轻声安抚着娜扎,而后转头对 上宇文诀,道,“娜扎只是护主心切所以才说了那样冒犯圣上的话,还望皇上见 谅,不要责罚于她。”“不必在意,朕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生气,你也不用在朕面前如此小心翼 翼。”想到两人第一次交谈时归宁所表现出来的冷静、聪慧和不卑不亢,宇文诀 又道,“之前不是还一副伶牙俐齿、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今天倒是畏畏缩 缩起来了?你还是维持自己原本的样子比较好,朕身边多的是阿谀奉承、唯唯诺 诺之辈,不差你一个。”“是。”“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朕你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过来 给你悄悄?朕可不想变成一个逼迫病人陪朕聊天的君主。”“……”归宁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皇上不必担心,妾身只是偶感风寒,休 息一下也就没事了。”“让御医开药了吗?”宇文诀问着,突然想到娜扎手里提着的锦盒,于是又道, “莫不是那盒子里便是汤药?既然已经熬了药便就趁热喝了吧,朕不在意等这么 点时间。”“那……妾身去他处喝。”归宁提议道。宇文诀摆摆手,转身在椅子上坐下,道:“只是喝个药不用避讳,你在这里喝就 行了。”“这……”归宁犹豫地看了看一旁的娜扎,又望了望宇文诀,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起来。“怎么,只是喝个药而已,你推三阻四做什么?难不成梅娘是怕那汤药的苦味, 想要朕亲自喂你喝不成?”宇文诀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归宁立刻摇头,“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直在旁看着的九斤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俯身凑近宇文诀,在他耳旁小声道:“ 万岁爷,那木盒里只怕不是什么汤药。您想,若果真是汤药,这会儿就该闻到那 药材的苦味了,怎么会像现在这般什么味道都没有?”经九斤这么一提醒宇文诀这才留意到屋内的确并没有任何汤药的苦味,再度望向 归宁的时候,对方竟然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视线,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微微眯了眼,宇文诀沉声道:“把木盒给朕拿过来。”归宁一听,立刻阻止道:“皇上,还是让妾身拿到一旁将这汤药给喝了吧。”言 罢,归宁也不等宇文诀许可迅速地朝娜扎使了个眼色,转身欲走。“站住。”宇文诀叫住了归宁。归宁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觉得归宁心中有鬼,也就更加想要看一看那木盒里究竟 放着的是什么东西了,于是吩咐道,“九斤,去,把那木盒给朕拿过来。”“是,万岁爷。”九斤应声朝娜扎走去,在娜扎面前站定,伸出手道,“娜扎姑 娘,将木盒交给咱家吧。”娜扎虽是犹豫了一下,但这毕竟是宇文诀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只能将手中的 木盒递给九斤。拿到木盒,宇文诀刻意望了归宁一眼,这才打开木盒上的盖子。原本他以为木盒 里面装着的也许是什么不方便让他瞧见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放着的竟只是一碗 冰块。但……“梅娘方才不是说感染了风寒么?感染了风寒的人,要这冰块做什么?你该不会 是想要告诉朕,感染了风寒的人还想喝冰镇梅汁吧?说吧,你对朕隐瞒了什么? ”宇文诀问道。的确,一碗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奇怪就奇怪在方才归宁明明说自己是感 染了风寒,既然是感染了风寒又怎么会需要这冰块?“我……”归宁突然朝宇文诀跪了下去,道,“皇上,妾身并非有意隐瞒,只是 ……妾身有妾身的难处,还望皇上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若是皇上认为妾身冒 犯了您,妾身受罚便是。”“这么说,你果然是有事情瞒着朕不想让朕知道了?”归宁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么,你希望朕怎么惩罚你?你可知道欺君是杀头的大罪?” ... ... 第一八章 欺君之罪 第一九章 面纱之下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九章 面纱之下 一旁的娜扎听着心中一惊,顾不上归宁的吩咐,一把冲到归宁的身旁跪下,道:“求皇上开恩,郡主她并非是有意想要隐瞒皇上的,求皇上饶了郡主这一回。” 言罢,娜扎又拉了拉归宁的衣袖,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恳求的语气道:“郡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是赶紧将实情告诉皇上吧。” 归宁却依旧保持着沉默,急得娜扎一会儿望望她一会儿又望望宇文诀,生怕就在归宁沉默的这个空档里宇文诀就突然做出什么惩罚的决定。 宇文诀也看出了归宁不想说出实情的坚持,于是对一旁的娜扎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朕,你家主子究竟在隐瞒什么?” 娜扎一听立刻获救般地松了一口气,道:“皇上,其实是皇……” “娜扎,不许多嘴!”正当娜扎欲将实情说出来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归宁突然开口阻断了娜扎的话。 宇文诀自然不会就此放弃,于是道:“娜扎,你继续说。” “是。”娜扎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实情,此刻自然不会选择听归宁的话,点了下头后立刻道,“郡主她并未感染风寒,其实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天带了一大帮子人过来,说是郡主她……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娜扎抬眼偷偷瞄了宇文诀一眼,这才缓缓又继续道:“勾|引皇上,让人狠狠地教训了郡主一顿。” 听娜扎这样一说,宇文诀立刻就明白了,想来定是他来梅苑的事情被窦真儿知道了,所以带着人来向归宁示威了。 看了看归宁脸上始终蒙着的面纱,再联想到那木盒之中的冰块,宇文诀也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皇后打了你?”宇文诀看着归宁问。 归宁摇摇头,“是妾身行事有失分寸,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理当教导妾身正确的行为方式。” 宇文诀听着这话,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说话。真儿善妒打了你,你却还帮着她说话,难道心中就不恨真儿对你的所作所为?” 归宁摇摇头,“若说丝毫不介意定然是讨好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好话,但妾身心中确实没有恨意。皇后娘娘之所以如此做,不过也是太过在意皇上罢了,情之所至,妾身可以理解,所以并没有恨意。” “你当真这样想?” “在妾身看来,这天地间最最让人羡慕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有**能成眷属,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又得上天眷顾能成为夫妻相守一生,这样的事情只能教人羡慕,妾身又怎会因为皇后娘娘对皇上感情深厚而心生恨意?” “你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想要暗示朕,是朕让你失去了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的机会?” “皇上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件事情本与皇上无关,送妾身过来的是妾身的义父祁辽王,同意此事的更是妾身自己,既是如此,妾身又怎会有怨责皇上的想法?更何况……”言及此,归宁神色暗了暗,而后才有些感概地低声继续道,“就算没有和亲一事,妾身的愿望也是达不成的。” 虽说无意去听归宁与她意中人之事,但见归宁一向清冷的脸上此刻竟多了份哀凉失落之意,宇文诀也不免心念一动,问道:“梅娘此话何意?” “他已有意中人,妾身的念想不过都是妄想罢了,还不如早日了却了这份心思,以免今后更是受累。” 宇文诀一愣,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归宁。若是朋友,他可以劝解归宁两句,但他与她之间却是一个为君一个为妾,这样的立场和关系,无论说什么都只能徒添尴尬。 不过,归宁心中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立刻改口转移了话题,说道:“皇上,妾身去给您泡壶茶吧。” “不用了,这喝茶也不急这么一时,以后朕有得是机会喝你泡的茶,你还是赶紧让娜扎给你看看脸吧。这冰块,想必是用来冰敷的吧?” “皇上已经知道了?” “你从方才进门起便一直戴着面纱不曾摘去,难道不是因为脸上有伤?”宇文诀反问。 见归宁还有些犹疑,宇文诀伸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归宁,又接着道:“起来吧,摘了面纱吧,也让朕看看你脸上的伤如何了。” 见宇文诀已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归宁也不便再推辞,犹豫了一下终是摘下了面上的纱巾。 待宇文诀终于瞧清楚归宁的脸,不由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也有着生气和失望。 虽然他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却不曾想到归宁脸上的伤竟然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肤质,两边脸颊不但肿得老高,而且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甚是吓人,有些地方甚至还冒出了小小的血点。 这哪里是什么小伤,根本就已经到了毁容的地步。 “这是真儿打的?”宇文诀问着,声音里似乎透着些许不相信——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窦真儿竟然会下手这么重。 归宁沉默未语。 在看到归宁脸颊上的伤的一瞬间,娜扎一愣,眼里也同样闪过惊讶之色。但在听见宇文诀的问题后立刻回过神来,见归宁不答话,她便接过话道: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动的手。” 虽然动手的是宫女,但娜扎的言下之意却很清楚地回答了宇文诀的问题——就是窦真儿打的。 虽然动手的并非窦真儿本人,但没有她这个皇后的命令,一般的宫女又哪敢对归宁这个梅妃动手? 沉默了半响,宇文诀终是只挤出了一句:“让你受委屈了。” 归宁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 想到窦真儿对归宁下手如此之狠,而归宁却还帮着窦真儿说话,宇文诀心里对窦真儿的不满在这一刻瞬间被放大,也对归宁产生了怜惜之意。他轻叹了一声,道:“让御医来给你看看,你这样的伤冰敷是没有用的。” 说完也不给归宁拒绝的机会,直接对九斤吩咐道:“去请御医过来。”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冰敷一下,过段日子就会好了。”归宁道。 “行了,一切都听朕的。” ... ... 第一九章 面纱之下 第二零章 反击的开始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零章 反击的开始 在宇文诀的叮嘱下,归宁的脸被细细地上好了药,又重新戴上了面纱。好在,虽然脸上的伤痕看起来很严重,但御医说只要好生休养就会恢复原貌,并没有毁容的危险。 许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宇文诀也没有什么心情久坐了,在御医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便也带着九斤离开了梅苑。 自宇文诀离开之后娜扎便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偷偷打量归宁,她心中有一个疑问,她很想问,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犹犹豫豫了好几次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偷偷望着归宁欲言而又止。 “说吧,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出来。”娜扎那不时偷偷打量的神色根本就无法瞒过归宁,她一早就看出了娜扎是有话要问,不想见她如此憋闷,便给了她一个可以问话的机会。 果然,娜扎一听便立刻开口道:“郡主,您脸上的伤?” 从方才开始那娜扎心中便一直存留着这份疑惑,这归宁脸上的伤她先前可是照看过的,虽然严重但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般可怕的地步,怎么一转眼竟…… “我脸上的伤如何?”归宁反问。 “奴婢只是觉得郡主脸上的伤似乎比先前……” “严重了许多?”归宁接过娜扎后半句话,道。 娜扎点点头。 归宁只是轻笑了一声,问:“那你以为为何会这样?” 娜扎一愣,欲张口作答,但却又顿了一下,终是只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奴婢不知。” “你又岂是真的不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归宁当然知道娜扎并非是真的“不知”,而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假意说不知罢了,于是道,“事情就如同你所想的一般,这脸上的伤便是我自己动了手脚。” “郡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后面那人的名字娜扎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只因那人身份高贵,并非一般人所能应对。 归宁并未回答娜扎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归宁同娜扎两人心里早已是心知肚明,不说也罢,只是道:“你平素里总说我不够积极争取,你瞧,这一次我不就听了你的话,积极争取了一回么?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法子有些太过卑鄙不堪,让你瞧不起了?” 娜扎一惊,立刻道:“奴婢不敢。奴婢也明白,在这宫闱之中,若是想要占得一席之地,本就需要一些特别手段,郡主这样行事并没有错。” “你能明白便是最好。那你可又知道,今日我让你去御膳房取些冰块,为何最后你却无功而返,还需我亲自前去方才讨得一碗冰?” “是那御膳房的师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娜扎一想起自己去讨冰时那些人看自己的嘴脸便感到一肚子火,说起话来不由也带了些愤愤然之意。 归宁摇摇头,道:“他们并非是狗眼看人低,而是洞察了时局。今日得势的是那皇后窦真儿,而今儿白天里她带人来梅苑示威的事情想必早已传了出去,现在只怕是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梅苑得罪了窦真儿,既是如此,你说,他们又怎会把你放在眼里?大概许多人都会想趁机打压我们来讨好窦真儿。所以,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冰块,还说些势利的话,并非是狗眼看人低,而是因为清楚地明白谁高谁低,他们不过是想攀炎附势罢了。” 听了归宁的话,娜扎不由感到难过起来,喃喃道:“郡主……” “罢了,你无需替我感到委屈,我并非是软弱之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不争’,而是要争对时机和方法,一味莽撞,除了会落人口实之外毫无用处;而有些时候,并非你不想争便可以不争,就算我今日当真无意参与这宫廷里的争斗,但若有人想要对付我甚至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得不反击,我必须要为祁辽国和我自己考虑。这些,你明白吗?” “是,奴婢受教。” “嗯,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也许今后还会不时发生,你只需要记得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效忠的人又是谁便可,至于其他事情,你不需多想,记明白了吗?” “是。” “行了,下去休息吧,今夜我让某些人不太平,明日里只怕那人也不会让我们梅苑太平。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等着麻烦送上门来吧。” “是,奴婢告退。”娜扎顺从地退出了房间,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她知道归宁口中所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也知道她所说的“麻烦”又是什么。 娜扎退下后,归宁突然扬起嘴角,眼中浮现出一抹快意,“窦真儿啊窦真儿,我倒要看你这次如何应对,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心狠手辣,几年前如此,几年后竟依旧还是如此,你放心,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会慢慢同你玩,看着你一步一步将自己送上绝路。” 抬头望向明德宫的方向,归宁又缓缓道:“那里,今夜应该很热闹吧,可惜了,我不能亲眼看一看这场闹剧……也罢,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差今日这么一出。” 言罢,归宁转身入内,便休息去了。 而此刻归宁口中所提及的“那里”——明德宫——的确正如归宁所说的“很热闹”,宇文诀才刚回宫,窦真儿便就气冲冲地到了明德宫。 不为别的,只单单说宇文诀几日没去她的凤栖宫却偏偏去了梅苑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窦真儿妒火中烧,更何况,今夜宇文诀不但去了梅苑更是请了御医替归宁看脸上的伤,这让窦真儿知道了如何不气如何不恼?一得知宇文诀出了梅苑回了明德宫的消息,窦真儿便立刻赶了过来——摆着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皇上今夜可是又去了那梅苑?”一见到宇文诀窦真儿便就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一句,本就因归宁被打而对窦真儿颇为不满的宇文诀在此刻听了窦真儿像是质问般的话之后明显不悦地皱了眉。 若是以往,宇文诀可能会好言好语地问上一句:“真儿可是生气了?” 但今夜,他却断然没有这个心情,面对窦真儿的怒火,他只是应了一句:“既然皇后已经派人查清了朕的去向,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 ... 第二零章 反击的开始 第二一章 初生隔阂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一章 初生隔阂 宇文诀这话是带了几分警告意味的,他是皇上,他的行踪又岂是旁人能够调查和监视的?他这么说显然是在警告窦真儿不要太过分了。 但窦真儿却没有把宇文诀的警告听进心里去,她反而是愣住了,因为宇文诀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更加没有拿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往常只要她一生气,宇文诀便就会安慰她、逗她开心,而后她的目的多半便可以达成,可今日却…… 愣了半响,窦真儿才回神,诧异地望着宇文诀,“皇上,你……” “怎么,皇后还有话要说?”宇文诀问。 直到这个时候,窦真儿才意识到,宇文诀这是生气了。 想到宇文诀才刚从梅苑回来而此刻便对着她发火,窦真儿脸上立刻闪过一道阴狠,而后问道:“是不是梅娘跟皇上说了什么?” “此事与梅娘无关,务要妄加罪责给她。” “皇上,你居然……替她说好话?你……是不是当真看上那个梅娘了?”窦真儿质问道。 “这根本是两回事,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定是梅娘那个小人对皇上说了咬舌根子的话,对不对?皇上,你怎么能够相信她的话?她……” “够了!”宇文诀打断了窦真儿的话,“你打了她,她却还一心替你说好话,可你又是怎么对她的?朕说了,这件事情与梅娘无关,是朕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近几年,你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朕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但朕却一直纵许些你种种的行为,朕总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任性、缺乏安全感,只要朕待你好,你总会慢慢变好的。但从今日的结果来看,却是朕错了,朕对你的纵容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放肆,以致于造成今日这般的后果。从今而后,朕不会再纵许你那些错误的行为,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皇上,我……” “行了,退下吧,今日朕也累了,要休息了。” 窦真儿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宇文诀已经微微阖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再与她多谈。她只能咬咬牙,道:“是,妾身告退。” 窦真儿一走,宇文诀便就睁开了眼,一旁的九斤忍不住小声问道:“万岁爷,您这是……” “你们说得对,过去是朕对真儿太过纵容了,不能再让她这样一直错下去。” “万岁爷您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今日这般突然,只怕……皇后娘娘未必能够接受。更何况,今日才刚刚发生过梅妃一事,万岁爷您突然间改变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只怕皇后娘娘会将此错怪在梅妃头上。” “你说的不无道理。”宇文诀点点头,道,“这样,你派人留意些梅苑那边的动静,若是真儿再去为难梅娘,让人立刻来报。” “是,奴才领命。” 另一边打从明德宫出来的窦真儿气得是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扣拳,连指甲深陷入肉中也毫无所觉,只一心想着那可恨的归宁。 一回到凤栖宫,窦真儿就气得将自己满屋子的东西砸了个遍,却依旧还是不解恨,心中的那一口郁结之气怎么也无法散去,只能又恶狠狠地骂道: “这个该死的梅娘,竟然……你说,这皇上是不是脑子出什么毛病了?怎么会那么维护那个梅娘?他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的。” “娘娘,您小声点。”丁香一听,立刻拉住了窦真儿,小声劝慰道,“就算您再如何同皇上置气,您也不能这样说皇上啊。要怪只能怪那个梅娘太过阴险狡诈,竟然连皇上这般英明的人都受到了她的蛊惑。” “没错,你说的对,都是那个该死的梅娘,若不是她,皇上绝对不会这般待我,这一次,我一定饶不了她。” “娘娘,这一回,我们务必要小心行事才是。奴婢觉得这个梅娘很是不一般,今儿白日里在您面前,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那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事实上呢?一扭头,她就在皇上面前戳您的脊梁骨,挑拨皇上同娘娘的关系。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了,必须想个更加周全的计划。” 经丁香这样一提醒,窦真儿不由想起了归宁那清冷却锐利的眼神,随即点点头,认同道:“没错,你说得对,这个梅娘留不得,不能就这样只是教训教训就罢了,得想个法子让她……永远消失……” “娘娘,奴婢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哦?”窦真儿感兴趣道,“说说看。” “娘娘,您可还记得那纸船一事?” “自然记得,那又如何?” “依您看,皇上为何明知那纸船所代表的含义却没有惩罚梅娘?奴婢想,一来是因为梅娘的身份,毕竟她是祁辽国送来和亲的郡主,皇上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破坏了两国间的关系,至于这二来嘛……也是因为‘证据不足’。毕竟纸船只是单方面的物件,而梅娘也只是将其放入河水当中,并未转送他人,这便就给了梅娘辩解的机会。想必,皇上也是因此才给了梅娘一次改过的机会。既是‘证据不足’,那我们何不就此让这证据坐实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 丁香得意一笑,道:“所谓‘抓贼抓赃,抓|奸抓双’,只要我们……” 窦真儿立刻就明白了丁香的意思,却故意问道:“这奸|夫何在啊?” “这还不简单?只需将那梅娘迷昏,然后再派个亲信的侍卫偷偷溜进去,这抓|奸在床,哪还会有人去管这奸|夫究竟是真是假呢?” 窦真儿听着,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笑容,赞许道:“很好,丁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事成,本宫定会好好奖赏你。” “谢娘娘恩典,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完成这件事情。”丁香高兴道。 窦真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缓缓道:“这一次,本宫倒要看看那个梅娘还能如何逃出我这五指山。” ... ... 第二一章 初生隔阂 第二二章 落入陷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二章 落入陷阱 自从听了归宁昨晚的话之后,今早娜扎一起床就一直在不时地留意着门口的动静,但奇怪的是,事情好像并没有像归宁所预言的那般发展,一整天下来梅苑里都是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动静,也没有什么意外造访的“客人”。 “奇怪,郡主您不是说今天咱梅苑会不太平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异常啊?”娜扎不解地问道。 “恐怕是某人变聪明了吧。” “什么意思?” “窦真儿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现在不出现那就表示她已经有了更为周密也更为狠毒的计划。否则,她此刻就已经冲到我的面前来教训我了。”归宁道。 这样说着的时候,归宁的脸色也不由变得严峻起来。她了解窦真儿,不但手段毒辣、心肠歹毒,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昨晚宇文诀来过梅苑并且还亲自为她请御医的事情一旦被窦真儿知晓,她必定会兴势冲冲地去同宇文诀吵闹,而归宁也大体能够想象得到从自己这里离开后的宇文诀在面对怒气冲冲又盛气凌人的窦真儿时会是怎样一个反应。 所以归宁可以肯定昨晚明德宫绝对不会太平,而窦真儿也势必会在明德宫碰壁而归。 既是如此,按归宁的推测,受了委屈的窦真儿肯定会在今日带着人来教训自己才是,但直到现在窦真儿都没有在梅苑出现。归宁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窦真儿突然间变仁慈了,不再对付她了,所以归宁猜想的结果是,窦真儿此刻不来定是因为已经有了别的计划,远远比打她一顿要来得更加解恨、更加狠毒的计划。 娜扎感到一阵恶寒,紧张地问:“更为周密更为狠毒的计划?那我们该怎么办?” “四个字,以静制动。”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就要陷入被动了吗?” “轻举妄动只会更容易让对方抓到自己的小辫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归宁劝解道,“好了,放轻松些,你这样紧张是不行的。” 虽然归宁的心中也有些隐忧跟警惕,但却也知道明白越是着急只会越是让自己陷于不利,早自决定与窦真儿宣战的那一刻开始,归宁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承担窦真儿对自己的挑衅和陷害等等种种。 只是,纵使归宁已经做好了面临一切的心理准备,她也还是小瞧了窦真儿的狠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窦真儿会在当晚直接派人过来对她下迷烟,当她察觉到异常而有所警觉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归宁只迷迷糊糊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开窗而入,只来得及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归宁便就昏睡了过去。 来人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归宁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再度醒来时,归宁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想起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景象,归宁不由心中一惊,正欲察看却听见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声响,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身影便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 归宁一眼就认出了冲过来的人正是窦真儿的贴身丫鬟丁香,而跟在丁香身后冲过来格挡在自己同丁香之间的人便是娜扎。 娜扎展开双臂将归宁护在身后,对着丁香质问道:“你要做什么?郡主还在休息,你怎能擅闯?” “这是本宫的命令,谁敢不从?”音刚落,便见窦真儿一脸得意地微仰着下巴踏门而入。 “皇后,这一大清早的你究竟拉朕来这里做什么?”随后另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 虽被面前的娜扎遮挡住了视线,但从这声音与对话之中,归宁立刻意识到闯入进来的人并非只有丁香,还有宇文诀同那窦真儿。 窦真儿没有回答宇文诀的问题,而是直接大步走到归宁的床前一把将娜扎扯开,立在归宁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哟,妹妹昨晚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睡到这个时辰还没有起身?” 归宁就着刚起身的动作就这样跪在床榻上朝窦真儿和宇文诀行了个礼,道:“不知皇上和娘娘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远迎’就不用了,你只需将那帷幔掀开来让本宫同皇上好好瞧上一瞧便可。”窦真儿道。 “敢问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归宁故作不解地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本宫听闻妹妹的床榻之上藏了有趣的东西,特来观望一二。”言罢,窦真儿朝一旁的丁香使了个眼色。 丁香立刻会意,趁着众人没有留意之际,她迅速地掀开床前的帷幔,而后扑到床上一把扯住床榻上的薄被。 “你要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归宁立刻扼住丁香的手腕,按住了她打算掀被的动作,紧张地问道。 丁香嘴角勾起一抹笑,“没什么,奴婢只是想看看这床榻之上是不是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说着,丁香强行挣脱开归宁的手一把掀开了那薄被。 窦真儿得意的脸色在看清归宁床榻之上的情况之后突然僵住,而丁香也是一脸诧异,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窦真儿。 归宁微低着头,嘴角隐隐带着一抹笑意,但随即就被迷惑所取代,她不解地看着窦真儿,问道:“梅娘愚昧,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说的有趣之物究竟是什么?梅娘的床榻之上并无这样的物件。” 窦真儿先是一脸惊讶,而后便转为了愤怒,“你……” 还没等窦真儿出声质问,一旁的宇文诀就率先开了口:“皇后,你这般拉着朕闯入梅娘的房间究竟意欲何为?” “皇上,我……” “行了,一场闹剧。”宇文诀打断了窦真儿欲解释的话,气恼得拂袖而去。 见宇文诀恼怒而去,窦真儿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向归宁,“算你运气好,不过,不要以为你逃得了这次就逃得了下次,哼!” 言罢,窦真儿也转身而去。 丁香一见,立刻追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跟在窦真儿的身侧,紧张道:“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办事不力。” “你的确该死,没用的废物。” ... ... 第二二章 落入陷阱 第二三章 当年的罪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三章 当年的罪 若是按照窦真儿平素里的性子,她此刻定要好好教训丁香一番,但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她能看得出来,方才宇文诀是真的动怒了,与昨晚与她斗气的情况不同,那是真正的怒火。 比起教训丁香,窦真儿此刻更关注宇文诀的态度。因而只是骂了丁香一句,窦真儿便就放过了她。 见窦真儿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丁香也立刻识趣地乖乖闭了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窦真儿身后。 窦真儿追着宇文诀一路到了明德宫,见宇文诀冷峻着脸色,她微微地将性子放软,迎上去轻声解释道:“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我也是被人给欺骗了,我收到消息说,说梅妃她与人私会,所以才会带着皇上去……” “去什么?在你的计划里,方才朕是不是应该在梅娘的床上看到另外一名男子?”宇文诀冷声问道。 窦真儿心下一惊,但脸上却装做不解地笑道:“皇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朕在说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宇文诀直直地望向窦真儿,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冷漠,“若是今日没有人阻止你,你原打算如何对付梅娘?让人玷污她的清白,再带着朕去抓个现行,最后再借由朕的手将她打入冷宫或者判处死刑?朕以前听到那些言传,也总觉得是旁人在诬陷你,虽然你有诸多过错,但我始终相信你只是任性不会做出那般狠绝之事,可没想到你却……真儿,究竟是什么时候你竟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就像那天上的太阳,总是带给人温暖,明媚又善良,可你现在……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听宇文诀拿以前同现在做比较,窦真儿猛地脸色一沉,怒吼道:“以前以前,不要总跟我提以前,我就是我,没有什么以前现在。以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难道就不是我了吗?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你先背叛我的,你以为你对我好就可以让我忘记过去了吗?不可能!” 言及此,窦真儿眼中闪过一道怨毒,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恨意,一字一顿地继续道:“你犯下的错,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那个时候给我带来的伤害,永远不会!” 宇文诀一愣,痛心道:“你在怨恨朕?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说朕背叛了你?难道……只是因为当年……” “没错,就是因为‘当年’。当年,我不过是失踪了一段日子,你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还要册封那个女人为后。这是你对我的背叛,你说过这辈子只会立我为后,但你却违背了你的誓言。”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明知道……当年,朕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才……更何况,那个时候朕只是将她当做你的替身,所以才会带她回宫宣称要立她为后,甚至……朕从未叫过她的名字,只唤她‘朝阳’,难道……这样还不能够证明朕对你的真心?” “哼——,替身?”窦真儿冷笑了一声,反问,“你敢说你从未对那个‘朝阳’动过心?” 宇文诀一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窦真儿的问题。 若是以前,宇文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没有,朕从未对她动过心,朕待她好,只是因为她有着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朕喜欢她,也只是将她当做你的替身。 当初宇文诀的确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窦真儿回来之后他便立刻冷落了“她”——那个替身。 但现如今……宇文诀却没有办法这样果断地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没有留意到自己近来想念“她”的心情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居然还会看着窦真儿的脸却因想着“她”而发呆。 宇文诀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挂念的究竟是过去的窦真儿,还是那个比现在的窦真儿更像过去的窦真儿的那个“她”,他只知道“她”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定的位置,纵使这样的位置根本无法同窦真儿相比,纵使这样的位置也是因为“她”与窦真儿的相似,但……他也没有办法再说出自己从未对“她”动过心这样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你承认了?承认你对我的背叛。” “朕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在意当年的事情,既是如此,为何朕从未听你提起过?” “提起又如何,不提起又如何,难道只要我提起了,当年的事情就可以重新来过吗?”窦真儿反问。 “放肆!”正当宇文诀被窦真儿连声逼问的时候,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从身后突然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太后带着青禾走了进来,目光直视着窦真儿,“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吗?他是皇上,皇上注定了要三宫六院,岂容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对皇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宇文诀立刻迎上盛怒的太后,伸手扶过她,道:“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哀家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竟然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皇上大呼小叫?”言罢,太后瞥了一旁的窦真儿一眼,眼里的责备之色不言而喻。 “真儿她……她只是一时气恼,口不择言。”虽然正在同窦真儿生气,但见太后对窦真儿如此不满,宇文诀还是下意识地替窦真儿说了好话。 “只因一时气恼就可以对一国之主口不择言?皇上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身为皇后不以身作则好好维护宫中秩序,却这般破坏规矩,究竟是有人恃宠而骄还是皇上你平日里太过宽容导致这些人越来越放肆?” “母后莫要动气,真儿从小在宫中长大,又素来与朕亲近,相处之间自然多了份随性和率真,这并非是对朕的不尊重。” “行了,不要再替她说好话了。哀家看着真儿从小长到大,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现在的真儿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真儿了,这一点难道皇上还没有认清吗?过去的真儿又哪会说出这般不懂规矩的话、做出像今日这般不堪的事情?” ... ... 第二三章 当年的罪 第二四章 动摇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四章 动摇 “够了!”窦真儿忽然大喊一声打断了太后的话,“你们一个个,凭什么总是拿过去的‘她’来和现在的我作比较?我受够你们了!” 喊完,也不顾太后和宇文诀的神色,窦真儿转身就跑了出去。 太后指着窦真儿跑出去的背影,气得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这是什么态度?啊?她居然……” 宇文诀神色复杂地看了窦真儿跑去的方向一眼,安抚道:“母后请息怒,是真儿不懂事,朕定会好好教导她,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上,哀家知道你喜欢真儿,但时到今日,你依旧还是打算要这样继续纵容真儿下去吗?昨晚之事,你也亲眼见到了,若不是哀家提前收到消息,将那人拿下,此刻的梅娘会遭遇怎样的对待?现如今的真儿还真的值得皇上你如此待她吗?”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昨晚归宁是真的落入了窦真儿的陷阱当中,但却被一早就有所防备的太后给阻止了。 昨晚那黑衣人在迷晕归宁而打算爬上归宁的床伪造成两人有不洁关系的时候,太后的人突然闯入将黑衣人一把拿下了。 随后太后便将那黑衣人交给了宇文诀,并将窦真儿陷害归宁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宇文诀。 当下里宇文诀是不相信的,哪怕眼前的黑衣人是事实,但宇文诀仍愿意相信窦真儿不会这么做,但最终……窦真儿还是让他失望了。 当今早窦真儿拉着他要他陪她一起去梅苑的时候,宇文诀就知道了太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窦真儿的确是想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诬陷归宁,他也终于认清了这两年来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窦真儿是真的变了,变得让他觉得陌生了。 沉吟了片刻,宇文诀终于开了口:“母后不必再劝诫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后先是一愣,随后心下一喜,高兴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不会再像往日里那般纵容真儿了。”宇文诀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的咬了咬下颚,沉声缓缓道。 “皇上可是终于愿意雨露均沾了?”太后欣喜地追问道。 “这……”宇文诀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后的问话。 他的确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继续像过往那样过度地宠溺窦真儿,但对于宠幸其他妃嫔一事,他暂时也还没有这样的念头。毕竟纵使再如何对窦真儿感到失望,他心中也依旧还是有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碰其他女人。 见宇文诀虽然已经表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过度宠爱窦真儿但却依旧还是对“雨露均沾”一事颇有犹豫,太后一反常态地竟也没有趁着现在宇文诀内心正动摇之际而强逼宇文诀去接受其他妃嫔,反倒笑笑,理解般地说道:“哀家明白皇上一时还难以放开,哀家也不逼你,只是……这件事情迟早都需要一个决断,皇上终会做出选择。皇上总不会忍心见哀家眼巴巴地求孙子而不得吧?” 言及此,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感概道:“其实,真儿这个孩子,哀家也是喜欢得紧,若不然,哀家当初也不会答应让你册封她为后。若是可以,哀家也不愿意真儿受委屈,只是……你们成婚几年却始终没有子嗣,再加上近两年来真儿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哀家失望,所以这才……否则,哀家又怎会忍心这样待她?” “朕明白。” 太后对窦真儿的喜爱和宠爱,宇文诀又怎会不清楚?他以前总是开玩笑说,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瞧见了太后对窦真儿的好,定然会误以为窦真儿是太后亲生的女儿。 以往,太后对窦真儿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公主可是比待他这个亲生的皇儿还要更加宠爱。 若不是窦真儿实在太过让太后失望,宇文诀相信太后绝不会在此劝他将自己宠爱分给旁人,只会叮嘱他好好待窦真儿。 “你明白就好,那哀家也就不再多说了,说多了,皇上该嫌哀家啰嗦了。”太后笑道。 “怎么会?孩儿知道母后都是为了孩儿着想,又怎会嫌母后啰嗦?孩儿还盼着母后今后能够多提点孩儿呢。” “就你会说话。”太后听着宇文诀虽是恭维但却也是真心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太后试探地问道,“那梅娘……” 以为太后问的是归宁被窦真儿陷害一事,宇文诀应道:“既然知道此事是真儿陷害梅娘,朕自然会相信梅娘,这一点母后您不用担心。”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的意思是,皇上对这个梅娘可有什么想法?哀家听说,皇上曾去过梅苑,你对这个梅娘是不是……” 终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宇文诀立刻解释道:“母后误会了,对这个梅娘……朕的确是有些好感,但却不是……” 太后笑着打断了宇文诀的解释:“只是好感?自从有了真儿之后,皇上何时曾多看过其他女子一眼?皇上对那梅娘当真只是普通的好感?皇上应该更清楚地认识自己的心才是,莫要因为一些‘习惯’而让自己错失了一段感情。” “母后,朕……”宇文诀有些犹豫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除却窦真儿以外的人,归宁的出现的确是一个意外,但宇文诀却也不认为自己对她就是喜欢,只是……归宁与记忆中的“她”有些相似,这让他不得不去在意她。与归宁相处的时候,他也能够感觉到过往所没有的轻松和舒适,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喜欢与归宁相处的那份感觉的,但……这就是喜欢了吗?宇文诀没有把握,毕竟,他对着归宁的时候不曾有过动心的感觉。 见宇文诀似是有些动摇,太后又继续道:“更何况,你是皇上,与寻常男子不同,好感就已经足够成为你宠幸一位妃嫔的理由。‘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在皇家是不可能实现的,皇上应早日看清这一点才好。” 听着太后的话,想到自己对归宁的在意,宇文诀终是点了点头,道:“朕明白了。” ... ... 第二四章 动摇 第二五章 情动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五章 情动 一直在专心批阅奏折的宇文诀突然停了手中的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九斤,今日可有人来找过朕?” 在旁伺候的九斤立刻应道:“回万岁爷话,没有。” “嗯……”宇文诀微迟疑地顿了一下,但最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虽然宇文诀的反应很细微,但对于常年伺候在宇文诀身侧习惯于察言观色的九斤来说,方才宇文诀的反应还是透露出了些许讯息,九斤忍不住微微笑道:“万岁爷,您是不是……想念皇后娘娘了?” 宇文诀一愣,再度停了手中的动作,片刻后方才问道:“朕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九斤但笑不语,却也代表了默认。 “朕有多少天没见过真儿了?”宇文诀问。 “回万岁爷,已有十数天了。” “是吗?” 对于宇文诀和窦真儿来说,十多天的确已经算得上是很长一段日子了,自三年前窦真儿失踪再回宫,他们便不曾再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思虑了片刻,宇文诀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对九斤道:“陪朕出去走走吧。” “欸。”九斤应着,立刻准备了一盏灯笼。 走到一半时,九斤不由疑惑起来,忍不住问道:“万岁爷,这并不是去凤栖宫的方向啊?” 只因方才的对话,九斤还以为宇文诀终是耐不住想念窦真儿所以打算主动去见窦真儿,毕竟过往每每闹矛盾的时候也总是宇文诀先向窦真儿服软,这对于一直跟在宇文诀身边伺候的九斤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次,宇文诀却出乎九斤意料之外地说道:“谁说朕要去凤栖宫了?” “咦?”九斤一愣,随即立刻道,“是奴才妄加揣测了。” 对于九斤的“妄加揣测”,宇文诀也并未斥责,他心里明白,若是以往,他此刻去的地方定然是凤栖宫,只是……这一次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继续纵容窦真儿,他就必须要做到,纵使心中再如何想念窦真儿,他也不打算再主动向窦真儿服软。 所以在窦真儿向他认错之前,他绝不会去凤栖宫,他今夜的目的地自然也不会是凤栖宫,他想要去的地方是梅苑。 在这后|宫之中,除却凤栖宫,唯一还能够让他产生想要过去坐一坐的想法的地方也就只有梅苑了。 见宇文诀来到梅苑前,九斤瞬间了然,提了一口气正欲通报却被宇文诀扬手阻止,“无需声张。” “是。” 宇文诀带着九斤直接进了梅苑,和一直以来梅苑给人的感觉不同,今夜的梅苑竟然并没有往日里的清冷,反倒是才刚一踏进院门宇文诀就听见了屋里的鼓乐之声。 宇文诀不由感到一阵好奇,“这梅苑今晚怎么这般热闹?” “这奴才也不知啊,万岁爷您进去瞧瞧?” “嗯。”宇文诀点点头,跨过院子径直来到屋前。 才刚刚到门口,宇文诀便就看到了屋内那道艳红的身影。 与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同,此刻的归宁一身红装,灵动的身影跳动着轻快的舞步。若说往日里归宁给人的印象是那冬日里的红梅,那么此刻的归宁看上去就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艳丽、明亮,让人移不开目光。 更让宇文诀感到惊异的是归宁脸上的笑容。 那不是归宁惯常的清浅的笑,此刻的归宁笑得很开心也很灿烂,眼睛弯弯地像一道月牙,甚至连那月光也仿佛被敛藏进了那两道弯弯的眼睛里,亮晶晶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微笑。 屋内的人显然没有留意到宇文诀这个突然的造访者,拉琴的拉琴,打手鼓的打手鼓,欢声一片。 宇文诀不自觉地朝屋内那团亮眼的火焰走去,正跳得兴起的归宁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一个转身就撞进了那人温热的怀里。 归宁一惊,停了动作一脸惊诧地望向距离自己不到一尺远的人。 屋内的其他三人也这才留意到宇文诀的到来,同是一惊,纷纷向宇文诀跪下,却只是无声的行礼,不敢惊扰了眼下的状况。 搂着怀中人的腰,宇文诀也在静静打量着眼前人的模样,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方才只留意到了那轻快灵动的舞姿以及那灿若艳阳的笑容,此刻的近距离才让宇文诀发现,此时的归宁面色酡红眼中带着隐隐的醉意,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娇媚。 俯身轻轻嗅了嗅,果然闻到归宁身上的女儿香中掺杂了几分酒香。 “你饮酒了?”宇文诀问。 归宁却又是一惊,这才堪堪回神,慌张地推开搂着自己的人。 也许是太过惊慌以致于用力过猛,也许是因为酒力而导致步伐不稳,一把推开宇文诀的归宁竟摇晃着直直朝身后倒去。 眼看着归宁就要摔倒在地,宇文诀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两人身体再度相贴,目光也瞬间焦灼在了一起。 眼见气氛变得缠|绵,一旁的九斤立刻识趣地朝仍旧跪在地上的三人使了个眼色,带着她们一起悄悄退出了房间。 宇文诀直直地望着归宁的眼睛,平素里总是冷静又清冷的眼睛里此刻却透着惊慌,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眼眶之中带着氤氲之气,这让归宁看上去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也不知是受了那气氛的渲染还是被酒的香气所熏,宇文诀竟一是念头俯身吻住了那微张的唇。 归宁显然被吓到了,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怔忪了半响才终于回神,一把推开吻住自己的人,慌张地低下头,结结巴巴道:“皇、皇上……” 对于归宁的推拒,宇文诀并未感到恼怒,反倒是归宁脸上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宇文诀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似乎莽撞了些,于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不知梅娘今夜因何而如此高兴?” 慢慢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归宁这才回答道:“回皇上,妾身并非是高兴,只是突然有些想念父王跟母后,所以才想跳一段欢庆之舞来为他们祈福。” ... ... 第二五章 情动 第二六章 身不由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六章 身不由己 “难得你一片孝心,可是想家了?”说着,宇文诀朝归宁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道,“来,坐。” 归宁缓缓移步走到宇文诀身旁坐下,应道:“父王、母后虽非梅娘的亲生爹娘,但他们却待梅娘极好,梅娘自当时刻牢记他们的恩情,不敢忘怀。” “既然祁辽王是你的义父,那你可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何人?可有想过要找回他们?” 归宁并未答话,只是微微摇头。 “怎么,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并不是,梅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他们皆已辞世。” “抱歉,朕不知道……” 归宁摇摇头,道:“皇上并没有错,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妾身心中早已没有了伤痛。” 顿了顿,归宁又道:“其实,有件事情妾身一直想找机会问问皇上,不知……” “你问吧。” “妾身想问的是,那一天……是谁救了妾身?” 宇文诀微一愣,片刻才道:“你都知道了?” “并没有,只是……在昏迷前妾身隐约看见有一道黑影闯入了妾身的房间,可是……隔天早上醒来,妾身却‘安然无恙’,所以妾身想定是有人暗地里帮了妾身一把。”说到这里,归宁抬眼望了宇文诀一眼,而后又继续道,“妾身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妾身在想……那一日帮了妾身的人会不会就是……皇上。” “那件事情朕的确参与了,但,真正救了你的人并非是朕。” “咦?”归宁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是诧异,惊讶道,“不是皇上?那……会是何人?妾身在这宫中除却皇上再无其他相识之人,不知是谁这般好心帮了妾身?” “是太后。” “太后?”归宁一愣,表情变得有些失神,不禁暗暗寻思道: 原来……是太后……又一次…… “怎么了?”见归宁有些走神,宇文诀不由问道。 收回思绪,归宁微微一笑,道:“妾身只是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竟是太后救了妾身。” 说着,归宁突然起身在宇文诀面前跪了下来,道:“多谢太后的救命之恩,太后的恩情梅娘自当铭记在心,还望皇上向太后转达妾身的谢意。也多谢皇上对妾身的信任,这份恩情,梅娘定不会忘。” “起来吧。”宇文诀伸手扶起归宁,“除却想知道是谁救了你之外,你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是想要对朕说的?” 归宁摇摇头,“妾身只想知道是谁救了妾身,除此之外,妾身并无其他疑问。” “那……对于陷害你之人的事情呢?”宇文诀问。 原本宇文诀以为归宁并不知道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但此方归宁这样一问也就说明了她其实对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是知晓的,既然知晓,那么想必她就应该不难猜测到那一晚究竟是谁想要陷害她。 可归宁只问那天是谁救了她,对于想陷害她之人却只字未提,这让宇文诀不由感到一阵好奇,忍不住要追问下去。 归宁笑笑,道:“既然妾身并未受到伤害,那人的计划也并未得逞,又何必再继续追究下去呢?” 归宁虽未直接点明那想要陷害她的人的名字,但她的话也表明了她清楚地知道那陷害她之人的身份,只是她并不想追究而已。 归宁所表现出的大度和善良不禁让宇文诀大为动容,联想起窦真儿的种种所作所为,宇文诀不免对窦真儿更感失望,颇为感概地道:“若是真儿有你一半的宽容也就不会……” “皇后娘娘只是太在意皇上了,所以难免偶尔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总有一天皇后娘娘明白了皇上待她的好,自然就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事到如今,你还替她说好话?在这方面,她的确不如你。” “只是心境不同罢了。若将梅娘放置皇后娘娘今时今日的位置,梅娘也没自信还能够保持现在这样的心态,毕竟……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就无法再放手,只会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变得贪婪而不受控制。更何况,皇后娘娘如今拥有的是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自然就更加无法放手了。” 宇文诀笑了笑,重复道:“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当然知道归宁口中所说的“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指的是什么,是帝王的宠爱,也就是他这个皇上的宠爱。 顿了顿,宇文诀别有深意地问道,“那……梅娘可是也算这‘全天下女子’之中的一个?” 大概是没有想到宇文诀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归宁不禁一愣,半响才回神道:“妾身福薄,不敢有此奢望。” “若朕说你可以有所望呢?”宇文诀反问。 归宁一怔,诧异地望向宇文诀,声音微微发着颤道:“皇、皇上……” “为何这般惊讶?还是说,你并不希望朕这么做?”宇文诀没有忘记归宁有意中人的事,虽然归宁说她已经放弃了念想,但宇文诀也知道要忘记一个人并非那么容易。 其实,宇文诀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就这样接纳了归宁,更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夜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甚至对此并不感到突兀,一切发生的那样自然。 原本宇文诀还以为就算自己答应了太后不会再独宠窦真儿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接纳其他人,但若这个人是归宁,宇文诀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现在想想,宇文诀倒觉得那一日太后说的话也许是正确的,他对归宁或许并非只是单纯的好感,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存在好感就已经足够了——足够成为他宠幸妃嫔的理由了。 “并非是梅娘不愿意,而是……梅娘认为皇上并不希望这么做。” 没想到归宁的回答会是这般,宇文诀不由好奇地问:“怎么说?” “皇上与皇后娘娘素来感情深厚,这一点哪怕是身在祁辽的梅娘也有所耳闻,既是如此,皇上又怎会突然改变心意?只怕是……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宇文诀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个皇上说“身不由己”,不由问道,“怎么个身不由己?” “若皇上恩准,梅娘便斗胆猜测一二。” “嗯,朕准了,你说吧。” “只怕是……与那‘雨露均沾’有关吧。”归宁推测道。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 归宁一惊,立刻跪下道:“妾身多嘴了,还望皇上见谅。” “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了,朕还记得曾跟你说过,朕比较喜欢你有话直说无所畏惧的样子。” “是,梅娘知道了。” “关于朕方才所提之事,你也认真考虑考虑,朕不会勉强你。” “是。” ... ... 第二六章 身不由己 第二七章 以退为进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七章 以退为进 “娘娘,皇上昨儿夜里又去了梅苑。”丁香凑近窦真儿小声道。 “什么?”窦真儿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磕,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他竟然……” “娘娘,依奴婢看,您还是别再继续同皇上斗气了。这一次,皇上的态度似乎变得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奴婢听说,那太后似乎又向皇上提了‘雨露均沾’的事情。奴婢还听说……这一次,皇上的态度并没有以前那般坚决,似乎是……有些动摇了。” 握紧了拳,窦真儿恶狠狠道:“又是那个老不死的……” “娘娘,”丁香立刻紧张地打断了窦真儿的话,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哼——,我还怕什么隔墙有耳?”窦真儿不屑道。 “可是娘娘,熟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娘您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意气之争?如今想办法挽回皇上的心意才是上策,难道娘娘您真想将皇上拱手让人?从如今皇上对梅苑的态度来看,皇上对那梅娘只怕是……难道娘娘真想输给那个梅娘?” “怎么可能?我不会输,不会输给任何人,尤其是那个梅娘。” “既然如此,娘娘您又何必同皇上斗气呢,这不是正好给了那些小人可趁之机吗?”丁香道。 窦真儿闻后不由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梅娘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寻思着,窦真儿忽然起身理了理裙摆,对丁香道:“走,我们去御书房。” “是,娘娘。” 对于窦真儿的到来,宇文诀并未感到意外,毕竟他昨晚才刚去过梅苑,依照窦真儿的性子她今日会来见他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此刻窦真儿的态度却让他感到很是疑惑。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窦真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怒气冲冲更没有往日里质问的姿态,反而笑意盈盈,态度也十分温和。 暂时收起心中的疑惑,宇文诀开口道:“不知皇后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从宇文诀依旧还是称呼窦真儿为“皇后”而不是“真儿”这一点来看,他的态度是明确的——他依旧还在同窦真儿生气,并没有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窦真儿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若是以往她肯定会质问一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但今日窦真儿却绝对不会这么做,她很清楚自己今日起来的目的,所以面对宇文诀明显在斗气的话,她只是微微一笑,应道:“妾身今日前来其实是来向皇上认错的。” 宇文诀一愣,半响才回神诧异道:“认错?” 这还是窦真儿第一次在两人斗气之时主动向宇文诀服软,也难怪宇文诀此刻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那日听了太后的话之后,妾身回去思考了很多。后来想想,其实太后说得对,过往是妾身做错了,妾身不应该如此善妒,甚至还做出那些错事了。皇上毕竟是皇上,不是寻常的男子,妾身又怎能奢望皇上的‘一心一意’而让皇上难做?所以妾身今日前来是特意来向皇上承认错误的。”窦真儿道。 “真儿……你当真如此想?”宇文诀有些不相信道。 毕竟之前窦真儿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强势,也曾清清楚楚地表示过她只能允许他宠爱她一人,如今窦真儿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免让宇文诀有些难以置信。 窦真儿却是点点头,道:“嗯,妾身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想通透了,还望皇上忘了妾身过往所做的那些错事,不要对妾身失望才好。” “怎么会呢?”宇文诀高兴道,“真儿能够如此体谅朕,朕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去计较过去的那些事情?” “这样就好,这样妾身也就安心了。至于梅妃的事情……”窦真儿顿了顿,而后继续道,“妾身这些日子也认真想过了,若是皇上当真对她有意,妾身也可以接受,虽然……妾身心里可能会感到很难过,但……如果是为了皇上的话,妾身也可以勉强地去尝试接受她……” “真儿……”本已打定主意去接纳归宁的宇文诀眼下听窦真儿这样一说不禁有些心存歉疚起来,尤其是想到昨晚的那个吻以及自己对归宁所说的那些话,他便更觉自己做了对不起窦真儿的事,竟不免有些暗暗后悔。 若是窦真儿一早能够如此大度、善解人意,他又怎么会一再对窦真儿感到失望,又怎么会产生动摇的心情? 此番见窦真儿突然又变回从前的模样,他自然就开始对归宁产生抗拒了,甚至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和决定都有些过于冲动了,不由暗暗在心里下决定道: 这梅苑……今后还是少去吧…… 这样想着,宇文诀便开口道:“朕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真儿一人,这一点真儿毋庸置疑。至于梅娘,朕自有自己的想法。但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超越你在朕心中的位置,这样可以吗?” 窦真儿点点头,“过去都是妾身的不对,皇上能够如此真心相待,妾身已经是心满意足。” 宇文诀听后不由高兴地上前拥住了窦真儿,动容道:“真儿能够如此想,朕也就安心了,你放心,朕一定会比过往更加疼爱你。” 自那一日窦真儿同宇文诀和好之后,宇文诀的确如他所说的一般待窦真儿极好,甚至大有超过以往的趋势。 窦真儿似乎也一改往常强势的态度,变得温婉起来。 但,自那一日之后,宇文诀也再没去过梅苑,对于那一日他同归宁提及的事情,他也不曾再提起过。 不为别的,只因窦真儿越是善解人意,宇文诀便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对不起她,好几次想起了归宁,但最终他也还是没有去看望她。 宇文诀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窦真儿看在眼里,她此时的善解人意也并非是真的善解人意,不过是些以退为进的伎俩罢了。 得知宇文诀自那一日便再不曾到过梅苑之后,窦真儿立刻就又再度动起了对付归宁的心思。几番寻思之后,她对丁香道:“去,让一个眼生的宫女去梅苑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要见梅娘,约她在御花园闻香亭一见。” ... ... 第二七章 以退为进 第二八章 挑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八章 挑衅 “奇怪,郡主,您说这个皇后突然找你又是为了什么事?”一旁的娜扎不解地问道。 对于娜扎的问话,归宁只是但笑不语,对于窦真儿的想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先前她来寻她,是为了愤怒和警告,而今日她来寻她,则是为了得意和炫耀。 原本归宁还以为自那一日之后自己便就在宇文诀的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但这几日宇文诀对她的有意冷落却让归宁认识到她在宇文诀心中根本不值一提,更遑论与窦真儿相提并论,哪怕窦真儿如今做了那么多错事,她依旧还是有能力让宇文诀回心转意,三言两语便就让宇文诀改变了主意。 现在归宁想来,不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可笑,竟然还以为那一晚宇文诀已经是有所动心,但如今看来,那一晚宇文诀的所做所言也多半只是逢场作戏。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他对她的深情,也是……毕竟……哼——,真是可笑……如此薄情之人竟也有这样的情深意切……”归宁嘲讽着小声道。 “嗯,郡主,您在说什么?”听见归宁的低声呢喃,娜扎疑惑地问道。 归宁笑笑,“没什么。” 既然她这般想要向我炫耀、羞辱于我,我又怎么能不给她一个机会呢?心里这样寻思着,不由道: “既然皇后娘娘要见我,那我们便就去吧,别让娘娘久等了。” 归宁原还以为依照窦真儿的性子她会让她等上一阵,但却没想到当她到达闻香亭的时候窦真儿早已到了。远远地,她便就瞧见窦真儿正端坐在闻香亭里面,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茶果跟糕点,俨然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 看来……她这是已经等不及要向我炫耀了…… 心下笑着,归宁正欲上前,却发现原来亭中并非只有窦真儿一眼,她对面还坐着另外一人。 归宁顿时停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亭中谈笑的二人。 “郡主,您怎么不走了啊?”娜扎疑惑地问。 “你没瞧见那亭下还坐着另外一人吗?”归宁淡笑着反问。 “奴婢看见了啊,不就是皇上吗?可……那又如何?” “你难道当真以为皇后希望我这个时候上前去打扰?” “啊?如果皇后不希望你打扰的话,那她又何必派人去叫你过来呢?” 归宁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道:“她叫我来,不过是想请我看戏罢了,又哪是真的有事要请我来?” “看戏?”娜扎不解地看了看四周,问道,“这里又没有搭戏台,在哪里看戏?” “咯,”归宁抬抬下巴,示意不远处那亭中之人,道,“那儿不就有一出戏吗?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娜扎看了看闻香亭中的窦真儿和宇文诀两人,依旧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知道娜扎未听懂,归宁也不在意,不再多作解释只静静地看着亭下的两人。 此时正细心留意着四周动静的丁香恰巧望见了静静立在亭外的归宁,微微一笑上前凑近窦真儿耳边低语道:“娘娘,她来了。” 窦真儿闻言微微一笑,提高了几分音量对宇文诀道:“皇上,你那日对真儿说,皇上此生挚爱只有真儿一人,可是真心的?” “嗯?”宇文诀不解地问,“真儿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来了?” “因为,真儿总觉得有些不真切,所以想再听皇上说一次。” 眼下宇文诀心情正好,对于窦真儿突然间的撒娇也自是欢喜,于是点头道:“好,既然真儿想听,那朕便再说一次。” “等等,”窦真儿倚进宇文诀怀中,顺手用食指按压住宇文诀的嘴唇,道,“真儿希望皇上说大声点,真儿想让这天与地都听见皇上对真儿的宠爱。” “好,”宇文诀顺手拥住了窦真儿,微微提高了几分音量,道,“朕发誓,今生挚爱只真儿一人。” 不远处的归宁听闻两人的对话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寒光,暗忖道: 好一个郎情妾意!哼——,今生挚爱只真儿一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次的誓言又能够维持得了多久。 同样听到了窦真儿与宇文诀之间对话的娜扎此刻总算是听出了些眉目,也清楚了归宁方才所说的“看戏”究竟是何意,不由愤愤然道:“郡主,您说的没错,这个皇后的确居心叵测,她居然……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叫郡主来此处,然后让郡主瞧见她与皇上之间的恩爱。” “这该看的戏如今也已经看完了,我们走吧。”归宁言罢,转身而去。 “可是,郡主,既然是皇后叫您来的,您若就这样离开,皇后会不会借机向您发难啊?”娜扎有些担忧道。 “发难?”归宁冷笑了一声,道,“她若真要发难又怎会等到日后?”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便就会知晓了。”归宁别有深意道。 这还不等娜扎想明白归宁那一句“待会儿便会知晓”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们就被人叫住了步伐。 “这不是梅妃吗?”窦真儿行至归宁面前,道,“本宫请你到闻香亭一叙,你怎么还没到就要离开了?” 明知窦真儿此番言行只不过是在惺惺作态,但归宁却依旧不动声色,微微屈膝,行礼道:“梅娘见过皇后娘娘。” “怎么,该不是本宫还请不动你吧?” “梅娘不敢,梅娘只是远远瞧见皇后娘娘与皇上相谈甚欢所以才未上前打扰。”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本宫听闻,皇上前些日子时常去梅苑久坐,想来皇上待妹妹也是有份情谊的。既是如此,妹妹方才又怎么不直接上前去同我们一坐呢?”窦真儿嘴里虽这样说着,表情里却处处透着得意和炫耀,分明就是在向归宁挑衅。 归宁虽然瞧清楚了窦真儿的神色但却依旧不动声色,平淡道:“娘娘说笑了,娘娘与皇上情深意切,梅娘又哪有资格同坐?娘娘若无其他事情,请容许梅娘先行告退。” ... ... 第二八章 挑衅 第二九章 见之生厌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二九章 见之生厌 “你……”窦真儿原是想瞧瞧归宁那受尽打击而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曾想归宁竟然依旧如往日一般冷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反倒刺激了窦真儿,恼怒之下不由撕破了那虚伪的面皮,怒道,“梅娘,不要以为你还能得意,方才你也听见了,皇上此生只会宠爱本宫一人。” 归宁闻言不禁微微一笑,道:“若是梅娘没有记错,皇上所说的,应该是‘此生挚爱只娘娘一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归宁微微倾身凑近窦真儿,低声道,“皇上的挚爱可以只有娘娘一人,可宠爱……却非娘娘一人可以独占之。若不然,这深宫大院又何来的三宫六院?” “你……”被归宁言及痛处,窦真儿不禁脸色陡然一变,怒目瞪视着归宁,愤怒道,“你竟敢……” 归宁仿佛没有瞧见窦真儿的怒火一般,继续道:“不知梅娘说可有道理?” “你……”窦真儿怒然扬起双手,“你竟然嘲讽本宫,我……” 眼看着那只手冲着自己的脸挥扫过来,归宁暗暗咬紧了牙关已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但却意外的,预想中的疼痛竟然并未落到自己脸上,反倒听见了一道温润的声音: “住手!” 归宁诧异地望向来人,但却在瞧见来人的瞬间神色一变,脸上素来清冷的伪装顷刻便生出了破损。 “娘娘贵为六宫之首又何必为了一个梅妃而动怒?”来人的声音依旧如往日般温风和煦,只不过此刻听在窦真儿亦或是归宁的耳中却都算不上悦耳。 “三王爷,你要替梅妃说话?”窦真儿虽然听劝收了欲打归宁的手,但眼神却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宇文恭,带着明显的质问之意。 宇文恭朝窦真儿拱手施礼,应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娘娘身份尊贵,实在无须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劳心费神、大动肝火。” “哼——”窦真儿一甩手,瞥了归宁一眼,而后对宇文恭道,“今日看在三王爷的面子上本宫便饶了这个贱人一次,丁香,我们走。” 看着窦真儿率人离去的背影,宇文恭眼神里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已经稳定了自己思绪的归宁瞧见宇文恭在窦真儿离开之后目光仍旧紧紧地追随着对方的身影,不由眸光一寒,出声嘲讽道:“三王爷用这般缠|绵的眼神盯着皇后娘娘的背影,若是让其他人瞧了去还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呢。纵使心存爱慕,在外人面前三王爷也不应该如此放肆,还是收敛些为好。” 宇文恭诧异地望向归宁,当他触及归宁双眼中冰冷的视线时不由又是一怔,他心中甚感疑虑,不明白归宁为何对他言辞如此犀利。 在他的记忆里归宁是清冷淡漠的,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她的情感分毫,这也正是归宁在向宇文诀献舞的当晚所给众人留下的印象。 若真要论宇文恭对归宁的印象中有没有什么与清冷不一样的东西,便就只有曾惊鸿一瞥的那抹明媚的笑容了,即便当日隔着面纱,宇文恭也能够想象出那抹笑容的美好,也能够感觉出那个时候带着那样的笑容的归宁绝不清冷,而是带着异样的温暖。 但纵使如此,这依旧不曾改变归宁在宇文恭心中那清冷的形象,他实在难以相信那样轻若浮云、冷若冰霜的女子竟会用这样犀利的言辞对待他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更无从提那冰冷刺骨仿若带着恨意一般的眼神由何而来了。 见宇文恭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也不答话,归宁不由心中又是一阵恼怒,于是接着又道:“怎么,被梅娘道出痛处所以让三王爷一时无言了吗?” 这一次,归宁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但却透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宇文恭终于收回思绪,朝归宁一拱手,道:“梅妃大体是误会了,我与皇后娘娘之间清清白白,并无那样见不得人的关系。” “清白自然是清白的。世人谁不知当今皇后与圣上伉俪情深,既是如此,皇后自然不会与三王爷有什么不洁。只是……人常道,‘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怕只怕有人不顾纲理伦常,觊觎原本不应该觊觎的东西。” “梅妃所说的‘襄王’是指我?” “不然,这里与我说话者还有他人吗?” “不知梅妃是否对我有些误会,我并非……”对于归宁无端的苛责,宇文恭只觉得她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自己,否则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由地便想要向归宁解释清楚,但解释至一半时,宇文恭突然想起了那一晚在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因归宁的笑容而怔愣,结果却引来归宁的误会。 思及此,宇文恭不由微微一笑,暗想: 定是那一晚的误会让她误以为我是宵小之徒,所以才会有今日这般态度。 这般寻思着,宇文恭又开口继续道:“许是宴会那一晚让梅妃对我产生了些许误会,那一晚,我的确有一些冒犯之处,但这里边却只是一个误会。那一晚我之所以如此,并非有心想要冒犯,只是瞧见梅妃的眉目之间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因而才一时晃神,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听了宇文恭的解释,归宁忽而笑了起来,道:“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个个都说我像他们的故人。只是不知这位‘故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位故人,竟让三王爷和皇上这样的两个男人同时惦记着。梅娘曾听说三王爷与皇上钟情于同一名女子,只是……据梅娘所知,这名女子的身份应该正是现如今已为皇上之妻的皇后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样一位让人牵挂的‘故人’?看来……传闻也并非都可信,三王爷你说呢?” 宇文恭一怔,带着几分急切地追问道:“你是说皇上也向你提起过这位‘故人’?”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梅娘与诸多女子都容貌相似,此‘故人’却非彼‘故人’。” “是吗?”宇文恭闻此不知为何眼中竟带了几分失落,但随即又恢复了那温润的样子,道,“梅妃说的是,既是传闻,自然不可尽信,还望梅妃不要听人谗言误会了我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 “若果是误会,自然无需在意。梅娘还有事,就不叨扰三王爷了,告退。” 看着归宁离开的背影,素来温和的宇文恭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深沉,不知为何,他总觉着这个梅娘给他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随着归宁一道儿离开的娜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郡主,您刚刚为何这么挑衅那个三王爷?” “挑衅吗?”归宁轻笑了一声,喃喃道,“谁知道了,或许是因为我讨厌他吧……一看到……就讨厌……” ... ... 第二九章 见之生厌 第三零章 棋子的价值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零章 棋子的价值 “这皇上是怎么一回事?前些日子才刚刚答应了哀家,说不会再独宠那真儿,怎么这段日子又……”一想到好不容易才刚刚出现的转机就又这样没了,太后说话的语气里不禁透了些愠恼。 “是啊,自那一日皇后娘娘主动向皇上示好之后,皇上就愈发地待皇后娘娘好了,看趋势反倒是比以往要更……”青禾附和道。 “梅苑那边呢?皇上可还有再去过那梅苑?”太后问。 青禾摇摇头,“自与皇后娘娘和好之后,皇上便再没去过梅苑。看来,这次这个梅娘也还是无法……” “不,现在就下定论尚且过早。”太后打断了青禾的话,道,“自真儿入宫以来,梅娘是唯一一个让皇上另眼相待的人,从这一点来看,皇上对梅娘并不是毫无心思,只是……这份心思尚且太浅,还不能够与真儿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相抗衡罢了。” “依太后所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要不要……再提点一下皇上,让皇上多关注一下梅妃那边?”青禾提议道。 “不行,现在真儿突然一改常态向皇上示好,此时的皇上想必正在为那真儿的改变而高兴,若是现在向他提起梅娘,只怕会适得其反。梅娘是我们手中如今唯一的棋子,必须小心谨慎才是,否则棋错一招让她变成了一颗‘废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太后说得是,是奴婢思虑不周了。那,不知太后您打算怎么做呢?难道就此按兵不动,让皇上继续任性下去?还是……太后您也相信皇后娘娘真心悔改了?” “真心悔改?若果真是真心悔改了,她此刻就应该劝告皇上雨露均沾,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霸占着皇上荣宠。她啊,不过就是在皇上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皇上却偏偏信她啊。而且,奴婢现在倒是有些不确认,这梅妃会不会成为一颗好棋子了。”青禾有些担忧地说道。 “怎么说?” “这梅妃入宫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她却终日窝在那梅苑里什么都不做,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半分要争宠的心思。这些日子皇上冷落梅苑不再去看她,她好像也没什么反应,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皇后娘娘的对手吗?” 太后听着不由笑了起来,道:“青禾啊,你在这皇宫里呆了多少年了,怎么有些事情你还看不明白呢?” “您的意思是……” “你当真以为这梅娘什么都没有做?那你可知道,有一天夜里,皇上为她传唤过御医?” “这件事情奴婢知道啊,说是皇后娘娘打了梅妃,所以……” “真儿的确是带人去向梅娘示了威,也的确动手打了人,但哀家听说梅娘那一日不过是被扇了几个耳光而已,可那替梅娘诊伤的御医却告诉哀家,说梅娘双颊红肿异常,伤势十分严重。青禾,你说说,单凭几个耳光如何能够做到‘双颊红肿异常,伤势十分严重’?” 青禾一愣,立刻会意过来,“太后,那您的意思是说,是梅妃自己……” 太后笑了笑,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原来如此,”青禾恍然,道,“难怪那一日皇上会同皇后娘娘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梅妃做了手脚。只是……她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这样的人未免也……” 太后自然明白青禾在担心什么,的确,像这样一个对自己都能够下得去狠手的人确实是显得有些太过阴狠了,但,太后对此却并不在意。 身为太后,她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凡成大事者必定就不是善良之辈,温婉和善之人纵使能在这**之中生存下来也成不了气候,更何况,她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受尽宇文诀宠爱的当今皇后窦真儿。 窦真儿本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来这两年经由她这个太后之手送进来的各色女子还少吗?这些人之中凡是有点能耐的几乎没一个能够留下来的,都被那窦真儿一一去除了——哪怕她明知道那些人是她这个太后送进来的,她也半分面子都没有留给她。 这些事情,也许身为皇上的宇文诀并不完全知情,但太后却将窦真儿的这些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若归宁果真只是个良善之人,太后反倒还不想栽培她了,正因为知道归宁也是个有手段、心思城府之人,所以她才会想要将归宁培养出来,成为她压制窦真儿的一柄利剑。 寻思着,太后不由道:“心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哀家就怕她不够狠。不过,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哀家一件事,现在的确还不到确立栽培梅娘的时候,在此之前,哀家必须要亲自见一见这个梅娘。虽然她的确是一颗好棋子,但倘若这颗棋子将来有可能变得不受控制,又或者将会变成第二个真儿,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哀家要亲自验一验这颗‘棋子’是不是有值得哀家全心栽培的价值。”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嗯,至于皇上那边……”太后寻思片刻之后问道,“哀家记得半年前入宫的妃嫔当中有一个叫‘轻容’的吧?” “您说的可是容嫔?” “嗯,就她了,今晚将她送去皇上的寝宫。” “这……只怕您送去了,皇上也未必会……更何况,这容嫔虽然容貌清丽,可是性子却颇为软糯,这样送去,只怕她也什么都不会做。”青禾有些犹豫道。 这轻容便是当初太后安排入宫的人之一,但因为性格温软所以入宫之后并没有任何作为,不过也正因如此窦真儿才没有对她下手。 “哀家自然清楚皇上不会碰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提醒皇上不要忘记答应过哀家的事情罢了。由今晚开始,不管皇上态度如何,每晚安排一名妃嫔侍寝。记住,每晚一人,不可重复,哀家不能害了这些孩子。” “是,奴婢明白。”青禾自然明白太后为何强调“不可重复”,因为一旦重复了,此人只怕就活不成了。只有每晚所送之人都不同,这才不会让那窦真儿起杀心。 ... ... 第三零章 棋子的价值 第三一章 轻容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一章 轻容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宇文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微微颤抖着身子的人,沉声问道。 他方才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就发现床榻上躺了一个人,宇文诀原本还以为那人是窦真儿,因为胆敢没有他的传召就直接闯入他的寝宫躺上龙床的人除了窦真儿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 所以宇文诀很高兴地躺上去拥住了床榻上的人儿,却没想到将人翻过来一看,床榻上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窦真儿,而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子。 “妾身……妾身……”此刻跪在地上的人却是已经紧张得早已失去了言语,磕磕巴巴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跪着的人儿已经吓得哆嗦起来,宇文诀不由放缓了语气,尽量平和地道:“不用害怕,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朕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即便女子不回答,宇文诀也多少猜到了一些。若是没人指使,眼前这名女子绝对不敢主动爬上龙榻,而会做出这件事情的人,除却当今太后之外,宇文诀也实在想不到还会有第二人。 女子紧张地回答道:“是、是太后让妾身过来的……” 宇文诀一听,不由微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皇、皇上……妾身……” “行了,朕都知道了,这件事不怪你。”宇文诀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紧张地站了起来,低垂着头小声道:“妾身名叫轻容。” 此刻正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女子便是太后同青禾提起过的轻容,她是半年前由太后挑选入宫的。虽然入宫已有半年,但她却只有远远瞧过一眼宇文诀,之后便再没机会得见圣容。 尽管如此,轻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却还算满意,她本就是没有争夺心的人,虽然无法获得圣上的恩宠,但能够太太平平地呆在自己的住所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其实,她不明白素来不被人注视的自己为何今日会突然被太后叫了去,而且还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起初听到太后的吩咐时,轻容心里是有些想要拒绝的,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勇气。对方是太后,纵使她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敢开口说“不”,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依照太后的吩咐主动爬上了龙床。 “轻容?”宇文诀微微点头,“是个不错的名字。” 轻容显然没有想到宇文诀会称赞她,不由身子一颤,慌张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好。虽然只远远地瞧过宇文诀一次,但轻容心中却记得宇文诀是个十分英武的皇上,让她不敢接近,更遑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以这样近的距离同宇文诀交谈了。 宇文诀自是看出了轻容的紧张,所以也并未怪罪她的沉默,只是又继续问道:“你是何时入宫的?” “回、回皇上话,妾身是半年前入宫的。” 宇文诀原还以为对方是太后新挑选入宫的人,却没想到轻容却说自己已经入宫半年,但随后想想自己本就不曾多留意宫中的妃嫔,再加上轻容这般温软的性子,自己不曾留意到她似也正常,于是道:“原来如此。今次的事情,朕不怪你,下次若是太后再吩咐你做这样的事情,你直接让人告诉朕,朕会处理,你不必再这样做,明白吗?” 轻容听后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眼下能够得到宇文诀的许可她自然很是高兴,不禁立刻应道:“是,妾身明白。” 听着轻容颇有些急切的语气,宇文诀不禁暗暗笑了起来,若换了其他女子,听了他此番的话只怕多半会有些失望,但眼前这女子非但没有失望反倒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想来她定然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心思本应该隐藏起来不让他发现才是,但面前的女子却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竟直接将自己的心情表露了出来。 这样想想,宇文诀倒是觉得这个轻容有几分可爱了,神情里不禁多了几分笑意,顺带的连本因遇到这样的事情而显得有些糟糕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不过,虽然并不讨厌轻容,宇文诀还是决定让她赶紧离开——在被窦真儿发现之前,这也是为了轻容好,于是开口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得到宇文诀的许可之后轻容半刻都没有停留,立刻向宇文诀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退下了。 只是,这件事情依旧没能瞒过窦真儿,她隔天便就知道了,因为第二天晚上太后安排过来的人直接被窦真儿撞了个正着。 宇文诀也没想到太后竟然会接连再三地送人过来侍寝,他还以为交代过轻容不要再过来之后这件事情便就了了,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太后打定的主意就是送不同人过来,若他早知道是这般,他定然一早吩咐下去让人看住寝宫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了,也不至于会遇到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与窦真儿携手踏进寝宫却在床榻上发现了第三人。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宇文诀赶在窦真儿出声质问之前先做出了解释:“这……并不是朕的意思。” 窦真儿却并没有如宇文诀所想的大怒,反倒微微一笑,道:“妾身知道,皇上说过此生只钟爱妾身一人,妾身自然是相信皇上的,所以……妾身相信这件事情皇上定然是不知情的。” 说完,窦真儿又对那跪在两人面前的女子道:“你先下去吧,今夜皇上不用你伺候。” 见窦真儿非但没有生气,还如此体贴甚至一反常态地大度地放了那女子,宇文诀不禁为窦真儿的改变而感到十分欣慰:“真儿……你真是变了……” 窦真儿笑着依偎进宇文诀的怀中,柔声问道:“皇上不喜欢妾身的改变吗?” “喜欢,自然十分喜欢。”宇文诀高兴道,却没有留意到怀中的窦真儿此刻正一脸寒意地暗暗咒骂着: 这个该死的太后,又来搅局! 她当然知道今晚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连同昨晚轻容的事情她也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 ... 第三一章 轻容 第三二章 动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二章 动机 “梅娘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归宁恭敬地跪在太后面前,微垂着头等着太后发话。 对于太后的召见,归宁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太后。”再度叩首之后归宁这才起身立定。 “不用紧张,哀家今日找你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随便跟你聊聊。” “是。”归宁颔首应道。 “祁辽与此处相距甚远,风土人情也自是存在很大的差异,你初来中土可还习惯?”太后并未直接言明自己叫归宁前来的意图,而是像寻常人家闲聊一般问着关切的问题。 “多谢太后关心,妾身一切安好。其实,妾身的亲生爹娘也是中土人士,从前也在中土生活过,所以对于中土的一切妾身还算熟悉,不必担心风土习惯。”虽然这句话宇文诀也曾问过自己,但归宁却觉得此时太后问起这个问题来要比宇文诀更显亲切,清冷淡漠的表情里微微带了些暖意,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不禁多解释了两句。 归宁的回答倒是让太后颇有些意外,众人皆只知归宁是祁辽王所收养的义女,却并未听说她曾是中土人士,这着实让太后感到意外,不由问道:“你既是中土人士,怎么又到了祁辽,还成了祁辽国郡主?” “妾身自幼父母双亡,后因机缘巧合而随着商队流落到了祁辽,承蒙父王厚爱,怜我无父无母便收我为义女,这样妾身才由孤儿成了现在的郡主。” 太后听闻后颇是怜惜地说道:“原来如此,想来你孤身一人定是吃了不少苦,也难为你了。”虽然归宁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却不难想象到像她这样一个女子,自幼无父无母流落在外肯定吃过不少苦头。 这样想来,太后就有些明白为何归宁小小年纪却性子淡漠宠辱不惊了——许是飘零在外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便就有了这样一份看破一切的淡然。 归宁却微微摇头,道:“虽然妾身经历了很多,但相对比很多人来说妾身却是足够幸运的。能够遇到那么多好人,能够被父王收养,这一切都是妾身的运气,所以妾身很感激现在的一切,并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受苦。” “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这样一份豁达,也难怪连皇上都对你刮目相看。” “太后谬赞了。” “你不必谦虚,能让皇上对你另眼相待这便表示你自有你的特别之处。” “皇上或许只是念在妾身孤身在外,怕妾身会思念故乡所以才对妾身特别照顾。” “是吗?”太后微扬了语调,问,“若当真只是如此,皇上又怎会为了你而与素来感情甚好的皇后闹翻呢?” 归宁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面对的并非是普通人而是当今太后,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太后找她来的目的似乎与她所猜测的有所不同。 稍稍敛了心神,归宁小心地应答道:“妾身并不清楚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望太后点拨一二,妾身愿意接受责罚。” “你不必在哀家面前隐瞒,哀家是过来人,很多事情哀家只消一眼便能辨出一二。那一日皇后带着人去了你的梅苑,之后皇上便因为这件事情而同皇后大吵了一顿,这其中你动了什么手脚,哀家即便不调查也能够猜到。怎么,难道你还不想承认吗?” 归宁听闻一把跪了下去,道:“妾身知错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做错了?” “妾身不该设计挑拨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 “身为皇上的妃嫔,最忌讳的便是善妒者。哀家原以为你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怎却做出这样的错事?”太后语带质问地责备道。 “太后说的道理妾身都明白,妾身也深知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并非是妾身能够插足所以不曾有过过多的妄想,那一天的事情只是妾身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还望太后见谅。无论是怎样的惩罚,妾身都愿意承受。” “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哀家可不认为如此周祥的计划只是什么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若真糊涂又如何能够计划得如此周全?”言及此,太后忽然压低了嗓音,喝道: “还不给哀家说实话吗?” “妾身不敢。” “说,你此般挑拨究竟在计划什么?还是说,一定要等到哀家将你所做的事情悉数转告给皇上你才肯说出实话?”太后威胁道。 不管归宁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但有一点太后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归宁想要与窦真儿争宠。 既是想要争宠之人,自然最害怕的便是让宇文诀知道她的用心从而对她心生反感,所以太后知道这样的威胁对归宁来说最为有效。 而原本态度还十分坚决的归宁在听了这样的话之后果然立刻道:“臣妾知错,还望太后饶了臣妾这一回,臣妾下次不敢了,请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皇上。” 太后见自己的震慑起到了效果,不由微微一笑,换了口吻,缓和道:“既然不想哀家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那你便老实交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虽然归宁仍显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其实妾身并未想过要争宠,只是……妾身毕竟是为祁辽和亲而来,若是不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妾身担心……” 说到此处,归宁突然俯身叩首,恳求道:“妾身并非有意要做那破坏之人,只是父王对妾身情深意重,妾身想要为父王、为祁辽做些什么所以才一时情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望太后念在妾身乃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妾身一回。妾身愿意发毒誓,绝不再做那样的事情。” “很好。”太后忽然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哀家就成全了你的一片孝心。” 归宁一愣,疑惑道:“妾身愚昧,不太明白太后您的意思……” “哀家的意思是,给你一个去争宠的机会。” ... ... 第三二章 动机 第三三章 妾身难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三章 妾身难为 也不待归宁同意或是拒绝,太后便直接吩咐道:“青禾,带梅妃下去沐浴更衣,然后送去皇上的寝宫。记住,你亲自送过去。”自从前两晚她送人去宇文诀的寝宫之后,到了第三天她安排的人便就进不去了,她知道是宇文诀下了命令,所以她才会吩咐青禾亲自将归宁送过去。 “是。” “还有,”太后又道,“让人传个话,让真儿今夜来哀家这里一趟。”既然要送归宁过去,自然就不能让窦真儿出现破坏了计划。 “是,奴婢这就去办。”领完命,青禾转身对归宁道: “请随奴婢来。” 归宁点点头,竟也没有拒绝太后的安排。 沐浴净身之后,归宁便就被青禾送进了宇文诀的寝宫。 临走前,青禾还不忘交代道:“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不要白费了太后的一番苦心。” 归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其实她心里却明白,今晚定然是成不了事的。 现在根本还不到与窦真儿抗争的时候,纵使太后安排她过来,宇文诀肯定也不会碰她。 不过,对于这一点,归宁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样寻思着,归宁便就在床榻上躺了下来,也没有刻意去等这寝宫的主人,反倒是放松了心情慢慢进入了睡眠。 当宇文诀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了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之后,宇文诀没有再直接躺上床,纵使他已经下了命令,除了窦真儿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的寝宫,但若太后真坚持要送人过来,想来那些太监也是拦不住的,所以宇文诀尚无法判定此刻躺在床上的人究竟是窦真儿还是别的什么人。 宇文诀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一眼便从帷幔的缝隙中看到了床榻上的红衣。 在宇文诀的记忆里,如此钟意一身红装的人便就只有那一人,这个认知让他不由一愣,猛地伸手掀开了帷幔。 尽管在看见那红衣之时宇文诀便就已经猜到了床榻上之人的身份,但在掀开帷幔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他依旧还是感到了意外。 他见过清冷的归宁,也曾在那一晚见过笑靥如花明媚动人的归宁,却不曾想她竟然还有如此恬然安静的一面。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诀竟不想打扰了眼前这人儿的美梦,但……想到窦真儿随时有可能进来,宇文诀还是决定叫醒那熟睡的人儿。 宇文诀轻轻推了推归宁的肩,唤道:“梅娘,醒醒。” 许是被打扰了睡眠的缘故,归宁不耐地皱了皱眉,嘀咕道:“娜扎,不要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嘀咕完,一翻身,归宁又睡了去。 宇文诀被归宁这颇有些孩子气的反应给逗乐了,不禁起了份逗弄的心思。于是他俯身凑近归宁的耳边,低语道:“不能再睡了,皇上来了。” “胡说……皇上怎么会来这里……他已经好些天没来了……不要逗我……” 宇文诀闻言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在那晚对归宁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却又再不曾去看过她。他原以为归宁对于他那晚的提议大概是不大愿意接受的,所以对于他不再去看她这件事情应该也不至于太在意,但眼下听了归宁迷迷糊糊之中的言语他才发现归宁并非是不在意,只是不擅于表现罢了。 这样想着,宇文诀既觉得有些对不住归宁,同时心底又隐隐透了几分高兴——为归宁对他的在意。 看着熟睡的归宁,宇文诀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关于“雨露均沾”的事情,或许归宁可以帮他。 寻思着,宇文诀再度凑近归宁耳边,低语道:“皇上是真的来了,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 熟睡中的归宁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觉得面前似乎有张她异常熟悉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正轻轻打落在自己脸上。 归宁微微有些怔愣,半响才终于看清自己面前的人,顿时一惊,吓得一把坐起迅速退到了床榻里侧。 缩在床里侧又怔了半响,归宁才总算是彻底回神,立刻爬下床在宇文诀面前跪了下来,“叩见皇上,皇……” “免了,不必行礼。”宇文诀转身就着床沿坐下,抬手阻止了归宁的行礼,“是太后让你来的?” 归宁默默点头。 宇文诀轻叹了一口气,道:“为难你了。” 归宁依旧摇了摇头,道:“太后对妾身有恩,能够替太后办事是妾身的荣幸。更何况……这也是妾身的分内事,妾身没有任何可抱怨的。” “不,朕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难为你了。” 归宁微微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疑惑,似乎并没有明白宇文诀所指。 “那晚朕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却又故意冷落了你……”见归宁似乎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宇文诀解释道。 归宁听闻后一愣,久久没有作答。 “怎么不说话?”宇文诀问。 “因为妾身知道自己此时一旦开口说出来的必定是谎话,与其说些欺骗的话还不如就此保持沉默。” 宇文诀不由笑了起来,“你倒是诚实坦白。” “因为皇上曾对妾身说过,说妾身可以在皇上的面前自由地做自己。” “嗯,”宇文诀点点头,“朕的确这样说过。所以,你的真心话是什么?恨透了朕的出尔反尔?” “妾身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从一开始妾身就说过,皇上并非是真的想要那么做,可能只是出于一些‘不得不’的理由而不得已才做了那样的决定。所以皇上最后会改变主意,妾身并没有感到意外,更谈不上生气,真正让妾身感到气恼的是,皇上既然已经改变了主意为何不让人告知妾身一声呢?却让妾身独自一人终日思考着那一晚皇上所说的话。” “这件事情的确是朕做得不对,那么,想了这么多日,你心中可有一个答案了?” “原本没有,但就在方才妾身心中突然就有了答案。只不过……现在皇上大概也不需要听妾身的回答了。” ... ... 第三三章 妾身难为 第三四章 再次被送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四章 再次被送 “不,朕倒是很想听听看你的回答。”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又为何还要听妾身多此一言呢?” “朕的决定是朕的决定,你的决定那是你的决定,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归宁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妾身便就直言不讳,妾身的决定是……不接受。” 宇文诀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对于归宁的这个回答,宇文诀是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从归宁三番两次地对他说出“妾身认为这并非是皇上真心的想法”这样的话来看,宇文诀大概就猜到了归宁是要拒绝的,只是…… 顿了顿,宇文诀像是不死心般地又问道:“不再多考虑看看?” “其实,皇上若真有心,只要一声令下妾身自然就会听命,皇上又何苦废这般心思呢?倘若皇上想要求一个‘自愿’,那皇上是不是应该先让自己得以‘自愿’?”归宁反问。 “你的意思是……若这是朕自己的意愿,你便会答应?” 归宁一怔,并未答话。 宇文诀见状笑了笑,道:“其实……你又怎知朕不是‘自愿’的呢?” “皇、皇上……”归宁诧异地望向宇文诀,显然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话。 宇文诀继续道:“若朕果真不愿意,又怎会跟你开这个口?更何况,朕的妃嫔又并非只有你一人,如若没有半分真心又何必单单对你说这样的话?” “皇上!”归宁突然急切地打断了宇文诀的话,说道,“时候不早了,皇上你也该歇息了,妾身就不打扰了,告退。” 说罢,归宁匆匆地向宇文诀行了个礼,也不待宇文诀许可便就急急起身转身而去。 “等等,”宇文诀叫住归宁,“你在害怕什么?” “皇上多想了,妾身怎么会突然害怕呢?只是时候确实不早了,妾身实在不便打扰皇上休息,妾身先行告退。” “行,你先退下吧,之后朕会再去找你。”虽然还有些话没有同归宁说清楚,但宇文诀却也知道眼下并不是一个可以详细交谈的好时机,于是便就让归宁离了去。 但宇文诀却没有想到他所担心的事情今晚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窦真儿根本就没有机会前来打扰他,她被太后拖在慈恩宫根本就没机会出来。 而归宁早早地就从明德宫离开了的消息也立刻就被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当下太后便就立刻派人去了梅苑。 这归宁才刚刚回到梅苑,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太后的人便传来了太后的口谕,说是让她回去宇文诀的寝宫,还说没有天亮绝对不可以出来。 “这……”归宁一听,不由愣了,半响才回神道,“能不能烦请你替我通报太后一声,就说‘今晚时机未到’?” “太后说了,今晚正是时候,还请梅妃好好把握今次的机会。”原本归宁是想说今晚继续纠缠下去未必就会得到一个好结果,想让太后就此作罢,下次再说,却没想到太后似乎早已料想到了她会这么做一般一早就对那宫女交代好了回话。 闻此,归宁不由叹了口气,暗道:看来……今晚是躲不过去的了…… 既然逃不过,也就只能接受了,于是归宁点了点头,对来人应道:“我知道了,烦请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梅娘定然不负使命。” “是,奴婢告退。” 那宫女才刚一离开,一旁早就已经呆不住了的娜扎立刻上前来疑惑地问道:“郡主,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您怎么突然就被太后叫了去,而且还一去去那么久,刚刚……那名宫女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是太后想要安排我去侍寝罢了。”归宁应道。 “什么?太后让郡主您、您……去……”娜扎惊讶地问。 “正是。好了,不多说了,刚刚太后的吩咐你也听到了,我现在……”归宁起身理了理裙摆,“该去明德宫了。” “那奴婢陪您去。” “不必了,太后的话你刚刚也听清楚了,这一去,不到天亮我大概是回不来的了,你陪着去做什么,难道想站在门口替我守夜?” 娜扎一听,立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局促道:“是奴婢说错话了。” “好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等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回来了。”归宁说完便就转身出了梅苑。 明德宫门口值夜的太监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归宁,不由有些疑惑道:“奴才见过梅妃,不知梅妃此行是……” “我是奉太后之名前来伺候皇上的,方才只是出去办点事。” 那小太监倒是并没有怀疑,立刻侧身替归宁打开了门,垂着首道:“是,梅妃请。” 归宁轻步进了屋内,此时的宇文诀大概已经睡下了,屋里的灯都已经灭了,也没有任何动静。 “睡了倒也好……”归宁小声低喃道,然后慢慢移动步子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正当归宁打算向屋内的椅子移动时,一道声音突然自龙榻的方向传了过来: “是真儿吗?” 归宁一愣,没有回答。 宇文诀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今儿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来,到朕这儿来……” “皇上,”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归宁还是决定开口解释一下,于是道:“妾身……妾身并非皇后娘娘……” “嗯?”原本还有些半睡半醒的宇文诀在听清楚了对方的声音后不由一愣,立刻清醒过来,他翻身面向声音来处,道,“是梅娘?” “嗯。”归宁轻轻地应了一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宇文诀正欲问归宁为什么又回来了,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由笑了笑,道,“是太后让你过来的吧?” “嗯。” “这么说……真儿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过来,也是因为太后的安排?”宇文诀问。他就觉得奇怪了,今夜窦真儿怎么会没有过来呢?即便真有什么事情而不能过来,也应该让人过来转达一声才是。 归宁并没有回答宇文诀的这个问题,而是道:“皇上不必在意,妾身找个地方坐一宿便可。” ... ... 第三四章 再次被送 第三五章 合作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五章 合作 “说的什么话?”宇文诀拍了拍床榻,道,“过来吧,放心,朕不会对你做什么。” 虽犹豫了片刻,但归宁最后还是按照宇文诀所说的走了过去,在距离宇文诀一人宽的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宇文诀看了一眼两人之间刻意被归宁留出来的空距离,顿了顿,又道:“借着这个机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朕解释一下,你刚刚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归宁沉吟了半响,最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妾身并非是害怕,只是不想被卷入。” “怎么说?” “妾身深知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也明白太后对皇室血脉的期许,所以很清楚皇上为何要对妾身说那些话,妾身并不愿意卷入其中,只是……面对皇上,妾身无法断然拒绝,所以只能避开。” “对于这个问题,朕方才也解释过了,若朕对你……” “皇上,”归宁突然打断了宇文诀的话,道,“妾身明白,皇上之所以会选择妾身而非别人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只是……这个理由却并非……” 说到这里,归宁神色暗了暗,停顿了小半许之后才又继续道:“或许皇上认为妾身是最好的人选,既不会闹事也不会同皇后娘娘斗气争宠,这样的人无论是对于皇上还是对于皇后娘娘而言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请恕妾身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宇文诀一愣,道:“你觉得朕是在利用你?” 归宁并未回答宇文诀的问题,宇文诀是不是在利用她,她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虽然宇文诀并非对她毫无好感,但是她明白,这种程度的好感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宇文诀之所以会执着于她,一来是因为太后方面施加的压力,二来大概是认定她不争名夺利的性子对于窦真儿来说是最为安全的,这最后才是出于他对她的喜欢跟好感,所以宇文诀才会因为窦真儿态度的转变而在这段时间里冷落她。 这种程度的喜欢绝对不是她归宁想要的东西,所以,她不会就这样让宇文诀如愿,于是道:“若皇上是以皇上的身份来命令妾身,妾身绝无怨言,无论皇上让妾身做什么事情,妾身都会照办,皇上又何必执着于去听一句‘我愿意’呢?” “也罢,既然你一定要这么想,那就如你所愿吧。我们不谈‘愿意不愿意’,只谈合作,如何?”宇文诀冷声道。 其实,宇文诀此方是有些生气的,虽然对于归宁他的确没有办法做到像对待窦真儿那样,但提出要与归宁成为真正的“夫妻”时他的确是真心的,也想过要好好待归宁,但归宁却认定了他的真心不过是利用,这让他无法不动怒。 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含了些恼怒的成份。 只是,宇文诀却忘记了,他方才心中也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他的确是想要让归宁帮忙,让她做他在太后面前的一块挡箭牌。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他自己可以想,但却不高兴由归宁主动来点破。 原本宇文诀还以为他这样说的话,归宁肯定不会乐意,但他却也没有想到归宁竟是如此倔强,明明在听到他说“只谈合作”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但最后竟然点头答应了,甚至还用那与平常无二般平淡的声音问: 不知皇上所说的合作是怎么样的合作? 宇文诀毕竟是皇上,除了在面对窦真儿的时候他总是让着、宠着窦真儿之外又哪里见过像归宁这般倔强、不知好歹的女子?顿时火起,本来心中还存有的一些因前段时间对归宁的冷落而产生的歉意也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只沉声道: “你做朕在太后面前的挡箭牌,朕会宠你、爱你,但这一切都只是做戏,朕不会碰你,你只需要假装得好像十分受朕宠爱便可。只要你做到了这一点,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答应你。” “这是皇上的命令吗?”归宁低声问。 “是。” “既然如此,那妾身答应了便是。”归宁道。 “很好,”宇文诀一愣,咬咬牙,道,“那么,你想要朕给你什么样的赏赐?” “若是皇上怜爱,妾身想要……自由。” “自由?”宇文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脸色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你想要自由?” 宇文诀只以为归宁可能会要什么赏赐,却没想到她开口要的……竟然是“自由”。 想到归宁唯一想要的竟然是想要从自己的身边逃离开,甚至还用了“自由”这样的词,宇文诀的心不由变得冷绝。 归宁自然也察觉到了宇文诀神态语气的变化,但是她并没有就此退缩,而是继续说道:“是,妾身唯一想要的便是自由。若皇上能够应允,妾身自当感激不尽。” “你就这么想从朕的身边离开?”宇文诀冷声问。 “……”归宁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缓缓道,“并非是想从皇上的身边离开,而是……妾身不想做**里的女人。当初的确是妾身自愿前来和亲的,也做好了被这皇宫囚禁一辈子打算,原本妾身并没有奢望过能够离开,但……皇上方才却问妾身想要什么,是皇上给了妾身一个奢求的机会。” 虽然依旧生气,但在听归宁解释说她并非是想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之后宇文诀总算是稍稍消了些气,语气也放和缓了些,追问道:“不想做朕的女人和不想做**里的女人有何不同?” “差别在于,前者是想不想呆在皇上身边,而后者则是不想呆在皇宫深墙之中。妾身并不讨厌皇上,只是觉得……这宫中的生活并非妾身想要。若皇上愿意放妾身自由,妾身愿意在今后的五年时间里心甘情愿做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挡箭牌。” “若朕不答应呢?” “若皇上不答应,妾身依然愿意做这个挡箭牌,至于皇上问妾身想要什么赏赐……”归宁言及此摇摇头,而后继续道,“妾身并无其他所求。” “你……”其实宇文诀真正想听的并非是这个,相对比眼下这般顺从他意思而为的归宁,他倒是更希望归宁能够拒绝。 宇文诀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态,明明想要归宁做挡箭牌的人是他自己,主动提出“合作”的也是他自己,但他此刻却觉得自己并不真的希望归宁答应自己,但话既已出口他也只能继续下去,于是道:“好,朕答应你。” “谢皇上垂怜,妾身一定做好皇上所期望的一切。” “既然如此,今晚你便就留下来侍寝吧。” “是。” ... ... 第三五章 合作 第三六章 晨起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六章 晨起 “皇上,你起来了?”归宁迷迷糊糊地听见身旁有动静不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望向身旁已经起身了的人。 “嗯,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 “不用了,”归宁坐了起来,道,“还是由妾身来伺候皇上更衣吧。” “不必了,你继续躺着吧,这是你‘应该’做的。”宇文诀扭头望向归宁,别有深意地说道。 “嗯?”归宁一愣,满脸疑惑,“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诀见归宁困惑不解的样子,不由笑笑,转身从墙壁上取了一把佩剑,慢慢走向床边。 “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归宁不解地问。 宇文诀没有回答归宁的问题,却卷了衣袖抽出佩剑往自己手臂上一划。 “皇上,你这是在干什么?”归宁惊讶得一把扑了过来,紧紧地抓着宇文诀的手臂,紧张道。 但宇文诀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受伤的手臂一样,只是冲归宁笑笑,道:“没事。” “没事?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归宁慌张地抓着归宁的手臂,眉头紧锁,语带责备道。 “都说了没事。”见归宁为自己如此担忧,宇文诀不禁心情大好,拉开归宁的手,道,“这一点小伤奈何不了朕。” “不行,要立刻传御医过来。”虽然宇文诀说了自己没事,但归宁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说着便就要开口传唤御医: “来……” “等等,你想让别人知道在你伺候的时候朕却被剑划伤了吗?这件事情若是传出来了,你认为旁人会怎么想?” “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皇上的伤要紧。” “行了,都说了让你别担心了。”宇文诀笑着安抚了下归宁的情绪,而后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道,“你若是再不放手,朕这伤可就白受了。” “什么?”归宁不解地看着宇文诀,显然不明白宇文诀究竟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 宇文诀笑笑,也不解释,只是伸出那只受伤的胳膊,将手臂上的血滴滴到床上。 “皇上……”归宁疑惑地看看床单上那像是一朵红梅般的血色又看了看宇文诀,正当她想再问一问宇文诀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宇文诀别有深意的神色。 瞬间,归宁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由脸色一红,微微别开脸有些局促道:“皇、皇上,房间里有药箱吗?妾身替你包扎一下吧。” “嗯。” 替宇文诀包扎好伤口之后,原本归宁是想要伺候宇文诀更衣上朝的,但却被宇文诀拒绝了,还笑得很是莫名地道:“昨晚你受累了,还是再去休息一下吧。” 归宁原本并没有立刻明白宇文诀话中的意思,但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之后她却瞬间明白了宇文诀所想要表达的事情,于是脸色再度变得绯红。 宇文诀发现后不由笑了起来,道:“在这之前,朕倒是不知道原来想来清冷的梅娘竟是这么容易脸红。” 被宇文诀这样一说,归宁更觉尴尬了,快速转过身一边朝床上爬去一边道:“妾身忽然觉得有些困乏,所以觉得还是再去睡一会儿比较好。”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明显因为害怕而逃避的行为却根本瞒不过宇文诀的眼睛,宇文诀不由笑了起来,顺带地连心情也变得明朗而高兴。 “万岁爷,您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注意到宇文诀嘴角从方才开始就没有消散过的笑容,跟在一旁的九斤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朕看起来心情很好吗?”宇文诀反问。 “额,这个嘛……奴才只是觉得万岁爷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笑容不断,所以斗胆猜测万岁爷是不是龙心大悦。” 宇文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结果发现自己的确正如九斤所说的那样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容,想想那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宇文诀不由笑容又扩大了几分,道:“朕的确心情大好。” “哟,敢问万岁爷您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 宇文诀笑着摇摇头,“不过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九斤见状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身为奴才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归宁在宇文诀离开之后又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将近一个时辰这才起身从宇文诀的寝宫里离开,她才刚刚离开没多久负责打理明德宫的一名宫女就悄悄地离开了明德宫到了慈恩宫。 那宫女找到青禾将自己所见告诉给了青禾,青禾听闻后立刻笑了起来,略带几分急切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宫女微微低着头,应道:“奴婢亲眼所见,绝对没有错。” “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人看见了。”青禾交代道。 “是,奴婢先走了。” 宫女离开之后,青禾快速来到太后身边,将自己方才得知的好消息立刻转告给了太后。 太后闻讯不由大喜,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昨晚梅娘当真在皇上那里留宿了?” “假不了,我们的人亲眼看见直到早上梅妃才从明德宫里离开,而且……”青禾俯身凑近太后的耳边,低声道,“我们的人说,床榻上看见了落红。” “果真如此?”太后欣喜道。 “错不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上苍保佑,上苍保佑啊……”太后激动地忍不住双手合十望着上方道。 “是啊,真是太好了。”青禾也跟着应和道。 “这个梅娘总算是没辜负哀家的期待。” 青禾点点头,“是啊,奴婢也没有想到这个梅妃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本事。看来还是太后您看人准确,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梅妃并非凡人。” 太后笑了笑,道:“老实说,哀家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这个梅娘真的能够做到,看来哀家也小瞧了她。” “恭喜太后,这回总算是有望了。”青禾高兴道。 “是啊,希望梅娘这个孩子不会再让哀家失望了。” “不会的,不会的,太后,您想想看,这几年来除了梅妃外还有谁做到过这种地步?这梅妃还是头一遭呢。” “说的也是,这一次……一定会有所不同的。” ... ... 第三六章 晨起 第三七章 动心?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七章 动心? 昨晚被太后拖在慈恩宫一直到半夜,好不容易回到凤栖宫,才刚刚睡了一觉,结果一醒来就听见昨晚宇文诀临幸了归宁的消息,窦真儿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那是可想而知的。 一想到昨晚太后千方百计地留住自己,窦真儿不由恨得牙痒痒,愤然道:“好一个太后,本宫就知道昨晚她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竟然……” 压了压心里的怒火,窦真儿又问:“皇上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这……”丁香忽然变得犹豫起来,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的全部实情都告诉给窦真儿。 本就心情不悦的窦真儿在察觉到丁香的吞吞吐吐之后便愈发不耐了,厉声道:“说!” “是。”丁香恭敬地一颔首,道,“奴婢听闻,皇上昨晚不但临幸了梅娘,还……还让梅娘在明德宫里留了宿。” “什么?这么说,皇上他……” 丁香只默默地低着头,不敢作答。 “丁香,你现在去御膳房一趟,让御厨煮一碗旋覆花汤送来,本宫要送去给皇上。”窦真儿突然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照办。”丁香领命之后迅速转身出了门,因为她知道此刻窦真儿的心情必定很糟糕,这个时候稍有不慎肯定会被怒火波及而受罚。 旋覆花汤熬好之后,窦真儿便就端着汤到了御书房。 “真儿怎么来了?”宇文诀心知自己昨晚宠幸了归宁的消息此刻定是已经被窦真儿知晓,但他却不知道窦真儿对此事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只能暂时不动声色假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静待窦真儿的表态。 窦真儿并未立刻提及归宁的事情,反倒是笑意盈盈地将旋覆花汤送到宇文诀面前,道:“皇上批阅奏折也累了吧,妾身正好煮了碗旋覆花汤送来,皇上趁热喝了吧。” “有劳真儿劳神了。”宇文诀应着从窦真儿手中接过汤碗。 见宇文诀慢慢品尝着汤,窦真儿微微一笑,这才缓缓开口道:“妾身昨晚因有事耽搁没能前来伺候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知道这不过是话题的开端,宇文诀亦是回以一笑,道:“既是有事,朕又怎会怪罪于你?真儿不必感到歉意。” “那就好。”窦真儿说着,顿了顿,而后微皱着眉略带疑惑道,“听闻……昨晚是梅妃妹妹在伺候皇上?” “嗯,是母后的意思。”宇文诀状似随意地应道,但心里却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暗地里用余光悄悄打量着窦真儿的神色。 随即发现自己的举动之后,宇文诀不免又觉得一阵好笑,自己身为皇上何时竟如此害怕一个人了?于是笑了笑之后,宇文诀又放松了心态。 虽然这件事情窦真儿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而这也正是她此刻前来见宇文诀的主要原因,但亲耳从宇文诀口中证实这件事情的这一瞬间窦真儿还是不受控制的心底一寒,脸色霎那变得难看异常。 良久,窦真儿才渐渐缓和了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道:“妾身原本还有些担心无人伺候皇上,既然有梅妃妹妹替妾身分忧,妾身便也就放心了。” 宇文诀闻后笑了起来,道:“真儿能够这样想自然甚好,朕原本还有些担心你会生气呢。” “怎么会呢?妾身说过,过往的那些都是妾身的错,如今妾身早就已经想通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又怎能只宠我一人呢?” “哎——”宇文诀微叹了口气,语带歉意地道,“委屈你了。” 窦真儿摇摇头,“妾身并未觉得委屈,只是……皇上既然宠幸了梅妃,不知皇上可有给予梅妃什么赏赐?” 宇文诀微微一愣,他并未想到窦真儿非但没有生气竟然还主动提出让他赏赐归宁,不由疑惑地打量了窦真儿一眼,但窦真儿却面带微笑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像的确是真心想要他给予归宁赏赐一般,于是只能不动声色地应道:“这倒没有。” 可宇文诀却不知道,虽然此刻的窦真儿脸上还带着微笑,但心里却早已是恨意涛涛,手中的手帕被她用手指搅得几乎要撕烂。 若换做是以前的窦真儿,她必定早已大发雷霆,但现在她却只能忍耐,因为归宁让她有了危机感,她知道若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妄为自己必定会将宇文诀越推越远,她现在必须忍耐。 再度暗地咬了咬牙之后,窦真儿道:“是皇上疏忽了,既然宠幸了梅妃,又怎能不给予赏赐呢?” 言罢窦真儿直直地望向宇文诀——她在等,在等宇文诀的回应。 本来还在想窦真儿是否真的变得此般大度了的宇文诀在察觉到窦真儿的眼神之后瞬间就明白了,明白了窦真儿并非是真的希望他赏赐归宁,而是同以往一样不过是在说些反话,若是他此刻同意了窦真儿的提议,必定会惹得窦真儿大怒,但…… 笑了笑,宇文诀装作并未察觉出窦真儿真正用意地道:“真儿说得对,是朕疏忽了,那以真儿来看,朕该送些什么赏赐给梅娘为妥?” “什……”听到宇文诀的回答后窦真儿的第一反应竟然并不是大动肝火,而是怔愣。 她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真的同意了她的提议,她原本以为宇文诀之所以会宠幸归宁多半是因为太后方面的施压,她始终还是相信自己在宇文诀心中有着绝对的地位的,但却没想到宇文诀竟然同意了,同意了赏赐归宁的提议,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归宁在宇文诀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宇文诀对归宁已经……动心了? “怎么了,真儿可是有什么好主意?”见窦真儿不答话,宇文诀又问。 终于回神的窦真儿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女人嘛,多半是喜欢金银首饰的,皇上不如赏她一些饰物。” 宇文诀装作好像并没有发现窦真儿情绪的变化,颇有兴致地点头认同道:“嗯,真儿说的对。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真儿去办了,你们女人家比较懂得你们女人家的心思,务必挑些上好的饰物送过去。” “是,妾身定不负皇上所托。” ... ... 第三七章 动心? 第三八章 赏赐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八章 赏赐 “皇后驾到!” 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娜扎微微皱了眉,她对这个皇后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由略带抱怨道:“这个皇后又来做什么?” 这样说着,娜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珠带着几分恍然道:“该不会……这个皇后又是来‘教训’郡主您的吧?想来也知道,昨儿夜里您才刚刚侍了寝,今儿个这皇后就来了,不是为了‘教训’您出气还能是为了什么?” 归宁听后却是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道:“若果真如此便也就省心了。” “哈?”娜扎一脸的不解,“郡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归宁拍了拍衣摆,道,“走吧,我们该起身恭迎皇后娘娘圣驾了。” 见归宁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表现得好像十分期待窦真儿的到来一般,娜扎不由满心困惑地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郡主怎么好像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呢……” 归宁行至门口时窦真儿正好带着人踱步进门来,归宁迎上去向窦真儿屈膝行礼道:“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了。”窦真儿扬扬手,进入屋内在椅子上坐定。 见归宁依旧一副什么都不在意般清清冷冷的模样,窦真儿便不禁恨由心生,但却只是紧了紧半藏在衣袖里的拳头,并未立刻动怒。 “听闻昨儿个夜里你侍奉了皇上?”窦真儿不动声色地问。 归宁亦没有表露任何情绪,既没有得宠后的炫耀也没有被窦真儿发现的惊慌,微微颔着首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句:“回皇后娘娘话,正是如此。”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本宫昨晚因为有事而不能伺候皇上,正好由你代劳也算是替本宫尽了一份责任。” 娜扎一听窦真儿这话立刻便不高兴地暗暗皱了眉,腹诽道: 这话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们郡主只是她的替代品一样。 但归宁却丝毫没有因为窦真儿这句暗讽的话而产生动摇,依旧还是那样一副清冷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用同样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应道:“能为娘娘分忧侍奉皇上乃妾身的荣幸。” 该死的!窦真儿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来,原本她是想借方才的话好好地嘲讽、示威一番,但哪里想到归宁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不管她怎么挑衅,归宁始终是一副温顺柔和的样子,但是她的这份温顺柔和里又分明透着清冷和淡漠,就好像她压根就不屑于去与自己争斗些什么一样。 窦真儿就是恨透了归宁这样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清冷模样,因为她知道归宁这副清冷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分明就是伪装出来的,否则她那一日也不会在她的耳边说出那种挑衅的话来。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窦真儿就恨不能冲上去撕破归宁的脸皮,好让她这一副清冷的伪面孔现出丑恶的原形来。 这样想着,窦真儿便就开始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语带威胁地道:“你可还记得本宫曾对你说过什么?” “既是娘娘交代的话,梅娘自然都铭记在心,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此刻问的是哪一句话?” “本宫曾说过,皇上此生只会钟爱本宫一人,这也是你曾经亲耳听皇上说过的。” “原来是这句话,妾身还记得,只是……那又如何?”归宁佯装不解地问。 她当然知道窦真儿此刻提起这句话无非就是想要提醒她,不过才侍过一次寝而已,不要就此得意忘形以为自己从此就可以获得皇上的宠爱。 这话若是让其他妃嫔听了也许会感到生气甚至是恼怒,只可惜……窦真儿这句话偏偏是对她归宁说的,而归宁与宇文诀之间的协议窦真儿毫不知情,她根本不知道无论她再如何拿这样的话刺激归宁,归宁也不会将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只会将其当做是一只被逼疯的狗在自己面前乱吠。 “那又如何?”归宁无所谓般的反问显然触动了窦真儿暴怒的神经,不由厉声道,“本宫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以为一次代替了本宫就可以一直代替本宫下去,本宫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你这种人可以动摇得了的。” 归宁听后微微一笑,道:“皇后是在警告妾身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妾身要说的是,皇后您多虑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有多深厚,妾身自然是知晓的,这天下间谁不在称颂皇上与皇后娘娘两人的感情之深厚?所以妾身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只是……” 言及此,归宁忽然停了下来,随后别有深意地轻笑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只是什么?”窦真儿立刻追问道。 “只是妾身也记得妾身曾对皇后娘娘说过,皇上的‘钟情’可以只给皇后娘娘一人,至于这‘宠爱’……”归宁话到一半再度停了下来,但却一改方才低眉顺眼的姿态抬起头来目光直接而大胆地看着窦真儿,甚至嘴角还微微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这后面的话,虽然归宁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她却知道窦真儿肯定明白她所想表达的意思。因为她在不久前才刚刚在窦真儿的耳边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她知道,只要她稍稍提及窦真儿定会立刻明白她意中所指。 果然,窦真儿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瞬间阴沉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妾身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在呈述一件事实而已,否则,又怎会出现昨夜的事情呢?” “你……”素来只有她窦真儿盛气凌人的份,什么时候竟轮到别人这样骑在她的头上挑衅她了? 窦真儿气得一把从椅子上冲了下来快步走到归宁的面前扬手就给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怒道:“这一下是想提醒你以后在本宫面前说话小心点。不要以为有太后给你撑腰,本宫就拿你没办法。本宫不妨告诉你,连太后本宫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梅妃。” 言罢,窦真儿又对丁香吩咐道:“丁香,去把本宫挑选的东西端过来。” “是。”丁香立刻从身**女的手中拿过托盘,低着头端送到窦真儿面前。 窦真儿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随手抓起托盘上的金步摇和珍珠串链儿一把甩在归宁的身上,道:“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就当是你昨晚侍奉皇上的辛苦所得。今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最好给本宫认清楚一点。” ... ... 第三八章 赏赐 第三九章 反击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三九章 反击 “郡主,这个皇后真是欺人太甚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想您也是我们祁辽堂堂的朝阳郡主,凭什么受这种窝囊气?”窦真儿前脚才刚刚离开,娜扎便立刻忍不住愤慨地说道。 归宁却是笑笑,道:“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置气呢?” “小事?郡主,您还说这是小事?那个皇后都这样羞辱您了,您怎么还说这是一件小事呢?”娜扎惊异地反问。 “她是皇后,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梅妃,她位高权重,自然有资格这样对我。” “可是……” “好了,没什么好可是的。”说着,归宁俯身捡起被窦真儿丢落在地的首饰,放在手上打量了片刻后又道,“既然对方都送来了,我们何不收下?我们不但要收下,还要好好地收着。” 将手中的金步摇和珍珠串链儿递到娜扎手中后,归宁吩咐道:“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郡主……”娜扎接过东西看了看,而后又看了看归宁,疑惑地问,“郡主,难道您当真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归宁反问。 “皇后她摆明了就是想要羞辱您,这样……您也一点儿都不生气?”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呢?将这些东西都扔了,沉去那湖底?即便我这样做了,我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呢?你说,若是皇后知道我将她‘赏赐’的这些东西给丢了会怎么想呢?”归宁问。 不待娜扎回答,归宁又继续道:“她会想,我这是因为忌恨,所以才扔了这些东西。她会认为,她方才的羞辱起到了作用,她狠狠地打击了我。你再说说,以皇后的性格,她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会怎么做?她会继续想尽办法羞辱我、打击我。既然如此,你说我又何必扔了这些东西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她的面前呢?” 娜扎听完之后立刻恍然,受教般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果然还是郡主您想得周到。” “不过……”归宁拖长了尾音笑得一脸狡诈,悠悠道,“正如你所说,别人都欺负到我头顶上来了,我也不能总是忍气吞声而不懂得反击不是?” “郡主,那您的意思是?”娜扎略略带了点兴奋地问。 归宁并没有回答娜扎的话,只是吩咐道:“娜扎,替我备好笔墨。” “嗯?郡主,您要练字?”虽然不明白正在说着要如何“反击”的归宁怎么会突然间又想到要练字,但娜扎还是立刻按照归宁所吩咐的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归宁提笔在纸上剪短地写了几个字之后便就将纸叠了起来,对娜扎道:“将这张纸条送去明德宫交给皇上。” “咦?这是……”娜扎原还以为归宁是想要练字却不想她原来是打算给宇文诀写纸条,只是…… 娜扎疑惑地问:“郡主若是有话要对皇上说,您亲自去见皇上一面不是更好吗?这样还可以让您同皇上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不必,这样就可以了。” “哦。”娜扎点点头,“那奴婢现在就送过去。” 娜扎按照归宁的吩咐将纸条送到了御书房,九斤接过纸条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道:“知道了,咱家一定会亲自将其转交给皇上的。” “那就有劳九公公了。”娜扎朝九斤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不必客气,梅妃如今受到皇上的宠爱,咱家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一二呢。”九斤恭维道。 这宫中并没有什么秘密,昨晚宇文诀宠幸了归宁的消息早在今天一早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对于一直跟在宇文诀身边的九斤来说,他更是清楚宇文诀此举所代表的意义,这说明窦真儿独宠的时代终于要瓦解了,虽然不知道宇文诀对归宁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但多结交一二总是没错的。 娜扎心里也明白,如今归宁受了宠,自然就会有人前来巴结,像九斤这样的客套话今后定会听到不少,于是笑笑道:“九公公您客气了,我家主子初来乍到,在这宫中尚且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却也知道九公公您乃皇上面前的红人,说到仰仗,我家主子还盼望着您能够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呢。” “好说,好说。” “那今后就麻烦公公了,娜扎先行告辞。” 娜扎离开之后九斤带着纸条转身进了屋内,还在处理公务的宇文诀并未抬头,只是随口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是梅妃……” “怎么,她想见朕?”还未等九斤言明情况,一听见归宁的名字宇文诀就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颇感兴趣地问道。 九斤自是将宇文诀方才的反应瞧在眼里,心里也瞬间明白了几分——这个梅妃在皇上心中果然是有几分位置的。 暗暗将此记在心里之后,九斤应道:“不,梅妃并未前来,只是……她差身旁的丫鬟送了张纸条过来。” “纸条?”宇文诀听后不由一笑,道,“你说,这个梅娘有话要跟朕说也不亲自过来,居然还写什么纸条。” “是啊……”九斤笑着点点头,然后躬身将手中的纸条递到宇文诀面前。 宇文诀接过纸条看了看,随后又是一笑,道:“今晚就传梅娘前来侍寝吧。” 九斤稍显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应道:“是,奴才即刻去办。” “还有,真儿那边……就让她今晚不要过来了。” “是,奴才知道了。” 九斤很快就带着宇文诀的命令到了梅苑,听见九斤宣读今晚由自己侍寝的时候归宁只是了然的一笑,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倒是一旁的娜扎忍不住惊讶地问道:“郡主,您给皇上的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啊?怎么这皇上才一看到您的纸条就立刻……” 回想起自己给宇文诀所写的纸条上的字,归宁轻轻地笑了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提醒皇上在有些事情上面不要太过心软罢了。” “心软?什么意思?”娜扎不解地问。 但归宁却不再回答,只是但笑不语。 其实,她在给宇文诀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那便是: 挡箭牌需要一定的力量,这力量来自皇上的选择。 虽然话很简单,但所想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归宁是想要告诉宇文诀,她这块挡箭牌是需要地位和实力的,而这个地位和实力取决于宇文诀的选择——只有他选择了她,她这块挡箭牌才会真正成为新宠。 而事实上,归宁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的确准确地传达给了宇文诀,并且被宇文诀采纳了。 ... ... 第三九章 反击 第四零章 送礼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零章 送礼 自那之后宇文诀便一连好几夜都只招归宁侍寝,归宁成为新宠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皇宫,这也让原本一向清冷的梅苑突然变得门庭若市,过往从未结交过甚至从未见过面的人纷纷以各类名目送来礼物。 对于这些礼物,归宁都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只是,看着这些礼物的时候她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郡主,您……如果不喜欢的话,奴婢可以将这些东西都退回去。”察觉到归宁的表情,娜扎试探地说道。 “不用了,留下那件白玉花瓶,首饰那些就由你和古丽、卓丽三人分了,剩下那几件小玩意儿就打赏给小方子和小圆子他们二人吧,既然他们也是我梅苑的人,理当有福同享。”归宁一一吩咐道。 “是。” “至于那白玉花瓶……你抽空给九公公送过去,就说我初来乍到对这宫中的规矩尚且还有许多不甚熟悉的地方,今后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到之处还望他能够提点一二,这白玉花瓶就算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了。” “可是……”娜扎看了看归宁所说的那只白玉花瓶,有些犹豫道,“这‘见面礼’会不会太贵重了些?” 归宁只是轻轻一笑,道:“若是真能结交九公公,让他今后在这宫中帮衬我一二,这只白玉花瓶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的人,送一只白玉花瓶就能够让他真心帮着您了吗?”娜扎有些怀疑地问。 归宁听后不由嗤笑了一声,道:“娜扎,在这皇宫之中你还祈求什么‘真心’啊?有的只是利用与合作罢了。” 娜扎一听,不由愣了,愈是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您怎么还……” “这只不过是一份小小的见面礼,也顺便让九公公明白我愿意与他交好的意愿。在这宫中,不是敌人的人便是朋友,能够多一两个朋友一只白玉花瓶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别忘了,这满桌的东西也包括这只白玉花瓶可都是别人送过来给我的呢。你觉得我对于这些送礼人来说又算得上是什么关系呢?我也许心情一好就与这些人成为了朋友,也可能我压根就瞧不上她们送来的东西,她们这一番‘美意’便就只能石沉大海。可你说,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们却还要送来这些东西呢?” “哼——,她们这些人还不是因为见郡主您如今受宠所以前来巴结?以前怎么不见她们送这些东西来?”娜扎冷哼了一声不屑道。 虽然她也明白这便是人情世故,但只要想想之前这梅苑清清冷冷的模样再想想这几日来的热闹,娜扎便不由感到一阵不爽——就算要趋炎附势,这些人未免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听见娜扎的冷哼,归宁有些好笑地反问道:“怎么,你似乎对这些‘送礼人’颇为不满?” “郡主,奴婢也知道如今您受宠势必会有人前来巴结,只是……这些人未免也太过了,才不过几日的功夫,那些过往对您不闻不问的人竟然都凑上前来了。” “那你可知道这些人送礼的都是些什么人?”归宁问。 娜扎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归宁的意思,只是顺口接道:“不都是宫里的一些妃嫔吗?礼物和名册奴婢都一一登记着呢,郡主您要看吗?” 归宁摇摇头,道:“我问的不是她们的身份,而是她们的目的。” “目的?她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巴结郡主您吗?” 归宁再度摇摇头,“你只知其一却未想到其二。” “其二?什么其二?”娜扎疑惑地问。 “你说,皇后待我如何?”归宁突然问。 一提及窦真儿,娜扎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道:“以前她就经常欺压您,现如今……只怕更是恨透了您了。” “那你说……这些人明知道皇后恨透了我又为何送礼来巴结我呢?难道她们就不怕惹怒了皇后,惹祸上身吗?” “是啊,奴婢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娜扎听后立刻恍然,但随即又皱了没,一脸不解地问道,“可是……既然这样,那她们为什么还敢送礼过来啊?难道……她们就不怕得罪皇后吗?” 虽然如今归宁显然已经成为了宇文诀的新宠,可说到底归宁也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论身份地位根本就无法同六宫之首的窦真儿相提并论,现在就前来巴结归宁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冒进了,这万一归宁出了个什么好歹,她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何况,就算归宁真愿意与她们结交,如今归宁也还只是一个“梅妃”,若是她们因此而开罪了窦真儿,窦真儿一旦采取什么行动,归宁也只能有心无力,压根就帮不上她们什么忙啊? 这样一来,这些“送礼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送礼前来呢? 见娜扎不解,归宁笑了起来,解释道:“这只能说明,这些‘送礼人’宁愿冒着得罪当今皇后的危险也想要与我结交,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送礼人’之中的一部分人对当今皇后十分不满,已经有了要与她相抗到底的决心。” 娜扎听后立刻就明白了,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您说‘一部分人’?那剩下的一部分人呢?” “至于这剩下的一部分人嘛……”说到一半的时候归宁却刻意地停顿留下来,走到桌边随手将方才喝剩下的茶端起倒了出去,而后才继续道,“不过是些又想要出风头却又没什么头脑的莽夫罢了。” 瞧着归宁那倒茶的动作,娜扎忽而一愣,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方才归宁突然泼茶的举动并非只是随意的一个举动,更像是带着某种暗示,暗示着……方才她口中所提到的那些“想要出风头又没什么头脑的莽夫”就如同她方才泼出去的茶水一般,只是无用的废物。 待娜扎回神时,归宁已经重新替自己斟了一杯新茶,一边慢慢品着茶一边缓缓道:“好了,闲聊到此结束,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 娜扎微微躬身道:“是,奴婢先行告退。” ... ... 第四零章 送礼 第四一章 狗咬吕洞宾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一章 狗咬吕洞宾 此时一栋庭院之中,两道倩影正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石桌上摆放着棋盘。只是显然此刻对坐的两人心思都不在那棋局之上,因为她们皆只是瞧着棋盘却并未落子。 终于,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有些忍不住了,将手指间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嚷嚷道:“不下了,不下了……” 对面身着藕色百褶裙的女子听见少女的抱怨之后不由微微一笑,轻声道:“云长公主,你今儿似乎特别不耐烦,是有什么心事吗?” 虽然嘴里这样问着少女这样的问题,但其实女子自己此刻也没有多少继续下棋的心思,语音刚落便也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只是与方才那少女的动作大不相同——女子的两根手指轻轻夹着棋子探入棋盒之中,虽被棋盒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那指尖的动作但却可以想象得出那放下的动作定是十分轻柔的,因为棋子在落下的时候竟并没有发出明确的声响。 “唉——,还不是我那个皇后嫂嫂……”被称作“云长公主”的这个少女正是当今太后的三皇女宇文锦云,她口中所说的“皇后嫂嫂”正是窦真儿。 而坐在宇文锦云对面的女子便是轻容。 两人虽然一个为妃嫔一个是长公主,但两人年纪相仿志趣也颇为相投,虽然性子截然不同倒也正好起到了一个互补的作用,因而两人关系很是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对方在这宫中为数不多的能够交心的人之一,也是彼此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宇文锦云便不由又皱了眉。原本她是在听说自家的皇帝哥哥宇文诀有了新宠之后就想着过去看看窦真儿,顺便宽慰她几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可宇文锦云哪里知道,她才刚一进到凤栖宫就发现窦真儿正在大发雷霆——有一个凤栖宫的宫女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而本就心情郁结的窦真儿便借题发挥,硬说人家宫女是因为瞧见她如今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故意打碎她喜爱的花瓶来向她示威。 本来宇文锦云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可瞧见那宫女跪在地上吓得是脸色发青浑身直哆嗦,她便一时不忍就忍不住替那宫女说了两句好话。 但窦真儿在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息怒,反而还将怒火牵连到了宇文锦云的身上,也将她凶了一顿,还说她过来看她不过是想来看她的笑话。 宇文锦云也是个急躁的性子,被窦真儿这样一说便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凤栖宫。 这不,出了凤栖宫宇文锦云就来这儿找她在这宫中的唯一的朋友轻容下棋来了,只是,这在凤栖宫那儿受到的气跟委屈又哪里是说消散就能够消散的?所以这棋局还没开始多久她便就失去了耐心,直喊着“不下了”“不下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了吗?”轻容问。 “还能是怎么了?”宇文锦云一脸的无奈,道,“就算是你,也应该有所听闻吧,最近我那皇帝哥哥多了一个新宠的事情。” 轻容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恐怕整个皇宫之中没有人不知晓吧。” 虽然轻容并不十分了解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到自己也曾刚刚在不久前奉太后之命而被送去过明德宫,她便多少也猜到了一些这件事情或许并非仅仅只是宇文诀这个皇上的意思,或许还有太后的干预。 但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倒是有几分好奇这个新宠“梅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能够让宇文诀动了心,毕竟在此之前宇文诀可是从未宠幸过除了窦真儿之外的任何人。 一想到宇文诀,轻容便不由地想起了那一晚自己与宇文诀两人的短暂相处,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赫然。 坐在对面的宇文锦云并没有留意到轻容的这点小心思,只是烦闷地抱怨道:“所以啊,像皇后嫂嫂这么骄傲又善妒的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能开心得起来吗?我本来也是一番好意,想着说去看看皇后嫂嫂,宽慰宽慰她几句,让她想开一点。可谁知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什么我是想要去看她的笑话。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轻容听到宇文锦云那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略带责备道:“云长公主,你怎么能够说皇后娘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那意思不就是说皇后娘娘她是……” 宇文锦云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但随即挥挥手,不在意道:“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不会有人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的。” “那我就不是人吗?”轻容好笑地问,但心里却因宇文锦云的信任而有些感动。 “容姐姐又不是‘别人’,在你面前有什么关系?”宇文锦云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好好,我知道你没有拿轻容当外人,只是……你在我面前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方才那些话可切莫在别人面前提起。”轻容小心地提醒道。 “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宇文锦云随口应道。她从小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又哪里会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便好。不过……皇后娘娘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想必娘娘也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得……”本来心情有些缓和的宇文锦云在听轻容提及窦真儿之后脸色立刻又阴沉下来,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是自讨没趣儿才会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家骂,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好心没好报的事情了。” 说着说着,宇文锦云不禁又有些伤感起来,道:“你说,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以前朝阳姐姐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自信、善良,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着大家。所以这宫中所有的人包括母后都十分喜欢她,甚至在京城的百姓当中‘朝阳公主’之名也颇负盛名,几乎没有哪一个见过朝阳姐姐的人会不喜欢她、不被她吸引的,这也正是为什么朝阳姐姐她虽为前朝公主但却可以生活在皇宫之中甚至深得母后及众人喜爱的原因之一。可现在……自从三年前朝阳姐姐重新回到这宫中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甚至不允许我再叫她‘朝阳姐姐’,可是……明明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叫她的,她也从未表示过不喜欢我这样叫她。” 说到这里,宇文锦云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来,不由颇有些感概地说道:“相对比现在的皇后嫂嫂,我倒是更喜欢之前的那个‘朝阳’,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朝阳姐姐,也不像朝阳姐姐那样会发光发热,但至少温婉宁静。说起来……” 宇文锦云看了看轻容,继续道:“那个‘朝阳’倒是同容姐姐的性子有些相似。” ... ... 第四一章 狗咬吕洞宾 第四二章 “朝阳”之名【收藏一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二章 “朝阳”之名【收藏一百加更】 又一次听到宇文锦云提起“朝阳”,轻容禁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似乎听你好几次都提到过一个叫‘朝阳’的人?她是什么人?你所说的‘朝阳’难道并非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吗?” 宇文锦云摇摇头,“不是,那个‘朝阳’并不是现在的皇后嫂嫂。” “不是皇后娘娘,那么这个‘朝阳’是谁?难道……这个世间还有另外一个叫‘朝阳’的人吗?”轻容诧异地问。 其实,从以前她就从宇文锦云偶尔提及的话中发现了这个“朝阳”的存在,虽然同为“朝阳”,但轻容却从宇文锦云的话中听出这个“朝阳”似乎并非是窦真儿,只是……每一次宇文锦云都只是短促的提起然后便不再多说,于是轻容便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今日听到宇文锦云再度提起这个“朝阳”,甚至还说那个“朝阳”比现在的皇后窦真儿更像“朝阳公主”,轻容便就忍不住好奇了,终于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见轻容如此好奇,宇文锦云倒也没有隐瞒,解释道:“这还是容姐姐你入宫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而且,自从那个‘朝阳’失踪之后,她便就成了这个宫中的禁忌话题,无论是皇帝哥哥还是皇后嫂嫂,甚至是母后,她们都不愿意再提及这个人。所以,虽然这个‘朝阳’在宫中呆过一段时间,但却没有在这宫中留下任何痕迹,不……” 说到这里,宇文锦云不由摇了摇头,又道:“也许并不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想,当初见过‘朝阳’的人都跟我一样不曾忘记过她的存在,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再提及罢了……” 虽然轻容对于这个充满了神秘而传奇的色彩的“朝阳”感到十分地好奇,但是在听到宇文锦云说“她”是这个皇宫中大家不愿意提及的禁忌时不由就犹豫了,试探地问道:“既然是禁忌,那……我是不是不应该问啊?” 宇文锦云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众人之所以不愿意提起,我想可能是因为……愧疚……” 不知为何,最后的“愧疚”二字宇文锦云说得很轻,轻到几乎让人听不清那两个字的发音,但轻容还是听清楚了那是“愧疚”两字,心中不由一怔: 云长公主竟然说众人不愿意提及这个“朝阳”的原因是因为愧疚?可是……这个“众人”之中也包含了皇上吗? 这个“朝阳”究竟在这个宫中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云长公主会说“众人”都记得“她”,却因为愧疚而都不愿意提及她?难道……整个宫中的人都对这个“朝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虽然心中满满都是疑问,但轻容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继续问这个既是“禁忌”又让大家“愧疚”的人的事情。 但宇文锦云却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又自顾说了下去:“一开始的时候,我跟大家一样,对这个‘朝阳’又爱又恨,因为她与朝阳姐姐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却又不是真正的朝阳公主。皇帝哥哥将她带回来的时候,真正的朝阳姐姐正好失踪了三年,在这三年间皇帝哥哥动用了许多的力量去寻找朝阳姐姐,可是都毫无音讯,每每收到的消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已经死亡’。在那段时间里皇帝哥哥从未真心笑过,直到有一天,皇帝哥哥也突然失了踪,但在两个月之后又突然回到了宫中,并且带回了一个与朝阳姐姐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女子,那个人便就是‘朝阳’。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是什么,只是皇帝哥哥当初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就只是向众人介绍说,她便是‘朝阳’,所以便也没有人真正问过‘朝阳’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一模一样?这世间果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轻容惊异地问。 “你是没见过,真的一模一样,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她,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朝阳姐姐回来了。如果不是她们二人性格不同,而‘朝阳’本人也没有任何表示,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去怀疑她是假的朝阳公主。” “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相似的人。”见宇文锦云并没有要避及这个话题的意思,轻容好奇地追问道,“那……这个‘朝阳’是个怎样的人?” “她……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宇文锦云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说道,“虽然一开始大家都对这个冒牌的朝阳姐姐感到很抗拒和反感,但‘朝阳’却并不在意,她总是安安静静地,或者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者呆在皇帝哥哥的身边,不管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在是安静温婉得让人没有办法讨厌。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宫中最常看见的情形便是‘朝阳’静静地坐在皇帝哥哥身边为他煮茶。后来,渐渐地开始有一部分人慢慢接受了这个‘朝阳’,甚至……那个时候皇帝哥哥还说要册封她为皇后。” “那后来呢?” “后来……就在皇帝哥哥要册封‘朝阳’为后的前夕真正的朝阳姐姐突然回来了,而那个‘朝阳’在皇后嫂嫂回来后没多久就失踪了。其实,后来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个时候现在的皇后嫂嫂没有回来的话,如果……是‘朝阳’成了我的嫂嫂的话,会不会其实更好一些……我甚至在想……那个‘朝阳’会不会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被现在的皇后嫂嫂给……杀了……” 轻容一惊,立刻一把捂住了宇文锦云的嘴,道:“云长公主,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宇文锦云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拉开轻容的手,立刻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还是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轻容一愣,“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还敢说自己没有心事?” 见自己的心事被宇文锦云看穿,轻容便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像其他妃嫔一样给梅妃送一份礼物去。” “给梅妃送礼?容姐姐,你在想什么啊,当然不可以!”宇文锦云大声道。 “为何?” “你想啊,这个时候给梅妃送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你便是梅妃阵营里的人,那你从今往后就要与皇后嫂嫂作对了。容姐姐本来就不是那般会争强好斗之人,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搅和了,有多远躲多远便是了。” 听了宇文锦云的分析,轻容不由恍然地点点头,道:“是啊,还是云长公主你想得周到,我只是想着不要在梅妃面前失了礼数却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这一层,还好你今日提点了我。” “不过……”宇文锦云微微眯了眼睛,一副在盘算着什么的样子道,“对于这个梅妃,我倒还真有几分好奇……而且,现在想想,这个梅妃不也是什么‘朝阳郡主’么?这样说起来,我的皇帝哥哥可还真是与‘朝阳’有缘。找个机会,我也要去认识认识这个居然能够打破皇帝哥哥对皇后嫂嫂的独宠传说的‘朝阳’。” ... ... 第四二章 “朝阳”之名【收藏一百加更】 第四三章 示好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三章 示好 见娜扎回来,归宁顿了下手中煮茶的动作,道:“回来了?” “嗯。”娜扎一面应着,一边走进屋内。 “那份‘见面礼’九公公可收下了?”归宁不动声色地问。 见娜扎点点头应了一句“收下了”之后,归宁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才微微露出笑容。 “对了,郡主,九公公让奴婢转达您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归宁颇有兴致地问。 娜扎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归宁的问话,反倒是微微皱了下眉像是在因什么而感到疑惑的样子,片刻后才略显犹疑地说道:“九公公说……太后素来喜欢朴素。” 归宁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也有些疑惑,但随即便了然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郡主,九公公向您传达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娜扎不解地问。 “下个月便是太后的寿诞,他这是在提醒我,给太后准备的寿礼以简单素雅为佳。” “原来是这样……”听了归宁的解释之后娜扎才总算明白九斤让她转达那句话的用意,旋即很是高兴地道,“既然九公公愿意如此提点您,那是不是意味着九公公他接受了我们的示好啊?” 归宁却不以为然地笑笑,道:“恐怕事实正好相反。” “咦?什么意思?九公公这次不就帮了我们吗,怎么会‘正好相反’呢?”娜扎疑问地问。 “我才刚刚送去‘见面礼’,他就立刻给我回了一份‘见面礼’,很显然,九公公虽然接受了我的好意但他却并不想欠下我的人情。你说,是不是‘正好相反’?” “是这样吗?”虽然对于归宁的说法依旧还是感到有些困惑,但娜扎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略显担心地问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结交失败啊?” 归宁摇摇头,“那也不尽然。若九公公果然不想与我结交,他根本就不会收下我送去的那只花瓶。既然收下了,那就表示他并不拒绝与我结交,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他也不会完全站在我这边。更何况,正如你所说,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又哪里是轻易就能够拉拢的?所以结局不好不坏,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 “哦。”娜扎了然地点点头。 “对了,二王子不是送过我一个手镯吗?替我拿出来。”归宁结束了话题,突然说道。 “咦?您现在就要吗?”归宁忽然转移话题让娜扎一时间有些无法回神。 “嗯,现在就拿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拿。” 因为是曲厉轩特别送的礼物,所以手镯被单独放置在一个木盒子里收着,娜扎去到房间捧着木盒走了出来。 归宁并未从娜扎的手中接过木盒,只是就着娜扎伸手的动作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的手镯而后对娜扎道:“你将这个手镯送去给皇后。就说我希望能够与她冰释前嫌、忘记过往,今后两人好好相处,共同侍奉皇上。” “什么,郡主,”娜扎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道,“您要将这手镯送给皇后?可……这是二王子殿下亲自送给您的啊,虽然娜扎不懂鉴赏珠宝,但却也知道这手镯定是价值不菲,您怎么舍得将它送给别人呢?而且还是那个处处与您作对、打压您的皇后?” 相对比娜扎如此紧张这手镯的态度来说归宁就显得有点毫不在意了,她淡然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须如此斤斤计较?” “但……这是二王子殿下送给您的啊,怎么能一样呢……” “娜扎,”归宁略沉了声音打断娜扎的话,道,“你又在说笑了。如今我已是皇上的妃子,你怎么还总是说这些玩笑话呢?以往我也就任由你们去了,但现在的我却不是可以继续任由你们开这种玩笑的身份。从今而后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与二王子殿下是兄妹。” 从归宁的语调中听出了警告的意味,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娜扎立刻将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平素里归宁一直待身边的人都很不错,但娜扎却没有勇气胆敢真正惹得归宁动怒。 而且,归宁说的也的确没错,过往他们这些人总觉得归宁应该与身为二王子的曲厉轩在一起,而曲厉轩也总是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的面经常对归宁说些暧|昧的话,所以他们这些跟在曲厉轩身边的人便就默认了归宁是曲厉轩的人,但现在情况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如今归宁已经成为了宇文诀的妃子,自然就不可能再与曲厉轩有任何瓜葛了。 可一想到归宁这样轻易地就将曲厉轩送给她的东西转赠给他人,娜扎心里多少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过,碍于眼下的状况,娜扎倒也隐忍着没有再继续反对下去。 见娜扎不再说话,归宁便知道自己的警告起到了作用,于是也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道:“你上次说过那些送礼的花名册你都有好好的记录下来吧?” 虽不解归宁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托着木盒的娜扎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 听到娜扎肯定的回答,归宁唇角一勾,眼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 随后归宁对娜扎说道:“你附耳过来,有件事情我要交代你去办。” 原本微微弯着腰的娜扎在听了归宁的吩咐后顺从地俯身凑近归宁。 归宁在娜扎的耳边耳语了一阵,而后只见娜扎惊讶地抬起了头,望着归宁不解道:“郡主,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名册上的那些人……” “怎么,你是在同情她们?”归宁闻言冷声地问。 “奴婢不敢,奴婢虽为下人却也明白要成就大事就必须要有所牺牲的道理,郡主您这样做自然有您这样做的理由和打算,奴婢只管听从命令便是。”娜扎恭敬地说道。 那些所谓的利用和牺牲,娜扎都是懂的,只是……归宁在此之前从未做过这样牺牲他人的事情,此刻猛然间见到她如此轻易地就可以将那些与她没有任何仇怨的人推向火坑,娜扎难免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 “没有异议便好。”归宁像是满意于方才娜扎所说的话一般微微点了下头,而后道,“去吧,好好完成我方才吩咐你去办的事。” “是,奴婢即刻去办。” ... ... 第四三章 示好 第四四章 她不配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四章 她不配 “娘娘,娜扎来了。”丁香俯身对窦真儿低声道。 “娜扎?哪个娜扎?”窦真儿不解地问。 “就是……梅妃身边的那个丫鬟。”微一犹豫后丁香照实回答道。 窦真儿一听说这娜扎是归宁的人立刻不悦地皱了眉,不耐道:“那个女人的人怎么跑到本宫这儿来了?” “听说是给娘娘您送礼来了。” “送礼?”窦真儿冷哼一声,道,“这个梅娘会这么好心地给我送礼?我看,她表面上是来送礼实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那奴婢现在就将她赶走。”丁香立刻反应迅速地说道。近日来窦真儿的心情一直都非常不好,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惹祸上身,所以丁香也变得愈发机警起来。 “不,”窦真儿拒绝了丁香的提议,道,“你让她进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梅娘的人究竟打算向本宫送什么礼。” 娜扎很快就被带到了窦真儿的面前,鉴于前几次的印象,娜扎对这个窦真儿也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一见到窦真儿便立刻规规矩矩地向窦真儿行了礼,她可不想再因为什么差错而被窦真儿“掌嘴”。 窦真儿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娜扎,也不让她起身,只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问道:“你不是梅妃身边的人吗?你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是代替我家主子给娘娘您送礼物来的。”娜扎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送礼?怎么,你家主子最近‘收礼’收得不过瘾还兴起‘送礼’来了?”窦真儿不屑地反问道。 娜扎听着却是心中一惊,不由暗自思忖起来: 这个皇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但知道近日来有不少人向郡主送礼的事情也知道……郡主向九公公送礼的事情? 若果真如此,那这个皇后就厉害了…… 我去给九公公送礼的时候可没让什么人瞧见,果然就像郡主说的,在这宫中行事说话都必须万分小心才是。 看来,我回去之后得提醒一下郡主才是,让她切莫不要低估了这个皇后的能力。 这样思考着娜扎立刻小心回答道:“回娘娘话,郡主的意思是想要向皇后娘娘您赔礼道歉,并且希望能与皇后娘娘您冰释前嫌,化解过往的一些误会。” “误会?”窦真儿一声冷笑,她可不认为自己同归宁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她却并没有点破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郡主还说,她希望今后能够与皇后娘娘您好好相处、共同侍奉皇上。” “哼——,共同侍奉皇上?她梅娘还真将自己当个人物了。就凭她,有什么资格与本宫共同侍奉皇上?她还真以为侍过几次寝,皇上就将她放在心上了?皇上会碰她,不过是碍于太后的颜面罢了,她以为她与太后用的那点小伎俩本宫会不知道?” 说着,窦真儿忽而笑了起来,换了一副不在意的态度道:“这也不是太后第一次往皇上的龙床上塞人了,她梅娘还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太后也不过是拿她当一个好用的棋子罢了,若是有用便多用几次,若是没用也就弃了。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太后这座靠山可不怎么牢固,若她以为有了太后撑腰便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放肆,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实话,本宫还没把她放在眼里,要做与本宫争宠的对手,她还差得远了。” 娜扎一听,心中顿时不满起来,暗暗嘀咕道:若果真不在意我家郡主,那你何必之前那般为难我家郡主? 但这话娜扎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当着窦真儿的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的,所以虽然心中愤懑面上也只能忍着。 娜扎就好像没有听到窦真儿话里的嘲讽一般,说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了些诬陷我家郡主的谣言?据奴婢所知,郡主从未有过与皇后娘娘您争宠的心思。非但如此,郡主还曾多次当着我们这些奴婢的面说过自己对皇后娘娘您非常羡慕,也十分向往您与皇上之间的真情真爱。那些所谓争宠的话定是其他什么人为了挑衅皇后娘娘您与我家主子之间的关系才故意这样说的,还望娘娘明鉴,切勿轻信了谣言。” 窦真儿微微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娜扎一眼,在她的印象中娜扎不应该是这么会说话这么精明的人,毕竟上一次在梅苑里的时候娜扎做了那么冲动的事情,而今日娜扎所表现出来的机灵和口才却完全不输给她身边的丁香。 “没想到,你还有一副好口才,看来上次是本宫小瞧了你了。”窦真儿忽而道。 娜扎一惊,但旋即又冷静下来,道:“皇后娘娘谬赞了,奴婢并没有好口才,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既然你喜欢‘实话实说’,那你便回去‘实话实说’地告诉梅娘,就说她送的礼本宫不会收,因为她不配。她要与本宫共同侍奉皇上,那也不可能,因为她也不配。” 说完,娜扎便就被赶了出来,那木盒中的东西窦真儿连看都没看一眼。 瞧着娜扎离开的身影,丁香主动道:“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 “去看皇上?既然他不想见我,本宫又为何要主动贴上去?你服软一次,他当你是温柔;你服软两次,他当你是体贴;服软三次、四次,他就会拿你当顺从,从此便不再拿你当一回事儿。这种服软的事情,本宫做了第一次、第二次绝对不会再去做第三次。否则,他还真以为本宫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对象了。” “可……若是皇上从此就真的不再……” “你想说什么?”窦真儿冷声打断了丁香的话,道,“你想说,皇上从此以后就会不再见本宫,本宫从此便会失宠?” 丁香一惊,吓得立刻一把跪了下去,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娘娘感到担忧。” 说着,丁香猛地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然后一边自己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不断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奴婢乱说话……奴婢该死……” 窦真儿冷冷地看着丁香,直到丁香一连扇了自己七八个耳光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你对本宫一片忠心本宫又怎会不知道呢,起来吧。” ... ... 第四四章 她不配 第四五章 花名册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五章 花名册 远远地,归宁还没瞧见人就先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显然来人步伐很重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果然,一抬头归宁就瞧见了带着满脸怒容迎门而进的娜扎,于是问道:“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虽然归宁嘴里这样问着娜扎,但从娜扎那愤愤不平的表情里归宁多少已经猜到了娜扎去到凤栖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娜扎一听便立刻不满地向归宁抱怨了起来:“什么啊,郡主您都主动向那个皇后示好了,可是那个皇后倒好,竟然将郡主您的一番好意当做驴肝肺。” 说着,娜扎将手中的木盒往归宁面前一伸,又道:“咯,这手镯她也没有要。她还说……说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同郡主您和解,还说……让您不要太得意,皇上终究最在意的还是她,绝对不会是您。” 归宁听后既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恼怒,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她一早就预料到了窦真儿会是这样的反应。 娜扎也从归宁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些许什么,不由问道:“郡主,您听到这样的话为什么没有半点惊讶啊?难道……您一早就猜到皇后她会……” “我的确一早就猜到了皇后不会接受我送去的这份礼。”归宁也没有隐瞒,直言道。 “既然您一早就知道了皇后不会接受您送去的礼,那您为何还要奴婢……”娜扎有些不解地问。 但随后娜扎便想到了什么,她诧异道:“难道您只是想要找借口让奴婢去一趟凤栖宫,目的就是为了将那本……” 归宁没有答话。 但娜扎却知道自己方才的猜测是正确的,归宁让她送礼去凤栖宫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与窦真儿和解,而只是找个借口让她有理由出入凤栖宫并且很“不凑巧”地将那本记录着送礼人名字的花名册落在凤栖宫。 而事实上,娜扎的猜测也的确没错,归宁的确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给窦真儿送礼,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让窦真儿有机会看到那本花名册。 所以她此刻关心的也不是什么窦真儿有没有接受她送的礼,也不在乎窦真儿是什么样一个态度,她只关心那花名册是不是已经被窦真儿得到手,于是她在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那本花名册你是如何处理的?” “奴婢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估摸着现在那本花名册应该已经到了皇后的手上了。”娜扎道。既是归宁刻意交代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用心去做? “那便好。”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娜扎问。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等待便可。” “等?” “对,等。”归宁没有明说究竟要等什么、等多长时间,只是顿了顿之后又道,“你这几日就不要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多留意一下凤栖宫的动静。” 归宁这样一说,娜扎即刻便就明白了归宁所说的“等”是在等什么,她这是要等窦真儿那边的动作。 从窦真儿方才的态度上来看,她现在对归宁肯定是恨极了的,这个时候让她见到那本众妃嫔向归宁送礼的花名册,她势必会大怒,从而对付花名册上的那些人。 而归宁在等的正是这一刻。 虽然娜扎目前来说还不明白归宁这么做的目的,但娜扎却能够感觉得出来归宁正在计划着什么。 更确切地说,从归宁入宫以来,娜扎就能够分明地感觉到归宁在有计划地谋划着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就表面上来看似乎只是在与窦真儿争宠,可有时娜扎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察觉到归宁眼中散发出来的冰冷与丝丝的恨意。 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只是想要争宠的人身上,倒更像是在计划什么更为深沉的东西。 但,这些事情娜扎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从曲厉轩将归宁带回去的那一天起,她的一切就一直是个谜团,她的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但无论是曲厉轩还是归宁本人他们都在有意地隐瞒这一切,他们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过有关归宁的过往,就好像她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般——带着雾霭一般空白而迷雾重重的过往。 娜扎还记得在临出发前曲厉轩曾特意交代过她,让她在进宫之后一切都听归宁的,绝对地服从她,必要的时候要有为了归宁而牺牲自己性命的决心。 那个时候娜扎还有点不解,只是和亲为何会有需要她牺牲性命而维护归宁的时候,但现在渐渐地娜扎似乎开始有些明白当时曲厉轩在说这句话时的用意了。 收了思绪,娜扎颔首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原本归宁还以为自己可能要等上几天,但没想到窦真儿远比她所想的还要赋有行动力,又或者说现在的窦真儿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急躁,才第二天窦真儿便就采取了行动,她将花名册上的六位妃嫔全部请到了凤栖宫。 别人或许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窦真儿为何突然叫来这些妃嫔,但熟知花名册上名单的归宁只要对一对这六人的身份和名字便就立刻明白了窦真儿的意图:她这是要教训这些给她归宁送礼的人呢。 娜扎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归宁正悠闲地在自家屋子里喝着刚刚才冲泡好的茶,听了娜扎的话之后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道:“走吧,我们去凤栖宫一趟。” “郡主,您这个时候过去的话……只怕会被波及的。”娜扎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无妨,”归宁却不在意道,“皇后这是要杀鸡儆猴呢,既然是要‘儆猴’又怎会直接对我这‘猴’动手呢?” 说着,归宁看了娜扎一眼,带了几分打趣的口吻继续道:“你若是害怕再次被‘掌嘴’,你也可以不去,呆在梅苑里等我回来便可。” “郡主您都不怕了,奴婢皮糙肉厚的又怎么会怕?” “既然不怕,那就走吧,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瞧呢……”归宁隐隐带着些期待地说道。 ... ... 第四五章 花名册 第四六章 唇枪舌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六章 唇枪舌剑 窦真儿微仰着下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不动声色地问:“听说你们与梅妃的关系不错?” 跪着的众人一听心下不由一惊,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为何叫她们前来。 只是,这样的问题却叫人如何回答?所以,众人虽然明白窦真儿此举的目的,也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个个也只是微低着头缄口不言。 窦真儿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众人,她扫了众人一眼,对跪在第二排身体明显在微微颤抖的人道:“襄嫔,本宫问你,你与那梅妃关系如何?” 杨襄人身子一颤,颤抖道:“回、回娘娘话,妾身……妾身未曾与梅妃见过面。” “哦?那本宫怎么收到消息说,你给梅妃送了份大礼?让本宫想想看,你送的是什么来着……”这样说着,窦真儿当真微微思考起来,片刻后恍然道,“哦,是了,你送的是一支梅花镶红翡翠金玉钗。” 杨襄人一听,吓得身子一软,差点瘫软倒地。 窦真儿却继续道:“襄嫔,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梅妃名‘梅娘’,又钟爱红色,于是你便送去一支红翡翠梅花钗,这钗若是让梅妃戴起来定是钗子与人相得益彰,让皇上瞧见了只怕要更加舍不得那梅妃了。本宫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如此用心地帮本宫培养一个能够代替本宫来侍奉皇上的好妹妹啊?” “娘娘……娘娘……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杨襄人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双手撑在地上只一个劲儿地给窦真儿叩头。 “你没有哪个意思啊?”窦真儿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追问。 “妾、妾身的意思是……是……” 正当杨襄人惊慌得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的时候,一名宫女突然走了起来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梅妃来了。” 窦真儿一听,不由冷哼道:“她来得倒是快,怎么,听说本宫要对付讨好她的人所以前来帮忙了?” 言罢,窦真儿瞥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又道:“看来你们送去的那些礼没有白送嘛,这不,你们巴结的主这么快就赶过来救你们了。只不过……这救人也不看看对象,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就凭她梅妃也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原本听见那宫女说归宁到了的时候众人心中的确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眼下听了窦真儿的话之后她们的心不由又悬得更高了。 正如窦真儿所言,归宁毕竟只是一个妃子,又如何能与身居后位的她相斗? 窦真儿满意地看着众人立刻变得难看的脸色,而后对那进门来通报的宫女道:“去,让她进来。” “是。”宫女听了窦真儿的吩咐之后转身退出了门,很快,归宁和娜扎便就在方才出门的那名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进门来的归宁直接行至窦真儿面前,对于眼前跪着的众人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投去眼神,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屈膝朝窦真儿行礼道:“妾身见过皇后。” “本宫刚刚还在提起你,你就来了,该说是太凑巧呢,还是太不凑巧?”窦真儿别有深意地问。 归宁自然听明白了窦真儿言下之意,她这句问话是在说:“我这边才刚刚开始‘兴师问罪’你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面对窦真儿这样的质问,归宁非但没有心虚,反倒淡然地应道:“能被皇后娘娘惦记是妾身的福分。”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恭维窦真儿,但实际认真研究下来却是反将了窦真儿一军,意思是在说: 你皇后娘娘心心念念地惦记我是为何?那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你了,让你感到担心了、害怕了,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付我、对付我身边的人。 只可惜归宁这话说得太过漂亮,让窦真儿纵使心中恼怒面上也无从发作,只能强撑着笑容道:“你来见本宫有何要事?”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要事’,只是妾身身边的丫鬟太过粗心大意,昨日里过来凤栖宫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将一件物品落在了娘娘您这里,所以妾身就带着这粗心的丫鬟过来寻了,还望娘娘您行个方便。”归宁道。 “物品?什么物品?”窦真儿反问。 虽明知窦真儿是明知故问,但归宁却也不动声色,只是道:“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不过一本小册子而已,只是这小册子之上记载了一些东西,妾身需要找回罢了。若是皇后娘娘见着了此物,妾身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归还;若是娘娘不曾见过,还望娘娘宽容,允许妾身的丫鬟在凤栖宫里找找。” 窦真儿听后却道:“既然不是贵重之物丢了便也就丢了,何以能让你在本宫的宫里肆意搜寻?” 窦真儿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有意为难归宁,不过归宁也并未在意,反正那本花名册找不找回她都无所谓,今日她来此也并非是真的为了那花名册而来,于是她微微颔首道:“是,娘娘您教训得是,是妾身思虑不够周全。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归宁此刻想走窦真儿却不打算放她离开,她道,“本宫此刻正好有话要问这些人,巧的是所问的事情也正与你有关,你便留下来一起听吧。” “这……”归宁微一犹豫,最后点点头,道,“是,妾身知道了。” 应声,归宁转身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窦真儿见状再度将目光转向那杨襄人,厉声喝问道:“本宫问你话呢,你怎么还不回答?” 杨襄人本以为归宁的到来能够让自己逃过一劫,她哪里想到窦真儿竟然会一扭头又再度将问题的矛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不禁一惊,慌张道:“皇、皇后,妾身……妾身……” “启禀皇后娘娘,襄嫔嘴笨,胆子也小,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清楚,其实襄嫔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任何要与娘娘您作对的意思,她给梅妃送礼,也不过是出于礼节。毕竟梅妃品阶比妾身们都要高,妾身等人送礼去拜见一番也是宫中礼节。”眼见那杨襄人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跪在杨襄人左侧的女子突然开口接过了话。 ... ... 第四六章 唇枪舌剑 第四七章 表决心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七章 表决心 窦真儿眸光一寒,冷眼望向那说话之人,道:“僖嫔,你的意思是,是本宫无中生有冤枉了你们?” 这被窦真儿称之为“僖嫔”的人名叫郝僖,她与杨襄人是表姐妹,入宫之后两人一直感情不错。杨襄人性子比较温和软弱,郝僖则比较要强,前番给归宁送礼之事也是郝僖拉着杨襄人一起做的,若是依照杨襄人那怕惹是非的性子她是断不敢做出这种敢挑战窦真儿的事情的,她不过是听了郝僖的劝所以才与郝僖一起巴结归宁。 眼下见杨襄人被窦真儿连番逼问郝僖便忍不住站出来替自己的表姐说了话。 郝僖与杨襄人可不同,她既然敢做就自然敢当,更何况,眼下归宁还在旁看着,现在正是她向归宁表明自己决心的好时机,于是她冷静地应对道:“皇后娘娘您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断不敢这样诽谤皇后娘娘,只是这宫中人多嘴杂,难免会有些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在这宫里乱嚼舌根子,妾身是怕娘娘您误听了那些蜚语而对妾身等人产生误会。妾身等人入宫已有一段时日,素来对皇后娘娘您都是恭敬有佳,绝无半分与娘娘您作对的意思,还望娘娘明鉴。” 其他一同跪着的众人听了郝僖的话之后纷纷俯首叩头,齐声道: “望皇后娘娘明鉴。” 窦真儿见到眼下的状况非但没有为其所动,反而眼神愈发凌冽起来,愤恨之意也愈发明显。 归宁静静地在旁观看着这一切,眼见窦真儿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赶在窦真儿之前出了声:“启禀皇后娘娘,您可是在为了这些人给妾身送礼一事而动怒?” 窦真儿闻声转头望向归宁,“是啊,本宫怎么忘记了,这当事人还在这里呢。没错,本宫现在怀疑这些人心怀不轨,眼见你如今受宠便就巴结讨好于你,企图扶持你为新后。” “妾身以为,这里边定是有什么误会。妾身虽然收了她们的礼,但却从未应承过要帮她们什么忙,她们也从未对妾身提过任何要求,更别说是如娘娘您方才所言的那般妄论了。妾身尚且在入宫之前便就听闻当今圣上虽佳丽三千但却独宠他的皇后一人,妾身听闻之后便甚至感动而向往,入宫以后更是亲眼所见皇上对皇后娘娘您的宠爱,也曾亲耳听闻皇上对皇后娘娘您许诺说,今生只钟爱娘娘您一人。敢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妾身又怎会生出与娘娘您抢夺皇上宠爱的妄想呢?妾身如今虽然受得皇上宠爱,但皇上对妾身也只是照顾之情,只因妾身千里迢迢孤身嫁到这宫中,皇上担心妾身会感到孤单和思念家乡,所以才多番照顾。这份‘照顾之情’断是不能与皇上对娘娘您的‘喜爱之情’相提并论的,娘娘您又何须妄自菲薄,担心会妾身等会有那不安分之心呢?” 窦真儿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听着归宁的一番言论,但心里却是忍不住怒骂道: 好你个梅娘,竟然说本宫是“妄自菲薄”?你最好别让本宫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本宫定饶不了你。 窦真儿正愤恨地想着,门外的宫女突然进门来报,说是皇上请她过去一趟。 归宁才刚刚说过宇文诀对窦真儿的宠爱是自己所远远不能够及的,此刻便就听闻到皇上派人来请她过去的消息,这意外地巧合就好像正好证明了归宁方才所说的话一般,这无疑让窦真儿在归宁以及跪着的众多妃嫔面前赚足了面子,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 原本她也没真打算对这些妃嫔做什么,就算她是皇后她也无法一下子对付这么多妃嫔,更何况这些妃嫔也并未犯错,所以她今日叫这些妃嫔前来无非也就是想训训话,然后狠狠地教训一番,好在她们这些人面前立立威。 眼下她不但很好地立了威信,还意外地就此证明了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所以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今日此举的目的,再加之宇文诀已经有多日未曾见过自己,眼下突然召见,这让窦真儿不免感到心情愉悦,对面前这些人也就无心再多责问了,于是道:“罢了,今日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便就饶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听闻之后立刻获救般地叩首道:“谢皇后娘娘恩典,妾身告退。” 眼见这戏也看完了,归宁也跟着起身道:“那妾身就不叨扰娘娘了,妾身告退。” 归宁出了凤栖宫便就发现先自己一步出来的众位妃嫔并未离去,倒像是有意在等她。一见她出来,众人便就立刻迎了上来。 “方才多谢梅妃替妾身等人解围。”为首的郝僖率先道。 “诸位客气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牵累了你们。昨日里我让娜扎来凤栖宫办事,谁知道她竟然粗心大意地将你们送礼所记的花名册给落在了凤栖宫,还让皇后娘娘捡了去,所以这才有了今日之事。若是你们当真因我而受罚,我心中也会愧疚不安,幸而如今你们没事,否则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归宁道。 原本还面带感激的众人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便不由纷纷变了脸色,有人惊讶,有人淡然,更多的是埋怨。归宁面上不动声色但却将众人的反应都一一瞧在眼里。她方才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眼前这些人的反应,结果正如归宁所料,她看到了有趣的反应。 娜扎见状立刻道:“是奴婢之失,犯了错,害得郡主您如此劳心,还刻意去请了皇上帮忙才解决此事。奴婢的过错,还望郡主责罚。” 娜扎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不禁变了又变。 她们可是将方才娜扎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来,皇上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召见皇后,并非是因为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竟是因为梅妃,是梅妃故意让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皇后的。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 第四七章 表决心 第四八章 放手一搏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八章 放手一搏 归宁心下好笑地看着面前众人那变来换去的神色,但面上却严肃地对娜扎道:“你该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她们。” 娜扎听后立刻在众位妃嫔面前跪了下来,道:“是奴婢之失,求诸位主子原谅。” 郝僖最先反应过来,道:“这哪里是你的过错,若皇后对妾身等人没有疑心又怎会发生今日之事,我不怪你。” 杨襄人本就没有怪责之意,见郝僖如此说,她更是点头认同道:“是啊,这不是你的错。” 有了郝僖跟杨襄人的举动,其他妃嫔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纷纷道不是娜扎的错。 归宁适时开口道:“还不向众妃嫔谢恩?” “是,奴婢扣谢诸位主子。”娜扎叩首道。 待解决了娜扎的事,归宁才再度开口道:“今日之事也算是了了,先前诸位送予我的东西,我就当做是诸位送给‘梅妃’的见面礼收下了。只是……” 微微顿了顿,归宁才继续又道:“今日你们也亲眼瞧见了,皇后娘娘她对我有诸多不满和猜疑,所以……今后诸位还是尽量少与我来往为好,否则只怕还会不断地再发生今日之事。到时,只怕梅娘人微言轻的,无法保证每次都能够像今日这般好运地替诸位开脱,从而连累了诸位。放心,你们的难处我能够理解,纵使今后你们断绝与我来往,我也定不会因此而怪责你们。既然我们同是侍奉皇上的人,自当和睦相处。” 归宁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就直接带着娜扎离开了。 李贵人看着归宁带着娜扎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疑惑道:“你们说……这个梅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怕……她这是拒绝了我们的示好。”昭贵人有些担忧道。 “依我看,这个梅妃应该就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你们瞧她方才对皇后的态度,我们……只怕是找错依靠对象了。这回,我们不但得罪了皇后,又靠不上梅妃,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舒贵人接着道。 一旁的郝僖听了她们三人的对话却是一笑,别有深意道:“你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也管不着,但……我已经决定了。” 说完,郝僖转头望向杨襄人,道:“襄姐姐,我们走吧。” “嗯。”杨襄人点点头跟着郝僖一起离开了。 “欸,你们说这僖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李贵人愈发疑惑地问。 但剩下的几人却只是笑笑,并未答话。 李贵人见没人理睬自己,自知继续留下来也是无趣,于是摇摇头便就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杨襄人在跟着郝僖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僖妹妹,你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郝僖一笑,问:“依姐姐看,这个梅妃是个怎样的一个人?” 杨襄人摇摇头,道:“我从前只是听人说梅妃性情淡漠,今日一见,倒真有几分淡漠,我担心她未必会帮衬咱们。而且,从她方才对皇后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无意与皇后作对。” “怎么连姐姐你都这样想?”郝僖一副并不认同的表情道。 “难道不是吗?那妹妹你有何不同见解?” “依我看,这个梅妃可了不得。”郝僖道。 “此话怎讲?” “姐姐你难道没有留意到吗?这个梅妃表面上看起来对皇后恭敬有佳,说的话听起来好像也句句都是在恭维皇后,但实际上话里却另藏着玄机。你仔细想想,梅妃方才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皇上对她只是‘照顾之情’,怕她独在宫中孤单。但姐姐你想,宫中‘孤单’的人又岂只有她梅妃一人?但皇上却偏偏对她‘诸多照顾’。她这样说是为了什么?姐姐你再想想,梅妃刚刚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皇后‘妄自菲薄’,这句话表面上是在奉承皇后,但实际上却是在说皇后身居高位、身份尊贵,却与一个妃子暗箱争斗,实在有**份。”郝僖一一分析道。 如果说在今日见到归宁之前郝僖还有一丝犹豫,那么在方才见了归宁之后她就彻底下定了跟随归宁的决心,她方才可是瞧得真切,这归宁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话中却句句透着玄机,气得皇后暗暗咬牙却偏偏又无从发作。 这样的人,若能得皇上宠爱在宫中必定前途无限。 听郝僖如此一分析,杨襄人才觉得恍然,她方才在凤栖宫因害怕和紧张所以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才发现事情果真如郝僖所说的那般。 “那如此说来,这个梅妃着实是个厉害之人啦?”杨襄人问。 郝僖点点头,“若我们能得到她的庇佑,今后我们姐妹在这宫中就不用再继续过这种提心吊胆害怕皇后的日子了。” “可……方才梅妃的态度……她似乎并无结交我等到意思啊……”杨襄人有些担忧道。 “我倒觉得这个梅妃不是没有结交的意愿,而是在有意试探我们。” “试探?” “是啊。她的意思是若害怕得罪皇后,那便不要与她交往。但,如果我们不怕皇后呢?甚至……我们还想与皇后作对呢?”郝僖连连反问。 杨襄人听着一惊,赶紧一把捂住郝僖的嘴,紧张道:“妹妹小心点,这样的话切不可乱说。” 郝僖拉开杨襄人阻止自己的手,道:“我哪里是乱说?难道姐姐你想就这样一直受那皇后的压迫下去?当初一同入宫的有多少姐妹,现如今还剩几个?不管我们如何小心谨慎,皇后总有理由跟机会对付我们。若不是我们这两年多来,一直小心翼翼话不敢多说事更不敢多做,姐姐以为这皇后还能留我们到如今吗?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我已经受得够多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这样说着,郝僖一把拉住了杨襄人的手,道:“姐姐你也不要再多犹豫了,我们已经向梅妃送了礼,此举在皇后眼中已是等于背叛,就算我们现在收手,依皇后的性子她也未必会放过我们,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放手一搏。” 杨襄人看了看郝僖,终是点点头,“嗯,那就依照妹妹的意思去做。” ... ... 第四八章 放手一搏 第四九章 投靠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四九章 投靠 “郡主,有件事情奴婢实在想不明白。”从一日凤栖宫的事情之后有个问题已经憋在娜扎的心里好几天了,今日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何事?” “您为何故意让皇后得到花名册又出手救那些人,若是为了让她们因此而欠您一份恩情,那又为什么要在救了那些人之后却不让她们与您来往?这样……不就白费力气了吗?而且,为了救那些人您还特意去求皇上见皇后,这不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吗?”娜扎问。 “怎么会呢,我不是看了一场十分有趣的戏吗?这场戏让我心情很好呢。”归宁不在意道。 “看戏?难道郡主您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看戏吗?您不会觉得这样不值得吗?” “怎么会不值得呢?这场戏不但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东西,而且也让我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哪里会不值得?至于皇上……”归宁顿了顿,突然问道,“你知道如何放风筝吗?” “哈?”娜扎一脸的怔愣,不明白归宁怎么会突然间问这个问题。 归宁笑笑道:“放风筝的时候手不可以拽得太紧,要拽一拽,再松一松,这样风筝才会飞得高。” “郡主您的意思是?” “这对待男人就如同放风筝一样,你越是死死地拽着,他便越是想要往外飞,最后只会弄得两败俱伤。你得放一放、收一收,做到有张有弛,否则一味的强行逼迫对方只会得不偿失……” “就像皇后那样?”在归宁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娜扎突然明白过来,接过了归宁的话。 “娜扎,看来你也是明白的嘛。没错,就像你说的,逼迫得太紧就会像皇后那样。原本,依照皇上对她的宠爱,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宠,可是她却过度贪心,非但不感恩竟然还妄想独占皇上的一切,甚至心狠手辣地对付皇上身边的其他女人,借此逼迫皇上只独宠她一样。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就算皇上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会对她感到失望甚至是心寒,过往的种种宠爱也终将被时光消磨。” 娜扎总算完全明白了归宁的用意,道:“所以您才表现得大方宽容,借此来博得皇上更长久的宠爱?” 归宁闻此一笑,语气有些冷然:“可能吧……” 娜扎并没有听出异样,只是点点头,道:“还是郡主您想得周到。不过,奴婢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您方才说您得到了您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是什……” “主子。”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归宁同娜扎的对话。 归宁抬眼望向进门而来的人,“什么事,小方子?” “启禀主子,僖嫔与襄嫔在门外求见。”小方子应道。 归宁对于郝僖和杨襄人两人的求见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反而还在听说她们二人求见之后微微笑了起来,对娜扎道:“瞧,我得到的‘东西’已经来了。” 其实,早在凤栖宫那一日起,归宁便就留意到了郝僖和杨襄人二人。 起初,归宁最先留意到的是郝僖。因为郝僖那个时候的一番说辞说得很是漂亮,丝毫没有因为窦真儿的盛怒而感到退缩、害怕。 而因为当时郝僖是在替杨襄人求情,所以顺带的归宁也观察了一下杨襄人,不过那个时候杨襄人正因为窦真儿的逼问而害怕得瑟瑟发抖,所以归宁第一眼只觉得杨襄人是个胆小之辈,成不得大事,也不是她想要的对象。 但后来在她说出是娜扎不小心将那本花名册遗落在凤栖宫才导致她们这些人被窦真儿训话的时候,杨襄人的表现却让归宁有些刮目相看,那个时候唯有杨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仿佛只是听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消息。 所以对于郝僖和杨襄人两人今日的到来她是乐见其成的,也是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收了思绪,归宁对小方子吩咐道:“让她们进来。” 娜扎仍是一脸疑惑,不明白归宁为何称前来求见的郝僖、杨襄人是“得到的东西”,但眼下也不是问话的时机,这两人已经在小方子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郝僖同杨襄人一道向归宁行了礼。 归宁挥挥手让郝僖、杨襄人二人平了身,而后道:“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我若没记错,前几日我应该向几位说过,还是不要过多与我来往为好。” 郝僖与杨襄人两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由郝僖先开了口,道:“梅妃那日的话妾身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今日妾身们前来拜访也就表示了我等并不害怕得罪皇后。当然,若妾身两人今后当真因为今日里见了梅妃而遭遇到什么事情,那也是妾身们心甘情愿地选择,绝对不会将其怪罪到其他任何人的身上。” 郝僖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但归宁却在这个时候装傻道:“抱歉,我似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郝僖听后却是一笑,颇有些自信地说道:“您会明白妾身在说什么的。” 听到郝僖的回答,归宁忽而笑了起来,终于不再继续绕圈子,道:“很好,我喜欢直爽的人。” “谢梅妃赞赏。”郝僖也笑着应道。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判断出我一定会答应见你们的?”归宁问。 “其实很简单,那一日您将话说得很明白,您说若是害怕皇后便不要与您来往。既然如此,那妾身便斗胆猜测您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是不是在说……不害怕皇后的人便可以与您往来?” 归宁点点头,承认道:“你猜测得不错。那一日的话我的确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想要看看你们这些人当中究竟有谁是真心想要与我结交,又有谁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别有居心。” 郝僖听后立刻表态道:“我是真心想要依附于您的。虽然您入宫时间还不长,但想必对皇后的作风也多少有所听闻,我们这些人虽然表面上是皇上的妃嫔,风风光光,但却活得如履薄冰。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不求别的,只希望今后不用再担惊受怕。” 一旁的杨襄人看了看已经明确表态的郝僖,紧跟着道:“我也是,我与襄妹妹一样的想法。” ... ... 第四九章 投靠 第五零章 联盟达成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零章 联盟达成 “好,既然你们二人有这样的决心,那我也不妨直言告诉你们,事实上,我是太后的人。” 郝僖和杨襄人两人闻言皆是一愣,她们只知道太后曾经接见过归宁,也知道归宁第一次侍寝是由太后安排的,却没想到归宁竟会直接坦言自己是太后的人。 察觉出二人的惊讶,归宁只是笑笑,又继续道:“我初入这宫中,对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结果无意间开罪了皇后,后来是太后救了我。太后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答应报答太后。至于太后的目的是什么……” 言及此,归宁顿了顿,望了郝僖和杨襄人一眼,而后又道,“你们二人入宫比我久,想必你们对太后的目的比我更加了解。” “您的意思是……雨露均沾?”郝僖试探地问道。 太后希望宇文诀能够“雨露均沾”这件事情她们这些宫中的妃嫔自然都是知道的,不仅如此,甚至她们当中有不少人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被太后挑选入宫的,只是……宇文诀却始终只宠窦真儿一人,对其他妃嫔不闻也不问,到目前为止,归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打破这种局面的人。 归宁点点头,“正是如此。太后一直有一块心病,那便是当今圣上不顾众臣反对独宠皇后一人,可偏偏皇后入宫至今又未能为皇上诞下子嗣,所以太后一直希望能够有人站出来与皇后争夺宠爱,让皇上真正做到雨露均沾。” “梅妃姐姐的意思是?”郝僖有些诧异地问。她虽然听明白了归宁话中的意思,但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天底下哪里会有女子愿意栽培其他女子来与自己分享自己丈夫的宠爱? “我原本并无争夺之心,只想安逸地在这宫中度过余生,但奈何偏偏有人容不下我。承蒙太后大恩,救得梅娘一命,所以太后的懿旨便就是我的目的。只要有人能够获得皇上的宠爱,怀上皇上的子嗣,无论是何人,我都会全力助她。但,你们心里也要明白,皇上乃天子,他不可能独属于某一个人,所以若是你们当中有人妄想独占圣宠,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郝僖和杨襄人听后不由心中一惊,显然归宁方才那一句“绝不会心慈手软”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那一瞬间从归宁眼中闪过的狠绝甚至让她们二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样的魄力竟丝毫不输给身为皇后的窦真儿,甚至比窦真儿更为冷绝。 两人定了定神之后相互看了看,而后一起转头望向归宁,齐声道:“妾身愿意跟随姐姐。” 虽然归宁方才的表现让她们看到了她的狠厉,但她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的打算,因为从一开始她们就没有想过要争夺独宠,她们之所以选择依附归宁也只是想要替自己在宫中找个依靠,好不用再担心随时可能因为窦真儿的迁怒而丧命。现如今,归宁不但愿意庇护她们,甚至还愿意帮助她们同样获得皇上的宠爱,更何况,在归宁的背后还有太后在撑腰,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远超过她们的预期,她们自然没有再犹豫和选择的必要。 “很好,”归宁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高兴。但,你们也要记住,我虽然不喜欢血腥之事,但也不是什么好心人,所以,你们既选择了我就要忠诚,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做出背叛我之事……” “妾身选择跟随您也是做了破釜沉舟之打算,既是如此,妾身就不会再动摇,更不会背叛姐姐。”郝僖立刻表态道。 杨襄人也跟着点点头,道:“妾身愿意跟随您。” “好,只要你们二人今后听从我的安排,我必定保你们二人在宫中相安无事。”归宁许诺道。 郝僖和杨襄人两人一听,立刻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纷纷在归宁面前跪下,异口同声地道: “多谢姐姐照顾。” “起来罢,不必多礼。”归宁挥手让两人站了起来,而后道,“再过段日子便就是太后的寿诞,为给太后庆寿我特意排了一段祈福之舞,既然如今你们愿意跟随我,你们二人也一起加入吧。只是,你们这样一加入,也就代表了正式向皇后宣布你们二人的立场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是,妾身二人已经想清楚了,我们愿意听从姐姐的安排。”郝僖想也没想地应答道。 “好,从明日开始,每天申时到梅苑报道。”归宁道。 “是,妾身二人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那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妾身与襄姐姐就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 得到归宁的许可后,郝僖、杨襄人两人起身朝归宁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娜扎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您方才说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得到的‘东西’,莫非您一早就猜到了僖嫔、襄嫔二人会前来投靠您?” “我不能肯定她们一定会前来投靠我,但我知道她们二人是两枚不错的棋子。” 听了归宁此刻的话,再联想前日里归宁的种种行为,娜扎才总算弄明白全部的事情,恍然道:“原来……那一日郡主您之所以先故意让花名册落入皇后之手,又在皇后责问她们的时候出手相助,最后却又警告她们不要与你往来,这一切不过都是您对她们的测试?目的是为了看看这些人当中有谁才是真正能够为自己所用之人?” “嗯,猜得差不多。” “那……郡主,方才您说皇后想要对付您,后来是太后救了您,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奴婢怎么不知道?”刚刚从归宁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娜扎的确吓了一跳,自从来到这皇宫之后,她终日同归宁在一起,但她却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窦真儿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对归宁出手了,也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救过归宁。 娜扎的问话让归宁再度想起了那晚黑衣人事件,不由微微皱了眉,道:“这件事情你不必多问,你只要记住皇后曾想要置我于死地便可。” 娜扎一怔,颔首道:“是。” ... ... 第五零章 联盟达成 第五一章 留宿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一章 留宿 “万岁爷,这是梅妃差人送过来的安神茶,说是她这几日有事不能前来陪伴万岁爷,望万岁爷小心照顾龙体,不要过度操劳。”九斤一面将托盘里的茶递到宇文诀面前,一面道。 “安神茶?”宇文诀一怔,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总是担心着他的身体,每日都为他冲泡安神茶。 一想到过往的种种,宇文诀不禁有些失神,半响才回过神来从九斤手中接过茶,道:“这个梅娘还真是有心。” “可不是嘛。”九斤顺口接道。 宇文诀端起茶浅呷了一口,随即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这梅娘的泡茶功夫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喝了她冲泡的茶之后,朕这嘴都被刁了,再喝旁人泡的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九斤不由笑着应道:“那也是万岁爷您才有这样的口福。” 宇文诀听后不由变得高兴起来,心悦道:“你方才说梅娘这几日有事要忙?她可曾说过是在忙些什么?” “这……”九斤顿了顿,道,“奴才就不清楚了,梅妃派来的人也没说。要不要奴才差人过去问问?” “不用了,朕也有些日子没去梅苑坐坐了,等下朕亲自去梅苑看看。顺便也让人告诉真儿一声,就说朕今晚有事,让她不必前来伺候。”虽然因为合作的关系,归宁时常会前来“侍寝”,两人也总有见面,但宇文诀却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过梅苑了,今日既然提起了,他想去梅苑坐坐也好。 “是。” 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宇文诀就带着九斤到了梅苑。 入了梅苑,宇文诀也没让人通报,这忽然让宇文诀想起了自己无意中撞见归宁在屋内鼓乐跳舞时的情形,那一晚他也是像今晚这样没让任何人通报就直接进入了梅苑,结果便就让他撞见了难得的“美景”。 这样想着,宇文诀不由微微一笑,暗自寻思道: 不知道今夜朕会不会又有什么奇遇呢?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朝宇文诀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虽然还没有看见屋内的情形,但今晚的梅苑却并没有出现像那一晚一样的鼓乐之音。 这竟让宇文诀微微有些失望,但等靠近门边时,他才发现今夜的梅苑也并非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至少,他此刻就听见了从屋内传来的交谈声。 “咳咳……”宇文诀轻轻在门外咳了咳。 “什么人?”听见门外的动静,屋内的谈话声立刻安静下来,随即便传来归宁清冷的声音,但这份清冷与往日里不同,多了一份戒备。 立在门外的宇文诀听见归宁充满警惕的问话,忽然玩心大起,暗自笑笑,故意不答话。 归宁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示意让屋内的其他人不要出声,自己起身往门口走去。 宇文诀听见屋内的动静故意躲至一旁。 归宁趴在门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但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她猛地一把拉开门,大声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宇文诀见状从一旁的暗处里走了出来,轻咳一声,笑道:“朕倒是没有想到,朕的梅妃还有如此凶巴巴的一面。” “皇、皇上?”归宁显然对来人的身份感到很是惊讶,一时间只呆愣地看着宇文诀完全忘了反应。 屋内其余人听见归宁这一声惊呼不由也都愣住了。 “怎么,梅娘不请朕进去坐坐吗?”宇文诀看着呆愣的归宁好笑地问。 归宁终于反应过来,屈膝道:“妾身见……” “不必多礼了。”还未等归宁把话说完,宇文诀就扶住了归宁胳膊,阻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归宁随即立起身将宇文诀请进了屋,屋中人一见来人果真是宇文诀,立刻双双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 宇文诀只是扫了面前向自己行礼的两人一眼,随意说了句“起来罢”便就转头再度对上了归宁,道:“你说有事要忙没时间陪朕,怎么,她们二人便就是你的‘事’?” “皇上误会了,僖嫔和襄嫔只是陪妾身坐坐。不过,近端时间妾身的确有事要做,怕因此而对皇上伺候不周,所以才对皇上说了那样的话。”归宁解释道。 “是什么大事比陪着朕还要重要?”宇文诀板着脸反问。 归宁一愣,像是没有料想到宇文诀会这样问,半响才回过神来,道:“其实,是为了太后的寿礼。” “太后的寿礼?” 归宁点点头,“太后于妾身有恩,妾身听闻不久后便是太后的寿诞,所以想亲自为太后准备一份寿礼。” “嗯,难得你有心。不过,你准备的是什么样的寿礼,还需要你提前这么长时间做准备?” “这……”归宁犹豫了一下,道,“原本妾身是想要对此进行保密的,但既然是皇上想要知道,那妾身就不卖关子了。其实,妾身也是思来想去不知道送什么样的寿礼才算恰当,毕竟太后身份尊贵,寻常的东西配不上太后的身份,可说道奇珍异宝,太后定也见过不少,对于那些东西怕也不稀罕,所以想来想去最后妾身想不若为太后跳一段我们祁辽的祈福之舞,一求万寿无疆,二求国泰民安。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这主意倒是不错……”宇文诀想了想,问,“你说的祈福之舞,可是那一晚朕所见到的舞蹈?” “正是。” “那样的舞的确让人赏心悦目,寓意也很好。只是……”宇文诀上下打量了归宁一眼,别有深意道,“你要在母后的寿宴上跳此舞,朕却有些不高兴。” 归宁不解地皱了皱眉,道:“妾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宇文诀笑笑,道:“只因梅娘跳此舞时过于明媚美好,朕不愿意让别人瞧见你那般美好的姿态。” 闻此,归宁那清冷而白净的脸不由微微一红,低下头道:“皇上说笑了。” “朕可没有说笑。”宇文诀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见归宁脸色愈发窘迫,宇文诀笑了笑又继续道:“不如这样,在寿宴当日献舞之时,你就像当初第一次献舞给朕时一样面上覆上面纱,如何?” “一切听从皇上的意思。”归宁小声道。 得到归宁肯定的回答后,宇文诀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朕便就放心了。” 这样说着,宇文诀看了坐在一旁的郝僖和杨襄人二人一眼,对九斤吩咐道:“九斤,你先退下吧,朕今晚要在这里留宿。” “是,奴才告退。”九斤立刻应道。 而郝僖和杨襄人也立刻回应过来,两人识趣道:“妾身就不打扰皇上同梅妃休息了,告退。” ... ... 第五一章 留宿 第五二章 寿宴上惊鸿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二章 寿宴上惊鸿 宇文锦云一早就想要见一见这个能够让宇文诀从窦真儿身上分心的人了,今夜寿宴上一见,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所料。 刚刚结束的那一场祈福之舞无疑成为了整个寿宴上的焦点,宇文锦云有悄悄留意过,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为归宁方才的表演而一亮,就连宇文恭也有好几次看着归宁舞动的身姿而出神。 结束了舞蹈动作之后,归宁带着郝僖、杨襄人一同跪下,齐声道:“祝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太后连连点头道,表情看上去甚是愉悦,似乎对方才归宁等三人所表演的祈福之舞很是满意。 一连称了两声“好”之后,太后又道:“都起来吧,哀家很喜欢这份贺礼。” “谢太后恩典。”再度叩首之后,归宁等三人这才站起身来。 “梅娘,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向归宁招招手,道。 对于太后此举,归宁并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但旁人瞧见太后此举就没有这么淡然了,尤其是对于同样坐在高台之上但却只能规规矩矩因身份和地位的差异而坐在太后与宇文诀之下一个台阶上的窦真儿来说,太后此番叫归宁坐到她身边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向她示威,太后这是想要告诉她,归宁如今不但深受宇文诀宠爱,而且背后还有她这个太后在撑腰。 早在方才归宁带着舞姬一身红衣踏入这殿中开始窦真儿便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眼下太后此举更是气得她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发作,只将那双手紧紧握成拳,极力隐藏着胸中的怒火。 对于窦真儿的这些反应,太后自是都看在眼里,不过她却不在意,她就是要让窦真儿吃些苦头。 身为皇上的宇文诀当然也看出了太后与窦真儿之间的明争暗斗,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着对太后道:“母后可能还不知,方才梅娘所跳之舞不但舞姿动人而且还有着不同于一般舞蹈的寓意,这也正是梅娘跳此舞献给母后您贺寿的理由之一。” “哦?”太后一听,颇感兴致地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寓意?” 宇文诀看了归宁一眼,道:“听梅娘说,此物乃祁辽的祈福之舞,梅娘之所以跳此舞,一求母后您能万寿无疆,二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一支小小的舞蹈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寓意?难怪哀家方才瞧着就觉得此舞与其他舞蹈不同,动作隐隐透着灵动和超脱之气,原来如此……”这样说着,太后轻轻拍了拍身旁归宁放置于双膝上的手背,道,“梅娘有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归宁微微颔首应道。 宇文锦云在座下静静看着归宁与太后、宇文诀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再看看另一旁气得脸色发青的窦真儿,她心下不由暗暗寻思起来: 看来,这个梅娘远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只是……皇帝哥哥并不是一个只贪恋美貌的人,单凭舞姿绰约这一点应该不足以成为让他心动的理由才是,也不知道这个梅娘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打破了皇帝哥哥对皇后嫂嫂的独宠? 这样想着,宇文锦云不由悄悄打量起归宁。 此时的归宁依旧还是一身红衣,这随身的红衣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代表色,但这在平日里看起来过于艳丽的红色却被归宁穿出了精彩,非但不觉艳俗,反而有一股冷冽之美。 虽然此刻的她与宇文诀、窦真儿、太后三人同坐在高台之上,但宇文锦云却觉得这个梅妃身上自有一股浑然天成之气,与另外三人甚至是与这个皇宫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偏偏她又能够很好地将自己容纳其中,成为独特而并不突兀的存在。 一旁的窦真儿瞧见面前的三人一副亲亲密密的样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忽而猛地站了起来,道:“皇上,太后,妾身身体不适,想先下去休息。” 坐在一起交谈的三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窦真儿身上,太后只是望了窦真儿一眼,便就道:“既然皇后身体不适,那就先下去休息吧。” 这一次就连宇文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身体不适就好好休养,不要累坏了自己。” 窦真儿原意也不是真想离去,只是,她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挽留自己,太后也就罢了,居然连宇文诀也没有半分要挽留她的意思。 这样想着,窦真儿不由狠狠地瞪了归宁一眼,转身气恼而去。 待窦真儿走远,归宁才缓缓道:“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不用了,她若果真身体不适自有御医会照料,只怕她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里不适。”说这话的并不是宇文诀,而是太后。 显然她这是在暗示宇文诀,让宇文诀不要再过度纵容窦真儿。 若是以往,宇文诀多半不会听从,但今日他却笑了笑,道:“今日是母后寿辰,朕自然应该留下来陪伴在母后身侧。” 归宁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静静坐在一旁。 只是,片刻后,归宁却感觉身体不适起来。 起初只是有些发热,而后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身体上也渐渐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肿胀瘙痒之感。 “皇上……太后……妾、妾身感觉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下去休息?”归宁终于忍受不住了,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宇文诀初时闻言只是一愣,还在想归宁怎会也找这样的借口离开,但在瞧见归宁的脸色之后才知道归宁所说的“身体不适”并非只是借口,而是真的身体不适。 而坐在归宁旁边的太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问道:“梅娘,你这是怎么了?” 归宁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只是太累了,可能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那朕派人送你回去?”宇文诀道。 “不用了,有娜扎跟着,不会有事的。”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果真不适便传御医。”宇文诀叮嘱道。 “谢皇上关心。”归宁说着起身朝宇文诀行了个礼,正欲再向太后行礼告退的时候被太后伸手拦住了动作: “行了,不必多礼了,赶紧让人扶下去休息吧。” ... ... 第五二章 寿宴上惊鸿 第五三章 夜中私会【收藏二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三章 夜中私会【收藏二百加更】 宇文锦云看着继窦真儿离去之后也跟着离去的归宁,心中不由疑惑起来,暗忖道: 皇后嫂嫂离席我可以理解,怎么……就连梅妃也跟着离开了?按理说,今晚正是她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会半途离席呢? 虽然不明白归宁为何会中途离去,但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可以与归宁接触的机会,宇文锦云便悄悄跟在归宁的身后也出了宴厅。 归宁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从宴会上出来之后竟然撞见了那个让她“见之生厌”的人,那人目光所望着的方向隐隐还能够看见夜幕中窦真儿的身影。 窦真儿分明已经离席了一段时间,但却直到这个时候才离去,这让归宁不由得不去猜想窦真儿与那人是不是在这夜晚里交谈过一段时间。 想到此,归宁也不知为何胸中一口怨气突然就集聚起来,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嘲讽的话就已经冲动地脱口而出了: “该说是太巧还是太不凑巧,竟然又让我碰见了三王爷的‘私会之约’。” 宇文恭一愣,收回落在原处的视线,回身望向来人。 待看清来人,宇文恭又是一愣,他没想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竟会是才刚刚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归宁。 但随后想想,宇文恭又觉释然,在这宫中……不,应该说在这世上,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这样的话的人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 虽然对此宇文恭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何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恶言相向,起初他以为可能是因为初次见面时自己的冒犯。但后来他却发现不仅仅是如此。再后来宇文恭又想。会不会眼前这个人其实是因为窦真儿的缘故所以才对他多番责难。但事实证明似乎也并非如此。 所以宇文恭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人究竟为何如此讨厌自己,又为何总是挑衅自己。 此时面对归宁的再次无端挑衅,宇文恭也只觉无奈,微微一笑,道:“我不明白梅妃在说什么。” “哦?这么说……是我看错了?难道方才离去的那个背影并非是当今皇后,而是他人?”归宁此刻的语气已不单单只是嘲讽,甚至明显带了不屑之意。 一旁扶着归宁的娜扎也对自家郡主的表现感到甚是疑惑,之前她就发现了。归宁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总是特别的言辞犀利,与她以往待人的态度完全不同。那次娜扎也对此向归宁提出过疑问,而当时归宁的回答是她对宇文恭“见之生厌”。 此时归宁对待宇文恭的态度似乎再一次证明了她当时的那一句“见之生厌”。 虽然娜扎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三王爷究竟如何得罪了她家郡主,但她却觉得归宁的那一句“见之生厌”好像别有深意,因为若果真讨厌到了如此地步,大可以“绕道而行”——所谓眼不见为净,可为何归宁却偏偏要迎上去,然后对其嘲讽刺激一番? 这并不符合归宁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但纵使疑惑,娜扎也无法再对其多追问什么,因为她知道。即便她问了归宁大概也不会回答,此刻她也只能是静静在旁看着归宁与宇文恭之间的一举一动。 而宇文恭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方才看见了窦真儿离去的身影。也终于知道了她口中所说的“私会之约”指的是什么,于是道:“我与皇后娘娘只是碰巧遇见,所以聊了两句,并没有所谓的‘私会’。” “好一个‘碰巧’!”归宁冷笑一声,继续讽刺道,“这宴会之上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叫三王爷‘碰巧’遇见了皇后呢?难道不是有人瞧见皇后出了宴会所以便悄悄起身跟随其后吗?” “我想梅妃可能有所误会,我并非……” “罢了。”原本宇文恭还想再解释什么,但却被归宁突兀地打断了话,“三王爷究竟是不是在与人私会,又何必向我解释?真正应该听解释的人或许应该是皇上。” 若说之前的归宁只是在无端挑衅,那此刻的归宁就是有点在无理取闹了,分明就是她先出言追问的,但却又在宇文恭打算解释的时候打断他,说他不需要向她解释。 此前归宁的行为让宇文恭只觉有些莫名,现在归宁的反应倒是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了。于是他微一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作解释了。” “你……”此方宇文恭如了归宁的意不再解释,但归宁却对此更感气恼,怒急攻心正如再度发难却突感胸口一滞,眼前一黑便晕厥了过去。 原本在旁搀扶着归宁的娜扎只觉得手臂一沉,身旁的归宁就突然瘫软着朝她的方向倒了过来。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郡主……”娜扎焦急地唤道。 而与归宁对面而立的宇文恭也不曾料想到居然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情急之下只能伸手一把扶住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归宁,而后对娜扎道:“赶紧去传御医。” “这……”娜扎显然有些犹豫。虽然此刻这是最好的方法,可……她也不能就这样将已经昏迷的归宁交给宇文恭啊,要是万一被人瞧见传出了什么闲言碎语,那不是害了归宁吗?说不定,宇文恭也会因此事而受牵连。 正当娜扎犹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赶紧去吧,我来照看梅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在归宁身后出来的云长公主宇文锦云。 她方才一路跟着归宁是打算找个机会上前去搭话,却没想到归宁才刚出来没多久便就遇见了宇文恭,所以她便只能一直在旁默默看着。 虽然宇文锦云不知道归宁怎么会主动上前去与宇文恭搭话,更不知道归宁为何会对宇文恭出言挑衅,但眼下归宁突然晕厥过去,她也不能再继续站在一旁了——若是让人看见宇文恭扶着归宁单独站在这夜色里,不管归宁此刻是不是昏了过去都必定会传出对他们二人不利的闲言碎语来,她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您是?”娜扎疑惑地望向来人。 “我是云长公主,你家主子就交给我和三王爷了,你赶紧去传御医吧。”宇文锦云道。 娜扎一听对方说自己是“云长公主”再加之眼下归宁也的确是情况紧急需要传御医前来诊治,所以娜扎立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归宁交给宇文锦云,道:“还请云长公主将我家主子送回梅苑,奴婢即刻去请御医。” “去吧,放心,我会负责将梅妃送回梅苑。”宇文锦云应承道。 待娜扎离开之后,宇文锦云才对一旁的宇文恭道:“三哥,还是将梅妃交给我吧。” 宇文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扶着归宁的手臂,于是立刻松开了手,道:“锦云,你怎么来了?” “只是觉得里面闷得慌,正好出来透透气。倒是三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也是出来透透气。” “是吗?三哥,别说我没提醒你,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虽然方才梅妃的话说得难听了些,但她的话却也不无道理,三哥你的确不应该与皇后嫂嫂再见面。她如今已经是皇帝哥哥的妻子了,纵使你过去对她再如何的用心,这份心思也早该放下了。”宇文锦云提醒道。 她知道过去宇文恭和宇文诀一样,他们同样喜欢着身为朝阳公主的窦真儿。但如今窦真儿已经成为了宇文诀的皇后,宇文锦云希望宇文恭能够尽早放弃自己对窦真儿的感情,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两位哥哥因为窦真儿而生出什么间隙来。 宇文恭无奈一笑,“怎么连锦云你也这样说?” “我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哥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好了,梅妃就交给我来看着吧,三哥还是去请皇帝哥哥过来吧,毕竟梅妃也是他的妃子,还是由他亲自送去梅苑比较合适。至于见到皇帝哥哥应该如何传话,三哥心中应该明白的吧?” 宇文恭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而后转身离去。 回到宴会上,宇文恭悄悄走到跟在宇文诀身旁伺候的九斤身边,低声将归宁昏迷的事情告诉了他。 九斤一听,赶紧上前去向宇文诀禀明情况。 宇文诀闻言立刻皱了眉,“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一旁的太后询问道。 “没事,母后,梅娘的身体似乎不大舒服,朕想过去看看。”宇文诀对太后道。 见宇文诀如此关心归宁,太后自然感到很是高兴,立刻点头应允道:“嗯,好,你去吧,代哀家好好问候梅娘这个孩子。” 得到太后的首肯之后宇文诀立刻就离了席,才刚一见到宇文恭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梅娘情况怎么样了?” “适才臣弟出去透气正好碰见了三妹和梅妃,当时梅妃似乎已经晕厥过去,是三妹在照看她。”宇文恭应道。 听完宇文恭的解释,宇文诀眉间皱得更紧了,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加快起来。 宇文恭瞧着宇文诀此番的反应不由心中暗暗有些吃惊,他近日来的确听闻过新进的梅妃正大受圣宠的传闻,但他没想到宇文诀竟真的如此在意归宁。 这个刚刚获悉的认知竟让宇文恭心中隐隐显露出些许不悦来,也不知这不悦究竟是因为窦真儿受到了冷落,还是因为别的。(未完待续。。) ... ... 第五三章 夜中私会【收藏二百加更】 第五四章 中毒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四章 中毒 当终于看到脸色发青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地靠在宇文锦云怀中的归宁时,宇文诀想也没想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抱起昏迷的归宁,道:“传御医。” “梅妃身边的丫鬟已经去了,皇帝哥哥还是先将梅妃送回梅苑吧。”宇文锦云应道。 听了宇文锦云的话,宇文诀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归宁快步朝梅苑的方向而去。 见此状况的宇文恭不自觉地也跟了上去,但被宇文锦云察觉到他的举动后一把给拉住了,“三哥,这梅苑毕竟是后|宫之地,你还是不要跟去了。” “但是……”宇文锦云说的道理宇文恭自然明白,只是……这归宁是在他眼前昏过去的,他难免会有些担心想要知道她的情况究竟如何。 宇文锦云似是看穿了宇文恭的这份心思,道:“我明白,人在三哥眼前晕倒,所以三哥难免会有些担心。放心,等知道具体情况之后,我会再解释给三哥听的。” “那就麻烦你了。” “嗯,你还是先回到宴会上去吧。” “嗯。”宇文恭点点头,转身离去。 送走宇文恭之后,宇文锦云这才赶紧跟上前方的宇文诀。 宇文诀抱着归宁才刚回梅苑,娜扎就领着御医到了,显然娜扎也是一路小跑过去的,回来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 “微臣叩……”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就别行礼了。刘御医。你赶紧过来给朕瞧瞧。看梅娘这是怎么了。”一见着刘御医还没等他来得及行礼。宇文诀早已不耐地将他的话打断。 这种时候,刘御医也不再拘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床榻之前替归宁诊断。 宇文诀在旁看着,见刘御医忽而脸色微变不由问道:“怎么了,病得很厉害?” 刘御医听闻立刻站起身来朝宇文诀行了个礼,神色略带了几分紧张道:“恕微臣直言,梅妃并未生病。” “并未生病?并未生病怎会突然昏厥?”宇文诀蹙着眉头问。 “这……”刘御医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犹豫起来。 “有话直说。”宇文诀不耐道。 直到这个时候刘御医才直言道:“梅妃并非是生病晕厥。而是中了毒。” “中毒?”宇文诀一脸,立刻阴沉了脸,沉声问道,“无端端地,怎么会突然中毒?你可诊断清楚了?” “微臣确实诊断清楚了,梅妃乃中毒无疑。”刘御医断定地回答道。 随后跟来的宇文锦云听了刘御医诊断的结果之后不由也是一惊,问道:“可是……梅妃方才在宴席之上与皇帝哥哥和母后同席而坐,所吃之物应该与皇帝哥哥和母后一样,若梅妃果真是中毒,那为何独独只有梅妃中了毒?” “是啊。朕方才也瞧见了,梅娘在宴席之上只饮了一杯酒。旁的什么都没吃,怎么会只有她中了毒?”宇文诀问。 “宴席之上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微臣在想……会不会是梅妃在进入宴厅之前吃了什么东西?又或者……可能是她随身所用之物上有毒,有些毒并不需要由口而入,只要人体触碰之便可能中毒。” “不会的,郡主她在去宴会之前什么都没有吃。更何况,平日里郡主的饮食都是由奴婢来照料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有机会对郡主下毒。”娜扎听了刘御医的推断之后立刻说道。 “那……便有可能是所用之物出了问题了。”刘御医推断道。 “赶紧将梅娘今日所碰之物、所用之物全部拿去检查,朕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梅娘下毒!还有,梅娘身上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皇上放心,微臣方才诊断过,此毒并非是致命毒药,等下微臣便为梅妃施针暂时控制住毒性的蔓延,只要待找到让梅妃中毒之物,然后提取上面的毒便可找到解药。” “那还在等什么,赶紧施针。”宇文诀吩咐道。 “是,微臣现在就为梅妃施针。”刘御医听命后立刻从药箱里取出银针为归宁施针。 宇文诀转头又对娜扎吩咐道:“你是梅娘身边的人,即刻带人将近日梅娘所碰、所用之物全部收集起来,交由御医院检验。记住,一件都不能落下。” “是,奴婢这就去办。”娜扎听闻后也立刻行动起来。 待刘御医施完针,娜扎已经带人收集完全部的东西,随后将那东西交予刘御医一便带去了御医院检验。 从始至终,宇文诀都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皇帝哥哥……”宇文锦云看着宇文诀阴郁的脸色,犹豫地问道,“皇帝哥哥可曾想过是什么人想要加害梅妃?” “还能是什么人?一定是皇后!”一旁的娜扎突然愤懑道。 “大胆!”宇文锦云忽而厉声打断了娜扎的话,“本公主在同皇上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插嘴?平日里你家主子是怎么教导你的?” 娜扎一惊,立刻一把跪了下去,道:“奴婢只是心忧郡主所以才一时情急乱了分寸,并非是有心想要冒犯皇上同云长公主,还望恕罪。” “你……” “行了,”原本宇文锦云还想再教训娜扎几句,但却被宇文诀突然抢先开了口,“朕平日里就瞧着她们主仆二人感情深厚,想必此刻她心里定是十分为梅娘着急,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失了规矩,并非是有心想要冒犯。” 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娜扎,宇文诀又道:“起来吧,切记今后不可以再胡乱说话,否则害了你自己不打紧还要连累你家郡主。” “是,奴婢知道了,谢皇上开恩,谢云长公主开恩。” “你先退下吧,这里有我和皇上,不会让梅妃出事的。”宇文锦云对娜扎道。 “是,奴婢告退。”虽然娜扎心里很是担心归宁的情况,但眼下宇文诀和宇文锦云在此也容不得她说“不”,只好应声退了出去。 一直静静跟在一旁的九斤也识趣地悄悄跟着娜扎一起退了出去。 见下人都退下之后,宇文锦云这才道:“皇帝哥哥是不是也怀疑皇后嫂嫂?” 虽然方才她喝止了娜扎的推断,但其实在听说归宁中了毒的瞬间宇文锦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窦真儿。 只不过,她自己可以怀疑,宇文诀也可以这样怀疑,但她却不允许旁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窦真儿做无端地揣测。 纵使如今的窦真儿变得再如何叫她失望,她心里也还是保留有一份对窦真儿的感情的,她始终都当她是她的“朝阳姐姐”。 宇文诀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脸色便愈发阴沉了。 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想到了窦真儿? 归宁自来到这宫中之后一直都安分守己,除了他的明德宫,几乎终日呆在梅苑,哪里也不曾去过,唯一得罪的人便就只有窦真儿了。 更何况,这也不是窦真儿第一次对归宁动手了。 宇文诀还记得上一次窦真儿是如何设计坑害归宁的,那一次若不是太后早有防备破坏了窦真儿的计划,只怕归宁早在那一次就已经死在了窦真儿的计谋之下。 其实,早在以前宇文诀就听说过窦真儿如何心狠手辣害死宫中妃嫔或是那是企图引诱他的宫女的事情,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些传言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他始终觉得窦真儿不可能真的会如此心肠歹毒,二来……或许其实他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但却偏偏不愿意相信,所以他从来不对那些传言所说的事情做深入的调查,借此来自欺欺人。 而现如今,他却不得不去直面面对这件事情了。 归宁在他眼皮底下中了毒,而窦真儿又是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窦真儿继续下去。 宇文诀并未直接回答宇文锦云的话,而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沉声道:“或许……母后说得对,朕的确不应该再继续任由真儿胡闹下去,她已经错太多了。” 尽管宇文诀的话不算是对宇文锦云方才所问之话的回答,但却也给出了他的答案——他的确也在怀疑归宁中毒之事就是窦真儿所为。 宇文锦云在听了宇文诀的话之后也同样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规劝皇帝哥哥要三思而后行,但如今……若是皇帝哥哥能够让皇后嫂嫂再变回从前的‘朝阳姐姐’,我也会感到十分高兴的。” “变回从前的‘朝阳姐姐’?”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宇文诀忽然笑了起来,“看来……连你也一早就察觉到了现如今的皇后早已不再是从前的‘真儿’了,只有朕依旧还活在自我欺骗之中,始终不愿意去面对如今的皇后。” “皇帝哥哥的心思,我能够明白,只是……人总是会变得,尽管我不知道朝阳姐姐流落在外的那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却知道现如今的皇后嫂嫂早就已经不再是我过去所认识的那个朝阳姐姐了,也早就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温暖着大家、照耀着大家,让大家不得不喜爱她的朝阳公主了。” “看来连锦云你都比朕看得透彻。”宇文诀有些自嘲地笑道。(未完待续。。) ... ... 第五四章 中毒 第五五章 中毒缘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五章 中毒缘由 “皇帝哥哥只是用情至深,所以才会当局者迷。说起来……”宇文锦云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归宁,问道,“皇帝哥哥对梅妃……” 从宇文诀对归宁紧张的态度来看,宇文锦云觉得宇文诀明显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更加在意归宁。起初她还以为宇文诀之所以会宠幸归宁,也许的确是对她有些好感,但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为了满足太后的心愿,但如今看来,宇文锦云却觉得事情或许不单单只是如此,归宁定是在什么地方已经打动了宇文诀的心。 “梅娘?”宇文诀听到宇文锦云的问话不由也望向床榻上昏迷的归宁,缓缓道,“梅娘很特别……起初,朕只是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后来发现她身上有许多让朕感觉似曾相识的地方……现在朕也说不清对她是怎样的感觉,只是如果她愿意的话,朕倒是真的希望她能够一直陪在朕的身边。锦云,你知道吗?每次跟梅娘在一起的时候,朕心里总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和轻松。” 虽然宇文锦云无法体会宇文诀所描述的感情,但她倒是突然想到了轻容,每次与轻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感觉特别的放松。 可她与轻容是朋友,难道宇文诀也拿归宁当朋友? 宇文锦云却觉得并非如此,她不认为宇文诀待归宁会是她对轻容那样的朋友之情,倒更像是…… “知己?”宇文锦云喃喃道。 “什么?” “没什么,”宇文锦云收回思绪,笑着道。“只是……听着皇帝哥哥的描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知己。我觉得皇帝哥哥对梅妃的感觉很像是对待一个知己的感觉。” “知己……”宇文诀寻思了片刻。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听你这样一形容,倒的确有几分贴切。” “既是难得的红颜知己,皇帝哥哥可要好好珍惜了。”宇文锦云打趣道。 “好好珍惜……”思及此,宇文诀突然想到了自己同归宁之间的那个“五年之约”,眼神不由黯淡下来。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倒是真希望归宁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陪伴在他身边。只是每每想到归宁如今对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那个“五年之约”,为了能够在五年之后获得自由之身,他的心便就沉了下来。 现在,宇文诀竟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时冲动便与归宁定下了一个这样的“五年之约”。 正当宇文诀想得有些失神的时候,门外忽然隐隐传来了一些动静。 “怎么回事?”宇文诀对着门口问道。 一直候在门外的九斤听了宇文诀的问话之后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向宇文诀行了个礼之后应道:“回万岁爷,是这梅苑里的奴婢和奴才们。好像是听说了梅妃昏迷之事,此刻都跪在这房门口呢。” 宇文诀听了后微皱了眉,走到门外对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太监道:“你们都跪在这里做什么?退下。” 而宇文诀这个时候才发现方才离去的娜扎也跪在这些人里头。不由对娜扎道:“朕方才不是叫你退下了吗,怎么现在又叫了这么些人来在这里跪着?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与娜扎姐姐没有关系,是奴才们自己要跪在这里的。”小方子一听宇文诀想要责难娜扎,立刻开口解释道。 “是啊,皇上,您就让奴才们跪着吧,奴才们一定不会打扰到皇上的,奴才们……奴才们只是希望跪在这里等着梅妃主子醒来……也希望老天爷能够看在奴才们这份诚心的份上能够让梅妃主子少遭受一点罪,早点醒来……”一旁的小圆子这样说着,声音竟哽塞起来。 “看来这梅妃平日里对这些奴才定是不错。”宇文锦云看着眼前这跪了一地的奴才、奴婢们,道,“皇帝哥哥就成全了他们的这一片赤诚之心吧。” “既然如此,你们就跪着吧,不过不可以吵到梅娘。”宇文诀道。 小方子、小圆子一听立刻感激地齐齐叩首道:“谢皇上恩典,谢云长公主恩典。” 而身后的古丽、卓丽因为语言不通,只是跟着小方子、小圆子一齐向宇文诀和宇文锦云叩首谢恩。 再度回到屋内之后,宇文诀才有些感概地道:“外面的这两名小太监原本是从朕的宫中调过来的人,没想到短短数月的相处,他们便对梅娘有了如此的忠诚护主之心。” 这娜扎、古丽、卓丽会有这样的举动,宇文诀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她们是归宁身边的人,自然是忠心护主的,可小方子、小圆子却是在归宁被册封为梅妃之后才赏赐给她的两名太监,宇文诀着实没想到他们二人对归宁竟然也有这样一片赤诚之心。 “想来梅妃平素里肯定是待他们不薄。”宇文锦云推测道。 宇文诀听后点点头,“定是这样。”这样寻思着,宇文诀不由对归宁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其实,越是相处他便越是觉得归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清清冷冷没有太多感情,但其实却是个心善又热心之人。 这样的人在宫中是十分少见的,也不由让宇文诀想要好好珍惜。 缓缓在床边坐下,看着床榻之上因为中毒而面色发青的归宁,宇文诀心中不由开始寻思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解了那个“五年之约”,让归宁永远地留在宫中,陪在他的身边。 正在此时,刘御医已经带着检查结果回来了,因为他们是直接从归宁最贴身的物品开始检查的,而问题正好就出在归宁今日身上所佩戴之物上,所以便很快就找到了中毒的根源。 刘御医用托盘将那导致归宁中毒的物件递到宇文诀面前,道:“微臣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导致梅妃中毒的正是这支金步摇。微臣已经命人根据所提出之毒配制解药,不时便可以为梅妃解毒。” “这么说,有人想用这支金步摇来毒害梅娘?”宇文诀问。 “这倒不是。这支金步摇上的毒并不足以致命,只是……”刘御医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若长时间佩戴毒气入侵会导致肌肤发胀溃烂,最后……” “毁容?”宇文诀沉声道。 刘御医微一点头,“正是。” 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宇文诀的表情愈发阴郁难看起来,半响才对门口吩咐道:“九斤,让娜扎进来。” 门口的九斤听到吩咐后即刻传了门外跪着的娜扎进门。 “你可认得此物?”宇文诀看着娜扎问。 娜扎一眼就认出了那托盘中所呈放之物,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但随即恢复平静,回答道:“认得,这是郡主的发簪,是今日由奴婢亲手伺候郡主戴上的。” “那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碰过这支金步摇?” “回皇上话,没有。这支金步摇郡主平素里并不使用,只让奴婢好好收在木匣之中,今日适逢太后寿宴郡主才特意让奴婢将其取出来佩戴在头上的。” “那这么说,向梅娘下毒的人便就是你了?”宇文诀沉声地问。 娜扎一惊,吓得立刻一把跪了下去,慌张地解释道:“不,不是的,奴婢……” “皇上……”就在娜扎慌忙解释的时候,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叫住了宇文诀。 宇文诀回头望向床榻上的归宁,关切道:“梅娘,你醒了?” 归宁微微点了一下头,对宇文诀道:“不会是娜扎……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她……” “但这支金步摇只有她有机会触碰,不是她又会……” “妾身心中有数,不是她……”归宁打断了宇文诀的话,道,“皇上让其他人先出去吧,妾身有话要对皇上说。” 宇文诀闻言看了屋中的几人一眼,随后点点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宇文诀才再度开口对归宁道:“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支金步摇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妾身的,就在妾身‘侍寝’后的第二日。”归宁道。 归宁这样一说,宇文诀便立刻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正是窦真儿向他提议应该给予归宁一些赏赐,而他当下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窦真儿去办。 “你是说……” “皇上,”未等宇文诀将话说完,归宁就又开了口,她说道,“不管最终调查的结果如何,若是这个结果当中涉及到皇上所不想涉及之人,那么……这件事情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宇文诀一愣,他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沉吟了片刻才道:“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并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早在妾身答应与皇上合作开始,妾身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的心理准备。只是……却没想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那金步摇上的毒是想要妾身的性命吗?” “这倒不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过要你死,只是想要……毁了你的容貌。”(未完待续。。) ... ... 第五五章 中毒缘由 第五六章 毁容?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六章 毁容? “毁容?”听到这两个字,归宁忽而笑了起来,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地说道,“这样说起来,妾身与‘毁容’还真是有缘。” “此话怎么讲?”宇文诀不解地问。 “皇上可曾留意到妾身额角总画着一株红梅?”归宁反问。 “当然,很特别的妆容,你似乎天天都画着它。”宇文诀道。 归宁却摇摇头,道:“妾身并非天天画着它,只是它早已刻入妾身的肌肤去不掉了。” “刻入肌肤?”宇文诀诧异道。 “嗯。曾经也有人想要毁了妾身这张容貌,只因妾身与那人十分相似,额角的伤疤便就是被那人划伤所致。为了掩盖伤疤,所以妾身才让人在额角的伤痕处刺了一株红梅。”归宁解释道。 “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宇文诀这样问着便俯身去看归宁那额角的红梅处,他这才发现在那红梅之下的的确确有着一道疤痕,只不过为那株斜长着的红梅所遮掩,所以才让人不容易发现。 “那这个毁你容貌之人现在怎么样了?”宇文诀问。 “谁知道呢,或许……她现在正生活得很好吧……”归宁喃喃道。 “你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宇文诀有些好奇地问。 他从不知道归宁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上一次他知道了归宁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这一次又知道她曾经被人毁容,他不知道她究竟还经历过多少人世间的磨难,也不知道为何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归宁还能够像如今这般宽容地对待一切。 归宁只是无奈地笑笑。道:“报仇又有什么用?只要报了仇脸上的疤痕就能够消失了吗?她曾经带给妾身的痛楚就能够当它不存在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妾身也许会去报仇吧……但。事实却是报仇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是将自己曾经所经历的痛楚通过自己的手再让别人也经历一次罢了。” 宇文诀听着归宁的话不禁有些动容,感叹道:“若这世间人人都能够像梅娘你这样大度宽容,必定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害和仇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皇上不能够要求所有人都跟妾身一样软弱,有仇也不懂得去报。” “你这不是软弱,是善良。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放心,解药已经在配置当中,等下朕便差人送来。你只管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 “皇上,等等。”归宁叫住了打算起身离去的宇文诀,道,“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来处理这件事?若这个人便是妾身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皇上又打算怎么做?难道皇上真的打算要为了妾身而与那人闹出矛盾吗?这样不值得。原本妾身是想要帮助皇上,但如果皇上最后却为了妾身而与那人闹了矛盾,那妾身的所作所为不是非但没有帮助到皇上。反而还害了皇上吗?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若此事果真就是你心中所想之人所为,那依你说该如何处置?”宇文诀反问。 “妾身不敢擅自替皇上定夺。只是……若这件事情交给妾身去做,妾身会选择多一事不如。” “难道你希望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宇文诀诧异地问。 “皇上就只当梅娘时运不济大病了一场便可。” “这怎么可以?”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原本相爱的两人最终却因为种种外界的原因而生出间隙而让人感到心疼和惋惜的呢?若皇上实在过意不去,有心怜悯梅娘,那便送梅娘几株梅树吧?妾身这梅苑正好缺了几株梅树,现在种下待到冬日来临或许就可以看见梅花盛开了,这样妾身这梅苑便就成了真正的梅苑了。” 宇文诀微怔了片刻,最终点点头,“朕知道了,既然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谢皇上成全。” “你好好休息,朕之后再来看你。” “嗯,还请皇上让娜扎进来一下。” 宇文诀点点头,对门口吩咐道:“让娜扎进来。” 娜扎闻言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宇文诀行了一个礼之后才转头面向床榻之上的归宁。 “娜扎,你去将皇后那一日赏赐予我的珍珠串链儿交给皇上。”归宁吩咐道。 娜扎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即刻便取了东西交到宇文诀手中。 “好好照顾你家郡主。”宇文诀对娜扎这样交代了一句之后便就出了房间,他才刚从里面出来,宇文锦云就立刻迎了上来,问道:“梅妃怎么说?” “她说那支金步摇是真儿赏赐给她的。”宇文诀道。 宇文锦云一愣,但却也并未感到奇怪,原本她心里怀疑的人也是窦真儿,只是问道:“那梅妃的意思是……想要皇帝哥哥处罚皇后嫂嫂?” 宇文诀摇摇头,“她说,若是涉入此事的人是朕所不需要她涉及其中的人,便就这样让这件事情过去,只当她是生了一场病。” 宇文锦云还以为归宁会借这个机会大肆打压窦真儿一番,却没想到归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诧异道:“梅妃当真这样说?” “嗯。”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没想到这个梅妃竟然如此……” “梅娘能有这样一份宽容的心实在难得。”宇文诀颇为动容地道。 宇文锦云闻此却没有答话,若事情果真如此——归宁是真的有如此宽容之心,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但宇文锦云心里却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她虽然与归宁没有接触过,可从刚刚归宁与宇文恭说话的态度来看,实在不像是如宇文诀口中所说的那般宽容大度。 思及此处。宇文锦云才忽然想起宇文恭还在等她的消息。于是便对宇文诀道:“皇帝哥哥。既然梅妃也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回宴会上去了。” “嗯。母后那边……”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原本太后与窦真儿的关系就已经是十分不愉快了,既然宇文诀已经决定将今日之事隐瞒下来,而归宁自己也同意了,宇文锦云自然不会再在太后提及今日归宁中毒之事。 待宇文锦云离开之后,宇文诀将手中的物件递给九斤,而后吩咐道:“让人去内务府查查。看看这些是不是皇后调走的。” “是。” 宇文锦云回去宴会之后只简单地向太后交代了几句就偷偷拉着宇文恭出了宴会。 “梅妃情况如何?”宇文恭问道。 “她……中毒了。”宇文锦云道。 “中毒?好端端地怎会突然中毒?” 宇文锦云并未立刻回答宇文恭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梅妃中毒,依三哥看谁的嫌疑最大?” “……”宇文恭选择了沉默,他并没有回答宇文锦云的问题。 但……他心中所怀疑之人却是不言而喻。 梅妃出事,任人都会最先怀疑身为皇后的窦真儿。 见宇文恭沉默不语,宇文锦云不由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三哥心中所想的也是那个人。” “也许……事情并非我们想的如此。” “不,”宇文锦云摇摇头,道,“御医已经检查出来了。造成梅妃中毒的正是她头上所佩戴的那支金步摇,而那支金步摇……正是皇后嫂嫂赏赐给梅妃的。” “那这么说。果然是……”后面的称谓宇文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几乎是在旁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回归,然后又看着那人一路变化的,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那个人便就是在他记忆中始终明媚的朝阳公主——只是顿了顿后继续道,“那……皇兄是什么态度?” “皇帝哥哥的意思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这也是梅妃的意思,更确切地说,这个做法是梅妃主动提出来的。” “她?怎么会……”宇文恭惊讶道。 归宁与窦真儿的关系有多糟糕,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他实在很难相信归宁竟然会替本就关系恶劣现在更是下毒害她的窦真儿求情。 这个梅妃究竟是怎么想的?宇文恭暗暗寻思道。 “三哥也觉得很惊讶对不对?我也同样觉得很惊讶,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别人下毒害了自己,而她却还替那害了自己的人说好话。三哥,你说这个梅妃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用心?” 宇文锦云这样问着,却发现身边的宇文恭竟然在走神,不由愣了愣,唤道,“三哥,三哥,我在问你话呢?” “嗯?”终于收回思绪的宇文恭道,“怎么了?” “你说这个梅妃是不是别有居心?” “这……”宇文恭终于恢复了常色,温和地笑笑,道,“或许……她就是如此宽容之人吧。” “你怎么也跟皇帝哥哥一个想法呢?难道你们就不会怀疑这个梅妃表面上是在替皇后嫂嫂求情,但实际上却是想以退为进吗?”虽然如今的窦真儿让宇文锦云感到很是失望也觉得很陌生,但在情感上她还是有些偏向窦真儿的,不由便对宇文诀以及宇文恭这样轻易就相信归宁是个宽容之人的做法有些许的不满。 “好了,既然皇兄已经将这件事翻过去,你也就不要再瞎操这些冤枉心了。我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代我向母后请退。” “行,行,你们不管,都不管,我自己去查个清楚。”看着宇文恭离开的背影宇文锦云喃喃自语道。 她本就有意想要与归宁接触,经过今晚的事情之后她就更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个“梅妃”了。她就想看看这个“梅妃”是真的如此宽容大度,还是别有目的。(未完待续。。) ... ... 第五六章 毁容? 第五七章 伪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七章 伪装 “娘娘,娘娘,好消息,好消息。”正当窦真儿还在为了寿宴上的事情而感到愤恨的时候,她身边的宫女丁香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了进来。 “什么好消息?”窦真儿不耐烦地问。对于此刻的窦真儿来说,任何好消息现在在她听来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梅妃……奴婢听说,不知为何那个梅妃突然就病倒了。” “此话当真?”窦真儿一听,立刻追问道。 “错不了。奴婢仔细打听过了,说是从寿宴上出来后就突然昏倒了,现在正在找御医诊治呢。” 窦真儿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报应啊,本宫不罚她自有老天惩罚她。” 正高兴着,窦真儿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随即问:“皇上呢?现在皇上人在哪里?” “这……”原本还在高兴着的丁香在听了窦真儿的问话之后突然神色就变得紧张起来。 “哼——”窦真儿一见,立刻冷哼道,“这么说,皇上现在在梅娘那里?” 丁香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微微低下了头。 “这个该死的女人……该不会,她生病昏倒根本就是假装的吧?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留住皇上。”窦真儿愤恨地道。 “奴婢瞧着不像,听说那梅苑现在可热闹着呢,奴才、奴婢跪了一地,御医也是忙前忙后的跑着,想必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病得不轻?哼——。最好就这样一病不起!”窦真儿凶恶地诅咒道。 不过。窦真儿的诅咒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梅苑这边,归宁早已经服下了刘御医配制出来的解药,此刻正斜倚在床边休息呢。 看着吃下解药后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归宁,娜扎吸了吸鼻子道,带着抽泣的语音道:“郡主,您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 听闻娜扎夸张的言辞,归宁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净胡说。哪里有人会被这样的事情就吓死的?” “真的,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奴婢并没有撒谎。” “好了,我信你便就是了。” “对了,郡主,这古丽、卓丽、小方子、小圆子他们都还跪在外面呢,既然您现在醒了,就让他们起来吧?”娜扎道。 归宁听着却是一愣,不解道:“他们都跪在门口做什么?是什么人让他们跪的?难道是皇上,皇上责罚他们了?” “不是。”娜扎解释道,“是奴婢们自己要跪着的。一听说郡主您晕倒了。他们四人立刻就赶了过来,因为方才皇上在这里他们不好进来,于是便就跪在房门口求老天爷能够早点让郡主您醒过来。” “连小方子、小圆子他们二人也是?”归宁有些诧异地问。 说到古丽、卓丽,她们会做这样的事情,归宁多少能够理解,毕竟这几年她们同娜扎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她们又都是听了曲厉轩的吩咐来照顾自己的人,自然会为自己担忧。但小方子、小圆子也如此这般关心她,这就让归宁感到有些惊讶了。 归宁自问平日里对待这些下人并没有多不好,但却也没有多亲切,尤其是对于小方子、小圆子,因为他们二人都是这宫中之人,虽然如今都是她梅苑的人,但归宁却从未信任过他们,所以与他们二人甚少有接触,更别说是对他们如何如何亲切、如何如何好了,所以眼下听闻小方子、小圆子竟然为她昏迷一事如此担忧不免感到有些讶异。 察觉出归宁的疑惑,娜扎解释道:“上次郡主您不是让奴婢将那些妃嫔们送来的东西分给小方子、小圆子了吗?想必,他们定是一直记着郡主您的恩情呢。” “不过只是一些小物件罢了。”归宁道。 虽然那次她的确是有意将那些东西赏赐给小方子、小圆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多记住她这个主子的一份恩情,但她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对于奴才、奴婢们来说,主子的赏赐就是大恩情了。”娜扎道。 “嗯。你去让他们都起来吧,就说他们的这份心意我已经知晓了,只要他们好好为我办事,今后定不会亏待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娜扎按照归宁的吩咐走到门外让跪着的四人都站了起来,然后又将方才归宁所说的话传达给了他们,之后才又回身走到屋内,对归宁道,“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他们了。” “嗯,很好。” “只是……郡主……”娜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支吾着问了出来,“那支金步摇……” 归宁瞥了娜扎一眼,问:“怎么,你有疑问?” “不,没有……”原本娜扎是想要问归宁是否早已知道那金步摇和珍珠串链儿上面被窦真儿下了毒,所以才特意留下了那些东西,并且在今日太后的寿宴上佩戴那支金步摇,但不知为何在听见归宁的这一句反问之时,她竟感到心中一颤,突觉一阵恶寒,直觉让她觉得问这话的归宁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下意识地她就否定了自己方才的疑问。 “嗯,”得到娜扎肯定的回答,归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没有疑问就好。跟在我身边办事,不需要有任何疑问,明白吗?” 娜扎心下一惊,立刻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嗯,我想休息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我会再叫你。” “是,奴婢告退。” 娜扎退下之后,躺在床上的归宁猛然目光一寒,表情变得阴冷起来。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心里竟然还惦记着她?还有那个宇文恭……事到如今了,竟然也还在惦记着她……一个个……一个个……”归宁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着,被子之下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的肌肉里,但归宁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眼里只有冰冷与仇恨。 事实上,她并非是真的想要就这样放过窦真儿,她之所以会对宇文诀说那样的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和窦真儿在宇文诀心中的份量。 结果…… 很显然,纵使如今宇文诀对她再如何好,也终究还是比不过窦真儿分毫。若宇文诀心中真的有她,又哪里会放过对她下毒的窦真儿? 但只消片刻,归宁忽而又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清冷淡漠的样子,仿佛方才那般浑身充满了浓烈恨意的人并非她本人一般,只是低声喃喃道:“无妨,不用着急,我有得是时间。不过才短短数月,落败也是自然的。窦真儿……我们就来好好看看,你与我之间究竟谁才能够笑到最后……” 语罢,归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今日所中之毒虽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确实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看来……这毒下得稍稍猛了些……”归宁喃喃道。 回想起方才娜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归宁不由笑了起来,她知道娜扎刚刚想要问什么,她是想问她,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那支金步摇上面有毒。 她究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呢? 归宁轻笑一声,低语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的确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那支金步摇上有毒呢……因为……”那毒不就是我自己涂上去的么?归宁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虽然窦真儿一心想要她死,但也还不至于会愚蠢到在自己赏赐给归宁的东西上下毒,那金步摇上面的毒其实是归宁自己涂上去的。 事实上,早在当初窦真儿将那金步摇和珍珠串链儿砸在她身上的时候,归宁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利用这些东西,所以她才会让娜扎好好地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并说“也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尽管这一次并未能完全彻底地打击到窦真儿,但归宁知道,今日的宇文诀定是对窦真儿极其失望的。 这样一想,归宁的心境又变得愉悦起来,微微弯了弯唇角,道:“我看……我还是好好休养为好,只怕……今天之后是不会有机会好好休息了……” 因为一旦她“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她这个素日里总是清清冷冷的梅苑势必就不会再像有机会清静下来了,毕竟今日在宴会之上,太后可是那样明确地表明了她对她的态度,再加之宇文诀的宠爱,归宁相信从今而后会有很多人想要前来巴结她。 而事实也正如归宁所猜想的一般,自她生病的消息传出去过后,她这梅苑的门槛就几乎快要被人给踏破了。 最先来的自然是太后身边的青禾,太后虽然并未亲临梅苑,可这宫中又有谁不知道青禾是太后身边的人?她的一言一行几乎就代表了太后的懿旨,太后派青禾前来探望也算是进一步在众人面前表了态。 之后便是僖嫔和襄嫔,她们二人倒是真心来看望她的,眼里的关切之色透着真心实意。 至于旁的那些……归宁可就不敢保证了,见过的、没见过的来了不少人,也许是身体不适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归宁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愿,对于究竟前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归宁根本就没有记住,倒是一旁的娜扎将这些人和身份都暗暗记下了。(未完待续。。) ... ... 第五七章 伪装 第五八章 深藏不露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八章 深藏不露 终于在送走了最后的访客之后,娜扎才有时间凑到归宁身旁,问道:“郡主,您先前说能够来梅苑的要么是有勇无谋之人要么就是铁了心要与皇后作对的人,可……这些日子,宫中的妃嫔之中除了皇后几乎人人都来了,这……” 归宁笑笑,道:“这句话放在以前倒的确是这么个意思,到现在……就未必了……” “为何?” “太后在寿宴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独独叫我坐去她的身边,你知道这是何意吗?”归宁问。 “这说明了太后对您的宠爱呗。” “的确,太后这样一番举止让众人立刻就明白了我这个从祁辽而来的梅妃并非是无依无靠,我在这宫中可是有太后给我撑腰了。非但如此,皇上在寿宴上对我的态度也甚为亲密,所以如今在旁人看来,我不但有皇上的宠爱背后更有太后的支持,试问……这个时候又有谁不想与我结交一二呢?” “哦,娜扎明白了。以前郡主您虽然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可在众人看来,你还是无法与皇后一较高低。但经过那日寿宴上的事情之后,大家逐渐明白郡主您如今虽然只是一名妃子,但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却已经足够与皇后相互抗衡了,所以即便大家并非真心想要站在您这边也不得不与您交好。” 归宁闻言笑了起来:“看来你在这宫中呆久了也有一些进步嘛,分析得不错。” “哪里,还不是平日里跟着郡主您学的。现在奴婢总算明白了,难怪就连王贵妃和庄妃都来看您了呢?奴婢可是听说,她们二人在这宫中虽然不受皇上宠爱。但身份却是极其尊贵的。” “哦?你都打听到了些什么?”归宁颇感兴趣地问。 对于娜扎口中所提到的王贵妃和庄妃,她都有印象,毕竟一个是宫中唯一的贵妃,另一个是与自己平级的妃子,归宁对于她们二人还是稍有留意的。 “奴婢听说,这王贵妃是当朝宰相之女,她的父亲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也深受皇上重用。至于那庄妃……虽然身份不如王贵妃。但听说也是一个什么老将军的遗孤。听闻这位老将军军功显赫最后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所以太后便让人将这位老将军的遗孤也就是现在的庄妃接进了皇宫,说是要替这位老将军照顾他的遗孤。虽然皇上并不宠幸庄妃。但却也待她不错。所以这两人就算是皇后也不敢轻易动她们,也因而能够成为这宫中唯一的贵妃和妃子。” “你打听消息的能力倒是大有长进啊,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郡主,您就别笑话奴婢了。这些啊都是僖嫔和襄嫔告诉奴婢的。” “嗯,她们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这王贵妃和庄妃虽然身世地位都不错,只可惜无法获得盛宠,而她们二人也从未有过与皇后一争高低的心思,所以一开始还有不少人想要求得她们二人的庇护。但最终却都没能够……” 归宁轻笑了一声,道:“她们二人倒是尽责尽力。” “嗯?什么意思?” “你知道她们二人为何对你说起这王贵妃和庄妃的事情吗?”归宁问。 娜扎摇摇头,“不知。” “她们这是在向我推荐合作人选呢。想想也是。若能得三妃联手,想必就算是皇后也势必会有所顾虑。但……事情又哪里会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此时,小方子忽然进来通报说:云长公主来了。 归宁闻言有些意外,“云长公主,她怎么……” 其实,她那一日醒来之时就留意到了,那时与宇文决站在一起的少女便就是太后之三女云长公主——宇文锦云。 归宁实在没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会来看自己,她还以为依照宇文锦云的性子,她势必是讨厌自己的。 娜扎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归宁解释道:“对了,郡主昏倒那一日还是云长公主帮忙将郡主您送回梅苑的呢。” 归宁闻此又是一愣,颇有些惊讶,但随后便又释然,对小方子道:“去请云长公主进来。” “是。” 小方子闻言转身出了门,而这个时候娜扎却忍不住小声道:“虽然云长公主帮了您,但奴婢觉得……您还是不要与云长公主过多往来为好。” “这是为何?”归宁好奇地问。 这还是娜扎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呢,归宁当然有些好奇了。 “也不是别的,只是……奴婢觉得这云长公主似乎与皇后关系不错,所以……”娜扎还清楚地记着那个时候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定是皇后做的”结果就引来了宇文锦云的严厉苛责,显然,这宇文锦云是护着窦真儿的呢。 现如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家郡主与那窦真儿是要抗衡到底了,既然如此,娜扎觉得归宁还是不要与宇文锦云往来为好。 归宁也不问娜扎是如何看出宇文锦云与那窦真儿关系不错的,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说得对,这云长公主的确是向着皇后的人。” “果真如此?那……” “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谈话及此,宇文锦云正好被小方子引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容,面对归宁也不多拘礼,只是说了一声:“锦云见过梅妃姐姐。” “云长公主客套了,公主身份尊贵,理应梅娘出门迎接才是,只是……梅娘重病初愈实在身子无力,还望云长公主见谅。” “哪里话?梅妃姐姐是皇帝哥哥的妃子,自然应该是锦云来拜见姐姐才是。”宇文锦云笑着应着,自己便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娜扎瞧着不由眼中闪过一阵惊异,她早就听归宁教导过,说这宫中之人行事说话都需要讲究规矩。她自陪着归宁入宫之后自也见过不少,所以深知归宁的话并没有夸大,但如今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云长公主的行为就让她有些看不透了。 这哪里是一个深居宫中的“讲规矩”的长公主了? 娜扎忽而想起那一日宇文锦云教训自己的话——平日里你家主子都是怎么教你规矩的?这样想来,娜扎忽然觉得这个云长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分拘礼的人,那一日的话分明就是为了维护窦真儿而故意责难于她的。 这样想着,娜扎不由便对宇文锦云今日的来日感到警惕起来。起初她还有那么一些些感激那一日宇文锦云的出手相助,可现在……她却不是那么感激了。如今皇后那边的人都是他们这个梅苑的敌人。所以谁知道这个云长公主会不会是别有居心才帮了她家主子一把? 但娜扎扭头望向归宁的时候,却发现她家郡主似乎对宇文锦云这般随意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意外之色,就好像一副早就知道了宇文锦云便就是这样的人一般。表情十分淡然地说道:“听娜扎说,那一日多亏了云长公主将我送回梅苑,梅娘实在感激不尽。” 这样说着的时候,归宁的嘴角甚至含了隐隐的笑意。 娜扎不由一愣。忽而想起方才归宁那句说得很肯定的话:这云长公主的确是向着皇后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娜扎方醒悟过来,不对啊。她家郡主并未与那云长公主接触过,她是如何如此肯定那云长公主便就是皇后的人的? 可这些,娜扎无从问,她只是更进一步觉得归宁似乎远比她每日所见到的、所感受到的还要高深莫测许多。 一时间。娜扎既觉得能够跟着这样的主子是自己的福气,因为这样的主子若是有心想要护你,势必比其他那些软弱无能的主子还更具有庇护力。但同时她又有些感概,或许……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之后日子定不会太过安逸。 “梅妃姐姐不必如此多礼。你是皇帝哥哥宠爱的妃子,见你身体不适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说起来,不知梅妃姐姐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原本锦云是一早就想来探望姐姐的,只是听闻姐姐这梅苑里近些日子十分热闹,想来姐姐未必有空,所以才拖延到今日才过来。” “多谢云长公主惦记,我已经无碍了,身体早已恢复,只是还需要再调养些日子。” “其实……锦云一早就想来见一见梅妃姐姐了,还希望我今日过来不会叨扰了姐姐,也希望日后无事时我们也能多聊聊。” “梅娘初到这宫中也没有什么熟稔的人,更别说能够坐下来喝茶聊天的朋友了,云长公主若不嫌弃,梅娘自是十分高兴。” “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日后可不许反悔。”宇文锦云高兴道。 她没想到与归宁的接触会这么顺利,竟然刚好让她遇到归宁中毒昏迷,而自己也正好有了来梅苑的借口。最重要的是,归宁竟也这么容易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归宁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意,道:“梅苑随时欢迎云长公主大驾。” “太好了,那我今日就不打扰姐姐休养了,待姐姐调养好身子,锦云再来叨扰。” 归宁点点头,“娜扎替我送送云长公主。” “不用了,”宇文锦云摆摆手,道,“这宫里我熟,不用送了。” “郡主,您……” “你是想问我为何明知道云长公主一心向着皇后却还要与她交好?”没等娜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归宁就已经代替她说了出来。 娜扎点点头,表示自己正有此疑惑。 归宁笑笑,解释道:“云长公主虽然是个心向着皇后之人,但为人却不坏,待人处事也还算公平公正。若能与她成为朋友,这对于我们并没有任何坏处。” “可……她终究是皇后的人,万一我们与那皇后再起冲突,难保这云长公主不会……”虽然听了归宁的解释,但娜扎却仍旧还是有一份担心。 归宁却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而且颇为肯定地道:“不会的,只要公道在我们这边,她就不会护短,说不定还会为我们说上几句话。” “既然郡主您这般肯定,那奴婢便也就放心了。”娜扎道。 可才刚说完这话,娜扎忽觉哪里有些异常。 寻思了片刻,她才猛然想起,是啊,这郡主什么时候对云长公主这般了解了? 方才她就已经有了这么的疑惑,而此刻这疑惑更甚了。 想了想,娜扎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这个疑惑问出口。 只是娜扎却没想到她方才的表情和反应全然被归您看在眼里,所以她虽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但归宁却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若是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我又如何成得了‘朝阳郡主’,又如何做人的主子?” 起初娜扎还不明白归宁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是在说什么,但旋即她便反应过来,归宁这句话是在回答她方才心中所想之困惑呢。 这样想着,娜扎不禁暗暗感到有些汗颜,腹诽道: 这……郡主果然跟二王子殿下一样,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够知道一切,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难得最近能够清闲一阵,不要浪费了这份悠闲。”今后……这样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少了……这后面的这一句话归宁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自己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跟在她身边的娜扎和卓丽、古丽却对此毫不知情。 当初曲厉轩安排她们三人陪自己入宫的时候,归宁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因为她此行必定会凶险万分,她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障又如何能够再牵累他人? 可曲厉轩却坚持让她们陪着自己,还说她们都是他的人,早就在他的暗示之下做好了随时牺牲性命的准备。 想到这里,归宁不禁有些疑惑地打量了娜扎一眼,娜扎并非不够机灵,她很聪明,归宁知道,但娜扎的性子却有些冲动不够沉稳,归宁其实有些不明白就算曲厉轩要安排人在身边照顾自己又怎么挑选了娜扎这样一个人? 而且……娜扎当真早已做好了随时丢性命的准备? 她怎么在这个人身上丝毫感觉不到那样的沉重感和心里准备呢? 还是说…… 归宁瞳孔猛地一缩,眼里闪过一道震惊: 难道……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瞧了娜扎这个人吗? 这样寻思着,归宁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太过大意了,曲厉轩是什么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挑选一个不精明、不能干的人跟着她? 事实看来,的确是她太小瞧了娜扎。 不过,归宁却不打算拆穿娜扎,尽管她不明白娜扎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深藏不露,但既然娜扎是曲厉轩留给她的人,那她就应该去相信她。(未完待续) ... ... 第五八章 深藏不露 第五九章 培养势力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五九章 培养势力 “这么说,梅娘并非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太后听了青禾的汇报之后问道。 虽说归宁中毒一事在宇文诀的授意下已经将其隐瞒了下来,但宫中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若太后真有心想要调查,又怎么会查不出来? 青禾点点头,“奴婢已经详细询问过寿宴当晚给梅妃诊治的刘御医了,据刘御医说,梅妃确实是中毒并非生病。而导致梅妃中毒的正是那晚梅妃头上所佩戴的那支金步摇,奴婢听闻,这支金步摇就是皇后上次赏赐给梅妃的。” “那这么说……是皇上隐瞒了哀家?” “这……”青禾犹豫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后此刻的这个问题,因为确实是宇文诀隐瞒了太后,但皇上所做的事又哪里有她一个奴婢开口评断的份儿?所以只能不语。 “你不说哀家也知道,这件事情若不是皇上的意思,也没人敢瞒下来。只是……那梅娘明知自己是中毒而并非生病,为何却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这件事奴婢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按理说,这是梅妃打压皇后的一个绝佳的机会,依照太后您的吩咐,她不应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才是。” “去把梅娘叫来。”太后道。 “是。”青禾应声很快就去梅苑将归宁传了过来。 对于自己会被太后召见这一点,归宁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其实,早在让宇文诀对外隐瞒自己中毒一事开始。归宁就知道太后迟早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并且找到她。 不如说。这一天的到来似乎比归宁原本所预测的时间来得要晚。她还以为太后会更早一点发现她中毒的事情,看来宇文诀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竟然真的隐瞒了太后这么长的时日。 “知道哀家今日为何叫你前来吗?”太后看着端端正正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归宁问。 “妾身知道。”这一次归宁并没有再继续装傻,直接坦诚了自己知道太后请她来的用意。 “既然知道,哀家也就不多言了,你给哀家好好解释看看,你为何要放过这次的机会。” “回太后话,妾身并非是要放过这次机会。而是已经牢牢把握住了这次的机会。” “怎么说?” “这次皇上之所以没有追究皇后的责任,实际上是妾身自己主动要求的。但这虽为妾身主动所求,若是皇上自己没有这个想法,他又怎会真的答应妾身的这个请求呢?所以……妾身斗胆猜测皇上心里其实还是维护着皇后娘娘的,既然如此,妾身为何不就干脆地成全了皇上的心思呢?虽然这样做会错过一次打压皇后娘娘的机会,但却可以为妾身在皇上心中取得更进一步的地位。因而妾身以为,这一次虽然没能够借机打压皇后娘娘,但妾身却从另一方面取得了成功。” 起初太后还对归宁没有借这次的机会而打压窦真儿感到不满,但在听了归宁的解释之后她却是眼睛一亮。不得不说,归宁这样的做法远比直接通过这次的机会而强行打压窦真儿要来得更加聪明。 一来。既然宇文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窦真儿所为,那么不管是否惩戒窦真儿,这件事情都足够让窦真儿在宇文诀心中留下一个坏印象;二来,归宁这样替窦真儿求情,无疑是与窦真儿毒害她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足已在宇文诀心中留下一个强而有力的好印象。 这的确是一个高招。 “那这么说……是哀家误会你了?” “不敢,是妾身没有向太后您禀明情况,是妾身的疏忽。” “那……这僖嫔和襄嫔二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太后问。她可不会糊涂到忽略到当时在寿宴上与归宁一起跳舞的另外二人。 “这件事情妾身正好打算要向太后您禀明。妾身觉得,僖嫔和襄嫔二人都不错,所以有心想要栽培。当然,这件事情最后还要由太后您拿主意,妾身愿意听从太后安排。” “栽培她们?” “其实,皇上曾经对妾身说过,说太后您最大的心愿便就是皇家能够早一些开枝散叶。所以妾身斗胆猜想,是不是应该多培养一些能够让皇上中意的妃嫔,好让……”后面的话,归宁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她话中的意思却已经完全表达明确。 “这么说,你是在替哀家培养人才了?” “早先若不是得太后庇护,梅娘只怕早已蒙受不白之冤而死。非但如此,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连累到父王甚至是整个祁辽。太后对梅娘的大恩,梅娘没齿难忘,只是希望能够为太后多尽一份绵薄之力。当然,妾身也并非完全没有私心。若僖嫔和襄嫔有朝一日真的获得了盛宠,妾身想,她们必定也会念及今日妾身对她们这一份恩情,将来若是梅娘不再受到皇上的喜爱,她们也定会在皇上面前帮妾身一把。” 太后一听,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道:“你想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尽管听出了太后言语里的威胁,但归宁却不慌不张,淡然地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想为太后多尽一份力,同时也为自己谋一条后路。若是太后认为妾身这样的做法有欠妥当,那妾身不做便是。” 太后在听完归宁的表态之后却突然笑了起来,道:“不,你做得很好。至于那僖嫔同襄嫔,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其实,早在归宁来之前,太后就已经将郝僖和杨襄人的底细和为人查得清清楚楚了,她之所以对归宁责问一番,不过是想要给归宁提个醒,让她以后做事不要太过“自主”。 归宁当然也是一早就猜到了太后的心思,所以才能够在面对太后的责问时做到冷静淡然,此刻听见太后应允了她栽培郝僖和杨襄人一事她也丝毫没有感到诧异,只是应道:“谢太后恩准。” “对了,哀家听说皇上派人在你的梅苑里种了梅树?” “是,皇上见妾身钟爱梅花,所以便送了妾身几株梅树,说是要让妾身的‘梅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梅苑。” 那一日归宁向皇上提出要几株梅树之后,宇文诀果真就派人寻了数株上好的梅树种在她的梅苑里。甚至为了让归宁能够更好地打理这些个梅树,宇文诀还又为梅苑里新添了两名园艺太监。 只是,除却宇文诀和归宁二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宇文诀送归宁梅树的真正缘由,这在旁人看来,宇文诀会送梅树给归宁倒像是为了讨生病的归宁开心而为之,是他对归宁的宠爱。 不过,归宁并没有要解释这个误会的打算。 “看来,你与皇上感情不错。” “承蒙皇上厚爱,也感谢太后您给了妾身这个机会,妾身定不负太后所望。” “好了,你先下去吧。”太后挥挥手道。 归宁也没再多言,起身向太后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而后,转身离去。 望着归宁离开的背影,青禾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太后,您为何要放任梅妃去栽培僖嫔同襄嫔?若是让她就此得了势,今后会不会……” “你知道哀家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吗?” “奴婢愚昧。” “哀家最在意的是皇室血脉的延续,是希望有人能够替皇家开枝散叶,至于这个人替皇家开枝散叶的人究竟是谁,哀家又何必在意呢?既然她梅娘有心想要栽培其他妃嫔伺候皇上,不管这些人今后会不会成为她的心腹,哀家都不会阻止。只要她不做出独占盛宠,伤害皇室血脉之事,不管她要做什么,哀家都不会阻止,哪怕……她的目的是皇后之位……” 青禾闻言不由惊讶得放大了眼睛,虽然太后如今与窦真儿关系不大融洽,甚至可以说是站到了对立面,但青禾却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真的忍心将窦真儿的皇后之位剥夺去,毕竟当初太后对窦真儿是那般的喜爱,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看来,如今太后已经是对窦真儿彻底失望了,否则,以太后对窦真儿过往的喜爱,哪怕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念及旧情,她都不会让窦真儿失去皇后之位。 似是察觉到青禾的惊讶,太后问:“你是在怪哀家太狠心?” “不,奴婢不敢,只是……有些许惊讶,毕竟皇后娘娘她……” “毕竟真儿她过去那般地被人疼爱,哀家对她也极其喜爱?”太后接过青禾的话道。 青禾点点头,“是。” 太后闻言有些失望地轻笑了一声,道:“若是以前的真儿,哀家定会宠她、疼她,不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皇后之位。但如今……真儿实在太让哀家失望了。你说,如今这个真儿的身上哪里还有当初那个真儿的半点影子?哪怕她稍微改一改那些坏毛病,哀家也不至于对她如此。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而且还变得如此判若两人?” “这……奴婢想,也许是皇后失踪那几年在外面经历了些什么,所以才导致她性情大变。”青禾推测地说道。 “经历了些什么……”太后喃喃重复着青禾的话,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未完待续。。) ... ... 第五九章 培养势力 第六零章 追忆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零章 追忆 “皇上,这是安神茶。”归宁将手中的茶递到宇文诀面前。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也没抬头,只是将手伸了出去。 但等了半响,宇文诀也没等到归宁将茶杯放入自己手中,于是宇文诀终于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疑惑地抬头望向面前的人。 只见梅娘手里端着那杯说是要给自己的茶,平素里总是淡然而冷静的脸上此刻带了些愠恼。 “怎么了,心情不好?”宇文诀问。 归宁也不答话,只是拉过宇文诀的手,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到宇文诀手上。 宇文诀好笑地看着归宁这像是赌气般的举动,笑了笑,道:“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素来宠辱不惊的梅妃生气了?” “此刻在妾身面前的人除却皇上还有谁?”归宁反问。 “哦?”宇文诀微一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是朕惹得你不开心了?” “没有,妾身哪里敢同皇上动气,妾身只是希望皇上能够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虽说皇上是在为国事而操劳,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若是皇上因此而累坏了身体,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宇文诀一愣,耳边忽然想起了另一道声音:皇上,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不要累坏了身子。 察觉到对面的宇文诀有些失神,归宁伸手在宇文诀面前晃了晃,唤道:“皇上,皇上?” “嗯?”归宁一连叫了三四声之后。宇文诀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 “怎么了?这话应该是妾身问皇上才是吧。皇上方才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宇文诀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也不知道为何,宇文诀发现自己最近想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了,总是在无意间看见某些相似的场景时就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有时甚至有种出现了幻觉错觉,总是不自觉地将身边其他人说的话、做的事当做是“她”。 这种情况在他对着归宁的时候,总是时有发生,因为归宁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言行和举止与“她”有些莫名的相似。 可当他面对窦真儿的时候。这种走神的情况却比对着归宁的时候还要更为严重,因为……窦真儿和“她”有着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 在与窦真儿面对面的时候,宇文诀经常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看着窦真儿的脸走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也往往是因为发现自己心不在焉而惹得窦真儿生气的时候。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最近宇文诀有些躲着窦真儿。 过去,他将“她”当做窦真儿的替身,他不想自己现在在面对窦真儿的时候却将窦真儿当做“她”的替身,这无论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归宁知道宇文诀方才走神了,只不过他不愿意对她解释什么罢了,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笑了笑便就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说道:“皇上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虽然国事很重要,但是皇上的身体也很重要。” “朕知道了,你若是困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等朕了。”宇文诀道。 归宁摇摇头,一边拨了拨烛心好让烛火更明亮,一边应道:“皇上不睡妾身也不睡,妾身陪着皇上。” 宇文诀微一愣,别有深意地看了归宁一眼,道:“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什么?”归宁有些不明白宇文诀的意思。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与朕的关系目前还只停留在‘合作伙伴’的层面上,你每日为朕煮安神茶,又这样悉心的照顾朕,难道只是因为‘伙伴’的责任?”宇文诀问。 其实,近段时间他与归宁的关系不是没有进展,若不是那床榻之上始终放着一床叠成长形的被子清楚地划分着他与归宁之间的关系,宇文诀几乎就要以为他与归宁现在的一切并非只是做戏而是出自真心实意了。 因为归宁对他实在太好,会悉心照料他的身体,也会等他一起入睡,甚至还会偶尔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些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小情绪,这些都让宇文诀感到十分的满足,但……只要一想到归宁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做戏”,只是为了从他手中换取五年之后的自由,宇文诀心里就开始感到烦闷起来。 他并不希望归宁现在所对他的一切好都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责任”,而希望她是真的想要这样对他。 “皇上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是皇上的妃子,这一切都是妾身应该为皇上做的,而并非是因为合作的关系。”归宁应道。 虽然归宁说这些并非是出于“合作伙伴”的责任,但宇文诀对这个回答依旧还是不满意,不觉微微皱了眉,道:“梅娘,若你并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待朕好,那就不要再做一些让朕误会的事情。你这样会让朕以为你已经忘记了那个与朕的‘五年之约’,你已经不打算离开这个皇宫,离开……朕。” 归宁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但随即便掩饰过去,只是微低了头道:“是,妾身知道了,还请皇上早些歇息,妾身先去安歇了。” 归宁此刻的反应让宇文诀更不满意了,心情愈发变得沉闷起来。他之所以对归宁说那样的话,并非是希望归宁从此就不再对他好,他只是希望……希望从归宁的口中听到一句“她愿意对他好,她希望对他好”,仅此而已,但归宁却…… 见归宁已然躺下去休息,宇文诀也没了继续办公的心思,于是暂放了公务起身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宇文诀又就来到了掖西宫,只是,这一次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只因为他对“她”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个地方。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晚不知为何无意中就走到了这里,然后他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歌声。 那是“她”最爱哼唱的一首小调。 所以下意识地,他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结果……他却发现她独自一人被关在门外,天那么冷,她身上又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她就那样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角,可嘴里却依旧还在哼唱着那首小调。 他几乎能够从那颤抖着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听出她被冻得牙齿打颤的声音。 虽说是他将她关到了这里,可宇文诀却没有想过她在这里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等到宇文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拥入了自己怀中,那被夜风吹得冰冷的体温几乎在瞬间就刺透了他身上层层的衣服传到了他的肌肤上,也让他感觉到了冰冷。 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惊异地看着他,颤抖地问:“是你吗?” 有一瞬间宇文诀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沉吟了半响,才沉沉道:“是我,是朕。” “皇上……”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忽然就一把抱住了他,然后用巍颤颤的声音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听到这句颤抖的问话,宇文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心痛的感觉,低哑道:“抱歉,朕……” 她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才不要我了?” 不,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对不起你。当时,宇文诀很想这样回答这个在自己面前哭得哀凉的人,但他终于还是没能够将这句话说出口。 “朕带你离开。”虽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但他终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是不是……不会再离开我了?我知道,我知道她回来了……我也知道其实你对我从来都没有……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了……”她用那样卑微的语气哀求着他。 沉默半响,宇文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宇文诀是真心想要好好照顾她的,但……却没想到那竟就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 之后……之后的事情宇文诀不愿意再回想,因为每想一次他就会难过一次。 当时他是真的气糊涂了,所以并没有再去细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了窦真儿的一面之词便就将她打入了天牢,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等到事后冷静下来,他想再重新去调查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她失踪了的消息。 其实,宇文诀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关押在天牢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无端端失踪?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窦真儿,他在想“她”是不是已经被窦真儿给…… 但,他不敢想,他不敢去想自己一直喜欢着的人居然变成了如此残忍冷血的模样,所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既没有派人去调查“她”为什么会失踪,也没有派人去搜寻“她”的下落。 一转眼又是三年,尽管宇文诀心里明白或许“她”早就已经死了,可他却又不想就这样判定“她”的死亡,所以在发现归宁泡出来的茶与“她”十分相似的时候,他曾有过一丝希冀,但……(未完待续。。) ... ... 第六零章 追忆 第六一章 幡然醒悟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一章 幡然醒悟 宇文诀最近异常的表现太后一直看在眼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变化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自然是最明白的一个。 只是,她这一次却没有猜对宇文诀心中真正的心事,只知道最近宇文诀与窦真儿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异常紧张,所以她不禁想是不是窦真儿的态度对宇文诀产生了一些影响。 这样寻思着,太后便又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她的确是希望宇文诀能够雨露均沾,能够早已为皇家开枝散叶,但却也不想让宇文诀因此而情绪低落。 “青禾,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太后问。 “太后您也是用心良苦,皇上早晚会明白的。” “是啊,他早晚会明白的,可……不是现在……”太后喃喃道。 “太后您的意思是?” “去把真儿请过来吧。”太后吩咐道。 青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退了出去。 其实,原本青禾是想要提醒太后,若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全白费了,可想到太后曾经对窦真儿的喜爱和亲近,这样的话青禾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所以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将窦真儿请到了慈恩宫。 虽然此刻面对的人是太后,但窦真儿看上去却丝毫没有放低自己的姿态,就算是行礼也自带着那么一股子倔强。 太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窦真儿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太后道:“听闻你今日与皇上关系不太融洽?” 太后原意关心在话在窦真儿听来却多了嘲讽的味道。不由道:“多谢太后关心,想必此刻太后您心中定是比妾身要高兴上许多。” 窦真儿话中的意思,太后自然听出来了,但她却没有与窦真儿计较,反而还有些像是主动示好般地又道:“哀家知道,近日来你受了不少委屈。” 窦真儿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动容,但随即又被戏讽取代。她上下打量了太后一眼,反问道:“太后,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太后原本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见窦真儿如此抗拒自己,她便打断了这个想法,直接开门见山地对窦真儿说道:“好吧,哀家也就直说了,今日哀家之所以叫你过来,是为了皇上的事情。” “皇上?”窦真儿有些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若说以前。她可以理解,因为那个时候宇文诀只宠爱她一人。她当然也知道身为皇上的宇文诀应该要雨露均沾,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为宇文诀诞下任何子嗣的皇后,就更加需要其他妃嫔的伺候了,太后每每找她十有**也就是为了那“雨露均沾”的事情,可现在…… 想到这样,窦真儿不由冷了脸色,近日来宇文诀对她越来越冷淡,反倒是越来越亲近那个归宁,事到如今,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还要特意叫来她,难道只是为了在她面前炫耀?炫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用的棋子? “皇上近日来心情不大好,哀家想,皇后也许知道是什么原因。” 窦真儿闻言一愣,暗忖道:皇上他……心情不好吗? 这样想着,窦真儿心里竟有些担忧起来,但旋即这种担忧便就被不屑所替代,道:“太后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找妾身,那太后只怕是找错人了,近日妾身不曾见过皇上,至于皇上有什么忧有什么愁,妾身就更不知晓了。” “你不知道,哀家知道。” “既然太后您都知道了,那妾身就更不明白今日太后您叫妾身前来的用意了。” “那是因为皇上心情不好与你有关。” “与妾身有关?这还真是奇怪了,妾身近日来可没有做过任何可能会惹得皇上不高兴的事情。”窦真儿好笑地说道。 虽然她心里的确对归宁充满了恨意,恨不能立刻就让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但她最近并没有做过什么针对归宁的事情。 “真儿……”太后忽然对窦真儿换了称呼,说道,“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到皇上的情绪。” 窦真儿一愣,她忽然发现今日太后对她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不由道:“太后,您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恕妾身愚昧,猜不透太后心中的想法。” “哀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同皇上闹脾气了。最近皇上看起来有些心情沉闷,哀家实在不忍,还希望真儿你不要再继续同皇上斗气了。哀家也明白你为何置气,其实……皇上之所以突然改变态度,宠幸梅妃,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哀家。是哀家向皇上施加了压力,至于哀家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必你心里也应该明白。” “您为何要将这些告诉给妾身?”窦真儿疑惑地问。 虽然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实际上她在听到太后说宇文诀之所以会宠幸归宁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她的缘故的时候,窦真儿心里是开心的。但她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将这些解释给她听,她知道太后一直很讨厌她,因为她霸占了宇文诀全部的宠爱,但却又始终没有为宇文诀诞下龙嗣,导致宇文诀至今尚无龙子。 太后自然也明白窦真儿心中所想,于是解释道:“哀家之所以对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在帮皇上。哀家尽管希望皇上能够放弃对你的独宠,但却并不希望看见他因此而郁闷不快,所以哀家才会将这些话告诉你,希望你能够不要再继续置气下去。真儿,你是皇后,并非是寻常的身份,皇后应该母仪天下,应该明白什么才是身为一个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难道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吗?”窦真儿冷笑着反问。 “从你选择嫁给皇上被册封为皇后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不是吗?别说你现在的丈夫是皇上,哪怕只是一个王公大臣,甚至是富甲秀才,作为妻子的也不应该如此善妒。皇上如今给你的宠爱就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恃宠而骄,凭借着皇上对你的喜爱便肆意妄为。” “这么说,太后今日叫妾身来依旧是为了要教训妾身的‘不德’了?”本来还因为太后先前的那番解释而心情变得有些愉悦起来的窦真儿在听了太后的这一番话之后突然又变得气恼起来。 其实,太后说的那些道理她都明白,她也知道宇文诀对她已经是足够好,但……宇文诀对她越是好,她心里便越是觉得恨,于是她开始变得愈发的霸道、刻薄,甚至动不动对宇文诀发怒,利用他对她的喜爱想尽了办法折磨他。 “哀家今日叫你来并非是为了教训你,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皇上他对你的用心,也希望你不要再这样胡闹下去。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将皇上从你身边越推越远,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若果真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再回到这个宫中来?” 窦真儿一怔,太后的话让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迷茫,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微点了下头,道:“明白了,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若太后没有其他事情,请允许妾身先行告退。” 虽不知窦真儿因何而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对于这个结果太后却是十分满意的,于是点点头道:“嗯,好,你先下去吧。” 窦真儿从慈恩宫出来之后神情一直有些恍惚,方才太后的话实实在在地点醒了她,是啊,她回宫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而让自己失去宇文诀的心,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此刻的窦真儿才发现,这几年来她竟一直在做错误的事。 一开始,她只是希望宇文诀能够更加重视自己,也希望适当地惩罚、折磨宇文诀,所以才会表现出对其他女人的强烈嫉妒,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嫉妒竟然已经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内心,她开始变得受不了有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留在宇文诀身边,甚至好多次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同宇文诀闹得不愉快。 若不是宇文诀真的太过爱她,一直包容她,只怕……她现在早已身在冷宫,又哪来的如此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让自己迷失了方向……”窦真儿终于醒悟过来,不禁喃喃自语道。 听到窦真儿的低语,一旁的丁香有些诧异的一愣,跟在窦真儿身边几年,她自然对窦真儿的情绪变化观察入微,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从慈恩宫出来之后窦真儿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但却不知窦真儿为何突然就想通了个中的道理。 其实,在身为旁观者的丁香看来,窦真儿对宇文诀步步紧逼的态度的确称不上是明智之举,但窦真儿是她的主子,主子有令她只能服从,所以虽偶尔也会劝窦真儿不要太过同宇文诀置气,但也并没有真正阻止窦真儿的行为。 现如今窦真儿突然想通了,丁香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身为窦真儿的亲信,若是哪天窦真儿真的失了宠,她自己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未完待续。。) ... ... 第六一章 幡然醒悟 第六二章 生米煮成熟饭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二章 生米煮成熟饭 “万岁爷,皇后娘娘请您今晚过凤栖宫用膳。”九斤俯身对宇文诀说道。 宇文诀一愣,半响才道:“你方才说的是……皇后?” “回万岁爷,正是皇后娘娘。” 宇文诀闻言先是一阵诧异,随即便神色略显复杂地微微皱了眉。 若换做是以前,他定然会十分高兴窦真儿的主动和妥协,但如今他却…… 在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前,宇文诀是不太愿意面对窦真儿的。 但最终,宇文诀也还是没有办法拒绝窦真儿,他还是应窦真儿所邀到了凤栖宫。 与宇文诀略显得复杂的心境不同,窦真儿今晚看上去好像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一见到宇文诀便就立刻迎了上来,亲昵地拉着宇文诀的手将他带至桌旁,道:“皇上快过来坐。” 见窦真儿如此高兴,宇文诀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扫了她的兴致,于是也跟着笑着道:“这些全部都是真儿亲手准备的?” 窦真儿低头一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厉害啊,这些都是让厨子们准备的,不过……” 说着,窦真儿起身给宇文诀盛了一碗汤,道,“这道汤倒是我做的,皇上你尝尝看。” “哦?真儿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朕可要好好尝一尝才行。”宇文诀有些惊喜道。 虽然他方才问这桌菜是不是窦真儿准备的,但其实也就随口一问罢了,窦真儿从来不下厨。这些他是知道的。 所以此刻听见窦真儿说她为他做了一道汤不由心中既惊讶又欣喜。原本复杂的心情也逐渐变得轻松高兴起来。 言罢。宇文诀接过汤,浅尝了一口,随即满意地点了下头,称赞道:“不错,很美味。” “真的吗?我原本还担心味道会不好呢。既然好喝,那皇上你可要多喝点。”窦真儿高兴道。 “嗯,朕要喝它个两大碗。”宇文诀用夸张的语气道。 窦真儿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打趣道:“喝两大碗,那皇上不就要变成那圆桶了吗?” “不碍事。只要是真儿做的,再多朕也喝得下。” “那可不行,要是让皇上喝坏了肚子,我会担心的。来,皇上,多吃点菜,这是您最爱的火熏肉。”窦真儿一边替宇文诀夹菜,一边道。 “嗯,”宇文诀应着。也替窦真儿夹了菜递到她碗里,道。“你也多吃点。” 窦真儿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见自己碗中所放的菜之后一愣,而后又恢复了笑容,半是怪嗔半是撒娇的说道:“皇上,您怎么忘了我从来都不吃这个的。” 宇文诀也是一愣,望着窦真儿碗中自己给她夹的菜一阵失神。看出宇文诀的走神,窦真儿还以为宇文诀是在为自己记错她的喜好而自责,于是笑着劝慰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种小事难免一时会弄错,皇上不必在意。” 如果是以前,听到窦真儿这般体贴的话,宇文诀一定会欣慰地笑笑,然后继续和乐融融地与窦真儿一起继续用餐,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并非是忘记了窦真儿的喜好,而是……他下意识为窦真儿所夹的菜居然是另一个“朝阳”最爱吃的东西。 想及此,宇文诀不禁觉得一阵好笑,当初他为了让“她”成为“朝阳”,所以一直让“她”吃窦真儿喜爱吃的食物,也总是送“她”窦真儿爱穿的衣服和首饰然后让“她”换上,可现在看来,他却早已在那个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记住了“她”真正的喜好,而现在……他竟然可笑地将这些喜好加在了窦真儿身上…… 宇文诀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用晚餐又是如何从凤栖宫离开的,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窦真儿眼中的失落和一丝愤恨,想必他又惹她生气了吧,明明难得她会服软,他本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当归宁看到喝得酩酊大醉地出现在梅苑的宇文诀时,她是有些诧异的,她从未见过宇文诀这样放纵过自己,一时间神色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但她依旧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接住宇文诀摇摇欲坠的身体,“皇上,您怎么喝了这么多?” 低着头靠在归宁身上的宇文诀喃喃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归宁却没有听见,不由凑近身再度道:“皇上,您说什么?” 喃喃地,宇文诀又低声嘟喃了一句,这一次,归宁听清楚了,宇文诀口中喃喃低声唤着的是一个人名,一个让归宁听清楚后怔愣了许久的人名。 但最终,归宁却露出了嘲讽的一笑,道:“现在才记起要唤这个人的名字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已经喝醉的宇文诀却没有听见归宁的这一声低语,只是喃喃着又唤了一声那个名字。 这一次归宁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安静地将宇文诀扶到床榻上躺下,喂他喝了口茶,然后又取了湿毛巾替他擦脸。 直到忙完这一切之后,归宁脸上才再度有了表情,她冷着脸看着躺在床榻上半睡半醒的宇文诀,但眼眸中的情绪却是激荡的,带着恨意,但似乎却又有些不忍。 终于,归宁缓缓张开了口,低声唱了起来。 不是什么动人的歌,只是一段小调,旋律有些特别,独富让人感觉温暖的魅力,亦是此刻醉酒中的男人所熟悉的一段旋律。 果然,原本躺在床榻上半阖着双眼的宇文诀在听到那熟悉却再没机会再听闻到的旋律时猛然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他一把紧紧抓住归宁的手,唤道:“宁儿……” 归宁没有答话,只是继续轻轻地哼唱着口中的旋律,用一种她从未有过的表情和神态,但那模样对宇文诀来说却是熟悉到让他人不住胸口一窒,猛地一把抱住了归宁:“宁儿……你是宁儿……” 听着宇文诀微微颤抖的语调,归宁终于停下了口中的吟唱,浅浅一笑,轻声道:“是,我是宁儿,你的……宁儿……” 宇文诀从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窦真儿以外的人居然也能够这般激动,他无法形容此刻欣喜若狂的感觉,只是紧紧地拥着归宁再一次确认般地询问道:“你当真是宁儿?” “是,我是宁儿,你的宁儿……她回来了……”带着某种异样的情绪,归宁缓缓道。 但此刻已被酒气熏昏头脑的宇文诀哪里还能够察觉出归宁的异样,只是高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当初是我的错,是没有查明原因就选择了相信别人……你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 一想起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宇文诀突然将拥在怀中的归宁拉了出来,略显焦急地问道:“你会生气吗?” 归宁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宇文诀的脸,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同皇上生气呢?如果我真的生气,就不会再回来了。” 宇文诀缓缓地握住了归宁抚摸着他脸颊的手,道:“当真不气?” “皇上怎么忘了,宁儿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 宇文诀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是了,宁儿她从来都不会与我生气,哪怕将她打入冷宫,她也只是问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却从不曾怪责过我……” 这样说着,宇文诀再度对上归宁的眼睛,道:“这么说,你果真是宁儿?” “是,我是宁儿。”归宁主动依偎进宇文诀怀中,趴在他胸口缓缓道,“我是宁儿……我回来了……”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宇文诀终是忍不住动情地缓缓抬起归宁的脸,将唇贴了上去。 他轻点了一下眼前那柔软的双唇,叹息般地低唤了一声“宁儿”,而后又微微上移爱怜地吻了吻面颊,最后再度覆上了流连的唇…… 当宇文诀醒来发现归宁依偎在他怀中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意外,因为以前两人也曾经同床共枕过,尽管以前“同床共枕”时中间总隔着一床被子不曾像现在这般亲密过,但他也并没有从两人的亲密中立刻察觉出不妥。 他只知道自己昨晚放纵了,喝了很多酒,所以他的第一反应也只是以为自己喝醉了,然后跑来了梅苑,是归宁伺候他睡着的。 但渐渐清醒过来后,宇文诀脑海中却断断续续地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他记得……他好像看见宁儿回来了,然后…… 直到这个时候宇文诀才惊觉自己触手所及的是一片光滑的肌肤,很显然,此刻安睡在他怀中的人儿身上未着丝缕。 宇文诀一愣,难道他昨晚…… 宇文诀心中的疑惑在他低头瞧见怀中人从被子里微露出来的香肩上的痕迹时得到了解答,那样微红的斑斑点点,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所造成的痕迹。 这也意味着他昨晚是真的将怀中的人给…… 虽然这一切是在自己醉酒的情况下发生了,而且自己似乎还错将怀中的人当成了“她”,但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宇文诀却并没有感到后悔,甚至还隐隐有些高兴。 他本就有意将归宁留在身边,却不知该如何解决那“五年之约”的事情,眼下生米煮成熟饭不正好如了他的意?(未完待续。。) ... ... 第六二章 生米煮成熟饭 第六三章 晨起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三章 晨起 正当宇文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怀里的人忽然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嘤咛,而后缓缓地动了动。 宇文诀知道,这是人要醒了。 但直到这个时候宇文诀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昨晚该不会是强迫了怀中的这个人吧?若果真如此,那她醒来时会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此,宇文诀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归宁慢慢张开她的眼睛,然后对上自己的眼睛。 醒来的归宁并没有宇文诀所以为的生气或者是对自己的抗拒,反倒是在看清自己之后对自己微微扬起了一抹笑,而后轻声说了一句:“皇上,您醒了?” 简短的一句问候,就如同她过往每次在他身边是时醒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归宁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明显比往常要更加黯哑,甚至是有着明显的沙哑。 一想到可能造成归宁声音变得如此的可能,宇文诀心里竟涌出一抹满足和笑意。 不过,归宁随后的反应却让宇文诀有些笑不出来。 只见本来嘴角还微微带着笑的归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僵,而后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之物一般猛地从他怀中退了出去。 只是,归宁终究还是没能够离开宇文诀的怀抱,才刚一动,她便就无力地又瘫软在了宇文诀的怀里,但身体却明显在推拒宇文诀的怀抱。 宇文诀压住了还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归宁,声音略显低哑道:“不要乱动。” 男人早晨都是容易冲动的。他可不敢保证若是再继续让归宁在自己怀里蹭动他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归宁闻言后果然就不动了。 沉吟了片刻。宇文诀才试探地问道:“昨晚……朕……” 原本宇文诀是想要问他昨晚是否强迫了归宁。但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强迫”二字他实在有些不想说出口,于是顿了顿,又换言问道:“你生气了?” 宇文诀能够明显感觉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自己怀中的人身体猛地一颤。 宇文诀的心竟也跟着这一颤变得紧张起来,其实他也不大记得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错将归宁当成了“她”,然后还亲吻了她,而后…… 所以。宇文诀并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是如何对归宁的,也就无从知道自己是粗暴还是温柔,更加不知道是不是有弄疼归宁。 见归宁反应如此之大,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但旋即他就感觉到怀中的归宁又渐渐地放松了身体,然后轻微地摇了摇头。 这小小地摇头让宇文诀心中一喜,又再一次确认道:“果真没有生气?” 这一次归宁并没有再迟疑,很快就用摇头回答了宇文诀的再一次问话。 宇文诀立刻变得高兴起来,嘴角压抑不住地扬起了笑容。 高兴了一阵,宇文诀才想起自己应该要给予怀中人一个承诺,他也需要向怀中人索要一个承诺。于是道:“你放心,朕今后会好好待你的。答应朕。好好留在朕身边,不要再提离开一事。” 怀中人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能够得到肯定的回答,宇文诀心中自然高兴,但比起点头答应,他更希望归宁能够看着他的眼睛亲口告诉他,她不会再想离开皇宫一事。 于是低了头打算让归宁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次她的答案,但甫一低头他就看见了怀中人泛红的耳尖。旋即了然,原来怀中这个素来显得淡漠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羞涩的一面。 而一想到怀中人儿此刻这般羞涩的模样唯有自己才能看到,这不由大大得满足了宇文诀的占有欲,于是高兴地笑笑,将原本的打算作罢,决定不再为难怀中的可人儿。 两人相拥着又静静躺了一阵,最后还是归宁主动打破了安静,道:“皇上,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宇文诀倒还真想再继续躺会儿,但这时门外却响起了九斤的声音:“万岁爷,您可醒了?到早朝时间了,您该起身了。” “皇上,妾……”归宁挣扎着半撑起身体,正欲再次问话,但却被宇文诀按住了肩膀。 “不用了,朕自己来就好,你多休息一会儿。”这样说着,宇文诀自己披着衣服起了身。 归宁也没多推辞,只是裹了被子坐在床上,但并未下床伺候宇文诀。 一旁穿衣的宇文诀有意无意地看了床榻一眼,目光触及到床单上那朵暗红色的小花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别有深意道:“床单让你身旁的丫鬟悄悄处理了,不要让人看见。” 归宁一愣,顺着宇文诀的目光望了过去,随即脸色一红,悄悄扯了扯被子将那朵小花儿盖住。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归宁目送着宇文诀出了门,就在宇文诀出门的那一霎那,归宁眼中闪过一道阴寒,她扯开方才被自己用被子盖出的那块血色,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 “会好好对我?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今生只爱窦真儿一人的吗?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动物……看似多情,其实个个都薄情寡义……” 归宁忽而笑了起来,道:“窦真儿,我不是说过的吗,谁能真正笑到最后尚未能定论,现在……你又该如何来对付我呢?” 言罢,归宁忽而又恢复了平素里清冷的表情,静静穿好衣服后对门口吩咐道:“娜扎,进来。” “是。”早已等候在外的娜扎应声走了进来。 “近日来,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归宁问。她可没有忘记昨晚宇文诀的异常,能够如此影响宇文诀情绪的人除了当今皇后窦真儿,归宁实在难以想出第二个人来…… 但旋即归宁又想到了昨晚宇文诀口中声声念念唤着的那个名字,于是归宁又笑了笑,暗自在心里补充道: 或许……还有那个“宁儿”…… 归宁忽而的笑让娜扎感到一阵奇怪,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昨晚有些奇怪。” “哦?”归宁微微挑眉,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昨晚皇后将皇上请去了凤栖宫。” “然后呢?”归宁知道,娜扎所说的奇怪绝不单单指窦真儿主动请宇文诀去凤栖宫一事,定然还有内情,否则也就不会有宇文诀喝得大醉跑来梅苑一事了。 “听说皇后让御厨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但……皇上从凤栖宫出来的时候神色看上去却很是古怪,似乎有点恍恍惚惚的,之后就……”说到这里,娜扎停了下来,而后偷偷瞥了归宁一眼。 归宁一笑,心中了然地接道:“而后就喝得酩酊大醉到了梅苑。” 娜扎默默点头。 “难不成那皇后又同皇上吵架了?”归宁好笑地问。 “好像不是,奴婢听闻,凤栖宫昨晚非但没有人吵架,反而还其乐融融。” “既然其乐融融,那皇上又为何而大醉?”归宁反问。 “这……奴婢实在不知。” 听娜扎说自己不知,归宁也并不在意,只是笑道:“连我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娜扎微微低了头,恭敬地应道:“是。” “这几日让襄嫔的人多留意下凤栖宫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就立刻来告诉我。”归宁吩咐道。 “是。” “那王贵妃和庄妃二人呢?”归宁又问。 “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 归宁听闻一笑,“她们二人倒是沉得住气,也不知道她们是当真无心争夺,还是想隔山观虎斗好坐收渔利。” “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做些防范?”娜扎问。 “不必了,她们不会是我的敌人,我的敌人……只会是窦真儿一人,不管她们是想坐收渔利还是有其他打算,都不必在意。只要不影响到我的行动,不管她们做什么,都不用理睬。” “是。” “行了,下去为我准备一桶热汤,我要沐浴更衣。”言罢,归宁皱着眉擦了擦自己的胳膊。 “是。”娜扎听到命令正打算转身出门,但才刚刚侧身就又被归宁叫住了: “等等。” 归宁望了眼床榻的方向,吩咐道:“去把床上的东西拿出去悄悄烧了,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娜扎一愣,不自觉地问道:“全部吗?” “全部。” “是。”娜扎领命后朝床榻走去,只是……才刚刚撤了被子,她的动作就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床单之上的那一小块血迹,而后怔愣地看了看身后的归宁。 只见归宁此时的目光也正好落在那块血色之上,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让娜扎不由身子一抖,四肢瞬间闪过一片冰凉。 “什么都不要问,拿出去处理了。”归宁冷声吩咐道。 “是。”娜扎应声之后立刻动作迅速地将床上的全部所用之物撤走退了出去。 即便归宁不交代那一句“什么都不要问”,此刻的娜扎又哪里敢多问?那诡异的红色血迹足够让她明白有些事情似乎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够问的一件秘事。(未完待续。。) ... ... 第六三章 晨起 第六四章 归处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四章 归处 归宁微眯着眼静静地坐着院子里,听着娜扎的汇报,若不是偶尔会伸手裹一裹那披在身上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娜扎将近日来打听到的有关窦真儿的一举一动都一一呈述完毕之后,便就停了下来,也没有问归宁对这些消息是怎么看的,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归宁发话。 不知道是不是娜扎的错觉,她总觉得归宁身上冰冷的气焰越来越慑人了,尤其是在没人的时候,只要一走近她的身边,她便就能够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也许……只是冬天来了的缘故?娜扎在心里默默地想。 尽管心里道着这样的话,但其实娜扎明白,她所感觉到的寒冷并非是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而是因为她身边这个人的气场越来越冷冽了。 这让她也变得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轻松地面对归宁了,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很多时候想问的话也都不再问出口,渐渐变得内敛了——尽管她明白,即便她还和以前一样大喇喇甚至偶尔冒犯,归宁也不会真的惩罚她,但她却直觉地不敢再继续像以前那样了。 归宁一动不动地又静默了半响,而后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满院子里依稀开始怒放的梅花道:“娜扎,你说这些梅花开得可漂亮?” 娜扎一愣,抬眼望了望院中的数株梅树,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梅花盛放的季节,当初种下去时还只有叶的梅树此时已经是绽放梅花,嫣红点点落在那枝头之上。 于是娜扎点了点头。道:“很好看啊。” 说完。娜扎又显得有些高兴地补充道:“郡主您还真别说。新来的小秦子和小路子还真是不错,瞧他们把这些梅树打理的,多好看。” “既好看那就多看看吧,以后……怕是再没什么多的机会了……”归宁喃喃道。 “嗯,郡主,您刚刚说什么?”娜扎疑惑地问。她方才似乎听见她家郡主好像说了什么“没什么多的机会”什么的,是不是听错了? 归宁却微微摇了摇头,又转移了话题:“你说皇后她为什么突然变得收敛了?” 对于归宁这种忽然转变话题的谈话方式。娜扎也渐渐变得有些能够适应了,并没有因为话题陡然间的转变而怔愣,立刻应道:“这……或许皇后是在计划什么?” 归宁却笑了笑,道:“她并非是在计划什么,而只是变聪明了。又或者说……变得更像她自己了。” “郡主您的意思是?”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而为了,终于懂得‘放风筝’的道理了。”归宁道。 娜扎只是短暂地愣了愣便立刻想起了归宁曾经对她说过的“放风筝”理论,但归宁却并没有等她接话,而是缓缓又开了口:“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娜扎摇摇头,“奴婢愚昧。” “愚昧?”归宁探手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道。“娜扎,你怎会是愚昧之人呢?倒不如说。你变得比以往小心谨慎了。以前你可是有话直说的,怎么,现在不敢说了?还是不想说?” 娜扎一震,低头应道:“奴婢不敢。” “呵——”听见娜扎的回答,归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暗想: 好一句“不敢”,又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也不知道她这一句“不敢”回答的究竟是“不敢有所隐瞒”还是“不敢说”。 不过,归宁却也不在意,只是道:“你的确是不敢,你明知皇后因何而改变,但你却不敢在我面前说出来。” 对于归宁会看透自己的想法,娜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微微低着头用沉默来回答了归宁的话。 她的确是知道的,她知道窦真儿为何会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如同一只扎人的刺猬一般,用尖刺对付所有的人和问题。 她之所以不说,的确是有些“不敢”说,但却也不单单只是怕说了实话会惹得归宁动怒,而是她觉得这样的实话或许会让归宁感到难过。 但这一次娜扎似乎想错了,因为归宁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反而主动道:“你心里明白,皇后的转变与太后有关,但你却不敢说,你是怕说出来之后我会生气?” 窦真儿在发生转变之前,太后曾经召见过她,这一点无论是归宁还是娜扎她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归宁从未主动问及过这件事情,所以娜扎便也没有主动提起。 “是奴婢多虑了。” “不,并非是你多虑了。若我果真将太后当成了自己在宫中唯一的依靠,那么,现在的我定然是感到生气和失望的,但……”归宁微微勾了勾唇角,但却看不出笑意,倒有些像是在嘲讽什么,而后用清冷的声音道,“我从未信任过太后,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生气。” 娜扎一顿,有些诧异地瞠大了眼睛。 “感到诧异?”归宁问。 娜扎没有答话,但此时的沉默毫无疑问代表了默认。 这不怪娜扎会感到诧异,因为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归宁始终都表现得对太后恭敬有加,甚至多次提及她对她的救命之恩,此刻突然听闻归宁说自己从未信任过太后,娜扎自然会感到惊讶。 “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是事实,我也的确对她心存感激,但……感激与信任不同。我可以感激太后,甚至帮她做事,但我不会信任她。因为我很清楚,太后关心的并非是我这个人,而是能够为她所用的棋子,至于这个棋子究竟是我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这对于太后来说并没有任何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什么棋子好用而什么棋子无用。所以我不会信任她,也很清楚她真正想要的不是扶持我,而是维持后|宫之中各妃势力的均衡。她不会让窦真儿独占恩宠,自然也不会想要我真的将窦真儿打压下去,她希望的不过是看着我们相互制衡、相互牵制。” “郡主您的意思是,太后并非真的对皇后不满?” 归宁摇摇头,问:“你知道窦真儿为何身为前朝公主却能够被册封为今朝皇后吗?” “因为皇上的宠爱?”娜扎推测。 “若果真只是如此,那窦真儿如今不会为皇后,而只会为妃嫔。‘朝阳公主’这四个字即便是在祁辽也都有所耳闻,因为她不单单只是前朝公主,而且还深受百姓爱戴,当今太后亦是对她宠爱有加,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对这位公主也颇有好评,所以她才能够顺利地当上皇后。” “既然如此,那太后又为何要……”娜扎有些不解道。 “这便是问题所在。按照太后以往对皇后的宠爱,她绝对不会容许威胁皇后之位的人存在,可她如今不但容许了我的存在,甚至还暗地里帮了我、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说,现如今的太后对皇后的确是不满的。只不过,不满归不满,想必太后还是有些念及旧情的。更何况,太后毕竟是太后,她比皇后更加适合做这个后|宫之中的主人,因为她懂得什么样的后|宫才是最好的,所以她不会允许一人独大。这也是皇后不及太后之处。” “那这样说来,太后我们是不能完全依靠的了?” “你要记住,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有利益相同的合作人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 “那……僖嫔和襄嫔……” “无论是谁,”未等娜扎将话说完归宁便就打断了她的话,道,“不管是僖嫔、襄嫔,还是太后,又或者是梅苑里的小方子、小圆子他们,甚至是……皇上……” 当提及到“皇上”二字的时候,归宁微微怔了怔,但很快掩饰了过去,继续清冷地说道:“你可以与他们好好相处,甚至互相合作,但绝不可以信任。不管与这个皇宫牵扯得有多深,这个皇宫终归不是我们的‘归处’,不是‘家’,永远不要试图去相信这里的人、信赖这里的人。无论……他们对你有多好,又或者表现得对你多么的真诚和善意。” 娜扎闻言一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归宁心中不单单只有清冷和淡漠,还有一丝哀伤和隐隐的狠绝。 许久,娜扎才终于缓缓回神,低着头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面前微颔着首,对自己一派恭敬的娜扎,归宁微微蹙了下眉,忽然道:“娜扎,你是二王兄送给我的人,你与这个皇宫是不同的,你变得谨慎是一件好事,但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小心。” 虽然归宁不在意身边有没有体己的人,但她却也不想看见终日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出错的样子。 娜扎一愣,随即点点头,“娜扎明白了。” “嗯。”归宁应了一声,而后朝娜扎伸出手。 娜扎立刻伸出手去将归宁扶了起来。 “走吧,陪我去一趟明德宫。” “您要去见皇上?” “嗯,再过几日,这梅花就该全开了,我想去请皇上来赏梅。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好啊,这主意不错。”娜扎赞同道。 “嗯,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归宁勾着唇笑道。(未完待续。。) ... ... 第六四章 归处 第六五章 赏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五章 赏梅 “万岁爷,梅妃求见。”当宇文诀正吃着窦真儿送来的糕点时,九斤从外进来这样对他说道。 宇文诀下意识地去看了坐在一旁的窦真儿一眼,发现她神色并没有任何异样后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才对九斤吩咐道:“让她进来。” 其实,最近窦真儿是真的改变了很多,虽然与从前的窦真儿依旧还是存在着很多的不同,但至少现在的窦真儿要比过去的三年里更加大方包容,也更加温和,这对于宇文诀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说来也奇怪,自从窦真儿转变之后,宇文诀发现自己对“朝阳”的追忆似乎变少了,不再总是对着窦真儿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走神了,也能够更加自然地与窦真儿相处了。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再度变得融洽起来。 再加之近来与归宁的关系也愈渐亲密,这愈发让宇文诀觉得近来的日子过得实在太称心如意,所以他也不愿意发生任何事情来破坏眼下这样难得让他感到满意的日子。 若方才窦真儿当真表现出在意和不满来,哪怕只是一丁点,他此刻都不会同意让归宁进来。 毕竟,他也知道,要两个同属于自己的女人平和有好的相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窦真儿似乎是真的改变了,方才在听到“梅妃”二字的时候,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这才让宇文诀稍稍放了心。 进门来的归宁倒是没有想到窦真儿也会在这儿,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分别向宇文诀和窦真儿两人行了礼。 虽然归宁从未在宇文诀面前表露出过任何的嫉妒。但宇文诀还是仔细地留意了一下归宁进来发现窦真儿之后的神色,而归宁的反应让宇文诀在感到欣慰的同时竟又有点失落和不满。 因为归宁在发现窦真儿之后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没有了任何异样的情绪,甚至嘴角还带了一抹淡淡的笑,看上去显得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可偏偏就是这抹笑容让宇文诀不满了,她为何会感到心情愉悦呢?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仔细想想,宇文诀很快发现归宁还真没因他而产生过任何嫉妒的情绪。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八个大字突兀地就跳进了宇文诀的脑海。 一想到归宁也曾用这样期盼的心情期待过某个男人回应她的感情。而这个人却不是自己,宇文诀心底里某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就突然跳脱了出来,而且来势汹汹,不受控制。 所以说,人就是这般奇怪,窦真儿过度地嫉妒让宇文诀压抑得喘不过气,而归宁过度的大度又让他感到不满。 又或者说,这并非是人类的奇怪,而是任何事情都过犹不及。 但,归宁却不知道此刻宇文诀心中的想法。她嘴角依旧噙着笑,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很不错。 因为窦真儿意外地在场对她而言非但不是一件让人不悦的事情。她反而很高兴出现这样的意外跟巧合。 自然,在此刻这样的时刻,归宁嘴角越是这样带着笑宇文诀看着心里便越是觉得不舒坦,于是问话的时候声音不由低沉了几分:“梅娘来见朕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梅苑里的梅花开了,若是皇上得空,妾身想请皇上过梅苑与妾身一同赏梅。”这样说着,归宁又望向一旁坐着的窦真儿,继续道,“若皇后娘娘赏脸,也恭请皇后娘娘到时一同前来。” 听归宁这样说,宇文诀也将视线投向了窦真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按理说,本宫应该赏这个脸,但……本宫着实不喜梅,所以只怕是要辜负梅妃的一番好意了。”窦真儿应道。 虽然她现在可以假装用平静的态度来面对归宁,但不代表她也可以用同样平静的心情去面对宇文诀和归宁两人恩恩爱爱的场景。这样的邀请,她自然不会应承下来。 归宁听着窦真儿的话,心下不由一笑: 这“不喜梅”三字也不知道是真指那树上的梅花呢,还是别有所指。 但不管窦真儿口中所说的“梅花”究竟是哪一种“梅花”,归宁也没有要再继续邀请的意思,她原意也没有要让窦真儿打扰她同宇文诀赏梅的想法,于是微一点头道:“原来皇后娘娘不喜梅,是妾身冒昧了,那……不知皇上?” “此时正好是梅花开得正好的时节,朕会去的。”宇文诀道。 “那妾身回去便做好赏梅的准备,届时恭迎皇上大驾。若是无事,那妾身就不打扰皇上同皇后娘娘了,妾身先行告退。” “嗯。”宇文诀点点头。 得到宇文诀的许可,归宁起身朝宇文诀和窦真儿二人分别行了礼之后便就转身离开了。 几日后,宇文诀果就赴约到了梅苑。 而归宁则是早已在院中备好了桌椅,甚至还准备了暖炉,煮着热水,只等宇文诀来她便可以随时为他沏茶。 说来也巧了,就在宇文诀到梅苑同归宁一道儿携手赏梅之日,宇文锦云刚好也到了梅苑。 自那次因归宁中毒而让两人结识了之后,宇文锦云便时不时就会来梅苑找归宁。 起初宇文锦云对归宁是提防的,她之所以与归宁亲近也是为了想要看看归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看看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吸引了宇文诀的心。 但渐渐地,宇文锦云原本的初衷好像有点变了,她不再故意试探归宁了,来梅苑也不再单单只是为了打探消息。因为她发现在与归宁相处的时候,她总是特别容易感觉到放松。这样的感觉是奇妙的,她在轻容面前会感觉放松,但轻容是她认可的朋友,所以她才会在她面前感觉放松,可她与归宁不过才见了短短几次面归宁便就让她产生了放松的感觉,仿若两人早已结识,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所以,即便不再打探消息,宇文锦云也变得喜欢来梅苑同归宁坐坐,一起聊聊天、下下棋。 而今日宇文锦云会到梅苑,也与梅花有关,她知道归宁喜梅,也知道到了梅花盛放的季节,所以她也是特意来梅苑赏梅的,顺便同归宁聚聚。 只是,宇文锦云没有料到刚好归宁也约了宇文诀今日来梅苑赏梅,当她踏进梅苑的时候,归宁与宇文诀两人正好观赏至半坐在归宁早已准备好的桌椅旁休息,宇文诀的目光还依旧投放在不远处的梅花之上,而归宁则是低着头在旁默默地为宇文诀煮着茶。 大概是茶已经泡好,原本低着头的归宁抬起头对着宇文诀轻轻唤了一声,宇文诀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归宁,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宇文诀从归宁手中接过茶杯。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锦云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她看见此刻坐在宇文诀身边的人突然换了模样,变成了那个与窦真儿有着同样容貌但却安静得如同夜晚的月亮一般的女子。 当宇文锦云再去细看的时候,那人又变成了归宁的模样。 可眼前这熟悉过于熟悉的画面却让宇文锦云怔在了原地,久久无法移动脚步。 曾几何时,那个“朝阳”也是如此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替宇文诀煮茶,而每当“她”将手中的茶递过去给宇文诀的时候,宇文诀也总会与“她”相视一笑。 现在的宇文锦云甚至觉得连归宁泡茶的神情和动作都与那个“朝阳”是如此地相似,相似到她差点就要以为是那个“她”回来了。 本欲寻归宁一道儿赏梅的宇文锦云怔忪着转身就离开了。 她还记得当初宇文诀对她说过,他说归宁让他有种亲切感,跟她在一起感觉很放松。 直到这一刻,宇文锦云才猛然恍神:难道……皇帝哥哥所说的亲切感是指……她与“朝阳”很相似吗? 细细回想了一下近端时间来自己与归宁相处的点点滴滴之后,宇文锦云不由惊诧地瞠大了眼睛,是了,她在与归宁相处的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到放松也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对归宁有一种熟悉感。 尽管归宁给人的感觉很清冷,但在那清冷之下有一股让宇文锦云感觉到既熟悉又怀念的安静和淡淡的温柔。 “我早就应该发现的……”宇文锦云忍不住喃喃道,“我就奇怪皇帝哥哥怎么会突然对梅妃动心,原来……竟然是这样……皇帝哥哥他对‘朝阳’……” 一想到宇文诀如今对归宁的宠爱也许是出自于他对“朝阳”的情感,宇文锦云心头不禁涌现出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滋味,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一般,闷得让人难受。 当初宇文诀伤“朝阳”有多深,宇文锦云是知道的,从宇文诀将“朝阳”带回皇宫的那一刻起,所有人便都知道宇文诀是想在“朝阳”身上寻找窦真儿的影子,后来窦真儿回来了,那“朝阳”这个替代品自然也就到了该舍弃的时候。 看到现如今宇文诀竟不自知地又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找当初“朝阳”的影子,宇文锦云心里有些难过——替宇文诀也替“朝阳”以及现在的归宁。(未完待续。。) ... ... 第六五章 赏梅 第六六章 重蹈覆辙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六章 重蹈覆辙 “你今日怎么有空到三哥这里来坐了?”宇文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从一进门就皱着眉沉着脸的宇文锦云问。 “没什么,就是想着好久没有来三哥这里坐坐了,所以过来看看三哥。”宇文锦云道。 “行了,就你那皱着眉苦着脸的模样,还敢说自己没事?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宇文恭一眼就看穿了宇文锦云那不成样的谎言,笑着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三哥,你知道的,梅妃姐姐她……”今日宇文锦云来见宇文恭的确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来看看宇文恭,事实上,自从那天发现归宁与“朝阳”有着异常相似之处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像堵着一团什么一样,让她闷得慌。 可是……关于“朝阳”的事情,宇文锦云又不能随便同别人说道,所以想来想去她便就想到了当年的知情人之一的宇文恭。 宇文恭闻言微一愣,不单单只为了宇文锦云那一句“梅妃姐姐”,也为了她突然提及的话题,不由问:“她怎么了,又与皇后闹得不愉快了?” 虽然他没有想到宇文锦云会与他说归宁的事情,但既与归宁有关又能够让宇文锦云如此关心的,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但宇文锦云却摇了摇头,最近归宁和窦真儿两人虽然相处得称不上愉快,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糟糕,至少两人都没有对对方做出过什么争锋相对的事情。 “不是?”得到宇文锦云的否认,宇文恭也有些惊讶。不由问。“那是为了什么?” “我曾经很疑惑向来心里只有皇后嫂嫂的皇帝哥哥怎么会突然就对梅妃姐姐有了好感。后来皇帝哥哥告诉我说,梅妃姐姐给他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当时只以为皇帝哥哥所说的‘亲切感’单单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但……近来我发现……”说到这里,宇文锦云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宇文恭却立刻追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这种‘熟悉感’并非只是感觉而已,而是事实。” “此话怎讲?”宇文恭再度追问。 若不是现在的宇文锦云一心在想着归宁和宇文诀的事情,那她就一定会留意到此刻宇文恭的语气是那么的急切,与他往日里总是温如春风的模样是那么的不同。 但。现在的宇文锦云完全没有留意到宇文恭的异常,自然也无从知晓宇文恭的内心里对现下她所说的这个话题是多么的关心和紧张。 因为,不单单只是宇文诀,也不单单只是宇文锦云,宇文恭也曾一度觉得归宁的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还记得当他向归宁表达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归宁用嘲讽的声音对他说: 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个个都说我像他们的故人。只是不知这位‘故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位故人,竟让三王爷和皇上这样的两个男人同时惦记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记忆中的这两人并不相似,但归宁身上那种突如其来的相似感却让宇文恭觉得那么真实。 眼下听见宇文锦云说她也有相同的想法。宇文恭自然是非常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你知道我发现梅妃姐姐像谁吗?她像……像‘朝阳’姐姐……”宇文锦云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也终于说出了近段时间来一直烦恼她的事情。 宇文恭听着不由心下一颤,这个人的名字隐藏在他心里多久了?久到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那一段过往的时光了。 只是,唯有他自己明白,他这一生根本就不可能会忘记那个人。 真的十分不可思议,起初他也只是和宇文诀一样,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而对她颇为在意。 可后来……渐渐地,当他明白宇文诀只是拿“她”当窦真儿的替身时,他开始对这个过分安静温和的女子产生了怜惜之情。 直到后来,他们有了深入地接触,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慢慢吸引,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他的这一生都会与“她”一起度过了,但……“她”却突然失踪了。 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样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无论他如何寻找,她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所以在初次见到归宁的那一晚,当宇文恭在归宁脸上看到与“她”相似的笑容时,他才会如此失态地盯着归宁失神。 “你说她像宁……”话至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用了过于亲密的称呼来称呼“朝阳”,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与“她”有过那样一段十分接近的时光,而他也没打算让人知道他与“她”的过去,于是顿了顿,宇文恭又改了口,道,“像‘朝阳’?” “朝阳”,那是宫中人对“她”的称呼,因为她与当年的朝阳公主窦真儿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而宇文诀也从未对外人介绍过“她”究竟叫什么,只是让人称呼她为“朝阳”。 宇文锦云依旧没有留意到宇文恭的异样,只是一边回想着那一日自己在梅苑里所看到的情景一边说道:“是,不但像,而且非常像。” “你为何会这样想?她们二人长得并不相似。”宇文恭问。 其实,这个问题,他更想要问他自己。 理智上他觉得归宁与“朝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可……偏偏她们二人在某些细微的方面却给人一种惊人的相似。 宇文锦云摇摇头,道:“并非是指外表的相似,而是某种更加深沉的感觉。三哥,你还记得‘朝阳’姐姐曾经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我记得。我记得那个时候‘朝阳’姐姐最喜欢的就是泡茶,而且是为皇帝哥哥泡茶。那个时候,最常看见的情形就是皇帝哥哥在处理政务或者是忙着别的事情,而‘朝阳’姐姐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泡茶。” 顿了顿,宇文锦云又继续道:“前几日,我去了梅苑,结果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皇帝哥哥和梅妃姐姐,当时梅妃姐姐正替皇帝哥哥沏着茶,在看见那个场景的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坐在旁边的人是曾经的‘朝阳’姐姐。无论是他们二人之间那种静谧的感觉,还是梅妃姐姐沏茶的动作,都像极了……” “是啊,像极了……”听着宇文锦云的描叙,宇文恭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时在归宁脸上所看到的那抹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和眼睛里的神采真是像极了……“她”。 宇文锦云听着一愣,这才回神来望向宇文恭,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宇文恭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 “三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像……”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宇文恭立刻打断了宇文锦云的猜想,说道,“我只是听你形容觉得的确挺像。” “是吗?可……你说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不但皇帝哥哥觉得相似,我也觉得相似,现在就连三哥你也觉得相似,你说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这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宇文锦云疑惑地问道。 并非是她多心了,只是……一个明明容貌不相似的人却在给人的感觉上与另外一个人极其相似,而这个人偏偏又是别人送来的,这实在容不得宇文锦云不去多想。 停顿了一下,宇文锦云又忍不住嘟喃着补充了一句:“若不是她们两人长相不同,我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怀疑梅妃姐姐会不会就是当年的‘朝阳’姐姐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这后面的一句话宇文锦云只是随口一说,但却让听着的宇文恭心下一颤,某种一直被压抑着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 半响,好不容易才终于压制住心底那座火上的喷发的宇文恭才扬起一如既往般温和的笑容对宇文锦云道: “锦云什么时候也喜欢用这么复杂的想法去思考一个问题了?世间之大,有两个相似之人又有何奇怪?更何况,我们连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都见过了,梅妃仅只是在行为上与‘朝阳’有些相似这又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 “好了,你也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人有相似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你又在担心什么、怀疑什么呢?” 宇文锦云摇摇头,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我们的皇兄是什么人?若真有什么,你以为他会察觉不出来吗?” “皇帝哥哥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可……你没见过皇帝哥哥看梅妃姐姐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着当年的‘朝阳’,我是担心皇帝哥哥他不自觉间将梅妃姐姐当成了‘朝阳’姐姐的替身。当年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说谁对谁错,可后来我却想明白了,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原因,将一个人当作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不对的,所以后来才会发生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也并非是怀疑现在的梅妃姐姐,只是不希望当年的事情再重复发生。”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一旦发现有重蹈当年覆辙的可能,我一定竭我所能地阻止它发生。”(未完待续。。) ... ... 第六六章 重蹈覆辙 第六七章 一把火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七章 一把火 “你今日怎么有空到三哥这里来坐了?”宇文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从一进门就皱着眉沉着脸的宇文锦云问。 “没什么,就是想着好久没有来三哥这里坐坐了,所以过来看看三哥。”宇文锦云道。 “行了,就你那皱着眉苦着脸的模样,还敢说自己没事?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宇文恭一眼就看穿了宇文锦云那不成样的谎言,笑着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三哥,你知道的,梅妃姐姐她……”今日宇文锦云来见宇文恭的确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来看看宇文恭,事实上,自从那天发现归宁与“朝阳”有着异常相似之处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像堵着一团什么一样,让她闷得慌。 可是……关于“朝阳”的事情,宇文锦云又不能随便同别人说道,所以想来想去她便就想到了当年的知情人之一的宇文恭。 宇文恭闻言微一愣,不单单只为了宇文锦云那一句“梅妃姐姐”,也为了她突然提及的话题,不由问:“她怎么了,又与皇后闹得不愉快了?” 虽然他没有想到宇文锦云会与他说归宁的事情,但既与归宁有关又能够让宇文锦云如此关心的,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但宇文锦云却摇了摇头,最近归宁和窦真儿两人虽然相处得称不上愉快,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糟糕,至少两人都没有对对方做出过什么争锋相对的事情。 “不是?”得到宇文锦云的否认,宇文恭也有些惊讶。不由问。“那是为了什么?” “我曾经很疑惑向来心里只有皇后嫂嫂的皇帝哥哥怎么会突然就对梅妃姐姐有了好感。后来皇帝哥哥告诉我说,梅妃姐姐给他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当时只以为皇帝哥哥所说的‘亲切感’单单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但……近来我发现……”说到这里,宇文锦云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宇文恭却立刻追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这种‘熟悉感’并非只是感觉而已,而是事实。” “此话怎讲?”宇文恭再度追问。 若不是现在的宇文锦云一心在想着归宁和宇文诀的事情,那她就一定会留意到此刻宇文恭的语气是那么的急切,与他往日里总是温如春风的模样是那么的不同。 但。现在的宇文锦云完全没有留意到宇文恭的异常,自然也无从知晓宇文恭的内心里对现下她所说的这个话题是多么的关心和紧张。 因为,不单单只是宇文诀,也不单单只是宇文锦云,宇文恭也曾一度觉得归宁的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还记得当他向归宁表达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归宁用嘲讽的声音对他说: 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个个都说我像他们的故人。只是不知这位‘故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位故人,竟让三王爷和皇上这样的两个男人同时惦记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记忆中的这两人并不相似,但归宁身上那种突如其来的相似感却让宇文恭觉得那么真实。 眼下听见宇文锦云说她也有相同的想法。宇文恭自然是非常想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你知道我发现梅妃姐姐像谁吗?她像……像‘朝阳’姐姐……”宇文锦云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也终于说出了近段时间来一直烦恼她的事情。 宇文恭听着不由心下一颤,这个人的名字隐藏在他心里多久了?久到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那一段过往的时光了。 只是,唯有他自己明白,他这一生根本就不可能会忘记那个人。 真的十分不可思议,起初他也只是和宇文诀一样,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而对她颇为在意。 可后来……渐渐地,当他明白宇文诀只是拿“她”当窦真儿的替身时,他开始对这个过分安静温和的女子产生了怜惜之情。 直到后来,他们有了深入地接触,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慢慢吸引,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他的这一生都会与“她”一起度过了,但……“她”却突然失踪了。 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样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无论他如何寻找,她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所以在初次见到归宁的那一晚,当宇文恭在归宁脸上看到与“她”相似的笑容时,他才会如此失态地盯着归宁失神。 “你说她像宁……”话至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用了过于亲密的称呼来称呼“朝阳”,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与“她”有过那样一段十分接近的时光,而他也没打算让人知道他与“她”的过去,于是顿了顿,宇文恭又改了口,道,“像‘朝阳’?” “朝阳”,那是宫中人对“她”的称呼,因为她与当年的朝阳公主窦真儿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而宇文诀也从未对外人介绍过“她”究竟叫什么,只是让人称呼她为“朝阳”。 宇文锦云依旧没有留意到宇文恭的异样,只是一边回想着那一日自己在梅苑里所看到的情景一边说道:“是,不但像,而且非常像。” “你为何会这样想?她们二人长得并不相似。”宇文恭问。 其实,这个问题,他更想要问他自己。 理智上他觉得归宁与“朝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可……偏偏她们二人在某些细微的方面却给人一种惊人的相似。 宇文锦云摇摇头,道:“并非是指外表的相似,而是某种更加深沉的感觉。三哥,你还记得‘朝阳’姐姐曾经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我记得。我记得那个时候‘朝阳’姐姐最喜欢的就是泡茶,而且是为皇帝哥哥泡茶。那个时候,最常看见的情形就是皇帝哥哥在处理政务或者是忙着别的事情,而‘朝阳’姐姐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泡茶。” 顿了顿,宇文锦云又继续道:“前几日,我去了梅苑,结果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皇帝哥哥和梅妃姐姐,当时梅妃姐姐正替皇帝哥哥沏着茶,在看见那个场景的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坐在旁边的人是曾经的‘朝阳’姐姐。无论是他们二人之间那种静谧的感觉,还是梅妃姐姐沏茶的动作,都像极了……” “是啊,像极了……”听着宇文锦云的描叙,宇文恭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时在归宁脸上所看到的那抹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和眼睛里的神采真是像极了……“她”。 宇文锦云听着一愣,这才回神来望向宇文恭,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宇文恭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 “三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像……”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宇文恭立刻打断了宇文锦云的猜想,说道,“我只是听你形容觉得的确挺像。” “是吗?可……你说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不但皇帝哥哥觉得相似,我也觉得相似,现在就连三哥你也觉得相似,你说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这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宇文锦云疑惑地问道。 并非是她多心了,只是……一个明明容貌不相似的人却在给人的感觉上与另外一个人极其相似,而这个人偏偏又是别人送来的,这实在容不得宇文锦云不去多想。 停顿了一下,宇文锦云又忍不住嘟喃着补充了一句:“若不是她们两人长相不同,我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怀疑梅妃姐姐会不会就是当年的‘朝阳’姐姐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这后面的一句话宇文锦云只是随口一说,但却让听着的宇文恭心下一颤,某种一直被压抑着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 半响,好不容易才终于压制住心底那座火上的喷发的宇文恭才扬起一如既往般温和的笑容对宇文锦云道: “锦云什么时候也喜欢用这么复杂的想法去思考一个问题了?世间之大,有两个相似之人又有何奇怪?更何况,我们连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都见过了,梅妃仅只是在行为上与‘朝阳’有些相似这又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 “好了,你也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人有相似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你又在担心什么、怀疑什么呢?” 宇文锦云摇摇头,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我们的皇兄是什么人?若真有什么,你以为他会察觉不出来吗?” “皇帝哥哥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可……你没见过皇帝哥哥看梅妃姐姐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着当年的‘朝阳’,我是担心皇帝哥哥他不自觉间将梅妃姐姐当成了‘朝阳’姐姐的替身。当年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说谁对谁错,可后来我却想明白了,【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六七章 一把火 第六八章 故意而为【收藏三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八章 故意而为【收藏三百加更】 当归宁一睁开眼睛就又看见宇文诀坐在自己床边的时候,她心底顿时不受控制地涌过一阵暖流,这些日子以来,宇文诀几乎只要一有空就会陪在他身边,即便她告诉他她不需要他陪着,他也还是始终坚持如此。 要说归宁对此丝毫不受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高高在上的人君啊,这样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她又怎可能完全不受感动? 只是……每当察觉到心中某一处开始变得柔软的时候,又会有另一处的坚冰过来将之冻结,就好像此刻这般,才刚刚涌现在心头的温暖瞬间就被淡漠所替代,归宁依旧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清冷,静静地看着坐着她床边处理政务的人。 最后还是宇文诀察觉到了从旁而来的视线,转过头来发现了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的归宁。 “你醒了?”宇文诀轻声问。 因为不能言语,所以归宁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醒的,醒了怎么也不叫朕呢?” 归宁淡淡地笑笑,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依旧没有发出半个字,但宇文诀却从归宁的摇头中听懂了归宁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轻轻将归宁扶起来之后道:“怕打扰朕?怎么会呢,朕不认为这是打扰。” 归宁笑笑,轻轻拉过宇文诀的手,在他掌心写道: 妾身安好,皇上务须挂念。 因为不能言语,所以这几日来若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宇文诀。归宁便会在宇文诀的掌中写字。 而宇文诀对这样亲昵地沟通方式显然十分受用。每每看见归宁微颔着首在自己掌心里认真写字的模样他就会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所以。他这段时间总是陪在归宁身边,除了担心她的身体之外也还有这方面的原因之外也因为他喜欢他们之前现在这样亲密的相处方式。 “怎么,你不高兴让朕陪着你吗?”宇文诀问。 归宁微微摇头。 宇文诀虽然明白归宁摇头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却带着一份捉弄的心思故意歪解道:“果真不愿意?既然如此,那朕离开便是。” 许是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会这样说,更加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当真在说完之后便就转了身一副预备离去的样子,下意识地,归宁就一把拉住了宇文诀的手。 等回过神来。归宁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又缓缓松开了宇文诀的手。 看着归宁这副欲挽留但却又什么都不表示的样子,宇文诀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转身重新坐回床边,道:“就不能再稍微依靠朕一些吗?希望朕留下来大可以直说,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归宁总是表现得太过大度淡然,这反倒是宇文诀现如今对归宁最不满意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归宁心中曾经有个喜欢的人,归宁这般大度的态度便会让宇文诀忍不住去想归宁是否根本就不在乎他,只不过是因为他那一晚喝醉然后强要了她,所以她才会答应留在他的身边。 归宁听了宇文诀的话。仍旧还是摇了摇头,再度拉过宇文诀的手。在他掌心写道: 您是皇上,妾身不能这样。 “那你自己的意愿呢?” 归宁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写道: 妾身没关系。 本就因为归宁太过不在意的态度而有所不满的宇文诀在听了归宁此刻的这一句“没关系”之后更觉心中郁结了,可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自己憋闷着心中的不满,半响才轻轻拍了拍归宁的手背道:“你好好休息吧,朕再抽时间来看你。” 明明宇文诀早就做好了打算要陪着归宁,甚至连奏折都一并带了过来,但最后却因为归宁的一番话而没了心情,硬是又吩咐九斤将奏折带着又离开了梅苑。 看着宇文诀离开的背影,归宁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娜扎走进来,她才微微动了动,伸出手去示意让娜扎伺候自己起身。 娜扎一边留意着归宁脸上的表情一边试探地问道:“郡主,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为何突然离开?” 虽然娜扎并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娜扎却知道宇文诀此时的离开并不寻常。 归宁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回答娜扎的疑问。 其实,她心中明白,明白宇文诀刚刚想要听到的并非是她的那一句“没关系”,她也知道宇文诀希望她说出什么样的话,但她却没有如愿地说出宇文诀所期待听到的话,甚至还说了会惹得宇文诀生气的话。 所以,宇文诀会突然离开,归宁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见归宁不愿意解释,娜扎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归宁起身后走到桌旁在已经铺好的纸张上写下一句话,然后望向立在自己身侧伺候的娜扎。 娜扎看了一眼纸上的字之后随即应道:“皇后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如今宫中有不少人都在揣测说这次梅苑失火会不会就是皇后所为。” 归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又低头在纸上写了另一句话:皇上什么态度? “皇上暂时还什么都没有表示。” 听到这个消息,归宁眸光一寒,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只在纸上写了一句“烧了”,之后便就搁下了手中的笔。 娜扎看见纸上的字之后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将方才归宁用来书写的纸从桌上取走,放置一旁的火盆中烧了。 归宁缓缓走到门口,虽然院中的焦土早就已经被收拾好了,但是光秃秃的一片却告诉着人们这里曾经绽放着诸多的梅树。 一想到那些开得艳丽的梅花,归宁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惋惜。 好端端的梅林竟然就这样毁了,就算不是爱梅之人也会觉得可惜,更何况是归宁这样一个喜梅爱梅之人。 “若是郡主觉得可惜,再让皇上送您几株便是。只要您开口,皇上一定会应允的。”察觉到归宁落在空荡荡的院中的目光,娜扎开口道。 对于娜扎的话,归宁只是一笑,没有做任何表示。 她当然知道只要她开口,宇文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要求。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会跟宇文诀要求,也什么都不会向宇文诀表示,前段时间她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轮到宇文诀向她“表示”的时候了。 所以她刚才才会明知自己说“没关系”定会惹得宇文诀生气,她依旧还是故意说了那样的话。 她在等,等宇文诀真正表明他的态度。 虽然现如今无论任谁看来宇文诀都足够重视她、在意她,但这种程度并非是归宁所想要的,她要的是宇文诀更深层地陷入,她要宇文诀能够为了她而……真正责罚窦真儿。 在此之前,她不会再对宇文诀表示出自己任何的心意。 另一边宇文诀才刚刚带着九斤离开梅苑就遇见了正巧想要来看归宁的宇文锦云。 虽然宇文诀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明确的怒意,但宇文锦云却一眼就感觉到了从宇文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不由笑着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惹得皇帝哥哥如此生气?” 宇文锦云之所以会如此调笑着问出这样的话,也是因为她看见宇文诀是从梅苑走出来的,也猜想到让宇文诀变得如此的人正是归宁。 知道宇文锦云定是猜想到了什么,宇文诀微微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她大概是除了真儿之外第二个能够惹得朕如此动气的人了。” “可是……梅妃姐姐现在连话都不能说,如何能惹得你动气?”虽然有些意外看着那样清冷的归宁竟然会惹得宇文诀动气,但宇文锦云更好好奇不能言语的归宁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惹得宇文诀如此不高兴。 “这也算是她的本事了。”宇文诀有些懊恼道。 其实,宇文诀之所以会如此生气,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与其说他是在生归宁的气,倒不如说他是在生自己的气,生气自己居然会希望归宁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像窦真儿那样态度强硬地挽留自己,生气他明明希望归宁能够更加在意自己可偏偏归宁又始终无法感觉到他的心意跟想法。 听到宇文诀这样的语气,宇文锦云不由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宇文诀因为窦真儿之外的人而如此动摇,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同梅妃姐姐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一个根本就不把朕放在心里的人。”宇文诀忍不住嘀咕道。 “什么?”宇文锦云听着宇文诀的话不由彻底愣住,眼下这个说着这么不自信的话的人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皇帝哥哥”吗? “皇帝哥哥,难道……你这是在不自信吗?”宇文锦云诧异地问。 “并非不自信,你知道梅娘性子清冷,所以很多事情……”宇文诀突然想到最近宇文锦云同归宁一直走得很近,不由悄悄将宇文锦云拉到一旁,问,“你近来与梅娘是不是挺亲近的?”(未完待续。。) ... ... 第六八章 故意而为【收藏三百加更】 第六九章 探问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六九章 探问 宇文锦云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你有没有听她提起过朕,或者说,她有没有说过她对朕是什么样的态度?” “虽然我不清楚皇帝哥哥你为何要这样问,但……我看得出来,梅妃姐姐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心里一定对皇帝哥哥也是十分在意的。” “当真?”宇文诀有些高兴地问。 “当然。皇帝哥哥你刚刚也说了,梅妃姐姐就是性子比较清冷,所以很多事情她可能会习惯性地憋在心里,但这只是性子使然,你怎么会因此就怀疑梅妃姐姐不在乎你呢?” 其实,有时与归宁坐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偶尔也会聊到宇文诀,虽然归宁什么都没有说,但宇文锦云却能够从归宁所说的话中感觉到她对宇文诀的关心,所以她认为归宁绝对是在乎宇文诀的,也许只是因为性格使然,所以才导致了她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宇文锦云的话让宇文诀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终究不是自己亲耳听到归宁说出来的话,所以虽然稍感安心,但却也不能完全消除他心底的疑虑,于是他对宇文锦云道:“你现在是要去看梅娘吗?” “是啊。” “正好,你等下见到梅娘便代朕探探她的口风。” “皇帝哥哥的意思是?” 宇文诀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嗯,好,皇帝哥哥就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吧。”宇文锦云向宇文诀保证道。 “嗯。好了。你去吧。有什么消息……” “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等宇文诀把话说完,宇文锦云就接过话道。 与宇文诀分开之后,宇文锦云就直接到了梅苑,才刚刚一踏进院门,她就看见了依着门框看着因为梅树被毁而变得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在发呆,甚至都没有立刻意识到她的到来。 直到她快走到归宁面前,那个原本落在院中空地的视线才终于移到她身上,而后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平常那些用来打招呼的话也都省了,直到两人都坐定之后才由宇文锦云率先开口:“身体可好些了?” 归宁点点头。 “那就好,你可不知道皇帝哥哥有多担心你,我可是都听说了,说是皇帝哥哥最近一直都陪着你,哪儿也没去。” 归宁笑笑没有做过多的表示。 而此刻宇文锦云也终于有点明白宇文诀为何会觉得归宁不够重视他了,大概正是因为归宁这般无论面对什么都总是云淡风轻的态度吧。 不过…… 想到方才归宁望着院中空地时眼睛那落寂的眼神,宇文锦云便就知道归宁并非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她不会去表达罢了。 顿了顿,宇文锦云决定试探一下归宁。于是佯装不经意地提到:“方才进来之时我在门口遇见了皇帝哥哥。” 归宁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这细微的表情反应还是被偷偷观察着她的宇文锦云瞧了个彻底。她不由暗暗在心中道: 果然是在意的…… 于是宇文锦云又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看皇帝哥哥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听到宇文锦云这样问,归宁的神色明显黯淡下来,虽然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落寞和哀伤之意却很明显。 归宁的反应让宇文锦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却也忍不住因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替归宁感到微微的不值,不由道:“既然如此在意皇帝哥哥,那为何不直接告诉他,非要憋在心里假装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 宇文锦云的话让归宁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后却只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归宁这样一味忍让的态度不免让宇文锦云感到有些气恼,道:“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别的妃子都恨不能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甜言蜜语留住皇帝哥哥的心,你倒好,什么都不说,还任由皇帝哥哥误会你,难道你就不担心皇帝哥哥因此而冷落你,从此不再宠幸你吗?” 听见宇文锦云如此为自己名鸣不平,归宁倒着实大大地意外了一把,嘴角不禁扬起了微微的笑容,并非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缓缓起身,归宁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落下一句话,然后示意娜扎将纸递给宇文锦云。 宇文锦云从娜扎手中接过纸,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多谢云长公主关心,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并无奢求。 “当真‘并无奢求’?那刚刚是谁在看着院中的空地发呆?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那些梅树,舍不得皇帝哥哥送予你的那些梅树?”宇文锦云反问。 归宁笑笑,低头又在纸上落下一语: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不想让皇上为难。 宇文锦云看着这句话不由一愣,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归宁再次将自己的回答写在纸上交给了娜扎,而宇文锦云则再度从娜扎手中接过了纸,纸上归宁给她的回答是: 梅苑失火独毁梅林,只怕是有人而为之,而我在这宫中接触的人并不多。 虽然归宁的话中并未点明这个“有人而为之”的“有人”指的是谁,但后面那一句“接触的人并不多”却是直接暗示了对方的身份。 的确,归宁自入宫以来甚少与人接触,甚至很少踏出梅苑,更没有得罪什么人,而唯一与她有过过节的人便就只有窦真儿。 “你说不想为难皇帝哥哥的意思是……不希望他为了你而与皇后嫂嫂闹得不愉快?”宇文锦云问。 归宁点点头。 得到归宁的肯定回答,宇文锦云不由叹了口气,有些感概道:“你这又是何必呢?皇后嫂嫂她……她对你那样不好,你为何还要处处为她着想?” 归宁摇摇头,在纸上写道:我并非是为皇后娘娘着想,只是我知道皇上深爱着皇后娘娘,所以不想他为难。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便容许皇后嫂嫂一次次欺负你?” 归宁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见归宁如此,宇文锦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归宁这般忍让的态度简直与窦真儿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度忍让,一个极度霸道。 宇文锦云不禁想,若是皇后嫂嫂能够有梅妃姐姐一半的宽容,她们定然不会闹成今日这样紧张的关系,不,甚至可以说,整个后宫都会变得十分祥和,可偏偏皇后嫂嫂她却是如此地…… “哎——,如果皇后嫂嫂也能够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宇文锦云终是忍不住感叹地说道。 归宁笑笑没有答话。 而后宇文锦云又在归宁这儿坐了一阵,但因为现在同归宁谈话实在有些不便,宇文锦云便没有久留,只是坐了一阵之后就起身道:“那,梅妃姐姐好好调养身子,我今日就不打扰了,改日等姐姐身体恢复了,锦云再来看姐姐。” 归宁微微点了下头。 宇文锦云离开梅苑之后就直接去了御书房,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宇文诀肯定会在那里,而她也想现在就去将自己从归宁这边得到的情况告诉给宇文诀。 其实宇文锦云也没有对宇文恭多说什么,她只是对宇文诀说了一句:梅妃姐姐说不想让你为难。 而宇文诀在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沉默着向宇文锦云挥了挥手。 宇文锦云知道宇文诀这是让她离开的意思,而她也明白现在的宇文诀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于是她微微躬身而后转身离去。 走到一半宇文锦云突然想起归宁望着院中空地时那种落寂的眼神不由停下脚步回身又对宇文诀说了一句:“对了,梅妃姐姐似乎真的十分喜欢那些梅树,眼下梅林被毁,她心中定是十分难过。” 言罢,也不管宇文诀是否听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暗示,宇文锦云便再度转身离去。 宇文锦云离开之后,宇文诀沉着脸坐了下去,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宇文诀却听明白了归宁所想要表达的全部意思。 中毒那一次,归宁也说过同样类似的话,她说她不愿意他为了她而与窦真儿闹得不愉快,而这一次,归宁的态度很显然依旧还是与上次一样,她依旧不愿意看见他为了她而与窦真儿闹得不愉快,所以她宁愿再一次委屈自己。 只是,这一次宇文诀终于知道了,原来归宁一直不希望他同窦真儿闹得不愉快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要他为难。她知道他心里有着窦真儿,所以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看着他与自己心中所属之人闹僵。 这样一份隐藏起来却又如此深沉的心意,宇文诀又怎会不受触动? 本就决定不再继续纵容窦真儿种种恶劣行为的宇文诀在感受到归宁所受的这份委屈之后便愈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容忍窦真儿将这些行为继续下去了,原本打算等归宁身体恢复之后再来处理窦真儿此刻不由也改变了主意,决定立刻着手处理窦真儿这次犯下的事情,给窦真儿一个教训也给归宁一个交代。 “来人,让皇后来见朕。”宇文诀吩咐道。(未完待续。。) ... ... 第六九章 探问 第七零章 闭门思过【收藏六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零章 闭门思过【收藏六百加更】 御书房内,宇文诀端坐在椅子上,而窦真儿则是站在离他不远处,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 半响,终于还是宇文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真儿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的吗?” “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窦真儿应道。 其实,今日宇文诀找她前来的用意,窦真儿心里多少有些明白。 前些日梅苑被毁,宫中多多少少都在传梅苑那把无端之火是她所为,所以她知道宇文诀迟早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找她。 只不过,纵使窦真儿知道宫中有诸多传言,她也还是希望宇文诀能够相信她。 所以此刻她没有任何要替自己辩解的打算,她只想知道宇文诀对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看的。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要继续隐瞒朕吗?”见窦真儿抵死不认,宇文诀的心不由又沉了几分。 “隐瞒?皇上认为我隐瞒了什么?恕我愚昧,实在不知道皇上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宇文诀心情低沉,而面对宇文诀这般质问的窦真儿亦是满心的不平,她不希望宇文诀也同其他人一样那般怀疑她,于是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怒意。 “你非要朕明说吗?好,朕就直接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针对梅娘的事。” “哼——”窦真儿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道,“这么说,皇上果然同其他人一样在怀疑我?你们都认为梅苑的那把火是我放的?” “除了你,朕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所以。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你就怀疑我?窦真儿厉声反问。 “……”宇文诀没有答话。 没想到窦真儿的态度会这么强烈。面对窦真儿的反问,宇文诀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的确,他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证明梅苑的那把火就是窦真儿指使人去做的,但……也的确除了她之外宫中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来。 宇文诀此刻的沉默就像是默认了窦真儿的说法一般,这让窦真儿愈发感到愤怒,不由道:“皇上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感情用事了?如果皇上一定要以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么,请皇上找出证据来。否则,我拒不承认。”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了?” “我说过,没有证据拒不承认。” “你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吗?不要以为自己真做的天衣无缝,朕什么都不知道,上次金步摇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宇文诀沉声道。 对于上次归宁因金步摇而中毒一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所以他特意让九斤去调查了金步摇和那串珍珠串儿的调动记录,但事实显示,那两样东西的确是窦真儿本人从库里调出去的。 窦真儿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上次借着“赏赐”之名羞辱归宁的事情,不由道:“是又如何?” 宇文诀完全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这么简单地就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他多少还是有些期待事情并不是窦真儿所为,可眼下窦真儿不但轻易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还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问他“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你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会给梅娘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值得皇上如此大惊小怪吗?”窦真儿用不在意的口吻说道。 不过是用言辞羞辱了归宁一番罢了,这在窦真儿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在宇文诀听来事情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在他听来窦真儿是不但亲口承认了自己下毒陷害归宁的事,甚至还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这件事情“不过这种程度”。 宇文诀实在是不知道窦真儿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他本以为窦真儿再任性也只是一时间迷失了方向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连善良的本质都已经变了,变得让他感觉完全陌生了。 宇文诀这次是真的彻底明白了太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对窦真儿的纵容只会让窦真儿越错越多,此刻在面对眼前的窦真儿时宇文诀总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所说的“后果”。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生气多一点还是心痛失落多一分,只是带着满心的恼怒跟遗憾交错的复杂心情道:“窦真儿,难道你真的以为无论你做了什么朕都会无条件原谅你吗?所以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不顾一切地做出那些错事?” “错事?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错事。更何况,逼我做出在这些事情、纵容我一而再地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难道不是皇上你吗?”窦真儿反问。 她实在不知道宇文诀为什么会因为她羞辱了归宁这种程度的事情就同她发脾气,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心上,从前做过的事情不知道要比这件事情严重多少,宇文诀也从不曾指责过她一句,甚至一直偏袒着她。 而这一次…… 果然……全部都是因为梅娘吗?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才……窦真儿在心里恶狠狠地道。 这样寻思着,窦真儿便就趁着宇文诀因为她的反问而一时间无法答话的空挡又问道:“难道……就因为对方是梅娘,所以皇上才一反常态变得小心起来?皇上是想要维护梅娘?” “这件事情与梅娘没有任何关系,是你做错便就是你做错,不要牵扯到梅娘身上。”宇文诀下意识地反驳道。 只是,宇文诀这样的反驳反而让人听起来更像是对归宁的维护,窦真儿一听心中的不满和怨恨便愈甚了,忍不住道:“还说不是因为梅娘,皇上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吻听上去有多么关心梅娘、维护梅娘吗?” 被窦真儿一下点中心事,宇文诀不免有些不舒服地转移了话题,语气略显不耐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顿了顿,宇文诀又道:“以前的事情,朕可以过往不究,但这一次朕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对梅娘不公平。从今日开始,罚你在凤栖宫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出院门。” “你要罚我?”窦真儿瞠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但宇文诀却是挥挥手,道:“下去吧,这三个月你就在凤栖宫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你……居然当真要因为梅娘那个女人而罚我?因为那个女人……”窦真儿依旧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直直地看着宇文诀一脸的不可置信。 宇文诀却在这个时候背过身去,朝后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想再多言语。 窦真儿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被从一旁走上来的九斤打断了开口欲言的话:“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吧,请别为难奴才们。” 窦真儿瞥了九斤一眼,终于放弃了继续的打算,气恼地转身而去。 而在窦真儿离开之后,九斤这才试探地问道:“万岁爷,您真打算……” “早就该这么做了,不是吗?难道还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错下去?你刚刚也听见了,上次梅娘中毒一事也是她的所为,她竟然用这样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对梅娘下毒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朕真是不知道若朕再这样继续纵容她下去,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九斤,你能相信吗?曾经那么善良热情的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冷血残忍。” 面对这样的话,九斤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从小就跟在宇文诀身边,所以无论是小时候的窦真儿还是长大后的窦真儿,他都不陌生,他也能够理解宇文诀此刻会发出这样的感概的原因。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同样感到十分不解和感概,所以他无法回答宇文诀的话。 不过,宇文诀大概也并不想听到什么回答,他只是对于现如今窦真儿的变化而感到十分难过,单纯地想要找个人倾述一下罢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宇文诀总算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九斤吩咐道:“九斤,命人再去挑选一批梅树送进宫来。” 一听说要找梅树,九斤便立刻知道了宇文诀是要将这些梅树送给归宁,于是点点头后直接问道:“是直接送去梅苑吗?” “不,”宇文诀摇摇头,“朕会再另择一处,记住,让人悄悄地运进宫,不要惊动太多人。” “万岁爷您的意思是?” “朕想将新的梅苑布置好之后给梅娘一个惊喜,这是朕应该做的,她实在受了太多的委屈。”宇文诀道。 他没有听漏宇文锦云的那一句暗示,她用那样直白的语言告诉他归宁因为梅树被烧毁而很难过无非就是想要提醒他归宁很喜欢那些梅树,希望他能够有所表示。 而宇文诀这一次打算不再只是送几株梅树,而是真正为归宁打造一片梅林。 “是,奴才即刻便命人去办。”(未完待续。。) ... ... 第七零章 闭门思过【收藏六百加更】 第七一章 隔山观虎斗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一章 隔山观虎斗 窦真儿被关禁闭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皇宫里传播开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就连太后都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会真的狠下心来给窦真儿惩罚。 虽然禁足这样的惩罚并不算特别严重,但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这段时间宫中正四处流传着是皇后窦真儿因为嫉妒归宁受宠所以差人偷偷防火烧了梅苑里的那些梅树的传言,而窦真儿突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宇文诀惩罚关了禁足,这无疑就是在告诉众人“纵火”一事确有其事,也确是窦真儿所为。 而再往更深层一点去想,宇文诀是为了归宁才惩罚了窦真儿,这无疑是在向众人表明他如今对归宁的宠爱已经有了足够的份量,更是在告诉众人他从今尔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百般维护窦真儿,窦真儿宠冠后宫无人撼动的地位也将从此受到威胁和动摇。 就连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动静的王贵妃和庄妃那边也有了动静,一得到窦真儿被关禁闭的消息庄妃就立刻到了华清宫去找王贵妃,虽然两人这两年来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但因为有窦真儿这个共同的大敌存在,她们二人的关系也总算不是太糟。 如今得到这样令人吃惊的消息,庄妃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王贵妃,她想要去探探王贵妃的口风,看看她对这件事情如何看待,有没有什么样的计划跟打算。 一见到庄妃,王贵妃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问道:“想必妹妹是为了皇后被禁足一事而来?” 庄妃微微点头。“妹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不知道姐姐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从此这宫中一人独大的局面将不复存在。”王贵妃缓缓回答道。 “那……这么说,皇上对皇后果真不再像以前那般宠爱了?”庄妃这样问着,语气里却有些不可置信。 从前她们只是听闻过宇文诀对窦真儿的喜爱,可等到她们真正被选入宫中她们亲眼见到了宇文诀对待窦真儿的态度之后,她们才总算明白那一句“喜爱”所蕴藏的深度和份量。 也早在那个时候她们就明白了她们根本就无法与窦真儿抗争,更遑论争宠夺爱。 所以尽管入宫了几年,但她们却一直谨守本分没有做过任何要与窦真儿争宠的举动。除却她们的身份和家族背景让窦真儿有所顾忌而没有为难她们之外,也因为她们“乖巧”的态度才能够让她们得以安身至此。并且还被分别册封为了贵妃和妃子。 当初在听说宇文诀宠幸了新入宫的归宁时,王贵妃和庄妃对此是十分诧异的,她们如何也料想不到那样深沉地爱着窦真儿的宇文诀竟然会真的去宠幸其他妃子,而且还是一个新入宫的妃子。 甚至在听说归宁原本的封号是“朝阳郡主”的时候,她们二人都曾想过是否宇文诀正是因为这同样的封号才会宠幸归宁。 直到后来宇文诀对归宁的宠爱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她们才真正开始留意到这个突然闯进宫来的“梅妃”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庄妃还是很难相信宇文诀竟然会真的为了归宁而处罚窦真儿,从此恩宠不再。 相对于庄妃的激动,王贵妃就显得淡然很多,她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倒不这么看。” “那姐姐的意思是?” “虽然如今皇上的确惩罚了皇后,但从惩罚的内容来看。很显然皇上心里依旧还是很重视皇后。” “姐姐是说禁足的惩罚过轻了?”庄妃问。 “你想想,这个节骨眼上皇上是为了什么才惩罚了皇后?”王贵妃反问。 庄妃顿了顿,道:“难道不是为了梅苑失火一事吗?” “妹妹说的没错,的确只可能是为了梅苑失火一事。但妹妹有没有想过,若果真梅苑失火一事是皇后所为,那么这个‘禁足’的惩罚会不会显得太过‘从轻’了?” 庄妃微一寻思,立刻恍然,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全,若真是为了梅苑失火一事,那这个惩罚的确是有些太轻了。如此看来,皇上心里定然还是十分重视皇后的,并没有众人所猜测的那么严重。” “虽还不到那种地步,不过却也的确是史上头一遭。”王贵妃道。 虽然在听到窦真儿被罚禁足的消息后王贵妃表现得不如庄妃那般激动,但这个消息却也的确让她很是意外,她着实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真的会为了归宁而做到这个地步。 庄妃点点头,表示同意,“别说是为了其他妃嫔而惩罚皇后了,近三年来皇上甚至没有宠幸过其他妃嫔,梅妃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更何况,上次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姐姐你也看到太后对梅妃的那个态度了,很显然,太后是给梅妃撑腰的。恐怕就算这一次皇上并未严惩皇后,梅妃今后的地位也是不容人小觑的。” 顿了顿,庄妃问道:“不知道姐姐对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你认为我该有什么打算?”王贵妃并未回答庄妃的问题,而是如此反问道。 庄妃一愣,道:“我的意思是,如今局面已经有所不同,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王贵妃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问:“莫非妹妹以为既然皇上宠幸了梅妃,也有可能会宠幸其他人,眼下或许正是你我的机会?” 被王贵妃点明自己心里的想法,庄妃瞬间有些尴尬,没有作答,但却也用这样的沉默来默认了王贵妃的说法。 不过,对于庄妃会有这样的想法,王贵妃丝毫不觉意外,毕竟从她们被送入皇宫开始她们就注定了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就是讨得宇文诀的欢心。 从前她们不争不夺是因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所以“保生”才是她们的重点。 可如今情况却不同了,如今出现了一个“梅妃”,这也就意味着有可能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梅妃”,庄妃会有蠢蠢欲动的想法那也是自然。 只是,王贵妃不免提醒道:“妹妹有这样的想法,我原本不应该多说什么。但你我毕竟是一同入宫的姐妹,虽然平素里往来不多,但情分却在,若你信得过我,不妨听我一句劝,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庄妃一听,立刻道:“妹妹会前来找姐姐商议定然是相信姐姐的,不知道姐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一点我个人的想法。” “姐姐但讲无妨,妹妹愿意受教。” 听了庄妃的表态,王贵妃微微点头,缓缓道:“尽管现如今看来皇后独宠的局面已破,但形势却未见得对我们就有利。你想想,除却那梅妃,皇上可曾还宠幸过其他人?所以我们不得不去想,皇上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对梅妃动了心,而并非是真有雨露均沾的打算。若果真如此,即便皇上宠幸了梅妃又如何?那也不能代表他就会再度宠幸其他人。” 听过王贵妃的分析之后,庄妃不由点了点头,道:“姐姐说得是。” 王贵妃继续道:“再者,虽然如今皇后被禁足,但种种事实却表明她在皇上心中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梅妃作为新宠也是十分得皇上喜爱。如此说来,皇后与梅妃究竟孰输孰赢尚未能定论。若最后依旧是皇后胜,那将来她必定会狠狠报复所有现在企图与她争宠之人。皇后是怎样的为人、有着怎样的手段,你我二人都清楚。你想想,若你如今出手,后果将会是什么?” 庄妃闻言不由心下一颤,她几乎不用想便能够猜到到那时自己会有多惨。 微微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庄妃才试探着问道:“若……最后是梅妃获胜呢?” “若梅妃最后能获胜,想必她的手段也不会输了皇后。若果真如此,在未能够明白梅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之前,暴露自己的目的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庄妃听着一惊,其实,这些事情她并非完全没有思考过,她原本以为结果比较惨的是最终依旧还是窦真儿得势,此刻听了王贵妃的话她才意识到即便是归宁得了势,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说能够打败那样手段残忍并深受宇文诀喜爱的窦真儿最终获得胜利的人反倒比现在的窦真儿更显得可怕。 毕竟对于窦真儿她们也面对近三年的时间,多少对她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可对于突然之间获得宇文诀宠爱的归宁,她们却是一无所知。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归宁似乎是个清冷淡漠的人,可实际上却又并非只是单纯如此,否则她也不可能这样迅速便就立刻在宇文诀心中取得了如此的地位。 这样想来,庄妃倒是觉得形势不容乐观了,不由问道:“那依姐姐所见,我们应当如何?” 王贵妃微微一笑,道:“如今是两虎相争,我们这些猫儿又何必插足其中?” 庄妃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问道:“姐姐的意思是……我们隔山观虎斗?”(未完待续。。) ps:六叶阶谢言:感谢khmo投的粉红票,真心非常感谢!ps:无耻的求一求票票+订阅+打赏! ... ... 第七一章 隔山观虎斗 第七二章 “偶遇”【收藏九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二章 “偶遇”【收藏九百加更】 “郡主,您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娜扎有些不解地问道。 娜扎并不认为这是她的错觉,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从她将窦真儿被罚禁足的消息告诉给归宁之后,归宁脸上就没有过任何表情,甚至她还能隐约感觉到归宁在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心思一直特别沉重。 这实在让娜扎不解,因为这个消息本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归宁的表情和反应却好像正好相反。 归宁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高兴? 她难道应该感到高兴吗? 不,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窦真儿虽然受到了惩罚,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惩罚根本就等于无。说是惩罚,也不过是让窦真儿三个月内不出门而已,这样的惩罚算是什么惩罚? 这与归宁所预期地要差实在太多太多,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一点儿也不满意。 她原本还以为在听了宇文锦云的传话之后,宇文诀的态度会更加坚决,会给予窦真儿更加严厉的惩罚,结果…… 是的,早在那天宇文锦云用话来试探她的时候,归宁就猜想到了是宇文诀让宇文锦云来探自己口风的,所以她才故意对宇文锦云说了那些话,因为她知道她对宇文锦云说的那些话一定会借由宇文锦云之口而转告给宇文诀知道。 可归宁没料到宇文诀在听了那样的话之后最后给予窦真儿的惩罚竟然也不过是“禁足”。 归宁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暗暗腹诽道: 看来……宇文诀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在乎窦真儿呢…… 也是,宁可找一个容貌相同的替身也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放下? 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归宁轻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原本围绕在她身上的沉重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变成了一如既往的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里的淡漠的归宁。 一直静静呆在归宁身旁的娜扎自然留意到了归宁情绪的转换,只是就如同她方才不明白归宁为何会在听了窦真儿被关了禁闭的消息之后却丝毫没有表露出高兴反而还阴沉着脸一样,她此刻也同样不明白刚刚还显得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的归宁为何在片刻之后又放松了自己身上的气势。 虽然想问为什么,但现在归宁本来就因为嗓子被烟气所熏而还不能发声,估计即便她问了,归宁也不会给她答复。 所以她聪明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而放松了情绪的归宁也终于渐渐有了处理其他事情的冷静,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 娜扎一见便立刻明白归宁此刻有话要说,于是立刻躬了身走去桌旁为归宁铺好纸、磨好墨。 待娜扎一切准备就绪。归宁提笔在纸上写道:这几日王贵妃和庄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娜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异动。” 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娜扎“啊”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倒是前几日庄妃去了王贵妃那儿。” 归宁闻言不禁一笑,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是各自为营,却没想到她们二人的关系竟然还不错。 虽然不知道庄妃与王贵妃的谈话内容,但归宁却可以猜想到庄妃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去见王贵妃定然是想去找王贵妃商议“对策”。 想了想,归宁在纸上又写道:看来她们二人并非真无争夺之心,只怕之前只是在韬光养晦,告诉襄嫔,让她们多留意一下那两人的动静。 “是。” 得到娜扎的回答之后。归宁又在纸上写道:宫中其他妃嫔呢? 如果没有记错,归宁知道宫中还有好几名活跃份子。她们绝对不是会安分守己的人,如今窦真儿被禁足,宫中应该会引起一些骚动才是,不可能完全安安静静。 “特别的异象倒是没有,不过……这几日宫中倒的确有些过于‘活跃’。” 怎么个活跃法?归宁在纸上问道。 “这……”娜扎微微寻思了一下,在脑海里阻止了一下语句之后才开口道,“就是妃嫔们的出入比往常频繁了不少,甚至有些人一天都要在宫中各处走上好几遍。” 归宁听后不由一笑,立刻明白了这些妃嫔们的用意。 她就说呢,如今向来在宫中一人独大的窦真儿突然受到了宇文诀的惩罚宫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原来用的是这样的法子。 见归宁闻言后一副了然的笑了笑,娜扎不由问道:“郡主,您是不是知道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归宁没有回答,而是在纸上反问道:你有没有留意到这些人最常出入的都是些什么地方? “嗯?”得到归宁的提示后,娜扎开始寻思起来,随后恍然道,“郡主您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想找机会与皇上见面?” 毫无疑问,这些妃嫔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宇文诀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 归宁点点头,随后微微挑了下眉,意思是问:如若不然呢? 虽然归宁猜中了这些妃嫔们的想法,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想法实在太过单纯简单了,根本就是在做一件蠢事。 如若宇文诀是这么好“引诱”的人,他又怎么会在这三年来独独只宠爱窦真儿一人? 难不成她们以为现如今宇文诀多宠幸了一人,从此就变成贪恋美色之徒,但凡见到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会心悦,然后宠幸她们? 若宇文诀真是这样的人,她归宁又何苦枉费这么多心思与窦真儿争宠?只要展现出美色就好了。 发现归宁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一旁的娜扎不由问道:“郡主似乎并不看好她们的做法?” 归宁一笑,在纸上缓缓落下四个字:愚蠢之举。 而事实上。归宁的推测确实毫无错漏。 这些妃嫔们频繁出入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能够与宇文诀“巧合”。而宇文诀也的确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最近见过哪些妃嫔,只是隐约觉得在路上碰到的人多了,总时不时就会有人向自己行礼。 终于在见到这一路上第三个向自己行礼的妃嫔之后,宇文诀有些疑惑地问跟在身后的九斤:“九斤,最近……是不是路上的人突然变多了?这短短的一段路都已经遇见三人了。” 九斤听了宇文诀的问话之后不禁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概地腹诽道: 这万岁爷的反应会不会也太迟了些许?这种情况都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了,而且……这些“偶遇”的妃嫔一看就是都精心打扮过的吧。难道万岁爷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吗? 这样想着,九斤倒有些替这些妃嫔感到同情起来,枉费她们如此精心地装扮,然后天天等在宇文诀有可能会经过的路上,结果宇文诀却根本没有留意到她们的存在,还问最近路上的人是不是变多了。 “万岁爷,您难道不觉得这些人有些异常吗?”九斤忍不住提示道。 虽然没有留意到那些妃嫔的“异常举动”但对别的事情倒是十分敏锐,宇文诀立刻就听出了九斤的弦外之音,道:“有话直说。” “那奴才可就直说了?”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示意让九斤照实说。 “其实。这些人都是冲着万岁爷您来的。”九斤回答道。 “冲着朕?”虽然宇文诀的确没有认真留意过最近“偶遇”的这些人,但经过九斤这样一提醒。宇文诀立刻明白过来。 想必是他不但宠幸了归宁,又惩罚了窦真儿,所以这些人便开始放肆起来,以为她们都有机会获得盛宠了。 想到这些人的用意跟想法,宇文诀便不由阴沉脸色。 他的确为了归宁而打破了对窦真儿的独宠,也的确惩处了窦真儿,但这并不意味着今后对任何人他都会如此。归宁的确是个例外,是他自己都没有预算到的例外,也暂时还没有想过会再有其他的例外出现,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他是十分不悦的。 一旁的九斤一见宇文诀沉了脸色眉头微微动了动,他便知道宇文诀对这些妃嫔的行为是不高兴的,果然随后就听见宇文诀说道:“从明日开始,不要再走这几条路线了。” “是,奴才知道了。” “前几日朕吩咐你去置办的梅树都置办好了吗?”宇文诀收了心中的不悦,道。 “奴才已经按万岁爷您的吩咐直接送去新梅苑了,您要去看看吗?” “嗯,”宇文诀点点头,道,“现在就去看看。” 才刚一踏入新梅苑,宇文诀就看到了一片梅林。不但梅树远比梅苑那里多,院子也远比梅苑的那个小庭院要大,更加符合“梅林”这个词。 宇文诀看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九斤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 “万岁爷您过奖了。” 过了庭院,宇文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又问道:“那屋里的一切东西都布置好了吗?” “也都已经按照万岁爷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九斤应道。 宇文诀闻言后检阅般地看了看屋内的布置,随即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清雅别致,不错。” 看着眼前的新梅苑尤其是这一片梅林,宇文诀此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归宁在见到这一切时脸上所表露出的表情了。 会是高兴吗?还是惊喜或者感动?宇文诀微扬着嘴角好奇地猜测道。(未完待续。。) ... ... 第七二章 “偶遇”【收藏九百加更】 第七三章 新梅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三章 新梅苑 【防盗章】“郡主,您这几日似乎心情不大好?”娜扎有些不解地问道。 娜扎并不认为这是她的错觉,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从她将窦真儿被罚禁足的消息告诉给归宁之后,归宁脸上就没有过任何表情,甚至她还能隐约感觉到归宁在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心思一直特别沉重。 这实在让娜扎不解,因为这个消息本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归宁的表情和反应却好像正好相反。 归宁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高兴? 她难道应该感到高兴吗? 不,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窦真儿虽然受到了惩罚,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惩罚根本就等于无。说是惩罚,也不过是让窦真儿三个月内不出门而已,这样的惩罚算是什么惩罚? 这与归宁所预期地要差实在太多太多,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一点儿也不满意。 她原本还以为在听了宇文锦云的传话之后,宇文诀的态度会更加坚决,会给予窦真儿更加严厉的惩罚,结果…… 是的,早在那天宇文锦云用话来试探她的时候,归宁就猜想到了是宇文诀让宇文锦云来探自己口风的,所以她才故意对宇文锦云说了那些话,因为她知道她对宇文锦云说的那些话一定会借由宇文锦云之口而转告给宇文诀知道。 可归宁没料到宇文诀在听了那样的话之后最后给予窦真儿的惩罚竟然也不过是“禁足”。 归宁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暗暗腹诽道: 看来……宇文诀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在乎窦真儿呢…… 也是,宁可找一个容貌相同的替身也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放下? 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归宁轻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原本围绕在她身上的沉重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变成了一如既往的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里的淡漠的归宁。 一直静静呆在归宁身旁的娜扎自然留意到了归宁情绪的转换,只是就如同她方才不明白归宁为何会在听了窦真儿被关了禁闭的消息之后却丝毫没有表露出高兴反而还阴沉着脸一样,她此刻也同样不明白刚刚还显得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的归宁为何在片刻之后又放松了自己身上的气势。 虽然想问为什么,但现在归宁本来就因为嗓子被烟气所熏而还不能发声,估计即便她问了,归宁也不会给她答复。 所以她聪明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而放松了情绪的归宁也终于渐渐有了处理其他事情的冷静,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 娜扎一见便立刻明白归宁此刻有话要说,于是立刻躬了身走去桌旁为归宁铺好纸、磨好墨。 待娜扎一切准备就绪。归宁提笔在纸上写道:这几日王贵妃和庄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娜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异动。” 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后,娜扎“啊”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倒是前几日庄妃去了王贵妃那儿。” 归宁闻言不禁一笑,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是各自为营,却没想到她们二人的关系竟然还不错。 虽然不知道庄妃与王贵妃的谈话内容,但归宁却可以猜想到庄妃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去见王贵妃定然是想去找王贵妃商议“对策”。 想了想,归宁在纸上又写道:看来她们二人并非真无争夺之心,只怕之前只是在韬光养晦,告诉襄嫔,让她们多留意一下那两人的动静。 “是。” 得到娜扎的回答之后。归宁又在纸上写道:宫中其他妃嫔呢? 如果没有记错,归宁知道宫中还有好几名活跃份子。她们绝对不是会安分守己的人,如今窦真儿被禁足,宫中应该会引起一些骚动才是,不可能完全安安静静。 “特别的异象倒是没有,不过……这几日宫中倒的确有些过于‘活跃’。” 怎么个活跃法?归宁在纸上问道。 “这……”娜扎微微寻思了一下,在脑海里阻止了一下语句之后才开口道,“就是妃嫔们的出入比往常频繁了不少,甚至有些人一天都要在宫中各处走上好几遍。” 归宁听后不由一笑,立刻明白了这些妃嫔们的用意。 她就说呢,如今向来在宫中一人独大的窦真儿突然受到了宇文诀的惩罚宫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原来用的是这样的法子。 见归宁闻言后一副了然的笑了笑,娜扎不由问道:“郡主,您是不是知道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归宁没有回答,而是在纸上反问道:你有没有留意到这些人最常出入的都是些什么地方? “嗯?”得到归宁的提示后,娜扎开始寻思起来,随后恍然道,“郡主您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想找机会与皇上见面?” 毫无疑问,这些妃嫔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宇文诀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 归宁点点头,随后微微挑了下眉,意思是问:如若不然呢? 虽然归宁猜中了这些妃嫔们的想法,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想法实在太过单纯简单了,根本就是在做一件蠢事。 如若宇文诀是这么好“引诱”的人,他又怎么会在这三年来独独只宠爱窦真儿一人? 难不成她们以为现如今宇文诀多宠幸了一人,从此就变成贪恋美色之徒,但凡见到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会心悦,然后宠幸她们? 若宇文诀真是这样的人,她归宁又何苦枉费这么多心思与窦真儿争宠?只要展现出美色就好了。 发现归宁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一旁的娜扎不由问道:“郡主似乎并不看好她们的做法?” 归宁一笑,在纸上缓缓落下四个字:愚蠢之举。 而事实上,归宁的推测确实毫无错漏。 这些妃嫔们频繁出入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能够与宇文诀“巧合”,而宇文诀也的确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最近见过哪些妃嫔,只是隐约觉得在路上碰到的人多了,总时不时就会有人向自己行礼。 终于在见到这一路上第三个向自己行礼的妃嫔之后,宇文诀有些疑惑地问跟在身后的九斤:“九斤,最近……是不是路上的人突然变多了?这短短的一段路都已经遇见三人了。” 九斤听了宇文诀的问话之后不禁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概地腹诽道: 这万岁爷的反应会不会也太迟了些许?这种情况都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了,而且……这些“偶遇”的妃嫔一看就是都精心打扮过的吧,难道万岁爷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吗? 这样想着,九斤倒有些替这些妃嫔感到同情起来,枉费她们如此精心地装扮,然后天天等在宇文诀有可能会经过的路上,结果宇文诀却根本没有留意到她们的存在,还问最近路上的人是不是变多了。 “万岁爷,您难道不觉得这些人有些异常吗?”九斤忍不住提示道。 虽然没有留意到那些妃嫔的“异常举动”但对别的事情倒是十分敏锐,宇文诀立刻就听出了九斤的弦外之音,道:“有话直说。” “那奴才可就直说了?”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示意让九斤照实说。 “其实,这些人都是冲着万岁爷您来的。”九斤回答道。 “冲着朕?”虽然宇文诀的确没有认真留意过最近“偶遇”的这些人,但经过九斤这样一提醒,宇文诀立刻明白过来。 想必是他不但宠幸了归宁,又惩罚了窦真儿,所以这些人便开始放肆起来,以为她们都有机会获得盛宠了。 想到这些人的用意跟想法,宇文诀便不由阴沉脸色。 他的确为了归宁而打破了对窦真儿的独宠,也的确惩处了窦真儿,但这并不意味着今后对任何人他都会如此。归宁的确是个例外,是他自己都没有预算到的例外,也暂时还没有想过会再有其他的例外出现,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他是十分不悦的。 一旁的九斤一见宇文诀沉了脸色眉头微微动了动,他便知道宇文诀对这些妃嫔的行为是不高兴的,果然随后就听见宇文诀说道:“从明日开始,不要再走这几条路线了。” “是,奴才知道了。” “前几日朕吩咐你去置办的梅树都置办好了吗?”宇文诀收了心中的不悦,道。 “奴才已经按万岁爷您的吩咐直接送去新梅苑了,您要去看看吗?” “嗯,”宇文诀点点头,道,“现在就去看看。” 才刚一踏入新梅苑,宇文诀就看到了一片梅林。不但梅树远比梅苑那里多,院子也远比梅苑的那个小庭院要大,更加符合“梅林”这个词。 宇文诀看后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九斤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 “万岁爷您过奖了。” 过了庭院,宇文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又问道:“那屋里的一切东西都布置好了吗?” “也都已经按照万岁爷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九斤应道。(未完待续。。) ... ... 第七三章 新梅苑 第七四章 人选【收藏一千二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四章 人选【收藏一千二加更】 此时的归宁正悠闲的坐在贵妃椅上,左侧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好冒着白烟的热茶,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但温度依旧还是有些偏低,所以她在腿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用以保温,纤细的手指则是交错着放置在腹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 最近的日子过的有些太悠闲了。 归宁在这样想的时候语气里竟不是满足,而是带了几分无趣。 如今窦真儿还被禁足在凤栖宫,王贵妃、庄妃等人又没有动作,所以归宁现在每日里除了喝茶便就是发呆,只是偶尔有人造访的时候她才会陪着说一会儿话,再则就是陪伴宇文诀。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却也有些无聊。 距离窦真儿恢复自由的日子还有一阵子,归宁想她最近的日子可能还会再这样继续悠闲下去。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走神之后,归宁终于收回了一直在游走的思绪,寻思起太后那一日对她说的话。 雨露均沾。 已经是老话题了,归宁听着也并不觉得意外,她一早就料想到当自己得宠之时便也就是太后决意要宇文诀“雨露均沾”之时,所以也一早就为了这件事情而做了准备,否则她当初也不会对郝僖和杨襄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是,太后那一日对她说的却是让她帮着“挑选合适的人选”,并未说是让她从郝僖和杨襄人两人之中挑选其一,太后明明就知道她当初培养郝僖和杨襄人的用意。 毫无疑问,太后这是不想用郝僖和杨襄人了。因为她开始对她产生不信任了。 若要太后如意。这个时候她就应该顺了太后的意思。不要向宇文诀推荐郝僖和杨襄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只是…… 寻思到此处,归宁微微眯起了眼睛,要从相信一个人变成怀疑一个人很容易,但要从怀疑一个人变成相信一个人却是极难。 现如今太后既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即便她真的按照太后的意思去选一个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益处的人恐怕太后也不会就此放下对她的疑惑。 而且万一因此而挑选了错误的人选,说不定今后这个人就可能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看来,这次的关键在于要挑选什么样的人啊……”归宁喃喃道。 这个时候归宁倒是对宇文诀陡然生出了几分同情来。自己身边的人想尽了办法往他身边送对自己有利的枕边人,这还真是可笑。 所谓的帝王家,也不过如此。 其实,要说到合适的人选,归宁心中倒不是没有主意。 那个人便就是轻容。 虽然只与轻容见过一两次,但归宁对她的印象却不错,是个安分守己有没有多大野心的人,若是将这样的人送去宇文诀身边便就既可以不必得罪太后,也可以不用担心她将来会成长为自己的阻碍。 而且,根据自己调查的消息显示。这个轻容当初还是由太后安排入宫的,挑选这样的人安排在皇上身边无疑最为让太后满意。 只是轻容本人却偏偏…… 归宁此刻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轻容那张温婉的容貌来。若说到“无害”,她无疑是最佳人选,但却也太过温和,纵使她与宇文锦云关系不错,归宁也无法保证像她这样的人被卷入这场“战争”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 若轻容最终因此而深受其害,这并非归宁所乐意见的。 虽然她心里明白要想有所得就必须有所牺牲,她本人也已经做好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可……这样将一个无辜的人卷入其中然后伤害她,这让归宁多少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 说起来,她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被人无端卷入并肆意利用,最终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被人无情地抛弃了吗? 这样的感觉……归宁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那样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承受,更不能成为让无辜之人变成牺牲品的那个推手。 “哎——”归宁微微叹了一口气,低语道,“果然还是不能选她……那么,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她了吧,至于太后那边……” 正寻思间,归宁突然收到了宇文诀的口谕,说是让她去明德宫一同用晚膳。 当然没有不去的理由,照例泡好安神茶之后,归宁就披上披风带着娜扎一起去了明德宫。 才一见到归宁宇文诀竟就自己主动迎了上来,也不让归宁行礼,直接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餐桌旁。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归宁也早已习惯了两人私底下渐渐变得越来越亲切随和的相处方式,所以并未推辞,就着宇文诀的动作就坐了下来。 用过膳之后,归宁也照旧递上自己亲手为宇文诀准备的安神茶,宇文诀也顺手地接过端在手里,细细地品着。 其实,他上次对九斤说的那番话倒不是假话,他的确是爱极了归宁冲泡的茶,也已经习惯了归宁泡出的茶的味道。 眼下两人间的气氛可谓是很好,但归宁却可以预知很快她与宇文诀之间就会闹得不愉快,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于是顿了顿之后,她忽然开口道:“皇上,其实……妾身有一事相求。” “嗯。”宇文诀轻轻地应了一声,稍稍将茶杯离口,道,“什么事?” 这还是归宁第一次开口主动求他,这样被依靠的感觉让宇文诀很是受用,若不是什么实在不可为之事,宇文诀想他肯定会答应归宁。 但归宁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宇文诀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的话,她说:“皇上,诸多妃嫔之中可有皇上中意之人?” 宇文诀微一顿,皱了眉,“什么意思?” “臣妾今日身体不适,若是皇上有中意之人,妾身便将她请来,今晚就由她来伺候皇上吧。”归宁语气平淡地说道。 宇文诀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问道:“你说什么?” 宇文诀此时的语气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怒气,但归宁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用着平淡到好像只是在谈着天气口吻说道:“若皇上没有中意之人,那妾身为皇上推荐一人可好?”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宇文诀这会儿的心情已经不单单只是生气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用这样平淡的口吻对他说出让他去宠幸其他女子的话来,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身体不好完全只是一个借口,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雨露均沾”。 一想到“雨露均沾”,宇文诀便突然明白过来,胸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缓和了下神色,问道:“朕知道了,是太后对你说了什么?太后那边朕自会处理,你不必因此而有什么负担跟想法。” 但归宁却并没有顺着宇文诀给她找的理由而下台阶,反而有些变本加厉的意味说道:“事实上,即便没有太后,妾身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皇上您毕竟是九五之尊,如此福泽自然应当雨露均沾。” “你……梅娘,你居然也给朕说‘雨露均沾’这四个字?”宇文诀现在是真的生气了,“雨露均沾”这四个字他听过很多次,但惟独这一次听得让他有种恨不能掐死面前这个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依旧一脸淡然的人。 她究竟是用着怎样的心态才能够用这样平静的表情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宇文诀微微收敛了怒气,暗暗吸了口气后再次确认道:“这当真是你的真心话?” 他内心里是多么希望此刻归宁能够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事实上归宁却是十分坚定地点了下头,道:“是。” “你……” 好,很好,既然你都不在乎了,那朕又何必在乎?这样暗忖着,宇文诀脸上的怒气一瞬间就全数敛了下去,平静的脸上几乎看不出表情,只用着比归宁那清冷的语调还要更加冷淡的语气对归宁说道:“既然你此刻提了这样的问题,那想必是心中也一定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吧?” “是。若皇上许可,妾身想推荐僖嫔。僖嫔平素里与妾身关系不错,也时有往来,妾身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明眸皓齿甚是可人,性子也比妾身活泼热情,想必皇上见了之后定然会喜欢的。” “这么说,这个僖嫔是你宫中的好姐妹了?”宇文诀冷言问道。 “是,若皇上因此而怀疑妾身的用心,妾身可以推荐其他人。性格温婉的……” “行了,就如你所说,今晚便就让僖嫔前来侍寝。”宇文诀打断了归宁的话,他可不想再继续从归宁口中听到她向自己不断推荐其他女子,并一一给他介绍她们的好,这样只会愈发让他感到气恼。既然她如此这般地想要把他往别人面前推,他又怎么能不让她如愿? “是,妾身这就让人去通知僖嫔沐浴更衣。”言罢,归宁起身向宇文诀微微行了个礼之后便就转身出了门。 直到归宁的身影彻底从视线里消失,宇文诀才终于肯定了归宁方才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他原本还以为这段时间对她的种种好至少会让她对他稍微上心,所以带着几分赌气的心思同意了让郝僖前来侍寝,结果……她竟是头也不回的就这样离开了。(未完待续。。) ... ... 第七四章 人选【收藏一千二加更】 第七五章 置气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五章 置气 ps:抱歉啊,昨晚本来想之后做修改的,可是最后不小心趴着睡着了……现在内容已经修改过来,望大家见谅! 郝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居然……居然这样就让她侍寝了? 可事实却是,这就是现实,她不但听到了宇文诀召她侍寝的消息,此刻更是被人抬着在前去宇文诀的寝宫的路上。 入宫这几年来,别说是侍寝了,她甚至连宇文诀的面都很少见到,而如今竟然…… “一定……一定是梅妃姐姐……”郝僖兴奋地小声道。 虽然暂时还没有确定这个消息,但她几乎可以肯定她今晚之所以能够被宇文诀召去侍寝,肯定是因为归宁在宇文诀的面前推荐了她。否则,她绝对不会突然间就被宇文诀留意到。 看来,梅妃姐姐没有欺骗我,她说过……只要她能够做到,她就会给我们争取机会。果不其然,现在机会就来了,皇上果真就召见我了。 郝僖控制不住心下跳动的喜悦,高兴地想道。 直到被送着真真实实地跪在宇文诀面前,郝僖心里也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此刻只觉得自己仿若在梦中一般,云里雾里的。 微微压抑了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身体,郝僖俯身向宇文诀行了个礼道:“妾身僖嫔叩见皇上。” 宇文诀端坐在床榻边上,有些淡漠地看着俯首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半响后才应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郝僖闻言心下一喜,旋即抬起头来迎向宇文诀的目光。 宇文诀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的确。正如归宁所说是个可人儿。尤其是那一双透亮的眼睛。有些近似燃烧般的热度。 “你就是梅娘口中的僖嫔?”宇文诀问。 郝僖点头,“正是妾身。”听宇文诀这样一问,郝僖便就立刻肯定了自己方才地推测,她今晚之所以能够蒙得恩宠,果真是因为有归宁相助。 宇文诀不是没有留意到眼前的女子在听见自己提及“梅娘”之名时眼中闪过的一道光亮,看来事情也的确如归宁方才所说,她与郝僖平素里关系不错。 但越是这样,宇文诀的心情便越觉阴沉。 说实话。眼前这个郝僖他看着并不讨厌,是个具有感染力的人,让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肯定也不会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只要一想到方才归宁用那样平静的语调、平淡的表情向他推荐郝僖的样子,宇文诀便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顺带的也就看谁谁都不顺眼了,更别说是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了。 所以宇文诀在听到郝僖的回答后忽地从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拂袖离开了房间。 而跪在地上的郝僖却是一脸的茫然,她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宇文诀离开了。 宇文诀叫了她前来侍寝。可最后……宇文诀自己却离开了。 怔忪了半响终于在确定宇文诀是真的已然离开不会再回来之后,郝僖猛地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郝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瘫坐在地上呆了多久,只是心中的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莫不是……她方才做了什么事情不小心惹得皇上生气了? 可……她方才什么也没有做啊,只是简单地回复了几句话。 但如果不是她惹得皇上动怒了,皇上又因何而拂袖离开? 郝僖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也不知道圣意究竟为何,只是宇文诀拂袖离去之时既未叫她起身也未叫她离去,她只能就这样穿着本是为了侍寝而精心挑选的衣裳孤单单地跪在这里。 心情烦闷的宇文诀出来之后其实哪儿也没去,只是随意地在宫中走着,只是不知道为何竟走着走着他就又走到了新梅苑的门口。 看着门匾上写着的大大的“新梅苑”三个字,宇文诀不禁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低声问道:“你说朕这是怎么了,才被这个梅娘气得忍不住出来透气,怎么走着走着就又走到梅娘这里来了?” 默默跟在宇文诀身后的九斤一笑,应道:“万岁爷您这是没真跟梅妃置气呢,面上虽是生气,但心里却还惦记着,自然就走着走着就又到了这儿。” “你说朕给真与她置气?你方才可是都听见了,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难道她心里就当真这么不在乎朕?” “万岁爷,奴才说一句不当说的,您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而与梅妃置气呢?梅妃所说的不也正是太后所期望的吗?您难道希望梅妃也是一个嫉妒、小心眼之人?如今梅妃既能如此大度体贴,万岁爷何不接受了她的一番好意,这样也好在太后面前有个交代不是吗?” “是啊,她是够大度体贴了,体贴得都让朕觉得她根本就无所谓朕宠幸、谁不宠幸谁,甚至连朕给她的这些宠爱她也都毫不在乎。”宇文诀气恼道。 只要一想到归宁对自己的一切都毫不在乎,他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万岁爷,这您说的奴才就有些不明白了。这世间有哪个女子会不珍惜夫君的宠爱,更何况还是万岁爷您这样的九五之尊?梅妃虽然性子清冷了些,但想必也不会例了外。再则,这世间的男子莫不想找一个贤良大度之人为妻,如今梅妃既体贴又大度可谓是‘贤良淑德’,这样的人万岁爷您怎么反倒不满意了呢?”九斤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啊,朕怎么就不满意了呢……”宇文诀也忍不住喃喃地问道。 按理说,他的确应该为归宁的大度和体贴而感到高兴,甚至应该这样的女子才是“贤良淑德”。 可,他偏偏就没有办法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他不喜欢归宁的大度,也不喜欢归宁的贤良,他希望归宁能够更热切一些,甚至他不介意归宁有想要霸占他全部宠爱的想法。 思及此,宇文诀不由无奈地笑了一声,暗自道: 难道……朕是真的已经习惯了窦真儿的霸道和善妒,所以对梅娘这样“懂事”的女子反而觉得不满意了? 这样的想法在宇文诀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旋即便被他作笑言给忘却。 他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的,只因为别的女子都恨不能用尽了方法留住他,可偏偏归宁却曾一心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他从没有哪一刻忘记过归宁曾想用“交易”的方式换得从他身边离开,得到她所想要的自由。 虽然后来发生的那件意外让归宁改变了主意,但在他看来归宁之所以会改变主意说不定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她**给了他。 身为女子,清白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既然他毁了她的清白,她自然也就只能被迫放下自己心中的想法勉强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看见归宁不再淡然的一面,想要感受到归宁是真的愿意呆在他身边而不是因为她**于他所以只能被迫地与他在一起。 更何况,归宁还曾那样地喜欢过一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可偏偏归宁的种种表现与他的期待却是完全相反,他越是希望归宁表露出在意,归宁就越是向他显露自己的淡然。 这一夜,宇文诀终究还是没有踏入新梅苑,也没有回自己寝房,而是直接睡在了偏殿。 郝僖就这样跪了一夜,直到早上宇文诀起床更衣时九斤在旁小声提醒了一句,宇文诀这才想起郝僖来,命人让她回去。 郝僖在回去之时精神是恍惚的,她只觉得自己完了,大概再不会有第二次接近宇文诀的机会了。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郝僖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自己在无意间触怒了的宇文诀竟然随后就给予了她大量的赏赐,并且再一次召了她侍寝。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够得到赏赐并且能够再一次得到侍寝的机会郝僖自然心里是欢喜的,所以在前往的路上郝僖便一直不断地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再触怒了宇文诀。 最后郝僖也的确没有再像前一晚一样让宇文诀佛袖而去,因为,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见到宇文诀。 当她进去的时候,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九斤站在屋内对她说了一句“万岁爷让你在此休息”之后便就退了出去。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终于在宇文诀第六次召她侍寝而宇文诀本人却不见踪影的时候,郝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宇文诀根本就无意让她侍寝,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 郝僖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是啊,这个“别人”还能是谁呢,除了现如今最受宠的梅妃之外,还能是谁呢。 郝僖也终于明白了宇文诀之所以会轻易地答应归宁的要求而宠幸她的原因,他不过是在利用她,利用对她的“宠幸”而故意与归宁置气,想要让归宁吃醋。 他连续六晚的召见了她,让人都以为如今她也成为了他的新宠,甚至连她的姐姐杨襄人也都高兴地向她表示祝贺,可是又有谁知道她这六晚是怎么过过来的? 从入宫以来,无论遭受到怎样的待遇都不曾让郝僖哭过,今日,她头一次哭了出来。只觉得满心里都是委屈,却又无从发泄。(未完待续。。) ... ... 第七五章 置气 第七六章 察言观色之能【收藏一千五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六章 察言观色之能【收藏一千五加更】 “僖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杨襄人本欲来找郝僖坐坐,但才刚进门就看见郝僖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 “正要去梅妃姐姐那里。”郝僖应道。 杨襄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也对,梅妃姐姐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如今僖妹妹你受到圣上的宠爱,理应好好去拜谢梅妃姐姐才是。” 郝僖一顿,片刻后才喃喃着用一副别有深意的口吻道:“是啊,我的确是该好好‘拜谢’才是……” 对于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委屈和侮辱,郝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即便是自己的亲表姐杨襄人她也未曾提起过半句。她也不会再为了这件事情而委屈落泪,该哭的昨晚已经哭够,该整理的情绪昨晚也已经全部整理好,她现在只想要知道那个被她们当做是靠山来依靠的人在这次的事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一无所知还是了若指掌,或者……其实事情根本就是她一手策划。 “正好,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杨襄人道。 “嗯,好啊。”虽然郝僖内心里并不希望将杨襄人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但这个时候她也无从拒绝杨襄人的提议,只好点头应是。 归宁倒是没有想到郝僖会在这个时候前来见她,若说是为了感激她给了她一个机会,但郝僖已经被连续召见了六日了,今天才前来道谢似乎也有些晚了;可如果郝僖是那种自己飞黄腾达之后便翻脸不认人之人,她今日前来又有何目的? 虽不明郝僖前来的来意,但归宁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不动声色地让郝僖、杨襄人两人坐下之后开口问道:“今日二位妹妹怎么会有空到我这儿来?” “其实。是僖妹妹说想要来谢谢梅妃姐姐。妹妹是陪着僖妹妹一道儿来的。”杨襄人一改往常总是跟在郝僖身后的态度,率先答道。 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甚至还有些许小小的激动,否则她定不会突然反常地抢先回答归宁的问话。 而杨襄人的抢答让郝僖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前来感谢”这句话是她今日来见归宁的借口,但面对着可能陷害了自己、利用了自己的人她还真是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用高兴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来。 所以杨襄人的回答算是替她解了围。 归宁静静地观察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郝僖和杨襄人,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两人都有些异常。 杨襄人显得过于活跃,而另一边的郝僖却异常地太过沉闷。 这与她们二人平日里的表现完全相反。 对于杨襄人这样的异常。归宁是可以理解的,她大概是因为郝僖如今蒙获圣宠而替自家表妹感到由衷的高兴的缘故。 但郝僖的异常安静却让归宁有些无法理解。 按理说她如今倍受宇文诀宠爱,她应该表现得比杨襄人还要更加高兴和兴奋才是,怎么反倒比往常更安静、沉默了?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归宁暗暗在心里道。 但面上归宁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平淡地应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们齐享恩泽,就定然会做到。更何况,我也并未做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最终是否能够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抓住皇上的心那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 其实,在归宁观察郝僖和杨襄人的同时。郝僖也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归宁。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细密地观察着归宁的全部表情和反应,试图从归宁的表现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尽管她的视线分毫没有自归宁的身上移开过,但她却没有在归宁身上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无论是方才杨襄人说“前来感谢”的时候还是归宁自己说着“这是你们自己的本事”的时候,归宁的表情始终如往日般淡然而清冷,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连眼神里都不曾流露过任何不自然的情绪。 郝僖自认自己还算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可她却发现自己眼下完全看不透面前端坐的着的归宁,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归宁是真的对她受宇文诀冷落的事情毫不知情,要么……归宁是个伪装的高手,其伪装的能力远远超过了她的眼力,所以她才会看不出异样。 若果真是后者…… 想到这种可能,原本带着满心的质疑和隐藏的愤怒而来的郝僖却忽觉背心一凉,心中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若真是那样,那眼前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即便她果真利用了她,她又能如何,她……恐怕连想要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暗暗握紧了拳头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之后,郝僖笑着道:“但若没有梅妃姐姐给妹妹这样一个机会,妹妹又怎会有今时今日的恩宠?无论如何,梅妃姐姐对妹妹的这份恩情,妹妹都会牢牢地铭记在心。” “你们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曾许诺过你们,只要有我在一日,自然就会护全你们,今日我所做之事也不过是兑现当初对你们的承诺。” “梅妃姐姐能够这样说,妹妹就放心了。原本……妹妹还有些担心呢,毕竟这些日子皇上他每日都召见妹妹,对姐姐……今日见了姐姐才知道姐姐如此大度包容,完全没有与妹妹生气的样子,看来是妹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郝僖道。 最初归宁还只是怀疑郝僖隐瞒了她什么事情,在听了她现在这一番话之后她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果然,郝僖隐瞒了她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与近几日宇文诀连续召她侍寝的事情有关。 而今日郝僖前来见她的目的也显然并非是方才所说的所谓的“感谢”。 归宁暗暗在心里一笑,腹诽道: 也对呢,方才她可没亲口说自己是前来感谢我的,那“感谢”之话是杨襄人替她说的。看来,这件事情郝僖连杨襄人这个亲表姐都没有透露半分呢。 收了心中的思绪,归宁开口道:“我既然会将你们推到皇上面前,自然就不会因为你们受宠而气恼。即便你们他朝一日能够蒙获圣宠,取代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也是你们的本事,我不会有半分怨尤,只要你们能够做得到。” 郝僖下意识身子一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归宁在说最后那一句“只要你们能够做得到”的时候语气似乎与前面的话稍有些不同,好像……有些强调的意思。 可是等她去细看归宁的表情时,却又发现她的表情与方才并无任何不同,既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没有警告的意思,好像那番话当真就只是字面上所表达的意思一般。 一旁的杨襄人虽然没有察觉到异常,但却也明白此刻应该如何接归宁的话,于是笑着应道:“梅妃姐姐多心了,皇上对姐姐的宠爱又岂是旁人能够相比的,我与僖妹妹今后还要仰仗姐姐多多照顾。” 说着,杨襄人扭头问郝僖:“你说是不是,僖妹妹?” 郝僖有些僵硬地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照顾不敢,互相帮衬着就是了。” “姐姐客气了,若是有用的着妹妹的地方,姐姐只消吩咐一声便是。”郝僖突然接口道,“姐姐身子刚愈,想必还需要多休息,今日就不叨扰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 原本郝僖是想要来弄清楚归宁是否知道宇文诀每晚虽然召见了她却并未让她侍寝之事,但经过几番谈话和观察下来,她却发现归宁是个滴水不漏之人,她根本就无从在归宁身上探知些什么。 想说直接问,但此时杨襄人也在场,不管归宁的立场如何,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与归宁闹得不愉快,郝僖都不想让杨襄人卷入这次的事件中来,所以她纵使要当面质问也不能挑杨襄人在场的时候。 于是郝僖决定今日暂时离开,等改日再找机会来一问究竟。 但郝僖却没料想到就在她起身告退的时候,归宁突然开口留住了她:“襄嫔,你且先走,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与僖嫔聊聊。” 杨襄人虽然有些意外归宁会避开她单独与郝僖谈话,但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退下了。 杨襄人才刚一离开,归宁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对郝僖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郝僖方才的确是有想要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疑惑的打算,但眼下突然被归宁主动问起,她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怔愣地看着归宁并未答话。 见郝僖不答话,归宁又道:“你不必隐瞒,从方才一进门你就表现反常,难道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郝僖一惊,反而更加无法开口说话了,因为她被归宁的话吓到了,她只道是自己在观察归宁的表情和反应,哪里知道自己没有在归宁身上瞧出个究竟反而自己却被对方给看穿了。 这人……太可怕…… 这是郝僖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郝僖的表情和反应都被归宁细细看在眼里,她也不再继续问话,只静静等郝僖回过神来。(未完待续。。) ... ... 第七六章 察言观色之能【收藏一千五加更】 第七七章 恩威并施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七章 恩威并施 【防盗章】“僖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杨襄人本欲来找郝僖坐坐,但才刚进门就看见郝僖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 “正要去梅妃姐姐那里。”郝僖应道。 杨襄人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也对,梅妃姐姐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如今僖妹妹你受到圣上的宠爱,理应好好去拜谢梅妃姐姐才是。” 郝僖一顿,片刻后才喃喃着用一副别有深意的口吻道:“是啊,我的确是该好好‘拜谢’才是……” 对于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委屈和侮辱,郝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即便是自己的亲表姐杨襄人她也未曾提起过半句。她也不会再为了这件事情而委屈落泪,该哭的昨晚已经哭够,该整理的情绪昨晚也已经全部整理好,她现在只想要知道那个被她们当做是靠山来依靠的人在这次的事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一无所知还是了若指掌,或者……其实事情根本就是她一手策划。 “正好,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杨襄人道。 “嗯,好啊。”虽然郝僖内心里并不希望将杨襄人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但这个时候她也无从拒绝杨襄人的提议,只好点头应是。 归宁倒是没有想到郝僖会在这个时候前来见她,若说是为了感激她给了她一个机会,但郝僖已经被连续召见了六日了,今天才前来道谢似乎也有些晚了;可如果郝僖是那种自己飞黄腾达之后便翻脸不认人之人,她今日前来又有何目的? 虽不明郝僖前来的来意,但归宁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不动声色地让郝僖、杨襄人两人坐下之后开口问道:“今日二位妹妹怎么会有空到我这儿来?” “其实。是僖妹妹说想要来谢谢梅妃姐姐。妹妹是陪着僖妹妹一道儿来的。”杨襄人一改往常总是跟在郝僖身后的态度,率先答道。 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好的,甚至还有些许小小的激动,否则她定不会突然反常地抢先回答归宁的问话。 而杨襄人的抢答让郝僖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前来感谢”这句话是她今日来见归宁的借口,但面对着可能陷害了自己、利用了自己的人她还真是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用高兴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来。 所以杨襄人的回答算是替她解了围。 归宁静静地观察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郝僖和杨襄人,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两人都有些异常。 杨襄人显得过于活跃,而另一边的郝僖却异常地太过沉闷。 这与她们二人平日里的表现完全相反。 对于杨襄人这样的异常。归宁是可以理解的,她大概是因为郝僖如今蒙获圣宠而替自家表妹感到由衷的高兴的缘故。 但郝僖的异常安静却让归宁有些无法理解。 按理说她如今倍受宇文诀宠爱,她应该表现得比杨襄人还要更加高兴和兴奋才是,怎么反倒比往常更安静、沉默了?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归宁暗暗在心里道。 但面上归宁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平淡地应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们齐享恩泽,就定然会做到。更何况,我也并未做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最终是否能够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抓住皇上的心那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 其实,在归宁观察郝僖和杨襄人的同时。郝僖也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归宁。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细密地观察着归宁的全部表情和反应,试图从归宁的表现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尽管她的视线分毫没有自归宁的身上移开过,但她却没有在归宁身上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无论是方才杨襄人说“前来感谢”的时候还是归宁自己说着“这是你们自己的本事”的时候,归宁的表情始终如往日般淡然而清冷,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连眼神里都不曾流露过任何不自然的情绪。 郝僖自认自己还算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可她却发现自己眼下完全看不透面前端坐的着的归宁,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归宁是真的对她受宇文诀冷落的事情毫不知情,要么……归宁是个伪装的高手,其伪装的能力远远超过了她的眼力,所以她才会看不出异样。 若果真是后者…… 想到这种可能,原本带着满心的质疑和隐藏的愤怒而来的郝僖却忽觉背心一凉,心中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若真是那样,那眼前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即便她果真利用了她,她又能如何,她……恐怕连想要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暗暗握紧了拳头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之后,郝僖笑着道:“但若没有梅妃姐姐给妹妹这样一个机会,妹妹又怎会有今时今日的恩宠?无论如何,梅妃姐姐对妹妹的这份恩情,妹妹都会牢牢地铭记在心。” “你们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曾许诺过你们,只要有我在一日,自然就会护全你们,今日我所做之事也不过是兑现当初对你们的承诺。” “梅妃姐姐能够这样说,妹妹就放心了。原本……妹妹还有些担心呢,毕竟这些日子皇上他每日都召见妹妹,对姐姐……今日见了姐姐才知道姐姐如此大度包容,完全没有与妹妹生气的样子,看来是妹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郝僖道。 最初归宁还只是怀疑郝僖隐瞒了她什么事情,在听了她现在这一番话之后她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果然,郝僖隐瞒了她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与近几日宇文诀连续召她侍寝的事情有关。 而今日郝僖前来见她的目的也显然并非是方才所说的所谓的“感谢”。 归宁暗暗在心里一笑,腹诽道: 也对呢,方才她可没亲口说自己是前来感谢我的,那“感谢”之话是杨襄人替她说的。看来,这件事情郝僖连杨襄人这个亲表姐都没有透露半分呢。 收了心中的思绪,归宁开口道:“我既然会将你们推到皇上面前,自然就不会因为你们受宠而气恼。即便你们他朝一日能够蒙获圣宠,取代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也是你们的本事,我不会有半分怨尤,只要你们能够做得到。” 郝僖下意识身子一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归宁在说最后那一句“只要你们能够做得到”的时候语气似乎与前面的话稍有些不同,好像……有些强调的意思。 可是等她去细看归宁的表情时,却又发现她的表情与方才并无任何不同,既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没有警告的意思,好像那番话当真就只是字面上所表达的意思一般。 一旁的杨襄人虽然没有察觉到异常,但却也明白此刻应该如何接归宁的话,于是笑着应道:“梅妃姐姐多心了,皇上对姐姐的宠爱又岂是旁人能够相比的,我与僖妹妹今后还要仰仗姐姐多多照顾。” 说着,杨襄人扭头问郝僖:“你说是不是,僖妹妹?” 郝僖有些僵硬地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照顾不敢,互相帮衬着就是了。” “姐姐客气了,若是有用的着妹妹的地方,姐姐只消吩咐一声便是。”郝僖突然接口道,“姐姐身子刚愈,想必还需要多休息,今日就不叨扰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 原本郝僖是想要来弄清楚归宁是否知道宇文诀每晚虽然召见了她却并未让她侍寝之事,但经过几番谈话和观察下来,她却发现归宁是个滴水不漏之人,她根本就无从在归宁身上探知些什么。 想说直接问,但此时杨襄人也在场,不管归宁的立场如何,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与归宁闹得不愉快,郝僖都不想让杨襄人卷入这次的事件中来,所以她纵使要当面质问也不能挑杨襄人在场的时候。 于是郝僖决定今日暂时离开,等改日再找机会来一问究竟。 但郝僖却没料想到就在她起身告退的时候,归宁突然开口留住了她:“襄嫔,你且先走,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与僖嫔聊聊。” 杨襄人虽然有些意外归宁会避开她单独与郝僖谈话,但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退下了。 杨襄人才刚一离开,归宁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对郝僖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郝僖方才的确是有想要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疑惑的打算,但眼下突然被归宁主动问起,她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怔愣地看着归宁并未答话。 见郝僖不答话,归宁又道:“你不必隐瞒,从方才一进门你就表现反常,难道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郝僖一惊,反而更加无法开口说话了,因为她被归宁的话吓到了,她只道是自己在观察归宁的表情和反应,哪里知道自己没有在归宁身上瞧出个究竟反而自己却被对方给看穿了。 这人……太可怕……(未完待续。。) ... ... 第七七章 恩威并施 第七八章 养虎为患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八章 养虎为患 “郡主,方才僖嫔所说之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归宁道。 虽然没有想到宇文诀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却也并未对此感到惊讶。 “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若当真不喜欢僖嫔,当初不要答应您不就好了吗?”娜扎不解地问道。 归宁却是了然一笑,道:“皇上是个多情又专情的人,因为多情所以他答应了我的请求,而因为专情所以他没有让僖嫔真正侍寝。” “如果真的是为了郡主,直接拒绝不是更好吗?” “如果拒绝了,又怎么能够惹我生气呢?”归宁反问。 “惹您生气?这是什么意思?”娜扎似乎越来越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于这件事情你不必在意。” 虽然娜扎不明白,但归宁却完全明白了宇文诀的用意。 不得不说,今天郝僖所带来的消息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好消息。 “看来,是时候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归宁喃喃地说着,突然对娜扎问道,“最近,宫中是不是有一些关于我的传闻?” 娜扎一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在小心观察了下归宁的神色直到确定她面上并无任何异常之后,娜扎才缓缓地开口道:“只是些闲言碎语,郡主您不用在意。” “放心,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要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如何来谈论我的。” 在再一次确认归宁的的确确没有在意那些“传言”之后,娜扎终于实话道:“外面那些人说郡主您是最快得宠也最快失宠之人。还说郡主您是‘养虎为患’。自己……成就了自己的失宠。” 虽然是在确定了归宁并不在意那些话之后娜扎才实话实说将这些话告诉给归宁知晓的。但在说的时候她依旧还是仔细地观察着归宁的表情和反应,就怕她听着会心里不舒服。 但归宁闻言后却是微微挑了下眉,用颇觉得有趣的语调问道:“哦?她们都是这样说我的吗?最快得宠也最快失宠……这种说法可真有意思。” “郡主,您不生气吗?”娜扎疑问地问。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若她们说的是事实,我也许会生气,但这些不过是那些人闲来无事的一些无聊话罢了,我何必计较?” “那郡主您问这些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些好奇罢了。” 正说着。归宁就看见小方子低着头从外匆匆走了进来,虽小方子低着头又行色匆匆,归宁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小方子的异样,不由出声道:“小方子,你过来。” 没想到会突然被叫住,小方子明显一愣,犹豫了半响才缓缓朝归宁走去。 向归宁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小方子低着头略有些紧张地问道:“不知主子叫奴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归宁没有回答小方子的话,只是道:“抬起头来。” 小方子身子一震,结结巴巴地应道:“主、主子……”可终究没敢听从归宁的吩咐抬起头来。 一旁的娜扎也终于瞧出了古怪。道:“小方子,郡主叫你抬起头来。你没听见吗?” “奴、奴才听见了,奴才只、只是……” 见小方子只因自己一句话就被吓成这样,归宁不由笑了起来:“我只是让你抬起头来,又不是要打你、要罚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难道平日里我对你们很严苛吗?” “不、不是,主子待奴才们很好。” “既然很好,那你现在在怕什么?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惩罚你。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归宁再一次道。 直到这个时候小方子才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嘴角和鼻梁上全是淤青。 “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归宁问。 原本她只是觉得小方子有些异常,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被人给打了。 但小方子却是摇摇头,道:“不是,奴才只是……只是同人打架了……” “打架?”对于这个解释归宁更显惊讶,因为小方子并不是那种会冲动到与人打架的人,也不是那种会有胆子与人斗殴之人,她实在没想到小方子竟然会与人动手,而且还带着满脸的伤回来。 但随即联想到什么,归宁便突然了然了。 的确,小方子的确不是那种会冲动到与人打架之人,但若是对方先出言挑衅,而且所涉及之人还是她这个主子的话,小方子就绝对不会隐忍。 于是归宁问道:“怎么,是不是那些人说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所以你才会与他们动手?” 小方子一愣,惊讶地问道:“主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归宁闻言一笑,“果然如此。” 小方子有些惴惴道:“对不起,主子,奴才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下次,奴才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更何况,你与人动手也只是为了维护我,我又怎么会生气?只不过,你说的对,下次不可再这般冲动了,因为不值得。你没有必要为了那种无关紧要的人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与人动手,还害得自己受伤。” “可是……那些人说的太过分了,他们说主子您……”小方子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些人嘲讽归宁的话,心情便不由再度变得愤愤然起来。 虽然归宁为人总是冷冷清清的,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太多的话,但他却知道,归宁待他们是极好的。 她从来不会苛责他们什么,也不会为难他们,也让他们有行动的自由,不会束缚他们,甚至还会给他们奖励,能够遇到这样好的主子绝对是他们这些奴才、奴婢们的福分。 所以虽然归宁始终对他们并不亲近,但在小方子心里他却是对这个新主子十分维护的。 也因而当他今日无意经过听见那些人聚在一起议论、嘲讽归宁的时候,他只觉胸中一团火焰瞬间就燃烧起来,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扑向了对方。 只是,对方有三人,他却只有一人,结果想当然,是他被人揍了。 归宁却是笑笑,不在意道:“我知道他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我的,我也知道你在气恼什么,不过,只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就让自己受伤并不值得。” “这不是什么‘这样的事情’,在奴才看来,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们可以辱骂奴才,但是奴才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侮辱主子,明明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这样在背后议论主子……”小方子瞪着双眼握着拳头愤然地说道。 归宁一愣,看着小方子如此维护自己的样子,她心里竟有些触动。 “小方子,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答我。”归宁突然说道。 “是,主子您尽管问。” “皇上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召见我了,也不曾来过新梅苑,若果真如外面那些人所说,我从此便会失去皇上对我的宠爱,也失去一切荣华,你可还愿意像现在这般维护我?” “不会的,主子,奴才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这样待主子的,皇上那么喜欢主子,一定不会……” “喜欢?”归宁冷哼了一声,道,“皇上也曾如此喜欢皇后呢,甚至远远超过喜欢我,那么,现在的皇后又是如何的下场呢?所以,即便如今受宠又能如何?谁能保证自己可以永远获宠?你也知道,我是祁辽国的郡主,在这朝中既无势力也无靠山,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皇上的宠爱,若是有朝一日皇上恩宠不再,我必然会落得个凄凄惨惨的后果。即便这样,你也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豁出自己地保护我、维护我吗?” 小方子闻言不由一怔,归宁说的这些情况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又哪里会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归宁竟然会当着他一个奴才的面将这些事情如此直白的剖析出来。更加没有想到归宁会问他,是不是愿意一直跟随她。 顿了顿,小方子忽然跪下去,郑重地向归宁磕了个头,认真道:“奴才愿意誓死追随主子。” 归宁并未直接接受小方子的宣誓,而是突然问道:“我想,你多少也应该察觉到了,你虽跟随了我一阵子,但我却从未倚重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方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归宁道:“那是因为,我不信任你,并非只是针对你,而是我并不信任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的事情,我是郡主但也不是郡主,我从小无父无母,经历过很多、也看了很多,所谓‘世态炎凉’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别人都说我性子清冷,但没人知道我并非生来如此,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提防身边的一切。所以我不亲近你们、也不倚重你们。但是,如今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方才说的话,我收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今日为你所做的这个决定。” 小方子知道,这是归宁决意要器重他了,虽然他也不知道选择跟随归宁是不是一个正确决定,但小方子却知道他绝对不会为今日做的决定后悔也不会让归宁后悔,于是沉沉地一点头,道:“是,奴才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未完待续。。) ... ... 第七八章 养虎为患 第七九章 表白【推荐三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七九章 表白【推荐三百加更】 “很好,”归宁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反问,“那么,我的命令你听还是不听?” “一切谨遵主子吩咐。” “很好。”归宁再度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对娜扎吩咐道,“娜扎,把小方子带下去,狠揍一顿。” “什么?”娜扎诧异地问。 而跪在地上的小方子也显然因为归宁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而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如何触怒了归宁,竟让从不打骂奴才的她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归宁却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淡漠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小方子,问:“怎么,你不接受?” “不,奴才愿意领罚。”小方子应道。 “既然如此,娜扎,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人带下去?” 娜扎一愣,终于回神,“是,奴婢领命。” “记住,不要让人看见,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所以,小方子,等下无论挨了怎样的打,你都咬紧牙关不许出声。还有,完事之后让我先验伤,只有我说可以了才算真正完成任务。明白了吗?”归宁一一吩咐道。 “是。”娜扎低头应了声,而后将小方子带了下去。 而归宁则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让人看着竟有些不寒而栗。 当小方子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与他同屋的小圆子被小方子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身褴褛。从衣裳的破损之处不难看出身上满是淤青跟血迹。 他赶紧上前去扶住小方子。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但小方子却只是摇了摇头,有些虚弱道:“没事。”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你先躺下,我去求主子给你传御医。” 小方子一把拉住小圆子,道:“不用了,其实……其实是主子打的……” “什么?主子?这怎么可能?主子怎么可能会……”小圆子一听立刻惊呼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嘘,你小声一点。不要让人听见了。” 小圆子点点头降低了音量,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否则主子怎么可能会将你打伤成这样?” 小方子摇摇头,“这件事情等以后再同你解释。” 正说话间,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归宁清冷的声音:“刘御医,这边请。” 随后归宁的身影就这样走了进来,她望着坐在床上浑身是伤的小方子,道:“我请了刘御医来给你看看伤口。” 小方子一愣,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给归宁行礼,但却被归宁阻止了。“你身上有伤,不必行礼了。” 言罢。归宁又转身对刘御医道:“刘大人,小方子身上的伤就劳烦你了。” “梅妃言重了,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嗯。”归宁微点了下头之后就退了出去,方便让刘御医替小方子检查伤口。 屋内的小圆子则是满心的诧异,不明白为何归宁打伤了小方子却又让刘御医来给他治疗。但眼下却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帮着刘御医褪了小方子身上的衣裳,好让刘御医方便诊治。 归宁则是一直呆在屋外,直到刘御医诊治完小方子从里面出来又询问了有关小方子的伤势并且将刘御医送走之后归宁才再度回到小方子的房间。 “我知道你现在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你就会知道你所想要的答案。你放心,那些伤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归宁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小圆子才终于寻到机会开口,问道:“小方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圆子,我信任你,所以才会跟你说实话,但同时,我也想问你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们主子落难了,你还愿意追随她吗?” 小圆子一愣,虽不明白小方子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的。” “你发毒誓。” “好,我发誓,若有一天我小圆子做出任何违背梅妃主子之事,小圆子我愿遭五雷轰顶。” “好,那我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你……”小方子将今日自己在外与人打架,回来之后被归宁叫住以及之后的事情全部都一一告诉了小圆子。 小圆子听后也有些愤慨道:“什么,那些人竟然这样侮辱主子?你打得好,如果我在场,我也帮着你一起打。” 但随后小圆子又愣了愣,有些不解道:“可是……这我就不明白了,听你方才的意思,主子并没有因为你与人斗殴而生气啊,而且还像是要重用你了,怎么会突然就……” 小方子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明白,但只要是主子的吩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又哪需要问‘为什么’?” 小圆子点点头,道:“这也是,主子要罚奴才,奴才哪能问‘为什么’。”但…… 小圆子微微皱了眉,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在意归宁临走时所说的那一句话。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他们作为奴才该问的事情,所以小圆子摇摇头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归宁从小方子的屋里出来之后就径直去泡了一杯安神茶,然后亲自端着送去了明德宫。 看见归宁亲自前来,宇文诀心里是高兴的,还以为归宁终于妥协了,变得在意他了。 只要归宁愿意表露出任何她在意或者她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宠爱她的意愿,宇文诀就会立刻妥协,但结果归宁却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看着他喝完茶之后就起身告退了。 看着依旧如此倔强和清冷的归宁,宇文诀觉得方才喝下去的那杯茶的味道突然变得有些酸涩而难以忍受了。 一旁的九斤察觉到有些异常的气氛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万岁爷,听闻梅苑里的小方子被人欺负了,说是伤得不轻,想必梅妃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只是……可能有些事情终是不好直接说出口吧。” “小方子?他怎么了?” “说是与人斗殴,结果被打了一顿。” “他竟敢与人斗殴?”宇文诀有些意外道。 “这……”九斤顿了顿,有些含糊道,“似乎是事出有因……”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事实上,奴才听说是对方先出言辱没了梅妃,小方子护主心切所以才与人动了手。” 宇文诀闻言立刻皱了眉,“出言辱没梅妃?他们敢?” “万岁爷,想必您还不知道呢吧?最近宫中有不少人在传言说梅妃是最快受宠也最快失宠之人,所以……”话点到这里,九斤便识趣地停了下来。 但这也已足够让听着的宇文诀动怒了,他沉声道:“是谁胆敢传出这样的话?” “这……造谣之人的确是不对,但……惹出这件事情的可是万岁爷您呢……” 宇文诀一愣,旋即明白了九斤的言下之意——众人之所以敢如此造谣,可不就是因为他最近对归宁的冷落么。 宇文诀不由叹了口气,感叹道:“明明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却始终不肯向朕低头,怎么会这么倔强?” 九斤闻言一笑,道:“这不就是梅妃的独特之处么?” “是啊,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也是让人又爱又恨之处。算了,”宇文诀终究还是先妥协了,说道,“晚上去新梅苑那里坐坐吧。” “皇上圣明。”九斤笑道。 不管怎么说,宇文诀能够与归宁和好,他这个奴才在旁看着也会替他们感到高兴。因为他看得出来宇文诀心里有归宁,与归宁闹别扭的同时他自己的心里也同样不畅快。 只是,当宇文诀特意来看归宁时,却发现归宁并不在屋内——房门开着却不见人。 想着归宁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宇文诀便自顾走了进去,打算在屋里等着归宁回来。 才刚进屋宇文诀一眼就看见了方桌上摊开的纸和尚未干的墨。 难道方才梅娘在练字?心下这样寻思着,宇文诀就朝方桌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清楚那纸上所写的字之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紧紧握着那纸的手指几乎要将那纸捏碎。 九斤也察觉到了宇文诀的异常,不由探头瞄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只见上面满满写着的都只有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九斤并不知道纸船之事,更不知道为何宇文诀会在看了纸上的这句话之后表情变得如此可怕。 正当室内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了谈话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够了,不要再说了。”前面一句因为距离太远有些听不清楚,但后面这一句宇文诀却听得很清楚,那是归宁的声音,她此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动怒。 “可是,奴婢说的明明都是实话,郡主您既然见着了皇上那为何不直接告诉他您希望他可以来梅苑看看您呢?” “娜扎,”走至门前的归宁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对娜扎道,“我说够了,什么都不许再说了。” “不,奴婢就要说,您心里明明就是在意皇上的,可您为何不让皇上知道呢?终日在房里写些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句话从一开始就是要写给皇上的吧?”(未完待续。。) ... ... 第七九章 表白【推荐三百加更】 第八零章 情投意合【推荐六百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零章 情投意合【推荐六百加更】 屋内的宇文诀因为娜扎的这一番话而怔愣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没听说过,那句话……不是梅娘写给她的“意中人”的吗? 但屋外的两人却在这个时候沉默起来,久久都没人再言语。 宇文诀竟也因此而变得紧张起来,半响后才终于听见屋外的人缓缓开口道:“娜扎,我明白你是在关心我,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皇上,有些话是注定不能够说出口的。” “奴婢不懂,为何皇上是皇上,所以连喜欢都不可以说出口了?” “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注定了不可能只专宠某一个人,所以也不可以多要求什么。” “但……皇后曾经就……” “那不一样,皇后是特别的,这世上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皇后’。可,即便皇后在皇上心里是如此的特别,现在不也还是多了我吗,只因为‘雨露均沾’这样的理由。所以明知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爱恋又何必说出口?既让自己难过,也让皇上为难。更何况……” 归宁说到这里忽而轻轻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即便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对皇上一见钟情这样的话?大家只会说我看中的不过是皇上的身份。今日,我本就不该去见皇上,只是……小方子为了我伤成这样,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一时情急做了错事。今后,我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还有。你今日这一番言论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朕也觉得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还未等归宁把话说完。屋内的宇文诀不知何时站到了归宁的身后。突然说道。 归宁一惊,回身惊讶地望向宇文诀,“皇、皇上……您什么时候……” “若是朕今日不意外地听到这一番话你打算一直瞒着朕吗?” 归宁没有答话,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这么说,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宇文诀沉声道。 归宁虽然并未承认他方才的推测,但她的反应却在在表现了她心中的确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宇文诀只觉自己现在满心都是怒火,可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以前他还可以生气归宁不够在意自己,可现在却突然得知归宁不但十分在意他而且还对他一见钟情。只是她从来都习惯让自己隐忍,而并未在他面前表露出过半分。 这让宇文诀根本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是好。 “你这个笨女人!”沉吟了半响,宇文诀也只能咬着牙骂了这样一句,却也是爱恨参半。 “妾身的确愚笨,所以还请皇上忘了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归宁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你当真以为朕能够忘记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宇文诀生气地反问。 归宁别开头没有答话。 宇文诀一直都知道归宁倔强,可是他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倔强到这个地步,明明已经被他听到的事情她竟然不是直接大方地承认而是让他忘记。 已经听见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更何况那些话还是那么地…… 看着眼前倔强的归宁,终还是宇文诀先选择了妥协。 宇文诀忽然觉得怎么在面对他在意的女人时总是他先选择妥协呢? 但。谁让他非但不会因此而觉得难堪,反而还……有些甘之如饴呢? 轻叹了一口气。宇文诀缓和了语气道:“你方才的话朕已经听见了就决计不可能会忘记,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还有,朕不会因为的方才的表白而感到为难,事实上,朕现在很高兴,很高兴能够听到你真正的心意。” 言罢宇文诀拉过归宁的手,一边将她往屋里带一边对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他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同归宁谈谈,让她从此忘了那些所谓“不能言”的想法。 九斤和娜扎听到命令后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临走前,九斤还不忘转身替归宁和宇文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宇文诀带着归宁到了桌边,拿起桌上方才被他捏得有些皱了的纸道:“朕还记得朕第一次到梅苑见你是因为一艘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纸船。那个时候朕问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你说,那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念想,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你其实是在说朕?” 宇文诀还记得当时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以为是归宁的意中人有别的喜欢的人,但没想到那个时候归宁口中所指的“意中人”竟然会是自己。 归宁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方才无意中听到的那一番话足够让他肯定归宁是喜欢他的,但眼下得到归宁亲口承认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高兴,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了笑容。 直到终于抑住了笑意,宇文诀才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时为何会说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念想?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是朕的妃子了不是吗?” “虽然如此,可是……世人都知道当今皇上与皇后情深意切,即便那个时候妾身已经被皇上封为了‘梅妃’又如何呢?所以,妾身从那个时候起就决定将这段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说起。若不是今天的意外,妾身也……” “也永远不会让朕明白你的心意?”宇文诀接过话道。 归宁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又为何提出与朕合作来换取离开皇宫?又为何一直拒绝朕?”宇文诀不解地问。 如果归宁是真的喜欢他,那为何在当初却一直拒绝他呢? “因为害怕。” “害怕?”宇文诀微微摇头,“朕不明白。” “妾身是在害怕一旦真的有了可以接近皇上的机会最后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心,贪心着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更多,然后终有一日,妾身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做出对皇上、对皇上身边的人不利的事情,所以妾身宁愿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可事实却是,你不但没有变得贪心,反而还大度得让朕觉得有些生气。”想到归宁过去种种的“大度”、“不在意”,宇文诀有些不满地道。 “那是因为妾身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贪心,也不可以做出让皇上为难的事情。” “事实上,你做得很好,有时候朕甚至觉得你做得好过头了。” 归宁却摇了摇头,道:“还不够好,如果真的足够好,今晚妾身就不该如此粗心大意地让皇上听见了方才的那番话。” “可是朕却很高兴你能够如此‘粗心大意’。” “但是,皇上……”归宁看着宇文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皇上真的会相信……相信妾身是……是真的……而不是因为皇上是皇上吗?”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明明听明白了归宁话中所未言明的字句,但却故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什么’?” 归宁面上一红,有些局促地别开了脸,小声道:“皇上何必明知故问呢?” “可朕想听你亲口说。告诉朕,不谈身份也不谈那些所谓‘该不该’,你只需要实话告诉朕,你心里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归宁垂眼望了眼还被宇文诀握在手里的纸,缓缓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于这一句话,宇文诀并不陌生,甚至他与归宁真正的认识就是从这样一句话开始的。 过往每次听到或见到这句话的时候宇文诀心里都是不舒服,甚至有些开始讨厌起这句过于情意绵绵的话,但此刻宇文诀却觉得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好了,听着太让人舒心了。 没有言语,也没有承诺,宇文诀只是放下手中的纸而后轻轻地牵过归宁的手,十指紧扣。 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但这样的行动在这个时候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加让人心动。 归宁心下微微一颤,一瞬间竟有了动摇的情绪。 但在看见宇文诀眼中的温柔后,心底的松动又再次化作了泡影,心再一次变得冰冷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啊,素来都擅长捕获人心。 曾几何时,那个单纯之人就因为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而沦陷,最后……却落得个毁容毁心被抛弃的下场。 这样的事情,只一次就足够让人心神俱裂,又怎能再一次被欺骗? 只是,纵使内心活动瞬间已然转换,但归宁面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带着几分羞怯的笑意,看得让人心痒难耐。 演戏和伪装对于归宁来说早已是深入血液里的东西,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她彻底地改变了自己,学会了这一切自己从前不会的东西和手段。 所谓的“一见钟情”自然也都是谎话,所谓的“意外地听见了她真正的心意”当然也都是在发现宇文诀的到来之后而设计好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进一步掠夺宇文诀的心罢了,直到他完全地彻底地沦陷在她制造的假象和谎言之中。(未完待续。。) ... ... 第八零章 情投意合【推荐六百加更】 第八一章 贵妃之位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一章 贵妃之位 当晚宇文诀就留宿在了新梅苑,早上起床后的宇文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九斤进来册封归宁为梅贵妃。 归宁闻言却起身叫住了宇文诀,道:“妾身并不想要封赏,若皇上一定要给妾身赏赐,妾身倒是有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宇文诀闻言一愣,道:“是什么样的要求比册封你为贵妃还要让你更加在意?” “妾身并不在意封号,只要皇上能够始终待妾身如现在这般好,妾身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归宁顿了顿,神色有些沉重道,“妾身身边的小方子昨日里挨了打,虽说小方子与人斗殴也有错,但他却是为了妾身,他如此护妾身,妾身自然也要为他讨一个公道才好。所以,妾身希望皇上能够交予妾身一个权力,一个可以随意处罚昨日打伤小方子之人的权力。” “就只是为了这样的事你就放弃唾手可得的贵妃之位?”宇文诀意外道。 归宁摇摇头,“并非只是这样的事,贵妃之位只是一个称号,可小方子却是切切实实地伤了身体。昨天妾身去看过,小方子身上的伤……” 言及此,归宁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担忧地道:“恐怕要休养好一阵子了……若不能为他讨一个说法,妾身会觉得不安。” “朕知道了,如你所愿,那几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不过,这贵妃之位也非你莫属,不要再推辞了。”这样说着,宇文诀对九斤还候在屏风外的九斤道。“九斤。按朕口谕传令下去。即刻起封梅娘为梅贵妃。若宫中再有人谣传诋毁梅贵妃之言论,朕定当重罚。” “是,奴才领命。” 不过一夕之间,归宁就再一次成为了宫中被人议论的焦点,只是这一次决计不会再有人用嘲讽的口吻提及她,因为她绝不是什么众人口中“最快受宠也最快失宠”之人,而是“最快提升封位”之人。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归宁却对这突如其来的贵妃之位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喜和意外,虽说这贵妃之位比她想象中来得要早。但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此时更关注的是如何处置眼前这三个人,这三个昨日打了小方子的人。 她对小方子说过,她不会放了这几个欺负他的人,所以早上在听见宇文诀说要册封她为贵妃的时候,她才会说出要放弃贵妃之位而获得惩处他们三人的机会这样的话。 当然,归宁也一早就预料到宇文诀不会真的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放弃册封她为贵妃,所以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惩处眼前这三人但又不至于会让宇文诀觉得她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的机会罢了。 此刻跪在归宁面前的三人是早已经吓得浑身冒冷汗了,他们昨日里才因为在背后嘲讽了归宁而与小方子大打出手,可哪里曾想到今日一早归宁竟就被宇文诀册封为了“贵妃”,他们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你们几人可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叫你们过来?”归宁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问。 三人闻言吓得齐齐身子一抖。互相看看,颤抖着却不敢答话。 “怎么。娘娘问你们话呢,你们为何不答话?”一旁的娜扎适时地施威道。 昨日里她可是在旁亲耳听见了小方子与人动手的过程,所以她知道眼前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都是在背地里议论和侮辱她家主子之人,像这样的人她绝不会给他们什么好颜色。 三人本就吓得身子颤巍巍的,听娜扎这样一说吓得更是浑身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奴才……奴才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奴才们再也不敢了……求梅妃……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跪着的太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赶紧纠正道,“奴才嘴笨,奴才说错了,奴才是说……说求贵妃娘娘饶命,奴才下次绝对不敢了,求贵妃娘娘饶了奴才这一回。” “哦?”归宁微微挑了下眉轻轻地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而是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右手托着茶杯,左手拿着杯盖在杯口轻轻划了两下,然后浅浅地呷了一口。 跪着的三人始终紧张地低着头,身子颤抖着却又不敢抬起头来观察,只能一边颤抖着一边紧张地等着归宁做出进一步的指示。 但归宁却显得不急不缓,细细地品着杯中茶,直到她觉得够了,才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说道:“知错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如何知道错了。” “奴、奴才……奴才不该……不该……”那太监结结巴巴紧紧张张了半天也终究还是没能够说出个“不该”如何,只是不断地用衣袖擦那满头的汗。 这样的话,他又哪里敢说出口呢? 是说他不该打了小方子,还是说他不该对归宁出言不逊? 这样的话,虽然心里明白也全都是事实但却是万万不能当着归宁说出口的话,所以他只能支支吾吾。 见他答不上来,归宁又将视线落在了左边那名太监的身上,道:“既然他说不出来就由你来说,你来给我好好说说,你们如何知道错了?又错在哪里?” 左边的太监闻言一惊,偷偷看了看跪在自己身旁的太监,咬咬牙,哆嗦着道:“奴才们不该听信了那些谣言,还……还恶意传播那些谣言,奴才们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就只是这样吗?娜扎,你觉得他这话说对了吗?”归宁问。 “回娘娘话,对也不对。” “哦,你说说,如何对也不对?” “对在他们的确该死,竟然恶言中伤娘娘,不对在他方才还漏说了一件事。”娜扎回答道。 “嗯,我也觉得似乎漏了一件事,而且还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 方才答话的太监一听,心下立刻明白了归宁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于是立刻向归宁磕了一个头,补充道:“对,奴才该死,奴才漏说了一件事情,奴才还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该伤了小方子公公,都是奴才该死,奴才一时冲动,还望贵妃娘娘恕罪。” 中间那名支支吾吾着一直没把话说清楚的太监此时也反应过来,跟着叩首道:“奴才也知道错了。” “奴、奴才也知道错了。”跪在最右侧早已吓得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的太监也哆嗦着将头磕了下去,跟着认了错。 这个时候也甭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错,他们也断然不敢不忍,更何况,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他们有错。 “哦,”归宁点点头,原本还一直清清冷冷没有任何情感的语调在此刻突然变得凌冽起来,厉声道,“原来你们还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啊?我这个人呢,不喜欢惩罚人,可是呢,却最见不得有人欺负我身边的人。原本若是你们仅仅只是因为闲来无事所以在背后议论议论我这倒也没什么,可错就错在你们不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居然还打伤了我的人。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从别处来的郡主,自是比不上那些什么宰相之女、将军之女有背景有势力,所以有些人便就以为我好欺负了,以为只要皇上不宠我,我便就永无出头之日。你们说,我说的是与不是?” 归宁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三人的反应细细地瞧在眼里,而当她说到“将军之女”的时候,三人的表情和反应都明显一怔。 原本归宁也只是有些怀疑,毕竟纵使她再如何不受宠她也总归还是一名妃子更是一国的郡主,这几个小太监是问谁借了胆子竟然敢如此欺压到她的头顶上来?所以才有了方才的试探。 没想到这一试探还真就试探出了什么。 归宁心下一笑,但面上却没了方才的凌厉。也不待三人答话,就自顾说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你们在背后数落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你们的打伤小方子的事情却不得不追求。但我也不想以暴制暴,这样吧,就罚你们三人在新梅苑门前跪上两个时辰,当做是向小方子赔礼谢罪了,这样可好?” “好,好,奴才愿意接受惩罚。”跪着的三人连连应道。 这个时候他们又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呢。 “那你们是服还是不服?”立在一旁的娜扎瞪着眼睛厉声问。 三人又是连连点头,“服,服。” “既然服那还愣着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门口跪着?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半分偷懒的心思,仔细你们的皮,我可不像我家主子这般心软,我可是会打人的。”说完,娜扎还不忘冲三人亮了亮自己的拳头。 三人吓得是连滚带爬地就去到门口乖乖地跪在了新梅苑的门前,那是一动也不敢动。 见三人离开之后,归宁才缓缓开口道:“小方子,你们出来吧。” 归宁话音刚落,躲在一旁的小方子就和小圆子一道从藏身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小圆子扶着小方子一路到了归宁的跟前,而后朝归宁行了个礼。 归宁则是问道:“我对他们三人的惩罚可还让你满意?” 小方子连连点头,“多谢主子为奴才出这口恶气。”(未完待续。。) ... ... 第八一章 贵妃之位 第八二章 过犹不及【推荐一千一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二章 过犹不及【推荐一千一加更】 “嗯,你满意就好,我既然说过不会放过打了你的人自然就不会放过。”归宁说完站起身,缓缓拍了拍裙摆,转身做出一副欲离开的打算。 但才刚迈出一步,归宁便就停了下脚步,侧着身体对娜扎交代道:“娜扎啊,我累了,想回房去睡会儿。在这期间,不管门前的三人发生了任何事情、受了任何对待,我也都看不见,你可要小心点。” 娜扎一愣,片刻后忽地反应过来,双眼放光地应道:“是,奴婢一定格——外——小——心,郡主您就放心去休息吧。” 说着的时候娜扎还不忘特意强调了“格外小心”这四个字。 归宁闻言微微一笑,知道娜扎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放心地回房睡觉去了。 一旁的小方子和小圆子倒是听得有些迷糊,不明所以地看着娜扎。 娜扎转身对小方子、小圆子神秘笑笑,说道:“等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自然是整人的好戏。 方才归宁可以强调她“什么都看不见”,还交代她要“小心”,这不就是在说:等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你尽管放肆去做,但不要太过分了,小心点别把人给弄伤了弄瘸了。 而事实上归宁临走前的那微微一笑也正好验证了娜扎的揣测,知道自己并没有会错意。 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辜负归宁的一番心思呢?她一定会好好“伺候”那三个胆敢欺辱她家郡主之人。 归宁自是不知道娜扎这些想法的,但是她知道娜扎不会让她失望。 其实,归宁也并非是为了那三名太监对自己的“不敬”而私自报复。她之所以会对那三名太监做出让他们跪在新梅苑门前这样的惩罚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立立威信罢了。顺便也警告警告那幕后的庄妃。 否则。别人就真要以为她好欺负了。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开端。 虽然归宁无意要与窦真儿之外的人为敌,但她也不能任由他人骑到她头顶上来撒野,在实现自己的目标以前,任何阻碍她都不允许其存在。 而现实是,娜扎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接着她借口要回房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娜扎狠狠地折腾了那三个太监一把。先是恶言挑衅,接着又故意倒了他们一身的污,最后甚至直接端了盆冷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虽说如今已是春季,但气温却依旧还是有些偏低,娜扎这一盆冷水下去只怕足够叫这三个太监回去后大大地病一场了。 可偏偏归宁下了命令让他们一定要足足跪够两个时辰才能起身,先是泼了污后又遭了冷水淋的三人此时是又冷又狼狈,但却也只能就这样咬着牙继续跪在门口。 才刚刚被获封了“贵妃”的归宁此刻无疑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自然她的这个新梅苑也就成了被人注视的地方,归宁重罚三名太监一事才刚刚发生就立刻被众人传了出去。 不过,归宁对此却并不甚在意。她就是要让他们传,就是要让人知道得罪了她的人会落得如何下场。 只是。她这种明显在向众人示威的举动引起了一个人的强烈不满,这个人便就是太后。 太后本就担心归宁会成为第二个窦真儿,如今归宁突然被册封为贵妃这简直就像是正好验证了她先前的担忧一般。 而归宁的态度也让太后很是不满,才刚刚被获封为太后就如此大肆地众人面前立威,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有些不舒服。 如果说以前的归宁虽然聪明但却温和顺从是一枚很好利用的棋子的话,那么现如今归宁的表现就像是要出笼的老虎了。 既是老虎就势必不会再依附他人。 这让太后不由联想到了上次她让归宁安排其他人伺候宇文诀的事情,虽然归宁最后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但是归宁所推荐的人却并不能够让她满意。 她本是给了归宁机会的,暗示归宁不要挑选她培养的郝僖和杨襄人,可结果归宁还是推荐了杨襄人。 好在,宇文诀虽然听了归宁的劝但实际上却并未真的宠幸郝僖,这些事情旁人不知道,太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坏也坏在,宇文诀竟然真的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归宁的请求,同意了让郝僖“侍寝”。 当初,无论她费尽多少唇舌都不曾让宇文诀动摇过半分,哪怕只是像对郝僖那样装装样子的事情,宇文诀也不曾做过,甚至她主动送上龙床的人最后也无一例外都被宇文诀赶了出来。 可归宁只是一句话就让宇文诀改变了心意,纵使没有真正做到“雨露均沾”,却至少在众人面前装出了样子。 “太后,您似乎并不高兴梅妃被册封为梅贵妃?”青禾试探地问道。 “任何事情过犹则不及,现在梅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显然已经‘过’了。” “太后心中的担忧奴婢明白,不过,奴婢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太后疑惑地问。 青禾解释道:“太后您过去担心的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与皇后娘娘抗衡,现在梅贵妃如此受皇上重视不是再好不过吗?这就说明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已经足够到能够与皇后娘娘一争高低了。以前,皇后娘娘是‘一家独大’,太后您难免会有些担忧,可现在情况却不同,纵使皇上再如何宠爱梅贵妃,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吗?所以奴婢认为太后您方才所担心的事情非但不会出现,反而这还是一个好机会。” 听了青禾的话之后太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情况的确与那时不同。哀家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真儿在呢,现在……也该是时候让真儿出来了……” “太后您的意思是?” “这要出笼的老虎可不是只有她梅娘一只。”太后道。 旋即青禾便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问道:“太后您是想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太后笑了笑,说道:“虽说三月之期未满,但也足够了。这段时间,想必真儿正窝着一肚子火而无处发泄,如今又听说梅娘被封为了‘贵妃’,只怕心里就更不平静。现在不是正好让她出来,让两只老虎见见面的时候吗?” “可……”青禾有些担忧道,“皇后娘娘性情冲动,而梅贵妃却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十分冷静的人,若挑选在这个时候让皇后娘娘出来让二人见面,只怕会对皇后娘娘不利啊。” “所以哀家才想要亲自去放真儿出来,顺便也提点她几句。” “是,还是太后您想得周到。” “对了,那三名挨了罚的太监怎么样了?” “说是两个时辰已经跪满,现在已经被放回去了。”青禾回答道。 “放回去?”太后轻哼了一声,道,“如今这气候,一盆冷水浇下去即便是放了回去也还得再受一阵子罪。” “其实,奴婢有些不明白,这梅贵妃身边的丫鬟哪有这么大的胆量?” 太后闻言,笑了起来,反问道:“是啊,你说一个小小的丫头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这样教训那三个太监?” 被太后这样一反问,青禾好像有些明白了,问:“您的意思是……这些举动表面上是娜扎擅自的举动其实却是授了梅贵妃之意?” 随即,青禾又有些不解道:“可奴婢也听说了,说是梅贵妃在知道娜扎擅自的举动之后狠狠地责骂了她。” “那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你想那梅娘是如何惩罚娜扎的?想必不过是责骂了几句吧?不痛不痒的,又能如何?”太后道。 “那这么说,这些全都是梅贵妃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 “恐怕还不止这些呢。”太后别有深意地说道。 “还不止?” “你知道那三个小太监是什么人吗?”太后问。 “据奴婢所知他们都是……”话还未说完,青禾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有些惊讶道,“太后您的意思是……梅贵妃一早就知道了那三个太监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而她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立威,更是为了……警告背后的庄妃?” 太后没有回答青禾的问题,只是微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看来,哀家的确是培养了一枚了不得的棋子呢。不,也许这枚棋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当自己是棋子,这背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 虽说她最初会选择归宁为棋子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她在宇文诀眼里是特别的,但多少她也还是看中归宁的聪明跟沉稳的,但……如今太后却觉得自己曾经看中的那份“聪明”和“沉稳”俨然已经逐渐成长为威胁了。 归宁的心思和城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更加缜密、深沉。 太后微微沉了脸色,暗想道: 看来必须要加快动作了,要尽快让皇上答应放真儿出来才行,否则……只怕要坏事了。 虽然现如今还看不出什么征兆,但太后却突然对归宁的存在感到不安起来,她现在甚至无法确定当初自己挑选归宁作为打压窦真儿的棋子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未完待续。。) ... ... 第八二章 过犹不及【推荐一千一加更】 第八三章 撒泼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三章 撒泼 屋内的宇文诀因为娜扎的这一番话而怔愣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没听说过,那句话……不是梅娘写给她的“意中人”的吗? 但屋外的两人却在这个时候沉默起来,久久都没人再言语。 宇文诀竟也因此而变得紧张起来,半响后才终于听见屋外的人缓缓开口道:“娜扎,我明白你是在关心我,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皇上,有些话是注定不能够说出口的。” “奴婢不懂,为何皇上是皇上,所以连喜欢都不可以说出口了?” “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注定了不可能只专宠某一个人,所以也不可以多要求什么。” “但……皇后曾经就……” “那不一样,皇后是特别的,这世上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皇后’。可,即便皇后在皇上心里是如此的特别,现在不也还是多了我吗,只因为‘雨露均沾’这样的理由。所以明知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爱恋又何必说出口?既让自己难过,也让皇上为难。更何况……” 归宁说到这里忽而轻轻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即便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对皇上一见钟情这样的话?大家只会说我看中的不过是皇上的身份。今日,我本就不该去见皇上,只是……小方子为了我伤成这样,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一时情急做了错事。今后,我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还有。你今日这一番言论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朕也觉得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还未等归宁把话说完。屋内的宇文诀不知何时站到了归宁的身后。突然说道。 归宁一惊,回身惊讶地望向宇文诀,“皇、皇上……您什么时候……” “若是朕今日不意外地听到这一番话你打算一直瞒着朕吗?” 归宁没有答话,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这么说,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宇文诀沉声道。 归宁虽然并未承认他方才的推测,但她的反应却在在表现了她心中的确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宇文诀只觉自己现在满心都是怒火,可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以前他还可以生气归宁不够在意自己,可现在却突然得知归宁不但十分在意他而且还对他一见钟情。只是她从来都习惯让自己隐忍,而并未在他面前表露出过半分。 这让宇文诀根本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是好。 “你这个笨女人!”沉吟了半响,宇文诀也只能咬着牙骂了这样一句,却也是爱恨参半。 “妾身的确愚笨,所以还请皇上忘了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归宁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你当真以为朕能够忘记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宇文诀生气地反问。 归宁别开头没有答话。 宇文诀一直都知道归宁倔强,可是他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倔强到这个地步,明明已经被他听到的事情她竟然不是直接大方地承认而是让他忘记。 已经听见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忘记,更何况那些话还是那么地…… 看着眼前倔强的归宁,终还是宇文诀先选择了妥协。 宇文诀忽然觉得怎么在面对他在意的女人时总是他先选择妥协呢? 但。谁让他非但不会因此而觉得难看,反而还……有些甘之如饴呢? 轻叹了一口气。宇文诀缓和了语气道:“你方才的话朕已经听见了就决计不可能会忘记,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还有,朕不会因为的方才的表白而感到为难,事实上,朕现在很高兴,很高兴能够听到你真正的心意。” 言罢宇文诀拉过归宁的手,一边将她往屋里带一边对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他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同归宁谈谈,让她从此忘了那些所谓“不能言”的想法。 九斤和娜扎听到命令后立刻识趣地退了下去,临走前,九斤还不忘转身替归宁和宇文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宇文诀带着归宁到了桌边,拿起桌上方才被他捏得有些皱了的纸道:“朕还记得朕第一次到梅苑见你是因为一艘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纸船。那个时候朕问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你说,那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念想,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你其实是在说朕?” 宇文诀还记得当时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以为是归宁的意中人有别的喜欢的人,但没想到那个时候归宁口中所指的“意中人”竟然会是自己。 归宁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方才无意中听到的那一番话足够让他肯定归宁是喜欢他的,但眼下得到归宁亲口承认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高兴,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了笑容。 直到终于抑住了笑意,宇文诀才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当时为何会说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念想?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是朕的妃子了不是吗?” “虽然如此,可是……世人都知道当今皇上与皇后情深意切,即便那个时候妾身已经被皇上封为了‘梅妃’又如何呢?所以,妾身从那个时候起就决定将这段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说起。若不是今天的意外,妾身也……” “也永远不会让朕明白你的心意?”宇文诀接过话道。 归宁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又为何提出与朕合作来换取离开皇宫?又为何一直拒绝朕?”宇文诀不解地问。 如果归宁是真的喜欢他,那为何在当初却一直拒绝他呢? “因为害怕。” “害怕?”宇文诀微微摇头,“朕不明白。” “妾身是在害怕一旦真的有了可以接近皇上的机会最后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心,贪心着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更多,然后终有一日,妾身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做出对皇上、对皇上身边的人不利的事情,所以妾身宁愿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可事实却是,你不但没有变得贪心,反而还大度得让朕觉得有些生气。”想到归宁过去种种的“大度”、“不在意”,宇文诀有些不满地道。 “那是因为妾身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贪心,也不可以做出让皇上为难的事情。” “事实上,你做得很好,有时候朕甚至觉得你做得好过头了。” 归宁却摇了摇头,道:“还不够好,如果真的足够好,今晚妾身就不该如此粗心大意地让皇上听见了方才的那番话。” “可是朕却很高兴你能够如此‘粗心大意’。” “但是,皇上……”归宁看着宇文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皇上真的会相信……相信妾身是……是真的……而不是因为皇上是皇上吗?”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明明听明白了归宁话中所未言明的字句,但却故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什么’?” 归宁面上一红,有些局促地别开了脸,小声道:“皇上何必明知故问呢?” “可朕想听你亲口说。告诉朕,不谈身份也不谈那些所谓‘该不该’,你只需要实话告诉朕,你心里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归宁垂眼望了眼还被宇文诀握在手里的纸,缓缓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于这一句话,宇文诀并不陌生,甚至他与归宁真正的认识就是从这样一句话开始的。 过往每次听到或见到这句话的时候宇文诀心里都是不舒服,甚至有些开始讨厌起这句过于情意绵绵的话,但此刻宇文诀却觉得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好了,听着太让人舒心了。 没有言语,也没有承诺,宇文诀只是放下手中的纸而后轻轻地牵过归宁的手,十指紧扣。 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但这样的行动在这个时候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加让人心动。 归宁心下微微一颤,一瞬间竟有了动摇的情绪。 但在看见宇文诀眼中的温柔后,心底的松动又再次化作了泡影,心再一次变得冰冷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啊,素来都擅长捕获人心。 曾几何时,那个单纯之人就因为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而沦陷,最后……却落得个毁容毁心被抛弃的下场。 这样的事情,只一次就足够让人心神俱裂,又怎能再一次被欺骗? 只是,纵使内心活动瞬间已然转换,但归宁面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带着几分羞怯的笑意,看得让人心痒难耐。 演戏和伪装对于归宁来说早已是深入血液里的东西,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目的,她彻底地改变了自己,学会了这一切自己从前不会的东西和手段。 所谓的“一见钟情”自然也都是谎话,所谓的“意外地听见了她真正的心意”当然也都是在发现宇文诀的到来之后而设计好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进一步掠夺宇文诀的心罢了,【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八三章 撒泼 第八四章 借酒浇愁【推荐一千六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四章 借酒浇愁【推荐一千六加更】 “嗯,你满意就好,我既然说过不会放过打了你的人自然就不会放过。”归宁说完站起身,缓缓拍了拍裙摆,转身做出一副欲离开的打算。 但才刚迈出一步,归宁便就停了下脚步,侧着身体对娜扎交代道:“娜扎啊,我累了,想回房去睡会儿。在这期间,不管门前的三人发生了任何事情、受了任何对待,我也都看不见,你可要小心点。” 娜扎一愣,片刻后忽地反应过来,双眼放光地应道:“是,奴婢一定格——外——小——心,郡主您就放心去休息吧。” 说着的时候娜扎还不忘特意强调了“格外小心”这四个字。 归宁闻言微微一笑,知道娜扎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放心地回房睡觉去了。 一旁的小方子和小圆子倒是听得有些迷糊,不明所以地看着娜扎。 娜扎转身对小方子、小圆子神秘笑笑,说道:“等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自然是整人的好戏。 方才归宁可以强调她“什么都看不见”,还交代她要“小心”,这不就是在说:等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你尽管放肆去做,但不要太过分了,小心点别把人给弄伤了弄瘸了。 而事实上归宁临走前的那微微一笑也正好验证了娜扎的揣测,知道自己并没有会错意。 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辜负归宁的一番心思呢?她一定会好好“伺候”那三个胆敢欺辱她家郡主之人。 归宁自是不知道娜扎这些想法的,但是她知道娜扎不会让她失望。 其实,归宁也并非是为了那三名太监对自己的“不敬”而私自报复。她之所以会对那三名太监做出让他们跪在新梅苑门前这样的惩罚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立立威信罢了。顺便也警告警告那幕后的庄妃。 否则。别人就真要以为她好欺负了。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开端。 虽然归宁无意要与窦真儿之外的人为敌,但她也不能任由他人骑到她头顶上来撒野,在实现自己的目标以前,任何阻碍她都不允许其存在。 而现实是,娜扎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接着她借口要回房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娜扎狠狠地折腾了那三个太监一把。先是恶言挑衅,接着又故意倒了他们一身的污,最后甚至直接端了盆冷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虽说如今已是春季,但气温却依旧还是有些偏低,娜扎这一盆冷水下去只怕足够叫这三个太监回去后大大地病一场了。 可偏偏归宁下了命令让他们一定要足足跪够两个时辰才能起身,先是泼了污后又遭了冷水淋的三人此时是又冷又狼狈,但却也只能就这样咬着牙继续跪在门口。 才刚刚被获封了“贵妃”的归宁此刻无疑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自然她的这个新梅苑也就成了被人注视的地方,归宁重罚三名太监一事才刚刚发生就立刻被众人传了出去。 不过,归宁对此却并不甚在意。她就是要让他们传,就是要让人知道得罪了她的人会落得如何下场。 只是。她这种明显在向众人示威的举动引起了一个人的强烈不满,这个人便就是太后。 太后本就担心归宁会成为第二个窦真儿,如今归宁突然被册封为贵妃这简直就像是正好验证了她先前的担忧一般。 而归宁的态度也让太后很是不满,才刚刚被获封为太后就如此大肆地众人面前立威,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有些不舒服。 如果说以前的归宁虽然聪明但却温和顺从是一枚很好利用的棋子的话,那么现如今归宁的表现就像是要出笼的老虎了。 既是老虎就势必不会再依附他人。 这让太后不由联想到了上次她让归宁安排其他人伺候宇文诀的事情,虽然归宁最后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但是归宁所推荐的人却并不能够让她满意。 她本是给了归宁机会的,暗示归宁不要挑选她培养的郝僖和杨襄人,可结果归宁还是推荐了杨襄人。 好在,宇文诀虽然听了归宁的劝但实际上却并未真的宠幸郝僖,这些事情旁人不知道,太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坏也坏在,宇文诀竟然真的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归宁的请求,同意了让郝僖“侍寝”。 当初,无论她费尽多少唇舌都不曾让宇文诀动摇过半分,哪怕只是像对郝僖那样装装样子的事情,宇文诀也不曾做过,甚至她主动送上龙床的人最后也无一例外都被宇文诀赶了出来。 可归宁只是一句话就让宇文诀改变了心意,纵使没有真正做到“雨露均沾”,却至少在众人面前装出了样子。 “太后,您似乎并不高兴梅妃被册封为梅贵妃?”青禾试探地问道。 “任何事情过犹则不及,现在梅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显然已经‘过’了。” “太后心中的担忧奴婢明白,不过,奴婢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太后疑惑地问。 青禾解释道:“太后您过去担心的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与皇后娘娘抗衡,现在梅贵妃如此受皇上重视不是再好不过吗?这就说明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已经足够到能够与皇后娘娘一争高低了。以前,皇后娘娘是‘一家独大’,太后您难免会有些担忧,可现在情况却不同,纵使皇上再如何宠爱梅贵妃,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吗?所以奴婢认为太后您方才所担心的事情非但不会出现,反而这还是一个好机会。” 听了青禾的话之后太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情况的确与那时不同。哀家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真儿在呢,现在……也该是时候让真儿出来了……” “太后您的意思是?” “这要出笼的老虎可不是只有她梅娘一只。”太后道。 旋即青禾便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问道:“太后您是想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太后笑了笑,说道:“虽说三月之期未满,但也足够了。这段时间,想必真儿正窝着一肚子火而无处发泄,如今又听说梅娘被封为了‘贵妃’,只怕心里就更不平静。现在不是正好让她出来,让两只老虎见见面的时候吗?” “可……”青禾有些担忧道,“皇后娘娘性情冲动,而梅贵妃却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十分冷静的人,若挑选在这个时候让皇后娘娘出来让二人见面,只怕会对皇后娘娘不利啊。” “所以哀家才想要亲自去放真儿出来,顺便也提点她几句。” “是,还是太后您想得周到。” “对了,那三名挨了罚的太监怎么样了?” “说是两个时辰已经跪满,现在已经被放回去了。”青禾回答道。 “放回去?”太后轻哼了一声,道,“如今这气候,一盆冷水浇下去即便是放了回去也还得再受一阵子罪。” “其实,奴婢有些不明白,这梅贵妃身边的丫鬟哪有这么大的胆量?” 太后闻言,笑了起来,反问道:“是啊,你说一个小小的丫头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这样教训那三个太监?” 被太后这样一反问,青禾好像有些明白了,问:“您的意思是……这些举动表面上是娜扎擅自的举动其实却是授了梅贵妃之意?” 随即,青禾又有些不解道:“可奴婢也听说了,说是梅贵妃在知道娜扎擅自的举动之后狠狠地责骂了她。” “那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你想那梅娘是如何惩罚娜扎的?想必不过是责骂了几句吧?不痛不痒的,又能如何?”太后道。 “那这么说,这些全都是梅贵妃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 “恐怕还不止这些呢。”太后别有深意地说道。 “还不止?” “你知道那三个小太监是什么人吗?”太后问。 “据奴婢所知他们都是……”话还未说完,青禾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有些惊讶道,“太后您的意思是……梅贵妃一早就知道了那三个太监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而她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立威,更是为了……警告背后的庄妃?” 太后没有回答青禾的问题,只是微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看来,哀家的确是培养了一枚了不得的棋子呢。不,也许这枚棋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当自己是棋子,这背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 虽说她最初会选择归宁为棋子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她在宇文诀眼里是特别的,但多少她也还是看中归宁的聪明跟沉稳的,但……如今太后却觉得自己曾经看中的那份“聪明”和“沉稳”俨然已经逐渐成长为威胁了。 归宁的心思和城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更加缜密、深沉。 太后微微沉了脸色,暗想道: 看来必须要加快动作了,要尽快让皇上答应放真儿出来才行,否则……只怕要坏事了。 虽然现如今还看不出什么征兆,【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八四章 借酒浇愁【推荐一千六加更】 第八五章 三个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五章 三个人 “嗯,你满意就好,我既然说过不会放过打了你的人自然就不会放过。”归宁说完站起身,缓缓拍了拍裙摆,转身做出一副欲离开的打算。 但才刚迈出一步,归宁便就停了下脚步,侧着身体对娜扎交代道:“娜扎啊,我累了,想回房去睡会儿。在这期间,不管门前的三人发生了任何事情、受了任何对待,我也都看不见,你可要小心点。” 娜扎一愣,片刻后忽地反应过来,双眼放光地应道:“是,奴婢一定格——外——小——心,郡主您就放心去休息吧。” 说着的时候娜扎还不忘特意强调了“格外小心”这四个字。 归宁闻言微微一笑,知道娜扎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放心地回房睡觉去了。 一旁的小方子和小圆子倒是听得有些迷糊,不明所以地看着娜扎。 娜扎转身对小方子、小圆子神秘笑笑,说道:“等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自然是整人的好戏。 方才归宁可以强调她“什么都看不见”,还交代她要“小心”,这不就是在说:等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你尽管放肆去做,但不要太过分了,小心点别把人给弄伤了弄瘸了。 而事实上归宁临走前的那微微一笑也正好验证了娜扎的揣测,知道自己并没有会错意。 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辜负归宁的一番心思呢?她一定会好好“伺候”那三个胆敢欺辱她家郡主之人。 归宁自是不知道娜扎这些想法的,但是她知道娜扎不会让她失望。 其实,归宁也并非是为了那三名太监对自己的“不敬”而私自报复。她之所以会对那三名太监做出让他们跪在新梅苑门前这样的惩罚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立立威信罢了。顺便也警告警告那幕后的庄妃。 否则。别人就真要以为她好欺负了。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开端。 虽然归宁无意要与窦真儿之外的人为敌,但她也不能任由他人骑到她头顶上来撒野,在实现自己的目标以前,任何阻碍她都不允许其存在。 而现实是,娜扎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接着她借口要回房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娜扎狠狠地折腾了那三个太监一把。先是恶言挑衅,接着又故意倒了他们一身的污,最后甚至直接端了盆冷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虽说如今已是春季,但气温却依旧还是有些偏低,娜扎这一盆冷水下去只怕足够叫这三个太监回去后大大地病一场了。 可偏偏归宁下了命令让他们一定要足足跪够两个时辰才能起身,先是泼了污后又遭了冷水淋的三人此时是又冷又狼狈,但却也只能就这样咬着牙继续跪在门口。 才刚刚被获封了“贵妃”的归宁此刻无疑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自然她的这个新梅苑也就成了被人注视的地方,归宁重罚三名太监一事才刚刚发生就立刻被众人传了出去。 不过,归宁对此却并不甚在意。她就是要让他们传,就是要让人知道得罪了她的人会落得如何下场。 只是。她这种明显在向众人示威的举动引起了一个人的强烈不满,这个人便就是太后。 太后本就担心归宁会成为第二个窦真儿,如今归宁突然被册封为贵妃这简直就像是正好验证了她先前的担忧一般。 而归宁的态度也让太后很是不满,才刚刚被获封为太后就如此大肆地众人面前立威,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有些不舒服。 如果说以前的归宁虽然聪明但却温和顺从是一枚很好利用的棋子的话,那么现如今归宁的表现就像是要出笼的老虎了。 既是老虎就势必不会再依附他人。 这让太后不由联想到了上次她让归宁安排其他人伺候宇文诀的事情,虽然归宁最后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但是归宁所推荐的人却并不能够让她满意。 她本是给了归宁机会的,暗示归宁不要挑选她培养的郝僖和杨襄人,可结果归宁还是推荐了杨襄人。 好在,宇文诀虽然听了归宁的劝但实际上却并未真的宠幸郝僖,这些事情旁人不知道,太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坏也坏在,宇文诀竟然真的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归宁的请求,同意了让郝僖“侍寝”。 当初,无论她费尽多少唇舌都不曾让宇文诀动摇过半分,哪怕只是像对郝僖那样装装样子的事情,宇文诀也不曾做过,甚至她主动送上龙床的人最后也无一例外都被宇文诀赶了出来。 可归宁只是一句话就让宇文诀改变了心意,纵使没有真正做到“雨露均沾”,却至少在众人面前装出了样子。 “太后,您似乎并不高兴梅妃被册封为梅贵妃?”青禾试探地问道。 “任何事情过犹则不及,现在梅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显然已经‘过’了。” “太后心中的担忧奴婢明白,不过,奴婢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太后疑惑地问。 青禾解释道:“太后您过去担心的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与皇后娘娘抗衡,现在梅贵妃如此受皇上重视不是再好不过吗?这就说明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已经足够到能够与皇后娘娘一争高低了。以前,皇后娘娘是‘一家独大’,太后您难免会有些担忧,可现在情况却不同,纵使皇上再如何宠爱梅贵妃,这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吗?所以奴婢认为太后您方才所担心的事情非但不会出现,反而这还是一个好机会。” 听了青禾的话之后太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情况的确与那时不同。哀家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真儿在呢,现在……也该是时候让真儿出来了……” “太后您的意思是?” “这要出笼的老虎可不是只有她梅娘一只。”太后道。 旋即青禾便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问道:“太后您是想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太后笑了笑,说道:“虽说三月之期未满,但也足够了。这段时间,想必真儿正窝着一肚子火而无处发泄,如今又听说梅娘被封为了‘贵妃’,只怕心里就更不平静。现在不是正好让她出来,让两只老虎见见面的时候吗?” “可……”青禾有些担忧道,“皇后娘娘性情冲动,而梅贵妃却是一个心思缜密而且十分冷静的人,若挑选在这个时候让皇后娘娘出来让二人见面,只怕会对皇后娘娘不利啊。” “所以哀家才想要亲自去放真儿出来,顺便也提点她几句。” “是,还是太后您想得周到。” “对了,那三名挨了罚的太监怎么样了?” “说是两个时辰已经跪满,现在已经被放回去了。”青禾回答道。 “放回去?”太后轻哼了一声,道,“如今这气候,一盆冷水浇下去即便是放了回去也还得再受一阵子罪。” “其实,奴婢有些不明白,这梅贵妃身边的丫鬟哪有这么大的胆量?” 太后闻言,笑了起来,反问道:“是啊,你说一个小小的丫头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这样教训那三个太监?” 被太后这样一反问,青禾好像有些明白了,问:“您的意思是……这些举动表面上是娜扎擅自的举动其实却是授了梅贵妃之意?” 随即,青禾又有些不解道:“可奴婢也听说了,说是梅贵妃在知道娜扎擅自的举动之后狠狠地责骂了她。” “那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你想那梅娘是如何惩罚娜扎的?想必不过是责骂了几句吧?不痛不痒的,又能如何?”太后道。 “那这么说,这些全都是梅贵妃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 “恐怕还不止这些呢。”太后别有深意地说道。 “还不止?” “你知道那三个小太监是什么人吗?”太后问。 “据奴婢所知他们都是……”话还未说完,青禾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有些惊讶道,“太后您的意思是……梅贵妃一早就知道了那三个太监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而她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立威,更是为了……警告背后的庄妃?” 太后没有回答青禾的问题,只是微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看来,哀家的确是培养了一枚了不得的棋子呢。不,也许这枚棋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当自己是棋子,这背后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利用谁呢……” 虽说她最初会选择归宁为棋子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她在宇文诀眼里是特别的,但多少她也还是看中归宁的聪明跟沉稳的,但……如今太后却觉得自己曾经看中的那份“聪明”和“沉稳”俨然已经逐渐成长为威胁了。 归宁的心思和城府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更加缜密、深沉。 太后微微沉了脸色,暗想道: 看来必须要加快动作了,要尽快让皇上答应放真儿出来才行,否则……只怕要坏事了。 虽然现如今还看不出什么征兆,【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八五章 三个人 第八六章 三罪【推荐二千一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六章 三罪【推荐二千一加更】 太后没想到窦真儿才从宫外一回来就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但对她主动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的窦真儿,问道:“你当真想通了?” 窦真儿点点头,道:“是,妾身已经想明白了。等等妾身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过后就会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有些话哀家也就不多言了。”言罢,太后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窦真儿一眼,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皇上那边哀家会替你求求情的。” “谢太后。”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记住,等下见了皇上一定不要再与皇上斗气了,有什么话静下来好好说,皇上会明白你的。哀家就不耽搁你准备了,先走了。”太后起身走到窦真儿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是,妾身恭送太后。” 出来之后,太后转过身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屋内,对青禾吩咐道:“等下派人去查查看,看今日真儿出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是。” 这不怪太后会多想,只是窦真儿前后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一趟窦真儿出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顽固的窦真儿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了。以前的窦真儿每次在她面前虽然也会行礼也会用敬语,但骨子里那股不服的姿态却是明确的,但方才窦真儿对她的态度却是恭敬的。 另一边的窦真儿此刻却无心关心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否会引得太后怀疑。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如何在宇文诀面前扳回一层。 “走吧,去明德宫。”太后对青禾道。 她方才说过要帮窦真儿在宇文诀面前求情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现在要赶在窦真儿去主动向宇文诀请罪之前先在宇文诀面前替窦真儿说几句好话,抚平一下宇文诀的情绪。这样一来,等到宇文诀同窦真儿见面的时候才不至于两人一见面就又闹得气氛僵硬。 在太后见到宇文诀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提前来明德宫为窦真儿求情的决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她才刚一开口提到“真儿”二字宇文诀就瞬间阴郁了脸色道:“母后为何突然提到她?” “真儿出宫一事,皇上可是已经知道了?” 宇文诀轻哼了一声,“这一次真儿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他会如此生气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窦真儿违抗他的命令而擅自出宫一事,主要还是因为亲眼瞧见了今日窦真儿对归宁的欺辱行为。 “哀家知道你还在生真儿的气,但是有件事情哀家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太后道。 “什么事情?” “真儿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啊,她还跟哀家说她知道错了,等下要亲自来向皇上你请罪呢。” “知道错了?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结果呢。还不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若换做以前宇文诀在听了太后的这番话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窦真儿又一次的假装。 “不会的,哀家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真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你也知道,虽然哀家过往对真儿很是疼爱,但这几年来她的所作所为皆让哀家十分失望,所以近两年来也一直在劝皇上不要太过纵容她,既是如此。哀家又怎会在不确定真儿是不是真心悔改的情况下就开口替她求情呢?” 听太后这样一说,宇文诀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从前太后的确十分宠爱窦真儿,但近两年来她却一直没有再为窦真儿说过任何好话。所以眼下太后能够为窦真儿说话说不定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宇文诀不禁有些期待地问:“真儿她……果真知道悔改了?” “相信哀家,这次绝对不会错的。” “但愿如此。” “那……”太后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若真儿这次是真心会改的话,皇上是不是会原谅她?” 宇文诀沉吟着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知道,若窦真儿能够真心悔改。他也不会一定非要追究出个究竟不可。但前提是窦真儿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真心想要悔改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窦真儿忽然在门外求见。 她已经好好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洗净了一身的酒气。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就只等着在宇文诀面前好好表现了。 太后闻言朝宇文诀笑了笑,道:“看,哀家没有说错吧。这不,人就已经来了。” 宇文诀笑笑,对门外吩咐道:“让她进来。” 窦真儿很快就被引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宇文诀身侧的太后也看见了宇文诀嘴角还未完全收起的笑意,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面上她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在向宇文诀和太后各自行完礼之后直接跪在宇文诀面前道:“妾身这次来是想要向皇上请罪的。” “请什么罪?如何请罪?”宇文诀问。 “妾身所请有三罪,一罪,妾身不该惹是生非更不该动手打梅贵妃;二罪,妾身不该违背皇上的命令私自出宫;至于这三罪……”说到第三罪的时候,窦真儿顿了顿,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三罪是妾身不该任性善妒。” 宇文诀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窦真儿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尤其是那三罪…… 居然……也多亏了她能够想出这样三条来。宇文诀暗暗在心里笑了起来,对于窦真儿所说的“三罪”他是真的太意外了。 收敛了笑意,宇文诀尽量用平静的嗓音问道:“你既已知罪,那你告诉朕,你打算如何请罪?” “妾身愿意自罚俸禄三月,并自愿将禁足时间延长至四个月。若皇上觉得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妾身愿意听皇上吩咐。”窦真儿低着头回答道。 “果然心甘情愿接受?”宇文诀反问。 “是,妾身心甘情愿。” “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高兴。但你真正最应该向其请罪的人应该是梅娘,对于梅娘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窦真儿一愣,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狠绝,但眼下她却万万不能发作,暗暗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道:“不知道皇上希望妾身如何做?” “这样,你只需要亲自去向梅娘道个歉,若是她能够原谅你,那些什么自罚俸禄以及禁足的事情朕都可以再从轻发落。” “什么?”窦真儿闻言惊讶地望向宇文诀,这是她自方才进门以来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她没想到对比起惩罚自己宇文诀更在意的是归宁对这件事情的感受。 见窦真儿反应如此强烈,宇文诀不由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不,并没有,妾身只是……” “皇上,”窦真儿正欲为自己做辩解,但却被太后突然间的插话给打断了对话,“哀家认为让真儿给梅贵妃道歉一事稍欠妥当。” “母后此言何意?”宇文诀问。 “真儿毕竟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够向比她地位要低的梅贵妃赔礼道歉呢?依哀家看,不如这样,让真儿挑选一件礼品差人送去给梅贵妃,就当做是真儿向梅贵妃赔礼了,皇上以为这样如何?”太后建议道。 宇文诀听闻后,细细思索了片刻,随后赞同地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这件事情是朕考虑不周了,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真儿,这样的提议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太后适时地问。 窦真儿当然明白太后这是在帮她,虽然她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这样的做法也总比让她亲自去给归宁道歉要来得好,于是道:“妾身愿意,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皇上啊,”太后看了看宇文诀的表情,而后又试探地说道,“你方才说可以‘从轻发落’,那……方才真儿所言的惩罚,是不是可以相对减轻一些呢?” “那母后的意思是?” “俸禄照发,至于这禁足嘛,依旧还是维持原先的三月之期吧,也就是说真儿只需再禁足二十又三日便可,皇上你看如何?” 宇文诀也并非真想为难窦真儿,此刻见窦真儿的确是有心悔改,而她也已经被禁足了两月有余,不由点点头,道:“若是真儿挑选的礼物能够让梅娘满意,梅娘也愿意不计前嫌,那么朕就应允了。” “请皇上放心,梅娘素来宽容,想必她定不会与真儿置气。”太后道。 想了想归宁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态度,宇文诀对太后所言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倒是,梅娘素来不喜欢与人计较,她定然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试探地问。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就依了母后所言吧。”宇文诀同意道。(未完待续) ... ... 第八六章 三罪【推荐二千一加更】 第八七章 平局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七章 平局 太后没想到窦真儿才从宫外一回来就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但对她主动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的窦真儿,问道:“你当真想通了?” 窦真儿点点头,道:“是,妾身已经想明白了。等等妾身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过后就会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有些话哀家也就不多言了。”言罢,太后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窦真儿一眼,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皇上那边哀家会替你求求情的。” “谢太后。”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记住,等下见了皇上一定不要再与皇上斗气了,有什么话静下来好好说,皇上会明白你的。哀家就不耽搁你准备了,先走了。”太后起身走到窦真儿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是,妾身恭送太后。” 出来之后,太后转过身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屋内,对青禾吩咐道:“等下派人去查查看,看今日真儿出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是。” 这不怪太后会多想,只是窦真儿前后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一趟窦真儿出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顽固的窦真儿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了。以前的窦真儿每次在她面前虽然也会行礼也会用敬语,但骨子里那股不服的姿态却是明确的,但方才窦真儿对她的态度却是恭敬的。 另一边的窦真儿此刻却无心关心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否会引得太后怀疑。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如何在宇文诀面前扳回一层。 “走吧,去明德宫。”太后对青禾道。 她方才说过要帮窦真儿在宇文诀面前求情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现在要赶在窦真儿去主动向宇文诀请罪之前先在宇文诀面前替窦真儿说几句好话,抚平一下宇文诀的情绪。这样一来,等到宇文诀同窦真儿见面的时候才不至于两人一见面就又闹得气氛僵硬。 在太后见到宇文诀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提前来明德宫为窦真儿求情的决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她才刚一开口提到“真儿”二字宇文诀就瞬间阴郁了脸色道:“母后为何突然提到她?” “真儿出宫一事,皇上可是已经知道了?” 宇文诀轻哼了一声,“这一次真儿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他会如此生气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窦真儿违抗他的命令而擅自出宫一事,主要还是因为亲眼瞧见了今日窦真儿对归宁的欺辱行为。 “哀家知道你还在生真儿的气,但是有件事情哀家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太后道。 “什么事情?” “真儿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啊,她还跟哀家说她知道错了,等下要亲自来向皇上你请罪呢。” “知道错了?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结果呢。还不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若换做以前宇文诀在听了太后的这番话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窦真儿又一次的假装。 “不会的,哀家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真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你也知道,虽然哀家过往对真儿很是疼爱,但这几年来她的所作所为皆让哀家十分失望,所以近两年来也一直在劝皇上不要太过纵容她,既是如此。哀家又怎会在不确定真儿是不是真心悔改的情况下就开口替她求情呢?” 听太后这样一说,宇文诀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从前太后的确十分宠爱窦真儿,但近两年来她却一直没有再为窦真儿说过任何好话。所以眼下太后能够为窦真儿说话说不定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宇文诀不禁有些期待地问:“真儿她……果真知道悔改了?” “相信哀家,这次绝对不会错的。” “但愿如此。” “那……”太后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若真儿这次是真心会改的话,皇上是不是会原谅她?” 宇文诀沉吟着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知道,若窦真儿能够真心悔改。他也不会一定非要追究出个究竟不可。但前提是窦真儿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真心想要悔改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窦真儿忽然在门外求见。 她已经好好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洗净了一身的酒气。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就只等着在宇文诀面前好好表现了。 太后闻言朝宇文诀笑了笑,道:“看,哀家没有说错吧。这不,人就已经来了。” 宇文诀笑笑,对门外吩咐道:“让她进来。” 窦真儿很快就被引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宇文诀身侧的太后也看见了宇文诀嘴角还未完全收起的笑意,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面上她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在向宇文诀和太后各自行完礼之后直接跪在宇文诀面前道:“妾身这次来是想要向皇上请罪的。” “请什么罪?如何请罪?”宇文诀问。 “妾身所请有三罪,一罪,妾身不该惹是生非更不该动手打梅贵妃;二罪,妾身不该违背皇上的命令私自出宫;至于这三罪……”说到第三罪的时候,窦真儿顿了顿,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三罪是妾身不该任性善妒。” 宇文诀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窦真儿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尤其是那三罪…… 居然……也多亏了她能够想出这样三条来。宇文诀暗暗在心里笑了起来,对于窦真儿所说的“三罪”他是真的太意外了。 收敛了笑意,宇文诀尽量用平静的嗓音问道:“你既已知罪,那你告诉朕,你打算如何请罪?” “妾身愿意自罚俸禄三月,并自愿将禁足时间延长至四个月。若皇上觉得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妾身愿意听皇上吩咐。”窦真儿低着头回答道。 “果然心甘情愿接受?”宇文诀反问。 “是,妾身心甘情愿。” “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高兴。但你真正最应该向其请罪的人应该是梅娘,对于梅娘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窦真儿一愣,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狠绝,但眼下她却万万不能发作,暗暗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道:“不知道皇上希望妾身如何做?” “这样,你只需要亲自去向梅娘道个歉,若是她能够原谅你,那些什么自罚俸禄以及禁足的事情朕都可以再从轻发落。” “什么?”窦真儿闻言惊讶地望向宇文诀,这是她自方才进门以来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她没想到对比起惩罚自己宇文诀更在意的是归宁对这件事情的感受。 见窦真儿反应如此强烈,宇文诀不由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不,并没有,妾身只是……” “皇上,”窦真儿正欲为自己做辩解,但却被太后突然间的插话给打断了对话,“哀家认为让真儿给梅贵妃道歉一事稍欠妥当。” “母后此言何意?”宇文诀问。 “真儿毕竟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够向比她地位要低的梅贵妃赔礼道歉呢?依哀家看,不如这样,让真儿挑选一件礼品差人送去给梅贵妃,就当做是真儿向梅贵妃赔礼了,皇上以为这样如何?”太后建议道。 宇文诀听闻后,细细思索了片刻,随后赞同地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这件事情是朕考虑不周了,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真儿,这样的提议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太后适时地问。 窦真儿当然明白太后这是在帮她,虽然她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这样的做法也总比让她亲自去给归宁道歉要来得好,于是道:“妾身愿意,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皇上啊,”太后看了看宇文诀的表情,而后又试探地说道,“你方才说可以‘从轻发落’,那……方才真儿所言的惩罚,是不是可以相对减轻一些呢?” “那母后的意思是?” “俸禄照发,至于这禁足嘛,依旧还是维持原先的三月之期吧,也就是说真儿只需再禁足二十又三日便可,皇上你看如何?” 宇文诀也并非真想为难窦真儿,此刻见窦真儿的确是有心悔改,而她也已经被禁足了两月有余,不由点点头,道:“若是真儿挑选的礼物能够让梅娘满意,梅娘也愿意不计前嫌,那么朕就应允了。” “请皇上放心,梅娘素来宽容,想必她定不会与真儿置气。”太后道。 想了想归宁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态度,宇文诀对太后所言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倒是,梅娘素来不喜欢与人计较,她定然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试探地问。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就依了母后所言吧。”【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八七章 平局 第八八章 身份之谜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八章 身份之谜 太后没想到窦真儿才从宫外一回来就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但对她主动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的窦真儿,问道:“你当真想通了?” 窦真儿点点头,道:“是,妾身已经想明白了。等等妾身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过后就会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有些话哀家也就不多言了。”言罢,太后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窦真儿一眼,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皇上那边哀家会替你求求情的。” “谢太后。”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记住,等下见了皇上一定不要再与皇上斗气了,有什么话静下来好好说,皇上会明白你的。哀家就不耽搁你准备了,先走了。”太后起身走到窦真儿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是,妾身恭送太后。” 出来之后,太后转过身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屋内,对青禾吩咐道:“等下派人去查查看,看今日真儿出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是。” 这不怪太后会多想,只是窦真儿前后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一趟窦真儿出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顽固的窦真儿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了。以前的窦真儿每次在她面前虽然也会行礼也会用敬语,但骨子里那股不服的姿态却是明确的,但方才窦真儿对她的态度却是恭敬的。 另一边的窦真儿此刻却无心关心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否会引得太后怀疑。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如何在宇文诀面前扳回一层。 “走吧,去明德宫。”太后对青禾道。 她方才说过要帮窦真儿在宇文诀面前求情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现在要赶在窦真儿去主动向宇文诀请罪之前先在宇文诀面前替窦真儿说几句好话,抚平一下宇文诀的情绪。这样一来,等到宇文诀同窦真儿见面的时候才不至于两人一见面就又闹得气氛僵硬。 在太后见到宇文诀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提前来明德宫为窦真儿求情的决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她才刚一开口提到“真儿”二字宇文诀就瞬间阴郁了脸色道:“母后为何突然提到她?” “真儿出宫一事,皇上可是已经知道了?” 宇文诀轻哼了一声,“这一次真儿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他会如此生气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窦真儿违抗他的命令而擅自出宫一事,主要还是因为亲眼瞧见了今日窦真儿对归宁的欺辱行为。 “哀家知道你还在生真儿的气,但是有件事情哀家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太后道。 “什么事情?” “真儿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啊,她还跟哀家说她知道错了,等下要亲自来向皇上你请罪呢。” “知道错了?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结果呢。还不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若换做以前宇文诀在听了太后的这番话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窦真儿又一次的假装。 “不会的,哀家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真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你也知道,虽然哀家过往对真儿很是疼爱,但这几年来她的所作所为皆让哀家十分失望,所以近两年来也一直在劝皇上不要太过纵容她,既是如此。哀家又怎会在不确定真儿是不是真心悔改的情况下就开口替她求情呢?” 听太后这样一说,宇文诀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从前太后的确十分宠爱窦真儿,但近两年来她却一直没有再为窦真儿说过任何好话。所以眼下太后能够为窦真儿说话说不定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宇文诀不禁有些期待地问:“真儿她……果真知道悔改了?” “相信哀家,这次绝对不会错的。” “但愿如此。” “那……”太后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若真儿这次是真心会改的话,皇上是不是会原谅她?” 宇文诀沉吟着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知道,若窦真儿能够真心悔改。他也不会一定非要追究出个究竟不可。但前提是窦真儿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真心想要悔改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窦真儿忽然在门外求见。 她已经好好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洗净了一身的酒气。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就只等着在宇文诀面前好好表现了。 太后闻言朝宇文诀笑了笑,道:“看,哀家没有说错吧。这不,人就已经来了。” 宇文诀笑笑,对门外吩咐道:“让她进来。” 窦真儿很快就被引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宇文诀身侧的太后也看见了宇文诀嘴角还未完全收起的笑意,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面上她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在向宇文诀和太后各自行完礼之后直接跪在宇文诀面前道:“妾身这次来是想要向皇上请罪的。” “请什么罪?如何请罪?”宇文诀问。 “妾身所请有三罪,一罪,妾身不该惹是生非更不该动手打梅贵妃;二罪,妾身不该违背皇上的命令私自出宫;至于这三罪……”说到第三罪的时候,窦真儿顿了顿,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三罪是妾身不该任性善妒。” 宇文诀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窦真儿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尤其是那三罪…… 居然……也多亏了她能够想出这样三条来。宇文诀暗暗在心里笑了起来,对于窦真儿所说的“三罪”他是真的太意外了。 收敛了笑意,宇文诀尽量用平静的嗓音问道:“你既已知罪,那你告诉朕,你打算如何请罪?” “妾身愿意自罚俸禄三月,并自愿将禁足时间延长至四个月。若皇上觉得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妾身愿意听皇上吩咐。”窦真儿低着头回答道。 “果然心甘情愿接受?”宇文诀反问。 “是,妾身心甘情愿。” “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高兴。但你真正最应该向其请罪的人应该是梅娘,对于梅娘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窦真儿一愣,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狠绝,但眼下她却万万不能发作,暗暗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道:“不知道皇上希望妾身如何做?” “这样,你只需要亲自去向梅娘道个歉,若是她能够原谅你,那些什么自罚俸禄以及禁足的事情朕都可以再从轻发落。” “什么?”窦真儿闻言惊讶地望向宇文诀,这是她自方才进门以来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她没想到对比起惩罚自己宇文诀更在意的是归宁对这件事情的感受。 见窦真儿反应如此强烈,宇文诀不由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不,并没有,妾身只是……” “皇上,”窦真儿正欲为自己做辩解,但却被太后突然间的插话给打断了对话,“哀家认为让真儿给梅贵妃道歉一事稍欠妥当。” “母后此言何意?”宇文诀问。 “真儿毕竟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够向比她地位要低的梅贵妃赔礼道歉呢?依哀家看,不如这样,让真儿挑选一件礼品差人送去给梅贵妃,就当做是真儿向梅贵妃赔礼了,皇上以为这样如何?”太后建议道。 宇文诀听闻后,细细思索了片刻,随后赞同地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这件事情是朕考虑不周了,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真儿,这样的提议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太后适时地问。 窦真儿当然明白太后这是在帮她,虽然她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这样的做法也总比让她亲自去给归宁道歉要来得好,于是道:“妾身愿意,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皇上啊,”太后看了看宇文诀的表情,而后又试探地说道,“你方才说可以‘从轻发落’,那……方才真儿所言的惩罚,是不是可以相对减轻一些呢?” “那母后的意思是?” “俸禄照发,至于这禁足嘛,依旧还是维持原先的三月之期吧,也就是说真儿只需再禁足二十又三日便可,皇上你看如何?” 宇文诀也并非真想为难窦真儿,此刻见窦真儿的确是有心悔改,而她也已经被禁足了两月有余,不由点点头,道:“若是真儿挑选的礼物能够让梅娘满意,梅娘也愿意不计前嫌,那么朕就应允了。” “请皇上放心,梅娘素来宽容,想必她定不会与真儿置气。”太后道。 想了想归宁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态度,宇文诀对太后所言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倒是,梅娘素来不喜欢与人计较,她定然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试探地问。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就依了母后所言吧。”【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八八章 身份之谜 第九零章 归来的目的【推荐三千一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零章 归来的目的【推荐三千一加更】 咬着牙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归宁笑着对宇文恭道:“宁儿?宁儿是谁?该不会就是王爷口中曾经提过的那个故人吧?怎么,难道我真的与那‘故人’十分相似吗?相似到让王爷至今都还对我的身份存在怀疑?” “不是怀疑,我是来求一个真相的,我想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宁儿?”宇文恭突然转变了语气,不再是往日里的温和而透着几分凌厉。 他现在已经无心再与归宁兜圈子,虽然归宁始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她方才的反应却悉数落在他的眼里,他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与宁儿脱离不了干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真相。 “王爷问我是不是宁儿?这问题王爷让我从何说起?首先,我没见过王爷口中所说的宁儿,所以我无从知晓自己与宁儿之间究竟相似到何种地步以致于到了面对着面都能够让王爷认错;其次,我的名字是梅娘,并不是什么‘宁儿’。所以,”归宁顿了顿,反问道,“王爷你说我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宁儿’呢?” “虽然你不承认,而且……你的容貌也与宁儿不一样,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她。”宇文恭肯定地说道。 归宁轻笑了一声,显得有些好笑地说道:“王爷你知道我就是她?既然王爷你早已认定了我就是‘宁儿’,那王爷今日又何必来问我呢?”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 “亲口说?王爷弄得我有些糊涂了。方才我说了答案,王爷又说不管我承认或不承认,你都认定了我就是宁儿。可眼下王爷又说希望听我亲口说出答案。莫非王爷真正想要的是听梅娘亲口说一句‘是的。我就是宁儿’?若是如此。也未尝不可,我现在便就告诉你,还请王爷仔细听好了。” 这样说着,归宁稍微停顿了片刻,像是故意要给宇文恭可以清清楚楚听见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准备时间,而后才缓缓地用着坚定的语气看着宇文恭道:“没错,我就是宁儿。不知道这样王爷可否满意了?” 宇文恭沉默地看着归宁没有答话,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能够让宇文恭满意。因为归宁所做出的回答并非是真心的,而只是在敷衍他。 见宇文恭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言语,归宁忽而笑了起来,道:“看来梅娘这样的回答果然还是不能够让王爷满意呢。不过,我也有个疑问想要问一问王爷,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回答?” “你问。” “我想知道王爷究竟为何会认为我就是宁儿呢?一个已经离开的人,王爷又凭什么认为她会再度回来呢?”归宁问。 “什么?”宇文恭微微一怔,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归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归宁无视宇文恭怔愣的反应,又继续道:“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这里是一个好地方。若有一天我选择了离开这里,就绝对不会再想要回来。假若真如王爷所言。我便就是那宁儿,那王爷觉得,我是因为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又回到这个我并不喜欢甚至让我伤心难过的地方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对宁儿来说是一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宇文恭抓住了归宁话中的漏洞,问道。 “很简单地推测罢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会选择这样远离一个地方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让人心殇了吗?那么,请王爷回答我的问题吧,若我果真就是宁儿,王爷认为我为何会选择再回来这个地方?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值得让人留恋的东西吗?”说完,归宁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讨厌这里,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值得让人留恋的地方。 宇文恭再度一怔,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是啊,一个已经离开了的人又为何会再度回来呢? 正如归宁所言,这里对于那个离开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甚至可以说这里是“她”的伤心地。 如果“她”当初是主动选择离开的,而并非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那么……“她”定然是因为这里发生了太多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何会再度选择回到这个并不令人感到愉快的地方呢? “王爷保持沉默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不知道‘宁儿’回来的理由呢,还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知道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归宁问。 宇文恭直视着归宁缓缓道:“若这里对于宁儿来说果真只是一个令人伤心难过的地方,那么……她回来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哦?”归宁微微挑了眉,表现得略感兴趣地问道,“敢问这唯一的理由是什么?” “报仇。”宇文恭沉声道。 “报仇?嗯,的确,”归宁赞同地点点头,“报仇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一个已经离开之人重回伤心地的好理由。既是如此……” 归宁突然敛起了神色,眼神冰冷地看着宇文恭,道:“王爷因何而觉得我会对着自己的仇家暴露自己的身份?” “仇家?”宇文恭身形一晃,诧异地看着归宁,“你说……仇家?” 宇文恭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她”成为仇家,这样的事实几乎让他崩溃。 “看来王爷似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宁儿成为仇人呢,看起来好像深受打击的样子,不知道王爷此刻的表情若是让宁儿看见了,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呢?会不会……也和我此刻一样感觉到高兴和兴奋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仇人?我……” “你想说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宁儿的事情?的确,相对于那些人来说,你对宁儿的确算是不错的了。或许宁儿会看在王爷曾经对她有恩的份上不会将这份仇恨迁怒于王爷,但若王爷有一天会成为她的阻碍,我想我若是宁儿我就绝对不会对王爷你念及旧情。” “为什么?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为什么时至今日你会如此地……” “王爷说错了,不是我,是宁儿,我是梅娘。” “好,宁儿,我以为宁儿早就忘记了过往的事情而选择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复仇?”宇文恭问。 “忘记过往?重新开始?”归宁冷笑了一声,道,“的确呢,她当时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就在王爷悉心照顾并且开导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几乎就要第二次相信自己可以获得幸福了,结果……现实果然是残忍的。王爷的确给了宁儿幸福,但同样也给予了她第二次的伤害。王爷能够想象吗?当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骗和伤害之后她的心该有多痛。痛不欲生,当时的宁儿唯一剩下的就是这种感觉,她甚至想过就此而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最后还是没有死,为什么呢?因为她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便就是……复仇!如今能够支撑宁儿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复仇。所以,如果有一天当这个理由不存在的时候或者是无法实现的时候,宁儿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去。” 稍稍停顿了片刻,归宁直直地望向宇文恭,继续道:“如果王爷不希望宁儿从这个世间消失的话,我劝王爷还是不要将今日所听到的话泄露出去为好。当然,如果王爷也和那些人一样恨不能让宁儿立刻消失,又或者说相对比宁儿而言,王爷心中有着更加重要、更加想要保护的人,而这个人却偏偏又是宁儿的仇人,所以王爷选择要让宁儿牺牲的话,那么王爷现在就可以去向皇上揭发这一切。”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想要宁儿受到伤害?” “哦?是吗?那或许就是我误会了吧,我还以为王爷在知道宁儿的目的后会选择背叛宁儿呢,毕竟……宁儿所想要对付的人是王爷如此重视并且深深喜欢着的人,不是吗?” 宇文恭一愣,“你是不是……宁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真儿并非……” “真儿?”归宁打断了宇文恭的话,反问道,“怎么,因为不在宫内所以连皇后娘娘的尊称都不叫了吗?身为王爷却亲密地叫皇后娘娘的闺名,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王爷,让王爷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恋慕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流露出自己对皇后娘娘的奢念。现在看来,王爷似乎还是没学会如何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啊。” “如果是宁儿,她应该会明白我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早已成为过去,我早就不再对皇后娘娘保持有任何除亲情之外的感情。” “是吗?那可真是要叫王爷失望了,因为王爷此刻所说的事情宁儿她一点都不明白,她只知道王爷曾经在睡梦中深深呼唤着的名字不是‘宁儿’而是‘真儿。,如果王爷要解释说这是亲情的表现,那请恕我孤陋寡闻。好了,出宫的时候皇上曾叮嘱过我让我一定要早早回去,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告辞。”归宁说完起身离开了包间。(未完待续。。) ... ... 第九零章 归来的目的【推荐三千一加更】 第九一章 往事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一章 往事 归宁已经离开了,但宇文恭却依旧还呆愣在原地。 在刚刚的谈话中,宇文恭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 毫无疑问,尽管方才归宁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宁儿”,但是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在在表明了她就是“她”——这个如今倍受宇文诀宠爱的梅贵妃正是三年多前从恭亲王府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人,她原本的名字也不叫梅娘而是……归宁。 宇文恭曾无数次地想象过他与归宁两人的重逢,他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甚至也想过或许自己这一生都再也无法见到归宁,但他却从未想过他们最终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再度相遇。 曾经那个依靠在他怀中对他微笑的人刚刚竟然对他说,他是她的敌人。 曾经那个他用尽了心思去珍惜的人刚刚竟然告诉他,他曾经伤她至深。 这叫他如何相信? 这样……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过往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那一切不过是他所做的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 宇文恭正与宇文诀商议完政事之后从宫中出来,外面正下着大雨,光线昏暗不明。 这样的夜晚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即便是像宇文诀这样温和的性子在这样响着雷鸣下着大雨的雨夜里,心情也不禁感觉有些沉闷。 他撩起马车的窗帘看了眼外面,温和的眉宇间微微蹙起。 忽然一道闪电直直落了下来,正正地砸落在他的马车前方。马受到惊吓之后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失了原本的方向拉着马车飞奔起来。 好在齐克身手敏捷又是练武之人。他拉着马的缰绳跃至马背上,及时地平息了马的躁动。 等马车平稳下来之后,齐克才发现马车早已脱离了他们原本所走的路,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在确认马不会再发狂之后,齐克撩开车帘对坐在车里的宇文恭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宇文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们失了方向,可能要晚些才能到府。” “无妨。走吧。” “是。”齐克闻言替宇文恭放下了门帘,而后重新驾起了马车。 正当齐克打算驾车离开之际,天空再度划下一道闪电,青白的光瞬间照亮了这让人烦闷不安的夜晚,也正是因为这瞬间的光亮让齐克发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身影。 “怎么了?”见马车依旧停在原处没有动,车内的宇文恭疑惑地问道。 “回主子,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宇文恭掀开了车帘,望向齐克所指的方向,但光线昏暗的雨夜却什么也看不清。 “方才闪电之际,属下看见那边好像倒了一个人。”齐克解释道。 “过去看看。” “是。” 齐克跳下马车向方才看见人影的地方走去。虽然现在下着大雨,可是当齐克靠近那人影的时候还是清楚地闻到了那人四周散发出来的血腥之气。 受伤了?心里这样想着。齐克俯身靠近了躺在地上的人,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却可以看出一个大致的身形,地上躺着的人的确是一名女子无疑。 齐克试着叫了声,但躺在地上的人却毫无反应,若不是探过鼻息知道这人还活着,齐克或许会认为此刻躺在地上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齐克抱着昏迷的女子到了马车前,对宇文恭道:“主子,是一个姑娘,好像受了重伤,昏过去了。” 宇文恭掀开车帘看了看齐克怀里的人,侧身让出空位道:“将人带回去再说。” “是。” 宇文恭让昏睡的女子靠坐在自己身侧,虽然这样的夜晚透着凉意,而女子也因为躺在雨夜里早已经是浑身湿透,但宇文恭却能够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温度。 宇文恭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额头,竟感觉到烫手的温度。 微微蹙了眉,宇文恭对车外的齐克道:“快一点,她的情况有些不妙。” “是。”齐克闻言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一路上,宇文恭虽然有好奇过自己所捡到的这个姑娘的身份和遭遇,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烛火下所映射出来的竟然会是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认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奄奄一息的女子,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正是那个与窦真儿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朝阳”。 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当初宇文诀在将她带回皇宫的时候并没有向人介绍她叫什么名字,只让众人称呼她为“朝阳”。 但宇文恭明白,她不是真正的“朝阳”,她是宇文诀找来的代替朝阳的替代品。 宇文恭之所以会肯定此刻躺在她面前的人是那个替代品“朝阳”而并非是真正的窦真儿,那是因为他才刚刚见过宇文诀,若果真是窦真儿失踪了,宇文诀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淡然。 “主子,她是……”齐克也认出了床上女子的身份,毕竟宫中之人很少有人会不知道朝阳公主的长相。 宇文恭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齐克的问题。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恭沉着脸没有答话。 他也很想知道她为何会一个人倒在路边,而且不但浑身是伤甚至……容貌尽毁。 即便她只是窦真儿的替代品,即便现如今真正的窦真儿已经回来了,但好歹近几年都是她一直陪在宇文诀身边,再如何也不至于会有人敢对她下如此毒手才是。 难道……是皇兄?宇文恭寻思着,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他了解宇文诀,纵使这个“朝阳”不是真正的窦真儿,纵使宇文诀对这个“朝阳”没有任何感情,他也绝不会如此狠绝地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朝阳”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对“朝阳”的医治。 “情况怎么样?”宇文恭问正在给“朝阳”诊治的大夫。 大夫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情况不太好。身上有多处伤口,又遭了雨淋,导致伤口发炎引起发热,若是人一直这样持续高热不退,只怕……” “还请大夫竭力救治。” “是,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那……她的脸?”宇文恭有些担心地问。 大夫闻言又是一阵叹气,摇头道:“脸上的伤口太深,显然是被利器所伤,而且在受伤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纵使医术再高明也无法治愈了。” “这么说……她毁容了?”宇文恭问。 大夫点了点头,“想必……那伤她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情吧。这样的伤口,即便是在当下由宫中最好的御医来诊治也不能痊愈不留疤痕,更何况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很明显并非是新伤,而是已经伤了一段日子了,诊治的延迟加之伤口的感染已经是……无药可医了。伤口会愈合,但必定会留下一道狰狞难看的疤。” “我知道了,还请大夫尽力而为。” “是。” “齐克,我们先出去,方便让大夫治疗。”宇文恭说完便带着齐克出了房门。 “主子,您说究竟是谁将‘朝阳’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齐克忍不住问道。 纵使是他这样的血性男儿看着,也觉得“朝阳”的遭遇实在太惨了,想要对付她的人下手未免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若这样的手段是用来对付敌人或者细作,那倒是可以理解,可……虽然齐克对“朝阳”这个人并不算太了解,但多少也听过一些传闻,传闻里这个“朝阳”是个极其安静的人,对人也都十分和善。 虽然出身乡野,对宫中的规矩不甚了解,所以在言行举止上与整个皇宫显得有些不合,但却是个好人。 被宇文诀带回宫这么久,几乎没有听见过任何有关她不好的传闻。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齐克实在很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可若不是那样有着深刻仇恨的仇人,那这个对于“朝阳”的人就太过心狠手辣了。 这样毒辣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半分慈善。 宇文恭摇摇头,“我也猜不透。不管是什么人做的,她在府中之事都需要保密。告诉府里的人,这件事情绝对不可对外透露半分。” “是,属下明白。” “朝阳”整整救治了三天才脱离危险期退了热,之后又昏迷了七天,足足十天,她才醒过来。 而这个时候,宫中早已有了传闻出来,说是“朝阳”因陷害窦真儿不成在事迹败露之后畏罪潜逃。 也许旁人会相信这样的说法,但将“朝阳”捡回来的宇文恭根本不可能会信这样的鬼话,若果真是“朝阳”想要陷害窦真儿之后事迹败露而畏罪潜逃,那她为何会身负重伤并且被人毁了容貌然后倒在路边? 而醒来的“朝阳”也丝毫不像是一个会畏罪潜逃的人,她整日躺在床上,饭也不吃、药也不喝,双眼黯淡得几乎没有任何一丝光亮,这分明就是一个没有半分求生**之人。 会畏罪潜逃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求生**?(未完待续。。) ... ... 第九一章 往事 第九二章 艰难的选择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二章 艰难的选择 归宁已经离开了,但宇文恭却依旧还呆愣在原地。 在刚刚的谈话中,宇文恭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 毫无疑问,尽管方才归宁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宁儿”,但是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在在表明了她就是“她”。这个如今倍受宇文诀宠爱的梅贵妃正是三年多前从恭亲王府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人,她原本的名字也不叫梅娘而是……归宁。 宇文恭曾无数次地想象过他与归宁两人的重逢,他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甚至也想过或许自己这一生都再也无法见到归宁,但他却从未想过他们最终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再度相遇。 曾经那个依靠在他怀中对他微笑的人刚刚竟然对他说,他是她的敌人。 曾经那个他用尽了心思去珍惜的人刚刚竟然告诉他,他曾经伤她至深。 这叫他如何相信? 这样……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过往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那一切不过是他所做的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 宇文恭正与宇文诀商议完政事之后从宫中出来,外面正下着大雨,光线昏暗不明。 这样的夜晚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即便是像宇文诀这样温和的性子在这样响着雷鸣下着大雨的雨夜里,心情也不禁感觉有些沉闷。 他撩起马车的窗帘看了眼外面,温和的眉宇间微微蹙起。 忽然一道闪电直直落了下来,正正地砸落在他的马车前方。马受到惊吓之后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失了原本的方向拉着马车飞奔起来。 好在齐克身手敏捷又是练武之人。他拉着马的缰绳跃至马背上,及时地平息了马的躁动。 等马车平稳下来之后,齐克才发现马车早已脱离了他们原本所走的路,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在确认马不会再发狂之后,齐克撩开车帘对坐在车里的宇文恭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宇文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们失了方向,可能要晚些才能到府。” “无妨。走吧。” “是。”齐克闻言替宇文恭放下了门帘,而后重新驾起了马车。 正当齐克打算驾车离开之际,天空再度划下一道闪电,青白的光瞬间照亮了这让人烦闷不安的夜晚,也正是因为这瞬间的光亮让齐克发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身影。 “怎么了?”见马车依旧停在原处没有动,车内的宇文恭疑惑地问道。 “回主子,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宇文恭掀开了车帘,望向齐克所指的方向,但光线昏暗的雨夜却什么也看不清。 “方才闪电之际,属下看见那边好像倒了一个人。”齐克解释道。 “过去看看。” “是。” 齐克跳下马车向方才看见人影的地方走去。虽然现在下着大雨,可是当齐克靠近那人影的时候还是清楚地闻到了那人四周散发出来的血腥之气。 受伤了?心里这样想着。齐克俯身靠近了躺在地上的人,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却可以看出一个大致的身形,地上躺着的人的确是一名女子无疑。 齐克试着叫了声,但躺在地上的人却毫无反应,若不是探过鼻息知道这人还活着,齐克或许会认为此刻躺在地上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齐克抱着昏迷的女子到了马车前,对宇文恭道:“主子,是一个姑娘,好像受了重伤,昏过去了。” 宇文恭掀开车帘看了看齐克怀里的人,侧身让出空位道:“将人带回去再说。” “是。” 宇文恭让昏睡的女子靠坐在自己身侧,虽然这样的夜晚透着凉意,而女子也因为躺在雨夜里早已经是浑身湿透,但宇文恭却能够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温度。 宇文恭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额头,竟感觉到烫手的温度。 微微蹙了眉,宇文恭对车外的齐克道:“快一点,她的情况有些不妙。” “是。”齐克闻言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一路上,宇文恭虽然有好奇过自己所捡到的这个姑娘的身份和遭遇,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烛火下所映射出来的竟然会是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认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奄奄一息的女子,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正是那个与窦真儿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朝阳”。 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当初宇文诀在将她带回皇宫的时候并没有向人介绍她叫什么名字,只让众人称呼她为“朝阳”。 但宇文恭明白,她不是真正的“朝阳”,她是宇文诀找来的代替朝阳的替代品。 宇文恭之所以会肯定此刻躺在她面前的人是那个替代品“朝阳”而并非是真正的窦真儿,那是因为他才刚刚见过宇文诀,若果真是窦真儿失踪了,宇文诀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淡然。 “主子,她是……”齐克也认出了床上女子的身份,毕竟宫中之人很少有人会不知道朝阳公主的长相。 宇文恭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齐克的问题。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恭沉着脸没有答话。 他也很想知道她为何会一个人倒在路边,而且不但浑身是伤,甚至……容貌尽毁。 纵使她只是窦真儿的替代品,即便现如今真正的窦真儿已经回来了,但好歹近几年都是她一直陪在宇文诀身边,再如何也不至于会有人敢对她下如此毒手才是。 难道……是皇兄?宇文恭寻思着,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他了解宇文诀,纵使这个“朝阳”不是真正的窦真儿,纵使宇文诀对这个“朝阳”没有任何感情,他也绝不会如此狠绝地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朝阳”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对“朝阳”的医治。 “情况怎么样?”宇文恭问正在给“朝阳”诊治的大夫。 大夫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情况不太好。身上有多处伤口,又遭了雨淋,导致伤口发炎引起发热,若是人一直这样持续高热不退,只怕……” “还请大夫竭力救治。” “是,老夫一定竭尽全力。” “那……她的脸?”宇文恭有些担心地问。 大夫闻言又是一阵叹气,摇头道:“脸上的伤口太深,显然是被利器所伤,而且在受伤之后又没有及时医治,纵使医术再高明也无法治愈了。” “这么说……她毁容了?”宇文恭问。 大夫点了点头,“想必……那伤她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情吧。这样的伤口,即便是在当下由宫中最好的御医来诊治也不能痊愈不留疤痕,更何况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很明显并非是新伤,而是已经伤了一段日子了,诊治的延迟加之伤口的感染已经是……无药可医了。伤口会愈合,但必定会留下一道狰狞难看的疤。” “我知道了,还请大夫尽力而为。” “是。” “齐克,我们先出去,方便让大夫治疗。”宇文恭说完便带着齐克出了房门。 “主子,您说究竟是谁将‘朝阳’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齐克忍不住问道。 纵使是他这样的血性男儿看着,也觉得“朝阳”的遭遇实在太惨了,想要对付她的人下手未免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若这样的手段是用来对付敌人或者细作,那倒是可以理解,可……虽然齐克对“朝阳”这个人并不算太了解,但多少也听过一些传闻,传闻里这个“朝阳”是个极其安静的人,对人也都十分和善。 虽然出身乡野,对宫中的规矩不甚了解,所以在言行举止上与整个皇宫显得有些不合,但却是个好人。 被宇文诀带回宫这么久,几乎没有听见过任何有关她不好的传闻。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齐克实在很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可若不是那样有着深刻仇恨的仇人,那这个对于“朝阳”的人就太过心狠手辣了。 这样毒辣的手段根本就没有半分慈善。 宇文恭摇摇头,“我也猜不透。不管是什么人做的,她在府中之事都需要保密。告诉府里的人,这件事情绝对不可对外透露半分。” “是,属下明白。” “朝阳”整整救治了三天才脱离危险期退了热,之后又昏迷了七天,足足十天,她才醒过来。 而这个时候,宫中早已有了传闻出来,说是“朝阳”因陷害窦真儿不成在事迹败露之后畏罪潜逃。 也许旁人会相信这样的说法,但将“朝阳”捡回来的宇文恭根本不可能会信这样的鬼话,若果真是“朝阳”想要陷害窦真儿之后事迹败露而畏罪潜逃,那她为何会身负重伤并且被人毁了容貌然后倒在路边? 而醒来的“朝阳”也丝毫不像是一个会畏罪潜逃的人,她整日躺在床上,饭也不吃、药也不喝,【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九二章 艰难的选择 第九三章 重逢【推荐三千六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三章 重逢【推荐三千六加更】 事实上,归宁的情况也未见得就比宇文恭好得了多少,她万万没想到只是见到几次面而已宇文恭竟然就能够发现到她的破绽,并且识破她的身份。 从宇文恭那肯定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对她的怀疑大概也不是什么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怕是早已将她在祁辽的全部经历都调查清楚了这才前来质问她。 而让归宁感到在意的也并非只有宇文恭发现了她的身份这一件事情,在冲动之下竟然承认了自己就是“宁儿”一事也让归宁颇为在意。 理智上来说,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应该竭力否认宇文恭的推测才是,但她不但当着宇文恭的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对他表明了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 这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归宁对自己当时的冲动是有些后悔的,可是……若重来一次,归宁只怕还是会做出同样冲动的举动,因为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要她做到完全冷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这一点,归宁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宇文恭似乎并没有要采取行动的意思。因为,距离上次他们的谈话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了宫中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无论是宇文诀那边还是窦真儿那边。 “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阻止我啊,还是说……他只是还没想好该如何阻止我呢?”归宁喃喃道。 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归宁心里却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因为宇文恭至少并没有选择站在窦真儿这一边。这对于归宁来说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情。 “郡主。您刚刚在说什么?谁不打算阻止您?”从门外进来的娜扎一边将自己手中为归宁准备的糕点放在归宁身旁的桌上一边不解地问道。 归宁摇摇头。“没什么。对了,再过不久是不是又到朝贡的日子了?不知道今年祁辽会派谁来?” “这还用说?肯定是二王子前来吧。”娜扎肯定地道。 “何以见得?”归宁问。 “二王子与您感情一直甚好,他当然会想要亲自来看看郡主您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娜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一次,归宁并没有再指责娜扎不许再说她与曲厉轩之前关系密切之类的话,她其实也在想自己与曲厉轩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与曲厉轩之间并非像旁人所以为的那样存在着喜欢的情愫,但对于曲厉轩她却也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定位。 他们之间谈不上是朋友,但她对曲厉轩是信任的,因为在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曲厉轩救了她。并且给了她生的希望。 可是……同时归宁对曲厉轩也是存在着一份怀疑的,她不明白曲厉轩为何要对她这样一个陌生人这么好,带她回去,照顾她,恢复她的容貌,甚至用尽一切手段将她培养成一个成功的复仇者。 归宁并不会像娜扎所说的那样以为曲厉轩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如果曲厉轩真的喜欢她他就不会帮着她复仇,更不会亲自送她来复仇。 所以对于归宁而言,曲厉轩既是如今的她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也是一个让她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的人。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曲厉轩帮助自己的缘由,更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微微笑了笑。归宁打消了自己心里的疑虑,虽然她不知道曲厉轩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她并不想怀疑曲厉轩什么,毕竟他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她只需要知道是曲厉轩救了她并且他曾亲口对她说过他并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就足够了。 至于这一次的朝贡……若曲厉轩能够亲自前来,归宁也希望能够与曲厉轩见上一面。 而在三个月后,归宁的这个想法竟真的如愿了,曲厉轩真的来了。 “看来,你将自己照顾得还不错。”曲厉轩依旧带着记忆中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对你归宁说道。 看着面前这张一年未见的脸,归宁竟生出了几分亲切来,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我曾经答应过某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并且好好活着。事实证明,我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不是吗?” 曲厉轩点点头,“嗯,的确是信守了承诺。不过,既然你过得很好,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有人过得不太好呢?” “啊,的确是过得不太如意。” “既是这样,那你可要小心了,她可不是那种会就此认输的人。” “放心,我心中有数,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她的手段。”归宁不在意道。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若果真什么都不做我还觉得无趣呢。” “看来你很有自信。” “因为我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而她却拥有着一切,所以她会比我更加感到害怕,而这也是我致胜的关键。”归宁回答道。 她并非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自己的能力比窦真儿要强,而是现在的她早就已经一无所有,无论再面对任何局面都绝对不可能比她现在的处境还要更加糟糕,而窦真儿却不一样,如今的窦真儿拥有着一切,只是稍稍的失去就会让她倍受打击。 一个是什么都没有连唯一还存在的性命都可以舍弃的人,一个是拥有着一切害怕失去的人,谁更占据优势显而易见。 所以归宁并不害怕现在的窦真儿,而且在面对窦真儿的时候还有着绝对能够致胜的信心。 “听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说着,曲厉轩将桌上的东西推到归宁面前,继续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归宁疑惑地接过木箱子打了开来。 当看清木箱子里所放着的东西时归宁不由一愣。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买通人手、打通关节都需要用到钱。这些你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现在并不缺钱。” “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但以防万一,就当做是我的一番心意。只是一些身外之物,你该不会还要跟我客气吧?”曲厉轩道。 归宁笑了笑,收下了木箱子里的珠宝首饰,道:“知道了,我收下就是了。” 就像曲厉轩所说的那样。现在她的确没有必要因为这么点身外之物同曲厉轩客气,这三年来他帮助她的又何止是这一箱子珠宝所能比的? 现在才开始客气未免也太造作了。 “好,看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虽然我是得到了皇上的特意可以来这后宫见你,不过为了避人口舌我还是不久呆了。”曲厉轩起身做出了告辞。 归宁见状却是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堂堂二王爷竟然也懂得循规蹈矩了?” “若单单只是我,我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毕竟这关系到你,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你功亏一篑。” 归宁点点头,“好吧,既是如此。那就此告别。” 归宁没有要阻拦曲厉轩的意思,因为曲厉轩说的都是实情。虽然她与曲厉轩名义上是兄妹关系。但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纵使曲厉轩是得到了宇文诀的特许前来看望她的,为了避人口舌曲厉轩也是不能在她的新梅苑里呆太久的。 更何况,如今归宁与窦真儿虽然表面上关系一直很平静,但归宁却知道窦真儿一直在寻找机会抓住她的把柄想要对付她,越是在这种平静的时刻她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嗯。”曲厉轩轻轻点了点头,临走前,他终于摆上了认真地表情,就像前一次离开时一样对归宁道,“希望下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活着。” 归宁一愣,随即点点头,“你放心,我还没有要去送死的打算,大仇未报仇家也还没受到应得的报应我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就好。那么,下次见。” “嗯,下次见。” 曲厉轩从新梅苑出来之后缓缓望了一眼深宫的方向,眉宇轻轻蹙起。 归宁成功了,这也意味着那个人失败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曲厉轩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该替那个人难过。 轻叹一声,曲厉轩忽而又笑了起来,低声道:“何必替她担心呢?这是她所选择的路,而归宁也是我一手栽培出来对付那个人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替她感到担心?” 言罢,曲厉轩收回视线,转身朝宫外走去。 才走出没多远一个人突然撞上了曲厉轩。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饶了奴婢……”对方吓得立刻跪了下去紧张地向曲厉轩道歉道。 曲厉轩笑笑,不在意道:“没事,不必这么紧张,起来吧。” “谢……谢谢……”听了曲厉轩的话之后那跪着的宫女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行了,没事了,去吧。”曲厉轩挥挥手道。 “是,奴婢告退。” 那宫女离开之后曲厉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微蜷起的手掌里是一张小小的纸条,是方才那名宫女撞过来时塞到他手里的。 曲厉轩微微一笑,“看来有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不过,现在才知道要来找我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可尽管嘴里说着太晚了,但曲厉轩却并没有将手中的纸条扔掉,而是紧了紧拳将纸条藏在了手掌里,而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的抬脚离去。(未完待续。。) ... ... 第九三章 重逢【推荐三千六加更】 第九四章 疯狂【点击一万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四章 疯狂【点击一万加更】 曲厉轩按照纸条上所写的时间跟地址前来赴约,才刚推开门他就看见了那个将自己的全部隐藏在黑色之下的人。 走到对面坐下,曲厉轩看着那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斗笠的人问道:“你约我前来做什么?” “老朋友约出来聚一聚难道不可以吗?” “老朋友?我可不记得我与你之间还存在什么老朋友的关系。”曲厉轩语带嘲讽地道。 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取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道:“轩,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选择离开?” “不敢,你如今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又哪敢怪罪你?”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否则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那不知皇后娘娘认为我该如何说话呢?”曲厉轩反问。 不错,此刻坐在曲厉轩面前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窦真儿,而那个在宫中撞上曲厉轩并借机将纸条塞到曲厉轩手中的宫女正是窦真儿身边的丁香。 “轩,你……” “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道,“我想皇后娘娘约我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叙旧而已吧?” 见曲厉轩不想多说,窦真儿便也没有再继续绕弯子,直言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 “有事求我帮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会让尊贵的皇后娘娘向我开口求助,但……皇后娘娘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 “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帮我?”窦真儿诧异地问道。 “不想帮?不。而是事到如今皇后娘娘凭什么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开口求我帮忙?”曲厉轩盯着窦真儿一字一句地问道。 “轩。我知道当初离开是我不对,但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需要你。更何况,你也明白我为什么非离开不可,不是吗?如果我当初的离开真的让你如此生气,那么,我向你道歉。轩,我很抱歉。原谅我,然后回到我身边帮助我。” “不敢,我怎敢让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向我道歉?不过,娘娘有句话倒是说对了,那就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你是当今的皇后,高高在上,而我是祁辽的二王子,我与皇后娘娘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窦真儿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曲厉轩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帮我得到的。难道……那个时候你只是在欺骗我?”窦真儿不可置信地逼问道。 “不,那个时候我对你所说的没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你对我提出要帮忙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可惜,最后选择放弃这个机会的人不正是皇后娘娘你自己吗?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我,放弃我给予你的一切而走上今日的道路。既然如此,娘娘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实现当年对你的承诺?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娘娘在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一旦离开了就不要再后悔,我也绝对不会再对你提供任何帮助,从此我们之间一刀两断。难道,娘娘将这些话全都忘记了吗?” 窦真儿沉默着没有回答,当初曲厉轩对她说过的话她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那个时候她以为那些只是曲厉轩一时的气话而已,他绝不会对她如此绝情,所以那个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从曲厉轩的身边离开,回到了宫中。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初曲厉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绝对认真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气话而已。 见窦真儿没有说话,曲厉轩又道:“娘娘此刻会沉默想必是因为娘娘已经清楚地记起了我当初说过的话,既然如此,那么我先告辞了。” 言罢,曲厉轩也没有再给窦真儿开口说话的机会,起身预备离去。 “站住。”窦真儿叫住了他。 曲厉轩停下脚步,侧身问道:“敢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不帮我?” 曲厉轩没有答话,只是就这样转身离去。 “曲厉轩,你给我站住。”窦真儿再次叫住了曲厉轩,她一把拉住曲厉轩的手,道,“你当真不打算帮我?你应该知道我回宫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帮我就是在害我,难道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送死?” “娘娘何出此言?世人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倍受皇上宠爱?又有谁敢对当今皇后不利呢?”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我……” “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曲厉轩再度打断了窦真儿的话,道,“过去我也认为我了解你,可后来才发现我所谓的了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也许,对于过去的你的想法我很了解,但对于现如今的皇后娘娘的想法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那么还请娘娘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你明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故意这样问?” 曲厉轩摇摇头,道:“我并非是故意要这样问,而是我的确看不透现在的娘娘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说现在的娘娘依旧还有着与过去一样的目的,那么,还请娘娘告诉我,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你为何就像一个只懂得争宠献媚的妒妇?” “你说我像个妒妇?”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为了争宠献媚吗?难道不是想要得到宇文诀的心吗?” “我想要得到宇文诀的心并非是为了争宠而是因为……因为……”后面的话窦真儿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别开了视线,道,“我不想解释这些。” “呵——”曲厉轩轻笑了一声,“不想解释,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事到如今娘娘还要继续用这样的理由来自欺欺人吗?娘娘觉得我还会被这样的理由说服吗?只怕……这样的理由连娘娘自己都无法说服吧?否则,刚才为何不继续说下去呢?”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窦真儿忽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语气不悦道。 “为何发怒,你会发怒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难道还不想承认吗?你已经爱上宇文诀了,不是吗?”曲厉轩沉声道。 是啊,除了因为这样的理由之外,曲厉轩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窦真儿的转变。 他的确是在生窦真儿的气,但却并非仅仅只是因为窦真儿当初的离开。 若窦真儿的离开就只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有着不得不达成的目的,所以她必须离开他回到京都、回到皇宫,曲厉轩也不至于会如此生气,真正让他感到生气的是,窦真儿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偏离了自己的目的跟轨道,而表现得真正像是一个爱上了宇文诀的女人在为了宇文诀而争风吃醋。 “你胡说,我不可能会爱上他,我没有爱上他,你胡说八道。”窦真儿忽然叫了起来,好看的面容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 “你否认也没有用,有没有爱上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窦真儿抱着头陷入了疯狂。 曲厉轩所说的事情深深地刺激了窦真儿,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竟是真的爱上了宇文诀,可是……她知道的,当她听到曲厉轩说出那句“你已经爱上了宇文诀”的时候她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那样的反应她再熟悉不过,当她曾经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每次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心脏跳动雀跃不已,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可是她却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真相,她明明没有爱过宇文诀,也不可能会爱上宇文诀,因为宇文诀是那个人的…… 她是如此地深深地爱着那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份深沉而又遥远的爱恋,她怎么可能会对宇文诀动心?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她不会允许自己背叛那个人。 因为但凡是背叛那个人的人都该死,无论是谁,只要是背叛了那个人的人全部都该死,连自己也不例外。 是的,连自己也不例外。 窦真儿忽然停下了疯狂的举动,她放下抱着头的手,轻轻地笑了起来。 曲厉轩蹙着眉看着忽然笑得奇怪的窦真儿,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爱上宇文诀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我会亲手了结自己,因为我绝不允许自己爱上宇文诀,无论是谁都绝不可能会是宇文诀。所以说,你刚刚所说的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未完待续。。) ... ... 第九四章 疯狂【点击一万加更】 第九五章 愤怒的反击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五章 愤怒的反击 曲厉轩按照纸条上所写的时间跟地址前来赴约,才刚推开门他就看见了那个将自己的全部隐藏在黑色之下的人。 走到对面坐下,曲厉轩看着那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斗笠的人问道:“你约我前来做什么?” “老朋友约出来聚一聚难道不可以吗?” “老朋友?我可不记得我与你之间还存在什么老朋友的关系。”曲厉轩语带嘲讽地道。 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取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道:“轩,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选择离开?” “不敢,你如今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又哪敢怪罪你?”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否则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那不知皇后娘娘认为我该如何说话呢?”曲厉轩反问。 不错,此刻坐在曲厉轩面前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窦真儿,而那个在宫中撞上曲厉轩并借机将纸条塞到曲厉轩手中的宫女正是窦真儿身边的丁香。 “轩,你……” “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道,“我想皇后娘娘约我来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叙旧而已吧?” 见曲厉轩不想多说,窦真儿便也没有再继续绕弯子,直言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 “有事求我帮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会让尊贵的皇后娘娘向我开口求助,但……皇后娘娘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 “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帮我?”窦真儿诧异地问道。 “不想帮?不。而是事到如今皇后娘娘凭什么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开口求我帮忙?”曲厉轩盯着窦真儿一字一句地问道。 “轩。我知道当初离开是我不对,但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需要你。更何况,你也明白我为什么非离开不可,不是吗?如果我当初的离开真的让你如此生气,那么,我向你道歉。轩,我很抱歉。原谅我,然后回到我身边帮助我。” “不敢,我怎敢让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向我道歉?不过,娘娘有句话倒是说对了,那就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你是当今的皇后,高高在上,而我是祁辽的二王子,我与皇后娘娘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窦真儿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曲厉轩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帮我得到的。难道……那个时候你只是在欺骗我?”窦真儿不可置信地逼问道。 “不,那个时候我对你所说的没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你对我提出要帮忙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可惜,最后选择放弃这个机会的人不正是皇后娘娘你自己吗?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我,放弃我给予你的一切而走上今日的道路。既然如此,娘娘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实现当年对你的承诺?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娘娘在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过,一旦离开了就不要再后悔,我也绝对不会再对你提供任何帮助,从此我们之间一刀两断。难道,娘娘将这些话全都忘记了吗?” 窦真儿沉默着没有回答,当初曲厉轩对她说过的话她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那个时候她以为那些只是曲厉轩一时的气话而已,他绝不会对她如此绝情,所以那个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从曲厉轩的身边离开,回到了宫中。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初曲厉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绝对认真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气话而已。 见窦真儿没有说话,曲厉轩又道:“娘娘此刻会沉默想必是因为娘娘已经清楚地记起了我当初说过的话,既然如此,那么我先告辞了。” 言罢,曲厉轩也没有再给窦真儿开口说话的机会,起身预备离去。 “站住。”窦真儿叫住了他。 曲厉轩停下脚步,侧身问道:“敢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不帮我?” 曲厉轩没有答话,只是就这样转身离去。 “曲厉轩,你给我站住。”窦真儿再次叫住了曲厉轩,她一把拉住曲厉轩的手,道,“你当真不打算帮我?你应该知道我回宫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帮我就是在害我,难道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送死?” “娘娘何出此言?世人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倍受皇上宠爱?又有谁敢对当今皇后不利呢?”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我……” “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曲厉轩再度打断了窦真儿的话,道,“过去我也认为我了解你,可后来才发现我所谓的了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也许,对于过去的你的想法我很了解,但对于现如今的皇后娘娘的想法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那么还请娘娘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你明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故意这样问?” 曲厉轩摇摇头,道:“我并非是故意要这样问,而是我的确看不透现在的娘娘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说现在的娘娘依旧还有着与过去一样的目的,那么,还请娘娘告诉我,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你为何就像一个只懂得争宠献媚的妒妇?” “你说我像个妒妇?”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为了争宠献媚吗?难道不是想要得到宇文诀的心吗?” “我想要得到宇文诀的心并非是为了争宠而是因为……因为……”后面的话窦真儿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别开了视线,道,“我不想解释这些。” “呵——”曲厉轩轻笑了一声,“不想解释,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事到如今娘娘还要继续用这样的理由来自欺欺人吗?娘娘觉得我还会被这样的理由说服吗?只怕……这样的理由连娘娘自己都无法说服吧?否则,刚才为何不继续说下去呢?”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窦真儿忽然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语气不悦道。 “为何发怒,你会发怒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难道还不想承认吗?你已经爱上宇文诀了,不是吗?”曲厉轩沉声道。 是啊,除了因为这样的理由之外,曲厉轩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窦真儿的转变。 他的确是在生窦真儿的气,但却并非仅仅只是因为窦真儿当初的离开。 若窦真儿的离开就只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有着不得不达成的目的,所以她必须离开他回到京都、回到皇宫,曲厉轩也不至于会如此生气,真正让他感到生气的是,窦真儿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偏离了自己的目的跟轨道,而表现得真正像是一个爱上了宇文诀的女人在为了宇文诀而争风吃醋。 “你胡说,我不可能会爱上他,我没有爱上他,你胡说八道。”窦真儿忽然叫了起来,好看的面容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 “你否认也没有用,有没有爱上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窦真儿抱着头陷入了疯狂。 曲厉轩所说的事情深深地刺激了窦真儿,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竟是真的爱上了宇文诀,可是……她知道的,当她听到曲厉轩说出那句“你已经爱上了宇文诀”的时候她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那样的反应她再熟悉不过,当她曾经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每次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心脏跳动雀跃不已,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可是她却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真相,她明明没有爱过宇文诀,也不可能会爱上宇文诀,因为宇文诀是那个人的…… 她是如此地深深地爱着那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份深沉而又遥远的爱恋,她怎么可能会对宇文诀动心?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她不会允许自己背叛那个人。 因为但凡是背叛那个人的人都该死,无论是谁,只要是背叛了那个人的人全部都该死,连自己也不例外。 是的,连自己也不例外。 窦真儿忽然停下了疯狂的举动,她放下抱着头的手,轻轻地笑了起来。 曲厉轩蹙着眉看着忽然笑得奇怪的窦真儿,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爱上宇文诀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我会亲手了结自己,因为我绝不允许自己爱上宇文诀,无论是谁都绝不可能会是宇文诀。所以说,你刚刚所说的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帮我?”【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九五章 愤怒的反击 第九六章 心生疑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六章 心生疑虑 曲厉轩并没有因为窦真儿的话而变得高兴,反而因为窦真儿这番暗藏着疯狂的言论而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窦真儿心里藏着一份深沉的仇恨,那是远比归宁心中的恨意还要强烈而沉重的仇恨,也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深处,可是……他却不知道窦真儿已经因为这份仇恨而陷入了如此疯狂的境地。 窦真儿有没有对宇文诀动心,身为旁观者的曲厉轩心里很清楚明白,而窦真儿方才的话让曲厉轩不禁担心窦真儿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亲手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也对那个梅娘动心了?又或者,那个梅娘根本就是你派来的。因为你忌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所以你故意找来一个梅娘送进宫里来让她处处与我作对。” 曲厉轩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写一句话转交给梅娘。”窦真儿说道。 “写一句话?什么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曲厉轩闻言脸色一沉,问道:“然后你再派人抓个现成,于是我与梅娘之间有私情的说法就成立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那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早有预谋呢?” “若要扳倒梅娘唯有此举可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对我造成是什么影响,又会对整个祁辽造成什么影响?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 “那么,反过来,我会让人模仿梅娘的笔记。然后送给你一封信,你只需要在事发之后指认那封信的确是出自梅娘之手,并且将全部责任推给梅娘,就说是梅娘单方面地倾慕于你,你对她并没有任何情意。这样你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甚至,”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说道,“我还可以以‘有辱祁辽皇室之名’的名义请求宇文诀严惩梅娘,对不对?” 窦真儿闻言一笑,道:“没错。这样便既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牵连也可以让梅娘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应有的惩罚?曲厉轩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陷人于不义之事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归宁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报复都是这个人应得的。 因为她的确伤归宁至深。 见曲厉轩没有答话,窦真儿还以为曲厉轩这是默许了。于是追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但曲厉轩的回答却出乎窦真儿的意料之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同意。虽然我与梅娘并非亲生兄妹,但要我这样陷害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你真想要对付梅娘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帮你分毫的,更加不会帮着你同她争宠。” 起初窦真儿还有些不理解曲厉轩为什么会拒绝她,听了曲厉轩的最后一句话后她有些了然了。笑着解释道:“你错了,我这不是在争宠。梅娘的存在已经妨碍到我的计划了,所以我才会想要对付她。并非是因为争风吃醋,你应该要相信我。” “如果真的不是在争风吃醋,那就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对宇文诀动心,我就帮你。”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窦真儿问。 “跟我离开。只要你离开宇文诀,离开皇宫。我就会像从前曾向你许诺过的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 “不可能。”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窦真儿就脱口拒绝了曲厉轩提出的要求。 话出口之后窦真儿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留在皇宫里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虽然你能够帮助我,但是若没有了‘皇后’的身份就算有你相助也难以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 “行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好自为之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断断续续的解释,他忽然觉得还对眼前这个女人保留了一丝希望的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早在当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他回到皇宫开始他就应该认清她的。 刚刚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问她要不要留在她身边,今后他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深深地看了窦真儿一眼后,曲厉轩收敛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对窦真儿说道:“希望皇后娘娘能够达成所愿,告辞。” 直到曲厉轩推门而去窦真儿还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曲厉轩竟然会真的拒绝她。 “梅娘,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窦真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在窦真儿看来曲厉轩会对她如此绝情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因为归宁的缘故,她绝不相信曲厉轩会无缘无故就对自己如此狠绝但却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亲手将曲厉轩推开的。 回到宫中之后窦真儿见了一个任人都没有想过她会见的人,这个人是与郝僖的表姐杨襄人。 杨襄人自己也是惊讶万分,虽说如今她已经摆明了是归宁阵营中的人,但最近归宁与窦真儿之间并没有闹出任何矛盾,甚至可以称之为“和平相处”,而作为她个人她就更加没有做过什么触怒窦真儿的事情了,窦真儿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见她呢? 杨襄人此刻心情有些忐忑地坐在窦真儿面前,窦真儿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多言,只能静等窦真儿开口。 不过窦真儿似乎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很快就开了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会忽然要见你?”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杨襄人小心地问。 窦真儿轻笑了一声,道:“吩咐?这本宫可不敢。这谁不知道你与郝僖两姐妹是梅贵妃身边的红人,若是本宫为难了你如何向梅贵妃妹妹交代?” 杨襄人听着不由心下一惊,窦真儿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古怪,以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就算她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又哪里需要向归宁一个贵妃交代? 她这番话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归宁越俎代庖?还是在暗示她说归宁心里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管事前者还是后者,窦真儿的这一番话都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杨襄人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暗想着: 难道皇后终于打算要同梅贵妃姐姐撕破脸皮了,想要拿我来开刀? 虽然近来窦真儿表面上与归宁相处和平,但众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依照窦真儿平日里为人处世的作风,她决计不可能会这样轻易接受归宁的存在,更加不会就这样放过归宁。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面上杨襄人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着首,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言重不言重你心里清楚,只不过……本宫倒是替你感到有些不值。”窦真儿一边仔细观察着杨襄人的反应,一边说道。 杨襄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窦真儿话中的意思。 窦真儿则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梅贵妃深受皇上喜爱,你的妹妹僖嫔也跟着一起受到了福泽,就连昭贵人、李贵人等人也都或多或少都侍过寝,为何偏偏与僖嫔最亲近的你也迟迟未得到皇上的亲睐呢?想到这一点,就连本宫都为你感到不值啊。” 杨襄人闻言不由一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也曾问过郝僖,但郝僖却只是告诉她让她不要多问,还说一定要听从归宁的安排切不可多想。 这本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杨襄人本也无意争宠,只是眼下被窦真儿这样刻意一提及,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纵使她无意争宠,但宇文诀毕竟是她的夫君也是她唯一的天,她又哪里会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宠爱呢?只不过是因为无能为力罢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不应该是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对。 如今归宁深受宇文诀喜爱,而她的表妹郝僖也因为归宁而几番受宠甚至还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若是她们二人当真有心想要帮她一把,她绝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连见宇文诀一面都难,除非…… 除非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杨襄人在心里喃喃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和残酷的真相,杨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或许归宁有理由这样对她,可是她的妹妹郝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她? 不,不会的。 杨襄人忽然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思忖道: 僖妹妹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而且僖妹妹也一直对我多番照顾,怎么可能会……绝对不会的,这或许是皇后的挑破离间之计,我不该相信她,对,就算不相信梅贵妃,我也不应该不相信僖妹妹……【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九六章 心生疑虑 第九八章 下毒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八章 下毒 曲厉轩并没有因为窦真儿的话而变得高兴,反而因为窦真儿这番暗藏着疯狂的言论而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窦真儿心里藏着一份深沉的仇恨,那是远比归宁心中的恨意还要强烈而沉重的仇恨,也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深处,可是……他却不知道窦真儿已经因为这份仇恨而陷入了如此疯狂的境地。 窦真儿有没有对宇文诀动心,身为旁观者的曲厉轩心里很清楚明白,而窦真儿方才的话让曲厉轩不禁担心窦真儿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亲手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也对那个梅娘动心了?又或者,那个梅娘根本就是你派来的。因为你忌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所以你故意找来一个梅娘送进宫里来让她处处与我作对。” 曲厉轩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写一句话转交给梅娘。”窦真儿说道。 “写一句话?什么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曲厉轩闻言脸色一沉,问道:“然后你再派人抓个现成,于是我与梅娘之间有私情的说法就成立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那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早有预谋呢?” “若要扳倒梅娘唯有此举可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对我造成是什么影响,又会对整个祁辽造成什么影响?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 “那么,反过来,我会让人模仿梅娘的笔记,然后送给你一封信。你只需要在事发之后指认那封信的确是出自梅娘之手,并且将全部责任推给梅娘,就说是梅娘单方面地倾慕于你,你对她并没有任何情意,这样你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甚至,”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说道。“我还可以以‘有辱祁辽皇室之名’的名义请求宇文诀严惩梅娘。对不对?” 窦真儿闻言一笑,道:“没错,这样便既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牵连也可以让梅娘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应有的惩罚?曲厉轩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陷人于不义之事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归宁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报复都是这个人应得的。 因为她的确伤归宁至深。 见曲厉轩没有答话,窦真儿还以为曲厉轩这是默许了。于是追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但曲厉轩的回答却出乎窦真儿的意料之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同意。虽然我与梅娘并非亲生兄妹,但要我这样陷害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你真想要对付梅娘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帮你分毫的。更加不会帮着你同她争宠。” 起初窦真儿还有些不理解曲厉轩为什么会拒绝她,听了曲厉轩的最后一句话后她有些了然了,笑着解释道:“你错了。我这不是在争宠。梅娘的存在已经妨碍到我的计划了,所以我才会想要对付她。并非是因为争风吃醋,你应该要相信我。” “如果真的不是在争风吃醋,那就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对宇文诀动心,我就帮你。”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窦真儿问。 “跟我离开。只要你离开宇文诀,离开皇宫,我就会像从前曾向你许诺过的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 “不可能。”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窦真儿就脱口拒绝了曲厉轩提出的要求。 话出口之后窦真儿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留在皇宫里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虽然你能够帮助我,但是若没有了‘皇后’的身份就算有你相助也难以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 “行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好自为之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断断续续的解释,他忽然觉得还对眼前这个女人保留了一丝希望的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早在当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他回到皇宫开始他就应该认清她的。 刚刚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问她要不要留在她身边,今后他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深深地看了窦真儿一眼后,曲厉轩收敛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对窦真儿说道:“希望皇后娘娘能够达成所愿,告辞。” 直到曲厉轩推门而去窦真儿还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曲厉轩竟然会真的拒绝她。 “梅娘,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窦真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在窦真儿看来曲厉轩会对她如此绝情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因为归宁的缘故,她绝不相信曲厉轩会无缘无故就对自己如此狠绝但却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亲手将曲厉轩推开的。 回到宫中之后窦真儿见了一个任人都没有想过她会见的人,这个人是与郝僖的表姐杨襄人。 杨襄人自己也是惊讶万分,虽说如今她已经摆明了是归宁阵营中的人,但最近归宁与窦真儿之间并没有闹出任何矛盾,甚至可以称之为“和平相处”,而作为她个人她就更加没有做过什么触怒窦真儿的事情了,窦真儿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见她呢? 杨襄人此刻心情有些忐忑地坐在窦真儿面前,窦真儿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多言,只能静等窦真儿开口。 不过窦真儿似乎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很快就开了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会忽然要见你?”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杨襄人小心地问。 窦真儿轻笑了一声,道:“吩咐?这本宫可不敢。这谁不知道你与郝僖两姐妹是梅贵妃身边的红人,若是本宫为难了你如何向梅贵妃妹妹交代?” 杨襄人听着不由心下一惊,窦真儿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古怪,以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就算她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又哪里需要向归宁一个贵妃交代? 她这番话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归宁越俎代庖?还是在暗示她说归宁心里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管事前者还是后者,窦真儿的这一番话都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杨襄人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暗想着: 难道皇后终于打算要同梅贵妃姐姐撕破脸皮了,想要拿我来开刀? 虽然近来窦真儿表面上与归宁相处和平,但众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依照窦真儿平日里为人处世的作风,她决计不可能会这样轻易接受归宁的存在,更加不会就这样放过归宁。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面上杨襄人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着首,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言重不言重你心里清楚,只不过……本宫倒是替你感到有些不值。”窦真儿一边仔细观察着杨襄人的反应,一边说道。 杨襄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窦真儿话中的意思。 窦真儿则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梅贵妃深受皇上喜爱,你的妹妹僖嫔也跟着一起受到了福泽,就连昭贵人、李贵人等人也都或多或少都侍过寝,为何偏偏与僖嫔最亲近的你也迟迟未得到皇上的亲睐呢?想到这一点,就连本宫都为你感到不值啊。” 杨襄人闻言不由一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也曾问过郝僖,但郝僖却只是告诉她让她不要多问,还说一定要听从归宁的安排切不可多想。 这本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杨襄人本也无意争宠,只是眼下被窦真儿这样刻意一提及,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纵使她无意争宠,但宇文诀毕竟是她的夫君也是她唯一的天,她又哪里会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宠爱呢?只不过是因为无能为力罢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不应该是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对。 如今归宁深受宇文诀喜爱,而她的表妹郝僖也因为归宁而几番受宠甚至还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若是她们二人当真有心想要帮她一把,她绝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连见宇文诀一面都难,除非…… 除非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杨襄人在心里喃喃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和残酷的真相,杨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或许归宁有理由这样对她,可是她的妹妹郝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她? 不,不会的。 杨襄人忽然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思忖道: 僖妹妹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而且僖妹妹也一直对我多番照顾,怎么可能会……绝对不会的,这或许是皇后的挑破离间之计,我不该相信她,对,就算不相信梅贵妃,我也不应该不相信僖妹妹……【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九八章 下毒 第九九章 倒戈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九章 倒戈 曲厉轩并没有因为窦真儿的话而变得高兴,反而因为窦真儿这番暗藏着疯狂的言论而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窦真儿心里藏着一份深沉的仇恨,那是远比归宁心中的恨意还要强烈而沉重的仇恨,也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深处,可是……他却不知道窦真儿已经因为这份仇恨而陷入了如此疯狂的境地。 窦真儿有没有对宇文诀动心,身为旁观者的曲厉轩心里很清楚明白,而窦真儿方才的话让曲厉轩不禁担心窦真儿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亲手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也对那个梅娘动心了?又或者,那个梅娘根本就是你派来的。因为你忌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所以你故意找来一个梅娘送进宫里来让她处处与我作对。” 曲厉轩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写一句话转交给梅娘。”窦真儿说道。 “写一句话?什么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曲厉轩闻言脸色一沉,问道:“然后你再派人抓个现成,于是我与梅娘之间有私情的说法就成立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那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早有预谋呢?” “若要扳倒梅娘唯有此举可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对我造成是什么影响,又会对整个祁辽造成什么影响?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 “那么,反过来,我会让人模仿梅娘的笔记,然后送给你一封信。你只需要在事发之后指认那封信的确是出自梅娘之手,并且将全部责任推给梅娘,就说是梅娘单方面地倾慕于你,你对她并没有任何情意,这样你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甚至,”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说道。“我还可以以‘有辱祁辽皇室之名’的名义请求宇文诀严惩梅娘。对不对?” 窦真儿闻言一笑,道:“没错,这样便既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牵连也可以让梅娘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应有的惩罚?曲厉轩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陷人于不义之事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归宁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报复都是这个人应得的。 因为她的确伤归宁至深。 见曲厉轩没有答话,窦真儿还以为曲厉轩这是默许了。于是追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但曲厉轩的回答却出乎窦真儿的意料之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同意。虽然我与梅娘并非亲生兄妹,但要我这样陷害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你真想要对付梅娘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帮你分毫的。更加不会帮着你同她争宠。” 起初窦真儿还有些不理解曲厉轩为什么会拒绝她,听了曲厉轩的最后一句话后她有些了然了,笑着解释道:“你错了。我这不是在争宠。梅娘的存在已经妨碍到我的计划了,所以我才会想要对付她。并非是因为争风吃醋,你应该要相信我。” “如果真的不是在争风吃醋,那就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对宇文诀动心,我就帮你。”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窦真儿问。 “跟我离开。只要你离开宇文诀,离开皇宫,我就会像从前曾向你许诺过的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 “不可能。”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窦真儿就脱口拒绝了曲厉轩提出的要求。 话出口之后窦真儿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留在皇宫里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虽然你能够帮助我,但是若没有了‘皇后’的身份就算有你相助也难以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 “行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好自为之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断断续续的解释,他忽然觉得还对眼前这个女人保留了一丝希望的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早在当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他回到皇宫开始他就应该认清她的。 刚刚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问她要不要留在她身边,今后他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深深地看了窦真儿一眼后,曲厉轩收敛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对窦真儿说道:“希望皇后娘娘能够达成所愿,告辞。” 直到曲厉轩推门而去窦真儿还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曲厉轩竟然会真的拒绝她。 “梅娘,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窦真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在窦真儿看来曲厉轩会对她如此绝情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因为归宁的缘故,她绝不相信曲厉轩会无缘无故就对自己如此狠绝但却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亲手将曲厉轩推开的。 回到宫中之后窦真儿见了一个任人都没有想过她会见的人,这个人是与郝僖的表姐杨襄人。 杨襄人自己也是惊讶万分,虽说如今她已经摆明了是归宁阵营中的人,但最近归宁与窦真儿之间并没有闹出任何矛盾,甚至可以称之为“和平相处”,而作为她个人她就更加没有做过什么触怒窦真儿的事情了,窦真儿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见她呢? 杨襄人此刻心情有些忐忑地坐在窦真儿面前,窦真儿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多言,只能静等窦真儿开口。 不过窦真儿似乎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很快就开了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会忽然要见你?”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杨襄人小心地问。 窦真儿轻笑了一声,道:“吩咐?这本宫可不敢。这谁不知道你与郝僖两姐妹是梅贵妃身边的红人,若是本宫为难了你如何向梅贵妃妹妹交代?” 杨襄人听着不由心下一惊,窦真儿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古怪,以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就算她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又哪里需要向归宁一个贵妃交代? 她这番话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归宁越俎代庖?还是在暗示她说归宁心里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管事前者还是后者,窦真儿的这一番话都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杨襄人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暗想着: 难道皇后终于打算要同梅贵妃姐姐撕破脸皮了,想要拿我来开刀? 虽然近来窦真儿表面上与归宁相处和平,但众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依照窦真儿平日里为人处世的作风,她决计不可能会这样轻易接受归宁的存在,更加不会就这样放过归宁。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面上杨襄人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着首,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言重不言重你心里清楚,只不过……本宫倒是替你感到有些不值。”窦真儿一边仔细观察着杨襄人的反应,一边说道。 杨襄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窦真儿话中的意思。 窦真儿则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梅贵妃深受皇上喜爱,你的妹妹僖嫔也跟着一起受到了福泽,就连昭贵人、李贵人等人也都或多或少都侍过寝,为何偏偏与僖嫔最亲近的你也迟迟未得到皇上的亲睐呢?想到这一点,就连本宫都为你感到不值啊。” 杨襄人闻言不由一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也曾问过郝僖,但郝僖却只是告诉她让她不要多问,还说一定要听从归宁的安排切不可多想。 这本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杨襄人本也无意争宠,只是眼下被窦真儿这样刻意一提及,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纵使她无意争宠,但宇文诀毕竟是她的夫君也是她唯一的天,她又哪里会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宠爱呢?只不过是因为无能为力罢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不应该是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对。 如今归宁深受宇文诀喜爱,而她的表妹郝僖也因为归宁而几番受宠甚至还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若是她们二人当真有心想要帮她一把,她绝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连见宇文诀一面都难,除非…… 除非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杨襄人在心里喃喃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和残酷的真相,杨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或许归宁有理由这样对她,可是她的妹妹郝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她? 不,不会的。 杨襄人忽然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思忖道: 僖妹妹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而且僖妹妹也一直对我多番照顾,怎么可能会……绝对不会的,这或许是皇后的挑破离间之计,我不该相信她,对,就算不相信梅贵妃,我也不应该不相信僖妹妹……【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九九章 倒戈 第一零零章 逆转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零章 逆转 杨襄人一惊,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扔出去,半响才终于稳定了心绪,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毒、毒药?” “正是毒药。”窦真儿再一次确定地回答道。 “娘、娘娘难道是想要我……下、下毒害……梅贵妃?”杨襄人紧张地问。 尽管她已经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依旧还是避免不了声音里的颤抖。纵使她知道窦真儿素来的手段,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让她直接对归宁下毒,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大胆了,同时也太过鲁莽了些,下毒若真要查起来非常容易暴露,而一旦被人发现,那她必死无疑。 但窦真儿却摇了摇头,否定了杨襄人的推测,“非也。” “那……是僖嫔?” 窦真儿依旧摇头,“也不是。” “也不是?”这下杨襄人就不明白了。她们想要的对付的人也就只有归宁和郝僖,若这包毒药既不是给归宁的也不是给郝僖的,那……这是要给谁的? 见杨襄人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窦真儿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要给本宫的。” “什么?”杨襄人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包毒药用在本宫身上。” “可是……为什么?”杨襄人不解地追问。 面对杨襄人的追问窦真儿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看着杨襄人。 可杨襄人却在这瞬间忽然就明白了窦真儿的意思,惊异道:“难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杨襄人亦没有将话点明,但言下之意她与窦真儿两人都心知肚明。窦真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襄人的推测。 窦真儿的肯定让杨襄人不由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为了对付归宁居然狠心地向自己下毒然后再将之嫁祸给归宁。 “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这毒药对自己……”杨襄人有些好奇地问。 纵使这是苦肉计,但毒药并非一般的“苦肉计”,一旦把握不好就有可能真的让自己丧命,可若用的并非是真正能致命的毒药又不能够显示出归宁的“歹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极其狠毒并且又冒险的做法。 但窦真儿却似乎对此丝毫不在乎。只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能有所舍又哪里有得?” 杨襄人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是。娘娘您教训得是。”“至于下毒的时机跟具体的做法,应该不需要本宫亲自来安排吧?”窦真儿道。 “是,妾身会安排妥当,不用劳烦娘娘为这点小事来操心。” “那就好。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 从凤栖宫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杨襄人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从衣袖里掏出方才窦真儿交给自己的那一小包东西,再想了想窦真儿方才说的那番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方才在凤栖宫的时候因为面对着窦真儿的压力反而让她忽略了害怕跟紧张,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直觉一阵心惊胆颤。 直到此时,杨襄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窦真儿之间的差距,也明白了窦真儿为何能够独占盛宠长达三年之久——这与她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分不开的,而并非只单单是因为宇文诀的绝对宠爱。 可旋即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么厉害的窦真儿为何沦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的地步? 曾经身为皇后的窦真儿在整个后宫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太后拿她没办法。皇上宇文诀又对她百依百顺,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但现在不但出现了一个几乎可以与窦真儿分庭抗礼的归宁。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宇文诀也一改过往的态度惩处了她,这样的变化不可能没有缘由。 杨襄人自然很容易就想到了归宁。 因为窦真儿一切处境的改变都是在归宁入宫之后才发生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归宁其实是比那个手段狠厉的窦真儿还要厉害的人物呢? 思及此,杨襄人不禁身子一抖,吓地四肢几乎完全瘫软。 她还记得郝僖曾经对她说过,说归宁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要让她寻得一丝的机会,她势必会前途无量。 她相信郝僖的这一番话绝对没有骗她。那么…… “这……该不会……我现在是在虎口里拔牙吧……”杨襄人看着手中的那小包东西喃喃道。 的确,她是十分生气也十分愤恨,因为郝僖背叛了她。 可她也并没有想过要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方才头脑一热她就去找了窦真儿,可眼下她却感到有些害怕了,觉得自己此举依旧还是冲动了。 虽然归宁平日里看上去好像无害的样子,但杨襄人却清楚地记得郝僖曾多次强调过归宁是个厉害的人物,还说一定要好好听从归宁的安排。 可当时的杨襄人多半都没有太将郝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自己既然投靠了归宁又怎么会同归宁作对呢?所以只觉得归宁越是厉害对她而言便越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她对归宁存了异心,她现在要帮着窦真儿来对付归宁了。 那若归宁当真如此可怕,而窦真儿现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场也果真是归宁在背后做了什么的缘故,今日她这样冲去找窦真儿并答应与她合作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自觉间,杨襄人的手心竟然全被冷汗所湿。 现在她才猛然间忆起郝僖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归宁不是一个简单的认为,甚至远比她们所看到的隐藏得还要更深。 这些从前听来觉得无所谓、不在意的话,现在却惊得杨襄人坐立难安,片刻都不得安宁。 杨襄人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开始动摇了,因为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害怕了,但……现在才后悔也只怕是后退无门了。 不管归宁是不是真的如她方才所猜想的那般可怕,此时的她都已经踏出了背叛的第一步了,若是现在后悔她定会两边都得罪,到时候是怕会死得跟惨。 如今的状况,不管害怕不害怕,她都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这样想着,杨襄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之上,盯着它看了半响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狠狠地握紧了手掌,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打定了主意之后,杨襄人便开始在心里筹划起对窦真儿下毒一事。 说是要对窦真儿下毒,但自然不是当真要做到天衣无缝地将窦真儿给毒害,只是装作要下毒但实际上却要露出破绽被人抓获。 至于之后的事情,杨襄人想窦真儿肯定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正当杨襄人想得出神之际,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郝僖来了。 杨襄人闻言后立刻皱了眉,不悦道:“她怎么来了?”在得知郝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杨襄人已经不想再面对郝僖了,她担心自己会不自觉地当着郝僖的面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情绪来。 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见郝僖,但杨襄人却不能够真的闭门不见,因为她若是当真这样做了定会立刻就引起郝僖的怀疑,毕竟她们自入宫以来就一直来往频繁从未因为什么事情而对对方闭门不见过。 将手中窦真儿交给她的毒药重新藏进衣袖之后,杨襄人才开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郝僖进门后也没有同杨襄人多礼,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多寒暄,而是匆匆地在杨襄人的对面坐下后语气略显急躁地问道:“襄姐姐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杨襄人不由一愣,问道:“僖妹妹何出此言?”虽然面上强装着镇定,但实际上杨襄人心里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难道郝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襄姐姐,你应该没有隐瞒我什么事情吧?”郝僖紧接着又问。 “妹妹究竟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郝僖连连发问,杨襄人也跟着连连反问,但却始终没有回答郝僖的问题。 而终于在两问两反问之后郝僖放弃了询问,而是打量了杨襄人几眼后道:“姐姐可曾还记得妹妹说过梅贵妃娘娘是个隐藏极深之人?” 杨襄人再度因为郝僖的话而一惊,因为在郝僖来之前她才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郝僖突然又再度在她面前提及这个问题,这让杨襄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想起自己是在离开了新梅苑之后直接去了凤栖宫,杨襄人便不由心中一颤,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心下也不禁暗暗寻思道: 莫非……梅贵妃已经知道我去过凤栖宫的事情了,所以才让郝僖前来?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但杨襄人面上还是很快地对郝僖的问题做了回答,道:“嗯,我还记得,妹妹何故突然说起这个?”【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零章 逆转 第一零一章 龙颜大怒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一章 龙颜大怒 杨襄人一惊,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扔出去,半响才终于稳定了心绪,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毒、毒药?” “正是毒药。”窦真儿再一次确定地回答道。 “娘、娘娘难道是想要我……下、下毒害……梅贵妃?”杨襄人紧张地问。 尽管她已经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依旧还是避免不了声音里的颤抖。纵使她知道窦真儿素来的手段,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让她直接对归宁下毒,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大胆了,同时也太过鲁莽了些,下毒若真要查起来非常容易暴露,而一旦被人发现,那她必死无疑。 但窦真儿却摇了摇头,否定了杨襄人的推测,“非也。” “那……是僖嫔?” 窦真儿依旧摇头,“也不是。” “也不是?”这下杨襄人就不明白了。她们想要的对付的人也就只有归宁和郝僖,若这包毒药既不是给归宁的也不是给郝僖的,那……这是要给谁的? 见杨襄人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窦真儿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要给本宫的。” “什么?”杨襄人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包毒药用在本宫身上。” “可是……为什么?”杨襄人不解地追问。 面对杨襄人的追问窦真儿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看着杨襄人。 可杨襄人却在这瞬间忽然就明白了窦真儿的意思,惊异道:“难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杨襄人亦没有将话点明,但言下之意她与窦真儿两人都心知肚明。窦真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襄人的推测。 窦真儿的肯定让杨襄人不由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为了对付归宁居然狠心地向自己下毒然后再将之嫁祸给归宁。 “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这毒药对自己……”杨襄人有些好奇地问。 纵使这是苦肉计,但毒药并非一般的“苦肉计”,一旦把握不好就有可能真的让自己丧命,可若用的并非是真正能致命的毒药又不能够显示出归宁的“歹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极其狠毒并且又冒险的做法。 但窦真儿却似乎对此丝毫不在乎。只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能有所舍又哪里有得?” 杨襄人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是。娘娘您教训得是。”“至于下毒的时机跟具体的做法,应该不需要本宫亲自来安排吧?”窦真儿道。 “是,妾身会安排妥当,不用劳烦娘娘为这点小事来操心。” “那就好。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 从凤栖宫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杨襄人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从衣袖里掏出方才窦真儿交给自己的那一小包东西,再想了想窦真儿方才说的那番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方才在凤栖宫的时候因为面对着窦真儿的压力反而让她忽略了害怕跟紧张,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直觉一阵心惊胆颤。 直到此时,杨襄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窦真儿之间的差距,也明白了窦真儿为何能够独占盛宠长达三年之久——这与她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分不开的,而并非只单单是因为宇文诀的绝对宠爱。 可旋即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么厉害的窦真儿为何沦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的地步? 曾经身为皇后的窦真儿在整个后宫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太后拿她没办法。皇上宇文诀又对她百依百顺,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但现在不但出现了一个几乎可以与窦真儿分庭抗礼的归宁。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宇文诀也一改过往的态度惩处了她,这样的变化不可能没有缘由。 杨襄人自然很容易就想到了归宁。 因为窦真儿一切处境的改变都是在归宁入宫之后才发生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归宁其实是比那个手段狠厉的窦真儿还要厉害的人物呢? 思及此,杨襄人不禁身子一抖,吓地四肢几乎完全瘫软。 她还记得郝僖曾经对她说过,说归宁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要让她寻得一丝的机会,她势必会前途无量。 她相信郝僖的这一番话绝对没有骗她。那么…… “这……该不会……我现在是在虎口里拔牙吧……”杨襄人看着手中的那小包东西喃喃道。 的确,她是十分生气也十分愤恨,因为郝僖背叛了她。 可她也并没有想过要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方才头脑一热她就去找了窦真儿,可眼下她却感到有些害怕了,觉得自己此举依旧还是冲动了。 虽然归宁平日里看上去好像无害的样子,但杨襄人却清楚地记得郝僖曾多次强调过归宁是个厉害的人物,还说一定要好好听从归宁的安排。 可当时的杨襄人多半都没有太将郝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自己既然投靠了归宁又怎么会同归宁作对呢?所以只觉得归宁越是厉害对她而言便越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她对归宁存了异心,她现在要帮着窦真儿来对付归宁了。 那若归宁当真如此可怕,而窦真儿现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场也果真是归宁在背后做了什么的缘故,今日她这样冲去找窦真儿并答应与她合作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自觉间,杨襄人的手心竟然全被冷汗所湿。 现在她才猛然间忆起郝僖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归宁不是一个简单的认为,甚至远比她们所看到的隐藏得还要更深。 这些从前听来觉得无所谓、不在意的话,现在却惊得杨襄人坐立难安,片刻都不得安宁。 杨襄人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开始动摇了,因为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害怕了,但……现在才后悔也只怕是后退无门了。 不管归宁是不是真的如她方才所猜想的那般可怕,此时的她都已经踏出了背叛的第一步了,若是现在后悔她定会两边都得罪,到时候是怕会死得跟惨。 如今的状况,不管害怕不害怕,她都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这样想着,杨襄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之上,盯着它看了半响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狠狠地握紧了手掌,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打定了主意之后,杨襄人便开始在心里筹划起对窦真儿下毒一事。 说是要对窦真儿下毒,但自然不是当真要做到天衣无缝地将窦真儿给毒害,只是装作要下毒但实际上却要露出破绽被人抓获。 至于之后的事情,杨襄人想窦真儿肯定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正当杨襄人想得出神之际,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郝僖来了。 杨襄人闻言后立刻皱了眉,不悦道:“她怎么来了?”在得知郝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杨襄人已经不想再面对郝僖了,她担心自己会不自觉地当着郝僖的面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情绪来。 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见郝僖,但杨襄人却不能够真的闭门不见,因为她若是当真这样做了定会立刻就引起郝僖的怀疑,毕竟她们自入宫以来就一直来往频繁从未因为什么事情而对对方闭门不见过。 将手中窦真儿交给她的毒药重新藏进衣袖之后,杨襄人才开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郝僖进门后也没有同杨襄人多礼,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多寒暄,而是匆匆地在杨襄人的对面坐下后语气略显急躁地问道:“襄姐姐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杨襄人不由一愣,问道:“僖妹妹何出此言?”虽然面上强装着镇定,但实际上杨襄人心里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难道郝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襄姐姐,你应该没有隐瞒我什么事情吧?”郝僖紧接着又问。 “妹妹究竟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郝僖连连发问,杨襄人也跟着连连反问,但却始终没有回答郝僖的问题。 而终于在两问两反问之后郝僖放弃了询问,而是打量了杨襄人几眼后道:“姐姐可曾还记得妹妹说过梅贵妃娘娘是个隐藏极深之人?” 杨襄人再度因为郝僖的话而一惊,因为在郝僖来之前她才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郝僖突然又再度在她面前提及这个问题,这让杨襄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想起自己是在离开了新梅苑之后直接去了凤栖宫,杨襄人便不由心中一颤,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心下也不禁暗暗寻思道: 莫非……梅贵妃已经知道我去过凤栖宫的事情了,所以才让郝僖前来?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但杨襄人面上还是很快地对郝僖的问题做了回答,道:“嗯,我还记得,妹妹何故突然说起这个?”【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一章 龙颜大怒 第一零二章 撕破脸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二章 撕破脸 杨襄人一惊,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扔出去,半响才终于稳定了心绪,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毒、毒药?” “正是毒药。”窦真儿再一次确定地回答道。 “娘、娘娘难道是想要我……下、下毒害……梅贵妃?”杨襄人紧张地问。 尽管她已经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依旧还是避免不了声音里的颤抖。纵使她知道窦真儿素来的手段,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让她直接对归宁下毒,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大胆了,同时也太过鲁莽了些,下毒若真要查起来非常容易暴露,而一旦被人发现,那她必死无疑。 但窦真儿却摇了摇头,否定了杨襄人的推测,“非也。” “那……是僖嫔?” 窦真儿依旧摇头,“也不是。” “也不是?”这下杨襄人就不明白了。她们想要的对付的人也就只有归宁和郝僖,若这包毒药既不是给归宁的也不是给郝僖的,那……这是要给谁的? 见杨襄人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窦真儿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要给本宫的。” “什么?”杨襄人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包毒药用在本宫身上。” “可是……为什么?”杨襄人不解地追问。 面对杨襄人的追问窦真儿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看着杨襄人。 可杨襄人却在这瞬间忽然就明白了窦真儿的意思,惊异道:“难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杨襄人亦没有将话点明,但言下之意她与窦真儿两人都心知肚明。窦真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襄人的推测。 窦真儿的肯定让杨襄人不由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为了对付归宁居然狠心地向自己下毒然后再将之嫁祸给归宁。 “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这毒药对自己……”杨襄人有些好奇地问。 纵使这是苦肉计,但毒药并非一般的“苦肉计”,一旦把握不好就有可能真的让自己丧命,可若用的并非是真正能致命的毒药又不能够显示出归宁的“歹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极其狠毒并且又冒险的做法。 但窦真儿却似乎对此丝毫不在乎。只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能有所舍又哪里有得?” 杨襄人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是。娘娘您教训得是。”“至于下毒的时机跟具体的做法,应该不需要本宫亲自来安排吧?”窦真儿道。 “是,妾身会安排妥当,不用劳烦娘娘为这点小事来操心。” “那就好。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 从凤栖宫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杨襄人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从衣袖里掏出方才窦真儿交给自己的那一小包东西,再想了想窦真儿方才说的那番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方才在凤栖宫的时候因为面对着窦真儿的压力反而让她忽略了害怕跟紧张,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直觉一阵心惊胆颤。 直到此时,杨襄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窦真儿之间的差距,也明白了窦真儿为何能够独占盛宠长达三年之久——这与她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分不开的,而并非只单单是因为宇文诀的绝对宠爱。 可旋即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么厉害的窦真儿为何沦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的地步? 曾经身为皇后的窦真儿在整个后宫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太后拿她没办法。皇上宇文诀又对她百依百顺,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但现在不但出现了一个几乎可以与窦真儿分庭抗礼的归宁。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宇文诀也一改过往的态度惩处了她,这样的变化不可能没有缘由。 杨襄人自然很容易就想到了归宁。 因为窦真儿一切处境的改变都是在归宁入宫之后才发生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归宁其实是比那个手段狠厉的窦真儿还要厉害的人物呢? 思及此,杨襄人不禁身子一抖,吓地四肢几乎完全瘫软。 她还记得郝僖曾经对她说过,说归宁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要让她寻得一丝的机会,她势必会前途无量。 她相信郝僖的这一番话绝对没有骗她。那么…… “这……该不会……我现在是在虎口里拔牙吧……”杨襄人看着手中的那小包东西喃喃道。 的确,她是十分生气也十分愤恨,因为郝僖背叛了她。 可她也并没有想过要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方才头脑一热她就去找了窦真儿,可眼下她却感到有些害怕了,觉得自己此举依旧还是冲动了。 虽然归宁平日里看上去好像无害的样子,但杨襄人却清楚地记得郝僖曾多次强调过归宁是个厉害的人物,还说一定要好好听从归宁的安排。 可当时的杨襄人多半都没有太将郝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自己既然投靠了归宁又怎么会同归宁作对呢?所以只觉得归宁越是厉害对她而言便越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她对归宁存了异心,她现在要帮着窦真儿来对付归宁了。 那若归宁当真如此可怕,而窦真儿现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场也果真是归宁在背后做了什么的缘故,今日她这样冲去找窦真儿并答应与她合作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自觉间,杨襄人的手心竟然全被冷汗所湿。 现在她才猛然间忆起郝僖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归宁不是一个简单的认为,甚至远比她们所看到的隐藏得还要更深。 这些从前听来觉得无所谓、不在意的话,现在却惊得杨襄人坐立难安,片刻都不得安宁。 杨襄人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开始动摇了,因为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害怕了,但……现在才后悔也只怕是后退无门了。 不管归宁是不是真的如她方才所猜想的那般可怕,此时的她都已经踏出了背叛的第一步了,若是现在后悔她定会两边都得罪,到时候是怕会死得跟惨。 如今的状况,不管害怕不害怕,她都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这样想着,杨襄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之上,盯着它看了半响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狠狠地握紧了手掌,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打定了主意之后,杨襄人便开始在心里筹划起对窦真儿下毒一事。 说是要对窦真儿下毒,但自然不是当真要做到天衣无缝地将窦真儿给毒害,只是装作要下毒但实际上却要露出破绽被人抓获。 至于之后的事情,杨襄人想窦真儿肯定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正当杨襄人想得出神之际,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郝僖来了。 杨襄人闻言后立刻皱了眉,不悦道:“她怎么来了?”在得知郝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杨襄人已经不想再面对郝僖了,她担心自己会不自觉地当着郝僖的面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情绪来。 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见郝僖,但杨襄人却不能够真的闭门不见,因为她若是当真这样做了定会立刻就引起郝僖的怀疑,毕竟她们自入宫以来就一直来往频繁从未因为什么事情而对对方闭门不见过。 将手中窦真儿交给她的毒药重新藏进衣袖之后,杨襄人才开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郝僖进门后也没有同杨襄人多礼,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多寒暄,而是匆匆地在杨襄人的对面坐下后语气略显急躁地问道:“襄姐姐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杨襄人不由一愣,问道:“僖妹妹何出此言?”虽然面上强装着镇定,但实际上杨襄人心里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难道郝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襄姐姐,你应该没有隐瞒我什么事情吧?”郝僖紧接着又问。 “妹妹究竟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郝僖连连发问,杨襄人也跟着连连反问,但却始终没有回答郝僖的问题。 而终于在两问两反问之后郝僖放弃了询问,而是打量了杨襄人几眼后道:“姐姐可曾还记得妹妹说过梅贵妃娘娘是个隐藏极深之人?” 杨襄人再度因为郝僖的话而一惊,因为在郝僖来之前她才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郝僖突然又再度在她面前提及这个问题,这让杨襄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想起自己是在离开了新梅苑之后直接去了凤栖宫,杨襄人便不由心中一颤,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心下也不禁暗暗寻思道: 莫非……梅贵妃已经知道我去过凤栖宫的事情了,所以才让郝僖前来?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但杨襄人面上还是很快地对郝僖的问题做了回答,道:“嗯,我还记得,妹妹何故突然说起这个?”【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二章 撕破脸 第一零三章 求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三章 求情 杨襄人一惊,吓得差点没将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扔出去,半响才终于稳定了心绪,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毒、毒药?” “正是毒药。”窦真儿再一次确定地回答道。 “娘、娘娘难道是想要我……下、下毒害……梅贵妃?”杨襄人紧张地问。 尽管她已经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依旧还是避免不了声音里的颤抖。纵使她知道窦真儿素来的手段,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让她直接对归宁下毒,这样的做法实在太过大胆了,同时也太过鲁莽了些,下毒若真要查起来非常容易暴露,而一旦被人发现,那她必死无疑。 但窦真儿却摇了摇头,否定了杨襄人的推测,“非也。” “那……是僖嫔?” 窦真儿依旧摇头,“也不是。” “也不是?”这下杨襄人就不明白了。她们想要的对付的人也就只有归宁和郝僖,若这包毒药既不是给归宁的也不是给郝僖的,那……这是要给谁的? 见杨襄人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窦真儿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要给本宫的。” “什么?”杨襄人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皇后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把这包毒药用在本宫身上。” “可是……为什么?”杨襄人不解地追问。 面对杨襄人的追问窦真儿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看着杨襄人。 可杨襄人却在这瞬间忽然就明白了窦真儿的意思,惊异道:“难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杨襄人亦没有将话点明,但言下之意她与窦真儿两人都心知肚明。窦真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襄人的推测。 窦真儿的肯定让杨襄人不由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窦真儿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为了对付归宁居然狠心地向自己下毒然后再将之嫁祸给归宁。 “可是……皇后娘娘难道不担心这毒药对自己……”杨襄人有些好奇地问。 纵使这是苦肉计,但毒药并非一般的“苦肉计”,一旦把握不好就有可能真的让自己丧命,可若用的并非是真正能致命的毒药又不能够显示出归宁的“歹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极其狠毒并且又冒险的做法。 但窦真儿却似乎对此丝毫不在乎。只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能有所舍又哪里有得?” 杨襄人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是。娘娘您教训得是。”“至于下毒的时机跟具体的做法,应该不需要本宫亲自来安排吧?”窦真儿道。 “是,妾身会安排妥当,不用劳烦娘娘为这点小事来操心。” “那就好。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 从凤栖宫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杨襄人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从衣袖里掏出方才窦真儿交给自己的那一小包东西,再想了想窦真儿方才说的那番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方才在凤栖宫的时候因为面对着窦真儿的压力反而让她忽略了害怕跟紧张,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直觉一阵心惊胆颤。 直到此时,杨襄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窦真儿之间的差距,也明白了窦真儿为何能够独占盛宠长达三年之久——这与她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分不开的,而并非只单单是因为宇文诀的绝对宠爱。 可旋即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么厉害的窦真儿为何沦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的地步? 曾经身为皇后的窦真儿在整个后宫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太后拿她没办法。皇上宇文诀又对她百依百顺,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但现在不但出现了一个几乎可以与窦真儿分庭抗礼的归宁。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宇文诀也一改过往的态度惩处了她,这样的变化不可能没有缘由。 杨襄人自然很容易就想到了归宁。 因为窦真儿一切处境的改变都是在归宁入宫之后才发生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归宁其实是比那个手段狠厉的窦真儿还要厉害的人物呢? 思及此,杨襄人不禁身子一抖,吓地四肢几乎完全瘫软。 她还记得郝僖曾经对她说过,说归宁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要让她寻得一丝的机会,她势必会前途无量。 她相信郝僖的这一番话绝对没有骗她。那么…… “这……该不会……我现在是在虎口里拔牙吧……”杨襄人看着手中的那小包东西喃喃道。 的确,她是十分生气也十分愤恨,因为郝僖背叛了她。 可她也并没有想过要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方才头脑一热她就去找了窦真儿,可眼下她却感到有些害怕了,觉得自己此举依旧还是冲动了。 虽然归宁平日里看上去好像无害的样子,但杨襄人却清楚地记得郝僖曾多次强调过归宁是个厉害的人物,还说一定要好好听从归宁的安排。 可当时的杨襄人多半都没有太将郝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自己既然投靠了归宁又怎么会同归宁作对呢?所以只觉得归宁越是厉害对她而言便越是一件好事。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她对归宁存了异心,她现在要帮着窦真儿来对付归宁了。 那若归宁当真如此可怕,而窦真儿现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场也果真是归宁在背后做了什么的缘故,今日她这样冲去找窦真儿并答应与她合作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自觉间,杨襄人的手心竟然全被冷汗所湿。 现在她才猛然间忆起郝僖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提起过归宁不是一个简单的认为,甚至远比她们所看到的隐藏得还要更深。 这些从前听来觉得无所谓、不在意的话,现在却惊得杨襄人坐立难安,片刻都不得安宁。 杨襄人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开始动摇了,因为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害怕了,但……现在才后悔也只怕是后退无门了。 不管归宁是不是真的如她方才所猜想的那般可怕,此时的她都已经踏出了背叛的第一步了,若是现在后悔她定会两边都得罪,到时候是怕会死得跟惨。 如今的状况,不管害怕不害怕,她都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这样想着,杨襄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包东西之上,盯着它看了半响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狠狠地握紧了手掌,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打定了主意之后,杨襄人便开始在心里筹划起对窦真儿下毒一事。 说是要对窦真儿下毒,但自然不是当真要做到天衣无缝地将窦真儿给毒害,只是装作要下毒但实际上却要露出破绽被人抓获。 至于之后的事情,杨襄人想窦真儿肯定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正当杨襄人想得出神之际,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郝僖来了。 杨襄人闻言后立刻皱了眉,不悦道:“她怎么来了?”在得知郝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后,杨襄人已经不想再面对郝僖了,她担心自己会不自觉地当着郝僖的面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情绪来。 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见郝僖,但杨襄人却不能够真的闭门不见,因为她若是当真这样做了定会立刻就引起郝僖的怀疑,毕竟她们自入宫以来就一直来往频繁从未因为什么事情而对对方闭门不见过。 将手中窦真儿交给她的毒药重新藏进衣袖之后,杨襄人才开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郝僖进门后也没有同杨襄人多礼,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多寒暄,而是匆匆地在杨襄人的对面坐下后语气略显急躁地问道:“襄姐姐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杨襄人不由一愣,问道:“僖妹妹何出此言?”虽然面上强装着镇定,但实际上杨襄人心里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难道郝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襄姐姐,你应该没有隐瞒我什么事情吧?”郝僖紧接着又问。 “妹妹究竟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郝僖连连发问,杨襄人也跟着连连反问,但却始终没有回答郝僖的问题。 而终于在两问两反问之后郝僖放弃了询问,而是打量了杨襄人几眼后道:“姐姐可曾还记得妹妹说过梅贵妃娘娘是个隐藏极深之人?” 杨襄人再度因为郝僖的话而一惊,因为在郝僖来之前她才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郝僖突然又再度在她面前提及这个问题,这让杨襄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想起自己是在离开了新梅苑之后直接去了凤栖宫,杨襄人便不由心中一颤,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心下也不禁暗暗寻思道: 莫非……梅贵妃已经知道我去过凤栖宫的事情了,所以才让郝僖前来?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但杨襄人面上还是很快地对郝僖的问题做了回答,道:“嗯,我还记得,妹妹何故突然说起这个?”【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三章 求情 第一零四章 警告【点击两万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四章 警告【点击两万加更】 “妾身以为……” “梅娘,”当归宁还想再继续同窦真儿争辩时宇文诀阻止了她,“朕知道你心善,不忍心见人受伤害,也知道你与襄嫔平日里走得亲近,但这次皇后说得没错,适当的严刑拷打是必须的。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 “是,是妾身莽撞了,望皇上见谅。”见宇文诀亲自开了口归宁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而后转头望向杨襄人,沉声道,“襄嫔,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刑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若是你现在愿意招认,朕或许还可以酌情考虑从轻发落。一旦动刑,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缺胳膊少腿,而且不但身子上要受罪事后纵使你招了供也会因为你的顽固的态度而加重刑法,你当真要坚持到最后一步?” 杨襄人吓得身子一抖,忽地整个人瘫软倒地,一边哭嚷着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不要……不要动刑……妾身……妾身……” “既然不想受刑那还不从实招来?” 杨襄人哆哆嗦嗦地抬头望了归宁一眼,而后突然重重地朝宇文诀磕了一个头,道:“招……招……妾身什么都愿意招……只盼皇上能够念在妾身如实招供的份上从轻发落……” “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朕愿意酌情考虑。”宇文诀承诺道。 “是。是……”杨襄人闻言又是一阵磕头,直到额头都泛红了她才停下磕头动作,低着头道。“是梅贵妃娘娘……是梅贵妃娘娘命令妾身这么做的……皇后娘娘她……她……” “好你个梅贵妃,你居然敢下毒陷害本宫?亏皇上对你如此宠爱,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心肠歹毒之人。”一听杨襄人指证了归宁,窦真儿立刻指着归宁怒骂道。 宇文诀诧异地望向归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直以为归宁是个善良大度的人,甚至一度认为归宁善良到几乎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地步,但如今杨襄人却指认归宁对窦真儿下毒。这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梅娘,你告诉朕。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宇文诀直直地看着归宁沉了声音问道。 面对杨襄人的指认归宁丝毫没有任何动摇,依旧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连一丝丝的慌张都没有,只是平淡地看着宇文诀。一字一句地应道:“不是妾身做的。” “哼——”窦真儿冷哼了一声,道,“你说没有便就没有?你方才也说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还是你想说,是襄嫔在诬陷你?这宫中谁不知道你与襄嫔关系亲密,若非你当真做了这样天地不容之事她又怎么会出来指证你?” 这样说着,窦真儿又是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啊,梅贵妃。平日里总是一副仁善的样子。没想到竟全部都只是伪装,指不定你还背着皇上悄悄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呢。” “妾身只再说一次,不是妾身做的,皇上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妾身的答案。”面对窦真儿的质疑和责问归宁也冷了脸色,语气淡漠地说道。 见归宁态度如此淡漠丝毫不像是被人拆穿罪行的样子,原本就有些不相信归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宇文诀动摇了。他再度望向跪在地上一脸紧张的杨襄人,厉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果真是梅贵妃让你对皇后下毒的?” “是……是皇后娘娘……”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应道。 本就因为眼下的事情发展而弄得心情不悦的宇文诀被杨襄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答话给弄得更是不爽了。怒道:“什么是皇后?朕是在问你究竟是谁想要对皇后下毒。” “是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再一次重复了方才所说的话。 窦真儿闻言不由微微笑了出来,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随后杨襄人所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听见杨襄人在结结巴巴了一阵之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是皇后娘娘让妾身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杨襄人接下来的话让宇文诀太过意外还是因为杨襄人所说的话实在太过不清不楚,宇文诀竟然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真、真正下毒的人是皇后娘娘。”这一次杨襄人总算将问题的核心给说清楚了。 窦真儿一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自己对自己下毒?” “可……可是皇后娘娘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舍才有得。还说让妾身故、故意露出破绽来好让人发现……然后再……再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说是梅贵妃娘娘吩咐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低着头小声道。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语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内容却很清楚也很明了——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窦真儿自编自导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归宁。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窦真儿厉声尖叫着,她如何也不敢相信杨襄人竟然会帮着归宁倒打她一耙。她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她绝对会借此一举将归宁打倒,可事情竟然发生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逆转。 杨襄人背叛了她! 那个胆小又怕事的杨襄人竟然胆敢背叛她!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在瞬间由“胜券在握”变成了“身陷险境”。 “皇后,你告诉朕,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宇文诀看向窦真儿,厉声喝问道。 “我……我……不是,不是……”窦真儿慌张地否认道,“皇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是她……” 窦真儿将手往杨襄人一指,道,“是她诬陷我……” 说着,窦真儿忽然眼珠一瞠,又直直地将手指指向另一边的归宁,道:“是梅娘……对,是她,是她串通了襄嫔一起诬陷我……”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够这样呢?”面对窦真儿的狡辩,跪在地上的杨襄人忽然一改方才软弱害怕的模样,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她喊道,“分明就是你叫了妾身去凤栖宫然后让你身边的丁香交了一包毒药给妾身让妾身寻个机会对你下毒,还让妾身故意被抓住把柄然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的。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够说出是梅贵妃娘娘诬陷你这样的话来?原本,妾身是不想要答应做这种事情的,梅贵妃娘娘一向对妾身和僖妹妹很是照顾,妾身不想加害于她。可是……可是你却说,正因为梅贵妃娘娘对妾身极好,这样妾身指证梅贵妃娘娘的话才能够被皇上相信。你……你还威胁妾身,说妾身若是不答应的话,你就要像对付以前那些莫名其妙从宫中消失的妃嫔一样对付妾身和僖妹妹。妾身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可妾身现在醒悟了。妾身不想陷害梅贵妃娘娘,她是个好人,她对妾身和僖妹妹都很好,妾身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帮着你诬陷她。” 杨襄人的一番严词责问让窦真儿彻底怔在了原地,她何曾想到过杨襄人竟然也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 素来动不动就紧张害怕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杨襄人竟然敢当着宇文诀的面这样流畅地说出如此长的一段言辞来指责她? 这根本就…… 窦真儿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震惊地望向归宁。 而归宁依旧只是淡然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与杨襄人与宇文诀,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一般。 可窦真儿却在这样的归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看戏般的神色。 看戏! 窦真儿被自己的这一发现震得身子一软,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真正被设计、被陷害的人根本就不是归宁,而是她自己。 归宁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知道她打算利用杨襄人来诬陷她的事情。 而杨襄人方才的反咬一口也并非是对她的背叛,因为杨襄人从一开始就是归宁的人,这一切全部都是归宁的将计就计,杨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假意归顺她而后再按照归宁所吩咐的那样在最后关头反将一军置她于死地。 归宁不但设计了她,甚至还玩弄了她。 明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杨襄人就可以将实情讲清楚的,可是为了看到她从得意洋洋到跌落谷底的表情和反应,归宁竟然故意让杨襄人说了那样颠三倒四的一番话——先指证其罪行最后再补充一句“是皇后娘娘让我这样说的”。 这等阴险狡诈的程度就连一向玩惯了“伎俩”跟“手段”的窦真儿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四章 警告【点击两万加更】 第一零五章 废后?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五章 废后? “妾身以为……” “梅娘,”当归宁还想再继续同窦真儿争辩时宇文诀阻止了她,“朕知道你心善,不忍心见人受伤害,也知道你与襄嫔平日里走得亲近,但这次皇后说得没错,适当的严刑拷打是必须的。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 “是,是妾身莽撞了,望皇上见谅。”见宇文诀亲自开了口归宁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而后转头望向杨襄人,沉声道,“襄嫔,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刑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若是你现在愿意招认,朕或许还可以酌情考虑从轻发落。一旦动刑,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缺胳膊少腿,而且不但身子上要受罪事后纵使你招了供也会因为你的顽固的态度而加重刑法,你当真要坚持到最后一步?” 杨襄人吓得身子一抖,忽地整个人瘫软倒地,一边哭嚷着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不要……不要动刑……妾身……妾身……” “既然不想受刑那还不从实招来?” 杨襄人哆哆嗦嗦地抬头望了归宁一眼,而后突然重重地朝宇文诀磕了一个头,道:“招……招……妾身什么都愿意招……只盼皇上能够念在妾身如实招供的份上从轻发落……” “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朕愿意酌情考虑。”宇文诀承诺道。 “是。是……”杨襄人闻言又是一阵磕头,直到额头都泛红了她才停下磕头动作,低着头道。“是梅贵妃娘娘……是梅贵妃娘娘命令妾身这么做的……皇后娘娘她……她……” “好你个梅贵妃,你居然敢下毒陷害本宫?亏皇上对你如此宠爱,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心肠歹毒之人。”一听杨襄人指证了归宁,窦真儿立刻指着归宁怒骂道。 宇文诀诧异地望向归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直以为归宁是个善良大度的人,甚至一度认为归宁善良到几乎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地步,但如今杨襄人却指认归宁对窦真儿下毒。这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梅娘,你告诉朕。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宇文诀直直地看着归宁沉了声音问道。 面对杨襄人的指认归宁丝毫没有任何动摇,依旧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连一丝丝的慌张都没有,只是平淡地看着宇文诀。一字一句地应道:“不是妾身做的。” “哼——”窦真儿冷哼了一声,道,“你说没有便就没有?你方才也说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还是你想说,是襄嫔在诬陷你?这宫中谁不知道你与襄嫔关系亲密,若非你当真做了这样天地不容之事她又怎么会出来指证你?” 这样说着,窦真儿又是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啊,梅贵妃。平日里总是一副仁善的样子。没想到竟全部都只是伪装,指不定你还背着皇上悄悄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呢。” “妾身只再说一次,不是妾身做的,皇上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妾身的答案。”面对窦真儿的质疑和责问归宁也冷了脸色,语气淡漠地说道。 见归宁态度如此淡漠丝毫不像是被人拆穿罪行的样子,原本就有些不相信归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宇文诀动摇了。他再度望向跪在地上一脸紧张的杨襄人,厉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果真是梅贵妃让你对皇后下毒的?” “是……是皇后娘娘……”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应道。 本就因为眼下的事情发展而弄得心情不悦的宇文诀被杨襄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答话给弄得更是不爽了。怒道:“什么是皇后?朕是在问你究竟是谁想要对皇后下毒。” “是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再一次重复了方才所说的话。 窦真儿闻言不由微微笑了出来,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随后杨襄人所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听见杨襄人在结结巴巴了一阵之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是皇后娘娘让妾身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杨襄人接下来的话让宇文诀太过意外还是因为杨襄人所说的话实在太过不清不楚,宇文诀竟然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真、真正下毒的人是皇后娘娘。”这一次杨襄人总算将问题的核心给说清楚了。 窦真儿一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自己对自己下毒?” “可……可是皇后娘娘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舍才有得。还说让妾身故、故意露出破绽来好让人发现……然后再……再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说是梅贵妃娘娘吩咐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低着头小声道。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语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内容却很清楚也很明了——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窦真儿自编自导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归宁。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窦真儿厉声尖叫着,她如何也不敢相信杨襄人竟然会帮着归宁倒打她一耙。她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她绝对会借此一举将归宁打倒,可事情竟然发生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逆转。 杨襄人背叛了她! 那个胆小又怕事的杨襄人竟然胆敢背叛她!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在瞬间由“胜券在握”变成了“身陷险境”。 “皇后,你告诉朕,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宇文诀看向窦真儿,厉声喝问道。 “我……我……不是,不是……”窦真儿慌张地否认道,“皇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是她……” 窦真儿将手往杨襄人一指,道,“是她诬陷我……” 说着,窦真儿忽然眼珠一瞠,又直直地将手指指向另一边的归宁,道:“是梅娘……对,是她,是她串通了襄嫔一起诬陷我……”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够这样呢?”面对窦真儿的狡辩,跪在地上的杨襄人忽然一改方才软弱害怕的模样,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她喊道,“分明就是你叫了妾身去凤栖宫然后让你身边的丁香交了一包毒药给妾身让妾身寻个机会对你下毒,还让妾身故意被抓住把柄然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的。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够说出是梅贵妃娘娘诬陷你这样的话来?原本,妾身是不想要答应做这种事情的,梅贵妃娘娘一向对妾身和僖妹妹很是照顾,妾身不想加害于她。可是……可是你却说,正因为梅贵妃娘娘对妾身极好,这样妾身指证梅贵妃娘娘的话才能够被皇上相信。你……你还威胁妾身,说妾身若是不答应的话,你就要像对付以前那些莫名其妙从宫中消失的妃嫔一样对付妾身和僖妹妹。妾身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可妾身现在醒悟了。妾身不想陷害梅贵妃娘娘,她是个好人,她对妾身和僖妹妹都很好,妾身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帮着你诬陷她。” 杨襄人的一番严词责问让窦真儿彻底怔在了原地,她何曾想到过杨襄人竟然也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 素来动不动就紧张害怕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杨襄人竟然敢当着宇文诀的面这样流畅地说出如此长的一段言辞来指责她? 这根本就…… 窦真儿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震惊地望向归宁。 而归宁依旧只是淡然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与杨襄人与宇文诀,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一般。 可窦真儿却在这样的归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看戏般的神色。 看戏! 窦真儿被自己的这一发现震得身子一软,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真正被设计、被陷害的人根本就不是归宁,而是她自己。 归宁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知道她打算利用杨襄人来诬陷她的事情。 而杨襄人方才的反咬一口也并非是对她的背叛,因为杨襄人从一开始就是归宁的人,这一切全部都是归宁的将计就计,杨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假意归顺她而后再按照归宁所吩咐的那样在最后关头反将一军置她于死地。 归宁不但设计了她,甚至还玩弄了她。 明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杨襄人就可以将实情讲清楚的,可是为了看到她从得意洋洋到跌落谷底的表情和反应,归宁竟然故意让杨襄人说了那样颠三倒四的一番话——先指证其罪行最后再补充一句“是皇后娘娘让我这样说的”。 这等阴险狡诈的程度就连一向玩惯了“伎俩”跟“手段”的窦真儿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五章 废后? 第一零六章 怀孕【点击五万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六章 怀孕【点击五万加更】 “妾身以为……” “梅娘,”当归宁还想再继续同窦真儿争辩时宇文诀阻止了她,“朕知道你心善,不忍心见人受伤害,也知道你与襄嫔平日里走得亲近,但这次皇后说得没错,适当的严刑拷打是必须的。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 “是,是妾身莽撞了,望皇上见谅。”见宇文诀亲自开了口归宁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而后转头望向杨襄人,沉声道,“襄嫔,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刑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若是你现在愿意招认,朕或许还可以酌情考虑从轻发落。一旦动刑,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落得个身体残障,而且不但身子上要受罪事后纵使你招了供也会因为你的顽固的态度而加重刑法,你当真要坚持到最后一步才肯实话实说?” 杨襄人吓得身子一抖,忽地整个人瘫软倒地,一边哭嚷着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不要……不要动刑……妾身……妾身……” “既然不想受刑那还不从实招来?” 杨襄人哆哆嗦嗦地抬头望了归宁一眼,而后突然重重地朝宇文诀磕了一个头,道:“招……招……妾身什么都愿意招……只盼皇上能够念在妾身如实招供的份上从轻发落……” “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朕愿意酌情考虑。”宇文诀承诺道。 “是。是……”杨襄人闻言又是一阵磕头,直到额头都泛红了她才停下磕头动作,低着头道。“是梅贵妃娘娘……是梅贵妃娘娘命令妾身这么做的……皇后娘娘她……她……” “好你个梅贵妃,你居然敢下毒陷害本宫?亏皇上对你如此宠爱,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心肠歹毒之人。”一听杨襄人指证了归宁,窦真儿立刻指着归宁怒骂道。 宇文诀诧异地望向归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直以为归宁是个善良大度的人,甚至一度认为归宁善良到几乎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地步,但如今杨襄人却指认归宁对窦真儿下毒。这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梅娘,你告诉朕。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宇文诀直直地看着归宁沉了声音问道。 面对杨襄人的指认归宁丝毫没有任何动摇,依旧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连一丝丝的慌张都没有,只是平淡地看着宇文诀。一字一句地应道:“不是妾身做的。” “哼——”窦真儿冷哼了一声,道,“你说没有便就没有?你方才也说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还是你想说,是襄嫔在诬陷你?这宫中谁不知道你与襄嫔关系亲密,若非你当真做了这样天地不容之事她又怎么会出来指证你?” 这样说着,窦真儿又是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啊,梅贵妃。平日里瞧你总是一副仁善的样子。没想到竟全部都只是伪装,还指不定你背着皇上悄悄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呢。” “妾身只再说一次,不是妾身做的,皇上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妾身的答案。”面对窦真儿的质疑和责问归宁也冷了脸色,语气淡漠地说道。 见归宁态度如此淡漠丝毫不像是被人拆穿罪行的样子。原本就有些不相信归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宇文诀动摇了,他再度望向跪在地上一脸紧张的杨襄人。厉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果真是梅贵妃让你对皇后下毒的?” “是……是皇后娘娘……”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应道。 本就因为眼下的事情发展而弄得心情不悦的宇文诀被杨襄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答话给弄得更是不爽了,怒道:“什么是皇后?朕是在问你究竟是谁想要对皇后下毒。” “是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再一次重复了方才所说的话。 窦真儿闻言不由微微笑了出来,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随后杨襄人所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听见杨襄人在结结巴巴了一阵之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是皇后娘娘让妾身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杨襄人接下来的话让宇文诀太过意外还是因为杨襄人所说的话实在太过不清不楚,宇文诀竟然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真、真正下毒的人是皇后娘娘。”这一次杨襄人总算将问题的核心给说清楚了。 窦真儿一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自己给自己下毒?” “可……可是皇后娘娘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舍才有得。还说让妾身故、故意露出破绽来好让人发现……然后再……再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借此让皇上对梅贵妃娘娘失望,从此不再宠幸于她……”杨襄人低着头小声道。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语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内容却很清楚也很明了——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窦真儿自编自导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归宁。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窦真儿厉声尖叫着,她如何也不敢相信杨襄人竟然会帮着归宁倒打她一耙。她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她绝对会借此一举将归宁打倒,可事情竟然发生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逆转。 杨襄人背叛了她! 那个胆小又怕事的杨襄人竟然胆敢背叛她!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在瞬间由“胜券在握”变成了“身陷险境”。 “皇后,你告诉朕,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宇文诀看向窦真儿,厉声喝问道。 “我……我……不是,不是……”窦真儿慌张地否认道,“皇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是她……” 窦真儿将手往杨襄人一指,道,“是她诬陷我……” 说着,窦真儿忽然眼珠一瞠,又直直地将手指指向另一边的归宁,道:“是梅娘……对,是她,是她串通了襄嫔一起诬陷我……”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够这样呢?”面对窦真儿的狡辩,跪在地上的杨襄人忽然一改方才软弱害怕的模样,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她喊道,“分明就是你叫了妾身去凤栖宫然后让你身边的丁香交了一包毒药给妾身让妾身寻个机会对你下毒,还让妾身故意被人抓住把柄好在事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够说出是梅贵妃娘娘诬陷你这样的话来?原本,妾身是不想要答应做这种事情的,梅贵妃娘娘一向对妾身和僖妹妹很是照顾,妾身不想加害于她。可是……可是你却说,正因为梅贵妃娘娘对妾身极好,这样妾身指证梅贵妃娘娘的话才能够被皇上相信。你……你还威胁妾身,说妾身若是不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话,你就要像对付以前那些莫名其妙从宫中消失的妃嫔一样对付妾身和僖妹妹。妾身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可妾身现在醒悟了。妾身不想陷害梅贵妃娘娘,她是个好人,她对妾身和僖妹妹都很好,妾身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帮着你诬陷她。” 杨襄人的一番严词责问让窦真儿彻底怔在了原地,她何曾想到过杨襄人竟然也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 素来动不动就紧张害怕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杨襄人竟然敢当着宇文诀的面这样流畅地说出如此长的一段言辞来指责她? 这根本就…… 窦真儿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震惊地望向归宁。 而归宁依旧只是淡然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与杨襄人与宇文诀,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一般。 可窦真儿却在这样的归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看戏般的神色。 看戏! 窦真儿被自己的这一发现震得身子一软,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真正被设计、被陷害的人根本就不是归宁,而是她自己。 归宁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知道她打算利用杨襄人来诬陷她的事情。 而杨襄人方才的反咬一口也并非是对她的背叛,因为杨襄人从一开始就是归宁的人,这一切全部都是归宁的将计就计,杨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假意归顺她而后再按照归宁所吩咐的那样在最后关头反将一军置她于死地。 归宁不但设计了她,甚至还玩弄了她。 明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杨襄人就可以将实情讲清楚的,可是为了看到她从得意洋洋到跌落谷底的表情和反应,归宁竟然故意让杨襄人说了那样颠三倒四的一番话——先指证其罪行最后再补充一句“是皇后娘娘让我这样说的”。 这等阴险狡诈的程度就连一向玩惯了“伎俩”跟“手段”【防盗章】(未完待续) ... ... ... 第一零六章 怀孕【点击五万加更】 第一零七章 反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七章 反扑 “妾身以为……” “梅娘,”当归宁还想再继续同窦真儿争辩时宇文诀阻止了她,“朕知道你心善,不忍心见人受伤害,也知道你与襄嫔平日里走得亲近,但这次皇后说得没错,适当的严刑拷打是必须的。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朕来处理。” “是,是妾身莽撞了,望皇上见谅。”见宇文诀亲自开了口归宁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嗯。”宇文诀应了一声,而后转头望向杨襄人,沉声道,“襄嫔,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刑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若是你现在愿意招认,朕或许还可以酌情考虑从轻发落。一旦动刑,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落得个身体残障,而且不但身子上要受罪事后纵使你招了供也会因为你的顽固的态度而加重刑法,你当真要坚持到最后一步才肯实话实说?” 杨襄人吓得身子一抖,忽地整个人瘫软倒地,一边哭嚷着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不要……不要动刑……妾身……妾身……” “既然不想受刑那还不从实招来?” 杨襄人哆哆嗦嗦地抬头望了归宁一眼,而后突然重重地朝宇文诀磕了一个头,道:“招……招……妾身什么都愿意招……只盼皇上能够念在妾身如实招供的份上从轻发落……” “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朕愿意酌情考虑。”宇文诀承诺道。 “是。是……”杨襄人闻言又是一阵磕头,直到额头都泛红了她才停下磕头动作,低着头道。“是梅贵妃娘娘……是梅贵妃娘娘命令妾身这么做的……皇后娘娘她……她……” “好你个梅贵妃,你居然敢下毒陷害本宫?亏皇上对你如此宠爱,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心肠歹毒之人。”一听杨襄人指证了归宁,窦真儿立刻指着归宁怒骂道。 宇文诀诧异地望向归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直以为归宁是个善良大度的人,甚至一度认为归宁善良到几乎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地步,但如今杨襄人却指认归宁对窦真儿下毒。这叫他如何能够相信? “梅娘,你告诉朕。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宇文诀直直地看着归宁沉了声音问道。 面对杨襄人的指认归宁丝毫没有任何动摇,依旧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连一丝丝的慌张都没有,只是平淡地看着宇文诀。一字一句地应道:“不是妾身做的。” “哼——”窦真儿冷哼了一声,道,“你说没有便就没有?你方才也说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还是你想说,是襄嫔在诬陷你?这宫中谁不知道你与襄嫔关系亲密,若非你当真做了这样天地不容之事她又怎么会出来指证你?” 这样说着,窦真儿又是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道,“真是没想到啊,梅贵妃。平日里瞧你总是一副仁善的样子。没想到竟全部都只是伪装,还指不定你背着皇上悄悄在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呢。” “妾身只再说一次,不是妾身做的,皇上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妾身的答案。”面对窦真儿的质疑和责问归宁也冷了脸色,语气淡漠地说道。 见归宁态度如此淡漠丝毫不像是被人拆穿罪行的样子。原本就有些不相信归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宇文诀动摇了,他再度望向跪在地上一脸紧张的杨襄人。厉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果真是梅贵妃让你对皇后下毒的?” “是……是皇后娘娘……”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应道。 本就因为眼下的事情发展而弄得心情不悦的宇文诀被杨襄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答话给弄得更是不爽了,怒道:“什么是皇后?朕是在问你究竟是谁想要对皇后下毒。” “是梅贵妃娘娘让妾身这么做的……”杨襄人结结巴巴地再一次重复了方才所说的话。 窦真儿闻言不由微微笑了出来,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随后杨襄人所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听见杨襄人在结结巴巴了一阵之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是皇后娘娘让妾身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杨襄人接下来的话让宇文诀太过意外还是因为杨襄人所说的话实在太过不清不楚,宇文诀竟然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真、真正下毒的人是皇后娘娘。”这一次杨襄人总算将问题的核心给说清楚了。 窦真儿一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你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自己给自己下毒?” “可……可是皇后娘娘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舍才有得。还说让妾身故、故意露出破绽来好让人发现……然后再……再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借此让皇上对梅贵妃娘娘失望,从此不再宠幸于她……”杨襄人低着头小声道。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语句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内容却很清楚也很明了——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窦真儿自编自导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归宁。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窦真儿厉声尖叫着,她如何也不敢相信杨襄人竟然会帮着归宁倒打她一耙。她本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她绝对会借此一举将归宁打倒,可事情竟然发生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逆转。 杨襄人背叛了她! 那个胆小又怕事的杨襄人竟然胆敢背叛她!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在瞬间由“胜券在握”变成了“身陷险境”。 “皇后,你告诉朕,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宇文诀看向窦真儿,厉声喝问道。 “我……我……不是,不是……”窦真儿慌张地否认道,“皇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是她……” 窦真儿将手往杨襄人一指,道,“是她诬陷我……” 说着,窦真儿忽然眼珠一瞠,又直直地将手指指向另一边的归宁,道:“是梅娘……对,是她,是她串通了襄嫔一起诬陷我……”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够这样呢?”面对窦真儿的狡辩,跪在地上的杨襄人忽然一改方才软弱害怕的模样,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她喊道,“分明就是你叫了妾身去凤栖宫然后让你身边的丁香交了一包毒药给妾身让妾身寻个机会对你下毒,还让妾身故意被人抓住把柄好在事后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梅贵妃娘娘。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够说出是梅贵妃娘娘诬陷你这样的话来?原本,妾身是不想要答应做这种事情的,梅贵妃娘娘一向对妾身和僖妹妹很是照顾,妾身不想加害于她。可是……可是你却说,正因为梅贵妃娘娘对妾身极好,这样妾身指证梅贵妃娘娘的话才能够被皇上相信。你……你还威胁妾身,说妾身若是不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话,你就要像对付以前那些莫名其妙从宫中消失的妃嫔一样对付妾身和僖妹妹。妾身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你的要求,可……可妾身现在醒悟了。妾身不想陷害梅贵妃娘娘,她是个好人,她对妾身和僖妹妹都很好,妾身不能因为自己害怕就帮着你诬陷她。” 杨襄人的一番严词责问让窦真儿彻底怔在了原地,她何曾想到过杨襄人竟然也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 素来动不动就紧张害怕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杨襄人竟然敢当着宇文诀的面这样流畅地说出如此长的一段言辞来指责她? 这根本就…… 窦真儿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震惊地望向归宁。 而归宁依旧只是淡然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与杨襄人与宇文诀,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个旁观者一般。 可窦真儿却在这样的归宁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看戏般的神色。 看戏! 窦真儿被自己的这一发现震得身子一软,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从一开始真正被设计、被陷害的人根本就不是归宁,而是她自己。 归宁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知道她打算利用杨襄人来诬陷她的事情。 而杨襄人方才的反咬一口也并非是对她的背叛,因为杨襄人从一开始就是归宁的人,这一切全部都是归宁的将计就计,杨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假意归顺她而后再按照归宁所吩咐的那样在最后关头反将一军置她于死地。 归宁不但设计了她,甚至还玩弄了她。 明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杨襄人就可以将实情讲清楚的,可是为了看到她从得意洋洋到跌落谷底的表情和反应,归宁竟然故意让杨襄人说了那样颠三倒四的一番话——先指证其罪行最后再补充一句“是皇后娘娘让我这样说的”。 这等阴险狡诈的程度就连一向玩惯了“伎俩”跟“手段”【防盗章】(未完待续) ... ... ... 第一零七章 反扑 第一零八章 被迫离开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八章 被迫离开 可失神的窦真儿却忘了此刻宇文诀还坐在她的面前,他还在等着她向他解释方才杨襄人所说的那样一番话。 窦真儿此刻的沉默无疑只会愈发激怒宇文诀。 “皇后,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事情是否真的如襄嫔所讲的那样。”宇文诀盯着窦真儿一字一顿地问道。 很显然,他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窦真儿一怔,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可是看着面前盛怒的宇文诀,窦真儿却突然失去了替自己辩解的力量,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不管她再如何解释、辩驳宇文诀都不可能会再继续相信她了。 于是她选择了继续沉默。 宇文诀见状气得握紧了拳,点着头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你不说,你什么话都不说,你默认了。你默认了襄嫔所说的都是事实,对不对?” 窦真儿依旧还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宇文诀。 可她越是这样,宇文诀便越是感到恼怒,他宁可窦真儿依旧像以前一样无论面对他怎样的质问她都能够理直气壮地反驳他替自己辩解,这样他至少还可以保留有一丝丝的幻想,想着或者事情真的并非为旁人所道的那般,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可如今窦真儿却不说话,她默认了。 “哼——”宇文诀终是不再对窦真儿抱任何希望。一甩手,怒道,“来人。将皇后带去天牢关押起来。” “皇上,”从刚刚开始起就一直在旁看戏的归宁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她是皇后娘娘,关去天牢的话未免有点……” “梅娘,你不必替她求情,她如果还知道自己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就不会做出这么阴险歹毒的事情来。”这一次宇文诀显然是动了真怒。丝毫没有因为归宁的求情而动摇,反倒是归宁的这份“仁慈”愈发对比得窦真儿心思险恶了。也愈发坚定了宇文诀的决心。 “可是……”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宇文诀打断了归宁的求情,道,“来人,将皇后带下去。” 自始至终。窦真儿都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她只是冷眼地看着坐在宇文诀身旁惺惺作态的归宁,而后被人带了下去。 见状,归宁侧背着宇文诀的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但望着宇文诀的眼里却透露着担忧之色,缓缓对宇文诀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做出如此错事,真是……” 话到一半归宁像是感触太深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一般停顿了下来,片刻后才深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其实妾身也有责任。若不是妾身也许皇后娘娘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了。” “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根本与你无关,是她自己太歹恶。” “可是……起因终究还是因为妾身。原本妾身还以为皇后娘娘早已不在乎了,没想到她依旧还是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是妾身没有好好顾及皇后娘娘的感受。以至于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归宁自责地道。 “若说今日的局面是因‘忽视’造成的,那真正难辞其咎的人应该是朕才是,朕因为皇上却没有留意到皇后的变化和心情。” “这怎么能怪皇上呢?正因为皇上您是皇上,你终日为国事操劳,又怎么会有精力来注意这些事情?皇上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自责。”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你要朕不要自责。那你又是为何而自责?” “妾身……” “行了,朕说过。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皇后如此设计陷害你,你还能够如此为她着想,朕感到很是欣慰,但这件事情性质实在太过恶劣,你就不要再多管了。” “是,妾身知道了,只是……”归宁顿了顿,望了眼仍旧还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杨襄人,道,“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襄嫔?在皇上做出判定之前,能不能容许妾身说几句话?” “你想替她求情?”宇文诀看着杨襄人问道。 “是。虽然襄嫔有错,但希望皇上能够念在她只是因为害怕才一时糊涂犯了错事后又及时悔改了的份上从轻发落。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襄嫔也算是救了妾身一命,也算是对妾身有恩,还望皇上成全了妾身的这份心。” 宇文诀并未直接应承归宁,而是对杨襄人问道:“襄嫔,你可知错了?” “知错了,妾身是真的知错了,绝不敢再有下次了。”杨襄人立刻一边叩首一边应道。 “念在你是初犯,又是被迫而为之,再加之在最后关头你能够及时悔改并且救了梅娘,朕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你终归还是做错了事,虽然能够饶了你,但依旧还是要接受惩罚,你可认罚?”宇文诀问。 “认罚,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妾身都甘愿承受。” “那好,朕就罚你打扫新梅苑半月,如何?” “是,妾身一定好好做,绝不再犯错。” “嗯。”宇文诀点点头,而后望向归宁,道,“梅娘,朕就将襄嫔交给你了,这是她应受的惩罚,你可不能再因为一时心软而饶恕了她。” “是,妾身一定替皇上好好监督襄嫔的工作。” “那就好。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归宁起身向宇文诀行礼道。 杨襄人闻言也叩了个头,道:“妾身告退。” 两人出来之后,杨襄人一路上一直静静地跟在归宁的身后,方才是她第一次妾身感受到归宁的厉害。 也是在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郝僖为何会一次一次地对她强调说归宁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绝对不要忤逆她。 她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在最后选择了归宁而不是窦真儿,时至此刻,杨襄人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自己从凤栖宫回来之后郝僖找到她与她谈话时的情形以及她们的谈话的内容。 那个时候郝僖对她说“梅贵妃娘娘并非是我们所想象中的那种人,她绝对是个比皇后还要更加可怕的人,千万进犯不得”。 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听郝僖提过好几次了,再加之她先前的猜测,这让她一下子因为郝僖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于是忍不住追问了下去,她问郝僖:“僖妹妹似乎一直在强调梅贵妃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郝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襄姐姐可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前来找姐姐?那是因为梅贵妃娘娘刚刚找了我,她对我说姐姐你见了不该见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杨襄人闻言立刻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她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梅苑那边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可面上她还是强装着很镇定地对郝僖说道:“我不明白妹妹的意思。” 但郝僖显然并没有相信她的话,而是对她说道:“虽然不知道姐姐究竟去见了什么人,但若是姐姐想要背叛梅贵妃娘娘的话,妹妹劝姐姐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方才梅贵妃还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面对背叛之人她从不心慈手软还让我也不要心软。姐姐心里应该明白梅贵妃娘娘说这句话的意思,妹妹劝姐姐还是趁着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赶紧收手。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否则……” 顿了顿之后,郝僖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也正是让杨襄人彻底改变主意的主要原因,郝僖说:“梅贵妃娘娘让我给姐姐传一句话,‘那个人’让你做的事情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你当真以为凭借这一点手段就能够奈我何?” 听到这句话,杨襄人便立刻明白了,明白窦真儿与她所计划的事情早已被归宁看穿。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在最后关头她去找了归宁,而归宁既没有怪责她也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对她说道:“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至于这最后的话该怎么说,我会好好告诉你知道的。” 没错,事情的确正如窦真儿所猜想的那样,她最后的那一段话以及故意没有立刻指出这次的下毒事件其实是窦真儿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的事实这些全部都是归宁一一交给她让她这样说的。 在初次听到归宁所教导的那一段话时杨襄人就彻底被归宁深沉的心思和不动声色却陷人于陷阱的手段给彻底震慑了——那指责窦真儿的一段话,不单单只是针对这次下毒之事做了指责,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漏露了一些窦真儿从以前便就一直在宫中为非作歹的事实。 正当杨襄人走神在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走在她前面的归宁突然开口缓缓说道:“你这次表现得不错,功过相抵,旁的我也就不追究了,今后你就好自为之吧,若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归宁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杨襄人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浅笑的声音,但很细微她也不确认前面的归宁是否真的笑了,只是在那一声像是轻笑的声音【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八章 被迫离开 第一零九章 上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零九章 上山 可失神的窦真儿却忘了此刻宇文诀还坐在她的面前,他还在等着她向他解释方才杨襄人所说的那样一番话。 窦真儿此刻的沉默无疑只会愈发激怒宇文诀。 “皇后,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事情是否真的如襄嫔所讲的那样。”宇文诀盯着窦真儿一字一顿地问道。 很显然,他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窦真儿一怔,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可是看着面前盛怒的宇文诀,窦真儿却突然失去了替自己辩解的力量,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不管她再如何解释、辩驳宇文诀都不可能会再继续相信她了。 于是她选择了继续沉默。 宇文诀见状气得握紧了拳,点着头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你不说,你什么话都不说,你默认了。你默认了襄嫔所说的都是事实,对不对?” 窦真儿依旧还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宇文诀。 可她越是这样,宇文诀便越是感到恼怒,他宁可窦真儿依旧像以前一样无论面对他怎样的质问她都能够理直气壮地反驳他替自己辩解,这样他至少还可以保留有一丝丝的幻想,想着或者事情真的并非为旁人所道的那般,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了什么。 可如今窦真儿却不说话,她默认了。 “哼——”宇文诀终是不再对窦真儿抱任何希望。一甩手,怒道,“来人。将皇后带去天牢关押起来。” “皇上,”从刚刚开始起就一直在旁看戏的归宁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她是皇后娘娘,关去天牢的话未免有点……” “梅娘,你不必替她求情,她如果还知道自己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就不会做出这么阴险歹毒的事情来。”这一次宇文诀显然是动了真怒。丝毫没有因为归宁的求情而动摇,反倒是归宁的这份“仁慈”愈发对比得窦真儿心思险恶了。也愈发坚定了宇文诀的决心。 “可是……”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宇文诀打断了归宁的求情,道,“来人,将皇后带下去。” 自始至终。窦真儿都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她只是冷眼地看着坐在宇文诀身旁惺惺作态的归宁,而后被人带了下去。 见状,归宁侧背着宇文诀的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但望着宇文诀的眼里却透露着担忧之色,缓缓对宇文诀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做出如此错事,真是……” 话到一半归宁像是感触太深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一般停顿了下来,片刻后才深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其实妾身也有责任。若不是妾身也许皇后娘娘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了。” “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根本与你无关,是她自己太歹恶。” “可是……起因终究还是因为妾身。原本妾身还以为皇后娘娘早已不在乎了,没想到她依旧还是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是妾身没有好好顾及皇后娘娘的感受。以至于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归宁自责地道。 “若说今日的局面是因‘忽视’造成的,那真正难辞其咎的人应该是朕才是,朕因为皇上却没有留意到皇后的变化和心情。” “这怎么能怪皇上呢?正因为皇上您是皇上,你终日为国事操劳,又怎么会有精力来注意这些事情?皇上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自责。”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你要朕不要自责。那你又是为何而自责?” “妾身……” “行了,朕说过。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皇后如此设计陷害你,你还能够如此为她着想,朕感到很是欣慰,但这件事情性质实在太过恶劣,你就不要再多管了。” “是,妾身知道了,只是……”归宁顿了顿,望了眼仍旧还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杨襄人,道,“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襄嫔?在皇上做出判定之前,能不能容许妾身说几句话?” “你想替她求情?”宇文诀看着杨襄人问道。 “是。虽然襄嫔有错,但希望皇上能够念在她只是因为害怕才一时糊涂犯了错事后又及时悔改了的份上从轻发落。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襄嫔也算是救了妾身一命,也算是对妾身有恩,还望皇上成全了妾身的这份心。” 宇文诀并未直接应承归宁,而是对杨襄人问道:“襄嫔,你可知错了?” “知错了,妾身是真的知错了,绝不敢再有下次了。”杨襄人立刻一边叩首一边应道。 “念在你是初犯,又是被迫而为之,再加之在最后关头你能够及时悔改并且救了梅娘,朕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你终归还是做错了事,虽然能够饶了你,但依旧还是要接受惩罚,你可认罚?”宇文诀问。 “认罚,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妾身都甘愿承受。” “那好,朕就罚你打扫新梅苑半月,如何?” “是,妾身一定好好做,绝不再犯错。” “嗯。”宇文诀点点头,而后望向归宁,道,“梅娘,朕就将襄嫔交给你了,这是她应受的惩罚,你可不能再因为一时心软而饶恕了她。” “是,妾身一定替皇上好好监督襄嫔的工作。” “那就好。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归宁起身向宇文诀行礼道。 杨襄人闻言也叩了个头,道:“妾身告退。” 两人出来之后,杨襄人一路上一直静静地跟在归宁的身后,方才是她第一次妾身感受到归宁的厉害。 也是在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郝僖为何会一次一次地对她强调说归宁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绝对不要忤逆她。 她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在最后选择了归宁而不是窦真儿,时至此刻,杨襄人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自己从凤栖宫回来之后郝僖找到她与她谈话时的情形以及她们的谈话的内容。 那个时候郝僖对她说“梅贵妃娘娘并非是我们所想象中的那种人,她绝对是个比皇后还要更加可怕的人,千万进犯不得”。 因为这样的话她已经听郝僖提过好几次了,再加之她先前的猜测,这让她一下子因为郝僖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于是忍不住追问了下去,她问郝僖:“僖妹妹似乎一直在强调梅贵妃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郝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襄姐姐可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前来找姐姐?那是因为梅贵妃娘娘刚刚找了我,她对我说姐姐你见了不该见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杨襄人闻言立刻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她才刚刚从凤栖宫回来,梅苑那边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可面上她还是强装着很镇定地对郝僖说道:“我不明白妹妹的意思。” 但郝僖显然并没有相信她的话,而是对她说道:“虽然不知道姐姐究竟去见了什么人,但若是姐姐想要背叛梅贵妃娘娘的话,妹妹劝姐姐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方才梅贵妃还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面对背叛之人她从不心慈手软还让我也不要心软。姐姐心里应该明白梅贵妃娘娘说这句话的意思,妹妹劝姐姐还是趁着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赶紧收手。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否则……” 顿了顿之后,郝僖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也正是让杨襄人彻底改变主意的主要原因,郝僖说:“梅贵妃娘娘让我给姐姐传一句话,‘那个人’让你做的事情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你当真以为凭借这一点手段就能够奈我何?” 听到这句话,杨襄人便立刻明白了,明白窦真儿与她所计划的事情早已被归宁看穿。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在最后关头她去找了归宁,而归宁既没有怪责她也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对她说道:“一切按原计划行事,至于这最后的话该怎么说,我会好好告诉你知道的。” 没错,事情的确正如窦真儿所猜想的那样,她最后的那一段话以及故意没有立刻指出这次的下毒事件其实是窦真儿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的事实这些全部都是归宁一一交给她让她这样说的。 在初次听到归宁所教导的那一段话时杨襄人就彻底被归宁深沉的心思和不动声色却陷人于陷阱的手段给彻底震慑了——那指责窦真儿的一段话,不单单只是针对这次下毒之事做了指责,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漏露了一些窦真儿从以前便就一直在宫中为非作歹的事实。 正当杨襄人走神在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走在她前面的归宁突然开口缓缓说道:“你这次表现得不错,功过相抵,旁的我也就不追究了,今后你就好自为之吧,若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归宁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杨襄人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浅笑的声音,但很细微她也不确认前面的归宁是否真的笑了,只是在那一声像是轻笑的声音【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零九章 上山 第一一零章 私会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零章 私会 归宁现在的心情是极其愉悦的,虽然她的脸上看上去依旧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她却无法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那来自与她愉悦的心情。 至于她心情愉悦的原因…… 很简单,窦真儿已经被关在牢里三天了,宇文诀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心软的念头。 这便是让归宁心情愉悦的原因。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比较好呢?毕竟……我对那个地方也很熟悉不是吗,说不定能够给她一些有趣的意见……”归宁眯着眼睛喃喃地道。 这样说着,归宁突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请拍了下裙摆,道:“娜扎,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归宁微微一笑,道:“去一个让人怀念的地方。” 娜扎疑惑地皱皱眉,忍不住寻思道:一个令人怀念的地方?奇怪,“怀念”这个词一般都是用在曾经熟悉而后却离开的地方,这里是皇宫,哪里来的让郡主感到“怀念”的地方? 虽然心中疑惑不已,但见归宁此刻尽管面上带着笑但心思却似乎完全不在这里所有便也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问。 归宁带着娜扎一路到了天牢,直到看见那门口的守卫和紧闭着的大门,归宁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由诧异地望向身旁的归宁,问道:“郡主,您说的令人怀念的地方就是……这儿?” 归宁微微挑了下眉。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可是……郡主,这里是大牢,您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 “来过没来过谁知道呢?”归宁别有深意地低声道。但却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说这大牢是让她“怀念”的地方。 虽然这里是大牢,但守门的守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立刻恭敬地对归宁行礼道:“卑职见过梅贵妃娘娘,不知道娘娘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只是想去见一个人,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 “不知梅贵妃娘娘想见的人是?” “皇后。”归宁看着对方清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那守卫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了然。微微弯腰拱手对归宁道:“既是贵妃娘娘的吩咐,卑职自是不敢怠慢。只是……” 守卫有些为难地顿住了后面的话。 归宁一笑,了然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也不会让你为难。其实,我也就是去看看皇后娘娘,看她在牢里是否还习惯。” “多谢贵妃娘娘体谅,您请。” “嗯。”归宁微微点了下头,而后朝身后跟着的娜扎使了个眼色。 娜扎立刻会意,取了一锭银子交到那守卫手里。 “不,不,这个卑职不能收。”守卫推脱道。 归宁却不甚在意,一边往牢里走一边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道:“不过是些小钱,你不必在意,就当是我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喝酒了。” 闻言。那守卫便也不再推辞,拱手道:“是,多谢贵妃娘娘。” 自进入大牢之后,归宁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原本还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跟着她的娜扎甚至隐隐地感觉到了从归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刺骨的冷意。 对于这样的归宁娜扎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归宁的身上感觉到这种凌冽冰冷的气势了,但她却有些不懂。不懂为何刚刚还心情愉悦甚至一直在笑的归宁怎么顷刻间就变了心情呢? 是马上就要见到皇后了所以不开心? 不至于,毕竟现如今皇后已经落得被关大牢的下场了,面对这样的皇后她家郡主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让她不喜欢? 娜扎不明白,但却也不敢问,只能静静地跟在归宁的身后,小心地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归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前走,对着迎上来的牢头也只是说了一句“我要见皇后”。 牢头虽然只是个牢头,却也对宫中的大小事情都有所关注,一眼就认出了归宁的身份,再加之归宁此刻的气势太过凌冽,他竟什么都没问的立刻弯着腰对归宁道:“贵妃娘娘请。” 归宁跟着那牢头到了窦真儿所在的牢房,归宁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牢房门口也并未出声,而窦真儿竟然也没有发现来人,只是坐在地上头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之状。 牢头原想出声告诉窦真儿归宁来了,但看了看牢房外的归宁又看了看坐在牢房里的窦真儿,他终归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纵使现如今窦真儿被关在牢里,可谁又能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这宫中有谁不知道朝阳公主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宇文诀是如何地深爱着她,所以即便窦真儿如今落得个被关大牢的下场,这些人也都不敢怠慢她,更不敢借机落井下石。 归宁也不在意,窦真儿闭着眼睛,她就站在外面这样看着她。 许久归宁才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平静,她对着牢里的窦真儿道:“看来,皇后娘娘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啊。” 窦真儿闻言一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是你?”窦真儿冷声道。 “不然,皇后娘娘以为会是什么人?皇上?”归你笑道。 “哼——,你不必得意。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我的笑话,那么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归宁没有理睬窦真儿,而是对仍旧站在一旁的牢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体己的话想要对皇后娘娘说。” “是。”牢头闻言立刻退了下去。 娜扎也十分识趣地对归宁说了一句“奴婢去一旁等着”,而后便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还没看够吗?你还想看到什么?若是你想要看到我向你求饶的话,那你要失望了,你休想我会向你求饶。” “求饶?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向我求饶。” “这么说,你倒是还挺了解我的?”窦真儿嘲讽地道。 “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自然得好好了解皇后。”归宁微笑着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窦真儿看着归宁问。 归宁却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其实,我也就是想来感受一下当我站在牢房门外看着牢房门内的你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说完,归宁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点点头颇为满意地说道:“嗯,这感觉还不错,也难怪当年皇后娘娘会如此喜欢来这种地方折磨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窦真儿又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不过,虽然都是同样的问题但问的事情却并不相同。 归宁笑笑,道:“难道我的话说错了吗?皇后娘娘不是曾一度天天来这牢房,为的就是体验我现在所体验的感受和胜利的滋味吗?” 窦真儿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哦?”归宁挑了挑眉,道,“这一次不问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吗?不继续装傻了吗?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你会抵死不认呢。”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窦真儿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冷静,眼神疯狂地逼问道。 “我是什么人皇后娘娘你很在意吗?也是呢,毕竟我对皇后娘娘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但皇后娘娘却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难免会感到不安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娘娘的一位老朋友的话,不知道娘娘会怎么看呢?”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是啊,你没有见过现在的我呢,不过……从前的我们可是很相熟的。”归宁别有深意地说道。 听了归宁的话,窦真儿开始细细地打量起隔着木兰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归宁,可任她如何观察、打量,她依旧还是没能够从归宁的身上发现哪怕一丝一毫让她觉得熟悉的影子。 摇了摇头,窦真儿突然说道:“你骗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归宁却不甚在意,“皇后娘娘认识不认识我都没关系,只要我认识皇后娘娘就行了。只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淡然自若的归宁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凌冽的恨意,“只要我记得我与你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足够了,你放心,我会慢慢让你一步步想起来的,想起来我与你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我对于你来说又是怎样的人。” 窦真儿一怔,诧异地望向归宁。 若说对于归宁一开始的那些话,窦真儿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那归宁此时眼中的仇恨就彻底让窦真儿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是有着深刻的恨意的,这份仇恨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你恨我?”窦真儿怔愣地问。 “我恨你?哼——”归宁冷笑了一声,道,“不,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你应有的一切,仅此而已。”【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一零章 私会 第一一一章 旧情难忘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一章 旧情难忘 归宁现在的心情是极其愉悦的,虽然她的脸上看上去依旧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她却无法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那来自与她愉悦的心情。 至于她心情愉悦的原因…… 很简单,窦真儿已经被关在牢里三天了,宇文诀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心软的念头。 这便是让归宁心情愉悦的原因。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比较好呢?毕竟……我对那个地方也很熟悉不是吗,说不定能够给她一些有趣的意见……”归宁眯着眼睛喃喃地道。 这样说着,归宁突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请拍了下裙摆,道:“娜扎,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归宁微微一笑,道:“去一个让人怀念的地方。” 娜扎疑惑地皱皱眉,忍不住寻思道:一个令人怀念的地方?奇怪,“怀念”这个词一般都是用在曾经熟悉而后却离开的地方,这里是皇宫,哪里来的让郡主感到“怀念”的地方? 虽然心中疑惑不已,但见归宁此刻尽管面上带着笑但心思却似乎完全不在这里所有便也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问。 归宁带着娜扎一路到了天牢,直到看见那门口的守卫和紧闭着的大门,归宁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由诧异地望向身旁的归宁,问道:“郡主,您说的令人怀念的地方就是……这儿?” 归宁微微挑了下眉。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可是……郡主,这里是大牢,您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 “来过没来过谁知道呢?”归宁别有深意地低声道。但却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说这大牢是让她“怀念”的地方。 虽然这里是大牢,但守门的守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立刻恭敬地对归宁行礼道:“卑职见过梅贵妃娘娘,不知道娘娘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只是想去见一个人,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 “不知梅贵妃娘娘想见的人是?” “皇后。”归宁看着对方清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那守卫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了然。微微弯腰拱手对归宁道:“既是贵妃娘娘的吩咐,卑职自是不敢怠慢。只是……” 守卫有些为难地顿住了后面的话。 归宁一笑,了然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也不会让你为难。其实,我也就是去看看皇后娘娘,看她在牢里是否还习惯。” “多谢贵妃娘娘体谅,您请。” “嗯。”归宁微微点了下头,而后朝身后跟着的娜扎使了个眼色。 娜扎立刻会意,取了一锭银子交到那守卫手里。 “不,不,这个卑职不能收。”守卫推脱道。 归宁却不甚在意,一边往牢里走一边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道:“不过是些小钱,你不必在意,就当是我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喝酒了。” 闻言。那守卫便也不再推辞,拱手道:“是,多谢贵妃娘娘。” 自进入大牢之后,归宁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原本还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跟着她的娜扎甚至隐隐地感觉到了从归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刺骨的冷意。 对于这样的归宁娜扎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归宁的身上感觉到这种凌冽冰冷的气势了,但她却有些不懂。不懂为何刚刚还心情愉悦甚至一直在笑的归宁怎么顷刻间就变了心情呢? 是马上就要见到皇后了所以不开心? 不至于,毕竟现如今皇后已经落得被关大牢的下场了,面对这样的皇后她家郡主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让她不喜欢? 娜扎不明白,但却也不敢问,只能静静地跟在归宁的身后,小心地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归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前走,对着迎上来的牢头也只是说了一句“我要见皇后”。 牢头虽然只是个牢头,却也对宫中的大小事情都有所关注,一眼就认出了归宁的身份,再加之归宁此刻的气势太过凌冽,他竟什么都没问的立刻弯着腰对归宁道:“贵妃娘娘请。” 归宁跟着那牢头到了窦真儿所在的牢房,归宁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牢房门口也并未出声,而窦真儿竟然也没有发现来人,只是坐在地上头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之状。 牢头原想出声告诉窦真儿归宁来了,但看了看牢房外的归宁又看了看坐在牢房里的窦真儿,他终归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纵使现如今窦真儿被关在牢里,可谁又能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这宫中有谁不知道朝阳公主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宇文诀是如何地深爱着她,所以即便窦真儿如今落得个被关大牢的下场,这些人也都不敢怠慢她,更不敢借机落井下石。 归宁也不在意,窦真儿闭着眼睛,她就站在外面这样看着她。 许久归宁才终于缓缓开口打破了平静,她对着牢里的窦真儿道:“看来,皇后娘娘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啊。” 窦真儿闻言一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是你?”窦真儿冷声道。 “不然,皇后娘娘以为会是什么人?皇上?”归你笑道。 “哼——,你不必得意。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我的笑话,那么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归宁没有理睬窦真儿,而是对仍旧站在一旁的牢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体己的话想要对皇后娘娘说。” “是。”牢头闻言立刻退了下去。 娜扎也十分识趣地对归宁说了一句“奴婢去一旁等着”,而后便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还没看够吗?你还想看到什么?若是你想要看到我向你求饶的话,那你要失望了,你休想我会向你求饶。” “求饶?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向我求饶。” “这么说,你倒是还挺了解我的?”窦真儿嘲讽地道。 “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自然得好好了解皇后。”归宁微笑着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窦真儿看着归宁问。 归宁却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其实,我也就是想来感受一下当我站在牢房门外看着牢房门内的你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说完,归宁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点点头颇为满意地说道:“嗯,这感觉还不错,也难怪当年皇后娘娘会如此喜欢来这种地方折磨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窦真儿又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不过,虽然都是同样的问题但问的事情却并不相同。 归宁笑笑,道:“难道我的话说错了吗?皇后娘娘不是曾一度天天来这牢房,为的就是体验我现在所体验的感受和胜利的滋味吗?” 窦真儿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哦?”归宁挑了挑眉,道,“这一次不问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吗?不继续装傻了吗?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你会抵死不认呢。”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窦真儿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冷静,眼神疯狂地逼问道。 “我是什么人皇后娘娘你很在意吗?也是呢,毕竟我对皇后娘娘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但皇后娘娘却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难免会感到不安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娘娘的一位老朋友的话,不知道娘娘会怎么看呢?”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是啊,你没有见过现在的我呢,不过……从前的我们可是很相熟的。”归宁别有深意地说道。 听了归宁的话,窦真儿开始细细地打量起隔着木兰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归宁,可任她如何观察、打量,她依旧还是没能够从归宁的身上发现哪怕一丝一毫让她觉得熟悉的影子。 摇了摇头,窦真儿突然说道:“你骗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归宁却不甚在意,“皇后娘娘认识不认识我都没关系,只要我认识皇后娘娘就行了。只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淡然自若的归宁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凌冽的恨意,“只要我记得我与你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足够了,你放心,我会慢慢让你一步步想起来的,想起来我与你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我对于你来说又是怎样的人。” 窦真儿一怔,诧异地望向归宁。 若说对于归宁一开始的那些话,窦真儿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那归宁此时眼中的仇恨就彻底让窦真儿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是有着深刻的恨意的,这份仇恨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你恨我?”窦真儿怔愣地问。 “我恨你?哼——”归宁冷笑了一声,道,“不,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你应有的一切,仅此而已。”【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一章 旧情难忘 第一一二章 纠缠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二章 纠缠 宇文诀一听,笑了,问:“是谁跟你说朕生气了?” “不用谁说妾身也看得出来。妾身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心情是好是坏又哪里需要旁人去说?皇上会怀疑妾身那也是自然的,谁让妾身前脚才刚刚踏入大牢后脚就立刻传出了‘皇上要废后’这样的传闻,这传闻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恰巧,仿佛就是妾身传造出来的一般。现在,若是妾身替皇后娘娘求情,皇上肯定会认为妾身不过是在虚情假意。若是不替皇后娘娘求情,又会被认为是‘见死不救’‘心肠歹毒’。如此这般,那妾身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要罚要放,皇上您自己做主便是。不过,那大牢环境着实不好,不是像皇后娘娘那样的人能够承受得住的,皇上您还是尽早做出论断比较好。妾身言尽于此,就不打扰皇上了,请允许妾身先行告退。”说完,归宁也不等宇文诀允可,便就自顾起身地离开了。 宇文诀看着归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但终归还是没有阻止她离开。 “万岁爷,您果真觉得那‘废后’的传闻是梅贵妃娘娘传出去的?”归宁走后,九斤忍不住问道。 “那你觉得呢?”宇文诀反问。 “这……奴才愚昧。不过,奴才认为梅贵妃娘娘是个聪慧之人。”九斤小心地回答道。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梅娘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奴才只知道这个时候传出‘废后’的传闻,首当要被怀疑的对象必定就是梅贵妃。这连奴才这等愚笨之人都明白的道理,梅贵妃不可能不明白。” “是啊。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梅娘不可能不明白。” “既然万岁爷您也这样想那为何方才还……”九斤有些不解地问。 宇文诀却没有答话,半响才说了一句:“梅娘很聪明,也很好……” 但……却太好了。 宇文诀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归宁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聪慧也非常好的女子,可偏偏就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的缘故,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总是一心为别人着想、善良又毫无私心的人反倒是宇文诀觉得有些不真切了。 归宁所带给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但却美好得有些不真切。 虽然宇文诀只是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莫名的话。但九斤却似乎听明白了宇文诀的意思。 这一路,他在旁也看了不少。 归宁的表现有时候连他这个旁人看来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见过哪个人是像归宁这样一次次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并且还一次次替伤害过自己的人求情的。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善良到了极致,那便就是城府极深。 另一边已经回到新梅苑的归宁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腹前,微微阖着眼。 她还在想着方才宇文诀的态度。 刚刚她的确是故意对宇文诀生气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表明自己与“废后”那个传闻没有丝毫关联,甚至也佯装无意地暗示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想要陷害她。 但宇文诀最后却并没有拦住她的离开。 归宁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宇文诀已经对她有了怀疑。 虽然不知道这怀疑从何而来,但现在的宇文诀势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她百般信任。 “郡主,您……在想什么?”娜扎不知何时来到了归宁身边,小声地问道。 归宁闻声猛地睁开眼睛,道:“有结果了?” “是,今日在娘娘去见皇上之前的确有人事先先见过了皇上,这个人是舒贵人。”娜扎应道。 “舒贵人?竟然是她?”归宁有些意外道。 “是啊。奴婢也觉得有些意外,平日里没瞧出她有那样的野心啊。而且,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贵人。即便是皇上当真因为这样的留言而对您有了防范和怀疑,这好处也落不到她头上啊。” “那依你看,最有可能从中获利的人应该是谁?” “嗯,”娜扎微微思考了片刻,道,“奴婢以为应该是王贵妃或者是庄妃。” “何以见得?” “她们二人现在虽然不受宠。但她们二人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妃子,身份背景又很是特殊。若是皇后和郡主您两败俱伤,最后落得好处的自然要数她们二人。” 归宁点点头,“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在王贵妃和庄妃两人之中,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会是谁所为?” “庄妃?”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庄妃而不是王贵妃呢?” “因为王贵妃素来不参与这些争斗,而庄妃又曾与我们有过过节,所以……” “或许你说得对,去让僖嫔查查,看舒贵人平日里与谁往来比较密切。” “是。那皇上那边……您当真要同皇上斗气啊?”娜扎试探地问。 虽然她不知道归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她却看得出来自打归宁从宇文诀那里回来之后表情就一直显得很是凝重,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不是我要同皇上斗气,而是皇上如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怀疑?”娜扎一惊,“难道皇上他已经知道……” “不,他并不知道。”归宁抬手打断了娜扎的话,道,“我想他应该只是有些动摇,并不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的线索。”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归宁没有回答娜扎的问题,却是让娜扎退下。 娜扎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躬身道:“奴婢告退。” 其实,对于娜扎问的“我们应该怎么做”,归宁并非是不愿意回答,而是她目前来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她并不知道宇文诀忽然对她起疑的缘由,自然也就无从相处解决的对策。 方才归宁就已经在心里仔细回想过自己种种的行动,她自认宇文诀应该没有察觉出任何破绽才是,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开始让宇文诀对她产生了怀疑呢? 若是不能够猜透这一点,只怕今日这小小的动摇势必会成为瓦解宇文诀对她的信任的苗头。 只不过,归宁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真正弄明白宇文诀究竟因何而对她不再完全信任的时候竟然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窦真儿居然怀孕了。 “你说皇后病倒了,所以皇上请了御医去牢房里给皇后治病,而后……诊断出皇后怀孕了?”归宁冷着声音问。 娜扎点点头,“是,千真万确,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在整个皇宫里都传开了。” “那皇后人呢,她现在在哪儿?” “她……皇后他……”娜扎忽然变得犹豫起来。 “说吧,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听到一点点坏消息就吓得晕过去的人吗?” “是,皇后她……她已经被皇上接回凤栖宫了。”娜扎小声地回答道。 归宁冷哼一声,道:“娜扎,你说……这皇后怀孕的时机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点?” “是啊,原本还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地打击皇后一把,却没想到竟然让她在这个时候检查出怀孕。这时机还真是巧,郡主,您说皇后怀着的那个孩子会不会就是皇后的幸运星啊?” “幸运星?若这个孩子果真存在的话,那他还真是窦真儿的幸运星。” 娜扎一愣,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不是我要怀疑什么,只是这个时机实在太过巧合。这皇后已经入宫近四年,但肚子里却一直毫无音讯,为何偏偏如今她一入狱肚子里就传出了消息?”归宁分析道。 “是啊,郡主您说的有道理,这个孩子来得太巧了。可是……这是御医诊断出来的,难道……” 归宁微微一笑,道:“皇后在宫中掌管后宫整整三年之久才出了我这么一个对手,收养一两个御医有什么奇怪?” “可……若皇后怀孕是假,那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暴露的啊,毕竟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而且,皇后最后要如何生出一个孩子来?”娜扎疑惑地问。 “谁说这个‘孩子’会被生下来?”归宁反问。 娜扎旋即了然,道:“郡主您的意思是……小产?” 归宁并未答话,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意思不言而喻。 “好一个连环计,竟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够拿来利用。” “那个女人,就算真的怀了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怕她也同样会毫不手软的杀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现在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孩子而已,这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娜扎一愣,道:“郡主您似乎很了解皇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自然要好好了解自己的对手。去吧,替我准备一份贺礼送去凤栖宫。” “郡主您不亲自送过去吗?皇上本就因为废后的传闻一事而有几日没来新梅苑了,若是您这次不亲自去,只怕……”娜扎有些担心道。 “这个时候想必是皇上、太后、妃嫔的聚了一屋子【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二章 纠缠 第一一三章 离开的理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三章 离开的理由 宇文诀一听,笑了,问:“是谁跟你说朕生气了?” “不用谁说妾身也看得出来。妾身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心情是好是坏又哪里需要旁人去说?皇上会怀疑妾身那也是自然的,谁让妾身前脚才刚刚踏入大牢后脚就立刻传出了‘皇上要废后’这样的传闻,这传闻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恰巧,仿佛就是妾身传造出来的一般。现在,若是妾身替皇后娘娘求情,皇上肯定会认为妾身不过是在虚情假意。若是不替皇后娘娘求情,又会被认为是‘见死不救’‘心肠歹毒’。如此这般,那妾身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要罚要放,皇上您自己做主便是。不过,那大牢环境着实不好,不是像皇后娘娘那样的人能够承受得住的,皇上您还是尽早做出论断比较好。妾身言尽于此,就不打扰皇上了,请允许妾身先行告退。”说完,归宁也不等宇文诀允可,便就自顾起身地离开了。 宇文诀看着归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但终归还是没有阻止她离开。 “万岁爷,您果真觉得那‘废后’的传闻是梅贵妃娘娘传出去的?”归宁走后,九斤忍不住问道。 “那你觉得呢?”宇文诀反问。 “这……奴才愚昧。不过,奴才认为梅贵妃娘娘是个聪慧之人。”九斤小心地回答道。 宇文诀闻言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梅娘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奴才只知道这个时候传出‘废后’的传闻,首当要被怀疑的对象必定就是梅贵妃。这连奴才这等愚笨之人都明白的道理,梅贵妃不可能不明白。” “是啊。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梅娘不可能不明白。” “既然万岁爷您也这样想那为何方才还……”九斤有些不解地问。 宇文诀却没有答话,半响才说了一句:“梅娘很聪明,也很好……” 但……却太好了。 宇文诀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归宁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聪慧也非常好的女子,可偏偏就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的缘故,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总是一心为别人着想、善良又毫无私心的人反倒是宇文诀觉得有些不真切了。 归宁所带给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但却美好得有些不真切。 虽然宇文诀只是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莫名的话。但九斤却似乎听明白了宇文诀的意思。 这一路,他在旁也看了不少。 归宁的表现有时候连他这个旁人看来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见过哪个人是像归宁这样一次次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并且还一次次替伤害过自己的人求情的。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善良到了极致,那便就是城府极深。 另一边已经回到新梅苑的归宁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腹前,微微阖着眼。 她还在想着方才宇文诀的态度。 刚刚她的确是故意对宇文诀生气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表明自己与“废后”那个传闻没有丝毫关联,甚至也佯装无意地暗示了这件事情是有人想要陷害她。 但宇文诀最后却并没有拦住她的离开。 归宁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宇文诀已经对她有了怀疑。 虽然不知道这怀疑从何而来,但现在的宇文诀势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她百般信任。 “郡主,您……在想什么?”娜扎不知何时来到了归宁身边,小声地问道。 归宁闻声猛地睁开眼睛,道:“有结果了?” “是,今日在娘娘去见皇上之前的确有人事先先见过了皇上,这个人是舒贵人。”娜扎应道。 “舒贵人?竟然是她?”归宁有些意外道。 “是啊。奴婢也觉得有些意外,平日里没瞧出她有那样的野心啊。而且,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贵人。即便是皇上当真因为这样的留言而对您有了防范和怀疑,这好处也落不到她头上啊。” “那依你看,最有可能从中获利的人应该是谁?” “嗯,”娜扎微微思考了片刻,道,“奴婢以为应该是王贵妃或者是庄妃。” “何以见得?” “她们二人现在虽然不受宠。但她们二人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妃子,身份背景又很是特殊。若是皇后和郡主您两败俱伤,最后落得好处的自然要数她们二人。” 归宁点点头,“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在王贵妃和庄妃两人之中,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会是谁所为?” “庄妃?”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庄妃而不是王贵妃呢?” “因为王贵妃素来不参与这些争斗,而庄妃又曾与我们有过过节,所以……” “或许你说得对,去让僖嫔查查,看舒贵人平日里与谁往来比较密切。” “是。那皇上那边……您当真要同皇上斗气啊?”娜扎试探地问。 虽然她不知道归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她却看得出来自打归宁从宇文诀那里回来之后表情就一直显得很是凝重,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不是我要同皇上斗气,而是皇上如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怀疑?”娜扎一惊,“难道皇上他已经知道……” “不,他并不知道。”归宁抬手打断了娜扎的话,道,“我想他应该只是有些动摇,并不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的线索。”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归宁没有回答娜扎的问题,却是让娜扎退下。 娜扎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躬身道:“奴婢告退。” 其实,对于娜扎问的“我们应该怎么做”,归宁并非是不愿意回答,而是她目前来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她并不知道宇文诀忽然对她起疑的缘由,自然也就无从相处解决的对策。 方才归宁就已经在心里仔细回想过自己种种的行动,她自认宇文诀应该没有察觉出任何破绽才是,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开始让宇文诀对她产生了怀疑呢? 若是不能够猜透这一点,只怕今日这小小的动摇势必会成为瓦解宇文诀对她的信任的苗头。 只不过,归宁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真正弄明白宇文诀究竟因何而对她不再完全信任的时候竟然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窦真儿居然怀孕了。 “你说皇后病倒了,所以皇上请了御医去牢房里给皇后治病,而后……诊断出皇后怀孕了?”归宁冷着声音问。 娜扎点点头,“是,千真万确,这个消息现在已经在整个皇宫里都传开了。” “那皇后人呢,她现在在哪儿?” “她……皇后他……”娜扎忽然变得犹豫起来。 “说吧,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听到一点点坏消息就吓得晕过去的人吗?” “是,皇后她……她已经被皇上接回凤栖宫了。”娜扎小声地回答道。 归宁冷哼一声,道:“娜扎,你说……这皇后怀孕的时机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点?” “是啊,原本还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地打击皇后一把,却没想到竟然让她在这个时候检查出怀孕。这时机还真是巧,郡主,您说皇后怀着的那个孩子会不会就是皇后的幸运星啊?” “幸运星?若这个孩子果真存在的话,那他还真是窦真儿的幸运星。” 娜扎一愣,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不是我要怀疑什么,只是这个时机实在太过巧合。这皇后已经入宫近四年,但肚子里却一直毫无音讯,为何偏偏如今她一入狱肚子里就传出了消息?”归宁分析道。 “是啊,郡主您说的有道理,这个孩子来得太巧了。可是……这是御医诊断出来的,难道……” 归宁微微一笑,道:“皇后在宫中掌管后宫整整三年之久才出了我这么一个对手,收养一两个御医有什么奇怪?” “可……若皇后怀孕是假,那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暴露的啊,毕竟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而且,皇后最后要如何生出一个孩子来?”娜扎疑惑地问。 “谁说这个‘孩子’会被生下来?”归宁反问。 娜扎旋即了然,道:“郡主您的意思是……小产?” 归宁并未答话,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意思不言而喻。 “好一个连环计,竟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够拿来利用。” “那个女人,就算真的怀了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怕她也同样会毫不手软的杀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现在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孩子而已,这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娜扎一愣,道:“郡主您似乎很了解皇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自然要好好了解自己的对手。去吧,替我准备一份贺礼送去凤栖宫。” “郡主您不亲自送过去吗?皇上本就因为废后的传闻一事而有几日没来新梅苑了,若是您这次不亲自去,只怕……”娜扎有些担心道。 “这个时候想必是皇上、太后、妃嫔的聚了一屋子【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三章 离开的理由 第一一四章 误会?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四章 误会? 见到归宁来躺在床榻上气色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窦真儿竟然还冲归宁笑了笑,语气亲密地道:“妹妹来了?” 窦真儿这一声近乎温柔的话让归宁心中警铃大作,那种从心底涌现出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归宁知道,暴风雨终于要来了,这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可是,窦真儿“出招”的方式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以为窦真儿假意与她姐妹情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方便诬陷她想要伤害她及她腹中的胎儿,那么,按照这样的推断,此刻的窦真儿应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伤害她腹中的胎儿才对,而太后跟宇文诀也应该脸色阴郁地看着她一脸质问,却为何……会是现在这般的情形? 这种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归宁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但她却不能够表现出分毫的动摇和疑惑,只能神色淡然却又带着几分关切地走近床边对床榻上的窦真儿细声问道:“妾身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爽,特意来看看,不知道娘娘此刻感觉身体如何?” “没有大碍,妹妹不必担心。” 若没有大碍又怎么会无故昏倒?这样的话,归宁憋在胸口没有问出来。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的窦真儿究竟意欲何为,所以除了必要的话之外她不打算让自己说多余的话。 但一旁的宇文诀大概以为归宁如今与窦真儿姐妹情深或许会想要知道窦真儿的真实情况。于是突然就开口解释道:“其实,御医说皇后因为在怀孕初期的时候没有好好照料,又在牢房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呆过一阵。所以才会导致胎儿不稳。” “那……不知可有什么调养改善的方法?”归宁问。 宇文诀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能倍加小心照料了。” 窦真儿腹中所怀着的不单单只是宇文诀的第一个孩子,更是他与自己深爱之人的情感结晶,宇文诀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重视和在意。 甚至从宇文诀说这话的神色来看,归宁不难发现他的担忧和隐隐地……自责。 宇文诀在为了自己没能够及早发现窦真儿怀有身孕还坚持将她打入大牢的事情在自责。 这个认知让归宁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沉吟了半响,归宁才终于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皇上不必如此担心,宫中有最好的御医。只要多加小心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梅贵妃妹妹说得是,只不过……我这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他有任何的损失……若是上天能够听到我的祈祷。我只愿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世,之后我愿意潜心礼佛来报答这份恩德。” 太后一听,忽然眼睛一亮,道:“是啊,哀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母后想到了什么?”宇文诀语带期许地问。 “哀家听闻富台山的观音庙求子十分灵验,哀家也曾去求过子,如今真儿怀了龙嗣哀家理应去还愿才是,因为太过高兴哀家倒把还愿一事给忘了。这样,过几日哀家便动身去富台山。一来去还愿,感谢观音娘娘的恩泽,二来也替真儿与腹中的龙孙求求福。保佑我龙孙能够平安出世。” 窦真儿一听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道:“那观音庙果真灵验?” “自是灵验的,真儿如今不就怀上龙嗣了么?”太后笑着拍了拍窦真儿的手背安慰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有句话叫‘心诚则灵’,是不是愈是诚心便愈是灵验呢?”窦真儿问。 “那是自然。”太后点头道。 归宁闻言不由心里一震,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窦真儿真正的用意。 只是,现在就算她明白了也终归还是晚了。她已经逃离不开了,这一局是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果然,在太后说完“那是自然”之后,窦真儿就开了口,道:“母后能够去为真儿祈福,真儿自是感激万分。但……所谓‘心诚则灵’,只有自己亲自去才是真正的‘心诚’吧?若是可以,妾身想亲自去一趟富台山,只是妾身这身子……只怕受不住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真儿不必忧心,只要你有这样一份心,菩萨会明白的。”太后劝慰道。 “可是……妾身总觉得……”这样说着,窦真儿忽然将视线落在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归宁身上。 察觉到窦真儿突然投放过来的视线,归宁心下冷然一笑:果然如此。 窦真儿,这一局我认输。 低声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归宁主动开口道:“皇后娘娘如今身子虚弱,定是受不得一路舟车劳顿的。不若这样,由妾身替娘娘前去吧。娘娘与梅娘姐妹情深,由梅娘代替姐姐前去自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既可以免除娘娘的舟车劳顿之苦也能够让上天感受到娘娘的这份诚心。” 窦真儿一听,立刻欣喜地笑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真还是梅贵妃妹妹聪慧,妹妹与我姐妹情深,若是由妹妹代替我前去,菩萨一定能够感受到这份诚心的。只是……” 顿了顿,窦真儿换了一副歉意的表情,道:“这一路就要辛苦妹妹了。” “为了皇后娘娘和皇上,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择日由梅娘陪着哀家一起去富台山。” “郡主,您当真要陪着太后一起去富台山?”一出凤栖宫娜扎便忍不住问道。 “方才的情形你也都瞧见了,从皇后与我和好开始,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就算我方才不主动提及她也不会放过我的。这一局,是我输了,我没料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将我调离皇宫。” “可……郡主这一去只怕……” “我知道。”归宁沉声道。她自然是知道的,她这一去便是几个月,待她再度回宫只怕宫中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可,她无从拒绝,她只能暂时离开。 “走吧,陪我去一趟敬阳宫。”归宁道。 “郡主您要去见云长公主?” “嗯。”若说这个宫中有谁会帮衬着自己,归宁只能够想到宇文锦云了。 虽然她有足够的自信郝僖和杨襄人不会再背叛自己,但她们毕竟根基不稳,若窦真儿真想在她离开之后对付她们二人,她们必定是敌不过窦真儿的,她必须要为她们二人再另找一个靠山。 而这个靠山的人选除了宇文锦云外,归宁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 见到宇文锦云之后归宁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对宇文锦云道:“我要离开皇宫去一趟富台山。” 宇文锦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去富台山?” “去富台山替皇后娘娘祈福,祈求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出世。”归宁解释道。 “怎么,皇后嫂嫂腹中的孩子出什么事了吗?”宇文锦云紧张地问道。 “似乎是身子太过虚弱所以胎儿有些不稳。” “所以你打算去富台山替皇后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福?” 归宁点点头,没有过多地解释细节,只是道:“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事相求,但愿云长公主能够答应。” 明白归宁的来意后宇文锦云点点头,道:“梅贵妃姐姐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是锦云能够做到的锦云一定全力去做。” “我希望在我离开皇宫之后云长公主你能够在暗地里帮着僖嫔和襄嫔。” 宇文锦云一怔,半响才道:“梅贵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归宁浅浅一笑,带了几分苦涩,道:“云长公主聪慧过人又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可是……你与皇后嫂嫂不是已经……”宇文锦云疑惑道。 是,在听到归宁说让她帮忙照顾郝僖和杨襄人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明白归宁是想要她在暗地里帮着郝僖和杨襄人提防着窦真儿。 可宇文锦云却不明白,如今窦真儿与归宁已经冰释前嫌,并且归宁还要去富台山为了窦真儿及其腹中的孩子祈福,为何归宁还如此放心不下窦真儿?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云长公主可还记得这并非是皇后娘娘第一次与我‘和好’?我也只愿这一切只是我多想,可……我不得不防,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僖嫔和襄嫔。若无事发生自然最好,万一有个好歹,我希望云长公主能够帮衬一二。” 宇文锦云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梅贵妃姐姐尽管放心,我会在暗地里替你留心。” 归宁闻言后微微躬身,道:“多谢云长公主。” 在归宁离开之后,宇文锦云脸色变得深沉起来。虽然方才归宁只是三言两语地将情况带了过去,但她却能够感觉得出来此次归宁去富台山的事情绝对不是像归宁所说的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归宁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说:【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一四章 误会? 第一一五章 和解?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五章 和解? 见到归宁来躺在床榻上气色看起来有些虚弱的窦真儿竟然还冲归宁笑了笑,语气亲密地道:“妹妹来了?” 窦真儿这一声近乎温柔的话让归宁心中警铃大作,那种从心底涌现出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归宁知道,暴风雨终于要来了,这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可是,窦真儿“出招”的方式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以为窦真儿假意与她姐妹情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方便诬陷她想要伤害她及她腹中的胎儿,那么,按照这样的推断,此刻的窦真儿应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伤害她腹中的胎儿才对,而太后跟宇文诀也应该脸色阴郁地看着她一脸质问,却为何……会是现在这般的情形? 这种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归宁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但她却不能够表现出分毫的动摇和疑惑,只能神色淡然却又带着几分关切地走近床边对床榻上的窦真儿细声问道:“妾身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爽,特意来看看,不知道娘娘此刻感觉身体如何?” “没有大碍,妹妹不必担心。” 若没有大碍又怎么会无故昏倒?这样的话,归宁憋在胸口没有问出来。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的窦真儿究竟意欲何为,所以除了必要的话之外她不打算让自己说多余的话。 但一旁的宇文诀大概以为归宁如今与窦真儿姐妹情深或许会想要知道窦真儿的真实情况。于是突然就开口解释道:“其实,御医说皇后因为在怀孕初期的时候没有好好照料,又在牢房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呆过一阵。所以才会导致胎儿不稳。” “那……不知可有什么调养改善的方法?”归宁问。 宇文诀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能倍加小心照料了。” 窦真儿腹中所怀着的不单单只是宇文诀的第一个孩子,更是他与自己深爱之人的情感结晶,宇文诀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重视和在意。 甚至从宇文诀说这话的神色来看,归宁不难发现他的担忧和隐隐地……自责。 宇文诀在为了自己没能够及早发现窦真儿怀有身孕还坚持将她打入大牢的事情在自责。 这个认知让归宁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沉吟了半响,归宁才终于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皇上不必如此担心,宫中有最好的御医。只要多加小心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梅贵妃妹妹说得是,只不过……我这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他有任何的损失……若是上天能够听到我的祈祷。我只愿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世,之后我愿意潜心礼佛来报答这份恩德。” 太后一听,忽然眼睛一亮,道:“是啊,哀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母后想到了什么?”宇文诀语带期许地问。 “哀家听闻富台山的观音庙求子十分灵验,哀家也曾去求过子,如今真儿怀了龙嗣哀家理应去还愿才是,因为太过高兴哀家倒把还愿一事给忘了。这样,过几日哀家便动身去富台山。一来去还愿,感谢观音娘娘的恩泽,二来也替真儿与腹中的龙孙求求福。保佑我龙孙能够平安出世。” 窦真儿一听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道:“那观音庙果真灵验?” “自是灵验的,真儿如今不就怀上龙嗣了么?”太后笑着拍了拍窦真儿的手背安慰道。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有句话叫‘心诚则灵’,是不是愈是诚心便愈是灵验呢?”窦真儿问。 “那是自然。”太后点头道。 归宁闻言不由心里一震,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窦真儿真正的用意。 只是,现在就算她明白了也终归还是晚了。她已经逃离不开了,这一局是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果然,在太后说完“那是自然”之后,窦真儿就开了口,道:“母后能够去为真儿祈福,真儿自是感激万分。但……所谓‘心诚则灵’,只有自己亲自去才是真正的‘心诚’吧?若是可以,妾身想亲自去一趟富台山,只是妾身这身子……只怕受不住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真儿不必忧心,只要你有这样一份心,菩萨会明白的。”太后劝慰道。 “可是……妾身总觉得……”这样说着,窦真儿忽然将视线落在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归宁身上。 察觉到窦真儿突然投放过来的视线,归宁心下冷然一笑:果然如此。 窦真儿,这一局我认输。 低声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归宁主动开口道:“皇后娘娘如今身子虚弱,定是受不得一路舟车劳顿的。不若这样,由妾身替娘娘前去吧。娘娘与梅娘姐妹情深,由梅娘代替姐姐前去自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既可以免除娘娘的舟车劳顿之苦也能够让上天感受到娘娘的这份诚心。” 窦真儿一听,立刻欣喜地笑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真还是梅贵妃妹妹聪慧,妹妹与我姐妹情深,若是由妹妹代替我前去,菩萨一定能够感受到这份诚心的。只是……” 顿了顿,窦真儿换了一副歉意的表情,道:“这一路就要辛苦妹妹了。” “为了皇后娘娘和皇上,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择日由梅娘陪着哀家一起去富台山。” “郡主,您当真要陪着太后一起去富台山?”一出凤栖宫娜扎便忍不住问道。 “方才的情形你也都瞧见了,从皇后与我和好开始,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就算我方才不主动提及她也不会放过我的。这一局,是我输了,我没料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将我调离皇宫。” “可……郡主这一去只怕……” “我知道。”归宁沉声道。她自然是知道的,她这一去便是几个月,待她再度回宫只怕宫中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可,她无从拒绝,她只能暂时离开。 “走吧,陪我去一趟敬阳宫。”归宁道。 “郡主您要去见云长公主?” “嗯。”若说这个宫中有谁会帮衬着自己,归宁只能够想到宇文锦云了。 虽然她有足够的自信郝僖和杨襄人不会再背叛自己,但她们毕竟根基不稳,若窦真儿真想在她离开之后对付她们二人,她们必定是敌不过窦真儿的,她必须要为她们二人再另找一个靠山。 而这个靠山的人选除了宇文锦云外,归宁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 见到宇文锦云之后归宁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对宇文锦云道:“我要离开皇宫去一趟富台山。” 宇文锦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去富台山?” “去富台山替皇后娘娘祈福,祈求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出世。”归宁解释道。 “怎么,皇后嫂嫂腹中的孩子出什么事了吗?”宇文锦云紧张地问道。 “似乎是身子太过虚弱所以胎儿有些不稳。” “所以你打算去富台山替皇后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福?” 归宁点点头,没有过多地解释细节,只是道:“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事相求,但愿云长公主能够答应。” 明白归宁的来意后宇文锦云点点头,道:“梅贵妃姐姐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是锦云能够做到的锦云一定全力去做。” “我希望在我离开皇宫之后云长公主你能够在暗地里帮着僖嫔和襄嫔。” 宇文锦云一怔,半响才道:“梅贵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归宁浅浅一笑,带了几分苦涩,道:“云长公主聪慧过人又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可是……你与皇后嫂嫂不是已经……”宇文锦云疑惑道。 是,在听到归宁说让她帮忙照顾郝僖和杨襄人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明白归宁是想要她在暗地里帮着郝僖和杨襄人提防着窦真儿。 可宇文锦云却不明白,如今窦真儿与归宁已经冰释前嫌,并且归宁还要去富台山为了窦真儿及其腹中的孩子祈福,为何归宁还如此放心不下窦真儿?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云长公主可还记得这并非是皇后娘娘第一次与我‘和好’?我也只愿这一切只是我多想,可……我不得不防,我不想因为我而害了僖嫔和襄嫔。若无事发生自然最好,万一有个好歹,我希望云长公主能够帮衬一二。” 宇文锦云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梅贵妃姐姐尽管放心,我会在暗地里替你留心。” 归宁闻言后微微躬身,道:“多谢云长公主。” 在归宁离开之后,宇文锦云脸色变得深沉起来。虽然方才归宁只是三言两语地将情况带了过去,但她却能够感觉得出来此次归宁去富台山的事情绝对不是像归宁所说的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归宁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说:【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五章 和解? 第一一六章 情夜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六章 情夜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归宁最先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她微微别开视线让自己不再去看那双让自己会产生心悸感觉的双眸,重新整理好自己清冷的声音道:“这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关心梅娘呢?小叔子对嫂子?” 归宁刻意地强调了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醒宇文恭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和立场,让他知难而退。 宇文恭自是明白归宁的用意,他心里也知道如今的两人早已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可归宁一遍遍刻意地提醒以及明显有意要与之保持距离的举动却依旧还是伤了他的心。 看着归宁静默了半响,宇文恭才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你不必一再强调保持距离,我只是……” 顿了顿,宇文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放不下”。 只是微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宇文恭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的归宁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宇文恭一愣,但心里却有些高兴,回头望向归宁,“怎……” 问题还未问出口,一件物品就朝他的胸口砸了过来,是他方才为归宁披上的衣服。 “带走你的东西,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说完。归宁率先离开了原地。 宇文恭怔愣地望着归宁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的衣服久久没有回神。 理智上他知道归宁这样与他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叔嫂”的关系。可在情感上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曾经如此的亲密,为何却……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归宁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去,也很想问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归宁强烈抗拒的态度让他无从开口。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归宁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方才她若是没有强迫自己对宇文恭狠心、强迫自己从宇文恭身边离去,她现在指不定已经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宇文恭为何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样深切又深情的眼神几乎让她崩溃。 直到这一刻归宁才真正明白她竟然还是……爱着宇文恭的。 爱着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温润男子。 她其实并不恨宇文恭,哪怕是在知道宇文恭之所以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之后她也依旧不曾恨过宇文恭。 可是,她却感觉到累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将她当做是窦真儿的替身。她就觉得入坠冰窖般从头顶冰到脚心。 如果可以,归宁宁愿自己没有听到那一晚宇文恭因为酒醉而不小心说出口的梦呓。 如果没有那一声如梦魇般的呢喃。她或许依旧可以很幸福、温暖地活在宇文恭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下,没有复仇也没有如今的痛苦。 只可惜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要来扰乱我的心……”归宁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夜间透着凉意的地面隔着衣料将那阵阵的凉意传至肌肤躯体之上,但归宁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许久许久。久到归宁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她才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归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归宁更加不知道当她睡着之后,她的床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静默中那道身影在她的床前立了许久,黑色里看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中判断出这个人是个男子。 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归宁,半响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展开归宁身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归宁身上。 归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当她看着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虽然昨晚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她隐约觉得昨晚在她睡着之后似乎有什么人站在她的房间,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人替自己盖被子时轻柔的动作。 一瞬间,归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这让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心里涌过一道温暖。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表情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 归宁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道:“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再一次陷入温柔的假象之中?” 可尽管归宁如此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再被温柔的假象所欺骗更加不可以再动心,她心底某个被自己用坚冰所建筑起来的围墙还是隐隐开始有了被融化、被瓦解的迹象。 也许这一点归宁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娜扎却明显感觉到了归宁的变化。 在不知道第几次发现归宁嘴角无意识浮现的笑容之后,娜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口:“郡主。您昨晚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归宁一愣,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郡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并没有什么好事情。你多想了。”归宁收敛了神色用清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娜扎犹疑着点了点头。 虽然归宁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好心情但娜扎却看得出来归宁今日的心情明显十分不错,只不过既然归宁不想多说那她便也就不问。 只是…… 想到昨晚的事情,娜扎暗暗皱了眉。 其实,昨晚她并没有真的按照归宁的吩咐自己回房间去睡觉,所以她看到了归宁和宇文恭。 早在很久以前娜扎就意识到了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因为面对任何事情都总是冷静理智的归宁唯独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总是情绪变得特别容易激动,昨天晚上归宁同宇文恭之间的见面更是肯定了娜扎的推测。 虽然不明白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有一点娜扎却很清楚,那就是宇文恭对归宁影响至深。 对于这样的一个存在,娜扎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娜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道:“郡主,其实……奴婢昨晚全部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思绪并不太集中的归宁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您跟一名男子……”顿了顿,娜扎又补充道,“那个人应该是三王爷吧?” 归宁闻言微敛了神,“你想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郡主您今后还是不要再继续见三王爷为好。”娜扎小声但却态度坚定地道。 “你这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吗?”归宁微眯了眼睛,语带威胁地说道。 “不,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您也知道,您与三王爷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见面。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无人在场的深夜,若是被人发现传到皇上或是太后耳中……奴婢担心……” “我知道,”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这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虽然归宁说了“自有分寸”,但娜扎却总觉得不放心。 归宁今日无缘由的好心情不难让人联想到她昨晚与宇文恭的见面,只单单一个简单的见面就能够影响归宁的心情至如此地步,这叫娜扎如何相信归宁的“自有分寸”? 但见归宁摆明了一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模样,娜扎也只好就此罢手不再追问。 可就在娜扎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沉吟了半响的归宁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与他见面。” 娜扎一愣,她没有想到在已经结束话题之后归宁还会这样特意地交代一句。 有些诧异地望向归宁时,娜扎在归宁脸上发现了她所熟悉的决断,这终于让她稍稍安了心。 但娜扎却不知道的是,归宁的这一句保证并非是对她说的,而是归宁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她自己对自己说的。 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对自己做出强调,归宁才能够让自己继续保持过往的冷静和淡漠。 相对比娜扎的担忧,其实真正害怕与宇文恭见面的那个人是归宁自己。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因宇文恭而起的好心情,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昨晚宇文恭望着她时的那双眼睛。 温柔又深切,让人沉迷。 之后的日子里,归宁与宇文恭两人却也真的没有再见面。 若不是每当四下无人之时归宁总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几乎就要以为那一晚见到的宇文恭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而同样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非只有归宁,还有一直跟在归宁身边的娜扎。 她不仅发现了宇文恭的视线,她还发现了归宁的转变。【防盗章】(未完待续) ... ... 第一一六章 情夜 第一一七章 私奔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七章 私奔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归宁最先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她微微别开视线让自己不再去看那双让自己会产生心悸感觉的双眸,重新整理好自己清冷的声音道:“这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关心梅娘呢?小叔子对嫂子?” 归宁刻意地强调了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醒宇文恭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和立场,让他知难而退。 宇文恭自是明白归宁的用意,他心里也知道如今的两人早已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可归宁一遍遍刻意地提醒以及明显有意要与之保持距离的举动却依旧还是伤了他的心。 看着归宁静默了半响,宇文恭才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你不必一再强调保持距离,我只是……” 顿了顿,宇文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放不下”。 只是微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宇文恭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的归宁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宇文恭一愣,但心里却有些高兴,回头望向归宁,“怎……” 问题还未问出口,一件物品就朝他的胸口砸了过来,是他方才为归宁披上的衣服。 “带走你的东西,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说完。归宁率先离开了原地。 宇文恭怔愣地望着归宁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的衣服久久没有回神。 理智上他知道归宁这样与他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叔嫂”的关系。可在情感上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曾经如此的亲密,为何却……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归宁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去,也很想问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归宁强烈抗拒的态度让他无从开口。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归宁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方才她若是没有强迫自己对宇文恭狠心、强迫自己从宇文恭身边离去,她现在指不定已经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宇文恭为何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样深切又深情的眼神几乎让她崩溃。 直到这一刻归宁才真正明白她竟然还是……爱着宇文恭的。 爱着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温润男子。 她其实并不恨宇文恭,哪怕是在知道宇文恭之所以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之后她也依旧不曾恨过宇文恭。 可是,她却感觉到累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将她当做是窦真儿的替身。她就觉得入坠冰窖般从头顶冰到脚心。 如果可以,归宁宁愿自己没有听到那一晚宇文恭因为酒醉而不小心说出口的梦呓。 如果没有那一声如梦魇般的呢喃。她或许依旧可以很幸福、温暖地活在宇文恭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下,没有复仇也没有如今的痛苦。 只可惜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要来扰乱我的心……”归宁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夜间透着凉意的地面隔着衣料将那阵阵的凉意传至肌肤躯体之上,但归宁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许久许久。久到归宁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她才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归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归宁更加不知道当她睡着之后,她的床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静默中那道身影在她的床前立了许久,黑色里看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中判断出这个人是个男子。 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归宁,半响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展开归宁身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归宁身上。 归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当她看着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虽然昨晚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她隐约觉得昨晚在她睡着之后似乎有什么人站在她的房间,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人替自己盖被子时轻柔的动作。 一瞬间,归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这让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心里涌过一道温暖。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表情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 归宁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道:“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再一次陷入温柔的假象之中?” 可尽管归宁如此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再被温柔的假象所欺骗更加不可以再动心,她心底某个被自己用坚冰所建筑起来的围墙还是隐隐开始有了被融化、被瓦解的迹象。 也许这一点归宁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娜扎却明显感觉到了归宁的变化。 在不知道第几次发现归宁嘴角无意识浮现的笑容之后,娜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口:“郡主。您昨晚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归宁一愣,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郡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并没有什么好事情。你多想了。”归宁收敛了神色用清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娜扎犹疑着点了点头。 虽然归宁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好心情但娜扎却看得出来归宁今日的心情明显十分不错,只不过既然归宁不想多说那她便也就不问。 只是…… 想到昨晚的事情,娜扎暗暗皱了眉。 其实,昨晚她并没有真的按照归宁的吩咐自己回房间去睡觉,所以她看到了归宁和宇文恭。 早在很久以前娜扎就意识到了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因为面对任何事情都总是冷静理智的归宁唯独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总是情绪变得特别容易激动,昨天晚上归宁同宇文恭之间的见面更是肯定了娜扎的推测。 虽然不明白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有一点娜扎却很清楚,那就是宇文恭对归宁影响至深。 对于这样的一个存在,娜扎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娜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道:“郡主,其实……奴婢昨晚全部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思绪并不太集中的归宁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您跟一名男子……”顿了顿,娜扎又补充道,“那个人应该是三王爷吧?” 归宁闻言微敛了神,“你想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郡主您今后还是不要再继续见三王爷为好。”娜扎小声但却态度坚定地道。 “你这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吗?”归宁微眯了眼睛,语带威胁地说道。 “不,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您也知道,您与三王爷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见面。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无人在场的深夜,若是被人发现传到皇上或是太后耳中……奴婢担心……” “我知道,”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这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虽然归宁说了“自有分寸”,但娜扎却总觉得不放心。 归宁今日无缘由的好心情不难让人联想到她昨晚与宇文恭的见面,只单单一个简单的见面就能够影响归宁的心情至如此地步,这叫娜扎如何相信归宁的“自有分寸”? 但见归宁摆明了一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模样,娜扎也只好就此罢手不再追问。 可就在娜扎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沉吟了半响的归宁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与他见面。” 娜扎一愣,她没有想到在已经结束话题之后归宁还会这样特意地交代一句。 有些诧异地望向归宁时,娜扎在归宁脸上发现了她所熟悉的决断,这终于让她稍稍安了心。 但娜扎却不知道的是,归宁的这一句保证并非是对她说的,而是归宁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她自己对自己说的。 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对自己做出强调,归宁才能够让自己继续保持过往的冷静和淡漠。 相对比娜扎的担忧,其实真正害怕与宇文恭见面的那个人是归宁自己。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因宇文恭而起的好心情,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昨晚宇文恭望着她时的那双眼睛。 温柔又深切,让人沉迷。 之后的日子里,归宁与宇文恭两人却也真的没有再见面。 若不是每当四下无人之时归宁总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几乎就要以为那一晚见到的宇文恭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而同样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非只有归宁,还有一直跟在归宁身边的娜扎。 她不仅发现了宇文恭的视线,她还发现了归宁的转变。(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七章 私奔 第一一八章 意想不到之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八章 意想不到之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归宁最先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她微微别开视线让自己不再去看那双让自己会产生心悸感觉的双眸,重新整理好自己清冷的声音道:“这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关心梅娘呢?小叔子对嫂子?” 归宁刻意地强调了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醒宇文恭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和立场,让他知难而退。 宇文恭自是明白归宁的用意,他心里也知道如今的两人早已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可归宁一遍遍刻意地提醒以及明显有意要与之保持距离的举动却依旧还是伤了他的心。 看着归宁静默了半响,宇文恭才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你不必一再强调保持距离,我只是……” 顿了顿,宇文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放不下”。 只是微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宇文恭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的归宁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宇文恭一愣,但心里却有些高兴,回头望向归宁,“怎……” 问题还未问出口,一件物品就朝他的胸口砸了过来,是他方才为归宁披上的衣服。 “带走你的东西,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说完。归宁率先离开了原地。 宇文恭怔愣地望着归宁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的衣服久久没有回神。 理智上他知道归宁这样与他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叔嫂”的关系。可在情感上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曾经如此的亲密,为何却……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归宁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去,也很想问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归宁强烈抗拒的态度让他无从开口。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归宁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方才她若是没有强迫自己对宇文恭狠心、强迫自己从宇文恭身边离去,她现在指不定已经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宇文恭为何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样深切又深情的眼神几乎让她崩溃。 直到这一刻归宁才真正明白她竟然还是……爱着宇文恭的。 爱着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温润男子。 她其实并不恨宇文恭,哪怕是在知道宇文恭之所以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之后她也依旧不曾恨过宇文恭。 可是,她却感觉到累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将她当做是窦真儿的替身。她就觉得入坠冰窖般从头顶冰到脚心。 如果可以,归宁宁愿自己没有听到那一晚宇文恭因为酒醉而不小心说出口的梦呓。 如果没有那一声如梦魇般的呢喃。她或许依旧可以很幸福、温暖地活在宇文恭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下,没有复仇也没有如今的痛苦。 只可惜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要来扰乱我的心……”归宁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夜间透着凉意的地面隔着衣料将那阵阵的凉意传至肌肤躯体之上,但归宁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许久许久。久到归宁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她才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归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归宁更加不知道当她睡着之后,她的床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静默中那道身影在她的床前立了许久,黑色里看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中判断出这个人是个男子。 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归宁,半响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展开归宁身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归宁身上。 归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当她看着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虽然昨晚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她隐约觉得昨晚在她睡着之后似乎有什么人站在她的房间,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人替自己盖被子时轻柔的动作。 一瞬间,归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这让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心里涌过一道温暖。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表情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 归宁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道:“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再一次陷入温柔的假象之中?” 可尽管归宁如此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再被温柔的假象所欺骗更加不可以再动心,她心底某个被自己用坚冰所建筑起来的围墙还是隐隐开始有了被融化、被瓦解的迹象。 也许这一点归宁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娜扎却明显感觉到了归宁的变化。 在不知道第几次发现归宁嘴角无意识浮现的笑容之后,娜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口:“郡主。您昨晚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归宁一愣,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郡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并没有什么好事情。你多想了。”归宁收敛了神色用清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娜扎犹疑着点了点头。 虽然归宁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好心情但娜扎却看得出来归宁今日的心情明显十分不错,只不过既然归宁不想多说那她便也就不问。 只是…… 想到昨晚的事情,娜扎暗暗皱了眉。 其实,昨晚她并没有真的按照归宁的吩咐自己回房间去睡觉,所以她看到了归宁和宇文恭。 早在很久以前娜扎就意识到了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因为面对任何事情都总是冷静理智的归宁唯独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总是情绪变得特别容易激动,昨天晚上归宁同宇文恭之间的见面更是肯定了娜扎的推测。 虽然不明白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有一点娜扎却很清楚,那就是宇文恭对归宁影响至深。 对于这样的一个存在,娜扎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娜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道:“郡主,其实……奴婢昨晚全部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思绪并不太集中的归宁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您跟一名男子……”顿了顿,娜扎又补充道,“那个人应该是三王爷吧?” 归宁闻言微敛了神,“你想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郡主您今后还是不要再继续见三王爷为好。”娜扎小声但却态度坚定地道。 “你这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吗?”归宁微眯了眼睛,语带威胁地说道。 “不,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您也知道,您与三王爷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见面。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无人在场的深夜,若是被人发现传到皇上或是太后耳中……奴婢担心……” “我知道,”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这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虽然归宁说了“自有分寸”,但娜扎却总觉得不放心。 归宁今日无缘由的好心情不难让人联想到她昨晚与宇文恭的见面,只单单一个简单的见面就能够影响归宁的心情至如此地步,这叫娜扎如何相信归宁的“自有分寸”? 但见归宁摆明了一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模样,娜扎也只好就此罢手不再追问。 可就在娜扎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沉吟了半响的归宁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与他见面。” 娜扎一愣,她没有想到在已经结束话题之后归宁还会这样特意地交代一句。 有些诧异地望向归宁时,娜扎在归宁脸上发现了她所熟悉的决断,这终于让她稍稍安了心。 但娜扎却不知道的是,归宁的这一句保证并非是对她说的,而是归宁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她自己对自己说的。 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对自己做出强调,归宁才能够让自己继续保持过往的冷静和淡漠。 相对比娜扎的担忧,其实真正害怕与宇文恭见面的那个人是归宁自己。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因宇文恭而起的好心情,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昨晚宇文恭望着她时的那双眼睛。 温柔又深切,让人沉迷。 之后的日子里,归宁与宇文恭两人却也真的没有再见面。 若不是每当四下无人之时归宁总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几乎就要以为那一晚见到的宇文恭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而同样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非只有归宁,还有一直跟在归宁身边的娜扎。 她不仅发现了宇文恭的视线,她还发现了归宁的转变。【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一八章 意想不到之人 第一一九章 陡生变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一九章 陡生变故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归宁最先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她微微别开视线让自己不再去看那双让自己会产生心悸感觉的双眸,重新整理好自己清冷的声音道:“这还真是让人惊讶,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关心梅娘呢?小叔子对嫂子?” 归宁刻意地强调了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提醒宇文恭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和立场,让他知难而退。 宇文恭自是明白归宁的用意,他心里也知道如今的两人早已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可归宁一遍遍刻意地提醒以及明显有意要与之保持距离的举动却依旧还是伤了他的心。 看着归宁静默了半响,宇文恭才低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你不必一再强调保持距离,我只是……” 顿了顿,宇文恭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一句“放不下”。 只是微叹了口气,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宇文恭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的归宁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宇文恭一愣,但心里却有些高兴,回头望向归宁,“怎……” 问题还未问出口,一件物品就朝他的胸口砸了过来,是他方才为归宁披上的衣服。 “带走你的东西,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说完。归宁率先离开了原地。 宇文恭怔愣地望着归宁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的衣服久久没有回神。 理智上他知道归宁这样与他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如今他们二人的身份是“叔嫂”的关系。可在情感上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曾经如此的亲密,为何却……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归宁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去,也很想问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可归宁强烈抗拒的态度让他无从开口。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归宁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方才她若是没有强迫自己对宇文恭狠心、强迫自己从宇文恭身边离去,她现在指不定已经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宇文恭为何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样深切又深情的眼神几乎让她崩溃。 直到这一刻归宁才真正明白她竟然还是……爱着宇文恭的。 爱着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温润男子。 她其实并不恨宇文恭,哪怕是在知道宇文恭之所以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因为她与窦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之后她也依旧不曾恨过宇文恭。 可是,她却感觉到累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将她当做是窦真儿的替身。她就觉得入坠冰窖般从头顶冰到脚心。 如果可以,归宁宁愿自己没有听到那一晚宇文恭因为酒醉而不小心说出口的梦呓。 如果没有那一声如梦魇般的呢喃。她或许依旧可以很幸福、温暖地活在宇文恭为她编织的美梦之下,没有复仇也没有如今的痛苦。 只可惜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 “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要来扰乱我的心……”归宁瘫坐在地上喃喃道。 夜间透着凉意的地面隔着衣料将那阵阵的凉意传至肌肤躯体之上,但归宁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就这样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许久许久。久到归宁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她才缓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倒在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归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归宁更加不知道当她睡着之后,她的床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静默中那道身影在她的床前立了许久,黑色里看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中判断出这个人是个男子。 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归宁,半响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展开归宁身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归宁身上。 归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当她看着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虽然昨晚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她隐约觉得昨晚在她睡着之后似乎有什么人站在她的房间,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个人替自己盖被子时轻柔的动作。 一瞬间,归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这让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心里涌过一道温暖。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表情瞬间又变得僵硬起来。 归宁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道:“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再一次陷入温柔的假象之中?” 可尽管归宁如此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再被温柔的假象所欺骗更加不可以再动心,她心底某个被自己用坚冰所建筑起来的围墙还是隐隐开始有了被融化、被瓦解的迹象。 也许这一点归宁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娜扎却明显感觉到了归宁的变化。 在不知道第几次发现归宁嘴角无意识浮现的笑容之后,娜扎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口:“郡主。您昨晚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归宁一愣,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郡主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并没有什么好事情。你多想了。”归宁收敛了神色用清淡的语气回答道。 “哦。”娜扎犹疑着点了点头。 虽然归宁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好心情但娜扎却看得出来归宁今日的心情明显十分不错,只不过既然归宁不想多说那她便也就不问。 只是…… 想到昨晚的事情,娜扎暗暗皱了眉。 其实,昨晚她并没有真的按照归宁的吩咐自己回房间去睡觉,所以她看到了归宁和宇文恭。 早在很久以前娜扎就意识到了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因为面对任何事情都总是冷静理智的归宁唯独在面对宇文恭的时候总是情绪变得特别容易激动,昨天晚上归宁同宇文恭之间的见面更是肯定了娜扎的推测。 虽然不明白宇文恭与归宁之间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有一点娜扎却很清楚,那就是宇文恭对归宁影响至深。 对于这样的一个存在,娜扎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娜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说道:“郡主,其实……奴婢昨晚全部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思绪并不太集中的归宁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您跟一名男子……”顿了顿,娜扎又补充道,“那个人应该是三王爷吧?” 归宁闻言微敛了神,“你想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郡主您今后还是不要再继续见三王爷为好。”娜扎小声但却态度坚定地道。 “你这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吗?”归宁微眯了眼睛,语带威胁地说道。 “不,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您也知道,您与三王爷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见面。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无人在场的深夜,若是被人发现传到皇上或是太后耳中……奴婢担心……” “我知道,”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这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虽然归宁说了“自有分寸”,但娜扎却总觉得不放心。 归宁今日无缘由的好心情不难让人联想到她昨晚与宇文恭的见面,只单单一个简单的见面就能够影响归宁的心情至如此地步,这叫娜扎如何相信归宁的“自有分寸”? 但见归宁摆明了一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模样,娜扎也只好就此罢手不再追问。 可就在娜扎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沉吟了半响的归宁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与他见面。” 娜扎一愣,她没有想到在已经结束话题之后归宁还会这样特意地交代一句。 有些诧异地望向归宁时,娜扎在归宁脸上发现了她所熟悉的决断,这终于让她稍稍安了心。 但娜扎却不知道的是,归宁的这一句保证并非是对她说的,而是归宁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她自己对自己说的。 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对自己做出强调,归宁才能够让自己继续保持过往的冷静和淡漠。 相对比娜扎的担忧,其实真正害怕与宇文恭见面的那个人是归宁自己。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因宇文恭而起的好心情,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昨晚宇文恭望着她时的那双眼睛。 温柔又深切,让人沉迷。 之后的日子里,归宁与宇文恭两人却也真的没有再见面。 若不是每当四下无人之时归宁总能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几乎就要以为那一晚见到的宇文恭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而同样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非只有归宁,还有一直跟在归宁身边的娜扎。 她不仅发现了宇文恭的视线,她还发现了归宁的转变。【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一九章 陡生变故 第一二零章 受伤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零章 受伤 “等等,”宇文恭一把拉住了归宁,“你要去哪里?” “只是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消炎止血的草药,怎么,你以为我会就这样丢下你不管吗?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不要去。”宇文恭阻止道。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太过生硬了,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点小伤并无大碍,不需要什么草药。更何况,这黑灯瞎火的即便有草药你又怎么看得清,说不定还会迷路。” “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迷路了吗?放心,我只是在附近找找,不会走远回不来的。” “可是……” “行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你要是再这样继续叽叽歪歪的,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反正你现在受了伤也追不上我。” 见归宁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宇文恭只能妥协,松了握住归宁的手,道:“你小心点,若是没有找到就算了,不要走太远了。”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归宁一边小心地记着路一边寻找着可能有用的草药,虽然她刚刚一再与宇文恭唱反调,但宇文恭所说的话她却听进去了——这黑灯瞎火的,在林子里的确容易迷路。 好在归宁的运气还不错,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草药。 看着自己手中的草药。归宁笑了笑,小声道:“算你运气好。” 当归宁按着记忆中的原路折返时却发现宇文恭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正探着身子望着自己的方向。 虽然看不清宇文恭脸上的表情。但归宁却总觉得此刻宇文恭脸上的表情定是充满了担忧与关切之色,这让归宁不由一阵脸红,甚至连心跳的速度也都不自觉地微微加快了跳动。 而已经在夜色里看见了归宁的身影的宇文恭此刻已经高兴地迎了过来,“宁儿,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虽然有些心慌意乱,但归宁并没有忘记宇文恭还在受着伤的事实。眼见宇文恭朝自己走来她赶紧主动迎了上去,一边暗暗稳定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一边大声地责骂道:“有伤在身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起来乱走什么?” 知道归宁的责骂不过是因为关心自己,宇文恭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是愉悦了,“见你许久没有回来,所以有些担心。” “你刚刚也都说了黑灯瞎火地不好找。自然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你就不能再耐着性子等一下?”归宁没好气地回答道。但却在靠近宇文恭的时候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扶住了宇文恭,带着他慢慢走到树下让他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那么,草药找到了?”宇文恭继续微笑着问。 “算你运气好。”归宁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被划开的布料撕开了宇文恭的裤子。 伤口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深,她紧紧地蹙了眉。 但却一字未言,只是抿着唇用刚刚已经在河边清洗过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如今的肌肤。 待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归宁一声不吭地将方才找到的草药往自己嘴里塞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察觉到归宁的举动的宇文恭一把按住了归宁的手,问道。 “草药需要捣烂了才能敷在伤口上。这样药性才容易吸收。你放心,这些草药我刚刚已经在前边的河边清洗干净了,不会脏的。”归宁解释道。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这样随便把草药放在嘴里没问题吗?”宇文恭担心地问。 “放心吧,不会有事,可能会有一点麻痹作用,但并无大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那我自己来,你把草药给我。” “宇文恭。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放开。”归宁一把甩开了宇文恭的手,在他还没来得及再次阻止她之前一把将手中的草药塞进了自己嘴里。 虽宇文恭有心想要阻止却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归宁嚼碎了草药然后就吐出来敷在他腿上的伤口上。 “会有点疼,但你不要告诉我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会忍不住这点疼痛。”归宁一边说着一边扯了自己的衣袖将宇文恭腿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看着归宁一副对草药十分熟悉,处理伤口的手法也颇为娴熟的样子,宇文恭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草药这么熟悉了?” “经常敷药、喝药自然就熟悉了。”归宁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但这样的话却听得宇文恭胸口一紧。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需要经常敷药、喝药?还有……你的脸……”虽然已经确认了归宁的身份,但宇文恭却不知道归宁的脸为何会发生了改变。不但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没有了,甚至连容貌也改变了。 “怎么?没有了那张让你留恋的脸,你觉得可惜?”听宇文恭忽然提起容貌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气氛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的归宁忽然又变成了一只只会不断讽刺、刺激宇文恭的刺猬。 “我并没有在乎你的容貌,无论是过去的模样还是现在的模样,对于我来说你就只是归宁,仅此而已。” “就只是归宁?”归宁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宁儿,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或许,你以为我是因为你与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所以我才会对你……没错,可能在最初的时候这的确对我存在着一定的影响,但这并不是关键,从一开始我心里就很清楚你与真儿是不同的人,我并没有把你们当做同样的人来看待过。所以,无论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在意。” “是啊,我与窦真儿的确是不同的人,所以我才只能是个‘替身’,而永远无法取代她。”归宁冷言地自嘲道。 “什么替身,什么无法取代?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 “够了!”归宁大叫着打断了宇文恭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听。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费尽心思来欺骗我?我已经没有了那张脸,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脸上并没有戴任何人皮面具,过去那张脸,那张与窦真儿一样的脸,已经被我抛弃了,而且永远都变不回来了。就算你现在再如何费尽心思,我也不可能再变回你想要的那张脸。所以……不要再欺骗我了,也不要再来扰乱我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明明就能够感觉到你依旧还是在乎我的。”宇文恭是真的不明白,从归宁为他找草药治疗伤口,甚至亲口嚼碎了草药为他敷药,他就知道归宁依旧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但他却不知道明明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归宁为何总是急着划清他们之间的界线,甚至不听他任何解释也不给他任何解释。 “因为我不想再被你欺骗。” “什么叫欺骗?我从来就没有欺骗过你。难道……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与真儿有着同样的容貌?难道……你以为我只是拿你当真儿的替身?没有,我现在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从未将你当成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一直都很明白你就只是你,不是别的任何人。”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归宁拼命地摇着头,她根本就听不进宇文恭的解释,她也不相信宇文恭的解释,她只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所相信着的事实。 “不,我要你听,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并没有任何欺骗或是隐瞒。也从来没有将你当成是真儿的替身,我对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我如今只是拿她当妹妹,不,应该是‘嫂子’。我爱着的人是你啊,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宇文恭知道,他从未对归宁说过一个“爱”字。但他一直以为归宁是明白他的,所以他便也就不曾将这样的心情表达出来过。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说出来了,因为他想要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归宁,想要让归宁明白他并没有将她当做是任何人的替身,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 “你爱我?”归宁忽然笑了起来,“是啊,你爱着我的脸,不是吗?哪怕它已经被毁坏,你也不曾在意,你只需要爱着它与窦真儿相似的那些部分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说过我并没有将你当成真儿的替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只相信我所知道的事实。难道,你不知道你睡梦中叫着的都是‘真儿’这个名字吗?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归宁终于大吼着叫了出来。 这件事情她本来不想再提及的,可宇文恭却一直在逼她,【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零章 受伤 第一二一章 回宫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一章 回宫 “等等,”宇文恭一把拉住了归宁,“你要去哪里?” “只是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消炎止血的草药,怎么,你以为我会就这样丢下你不管吗?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不要去。”宇文恭阻止道。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太过生硬了,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点小伤并无大碍,不需要什么草药。更何况,这黑灯瞎火的即便有草药你又怎么看得清,说不定还会迷路。” “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迷路了吗?放心,我只是在附近找找,不会走远回不来的。” “可是……” “行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你要是再这样继续叽叽歪歪的,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反正你现在受了伤也追不上我。” 见归宁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宇文恭只能妥协,松了握住归宁的手,道:“你小心点,若是没有找到就算了,不要走太远了。” “我知道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归宁一边小心地记着路一边寻找着可能有用的草药,虽然她刚刚一再与宇文恭唱反调,但宇文恭所说的话她却听进去了——这黑灯瞎火的,在林子里的确容易迷路。 好在归宁的运气还不错,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草药。 看着自己手中的草药。归宁笑了笑,小声道:“算你运气好。” 当归宁按着记忆中的原路折返时却发现宇文恭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正探着身子望着自己的方向。 虽然看不清宇文恭脸上的表情。但归宁却总觉得此刻宇文恭脸上的表情定是充满了担忧与关切之色,这让归宁不由一阵脸红,甚至连心跳的速度也都不自觉地微微加快了跳动。 而已经在夜色里看见了归宁的身影的宇文恭此刻已经高兴地迎了过来,“宁儿,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虽然有些心慌意乱,但归宁并没有忘记宇文恭还在受着伤的事实。眼见宇文恭朝自己走来她赶紧主动迎了上去,一边暗暗稳定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一边大声地责骂道:“有伤在身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起来乱走什么?” 知道归宁的责骂不过是因为关心自己,宇文恭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是愉悦了,“见你许久没有回来,所以有些担心。” “你刚刚也都说了黑灯瞎火地不好找。自然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你就不能再耐着性子等一下?”归宁没好气地回答道。但却在靠近宇文恭的时候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扶住了宇文恭,带着他慢慢走到树下让他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那么,草药找到了?”宇文恭继续微笑着问。 “算你运气好。”归宁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被划开的布料撕开了宇文恭的裤子。 伤口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深,她紧紧地蹙了眉。 但却一字未言,只是抿着唇用刚刚已经在河边清洗过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如今的肌肤。 待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归宁一声不吭地将方才找到的草药往自己嘴里塞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察觉到归宁的举动的宇文恭一把按住了归宁的手,问道。 “草药需要捣烂了才能敷在伤口上。这样药性才容易吸收。你放心,这些草药我刚刚已经在前边的河边清洗干净了,不会脏的。”归宁解释道。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这样随便把草药放在嘴里没问题吗?”宇文恭担心地问。 “放心吧,不会有事,可能会有一点麻痹作用,但并无大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那我自己来,你把草药给我。” “宇文恭。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放开。”归宁一把甩开了宇文恭的手,在他还没来得及再次阻止她之前一把将手中的草药塞进了自己嘴里。 虽宇文恭有心想要阻止却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归宁嚼碎了草药然后就吐出来敷在他腿上的伤口上。 “会有点疼,但你不要告诉我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会忍不住这点疼痛。”归宁一边说着一边扯了自己的衣袖将宇文恭腿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看着归宁一副对草药十分熟悉,处理伤口的手法也颇为娴熟的样子,宇文恭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草药这么熟悉了?” “经常敷药、喝药自然就熟悉了。”归宁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但这样的话却听得宇文恭胸口一紧。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需要经常敷药、喝药?还有……你的脸……”虽然已经确认了归宁的身份,但宇文恭却不知道归宁的脸为何会发生了改变。不但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没有了,甚至连容貌也改变了。 “怎么?没有了那张让你留恋的脸,你觉得可惜?”听宇文恭忽然提起容貌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气氛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的归宁忽然又变成了一只只会不断讽刺、刺激宇文恭的刺猬。 “我并没有在乎你的容貌,无论是过去的模样还是现在的模样,对于我来说你就只是归宁,仅此而已。” “就只是归宁?”归宁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宁儿,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或许,你以为我是因为你与真儿有着相同的容貌所以我才会对你……没错,可能在最初的时候这的确对我存在着一定的影响,但这并不是关键,从一开始我心里就很清楚你与真儿是不同的人,我并没有把你们当做同样的人来看待过。所以,无论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在意。” “是啊,我与窦真儿的确是不同的人,所以我才只能是个‘替身’,而永远无法取代她。”归宁冷言地自嘲道。 “什么替身,什么无法取代?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 “够了!”归宁大叫着打断了宇文恭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听。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费尽心思来欺骗我?我已经没有了那张脸,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脸上并没有戴任何人皮面具,过去那张脸,那张与窦真儿一样的脸,已经被我抛弃了,而且永远都变不回来了。就算你现在再如何费尽心思,我也不可能再变回你想要的那张脸。所以……不要再欺骗我了,也不要再来扰乱我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明明就能够感觉到你依旧还是在乎我的。”宇文恭是真的不明白,从归宁为他找草药治疗伤口,甚至亲口嚼碎了草药为他敷药,他就知道归宁依旧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但他却不知道明明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归宁为何总是急着划清他们之间的界线,甚至不听他任何解释也不给他任何解释。 “因为我不想再被你欺骗。” “什么叫欺骗?我从来就没有欺骗过你。难道……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与真儿有着同样的容貌?难道……你以为我只是拿你当真儿的替身?没有,我现在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从未将你当成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一直都很明白你就只是你,不是别的任何人。”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归宁拼命地摇着头,她根本就听不进宇文恭的解释,她也不相信宇文恭的解释,她只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所相信着的事实。 “不,我要你听,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并没有任何欺骗或是隐瞒。也从来没有将你当成是真儿的替身,我对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我如今只是拿她当妹妹,不,应该是‘嫂子’。我爱着的人是你啊,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宇文恭知道,他从未对归宁说过一个“爱”字。但他一直以为归宁是明白他的,所以他便也就不曾将这样的心情表达出来过。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说出来了,因为他想要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归宁,想要让归宁明白他并没有将她当做是任何人的替身,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 “你爱我?”归宁忽然笑了起来,“是啊,你爱着我的脸,不是吗?哪怕它已经被毁坏,你也不曾在意,你只需要爱着它与窦真儿相似的那些部分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说过我并没有将你当成真儿的替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只相信我所知道的事实。难道,你不知道你睡梦中叫着的都是‘真儿’这个名字吗?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归宁终于大吼着叫了出来。 这件事情她本来不想再提及的,可宇文恭却一直在逼她,【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一章 回宫 第一二二章 出口伤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二章 出口伤人 宇文恭有些在意地看着归宁的背影,并非是觉得那块胎记难看,只是……那神似太阳的形状莫名让他有些在意。 因为,那太阳形状的胎记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朝阳”二字。 归宁不但有着与窦真儿完全一样的容貌,甚至背后还有太阳形胎记,宇文恭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 “恭,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妥当的归宁正疑惑地看着出神的宇文恭,不解地问道。 看着眼前这张已经不再与窦真儿相同的容貌,宇文恭微微一笑,不免觉得自己的多疑有些可笑。 归宁自己曾亲口说过自己并不是“朝阳公主”,他在这里怀疑些什么呢? 这样寻思着,宇文恭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之后的事情该如何安排。” “没关系,你不用太心急,太后与我还会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你有时间慢慢安排。”归宁宽慰道。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同宇文恭一起离开,她就不在乎等宇文恭一段时日,让他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能够这样说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早带你离开。”以免夜长梦多。这后面的一句话,宇文恭并未当着归宁的面说出口。 在经历过失去之后。宇文恭不得不承认他变得胆小了——在对待归宁的这件事情上变得胆小了,他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变故。 “反正,我会等你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穿好衣服,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宇文恭应声坐了起来,捡起铺在地上被两人睡了一夜的衣裳正欲穿上,却一眼发现了衣裳上有一块异常的血色。 宇文恭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腿上被巴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衣裳上的血迹,有些不解地微皱了眉。 虽然按理说那块血迹应该是自己弄上去的,可是……自己的腿上的伤口上并未渗出血迹。而且若说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那血色的形状和位置也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察觉到宇文恭异常的静默,归宁不解地抬头望了过去,却一眼看见了宇文恭视线所及的那块血色。 起初归宁也不觉有异,但随即她便想到了什么。瞬间红了脸颊。 “你在看什么啊,既然弄脏了就不要穿了。”归宁一把从宇文恭手中夺过衣服,没好气地道。 “啊,不,我只是……”宇文恭的话才刚说到一半,他就发现了归宁的神态似乎有些异常。 只见归宁微微侧着脸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地缴着手中的他的衣服,泛红的脸颊上满是窘迫的神色。 宇文恭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半响。他才终于回神,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紧张地站起来掰过归宁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我……不小心伤到你了?” 虽然宇文恭确定自己昨晚的动作并不粗暴。但眼下归宁的种种表现以及衣服上那一小块异常的血色都让宇文恭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他没有留意到的什么时候自己伤到了归宁。 谁知归宁闻言脸色变得更红了,她现在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可是当她看到宇文恭一脸关切又自责的神色时,胸中的羞恼又顿时化作了甜蜜。半响她才低声呐呐地骂了一句:“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 听归宁这样一说,宇文恭便更是紧张了,“怎么,我果真伤到你了?抱歉。我不知道,我……” “笨蛋啊。不是。”归宁又急又羞地打断了宇文恭的话,“我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若是没有受伤,那血……”话到一半,宇文恭兀地停了下来。他微瞠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归宁,眼中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他不确定事情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可是……归宁的种种表现却在在表明了事情或许真的就是他此刻脑海中所猜想的那个样子,但……这怎么可能呢? 归宁明明就是宇文诀的妃子,又怎么可能会是…… “是……我所想的那样吗?”宇文恭试探地问道。 虽然话没有讲明,但归宁却知道宇文恭说的是什么,低着头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得到归宁的肯定回答的一瞬间,宇文恭心底涌上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他的宁儿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她仍旧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也直到这个时候宇文恭才想起昨晚归宁的种种反应都表明了她对男女之间情事的青涩。 可随即而来涌上宇文恭心头的便是巨大的疑问,“你怎么会?” “只是用了一些方法,你就不要再追问了,你知道就好。等事情过后,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也不急于这一时。” 虽然此刻宇文恭心中的确充满了各种疑惑,但听了归宁的话还是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今后还有很多时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虽说已经决定了要带归宁离开,但在他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能够被人发现,现在天已经大亮,娜扎随时都有可能带着人找过来,他们还是赶紧收拾好以免暴露些什么。 而事实证明,宇文恭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就在归宁刚刚替他检查完伤口的情况后娜扎就带着寺庙里的人找了过来。 好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早就整理好一切,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宇文恭就立刻跃上树枝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郡主,您没事吧?”娜扎四下里望了一眼,关切地问道。 归宁摇摇头,“没事,只是昨天夜里不小心迷了路,所以只好在这林子里呆了一宿。” “既然没事,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听到归宁的话,娜扎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事情绝对不止归宁所说的那么简单,她也知道归宁与宇文恭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更加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道。所以,纵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她此刻也只能绝口不提。 “嗯。”归宁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跟着娜扎出了树林之后,归宁就直接去见了太后,既然娜扎带了这么多人来找她,想必是自己一夜未归的事情定是已经惊动了太后。 “梅娘,总算找到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太后才刚刚一见到归宁就主动迎了上来,甚至连请安行礼的时间都没给归宁留,拉着归宁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的仇恨被宇文恭化解了的缘故,眼下见到太后确实带了真心的关切归宁不禁有几分感动,微笑着应道:“妾身没事,多谢太后关心。” 太后一愣,有些诧异于归宁温柔的语气。 尽管归宁一向行事说话都循规蹈矩,但语气从来都是冷淡的,表情也总是清冷的,这样语气温和嘴角带笑的归宁太后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归宁却并没有留意到自己态度的转变,只是又轻声地解释道:“妾身原只是想出去走走,却没想到竟不小心走到了林子里迷了路。都是妾身行事不够谨慎,让太后您担心了。” “无妨,”太后微微定神,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折腾了一宿,想必你也累了吧,赶紧下去好好休息吧,见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 听到太后这一句“折腾了一宿”,归宁蓦地脸颊一热,尽管她知道太后所说的并非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个意思,但……多少觉得有些窘迫。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察觉到归宁的异常,太后担心地问道。 归宁闻言更是觉得来脸上火烧火燎了,于是尴尬地低下了头,应道:“也许是昨晚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所以身体有些发热。” “那你赶紧下去好好休息,哀家让人给你煮一碗姜汤,驱驱寒。” “不、不用了,不用麻烦太后了,姜汤的话,让娜扎煮给妾身就好了。”归宁赶紧地拒绝了太后的好意。 “也好,”太后点点头,也没再坚持,只是道,“你下去休息吧。” “是,妾身告退。”说完,归宁便退了出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归宁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一直安静地跟在自己身边的娜扎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但娜扎却并未听从归宁的命令退下,而是定定地看着归宁,半响才沉声挤出了一句:“郡主,您变了。” 从刚刚在林中找到归宁的那一刻起,娜扎就感觉到了,归宁身上的气势变了。 她不知道昨晚在林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宇文恭究竟对归宁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归宁身上那清冷而凌冽的气势变了,变得温和了。 从察觉到宇文恭对归宁的影响力的那一刻开始,【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二章 出口伤人 第一二三章 疑团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三章 疑团 宇文恭有些在意地看着归宁的背影,并非是觉得那块胎记难看,只是……那神似太阳的形状莫名让他有些在意。 因为,那太阳形状的胎记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朝阳”二字。 归宁不但有着与窦真儿完全一样的容貌,甚至背后还有太阳形胎记,宇文恭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 “恭,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妥当的归宁正疑惑地看着出神的宇文恭,不解地问道。 看着眼前这张已经不再与窦真儿相同的容貌,宇文恭微微一笑,不免觉得自己的多疑有些可笑。 归宁自己曾亲口说过自己并不是“朝阳公主”,他在这里怀疑些什么呢? 这样寻思着,宇文恭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之后的事情该如何安排。” “没关系,你不用太心急,太后与我还会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你有时间慢慢安排。”归宁宽慰道。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同宇文恭一起离开,她就不在乎等宇文恭一段时日,让他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能够这样说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早带你离开。”以免夜长梦多。这后面的一句话,宇文恭并未当着归宁的面说出口。 在经历过失去之后。宇文恭不得不承认他变得胆小了——在对待归宁的这件事情上变得胆小了,他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变故。 “反正,我会等你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穿好衣服,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宇文恭应声坐了起来,捡起铺在地上被两人睡了一夜的衣裳正欲穿上,却一眼发现了衣裳上有一块异常的血色。 宇文恭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腿上被巴扎好的伤口又看了看衣裳上的血迹,有些不解地微皱了眉。 虽然按理说那块血迹应该是自己弄上去的,可是……自己的腿上的伤口上并未渗出血迹。而且若说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那血色的形状和位置也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察觉到宇文恭异常的静默,归宁不解地抬头望了过去,却一眼看见了宇文恭视线所及的那块血色。 起初归宁也不觉有异,但随即她便想到了什么。瞬间红了脸颊。 “你在看什么啊,既然弄脏了就不要穿了。”归宁一把从宇文恭手中夺过衣服,没好气地道。 “啊,不,我只是……”宇文恭的话才刚说到一半,他就发现了归宁的神态似乎有些异常。 只见归宁微微侧着脸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地缴着手中的他的衣服,泛红的脸颊上满是窘迫的神色。 宇文恭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半响。他才终于回神,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紧张地站起来掰过归宁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我……不小心伤到你了?” 虽然宇文恭确定自己昨晚的动作并不粗暴。但眼下归宁的种种表现以及衣服上那一小块异常的血色都让宇文恭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他没有留意到的什么时候自己伤到了归宁。 谁知归宁闻言脸色变得更红了,她现在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可是当她看到宇文恭一脸关切又自责的神色时,胸中的羞恼又顿时化作了甜蜜。半响她才低声呐呐地骂了一句:“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 听归宁这样一说,宇文恭便更是紧张了,“怎么,我果真伤到你了?抱歉。我不知道,我……” “笨蛋啊。不是。”归宁又急又羞地打断了宇文恭的话,“我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若是没有受伤,那血……”话到一半,宇文恭兀地停了下来。他微瞠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归宁,眼中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他不确定事情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可是……归宁的种种表现却在在表明了事情或许真的就是他此刻脑海中所猜想的那个样子,但……这怎么可能呢? 归宁明明就是宇文诀的妃子,又怎么可能会是…… “是……我所想的那样吗?”宇文恭试探地问道。 虽然话没有讲明,但归宁却知道宇文恭说的是什么,低着头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得到归宁的肯定回答的一瞬间,宇文恭心底涌上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他的宁儿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她仍旧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也直到这个时候宇文恭才想起昨晚归宁的种种反应都表明了她对男女之间情事的青涩。 可随即而来涌上宇文恭心头的便是巨大的疑问,“你怎么会?” “只是用了一些方法,你就不要再追问了,你知道就好。等事情过后,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也不急于这一时。” 虽然此刻宇文恭心中的确充满了各种疑惑,但听了归宁的话还是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今后还有很多时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虽说已经决定了要带归宁离开,但在他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能够被人发现,现在天已经大亮,娜扎随时都有可能带着人找过来,他们还是赶紧收拾好以免暴露些什么。 而事实证明,宇文恭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就在归宁刚刚替他检查完伤口的情况后娜扎就带着寺庙里的人找了过来。 好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早就整理好一切,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宇文恭就立刻跃上树枝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郡主,您没事吧?”娜扎四下里望了一眼,关切地问道。 归宁摇摇头,“没事,只是昨天夜里不小心迷了路,所以只好在这林子里呆了一宿。” “既然没事,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听到归宁的话,娜扎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事情绝对不止归宁所说的那么简单,她也知道归宁与宇文恭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更加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道。所以,纵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她此刻也只能绝口不提。 “嗯。”归宁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跟着娜扎出了树林之后,归宁就直接去见了太后,既然娜扎带了这么多人来找她,想必是自己一夜未归的事情定是已经惊动了太后。 “梅娘,总算找到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太后才刚刚一见到归宁就主动迎了上来,甚至连请安行礼的时间都没给归宁留,拉着归宁紧张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的仇恨被宇文恭化解了的缘故,眼下见到太后确实带了真心的关切归宁不禁有几分感动,微笑着应道:“妾身没事,多谢太后关心。” 太后一愣,有些诧异于归宁温柔的语气。 尽管归宁一向行事说话都循规蹈矩,但语气从来都是冷淡的,表情也总是清冷的,这样语气温和嘴角带笑的归宁太后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归宁却并没有留意到自己态度的转变,只是又轻声地解释道:“妾身原只是想出去走走,却没想到竟不小心走到了林子里迷了路。都是妾身行事不够谨慎,让太后您担心了。” “无妨,”太后微微定神,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折腾了一宿,想必你也累了吧,赶紧下去好好休息吧,见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 听到太后这一句“折腾了一宿”,归宁蓦地脸颊一热,尽管她知道太后所说的并非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个意思,但……多少觉得有些窘迫。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察觉到归宁的异常,太后担心地问道。 归宁闻言更是觉得来脸上火烧火燎了,于是尴尬地低下了头,应道:“也许是昨晚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所以身体有些发热。” “那你赶紧下去好好休息,哀家让人给你煮一碗姜汤,驱驱寒。” “不、不用了,不用麻烦太后了,姜汤的话,让娜扎煮给妾身就好了。”归宁赶紧地拒绝了太后的好意。 “也好,”太后点点头,也没再坚持,只是道,“你下去休息吧。” “是,妾身告退。”说完,归宁便退了出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归宁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一直安静地跟在自己身边的娜扎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但娜扎却并未听从归宁的命令退下,而是定定地看着归宁,半响才沉声挤出了一句:“郡主,您变了。” 从刚刚在林中找到归宁的那一刻起,娜扎就感觉到了,归宁身上的气势变了。 她不知道昨晚在林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宇文恭究竟对归宁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归宁身上那清冷而凌冽的气势变了,变得温和了。 从察觉到宇文恭对归宁的影响力的那一刻开始,【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三章 疑团 第一二四章 夜访梅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四章 夜访梅苑 “我知道你在犹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现在就这样跟着宇文恭走了,万一将来宇文皇室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认为依宇文恭的个性他会原谅自己吗?尽管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多大干系,但他必定会认为‘若是他当初没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去或许事情还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到那时候即便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会真正得到幸福,你们会一生都受到良心的谴责。”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归宁打断了曲厉轩的话。 曲厉轩所说的这些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知道的,若果真发生了曲厉轩所说的那种事情,宇文恭必定会自责一生。 她想跟宇文恭在一起,她想跟他一起走,可是……她却不可以这样自私,她不可以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之后还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与宇文恭一起离开。 身形一晃,归宁失神地瘫倒在背后的椅子上,喃喃道:“曲厉轩……你真残忍……救了我却又毁了我……” 看着失魂落魄的归宁,曲厉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这一丝不忍的份量却太过轻了,轻得就好像从未在他的心里停留过一般,也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决心跟意图。 久久地,归宁才终于渐渐回神,道:“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像你之前所做的一样,继续打压窦真儿向她复仇。然后一步步揭穿她的阴谋。” “这么说,我不得不再度回宫,回到宇文诀的身边去?” 曲厉轩压低了声音。沉沉地挤出了一个字:“是。” “我明白了,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归宁……”犹豫了片刻,曲厉轩终于还是低沉地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听到曲厉轩这一句道歉的话,归宁忽然就笑了起来,就好似听到了一句什么极可笑的笑话一般。 半响。归宁才缓缓止住了笑,讥讽道:“若你真觉得抱歉。你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事情。你应该保持沉默,看着我与恭一起离开。” “关于这一点,我无话可说。”对于归宁的这一番话,曲厉轩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若他当真不希望归宁牵扯其中他大可以不把事情告诉给归宁,就这样让她同宇文恭一起离开。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很显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么说,从此你不会再信任我了?”曲厉轩问。 “二王子殿下需要我的信任吗?”归宁反问。 “如果我说需要呢?”曲厉轩再次反问。 归宁一怔,没有再回答曲厉轩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曲厉轩。 事到如今,要她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曲厉轩已经是不可能,而对于她今后还会不会再相信曲厉轩。她也无法保证和推测,所以她只能沉默。 曲厉轩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顿了顿提醒道: “关于窦真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管她怀孕一事是不是真的。她都绝对不可能会让这个孩子出世,你要小心她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 “我知道了,多谢二王子提醒。”归宁道。 “保重。”最后说了两个字之后曲厉轩戴上斗篷上的帽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后的曲厉轩并未立刻离开富台山,而是去了昨晚归宁所迷路的林子。 而听从曲厉轩的吩咐退下的娜扎早已在林中等候。 见曲厉轩到来,娜扎立刻单膝朝曲厉轩跪了下去,“主子。您来了。” “不必多礼了,起身吧。” “谢主子。” “好好照顾梅娘。务必保她周全。” “主子您这是要离开了?” “嗯,以我的身份实在不便在此久留。” “那……郡主那边?” “放心,她不会离开的,她一定会再回宫。”曲厉轩肯定地说道。 尽管方才归宁还有些动摇,但他知道归宁最终还是会选择回去,她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的。因为……她纵使心中充满了仇恨也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曲厉轩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郡主和恭亲王……”娜扎有些担忧道。 就算她不知道昨晚宇文恭与归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多少她也能够猜到一二。 “相爱之人不一定能相守。虽然替他们感到可惜,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命运。好了,回到梅娘身边去吧,她现在肯定需要人照顾。” “是,属下告退。”娜扎向曲厉轩行了个拱手礼之后转身离去。 屋里的归宁则是在曲厉轩离开之后就一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既不出门也不见人。 她并非是要刻意摆出这样一副颓废的姿态,只是……她现在的确没有心思见到任何人。 就在昨晚,她还可笑的以为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可以获得幸福,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却是她不得不亲手放弃这份幸福。 归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感叹一句命运弄人,但她确实觉得命运就是弄人。 若昨晚她没有解除与宇文恭之间的误会,那么她今天就算听到了曲厉轩对她说的话,她也丝毫不会觉得为难或是痛心。 可偏偏命运让她抓住了幸福的尾巴,然后却又回头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郡主,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奴婢给您端了些斋饭送过来,您开开门吧。”娜扎在门外喊道。 她知道现在归宁不想理她,不仅仅只是因为归宁听了曲厉轩的那些话,也因为她在生她的气。 可是,曲厉轩临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过要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归宁,她不能放任归宁这样不吃不喝的不管。 屋内的归宁并没有要回答娜扎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既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 半响,没有得到回应的娜扎又继续喊道:“郡主,奴婢知道您还在生奴婢的气,郡主您可以打奴婢、骂奴婢,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您这样不吃不喝,身子如何受得了?您就开开门吧,奴婢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又是甘愿受罚! 在听到娜扎的这一句话时屋里的归宁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她真是讨厌极了这句话。 猛地,她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怒瞪着门口站着的娜扎。 娜扎先是一愣,顷许才反应过来,对着归宁道:“郡主,您终于愿意开门了?这些饭菜是……”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惩罚你为好?”还没等娜扎将话说完,站在她面前的归宁就忽然开口问道。 这一次娜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着头恭敬地应道:“但凭郡主责罚。” “既然是但凭我责罚,那么……”归宁看了看娜扎手中端着的饭菜,道,“就罚你禁食吧。从此刻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许喝。我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但你应该不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偷偷进食吧?” 娜扎原本还以为归宁可能会打她或是骂她,却没想到她竟是选了这样一个不算是皮肉之苦却又甚是磨人的方法。 但既然说过“甘愿受罚”,她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于是依旧低着头恭敬地应道:“奴婢愿意接受惩罚。” “很好。”得到肯定回答后,归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进来吧。” 待娜扎将饭菜摆放在桌上之后,归宁端起碗筷一边缓缓地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既然有办法约三王爷出来见面,那么想必你也应该清楚地知道此刻三王爷人在何处了?” “回郡主话,今早三王爷在与郡主您分开之后就离开了富台山。” 归宁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道:“怎么,不继续在我面前伪装成莽撞无知的样子了么?” “之前奴婢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希望郡主您想太多,现在……”言及此娜扎微微一顿,而后才继续道,“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是说我已经没有再继续被骗的价值了么?”归宁讽刺地反问。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罢了,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记住你是曲厉轩的人这就足够了。” 娜扎一怔,她听明白了归宁言下的意思——对于现在的归宁来说,她不过是曲厉轩派来的人,她会利用她,但却不会再信任她——却没有替自己辩解。 因为归宁说的都是事实,她的确是曲厉轩的人,只有曲厉轩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不管她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归宁身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听从曲厉轩的命令而行事。 现在曲厉轩吩咐她要以归宁为主子,好好照顾她、保护她,所以她会听从归宁的吩咐,以她的命令为命令。 但若哪一天曲厉轩命令她杀了归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了归宁。 所以对于归宁来说,她不信任她或许才是对的。 也因而娜扎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用沉默来默认了归宁的说法【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四章 夜访梅苑 第一二五章 绝情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五章 绝情 “我知道你在犹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现在就这样跟着宇文恭走了,万一将来宇文皇室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认为依宇文恭的个性他会原谅自己吗?尽管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多大干系,但他必定会认为‘若是他当初没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去或许事情还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到那时候即便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会真正得到幸福,你们会一生都受到良心的谴责。”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归宁打断了曲厉轩的话。 曲厉轩所说的这些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她知道的,若果真发生了曲厉轩所说的那种事情,宇文恭必定会自责一生。 她想跟宇文恭在一起,她想跟他一起走,可是……她却不可以这样自私,她不可以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之后还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与宇文恭一起离开。 身形一晃,归宁失神地瘫倒在背后的椅子上,喃喃道:“曲厉轩……你真残忍……救了我却又毁了我……” 看着失魂落魄的归宁,曲厉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这一丝不忍的份量却太过轻了,轻得就好像从未在他的心里停留过一般,也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决心跟意图。 久久地,归宁才终于渐渐回神,道:“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像你之前所做的一样,继续打压窦真儿向她复仇。然后一步步揭穿她的阴谋。” “这么说,我不得不再度回宫,回到宇文诀的身边去?” 曲厉轩压低了声音。沉沉地挤出了一个字:“是。” “我明白了,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归宁……”犹豫了片刻,曲厉轩终于还是低沉地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听到曲厉轩这一句道歉的话,归宁忽然就笑了起来,就好似听到了一句什么极可笑的笑话一般。 半响。归宁才缓缓止住了笑,讥讽道:“若你真觉得抱歉。你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事情。你应该保持沉默,看着我与恭一起离开。” “关于这一点,我无话可说。”对于归宁的这一番话,曲厉轩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若他当真不希望归宁牵扯其中他大可以不把事情告诉给归宁,就这样让她同宇文恭一起离开。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很显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么说,从此你不会再信任我了?”曲厉轩问。 “二王子殿下需要我的信任吗?”归宁反问。 “如果我说需要呢?”曲厉轩再次反问。 归宁一怔,没有再回答曲厉轩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曲厉轩。 事到如今,要她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曲厉轩已经是不可能,而对于她今后还会不会再相信曲厉轩。她也无法保证和推测,所以她只能沉默。 曲厉轩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顿了顿提醒道: “关于窦真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管她怀孕一事是不是真的。她都绝对不可能会让这个孩子出世,你要小心她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 “我知道了,多谢二王子提醒。”归宁道。 “保重。”最后说了两个字之后曲厉轩戴上斗篷上的帽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后的曲厉轩并未立刻离开富台山,而是去了昨晚归宁所迷路的林子。 而听从曲厉轩的吩咐退下的娜扎早已在林中等候。 见曲厉轩到来,娜扎立刻单膝朝曲厉轩跪了下去,“主子。您来了。” “不必多礼了,起身吧。” “谢主子。” “好好照顾梅娘。务必保她周全。” “主子您这是要离开了?” “嗯,以我的身份实在不便在此久留。” “那……郡主那边?” “放心,她不会离开的,她一定会再回宫。”曲厉轩肯定地说道。 尽管方才归宁还有些动摇,但他知道归宁最终还是会选择回去,她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的。因为……她纵使心中充满了仇恨也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曲厉轩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郡主和恭亲王……”娜扎有些担忧道。 就算她不知道昨晚宇文恭与归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多少她也能够猜到一二。 “相爱之人不一定能相守。虽然替他们感到可惜,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命运。好了,回到梅娘身边去吧,她现在肯定需要人照顾。” “是,属下告退。”娜扎向曲厉轩行了个拱手礼之后转身离去。 屋里的归宁则是在曲厉轩离开之后就一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既不出门也不见人。 她并非是要刻意摆出这样一副颓废的姿态,只是……她现在的确没有心思见到任何人。 就在昨晚,她还可笑的以为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可以获得幸福,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却是她不得不亲手放弃这份幸福。 归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感叹一句命运弄人,但她确实觉得命运就是弄人。 若昨晚她没有解除与宇文恭之间的误会,那么她今天就算听到了曲厉轩对她说的话,她也丝毫不会觉得为难或是痛心。 可偏偏命运让她抓住了幸福的尾巴,然后却又回头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郡主,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奴婢给您端了些斋饭送过来,您开开门吧。”娜扎在门外喊道。 她知道现在归宁不想理她,不仅仅只是因为归宁听了曲厉轩的那些话,也因为她在生她的气。 可是,曲厉轩临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过要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归宁,她不能放任归宁这样不吃不喝的不管。 屋内的归宁并没有要回答娜扎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既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沉思。 半响,没有得到回应的娜扎又继续喊道:“郡主,奴婢知道您还在生奴婢的气,郡主您可以打奴婢、骂奴婢,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您这样不吃不喝,身子如何受得了?您就开开门吧,奴婢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又是甘愿受罚! 在听到娜扎的这一句话时屋里的归宁终于有了些微的反应,她真是讨厌极了这句话。 猛地,她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怒瞪着门口站着的娜扎。 娜扎先是一愣,顷许才反应过来,对着归宁道:“郡主,您终于愿意开门了?这些饭菜是……”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惩罚你为好?”还没等娜扎将话说完,站在她面前的归宁就忽然开口问道。 这一次娜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着头恭敬地应道:“但凭郡主责罚。” “既然是但凭我责罚,那么……”归宁看了看娜扎手中端着的饭菜,道,“就罚你禁食吧。从此刻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许喝。我不会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但你应该不会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偷偷进食吧?” 娜扎原本还以为归宁可能会打她或是骂她,却没想到她竟是选了这样一个不算是皮肉之苦却又甚是磨人的方法。 但既然说过“甘愿受罚”,她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于是依旧低着头恭敬地应道:“奴婢愿意接受惩罚。” “很好。”得到肯定回答后,归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进来吧。” 待娜扎将饭菜摆放在桌上之后,归宁端起碗筷一边缓缓地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既然有办法约三王爷出来见面,那么想必你也应该清楚地知道此刻三王爷人在何处了?” “回郡主话,今早三王爷在与郡主您分开之后就离开了富台山。” 归宁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道:“怎么,不继续在我面前伪装成莽撞无知的样子了么?” “之前奴婢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希望郡主您想太多,现在……”言及此娜扎微微一顿,而后才继续道,“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是说我已经没有再继续被骗的价值了么?”归宁讽刺地反问。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罢了,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于我来说,我只需要记住你是曲厉轩的人这就足够了。” 娜扎一怔,她听明白了归宁言下的意思——对于现在的归宁来说,她不过是曲厉轩派来的人,她会利用她,但却不会再信任她——却没有替自己辩解。 因为归宁说的都是事实,她的确是曲厉轩的人,只有曲厉轩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不管她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归宁身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听从曲厉轩的命令而行事。 现在曲厉轩吩咐她要以归宁为主子,好好照顾她、保护她,所以她会听从归宁的吩咐,以她的命令为命令。 但若哪一天曲厉轩命令她杀了归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了归宁。 所以对于归宁来说,她不信任她或许才是对的。 也因而娜扎没有替自己辩解,只是用沉默来默认了归宁的说法【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五章 绝情 第一二六章 矛盾激化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六章 矛盾激化 当宇文诀听到太后遇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陪在窦真儿的身边,亲自喂窦真儿吃着甜品。 在听到太后遇刺身亡的那一瞬间他手中的瓷盅砰——地一声就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纵使是宇文诀,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 九斤神色哀恸地一把跪到了地上,沉沉地一叩首,咬牙道:“皇上,太后……驾崩了!” “胡说!”宇文诀一把站起,厉声喝斥道。 “皇上,太后驾崩了。”九斤磕着头,再一次沉声道。 他知道宇文诀必定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现实就是现实。 “九斤,太后好端端地怎么会无故驾崩,你不可胡说。”一旁的窦真儿斥责道。 “回娘娘话,太后……太后是被人谋害了……” “谋害?无端端怎么会被人谋害?那梅娘呢,她不是陪在太后身边吗?她怎么会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难道她……” “够了!”宇文恭忽然厉声打断了窦真儿连声的质问。 窦真儿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宇文诀,“皇上……” 宇文诀顿了一下,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语气过重。 只是,窦真儿方才的态度着实让他心中不快,因为窦真儿在得知太后驾崩的第一时间关心的竟并不是太后而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将矛头指向归宁。 这让宇文诀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想到窦真儿如今有孕在身。宇文诀终是压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对窦真儿说了一句:“你好好休养。”之后,便转身而去。 在宇文诀离开之后。窦真儿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刚刚宇文诀竟然会喝斥她。 “娘娘,您刚刚的意图有些太过明显了。”一旁的丁香小声提醒道。 “什么意思?” “皇上忽然得知太后驾崩的消息,此刻心中必定是哀恸万分,娘娘您刚刚却故意将话题扯到梅贵妃头上难免会让皇上心生间隙。” 窦真儿想了想,旋即笑了起来,道:“你说得对。本宫的确不需要太过着急。” 丁香一愣,微躬着身子点了点头却没再答话。 她一直以为虽然窦真儿与太后近几年来相处得并不好。但不管怎么说太后也曾经待窦真儿如亲生女儿一边,如今太后出了事窦真儿心里多少应该还是有些感到难过的,但她却没想到窦真儿此刻竟然笑了出来。 这让她既震惊又讶异,隐隐地还生出了一抹不祥之感。 所以她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并未直接回答窦真儿的话。 不过,此时的窦真儿也无心留意这些。她一心在想着如何处理归宁的事情,如今没有了太后的庇护,她要对付起归宁来就更是容易了。 更何况,这一次太后与归宁两人一同去了富台山,太后如今遇刺身亡归宁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怎么着也可以让她好好利用一把。 只是,窦真儿却没有料想到归宁并非是“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她是被人抬着进宫的。 直到回到新梅苑。归宁也始终未曾睁开过她的眼睛。 宇文诀在收到消息赶来新梅苑的时候,就只见归宁紧蹙着眉头躺在床榻之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已经大体上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看见归宁如此虚弱的模样,宇文诀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旁的娜扎。 娜扎则是一把跪了下去,难过却又紧张地回答道:“回皇上话,郡主她……她是为了救太后所以才被刺了一刀,但是……却没想到太后最终还是……” “信上不是说梅娘并无性命之忧吗?怎么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郡主她原本就伤势沉重,再加之一路上舟车劳顿所以才陷入昏迷。不过皇上您不用担心。御医已经来看过了,说只要休息一阵郡主就会醒过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宇文诀不耐地挥挥手将娜扎赶了出去。 “梅娘……”待娜扎离开之后,宇文诀轻轻地握住了归宁的手,满眼担忧。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好端端地祈福之旅,竟然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就连归宁也身受重伤。 虽然在收到消息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前去富台山展开了调查,但事情的进展却不尽如人意。 他现在有很多话想要问归宁,因为太后临死前唯一见过的人就只有归宁。 甚至,归宁还有可能看见过此刻,他需要好好地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奈何归宁此时却昏迷不醒。 宇文诀一直在归宁的床榻前守到半夜,最后竟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迷醒来的归宁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撑着头坐在床边睡着了的宇文诀,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同时也有些愧疚。 她一直在欺骗宇文诀,欺骗宇文诀的感情,以前她在做这些事情的事情并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她正是为了复仇而来,她不觉得自己对宇文诀的欺骗和利用是罪过。 可现如今情况却有了不同。 因为宇文恭的缘故,她心中的仇恨已经慢慢被化解,所以当她再一次面对被自己欺骗甚至今后可能还要一直继续欺骗下去的宇文诀时,她心里竟是有了一份内疚。 微叹了一口气,归宁轻轻推了推宇文诀,“皇上……您醒醒……” “唔?”宇文诀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归宁一脸担忧跟自责地看着自己。 “梅娘,你醒了?”宇文诀立刻反应过来,微有些高兴地道。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归宁轻声问。 “本是想过来看看你,却没想到竟不小心睡着了。你感觉怎么样?” 归宁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皇上,对不起……我……太后……” 归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太后会就这样死去,在察觉到的时候,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归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虽然她的确因为太后的死而很是难过,但她却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太后而落泪。 明明太后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都不曾哭过,却在此刻看到宇文诀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诀探手轻轻替归宁拭去脸上的泪水,道,“朕都听说了,你为了救母后还替母后挡了一刀。”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够救得了太后,是我太没用了。”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不过,你既然见过刺客,那么可知道是什么人?” “他蒙着脸我没看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闯进来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举着匕首朝太后刺了过去,情急之下我推开了太后,背后被刺客刺了一刀,后来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太后已经……”这样说着,归宁就又自责起来,“是我没用,不但没有保护好太后,甚至连刺客是什么样子也都没有看到……” “你能在那么紧急地情况下为了保护母后而替她承受一刀已经很了不起了。”宇文诀轻抚着归宁的头柔声道。 虽然没有看见当时的状况,但从归宁的描述来看,宇文诀猜想刺客必定是个高手,所以身手极快。 归宁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替太后挨一刀,宇文诀已经很是感动。 尽管太后最后没能够逃离刺客的魔爪,但宇文诀却不会忘记归宁曾替太后挡下一刀的事实。 不过,从归宁的描述中,宇文诀也同样发现了一些疑点,那就是刺客是如何闯入的?在归宁昏迷之后,太后应该有一些时间呼救才是,为何跟着去保护太后的那些禁卫军们却是等到太后遇害之后才出现? 在宇文诀沉思的时间里,归宁也同样在心里思索着一些事情,片刻的犹豫之后她终是缓缓地开了口,试探地说道:“皇上,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因为有些不确定,但是又担心会不会真的与杀害太后的刺客有关,所以……” 宇文诀一听归宁这话,立刻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管是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我在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太后的声音,另外一个……”归宁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分辨不清,我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隐隐约约地,我只知道太后似乎是在和那个人谈着什么……好像提到什么‘回来’‘目的’‘原来是她’之类的……但我不确定那些声音是不是真的……” 宇文诀自然不会认为归宁说听到的那些话都只是她的幻觉,他在想或许归宁听到的那些正是刺客与太后之间的对话。 而且,归宁口中提到了一句:原来是他。 宇文诀想,刺客背后的人或许是太后认识的人,并且这个人的身份让太后很是意外,所以她才没有立刻呼救。 归宁沉默地观察着宇文诀的反应,【防盗】(想知道《替身归来》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 ... 第一二六章 矛盾激化 第一二七章 意图不明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七章 意图不明 当宇文诀听到太后遇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陪在窦真儿的身边,亲自喂窦真儿吃着甜品。 在听到太后遇刺身亡的那一瞬间他手中的瓷盅砰——地一声就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纵使是宇文诀,此刻他的声音也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 九斤神色哀恸地一把跪到了地上,沉沉地一叩首,咬牙道:“皇上,太后……驾崩了!” “胡说!”宇文诀一把站起,厉声喝斥道。 “皇上,太后驾崩了。”九斤磕着头,再一次沉声道。 他知道宇文诀必定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现实就是现实。 “九斤,太后好端端地怎么会无故驾崩,你不可胡说。”一旁的窦真儿斥责道。 “回娘娘话,太后……太后是被人谋害了……” “谋害?无端端怎么会被人谋害?那梅娘呢,她不是陪在太后身边吗?她怎么会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难道她……” “够了!”宇文恭忽然厉声打断了窦真儿连声的质问。 窦真儿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宇文诀,“皇上……” 宇文诀顿了一下,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语气过重。 只是,窦真儿方才的态度着实让他心中不快,因为窦真儿在得知太后驾崩的第一时间关心的竟并不是太后而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将矛头指向归宁。 这让宇文诀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想到窦真儿如今有孕在身。宇文诀终是压了自己心里的怒火,对窦真儿说了一句:“你好好休养。”之后,便转身而去。 在宇文诀离开之后。窦真儿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刚刚宇文诀竟然会喝斥她。 “娘娘,您刚刚的意图有些太过明显了。”一旁的丁香小声提醒道。 “什么意思?” “皇上忽然得知太后驾崩的消息,此刻心中必定是哀恸万分,娘娘您刚刚却故意将话题扯到梅贵妃头上难免会让皇上心生间隙。” 窦真儿想了想,旋即笑了起来,道:“你说得对。本宫的确不需要太过着急。” 丁香一愣,微躬着身子点了点头却没再答话。 她一直以为虽然窦真儿与太后近几年来相处得并不好。但不管怎么说太后也曾经待窦真儿如亲生女儿一边,如今太后出了事窦真儿心里多少应该还是有些感到难过的,但她却没想到窦真儿此刻竟然笑了出来。 这让她既震惊又讶异,隐隐地还生出了一抹不祥之感。 所以她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并未直接回答窦真儿的话。 不过,此时的窦真儿也无心留意这些。她一心在想着如何处理归宁的事情,如今没有了太后的庇护,她要对付起归宁来就更是容易了。 更何况,这一次太后与归宁两人一同去了富台山,太后如今遇刺身亡归宁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怎么着也可以让她好好利用一把。 只是,窦真儿却没有料想到归宁并非是“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她是被人抬着进宫的。 直到回到新梅苑。归宁也始终未曾睁开过她的眼睛。 宇文诀在收到消息赶来新梅苑的时候,就只见归宁紧蹙着眉头躺在床榻之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已经大体上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看见归宁如此虚弱的模样,宇文诀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旁的娜扎。 娜扎则是一把跪了下去,难过却又紧张地回答道:“回皇上话,郡主她……她是为了救太后所以才被刺了一刀,但是……却没想到太后最终还是……” “信上不是说梅娘并无性命之忧吗?怎么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郡主她原本就伤势沉重,再加之一路上舟车劳顿所以才陷入昏迷。不过皇上您不用担心。御医已经来看过了,说只要休息一阵郡主就会醒过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宇文诀不耐地挥挥手将娜扎赶了出去。 “梅娘……”待娜扎离开之后,宇文诀轻轻地握住了归宁的手,满眼担忧。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好端端地祈福之旅,竟然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就连归宁也身受重伤。 虽然在收到消息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前去富台山展开了调查,但事情的进展却不尽如人意。 他现在有很多话想要问归宁,因为太后临死前唯一见过的人就只有归宁。 甚至,归宁还有可能看见过此刻,他需要好好地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奈何归宁此时却昏迷不醒。 宇文诀一直在归宁的床榻前守到半夜,最后竟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迷醒来的归宁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撑着头坐在床边睡着了的宇文诀,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同时也有些愧疚。 她一直在欺骗宇文诀,欺骗宇文诀的感情,以前她在做这些事情的事情并不会觉得愧疚,因为她正是为了复仇而来,她不觉得自己对宇文诀的欺骗和利用是罪过。 可现如今情况却有了不同。 因为宇文恭的缘故,她心中的仇恨已经慢慢被化解,所以当她再一次面对被自己欺骗甚至今后可能还要一直继续欺骗下去的宇文诀时,她心里竟是有了一份内疚。 微叹了一口气,归宁轻轻推了推宇文诀,“皇上……您醒醒……” “唔?”宇文诀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归宁一脸担忧跟自责地看着自己。 “梅娘,你醒了?”宇文诀立刻反应过来,微有些高兴地道。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归宁轻声问。 “本是想过来看看你,却没想到竟不小心睡着了。你感觉怎么样?” 归宁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皇上,对不起……我……太后……” 归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太后会就这样死去,在察觉到的时候,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归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虽然她的确因为太后的死而很是难过,但她却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太后而落泪。 明明太后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都不曾哭过,却在此刻看到宇文诀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诀探手轻轻替归宁拭去脸上的泪水,道,“朕都听说了,你为了救母后还替母后挡了一刀。”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够救得了太后,是我太没用了。”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不过,你既然见过刺客,那么可知道是什么人?” “他蒙着脸我没看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闯进来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举着匕首朝太后刺了过去,情急之下我推开了太后,背后被刺客刺了一刀,后来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太后已经……”这样说着,归宁就又自责起来,“是我没用,不但没有保护好太后,甚至连刺客是什么样子也都没有看到……” “你能在那么紧急地情况下为了保护母后而替她承受一刀已经很了不起了。”宇文诀轻抚着归宁的头柔声道。 虽然没有看见当时的状况,但从归宁的描述来看,宇文诀猜想刺客必定是个高手,所以身手极快。 归宁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替太后挨一刀,宇文诀已经很是感动。 尽管太后最后没能够逃离刺客的魔爪,但宇文诀却不会忘记归宁曾替太后挡下一刀的事实。 不过,从归宁的描述中,宇文诀也同样发现了一些疑点,那就是刺客是如何闯入的?在归宁昏迷之后,太后应该有一些时间呼救才是,为何跟着去保护太后的那些禁卫军们却是等到太后遇害之后才出现? 在宇文诀沉思的时间里,归宁也同样在心里思索着一些事情,片刻的犹豫之后她终是缓缓地开了口,试探地说道:“皇上,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因为有些不确定,但是又担心会不会真的与杀害太后的刺客有关,所以……” 宇文诀一听归宁这话,立刻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管是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我在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太后的声音,另外一个……”归宁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分辨不清,我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隐隐约约地,我只知道太后似乎是在和那个人谈着什么……好像提到什么‘回来’‘目的’‘原来是她’之类的……但我不确定那些声音是不是真的……” 宇文诀自然不会认为归宁说听到的那些话都只是她的幻觉,他在想或许归宁听到的那些正是刺客与太后之间的对话。 而且,归宁口中提到了一句:原来是他。 宇文诀想,刺客背后的人或许是太后认识的人,并且这个人的身份让太后很是意外,所以她才没有立刻呼救。 归宁沉默地观察着宇文诀的反应,【防盗】(想知道《替身归来》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七章 意图不明 第一二八章 导火索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八章 导火索 眼角的余光在第三次瞥见身旁的娜扎吞吞吐吐的样子后,归宁终于放下了食指与中指间的棋子,缓缓道:“有话就说。” 若按照以往,归宁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品茶,只不过因为现在还在喝药,所以暂时不能饮茶,这也让她的生活少了些乐趣,原本用来泡茶品茶的时间现在全部都打发在下棋上面了。 归宁下棋也并没有对手,一个人占着一方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 而下棋对于现在的归宁来说也的确有好处,它能够帮助她思考也可以帮助她冷静下来。 娜扎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稍微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郡主昨晚……没睡好?” 归宁一笑,道:“你真正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我说了,有话直说。” 从太后遇刺一事发生之后,她便停止了对娜扎的惩罚。 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明显不再如以前一般。 变得更像是规规矩矩的主与仆之间的关系了,没有了闲暇之余的对话,也没有了亲近。 只不过,归宁这个主知道娜扎这个仆永远不会真正效忠于她,所以她也永远不会真正信任娜扎。 此刻要不是一连三次地发现娜扎欲言又止的表情,归宁也绝不会主动开这个询问之口。 但她既然给了娜扎开口说话的机会,她就希望娜扎能够有话直说而不是在那边拐弯抹角的。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娜扎终于不再犹豫。而是直接问道:“您昨晚哭了?” 事实上,从今早看见归宁红肿着的双眼开始,她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了。 若是以往,她定然会在发现归宁红肿的双眼的第一时间就问出这个疑问,只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 娜扎心里很明白归宁自此不会再像过去那般信任她,纵使她真的关心归宁,归宁只怕也会用“怎么,怕我有什么损失而害得你家主子的计划无法圆满达成”这样的话来讽刺她,所以她才一直忍着自己心中的疑惑没有问出口。 但,这件事情却的确让她有些在意。 毕竟她亲眼见识过归宁的冷绝和坚强。哪怕是在被宇文恭感化之后她也依旧还能够眼睛都不眨地亲口命令她刺她一刀。这样的人竟然会哭到双眼红肿,怎么想都让人有些在意。 更何况,好端端的归宁为何要在半夜里偷偷哭泣? 若是为了宇文恭,可她与宇文恭之间的事情她不是一早就已经做出了决断吗。怎么会到了现在才开始哭泣落泪? 归宁闻言又是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了呢。原来却是不知。”从发现娜扎欲言又止开始,归宁就以为娜扎已经知道了昨晚宇文恭来过梅苑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想问却又犹豫着没有问出口。但她没想到娜扎犹犹豫豫问出口的竟然只是一句“您昨晚哭了”。 原来她是在想我昨晚为何会落泪……归宁暗自在心里好笑地想。 对于娜扎问这个问题究竟是出自于关切还是单纯地想要打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归宁已经懒得再去多想,而直接不加任何隐瞒地说道:“我会难过是因为昨晚王爷来过。” 这句话中的“王爷”指的究竟是哪一位王爷,说话的两人自是心中都有数,所以归宁也没有直接言明。 娜扎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道:“您是说王爷他昨晚……” “就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他的出现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自然也不会破绽你们主子的计划。” “这么说,郡主您没有将实情告诉给王爷?”娜扎问。 “你觉得呢?”归宁反问。 “……”面对归宁的反问,娜扎一时间无言。她自然明白,事情的真相不可如此轻易地告诉给宇文恭知道,即便宇文恭喜欢着归宁,也难保他不会因为偏心窦真儿而不相信她们所说的话——毕竟她们的种种说辞也只是说辞,就目前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证可以证明窦真儿的野心。 半响,娜扎才低声道了一句:“或许……等事情结束之后,郡主您可以向王爷解释清楚……” “解释?到那个时候我是否还活着都不能够确定,又想什么解释的事情?更何况……”谁能保证在那之前恭他不会爱上其他女子?又或者是……娶了其他女子?这后面的话归宁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却明白这是躲避不了的现实。 她让宇文恭对她死了心,既然都已经对她死心了,那宇文恭自然很有可能会爱上其他人。 “或许事情没有郡主您想的那样糟糕。”归宁眼中一闪而逝的绝望和哀伤让娜扎一阵心疼,等意识过来之时安慰的话就已然脱出而出。 其实,她对归宁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毕竟跟在归宁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一件物品也都会生出感情来,更何况是人。 只是,她的忠诚只能给予曲厉轩一人,唯有曲厉轩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所以,她可以给归宁真心的关心,也会认真地照顾归宁,甚至可以为归宁牺牲自己的性命,但惟独给不了归宁忠诚。 只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她想,就算她现在向归宁表明自己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只怕她也不会信她。 曲厉轩以前就说过,说归宁是个很难全心去相信他人的一个人。 她曾经因为她是曲厉轩送给她的人而真心的信任过她,只不过,这份信任在富台山的时候被彻底摧毁了,现在的归宁连曲厉轩都不再信任,自然更不会信她。 果然,归宁在听了她带着真心的关切之后丝毫没有为之动摇,反而嘲讽地反问:“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若郡主不相信奴婢的这份关心,那么,您可以将它当做是奴婢的一份期盼。” 归宁笑笑没有答话,而是再一次低头摆弄起棋盘上的棋子。 而娜扎也不再言语,默默地往归宁身旁的茶杯中添了半杯热水之后便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了动静。 但这样的静默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阵细微地嘈杂声就打断了归宁的思绪。她抬眼望了下声音的源处,问道:“他们几个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娜扎闻声也跟着望向归宁目光所及之处,旋即便了然,答道:“回郡主话,是小方子他们在他郡主您祈福。” “又是祈福?”归宁微皱了眉,她现在对“祈福”这两个字实在是有些敏感。 但想到小方子他们做这些事情是真心为了自己,不觉心头一暖,眉间的不悦便逐渐淡去,随着眉宇间的舒展归宁嘴角甚至扬起了小许的笑意,道:“他们倒是有心。” “其实……”微微顿了顿,娜扎进一步解释道,“他们已经这么做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前些时日郡主您身子不爽并未出门所以不曾知晓。奴婢听说,他们打算做完整整九九八十一天,让郡主您从此不再受那些‘邪气’的伤害。” “邪气?”归宁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窦真儿满脸黑色之气的样子,旋即轻声笑了起来,“果真是邪气。” “看来梅贵妃姐姐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归宁嘴角的笑容还未散尽就听见身侧传来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女声。 归宁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云长公主今日怎么来了?” 对于宇文锦云的突然造访,归宁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这是她回宫以来,宇文锦云第一次来见她。 归宁想,大概是因为太后的事情对宇文锦云的打击太大,所以宇文锦云才一直没来看她,甚至很有可能这段时间里宇文锦云根本没有出过自己的宫殿。 而事实上,归宁也的确是猜对了。 自从得知太后的噩耗之后,宇文锦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母后竟然会这样离她而去。 今日也的确是她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宫殿,而所来的地方便就是归宁的新梅苑。 尽管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段时间般失魂落魄,但宇文锦云的心里依旧还是存在着伤痛,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到归宁就立刻扬起脸上的笑容,只是略显虚弱地勾了下唇角,道:“想着梅贵妃姐姐受伤后我也不曾来拜访过,实在于理不合,所以今日便就过来了。见梅贵妃姐姐身体安好,我也就安心了。” 宇文锦云明显逞强的模样不知为何蓦地触动了归宁心头的柔软,她倾身过去轻轻将宇文锦云抱在怀里,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放心,在我这里不管你哭得有多狼狈都不会被人发现。” 宇文锦云身子一怔,旋即抱紧了归宁,将头死死地埋进了归宁的脖颈里。 她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一句“想哭就哭出来”了,因为她身在皇室,因为她是长公主,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起她就一直被教育着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一定要坚强【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八章 导火索 第一二九章 烂透的招术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二九章 烂透的招术 眼角的余光在第三次瞥见身旁的娜扎吞吞吐吐的样子后,归宁终于放下了食指与中指间的棋子,缓缓道:“有话就说。” 若按照以往,归宁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品茶,只不过因为现在还在喝药,所以暂时不能饮茶,这也让她的生活少了些乐趣,原本用来泡茶品茶的时间现在全部都打发在下棋上面了。 归宁下棋也并没有对手,一个人占着一方棋盘,自己与自己对弈。 而下棋对于现在的归宁来说也的确有好处,它能够帮助她思考也可以帮助她冷静下来。 娜扎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稍微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郡主昨晚……没睡好?” 归宁一笑,道:“你真正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我说了,有话直说。” 从太后遇刺一事发生之后,她便停止了对娜扎的惩罚。 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明显不再如以前一般。 变得更像是规规矩矩的主与仆之间的关系了,没有了闲暇之余的对话,也没有了亲近。 只不过,归宁这个主知道娜扎这个仆永远不会真正效忠于她,所以她也永远不会真正信任娜扎。 此刻要不是一连三次地发现娜扎欲言又止的表情,归宁也绝不会主动开这个询问之口。 但她既然给了娜扎开口说话的机会,她就希望娜扎能够有话直说而不是在那边拐弯抹角的。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娜扎终于不再犹豫。而是直接问道:“您昨晚哭了?” 事实上,从今早看见归宁红肿着的双眼开始,她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了。 若是以往,她定然会在发现归宁红肿的双眼的第一时间就问出这个疑问,只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 娜扎心里很明白归宁自此不会再像过去那般信任她,纵使她真的关心归宁,归宁只怕也会用“怎么,怕我有什么损失而害得你家主子的计划无法圆满达成”这样的话来讽刺她,所以她才一直忍着自己心中的疑惑没有问出口。 但,这件事情却的确让她有些在意。 毕竟她亲眼见识过归宁的冷绝和坚强。哪怕是在被宇文恭感化之后她也依旧还能够眼睛都不眨地亲口命令她刺她一刀。这样的人竟然会哭到双眼红肿,怎么想都让人有些在意。 更何况,好端端的归宁为何要在半夜里偷偷哭泣? 若是为了宇文恭,可她与宇文恭之间的事情她不是一早就已经做出了决断吗。怎么会到了现在才开始哭泣落泪? 归宁闻言又是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情了呢。原来却是不知。”从发现娜扎欲言又止开始,归宁就以为娜扎已经知道了昨晚宇文恭来过梅苑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想问却又犹豫着没有问出口。但她没想到娜扎犹犹豫豫问出口的竟然只是一句“您昨晚哭了”。 原来她是在想我昨晚为何会落泪……归宁暗自在心里好笑地想。 对于娜扎问这个问题究竟是出自于关切还是单纯地想要打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归宁已经懒得再去多想,而直接不加任何隐瞒地说道:“我会难过是因为昨晚王爷来过。” 这句话中的“王爷”指的究竟是哪一位王爷,说话的两人自是心中都有数,所以归宁也没有直接言明。 娜扎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道:“您是说王爷他昨晚……” “就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他的出现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自然也不会破绽你们主子的计划。” “这么说,郡主您没有将实情告诉给王爷?”娜扎问。 “你觉得呢?”归宁反问。 “……”面对归宁的反问,娜扎一时间无言。她自然明白,事情的真相不可如此轻易地告诉给宇文恭知道,即便宇文恭喜欢着归宁,也难保他不会因为偏心窦真儿而不相信她们所说的话——毕竟她们的种种说辞也只是说辞,就目前来说并没有任何实证可以证明窦真儿的野心。 半响,娜扎才低声道了一句:“或许……等事情结束之后,郡主您可以向王爷解释清楚……” “解释?到那个时候我是否还活着都不能够确定,又想什么解释的事情?更何况……”谁能保证在那之前恭他不会爱上其他女子?又或者是……娶了其他女子?这后面的话归宁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却明白这是躲避不了的现实。 她让宇文恭对她死了心,既然都已经对她死心了,那宇文恭自然很有可能会爱上其他人。 “或许事情没有郡主您想的那样糟糕。”归宁眼中一闪而逝的绝望和哀伤让娜扎一阵心疼,等意识过来之时安慰的话就已然脱出而出。 其实,她对归宁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毕竟跟在归宁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一件物品也都会生出感情来,更何况是人。 只是,她的忠诚只能给予曲厉轩一人,唯有曲厉轩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所以,她可以给归宁真心的关心,也会认真地照顾归宁,甚至可以为归宁牺牲自己的性命,但惟独给不了归宁忠诚。 只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她想,就算她现在向归宁表明自己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只怕她也不会信她。 曲厉轩以前就说过,说归宁是个很难全心去相信他人的一个人。 她曾经因为她是曲厉轩送给她的人而真心的信任过她,只不过,这份信任在富台山的时候被彻底摧毁了,现在的归宁连曲厉轩都不再信任,自然更不会信她。 果然,归宁在听了她带着真心的关切之后丝毫没有为之动摇,反而嘲讽地反问:“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若郡主不相信奴婢的这份关心,那么,您可以将它当做是奴婢的一份期盼。” 归宁笑笑没有答话,而是再一次低头摆弄起棋盘上的棋子。 而娜扎也不再言语,默默地往归宁身旁的茶杯中添了半杯热水之后便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了动静。 但这样的静默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阵细微地嘈杂声就打断了归宁的思绪。她抬眼望了下声音的源处,问道:“他们几个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娜扎闻声也跟着望向归宁目光所及之处,旋即便了然,答道:“回郡主话,是小方子他们在他郡主您祈福。” “又是祈福?”归宁微皱了眉,她现在对“祈福”这两个字实在是有些敏感。 但想到小方子他们做这些事情是真心为了自己,不觉心头一暖,眉间的不悦便逐渐淡去,随着眉宇间的舒展归宁嘴角甚至扬起了小许的笑意,道:“他们倒是有心。” “其实……”微微顿了顿,娜扎进一步解释道,“他们已经这么做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前些时日郡主您身子不爽并未出门所以不曾知晓。奴婢听说,他们打算做完整整九九八十一天,让郡主您从此不再受那些‘邪气’的伤害。” “邪气?”归宁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窦真儿满脸黑色之气的样子,旋即轻声笑了起来,“果真是邪气。” “看来梅贵妃姐姐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归宁嘴角的笑容还未散尽就听见身侧传来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女声。 归宁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云长公主今日怎么来了?” 对于宇文锦云的突然造访,归宁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这是她回宫以来,宇文锦云第一次来见她。 归宁想,大概是因为太后的事情对宇文锦云的打击太大,所以宇文锦云才一直没来看她,甚至很有可能这段时间里宇文锦云根本没有出过自己的宫殿。 而事实上,归宁也的确是猜对了。 自从得知太后的噩耗之后,宇文锦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母后竟然会这样离她而去。 今日也的确是她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宫殿,而所来的地方便就是归宁的新梅苑。 尽管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段时间般失魂落魄,但宇文锦云的心里依旧还是存在着伤痛,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到归宁就立刻扬起脸上的笑容,只是略显虚弱地勾了下唇角,道:“想着梅贵妃姐姐受伤后我也不曾来拜访过,实在于理不合,所以今日便就过来了。见梅贵妃姐姐身体安好,我也就安心了。” 宇文锦云明显逞强的模样不知为何蓦地触动了归宁心头的柔软,她倾身过去轻轻将宇文锦云抱在怀里,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放心,在我这里不管你哭得有多狼狈都不会被人发现。” 宇文锦云身子一怔,旋即抱紧了归宁,将头死死地埋进了归宁的脖颈里。 她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一句“想哭就哭出来”了,因为她身在皇室,因为她是长公主,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起她就一直被教育着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一定要坚强【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二九章 烂透的招术 第一三零章 注定的流产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零章 注定的流产 正斜倚在贵妃椅上的窦真儿一听见门口的动静立刻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望了过去,但当她看清来的只有丁香一人却不见她所等之人时,眼中的期许瞬间变成了冰冷,还夹带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皇上呢?本宫不是让你去请皇上过来的吗?”窦真儿连声质问道。 “回娘娘话,皇上……”丁香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实话,但在察觉到窦真儿眼中的不耐和怒火时她猛的身子一颤,老实地说出了实情,“皇上他、他不在,他去了新梅苑。” “又去了梅苑?好啊,好你个梅娘,原本本宫还想再多留你一些日子的,但现在看来……”窦真儿眼中闪过一道狠绝。 自从归宁回宫之后宇文诀就再也没有来过凤栖宫看她,即便她差人去请,得到的回答也一直是“在忙”“没有空”。 但窦真儿又哪里不知道宇文诀并非是真的没空? 若他当真没空,又怎么会有时间天天去新梅苑报道? 宇文诀这分明就是不想见她。 她知道,宇文诀还在为她那一日所说的话而生气。 她当时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她想着太后忽然遇刺身亡,而当时归宁又的确是陪在太后身边,她若是趁着宇文诀心绪动摇的时候故意将这份嫌疑牵引至归宁的身上。哪怕当时宇文诀不会相信她,但事后这份怀疑势必就会成为宇文诀心里的一道阴影。 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回来的归宁竟然是受着伤的,而且还是为了救太后而替太后挡了一刀。 这是窦真儿如何也没有料想到的情况。至少……这与她所知道的情况不相符合。 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弄清楚归宁背后的那一刀究竟是如何来的。 但有一点她却知道得很清楚,那就是为了救太后而受伤的归宁在宇文诀心中的位置必定是更加重要和亲密了,而她之前那番故意将太后遇刺的责任往归宁身上推的言辞必定也会惹得宇文诀不高兴。 所以在宇文诀不再来凤栖宫之后,她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她却没有想到宇文诀这一气竟然会气这么久。而且,不但一连多日来不来她的凤栖宫。更是天天去新梅苑陪着归宁。 这就让窦真儿有些沉不住气了。 所以她今日才会再度让丁香去请宇文诀,并且告诉丁香。若是宇文诀不愿意来便就对宇文诀说她身体不舒服,腹中隐隐作痛。 窦真儿知道,即便宇文诀再如何同她生气也绝对不会同她腹中的孩儿生气。 可谁知,丁香这一去竟是扑了个空。 寻思着。窦真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平坦的腹部现如今已是大腹便便,按日子来算,她现在距离临盆的时日也已经不多了。 看来,势必是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窦真儿在心里喃喃道,旋即嘴角浮现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看得一旁的丁香身子一颤,惊出一身冷汗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上次窦真儿偷偷出过宫之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比过去愈发地阴沉了,经常露出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虽然丁香在窦真儿面前从未多问过一句话。但其实她知道那一天窦真儿偷偷出宫是为了与什么人见面,因为她曾偷偷看过窦真儿让她转交给曲厉轩的纸条。 其实她之所以会偷看那张纸条并非是真的想要偷窥窦真儿的秘密,只是她实在太过好奇。好奇身为皇后的窦真儿怎么会让自己传纸条给祁辽的二王子曲厉轩,所以她便偷偷看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字,结果竟让她发现这居然是窦真儿约见曲厉轩的纸条。 虽然纸条上的用语显得很刻板,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线索,但一句“老地方”却让丁香意识到窦真儿与曲厉轩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否则,何来的“老地方”可言? 而窦真儿对于太后遇刺身亡一事的态度也让丁香感到很是害怕。她总觉得窦真儿对太后的死非但不感觉难过反而还隐隐透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欣喜? 在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丁香几乎为自己的发现而吓得浑身瘫软。 正当丁香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窦真儿已经再度开了口,问道:“最近梅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丁香一怔,立刻回神,低头应道:“是,梅贵妃似乎有意在调查她离宫这段时间宫中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她好像对僖嫔和庄妃特别关注。” “哦?她竟然会怀疑僖嫔?” “也许是听说了什么。” “哼——”窦真儿轻哼一声,不在意道,“由着她去吧。至于庄妃,既然她在查,那么本宫何不让她好好查呢?” 顿了顿,窦真儿继续道:“去告诉那个人,就说本宫需要庄妃这根导火索,让她好好安排一下。” “是。” “最近行事小心点,梅娘这个人精明着呢,不要让她发现什么。” “是,奴婢谨遵吩咐。” “嗯,去吧。”言罢,窦真儿挥挥手,示意让丁香退下。 丁香离开后,窦真儿勾着嘴笑了起来,缓缓道:“轩,事到如今,你还会觉得我是真的已经爱上了宇文诀吗?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爱上他,即便我爱上任何人也绝不可能爱上他。我已经向你证明了,并且很快就会进一步向你证明,证明我绝对不可能会爱上宇文诀——他的仇人!我会杀了他的孩子,然后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杀了他所在意的每一个人,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尝尽失去一切的痛苦,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兀自发泄着自己心中仇恨的窦真儿激动得连身体都变得颤栗起来,她颤抖着,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双眼像是要刺穿什么一般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方向。 可是一转眼,她的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带上了一抹惋惜之色,喃喃地道:“不过,真实可惜,你送来的那个梅娘……只怕就要为此而牺牲了呢。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呢,想必,为了栽培她你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心疼的,对吧?毕竟……她也只不过是你的棋子,不是吗?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哦,因为……你啊是如此地迷恋着我呢……哈哈哈哈……” 窦真儿疯狂而肆意地笑着,哪怕她如今还未完全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的心里依旧有着一份猖狂的喜悦。 因为她做到了,她证明了,自己没有爱上宇文诀,绝对没有!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想要去证明什么,便越是证明了她的在意。 她在意曲厉轩所说的她爱上了宇文诀的话,她也在意宇文诀这么多天不来看自己。 只要一想到宇文诀是真的爱上了归宁,他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全心全意地只有她一个人,她胸口传来的刺痛就会让她变得无法安宁。 但她选择了逃避。 她逃避自己对宇文诀真正在意的这份心情,让自己的心被肆意而浓烈的仇恨所填满。 还未走远的丁香在听到身后屋中传出的笑声时几乎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她抖着身子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地快步离开了身后的房间。 她虽然是窦真儿的贴身丫鬟更是窦真儿的亲信,但她对窦真儿从来都是怕的。过去是因为怕窦真儿的权势和地位,也怕窦真儿狠辣的手段,而如今她更是从心底里对窦真儿这个人感到畏惧。 她甚至担心会不会有哪一天,她会变得单单只是面对窦真儿就会害怕得浑身发抖。 可……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从她选择跟随窦真儿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跟在窦真儿身边的这几年里,她更是没少帮窦真儿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再如何害怕她也只能够跟随窦真儿,否则,她的下场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惨。 这样想着,丁香又赶紧稳定了自己的心绪,按照窦真儿的吩咐去找“那个人”。 事实上,在最初得知“那个人”竟然是窦真儿的人时,她心里是震惊的。 因为从窦真儿失踪之后再回宫开始起就一直跟随在窦真儿身边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窦真儿的人,她甚至从未见过她们之间有过任何的联系。 直到窦真儿突然交代她去找“那个人”,她才知道“那个人”居然是听从于窦真儿的。 一如她也不知道窦真儿为何会与祁辽国的二王子曲厉轩紧密的联系一样,她觉得她虽为窦真儿的亲信也知道窦真儿的很多秘密但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窦真儿这个人,隐藏在窦真儿背后深处的秘密更是她无法触及的。 但,丁香却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隐约觉得知道得越多也许自己反而越危险。 可事到如今,全身而退对于她而言已经只是妄想,除非有人能够比窦真儿更加的【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三零章 注定的流产 第一三一章 背叛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一章 背叛 正斜倚在贵妃椅上的窦真儿一听见门口的动静立刻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望了过去,但当她看清来的只有丁香一人却不见她所等之人时,眼中的期许瞬间变成了冰冷,还夹带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皇上呢?本宫不是让你去请皇上过来的吗?”窦真儿连声质问道。 “回娘娘话,皇上……”丁香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实话,但在察觉到窦真儿眼中的不耐和怒火时她猛的身子一颤,老实地说出了实情,“皇上他、他不在,他去了新梅苑。” “又去了梅苑?好啊,好你个梅娘,原本本宫还想再多留你一些日子的,但现在看来……”窦真儿眼中闪过一道狠绝。 自从归宁回宫之后宇文诀就再也没有来过凤栖宫看她,即便她差人去请,得到的回答也一直是“在忙”“没有空”。 但窦真儿又哪里不知道宇文诀并非是真的没空? 若他当真没空,又怎么会有时间天天去新梅苑报道? 宇文诀这分明就是不想见她。 她知道,宇文诀还在为她那一日所说的话而生气。 她当时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她想着太后忽然遇刺身亡,而当时归宁又的确是陪在太后身边,她若是趁着宇文诀心绪动摇的时候故意将这份嫌疑牵引至归宁的身上。哪怕当时宇文诀不会相信她,但事后这份怀疑势必就会成为宇文诀心里的一道阴影。 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回来的归宁竟然是受着伤的,而且还是为了救太后而替太后挡了一刀。 这是窦真儿如何也没有料想到的情况。至少……这与她所知道的情况不相符合。 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弄清楚归宁背后的那一刀究竟是如何来的。 但有一点她却知道得很清楚,那就是为了救太后而受伤的归宁在宇文诀心中的位置必定是更加重要和亲密了,而她之前那番故意将太后遇刺的责任往归宁身上推的言辞必定也会惹得宇文诀不高兴。 所以在宇文诀不再来凤栖宫之后,她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她却没有想到宇文诀这一气竟然会气这么久。而且,不但一连多日来不来她的凤栖宫。更是天天去新梅苑陪着归宁。 这就让窦真儿有些沉不住气了。 所以她今日才会再度让丁香去请宇文诀,并且告诉丁香。若是宇文诀不愿意来便就对宇文诀说她身体不舒服,腹中隐隐作痛。 窦真儿知道,即便宇文诀再如何同她生气也绝对不会同她腹中的孩儿生气。 可谁知,丁香这一去竟是扑了个空。 寻思着。窦真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平坦的腹部现如今已是大腹便便,按日子来算,她现在距离临盆的时日也已经不多了。 看来,势必是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窦真儿在心里喃喃道,旋即嘴角浮现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看得一旁的丁香身子一颤,惊出一身冷汗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上次窦真儿偷偷出过宫之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比过去愈发地阴沉了,经常露出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虽然丁香在窦真儿面前从未多问过一句话。但其实她知道那一天窦真儿偷偷出宫是为了与什么人见面,因为她曾偷偷看过窦真儿让她转交给曲厉轩的纸条。 其实她之所以会偷看那张纸条并非是真的想要偷窥窦真儿的秘密,只是她实在太过好奇。好奇身为皇后的窦真儿怎么会让自己传纸条给祁辽的二王子曲厉轩,所以她便偷偷看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字,结果竟让她发现这居然是窦真儿约见曲厉轩的纸条。 虽然纸条上的用语显得很刻板,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线索,但一句“老地方”却让丁香意识到窦真儿与曲厉轩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否则,何来的“老地方”可言? 而窦真儿对于太后遇刺身亡一事的态度也让丁香感到很是害怕。她总觉得窦真儿对太后的死非但不感觉难过反而还隐隐透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欣喜? 在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丁香几乎为自己的发现而吓得浑身瘫软。 正当丁香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窦真儿已经再度开了口,问道:“最近梅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丁香一怔,立刻回神,低头应道:“是,梅贵妃似乎有意在调查她离宫这段时间宫中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她好像对僖嫔和庄妃特别关注。” “哦?她竟然会怀疑僖嫔?” “也许是听说了什么。” “哼——”窦真儿轻哼一声,不在意道,“由着她去吧。至于庄妃,既然她在查,那么本宫何不让她好好查呢?” 顿了顿,窦真儿继续道:“去告诉那个人,就说本宫需要庄妃这根导火索,让她好好安排一下。” “是。” “最近行事小心点,梅娘这个人精明着呢,不要让她发现什么。” “是,奴婢谨遵吩咐。” “嗯,去吧。”言罢,窦真儿挥挥手,示意让丁香退下。 丁香离开后,窦真儿勾着嘴笑了起来,缓缓道:“轩,事到如今,你还会觉得我是真的已经爱上了宇文诀吗?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爱上他,即便我爱上任何人也绝不可能爱上他。我已经向你证明了,并且很快就会进一步向你证明,证明我绝对不可能会爱上宇文诀——他的仇人!我会杀了他的孩子,然后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杀了他所在意的每一个人,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尝尽失去一切的痛苦,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兀自发泄着自己心中仇恨的窦真儿激动得连身体都变得颤栗起来,她颤抖着,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双眼像是要刺穿什么一般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方向。 可是一转眼,她的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带上了一抹惋惜之色,喃喃地道:“不过,真实可惜,你送来的那个梅娘……只怕就要为此而牺牲了呢。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呢,想必,为了栽培她你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心疼的,对吧?毕竟……她也只不过是你的棋子,不是吗?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哦,因为……你啊是如此地迷恋着我呢……哈哈哈哈……” 窦真儿疯狂而肆意地笑着,哪怕她如今还未完全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的心里依旧有着一份猖狂的喜悦。 因为她做到了,她证明了,自己没有爱上宇文诀,绝对没有!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想要去证明什么,便越是证明了她的在意。 她在意曲厉轩所说的她爱上了宇文诀的话,她也在意宇文诀这么多天不来看自己。 只要一想到宇文诀是真的爱上了归宁,他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全心全意地只有她一个人,她胸口传来的刺痛就会让她变得无法安宁。 但她选择了逃避。 她逃避自己对宇文诀真正在意的这份心情,让自己的心被肆意而浓烈的仇恨所填满。 还未走远的丁香在听到身后屋中传出的笑声时几乎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她抖着身子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地快步离开了身后的房间。 她虽然是窦真儿的贴身丫鬟更是窦真儿的亲信,但她对窦真儿从来都是怕的。过去是因为怕窦真儿的权势和地位,也怕窦真儿狠辣的手段,而如今她更是从心底里对窦真儿这个人感到畏惧。 她甚至担心会不会有哪一天,她会变得单单只是面对窦真儿就会害怕得浑身发抖。 可……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从她选择跟随窦真儿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跟在窦真儿身边的这几年里,她更是没少帮窦真儿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再如何害怕她也只能够跟随窦真儿,否则,她的下场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惨。 这样想着,丁香又赶紧稳定了自己的心绪,按照窦真儿的吩咐去找“那个人”。 事实上,在最初得知“那个人”竟然是窦真儿的人时,她心里是震惊的。 因为从窦真儿失踪之后再回宫开始起就一直跟随在窦真儿身边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窦真儿的人,她甚至从未见过她们之间有过任何的联系。 直到窦真儿突然交代她去找“那个人”,她才知道“那个人”居然是听从于窦真儿的。 一如她也不知道窦真儿为何会与祁辽国的二王子曲厉轩紧密的联系一样,她觉得她虽为窦真儿的亲信也知道窦真儿的很多秘密但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窦真儿这个人,隐藏在窦真儿背后深处的秘密更是她无法触及的。 但,丁香却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隐约觉得知道得越多也许自己反而越危险。 可事到如今,全身而退对于她而言已经只是妄想,除非有人能够比窦真儿更加的【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一章 背叛 第一三二章 锒铛入狱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二章 锒铛入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当小方子和小圆子一脸愤怒地将一名宫女扭送到自己面前,并将一个身体上面写着“梅娘”二字的浑身扎满了细针的小稻草人交到自己手中的时候,相对比起生气归宁更多的是感到好奇。 她很好奇,是谁会挑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她正大受宇文诀宠爱之时——来挑衅自己。 要说有人会偷偷在背后扎小人诅咒她,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树大招风,她如今深受宇文诀宠爱难免会遭人嫉妒。但奇怪就奇怪在,这原本应该是躲起来偷偷在背地里进行的行为,眼前这名宫女竟然就这样大喇喇地蹲在她的梅苑院墙外干得是光明又正大? 这与其说她是在扎小人诅咒她,倒不如说她是在向自己挑衅,又或者……她就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发现。 不管是挑衅还是故意,这都引起了归宁的好奇。 所以归宁在接过小方子递过来的象征着自己的“小人”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好奇地问道:“像你这样蹲在小人的门口扎小人,难道不怕反过来被小人扎吗?”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也是明显一怔,很显然她也没有料想到归宁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还以为归宁会大发雷霆。然后愤怒地质问她究竟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而归宁意料外的反应也让这名宫女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于是便选择了沉默。 倒是一旁的小方子看不下去了。厉声喝道:“娘娘在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了?” “没关系,”归宁挥挥手,别有深意地道,“她不答话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那宫女闻言顿时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许是担心自己若是继续沉默可能会让归宁发现更多的破绽。于是挺直了背装作一副硬骨头的样子不服气地道:“没想到竟然会被发现,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归宁微一挑眉,看了下这才刚刚落下的日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带着深意的笑。 眼前这宫女分明就是在撒谎。尽管此刻太阳已经下山,但要发现一个蹲在院墙外鬼鬼祟祟的人这实在不是一件难事,说什么没想到会被发现根本就是在胡扯,这话听起来分明就像是早就背好的台词。 但归宁却不动声色,一边猜想着宫女真正的用意一边顺着话接问道:“脾气倒是挺硬的,说吧,是谁吩咐你这么做的?你该不会想要说,没有人吩咐你这么做,你就是单看我不顺眼。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举动吧?” “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人吩咐我这么做,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知不知道宫中最忌讳的便就是这等‘巫蛊之术’。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你若是交代出幕后的主使者,也许我便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那宫女听了倒也不害怕,反倒冷静下来了,头一仰脖子一硬,道:“没人指使便就是没人指使,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归宁瞧着不禁觉得一阵有趣。 眼前这宫女着实有趣得紧,她方才不生气不动怒时这宫女反倒是一脸的紧张跟惊慌。此刻自己当真追究起来了她反倒是不怕了,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等不怕死的忠心倒是可嘉,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人,怎么竟挑了个这么沉不住气的,实在是漏洞百出。 正当归宁在心里这样寻思的时候,一旁的小方子却再度发话了,他说道:“娘娘,您也不用费心思问了,这宫女奴才认识,她是才和宫里的人,名字好像是叫春花。” “才和宫?”归宁微蹙了下眉,像是在回想才和宫里究竟住的是什么人。 一旁的小圆子瞧见后立刻解释道:“娘娘,才和宫里住的是妃品级以下的人。” “哦,原来如此。”归宁点点头,侧目对身旁的娜扎道,“既然知道她是才和宫里的人,那娜扎你就去问问看,看看她的主子究竟是谁。” “是,奴婢这就去打听。”娜扎应声就出了门。 归宁则是漫不经心地摆弄起手里的“小人”,半响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你说这扎小人当真有用吗?” 小方子一听,立刻紧张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有用没用,既然有人胆敢对娘娘您存有这份毒害之心,娘娘您都决计不能轻饶了她。” “嗯,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管用,这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想必是真的相信这方法能够害得了我的,否则也就不会做这等愚蠢之事了。既然是存了心要害我之人,那我定是不能轻饶的。只不过……”归宁语音一转,又道,“这‘小人’做得未免也有些太过粗糙了,也不知这人是压根不懂‘巫蛊之术’呢,还是根本就没想当真害我。”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方子不解地问。 “你看看啊。”这样说着,归宁将手中的小稻草人往前伸了伸,方便让小方子等人看清楚,而后解释道,“这草人上面既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有捆上我的头发,更别说是以我的血为媒介了,单单就写了‘梅娘’两个字。更可笑的是,这人想必也没细想过‘梅娘’究竟是不是我的名字,好歹也应该要加上个姓氏才对啊。否则,这天底下那么多叫‘梅娘’的人,若这巫蛊之术当真奏效,那诅咒的又是哪一个‘梅娘’呢?或者,干脆写‘梅贵妃’三字也好啊,这样或许可能比单写‘梅娘’两个字更有效。” “嗯,娘娘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小方子不禁点点头,但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不对劲的地方,不解道,“不是啊,娘娘,这不奏效不是更好么,娘娘您怎么好像还一副替对方感到惋惜的样子?”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这人比较笨。想要害您,但却又用了这么个不着调的法子。”小方子推测道。 归宁闻言轻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仍旧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春花一眼,缓缓道:“的确是……很笨。” 就在归宁与小方子这像是闲聊般的一问一答间,春花早已经是听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此刻还哪里有心思去想归宁口中那一句“很笨”说的是不是自己,只一心想着千万不能叫归宁瞧出个端倪来,此事若是办成了,她也许难逃一死,但若是失败了,只怕等着她的是比死更加痛苦的结果,甚至很有可能还会牵扯到她的家人。 所以,她绝对不可以失败,更不能叫归宁看出破绽。 其实,原本春花以为这件事情挺简单的,只要她不怕死,必定能够事成。 可她哪里想得到归宁竟是如此精明冷静的一个人,在看到诅咒的稻草人时竟是半分不惊半分不恼,用着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却又处处点出破绽。 不多时娜扎便就从才和宫回来了,速度远比归宁所预期的还要快。 “如何?”归宁问。 “因为有名字,所以打探进行得很顺利,不过,结果倒是有几分有趣。”娜扎回答道。 “哦?怎么个有趣法?” “这个春花虽然是才和宫的人,但有趣就有趣在就在前不久她刚刚调去了春熙宫。” “春熙宫?那不是庄妃住的地方吗?”归宁反问。 娜扎微一颔首,道:“回娘娘话,正是如此。” 归宁闻言笑了起来,颇带了几分趣味道:“这个结果的确有趣。那这么说……” 拖着尾音望向跪在地上的春花,继续道:“你是庄妃派来的?” “我并不是什么人派来的,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与庄妃主子无关。”春花摆出一副抵死不认的表情道。 对于春花这样的态度,归宁也不甚在意,只是缓缓道:“有关无关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罢了,今日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今晚你便就跪在这里吧,有什么事等明早我睡醒了再说。” 虽然不知道这个春花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既然冒犯到了自己的头上,她自然不能够就此放过她,适当地处罚是必须的。 言罢,归宁便起身往屋里走去,也不管那春花究竟是个什么表情态度。 身后的娜扎等人也随后跟了上去,归宁则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对身后的人低声吩咐道:“小方子、小圆子,今晚你们二人辛苦点轮番守夜看着那个春花。不必现身,在暗处盯着便可。” “娘娘您担心她逃跑?”小方子不解地问。 毕竟归宁如今贵为贵妃,她既然都下令让春花跪在那里听候发落了,她又怎么敢逃? 归宁微微顿了顿,“不,我是担心她会自杀,所以你们今晚无比小心谨慎。”归宁能够看出这个春花并不怕死,似乎是一早就做好了送死的决心,【防盗】(我的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二章 锒铛入狱 第一三三章 歉意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三章 歉意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第二日归宁才刚起床,娜扎便就向她汇报道:“郡主,您猜测的没错,昨晚那个春花的确自杀了。” 归宁闻言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情况如何?” “郡主您放心,小方子及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并阻止了她的行为,现在她还跪在院中呢。不过,为了防止她在自杀,小方子将她捆了起来。” “嗯。没死就行。” “那您现在要再去审问她吗?还是去请庄妃过来对质?” “不急,这才刚刚起床呢,先用膳。之后再去一趟春熙宫,将庄妃请过来。” “是。” 归宁按照她所说的不紧不慢地享用了自己的早膳,之后才让娜扎去春熙宫将庄妃请过来。 庄妃进了新梅苑后自是一眼就看到了被反捆着双手塞着嘴跪在院中的春花,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但旋即便恢复了常色,缓缓行至归宁面前,向她行了个礼,道:“梅贵妃娘娘万福,不知贵妃娘娘叫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归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庄妃,也没让她坐下,就这样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只是想问问庄妃,这名宫女庄妃可认识?” 庄妃看了一旁的春花一眼。道:“此人正是妾身宫中的宫女春花,敢问她可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娘娘?” “嗯,怎么说呢?”归宁微微皱起眉头。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半响才对身后的娜扎吩咐道,“娜扎啊,你将那件东西交给庄妃看看,顺便说说这个春花是如何‘冒犯’我的。” “是。”归宁早已托着托盘等候在旁,听到归宁的吩咐后上前几步走到庄妃的面前,弓着腰道。“请庄妃过目。” 庄妃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的木。 但托盘上所呈放的物品却让庄妃瞬间惊诧得瞪大了眼睛。手微微一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低低地问道:“敢问娘娘,不知此物品是?” “庄妃主子。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你宫女的这名宫女拿着此物在新梅苑院墙外诅咒梅贵妃娘娘被娘娘抓了个正着。经过盘问,春花说她的主子是您,所以娘娘这才请了您过来说话。”娜扎替归宁回答道。 一旁的春花在听了娜扎的话后猛地瞪大了眼睛,摇着头拼命地想要证明什么。 但此刻的庄妃早已没有了关注她的心思,娜扎的话让庄妃陷入了慌乱之中,她自然明白在这宫中玩弄巫蛊之术一旦被发现会是怎样的后果,她几乎是在娜扎语音刚落的瞬间就叫喊了出来: “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想要诬陷我。”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还存在着许多的疑点。但……”顿了顿,归宁继续道,“春花毫无疑问是你宫中的人。她自己也承认了自己是春熙宫的人,这实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我再质疑。” “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个春花虽为妾身宫中的人,但却并非是妾身的亲信,她原本是才和宫的宫女今日才刚刚调……”庄妃原是想要替自己辩解。但话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就怔住了,表情看上去似乎比方才看见那写着“梅娘”二字的稻草人时更为震惊。 她的确是想到了什么。但她却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想到的这个事实。 归宁笑笑,故意无视了庄妃震惊的表情,不动声色道:“你若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不妨告诉我,你放心,若你果真是清白的,我定不会冤枉你。” 庄妃却是半响才缓缓回神,道:“春花原本是……” “皇后驾到!”正当庄妃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一道特意拔高了的嗓音。 归宁微微皱了眉,暗自寻思道: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得还真是巧啊…… 这样想着,归宁刻意地看了庄妃一眼。 此刻窦真儿前来必定不是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么肯定就是为了庄妃这件事情而来。 难道窦真儿与庄妃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关系?此刻的归宁不得不这样怀疑。 尽管上一次证实了舒贵人就是庄妃的人,但归宁却总觉得有些太过……明显了? 虽然所有证据都表明了庄妃与窦真儿之间有关联,但偏偏正因为这“种种证据”反倒让归宁产生了一份怀疑,她总觉得这些“证据”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才呈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看的一样。 若庄妃果真是窦真儿的人,她应该更好的隐藏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是,而不是如此轻易地就被她抓到了把柄。 不过,现下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归宁即刻起身迎了上去,欠身道:“皇后娘娘万福。” 但窦真儿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归宁的意料之外,她并没有如她记忆中的一般立刻对她露出笑容,而是微挑着眉带着几分轻蔑和高傲地看着她面前的她。 与其说这样的窦真儿与归宁记忆中的窦真儿不太一样,倒不如说现在这样的窦真儿才是归宁印象中的窦真儿应有的姿态,之前那一段“姐妹情深”的日子在归宁看来根本就是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又高度配合的一场虚伪的戏。 现在的窦真儿才总算是恢复了她平日里的样子。 尽管这是归宁回宫来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会面,但对于窦真儿突然陡变的态度归宁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毕竟她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 “听闻妹妹昨儿个夜里夜审了春熙宫里的宫女?”窦真儿转身在归宁方才坐的椅子上坐下。问道。 本来今日这番“审问”就设在院子中进行,所以除却归宁方才坐的那把椅子外,外面四周并无座椅。 眼下窦真儿坐了归宁原本坐着的样子。此时归宁自然只能站着。 但归宁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窦真儿是皇后,她理应“让座”。 只是窦真儿那一句话不说便直往她坐过的位置坐上去的时候,那姿态过于傲慢并且带着一定的侵略性。 这让一旁的娜扎皱了眉,旋即不动声色地退下然后重新给归宁端了把椅子过来。 娜扎端着椅子靠过来的时候,归宁正在用简练的语言向窦真儿解释昨晚发生的有关春花的事情,感觉到娜扎送过来的椅子。归宁也并未争求窦真儿的同意,便就自顾顺势坐了下去。 窦真儿瞧见后眉头微皱。但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道:“这么说妹妹是在怀疑此事是庄妃所为?” “只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庄妃。”归宁并未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是用了“证据”来做回答。 “所谓的证据不过都是那个叫春花的宫女的一面之词罢了,如此妹妹便就将罪责认定到庄妃的头上。并将她带过来问罪,妹妹未免有些太莽撞了。”窦真儿沉声教训道。 虽然归宁心里知道窦真儿此次前来定是来者不善,但她还是没有料想到窦真儿竟然会这样劈头盖脸地给她一番教训。 不过,虽说是意外,但归宁也并未在面上表露出分毫,面对窦真儿的指责她只是微微低着头应道:“是,是妾身考虑不周,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还有,虽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但宫中出现了巫蛊之术可是非同一般的事情,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擅自处理。而应该前来通报本宫。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有越俎代庖的嫌疑,知道吗?” “妾身不敢……” “行了,”窦真儿略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归宁的话,“事情到此为止,来人。将这名宫女带去凤栖宫。庄妃,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本宫会再派人找你。” 归宁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听到窦真儿的吩咐后便立刻贯入进来的人,看那架势分明就是一早便已做好了要带走春花的打算。 看来……我这梅苑里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啊……归宁在心下暗暗地想。 待一干人等都退下之后,窦真儿这才正视归宁,问归宁道:“本宫如此待你,你可有生气?” “妾身不敢。” 对于归宁的这一句“妾身不敢”窦真儿没有予评,只是静静地看着归宁。 窦真儿不开口,归宁便也不开口,一时间气氛变得静默而诡异起来。 直到郝僖的到来这才突兀地打断这份沉默。 但对于此刻郝僖的突然到来,归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说窦真儿今日的到来是必然的,那么……郝僖呢? 还来不及待归宁好好理清楚这其中的联系,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沉默着的窦真儿忽然站了起来,道:“我希望你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本宫只是在依规矩办事,并未刻意针对你。” 归宁也跟着站起身,微低着头应道:“是。” 窦真儿没有再答话,而是抬脚往门外而去。 “恭送皇后。”归宁弓着身子道。 却不想,当窦真儿经过归宁身旁时忽然身形一晃,看上去像是要摔倒。 还未完全站直身子的归宁瞧见后下意识地就朝窦真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可就在此时,归宁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方踏入梅苑中的身影,【防盗】(我的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三章 歉意 第一三四章 再入冷宫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四章 再入冷宫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 该死的!归宁几乎想要这样咒骂出声。 可现实是她根本就没有开口骂人的机会,窦真儿惊叫一声之后摔倒在地,愤怒地用手直直地指着她叫嚷道:“你要做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窦真儿便突然脸色苍白地用手捂紧了肚子,大声喊道:“我的肚子……孩子……快来人……来人救救我的孩子……” 归宁顺着窦真儿腿根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鹅黄色的裙摆瞬间就被大腿间的血色染得艳红。 归宁一惊,有些诧异地望向窦真儿。 听到窦真儿的声音后终于回神的宇文诀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抱起躺倒在地的窦真儿,连看都没看归宁一眼就将窦真儿抱了出去。 归宁只听得见背对着她的宇文诀用着少见的慌张的声音大声喊道:“快,传御医。” 直到四周喧杂的声音终于恢复平静,归宁这才回神,冷笑了一声,喃喃道:“太大意了。” 她早该料到窦真儿会用这么一招的,在去富台山之前她千防万防就是怕窦真儿假借这样的视觉错来陷害自己,所以她虽然一直陪在窦真儿身边,但却从不接触她的身体。 可刚刚……事情发生得实在有些太过突然了,在归宁的大脑反应过来之际她条件反射地就向窦真儿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手指触碰到窦真儿的身体的一瞬间。归宁便觉浑身肌肉一紧,脑中仿佛一道雷电闪过。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毫不意外,她果然就用余光看见了才刚刚进门的宇文诀的身影。 “郡主,您……您不必太担心,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有事的。”娜扎出声安慰道。 而另一旁的小方子和小圆子终于回了神,小方子快步走到归宁跟前,道:“娘娘,这皇后刚刚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他们几人方才瞧得真切。分明就是窦真儿自己摔下去的。但却在摔倒之后大声斥责归宁,做出一副好像是被归宁推倒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早就设计好的罢了。”归宁冷淡地道。 小方子闻言一怔,“这么说皇后她……娘娘。您不用担心。奴才们刚刚都看见了。若是皇上追问起来,奴才们一定将实情告诉给皇上知道,绝对不让皇后这般冤枉、诬陷您。” “你们都是我梅苑里的人。即便你们说了只怕也不会有人信。”归宁冷声说着,将视线落在了郝僖的身上。 察觉到归宁投放过来的视线,从刚刚开始就始终保持着沉默的郝僖对归宁道:“娘娘尽管放心,方才之事妾身都看得清清楚楚,妾身一定会将自己所见到的如实禀告给皇上。” 归宁没有答话,只是挥挥手,道:“都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郝僖也并未多做停留,微微一欠身便转身离去。 “郡主,您要不要主动去向皇上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娜扎问。 “解释?事到如今,只怕无论我如何解释皇上都是听不进的。” “但事情或许也没有郡主您所以为的那么糟糕,不是还有僖嫔为我们作证吗?” “僖嫔……”说道郝僖,归宁的眉头变得愈发紧锁。 今天郝僖的突然出现实在过于巧合,这让她十分在意。 再联想起前几日宇文锦云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关于我离宫的这段日子。”归宁问。 “奴婢仔细调查过,在您离宫的这段日子并没有发生大事情,相反意外地很平静。不过……倒是有件事情有些奇怪。” “什么事情?” “据凤栖宫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皇后一开始是打算趁着您不在宫中预备对付僖嫔的,但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皇后竟然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娜扎回答道。 “放弃吗?依皇后的个性,她不可能无端端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除非……” “除非什么?” 归宁沉吟着没有回答娜扎的问话,但脸色却愈发凝重起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一日宇文锦云欲言又止的原因,也明白了那一日宇文锦云为何会刻意地问起郝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就连宇文锦云也觉得窦真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到手的机会,所以才会对此表示怀疑。 但,也许宇文锦云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据她自己的猜想,所以她尽管心中有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份怀疑说出来。 想明白其中的关联后,归宁就愈发肯定了今天郝僖的到来必定是有其缘由的,而且,这个缘由对自己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真是太大意了,而且……”归宁想到了窦真儿身下的那片血迹以及她那苍白的脸色,那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是伪装出来的,这让归宁心中隐隐地又多了一份不详之感。 虽然从窦真儿怀孕开始她就料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天,但她一直以为窦真儿怀孕是假,所谓的流产必定也是假,但……方才那一幕却让她产生了动摇。 难道……窦真儿果真怀了孩子?归宁的心中忍不住有了这样的怀疑。 若果真是如此,归宁不得不承认窦真儿的确是个冷血残酷之人,并且也更加让她确定了曲厉轩对她所说的话,他说……窦真儿绝对不会生下宇文皇族的血脉。 “罢了,事到如今。再想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归宁终是收了思绪,道,“静候结果吧。” 虽然归宁已经做好了准备承受一切,但她还是没有想到最先等来的并非是宇文诀对她的传召而是等来了宇文锦云。 宇文锦云进门的时候一脸的行色匆匆,看来似乎是有什么急切之事。 不过,即便宇文锦云不开口,归宁也料到了这个时候宇文锦云的到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还未等宇文锦云开口说话,归宁便就直言道:“云长公主这么急匆匆而来,想必是因为皇后的事情?” 宇文锦云沉着脸点点头,“我都听说了。我听说……” 说到这里。宇文锦云深沉的表情里忽然出现了一抹局促。 归宁一笑,淡然道:“听说我推倒了皇后娘娘,害得她差点小产?那么,现在如何。孩子怎么样了?” 宇文锦云一顿。低声道:“没了……” 果然啊!归宁心里笑着。但面上却没有了笑意,只是点点头,问道:“这么说。云长公主此刻前来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虽说现如今的宇文锦云与窦真儿之间的感情并不若以往那般要好,而且两人之间也明显存了间隙,但宇文锦云曾是那么地喜欢她的“朝阳姐姐”,所以即便此刻宇文锦云对着她大肆责骂一番,归宁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意外。 但宇文锦云却出乎归宁意料之外地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的那些话,云长公主不是已经听说了吗?怎么还要跑来这里亲自问我?”归宁反问。 “那些话,我的确是听说了,但是……”宇文锦云顿了顿,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梅贵妃姐姐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我想亲口听梅贵妃姐姐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了,云长公主就会信吗?” “虽然……也许没有办法做到全然相信,但是……我会有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听到梅贵妃姐姐亲口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宇文锦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相信归宁所说的话,但她唯一肯定的就是她不相信归宁会故意推倒窦真儿。 但归宁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道:“解释不解释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情的真相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可是……” 宇文锦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却被归宁打断了她的话,“云长公主,谢谢你今天能够来看我,也谢谢你没有轻信别人的话而前来质问我,不过,我今天累了,云长公主请回吧。娜扎,送一送云长公主。” “是。”娜扎朝归宁躬了个身,而后朝向宇文锦云,“云长公主,您请吧。” “我……哎……”宇文锦云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了。 待走到门口,娜扎突然低声地开了口,道:“其实,皇后娘娘是自己摔下去的,梅苑里所有的下人都看见了。但娘娘说,这不过是‘片面之词’,不会有人相信。” 宇文锦云一怔,有些诧异娜扎竟然会主动向她解释这件事情,但当她张嘴想要做进一步的询问之时,娜扎已经恭敬地朝她弯下了身子,道:“恭送云长公主。” 宇文锦云知道,这是娜扎不会再多说的意思。 微微顿了顿,她终究还是抬脚离去。 而这边娜扎才刚刚送完宇文锦云回来,归宁就突然开了口,像是心知肚明般地道:“多话了?” 面对归宁这一句不像指责的指责,娜扎只是躬身应道:“郡主您特意让奴婢送云长公主出去,【防盗】(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四章 再入冷宫 第一三五章 对身份的质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五章 对身份的质疑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郝僖讶异地看着归宁被人带了下去。 她其实并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证词对于归宁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内心里却也并不希望归宁变成现在这样。 她实在不明白归宁为何要如此自暴自弃般地自请入大牢,她能够看得出来,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宇文诀心里还是有归宁的,也是偏袒着归宁的,他并没有打算让归宁受到如此严苛的惩罚。 只要归宁老老实实地认错,并且说明自己当下真的只是因为窦真儿的挑衅所以才一时气急做出了冲动的举动,她想宇文诀一定会选择原谅归宁。 可归宁既不替自己辩解也不好好承认错误——哪怕这个错误并非当真是她犯下的——居然还主动要求宇文诀将她关进大牢。 想到归宁离开时看她的眼神,郝僖不禁紧紧地咬紧了牙。 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里并没有她所以为的愤怒和因为被她背叛而产生的恨意,有的依旧只是与平常一样的清冷和几分……遗憾。 郝僖知道归宁在遗憾什么,她在遗憾她的选择。 她还记得归宁曾经对她说过,她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若是失去了会觉得可惜。 看到这样的归宁。郝僖几乎想当下就冲上去问她,为什么不好好替自己辩解,为什么要将自己关进大牢。又为什么……不恨她…… 直到这一刻郝僖才明白自己是真的从未看透过归宁这个人。 因为不曾看透,所以郝僖自然不明白归宁的想法。 归宁心里当然也是明白的,从宇文诀见到她的第一眼并非是质问而是一句“孩子没了”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宇文诀并没有真的想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惩罚她的打算。只要她好好地替自己“解释”清楚,就像郝僖所说的那样,承认自己推倒窦真儿只是一时间气急失手所为,宇文诀定会原谅她。 或许她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惩罚,但这样的惩罚必定不会是十分严重的。 可。归宁却不愿。 她不愿也不想去承认一份她没有犯下的过错。 她宁可将自己关进大牢,保持着自己的高傲和倔强去承受惩罚。也不愿委曲求全地去承认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 当宇文锦云得知消息的时候,归宁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牢,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去求见了宇文诀。 “你想替梅娘求情?”宇文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宇文锦云问。 “虽然锦云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可是……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宇文锦云忽然就想到了娜扎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娜扎的话。毕竟窦真儿是真的失去了她腹中的孩子,她实在有些无法相信哪一个母亲竟然会这么狠,狠到只是为了争宠就可以亲手扼杀自己腹中的孩子,可……她直觉里又觉得那一日娜扎并未对她说谎,所以宇文锦云现在很矛盾也很犹豫。 但不管究竟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都觉得归宁不应该落得如今的下场。 “锦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宇文诀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文锦云话中的异样,追问道。 “不,我只是……只是……觉得梅贵妃姐姐不应该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见宇文锦云一脸为难的表情。宇文诀才猛然想到宇文锦云与归宁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是不错,他脑海里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归宁抱着宇文锦云温柔地安慰着她的画面。 要人相信那样温柔的归宁会做出这么狠毒之事也的确是很难。 于是宇文诀开口道:“朕知道,梅娘一直对你不错。所以在情感上有些偏袒梅娘。” “可是,皇帝哥哥,说到偏袒我不是更应该偏袒皇后嫂嫂吗?”宇文锦云看着宇文诀定定地反问。 宇文诀一怔,却也明白了宇文锦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啊,曾经的宇文锦云是多么的依恋窦真儿,要说到会偏袒她更应该偏袒窦真儿才是。为何如今的宇文锦云却会在窦真儿与归宁之间选择归宁呢? 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只因为现在的窦真儿早已不是过去的窦真儿。已经不再值得宇文锦云那般偏袒跟维护。 “皇帝哥哥或许还不知道,其实……我一直认为现在的皇后嫂嫂根本就不是朝阳姐姐。虽然她们长着相同的脸,但……除却这一点之外,现在的皇后嫂嫂身上根本就没有半分与朝阳姐姐相似的地方。若一定要说起来,我到觉得……从前的‘朝阳’比现在的皇后嫂嫂更像朝阳姐姐。虽然她们性格不大一样,可都同样很温柔也很善良。说起来,她们两人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或许……‘朝阳’才是真正的朝阳姐姐也说不定,现在的皇后嫂嫂根本……” “锦云,你在胡说什么?!”宇文诀厉声打断了宇文锦云的话。 宇文锦云一惊,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皇帝哥哥,我……我不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宇文诀挥挥手,对宇文锦云道。 “可是……梅贵妃姐姐……” “朕知道你担心她,但你又知不知道关入大牢是梅娘自己要求的?” “什么,梅贵妃姐姐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宇文锦云惊讶地问道。 “朕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空你就去大牢里看看她。顺便也问问她为什么要自己将自己关进大牢。” 宇文锦云闻言心中不由一喜,她能够从宇文诀的语气和神情中看出他也并不希望将归宁关进大牢,甚至对归宁主动提出将自己关进大牢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 在明确了宇文诀的态度之后。这让宇文锦云心中的一块大石稍稍落下。 “这么说,皇帝哥哥你从来就没有要……”宇文锦云有些欣喜地问道。 “知道了还不下去,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宇文诀没好气地道。 “哦。”宇文锦云立刻站了起来,临走还不忘对宇文诀道: “我一定会去好好劝劝梅贵妃姐姐的。” 宇文诀闻言不禁笑了笑。 但在宇文锦云离开之后,宇文诀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他想到了方才宇文锦云无意识说出的那一番话。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番话在他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当然知道宇文锦云口中所说的“朝阳”指的是谁。那是他曾经深深伤害过的人,也是他这一生都愧对的人。 是他将她从那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带了出来。他给了她无上的宠爱,但却只是将她当做一件替代品,最后甚至无情地抛弃了她。 事实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毕竟“她”有着与窦真儿完全相同的容貌,并且,“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对自己的过去也一无所知,唯独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而且在外面还有仇家,所以她只能一个人躲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生活,可“她”连自己的仇家是谁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自己有仇家。 可后来在慢慢地接触中。他发现“她”的许多喜好与窦真儿都不相同,所以他才慢慢地开始接受“她”不是窦真儿的事实。 但他却下意识地将窦真儿的喜好强加在了“她”的身上,他送“她”窦真儿才喜欢的服饰并且让她穿上。他也总是给“她”吃窦真儿才会喜欢吃的东西,他在努力地将“她”变成自己印象中的窦真儿。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她”从来不问也不曾有过半句的抱怨,“她”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他给予“她”的一切。 后来,真正的窦真儿回到了宫中。于是在那一刻宇文诀便确信了“她”的的确确只是一个与窦真儿有着相同容貌却又毫无关联的人。 直到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窦真儿的巨大的转变。以及“她”的离奇失踪,这些都不曾让宇文诀对她们两人的身份产生过任何怀疑。 但,方才宇文锦云的一番话却让宇文诀动摇了。 她说,“她”比现在的窦真儿要更像窦真儿,纵使性格不像,但至少都温柔、善良。 若事情真的存在宇文锦云所推测的那种可能,窦真儿不是窦真儿,而“她”才是窦真儿,那……他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些什么? 宇文诀的心为着这种可能而剧烈震颤着,但旋即他又否认这种推断,暗暗道: 不,不对,“她”说过自己不是朝阳公主,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家的遗孤。 可,宇文诀旋即又想到,“她”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的,“她”说过,“她”的过去都是别人告诉给“她”的。 若这个别人从一开始就是图谋不轨,有心想要欺骗“她”,那么“她”那些所谓的身份和过去岂不是…… 该死,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呢?【防盗】(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五章 对身份的质疑 第一三六章 旧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六章 旧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宇文锦云从宇文诀那儿离开之后她就直接去了大牢,但她却没想到居然在大牢门口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郝僖。 在听说了郝僖作的证词皱,宇文锦云此刻再看到郝僖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的。故意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微抬着下巴,毫不掩饰嘲讽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宇文锦云故意地发难,郝僖却是愣了半响才回神,而后朝宇文锦云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见过云长公主。” “哼——,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里的人并不欢迎你来吧?”宇文锦云讽刺地道。 她口中所说的“这里的人”自然是特指归宁的。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宇文锦云都觉得郝僖不应该做出那样的证词,毕竟归宁对她是那样的好,可以说没有归宁就没有如今的郝僖。 更何况,因为之前窦真儿预备对郝僖下手但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对付她这件事情宇文锦云就一直对郝僖保留有一份怀疑。 如今归宁出了事,郝僖又做出不利于她的证词,宇文锦云自然就认定了是郝僖对不住归宁。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郝僖对不住归宁。是她背叛了她。 郝僖原本是可以不必在意宇文锦云刻意的嘲讽的,毕竟宇文锦云与归宁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会为归宁抱不平也是自然的事情。可偏偏郝僖自己的心里对归宁也存在一份愧疚,所以眼下听到宇文锦云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她便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了。 她又想起了方才在大牢之中与归宁的一番对话…… “梅贵妃姐姐,对不起。”虽然牢房的木门已经因为她的吩咐而打开,但郝僖却并未踏入其中而是隔着一条条的木栅栏低声对牢房内的归宁这样说道。 好好地向归宁表达自己的歉意,这是她今日来见归宁的主要目的,尽管她知道她的这一声道歉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尔后你还是别叫我‘姐姐’了,我听了只会愈发觉得讽刺。”归宁坐在大牢之中。连看都没看郝僖一眼,这是用冷淡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郝僖闻言紧了紧拳。咬着唇沉默了半响,而后才又缓缓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姐……娘娘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了,我也……没有奢求过原谅。”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着的食盒,犹豫了一下。郝僖还是小心地走进了牢房,对着归宁又道:“这是……一些吃的,希望……” “东西留下,然后你可以走了。”还没等郝僖说完,归宁就打断了她的话。 郝僖顿了顿,最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蹲下身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又一件一件将里面的东西都端出来摆放在归宁面前。 做完这些之后,郝僖却并没有按照归宁所说的走出去。而是有些局促地站在归宁的面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还有事?”直到这个时候从刚刚开始连一眼都没瞧过她的归宁才终于缓缓抬了下眼皮。望着她问道。 “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其实我没有想过会让娘娘您变成现在这样……”郝僖小声道。 她知道她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但她却希望归宁能够明白她真正的想法,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事实上,她的确答应了与窦真儿合作,但她却并没有完全按照窦真儿的意思去做。 在证词之中。她已经尽自己可能地替归宁说了好话,她想。或许依照宇文诀对归宁的宠爱,只要她尽力地将归宁推倒窦真儿一事说成是归宁因为受到窦真儿的挑拨一时气急才冲动地做了错事并不是有意而为,归宁的下场应该就不至于太糟糕。 而从宇文诀的态度来看,她的推断也的确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她低估了归宁的倔强和骄傲。 甚至她的一番好意在归宁看来却是为了能够让证词显得更加具有可信性才做出的选择。 归宁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道:“难不成你想要告诉我,你之所以没有狠绝地说我推倒窦真儿就是因为嫉妒而有意而为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娘娘您不会信。” “你让我如何能信?如若你果真希望我好,又怎么会替皇后作伪证?又怎么会那么恰巧地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梅苑然后亲眼目睹一切事情的经过?”归宁反问。 郝僖一怔,她并不意外归宁会猜中事情的全部经过,但亲耳听到归宁对她的质问还是多少让她有些难堪。 半响,郝僖才喃喃道:“我并没有想过要背叛娘娘,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孩子……” 归宁一愣,“什么孩……” 话还未问出口,归宁就从郝僖轻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怀孕了?” 郝僖微微点头。 “皇上知道吗?”归宁问。 郝僖抿着唇,摇了摇头。 顿了顿,她又开口解释道:“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就被皇后娘娘知晓了。” 后面的话,即便郝僖不说,归宁也明白了。 想必是窦真儿先一步找到了郝僖,并且威胁她说若是她不按照她所吩咐的去做,她就杀了她腹中的孩儿。 很简单地威胁不是。却很有效。 这大概也是原本预备对郝僖下手的窦真儿突然放弃原本的计划而让郝僖存活到今天的原因。 因为她找到了更有效地、更好地可以利用郝僖的手段。 只是……郝僖绝对想不到无论她是不是按照窦真儿的吩咐去做,窦真儿都绝对容不下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甚者,连郝僖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若是郝僖一早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归宁。或许归宁还能够想办法护住她及她腹中的胎儿,现如今只怕…… 归宁深沉地望了郝僖的腹部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郝僖说实话。 最终,归宁也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郝僖送命,虽不能实话告诉她,但至少可以给她提个醒,也是归宁意有所指地对郝僖道:“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皇后这个人远比我们所看到的还是更加心思深沉?” “娘娘这话是何意?”果然,归宁的话立刻就引起了郝僖的重视。她略带惊异地问。 “皇后这个人绝对容不下她认为不必要的存在,即便你如今服从了她,也不可掉以轻心,你最好做些必要的准备。” 郝僖闻言心中一惊。暗自寻思道: 不必要存在的东西?难道…… 等想明白归宁所指的“不必要存在的东西”是什么时,郝僖惊得瞳孔猛地一缩,紧张道:“娘娘的意思是她不会放过我的……孩子……” “言尽于此,你信则信,不信则罢。” “那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你怀了龙嗣的事最好尽早让皇上知道,这样或许皇后还会忌惮几分,但……”归宁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归宁之所以让郝僖好自为之是因为她知道即便有了宇文诀的庇护。只怕郝僖终归还是会……只是,这话归宁却不知如何向郝僖明说,只能让她好自为之。 但。她的态度也足够让郝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回忆结束,郝僖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怎么,不说话还是无话可说?”站在郝僖对面的宇文锦云问。 “妾身无话可说。” “哼,想你也是无话可说,话说就算是养条狗也知道对主人衷心,你却是连条狗都不如。你可知道梅贵妃姐姐在去富台山之前刻意找了我?她拜托我在她离宫的时候暗地里照顾你。她待你如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郝僖闻言心里一颤,竟然…… 宇文锦云见状已是不想再继续同郝僖耗下去。抬脚与郝僖擦身而过,朝大牢内走去。 “梅贵妃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听到宇文锦云的声音时归宁还在想着郝僖的事情,怔了片刻才回神道:“云长公主怎么来了?” “其实我是来劝姐姐的。我都听皇帝哥哥说了,说姐姐入狱是自己要求的,所以我……”宇文锦云向归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若云长公主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没什么好说的,多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请回吧。” “为什么?明明皇帝哥哥就没想要这样待你,你又何必呢?” “我只知道,皇上他不信我。” 宇文锦云闻言一愣,终是明白了归宁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只是…… “话虽如此,但……你这样呆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里阴凉又潮湿,长此以往身体会受病的。” 归宁听后思索起来,的确,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无论从对身体的影响而言还是从其他方面而言。 这样想着,归宁便也就开了口,道:“既如此,那我便接受了长公主的一番好意,【防盗】(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六章 旧人 第一三七章 刁难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七章 刁难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替身归来》更多支持!宇文锦云从宇文诀那儿离开之后她就直接去了大牢,但她却没想到居然在大牢门口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郝僖。 在听说了郝僖作的证词皱,宇文锦云此刻再看到郝僖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的。故意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微抬着下巴,毫不掩饰嘲讽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宇文锦云故意地发难,郝僖却是愣了半响才回神,而后朝宇文锦云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见过云长公主。” “哼——,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这里的人并不欢迎你来吧?”宇文锦云讽刺地道。 她口中所说的“这里的人”自然是特指归宁的。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宇文锦云都觉得郝僖不应该做出那样的证词,毕竟归宁对她是那样的好,可以说没有归宁就没有如今的郝僖。 更何况,因为之前窦真儿预备对郝僖下手但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对付她这件事情宇文锦云就一直对郝僖保留有一份怀疑。 如今归宁出了事,郝僖又做出不利于她的证词,宇文锦云自然就认定了是郝僖对不住归宁。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郝僖对不住归宁。是她背叛了她。 郝僖原本是可以不必在意宇文锦云刻意的嘲讽的,毕竟宇文锦云与归宁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会为归宁抱不平也是自然的事情。可偏偏郝僖自己的心里对归宁也存在一份愧疚,所以眼下听到宇文锦云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她便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了。 她又想起了方才在大牢之中与归宁的一番对话…… “梅贵妃姐姐,对不起。”虽然牢房的木门已经因为她的吩咐而打开,但郝僖却并未踏入其中而是隔着一条条的木栅栏低声对牢房内的归宁这样说道。 好好地向归宁表达自己的歉意,这是她今日来见归宁的主要目的,尽管她知道她的这一声道歉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尔后你还是别叫我‘姐姐’了,我听了只会愈发觉得讽刺。”归宁坐在大牢之中。连看都没看郝僖一眼,这是用冷淡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 郝僖闻言紧了紧拳。咬着唇沉默了半响,而后才又缓缓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姐……娘娘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了,我也……没有奢求过原谅。”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着的食盒,犹豫了一下。郝僖还是小心地走进了牢房,对着归宁又道:“这是……一些吃的,希望……” “东西留下,然后你可以走了。”还没等郝僖说完,归宁就打断了她的话。 郝僖顿了顿,最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将蹲下身将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又一件一件将里面的东西都端出来摆放在归宁面前。 做完这些之后,郝僖却并没有按照归宁所说的走出去。而是有些局促地站在归宁的面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还有事?”直到这个时候从刚刚开始连一眼都没瞧过她的归宁才终于缓缓抬了下眼皮。望着她问道。 “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但……其实我没有想过会让娘娘您变成现在这样……”郝僖小声道。 她知道她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但她却希望归宁能够明白她真正的想法,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事实上,她的确答应了与窦真儿合作,但她却并没有完全按照窦真儿的意思去做。 在证词之中。她已经尽自己可能地替归宁说了好话,她想。或许依照宇文诀对归宁的宠爱,只要她尽力地将归宁推倒窦真儿一事说成是归宁因为受到窦真儿的挑拨一时气急才冲动地做了错事并不是有意而为,归宁的下场应该就不至于太糟糕。 而从宇文诀的态度来看,她的推断也的确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她低估了归宁的倔强和骄傲。 甚至她的一番好意在归宁看来却是为了能够让证词显得更加具有可信性才做出的选择。 归宁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道:“难不成你想要告诉我,你之所以没有狠绝地说我推倒窦真儿就是因为嫉妒而有意而为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娘娘您不会信。” “你让我如何能信?如若你果真希望我好,又怎么会替皇后作伪证?又怎么会那么恰巧地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梅苑然后亲眼目睹一切事情的经过?”归宁反问。 郝僖一怔,她并不意外归宁会猜中事情的全部经过,但亲耳听到归宁对她的质问还是多少让她有些难堪。 半响,郝僖才喃喃道:“我并没有想过要背叛娘娘,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孩子……” 归宁一愣,“什么孩……” 话还未问出口,归宁就从郝僖轻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怀孕了?” 郝僖微微点头。 “皇上知道吗?”归宁问。 郝僖抿着唇,摇了摇头。 顿了顿,她又开口解释道:“还没来得及告诉皇上就被皇后娘娘知晓了。” 后面的话,即便郝僖不说,归宁也明白了。 想必是窦真儿先一步找到了郝僖,并且威胁她说若是她不按照她所吩咐的去做,她就杀了她腹中的孩儿。 很简单地威胁不是。却很有效。 这大概也是原本预备对郝僖下手的窦真儿突然放弃原本的计划而让郝僖存活到今天的原因。 因为她找到了更有效地、更好地可以利用郝僖的手段。 只是……郝僖绝对想不到无论她是不是按照窦真儿的吩咐去做,窦真儿都绝对容不下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甚者,连郝僖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若是郝僖一早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归宁。或许归宁还能够想办法护住她及她腹中的胎儿,现如今只怕…… 归宁深沉地望了郝僖的腹部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郝僖说实话。 最终,归宁也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郝僖送命,虽不能实话告诉她,但至少可以给她提个醒,也是归宁意有所指地对郝僖道:“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皇后这个人远比我们所看到的还是更加心思深沉?” “娘娘这话是何意?”果然,归宁的话立刻就引起了郝僖的重视。她略带惊异地问。 “皇后这个人绝对容不下她认为不必要的存在,即便你如今服从了她,也不可掉以轻心,你最好做些必要的准备。” 郝僖闻言心中一惊。暗自寻思道: 不必要存在的东西?难道…… 等想明白归宁所指的“不必要存在的东西”是什么时,郝僖惊得瞳孔猛地一缩,紧张道:“娘娘的意思是她不会放过我的……孩子……” “言尽于此,你信则信,不信则罢。” “那我……我该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你怀了龙嗣的事最好尽早让皇上知道,这样或许皇后还会忌惮几分,但……”归宁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归宁之所以让郝僖好自为之是因为她知道即便有了宇文诀的庇护。只怕郝僖终归还是会……只是,这话归宁却不知如何向郝僖明说,只能让她好自为之。 但。她的态度也足够让郝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回忆结束,郝僖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怎么,不说话还是无话可说?”站在郝僖对面的宇文锦云问。 “妾身无话可说。” “哼,想你也是无话可说,话说就算是养条狗也知道对主人衷心,你却是连条狗都不如。你可知道梅贵妃姐姐在去富台山之前刻意找了我?她拜托我在她离宫的时候暗地里照顾你。她待你如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郝僖闻言心里一颤,竟然…… 宇文锦云见状已是不想再继续同郝僖耗下去。抬脚与郝僖擦身而过,朝大牢内走去。 “梅贵妃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听到宇文锦云的声音时归宁还在想着郝僖的事情,怔了片刻才回神道:“云长公主怎么来了?” “其实我是来劝姐姐的。我都听皇帝哥哥说了,说姐姐入狱是自己要求的,所以我……”宇文锦云向归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若云长公主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没什么好说的,多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请回吧。” “为什么?明明皇帝哥哥就没想要这样待你,你又何必呢?” “我只知道,皇上他不信我。” 宇文锦云闻言一愣,终是明白了归宁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只是…… “话虽如此,但……你这样呆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里阴凉又潮湿,长此以往身体会受病的。” 归宁听后思索起来,的确,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无论从对身体的影响而言还是从其他方面而言。 这样想着,归宁便也就开了口,道:“既如此,那我便接受了长公主的一番好意,【防盗】(小说《替身归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七章 刁难 第一三八章 福兮祸兮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八章 福兮祸兮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宇文诀对着去而复返的宇文锦云问道。 “我去看过梅贵妃姐姐了。” “你倒是积极。”宇文诀笑道,但他却知道他为宇文锦云的这份积极而隐隐感到有些高兴。 “梅贵妃姐姐已经答应从大牢里边出来了,不过,她不愿回去梅苑,她要求去……掖西宫。”顿了顿,宇文锦云才说出“掖西宫”三个字。 起初听到宇文锦云说归宁已经同意从大牢里出来后,宇文诀脸上明显浮现出了笑容,但当他再听到宇文锦云说出“掖西宫”三个字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变成了怒容,“这个梅娘,她一定要这么倔强吗?”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好什么好?掖西宫是什么好地方吗?” “可是……如今梅贵妃姐姐毕竟是‘戴罪之身’,去掖西宫也是正常的吧?还是,皇帝哥哥打从心底觉得梅贵妃姐姐并没有罪过?” 宇文诀闻言一怔,宇文锦云的话的确没错,如今归宁的确是“戴罪之身”,罚她去掖西宫也是应当的,他却为何对归宁自请去掖西宫一事感到如此不满? 难道……真的如宇文锦云所言,他打从心底里是相信归宁的,相信归宁并没有害得窦真儿失去孩子?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再信任窦真儿了? 虽然知道宇文诀的沉默或许是在思考自己真正的心意,但宇文锦云却还是打断了他的沉默,道:“梅贵妃姐姐让我替她向皇帝哥哥求一个情。” “是什么事让她舍得开口来求朕?” “梅贵妃姐姐说,希望皇帝哥哥在她在掖西宫的这段日子里能够允许她的婢女随时去看她。当是陪她聊聊天、解解闷。” “解闷?在那种地方,她还需要解闷?”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宇文诀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归宁所提出的要求。 宇文锦云也并未拆穿,只是笑着点点头,“那。若是没有其他是事情,锦云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 得到宇文诀的许可,宇文锦云转身退下,却没想竟在门口遇到了宇文恭。 虽心中有些意外但却也不觉得有异,毕竟宇文诀时常会召宇文恭入宫一起商议国事。这不是她一个女儿家可以过问和参与的事情,于是微笑着朝宇文恭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就离去了。 望着宇文锦云离去的背影,宇文恭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没有将自己心里想要问的问题问出口。 其实,他很想要问一问归宁如今的情况。 窦真儿意外流产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也知道这件事情与归宁脱离不了干系,更加知道如今的归宁身在大牢之中。 在得知归宁入狱的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里他冲动得差点入宫去见归宁,但冷静下来之后他终归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可以去探望归宁的立场。 所以他此刻也没有立场向宇文锦云打听归宁的消息。 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宇文恭快步朝内走去。 事实上,对于宇文诀今日的召见他心中也有些讶异。并不是讶异于宇文诀会在这个时机召见自己,而是宇文诀这次对他的召见竟是如此的急切,这让他不得不去想是不是发生了大事。 当给他见到宇文诀的时候。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宇文诀脸上是少见的凝重。 “三弟,你曾经有没有哪怕一次的怀疑过真儿的身份?”宇文诀问。 宇文恭闻言不由一怔。纵使他猜想到了宇文诀召他前来可能是因为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但他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宇文诀开口第一句话竟是问他是否质疑过窦真儿的身份。 的确,起初在看到窦真儿和归宁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心中曾有过一丝的疑问。 但,怎么说呢,归宁太不像“朝阳公主”了。 她安静、温婉。而“朝阳公主”却是活力、热情、阳光。 相对比归宁而言,窦真儿所现在出来的热力的确要更像“朝阳公主”。 更何况。归宁本人也说了自己并不是“朝阳公主”。 纵使是两个相同容貌的人,但其中一个既然都已经表明自己不是同一个人了。旁人又怎么会怀疑? 虽然现在的窦真儿变得不再像窦真儿,但她却有着过往的窦真儿的全部记忆,这总不能作假。 宇文恭实在不知道宇文诀为何会在几年后的今天问他是否曾怀疑过窦真儿的身份。 寻思了一阵,宇文恭终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不知皇兄因何而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皇后娘娘的身份不是早在当年就已经确定了吗?” “对,当年朕的确是确定了真儿的身份,但……如今朕却有些不确定了。” “皇兄因何而有了这样的想法?” “其实……是因为锦云无意的一番话,她说,相对比现如今的皇后而言,她觉得当年的‘朝阳’更像真正的真儿,虽然性子不同,但至少都善良。” 善良? 听到宇文锦云和宇文诀用“善良”这个词来形容归宁,宇文恭心中涌过一抹莫名复杂的情绪。 过去的归宁的确是善良的,但现在的归宁却早已变成复仇的魔鬼。 而这一切却也正是他们这些人一手造成的。 “也许只是皇后如今性子改变了太多,所以才让锦云有了这样的感概,皇兄又怎能当真呢?更何况,当年的‘朝阳’也从未表示过自己是朝阳公主,不是吗?” “不,有些情况你并不知道,所以你才会这么说。”宇文诀打断了宇文恭的话,道,“你可还记得朕当年是如何找到‘朝阳’的?” “这……皇兄当年似乎是因为得知了朝阳公主的消息,所以只身一人前去寻找,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一帮反叛之徒的奸计,皇兄到目的地之后遭遇了埋伏,后来是‘朝阳’救了您。” “是,这是朕对你的解释,但是朕没有告诉你,那个时候朕其实跌落了悬崖。” “什么?”宇文恭闻言一惊,“跌落悬崖?这么严重的事情,皇兄为何从未对臣弟提起?” “反正人已经安然无恙又何必提起这些平白让你们担心。” “这么说……” “是,朕是在崖底被‘朝阳’所救。那个时候,我几乎以为‘朝阳’就是真儿,但,她却说不是,她说自己叫归宁,一个人独居在崖底的山谷里。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宁儿的身份其实存在着很大的谜团。她告诉朕,她并不记得自己过去的身份,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商户家的女儿,家里人被仇家所杀,只剩下她一人,她为躲避仇家而独居在山谷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普通的商户因为什么样的仇恨,竟然会惨遭灭门?甚至连她这个唯一的遗孤都还要躲在山谷里来躲避仇家的追杀?更奇怪的是,宁儿只知道自己有仇家,但对自己的仇家是谁、又是因何而结仇却是一无所知。” 宇文恭因宇文诀的话而心中一紧,他着实没有想到归宁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但宇文诀说的却也没错,归宁的身世的确存在着很大的谜团。 “可是,皇兄既然说归宁并不记得自己的过往,那她又如何得知自己有仇家?” “听宁儿说,这些事情都是一名救了她的女子说的。” “那……这个女子是?”直觉地,宇文恭觉得要想解开这些谜团或许真正的关键就在这个救了归宁的女子身上。 宇文诀摇摇头,“宁儿说,在救了她之后那名女子就离开了,只是警告她切不可离开山谷,否则一旦被仇家发现必死无疑。” 宇文恭微微蹙起了眉,“这太奇怪了。若这个救了归宁的女子真心希望归宁活下来,那么她就应该清楚地告诉归宁她所需要面临的仇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她才可以避开他们。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却让归宁一个人躲在山谷生活,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 “是,这也正是朕有所怀疑之处。” “那么,皇兄您的意思是?” “朕在想,若当年其实是有人陷害了朝阳公主,让她失去了记忆并且夺走了她的身份呢?”宇文诀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尽管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宁儿她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所知道的身份和经历也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若那个救了她的女子其实并非是她的恩人而是真正陷害她的人,那……又该如何?” “难道……皇兄您的意思是,归宁才是真正的……而如今的皇后却是……” “不然,你又要如何解释从前热情、善良的真儿却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如今这般模样?” “不,这种推测太……”宇文恭想说这种推测太过荒唐了,可他却猛然间想到了归宁后背上那个形状极似太阳的胎记。 “朝阳公主”,太阳形状的胎记,这两者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联系?【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三八章 福兮祸兮 第一三九章 病倒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三九章 病倒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等了半响见李红仍没有离去的打算,归宁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李红,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红一愣,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在归宁面前失了态之后不由怒瞪了眼睛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我说让你把这些全都洗了,你听见了没有?” 归宁微一挑眉,“很显然,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会应一声吗?”李红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归宁的态度而愣了神。 “嗯。”归宁闻言应了一声,而后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搓洗起手中的衣物。 也不知道是归宁这一声太过轻了还是来得太过突兀了,李红竟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什么?” 可问完之后李红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归宁那轻飘飘的一句“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就听见归宁缓缓道:“你方才让我听见了便就应你一声,所以我应了你‘一声’。” “哼,知道了就好,下次不要什么都需要我交代你才知道该什么做。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贵妃还是什么,到了这里就都得听我的吩咐。” “嗯。”归宁又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若是归宁当真同她唱起反调,李红倒觉得自己更有办法好好对付归宁,可眼下归宁不但不唱反调还什么都顺从着她,这让李红有些无法下手了,只能凶巴巴地丢下一句“好好干”之后转身离了去。 见到李红离去后,方才那被李红拿了份额内的衣物的宫女慢慢地移到归宁身旁。伸出手抓住那堆放在归宁的木桶旁边的衣物小声紧张地道:“梅、梅贵妃娘娘……这个……还是奴婢自己洗吧……” “不用了。那个李红是有心想要整治我,你这次若是帮了我,下次就该轮到你了。”归宁阻止道。 那宫女闻言手一抖,放在衣物上的手不由缩了回去,可是人却并未就此离开。 这李红她的确不敢得罪。可眼前的归宁她也同样不敢得罪。 那一日,归宁进掖西宫的时候,她在旁边是看见了的。 李红平日里那是多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啊,那一天却因为对归宁出言不逊而被娜扎被打成了那样,不但不敢反抗,还对着归宁连连叩首。 虽然她不知道今日这李红怎么突然就有胆子向归宁发难了。但是她却不敢。 归宁大概也明白身旁这个宫女在想什么,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道:“放心,我不会将今天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语音刚落,归宁便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那名宫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短暂的沉默,大概是在抚平自己的情绪吧。 之后那名宫女才又小心谨慎地道:“谢、谢梅贵妃娘娘。那……奴婢下去做其他事情去了?” 归宁原是想点点头任由那宫女去了的,但想了想她又改变了主意,道:“你不用如此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诶?”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宫女显然愣住了。 归宁并没有再针对那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用着闲聊般的口吻问道:“你来这掖西宫多久了?” “回、回娘娘话,奴婢在这掖西宫做了快七年了。”大概是对于归宁的主动接触还有些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那宫女顿了顿之后才做出回答。 这么说。我上一次入这掖西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心中这样寻思着,归宁又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团圆。”这一次回答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了许多,语气听上去也没有那般紧张害怕了。 “团圆?嗯。是个好名字。” 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夸赞她的名字,团圆竟脸上泛起了红晕,略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奴婢的父亲取的。” “你今年多大了?”在归宁看来,眼前这名宫女应该年纪尚小,但她方才却又说自己入掖西宫已经快七年了,这稍稍让归宁有些感到好奇。 “奴婢今年十九了。” “十九?那这么说……你十二岁就到掖西宫来了?”归宁稍显惊讶地问。 “嗯——”团圆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半响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族中的有人犯了过错,所以奴婢才……” 归宁闻言旋即了然。 来这掖西宫的人大多都是“罪人”或者是“罪人”的亲属。既然如此,那这团圆小小年纪就被分配到掖西宫来也就并不奇怪了。 毕竟不是什么太过光彩的事情。归宁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道:“以后不用那么怕我。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像现在这样聊聊天,这样干活的时候才不会太过枯燥,也会没有那么累。” 大概是归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轻柔的缘故,团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先前对归宁的畏惧,怔愣地点了点头。 见团圆点了头之后,归宁又道:“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在我身边呆太长时间的话,你也许会被责骂。” “那奴婢先走了?” “嗯。” 团圆在离开之后又回头偷偷看了归宁一眼,她突然觉得其实面前的这个人也许没有她之前所以为的那么可怕,或许还有一点点的……亲切? 她暗暗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有些高兴。 而此刻的归宁自是没有留意到团圆的这些想法,她现在正对着自己面前堆满的衣物而感到有些头疼。虽然她刚刚那么淡然地接受了李红扔过来的这些原本不应该由自己来洗的衣物,但真正要将这些全部洗完的时候她就没有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了。 而事实却是,要洗这两人份的衣物远远比归宁所想象得还要更加累人,因为体力有限,洗到后面的时候归宁的双臂几乎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速度自然也越来越慢,她甚至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而李红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半途还不断地向归宁扔来更多要洗的衣物。 等到归宁真正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望着夜空里的繁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归宁心中竟没有多少怨恨,只是有些感概。这样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从前她在掖西宫的时候也曾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应该说,那个时候所承受的远远比现在还要苦上十倍、百倍。 “梅贵妃娘娘……梅贵妃娘娘……”正当归宁望着夜空发愣的时候,一道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归宁下意识地四下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躲在墙角的身影。 “团圆?你怎么来了?”归宁意外道。 而团圆则是朝归宁招了招手。 归宁带着疑惑起身朝团圆走去,等靠近了才发现团圆双手抱在胸口,似乎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而后团圆便就解答了归宁的疑惑,只见团圆小心地四下里张望了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纸细细包裹着的白面馒头。 “这是奴婢吃晚饭的时候悄悄省下来的。” 说完之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顿了顿之后团圆又补充了一句:“奴婢是见娘娘晚上没有吃饭,所以……” “多谢。”归宁笑着从团圆手中接过了馒头,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她知道,虽然馒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节省下来一个完整的馒头也并不容易。只怕,今晚给了她这个馒头,团圆自己就得饿着肚子。 她没想到自己白天里不过才对团圆说了几句话,团圆竟然就这样将她记在了心上。 想了想,归宁将馒头从中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团圆面前,道:“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也挺无聊的。” “欸。”团圆倒也没有拒绝,笑着从归宁手中接过了那半个馒头。 两人席地坐了下来,大概是气氛太过静好的缘故,团圆竟然放开了胆子,突然说道:“奴婢觉得娘娘与其他妃子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就像现在,其他妃子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与一个奴婢一同坐在地上。” “其实,我以前是个孤儿,什么也没有。后来被祁辽王收养,成了朝阳郡主,之后又成了现在的梅贵妃。想必是因为出身并不高贵,所以才与其他妃嫔有些不同吧。” “娘娘以前是孤儿吗?”团圆显然对归宁的身份感到十分的惊讶,她还以为归宁是身份高贵的郡主。 “嗯。吃过山间的野菜,也在街头买过艺,可以说是完全的平民。” “娘娘真了不起,奴婢还以为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团圆慌张地解释起来。 “无妨,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归宁摆摆手,不在意道,“其实荣华富贵也未见得就是好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三九章 病倒 第一四零章 倔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零章 倔强 等了半响见李红仍没有离去的打算,归宁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李红,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红一愣,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在归宁面前失了态之后不由怒瞪了眼睛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我说让你把这些全都洗了,你听见了没有?” 归宁微一挑眉,“很显然,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会应一声吗?”李红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归宁的态度而愣了神。 “嗯。”归宁闻言应了一声,而后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搓洗起手中的衣物。 也不知道是归宁这一声太过轻了还是来得太过突兀了,李红竟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什么?” 可问完之后李红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归宁那轻飘飘的一句“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就听见归宁缓缓道:“你方才让我听见了便就应你一声,所以我应了你‘一声’。” “哼,知道了就好,下次不要什么都需要我交代你才知道该什么做。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贵妃还是什么,到了这里就都得听我的吩咐。” “嗯。”归宁又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若是归宁当真同她唱起反调,李红倒觉得自己更有办法好好对付归宁,可眼下归宁不但不唱反调还什么都顺从着她,这让李红有些无法下手了,只能凶巴巴地丢下一句“好好干”之后转身离了去。 见到李红离去后,方才那被李红拿了份额内的衣物的宫女慢慢地移到归宁身旁。伸出手抓住那堆放在归宁的木桶旁边的衣物小声紧张地道:“梅、梅贵妃娘娘……这个……还是奴婢自己洗吧……” “不用了。那个李红是有心想要整治我,你这次若是帮了我,下次就该轮到你了。”归宁阻止道。 那宫女闻言手一抖,放在衣物上的手不由缩了回去,可是人却并未就此离开。 这李红她的确不敢得罪。可眼前的归宁她也同样不敢得罪。 那一日,归宁进掖西宫的时候,她在旁边是看见了的。 李红平日里那是多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啊,那一天却因为对归宁出言不逊而被娜扎被打成了那样,不但不敢反抗,还对着归宁连连叩首。 虽然她不知道今日这李红怎么突然就有胆子向归宁发难了。但是她却不敢。 归宁大概也明白身旁这个宫女在想什么,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道:“放心,我不会将今天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语音刚落,归宁便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那名宫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短暂的沉默,大概是在抚平自己的情绪吧。 之后那名宫女才又小心谨慎地道:“谢、谢梅贵妃娘娘。那……奴婢下去做其他事情去了?” 归宁原是想点点头任由那宫女去了的,但想了想她又改变了主意,道:“你不用如此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诶?”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宫女显然愣住了。 归宁并没有再针对那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用着闲聊般的口吻问道:“你来这掖西宫多久了?” “回、回娘娘话,奴婢在这掖西宫做了快七年了。”大概是对于归宁的主动接触还有些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那宫女顿了顿之后才做出回答。 这么说。我上一次入这掖西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心中这样寻思着,归宁又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团圆。”这一次回答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了许多,语气听上去也没有那般紧张害怕了。 “团圆?嗯。是个好名字。” 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夸赞她的名字,团圆竟脸上泛起了红晕,略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奴婢的父亲取的。” “你今年多大了?”在归宁看来,眼前这名宫女应该年纪尚小,但她方才却又说自己入掖西宫已经快七年了,这稍稍让归宁有些感到好奇。 “奴婢今年十九了。” “十九?那这么说……你十二岁就到掖西宫来了?”归宁稍显惊讶地问。 “嗯——”团圆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半响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族中的有人犯了过错,所以奴婢才……” 归宁闻言旋即了然。 来这掖西宫的人大多都是“罪人”或者是“罪人”的亲属。既然如此,那这团圆小小年纪就被分配到掖西宫来也就并不奇怪了。 毕竟不是什么太过光彩的事情。归宁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道:“以后不用那么怕我。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像现在这样聊聊天,这样干活的时候才不会太过枯燥,也会没有那么累。” 大概是归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轻柔的缘故,团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先前对归宁的畏惧,怔愣地点了点头。 见团圆点了头之后,归宁又道:“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在我身边呆太长时间的话,你也许会被责骂。” “那奴婢先走了?” “嗯。” 团圆在离开之后又回头偷偷看了归宁一眼,她突然觉得其实面前的这个人也许没有她之前所以为的那么可怕,或许还有一点点的……亲切? 她暗暗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有些高兴。 而此刻的归宁自是没有留意到团圆的这些想法,她现在正对着自己面前堆满的衣物而感到有些头疼。虽然她刚刚那么淡然地接受了李红扔过来的这些原本不应该由自己来洗的衣物,但真正要将这些全部洗完的时候她就没有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了。 而事实却是,要洗这两人份的衣物远远比归宁所想象得还要更加累人,因为体力有限,洗到后面的时候归宁的双臂几乎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速度自然也越来越慢,她甚至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而李红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半途还不断地向归宁扔来更多要洗的衣物。 等到归宁真正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望着夜空里的繁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归宁心中竟没有多少怨恨,只是有些感概。这样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从前她在掖西宫的时候也曾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应该说,那个时候所承受的远远比现在还要苦上十倍、百倍。 “梅贵妃娘娘……梅贵妃娘娘……”正当归宁望着夜空发愣的时候,一道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归宁下意识地四下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躲在墙角的身影。 “团圆?你怎么来了?”归宁意外道。 而团圆则是朝归宁招了招手。 归宁带着疑惑起身朝团圆走去,等靠近了才发现团圆双手抱在胸口,似乎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而后团圆便就解答了归宁的疑惑,只见团圆小心地四下里张望了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纸细细包裹着的白面馒头。 “这是奴婢吃晚饭的时候悄悄省下来的。” 说完之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顿了顿之后团圆又补充了一句:“奴婢是见娘娘晚上没有吃饭,所以……” “多谢。”归宁笑着从团圆手中接过了馒头,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她知道,虽然馒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节省下来一个完整的馒头也并不容易。只怕,今晚给了她这个馒头,团圆自己就得饿着肚子。 她没想到自己白天里不过才对团圆说了几句话,团圆竟然就这样将她记在了心上。 想了想,归宁将馒头从中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团圆面前,道:“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也挺无聊的。” “欸。”团圆倒也没有拒绝,笑着从归宁手中接过了那半个馒头。 两人席地坐了下来,大概是气氛太过静好的缘故,团圆竟然放开了胆子,突然说道:“奴婢觉得娘娘与其他妃子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就像现在,其他妃子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与一个奴婢一同坐在地上。” “其实,我以前是个孤儿,什么也没有。后来被祁辽王收养,成了朝阳郡主,之后又成了现在的梅贵妃。想必是因为出身并不高贵,所以才与其他妃嫔有些不同吧。” “娘娘以前是孤儿吗?”团圆显然对归宁的身份感到十分的惊讶,她还以为归宁是身份高贵的郡主。 “嗯。吃过山间的野菜,也在街头买过艺,可以说是完全的平民。” “娘娘真了不起,奴婢还以为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团圆慌张地解释起来。 “无妨,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归宁摆摆手,不在意道,“其实荣华富贵也未见得就是好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零章 倔强 第一四一章 回梅苑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一章 回梅苑 等了半响见李红仍没有离去的打算,归宁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李红,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红一愣,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在归宁面前失了态之后不由怒瞪了眼睛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我说让你把这些全都洗了,你听见了没有?” 归宁微一挑眉,“很显然,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会应一声吗?”李红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归宁的态度而愣了神。 “嗯。”归宁闻言应了一声,而后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搓洗起手中的衣物。 也不知道是归宁这一声太过轻了还是来得太过突兀了,李红竟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什么?” 可问完之后李红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归宁那轻飘飘的一句“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就听见归宁缓缓道:“你方才让我听见了便就应你一声,所以我应了你‘一声’。” “哼,知道了就好,下次不要什么都需要我交代你才知道该什么做。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贵妃还是什么,到了这里就都得听我的吩咐。” “嗯。”归宁又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若是归宁当真同她唱起反调,李红倒觉得自己更有办法好好对付归宁,可眼下归宁不但不唱反调还什么都顺从着她,这让李红有些无法下手了,只能凶巴巴地丢下一句“好好干”之后转身离了去。 见到李红离去后,方才那被李红拿了份额内的衣物的宫女慢慢地移到归宁身旁。伸出手抓住那堆放在归宁的木桶旁边的衣物小声紧张地道:“梅、梅贵妃娘娘……这个……还是奴婢自己洗吧……” “不用了。那个李红是有心想要整治我,你这次若是帮了我,下次就该轮到你了。”归宁阻止道。 那宫女闻言手一抖,放在衣物上的手不由缩了回去,可是人却并未就此离开。 这李红她的确不敢得罪。可眼前的归宁她也同样不敢得罪。 那一日,归宁进掖西宫的时候,她在旁边是看见了的。 李红平日里那是多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啊,那一天却因为对归宁出言不逊而被娜扎被打成了那样,不但不敢反抗,还对着归宁连连叩首。 虽然她不知道今日这李红怎么突然就有胆子向归宁发难了。但是她却不敢。 归宁大概也明白身旁这个宫女在想什么,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道:“放心,我不会将今天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语音刚落,归宁便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那名宫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短暂的沉默,大概是在抚平自己的情绪吧。 之后那名宫女才又小心谨慎地道:“谢、谢梅贵妃娘娘。那……奴婢下去做其他事情去了?” 归宁原是想点点头任由那宫女去了的,但想了想她又改变了主意,道:“你不用如此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诶?”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宫女显然愣住了。 归宁并没有再针对那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用着闲聊般的口吻问道:“你来这掖西宫多久了?” “回、回娘娘话,奴婢在这掖西宫做了快七年了。”大概是对于归宁的主动接触还有些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那宫女顿了顿之后才做出回答。 这么说。我上一次入这掖西宫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心中这样寻思着,归宁又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团圆。”这一次回答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了许多,语气听上去也没有那般紧张害怕了。 “团圆?嗯。是个好名字。” 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夸赞她的名字,团圆竟脸上泛起了红晕,略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奴婢的父亲取的。” “你今年多大了?”在归宁看来,眼前这名宫女应该年纪尚小,但她方才却又说自己入掖西宫已经快七年了,这稍稍让归宁有些感到好奇。 “奴婢今年十九了。” “十九?那这么说……你十二岁就到掖西宫来了?”归宁稍显惊讶地问。 “嗯——”团圆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半响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族中的有人犯了过错,所以奴婢才……” 归宁闻言旋即了然。 来这掖西宫的人大多都是“罪人”或者是“罪人”的亲属。既然如此,那这团圆小小年纪就被分配到掖西宫来也就并不奇怪了。 毕竟不是什么太过光彩的事情。归宁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道:“以后不用那么怕我。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像现在这样聊聊天,这样干活的时候才不会太过枯燥,也会没有那么累。” 大概是归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轻柔的缘故,团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先前对归宁的畏惧,怔愣地点了点头。 见团圆点了头之后,归宁又道:“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在我身边呆太长时间的话,你也许会被责骂。” “那奴婢先走了?” “嗯。” 团圆在离开之后又回头偷偷看了归宁一眼,她突然觉得其实面前的这个人也许没有她之前所以为的那么可怕,或许还有一点点的……亲切? 她暗暗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有些高兴。 而此刻的归宁自是没有留意到团圆的这些想法,她现在正对着自己面前堆满的衣物而感到有些头疼。虽然她刚刚那么淡然地接受了李红扔过来的这些原本不应该由自己来洗的衣物,但真正要将这些全部洗完的时候她就没有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了。 而事实却是,要洗这两人份的衣物远远比归宁所想象得还要更加累人,因为体力有限,洗到后面的时候归宁的双臂几乎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速度自然也越来越慢,她甚至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而李红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半途还不断地向归宁扔来更多要洗的衣物。 等到归宁真正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望着夜空里的繁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归宁心中竟没有多少怨恨,只是有些感概。这样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算陌生,从前她在掖西宫的时候也曾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应该说,那个时候所承受的远远比现在还要苦上十倍、百倍。 “梅贵妃娘娘……梅贵妃娘娘……”正当归宁望着夜空发愣的时候,一道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归宁下意识地四下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躲在墙角的身影。 “团圆?你怎么来了?”归宁意外道。 而团圆则是朝归宁招了招手。 归宁带着疑惑起身朝团圆走去,等靠近了才发现团圆双手抱在胸口,似乎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而后团圆便就解答了归宁的疑惑,只见团圆小心地四下里张望了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纸细细包裹着的白面馒头。 “这是奴婢吃晚饭的时候悄悄省下来的。” 说完之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顿了顿之后团圆又补充了一句:“奴婢是见娘娘晚上没有吃饭,所以……” “多谢。”归宁笑着从团圆手中接过了馒头,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她知道,虽然馒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节省下来一个完整的馒头也并不容易。只怕,今晚给了她这个馒头,团圆自己就得饿着肚子。 她没想到自己白天里不过才对团圆说了几句话,团圆竟然就这样将她记在了心上。 想了想,归宁将馒头从中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团圆面前,道:“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也挺无聊的。” “欸。”团圆倒也没有拒绝,笑着从归宁手中接过了那半个馒头。 两人席地坐了下来,大概是气氛太过静好的缘故,团圆竟然放开了胆子,突然说道:“奴婢觉得娘娘与其他妃子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就像现在,其他妃子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与一个奴婢一同坐在地上。” “其实,我以前是个孤儿,什么也没有。后来被祁辽王收养,成了朝阳郡主,之后又成了现在的梅贵妃。想必是因为出身并不高贵,所以才与其他妃嫔有些不同吧。” “娘娘以前是孤儿吗?”团圆显然对归宁的身份感到十分的惊讶,她还以为归宁是身份高贵的郡主。 “嗯。吃过山间的野菜,也在街头买过艺,可以说是完全的平民。” “娘娘真了不起,奴婢还以为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团圆慌张地解释起来。 “无妨,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归宁摆摆手,不在意道,“其实荣华富贵也未见得就是好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继续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一章 回梅苑 第一四二章 和亲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二章 和亲 大概是那样繁重的活对于归宁来说的确是有些过重了,当她隔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身体对她发出的警告,若是再不注意,定是要病倒的。 但归宁却似乎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强撑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虽然她强装做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她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团圆就朝她投来了关切的神色。 归宁冲团圆笑笑,对她示意自己没事。 但让归宁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李红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绝对不会相信李红是因为见她昨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今天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 只是不知道这个李红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折腾她。 只不过,今天归宁也没有这些心思去想李红下一步打算怎样折磨她,她现在就算是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已经感觉快要倒下去了。 但,现在还不能够倒下。 最后究竟如何将这一整天坚持下来的,连归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说总归是坚持下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可以休息了,才一刚回到自己房间,归宁就一把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可李红却没打算放过她,就在归宁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李红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归宁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予以理会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李红站在门外。 “有事?”归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地问道。 李红并未直接答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归宁一眼,显然她也看出了归宁的异样。片刻她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找我何事?” “没事?”李红显然对归宁这一句“没事”表示很是怀疑。 “怎么,你关心我?”归宁挑着眉反问。 “谁管你?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被归宁这样一反问,李红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既然归宁本人都说自己没事了她何必多事? 归宁微微诧异,“现在?” “不现在难道还等明天?” 归宁点点头,出门,然后又转身关了房门,道:“走吧。” 经过昨天一天,李红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归宁这样淡定自若的态度了。不再像昨天那样总是被归宁的态度给弄得怔住了。听了归宁的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就转身走了。 归宁则是默默地跟在李红身后。 “咯,东西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李红指了指脚边的打扫工具,道。“今晚负责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不许睡觉。” 归宁有些怔愣,并不为李红所说的话,而是……眼前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陌生。 这里是她曾经…… “这里……为什么关起来了?”归宁有些恍惚地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红显然没有想到归宁会问这个问题,神色间竟有些闪躲。 若是往常的归宁,她肯定会立刻发现李红的异常,但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李红的反应,她被眼前的这间屋子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她不可能会认错。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间屋子并没有被关起来,还住着她跟其他的宫女。她想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被关起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关起来的。 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归宁又一次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关起来?” “不用了就关起来,还需要什么理由?”面对归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的时候,李红突然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留意到李红的态度有些异常,她转头望向李红。道:“你看起来有些慌张,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快点。我说让你打扫这间屋子你就好好打扫,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既然你不喜欢我问。那我不问就是了。只要打扫完这间屋子就足够了?”归宁再一次确认地问。 “怎么,你还嫌不够?要是你觉得事情太少了,我可以想办法再帮你多安排一些。” “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红轻哼了一声,而后打开了门上的锁,对归宁道:“进去吧。” 虽然归宁现在的大脑的确是昏昏沉沉的,但她心里却隐隐也明白这一次李红并不单单只是想要她彻夜打扫房间这么简单,想必是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吧,但归宁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李红所说的提了工具便就走了进去。 如果说单单只是这间房间被锁,归宁也许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果连屋内的摆设和样子都与她当初离开时没多大变化的话,这就让归宁不得不在意了。 一边缓缓走着,归宁一边细细得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对这里的记忆并不会那么深刻,但很显然,这里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都被记录得很清楚,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睡的是哪一个床铺,也还记得自己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 归宁走去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角,而枕头旁边则是摆放着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归宁没有将那些衣服打开来看,看它们是否就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因为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肯定就是自己曾经在这里穿过的衣裳。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归宁莫名觉得极度可笑。 怎么,宇文诀留着这些东西难道是为了怀念她吗? 当初她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让她最终对他绝望,而等到她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他就开始怀念她了吗?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朝阳’的好而怀念她,还是因为窦真儿变得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朝阳公主,所以才对我这个假的‘朝阳’有所怀念呢?”归宁面带讥讽地喃喃道。 虽说李红是为了整她所以才故意让她半夜里来这里打扫的,但归宁此刻倒是有些感谢她了,感谢她让她看见了这里的一切。 让她知道,原来那个绝情的男人在她离开之后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她。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但至少能够让她的心里能够稍稍感到平衡,不致于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类似于在帮助宇文诀的行动根本就不值得。 收回对屋中的打量后,归宁将视线落在了打扫用的工具之上,暗叹了一声,道:“该做事了。” 纵使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随时会昏过去,归宁也还是决定按李红的吩咐去做——好好打扫。 这个时候归宁就有些庆幸自己的平民身份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会像那些“出身高贵”的人那样忙得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打扫该从哪一步做起。 不算熟练但却也还算习惯地将木桶中的水洒在地上,然后拿起扫帚打扫灰尘。只是,当归宁将屋子里的灰尘全部用扫帚清扫过之后想要用抹布来做进一步清洗之时,她才发现李红只给她准备了一只木桶,一桶水。 归宁对此笑了笑,“所以,这就是她的后招?让我大半夜地还要去井里打水?” 归宁对李红这样的做法颇感觉有些无聊,都是些曾经对她用过的老招数了,归宁提着木桶往门口走的途中甚至还在想难道李红就不能想一点新鲜的不一样的折磨人的方式吗? 脑海里的念头才刚刚闪过,归宁便就发现了异常,她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房门就是打不开。 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虚弱到连门都打不开了,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厚重的木桶呢。 所以,归宁立刻就知道了,这才是李红让她今晚来打扫这间屋子的真正目的。 虽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新招数,但…… “好像也不完全是新招嘛……”归宁喃喃道。 她曾经就像这样被关过,只不过,上一次她是被众人关在屋外,而这一次她是被关在了屋内。 既然出不去,归宁便也就只要作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归宁感觉自己身子一软,然后就倒了下去。 当第二天早上李红带着人兴势冲冲地跑来打开门说有人擅闯禁地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归宁。 李红一惊,她虽是有心想要折磨归宁,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简单就晕倒了。 想到那一日宇文锦云所说的话,李红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本就不赞成这样轻易对归宁出手,奈何她又抵不过窦真儿给出的压力,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腾折腾归宁,却不想…… “她……她怎么就这么不经折腾?”李红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旋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二章 和亲 第一四三章 喜欢的人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三章 喜欢的人 大概是那样繁重的活对于归宁来说的确是有些过重了,当她隔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身体对她发出的警告,若是再不注意,定是要病倒的。 但归宁却似乎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强撑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虽然她强装做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她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团圆就朝她投来了关切的神色。 归宁冲团圆笑笑,对她示意自己没事。 但让归宁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李红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绝对不会相信李红是因为见她昨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今天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 只是不知道这个李红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折腾她。 只不过,今天归宁也没有这些心思去想李红下一步打算怎样折磨她,她现在就算是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已经感觉快要倒下去了。 但,现在还不能够倒下。 最后究竟如何将这一整天坚持下来的,连归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说总归是坚持下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可以休息了,才一刚回到自己房间,归宁就一把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可李红却没打算放过她,就在归宁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李红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归宁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予以理会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李红站在门外。 “有事?”归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地问道。 李红并未直接答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归宁一眼,显然她也看出了归宁的异样。片刻她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找我何事?” “没事?”李红显然对归宁这一句“没事”表示很是怀疑。 “怎么,你关心我?”归宁挑着眉反问。 “谁管你?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被归宁这样一反问,李红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既然归宁本人都说自己没事了她何必多事? 归宁微微诧异,“现在?” “不现在难道还等明天?” 归宁点点头,出门,然后又转身关了房门,道:“走吧。” 经过昨天一天,李红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归宁这样淡定自若的态度了。不再像昨天那样总是被归宁的态度给弄得怔住了。听了归宁的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就转身走了。 归宁则是默默地跟在李红身后。 “咯,东西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李红指了指脚边的打扫工具,道。“今晚负责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不许睡觉。” 归宁有些怔愣,并不为李红所说的话,而是……眼前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陌生。 这里是她曾经…… “这里……为什么关起来了?”归宁有些恍惚地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红显然没有想到归宁会问这个问题,神色间竟有些闪躲。 若是往常的归宁,她肯定会立刻发现李红的异常,但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李红的反应,她被眼前的这间屋子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她不可能会认错。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间屋子并没有被关起来,还住着她跟其他的宫女。她想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被关起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关起来的。 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归宁又一次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关起来?” “不用了就关起来,还需要什么理由?”面对归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的时候,李红突然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留意到李红的态度有些异常,她转头望向李红。道:“你看起来有些慌张,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快点。我说让你打扫这间屋子你就好好打扫,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既然你不喜欢我问。那我不问就是了。只要打扫完这间屋子就足够了?”归宁再一次确认地问。 “怎么,你还嫌不够?要是你觉得事情太少了,我可以想办法再帮你多安排一些。” “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红轻哼了一声,而后打开了门上的锁,对归宁道:“进去吧。” 虽然归宁现在的大脑的确是昏昏沉沉的,但她心里却隐隐也明白这一次李红并不单单只是想要她彻夜打扫房间这么简单,想必是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吧,但归宁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李红所说的提了工具便就走了进去。 如果说单单只是这间房间被锁,归宁也许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果连屋内的摆设和样子都与她当初离开时没多大变化的话,这就让归宁不得不在意了。 一边缓缓走着,归宁一边细细得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对这里的记忆并不会那么深刻,但很显然,这里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都被记录得很清楚,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睡的是哪一个床铺,也还记得自己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 归宁走去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角,而枕头旁边则是摆放着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归宁没有将那些衣服打开来看,看它们是否就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因为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肯定就是自己曾经在这里穿过的衣裳。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归宁莫名觉得极度可笑。 怎么,宇文诀留着这些东西难道是为了怀念她吗? 当初她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让她最终对他绝望,而等到她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他就开始怀念她了吗?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朝阳’的好而怀念她,还是因为窦真儿变得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朝阳公主,所以才对我这个假的‘朝阳’有所怀念呢?”归宁面带讥讽地喃喃道。 虽说李红是为了整她所以才故意让她半夜里来这里打扫的,但归宁此刻倒是有些感谢她了,感谢她让她看见了这里的一切。 让她知道,原来那个绝情的男人在她离开之后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她。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但至少能够让她的心里能够稍稍感到平衡,不致于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类似于在帮助宇文诀的行动根本就不值得。 收回对屋中的打量后,归宁将视线落在了打扫用的工具之上,暗叹了一声,道:“该做事了。” 纵使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随时会昏过去,归宁也还是决定按李红的吩咐去做——好好打扫。 这个时候归宁就有些庆幸自己的平民身份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会像那些“出身高贵”的人那样忙得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打扫该从哪一步做起。 不算熟练但却也还算习惯地将木桶中的水洒在地上,然后拿起扫帚打扫灰尘。只是,当归宁将屋子里的灰尘全部用扫帚清扫过之后想要用抹布来做进一步清洗之时,她才发现李红只给她准备了一只木桶,一桶水。 归宁对此笑了笑,“所以,这就是她的后招?让我大半夜地还要去井里打水?” 归宁对李红这样的做法颇感觉有些无聊,都是些曾经对她用过的老招数了,归宁提着木桶往门口走的途中甚至还在想难道李红就不能想一点新鲜的不一样的折磨人的方式吗? 脑海里的念头才刚刚闪过,归宁便就发现了异常,她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房门就是打不开。 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虚弱到连门都打不开了,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厚重的木桶呢。 所以,归宁立刻就知道了,这才是李红让她今晚来打扫这间屋子的真正目的。 虽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新招数,但…… “好像也不完全是新招嘛……”归宁喃喃道。 她曾经就像这样被关过,只不过,上一次她是被众人关在屋外,而这一次她是被关在了屋内。 既然出不去,归宁便也就只要作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归宁感觉自己身子一软,然后就倒了下去。 当第二天早上李红带着人兴势冲冲地跑来打开门说有人擅闯禁地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归宁。 李红一惊,她虽是有心想要折磨归宁,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简单就晕倒了。 想到那一日宇文锦云所说的话,李红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本就不赞成这样轻易对归宁出手,奈何她又抵不过窦真儿给出的压力,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腾折腾归宁,却不想…… “她……她怎么就这么不经折腾?”李红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旋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三章 喜欢的人 第一四四章 两情相悦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四章 两情相悦 大概是那样繁重的活对于归宁来说的确是有些过重了,当她隔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身体对她发出的警告,若是再不注意,定是要病倒的。 但归宁却似乎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强撑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虽然她强装做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她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团圆就朝她投来了关切的神色。 归宁冲团圆笑笑,对她示意自己没事。 但让归宁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李红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绝对不会相信李红是因为见她昨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今天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 只是不知道这个李红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折腾她。 只不过,今天归宁也没有这些心思去想李红下一步打算怎样折磨她,她现在就算是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已经感觉快要倒下去了。 但,现在还不能够倒下。 最后究竟如何将这一整天坚持下来的,连归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说总归是坚持下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可以休息了,才一刚回到自己房间,归宁就一把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可李红却没打算放过她,就在归宁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李红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归宁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予以理会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李红站在门外。 “有事?”归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地问道。 李红并未直接答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归宁一眼,显然她也看出了归宁的异样。片刻她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找我何事?” “没事?”李红显然对归宁这一句“没事”表示很是怀疑。 “怎么。你关心我?”归宁挑着眉反问。 “谁管你?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被归宁这样一反问,李红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既然归宁本人都说自己没事了她何必多事? 归宁微微诧异,“现在?” “不现在难道还等明天?” 归宁点点头。出门,然后又转身关了房门,道:“走吧。” 经过昨天一天,李红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归宁这样淡定自若的态度了,不再像昨天那样总是被归宁的态度给弄得怔住了。听了归宁的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就转身走了。 归宁则是默默地跟在李红身后。 “咯,东西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李红指了指脚边的打扫工具。道,“今晚负责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不许睡觉。” 归宁有些怔愣,并不为李红所说的话,而是……眼前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陌生。 这里是她曾经…… “这里……为什么关起来了?”归宁有些恍惚地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红显然没有想到归宁会问这个问题,神色间竟有些闪躲。 若是往常的归宁,她肯定会立刻发现李红的异常,但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李红的反应,她被眼前的这间屋子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她不可能会认错,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间屋子并没有被关起来,还住着她跟其他的宫女,她想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被关起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关起来的。 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归宁又一次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关起来?” “不用了就关起来,还需要什么理由?”面对归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的时候,李红突然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留意到李红的态度有些异常,她转头望向李红,道:“你看起来有些慌张,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快点,我说让你打扫这间屋子你就好好打扫,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既然你不喜欢我问。那我不问就是了。只要打扫完这间屋子就足够了?”归宁再一次确认地问。 “怎么,你还嫌不够?要是你觉得事情太少了。我可以想办法再帮你多安排一些。” “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红轻哼了一声,而后打开了门上的锁。对归宁道:“进去吧。” 虽然归宁现在的大脑的确是昏昏沉沉的,但她心里却隐隐也明白这一次李红并不单单只是想要她彻夜打扫房间这么简单,想必是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吧,但归宁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李红所说的提了工具便就走了进去。 如果说单单只是这间房间被锁,归宁也许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果连屋内的摆设和样子都与她当初离开时没多大变化的话,这就让归宁不得不在意了。 一边缓缓走着,归宁一边细细得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对这里的记忆并不会那么深刻,但很显然,这里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都被记录得很清楚,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睡的是哪一个床铺,也还记得自己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 归宁走去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角,而枕头旁边则是摆放着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归宁没有将那些衣服打开来看,看它们是否就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因为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肯定就是自己曾经在这里穿过的衣裳。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归宁莫名觉得极度可笑。 怎么,宇文诀留着这些东西难道是为了怀念她吗? 当初她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让她最终对他绝望,而等到她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他就开始怀念她了吗?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朝阳’的好而怀念她,还是因为窦真儿变得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朝阳公主,所以才对我这个假的‘朝阳’有所怀念呢?”归宁面带讥讽地喃喃道。 虽说李红是为了整她所以才故意让她半夜里来这里打扫的,但归宁此刻倒是有些感谢她了,感谢她让她看见了这里的一切。 让她知道,原来那个绝情的男人在她离开之后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她。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但至少能够让她的心里能够稍稍感到平衡,不致于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类似于在帮助宇文诀的行动根本就不值得。 收回对屋中的打量后,归宁将视线落在了打扫用的工具之上,暗叹了一声,道:“该做事了。” 纵使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随时会昏过去,归宁也还是决定按李红的吩咐去做——好好打扫。 这个时候归宁就有些庆幸自己的平民身份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会像那些“出身高贵”的人那样忙得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打扫该从哪一步做起。 不算熟练但却也还算习惯地将木桶中的水洒在地上,然后拿起扫帚打扫灰尘。只是,当归宁将屋子里的灰尘全部用扫帚清扫过之后想要用抹布来做进一步清洗之时,她才发现李红只给她准备了一只木桶,一桶水。 归宁对此笑了笑,“所以,这就是她的后招?让我大半夜地还要去井里打水?” 归宁对李红这样的做法颇感觉有些无聊,都是些曾经对她用过的老招数了,归宁提着木桶往门口走的途中甚至还在想难道李红就不能想一点新鲜的不一样的折磨人的方式吗? 脑海里的念头才刚刚闪过,归宁便就发现了异常,她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房门就是打不开。 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虚弱到连门都打不开了,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厚重的木桶呢。 所以,归宁立刻就知道了,这才是李红让她今晚来打扫这间屋子的真正目的。 虽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新招数,但…… “好像也不完全是新招嘛……”归宁喃喃道。 她曾经就像这样被关过,只不过,上一次她是被众人关在屋外,而这一次她是被关在了屋内。 既然出不去,归宁便也就只要作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归宁感觉自己身子一软,然后就倒了下去。 当第二天早上李红带着人兴势冲冲地跑来打开门说有人擅闯禁地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归宁。 李红一惊,她虽是有心想要折磨归宁,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简单就晕倒了。 想到那一日宇文锦云所说的话,李红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本就不赞成这样轻易对归宁出手,奈何她又抵不过窦真儿给出的压力,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腾折腾归宁,却不想…… “她……她怎么就这么不经折腾?”李红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旋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四章 两情相悦 第一四五章 阴差阳错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五章 阴差阳错 大概是那样繁重的活对于归宁来说的确是有些过重了,当她隔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身体对她发出的警告,若是再不注意,定是要病倒的。 但归宁却似乎对此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强撑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过,虽然她强装做没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她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团圆就朝她投来了关切的神色。 归宁冲团圆笑笑,对她示意自己没事。 但让归宁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李红竟然没有找她的麻烦。她绝对不会相信李红是因为见她昨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今天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 只是不知道这个李红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折腾她。 只不过,今天归宁也没有这些心思去想李红下一步打算怎样折磨她,她现在就算是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已经感觉快要倒下去了。 但,现在还不能够倒下。 最后究竟如何将这一整天坚持下来的,连归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说总归是坚持下来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可以休息了,才一刚回到自己房间,归宁就一把瘫软在了自己的床上。 可李红却没打算放过她,就在归宁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李红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 归宁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予以理会的,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李红站在门外。 “有事?”归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地问道。 李红并未直接答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归宁一眼。显然她也看出了归宁的异样。片刻她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找我何事?” “没事?”李红显然对归宁这一句“没事”表示很是怀疑。 “怎么,你关心我?”归宁挑着眉反问。 “谁管你?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被归宁这样一反问,李红也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既然归宁本人都说自己没事了她何必多事? 归宁微微诧异,“现在?” “不现在难道还等明天?” 归宁点点头,出门。然后又转身关了房门。道:“走吧。” 经过昨天一天,李红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归宁这样淡定自若的态度了,不再像昨天那样总是被归宁的态度给弄得怔住了。听了归宁的话。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就转身走了。 归宁则是默默地跟在李红身后。 “咯,东西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李红指了指脚边的打扫工具,道。“今晚负责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不许睡觉。” 归宁有些怔愣。并不为李红所说的话,而是……眼前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陌生。 这里是她曾经…… “这里……为什么关起来了?”归宁有些恍惚地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红显然没有想到归宁会问这个问题,神色间竟有些闪躲。 若是往常的归宁,她肯定会立刻发现李红的异常。但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李红的反应,她被眼前的这间屋子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她不可能会认错,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间屋子并没有被关起来,还住着她跟其他的宫女。她想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被关起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关起来的。 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归宁又一次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关起来?” “不用了就关起来,还需要什么理由?”面对归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的时候,李红突然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留意到李红的态度有些异常,她转头望向李红,道:“你看起来有些慌张,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紧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快点,我说让你打扫这间屋子你就好好打扫,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既然你不喜欢我问,那我不问就是了。只要打扫完这间屋子就足够了?”归宁再一次确认地问。 “怎么,你还嫌不够?要是你觉得事情太少了,我可以想办法再帮你多安排一些。” “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红轻哼了一声,而后打开了门上的锁,对归宁道:“进去吧。” 虽然归宁现在的大脑的确是昏昏沉沉的,但她心里却隐隐也明白这一次李红并不单单只是想要她彻夜打扫房间这么简单,想必是还有别的什么计划吧,但归宁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李红所说的提了工具便就走了进去。 如果说单单只是这间房间被锁,归宁也许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果连屋内的摆设和样子都与她当初离开时没多大变化的话,这就让归宁不得不在意了。 一边缓缓走着,归宁一边细细得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对这里的记忆并不会那么深刻,但很显然,这里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都被记录得很清楚,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睡的是哪一个床铺,也还记得自己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 归宁走去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角,而枕头旁边则是摆放着同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归宁没有将那些衣服打开来看,看它们是否就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因为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些肯定就是自己曾经在这里穿过的衣裳。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归宁莫名觉得极度可笑。 怎么,宇文诀留着这些东西难道是为了怀念她吗? 当初她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让她最终对他绝望,而等到她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他就开始怀念她了吗?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朝阳’的好而怀念她,还是因为窦真儿变得不再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朝阳公主,所以才对我这个假的‘朝阳’有所怀念呢?”归宁面带讥讽地喃喃道。 虽说李红是为了整她所以才故意让她半夜里来这里打扫的,但归宁此刻倒是有些感谢她了,感谢她让她看见了这里的一切。 让她知道,原来那个绝情的男人在她离开之后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她。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但至少能够让她的心里能够稍稍感到平衡,不致于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类似于在帮助宇文诀的行动根本就不值得。 收回对屋中的打量后,归宁将视线落在了打扫用的工具之上,暗叹了一声,道:“该做事了。” 纵使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随时会昏过去,归宁也还是决定按李红的吩咐去做——好好打扫。 这个时候归宁就有些庆幸自己的平民身份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会像那些“出身高贵”的人那样忙得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打扫该从哪一步做起。 不算熟练但却也还算习惯地将木桶中的水洒在地上,然后拿起扫帚打扫灰尘。只是,当归宁将屋子里的灰尘全部用扫帚清扫过之后想要用抹布来做进一步清洗之时,她才发现李红只给她准备了一只木桶,一桶水。 归宁对此笑了笑,“所以,这就是她的后招?让我大半夜地还要去井里打水?” 归宁对李红这样的做法颇感觉有些无聊,都是些曾经对她用过的老招数了,归宁提着木桶往门口走的途中甚至还在想难道李红就不能想一点新鲜的不一样的折磨人的方式吗? 脑海里的念头才刚刚闪过,归宁便就发现了异常,她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房门就是打不开。 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虚弱到连门都打不开了,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厚重的木桶呢。 所以,归宁立刻就知道了,这才是李红让她今晚来打扫这间屋子的真正目的。 虽说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新招数,但…… “好像也不完全是新招嘛……”归宁喃喃道。 她曾经就像这样被关过,只不过,上一次她是被众人关在屋外,而这一次她是被关在了屋内。 既然出不去,归宁便也就只要作罢,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归宁感觉自己身子一软,然后就倒了下去。 当第二天早上李红带着人兴势冲冲地跑来打开门说有人擅闯禁地的时候,她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归宁。 李红一惊,她虽是有心想要折磨归宁,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简单就晕倒了。 想到那一日宇文锦云所说的话,李红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本就不赞成这样轻易对归宁出手,奈何她又抵不过窦真儿给出的压力,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腾折腾归宁,却不想…… “她……她怎么就这么不经折腾?”李红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旋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防盗】(未完待续) ... ... ... 第一四五章 阴差阳错 第一四六章 公主出嫁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六章 公主出嫁 娜扎疑惑地顿住了脚步,她已经在这掖西宫找了一圈了,却完全没有看见归宁的踪影。这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奇怪起来,按理说,归宁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才是,不应该找不到人。 团圆远远就瞧见了在找人的娜扎,事实上,她也同样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从今天一早起床开始她就不曾见过归宁。 想了想,最后团圆还是朝娜扎走了过去,“娜扎姑娘?” “嗯?”娜扎转身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人,“你是?” 团圆笑了笑,解释道:“我叫团圆。” 顿了顿,团圆又补充道:“我曾经同梅贵妃娘娘说过话。” 娜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团圆同归宁之间的关系,而后问道:“不知道团圆姑娘找我是为了?” “哦,不是,我只是见娜扎姑娘在找人,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找梅贵妃娘娘?” “嗯。不知道团圆姑娘是不是见过我家郡主?” “没有。”团圆摇了摇头,道,“从今早起床开始我就没见过梅贵妃娘娘了。”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郡主她不应该会去什么地方啊。”娜扎疑惑道。 “这还不简单吗?既然她不见了,这就说明她逃了。”一道声音忽然从后方传了过来。 娜扎转过身去望向来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红。 娜扎微微一笑,道:“是你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是不是又忘了什么身份该说什么话了?” 李红闻言下意识地抿了下自己的嘴唇,那一日她所承受的痛时至今日她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察觉到李红下意识的小动作,娜扎不由轻笑了一声。暗暗觉得这李红有些好笑。说她胆子大,却又总是轻易就被吓退,可若说她胆小,她却又三番两次地挑衅。这样的人,不知道该说她喜欢争强好胜好面子是好,还是该说她外强中干。 见娜扎望着自己发笑,李红立刻意识到了娜扎察觉了她方才的小动作。不免一阵尴尬。同时心中也多添了几分恼怒。 “笑什么笑?你并不是掖西宫里的人,你不应该呆在这里。”李红生气地下了逐客令。 娜扎却又是一笑,道:“我的确不是掖西宫里的人。但我可是获得皇上许可可以自由出去掖西宫的,莫不是……你连皇上的话都敢违抗?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你……”李红自然知道娜扎之所以能够自由地出入掖西宫是因为得到了宇文诀的许可,所以心中虽然不服,但却也无法反驳什么。只能挤出一个“你”字。 但随即,李红便又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道:“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要找梅贵妃?事实上,她从今早开始就不见了踪影,该不会是受不得这冷宫里的苦所以出逃了吧?” “这不可能。”娜扎否定道。 纵使她并不完全了解归宁,她也知道归宁绝对不可能会从掖西宫逃走。一来归宁并不是那种遇事会退缩逃跑之人,二来,娜扎知道。这掖西宫是归宁主动要求进来的,既然是主动要求来的自然就不可能会选择半途逃跑。 “哼——”李红轻蔑地一笑。道,“这可就难说了。毕竟梅贵妃娘娘身娇体贵,受不了这冷宫里的清冷和辛苦选择逃跑那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事情会如何呢?” “皇上?”娜扎心里一阵好笑,还真别说,这件事情她还真就不怕宇文诀知道就怕宇文诀不知道。 “你笑什么?”李红被娜扎这一笑给弄得有些糊涂了,她不明白为何现在娜扎看上去丝毫没有感觉害怕,好似还一副完全不担心甚至隐隐有几分看好戏的兴致。 “没什么,既然找不着郡主,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言罢,娜扎转身便走。 出了掖西宫,娜扎就直接去了明德宫。她知道,归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她找不到她,那定然就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才李红的话倒是提醒了她,现在真正能够帮到归宁的人只有宇文诀。与其她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从何找起,还不如趁早让宇文诀知道归宁失踪了的事情。 “你来做什么?”宇文诀显然没有想到娜扎竟然会要求来见自己。 娜扎低着头跪在宇文诀面前,道:“皇上,奴婢知道自己此番前来有些冒昧,但奴婢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求皇上帮忙所以才前来打扰皇上的。” “知道了,你说吧,什么事?”宇文诀自然知道娜扎前来找自己除了是因为归宁的事情之外根本不可能还因为其他别的事情,他之所以愿意听娜扎说话也完全是因为这一点。 “皇上,郡主不见了。”娜扎道。 “什么?”宇文诀皱了没,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方才像往常一样去掖西宫找郡主,但是……郡主不见了,我没有找到郡主。” “你在胡说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 “奴婢也觉得郡主不会无故失踪,但根据掖西宫里的宫女说,从今早开始就不曾见过郡主。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奴婢觉得很是奇怪,郡主不见了,怎么没有人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后娘娘呢,不管怎么说,宫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这都是一件大事。所以奴婢担心……郡主的失踪会不会是有人想要……” “你想要说什么?”宇文诀忽然阴郁了脸,显然他对娜扎方才的一番话很不满意。 娜扎一惊,立刻叩首道:“奴婢只是担心郡主的突然不见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刻意隐瞒下来,所以才会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没有人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郡主……” “朕自有安排。” “是,奴婢告退。” “九斤,陪朕出去走走吧。”娜扎才刚一退下,宇文诀便对身边的九斤吩咐道。 很显然,此刻宇文诀口中所说的“出去走走”定不是随便走走,而是要去那掖西宫,不过,既然宇文诀不想说,身为奴才的便也只能佯装不知。于是九斤微微躬身,应道:“是。” 宇文诀果然就一路到了掖西宫。 当众人看到突然出现在掖西宫里的宇文诀时,不由都是一惊。这掖西宫是什么地方,这宇文诀是什么人,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会到这冷宫里来,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宇文诀轻轻扫过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干人,果真如娜扎所言的并未见到归宁的身影。 微微顿了顿,宇文诀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不见梅贵妃?” 跪在人群当首的李红闻言不由一惊,从宇文诀方才突然出现在掖西宫开始她就知道宇文诀一定是为了归宁的事情而来,只是,她没有想到娜扎竟然会真的将归宁失踪的事情告知给宇文诀,她原本还以为对于归宁突然的失踪娜扎一定会小心谨慎地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 “怎么不答话?梅贵妃她人呢?”宇文诀再一次问道。 眼见躲不过去了,李红只能往前跪了一步,低着头应道:“回皇上话,这掖西宫里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奴婢也不知道梅贵妃娘娘为何没有在此。” “是吗?”宇文诀微微一笑,道,“九斤,带人去找找,看看这梅娘躲到哪里去了。这个梅娘,真是越来越任性了,知道朕来了竟还躲起来不愿意见朕。” 众人皆为宇文诀这般亲昵的话语给弄得一怔,虽然许多人都听到过那一日宇文锦云所说的话,从宇文锦云的话当中许多人也都明白归宁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与其他打入冷宫之中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但,眼下亲耳听到宇文诀用这样亲密的语气说着归宁的事情,众人不由还是一怔,他们从不知道他们的皇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们以为皇上总是威严的、令人心生敬畏的。 众人当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李红了,她如何也想不到宇文诀对归宁竟是这样的包容,这让她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事实上,宇文诀这最后一句话也是故意这样说的,接触过归宁的人都知道她从来都不任性又哪里来的越来越信任一说呢? 宇文诀之所以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让人知道归宁如今虽然身在掖西宫,但他对她还是宠爱有佳的。 “是,奴才这就带人去找。”九斤领命后立刻带着人去四下里寻找起来。 这九斤自然是找不到人的,很快他就空手前来复命了。 “怎么,没找到人?”宇文诀问。 九斤摇摇头,“奴才带着人将整个掖西宫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有发现梅贵妃娘娘的身影。” “哦?这就奇怪了,梅娘不在掖西宫里,她能去哪里?”宇文诀语带疑惑地问。 李红一听,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立刻道:“皇上,这……梅贵妃娘娘会不会是因为受不得掖西宫里的清苦所以便……便逃走了?”【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六章 公主出嫁 第一四七章 香消玉殒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七章 香消玉殒 团圆一听李红说归宁是逃跑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开口道:“皇上,奴婢相信梅贵妃娘娘绝对不会逃走,请皇上明鉴。” 宇文诀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在这掖西宫里竟然还会有人替归宁说话。 打量了一下那跪在人群中间的人,宇文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话,奴婢名叫团圆。” “团圆?”宇文诀点了点头,“嗯,是个好名字。” 旋即,他又问道:“你为何说梅贵妃不会逃走?” “回皇上,承蒙贵妃娘娘不嫌弃,她曾经将自己的出生和经历告诉过奴婢,奴婢认为这样的贵妃娘娘根本不可能因为吃不了苦就逃走。还望皇上明鉴。” “哦?梅娘居然会对你说她自己的事情,看来她很喜欢你啊?”团圆会替归宁求情的事情虽然让宇文诀觉得有些意外,但归宁居然愿意对一个宫女说起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这更让宇文诀感觉奇怪。 “这是奴婢的荣幸。” “嗯。你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梅贵妃说话,不枉费她信任了你一回。” 言罢,宇文诀转头对九斤吩咐道:“九斤,多派些人手,就算把整个掖西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梅娘找到。在找到梅娘以前,这里所有人都呆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是,奴才领命。” 李红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诀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坚决,而且似乎他对她所说的归宁逃跑一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就好像认定了归宁根本不可能从掖西宫逃走一般,这让她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原本她还想偷偷去给窦真儿报个信,但现在宇文诀就坐在这里。而且还不许任何人离开,这让她想要通风报信的想法也只能想而无法得以实行。 正当李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对于李红来说仿若救命之音。 随着音落,窦真儿的身影走了进来。 “妾身见过皇上。”窦真儿朝宇文诀欠身行了个礼。 宇文诀微蹙了下眉,“皇后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妾身听说掖西宫里发生了事情,所以便前来看看。不想皇上早已经到了。” “你对身子还需要多加调理才是,这里的事情由朕来处理便可。” “多谢皇上关心。妾身身子已无大碍。更何况。这后宫之事本就是妾身的职责所在,皇上您终日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妾身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还要让皇上再为了这后宫的事情而烦恼。” “无妨。并不碍事。不过,既然皇后有这样一份心,那就留下来陪朕一起处理这件事情吧。” “是。” 不多时,九斤便带着人回来复命了。 “如何。找到人没有?” “回皇上话,奴才已经让人找遍了整个掖西宫。但……就是不见梅贵妃娘娘的身影。”九斤回复道。 “所有地方都仔仔细细找过了?”宇文诀问。 “是,能找的地方奴才都已经找过了。” “能找的地方?”宇文诀微皱了下眉,问道,“那……不能找的地方呢?” “这……”九斤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了一旁的窦真儿一眼,道,“倒是有一个地方。奴才没有找过。” “朕不是让你找遍所有地方吗?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为何不去搜查?” “回皇上话。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个禁地。皇上曾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个地方,而且……奴才瞧见那门上的锁也好好锁着,所以……” 李红闻言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偷偷望向窦真儿,神色慌张,试图向窦真儿传递些什么。 宇文诀一愣,旋即明白了九斤口中所说的禁地是什么地方。那是归宁曾住过的地方,在归宁失踪之后,宇文诀便就下令将那里封锁了起来,连同里边的宫女也都一并搬了出去。 微沉吟了片刻,宇文诀终是开了口,“无妨,进去找找吧。” “是。” 九斤领命后正欲转身离去,宇文诀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道:“等等,朕亲自去。” 听宇文诀这样一说,李红更是慌了神了,她哪里想得到宇文诀竟然会这么执着地要在掖西宫里找到归宁,又哪里想得到宇文诀竟然会为了归宁而愿意打开那个关了好几年的禁地? 早上在发现归宁昏倒了之后,李红并未将归宁移去别的地方,而是顺势就将归宁藏在了那间被当做禁地的屋子里。 她以为那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因为是禁地,所以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靠近那间屋子。 她以为就算娜扎发现归宁不见了,只要她咬定归宁是因为受不了掖西宫里的苦而逃走了,娜扎就不敢伸张。 这样,她便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眼见宇文诀就要带着人闯进那间屋子了,李红不由惊慌失措起来,她再度将视线投向窦真儿,企图向她求救。 但窦真儿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起了身对宇文诀道:“妾身陪皇上一起去吧。” 宇文诀没有应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红看着宇文诀和窦真儿率着一干人朝那个禁地走去的时候,她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当宇文诀命人打开禁地的锁时,他一眼就看见了昏倒在床榻上的归宁。 “梅娘?”宇文诀快步上前去抱起归宁,“梅娘,醒醒。梅娘?” 宇文诀叫唤了一阵,但怀中的归宁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那苍白的脸色和高热的身体无一不显示出现在的归宁正在生病当中。 宇文诀一把抱着归宁,快步朝外走去,口中还不忘吩咐道:“传御医。” 窦真儿怔忪地看着宇文诀抱着归宁快步离去的背影,她没有听漏方才宇文诀语气里的焦急跟关切。 虽然她早已知道归宁在宇文诀心中是不同的,是与其他女人不同的,但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在宇文诀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哪怕如今归宁是害得她失去自己腹中的孩儿、害得宇文诀失去龙嗣的凶手,宇文诀居然还是如此地关心归宁。 早在宇文诀只是将归宁关在掖西宫却丝毫不提惩处之事的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的——宇文诀根本就没有真正怪责归宁。 窦真儿眼中浮现出一抹冷绝的恨意:梅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另一边昏睡中的归宁被宇文诀抱着直接送回了新梅苑,御医也在随后赶到。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宇文诀问。 “回皇上话,梅贵妃娘娘先前受过重伤,身体本就尚未完全调养好,如今又过度劳累,所以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微臣已经为梅贵妃娘娘施过针,过后便会清醒。微臣现在去替梅贵妃娘娘开一帖药,待贵妃娘娘醒来服下,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可。不过,贵妃娘娘如今身体很是虚弱,切不可再过操劳。” “知道了,你退下吧。”宇文诀挥挥手,让御医退下了。 看着床榻上归宁苍白的脸色,宇文诀愈发皱紧了眉,他本就不赞成归宁去掖西宫,奈何归宁却异常的倔强,如今听了御医的一句“过度劳累”他便愈发的阴沉了脸色。 “该死的,他们居然敢让梅娘‘过度劳累’?”宇文诀咬牙骂道。 掖西宫里的日子不好过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也知道早在归宁进掖西宫的第一天宇文锦云就带着人去了掖西宫,也给掖西宫里的那些宫女都发了话,证明了归宁虽然被打入了掖西宫但身份和地位却不变。所以宇文诀以为归宁在掖西宫至少不会受到什么不好地对待,却不想竟还是让她过度劳累而病倒。 娜扎在一旁听着宇文诀的低声咒骂,神色微微有些动容,但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想了想,宇文诀对九斤吩咐道:“去,把那个团圆给朕带来。” “是。” 九斤按照宇文诀的吩咐很快就将团圆带到了宇文诀的面前。 团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她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宇文诀召见。 “这段时间,你一直同梅贵妃在一起?”宇文诀问。 “回皇上话,并非如此,奴婢是近几日才与梅贵妃娘娘有所接触的。” “那么,你可知道梅贵妃在掖西宫里过着怎样的日子?” 听宇文诀这样一问,团圆心中便有了数,知道宇文诀此刻召自己前来定是为了归宁的事情,于是立刻回答道:“起初梅贵妃娘娘与奴婢们做的一样,不过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最近李……” “皇上……”正当团圆预备将李红近两日来欺负归宁的事情如实告知给宇文诀的时候,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宇文诀立刻侧过身去望向归宁,“你醒了?” 归宁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我这是……回梅苑了?”【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七章 香消玉殒 第一四八章 诱因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八章 诱因 “是吗?”归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宇文诀立刻伸手扶起归宁,让她依靠在床栏上。 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将视线落在仍旧跪在地上的团圆身上,“团圆,你怎么跪在这里?” “是朕让她来的。”宇文诀道。 “怎么,她犯了什么错吗?” “没有,朕只是有些话想要问她。”说完,宇文诀转头又对上团圆,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团圆俯身叩了一个首之后,起身退了出去。 待团圆退下之后,宇文诀这才问归宁:“你方才为何打断团圆的话?”方才那一声出现得那么凑巧,宇文诀不是看不出来归宁是有意打断了团圆的话。 “皇上……看出来了?”归宁小声地问。 “你不希望朕知道什么?” “妾身只是不希望皇上为难那些下人。” “她们这样对你,你还这样维护她们?” “并不是,事实上,她们并没有对妾身做什么。是妾身自己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才会病倒。”归宁解释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朕,为何你会出现在那个‘禁地’?又能不能告诉朕,为何你病倒了,她们非但不替你请御医,反而还将你藏起来?” “皇上,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都只是为了自保不是吗?因为担心我病倒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可能会受到责罚,所以才会感到害怕,只能偷偷将妾身藏在那个‘禁地’之中。她们的做法的确是有些鲁莽,但,人在面对自己的生死的时候难免会自私自利。这些妾身可以理解,想必皇上也同样可以理解。” “朕可以理解。但朕更知道,犯错了就该罚。” “如此说来,那‘戴罪之身’的妾身不是更应该受罚吗?皇上又为何如此紧张地替妾身请御医来诊治呢?” “梅娘,你一定要这么倔强吗?”宇文诀不曾想归宁竟然会再一次将话题拉扯到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上来,不觉间语气里有了些气恼。 但归宁却好似并非发现宇文诀对这个话题的不悦一般,继续道:“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皇上如此关心妾身这个‘戴罪之人’。妾身很感激。等休息一阵,妾身自会回去掖西宫。” “你……哼——,没有朕的吩咐你哪里都不许去。给朕好好呆在这个梅苑里。”归宁倔强的态度是真的惹怒了宇文诀,他冷声下了一句命令之后佛袖而去。 待宇文诀离开之后,娜扎这才凑近床边,对归宁道:“郡主为何如此坚持?” “皇上虽然护我。但他不信我,若现在不坚持证明自己。他迟早都会对我产生怀疑。” “是,奴婢明白了。不过,方才郡主为何阻止团圆将李红的事情说出来?”娜扎不解道。 按照方才宇文诀生气的程度,若是这个时候让团圆供出李红恶整归宁的事情。宇文诀一定不会轻饶了李红,说不定还可以顺势揪出躲在李红背后的窦真儿。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揪出了皇后那又能如何?她大可以说因为我害得她失去了孩子,所以她才会因恨而对我做出这些事情。这样一来。皇上非但不会惩罚她,也许还会怜惜她,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可,郡主您打算就这样放过李红吗?” “放过?”归宁轻笑了一声,道,“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喽啰,对于她没有一点意思,倒是……也许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 “郡主您的意思是……您要将李红收买过来?可能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对了,郡主,昨儿夜里关在大牢里的春花被人悄悄处死了。幸而郡主您一早就吩咐奴婢早有防备,否则,只怕将来再想彻查这件事情就只会是死无对证了。”娜扎道。 今早她之所以去掖西宫里找归宁,也正是要向她汇报此事。当初归宁之所以让宇文锦云替她向宇文诀求情,让娜扎能够自由出入掖西宫,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够保证她即便身在掖西宫内也能够及时地掌握整个宫中的消息。 “这么说,人已经救下了?”对于娜扎此刻所说的事情,归宁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她一早就料到了肯定会有人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便早早地就提醒娜扎多留意春花那边的动静。 “是,人现在就安排在梅苑里。” “嗯。”归宁满意地点点头。这也不枉费她特意将自己关去大牢一回,还花了那么多钱财去收买牢头。 对于这一点,归宁不得不感谢曲厉轩,若不是他一早就先见之明送了那么大一盒珠宝给她,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一下子收买到这么多人。 想了想,归宁不禁有些嘲讽地道:“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 收了笑意,归宁又道:“人留在梅苑里始终有些不安全,还得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安排妥当才行。” “可……送出宫的话,郡主您不怕她逃走吗?” “逃走?你不会用毒吗?二王子殿下身边的人,不会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成吧?” “是,奴婢知道了。那,不知郡主打算如何安排她出宫?” “不用急,能够带你们出宫的人很快就会来的。”归宁胸有成竹地道。 娜扎虽然心中不解但却也没有再多问,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归宁口中所说的那个可以带她们出宫的人是谁,因为宇文锦云在归宁说完话后不久就到了。 “梅贵妃姐姐听说你病倒了,怎么回事?” “云长公主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过于劳累。” “过于劳累?姐姐怎么会过于劳累?”问话间,宇文锦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是不是那天我见过的那个宫女?她又找你麻烦了?” 归宁摇摇头,“不,没有,是我自己身体太虚弱了。” “既然如此,那姐姐你就好好调养身体,至于那个掖西宫,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如果你是担心皇帝哥哥那边的话,我可以去替姐姐说说。” “谢谢长公主关心,不过皇上已经发话了,说近段时间除了梅苑我哪儿都不能去。” “是吗?”宇文锦云的神色暗了暗,说道,“其实……这样也好,总比呆在掖西宫那种地方要好。” 归宁微一愣,感觉有些疑惑,问道:“长公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大好?” 宇文锦云顿了顿,像是有些迟疑。 虽然她并未答话,但她这样的态度无疑验证了归宁的猜测,归宁不由又道:“若是云长公主遇到什么烦心事,不烦与我说说,若是能够帮忙的我尽力而为。” “其实……皇帝哥哥打算将我嫁人。”宇文锦云犹豫地道。 “嫁人?那是好事啊,怎么……你不喜欢那个人?” 宇文锦云摇了摇头,“不是,我还没见过那个人。听皇帝哥哥说,对方是南一国的王子。现在人还在路上,只是皇帝哥哥提前与我说了这件事情。” 归宁闻言后旋即了然,想必就是所谓的和亲了吧。这一点她是知道的,皇室之人的婚姻大多数都是自己做不得主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归宁虽然说不上有多赞同,但却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于是想了想她开口劝慰道:“云长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忧心,皇上如此疼爱你,若对方不是优秀之人,他必定也不会同意将你出嫁。长公主不妨安下心来,待那位王子来了之后,你好好与人见上一面,也许你会觉得不错。” 宇文锦云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的原因,而是……” 谈及此,宇文锦云的神色突然变得闪躲起来,眼神里隐隐有些哀伤。 归宁一怔,半响才试探地问道:“长公主莫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若不是这样,宇文锦云眼中为何会流露出哀伤呢? 宇文锦云闻言竟是脸颊一红,悄悄别开了视线。 毫无疑问,归宁猜对了,宇文锦云的确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这么说云长公主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愿嫁给南一国的王子?”归宁问。 宇文锦云虽仍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是哪一位王公大臣家的公子?若是对方尚无婚配,长公主不妨对皇上直说,或许皇上会改变主意让其他长公主代替你出嫁。” “不会的,皇帝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宇文锦云摇着头道。 归宁见状心下不禁疑惑起来,按理来说,和亲一事也并非一定要宇文锦云不可,只要宇文锦云将自己心已有所属的事情告诉给宇文诀,宇文诀应该不至于会这么狠心地棒打鸳鸯才是,除非…… “难道……他不是王孙大臣家的公子?”这是归宁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宇文锦云喜欢的这个人身份与她长公主的身份不相配,宇文诀才可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八章 诱因 第一四九章 发现遗书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四九章 发现遗书 对于这个答案,归宁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御前侍卫。 虽说能够做得了御前侍卫的人出身也不会有多差,但这样的身份要配云长公主这样的身份的确是有点…… “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突然一把握住了归宁的手,道,“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知道现在姐姐的处境也很为难,若是可以,我也不会这样来麻烦姐姐,只是……我原是想找三哥帮忙的。三哥一向疼我,若是我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可是……三哥不在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归宁心脏猛然一震,紧张地问道:“什么?你说恭……三王爷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锦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去三王府的时候府中的仆人告诉我三哥外出了好一阵子了,人并不在府中。我问三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府中的仆人却只道不知道。” 归宁闻言,精神不觉有些恍惚起来。她知道宇文恭曾经要求她与他一起离开,但……现在他却独自一人离开了,这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归宁想。 但旋即归宁便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宇文恭并不是这样脆弱的人,也不应该会这么的不负责任,挑选在这个时候离开。 ——毕竟太后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一旁的娜扎很快就注意到了归宁神色间的异常,趁着宇文锦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暇留意归宁的时候她立刻上前去轻唤了一声:“郡主……” 归宁猛然回神,这才留意到自己竟然当着宇文锦云的面失了神。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归宁对宇文锦云问道:“那对方知道你喜欢他吗?他也同样喜欢你吗?” 听归宁这样一问。宇文锦云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犹豫了半响才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他不喜欢你?”这下归宁就更疑惑了,莫不是闹了半天竟是宇文锦云在单恋人家? 但宇文锦云却又摇了摇头,她解释道:“我想,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一直在躲着我。我有时候也怀疑他是不是并不喜欢我,但我又能够感受到他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归宁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许。事情就如同宇文锦云所说的那样,对方心里也是有她的,只不过…… “那么,云长公主想要……和他在一起?”在确定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之前。归宁决定先确定宇文锦云的心意。 宇文锦云点点头,“我喜欢他。我不想要嫁给什么南一国的王子。” “哪怕他只是一个御前侍卫?” “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他的身份。” “那么,云长公主是否有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一切的决心和勇气呢?”归宁问。 宇文锦云一愣,道:“梅贵妃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是问云长公主是否真的有为了能够与那个人在一起而不惜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哪怕将来只是一个平民与那个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是否也绝不后悔?” 宇文锦云似乎没有半分地犹豫,她语气坚定地道:“如果有办法能够与他在一起。我愿意放弃长公主的身份。” “好,我明白了。那么。云长公主想办法让他来见我一面吧。”归宁道。 宇文锦云疑惑地皱了皱眉,道:“梅贵妃姐姐要见他?为什么?” “我已经确定了你的心意跟决心,现在我需要确认那个人的心意是否与云长公主你一样,同样,我也要确认他是否也有着与你一样的决心。不过,云长公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若是他也有着与长公主你一样的心意和决心,那么,我愿意帮你们二人一把,但若他并非如云长公主你所想的那般同样喜欢着你,并且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那么……请云长公主好好接受皇上的安排,去嫁给南一国的王子吧。这一点,云长公主能够做得到吗?” 被归宁这样一问,宇文锦云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道:“若他心中无我,那么我嫁给谁又有什么不同?” 顿了顿,云长公主目光坚定地道:“好,梅贵妃姐姐,我答应你,若是他心中没有我,那么我愿意接受皇帝哥哥的安排嫁给南一国的王子。” “很好。那么,有长公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想办法安排我们见一面吧。若是他也有着如同长公主一般的情深意重和决心,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是真的吗?” “既然答应了长公主,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云长公主帮忙。” “姐姐尽管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近日来突然有些想念你上次带我去的那间酒楼里的特色糕点。” “哦,原来是这样。”宇文锦云笑笑,道,“这只是一件小事,我让宫女出去被姐姐带几盒回来便是。” “这倒不用,我让娜扎去就行了。只是……我现在的处境毕竟有些尴尬,而皇上也刚刚下过命令不许我外出,若是娜扎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腰牌出宫只怕有些不妥,所以我想……能够借云长公主的腰牌一用。”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让我的人去给姐姐买就是了。” “其实,我还有一些私人物品也想让娜扎去宫外给我带回来。”归宁解释道。 “原来如此。”宇文锦云了然,旋即便从身上取了自己的腰牌交到站在一旁的娜扎手中。 “那就谢谢云长公主了。” “哪里,只是举手之劳,我的事情才真正要麻烦姐姐才是。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见面的事情,我安排好之后再告知姐姐。” “嗯,慢走。” 待送走了宇文锦云之后,娜扎才开口道:“郡主,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如果真是不当讲的话你又何必坚持要讲?”归宁反问。 “奴婢只是……” “行了,”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说吧。” “奴婢觉得,以您现在的处境,您不应该插手云长公主的事情。这对您没有好处。”娜扎直言道。在她来看,归宁已经是自身难保,不应该再将宇文锦云这桩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才是。 娜扎说的,归宁自然明白。 的确,按常理来说,她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插手管宇文锦云的麻烦事,但在情感上她无法拒绝宇文锦云的请求。她知道宇文锦云待她是真心的,而她待宇文锦云却并没有那般真心,若是可以在这件事情帮到宇文锦云,也算是她对宇文锦云的一份补偿。 更何况,她也不忍见到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相思相守,就像她和……宇文恭一样。 不过,这些话归宁并不打算告诉给娜扎,所以面对娜扎的疑问,她只是说了一句:“有没有好处,值不值得,这些都是由我自己来判断的,与你无关。” “奴婢只是……” “嗯——?”听出娜扎还有话想说,归宁吊高尾音嗯了一声。 娜扎旋即察觉出归宁并不高兴她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于是立刻停了下来,改口道:“奴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退下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刚刚从宇文锦云那里得知的关于宇文恭的消息,归宁一时间还没能够好好吸收,她现在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好好地冷静冷静。 “是。”娜扎闻言,恭敬地朝归宁鞠了个躬后转身离去。 在走了两步之后,娜扎忽然又停了下来,她侧身对归宁说了一句话: “奴婢希望郡主不会因为三王爷的事情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归宁一愣,随即冷声道:“出去。” “郡主可以对奴婢生气,但,奴婢的话郡主不得不好好考虑。”方才在听说宇文恭离开的消息之后,归宁的情绪动摇得太过明显,这让娜扎无法不去在意,她不得不提醒归宁多加注意。 “娜扎,不要试图激怒我,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归宁意有所指地警告道。 娜扎一愣,她明白归宁暗示的是在富台山罚她不许吃饭的那一次,但娜扎也仅仅只是一愣,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道:“奴婢不怕受惩罚,只愿郡主能够好好的。” “这也是二王子殿下的命令?”归宁语带嘲讽地问。 “二王子殿下的确命令奴婢好好保护郡主。” “那你的好主子有没有命令你要好好听从我的吩咐?” 娜扎迟疑了片刻,她明白归宁的言下之意,但最终还是应道:“是,二王子殿下吩咐奴婢一切听从郡主您的安排。” “既然是听从我的安排,那么你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多废话?【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四九章 发现遗书 第一五零章 见庄妃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零章 见庄妃 对于这个答案,归宁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御前侍卫。 虽说能够做得了御前侍卫的人出身也不会有多差,但这样的身份要配云长公主这样的身份的确是有点…… “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突然一把握住了归宁的手,道,“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知道现在姐姐的处境也很为难,若是可以,我也不会这样来麻烦姐姐,只是……我原是想找三哥帮忙的。三哥一向疼我,若是我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可是……三哥不在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归宁心脏猛然一震,紧张地问道:“什么?你说恭……三王爷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锦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去三王府的时候府中的仆人告诉我三哥外出了好一阵子了,人并不在府中。我问三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府中的仆人却只道不知道。” 归宁闻言,精神不觉有些恍惚起来。她知道宇文恭曾经要求她与他一起离开,但……现在他却独自一人离开了,这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归宁想。 但旋即归宁便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宇文恭并不是这样脆弱的人,也不应该会这么的不负责任,挑选在这个时候离开。 ——毕竟太后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一旁的娜扎很快就注意到了归宁神色间的异常,趁着宇文锦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无暇留意归宁的时候她立刻上前去轻唤了一声:“郡主……” 归宁猛然回神,这才留意到自己竟然当着宇文锦云的面失了神。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归宁对宇文锦云问道:“那对方知道你喜欢他吗?他也同样喜欢你吗?” 听归宁这样一问。宇文锦云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犹豫了半响才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他不喜欢你?”这下归宁就更疑惑了,莫不是闹了半天竟是宇文锦云在单恋人家? 但宇文锦云却又摇了摇头,她解释道:“我想,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一直在躲着我。我有时候也怀疑他是不是并不喜欢我,但我又能够感受到他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归宁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许。事情就如同宇文锦云所说的那样,对方心里也是有她的,只不过…… “那么,云长公主想要……和他在一起?”在确定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之前。归宁决定先确定宇文锦云的心意。 宇文锦云点点头,“我喜欢他。我不想要嫁给什么南一国的王子。” “哪怕他只是一个御前侍卫?” “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他的身份。” “那么,云长公主是否有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一切的决心和勇气呢?”归宁问。 宇文锦云一愣,道:“梅贵妃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是问云长公主是否真的有为了能够与那个人在一起而不惜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哪怕将来只是一个平民与那个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是否也绝不后悔?” 宇文锦云似乎没有半分地犹豫,她语气坚定地道:“如果有办法能够与他在一起。我愿意放弃长公主的身份。” “好,我明白了。那么。云长公主想办法让他来见我一面吧。”归宁道。 宇文锦云疑惑地皱了皱眉,道:“梅贵妃姐姐要见他?为什么?” “我已经确定了你的心意跟决心,现在我需要确认那个人的心意是否与云长公主你一样,同样,我也要确认他是否也有着与你一样的决心。不过,云长公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若是他也有着与长公主你一样的心意和决心,那么,我愿意帮你们二人一把,但若他并非如云长公主你所想的那般同样喜欢着你,并且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那么……请云长公主好好接受皇上的安排,去嫁给南一国的王子吧。这一点,云长公主能够做得到吗?” 被归宁这样一问,宇文锦云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道:“若他心中无我,那么我嫁给谁又有什么不同?” 顿了顿,云长公主目光坚定地道:“好,梅贵妃姐姐,我答应你,若是他心中没有我,那么我愿意接受皇帝哥哥的安排嫁给南一国的王子。” “很好。那么,有长公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想办法安排我们见一面吧。若是他也有着如同长公主一般的情深意重和决心,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是真的吗?” “既然答应了长公主,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云长公主帮忙。” “姐姐尽管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近日来突然有些想念你上次带我去的那间酒楼里的特色糕点。” “哦,原来是这样。”宇文锦云笑笑,道,“这只是一件小事,我让宫女出去被姐姐带几盒回来便是。” “这倒不用,我让娜扎去就行了。只是……我现在的处境毕竟有些尴尬,而皇上也刚刚下过命令不许我外出,若是娜扎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腰牌出宫只怕有些不妥,所以我想……能够借云长公主的腰牌一用。”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让我的人去给姐姐买就是了。” “其实,我还有一些私人物品也想让娜扎去宫外给我带回来。”归宁解释道。 “原来如此。”宇文锦云了然,旋即便从身上取了自己的腰牌交到站在一旁的娜扎手中。 “那就谢谢云长公主了。” “哪里,只是举手之劳,我的事情才真正要麻烦姐姐才是。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见面的事情,我安排好之后再告知姐姐。” “嗯,慢走。” 待送走了宇文锦云之后,娜扎才开口道:“郡主,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如果真是不当讲的话你又何必坚持要讲?”归宁反问。 “奴婢只是……” “行了,”归宁打断了娜扎的话,道,“说吧。” “奴婢觉得,以您现在的处境,您不应该插手云长公主的事情。这对您没有好处。”娜扎直言道。在她来看,归宁已经是自身难保,不应该再将宇文锦云这桩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才是。 娜扎说的,归宁自然明白。 的确,按常理来说,她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插手管宇文锦云的麻烦事,但在情感上她无法拒绝宇文锦云的请求。她知道宇文锦云待她是真心的,而她待宇文锦云却并没有那般真心,若是可以在这件事情帮到宇文锦云,也算是她对宇文锦云的一份补偿。 更何况,她也不忍见到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相思相守,就像她和……宇文恭一样。 不过,这些话归宁并不打算告诉给娜扎,所以面对娜扎的疑问,她只是说了一句:“有没有好处,值不值得,这些都是由我自己来判断的,与你无关。” “奴婢只是……” “嗯——?”听出娜扎还有话想说,归宁吊高尾音嗯了一声。 娜扎旋即察觉出归宁并不高兴她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于是立刻停了下来,改口道:“奴婢知道了。” “知道就好,退下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刚刚从宇文锦云那里得知的关于宇文恭的消息,归宁一时间还没能够好好吸收,她现在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好好地冷静冷静。 “是。”娜扎闻言,恭敬地朝归宁鞠了个躬后转身离去。 在走了两步之后,娜扎忽然又停了下来,她侧身对归宁说了一句话: “奴婢希望郡主不会因为三王爷的事情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归宁一愣,随即冷声道:“出去。” “郡主可以对奴婢生气,但,奴婢的话郡主不得不好好考虑。”方才在听说宇文恭离开的消息之后,归宁的情绪动摇得太过明显,这让娜扎无法不去在意,她不得不提醒归宁多加注意。 “娜扎,不要试图激怒我,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归宁意有所指地警告道。 娜扎一愣,她明白归宁暗示的是在富台山罚她不许吃饭的那一次,但娜扎也仅仅只是一愣,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道:“奴婢不怕受惩罚,只愿郡主能够好好的。” “这也是二王子殿下的命令?”归宁语带嘲讽地问。 “二王子殿下的确命令奴婢好好保护郡主。” “那你的好主子有没有命令你要好好听从我的吩咐?” 娜扎迟疑了片刻,她明白归宁的言下之意,但最终还是应道:“是,二王子殿下吩咐奴婢一切听从郡主您的安排。” “既然是听从我的安排,那么你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多废话?【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五零章 见庄妃 第一五一章 分庭抗礼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一章 分庭抗礼 “郡主可以对奴婢生气,但,奴婢的话郡主不得不好好考虑。”方才在听说宇文恭离开的消息之后,归宁的情绪动摇得太过明显,这让娜扎无法不去在意,她不得不提醒归宁多加注意。 “娜扎,不要试图激怒我,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归宁意有所指地警告道。 娜扎一愣,她明白归宁暗示的是在富台山罚她不许吃饭的那一次,但娜扎也仅仅只是一愣,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道:“奴婢不怕受惩罚,只愿郡主能够好好的。” “这也是二王子殿下的命令?”归宁语带嘲讽地问。 “二王子殿下的确命令奴婢好好保护郡主。” “那你的好主子有没有命令你要好好听从我的吩咐?” 娜扎迟疑了片刻,她明白归宁的言下之意,但最终还是应道:“是,二王子殿下吩咐奴婢一切听从郡主您的安排。” “既然是听从我的安排,那么你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多废话?还是说,你在面对你的主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 “不,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出去。”归宁这次是真的气急了,否则她绝对不会用到“滚”这个字眼。 “是,奴婢告退。” 娜扎才刚刚一出去,归宁身上的气焰便就退散变成了隐约的哀伤和担忧。 她当然知道娜扎的话是对的,她现在的确不应该为了宇文恭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但,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受其影响? 现在再重新回顾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时,归宁才发现自己的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先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然后她身边唯一的那个人告诉她,她的家人被仇家给杀害了,而她自己也不得不隐藏在山谷间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之后遇到了宇文诀,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能够给予自己一生幸福的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他出了那个山谷到了宫中,结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正主回来之后。她这个毫无用处的替身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无情地抛弃了。 经历了冷宫、坐牢、毁容、折磨之后。好不容易被宇文恭所救,勉强活了下来,结果在心刚刚被融化的时候却又发现宇文恭对自己好竟也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与那人一样。 于是自己再度选择了离开。 但在崖边却遇到了曲厉轩。他帮她寻到了新的生存理由——复仇。 修整容貌,不断练习舞艺和察言观色、耍弄心机的技巧,终于成功变身回来复仇,最终却发现自己的复仇源头竟然只是因为一个误会。 误会解除。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跟着给了自己最后的温暖的宇文恭一起离开。过上清贫却幸福的小日子,结果自己却不得不因为要帮助那个曾经伤害过自己、抛弃过自己的男人而选择辜负自己心爱之人。 归宁有时候是真的很想要问一句,究竟为何她的人生要被折腾成这样? 但是,她没有可以问的人。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完全依靠的人。 只是,归宁究竟是归宁。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唯一收获的就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坚强。 所以纵使在听说宇文恭离开了的消息之后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动摇但也只是在瞬间便就恢复了镇定。 与其花心思去烦恼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归宁更愿意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即将面临的事情之中。 大概是因为宇文锦云心中确实很着急的缘故,她在当晚就悄悄安排了归宁与她所喜欢的那人见面。 因为归宁不能出新梅苑的缘故,所以他们两人的见面被安排在新梅苑里,这让面前这个跪在归宁面前的男子显得有些局促,毕竟以他的身份进入新梅苑是相当不合适的。 但这是归宁的吩咐,虽然于理不合男子却也不敢拒绝,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明显与宇文锦云有关,他就更加无法拒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归宁问。她看得出来,跪在她面前的男子虽然显得有些局促但却并不紧张,这让归宁在心里默默给了男子一个好评——是个沉稳的人。 “回贵妃娘娘话,卑职姓蔺名夕帜。” “嗯,蔺夕帜,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今日找你来并非是以贵妃的身份对你命令些什么,而是以云长公主的姐姐或者是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聊聊。” 从宇文锦云的态度来看,蔺夕帜一早就猜到了归宁召见自己大概是与宇文锦云有关,所以他也并未对归宁的话感到意外,依旧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卑不亢地应道:“卑职不敢。” 归宁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却并未立刻说起宇文锦云的事情,反而像是谈话般地随意问了一句:“多大了?” “回贵妃娘娘话,卑职今年二十又三。” “成家了吗?” “尚未。” “二十三,年纪不少了,为何还没有成家?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还是心有所属却求而不得?” 一句“求而不得”终于让蔺夕帜一怔,出现了自进门以来的第一次动摇,但却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恭敬地回答道:“回贵妃娘娘话,业未立不敢先成家。” “嗯,有这样的志向是一件好事,好男儿就应该先成业后立家。不过,云长公主对你的心思你可知道?” 蔺夕帜再度一愣,却久久未曾答话。 不是故意不答,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归宁的问话。 宇文锦云对他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宇文锦云从来就不曾在他面前掩藏过她对他的心思,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归宁的问题。 “你不说话那便是知晓了?那,你对这件事情又是如何看待的?或者,更准确地说,你心里是如何看待云长公主的?” “云长公主是一位好公主。”蔺夕帜语带敬意地道。 归宁微挑了下眉,对于蔺夕帜的这个回答,她颇有些意外,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她还以为这个蔺夕帜多少对宇文锦云是有些在意的,但不想对方竟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回答。 这个回答也同样让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心中一紧,一张好看的脸已是泫然欲泣。 不过,这究竟是他的真心话又或者……只是将自己的内心隐藏得很好?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归宁都认为自己有必要再继续试探下去。 于是她微沉了脸色,道:“这么说,你对云长公主并没有任何私人感情?” “云长公主是主子,卑职只是个下人。” “好,我明白了。”听到这里,归宁忽然长舒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了语气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事实上,我很担心云长公主的情况。皇上已经决定将她嫁入南一国,但是云长公主却对你一心一意,所以我担心你若是对云长公主也有情意,那这和亲一事就难办了。不过,你既然对云长公主便无任何主仆之外的情分,我也就安心了。云长公主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规劝她接受皇上的安排。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原本还一副难过得想要哭出来的宇文锦云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忽然就愣住了,躲在后面着急地寻思道: 梅贵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说这样的话?她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怎么…… 寻思着,宇文锦云身形一动,差点就控制不住冲了出去。但旋即她想到了方才蔺夕帜的回答,不由眼神暗了暗,终还是没有走出去。 但外面的蔺夕帜却并没有按归宁所说的退下,反而怔在那里,宛若没有听见归宁的吩咐一般,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半响一动未动。 归宁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暗想:看来宇文锦云说的没错,这个蔺夕帜对她并非毫无情意,只是…… 大概是因为身份悬殊的缘故吧。归宁猜测道。 在蔺夕帜有反应之前,归宁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怎么还不退下?” 直到这个时候蔺夕帜才终于稍稍有了反应,他一拱手,对归宁道:“请恕卑职无礼,请问贵妃娘娘方才所说的和亲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归宁故意顿了顿之后才缓缓道,“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出来,但皇上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云长公主当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才会找你来谈谈。不过,你的态度让我很放心,这样我便可全云长公主对你彻底死了这条心,乖乖嫁去南一国。” “云长公主要嫁去南一国……”直到这个时候蔺夕帜才敢肯定了这个事实,虽然宇文锦云早就到了试婚年龄,他也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不,什么都没有。若是贵妃娘娘无其他事情,那卑职就先行告退了。”(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一章 分庭抗礼 第一五二章 绝地反击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二章 绝地反击 “郡主可以对奴婢生气,但,奴婢的话郡主不得不好好考虑。”方才在听说宇文恭离开的消息之后,归宁的情绪动摇得太过明显,这让娜扎无法不去在意,她不得不提醒归宁多加注意。 “娜扎,不要试图激怒我,后果你心里应该清楚。”归宁意有所指地警告道。 娜扎一愣,她明白归宁暗示的是在富台山罚她不许吃饭的那一次,但娜扎也仅仅只是一愣,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道:“奴婢不怕受惩罚,只愿郡主能够好好的。” “这也是二王子殿下的命令?”归宁语带嘲讽地问。 “二王子殿下的确命令奴婢好好保护郡主。” “那你的好主子有没有命令你要好好听从我的吩咐?” 娜扎迟疑了片刻,她明白归宁的言下之意,但最终还是应道:“是,二王子殿下吩咐奴婢一切听从郡主您的安排。” “既然是听从我的安排,那么你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多废话?还是说,你在面对你的主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 “不,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出去。”归宁这次是真的气急了,否则她绝对不会用到“滚”这个字眼。 “是,奴婢告退。” 娜扎才刚刚一出去,归宁身上的气焰便就退散变成了隐约的哀伤和担忧。 她当然知道娜扎的话是对的,她现在的确不应该为了宇文恭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但,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受其影响? 现在再重新回顾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时,归宁才发现自己的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先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然后她身边唯一的那个人告诉她,她的家人被仇家给杀害了,而她自己也不得不隐藏在山谷间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之后遇到了宇文诀,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能够给予自己一生幸福的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他出了那个山谷到了宫中,结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正主回来之后。她这个毫无用处的替身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无情地抛弃了。 经历了冷宫、坐牢、毁容、折磨之后。好不容易被宇文恭所救,勉强活了下来,结果在心刚刚被融化的时候却又发现宇文恭对自己好竟也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与那人一样。 于是自己再度选择了离开。 但在崖边却遇到了曲厉轩。他帮她寻到了新的生存理由——复仇。 修整容貌,不断练习舞艺和察言观色、耍弄心机的技巧,终于成功变身回来复仇,最终却发现自己的复仇源头竟然只是因为一个误会。 误会解除。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跟着给了自己最后的温暖的宇文恭一起离开。过上清贫却幸福的小日子,结果自己却不得不因为要帮助那个曾经伤害过自己、抛弃过自己的男人而选择辜负自己心爱之人。 归宁有时候是真的很想要问一句,究竟为何她的人生要被折腾成这样? 但是,她没有可以问的人。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完全依靠的人。 只是,归宁究竟是归宁。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唯一收获的就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坚强。 所以纵使在听说宇文恭离开了的消息之后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动摇但也只是在瞬间便就恢复了镇定。 与其花心思去烦恼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归宁更愿意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即将面临的事情之中。 大概是因为宇文锦云心中确实很着急的缘故,她在当晚就悄悄安排了归宁与她所喜欢的那人见面。 因为归宁不能出新梅苑的缘故,所以他们两人的见面被安排在新梅苑里,这让面前这个跪在归宁面前的男子显得有些局促,毕竟以他的身份进入新梅苑是相当不合适的。 但这是归宁的吩咐,虽然于理不合男子却也不敢拒绝,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明显与宇文锦云有关,他就更加无法拒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归宁问。她看得出来,跪在她面前的男子虽然显得有些局促但却并不紧张,这让归宁在心里默默给了男子一个好评——是个沉稳的人。 “回贵妃娘娘话,卑职姓蔺名夕帜。” “嗯,蔺夕帜,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今日找你来并非是以贵妃的身份对你命令些什么,而是以云长公主的姐姐或者是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聊聊。” 从宇文锦云的态度来看,蔺夕帜一早就猜到了归宁召见自己大概是与宇文锦云有关,所以他也并未对归宁的话感到意外,依旧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卑不亢地应道:“卑职不敢。” 归宁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却并未立刻说起宇文锦云的事情,反而像是谈话般地随意问了一句:“多大了?” “回贵妃娘娘话,卑职今年二十又三。” “成家了吗?” “尚未。” “二十三,年纪不少了,为何还没有成家?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还是心有所属却求而不得?” 一句“求而不得”终于让蔺夕帜一怔,出现了自进门以来的第一次动摇,但却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恭敬地回答道:“回贵妃娘娘话,业未立不敢先成家。” “嗯,有这样的志向是一件好事,好男儿就应该先成业后立家。不过,云长公主对你的心思你可知道?” 蔺夕帜再度一愣,却久久未曾答话。 不是故意不答,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归宁的问话。 宇文锦云对他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宇文锦云从来就不曾在他面前掩藏过她对他的心思,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归宁的问题。 “你不说话那便是知晓了?那,你对这件事情又是如何看待的?或者,更准确地说,你心里是如何看待云长公主的?” “云长公主是一位好公主。”蔺夕帜语带敬意地道。 归宁微挑了下眉,对于蔺夕帜的这个回答,她颇有些意外,听了宇文锦云的话之后她还以为这个蔺夕帜多少对宇文锦云是有些在意的,但不想对方竟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回答。 这个回答也同样让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心中一紧,一张好看的脸已是泫然欲泣。 不过,这究竟是他的真心话又或者……只是将自己的内心隐藏得很好?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归宁都认为自己有必要再继续试探下去。 于是她微沉了脸色,道:“这么说,你对云长公主并没有任何私人感情?” “云长公主是主子,卑职只是个下人。” “好,我明白了。”听到这里,归宁忽然长舒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了语气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事实上,我很担心云长公主的情况。皇上已经决定将她嫁入南一国,但是云长公主却对你一心一意,所以我担心你若是对云长公主也有情意,那这和亲一事就难办了。不过,你既然对云长公主便无任何主仆之外的情分,我也就安心了。云长公主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规劝她接受皇上的安排。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原本还一副难过得想要哭出来的宇文锦云在听了归宁的话之后忽然就愣住了,躲在后面着急地寻思道: 梅贵妃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说这样的话?她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怎么…… 寻思着,宇文锦云身形一动,差点就控制不住冲了出去。但旋即她想到了方才蔺夕帜的回答,不由眼神暗了暗,终还是没有走出去。 但外面的蔺夕帜却并没有按归宁所说的退下,反而怔在那里,宛若没有听见归宁的吩咐一般,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半响一动未动。 归宁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暗想:看来宇文锦云说的没错,这个蔺夕帜对她并非毫无情意,只是…… 大概是因为身份悬殊的缘故吧。归宁猜测道。 在蔺夕帜有反应之前,归宁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怎么还不退下?” 直到这个时候蔺夕帜才终于稍稍有了反应,他一拱手,对归宁道:“请恕卑职无礼,请问贵妃娘娘方才所说的和亲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归宁故意顿了顿之后才缓缓道,“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出来,但皇上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云长公主当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才会找你来谈谈。不过,你的态度让我很放心,这样我便可全云长公主对你彻底死了这条心,乖乖嫁去南一国。” “云长公主要嫁去南一国……”直到这个时候蔺夕帜才敢肯定了这个事实,虽然宇文锦云早就到了试婚年龄,他也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不,什么都没有。若是贵妃娘娘无其他事情,那卑职就先行告退了。”【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二章 绝地反击 第一五三章 笼络人心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三章 笼络人心 蔺夕帜一愣,疑惑道:“敢问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 “云长公主对你如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而云长公主素来也是个硬性子,若是让她得知你宁可让她远嫁他国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以她这么强烈的个性也许会一时想不开……”后面的话归宁故意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她明白蔺夕帜会自动想下去。 果然,她话音刚落,蔺夕帜便明显身体一怔。 虽然蔺夕帜低垂着头让归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归宁却能够从他的身体动作中察觉出她方才的一番话对蔺夕帜所造成的影响。 顿了顿,归宁又补充道:“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关于你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你可以欺瞒我,但你不能欺瞒你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自己一生的至爱,而刚好这个至爱也同样爱着自己,这样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就应该好好珍惜。” “贵妃娘娘,您怎么……”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的缘故,蔺夕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归宁。 也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真正看清楚蔺夕帜的容貌,的确是一个英俊的好男儿,也难怪宇文锦云会对他如此的心动。 知道蔺夕帜想问什么,归宁一笑,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今天并不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来接见你,而是以云长公主的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谈谈。事实上。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确并不赞同你与云长公主两人在一起,因为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无论做怎么样的选择都会让你们今后的生活变得十分辛苦。但是,云长公主喜欢你,她用四个字打动了我。” “敢问贵妃娘娘是哪四个字?” “非君不嫁。” 蔺夕帜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明显地动摇。 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却是脸颊一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梅贵妃姐姐真是……” 不过,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宇文锦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不满意的表情,显然她并不是真的不满意归宁对蔺夕帜说出这样的话。 她喜欢蔺夕帜。对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对蔺夕帜隐瞒过,时到了今日,她更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现在宇文锦云唯一最关心的……就是蔺夕帜是否也与她一样,与她一样有着非对方不可的决心和勇气。 屋内因蔺夕帜的沉默而变得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云长公主她……是这样说的吗?” “她对你的心意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归宁反问。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蔺夕帜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握了握拳,沉声道:“感谢贵妃娘娘传话。” “谢谢就不必了。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感谢。若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连宇文锦云都能够有如此的决心,说出“非君不嫁”四个字了,他身为一个男儿又怎么只是如此表态? 寻思着,蔺夕帜一拱手,宣誓般地道:“卑职不敢让贵妃娘娘失望,更不会……让云长公主失望。” “哦?不知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是打算带着云长公主一起私奔吧?” “不,若是卑职就这样逃了,未免也太没担当了。卑职若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云长公主如此待卑职。” 归宁闻言心下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为蔺夕帜的反应和态度而满意。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归宁顿了顿,问。 “卑职预备向皇上请命,带兵出战。” 归宁先是一愣,旋即了然,道:“你想建功立业,然后求皇上将云长公主许配给你?” “只有这样,卑职才能够有资格让云长公主托付终身。”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战死沙场,又或者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小兵?” “想过,但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说明卑职配不上云长公主,也没有资格照顾云长公主一辈子。” “那么,期限呢?你总不能让云长公主等你一辈子。就算云长公主本人同意,皇上也绝对不会答应。” “三年,卑职只求云长公主等卑职三年,若三年内,卑职没能够达成所愿,那只能说明卑职没有这个福分,也说明卑职与云长公主无缘。到那时若云长公主有其他选择,卑职也……” “不会,除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嫁与他人!”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终于按捺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神色激动地对蔺夕帜道。 蔺夕帜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后面偷听。 归宁则是笑笑,起身道:“我想有人可能需要时间好好谈一谈,娜扎,我们去外面赏月如何?” “是,郡主。”娜扎低着头应道。 两人一说一应地就走出去了,也不管宇文锦云和蔺夕帜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而微红了脸。 “郡主,你说皇上会同意吗?”出门后,娜扎忍不住问道。 虽说她一开始并不赞同归宁插手管这件事情,但在亲眼见到宇文锦云与蔺夕帜之间执着的情感之后,娜扎的心里多少也有些触动。若可以,她也愿意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上是个性情中人,又对云长公主宠爱有加,想必不会拒绝。” “可是……和亲一事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云长公主一位长公主,再另选一位就是了。” 虽不知道屋内的宇文锦云与蔺夕帜谈了些什么,但从他们二人出来时一脸掩藏不住的情深意切来看,想必两人谈得很是“愉快”。 归宁见状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谢谢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含着几分羞涩的笑对归宁道。 “现在言谢未免为时尚早,今后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艰难的路要走。等到终成眷属时,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到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如果我那个时候还留在这个皇宫的话。归宁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嗯。到时候,我要请梅贵妃姐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归宁一愣,顿了顿笑道:“感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但……这主婚人的位置恐怕轮不到我,身为长公主,你的婚事自然应该由皇上和皇后来主持。” “皇后嫂嫂……”一想到窦真儿,宇文锦云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窦真儿和宇文诀来为自己主持婚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已经与窦真儿疏远了关系,心中对窦真儿的那份亲近和喜欢也渐渐都变了。 这次和亲的事情也是。 从头至尾,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找窦真儿帮忙,而这件事情若是搁在以前,她会第一时间去找窦真儿。 大概也猜到了宇文锦云心中的想法,归宁笑了笑,劝慰道:“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嗯。”宇文锦云点了点头,“那……今天就不打扰梅贵妃姐姐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卑职告退。”蔺夕帜也朝归宁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走到门口,便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怔住了。 宇文锦云瞪大了眼睛,有些退缩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皇……皇帝哥哥……” 站在他们身后看不见前方情况的归宁听到宇文锦云的低唤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诀今晚竟然会来梅苑,毕竟白天他走的时候是那么生气,归宁还以为他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来看她。 但在转头瞧见了宇文诀身旁还站着窦真儿之后,归宁忽然心中就了然了。 旋即一笑,抬脚行至宇文诀和窦真儿的面前,朝他们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也回神,随后分别向宇文诀和窦真儿行了礼。 “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宇文诀冷脸看着面前的宇文锦云和蔺夕帜,口中问的却是归宁。 “皇帝哥哥,不要责怪梅贵妃姐姐,这都是我的意思。”宇文锦云立刻替归宁解释道。 窦真儿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也在场,怔愣了半响才开口:“云长公主,我知道你平素里与梅贵妃关系不错,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替她隐瞒就不对了吧?” 宇文锦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隐瞒?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情与梅贵妃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求她这么做的。” “你求她?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求得了的吗?”窦真儿嘲讽的反问。 方才窦真儿的话宇文锦云没有听明白,但一旁的归宁却听明白了,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归宁忽而轻声笑了起来。 宇文诀怎也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归宁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不禁皱了眉,问道:“你笑什么?”(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三章 笼络人心 第一五四章 把柄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四章 把柄 蔺夕帜一愣,疑惑道:“敢问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 “云长公主对你如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而云长公主素来也是个硬性子,若是让她得知你宁可让她远嫁他国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以她这么强烈的个性也许会一时想不开……”后面的话归宁故意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她明白蔺夕帜会自动想下去。 果然,她话音刚落,蔺夕帜便明显身体一怔。 虽然蔺夕帜低垂着头让归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归宁却能够从他的身体动作中察觉出她方才的一番话对蔺夕帜所造成的影响。 顿了顿,归宁又补充道:“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关于你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你可以欺瞒我,但你不能欺瞒你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自己一生的至爱,而刚好这个至爱也同样爱着自己,这样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就应该好好珍惜。” “贵妃娘娘,您怎么……”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的缘故,蔺夕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归宁。 也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真正看清楚蔺夕帜的容貌,的确是一个英俊的好男儿,也难怪宇文锦云会对他如此的心动。 知道蔺夕帜想问什么,归宁一笑,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今天并不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来接见你,而是以云长公主的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谈谈。事实上,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确并不赞同你与云长公主两人在一起,因为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无论做怎么样的选择都会让你们今后的生活变得十分辛苦。但是。云长公主喜欢你,她用四个字打动了我。” “敢问贵妃娘娘是哪四个字?” “非君不嫁。” 蔺夕帜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明显地动摇。 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却是脸颊一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梅贵妃姐姐真是……” 不过,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宇文锦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不满意的表情,显然她并不是真的不满意归宁对蔺夕帜说出这样的话。 她喜欢蔺夕帜。对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对蔺夕帜隐瞒过,时到了今日,她更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现在宇文锦云唯一最关心的……就是蔺夕帜是否也与她一样。与她一样有着非对方不可的决心和勇气。 屋内因蔺夕帜的沉默而变得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云长公主她……是这样说的吗?” “她对你的心意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归宁反问。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蔺夕帜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握了握拳,沉声道:“感谢贵妃娘娘传话。” “谢谢就不必了。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感谢。若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连宇文锦云都能够有如此的决心,说出“非君不嫁”四个字了。他身为一个男儿又怎么只是如此表态? 寻思着,蔺夕帜一拱手,宣誓般地道:“卑职不敢让贵妃娘娘失望。更不会……让云长公主失望。” “哦?不知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是打算带着云长公主一起私奔吧?” “不,若是卑职就这样逃了。未免也太没担当了。卑职若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云长公主如此待卑职。” 归宁闻言心下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为蔺夕帜的反应和态度而满意。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归宁顿了顿,问。 “卑职预备向皇上请命,带兵出战。” 归宁先是一愣,旋即了然,道:“你想建功立业,然后求皇上将云长公主许配给你?” “只有这样,卑职才能够有资格让云长公主托付终身。”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战死沙场,又或者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小兵?” “想过,但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说明卑职配不上云长公主,也没有资格照顾云长公主一辈子。” “那么,期限呢?你总不能让云长公主等你一辈子。就算云长公主本人同意,皇上也绝对不会答应。” “三年,卑职只求云长公主等卑职三年,若三年内,卑职没能够达成所愿,那只能说明卑职没有这个福分,也说明卑职与云长公主无缘。到那时若云长公主有其他选择,卑职也……” “不会,除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嫁与他人!”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终于按捺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神色激动地对蔺夕帜道。 蔺夕帜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后面偷听。 归宁则是笑笑,起身道:“我想有人可能需要时间好好谈一谈,娜扎,我们去外面赏月如何?” “是,郡主。”娜扎低着头应道。 两人一说一应地就走出去了,也不管宇文锦云和蔺夕帜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而微红了脸。 “郡主,你说皇上会同意吗?”出门后,娜扎忍不住问道。 虽说她一开始并不赞同归宁插手管这件事情,但在亲眼见到宇文锦云与蔺夕帜之间执着的情感之后,娜扎的心里多少也有些触动。若可以,她也愿意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上是个性情中人,又对云长公主宠爱有加,想必不会拒绝。” “可是……和亲一事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云长公主一位长公主,再另选一位就是了。” 虽不知道屋内的宇文锦云与蔺夕帜谈了些什么,但从他们二人出来时一脸掩藏不住的情深意切来看,想必两人谈得很是“愉快”。 归宁见状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谢谢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含着几分羞涩的笑对归宁道。 “现在言谢未免为时尚早,今后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艰难的路要走。等到终成眷属时,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到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如果我那个时候还留在这个皇宫的话。归宁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嗯。到时候,我要请梅贵妃姐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归宁一愣,顿了顿笑道:“感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但……这主婚人的位置恐怕轮不到我,身为长公主,你的婚事自然应该由皇上和皇后来主持。” “皇后嫂嫂……”一想到窦真儿,宇文锦云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窦真儿和宇文诀来为自己主持婚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已经与窦真儿疏远了关系,心中对窦真儿的那份亲近和喜欢也渐渐都变了。 这次和亲的事情也是。 从头至尾,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找窦真儿帮忙,而这件事情若是搁在以前,她会第一时间去找窦真儿。 大概也猜到了宇文锦云心中的想法,归宁笑了笑,劝慰道:“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嗯。”宇文锦云点了点头,“那……今天就不打扰梅贵妃姐姐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卑职告退。”蔺夕帜也朝归宁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走到门口,便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怔住了。 宇文锦云瞪大了眼睛,有些退缩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皇……皇帝哥哥……” 站在他们身后看不见前方情况的归宁听到宇文锦云的低唤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诀今晚竟然会来梅苑,毕竟白天他走的时候是那么生气,归宁还以为他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来看她。 但在转头瞧见了宇文诀身旁还站着窦真儿之后,归宁忽然心中就了然了。 旋即一笑,抬脚行至宇文诀和窦真儿的面前,朝他们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也回神,随后分别向宇文诀和窦真儿行了礼。 “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宇文诀冷脸看着面前的宇文锦云和蔺夕帜,口中问的却是归宁。 “皇帝哥哥,不要责怪梅贵妃姐姐,这都是我的意思。”宇文锦云立刻替归宁解释道。 窦真儿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也在场,怔愣了半响才开口:“云长公主,我知道你平素里与梅贵妃关系不错,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替她隐瞒就不对了吧?” 宇文锦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隐瞒?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情与梅贵妃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求她这么做的。” “你求她?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求得了的吗?”窦真儿嘲讽的反问。 方才窦真儿的话宇文锦云没有听明白,但一旁的归宁却听明白了,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归宁忽而轻声笑了起来。 宇文诀怎也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归宁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不禁皱了眉,问道:“你笑什么?”(未完待续) ... ... 第一五四章 把柄 第一五五章 糖与鞭子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五章 糖与鞭子 蔺夕帜一愣,疑惑道:“敢问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 “云长公主对你如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而云长公主素来也是个硬性子,若是让她得知你宁可让她远嫁他国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以她这么强烈的个性也许会一时想不开……”后面的话归宁故意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她明白蔺夕帜会自动想下去。 果然,她话音刚落,蔺夕帜便明显身体一怔。 虽然蔺夕帜低垂着头让归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归宁却能够从他的身体动作中察觉出她方才的一番话对蔺夕帜所造成的影响。 顿了顿,归宁又补充道:“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关于你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你可以欺瞒我,但你不能欺瞒你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自己一生的至爱,而刚好这个至爱也同样爱着自己,这样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就应该好好珍惜。” “贵妃娘娘,您怎么……”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的缘故,蔺夕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归宁。 也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真正看清楚蔺夕帜的容貌,的确是一个英俊的好男儿,也难怪宇文锦云会对他如此的心动。 知道蔺夕帜想问什么,归宁一笑,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今天并不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来接见你,而是以云长公主的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谈谈。事实上。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确并不赞同你与云长公主两人在一起,因为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无论做怎么样的选择都会让你们今后的生活变得十分辛苦。但是,云长公主喜欢你,她用四个字打动了我。” “敢问贵妃娘娘是哪四个字?” “非君不嫁。” 蔺夕帜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明显地动摇。 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却是脸颊一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梅贵妃姐姐真是……” 不过,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宇文锦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不满意的表情,显然她并不是真的不满意归宁对蔺夕帜说出这样的话。 她喜欢蔺夕帜。对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对蔺夕帜隐瞒过,时到了今日,她更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现在宇文锦云唯一最关心的……就是蔺夕帜是否也与她一样,与她一样有着非对方不可的决心和勇气。 屋内因蔺夕帜的沉默而变得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云长公主她……是这样说的吗?” “她对你的心意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归宁反问。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蔺夕帜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握了握拳,沉声道:“感谢贵妃娘娘传话。” “谢谢就不必了。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感谢。若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连宇文锦云都能够有如此的决心,说出“非君不嫁”四个字了,他身为一个男儿又怎么只是如此表态? 寻思着,蔺夕帜一拱手,宣誓般地道:“卑职不敢让贵妃娘娘失望,更不会……让云长公主失望。” “哦?不知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是打算带着云长公主一起私奔吧?” “不,若是卑职就这样逃了,未免也太没担当了。卑职若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云长公主如此待卑职。” 归宁闻言心下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为蔺夕帜的反应和态度而满意。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归宁顿了顿,问。 “卑职预备向皇上请命,带兵出战。” 归宁先是一愣,旋即了然,道:“你想建功立业,然后求皇上将云长公主许配给你?” “只有这样,卑职才能够有资格让云长公主托付终身。”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战死沙场,又或者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小兵?” “想过,但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说明卑职配不上云长公主,也没有资格照顾云长公主一辈子。” “那么,期限呢?你总不能让云长公主等你一辈子。就算云长公主本人同意,皇上也绝对不会答应。” “三年,卑职只求云长公主等卑职三年,若三年内,卑职没能够达成所愿,那只能说明卑职没有这个福分,也说明卑职与云长公主无缘。到那时若云长公主有其他选择,卑职也……” “不会,除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嫁与他人!”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终于按捺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神色激动地对蔺夕帜道。 蔺夕帜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后面偷听。 归宁则是笑笑,起身道:“我想有人可能需要时间好好谈一谈,娜扎,我们去外面赏月如何?” “是,郡主。”娜扎低着头应道。 两人一说一应地就走出去了,也不管宇文锦云和蔺夕帜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而微红了脸。 “郡主,你说皇上会同意吗?”出门后,娜扎忍不住问道。 虽说她一开始并不赞同归宁插手管这件事情,但在亲眼见到宇文锦云与蔺夕帜之间执着的情感之后,娜扎的心里多少也有些触动。若可以,她也愿意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上是个性情中人,又对云长公主宠爱有加,想必不会拒绝。” “可是……和亲一事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云长公主一位长公主,再另选一位就是了。” 虽不知道屋内的宇文锦云与蔺夕帜谈了些什么,但从他们二人出来时一脸掩藏不住的情深意切来看,想必两人谈得很是“愉快”。 归宁见状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谢谢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含着几分羞涩的笑对归宁道。 “现在言谢未免为时尚早,今后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艰难的路要走。等到终成眷属时,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到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如果我那个时候还留在这个皇宫的话。归宁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嗯。到时候,我要请梅贵妃姐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归宁一愣,顿了顿笑道:“感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但……这主婚人的位置恐怕轮不到我,身为长公主,你的婚事自然应该由皇上和皇后来主持。” “皇后嫂嫂……”一想到窦真儿,宇文锦云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窦真儿和宇文诀来为自己主持婚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已经与窦真儿疏远了关系,心中对窦真儿的那份亲近和喜欢也渐渐都变了。 这次和亲的事情也是。 从头至尾,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找窦真儿帮忙,而这件事情若是搁在以前,她会第一时间去找窦真儿。 大概也猜到了宇文锦云心中的想法,归宁笑了笑,劝慰道:“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嗯。”宇文锦云点了点头,“那……今天就不打扰梅贵妃姐姐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卑职告退。”蔺夕帜也朝归宁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走到门口,便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怔住了。 宇文锦云瞪大了眼睛,有些退缩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皇……皇帝哥哥……” 站在他们身后看不见前方情况的归宁听到宇文锦云的低唤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诀今晚竟然会来梅苑,毕竟白天他走的时候是那么生气,归宁还以为他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来看她。 但在转头瞧见了宇文诀身旁还站着窦真儿之后,归宁忽然心中就了然了。 旋即一笑,抬脚行至宇文诀和窦真儿的面前,朝他们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也回神,随后分别向宇文诀和窦真儿行了礼。 “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宇文诀冷脸看着面前的宇文锦云和蔺夕帜,口中问的却是归宁。 “皇帝哥哥,不要责怪梅贵妃姐姐,这都是我的意思。”宇文锦云立刻替归宁解释道。 窦真儿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也在场,怔愣了半响才开口:“云长公主,我知道你平素里与梅贵妃关系不错,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替她隐瞒就不对了吧?” 宇文锦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隐瞒?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情与梅贵妃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求她这么做的。” “你求她?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求得了的吗?”窦真儿嘲讽的反问。 方才窦真儿的话宇文锦云没有听明白,但一旁的归宁却听明白了,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归宁忽而轻声笑了起来。 宇文诀怎也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归宁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不禁皱了眉,问道:“你笑什么?”(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五章 糖与鞭子 第一五六章 揭露“替身”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六章 揭露“替身” 蔺夕帜一愣,疑惑道:“敢问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 “云长公主对你如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而云长公主素来也是个硬性子,若是让她得知你宁可让她远嫁他国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以她这么强烈的个性也许会一时想不开……”后面的话归宁故意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她明白蔺夕帜会自动想下去。 果然,她话音刚落,蔺夕帜便明显身体一怔。 虽然蔺夕帜低垂着头让归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归宁却能够从他的身体动作中察觉出她方才的一番话对蔺夕帜所造成的影响。 顿了顿,归宁又补充道:“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关于你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你可以欺瞒我,但你不能欺瞒你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自己一生的至爱,而刚好这个至爱也同样爱着自己,这样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就应该好好珍惜。” “贵妃娘娘,您怎么……”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的缘故,蔺夕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归宁。 也直到这个时候归宁才真正看清楚蔺夕帜的容貌,的确是一个英俊的好男儿,也难怪宇文锦云会对他如此的心动。 知道蔺夕帜想问什么,归宁一笑,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今天并不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来接见你,而是以云长公主的朋友的身份想与你谈谈。事实上。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确并不赞同你与云长公主两人在一起,因为你们之间身份的差距无论做怎么样的选择都会让你们今后的生活变得十分辛苦。但是,云长公主喜欢你,她用四个字打动了我。” “敢问贵妃娘娘是哪四个字?” “非君不嫁。” 蔺夕帜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明显地动摇。 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却是脸颊一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梅贵妃姐姐真是……” 不过,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宇文锦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不满意的表情,显然她并不是真的不满意归宁对蔺夕帜说出这样的话。 她喜欢蔺夕帜。对于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对蔺夕帜隐瞒过,时到了今日,她更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 现在宇文锦云唯一最关心的……就是蔺夕帜是否也与她一样,与她一样有着非对方不可的决心和勇气。 屋内因蔺夕帜的沉默而变得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问了一句:“云长公主她……是这样说的吗?” “她对你的心意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归宁反问。 听了归宁的话之后。蔺夕帜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半响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握了握拳,沉声道:“感谢贵妃娘娘传话。” “谢谢就不必了。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感谢。若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连宇文锦云都能够有如此的决心,说出“非君不嫁”四个字了,他身为一个男儿又怎么只是如此表态? 寻思着,蔺夕帜一拱手,宣誓般地道:“卑职不敢让贵妃娘娘失望,更不会……让云长公主失望。” “哦?不知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是打算带着云长公主一起私奔吧?” “不,若是卑职就这样逃了,未免也太没担当了。卑职若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云长公主如此待卑职。” 归宁闻言心下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为蔺夕帜的反应和态度而满意。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归宁顿了顿,问。 “卑职预备向皇上请命,带兵出战。” 归宁先是一愣,旋即了然,道:“你想建功立业,然后求皇上将云长公主许配给你?” “只有这样,卑职才能够有资格让云长公主托付终身。”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战死沙场,又或者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小兵?” “想过,但若果真如此,那只能说明卑职配不上云长公主,也没有资格照顾云长公主一辈子。” “那么,期限呢?你总不能让云长公主等你一辈子。就算云长公主本人同意,皇上也绝对不会答应。” “三年,卑职只求云长公主等卑职三年,若三年内,卑职没能够达成所愿,那只能说明卑职没有这个福分,也说明卑职与云长公主无缘。到那时若云长公主有其他选择,卑职也……” “不会,除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嫁与他人!”躲在里屋的宇文锦云终于按捺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神色激动地对蔺夕帜道。 蔺夕帜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后面偷听。 归宁则是笑笑,起身道:“我想有人可能需要时间好好谈一谈,娜扎,我们去外面赏月如何?” “是,郡主。”娜扎低着头应道。 两人一说一应地就走出去了,也不管宇文锦云和蔺夕帜是不是因为她的话而微红了脸。 “郡主,你说皇上会同意吗?”出门后,娜扎忍不住问道。 虽说她一开始并不赞同归宁插手管这件事情,但在亲眼见到宇文锦云与蔺夕帜之间执着的情感之后,娜扎的心里多少也有些触动。若可以,她也愿意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上是个性情中人,又对云长公主宠爱有加,想必不会拒绝。” “可是……和亲一事怎么办?” “又不是只有云长公主一位长公主,再另选一位就是了。” 虽不知道屋内的宇文锦云与蔺夕帜谈了些什么,但从他们二人出来时一脸掩藏不住的情深意切来看,想必两人谈得很是“愉快”。 归宁见状眼中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谢谢梅贵妃姐姐。”宇文锦云含着几分羞涩的笑对归宁道。 “现在言谢未免为时尚早,今后你们还有很长一段艰难的路要走。等到终成眷属时,你再来谢我也不迟。到时,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如果我那个时候还留在这个皇宫的话。归宁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嗯。到时候,我要请梅贵妃姐姐做我们的主婚人。” 归宁一愣,顿了顿笑道:“感谢云长公主一番好意,但……这主婚人的位置恐怕轮不到我,身为长公主,你的婚事自然应该由皇上和皇后来主持。” “皇后嫂嫂……”一想到窦真儿,宇文锦云的眼神不自觉地暗了暗。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窦真儿和宇文诀来为自己主持婚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已经与窦真儿疏远了关系,心中对窦真儿的那份亲近和喜欢也渐渐都变了。 这次和亲的事情也是。 从头至尾,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找窦真儿帮忙,而这件事情若是搁在以前,她会第一时间去找窦真儿。 大概也猜到了宇文锦云心中的想法,归宁笑了笑,劝慰道:“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 “嗯。”宇文锦云点了点头,“那……今天就不打扰梅贵妃姐姐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 “卑职告退。”蔺夕帜也朝归宁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二人走到门口,便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给怔住了。 宇文锦云瞪大了眼睛,有些退缩地往后倒退了两步,“皇……皇帝哥哥……” 站在他们身后看不见前方情况的归宁听到宇文锦云的低唤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宇文诀今晚竟然会来梅苑,毕竟白天他走的时候是那么生气,归宁还以为他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来看她。 但在转头瞧见了宇文诀身旁还站着窦真儿之后,归宁忽然心中就了然了。 旋即一笑,抬脚行至宇文诀和窦真儿的面前,朝他们行礼道:“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也回神,随后分别向宇文诀和窦真儿行了礼。 “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宇文诀冷脸看着面前的宇文锦云和蔺夕帜,口中问的却是归宁。 “皇帝哥哥,不要责怪梅贵妃姐姐,这都是我的意思。”宇文锦云立刻替归宁解释道。 窦真儿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锦云竟然也在场,怔愣了半响才开口:“云长公主,我知道你平素里与梅贵妃关系不错,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替她隐瞒就不对了吧?” 宇文锦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隐瞒?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情与梅贵妃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求她这么做的。” “你求她?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求得了的吗?”窦真儿嘲讽的反问。 方才窦真儿的话宇文锦云没有听明白,但一旁的归宁却听明白了,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归宁忽而轻声笑了起来。 宇文诀怎也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归宁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不禁皱了眉,问道:“你笑什么?”(未完待续。。) ... ... 第一五六章 揭露“替身” 第一五七章 正名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七章 正名 宇文锦云闻言惊讶地瞠大了眼睛,她这才明白窦真儿方才所说的她替归宁隐瞒是什么意思,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皇帝哥哥,事情……” “云长公主。”宇文锦云正欲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但却被归宁出声打断。 宇文锦云疑惑地望向归宁,不解归宁为何不让她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但归宁却是笑看着宇文诀,问道:“事到如今,不知道皇上还能够信任妾身几分?若是皇上每次都选择相信他人而怀疑妾身,那这件事情解释不解释也就没有意义了,皇上不若直接送妾身回去掖西宫。” 又是掖西宫!听归宁再一次提到掖西宫,宇文诀心中的怒火不由更添了几分,沉声怒道:“朕说过,没有朕的命令,你只能呆在梅苑里,哪里都不能去。” 眼见宇文诀和归宁就要争吵起来,宇文锦云立刻道:“皇帝哥哥,你应该相信梅贵妃姐姐才是,她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好,朕还记得曾经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么,现在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解释清楚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个御前侍卫会深更半夜跑到你的梅苑里来。” “皇上心中若还有半分对妾身的信任,那么……”归宁停住话望了一旁的窦真儿一眼,而后继续道,“请皇上让皇后娘娘先离开。” 窦真儿一听,立刻道:“皇上,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值得解释的?深更半夜。一个男人出现在后宫里,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皇上,你不要再被她迷惑自己的眼睛了,请你看清楚一点吧。” “皇后嫂嫂,”眼见窦真儿一直在旁阻扰,宇文锦云不由道,“虽然不知道你意欲何为。但这个时候你身为皇后不应该挑拨是非而应该劝诫皇帝哥哥冷静下来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处罚才是。” “云长公主。这是你应该对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那是因为皇后嫂嫂的所作所为让我只能用这样的态度。” “你……” “够了。”窦真儿正欲与宇文锦云再辩驳两句但却被宇文诀出声打断了对话,“真儿,你先回凤栖宫。” “皇上。你……”窦真儿诧异地望向宇文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当真因为归宁的话而将她赶出去。 “这件事情朕自会有决断,你的身子才刚刚恢复还需要多休息,先回去凤栖宫。”宇文诀再一次道。 窦真儿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宇文诀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只能离去,于是低着头说了一句“妾身告退”之后便转身退出了梅苑。 “现在。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宇文诀看着归宁道。 归宁侧身对宇文诀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既然皇上愿意相信妾身,那么就请皇上进屋坐下好好听妾身解释这一切吧。” 宇文诀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进了屋。 虽然早在窦真儿来找他说归宁半夜与男人私会的时候宇文诀就有想过事情也许并非像窦真儿说的那般。但等听完归宁的讲述之后,他还是稍微愣住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朕,朕的皇妹与一个御前侍卫有私情?”宇文诀问。 “云长公主与蔺侍卫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皇上用‘私情’这个词好像有些太过严重了。”归宁道。 “严重?朕怎么觉得还说轻了?梅娘,你身为长辈怎么能跟着他们这样瞎胡闹?” “胡闹,妾身并不认为这是胡闹。两个相爱之人为了能够在一起而甘愿为彼此付出,这不是一件什么胡闹的事情。更何况,失去所爱的痛苦,皇上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吗?难道皇上想要让云长公主也体验那样的痛苦?” 归宁的话让宇文诀一怔,那样的痛苦他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窦真儿的痛苦他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皇帝哥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夕帜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如同朝阳姐姐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这样说着,宇文锦云突然朝宇文诀一把跪了下去,道,“求皇上成全。” 宇文锦云的话让宇文诀一愣,她是从来都不用“皇上”来称呼他的,她总是叫他“皇帝哥哥”,宇文锦云会在这个时候用“皇上”来称呼他就足够证明了她此刻的决心和认真。 “皇上,”蔺夕帜也跟着跪了下去,一拱手,道,“微臣知道自己有罪,但,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给云长公主幸福。” “证明?如何证明?” “请皇上给微臣三年的时间,三年,微臣定建功立业,成为能够配得起云长公主的人。” 宇文诀并未立刻答话,的确,他现在有些动摇。归宁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失去窦真儿时的绝望,而他从宇文锦云和蔺夕帜的眼神里也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决心以及炙热。 归宁看出了宇文诀的动摇,于是适时地开口道:“皇上可不就给云长公主和蔺侍卫一个机会呢?只是三年,若蔺侍卫无法向皇上证明自己的确有这个能力,皇上再替云长公主安排婚事不迟。至于此次的和亲,不是还有两位尚未出阁的长公主吗?也不是非云长公主不可的事情,皇上难道真的忍心拆散他们?” 宇文诀闻言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宇文锦云,问道:“锦云,你果真不后悔?也许他根本就做不到你所期待的那样。” “臣妹绝不后悔。” “好,这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别怪朕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若最后事情的结局并不若你们所想象的美好,到时候就不要怪朕不顾念亲情。”宇文诀沉声道。 是,他的确心软,不忍心拆散宇文锦云和蔺夕帜,让宇文锦云痛苦,但他毕竟是帝王,不可能任由宇文锦云任性胡来。他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但也仅此一次。 不过,这样一次的机会对于宇文锦云和蔺夕帜来说就足够了。 宇文锦云几乎在听闻了宇文诀的话的瞬间就欣喜地朝宇文诀叩了个头,隐藏不住高兴地道:“谢谢皇帝哥哥。” “你还知道叫朕‘哥哥’?”宇文诀没好气地问,但语气里却有着遮掩不住的宠溺。 转头再望向蔺夕帜的时候,宇文诀脸上的笑意就变成了肃穆,“你应该知道,朕是因为锦云和梅贵妃的请求才给了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朕希望,更加不要让云长公主失望。” “是,微臣一定不让皇上失望,亦不会让云长公主失望。”蔺夕帜坚定地道。 虽说宇文诀今晚的出现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事情最终似乎也得到了圆满地解决。 看着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两人望着对方时那深情的眼神,归宁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淡淡的,但却十分温柔。 这让宇文诀一愣,心里竟有些吃味,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归宁从不曾对着他露出过如此温柔的笑容。 原本望着宇文锦云和蔺夕帜的归宁似是察觉到了身旁人的笑容,不由侧头望向宇文诀,在发现宇文诀微沉着脸色之后,归宁并未想太多只以为宇文诀依旧还在为她擅自做主帮助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一事而感到生气,不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这看在宇文诀眼里又成了别的意思,他以为归宁是在同他赌气。仔细想想后,宇文诀才发现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跟归宁说说话了,每次说话都总会闹得不愉快。 一旁的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也渐渐主意到了宇文诀同归宁之间异常的气氛,两人互望一眼双双告退。 “我渐渐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梅贵妃了。”出了新梅苑之后,蔺夕帜忍不住说道。他一直都知道宇文锦云同归宁关系密切,但却从没认真想过宇文锦云为什么会与归宁这般亲近,直到今日见到归宁本人,他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宇文锦云听着蔺夕帜的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长公主因何发笑?”蔺夕帜不解地问。 “我笑是因为……你终于肯在我面前自称‘我’了,而不是‘卑职’‘下官’。” 蔺夕帜一愣,“这不是长公主要求的吗?” “是,是我要求的,所以我很高兴。不过,有件事情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梅贵妃姐姐的。事实上,一开始我对梅贵妃姐姐也充满了怀疑,总觉得她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为什么后来变了?” “因为她对我很好啊。虽然我知道她事实上也的确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我能感觉到她没有什么坏心。在她得宠之后甚至还一度规劝皇帝哥哥要‘雨露均沾’,也从没做过什么因为妒忌而陷害他人的事情。”(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七章 正名 第一五八章 收集罪证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八章 收集罪证 另一边还坐在屋内的宇文诀和归宁之间的气氛显然就没有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之间那般融洽,归宁几乎是用平淡到漠然的声音对宇文诀道:“皇上留下来是想要责备妾身不应该怂恿云长公主追求自己心中所爱吗?还是说,事到如今,皇上仍旧以为妾身与蔺侍卫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件事是朕误会了你。”虽然一开始宇文诀就不是真的相信窦真儿所说的话,但没有哪个男人在听到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够保持心平气和,所以他才会在见到蔺夕帜出现在新梅苑的时候如此动怒。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无法冷静,妾身从未怪罪过皇上,也不敢怪罪皇上,妾身只是感到有些心寒罢了。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信任却好像始终如一,这就是所谓的‘心里位置的差距’吗?虽然这是妾身一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但……亲身体会过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件这么让人痛心的事情。” “朕其实并没有完全……”宇文诀原是想要解释的,但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纵使他没有完全相信窦真儿的话但他对归宁产生了怀疑的事情却是真的,这一点他不想替自己斑驳什么。 而归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在赶朕走?难道你还在计较皇后小产的事情,就因为朕没有相信你?你要知道。朕亲眼看见你……”后面的话,宇文诀却没有说出口,而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道,“尽管如此,朕也从不认为你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利就陷害皇后的人,所以朕才没有对你进行处罚,而你却一直与朕斗气,你不觉得自己太肆意妄为了吗?” “是啊,皇上的确是亲眼看见了,会那样怀疑妾身也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归宁说着。突然抬起手朝宇文诀挥了过去。 宇文诀一愣。猛地一把抓住归宁的手,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宇文诀如何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抬手打自己,这是他连身为皇子的时候都不曾遇到过的事情,更别说是成为皇上之后了。 归宁定定地望着宇文诀。而后问道:“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看到了眼下的情形。皇上觉得那人会怎么想?会认为是妾身想打皇上而被皇上制止。还是会认为是皇上在对妾身动怒?不用说,大家都只会以为是后者吧,因为以妾身的身份和立场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妾身打皇上这样的事情。可事实上呢?有谁会想得到是妾身主动对皇上动了手?所以说。亲眼看见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妾身什么意思都没有。”归宁从宇文诀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道,“皇上还是请回吧,妾身身体不适恐怕伺候不了皇上。” “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不满于归宁明显想要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宇文诀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但在意识到之后却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过重,于是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放缓了语气转移了话题道,“替朕泡一杯茶吧,朕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你为朕亲手冲泡的安神茶了。” 宇文诀的确有很久没有喝过归宁泡的茶了,自从归宁跟随太后上富台山之后,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让归宁不曾再亲手为宇文诀泡过茶。 归宁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对宇文诀说了一句“请皇上稍后片刻”之后便起身出了房间。 望着归宁离去的背影,宇文诀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方才归宁的暗示他不可能没有听明白,只是他不愿意产生这样的怀疑,但是…… 难道……真儿她果真为了陷害梅娘而自己……这样寻思着,宇文诀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 若是过去,他绝对不会相信窦真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如今……连窦真儿的真实身份他都已经产生了怀疑,即便窦真儿当真会做出这种为了陷害他人而杀害自己腹中孩儿的事情出来,宇文诀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只是,他派宇文恭出去调查,自己还没有任何音讯,对于现在的窦真儿也许不是真正的窦真儿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出自于他的怀疑罢了,若……只是他想错了呢?窦真儿的的确确就是窦真儿,那么……难道要他去相信、去接受过去那样善良热情的窦真儿竟然会变成如今会为了私利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够残忍的亲手杀害的人吗? 宇文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所以他现在只能够暂时委屈归宁。 可…… “委屈啊……”宇文诀喃喃道。 会用到“委屈”这个词,不就已经表明了他自己心中的立场了吗? 原来,他在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因为他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竟然会取代窦真儿在他心中的位置,而这个人居然是与窦真儿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归宁。 “皇上,请用茶。”当宇文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宁已经泡好了茶端着走了进来。 “嗯。”宇文诀只是轻应了一声,随手从归宁手中接过了茶杯。 轻呷一口,熟悉的味道便立刻自唇齿间蔓延开来,老实说,宇文诀是真的爱极了归宁所泡的茶。 至于其原因究竟是因为归宁所冲泡的茶的确十分合他胃口还是因为那与印象中极度相似的味道,宇文诀已经不想再去追求了,他只要知道,他喜欢身边这个人,也喜欢身边这个人给自己泡的茶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宇文诀突然就开了口:“梅娘,不要再同朕斗气了。” 归宁一怔,诧异地望向宇文诀。 饶是看起来似乎对宫中的一切都掌控其中的归宁也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会向她妥协。 她一直都知道,宇文诀相对比其他君王而言,更加重情重义,所以才会那么深刻地爱着窦真儿,所以才会专宠窦真儿这么久,甚至还处处迁就窦真儿,但……归宁却没想到有一天宇文诀竟然会将他对窦真儿的“迁就”放到自己身上。 虽然……这是她一直计划得到的东西。 从着她为了报仇而重回这个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用尽各种方法撬开宇文诀的心扉,然后逐步的一点一滴地将自己渗透进宇文诀的心底,最后亲手剥夺走宇文诀奉献给窦真儿的一切。 而从方才宇文诀对她说出“不要再同朕斗气了”这句话的那一刻起,也就足以证明她的确做到了,她的确已经在宇文诀心中占据了一方不可替代的位置,但…… 此刻归宁心中却并没有丝毫复仇成功后所得的快感,反而还涌起了一阵愧疚。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宇文诀产生愧疚,他曾经那样待她,纵使她如何欺骗他、利用他,甚至是玩弄他的感情,她都不需要对此感到抱歉,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逐渐变强的负罪感。 她也知道让自己的心境产生如此变化的理由——是因为宇文恭,是宇文恭化解了她心中的仇恨,所以让她变得不能够再如此理所当然地利用和欺骗宇文诀了。 “也许……妾身并不值得皇上这样的对待。”犹豫了半响,归宁终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值不值得由朕说了算。”宇文诀显然并不打算收回自己放在归宁身上的情感。 “但……或许有一天妾身会让皇上彻底失望。” “是吗?朕却不这么认为。” “妾……”归宁原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在看见一旁的娜扎之后却突然住了口。沉默了半响后,她突然问道,“僖嫔最近怎么样?” 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会突然问到郝僖,宇文诀稍微怔愣了一下。 “她怀了龙嗣不是吗?皇上应该派人好好照顾她。”归宁补充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宇文诀还以为归宁并不知晓郝僖怀孕一事。 “在天牢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僖嫔亲口告诉妾身的。” “是僖嫔亲口告诉你的?”这个事实让宇文诀有些意外。 归宁只是微点了下头,并没有针对这件事情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道:“妾身提起这件事情,只是希望皇上能够好好照顾好僖嫔。”虽说现在郝僖依旧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宫中,但归宁知道窦真儿绝对不会放过窦真儿。 “朕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只是,无论是归宁还是宇文诀,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刚提及过的郝僖竟然会在当天夜里就失足落水而亡。 当清晨听见九斤来报说是有人在荷花池里发现了郝僖的尸体时,床榻上的归宁和宇文诀两人都是一愣。【防盗】(未完待续。。) ... ... 第一五八章 收集罪证 第一五九章 查找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五九章 查找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另一边还坐在屋内的宇文诀和归宁之间的气氛显然就没有宇文锦云和蔺夕帜之间那般融洽,归宁几乎是用平淡到漠然的声音对宇文诀道:“皇上留下来是想要责备妾身不应该怂恿云长公主追求自己心中所爱吗?还是说,事到如今,皇上仍旧以为妾身与蔺侍卫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件事是朕误会了你。”虽然一开始宇文诀就不是真的相信窦真儿所说的话,但没有哪个男人在听到了那样的事情后还能够保持心平气和,所以他才会在见到蔺夕帜出现在新梅苑的时候如此动怒。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无法冷静,妾身从未怪罪过皇上,也不敢怪罪皇上,妾身只是感到有些心寒罢了。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信任却好像始终如一,这就是所谓的‘心里位置的差距’吗?虽然这是妾身一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但……亲身体会过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件这么让人痛心的事情。” “朕其实并没有完全……”宇文诀原是想要解释的,但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纵使他没有完全相信窦真儿的话但他对归宁产生了怀疑的事情却是真的,这一点他不想替自己斑驳什么。 而归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在赶朕走?难道你还在计较皇后小产的事情,就因为朕没有相信你?你要知道,朕亲眼看见你……”后面的话,宇文诀却没有说出口,而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道。“尽管如此,朕也从不认为你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利就陷害皇后的人,所以朕才没有对你进行处罚,而你却一直与朕斗气,你不觉得自己太肆意妄为了吗?” “是啊,皇上的确是亲眼看见了,会那样怀疑妾身也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归宁说着。突然抬起手朝宇文诀挥了过去。 宇文诀一愣。猛地一把抓住归宁的手,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宇文诀如何也没有想到归宁竟然会抬手打自己,这是他连身为皇子的时候都不曾遇到过的事情。更别说是成为皇上之后了。 归宁定定地望着宇文诀,而后问道:“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看到了眼下的情形,皇上觉得那人会怎么想?会认为是妾身想打皇上而被皇上制止,还是会认为是皇上在对妾身动怒?不用说。大家都只会以为是后者吧,因为以妾身的身份和立场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妾身打皇上这样的事情。可事实上呢?有谁会想得到是妾身主动对皇上动了手?所以说。亲眼看见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妾身什么意思都没有。”归宁从宇文诀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道,“皇上还是请回吧。妾身身体不适恐怕伺候不了皇上。” “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不满于归宁明显想要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宇文诀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但在意识到之后却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过重。于是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放缓了语气转移了话题道。“替朕泡一杯茶吧,朕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你为朕亲手冲泡的安神茶了。” 宇文诀的确有很久没有喝过归宁泡的茶了,自从归宁跟随太后上富台山之后,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让归宁不曾再亲手为宇文诀泡过茶。 归宁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对宇文诀说了一句“请皇上稍后片刻”之后便起身出了房间。 望着归宁离去的背影,宇文诀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方才归宁的暗示他不可能没有听明白,只是他不愿意产生这样的怀疑,但是…… 难道……真儿她果真为了陷害梅娘而自己……这样寻思着,宇文诀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 若是过去,他绝对不会相信窦真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如今……连窦真儿的真实身份他都已经产生了怀疑,即便窦真儿当真会做出这种为了陷害他人而杀害自己腹中孩儿的事情出来,宇文诀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只是,他派宇文恭出去调查,自己还没有任何音讯,对于现在的窦真儿也许不是真正的窦真儿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出自于他的怀疑罢了,若……只是他想错了呢?窦真儿的的确确就是窦真儿,那么……难道要他去相信、去接受过去那样善良热情的窦真儿竟然会变成如今会为了私利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够残忍的亲手杀害的人吗? 宇文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所以他现在只能够暂时委屈归宁。 可…… “委屈啊……”宇文诀喃喃道。 会用到“委屈”这个词,不就已经表明了他自己心中的立场了吗? 原来,他在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因为他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竟然会取代窦真儿在他心中的位置,而这个人居然是与窦真儿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归宁。 “皇上,请用茶。”当宇文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宁已经泡好了茶端着走了进来。 “嗯。”宇文诀只是轻应了一声,随手从归宁手中接过了茶杯。 轻呷一口,熟悉的味道便立刻自唇齿间蔓延开来,老实说,宇文诀是真的爱极了归宁所泡的茶。 至于其原因究竟是因为归宁所冲泡的茶的确十分合他胃口还是因为那与印象中极度相似的味道,宇文诀已经不想再去追求了,他只要知道,他喜欢身边这个人,也喜欢身边这个人给自己泡的茶就足够了。 这样想着,宇文诀突然就开了口:“梅娘,不要再同朕斗气了。” 归宁一怔,诧异地望向宇文诀。 饶是看起来似乎对宫中的一切都掌控其中的归宁也没有想到宇文诀竟然会向她妥协。 她一直都知道,宇文诀相对比其他君王而言,更加重情重义,所以才会那么深刻地爱着窦真儿,所以才会专宠窦真儿这么久,甚至还处处迁就窦真儿,但……归宁却没想到有一天宇文诀竟然会将他对窦真儿的“迁就”放到自己身上。 虽然……这是她一直计划得到的东西。 从着她为了报仇而重回这个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用尽各种方法撬开宇文诀的心扉,然后逐步的一点一滴地将自己渗透进宇文诀的心底,最后亲手剥夺走宇文诀奉献给窦真儿的一切。 而从方才宇文诀对她说出“不要再同朕斗气了”这句话的那一刻起,也就足以证明她的确做到了,她的确已经在宇文诀心中占据了一方不可替代的位置,但…… 此刻归宁心中却并没有丝毫复仇成功后所得的快感,反而还涌起了一阵愧疚。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宇文诀产生愧疚,他曾经那样待她,纵使她如何欺骗他、利用他,甚至是玩弄他的感情,她都不需要对此感到抱歉,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逐渐变强的负罪感。 她也知道让自己的心境产生如此变化的理由——是因为宇文恭,是宇文恭化解了她心中的仇恨,所以让她变得不能够再如此理所当然地利用和欺骗宇文诀了。 “也许……妾身并不值得皇上这样的对待。”犹豫了半响,归宁终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值不值得由朕说了算。”宇文诀显然并不打算收回自己放在归宁身上的情感。 “但……或许有一天妾身会让皇上彻底失望。” “是吗?朕却不这么认为。” “妾……”归宁原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在看见一旁的娜扎之后却突然住了口。沉默了半响后,她突然问道,“僖嫔最近怎么样?” 大概是没有想到归宁会突然问到郝僖,宇文诀稍微怔愣了一下。 “她怀了龙嗣不是吗?皇上应该派人好好照顾她。”归宁补充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宇文诀还以为归宁并不知晓郝僖怀孕一事。 “在天牢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僖嫔亲口告诉妾身的。” “是僖嫔亲口告诉你的?”这个事实让宇文诀有些意外。 归宁只是微点了下头,并没有针对这件事情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道:“妾身提起这件事情,只是希望皇上能够好好照顾好僖嫔。”虽说现在郝僖依旧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宫中,但归宁知道窦真儿绝对不会放过窦真儿。 “朕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只是,无论是归宁还是宇文诀,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刚提及过的郝僖竟然会在当天夜里就失足落水而亡。 当清晨听见九斤来报说是有人在荷花池里发现了郝僖的尸体时,床榻上的归宁和宇文诀两人都是一愣。 宇文诀立刻神色微变地起身更衣,归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妾身想去看看。”(未完待续) ... ... 第一五九章 查找 第一六零章 真相大白(大结局)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一六零章 真相大白(大结局) 宇文恭的确回来了,带着惊天的秘密回来了。 当他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宇文诀的时候,宇文诀同样怔住了。 尽管他多少已经开始怀疑或许归宁才是真正的朝阳公主,而皇宫里的皇后窦真儿只是一个冒牌货,但他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你是说窦真儿其实是……朝阳身边的丫鬟花芸?”宇文诀不可置信地问。 这个花芸宇文诀是认识的,她从小就跟在朝阳身边,与朝阳情同姐妹。 当初窦真儿回来的时候,宇文诀也曾问过她关于花芸的下落,当时窦真儿是说花芸为了救她已经遇害了。因而宇文诀也没有再多追问,却哪里想得到回来的人竟然不是真正的窦真儿,而是花芸。 是花芸害了真正的窦真儿,然后顶替了窦真儿的名字跟身份,以朝阳公主之名回来了。 宇文恭微一一点头,“正是她。”在最初得知宫中这个窦真儿的真正身份时,宇文恭也同样十分震惊。因为花芸同窦真儿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实在想不通花芸为什么会做出弑主并取而代之的事情来。 可种种迹象却表明,现在的窦真儿的的确确就是真正的窦真儿身边的花芸,而归宁才是真正的窦真儿。 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曲厉轩告诉给宇文恭的。 当初宇文诀命令宇文恭去祁辽调查归宁的身份,宇文恭就想到了去祁辽。因为他知道梅娘便就是归宁。 到了祁辽之后,经过多番接触,宇文恭总算是查出了些眉目。 但真正让他明白真相的却是曲厉轩。 是曲厉轩将归宁如何从归宁变成梅娘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他,也是曲厉轩说归宁和花芸曾经都换过容:一个是由花芸换成了窦真儿,一个是由窦真儿换成了现在的梅娘。 尽管一开始宇文恭觉得不可思议,可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归宁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成功换脸的例子,所以容不得他不信。 可,曲厉轩却始终不愿意说出花芸这么做的理由也不愿意说他当初为什么会帮她们二人,只是说花芸十分痛恨宇文诀以及整个宇文皇室。而他并不愿意花芸和归宁两人中任何一个人死去。 当然。这些事情宇文恭并未告诉给宇文诀,因为当初曲厉轩答应告知他真相的时候唯一提出的要求便是不可以让宇文诀知道这件事情当中他们祁辽也插手了。 因为曲厉轩尽管帮助了花芸也帮助了归宁但却无意与宇文诀为敌,他只是有些私心罢了,但这些事情绝对没有牵扯到政治和国家大事。 也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宇文恭才答应了曲厉轩的请求。 一切终于真相大白。宇文诀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这么说。宁儿她……她果真就是真儿?”宇文诀喃喃道。 宇文恭眼神暗了暗。轻应了一声:“嗯。” “那……真儿是朕害死的?是朕亲手将她……” “皇兄,这件事情怨不得你,这一切都是花芸的计谋。更何况。当时真儿失去了记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是朝阳公主。”宇文恭劝慰道。 “但……但是是朕亲自……” 眼见宇文诀如此痛苦,宇文恭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缓缓道:“也……也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儿……我是说真儿,她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宇文诀紧抓着宇文恭的肩膀,激动地道,“你说……真儿她还没有死?”宇文诀此刻的心情已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了,所以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宇文恭也称呼归宁为“宁儿”这个事实,只是激动地追问宇文恭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真儿并没有死,而且,她就在皇兄你的身边。” “这怎么可能?如果真儿就在朕身边,朕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那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是真儿。” “你是说……”宇文诀眼睛一亮,道,“宁儿?宁儿在朕身边?” 宇文恭点点头。 “她是谁?”宇文诀着急地追问。 但还没等宇文恭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宇文诀便突然抬手打断了宇文恭欲说话的动作,缓缓笑道:“不,朕知道她是谁。” “皇兄已经知道了?”宇文恭惊讶地问。 “刚刚才知道的。因为,她有许多地方都表现得像极了宁儿,尤其是她泡的茶。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梅娘,对不对?”即便宇文恭不回答,宇文诀也几乎可以肯定“梅娘”的身份了。 因为他不止一次的在“梅娘”的身上找到过面对归宁时才有的感觉。 “对。”宇文恭肯定了宇文诀的推测,道,“梅娘就是归宁,归宁就是朝阳公主,但梅娘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朝阳公主的事实,她只以为自己是归宁,她回来也只是为了报仇。不过,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她改变了主意。” 说着,宇文恭忽然在宇文诀的面前跪了下来,道:“臣弟肯定皇上饶了梅娘一命。” “你在说什么?”宇文诀高兴地将宇文恭从地上扶了起来,道,“既然朕已经知道了梅娘才是真正的真儿,朕又怎么可能会怪责她?更何况,当年的确是朕对不起她,她会想要复仇也是应该的。但是……” 宇文诀微皱了眉,问道:“真儿当年为什么会失忆?” “是花芸给她下了毒,所以真儿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在肯定归宁就是真正的窦真儿的那一刻,宇文恭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他从未见归宁当成窦真儿的替身,但他依旧还是爱上了归宁,可没想到原来归宁就是窦真儿,绕来绕去他爱着的竟然始终都是窦真儿。 想必,宇文诀也是如此吧。 他一直爱着窦真儿,所以才会将归宁当成窦真儿的替身,尽管他后来为了假的窦真儿放弃了真正的窦真儿,可当归宁以梅娘的身份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对归宁动了情,只因为归宁原本就是窦真儿。 “可有解药?”宇文诀问。 宇文恭犹豫了片刻,而后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便是解药。” 宇文诀欣喜地接过解药,高兴道:“朕现在就要让真儿回到朕的身边。” 这样说着,宇文诀便带着瓷瓶出了御书房。 宇文恭知道宇文诀是去了梅苑,原本他并不想跟着前去打扰,可……他终究还是想再见归宁一面,于是也跟着宇文诀一起到了梅苑。 归宁努力克制着自己因见到宇文恭而动摇不已的心,看着宇文诀问道:“这是什么,毒药?” 宇文诀没有多解释,只是道:“喝下去。” 听到不算回答的回答,归宁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从宇文诀手中接过小瓷瓶而后一仰头将里面的药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宇文诀语带期待地问。 但归宁却是神色痛苦地皱着眉,而后突然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三年后。 “宁儿,你怎么出来了,天凉了,小心着凉。”一道温润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而后自己肩膀上便多了一件衣服。 归宁回头望向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而后轻轻向后将自己倚进来人的怀里,应道:“今晚的月亮特别漂亮,所以出来看看。” 男子也顺着归宁的目光抬头向上望去,果然见到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嗯,的确很漂亮。不过……” 抬手轻轻摸了摸归宁隆起的腹部,男子继续道:“你现在属于特别时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下次不要再这样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如今的归宁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 “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归宁依赖地道。 “嗯,”男子闻言轻轻拥紧归宁,柔声道,“说的也是。” “恭。”归宁终于叫出了男子的名字。 眼前这个陪在她身边的人并非当今的皇上宇文诀,而是宇文恭。 说实话,在终于恢复自己的全部记忆之后归宁的确曾动摇过。当她是窦真儿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真心爱着宇文诀的,可是,当她失去身为窦真儿时的记忆变成归宁的时候她又是恨着宇文诀并且爱着宇文恭的。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宇文恭。 而宇文诀竟也答应了放他们走。 所以她便与宇文恭回到了她当初生活过的山谷,过着隐居避世的生活。 “嗯。”宇文恭轻轻应着。 “你会后悔吗?后悔放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跟我来此隐居。”归宁问。 “不会。”宇文恭坚定地道。他没有忘记当初在离开之前宇文诀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一旦发现归宁过得不好,他便会从他手中夺走归宁。 所以宇文恭绝对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让归宁生活得不幸福,因为他不允许宇文诀有抢夺归宁的机会。 他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够失去归宁,这一点是他早就认定的事情。 所以他当初才会想要带着归宁一起私奔。 那一次,归宁拒绝了他,这一次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归宁,并且他还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后悔、怎么可能会放手? 未完待续……)i1292 ... 第一六零章 真相大白(大结局) 第八九章 质问【推荐二千六加更】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八九章 质问【推荐二千六加更】 “你说你想要出宫去走走?”宇文诀微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锦云,问道。 宇文锦云用力地点点头,“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宫去玩了,有些闷了嘛。” “嗯,你的说法朕可以理解,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想要出宫竟然还主动跑来向朕这个皇兄作报告?你以前想出去不都是自己带着人直接就出去了吗,什么时候跑来问过朕的意思啊?” “其实……”宇文锦云笑了笑,凑到宇文诀身边有些撒娇地说道,“其实我这次不是只想一个人出去,还想再带一个人出去。” “带一个人出去?行啊,你想带谁出去直接吩咐一声就是了,有谁胆敢拒绝你堂堂长公主的要求啊?” “不是……就是那个人跟皇帝哥哥你有点关系,哦,不,是有大大的关系,所以……我就只好来求皇帝哥哥来了。” “跟朕有关?谁啊?”宇文诀疑惑地问。 宇文锦云看了看坐在宇文诀身旁的人,道:“是梅贵妃姐姐。” 一旁的归宁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问道:“我?” “是啊。”宇文锦云又转而靠到归宁身边,道,“我这不一个人出宫玩也挺无聊的嘛,就想着找个人陪我一起去。我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这个人属梅贵妃姐姐最为合适了。一来,我与梅贵妃姐姐素来关系不错,也有很多话聊;二来,梅贵妃姐姐来京都这么久都一直呆在宫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带梅贵妃姐姐好好认识认识京都。” “这……”归宁有些犹豫地望向宇文诀。 对于出宫去走走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不至于特别有兴趣,但也并不抗拒。 若是宇文诀同意,她同宇文锦云出去走走倒也未尝不可。 “怎么,你想出去?”察觉到归宁投放过来的视线,宇文诀问道。 “全凭皇上安排。” “哎呀。皇帝哥哥你就让梅贵妃姐姐陪我去嘛。”还没等宇文诀开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宇文锦云就抢着说道,“再说了,梅贵妃姐姐都来了这里多久了,还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呢,你让允了吧。” “你……”宇文诀看了看归宁又看了看宇文锦云。终于还是抵不过宇文锦云的纠缠,点点头道,“好吧,朕允了。” “太好了,皇帝哥哥果然很好。那锦云现在……就跟梅贵妃姐姐出宫去了?” “去吧。不要太晚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宇文锦云迫不及待地拉着归宁往门外走去。 也不等归宁做准备,宇文锦云拉了归宁就直奔宫外,归宁好笑地拉住她说道:“云长公主难道是打算要我们就这样穿着这一身出宫去?至少得先换身衣服吧?” 宇文锦云停下来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又看了看归宁,笑了起来,“你看看,我一高兴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梅贵妃姐姐说的对。穿着这一身衣服的确不方便出宫。那我们先各自回宫换一身衣服,等下就直接在南门碰面?” “嗯,好。” 各自回宫换了衣服之后。归宁和宇文锦云两人就各自带了自己身边的下人出了宫。 不过,出宫后归宁却发觉到宇文锦云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分明就是她自己向宇文诀主动要求出宫来玩的,但整个过程中归宁却发现宇文锦云有些心不在焉的。 起初归宁还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后来却发现这并不是她的错觉,宇文锦云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而且还时不时地走神。 “云长……锦云,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怎么了?”归宁终于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宇文锦云一愣,笑了笑解释道:“啊。那个啊,可能是我饿了吧,不如这样,我们去找间酒楼吃点东西吧?” “嗯,也好。不过,我对这里不熟,所以也不知道哪家酒楼好,可能还需要你来安排。” “这个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宇文锦云带着归宁到了京都那间最大的酒楼,很轻车熟路地让店小二直接带着几人去了雅间。 老实说,宇文锦云推荐的这家酒楼很不错,东西也都很好吃,不过,归宁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在心里寻思着宇文锦云这一次叫她出宫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不认为宇文锦云方才几次三番地走神单单只是因为肚子饿了这样的理由,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从刚刚开始起跟在宇文锦云身边的小太监小寿子就不见了身影,归宁可没听见宇文锦云对小寿子下过什么命令,更加不可能会出现敢擅自离开主子身边的奴才,所以…… 宇文锦云是背着我偷偷下的命令?归宁在心里暗暗寻思着不免又多了几分好奇。 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归宁心里却在隐隐期待着宇文锦云进一步的举动。 但归宁却没想到自己的“期待”最后等来的竟然会是眼前这个人。 归宁侧过头疑惑地望向宇文锦云,“云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这……其实……” “其实,是我要求锦云这么做的。”在宇文锦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宇文恭突然开口说道。 “什……”归宁诧异地望向宇文恭,她没想到宇文恭会承认得这么爽快。 宇文锦云看了看面对面的两人,略显尴尬地说道:“那个……你们两人好好聊一聊,我吃饱了出去逛逛。” “云长公主请留步,”归宁叫住了宇文锦云,道,“我与三王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这……”宇文锦云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宇文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因为归宁说的毕竟都是实话,他们这样孤男寡女的的确不应该共处一室。 “这里有我,锦云,你先离开吧。”宇文恭说道。 “哦,好,那你们好好谈啊……”说完,宇文锦云又凑近宇文恭身旁低声道,“不管结果如何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时间也不多,最多只能半个时辰,有什么话你们尽量谈完。” “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嗯,好。”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感动受宠若惊呢?”宇文锦云才刚刚一离开归宁就变了表情,坐在椅子上一脸嘲讽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恭问道。 “事实上,我有些不明白,为何梅贵妃每次在见到我的时候总是喜欢出言不善呢?”宇文恭问。 “谁知道呢,或许……有些人就是莫名地让人觉得讨厌吧,哪怕只是站着什么都不说也足够让人心情不悦。” “是吗?这还真是抱歉,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这般惹人讨厌。”宇文恭微笑着道。 “说吧,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只是为了‘闲聊’吧。”归宁主动结束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问道。 虽然不知道宇文恭到底为何要见自己,但归宁却知道宇文恭见自己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几句话,更何况他还特意通过宇文锦云来安排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见面,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的确不是为了闲聊,事实上,眼下有件事情让我觉得十分疑惑,所以想要亲自向梅贵妃娘娘求证。” “这就奇了怪了,我与王爷素无往来,王爷能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来解答的?更何况,王爷如此聪明之人都解决不了的疑惑我又如何能解?” “不,这件事情别的人的确解答不了,但唯有梅贵妃娘娘可以解。” 归宁心下一紧,微微蹙了眉,不禁思忖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不会,我们只见过几次而已,他应该没有机会发现什么,难不成……他还是为了窦真儿而来? 思及此,归宁的心情愈发沉闷起来,声音里也透了明显的不耐,道:“王爷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宇文恭点点头,“我也想直说不想绕弯子,那么,我就直问了,我想知道……梅贵妃娘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归宁一震,但很快平静下来,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明白?” “你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敢问这世上有谁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现在我是梅贵妃,从前我是朝阳郡主,但无论我的身份怎么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我是梅娘。” “是吗,可我为什么觉得你的过去不应该是梅娘呢?” “这话还真是新鲜,那王爷倒是说说看,我若不是梅娘那又会是谁呢?”归宁笑着反问。 宇文恭突然盯着归宁,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轻轻说道:“宁儿。” 这样的眼神和语气,与其说宇文恭是在回答归宁的问题倒不如说更像是在用亲密的语气唤她。 归宁心下猛地一颤,情绪差点在瞬间奔溃,若不是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若不是她在察觉到自己情绪即将奔溃的瞬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用掌心的疼痛来提醒自己,此刻她只怕已经是在宇文恭的面前全线崩溃了。 第八九章 质问【推荐二千六加更】 第九七章 合作 替身归来 作者:六叶阶 第九七章 合作 曲厉轩并没有因为窦真儿的话而变得高兴,反而因为窦真儿这番暗藏着疯狂的言论而心情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窦真儿心里藏着一份深沉的仇恨,那是远比归宁心中的恨意还要强烈而沉重的仇恨,也是他完全无法触及的深处,可是……他却不知道窦真儿已经因为这份仇恨而陷入了如此疯狂的境地。 窦真儿有没有对宇文诀动心,身为旁观者的曲厉轩心里很清楚明白,而窦真儿方才的话让曲厉轩不禁担心窦真儿会不会有一天真的亲手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也对那个梅娘动心了?又或者,那个梅娘根本就是你派来的。因为你忌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所以你故意找来一个梅娘送进宫里来让她处处与我作对。” 曲厉轩没有回答窦真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写一句话转交给梅娘。”窦真儿说道。 “写一句话?什么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曲厉轩闻言脸色一沉,问道:“然后你再派人抓个现成,于是我与梅娘之间有私情的说法就成立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那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早有预谋呢?” “若要扳倒梅娘唯有此举可行。”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对我造成是什么影响,又会对整个祁辽造成什么影响?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吗?” “那么,反过来,我会让人模仿梅娘的笔记,然后送给你一封信。你只需要在事发之后指认那封信的确是出自梅娘之手,并且将全部责任推给梅娘,就说是梅娘单方面地倾慕于你,你对她并没有任何情意,这样你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甚至,”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的话,说道。“我还可以以‘有辱祁辽皇室之名’的名义请求宇文诀严惩梅娘。对不对?” 窦真儿闻言一笑,道:“没错,这样便既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牵连也可以让梅娘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应有的惩罚?曲厉轩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陷人于不义之事的人究竟还是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归宁对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报复都是这个人应得的。 因为她的确伤归宁至深。 见曲厉轩没有答话,窦真儿还以为曲厉轩这是默许了。于是追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但曲厉轩的回答却出乎窦真儿的意料之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同意。虽然我与梅娘并非亲生兄妹,但要我这样陷害她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你真想要对付梅娘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我是不会帮你分毫的。更加不会帮着你同她争宠。” 起初窦真儿还有些不理解曲厉轩为什么会拒绝她,听了曲厉轩的最后一句话后她有些了然了,笑着解释道:“你错了。我这不是在争宠。梅娘的存在已经妨碍到我的计划了,所以我才会想要对付她。并非是因为争风吃醋,你应该要相信我。” “如果真的不是在争风吃醋,那就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对宇文诀动心,我就帮你。” “你想要我如何证明?”窦真儿问。 “跟我离开。只要你离开宇文诀,离开皇宫,我就会像从前曾向你许诺过的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 “不可能。”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窦真儿就脱口拒绝了曲厉轩提出的要求。 话出口之后窦真儿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随即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有留在皇宫里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虽然你能够帮助我,但是若没有了‘皇后’的身份就算有你相助也难以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 “行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好自为之吧。”曲厉轩打断了窦真儿断断续续的解释,他忽然觉得还对眼前这个女人保留了一丝希望的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早在当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他回到皇宫开始他就应该认清她的。 刚刚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问她要不要留在她身边,今后他绝对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深深地看了窦真儿一眼后,曲厉轩收敛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对窦真儿说道:“希望皇后娘娘能够达成所愿,告辞。” 直到曲厉轩推门而去窦真儿还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曲厉轩竟然会真的拒绝她。 “梅娘,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窦真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在窦真儿看来曲厉轩会对她如此绝情绝对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因为归宁的缘故,她绝不相信曲厉轩会无缘无故就对自己如此狠绝但却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亲手将曲厉轩推开的。 回到宫中之后窦真儿见了一个任人都没有想过她会见的人,这个人是与郝僖的表姐杨襄人。 杨襄人自己也是惊讶万分,虽说如今她已经摆明了是归宁阵营中的人,但最近归宁与窦真儿之间并没有闹出任何矛盾,甚至可以称之为“和平相处”,而作为她个人她就更加没有做过什么触怒窦真儿的事情了,窦真儿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见她呢? 杨襄人此刻心情有些忐忑地坐在窦真儿面前,窦真儿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多言,只能静等窦真儿开口。 不过窦真儿似乎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很快就开了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会忽然要见你?”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杨襄人小心地问。 窦真儿轻笑了一声,道:“吩咐?这本宫可不敢。这谁不知道你与郝僖两姐妹是梅贵妃身边的红人,若是本宫为难了你如何向梅贵妃妹妹交代?” 杨襄人听着不由心下一惊,窦真儿的这番话说得很是古怪,以她皇后娘娘的身份,就算她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又哪里需要向归宁一个贵妃交代? 她这番话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归宁越俎代庖?还是在暗示她说归宁心里有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管事前者还是后者,窦真儿的这一番话都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杨襄人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暗想着: 难道皇后终于打算要同梅贵妃姐姐撕破脸皮了,想要拿我来开刀? 虽然近来窦真儿表面上与归宁相处和平,但众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表象罢了,依照窦真儿平日里为人处世的作风,她决计不可能会这样轻易接受归宁的存在,更加不会就这样放过归宁。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面上杨襄人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着首,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言重不言重你心里清楚,只不过……本宫倒是替你感到有些不值。”窦真儿一边仔细观察着杨襄人的反应,一边说道。 杨襄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窦真儿话中的意思。 窦真儿则是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如今梅贵妃深受皇上喜爱,你的妹妹僖嫔也跟着一起受到了福泽,就连昭贵人、李贵人等人也都或多或少都侍过寝,为何偏偏与僖嫔最亲近的你也迟迟未得到皇上的亲睐呢?想到这一点,就连本宫都为你感到不值啊。” 杨襄人闻言不由一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也曾问过郝僖,但郝僖却只是告诉她让她不要多问,还说一定要听从归宁的安排切不可多想。 这本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杨襄人本也无意争宠,只是眼下被窦真儿这样刻意一提及,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纵使她无意争宠,但宇文诀毕竟是她的夫君也是她唯一的天,她又哪里会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宠爱呢?只不过是因为无能为力罢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不应该是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对。 如今归宁深受宇文诀喜爱,而她的表妹郝僖也因为归宁而几番受宠甚至还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若是她们二人当真有心想要帮她一把,她绝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连见宇文诀一面都难,除非…… 除非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杨襄人在心里喃喃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和残酷的真相,杨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 或许归宁有理由这样对她,可是她的妹妹郝僖又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她? 不,不会的。 杨襄人忽然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思忖道: 僖妹妹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而且僖妹妹也一直对我多番照顾,怎么可能会……绝对不会的,这或许是皇后的挑破离间之计,我不该相信她,对,就算不相信梅贵妃,我也不应该不相信僖妹妹…… 第九七章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