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轻》 婚礼 第一章 文华大酒店,婚礼进行曲播放正酣。 方萄萄盯着桌上那只四仰八叉的澳洲龙虾,吞咽口水,暗自下定决心:开席就一筷子夹住最嫩那坨肉!吃!个!爽! 想的倒挺美。 方萄萄她妈许惠绢同志心里不高兴了谁也别好过。 开席后,席间长辈边动筷子边打听久日不见的方萄萄近况。 张阿姨:“萄萄今年多大啦?” 周阿姨:“快三十了吧。哎哟年纪不小了啊。” 陈阿姨:“找对象了吗?” 张阿姨:“还没找啊?三十了可不好找哦。” 陈阿姨:“工作是做什么的?” 周阿姨:“没工作?那难怪了,没工作女孩子可不好找对象。” 闲话至此,张阿姨陈阿姨周阿姨收拾收拾八卦碎渣子,心满意足开始吃喝。 剩许惠绢暗青着张脸,狠狠剜了眼嘴角还沾着残渣的方萄萄,暗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就知道吃。” 方萄萄心虚地喝橙汁。憋屈啊:俺丢人你还给带出来,怪谁? “吃饱了就去主桌转转,你姨妈说今天伴郎好几个男的没结婚,你去认识一下,都是年轻人。跟他们玩,别跟我们几个老堂客坐一起。”许惠绢满脸嫌弃赶女儿走。 方萄萄看着一口没吃上的澳龙,望洋兴叹。缓缓起身,朝姨妈的女儿、她表妹、也就是今天婚礼的主角走去。 按许惠绢的话说:李雪子比她有出息,大学毕业就嫁给本市知名富二代,在五星级酒店结婚开8888一桌的酒席,给家里人挣足了面子。不像方萄萄,大龄未婚待业女青年,一听就不让人省心。 李雪子比方萄萄小七岁,她离开家乡时对方还是个小孩儿,两人关系并不亲近,此刻凑过去,气氛一阵尴尬。 方萄萄搓搓手,呆站在旁边像只傻鹅。白白虚长了这么多岁,连应酬话也不会说。 “你来啦。”李雪子连忙跟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姐。刚从S市回来,唉,吴昊你给我姐让个座儿,我还要去敬酒,你们几个帮忙照顾下。” “得咧。”吴昊拍拍椅背,让方萄萄坐过来,跟着李雪子亲热地喊她:“姐,坐这儿。” 一句姐,把方萄萄心里那点小遐思全整没了。 笨头笨脑地坐下,接过吴昊递来的酒杯,抿了小口,味道极好,冰凉涩爽的青葡萄酒,舌尖回绕着芳香甘甜,她吞了吞津液,一连又喝了好几口。杯见底马上喝光了。 “姐姐酒量不错?” 吴昊惊喜地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她妈在场,方萄萄不敢贪杯,摇了摇头谦虚道:“不用。我酒量不好的。” “好,姐你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吴昊也不纠缠,跑别桌美滋滋泡妞去了。他们都是新郎新娘的同学朋友,穿着体面的华裙礼服,活泼地聊着天,互相熟悉喝起酒来也放得开。纵情恣意。 方萄萄一个年近三十的“老姑娘”,按她妈的要求,穿端庄的格子衬衫,齐膝长裙。安插其中,像娇艳的玫瑰花丛,无端端多出一支康乃馨。古板且无趣。看一眼即可没采摘的必要。 只能是托脸看他们年轻人玩闹,静静的,没什么存在感。 她喝了点儿小酒,晕乎乎,面颊绯红,心生羡慕:年轻真好啊,年轻人,那么容易快活,身边流淌着春光和喜悦,瞧着都替他们高兴。 她微微扬唇,泛起笑意。 撞上对面酒桌另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他眸光深邃,也含着笑意,与方萄萄眼神交汇。 方萄萄心弦拨动,身子轻颤,瞪大了双眸,与他相视。 ——乔昂? 卧槽!方萄萄忍不住偷骂脏话。是乔昂。那个比她矮大半脑袋瘦不拉几的小屁孩,几年不见,草塔妈。竟然帅成这个逼样子! -- 乔昂 第二章 乔昂是方萄萄她妈闺蜜的儿子。 方萄萄初中的时候,卢阿姨跟乔昂住她家隔壁那栋楼,乔昂他爸是房地产商,方萄萄家这个小区就是乔昂家建的。 方萄萄高中的时候,跟乔昂报过同一间补习社,每晚下学两人一起走路回家,乔昂那会儿皮得要死,瘦皮猴一个,方萄萄不爱搭理他,只记得她有次生日,乔昂送过她一个小玩具,方萄萄高兴地拆开来一看,盒子里跳出只大蟑螂,吓得她生他好几天的气,从此更不爱搭理他。 后来乔昂他爸生意越做越大,卢阿姨跟乔昂搬了家,不过常跟许惠绢一块儿打麻将,这么多年来两家关系一直走得近。 方萄萄几次听她妈说起乔昂的事。 [出国念大学去了,后来又回国。] [小子可帅了,追他的女孩多,你卢阿姨得意死。] [特别爱干净的男孩子、个子又高,真不错。] 方萄萄只当她妈说话夸张,这一见面,十足被吓坏。 “妈。” “那是乔昂吗?” 方萄萄蹲她妈妈身边,跟看怪物似的,“他怎么,长这么高了啊?” 乔昂就在不远处,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身材好、腿特长,白净的脸,气质清秀,书里咋形容来着,如玉的少年感,清俊疏朗。 “二十三了,还不长高啊?都跟你似的,横向发展。”许惠绢表扬别人家孩子,还不忘贬低自己闺女,不然浑身不舒爽。 方萄萄是有点胖。 摸了摸肚子上的肉,难免自惭形秽。她看着长大的小兔崽子长成翩翩少年郎,自己咋就变得又肥又老呢,现实太残酷了! “乔昂!” 许惠绢扬手招呼他过来,笑道:“你萄萄姐,刚跟我说你现在变帅了。都认不出来了。” “我哪有!”方萄萄气道,“我就说他长高了。” 她妈可真是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她不要面子的吗?! “姐姐。” 乔昂朝方萄萄点了点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叫她。 方萄萄一脸腼腆,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了,没出息得很,乔昂身上有股子味道,柚子味,是年轻人的洁净香气,怪好闻的。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方萄萄摆出姐姐的样子,大大方方问:“你呢,交女朋友了吧。” 乔昂翩然笑笑,还没答。 许惠绢:“乔昂会没有女朋友吗,方萄萄你操心操心自个儿吧。一把年纪还没对象,乔昂,有合适的跟你姐做介绍啊,我都要愁死了。” 方萄萄简直哭死。她妈能不能别再给女儿的人生制造障碍了呀。 乔昂歪过头,问:“我们等会儿去纯K,一起吧。” 方萄萄纠结了下。原本不想去的,去了也不认识人,肯定很无聊。 但乔昂来邀,她又不想拒绝……他太香了,温和又清爽,阳光满溢、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别担心。” 看出她担忧,他说:“跟着我不会让你无聊。” “哦。”方萄萄这下觉得他是真长大了,都会保护姐姐了,终于答应:“好的。” -- Rоùsんùщù4.cом 开房 第三章 方萄萄坐乔昂的车走,白色的保时捷,好车啊。 车里放着美国西海岸rapper的歌,方萄萄起了个话题,“你也喜欢GFUNK?” 她用的“也”,是要大聊音乐品味的架势,可惜乔昂不配合,摇头道:“留学时听得多,现在还好。” “……哦。”方萄萄没法显摆了,乖乖闭嘴听歌,她记得小时候的乔昂,记忆深刻,他那会儿喜欢吃干脆面,讨厌数学,不爱写作业,但现在面前的男人,已经是英俊帅气的男人了,她一点也不了解,没法跟他亲近。 “姐姐。” 乔昂开车时不抽烟,递过来盒子:“抽烟吗?” 方萄萄惊讶了下,反应过来摇头,“不抽。”装也得装一下不是。 他笑了笑,继续开车。 纯K离酒店近,很快就到了,车稳稳当当开进停车位,保安来迎,将已经等在门口的一行人带进顶层豪华包厢。 方萄萄只认识刚才见过的吴昊。 新郎和新娘都不在,啤酒、香槟一打接一打的上,年轻漂亮的妹妹们拿麦唱歌,男生围着玩骰子,方萄萄局促地和乔昂坐在角落,不时有人过来邀请加入他们。 “问我姐。” 乔昂岔开长腿、姿态慵懒地仰在沙发,语气颇淡,把问题抛给方萄萄。 吴昊说:“你姐太乖了,她不会,你教教她。” 方萄萄装纯的路线走得很成功。寡淡的一张脸,小鼻子小眼睛,嘴唇肉嘟嘟的,长发乌黑遮住额头,表情严肃,一副人民女教师的样子。 乔昂胳膊伸过来,状似无意的拨弄了下她的刘海,露出方萄萄狭长的眼眸:“你再问,她会不会喝酒。” 方萄萄默默低下头。心尖儿一颤,酸溜溜的。 “姐,你会喝酒吗?跟我们一块儿玩游戏。”吴昊拿出纸牌,“很简单,一学就会。” 话说到这份上,再装可不好意思了。 方萄萄咬唇,还是乖乖女的调调:“嗯,会的。” ——开什么玩笑。方萄萄混社会的时候,这群臭小子还在背英语四级呢。 “得咧。”吴昊一声口头禅,招呼几波人过来喝酒。 游戏嘛,输赢不重要。 喝多喝少、谁喝、喝完之后趁着醉意,统统原形毕露才是重点。 方萄萄的酒量,谁也不知道。 包厢里的人给乔昂面子,也没人灌她酒。 有个漂亮姑娘可能对乔昂有意思,每次输了都撒娇要乔昂帮喝,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后来明显醉了。 迷人的一双眼亮着热光,死死盯着对方坏笑。 乔昂朋友在旁打趣道:“操,邹梦年你别灌了!想跟乔昂去开房你直说啊!” 邹梦年大叫:“关你屁事啊,我跟乔昂开房你出钱吗!” “我出。你们现在就去!买套的钱也给你出!” 包厢内一阵哄笑。 方萄萄咽了咽口水。 心想:哇,现在年轻人这么直接的吗。 她看着身旁的乔昂,他的指尖泛红了,长眼睫盖住昏沉的眼神,下颚线、鼻梁的弧度,俊美得让人心痒。 方萄萄突然生出个想法:乔昂长大了。 那……那个也长大了吧…… 那他上床的时候,也这么帅吗? 方萄萄不否认,她现在很想把乔昂上了。 -- Rоùsんùщù4.cом 真大 第四章 想得倒挺美! 方萄萄可不敢把乔昂拐上床,她妈、卢阿姨、但凡任何相识的人知道这事儿,她都会被闲言碎语的唾沫星子喷死。 局散了,小年轻们醉的七七八八。 只老大姐方萄萄一脸清醒,没人打她主意,自然孤芳自赏,对影自怜。 众人酒后开不了车,李雪子和老公过来给大家送酒店房卡,顺嘴问方萄萄:“姐,你今晚回家睡吗?” 不然呢……方萄萄看表,十二点多了,许惠绢肯定睡了,太好,不然回去又得被问东问西。 [方萄萄,今天有没有小伙子看上你?] [年纪小一两岁不打紧,现在流行姐弟恋。] 完全猜得出她说啥。 方萄萄准备打车回家,回首看眼沙发上的乔昂,他冷冷地,低着头不说话,是醉傻了?还是醒的?看不出。 不过轮不到方萄萄管。 叫邹梦年的小姑娘一屁股坐乔昂旁边,大半身子往他腿上蹭,缠缠绵绵的,马上就要去“开房”了或许。 方萄萄深吸口气,扬扬眉,走人! 纯k楼下空车很多,不用排队,方萄萄心烦,站马路边抽烟缓缓,一边抽一边望星空,秋天的夜啊、凉风吹、月亮圆满,一切好极了。 好极了……偏偏也不好……酒精和尼古丁刺激之下,方萄萄涌起冲动,来不及细想,熄灭烟,转身就往回走—— 她得去找乔昂。 她得把他给上了! 凭什么不能上?她不能上,那别的女人也不能上。 方萄萄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回去找人对线,不想,碰上吴昊几个。 “姐你怎么回来了?” 怪尴尬的。 方萄萄找借口:“哦,我手机忘拿了。” 吴昊:“我帮你打一下。” “别别别,我上去自己找。”方萄萄赶紧逃跑,一路窜上楼,包厢门口又遇到邹梦年。就她一个人。 问:“乔昂呢?” 邹梦年:“他下去挪车了,保安说车位好像有问题。” “嗯,那你好好照顾他,我走了。”方萄萄装腔作势,戏挺足的,转身就去停车场找乔昂。 看样子是没醉啊,还知道挪车。 方萄萄想着,走出电梯,往乔昂的车位那儿去。 “啊——”空旷的停车场,一声惊呼,她被身后的人用力搂进怀里。 温热气息吐在耳廓边,青柚香和酒气浓郁,伴着男生的呼吸抚摸她耳垂,乔昂压着嗓子低问:“在找我?” 哦。醉了。 方萄萄不说话,面颊滚烫,从趾尖红到嘴唇。空气沉默中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情欲在流窜。 乔昂不理会她有没有回应,拖着人直接摁在车尾,昨日送洗过保时捷,想也不想地拉起方萄萄的裙子,手伸了进去。 屁股大,圆圆的,巨翘,裙子遮住了没发现,他五指一收紧、指间全是肉,跟揉馒头似的大力地揉搓。 “姐姐……”乔昂性感地喘息下,捏爽了,长指往小穴搅,没一会,就湿透了。 他笑了:“你好淫荡啊,方萄萄。” 方萄萄是挺淫荡的,但也不能没面子吧,回头娇俏地瞪他一眼,手伸过去解他皮带,鸡巴硬了没,小兔崽子。 “操。”方萄萄忍不住惊叹,真大。 -- 车震 第五章 太大了,进来的时候,方萄萄差点没晕过去,火烧过的铁棍顶进肚子,小小的穴紧裹着大鸡巴,肉穴发疯似地咬着龟头,想把硕大异物挤出去。 乔昂话不多说,开始肏她、水渍声在停车场“啪——啪——”声响大得过分,方萄萄有点害怕了,哭戚戚地求饶:“去、去车里。”大腿一颤一颤的,逼越夹越紧,要命。 “你求我。”乔昂摸上她的胸,方萄萄胖啊,胸大得可以,一捏全是奶水,晃晃荡荡着胸前的大奶子,波涛汹涌。 “求你嘛……”方萄萄又不要脸,摆了摆屁股,想去车里做。 乔昂掏出钥匙,开了车,抱起方萄萄屁股,两人紧密相连,躲进保时捷前座儿。 豪车就这点不好,空间太小,技术施展不开。 方萄萄又不敢脱衣,乔昂躺着,她女上位,扭腰上上下下,两人性致高昂,纯粹地抽插运动也干得满身汗。 半小时后。 方萄萄不行了,腰酸腿软,浑身抽搐地叫,“快射啊……啊,啊啊……” 小穴流出的欲水淌在乔昂裤子上,他指甲抠了抠她凸起的小阴蒂,又是一波高潮,狂风暴浪袭来…… 乔昂摁着方萄萄屁股,耸了几下,一滴不剩全给内射了。 “呼——”方萄萄大口喘气,捡回条小命,红扑扑的脸,两条胳膊紧抱着乔昂的脖子,没完没了地啃他耳朵。 “别舔。”乔昂皱眉,口气不好:“还想来?” 不了不了。 方萄萄这才放手,低头整理衣服,发现自己原来内衣都没脱,扒了裤子两人就开干,真是场速战。 乔昂成长速度惊人。她很满意。 “爽了吗?” 男人嘴角上扬朝她笑,什么时候感觉到的呢,她想上他? “还可以。”方萄萄眯眼,温顺得像只猫,挠挠他下巴,正欲献上一枚香吻。 乔昂偏过头,回避了这个吻。 这就有点不爽了。 不过方萄萄不介意,她不能指望吃了顿好的还让献身的男人买单。 两人下车。 乔昂还得回去找他的小姑娘,问:“一起吗?” “一起3P吗?”方萄萄开玩笑,白了他眼:“我自己回家。” “嗯。” 乔昂点头,走之前摸了摸她的腰,“胖,减肥吧。刚才压死我了。” 气得方萄萄想踹他。 一句话没说,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回到家,才想起他们连联络方式都没有留。咋说呢,跟帅哥打一炮这件事可以说十分美味,但如果对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子,此事就后患无穷了。 方萄萄开始后怕。 寻思绝对不能让她妈知道,乔昂又帅性能力又强,只吃一次却是可惜,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作为长辈,可不能再干这么不道德的事儿了。 许惠绢不知道女儿干的破事儿。 第二天,跟她提相亲。 方萄萄一方常态,表现得万分积极。 “好啊好啊。” “几点?” “跟谁啊?” 许惠绢:“你乔伯伯的侄子,跟你年纪差不多,银行工作,明天来家吃饭。” 方萄萄没意见,闷头喝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乔伯伯的侄子?那岂不是乔昂的堂哥! 晕乎。这可太倒霉了。 -- 宵夜 第六章 乔文来家吃饭,方萄萄饭都没吃两粒,忧心忡忡的,竖起耳朵听他跟父母聊天。 “平时工作比较忙,没时间谈对象。” “单位里女孩子也多,但大部分结婚了。” “我也不急。还是要找合适的。” 乔文有问必答,坐方萄萄右侧,长得斯斯文文,身为银行客户经理,一副资本主义熏陶过的精明气质。 若说女人看见乔昂就想跟他上床,那看见乔文,方萄萄大抵只想跟他买基金股票。 吃完饭,两人在客厅坐了会儿聊天。 之前也不是没见过面,但太不熟了,方萄萄很早就离开本市去外地读书,鲜少回来,乔文又是谨言慎行的性子,两人聊来聊去、聊不出个屁来,气氛很是沉闷。 许惠绢看了急:“你们别待家里唉,出去转悠转悠,散散步看电影什么的。” 方萄萄于是换了身衣服,跟乔文出门。 她穿了件果橙色毛线衣,灯芯绒阔腿裤,扎丸子头,碎发散在两颊边,戴框架细边眼镜,显年轻,像个大学生。 乔文下班过来西装笔挺,头发修剪得短,成熟男人的面貌。 两人去小区附近的商业城看了场好莱坞大片,出来后,方萄萄一身轻松,心想:活动进行到这儿,也算完成一次程序化的相亲。 回去路上,乔文说:“你好像。不是特别着急。” “急啊。”方萄萄睁眼说瞎话,“恨不得明天就领证结婚。” “那咱们明天去领证结婚。”乔文笑道。 “啊?” 方萄萄下巴拖地,一动不动。 “噗。”乔文解释:“跟你开玩笑的。我看得出。你对我没感觉。” “……”方萄萄腹诽:你对我不也没感觉,当我看不出? 看完电影也才十点,现在回去,许惠绢一定抱怨她“怎么回来噶早!”“对相亲没有诚意”由此延伸到“她不清白、不孝顺,妄为人子”,方萄萄难啊。 “肚子饿不饿?” 方萄萄提议:“我请你吃宵夜吧。” 乔文说:“行。” 他们去本市有名的烧烤一条街,路边摊,地道好味,一人一瓶啤酒,要了几手烤串,吃得挺舒服。 期间乔文接了个电话,说有朋友会过来。 方萄萄随口问:“谁啊。” “我弟,还有他女朋友。” 方萄萄一惊:“乔昂?” “嗯。”乔文转头喊老板多加几手烤串。 方萄萄砸吧砸吧嘴,挺不是滋味:“乔昂交女朋友了?上回没听说。” 乔文:“不知道,他女朋友多,今天交明天就分,谁知道呢。” 有钱富二代、花花公子、骚包。 方萄萄脑子浮现的这几词,用来形容乔昂没什么问题。 她不是很想见他,寻思找个借口偷溜。 结果乔昂到得很快——还是那辆白色保时捷,风驰电擎地驶过马路边,恰好停在方萄萄和乔文坐的小板凳旁边。 方萄萄满嘴孜然,龇牙咧嘴地吃着烤串。 一抬头,见着乔昂拉下车窗,邪里邪气地对他们笑,副驾那边,是上次见过的邹梦年,得意地伸过头来看他俩:“嗨!” 方萄萄弯出甜笑,也热情地冲她挥手打招呼:“嗨!” 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 往事 第七章 邹梦年是大城市里常见的本地姑娘,打扮入时,妆容得体,身上总有两件名牌,项链或包包什么的,面容透着生活无忧的活泼可爱。 方萄萄跟她还算聊得来,反正实在聊不下去女生之间还有星座和减肥这类的……话题。 “我不能再吃了。”邹梦年露出求救的眼神,朝方萄萄和乔文道:“最近在减肥,你们知道宵夜最长胖了。” 方萄萄深有同感:“对。晚上绝对不能吃宵夜。” 虽然她怀疑邹梦年一口肉嚼二十下才吞,小腰细得才十六寸,但瘦子通常比胖子努力减肥,跟有钱人比普通人更能挣钱一个道理。 “你也别吃了。” 乔昂喝啤酒,淡淡睨了方萄萄一眼。那意思,她读得懂。 方萄萄冷口冷面,看他做了个“胖”的口型,只是坏心眼没说出来。 “姐姐不胖啊!”邹梦年亲昵地揪了下乔昂的胳膊,“你别乱说话,女人肉肉的身材刚刚好,这叫富贵美。” 乔文“噗哧”笑出声。 方萄萄感觉背后中了一箭,忍得辛苦才没发脾气。 她一直属于比较易长肉的体质,又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读书时青春期发育早,班里男生给她什么难听外号都起过,“奶妈”、“大熊妹”,简直人生阴影。方萄萄以前很是羡慕班里竹竿身材的女孩。 但而今她二十八了。不再是因为胸大屁股大就自卑的高中生。 “胖就胖吧,我乐意吃。”方萄萄夹一根羊排叼嘴里,犟道:“吃货的快乐你们不懂,哼哼,不懂拉倒。反正没人管我。” 乔昂挑眉,继续喝啤酒。 邹梦年拉他袖子,小声说:“你姐是不是生气啦。” 方萄萄无语。 不知该先反驳“我没有生气”还是“我不是他姐”……算了,吃相都不太好看。只得嗦着嘴里那根羊排,先啃干净再说。 吃完宵夜,乔昂把单买了。 方萄萄吃饱喝足,还不忘装逼:“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哎呀,我是姐姐嘛,怎么能让小弟弟买单呢。”话里藏针地刺乔昂几句。 乔文丝毫没察觉,笑道:“咱别跟富二代争着买单吧,经济实力不一样。” 方萄萄悻悻做了个鬼脸。也对。反正这小子有钱,还不是自己挣的。 “原来你请客?” 乔昂伸出手机,让方萄萄扫微信,“姐姐把钱转我。” 方萄萄僵着脸笑不出来了。 忍气拿手机加乔昂微信,发个两百块的红包过去:“查收。” 他滑了滑屏幕,没点开红包,对着方萄萄微信头像多看两眼,说:“P得不错。” “不嘴贱能死啊?” 方萄萄终于憋不住了哈,“乔昂你忘了小时候被我打成什么样了是不是?” 她人高马大,压着豆芽似的小崽子,一顿猛捶,打得他哭爹喊娘,方萄萄是给他点面子之前才懒得提! 方萄萄对邹梦年猛吐黑泥:“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的,小时候,丑得像颗老葱,又蠢,什么作业都不会做,老师来检查就装蒜,嗷嗷,我作业忘记带了。” “还有,他上初中了都要跟妈妈睡,因为怕鬼。每次走夜路回家,都扯着嗓子嚎,鬼见了他才要被吓死吧!” 方萄萄滔滔不绝地喷他。 乐得乔文和邹梦年嘎嘎大笑。 乔昂呢? 抽烟。嚣张地吐出个烟圈,给方萄萄去了条微信:[等着啊,姐姐。] — 收藏和评论有点凄惨 好像没写过这么冷的文 但自娱自乐也会好好写完的! -- Rоùsんùщù4.cом 真实 第八章 宵夜后。 乔昂叫代驾来一起送邹梦年回家,乔文跟方萄萄上了出租车。 快到的时候,乔文突然问:“你真对我一点感觉没有?” 方萄萄觉得乔文心机可真够重的,明明是互相没看上,一个反问就把相亲失败的理由全归结到她一个人头上。 不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方萄萄勇敢背锅:“我们好像比较适合当朋友。” 乔文点头,找补道:“当朋友也不错,今天你请客了,下回我请你吃饭。” “什么时候请?”说到吃饭,方萄萄都是认真的。她倒不至于差一顿饭,可能就有点看不惯乔文虚伪客气的模样。 乔文没想方萄萄这么直接,迟疑了下说:“周末吧,平时上班比较忙。” “好。”她就是认真的。 小区门口,方萄萄下车后并未立刻回家。 她坐在小区儿童游乐园的秋千,嘴里叼根烟,看着手机,两百块的微信红包乔昂没领,只发来一句话,叫她等着。 等着就等着。她乖不乖? 抽到第二根烟时,乔昂语音电话来了。 [在哪?] [在家啊。] [出来,我到了。] [干嘛?] [操你。] 方萄萄顿了话,呼吸也变深了,不得不说,她吃乔昂这一套,不错,她想上他,也想被他操,想得心里直发痒。 送上门的,不上白不上。 方萄萄把地上的烟头用卫生纸小心包好扔进垃圾箱,旋即转身,马路边果然停着乔昂的保时捷。 方萄萄左右观望,心想这时间应该遇不见熟人,才放心上了乔昂的车。 一上车,女人香水味扑鼻,刺激得方萄萄立马犯鼻炎打了个大喷嚏,“啊欠——” “开、开下窗。” 方萄萄拿出纸巾拧鼻涕,脸色挺难看:“你女朋友是不是有狐臭啊,喷这么多香水干嘛。有病。” 乔昂开窗吹风。冷冷没说话。 她不装了。现在旁边这个才是真实的方萄萄,刻薄、霸道、不留情面,不讨喜。在乔昂小男孩的很长一段成长时期,都对这个武力值爆棚的姐姐带有天生的好奇和恐惧。 “喂,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方萄萄歪头问他:“那天开房过后?” 乔昂不乐意谈,但既然方萄萄非要问,“没在一起。也没开房。” “骗鬼呢。” 方萄萄包里找出颗喉糖,清嗓子,不可置否:“乔文说是你女朋友。” “信不信随你。” 乔昂目不斜视地开车,方萄萄突然反应过来:“靠!你酒驾?” “我就喝了点啤酒。” 乔昂瞪了她眼,“要不你开?” 方萄萄可不敢酒驾:“那还是你开吧。” 意外的是,乔昂并没把车开往酒店,反而把方萄萄带去了新买的单身公寓。 这间公寓地段好、楼层高、夜景佳,装修简单气派,方萄萄坐在大飘窗往楼下望,即使深夜,繁华城区夜店依旧人满为患,大批派对girl在排队。 她摘了眼镜。在沙发坐下:“你搬出来住了?” “嗯。一个月前。”乔昂在开放式厨房,冰箱前问:“喝什么?” “酒。” 方萄萄换了个舒服地姿势,斜躺着:“没喝过瘾。” 乔昂家也确实储藏丰富,拉开满满一酒柜:“什么酒?威士忌?” “高粱酒。” 方萄萄抿嘴笑,喜滋滋地说:“有花生米吗?高粱、花生米。一绝。” 乔昂摇头:“真会吃。” 会吃、会喝,会玩,即便快三十岁了,老横生气的方萄萄依旧是大写的享乐主义。 -- Rоùsんùщù4.cом 黄瓜 第九章 高粱酒用拇指大小的玻璃杯盛满,喝到第三杯,方萄萄开始上头。单手扒拉下毛线衣,锁骨漂亮,胸乳丰腴,只穿一件丝质吊带背心,蹬两下又把裤子脱了,光溜溜的,白豆腐皮肉,烂泥似的瘫倒在薄毯里,面颊滚烫,只想呼呼大睡。 乔昂拉起毯子,衣裤脱光也钻了进去。 两人窝在沙发,一具颀长精瘦的身子紧贴着她浑身软肉,他拿冰凉的手掌摩挲她的腰,低喃道:“方萄萄。想我怎么操你?” “呃…”方萄萄呜咽了声,眯着眼,腮间红透,嘟唇:“你说呢。”脑袋伏过他的肩,轻轻蹭了蹭,甜蜜地笑:“小屁孩。” 没哪个男人愿意上床时被当成小孩。乔昂眸中闪过愠怒,掰起方萄萄大腿、抬高,浅粉色内裤夹出一条暧昧的线,他瞥见茶几上被方萄萄咬过半口的小黄瓜,扒开内裤,想也不想地把黄瓜塞进女人下体。 “啊——”一道呻吟,方萄萄激颤,脚趾尖都绷紧,小穴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黄瓜刺摩擦着甬道,掌握的男人分毫没准备控制力道,猛力抽插。 方萄萄咬唇,虚弱无力地仰脸,任由他在自己躯体玩弄放肆,水流出来,湿哒哒的,越插流越多,慢慢一股子骚味。 乔昂把黄瓜顶进最里头,穴口收缩,贪婪地吞下,他不悦地甩了女人臀部一巴掌,“什么都喜欢吃。男人的鸡巴不能满足你吗?” 操。方萄萄逼近高潮,翻了个白眼,累得说不出话来,迷糊中又想,不是我不让你操啊,打我做啥。 “舔。”乔昂捏住方萄萄下巴,把勃起的性器撞上她的脸,激动地乱跳,奈何方萄萄迟迟不张嘴,转强硬的口气:“舔我!” 方萄萄张开口,含住他龟头,有滋有味地舔弄,嘬得鸡巴又红又粗,一只手都快圈不住了…… 乔昂性感地仰起脖子,喉结动,低哑着嗓子喊声:“姐姐。” 他伸出宽大手掌轻揉她的奶,透明蕾丝内衣,乳尖硬成石粒膈得生疼,高浓度酒精在身体内发酵,方萄萄好渴,饥渴地吸他的鸡巴,张开腿,自己揉弄起自己的下体,黄瓜还插在穴里,跟按摩器似的一下一下顶着G点。 乔昂二十多年没碰过比方萄萄更淫的女人,他不搞她,这丫自己也能把自己玩嗨。 气得摁住她的肩,粗暴地把黄瓜取出来,沾水渍一根长条,命令她:“吃了。” 方萄萄舌尖一卷,含着黄瓜,嘎嘣脆开吃。 毫无抗拒。 确实贱哦! 乔昂更生气了,鸡巴对准小屄,用力极猛地一下贯穿,肏得她黄瓜掉出来滚到地上,可怜的方萄萄只能凄楚地咬住手背,嘤嘤乱叫,“好快、啊、啊、太过分了!乔昂!乔昂!” 淫荡的逼样子,乔昂忍得发疼,才没赏她一耳光,下体bangbang在逼里打桩,粗喘着说:“叫哥哥。” 方萄萄心里发笑,觉得他幼稚。果然是小屁孩。 但还是乖巧地喊了声:“乔昂哥哥……”爽得眼泪都流出来,“不要了嘛……” -- Rоùsんùщù4.cом 性瘾 第十章 他们在客厅泄过一次,又干到厨房流理台再转战浴室,乔昂一瓶上好的高粱酒全泼给醉茫了的方萄萄,然后欺身舔她身子。 趁着酒劲,两人热情如火的做爱,用了各种姿势,时间长、速度猛,方萄萄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不一样,鸡巴随便摸两下就硬了,感觉上来可以一直干一直干,肏得她后期觉得自己就像条脱水的鱼被扔上岸,只能靠舔舐男人的精液饮鸩止渴,神经病一样,她马上被乔昂个小逼崽子给肏死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天蒙蒙亮。 方萄萄躺在大床边,一只白白肉肉的胳膊耷下,手指都动不了,瓮声瓮气:“你他妈是不是有性瘾。” 乔昂刚洗过澡,拿毛巾擦头,笑道:“不是你哭喊着叫我操你。恶人先告状。” 方萄萄脸上、大腿内侧、肚皮子上全是精液,气呼呼地抽搐道:“你、你也不带套,怀孕了咋办。” 不带套的小畜生:“吃事后药吧。”前天那次车震他就内射了,方萄萄有经验,不会傻到不吃药。 方萄萄心里暗骂了句,没好气地说:“你去给我买。”想了想:“我饿了,我要吃油条。还得给我买油条。” “嗯。”乔昂:“起身。我送你回家。” 方萄萄“哇”地一声差点没哭出来,她实在没力气了,胡言乱语开始叫骂。乔昂只得抱她去浴室洗澡,帮她擦干净身子,吹干头发,方萄萄才没继续闹腾。 六点半的清晨。车停小区门口。 方萄萄和乔昂谁也没说话,她手里拿着热豆浆和一根油条下车,彼此心知肚明:这场秘密情事除了他俩无人知晓,也绝对不能传出去。 乔昂这样做很好,方萄萄觉得。她不敢想象父母或卢阿姨知道自己跟乔昂做爱之后会什么反应,不敢想象。大大的不妙。 钥匙开家门。 方萄萄在门口换鞋,听见她妈从厨房传来一声亲切地问候:“回来啦?” 瞬间吓得三神去了七魄,手抖着溢出一声“啊”。 许惠绢面露喜色,端出一锅盆饺子:“吃不吃早餐?” 方萄萄低头坐餐桌前,望着那盆饺子,干巴巴往嘴里塞。 “你昨晚没回来急得我一宿没睡好,啧,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你啊你,没心肝的。晚上睡乔文家了吧?” 许惠绢给她倒醋:“别光吃饺子,蘸点醋。” 方萄萄难受地咽下一口,嘟囔着说:“我没睡乔文家。” 许惠绢愣了,语气瞬间变刺耳:“那你睡哪儿了?” “朋友家。”方萄萄搪塞道。 许惠绢:“哪个朋友?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方萄萄这次是真要哭了,像被家长捉住偷看电视的小学生:“你不认识的朋友呀。” 许惠绢筷子一扔,“方萄萄你哄鬼呐!” “哪个正经人家女孩子像你一样夜不归宿,你昨晚跟谁乱搞去了?你把你娘当傻子骗是不是?” 方萄萄确实乱搞去了。 但还是委屈,尖叫道:“我跟乔文睡就可以!跟别人就不行吗?” 许惠绢满脸怒意,恨不能一棍子打死个不孝女:“我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乔文条件那么不错,配不上你吗?你不好好跟人处,去外面跟男人乱搞,你就是贱!你是不是贱!?” -- 活该 十一章 即便方萄萄贱到无药可救,也是自家独女,痛骂两天过后,许惠绢又开始重整旗鼓给女儿安排相亲。 这次是方爹生意伙伴的儿子,郊外开厂,员工上百,听说小伙子从来没处过对象,三十多岁的人了,家里特着急,条件合适年底就能结婚。 “不是吧……没谈过恋爱啊。” 方萄萄一听就犯惧,处男?处男她可搞不定哦,也不是搞不定吧,就是不想搞,搞了想吐。不过她刚犯下恶行,不敢忤逆许惠绢。烦得半死还是去见了面。 这位相亲对象也没让她失望。五短身材、一脸脓痘,畏畏缩缩佝偻着肩,家里开飞机怕也难找姑娘结婚。 两人星巴克坐着,方萄萄做痴呆状,比对面三十多岁处男还内向。 “那个啥。你晚饭、想、吃什么东西?”相亲男焦虑地问出口。 方萄萄呆呆的说:“想吃火锅。” “我不能吃那么重口味的……”对方脾气还挺好,说:“你想吃的话,我陪你吧,我拿清水涮一涮就可以了。” 方萄萄能说啥,愣愣点头。 准备离开星巴克,突然接到乔文电话,这才想起约了他周末吃饭。 长叹一声:“我不去了,今天有点事儿。” “什么?”乔文那边声音有点吵,“你别放鸽子呀,我都订好包厢了,乔昂也在,还有几个朋友下午一块儿打牌,你可以带你朋友过来。” 听到乔昂名字,方萄萄更来气,宁愿跟痘痘男吃火锅也不去饭局。直接挂断电话,然后给他发微信:[信号不好。我们下次再聊。]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背后有人喊她名字:“方萄萄!” 那把声,辨识度太高,方萄萄冷汗直冒,见鬼,竟然相亲时碰到刘瑶。 狭路相逢想装没听见也来不及了…… 刘瑶是方萄萄高中同班同学,两人关系好过一阵,也暗中较劲过很长一段时间。 方萄萄讨厌她,她也不待见方萄萄,若非必要没有叙旧的可能。 刘瑶先打量了下方萄萄旁边的男人,表情怪怪的,明知故问道:“一早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联系我啊?” “忙嘛。”方萄萄尬笑,“你是大忙人,怎么好意思找你。” 刘瑶结婚早,孩子都生了两个,家庭主妇能忙到哪儿去,方萄萄很明显在找借口。按耐住心里的不悦,她眼珠子一转:“这位是?” 方萄萄:“朋友。我爸介绍的。” “哦——”刘瑶懂了,笑道,“原来在忙这个啊,那我不打搅你们了,以后有空一块儿打麻将。” 谢天谢地,方萄萄赶紧冲身边傻站的家伙使眼色闪人。一句再见也没跟刘瑶说。 走出星巴克,高中同学的群里有人在问: [方萄萄回来了?] [刘瑶说遇到她了。] [在跟人相亲] [不是吧,大名鼎鼎的方萄萄也需要相亲?] [她S市的男朋友呢?朋友圈晒过的,贼帅那个?] [对啊,听说还爆有钱。她不是成天开男朋友的车炫富吗,哈哈哈哈。现在也开始相亲了?] …… 七嘴八舌,群里不断弹出消息。 但没有一个人私聊她。 方萄萄吃火锅时,看着手机冷笑:你活该啊方萄萄——这叫自食恶果,谁叫你当年那么高调,混得好时有多飘,而今摔得就有多重! 每天十二点准时更新的我 能得到你一颗宝贵的珍珠吗么么 -- 生老 十二章 回忆过去几年的事,方萄萄认定自己没想过裴然,他们当时分手太决绝,用惨烈二字形容也不为过,所以方萄萄挖了个洞,把过去的人事全埋进去。 包括朋友圈认识裴然的朋友,她毫不犹豫全删掉不联络,裴然送她的东西能扔的全扔了,扔不掉的房子、车子,低价转手,然后去澳门一次性输个精光。有那么一周,她泡在赌桌,不眠不休玩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一颗筹码被荷官收走,方萄萄决定离开S市,回到自己家。 “你在想什么?” 相亲男见她发呆很久,终于出声询问。 方萄萄盯着眼前冒滚泡的红油辣锅,傻傻地说:“这里的毛肚不新鲜。” 相亲男很重视她感受:“那……要不我们换一家?” “不用了。”方萄萄拨弄碗里的大蒜,“吃吧。” 回家后,父母正襟危坐找她谈话,大意是今天见面的这个男生怎么样。 方萄萄点头:“性格还不错。” 许惠绢一下松了口气:“我也觉得谭彬这孩子不错。人老实,家庭关系简单,知根知底的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就相貌差了点,不过男人嘛,长相没有太重要,日子长了就看习惯了。” 方萄萄觉得自己习惯不了。 她标准的外貌协会。以前没事儿就抱着裴然亲,亲他脸、亲他鼻子、亲他下巴,流着哈喇子一股下流腻歪劲:“宝儿、宝贝儿,你真好看,我真喜欢你。” 他工作时被亲得不耐烦,就踹她:“滚一边去”;打游戏时心情好,张嘴咬她耳朵,边玩儿边笑:“方萄萄你又欠操了是不是”…… “你才欠操。”她贱兮兮地扑他:“小浪货,我要强奸你。” …… 她今天想裴然太多次。 方萄萄厌烦地皱眉,对自己表现很不满意。 而对父亲“要不跟谭彬处一处”的提议。 方萄萄摇头:“再说吧。我去洗澡了。一身火锅味。” 后来,熬不住许惠绢的碎碎念,又跟痘痘男见过一面,这次方萄萄带了朋友赴约,从头到尾一直跟朋友说话,脸色难看不搭理他。这般明显,对方也就知难而退,结束约会便跟方爹退了信。 中秋节那天。 吃完饭,一家人聚在客厅看晚会。 方萄萄手里剥橘子,被沈腾演小品逗得直乐,哈哈大笑,上个厕所回来,家里电视机突然关了,她爹她妈穿着外套准备出门。 方萄萄奇怪:“这么晚出门啊?” 许惠绢:“嗯,你卢阿姨父亲今晚过世了。我们去趟医院。” 方爹开车,问方萄萄要不要一起过去。 “哦……” 方萄萄揪着睡衣,后知后觉点头,“我也去”。卢阿姨对她很好,是得过去看看。 换身衣服,一家人火燎急燎出门。 车上,方萄萄突然想起乔昂。 自从被她妈抓包那天后,方萄萄就没再见过乔昂,两人微信也没联络,他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方萄萄每天不是忙着相亲就是找工作,也淡忘了那事儿。 现在乔昂外公死了,他应当也在医院。 方萄萄问:“妈,卢阿姨心情还好吗?” 许惠绢叹气道:“生老病死嘛,世间常态。咱们大人都经历过这些,你卢阿姨能熬过去。” “那就好。” 外公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小,差点儿没哭死过去。 只是方萄萄又想:那乔昂呢……他也是大人了吧,他能熬过去的吧? -- 病死 十三章 乔昂外公的葬礼办在医院附近灵堂。 参加宾客神情肃穆地朝门口的遗像鞠一躬,步入灵堂慰问逝者亲属。 今儿是中秋节。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方萄萄蹲角落嗑瓜子守灵,看她妈帮卢阿姨给客人烧茶倒水,她爸与乔伯伯抽烟谈话,不经意间又看见乔昂。他站灵堂外接待宾客,背挺得笔直,穿黑色高领毛衣,牛仔裤,右胳膊别着白袖章。自始至终没表情,眼神淡漠,看不出多余情绪。 卢阿姨为丧事忙碌一天,累得在方萄萄身边坐下,寒暄道:“萄萄,有日子没见,长成大姑娘啦。” 她笑笑,抓一把瓜子给卢阿姨:“可不是吗。都三十了咧。” “不是还没到三十嘛,二十八。不急不急,过两年再找也可以。我让乔昂帮你多留意有没有合适对象。” 卢阿姨说话和善,样子保养得很年轻,她老公挣钱,儿子也听话,人到中年没啥不顺心的事儿,除了长辈逝世。这任谁都要走过一遭红白喜事。 方萄萄陪她说了些体己话。 “老爷子病了很长时间,家里人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就乔昂……他跟外公外婆亲,男孩子大了难过也不表现出来,看得我挺着急的。” “萄萄,你看着他大的。等会儿帮阿姨劝劝乔昂,哭丧的时候别忍着,哭出来就好。他外公走得不折腾,是喜丧。” 卢阿姨拿她当自己人。 方萄萄点头:“我晓得的。” 她外公走那会儿,在乡下搭台子唱了三天三夜的戏,她和弟弟妹妹跪在堂前烧纸、随做法事的道长围棺材哭灵。锣鼓喧天、隆重地哀悼亡人。城里人,不兴这一套,人走了有交情的朋友简简单单吃几天饭,默不作声地最后亲属去山上送葬,丧事就这么过去了。 方萄萄可怜乔昂,他没法在这样一个场合当众为亲人流泪。 凌晨两点。 “你先回去休息吧。”许惠绢见女儿困了,车钥匙给她:“我和你爸守在这儿,你明天再过来。记得带几件外套。” “好。” 方萄萄走出灵堂。 门口摆满了吊唁老人的花圈挽联,秋风阵阵、坡前一棵大槐树,乔昂站那儿,脚边落几根烟头,阴森森地瞧了她一眼。 方萄萄挑眉,过去靠近他,“给我一根。” 乔昂抽出一根递到她嘴边。 方萄萄笑着叼起,调戏道:“给姐姐点烟呐。” 黑夜静谧,打火机凑近燃起一簇微热的火光照亮她的脸,五官分明生得好,鼻尖精巧、面盘子圆润,多看两眼也总能看出点新鲜。 乔昂:“牙套什么时候摘的。” “哈?”方萄萄大笑:“我十几年前戴牙套,你还记得?” “那么丑。”乔昂:“怎么忘?” “是啊,丑死了,学校没一个男生敢追我。”方萄萄狡黠地冲他抛了个媚眼,“你小时候不会喜欢我吧。” 乔昂“嗤”了她一声,淡笑着没回答。 “啧啧。”方萄萄摇头晃脑,得意地说:“小男生。说吧,暗恋了我多少年。” 她以为乔昂不会回答。 年少时的欢喜像清晨的露珠,从树叶子滚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她猜得出乔昂喜欢过她,但这喜欢如同小时候总嚷着要当科学家,是件一戳就会破的荒唐事。一点当不得真。 乔昂却老实答了:“很多年。” “直到我意识到你再也不会回来,才死心。” -- Rоùsんùщù4.cом 上班 十四章 死心了——也就是现在不喜欢了。 看破不说破。方萄萄吊儿郎当地弹开烟蒂,乐道:“我也喜欢你。臭弟弟。” …… * 节后天气渐冷。 陆续下过几场秋凉的雨,方萄萄开始去税务局上班。 她妈找熟人介绍的。临时工、不带编制,保底工资1960,中午包餐。钱少得可怜,给车加油费都不够,但许惠绢一定让她去:“死丫头,找份稳定工作才好找对象,懂伐啦。” 要说方萄萄毕业就没正经上过班,履历一片空白难去大公司。她谈恋爱那几年花钱如流水,吃穿用度都最好的,那还得多亏……算了算了,没脸提—— 方萄萄双拳握紧,抖擞精神去上班。 干的是税务局基层的活儿,大厅里给人开票。第一天就连连开错票,被教她的师傅一通臭骂:“笨死了”、“开错每一张单,局里都是纪录的,都得报上去,你再多错几单,我们部门月底奖金全没了。” 师傅年纪比她小几岁,骂得掷地有声,方萄萄这张老脸没处搁,回家跟爹妈哭诉:“别让俺上班了哇娘亲。还是给俺安排相亲吧……” 许惠绢很是看笑话:“这下知道上班不容易了?知道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在家干吃闲饭还牙尖嘴利。” 方萄萄被羞辱得没声儿。第二天又早早起床返工。 上班期间李雪子来税务局找过她一回。 “姐,周末有空陪我逛街。” 李雪子是真正的大忙人,贵妇,贵妇懂吧?上午去健身房锻炼、下午去美容院做spa、偶尔玩麻将。晚上还陪老公哼哼嘿嘿。 竟然主动找她逛街。 一定有鬼。 周末,方萄萄准时赴约,地点安排汇金商城二楼,李雪子忙着挑衣服,跑试衣间去了,女装店里沙发边坐了个男的正在看杂志。 方萄萄坐男人边上也没主动打招呼。 他偏头看了她两眼,可能跟照片不像,又自顾自翻杂志。 直到李雪子出来:“唉姐你到的好快!”她穿新款的女士套装,系Dior腰带,一只爱马仕鳄鱼皮包。贵妇。真的是贵妇。 李雪子给方萄萄介绍:“这位是陈涛公司同事,不刚好没事儿陪咱们逛街。” 说是公司同事,方萄萄门清儿,这人是李雪子老公的下属,富二代掌管家族企业,也不知这人什么职位,受了何等要挟周末放假来陪老板娘相亲。 “你好,我是Dlyan。”男人跟她握手。 “你好,方萄萄。” 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照片比较瘦、P的。” “没有,本人比较好看。” 客气了。方萄萄耸肩。 三人去顶层新开的网红甜品店。 如今这世道,穷人如饿鬼扒灰,还是富人钱好赚,一客蔓越莓蛋糕竟然要128,方萄萄一个月工资不够吃顿饱,没好气地对李雪子说:“你请啊。” “姐,你别说笑,Dylan在场当然是他请。” Dylan闻风立马点头:“对,我请。尽快吃,想点什么?”态度有够奉承。 方萄萄银勺子挖了一大口蛋糕塞嘴里,故意给人难堪:“你请?你月工资多少?” Dylan神色一变,“两万。”不忘补充道:“税后。” “挺多的。”方萄萄满意,“是我的十倍呢。” 气氛已是不能再尴尬,李雪子赶紧打圆场:“男人挣钱女人花嘛,我一分工资都没,老公养着的。姐你担心个啥。” 所以说能嫁入豪门的女人自有她的道理,你看李雪子性格多好,多招人待见。 方萄萄怀疑眼前的Dylan若不是为了事业前程,早愤然离席了。 她确实牙尖嘴利,还嫌不痛快,又下一剂猛药:“那我没车没房,以后结婚了,老公买房子得写我的名字啊。” …… 很好,男人面色一僵。 这场相亲彻底黄了。 -- Rоùsんùщù4.cом 撒娇 十五章 Dylan买完单便提出有事先走,正如方萄萄所设计那样,两人不会再有后续。 李雪子看出她故意,神色不悦:“姐。我是真觉得Dylan不错才介绍给你。” 方萄萄也不爽,道:“那你为何不先与我说。” 如果李雪子认真做介绍,就不该骗她来。 “我是一份好心!姑妈每次见面都让我给你找对象,你以为——我想多事吗?”李雪子可没必要忍受方萄萄的阴阳怪气:“家里人为你的事操了多少心?你不领情就罢了,还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再说Dylan又没得罪你,何必闹成这样不欢而散?” 李雪子说得没错。 怼得方萄萄哑口无言。 她也深知自己脾气古怪、善变、易怒。喜欢窝里横。她从S市回来,不正意味着从幻想的梦境走到回现实。那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她方萄萄二十八了、月工资到手三千,不成功、不漂亮,能找到个不错的男人就偷笑嫁了吧。挑什么挑?你有资格吗? 人人都清楚你没有条件挑三拣四了,方萄萄。你还那么作!你到底凭的是什么? 这场对峙、方萄萄惨败。 她蔫蔫地瞧了李雪子一眼,有抱歉也有心烦:“我还要染头发。你先走吧。” …… 汇金百货的高档发廊不便宜。 方萄萄咬牙挑了价位适中的套餐,她很久没专门美容做头发,女为悦己者容,她悦的人没了,悦她的更是找不到半个,偷闲扮靓纯粹自娱自乐。 今日黄历或许写不宜出门。 方萄萄刚抹上染发膏,无聊玩手机,邹梦年就走进来,正好坐她后面与相识的TONY沟通剪什么发型。 她看着镜子里邹梦年的背影,觉得自己很衰。 想装作没看见,更衰的还在后面呢—— 邹梦年似乎迟迟下不了决定,于是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乔昂也来了。 他与此刻头皮上涂满奇丑无比染发膏的方萄萄对视一眼,三秒过后,没忍住笑了。 笑屁啊笑。 方萄萄瞪他一下,起身上厕所。 “姐姐。” 乔昂:“好巧。” 方萄萄心情不佳,懒得搭理他:“你女朋友等着呢。” “我刚碰见李雪子了。”乔昂与李雪子老公很熟,提及道:“她跟我说你在这儿染头发。” “敢情你来找我的?嘿,我才不信呢。回见!” 方萄萄无意与他周旋,只想赶紧把头洗了。 乔昂今天的确在跟邹梦年约会。她追他有一段时间,两人不咸不淡地见面,说交往谈不上,但乔昂正处于空窗期,身边有年轻漂亮的妹妹追求,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或许因为方萄萄回来了,或许是她床上功夫好,与她相处起来很轻松。 “我想剪日式模特那样的发型,刘海再打薄一点。”邹梦年问他意见:“你觉得呢?” 乔昂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可以。” 他透过镜子,看见方萄萄套上机器开始蒸她那颗头了。 时隔许久给她发微信:[晚上来我家?] 她拿出手机看见他发的消息,但没回。闭上眼,装作呼呼大睡。 乔昂又给她去了条微信:[你今天很美丽。姐姐~!!] 撒娇的语气。天知道,乔昂八百年没跟人撒娇了。 * 更新这篇文……我真的很寂寞…… -- 说明 我要开始上班了,同时更新两部小说可能没有时间。 唉,说来说去这本文数据太差,虽然我很喜欢,但不讨喜的女主角色可能真的没啥人看吧。 我准备修改一下人设和剧情,投稿到清水网站去。就不发在popo了。 对不住给我投珠子的各位亲,暂时停更了。 (感觉有点像没有人气的漫画连载被腰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