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 第 1 章 流量影帝被刚出道的小明星桑酒泼了一杯酒,这事已经闹上热搜好几天了。 媒体、网友和经纪公司齐齐施压,追着要桑酒给个说法。 那个被众人口诛笔伐的桑酒,没有发表声明,也没有公开露面,出现在了温家名下的会所里。 云玫会所由桑酒的母亲亲自设计,流光溢彩似凡尔赛宫,随意一个不起眼的摆件,都是最顶尖的珍品。 蒋氏大公子的生日宴,就是帝都的名流聚会。桑酒今晚并不张扬,坐在角落里,和好友楼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桑酒一张脸明艳又素净,穿的是顶好看的丝绒长裙,长发蓬松卷翘,色泽光鲜。 金银细软养出来的美人,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我们桑大小姐纡尊降贵,去道个歉?”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楼月劝了一句。 “道歉?”桑酒冷笑挑眉,“泼他一杯酒都算是轻的。” 前几天,桑酒和严影帝只在展会上打了个照面,他生怕桑酒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十分暧昧地给她递了一张房卡。 在外儒雅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就差把“我想潜规则你”写在脑门上了。 递房卡是偷偷摸摸的,泼红酒的视频倒是被人爆出来了。 严影帝粉丝众多,团队控评能力一流,风评极佳。视频一出,引起轩然大波,说桑酒不尊敬前辈,说桑酒为了吸引男神别出心裁。 无论是什么理由,总归都是桑酒的错。 “温家的钱多得没地方花,都能用现金烧壁炉了。”楼月问,“你怎么不找温家人帮忙?” 桑酒不紧不慢地抚摸了下钻石手链,声音闲淡:“他们巴不得我在外碰壁受了气,赶紧退圈回家。” 楼月想开口,被桑酒这么一堵,又没话说了。 七年前,桑酒的母亲桑玫,带着十四岁的桑酒,成为了世禾的总裁夫人。名流圈一时议论纷纷。 温氏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到位,媒体扒个底朝天,都没扒出那个小拖油瓶是谁。 世禾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集团,近年来更是拓宽了业务领域。 未来的接班人,是温氏太子爷温季瓷。三年前,外界已经传出了温季瓷即将接班的风声,不知何故,他自请去了国外。 桑酒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很深刻,她尝试过讨好那位名义上的哥哥。但是从一开始,温季瓷对她这个小拖油瓶的态度就不太好。 再恶劣点,他们的关系称得上是水火不容。在桑酒的记忆中,和温季瓷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想着想着,桑酒的唇角往下一拉,精致的唇线弯着不愉快的弧度。她突然停下了把玩钻石的手,抿了口酒。 “我这几天回家住。”桑酒提醒了句,“你别去我以前住的地方了,现在不安全。” 楼月:“这么可怕?现在的粉丝战斗力也太强了,实在不行,我给我家老爷子打个电话吧。” 桑酒睨了她新买的手表一眼,摇头:“你在外浪了这么久,一通电话打回去,怕是要把你的卡没收了。” 桑酒成年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一直住在帝都高档社区的一套复式公寓里。 严影帝被落了面子,存心不让桑酒好过。她的住址被人曝光,车又被黑粉泼了油漆。有人守在她家外面,人身安全都险些没了保证。 住回温家后,一切才消停下来。 时间有些晚了,云玫会所仍旧灯火通明。 今晚是蒋大公子蒋少游的生日宴,桑酒和楼月提前走,也说不过去。她们远远地看着蒋大少在流连花丛,不想打扰他的兴致。 桑酒托了熟悉的人,把礼物带给蒋少游。桌上的薄荷酒一饮而尽,拎起戴妃包就走了。 留下一个背影,削肩细腰,明艳照人。 没过一会,蒋少游从人群里钻出来,问几个熟悉的朋友:“桑酒人呢?” “刚走没多久,找她干嘛?” 蒋大少晃了晃手机:“有个视频要给她看。” 没找到人的蒋少游,往他那群狐朋狗友的群聊里发了一个视频,再把视频转发给桑酒,附上一行字。 [你哥回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颜嘉,今天是陪朋友出席的。 说起来她曾经也算是名媛,不过几年前家里破产了。她和一个苦追她多年的小开交往后,终于回到了名流圈。 颜嘉身旁的女孩点开了微信,蒋少游@了群聊里的所有人,消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都在议论视频上的男人。 视频是在停车场拍到的,灯光不甚明亮,那个男人却极为惹眼。 男人穿了一身西装,身形修长,轮廓冷冽,那张脸堪比明星。 但那通身的气度,和天之骄子的骄矜,绝不是那些从名利场摸爬滚打起来的人能拥有的。 颜嘉怔了一怔:“温季瓷回来了?” 在颜嘉失神的片刻,女孩冷不防抽回了手机:“像温太子这样的人看看就行,不是普通人能肖想的。” 温太子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人虽没出现,但今晚的话题已经从蒋大少的生日宴,完全转移到了温季瓷的身上。 而他名义上的妹妹桑酒,对此一无所知。 桑酒已经回到了琴水湾。 琴水湾是帝都的顶级别墅区,是世禾开发的楼盘之一。温家给自己留了一套,他们不常住,有人在打理。 家里没人,桑酒喜欢清净,一个人住也乐得自在。 她没来过这栋别墅,住了几天,就把自己的东西全搬了过来。 在浴室里泡了个澡,从卧室出来,一路都是玫瑰味的香薰。桑酒把手机扔在卧室,穿着吊带睡裙去了衣帽间。 这几天常有奇怪的陌生人加她,申请内容中不乏人身攻击。桑酒没打开微信,跟外界的消息互通为零。 蒋少游给她发的那条消息,冷冰冰地躺在未读一栏,混在了微信顶上红色的99+里头。 明天有个聚会,都是大学同届几个要好的朋友。时间早已订下,桑酒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 她今晚回家后莫名心情低落,吹毛求疵,看什么都不满意。 桑酒双手抱胸,站在镜子前,烦躁地丢掉一件看不顺眼的短裙。她正想转身去换件新的,微微一怔。 余光从镜子里轻轻一晃,隐约看到一个身影。 桑酒心里一阵凉,在镜中和那人对视了眼。 男人逆着光,轮廓暗沉,熟悉的身形,和三年前没什么不同,却有一种许久不见的陌生感。 他怎么回来了? 对比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桑酒身上只穿了件长及大腿的睡裙,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桑酒大概知道这晚的低落从何而来了。她前脚刚被全网讨伐,温季瓷后脚从国外杀了回来。 难不成是来看她笑话的?他应该没有闲到去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吧。 桑酒情绪复杂地转过身,正了正神色,把凌乱的长发顺了一把,确保就连穿着睡裙的她,从头到脚都是完美无瑕的。 温季瓷一直没说话,他倚着门,难得有耐心地看完了桑酒的自我表演。 动作短暂又迅速,桑酒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朝温季瓷看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了。 温季瓷的五官,该多情的地方多情,该薄情的地方薄情。 桃花眼漆黑狭长,嘴唇薄削,利落的五官,眉眼微敛。天之骄子的傲慢,一览无余。 那本是一双多情的眼,偏偏看谁都是疏离。 半晌都没人说话。 可能是因为三年没见,也可能是因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在单独相处的情况下尴尬得无所适从。 温季瓷扫过一地的大衣外套、长裙短裙,还有……旁边随意丢着的内衣,目光一顿,勾了下嘴角,抬起头。 最后—— 上下打量了桑酒一下。 那道视线很慢很凉,她觉得他的视线像钩子,轻抚过她的脖颈,勾得人难受。 她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地暖温度很足,但光洁白皙的小腿传来了冷飕飕的凉意。 莫名犯怵。 就是看了几眼至于吗?温季瓷是你的克星吗? 桑酒愣了半晌,背部绷紧,玲珑有致的曲线都变得僵硬。 几秒时间,温季瓷又恢复了疏离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不讲话的时候,温季瓷的眼神很有侵略性。 桑酒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一点,和温季瓷打交道,必须在刚见面时就占据上风。 她猝不及防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季瓷不答,晾了桑酒一会,又直勾勾地看着她,纡尊降贵地开口:“刚刚。” 桑酒挑了挑眉,懒得维系虚伪的兄妹情谊:“哦。” 温季瓷嗤笑了声,那双桃花眼,在短短几秒降低了侵略性,眯着眼看过来,忽然压低声音。 “三年不见,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 前段时间,家人做手术,没有时间更文,先跟大家说下抱歉。 这篇文的预收不高,开这篇文是为了调剂下心情,写一个自己喜欢的禁忌小甜文。 大概是一个斯文败类哥哥,等他的小玫瑰长大了,诱她一起沉沦的故事。 以后每天每章的2分评都会发红包哦`大家的评论尽量凑到15字以上哦! 第 2 章 桑酒震惊之余,没忘记她身后还散落着她的衣物,尤其是,她的右后方还散落着一件内衣。 桑酒镇定地弯下腰,镇定地拾起一件件衣服,然后面不改色地把内衣藏在衣服后面。 桑酒把衣服抱在怀里,这才直起身,抬头看向温季瓷,冷淡地喊了一声:“哥哥。” 她和温季瓷不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衣帽间,往房间走去。 桑酒脚步有些急,裙摆撩过她的小腿,细致雪白,泛着潋滟的光。 背后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像是展翅的蝶。 温季瓷把桑酒的动作全部收进眼底,他眸光微敛,然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桑酒跑回房间,她把衣服放在床上,人却没坐下,背对着门站着,有些心不在焉。 温季瓷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这次他毫无征兆地回国,两人还在家里碰上了,本就和他不熟的桑酒,就更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了。 桑酒正发着呆,寂静中,她忽然听到一声呵笑。 桑酒身子瞬间绷直,她转头,看着门口。 温季瓷斜靠着门,身量依旧很高。房里窗帘拉着,他的皮肤却仍笼着冷白矜贵的色泽。 似初落的雪,沉静又清冽。 桑酒没忍住情绪,直接出声:“你干嘛进我的房间?” 听到这话,温季瓷眉一挑。他缓慢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桑酒的脸上。 温季瓷悠悠地开口,意有所指地吐出两个字:“你的?” 听见温季瓷的语气,桑酒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现在住的不会是温季瓷的房间吧? 这栋别墅她还是第一次来,几天前来得匆忙,天知道她只是随手挑了一间。 这房间是性冷淡的风格,很合她的胃口,就直接搬了进来。 桑酒面无表情地想,她是该为她和温季瓷的审美相同感到悲哀,还是为此刻她正处于某人的视线鞭挞下而感到心虚呢。 在某人的凝视下,桑酒挺直了身子,她看着温季瓷,理直气壮:“我就随便挑了一间。” 输人不输阵,她选房间时本来就不知道这是他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温季瓷盯了桑酒几秒,然后,他缓慢地直起身,朝桑酒走来。行至桑酒面前,他的声线落下,不冷不淡。 “随便挑了一间,偏偏挑了哥哥的?” 桑酒:“我不知道这是哥哥的房间。” 温季瓷淡淡开口:“这会倒记得叫哥哥了?” 脸皮厚如桑酒,她自动忽略了温季瓷话语里的讽刺。 其实她不怎么叫他哥哥。 按照桑酒和温季瓷的关系,两人充其量顶多算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但如果温季瓷想用哥哥的身份压她,她也不介意多叫几声哥哥,反正她也不吃亏,还可以膈应温季瓷一把。 桑酒想了想,她坐在床边,仰起头看着温季瓷。 她眨了眨眼,眼睛微微下拉,很轻地吐出一句:“可我就是喜欢睡哥哥的房间。” 有些委屈,眼底却带着狡黠的光。 话刚说出口,桑酒脸上神色未变,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如果能膈应到温季瓷就更好了。 她等不及看温季瓷的表情,等着看他嫌弃地离开。 桑酒期待地看着温季瓷。然而,温季瓷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桑酒有些失望。 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向温季瓷低头。 桑酒不死心,她刻意放缓了声音,语调更轻了些,“哥哥,我认床,在这睡惯了,你可不可以让让我?” 桑酒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温季瓷的耳侧。 温季瓷眸光微动,薄唇抿成直线。 这时,温季瓷忽然往前走了几步,离桑酒还有几步距离,他倏地停了步子,视线落了下来。 温季瓷居高临下地望着桑酒,反问了一句:“你认床?” 桑酒点头。 他又问了一句,语调不急不缓:“想我让你?” 桑酒不明白温季瓷为什么这么问,她又点了点头。 得到桑酒肯定的回答后,温季瓷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哥哥不怎么想让。” 桑酒还没从温季瓷直接拒绝她的冷漠无情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她就看着温季瓷抬起手。 他的手勾上领带的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领带。 嗯?解领带?? 桑酒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她被温季瓷的动作惊住了,现在正说着话呢,他好端端地解什么领带? 而且她这大活人还在他跟前,他是直接无视了吗? 温季瓷的动作十分熟练,领带很快被解下,缠绕着他的指尖。 温季瓷的视线至始至终盯着桑酒,他看都不看其他地方一眼,随意一掷,领带悠悠地落到地上。 他蓦地俯下身,目光一瞬不瞬,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不是想睡我的床吗?你自己选,今晚睡里面还是外面?” 俯下的那张脸,眼尾微挑,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光。 就算桑酒胆子再大,脸皮再厚,这回她也懵住了:“什么?” 听听温季瓷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睡里面?什么睡外面?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今晚要和他一起睡了? 温季瓷刚回国,斯文败类的本性就迫不及待要暴露了吗? 温季瓷扫了桑酒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对了,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 他的尾音隐着笑:“哥哥也认床。” 桑酒被噎了一句,温季瓷用她的话,不动声色地堵了她一句,她竟无力反驳。 紧接着,温季瓷云淡风轻地说:“不是在这里睡习惯了?” 他甚至还面无表情地催促了一句:“那就选啊,我耐心不太好,不喜欢等太久。” 桑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听温季瓷的语气,和她睡一张床上,还是委屈他了。 她太天真了,和温季瓷比脸皮厚,她自愧不如。 桑酒猛地站起身,急忙落下一句:“我突然改主意了。” 她快速拿起衣服,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温季瓷望着桑酒仓皇逃离的背影,唇角弯起若有似无的笑。 桑酒离开后,温季瓷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温季瓷随手拿起一瓶沐浴露,看都没看,直接用了。等到他开始冲洗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对劲。 温季瓷眉头微皱,这个味道很陌生,是花的香气。他低头一看,是陌生的牌子。 他忽然想到,桑酒在这里住过,这是桑酒的沐浴露。 她忘记带走了。 温季瓷垂眸看着,手里的花洒还未关,周围只听得见水声,像是站在雨里。 他凝视了几秒,缓慢地把桑酒的沐浴露放回去。修长的手一偏,拿起了旁边的沐浴露。 温季瓷重新开始洗澡。 水声一直没有停歇,他仰着头,睁眼看着上方,水雾氤氲了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隐在其中,晦暗不明。 温季瓷洗了很久,但那股玫瑰花的香气却还似留在了他的身上。 温季瓷洗完澡,黑发微湿。他来到床边躺下,他偏头,鼻尖触到了被子。他神色一凛,上面也带着花的气息。 桑酒到底在这张床上睡了几个晚上? 温季瓷眸色微沉,他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手,一只手抵在他的额头。 那样清浅的花香,却肆意地铺展,一点一点地缠绕在他的身侧,他的颈边,他的鼻尖…… 避无可避。 房间是暗的,空气里充斥着花的香气,温季瓷望着天花板的眸色黑而沉。 他三年没回来了……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上方。 窗帘未拉全,斜斜落下一角光影,窄光勾勒出他朦胧的轮廓。 温季瓷闭上眼睛前,思绪似飞鸟掠过。寂静的房间里,落下一声似有还无的叹息。 桑酒长大了。 温季瓷去公司的时候,桑酒还未起床。 他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还未合上时,突然又开了,电梯里进来一人,是宋佑。 宋佑是温季瓷的合作伙伴,更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这一次,他也跟着温季瓷回了国。 近年来,世禾风头极盛,树大招风。因为温季瓷的身份,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试图找出他的缺点和错误。 即便他们设下不少美人局,这位薄情的温太子,也一概不理。 世禾的发展风平浪静,温季瓷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原因? 他的突然回归,毫无预兆,正如三年前突然离开。 宋佑一看见温季瓷,就挑了挑眉。 “哟,温太子爷,好巧啊。你三年前无缘无故出国,现在又突然回国,天都没你的心变得快。” “我在国外刚和一个姑娘约着会,准备讨论人生大事呢,你倒好,直接落下一句话说要回国。” 宋佑一副西子捧心状:“结果我只能把姑娘晾在那了,好好的约会飞了,你要对我负全责。” 面对宋佑夸张的表演,温季瓷神色未变:“演够了?” 宋佑见温季瓷又是照例不接他的话,敛了敛神色:“这么冷漠啊,没意思。” 宋佑收了笑意:“你这次回国太突然了,我倒真有些意外,透露一下回国的原因?” 温季瓷没看他,只慢条斯理地转动了一下腕间的手表,冷淡吐出两个字:“私事。” 宋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又是这两个字。你家老头还在国外忙着,家里就剩下了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你和你妹关系又不好,你回国能有什么私事?” 宋佑还想继续讲的时候,温季瓷偏头,似笑非笑地说:“你最近很闲?” 宋佑想到温季瓷很有可能会甩给他大量工作后,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电梯上行,温季瓷垂眸,抬手看向腕间的手表。 宋佑和温季瓷站着近,他这一动作,宋佑隐约闻到了一股香气。虽然很淡,却十分清晰,丝丝地萦绕着。 宋佑起初没放在心上,但当他仔细想了想后,等等,不对劲?这味道…… 这不会是女人的香味吧。 宋佑流连花丛这么久,他绝对不会弄错的。 温季瓷的性子太冷,太过凉薄,毫无例外所有人都碰了壁。但还是有无数人飞蛾扑火,妄图摘下这朵无主的高岭之花。 看那副禁欲矜冷的模样,宋佑实在无法想象他纵欲的样子。 温季瓷出国三年,回国第二天身上就沾染了女人香。 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竟然能勾去这尊神的魂魄? 宋佑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他时不时转头看向温季瓷,眼底的好奇根本遮掩不住。 温季瓷自然注意到了宋佑的目光,他偏头淡瞥了一眼,缓声道:“有事?” 宋佑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却有些肯定。 “昨晚……你破戒了?” ※※※※※※※※※※※※※※※※※※※※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0的16点。 第 3 章 温季瓷眉心微敛,转头,极淡地看了宋佑一眼,没搭理他,意思很明显。 面对宋佑那一句的调侃,温季瓷不否认也没承认,根本没想要回答,态度也暧昧地让人起疑。 温季瓷回避的模样,落在宋佑的眼中,却硬生生地让他品出了其他的意味。 虽然温季瓷的态度和先前面对调侃时的反应差不多,但有好像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 宋佑的直觉向来很准,一下子来了劲,一副想要八卦到底的语气。 “怎么?是哪个女妖精勾了你的魂?” 电梯里没其他人,温季瓷也没准备回答,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半垂着头。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温季瓷率先迈开了腿:“还不走?” 话毕,温季瓷也没等宋佑,直接往办公室走去,也不管宋佑跟不跟。 宋佑的问题注定不会得到回答,只要是温季瓷不想说的话,就算旁人费千万句口舌,也别想撬出一个字来。 宋佑清楚自己这个多年好友的脾性,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声无趣,后脚跟了出去。 家中窗帘紧闭,桑酒还没醒。昨天折腾换了房间,翻来覆去才睡,已过中午,还在做梦。 梦到了七年前的事情。 眼前是蜿蜒往上的楼梯,桑酒顺着楼梯一步步走着,刚走完楼梯,一扇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门半掩着,桑酒的手覆在门上,轻轻一推。 一声哥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桑酒就呆呆地怔在了当场。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动也不动,连视线都忘记了躲。 温季瓷站在床边,身上的衬衫只穿了一半。 背脊的线条若隐若现,腰极窄,日光打进来,把衣服照得透亮。 他的肌肉精细,流畅的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往上是漆黑的碎发。往下还有极好看的人鱼线…… 下一秒,温季瓷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朝她走过来。 在他淡定如初的眼中,仿佛有暗火,却又只像是桑酒的错觉。 窗帘不知何时落下,日光尽数消失。只余下窄窄的光,只够桑酒看清他的那双眼睛。 一瞬,桑酒似乎看到了温季瓷眼中那个仓皇失措的自己,和她那不受控制红透的脸。 梦和现实反复交叠,模糊了边线。 桑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热度,把一张脸烧得通红。 房间里的摆设和梦里的大相径庭,桑酒发现刚刚只是在做梦。 在桑酒刚搬进温家的那一年,她奉命去通知她的新哥哥下来吃饭,没想到撞见了温季瓷换衣服的场景。 当时的温季瓷也不过二十岁。 昨晚因为温季瓷回家的突发情况,导致桑酒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没睡多久,就做了这种乱得不行的梦。 这都算哪一出啊。 桑酒穿着睡裙,脚踩在地毯上,她决定去彻底洗把脸,顺便把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给洗个干净。 刚站起身,床头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了几声,桑酒打开微信,整个聊天群差点沦陷了,99+的通知信息让桑酒以为自己变成了失踪人口。 “小酒儿是不是又赖床了!没忘记晚上的约会吧?” “不会是被严影帝的粉丝给截胡,牺牲在半路了吧,活着的话给个准信。” “最后通牒,再不回信息,我准备抽出我的五十米大刀去你家了!” “……” 最后一句话是楼月发的,桑酒在楼月彻底失去耐心之前,在群里冒了个泡,言简意赅。 “刚醒,还活着。” 群里都是桑酒在大学时要好的朋友,时不时会聚一次。 这次是因为桑酒得罪严影帝这事太影响心情,想让她出来放松一下。 几乎是在桑酒刚发出信息的同时,楼月的私聊就发了过来,还附赠了一张楼月的自拍照。 “帮我看看,见网友能行吗?” 看到楼月这句话,桑酒才记起今天楼月会和她网恋了一年的网友见面,要不是温季瓷突然回家,桑酒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桑酒认真地看了看发过来的照片。 现在是冬天,楼月为了漂亮,只穿了一件薄呢外套,头发乖顺地披在肩上。 照理说楼月家里背景不俗,犯不着要学别人网恋奔现这一套,但楼月不相信家族联姻,网瘾少女坚持网恋对象是真爱。 今天算是网恋奔现的第一天,晚上见面的时候,楼月会给桑酒反馈。 “完美。”桑酒很快就回了。 桑酒先前提醒过楼月,要是网恋对象和照片严重不符,记得转身就走。 不过楼月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觉得能有这么好听声音的小哥哥怎么可能是个骗子?可楼月为了让桑酒安心,马上乖巧地应了。 桑酒聊完天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敷个面膜,化个妆,挑好衣服出门就差不多了。 桑酒出门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冬天白昼比黑夜长,出去没多久,天色沉了大半,暖黄的路灯骤然亮起,和远处的夜空连成了一片。 快到的时候,桑酒的手机就开始频繁振动,不用看,她也知道又是群里的那些人在活跃催促了。 桑酒没看信息,停好车后,径直往云玫会所走去。 刚进会所,就接到了温行知的电话,她低头按下了接听键:“爸。” 桑酒还小的时候,母亲桑玫被婚内出轨,带着大笔家产转头就走,现在嫁给温行知已经七年。 温行知爱屋及乌,把桑酒当成自己的女儿。 世禾集团的斗争,明里暗里进行了多次。温行知不想让桑酒成为他们的目标,没公开她的身份。 他以为桑酒只是去娱乐圈玩票,没想到,遇上最近的事。存着让她受挫回来的心思,温家人没一个敢出手。 温行知:“如果觉得累就回家,家里养你。” 他想让桑酒直接退出娱乐圈,不让人出手,但看桑酒被网友骂,又见不得她受委屈。 桑酒还是之前那些话,自己能解决。 温行知语气放软:“阿瓷不是回家了吗?你要是有事就找他,别替他省事。” 桑酒一听温季瓷的名字,语气带上了几分踌躇,可能因为心虚,音调也变轻了:“他很忙的。” 言外之意是她不会找温季瓷帮忙。 温行知知道桑酒在推脱,拿话把她堵了回去:“再忙哪有你的事重要。” 桑酒只好强调:“如果我自己解决不了,我会找他的。” 温行知又嘱咐了几遍才作罢:“你妈妈刚才吹了风,头疼得厉害,我得守着她,我们把这边公司的事情解决完,就回家。” 因为海外的分公司出了紧急情况,温行知和桑玫一同去了国外,处理事务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得知桑酒的事情后,原本想要赶回来,被她果断拒绝。 挂了电话后,桑酒往楼月订好的包厢走去。刚进来,就看到满桌的酒。 她坐下来没多久,包厢门突然开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慢悠悠地飘进来,身上的衣服和楼月倒是挺像的。 正当桑酒仔细辨认之际,身后的庄澜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巍巍地开口:“你是谁啊?” 话音刚落,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脸上的假睫毛掉得满脸都是,眼线也糊了一脸,不知道哭得多久,连妆都花了。 女人上前一把抱住了桑酒:“都怪我不听你的话,网恋没好处啊!” 身份确定,是楼月。 “那人和照片上长得完全不一样,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吃顿饭也抠门得要死,而且还当面把发给其他女人的信息发给了我。” “我都没嫌弃他劈腿,他竟然还拿着我给他的钱养小三,恶心死我了。” 今晚原本是安慰桑酒的聚会,现在刚好安慰两个人。 为了让她们开心,庄澜建议玩游戏,酒壮人胆,游戏的刺激程度也开始升级。 脑袋已经有点晕乎的桑酒第一次输了游戏,在其他人的殷切注视下,抽取了惩罚。 ——随机找一个男人要到他的手机号码。 考虑到桑酒勉强算是个小明星,楼月很是贴心地赞助了她脖子上的丝巾,双手奉上,递到了桑酒的面前。 楼月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几杯酒下去,悲伤的情绪跑了大半。 桑酒不想扫兴,接过了围巾,围住了自己的脸,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刚出道的桑酒,除了有给影帝泼酒的黑料外,压根没有任何作品,她现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会有人透过她的一双眼睛认出她。 另外两个醉得不轻的女人,用极其猥琐的姿势趴在了包厢门上,守株待兔。 原本走廊上空寂得厉害,没什么人经过。一听到门外有动静,她们就迫不及待地把边上的桑酒往外一推,然后透过门缝看去。 桑酒踉跄了几步,身子都没站稳,往一边倾去。 肩膀撞到一个人后,下一秒,那人避嫌地挪了步子,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稳住了身形,视线里出现一双鞋。 目光上移。 对上那双多情又疏离的眼睛,多少的酒意都在这一瞬清醒了。 果不其然,桑酒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门合上,那两个罪魁祸首一看苗头不对,就提前溜走了。 温季瓷显然也没料到有这一出,沉默的空气铺天盖地。 这些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勾引方式,这次可能也不例外。 温季瓷眉峰拢起,视线刚准备移开时,顿了一顿,又重新落回她的眼睛上。 下一秒,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打量着桑酒。 温季瓷身后的公子哥也奇怪了。 换做平时,温季瓷早就走了,现在不但没走,还颇有耐心地停了下来,盯着人家小姑娘看。 那小姑娘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确勾人漂亮,可也不至于让禁欲了这么多年温大公子破了例吧。 桑酒被温季瓷这么盯着,心脏瞬间被提了起来,莫名犯怵。 不过,没几秒桑酒的理智就回来了,她和温季瓷不算熟稔,更何况还有三年没见了。 温季瓷认出她的可能性,万分之一的概率都算多了。 一想到这点,桑酒顿时不怂了,还极为戏多地摆出了个害羞的模样。 嗓子也似乎被她掐出了水,换了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嗓音。 “哥哥,你能给我你的手机号吗?” 好好的一个句子被桑酒念得百转千回。 说起来,认识七年了,她连温季瓷的手机号都没有存。 温季瓷轻扯了一下唇角,要笑不笑的,修长清隽的身形,在桑酒身上投下一方浅浅的阴影。 桑酒一颗心又被提起来了,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氛围弄得有些局促,她以为她会听到温季瓷的拒绝。 “手机。” 温季瓷伸出了手,手指洁净瘦长,顺着摊开的手稍稍上移,是轻微突起的腕骨。 桑酒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此时她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心情。 桑酒看着温季瓷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动作流利。她的嘴角微撇,吐槽了句,一看就没少给女生输过号码。 温季瓷偏头,松松地把手机递回来。 桑酒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温季瓷连备注都帮她输好了。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三个字上时,心里一沉。 ——瓷哥哥。 没来得及抬头,温季瓷散淡的嗓音落下,话里含着笑,不可控制地钻进桑酒的耳中。 “现在知道哥哥号码了吗?” ※※※※※※※※※※※※※※※※※※※※ 所有2分评发红包,拜托大家一定要在15字以上! 截止时间1.20的16点。 前两章的2分评也全发红包,可以返回去评论哦。 第 4 章 桑酒的预感果然没错,她一看到“瓷哥哥”这三个字,就猜到温季瓷的心思。 温季瓷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只是想看她笑话。 桑酒想不明白,和她向来不怎么对付的温季瓷,怎么就凭着一双眼睛认出了自己。 饶是如此,桑酒的心里很快又敲响了警钟,她现在可不能服软,于是快速收拾好了心情。 上一秒的手足无措瞬间被桑酒扔到了脑后。 桑酒微仰着头,虽然矮了温季瓷那么一截,但是气势这方面她觉得自己从来就没输过。 她的眼睛不闪不躲,直直地看向温季瓷。 “原来你居然姓瓷,名字叫哥哥,好特别啊。” 桑酒看似夸张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温季瓷面不改色,毫不避让地看着她,眼神丝毫没变过。 面对桑酒字里行间的挑衅,温季瓷反倒轻笑了一声:“不喜欢这名字?” 他知道桑酒一定是输了游戏,拿不到号码就会接受惩罚。 当温季瓷的笑声落下时,桑酒心脏突然猛地一缩,她总觉得温季瓷这笑容背后没什么好事。 果然,温季瓷慢悠悠地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摊开,上面是清晰分明的掌纹。 “手机拿来,我帮你把号码删了。” 温季瓷话没说完,桑酒立即把手机往身后藏。 桑酒以为自己反应够快,没想到温季瓷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危机即将解决的前一秒,手机的位置瞬间掉了个。 “还给我。” 桑酒垫着脚想去够被温季瓷举高的手机,情急之下忘了换声调,下意识脱口而出。 声音落下的那一秒,桑酒就知道自己彻底露馅了,她立即闭紧了嘴巴。 温季瓷看桑酒这副模样,也不逗她了,把手机轻掷,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桑酒的怀里。 手机一回到桑酒怀里,她一秒闪人,冲回了包厢里面。 温季瓷能听出桑酒的声音,不代表宋佑他们能认得出刚才那个要号码的人是桑酒。 目睹了全程的他们,同时有了一个疑惑。 难道是他们落后时代了,现在还流行玩哥哥妹妹这一套? 而且分秒时间都用百万计算的温大公子,什么时候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去逗弄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姑娘? 真是想不明白。 桑酒刚闪进包厢,就意识到一件事,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输给了温季瓷。 怎么温季瓷说了几句话,她就怂得临阵脱逃了。 桑酒想想不对,此时酒劲又上来了,转身就要往外走。楼月和庄澜好不容易地拽住了她。 “小酒儿消消火,我们酒还没喝完呢。” 说完,她们把准备夺门而出的桑酒又摁回了沙发上。认识桑酒以后,她们也差不多清楚桑酒和她哥哥之间的关系。 不知为何,她们有点不太敢招惹温季瓷。 和桑酒胆大到能爬到温季瓷头上的架势不同,哪怕温季瓷只是淡淡地扫她们一眼,她们都有些犯怂。 酒喝得差不多了,桑酒她们也各自回家。楼家的司机很快就到了,桑酒顺便搭个顺风车。 楼月刚失恋,喝的比她多,车还没来,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桑酒在外面等,她身子倚着墙,精致秀气的眉眼笼在暖黄的灯光下。 因为解下头巾,长发稍显凌乱,却平添了几分风情,光晕静止在她的身上,乍一看,仿佛会溺死在这片温柔中。 这时,洗手间里走出了一个人,似乎是刚补完妆,一边走,一边把口红往包里塞。 桑酒以为是楼月,抬头看过去。 呵,一个不速之客。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颜嘉把视线落在了桑酒身上时,也露出了和桑酒一样的不悦神情。 下一秒,桑酒和颜嘉同时往前走去,和对方隔着有两米多就站定了,仿佛彼此嫌弃一般。 “好巧啊,你怎么会来这里?”颜嘉先开的口。 桑酒不掩饰自己的喜厌,连笑容都吝啬:“不巧,这是我家的产业,我当然会在这里。” 颜嘉一怔,又开始不遗余力地往桑酒伤口上撒盐:“你最近的生活倒是蛮丰富的,不是谁都有胆量给流量影帝泼酒的。”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随便出来逛,不然被粉丝追着骂多不好。” 颜嘉假,桑酒就能比她假,在她二十一年的人生里,颜嘉在她讨厌的人名单上赫赫有名。 从桑酒刚到温家开始,颜嘉就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每次见面都会讽刺桑酒只不过是一个拖油瓶。 在颜嘉的眼里,桑酒就是一个想要抢占温家财产的坏女人。 颜嘉从小就暗恋温季瓷,却根本没想过,温家的财产要她瞎操什么心。 桑酒立即就进入了作战状态。 打蛇要打七寸,打脸要戳痛脚,桑酒扫了一眼,就知道颜嘉的弱点在哪。 颜嘉以为桑酒会怼她,没想到桑酒只是轻飘飘地把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爱马仕铂金包上。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颜嘉却从桑酒的眼底看到了多种情绪,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 不屑、鄙夷、冷漠、嘲讽…… 最后化成了一声嗤笑。 桑酒轻挑了一下秀气的眉峰:“这包你以后别背出来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桑酒在说什么。 但是颜嘉一秒就听懂了桑酒的意思,桑酒认出了她这个包是假的。 恰巧,楼月从洗手间出来,来不及参与这场风波,就被桑酒挽着手拉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给颜嘉反驳的机会。 看着桑酒离开的背影,颜嘉气得发抖,但又不能追着桑酒理论,因为桑酒压根没说错。 颜嘉没有忘记她的目的。 颜嘉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桑酒耍嘴皮子的,她是冲着温季瓷来的。她从小就喜欢温季瓷,明里暗里也表示过心意。 但是,从少女时期到颜家破产,再到她传出订婚的消息,温季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就是因为当初的那点不甘心,颜嘉打听到几个公子哥为温季瓷接风洗尘的事,当晚赶到了云玫会所。 颜嘉找到机会,进了温季瓷的包厢。 虽说是温季瓷的接风宴,但公子哥们玩得热闹。 温季瓷一人靠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扯了扯领带,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颜嘉走过去,想开口叫温季瓷的名字。他们小时候就见过几面,说不定可以勾起他的回忆…… 话到嘴边,突然改了口:“温哥哥。”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温季瓷,他蓦地转过身,视线在落在颜嘉身上时,骤然变冷。 温季瓷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五官没什么变化,整个人似乎更冷了,颜嘉觉得好看,却无端令人心底生寒。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颜嘉大着胆子,又叫了一次:“温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住在你对面那栋别墅里……” 早已移开视线的温季瓷,突然打断她,话里没有一点温情。 “你也配叫我哥哥?” 他的语气不是嗤笑,也没有嘲讽,因为他连一点情绪都懒得施舍给她。 虽然直白得过分,但已经足够残忍。 颜嘉心下生急,无意识脱口而出:“我不能叫,那桑酒就能叫吗?” 她知道,温季瓷和桑酒的关系并不好。温家甚至没有公开桑酒的身份,足以证明桑酒在温家的地位。 这么多年,温季瓷也是讨厌桑酒的吧,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如果公开,一定会给他带来困扰…… 如颜嘉所期待的那样,温季瓷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只是他的回答,出乎她意料。 “桑酒的名字,是你配叫的吗?” 那群公子哥还在玩,蒋少游看出了这边的气氛不对,差人把颜嘉拉了出去。 云玫本就是温家名下的产业,今晚过后,颜嘉这个名字怕是彻底被温太子拉进了黑名单。 这事还没传到颜嘉未婚夫耳朵里,她要是再闹出点什么,这门婚事难保还会不会继续。 从云玫出来后,温季瓷坐上了车。 司机开着车,全程保持着安静。 他望了一眼后座,正在闭着眼睛假寐的温季瓷,连呼吸都无意识地放缓了几分。 车子开进了琴水湾,温季瓷刚下车,寒夜里薄薄的白雾弥漫开,路灯浸在灰雾中,被轻飘飘地遮住。 客厅安静无声,只余玄关处一盏小小的灯。 温季瓷径直去了房间,进房间后,他连顶上的灯都懒得开,扯下领带,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一身的酒气。 衣服直接扔进了浴室前的竹编篓里,没过多久,浴室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温季瓷出来的时候,浴室的雾气被带出几分。黑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温季瓷没管,任由水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锁骨。 聚会上酒喝了不少,酒精让他的太阳穴发疼,还突突地跳了几下。 房内光线浅薄,温季瓷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手撑到床上,手底下的触感让他瞬间绷紧了身子。 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被子里发出细细的声音,还轻微地动了一下。 温季瓷显然没料到被子还有个人,立即从床上站起,在极为短暂的怔忪后,他的眼底浮现出了然的情绪。 被子一掀,偷睡别人床的人果然是桑酒。 温季瓷早就知道桑酒有梦游这个毛病,没想到离家这么多年,她的这个毛病依旧没改掉。 一身绸缎睡裙被桑酒自己折腾得皱了好几处,被子被掀开的瞬间,桑酒似乎感受到了凉意,变了个姿势,身子蜷缩成一团。 一点也没有抢占了别人床的自觉,心大得近乎放肆。 随着桑酒的动作,原本就拉扯到大腿的睡裙更是往上挪了几寸,肌肤白得透亮。 微弱的月光暗且轻,这一瞬的场景仿佛凝固。 光线黯淡,仍旧不妨碍温季瓷看清楚此时桑酒的模样。 温季瓷的视线先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秒,随即别开了眼。 温季瓷眸色微敛,薄唇轻抿,似乎眼前活色生香的场景只是一场幻境,丝毫进不了他的心里。 下一秒,温季瓷俯下身,越过桑酒,把被子扯了过来,盖到了桑酒的头上。 温季瓷连人带被把桑酒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后,甚至连他的被子也不准备拿回来了。 往回走的路不长,温季瓷的步子停在房门前。 手还没接触到门把手,他蓦地转身折回,再次进了桑酒的房间。 桑酒对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第二天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疼,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么一来,桑酒彻底忽视了一点,她的身上盖着一条不属于她的被子。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桑酒洗完脸后,脑袋仍在发胀迷糊,胃里也烧得厉害,她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楼梯走到一半,桑酒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盯着坐在餐桌前那个男人的背影半晌,桑酒想要下楼的步子瞬间乱了。她差点以狼狈的姿势,滚到温季瓷的脚边。 桑酒看到温季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速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手轻搭在扶手上。 她缓步下楼,从她的姿态中根本看不出半点宿醉的痕迹。 “早啊。” 桑酒坐在了温季瓷对面的位置上。 温季瓷看了桑酒一眼,薄唇轻扯,神情似笑非笑的:“不早了。” 桑酒话被堵,悄悄地瞥了一眼大厅的钟,发现已经是十点了。 不早就不早了呗,诶,那温季瓷怎么还没去上班? 桑酒心中一阵窃喜,妥妥的偷懒啊,温季瓷竟然也会迟到。 她压抑住小兴奋,故作镇定:“上班总是迟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以后我帮某人定个闹钟什么的?” 温季瓷轻挑眉峰,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最后视线定格在桑酒身上,时间久得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下一秒温季瓷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把桑酒的小心思给驳了回去。 “迟到和偷睡哥哥的床,哪样更过分?” 桑酒耳朵嗡得一声响,电光火石间秒懂了温季瓷的意思。 不过桑酒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就是结巴的语气让她低了温季瓷一头。 “你……你口说无凭。” 桑酒认为温季瓷应该不会这么厚脸皮,连这点小事都会留下证据,她越想底气越足。 温季瓷靠在了椅背上,不急不缓地拿起一旁的手机。 “你想要证据也不是不可以。” 看到温季瓷的动作和神情,桑酒脑袋有上百架轰炸机飞过,当温季瓷把手机屏幕朝向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温季瓷好整以暇地看着桑酒,薄唇难得勾起,即便对着桑酒如遭雷劈的脸色也难掩他的好心情。 他漫不经心地吐出对桑酒的最后一次重击。 “原来你只认哥哥的床。” ※※※※※※※※※※※※※※※※※※※※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1的9点。 第 5 章 桑酒觉得她这辈子的羞耻心都在这一刻烧干了,这下她是真的栽到温季瓷手上了。 照片上的她盖着温季瓷的被子,被子被扯得很高,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显而易见,那个鸠占鹊巢的人是她! 桑酒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这辈子要被温季瓷压得死死的了。 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温季瓷手上,他肯定会揪着她不放。 之前她也偶尔会梦游,不过可是一次都没去过温季瓷的房间,怎么就这么巧呢。 桑酒眼睛一眯,毫无预兆地伸手,想把温季瓷的手机抢到手,趁机毁灭证据。 不知道是不是温季瓷识破了桑酒的小心思,身子立即往后一靠,抢夺手机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怎么?恼羞成怒准备销毁证据了?” 桑酒的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被抓个现行的桑酒才不会轻易服输,睁着眼说瞎话,笑道。 “这张照片的脸都挡了一半,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是不会承认的。” 说完,桑酒很没出息地往楼上跑。 就算是落荒而逃的时候,桑酒总觉得自己还是能听到温季瓷低低的笑声。 桑酒跑进房间后,还立即把门给锁上了。她懊恼地坐在了床边,把头埋在被子里。 一种不属于她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间。 桑酒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东西,嘴角又撇了下来。 温季瓷这斯文败类的被子还在她的床上! 等温季瓷出了门,桑酒才跟做贼似的去了楼月家。 楼月网恋失败,为了安慰她,桑酒最近几乎天天去她家。桑酒和楼月聊了几句,楼月也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楼月狠狠地捏着杯子,吐槽她的网恋对象:“他长的丑我虽然有点介意,但他怎么能三心二意!” 桑酒跟着楼月一起念了下一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短短十分钟里,这句话楼月已经重复了六遍。 楼月看着桑酒,虚弱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傻?” 桑酒塞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是挺傻的。” 楼月:“……” 这时,楼月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楼月盯着手机,神情似生气似厌恶,桑酒见楼月一脸便秘脸,问:“怎么了?” “那人又来找我了。” “你还没删了他?”桑酒瞥了一眼。 “我忘记拉黑了……” 桑酒接过楼月的手机,冷漠地打了几个字:“见面聊聊。” 不给这人点教训不行。 楼月见桑酒发了那句话,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她拿着手机就想撤回信息。 还未撤回呢,对方的那句“好啊”就直直地砸了过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那人的欣喜若狂。 楼月心如死灰,她摇着桑酒的胳膊绝望地说:“怎么办?我不想见他。” 桑酒淡定地按住楼月的肩膀,平静开口:“还想不想他继续骚扰你了?” 楼月坚定地摇头。 桑酒:“想不想让他彻底远离你?” 楼月坚定地点头。 桑酒笑:“包我身上了,我陪你去见他,好好虐虐他。” 楼月担心地问:“我们两个去会不会吃亏?要不算了吧。” 桑酒敲了一下楼月的额头:“你傻不傻,吃这么大亏都能忍,你还算是我桑酒的朋友吗。” 到了见面那天,桑酒带着个墨镜就出了门,反正她就一十八线小明星,没人认得出她。 楼月挽着桑酒,到了约定的地方,人不多,位置有些偏僻。 桑酒看了一圈,没找到楼月口中那个丑得惊悚又骗财骗感情的人:“人呢?”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欣喜的叫声:“老婆!” 楼月戳了戳桑酒的胳膊,忍住恶心:“来了。” 桑酒转过头看去,垂眸,略微把墨镜往下移了几分。 远方一个油头的中年壮汉摇曳着身姿朝这奔跑而来,一身的肥肉晃动,隐约可见他的一口黄牙。 真人和照片相差太大,十级美颜都没这反差效果大。 场面太过惊悚,桑酒又不动声色地把墨镜推了回去。 桑酒轻飘飘来了一句:“就这货?你审美有点独特啊。”楼月锤了桑酒一下。 男人跑到她们跟前,惊喜地看向楼月:“老婆,我还以为你把我拉黑了呢,没想到你还愿意和我见面……” 桑酒直接开口:“你叫谁老婆呢?” 男人其实早就看到了桑酒,她虽然带着墨镜,但露出的雪白皮肤和明艳红唇,能看得出来是一位大美人。 男人两眼带着精光,殷勤地问:“老婆,这位是?” 楼月忍出想呕吐的心:“我朋友。” 桑酒扯了扯嘴角:“我再问你一遍,你叫谁老婆?” 男人没想到这美人身上带刺,一开口就十分不客气,他愣住了:“什么?” 桑酒面无表情地说:“她是不是和你提分手了?她是不是说过,再见面就当陌生人,不许你再纠缠她?” “现在还敢叫她老婆,你当她说话是放屁吗。” 男人意识到桑酒美是美,泼辣也是真泼辣,于是他语气重了些:“我和我老婆说话,关你什么事?” 桑酒似笑非笑地说:“你再叫她一声老婆试试?” 男人愣住,桑酒声音很冷,气势又强,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格外骇人。 桑酒不客气地说:“你长得丑是个照骗也就算了,长得丑还想出轨我就当你是个屁,出轨了还想拿着别人的钱养小三小四,你当你是皇帝呢。” 男人脸色很难看,但桑酒说的又是事实,他没法反驳。 桑酒上下扫视了男人几眼,冷笑着说:“多大脸啊,我是你我就拿块豆腐撞上去清醒一点,不出来丢人显眼。” 男人气急,他手指着桑酒,一直颤抖:“你你你……” 桑酒嫌恶地后退了几步:“你什么你,要不要我把她这段时间在你身上的花费列个清单给你,你一次性还个干净?” 男人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酒轻轻笑了:“记性不好啊,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桑酒漫不经心地列举了几项楼月给男人花的钱,男人装不下去了:“我没钱。” 桑酒冷笑一声:“没钱你逼逼个什么劲,我警告你,你以后离楼月远远的,见了她绕道走。” “再敢和她套近乎,我就把账单寄到你公司,让别人都来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男人看桑酒的气势和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确实理亏,不敢再起在楼月身上捞钱的心思了。 男人陪着笑脸:“明白明白,我以后决不打扰楼小姐,就当她是个陌生人。” 楼月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男人灰溜溜地走后,她连忙殷勤地给桑酒递上一瓶水:“你口渴不渴?” 桑酒拧开水喝了一口,骂了这么久确实有些渴了。 楼月星星眼:“你不去参加辩论赛可惜了。” 桑酒掐了一把楼月的脸:“我去参赛,那还有别人什么事?” 楼月:“……” 桑酒本打算和楼月在外面吃一顿,但楼月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她家里有事,必须赶紧回家一趟。 桑酒又打了庄澜的电话,结果庄澜也有事,不能陪她。桑酒只得一个人随便找个餐厅吃饭。 桑酒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刚走进去,迎面碰上几个女生,她们交谈着:“桑酒这几天怎么没消息了?她最好退出娱乐圈,不然我黑她一辈子!” 另一个人气愤地说:“桑酒如果在我面前,我一定也泼她一脸酒!” 说话的女生转头,恰好对上了桑酒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 桑酒无语:“……”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了她的黑粉,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桑酒转头就跑,几个女生反应过来后,立即跟了上来。 桑酒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大白天的竟然被黑粉追,要是被楼月她们知道了,她的脸还往哪搁! 极要面子的桑大小姐拿毛衣捂着脸,朝前跑去,餐厅的楼上就是酒店,她上了电梯,随便按了一层楼,电梯门刚开她就冲了出来。 桑酒跑得很急,忽然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转身,桑酒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 桑酒看见温季瓷,眼睛一下子亮了:“哥!” 情急之下,她完全忘记了上午的窘迫,态度变得格外殷勤。 温季瓷恰好在这有事,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桑酒。他扫了一眼桑酒,此时的桑酒,头发有些乱,气息也很喘。 桑酒一把抓着温季瓷的手臂,快速说道:“哥哥,江湖救急,现在有人在找我,你帮帮我。” 她顾不得这么多了,黑粉马上就要找上来了,就算温季瓷和她不对付,但她现在只能指望他了。 温季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桑酒握着他的手,却没挣开。 他抬起眼睛望着桑酒,轻笑了一声,声线凉薄。 “帮你可以,求我啊。” 桑酒想也没想,下意识放软了声音:“求你。” 桑酒说完就愣住了,她刚才在说什么啊,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求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们的关系这么僵,她对温季瓷放低姿态,只会让温季瓷抓住她的把柄。 温季瓷也怔了一秒。 他一直都知道,桑酒是朵带刺的玫瑰,她活得肆意,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他离国三年,他和桑酒就三年未见。 他没联系过桑酒,桑酒也从没主动联系他的意思。他们关系差得连维持表面关系都懒得做。 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们依旧争锋相对,在自己面前,她似乎从不收敛一身的刺。 如今她这一声软语,温季瓷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 桑酒见温季瓷沉默不说话,她气恼地转过身,她就知道温季瓷这人会见死不救,他就想看她笑话……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倏地拽着桑酒的手腕,把她往后拉去。 温季瓷单手扶着桑酒的肩,把桑酒往后轻轻一推,桑酒被迫后退几步,脊背抵着墙,很冷。 温季瓷的动作就和他的人一样,强势,极有侵略性。 桑酒愕然仰头,温季瓷现在正解开了外套。桑酒睁大了眼,他这是在干什么? 温季瓷毫不在意桑酒的想法,外套已被他解开,他径自抬起手,双手撑在桑酒的两侧。 他的身量很高,桑酒几乎被完全包围在他的外套之下。 昏暗铺天盖地,温季瓷已经倾身下来,他俯视着桑酒,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闭眼。” 桑酒不明白温季瓷要干什么,更何况她的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偏要和他对着干。 “我为什么要闭眼?” 他刚才让她求他,现在还叫她闭眼,她如果还听他的话,那她不是很没有面子? 温季瓷轻嗤了声,语气轻描淡写。 “演戏会不会?还要我教你?” 他的语气很淡,连带着那双多情的眼,敛眸时也带上了几分凉薄的意味。 桑酒立即明白了温季瓷的用意,他想和她伪装成情侣,这样就算别人走近,也不会发现她了。 温季瓷又俯下了身,他开了口,此时,他的声线有些轻,有些哑。 “放松点。”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昏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桑酒的呼吸掠过温季瓷的颈侧,是细小的藤蔓,丝丝漫上他的喉结,轻而痒。 触近他一寸,便刺痛他一分。 下一瞬,温季瓷偏过了头,桑酒闭上了眼。 即便是这样暧昧的姿势,两人还是有着深深的疏离感,谁都没有避让一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奇怪,桑酒跑哪去了?我明明看见她上楼了,怎么不见了?” “我看见她往这个方向跑了,一定在……” 那人声音忽然顿住,几个女孩看到了温季瓷。 那个年轻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似乎把一个女孩抱在了怀里。他用外套挡住了女孩的脸,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们的亲密。 极护着她。 男人偏过头,女孩们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矜贵而清冷,比明星还要耀眼。 几个女孩一时忘了说话。 温季瓷漠然瞥了几人一眼:“看什么?” 他薄唇翘着,语调漫不经心:“没见过情侣谈恋爱?” ※※※※※※※※※※※※※※※※※※※※ 温季瓷:我养大的小玫瑰,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1的9点。 第 6 章 几人讪讪,这个男人长得很帅,性子怎么这么冷。反正桑酒又不在这,他们很快离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桑酒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问:“她们是不是离开了?我们是不是该……” 温季瓷淡淡嗯了一声,却没动:“不怕她们再回来?” 桑酒正在思索,温季瓷又说:“你不怕的话,我可以直接松手。” 话音刚落,温季瓷不等桑酒回答,竟然真的松手了,桑酒眼看着她就要暴露在外面了,心一慌。 桑酒一下子抓住温季瓷的手:“别,那还是再待一会吧。” “那人应该走了,我不介意就这么离开。” 桑酒咬着牙:“……” 温季瓷果然还是很讨厌。 又过了一会,桑酒艰难地说:“不行了,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外套包裹着她,空气太闷。 温季瓷后退几步,桑酒大口呼吸着。虽然桑酒很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有些狼狈。 而某人则闲闲地站在那里,把她的窘迫尽收眼底。 桑酒调整好呼吸,看了温季瓷一眼,他仍那样看着她。 桑酒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是空气太闷了。” 温季瓷嗓音散淡:“都说了在演戏,你紧张什么?” 桑酒淡定道:“谁说我紧张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想走。 身后响起一道声线:“是不是该和哥哥道声谢?这么无情?” 桑酒理直气壮:“哥哥帮妹妹,天经地义。” 温季瓷仍看着她,不说话。 桑酒转过身,故意说了一句:“那谢谢哥哥了,希望哥哥不要小心眼,不要再揪着我不放。” 温季瓷听出了桑酒话里在说他小心眼,但他没出声。 桑酒走了,这次温季瓷没再拦她。 桑酒没在家待够几天,又被楼月叫出门了。 楼月受了情伤,接受前男友是一个丑比大渣男的事。她修身养性,提前过上退休生活,喝茶养生,拉着桑酒去打高尔夫。 楼家投资的高尔夫球场,桑酒是第一次来。 桑酒双手环胸,已经站了好一会,原来楼月口中的打高尔夫,其实就是用球杆猛揍草坪。 “不是说最近开始养生吗,你找草坪泄愤呢?” 从小就是个网瘾少女的楼月,浸淫在各大古风游戏中长大。 手法差的一逼,玩个游戏全靠砸钱,装备一流,绝版时装随便穿,身上明晃晃顶了几个字。 人傻钱多速来。 楼月:“这事给我瞒住了,我绝对不会回家相亲的!” 二十一岁的楼月,不但喜欢挥霍她的钱,还有大把青春岁月可以挥霍。 “你在这里再敲会草,我去趟更衣室。”桑酒终于挪步。 高尔夫球场的草坪是碧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面,打眼得紧。她绕了一个弯,就找到了位置。 桑酒走进更衣室,打开灯。她正准备换衣服时,这才发现她进的竟然是男更衣室。 桑酒扶额,她是被冷风吹太久了吗,这种地方都会走错。 桑酒打算出去,这时,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音:“阿瓷,这天也太冷了点……” 桑酒没有细听那人在说什么,她只知道有人要进来了,她焦急地四处看,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躲。 要是被别人看到她进了男更衣室,她可糗大了。 万分紧急之下,桑酒瞥到一个高高的架子,那里摆放着一些东西,可以遮挡她的身形。 桑酒快步走进去,刚站好,门就被推开了。 宋佑懒洋洋地说:“早知道我就不来打高尔夫球了,太冷了。” 过了几秒,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不是你自己提出要过来的?” 桑酒怔住,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温季瓷?她大着胆子,踮着脚往前看。 恰好看到有人拉开拉链,他们要换衣服了。桑酒猛地转过身,拿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仅仅那一瞬,桑酒已经看清了说话那人的脸,冷淡禁欲,确实是温季瓷。 窸窣声还在响着,他们还在换衣服。过了一会,声音停了,宋佑换好了衣服,随口问了一句。 “对了,你这次回来肯定碰到你妹妹了,你们关系还是不好?” 短暂的安静。 然后,温季瓷淡淡嗯了一声。 宋佑好奇道:“我也真想不通,按你这性子,你竟然会和一个人相处得这么差。” 温季瓷没理他。 宋佑自顾自地说:“难道因为你们之间差了六岁,有年龄差?还是因为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但这也说不通啊,她怎么说也就一小孩,你难道打算和她关系僵一辈子,永远不把她当妹妹了?” 桑酒下意识握紧了手,指甲嵌进掌心。 是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温季瓷永远只对她冷漠,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能好好地相处。 桑酒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季瓷。 听到这句话,温季瓷沉默了一会。 许久,他开了口。 桑酒望着温季瓷,他的瞳孔幽暗,像是落进了黄昏,那里却没有光。他的声音散淡,似厌恶,似讥诮。 昏昏暗暗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张开了荆棘的刺,如刃般张牙舞爪地涌向她,字字锋利。 “她不会是我妹妹。” 如坠冰窖。 门关了,灯暗了,脚步声远去,更衣室里只留下桑酒一人。 桑酒没走,她缓缓地转过身,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那里。 黑色的长发垂落,她的身影纤细清瘦。空气中,响起了小小的啜泣声。 桑酒捂着嘴,虽然这里没有人,但她还是不想哭出声。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指尖冰凉。 过了很久,啜泣声慢慢止了,桑酒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身子蜷在一起,沉默地坐在那里。 地板很冷,窗外有风卷了进来,凉意凛冽。却比不过温季瓷的一句话,无声又入骨地刺伤了她。 ——她不会是我妹妹。 ——她不会是我妹妹。 和当年他说过的一句话重合。 桑酒不是傻子,温季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从没有当她是他的亲人,这辈子他都不会当她是他妹妹。 她不是早就知道温季瓷的态度了吗?五年前她就知道了。 他的态度永远那么高高在上,她也竖起了一身的刺,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他。 似乎只有那样,他和她之间才是平等的。他越看不起她,她就越不想在他面前落于下风。 温季瓷一定觉得她幼稚又可笑。 桑酒甚至一度怀疑过,温季瓷当年毫无预兆地出国,是因为厌恶极了她,不想在家里看到她。 而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未见,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漠。 桑酒极轻地笑了,眼泪却又落了下来。她倒忘了,她这个便宜妹妹,何德何能会让温太子爷出国躲她。 他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又何须躲她。 桑酒又坐了一会,她才站起了身。她打开门,极为缓慢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楼月在外面等了很久,桑酒都没有过来。她十分着急,正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了桑酒。 楼月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才过来?我还担心你……” 楼月的声音立时止住,她这才看清桑酒的眼睛红肿,唇色十分苍白。 她吓坏了,声音颤抖着:“小酒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桑酒拉住楼月的袖子,很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楼月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但她了解桑酒的性子,桑酒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一定不会说。 她放软了语气:“好好好,我现在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不用说,我先送你回家。” 桑酒点点头。 楼月把桑酒送回了琴水湾。 刚打开门,桑酒踢了脚上的鞋子,连拖鞋都没有穿,光脚跑进了房间,整个人倒在床上,埋进了被子里。 家里头没人,房间里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桑酒永远不会忘记,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温季瓷也说了相同的话。 很小的时候,桑酒父母就离婚了。婚内财产各分一半,桑酒跟着母亲住了很久。 有一天,妈妈告诉她,温叔叔可以做她的爸爸,新家有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 桑酒很向往有一个新的家庭,也很期待……那个哥哥。 住进温家后,桑酒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个总是很冷漠的哥哥。她十六岁的生日当晚,她和温季瓷之间易碎的平衡被打破了。 二十二岁的温季瓷在美国忙得不可开交。温家派私人飞机把他从美国接回来,正好赶上。 晚上的聚会散场,桑酒想跟温季瓷道声谢,上楼的时候,听到了他和温行知的对话。 “你今天有心了,为了给你妹带礼物,特地从美国赶回来……” 温季瓷适时打断,在记忆里,他的声音微沉,轻渺,却悄无声息地拽着桑酒的心。 “她不是我妹妹。” “温季瓷!”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会叫她桑酒。” 无论是当众还是私下,就算长辈在,温季瓷的原则也绝不会打破。 他从未开口叫过她一声妹妹。 从开始到现在。 没有过一次。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温季瓷常年在外,见面时间也不多,更不用说什么联络感情了。 温季瓷太过优秀,跟他比起来,桑酒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妹妹? 在床上捂了大半个晚上,桑酒想明白了。 区区三年的时间,她从哪里涨了自信,才会幻想温季瓷有所改变? 既然温季瓷的态度那么强硬,那她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行,就当这个哥哥不存在好了。 桑酒冷静下来,才觉得渴得厉害。她光着脚从卧室里走出来,不巧的是,温季瓷刚刚回家。 她在心里呵笑一声,忽视掉那个碍眼的人,径直走向厨房。 温季瓷刚开始没发现哪里不对。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视线顺着桑酒洁白如玉的小腿往下,落在了她裸露的脚上。 桑酒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光脚踩在地板上,自顾自地往冰箱走。 屋子里尤其安静,温季瓷的嗓音低哑了几分。 “不穿鞋?” 温季瓷站了半晌,都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桑酒从冰箱里拿出前不久厨师酿造的蜂蜜柠檬,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了杯茶,动作闲适。 泡茶、抿了一口、走到门口顺带穿上了拖鞋。 一系列傲慢又不失优雅的动作结束后,桑大小姐仍是没有理睬温季瓷。甚至在经过他的旁边时,就这么轻飘飘地略过了。 温太子耐心耗尽,他没忍住,眉峰收拢,一把拉住桑酒的手,她被拽到他面前。 “桑酒。” 听到自己的名字,桑酒这才抬起眼,扫向温季瓷:“有事?” 原本张扬又明艳的脸,少了鲜活的神态,眉梢眼角的冷意就更明显。 桑酒抿唇,看了温季瓷几秒。 没恼怒,也没悲伤,只有漠然。 温季瓷没说话,桑酒不着痕迹地抽出她的手,转身就走。 桑酒还没走开半步,露在外面的手臂被温季瓷从后面抓住。她使力想甩开,使不上劲。 她猛地回头,拧眉,瞪着他,终于有了今晚的第一个神情。 温季瓷把桑酒拎过来,整个人按到沙发坐下。 他人还站着,手却没松开,似乎根本就没施过力,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了她。 温季瓷俯身弯腰,对上桑酒怒目而视的眼。 他的视线本就带着侵略性,现在这么直盯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只不太.安分的猎物。 “你今晚在别扭什么?” ※※※※※※※※※※※※※※※※※※※※ 不是妹妹,是老婆呀。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2的9点。 第 7 章 别扭什么? 桑酒越想越气,她就不明白了。温季瓷白天还跟他的朋友表明不在意她这个妹妹,到了晚上,又来质问自己。 翻脸跟翻书一样,他到底想干嘛。 桑酒毫不犹豫地偏开了头,什么都没说。他问什么,自己就要答吗?笑话,又不是每个人都要跟在温季瓷后面转。 她今天就是闹脾气了,他又能怎么样。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整整几分钟,温太子都只能看到桑大小姐的侧脸。 见桑酒没反应,温季瓷目光一敛,手指搁上了她的脸,转过来。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不想跟我说话?” 桑酒只觉得身旁的空气逐渐被温季瓷占据,喉间产生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她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了,往后挪了挪。 温季瓷今晚也是铁了心要压桑酒一头,根本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往后挪一分,他又逼近一寸。 桑酒的背贴上后面冰冷的沙发壁,看着尊贵的温太子就这么近在咫尺,怔了怔,不敢动了。 “你心里在想什么,直接说出来。”温季瓷唇角微动,漆黑的眼紧盯着桑酒。 斗志格外昂扬的桑酒,气焰仍是旺盛。 她一把拉住温季瓷的领带,没往自己这边带,趁他一愣,出其不意地把他往外推。 桑酒微仰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腿,两条长腿搭在那,白得晃眼。 脱离了温季瓷的掌控,她整个人变得自由张扬,连念起他的名字都有种别致的风情:“温季瓷。”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 话音落下,桑酒从沙发上起身,意气风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朵明艳的小玫瑰,竖起了她满身的刺,从没将柔顺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看过。 桑酒今晚的古怪,温季瓷看得清楚,只是想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火气又是从哪来的? 受欺负了?还是在外面受了气? 温季瓷突然觉得有点闷,他扯了扯领带,解了两颗衬衫扣子,拎着西装回房。他按了按眉心,想到了几天前的事。 温行知和温家人都打过招呼,桑酒在娱乐圈碰了壁,大家都别出手,等她受挫感重了,就会乖乖回家。 从小到大,对温季瓷来说,温行知的话本就不是金科玉律。 如果桑酒低头示弱,温季瓷不介意为她破例。 但是,回国快一个星期了,他在桑酒面前出现了这么几天,她都没有开口提一个字。 也对,桑酒这样浑身带刺的,哪里会向人低头。 她和三年前刚成年的时候,没什么改变。 温季瓷垂眸,若有所思地摩挲过他的指腹,像是被玫瑰刺伤了手。 即便真的刺伤了,似乎也不觉得痛。 小明星桑酒向严谟泼红酒一事,在群情鼎沸之际,有了一个结局。 严谟工作室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世禾集团的总裁助理直接打过来的。 著名的房地产龙头企业,在一个明星的电话上花了几十分钟的时间,这大概是严谟影帝的人生高光时刻了。 严谟经纪人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欣喜若狂,到中途的惊慌失措,再到充满危机感的恐慌,经历了整整三个阶段。 最后,他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 经纪人立即向团队下达任务:“拟声明,买热搜,向桑酒道歉。” 严谟工作室的人,大场面见惯了,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凭什么啊?不就是个小明星,干嘛要我们低头认错?” “快闭嘴吧你。”经纪人生怕祸从口出,“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小明星,她是温家那边的人。” 姓温的人不少,但世禾集团的那个温家,只要提一嘴,每个人都知道。 严谟的团队想以势压人,那世禾就压得明明白白。 惹了温家的人,还想全身而退?难免日后不会断了他们的财路。 严谟工作室的人忙活了半天,联系不上桑酒。为防惹祸上身,抢先把声明先发了。 当天,影帝严谟亲自发了一条微博,言语间给自己留了余地。 “和桑酒的事是一场误会,我们私下已经沟通过,因为我的工作繁忙没有及时澄清,希望大家理智对待此事。给桑酒造成的困扰,我表示抱歉。” 那通电话里没有细说,严谟也只是隐约了解到,桑酒和温家有关系。 在娱乐圈里混久了都是人精了,往深处想想,桑酒这个年纪,难不成是温家的女儿? 温家的女儿至今没有对外露面,但那位温太太,可不就是姓桑吗。 严谟放下大明星的架子,不但关注了桑酒,还给她发了一条微博私信:[那天是我的助理失误,冒犯了桑小姐,我深感抱歉。] 到了晚上,桑酒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前,团队已经登录了桑酒的微博,直接帮她转发了严谟的声明。 转发点赞关注,在桑酒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和严谟互关了。 粉丝暴涨,私信轰炸,桑酒看到了关注的人发来的私信,严谟的道歉看似诚恳,背地里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什么玩意儿?严谟脑子有问题吗?桑酒理都没理,直接把私信删了。 底下还是骂声一片,但是热度再高,也没人能把桑酒送上热搜了。 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动的手脚,和此事有关的微博关键词被屏蔽了,连转发上万的微博都硬生生被压了下来。 桑酒这几天不想回家面对温季瓷,她和庄澜说好了,在庄澜家住几天。 桑酒已经在庄澜家待了好几天了,她是住得挺舒服的,但庄澜却有些担心:“你这么久不回家,你哥不找你?” 桑酒面无表情地说:“他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庄澜知道桑酒和温季瓷关系很僵,但这一次似乎有点严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桑酒神色微敛:“没什么。” 这时,桑酒的手机响了,她看也不看,直接接了,手机里传来温季瓷平静的嗓音。 “胡闹够了?该回家了。” 桑酒不自觉握紧了手机,隔着屏幕,她也能感觉到温季瓷的淡漠语气。 桑酒冷冷地落下两个字:“不够。” 说完这句话,桑酒直接把手机挂了,把手机扔到一旁。 “你哥打来的?”庄澜听出了桑酒的冷漠。 桑酒点头。 庄澜吃惊道:“你竟敢挂他电话?”她们都有些怕温季瓷,桑酒胆子真大。 桑酒无所谓的语气:“有什么不敢的。” 庄澜叹了一口气,准备拿杯饮料。 过了一会,庄澜来到房里,看着桑酒迟疑地开口:“小酒儿,有人找你。” 桑酒想都不想,直接回道:“不见。” “是你哥哥找你。” 桑酒:“……” 她刚挂了温季瓷的手机,他竟然直接上楼了! 桑酒别开头:“我不想见……” 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线响起,熟悉至极:“抱歉,桑酒在这里打扰多日了,我现在来接桑酒回家。” 桑酒回头,温季瓷穿着黑色的西装,松散地站在那里,身上似乎还带着冬日的寒气。 温季瓷的眸光落在桑酒的身上,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桑酒脸上没什么表情,到现在这个时候,温季瓷也没有半点称她为妹妹的意思。 桑酒扯了下嘴角:“谁说我要和你回家了?” 庄澜看看桑酒,又看看温季瓷,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当做自己不存在。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气势强。 温季瓷脸色沉静:“桑阿姨今晚就回来,她希望一家人一起吃饭,你连她都不打算见了?” 桑酒心一沉,该死,竟然拿她妈压她。她差点忘了,今天是爸妈回国的日子,说好一家人在家里聚餐。 如果她不去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温季瓷嗓音寡淡:“桑酒,还不过来?” 桑酒很快收拾好东西,她拎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从温季瓷身边走过,冷声道:“我回家是给我爸妈面子,和你无关。” 温季瓷看向庄澜,礼貌地开口:“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桑酒了。” 庄澜连连摇头:“不麻烦。” 桑酒拿着行李箱准备下楼,温季瓷从她手里一把拿过箱子,大步往楼下走去。 桑酒撇了撇嘴,只得跟上去。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帕加尼。 她沉了沉眸,接她这便宜妹妹,需要这么贵的座驾吗。 桑酒站在楼下,她不上车,也不看温季瓷,僵硬地开口:“我等会自己回家。” 温季瓷要回去的话,就把她的行李带回去好了,她不要和温季瓷坐在一辆车里。 温季瓷半垂着眸:“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桑酒没说话,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控诉着温季瓷,你从来没有当我是你妹妹。 你说我在别扭什么? 但桑酒却笑了笑,她转头看向温季瓷,平静地开口。 “温大少爷,那你回国又是为了什么?” 这次,她连哥哥都不叫了。 人人都追捧的温太子爷,你回国干什么?天天面对一个你最讨厌的人,你不感到厌烦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桑酒。昏暗下,桑酒的皮肤极白,她的眉眼太过精致,即便生气时也带着恣意的明艳。 那种感觉又来了。 荆棘的刺无声无息地没入温季瓷的血管,细小的,晦暗的,沉在看不见的阴影里。 如影随形。 温季瓷闭了闭眼。 桑酒一直看着温季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似乎看到温季瓷的唇绷紧了一瞬。 像是苍白而锋利的刃,越是凉薄,越是无情。 但仅仅只是一瞬。 下一秒,温季瓷抬起了眼,他重新望向桑酒,一如往常的冷淡口吻:“上车,该回家了。” 唇边仍是那般薄情的弧度,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一丝变化。 意料之中的答案,桑酒淡淡笑了。 刚才果然是她的错觉,温季瓷根本不屑和她解释任何事情。 天生强大又傲慢的温季瓷,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轻易示弱。 尤其是在他最厌恶的人面前。 桑酒盯着温季瓷,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讽刺:“除了这句话,你其他话都不会说了?” 温季瓷凝视了她几秒,忽然笑了:“原来你还想听点别的?” 这句话带着深意,桑酒却不想细想,她不想理温季瓷,转身就走。刚踏出一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漠然的声线。 “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桑酒脚步微顿,还威胁她?她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温季瓷又开了口,语气微凉,每一个字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你再走一步,我就直接抱你上车。” 寂静中,温季瓷的声音被风吹进了桑酒的耳中,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尽管试一试。” 桑酒脚步顿住,她咬着牙,暗骂了一句无耻。温季瓷听见了,丝毫未生气。 他甚至还笑了。 桑酒转身,她看都不看温季瓷一眼,坐上车,“啪”地一声,用力地关上门。 她没见过比温季瓷更无耻,更不要脸的人了,竟然威胁她! 温季瓷也坐上了车,桑酒偏头,看向窗外,冷哼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不要和我说话……” “啊——” 还未说完,温季瓷蓦地脚踩油门,黑色的帕加尼驶进夜里。 温季瓷薄唇紧抿着,手覆在方向盘上,被车灯染上了苍白的色调。 桑酒生气极了,温季瓷为什么非要和她对着干?她现在连骂他的话都懒得说了。 车子前行,两人一个直视前方,一个始终偏头看向窗外,没有任何交流。 车内沉寂一片。 温宅到了,桑酒直接打开车门,快步往前走去,如果再和温季瓷待在同一片空气下,她会疯的。 走了一段距离,快要进门时,温季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还在家里等我们,你就准备黑着一张脸过去?” 温季瓷走到桑酒面前,俯身看着她,声线沉沉:“不会笑吗?” 桑酒冷笑了一声,仰起头:“抱歉啊,我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桑酒直直望着温季瓷,一字一句地说:“哥哥难道还能逼我笑吗?” 前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面对这么一个斯文败类,她怎么可能会笑。 空气寂静。 已是入夜,两旁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光影笼在温季瓷的脸上,带着割裂般的交错感。 一半是凛冽的白,一半是深沉的黑,不明不暗。 温季瓷望了桑酒几秒,他倏地薄唇轻牵,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想试试?” 下一秒,他直接伸手,向桑酒的脸探去。 他的手指修长冷白,却似浸没在冰里的火,带着能灼伤一切的炙热。 桑酒震惊,她连忙后退几步,冷着脸:“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黑夜里,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瞥向她皮肤的时候,都像是有实质感的触碰。 这一路,桑酒一直逆着温季瓷的意思,他此举就是故意吓她。他神色未变,缓慢地放下了手。 温季瓷的眸色沉又暗,他嗤地笑了:“这就叫不讲道理了?” ※※※※※※※※※※※※※※※※※※※※ 温季瓷:我不但可以逼你笑,还能让你哭,要不要试试? 桑酒:……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3的9点。 第 8 章 两人僵持着,桑酒的气根本没消,也不可能和温季瓷服软。 桑酒原本想要迈开的步子停了,她心里堵得慌,可就是不想去接温季瓷的话。 温季瓷也不开口,空气一时之间就这么静止了下来。 温行知和桑玫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等了一会还不见人,他们让管家出去看看。 管家拉了门,看到桑酒他们愣了愣。 “少爷,小姐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门内的脚步声,桑酒脸上冷淡的神情收敛了些,然后看也不看温季瓷一眼,走进了房间。 温季瓷紧随其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和之前面对温季瓷时的冷漠脸不同,桑酒很乖巧地叫了一声:“爸,妈,路上辛苦了。” 桑酒随即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温季瓷也叫人了,不过和桑酒的态度一比,就没那么亲热了。 “爸,阿姨。” 说完之后就不开口,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问候。 温行知看着温季瓷,眉拧了起来,他向来清楚他儿子的德行,从小就是这副离经叛道的模样。 连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态度都这样了,更别想让他给其他人好脸了。 “快坐下,你们在外面磨蹭这么久,菜都冷了。” 温行知假装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桑玫也帮着调和气氛:“今天做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多吃点。” 等桑酒坐下后,温季瓷也跟着坐下。 下一秒,桑酒感觉到身边有一片阴影覆下,她偏头一看,是温季瓷线条清隽的侧脸。 餐桌旁明明这么多位置,偏偏坐在她的旁边。 不是不想认自己这个妹妹吗,那怎么不避远些? 桑酒莫名来气,决定眼不见为净,准备拿起筷子吃饭。 筷子还没伸出,桑酒的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桑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别顾着自己吃,给哥哥夹些菜。” 桑玫有心调和两人的关系,桑酒又不能不照办,她原本不情不愿的,可是突然眼睛一亮,乖乖照做。 “哥哥吃红烧肉。” 温季瓷了然地看着桑酒从一盘红烧肉中,挑出了最油腻发亮的肥肉,放进了他的碗里。 他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 桑酒心里发笑,她以前观察过温季瓷,知道温季瓷很讨厌吃肥肉。 怎么样?不能拒绝了吧。 下一秒,桑酒受到了温季瓷的回礼。 “茄子好吃,你多吃点。” 桑酒眼睁睁地看着他夹了一整筷子的茄子,软趴趴的茄子瞬间侵占了她的小碗。 这辈子桑酒最讨厌的菜就是茄子,几乎连碰都不碰。 接下来,餐桌上就没了别的声音。 “哥哥,吃点胡萝卜,对眼睛好。” “青豆富含维生素。” “洋葱对身体好,我给你多夹一点。” “青椒促进消化。” “……” 一时之间,温季瓷和桑酒的碗里堆满了各自不喜欢的东西。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两人争锋相对的人,竟然完美地避开所有对方爱吃的东西,对彼此厌恶蔬菜的名单了如指掌。 温行知和桑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这哪里是两兄妹,分明是一对冤家。 温行知看温季瓷和没事人一样,故意把桑酒逗得跳脚,太阳穴就一阵发疼。 对外,桑玫是温氏的总裁夫人,但是他们并没有领证。 桑玫对过去的婚姻很失望,她觉得一纸婚约并不是维系感情的关键因素。 温行知尊重桑玫的每一个选择,他们决定会共同抚养桑酒时,温行知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同样,也会一遍遍提醒温季瓷,这是他的妹妹。 他和桑玫本就不住在这栋别墅,原本想着来这里全家团圆吃顿饭,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相看两相厌。 桑酒也就算了,她今年也就二十一岁,温季瓷比桑酒大了六岁,还跟妹妹斤斤计较,这像话吗? 温行知原本还想着给桑酒安排个新房子住,现在想想,让她和温季瓷住在一起也不错。 前几年,他们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又怎么能增进感情呢。 “小酒就别搬出去住了,就和哥哥住在一起,以后也好有个照料。” “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什么时候阿瓷有空,带妹妹去寺庙里拜个佛,求个签,刚好散散心。” 桑酒刚想拒绝,没想到旁边蓦地传来声音,是温季瓷特有的嗓音,微低的声调中带着些磁。 “好。” 桑酒还以为温季瓷和她在面对这个不可能的提议时,想法是一致的。 桑酒怎么也想不通温季瓷会应下来。她太过惊讶了,以至于让她错过了驳回这个建议的时间。 当桑酒回过神的时候,温行知笑着对温季瓷点了点,看上去对他此时的表现非常满意。 “那好,就这么定了。” 等到温行知他们离开,家里只剩下桑酒和温季瓷,桑酒的一颗心还是高高地提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桑酒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天蒙蒙亮时,桑酒才刚睡着。 七点整。 桑酒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没去理,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徐徐走进,房间里只是多了一个人,却瞬间多了几分压迫。 连睡梦中的桑酒都感觉到了,眉头微微蹙起。 温季瓷立在床边,侧影浅浅落下,天光还未大亮,隔着窗帘,房间里只有影影绰绰的光线。 桑酒闭着眼,卷翘的睫毛此时往下弯着,再往下,是似珍珠白皙的颈部。 她抱着被子,黑发铺满了一整个枕头,一缕缕长发仿佛盘根错节的藤蔓。 沉默片刻后,温季瓷的声音落下,不轻不重。 “起床。” 也不知是桑酒对温季瓷的嗓音太过敏感,几乎刚听到这两个字,她就本能地睁开了眼。 神志都还没清楚,她就怔怔地看向床边的温季瓷。 恍惚间,桑酒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当她真正看清楚温季瓷的模样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桑酒的睡意一秒退散。 温季瓷看桑酒清醒了,也不多说什么:“给你半小时,我会在门口等你,我们去寺庙。” 桑酒看着温季瓷走出房间的背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枕头锤了好几下,就当做是报复温季瓷了。 不是说温季瓷常年忙于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吗?怎么昨天刚提议,今天他就有空了? 吐槽归吐槽,桑酒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站在衣柜前千挑万选,无视掉外面零下的天气,选了一条漂亮却不够保暖的毛呢短裙。 这算她和温季瓷第一次出去,她怎么也得穿套最好看的镇镇场子。 刚一出门,桑酒就后悔了,冷风飒飒,她的身子在外面仅仅待了一秒,似乎就已经冻僵了。 桑酒不禁在想,为了和温季瓷较劲,她就要冻死在这个冬天了,值得吗? 当她看到温季瓷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时,耳畔又再次响起,那天从他的薄唇中淡淡吐出来的那句话。 ——她不会是我妹妹。 看来和温季瓷较劲,非常值得。 几乎是桑酒刚走到车旁,温季瓷的视线就递了过来,看到桑酒身上的衣服时,眉心下意识皱了起来。 桑酒立即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车里开了热空调,驱散了大半的寒意,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还没等桑酒扣好安全带,温季瓷不认可的目光已经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 温季瓷黑沉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桑酒:“你穿成这样过去?” “不可以吗?” 似乎为了证明些什么,桑酒还特地补上一句:“我一点都不冷,用不着你操心。” 温季瓷没坚持,看了一眼桑酒有些冻红的侧脸,语气似笑非笑:“是吗,那我们出发了。” 话音刚落,温季瓷启动了车子。 车里很静,谁都没有先开口,就这么一路安静着,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当桑酒往窗外看去时,她都顾不上和温季瓷单方面的冷战了,立即扭头看向左侧。 “怎么是在山上?” 温季瓷看着桑酒难掩惊讶的神色,扯了扯唇角:“不然呢?昨晚就说定了,你难道没认真听?” 桑酒:“……”她只顾着疑惑温季瓷的回答了,要是知道他们还要爬山,她说什么都不会穿着高跟鞋出门。 温季瓷停好了车,率先下了车。 桑酒嘴角弧度往下一撇,咬了咬牙跟着下车,踏着她的细跟高跟鞋,小步地跟上温季瓷。 气温很低,灰青色的雾在空气中漂浮。尽管如此,那些虔诚拜佛的人的都没有被影响到,上山的人不算少。 刚开始还好,桑酒坚持走了好一会,都没半句抱怨。没想到越走路越陡,脚也越来越疼,她怕等她到寺庙的时候,这双脚就彻底废了。 天气冷得令人发指,她的短裙根本无法维持她的体温。 看着前方温季瓷的背影,桑酒很不情愿地停下了步子,喊了一声。 “温季瓷。” 隔着几米的距离,温季瓷居高临下地站着,看着站在原地的桑酒。 沉默了片刻,温季瓷纡尊降贵地往下走了几步,站在了桑酒的面前:“要干什么?” 桑酒别开视线,盯着温季瓷衣服上的纽扣,语调有些磨蹭。 “你能不能背我?” 此时很静,桑酒的声音也不轻,也不知道温季瓷究竟是听清了还是没听清。 桑酒微仰着头,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语气也变得理直气壮:“我腿疼,你背我。” 温季瓷低头看向桑酒的高跟鞋时,眉心紧蹙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桑酒底气没那么足了,她已经对温季瓷答应背她的这事没抱期待的时候,温季瓷突然有了动作。 温季瓷脱下大衣,往桑酒的方向一扔,桑酒下意识接住。 只见他又往下走了一步,转过身,身子微弯着,意味很明显。 桑酒先是怔忡了几秒,随即勾了勾唇角,和温季瓷打着商量:“其实你只要背我就行了,不用给我衣服。” 温季瓷的态度很明确,不容她反驳:“穿上。” 桑酒生怕温季瓷半路后悔,立即穿上了大衣,上面还留有温季瓷身上的余温,身子顿时暖和了不少。 她用手勾住了温季瓷的脖子,靠在了温季瓷的背上。 温季瓷感觉到后背的重量,他托住桑酒的腿窝,轻松地将她背了起来,然后站直了身子,往山上走去。 没过多久,身上的人只安静了一会,又开始不安分了,不断调整着位置。 温季瓷微微侧头:“又怎么了?” 桑酒躲着周围人的视线:“有人看。” “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 桑酒探出脑袋和温季瓷理论:“我好歹是有一些知名度。” 随后,桑酒在心里补了一句,尽管是被人黑的知名度更多。 下一秒,温季瓷哼笑了一声,很轻,但是瞬间被桑酒捕捉到了。 “你笑什么?” “你觉得呢?” “……”桑酒被拆穿,心虚地没话找话,“喂。” 桑酒也不叫温季瓷哥哥,父母不在跟前,她也不需要掩饰,反正温季瓷也是和她同样的心理。 “温季瓷,我重不重?” 安静了半晌,没人回她。 桑酒晃荡了两下脚,温季瓷不理她,她也自顾自说得起劲:“你怎么不说话?一看你就背人背得挺熟练的。” “说吧,你背过多少个女生?” 桑酒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点踩到了温季瓷的雷区,温季瓷停下了步子,手忽的一松,吓得桑酒赶紧抱紧了温季瓷的脖子。 她连脚都紧紧勾住了温季瓷的腰,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桑酒都不敢再触温季瓷的底线。 温季瓷没有因为桑酒一时的伏小做低而放她一马。 他故意踮了踮桑酒,让桑酒把手勒得更紧了些,他才嗤笑了一声,刻意放慢的声音中似乎裹上了山上冷灰的雾气。 “连我背过女人你都知道了?”语气里是不含掩饰的嘲讽。 话音刚落,温季瓷又松了松手,作势要把桑酒给扔下山去。 “还想不想我背你了?” 桑酒真的不想继续下来走路了,她放软了语调。 “想。” 因为他们的姿势实在太过打眼,上下山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不过温季瓷恍若未觉,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温季瓷视线下落,盯着桑酒垂在他胸前的手。莹润的手指此刻正无意识地来回捏着,显示了主人的心虚。 温季瓷盯了几秒,慢悠悠道:“这么有气无力,现在背你的人是我,怎么不见我喊累。” “叫声哥哥,这次我就放过你。” 桑酒犹豫了几秒,生存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 此时突然起了风,寒风猎猎,吹到耳朵上,细密的痒。桑酒的声音混着风声抵达温季瓷的耳中。 “哥哥。”声音不重,轻细得像是拉紧的风。 温季瓷放在桑酒腿上的手紧了紧,薄唇也在一刹那抿成了直线。 他半眯着眼盯着山峦边缘淡金的阳光,连带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都染上了光影。 淡淡吐出的嗓音仿佛冬日里燃起的暗红火堆,喜怒难辨。 “叫大声点。” ※※※※※※※※※※※※※※※※※※※※ 我合理怀疑这个男人在开车!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4的9点。 第 9 章 桑酒撇撇嘴,凑近温季瓷的耳边:“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温季瓷的错觉。 叫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格外地软,像是在用羽毛逗弄他的耳垂,痒痒的,酥麻的。 温季瓷的身子僵了一下,桑酒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在抱怨:“干嘛让我叫啊。” 他扯扯嘴角:“哦,想听实话吗?” 温季瓷垂眼,看到脚下铺陈的灰白台阶,声音自然,眸底却渐深。 “哥哥还挺喜欢听的。” 在温季瓷面前,桑酒耍小性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弯了弯眼角,下一秒就把嗓音抬高,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哥哥!哥!哥!哥哥……” 温季瓷啧了一声,看似是嫌弃的模样,眼中浮起了笑意:“安分点。” 桑酒鄙夷道:“哥哥不是喜欢吗?” 闹腾了这么一番,终于顺利上了台阶。桑酒前阵子的烦恼也暂时压了下去,两人的相处逐渐回归正轨。 桑酒大小姐心胸宽广,大度地原谅了这个脾气差的哥哥。 慧净寺早年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更是因为求姻缘极准,名声在外。现在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周末,来往的香客就已经很多了。 进了庙里后,桑酒气质沉稳下来,整个人变得尤其乖顺。 许多香客都心有所求,和他们不同,桑酒不是来求什么的。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几拜,但心中静而空,没有愿望。 看着桑酒的背影,温季瓷的视线落在她脑后束起的马尾上,碎发散落在耳侧。 冬季的风冷,桑酒的耳朵被冻得发红,又白又小,蔓延的红色像是害羞时的燥意。 桑酒突然回头看温季瓷:“哥哥,求签吗?” 他摇头。 桑酒:“这里的姻缘很灵的,你都二十七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温季瓷被桑酒拉到了佛前,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求了一支签。 他们去拿了签文。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签文的意思很明显,这段感情虽然令人欣喜,但是却有需要担忧的事情。 桑酒从身侧探头过来,看了眼温季瓷手里的签文,调侃了一句:“看来哥哥的情路,好像不是很顺哦。” 温季瓷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桑酒瑟缩了下:“哥哥是黄金单身汉,找不到对象也没什么,以后越老越吃香……” 讲到一半,她发现自己的解释似乎不太好听,还是闭嘴吧。 温季瓷实在听不下去了,把签文毫无预兆地往桑酒手里一塞:“给你。” 桑酒反应得不够及时,下意识接了下来。 她低下头,仔细品品那张签文,看了一会,突然发现不对劲。 等会?这是温季瓷的签文,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她在这里品个毛线啊。 抬起头,温季瓷已经走出一段路了。桑酒跑上去,跟在他后头追问:“这是你求的签,为什么要我拿着?” 温季瓷蓦地一怔,顿了顿脚步。 他偏头,看了眼那张毫无自觉的脸蛋,轻嗤了一声,什么都没解释:“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拜佛起了作用,桑酒这几天过得特别顺。 一有时间,她就和庄澜楼月跑出去玩。 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家米其林餐厅的位置十分难预定,但是庄澜的爸爸和这家店的主管是朋友,她们想什么时候来吃都可以。 庄澜父亲是有名的古董收藏和鉴赏家,他家里还有一个私人博物馆,但庄澜却偏偏做了模特。 庄澜父亲也打着让庄澜玩票的心思,让她随便玩玩,因此,外界并不知道庄澜的背景。 桑酒、庄澜和楼月坐在那里,一道道精致的菜放在桌上。桑酒拿了一块熏鱼放进嘴里。 庄澜看向油炸鲜虾卷,恹恹地收回眼神:“这个脂肪多,不吃。” 她又看了一眼天鹅流沙酥,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这个太甜,不吃。” 桑酒:“……” 桑酒看不过去了,把沙拉推到庄澜面前:“要不你吃草吧,放过这些食物。” 庄澜瞥了一眼:“这上面有酱,不吃。” 楼月扶额:“你有想过被你嫌弃的食物的感觉吗?” 庄澜也耷拉着一张脸:“谁叫我前几天晒照被网友骂我胖了,我也不想这么挑剔啊。” 谁叫她是娃娃脸,又是水肿体质,一没睡好就不容易上镜。 桑酒看了看庄澜的脸:“这不刚刚好吗。” 庄澜拿起手机,给他们看微博上她一张自拍的评论:“不信你看网友的评论。” 桑酒和楼月凑过去看。 ——庄澜脸怎么又圆了,难道又吃多了? ——有没有点模特的自我修养,说好的行走的衣架子呢? ——庄澜只是娃娃脸,但还是非常好看的,别理其他人。 桑酒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你看我的。” 然后,桑酒就这两人的面,她高举着手机,下巴微低,散漫地看向镜头,拍了一张自拍。 做作得十分理所当然,明明是一副小妖精的架势,却还带着清冷的气质。 然后,桑酒把自拍放上了微博。 桑酒把自拍放上去后,她没有直接点开评论,而是继续吃饭,慢悠悠地等了几分钟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然后才重新点开微博。 微博下一下子多了很多评论,几乎全是骂桑酒的。 “桑酒还敢发自拍啊,这回又想祸害谁啊。别以为严影帝这事就算完了。” “滚出娱乐圈,再美我都不买账,妥妥的蛇蝎美人。” “桑酒好看有什么用,一颗心比谁都坏。” 和桑酒下面的评论比起来,庄澜下面的评论根本不算什么。 但哪怕这么多人在骂桑酒,蛇蝎美人本尊桑酒却看得津津有味的,她懒洋洋地倚在那里,纤白的手撑着脸。 “哟,这是在夸我好看呢。” 庄澜和楼月不得不承认,哪怕她们经常对着桑酒这张脸,但还经常会被这美色眩晕到。 庄澜:“哎,妖孽。” 楼月:“谁能收了你这小妖精。” 桑酒和朋友们在玩乐的时候,温季瓷正在和万利的赵总谈生意。 世禾和万利的新合作还在起步阶段,但只要谈妥,这个项目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赵总也算是看着温季瓷长大的,他和温行知交情颇深。 在温季瓷眼中,公事和私事分得很开,也正是如此,每项投资都会精准无比。 赵总苦笑了一声:“我很羡慕行知,能有像你这样优秀的儿子。我的儿子一心只想玩音乐,留在欧洲不肯回来。” “家里人因为这件事已经吵了很多次,但他还是一意孤行……” 温季瓷脑海忽然掠过什么,他有些恍神。 那时的桑酒才16岁,纤细的她穿着一身长裙,站在温行知和桑玫面前。 家人不同意桑酒进娱乐圈,因为这件事,家人和桑酒谈了很多次,气氛很凝重。 桑酒下颌苍白,脊背却笔直,她轻笑了一声,坚定地说出她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话。 “我喜欢演戏。” 那样倔强,那样不服输。 那时的温季瓷站在桑玫他们身后,他倚着墙,垂着眸,神色寡淡,没什么表情。 这几个字却清晰地落进他的耳中。 或许别人只当桑酒这一句话是戏言,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她当初说过什么。 可温季瓷却一直记得。 那一年,温季瓷22岁,他永远记得,16岁的桑酒说过,她喜欢演戏。 这时,赵总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温季瓷的思绪:“季瓷……” 温季瓷回过神来,看向赵总:“抱歉,我刚才有些失神。” 赵总摇摇头:“不要太劳累了,工作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赵总离开后,温季瓷拨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沉静:“追加对《多情剑》的投资。” “还有,帮我去做一件事……” 桑酒回到家后,先泡了个澡,然后懒洋洋地躺在了床上。这时,手机响了,桑酒拿起手机一看,是经纪人欣姐打来的。 手机那头,欣姐惊喜地说:“桑酒,大好机会啊,今天《多情剑》的剧组来找你演女二。” 桑酒有些意外,多情剑是一个大ip,男主角宗遇是顶级流量,女主角古莎是一线女星,配置相当强大。 她才刚出道,剧组没道理会找她来演女二号。 欣姐继续说道:“听说是世禾旗下的影视公司追加了投资,他们似乎是对这个ip很有信心。” 桑酒本来淡淡地听着,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字:“等等,你说世禾?” 欣姐不知道桑酒和温家的关系,开口:“是啊,《多情剑》剧组说不定是看重了你最近话题度很高,所以来找你演女二号,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桑酒挂了手机后,她躺在床上思索,世禾刚追加投资,剧组就来找她演女二了。 说这件事和温季瓷无关她都不信。 可是,温季瓷为什么要帮她呢? 桑酒想了很久没想通,她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上次她真心话大冒险拿到了温季瓷的号码,这个号码就一直冷清地躺在那里。 桑酒想了想,点开信息输入栏,输入了几个字。 [哥哥,谢了。] 刚打完,桑酒删了这句话,不行,她又不是机器,这副样子太冷漠,好歹温季瓷今天做了一回人事。 桑酒想了想,重新输入一句话。 [瓷哥哥,你今天生病了吗?你突然帮我,我有些惶恐。] 还没打完,桑酒立即删了,不行,态度太软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桑酒琢磨,怎么着她都要发一个符合她性子的信息吧。桑酒想着想着,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难不成她还要这么说? 桑酒越想越起劲,打了条草稿出来。 [瓷哥哥,你今天好棒棒啊,我感动得都快哭了!么么哒!] 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桑酒被自己的表演恶心到了,她随意低头瞥了一眼手机,这一看,她吓得差点连魂都丢了。 坏了,她刚才表演得太投入,竟然不小心把刚才那句话,发出去了!!! 桑酒不死心地又看了好几遍,越看心越凉,最后她瘫软在床上欲哭无泪。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啊,如果温季瓷看到这条信息的话,这斯文败类不是要骑她头上一辈子了!! ※※※※※※※※※※※※※※※※※※※※ 桑酒:么么。 温季瓷:别口嗨,过来亲。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5的9点。 第 10 章 桑酒懊恼自己发错信息的同时,忽然想到,万一温季瓷刚才没有在看手机呢?那他就很可能没有看到自己发的那条信息。 桑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要她赶在温季瓷看到那条信息前,把他手机里的信息删了,那就万无一失了。 桑酒连鞋都顾不得穿,赤脚朝温季瓷的房间跑去。 温季瓷倚在床边,他垂着眼睛,瞥到了桑酒发的信息,他看了很久,唇角勾起。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桑酒焦急的声音响起。 “哥哥,睡了吗?” 温季瓷瞥了一眼时间,时间已经不早了,桑酒却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他或许知道桑酒想干什么。 温季瓷慢悠悠地把手机放到一旁,沉声道:“进来。” 桑酒打开门,温季瓷望了过去。桑酒穿着吊带睡裙,因为跑得急,领口有些歪,锁骨精致漂亮。 黑发垂在胸前,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赤脚站在那里,雪白的脚趾踩在地面上,根根如玉,似笼着清透的雪光。 温季瓷瞥了桑酒几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淡声道:“有事?” 桑酒进来后,带上了门。她先看向温季瓷的手,很好,他手里没有手机,桑酒松了一口气。 桑酒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开口:“哥哥每天是不是很忙?” 温季瓷眉一挑,这时候哥哥倒是叫得挺勤快的,他笑了笑:“哥哥是挺忙的。” 桑酒眼睛转了转,又说:“应该忙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吧。” 温季瓷松散地抬眉,轻笑了一声:“是没时间啊。” 桑酒抿着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季瓷满意地看到桑酒的神色越来越急,他神色未变,淡定自若地往后靠了靠。 过了一会,温季瓷状似无意地开口:“我困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 桑酒急了,她连忙编了一个理由:“那你手机能不能先借我一下?我最近发现一个游戏挺有趣的,我帮你下载一下。” 温季瓷现在怎么可以睡觉,她信息还没删呢。 温季瓷没答,桑酒以为他同意了她的话。 桑酒小心地一步步挪到温季瓷床前,手探过去,还没碰到手机,一只冷白修长的手蓦地圈住了桑酒的手腕。 低低沉沉的声线响起:“想干什么?” 桑酒眨了眨眼睛:“哥哥刚才不是说困了?” 温季瓷状似无意地又把手圈紧了几分,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放开。 他轻描淡写道:“刚才是困了,就不允许哥哥现在不想睡了?” 桑酒这下算是明白了,温季瓷是故意的,他根本不困,就等着她来拿手机。 桑酒一下子站起身,瞪着温季瓷:“你看到了吧,你果然看到了。” 温季瓷肯定早就看到信息了,现在是故意耍她。 温季瓷像是没听懂一样,漫不经心道:“看到什么?” “就是那个啊……”桑酒迟疑了几秒。 温季瓷唇角轻勾,眼底带着兴味:“那个是哪个?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对了,还没告诉你,那条信息,我很满意。”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放缓了语调,平添了几分暧昧。 桑酒汗毛直竖,温季瓷说他很满意?他是变态吗? 她干脆不遮掩了,直接开口:“我发错信息了,你快把信息删了。” 温季瓷深深地望了桑酒一眼:“信息发给我就是我的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 “而且一条信息你就想打发我,你就这点诚意?” 桑酒愣住:“什么?” 温季瓷的声线倏地低了几分,有些哑:“想谢我,你就这点诚意?” 桑酒被温季瓷这不讲道理的样子惊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想要什么?” 桑酒的声音清晰地抵达温季瓷的耳侧,他凝视着桑酒没说话。 窗外是漆黑的夜,冷清清的月光在窗下凝成了一方寂静,轻而暗。 温季瓷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轻轻地浮现,在黑暗中蛊惑着他。 那个声音在问他。 温季瓷,那你想要什么? 生于暗处的花,早已不知不觉地绽放。尖锐的藤蔓包围着它,它却仍疯狂地攀上那带刺的茎。 细小的刺没入了皮肉,却感觉不到痛,幽暗恣意蔓延…… 温季瓷沉默的时间太久,他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桑酒。桑酒察觉到他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像是最遥远的触碰。 桑酒不由得心一紧,唤了一声:“哥哥?” 温季瓷瞬间回过神来,他敛下神色,恢复了冷清的模样。他偏过头,不再看桑酒,他的声线不冷不淡。 “你回去吧。” 桑酒往前走去,临近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温季瓷一眼,直到她离开前,温季瓷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世禾和万利正在联合开发一处顶级楼盘,两大国内房产龙头企业强强联手,倒是引发了外界的强烈关注。 温季瓷的工作很忙,时间安排得极紧。 结束工作后,司机开着劳斯莱斯送温季瓷赶去一场慈善拍卖晚宴。 这场晚宴是在前几个月就已经敲定的行程,不好推脱。按主办方的说法,温季瓷象征性地走个过场就行。 温季瓷刚入席,场馆里头的细碎议论声便重了几分。 没过一会,有个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才消停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古莎是近几年实绩最好的女星,今年二十六岁,就拿到了影后头衔。 她似乎从某活动现场赶来,盘发和妆容一丝不苟,端的是优雅万分。她不紧不慢地扫了众人一圈,这才落座。 这里名流云集,一个娱乐圈里的流量人物,自然不会成为真正的话题中心。 拍卖会已经过了一半,温季瓷都没有出手,直到一枚紫粉色钻石戒指出现。 粉色钻石本就是难得的珍品,而在历年的拍卖会上,紫粉色钻石每克拉的价位更是在几十万美金。 “5克拉的紫粉色钻石戒指,起拍价一千五百万。” 单是起拍价就已经让一些人心生退却。 “一千八百万。” “两千万。” “两千三百万。” 温季瓷步步紧逼,似乎对这枚戒指势在必得。 古莎坐在后面,看了一眼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她悠悠地举起了牌子:“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拍到后面,俨然已经成为了古莎和温季瓷两人之争。 虽有传闻说古莎的家境很深,在沪圈名流中也算是拔尖的,但如果温季瓷要一样东西,她怎么可能争得过温家。 “五千万。” 温季瓷不屑与人争,直接把价位抬到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 落锤定音,极为罕见的紫粉色钻戒最后属于温季瓷了。 从拍卖会到现在,古莎的视线频频落向温季瓷,意味明显。 今晚的拍卖会,古莎就是冲着温季瓷来的,她之所以一次次抬价,就是想让温季瓷注意到她。 她意外的是,即便她这么做了,温季瓷依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追过古莎的男人中不乏名流权贵,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和温季瓷相比。少有的碰壁,让她倍感挫败。 慈善晚会还没结束,温季瓷就离开了。他本就是走个过场,碰上合心意的东西就拍了。 停车场空荡,冬夜的空气里都泛着寒凉。 温家的劳斯莱斯很好认,却没在先前停车的位置了。 温季瓷没多想,边走边脱了西装,开了车的后门,把西装丢进去,砸到了一个人影。 司机的声音这才适时落下:“夫人说小姐在附近,让我把你们一同送回去。” “温季瓷,你是想砸死我吗?”桑酒不耐烦道。 “一件西装就能砸晕你?”温季瓷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眼,“我看不出来,你有这么脆弱。” 温季瓷已经坐了进来,桑酒往里挪了一点,正想辩驳,车窗被人敲响,窗外映出一个窈窕身影。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桑酒认出那张脸,是影后古莎。 “温先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古莎的声音和电视上一样温柔。 要是她被发现坐在温季瓷的车里就完了。 桑酒下意识做了一个举动,屈尊降贵地低下她高傲的身躯,在温季瓷旁边蹲了下来。 温季瓷皱皱眉,本想让司机直接开车离开。余光突然看见身侧弯腰的桑酒,他蓦地笑了。 西装被他扯过来,堪堪遮住了桑酒的玲珑身形。 温季瓷十分配合桑酒的演戏,车窗露出一道细缝。他淡淡地瞥了眼美丽冻人的古莎,没把她放在眼里:“有事?” 古莎:“温先生,我很喜欢那枚戒指,能不能和你商量……”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温季瓷的声音很冷,直白地点了出来:“古小姐的意思是我夺人所好了?” “温先生多想了,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你介意,那我愿意割爱。” “这是我明码标价拍下的东西,轮得到你说割爱?” “……” 桑酒在西装里闷得难受,这两人还就这么聊起来了。 温季瓷是当着她的面在撩妹吗?还想让她蹲在这里多久? 桑酒气急败坏地伸出手,顺着温季瓷的西装裤腿,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 空气静了片刻,车窗内外的对话明显停了。 温季瓷倒不觉得疼,沉默片刻后,忽地嗤笑。 古莎怔了一怔,心脏忽然狂跳。刚才一直冷淡的温季瓷,竟意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在娱乐圈多年,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但拥有这般矜贵气质的,温季瓷还是独一份。 没等古莎继续开口,温季瓷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古小姐的耳朵不好?” “我的东西,不可能让给别人。” 话音落下,温季瓷的手轻探到西装底下,摸了摸桑酒的脑袋。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咪。 桑小猫咪自尊心突然受挫,身体僵硬紧绷,全身的毛竖立,进入了作战状态。 摸什么摸?这是把她当宠物了?还是在用他的身高优势给自己造成压迫感? 桑酒可不能在温季瓷面前展露出一点弱势! 喵。 ※※※※※※※※※※※※※※※※※※※※ 桑酒:那你想要什么? 温季瓷:你啊。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以上哦。 截止时间1.26的9点。 第 11 章 车窗闭合,温季瓷一把扯开桑酒身上的西装:“别躲了,出来吧。” 方才被西装包裹着,温季瓷身上的气息,萦绕在桑酒周围。现在西装一掀,空气猛地侵入,忽然有些恍神。 桑酒懵地抬起头,对上了温季瓷的视线。 他的眼尾挑起,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看我干什么?” 大脑当机了几秒后,桑酒回过神来,意识到她那颗高贵不能亵渎的头颅,被眼前这个人顺毛了。 “温季瓷,你干嘛占人便宜?” “嗯,哥哥是喜欢占你便宜。”温季瓷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不行吗?” 这句话乍一听很有问题,但他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合情合理,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桑酒十分鄙夷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听听,温季瓷说的是人话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外表看似斯文有礼,其实满嘴污话。 眼不见为净,桑酒忍着腿的酸痛,坐下来,把头别到一边,看向窗外。 入了夜的帝都,华灯初上,长风穿过冰冷的马路,两旁灯火串联,虚幻得如同一场梦境。 车子停在了琴水湾。 桑酒刚才差点在古莎面前暴露身份,仍旧心有余悸。车一停,桑酒先开了门下车,往别墅走。 这么冷的天,桑酒穿了一条礼裙,尽管上半身套了件外套,可根本无法阻挡这零下的温度。 桑酒连忙屏住了呼吸,不经意的气息转瞬间就化成了氤氲白汽,她立即加快了步子。 温季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桑酒都跑得没影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装着戒指的盒子,眉峰蹙起。 温季瓷迈开长腿往里走,客厅也没桑酒的身影。他没直接去找桑酒,先回了房间。 桑酒不知道她的行为,差点错过了一个价值几千万的戒指。 桑酒没急着洗澡,整栋别墅都开了暖气,她索性在房间里练起了瑜伽,很快就要进组了,她得好好保持身材。 当温季瓷敲门进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窄长的瑜伽垫上,桑酒的右腿折叠着放置前方,另一只脚尖绷直往上,她身子后仰,柔软得不可思议,手轻轻地抓住了脚尖。 听到门口的动静,桑酒才慢慢把手收回。 桑酒呼吸微促看向温季瓷,眼底还带着疑惑。 刚运动完,她的眉梢间带着水汽,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几缕湿发垂在她的鬓间。 也许是因为动作,她领口细细的肩带不安分地跑了出来,随意地搭在她过分白皙的脖颈上。 毫不设防。 这一刻,房内偏高的温度,仿佛成了勒紧温季瓷喉间的利刃,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几秒后,再次睁开,灯光依旧恍恍照出了他眼底静默的黑色。 桑酒见温季瓷只是站在那里,许久没开口。 桑酒奇怪,温季瓷这人来了又不说话,是想干什么?她的话语中无意识带上了几分警惕。 “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季瓷别开了眼,把视线落在了桑酒散落一旁的拖鞋上,不规则地摆放着。 他眉一挑,目光又放回桑酒身上。 “有东西要给你。” 温季瓷往前走了一步,随即站定,好像房间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桑酒暗地努了努嘴,本来就是要把东西给她,站这么远干什么。 温季瓷连走都不想走,再往前走几步会死,还是会断腿?还是她会把温季瓷给吃了? 有这么嫌弃人的吗?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桑酒的心声,温季瓷始终和桑酒隔出了一段距离。 仿佛那个会吃人的猛兽就是她。 “接着。” 温季瓷毫无预兆地抬了手,把手上的盒子往桑酒的方向轻轻一掷,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桑酒的怀里。 桑酒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是一个暗红的盒子。 温季瓷仰着头,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措辞相当随性,连一个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漫不经心的。 “心情好就买下了,突然发现不知道送谁。” 无名火突然就起了,桑酒眯着眼看着温季瓷,他以为自己是收破烂的吗? 没有给桑酒任何反驳的机会,温季瓷语出惊人后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这事,桑酒做瑜伽也没什么兴致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她一下子怔住了。 今晚那枚紫粉色的钻戒安静地躺在盒中央。 从小在金银细软中长大的桑酒,明白紫粉色的钻石有多珍贵。 看来,温季瓷刚刚的话只是故意和她呛声。 桑酒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着,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温季瓷赋予这个戒指的意义。 这个钻戒算是哥哥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真是难能可贵。 桑酒欣赏了一会后,就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不大不小,尺寸竟正好适合。 莹洁白皙的无名指上缀着一个紫粉色的钻戒,像是量身定制,又像是找到了命定的主人。 温季瓷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大发善心,突然对她这个便宜妹妹这么好。尽管话是毒了点,但是这份心意她就收下了。 桑酒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然后选了一个打光绝佳,角度绝佳的位置,拍了一张手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不到一秒,群里的信息就滴滴地响个不停,跟轰炸机似的。 楼月:“哇塞,这枚戒指只能带在你手上,其他任何人都驾驭不了。” 庄澜:“戒指美,手更美,我合理怀疑这背后有故事。” 楼月:“等等,我好像嗅出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庄澜:“从实招来,是不是男人送给你的?” 桑酒很矜持,又难掩窃喜地来了一句:“过奖过奖,的确是男人送的。” “我就是想问一问,有人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 这下楼月她们简直兴奋就差先掀屋顶了。 楼月:“是真爱!绝对是真爱!” 庄澜:“这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看来这男人为了泡你下了重本。” 楼月:“难道连交往都省了,直接跨到求婚了!哇哇哇,好甜蜜。” 庄澜:“交往可以同意,进入婚姻坟墓得慎重考虑。” 这都哪跟哪啊! 桑酒为了阻止楼月和庄澜胡乱发散的邪恶想法,立即说出了真相:“这是我哥送的,不是其他男人,那算是什么意思啊?” 这条微信刚发出,紧接着群里出现以下的内容。 “楼月”撤回了一条信息。 “庄澜”撤回了一条信息。 桑酒:“……” 群里瞬间销声匿迹,楼月和庄澜一言不合就开始装尸体,好像刚才的热闹场面只是她的错觉。 过了半晌,才有人冒了泡。 “造谣造到温太子头上了,温太子的八卦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就算他人不在这里,我总觉得他会隔着屏幕追杀我们。小酒儿千万记得保密。” 桑酒扶额,她哪来这么怂的两个朋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看来她是没法从她们口里听到,兄妹相亲相爱这类的话了。 想不明白温季瓷态度的转变,桑酒干脆就不想了,她把戒指小心放好后,去了浴室。 为了温季瓷这难得发挥的善心,桑酒还特地给戒指配了一条珀金细链,挂在了脖子上。 《多情剑》开机当天,桑酒坐着公司的车去了片场。 她本着要保持低调,不作死不被骂的原则,平安地度过整部戏,但是一到片场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古莎作为新生代女星中,流量最大的人,粉丝给她的开机应援当然是排场够大。 但是在古莎的应援旁,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应援花墙,有桑酒的照片,还有专门给剧组工作人员派发礼物的粉丝。 给桑酒的应援声势浩大,甚至盖过了影后古莎的风头。 桑酒不禁从内心深处发出了灵魂质问:“我有粉丝吗?” 经纪人欣姐看出了点门道:“玫瑰花墙应援,会不会是你的追求者?” “我没追求者。” “好好拍戏,结束后我来接你。” 欣姐走后,桑酒去问了问应援墙旁边的粉丝。他们强烈表示,自己是桑酒的颜粉。 这些人的态度太热情了,桑酒觉得很像是被人雇来的假粉丝。 桑酒就搞不明白了,她这一个刚出道还没作品的女明星,因为黑料上了热搜。 粉丝们喜欢她哪?喜欢她给严影帝泼红酒? 桑酒迷惑地给温季瓷发了微信:[你不会找人给我应援了吧?] 过了一会,她才收到了温季瓷的答复。 温季瓷:[你觉得我有这么闲?] 温总百忙之中抽空回了她这条信息,讲得依旧不是人话。 桑酒嫌弃地嗤了一声,她还以为温季瓷会问自己,什么是应援呢。 看来二十七岁的工作狂温季瓷,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刻板。 问遍了朋友们,桑酒都没有找到那个给她应援的人。 这么隆重的应援,尴尬得让人下不来台。她在剧组里和那位大牌女主角还怎么相处? 桑酒今天这一出闹得很大,自然而然传到了古莎的耳中。 古莎的经纪人段姐对此嗤之以鼻。 但古莎从来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无非是这小演员有“背景”,还没出道呢,就攀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要么就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博噱头,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桑酒长得是比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漂亮,但那又怎么样呢,花无百日红,像桑酒这种女人的保质期更是短。 新鲜期一会,谁还会理她。 古莎也不管旁人会不会听到,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刻意针对,她嗤笑了一声。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能不能出头还不一定呢。” 古莎的目标才不止于此,她低头看剧本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前几天拍卖会上的那个男人。 温季瓷才是真正能让人心生臣服的男人,其他人她才入不了眼。 那些送礼物的人看任务已经完成,准备离开。 古莎眼睛轻轻一瞥,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不是严谟的助理吗? 古莎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半眯着眼看了过去。 刚出道时,她和严谟交往过一段时间。那时她没什么名气,严谟却已经有了粉丝基础。 因为这个原因,她的人气一下子提升了上去。 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但是到现在,网上还是有她和严谟的cp粉,希望能看到两人复合。 所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严谟,她不可能认错,刚才那人就是严谟的助理之一。 古莎脸色沉了沉,前段时间桑酒泼严谟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严谟还被虐出了感情,转头去追桑酒这个新人吗? 桑酒不知道刚才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也根本没往严谟身上想。 她的戏份拍完后,就去了化妆间补妆。 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桑酒转头看去,怔了几秒,神色有些意外。 她好像不记得她和古影后有过什么交集,古莎向来高冷,又怎么会主动来找她。 不对,那天拍卖会的时候,隔着车窗她见过古莎,那时她隐藏得很好,难道古莎认出她了? 桑酒正在想东想西,思绪乱得不行,刚想着怎么开口问好,古莎就抢在她的之前说了话。 “你是桑酒?” 古莎很自然地坐在了化妆间的沙发上,虽然她纡尊降贵地来了桑酒的化妆间,但是她的神态中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她的高傲和不屑。 “今天,你……” 古莎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化妆桌上的一个瓶子突然掉了下来,滚到了桑酒的脚边。 桑酒笑着说了一声抱歉,微微弯腰去捡,脖间有东西滑落,滑到了领口外面,垂在她的胸前。 古莎原本想问的一切在脑海中骤然空了,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项链上,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项链上的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桑酒这里? 只需一秒。 她就认出了桑酒脖子上的那枚戒指,正是那晚温季瓷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下来的戒指。 五千万的东西,温季瓷竟然这么轻易地送了人? 难道说,温季瓷煞费苦心拍下戒指,就是为了送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 大家新年快乐啊! 今天还有一更哦,记得过来领红包。 所有2分评发红包,请给我们的瓷哥哥和小酒儿15字的评论吧。 截止时间1.27的9点。 第 12 章 在古莎眼中,桑酒根本就不配得到这枚戒指,她知道上面的钻石有多价值连城吗? 桑酒就这么随便戴在了脖子上,似乎全然不在意。 她的脑中浮现了几个字。 暴殄天物。 桑酒明显察觉到了古莎的失神,探了探身:“前辈,怎么了?” 仿佛被她的声线敲醒,古莎定了定神,恢复往常的平静:“没什么,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即便古莎掩饰得再好,桑酒也能看出她的夸赞并不是发自真心。 桑酒笑了笑,并未多言:“谢谢前辈。” 从片场离开后,桑酒坐在车里想,古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古怪。 桑酒听说过关于古莎的传闻,她对外口碑虽好,脾气却挺大,不可能在进组第一天就对一个新人多加关注。 难道说,那场匿名的应援惹怒到她了? 桑酒对这件事毫无头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给她应援的人,会是被她泼酒的严谟。 桑酒不需要拍戏的时候,本来可以在家休息一会。但是,桑玫却给她找了事做。 “黎原是妈妈朋友的儿子,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帝都还不太熟悉,你带他去各地逛一逛。” 似乎知道桑酒会拒绝,桑玫又说:“妈妈知道你忙,如果你真没办法去的话,妈妈就自己去,不麻烦你了。” 桑酒哪会拒绝桑玫,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桑酒出门前,随意看了镜子一眼,调整了一下口罩。 桑酒坐上车,前往花神咖啡厅。这里的咖啡和甜点非常有名,价位也远在市场价之上。 桑玫说,黎原已经定了花神咖啡厅的包厢,她直接去就好了。 桑酒到了,她一边往包厢走,一边想着,不是她要带黎原逛逛吗,怎么感觉黎原比她还要熟悉这里呢。 桑酒没有多想,她走进包厢,黎原一看见桑酒就站起身来,笑着说:“桑小姐你好,我是黎原。” 桑酒礼貌地点头。她看了黎原一眼,黎原长相清秀,身上带着书卷气息,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非常正式。 他们坐下来后,黎原把菜单推到桑酒面前:“桑小姐喜欢什么就自己点吧。” 桑酒点了咖啡和甜点,黎原看向桑酒,他似乎有些紧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今年27岁,现在是个外科医生。” 桑酒漫不经心地听着,为什么黎原要和她说他的年龄和职业,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时,黎原又开口:“我平时喜欢游泳,打篮球,不知道桑小姐的爱好是什么?” 等等?精明的桑大小姐越听越感觉不对劲,不是说只是尽地主之谊吗?怎么感觉像在相亲啊? 桑酒瞬间想明白了,感情桑玫瞒着她,想让她和黎原相亲。 桑酒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她故意说道:“我这人其实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花钱,一个月至少得花上几百万,偶尔花上一千万也是常事。” 桑酒心想,我这么说,你还聊得下去? 结果黎原笑了笑:“桑小姐养尊处优着长大,喜欢花钱非常正常。” 桑酒:“……” 桑酒又想了一招,故意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吧,我泼过严谟酒,我这人脾气不太好。” 黎原依旧笑着:“桑小姐性子直,一定是严谟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我理解桑小姐。” 桑酒:“……”这话让她怎么接! 无论桑酒怎么说,黎原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桑酒无奈,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想再好好思索办法。 桑酒离开的时候,被蒋少游看见了。蒋少游瞥见了包厢里有个男人,他想了想,脚步一拐去了世禾。 蒋少游到世禾的时候,温季瓷正在看文件,他垂着眸子,面上没什么表情。 蒋少游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一脸八卦地说:“阿瓷,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谁在相亲?” 温季瓷头都未抬:“没兴趣。” 蒋少游早就料到温季瓷的回答了,他自顾自地讲:“我看到了你妹妹在……” 那两个字清晰地落进温季瓷的耳中,他蓦地抬起了头,声音微沉:“你说谁?” 蒋少游虽然奇怪温季瓷的反应,但他没有细问,继续说道:“你妹妹好像在相亲。” 话音刚落,温季瓷倏地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他走得很急,连外套都没拿。 蒋少游奇怪:“阿瓷,你去哪?” 无人回答他。 温季瓷目不斜视地走过蒋少游旁边,他薄唇抿成直线,似是隐着极深的情绪。 温季瓷走得很快,待蒋少游看向门外时,门开敞着,他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风声猎猎。 温季瓷坐上帕加尼,他用力打开车门,手却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前行,温季瓷的手覆在方向盘上,掌骨微凸,苍白的手背上泛着清晰分明的青筋。 窗外风景呼啸掠过,一切事物都似成了幻影,此时,温季瓷的脑海里只回响着一句话。 ——她在相亲。 ——她在相亲。 这句话似一道雪白的闪电,破开了凝结的黑暗,也破开了温季瓷心底那晦暗的情绪。 温季瓷忽然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车子极快地往前驶去。 花神咖啡厅离世禾有些远,但温季瓷硬生生缩短了几倍的时间,在极短的时间赶到了这里。 温季瓷快步走进咖啡厅,按蒋少游说的位置,来到包厢外面。 温季瓷打开门,那个纤细的人映入他的眼底。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瞬,温季瓷所有的理智尽数崩塌。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成了一场笑话。 桑酒不知道蒋少游把她和黎原相亲的事情告诉了温季瓷,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怔住。 温季瓷怎么会来这里? 温季瓷走到桑酒旁边,他蓦地俯下身,手覆在桑酒手臂上,生生把她整个人往上拽起。 温季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又薄又冷:“跟我走。” 桑酒看了黎原一眼:“等等……”虽然她也不想坐在这里,但礼貌起见,离开前总得先道声别吧。 温季瓷眼底墨色重重,他开了口,相同的语句,语气却更冷:“跟我走。” 桑酒被拽起来的同时,她没忘记带上口罩。 温季瓷的力道很大,他几乎是扯着她整个人往前走去,桑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跟着他离开。 桑酒仰头,看见了温季瓷冷冽的下颌。 温季瓷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可怕。像是冬日里卷起的凛冽的风,风被撕裂,背后却是更深的冷。 桑酒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恐慌,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 她甚至还掐了温季瓷的手臂一把,温季瓷却似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紧紧地禁锢着她,根本逃离不得。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哥哥,你弄痛我了。” 温季瓷蓦地停了步子,他弯腰,俯视着看向桑酒。他把桑酒的手翻折上来,把她整个人又往上提了提。 桑酒的手几乎就抵在温季瓷的唇下,两人距离很近。呼吸逼近,气息却更冷。 温季瓷直勾勾地盯着桑酒,缓慢地展开一丝冰冷的笑:“弄痛你了是吗。” 桑酒看得很清楚,温季瓷虽然在笑,却连眉梢都是冷的。她实在不明白,温季瓷到底在气什么。 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这样近乎放肆的眼神,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收敛。 心底那阴暗的,不明的情绪再次袭来,是生长于刀刃上的花,也是燃烧在冰雪里的火。 温季瓷放任其滋长,沉沉覆盖了他的整个心脏。 温季瓷偏过头,不再看桑酒。他单手扯着桑酒的手臂,另一只手打开车门,然后,他把桑酒蓦地往里一推。 把桑酒直接扔进了车里。 桑酒彻底懵了。温季瓷是疯了吗?他要带她去哪里?而且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砰”地一声,温季瓷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桑酒见温季瓷离开了,她立即准备下车,她脚刚踏到地面,身后就响起一道毫无温度的声线,似刃般冰冷地贴着她的颈侧。 “去哪?” 下一秒,一个强大的力道倏地扯着桑酒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回车里。 桑酒转头看向温季瓷,冷声道:“我要下车。” 温季瓷面无表情地看着桑酒,扯了扯嘴角:“想下车?晚了。” 桑酒心一沉,下意识就想逃。 桑酒刚转头,温季瓷就似有所察,他俯下身子,单手把桑酒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手掌上移,又覆在桑酒的手腕上,牢牢地禁锢着她。 温季瓷又抬起另一只手,他越过桑酒的身子,去关车门。这样的动作,温季瓷几乎把桑酒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桑酒不由得身子紧绷。 “啪”的一声,车门重重关上。 寂静中,又响起“咔嚓”一声。 桑酒低头,不知何时,她的安全带已被温季瓷扣上。 车也落了锁。 温季瓷脚踩油门,车子蓦地向前方驶去。 车子开得比以往都快,桑酒转头望着温季瓷,皱着眉:“停车!停车!” 温季瓷似是没听到一样,下颌绷直。温季瓷向来矜贵清雅,今天的动作却近乎粗鲁。 衬衫上方已松了两个扣子,领口松散地敞开,原本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上也添了很多褶皱,有些凌乱。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温季瓷所有的规则,他却毫不在意。 桑酒咬着牙道:“温季瓷你听到没有,我说我要下车!” 桑酒的声音落进车里,温季瓷却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他仍没转头,直视前方。 光线虚化了温季瓷的眉眼,却让他的气势更加凛冽,寂静中,他轻笑了一声。 “听到了,继续叫啊。” 桑酒觉得今天的温季瓷很奇怪,以前温季瓷虽然和她不对付,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毫不遮掩他的情绪。 桑酒见下车无望,她摘下口罩,靠在车背上,愤愤地自言自语。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以为随便去见一个人,谁想到竟然是相亲对象。” “这已经够烦了,没想到还碰到一个疯子……” 话未说完,温季瓷忽然脚踩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停车,桑酒整个人蓦地向前倾去,她转过头,皱着眉:“温季瓷,你又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温季瓷已经倾身过来,他一把将桑酒拽过来,视线紧盯着桑酒,声线沉沉落下:“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车内开了暖气,他的气息却有些冷,在逼仄微暗的空间里,似罂粟般缠绕了上来。 桑酒讽刺地看着温季瓷:“哥哥,你又想弄痛我吗?” 温季瓷一怔,他松了手,视线却不移,沉声道:“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语气略微重了几分:“说啊。” 桑酒偏过头,语气冷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空气沉默了几秒。 下一秒,温季瓷一手掰过桑酒的肩,一手捏着桑酒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 两人距离太近,温季瓷的气息掠过桑酒的脸,冰凉的,刺得人肌肤生寒。 桑酒闭上了眼,无力地抵抗着他。 桑酒没有睁开眼,温季瓷头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在她的纤唇上停留了几秒。 温季瓷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撩过桑酒的下颌,眼底情绪复杂至极,他敛了敛眸,放下了手。 寂静中,他的语气忽然轻了下来:“为什么不看我?” 桑酒仍闭着眼,讽刺地说:“温季瓷,你是流氓吗?” 温季瓷轻嗤了一声:“我是不是流氓,你现在才知道吗?” 即便桑酒闭着眼,但温季瓷的气息依旧霸道侵袭着她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避无可避。 温季瓷的声线缓而重:“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今天就耗在这里,我不介意和你在车上待一晚上。” 桑酒看着温季瓷,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却是全然陌生的语气。 似乎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全是他的假象,此刻强势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这样被完全压制的,几乎无法抵抗的挫败感,压垮了桑酒的最后一根神经。 桑酒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我以为只是随便见一个人,谁知道是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我还说你疯了!” 最后一句话,桑酒几乎是厉声喊出来的:“温季瓷,我这么说,你现在满意了!” 说完后,桑酒偏过了头。 她的眼底隐着泪水,明明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她却执拗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 温季瓷却清晰地察觉到,自己那颗沉没在谷底的心,因为桑酒的解释,现在一点一点地升了上来。 温季瓷的唇不可控制地微勾,原来,不是她要去相亲的。 原来,她也抗拒这场相亲。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桑酒,桑酒背对着他,身子微微颤抖。温季瓷眉头拧起,他刚才疯了吗?竟然这么对桑酒 温季瓷眼底浮现懊恼,后悔、自责…… 半晌,他闭了闭眼,他现在连装都不屑装了吗? 桑酒背对着温季瓷,声音还带着气:“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这么流氓,这么过分……” 温季瓷忽然轻声道:“抱歉。” 桑酒愣住了,温季瓷竟然在和她道歉!他竟然纡尊降贵在向她道歉! 桑酒没有转过身,冷冷道:“我不想和流氓说话。” 温季瓷立即又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凶。” 他的语气很低,近乎低声下气,轻得像是落进了风里。 桑酒沉默了几秒,补了一句:“还有,你不该弄痛我。” 温季瓷的语气更低了:“嗯,是我不对。” 连着三句道歉,还是从向来高高在上的温季瓷口中说出的,桑酒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沉默了几秒,温季瓷试探着问:“送你回家?” 桑酒声音闷闷的:“嗯。” 又是一片安静。 半晌,温太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哄着眼前的人。 “消气了吗?” “没有。” 又停顿了几秒,温太子再次小心地问道。 “眼泪擦了吗?” “我又没哭。”顶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而已。 温季瓷立即顺从地说:“嗯,你没哭。” 桑酒:“……” 温季瓷忽然这么好说话,她很不适应。 温季瓷还想再说什么,桑酒硬邦邦地开口:“我现在气还没有全消,你不要和我说话。” 温季瓷:“……好。” 两人回了温宅,桑酒回家泡了澡,今天她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桑酒睁开眼,她不经意看向床头柜,一怔。 那里放着一个包装奢华的盒子,上面写着宝格丽的字样,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 桑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限量版宝格丽项链,泛着璀璨的光。 桑酒眸光微动。 她知道,这是温季瓷给她的赔罪礼物。 ※※※※※※※※※※※※※※※※※※※※ 桑酒:你是流氓吗? 温季瓷:你觉得呢。 大家要乖乖戴口罩啊,注意身体健康! 所有2分评发红包,15字的评论哦。 截止时间1.27的15点。 第 13 章(入v公告) 桑酒拿出了盒子的宝格丽项链,迎着灯光,项链熠熠生辉,无比精致。 桑酒一边拿着项链,一边伸手去开床头柜的抽屉。前几天温季瓷送她的戒指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知道温季瓷这些天抽了什么风,又是送戒指,又是送项链。 以前温季瓷惹她生气时,也不见得会主动道歉,怎么三年不见,连脾气都变了? 昨天温季瓷无缘无故把她从相亲现场带走,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妈解释。 原本这场无谓的相亲可以和平结束,被温季瓷一搅局,事情都变复杂了。 “唉。” 桑酒往床上一仰,身子掉在了柔软的被子上,脚不安分地摇晃着。 她禁不住开始思考温季瓷带走她的原因。 整整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小时,桑酒才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理由。 温季瓷现在没有女朋友,他看到自己相亲,觉得妹妹比自己结婚早,实在太没面子,所以故意搅黄她的相亲。 这么说来,她好像一次都没见过温季瓷把女朋友带回家。 即便是在国外的那几年,桑酒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温季瓷的任何绯闻,和他相关的消息几乎都和工作有关。 果然,温季瓷这样的斯文败类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想通了这一点,桑酒也开始有些同情起温季瓷,她翻了个身,拉开了抽屉,看着温季瓷为了讨好她送的礼物,决定勉强原谅他。 知错能改,还不算没救。 第二天,桑酒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桑酒半闭着眼,伸手去够手机,刚把手机放在耳边,桑玫隐着怒气的声音就从话筒传了过来。 “桑酒,你胆子变大了,居然敢找人帮你演戏了。要不是黎原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桑酒瞬间清醒,手机在她的手里都变得烫手起来。 什么男朋友? 谁的男朋友? 她的! 桑酒一听情况不对,立即起床洗漱,去了温宅。 刚走进玄关,桑酒就看到了背对她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没有迎接她的意思。 “妈。” 桑玫没理桑酒,她低头翻着腿上的画册,长发优雅地挽在了脑后。 桑玫没和温行知交往之前,就是知名画家了。后来,随着她的名气的增加,她的一幅画可以拍卖到几百万。 桑酒看桑玫没反应,只好抱着她的手臂摇晃了几下,故意装可怜。 “妈,你要是不理我,我只好自己回家了。” 桑玫向来温婉的脸上带着几分愠怒,但看到桑酒这样的作态,脸色松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告诉妈妈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也不会让你去认识朋友。现在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桑酒原本想说出实情,但是温季瓷这几个字在嘴边滚了几圈,又被她收了回去,她换了个说辞。 “是我的朋友和我闹着玩,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我道过歉了。” 明明是温季瓷犯下的错,现在她全替他承担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桑玫,桑酒离开了温宅,去赴楼月她们的约。 桑酒到火锅店的时候,刚好是晚餐时间。 楼月和庄澜朝桑酒挥了挥手:“帮你点好你喜欢的了,马上就上菜。” 桑酒敢刚坐下,楼月就把手机递了过来,声音谄媚让桑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酒儿,你玩没玩过这个游戏啊?” 桑酒瞥了一眼屏幕,看向楼月:“有事说事。” 楼月:“事情是这样的,我最近迷上了这个恋爱游戏,里面有一个男主角的原型是当红的一个明星。” 桑酒怔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楼月家里是软件开发公司,她一直都知道楼月是网瘾少女重症患者,没想到她居然都能粉到现实中来了。 “原型是宗遇,他好像是你现在这部戏的男主角,而且我记得他是你小时候的邻居,我就想着近水楼……” 桑酒无情地打断了两眼发光的楼月:“放弃吧,我和他只做了几年的邻居,人家记不记得我还不一定。” “而且我一个配角去主动找他,这像话吗?粉丝还以为我蹭热度呢,你脑袋里想的事就趁早收了吧。” 桑玫在和邱商离婚后,搬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那时宗遇刚好是她的邻居,不过桑酒根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楼月被驳回后也就伤心了几秒,然后她开始桑酒安利起她新粉上的“老公。” 网恋不可靠,当个女友粉就不用伤心了。 楼月点开手机里存下宗遇的照片,递到桑酒的面前:“菜上来前,我先帮你科普一下宗遇……” 扑通一声。 “啊,我的手机!” 桑酒先是愣了愣,然后忍着笑收下了楼月的一秒安利。 “服务员,我们这里可能需要换个汤底了。” 吃完了火锅,和楼月告别后,桑酒突然起了兴致,去商场挑了件礼物。 收了温季瓷的东西,那她就勉强给他一个台阶下。 按照桑酒的性子,她不会把原谅温季瓷这话,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说。 回他一样礼物就行了,至于她什么心思,让温季瓷自己猜去吧。 桑酒买了一块百达翡丽手表,她回家的时候,温季瓷果然还没回来。 她把礼物盒子放在了温季瓷的房间里,和今早的场景一样,也算是增进他们的兄妹感情了。 温氏大楼。 温季瓷忙碌的行程结束,他开车去了宋佑的酒吧。宋佑前脚刚跟着温季瓷回国,立即就在帝都发展了他的副业。 酒吧刚开业,宋佑再三强调,作为好友的温季瓷必须捧场。 温季瓷的帕加尼停在了酒吧附近,他才刚下车,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温季瓷。”语气带着几分熟稔,但是声音对温季瓷来说,却是极为陌生的。 他眉梢微蹙,被那人挡住去路,步伐顿了顿。 “温总,我叫邱冉,你可能不认识我。”她很快改口,又加以补充,“我和桑酒长得有点像……” 似乎生怕温季瓷认不出来,邱冉的话说得很直接,表明自己和他算得上是沾亲带故。 邱这个姓,温季瓷一听就知道她是打哪来的。 桑酒之前那个入赘还出轨的亲生父亲邱商,不就是邱家的吗? 对桑玫和邱家的过往,温季瓷心里门儿清,但是眼前这人对她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好像没有一个完整的认知。 如果不是因为桑酒,他也不会多看邱冉一眼。 温季瓷的眼神中透露出“哪里来的野鸡也敢攀亲戚”,“你和桑酒身上有半点相像的地方算我输”。 过了半晌,温太子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你难道没照过镜子?” 言下之意是你跟桑酒差得有多远,心里没点数吗? 今晚温季瓷的毒舌技能满点,几个字就让邱冉无地自容。 邱冉的应对能力很强,她面不改色地笑着,余光还在注意不远处车里的狗仔。 温季瓷来晚了,宋佑从酒吧里出来,亲自过来接他。 而在温季瓷身后的邱冉,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到他们走了,她才回到自己的车里。 “拍到了吗?” 邱冉今天是有备而来,她在这里等待了很久,还带上了和自家经纪公司关系好的狗仔。 桑酒和邱冉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邱冉比她小了一岁。 邱冉妈妈终于等到桑玫离婚,带着邱冉拎包入住,毫不含糊。原本邱冉以为,她才是那个胜者。 但从知道桑酒和温家有了联系后,邱冉一直暗暗在和她较劲。 桑酒考进了电影学院,第二年邱冉也考进去,她大一就出道了,一定要抢在桑酒之前。 邱冉因为几部网剧和一部上星剧,在观众心里也能算小花的代表了。 可桑酒大学毕业才入行,和严谟影帝有关的黑料,直接上了热搜第一。 严谟主动下场道歉,更是让桑酒的名声大涨。 邱冉这段时间的热度有些减退。 碰瓷温季瓷,让外界误会他们的关系,这个办法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桑酒进娱乐圈,也不见得温家帮了她什么。这么多年,对温家那个掌上明珠的猜测倒是众说纷纭,却没见温家回应过。 既然桑酒不想让外界知道她的身份,那么邱冉正好借机炒热度。 照片拍得不错,这天晚上,热搜立即安排上了。 几条热搜空降前十,新闻全网推送。 【#小花和温家太子爷密会#】 【#温氏的明珠疑似曝光#】 桑酒在家回微信,看到微博推送的时候,吓得手机一抖,差点砸到脸上。 她这么快就要被强制掉马了吗? 不对,她现在都能被媒体们称作小花了? 桑酒觉得自己的关注点真奇怪,她点开了营销号的微博,看到邱冉两个字时,脸黑了下来。 网友们的评论倒是数以万计。 “温家藏了那么久的公主原来就是邱冉?” “邱冉的背景这么厉害吗?难怪她还没毕业就红了,妥妥的人生赢家,前途无量,白富美入股不亏!” “照片上的温太子虽然高糊,但是好帅啊啊!” 邱冉就是那个渣爹邱商和小三生的孩子,可笑的是,邱商婚内出轨,离婚的时候,邱冉已经两岁了。 邱家本是小富,邱商和桑玫离婚后,分了桑玫大笔财产,用这笔钱创业才让邱家一跃成为暴发户。 在桑酒的黑名单里,邱冉和邱家是最最最讨厌的,没有之一。 温季瓷今晚见了邱冉?还认可邱冉是他妹妹? 桑酒觉得不能忍了! 不管这条新闻的真实性,她已经要失去理智了。 去他的百达翡丽手表,如果她这都能忍,那她的骄傲和自尊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吗? 这礼物她不送了。 桑酒生气地站起身,朝温季瓷的房间跑去,她打开门,开了灯,房间里空荡荡的,温季瓷还没有回来。 桑酒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了盒子,离开前,她瞥到了温季瓷的枕头,气又从心头起。 桑酒弯腰,重重捶了几下温季瓷的枕头泄气,嘴里说道:“让你去见邱冉,现在手表飞了吧,以后你别想再收到我的礼物!” 桑酒锤了几下,气消了些,她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了外面响起的脚步声。 还有那熟悉的嗓音。 “明天开会时把文件带过来……” 桑酒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温季瓷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那她不是被抓个正着。 桑酒焦急地四处看,准备找个地方逃走。带着手表逃跑太碍事,她干脆把手表放回去,下次再找机会拿。 桑酒瞥了柜子一眼,不行,如果温季瓷等会就睡觉了,她不是要被困在柜子里一晚上? 十万火急之下,桑酒看到了开敞的窗户。 她心一喜,对了,她可以跳窗走。窗户很低,下面就是草坪,完全可行。 桑酒惊喜万分地跑到窗前,脚踏上窗沿,眼看就要成功离开时,桑酒发现她的睡裙勾在了窗户上。 桑酒用力扯了扯,嗯?纹丝不动,如果再扯下去,这条数千元的睡裙就要被扯破了。 桑酒犹豫了,就几秒的功夫,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被推开前,桑酒不得已坐了下来。 温季瓷刚进门,就看见了窗边那个纤细的身影。 桑酒穿着吊带睡裙坐在那里,她的肌肤似漾着雪调的冷月,白得发光。小腿垂在窗边,雪白的脚背绷紧,弯起了细致的弧度。 温季瓷眸色极深,走到桑酒身前,又敛了下来。 他敲了敲手表,声线不紧不慢:“半夜十一点出现在我房里,解释一下?” 桑酒语气有些冷:“我就喜欢坐在窗边欣赏风景不行吗?” 温季瓷瞥了一眼无星无月的夜,漫不经心地开口:“大半夜在我的房里赏景,你这爱好还真够特殊的。” 桑酒心虚,一时竟无法反驳。 温季瓷见桑酒一直坐在那里不动,早就起了疑心。他不动声色地垂眸,桑酒紧紧靠着窗户,睡裙的边似乎勾在了窗户上。 温季瓷若有所思地笑了:“裙子被勾住了?” 桑酒一怔,挺直了脊背:“非礼勿视你懂不懂?” 温季瓷俯下身子,黑眸直直盯着桑酒:“如果我说不懂呢?” 桑酒无语,她觉得自己跟这斯文败类实在是没法交流了,她忍了忍,逼自己冷静:“你转过身,把眼睛闭上。” 她要继续解裙子。 温季瓷云淡风轻地说:“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转身?” 桑酒:“……” 温季瓷抬起手,瞥了一眼手表,一字一句地说:“给你五秒钟时间,如果你解不开裙子的话,我就帮你解决。” 桑酒来不及去想温季瓷话里的深意,她急了:“我不同意。” 温季瓷却像根本没听见似的,他慢条斯理地转了转腕间的手表,直接开始倒数。 “五 。” 桑酒急着喊:“我还没同意呢!”这斯文败类怎么就开始数数了? 温季瓷居高临下地看着桑酒,唇角微挑:“叫什么?你再不解开,今晚是不打算出这道门了?” 桑酒简直被温季瓷的厚脸皮震惊了,明明是他不放她走! 桑酒暗骂了一句无耻,连忙低头开始解睡裙,十分窘迫。 “三。” 他似是轻笑了一声,声音相当愉悦。 桑酒还是解不开,该死的,这睡裙是打算和温季瓷的窗户相亲相爱一辈子吗?怎么就解不开了呢? “二。” 温季瓷慢悠悠地开口,死亡的声音再次响起,桑酒越发慌乱,裙子反倒缠得更紧了。 “一。” 温季瓷幽幽地开了口,语气意味不明:“桑酒,时间到了。” 桑酒有些慌,抬头看向温季瓷。 那一瞬,温季瓷看着桑酒的眼神,带着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疯狂和肆意。恍然掠过,又沉在眼底。 “还没解出来?”温季瓷睨了睡裙一眼,“啧,真是可惜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听起来全然不是那个意思。 桑酒磨了磨牙。 这时,温季瓷忽然朝桑酒走近了几步,桑酒莫名汗毛倒竖,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温季瓷轻描淡写地说:“往后退什么?再退就掉下去了。” 桑酒只得顿住。 温季瓷凝视了桑酒几秒,他忽然轻声笑了。 他本就眉眼深邃,这一笑,就像是冷灰的雾气中绽出了清艳的花,灼灼了桑酒的眼。 昏暗的冬夜里,温季瓷开了口,他眉梢带笑,声线极其温柔,温柔得近乎呢喃。 “来,哥哥帮你。” 他的语气轻又缓,在这寂静又幽深的冬夜里,更加晕上了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气息。 桑酒瞬间回过神来,温季瓷说要帮她?他要怎么帮她? 这句“哥哥帮你”,让桑酒的背脊蓦地攀上了丝丝的凉意,又凉又痒。 冬日夜晚太过阴冷,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桑酒忽然有种温季瓷要在这里把她办了的错觉。 温季瓷直勾勾地盯着桑酒,瞳仁里的墨色深不见底。 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有些痒。 温季瓷薄唇轻启,声线低低哑哑:“你自己选,衣服你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 下章入v啦!下一章所有的评论都发红包,v后依旧每章所有评论发红包,就是免费看文呀,拜托大家支持下瓷哥哥吧! 编辑提醒,因为题材限制,所以设定稍作修改,男女主父母没有领证,他们不是法律上的兄妹。 预收《宠溺有九分》,15字评论发红包,1.28的9点截止。 第 14 章 第 15 章 第 16 章 第 17 章 第 18 章 第 19 章 第 20 章 第 21 章 第 22 章 第 23 章 第 24 章 第 25 章 宗遇离开了, 车子驶离温宅,路上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他觉得桑酒的哥哥这么眼熟了。 那张脸经常在财经杂志上出现, 是赫赫有名的世禾掌权人,温季瓷。 宗遇神色复杂,桑酒竟然是温季瓷的妹妹。 车子刚离开, 温季瓷就拽着桑酒的手, 扯着她往屋里走。温季瓷力道很大, 桑酒整个人都被他拉扯着, 只能依附着他踉跄前行。 桑酒诧异, 温季瓷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温季瓷打开门, 门无声地开了, 冷风袭来。 他不看后面,把脚蓦地往后一勾,啪”地一声,门重重地关上, 风雨声都留在了门外。 室内没有开灯, 昏暗沉沉覆盖。 桑酒刚站稳。 下一秒,温季瓷倏地转身,捏着桑酒的手向上翻折, 把桑酒整个人骤然向他拉进。 桑酒被迫仰头望着他。 而温季瓷弯腰, 垂眸俯视着她。 温季瓷眸色沉沉, 脸上没有一丝起伏。 刚才他看到桑酒和宗遇站在一起,他的每根神经都似燃烧了火, 他甚至想立即拎着宗遇的衣领, 把宗遇扔到车里。 可是, 理智和隐忍不允许他这么做。 温季瓷竭力压制怒气, 才勉强保持平静。而现在,桑酒站在他的面前,疯狂和恐慌再一次淹没了他。 温季瓷盯着桑酒,问道:“他为什么送你回来?” “汽车轮胎爆了,宗遇提出要送我回家。” 温季瓷又俯下身来,黑眸垂落,月光掠过他的眼,只留下空荡荡的幽暗。 “不懂得拒绝?”他步步紧逼。 桑酒皱眉,瞥了一眼温季瓷禁锢着她的手腕:“哥哥,我手疼……” 温季瓷一怔,放轻了力气,却仍握着她不放。 手腕上的压迫感消散了些,桑酒重新看向温季瓷:“我拒绝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寸步不退,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只是那时候我担心粉丝快过来了,我只能上了他的车。” 刚说完,桑酒就愣住了。为什么温季瓷问,她就要解释啊,她又不是温季瓷的犯人。 桑酒有些懊恼。 闻言,温季瓷神色微松。他放开了手,桑酒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和温季瓷保持着距离。 温季瓷看见了桑酒的动作,却只是翘了翘唇。 他漫不经心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时候认识的。” 他的声线微沉:“青梅竹马?“ 桑酒想了想,开口:“算不上青梅竹马,只不过小时候相处过一些日子。” “他的事情你倒记得挺清楚的。” 温季瓷声音又沉了几分。 桑酒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等等,温季瓷为什么一直问她宗遇的事情?宗遇送她回家,关温季瓷什么事? 桑酒的视线在温季瓷身上打量了一圈,她双手环着肩,开玩笑道:“温季瓷,我现在强烈怀疑你在吃醋。” 声音落下,短暂的寂静。 几秒后,温季瓷嗤地笑了:“吃醋?他够格吗?” 他说话时,却偏开了眼,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桑酒觉得更奇怪了,温季瓷似乎很看不惯宗遇。可是,在她印象里,他和宗遇好像没什么交集。 就今晚这一面,温季瓷就讨厌上宗遇了? “哥哥,你的风度呢?” 桑酒故意问了一句。 室内幽暗无光。 窗外雨仍在下着,淅沥声中,黑夜悄无声息地漫上窗沿,流淌过地面。 然后,幽幽落进温季瓷的心里。 桑酒站在前面,他再往前走一步,就踏进了没有光亮的长夜。 她的声音一点一滴地响起,如往常那般,又一次轻易拨乱了他的心弦。 温季瓷倏地朝桑酒走来。 衣角窸窣声,轻缓脚步声,一声声走近。 桑酒一怔,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把她往后一推,她后退几步,脚抵着冰冷的墙。 等她反应过来时,温季瓷已经倾身下来,把桑酒圈在他身下。 温季瓷双手撑着桑酒两侧的墙,弯腰,沉眸凝视着她。 桑酒仰头。 俯下的那张脸,桃花眼无情又多情,黑眸像是浸染了斑驳的雾霭,深得发冷,冷中却带着笑。 温季瓷睨着桑酒,他的喉结微微绷紧,哑着声道。 “我本来就没有风度,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 他的视线那样深地扫过桑酒的脸,沉声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告诉我,我去接你。” “还有……”停顿了几秒,他声线又落下,“以后别再和那人来往。” 温季瓷的声音落进桑酒的耳中,她神色黯淡。 半晌,她自嘲般地笑了。 又是这样的语气,自她进温家以来,像现在这样的场景她似乎已经经历了太多次。 温季瓷,既然你不觉得我是你的妹妹,现在你为什么要管我?你是以什么身份在教育我? 我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桑酒的心渐渐沉下来,昏暗中,她抬起眼望着温季瓷。 她开了口,一字一句强调道:“哥哥,我现在21岁了。” 空气沉默。 温季瓷盯着桑酒,是啊,她21岁了,就像一株盛放的玫瑰,更多人被她吸引着而来。 他几乎想掐断她的茎叶,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舍不得。 桑酒又开了口:“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做任何事情的权利,还有……” “还有什么?” 桑酒平静地望着他,淡淡吐出几个字。 “还有,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明明此时桑酒面色冷淡,可她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刺痛。 温季瓷沉默不语,桑酒的声音钻进他的耳间。他望着桑酒,像是望见了那一年寒冬。 桑酒成年的那一天。 他等着那朵玫瑰长大,等着她绽放出妖娆的艳姿,一切虚化皆成了真实。 倏忽间,那朵玫瑰却落了,窥伺者虎视眈眈。 一想到这里,流淌在温季瓷血液里的疯狂,就铺天盖地淹没了他的心脏,他却又霎时变得静默。 因着他内心难以启齿的情感。 这时,温季瓷轻笑了一声。他盯着桑酒,冷白的手覆在扣子上,忽然开始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他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你是不是忘了,哥哥脾气向来不太好。” 桑酒愣住,现在她是被温季瓷威胁了吗?温季瓷面色丝毫未变,指尖轻巧地一勾,又覆上第二颗扣子。 “要哥哥帮你回忆一下,哥哥都做过什么吗?” 桑酒身子一震,她忽然想到,之前她和温季瓷吵架时,被温季瓷扔到车里…… 她和别人相亲时,他差点把她弄哭了…… 一幕幕场景在桑酒脑海清晰地回放,她立即大声道:“不用!” 温季瓷似乎又笑了,腔调更加懒懒散散:“可是我想怎么办?” 这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从温季瓷的西装里传来,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桑酒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样,急切地说:“哥哥,你手机响了!” 快接啊,那她就可以逃了。 温季瓷眉头都未掀一下,手指勾住最后一颗纽扣:“就让它继续响着。” 现在,他开始脱西装了。 桑酒思绪很乱,温季瓷似乎被她的话惹怒了,难道他现在要揍她吗?空气中只有沉闷的震动声,一声声从衣服里传来。 桑酒心一沉,不管不顾地继续喊道:“哥哥,手机还在响,你听到没有?” 温季瓷挑了挑眉,把西装脱下,拎起一角,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掷。西装和手机沉闷地砸到沙发上。 “砰”地一声,声音瞬间静止。 他的声线悠悠地响起:“啧,现在不响了。” 桑酒没法子了,她闭上眼厉声道:“温季瓷,杀人是犯法的!” 话音落下,空气很安静,仿佛周围只留下桑酒一人。 桑酒睁开眼,那个高大的身影还站在她面前,只是他敛着眉,黑眸似有万千情绪掠过。 下一瞬。 温季瓷蓦地上前,手拽着桑酒的手腕,把她往他身前一带。他俯下身,双手用力地环住桑酒的身子。 极紧,极深地把她拥入怀中。 他拥着她,抱得那么用力。 两条手臂像是冰冷至极的锁链,把彼此困在深夜的墙闱之下,挣脱不得。 温季瓷垂首,头埋在桑酒的颈侧,呼吸间萦绕的淡淡酒气,是彼岸深处的曼陀罗,幽幽暗暗地绽放着。 他微微侧头,气息延绵至桑酒的脸侧,所过之处都像是燃烧了无尽的火,冷中带着烫。 欲罢不能,却又危险至极。 桑酒有些恍神。 这时,桑酒的耳廓响起温季瓷低哑的嗓音,似隐忍着极深的情绪,漾在寂静的夜里。 空空地落下,却又虚虚地缠绕着。 “桑酒,你总是不听哥哥的话,是不是?” “你怎么了?” 说不出什么原因,桑酒觉得温季瓷今晚有些奇怪。 温季瓷顿了几秒,然后,他的声线低低地响起,越来越轻。 “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我不喜欢他。” 桑酒一怔。 温季瓷的嗓音依旧清淡,却很低,很轻。和往日相比,多了一些脆弱。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和隐忍。 桑酒怔怔地想,像温季瓷这样强大的人,他也会有无力的时候吗? 桑酒沉默了几秒。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话音落下,温季瓷肩膀微颤,他却没有说话。温季瓷眸色暗了下来,为什么讨厌他? 他讨厌桑酒和那人站在一起的样子。 他更讨厌那人望着桑酒的眼神。 就连桑酒和那人说一个字,他都快要嫉妒得发狂。 可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能提,不能说。 许久,温季瓷低低开口:“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闻言,桑酒身子一震。 她被温季瓷拥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黑暗,眼底有些空洞。 就像温季瓷所说的,讨厌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她也永远不理解,为什么温季瓷不承认她是他的妹妹? 她刚进温家的时候,一开始她多么想和这个哥哥处好关系,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换来的始终是他的无动于衷和冷漠。 她就像是一个追逐着他的影子,他永远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而她永远在后面卑微地跟着。 她仰望着他的强大,却也对他的无情望而却步。 温季瓷不会明白,一个人的心再炽热,在日复一日的冷漠对待下,也总会变冷的。 桑酒眨了眨眼,眼角微湿。 他就这么觉得自己不配做他的妹妹吗? 夜更深了,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停了。偌大的客厅却依旧寂静无声,窗户开了细小的缝隙,冷风卷着花香吹了进来。 两人静静相拥着,心思各异。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你……” 碰撞在一起,却又怕被对方所刺伤,尾音又同时消散。 又过了一会。 桑酒已经恢复了情绪,她依旧看着前方,淡声道:“你喝醉了?” 她早就闻到了温季瓷身上的酒气,所以才默认了他的行为。 “你觉得醉了,那就醉了吧。”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地响起:“现在……我还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桑酒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温季瓷身子一僵。 桑酒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温季瓷今晚很奇怪,她隐约察觉到,他似乎对她有着某种占有欲。 温季瓷现在喝醉了,如果他把她当成了他心里的人,那今晚的一切诡异行为都有了解释。 桑酒推开温季瓷,抬起手准备拍醒温季瓷。 “你醒醒。” 手刚抬到半空,就被他握住,他重重地捏了几下,带着惩罚性的意味。 桑酒看不清温季瓷眼底的情绪,她耐心地问:“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温季瓷一瞬不瞬地看着桑酒。 她的话,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缓慢地掐住他的喉咙。一点一点慢慢地收紧,他快要窒息。 却又无畏无惧地迎了上去。 温季瓷自嘲地笑道:“你觉得我认错人了?” 桑酒奇怪,难道不是吗? 她还未开口,下一秒,温季瓷忽然弯腰,他的手圈住桑酒的腿,身子骤然站直,把桑酒整个人扛了起来。 桑酒震惊,他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的要把她办了? 温季瓷把桑酒扛在肩上,沉默地往楼上走。桑酒剧烈地挣扎:“放开我,你真的认错人了!” 但无论她怎么叫,他都似恍若未察,手牢牢禁锢着她。 温季瓷走到桑酒房间,打开门,把桑酒往床上一扔。桑酒跌落在被子里,她生气极了,直起身准备质问温季瓷。 下一秒,温季瓷拎起被子,往桑酒头上一盖。 被子盖住桑酒的头,满目黑暗,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隐忍又克制。 “把门锁好。” 然后,脚步声远去。 桑酒把被子拿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口气。她觉得莫名其妙,温季瓷今晚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她不断告诉自己,算了,他今晚喝醉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醉酒的人一般计较。 桑酒洗漱后,在床上翻滚了好久才有睡意。 梦里,她又看见了温季瓷阴沉的眼睛,一晚上噩梦不断。 第二天,桑酒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昨晚的事情还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想。 桑酒心里还压着气,她点开聊天群,可怜兮兮地发了一句:“昨晚惨遭□□,求安慰!” 顺便还发了一张自拍。 自拍上,她脸色苍白,显得两个黑眼圈格外显眼,要多惨有多惨。 群里先是寂静了一会,忽然如雪花般涌入了很多信息。 “是哪个该死的竟然敢对小酒儿这朵娇花下手,告诉我,我直接杀到那人家里做了他!” “小酒儿别怕,把那人的名字,住址,工作地方报上来,我去把他杀了,不,我去把他阉了!!” 庄澜和楼月热烈地在群里讨论那人的一万种死法,桑酒看着看着,不由得笑了。 然后,她拿起手机,淡定地回了一句。 “温季瓷,住在琴水湾,世禾总裁。” 桑酒想了想,又淡定无比地补了一句:“人我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动手了。” 消息落下,群里死寂一片。 沉默。 装死。 桑酒连发几个问号:“人呢???” 再次沉默。 永远装死。 过了好一会,楼月小心地冒泡:“刚才我们说的话都是个屁,温太子就算看到了,就当我们吃错药了。” 庄澜:“我们刚才大白天在编话本呢,就是想象力丰富了点,温太子千万不要误会了。” “呵呵,谁能被温太子□□那是她的荣幸,好了,这题跳过,下一题。” 桑酒扶额:“……” “你们就这么怕温季瓷吗?” 群里终于稍微活跃了一点。 “怕啊,怎么不怕啊,你哥这么牛逼,哪个人不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不对,是被碾压得连渣渣都不剩。” “整个帝都敢在温太子头上放肆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嗯,小酒儿你勉强算一个。” “……”桑酒再次无语。 楼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弱弱地问一句,你说的□□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吗?” “这不科学啊。”庄澜也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于是,桑酒把昨晚温季瓷喝醉,把她当成别人抱在怀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温季瓷绝壁有个暗恋对象,而且那人很有可能还不知道。” 一句话落下,像是落下了一个重重的大石头,群里一下子沸腾了。 “妈呀,我竟然知道了温太子爷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呜呜呜妈妈救我!” “我还以为温太子要清心寡欲一辈子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动了凡心,莫名激动!” 群里激动了好一会,八卦的三人组开始分析,让温季瓷动心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按照温太子的眼光,那人一定相当优秀。 第二,温太子很可能爱而不得,和那人有着极其复杂,虐身虐心的爱情故事。 第三,温太子是暗恋,那人并不知情。 几人的脑细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活跃,她们一个个排查帝都里的名媛,把人品好样貌好的都数了个遍。 结果却有些令人失望。 她们发现,帝都里的名媛似乎一个都不符合条件。 庄澜:“其实我觉得小酒儿足够睥睨帝都了,可偏偏她和温太子是那种关系,只能pass掉。” “可不是,说不定温太子暗恋的人不是帝都的呢,又或者,难道我们都误会了?” 排查失败并没有影响她们的讨论热情,她们一句接着一句,消息飞快地涌现。 其中庄澜发了一句:“温太子看上去不像是会醉酒乱事的人,他会不会被什么事刺激到了?” 但是信息量太多,这句话很快被淹没了。 又聊了一会,几人陆续下线,她们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桑酒和她们聊完后,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桑酒今天没有工作,她决定去看桑玫和温行知。 车子停下,桑酒走进温宅,管家看到桑酒,面带喜色,刚要喊:“太太,小姐……” 桑酒连忙按住管家,手抵在唇边,轻声嘘了一声,朝她摇了摇头。 管家会意地停了声。 桑酒轻轻地走进去,走到客厅,她抬头看去,不禁放缓了呼吸。 桑玫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她低头看着手机。她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拉了拉温行知的袖子。 温行知探身过来,低头看去,抬眼和桑玫相视一笑。 桑酒看着这一幕,唇角弯了弯。 桑玫被之前的婚姻伤透了心,面对温行知的追求,桑玫一直很谨慎,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意。 温行知知道桑玫的过去,他更加怜惜桑玫。两人在一起后,感情一直很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十分恩爱。 一纸婚约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们的感情不需要通过这个来维系,他们有彼此就够了。 桑酒笑了笑,走上前叫了一声:“爸,妈。” 桑玫抬头,惊喜地朝桑酒走来:“你怎么来了?” 她还未说话,桑玫又担忧道:“下巴怎么又尖了?你最近没睡好吗?” “今天留在这里吃饭。” 桑酒打算开口,桑玫已经转过身,和管家说道:“对了,把我前几天买的燕窝拿出来,嗯,还有阿瓷的……” 桑酒无奈地看向温行知。 温行知也站起了身,朝桑玫走去:“就带这么点怎么够?他们两人肯定不好好吃饭……” 完全插不上话的桑酒,心里涌起暖意。 桑玫今天亲自下厨,一桌子的菜全是桑酒爱吃的,桑玫坐在桑酒旁边,一个劲地催促。 “多吃点,看你的脸瘦的。” 桑酒知道桑玫的关心,很听话地夹了很多菜。 桑酒忽然想到一件事,看向桑玫和温行知:“我最近知道了一件事,和哥哥有关。” 两人抬头,注视着桑酒。 桑玫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清晰极了。 “我怀疑哥哥有喜欢的人。” ※※※※※※※※※※※※※※※※※※※※ 桑酒:呵呵,让你欺负我。 温季瓷:看来是欺负得不够惨,还有力气打小报告。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2.10的9点。 第 26 章 第 27 章 第 28 章 第 29 章 第 30 章 第 31 章 自从上回在医院里, 楼月和庄澜看到桑酒对温季瓷的态度后,就好奇得不得了,一直想找桑酒问个明白。 可是桑酒要么是在温季瓷的房间, 要么就是去温季瓷房间的路上。 桑酒哥哥就在桑酒边上, 她们敢问出口吗。 直到桑酒空出了时间, 庄澜她们才终于有了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桑酒刚走进包厢,就被人一把拉到了座位上。 “快从实招来,你和你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桑酒这才意识到, 她跑温季瓷的病房跑得勤快,却忘了和她朋友解释。 毕竟网上的新闻全被温家封锁,剧组那边也极为配合, 没有走漏一丝风声。 网友们都只以为是她的助理救了她,不知道温季瓷的真实身份。 桑酒没急着告诉她们真相, 而是假意露出了一副受欺负的模样,肩膀微塌, 脖子垂着,视线放在自己的手上。 “还不是我哥逼我伺候他, 我能反抗吗?” 说完, 桑酒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庄澜脱口而出:“温太子这是要逼良为娼啊!小酒你可千万别从啊!” 连桑酒都佩服庄澜乱用成语的境界, 戏都忘记演了。 庄澜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 尴尬地咳了两声:“意思差不多, 别计较这么多。” “我帮你去和温季瓷理论。” 楼月作势起身, 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 可站起身了她又开始有些慌了,单枪匹马地杀进温氏集团质问温季瓷, 她哪真敢呢。 没想到房间里安静空荡得跟没人似的。 竟没一个人阻拦。 桑酒和庄澜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用眼神来鼓励她的勇敢行为。 “我还是不敢。”楼月笑了笑, 缩回了自己的小脚, 坐回位置,“我这不是等你们拉我呢?” “要不你就这么从了吧。”楼月马上转变了话锋,“反正是你哥,你做牛做马也不亏。” 桑酒也不吊着她们了,直接实话实说。 “我哥是我救命恩人,要不他在威亚下面接住了我,我早就没命坐在这里了。” 突然得知真相的楼月和庄澜,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网上说的那个助理是温季瓷! 先不说温季瓷救了桑酒这事,因为碰上家人出事出手救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那么温季瓷又是怎么去了桑酒的片场呢? 又不是领导巡查,难道还是专门看桑酒拍戏去的? 这头桑酒还在夸着温季瓷,几乎不带重样的。 “我哥大人有大量,什么事都做得完美。” “之前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楼月忍不住弱弱地反驳一句。 “你不是经常和我们抱怨,你哥脾气坏,还老是和你对着干,嘴上不饶人……” 桑酒发现自从她和温季瓷和好后,她听不得温季瓷的半点坏话,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她立即叫了停。 “打住打住,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判断错误,现在我知道了,我哥什么都好,不接受反驳。” “还有,以后说话记得注意措辞啊。” 桑酒发言让庄澜和楼月一脸懵住,她们怔怔地看着满脸带笑的桑酒。 刚才说的可是当初桑酒的原话,可不是她们随意捏造的。 果然,哥控的人惹不起。 这时,桑酒放在旁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先是轻瞥了一眼,一看到屏幕上名字,立即换了态度,把手机拿到了自己面前。 [在哪里?] 是温季瓷向来的口吻,言简意赅。 桑酒一点没觉得被管着,反倒很乖地汇报。 [和朋友吃饭呢。] 楼月看到桑酒这副模样,还以为她鬼上身了,对着手机也能笑得这么甜。 [需要我来接吗?] 桑酒的手机再振动,温季瓷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原本桑酒想着说不用,但是她瞥了一眼楼月她们,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编辑好的短信被她删了,而是发了她现在的位置。 她们不是好奇她和温季瓷关系怎么就变好的吗,现在刚好让她们看个够,不过之后的反应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桑酒锁上屏,把手机放回桌上,故意卖了个关子,她怕现在说出温季瓷的名字,楼月她们就会找理由离开了。 “待会有个客人要过来。” “什么客人?” “来了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也认识的。” 桑酒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盅莲子百合银耳汤。 被蒙在鼓里的庄澜她们一听桑酒点的汤,心里有了个大致的念头。 哦,原来等会过来的客人是个女的。 直至包厢的门被推开,温季瓷挺拔料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们才意识到桑酒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想要质疑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温季瓷长身而立,当他的长腿迈进房间的那一刻,空气不可避免地稀薄了几分。 不窄的包厢也瞬间变得黯然失色,好像容不下这尊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 桑酒坐在外圈,温季瓷也不用挪动太多位置,径直走到了桑酒的身边。 坐下的时候,他的身子和桑酒还留着一些空间。 却莫名地,让人生出几分异样来。 两人的姿势正常地如同普通兄妹,之间的磁场却透着些许不平凡。 关系是亲近了,可是也太近了。 而已经吓到快窒息的楼月和庄澜,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她们安静地像是被堵上了嘴,没人让她们不说话,可她们偏偏自个不开口。 一时之间,包厢里就剩下了桑酒的说话声。 她把刚才提前点好的莲子百合银耳汤推到了温季瓷的面前。 “吃这个,我特地帮你点的。” 温季瓷向来不喜甜腻的东西,眼前这盅汤是桑酒爱吃的,桑酒本着分享的态度,硬是想让温季瓷尝一下她喜欢的东西。 可能是温季瓷抗拒得太明显,桑酒颇有些遗憾地想把汤给拿回来。 “不喜欢就算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温季瓷不喜欢吃,楼月怕桑酒被温季瓷灭口,立即壮着胆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温太子是你能强迫的吗! 桑酒接收到了来自求生欲极强楼月的警告,还没等到她把汤拿走。 温季瓷蓦地伸出了手,浸在光晕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此时的行为却透出了他对桑酒的无限宠溺。 仿佛在桑酒这里,温季瓷所谓的准则彻底消失,无论桑酒朝着他的底线靠近多少步,他都能为她一退再让。 桑酒察觉出温季瓷对他的包容,她试探性的举动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立即殷勤地递上勺子。 “哥哥,小心烫。” 楼月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太子拿过了勺子,开始品尝起与他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东西。 她瞬间觉得不是桑酒疯了,就是她疯了。 “刚才我们正说到你呢。” 桑酒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温季瓷优雅的动作,特别赏心悦目。 楼月和庄澜一听桑酒这话,难掩惊恐地看着桑酒,眼神再次发出了强烈的警告。 这会害死人的,你知道吧? 温季瓷眉峰微拢,咽下了甜腻的味道,放下了勺子。 他忽的伸出手,手臂闲闲地搭在桑酒的背后,状似无意,却难免流露出几分暗藏的占有欲。 温季瓷偏头看向桑酒。 “说我什么了?” 庄澜怕桑酒说些不该说的,她立即抢在前头开口:“小酒她正夸你呢。说你人长得帅,能力强,玉树临风,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庄澜气都不带喘把话全部说完,生怕一个呼吸,就再没说话的机会了。 连桑酒都被庄澜的求生欲给惊到了。 拍马屁是这么拍的吗,过了吧,之前也没见她这么能说会道。 桑酒不由地把视线在庄澜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庄澜脸上带着笑,桌底下的脚却迅速地伸了出来,踹了桑酒一脚。 平日里,温季瓷喜怒难辨,情绪向来不言于表,如今寡然的眉眼间竟多了几分愉悦。 他破天荒勾了勾薄唇,甚至还回了桑酒一句。 “多谢夸奖。” 庄澜瞬觉受宠若惊,不过她知道这马屁拍对了。 好在桑酒没想让楼月和庄澜不自在太久,温季瓷来了一会,她就准备跟他回家。 庄澜她们还特地跟了过去,要把他们送到停车场。 停车场的风很静,依旧蔓延着冷意。呼吸间,薄雾散开。 桑酒一眼就认出了温季瓷的车子,她小跑过去,细高跟敲起哒哒声。 桑酒回头朝楼月她们挥了挥手,楼月和庄澜停下步子,只是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 温季瓷腿比桑酒长,自然步伐也比她快。他比桑酒快几步走到了车子旁,他先开了副驾驶门,等着桑酒过来。 桑酒看到温季瓷这样,加快了步子,笑眯眯地坐进了车里。 身侧的车门还没合上,桑酒拉过安全带,准备扣上。 许是天太冷了,桑酒的手有些冻僵了,手指不太灵活,她摆弄了一会都没扣好。 桑酒正想搓下手暖和暖和,温季瓷忽然倾过了身子,左手搭在桑酒身后的车座上,随即俯下身。 他没开口让桑酒把手移开,而是毫无预兆地覆在了桑酒的手上。 距离瞬间拉近。 停车场的光线本就暗,交叠的阴影压下。 桑酒一抬眼,只见朦胧的光影中,温季瓷的唇边微勾,碎光隐在他脸色的一角。 短暂停留,温季瓷就收回了手,直起了身子。 桑酒微微恍惚,随着温季瓷的离开,柔光又重新落在她的脸上。 光线流转,进了桑酒的眼睛,她立即回神。 “谢谢哥哥。” 温季瓷帮桑酒合上了门,然后绕到了另一侧。 不一会,车子扬长而去。 楼月和庄澜没急着离开,车子从她们的侧前方驶远。 看到温季瓷和桑酒之间的互动,她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却也没往深处想。 她们只觉得两人果然是男俊女美,实在是太养眼了。 只不过可惜温季瓷和桑酒是兄妹,即便是再养眼再相配,也没可能在一起。 桑酒倒是没想到,她两个最好的朋友,差一点就成了她和温季瓷的cp粉。 温行知和桑玫对桑酒他们关系变好乐见其成。桑玫还提醒桑酒,有空的时候和温季瓷一起去趟老宅。 毕竟桑酒还从来没有和温季瓷一起去见过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住在老宅,和温季瓷的伯伯温顾庭住在一起。 温季瓷的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在去世之前,他把公司公平地分给了温顾庭和温行知。 两人同时都分到了温家的产业,经营的方向却不同,他希望他们在他死后可以不起争纷,同时也能相互扶持。 温老太太在爷爷死后,精神开始变得恍惚,清醒的时间时长时短。 而桑酒刚来温家时,温奶奶不识人了,却还抱着桑酒叫孙女,就像是亲孙女一样,连温季瓷的伯伯都夸她们有缘。 桑酒推开了卧室门,温老太太坐在茶几旁的摇椅上, 温老太太虽然年龄大了,但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窥出几分她年轻时的模样。 头发尽白,却干净整洁地挽在脑后。眼睛也已经变得些许黯淡,却时常带着笑。 “奶奶,我来看你了。” 桑酒小女孩作态地黏在了温老太太身边,像以往一样撒着娇。 温季瓷站在桑酒身后,他不像桑酒一样感情外放,但他寡冷的线条明显柔和了不少。 “奶奶。” 以往这个时候,温老太太就抱着桑酒不撒手了,现在却有些愣住,没什么反应。 这还是第一次,温老太太没立即把桑酒认出来。先前无论是她清醒的时候,还是不清醒的时候,她都能第一时间叫出桑酒的名字。 温老太太眯着她那双已经开始变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桑酒。 她的视线先在桑酒面前停留一会,又在温季瓷身上停留一会,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身上转。 桑酒觉得奇怪,刚想开口问。 温老太太眼睛忽的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下一秒,她主动拽紧了桑酒的手,满脸都是惊喜。 “哦,我晓得了,你是我们小瓷的女朋友。” 温老太太即使在出现痴呆症状前,也没见过温季瓷带女朋友回家,更别说之后。 温季瓷向来是独来独往,只身一人。 许是温老太太精神恍惚了,还依稀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桑酒彻底怔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和温季瓷一起过来,反倒让奶奶认不出她来了,更严重的是,奶奶竟把她认成了温季瓷的女朋友。 从桑酒进温家那一刻起,她就把温季瓷当做了自己的哥哥。 温老太太的话过于突然,让桑酒的头脑一片空白,她的眼神也很空,竟不止落向何处。 有些茫然,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她和哥哥…… 桑酒立即摈弃了这个念头,让它彻底消失在脑海尽头,像是从来没有被想起过。 这个可能性,她不敢想,她也不会去想。 温季瓷同样一怔,他第一个反应是先去看桑酒的反应。很显然,他从桑酒的脸上解读到的不是他想要的。 有惊讶,有抗拒,有不安。 独独没有欣喜。 只一瞬,他从天堂重新落到了地狱。 无端地,温季瓷的心底滋又生出细密多余的念头。 就像是他和桑酒原本看似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虽然无法实现,却因为这一瞬间,有了相触的可能。 越来越迫切的想法被温季瓷压了又压,旁人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读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温季瓷就站在桑酒一步开外的位置。 他半阖着眼,静静地看着桑酒的仓皇失措。 桑酒知道奶奶愿望就是看着她的孙子孙女能够幸福成家。但她总不能因为奶奶精神状态不对劲,而这么哄着她应下来。 要是现在不解释清楚,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桑酒握住温老太太的手,极为耐心地解释:“奶奶,你认错人了,我是小酒,不是哥哥女朋友。” 平日里温老太太也能听得进话,偏偏这次却不听劝,认了死理。 “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小瓷喜欢的人,奶奶的眼睛很精的。” 温老太太觉得自己绝对占着理,他俩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她一看她孙子的眼神,就能猜到他心里想些什么,在意些什么。 这下桑酒急了,她立即求救地看向温季瓷。 “你不解释解释,奶奶都误会了。” 温季瓷仿若浑然不觉,他的态度又恢复了散漫,明明主人公是他,他却事不关己的模样,无视了桑酒的话。 “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话音落下,温季瓷饶有兴趣地看着桑酒的脸色变化,丝毫没有半点要替她辩解的意思。 温季瓷的唇角却扯出一丝笑来,好整以暇地望着桑酒,等待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桑酒简直不知道说温季瓷什么才好,他现在这样自然而然的态度,好像是她小题大做了。 关键时刻还是不能靠温季瓷,还得由她解释。 不然温季瓷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她还能解释得清吗? “奶奶,我是温季瓷的妹妹,不是他的女朋友。”桑酒拉着温老太太的手,一字一句讲得特别清楚,生怕自己的意思表达错了。 温老太太连话都没听完,就摆了摆手。 “不对不对,你别以为我不清醒就可以忽悠我,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们老一辈不兴这一套。” 温老太太还指了指温季瓷:“你们喜欢就在一起呗,还有什么比两个人好更重要。” 温老太太固执地不得了,她看桑酒不应承,像是孩子似的抿着嘴,不开心表现得显而易见。 温季瓷在桑酒抵不住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蹲下身,在桑酒的耳畔耳语了一句,声音轻飘,穿过空气。 “你难道想让奶奶失望?” 桑酒震惊地望着温季瓷,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哄奶奶也不是这个哄法啊。 桑酒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你怎么也跟着闹? 温季瓷偏了偏头,别开了眼,忽略了桑酒的控诉。 而下一秒,桑酒的手上忽然覆上了另一只手,她下意识垂下眼看去。 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将她的手包裹进了手心。 不知何时,温老太太拉过了温季瓷的手,将两人的手合在了一起。 “她是个好姑娘,人漂亮性格又好,陪我这个老太太说话都这么有耐心,小瓷,记得对人家好啊。” 温老太太的声音不重,却说得极为认真。 温季瓷不知是哄她,还是什么,他配合着温老太太的话,也同样认认真真地答了一句。 “我会的,奶奶。” 桑酒有些发怔,竟意外地没有反驳。温老太太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 直到出了老宅,她才眯着眼看向温季瓷:“温季瓷,你这样是不负责任,做人有你这样的吗!” 温季瓷停下了步子看桑酒,他薄唇弯着,嘴上说得诚挚,态度却一点也不正经。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再去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不都是她一个人单方面地反驳吗,哼,算了。 桑酒看不惯温季瓷的态度,别开了脑袋。很快,她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和温季瓷又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老宅,那下次来应该怎么办? 桑酒不禁问道:“你这样骗了奶奶,那我以后见奶奶,用什么身份啊?” 温季瓷看似随意说了个回答,视线却一直放在桑酒身上。 “那要看你,女朋友还是妹妹,你自己挑一个。” 桑酒懵了,下意识脱口而出,顺着温季瓷的话问了一句。 “这还能我自己挑?” 温季瓷似笑非笑地看桑酒一眼,眼底的情绪浓得化不开,也让人看不明白。 “选择题会不会?二选一不算太难吧?” 桑酒没听出温季瓷话中的深意,她以为温季瓷是在转移话题,不再理他,直接走到了车子边。 温季瓷也不强求桑酒的回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车子驶离了老宅,温老太太的话像是风过无痕,看似无声无息,却悄悄地在桑酒心里留下了痕迹。 在车上,温季瓷特地告诉了桑酒,他明天要去出差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桑酒破天荒起了个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温季瓷的房门。 温季瓷西装革履地站在衣柜前,衬衫最上方的扣子开了两颗,一条领带搭在他的手心。 看到门口的桑酒,温季瓷稍怔,随后他开了口,微哑的声音遥遥传来。 “来,帮哥哥系个领带。” 桑酒迟疑了几秒,还是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上前接过了领带。 温季瓷身量高,桑酒只能踮起脚,温季瓷却极为自然地弯下了他的脖子,将最没有防备的一面展现到桑酒面前。 领带缠着桑酒的指尖,暗格花纹掠过她手上的肌肤。 还没开始动作,桑酒握着领带的手一停,她思绪缓缓散开,恍然回到了昨天,原本被遗忘的话再次清晰可闻。 一言一语勾勒出了简单却没有可能的未来。 桑酒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此时她和温季瓷的这副姿态不像是兄妹,更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2.16的9点~ 第 32 章 什么歪念头? 桑酒的手一抖, 领带脱手而出,她虚虚一抓,没抓住领带, 只抓到了缥缈的空气。 温季瓷探出手, 领带便轻拢在他的手里,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桑酒蓦地抬起头,没撞到他, 只是两人距离倏忽拉近,男人身上的气息如下着雪的清晨。 他忽地笑了:“不会系?还要哥哥教你?” 桑酒没说话,温季瓷当着她的面, 慢条斯理地系起领带,没半点闪躲, 也没半点避讳。 “看仔细了,以后我们桑酒还要给男朋友系的。” 温季瓷的声音很自然, 桑酒倒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思太罪过了。 她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啊,昨天奶奶的话, 都是在迷糊不清的时候说的, 根本不算什么。 温季瓷都没把那些话放心上, 是她多想了。 桑酒的眼睛盯着温季瓷系领带的手指, 不知不觉出了神, 温季瓷目光一转, 落回她的脸上。 “在想什么?” 桑酒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心态也调整过来了:“哥哥路上小心, 记得联系我。” 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 翻腾的念头早已经歇了。 等温季瓷走了, 桑酒也去了剧组, 拍她的最后一场戏。 自从她上回受伤后,剧组给她安排的拍摄进程,就跟放假一样,清闲,悠哉。 桑酒提出过赶下进度,从制片人到导演都极力劝告,她也就由着他们了。 戏拍完了,桑酒被剧组工作人员拉着,在片场简单地庆祝了一下。 来看桑酒拍戏的楼月,身为她的好朋友,也在组里受到了热烈欢迎。 古莎有活动,今天没能来现场,她的经纪人给桑酒送了杀青礼物,表示以后还要多联系。 导演可能是喝酒上头了,悄悄告诉桑酒:“桑酒,刚开始我就觉得你可能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能演这么好。” 桑酒:“……” 制片人和副导演也在旁边叨叨,讲起年轻人间的流行用语,祝她以后走花路什么的,桑酒边听边点头,注意到了一道视线。 桑酒循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宗遇站在不远处,见她望过来,他只是遥遥地举了下酒杯。 宗遇没过来,淡淡地看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尽管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桑酒能感觉到,因为那档综艺的事,他们之间似乎生了隔阂。 给桑酒办的杀青酒席结束了,从影视城出来,都已经到晚上了。 楼月观望了很久,想找桑酒说话,无奈她身边围绕的人太多,一直没逮到机会。 “快看,我拿到了什么!”楼月一出片场,兴奋得难以自抑,“宗遇的演唱会门票!还是内场vip的!” 桑酒:“你不是说没抢到吗?” “这是宗遇给我的,就刚刚。”楼月换上哀求的表情,“拜托了,明天就陪我去吧。” “庄澜没空,蒋少游老是笑我花痴,小酒儿,我就只有你了。” 楼月态度虔诚得要命,卖惨卖得很是熟练,就差三拜九叩,对桑酒顶礼膜拜了。 想到宗遇刚才的表情,桑酒有些犹豫。 不过,她和楼月去看演唱会,又不是去后台,好像没什么好顾忌的。 “我明天没工作,就陪你这么一次,没下回了。”桑酒接过了楼月手里的门票。 桑酒回家睡了一个美容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手机里全是楼月的未接来电,桑酒扫了眼,温季瓷没给她打过电话。没等她多想,楼月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房门外了。 “演唱会还有几个小时就开始了,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桑酒慢悠悠地起床,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用口罩、帽子和墨镜武装好自己,才和楼月一起出了门。 她们到得晚,还没入场的估计也就她们两个。 一到了场馆里,楼月一脸担忧地看着桑酒的墨镜,弱弱地问一句:“看得清路吗?” 桑酒把墨镜摘了,找到位置坐下。 她做贼似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被人拍到自己的脸。 好在演唱会很快就开始了,粉丝们跟楼月一样,已经疯狂投入状态了。 被粉丝的尖叫声包围,宗遇的歌是挺好听的,但桑酒听了一会,注意力就转移到手机上了。 明明说好要联系她的,温季瓷一直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桑酒来来回回,已经看了好几次手机,终于被坐旁边的楼月抓住她的小动作。 “别看手机,好好听歌啊。” 下一秒,楼月的喉咙又开始哑了:“啊啊啊啊啊好帅。” 桑酒敷衍地应了一句,眼睛还是在手机上没挪开。她想了想,点开温季瓷的微信框开始输入。 哥哥怎么不联系我。 哥哥,你出差怎么样? 哥,你没事吧。 输入又删除,再输入再删除,一直找不到可以完美表达的字眼。 桑酒听不进去演唱会,有些烦躁地想扔手机了。犹豫了那么久,最后只发了一句:[哥哥?] 让温季瓷自己猜去吧,谁让他不找她的。 桑酒不再看手机,专心地看演唱会。 可能是因为不追星的缘故,身边万千追星少女的尖叫,也没能引起桑酒的共鸣。 她一脸淡定地看着台上的巨星宗遇,觉得自家的哥哥比明星都好看,还追什么星。 演唱会结束后,桑酒到家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手机已经响了好几个来回了。 桑酒一身惬意地半躺在床上,这才慢悠悠地接起了电话:“欣姐,有事吗?” “你今天去看宗遇演唱会了?” 桑酒乐了:“欣姐,你消息可真灵通。”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狗仔拍到的。”欣姐急死了,“你快上网看看吧,现在全网都知道了。” 挂了电话,桑酒赶紧爬上微博。 热搜第一【桑酒宗遇恋情】,后面跟着“爆”字。 【桑酒现身宗遇演唱会】,【桑酒碰瓷】,几条热搜也紧紧跟在后面。 出道没多久,已经上了不知道几次的热搜第一,桑酒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有传说中的腥风血雨体质。 “宗遇顶流上升期,这个时候谈恋爱是疯了吧。” “谈毛恋爱啊,我们哥哥绝对不可能恋爱,桑酒自带狗仔拍了照片,这也叫石锤?你家石锤长这样??” “桑酒碰瓷没跑了,这个女明星怎么这么会作妖,没完没了。” 网上的舆论分两派,有的坚称桑酒为了红不择手段碰瓷顶流,有的说两人因戏生情,恋情被踢爆,当然,支持前者的人更多。 桑酒觉得无奈,她只是摘了墨镜一会,就被狗仔拍了?哪家的狗仔这么敬业,连宗遇的演唱会都不放过。 火上浇油的事来了,网上突然爆出视频。 宗遇半夜出现在机场,被记者们追问今晚的事情,他沉默是金,记者的话一句都没回。 当事人暧昧的态度又引起一阵猜疑。 询问恋情,简简单单说一句,没关系不就得了?非得藏着掖着,遮遮掩掩让大家猜吗? 宗遇不回应,他的工作室也跟死了一样。 桑酒的经纪团队给她想了几种回应的方式,最后,桑酒决定自己上。 桑酒点开了楼月的朋友圈,每时每刻都在记录自己生活的楼月,在演唱会结束后,果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啊啊啊啊绝佳视角,和我家小酒一起看演唱会。” 配图是她和桑酒的两张演唱会门票。 桑酒把楼月的朋友圈截图,存到自己手机上,再给楼月的微信打了码。她登录许久没上的微博大号,无视骂声,发了一条微博。 “陪朋友看场演唱会而已,只听歌,远离歌手的私生活。” 楼月那张朋友圈的截图,正好就是在演唱会开场前几分钟。 时间对上,正大光明,没什么好遮掩的。 微博里连宗遇的名字都没提到,只用歌手两字代称,摆明是告诉大家,桑酒就是来看演唱会的,对歌手本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们随便怎么猜测,戏已经散了,看戏结束,各回各家。 在桑酒微博上蹲守的吃瓜群众们,懵逼了。 恋情相关的新闻,顶级流量宗遇不回应,出来澄清的反倒是名气小的那一方。 是他们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是宗遇被打脸了? 宗遇的粉丝不这么想,她们怒了,桑酒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是要给谁看? 歌手?她们的爱豆在桑酒的口中连名字都不配提起吗! 粉丝们在桑酒的微博下怒骂几十万条,和少数支持桑酒的网友们大战三百回合。 下了飞机的宗遇,终于在微博上线了。 他点赞了桑酒的微博,不但如此,还接连点赞了几十条粉丝们的演唱会repo和返图。 在社交网络上向来高冷,很少互动的宗遇,今天一改常态,收到赞的粉丝们都疯了。 粉丝们根本没时间骂桑酒了,在超话里拼命发新微博,偶像看我一眼,别下线,多点几个赞吧。 没过一会,宗遇停止了他的点赞行为,然后发了条看似简单却意味深长的微博。 “感谢所有来看我演唱会的人。” 宗遇虽然没有具体指明,但已经算是足够的表态了。 于他而言,桑酒只是一个来看演唱会的歌迷,跟现场的粉丝们没有什么差别。 他间接表明了桑酒和自己的关系,但没有直接澄清,话里话外,却留有令人遐想的余地。 之前在网上追着骂桑酒的人不吭声了,早就看不下去的网友站了出来。 “桑酒跟大家一样,都是来听歌的,明星就不能看演唱会了吗?粉丝别太霸道了。” “我也算宗遇的路人粉,是不是狗仔拍到我,也能造谣我和宗遇恋爱啊。” “晒宗遇演唱会票的明星也不少啊,怎么就盯着桑酒不放。” 娱乐圈的绯闻,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 终归平静。 即便桑酒已经处理好了宗遇的事情,但她的心情依旧没有转好。 因为温季瓷已经三天没有联系过她了。 第一天也许她可以告诉自己,温季瓷忘记了联系她。 第二天她同样能反复提醒自己,温季瓷在忙,在工作,她不应该打扰他。 而第三天,是她的极限。 明明温季瓷也出过国,还去了整整三年,期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她怎么就没这么抓心挠肺的呢? 现在不过三天,连之前的零头也没有,她却跟度日如年似的,每天都掰着手指数日子。 此时,桑酒的耐心已经耗尽,她在工作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禾坐在桑酒边上,倒是看出了桑酒的走神。桑酒的视线一直盯着车窗外面,看了一路了,风景哪有这么好看。 “小酒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小禾越过身子,摸了摸桑酒的额头,奇怪地收回了手。 “不对,也没发烧啊。” 桑酒被小禾的动作惊得回过神来,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温季瓷会不会生病了?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温季瓷不主动联系她,她就不能去苍市找他呢。 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她压都压不住。 刚才她以为温季瓷不理她的担忧一扫而空,桑酒眼睛亮了亮,猛地转头看向小禾,连眉梢都带着笑。 “小禾,你帮我订张去苍市的机票。” 小禾怔了怔,又问了一遍:“苍市?” 桑酒毫不犹豫地点头:“今天晚上的机票,我去找我哥哥。” 经过上次威亚事件,小禾已经知道桑酒是温季瓷的妹妹。 她又不清楚两人之前还一直冷战闹着矛盾,近期才和好。她只以为他们兄妹感情好,桑酒要去看哥哥也无可厚非。 小禾立即查询了一下,今晚去苍市的航班还有余票。 “只有晚上八点的,到那里差不多就十点了,还去吗?” 这对桑酒来说都不是问题:“当然。” 订好机票后,桑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和这几天颓得怀疑人生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小禾疑惑地看了桑酒好几眼,不见哥哥几天,至于茶饭不思吗? 小禾认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体会不到桑酒的心情。 最后,小禾颇有感慨地说了一句:“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 桑酒笑了笑,没说话。 等桑酒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上了飞机。 飞机倾斜上升,底下倒映着万家灯火,一切都在远离。 桑酒坐上座位后,也没把口罩摘下来,她还把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桑酒只身一人,也不会有人陪着她讲话。 她刚靠在椅背上,困意逐渐袭来。这些天,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当她下定决定去找温季瓷时,才有些许放松。 桑酒一直盯着窗户,不想睡着,最后还是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次的梦里还是出现了温季瓷。 梦里是暑假,桑酒穿着夏天的校服,蝉鸣声响彻天空,树梢间隙中,烈阳穿过。 明明桑酒已经过了玩捉迷藏的年龄,但在朋友的提议下,还是玩了这个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小伙伴没找到她,还是忘记了她。 桑酒在狭窄黯淡的窗帘后面里等了很久,从黄昏等到了天黑。 窗帘起伏,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丝丝缕缕的余晖消失殆尽。 外头竟还落了雨,雨势不小,在窗户上落脚,将路灯的光线切割成斑驳的光点。 桑酒蹲了太久,腿都有些麻,房间里很暗,窗外的嬉笑声也听不见了。 她准备拉开窗帘起身,结束这一场捉迷藏。 窗帘拉开的瞬间,她却刚好撞上了一个人。 暗色的衣角掠过她的视线,最终,还是有人锲而不舍地找到那个被遗忘掉的她。 桑酒这才发现,她躲错了地方,竟躲到了哥哥的房间。 那是二十出头的温季瓷,他还不懂得隐藏情绪,脸上还带着少年的轻狂,性子也张扬得近乎狂妄。 桑酒有点怕他。 此时,温季瓷衣服湿透了,似乎找了她很久,他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在这一小方天地中找到他的妹妹。 他原本就过分出色的眉眼上带着水汽。 温季瓷只是轻轻这么一动,雨水顺着他绷紧的喉结滑落,然后落到了桑酒的眼睛上,眼皮沁凉,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桑酒的眼底有着心疼。 究竟在心疼些什么,她也不清楚。 “小酒会心疼哥哥了?” 在温季瓷的面前,桑酒的心声无处遁形,他看懂了她眼底的情绪,随即蹲在了她的面前。 “那就奖励哥哥一个吻?” 桑酒一惊,眼底写着难以置信,连方才在耳边吹起的风都随着温季瓷的声音静止了。 她第一次知道安静原来这么难耐。 桑酒看进温季瓷的眼睛,眼底的情绪她读不懂,也不敢去懂。 薄如蝉翼的关系,会因为她的深究,一触就破。 许是桑酒的眼神太过直白,无法忽略,温季瓷索性倾过了身子,蒙上了她的眼睛。 在天光消失之前,桑酒看到的是温季瓷侵略性的目光。 他肆无忌惮地在仅剩的余光中微笑。 微凉的手心贴着她发颤的睫毛,桑酒看不见,感官却被放大了百倍。 桑酒分明没有回答,温季瓷却帮她做了选择。 “来,哥哥教你说,好。” 轻微的衣料窸窣声,由远及近的呼吸声。 只余毫厘的距离。 桑酒的心跳声怦然跳动,在寂静中几乎响彻天地。 在呼吸即将靠近的那一刻,桑酒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 此刻,桑酒心跳如鼓,还残留着梦中的频率,她紧张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生怕剧烈的心跳声会被旁边的人听见。 贴着窗,沁凉的温度也没能让桑酒发烫的脸冷下来。 都说梦境能折射出一个人的心理,难道她还能对哥哥见色起意? 桑酒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她把这个诡异的梦归结于她太久没有见到温季瓷里,所以温季瓷才会在梦里出现。 至于梦境的内容,桑酒也找好了理由。 一个梦根本做不了准,桑酒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默默地偏开了眼,选择性地忽略了。 待桑酒清醒后,苍市差不多就要到了。 等到走出了飞机,桑酒彻底把这个梦抛到了脑后。 许是时间有些迟了,机场里人不太多。别说桑酒还带着口罩帽子,遇到人时,特地避开人群走。 昨晚她和宗遇的新闻刚爆出,热度居高不下。 要是被网友发现桑酒出现在机场,一定会围上来。 桑酒下了飞机后,迅速将手机开机,她站在机场的一个小角落,拨通了温季瓷的电话。 第一次,温季瓷没接。 桑酒不死心,紧接着又打了一次。 这次,温季瓷的电话终于被打通,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沉默中声音忽起。 温季瓷只叫了桑酒的名字。 “桑酒。” 声音沙哑,不轻不重,却带着虚弱,仿佛一声遥远的梦呓,和温季瓷平日的大相径庭。 桑酒心一紧,她立即张口问道。 “哥哥,你生病了?严不严重?你在哪个地方?” 桑酒的声线难掩慌张,只是两天未见,她就连听到温季瓷的说话声,都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静默了几秒,温季瓷才开口。 “御承酒店,2108。” 几乎是一挂电话,桑酒就往打车的地方走,她嫌太慢,甚至在机场里小跑了起来,根本没去在意旁人的眼光。 桑酒坐在出租车后,立即报出了酒店地址。 幸好司机看出了桑酒焦急的心情,特地加快了速度。 不然桑酒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完这段路程。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御承酒店的前面,桑酒感激地道了个谢,然后坐上了电梯。 走廊上的地毯一路蔓延,落地无声。 桑酒终于站到了温季瓷的房间前,敲响了房门,桑酒敲得有些急促。 似乎是等待已久,敲门声刚落下,房门骤然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像是黑暗被掀起了一角,冷白的光趁虚而入,流进些许微光。 桑酒微微恍惚,眼前的场景竟和梦中的重叠。 门口站着一个虚虚的身影,衣衫单薄。隔着黑暗,桑酒也能察觉出,温季瓷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身上。 目光停留地有些久,桑酒的步子下意识凝固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试探般的,桑酒偏头打量,她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哥哥。” 尾音未散,桑酒蓦地感到一阵拉扯,从光的一侧被彻底跌进了温季瓷所在的黑暗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遮住了她大半的视野。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紊乱的呼吸贴在她的耳侧。 下一秒,温季瓷撑着门侧的手移开,将门合上,房内完全陷入黑暗。 最后一刻,空间倒置。 温季瓷微倾下身子,双臂紧紧环绕住桑酒,桑酒被困在这一处位置,温季瓷手上的力道重得让人心慌。 温季瓷身上过高的温度,蔓延到和桑酒相触的地方。 似乎是黑暗给了温季瓷无尽的勇气,让他在这一瞬间。 无所顾忌。 ※※※※※※※※※※※※※※※※※※※※ 哥哥已经按捺不住,某人要开始骚了。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2.17的9点~ 第 33 章 第 34 章 第 35 章 第 36 章 第 37 章 第 38 章 第 39 章 第 40 章 第 41 章 第 42 章 桑酒不知道一个克制了二十七年的男人, 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特别是桑酒出现在温季瓷的面前,他肖想了这么多年,又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桑酒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温季瓷不准备再让桑酒留在这里, 他手握成拳, 撑在了桑酒的身侧,给她留出了一个可以逃离的空间。 单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完成得极为艰难。 温季瓷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想让那试图蛊惑人心的玫瑰香气,恣意地钻进他的鼻间,迷失他的心智。 “不走吗?自己房间怎么过去应该不用哥哥教吧?” 桑酒见温季瓷半仰起了身子, 立即从他怀中狭小的空间中,钻了出去。 因为桑酒梦游睡在了这个房间, 所以来的时候光着一双脚,离开的时候自然也是。 温季瓷的视线落在桑酒光洁的脚上,脚踝纤细, 脚背上的肌骨起伏,在光线昏暗的夜里,仿佛一片纯白的羽毛悄然拂过。 光着的脚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踩到冰冷的地板上, 轻而易举地摄取人的魂魄。 温季瓷别开了眼,连将视线放在那里的勇气都消失了。 直到桑酒跑出了房间,房门合上。 温季瓷才浑身泄了气似的,靠在床沿边上。 安静的夜晚, 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远处桑酒关门的声音, 遥遥传了过来。 听到关门声, 温季瓷才站起身, 往外走。 下一秒,咔哒一声的锁门声,也毫无意外地落进了温季瓷的耳中。 温季瓷先是怔了几秒,随之舔唇笑了。 漆黑的桃花眼中,笑意顷刻占满了他的眼睛。 桑酒回房后,仅存的睡意在刚才温季瓷的一番举动中全都消散。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有了困意。 起床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桑酒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是周日,温季瓷是不是会在家? 她推开房门时,下意识地往温季瓷的房间看了过去。 房门紧闭着,不像是有人。 外头阳光明媚,四季轮回,冬天差不多已经过去,初春的征兆也逐渐显示了出来。 尽管还不明显,但潺潺的春意开始沁入城市的每一角。 桑酒蹙了蹙眉,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温季瓷的生日?还没到时间。 拍戏也结束了,最近没什么行程,经纪人也没联系她。 到底是什么事呢? 既然温季瓷没在家,桑酒也没什么理由待在家里,她索性开车出了门,刚开出不远的路,楼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酒,昨晚你哥没欺负你吧?” 欺负? 桑酒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温季瓷把她压在了身下,还肆意把手停留在了她的脊背上。 本就没有遗忘干净的记忆,更是因为楼月的提醒,清晰得像是电影般在她眼前重放。 “小酒?桑酒?人呢?” 刚才桑酒不自觉地走了神,楼月在手机那头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看你这反应,你哥不会真的欺负你了吧?你们之前到底怎么吵架了,你越不说我怎么就越好奇呢?” 即将窥探到真相的楼月被桑酒毫不留情地打断,强势切断了她随意发散的脑回路。 “别想太多,没这回事,我现在正在开车呢。”桑酒避重就轻地把这件事忽悠了过去。 楼月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人,桑酒这么一说,她就信了。 “那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楼月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月提到了温季瓷,桑酒鬼使神差地把车子开到了温季瓷的公司附近。 当桑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车子已经停在了温季瓷公司对面的马路边上。 隔着一条马路,车水马龙,桑酒坐在车里,偏过头,透过玻璃去看不远处的温氏大楼。 阳光耀眼,玻璃折射的光似乎都沾染了绿意。 桑酒不禁仰头往顶层看去,刀刃般冷冽的光明晃晃的,桑酒忍不住闭上了眼。 除了被阳光晃得头晕外,桑酒根本无法透过高楼,看见办公室的温季瓷。 而桑酒意识到,她现在不是在做一件她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桑酒,你现在正常吗?” 她居然特地开车来了温季瓷的公司,就为了看他办公司外面刺眼的窗户。她和温季瓷不是在十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面? 桑酒摇了摇头,笑自己做的糊涂事,这么不能停太久的车,桑酒将视线收回,直接驾车离开。 车子很快涌入了车流之中。 桑酒漫无目的地闲逛,几乎是想到哪里就开到哪里。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路边一间小巧的花店上,店门口的两侧摆满了花,桑酒才忽的想起那件被她忘掉的事情是什么。 今天是温季瓷母亲的生日。 最近的事情太多,桑酒竟然把这个日子忘记了。 所以温季瓷今天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郊区的墓地。 桑酒进入温家第一年,桑酒就在温季瓷母亲忌日那天,随着大家去了墓地。之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一同前去拜祭。 而温季瓷会特别在他母亲生日的那一天,再去一次墓地。 只是犹豫了几秒,桑酒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她压低帽子,走到花店前。 “给我一束满天星和千日草。” 花店的员工正忙着打理着,听到桑酒的话,立即放下手上的活,按照桑酒的要求帮她包好了一束花。 当桑酒把花放在副驾驶的时候,她开始犹豫了,她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平时她在温季瓷母亲生日时,并不会去墓地,怎么如今连花都准备好了? “去还是不去啊?” 桑酒把头靠在方向盘上,有些不知所措,手指尖又开始无意识搅在了一起,想了好一会,终于被她想出了一个方法。 刚才停车的时候,她知道不远处有一个红绿灯,如果她等一会抬头的时候,显示的是绿灯,她就过去。 如果是红灯,她就立即回家,把买好的花插进厨房的花瓶里。 “三。” “二。” “一。” 桑酒心里默念着,数到一的时候,一下子抬起了头,路口的车辆静止着,前方显示着是红灯。 按照和她自己的约定,她不应该过去。 桑酒先是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花束,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待到前面绿灯亮起,桑酒突然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往的方向不是家里的方向,而是去了郊区。 去墓地的路程不远,将近一个小时左右,桑酒的车子越往郊区开,越能发现繁盛的春色。 桑酒打开了一小半窗户,温煦的风吹了进来。 路上没什么车,桑酒很快就开到了墓地。 尽管桑酒来的次数不多,但她将墓地的位置记得很清楚,快要靠近的时候,她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果然,桑酒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温季瓷背对着她站着。墓碑前已经放上了一束花。 温季瓷似乎在对着墓碑说些什么,他放下了平日的傲慢冷冽,声音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季瓷似乎没想到桑酒会过来,所以也没发现桑酒停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 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随着风,飘进了桑酒的耳中。 这些天,温季瓷的心很乱,他似乎被困在怪诞的梦中,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当他看到桑酒的时候,一切的努力又得从头再来。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低低哑哑的声线中带着些许自嘲,一向无所不能的温季瓷在这一瞬间,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 “我霸道强势,桑酒没准一直在怕我。” 桑酒不由地捏紧了手上的花束,她放缓呼吸,认真万分地听着。 温季瓷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温行知的工作忙,但他还是会抽出时间来陪伴温季瓷。 可一个母亲的角色不是温行知做了双倍的事情,所能弥补的。 温季瓷觉得自己霸道又傲慢,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在桑酒面前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为数不多的温柔。 即便这样,温季瓷仍旧认为自己不够温柔。面对桑酒,他变得患得患失。 “就算她还是不喜欢我,我仍然会继续坚持。” 桑酒突然意识到,尽管她一直反复地提醒自己她不会爱上温季瓷,但她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经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脚后的东西绊倒。 “啊。” 桑酒惊呼一声,猛地往后跌去,摔在了地上。 这样的动静实在太大,自然让温季瓷发现了正在偷看的桑酒。 温季瓷很快转过身,视线落在了桑酒的身上,他看着桑酒狼狈的模样,怔了怔,突然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刚才还乱得不行的心,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下一秒,温季瓷朝着桑酒走了过去。 桑酒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不过她又想护着手上的花束,又想单手撑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没能起身。 刚仰头,温季瓷的气息近在咫尺,他蹲在了桑酒的面前,走近时他才发现,桑酒的眼角居然带着泪痕。 温季瓷反应过来,桑酒把刚才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唇角的笑意更深,温季瓷蓦地伸手抚了抚桑酒的眼睛。 “怎么了?半天没见哥哥,激动得都哭了。” 被温季瓷这么一提醒,桑酒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她立即拿花束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桑酒脸小,竟被挡得严严实实,她的语气有些羞恼,做着无力的辩解。 “我哪有哭。” 刚才摸到了湿意还残留在温季瓷的指尖,他头一回大发善心,没拆穿桑酒的谎话。 “嗯,没哭,是天上下雨,刚好落在我们桑酒的脸上。” 初春的天气晴空万里,明明前段时间风还料峭,如今连拂过的微风仿佛都泛着暖。 不过阳光喧盛,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迹象。 温季瓷一看就是在说反话,但桑酒有了台阶下,也不和温季瓷计较。 桑酒和温季瓷说着话,忘记了起身,温季瓷又不会让桑酒在地上坐这么久。 他倾过身子,一双手穿过了桑酒腰部两侧,不费多少力气就把桑酒从地上抱了起来。 甚至连桑酒手上的花束都没碰到半分。 桑酒站稳了身子,目光停留在温季瓷的眉眼间时,她又想起刚才温季瓷对着墓碑讲的话。 温季瓷很小没了亲人,温行知又是个男人,心思没有这么细腻, 即便后来桑玫的出现,可以补充温季瓷缺少的母爱,可那时温季瓷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最缺少最渴望母爱的年龄已经过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了。 桑酒几乎对温季瓷的经历感同身受,她有这样一个父亲,跟没有也差不多。 桑酒站在温季瓷的下方,温季瓷本就高的身量,此时更是比桑酒高出很多,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桑酒踮起脚,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学着安慰孩子的方式,在温季瓷的脑袋上摸了几下。 “别伤心,我保护你。” 桑酒的思想太过跳脱,要不是温季瓷平日里最了解她,不然不听她的解释还理解不了她说的这句话。 不过即便这样,温季瓷也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桑酒说的是什么。 温季瓷有些哭笑不得,笑过了之后又忽的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桑酒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微微恍神。 忽起了一阵风,吹起了温季瓷刚才放在墓碑前的满天星,细小的白花摇摇曳曳,最终坠在了桑酒的发间。 桑酒没有察觉,温季瓷却笑了。 尽管他听不到母亲的答案,但是他相信,不管哪个母亲都会以孩子的想法为主。 温季瓷知道只要他愿意,他母亲就会支持他。 温季瓷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桑酒也是,所以她在回家坐车这方面和温季瓷产生了分歧。 桑酒准备分别开车回去,但温季瓷提出坐同一辆车。 “还要找人把车开回去,也太麻烦了。”桑酒僵持在车旁,提出抗议,“反正我自己开车回去。” 说完,桑酒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 桑酒刚打开门,坐进了驾驶座,另一侧的车门突然开了,温季瓷俯下身子,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车门很快合上,温季瓷靠在座椅上,只是偏头看她。 “那就麻烦桑酒开车带哥哥回家了。” 此时,天色将晚未晚,夕阳沉了一半,天空染上了鸦青色。 温季瓷大半的脸也隐在了冷灰的色调中,只余一双眼睛投注在桑酒的身上,他就这样勾了勾唇。 “独处的时间太宝贵,就连几个小时哥哥也舍不得。” 车里的空间密闭,温季瓷的嗓音不轻不重,落在车内时,却仿佛有了回音,桑酒似乎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 不想拒绝温季瓷。 这一刻,桑酒才发现,她对温季瓷几乎是束手无策,光是这么想着,她的心跳声就骤然加快了几分。 桑酒立即偏开了视线,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故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我开车不好,你到时候别说我。” 温季瓷闻到车里还残留着的花香,他想起刚才桑酒如同最珍贵的礼物一般,忽的从天而降,跌在明媚的春光中。 那一刹那,他的人生仿佛姹紫嫣红开遍。 “那今天还开了这么久的车,特地来见哥哥?” 温季瓷声线中暗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让桑酒头皮发麻,耳朵发麻,连带着指尖都似乎震颤了起来。 桑酒抿了抿唇,也不转头看他,而是默认般地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很静,偶有几辆车子驶过旁边,不过又随之安静了下来,桑酒看向后视镜。 温季瓷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薄唇如画般冷冽疏离,平缓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温季瓷似乎累极了,有桑酒在的空间里,给了他无限的安宁。 看着温季瓷入睡的模样,桑酒的心蓦地静了,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同时放缓车速。 到达琴水湾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 桑酒察觉出温季瓷的疲累,不忍心叫醒他,而是解开安全带,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侧身准备盖在温季瓷的身上。 因为察觉到有人靠近,向来警惕性强的温季瓷突然睁开了眼,他眼底还残留着些许冷意。 当他看到桑酒的那一刻,他的神色一下子软和了下来。 还带有余温的外套落在了温季瓷的身上,桑酒刚准备离开,手腕忽的被握住。 下一秒,她撞进一双如同暮色般的漆黑眼眸,明明深邃黑沉,却能让她一眼看透。 温季瓷忽的伸手轻触了一下桑酒的唇瓣。 桑酒猛地睁大了眼,车子就停在琴水湾,下一秒仿佛就会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桑酒下意识低头,咬了一口温季瓷停留在她唇边的指尖,还磨了两下。 离开时,温季瓷的手指上残留着一圈小小的牙印。 “快点放开!” 正当桑酒试图威慑温季瓷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立即挣了几下手,温季瓷这才放她离开。 是桑玫打来的电话。 桑酒接起电话的时候,脸还带着热度,仿佛刚才那一幕已然落进了桑玫的眼中。 “妈,怎么了?” 桑酒贴着车门,离温季瓷远远的。 桑玫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车内显得尤为清晰。 “是不是和哥哥在一起啊?” 温季瓷的视线看了过来,桑酒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今天一起在外面吃个饭,问哥哥有没有空。” 桑酒看向温季瓷,温季瓷点了点头。 “哥哥说他有空。” 挂了电话后,温季瓷突然打开车门,绕到了桑酒这边。 “现在哥哥来开车。” 桑酒没准备和他争,顺从地换到了副驾驶座上。 桑玫订的餐厅离琴水湾不远,车子停好后,温季瓷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拍了拍桑酒的脑袋。 “你先进去,哥哥先打个电话。” 桑酒进去后,径直坐在了桑玫的对面,温季瓷落后一步。桑玫看了看桑酒的身后。 “不是说哥哥和你一起过来吗?” 桑酒乖乖地回答:“哥哥在打电话,应该马上就进来了。” 话音刚落,餐厅门口出现了温季瓷的身影,极为自然地坐在了桑酒旁边的位置上。 桑玫和温行知一直都知道,温季瓷会在他母亲生日的那天,去墓前探望。 他们私底下商量过,不想打扰温季瓷和母亲独处的时间,所以他们会错开日子再去郊区。 温季瓷从墓地独自回来的时候,桑玫能看出他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桑玫借着要桑酒出来的时机,把温季瓷也一同叫了过来。 “我点了一些你们爱吃的,如果不够再继续点。” 桑玫把菜单递给温季瓷,温季瓷又把菜单递给了桑酒,好似这件事已经做习惯了。 桑酒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开始看起菜单,连温季瓷的意见都没问,就直接做主帮他点了。 桑玫和温行知都怔了怔,对视了一眼,随即笑开。他们以为桑酒和温季瓷和好后,感情又重新恢复了。 菜点好了后,桑酒只来得及喝了口水,她的余光突然瞧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人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人。 桑酒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那人竟径直朝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她的旁边。 “你是桑小姐吧?这玫瑰花需要你签收一下。” 桑酒稀里糊涂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送花的人刚准备转身离开,桑酒立即叫住了他。 “这花没送错人吗?” 桑酒怎么不知道有谁会送花给她,而且她在这里吃饭又没告诉任何人。 那人尽职尽责地解释:“当然没有送错,如果你有疑惑的话,卡片上应该写上了信息。” 等那人走后,桑酒才打开了花中央的一个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 “多谢你陪我——s.w。” 虽然卡片上的字是花店的员工写的,但是桑酒一看到这样的留言,她立即就猜出了送花的人是谁。 s.w,桑酒和温季瓷。 桑酒脸瞬间红了,灼人的温度一直蔓延至她的耳根,像是有火焰跳跃在她的指尖。 她甚至连余光都不敢放到温季瓷的身上,怕别人看出不对劲。 桑酒迅速把卡片收了起来,生怕桑玫他们看到。 尽管他们无法从这两个字的缩写看出来,那个送花的人是温季瓷,但是桑酒太过心虚,细小的痕迹都不敢让他们看到。 桑玫一看桑酒的反应,就觉得不对劲,从前也有人给桑酒送过花,也没见她反应这么大。 桑玫不禁对那个送花的人产生了好奇。 桑酒一抬眼,就看到了桑玫落过来的视线,接下来桑玫每说出一个字,都让她的神经更绷紧一分。 “有人在追你?” ※※※※※※※※※※※※※※※※※※※※ 下本开的现言是《诱她入局》,感兴趣的小仙女就收藏一下吧~ 明欢追了许西辞三次,许西辞就拒绝了她三次。 十岁时,明欢看上了许西辞,伪装成乖巧可人的模样。 十六岁时,明欢在大雨中等了三小时等着告白,被爽了约,成了学校的笑柄。 二十岁时,明欢为许西辞举办了盛大的告白宴会,全体同学都被邀请在列。 灯光,舞台,蜡烛,但主人公明欢却没来。 向来情绪不外露的许西辞黑着脸,全场寂静,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 重遇时,明欢乖巧听话的模样变了,明艳至极,笑意盈盈,当许西辞是个陌生人。 明欢什么都没做,许西辞却自己找上了门,他掐着明欢的腰,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之前追了我十年,这么有耐心?” “因为年少不懂事,想上你。” “我看上去很好骗?” “你不是已经被骗到了。” 外界都知道,寡情冷性的许西辞最讨厌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张扬恣意,徒有美貌。 就明欢那样的。 但许西辞却冷着笑,他的确讨厌明欢,讨厌她为他装了十年的乖,如今却不愿骗他了。 第 43 章 第 44 章 第 45 章 第 46 章 第 47 章 第 48 章 温季瓷这么近距离地注视着桑酒, 暧昧不清的话直直地钻进桑酒的耳中,她才突然醒觉。 此时,她和温季瓷的距离有多近。 桑酒松开了手上的领带, 往后退了一步。温季瓷却往前桑酒的方向走了一步, 距离仍旧没有缩短。 温季瓷弯下身看她。 “吃醋了?” “没有。” 桑酒回答得果断。 “那要我帮你把礼物还回去?”温季瓷明显开玩笑的语气。 “你敢!”桑酒立即眯着眼看温季瓷, 怒气上来后,口不择言,“如果你敢去, 我就和爸妈告状。” “告什么状?”温季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说你觊觎妹妹好多年,千哄万哄骗了我上钩。” 刚说完,桑酒就后悔了, 恨不得回到上一秒,把话给吞回去。 温季瓷忽的笑了, 和平常无异的笑容却让桑酒看出了几分不安。 “求之不得。” 温季瓷立即转身,退后一步, 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这个时间点, 他们应该还没睡, 电话要不要我帮你拨通?” 桑酒慌了, 赶紧跑过去夺走温季瓷手上的手机, 她往屏幕上一看, 居然正在显示通话中。 她以为温季瓷只是说说而已, 哪能想到他真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手机那头传来温行知的声音。 桑酒呼吸停了,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她朝温季瓷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温季瓷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而是扬了扬眼尾。 桑酒只得平息了一会情绪, 才颤巍巍地开口叫了一声。 “爸。” “小酒。”温行知有些奇怪, 不过随即笑了,“怎么不用自己的手机打,用哥哥的手机?” 桑酒努力地笑了两声:“我和哥哥闹着玩呢,你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把温季瓷惹出的祸给解决,桑酒立即挂了电话,像是拿着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回了温季瓷的怀里。 “刚才说的是气话,别当真。” 对于想要急切得到名分的温季瓷,桑酒只能让他多委屈一段时间了,连他刚才故意拿古莎气她的事,她都没准备再计较。 桑酒像是安抚性地摸摸温季瓷的脑袋。 “再忍忍。” 这一刻,桑酒居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准备负责任的坏女人,而温季瓷则是那个受委屈的那一方。 温季瓷敛着眼,只是看着桑酒笑。 桑酒吓得立即缩回了手,看着处在黑化边缘的温季瓷,她只能暗自期待温季瓷能冷静下来。 《多情剑》即将开播,在官方微博上放出了第一支预告。 在拍摄过程中,网友对桑酒的印象并不算好。况且,这是她第一次演戏,没人知道她演得到底如何,她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花瓶。 预告放出的那天晚上,大家期待的当然是男女主宗遇和古莎的戏份。刚播出的一分钟内,弹幕已经被两人粉丝占满。 整个故事围绕着男主的成长展开,宗遇的表现不负众望,古莎演得也可圈可点。 桑酒在预告片中的镜头不多,首先出现的就是那场上热搜的落水戏,曾因为古莎的刁难而反复拍摄,引起过热议。 此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远景,在正片中看来,桑酒更为惊艳。 “集美们桑酒这颜值是不是太绝了点,在娱乐圈里放哪都能艳压人啊。” “不就是演个恶毒女配吗,漂亮是漂亮,桑酒长相太有侵略性了,不太看好她的前途。” “什么恶毒女配,书粉表示你真的看过原作吗!桑酒这人设明明是人美心善小可爱,演好了肯定能火。” 如果说一晃而过的镜头,只是让大家觉得桑酒很美,并未感受到她真正的演技。那么,在下场戏中,观众算是瞥见了她实力的一角。 桑酒穿着黑色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头,只露出下半张脸,精致而弧度极美的下巴。 桑酒站在雪中,身后是苍茫的雪山,身影孤独又渺小。 她抬起头,帽子滑落下来。乌黑的发,苍白的脸,纤细却不孱弱的身躯。 更难得的是那个坚毅的眼神,只一眼,就能让人瞬间感受到她想要传达的东西,坚定的信念。 接下来,桑酒的几句台词更是把剧情推向高潮,剧组在拍摄前就已经声明,本剧的演员全部不使用配音,全程用原声拍摄。 网友在弹幕里纷纷开始推翻自己之前的评判。 “卧槽刚刚我还说桑酒演技差,现在看来果然是科班出身啊,不但情绪到位,台词功底也很好。” “这才几个镜头,你就看出来了?桑酒就是个废物,别怪我提醒,到时候正片出来吓死你。” “嘴怎么那么脏啊,桑酒一小明星第一部戏是该鼓励,骂什么骂,合理怀疑是古莎粉在防爆。” “别撕了,看美女不好吗?桑酒实力可以啊,就算她只是花瓶,也只有这样赏心悦目的才能称之为花瓶。” 总体来说,预告片的反响很好。 在男女主角都是大咖的情况下,桑酒的热度也没有被他们压过去。 桑酒团队的策略是,在电视剧播出后,再进行大规模宣传,现在保持低调即可。 《多情剑》发布会的宣传也提上了日程,桑酒没打算在发布会上喧宾夺主,而是选择了条素净的长裙。 桑酒提早来到了化妆间,等到化好妆要换衣服的时候,小禾有些忐忑地上前。 “小酒,裙子换了,今晚要穿这一条。” 桑酒看向小禾手上拿着的裙子,同样是杏色的,当她真正穿上身的时候,才发现差别大了。 原本那条裙子的后背露出了一半,裙摆也开出叉来,一双腿若隐若现。 高开叉的裙摆自然没了,背后镂空处全换上了蕾丝薄纱,尽管依旧能展现出桑酒的身材,却不知道保守了多少倍。 桑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抿着唇看了很久才问道。 “是谁做主换的?” “是你哥哥说的。”小禾声音有些发虚。 果然,桑酒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在意这些了,温季瓷看到这样的衣服会把它换掉,她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温季瓷穿着浴袍的模样被其他女人看到,她也不愿意,想想都不行。 桑酒设身处地这么一想,原本还有点小郁闷,一下子就消失了。 桑酒勾了勾唇角,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她还站在镜子前绕了几圈,欣赏起身上的裙子来。 温季瓷眼光其实还不错,他没把裙子换成从头裹到脚的已经算很给她面子了。 小禾原本还紧张桑酒会生气,没想到她提到桑酒的哥哥,桑酒瞬间气就消了。她没有料错,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 桑酒坐在椅子上,给温季瓷发了一条短信,故意用了挑衅的语气,也没说自己生没生气。 [回去再跟你算账。] 等了半分钟,桑酒没等到温季瓷的回信,她知道温季瓷一定是在开会,没看到手机,索性也不等了,准备把手机收进包里。 刚把拉链拉开,桑酒看到包里露出一角的礼物盒子。 古莎送给她的赔罪礼物,桑酒没准备要,准备找机会还给古莎,今晚刚好有时间。 古莎的化妆间就在桑酒的隔壁,桑酒拿起盒子走出了房间。 此时,古莎正坐在镜子前,神情复杂。 古莎对网上的这些评价自然知晓,其中关于桑酒颜值演技压她一头的评论她也看到了。 为了在发布会上艳压桑酒,古莎特地定制了一条红裙,她的五官偏于明艳,极正的红色刚好能凸显出她的优势。 虽然古莎不想得罪桑酒,但是她从来都是俯视别人的那一个,她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她能够成为温季瓷心尖上的那个人,到时候桑酒还不是得叫她一声嫂子。 这时,化妆间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古莎漫不经心地将说了一声:“进来吧。” 当古莎看到来人是桑酒时,她怔了怔,随即收敛了神色,带上了笑意站起身来。 “你怎么过来了?” 桑酒也不多说废话,把盒子放在了化妆台前:“这个还给你。” 古莎看到盒子的时候,眼神一闪,还是扯出一丝笑来。 “怎么了?不喜欢的话我再送你一样别的。” 桑酒同样带着笑,笑得滴水不漏,而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我哥让我别随便收外人的东西。” 桑酒的话果然戳痛了古莎的心。 上次在温季瓷那里碰了壁,古莎也没想放弃。 在古莎还没有赢得温季瓷的心时,她喜欢温季瓷的冷漠无情,她喜欢温季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么她和温季瓷在一起之前,温季瓷就不会被任何女人所迷惑。 而现在古莎频频尝到了温季瓷对人的那种疏离,温季瓷没喜欢上任何人,同样也没喜欢上她。 “以后不要白费心思。”桑酒又补了一刀,“我哥说如果我喜欢,他会给我买。” 或许是桑酒的占有欲过强,虽要遮掩她和温季瓷的地下情,但是又忍不住悄悄地透露出她的喜悦。 没等古莎开口,桑酒就离开了。在走廊上,她遇见了刚赶到的宗遇。 宗遇喊住她:“桑酒。” 经过上回的事情,宗遇已经释然了。他现在只是把桑酒当成朋友,一个曾经喜欢过又希望她能幸福的朋友。 “好久不见啊。”桑酒心情不错,跟宗遇打了声招呼。 宗遇敏锐地察觉到了桑酒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她以前也会笑,只是现在的笑更发自内心,仿佛生活里发生了很好的事。 “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宗遇打量了周围,确定没人后再问,“你恋爱了?” 桑酒怔了怔,耳后泛起热意,有这么明显吗?她只沉默了几秒,但是这简单的几秒就足以说明问题。 桑酒放轻声音:“我是恋爱了,你要保密。” “我会帮桑酒保管秘密的。”宗遇笑了,他能感觉到桑酒没有那么重的防备了。 像小时候那样,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就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宗遇经纪人跑过来:“别聊了,要上台了。” 在催促下,宗遇被他的经纪人带走,桑酒也跟着他们到后台等待。 《多情剑》发布会现场,记者都已经准备好了。 主创人员走上台,媒体们把注意力放在了古莎和桑酒身上。她们上星期的广告事件,更是让外界猜疑两人的关系。 古莎一身红裙,今天穿得艳丽,是为了压桑酒一头。桑酒是女二号,她不抢风头,打扮得素净。 桑酒身上的杏色长裙不好穿,在身旁抢眼的红色下,很容易显得寡淡。但她的五官足够明艳,和浅淡的颜色相比,意外有了清丽动人的感觉。 而私下的事情似乎影响到了古莎,她对着媒体的笑容,有些虚伪,精致的妆容更显得她像个虚假的人。 看到两人的对比后,不由得产生一个想法,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 在记者提问环节,有人大胆地问古莎:“你和桑酒之间有不和吗?” 桑酒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想知道古莎会怎么回答。一个八卦的女人,连自己的热闹都会看。 只见古莎漫不经心地挽住了桑酒的手臂,反问记者:“你觉得我们像是不和的样子吗?” 桑酒懵逼了,咔嚓几声,她们挽手的照片就这么被传到了网上。 网友们炸了。 “从相爱相杀到相亲相爱?有点想磕这对cp哈哈哈,我一定是疯了。” “拒绝捆绑!古莎粉丝不要上当,我们坚决不炒cp!” “这样一同框看得更清楚,桑酒真的好美啊,不好意思,路人粉也不是很希望她跟你们家古小姐捆绑呢。” 关于桑酒和古莎的不和传闻,通过发布会上的同框,算是勉强平息了下来。但是,网友还是乐此不疲地对这两个人进行比较。 新一轮的比较已经结束,下一次,可能要等到剧播出以后了。 发布会结束后,桑酒坐上了保姆车,车上,她频频点开手机,每点开一次,眉头就皱紧一分。 从她发出信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温季瓷竟然还没有回复她。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桑酒下意识用牙尖磨着下嘴唇,她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就算是开会也早就结束了,难道是温季瓷故意不回? 在桑酒的胡思乱想中,琴水湾到了。 桑酒神情恹恹,连和小禾说再见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她身上还穿着温季瓷给她选的礼服,身上只是披着外套。 亏她还想把穿礼服的模样给温季瓷看看,现在她准备立刻回房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桑酒提着裙子走进了别墅,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连灯都没开,就开始把肩上的带子扯到了肩膀上。 一刹那,洁莹白皙的肩膀露出了大半,精巧的锁骨线条分明。 桑酒扯肩带的手蓦地停住,她本能觉得不对,房间好像不止只有她一个人,她警惕地皱了皱眉。 “是谁?” 桑酒刚想把滑落下的肩带提回去,身后那一道不属于她的气息瞬间靠近。 没等桑酒有所动作,男人的手横在了她的腰前,桑酒慌慌张张地准备挣脱,耳畔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嗓音贴近她。 “是我。” 黑暗中。 声线带着了几分哑。 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停了,桑酒怔怔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个小时前,温季瓷才来了桑酒的房间,当桑酒走进房门时,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却没料到桑酒直接脱起了衣服。 月光蓝涔涔的,像是一笼薄雾,把人都照得虚幻了起来。 桑酒被温季瓷这么抱着,刚才残留在心底的慌乱才缓缓散了,她转了几下身,没成功,索性也任由温季瓷抱着。 “你怎么不出声?” 环在桑酒腰间的力道没松,温季瓷只是笑了笑。 “说什么?让你衣服脱得再快一点?” 桑酒呼吸一紧,几秒的安静。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肩带还滑落着,腾出一只手,准备把肩带拉回去。 手还刚碰到,温季瓷的手也覆了上来,他从上往下包裹住她的手,拽着她的手把肩带往下扯了扯。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忍不住一颤,桑酒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温季瓷用行动让桑酒闭上了嘴,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肩膀。 桑酒倒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温季瓷又是低头继续吻着,雪白的肌肤在黑夜中似乎发着光,轻易掠夺他的注意力。 后背隔着薄纱,温季瓷的吻却很烫,透过裙子传了过来。桑酒下意识拽紧了温季瓷横在她腰前的手。 “温季瓷!” 低低的警告,可因为桑酒的声音太轻,听上去不像是拒绝,对温季瓷来说更像是不经意的邀请。 下一秒,温季瓷仿佛仍旧觉得不过瘾,他的手突然移到了桑酒的背上,在背后的薄纱上摩挲了几下。 桑酒顿觉不对,还没来得及阻止。 只听见黑暗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刺啦的声响,一整个后背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挡。 好好的一条裙子,在温季瓷的手下失去了它原来的模样。 “你撕我裙子干什么!” 桑酒用了紧张的气音,她想将手背到身后去,试图将残破不堪的衣服拉回去。 温季瓷没有给她机会,他手下一用力,薄纱彻底成了废品。 “嫌它碍眼,还是不穿的好。” 桑酒的脑袋一阵轰鸣,她看不清温季瓷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绕过黑暗,抵达她的耳边。 而她的前方,倒映着一对影子,靠得极紧,姿态亲密。 桑酒的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颤。 “你不是嫌碍眼,还把我裙子给换了吗?” 身后久久没有回答,桑酒刚想回头,温季瓷倏地侧过了头,一个清浅的吻落在她的颈线上。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猝不及防的吻,又落了下来,桑酒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前离开,温季瓷一双手都掐住了她的腰。 瞬间,桑酒又重新回到温季瓷的怀抱。 空气太过稀薄,桑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空气微凉,炙热的吻一下下地落。 晚上的发布会,温季瓷看了全场的直播,桑酒的短信他收到了,却刻意没回。 一整个晚上,他看着桑酒穿着精美的裙子,站在那个试图和她告白的男人旁边。 妒火一遍遍地烧灼他的心。 吻的最后,温季瓷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在桑酒光洁的后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你刚刚不是还想和我算账,想怎么算?” 桑酒的意识都快被烧没了,她还怎么能回答温季瓷的话。 而琴水湾的楼下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由蒋少游带头,楼月庄澜宋佑一行人都悄悄地来到了桑酒的家门口。 他们知道桑酒的新戏即将开播,准备偷偷来到她家,给她一个惊喜派对。 管家自然认识他们,帮他们开了门,准备好的蛋糕鲜花香槟摆满了一楼的桌子。 蒋少游他们甚至在一片黑暗中,悄声无息地把各种拉花装饰布置好了楼下的客厅。 就等着桑酒下楼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等了好一会,桑酒都没出现。他们在寂静的黑暗中站了好久,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他们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了。 “不是说桑酒回家了吗?” 说话的人是宋佑,他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在空旷安静地别墅里显得特别响,甚至隐约有了回音。 “声音轻点知不知道?” “被桑酒发现了,我们这还叫惊喜派对吗?” 一瞬间,宋佑就被集体围攻了。 可这一出声,别墅里的声响立即被放大了百倍,自然不可避免地传到了二楼桑酒的房间。 桑酒猛地回神,她瞬间急了,手忙脚乱地推着身后的温季瓷。 “你快点从窗户爬出去,不准从门这边走。” 如果被蒋少游他们看到温季瓷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去,她也没法和他们解释原因啊。 桑酒的房间里有阳台,只能委屈温季瓷顺着阳台去别的房间了。 身后的温季瓷却不为所动,桑酒刚想开口催促,温季瓷倏地伸手捂住了桑酒的嘴巴,不疾不徐地说道。 “嘘,别叫出声,楼下有人。” 空气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温季瓷的话音刚落下,楼梯上就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人呢?不是说桑酒回房间了?” 细小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桑酒的耳中,伴随而来的还有踩上楼梯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桑酒喉咙开始发干,连充足的空气对她来说也无济于事,而温季瓷依旧肆无忌惮地将手指摩擦过她的脖颈。 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 “这么对待你的地下情人,你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 温季瓷: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4的9点~ 第 49 章 第 50 章 第 51 章 第 52 章 第 53 章 第 54 章 一开始是桑酒的偷亲, 可后面温季瓷做了这么多不都抵消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是你占便宜,又不是我?” 温季瓷似笑非笑地看着桑酒:“哥哥占了这么多便宜, 你是不是得讨回来一些?” 桑酒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明显落于下风,能屈能伸地朝温季瓷笑了笑。 “那就不用了。” 温季瓷还是怕桑酒会感冒,没敢让她泳池里多待一会,而是放她游到了池边,换好衣服后开始吃晚餐。 晚餐虽然简单但味道很不错。这里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只有桑酒和温季瓷, 没有别人。 用完晚餐后, 自然不会是桑酒洗碗。温季瓷站在洗手台的边上,颀长的身子立在那里, 他微微低着头, 水安静地流。 桑酒没动手, 也不离开,像是黏在了温季瓷的身上,他走哪就跟哪。 因为桑酒的小动作, 害得洗碗的时间都拉长了, 温季瓷也不跟桑酒计较,重新再把碗洗了一遍。 由于温季瓷身量太高,桑酒只能费力地踮起了脚, 才能把下巴抵在了温季瓷的肩膀上。 她盯着温季瓷洗碗的手, 修长翻转,水漫过他的腕骨。 莫名地, 桑酒低头问了一句。 “哥哥, 今晚你睡哪间房?” 咣当一声, 最后一口碗从温季瓷的手上脱出,掉进水槽里,清脆的声响配合着桑酒刚才的那句话,倒是相称。 温季瓷动作动了一下,随即淡定地将碗重新拿回来,在水流下冲洗。手刚擦净,温季瓷蓦地转身,桑酒刚好在他的身后。 他的手圈住了桑酒的腰,用上几分力,把桑酒放在了洗手台边上。 即便这样,温季瓷还是比桑酒高出一些,他视线下落,扬了扬眉梢,笑容莫名瘆人。 “那桑酒想让哥哥睡哪一间?” 桑酒祸从口出,她讨好地露出一个笑容:“隔壁好像就挺好的。” 温季瓷忽的轻笑一声,不知为何,桑酒总觉得她听出了温季瓷对她的嘲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夜深了。 或许是下午睡的时间太长,桑酒翻来覆去了好一会,都没能睡着。 桑酒睁着眼,盯着顶上昏暗的光线,影影绰绰的月光趁虚而入,天花板在黑夜中仿佛在发着光。 她不由得翻了个身,把身子侧到另一个方向。 温季瓷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隔着一堵墙,桑酒似乎能听到温季瓷轻微起伏的呼吸声。 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连带着她的床都跟着振动了起来。 温季瓷睡着了吗?还是和她一样失眠了? 桑酒忽然有些心慌,她看了一眼时间,手机的光骤然亮起,晃得刺眼,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温季瓷肯定睡了。 又躺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毫无睡意的桑酒下了床,她怕发出声音,光脚踩在了地上,贴着地面行走的时候悄无声息。 桑酒推开了温季瓷的房门。 房间静极了,一盏小灯也没有留,当桑酒合上房门时,走廊上微弱的光都被关在了门外。 视野中的光线尽数消失,桑酒一时之间没适应过来,只能摸索着前行。 即便刚才桑酒只是略微一瞥,她烦躁的心也安静了下来,像是晚归的鸟回了巢,安宁平和。 桑酒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温季瓷的床边挪,幸好地上没有多余的阻碍,让她没发出任何声音,走到床沿边上。 桑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背触碰到了柔软的被单,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温季瓷的呼吸声很轻,却又仿佛近在耳畔。 就算因为桑酒的靠近,清浅的呼吸声也保持着相同的频率。 桑酒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她趴在床沿空出的位置上,眯着眼想要辨认清温季瓷的轮廓。 下一秒,桑酒轻轻地唤了一声温季瓷。 “哥哥。” 声音很轻,几乎是刚落下就消散在空气中。 不过,温季瓷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仿佛真的睡熟了。 在黑暗中待了一会,桑酒已经逐渐适应这样的光线,因为温季瓷迟迟不醒,桑酒的胆子也大得不像话。 她倾过身子,往温季瓷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温季瓷还没反应,桑酒像是偷偷摸摸上瘾了,她继续低下头,又亲了温季瓷一下。 原本就没有入睡的温季瓷,被桑酒撩出了一身火。 温季瓷忽的睁开眼,把这个试图作祟的小偷抓个正着。他根本没料到,桑酒偷偷来到他房间,只是为了偷亲他。 几乎是同时,桑酒意识到温季瓷醒了,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温季瓷一把拽进了被子。 被子还带着余温,底下藏着两个人,铺天盖地的黑暗。温季瓷扣住桑酒的腰,力道不轻。 “忍了你这么久,还不准备走?” 温季瓷几乎是贴在桑酒耳边,咬着劲一字一句地说着。 被子让仅剩的光线又消失了,桑酒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漆黑,在温季瓷贴着她说话时,她能感觉到温季瓷不长的短发,挠着她的侧脸。 桑酒没躲,而是得寸进尺地试着把手放在了温季瓷的肩膀上。 温季瓷认为这样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只是开始。 放在他肩上的手没停留多久。 一点一点。 一寸一寸。 扰人心扉的手逐渐上移,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 因为在黑暗中,桑酒看不清,所以只能凭着感觉找,无意识触碰到的地方更是燃起了一簇火。 温季瓷连将桑酒的手扯掉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任由桑酒最终把手停在了他的突起的喉结上。 为了确认目标,桑酒还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随着桑酒的动作,温季瓷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哑得要命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挤出。 “你……” 下一秒,桑酒鬼使神差地仰起头,凑近她手停留的位置,像是催命符似的,气息靠近。 喉结处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温季瓷倒吸了一口气。 温季瓷收紧了握在桑酒腰上的手,哑声道:“你在干什么?” 桑酒的手还是没有移开,声音不自知地勾人。 “就是想知道这么做,哥哥是什么反应?” 呼吸一滞,向来无所不能的温季瓷也不清楚此时该做些什么。 “从哪学的?” 桑酒还是那副毫无畏惧的模样:“看着哥哥学的。” 温季瓷沉了沉声:“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桑酒似乎偏了偏头,被子发出摩擦碰触的窸窣声,她的语气大胆挑衅,毫不退缩。 “大概知道。” 好像桑酒今晚回过来温季瓷的房间,就是一场蓄意的勾引。 话音刚落,温季瓷脑中一阵轰鸣。 被子里很黑,温季瓷想要看清桑酒现在的神情,可徒劳无功,但他却能想象出桑酒那双漂亮的眼睛。 眼底尽是光,除了引诱他,他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因为桑酒不喜欢,温季瓷不抽烟,但此刻他突然明白了那些戒不掉烟的人的心理。 沉沦吸引。 一旦上了瘾,戒不掉也不想戒。 被子盖到了头,空气稀薄,桑酒想要探出头,又被温季瓷扯了回来。 难耐的情动,桑酒手指微微发颤,头仰起又落下,她开始懊恼,被自己一时勾出的火难以平息。 除了院子里的虫鸣,颤巍巍的风,安静得出奇。 暗色的房间里被撕开了一道缝,能听到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声响,月光晒遍了每一处的角落,独独少了那一处。 黑夜中,至极柔软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还要继续深入时,完全陌生的感觉侵占桑酒的感官。 桑酒的脚下意识蹭了几下,又惊又惧,却又不想拒绝。 终于,温季瓷在只剩最后一步的时候放过了她。 温季瓷无奈地停下了动作,他偏过头,手撑在桑酒的腰侧,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挑起这场事端的罪魁祸首,还拽着被子抽泣着,刚才桑酒实在被欺负得太惨,眼角泛着红,眼泪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没盖好的被子边沿露出一小截光洁的手臂,在黑夜中白得晃眼。 温季瓷准备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灯光,把灯打开,桑酒反应过来,尾调还带着哭腔。 “不准开灯。” 温季瓷只好换了个方向,拿过遥控器,窗帘缓缓打开,月光顷刻照入,把被子都染白了。 他蓦地转头,低头看向桑酒。 “哭得这么可怜,不是你先欺负哥哥的?” 温季瓷不留情地掐了一下桑酒的鼻子,实在气不过她这副受委屈了的模样,手下用了几分力道。 微弱的光也在此刻变得异常耀眼,桑酒伸出手臂,横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不准备和温季瓷对视。 这下,不着寸缕的肩膀也露在了外面,纤细莹净,温季瓷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 眉眼间,肌肤和呼吸,仿佛迎着光生长的藤蔓,张牙舞爪地摄人心魄,几乎烫伤了他的眼。 “还敢把手伸出来?” 温季瓷别开了眼,声音喑哑。 桑酒猛地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一下子缩回了手,扯过被子,甚至盖到了嘴巴的位置。 声音闷闷地从布料中传来,一双犹带着水光的眼睛,滟滟的。 “下次等我准备好。” 沉默了片刻,温季瓷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口的。 “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种话吧?” 桑酒怔怔地看他。 温季瓷半眯着眼,恶劣般地逗弄她,扯出一丝笑来。 “还想再来一次?” “再等下次。” 桑酒立即摇头,淡淡地吐出极有攻击性的话来。温季瓷呼吸一紧,震得他连放过桑酒的勇气都消失了。 下一秒,温季瓷猝不及防地低头,发了狠似的吻住了桑酒的唇,在桑酒以为温季瓷要彻底失控之前,他撤回了身子。 气息散乱,温季瓷居高临下地看着桑酒,在无边无垠的暧昧中,低哑的嗓音落下。 “是不是该给哥哥乖一点?” ※※※※※※※※※※※※※※※※※※※※ 这章先预个热,总要循序渐进的嘛,不过离真正的也不远了~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0的9点~ 第 55 章 月光朦胧, 桑酒盯着温季瓷看了一会,温季瓷的眉峰拢着,眉眼间带着克制的忍耐。 桑酒知道她不能再招惹温季瓷了, 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缩在被子里。 桑酒不再开口,房间里是重新安静了下来,但这样自欺欺人的所谓平静远远不够。 温季瓷下了床,目不斜视地从散落地上的衣服上跨了过去,走到了衣柜前, 给桑酒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连床沿边温季瓷都没靠近, 只是把衣服扔了床上。 “把衣服穿上, 我去洗个澡。” 温季瓷头也没回,只是声音远远落下, 灯光昏暗中, 他进了浴室。 桑酒坐起身, 换好衣服,她没准备走,想着躺在床上等温季瓷出来。可是桑酒过来的时候, 就已经是凌晨两点。 等着等着, 桑酒就睡着了。 即便被子被谁掀开,泛着凉意的空气贴近,桑酒也只是换了个姿势, 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一声轻笑, 温季瓷将桑酒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里。 桑酒醒来时,温季瓷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由于桑酒几乎天亮才睡, 早上温季瓷叫她起床时, 她选择了赖床, 一睡就到了中午。 桑酒一看到时间已经迟了,立即从床上弹起来洗漱下楼。原本就两天的假日,这一天就被她这么睡了过去,下午就要出发了。 楼梯走了大半,桑酒停下了步子,站在楼梯上看着底下的温季瓷,一脸哀怨。 明明温季瓷睡的比她还少,怎么他看上去就神采奕奕的。 温季瓷抬眼看着桑酒,勾了勾薄唇。 “下来的时候小心点。” 话音刚落,桑酒跟受了诅咒一样,从三节高的楼梯上摔了下来,虽然不算高,但她的脚背一崴,脚扭了。 温季瓷站得远,即便他看出情况不对,立即过来了,也没接住桑酒。 桑酒本来就怕疼,反正在温季瓷面前,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什么事啊?我就是再不想走,也不能让我摔断腿啊。” 明明桑酒的模样很可怜,温季瓷却忍不住发笑,他小心地把桑酒的裤脚撩上去,轻触了一下桑酒的脚踝。 “脚没断,只是扭伤了。” 桑酒觉得自己实在太背,只是出来几天,还能受个伤再回去。桑酒只能认命地让温季瓷把她抱上了车。 连回程的路上桑酒都一脸恹恹地看着窗外。 “早上大伯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一趟老宅,今晚大家都会在那里聚一下。”温季瓷知道桑酒心情不好,声音放柔了些。 桑酒也只是沉闷地哦了一声。 温季瓷侧头看了一眼桑酒,他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的一只手握着了桑酒放在身侧的手。 十指紧握,温柔相扣。 桑酒察觉到手上的触感,立即将视线收回,低头看着温季瓷的手,坏情绪莫名消失了大半。 她同样用上几分力,回握住温季瓷的手。 “那你先送我去庄澜家,然后晚上接我去老宅。” 桑酒倾过身子,手肘靠在她和温季瓷的中间,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温季瓷自然而然地成了桑酒的司机。 提前几天,桑酒就和庄澜约好了,因为温季瓷突然决定要出来散心,所以桑酒才把见面的日子推迟了。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庄澜家外面,温季瓷下了车,绕到桑酒的那一侧。 桑酒刚准备下车,车门就从外面被人拉开了,身前的安全带一松,温季瓷随即俯下身来。 温季瓷的手已经穿过了桑酒的腿窝,一副要把她抱进去的架势。 刚意识到这一点,桑酒眼疾手快地把温季瓷的手拽了出来。 温季瓷明显不赞同地看着她。 “脚受伤了还到处乱跑?” “这是在大门口!” 桑酒是坚决不会让温季瓷在这里抱她的,更何况门口还有着监控,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在旁人看来,可能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但耐不住桑酒自己心虚,总觉得能被别人看出点端倪。 温季瓷看着桑酒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不过他没挪半寸,还是挡在车门边上。 他唇角弯着弧度,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难道要我看着你一步步跳着进去?” 别说桑酒自己同不同意,温季瓷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极不应景的,身后传来了滑过地面的摩擦声,庄澜推着轮椅出来了,她知道桑酒脚扭了,特地出来接她。 桑酒的反应更快,她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轻轻地踹了温季瓷一脚,制止了他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桑酒还把视线从温季瓷的身上移开,笑着看向他的身后,仿佛跟前没温季瓷这个人似的,避嫌工作做得极其到位。 温季瓷觉得好笑,可也不准备在桑酒朋友面前拆穿她。 不知不觉做了“电灯泡”的庄澜正推着轮椅走近,明明傍晚的太阳光还明媚耀眼,可怎么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呢。 当庄澜快走到车旁时,温季瓷往侧边退了一步。 桑酒看温季瓷一让开,立即单脚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没敢看温季瓷的眼神,往轮椅上一坐。 服务周到的庄澜推着桑酒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们会照顾好桑酒的。” 桑酒坐上轮椅后,才讨好性地朝温季瓷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 “那哥哥你待会再过来接我吧。” 顿了几秒,温季瓷才不紧不慢地嗯一声。 庄澜没急着把桑酒推进她家里,而是等温季瓷上车离开后,才开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还若有所思地说着话。 “你哥对你还挺不错的……” 上半句是桑酒还挺满意的,下半句的话就听得不太对劲了。 “你居然能这么心安理得指挥着你哥,胆子也真是大。” 桑酒决定不和庄澜计较,等庄澜推她进了房间,她自己单脚跳到了沙发边上:“等楼月来了,我要郑重宣布一件事。” 桑酒这种少有的正经态度,一下子勾起了庄澜的好奇心,她立即打电话催促楼月。 庄澜左等右等,等来了楼月路上堵车的消息,等楼月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庄澜的眼神杀死。因为桑酒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不多,温季瓷很快就会过来接她了。 真的到宣布的那一刻,桑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了一声,先绕了一个圈子。 “宋佑没有和你们说什么吗?” 话音落下,楼月和庄澜一脸茫然地看着桑酒,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佑嘴巴倒是挺严的,半点口风都没透露。 桑酒眨了眨眼,淡淡地吐出极具杀伤力的话来。 “我恋爱了。” 下一秒,不是当事人的庄澜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好几下,全咳到了楼月脸上。 如果放在平时,楼月肯定会和庄澜打闹一番,不过桑酒说的话实在太过让人震惊,她都没空计较了。 空气足足安静了有一分钟。 “是谁?不会是上次那个追你的人吧?” 楼月很快抓住了重点,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桑酒恋爱的消息,她能品上一个月都不腻味。 桑酒被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还是在重压下点了点头。 “是谁?长得帅吗?人品如何?” 一连串的提问,让桑酒都不知道挑哪句先回答。 因为楼月迟到了好一会,桑酒和温季瓷约定的时间居然到了,手机屏幕亮起,温季瓷打来了电话。 桑酒无奈接起了电话,准备把这事暂时再保密几天。 “这人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不过依据你们现在的心理素质,可能会直接晕过去,所以谜底下次再揭露。” 果然,桑酒刚说完,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哀嚎。 “不带这样的!” 可温季瓷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外面,被桑酒吊足了胃口的庄澜和楼月,也不能不放桑酒离开。 她们乖乖地把桑酒推到了门口。 温季瓷看到桑酒出来,打开车门,站在车子的一侧。 “麻烦你们照顾桑酒了。” 楼月和庄澜实在太过死心眼,根本没往温季瓷身上想,就连温季瓷不顾桑酒的眼神阻拦,将她抱进了副驾驶座上,她们也没猜到。 桑酒看了一眼楼月她们的神情,她觉得靠她朋友自己猜是行不通了。 今晚温季瓷的大伯一家也都在,温家其他的亲戚也会过来,他们特地挑了个时间一起聚一下。 车子很快就到了老宅,玄关外面有几节台阶,温季瓷忽的伸出手,撑在桑酒的胳膊下面,将她一下子拎了起来。 桑酒甚至以为她是个重症患者了,路也不能自己走。她下意识往大厅里面看了一眼,生怕有人会看到。 在楼月她们面前可以适当放松一些,但是在家人面前,桑酒彻底收敛了起来,不敢和温季瓷有任何的逾矩行为。 还好温季瓷到了房内,就稍稍松了手,只是扶住了桑酒的手臂。 人还没到齐,桑酒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今天在庄澜那边冷落了温季瓷,桑酒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 等全部人都回了房,桑酒才从自己房里出来,悄悄地往温季瓷的房间走。 整个宅子都亮满了灯,恍如白昼,桑酒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无处遁形,她更是放慢了动作。 幸好温季瓷的房间离桑酒的不远,桑酒艰难地扶着墙,单脚挪到了温季瓷的房间。 生怕敲门声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桑酒没敲门,直接开了门进去 门半敞着,桑酒也没料到她来得这么不巧,温季瓷正准备换衣服,上衣已经脱掉了,上半身不着寸缕。 尽管昨晚桑酒差点就和温季瓷坦诚相见了,但在昏暗的光线和如今亮满灯的情形完全不同。 听到身后的动静,温季瓷转过了身,看到门口的桑酒,神情微怔。 很快,温季瓷注意到了不对劲,他眉眼一凝,视线落在了桑酒的脚上,她扶着门框,单脚倚靠着。 下一秒,温季瓷快步朝桑酒走了过来,桑酒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可没等她退离,她又听到不远处门把手拧开的声响。 腹背受敌,桑酒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桑酒往前跳了一步,彻底进入温季瓷的房间,房门在背后合上。 祸不单行,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还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桑酒忽的朝温季瓷伸出了手。 “抱我。” 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温季瓷都没反应过来。 脚步声更近了,桑酒压低声音催促着,她现在腿脚不便,等她找好地方藏起来,人都来了好几茬,所以不靠温季瓷靠谁呢。 “快点抱我进衣柜!” 桑酒的余光瞥见了敞开的衣柜门,刚才温季瓷还没来得及拿衣服,刚打开门,桑酒就进来了。 同样的,温季瓷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 他短促地轻笑两声,没让桑酒焦急太久,微微弯下身,将桑酒抱了起来。 因为突然腾空,桑酒下意识把手圈住了温季瓷的脖子,手底下传来烫人的温度。 桑酒忘了一件事,现在温季瓷可没穿衣服! ※※※※※※※※※※※※※※※※※※※※ 现言预收:《贪恋成瘾》、《诱她入局》。 第 56 章 桑酒手就像是被灼伤了一样, 她立即收回了手,还好温季瓷抱得紧,没把她扔到地上。 此时, 敲门声落下。 “阿瓷,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说话的人是温季瓷的大伯温顾庭,温季瓷已经把桑酒抱进了衣柜里,他淡声道。 “进来吧。” 温顾庭推门进来,而温季瓷却没有任何要关上门的打算,就这么站在衣柜前, 挑选着衣服。 门响起轻微的吱呀声, 桑酒立即用眼神示意温季瓷, 温季瓷却没什么反应。 是不是疯了! 桑酒看着无动于衷的温季瓷,只能自己缩在了衣柜的最里面, 让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桑酒刚躲好, 温顾庭就走过来了。 还好温顾庭站的位置和衣柜刚好垂直, 只能看到敞开的衣柜门。 饶是如此,桑酒也不敢大口的呼吸,面前的衣服垂挂着, 丝丝缕缕的光仿佛摇晃进狭窄的空间里。 透过衣服的缝隙, 桑酒看着温季瓷拿下一件衬衫,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从上至下, 修长的手指在每颗扣子上停留几秒。 沿着衬衫中间的缝隙, 温季瓷恰到好处的腹肌若隐若现。 几乎是同一时间,桑酒就想到了在度假别墅的那个晚上, 她的手指曾不经意地擦过温季瓷的腹肌。 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 仿佛剪断了她其他的感官。 桑酒立即别开了视线, 她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试图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桑酒不用转头,也能察觉到温季瓷视线在她身上无声地滑过。 终于,温季瓷似乎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他手撑在衣柜门上,轻轻一推,把门半掩上。 衣柜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余下一道窄光,桑酒被整片阴影包围了。 还好温顾庭只是和温季瓷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多做停留,说完便离开了,根本没起疑心。 他自然也不知道,向来寡情的侄子居然藏了一个女人在自己的衣柜里。 等到温顾庭离开了,温季瓷快走几步到衣柜前,把衣柜门拉开。 骤然侵入的光线,让桑酒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温季瓷忽的倾下了身,把遮挡住桑酒的衣服尽数推到了一边。 桑酒完全曝光在温季瓷的视野中。 “幸好没被发现。” 桑酒舒了一口气,就连现在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敢大声。 “发现什么?”温季瓷轻笑,不急不缓地地摩挲了一下她的侧脸,动作缓慢被他拉得很长。 明明像是在耍流氓的动作,硬生生地被他做出几分禁欲的勾人感。 “发现我金屋藏娇,藏的还是自己的妹妹?” “你以后别吓我了。” 桑酒的警告没起作用。温季瓷身子探进衣柜里来,把桑酒抱出来,离开衣柜后,他也不急着把桑酒放下来。 果然温季瓷不按正常的套路走:“这样的公开方式倒也挺特别的。” 温季瓷表情认真,好像是真的好像在考虑这件事情。 桑酒立即用力地掐了温季瓷的手臂一下:“现在立马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想都不准想。” “你先来哥哥房间的,还这么威胁我?” 温季瓷甚至抱着桑酒往上抛了一下,反过来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尽管温季瓷抱得很紧,根本不会让桑酒摔下去,但依旧迫使桑酒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桑酒受了伤,又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不过桑酒还是指挥温季瓷把自己放到了床沿边上。 “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很快桑酒又补上一句,“开着门缝看。” 温季瓷倒是没故意拉大房门,不然桑酒下次可没这么主动来他房里了。 “没人了。” 桑酒一蹦一跳地到门边,她突然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踮起脚在温季瓷的脸上亲了一下。 温季瓷眸色暗了几分,桑酒立即提醒了一句。 “你别想着送我出门。” 说完后,桑酒立即溜了出来,掩耳盗铃似的躲回自己的房间,在晚餐开始前,若无其事地下楼。 也不知道是温季瓷在等她,还是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 几乎是桑酒刚打开房门,温季瓷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的房间在二楼,下楼梯时,温季瓷绕到了她的身侧。 “你靠着我下去,别逞强。” 桑酒也怕单脚跳着下楼梯会出事,待会把另一只脚也摔伤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温季瓷半托着桑酒的腰,她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温季瓷的身上。 今晚温家其他亲戚也来了不少,桑酒和温家人都相处得不错,还没走到位置上,就受到了他们的关心。 他们把最靠近桑酒边上的位置空了出来,帮桑酒多省点路。 等桑酒坐稳了后,温季瓷才松了手,桑酒以为温季瓷会避嫌坐到别处去,但她还是低估了他。 桑酒刚坐下没多久,熟悉的气息又贴近了她的身侧,温季极为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桑酒心跳加快了几分,换做是以前,他们都是分开坐的。 还好大家只是觉得开心,调侃了他们一句。 “感情真的变好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就座,温老太太坐在了主位,听到温贺的话后,笑着看向温季瓷和桑酒。 “阿瓷和他女朋友的感情当然好了。” 饭桌上安静了,连碗筷碰撞声都消失了。温顾庭沉默了几秒,帮着出面解释,他轻声道:“大家体谅一下。” 眼神来来回回,温老太太还是着笑眯眯地看着桑酒他们。 “阿瓷,给你女朋友倒杯饮料,我记得小酒喜欢喝猕猴桃汁。” 他们都对温老太太把桑酒认错这事略有耳闻,如今算是第一次见,温老太太在痴呆前就一直想着念叨着让温季瓷找个女朋友。 念叨多了,现在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在场的人也只是恍了恍神,然后重归平静,也不提醒这是错误的认知,能让温老太太开心才重要。 而下一秒,温老太太又笑着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原本就有些不自在的桑酒立即被呛到:“奶奶,我们……” 温老太太指责地看向温季瓷,非常一本正经地教育着他:“不结婚谈恋爱是耍流氓,阿瓷我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 温顾庭的儿子温贺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准备帮忙圆个场。 “奶奶,你不认识小酒了,她是你孙女。” 温老太太怔了怔,明显不开心了,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安静地把筷子放在了一边桌上,准备是和温贺犟上了。 温贺不改口,她就不打算吃饭了。 唯一说出真相的温贺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怒目,不会讲话就别讲,好不容易奶奶开心了。 温贺被这么多人一瞪,自己都觉得有些委屈了,他容易吗,不然以后奶奶真让他哥和桑酒结婚了。 这时,温季瓷就像是救世神一般,忽的开了口,生来便偏冷的嗓音难得柔和。 骄矜的一双桃花眼落在桑酒身上时,此刻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见底色的瞳仁中蕴含的情绪,只有桑酒能懂。 “婚期定了之后一定先和奶奶说。” 桑酒一怔,立即在温老太太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温季瓷一眼,提醒他戏别太过了。 可温季瓷无视了她的提醒,反而像是真心实意般握了握桑酒放在桌上的手,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桑酒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强,也抵不过温季瓷这一系列的操作。 桑酒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幸好温季瓷没那么明目张胆地一直握着她的手,只是握了几秒就移开了,给桑酒留出了可以喘息的余地。 温贺向来对这个表哥很尊敬,现在更是让他刮目相看,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的地步,实在太厉害了。 要不是他知道内情,他还真的以为表哥和桑酒有这么一段呢。 空气又是安静了几秒,这么一来。温贺说的话总归算被圆过来,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温老太太不开心。 全部人都很配合地祝福起桑酒来。 “恭喜阿瓷,以后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包红包。” “记得要长长久久地好下去,别让奶奶失望。” “……” 温家人都是这样的性子,向来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所以能配合做出这样的事,桑酒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被四面八方的话包围着,桑酒都有些麻木,差点没脸听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还以为今晚能准会露馅,现在居然还得接受大家的祝福。 桑酒只能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来,好像在应和大家的话,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不过其他人都能表示理解。 温老太太终于被大家的一言一语给哄了回来,开始乖乖地用起晚餐。 温贺被温顾庭眼神警告了一下,不准再乱说话,然后温顾庭转移了话题,把温老太太的注意力从桑酒他们身上移开了。 桑酒立即松了一口气,立即低下头吃起饭来,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晚餐过后没多久,温老太太就累了,准备回房休息,而其他人回了家,温行知他们留了下来,在沙发上闲聊着。 温季瓷也照常坐在了桑酒的旁边,帮腿脚不便的桑酒递着水果,经过晚上这件事,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桑酒胆战心惊地吃着温季瓷给她拿的草莓,小口小口地嚼着。 桑酒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她发现竟然除了她,其他人都比她淡定得多。 “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身旁的温季瓷像是拿到了通行证一样,毫不掩饰。 话音刚落,温季瓷的手机突然响了,似乎是公司有些事情要他去处理,毕竟这几天他都不在。 温行知看向温季瓷:“是不是要去公司?” 温季瓷微微颔首:“晚上我不回来了。” 说完后,温季瓷准备起身出门,他侧头看了一眼桑酒,视线停留得稍微久了些。 桑酒呼吸一紧,朝温季瓷笑了笑。 “哥哥路上小心。” 温季瓷听到桑酒的话,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旁人没看见这边的暗潮涌动,也提醒温季瓷要小心开车。 很快,温季瓷离开了老宅,等温季瓷出门后,桑酒吃草莓的兴致也没有了,只是百无聊赖地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因为说的都是公司上的事,桑酒眼神逐渐放了空。 桑玫以为桑酒累了,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回房间休息吧,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桑酒这才回过神来,乖乖地上了楼。 到了房间后,桑酒就彻底清醒了,反正一时半会她也睡不着,索性将浴缸放满了水。 桑酒特地调了水温,精油的香气随着偏烫的温度在她的四肢百骸散开。 这几天的疲劳几乎一散而空,桑酒闭着眼,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桑酒一下子被惊到,立即睁开了眼。 屏幕上的确是显示温季瓷的名字,可不巧的是,这一次温季瓷打来的是视频通话,她还在泡澡。 到底接还是不接? 没多久声音停下,温季瓷挂了电话,却又很快再次响起。 桑酒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远处的换洗衣服,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不过桑酒立即调整好了摄像头的位置,视频中,只能拍到她的肩膀位置。 温季瓷的脸出现了手机屏幕上。 温季瓷晚上已经做好加班的准备,在工作闲暇时,他突然想看看桑酒的脸,却没料到会看到桑酒洗澡的模样。 因为要泡澡,桑酒把头发扎了起来,纤细流畅的天鹅颈上残留着碎发,不着寸缕的肩膀光洁白皙。 热气蒸腾,原本就白得过分的脸此刻更是艳若桃李。 暖色调的柔黄光线,桑酒精巧的锁骨平添几分朦胧,引人遐思。 再往下,被手机的屏幕挡住,但不影响温季瓷能够完完整整地在脑海中幻想出底下的风景。 温季瓷几乎有些狼狈地偏开了视线。 桑酒还以为温季瓷不知道自己在泡澡,所以奇怪他怎么打来电话,又这么长时间不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 似乎是平复了情绪,温季瓷的视线重新落向屏幕中的桑酒,和刚才不同,他的眼底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暗色。 “在洗澡?” 好像只是随便问的,但温季瓷喑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桑酒一愣,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 “只是泡个澡。” 明明隔着屏幕,温季瓷的声音仿佛饶有余音,环绕在桑酒的耳畔,连遥远的视线都变成了实质性的触碰。 桑酒极力克制想要按掉通话的冲动,任由温季瓷的低笑声肆无忌惮地穿过空气。 “存心的?洗澡的时候还接电话?” 第 57 章 桑酒原本还存着温季瓷不知道的心思, 等挂掉电话后,她再从浴缸里出来,现在被温季瓷拆穿, 她立即伸出手准备按掉。 温季瓷出声制止:“别关。” 像是符咒一般,桑酒莫名停了手,她不自然地开口。 “不是说我存心的吗?那我就关给你看。” 温季瓷深谙桑酒的脾气,也知道她对什么样的事情无法抗拒。温季瓷假装按了按太阳穴。 “工作很累,我想多看你一眼。” 温季瓷刻意压低了声音,配上他微微皱起的眉, 似乎真的煞有其事, 对于放低姿态博取桑酒同情这事, 温季瓷做得毫无压力。 果然,桑酒没坚持把通话视频给关了, 只是把手机再往上移了几寸, 再往前靠了几寸。 这下, 屏幕里几乎全都是桑酒的脸,半点风景也看不见了。 温季瓷勾了勾薄唇,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笑意, 他盯着桑酒看了一会, 忽的开口问了一句。 “精油是什么香味?”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桑酒先是怔了一下,她没怎么明白温季瓷的意思,但是乖乖地回答。 “玫瑰味的。” 下一秒, 温季瓷的桃花眼扬了扬, 笑意深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桑酒的错觉, 笑里多了几分侵略的意味, 仿佛近在咫尺。 “回国前的那几天你偷睡哥哥床, 被子上几乎全是这种味道……” 温季瓷说得云淡风轻,但桑酒也知道,温季瓷剩下没说的那半句话,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害得桑酒差点没拿稳手机,她的手机往下一斜,在掉进水里的前一刻被桑酒捞了回来。 幸好她动作快,手机没落水,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怪自己心理素质不够,还是温季瓷说话前没提前和她打招呼。 而桑酒不知道刚才因为手机屏幕的倒转,让不该入镜的风景一闪而过,着实吸引人。 温季瓷状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桑酒的手忙脚乱,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 桑酒重新把手机拿回原位,定格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没想到她等到的是温季瓷又一声轻笑,温季瓷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抵在唇边,笑意穿过他的指缝。 “故意的?犒劳哥哥也不用这样吧?” 桑酒秒懂了温季瓷的意思,本就熏红的脸更是烫得惊人:“我哪有?你别看到些什么,就老往坏处想。” 和温季瓷打嘴炮,桑酒向来是棋差一招,温季瓷半眯了眯眼,翘起唇边。 “如果说不该看,不该摸的,我全都做了,你要拿我怎么办?” 桑酒正想着要找什么样的话反驳,浴室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桑玫刚好推门进来。 “在和谁说话?怎么还没睡?” 桑玫以为桑酒睡着了,所以想进来看看,只听到浴室里传来声响,没听到具体内容,好奇地问了一句。 桑酒连招呼都没和温季瓷打,直接把视频给按掉了,烫手似的把手机放回了一边。 这时,桑玫刚好打开了浴室门,桑酒缩在浴缸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不容易桑酒才找回了冷静:“我刚才在看电影。” 桑玫没有起疑,而是催促道:“别泡太久,小心头晕。” 直到桑酒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她才彻底放松下来,果然地下恋情没那么容易。 原本桑酒想要在第二天早上就回琴水湾,可突然有了临时变故,温顾庭让桑玫和桑酒带着温老太太去了新开的画廊散散心。 一来一回,桑酒到琴水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最后一缕天光已经落尽,夜色拉扯着帷幕,偶有微风卷过。 车子刚停下,桑酒就下意识仰头往二楼温季瓷的房间看去,灯光暗着,树影婆娑,遮了大半。 明显没有人在房间。 桑酒皱了皱眉,从昨晚起到现在,她都没接到温季瓷的一个电话。 又在加班吗? 桑酒不由得有些丧气,她知道温季瓷的工作很忙,但还是忍不住想他。 直到桑酒走进别墅,才发现不光是温季瓷的房间没有开灯,一整栋别墅都没开灯。 身后的门合上,关上了一室的黑暗。 桑酒眨了眨眼睛,勉强适应了此刻的昏暗,她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管家会一直留着客厅里的灯,这么现在灯全都熄了。 起疑归起疑,桑酒探出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准备把灯打开,还没来得及按,熟悉的气息倏地靠近。 下一秒,一双手圈住了桑酒的腰,下一秒,她的脚就腾了空,被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急促强势的吻落了下来,更甚至,温季瓷站在她的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 温季瓷一只手撑着柜子边,空出的一只手搂着桑酒的腰。 即便这样,温季瓷仍觉得不够,他扣着桑酒的后脑,让仅有的一丝距离都消失了。 反反复复,无止无尽,原本桑酒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了服从,在察觉到温季瓷的气息后,她的手勾住了温季瓷的脖子。 温季瓷几乎贪得无厌的吻,攫取桑酒口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温季瓷圈住桑酒腰部的力道实在太大,桑酒迫不得已地将脖子往后仰了些,温季瓷却又前进一步。 桑酒察觉到唇上的温度离开,却发现这不是结束。 温季瓷蓦地低下头,吻上了她的颈线,最后停留在锁骨,辗转,灼热的温度缠绕。 黑暗中,仅有的月光昏昏沉沉,桑酒感觉到一小阵的刺痒,无力地推开了温季瓷。 丧失的理智回笼了一小半,桑酒开始有些后怕,她贴近温季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会不会有人?” 温季瓷听出桑酒声线中的紧张,他同样放轻了声音,哑声道。 “管家早就回房了,所以你声音轻点。” 放在桑酒脑后的手没有立即收回,温季瓷甚至放肆地流连在她耳后的那一寸肌肤。 差不多一整天都没能见到桑酒,温季瓷越是想到这一点,越是心里发痒,直到吻到桑酒的唇时,那种恼人的烧灼感才稍稍缓解。 “要不要抱你上楼?” 桑酒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只是再一次讶异,到底是谁借给了温季瓷胆子,怎么能肆无忌惮地什么都不怕呢? “我自己可以。” 桑酒立即拒绝了温季瓷的要求。 桑酒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柜子,却忘了自己的脚伤,还好温季瓷记得清楚,一跳刚好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温季瓷失笑,他圈住桑酒的力道很大,绝对不会让她摔到地上。 “下次做危险动作的时候,能提前报备一声吗?” 桑酒也知道是自己没理,没反驳,想要慢悠悠地爬上楼。不过桑酒的阻拦向来对温季瓷不见效,他将桑酒打横抱起。 也不开灯,就在这么朦胧的光线中,快步走向了楼梯边。 紧张这种情绪向来都只是桑酒一个人的,她晃了晃脚:“你别用这个姿势。” 如果管家突然出来,看到温季瓷大晚上用这样的姿势,把她抱上楼,她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温季瓷的步子停了,不紧不慢地打着商量。 “不想用这个姿势,那换刚才的姿势?” 桑酒还特地想了想刚才是什么姿势,一想脸就冒了烟,私心满满说的应该就是温季瓷。 这么一来,桑酒连意见都不敢提了。 黑暗中,温季瓷步子走得很稳,但是光线太暗,桑酒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更何况还是在爬楼梯。 桑酒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温季瓷走错一步,他们两人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静夜温柔,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一阶一阶地往上,桑酒原本紧张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她僵硬的身子松懈了下来,有温季瓷在,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摔下去。 楼梯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桑酒的房间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她正等着温季瓷把自己放下来,却见他径直越过了房间,抱着她直接往他的房间里走。 “等一下!” 桑酒立即踩了刹车,试图抓住扶手,慌乱开口。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温季瓷本就逗桑酒的,他没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把桑酒抱回了她的房间。 等桑酒刚坐在床沿边上,她的鼻尖就被温季瓷轻掐了一下。 “胆小鬼。” 温季瓷嗓音隐着的笑意,像是对桑酒明晃晃的嘲笑,说完这三个字,温季瓷就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桑酒当然不服气,她和温季瓷争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如今被温季瓷一激,她无谓的胜负欲又回来了。 都说她是胆小鬼,那下次她就让温季瓷见见什么叫胆子大。 不过这话桑酒也只敢在心里念念。 翌日早晨,桑酒才刚睡醒,琴水湾就来了不速之客,一来就来了两个。 那天桑酒在庄澜家宣布这个爆炸新闻后,马上去了老宅,楼月和庄澜想抓到人问都不行。 现在一听说桑酒从老宅回来了,这天一起早就杀了过来。 桑酒睡得迷糊,看到楼月她们到了,也只是随意和她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先自己玩着。” 说完,桑酒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过去,可好不容易能探听真相的楼月又怎么会放过桑酒。 一人一边,她们把桑酒从床上架了起来。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等你把恋爱对象说出来,我们让你睡个够。” 桑酒在两人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坐起了身,她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毕竟这坑是她给自己挖的。 因着桑酒的动作,睡裙的带子滑落几寸,露出了她脖子上浅浅的红印。 只是一瞬,也被庄澜迅速捕捉,她指着桑酒的锁骨,手都发着抖,简直语无伦次。 “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吻痕吧?” 桑酒皮肤本就白皙,红印在她的锁骨上,更是清晰可见。 庄澜和楼月都没料到,桑酒不光有了男朋友,还把这二十几年的进度全赶上了。 桑酒瞬间变成了瞩目的对象,锁骨被两个人盯着看个没完,桑酒也头疼,她知道是温季瓷昨晚留下的。 为了堵住接下来的问题,桑酒选择了摊牌来转移话题。 “恋爱对象就是我哥。” 桑酒是淡定了,但其他人不淡定了,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是把她们砸晕了。 紧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当桑酒以为她们已经震惊得失声时,楼月开始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声音踌躇。 “小酒,你是不是还认了别的哥哥?” “我哥除了温季瓷,还有别人吗?” 桑酒看着楼月和庄澜这难以置信的模样,毫不留情地帮她们重温了一下事实,她眯着眼笑着,一字一句讲得特别清楚。 “换句话说,温季瓷是我男朋友。”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3的9点~感谢在20200307 22:13:01~20200311 23:1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lling.种草wyf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言 23瓶;24523020 12瓶;你的摸虎 11瓶;小孟愛看文、果果茶、阿拉白 10瓶;六元一斤虾饺 7瓶;逃离离 6瓶;caliste、sunny、miomi 5瓶;sensiya、锦 4瓶;故酒难温. 3瓶;liquor. 2瓶;鹿尧、与仪、ibgdrgn、我是陆温柔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8 章 话音刚落, 空气又不可避免地安静了下来,桑酒也表示理解,毕竟要给楼月和庄澜一点消化的时间。 桑酒开始低头把睡裙的带子扯了回来, 然后下了床,去洗手间洗漱。 桑酒动静这么大,那两个人还是怔在了原地,她还以为自己房间多了两尊雕像呢。 当桑酒刷牙刷了一半时,楼月和庄澜已经回过了神,冲进了洗手间, 各自占在两边, 目光紧盯着桑酒。 桑酒早就料想到自己说出这个消息后, 会受到她们的拷问。 “谁追的谁?不会是你哥刚回国的时候,你就开始出手了吧?” 庄澜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桑酒还在刷着牙, 嘴里含着泡沫, 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追的我。” 反正是温季瓷先开的口, 当然算是温季瓷追的她,她之前做过有关于温季瓷的春.梦就不作数了。 “难怪我总觉得你哥看你的眼神挺奇怪的,说讨厌又不是讨厌, 说喜欢又不是喜欢, 原来是对你别有所图。” 楼月的马后炮来得太不及时,庄澜白了她一眼,如果楼月能看得出来, 早就兴奋得疯了, 刚才她可比自己还震惊。 桑酒看了一眼镜子中的楼月和庄澜,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身后立即多了两个跟屁虫。 没走出几步, 桑酒忽然回头, 看向她们,似乎下定了主意。 “那你们是什么想法?” 桑酒语气带着犹豫,她和温季瓷在一起这件事,她真的很想知道,她身边亲近的人对此的看法。 “赞同还是反对?” “哪有别的想法,当然是支持了,而且我终于找到能磕的cp了,” 网瘾少女楼月向来恋爱少女心泛滥,现在终于出现这么带感的cp,她能不粉吗? “我之前就在考虑你能和谁在一起,现在你这么和我一说,我竟然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不过……” 庄澜扯了扯桑酒衣带,语气极为暧昧:“你们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桑酒迅速将领口捂好,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朋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她们脑袋里赶出去。 “停,别想歪,我们还没怎么样呢。” 因为桑酒这么一提醒,楼月想起了苍市的那件事,那天晚上温季瓷突然打电话给她,让她帮忙劝桑酒回酒店,那时候就开始了。 “怪不得上次你哥让我去苍市陪你。”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和我说?” 庄澜对此事全然不知。 “也就去年冬天的事情,我记忆本来就不太好,现在不是想起来了吗。” “我哥给你打的电话?” 桑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温季瓷从来没有和她提过。 小间谍楼月倒是心安理得地夸着自己。 “你住进酒店后,我还和你哥汇报了,不过那时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他说他看见了。” “我一听就知道,他一定是跟了你一路,不然怎么会看见你进了酒店。” 楼月还喋喋不休地说着,桑酒的思绪却飘远了。 桑酒对那晚的记忆很深,她记得那个黑暗中的吻,也记得温季瓷不正常的体温,还记得那天特别得冷。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描绘出当时的画面。 灰白的线条逐渐交织成一幅色彩鲜艳的画卷。 车来人去的公交车站台,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白昼远离,却映亮了大半的夜空,静谧又喧嚣。 而那时温季瓷吻了她后,她没有接到任何一个电话,温季瓷仿佛不负责任的偷袭者,人间蒸发了。 直到孟特助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才知道温季瓷因为生病,被医生强制入院。 是因为那晚温季瓷一直跟着她,所以他的病情才加重的吗? 楼月注意到桑酒的走神,手在桑酒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回忆被打断,桑酒的视线才聚了焦。 “我没事。”桑酒笑了笑,“今晚我我准备把蒋少游和宋佑都叫来,反正宋佑已经知道了,就差蒋少游一个人。” 桑酒已经做好了公开的准备,自然先把这消息透露给她的朋友。 因为要询问温季瓷晚上是不是有时间,所以桑酒必须给他打个电话。 楼月庄澜听见桑酒骤然放软的语气,在一旁安静地捂着嘴偷笑,桑酒直接选择了无视。 接下来,楼月她们索性没走,说是要帮桑酒好好打扮一番,硬是逼桑酒穿上了新买的裙子。 胭脂色的短裙没有及膝,桑酒一双匀称纤长的腿,更是被衬得肤白赛雪,引入遐思。 桑酒还被按在了化妆镜前,化了个全妆,惊艳耀目。 按照庄澜的话说,今晚可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当然得以最完美的面貌出现。 打扮好后,桑酒直接开车,带着楼月和桑酒去了云玫会所。 即将走到包厢的时候,桑酒突然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身影,她立即止了步子。 “你们先进去,我哥来了。” 桑酒这么一说,楼月她们也看到了温季瓷,下一秒她们笑得意味深长,很贴心大度地推了桑酒一把。 “放心,你和你哥慢慢聊,我们一点都不急。” 面对调侃,桑酒的脸也只是烫了几秒,然后叫了温季瓷。 “哥哥。” 听到桑酒的声音,温季瓷抬眼看去,他蓦地停了下来,喉咙不自觉地开始发痒。 这不是温季瓷第一次看桑酒化浓妆的样子,他向来都知道桑酒美,但今晚的她特别吸引人。 此时,桑酒像要摄人心魄的女妖精,她肆意地刺激温季瓷的每一处感官。 艳红的裙摆摇曳,像是折着光,灼人的火就这么直直地烧到了他的身上。 一双眼睛仿佛落了星辉,勾人的笑。 温季瓷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竟然心甘情愿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因她投降。 温季瓷甚至生出了一个极其自私的念头,他想把桑酒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得到,能摸得到,让她只能对着他笑。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温季瓷的桃花眼半敛着,一瞬不瞬地盯着桑酒瞧。 而这女妖精仍毫不自知地朝他走了过来,拉起他握成拳的手,把他从光亮拽离,拉到了迷失的黑暗中。 桑酒找了个偏僻的走廊,幽静昏暗,她刚想开口和温季瓷提今晚的事情,没想到温季瓷不管不顾地倾过了身。 试图要亲吻她的唇。 这里虽然没人,可监控还在呢,桑酒手忙脚乱地偏开了头,但温季瓷像是着迷一般靠了过来。 吻落了空,桑酒的唇擦过了温季瓷衬衫。 “冷静点!” 桑酒不知温季瓷怎么了,立即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察觉到桑酒的紧张,温季瓷深吸了几口气,手撑在墙上,强迫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和桑酒之间的距离后,温季瓷也只是缓解了些许。 不然桑酒身上的香气会控制不住地钻进他的鼻子,桑酒肯定不愿意自己在这里吻她。 “找我?” 温季瓷仿佛已经平息了下来,但喑哑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显得格外迷人,情绪隐在他的声线中。 桑酒不想让监控拍到她和温季瓷接吻的画面,但牵手还是可以的,她避开摄像头,悄悄地伸出手。 桑酒把手塞进温季瓷的手心,试图捏了一下。 刚握住温季瓷的手,桑酒就感受到力道一收,她的手被彻底包裹住了。 “我和楼月她们坦白了。” 温季瓷低声问道。 “坦白什么?” “当然说你是我男朋友这事。” 桑酒只是打了电话让温季瓷过来,但没和他说自己想要宣布的事情,温季瓷一听桑酒的话就明白了。 “待会要和大家说?” 桑酒点了点头。 刚才没亲到桑酒的不悦彻底消散,温季瓷勾了勾唇,心情明显变好了,他对桑酒这样不遮不掩的态度十分满意。 桑酒察觉到温季瓷的愉悦,也跟着笑了,她忽然想到自己真正的来意,拉着温季瓷的手晃了几下。 除了通知温季瓷刚才那件事,桑酒把他拉过来还有一个原因。 她想问问那晚在苍市事情的后续,想知道那之后温季瓷做了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庄澜突然出现在走廊另一端:“人到齐了。” 话音刚落,庄澜才看见了桑酒和温季瓷握在一起的手,她瞬间懵了,然后迅速反应过来。 “打搅了。” 说完,庄澜就跑了。桑酒只好把刚才的问题给收回去,准备待会回去的时候再问。 “先进去吧。”桑酒把手从温季瓷那边抽了回来,才往包厢走,温季瓷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 包厢里除了蒋少游不知情,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们才不会提前告诉他,毕竟惊喜得当事人正面揭晓才有意义。 桑酒先进了包厢,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蒋少游和平时一样,和桑酒打了声招呼。 而紧随其后的温季瓷只和桑酒错开了一步,蒋少游正要叫温季瓷的名字,没想到下一秒,温季瓷就把手搭在了桑酒的肩膀上。 温季瓷侧着头,下颚的线条分明,温声和桑酒说着话,举止亲密。 以往可能还有所收敛,现在温季瓷连掩饰也不掩饰,将对桑酒的占有欲和感情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去那边坐?” 难为蒋少游招呼打了一半,剩下的话被塞回了肚子里,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温季瓷和桑酒的互动。 好半天没什么反应,和当时楼月庄澜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宋佑差点憋死了,自从知道温季瓷和桑酒的恋情,他连身边最亲密的朋友都得瞒着。 现在好不容易能说出口了。 宋佑刚想炫耀自己早就已经知情,可当温季瓷和桑酒一同坐到他的对面时,他又变哑巴了。 半晌,宋佑才指着温季瓷身前的衣服。 “才这么一会功夫,你们……你们就……” 这么一来,全部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温季瓷的衣服上,桑酒也立即顺着蒋少游的视线看过去。 温季瓷浅色衬衫上,明晃晃的一个红色唇印。 桑酒瞬间红了脸,她一下子就猜到,一定是刚才在拐角处的时候蹭到的。 谁让温季瓷靠得太近,她的口红不可避免地蹭了上去。出门前,她还在庄澜和楼月的怂恿下,挑了正红色的口红。 艳色的唇印和温季瓷寡冷疏离的气质不符,而衬衫上的胭脂色却意外地让温季瓷染上了几分撩人的味道。 他似乎毫不在意这有损他形象的一幕,而是漫不经心地把手放在了桑酒的身后。 温季瓷声线散漫,语气又心安理得得近乎狂妄。 “我女朋友亲我,你有意见?”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4的9点~ 第 59 章 别说是宋佑他们了, 连桑酒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了两声, 试图转移话题, 脚却在桌下踢了温季瓷一下,以示警告。 原本他们都以为温季瓷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谁料到他其实一早就盯准了自己的妹妹。 就说他们两人怎么都不谈恋爱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蒋少游受到的冲击最大,他看着温季瓷这毫不掩饰的虐狗行为, 忍不住指控。 “你们怎么能这样?把我们这些单身狗骗进来杀掉,很好玩是不是?” 宋佑拍了拍蒋少游的肩:“消消气,看在阿瓷头一回谈恋爱的份上, 我们也不计较了。” 说完后, 宋佑还特别得意地炫耀了一下自己作为第一知情人的光荣:“我可是早就猜到了,说你们笨吧还不承认。” 在蒋少游他们看来, 暗地交往的温季瓷和桑酒不算太过分, 毕竟这两人名义上是兄妹。 最可恶的人还是宋佑,明明知道了, 还能忍住不告诉他们。 既然他没勇气怪温季瓷, 只能从宋佑下手了。蒋少游猛地勒住了宋佑的脖子:“好啊, 你这事瞒了我这么久, 算不算兄弟。” 楼月和庄澜也跟着起哄,罚知情不报的宋佑喝了三杯酒。 连宋佑都没想到, 居然是他代替桑酒他们受了惩罚。 “隐瞒你们是我的不对。” 温季瓷没让宋佑一个人受苦,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 毫不犹豫地喝了三杯酒,冷酒入喉,温季瓷始终神态自若。 而对面宋佑的脸已经红了起来,被庄澜一顿嘲笑。 今晚宣布归宣布,宋佑他们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没准备打扰桑酒和温季瓷的两人世界。 闹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放过了温季瓷和桑酒,而且温季瓷人在这呢,他们哪敢对桑酒出手。 时间还没到,人就一哄而散,只剩下桑酒无奈地站起身,和温季瓷往停车场走去。 刚才温季瓷快速地喝完了三杯酒,现在看着没事,可宋佑已经语无伦次了,桑酒有些担心地问道。 “醉了?” 温季瓷垂眸看向桑酒,薄唇勾着。 “还记得你为了删掉照片,想把我灌醉的事吗?” 被温季瓷这么一提醒,桑酒倒是全想了起来,那时候温季瓷故意装醉,骗她上钩,现在区区的三杯酒肯定难不倒他。 桑酒和温季瓷已经走到了车子旁,四下无人,桑酒终于能把今晚要问的问题问出了口。 “我有事要问你。” 桑酒没急着上车,站在车旁,因为停车场太过空旷,声音忽的落下,仿佛有回音。 一袭艳红裙子在黑夜中,好像在燃烧,耀眼的红。 温季瓷也停下了步子,朝桑酒的方向走了几步,站在她跟前。桑酒闻到温季瓷身上若有似有的微醺酒香。 桑酒有一种错觉,明明她没喝酒,却像是醉了,她仰头看去。 “你还记得不记得在苍市发生的事情?” 刚才温季瓷就看出了桑酒的欲言又止,他没想到桑酒要问的是那天的事温季瓷笑得有些不正经。 “哪一件?吻了你的那件事吗?” 春末的风裹挟着暖意,桑酒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酥麻,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季瓷。 “不是这个,之后你是不是追出来了?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温季瓷很敏锐,他猜到应该是楼月和她说了些什么。 “你在气头上,我怕打给你,你会跑得更远。” “那你就这么跟着我到了酒店外面,发着高烧,在这么冷的天,病情能不加重才怪呢。” 桑酒的声音带着怒气,气温季瓷对他自己的忽略。如果楼月不和她说,她岂不是永远都不知情了。 “我只记得你在哭,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温季瓷特意压低了身子,像是哄着桑酒。 桑酒下意识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 “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而温季瓷的想法和桑酒恰恰相反,他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放在了桑酒的脸侧,语气再认真不过。 “为你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桑酒微微恍神,温季瓷忽的开口。 “不准备上车了?如果还生哥哥的气,到车上慢慢消。” 桑酒抬眼看温季瓷,温季瓷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今晚某人太过招蜂引蝶,想尽快把她藏起来。” 桑酒察觉到温季瓷看着她的目光,眼底漆黑翻滚,冰冷冷的黑调中又印上了一抹红。 虽然温季瓷的眼神似乎和平日的一样,却透着几分炽热的温度。 面对温季瓷的夸奖,桑酒自然弯了弯唇,乖乖地上了车,温季瓷的占有欲是治不了了,至少给他一个能减轻的机会。 温季瓷明天要去出差,他们又要有好些天的时间没法见到。 桑酒穿着这条近乎诱人犯罪的裙子,温季瓷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第二天桑酒起床准备去活动现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破了。 桑酒只好和化妆师撒了一个小谎。 “昨天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帮我遮掩一下,尽量在上镜的时候看不出来。” 化妆师没多想,立即仔细地帮桑酒上着妆。 随着《多情剑》的热播,桑酒迅速积攒了大量的人气,和之前被众人黑的境况不同,她多了不少粉丝。 几个主演都被邀请参加了同一期的娱乐综艺,桑酒的休息室在宗遇的隔壁。 奇怪的是,宗遇突然敲响了门,说是有事想和桑酒谈谈。 宗遇的神情有些复杂,好像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和桑酒说,桑酒只能让小禾在外面守着。 上次桑酒在庆功宴上醉酒遇到了温季瓷,还当众叫了哥哥,桑酒自己记不大清,还是温季瓷告诉她的。 宗遇看着桑酒,忽然发现她离自己很远,他暗自叹了口气。 “见你一面还真难。” 桑酒笑了笑没搭话。 “庆功宴那天我看到你哥了。” 那晚的情形在宗遇的脑海中反复放了很多遍,他本就心思细腻,加上是桑酒的事情,他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桑酒觉得奇怪,宗遇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你们要走的这条路不简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桑酒起初怔了怔,没听明白,但她看着宗遇的神情,却意外懂了他的意思。 被宗遇发现这件事并不在桑酒的预料之内,但她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收了笑。 下一句话仿佛像是她在心里演习了很多遍,自然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也同样做好了心理准备。” 宗遇不想让桑酒以后会受到伤害,他不由地多说了一句,这样不依不饶的模样在他人生中几乎少见。 “这不是两个人的事,你真的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了吗?” 如果只是别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也能刺激到桑酒,她一开始就不会跨出这一步,选择和温季瓷在一起。 “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和事情,都不会变,谢谢你的提醒。” 桑酒的态度有多坚决,宗遇从她的话中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忽的松了一口气,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 “你坚持如此,我也会支持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桑酒笑了一下,刚想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笑意蔓延进眼底。 “抱歉,我接个电话。” 不需要看来电显示,宗遇差不多也能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待下去。 “我先走了。”宗遇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而这样细微的声音也传进了手机的另一端,温季瓷顿了几秒,才开了口,声线还是和刚才的那样,桑酒却听出了几分冷意。 “是宗遇?” 明明是问句,但带着肯定的陈述语气。 桑酒刚想解释,突然想到她和宋佑串通好的事情,话到嘴边换了一句。 “宗遇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让我劝我别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桑酒都能感觉到那端的空气凝滞了片刻,手机也变得烫手了起来。 果然,温季瓷绝对不算温柔地轻笑了一声,语气中讽刺的意味明显。 “他管得倒是挺多。” 不用多猜,桑酒也能知道温季瓷生气了。 不过这些都在桑酒的计划之中,她本来就想找个理由诱发温季瓷生气,现在刚好有了现成的借口。 因为后天就是温季瓷的生日,桑酒想给他一个绝对的惊喜。 现在只能先委屈一下温季瓷了,桑酒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情绪,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宗遇他也只是关心我,怕我以后会受伤。” 她只能先对不起宗遇了,拿他当一下挡箭牌,反正温季瓷和宗遇没往来,两人也不会当场对峙。 “没看出来,他倒是挺爱管闲事的,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只关心你的。” 桑酒这么一维护,毫不费力地激起了温季瓷的怒火,遇到桑酒的事情时,他向来都会失去理智。 桑酒硬着头皮再添了一把火。 “他还算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呢,你别这么说他。” 这下,手机那头彻底没声音了,桑酒只听见了温季瓷浅薄的呼吸声,跟着她心跳的频率,寂静得让人不安。 还没等温季瓷开口,温季瓷那边传来了宋佑的声音。 “会议要开始了。” 桑酒一听见这句话,立即抢在温季瓷面前说道:“那我先挂了,你去忙吧。” 没等温季瓷反应,桑酒就把电话挂了,下一秒,她就把手机扔到了化妆镜前,像是烫手山芋一般。 不过桑酒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故意和温季瓷闹完了脾气,她也紧张得不行。 都怪宋佑想的主意,说什么先吵架冷战,和好之后就能惊喜加倍,桑酒认为还没和好之前,温季瓷会对她发飙了。 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没控制好尺度,不知道是不是太严重了。 在这之前,宋佑就和桑酒汇报过,这几天温季瓷没有时间赶回来,而且宋佑和她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发生上次的意外。 他一定会把温季瓷看得牢牢的,确保他平安地参加生日宴会。 但是她心里怎么就这么做贼心虚呢。 “不管了,不管了。” 小禾一进来就看见桑酒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她立即制止:“小心,别把妆弄花了。” 桑酒等活动一结束,坐上保姆车,她立即在聊天群里发了信息。 “后天是温季瓷的生日,我要完成一件壮举,大家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消息一发出,群里都沸腾了,桑酒的语气暧昧得不行,难保她们会想歪。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新手上路,小酒你真的能行吗?” 桑酒抿了抿唇,把脸上的烫意压下去,她立即又发了一条:“所以我要收集全部人的意见,到时候来我家集合。” 为了让自己的计划能更加成功,桑酒第二天连温季瓷的信息都没回,也不主动找他。 而温季瓷被工作绊住了脚,根本没办法抽出时间来。更何况桑酒还有宋佑里应外合。 第二天一早,庄澜和楼月像是做贼似的,提了一整袋的衣服,来到琴水湾,为了保证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能隐秘进行。 她们一进房门,就把门锁上了。 桑酒都不知道她们哪来这么积极的劲头,真要到了那一步,桑酒却有些扭捏起来,动作也变得犹豫。 可庄澜她们并没有给桑酒留出犹豫的空间,只见庄澜从那神秘的袋子里掏出一件又一件的猎奇衣服。 桑酒觉得自己可以去死好几次了。 “圣诞装怎么样?” “现在这个季节不符合啊,她怎么穿风衣里面。” “护士服总行了吧?” “温医生,你妹妹我心跳得有点快,是不是生病了?” “兔女郎勉强可以一试?” “我的妈呀,我要休克了,不好意思看了。” “……” “啊啊啊啊!” 庄澜和楼月一想到这画面,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开始自嗨了起来,一唱一和十分起劲。 庄澜每次从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就会放在桑酒的床上,不一会,整张床都被铺满了,一点缝隙都没给桑酒留。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收集到的,小酒你可不能不穿啊。” 桑酒捂着自己快要跳停的心脏,终于找到能说话的机会,好心好意地提醒了她们一句。 “新手直接跳到满级选手,是不是太快了点?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承受能力啊?” 桑酒不敢保证,当她穿着这些衣服站在温季瓷眼前时,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极有可能觉得她被换了个芯子,跨度实在太大了。 被桑酒一提醒,庄澜她们才发现,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忘记桑酒只是个会纸上谈兵的人了。这么一想,难度是有点大。 楼月突发奇想,眼睛一亮。 “校服怎么样?你不是说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哥就喜欢你了吗?那你换上你中学时期的校服,温太子是不是直接把你扑倒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时间静止片刻,桑酒和庄澜都没反应过来,楼月直接走了过来,把校服按在了桑酒的身上。 桑酒侧头看向镜子,好像已经穿上了多年前的校服。 明明和刚才那几件衣服相比,身上这夏季的校服简单清纯,桑酒却莫名红透了脸。 仿佛时光呼啸而来,响彻的蝉鸣,昏昏欲睡的午后,一切都历久弥新。 桑酒又一次穿着校服站在了温季瓷的面前,看着这温柔又傲慢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 “哥哥,上个床吗?” ※※※※※※※※※※※※※※※※※※※※ 校服play即将get√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5的9点~ 第 60 章 “快点换上!” 楼月和庄澜不约而同地催促着, 桑酒只好进洗手间把校服穿了上去,可真到了这地步,她却不敢出去。 “小酒你不出来, 我们就进去了,反正你也躲不掉。” “好像哪里不太对?”被威胁着,桑酒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她扯了扯身上的校服,“是不是太紧了些?” 现在身上的校服可是好几年前的了,当然会紧。 庄澜和楼月看了一眼桑酒脖子以下的位置, 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一本正经地说着违心的话。 “说什么呢?一点都不紧。” 庄澜把桑酒拉到镜子前, 还帮她扎了一个马尾,配上校服, 清纯又勾人。 半点挑剔都没了, 获得了一致的同意。 “靠, 莫名有些带感怎么办?” 楼月已经不忍直视桑酒了,满脑子全是黄色废料。 “不许说脏话。”庄澜又笑嘻嘻地转头补了一句,“不过现在特殊时期, 就让你说一次。” 桑酒已经被调侃到说不话来了, 她后退几步,坐在了床沿边上,毛茸茸的东西触到了她的皮肤, 她一下子弹了起来。 “什么东西?” 桑酒忘了, 刚才那些庄澜带来的奇装异服铺了满床,刚刚桑酒中奖的正好是兔女郎的兔尾巴。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还在, 桑酒吓得迅速退后了几步。 看到桑酒这样的反应, 庄澜毫不留情地看了她好一会:“小酒, 你到底行不行啊?昨天刚恶补的知识能进你脑子吗?” 明天就是温季瓷生日了,昨晚她们几乎通宵在群里聊了一晚上,桑酒都没脸看第二遍。 楼月盯着桑酒看了好一会,眼睛又亮了亮,继校服点子之后,楼月再次智商上线了一次。 “反正庄澜带的衣服以后也是可以用的,我们也不可惜,是吧?小酒。” 桑酒还没来得及反驳呢,庄澜直接帮她给出了答案。 “你倒是说了一句人话。” 最后,连桑酒都被带跑偏了,竟然开始认可他们说的话:“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配上安安静静的校服,就像是怀春的少女,只不过她们说着脱离年纪的十八禁话题。 至于惊喜是什么,桑酒当然没和宋佑说,除了宋佑,蒋少游楼月他们也是他的帮凶。 给温季瓷开生日宴会的地点是温季瓷名下的一处别墅,桑酒把挑好的校服穿上,外面穿了一件风衣,早早地到了。 楼月和庄澜都跟着过来,她们提前布置着场地,看到桑酒那副紧张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小酒,你紧张得是不是太明显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战场了呢。” 她可不就是上战场吗。 桑酒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赶紧带上了笑,掩饰自己的不安。 刚准备了一半,桑酒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楼月探头看了一眼:“你哥的车子快要到了,宋佑信息已经发过来了。” 宋佑尽职尽责地实时汇报着,楼月当了播报员,桑酒觉得自己紧张得连手都抖了,赶紧把手按住。 “到路口了。” “到别墅区外面了。” “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车子的声音,透过窗户,桑酒看见温季瓷和宋佑一同下了车。 紧随其后的还有其他几辆车子。 刚进门,温季瓷的视线就落在了桑酒的身上,桑酒虽然忐忑,还是迅速别开了眼,争取在今晚不和温季瓷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因为随即到来的朋友,温季瓷也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由于在场的除了知晓她和温季瓷恋情的朋友之外,还有其他认识的朋友,他们并不知情。 所以即便桑酒明面上和温季瓷闹别扭,温季瓷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过来问她原因。 “阿瓷,生日快乐!” 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东西,不一会,房子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瞬间生日宴的气氛就来了。 客厅里人围坐了一圈,桑酒特地挑了个最远的位置。 一整个晚上,桑酒都没和温季瓷对上视线,但她依旧能感受到温季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人的烫。 演了这么久的戏,桑酒差点没端住,趁着温季瓷暂时走开的时候,进了洗手间,准备洗个脸冷静一下。 毕竟待会还要一场硬仗要打,桑酒刚走进洗手间,还没洗脸,门突然开了,她侧头看去。 温季瓷站在门口,手正撑在门上。 桑酒慌慌张张地想要出来,自然被温季瓷拦住了去路,她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外面的人,就被温季瓷推进了洗手间。 下一秒,咔哒一声,门就被反锁了。 桑酒全身的细胞都提了起来,她只能许愿其他人没看向这个方向。 温季瓷的手还握在桑酒的手臂上,他没准备放,也没准备放松力道,而是拽着她又往里走了几步。 “气劲这么大?” 今天公司的事情一处理完,温季瓷就准备往帝都赶,这几天桑酒信息不发也不回,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桑酒闹了脾气。 能忍耐到这个时候,温季瓷已经尽力了。 就宗遇那样的男人,也值得桑酒和他生气。 桑酒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有人握着门把手旋转了几下,桑酒一紧张,立即捂上温季瓷的嘴,生怕他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声。 门口的动静响了一会,就消失了。 温季瓷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桑酒。 镜子里倒映着两人的身影,错位的姿势,看上去像是缠绵的一对情侣。 温季瓷的视线不满足于此时的现状,视线往下,最后定格在桑酒的腿上,桑酒呼吸一紧,把手收了回来。 因为桑酒不想在校服裙子底下搭上一条突兀的黑色丝袜,所以她索性没穿。 远远看出,风衣底下露着一双光洁的腿,未曾及膝的风衣下摆肆意摆动,好像空空落落。 温季瓷的声线很平静,桑酒听不出他是否隐着怒火,只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意。 “你怎么连袜子都不穿?盯了你一天了。” 温季瓷手往下,手指已经触碰到衣服的下摆,指尖也勾在了边缘,作势要将风衣给掀上去。 桑酒反应过来,立即抓住了温季瓷的手,看上去就像是桑酒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衣服往上推。 “哥哥,别。” 桑酒立即制止温季瓷的动作,试图让他没这么疯,温季瓷却轻笑一声,笑声带着些许冷。 “这会是你哥哥了?” 桑酒穿着这样的衣服在温季瓷面前晃了一整天,偏偏桑酒还躲着他,最后的理智都被消失殆尽。 连他都不确保自己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而桑酒却毫无顾忌地做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桑酒又想起自己的作战,直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让温季瓷消气。 这主意是宋佑想的,还反复提醒她一定要好好贯彻。桑酒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只能继续说着。 可桑酒能隔着手机,挑起她和温季瓷的冷战,而现在当事人站在她跟前了,仅有的勇气消失个干净。 挑衅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照本宣科的念着准备好的台词。 “宗遇不过是我朋友,他只是好心提醒我,你别对他太苛刻。” 即便是这样放软的语气,也足以让温季瓷的怒气燎了原。 一声嗤笑。 温季瓷吻了上去,强势掠夺,不是平日那温柔细碎的吻,他毫不留情地抵开她的牙关。 身高有着差距,桑酒却连脚尖都没来得及踮,整个身子直接被拎了起来,脚尖迫不得已离了地。 漫长的接吻似乎没有尽头,等到温季瓷推开几寸后,桑酒下意识猛吸了几口空气,缺氧的状况才稍稍缓解。 桑酒的唇被吻肿了些,垂在耳侧的长发也乱了。温季瓷忽的伸手,指腹用力擦过桑酒的嘴唇。 “还准备继续生气?” 换句话说,如果桑酒还和温季瓷冷战,他就吻到她服软为止。 怎么办,她好像惹祸上身了? 桑酒回过神来,立即推了一下温季瓷,她避开了话题:“我们要是还不出现,别人就要起疑了。” 还好温季瓷没继续拉着桑酒不走,桑酒才找到机会跑出了洗手间。 主人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幸好有蒋少游他们打着圆场,后来温季瓷和桑酒再次出现的时候,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逃出来,桑酒在心里把宋佑骂了个半死,她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宋佑。 “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零点一过,全部人喷着彩带,泡沫拉花飞了一地,大家的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落上。 因为桑酒的事情,温季瓷压着不悦,但刚才从洗手间出来后,他的脸色好转了很多。 温季瓷的朋友都知道他的性子,现在的反应已经算是最佳了。 庆祝完温季瓷的生日后,他们各自送了礼物,来之前蒋少游和宋佑就和大家说好了,零点之后各回各家。 大家陆陆续续搭伴离开。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桑酒特地把这些朋友送到了门口。 上车前,楼月和庄澜还朝桑酒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虽然没人明白,但是桑酒的脸一瞬间红透。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身后的门。 房子终于空了,只剩下温季瓷和桑酒两个人,屋内一片狼藉,庆祝生日过后的场景简直无法入眼。 沙发上的抱枕歪歪斜斜,还有一些被谁甩在了地上,茶几上,餐桌上有没吃完的蛋糕,空了一半的酒瓶。 可桑酒却根本意识不到这些,因为待会她要做的事情比现在还要恐怖百倍。 温季瓷找了一处仅存的干净角落,坐在杂乱的场景中间,听到开门的动静,温季瓷侧过头。 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桑酒的身上。 空气静极了,少了那些嬉笑声音乐声,更是显得温季瓷寡言,桑酒踏入客厅后,也没往前再进一步。 气氛僵持了起来,而温季瓷失去了耐心,从沙发上站起身。 桑酒一慌,立即出声制止。 “不准过来。” 温季瓷看着桑酒这副受了惊的模样,眼睛半眯了起来,还好他还是顺从地停下了步子,似乎想知道桑酒的真正意图。 这几天桑酒的态度实在过于反常,而他们交流的时间少之又少,摸不清猜不透的感觉让温季瓷烦躁得像是随时能点着的火团。 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时间不断地流逝对桑酒来说,不是件好事。越是往后拖,她的勇气也越来越少。 就算再多捱一秒钟,桑酒也会因为自己心跳骤停而休克。 既然她本来就要去做,又何必犹豫呢。 桑酒看向温季瓷,瞳仁闪了闪,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握紧了腰带,指尖捏得泛白。 “我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桑酒却不敢看温季瓷的眼睛,低下头把目光放在她的指尖。 温季瓷能清楚地看到桑酒微颤的手指,抽出了腰间打着结的带子,她的洁莹的手指捏着风衣的边缘。 缓慢的动作,像是一场酷刑。 下一秒,穿着校服的少女仿佛破开多日的阴霾,像是意外之喜出现在温季瓷的面前,对温季瓷来说,桑酒身上的这件校服似乎薄得透明。 多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人心生肆虐的美感。 温季瓷希望她穿上,又希望她什么都别穿。 同样是夏季,同样是那件校服,同样是眼前的这个人。 记忆近乎重叠。 唯一一点的不同,她变高了,头发变长了,她眼中的情绪温柔地说着,他不单单只是个哥哥。 能叫他哥哥,能接纳他的一切,包括做一些别的事情。 因为桑酒长高了,裙子不可避免地往上缩了几寸,稍稍一弯腰,那裙摆也会毫无顾忌地掀起。 校服的上衣也同样短了些,一摆手,那腰间白皙透彻的肌肤,就会暴露在空气之中。 温季瓷逼着自己不准回想,桑酒刚才穿着这样的衣服,在人群中晃了多久,不然他可能会生气到发狂。 从桑酒把风衣脱掉开始,直到现在,温季瓷都不发一言,她看到温季瓷的眼神,她只觉得可怕得惊人。 温季瓷仍旧不开口,桑酒心底突然生出几分委屈,她把裙子往下拽了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不喜欢就算了。” 说完,桑酒准备把脱在一旁的风衣穿上去,而温季瓷猜得没错,桑酒一弯腰,那腰侧的肌肤果然白得晃眼。 从刚才的现在,温季瓷开了说了第一句话。 此时,温季瓷声音哑得要命,也性感得要命。以往寡冷疏离的模样彻底覆灭,盘根错节的视线毫不留情地勒紧了空气。 “不是说送礼物吗,怎么不让我亲自打开?” ※※※※※※※※※※※※※※※※※※※※ 预估错误,这章还没写到,先解个衣服~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6的9点~感谢在20200311 23:17:31~20200314 22:4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孟愛看文、丰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莓我是大橘子 18瓶;42226102 15瓶;caliste 8瓶;. 7瓶;锦 5瓶;sensiya、zzzzz 3瓶;kimmic、与仪、我是陆温柔啊、24523020、佳佳 2瓶;屁屁七、liquor.、37457228、夏、on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1 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温季瓷走到了她的面前,视线从上往下地看着她,让她竟有些不寒而栗。 桑酒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她的所有感官像是随波逐流的海浪,刹那间便涌到了温季瓷的手指上。 不知道是不是温季瓷故意为之,他的手指停留在桑酒上衣的纽扣上,仅有的几颗扣子,被他慢条斯理地解着。 温季瓷的眼神平静, 手上的动作缓慢安静, 仿佛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 他在亲自解开他的生日礼物。 温季瓷的手离得很近,只要再往前一寸, 就能触到她的心口, 桑酒快被这种近乎凌迟的氛围逼疯了。 她想要出声打断, 温季瓷的动作忽的停了。 “你……” 温季瓷的目光落在桑酒的脖子以下,他手没移开,依旧放在最后一颗扣子上, 他垂着眸, 呼吸一滞,漆黑的眼睛不见底色。 仿佛冷静的疯狂。 纤细的脖子下,是精巧的锁骨, 细细的白金链子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绕在她的脖子上。 衣襟微敞着, 项链上挂着一样东西,由于重量, 细链聚集在中间, 蜿蜒往下, 美得不够真实。 一时之间,眼前这样的画面刻进温季瓷的视网膜,刺激他的感官,久久不散。 顺着温季瓷的视线往下,桑酒才意识到这是要给温季瓷真正的礼物,这点还是庄澜想出来的主意。 “我只是想把礼物给的特别一点。” 桑酒脸一热,这是她提前给温季瓷买好的生日礼物,是衬衫的袖扣,她把链子从衣服里拿出来。 坠着的黑色袖扣,切面闪耀着,晃进温季瓷的眼中。 “我特地给你挑的,喜欢吗?” 桑酒还等着温季瓷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倏地倾过了身子,手绕过她的脊背,最后停留在颈后的项链接口处。 下一秒,温季瓷修长的手指翻转,帮桑酒解着项链的扣子。 温季瓷没有选择绕过她的身后,而是选择环过她的后背,一呼一吸,尽数喷洒在桑酒的耳后。 细细密密,意犹未尽的痒。 桑酒有些怔怔的:“解开干什么?” 很快,温季瓷站起了身子,耳后的热度远离,坠着袖扣的项链此刻正勾在温季瓷的手指上。 “待会你可能会受伤。” 什么意思?为什么受伤? 桑酒还没来得及问,温季瓷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玄关边的柜子上,他附身过来,手再次绕过她的身后。 这次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间。 “生日礼物,一个就够我满足的了。” 低哑的声音落进耳中。 “不过,送礼物的方式很特别,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温季瓷手底下用上了几分力,校服上衣被抽出裙子,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肌肤。 上一次和温季瓷这么亲密的时候,还是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现在灯火通明,一举一动都被放大。 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像是走完了一整个夏季。 接下来的一切就由不得桑酒做主了,就算她再次恐惧退缩,也叫不了停。 禁忌的画面被关进房内,驶入无边无垠的黑暗,温季瓷只看得清桑酒的浅浅轮廓,但他能听见她轻细挠人的啜泣声。 单单桑酒的声音,就足以让温季瓷溃不成军。 温季瓷含住桑酒的唇,烈焰燃烧,逃窜进他的心口。 他俯下身,贴着桑酒的耳边。 “省点力气,轻点叫。” 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就是累着了,他也不会放过她。 温季瓷的气息盘旋而上,严密贴合,无数细小的欢愉传到每根神经的末端。 桑酒任何抵抗的能力都消失了,投降求饶都不起作用,她视线被极致静谧的黑暗覆盖。 一场黑暗中蛰伏的热闹。 温季瓷的气息无孔不入,催生出暧昧的情调。 陌生的感觉犹如灭顶之灾,沿着桑酒的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深深浅浅,反反复复。 温季瓷低声在耳边哄着,却只是为了下一场的盛宴。 初夏的蝉鸣肆意地往窗缝里钻,紧闭的窗帘让人看不清别的色彩,房间似乎着了火,贪得无厌地席卷一切理智。 桑酒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温季瓷站在床边,漫不经心地,一颗颗扣着扣子,桑酒看着温季瓷微勾的唇角,总觉得他像是事后不负责任的渣男。 此刻的温季瓷可以说是百求百应,桑酒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温季瓷就懂了她的意思。 “要喝水?” 温季瓷服务还极为周到地托着桑酒的脖子,桑酒的手肘无力地撑在床上,被子滑落,肩膀露出了一小半。 等桑酒喝完水后,瞥见温季瓷的视线停留在她滑落的肌肤上。 桑酒伸出手,想惩罚性地把温季瓷的手打开,可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只是轻飘飘地在温季瓷的手臂上拍了一下。 不像是赌气,更像是一种暧昧的调情。 “你别给我多想。” 许久未开口,桑酒的嗓音哑得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即便喝了水,也只是缓解了一点。 温季瓷也不气,刚才的确是他过分了,只是笑着将水杯放回了桌上。 桑酒一下子仰回床上,她试着动了动脚,她发现自己下半身都没知觉了,腰也抽搐着,连指尖都晃着抖。 “我腿都没知觉了。” 桑酒控诉着,她希望温季瓷好好反省一下,纵欲过度没什么好处。 而温季瓷却顿了几秒,随即垂眼看她,不紧不慢地勾了勾唇,视线犹如实质,无声地在她的肩膀上掠过。 歪曲事实的话被说得冠冕堂皇。 “要我帮你?” 桑酒自食恶果,不准备理温季瓷,别开了眼。 她付出了代价才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一件事。千万别惹禁欲了二十七年的男人,死的人只会是她一个。 温季瓷极有耐心地哄着。 “想不想要礼物?” 听到温季瓷说的话,桑酒才勉为其难地把脸重新转了回来。 “什么礼物?又不是我过生日。” 温季瓷把桑酒鬓角微湿的头发挽到耳后,声线温柔,仿佛持续燃烧的文火,独立在所有的黑暗之外。 “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疼的。” 第二天下午桑酒才回了家,温季瓷把她抱回床上,看她睡着才回了公司。 桑酒床上躺尸了半天,只能在动动手指,在聊天群里发几条信息,知道桑酒的“惨状”后,楼月和庄澜心虚地前来探望。 楼月她们到的时候,桑酒窝在沙发边上,长发披着在肩上,略显凌乱,脖子上没扣好的领口处,有着深深浅浅的红印。 “啧啧啧,一看就是蹂.躏过分的样子。” 桑酒白了她们一眼,不是自己的事就能说风凉话了。 校服的点子是楼月想的,项链的点子是庄澜想的,没添这两把火,桑酒觉得也许自己现在没这么惨。 “到底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桑酒这结论一提出来,就被楼月反驳了。 “小酒,你实在是低估了你哥的战斗力,我想你没做这事,也可能下不来床。”楼月讨好地笑了笑,还帮桑酒分析着这样的情况。 “怪只怪你太勾人,每个地方都长在你哥的审美上,能有什么办法呢?” 楼月嘴甜,还特地夸了一下桑酒,彻底把自己间接惹出来的祸给撇得一干二净。 而蒋少游和宋佑对生日宴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全不知情,他们打电话问过桑酒,可桑酒怎么可能会说。 不过看温季瓷最近心情颇好的模样,就知道桑酒给的惊喜成功了。 这其中也算是有他们的一半功劳吧。 宋佑想想生日前的那几天,桑酒故意和她哥冷战,温季瓷那时的冷漠无情可全是他一人受了,他实在不容易啊。 宋佑选择性遗忘这个点子分明是由他想出来的。 刚才蒋少游和宋佑想叫温季瓷来云玫会所聚聚,被他立即回绝了,只好来了温氏集团。 之所以不出门的理由肯定就是他们猜的那样,当然是回家陪老婆啊。 “阿瓷,我做小酒内应这事,你事后别和我算账啊。” 反正这事也瞒不过温季瓷,宋佑索性直接坦白,而且拿桑酒当挡箭牌,他就不信温季瓷能气得起来。 和宋佑预想中的一样,温季瓷的确没和他计较,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没有下文了。 温季瓷的手随意搭在膝盖上,腕骨微微凸起,衬衫的袖口半掩着,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在一旁没能插话的蒋少游突然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好一会。 “阿瓷,这是纹身?” 幸好蒋少游这么一说,宋佑马上跟着看过去,手腕上“s.w”实在显眼,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许猜不到。 但是他们这些知情者,立即就知道了这纹身是为谁纹的。 除了桑酒,还能是谁。 没想到温季瓷冷情冷心了这么多年,他们真以为他是个永远不破戒的苦行僧,而现在呢? 外冷内骚,都能想出这种哄小姑娘的方式了。 果然温太子就是温太子,玩的这一手连宋佑这个情场高手都自愧不如。 温季瓷没反驳,相当于默认了,他把袖口往下扯了几寸,把纹身全部遮住了,连边缘都没露出来。 宋佑迟疑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什么:“什么意思?给我看这么可惜啊。” “嗯。”温季瓷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是挺可惜的,没准备让你第一个看到。” 毕竟热恋中的男人,特别是温季瓷,最不可理喻。 “是桑酒让你纹的?”在蒋少游看来温季瓷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没准是为了迁就桑酒。 温季瓷头也不抬:“就不能是我自己要纹的身?” 这下,蒋少游和宋佑都彻底震惊了。 “你不是向来讨厌这种纹身的事情,怎么现在突然就去做了?”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抬眼,光影掠过他的眼睛,薄薄的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底深处。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大方承认。 “之前不会做,现在想讨我家小姑娘开心了。” ※※※※※※※※※※※※※※※※※※※※ 为了开意识流的车,作者被榨干了~ 第 62 章 温季瓷没空和宋佑他们继续聊天, 他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又不是为了浪费在他们身上。 “我走了。” 温季瓷话音落下,蒋少游和宋佑又是一阵起哄, 温季瓷没理他们,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纹身后给女朋友炫耀这事,温季瓷还是第一次做,他走进琴水湾时,特地轻咳一声。 随即将手放在了西装的扣子上,作势要解开, 实则将袖口无意地往下滑落几寸。 手腕上的那个清晰可见的纹身瞬间露了出来。 温季瓷的做法奏效了, 窝在沙发上的桑酒的视线果然将注意力放了过来, 视线在温季瓷的腕骨上凝了几秒。 而桑酒前几天送给温季瓷的生日礼物,被温季瓷别在衬衫袖口上。 配上那个“s.w”的纹身, 明晃晃的意有所指, 别人也许不清楚含义,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桑酒立即就明白过来。 桑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拿手盖住那个纹身,为了这个, 她连沙发都不待了, 软着脚就挪了过来。 手刚捂上去,桑酒又心疼了,不敢按得太重, 又悄悄地移开了手, 凑过去盯着纹身瞧。 边缘似乎还有些红肿,桑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却不敢触摸。 “听说纹身很痛的?” 桑酒喃喃道。 纹身的时候的确疼, 但对温季瓷来说, 根本不值一提。 温季瓷假装皱了皱眉,又刻意压低了声线。 “真的很疼,那你帮我缓解一下?” 原来温季瓷以为桑酒不会上当,可桑酒却忽然低下了头,在纹身的位置小小地吻了一下。 “这样呢?是不是比较不疼了?” 桑酒仰头对着温季瓷笑,眼角上翘着,不知怎的,酥麻的感觉瞬间攀沿到了温季瓷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 紧接着,桑酒又盯着温季瓷的眼睛看,好像真的下定决心了。 “要不要我也去纹一个?” “不行。” 几乎是桑酒刚提出,温季瓷就提出了反对。 “舍不得你疼。” 桑酒撇了撇嘴,她早该知道温季瓷不可能同意,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拗不过温季瓷,但还是故意忽视了上句话。 “纹哪里好呢?要不纹在腰上,全部都纹上你的名字,你说好不好?” 温季瓷还没来得及反应,准备说不,而那具有冲击性的画面先于动作,直冲他的脑海。 纤细雪白的腰上要是全纹上了他的名字,他很有可能会忍不住掐断它。 可在温季瓷又想到,在他看到之前,会有人比他更先看到这一幕。想到这点,方才那勾人的诱惑对他来说,也少了些吸引力。 温季瓷轻拽了一下桑酒的胳膊,桑酒本就没力气,被他这么一拉,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你倒是敢?” 低低的警告紧贴着桑酒的耳边,身子不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桑酒顺势伸出手,环上温季瓷的腰,得寸进尺的。 “要是我这么做了,哥哥惩罚我呗?” 桑酒仰头看温季瓷,不要命的勾人。温季瓷的手没从桑酒手臂上移开,而是轻掐了一下桑酒的腰。 温季瓷自己都分不清,是否想让桑酒得到惩罚。 上次在温季瓷那里碰了壁后,古莎仍旧没有死心,如果就此放弃的话,实在不是她的性格。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事物从来没有失手过。 而温季瓷是她即将要翻越的高山,因为人人都求而不得,才叫高岭之花,要得到温季瓷这个人,当然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古莎还想起之前温季瓷打电话的模样,如果她再不主动,极有可能被被人捷足先登了。 按照温季瓷的性子,想让他主动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决定直接找温季瓷摊牌。 一般女人主动告白的话,男人是不会轻易拒绝的。 “裴姐,上次我让你订购的那条裙子到了吗?我过几天需要用到。” 自从上次从温氏大楼出来后,古莎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兴致,现在怎么又突然燃起了斗志。 “我明天就帮你取来。” 出道前,古莎家里条件本就不错,她央着自己的父亲帮她调查一下温季瓷最近会出席的饭局。 就连理由古莎也毫不隐瞒地说了,古父一口应承了下来。 巧的是,温季瓷明晚的饭局就在古家名下的一家餐厅举办。 古莎又让她父亲找了个理由,让她有机会和温季瓷共同用餐,位置就安排在他的隔壁。 当晚,全部人都到齐了,只剩温季瓷旁边的位置还空着,温季瓷向来此事毫不在意,直到身边一个人落了座。 特意喷上的香水味钻进温季瓷的鼻子,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古莎以为温季瓷会主动侧头看她,没想到她坐了下来,温季瓷也没抬头。还是别人做了解释。 “这家餐厅就是古小姐名下的。” 温季瓷似乎毫无反应,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搭讪的意思。 那种挫败感又来了,古莎僵了僵,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不想让自己丢脸。 进餐期间,古莎没找到任何机会和温季瓷说上话,温季瓷也全程没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过。 仿佛身边的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直到古莎终于找到机会,在走廊拐角处拦截住温季瓷时,她才在今晚对上温季瓷的视线。 温季瓷似乎不喜古莎这样的举动,眉眼间隐着不虞。 “我只是想和你说些话。” 古莎立即补上一句。 “这里是我家的餐厅,监控录像之后我都会删掉。” 即便这样,温季瓷也和古莎保持着距离,就算监控拍不到,他也不准备和古莎有什么牵扯。 古莎当然看出了温季瓷的避嫌,她却没有以往的欣喜,觉得温季瓷能和任何女人进退有度。 可温季瓷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实在让她心力交瘁。 古莎正了正心神,她反复告诉自己,今晚她穿着最美的裙子,化着最夺目的妆,同时还有她主动告白的决心。 “这次饭局是我特地来的,专门为了你。” 古莎的声音很是深情,她仰头看着温季瓷,眼底的爱慕之情尽显。 温季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古莎很快再次说道。 “你还记得那次拍卖会吗?我也是为了你而去的。” “我一直很喜欢你,也知道你没有女朋友,如果你觉得不错,我们可以试一试……”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话拦截古莎所有的出路,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了。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古莎声线隐约颤抖着,不甘心也不相信。 温季瓷语气平静无澜,用最后的耐心解释了一遍。 “古小姐,我好像没有骗人的必要。” 说完,温季瓷就离开,接下来的饭局,古莎也没有再出现。 古莎连讨好桑酒的力气都没了,温季瓷这边都行不通,靠着桑酒又有什么用,可桑酒却能帮她确认一件事情。 第二天,桑酒在广告拍摄后台的休息室里补着妆,而古莎也不知为何,竟找到了这里,桑酒明显怔了一下。 古莎依旧打扮得光彩照人,但桑酒很快看出了她妆容之下的疲惫。下一秒,古莎对桑酒挤出一丝笑来。 古莎是对她笑着,可那笑又不是真心的。 休息室刚好没人,古莎直接问道。 “你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桑酒不是傻子,她当然能看出古莎的意思,如果她不是温季瓷的妹妹,古莎还能有这样的温和态度? 就算退一步,如果古莎真成了温季瓷的女朋友,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哥有女朋友了。” 桑酒看着多次试图撬她墙角的古莎,她明明满心的不悦,却又不能和古莎撕破脸。 这次,桑酒终于明白温季瓷的感受。 “什么时候?”古莎有些失态地喊道,和她平时营造的形象大相径庭。 “就最近的事情。” 桑酒不想再和古莎虚与委蛇下去,反正两人本来就不是同个圈子的人,何必因为这点还要相谈甚欢呢。 “你还有事吗?我准备回去了。” 桑酒没有把私事告诉别人的习惯,她说完后,就站起身走出了休息室,留下失魂落魄的古莎。 得到桑酒的肯定,古莎还是没想放弃,她找了私家侦探,让他们跟着温季瓷好几天。 可结果却和温季瓷桑酒说得不同,他们没有跟出什么情况。 全部都是和桑酒在一起的照片,那所谓的女朋友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女朋友,难道只是为了拒绝她而骗人的?” 可桑酒也是统一口径,温季瓷总不可能无聊到让桑酒帮他圆谎吧。 古莎气得在化妆间里猛发了一顿火,东西被她砸了一地。 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古莎的脾气,可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在裴姐的眼神暗示下,她们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房间。 裴姐也不敢在古莎生气的时候安慰她,只是避开地上的杂乱碎片,等着古莎把气消下去。 盛怒之下,古莎坐在一片狼藉之中,脑海中还回想着刚才私家侦探拍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桑酒和温季瓷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兄妹。 可凭着女人的直觉,古莎居然产生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分明只是一个猜想,她却越想越觉得可信。 难道温季瓷喜欢的人和他妹妹是同一个人? 一个有了女朋友的人又怎么天天和他妹妹待在一块。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能顺理成章地解释清楚了,就算她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根本不妨碍她将怒火转移到了桑酒身上。 古莎甚至在想,之前她为了靠近温季瓷耳讨好桑酒的举动,是不是都变成了桑酒在背地里的嘲笑。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故作清高,嘲笑她的徒劳无功,嘲笑她所有的一切…… 桑酒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对她的挑衅。 古莎向来自诩自己骄傲高贵,可在桑酒的眼中,她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般在外面的时候,桑酒都会刻意和温季瓷保持距离,她没想到古莎几乎要猜出了真相。 继刺青之后,温季瓷又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出门之前,温季瓷没告诉桑酒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即便桑酒缠着他问了好久,温季瓷也只是笑笑。 直到车子停在了蒋家旗下的一家珠宝店外面。 桑酒转头看向温季瓷,今天准备带她来买珠宝? 等温季瓷和桑酒进店后,店门关了,只留下了一个导购员,其他的顾客早已提前清了场,导购员也会对其完全保密。 温季瓷修长清瘦的手搭在陈列柜上,轻点了一下。 “哥哥想让你帮我挑对情侣戒指。” 别说桑酒怔了,店员也愣了几秒,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温太子有女朋友这事,不过她服务任何人,向来都是守口如瓶。 只是短暂的讶异过后,店员又恢复了冷静。 这下紧张竟只成了桑酒的事,毕竟还有第三者在场,她还以为温季瓷带她来这里,是准备挑项链之类的东西。 挑选戒指这种引人遐想的事情,她可不敢放在明面上说。 “我不行。” 桑酒的第一反应就拒绝。 而温季瓷却挑了挑眉,随即勾出一个薄笑来, “都说了让你帮帮忙,这点小事你都不准备帮哥哥了?” 这什么义正言辞的话,还在外人面前,拿哥哥的身份压她。 桑酒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店员,店员倒是极为大方地对桑酒笑了笑,笑容很明显,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的。 让桑酒放心挑。 桑酒只好点了点头。 下一秒,温季瓷蓦地看向桑酒,似乎煞有其事地问着她。尾调上扬着,语气玩味,像无所畏惧地轻声笑着。 “她的喜好应该和你差不多,你觉得的呢?”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8的9点~ 第 63 章 什么叫做她觉不觉得! 桑酒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 面上带着笑,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店员,露出个心虚的笑来。 “应该吧。” 店员对眼前这样的情况完全没觉得任何不对劲, 她只顾着欣赏温季瓷和桑酒这对神仙颜值,努力维持住自己的专业素养。 她甚至看向桑酒的手,非常真诚地夸了一句。 “你的手很漂亮,试戴上戒指也一定好看。” 面对店员的夸奖,桑酒差点原地窒息。 和桑酒的紧张不同,温季瓷神情自若, 仿佛真的是给他的女朋友挑选一对情侣戒指。 看着温季瓷这样的反应, 桑酒逐渐跟着冷静下来, 她开始仔细地看着陈列的戒指。 刚才被紧张冲昏了头,现在看着陈列柜里的戒指, 细细小小的喜悦直直地往她心里钻。 桑吉也配合着演着戏, 她扫了一眼戒指, 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其中一对上,眼睛亮了亮,她隔着玻璃指了指。 “哥哥, 这样的款式你女朋友会不会喜欢?” 温季瓷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然后让店员把戒指拿了出来,桑酒挑的这对情侣戒指款式简单,对戒一刚一柔。 桑酒首先注意的是那枚男士戒指, 她只觉得很适合温季瓷, 就提了出来。 戒指放在了温季瓷面前,他的视线怔忪了几秒。 刚才挑选的时候, 温季瓷第一眼也是注意到了这枚戒指, 和桑酒相反, 他先看到的是那枚女士戒指。 细细的环仿佛一轮月,能圈住桑酒纤细的无名指。戒指是冰冷的,但戴的人却能让他心生温暖。 几乎是看到这枚戒指第一眼,温季瓷就丈量出了这枚戒指的尺寸。 和桑酒的一样。 给桑酒亲手戴上戒指这样的画面,温季瓷已经幻想了无数次。 当他第一次牵住桑酒的手时,他就已经开始幻想着在她的无名指上戴上属于他的标记。 漫不经心的神情敛下,温季瓷忽的伸手,拿起了那枚属于他的戒指,他的动作不紧不慢。 桑酒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她不由地盯着温季瓷的动作,看着象征着忠诚的戒指圈在了温季瓷的无名指上。 不大不小,尺寸竟然刚刚好。 下一秒,温季瓷忽然将手指抵着戒指盒,将盒子推到了桑酒的面前,桑酒还在发着怔。 “该轮到你了。” 刚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桑酒紧张地看向温季瓷。 温季瓷索性侧过身,明目张胆地将桑酒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因为怕被人察觉出异样,桑酒又不敢直接把手抽回。 温季瓷握住桑酒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微凉的触感抵在了桑酒的手心,细细漾开。 “我看你们手指的尺寸也差不多,要不你帮忙试一下吧?” 桑酒身子都僵了,她心脏拼命跳动了起来,血液仿佛逆行,导致被温季瓷握住的指尖逐渐变得冰凉。 此时,温季瓷的手却暖得不像话,绕过她指尖的神经末端,顷刻温暖了起来。 桑酒咬了咬舌尖,警告自己别沉浸在这样的幻想之中,提醒这里不仅仅只有她和温季瓷两个人,她不准被温季瓷给迷惑。 正在桑酒要说出拒绝的话时,店员却催促道。 “试一下吧,如果不合适可以修改。” 桑酒内心的纠结只属于她,旁人却不会听到。 鬼使神差的,桑酒舒展开自己的手指,等着温季瓷把那枚属于她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桑酒嘴上却说着:“那我勉强帮你试一下吧。” 温季瓷一直在等桑酒的同意,桑酒刚应下,他就拿起了一旁的戒指,当戒指顺着无名指滑进末端时。 温季瓷和桑酒的心里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怒放的鲜花枝蔓攀附在仪式台上,身后的潮湿温柔的海风,仿佛在经历一场再虔诚不过的仪式。 台下鸦雀无声,空无一人,可他们不需要观众。 他们隐秘地说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哑语,不需要任何一个字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桑酒既紧张又渴望,仍旧偷偷地抿唇,却不敢看温季瓷,声线很轻,还是传到了温季瓷的耳中。 “刚刚好。” 仿佛这对情侣戒指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连店员也感慨了一下。 “还真是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两人尺寸都合适的情侣。” 店员的声音让桑酒回过神,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温季瓷握了握自己的手指。 “把这对戒指包起来” 桑酒提着店员装好的袋子走出了门口,一进车子,温季瓷就立即提醒了一句:“戒指不准备戴了?” 温季瓷直接强势地戒指戴在了桑酒的手上,属于他的那一枚他本就没摘下来。 戒指被桑酒藏在了床头的抽屉里,她很小心,在容易被发现的场合不会将其戴出去。 翌日,桑酒刚起床,正在镜子前做着日常护肤,本该去上班的温季瓷突然敲了门进来,她立即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 桑酒刚想提醒温季瓷把戒指摘下来,没想到温季瓷先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黑色袋子。 “这是什么?我之前好像没见过。” 刚才要说的话卡住了,桑酒瞬间从位置上站起身,试图阻止准备一探究竟的温季瓷。 “不准开!” 桑酒态度反应强烈,温季瓷却直接拉开拉链。 袋口开得很大,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最上面的就是那件护士服和兔女郎,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哦——”温季瓷刻意拉长了语调,像是了然于心似的。 “没想到你爱好还挺特别的。” 温季瓷不遗余力地调侃着桑酒,他忽的伸手,将其中一件衣服勾了出来,猫女郎的衣服挂在他的手指,布料少得可怜。 被温季瓷这副禁欲高冷的模样一衬,平添几分情.色暧昧的味道。 温季瓷的视线从手上的衣服转到桑酒的身上,桑酒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穿上了这件衣服。 “要不?你喵一声来听听看?” 轰的一声,桑酒的羞耻度爆了表,脚步停在原地,都忘记了移动。 “记得每件衣服排个序,我怕到时候穿漏了,不是很可惜吗?” 温季瓷看着桑酒红透的脸,也不急不缓地说着。 “温季瓷!” 桑酒羞愤地一把抢过猫女郎的衣服,把它塞回袋子里,拉链也被拉得紧紧的,一点边角都露不出来。 “给你参考一下,那件猫女郎就不错,下次可以穿那件。” 桑酒彻底疯了,却腾不出手把耳朵堵住,可温季瓷还是不依不饶地调侃着,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热度蔓延到桑酒的耳根。 “不过,你穿哪件我都喜欢。” 桑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略几乎要烫伤的脸,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和温季瓷说话。 “等等,别把戒指戴出去,我替你保管。” 没等温季瓷走出房间,桑酒就上手要把温季瓷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可温季瓷却退后了一步,把手往旁边一避。 “戒指刚买就不准我戴了?” 桑酒给温季瓷定下了三个条件。 “第一,不准在公共场合戴。第二,不准在长辈面前带,第三……” 还没说完,就被温季瓷打断了。 “还有第三?所以没地方能戴了是吧?” 桑酒笑了笑。 “朋友面前,还有办公室里,只要人看不见的地方,你都能戴,不是还有我欣赏吗?” 温季瓷本来就没准备把戒指曝光,如果他和桑酒都戴了同一款式的戒指,难免会引人猜想。 不过没想到桑酒的反应却让温季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桑酒趁着温季瓷没注意,立即把他的手扯到身前,把戒指拿了下来,放进温季瓷的手心。 桑酒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快,没想到只是温季瓷故意让着她。 温季瓷似笑非笑地看了桑酒一眼。 “那好吧,哥哥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桑酒看了一眼时间,立即把温季瓷往外推,再待下去就要迟到了。 她想着,等温季瓷一走,就把刚才那袋cosplay的衣服给藏起来,当这事翻篇了。 而温季瓷任由桑酒推着,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衣服别偷藏了,丢了我就亲自去买。” 桑酒手一顿:“……” 温太子亲自去买情趣内衣,也不怕丢人。 早上八点,某家八卦媒体突然放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圈内人,而是温家继承人温季瓷。 由于摄像机拍摄的距离有些远,所以只是拍摄到温季瓷一个背影。 照片中的温季瓷刚从车上下来,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车门上,车子停在温氏大楼的外面,他正准备走进公司。 黑色西装下,身材挺拔料峭,尽管隔得远,依旧能看到他线条冷冽分明的侧脸。 而最最让人觉得引人遐思的是温季瓷手腕上的一处纹身,媒体特地将手腕的照片放大,做了处理。 手腕上那处“s.w”的纹身极为显眼。 【温氏继承人疑似热恋中。】 【温家未来少奶奶花落谁家,身份成谜!】 【恋情石锤,为爱纹身成铁证。】 各大平台转发,各种通稿全网推送,全部都围绕着一点,就是温季瓷的这处纹身到底为谁所纹。 那人究竟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 一开始网友都只是纷纷猜测,表示否定,可现实摆在眼前,还是由不得大家不相信。 毕竟按照温季瓷的性格,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位置纹身。除了为了女朋友这个理由,他们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温太子怎么可能会有恋情,二十七年都没爆出来,现在也一定不可能。” “难道纹身还能是别人逼我老公纹的,如果不是太宠女朋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是我老公,我一个人撑不住,大家一起来哭吧。” “如果我老公是明星我还能安慰自己是为了炒作,可这是不可能的啊啊啊啊!” “莫名还是觉得浪漫,尽管全部建立在我眼泪的基础上。” “就算在这样无滤镜的照片中,我老公也帅到腿软,现在我宣布我失恋中,我得再哭一百天才能缓过来。” 一时之间,网友们开始将圈里的每个s女星对号入座,还有名字中带有s的名媛也被列入考察的范围。 甚至连她们的英文名都没放过,可分析来分析去,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因为在众多老婆粉的眼中,没人一个能和温季瓷匹配。 而恰巧也让她们忽略掉了一个人,桑酒。作为温季瓷的妹妹,她没有进入考察的名单中。 温季瓷明明不是圈内人,却仅仅因为手腕上一个模棱两可的刺青,挤下了其他当红明星的热搜。 而那条有关于#温家继承人恋情曝光#的热搜彻底爆了。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19的9点~感谢在20200314 22:45:23~20200317 22:3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ar黎、34815022、嵐愛一生、刘淼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卉 30瓶;殷小姐 20瓶;sunny 15瓶;宝妈、微雨萱、蜗牛姑娘、吉祥菩提fo 10瓶;39288282 6瓶;夏、和烊崽陷落美好、迢迢吖 5瓶;caliste 4瓶;sensiya 3瓶;芒果班戟里的草莓、21246194、小萬爱吃榴莲 2瓶;十七沐、zj、37457228、鹿尧、liquor.、bittersweet7、w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4 章 在家里收到推送的桑酒, 直接吓得松了手,手机砰的一下,砸在了她的鼻梁上。 桑酒赶紧捂着鼻子坐起身, 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事实证明桑酒的眼睛没出差错,她没想到媒体居然会时刻关注着温季瓷,连一处纹身都能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还好温季瓷只纹了缩写,这样范围一下子缩小了。 桑酒看着网友预测的女星名单,里面独独没有自己,甚至连古莎都被列入其中, 而提到她的人都没有。 桑酒也不知道是该开心, 还是不开心。 没过多久, 楼月和庄澜看到热搜后,也发来了信息。不过她们惊讶的点和别人不同。 她们看到纹身后, 简直把温季瓷夸上了天。按照温季瓷平时的作风,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是实力宠妻了。 而温氏的公关部在温季瓷的授意下,直接就此事在官方微博上做出了回应。 “个人隐私,不予回复。” 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 和温季瓷本人的性格也是极为相似了。 只是简单的八个字, 却没能让网友对温季瓷恋情的猜测落下帷幕,可温季瓷本就不是圈内人,也没有义务要把私事告诉网友的道理。 这样的回应,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温氏公关部, 也同样没因为这句话对他们的温总打消疑惑。 毕竟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按照温总的性格,不彻底否认就和承认没什么差别, 没看到之前每次温总对于那些试图碰瓷他的女人, 根本不留任何情面。 而这些话, 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不敢外传,不敢深究。 与此同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桑酒也很快赶去了温氏大楼。 “我找我哥哥。” 桑酒走到前台边上。 前台的这位员工可算是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温总宁愿把手上的工作放下,也要亲自来接他的妹妹。 前台朝桑酒一笑,还特地将桑酒引到了电梯边,贴心地帮她按下了电梯门。 “下次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毕竟公司的员工看到的都是温季瓷不苟言笑的一面,而桑酒没来几次,他们总是能撞见他们总裁温柔神情的瞬间。 这说明什么?温总的妹妹可是温总放在心上的人,当然不能怠慢。 所以桑酒打开温季瓷办公室的房门时,毫无预兆,温季瓷以为是故意闯进来的客人,抬眼看去时,眉峰紧皱。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刻,眉眼间的郁色瞬间舒展。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温季瓷索性放下手上的工作,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桑酒把身后的房门合上,径直走到温季瓷的办公桌前,脚尖一踮,直接坐在了桌沿上。 “如果跟你说了,我怎么确认你是不是背着我金屋藏娇了?” 桑酒起了玩心,偏头看着温季瓷。 “而且,你没看早上的热搜吗?可是有万千少女因为你失恋了。” 今天桑酒穿了一身碎花短裙,两侧的肩膀别出心裁地挖空了两处,肌肤若隐若现。 桑酒坐在桌边晃着脚,一双长腿就在温季瓷的眼前这么不停晃着。 因为穿着短裙坐在桌沿边上,桑酒裙子往上挪了几寸,更是让温季瓷品出几分恣意的诱人。 “哥哥,看来你的老婆还挺多的。” 温季瓷手搭在椅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突然笑了。 “除了你,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也是。”桑酒想了想之前温季瓷冷得要命的疏离感,也就自己能受得了温季瓷的低气压。 忽然想起了什么,桑酒朝温季瓷伸出了手。 “给你看看,刚才在电梯里带上的,想给你个惊喜。” 桑酒伸出那只手的无名指上,带着昨天温季瓷给她买的戒指,在纤细的无名指上泛着光。 “电梯?”温季瓷笑了一声,“桑小姐还是真够谨慎的。” 桑酒反倒得意地勾唇。 “那当然,我保守秘密可是一流。” “那你今天穿成这样?是故意勾引我?” 温季瓷手从椅背上移开,在桑酒的裙摆处点了一下。 不巧的是,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高秘书提醒温季瓷,温顾庭来了。 桑酒一听,心脏几乎跳漏了半拍,她毫不留情地拍掉温季瓷为非作歹的手,立即从桌上跳了下来。 休息室是来不及跑过去了,她下意识钻进了温季瓷办公桌的桌底。 温季瓷的腿随意地敞着,桑酒的身子不经意地擦过。 桑酒立即退开了一些,桌子底下很宽敞,加上桑酒的身子纤瘦,依旧有空余的位置。 温季瓷眸色一暗。 这时,温顾庭推了门进来,他和温季瓷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涉,所以特地来了一趟。 “听说小酒刚才过来了,怎么人不在?” 桑酒呼吸一紧,立即仰头看向温季瓷,只能看到他清隽的下颚,此时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不知道是不是桑酒的错觉,她觉得温季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下一秒,温季瓷开始一本正经地撒起谎。 “刚才过来又走了,你也知道她耐心不多,不会再这里久待。刚走没一会,可能你们刚好错开了。” 温季瓷的语气煞有其事,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反正温顾庭也不会为了这事特地去问高秘书。 只有那个被温季瓷戳上没耐心标签的当事人,狠狠地咬了一口温季瓷的手指,还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腿。 桑酒以为在桌底下做些小动作不会被发现,所以有些肆无忌惮。 但温季瓷却倏地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搭在桑酒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描绘着桑酒的脸。 桑酒赶紧转开了脸,吓得不敢有多余的小动作了。 温顾庭没急着走,突然问了一句。 “阿瓷,你有女朋友了?” 热搜这事闹得这么大,温顾庭怎么可能不知情。 “算是吧。” 温季瓷极为淡定地承认,反倒让温顾庭怔了怔,他还以为温季瓷会否定呢,没想到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 “如果有空,就带回家看看,别让人家小姑娘委屈了。” 侄子有了女朋友这事,带给温顾庭的冲击实在不小,但他还是缓过神来。 温顾庭不止一次从温行知那里听到,担心温季瓷从小感情寡薄,不知道怎么爱人。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他又怕阿瓷不清楚如何对人好,只能出于长辈的角度,多问了一句。 “我明白,不过她比较害羞,还没做好准备。” 温季瓷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带上了几分笑意,好像他话中提到的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桌下的桑酒从刚才温顾庭提起这件事的事情,就快紧张得疯了。 刚才她来试图把温季瓷的手从她的脸上移开,现在一紧张,忍不住握紧了温季瓷的手。 而温季瓷得寸进尺,顺势将桑酒的手圈进手心。 温顾庭看到温季瓷难得露出的这副温柔模样,心里也松了大半,看来他的侄子是真的动了心,他笑着开口。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现在本就在工作期间,温顾庭也只是抽出时间打听一下今早的事,现在听到了温季瓷的解释,满意地离开了温氏大楼。 听到房门彻底合上,桑酒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虽然桌子底下很空,但是桑酒还是被吓到觉得空气都变稀薄了。 桑酒弯下身,敲了敲缩得有些发麻的腿,随着她弯腰的动作,领口不可避免地微敞着,正好对着温季瓷。 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让温季瓷眯了眯眼,而始作俑者仍毫不知情,而是感慨了一句。 “还好你会骗人。” 温季瓷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他看向桑酒,故意勾出个薄凉的笑来。 “我骗人?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看温季瓷表情不对,桑酒转身就要跑,温季瓷却忽的从位置上离开,一下子掐住了桑酒的腰,将她拎到了桌子上。 温季瓷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他和桌子的中间。 又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姿势,上次温季瓷还没和桑酒在一起,只是出于逗弄她的心理,而这次是实实在在要做些坏事了。 温季瓷吻得桑酒都空不出时间喘气,她一看这架势不对,温季瓷竟然来真的。 “喂!” 桑酒终于抽出空隙,猛了一口气:“现在是白天!” 对桑酒的话,温季瓷只是笑了笑。 “所以呢?天黑和白天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 “会有人……” 温季瓷直接堵住了桑酒的嘴,他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别人是不可能不请自入的。从唇上移开后,温季瓷沿着她的脸侧细细地吻着。 可桑酒却一直提着心,紧张得放松不下来,不单对桑酒来说是煎熬,这对温季瓷来说,也绝对是一场酷刑。 温季瓷哑着声,掐住桑酒的腰。 “放松点,他们不会进来的。” 听着温季瓷这么说着,桑酒才逐渐进入状态,她来温氏大楼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引火自焚吧。 上次是在黑夜,而在现在日光正盛,温季瓷的轮廓分明,眼底光亮渐起。 温季瓷的手指微凉,扣住桑酒的脖颈,她任凭他亲着。 身后的窗帘敞着,桑酒却分出神,注意到玻璃窗的底下是车来人往,好不容易在间隙中挤出句话来。 “窗帘……” 剩下的声音消失在桑酒的呜咽中,因为桑酒的慌乱,她忘记了从外面往里看,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温季瓷不允许桑酒分心。 整个办公室像是被染上了喧闹的渴望,温季瓷向来寡冷的眼睛也带上了让人沉迷的欲色。 桑酒看着,就恍了神,放任温季瓷身上的火,一路烧了过来。 ※※※※※※※※※※※※※※※※※※※※ 办公室play即将get~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0的9点~ 第 65 章 这段期间, 办公室的房门都没有被敲响,恰好给他们提供了空余的时间。 对温季瓷来说,尽管地点不合适, 但依旧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体验。 温季瓷仿佛还没有餍足,唇还停留在桑酒的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被桑酒轻推了一下,哑着声音。 “你还有完没完。” 退开一步后,温季瓷的视线又重新回落在桑酒的嘴唇上。 因为刚才的动作, 桑酒精心描绘的口红蹭到了嘴边, 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抹红痕。 像一钩细小零落的霜花, 肆意地停留在上面。 美得惊人。 桑酒也没料到,她不过是晕了妆, 也能让温季瓷就地发情, 如果她知道这点的话, 连口红都不会涂着出门。 温季瓷眯了眯眼,伸出手,指腹一遍遍地在桑酒的唇边摩挲着。 桑酒立即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试图把半垂下的衣服穿回去, 指尖抖着,带子扯了好几下,都没扯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桑酒笨拙的手忙脚乱, 取悦了温季瓷, 他忽的伸手,大发慈悲地用手指勾住了她的衣带。 低笑声落下, 温季瓷站在桑酒面前, 慢条斯理地帮桑酒拉拢她的衣服, 其中又不乏私心满满的小动作。 桑酒也没阻止,只是随他去。 也不知为何,温季瓷帮桑酒穿好衣服后,又倾过了身子,在桑酒的耳边低声启唇,声线里含着笑。 “幸好我提前把文件拿走了。” 话被温季瓷说一半藏一半,暗含深意,可桑酒却又偏偏懂了他的意思,脸瞬间发烫。 桑酒小小地瞪了温季瓷一眼。 “那谁知道对谁都冷漠无情的温总,居然能这么骚?白日宣淫,在办公室都能发得了情。” 温季瓷也不反驳,索性承认,态度极其自然。 “那叫外面的人现在进来围观一下,让他们看看,温总禽兽到把自己妹妹给亲了。” 桑酒被温季瓷话呛到,捂着嘴咳了几下,才缓了下来。 虽然桑酒知道温季瓷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是她还是被温季瓷的厚脸皮给吓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你胆子还真大。” 温季瓷下巴抵着桑酒的肩膀,细细的吻落下,不管不顾地笑了一声,尾音散在空气中。 “不是有你陪我,我怕什么?” 桑酒别开眼,不想和温季瓷纠结这个问题,不然她百分之百落于下风。 随着桑酒的动作,腰上传来一阵阵地疼。 刚才温季瓷的皮带一直磕到她,一定是撞出了红印,现在冷静下来,腰间的痛感也传了过来。 桑酒皱着眉捂着腰,泄愤地抓住了温季瓷腰间的皮带,用力拽了一下:“都怪你,要不你皮带磕到我……” 话还没说完,桑酒就本能觉得不对劲,下意识闭上了嘴。 放在温季瓷皮带上的手也像是被灼烧到了一般,迅速收了回来。 桑酒不曾想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激到温季瓷。 此刻,温季瓷的眼神不见底色,如同席卷而来的暮色,一层层加深。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可怕。 下一秒,温季瓷忽的侧过头,亲了一下桑酒的唇。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硬是让人品出□□交织的恐怖味道。 吻毕,退离。 温季瓷一瞬不瞬地盯着桑酒,她垂在脸侧的凌乱长发,刚才被她咬出红痕的下唇,脖间若隐若现的印记。 每一样东西都能引诱着他靠近。 “可惜了,你房里的那几件衣服忘了穿出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桑酒听出了温季瓷真真切切的后悔意味。 桑酒甚至敢确定,如果她重新换上那几件衣服,温季瓷绝对能让她走不出这扇房门。 趁着温季瓷还没过分到让她直接把家里的衣服带过来,桑酒立即推开了温季瓷,跳下了桌子。 不知是不是被欺负得太狠,桑酒腿一软,刚好被温季瓷扶住。 “这么心急?” 桑酒紧张地甩开温季瓷的手:“你好好工作,我要休息不准叫我。” 说完,桑酒逃似的跑进了休息室,落锁声响起,桑酒断绝了温季瓷想要进房间的一切可能性。 一声轻笑,温季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索性把已经乱了的领带直接扯了下来,扔到了刚才桑酒坐过的桌上。 温季瓷也不准备把备用钥匙这事告诉桑酒了,毕竟来日方长。 星光之夜。 众星云集,这次的典礼上会盘点今年影视行业的各项作品。 因为新剧热播和桑酒的身份曝光,在最近的新晋流量中,风头一时无两,自然也受邀之列。 红毯尽头,古莎的车子停下,她今晚的妆容足够精致,她站在红毯,对着无数摄像机优雅地打着招呼。 不远处,另一辆车子停下,一袭红裙的桑酒亮相,这还是桑酒第一次在正式公开场合穿上如此明艳的衣服。 几乎她一出现,就已经惊艳了全场。 原本对准古莎的摄像机不少转到了桑酒身上,桑酒的粉丝也瞬间兴奋地尖叫,喊着桑酒的名字。 “桑酒!桑酒!” 仿佛一时之间,风头全被桑酒抢尽了。 古莎眸色暗了暗,尽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她看着拥有了一切的桑酒,心底的黑暗面不由地滋长了起来。 原本古莎还有些不确定温季瓷和桑酒的关系,但看到温季瓷的纹身时,她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她已经将这件事盖棺定论了,所以联想到这一处并不难。 这件事古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连她父亲她都没有说,如果古父知道古莎要对付温家,他会第一次站出来表示反对。 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得罪温家,实在是不划算。 巧的是,宗遇的车子紧随其后,《多情剑》几大主演瞬间聚齐,索性一同走了红毯。 之后采访的环节自然必不可少,无数的话筒和摄像头对着了桑酒古莎他们。 在记者还未发问之前,古莎故意先开口,把话题引到了桑酒身上。 “大家不如问问桑酒,最近她哥哥不是有了女朋友,别人不知道,她应该知道吧。” 宗遇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又恢复平静。 记者立即转向了桑酒,他们本就想深入挖掘此事,问桑酒是再好不过的了。 “温季瓷是你的哥哥,你是否知道温季瓷最近在约会的人是谁呢?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 桑酒一怔,很快笑着做出回应。 “这是我哥哥的个人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宗遇看出古莎对温季瓷的喜欢,以为温季瓷有了恋情后,她就把怒火炮轰在了桑酒身上。 得不到,所以阴阳怪气,也懒得用平时的状态讨好桑酒。 宗遇没猜到古莎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知道那个被温季瓷爱着的女人就是桑酒。 宗遇看出记者还想继续追问,又怕桑酒刚出道就得罪这些记者,于是找了个话题把问题引开。 古莎看出宗遇对桑酒的维护,笑意不减,却变得有些冷。 “看来我们的男主角也对桑酒爱护有加,记者连多问一句他都要心疼了。” 古莎这是气极了,像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桑酒也看出了此时的剑拔弩张,她刚想开口帮宗遇解释,宗遇却淡淡出声,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解决。 “说实在的,桑酒在我小的时候就算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维护一下也不过分吧。” 上次演唱会的时候,桑酒出现在宗遇演唱会的台下。 那时恋情说沸沸扬扬,只不过后来宗遇出来澄清,说他们是多年的好友,现在刚好解释了这样的话。 “我和古小姐是第一次合作,希望十年过后我们也能成为互相维护的朋友。” 宗遇故意说他和古莎要用上十年才能成为朋友,而和桑酒十年未见,却依旧能立即恢复关系。 两人孰高孰低,就这么轻易地分了出来。 古莎自然也听了出来,脸色一冷,不再说话。 即便记者没能从桑酒口中问出有关于温季瓷的恋情,可看到这三人之间的暗涌,也足够写出夺人眼球的新闻了。 桑酒算是第一次当面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星光之夜结束后,桑酒坐在保姆车上。 桑酒同样清楚这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只要她仍准备和温季瓷在一起,那么以后曝光的事情只会更多。 小禾看出桑酒的心情不佳,也不出声打扰她,车里一直安静着。 车窗外的景色呼啸而过,桑酒有些迷失,有些茫然。 桑酒突然想到,如果今晚记者问的是别的问题…… 记者不是问她是否知情,而是问她,那个正在和温季瓷约会的女人是不是她? 那么她又会怎么回答,是否认到底还是索性承认公开。 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温季瓷妹妹的前提下,那引起的可是轩然大波。 桑酒再一次对邱冉的作为感到生气,让她的身份曝光,每次邱冉都在她的生活中,都扮演着一个试图掠夺她快乐的坏女配。 先是她的妈妈,现在轮到了她。 “小酒,你家到了。” 车子停了,小禾开口说了一句。 桑酒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她又下意识地仰头看着二楼,这次房间里的灯竟然亮着。 窗帘紧闭着,微弱的灯光透过缝隙,轻而易举地让她刚才的愁思顾虑消除。 仿佛这才是她今晚第一次注意到的夜色,灯光静默,有人在等着她回家。 有温季瓷在,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用这么多时间去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才是虚度时间。 桑酒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换好的便服,晚上的礼服被她脱了下来,她觉得有点可惜,早知道就穿着回来,还能让温季瓷多看一眼。 她不能给温季瓷穿猫女郎的衣服,穿件礼服也行啊。 客厅里亮着灯,桑酒刻意放轻了脚步,走近温季瓷的房间。 洗手间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桑酒伸出手,浴室外的灯瞬间灭了,朦胧的光在门底下的缝隙中投射出来,圈出长长方方的一小块天地。 桑酒屏着呼吸,躲在洗手间外面的拐角处,让墙壁遮住她的身影,像是随时准备吓到温季瓷。 不一会,水声停了,桑酒专注听着,有脚步声响起,再然后,门把手被人拧动。 那一小方的被点上火的地板随着温季瓷的动作,又开始往外蔓延,最后差点烧到桑酒的脚尖。 温季瓷刚拉开门,就注意到外面的灯不知为何暗了,他也只是迟疑了几秒,随即勾了勾唇,仿佛洞悉了一切。 桑酒以为的出其不意,其实只是温季瓷的刻意纵容。 为了满足桑酒的玩心,温季瓷极为配合,他几乎目不斜视地往外走,不回头,也不亮灯。 意料之中的呼吸靠近,温季瓷脚步依旧未停。 下一秒,一双微凉的手从背后捂住了温季瓷的眼睛,随之柔软的身子也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猜猜我是谁?” “猜对了有奖励?” 桑酒怔了怔。 “没有。” “那就不猜了。” 没达到预期,桑酒不准备和温季瓷玩了,直接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被温季瓷轻柔拽住,搭在他的肩膀上。 “耐心就这么点?” 桑酒索性靠在温季瓷的背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那哥哥,你到底在和谁约会啊?” 温季瓷勾了勾唇。 “要不你告诉我?是妹妹还是桑酒?” 突然,桑酒觉得好笑,在一处黑暗的房间,轻声说着悄悄话。 “那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偷什么?”温季瓷倏地轻笑出声,手指在桑酒仿佛柔若无骨的手腕上极为暧昧地摩挲了一下。 “你吗?” ※※※※※※※※※※※※※※※※※※※※ 预收文修改了文名和文案,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专栏收藏一下。 《诱她入局》 明欢追了许西辞三次,许西辞就拒绝了她三次。 十岁时,明欢看上了许西辞,伪装成乖巧可人的模样。 十六岁时,明欢在大雨中等了三小时等着告白,被爽了约,成了学校的笑柄。 二十岁时,明欢为许西辞举办了盛大的告白宴会,全体同学都被邀请在列。 灯光,舞台,蜡烛,但主人公明欢却没来。 向来情绪不外露的许西辞黑着脸,全场寂静,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 重遇时,明欢乖巧听话的模样变了,明艳至极,笑意盈盈,当许西辞是个陌生人。 明欢什么都没做,许西辞却自己找上了门,他掐着明欢的腰,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之前追了我十年,这么有耐心?” “因为年少不懂事,想上你。” “我看上去很好骗?” “你不是已经被骗到了。” 外界都知道,寡情冷性的许西辞最讨厌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张扬恣意,徒有美貌。 就明欢那样的。 但许西辞却冷着笑,他的确讨厌明欢,讨厌她为他装了十年的乖,如今却不愿骗他了。 第 66 章 桑酒先是安静了几秒, 然后把头埋在温季瓷的背上,轻笑出声。 下一秒,她好似闻到了温季瓷身上的味道, 踮着脚,在温季瓷的后背蹭了蹭,露出浴袍外的皮肤,可有可无地触碰。 不同于女孩子身上的香气,温季瓷的气息更像是冷调的香水,和他这个人一样, 有着金属感冰冷的味道。 “你的味道和我的不同。” 桑酒的鼻尖不小心接触到温季瓷的脖间, 温季瓷忽的拉下桑酒的手, 回头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理智消失殆尽。 “转过身。” 如同诱哄一般, 在只亮了一半灯光的黑暗中, 轻飘地落下。 桑酒下意识照做了, 直到温季瓷的身子覆上来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温季瓷想做什么。 桑酒压低声音,警告道。 “温季瓷, 你疯了?” “嗯。”温季瓷绕过耳后亲桑酒的侧脸, “我疯了,所以你声音轻一点。” 现在还是在家里,温季瓷还要不要脸了, 可他向来不要脸这件事,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现在温季瓷会这么做,桑酒也觉得不稀奇, 只能任凭温季瓷为所欲为。 黑夜中的一池春水被摇乱了, 从温季瓷的角度看去, 那影影绰绰的灯落在了桑酒的脖颈。 仰头拉长的天鹅颈,让人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最后,桑酒还是被温季瓷抱着回了房间,撑着墙的手都软了,没力气走回房间,只好让温季瓷帮忙。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几日担心的事情太多,桑酒突然长了一颗智齿,之前就隐隐作痛,现在牙疼得要命,只好找温季瓷带她去医院,拔了牙。 拔完牙后半边脸肿了起来,对于爱美的桑酒实在不能忍。 可不巧的是,老宅的聚会就在今晚,桑酒不得不顶着微肿的脸去了老宅。 前段时间是温季瓷的生日,温家人当天就把礼物送到了温季瓷的手上,不是所有人都在帝都。 如今大家聚齐了,所以再聚一次,随便补办温季瓷的生日宴会。 温季瓷开车送桑酒来了老宅,桑酒坐在了桑玫的旁边。 桑酒和温季瓷能和和睦睦地相处,桑玫比谁都开心,可桑酒却得寸进尺,现在什么事都找哥哥。 温季瓷又不是有大把的闲余时间,能让桑酒这么打扰吗。 桑玫先是查看了一下桑酒的脸,随即说道。 “现在牙疼也找哥哥去了。你哥哥工作这么忙,你还麻烦哥哥。” 桑酒却马上反驳道,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那是他应该的,我的事哥哥都该帮啊。” 桑玫作势小小地敲了一下桑酒的脑袋。 “怎么说话呢?哥哥怎么就应该什么都为你做了?” “啊呀。”桑酒假装捂着额头揉着,她知道这时候该找谁诉苦。 “爸。” 桑酒刚拔了智齿,脸还有些肿,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含着棉花,听上去倒是挺可怜的。 果然,温行知见状,立即开口:“阿瓷不对小酒好,对谁好啊,工作再忙那也得抽出时间,这是他妹妹,又不是外人。” 桑酒仗着有人罩着,跟着点了点头。 桑玫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父女俩一唱一和。 “好也不是这样的好法啊,小酒她天天粘着阿瓷,阿瓷不找女朋友啦?还有你……” “我有敲得这么用力吗?”话是这么说着,手下的力道却放轻了。 很快,桑酒在心里补了一句,因为温季瓷不但是她哥哥,还是她男朋友。 想到这里,桑酒下意识地低头笑了笑,唇角的笑意始终未褪。 看到桑酒突然笑了起来,桑玫一怔,她刚刚敲了桑酒的脑袋,桑酒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桑酒一怔,她立即指了指正在放着的电视屏幕:“是电视剧好看。” 可能是怕桑玫多问,桑酒自个心虚地站起身来,往厨房那边走,借机离开:“妈,我去帮忙端晚餐。” 桑玫看了一眼桑酒刚才指着的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是温老太太调好的频道,一部家庭伦理剧。 桑酒看这电视剧能开心到这个程度,反正桑玫不相信。 下意识的,桑玫看了一眼桑酒,发现桑酒还没走到厨房,温季瓷就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冰袋,递给了她。 桑酒索性连厨房都不进了,直接坐在餐桌边上,指挥温季瓷帮她把东西端出来。 桑玫用指尖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兄妹俩感情好不是挺好的。”温行知熟练地帮桑玫按摩着穴位,安慰了一句。 “你看,哪有指挥哥哥指挥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欺压阿瓷呢。” 如果桑酒知道桑玫的想法,肯定劝她想多了,明明一直被欺负的人是她才对。 她这头欺压了温季瓷,改天温季瓷就能把她压回来,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温季瓷反倒乐意做得更多些。 “嫂子,帮我把调料拿一下。” 温顾庭的儿子温贺向来玩心大,所以经常和桑酒开这样的玩笑。 反正本来就要在温老太太面前演戏,而且每回他这么做,都能逗得温老太太发笑。 桑酒刚开始还胆战心惊的,到了后来,对这声嫂子应得倒挺熟练的,对一个比自己大,还叫自己大嫂的人,桑酒表示完全没觉得不对劲。 时间一长,大家也跟着习以为常了。 而这次家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 这段时间什么事情最好奇,当然是温季瓷的恋情,温家人都清楚温季瓷的性子,新闻上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捕风捉影。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也只敢在温老太太吃完饭,离开餐桌的时候才问。 温贺一看机会来了,立即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表哥,是你女朋友追的你,还是你主动追的?” 这回换桑酒沉默了,不敢抬头,只敢不停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用余光瞥了桑酒一眼,声音散散淡淡。 “我追的,一开始她不同意。” 温行知还是第一次听温季瓷说起这事,他在餐桌上问这事不太恰当,温贺问刚好。 于是温行知下意识放下了筷子,安静地听着温季瓷的话。 除了温行知认真听着,其余的人都对温季瓷的话好奇得不行,这在温家算是重大新闻了。 就连比温季瓷小的温贺都谈过女朋友了,温季瓷第一次有了喜欢的对象能不让人惊讶吗。 温贺没想到还会有人不喜欢温季瓷这类型的男人,他好奇心更盛了。 “难不成你追了很多年?” 温季瓷声线柔和了不少,还抽空帮桑酒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 “喜欢了很多年,最近才开始追。” 桑酒整个人都快烧成灰了,要不是太可疑,她会牢牢捂住温季瓷的嘴,让他没办法再说这些似有所指的话。 因为是当事人,所有事情都能被桑酒品出其他的味道来。 “难不成是暗恋?” 温贺脑袋都恍惚了,他第一次知道他无所不能的表哥不光主动追了人,还暗恋了那个女人好多年。 温季瓷只是勾了勾唇,不准细说,出声堵上了温贺接下来所有的问题。 “其余的就无可奉告了。” 能问出这么多的问题已经是意料之外了,看来应该是因为温季瓷交了女朋友,心情好才会这么有耐心。 其实温季瓷丝毫不在意回答所有的问题,但是一旁的桑酒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他担心还没说完话,桑酒就能把自己憋窒息了。 幸好桑酒对温季瓷不时冒出来的意外行为,差不多已经免疫。 不然没等温季瓷爆完料,她就把自己给泄露了。 前段时间温老太太生了一场小病,比较粘人,桑玫索性住在了老宅,温季瓷有工作,桑酒空闲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有空就会过来。 哄着温老太太睡午觉后,桑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管家帮桑酒沏了花茶,又准备了几样小点心,桑酒就盘着腿开始给温季瓷发着短信,时不时对着手机屏幕笑着。 连桑玫从房间里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时,她都没有发现。 桑玫一开始还没觉得奇怪,直到桑酒第三次笑出声后,桑玫才笑着抬头看她。 刚才开口问一句,视线却凝在了桑酒握着手机的手上。 桑酒是桑玫的女儿,说起来两人相处的时候算最多了,桑玫怎么可能不了解桑酒。 最近桑酒心情好得异常,连向来这种事不敏感的温行知都察觉出了。 直到看到桑酒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才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款式简单却特别,细细的环圈在桑酒的手指,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桑酒随意戴上。 因为桑酒根本就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从以前开始,桑玫就没从桑酒口中听说过,她有喜欢的人,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现在看桑酒的模样,明显是心里有了人,因为太过突然,桑玫反倒显得有些惊讶,竟一时之间怔住了。 由于投注在桑酒身上的视线有些久,她这才挪开手机,朝桑玫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妈妈正盯着她的手出神。 桑酒一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时,呼吸一紧。 桑酒这才注意到出门的时候放松了警惕,直接把在家里戴着的戒指戴了出来。 她下意识把手一缩,背在了身后,平白无故的动作反倒让桑酒的行为变得更可疑了。 即便桑酒把手藏了起来,当然也没办法避免桑玫的追问。虽说桑玫问出了口,可她的语气却很笃定。 “小酒,你交男朋友了?” ※※※※※※※※※※※※※※※※※※※※ 快掉马啦~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2的9点~ 感谢在20200319 22:32:07~20200320 22: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单纯不单纯 10瓶;你 9瓶;21246194、zzzzz 2瓶;绯黥、山山而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7 章 桑酒血液瞬间冲上了脸, 又下意识把手机锁上屏,她的小动作没瞒过桑玫,可桑玫也没拆穿。 “差不多吧。” 桑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什么叫差不多, 是有人追你吗?” 桑玫唇角带着笑,好像只是在和桑酒聊着家常。 可桑酒的反应却有点反常,她不擅长对着桑玫撒谎,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桑酒支支吾吾的,回答问题的时候也绕着回答,桑玫一看就知道桑酒的态度不对。 别看桑酒已经二十一岁了, 可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经验, 但也不至于谈个恋爱就像做了坏事一样。 桑酒是桑玫的女儿, 她想让桑酒开心,又怕桑酒受伤害。 可这是桑酒的隐私, 桑玫不可能咄咄逼人地逼桑酒坦白, 依照桑玫的教养, 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桑玫只当做没看出桑酒的言辞闪烁,假装被其他事绊住脚, 无暇接着问她。 “给奶奶的养身汤可能好了, 我先去厨房看看。” 桑酒心下一松,等桑玫一走,就立即跑出了客厅, 碰巧温老太太醒了, 桑酒刚好去陪她说说话。 这一天对桑酒极为煎熬,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桑酒特地避开桑玫, 找了僻静的角落, 给温季瓷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桑玫刚好准备走去温老太太的房间,恰巧听到了走廊拐角处桑酒的声音。 “那你来接我吗?” 语气温和,像是情人之间的对话。 除了朋友以外,桑玫还没见过桑酒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虽然没听到对话的内容,但是桑玫有种直觉。 正在和桑酒通话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 不一会,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桑玫下意识走到了窗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院子中,桑酒从家里小跑出来,穿过小路,脚步轻快,像是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走去。 桑玫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那辆车上,车门忽然打开,有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再一看去,那个男人竟是温季瓷。 温季瓷帮桑酒拉开了车门,她朝温季瓷笑了笑,就坐进了副驾驶座,自己也不关车门,任由温季瓷帮着。 而两人的动作极为默契娴熟,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看到温季瓷的那一刻,桑玫刚才的疑虑就打消了,松了一口气,原来能让桑酒露出这样柔和神色的人是温季瓷。 可桑酒的确是有了交往的人,只能等以后桑酒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再说了。 因为被桑玫发现了戒指,桑酒刚上车,就侧过身,看着温季瓷,语气带着点焦急。 “我妈看到戒指了怎么办?” 上午被桑玫发现的时候,桑酒好不容易把这事忽悠过去,避而不谈,就是想问问温季瓷处理方法。 要不是怕被她妈听到自己和温季瓷的通话内容,她早就在电话里说了。 刚才在手机里桑酒没和温季瓷说这事,所以现在他是第一次听说,而他也只是沉默了几秒。 “这样也挺好。” 桑酒不认同,她妈这么了解她,现在已经起了疑心,要是后来她露出什么马脚,温季瓷才是她男朋友这事还能瞒得住吗。 “什么叫挺好,如果我没抗住压力把你暴露出来,怎么办?” 温季瓷没桑酒想的这么紧张,尽管他和桑酒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最先知情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家人。 迟早有一天要和家人说的,桑酒想要循序渐进地让他们接受。 而温季瓷倒是觉得现在就算是一个坦白的契机,只不过他不愿意催促桑酒,一切他都会遵循她的意见。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桑酒一怔,脸红了红,把倾过去的身子缩回副驾驶座。 现在和温季瓷见了面,她也开始冷静下来,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如今温季瓷这么一提,她的想法也有了些转变。 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和温季瓷偷偷摸摸的吧。既然这事不能瞒一辈子,就算之后发生什么事,她相信她和温季瓷也能够一起承担。 迟疑了片刻,桑酒竟出声认同了温季瓷的话。 “你说的没错。” 温季瓷有些讶异,却很快勾了勾唇。 “我会尽快安排这件事。” 决定要坦白的那一刻起,桑酒连觉都睡不好了,像是临上战场的新兵,每天忐忑得睡不着。 而温季瓷说的尽快安排,就是在隔天。 温季瓷出面给温行知打了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说。 见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桑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了第二天,温行知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是见面取消。 临市一场重要的聚会需要他们夫妻共同出席,他们需要立即赶过去, 温顾庭一家也因为一些事没法赶来,原本的一场坦白,却频出意外,一直被打断。 好像是冥冥之中有种阻力,让他们这次的坦白计划都泡了汤。 他们没找到机会开口,对家人公开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一切只能等温行知他们回来之后再重新安排计划,可他们还没回来,温季瓷就接到了临时出差的任务。 公开的日期只能一拖再拖。 几天后就是桑酒的生日,朋友们都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温季瓷还在外地没回来。 她一直没跟温季瓷提,以为他会记起来,但时间都快到了,他也没什么表示。 温季瓷要离开三天,时间一天天逼近,虽说每天都在通电话视频时,桑酒旁敲侧击,温季瓷都没听出她的用意。 甚至连回来的日期都不告诉她,实在过分。 不过桑酒还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按照温季瓷闷骚的性格,很有可能是在模仿她之前的行为。 谁让她为了给温季瓷惊喜,连着骗了他好几天呢。 一天行程结束,桑酒坐车去赴楼月的约。手机日期显示,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可温季瓷居然还没回家。 这下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桑酒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了好一会,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字里行间隐藏着不悦,连哥哥也不准备叫了,谁让桑酒生气了呢。忘记别的也就算了,他们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也能忘? 半小时后,汽车到了云玫会所,消息没人回。 桑酒反复解锁手机,天都已经黑了,眼睁睁看着凌晨的生日在靠近,手机就跟死了一样,没半点消息。 这回,桑酒是真的不开心了,本来她就被要坦白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的,现在加上这点,更是让她郁闷。 这个男朋友不够格,不,做哥哥也不够格。 不等了,桑酒拿起骰盅,拉着楼月比大小,明日的寿星这回倒是运气好,次次都赢。 今晚最大赢家桑酒倚在那,看着面前堆满的空杯,周围充斥着热闹。 玩得还是不尽兴。 好不容易熬到了约会结束,桑酒慢悠悠地晃去了停车场,她索性连手机都懒得看了。 不称职的男朋友销声匿迹,她已经开始构想等温季瓷回来,她要怎么批评他,只有这样想她才能稍稍缓解自己的情绪。 停车场灯光煞白,路笔直开阔,安静得落针可闻。 似有所感的,桑酒放下手机,一抬眼就看见了靠在黑色车子旁的男人,男人背对着她,脸看不大清。 身影修长,低垂着眉眼。 桑酒走近后才看见,他缓慢地抬起头,下颚的弧度直起来,雕塑般的美感。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到她的唇。 桑酒怔住,在心里骂了几百句狗男人,现在真人出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他他……怎么在这? 温季瓷神色冷淡,视线上下扫过她,眼里燃起一丝兴味。 桑酒脚步顿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没有给桑酒犹豫的机会,下一秒,温季瓷主动走过来,手机举着放在她面前晃,屏幕上显示那条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哥哥了吗?”温季瓷轻笑,语气却很肯定。 工作上临时出了纰漏,温季瓷用了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几天睡觉的时间加在一起都不算多。 没有礼物,没有惊喜,甚至连男朋友都迟到了。 尽管桑酒一句话都没抱怨,可温季瓷知道,自己的小女朋友不开心了。 桑酒抿着唇不答,温季瓷的声音是低低的磁。 “不说话啊,那就当你想我了。” “哥哥也挺想你的。”温季瓷揉了揉她皱起的眉,噙着笑,“几个小时后就是你生日了,准备一直皱着眉?” 桑酒轻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朋友不太能保守秘密。” 社交动物楼月和庄澜,早就把桑酒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温季瓷根本不需要问,就能知道桑酒的行踪。 桑酒仰头,还想指责几句,却看到了温季瓷眼睛底下的暗色,连以往漂亮的桃花眼中都泛着红。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语气放软了几分。 “那礼物呢?不会连礼物都没准备吧。” 气虽然消了大半,可桑酒的声音还是带着些故意挑衅的意味。 “礼物在车上……” 下一秒,温季瓷覆在桑酒耳侧,近乎低喃的口吻,轻而易举地让桑酒的脸红透。 “不过我觉得还是上回你送给我的礼物更好……” 当温季瓷侧过头的时候,桑酒没有抗拒。 近在咫尺的心跳,温柔又肆意地响彻在他们的心口。 这里是云玫会所,这处的停车场只允许温季瓷桑酒,以及那些同他们亲近的人进入。 没有监控,没有第三者。 两人又许久未见,自然放松了警惕。 向来寡冷傲慢的温太子,卸下以往所有冰冷,仿佛成了被蛊惑心神的凡人,偏着头,吻上他爱着的女人。 停车场僻静,冷白的灯光投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长。 不远处,有人拿着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3的9点~ 第 68 章 温季瓷的车驶离了停车场, 那个人看过道已经空了,这才从阴暗处走出来。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拍到了。] 屏幕上方赫然显示着古莎的号码。 这人在云玫会所已经工作了好几年, 但最近手头紧缺,古莎花了大价钱才撬动了他的口,同意在这里帮忙盯着桑酒的情况。 等了几个月,本以为拍不到什么东西了,没想到在今晚有了意外收获。 古莎拿到照片后,立即联系了媒体, 定好了时间放出大料。 明天正好是桑酒的生日, 如果她和温季瓷的恋情曝光, 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呢? 之前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是该让桑酒吃点苦头了, 她要让桑酒永远记住这个痛苦的生日。 为了让她的计划更完美地实施, 古莎已经提前买好了众多水军, 即便是有人帮他们说话,也会立即被压下去。 夜晚一晃而过,桑酒的生日来了。 桑酒的粉丝在网上发起了一个话题, #陪桑酒过的第一个生日#。后援会收集了从全国各地发来的祝福。 各大城市地铁站的生日应援, led大屏应援,选取的照片正是桑酒微笑的模样。 “宝贝生日快乐,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22岁啦, 要吃甜甜的蛋糕, 一起走下去继续红呀!” 桑酒的粉丝都在等待她发微博,评论下面一片和谐, 路人也过来祝福。 然而这天晚上, 可能会成为她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全网都在祝福桑酒的时候, #桑酒恋情曝光#突然空降热搜第一。新闻里没带温季瓷的大名,只提到了某男性友人。 【桑酒和某男性友人现身停车场,两人拥抱接吻,举动亲密超出正常朋友范围,疑似恋爱】 照片并不多,没有九宫格,只拍到了三张图,但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 桑酒走到温季瓷前面,对他微笑。 温季瓷垂眸,在桑酒耳边说话。 定格在两人拥吻。 “啊啊啊啊我是瞎了吗?照片上的男人是温季瓷,他不是桑酒哥哥吗!为什么他们这么亲密!” “卧槽难道温太子手上的s指的是桑酒吗?难怪之前没人能找到他女友,呵呵原来就在身边,桑酒骗网友石锤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桑酒不是温夫人带进来的拖油瓶吗,还勾搭上自己哥哥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这两个人能恋爱?温家人同意吗?还是他们就准备这么地下情一辈子?” “妈呀这两人太好看了,这是什么唯美画面,神仙爱情,骨科cp好好磕,咦,我好像关注错了重点……” “我脑补了他们偷偷摸摸恋爱,不敢公开的故事,感觉是真爱呜呜呜。” 当天晚上,世禾的股票急速下跌。 网上冒出了很多攻击世禾集团的通稿,不乏有商业敌人在浑水摸鱼。这很有可能是世禾创立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网友都如此震惊了,看到网上新闻的温行知和桑玫更是难以相信。 原本相亲相爱的兄妹,一夜之间变成了情人,让他们怎么接受。 新闻图上的照片清清楚楚,温季瓷和桑酒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温行知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是温季瓷故意诱桑酒上钩。 温季瓷从小离经叛道,对桑酒却有着出奇的耐心,他原本以为只是对妹妹的爱护。 可之前那几年温季瓷对桑酒的态度冷得很,怎么一回国就变了样。 温行知了解自己的儿子,即便桑酒拒绝他,温季瓷也能逼她就范。 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桑酒不是自己愿意的,而是温季瓷故意设下陷阱,让桑酒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温行知还想起上回温季瓷在餐桌上说的话,他暗恋了别人多年,最近却在追求。 现在他才明白了,那个一开始不同意和温季瓷在一起,却被他主动追求的那人是谁了。 温行知想的更多,现在外界都认为桑玫是温家女主人。如今这般猝不及防的曝光,他又该如何解释。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事情刚一发生,温行知就让桑玫去了琴水湾,很快,她的车子停到了琴水湾外面,桑酒没还没来得及看新闻,就被桑玫接上了车。 “发生什么事了?” 桑玫沉默了几秒。 “你爸有些话要和你说,待会你哥也会过来。” 几乎是刚看到网上的新闻,温季瓷就立即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些温氏的员工也全都知情。 他们看着温总冷着脸,快步走向地下停车场,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刚才看到的那条新闻是什么?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而温总的态度却仿佛不似作假。 他们的温总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温季瓷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看法,他一边走,一边拨通了桑酒的手机,因为出来得急,桑酒手机落在了家里。 振铃振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 温季瓷眉峰瞬间锁紧,他还没来得及再次拨打,温行知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刚接通,温季瓷立即开口。 “桑酒呢?” 温行知稍怔,随即说话的语气带上了强烈的怒气。 “看你做的好事!” 温季瓷无视温行知的话,而是坚持又问了一遍。 “桑酒呢?” 温行知没想到温季瓷现在还理直气壮的。 “我已经把她叫过来了,等会她就会到家。” 话音刚落,温季瓷眸色一凝,眉眼间染上了冷意。他加快脚步, “有什么和我说,全都是我主动的。” 温季瓷这样的话,却刚好验证了温行知的猜想,他认为都是因为他这个向来离经叛道的儿子,逼着桑酒就范。 不然桑酒能抵抗得了温季瓷? 还没等温行知回应,温季瓷很快挂了电话,他立即开车往温宅驶去,如果桑酒不在琴水湾,那一定是被带到了那里。 上一分钟,桑酒刚到温宅,紧接着,温季瓷车子也随即停到了院子外面,他径直往里面走出。 也不知道温季瓷飙出了怎样的车速,才能这样前后脚赶到了温宅。 刚到温宅,桑酒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温顾庭他们居然提早聚在了温宅,可不像是来庆祝生日的,倒像是临时赶了过来。 宅子的宴会布置了大半,桌上准备好的生日蛋糕上,写着桑酒的二十二岁生日。 而桑酒对网上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温季瓷突然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冷着脸,眉头紧皱着。 “哥哥?” 几乎是温季瓷的视线刚在桑酒的身上停留,他就立即走到了桑酒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管不顾地牵起了桑酒的手。 由于太过震惊,桑酒忘记了把手抽回来。 好像看到桑酒的那一刻,温季瓷的心才倏地静了下来。 “我还没出国前,就知道自己喜欢桑酒了,出国是因为她,回国也是因为她。” 桑酒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惴惴不安的莫名情绪,此时有了缘由,原来她和温季瓷的事情竟然曝光了。 看样子还不是通过他们的口,不然家人不会毫无心理准备。 桑酒手脚一瞬间凉透,身子不自觉地颤抖着,她的手还被温季瓷握在手心,刹那变冷的温度自然瞒不过温季瓷。 她紧了紧心神,刚想开口解释,不让所有的炮火对准温季瓷。 下一秒,温季瓷忽然抬眼看向温行知,唇角勾了弧度。 “不过这次回来,我就是准备和她在一起的,就算桑酒不同意也没用。” 不光是温行知,连桑玫都怔住了,又听见温季瓷落下一句。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温季瓷话里话外,全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仿佛这些事都与桑酒无关,所有的后果由温季瓷一人承担。 从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温行知都没缓过神来,温季瓷就直接帮他做出了决定,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让温行知怎么能不震怒。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是你妹妹!” 温季瓷只是漫不经心地轻呵了一声。 “从桑酒一开始进温家的时候,我就说了,她不会是我妹妹,我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妹妹。” 话音落下,温季瓷不做任何多余的狡辩,直接把桑酒拉走。 温季瓷第一次有害怕的事情,害怕到失了控,都是因为桑酒。 以前怕关系近了,却永远隔着万丈深海,如今却怕关系远得会永远失去她。 温季瓷不敢赌,任何一个会远离桑酒的可能性。 桑酒就这么被温季瓷拉出了温宅,温行知和桑玫立即追了出来,刚到门口,就看见桑酒被温季瓷推进了车内。 “温季瓷,你别疯了!” 事情暴露后,温季瓷居然连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讨论都做不到,好像温行知变成了洪水猛兽,想也不想地就带桑酒走。 夏末的蝉鸣声依旧响着,不合时宜的喧闹,在这样一个冰冷的瞬间,近乎嘲讽。 原本因为热闹的生日宴会,变成了一场毫无计划的逃离。 还没等温行知追过来,温季瓷就启动了车子,刹那间驶离了温宅。 “这样爸妈会生气的。” 桑酒不知道温季瓷此时的做法正不正确,她现在一片混乱,完全失去了判断力。 而温季瓷也只是轻笑一声。 “他们已经生气了。” 在过分紧张的情况下,温季瓷甚至还注意到了桑酒没系安全带。 “记得系安全带。” 好像照顾桑酒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下一秒,温季瓷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够到了手机,连视线都没转,直接把手机扔给了桑酒。 “帮我个忙。” 桑酒慌慌张张地接住,刚才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根本无法缓解下来,似乎在胸腔内产生了共振,耳朵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依靠身边最信赖的人,她侧身看着温季瓷。 温季瓷眉眼冷冽,温柔和冰冷肆意交织,车子开得极快,在次第亮起的路灯中,毫无顾忌地驶入夜色。 此刻,温季瓷都冷得不像他了,可桑酒却一点都不怕。 桑酒声音微颤:“我能帮什么忙?” 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哪些补救,原本全部的心理准备,在事情降临的那一天,就会全部失效。 “微博会不会发,不用哥哥教你吧?” 到了这个时候,温季瓷听出桑酒的极度紧张,他还能抽出间隙调侃桑酒,来缓解她的紧张。 桑酒怔了怔,看向温季瓷。 明明灭灭的夜色中,温季瓷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落于前方。 “就帮我发两句话。” “一、是我主动。” “二、整个温家,我双手奉上。” ※※※※※※※※※※※※※※※※※※※※ 哥哥疯了,帅疯啦! 现言预收《贪恋成瘾》,点进专栏可以收藏一下哦~ 1 高中开始,顾寻柚就跟着边妄。 边妄性子洒脱,狂妄难驯,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某天雨夜,顾寻柚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分手吧。” 边妄在身后看着她,他嘴里叼着没抽完的烟,无所谓地笑。 2 朋友们都知道,边妄骄矜傲慢,对什么都无所谓。 有人发现边妄的家,每天深夜都没锁门,留着门不知道在等谁。 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抬眼。 “等她。” 后来—— 边妄无数次给顾寻柚发短信:“你回家住吗?” 终于等到顾寻柚的回复:“别等了,我不回来。”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纷飞,边妄在顾寻柚家外面站了整整一宿。 等她回头看他一眼。 第 69 章 这次, 桑酒是真的沉默了,她知道温季瓷是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半晌才说出话来。 “这不公平。” 哪有这样的算法, 说什么主动不主动的。 “那我还老是和你斗嘴,老是哥哥哥哥的叫,老是故意挑衅你,没准是我见色起意了呢。” “又不是你单方面暗恋我。” “现在跟我争这个?”温季瓷忽的轻声笑了,下颚绷紧的侧脸在重重灯影中,却像是细小的火点跳跃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温季瓷的嗓音仿佛能让那落在他身上的光点燃烧起来, 轻易地拉响桑酒的心弦。 “乖, 照我说的打下来。” 温季瓷的态度强硬却又柔和, 矛盾地糅合,带着出乎意料的蛊惑。 桑酒拿起手机, 指尖却微颤着, 屏幕亮起的灯光映亮了她的脸, 将她细微的本能反应照得更亮了些。 输入了好几次,桑酒都没成功,温季瓷侧头, 扫了一眼桑酒的动作。 温季瓷忽然将方向盘打了个转, 猛地踩了刹车。很快,车子停在了无人的路边。 下一秒,温季瓷抽出桑酒手上的手机, 垂眸敛睫, 手指在屏幕上轻敲着。 刚才桑酒发了好久都没发出去的微博,温季瓷几秒内就输入完毕, 他也没和桑酒知会一声, 直接按了发送。 温季瓷的微博几乎从不上线, 却破天荒地发了这么一条微博。 可想而知,这样的微博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浪。 在微博发出后,温季瓷的微博粉丝数指数增长。 意料之中,温季瓷单方面的澄清瞬间上了微博热搜,牢牢地占据了前几条的热搜。 而温季瓷却没让桑酒做出任何的回应。 刹那间,网上炸了。 “温太子这是被盗号了吗?他怎么会出来发这些话,就不怕影响公司利益吗?但是这个号认证过是本人的账号啊,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是本人!已经过了半小时,微博还没有删!这两人是真的在一起了!” “温季瓷是不是疯了?直接出来承认恋情了,桑酒和他以后准备怎么办?我猜他们很快就会分手。” “啊啊啊啊我的少女心啊,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苏好帅吗!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没过多久,由于这次消息实在过于爆.炸,微博直接瘫痪,温季瓷的影响力甚至不亚于一个顶流明星带来的影响。 而温季瓷说的整个温家,他也不是随便说说,他的确有足够的底气。 三年前温行知就已经移交了大半的权力到了温季瓷的手上。 这三年里,温季瓷靠自己的能力,把温氏的规模翻了几倍。 都说温季瓷是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任何难事到了他这里,就像是呼吸那样简单随意。 温氏固然强大,但温季瓷仅靠自己,就能再次创造出一个温氏来。 他说的给桑酒,是心甘情愿地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拱手相让。 可偏偏,这样无所不能的温季瓷却毫无保留地把这一切给了桑酒。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和桑酒是法律上的兄妹关系时,他却始终义无反顾。 名利财富,温季瓷全都不要了,只要一个桑酒。 在古莎买的水军的煽动下,她的确让所有人讨厌上了桑酒,可还是有大部分人羡慕桑酒,有这么一个能为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发完微博后不久,温季瓷立即联系了公关部,让他们迅速处理这件事情,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公关部员工同样震惊,却不敢多问一句,一接到通知,马上开始执行。 虽然这件事出人意料,造成的影响很大,但温氏的公关部,几乎能和那些顶尖的团队比拟。 之前是因为古莎绕过了那些与温氏相交的娱乐公司,将此事爆出来。 现在只要公关部一出面,降低对温氏桑酒他们的影响,不是件难事。 很快,世禾集团的股票维持住了,对如此大的集团来说,这不过是小小地出了一点血,不足以撼动它的地位。 温季瓷还同时让他的秘书着手调查监控视频的事情,既然是云玫会所出了内奸,那开除那个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另一端,温行知和温顾庭也看到了温季瓷的回应,他们轮番打来了电话,全都被温季瓷按掉了。 温季瓷不用听,也知道温行知想让他把桑酒带回来,让他别做其他坏事。 可温季瓷怎么可能会照做。 单单在帝都,温季瓷名下的房产就有多处,但他想了片刻,还是给蒋少游打了个电话,选择了蒋少游闲置的一栋别墅里。 在温季瓷他们到之前,蒋少游已经让管家离开,没让任何人知道温季瓷和桑酒出现在这里。 现在这算是温家的家事,蒋少游不方便出面,他会力所能及地提供自己的一切帮助。 毕竟他们这些朋友都见证过温季瓷和桑酒的感情,如果两人能好好地走到最后,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一天还没过完,桑酒却觉得过了一辈子这么累。 “今天还是你的生日,会不会伤心?” 温季瓷忽然停下脚步,俯下身,额头轻抵着,轻轻地吻了一下桑酒的侧脸。 此时,桑酒的情绪已经缓解了些,她摇了摇头,现在生日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桑酒乖乖进了浴室。 桑酒洗澡的时候,温季瓷也没离开,他轻倚在梳妆台的边上,单手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意扔到了床沿。 衬衫最顶上的扣子也被他解开,好似隐着烦躁,动作有些急,眉眼间也带着一丝躁。 温季瓷不是神,他也会怕,刚才他联系不到桑酒的时候,他甚至担心桑酒会因为家人的劝告,少了几分决心。 他只能剑走偏锋,将桑酒藏起来,即便这是最糟糕的一步,但这样才能让他安下心。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断断续续,却意外平复了温季瓷的情绪。 不一会,浴室门突然开了,桑酒没带换洗的衣服,就直接穿上了浴室里的浴袍。 桑酒刚走出浴室,就看到梳妆台前的温季瓷,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桑酒还是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听到这边的动静,温季瓷转过头看她。 桑酒走到了温季瓷的面前,以手作梳,将他垂在眉间的碎发拢到后面,那双寡冷却精致的桃花眼完全露了出来。 让桑酒舍不得离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不去休息?” 话音刚落,温季瓷就扣住了桑酒的腰,下一秒,两人的位置调换,他将桑酒往上一提,放在了梳妆镜前。 温季瓷没有回答桑酒的问题,只是毫无预兆地偏过了头。 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后来温季瓷像是魔怔了似的,吻逐渐加深,扣紧了桑酒的脖颈。 接下来的事情桑酒也没有抗拒。 温季瓷仿佛变了个人,发了狠似的地半咬住桑酒的唇。 漫天的渴慕,像是冰冷的灰雾,极为放纵地勾着她,将她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怀里。 桑酒被咬得疼了,还是包容地搂着温季瓷的肩,而她的纵容却让温季瓷更是得寸进尺。 “等等……” 桑酒蹙着眉,手攥紧了温季瓷背后的衣服,指尖捏得发白,挂在身上的浴袍形同虚设,皱成一片。 话还没说完,又被温季瓷堵上了嘴,还未说完的话变成了呜咽。似乎是嫌浴袍碍事,温季瓷直接扯了下来,扔到地上。 唇只移开半秒,又重新覆了上去。 接下来的动作比先前更迫切了一些,桑酒的背撞上了镜子,冰冷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而没等她适应,却被一寸寸地攻城略地。 温季瓷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温季瓷紧紧地抱着桑酒,在她的耳边低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越到后面,梳妆台上的东西更是掉了下来。 桑酒被惊到,想低头往地上看,可在温季瓷的动作下,她只能收回了视线,任他予取予求。 一遍又一遍。 仿佛没有止境。 因为桑酒的极度配合,温季瓷得了趣。男人在餍足后的低磁嗓音,像是催命符,温柔得能侵入她的耳膜。 下一秒,温季瓷在桑酒的耳畔低低地诱哄着。 “要不要往后看?” 桑酒下意识照做,想要偏过头,却没了力气。温季瓷直接抱起她换了个方向。 镜子中,桑酒看到自己红透的脸,眼底带着几丝风情。 桑酒的指尖打着颤,将头侧了过去,她已经分不出心神来抵抗温季瓷的恶作剧。 最后桑酒仰躺在床单上,有一瞬间的缺氧。 温季瓷不知何时只亮了一盏小灯,他有些心疼地吻着桑酒的唇角。 “对不起,弄疼你了。” 和前几次的经历相比,之前的温季瓷可谓是温柔至极,现在的他却像是解开了封禁的困兽。 刚开始桑酒的确不舒服,可当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温季瓷时,她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桑酒能理解温季瓷一切的所作所为,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桑酒翻了个身,看向躺在她身侧的温季瓷,她朝他笑了笑,脸侧还带着未曾褪尽的胭脂色。 声线像是被漫过水,眼角带残留着水汽,话语大胆。 “对不起什么?我又不讨厌你这么做。” 温季瓷承认自己刚才有些急,怕桑酒会害怕。原来还想预留出给她缓冲的时机,今晚就放过她。 可桑酒不知死活,随意地就撩拨起他还隐在深处的燥意。 下一秒,温季瓷也学着桑酒的模样,侧过了身,把不知好歹的桑酒圈进了怀里。 低声的笑。 “那就再来一次?” ※※※※※※※※※※※※※※※※※※※※ 大家也能猜到快大结局了吧,看我开车开得这么辛苦,就收藏一下作者吧~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5的9点~ 第 70 章 温季瓷和桑酒就像是普通夫妻一样, 在这栋别墅住了两日。 早上,温季瓷去上班,到了傍晚, 他会开车回家,和桑酒一起吃晚餐,在同一张床上入睡。 而温顾庭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温行知和桑玫也分头去找,他们找遍了温季瓷名下的每一处房产, 都没找到桑酒。 温顾庭想到了温季瓷的朋友蒋少游和宋佑, 他恰好和蒋少游的父亲是好友, 只好拜托他,拿到了蒋少游各处房产的地址。 蒋少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他们已经找到了桑酒, 他气得一个月都没和蒋父说话。 没想到, 在搜寻期间,温顾庭先找到了桑酒。 别墅的门铃按响了一会,温顾庭以为没人, 刚想离开,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桑酒。 桑酒也怔住了,她以为是温季瓷才开的门, 可现在已经被发现了, 她还能关上门当做无事发生吗。 桑酒心里苦笑,叫了一声。 “大伯。” 桑酒来到温家后, 温顾庭对她来说, 一直都是一个慈爱的长辈, 他也算看着她长大的。 “我能进去坐坐吗?” 桑酒退开一步,温顾庭走了进去,没有一点责怪桑酒和温季瓷的意思。 “我也猜到了,按照阿瓷的性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样东西。” 温顾庭把手机递给桑酒,桑酒没有手机,也没有去关注网上的新闻,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桑酒接过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呼吸一紧。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消息,透露桑玫和温行知一开始就没有领证,桑酒真的只是桑玫带来的拖油瓶。 她和温季瓷交往,只是为了能得到温家的产业,才故意勾引了温季瓷。 桑酒根本不算是温家的小公主,她不过是个冒牌货。 甚至连桑玫和邱商的过往也被放了出来,她被婚内出轨,桑酒还有邱冉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这些事相当于再次揭开了桑玫的伤口,这样的过往,桑玫不会愿意再回忆一次。 桑酒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她怕她妈妈会因此受到伤害。 温季瓷是她爱的人,桑玫也是。 温顾庭开口解释。 “有人提前计划好,在不同的新闻网站陆续放出,公关部撤掉新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 这消息是颜嘉放出来的,当她看到温季瓷和桑酒的恋情在网上曝光时,她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看到桑酒落到这样的下场,她也乐见其成。 可笑的是,颜嘉心里还念着温季瓷,即便她知道是温季瓷先爱上的桑酒,却把所有的脏水都忘桑酒身上泼。 “那我妈……” 桑酒出声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温顾庭安慰地轻拍了一下桑酒的肩膀:“你妈妈原本想直接同意你们在一起,是我改变了她的想法。” “我希望给你们三年的时间。” 让此事降降温,才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 作为温季瓷的大伯,温顾庭不看好桑酒和温季瓷的这段恋情。 在他看来,他们过于轻率,过于急促,好像什么事情都还没考虑,就直接走到了这一步。 和温顾庭一本正经的性格一样,他思考的问题的方式也是一板一眼,他也不愿意让两个孩子受伤害。 可让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分开,才是最令人痛心的事。 而温行知和桑玫的想法却恰好相反,他们说服了温顾庭,不要这么快就下了定论。 尽管短暂,但是他们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分手实在可惜。 而桑玫和温行知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的感情也不是由一纸婚约而牵扯到一块。 如今,孩子们的幸福才算是真的幸福。 这么多年,温行知已经把桑酒当成了亲生女儿,虽然突然转变这样的关系有些难,但他会试着去做。 而温行知又担心桑酒只是因为温季瓷的猛烈追求才点头同意。毕竟桑酒的年龄还小,她和温季瓷之间整整差了六岁。 感情应该长长久久,他不希望只是她一时的年少气盛。 最后,温顾庭想出给他们之间的感情加段期限,三年的时间,如果他们还相爱,就算考验通过。 迟早有一天,温季瓷会彻底接手温氏。 在那之前,温顾庭希望看到他的决心,无论是情感方面还有工作方面,都能完美胜任。 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暂时的分开给他们留出冷处理的时间,而不是在风口浪尖再添一把火。 桑酒自然明白温顾庭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不过是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桑酒坚信,温季瓷会和她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家人同样重要。 “要不要给你妈打电话?她现在找你应该找疯了。” 桑酒打通桑玫的手机没多久,桑玫和温行知就赶到了这栋别墅。桑酒站在门口,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桑玫。 桑酒鼻子一酸:“爸妈,抱歉。” 对桑玫造成伤害不是桑酒的本意,这件事曝光得猝不及防,让她和温季瓷方寸大乱,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但桑酒是应该对桑玫说声抱歉。 而桑玫却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对她的攻击,对她来说,桑酒才是最重要的。 刚开始桑玫虽然震惊,但是她对温季瓷的本性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他这么优秀,桑酒也不会爱上他。 桑玫走到桑酒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桑酒回抱住桑玫,声音压在她的肩膀上,有些闷闷的。 “我想亲自和哥哥说。” 远在世禾集团的温季瓷正在处理着公司里的事情,他揉了揉了眉心,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惴惴不安的情绪几乎莫名地出现,让他连工作都投入不了。 夕阳渐沉,落日的余晖将大半的天空都染红了。 温季瓷却愈发烦躁,拨通了别墅的座机,桑酒的手机落在了琴水湾,只有这个方式才能联系的到她。 一遍,两遍,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到了第三遍的时候,温季瓷耐心耗尽,径直往外走去。 高秘书刚好准备敲门,看到温季瓷的这副模样,她连拦都不敢拦,下意识侧过身。 温总和桑酒的事情,高秘书也是前几天才刚知情,怪不得之前她就察觉到了温总对桑酒前所未有的特别。 温季瓷直接开车去了蒋少游名下的别墅,刚进别墅,温季瓷就有了预感,这里没一丝人气。 房子很空,没有人,所以电话也始终没人接听。 温季瓷的眉间瞬间皱了起来,但桑酒的莫名失踪肯定不是巧合,他只沉默了几秒,就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玄关处,温季瓷的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桑酒的来电,温季瓷脚步一顿,立即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 当桑酒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温季瓷身上的冷意才散了几分。 “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那条街吗?我在那里等你。” 几乎是桑酒刚提起,温季瓷就回想了起来,桑酒和他念叨过一句,他却记住了。 如果能在那里,像对普通情侣一样约会该有多好。 温季瓷也知道,桑酒为什么不挑别的地方,只挑这里。因为她和他说过,在这条街下拍照的情侣,能够长长久久。 周身的火气突然散尽了。 “好,你等我。” 那条街道上的灯光格外耀眼,街边两侧的支架向上往中间延伸,形成了一个拱门。 上面坠满了无数细小的灯泡,仿佛染上了月色的玉缎,整条街道亮如白昼。 这处地方温季瓷开车经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停留。 此时,人流稀疏,红灯拦行,温季瓷站在“白昼”的尽头。只一眼,他就看到不远处的桑酒。 明明他今早才刚见过桑酒,却仿若隔了半世。 夏末,余温未散,空气依旧发着闷。今晚,桑酒穿了一条纯色的暖调长裙,腰带系着,不盈一握。 她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等人的姿态。 桑酒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下半张精致的脸也被口罩遮了起来。 似有所感,桑酒同时转头。视线落在温季瓷的身上时,她朝他挥了挥手。 尽管看不清桑酒的神情,温季瓷却知道她笑了。 刚好绿灯转亮,温季瓷快步走上人行道,朝桑酒所在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顶上拱门垂坠的小灯泡,忽的变了色调,暖黄色的光芒变成姹紫嫣红,铺满了整个街道。 离得近了,温季瓷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桑酒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抱住了温季瓷。 在一霎那,世界倏地安静了下来。 桑酒圈住温季瓷的腰,力道变成有些重,几乎是刚抱上去,温季瓷的手就环了过来。 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在街头拥抱着。 不一会,行人频频往这边看过来,由于温季瓷的形象实在太过惹眼,让人起了疑。 桑酒很快松开了手,她早有预感,把提前准备好的一顶帽子扣在了温季瓷的头上。 一身白衬衫,一顶黑色帽子,凌厉分明的下颚到唇线的弧度,高耸的鼻梁都遮挡不住。 毫不违和,果然美色惑人。 像是在挖掘温季瓷身上的另一重魅力。 这条亮如白昼的街,在夜色中活跃了起来,和他们一样的小情侣,三三两两经过。 霓虹灯流光溢彩,城市喧嚣,调动了每一处感官。 桑酒仰头看着温季瓷,无所顾忌地对着温季瓷微笑。 “哥哥,约个会吧。” ※※※※※※※※※※※※※※※※※※※※ 强调!绝对不会虐,马上就要大结局了,根本没有虐的时间。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6的9点~ 第 71 章 在来的路上, 温季瓷接到温行知的电话,这一次他接了起来,温行知和他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 温季瓷全程表现得很安静, 没有答应,也没有抗拒。 而此时桑酒看着温季瓷,他才将不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街道亮着灯,桑酒牵着温季瓷的手,沿着街边走着,微醺的空气卷起不成调的暖风。 不顾其他人的眼光。 很快, 安静的行程被桑酒打破。 “哥, 三年后你就是三十一岁了, 如果我跑掉,你怎么办啊?” 明显的玩笑话, 一听就是桑酒的故意调侃。 温季瓷也停下了步子, 拉着桑酒的手却没松开。面对面站着, 他垂眸,好整以暇地环着手,扯了扯唇角。 “那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不过后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桑酒撇嘴, 歪着头强调了了遍。 “你看我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 温季瓷知道桑酒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可他却没有立即开口,故意装作思考了几秒。 仿佛这个问题难得需要他用上好几分钟的时间思考。 半晌, 才吐出一句。 “那也说不准。” 桑酒哼笑一声, 立即伸手准备拧了一下温季瓷的胳膊,好好惩罚他的口是心非。 当桑酒的手触到他的衣服时, 下意识放轻了几分力道, 仰头对上温季瓷似笑非笑的眼睛时, 又把捏紧的手张开了些。 最后,就跟掸灰一样,在上面摸了一下,引得温季瓷朝她挑了挑眉。 “倒是你,别被其他奇奇怪怪的人勾走了。” 桑酒态度非常认真地警告道。 见过了温季瓷这般特别的人,之后出现再优秀的人也都只是将就。 仿佛魔怔了一般,只愿在他的人生中落脚。 这次,温季瓷倒是不吊着桑酒了,他漫不经心地弯起唇角的弧度。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你了,还没等到你负责,当然不会轻易地放手的。” 温季瓷说得轻飘飘,听的人却脸红了。 桑酒差不多被锻炼得无孔不入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反过来调戏起温季瓷。 “可我不是留了把柄在你这吗?” 这回,连温季瓷都没跟上桑酒的脑回路。 “我房间的那袋衣服,你不是不让丢?” 说这话的时候,桑酒的眼神仿佛在勾人,她瞬间感觉到两人相握的手收紧了些。 温季瓷的眸色加深,不见底色。桑酒越是朝着他笑,他手底下的力道越是重上几分。 “丢一件,你还得亲自去买回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让你暂时保管了,不然传出去,温太子多丢人啊。” 桑酒把温季瓷的帽檐往下扣了扣,半遮住他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 “你说是不是啊?” 温季瓷敛睫,盯着桑酒看了好一会。 恣意升高的温度,让桑酒差点忍不住别开眼时,温季瓷倏地拉长语调地应了一声。 “那好,我就帮你保管三年。” 温季瓷语调刻意放缓了几分,似乎认认真真地强调着每个字。 不说一句离开的字眼,他们却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出国前,桑酒主动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声明,想有始有终地给她的粉丝一个交代。 “出国一段时间,会等我回来吧。” 桑酒半点不提她和温季瓷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地和粉丝报告了自己的行程。 桑酒向来宠粉,就算有一小部分粉丝脱粉,但依旧留下很多死忠粉,他们都承诺会等桑酒。 出国那天,还是温季瓷开车将桑酒送到了机场。 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两人,自然被蹲守在机场的媒体拍到。 不知道是不是桑酒授意,温季瓷没有下车,独独拍到了桑酒一人在机场的照片。 笑靥如花,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轻了。 这件事幕后的主使人古莎,也看到桑酒的照片了。她看着桑酒脸上的笑,发现自己也没想象得这么开心。 她似乎成功拆散了桑酒和温季瓷,但她依旧不是那个胜者。 而古莎隐约有着预感,温季瓷一定会等桑酒回来。除了桑酒,任何女人都走不进温季瓷那颗冰封的心。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当初温季瓷为了远离桑酒,将自己放逐到了国外,而现在她和温季瓷一样,不过这次他们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既然已经出了国,就证明桑酒得从头来过,不过桑酒最不怕吃苦。 也许靠家里的背景,她可以走得顺利一些,但是桑酒坚持要自己从头开始。 桑酒在洛杉矶租了一间房子,室友是健谈开朗的美国白人,她和桑酒一样,同样为了梦想努力。 随着桑酒的出国,国内的风波也如意料之中,逐渐平息了下来,桑酒也逐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有一些死忠粉还在等着桑酒回来,但娱乐圈里已经更新换代了好几次。 第一年,桑酒只是在每个片场跑龙套,在跑了无数次的龙套后,才终于面试到一个电视剧的客串角色。 第二年,桑酒在一部小成本的电影中,演了一个女配。因为她的演技精湛有灵气,另一部文艺片的导演选中她,作为新片的女主。 第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桑酒运气好,她刚好赶上一次机会,某部好莱坞大片里需要一个华人面孔,而且和桑酒的形象极为契合。 一拍定音,桑酒参演了好莱坞的大制作。 因为这部电影,让桑酒积攒了不少的名气,其他片方也开始主动接触这个拥有出众面容的华人女星。 桑酒在短短的三年里,逐渐成为了好莱坞影片中能叫得上名字的新人女星。 当几乎已经淡出人们视野的桑酒,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新闻上时,媒体都震惊了。 上次,桑酒造成如此大的轰动时,还是和温家继承人的恋情曝光一事,如今却用一副全新的面貌,让人记住了她。 不是温家的小公主,不是没有作品的花瓶新人,也不是温太子的禁忌小女友。 而是演技碾压一众小花的桑酒。 只属于她一人的标签,没有附属上其他人。 而一切都和桑酒无关,昨天她刚结束完电影的杀青宴,以前赖床的习惯早就改掉了,起床的时间很早。 三年了,桑酒还是和之前的那个室友住在一起,那人也找到了适合她的角色她,还在剧组里拍戏。 房子空荡,安静无声,桑酒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早晨的阳光依旧晃眼,侵入她的视网膜。 桑酒偏头一直盯着,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桑酒才收回视线,她看了一眼客厅里挂着的日历,每过一天就划掉一天。 看着一天天逼近的时间,桑酒勾了勾唇。 现在帝都的天肯定已经全暗了,不过桑酒能确信温季瓷肯定还在工作,没去乖乖睡觉。 出国后,桑酒忙得几乎沾到枕头就睡,受到的委屈她也没和任何人说。 现在一空闲下来,众多的思绪像是一张网包围住了桑酒,她发现她太想温季瓷了,恨不得此时此刻就立即见到他。 夜已深,琴水湾书房的灯始终亮着,温季瓷还在加班。 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在寂静万分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侧头看去,视线却定格在了上面。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美国的陌生号码,温季瓷一怔,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无人开口,只有微微起伏的呼吸声。 半晌,温季瓷克制着嗓音:“是你吗?” 按照温顾庭的要求,在三年里,两个人不能联系。温季瓷只是想要确认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桑酒。 哪怕只是听听声音,都能缓解他的思念。 桑酒扯着沙发垫子上的流苏,机械无趣的动作被她做了多遍,最后桑酒才发现流苏被她全扯了下来。 温季瓷熟悉的声音把桑酒拉回了现实。 桑酒回过神来,当她把注意力放在地上时,上面已经落满了零零碎碎的残骸,好些碎片甚至沾到她的裤脚上。 桑酒不由笑了一声,极轻的笑意像是穿越了大半个地球,沿着安静的空气,轻而易举地让温季瓷的心口塌了一小块。 桑酒握紧了手机,轻声道了一句。 “晚安。” 几秒后,手机那头传来了忙音,桑酒挂了电话。 温季瓷紧绷着的神经尽数松懈了下来,他仰着头,低低一声轻笑。 三年来的情感有了宣泄之口,一夜之间尘埃落定。 三年间,桑酒忙于工作时,都会关注温季瓷的新闻,为他们的重逢做着准备。 就像三年前,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在三年后,她一定会变成更好的人,和温季瓷相见。 而温季瓷也同样关注着桑酒的近况,在外媒的瞩目下,温季瓷看着桑酒一步步变得从容。 而三年期限也即将完成。 又是一年夏末,晚上八点,帝都机场。 空旷的机场,因为桑酒的到来,像是鼓起了一场火。 机场里的人纷纷注目,将视线放在了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身上。 机场里也有桑酒的粉丝,时间已经过了太久,看到桑酒的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经过的时候,身子往旁边一侧。 太过紧张,居然往桑酒的方向跌了过去。 “小心。” 那人撞到了桑酒,桑酒却温柔地扶住她,声线中带着极有辨识度的清冽低柔。 因为桑酒忽的开口,粉丝才彻底认出了自己偶像。原来等待终究会有结果,她差点喜极而泣。 而在桑酒弯腰扶住粉丝的那一刻,她微微倾斜的脖间,一条白金细链若隐若现,垂坠在衣服底下。 那枚温季瓷送她的情侣戒指,连着项链的最底端。 一切悠悠荡荡,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 下章就见面啦~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7的9点~ 大结局上 几乎是桑酒刚回国, 网上就出了新闻报道。 桑酒的成功不是偶然,很快有人挖出了桑酒在国外跑龙套的那些照片。 这些年,她靠得不仅仅是运气, 更是拼了命的努力。论桑酒的努力程度,国内这些小花几乎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别人给了她评价,说她像是没有明天似的拼命努力。 如同凤凰涅槃一般,桑酒凭借自己的实力彻底扭转了网上的评论。 因为温老太太前几天得了一场小感冒,大家千哄万哄让温老太太住到了医院,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桑酒刚下飞机, 就去了医院。 桑酒来的时候, 护工刚离开一小会, 桑玫和温行知他们都被温老太太赶回了家。 “奶奶。” 温老太太穿着病号服,寡淡的颜色却也没衬得她脸色暗淡, 反倒是精神抖擞的。 可桑酒视线落在温老太太身上时, 鼻子酸了酸。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 桑酒隔段时间就会和温老太太视频,管家会帮温老太太接通才离开。 “小酒!” 温老太太看到立即抓住了桑酒的手,手心的暖意蔓延到桑酒的身上。 桑酒坐在温老太太的病床边上, 准备陪着她用完晚餐。 没过多久, 温老太太忽然神秘兮兮地开口。 “你现在不该坐在这,阿瓷才刚走没多久,你怎么不去找他啊?” 阿瓷这两个字落在空气中, 桑酒藏在心里的那些过往, 再次鲜活了起来。 桑酒怔了怔,在温老太太的眼神授意下, 桑酒立即跑出了病房。 走廊空荡, 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可根本不见温季瓷的身影。 桑酒以为是自己刚好和温季瓷交错离开,错失了他们这三年第一次见面的机会。 桑酒有些懊恼地往回走,刚走到楼梯间的外面,突然门一开,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 楼梯间的灯一闪一闪,明明灭灭,可能还没来得及报修。 桑酒惊呼一声,立即曲起手肘,用力往后一撞,这些年桑酒的自保学得不错,但她遇到的是偏偏最了解她的温季瓷。 还没等桑酒的手碰到温季瓷,他轻轻松松地将她的力道化解。 下一秒,温季瓷就从背后抱住了她,桑酒一怔,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燃了起来,她的动作瞬间停了,任凭身后的人抱着。 如今,刚才陡然升起的恼怒尽数消散,独独剩下了惊喜。 桑酒立即偏过头,看向抱着她的温季瓷,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腰上的力道收紧了些。 “三年没见,刚见就要打人?” 桑酒过于惊喜,乃至于她的声线发着颤。 “温季瓷。” 因为太久没有从桑酒的口中听出这个名字,温季瓷甚至觉得有些生疏和陌生。 “怕什么,又不会在这里吃了你?”温季瓷把下巴抵在桑酒的肩膀上,说话时呼吸声缠绕,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温季瓷话是这么说的,手却似碰非碰地游走在她的腰间,和他口中一本正经的话截然相反。 半晌,才落下一句。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三年间,多少次梦到桑酒。 此时,温季瓷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桑酒好像从未离开过他,又仿佛现在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梦,只有触碰到她,才觉得真实。 从桑酒刚进病房的时候,温季瓷就看见她了。 和三年前相比,她多了一些变化,成熟了,安静了。 可有一点却唯独没有改变,只要桑酒出现在温季瓷的视野中,他就舍不得移开双眼。 桑酒顺势往温季瓷的怀里靠了靠,温季瓷感觉到了桑酒的依赖。 而楼梯间的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桑酒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温行知和桑玫一行人。 他们知道桑酒一回国就往这里赶,索性直接过来找她。 桑酒一下子回过神来,这里实在不是叙旧的好地点,她轻拍了一下温季瓷的手。 “我必须进去了,待会你再进来。” “做什么,欲盖弥彰?”温季瓷低低地笑。 桑酒还没做好在家人面前和温季瓷相处的准备。 “反正你照做就是了。” 和当年在温室花园里那般,温季瓷倏地低头,隔着轻薄的夏裙,在桑酒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声音从唇齿间,一字一句地挤出来。 “小白眼狼,就这么舍得?” 言辞含糊,也不清楚温季瓷指的是哪件事。最后他还是放开了手,帮桑酒把凌乱的长发和衣服整理好。 走出楼梯间前,桑酒朝温季瓷安抚性地笑了笑。 桑酒走进病房:“爸妈,大伯。” 三年来,桑酒一直没有回国。温行知和桑玫会飞去美国找她。 桑玫有时候会看到发呆的桑酒,也猜到她心里或许在想温季瓷。 桑酒却在他们面前却一字不提,温季瓷这个人像是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但他们都清楚,桑酒只是在等待和他重逢。 这三年对温氏来说很重要,他们要压住外界的舆论,也要稳定温氏的股票。桑酒的离开也是为了保护她。 而且温行知和桑玫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会让这两个孩子从此以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刚才温季瓷来病房这事,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温老太太知道,现在等桑酒出现一会后,病房门才开了,他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像只是特意赶了过来,并非一直等在这里。 温季瓷没准备避嫌,而是状似无意地站在桑酒的不远处。 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和温季瓷相处,桑酒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过她早已经学会将情绪掩盖。 温顾庭也没想到,桑酒和温季瓷能坚持这么久。 他以为两人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才在处理舆论的时间里设下了考验。但两人却用三年表明了,这段感情是认真的。 桑酒和温季瓷也铁了心似的,他们可以选择避人耳目,偷偷联系,可他们却好像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口。 两人都为了让彼此的未来毫无瑕疵,不浪费每一秒时间,来证明他们的决心。 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三年的考验自然是完美通过。 这一次他们的重遇,就是来完成他们的未来。 温顾庭对桑酒苦笑了一声:“这几年,已经有人代替你惩罚我了。” 三年前,温顾庭做了那个拆散温季瓷和桑酒的恶人,也不知道温老太太从哪里得知了,她气得都不准备理会他。 温老太太几乎这几年里都没和温顾庭说上几句话。 说的最多的,还是最近温顾庭告诉她,桑酒即将回来的消息,她才勉为其难地和他讨论几句。 而他们看着温季瓷和桑酒故意装作冷静的模样,都忍不住发笑。 刚才温季瓷进来的时候,视线也先在桑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站好了位置。 而这样一来,桑酒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虽然她和三年前相比成熟了许多,但还是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桑酒没察觉,温行知他们却看了出来,相视笑了笑。 他们刚想继续开口,把时间留给温季瓷和桑酒,没想到温季瓷忽然接到了一个合作方的电话。 温季瓷身子微微侧开,对着手机那头说着话。 “在哪见面?” 不远处的桑酒下意识侧耳听着,隐约听到了几个字。 挂掉电话后,温季瓷沉声道:“有些事,我先走了。” 开口时,温季瓷的余光瞥了一眼桑酒,似是觉得第一次的短暂相逢,处处透着可惜。 可温季瓷又不得不离开,而他这么一走,就更显得桑酒魂不守舍了,温老太太发了话。 “奶奶没什么事,你和你朋友也有些时间没见了,不用待在这里了。” 桑酒回过神来,刚想开口拒绝,温老太太就开始赶人了。 “我明天就出院了,又不是重症患者,你不走就是嫌奶奶老了。” 温老太太一句话就把桑酒的话堵死了。 温行知轻推了一下桑酒。 “还不快去,难道让人等你?” 桑酒怔了几秒,病房里的人全都笑着看着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立即跟出了门外。 “这两个孩子……” 桑玫轻笑一声,温行知看向桑玫,握住了她的手。他们现在只要看着孩子幸福就行了。 温老太太笑着看这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朝温顾庭摆了摆手。 “那你呢,你这个电灯泡就陪我去散散步呗。” 温老太太看电视学了不少年轻人的词,被亲妈吐槽的温顾庭也不敢反驳,如果再被温老太太记仇三年,他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桑酒离开病房后,就立即走到了电梯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加快了脚步。 桑酒刚走出医院,夏末的夜晚忽的下起了小雨。 不是近乎暴戾的雷电交加,而是那种细密的、缠绵的小雨。 暮色苍茫,声嘶力竭的蝉鸣声,因为突然的雨,融化了大半。 桑酒的包里随身带着伞,她撑起伞,随即跨进了雾蒙蒙的细雨中,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地址。 不知怎的,桑酒没急着和温季瓷打电话确定,她好像有一种感觉,温季瓷一定会出现在那里。 会所很快就到了,即便是晚上,桑酒随意戴宽帽檐的帽子,也不显得突兀。 室内轻柔的音乐声在大堂响着,只一眼,桑酒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温季瓷。 线条分明的下颚,过于出众的眉眼,在较暗的光线下,也能轻易地让人沉迷。 桑酒勾了勾唇,放缓了步子,没急着上前,而是拿出了手机。 温季瓷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两人的谈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那个男人站起身和温季瓷握了握手,然后提步离开,温季瓷刚准备起身,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看到屏幕上的电话时,温季瓷重新坐了下来,是桑酒出国前的那个手机号码。 手机靠近耳边,桑酒的呼吸声,夹杂在音乐声中,柔和的曲调甚至变得繁喧起来。 桑酒许久未开口,温季瓷刚要对着手机出声。 似有所感,身后有人落座,突然的靠近,让温季瓷下意识挪开几寸。紧接着,熟悉的气息轻飘飘地散了过来。 温季瓷动作停了,呼吸一紧,后方卡座上的人往他的方向一靠,背着身,大半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隔着胸腔,两人的心跳仿佛跟着同一频率跳动着。 下一秒,贴在耳畔的手机那头传来了桑酒的声音。 说话声离得很近,却仿佛和手机传来的声音产生了共鸣,每一个字都轻而易举地摄人心魂。 “哥哥,想接吻怎么办?”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8的9点~ 大结局中 温季瓷稍怔, 随即轻笑了一声。 耳朵被震得发麻,桑酒几乎拿不稳手机,桑酒没再开口, 而是忽的站起身,往会所的走廊上走去,温季瓷下意识地跟。 下一秒,桑酒扯着温季瓷身前的衣服,将他拽进了一侧的包厢。 灯暗着、无人、安静至极。 桑酒立即踮起脚,仰头吻向温季瓷, 动作太急, 连温季瓷都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 背抵到墙上的那一刻, 桑酒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触感已经久违,一触即可燎原。 “就这么急?” 温季瓷哑声调侃了一句, 紧接着, 他扣住桑酒的腰, 将她往上提了提。 窗外下着小雨,雨后甘冽的水汽覆满了玻璃,又顷刻间滑落。 窗内的人被水痕迹分割成一格又一格的景象。 温季瓷像是吻到了雨, 连细细丝丝的雨都带上了韧劲, 将他天罗地网地彻底网住。 除了桑酒那里,哪也去不了。 原先主导的是桑酒,很快主导权又重新回到了温季瓷的手上。 温季瓷重重地吻着, 像是想掠夺尽彼此的空气, 在氧气彻底耗尽的前一秒,他们才分开了几寸。 呼吸微促, 桑酒靠在温季瓷的身前, 眼角不禁泛着水汽。 温季瓷再次开口的声音, 不由得带上几分哑, “不怕有人?” 桑酒仰头笑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桑酒都能忍下和温季瓷三年不见的煎熬,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来得更让她难以忍受的。 重逢的渴望在这一刻才稍稍缓解。 两人看着对方,彼此的岁月中,世界里全都容纳不下第三者。 就算桑酒清楚温季瓷知道她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他。 淅淅沥沥的小雨衬着桑酒不经意拉长的味道,带上委屈的味道。 “我想你了。” 温季瓷眸色暗了几分,蓦地低头,含住桑酒的唇,温柔地像是要浸溺在这安静的雨夜中。 从回国的那一刻,桑酒就是靠实力说话,按照她这些年的成就,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毫无作品的花瓶。 没多久,国内某位知名导演就联系上了她,表达了想和桑酒的合作意向。 导演叫殷修,他的名字可谓是享誉国内外。 前段时间,殷导公布了他即将要拍摄的电影计划,而女主角还久久未定,这一次他想要公开征集女主角。 这个消息一经放出,圈内的女明星都开始频频向殷导自荐,成了殷修新电影里的女主,相当于职业生涯已经成功了大半。 殷导对待演员的每一处表演都极为苛刻,在片场把人骂哭几乎是常事,即便这样,自荐的人也依旧络绎不绝。 而殷导的心思难猜,女主角迟迟没有选好,可想而知,他对那些备选人员一概不满意。 可殷导却主动向桑酒抛出了橄榄枝,整个娱乐圈都沸腾了。 桑酒的演技是碾压了一众小花,但比她好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殷修看了桑酒在国外参演的文艺片后,几乎立即确定了是她。 因为她和新电影中的女主角实在太像了。 柔中带韧,恰好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坚韧,才是殷修想要的,最为难得。 桑酒听过这个导演的名字,她甚至在之前就把他的电影全部都看过了好几遍。 试戏之后,殷修更是确认了自己想法,两人的想法一致,自然一拍即合。 很快,殷修在网上公布了自己新戏的消息,同时@桑酒。 “新电影合作愉快,@桑酒。” 微博刚发出没多久,桑酒就转发了,并且做了回应,这算是桑酒这三年间发的第一条微博。 原本众女星争破头的角色落在桑酒的头上,桑酒即将出演殷导新戏的新闻一出,全网一片哗然。 这一回,桑酒是实实在在的逆风翻盘。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没有枉费我这三年一直在关注着偶像的消息。” “难道这不是我们小姐姐拼命努力的成果吗?大家都只能看到荧幕上的表演,可谁明白她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以后永远走花路吧,恋爱工作全都由你。” 网上几乎是一致好评,虽然还有些许的质疑声,但是混在大部队中,算是寥寥无几。 网友逐渐接受温季瓷和桑酒的恋情,毕竟他们的父母并没有真正的结婚,两人根本算不上是兄妹。 温顾庭当年的建议,也让桑酒彻底扭转了局面。 工作是要认真对待,但桑酒也不会忽视了其他事情,毕竟桑酒如果在这个时候进组消失,某人肯定就不开心。 恰好,殷导的新戏在半个月之后才会开拍,给桑酒留出了充足的时间来完成她的人生大事。 在桑酒再一次出现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是某颁奖典礼的红毯上。 刚走上红毯,桑酒就如果那红毯上的明光,星辉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抹胭脂色口红,一袭红裙。 低头整理裙摆的温柔瞬间,抬头的那一刹那,桑酒在无数镜头面前,沉静地勾唇。 鲜明的傲骨蔷薇绽放,明艳不可方物。 巧的是,这回换做是古莎的车子停在了桑酒的身后。 和三年前那次星光之夜相比,桑酒换下了素雅的长裙,一袭红裙艳压全场。 而当年穿着红裙的古莎,学着桑酒的模样,敛下气势,试图营造和当初桑酒一样的噱头。 可毫无意外的,古莎再一次被桑酒艳压,风水轮流转。 古莎的笑瞬间僵硬住了。 诸多思绪在古莎的脑海中闪现,她竟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对待桑酒。 而在当年云玫会所那个偷拍的服务员被辞退后,他气不过在网上曝光了他和古莎之间的聊天记录。 他直指是古莎授意,不但让他丢了饭碗,后续的补偿也没了。 随着桑酒的出国,这件事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这一曝光,网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古莎身上。 原本古莎刻意营造的塑料姐妹情假得不行,桑酒被逼出国这事也多少算到了古莎头上。 一些好事的媒体将摄像机对准着她们,试图挖掘出女明星之间的暗潮汹涌。 到了如今,桑酒当然已经知道当年她和温季瓷曝光这事,是古莎在背后谋划的。 桑酒却极其自然地对她勾了勾唇,不冷淡也不熟络。 平平静静,只是个点头之交,反倒让古莎略显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制作方故意的,三人的位置被安排在了一块,古莎就坐在桑酒的隔壁位置。 从桑酒出国后,宗遇就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 “恭喜你。” 不知是提桑酒和殷导合作一事,还是恭喜她和温季瓷终于修成正果。 无论是哪一样,桑酒都能坦然接受祝福,两人相视一笑,这些年的未见也没给他们带来太多的陌生。 而古莎和桑酒却全程零交流,桑酒能不和她计较,但也不代表她会主动找古莎说话。 古莎难掩局促,桑酒应付自如。 当年《多情剑》的三大主演重聚,更是博尽了话题。 当颁奖典礼结束,记者把这三人围堵在了一侧。 这个场景和三年前何其相似,而这次桑酒不用再躲躲闪闪,甚至让宗遇帮忙圆场,这次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直视她和温季瓷的事情。 问完了桑酒和殷导的新戏时,问题自然不可避免地绕到了温季瓷的身上。 “你和温季瓷会不会复合?” 记者犀利发问,这几年他们没有拍到两人的任何同框镜头,不知情的人真的会认为两人迫于压力分道扬镳。 被问的桑酒却没有丝毫紧张之色,反倒忽的看向了镜头,勾唇一笑。 笑意盈盈,连眉梢上都沾染着笑,美得像是不真实的画面。 近在咫尺的惊艳,让在场的人下意识安静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桑酒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你们问到了,我刚好借这个机会,想和温太子说句话。” 之前桑酒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和温季瓷的事情,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同样看着直播的网友也全神贯注地等着桑酒的回应。 桑酒透过镜头,仿佛在看着此时不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时至今日,桑酒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在勃朗峰的缆车,高山之巅,只有她和温季瓷。 雪山、高空、极致的静谧,她的恐惧被温季瓷的温柔包围。 无论何时,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列举出爱上温季瓷的无数种理由。 桑酒记得走出缆车时,温季瓷那个恶作剧,她轻笑一声,用着流利的法语说了一句话。 “温季瓷,永远在一起吧。” 那时,桑酒不会法语,温季瓷哄骗那些游客对她说了新婚快乐。 如今,桑酒为了温季瓷去学这门语言,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就像是她给温季瓷的回应。 在场的记者都沉默了,一些不懂法语的记者一头雾水,而懂得法语的记者却被桑酒的告白触动到,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好了,采访结束。” 桑酒很快离开了红毯。 当精通法语的网友帮大家在线解读后,网上瞬间炸了。 “我记得温季瓷的资料上写着精通法语,是桑酒特地去学的吗?太甜了吧!” “这应该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吧,能这么公开表白,实在太飒了,不愧是我粉了这么多年的偶像。” “果然是神仙爱情,连告别都这么与众不同。” 反对的声音也被瞬间压了下去,温季瓷和桑酒一没血缘关系,二又不是法律上的兄妹,顶多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如果为了爱情隐忍三年,为对方拼命努力,难道还有不支持的理由。 同一时间,温季瓷也听到了这句话。 此时,蒋少游他们正拉着温季瓷庆祝,庆祝两人久别重逢。 可蒋少游也不会让温季瓷因为他们而错过桑酒的直播,毕竟上次算是他爸出卖了他,他愧疚都还来不及。 只有等到温季瓷和桑酒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他才会原谅自己。 直播刚好到桑酒被采访的那一幕。 “诶,阿瓷,小酒居然说要和你表个白!” 话音刚落,蒋少游的手机瞬间掉转了,到了温季瓷的手上。 下一秒,桑酒的笑靥出现屏幕上,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仿佛催生出缱绻的意味。 每个字落下,温季瓷唇角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温季瓷忽的站起了身,连庆祝宴会也不参加了,留下一脸怔住的蒋少游和宋佑,人怎么突然就走了? 还是宋佑反应过来,立即叫住了温季瓷。 “你去干什么?怎么说走就走?” 温季瓷已经走到了门口,向来沉稳的声线此时却隐着真真切切的愉悦,唇角的弧度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不疾不徐地落下一句。 “去接我的爱人。” ※※※※※※※※※※※※※※※※※※※※ 本章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29的9点~ 大结局下 爱人? 爱人!!! 这回轮到蒋少游和宋佑震惊了, 不对,刚才桑酒说了什么,他们还没听清呢。 而温季瓷已经走出了包厢, 背影都已经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他们也无法把人拉着再问一遍。 等到这两人回过神,立即开始在网上搜索桑酒的直播片段,他们好像记得刚才讲的是法语来着。 不用蒋少游他们多费心思,网友已经帮他们把这话给翻译了出来,别说是他们震惊, 网友也都激动不行。 拿着手机的蒋少游手都有些抖了, 这么刚这么飒的桑酒还是他们认识的桑酒吗? 虽然桑酒以前的脾气也刺, 但也不会做出当众表白这事。 “靠靠靠!小酒这就告白了,还是在红毯上, 还是在直播上!” 宋佑已经语无伦次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羡慕谁。 是羡慕能被公开表白的温季瓷, 还是羡慕桑酒能义无反顾地为爱发言。 蒋少游和宋佑先兴奋完,然后开始搜索起网上的评论,毕竟上回网友的反应可算是十分抵触的。 他们可不想桑酒和温季瓷因为舆论而再次分开三年, 没想到, 结果和他们想的恰恰相反。 凭广大网友的能力,桑酒和温季瓷再次空降热搜。 桑酒刚回国,这段时间的热搜她就上了很多次。 无论是和殷修导演的合作, 还是此次和温季瓷表白, 没有一个不是话题度极高的。 桑酒没买任何营销,各大平台讨论的帖子就占满了首页。 看到网友对温季瓷和桑酒恋情的强烈祝福, 蒋少游他们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也不和温季瓷计较他的突然离开了。 是啊, 桑酒都在公开场合表白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温季瓷的老婆了,这么多年温季瓷终于能转正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容易啊。 宋佑啧啧了两声,不由地开始羡慕起这对小情侣来,看似感情道路上会处处受挫,艰难险阻多到不行,却硬是被人家变成了he。 看来他真的老了,那个也能和他患难与共,最后修成正果的对象也不知道在哪里。 蒋少游这边也同样发出了感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长得连宋佑都看不下去了。 “你嚎什么?” 蒋少游头靠在沙发背上,矫情地说了一句。 “老子我也想恋爱了。” 宋佑:“……” 突然被戳中心声的宋佑也沉默了下来,两人同时吐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而那个凭一己之力激起别人恋爱心理的温季瓷,正开着车往桑酒所在的颁奖典礼。 索性离得不远,温季瓷到的时候,桑酒还在后台的休息室卸妆。 温季瓷来得急,没有提前通知桑酒,自然不清楚她在哪个化妆间,他一边往后台走,一边给桑酒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走廊上不乏今晚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女明星,当她们看到温季瓷出现在后台的时候,就猜到他是来找桑酒的。 很快,众人眼底带上了艳羡。 圈内谁不知温季瓷和桑酒从没有法律效力的兄妹关系,发展成了无数人祝福的热恋情侣。 她们都以为温季瓷冷情冷心,那扇心门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敞开。 而那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为桑酒出头,将一切的责任归结于自身,光是这样无所畏惧的气魄,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看来温太子寡冷性子是假,一玩就玩了个最大的。 那些一路顺遂的感情都会遭受变故,而桑酒和温季瓷却能克服困难,走到如今的地步。 三年不是谁都等的起的,况且桑酒对此付出的努力,也被大家看在眼里。 想到这点,她们的羡慕少了一些,生出几分由衷的祝福。 人群中,古莎站在走廊的另一侧,休息室外的骚乱当然掩盖不住,裴姐支支吾吾地不解释,她索性直接走到了外面。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温季瓷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一身常服,却依旧耀眼,颀长的身形,出众的五官,除了家庭背景还有自身足够强硬的能力。 明明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他,可偏偏…… 这时,桑酒出现在了化妆间的面前,看到温季瓷的那一刻,惊喜地笑了,向来不笑的那个男人,眉眼间轻易地沾染了笑意。 是啊,温季瓷的视而不见,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当桑酒视线掠过的时候,古莎下意识往后避了避,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古莎不想让桑酒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 桑酒走到温季瓷身侧,温季瓷毫无顾忌地扶着她的肩膀,一同往走去。 光明正大公开恋爱的人,在娱乐圈着实少见,特别还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恋情,桑酒也算独一份了。 “你特地来接我的?” 桑酒明知故问了一句。 “不是。” 桑酒没听到预想中的回答,怔了怔。 回应桑酒的是一声低笑,温季瓷扬了扬眉,语速刻意放慢了些。 “来听一次现场告白的。” 桑酒脸一热,刚卸完妆,白净的肌肤上瞬间就染上了胭脂色。 “所以说……”温季瓷好整以暇地看着桑酒,“什么时候能再让我听一次?” 桑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她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哪有告白说两次的,你要听就去网上看视频,温太子想听二十遍,三十遍都没问题。” “什么时候学的?到现在才告诉我。” 出国前,桑酒还不怎么会法语,连温季瓷故意在勃朗峰上调侃她的话,她都没听出来。 如今从桑酒口中说出的法语,流利顺畅,一听就知道下了番功夫。 “如果提前告诉你了,那惊喜还算是惊喜吗?而且我会的东西多了,都是在之前三年学的,怎么能都告诉你。” 话音落下,温季瓷他们皆是一怔。 他们都意识到,在对方生命中缺席的这三年里,他们错过了很多。 温季瓷想象不到桑酒在美国的三年里,到底有多拼命,似乎多余的每一秒都被她利用了起来。 声音哑了几分。 “下次想学的话,我教你。” 桑酒勾了勾唇,主动牵住了温季瓷的手,温暖的手心回握。 “好,以后我想学什么,你先学会了再教我。” 桑酒助理小禾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偏僻的位置,而当桑酒和温季瓷出来时,记者竟不知什么时候闻风而来。 第一次拍到温季瓷和桑酒再次同框的画面,实在是太难得了。 而且桑酒前脚刚在红毯采访中当众告白,后脚温季瓷就出现在了后台,彻底证实两人的恋情。 同时证明了三年的分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一时之间,无数的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桑酒和温季瓷,提问源源不断。 车子被堵着,桑酒也上不了车,看记者这架势,如果不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什么,是不会放弃的。 而在镜头前,向来情绪不外露的温季瓷,破天荒朝那些记者笑了一下。 他忽的伸手,将护在桑酒身后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了桑酒的肩上。 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句。 “桑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现场除了摄像机的咔嚓声,记者都安静了下来。 温季瓷贴心地帮桑酒拉开了车门,护着她上了车。 如今,记者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再拦他们,更何况温季瓷昙花一现的笑容,仅仅是因为桑酒。 可那不代表他会有足够的耐心,却应对其他人。 车子在众人的目光下驶离,不可避免地,在媒体曝出温季瓷的这句话时,网上瞬间沸腾了。 被两人亲口承认的恋情,能不甜吗? 桑酒已经对随时上热搜这件事免疫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没有其他的活动。 应该说找上来的工作,都被桑酒暂时推掉了,她想留出更多的时间来陪身边的人。 第二天,温季瓷去了公司,桑酒却突发奇想去某个地方,她没和温季瓷知会一声,径直开车过去。 那是第一次和温季瓷相遇的地方,自从他们一家人从房子里搬出去后,旧房子一直空置着,不过始终有人打扫。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打理,连院子里的木槿花树也维持着原状,压满了枝头,簇簇交叠。 烈日穿过枝桠,仿佛一张定格的老照片,岁月在这个地方静止了。 里面的构造熟记于心,桑酒推开了温季瓷的那扇房门,仿佛她还能依稀看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高傲少年。 用冷漠疏离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内心。 想到这,桑酒忍不住笑了一声。 如果之前她能早点懂得,温季瓷的寡然外表只是他的伪装,他的远离其实是为了更好地靠近她。 如果她能早点明白温季瓷的心意,提前爱上他…… 可人生没有如果,不可能重来,若真能那样,那也不算是真正的他们了。 身后的门半敞着,原本只有桑酒一人的房子里多了另一人的脚步声。 窗帘刚好被风吹起,桑酒猛地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刻,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是温季瓷的风格,黑白简单。 而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浓烈的夏日,鸟叫声恹恹,蝉鸣声迤逦,温季瓷如同从黑白照片中走出,掀起尘封的记忆。 桑酒微微睁大眼睛,温季瓷怎么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 温季瓷往前一步,笑了。 “猜的。” 这样寡冷孤傲的人,遇上桑酒,就连灼灼的烈阳都变得温柔。 不是上一秒,也不是下一秒,桑酒在最适合的时间走进了那个有着温季瓷的房子。 宛若初遇,早已注定。 分岔路口的尽头交汇,终究会相遇。人生的每一秒永恒定格。 夏日、蝉鸣、树影…… 最后,舌尖上滚过三个字。 温季瓷。 两人默契地朝对方走近,同时地拉起对方的手,十指紧扣,无名指上的戒指轻撞,微凉的触感褪去几分温度。 分开也好,重逢也好。 今天的一切恰恰都好。 “喜欢你。” 桑酒忽的仰头笑了,猝不及防地抱住了温季瓷,耳朵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那向来平淡无惊的温太子的心跳。 因为她的开口,陡然加快。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温季瓷偏偏懂了。 温季瓷唇角弯起弧度,收紧了抱着桑酒的手臂,靠在她的耳畔,声线低又磁,应了桑酒那毫无来由的话。 “嗯。” 爱你的这几个字桑酒没有在此时说出口,喜欢的这种情绪能让感情反复持续,在说出爱你之前。 余生的喜欢日积月累,只增不褪。 时光荏苒,他们已经儿孙绕膝,生活圆满,坐在最后的黄昏余晖中,望进彼此的眼睛。 直至此刻,才说一句。 我爱你。 人生轮回,一切清零,他们的一辈子在这一刻也将重新开始。 —正文完— ※※※※※※※※※※※※※※※※※※※※ 正文正式完结,从明天开始更新番外~ 开了新预收,还没决定好先开哪一个,大家可以先收藏。 《贪恋成瘾》 1 高中开始,顾寻柚就跟着边妄。 边妄性子洒脱,狂妄难驯,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某天雨夜,顾寻柚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分手吧。” 边妄在身后看着她,他嘴里叼着没抽完的烟,无所谓地笑。 2 朋友们都知道,边妄骄矜傲慢,对什么都无所谓。 有人发现边妄的家,每天深夜都没锁门,留着门不知道在等谁。 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抬眼。 “等她。” 后来—— 边妄无数次给顾寻柚发短信:“你回家住吗?” 终于等到顾寻柚的回复:“别等了,我不回来。”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纷飞,边妄在顾寻柚家外面站了整整一宿。 等她回头看他一眼。 番外一 最近桑酒发现了一件事情, 温季瓷带着她去了多家美食店。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每回点菜的时候,温季瓷都会给她点一大堆的菜。 这么几天下来, 尽管桑酒体重没增加,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胖了。 此时此刻,桑酒的面前也毫无意外地摆满了一桌的美食,而那个导致她发胖的罪魁祸首正挖了一勺蛋糕,递到了她的嘴边。 桑酒想拒绝不吃,忍不住开口问原因, 没想到刚一张口, 蛋糕就自然而然地喂了进来。 桑酒立即往后退开一些, 生怕待会在说话的时候,温季瓷能把一整块蛋糕塞进来。 温季瓷是不是忘记她是个人了? 桑酒躲避的意思实在太明显, 温季瓷皱着眉, 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蛋糕。 “不喜欢这个口味, 再换样别的。” 刚反应过来,就看到温季瓷准备叫侍应生过来,桑酒赶紧将身子倾了过去, 捂住了温季瓷的嘴。 紧接着, 桑酒夺走了温季瓷手上的勺子,生怕他再度作恶。 “不准再点了!” 桑酒不得不逼着自己正视眼前的问题。 “你不觉得我变胖了吗?” 照她这样子下去,她还要不要演戏了。 “胖?”温季瓷对这词可没什么概念, 倒是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从桑酒的脖颈处往下挪了几寸。 沉默了半秒, 温季瓷慢悠悠地嗯了一声,话中带着深意。 “胖点也挺好。” 桑酒一怔, 随即明白了温季瓷的意味, 她立即拿过一旁的包挡在胸前, 无奈包太小,就是个摆设。 “温季瓷,你大白天的,能别发情吗?” 温季瓷勾了勾唇,看向桑酒。 “吃完这些就给你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这些年桑酒上过温季瓷的很多次当,还是没学乖,毕竟能从温季瓷口中说出的惊喜一定不一般。 在桑酒的迟疑中,温季瓷倏地伸手,点了点蛋糕碟子的边沿。 桑酒看了一眼蛋糕,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刚想把拿起勺子,英勇就义地把剩下的蛋糕吞完,没想到勺子突然脱了手。 温季瓷把勺子给半路截走,还把蛋糕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温季瓷要亲自喂桑酒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没手吗?” 这段时间,桑酒觉得自己过的都是假日子,手和脚几乎都用不到了,东西有温季瓷拿,要去哪里,温季瓷直接抱她过去。 她已经接近是个废人了。 “你现在不需要用手。” 话音刚落,一勺蛋糕已经递到了桑酒的唇边,温季瓷简直把一切事都替桑酒做完了。 算了,为了接下来的惊喜,桑酒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反正温季瓷亲自喂她,蛋糕好像也比以前要好吃些,她就大人有大量,不和温季瓷瞎计较。 可接下来的发展就不受控制了,由于蛋糕太腻,温季瓷为了让桑酒换换口味,又喂她吃了一小碗的意大利面。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桑酒没法坐车了,她迫切需要走路消消食。 一旁的温季瓷看着桑酒这副模样,向来神情自若的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毕竟温季瓷谈恋爱的经验也为零,喂女朋友吃东西,和填鸭式地喂饭,不应该是同一种方法。 幸好温季瓷要带桑酒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他们牵着手一路散着步过去。 街道上人不算多,可避免不了的是温季瓷和桑酒的形象实在太过招眼,一些粉丝开始怀疑,视线频频回落。 认出来的粉丝激动得不行,却不忍上前打扰两人的独处时间,只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能亲眼看见自己磕的cp,能不让她们兴奋吗。 半落的余晖,阳光的线条攀上云层,卷起了炽红的边,温季瓷握着桑酒的手,走到安静的人行道上。 像是在晚饭时分,携手散步的一对平凡夫妻。 直到桑酒在一家极为著名的婚纱店前停了下来,她呼吸一滞。 “这里?” 温季瓷没开口,意思却很清楚了,他拉着桑酒的手,径直往里走了进去。 店里全空了,而负责的店长留了下来,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特地为桑酒他们空出了时间。 桑酒全程处在懵怔的状态,毫无心理准备被温季瓷一路牵着。 直到店长拉开一面厚重的浅灰窗帘,后面竟挂着一条婚纱。 无论是从款式颜色,还是每一处小细节,都是按照桑酒的喜好来的,几乎是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好漂亮。” 桑酒不自觉地发出了感叹,上前几步,指尖在婚纱的边沿细细描绘着。 而温季瓷的视线追随着桑酒,人只是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已经能幻想出桑酒换上这件婚纱的模样。 眉眼、轮廓,像是盎然鲜活的春景,惹眼惊艳。 只要是温季瓷有的,他就忍不住亲手奉上。 “你都准备好了,怎么不放在家里?” 桑酒爱不释手地触碰着婚纱,而温季瓷却对店长说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 桑酒没来得及问,店长就快速地走出了试衣间,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合上,给他们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桑酒有些奇怪地看向温季瓷。 “人走了,谁帮我穿?” “我。” “你又没接触过,又怎么会穿?” “这件婚纱从开始设计到完工,以及其中的尺寸修改,我全都参与了,你说我会不会?” 温季瓷只是笑了。 话音刚落,桑酒就怔住了,她以为这件婚纱只是店里本来就有的,又恰好符合她的喜好。 桑酒偏头看去,只看得见温季瓷的侧脸。 暖黄的薄光落在温季瓷的眉梢上,让他身上清冷孤傲的气质褪了些,多了几分柔和。 他望着那件精美绝伦的婚纱,话中却不乏遗憾。 “可惜这婚纱还是不够完美。” 还不够完美?桑酒刚想问出口,温季瓷先启了唇。 “这三年里,我只能对着电视上的你,来判断尺寸,你瘦了我就减几寸,你胖了些我就增几寸。” 而桑酒似乎体重一直在减少,婚纱一改再改,后来温季瓷不再修改。 到了婚纱完工的后期,那些制作婚纱的人,都能看出温季瓷隐忍不发的郁气。 “可等你回国后,我才知道尺寸仍旧对不上,只能将你喂胖些。” 婚纱是三年前开始做的,即便桑酒离开,温季瓷也认定了那个娶桑酒的人一定是他。 既然是一辈子才一次的婚礼,温季瓷想要把最好的都给桑酒。 等到桑酒一回来,这件婚纱就找到了它的主人。 桑酒这才知道这段时间温季瓷的用意,忍不住勾了勾唇,可听到温季瓷的话时,笑意敛了,鼻子不禁一酸。 温季瓷把这件事娓娓道来,语气平和,好像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桑酒和他有相同的经历,自然能感同身受。 换做是她,这三年间,每次看到这件婚纱,她就会想到温季瓷。 相爱却不得见,只能压着耐心,日复一日地往下等。 下一秒,温季瓷打破了桑酒的思绪,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明明只是一个轻吻,却被他吻出几分欲望来。 “所以穿婚纱的方式,也是特地为你学的。” 两人站在镜子,温季瓷搭在桑酒颈边的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骤然压低的尾调仿佛透着几分意有所图。 “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刚才的感动变成了羞恼,桑酒忍不住骂了一句。 “流氓。” 温季瓷也不恼。 “再怎么样,也不是只在你身上耍流氓。”温季瓷调笑了一句,没有给桑酒开口的机会。 紧接着,桑酒觉得腰间忽的一凉,室内开着空凋,微冷的风吹入,肌肤泛起细细的麻。 温季瓷站在桑酒的身后,桑酒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可当她的视线落在镜子上时,她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摆已经被温季瓷撩了起来。 桑酒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将手背过身去,拉住了温季瓷那双意图不轨的手。 “你干什么?” “不脱又怎么试?” 即便被桑酒这么拉着,温季瓷的动作依旧畅通无阻, 咔哒一声,带子松了。 桑酒彻底怔住了,立即捂住自己身前的衣服:“脱衣服就脱衣服,你脱别的干什么?” 温季瓷贴着她的耳侧笑着,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低笑声似乎振颤着桑酒的耳膜。 贴得很近,温季瓷身前的扣子抵到桑酒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数不清挠着心的痒。 “要不要看看,婚纱是什么款式?” 桑酒顺着温季瓷的视线看过去,婚纱是一字领的,刚好能露出桑酒精巧的肩线。 温季瓷没故意骗她,可桑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到真正穿上婚纱的时候,桑酒已经不知道被温季瓷占了多少便宜,而且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幸好温季瓷记得这里是婚纱店,很快松了手。 因为刚才温季瓷一寸寸将婚纱穿到了桑酒身上,桑酒的侧脸泛着红,婚纱的尺寸果然宽了一些,不过一点也不影响桑酒的好心情。 下一秒,温季瓷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桑酒,眼底似坠了星火。 他环住桑酒的腰,轻而易举地将把桑酒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温柔地诱惑着她。 “乖,把手拿来。” 只是听到温季瓷的声音,桑酒就下意识伸出来了手,无名指被套上了一枚戒指,微凉的触感从指间缓缓滑进,直至最后。 之前的那枚情侣戒指,桑酒还戴在手上,所以此时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两枚戒指。 一个代表过去,一个象征未来。 “喜欢吗?” 温季瓷声音悄然落下。 桑酒这才真正明白了温季瓷的意图,婚纱、戒指,她的愿望也成真了。 即便桑酒变得再成熟,可遇到温季瓷的时候,还是不可控制地红了脸,她忍不住说着反话,嘀咕了一句。 “哪有求婚直接带人来看婚纱的?” 话虽这么说着,桑酒的视线却片刻不离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 一声低笑晕开,温季瓷手指贴在桑酒背后拉链的顶端。 “你想不穿,也不是不可以。” 桑酒侧了侧身,反应过来,轻轻拍掉温季瓷的手,她提着裙摆走到镜子前。 头纱覆脸,婚纱曳地,脸上泛起的胭脂色,像是天然的新娘妆。 身后一方空地上,倒映着婀娜的背影,诱人上瘾。 桑酒把带着两枚戒指的手放在身前,看向镜子里的温季瓷。 “帮我拍张照,我得跟我的粉丝报备一下,我要结婚了。” 桑酒这句话,相当于回应了刚才温季瓷的求婚。 温季瓷立即懂了桑酒的意思,轻笑,极为配合地拿过手机,帮桑酒选取了一个最佳的拍摄角度。 经由温季瓷拍摄的照片,被桑酒传到了微博上。 桑酒没多说别的话,只发了四个字。 “我很开心。” 照片上,手工缝制的婚纱裙几乎铺了一地,花纹繁琐精致,不盈一握的腰身被衬得愈发得窄。 灯光斜斜打下,交织出一副跃然纸上的画卷。 桑酒刚发微博没多久,众多粉丝自然迅速涌到了桑酒的微博下面,一面倒的祝福刷满了评论区。 很快,眼尖的粉丝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等等,照片除了桑酒,好像还有另一个人,镜子上那人的身影不经意地露出。 和桑酒匹配的礼服,长身而立,此时那人垂着眸,举起来的手机几乎将脸遮挡了大半。 尽管如此,那人落在桑酒身上的目光也温柔和软。 气质实在过于出众,粉丝一下子就认出那人是温季瓷。 原来冷情冷面的温太子不但能浪漫温柔,连拍照的技术也是一流。 无名指上的两枚戒指,婚纱,温季瓷和桑酒。 过去和未来合二为一了。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3.31的9点~ 番外二 “不愧是温太子, 求婚都这么高调,从公开之后就准备高调到底了!我觉得可以再猛烈一点。” “难道不是因为小姐姐天生丽质吗?就算无滤镜无美颜,桑酒也能美得像是个仙女。” “反正就是神仙颜值, 神仙爱情,我可了。” 和粉丝预测的一样,桑酒和温季瓷的确光明正大地公开一切,没过多久,桑酒又发了一条微博,配上了请柬的照片。 随后, 温季瓷立即进行转发, 再次验证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谁也没料到, 求婚过后,这么快就要举行婚礼。 一时之间, 各大媒体记者都希望能进入婚礼现场进行直播, 这算是近日最劲爆的消息了。 可桑酒还是婉拒了他们, 她和温季瓷只想和双方的家人一起。 简单,平静的婚礼,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是为了和温季瓷一起经历人生完整的阶段, 不想被其他琐事分心。 把婚礼提上进程,还是温行知和桑玫提出的,他们催促着两人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 他们知道温季瓷已经和桑酒求了婚, 就马上提了出来。 毕竟温季瓷和桑酒已经错失了三年的时间, 想必他们也会同意这个意见。 为了在短时间内把婚礼相关事宜全部一丝不苟地完成,几乎全部温家人都参与了进来。 无论是婚礼地点, 场地布置, 还是宴请宾客, 全都替温季瓷他们处理好了。 而新娘子桑酒却彻底闲了下来,竟成了个局外人。 每天只需要保养皮肤,吃好睡好,和朋友聊聊天,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其实桑酒出嫁,也是从温家的一个房子搬到另一个房子。 为了更有仪式感,温家人一致决定,在结婚前一天,把温季瓷赶到了酒店,桑酒则留在琴水湾。 回国后,桑酒几乎一直和温季瓷待在一块,如今突然和温季瓷分开,桑酒竟有些不习惯,她刚吃完晚饭,就被桑玫赶去房间里睡觉。 为了方便照顾,桑玫则直接住在了琴水湾。 “早点休息,明天得做很多事。” 听到桑玫提起明天的婚礼,桑酒忍不住呼吸一紧。虽然细微,但桑玫这么了解桑酒,自然看了出来。 “紧张了?” 桑酒下意识否认:“没有,只是没准备好。” 桑玫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 回了房间,桑酒索性去泡了个澡放松一下,微烫的水浸没全身,氤氲水汽蒸红了她的脸,一身的疲劳和紧张稍稍缓解。 桑酒刚换了睡衣出来,窗外忽的一声细响,像是被谁在外面弹了一下。 她脚步顿了顿,然后站在原地,一直盯着窗户看着。 紧接着,原本安静的窗户又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砸了一下,这次桑酒认真专注地听着,声音更明显了。 寂静的夜里,敲打声落了进来。似有所感,桑酒快步往窗边走去。 窗户被桑酒彻底拉开,她从二楼往下看,院子的侧边的确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季瓷穿了一身冷色调的t恤,手上颠着小石子,像是恶作剧的大男生,专门守着窗户底下,等着欺负人。 想到这个比喻,桑酒忽的笑了一下。 唇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温季瓷就仰头看了过来。 夜色清亮,浓郁苍翠的树下,温季瓷抬眼看她。 一瞬间,绿意铺陈,灼灼的月色落满了温季瓷的眉梢,和桑酒专注又安静地对视着。 见桑酒笑着,温季瓷也勾了勾唇,笑意蔓延,仿佛幻象一般。 温季瓷和桑酒不谋而合,越临近婚礼,他们越是想要见到对方。 或许桑酒会有些束手束脚,毕竟琴水湾里除了住了桑玫,还有温家其他来帮忙的亲戚。 可温季瓷向来我行我素,他想桑酒,便过来了。 不需要其他多余的理由。 温季瓷眼神示意了一下别墅的侧门,意图非常明显了,想让桑酒偷偷从侧门出来。 桑酒转身就往房门跑去,可还手刚触到门把手,就收了回来。 啪嗒一声,桑酒把墙上的开关按灭了。 原本亮着灯的房间,忽的暗了下来,黑暗落下,只剩月色从敞开的窗户外落进来。 桑酒把睡裙的下摆系好,快步走向窗口。 如果她就这么直接下去,很容易被抓住,她可不想被其他人调侃,说自己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这么迫不及待地嫁给温季瓷。 明明那个忍不住的人应该是温季瓷才对。 现在灯熄了,光线也透不出门外,所有人都只会以为她已经入睡了,谁也不会想到她正在和温季瓷偷偷幽会。 桑酒光着脚,穿着睡裙跨出了窗口,准备往下爬。 原先温季瓷以为桑酒会从侧门出来,于是低着头耐心地等着,没想到他一抬头,就看到桑酒攀着窗沿往下爬的画面。 呼吸一滞,温季瓷眸色沉了沉,眼睛半眯了起来,温季瓷快步上前,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桑酒脚已经跨出了窗外,连出声提醒都做不到,不然一吓到她,摔下来怎么办。 温季瓷没料到桑酒胆子这么大。桑酒已经爬了一半,让她爬回去也晚了。 温季瓷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桑酒光脚猜到墙上的落脚点上,一点点往下。 脚还没踩到地上,桑酒就被温季瓷一把拎了起来。下一秒,耳边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 “胆子大到能爬窗,侧门却不敢走。” 话音刚落,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想到了温季瓷刚回国后发生的那件事。 桑酒为了删掉温季瓷手机里偷拍她梦游的照片,试图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没想到照片没删成,反倒被抓个现行。 爬窗偷跑的时候,裙子还被窗沿勾住,撕碎了一半。 “上次我爬窗没成功,现在倒是顺利了。” 桑酒想到这点,突然发笑,温季瓷却不认同,却只能无奈道。 “下不为例。” “不是有你接着我吗?” 桑酒恃宠而骄,非常不听话。 温季瓷看着桑酒不说话,桑酒瞬间怂了。 由于桑酒没穿鞋,温季瓷直接抱着桑酒去了院子的一处角落,她整个人窝在温季瓷的怀里。 天色彻底暗了,刚坐下来,忽的就卷起了小雨,轻飘飘的落个不停。 桑酒看向温季瓷。 “怎么就突然来找我了?” 明明是婚礼前夕,温季瓷却患得患失,见到桑酒心才定了下来,对他来说,明天实在太远。 “就是想见你了。” 温季瓷偏过头,下颌到脖间的线条绷紧,刚说完这句,就吻了下来。 刚开始吻得有些急,直到潮湿微凉的小雨融进两人相处的唇间。 蝉鸣细雨中,满地骤降的小雨。 温季瓷扣住桑酒的后颈,力道放慢了下来,桑酒勾着温季瓷的脖子,闭上眼睛。 顺从迎合。 再次睁眼时,朦胧的光影中,桑酒呼吸微促,靠在温季瓷的肩上。 “好像真实了些。” 桑酒带着笑,轻易抚平温季瓷的不安。 温季瓷看了一眼桑酒身上的睡裙,和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有些发寒,他不动声色地将桑酒的脚握进手心。 “新娘该早点睡觉。” 桑酒撇了撇嘴。 分明是温季瓷先挑起的,说这话的也是他。 “明明是年龄大的才该多睡点觉,你可比我大了六岁,明天我怕你体力不够用。” 就算是桑酒违心的气话,落进温季瓷耳中,也能掀起阵阵愉悦。 “够不够用,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温季瓷的手一边游离到桑酒的腰部以下,话语举止都暧昧得不行,把桑酒的话彻底堵住。 桑酒立即抓住温季瓷的手,现在琴水湾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就算天黑了,他们也躲在了角落里,还是不能保证没人出来。 反正温季瓷厚颜无耻的,也不是第一回见。 之后不管桑酒说什么,温季瓷也不准让她爬着窗回去,直接把她送到了门口。等到桑酒进了屋子,温季瓷才离开。 桑酒轻手轻脚地进去,合上门后,刚转身,却碰到了来厨房倒水的桑玫。 桑酒一下子惊到了原地,而桑玫却要比她淡定许多,桑玫先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眼底隐着了然。 然后桑玫什么都没提,只是指了指她踩在地上的脚,轻飘飘地笑道。 “下次出门记得穿上鞋,不然着凉了怎么当新娘子。” 桑酒的脸瞬间红了。 桑酒怎么可能不清楚,刚才她自以为的小动作都被桑玫看在了眼里,哪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 不过,桑酒马上收拾好心情。 “嗯,下次一定记得穿鞋。” 两人相视一笑,桑酒回了房间,原本以为会辗转反侧的失眠没有发生,在见过温季瓷后,桑酒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昨晚下了雨,今早突然就放了晴,阳光都镀上了夏末的干燥喧嚣。 作为新娘子的桑酒,一早就被叫了起来,和桑玫说的那样,一整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化妆,理发,穿婚纱…… 一连串下来,桑酒心中的紧张情绪也愈发深了,她坐在结婚礼堂的后台化妆间里。 一身洁白婚纱,精致无比的妆容,炽白的光,细腻的肌肤上连一处瑕疵都找不出来。 昨晚的紧张尽数化成了实质,不真实的画面此刻也尽在眼前。 今天,她就要嫁给温季瓷了。 桑酒的心跳开始加快,连空气都变稀薄了些,放在婚纱裙上的手透着凉。 温顾庭的妻子,也就是温季瓷的大伯母,还有温家和桑酒同一辈的人,都赶了过来,全围在桑酒的边上。 “这边眼妆还得再补一下。” “发型有点乱了。” “地上的婚纱别踩到了,注意注意。”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所有人都万分重视,桑酒原本就紧张,现在脸色都有些白了。 “等一下。” 大伯母突然喊了一声停,连桑酒都僵着脖子看她,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我们忘了一点,新娘太紧张了,谁来陪着说说话。” 大伯母忍不住调侃道,她发现桑酒连身子都发着抖,这可不行,待会腿软了在台上摔了怎么办。 房间里落下几声轻笑,笑得桑酒竟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楼月庄澜立即会意,围了上来,给桑酒开解情绪,其他温家同辈人,也跟着讲笑话,夸完桑酒夸温季瓷。 最后夸张得连桑酒都有些哭笑不得了,紧张的情绪也去了大半。 没过多久,桑玫抽空进来了一次,她看见坐在镜子前穿着婚纱的桑酒,忍不住眼睛一红,不由感慨,桑酒真的长大了。 桑酒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立即转头看过去。 “妈。” 此时,桑玫已经敛下了情绪,笑着朝桑酒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说话,桑酒也懂了她的意思。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 由温行知牵着桑酒的手走上礼仪台,站在婚礼现场的外面时,桑酒的紧张情绪又开始了。 温行知望着身边的桑酒,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 桑酒和温季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能看到两人找到此生的归宿,他也别无所求了。 在决定让温季瓷和桑酒结婚后,温行知就把公司所有的权利都放权给了温季瓷。 整个温氏都被他交给了温季瓷,他相信他的儿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而他和桑玫在两人度蜜月回来后,准备去世界各地旅行,彻底放松下来。 以后的事情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温行知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人的力道。 “阿瓷在里面等你。” 桑酒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多年前就给了她新生活的温行知,同样笑了。 她来温家的那天,盛夏骄阳,那年温季瓷二十岁,意气风发,毫无顾虑。 之后,温季瓷压抑情感,远走他乡。 三年后,她全网被黑,温季瓷突然回国,满心满意的决心,那个病得不清的人变成了她。 人生如梦,许多片段在桑酒眼前倏忽闪现。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桑酒的视线放在温季瓷身上,纷纷扰扰的内心忽的平静了下来。 司仪,宾客,鲜花尽成了虚幻。 桑酒就这么一路向前,朝着尽头的温季瓷走过去。 正前方的那个男人,光线沾染了他的眉梢,一双桃花眼就这么望了过来,目光深情灼热。 被这么看着,桑酒像是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轻轻缓缓,却一路传遍她的每根神经。 此时,温季瓷也在看桑酒。一袭婚纱为他而穿,像是精美画卷中,最浓烈的一笔。 遥远的,潋滟风情,从他缓步走来。 这一瞬间,温季瓷和桑酒都同时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仿佛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第一眼,便入了心,着了迷,无声的安静。 外头阳光渐重,空气静谧地连蝉鸣声都歇了。 桑酒心口发烫,朝温季瓷莞尔一笑。 他们终于心愿得偿。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1的9点~ 番外三 桑酒十二岁那年, 父母离婚。 桑酒的母亲桑玫发现了她的丈夫出轨了,而且在很多年前就有了一个私生女。 年岁和桑酒相仿,却被一直隐藏。 直到那个女人找上了门。 简荟手上拉着只比桑酒小一岁的邱冉, 明明是来恳求桑玫离开邱商的,却透着耀武扬威的傲慢。 那时,桑酒恰好在院子里,所以看到了这一幕,桑玫意识到桑酒还在场,气得身子都微微抖了起来。 但良好的修养让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小酒, 你先进去。” 桑酒很乖, 立即走进了房间, 躲在窗户后往外看。 简荟的声音不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 即使隔着玻璃, 桑酒也刚好都能听见。 “我和邱商是真心相爱的。”几乎是极其老套的台词, 从简荟的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值得人同情。 桑酒偷偷看着,生怕桑玫会吃亏。 “如果相爱还能让你的孩子当私生女, 那可能是你想多了。” 桑玫淡淡地落下一句, 她极为冷静地拨通了邱商的电话,然后就站在院子里,也没有要让简荟进屋的意思。 简荟即便再厚脸皮, 也觉得尴尬了, 她没想到邱商说的那个性子软的桑玫,居然一点也不留情。 邱商很快赶来了, 看到简荟和邱冉时, 瞳孔一缩。 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 邱商根本没想到,简荟会大着胆子找上门,破坏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 而且桑玫家大业大,她早逝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桑玫毅然决然地离了婚,不顾邱商的挽留,原本邱商还想维持住两边的关系,并不想闹到离婚这一地步。 如果邱商能果断一点,也许桑玫也不会这么瞧不起他。 “小酒,你想跟谁?” 虽然桑玫想要带走桑酒,可她还是忐忑地询问桑酒的意见。 话音刚落,桑酒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了桑玫的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桑酒做出表态后,邱商松了一口气。 即便离婚,邱商也不想带着个累赘。 离婚手续很快敲定,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桑玫离婚后不是全无好处,邱商立即就和简荟结了婚。 桑玫带着桑酒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临近的城市。 对桑酒来说,这是件开心的事,她原本还担心她妈妈会忍气吞声,现在这样一来,桑酒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桑酒对这件事接受得很快,仿佛她和桑玫两个人单独生活,才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桑玫看着桑酒的变化,再次庆幸自己的决定。 桑酒是挺开心的,不过除了一点,她刚搬来了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认识,她的朋友隔得远,只能在手机上联系。 住在桑酒附近的几乎没有一个和她同龄的人,勉强算上一个,就是在她隔壁住了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宗遇。 他比桑酒高出两个年级,在学校里碰见的时候,也像是普通同学一般,根本没什么交集。 而且桑酒几乎从不和他说话,只知道那人老是在家里练着各种乐器。 音乐声从隔壁的房子传过来,桑酒不懂音乐,却也觉得好听。 但对新环境的陌生只是暂时的,桑酒向来人缘好,在学校里,很快就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 生活逐渐趋于平静,桑酒彻底适应在新城市的新生活。 就这么过了一年,桑酒平静的生活突然有了小小的转变。 原本只有她和桑玫两个人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温行知,温叔叔。 温叔叔和妈妈是在半年前的一场画展中认识的,温行知落了东西,桑玫又是画廊的主人。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起来。 温老太太又喜欢桑玫的作品,所以他们开始频繁来往。 桑玫离了婚,温行知的妻子则在多年前已经去世,双方各有一个孩子,自然有了共同话题。 在温行知第一次来她们家的前一天晚上,桑玫特地来了桑酒的房间。 “明天会有一位客人,我想让你见见他。” 桑酒正坐在桌前,正预习着下周一上课时要用到的内容。 听桑玫说完,桑酒不以为然,她只认为只是桑玫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 而第二天,当桑玫打开门,温行知走了进来的时候,桑酒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客人。 温行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一角的桑酒。他早就听桑玫提起过,她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女儿。 “你好,我叫温行知。” 温行知穿得很正式,没有因为桑酒是个孩子,就随意穿着过来,他把今天当成了一场极为正式的见面。 他的笑容温柔有礼,恰到好处的亲近。 桑酒呆住了,她突然变得有些局促,有些紧张。 桑酒能意识到,他和她的亲生父亲完全不同,能看得出他是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 邱商对人好的时候,能让人觉得他能把全世界都给你,而一旦狠下心来,就会把毫不犹豫地把那一切从手里剥夺。 最后,桑酒得出一个结论,邱商只爱他自己。 可温行知仿佛坦坦荡荡,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装模作样。 但桑酒依旧对他处在观察阶段。 面对温行知的问好,桑酒怔了几秒后,也只是象征性地对他笑了笑:“叔叔好。” 说完后,然后沉默地坐在一边,并不熟络。 可温行知却一点也不恼,如桑酒所愿,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温行知能看出桑酒对他的抵触和小心翼翼的试探,所以他会耐心地和她接触,等到她接受他的那一天。 温行知刚离开,桑玫就坐在了桑酒的身边。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妈妈可以不继续和他来往。” 无论何时,桑玫都把桑酒放在第一位,她始终会遵循桑酒的意见。 桑酒能看出桑玫在遇到温行知后,急速好转的情绪,她可不会因为自己的犹豫,造成她妈妈的困扰。 “温叔叔挺好的。” 得到了桑酒的首肯,桑玫继续和温行知来往。几次接触下来,桑酒也认识到温行知的为人真的很不错。 桑酒甚至能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禁会想,如果一开始温行知就是她的父亲该有多好。 温行知还会抽空带着她妈妈和她去其他的地方散心,让她们彻底从上一段破碎家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桑酒的生活第一次变得这么有意义,直到桑酒遇见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在一次外出用餐中,温行知突然开口说道。 “很快你就会有个哥哥了。” “哥哥?” 桑酒微微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温叔叔有个儿子。 刚听到这句话,桑酒心底竟生起细细小小的窃喜。她知道妈妈迟早会和温叔叔在一起,那么她就会多出一个真正的家人。 桑玫同时意识到,她竟然忘记了提前告诉桑酒,毕竟她也从来没有见到温季瓷。 似乎是看到桑酒这副模样觉得好玩,桑玫笑道。 “是啊,你会有一个哥哥了。” 下意识的,桑酒开始想象那个哥哥的模样和性格,如果是温叔叔的儿子,是不是会像温叔叔一样温和有礼。 可几乎是下一秒,桑酒就把这个想法驱逐出了她的脑子。 不知为何,桑酒觉得,那个哥哥不应该是这样。 很快,温行知验证了桑酒的猜想。 “不过哥哥的脾气不太好,希望你多多包容。” 自从温行知提到温季瓷开始,桑酒就很期待和每次和温行知的见面,甚至在某次温行知带着桑酒去游乐场的时候,桑酒状似无意地问道。 “哥哥不来玩吗?” 桑酒玩累了,坐在能乘凉的桌椅边上,面前放着温行知给她买的冰淇淋,她咬了一口,突然想到了那个哥哥。 “哥哥在学校,而且他从来不单独和我出来。” 温行知苦笑了一声,随着温季瓷年龄的增加,他也变得越来越独立,根本不再需要温行知这个角色。 温季瓷的母亲死后,温行知为了不让温季瓷感到伤心,他减少了工作量,就是为了花更多的时间来陪自己的儿子。 可温季瓷还是少与人亲近,他几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桑酒好奇地听着温行知的话,按理说,她应该对一个陌生人感到抵触。 可奇怪的是,桑酒一点也不排斥多出一个家人,甚至对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期待。 每回温叔叔接她和妈妈出去玩的时候,她更多的时候,会去暗暗打探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 他的名字,他的年龄,他的学校,甚至桑酒会想知道那个哥哥有着什么样的小习惯,爱好。 方便她更好地去接近他。 时间久了,温行知也看出桑酒对温季瓷的关注,桑酒以为自己把好奇心隐藏得很好,但温行知和桑玫都发现了。 温行知对这个意外感到惊喜,却也乐见其成。有时,桑酒没有问,温行知也会主动提起温季瓷的事情。 可桑酒没能如愿,除了从温行知的口中的得知这些资料后,她就不能再探求更多了。 只知道他脾气不算好,不太好相处。 那人似乎把自己的内心掩盖了起来,谁都不能走进去。 在桑酒的脑海中,逐渐有了一个朦胧模糊的轮廓。 带着一丝不耐烦,带着一丝躁,他的声音可能像是冰块在盛夏里融化那样一般,冷冷的,不允许人靠近。 由于桑酒极强的好奇心,在她还没见到温季瓷前,她就多次听到这个哥哥的名字。 她的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地念出他的名字,一个字接着一个字。 “温季瓷。” 哥哥,温季瓷。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2的9点~ 番外四 十三岁的那年夏天暑假。 桑酒去了她同桌段绮家的海边别墅, 两家家长认识,提前打过招呼,桑酒会在这里住上三天。 “怎么办, 我们得带我侄子一天了。” 段绮的哥哥有工作,嫂子又得去一趟医院,所以白天照看她侄子昊昊的活自然落在了段绮的头上。 七八岁的男孩子最闹腾了,就算玩上一整天,精力还是充沛得要命,桑酒在段绮家待的这几天里颇有体会。 有时候连他妈妈都拿他没辙。 桑酒看到了她和段绮眼中的无奈, 本来就是休假的最后一天了, 可她们只能在陪孩子中度过了。 很快, 桑酒和段绮想要轻松度过一天的愿望泡汤了。 在家里没待多久,这么狭窄的地方已经限制不住段绮侄子想要外出的心, 光靠桑酒她们根本就拗不过他, 只得带着他往外跑。 不然哭声能震天, 桑酒她们更怕孩子哭,所以稍作准备,就出了门。 沙滩上的阳光似乎更为灼热, 桑酒她们变成了陪客, 陪着堆过沙子,玩过孩子。 最后,桑酒和段绮又被强制性地玩了捉迷藏。 在烈阳的曝晒下, 桑酒暴露在太阳底下的手臂有些灼烧的疼, 可能是晒伤了,一碰刺刺的疼。 玩捉迷藏的这段时间, 给桑酒提供了乘凉的机会, 她躲在树丛的后面, 看着附近同样躲了起来的段绮。 虽然有了暂时休息的时间,但桑酒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昊昊,看着他兴奋地找着人。 桑酒正盯着沙滩上的孩子,没想到突然来了一行人。 一群差不多二十出头的男生,从沙滩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每个身量都很高,似乎是极为养眼,一些女生频频回望。 桑酒被挡住了视线,刚想换个地方,没想到一个名字让她停止了动作。 “阿瓷,冷着脸干什么,你不是马上要多出一个妹妹了吗?” 和她哥哥一个名字。 桑酒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想找出那个叫阿瓷的人是哪个人。 “你这么想要,妹妹给你好了。” 那个叫阿瓷的人忽的开了口,声线像是金属板的质感,泛着冷。 轻而易举地让阳光都静默了下来, 如同桑酒在脑海中勾勒出的那般,和温季瓷有着相同的声音和性格。 桑酒一点也没觉得他冷,更有兴趣地把视线放在了那人的身上,他们提到了妹妹,难道真的会是温季瓷? 阳光晃眼,海水甚至反着光,桑酒一时之间看不清。 有人抱着一个篮球,被其他人笑着,他们故意往那人怀里踢了一脚,球瞬间飞了起来,朝着桑酒的方向。 “帮忙把球扔过来吧。” 很明显,躲在树丛后的桑酒被看见了,因为那个篮球刚好滚到了她的脚边,被她的脚尖拦住了去路。 “让你别带,沙滩上还拿什么篮球?” 其中一人的声音响起,笑着抱怨道。 桑酒捡起脚边的篮球,朝那一行人扔了过去,桑酒手劲没这么大,能直接扔进他们的怀里。 反倒隔着一段距离,球咕噜噜地滚了一圈才到。 看到这副场景,桑酒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她刚才的糗样被那个可能是她哥哥的人看见了。 “谢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把篮球扔回去后,桑酒整个人彻底暴露在阳光底下,光线极为耀眼,即便些许树枝的遮挡,有所缓解。 但是强烈刺眼的灼热阳光从罅隙中透下来,毫不费力地刺痛她的眼睛。 桑酒踮着脚想看清楚脸,她对那个名字和她哥哥相同的男生产生了好奇。 那行人很多,桑酒要找到那个人,需要费点功夫。 不知何时,那个正在沙滩上积极找着人的孩子,找到了躲在这边的桑酒。 “抓到你啦!” 身后响起孩子高分贝的笑声,然后一下子抱了过来,可这时候的桑酒偏瘦,孩子身上的肉都比她多。 可想而知,桑酒被撞到后,猛地从沙滩上滑下来,桑酒想找个地方撑住,可她只抓到了一手的沙子。 瞬间,热浪涌来,桑酒就这么顺着斜坡,从树丛边上滑了下来。 沙滩上不止有着沙子,还有夹在其中的树枝,摩擦过桑酒露在外面的肌肤。 滑到底的时候,桑酒已经坐在了沙滩上,粗粝的沙子粘附在她的腿上,沾了一腿,被树枝擦过的地方,细小尖锐的疼。 桑酒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看她的伤口,而是转头去看刚才的那一行人,那个叫阿瓷的少年不见了,混在人群中。 桑酒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可就算桑酒能看见,也认不出来,毕竟她连温季瓷的照片都没见过。 看到桑酒摔了,段绮很快就跑了过来,这下她可不会惯着她侄子,拽过他的手臂,拉到桑酒的面前。 “快点和姐姐道歉。” 因为着急,段绮的声音有些重,瞬间把一旁手足无措的昊昊惊到了。昊昊也没想到自己一推,能把桑酒推得这么远。 就算桑酒只是在他家住了几天,可他还是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他主动拉过桑酒的手,看上去都快哭了。 “对不起。” 桑酒当然不可能会和小孩子计较,她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昊昊的脑袋。 索性桑酒没怎么受伤,不然段绮可能会把她侄子的耳朵拧掉,他们在沙滩上再待了一会,就准备回家了。 刚走进院子,桑酒又听到那个名字,像是魔怔了一样,她都怀疑,是不是她太想要一个哥哥,导致了幻听。 不过桑酒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错觉,声音真的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阿瓷,要饮料还是酒?” 随即,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下。 “随便。” 隔着一面墙,桑酒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声音,这次离得近了,桑酒更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声音。 的确是沙滩上遇到的那些人,桑酒停下了步子,安静地听着。 可之后那边的别墅只传来了别人的声音,那个叫阿瓷的人没再开口。 似乎和她哥哥一样,寡言。 “小酒,你怎么不进来?” 段绮在门口喊着桑酒的名字,桑酒只好将视线从那面实心不透光的灰墙上收了回来,快步走进了别墅里。 好在段绮的嫂子在晚饭前回来了,不然桑酒她们很有可能被折磨得抬不起胳膊。 段绮嫂子也知道昊昊调皮,看着晒红脸的桑酒和段绮,有些抱歉。 “你们去洗个澡,待会就能吃晚餐了。” 吃完晚饭后,桑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段绮一句。 “你有新邻居?” 桑酒想到了刚才听到的名字,明明温叔叔住在帝都,他的儿子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再这里呢? 段绮正盯着电视看着,顺着桑酒的话回答道。 “没有啊,隔壁的邻居搬来得比我们还要早。你说的是不是新来的客人?” 段绮眼神还是落在电视屏幕上。 “今天好像有一批人来隔壁做客。” 桑酒没直接回房,而是跑到了离隔壁别墅最近的阳台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一半的院子。 桑酒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中,趴在阳台的栏杆上。 即便到了晚上,高温依旧未褪去多少,不一会,桑酒靠在栏杆上的手臂,就沁出了薄汗。 蚊子嗡嗡得响,不得清净,桑酒没理,还是踮着脚往下看。 不过就算隔壁那新来的客人是她未曾谋面的哥哥,她也不敢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 可这样还是掩盖不了桑酒的好奇心,夏夜中的院子很空,她只听得见隐约传来的笑声。 不知道趴了多久,突然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桑酒立即看了过去,那人背对着她,她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背影。 从房子里投射出来的光透出来稍许,将他的侧影打亮,在他的发梢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而他微微有些凌乱的黑发像是长在身上的刺,每一根都透着寡冷和疏离,仿佛让盛夏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很快,桑酒认出了那人的衣服,好像就是白天那个被人唤做阿瓷的人。 不对,肯定是他。 桑酒特地记清了那人的衣服,百分百确定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桑酒看得更仔细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辨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和她想象中的哥哥是不是同一个。 那人忽的有了动作,似乎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隔得太远,桑酒只得眯起了眼。 火光一闪,烟雾四起。 黑沉沉的夜空底下,亮起了一簇火花,在他的指尖处闪着。 他在抽烟? 桑酒皱起了眉,她不喜欢别人抽烟,就像是听到了桑酒的心声,又似乎是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烟刚燃起,很快就被他掐灭了, 影影绰绰的火花轻飘飘的,在他的指尖熄灭,一闪一闪的光停了下来。 桑酒想等他转过来,没想到屋内突然又来了人,是他的朋友,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阿瓷。” 桑酒又听到熟悉的名字,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却也没把朋友的手甩开。 朋友松了手,两人往回走,由于转过了头,桑酒看到了那人凌冽的下颌线条,再往上,是薄刃般的唇。 下一秒,别墅的墙挡住了他的脸。 桑酒有些焦灼地往阳台边上靠过去,直到她走到了阳台的最边上,也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没过多久,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院子里。 桑酒叹了一口气,可惜她明天就走了,也没时间去确认。 不过,桑玫跟她提过,她很快就能到新家去,这意味着她马上就能见到新哥哥了。 想到这点,桑酒又重新开心了起来。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3的9点~ 番外五 从海边回来后, 桑酒的日子依旧和之前一样,即便她遇到了一个和她哥哥相似的人,对她来说, 也不过是段小插曲。 桑酒十四岁的生日刚过,桑玫突然给她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明天带你去见哥哥。” 桑酒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突然就紧张到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桑玫有些哭笑不得。 “哥哥昨天刚刚从学校回来,才有了时间。” 会走到见面这一步,说明桑玫和温行知已经做好了重组家庭的准备。 温行知也和温季瓷提过这件事, 温季瓷并没有拒绝, 他可以接受家里多出两个家人。 明明桑玫知道桑酒的心思, 却故意这么说了一句。 “要是你没做好准备,我们就下次再去。” “不行。” 桑酒立即开口, 否定了桑玫的话, 她暗自嘀咕了一句。 “我又没说我没准备好。” 桑酒脸皮薄, 禁不起调侃,脸一下子红了,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然后跑到了试衣间。 桑玫奇怪桑酒怎么突然跑到试衣间去了, 好奇地跟了过去。 刚进房间,桑玫就看到桑酒抱着一堆衣服出来了,全部摊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件件地摆好。 “妈妈, 你说我穿什么衣服?” 桑酒把衣服全都往自己身上对比着,看着镜子里的她, 百般挑剔着。 “裙子好不好?还是t恤?” “头发扎起来好, 还是放下来好?” “就这么想要一个哥哥啊?” 以前也没见桑酒热衷于挑衣服打扮, 桑玫看到桑酒一下子变成这副模样,忍不住发笑。 “记得嘴甜一点,哥哥从小没了妈妈,有些不太爱说话。”桑玫之前见过一次,寡言疏离。 桑酒自然应下,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她一定会对哥哥很好的。 最后,桑酒还是自己做出了决定。 在得知温季瓷名字的一年后,她终于能见到真人了,她选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上校服。 因为穿着校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她看上去更像是温季瓷的妹妹。 另一端。 温行知也在和温季瓷沟通着,给他再打了一次预防针,告诉他明天桑酒和她母亲会过来。 毕竟按照温季瓷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温行知也不能担保他会做出些什么。他是温季瓷的父亲,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温行知见过桑酒这么多次,尽管桑酒看上去爱笑,脾气好,可温行知知道她的心思很敏感。 温季瓷向来我行我素,要是真的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到时候没准把桑酒惹哭了。 温行知也没料到,自己提前的担忧最后竟变成了现实。 “我之前和你说过,桑阿姨和她的女儿明天会过来我们家。” 温行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温季瓷正在看着电视上的比赛,温行知把声音放重了些。 “知道了。” 温季瓷简短地回了一句。 温行知知道温季瓷的性子,也不可能让他承诺更多的东西,只是希望他明天能和桑酒好好相处。 在见温季瓷的前一天晚上,桑酒突然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一个全然陌生的房子,房内很空很静,几乎连多余的家具都没有。 桑酒从门外进来,望着诡异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她心生怯意,刚想转身离开。 身后的门突然合上,把仅剩的光线隔离在外,风掠过窗棂,窗户外的风铃被吹动,不成调的声响。 薄薄的调子,被风带到房子里的每一处角落。 好一会,桑酒才适应了这极为昏暗的光线,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原本空荡荡的墙上,忽的出现一副丈高的画来。 画上的纸张泛着黄,像是尘封已久,无人前来。 不知为何,桑酒竟大着胆子地走到了画前,刚想触碰时,空白的画上忽然多出了画面。 一个男人从画中走了出来,倏地朝桑酒靠近。 梦中,桑酒看不清那人的脸,如同白雾笼着,隔着湿润的雾气,那人俯下身,微凉的触感贴在了她的唇上。 桑酒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那人又忽的离开,仿佛肆意地对着她笑。 这样的画面,对桑酒来说,具有极强的冲击力。 在桑酒晃神的刹那,那人重新将手圈住了她的后颈,再次重重地吻了下来。 桑酒吓得立即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桑酒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个梦。 不可避免的,桑酒的脸烫得出奇,都怪她昨天晚上太兴奋,辗转反侧,好一会才入睡,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之前也有人和桑酒表过白,可桑酒向来不喜欢那些男孩子,要么幼稚得要命,要么就自以为是。 桑酒一点都不觉得交男朋友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如今她却做了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桑酒不禁想到,如果是和她告白的人像梦里的那个人一样,谈个恋爱也挺好玩的。 桑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桑玫突然开门进来,原本想叫桑酒起床,没想到她已经醒了。 就是脸通红通红的。 桑玫立即上前几步,摸了摸桑酒的脑袋。 “怎么了?发烧了?” 手底下的温度正常,并没有触手的滚烫。 桑酒心虚地看了一眼桑玫,声音也不由地放轻了些:“就是刚睡醒。” 桑玫没起疑,笑着移开了手。 “待会你温叔叔会来接我们,快点起床准备洗漱了。” 桑酒立即应了一声,不用桑玫催促,就进了浴室。 没让桑酒她们等太久,温行知的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外面。 桑酒换好衣服,跑下了楼,她坐在车子的后座,嘴巴很甜地叫了一声。 “叔叔好。” 温行知同样对桑酒笑了笑,然后启动了车子。 车子很快从陌生的地方驶去,桑酒看着窗外逐渐倒退的景色,甚至发现他们经过原先和邱商一同住过的房子。 以前桑酒或许还会觉得心里难过,可她现在已经彻底走了出来,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要见到新家人了。 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 温行知领着桑酒进来。 “喜欢这里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刚到一处新环境,桑酒好奇地四处看着。尽管原本她和妈妈住在的房子已经很大了,但是这边的院子更大更漂亮。 精心修剪过的草坪,怒放的木槿花在枝头燃烧着,风一吹,便打着旋落了下来。 只看了几眼,桑酒就得出一个结论。 新家很漂亮。 “我很喜欢。” 看到桑酒笑得开心,温行知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桑酒走到了玄关处,刚才缓解下来的紧张情绪又重新涌上来,她进去第一眼,看到是温季瓷的背影。 温季瓷正背对着桑酒,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很静,桑酒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把一切都盖过去。 仅仅一个背影,桑酒就看出了许多。 短发凌厉,斜倚在沙发上的姿势极为随意,漫不经心的,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 听到身后的动静,温季瓷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转身,桑酒的一颗心也提了上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还没完全站起身,桑酒也能看出温季瓷颀长的身材。 白衬衣,短发,出众的眉眼。 在逐渐描绘出颜色的黑白照片,每一寸都被添上了应有的颜色。 眉眼、鼻梁、薄唇,以及唇边肆意又张狂的笑。一点点的,将桑酒脑海中朦胧的轮廓添补完整。 真正的温季瓷,而不是桑酒想象中的温季瓷,此时,正站在她的面前。 和她幻想中的哥哥一样,又好像有这么几分不同。 桑酒有些忐忑地拉着校裙的边角,偷偷地看着温季瓷。 很快,桑酒忽然发现,温季瓷竟然和昨晚梦里那个人的轮廓相似,甚至就像同一个人一样。 温季瓷没主动说话,温行知担心冷场,开始介绍。 “这是你桑阿姨。” 温季瓷倒是很配合,礼貌地叫了桑玫,桑玫朝他笑了笑。 温季瓷站在温行知的身边,在桑酒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 简单的夏季校服,和软的黑发披在肩上,把洁净白皙的耳廓遮了大半,看向他的眼底有着紧张的愉悦。 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早些时间,温季瓷就从温行知得知桑酒这个人,知道她很快就会成为自己的妹妹。 桑酒,别人唤她小酒。 其实,温季瓷对这个即将多出来的家人,没什么概念。 对于温行知想和哪个女人重组家庭,温季瓷是真的不介意也不排斥。 他的母亲去世了多年,连他都有些记不清母亲的脸了。更何况他能看得出温行知对母亲的感情,那就够了。 至于家里会多出那些人,也和温季瓷无关。 他现在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已经不是会在母亲怀中撒娇的孩子了。 温行知的声音打断了温季瓷的思绪,他看向温季瓷。 “小酒是你妹妹,你们以后好好相处。” 鬼使神差的,温季瓷盯着桑酒期待的眼神说了一句。 少有的不留情面。 “她不会是我妹妹。” 如温季瓷所料,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桑酒的瞳孔一缩,难掩黯淡。 好像一直以来被编织的美梦,因为他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碎掉了,连一点期待都没给她留。 温季瓷向来都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冷着脸,冷着话。 给别人一种隔出千山万水的距离感。 原先他的性子也没这么恶劣,也不喜欢专门看别人不开心的模样,所以他也觉得奇怪,现在他竟然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看到桑酒要哭不哭,受了欺负的模样,温季瓷倒是破天荒笑了笑。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4的9点~ 番外六 “阿瓷!” 面对温行知的警告, 温季瓷依旧无所谓地笑着。 温季瓷话虽这么说着,但视线始终落在了桑酒的身上,明明说着桑酒不是他的妹妹, 注意力却全然关注着她。 是恶趣味,还是自己着了疯,温季瓷也分不清楚。 桑酒把目光从这个期待已久的哥哥身上挪开,他亲手打破了她的期待,可她居然还是不想和他生气。 桑酒不想再在这里久待,不发一言就往外跑去。 桑玫追了出去, 而温行知狠狠地瞪了温季瓷一眼。 “看你做的好事。” 就算不喜欢妹妹, 何必要做的这么绝。 温行知跟到了门口, 把桑玫她们送回家。 车里很安静,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路程驶出了一半, 温行知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 突然出声道。 “小酒,这件事是哥哥做得不对,你别讨厌哥哥。” 桑酒始终沉默地低着头不说话, 车子刚停下, 她就直接打开车门,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桑酒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神情,看到她的狼狈。 这一年多来, 桑酒每天都幻想着自己的新家人, 如今却发现那人并没有和她一样,也希望能多出一个家人。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刚把房间的门锁上, 桑酒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趴在床上, 把头埋在被子里, 试图将抽泣的声音堵住,不让门外的人听见,然后肆意地放任自己哭着。 哭了好半天,桑酒朦胧中,听到了桑玫从她的门口走过,轻轻地敲了几次房门。 桑酒没去开门,桑玫也没有开锁进来。 桑酒的哭声渐渐小了,她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身子不受控制地抽噎着。 刚才哭的时候,桑酒的耳朵像是被薄纱蒙上了一层,现在安静下来,外头的声响也变得清晰。 温行知的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想着等桑酒出来,毕竟造成这样的局面是他的不对。 温行知也没想通,温季瓷怎么就无缘无故针对了桑酒,明明对着桑玫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不是这样。 温行知了解温季瓷,所以温季瓷的行为和平时相比,倒是挺反常的。 桑酒趴在床上,侧着头听着。 之前温叔叔就和她说过,哥哥性子本来就是这样,想让她多多包容。 她不应该半途而废,因为哥哥的暂时冷漠,而远离他,毕竟他们是家人啊。 哥哥和她一样,都遭遇了家庭的破碎,可她和妈妈遇到了温叔叔。 可在哥哥小的时候,没有像温叔叔这样的人出现,那么现在就由她来帮助哥哥吧。 他们还有很多日子可以相处。 原本桑玫和温行知站在桑酒的房间外面,想着怎么能劝劝她,没想到房门突然开了。 刚才房里隐约传来的抽泣声也停了,桑酒站在门口。 她的确是哭过了,眼睛通红,因为哭得太久缺氧,导致她两侧的脸都有些红了。 温行知摸了摸她的脑袋。 “叔叔和小酒道歉,好吗?” 而桑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桑玫和温行知皆怔了怔。 “我以后会对哥哥好的。” 桑酒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鼻子也像是被堵住了,可她的语气倒是异常坚定。 明明受委屈的那人是她,她却反过来安慰别人。 任谁都能看得出,桑酒刚才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温行知心底一触,眼神更是软化了几分。 “小酒真是个好孩子,那不懂事的哥哥就交给你了。” 桑玫也挺无奈的,她本意是想让两个孩子好好相处,可是好像不太顺利。 不过桑玫能看出桑酒说的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只希望两人能真正磨合好,成为真正的家人。 搬家这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桑酒彻底搬到了温家。 奇怪的是,自从桑酒搬进温家后,温季瓷回家的次数倒是变多了。 之前上学的时候,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到了周末,几乎温季瓷就会回家一次。 这样的转变对温行知来说,是意外的,可他却对这事乐见其成。 而桑酒却不知道之前的情况,只以为温季瓷周末回家是已有的惯例。 每次到了周末,就会成为桑酒最开心的时候。 幸好老师看出了大家的心不在焉,明天是周末了,哪还有读书的心思,索性布置完作业后,就放大家回了家。 几乎是老师一宣布放学,桑酒就收拾好书包,往校门外走。 “小酒,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桑酒的同桌在背后叫着她的名字,桑酒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我有急事。” 温家的车子早就在桑酒放学前,停在了外面最显眼的位置。 桑酒轻松地找到了车子,然后坐了进去。 现在距离温季瓷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车子停下后,桑酒就跑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她把书包一扔,衣服也没换,直接守在了窗户边上, 温季瓷从门外走了进来。 微微卷起的袖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随意敞着。 桑酒以为自己动静很轻,而温季瓷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桑酒的偷看。 不说这一次,从桑酒第一次开始偷偷躲在楼上看他时,温季瓷已经意识到了。 温季瓷假装不经意地抬起了头,视线落在二楼桑酒房间的窗户上,只见窗边的身影一闪而过,立即压低了身子。 明晃晃得扎眼,瞬间被温季瓷捕捉到。 在温季瓷低下头后,桑酒觉得危机解除,慢悠悠地又探出了一双眼睛。 温季瓷还刻意在院子里多停留了一会,只要他在桑酒的视野中停留多久,桑酒就会偷看他多久。 原本回家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如今却变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成功吓到桑酒后,温季瓷径直回了房间,直到晚餐时分才出了房门。 温季瓷他们四人坐在坐在餐桌前,这样共同吃晚餐的场景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温季瓷照例寡言少语,桑酒则是偷偷地观察着他。 毫无预兆的,温行知突然开了口。 “阿瓷,反正你周末在家,就帮妹妹看看作业吧。” 为了让温季瓷和桑酒的关系再贴近一些,温行知主动提出让温季瓷周末回家时,帮桑酒补习。 桑酒忽然被点到名,她又开始紧张了,她不敢扭头看温季瓷的表情,只敢用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 尽管温季瓷只沉默了一会,但对桑酒来说,沉默的时间变得有些长。 答案桑酒已经知道了,温季瓷肯定会拒绝,顺便再补上一句。 她不是妹妹,为什么教她。 而那伤人的话没落下,反倒落下轻飘飘的一个字。 “嗯。” 出乎意料的,温季瓷并没有拒绝。 桑酒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难以置信地看向温季瓷,只看见他依旧平静无澜的侧脸,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连温行知和桑玫都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当面问原因。只认为他开始有了和桑酒好好相处的心思。 桑酒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她一回到房间,就兴奋地抱着枕头,无声地大笑了几下。 直接的结果就是桑酒失眠了。 桑酒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入睡,甚至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她都没听见。 闹钟响了又停,她还自顾自地睡着。 而温季瓷按照规定的时间,敲了敲门,没人理会。 温季瓷本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他又敲了几下门,房内还是一片安静,他直接开门进去。 温季瓷没想到进房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的桑酒,他薄唇抿了抿。 这时,床头柜上的闹钟忽的再次响了起来,桑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声嗤笑。 下一秒,温季瓷几步上前,弯下身,准备按掉桑酒手机,他修长的手指刚滑过屏幕,还没来得及直起身。 一直熟睡中的桑酒忽的被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轻微的声响,两人的额头相撞。 桑酒惊呼了一声,温季瓷后退一步,笑得有些肆意。 “自己睡懒觉,还敢撞人?” 桑酒捂着自己的脑袋,轻微发红,可还是没敢反驳温季瓷。 接下来,桑酒有些怔住了,她意识到,这是温季瓷在一开始见面说了那句话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 桑酒呆呆的样子看上去挺能让温季瓷生出几分好笑的心思,她一身卡通睡衣,刚睡醒的头发凌乱着。 就维持着这副样子,看着温季瓷,仿佛眼底只剩下了他。 温季瓷环起了胳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不洗漱了?还是要我抱你过去?” 被温季瓷这么一说,桑酒反应过来。 “我自己会来。” 刚说完,桑酒抱着换洗的衣服冲进洗手间,门被她扣住,刚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无声地尖叫一下。 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疯子是谁啊? 刚刚她居然顶着这样的形象,和温季瓷说了有史以来说过的最多的话,费心经营的形象全被她弄没了。 即便这样,桑酒也不敢在洗手间待太长时间,她怕温季瓷不耐烦,直接不打招呼走人。 桑酒快速地换好衣服,一洗漱完,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书桌前的温季瓷时,桑酒才松了一口气。 温季瓷没走,斜斜地倚在椅背上,桌上堆了好几本作业,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着。 “准备在那里站一上午?也不是不行?” 温季瓷立即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头也没转,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句。 桑酒赶紧上前,坐到了温季瓷旁边的位置。 昨晚,桑酒就找好了题目,只要直接指出来就行了。 身侧又低又磁的声音,一点点飘进耳中。 不过温季瓷在旁边,桑酒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桑酒只是很想知道,温季瓷为什么会同意帮她补习,可她不敢问。 “懂了吗?” 温季瓷简单地将桑酒指出来的题目讲了一遍,而桑酒却没回应,他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忽然气笑了。 桑酒视线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出了神,一看就知道注意力不在这里。 温季瓷瞥见桑酒握在手上形同虚设的笔,他勾了勾手指,将笔抽了出来,桑酒下意识转头地看。 刚将头侧过头,温季瓷就将笔在桑酒的头上轻敲了一下。 “你开小差的本领还挺强的。” 桑酒回过神,不想让温季瓷发现自己不用功。 “我没走神。” 温季瓷盯了桑酒半晌,盯得她差点缴械投降了,他忽的慢悠悠地哦一声。 “那好啊。要不你现在教教我,刚才那道题怎么解?” 桑酒刚才没听,又怎么可能讲得出来,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故意耍哥哥玩?” 看到桑酒这副模样,温季瓷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他的尾调上扬,一听就知道是明显的调侃语气。 桑酒却因为温季瓷的一句话急了,立即否认。 “我没有。” 很快,桑酒又意识到一点,温季瓷刚才那句话里多了一个关键词。 哥哥! 哥哥! 温季瓷自称哥哥了,桑酒还没来得及继续否定,就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砸晕了脑袋。 这是什么意思,温季瓷当她是他的妹妹了,是他真正的家人了? 即使有些怕温季瓷,桑酒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眼底流露出期待。 “刚才你说哥哥了?” 温季瓷动作一滞,可他只怔了几秒,就看向桑酒,慢条斯理地开口。 “什么时候?” “就刚刚。” “那是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温季瓷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把桑酒忽悠地差点信了他的话,甚至开始质疑,难道刚才真的是她幻听了。 不过桑酒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词这么敏感,又怎么可能听错。 看来刚才那个词只是温季瓷的口误,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话。 果然新哥哥气人的本领也是一流。 “知道这题怎么解了吗?” 温季瓷把笔点了点桑酒圈出来的题目。 这下桑酒把注意力放回了作业上,努力忽视温季瓷带给她的影响。 不过刚刚温季瓷的一个无心的话,却让桑酒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心底偷偷滋生出小小的窃喜。 被温季瓷这样逗弄后,桑酒也一点都不恼,一旁温季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陌生寡冷。 却让桑酒不由得想起那晚海边院子里,那个抽着烟的少年。 海边的空气炙热,蝉鸣响彻,蚊虫嗡嗡作响,仿佛白日的阳光落进了夜晚,落到了此刻她的作业本上。 桑酒握着笔,低头在纸上写着解题过程。 写着写着,却不由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桑酒立即恢复了正经。 “没什么。”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5的9点~ 番外七 放完暑假回来, 大家对讨论自己假期游玩的事情倒是很热衷。 一下课,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在说着发生在自个身上的趣事,最后不知怎么,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家人上。 这个年纪的学生,对家人都有些天然的骄傲自豪,好像有一个哥哥,有一个妹妹,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这个暑假去了我表哥家里, 我嫂子对我超级好, 还带我去游乐园玩了。” “我妹妹天天缠着我出去玩, 不粘我爸妈,就粘我。” “……” 最后, 话题绕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桑酒身上。 “桑酒, 你呢?” 桑酒在旁边认真听着, 其实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她几乎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情。鬼使神差的,桑酒开了口。 “我哥哥就和明星一样, 我没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看的。” 这么一说, 所有人都来了兴致,这还是桑酒第一次说自己有个哥哥,之前她们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可我们从来没见你哥来过。” 同学的口中带着些许疑惑, 半怀疑的语气轻易地击中了桑酒敏感的心思。 这时的桑酒才十五岁, 她带着年少气盛的冲动和不服输,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 她下意识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 等到她回过神来, 她已经把手机里的相册点了出来。 “我哥哥的照片还在我手机里呢。” 话音落下, 桑酒就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想要收回手机。 没等桑酒摁掉相册,把手机收回来,好奇心旺盛的同学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手机也脱了手。 相册的第一张就是温季瓷的照片。 是桑酒从二楼往下拍摄的视角,温季瓷半低着头,灼热蒸腾的烈阳下,他始终一身简单衬衣,干净清冷。 只窥见这一角,就能判断出他的全貌,定是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桑酒偷偷怕下来的,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拍下了这张照片。 看着同学盯着这张照片瞧着,时不时发出艳羡的轻呼声。 桑酒不禁有些懊恼,讨厌自己为了争一时的风头,让别人看到温季瓷的这一面。 而在懊恼的背后,桑酒心底又悄然生出几分飘飘然的窃喜和骄傲。 在同学口中那个帅到没边的人,是她桑酒的哥哥。 “你哥哥真的好帅啊,原来你没骗人。” “怎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你哥哥这么帅,就去你家串门了。” “怎么像是偷拍的,有没有正脸照,我好想看啊。”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也会带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桑酒不得不花更多的心思去圆第一个谎。 “我哥在外面上大学,不经常回家的,还有我哥他不爱拍照片,所以只能偷拍了。” 桑酒几乎是憋着气,屏着呼吸把谎话说完了,由于她不擅长说谎,脸侧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一片。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照片上,没注意到桑酒的异样。 在很短时间内,温季瓷的照片就被传阅了全班,还是上课铃响了,他们才把手机依依不舍地递回给了桑酒。 不然,桑酒连手机的边都摸不到。 重新把手机放回书包里的时候,桑酒才松了一口气。 桑酒暗暗发誓,以后千万别把温季瓷的事情泄露出来,不然按照温季瓷和她的相处模式,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圆接下来的事。 而桑酒的担忧很快就灵验了。 光光只是一张半遮半掩、模糊不清的照片,实在无法满足那些同学们对桑酒哥哥的好奇心。 一到午休时间,班里剩下的同学又聚在了桑酒座位旁边。 连午休时间都不准备过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堵住了桑酒的嘴,桑酒还找不出理由反驳。 “是你哥哥的话,你肯定会有她的电话,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说话的是一个女同学,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少女怀春一般,动作扭捏,支支吾吾。 桑酒一眼就能看出那些女同学的心思,对温季瓷小小的爱慕。 她心里说不出的堵,像是横着一根刺,挠不着,撬不出。 幸好桑酒从桑玫那里要来了温季瓷的号码,她在备注上就加了一个点,连具体的名字都不敢标。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桑酒打来电话的时候,温季瓷刚入睡,昨晚为了完成临时布置的任务,整个寝室的人都通了宵。 白天才有时间睡着,而接起电话时,他正好头疼欲裂。 只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直接接起了电话。 “哪位?” 熬夜通宵过后的嗓音,带着哑。 温季瓷半坐在床上,被子凌乱地横在他的腰间,手肘撑着微曲起的膝盖上,眼底泛着红。 手机那头响起声音,熟悉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哥哥,我是小酒。” 温季瓷先是怔了几秒,他这才意识到这陌生号码是桑酒的,刚睡醒的语气带着不耐。 “做什么?” 这时,有人忽的贴近,靠在桑酒的耳边,偷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 如预料中那般低磁的声线,轻而易举地激起了她们的少女心,尽管温季瓷的语气隐着不耐,可却完成了她们心目中坏男孩的模样。 同学和桑酒挤眉弄眼,比着手势,桑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我同学想和你说说话,能不能……” 桑酒话还没说完,身边的那些同学就难掩兴奋地笑了起来,嘈杂的笑声穿越空气。 落进温季瓷耳中的时候,变成了令人焦躁无趣的噪音,吵得他的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了几下,本就疼的头更是难受。 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收敛,冷冷地落下一句。 “以后少拿这种事烦我。” 话音刚落,温季瓷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想了想,温季瓷翻了个身,伸手够到了手机,随意将刚才通话记录中的号码存了下来。 而被突然挂掉电话的桑酒,有片刻的怔忪,随即她强颜欢笑道:“我哥刚睡醒,正困着呢,没空和我们说话。” 桑酒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她脸上的勉强笑意。 而之后桑酒也曾经炫耀过她的哥哥,却没有这么大的说服力了,毕竟桑酒的哥哥从来没在学校里露过脸。 后来有些人知道了桑酒的父母离了婚,以为她口中的哥哥只不过是她虚构出来的。 同学们特别表示理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桑酒的自尊心,也不再提过要见她哥哥,生怕她会被戳中伤心事。 挂掉电话后,同学们都四处分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做作业的做作业,睡午觉的睡午觉。 只有桑酒什么事都做不了,趁着大家没注意到她,悄悄去了洗手间。 桑酒还没敢去自己这栋教学楼的厕所,她绕了点路,找了一处几乎没人来的洗手间。 隔间的门刚关上,桑酒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自从桑酒知道她会有哥哥后,桑酒一直以为能像别人一样炫耀自己的哥哥,让哥哥来接她放学,他们还能一起去外面玩。 可现在每件事都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桑酒哭了一会,就没敢多哭,下午还有课,到时候她的眼睛要是彻底肿了,别人不就知道她哭过了。 出了洗手间的隔间,桑酒拿冷水往脸上扑着,等一切狼狈的痕迹消失后,才回了教室。 回教室后,桑酒赌气般地把手机拿出来,将联系人中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给删掉。 反正温季瓷也不想接她电话,她也没必要存着了。 因为这件事,之后桑酒没有一放学就守在二楼等着温季瓷。 为了远远地看温季瓷,桑酒错过了不少和朋友来往的时间,所以几乎她同桌宁璃刚提出去外面玩,她就答应了下来。 周末。 繁喧的霓虹灯耀眼闪着,路灯早就亮了,晚上八点,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间点。 和宁璃一起逛着街,散着心,因为温季瓷造成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小酒,我们要不要去那里吃晚餐?” 宁璃拉着桑酒的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处广场,桑酒笑着朝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桑酒的视线一凝,目光在定格在了那里。 巧的是,街的另一头出现了一行人。 其他的人桑酒没注意到,视线直接落在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身上,旁边的人在讨论着什么,他却站在一旁不搭话。 无可不可地听着,思绪仿佛已经游离。 “你在看些什么?” 宁璃还在等着桑酒回话,没想到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街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璃看过去,没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她用手臂撞了桑酒一下。 桑酒猛然惊醒,立即回过神来,她注意到宁璃的表情,明显的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对街的人。 桑酒庆幸上回只是拍到了温季瓷一角的脸,宁璃没能认出温季瓷来。桑酒对宁璃笑了笑。 “就去那吧。” 街道上响起鸣笛声,把桑酒的话掩藏进了尖锐的声响中,明明只是噪音突起,温季瓷仿佛似有所感地侧过了头。 桑酒的余光瞥见了温季瓷的一举一动,她身子一僵。 而温季瓷的视线只在桑酒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极为自然地移开了,好像根本不认识桑酒这个人。 桑酒身子又是一松,果然。 再次将视线放回去时,桑酒已经看不见温季瓷一行人的身影了,似乎已经离开了。 桑酒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郁闷,她牵着宁璃的手,话有些变少了。 宁璃选的是一家火锅店,她喜欢又麻又辣的口感,桑酒却不怎么能吃辣,桑酒点单的时候,点了鸳鸯锅底。 和她们这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不少,都是趁着周末休息时间,和朋友出来放松的。 宁璃和桑酒说着学校的趣事,又说到了上回桑酒那张照片上。 “上次你说你哥哥的时候,我还真的信了。” 宁璃本来就知道桑酒家里的情况,所以也没和其他同学一样,为了避免伤害到桑酒,讲话的时候藏一半。 “不过你这照片找得还真的挺不错的,你们的确像兄妹。” 桑酒算是公认的校花,从小到大都是,每回都是班里最漂亮的那个,同学聊天的时候也不经意提起过。 如果桑酒有个哥哥,那绝对能帅得惊天动地。 而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就符合这个要求。 果然被质疑了,就温季瓷这样的态度,能不被怀疑吗。连桑酒自己都觉得温季瓷这个哥哥是摆设。 “那我就和你说个秘密,照片上那人真是我哥哥。” 宁璃怔了几秒,噗嗤一声笑了,拿起饮料猛喝了几口,好像一副了然不拆穿的模样。 桑酒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不相信就只能错过真相了。 时间久了,桑酒对这件事也已经可以应对自如了,心跳也没加快几分。 火锅店每一桌都隔开,半敞开的构造,保证了隐私也不至于太封闭压抑。 桑酒正想在说些什么,余光又瞥见了某人的暗色衣角,从店外的玻璃处不经意地闪过。 桑酒立即扭头看去,温季瓷和他的朋友居然没离开这个地方,反倒朝着这家火锅店走了过来。 实在是桑酒的动作太明显,宁璃也跟着看了过去,她好像认了出来,咦了一声。 “那不是刚才在对街的那些人?” 更让桑酒焦灼的是,温季瓷他们走进火锅店,在她背后的位置停了下来。 “阿瓷,我们就坐这吧。” “嗯。” 是温季瓷熟悉的嗓音,在杂乱无章的热气喧闹中,精准无比地飘进桑酒的耳中。 随着声音的落下,温季瓷坐了下来。 刚好在桑酒的后面,两人之间就隔着薄薄的沙发垫。 还好桑酒背对着他们,不然桑酒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过去。 宁璃还没来得及察觉到桑酒的异样,注意力就被店员端着的火锅吸引走了,食物的香气让她完全忘记了其他。 “小酒,锅底上来了。” 宁璃刚叫出桑酒的名字,桑酒在这热气蒸腾的环境里,连冷汗都出来了,恨不得回到上一秒,堵住宁璃的嘴。 可很快,桑酒转念一想,温季瓷怎么就能从一个小酒,来判断出那人是自己。 退一万步来说,温季瓷就算知道是她,难道还会特地转头关注她? 这样她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反正火锅已经上来了,桑就开始认命地往乳白翻腾的清汤中放入东西。她本来就是出来放松的,才不要再因为温季瓷收到影响。 身后落下一声轻笑。 轻轻松松地把整个世界的喧闹都压成了无边的安静。 不知道是对朋友玩笑的反应。 还是因为那一声小酒。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6的9点~ 番外八 趁着温季瓷放长假回家的时候, 温行知准备带桑酒去老宅。 温家重要的亲戚都聚齐了,都想来看看桑酒。 温季瓷自然也去,桑酒和他坐在后车座上, 他们分坐两侧,各自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温行知开车的间隙, 抬头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 快到老宅的时候, 桑酒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她不知道温行知的家人会不会也像他一样, 对自己这么好。 连温季瓷坐在她旁边的焦躁感都散了大半。 车子很快停了, 桑酒跟着温季瓷, 忐忑地下了车。 由于桑酒过于紧张, 没发现向来不管不顾的温季瓷放缓了脚步,把步伐的频率和桑酒保持着一致。 仅仅和她维持着一步的距离,就像他领着桑酒进家门一样。 和桑酒预料的不一样,她刚进门, 在场的人就看了过来, 眼底不是带着好奇或排斥,而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 仿佛桑酒本就是他们家里的一员。 “行知又多了一个漂亮女儿,比阿瓷这小子讨喜多了。” 先开口说话的是温老太太, 她亲近的态度让桑酒受宠若惊, 随即心底泛起的是满满的愉悦。 和温老太太一样, 温家的其他人全都把桑酒当做了他们的家人,笑着, 说着话, 一起用着晚餐。 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家人, 桑酒没了最开始的拘束, 脸上带上了笑。 吃完晚餐后,温家人走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围在客厅里说着话。 温季瓷和桑酒隔得不近,好像隔出泾渭分明的线。 温行知能看得出来桑酒对温季瓷的态度没有以前这么热情了,毕竟任谁在温季瓷那里处处碰壁,也提不起劲来。 可温行知还是想看到两人和睦相处的场景,而不是这么不冷不淡地维持下去。 温季瓷没有和别人一起围坐看电视的习惯,象征性地坐了一会,他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温行知注意到桑酒的视线追随着温季瓷的身影,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开严,温行知笑了笑,坐在了桑酒身边。 “在看哥哥?”语气很肯定。 桑酒扭开头,声音很轻。 “没有。” “那你好不好奇哥哥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副专门惹别人生气的模样。” 桑酒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转头看温行知,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温行知和桑酒说了一件温季瓷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叔叔还有工作,不能保证一直在家,管家又有事走开了一会,哥哥没人照顾,从二楼摔了下来。” “哥哥也不告诉我们,直到注意到他腿上的伤口,我们才发现这件事。” 虽然温行知说得很轻描淡写,但落进桑酒耳中,就换成了另一重意思。 温季瓷需要她保护。 如果温季瓷能听到桑酒的心声,定会嗤笑一声,然后久久地盯着桑酒,不见底色的眼睛会让桑酒发慌。 今天介绍桑酒的家庭聚会圆满结束,桑酒和温季瓷如同来时那般,坐在后座的两边。 只不过有些许的不同,车子驶到一半,桑酒不受控制地往温季瓷那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桑酒心虚动作太大,还是温季瓷一直注意这这边的动静。 桑酒刚抬眼望过去,就被抓个正着。 昏暗的光线中,温季瓷看了过来,眼底映着影影绰绰闪回的路灯,在寂静中,两人对视了一眼。 还是桑酒先转过了头,她用力吸了一口气,也不敢回头确认温季瓷是否还看着这边。 长假还有好些天,温季瓷这几天一直住在家里。 这天,等到温季瓷再次出门,桑酒也下定了决心,悄悄地跟了上去。 艳阳高照,昨晚还下着透明淅淅沥沥的雨,转眼间放了晴。 桑酒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季瓷的身后,看着他到了家外面的马路边。 一辆黑色轿车准时停下,停在了温季瓷的面前,他拉开车门,俯下身坐进车里。 桑酒则立即拦下了刚从不远处驶来的出租车,她刚坐稳,就开了口。 “师傅,麻烦你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往桑酒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往后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女孩一直紧盯着前面车子,还注意低着头,不让车外的人发现,他不禁好奇地问。 “你跟着他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是我哥哥。” 桑酒闷着声说着。 “哥哥?你放假不去玩,跟着你哥哥做什么?” 司机说是这么说着,却极为熟练地启动了车子,跟上了桑酒说的那辆车子。 “我想看我哥哥有没有和坏朋友来往,毕竟他都二十岁了。” 桑酒只能随便扯了个原因,其他的谎话她也许一讲就会露馅,可碰到温季瓷的问题时,她能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例如她不想再让温季瓷当她哥哥了,她不愿意再靠近温季瓷了,这些都是谎话。 司机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着桑酒隐含期待的眼神,尽职尽责地将车子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餐厅、商场、球场,桑酒一路跟着,一个下午就这么被她晃了过去,最后温季瓷他们的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 天色已经暗了,街角的路灯也亮了起来,狰狞的树影投射在灰墙上,安静得有些瘆人。 桑酒也不好意思再让司机把车子开进去,于是叫了停。 “车子停这里吧,我自己可以进去。” 司机看了一眼光线微弱的巷口,问了桑酒一句。 “小姑娘,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桑酒点了点头:“反正我哥哥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桑酒把钱给了司机,和他道了谢,谢他这么有耐心地陪她绕了一整天。 出租车很快开走了,桑酒壮着胆子走进黑黝黝的巷子里,巷子中四通八达,墙根处是破败疯长的野草。 桑酒下意识腿肚子软了软。 明明桑酒亲眼看着温季瓷他们进来的,现在别说温季瓷和他的朋友去哪了,连车子的影子都找不到。 一时之间,小巷中只落下了桑酒不小心踩到塑料瓶的声音。 周围是灰墙,把视线挡了个全,怎么连脚步声都没了。 实在是现在的氛围过于瘆人,桑酒决定还是别冒险继续往里走了、 桑酒垂头丧脑地刚要离开,领口处却传来了一阵阻力,她下意识惊呼一声。 “啊。” 桑酒的脚迫不得已踩了刹车,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闷热的天气下,桑酒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夜风吹起,阴恻恻地凉。 桑酒都快哭了,头都没回,立即喊了一句。 “救命!” 熟悉的嗓音落下来,带着和以往一样的不耐。 “声音轻点会不会?” 这样的声音却意外让桑酒安静了下来,乖乖地闭嘴。 侧过头,看到的是拎住她领子的温季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仿佛穿墙而过,仿佛从天而降。 路灯裹着尘,灰灰暗暗的光线费力落下,让温季瓷此刻的轮廓都变得朦胧起来。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温季瓷早就起疑了。 一开始,温季瓷还没发现,后来那辆出租车始终跟在他们的后面,无论去哪都跟。 温季瓷才开始注意起这辆极为不正常的车子,发现车后座居然坐着桑酒。 温季瓷倒是想看看桑酒怎么就这么有耐心地跟了他一天。 原本温季瓷只是想试探桑酒,故意来了这条废弃的小巷,没想到桑酒连这里都敢跟进来。 委屈加上恐惧,桑酒下意识眼睛就红了,眼底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 尽管光线黯淡,但温季瓷还是看见了,动作一滞,拎着桑酒衣领的力道放松了几分。 “这就哭了?是不是想让我真让你哭出来?” 温季瓷微微用力,桑酒猛地被拉到了他的面前,距离瞬间缩近,过近的距离让桑酒一下子把眼泪缩了回去。 “阿瓷,这是你妹妹?” 说话的人是宋佑,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温季瓷和桑酒的相处,怪不得刚才温季瓷突然要来这条巷子,原来是要引他妹妹过来。 这还是宋佑他们第一次见到温季瓷的妹妹,之前他们只听过她的名字,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而且温季瓷也鲜少提她,他们能从温季瓷口中撬出什么有用心思,才有鬼了。 “诶,你别老欺负人家啊。” 桑酒听到妹妹这几个词,挣扎着想从温季瓷手底下逃脱,可温季瓷拽着她的校服领子,不费任何力气,就把桑酒制得牢牢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温季瓷相当于默认了宋佑的说辞,又扯了一下桑酒的领子,把她往巷口外带,却受到桑酒无声的反抗。 温季瓷觉得好笑。 “不走?想留巷子里过夜是吧?” 桑酒瞥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温季瓷从哪选的这么偏僻的巷子,一点人烟都没有,巷子边还堆满了杂物。 “那你放开我。” “放开你?想逃跑就直说。” 被温季瓷猜中心事的桑酒沉默了,很明显她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温季瓷嗤笑了一声。 “想看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上瘾了?” 被温季瓷这么一提,桑酒想到之前自己躲在二楼偷看温季瓷的事情,难道早就被他发现了。 即便是被拎着领子,桑酒也转过了头,惊讶地看着温季瓷,眼底是难以置信。 桑酒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让她的心事一览无余。 温季瓷对上桑酒纯澈又带着惊慌的眼睛,无名火突起,扯了扯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看什么看?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温季瓷还装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到底是谁偷偷摸摸啊。 桑酒不服气,只得别开了眼,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温季瓷手底下用力。 “还不走。” 桑酒也不回家,跟着温季瓷慢慢离开。 看桑酒顺从的模样,温季瓷才漫不经心地松了手,被他拽过的那处,衣料皱着。 “又想让我好好跟你讲讲道理?” 温季瓷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堵回了桑酒想要快步跑走的心思。 就算她跑得再快,温季瓷还不是几步就能追上来。 桑酒垂着头,似乎很懊恼的样子,而这副模样却恰好取悦了温季瓷,连平时的冷意都散了不少。 蒋少游看着温季瓷和桑酒远离的背影。 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上去貌似挺和谐的。 “阿瓷和他妹妹的关系,好像也没差到离谱啊,不是还能正常对话吗?”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温季瓷和桑酒都没有听到。 不知名的飞虫锲而不舍撞向灯泡,砰砰砰的声音沉闷。 温季瓷选择的是反方向的路,从那头笔直走,可以直接走到大马路上, 桑酒低着头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的路线规划错误,越走,身子越往墙面上贴着。 “怎么?想撞墙自杀,要不要我帮你?” 话音刚落下,如同温季瓷说的那样,桑酒的肩膀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温季瓷看着桑酒要撞到墙上,也没提前拉她一把的心思,任凭桑酒自己撞了上去。 灰白色的粉末掉了一地,桑酒揉了揉被撞疼的肩,碎屑从她肩膀上洒下来。 桑酒按捺住疼痛,默默地走回了温季瓷的身边,接下来她就不敢走神了,也不敢低着头。 还没走出一段路,巷子前面的两盏路灯都坏了,形同虚设地立在那里,光线瞬间被吸走了。 沉沉的黑,甚至连脚下的路都得仔细辨认。 温季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桑酒却是第一次走这么黑的路。 她往口袋里摸出手机,出门急,手机没充好电,现在已经自动关了机,更别说打开手电筒了。 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桑酒也不可能向温季瓷提出要求。 这段路太黑了,桑酒忍不住往温季瓷的方向靠了靠,毕竟无谓的自尊心还是黑暗更让桑酒害怕。 十月初热度始终未褪尽,桑酒一身短裙也没觉得冷。 寂静的小巷子只剩下了轻微的脚步声,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了,光线和人都进不来。 光线暗着,桑酒跟在温季瓷身边走,胆子却大了些。 走着走着,连桑酒都没意识到,她和温季瓷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最后居然直接撞了上去。 更不巧的是,温季瓷带桑酒拐过一个巷口。 路灯的暖黄光芒又重新落进了小巷,这里的路灯全都是完好的,把巷子内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被桑酒毫无预兆地一撞,温季瓷的脚步止了,桑酒立即往边上退开了几步。 下一秒,温季瓷的视线就落在了桑酒的身上,这时,他才注意到了桑酒穿着的衣服。 温季瓷没好气地开口,语气似讥笑,完全不赞同。 “胆子这么大,还敢穿这样出来?” 桑酒想说这只是一件校服,考虑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没顶嘴回去。 温季瓷先是皱了皱眉,忽的有了动作,手上的外套被扔到了桑酒的怀里。 桑酒一怔,她还以为等到的是温季瓷其他冰冷冷的话,没想到居然得到了一件外套。 桑酒没告诉他,其实她不冷。 而是暗自勾了勾唇,默默地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温季瓷的衣服对桑酒来说,还是很长,几乎能把她校服的裙子都遮了大半。 原本外套只是随意搭在温季瓷的手肘间,可上面还是残留了些许温季瓷的体温。 看到桑酒这么听话穿上衣服的样子,温季瓷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都被抚平了。 温季瓷向来觉得女人麻烦,也不愿意和她们主动打交道。 此时,他一双眸子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冷冽被染上了温柔,竟没那么生人勿进了。 眼前这个穿着他衣服的女孩,好像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烦人。 ※※※※※※※※※※※※※※※※※※※※ 本章15字2分评发红包,截止时间为4.7的9点~ 番外九 番外十 番外十一 今天, 温季瓷挑了一辆不起眼的车子,往民政局的方向开过去。 日子是桑玫找人挑的,她平时也不迷信, 不过碰到自己女儿的事情也禁不住想要让每处细节都完美。 桑酒当然不会拒绝, 反正不管早一天, 还是晚一天,她和温季瓷本来就是要领证的。 温季瓷开着车,偶尔看一眼驾驶座上的桑酒。 车子从琴水湾驶出没多久,桑酒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到了半路, 直接睡了过去。 桑酒的脑袋微微耷拉着, 头一点一点的。 温季瓷无声地勾唇,在转弯的时候, 刻意放缓了动作, 即便这样, 桑酒也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 温季瓷察觉到旁边的动静, 视线还是落在前方。 “睡得这么熟,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你是被我强压着过来的。” 桑酒正迷迷糊糊地刚睡醒, 伸个懒腰的功夫,温季瓷这话就扯到她身上来。 看看,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 这就是了。 再多的困意也散了, 桑酒坐直身子, 侧头盯着温季瓷。 “我睡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昨晚拉着我, 我哪能困到在车上睡着。” 桑酒这控诉的话确是实打实的, 也不知道昨晚温季瓷兴奋什么,反反复复好几遍,就是不让她睡觉。 早上起床的时候,桑酒都能看到自己眼底下的青黑了,还是她上了妆才掩盖回来。 桑酒眯起眼瞪着温季瓷,一副气急了的模样,落在温季瓷眼中,却意外地讨人喜欢。 一声轻笑,还没来得及激起桑酒新一轮的讨伐,温季瓷忽的开口。 “还想不想维持你女明星的形象了?” 民政局就在前面街口处,再驶出一段距离就到了。虽然温季瓷和桑酒是隐秘前来,但狗仔向来敏锐。 刚才温季瓷任由桑酒指责着,也不反驳也不辩解,关键时刻拿话堵住了她的嘴。 桑酒话还说完,但听到温季瓷的话,还是不再指责温季瓷了。 “我粉丝爱的是我的实力,又不是我的外在。”很快,桑酒又补了一句,“不过我长相也是没得挑。” 温季瓷也没见过几个这么明目张胆地夸自己的女明星,一般人都含蓄着,桑酒却明明白白地袒露。 温季瓷放慢了车速,视线落在一旁桑酒的身上。 今天,桑酒只穿了一件素净的裙子,长发在前几天就老老实实地拉直了,柔顺地披在肩上。 用桑酒的话说,她为了看上去比温季瓷更年轻些,所以故意换了发型。 面对桑酒暗搓搓地说提醒着两人之间的年龄差,温季瓷倒是不介意身体力行地让她知道,差六岁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直接造成了桑酒今天起床起得极为艰难。 车窗外斜射入阳光,沿着桑酒的每一根头发丝,温柔倾泻,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 如同桑酒说的那样,天生美人。 “的确没的挑。” 温季瓷移开了视线,唇角勾了勾。 桑酒一怔,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从这么多年前就开始觊觎我了,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也不知道桑酒最近怎么就翻出旧账,细数温季瓷之前对她冷漠的态度,她受了不少委屈。 偏偏温季瓷也不辩驳,这话题持续了几日都没能结束。 这时,温季瓷停下车子,侧头看向桑酒,仿佛一寸寸地打量着她。 半晌才落下一句:“那倒没说错。” 前半句说得没错。 桑酒得到温季瓷肯定,终于满意了,打开车门下了车。 温季瓷和桑酒都戴着口罩,可当他们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过于出众的外表和登对的形象,不得不让人把视线投过来。 先是其中一个人认了出来,然后立即互相传递消息,眼神交替,很快就确认了桑酒的身份。 这下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可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把空间留给他们。 今天来民政局的新婚夫妇中,不乏桑酒的粉丝。 没想到他们能亲眼目睹偶像来民政局领证的这一幕,这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排队等待的人不算多,所以桑酒他们很快就排到了。他们很快就拿到结婚证,帮他们办理的工作人员也频频看过来。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 桑酒将结婚证放好,和温季瓷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桑酒朝那些新婚夫妇挥了挥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尽管桑酒戴着口罩,但依旧能看到她笑着弯起的眼睛。 眼底同样是对新人的祝福。 而温季瓷也不急着走,极为耐心地等着桑酒和粉丝互动结束,像一个二十四孝丈夫,温柔宠溺地纵容桑酒做的一切。 粉丝们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次领证值了。 能和偶像在同一天领证,这还不叫幸运吗?有了桑酒的加油,他们好像也能和桑酒和温季瓷一样长长久久,共度难关。 看着温季瓷和桑酒正大光明毫不遮掩的模样,只知道他们没准备对这件事隐瞒。 粉丝很贴心地等到温季瓷他们离开后,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发上了网。 为了保护偶像的隐私,他们没拍摄任何一张图片,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可架不住好些人发了同样的内容。 全部直指一件事,温季瓷和桑酒领证了。 “为什么我不是在今天结婚,我也想得到偶像的祝福啊。” “我本来就不在现场,就算要领证也没办法见到小姐姐,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到底是什么样的幸运儿啊。” “可以看到两人同时出现秀恩爱,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处啊啊啊!” 桑酒的粉丝纷纷对自己因为错过偶像领证的画面懊恼,那些选择在昨天和明天领证的情侣也遗憾得不行。 毫无例外,桑酒和温季瓷领证的消息又成了网友热议的话题。 对于桑酒他们时不时地秀恩爱,网友已经习以为常了,除了祝福就只剩下羡慕了。 领证之后,自然是蜜月期。 毕竟离桑酒进组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正式开始拍戏,就意味着她和温季瓷相处的时间会迅速减少,所以现在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块。 得知桑酒他们准备度过一次简单的蜜月,楼月和庄澜又极为上道地来了一趟琴水湾。 多年前的场景再次上演,庄澜鬼鬼祟祟地提着一大袋东西上了楼。 也不知道桑酒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还是被温季瓷训练得太过敏锐,她几乎一眼就猜出了袋子装了什么东西。 “还是三年前的那一袋?” “三年前的衣服都旧了,蜜月当然要穿最新的。” 庄澜极为自豪地拍了拍袋子,她为了收集这些衣服已经费了不少心思,更别说要掩人耳目,实在不容易。 “除了原先的那几套,还多了几套新款。” 庄澜像是推销产品一样,特别热心地帮桑酒讲解着。 正当桑酒准备找个机会打住时,楼月突然冒出一句。 “温太子应该不知道这些是我们送你的吧?” 庄澜也跟着看向桑酒,毕竟这衣服还是她亲自找的。 “这些的确还不清楚。”桑酒说完后,看楼月她们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慢悠悠地补上。 “不过三年前的那些肯定是知道了。” 空气安静了半分钟,楼月先轻咳了两声。 “我们这可是为了你们新婚夫妇的幸福生活着想,所以就不用你谢了。” 面对好友的盛情,桑酒只能笑纳了,不然多对不起她们的心思啊。而这事桑酒才不会告诉温季瓷。 “放心,我会好好用的。” 桑酒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让庄澜和楼月尖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兴奋地抱住对方。 桑酒也只能由她们去了,磕cp的福利还是要给粉丝的。 去国外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桑酒直接选了以前的海边度假别墅。 温季瓷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桑酒提出先过去。 桑酒故意提前过去,是为了用上庄澜给她的衣服。而温季瓷对即将到来的惊喜一无所知,他处理好事情后,径直开车过来。 天色已经暗了大半,温季瓷的车子疾驰在夜色中。 不过是桑酒分开了半天,他就忍不住想她了。 短暂的分别对他们来说,都像是一种浪费时间的错误行为,之前的分开让他们不禁地和对方靠得更近些,待得更久些。 当温季瓷打开房门时,没料到自己会看到桑酒的这副模样。 沙发靠垫将桑酒的背影遮住了大半,温季瓷步子一顿,在别开眼的前一刻,看到了桑酒头上的猫耳朵。 长发如瀑,不经意转头的瞬间,肩上的黑发滑落,露出光洁的肩膀,仿佛不着寸缕。 桑酒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她没急着站起身,而是曲着手肘放在沙发靠背的边沿上。 似乎寻常的一声问候。 “你回来了。” 这么一来,桑酒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暴露了温季瓷的面前。 原本温季瓷站在玄关僵住了,看到桑酒的这副模样,又下意识往客厅走过去。 还未站定,桑酒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温季瓷的步伐硬生生地停了,看着那个穿着猫女郎的桑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划开了空气,灼热的气息忽近。 温季瓷呼吸一滞,有些狼狈地转开了头。 原本桑酒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能看到温季瓷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值了。 胆量一下子变大了,接下来桑酒的动作也变得更为主动,肆无忌惮地挑逗着温季瓷。 桑酒故意捞起身后的猫尾巴,在温季瓷的鼻尖处若有似无地碰触几下。 “温太子,你三年前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吧?” 桑酒的动作让空气都泛起了痒,温季瓷甚至感觉接触到空气的皮肤像是落了痒,打着旋。 也难为桑酒把三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不过同样牢记着的还有温季瓷,三年前他们准备暂时分开的时候,桑酒就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而温季瓷是谁,最初的狼狈褪去后,他又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轻。 下一秒,温季瓷倏地俯身,鼻息滚烫,落在桑酒耳畔。 “那我还有别的愿望,你索性一次性满足了吧。” 桑酒看向温季瓷,眼底带着疑惑。 “什么愿望?” “换你主动一次。” 细细密密的声音像是被通了电,桑酒的耳朵发烫。 桑酒向来处于半被动的状态下,但从来没有自己主动过。她刚想拒绝,可望着温季瓷的眼神,桑酒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过去。 在进来前,温季瓷已经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随意拎在身侧,而桑酒那如青葱般的手搭在了上面。 桑酒将其抽了出来,昂贵的西装被她扔到了一旁空置的沙发上。 紧接着,桑酒的手指打着颤,却又大着胆子放在了温季瓷身前的衬衫扣子上,从最上面一颗开始,逐渐往下。 温季瓷站在客厅中央,单手背在身后,一点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桑酒的窘迫。 而很快,温季瓷的冷静就被打破了。 因为衬衫的扣子完全被解开,桑酒的指尖试探性地触碰到,每抵达一处,就像在那个地方蔓延出一个气泡。 开出了灼热的细花,在指尖移开的瞬间,花就谢了。 而桑酒不明白温季瓷的心思,她低着头,没看到温季瓷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如此缓慢的动作,对温季瓷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煎熬,却又不得不放任桑酒近乎温吞的进程。 或快或慢,毫无预兆。 天堂和地狱,反复轮回。 温季瓷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恨不得帮着桑酒加快速度。 下一秒,温季瓷的理智崩塌,他毫无预兆地侧头,含住了桑酒的唇。 望着桑酒的眼睛泛着红,温季瓷一下子将她搂进了怀中。 夜风堆积,如海水般的温柔仿佛漫过了桑酒的膝盖,从客厅开始,房间的每一处她似乎都去过了。 仰着头,顶上的白炽灯晃眼,整个房子都燃烧了起来,朦胧昏沉。 只是窗户偶尔飘进几缕风,微凉中又带着燥,勉强让持续烧着的空气降了几分温度。 蝉鸣震天,缱绻缠绵。 “哥哥,我要喝水。” 桑酒无力地抬了抬手,指挥温季瓷帮她把水杯拿过来。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温季瓷的动作一凝,随即好像无事一般下了床,将水杯递到桑酒唇边。 温季瓷扶起桑酒的脖颈,贴心地喂她喝水。 在桑酒喝完水后,温季瓷才在床沿边上落了座。 “哥哥?” 温季瓷眼底的暮色一层层漾开,唇微弯着。 “不用我提醒你叫错称呼了吧?” 桑酒一怔,没快速地理解温季瓷的意思,毕竟哥哥这称呼她都叫了这么久了,哪能猜到温季瓷想说什么。 “不然我应该叫你什么?” 温季瓷无奈地笑了一下,笑桑酒的不敏感,他立即站起身,走到桑酒放着包的桌子旁。 桑酒懵住了,看着温季瓷的动作。 “你要拿什么?” 没想到温季瓷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结婚证,他手指夹着结婚证在桑酒面前晃了几下。 桑酒脸一热,温季瓷怎么就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着。 温季瓷看出桑酒的心思,他笑了笑。 桑酒一直带着结婚证这事,他前几天就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来不易,桑酒每回都会拿出来看一眼,就像看不够似的。 轻笑声落进空气,桑酒不乐意了,这事偷偷做还说得过去,被温季瓷这么当众拆穿,她总觉得自己面前搁不住了。 这样一来,不显得她比谁都心急。 桑酒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说辞。 “只是放在包里忘记拿出来了,你别太自作多情。” 面对桑酒显而易见的谎话,温季瓷也不准备捅破,而是笑着将结婚证把玩了一会,像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一连串的动作把桑酒都弄紧张了,甚至准备下床直接把结婚证抢回来,不然老是被温季瓷吊着一颗心。 没想到心急的人不止桑酒一个,在她还未有所动作之前,温季瓷忽的开口。 “所以……”温季瓷慢条斯理地把结婚证打开,将里面两人的合照展现在桑酒的面前。 “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刚才对桑酒百般强势的劲消失了大半,温季瓷斜斜地靠在桌边,单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 眉眼间还残留着令人沉迷的欲色,对上他的眼睛时,桑酒的心脏都忍不住一缩。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声称呼,因为从未对着温季瓷说过这个词,桑酒的舌尖绕了绕,才颤巍巍地吐出来。 出声的瞬间,新奇的前所未有的感觉蔓延桑酒的心脏。 “老公?” 温季瓷往前几步,垂眸看着桑酒。 散散淡淡的声线中明显隐着笑意,温季瓷似乎得到了一个最让他满意的答案。 “乖。” 番外十二 番外十三 彻底杀青后, 桑酒开始了她的养胎生活。 桑酒方方面面都被温季瓷管着,她偶尔和桑玫抱怨一句,就立即被驳了回去, 让她回去好好听温季瓷的话。 桑酒都分不清, 她和温季瓷到底谁才是桑玫亲生的。 其实桑玫之所以这么说, 实在是桑酒怀孕后太任性了,这个也想做, 那个也想做, 也只有温季瓷能管得住她。 上回桑玫怎么劝都没成功,温季瓷一个眼神就制住了桑酒。 桑玫也不处处管着了,她发现怀孕这方面的知识, 温季瓷比她还认真。 在家里桑酒就快闲得发毛的时候, 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前不久小禾帮她打通直播的账号,她根本没来得及和粉丝互动,就发现自己怀孕。 现在时间正好, 不但能和粉丝说说话,还能把怀孕这事公开了。 如果小禾知道桑酒就这么直播了,她都要给桑酒跪下来,哪有这么随便公开的,更何况桑酒还没化妆, 直接素着一张脸就上了。 桑酒也通知公司, 直接登上了直播账号。 原先大家还难以置信, 一发现是桑酒正在直播,直播间的人数成指数上升, 瞬间暴涨。 在养胎期间, 桑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公众面前, 现在猛地的惊喜,让粉丝的热情瞬间达到了顶峰。 桑酒只是笑着对屏幕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啊啊啊,素颜都这么美,果然颜值高就是任性。” “我可了,小酒用脸杀人可还好。” “果然是娱乐圈第一颜,磕了小酒的脸,就磕不下别人的!!!” 还没直播多久,桌沿上的东西突然掉在了后面的地上,桑酒只得站起身绕到后面去捡。 由于起身的动作,腰间的衣服被无意识拉扯,肚子上弧度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也不是刻意透露,微微鼓起的肚子立即就泄露了桑酒怀孕的消息。 先是一片沉寂,随即直播间像是炸开锅,弹幕一直在兴奋地刷。 “我眼睛没出错吧,小酒就算不拍戏也肯定会维持身材,这肚子我怀疑有猫腻。” “小酒是怀孕了吗?” “猝不及防的暴击,让我算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桑酒很大方地承认,好像只是随意和大家分享平时的日常。 “嗯,已经有四个月了。” 淡定的态度让粉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女鹅竟然怀孕了!那我岂不是要当奶奶了,幸福来得太快,让我先缓缓。” “所以小酒不化妆也有这个原因。” “那就是说明年六月左右,我们就看到小酒的宝宝了。” “而且!为什么怀孕后也能保持零毛孔,素颜也美到不行,除了肚子就没胖的地方了。” 实在是桑酒身材维持得太好,四肢纤细的不像个孕妇。 桑酒也就肚子微微凸起,如果她今天穿的是件宽松的衣服,那几乎就能把怀孕的迹象完全遮盖住。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其中一条弹幕刷满了屏,直播间的风向硬生生地从桑酒怀孕上,转到想看孩子他爹。 “想看温太子!” “想看+1” “想看+2” “……” 桑酒盯着弹幕看了一会,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像是逗着粉丝一样,和他们打着商量的语气。 “那要不我叫他过来?” 原本粉丝只是说说,没想到桑酒说叫就叫,一点也不含糊,说完后她拿起旁边的电话。 桑酒拿着电话在屏幕前晃了晃,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我太难了,手机早被温季瓷没收了,只能用电话。” 桑酒无奈地说,虽说无奈,眼底却满是甜蜜。 “所以我只要打自己的手机号联系他就行了,温先生会帮我接。” 明晃晃的狗粮被拍进了直播间。 “我合理怀疑你们在秀恩爱,可是我没有证据。” “好甜好甜,我不介意更甜一点,务必记着狗粮有多少就撒多少!!!” “……” 桑酒一边拨通电话靠近耳边,一边看着不断出现的弹幕,唇角勾着,轻笑出声。 还没拨通多久,电话那头就有人接了起来,温季瓷的声音听不大清,粉丝们却能看到桑酒嗓音下意识地软了几分。 “要不要上来?我粉丝想看看你。” 明明桑酒没说什么,粉丝还是从中找到了糖。 温季瓷一秒接起电话,绝对是好男友,一看就知道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桑酒挂了电话,怕粉丝等着心焦。 “大家别急,他很快就过来了。” 粉丝表示一点都不急,她们今天可以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上面,只要能看到两人同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一会,桑酒身后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 几乎是不约而同,直播间的全部粉丝都屏住呼吸看了过去。 温季瓷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也依旧耀眼,他一步步朝桑酒走过来,离镜头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走在人心上似的。 而温季瓷的视线始终落在桑酒的身上,他的手上端了一样东西,他侧过身,放在了桑酒的面前。 “给你的。” 竟是一杯混着草莓的酸奶,草莓看上去是现切的,准备这样东西的人呼之欲出,除了温季瓷还有谁。 桑酒看着彻底安静下来的直播间,人数却一直在飙升,她能瞬间幻想出那些看到温季瓷的粉丝的神情。 她无奈地表示。 “你们到底是谁的粉丝啊,看到帅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酒侧头看着温季瓷一眼,真是美色祸人啊。 直到桑酒一语惊醒,粉丝才纷纷活跃起来。 “啊啊啊啊,这长相,这身材,如果温太子进娱乐圈我一定粉你!!!” “真是神仙颜值,组团出道吧,我愿意看夫妻档秀恩爱!” “……” 温季瓷坐到了桑酒的身边,手无意识地搭在桑酒背后的靠枕上,像是一副被圈起来的模样。 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粉丝也一下子激动起来。 温季瓷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弹幕,准确地抓准了一句话。 他微挑了挑眉,将弹幕念了出来,尾调上扬,声线中特有的低哑混着清冷的金属感。 “亲一个?” 刚才桑酒的注意被温季瓷吸引走了,没注意到直播间因为温季瓷的到来,突然转变了画风。 不一会,“亲一个”的弹幕已经刷满了屏幕。 还没等桑酒有所反应,一旁的温季瓷忽的开口。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大胆的吗?”说完这句后,温季瓷反倒撑着下巴,侧头看向桑酒。 “你倒是学学?” 桑酒被呛了一下,可她也不能在直播的时候瞪温季瓷一眼,警告他,只能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 桑酒在桌底下踢了温季瓷一脚,催促的意味非常明显。 温季瓷秒懂了桑酒的意思,轻咳一声。 “那我先走了。” 桑酒自觉做得隐秘,可她底下的小动作还是没逃过粉丝的眼神。 这算什么?家庭的地位貌似已经一目了然了。 对于粉丝们的抗议,桑酒只是对屏幕笑了笑。 “我老公他有点害羞,所以就只让你们看一眼。” 温季瓷还没彻底离开房间,桑酒就开始一本正经地乱讲话了,毫无顾忌地损着温季瓷的形象。 粉丝纷纷拆穿桑酒,桑酒也一点也没什么愧疚,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不管,反正我是孕妇我最大。” 还未从门口的温季瓷脚步微顿,转头看向桑酒,明显听到她的话。 而温季瓷只是勾了勾薄唇,眼底满是纵容。 那一晃而过的笑像是漫不经心地随意勾起,又真切得让人难忘。 桑酒一直望着屏幕,温季瓷的笑只是窥见了一角,他就走出了房间,随着他的离开,房门也重新关了上去。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桑酒竟有些坐不住了。 桑酒也不和粉丝隐瞒,直接说了再见。 直播结束后,桑酒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间。 原本温季瓷想把他们的房间搬到一楼,可桑酒住惯了,说是等肚子大了再搬,所以下楼的时候,桑酒的步子放得很缓。 也不知温季瓷是不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桑酒身上,楼梯还没走到一半,他就发现了桑酒,立即快步走来,将她抱下了楼。 温季瓷的步子很稳,一步步都踏得小心。 午后阳光安静如初,落满了整间屋子,温季瓷直接让桑酒坐在了他的腿上。 “会压到你的。”桑酒挪了挪身子,想要站起身,不过她也只是做做样子,没真的想从温季瓷腿上离开。 温季瓷看出桑酒的意思,低笑一声,瞬间把怀孕的桑酒整个圈进怀里,圈得更紧了些,丝毫不费力的模样。 “压倒我岂不是便宜我了?” 温季瓷故意曲解桑酒的话,桑酒也只是笑笑,忽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桑酒的长发散在温季瓷的肩膀上。 此时,桑酒坐在温季瓷的腿上,视线刚好与他平视。只是一个对视,让两人同时向对方靠近。 没有商量好,忽的起了相同的心思。 唇间碰触,呼吸相抵,如羽毛般轻拂,窗户缝中透进窄光,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一秒,重新睁眼,眼底只剩下了彼此。 一个轻到像空气般的吻,却让他们迎着阳光笑了。 初见时,桑酒期待温季瓷成为他的哥哥,锲而不舍地靠近他,最后还不惜用吵吵闹闹的态度来维系他们的感情。 不知何时起,桑酒对温季瓷的感情模糊了边界。 正值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热烈阳光中的那个温柔又傲慢的少年,永远定格在桑酒的心口。 鲜活,历历在目。 如今一家三口,足以。 ※※※※※※※※※※※※※※※※※※※※ 下章是最后一章番外,想写一下女追男角色对调的故事,相当于一个小的平行世界,有9000+的字数,会一次性放出,所以推迟到13号更新。 马上就彻底完结啦,拜托大家给个五星好评吧,永远爱你们~ 全文完 一场似是而非的春梦, 却在第二天遇到了那个与梦中形象重叠的男人。 桑酒乱了心神。 一直到了初二,她对温季瓷的感觉都没消下去。 课间,桑酒又开始发起呆来, 期间还叹了一口气。 同桌宁璃看到桑酒魂不守舍的样子, 放下笔问道。 “你有心事?” 桑酒没人可以倾吐, 看到同桌问出口,立即问她。 “如果你现在喜欢上一个人,你会不会去追他?” 紧接着, 桑酒说道:“而且那人和你的理想型一模一样。” 宁璃只以为桑酒问了一个假设问题,她没想到别的方面,也不可能猜到桑酒口中那个人是她的哥哥。 毕竟她可从来没有见桑酒对别人感兴趣过, 对于早恋这件事,她同样有着憧憬,不禁照着书里看到的那样回答。 “当然追了, 这个年纪不追还算是青春吗?” 桑酒恍然醒悟,笑着抱住一脸疑惑的宁璃。 “你说的没错。” 桑酒向来是行动派,她特地去问了桑玫温季瓷学校的地址, 一放学她就去温季瓷的学校门口。 幸好桑酒运气好, 温季瓷和他的朋友刚好一起出来。 可能是因为桑酒的目光太过热切, 蒋少游看了过来,他发现桑酒的视线一直落在温季瓷身上。 蒋少游用手肘撞了一下温季瓷。 “是谁啊?好像是来找你的?” 温季瓷淡淡地瞥了一眼。 可能是刚放学, 桑酒还穿着校服, 马尾扎着, 乖巧清纯的模样。 黄昏渐沉, 落日的余晖却橙红得晃眼, 连带着桑酒的眉眼都染上一抹红。 看到温季瓷看过来, 桑酒还用力挥了挥手, 没等到回应,温季瓷就漫不经心地别开了视线。 “不认识。” 蒋少游没怀疑:“不认识都能找来,你魅力是不是太大了些?” 话还没说完,桑酒突然走了过来,径直走到了温季瓷的面前。 叫了一声。 “哥哥。” 温季瓷也没应她,直接提步走人。 桑酒一点都不介意温季瓷的态度,既然她已经认定了自己喜欢温季瓷,那暂时的冷淡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他以后肯定会喜欢她,也必须喜欢她。 蒋少游和宋佑这下来了劲,视线在两人身上一个来回,跟上了温季瓷。 “你们这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啊?” 不认识还能叫上哥哥了。 桑酒跟在后面一路跟。 仿佛有着无尽的劲头,跟了好一会都没见她不耐烦。 蒋少游频频回头。 “你就这么让人家小姑娘跟,这么不理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 温季瓷没理会,也不准备做些什么。 就这么直接去了火锅店,桑酒只得郁闷地停了脚步,坐在火锅店外面,无所事事地踢着地上小石子。 温季瓷一行人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头的情形。 蒋少游看着桑酒的年龄不大,让她白白在外面等,也说不过去。 他出了火锅店,想要劝桑酒回家。 “要不你先回家,阿瓷就是这个性子。” 桑酒却坚持:“我等我哥哥。” 什么哥哥,两人还没成呢,就叫上哥哥了。 蒋少游这话没说出口:“要不你进来和我一起?” “好啊。”没想到桑酒立即应了,还补了一句,“我带钱了,我不会白吃你们的。” 蒋少游乐了,这女生还挺有趣的。 温季瓷没料到蒋少游直接把桑酒带了进来。桑酒没坐另外一个空了的位置,而是指了指温季瓷旁边的空位置。 “我能坐我哥哥旁边吗?” 蒋少游怔了几秒:“成。” 蒋少游能看得出温季瓷对这女生的态度有细微的不同,放在平时,他早就不耐烦地走人,忍到现在还真的挺少见的。 火锅很快上来了,桑酒顾不上吃,把烫好的羊肉放进温季瓷的碗里。 温季瓷没领情。 “我不吃。” 桑酒以为温季瓷嫌弃,指了指一旁的筷子。 “我用的公筷。” 温季瓷瞥了桑酒一眼,就用桑酒说的那双公筷,把东西扔回了桑酒的碗里。桑酒倒也不气,粘着他讲话。 “那你要喝什么?” “不需要。” “那你喜欢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 一来一回的,连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温季瓷只觉得女生烦,没想到这么烦。 可他没发现,他对桑酒的容忍度比以往高出了许多。 好不容易抽出空隙,宋佑看着来走廊上透风的温季瓷,忍不住上前几步。 “阿瓷,你是不是对人家太无情了点?” 宋佑就觉得这女孩子不错。 暖黄光线下,温季瓷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听到宋佑这话的时候,反倒别有用心地笑了笑。 他漫不经心地直起身子,看向宋佑。 “我后妈带进来的,要不你去追一个?” 宋佑先是怔了几秒,然后猛烈地咳了好几下,明显被吓到了。 他去追!他去追朋友的妹妹是疯了吗? 知道桑酒的身份后,宋佑往里间看了看。 桑酒和蒋少游他们围坐在一桌,也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怕生,人缘似乎很不错,这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他们这些朋友也听温季瓷说过几句他妹妹的事情,不过温季瓷的态度向来不冷不热。 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没几句话,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温季瓷的妹妹。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她,桑酒视线落了过来,看到宋佑的时候,朝他露出个笑来。 笑得熨帖又暖心。 连宋佑都忍不住被桑酒的情绪感染了,然后他再看了一眼身旁靠在墙上的温季瓷。 漫不经心的寡冷,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 啧啧,明明是一家人,性格可真的南辕北辙。 想到这里,宋佑突然觉得,桑酒这小妹妹可比她哥哥讨喜多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桑酒跟温季瓷跟得更牢了,几乎全身心都放在他的一举一动上。 夜幕降临。 因为温行知他们已经入睡,温季瓷从房间出来,没开灯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没想到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 明明桑酒房间的灯早就暗了,温季瓷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醒了,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看她的架势,就知道事态不太对劲。 意识到这个点,温季瓷的眉就拧了起来。 桑酒立即解释,说话的时候放轻了声音,她知道如果家人醒了,她和温季瓷独处的时间就没了。 “你去哪?我要跟你一起。” 两人站在别墅外头,夜晚的风有点大,把桑酒的头发都吹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刚才的气势都弱了大半。 温季瓷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冷。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人格魅力这么大,没相处过多久的便宜妹妹,就这么赖上了他。 温季瓷不禁怀疑,难道他看上去像是个听话的好人? “那你认为我会不会同意?” 温季瓷的意思明确,就是不准带桑酒出门的意思。 “那我就和爸妈告状,说你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出去玩。” 温季瓷轻嗤,他这妹妹胆子还挺大。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约定时间快到了,而且看桑酒这架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索性不去管她了。 温季瓷直接转身走向车子旁,落下一句。 “那好,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桑酒怕温季瓷甩掉她,立即跟上去,坐进了车里。 当温季瓷到赛车现场的时候,轮到蒋少游这一众朋友傻眼了。 看着温季瓷明显不耐烦的模样,倒觉得挺新奇的。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他们还是第一次看温季瓷这样。 “阿瓷,连赛车你妹都跟来,你们俩是不是上辈子真有缘?连喜好都这么像。” 桑酒看到场上疾驰着的车子,生出几分好奇心。 温季瓷有心吓一吓桑酒,在桑酒提出要和一起上车的时候,他只是笑笑,没反驳。 而一轮比赛下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桑酒却吓破了胆子。 从车上下来时,桑酒看似挺正常的,脚也不软,走路也正常。 蒋少游和宋佑对桑酒开始刮目相看了。 “小妹妹,你胆子……” 还没说完,桑酒反应过来,腿瞬间软了,蹲在了地上,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颤着。 下一秒,她把脸埋进膝盖里,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 剩下的半句话卡在了蒋少游的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最怕女孩子哭了,怎么温季瓷的妹妹和温季瓷一点都不一样,她哥哥倒是淡定得像是去散了个步。 “阿瓷,你快来哄哄你妹妹。” 要让温季瓷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说他毫无经验,按照他的性子,也不会温声细语地安慰人。 到了这一步,温季瓷才开始真正头疼了。早知道在家的时候,就不让桑酒跟过来了。 虽说刚才有他故意的成分在,但造成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蒋少游和宋佑推开了好几步,一副坚决不插手的态度。 谁的妹妹谁来哄,惹哭她是温季瓷,又不是他们。 不过能看到温季瓷手足无措的样子,算是今天最好玩的事情了。 温季瓷在桑酒的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笨拙地轻拍了一下桑酒的脑袋,意外多了几分温柔,和他平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声音却还是带着以往的冷。 “哭什么?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原本桑酒因为温季瓷的意外举动,已经抬头看向他,被他的话一激,眼泪掉得更凶了。 温季瓷立即僵住,只能继续笨拙地安慰着,好不容易才让桑酒止住了眼泪。 因为刚才赛车时的阴影,桑酒现在看到车子就抵触,所以说什么也不上温季瓷开来的车子。 蒋少游和宋佑也不知道桑酒会吓成这样,他们没有像桑酒那样的妹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温季瓷。 “阿瓷,这怎么办啊?” “有没有多余的摩托车?” 温季瓷无奈地问了一句,他也不清楚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刺手的问题。 如果桑酒还不愿意,他还只能陪她在这里待到天亮了。 “小裴有,我去借过来。” 很快,宋佑把摩托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温季瓷的面前。 温季瓷看向一旁的桑酒,她白了一张小脸,看上去还委屈着。 “还不上车?” 桑酒怕温季瓷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即使心里还发着颤,也只能爬上摩托车的后座。 可刚才的赛车比赛让桑酒软了手脚,动作磨磨蹭蹭的。 温季瓷没这耐心,一下子圈住桑酒的腰,把她拎了上去。 “身子靠过来。” 温季瓷手上拿着摩托车的帽子,直接戴在了桑酒头上,似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把桑酒的脸都划疼了。 现在桑酒的脑子还是懵着,刚才她看到了温季瓷不要命的一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竟有点不适应。 她的身子到现在还僵着,反应也有些钝钝的。 下一秒,温季瓷也坐上了车,后背对着她,衣服被他撑着显出轮廓,肩宽窄腰。 一时之间,桑酒怔住了。 因为没等到身后那人的动作,温季瓷的语气带上了不耐烦,侧过头,夜色让他偏冷的五官更冷了几分。 “愣着干什么?待会想被甩出去?” 温季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提醒桑酒抱住他的腰。 桑酒已经缓过劲来,当然立即伸出手,牢牢地抱住了温季瓷的腰,一点扭捏都没有。 桑酒把脸贴在温季瓷的后背上,还得寸进尺地说了一句。 “慢点,我害怕。” 腰上的力道很紧,温季瓷感受到桑酒的体温贴在他的身上,静谧得让他有些恍神,好像并不怎么让人讨厌。 很快,温季瓷就回过神来。 温季瓷能听出桑酒情绪的缓和,他只是嗤笑了一声,一下子启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一看就知道他没把桑酒的话听进去。 桑酒差点没坐稳,本能的反应就是把温季瓷抱得更紧了些。 不过这已经不在桑酒的考虑范围了,她还沉浸在自己抱着温季瓷腰的事实中。 换做平时,温季瓷哪会让她这么近地靠着他。 夜色带点凉,吹着温季瓷的衣服都鼓了起来。 桑酒本就静不下来的心,又被搅乱了,无法克制的喜悦从心底升起,连笑都是无声的。 好像再多吓几次,也挺好的。 这件事桑酒自然不会和温行知他们说,她把这件事当成了她和温季瓷之间的一个秘密。 多了这样的秘密,仿佛就和温季瓷多近了些 既然认准了自己喜欢上了温季瓷,桑酒就不会轻易放弃。 也不知道桑酒花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在温季瓷身上,她几乎能熟练地掌握温季瓷的行程。 桑酒抽出空闲时间,去学校里找温季瓷时,就被她撞见了有人告白的场景。 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梧桐树下,微醺夏风轻拂。 一个女生在僻静的林荫道上,拦住了温季瓷。 这人桑酒见过几次,为了和温季瓷接触,她甚至跑来和温季瓷上同一节课。 桑酒从宋佑的口中听说过,这人好像是他们学校的校花。 出于对情敌的关注,桑酒早就考察过那个女生了。 人漂亮,比起她还是差点。 性子挺温婉的,和她截然相反。 成绩也好,可还是比不过她的全校第一。 不过桑酒有一点怎么也比不过她。 那人只比温季瓷小一岁。 那像她,六岁差能隔出半条银河,再加上他们父母的关系,更是让温季瓷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不见顶的高墙。 向来什么都不怕的桑酒开始紧张起来了,她找了个绝佳位置看着,偷窥偷得没一点心理压力。 男朋友都要被抢走了,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那个女生开口了,不变的台词。 “学长,能和我交往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温季瓷被突然拦住,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不耐的情绪就涌了上来,视线落在对面女生身上时,也沉了几分。 这样的告白,温季瓷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我不喜欢你。” 同样的拒绝方式。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花多一点的时候了解对方。” 似乎是温季瓷冷漠的拒绝略有耳闻,女生没有被吓跑,而是鼓起勇气,再说了一遍。 “我不愿意,也没时间。” 温季瓷一句话彻底堵死了那人接下来的话。 女生一怔,脸色苍白地离开了。 温季瓷也不清楚那些人究竟喜欢他什么,又没有了解过他。 只是一个名字,一副皮囊也值得她们喜欢。 可温季瓷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刚准备离开,温季瓷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桑酒,可他没拆穿,只是脚步微顿,很快恢复了正常。 桑酒以为温季瓷没发现她,安安静静地回了家。 她很自然地将温季瓷刚才的拒绝理解成对她的好感。 温季瓷对她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冷。 要不她也试着和温季瓷告个白。 一有这个念头,桑酒怎么压都压不住,她立即去网上搜索,制定了一个告白计划。 这场告白必须要在温行知和桑玫都不在的时候。 等着等着,竟等到了温季瓷的生日那天。 因为温行知的公司临时有事,所以他们只能和温季瓷商量,把他的生日聚会推迟几天举办。 温季瓷对这种小事自然不在意,却没想到自己等来了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 当温季瓷晚上回家的时候,别墅里的灯全灭着,每个房间无一例外。 灯亮起的那一刻,温季瓷才发现客厅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桑酒站在摆满了蛋糕小吃饮料的桌子旁边。 “哥,生日快乐!” 桑酒戴着庆祝的帽子,看上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温季瓷怔了几秒,随即说道。 “谢了。” “要不要吃蛋糕?” “不需要。” 像是没话讲了,温季瓷和桑酒点了点头,也没多余的表示就准备往楼梯口走。 桑酒急了,把头上戴着的生日帽子一扔,立即追了上去。 情急之下,桑酒拽着了温季瓷的手。 “哥哥,我喜欢你!” 告白的话脱口而出,准备好的一切,在面对温季瓷的时候,都作了废。 温季瓷的视线落了过来,不见底色的眼神让她心惊。 桑酒一颗心像是被攫住,呼吸不过来。 她怕听到同样拒绝的话。 桑酒看出温季瓷想走,她的心却乱得像是随意交织的网,分不出头绪来想一想应对的措施。 在温季瓷抬脚的那一秒,几乎是下意识的。 桑酒踮起了脚。 少女的唇很软,软得仿佛像是夏季里融化的冰淇淋,她仰着脸,一双透亮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 就这么直直看进了温季瓷的心里,让他的心事无处遁形。 心跳声如擂鼓般震天,一把火烧着,温季瓷的手在颤,唇在颤,一颗心也跟着颤。 唇间的触感犹在,热气烫到了他的唇。 瞬间,他的腰部以下起了反应。 少女柔软的身子还不自知地贴着。 简直是狼狈至极,温季瓷醒悟过来,猛地推开了桑酒。 推开桑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重重地抹了几下唇。仿佛这样做,就能把刚才的痕迹,刚才的不安分给抹去。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妹妹感兴趣。 可这样的举动却刺痛了桑酒。 即便桑酒胆子再大,她也只有十几岁,温季瓷拒绝和厌恶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温季瓷像是要掩盖自己的仓皇失措,看也不看快要哭了的桑酒一眼,不知是对着谁说。 “对,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些。” 温季瓷直白的话语无疑对桑酒是一次重创。 恶心。 温季瓷竟然用了这么重的字眼来定义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白惨惨的月光都像是一个嘲讽,让桑酒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在一片清冷的月色中。 桑酒盯着温季瓷,在朦胧的光线下,温季瓷微仰着头,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半晌,桑酒才语气平静地吐出一句,认真地像是给温季瓷的一个誓言。 “好,我会按你说的做。” 旁人察觉不到,温季瓷在桑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子一松。 而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覆上了一层阴霾。 他分不清,是因为刚才桑酒的出格举动,还是她的轻易放弃。 没料到的是,从这天起,桑酒真的如同她说的那句话一般,乖乖地履行着她的诺言。 处处躲着温季瓷,一点也不含糊。 没了那个经常在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温季瓷反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爸让我叫你去书房。” 此时,桑酒站在温季瓷面前,说话不冷不淡,像是真把温季瓷当成了个陌生人,一个外来的哥哥。 甚至连哥哥她都不叫了,若不是温行知让她过来,她根本不会靠近他。 温季瓷想到前几天,桑酒的行为更盛。 明明是同一条路,桑酒远远地看到他,跟碰到传染源似的,头也不回地立即调转了方向。 这还是她这些天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温季瓷刚想回一句知道了,没想到桑酒根本没给他出声的机会,一通知完,就直接转头走了。 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温季瓷绝对是一场煎熬。 桑酒越是对他冷,他越是反复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告白的场景,和他掩饰不住的狼狈。 在情绪逐渐绷紧到达顶峰的时候,温季瓷毫无预兆地出了国。 他不由地质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桑酒的避让和不理睬,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胜心。 温季瓷离开的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可以让一个人认清很多事情,比如说,躲避才是懦夫的行为。 温季瓷回国的那一天才发现,琴水湾只剩下他和桑酒两人。 而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桑酒对温季瓷突然回国感到猝不及防,可她现在向来能快速掩饰自己的情绪。 前几天就像是相安无事的两个人,照常打招呼,照常一起用餐,仿佛彻底忘记了三年前的荒唐事。 晚上十点,桑酒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件绸质睡衣,暗调的黑色衬着她的肌肤更是白皙赛雪。 外面只是松松垮垮地罩上了一件同款睡衣外套,一抬手,就能轻易地滑下来。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完全褪去了年少的稚嫩,桑酒满意地勾了勾唇。 然后,心安理得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的灯早就亮了,温季瓷正处理着公务。 毫无预警的,房门开了。 穿着睡衣的桑酒缓步走了进来。 目不斜视地经过,站在了书架前,桑酒随意抽出一本书,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垂在腰侧的发尾有些湿,一看就知道刚洗过澡。 眉眼明艳,暗藏勾引。 腰带在腰间随意系着,带子松了大半,仿佛一动就会岌岌可危。 温季瓷先是勾出一个极浅的笑来,在开口的那一瞬间,笑意又敛了。 “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在声音落下时,桑酒抬起了头,眼底带着些许惊讶,像是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被她演得极为到位,视而不见这个词也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桑酒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这又不是你一人的家,我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很快,桑酒又假惺惺地笑了。 “而且温总可能太久没回国了,所以你不太清楚,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算是我一个人的家。” 桑酒明目张胆地怼了温季瓷一句,提起他突然出国这件事。 声线带着张扬的讽刺。 “是吗?” 温季瓷的目光意味深长,如果桑酒能多注意一些,就能发现他此时的眼神和三年前的不一样。 没有疏离,没有抗拒,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打量和关注。 说完话后,书房安静了下来,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相安无事,像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真的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相处了下来。 而桑酒又怎么可能安分的起来,她的确没抬头,连视线都没施舍一个给温季瓷。 不过桑酒半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书无声地笑。 时而捂住嘴,时而笑得肩膀乱颤。 即便没有声音,那被惊起的空气也如同勾子一般,将温季瓷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无声胜有声,说的就是现在这副场景了吧。 温季瓷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望了过去,本就摇摇欲坠的睡衣在桑酒的肩膀上滑落下来。 未系紧的带子不知何时松了,白玉般的肩膀露在白炽灯下,精巧的肩线着实诱人。 视线半明半暗,温季瓷盯了几秒,才开口。 再次出声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 “你的衣服没穿好。” 桑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索性把书放到了一边,来完成她今晚真正的目的。 桑酒才不信温季瓷能君子多久。 以前她不懂在她告白那天,温季瓷能这么狠心地说她恶心。 可现在她却明白了温季瓷那日的反应,狼狈退让只是为了掩饰。 只要他不是对自己全无感觉…… 看向温季瓷时,桑酒连肩带也没往回扯,就这么毫无顾忌地与他对视着。 “反正你看着我就跟看块石头一样,我就算脱光站在你面前,你也没什么反应吧。” 话音落下,桑酒将本就滑落下的肩带又扯了扯,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更多了,像是精心雕琢过的美玉。 锁骨往下,是起伏的弧度。 桑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温季瓷面前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光着脚,连脚尖都透着精致。 桑酒假装不经意将手撑在桌沿边上,微微敞开的领口更是得寸进尺,那诱人的弧度毫不例外地展现在温季瓷的眼前。 “你说是不是?哥哥。” 说哥哥两个字的时候,桑酒刻意拉长了尾调,把简单的称呼念得缱绻深情。 就差没说她直接把衣服脱了这句话。 温季瓷视线笔直,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也不知他看没看到那压着他坠入凡间的美景。 他环着胳膊,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桑酒。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季瓷仿佛根本不为所动。 “没意思。” 桑酒说变脸就变脸,脸上明晃晃的笑瞬间收了,眼底的光亮也沉了下来。 桑酒立即直起身,把睡衣外套的带子一下子系紧了,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包裹住。 刚才的福利消失无寸。 好像刚才就只是随意逗弄温季瓷一样,失了兴趣就不玩了。 桑酒斜睨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走出了书房。 只是桑酒回头一秒,她就能发现温季瓷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从起身离开到走出门口。 目光追随着她,一直没离开。 一声低笑。 温季瓷看着紧闭的房门。 桑酒的确长大了 在温季瓷那里碰了壁,可桑酒是什么样的人,她才不会因为这么点挫折而放弃。 桑酒特意放出自己今晚会答应其他人追求的消息,还把这事透露给了温季瓷的朋友,借由他们的口告诉他。 而这只是桑酒给温季瓷的一次试探。 没有告白,没有追求,也没有所谓的第三者。 只有一场桑酒精心排演的戏,为了温季瓷。 果不其然,桑酒在进入酒吧的前一秒,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温季瓷。 光线不亮,温季瓷又站在背光处,桑酒就有些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冷漠。 但温季瓷还是来了,不是吗? 只一秒,桑酒就移开了放在温季瓷身上的视线,当他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桑酒准备提步往里走,还未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一阵力道扯住了。 单单从握住手臂的力道,桑酒就察觉出了那人的身份。 侧头一看,果真是温季瓷。 说不上的神情,却让桑酒一时产生了退意。 没等桑酒开口,温季瓷一下子将她拽离了现场,小酒吧附近的巷子四通八达,多得数不清。 天旋地转,桑酒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温季瓷抵在了巷子里的灰墙上,沁凉的墙面激得桑酒微颤了一下。 下一秒,温季瓷毫无预兆地靠近,却在近乎毫厘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只需要再前进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就能碰触到她的鼻尖,紧接着就能描绘着她的嘴唇。 “你怕还……”跟过来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剩余的语句就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像是被彻底碾碎在了稀薄的空气里。 连说话的空隙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更主动些,连巷子里空气都燃烧了起来,仿佛有人不经意在这里放了一把火,硬生生地将他们包围其中。 时间流逝速度都变缓了,气息不稳间,桑酒推开了温季瓷,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温季瓷,试图望进他的心底。 “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吻我?” 明明温季瓷的态度很明确了,但桑酒还是义无反顾地挑战着他的底线,逼着他彻底袒露自己的心意。 巷子中落下桑酒略显急促的呼吸,尾音还微颤着。 刚才热吻过的余温未散,狭窄潮湿的巷子深处,只剩几缕光线透进。 温季瓷的眼底像是落进了星辉,他本就骄傲放纵,离经叛道。 当桑酒的主动让温季瓷彻底认清了自己心意,他想着爱便爱了,才不会被旁的事绊住脚。 先前,他只当他和桑酒只被强制牵扯在一起的陌生人,充其量是个毫无血缘的妹妹。 爱┆读┋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