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作者:游湖喝着茶 【文案】受视角: 楚凡是个爱岗敬业的土味吃播,扮丑、搞怪、穿女装,只要粉丝爱看,给他刷小汽车,他都可以铁锅炖自己。 他从不在意外人眼光,觉得自己厉害着呢,靠直播可以养活一村子人,每天都很富足。 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搞钱!搞钱!搞钱! 直到有天,他在海边捡到了失足落水年轻又帅体力好掐一把嫩出水的当红顶流鲜肉程扬,从此他的人生目标发生了改变。 现在他的人生目标是:搞程扬!养程扬!宠程扬! 可人家大明星瞧不上他。 【攻视角】: 当红明星程扬能够成为圈中顶流,只因他有一张又奶又狼迷倒无数粉丝的脸蛋。 但由于太好看,不好惹,又有家产等继承,被网友说是金贵花瓶到娱乐圈体验生活。 一次他在参加野外生存综艺时,不幸掉到海里,被冲到了一个贫瘠闭塞的小岛上。 岛上的头头是个叫楚凡的土味吃播,程扬初见这人时就被土到无法下眼。这人还偏偏在他眼前晃,看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单纯。 程扬排斥岛上的一切,一门心思只想离开这里。 楚凡:留下来吧!我养你,在这里你就是老大!如果你想,我的身子也给你。别走,我是真心的。 程扬:谢谢,不必了。 楚凡: QAQ 再相遇时,楚凡一点没变,依旧是那个又土又low的穷吃播,唯一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和程扬相貌极为相似的小奶娃。 程扬却怎么也不觉得楚凡土了,还越瞧越顺眼,恨不得把人抓过来狠狠亲上一口。 程扬:这是我儿子? 楚凡:不是,您挡路了麻烦让一让。 程扬穷追不舍火葬场:这两年过的好么?做吃播不要太辛苦了,来我这,我养你。如果你愿意,我这个人,我的心都是你的。 楚凡:谢谢,不必了。 程扬:老婆别走!我真的错了!QAQ 再后来某天热搜爆了: #惊!土味直播中惊现顶流程扬# #土味吃播楚凡在直播界c位出道# #曾公开表示永远不会和土味网红合作的顶流程扬竟参与了土味直播!是真香?还是炒作?!# 攻:真香! 从此楚凡再也不是辛辛苦苦名不见经传的土味吃播,而是全网最火的土味吃播! 攻:离开后才发现我没有他不行。 可奶年下鲜肉每天都想亲亲老婆攻(19)X平凡土味看似柔弱实则非常硬气受(26) 内容标签: 生子 都市情缘 娱乐圈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凡,程扬 一句话简介:昨日虐妻爽!今日追妻火葬场! 立意:努力过好小日子。 第一章 海上漂来的男子 七月,泽村。海风比往年大上许多,整个村庄都仿佛笼罩在海风的腥咸中。 这是一个信息交通及其闭塞,村中大部分人都姓楚的家族村落,他们靠海吃海贫穷至极,苟延残喘延续到今日仅剩十几户人家。 下午三点,村落中除了小孩老人,有手有脚的男女都在海边捕鱼捞虾,唯独一个手脚健全的年轻人是特例。此时这个手脚健全的年轻人正坐在家里,对着一台破旧的电脑吃吃喝喝,看起来十分快哉。 老铁,最后一个麻辣大章鱼了啊,吃完我就下播了啊!明天吃什么海鲜屏幕打给我! 再放点辣椒面啊?行!没问题! 长发红裙浓妆艳抹的年轻人纤细的手抓起还热乎的大章鱼扔进装满辣椒面的罐子中,直到将章鱼滚成亮红色,年轻人张嘴咬上章鱼圆滚滚的头,滋黑色的墨汁顺着嘴角喷出来,与艳红的辣椒粉,嘴唇上的死亡芭比粉混合成了怪异的颜色。 年轻人吃得津津有味,对着镜头笑道:刚才让我加辣椒面的那个老铁,不是说要给我刷小汽车么?又诓我? 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了,喜欢的老铁给个关注,明天见。 楚凡起身拔掉电源,随即拿过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来。他吐了好长时间,胃里的酸水都要呕出来了,胃才舒服了点。他喘着粗气扔掉了热死人的假发,汗水早已花了妆。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楚凡看了眼号码,随意抹了两下嘴,接起电话,大外甥,什么事啊?是不是你妈又 哎!不是不是!小舅,有新鲜事了!捡到仙女!不!不!是捡到天仙了! 楚凡一头雾水,说明白点。 哎呀,就是今天我和三丫在海边抓螃蟹,然后你猜怎么着,我们在沙滩上发现一个男人,长得可可可好看了!比小舅你还好看!比天仙还好看!现在三丫把人弄家去了,说是老天爷赏给她的,要强占了他!你快来看看! 楚凡不假思索的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楚凡来到三丫家,一踏进门就看到小屋里站了不少人,乱嗡嗡的,一个个的眼睛都钉在了床上。 这时一个极其好听的男声响起,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 这声音磁性悦耳,与这间屋子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你是老天爷送我的男人呀,乖乖,不要怕。三丫话音刚落,周围人哄笑一片。 滚开,别碰我,你在说什么胡话。 楚凡故意轻咳一声,很快床边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三丫胖墩墩的身躯带着满面笑容向楚凡跑来,两手抓住楚凡手臂将他拉到床边,伸手往床上一指,二叔,快看我捡到的男人! 楚凡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往床上一看,原本嘴角挂着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身体也不动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楚凡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 这人只是躺在床上,眼睛冷冰冰的,他也能从里面瞧出星河来。 不仅是眼睛,还有眉毛、鼻子、嘴吧,也都生得极好,皮肤又白,连手指都漂亮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想必从小养尊处优,连重活都没做过。 楚凡喉结动了一下,心脏跳得厉害。 真比神仙还美。 喂!程扬被眼前这个穿着裙子化着怪异的妆容,不男不女的人盯得心里发毛,他皱着眉头不去看对方不忍直视的脸,说道: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 楚凡回过神,目光移开看向三丫,说道:这人我要带走。 三丫从小脑子不大好使,村里人都让着她,连楚凡也是,这是楚凡第一次不让她,她顿时哭闹起来,为什么二叔要带走他!和我同龄的燕子三春都有男人了,就我没有! 楚凡伸手揽住三丫肩膀,耐心哄着:丫丫,听叔说,你觉得这人是打哪来的? 三丫抽抽噎噎的说道:天上。 这就是了,他啊是下凡考察的神仙,还要回去禀报玉帝呢,我们要是强行把人留下,玉帝发怒,三丫可就再也吃不到大螃蟹了。 三丫通红的眼睛盯着楚凡,哭声也渐渐小了,真的么? 楚凡摸了摸三丫的头,是啊,这样,叔下次去县里带上丫丫,丫想买什么叔给买什么?不哭了好不好? 三丫这才停止哭泣,恋恋不舍的去抓床上神仙的手,神仙的手又白又漂亮,她还没摸过什么感觉呢。 程扬厌烦的将伸过来的胖手打开,别碰我! 三丫一愣,揉着被打红的手又要犯病,楚凡摸了下三丫的头,对床上的人说:跟我走。 程扬一动不动,眼里充满警惕。 楚凡又说:不和我走,你就留下来做她男人吧。 程扬这才动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腿,声音冷冷的,我走不了。 楚凡去看他的腿,才发现对方小腿处的布料被血染红了一片。楚凡二话不说,半蹲下身体,上来,我背你。 一直看热闹的楚河及时出来拍马屁,小舅,别累着你,我来背吧。 用不着。楚凡身体往后倾,抓住对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用力将人拉到背上,缓慢地向外走去。 楚凡一米七几的个头,却背个一米八几的大活人,走起来多少有些吃力。楚河怕楚凡累坏了,紧忙跟着,时不时瞅一眼楚凡背上的仙男,不解的问:小舅,你怎么想的啊?为什么不让他留在三丫那啊?三丫还喜欢他,不挺好的? 还没等楚凡瞪他,程扬就先瞪了一眼这个晒得像块黑炭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他妈有病吧? 哎,你骂啥人啊,要不是我和三丫救了你,你早死了。 程扬小时候被家里人捧着,长大了被粉丝捧着,哪受过这种侮辱,当下握紧拳头锤了一下背着他的楚凡,我他妈宁可死了! 楚凡被锤得咳了一声,倒也不生气,年纪轻轻死了多可惜。 这一拳力道不轻,程扬没想到对方还能和颜悦色,随即愣了一下,火气也消了不少。心想这不男不女既然能把他带出来,说不定也能帮他离开这里。他语气平和了一些,我叫程扬。 楚凡哦了一声,我叫楚凡。 我是说,我叫程扬。 嗯,我叫楚凡。 程扬:你你不认识我? 楚凡有点累了,喘着粗气把程扬放在土路旁的砖头堆上,疑惑道:那你认识我? 程扬不放弃,你们真不认识我? 楚凡和楚河面面相觑,我们应该认识你么? 程扬一时语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到底被水冲到个什么鬼地方啊? 楚凡没太把程扬说的话当回事,眼睛盯着程扬左耳闪耀的钻石耳钉,心里想着程扬这个名字真好听。 程扬宽慰自己要乐观不能慌,耐心的向他们解释说:我是个明星,很有钱的,你们救我一命我不会忘记,如果你们帮我联系到我经纪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楚凡目光移向程扬受伤的腿,没说话。 楚河听着小仙男的话陷入沉思,几秒后看向楚凡,小舅,啥是明星啥是经纪人? 程扬: 楚凡这时候已经蹲了下来,撩开了程扬的裤腿,他看着程扬小腿上向外翻出红肉的刮痕,眉头一皱再次把程扬背起来,你的伤要赶快处理。 随后打发走楚河,加快脚步将程扬背回家中。 楚凡把人背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药。程扬坐在床上看着足以称为家徒四壁的房子,想着如果楚凡帮他和外界取得联系,他愿意给楚凡换个好点的房子。 楚凡拿到药,在程扬面前蹲下,将药粉撒在应该是被礁石划开的皮肉裂痕里。程扬忍着疼,拧着眉头问:你们这没医院么?这粉末是什么啊?能有用么? 楚凡笑了下,这个笑在这张花花绿绿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没事,村里人摔破皮都用这个药。 不是,摔破皮和我这个伤能是一个程度么? 信我的,没问题。楚凡拿出纱布,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程扬回想了一下,眼神就有点阴郁,在鱼岛参加野外生存综艺,那天我挑战海上热气球,热气球飞一半出故障了,我就掉到海里了。再睁开眼睛就在这了。 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节目,又苦又危险啊。 程扬目光沉了沉,要不是因为上个月他再次被网友评选为光有好脸蛋没有真本事的花瓶流量艺人,经纪人才不会逼着他接下这档他根本不想去的洗白综艺。到时候拿了倒数第一,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他避开楚凡的问题,反问:对了,今天几号了? 楚凡低眉顺目细心的为程扬包扎,5号了,我这是泽村,鱼岛是哪?我不知道。 程扬没听过泽村,7月5号么? 对。 程扬呆滞了片刻,他竟然在海里飘了三天。 楚凡正在做包扎的最后一步,给纱布系蝴蝶结。他的想法很简单,漂亮的人就该配漂亮的蝴蝶结。等他系完,也没急着起身,而是抬头仰视着上方干干净净漂亮的脸蛋,仿佛仰望着他的神。 程扬低下头,认真看着楚凡,我说真的,送我离开这,我留在这里没什么用。 楚凡点了下头,又把目光向下。 程扬浑身湿透,夏季单薄的裤子紧紧贴着肌肤。 楚凡先是摸了摸鼻子,随即大方的笑了下,你这玩意真大。 第二章 小仙男 程扬脸色一变,立刻并拢双腿,抄起身后的枕头甩向楚凡,怒道:死变态,你狗眼往哪看呢? 楚凡及时站起躲开了甩向他的枕头,他笑了笑,再次往程扬腿间瞄去,见看不到了,略微有些失望。 程扬眼底阴鸷,由于气愤面颊染上两团红晕,同时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也浮现出了几分诱人的血色。 这小模样勾得楚凡心里痒痒,想舔一口。 开个玩笑嘛,怎么还害羞了?楚凡笑嘻嘻的,你多大了? 程扬冷着脸不答。 楚凡眼睛又一次瞄上程扬左耳上闪闪发亮的耳钉,程扬的一切让他觉得无比新鲜,他将手伸了过去,你这耳钉真好看,是钻石的么?我还是第一次见钻石呢。 别碰。程扬打开他的手,眼神凶狠,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咬他。 楚凡耸耸肩,讪讪的收回手,扭开头走到电脑前坐下,问你年纪也不说,不说算了,我自己查。 程扬这才注意到那台破到不知道能不能叫做电脑的东西,他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开口道:19。你这电脑能不能借我用下?现在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陌生人不会帮他和外界取得联系,他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 19啊,楚凡转过来晃了晃手指,我大你7岁,叫我楚哥凡哥都行,你衣服湿了也该换换了,我家没有你合身的,你在这等会,我去楚河那借一套。 楚凡一走,程扬也顾不上腿伤了,单腿蹦到电脑桌前,却惊喜的发现了楚凡临走时忘记揣走的手机。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打给经纪人,激动地手都在颤抖。 程扬焦灼地等待接通,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非常不适,连空气味道都令他窒息。 几声嘟嘟响后,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程扬不信,又打了好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结果。他原本苍白的脸,这时变得更白了。 楚凡借衣服回来,就看到程扬攥着他的手机杵在电脑桌前一动不动,他把衣服扔到一边,扶着备受打击的程扬坐在椅子上。接着打开电脑,输入开机密码,打不通的,我们这里去年海岸线又缩小了,海水上涨,把信号缆淹了,和外界联系不上,只能村里用用,我这台电脑勉勉强强还能上网,你试试行不行。 程扬看着屏幕上屈指可数的应用软件,除去主机自带的基础功能,就只有慢手直播和影片大全这两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应用。 你没有绿信么? 楚凡想了下说:就是那个交友软件是吧?知道,但是没装,我没什么人可以聊天啊。 程扬深吸口气,打开软件商店下载绿信,可下了好几次都无法安装,他的忍耐力已经濒临极限,鼠标被他摔在桌上,为什么安装失败? 楚凡心疼坏了,赶紧检查鼠标有没有破损,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安装失败我也没办法,这电脑太破了,买的时候就是好几手的,应该是哪里出问题了所以安装不了才便宜啊。 程扬的怒气值已经要决堤,楚凡开口道:你那个绿信有没有网页版? 程扬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搜索绿信网页版,然后网页版提醒他请手机扫二维码登陆。 要不是程扬年轻力壮,他真有可能被气死,他要是有手机还登他妈什么网页版?!草! 楚凡一看程扬又要摔鼠标,先一步抢来了鼠标护在怀里,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我这个手机能扫么? 程扬看了一眼那个按键都磨掉漆的老年机,陷入了沉默。 楚凡劝他赶紧换上干衣服,他也不理人,就一动不动的坐着。 很久后,程扬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转向楚凡,你电脑哪里买的? 县城。 那有车站么? 楚凡正在对着镜子卸妆,彩妆在他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有,不过去县城很困难,因为要出海坐船,那个船只有每年一月才来。 程扬就又沉默了,他笔挺的坐着,眼睛望着窗外蔚蓝的海岸,宛如一具精美的石像。 晚八点,夜空中点点星光落入大海,这是一天里海洋与天空距离最近的时刻。小小的渔村没有城市的喧嚣明亮,沿海的灯塔向四周散发着昏黄柔圆的光晕,并不耀眼,却是指引晚归渔民找到回家路的明灯。 距离灯塔最近的一户院落亮起了白炽灯,楚凡在院子中间支起了一口大锅。 过了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村民走进了这不大的院子,他们径直奔向窗边,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小村子人少,消息传播快,下午三丫捡到小仙男的事彻底在村里传开了,去赶海还没见过程扬的村民为一睹小仙男惊世容貌,拎着鱼虾就跑来了。 程扬依旧坐在电脑桌边,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回过神时发现窗边围满了黑压压的人,大晚上的,冷不丁一看还吓他一跳。这些人是陌生的,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那惊奇喜悦的神情和他儿时第一次去动物园看孔雀一模一样。而如今他却变成了那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孔雀。 这一切让程扬愤怒、惊恐又作呕。他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眼神如刀子剐在他们身上。胆小的村民嘀咕着神仙生气好看归好看可也太凶了,摇摇头走了,但很快又会挤进来下一个。 程扬瞪累了,狠狠摔了一下鼠标,吼道:楚凡 哎门外的楚凡立刻应了一声,心疼道:别摔鼠标! 楚凡打开锅盖,朝围在窗边的村民叫道:行了行了,别看了,这可不是白看的,把今天捞到最好的给我! 一个十七八岁大男孩抓紧了手中渔网,不满叫道:六叔你这也太黑了吧?我们不就看看?人也不能掉块肉。 小五你还学会顶嘴了?别废话,赶紧的! 小五不情愿的磨蹭到楚凡面前打开渔网,楚凡抓起里面最大的一只龙虾扔到锅里,把人往门口一推,赶紧滚蛋! 打发走一个,楚凡又继续吼:看够了没,把好东西留下,人走。 年纪小的不敢违抗,交了货,还会恭恭敬敬的叫楚凡一声,有叫楚凡二伯的,有叫四叔的,有叫小舅舅的。年纪大的,也有叫楚凡叔伯的,可也有理都不理扭头就走的。 等小院子彻底清净下来,楚凡也收了满满一锅蹦乱跳的海鲜。楚凡挑出一些扔水桶里养着,剩下的点火煮上。他看着锅里又觉得差了点什么,扭头往外走,等他从楚河家抢来海鲜酱一脚刚踏入自家院门,就听到了程扬的骂声:他妈哪来的疯婆子?别碰我! 楚凡眉头一皱,放下海鲜酱就往屋里跑,刚一进门就看见程扬摔了鼠标。鼠标被摔掉了一块儿塑料壳,楚凡心脏疼了一下,却也顾不上捡起,拉开堵在程扬面前虎背熊腰的女人,说道:云姨,怎么了这是?他惹到你了? 程扬一时间没认出卸妆后换回男装的楚凡,心想这村里终于有个长相能看的人了。 被楚凡叫云姨的女人是三丫的母亲楚三云,女人黑黑壮壮,是长年出海打鱼锻炼出的体型。楚三云剜了楚凡一眼,指着程扬道:当然是把我女婿请回去。 楚凡愣了下,笑道:云姨你是不是打鱼太累了,说的这是什么话。 楚三云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不清楚?这男人既然是我家三丫捡的,那就是我家三丫的,我要带走有什么错? 楚凡温和的眼冷了几分,何必要分的这么清,要真按这个算法,人是楚河和三丫一起发现的,撕开一人一半么? 楚三云被楚凡话上这么一堵,火气更大了,楚凡!你太不像话!别仗着自己辈分大就欺负小辈!她伸手去抓程扬,却被楚凡先一步用身体挡住。 程扬诧异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容貌清秀标致又伶牙俐齿的男人,有点不敢相信这人是今天下午那个穿着刺眼红裙眼线涂在卧蚕上妆化得像鬼一样,和自己好声好气说话的楚凡。 楚三云骂道:三丫傻我可不傻,趁我赶海了,你就欺负三丫把人诓骗到你这,你看看你还有个做长辈的样子么! 楚凡冷笑,说什么诓骗,人是三丫让的,下午在三丫那邻里乡亲的都听到了,要不叫窗外大伙出来做个证? 早就闻声赶来躲在窗外偷听的左邻右舍吓得纷纷缩回了头。 楚凡虽然模样白净,人也单薄,但真不是好欺负的主,真拉下脸子,连村长都要让三分。 楚三云年纪大了,黄土都要埋到腰的人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定能吵过楚凡,可她现在这样,只有被气得气喘吁吁撒泼的份,少给我来这套。你这个小白眼狼啊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倒恩将仇报和三丫抢人。和你那个死了的爸一样没良心!今天人我就要带走! 楚凡眼睛冷冰冰的扫过楚三云,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页泛黄年头颇久的本子,声音不大,却让楚三云心里发颤,不用让着我,既然你非要算这么清,不如好好算算,算清楚了,人你就带走。 楚三云看到账本的刹那气焰就已经弱了一半,再听到楚凡的话,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慌张,有什么可算的,一码归一码。 楚凡嗤笑一声,拿着本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楚三云,不是你要算的么? 楚三云额头开始冒出细汗,气焰又弱了几分,三丫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我也是为了她着想,你把人抢了去总得给我们娘俩一个说法吧! 说法?楚凡看着手里厚厚的本子,笑了一下。 楚三云咬了下唇,知道自己是要不来人了。以往无论闹得多大,楚凡都没有拿出本子的时候。其实她原本没想要人的,只是想借这个由头闹一闹要点钱。但见到真人后,她就改了主意,恨楚凡不为三丫着想,平日里三丫长三丫短满口应着会帮三丫找个好人家,可三丫真捡到了这么个宝贝男人,他却给骗走了。他留着有什么用?不还是欺负三丫是个傻子么!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头发白了一半的女人手柱在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汗珠一颗颗从面颊滚落。 楚凡收起本子,拿出钱包,恢复了以往温和的声音:我给你说法,要多少。 楚三云捂着胸口,咬了咬牙,伸出三根手指。随即不甘的看了程扬一眼,又伸出两根手指。 楚凡抽出五张红票子,楚三云黑着脸抢过来,哼了一声,算了,我家三丫那么好的姑娘才不稀罕这个小瘸子! 随着楚三云的离开,躲在窗外偷看热闹的村民也就散了。 楚凡转头去看程扬,你没被她吓到吧?她就这样的,一缺钱就找各种理由闹。 程扬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底一片苍凉。 闹了这么一出,他就值500块钱? 第三章 第一个夜晚 小院这次总算安静了。 夏日炎炎,即便是夜晚,呼进肺里的空气也是湿热的。 楚凡家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旧的台式电扇,扇叶一转动就会发出扰人心绪的嗡嗡声。 此时这台电扇正对着程扬散发凉意。 楚凡擦掉额头的汗,看着又一次陷入沉默的程扬,风扇的凉风将他的头发吹出各种形状,长长的睫毛时而颤动一下,也让楚凡的心尖跟着颤了一下。 程扬清清爽爽,丝毫不受夜晚炎热的影响,楚凡目光移向程扬放在椅背上白细的手腕,呆滞的盯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握了上去。入手的肌肤带着几分凉意,这让浑身燥热的楚凡一时清凉了不少。 程扬感到手腕上传来令他不适的热度,回过神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汗津津的手,立刻挣脱掉,冷冷的说:别碰我。 楚凡也不恼,我扶你去吃饭,你应该很久没吃过饭了吧?不饿么? 不饿。 还是吃点吧?你受伤了身体需要营养。 我说了不饿,你是不是聋! 楚凡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程扬愤怒吼他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嗯,那你还在这里坐着么?你坐很久了,累不累?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程扬别开头看向窗外,平静的说:不用了,让我自己待会儿。 楚凡想说你已经一个人待很久了,但看到程扬显然不想与人说话的倦怠神情,汗湿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转身出去了。 门外楚凡打开锅盖,看着里面香气四溢的龙虾鲍鱼海参,心想可惜了,他特意挑了最好的。 楚凡再回到屋里时,程扬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左耳上已经没有了钻石耳钉。 想必一定是很宝贝的东西,所以才被收了起来。楚凡有些怅然,本来还想再多瞧瞧的。 他轻叹口气,又凑近一些,仔细端详着这张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面孔,今天他在这张面孔上见到了太多疏离愤怒抗拒。此时这样温和柔顺的睡容他还是第一次见,却依旧惊艳的摄人心魄。 楚凡把程扬扶到床上,他不怪程扬对他的态度,反而佩服程扬的心理承受能力,换做别人来到这样一个陌生贫穷又闭塞的环境,未必能比程扬做的好。程扬已经足够冷静克制了,何况程扬才十九岁,村里和程扬同龄的孩子这时候还在沙滩玩沙子呢。 楚凡刚把薄毯盖在程扬身上,程扬就醒了,他先是迷茫的看了一会儿四周的环境,直到看清了楚凡,眼中立刻警惕起来。 楚凡说:你不是困了么?睡吧。 程扬踢开薄毯坐起来,身上潮乎乎的衣服让他很难受。 我要洗澡。 楚凡愣了一下,这么晚了,浴室在外面,里面没有灯。他看到程扬的衣服皱巴巴的,摸了一下还湿着,再说你腿上有伤,你把干衣服换上,先将就一晚吧。 程扬沉声道:我要洗澡。 楚凡看了他一会儿,知道现在的孩子脾气拗的很,叹了口气,好吧,我背你过去。 不用。程扬推开楚凡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啊,你都不知道浴室在哪。楚凡也不管程扬是不是会发火,快速抓起程扬的手臂挂到脖颈上,另一只手搂紧程扬的腰,把人往床下带,小孩子别这么任性,真想腿废了不成? 程扬睨着楚凡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 楚凡扶着程扬走出去,他们村子根本没有条件在屋里装浴室,都是在院子里用热水袋和石棉瓦简易搭的。楚凡家还算好的,年前在县城淘来一个二手浴缸,至少可以躺着洗澡,不像别人家只有站着冲水的份。 简易浴室里黑漆漆的,没有灯,楚凡小心翼翼扶着程扬坐在浴缸边缘,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拿个手电筒。 不用了,就这样吧,你出去。 楚凡没走,你腿坏了,一个人不方便,花洒那么高你躺在浴缸里就够不到了。 楚凡自说自话,把日晒一天的热水放入浴缸中。 伴着哗哗的流水声,楚凡听到程扬说: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幻想,我不是同性恋。 楚凡放水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 浴室一片漆黑,程扬缓慢地脱下了衣服。楚凡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衣服的摩挲声以及水花溅出的声音。 楚凡不忘唠叨:你把小腿放在浴缸外,别沾到水。 他没有得到程扬的回应,于是不放心的摸向浴缸边缘,直到摸到程扬垂在浴缸外的小腿,才满意的收回手,我去给你拿衣服和浴巾。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 楚凡走后,程扬瘫软在浴缸里,手指不经意刮蹭过浴缸边缘却沾了一手泥。他眉头紧皱,快速洗净泥土,随后双手缓缓罩在了脸上。 他快要疯了。 楚凡取衣服和浴巾的路上,非常不爽自己怎么就为了省钱没在浴室里装灯呢,什么都没看见,也太亏了! 等他取完回到浴室,衣服什么的我挂在这了,你伸手往上摸,有个绳子的。 程扬嗯了一声,随即开口道:有烟么? 楚凡不怎么抽烟,但口袋里是会随时备着的,他迟疑的拿出烟盒,你会抽?小孩子还是不要抽烟。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比我妈都叨叨。 楚凡拿他没办法,摸着黑把手探了过去,黑灯瞎火的,想摸程扬的手没摸到,反而摸到了温热光滑一块一块的,手感紧致的肌肤。 程扬:你他妈摸哪呢? 楚凡惊喜的抽回手,想不到程扬身材这么有料,他摸到了好几块腹肌! 你经常健身啊? 烟呢? 楚凡这次给对了,程扬叼着烟背对着楚凡点燃,打火机的亮光只亮起了一瞬,楚凡瞪大了眼睛,却也只在这一瞬隐约看到程扬的身体轮廓。那是成年人结实精壮的轮廓,长手长腿,他买的这个小浴缸不能完全装下程扬。 程扬把打火机扔给楚凡,深吸了一口烟,火星亮起的一瞬,照亮了程扬的眼。 这双眼漂亮深邃,但楚凡发现他不能从里面看到闪亮亮的星辰了。 咳咳咳,程扬猛咳了起来,草!你这什么烟啊?怎么这么难抽,太劣质了吧!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抽的。 好抽?程扬又吸了一口,继而咳嗽一声,你这烟多少钱一盒? 两块五。 程扬:你总抽这个? 楚凡被勾的也想抽一口了,他也摸出一根,不经常。 程扬吐出烟来,你们村要是有人得肺癌死了,那就是抽这烟抽死的。 楚凡默默把刚叼在嘴上的烟放了回去。 呸,真的难抽。程扬一边骂着,一边吞云吐雾。 你要不别抽了,万一抽出病来,我们这地方可没医院。 程扬不理,火光一下一下的亮起,烟雾缭绕下程扬的面孔模糊不清。楚凡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人距离自己非常遥远。 只要楚凡不说话,程扬几乎不会主动和楚凡说话,小小的浴室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片刻后楚凡开口:你先把腿伤养好,在我这留半年,半年后我送你走。 程扬吸掉最后一口烟,娴熟的撵灭烟头,为什么是半年? 楚凡将浴巾罩在程扬头上,你忘了?我说过的,每年一月份才会有一艘大船经过这里去县城,你就在我这安心住几个月吧,几个月很快的。 程扬还要再问,楚凡转身,我先出去了,你洗完叫我。 这天晚上,程扬躺在比地板还硬的床上,睡在完全陌生的环境,怎么也睡不着。他只要一闭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下午村民看他如同看待观赏动物的眼神。以及那个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抢来抢去的女人,这是与他三观完全不同的差异。 这种差异是可怕的,如果楚凡说的半年后送走他是在骗他,那他大概会被迫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只要一想到这些,程扬就冒了一头冷汗。 但很快更让他冒冷汗的事情发生了,早已经熟睡的楚凡蹭到了他的怀里。楚凡的身体很热,像个小火炉,还不停说着梦话,好凉快 程扬知道自己的体温要比常人低上很多,但楚凡怎么可以这么热? 程扬烦得不得了,推开一次,楚凡就再钻一次,最后程扬也累了,推不动了,任由楚凡在怀里打滚。 夜,深了。连大海也睡了。 泽村,这个距离海洋最近的小村庄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但对于生活在泽村的村民来说,夜晚是短暂的,他们每天早起出海夜晚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情。 村里唯一能够睡到自然醒的,只有楚凡。因为楚凡的生活足够简单,起床,吃饭,直播,睡觉。 上午十点,楚凡睡醒了。 程扬昨天身心俱疲,到现在还在睡着。 楚凡先是看了好一会儿程扬的俊模样,随即注意到放在床头柜上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的海鲜粥。这是昨晚楚凡怕程扬饿特意给他做的,显然程扬并没有吃。 楚凡叹口气,他是真的拿程扬一点办法也没有。 洗漱过后,楚凡到海滩上转悠了一圈,离老远就看到了楚河,不知道楚河在干什么,蹲在一块礁石后偷偷摸摸的。 楚凡悄悄过去,说道:玩什么呢?交出来。 楚河哆嗦了一下,见是楚凡,笑嘻嘻的说:小舅,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早上在海里捡的。说着把一个包着塑料膜的四方块递给楚凡。 只一眼,楚凡就手快的抢了过去,楚河不认识那是什么,可他认识,这是一部智能手机。 手机包裹着防水塑料膜,并没有进水,很可能是程扬的。 楚凡仔细收好手机,踢了一脚每天只会在沙滩上偷懒的楚河,转身离开了。 回去路上楚凡确认了手机是程扬的,因为手机壁纸是程扬本人照片。楚凡纠结了,他不知道要拿手机怎么办,连做饭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最后他拆了防水塑料膜,将手机扔进了装着海鲜的水桶里。 然而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刚想把手机捞出来,接着响起咣的一声,水桶被人踢倒了,龙虾跑的到处都是。 程扬瘸着腿捞出手机,一拳打在楚凡身上,咬牙切齿骂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第四章 第一顿饭 楚凡无辜地耸了一下肩,没干什么。 程扬没空和楚凡算账,用力甩出手机里的水,抓起衣角擦干净手机紧张地按向开机键。几秒钟后,黑漆漆的屏幕亮了。 屏幕亮起的刹那,楚凡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他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委屈的说道:这不没事,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程扬没理楚凡,所有注意力都落在手机上,然而下一秒手机就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了。 有充电器么!程扬抓住了楚凡手臂。 这是程扬第一次主动与楚凡肢体接触。 楚凡目光从对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移向对方的眼睛,他在这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映出的自己。 这一瞬,他很想永远占据这双眼睛,更想永远占有这个人。 楚凡静默了片刻,开口:没有,我们这里没有你这个手机能用的充电器。 程扬眼里短暂亮起希冀的微光又逐渐暗淡下去,双手从楚凡手臂滑落,沉默着收起了手机。 楚凡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他知道自己不该窃喜,因为这里的一切对才十九岁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程扬来说太残酷了。他心疼程扬,但他不能帮他。 你腿流血了。楚凡蹲下来看着程扬小腿的伤口渗出了血,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龙虾挂在纱布上。他摘下小龙虾拿给程扬看,笑道:看看,让你用受伤的腿踢水桶,连小龙虾都夹上你了。 程扬看都没看一眼,侧过身躲开楚凡,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楚凡望着程扬抗拒的背影,再次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 程扬回去后就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楚凡惦记着程扬腿伤,过去叫他上药,可无论他怎么叫程扬都不回应。一开始楚凡只当他在生闷气耍脾气,后来察觉出不对,掀开被子才发现程扬睡着了。 程扬睡得很沉,看起来疲倦至极。 楚凡摸了摸他的脸,找出药箱给他换药。 这天下午楚凡没在屋里直播。 他叫来楚河帮他把电脑搬到门外,还再三叮嘱楚河不要弄出声响。台式电脑挪动起来非常困难,要先把显示器搬走,显示器方方正正有小型电视机那么大,楚河搬得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声音,就被楚凡踢了一脚。 楚河哀怨的看着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睡觉的小仙男,心说都怪你个懒鬼我才挨了小舅一脚。 二人把电脑、电脑桌、机箱全部搬到院内后,楚凡擦掉头上的汗,找到凉快的地方开始化妆。 楚河也要歇着,楚凡却摆摆手,指使道:大外甥,你再给小舅搭个遮光亭呗,以后小舅就在外面直播了。 楚河: 楚河从小被楚凡使唤,不满归不满,可还是老实的搭起了亭子。楚河手脚利索,木工电工都会,不一会儿就搭好了。 他擦擦汗坐到楚凡身边歇着,拿过冰水倒在杯里,随即问出自己的疑惑,小舅,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把小仙男留在你这里要干什么啊?还忍着三丫妈闹了那么一通。 楚凡停顿下来喝口水,又道: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让着他,他凶你你都没反应,还怕打扰他睡觉在外面开直播,我真是不懂了。 楚凡拧出那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十块钱一只的死亡芭比粉口红,由于天气过于炎热,口红膏体都变得黏糊糊,涂在嘴上像糊了一层墙腻子,故作高深,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楚河最讨厌这种遥远莫测的话,什么以后不以后的,谁知道以后是多久。 小舅,我看你是敷衍我。 别废话,歇够了就再去把浴室装个灯。 楚河: 程扬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扶着昏昏沉沉的头坐起来,也许是昨晚洗澡着凉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清醒。 屋子里静悄悄的,楚凡不在。程扬穿上鞋往外走,忽然注意到腿上换了新纱布。 程扬推开房门,入眼是不远处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海鸥在水面盘旋,白云一朵一朵重叠向更高处延展。 从海岸吹来的风掀起程扬额前的黑发。 程扬在繁华都市生活太久,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景色。如果是来度假他愿意住上一阵子,可他是被困在这里,风景再美也失了滋味。 他收回目光审视起这个破旧、脏乱的院落,接着目光一骤,定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坐在一个简陋的遮光亭里,穿着一件红红绿绿的连衣裙,带着红色波浪假发,炎热的温度让他脸上妆容糊得乱七八糟,看着又土又惊悚,直播间的观看量也少得可怜。 楚凡不知道程扬在看他,脸上挤着傻笑,手里抓着一只沾满辣椒粉硕大的象拔蚌,毫无吃相可言的塞进嘴里,一开口说话辣椒粉就会喷出来。 谢谢刷小汽车的大哥,问我辣不辣啊?不辣,这玩意一点也不辣。 但显然不是这样,程扬注意到楚凡辣得脖子都红了。 楚凡狼吞虎咽吃掉最后一口象拔蚌,拍掉手上的辣椒粉,愉悦的说道:明天想看我吃海星?可以的没问题,蘸芥末也没问题,只要你们爱看。那今天时间到了,我下播了,老铁们再见。 楚凡一拔掉电源,脸上笑意瞬间化为乌有。他立即捧住冰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一壶冰水喝完,忽然脸色一白,拿起垃圾桶拼命干呕。 程扬抱着手臂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楚凡吐完,擦干净嘴巴,这才注意到程扬,他下意识去遮摄像头,随即想起来已经拔了电源,这才松口了气。 你站这里多久了? 程扬将楚凡的反应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开口,刚一会儿。 楚凡哦了一声,见程扬盯着象拔蚌壳子看,解释道:这是直播,我每天下午都会直播吃东西的。是不是吵到你了?你饿不饿啊?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程扬目光转向这个扮相丑陋却一直讨好自己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是不是半年后我就能离开这里? 楚凡收拾着满是辣椒粉的桌子,声音没什么异样,嗯,没骗你。 程扬盯着楚凡,片刻后放下抱着的手臂,双手插入口袋里,好。他转身进屋,是饿了,我不吃太差的,做什么你看着办吧。 楚凡停下手里动作,打开电脑将直播间设上密码,随后看向程扬消失的门口,回想着方才程扬的反应与语气,隐隐觉得或许这次程扬不会再折腾了。 傍晚十分,小院中间的饭桌上摆满了海味。 楚凡想到程扬不是这里人,做饭时用了不少心思,除了水煮海鲜外,还做了爆炒龙虾和酒酿螃蟹,主食则是他拿手的海鲜粥。 程扬看着桌上这些,眉眼间神色淡淡的,没太大反应,毕竟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不足以让他对着满满一桌海鲜惊奇。但他也没说什么,因为长时间没吃过东西太饿了,而且饭菜不算太难吃。 楚凡没吃多少,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程扬。此时的程扬身上少了一些攻击性,眉眼低垂多了几分温顺感,在傍晚柔光的照射下,肌肤奶白面色如玉连毛孔都看不见,当真一点瑕疵也无。 楚凡是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觉得程扬好看,可真好看。 造物主造人可太偏心了。 不过程扬在楚凡家吃的第一顿饭,到底是没有吃顺遂。 两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从院外进来,他们边吵边打,四十岁的人了,还灵活的和小伙子一样。 嗓门最大的楚平率先开口:楚叔,你来评评理,楚常这个老东西,借了我家的手电筒,弄坏了不说,现在还死不认账说没有。 被告状的楚常推搡了他一下,谁是老东西?你才是老东西,我们一个年纪的。 楚凡见程扬不舒服的皱了下眉,脸上就不太高兴了,不就是个手电筒的事,至于么还来找我评理,说吧要多少钱。 楚平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这不是钱的事!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楚凡不想听他们扯淡,赶紧摆摆手,得得得,不用跟我客气了,你们在这等我。 楚凡走进屋里,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目光转向了沉默吃饭的程扬。楚平也不脸红脖子粗了,笑呵呵的说:这孩子真的太俊俏了,你叫什么啊?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 程扬垂着眼,优雅的肢解一只海蟹。 楚常撞了一下楚平,挤眉弄眼的,咋样,不理你这个老头子吧? 你才是老头子 楚凡这时从屋里出来,两人使个眼色,立刻闭上了嘴。楚凡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红票子,看程扬还在吃饭似乎没有太生气,松口气说:够了吧,快回去吧,就因为一个破手电筒,都没出海?都四十来岁人了,别瞎折腾。 楚常楚平嘿嘿一笑,被比他们年纪小这么多的楚凡训斥,脸上也挂的住,临走前还让程扬多吃点,有空去他们家串门。 程扬见人走了,问道:怎么又是和你要钱的? 楚凡夹起一块龙虾肉,习以为常道:谁让我辈分大又有钱呢,以后这种事是经常有的,你别被他们吓到。他们啊,总是有各种五花八门哭闹的办法来要钱,刚才这两位演的这么一出,也是这个目的。 你可能对有钱有什么误解。程扬瞄了一眼破烂的房子。 楚凡笑了两声也没解释什么。 程扬又道:或许你和这里其他人相比算有钱,但这也不是一直无条件给他们钱的理由。 没事的,反正他们要的不多,我直播赚的钱又没处花。 那他们就有处花?你们这连商店都没有吧? 还记得我说一月份来的大船吧?那船就是个移动商店,什么都有,他们攒钱留着买年货。 算了,程扬懒得说了,你既然喜欢被吸血,我也不说什么。 楚凡眼睛笑弯了起来,你这算关心我么? 程扬觉得楚凡太自作多情,一时反感,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起身往屋走。 哎,你吃饱了么?楚凡叫道。 程扬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程扬走进浴室,这是他的习惯,不洗澡他会睡不着。随后他发现浴室里有灯了,灯泡不大,朦胧中带着柔和的光晕。 程扬脱掉衣服躺入半个小时前刚被楚凡从里到外刷洗的干干净净的浴缸中,闭上眼睛,能听到遥远的海浪声。 他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穿着破烂衣裳,睡在破烂的床上,还有抽了能炸肺的烟。 他发自内心的期盼着半年快点过去,快点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很久后,浴缸里的水变温了。 程扬有些困了,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浴室里站着一个人。 这人低头俯视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似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掉在浴缸里。 楚凡原本清秀的面孔,在这一刻,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猥琐。 第五章 渔村生活 程扬下意识想遮一下身体,随即又觉得这太矫情。他忽视掉楚凡炙热的视线,跨出浴缸,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往外走。 楚凡伸手拉住他,脸有点红,眼睛死死盯着浴巾似是想和浴巾打一架,你先等会儿。 程扬挣脱楚凡的手,不耐烦的看他,怎么? 啊!三丫来了,在屋呢,你先别过去了免得她见了你发疯。 那又能怎样?我还怕她不成? 她发起疯来很可怕的,我也拦不住,咬人的!楚凡说着小心翼翼掏出一盒烟,抽烟么?这个你应该会抽吧? 程扬不觉得楚凡能拿出什么好烟,但还是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把烟盒接过去了,拿出一根叼在嘴里。从他耳后黑发滴下的水珠缓缓滑过喉结,模样性感极了。 楚凡屁颠屁颠的给程扬点上烟,看着程扬坐在浴缸边缘舒服的吞云吐雾。 程扬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烟盒,你怎么会有中华?抽么? 楚凡摇摇头,他可舍不得抽,其实就这一盒,还是今年年初,一个在外面混好了的亲戚回来时送我的。你省着点,其实烟抽多了不好的。 程扬不理他,纤细白皙的手指夹着烟,眼睛看着窗外夜色。 楚凡又问:你抽烟的姿势看起来很熟练,抽多久了啊? 程扬弹弹烟灰,懒散的回了一句:没多久,两年。 当初为什么抽烟? 程扬吸着烟,又不说话了。 一根烟抽完,程扬掐灭烟头准备回去,楚凡还想多留他一会儿,程扬哪里会听,扭头就走了。等他回到屋里,发现屋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很显然三丫根本就没来。程扬知道楚凡骗了他,可又没什么办法,他除了楚凡这里还能去哪呢?寄人篱下的感觉真是操蛋了! 程扬想到他十七岁出道,圈里那么多老男人盯着他,他都不惯着没谁动得了他,可在这儿他却要忍受楚凡这个土包子藏都不藏一下的心思,他就非常不爽。 楚凡跟在程扬身后进来,看到程扬的脸色他也知道自己撒谎被识破了,咂咂嘴抱怨着外面人怎么都这么聪明,要是也和村里人一样简单就好了。 但他没做任何解释,上柜子里翻出几件衣裤放到床上,你看看穿哪个?这是我今天上午让裁缝新做的,我想你应该不喜欢穿别人衣服的。 程扬挑了一套纯白色的短袖短裤,刚把短袖穿上,就意外的发现非常合身。 楚凡笑道:合适就好,今天趁你睡着,我量了你的尺寸。 程扬沉默不语,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细心了。 不过没做你的内裤,裁缝都是女人这个也不好做,可况你那里的尺寸我可没量。楚凡大大方方说着调戏的话语。 程扬皱了下眉,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性骚扰感到恶心。 但楚凡又说的很真诚,你先空着穿吧,明天我去给你做,我学过缝纫,虽然手工不太好,但这两块布料的东西还是会的,你记得把尺寸告诉我。 程扬很想说不用了,但又怕楚凡趁他睡觉时偷偷的量,何况真空着和楚凡睡一张床有点太危险了。 以至于今晚二人躺在床上后,程扬在他们中间放了几个枕头隔开,并且警告了楚凡睡觉不要乱动。 楚凡自然是什么都应的,他侧着身痴迷的看着背对自己的青年,后背宽阔脊背挺直,身上还散发着他喜欢的味道。 可家里是没有沐浴乳的,都是用没什么味道的肥皂,楚凡每次洗澡就闻不出气味,但程扬身上就香香的。 楚凡感到疑惑,难道漂亮的人连香味都是天生的么? 这天晚上,楚凡做了一个极致快活的梦。 梦里重复着晚上他在浴缸里看到的活色生香,程扬明明脸蛋看起来那么嫩那么少年,可身体却一点也不少年,尤其是腿间。 梦中的程扬将他拉入水缸,柔软的舌头一下下舔着他的唇。 楚凡太开心了,以至于梦外都傻乐了起来。 程扬就算是在村里住下来了。 程扬没来的时候楚凡家三五天才会来人窜门,程扬住下后,楚凡家里几乎天天都要来人,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程扬身上有一种魅力,只要见过他的人,都无法忘记他的美貌,这也是他在娱乐圈耍大牌心安理得,当花瓶也有恃无恐的原因。所以现在来楚凡家的,一大半是冲着程扬去的,而且不会空手来,都会带些稀罕的玩意讨程扬欢心。 可程扬的脾气太过于肆意,这样随心所欲的脾气是从小被惯坏的,无论别人待他多好,他要是不想理就一句话都不会说,想理人了,和你敷衍两句,再想多问,他要么甩出一句你烦不烦,要么墨镜一戴眼睛一闭,彻底装死。 可即便脾气性格糟糕成这样,在村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走到哪里村民都会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俨然一个村宠。 楚凡也恰恰好儿程扬这一口儿,他爱死了程扬这种肆无忌惮的脾气,在他眼里的程扬是美丽的张扬的野性的,总之就是特别带劲儿。 比起陷入爱情毫无分辨能力的楚凡和已经成为程扬粉丝的全村男女老少,楚河应该算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了。虽说他也无法抗拒小仙男的长相,但比起外在他更看重内在。小仙男是他见过的人里,脾气最糟糕的人。 简直就是有王子病! 每天什么也不干,要么是躺在床上睡大觉,要么是躺在沙滩上睡大觉,还让小舅给他搭遮阳亭,做冷饮。小舅也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迷魂药,每天开开心心的伺候人家,给他洗衣服,给他做饭,连小龙虾都一颗颗剥好放在他碗里,就差拿勺子喂他了。可就算这样小仙男一不顺心还是会对小舅发脾气,小舅在村里那么霸道的一个人竟然就那么纵着他,由着他。 毕竟在楚河心中楚凡才是神仙般的人物,他从小仰慕的人,现在被程扬压了这么一头,自然对程扬一百个不满意。 而被楚河吐槽的程少爷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的,他也从不觉得自己冷眼对待向他示好的人有什么不对。他从没求着谁对他好,他又为什么要给予回应? 何况每天被当做观赏动物,烦都要烦死了。叫楚凡不让这些人过来,楚凡总是温和的笑笑说谁让自己是长辈呢,邻里乡亲的,总不能拒绝的。 看看,一个看着什么都顺着他的楚凡,实则硬气着呢。 至于为什么楚凡辈分这么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程扬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泽村是家族村落,村里大部分人都姓楚,楚凡则是族长继承人,从出生起辈分就很高,村里人除了真正上了年纪全白了头发的老人,剩下的几乎都是楚凡的小辈,十岁左右的孩子都有叫楚凡小爷爷的了。 程扬是搞不明白这个辈分怎么算的,别说程扬了,连楚凡自己都算不明白辈分,反正别人叫他什么,他应什么就是了。 这天楚凡刚下直播,天气越来越热,总在外面直播妆花的速度越来越快,本来想让楚河装个电风扇,但看粉丝很喜欢他花了妆的鬼样子,就不了了之了。 他卸完妆,去冲了个澡,回到屋里发现程扬坐在床上看一本叫《海洋与人类》的书。 楚凡擦着头发坐在程扬身边,疑惑的问:你这书哪来的? 别人送的。程扬头都没抬一下。 哪个别人啊? 不认识。 楚凡见程扬这么敷衍,也就没再问了。他这里任何娱乐项目都没有,破电脑也就能看看视频玩点小游戏,但一天里网络信号最好的时候只有自己直播的时间段,其他时间信号差到怀疑人生。现在能有人投其所好送书给程扬打发时间还是挺好的。 怎么今天没去海边,我以为你去了的。 程扬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摇了下头,太晒了,会晒黑的,我不喜欢。 你也会么?楚凡没怎么被太阳晒过,皮肤与长年在海上捕鱼的村民不一样,与程扬光泽白皙的皮肤也不一样,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我怎么不会,我也是人。 楚凡笑了一下,神仙也会被晒黑么?显然是故意夸程扬才这样问的。 程扬知道私下里村民都这么称呼他,其实就是在外面这样叫他的粉丝也不少,恭维夸奖的话从小听到耳朵长茧子,所以既没有表现出被人夸奖的谦虚羞涩,或是大方的接纳,而是一点反应没有,早就习以为常了,嗯。 楚凡想了想,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粉色小瓶子递给程扬,这个是防晒,你要涂么? 他还是希望程扬多去外面走走,不要总闷在屋里。 程扬也不期待楚凡能拿出多好的东西,随口一问:多少钱买的? 楚凡想了想,好像一百块,当时化妆品店售货员非要我买的,其实这么贵我是不想要的,好像是个牌子。 程扬这才抬眼眼了一眼,还真是个比较出名的国货牌子,虽说是比较平价的国货品牌,但总比楚凡那些连名字都没有,几十块钱批发买来的彩妆要好很多了,也不怕用了烂脸。 不过,显然是没有的。楚凡每天都要化妆卸妆,皮肤还是光洁如初。 所以自从有了防晒霜,程扬闷在屋子里的频率又变少了。但同时看着程扬把那么贵的防晒涂了全身躺在海边日光浴,晚上回来又和自己抢卸妆水,楚凡似乎听到了钱钱飞走的声音。毕竟程扬真的太浪费了,无论吃穿用度样样挑剔,虽说村子里要啥没啥,但只要楚凡能拿到的,都会给程扬最好的。 就说程扬穿的那件短袖的布料,可是村里一户蚕人家,养出的最好的蚕丝。养蚕人都没来得及用那么好的蚕丝呢,就被他买来给程扬做衣服了。 可就这样程扬还不满意,说衣服穿着不舒服,穿几天就要扔。 楚河看不下去总是吐槽程扬有王子病,就希望楚凡什么时候能想通把程扬踹走,变回他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小舅舅。 不过显然楚凡是不能让楚河如意的,他还没把人吃到嘴呢,怎么可能放人? 七月中旬,雨水增多。 海上气候无常,电闪雷鸣,村民减少了出海次数。 小小的渔村没有娱乐项目,大伙不去捕鱼,要么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聊家常,要么几个人凑在一起打麻将。 程扬也是闲的发慌,就和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年轻凑局打麻将,中年人的局他不爱去,觉得他们抽旱烟又吐痰还一身汗味,他闻一下头都疼。 然后青年局上,就只有程扬一个人抽烟,他抽烟不像那些老烟鬼,吸着旱烟一大口一大口像个喷烟机呛得人直咳嗽。程扬抽烟是优雅的,叼着楚凡给他的好烟,吸一口然后两道烟徐徐的出来,不呛人也不让人烦。更何况长的实在赏心悦目,都愿意和他玩。坐在几个小麦色皮肤的青年堆里,眉眼容貌绝佳,发育的好连个头都要高上其他同龄人一截。所以程扬每次开局,不少男女老少围观,不大的小屋里满了人,就为了看这个不属于他们小渔村惊鸿一瞥的少年。 程扬又规矩多,哭闹的小孩不许去,烟鬼酒鬼不许去,话痨也不许去。所以真到了那围观的村民都一个个安静着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去上课。 不过有时候确实像去听课,程扬心情好了,就给他们讲讲那本《海洋与人类》中打鱼捕捞的理论知识,也不说多,挑重点偶尔那么两句,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 心情不好了,就什么也不说,输了也不给人钱,赢了钱也不拿走,就这样视金钱如粪土。 楚凡没少跟在后面给他堵钱窟窿,毕竟跟他玩的都是些小辈没什么钱,程扬一不给钱那几个小辈就跑来跟楚凡哭诉小仙男又赖账了,楚凡只好多给他们一些,让他们有足够的钱跟程扬玩。 可后来程扬就不输钱了,程扬一开始没摸准这里的打牌规则,所以会输。但人聪明,门清了后谁也打不过他,把把赢钱,偶尔输了看热闹的村民还主动帮他补钱。这么一来和他打牌的小辈不干了,一个劲儿输钱还有什么意思,楚凡只好多掏钱补贴给小辈们让他们继续陪着程扬。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 所以这么绕了一圈,成了楚凡自己倒贴钱给程小少爷找乐子了。 这天下午天气终于转晴了。 楚凡直播完,以为这个时候程扬不是去打牌就是在沙滩晒太阳,进了屋才发现程扬哪也没去,躺在床上睡下午觉。 下午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射进来,程扬背对阳光睡着,像只慵懒的猫儿。 楚凡坐在床边看着他,程扬的腿已经恢复很多了,纱布数量在逐渐减少。 楚凡盯着那条修长有力的大腿,鬼迷心窍的伸手摸了上去,顺着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小腿一直缓慢的往上摸。 楚凡的脸开始发红发热,心脏也跳的剧烈。就在他想探索更多时,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臂。 程扬睁开了眼。 第六章 海边 楚凡干笑两声,看看你腿伤。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程扬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紧紧攥着楚凡手腕。 放开啊,我去做 程扬忽然一个用力把人拉到了跟前。 饭。楚凡猝不及防身体前倾险些趴在了程扬身上。此时他们贴得极近,脸对着脸,眼对着眼,甚至能够嗅到彼此的呼吸。 程扬审视着楚凡,虽说不难看,但也是自己以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面孔。他太明白楚凡的心思了,甚至已经懒得戳破对方拙劣的谎言。 楚凡诧异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吞了吞口水,怎、怎么了? 程扬一言不发,眼睛冷冰冰的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楚凡扭头避开了程扬如刀子般的视线。 原本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就是摸了两下又不会掉块肉?可真对上程扬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时,他不由的心慌想要逃离。 扬扬?怎么了?快放开吧?哥手有点疼。 程扬皱了一下眉头,终于开口:别这么叫我!接着他甩开楚凡手臂,起身下床对楚凡给出最后警告:我不喜欢男人你还想我说多少遍? 楚凡张了下嘴,没发出声音。 程扬侧目瞥了一眼不声不响的楚凡,头也不回的走了。 很久后,楚凡缓过神来,摸了下心脏作痛的位置。 这天晚上程扬回来时,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楚凡知道程扬生气了,主动示好了几次程扬也不理睬,晚上睡觉还睡在最边上,想和楚凡保持距离意图越发明显。 楚凡算了算日子,程扬到这里也有半个月了,可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程扬第一天来的状态。 楚凡盯着后背对着自己入睡的程扬,实在心有不甘。 次日一早,程扬就出门了,一整天没回来,连饭也没吃。楚凡知道程扬是不会饿着自己的,就凭程扬在村子里的人气,想去谁家吃饭谁家都会欢欢喜喜的接待他呈上最好的美味。可这么久了,程扬从没在别人家吃过饭,之前在小五家打牌一打打一天,到了中午小五做好饭叫程扬来吃,每次程扬都会拒绝。午饭都是他做好了,三菜一汤,营养均衡,摆成漂亮的形状装进饭盒,再屁颠屁颠给程扬送去的。 所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楚凡警惕起来,出门找了程扬一趟,小五家没有,楚河家没有,程扬可能出现的人家他都找了没有。眼看要到直播时间,楚凡不得不回去直播,把找程扬的任务交给了楚河。可由于惦念程扬,楚凡直播时好几次发呆愣神,粉丝都掉了几个。 好不容易熬到直播结束,楚凡连妆都没卸就又去找程扬了。可还是没找到人,他都想去村委会借广播喊了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因为楚凡知道如果一个大活人有意要躲,借什么都是没用的。 到了晚上,楚凡做了一桌好菜,坐在院内的小桌旁扇着蚊虫等待程扬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楚凡身上被蚊子叮得包都有五个了,院门口才终于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 楚凡立刻站起来,笑道:饿了吧?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你今天去哪了? 程扬手里拿着两本厚实的书,与楚凡擦肩而过,神情冷淡,我吃过了,以后不用刻意等我了。 楚凡看着一桌子的菜,握紧拳头,追进屋里,晚上吃的什么?吃的好么? 程扬没说话,找出衣服去洗澡了。 楚凡愣愣地,坐到床边等程扬回来。程扬回来后,楚凡想和他好好谈谈,程扬说了句我困了,就往被窝一钻眼睛一闭装听不见。 楚凡在心里叹口气,一夜无眠。 第二天楚凡睁开眼,身边的人又不见了。楚凡意识到这样真的不行,连饭都没吃就去找程扬了。 清晨的海边透着一股凉意,楚凡走得急,上身只穿了件宽松的背心,海风一吹背心里灌满了鼓鼓的风。他沿着海岸线寻找,冰冷的海水一次次没过脚踝,再往前走,海岸越来越高,礁石遍布海水也很深,楚凡觉得程扬不应该在那边,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了小孩子的说话声。 楚凡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眼就瞧到了程扬。程扬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低着头平静地看着一本厚重的书,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吹动着他雪白的衣角。 在程扬身边围着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程扬不喜欢小孩所以瞧都不瞧一眼。小孩子们虽然喜欢这个长相漂亮的哥哥,可也不敢过于亲近,就乖乖的坐在程扬身边看他读书。 楚凡停下脚步,默默看着远处和谐的画面。 几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才五岁,也最调皮,在程扬身边爬来爬去。 沿海的礁石都很高,加上雨季海岸线又向岛上推进一点,礁石下的海水深不可测。 楚凡觉得孩子们在这里玩太危险了,正要过去把他们带下来,此时最小的一个孩子楚梦爬到了程扬的腿上,肉乎乎的小手一下一下狠狠拍着楚凡连摸一下都觉得奢侈的大腿。很快她的视线又被一只小螃蟹吸引,爬动着去抓小螃蟹,小小的手掌跟随小螃蟹的轨迹探向礁石下面,突然膝盖一滑整个人大头朝下掉入了海里。 楚梦的哥哥楚玄立刻去抓妹妹,不仅没抓住人自己也滑到了海里。 楚凡眼睁睁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拼了命往前跑,程扬却先一步跳进了海里。这时一个大浪拍过来,等楚凡跑到跟前,只看到了暗藏汹涌的海面,其余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楚凡慌忙叫道:程扬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海浪声。 另外两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抱住程扬的腿不肯撒手,呜呜呜楚小爷爷,我害怕。 楚凡蹲下来抱住两个孩子,腿都在打颤,他一边安慰着两个孩子,一边快速摸出手机打给楚河,你在哪呢?快过来,我在礁石滩这里,楚梦和楚玄掉海里了,程扬下去救了,都好几分钟了,我连人影都没看到,你他妈快点往这跑! 楚凡打完电话,手都是颤抖的。他死死盯着涌动着的大海,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看似平静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海是怎样夺走他父亲的生命的。 这导致楚凡一生都恐惧大海,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会游泳的成年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凡喊得喉咙发干。炎炎夏日楚凡不觉得热,他浑身都在发寒,手脚冰凉,脸上血色全无。 他怕极了,怕这个如凶兽般的大海再次夺走他重要的人。 其中一个男孩哽咽着问:小爷爷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楚凡嘴上安慰着孩子,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又过了不知多久,其中一个孩子忽然指着海面叫了一声。楚凡急忙看去,只见一个白影时而在海上冒出头颅时而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楚凡捂着胸口紧张地追随那抹白影,直到扑通一声,忽然涌出的水花溅到了楚凡脸上,冰得楚凡一个激灵。 程扬一手举着一个孩子露出水面,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楚凡又惊又喜一时缓不过神,拍着胸膛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吼道:发什么愣啊?抱孩子啊! 啊!楚凡立刻接过两个湿漉漉的孩子,六岁的楚玄会点水性,还活蹦乱跳的,哭声响彻云霄。楚梦呛了好几口水,楚凡拍着她的背,不一会儿楚梦就咳嗽着吐出了水。 程扬从海里爬上来,趴在礁石上累得像条狗,骂道:草!最烦小孩了,麻烦精。 楚凡见程扬冻得浑身打颤,伸手一摸,程扬浑身冰凉。清晨海水冷得彻骨,难为了程扬在海里泡那么久。他想都没想就抱住了程扬给他取暖,早就把之前程扬警告他的话抛在脑后了。不过显然程扬也没想起这个,他现在真的很冷,而楚凡就是个天然小暖炉给予他源源不断的温暖。 程扬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双手早已经不自觉地搂紧了楚凡的腰,身体也紧紧地贴合着楚凡。 楚河这时才带着几个孩子的家长跑来,见人一个个没事,都松了口气。 楚凡这次被吓得不轻,怒气滔天,抱着程扬指着楚梦和楚玄那个酒鬼老爸骂道:楚深,你会不会做父亲!楚梦这么小你就敢让她来海边! 一大清早就喝点小酒上头的楚深辩解道:这这她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带他们吧? 楚深和楚凡年纪相同,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楚凡也照顾他从没对他说过重话,可这回真把楚凡气到了。今天好在程扬在把两个孩子救了回来,可万一没救回来呢?万一把程扬也搭上了呢?看着楚深没有一点歉意的样子,楚凡冷下了脸,开口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两个孩子就不用你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楚家人全都安静了。 楚深一下子酒醒了一半,抱起两个孩子后退两步,眼里满是紧张,凭!凭什么?我辛苦生养的孩子! 程扬在听到楚深说辛苦生养的孩子时,总觉得话里哪处怪怪的,但也没过于在意,反倒惊讶了一下楚凡在村中地位如此之高,连人家亲生孩子该在哪里养育都管得了。 两个孩子听到要离开爸爸,惊魂未定更是呜呜直哭,楚深艰难地哄着孩子眼圈也跟着红了。 程扬这时看了一眼楚凡,皱了下眉,吵死了,我要回去。 楚凡点点头扶着程扬站起来,黑着脸对惊慌的楚深说:如果还有下次,那你就真的不用养了。 算是给了楚深一次机会。 楚深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盯着楚凡离开的背影,憋屈的叫道:我他妈当初就不该回来,就不该回来受这个气! 周围的楚家人都叫他赶紧别说了,楚河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以为小舅想让你回来?!说完小跑向楚凡。 楚凡把刚才楚深的话听在耳里,心想要滚就赶紧滚,他还不愿意养酒鬼呢。 楚河跟上来把外套披在楚凡身上,小舅,你穿上点,别感冒了。 楚凡摇摇头把衣服递给程扬,程扬嘴上说着,不用,我才没这么娇气。身体却很诚实的穿上了衣服,因为程小少爷这个人真就非常娇气。 楚河朝程扬翻个白眼,对楚凡道:小舅你别生他的气。 楚凡摇摇头,他真的不能这样了,成天酗酒,都五年了吧。今年上船的名额,再加三个吧。 楚河愣了下,小舅你真打算让他们出去?就楚深那个样子,会活不下去的!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楚凡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就掐灭了。 程扬听的云里雾里,但也不是一点也不明白。他想楚凡在村里的地位大概有权将楚家人逐出村子,而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决定赶走楚深和他的孩子。至于楚深应该是在外面被老婆抛弃生活不下去了才回到了村里靠楚凡接济度日,一个不负责任的酒鬼楚凡不想养了也说得过去。 程扬不想掺和他们村里的事,也不想寻根究底,毕竟半年后他就要离开了,没必要知道太多。 回到家里后,程扬换上一身干衣服,由于救人消耗太多体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楚凡则马不停蹄的做饭,等饭做好叫程扬起来吃时,才发现程扬脸颊绯红,呼吸炙热,显然是发烧了,连包在腿上的纱布都往外渗着血。 楚凡解开纱布一看,程扬腿上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经今天这么一折腾,又撕裂开了。 第七章 缝针 楚凡立刻翻出药箱,找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将程扬扶起来圈在自己怀里。可毕竟程扬比楚凡高大很多,将人扶起来并不容易。经楚凡这么一动,程扬反而醒了,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无力的后脑在楚凡肩上晃来晃去,看着周遭环境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靠在楚凡怀里。 做什么?程扬推拒着楚凡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脑袋晕乎乎的浑身乏力。 我这是怎么了? 楚凡搂住程扬火热的身躯,将水和药递到程扬面前,别乱动,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 怎么还能发烧?做个好事遭报应了? 快别说这么多话了。楚凡无奈,捏着药片送到程扬嘴边。 近一点!我吃空气啊?程扬不爽地看着距离自己嘴巴还有一段距离的药片,拧着眉头主动凑到跟前咬住了药。 楚凡看着程扬柔软的薄唇滑过手指,大脑突然空白了几秒。 苦死了!水呢?程扬瞪着干发愣的楚凡抢过水杯一饮而尽,气得一把将楚凡推开,一动不动想什么呢?行了药我吃完了,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楚凡回过神,指向程扬受伤的腿,你还不能睡,不觉得疼么? 草!程扬这才注意到小腿的伤口又裂开了并且还在不断流着血,我没觉着疼啊? 楚凡看着程扬迷迷糊糊的眼神,十分肯定程扬已经烧懵了,不然不可能不知道疼,也不可能主动从自己手指里咬出药片。他不禁回想起方才的画面,心想果然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哎,楚凡,我这怎么办?程扬身子一歪再次靠在楚凡身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凡耳侧。 楚凡按住程扬的头拨向一边,他这个二十六岁老处男可受不住这个,虽然他有乘人之危的心思,但现在也不是乘人之危最好的时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楚河的号码,吩咐道:你去趟顾缘那里,跟他要麻醉剂、消毒水、酒精。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 小舅?楚河的声音十分震惊,你真要找他? 楚凡看了一眼又要迷糊过去的程扬,快去,他要是不给你,抢也要抢来! 十五分钟后,楚河满头大汗地拎着药箱走进来。他以为楚凡受伤了才会要这些医疗用品,一刻也不敢松懈马不停蹄的一路小跑,直到这刻他看到了受伤的程扬,心里总算踏实了。 他这是怎么弄的啊?楚河将药箱打开放在楚凡身边。 楚凡数着药箱里的药,之前的腿伤又扯开了,你来扶着他我给他处理伤口。 他腿伤还没好呢?我还以为好了呢。 楚凡瞥了楚河一眼,松开搂住程扬的手臂,你一天天粗心大意能注意到什么,这半个月他腿上就没少过纱布。 我可不觉得我粗心大意,小舅你身上这件衣服就和昨天不是一件,我够细心吧?楚河说着双手扶住了程扬的肩。 本来楚凡已经够轻手轻脚的了,程扬还是醒了,睁眼刹那正好瞥见楚河扶住他的手,他眼神一冷推开楚河,别碰我。 楚河一愣,揉着手臂叫道:你这人太不识好歹! 楚凡赶忙扶住垂着头坐都坐不稳的程扬,拍拍楚河的肩劝道:你别放心上,他生病了爱闹脾气。 小舅!楚河迷惑又无奈,他都十九了,成年人了,你还当他三岁小孩呢? 我乐意,你快点扶着! 行行行!我扶!我服!你俩我都服!我是真不明白了。 程扬猛然抬头,我才不用你扶!我自己行! 楚河: 算了,不用你了。楚凡使了吃奶劲将程扬挪到床头靠在墙壁上,又在程扬身体两侧塞了几个枕头固定住他,这回行了吧? 程扬懒懒散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肘顶在枕头上,手掌撑着脑袋,像个大爷似的又要睡过去,语气敷衍:凑合吧。 楚河翻了个大白眼,小舅你到底被灌什么迷魂汤了,这哪是天上掉神仙啊,我看是掉个大爷啊。 楚凡无奈笑笑抬起程扬受伤的腿平放在床上,好了别说了,一会儿醒了不好弄了。 我看瘸了更好。 楚凡不高兴地瞪楚河一眼,拿出医用消毒水,趁程扬昏睡着一瓶全倒在了程扬腿上。 程扬一个激灵疼精神了,骂道:楚凡你他妈往我腿上倒什么了?! 消毒水,你忍忍。 我忍个屁!给你腿上割一刀倒一瓶试试?! 楚凡按住程扬乱动的腿,示意楚河按住躁动的程扬,楚河不情愿地刚要上手程扬就把他手甩一边去了,咬着牙关说道:用不着他,我能忍。 上一秒还说忍个屁下一秒就改口我能忍,楚凡心说程扬真是烧得颠三倒四了。 楚河气得直在心里问候程家祖辈。 楚凡撕开针筒,取出适量麻醉剂,亮晶晶的针头在程扬眼前晃来晃去。 程扬很想把腿缩回来,你这针干不干净啊? 楚凡安慰道:是新的,刚打开的,你看包装袋还在垃圾桶里。 程扬探头去看,下一秒大腿就被扎了,他浑身一抖,狠狠瞪着楚凡,不是你会不会啊!这他妈也太疼了! 楚凡将麻醉剂尽数推进去,利落地拔针,麻醉针哪有不疼的?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楚河附和的点头,对,兽医专业。 楚凡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补刀专业!随即转头看向程扬,安抚道:别听他瞎说!我也就偶尔看看牲口。 好在很快麻醉就起了效果,程扬感觉不到疼了,就又有点迷糊。 楚凡麻利的穿针引线,程扬盯着看了一会儿,黑着脸嘱咐道:缝好看点,不要留疤,我不喜欢。 好,我手法很好的。 楚凡想着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但他争取把创口减到最小。 正如楚凡所说,他的缝合手法真的很好,楚凡自幼学医,缝合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缝好程扬的伤口后,楚凡给他敷上消炎药包上纱布,这一切都做完程扬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楚凡盯着程扬看了一阵,随即托起程扬头颅把人平放到床上盖上薄毯,又浸湿了毛巾敷在程扬滚烫的额头上。 楚河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忙前忙后毫无怨言的楚凡,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楚凡彻底忙完才注意到楚河还留在屋里,怎么没走? 楚河指向药箱,顾缘说剩下的给他送回去。 是剩下不少新的,楚凡整理了一下把药箱递给楚河送他出门,顾缘还说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大方? 他说这是你第一次开口求他,他肯定要给你面子。 楚凡皱了下眉,知道了,回去吧。 楚河捧着药箱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转头认真地问道:小舅,你喜欢程扬? 楚凡愣了一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走吧! 楚河不走,小舅你总是把我们当小孩,我都成年了。你告诉我,你对他是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楚凡看着面前早已经褪去少年人青涩面孔的楚河,有点纳闷当初捡到他的时候明明那么一小点,是什么时候长大了呢? 嗯,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楚河失落的垂下头,抱着药箱离开了。 当晚程扬就退烧了。程扬退烧后的第一件事是洗澡,第二才是吃饭。因为发烧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让程少爷很不舒服,一不舒服少爷脾气就上来了,瘸着腿就往澡堂跑,楚凡愣是没劝住。 楚凡没办法只好站在浴室外叮嘱程扬腿千万别沾水,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程扬回应,他只好趴着窗户缝往里偷看,紧接着就被程扬泼来的热水浇了一脸。 楚凡碰了钉子擦着脸往回走,心说还是发烧的程扬可爱。 由于腿伤,接下来几天程扬很少出门。楚凡也规矩了许多二人关系有所缓和。 程扬有时闲着无聊就会坐在摇椅上看楚凡做吃播。但大多数时候他看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他并非不了解吃播,以前经纪人心血来潮让他吃东西直播过几次,反响不错热搜挂了好几天,当时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图。 毕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无论是网络吃播、游戏主播还是网红,都是一个快捷吸引流量赚钱的手段,很多明星也跟随潮流与网红合作卖货,这些程扬都是能够接受和理解的。 唯独楚凡这种土味吃播不行,他以前凑巧看到过几个土味视频,视频里的主播丑态百出,刺耳的大嗓门、夸张到极致的动作、尴尬到令人头发发麻的剧情,以及吃着奇奇怪怪的食物,边吧唧嘴边喊老铁666。这些都是他无法接受的网红模式,程扬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看这种低俗丑态的东西。 而楚凡现在做的就是他曾经多看一眼都会心生厌恶的。所以程扬这两天腿好一点了就想法子到外面躲清净,如果再看下去他晚上可就真没办法和楚凡睡在一张床上了。 楚凡也发现了自己每次直播,程扬就一瘸一拐的出去了。有时候是去打牌有时候会坐在沙滩上看书晒太阳,什么时候直播结束程扬才回来。 程扬不喜欢看他直播楚凡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在想要不要换一种方式直播呢? 这天外面下着小雨,程扬不喜欢阴雨天就没出门。 他靠在床上继续读那本没看完的《海洋与人类》,时而喝一口楚凡做的冰镇西瓜汁。 程扬现在读的这一章叫《隐形岛屿》,讲的是有这样一个岛屿它周围的洋流和地带的形成十分特殊,同时岛屿周边的海面终年雾气笼罩磁场紊乱。想要找到这个岛屿,只有在每年一月份才有机会。这个月里奇怪的洋流走向和海面雾气都会消失,磁场也会回归正常,是船只出入的最好时机,一月一过这个岛屿再次进出困难,很多海洋探险者都在寻找这个岛屿中迷失了方向。 至于这个岛屿为什么会这样,迄今为止科学也给不出具体原因,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化之一的谜团。 程扬目光久久停留在神秘岛屿的名字上,有人走进来脚步声不断向程扬靠近,程扬头也没抬的问道:你们这里叫什么? 泽村啊。 我是说,大一点的名字。程扬端起冰镇西瓜汁。 蓬瀛岛啊,怎么了? 书上最后一段,这样写着: 这个神秘的岛屿,有一个名字蓬瀛。 程扬赶紧喝口西瓜汁缓缓,楚凡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程扬抬起头,还没从身在蓬瀛岛的事实中缓过神就再次受到了惊吓,一口西瓜汁全喷了出去。 怎么了啊?不好么?新做的啊。 楚凡身穿当下土味网红最流行的穿衣风格,衣服是紧身的,裤子是九分的,鞋是露出一片大脚背的。 要多辣眼有多辣眼。 程扬抽过纸巾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由于实在是无法直视楚凡,别开目光缓缓吐出四个字,大可不必。 ? 楚凡不解,不好看?可我看我直播频道里那些人都这么穿啊。 程扬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穿?跟风?吸粉? 楚凡在程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吸粉啊,我看他们这样穿有很多粉丝看,况且我见你不怎么喜欢我穿女装。 程扬微微皱眉,你不需要迎合我的喜好,我又不是你的粉丝也不是你的受众群体。至于想吸粉容易,人设、文案、内容输出,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楚凡不懂这些,他直播这么多年,都是别人怎么做他就跟风怎么做。 程扬看出楚凡不懂,放下西瓜汁问道:你为什么做吃播而不是做短视频达人? 我又没有摄像机拍不了视频,而且我要卖海鲜,吃播是宣传渠道。 程扬点头,你现在有多少粉丝? 一万多。 做多久了? 五年。 程扬:五年才一万多粉丝?太少了吧,你每天直播这几个小时白播了? 没啊,都是铁粉,每年他们都会订好多海货的! 程扬无奈,你快直播了吧?今天吃什么? 面包蟹。楚凡有问必答,毕竟这可是程扬第一次主动问他这么多话。 不会还蘸辣椒粉吧? 是啊! 你不腻么?!吃完就吐有意思么? 可粉丝爱看啊!他们高兴会给我刷小汽车! 程扬: 楚凡看程扬不说话了,赶忙问:你是有什么想法么?啊!你是明星应该很懂这些吧? 程扬盯着楚凡的脸看了片刻,缓缓开口:赶快把这身脱了以后别穿了,看得我难受,换上你衣柜里那件红裙子,就是我第一天见你你穿的那件然后把你所有假发和化妆品拿来给我。 他顿了顿,又道:别问为什么,趁我还没反悔。 第八章 我是你叔 楚凡隐隐猜到程扬要做什么,到衣柜里找出红裙子直接穿在身上。 程扬:我不是让你把里面衣服脱了再穿么?哪有穿着衣裤还穿连衣裙的,你自己不觉得别扭么? 我平常直播就把衣服穿在里面,习惯了。 楚凡脱下裙子,解开上衣扣子褪下九分裤。 程扬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楚凡,没想到平日里穿上衣服瘦巴巴的人,屁股倒是有那么二两肉。 楚凡穿好连衣裙看向程扬,这回可以了吧? 程扬翻书的手一顿,可以。 楚凡皮肤很白,骨架又小,红色的裙子非常衬他。 扬扬,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我够不到。楚凡转过身,露出一大片光洁的后背。 然而等了半天没人回应,楚凡以为程扬不愿意帮他,正要放弃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程扬的声音。 近一点。 啊? 下一刻楚凡就被程扬攥住手臂拉到了床边,楚凡还没站稳腰就被短暂地碰了一下,后背衣料在快速收紧。 谢谢。 楚凡要转过来,然而这只手不再是短暂的触碰而是彻底按住了他的腰。 等一下,没系腰带。 程扬双手探向楚凡身前,拉过垂在裙子两侧的红色裙带一次次缠绕到楚凡腰间。 楚凡感受着腰上不断收紧的力道,悄悄向后瞥了一眼,只见程扬漂亮的手游刃有余地摆弄着腰带。其中一根手指被红带子缠住了,修长纤细,让楚凡特别想握一下。 程扬系好腰带,视线从楚凡的细腰上移开。楚凡的腰很细,盈盈一握,他两手就能掐住。 好了,把化妆品拿来,坐到我对面。 楚凡拿来后坐到程扬对面。楚凡穿着的连衣裙比较短,一坐下立刻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程扬睨了一眼觉得奇怪,楚凡怎么连腿毛都没有?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从细白的手臂再到圆滑的肩膀,露出的肌肤皆是白嫩光滑瞧不见汗毛。 楚凡注意到程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笑问: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没有汗毛啊? 没有。程扬移开眼,从床上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瓶爽肤水。 哎呀,你好奇也正常,好多人都好奇过的。其实我也不是天生这样的,小时候身体不好喝了很多中药,好像是一不小心把雌性激素弄高了,所以就这样了。楚凡坏笑着盯着程扬,抬手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露出胸膛,我这里也要比寻常男人大一些的。 程扬漫不经心的抬眼,视线一下子落在了眼前的光景上。他盯着看了几秒,移开视线,开口:我还以为能大多少,也没什么不一样,顶多就是你不健身也能有那些男人健身了两个月的胸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 楚凡见程扬一点反应也没有,失望之余又不甘心,要不你摸摸?手感肯定不一样! 程扬: 程扬扔了手里的爽肤水,收回去吧,我困了要睡午觉。 楚凡心道不好把人撩翻车了,赶忙捡起爽肤水重新塞到程扬手里陪笑道:别别别,快化快化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 程扬沉默了片刻,见楚凡认错态度良好才重新拾起手上动作。 楚凡这回老实了,一动不动坐着,任凭程扬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连胸前的扣子都忘了系。程扬给楚凡化妆时瞄了好几眼,楚凡也没发现。 十分钟后,程扬拿起一个红色假发戴在楚凡头上,好了。 这么快?我自己化每次都要好久的。楚凡拿起镜子,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他看着镜子里漂亮的红发少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少女和他做出一样的动作。 扬扬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做明星的!这一点也不像我啊!完完全全就是个女孩子!楚凡系上扣子,指了指自己胸口,如果再垫高一些就更像了。 没必要。程扬抱着手臂靠在床边,说了几次了,不要这么叫我,我听着别扭。 楚凡装作没听见,又问:你以前应该经常化妆吧? 程扬挑眉,没有,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你我是第一次化,看别人化多了就会了。 楚凡正要好好夸一番程扬,房门就被推开了。 楚小五举着一把破烂的雨伞,啃着一根黄瓜,目光落在程扬身上,小仙男打不打牌啊?三缺一。 程扬下雨天极其不爱动,不去了,改天晴了再说。 哦,行,楚小五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朝后背对着他的楚凡说:叔,要直播了吧?那我走了。 楚凡一转头,楚小五嘴里的黄瓜啪得掉在了地上。他震惊地盯着面前秋水明眸,妖艳却不俗套,肌肤雪白的少女,抢先开口:你!你!你是谁!仙女么?你怎么穿着我叔的衣服! 楚凡瞄了程扬一眼,程扬耸耸肩。 仙女!你是怎么来到这的!楚小五激动地一个箭步蹿上来握住楚凡的手,你是小仙男的妹妹小仙女么? 楚凡开口:我是你叔 楚小五张大了嘴巴,仙女你怎么发出了我叔的声音!你把他吃了么? 楚凡抬手给了楚小五一巴掌,我是你叔。 叔?楚小五石化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尴尬地拎着伞跑了。 小五这孩子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楚凡转身收起床上的瓶瓶罐罐,应该快到直播时间了吧? 程扬开口:你今天就这个装扮直播吧,平常的声音就好没必要装女人,然后不要蘸辣椒粉了。我每天看你蘸辣椒粉都难受何况你的粉丝,用你上次给我做的那个海鲜酱就不错。 好,听你的。 下午一点,楚凡准时坐在摄像头前,打开了直播。 屏幕里,红裙少女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老铁们又见面了,猜猜我今天吃什么? 直播间的粉丝惊讶地看着直播里的美女,纷纷询问美女是谁原来的主播在哪。 楚凡解释说:我就是楚主播,换了新妆容,大家喜欢么? 公屏上粉丝立刻表示喜欢楚凡的新妆容,弹幕里不停在刷女装大佬真美。 楚凡夹起提前准备好的面包蟹,拨开蟹壳取出紧实的蟹肉蘸起秘制酱料,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大嘴夸张的吃掉,而是正常的咬了一口咀嚼。 一个老粉评论:主播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包蟹看起来很好吃啊! 刚入直播间的新粉说:主播人美,吃东西看着也舒服,想买主播的面包蟹! 楚凡就这样按着程扬主意播了两个小时,第一次他的直播上了频道热榜,粉丝直线飙升,很多粉丝表示楚凡吃的东西很有食欲,尤其是蘸蟹肉的秘制酱汁,都在问楚凡怎么调的。 程扬始终坐在旁边,当他看到直播间里无论是人数还是热度都足够多的时候,他凑上前去挤进了镜头,说道:我是程扬。 楚凡先是一惊想把程扬推出去,待看到屏幕里程扬的样子才松口气。由于他把美颜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没人认出他身边的程扬就是当红顶流程扬。 程扬自然也发现了视频里不像自己的问题,调了几次也没调回正常。 楚凡低声说:是摄像头坏了,所以没有美颜也会把你拍的不像你。 程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楚凡又道:没用的,就算你说了真实身份,也没人能找到蓬瀛岛。 程扬沉默了一下,强忍着踹电脑的怒意,黑着脸离开。 程扬回到房中时心情差到极点,只能靠睡觉缓解坏心情。 楚凡停了直播走进来,对床上的程扬说:原来你帮我改造就是想利用直播这种方式离开这里? 嗯,算是吧。程扬翻个身背对楚凡,不过失败了不是么? 楚凡坐在程扬身边,有点伤心,你想用直播间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这样让我空欢喜。 你会给我用么?你空欢喜什么?程扬眼中升起一抹愠色,为什么是这种责怪我的态度?我才是空欢喜吧?今天的直播怎么看你都是赚的,无论是粉丝还是你喜欢的小汽车。 楚凡深吸口气,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说过了半年后就送你走。 别装了,楚凡你不如想想刚才我出现在镜头里时你的表情是怎样的,收回你那惊慌的表情再跟我说你刚才的话才能有点信服力。 楚凡拳头紧了又紧,忽然转身用力扳过程扬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承认我不想,因为我喜欢你我会有私心。但我不会拦你,腿长在你身上你可以走,不管你相不相信。可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办法么?我想你也用我电脑查过了吧,网上没有一点关于你失踪的消息,显然你的公司把这件事压下来了,今天即便你在直播间告诉所有人你就是明星程扬也不会有人信吧!这不也是你没有一时冲动说出真实身份的原因么? 程扬一个翻身将楚凡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捏着楚凡肩膀,眼底一片凉意,他冷笑,楚凡你说的没错,我除了你没有别的选择。 楚凡还是第一次看程扬笑,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冷笑。 程扬甩开楚凡怒气冲冲离开,楚凡愣了一阵下床去追程扬,心想自己怎么就突然沉不住气了呢? 楚凡一路小跑到了海边才追上程扬,腿长的好处就是一瘸一拐也能走得飞快。 小雨没停,程扬没拿伞,楚凡怕他感冒,宁可自己浇着也要把伞罩在程扬头顶,真是的,怎么一生气就要跑,好了回去吧。 程扬冷着脸,一股脑地往前走不说话。 楚凡又不是没领教过程扬的脾气,拉住程扬手臂,放软了语气,你这腿要不要了?跟我回去吧,你也不想感冒吧,明明发烧才好。 程扬把人甩开继续往前走,楚凡只好继续追着程扬,他走得急脚上穿了一双遇水就滑的拖鞋,一个不注意踩到水坑里摔了跟头,雨伞也飞出去了,漂亮的裙子精致的妆容也湿得一塌糊涂。 楚凡裙子单薄,这一摔膝盖手臂都破皮了,他缓缓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破皮的膝盖,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无比刺骨,他有点难受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小祖宗。 然而下一秒楚凡就被人搂着腰提了起来,程扬捡起地上的雨伞,给楚凡拍掉裙子上的泥,半垂着眼眸,算了,回去吧。 回去路上由程扬举着伞,楚凡摔坏了膝盖走的很慢。 程扬忽然开口:不该为我这样,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即便半年后你不让我离开这里,我想我也没办法在这个地方生活一生。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即便生活了,我也不会快乐。 楚凡抬头看他,笑了一下,程扬,我会让你走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我至少对你是真心的。 程扬看着笑容苦涩浑身湿透的楚凡,到底没说出心里想的那句真心能值几个钱。 到了晚上,小雨仍旧下着,雨点打落在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吵。 楚凡辗转反侧睡不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喃喃地问:海岸线可能又要缩小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个岛就没了,到时候你会记得我么? 程扬闭着眼睛呼吸声平稳。 楚凡看他一眼,别装了,我知道你也睡不着,扬扬。 果不其然楚凡一这么叫,程扬就开口了,我真是不明白你,表面上一副让着我的样子,可哪次不是得寸进尺?不让你叫非要这么叫。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我觉得亲切啊,那我叫你程程? 程扬皱眉,你就不能正常叫我名字? 不,那太生疏了。楚凡翻身盯着程扬,月光下程扬的脸庞散发出迷人的美意,他小心翼翼的往程扬身边凑了凑,程扬立刻警觉起来翻身背对楚凡。 楚凡叹口气,直勾勾盯着程扬的背。程扬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时从来都穿着短袖长裤就像防贼似的,今日衣服被雨淋湿了才换成了背心。 程扬宽肩窄腰,蝶骨像蝴蝶展翅一样漂亮,楚凡欣赏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在程扬右侧肩胛骨上有一个纹身,纹的是一个红色的鹿角。 楚凡伸手摸上去,指腹摩挲着纹身,疑惑的问:这个鹿角有什么含义么? 程扬像是被触碰到禁忌,猛然推开楚凡,怒道:你有完没完? 第九章 打牌二三事 楚凡被程扬突然一推,猝不及防滚到床边,险些摔下床。还没等他缓过神,就被人揪住了领口拽回到了床中间。 你突然推我干嘛,吓我一跳。楚凡拍着胸口缓口气,一抬起头正对上程扬森冷的目光。 暗夜中,程扬的眼神与野兽无异。 楚凡知道自己这是又把程少爷惹火了,好声好气的哄道:好了,我不摸就是了,别气了,生气睡觉对身体不好。 楚凡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以退为进的手段程扬真的看腻了。他揪住楚凡领口的手没有松开,你这样有意思么? 什么啊 能不能不装了?程扬眼神越发冰冷,手上也更加用力,试探我底线是不是特好玩? 楚凡身体被扯得向前倾斜,越来越紧的领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握住程扬手臂向外拉扯,好了我和你道歉,快放开吧,我这衣服布料不结实的,你再扯下去 伴随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楚凡感到胸前一凉。 程扬抓着从楚凡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也愣了一下,你这什么破衣服,太不结实 楚凡此时半跪在程扬面前,身上穿的系扣衬衫完全被扯开,扣子都飞了好几颗。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耀在他裸露的身体上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楚凡的身躯在这一刻充满了朦胧美意。 程扬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扯过薄毯塞到楚凡怀里,骂道:你他妈知不知羞耻!为什么不穿内裤! 楚凡还是第一次被人扒衣服看光光,脸皮再厚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啊我洗了我以为这个衣服长遮得住 话音刚落,被撕烂的衬衫缓缓从楚凡肩膀滑落下去,露出一片好光景。 程扬满腹怒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发了,他眼神阴沉沉的,骂了句草,转身背对楚凡躺下。 我睡了别他妈再烦我了! 楚凡低头看着被程扬扯烂的衣服,哭笑不得,这可是他唯一一件睡觉穿着舒服的衣服啊。 次日。 下了一夜的小雨停了,天空依旧死气沉沉。 程扬一夜没睡好,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搂着什么都没穿的楚凡,他都要神经衰弱了。 楚凡这一晚睡得还算不错,正在梦里和程扬上演不可描述呢,忽然就被推醒了。他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一大早心情不好脸蛋却非常好的程扬,笑眯眯地招手,早啊。 程扬可不领这份情,朝楚凡发火,你睡觉能不能不往我怀里钻?还有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楚凡坐起来晃着赤条条的身体下床找衣服,昨晚懒得再找了,有什么啊,都是男人怕什么。再说了,楚凡穿上衣裤,暧昧的瞧向程扬,不是我往你怀里钻的,是你主动搂住我的。 这句楚凡真没撒谎。其实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程扬睡着后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抱住他,还是那种双手搂住他的腰,两腿死死锁住他的腿,非常粘人的抱法。楚凡经常被抱得动弹不得,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睡一晚可累死人了。 程扬显然不信楚凡的鬼话,面对楚凡暧昧又露骨的视线内心极度反感,可又实在懒得大动干戈,毕竟无论对楚凡发多大的火都无异于打一团棉花。 早饭过后,程扬开始看书,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 楚凡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其实早就摸透了程扬的脾气,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只要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不想说顶多不理人,可要是跟他来硬的他能把房盖掀了。 外面还是阴云密布,这种情况村里人是绝对不会出海的。楚凡怕程扬总这么闷着会郁闷,想着给他找找乐子。正好楚小五来了,问程扬要不要去打牌。 程扬放下书,走吧。 你这腿还没好,一瘸一拐的怎么去啊?我骑车送你去! 楚凡主动给自己找事干,推出了他那辆许久没骑的老式自行车,拍拍后座示意程扬坐上去,来,我车技特别好! 程扬持怀疑态度,楚凡眼睛一弯,你的腿如果再出问题,绝对会留疤痕的。 程扬思忖片刻,坐在车后座上,不情愿的说:走吧。 楚凡露出得逞的微笑,程少爷这么爱漂亮的人,自然不会接受腿上多出一条疤痕。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8) 楚凡稳稳地踩着自行车载着程扬往小五家骑,楚小五来的时候可没骑车只好跟在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楚叔太不厚道了! 楚凡家与小五家离得远,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 这条去小五家的沙土路弯弯曲曲,一侧是蔚蓝的海岸线,一侧可以经过村内所有村民家。 程扬观察着他们经过的每一户庭院,大部分庭院都已经荒废无人,院内长满了杂草。荒废的院落数量庞大,显然这里曾经也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村庄。 到了楚小五家,屋里早就坐满了准备围观程扬的村民。由于是年轻人组的牌局,屋里年轻人多一些,男男女女有十几人,村里二十岁左右年轻人差不多都来了。他们一见到程扬和楚凡立刻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虽然都是热情的,但对程扬是只敢远观的欣赏,对楚凡则是恭敬的寒暄。 程扬准备坐下时,发现楚小五为了让他坐得舒服特意为他准备的虎皮椅被别人坐了。他扫了眼坐他虎皮椅的人,男的,很壮,就懒得再看了。 楚小五见程扬没坐下,赶紧让出自己平日里坐着也非常舒服的沙发座椅,等程扬坐下后,他才向程扬介绍起坐虎皮椅的男人,小仙男这是我表哥楚蔚,你应该第一次见他,他总是出海我都不常见的。 楚蔚身材壮硕,手臂上肌肉一块一块的,小鼻子小眼,眼珠一转带着几分猥琐的神态,笑道:只闻其名,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我最近吧,腰疼,借你椅子坐坐。 程扬垂着眼,摆弄着麻将不说话。 楚蔚笑容僵在脸上,想着这人太不识抬举。 坐在程扬右手边的楚栎和程扬打过几次麻将,是村里孩子的老师,比楚凡小上几岁却很懂察言观色,眼看楚蔚和程扬之间的氛围不对,说道:咱们开始吧? 楚凡今天没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喝着茶水看程扬他们打牌。 程扬缓缓吸着烟,左手边摆着一盘果脯时而吃上一颗。从开打到现在半个小时,已经连赢三次了。 楚蔚骂骂咧咧,每打一张牌都好像恨不得把牌拍碎。 楚凡看着暴躁的楚蔚,这也是他今天留下来的原因,楚蔚在这群和他同龄的小辈里横行霸道惯了,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再碰上程扬那个脾气,俩人很可能打起来。他坐在这里,多少能压着点楚蔚。 程扬倒没怎么关注楚蔚,就觉得这人牌品太差,很吵,下次不会再和这人打牌,另外,得让小五把虎皮椅子拿去烧了。 楚蔚抖着腿,盯着程扬打出一张二条。 程扬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牌一推,胡了。 第四次连赢。 楚蔚看着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彻底不爽了,怎么总有人走狗屎运啊?是不是今早踩了狗屎? 程扬吸口烟缓缓吐出,可能踩了你吧。 反击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楚蔚攥紧拳头,瞪着程扬,你他妈是不是找 楚凡在这时放下茶杯,恰到好处得咳了一声。 楚蔚深吸口气,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屋内围观的村民都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楚凡在,不然以楚蔚的脾气肯定早把小仙男打了。小仙男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大块头,保准儿挨揍的份儿。就楚蔚长年捕鱼的体格他们也拉不住呀,把人打坏了可怎么是好。 楚小五机灵,紧忙打圆场,表哥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女方是谁呀?漂亮么? 楚蔚立刻得意起来,不告诉你,别瞎打听! 屋内其他几个和楚蔚关系好的听到这么个惊天大新闻,也七嘴八舌的打听了起来。 楚凡皱了皱眉,走出门外拨通了楚河电话。 怎么了小舅啥事? 楚凡语气带着点凉意:我听说楚蔚有女朋友了?谁? 哎呀小舅,假的,你别当真他就是要面子随口说说的。 知道了我挂了。楚凡刚挂断电话,就听到屋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笑,果不其然他这个大辈儿一走屋里氛围顿时轻松了。 楚凡想着要不要让他们再高兴一会儿自己再进去,接着听到楚蔚大声说道:我看楚叔这么护着这个小白脸子,说不定小白脸子有独到之处,搞不准楚叔孩子都怀了才这么服服帖帖。你瞪什么瞪?不就是个玩意,装草! 只听屋内传来麻将掉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东西倾倒的声音。 随即传出小五的惊呼,别打了!别打了! 楚凡往屋内跑,就怕程扬挨打,程扬腿坏了肯定要吃亏的。结果到了门口,屋内是完全相反的景象。楚蔚躺在地上身上身体压着桌面,额头流着血。程扬受伤的那只脚踩在桌面上,一手抓着带血烟灰缸,嘴里叼着烟,戾气逼人,我看你才是个玩意儿。 一旁围观的村民看着程扬漂亮的脸上露出的狠厉之色,在心里默念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 楚小五和楚栎围在程扬身边,也不敢动手抓他,只好这么盯着他生怕他把人打死,烟灰缸砸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干什么呢?楚凡一开口,楚小五见了救星,立刻扑了过去,叔你快管管,刚才我表哥说了不中听的话,小仙男忽然掀了桌子就把人打了,我们怎么拉也没拉住。我们现在也不敢碰他了,一碰他就更急了。 楚凡走过去仔细检查程扬一遍,你没事吧?他打到你了没? 楚小五心说叔你看不见么?是小仙男把我表哥打了,他可一点没吃亏! 没事。 没事就好,楚凡看向躺在地上却还是不服气骂骂咧咧的楚蔚,拍拍程扬的后背给他顺气,你也别气了,我给他看看伤。 程扬又狠狠踩了楚蔚一脚,这才善罢甘休,找地方坐着吞云吐雾去了。 楚凡欣赏着坐在窗边独自美丽的程扬,心想他的扬扬怎么连打架都这么带劲儿呢? 众人立刻手忙脚乱的把楚蔚扶起来,楚凡给楚蔚看了伤口,额头上破开一个小口子,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 楚蔚面红耳赤不甘心地瞪着程扬,大吼道:叔!你得给我做主!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不帮我! 楚河也在这时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楚凡转头看向刚进门气喘吁吁的楚河,说道:楚蔚也二十一了吧,也到该离开村子的年纪了,船上的位置再多留一个给楚蔚吧。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楚蔚震惊地看着楚凡,叔!!! 第十章 秘密 不大的小屋,此刻异常安静,安静到可以听清窗外一波一波的海浪声。 楚蔚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叔?你竟然为了这个外人要把我送出岛? 楚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柜子找出金疮药,再拿着药回来。从始至终楚蔚的眼睛都死盯在楚凡脸上,楚凡的神情与往常一样温和且毫无攻击性。 楚蔚流露出几分期待,想着楚凡说不定是在开玩笑。 楚凡将金疮药敷到楚蔚头上,楚蔚面对这样和颜悦色的楚凡,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松口气,笑道:小叔,你看你,没事吓唬我干嘛。 楚河瞥了楚蔚一眼,怪他太没有眼力见。他太了解楚凡了,楚凡处事上惯于先礼后兵,一开始就和蔼可亲反而是最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楚凡为楚蔚包扎好伤口,睨向楚蔚抱有侥幸的笑脸,缓缓开口:本来去年就该送你离开了,不是么? 楚蔚瞪大了眼睛,心脏咯噔一下,叔?你什么意思? 楚凡擦擦手走过去坐到程扬身边,看向楚蔚斩钉截铁的说: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等一月份外面的船进来了,你就跟着离开村子,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楚蔚瞬间脸色惨白,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楚凡为他包扎时亲切的模样,头脑一热怒火攻心,扯下头上的纱布摔在地上,吼道:楚凡你太虚伪了!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把我逐出村子!我告诉你,他指着楚凡牙齿咯咯作响,我父母还在这里,我是不可能走的,你想把我赶出去没门! 楚蔚这般不客气,楚凡自然也不会惯着他,冷下了脸提高了音量说道:那就看看你我谁说了算! 楚蔚一脚将虎皮椅踢个稀碎,呸!你算个屁! 程扬瞧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虎皮椅,捏起一颗果脯放到嘴里,想着这下用不着楚小五烧了。 围观村民都倒吸口气,心道楚蔚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浑。楚小五见形式不妙,偷偷给楚蔚爸妈打了电话,前因后果一讲楚蔚爸妈脸色一变,更是恨铁不成钢,他们这个混蛋儿子跟谁犯浑不好,怎么偏偏对上了楚凡。 楚蔚此时脑子里已被怒火烧断了弦,毕竟在小辈里横行霸道威风惯了,今天当着大伙的面,面子丢光了不说,明明是自己挨打受伤,楚凡竟然偏向那个小白脸子,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不配当族长!见色忘义的同性恋!恶心! 楚蔚越想越憋屈,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以前看在爸妈面子上才忍让楚凡,可人楚凡压根就没拿他当回事啊!楚蔚额上青筋爆起,见什么踢什么,抓到什么砸什么,一边闹一边叫嚷,大伙都看看,楚凡这个长辈是怎么为了个小白脸子欺负自家人的! 楚凡看着他犯浑也不阻止,楚凡不动屋里都是些小辈就更没人敢阻止了。 楚小五痛心疾首的看着被楚蔚踢坏的家具,期盼着楚蔚父母快点来。 程扬瞧着这场热闹没太多想法,就是楚蔚太吵了,让他有点烦。 他瞄向楚凡,你们这没医院,得了精神病都没法治吧? 见缝插针的讽刺功力十分精湛。 好在楚蔚闹了没多久,楚蔚爸妈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还稍上了七十多岁的老村长。楚小五看着自己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家,恨楚蔚恨得牙根痒痒。 楚蔚爸妈见到乱打乱砸的楚蔚时心都凉了一半。楚蔚妈楚蔚爸这么会算计的人,都怀疑他们是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遇事只会横冲直撞的蠢蛋! 楚蔚一见到自己爸妈,如同见到了救世主立即扑过去大声诉苦,爸妈楚凡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送出岛了! 楚蔚妈狠狠拍了楚蔚一下,不停地使眼色,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快叫小叔! 我他妈才不叫! 楚蔚妈伸手往死里掐了楚蔚一下,看向楚凡不好意思的笑道:他小叔你别和个小辈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平日里楚蔚其实可尊重你了,今天出门喝了点酒脑子不好使了,你别放心上。 楚凡笑笑,尊重我?算了吧,你的好儿子都揣测上我是不是怀孕了。 楚蔚妈脸上笑容一僵,他那是玩笑话!疯话!你别在意,我叫他给你道歉。 楚凡摆摆手,轻叹口气,是他到了该出岛的年纪了,本来去年就该轮到他了。 楚蔚爸憨厚的笑笑,搓了搓手说:他小叔你看啊,你爸在的时候不都说了是出去还是留在这里都是自愿的么? 楚凡点了下头,是没错,他停顿一下,又问:那你们做好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么? 楚蔚爸妈连连点头,做好了!做好了! 楚蔚叫道:我他妈不愿意!他楚凡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老子处不处对象他管的着么! 此刻楚蔚爸妈只想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踢到大海里去。 楚凡耸耸肩,你们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呢。不过我也把话说清楚,今天不是我欺负你们儿子,一切都是他先挑起的祸端,可我也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记仇把人送出岛的,是楚蔚不合适生活在这里了。 楚蔚妈见楚凡铁了心,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抱着楚蔚哀嚎道:儿子呀,你就要和爸妈分开了!我和你爸身体不好,以后你也不能养老送终了啊! 楚蔚爸抹了抹眼角,他小叔,这事就不能再商量一下么? 楚凡想了想,嗯?既然这么舍不得,你们一家三口一起走。 此话一出,楚蔚妈惊得连哭声都断了一下。她呆滞片刻,随即握住了老村长的手,你快劝劝吧,我们老两口都这么大岁数了,在这生活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还要离开自己的家乡,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凡十九岁就开始和他们周旋了,脸子一拉,别演了!你们俩多大岁数?还不到五十?你们一家三口都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出去生活了?不就是被我养习惯了还想继续喝我血么?! 楚蔚爸妈被楚凡一语戳破心思,楚蔚妈哭声更大了,抓住老村长的手摇得更加用力了。 老村长七十九岁了,满头白发,虽说身体还算硬朗,可也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但他确实拿楚凡没办法,楚凡不似他爸多少还能听听自己的话,这孩子从小就硬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现在的情形,他又不得不开口:小凡啊,今天这事前因后果我也听说了,是楚蔚不对,让他跟你道个歉,送他出去的事要不再放放? 围观的老一辈村民也在这时帮着楚蔚说起了话,小辈里倒是没一个开口的,一来他们是程扬的迷弟,二来楚蔚先撩者贱确实欠揍,而且早在他们中间败光好人缘了。 老一辈村民七嘴八舌的,是啊,小蔚虽然脾气坏了点,可怎么说都是亲戚,他要不肯就先拖一拖,别撕破脸啦! 楚蔚妈又狠狠掐一下楚蔚,训斥道:快和你小叔道歉! 不用和我道歉,楚凡看向程扬,和他。 屋里瞬间静了一下,大伙面面相觑。 程扬不禁多看了楚凡几眼。 楚凡又说:你想接受就接受,不想接受就算了。 这下再迟钝的也能看出来程扬在楚凡心中地位多么不一般,多么不能惹了。 楚蔚爸拽了拽楚蔚衣服,快!和程扬道歉! 楚蔚脸色难看至极,攥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就是不肯低头。 村里人连连叹气,没救了,楚蔚爸妈聪明了一辈子本来可以和儿子在岛上混吃等死的,如今却被儿子连累要离开家乡外出谋生,果然儿子不能太宠着,楚蔚这么个脾气就是被惯坏了。 楚蔚爸脸色铁青,看向程扬说:你就原谅他吧?他就是喝多了不清醒,你看你也把他打了,是不是也该消气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9)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程扬身上,几个年纪大的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劝程扬得饶人处且饶人。 程扬抱着手臂,眉头皱了一下,看这情形他今天要是不接受楚蔚的道歉,反倒成了千古罪人? 程扬觉得好笑,这算道德绑架? 楚凡皱了下眉,拽起程扬往外走,算了,我们回去。 程扬看了这么一出大戏也累了,第一次痛快的赞同了楚凡的提议。 楚蔚爸急得额头冒汗,正要去拦楚凡,楚河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小舅做的决定什么时候变过?村里人都在,就别继续丢人了,给他留点好印象,你们离开那天说不准会多给你们点钱。 楚蔚爸深吸口气,到底收回了手,沉默着低下了头。 楚蔚妈一拳垂在楚蔚身上,哽咽着骂起了拖累他们的儿子。 楚凡出门前带走了老村长,老村长叹气,小凡啊,你啊,还是不懂事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楚凡撇嘴,你这么大岁数了不好好养老乱跑什么?我看不是我不懂事,把你折腾来的才不够懂事! 你呀,伶牙利嘴!说不过你! 回去的路上,由程扬骑自行车,他一条腿垂在半空不使力,另一条没问题的腿踩着脚蹬慢吞吞的往回骑,骑行速度非常之慢,和楚凡走路速度一样。 原本程扬要自己走回去,可楚凡说路太远腿会废,程扬就打退堂鼓了。 楚凡叫楚河载他回去,不仅楚河不情愿,程扬也说用不着,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好像自从认识就不对付。 楚凡与楚河一左一右搀扶着老村长,老村长说:楚凡啊,你啊,处事时要再柔软一些才行啊。 楚凡失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爸够柔软吧?他当族长时你也不是没看到他们闹成什么样。你看我这么不柔软,他们不还是蹬鼻子上脸?哪次跟我要钱不是又作又闹,我不也给他们了? 老村长深深叹口气,看着村庄大海,语重心长的说:不是钱的事,泽村是他们的根啊。 我没逼他们,楚凡解释说:但楚蔚不行,他想谈女朋友了。我也明确说过不可以谈吧?村里有些年轻人对这个规定意见很大,楚蔚就是其中之一。我就这么一个人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吧?真到时候和谁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不就没办法了?这种事开个头,就收不了了。 程扬听着楚凡的话,心说这族长的管理范围真够宽的,连谈恋爱都不让。 老村长又一次长叹了口气,算了,随你折腾吧。 把老村长送回家后,楚凡载着程扬回去。 闹了这么一出,程扬虽说心有疑问,可还是什么都没问。 楚凡却主动说起了这些,我不是挤兑楚蔚,只是年轻人不该留在这里的,他指向一侧荒废的住宅区,这里以前都有人生活的,后来就都离开岛去外面的世界生活了。村里现在留下的除了念旧的老人,年轻人几乎没多少了,还有些年纪太小了我也没办法让他们离开。至于楚蔚,如果他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我是不会让他走的,但你也能看出来吧,他想找女朋友的。 有什么不妥么? 因为村里人几乎都姓楚啊。 程扬顿时明白过来,楚凡这是在禁止近亲结婚。 程扬不再说话,楚凡想着事情也忘了搭话。 他们楚家人从古至今生活在这座岛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普通的捕鱼生活。后来有人发现了离开岛屿的办法,仍旧是没有多少人离开。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蓬瀛岛才是他们一生的归宿,灵魂的最终去处,他们从出生到死亡都要紧紧与这座岛连结在一起,这里是他们的命。 直到楚凡太爷那辈,身为族长的太爷爷看着日渐缩小的岛屿以及村中越来越少的人口,他为了让楚家的血脉延续下去,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逼着楚家人离开蓬瀛岛到外界生活。 但这个想法非常难以实施,一年只能出去一次不说,他们也没有较大可以抵御风浪的船只,并且离开的人也没办法适应外界的生活。 于是太爷开始组织村民造大船,到楚凡爷爷那辈才造出了可以载许多人离开岛屿的大船。 大船试驶的那天,楚凡爷爷让自己的弟弟带着他两个刚成年的儿子离开岛屿,还留下一个儿子跟在身边,就是楚凡的父亲。楚凡的叔公和两个叔叔负责在外界寻找适合楚家人的生存环境,楚凡的父亲则留守村中。折腾了四代人,在楚凡十七岁那年才彻底为楚家人铺好了后路,至少离开村子去外界生活的楚家人不会没有住的地方。 楚凡从小跟着老中医学医,期间被送出岛在外面学了三年,十七岁那年才回来。也是那一年他父亲送走了第一批主动愿意离开岛屿到外界生活的楚家人。至于那些不愿意离开的大闹特闹的,他父亲一死,这些难题通通留给了楚凡。 但楚凡这人长相和内里非常不符,看着文弱秀气,实则非常强硬,不仅定下了族内禁止恋爱结婚的规矩,且用了八年的时间,送走了大批不愿意离开的楚家人,也没人敢反对他。 楚凡回过神后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三丫和三丫妈这么抢你了吧,除了够帅,还有就是你是外姓人。外姓人在我们村子是非常稀有的。现在村里的外姓人,除了你是被海水冲过来的,其他人都是海上探险队的队员,他们在一月份闯到这里探险,然后错过了最佳时期出不去了就和村里的姑娘自由恋爱了。有的选择为了心爱的姑娘留在这里,有的则带着姑娘离开这了。像燕子三春的男朋友就是这么来的,她们明年也要跟着船离开了。可三丫是个难题,所以她妈很急。但她们不该那样,她们的观念太守旧了。 那你让他们母女俩离开不就好了? 就她们母女俩,离开我怎么生活?在这我还能养着他们。 程扬不禁多看了楚凡一眼,你还真有奉献精神。 楚凡嘿嘿一乐,我对你也很有奉献精神呀。 程扬见楚凡又搞这一套,好不容易萌生出了一点欣赏之情一下子烟消云散,闭起眼睛不说话了。 楚凡享受着载着程扬慢悠悠骑车的闲适时光骑到家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个男人怀里抱着两个孩子。 楚凡停下车,男人迟疑着开口:小叔 抱着孩子等多久了? 没多久。楚深今天没喝酒,说话的声音都温软了许多。 楚深这人其实长的不差,虽然皮肤要略微黑一些,但五官标致,眼睛亮晶晶的,不喝酒的话气质会非常柔和。 楚凡打开院门,进屋说吧。 楚凡家就一室一个小厨房,无论是睡觉还是接待客人都要在这个小卧室里进行。 程扬犯了懒,躺在床上看书。楚凡切了两块西瓜递给楚梦和楚玄吃,两个孩子喜欢漂亮哥哥,就主动坐在程扬身边看着他读书。 楚凡和楚深二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楚凡看他,有什么就说吧。 楚深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听说,你想把我和两个孩子送走? 程扬无语,怎么又是这事? 不过听着八卦也并非全然没用,至少可以肯定一月份可以坐船离开蓬瀛岛的事是真的,楚凡没骗他。 楚凡实话实说,是这么打算的,你也回来五年了,不该每日酗酒颓废。 楚深急道:可、可是我离开这里和两个孩子怎么活啊? 楚凡无奈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楚深你该清醒了,你见过外面的世界,知道外面无论是环境还是条件是什么样的,你想你的两个孩子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你可以颓废烂在这里,你的孩子呢?让他们每天面对着大海?受不到高等教育,没有好的医疗条件。你看看楚梦和楚玄都被晒成什么样了? 楚深藏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楚凡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他恨自己的懦弱,更对不起两个孩子。 可是我一离开这里,那个男人就会找到我了,他肯定要和我抢孩子的!没了孩子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生下来他们,我楚深说着哽咽起来。 程扬原本不想听乱七八糟破烂家长里短,却凑巧听到楚深说生孩子,把他给听迷糊了。 楚凡看了程扬一眼,见程扬在专心看书表情自然无异,才松了口气。 楚家人有一个秘密,外界鲜有人知,那就是楚家的男人可以生育。 楚凡要守住这个秘密,也要守住神秘的蓬瀛岛,所以他才极力阻止程扬在直播中出现,关于蓬瀛岛和楚家人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显然程扬把他误会个彻底。他也懒得解释了,毕竟程扬又不会信。 不过楚家男人并非百分百可以怀孕,并且楚家喜欢同性的男人还是少数,只要不做检查他们也不会清楚自己是不是可以怀孕的那一个。 但楚深两样都中了,既喜欢同性,又可以生育。 楚凡将思绪拉回,看着忧虑重重的楚深,这事定了,至于那个男人,我会给你送到他找不到的地方的。 真的么!他、他很厉害的,万一他找到了。 那万一他放弃你了呢? 楚凡话音刚落,楚深脸色变得苍白,他苦笑了一下,也是,他那种三心二意的人,肯定是放弃我了的。 楚凡叹气,果然是碰到了渣男啊。 好了,你回去吧。 楚凡起身走到床边,楚梦和楚玄正乖乖的啃着西瓜,由于小脑袋一直盯着程扬的书看,西瓜红色的汁液喷了程扬一裤子,程扬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裤子,西瓜汁落在上面十分明显。 楚凡悄悄抱起楚梦和楚玄递给楚深,快抱走吧,一会儿他发现裤子脏了,你的娃就惨了。 楚深可听了不少关于程扬厉害的传闻,和楚凡说,他救了我的孩子,你帮我谢谢他。接着就一溜烟跑了。 楚凡看着楚深离开的背影,不禁回想起楚深。 楚深是第一批被送离岛屿的人,那年十七岁,和自己一样大,那时候他们关系也还不错。楚深主动选择离开岛屿的前一夜,拉着自己憧憬未来,眼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希望。他说自己出去后要在外面努力生活,开一家甜品店,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可不到四年,楚深就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他生育的孩子。楚深不肯说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讲那个让他怀孕的男人在到处找他,他只好回村躲着。这一躲,就是五年。 如今时过境迁,楚凡总觉得惋惜,当年那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年就这样被岁月抹去了。他轻叹口气,转身去做午饭。 等做好了叫程扬吃饭时,楚凡发现程扬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裤子,脏裤子就搭在床头。 楚凡注视着程扬,忽然觉得可能程扬的脾气要比自己想象中好一点。 不然自己那样对他,他应该早就像打楚蔚一样打自己了吧? 又或者自己对于程扬来说,是不是还是有些不同呢? 第十一章 看电影 晚上,楚蔚一家三口又来了一次。 楚凡早有预料,提前锁上了院门,无论他们怎样叫喊就是不开门。一家三口碰了钉子,但又不敢大闹怕再激怒楚凡,最后只好认命。 楚蔚一家走后,楚凡看时间还早,想着做点什么。 程扬显然也没有睡觉的意思,依旧在看书。灯光下的他明艳动人,熠熠生辉。 楚凡心跳加快了速度,吞了吞口水问程扬,要不要看电影,我今天趁着网好,下载了几部。 程扬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书上,没发现楚凡的异样,也行,不过怎么看?你的电脑不是在外面? 楚凡一愣,心想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再搬回到屋里就太折腾了,而且他一个人也搬不了啊。 难得程扬想看,楚凡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想了想说:要不就去外面看吧?我在摇椅上多放几个软垫坐起来会很舒服的,外面还黑着天应该还会有看露天电影的感觉? 程扬合上书,淡淡道:差远了好吧。 楚凡试探着问:要不,去试试看?这部电影口碑很高的。 程扬确实看书看得乏了,想换点别的什么看看,电影名字是? 楚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忘了。 程扬: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凡走到床边伸手去扶程扬,程扬打开楚凡的手,放下书,睨他,这么两步路我还是能走的,用不着扶我。 楚凡乐了,成成成,您是爷,我给您搬椅子去。 夏日的夜晚,天地静谧微风温柔。阴沉的天空也终于化开了乌云,布满繁星。 程扬躺在摇椅里,怀里捧着楚凡给他拌的水果沙拉,身体跟随着摇椅的节奏闲适悠然地摇摆。 楚凡播放好电影,坐到程扬身旁的小板凳上,悄悄欣赏着程扬散逸疏懒的模样。 此时电影已经放过了片头进入了正片,楚凡将目光从程扬的脸上移开,心脏跳得有些快,程扬不知道这部是什么片子,楚凡是知道的。 他伸手探向程扬受伤的腿,我给你换药。 程扬盯着屏幕,嗯了一声。 楚凡将程扬的腿放到自己腿上,解开了纱布。他看着程扬腿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彻底愈合了,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屏幕里投射出来的光影忽明忽暗,画面里一群人在酒吧狂欢。 楚凡将手放在程扬腿上,程扬的腿修长笔直线条流畅,有肌肉却不夸张,手感紧实光滑。 楚凡的目的早已经偏离了上药,程扬也没注意,专注地盯着屏幕疑惑这是什么垃圾电影。 楚凡拿起药水倒在手心,轻轻覆盖上程扬的伤口。有了药水的顺滑,手心碰过的肌肤似乎要比之前多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就在楚凡的手从程扬小腿滑到膝盖上时,程扬忽然颤了一下。紧接着从电脑里传出两个男人运动的喘息声。 楚凡抬起头看了眼屏幕,脸有些红的瞄向了程扬。 程扬看着不堪入目的画面拧紧了眉头,楚凡放在他腿上摩挲的手让他头皮发麻。 他转头看向楚凡,楚凡面颊微红正用一种猥琐暧昧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他。 程扬羞愤至极,一把推开楚凡拔腿就走,也不管药上没上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0) 楚凡眼疾手快拉住了程扬,视线暧昧,你好像有反应了。 草!程扬对楚凡的脸皮能够厚到这种地步已经想不到要骂什么话了,有反应也不是因为你! 楚凡舔了一下唇,态度无比真诚,要不我帮帮你? 用不着!程扬狠狠甩开楚凡,又一脚踢翻了椅子,可怜的老摇椅就这样当了程少爷的撒气桶。 楚凡看着程扬走进浴室,想到刚才程扬的耳朵都红了,他心里就痒痒,想做点什么让程扬的耳朵更红。 楚凡已然被美色冲昏了脑子,想也没想就要往浴室里走,这时程扬从窗口扔出一块板砖,怒道:你要是今天想被我开瓢,你就进来! 这块板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楚凡脚下,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楚凡看着还差一公分就能砸到自己板砖,终于冷静了,开瓢还是不了吧。 突然起了色心的后果就是,程扬从浴室回来后,揪着楚凡扔到了沙发上,不准让他上床。 楚凡委屈的叫道:我的床!凭什么我睡沙发! 程扬可不认为楚凡是无辜的,冷冷的看着他,刀子一样的目光把楚凡扎得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了。 只要楚凡不说话,屋里永远都是安静的。 程扬躺下后看着窗外星光点点的夜空,开始怀疑人生,他今天怎么就忍住了没给楚凡开瓢呢? 次日,程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楚凡早就做好了饭,坐在沙发上边欣赏着程扬的睡容边等待他醒来。 见程扬醒了,楚凡露出温和的笑容,态度和蔼可亲,来吃完饭吧?做了你爱吃的。 仿佛昨晚的事不曾发生。 程扬不理他,直接无视楚凡,下床洗漱吃饭。 他算发现了,不能给楚凡好脸,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早饭一过,被冷落的楚凡学乖了,拿着把小剪子,毕恭毕敬的询问程扬,你现在有空么?该拆线了,我给你拆线。 程扬专心看书,眼睛也不抬一下,仿佛没听到楚凡的话。 楚凡知道自己又又又把程少爷惹了,放软了语气说:好了昨天晚上我不对,我道歉,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部片子是那样的,我乱下的,你要相信我。 程扬默不作声,楚凡的道歉是他见过最不值钱的。 而且昨晚我也没对你怎样啊,我就给你腿上了药,后来看你那样想帮帮你,你还冲我发脾气。楚凡开始了他擅长的倒打一耙,我当时也第一次看那种片子啊,我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后来还让我睡沙发,沙发那么硬我腰都疼死了。 楚凡本来长得清俊,装起委屈来也是像模像样。 程扬飞快地瞄了楚凡一眼,现在的楚凡和昨晚的楚凡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清纯委屈,昨晚的痴汉猥琐,演技真是没得挑,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 楚凡见程扬不为所动,就又说:今天不拆线明天就不好弄了,你也不想留疤痕吧?我也是为了你好,别和我置气了,昨天不也没发生什么嘛? 程扬想拆线还是有必要的,这才动了一下,把受伤的腿伸向床边。 楚凡立刻明白了程扬的意思,拎着药箱蹲在程扬脚下,麻利的给程少爷拆线。由于他这次缝合的很仔细,程扬腿上并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疤痕。 程扬却不是特别满意,想着回去之后做激光祛疤手术。 又过了几天,这几天里楚凡格外老实,就等程少爷消火。 眼看程扬消火了,多少能理理他了,楚凡就又恢复到老样子。 这天下午直播前,楚凡坐在屋里唉声叹气。 程扬被他叹气叹得书都读不下去了,抬眼瞧他,你又是怎么了? 楚凡抹一把没有泪的眼,唉!你不帮我化妆后,粉丝掉的特别快,都没有人给我刷小汽车了。唉! 你那天没学会么? 你就化了一次还那么快,我怎么记得住,唉! 楚凡又连着叹了三口气,唉!唉!唉! 程扬: 楚凡期望的目光投向程扬,你教我化妆吧?好不好?如果粉丝再掉下去,我们全村人都要没法过日子了,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没饭吃?他们是那样的淳朴可爱。唉! 程扬:够了,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当天程扬教起了楚凡化妆,然而楚凡没学会。 在楚凡软磨硬泡下,程扬又教了一次,楚凡还是学不会。 程扬特别想敲开楚凡的脑子,看看脑子里有什么。这么简单他看一遍就会的东西,楚凡这个直播五年经常化妆的主播怎么就能学不会呢? 但真就学不会,开始程扬以为楚凡是装的,后来意识到有的人天生手残,无论是写字画画还是化妆,就是怎么练也不好看。 所以第三次楚凡求他教的时候,程扬佛了,戴着墨镜往沙滩上一躺,躲清净去了。 楚凡知道程少爷没耐心了,不愿意教了,就换了主意,一有机会抓到程扬就求着他给自己化妆。 但化妆这个事吧,完全看程扬的心情,程扬想化,心情好,就能把楚凡化妆成仙女。心情不好不想化,人就跑了。 所以楚凡的妆容是非常不稳定的,一天一个样,也就造成了他直播间的观看量像是坐过山车忽高忽低,以前楚凡的粉丝会猜楚凡明天吃什么,现在楚凡的粉丝猜楚凡明天化什么妆。 第十二章 危机 小小的渔村,夏日总是漫长悠然。 七月末,空气里的咸湿更重了。 不知不觉程扬来到这里一个月了。自从程扬腿伤痊愈,他出门的次数日渐增多,楚凡白天见不着程扬人影,晚上见到人了想聊上几句,想多了解了解程扬,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天又是楚凡独守空房的一天。 临近晌午,楚凡坐在门槛上清洗着下午直播要用的小龙虾。聒噪的风扇被他搬到了身边吹风,可他依旧觉得热。 活蹦乱跳的小龙虾被楚凡捏在手里,一手握着刷子熟练地给小龙虾洗澡。 院门被推开,发出陈旧生锈的咯吱声。 楚河从门外进来,穿着花裤衩白背心,光脚踩着凉拖,是最清凉的打扮。 小舅,楚河高兴地叫了一声楚凡,双手端着酒坛子来到楚凡面前,身影挡住了照耀楚凡的烈日,我妈做了果酒,让我给你拿来尝尝。 又是葡萄的?楚凡眯着眼睛抬头看他,楚河似乎又黑了点,一笑起来衬得牙齿尤其洁白闪亮。 小舅真是料事如神! 你妈除了葡萄的也没做过别的了吧?怎么不换点别的做,我都喝够了,楚凡擦擦汗,继续埋头苦干,放屋里吧。 得咧! 楚河把酒放进屋后,出来坐在楚凡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楚凡,小舅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做! 楚凡摇摇头,算了,我想喝的你做不出来。今天天气这么好,你怎么没去抓螃蟹?来我这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楚河拿过一旁的蒲扇给大汗淋漓的楚凡扇风,不过被你猜对了,是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 小舅你能不能去给孩子们教几天书?楚栎有点感冒了,怕传染给孩子,今天就没上课。 我当是什么事,楚凡将洗好的小龙虾放到另外一个水桶中,我不成的,我下午要直播,你问问程扬吧。 他?楚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小舅你脑子坏了?找他?别说教小孩读书了,我看他都能打小孩,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小孩。 楚凡洗完最后一只小龙虾扔进水桶,对楚河的反应不觉得意外,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这样看待程扬的。他甩甩手上的水,让电扇再靠近自己一些,说道:你试试,他会答应的,他这个人的内心要比他展现出的外在秉性柔软多了。 说完楚凡就低头笑了下,他可是和程扬完全相反的性格。 楚河不可思议,小舅我觉得你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楚凡眼角带笑,也不急着辩解,而是反问道:你有多久没看到沙滩上搁浅鲸鱼了? 楚河寻思着说:是挺久了,按理来说每年这个月份会搁浅好几条的。不过这和程扬有啥关系? 楚凡瞟他一眼,怎么没关系?你以为程扬去沙滩晒太阳是白晒的?搁浅的鲸鱼都被他一个人推回去了。他也不和我说,要不是有人凑巧看到我也不知道。 楚河不服气的说:这算什么,这很正常吧,我们村里人看到鲸鱼也都会推回到海里的啊。 村里的野猫你也没见过了吧? 是啊,怎么了? 他都养到村中一家没人住的废弃院子里了。 楚河切了一声,我小时候也这么干过有什么了不起。 你妈前天走夜路摔断腿也是程扬把她背回去的。 楚河: 楚河这次想要找话反驳却反驳不出来了,他妈眼睛不好,前天晚上去亲戚家串门雨天路滑就摔了,天又黑路上也没人,他妈疼得动一下都不敢。后来不知道在哪冒出个年轻人问她什么情况接着就把她背回家去了。那天他没在家,屋里没开灯,他妈说小伙子把她送进屋就走了,也没看清他的脸,就说是个很高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年轻人。 楚凡见楚河不说话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其实除了海边那次救人,他后来气说要别人养楚深的孩子时,也是程扬打断了他,他才给了楚深一次机会。 程扬做的这些事,是隐藏在肆意外表下的柔软,一般人很难察觉。毕竟程扬的矫情、臭脾气、王子病也都是他真实的毫不掩饰的秉性,因此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内心会是柔软的。 楚凡也是在被人告知程扬会一个人把搁浅鲸鱼推回海里,给流浪猫喂食做着这完全不符合他作风的举动后,才开始换一个角度观察程扬。 渐渐地他发现也许程扬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不然不会睡着后无意识的抱着他。他睡沙发那晚,程扬抱不到东西,明显没有睡好。后来是抱住了枕头,才进入深睡眠状态。 楚凡像是挖到了宝藏,而且是只有他知道的宝藏。有了这些发现,楚凡对程扬的求知欲短时间超过了占有欲。他很想知道程扬是天生这样的性格?还是后天改变?如果是后天改变,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改变的呢?以及程扬肩胛骨上的鹿角纹身,开始抽烟的原因,也应该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程扬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从前他爱慕程扬的容颜,如今他更想要深入挖掘对方藏于内心的秘密。 楚河看着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入迷的楚凡,停下了摇扇子。 楚凡立刻回过神,继续别停。 楚河: 小舅,今天也太闷热了,楚河摇着扇子看向烈日当空,总觉得有点闷热的不正常啊。 话音刚落,就从门外急匆匆地进来一个人。这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材壮硕,面容憨厚。他是村长的长子,中年人里极少数比楚凡辈分大的,楚凡见了也要叫一声平哥。 楚贵平长年出海打渔,楚凡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楚贵平能来他家更是稀客中的稀客。 楚凡站起来,平哥你怎么来了? 楚贵平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小凡你知道小五去哪了么?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没在家么?今天上午他来找程扬打牌,你去过他家了么? 楚贵平一拍额头,坏了。今天小五来我家一趟借我的渔船,我当时没在家去木匠他家借扳手了,顺便聊了一会儿天,回来的时候我爸说小五把船借走了,关键是我的渔船昨天打鱼的时候有块钢板松动了漏水,我还没来得及紧上,他就把船借走了。我刚从他家回来,家里没人! 行你先别急,我给楚天打电话问问,他和小五关系好,应该知道小五去哪了。 楚凡安慰着楚贵平,心也慌得厉害,他摸出手机打给楚天,很快楚天接通,怎么了三伯? 楚凡打开免提,你知道小五去哪了么? 知道啊,打牌去了啊,小五不是和平叔借了船嘛,他就和程扬、楚栎他们,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小辈到船上打牌去了,小五说今天天气好,海上打牌有感觉。 楚凡的脸刷一下白了,一个漏水的船竟然还载了一船的人出海!!! 小五他们走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了吧?怎么了三伯,他们还没回来么? 楚凡耳朵里嗡嗡的,楚贵平已经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楚河说话也结巴了,小、小舅,你别急,我去叫人。 不行!楚凡叫回楚河,又问楚天,船上大概有多少人? 好像十几个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楚凡挂断电话,对楚河说:去借艘大船,把楚常楚青叫着,再叫两个水性好的,到海边集合。记得别让村里其他人知道!这种时候人多只会越来越乱! 楚河用力点头,拿出平生吃奶的劲跑了出去。 楚凡则拨通了楚小五的电话,结果和楚贵平说的一样,关机。又给楚栎打,还是关机。 楚凡和楚贵平快步往海边走,楚凡问:以你的经验,你的渔船被海水灌满需要多久?修复难度有多大?他们自己能不能修上? 楚贵平擦了把冷汗,被灌满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如果船上有经验丰富的应该不难,可船上都是些没经验的小辈,况且船上没有工具,而且,楚贵平顿了顿,望向异常平静的海水,指着海天连接处过于明艳的红云,以我的经验,很快海上就会有暴风雨。 第十三章 暴风雨 楚凡望着远处那片异样暗红的云,从怀里摸出了烟点燃。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里,二人谁都没再说话。 很快,楚河带着楚常楚青和另外两个水性好海上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跑到了楚凡身边。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1) 楚凡扔了烟,走向大船,快点吧。 楚河正要跟上去,楚凡停下脚步,厉声道:不行!你留下! 楚河急了,小舅你又不会水,你跟着去干什么!再说,你那身体也受不了啊。 楚凡严厉地目光瞪向楚河,说出来的话不容置喙,我是族长!我必须去!但你不能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村子里还要靠你! 楚河急得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他不想楚凡去,换谁上去都好但就不能是楚凡,可他知道,他根本就劝不动楚凡。 楚凡也根本不给楚河再劝自己的机会,毅然决然跟着楚贵平上了大船。 这是村子里最大的一艘船,抵御过无数次航海时遇到的强劲风浪以及恶劣环境。 大船在海平面上迅速的行驶,楚凡站在船头,面色苍白地看着一望无际暗藏汹涌的大海。 楚青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楚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逞强,还是坐下来吧。 不用了,我没事。楚凡双手紧紧握着护栏,由于力度过大指节都泛了白,海风中掺杂着飞溅起来的水雾打湿了楚凡的衣服。 楚青神情凝重地叹口气,望着楚凡的侧脸,想到当年这孩子一个人撑起楚家时也不过才十九岁,如今一晃都快三十了,真是把半辈子都耗在楚家了。 不远处好几艘渔船迎面驶来,渔船上的楚家人看着只有年末大丰收时才会启用的大船,朝站在船头的楚凡喊道:小叔,这是干啥去啊?马上就有大暴雨了,我们都回来了! 楚凡和他们招招手,喊道:没什么事,你们看到平叔的船了没? 没看到啊 楚凡把接下来路过的渔船都问了个遍,都没有人见到楚贵平的渔船。他们村子小,哪个渔船是谁家的,村民都互相都认得,也都会借着开。况且楚贵平的渔船要比其他人的渔船大,更是显眼好认。 楚凡捂着胸口长呼口气,宽慰自己一切要往好处想。 虽说他们面对的是汪洋大海,但找起人来难度并不算很大。由于蓬瀛岛地势洋流特殊,能够出海捕鱼的线路只有两条。 一条村里人经常去捕鱼,那条线路安全且鱼虾肥硕。 另一条风景秀丽,但鱼虾少,村里人并不常去。 这时又迎面开来一艘行驶快速的渔船,三春和她的探险队男朋友外放着动感音乐,在海上愉快的冲浪。 三春见到大船头站着的楚凡,双手圈在嘴边,叫道:哇!难得看到小叔叔出海,小叔叔你这是去哪呀? 你看到你平叔的渔船了没? 看到啦!早上碰见,去鱼少那条线啦! 楚贵平听到,立刻改变航行方向开去另外一条航线。 三春搂着探险队男友,蹦蹦跳跳的和楚凡挥手,再见啦小叔叔,此行愉快呀! 与此同时,广阔的海平面上,一艘渔船正在缓慢的下沉,船身倾斜到了45度,船尾已完全没入了海里,只剩下尖尖的船头露在海面,但要不了多久,连船头都会被海水淹没。 此时船头的栏杆上,攀爬着十几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人,每个年轻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怀里抱着一块木板。 有几个小青年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面对没有尽头充满未知的大海,没有谁是不怕的。 在渔船顶端的栏杆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叼着烟,是这些人里最为沉着冷静的一个。年轻人被打湿的头发自然形成了微微的波浪,烈日照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现出一层柔和的光辉。年轻人的面容惊艳动人,像极了刚出水的漂亮人鱼,又或者是海洋上飘荡的美丽精灵。 要是换做往常,其他人的目光早就投向了这个面孔还稍稍有些稚嫩的年轻人,欣赏着他超凡脱俗的容颜。可现在这种情况没人还能有心思欣赏程扬,都在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小命。 程扬吸着马上就要烧完的烟,望着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向远处涌动的海水,眼里映出海面上细碎的微光。 程扬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运气,别的明星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的悲催事,他竟然碰到了两次。 渔船又一次剧烈晃动了一下,楚小五惊呼着贴紧栏杆,大家抓紧!千万别松手! 船身的倾斜程度已经达到了90度,淹没速度增加,大家都清楚渔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冰冷的海水淹没到所有人的腰部时,一颗颗麻将也漂浮在他们身边,此情此景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楚小五气得抓起一颗麻将扔得老远,哭喊道:是我害了你们!我不该出什么馊主意出海打牌! 程扬微微皱眉,闭嘴!省点体力! 楚小五被吓得哭声戛然而止,小嘴向下弯起了一个委屈的弧度。 楚栎咳嗽了一声,本来就感冒的他这下头更晕了,他晕乎乎的想,他死了他的学生们怎么办呢? 真是万分后悔出来打牌了。 虽然船上的人全都水性很好,但让他们游回到岛上是万万做不到的。没有谁能有这样强悍的体力,他们只能等待有渔船路过这里。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保存体力,没人知道要等待多久,若是等到夜晚更是难熬。黑夜里的海洋危机四伏,骤降的温度、逐渐消耗的体力都会成为他们内心的洪水猛兽,比起毫无预兆的死亡,在恐惧中面对生命的消耗才是最可怕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海水完全吞没掉渔船后,所有人都抱着浮木漂浮在海上。 一艘平日里可以抵御风浪的中型渔船被大海这样轻而易举的吞没,亲眼见证的人无一不心惊肉跳。 已经有人不受控制地遐想自己是否将要这样死去。 海平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这些从小靠海吃海,把富足寄托在大海的年轻人,在这一刻却没有把希望寄托于海洋。 海洋是不会拯救他们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所有人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有人瞪大了双眼,他似乎看到远处有一艘正在向他们驶来的大船,一开始他以为是幻觉,但随着渔船越来越近,他立刻惊叫起来,喂!我们在这 所有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纷纷向大船挥手。 程扬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船船头,面色苍白的楚凡。 楚栎嘀咕了一句:小叔怎么了来了,他有恐海症啊。 程扬听在耳里,心情有些微妙。 楚凡这一路上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太害怕了,可无论是身为族长必须对族人负责的大义,还是从个人对程扬的私情,他都必须咬牙坚持到底。他不能够表露出害怕和恐惧,来和他一起寻人的村民就没有不怕不慌的,他要是慌了才是真的没有了主心骨。 楚凡的眼睛已经瞪得干涩模糊,可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看了什么。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在海面上漂浮着的人影,他焦急的在这些人里寻找程扬的面孔。 当他与程扬视线相交在一起时,楚凡紧紧握住栏杆已经失去血色的手,终于松开了。 楚贵平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下了,这些孩子坐着他的船,要是真出了事,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乡亲父老。 他停下大船,放下救生梯,和另外三个中年人下海救人。 楚凡一动不动,站在救生梯旁边紧紧盯着程扬。 每一个被救上来的小辈在路过楚凡时,都要被楚凡劈头盖脸骂一顿。 唯独程扬上来时,楚凡问他:冷不冷? 程扬看着他,心软了一下,半垂下眼,生硬地回答:我没事。 没事就好!楚凡露出愉快的笑容,露骨的眼神在程扬湿透了的身体上扫视了一遍。 程扬: 他刚才是疯了,才对楚凡心软!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救上船,楚凡查了查人数都够,一个也没少,这才放心给楚河去了一个电话。 都没事,你放心吧。 小舅你还好吧?你不能受这种惊吓的! 楚凡望着天边似乎更加鲜红的云,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我没事的,先不说了,挂了。 楚凡攥着手机迟迟未动,眉头紧锁。他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大海在酝酿着什么,此时的大海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楚贵平一直留意着异样的天空,将大船速度开到最快,他在努力和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赛跑。 楚凡来到船舱,所有人都在船舱里歇着聊天。 楚青不可思议的问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小辈们,就贵平那艘渔船,也就能坚持两个半小时不沉,你们是怎么做到坚持了三个多小时才沉的。 楚小五光着膀子拧干衣服上的水,眼睛还有些红,看向一旁喝着热水却不拧干衣服的程扬,说道:全靠小仙男。 瘦瘦的楚涵说接话道:你都不知道,当时打着打着牌,船就进水了,大家都慌了,想找工具修上,可根本没有工具。是小仙男说用铁丝固定甲板,然后又找到了水泵,让我们把水都抽出去。我们不停往外抽水才暂缓了下沉速度,真的是太惊险了! 是啊,楚小五穿上半干的背心,后来还是小仙男看船已经没法救了,让我们每人从船身拔掉一块木板抱着,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飘过来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慌的,就是厉害!从今以后我就是小仙男的小弟了,我以后跟着你混,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 楚小五这么一表忠心,又有几个十几岁的表示要拜程扬当大哥,几个人你争我争,险些打起来。 程扬:不了吧。 楚凡站在船舱门口默默看着一脸拒绝的程扬,心里是高兴的。 劫后余生,小辈们都心情愉悦,没一会儿又聊起了打牌。 楚小五撇撇嘴觉得可惜,最后那把我马上就要赢了,真是打牌不利。 楚凡走进去坐到程扬身边,瞪着楚小五,还敢说打牌?看我回去怎么揍你! 别,别呀。 看热闹的都哄笑起来,巴不得楚小五被打。 下一刻,船舱里忽然黑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黑天了? 楚凡和楚青几个年长的立刻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接着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所有人都东倒西歪,楚凡没站稳直接摔进了程扬的怀里。 甲板上驾驶大船的楚贵平望着头上方黑压压的积云,闪电在云层中一闪一闪,平静的海面也渐渐翻滚起来。 暴风雨马上来临。 第十四章 停船 船身颠簸地更加剧烈了,楚凡勉强扶住程扬的腰才站稳。 结果又一个大浪,船舱里的人惊呼着从一边被甩到另一边,楚小五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滚了好几下。 楚凡弯腰想要去捞楚小五,大船又是一次摇晃,楚凡一个趔趄再次撞入程扬的胸膛。 由于惯性,楚凡这一撞冲劲十足,不仅撞出咣得一声,还撞得他脑子发懵。 程扬皱眉看着楚凡。 楚凡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见程扬脸色不悦,他赶紧站直,一只手摸上程扬的胸膛,呀,是不是撞疼你了? 程扬:你说呢?你脑袋多硬心里没数? 我给你揉揉。 程扬拿开楚凡乱动的手,用不着。 这时楚小五又一次尖叫着从楚凡身边滚过。 楚凡还想去捞,程扬却不想再被撞了,搂住楚凡的腰把人按到墙壁上,别乱动了。 楚凡诧异地看向头上方近在咫尺的面孔,程扬一手撑在墙壁上,目光望着窗外,眼里蕴藏担忧。 大船依旧在猛烈晃动,汹涌的海浪声充斥夹杂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楚贵平的声音从船舱外传来:起大浪了!大家先找地方站稳,千万别乱动,别摔破了头! 船舱里被甩来甩去的人都纷纷寻找抓手,有的贴紧了墙壁,有的扶住了柜子,还有人选择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 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的楚小五选择躺到楚凡和程扬脚边,一个是全村最厉害的小叔,一个是什么都会他刚认的老大,待在这俩人身边他心里踏实。 所有人都在等待风浪平静,楚青避重就轻地说着安慰众人的话。 程扬始终凝视着窗外,神情严肃。 楚凡故作轻松,伸出食指在程扬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画了一个圆圈。 ?程扬低头看向楚凡毫无血色的脸,呼出来的气息喷向楚凡。 楚凡被程扬的气息弄得有点痒,缩了缩脖子,笑道:你这样我,是不是就是电视剧里说的壁咚? 程扬: 这一瞬他有把楚凡嘴缝上扔海里的冲动。 轰隆隆 一声巨雷毫无预兆地响彻云天,闪电、大浪、狂风接踵而至。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甲板上砸出清脆的响声,船身摇晃幅度更大。 船舱里的小辈都吓坏了,他们其中也不乏有过出海打鱼的,可从未遇到过这样恶劣的天气。 楚小五已经抱住了程扬的大腿,呜咽着问:老大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楚凡脸色更白了,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要到甲板上看看。 程扬瞥他,这回不装了? 楚凡敛起笑容,故意叹气:我装也是想让你心情轻松点,扬扬你真是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说完,他推开程扬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程扬看着楚凡连走路都在打颤的腿,目光沉了沉,抬脚跟了上去。 船舱外大雨倾盆,甲板上已经积了不少水。 楚凡一出来就被大风吹得险些摔跟头,这时候的海洋像极了发怒的猛兽,大浪一个接着一个,海水从蔚蓝变成深黑色。 楚贵平浑身湿透,艰难地驾驶着大船。 楚凡来到楚贵平身边,声音发颤,平哥,你给我透个底,我们怎么办。 楚贵平伸手抹了把脸,不能开了,小凡。现在的风浪强行开回去有可能翻船,最好的办法还是停船等暴雨停歇,可我不敢说这暴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万一暴雨一直下 后面的话楚贵平没说,一直下的后果他们都心照不宣。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2) 楚凡深吸口气,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了!听你的,停船。 楚贵平咬紧了后槽牙,使劲控制着方向盘,暴雨中停船的阻力十分巨大,楚贵平手臂青筋暴起,用了全力才停住了大船。 楚凡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楚贵平在赌,把毕生捕鱼的运气都赌在了停船这个决定上。如果赌输了,他们连同这艘大船将会从此消失在这片汪洋中。 楚凡是害怕的,没人能比他还怕,在船上多呆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可他必须忍耐,必须陪着楚贵平赌。 船舱里的人见大船不再行驶,都磕磕绊绊一窝蜂的涌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楚凡沉着脸把所有小辈骂了回去,楚常、楚青出海大半辈子的人了,当下明白了楚凡和楚贵平的用意。 此时海上环境已经恶劣到连眼睛都难以睁开,硕大的渔船在海面上如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楚贵平喊道:楚常、楚青快卸船帆 几个中年男人在甲板上艰难地控制着巨大的船帆,大风将船帆刮得哗哗作响。 楚常、楚青合力往下摇动船帆,两个人的身体被船帆拽得摇摇欲坠。 暴雨打在身上刺痛且彻骨。 直到船帆被全部收起,一直剧烈摇晃的大船才逐渐趋于平稳。 同时楚贵平也独自装好了抽水泵,按动开关,抽水泵自动将甲板上沉积的雨水抽回到海里。 楚凡望着这一切,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人事已尽,剩下的就是等待天命了。 他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腿也不知道怎么就不听使唤了,一只脚绊住了另一只脚,直挺挺地往前扑去。 然而预料中的摔倒没有来临,楚凡这才发现自己腰上多出一条细瘦有力的手臂。 程扬不耐烦地开口:真麻烦。 随即勾起楚凡的腰拎着楚凡扔进了船舱。楚栎拿出一件救生衣递给楚凡,小叔快穿上吧,我们都穿上了,就差你了。 楚凡抬头去看,船舱里每个人都橙艳艳,看得他有些花眼。 他接过救生衣,哪找的? 楚小五又递给他一杯热水,叔快暖暖,救生衣是我老大找到的,让我们穿。 楚凡转头看向程扬,程扬叼着烟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窗外。 等楚贵平他们进来的时候,楚栎分了剩下的救生衣让他们穿。这几个中年人听到是程扬的主意后,第一次对这个年纪轻轻长相漂亮却沉着冷静的小孩刮目相看。 船舱里生起了火,碳火和木头在铁盆里噼里啪啦作响,所有人围在火盆边烤火。船舱外暴雨仍旧在下,海洋上陷入黑暗。 火盆上方吊着的铁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鱼汤,楚贵平用一次性纸杯分给每人一杯,鱼是船上唯一能吃的食物。 每个小辈都欣然接受了,这种时候能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但分到程扬这里,程扬嫌弃地瞄了眼锈迹斑斑的铁锅,我不喝。 干嘛不喝,挺好喝的。只和程扬有过一次接触的楚涵劝道:喝点吧,补充胶原蛋白。 了解程扬脾气的楚小五撞了一下楚涵,悄悄在楚涵耳边说:别劝啦,再劝他就该生气了,在我家打牌都不吃我家饭的,他外地人有那个什么癖对,洁癖。 楚贵平的手还僵在程扬面前,楚凡从容的从楚贵平手里接过鱼汤,给我吧平哥。 楚涵年纪也不大,脾气直,听说程扬有洁癖,不顾楚小五的劝告说道:我奶奶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程扬有点不爽了,那你奶奶应该让你喝泔水,你就能长命百岁了。 周围看热闹的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强忍笑意。 楚涵一愣,正要还口,楚小五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就他老大那个脾气,可不管这是在哪儿,真把人惹急了整口锅的鱼汤都能扣楚涵脸上。 鱼汤分完,所有人捧着一次性纸杯吸溜吸溜在那喝,程扬嫌烦,一个人坐到窗边看着汹涌的大海。 楚凡走过去将鱼汤递给他,真的不喝么?补充体力很好的。 不喝。 程扬宁可喝暖壶里的热水,也不会喝这口鱼汤。 楚凡也不劝了,劝不动。 他想到程扬第一次飘到这里时,程扬一整天都没吃饭,当晚给他做的海鲜粥他碰都没碰一下。 楚凡坐到程扬身边,他和程扬身上都湿漉漉的,烤了一会儿火弄得衣服半干不干,真能把人难受死。 他摸出手机又拨了一次楚河的电话,还是无法拨通。实际上他十分钟前已经给楚河打了两次,但信号断了,打不过去。 楚凡担心楚河那边能不能瞒住还在村子里的人,不过可想而知非常困难,海上暴雨岛上也不会平静,这么多人没在任谁都能发现端倪。 瞒不瞒得住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千万别出海找他们。 现在的海洋,太危险了。 时间缓慢地走过,暴雨仍未停歇。 船舱里的人已经不怎么说话了,从开始的互相安慰,到现在的焦虑、疲惫至极。 人类在这一刻非常渺小,他们只能祈求上天让暴风雨快点停歇。 楚凡看向身边的程扬,程扬靠在墙壁上,闭着眼,身体跟随船身的摇摆而小幅度晃动。 程扬是倦了,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储存体力。 楚凡盯着程扬看了一会儿,感叹世事玄妙,让他遇见了程扬这种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人,如今还能够和程扬一起经历这遭。 楚凡轻声问:扬扬,你睡了? 程扬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楚凡想了想,伸手抚上程扬的脸,将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 程扬的头发很香,楚凡闻了又闻,是淡淡的花香。 楚凡想到家里的洗发水是茉莉花味道的,程扬每天早上都会用来洗头。 楚凡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船舱里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有人抱着膝盖埋头不动,有人蜷缩在地板上烤火,等待是无尽漫长的枯燥。 楚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他的视线正对上程扬,程扬俯视着他,这个眼神看起来很不妙。 很危险。 楚凡愣了一下,随即发现不知道怎么他的头枕在了程扬的大腿上,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第十五章 带你泡温泉 此情此景,楚凡总算明白为什么程扬的眼神看着像是要杀人了。 程扬动了一下腿,发出警告:还不快起来?用我抬你? 那就不麻烦程少爷了,我自己来可以的。 楚凡依依不舍地把手移开,内心在尖叫,啊啊啊碰到了! 这个! 实在是太超越程扬的年纪了! 楚凡心里想的完全写在了脸上,眼波流转间还频频瞄向程扬。 程扬小脸一黑,用力抬起膝盖,把慢吞吞起身的楚凡撞得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楚凡捂着后脑勺,疼得泪花都快飙出来了,扬扬,你这太狠了吧? 这是告诫你别想些不该想的。 楚凡: 过分了啊,我心里想什么你还管? 程扬眉尾一扬,声音低了几度:你说谁过分? 楚凡被盯得心惊肉跳,第101次服软,我过分行了吧。 算了,他才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此时船舱里的人都还在狼狈的睡着,唯独楚凡和程扬醒着。 楚凡看向窗外:雨停了么?听不到雨声了,我出去看看。你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 程扬淡淡嗯了一声。 楚凡刚一踏上甲板,清凉的海风迎面扑来。 暴风雨已经停了,乌云散了。海天广阔,天地宁静。 夜空上繁星明亮,星河灿烂,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星星,这是楚凡人生中天空距离他最近的一次。 楚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 没想到竟然这么晚了。 楚贵平一个人站在船头抽烟,他抽的是旱烟,烟雾一大股一大股往外喷,壮硕的身躯完全被烟雾笼罩。 楚凡走过去摸出洋烟递给他,要抽这个么? 楚贵平摆摆手,不了,你那个不管用,还是我这个解乏。 也是。楚凡点燃手里的烟,自顾的吸了起来,平哥,我们算是熬过这一遭了。 楚贵平弹弹烟灰,露出质朴的笑容,是啊,熬过去了,有惊无险。等下就可以开回去了,要不要叫醒大家? 楚凡摇摇头,让他们睡吧。 程扬出来透气,见二人靠在栏杆上抽烟,也走了过去,一手伸向楚凡,给我一根。 楚凡下意识掏出烟盒,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我给你的好烟呢? 程扬抢过烟盒拿出一根再把烟盒扔给楚凡,抽光了。 抽光了?你抽的也太费了吧? 程扬叼着烟,低下头,娴熟地一手挡风一手打火,短暂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程扬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徐徐烟雾,皱着眉咳嗽了一声,草!这烟还是这么劣质!我很省了,你也不看看就一盒烟我抽了多久! 楚凡捏着手里的烟盒,晃给程扬看,我一盒烟能抽一年! 你那叫抽烟?我一周都看不见你抽一根,你要是改成抽一次就抽一口,别说一年了,十年你也抽不完。 楚凡歪着头看程扬,那你监督我,看我能不能抽十年? 程扬弹了下烟灰,少做不切实际的梦。 楚凡笑了笑,望着程扬隐于黑夜中的侧脸,他这辈子做过最不切实际的梦就是想和程扬在一起。 楚贵平听着二人的对话,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楚凡。现在的楚凡与他知道的楚凡不太一样,他知道的楚凡在谁面前都架子大,辈分压人,明明才二十六岁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现在的楚凡却是这样活泼,有朝气的。 不过这其中原因楚贵平很快就想清楚了,楚家的担子到底还是太沉了。 你们年纪小,烟还是要少抽的。楚贵平扔了烟,转身去升起船帆。 船帆升起,大船缓缓开动。 岛上的灯塔散发着微光,是深夜航船的明灯,大船平稳地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 楚凡和程扬靠在船头,海风清抚过他们脸,带来阵阵咸湿的味道,是小小渔村独有的气息。 楚凡主动和程扬聊天,程扬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就在快要到达岛上的时候,楚凡手机响了起来。 是楚河发来的短信,楚河在信号中断这段时间里,给他发了几十条短信,打了几十通电话。 楚凡正要给楚河回拨过去,等在岸上的人们已经发现了大船,他们打开手电筒,无数道光亮照在夜空中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呼喊一声声在海面回荡。 大船一经靠岸,村民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冲进船舱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还在船舱睡着的人们忽然被吵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自己的父母亲人紧紧抱住,哭声震天。 楚凡听着这些声音,不知怎的,眼眶就有些红。 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没有父母了。 楚凡拍拍程扬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吧。 二人并肩往船下走,接着一个人影直直朝楚凡扑过来,一下子紧紧搂住了他。 楚凡一愣,楚河这个傻小子差点把他勒死。 小舅你没事!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楚河说的语无伦次,这时候从船舱里出来的楚家人也都纷纷围住楚凡,楚河刚一撒手,楚栎的母亲接着拥住了楚凡,她眼里带着泪,哎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吓坏了吧。他小叔啊,我们没了你怎么成呢,这些臭小子真会给你找麻烦! 七十几岁的老村长被人搀扶着上船,连自己儿子都没来得及去看,直接奔向了楚凡,握住了楚凡冰凉的手,他的声音颤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接下来仿佛是什么大型感恩会,每个楚家人都要抱上楚凡一下。虽然楚凡并非他们的孩子,但楚凡是不同的,楚凡是他们楚家人的主心骨,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脉,楚凡于他们,于情于理都至关重要。 似乎证实着,楚凡这些年耗在楚家的光阴并没有白费。 但白费与否,楚凡从没想过,也从没埋怨过,这是他的命,是他从出生起就要准备挑起的担子。 程扬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独自离开。 程扬一个人慢悠悠往村里走,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捏到软软的烟盒,才想到他已经没有烟了。 即便此时,与楚家人经历了共患难,他依旧想要离开这里。 楚凡从后面追上程扬,喘着气问: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没有想吃的,你随便吧。 好! 到家以后,楚凡做饭,程扬在浴室里洗澡。 楚凡做好饭,洗完澡的程少爷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楚凡端着海鲜粥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叫醒程扬的纠结中。 次日,程扬先楚凡醒来。 程扬感到臂弯里暖乎乎的,转头一看,楚凡又钻进了他怀里。他皱了皱眉,把楚凡推出去,起身下床。 弯腰穿鞋的时候,程扬不经意间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海鲜粥,他端起来吃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隔夜饭太难吃了! 程扬出门洗漱,他有专用的洗漱用品,都是他来后楚凡给他倒腾来的新的。 他用着粉红色脸盆,粉红色牙桶,不明白楚凡是怎么想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买这么土这么粉的东西。 楚河进来的时候,程扬已经洗漱完了,在院子里拉伸。 我小舅呢? 程扬睨他一眼,自己不会看? 楚河趴窗户看了一眼,还睡呢。那个,你们睡一张床啊? 就一张床,不睡那睡哪?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3) 你可以睡沙发啊。 你怎么不去睡沙发? 这俩人对话一向火.药味十足。 楚河:哎!哎!我家有床我睡什么沙发! 要不你给我打一张床,不然屁话别那么多! 楚河差点脱口而出矫情精,好在还没忘自己是求人家来了,及时住嘴,憋了一会儿问:楚栎生病了,你能不能帮他带几天课啊。 不能。程扬端起脸盆晃悠进了屋。 楚河觉得小舅骗了他,还夸程扬心地善良呢,他看还是那副臭德行,理由呢! 程扬根本就不鸟他。 楚河: 中午的时候楚河又来了,程扬出去了,就楚凡一个人在家。 一进门楚河就叫道:小舅你骗人!程扬根本不答应帮楚栎上课。 楚凡笑了笑,那是你方法不对。 啥方法? 楚凡秘密的向楚河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楚河把耳朵凑过听,然后笑了,哈哈哈小舅真有你的。 楚凡所说的办法就是让楚河把几个孩子领到程扬身边,告诉孩子们无论漂亮哥哥走到哪儿,都要紧紧跟着。楚河照办,那一天程扬走到哪儿屁股后就跟着几个小不点,成了渔村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程扬怒气冲冲去堵楚河讨说法的时候,身后几个小孩也掐着腰傻呆呆的看,气势都没有以前那么足了。 程扬到底是给孩子们带了三天课,等楚栎感冒好了,程扬反而感冒了。 程扬这次感冒来势汹汹,几天都不好,人也变得懒懒散散,每天除了躺在床上看书哪也不去。 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楚凡熬了一碗燕窝给程扬,一会儿和我出去一趟。 程扬头也不抬,去哪? 带你去泡温泉,对你感冒有好处。 第十六章 第一吻 在蓬瀛岛上,有一处天然温泉。 这处温泉在楚家人看来非常神奇,神奇到什么程度呢,每个刚出生的楚家人都会被带过去泡上一泡,至此童年时期几乎不会生病。 楚家人视此温泉为神仙赐给他们的瑰宝,并定下规矩每个人一生中只能泡两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并且每次泡时都要提前沐浴焚香,以保证不污染泉水。 直到楚凡这代,这种传统仍在延续。 但楚凡并不赞同,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充满矿物质的活泉水,既不会被弄脏,也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感冒时泡一泡发发汗就算最厉害的用处了。所以没必要搞沐浴焚香那一套,一生泡两次就更扯淡了,谁想泡就去泡,没必要守着老规矩。 可村里人压根就不听他的。 楚凡骑着三轮车,程扬坐在车里,脚边放着几个小竹筐,里面装着洗漱用品和食物。村子距离温泉的路程很远,一来一回儿差不多小半天,楚凡怕程扬会饿,提前准备齐全。 程扬还是第一次离开泽村,一路上见识到了蓬瀛岛另一面风貌。道路两边风景旖旎,林木葱郁,上空时而传来悦耳的鸟鸣。 楚凡早就看惯了这些自然景观,也就没什么心思看风景,想着温泉的事和程扬吐槽,你说是不是村里人太把温泉当回事了,我早就把泡温泉的规矩改了,可他们怎么也不听。害得我带你去都要偷偷摸摸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可不得了!你不是楚家人不能泡的! 那有什么,程扬看着四周风景,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听你的? 因为没必要,还有沐浴焚香什么的,他们把温泉神化了。 程扬紧了紧遮阳帽,样子依旧风淡云轻,他们总要有点信仰。 楚凡听着愣了一下。 程扬又道:要是没了这层信仰,这个温泉可能就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了。 楚凡随即明白过来,心想还是程扬通透。既然只是个普通的温泉,却能在不少楚家人身上应验,倒不是真有温泉神,而是信仰导致的心理暗示。 你说的对,相信温泉能包治百病身体健康的话,很大可能就会健康。这种心里暗示也并非没用。接着楚凡就来了个彩虹屁,扬扬真厉害,什么都懂,是我见过最棒的了。 程扬:能不能别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怎么能是恶心人?我这是在夸你啊。 闭嘴。 楚凡: 二人来到温泉时,正好是晌午,天气异常炎热。 程扬已经喝空了一瓶冰水,他站在温泉旁,看着冒着热气的泉水,有点后悔跟着楚凡来了。 楚凡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搅了搅,还好也不是特别热,进去吧扬扬,发发汗好的快,不然你这都难受多少天了,万一严重了成了肺炎,我们这又没个医院 程扬皱眉,知道了,闭嘴! 好好好,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楚凡一走,程扬脱下了短袖短裤,围上浴巾缓慢地走进了温泉。 温泉水清澈微烫,程扬刚一坐进去身上就冒汗了。 楚凡拿着吃的喝的走过来,坐在温泉外的石壁上,我带了炸丸子煮鸡蛋和酒,你要哪个? 酒?程扬眼里闪出一丝兴趣。 对,楚河妈做的葡萄酒,不喝就浪费了,我想着泡温泉喝点葡萄酒应该也会挺不错的,就带来了。 那就葡萄酒吧。 楚凡倒出一小杯递给程扬,不过要少喝,这个酒精浓度很大的,楚河妈兑了白酒的。 程扬接过葡萄酒,对楚凡的絮叨左耳进右耳出,他喝了一口,味道也还算凑合。 楚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手拄着下巴,看着程扬红扑扑的脸蛋问:要不,我也进去泡泡? 程扬一个冷眼瞪向楚凡,楚凡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那算了。 温泉周围风景宜人,繁茂的树叶将烈日遮得密实。 楚凡吃着炸丸子喝着葡萄酒在这样风景秀丽的地方,看着喜欢的人泡温泉,别说多惬意了。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一坛葡萄酒空了。 楚凡有点迷糊,头晕晕的,有些醉了。 他抬手碰了碰程扬肩膀,扬扬,我们该回去了。 程扬没动,他靠在岩壁上,闭着眼,两颊一团酡红,模样慵懒微醺。 楚凡的目光被这样的程扬吸引,他盯着程扬,忽然觉得自己更醉了。 程扬这个人,令他迷醉。 他趴在程扬头上方,认真看着他爱慕的男孩,实在是太过于明艳耀眼。 无论是眉眼、鼻子还是唇。程扬的嘴唇形状很好,许是喝酒泡温泉的缘故,淡淡的红色,看起来也很柔软。 楚凡忽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用自己的唇贴上对方的。 触碰到的刹那,楚凡连心都酥麻了。 嗯,是很柔软。 楚凡醉得厉害,他也是第一次亲人,不太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已经让他非常满足了。 他心脏砰砰直跳,兴奋地不能自已。 下一刻,他的视线毫无征兆地对上了程扬睁开的眼。 这双眼里冰冷愤怒,像一把扎人的尖刺,刺得楚凡心跳慢了半拍。 以至于程扬拳头砸向他的时候,他只是傻呆呆地看着,没有快速躲开。 楚凡捂着脸被程扬打倒在在地,霎时酒醒了一半,啊扬扬,我喝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程扬愤怒地从温泉里出来迅速穿上衣裤,拳头紧紧握住,俯视楚凡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咬牙切齿,楚凡!你他妈真是恶心人! 楚凡心里难受,他可不想和程扬的关系又回到从前。他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有些发轴,不像清醒时总有一百句辩解的话等着程扬,而是捂着着脸委屈的叫道:都说喝多了啊,你怎么能打人呢! 程扬狠狠瞪着楚凡,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楚凡我吃你的住你的才忍着你!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楚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肿了起来,这一拳当真是一点情面没留。 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可心里怎么也不舒服,可笑他还妄想过觉得自己于程扬来说是不同的。原来不过是考虑到寄人篱下强行忍着,还真是委屈他了呢。 楚凡傻站在原地,心里的苦涩直接蔓延到嘴里。 再回过神时程扬已经不见了,楚凡骑车去追,程扬走得很快,他一直望着对方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人。 就好像他们的关系一样。 一个围追堵截,一个避之不及。 自这天从温泉回来之后,楚凡能感觉到程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像以前他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次程扬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说话更是不可能。 楚凡宁愿程扬对他大发一次火,可程扬像是摸到了楚凡的软肋,光这样不理他,楚凡就焦躁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又过了几天,二人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 但楚凡安慰自己,只要程扬住在这,他总是有机会和程扬和好的。 八月中旬,迎来了楚凡二十七岁的生日。 生日这天,楚凡谢绝了村里人的邀约,一个人做了一桌子菜等程扬回来,准备和程扬好好道个歉,也想程扬能陪他过一次生日。可这天晚上,程扬没有回来。 楚凡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打听才知道,这段时间里,程扬叫了几个小辈,清理出了一户很久不住人的荒废院落,程扬几乎天天往那跑,指挥小辈们把这栋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美名其曰送给楚凡做生日礼物,小辈们也没多想,还觉得有趣,就一起帮着瞒着楚凡。 楚凡捂着心口,自嘲的想这可真算是一份大礼。 楚凡站在墨色的大门外,手里拎着水果,踌躇再三推开了大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可以说是第一次来程扬的新住处。院子里被打扫的非常干净,几只猫咪趴在门口懒散的晒太阳。 楚凡走进屋里,笑吟吟地说:我给你带了点水果,怎么忽然就来这住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然后他就看到桌上果篮里什么水果都有。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楚凡放下果篮在屋里转了一圈,屋里什么都不缺,桌子上的饭盒里还有早上没吃完的海鲜小炒。 看起来,离开他,程扬的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楚凡坐下来,随手拿起床边一本书,等待程扬回来。 一本书第一页没看完,大门就被推开了。 程扬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边说话边来到屋内,程扬道:新书已经看完了,我去拿来还你。 楚凡一眼就看到了轮椅上清瘦儒雅的青年,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轮椅男也看到了楚凡:好久不见了。 程扬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楚凡,眉头皱了下,你怎么来了? 楚凡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我来给你送点水果,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他快步离开程扬的新住处,临走前顾缘的笑容不断在他脑海浮现,他早该想到的,程扬总是旧书看完换新书,他哪来的那么多书,村里唯一书多的就是顾缘。 原来他们二人早就搭上了。 楚凡没有回家,在路上给楚小五去了一个电话,他肯定楚小五也帮着弄房子了。 通过楚小五,楚凡得知程扬吃住用的东西都是村里人帮着凑的,一日三餐是楚涵给送来的新鲜鱼虾。 这架子,可比他楚凡足多了。 楚凡来到村委会,打开广播,说道:从今以后,村里人无论是谁都不许再接济程扬,否则就是和我作对。 第十七章 过往 楚凡坐在村委会里抽了根烟,其实楚凡很少抽烟,他烟瘾不大,只是需要镇定的时候,才会抽两口。 他承认,他是有点被刺激到了。 程扬和谁交朋友他都不在意,唯独顾缘不可以。 与此同时楚小五正和楚河在沙滩上捡海螺,听到楚凡广播里的话后,楚小五愣在原地不动了。 楚河也听到了,但他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 楚河看向发呆的楚小五,叫道:小五你干什么呢!赶紧捡啊! 楚小五这才回了神,哭丧着脸对楚河说:完了,我和老大关系那么好,又帮他弄房子什么的,小叔不会生我气吧? 楚河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不能,小舅不是这样的人。 楚小五的心这才踏实了点,继续趴在地上挖海螺,他一边挖一边琢磨,你说小叔为什么这么做啊?他不是和老大关系很好么?我记得上一次被小叔这样对待的人还是顾缘,但小叔那么对顾缘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顾缘害了小叔的父亲。可我老大应该和小叔没仇啊。 楚河抓了一把沙子扔向楚小五,小舅和顾缘的事你还是少说为妙,万一让小舅知道你提这事!有你好果子吃! 顾缘这个人,在泽村是一个禁忌话题。 谁想提了,都要关上门偷偷的说,绝不能传到楚凡的耳朵里。 这是一个外人听起来,会觉得离谱,甚至有些狗血的往事。 楚凡从没提过母亲,因为他没有母亲,他是父亲生的。而让他父亲怀孕的男人,则是顾缘的父亲。 这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楚凡的父亲楚辰阳在一次从外界回村途中遇到恶劣天气失足跌到海里,被一支路过的海洋考察队救了。考察队的领头人是一位年纪轻轻,就荣获各项奖项的海洋学教授顾慎。 在楚辰阳养伤期间,他与顾慎互生情愫,情难自制有了楚凡。但最终他们没有在一起,顾慎要追逐名利,楚辰阳要撑起楚家。二人各奔东西,楚辰阳怀着楚凡回到村里,顾慎和一个女人结婚生了顾缘。 楚辰阳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姓顾的扯上关系,可在楚凡十九岁那年,顾缘来了。 顾缘要见见楚辰阳是个怎样的男人,把他父亲迷得神魂颠倒,和他妈离婚。等见了真人,他毫不客气地说了侮辱楚辰阳的话,楚凡一怒之下揍了顾缘。 顾缘愤怒至极连夜开船离开,那天海上风浪特别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4) 楚辰阳和楚凡坐船去追,两艘渔船你追我赶,顾缘由于速度过快一下子翻了船。他和船一起沉入了海里,腿也卡在了甲板缝隙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楚辰阳立刻下海救人,在水下折腾许久才把顾缘推上船,可他却再也没有上来。 顾缘的腿,也是在这次遇难中被甲板卡断了。 到了第二年入岛期,顾慎进来找顾缘,也想看看楚辰阳过得好不好。在得知楚辰阳的死讯后,他呆滞了很久,打了顾缘一个巴掌,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他没有驾船离去,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后来住在海边的村民说,那晚他听到了顾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声音持续了很久,最后伴随一个大浪,顾慎的哭声连同海浪彻底消失在了岛上。 自那以后,顾缘在岛上生活下来,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选择留在岛上。他的腿需要长期用药,每次出岛他都会买一些医疗用品带回来。 楚凡恨他,巴不得他离开岛上永远别回来,眼不见心不烦。但顾缘就像一只乱嗡的苍蝇,一直留在村里膈应着楚凡。 楚凡就下令不许村里人接触顾缘,让他自生自灭。顾缘病病殃殃能活到现在没死,也算一个医学奇迹。 广播后第三天,楚凡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清洗直播食材。但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频频望向门口。 他在等,等程扬主动来找他。 程扬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没有村里人接济,一定没办法生存下去。 楚凡知道自己这种办法也许会适得其反,让他与程扬之间的关系更加破裂。但他没办法了,如果不把程扬圈在身边,他怕是再也找不到和好的机会,并且他不能给顾缘和程扬留这么多相处空间。 当楚凡快洗完一桶海鲜时,大门忽然被踹开了。 程扬怒气冲冲走到楚凡面前,揪住楚凡衣领,怒问:楚凡!你他妈到底要怎样! 楚凡知道,程扬被逼急了。 这两天他了解到程扬的新住处还没有打通水管,饮用水都是楚小五给送的,现在楚小五不敢送了,程扬只好自己去村口的老水井打水。今早他给看守水井的村民打了电话,不用想也知道程扬没打成水,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楚凡注视着愠怒的程扬,好声好气的商量,扬扬,回来住吧。一个人住也没人伺候你,回到我这吃喝送到你面前不好么?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我那天真的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保证,这次你回来,我睡沙发,你看行不行? 程扬怒火不减,冷笑一声,楚凡,你可真有意思,把我逼到这种程度就是为了回来跟你住?你这人就这么欠.干? 楚凡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扬扬别说气话了。 别他妈这么叫我!程扬推开楚凡,一脚踢翻了海鲜桶,转身往大门口走,行,那你就接着逼,看我回不回来! 楚凡看着又要远去的身影,狠了狠心开口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让你一辈子留在这里。 程扬身体一僵,猛然停住脚步。 你可以不信,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这段时间想必你也清楚了我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现在在程扬眼里楚凡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狡猾又谎话连篇的王八蛋。 但不得不说,楚凡的威胁很管用,恰好捏住了程扬软肋。 程扬拳头紧了又紧,气得浑身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楚凡!算你狠! 说完厌恶地看了楚凡一眼,怒火滔天走进屋里,将楚凡的枕头被褥全都扔在了沙发上。 这天晚上,二人各怀心思,带着隔阂,又一次同居了。 这一次,楚凡真的乖乖睡到了沙发上。 楚凡看似赢了,似乎又输得彻底,他明明付出这么多,对这程扬这样好,可对方连个笑脸都不给他。 第二天,楚凡做好早饭,程扬洗漱完来吃,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有很大不同。 饭桌上气氛异常,程扬埋头吃饭,一眼也不愿意看楚凡,仿佛看一下就会脏了眼睛。他快速吃完,撂下筷子起身就走,一秒也不多待。 楚凡不强留他,过阵子老村长大寿,这段时间他要忙着准备,也没空陪程扬。 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要再和顾缘接触。 顿时把程扬的火气点起来了。 程扬满腹火气无处发泄,最后将所有怒火转化为讥讽,句句刺着楚凡,你他妈未免管的太宽,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那个龌龊心思? 楚凡被刺痛了,尽管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程扬还是在楚凡脸上捕捉到了受伤的情绪。 程扬心里痛快了点,带着快意走了。 离开的程扬无处可去,村里没人敢接触程扬,连楚小五见了程扬都躲的远远的。所以大多数时间里,程扬要么抱着猫坐在自己新住处的院中,要么去海边坐着,又或者离开村子看看岛上风貌。不拖到晚上是绝对不会回去的,现在楚凡的住处对他来说就是个临时吃饭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 这段日子里,楚凡每天都想与程扬和好,但每天都失败。他面对的是一个冷冰冰的、漂亮的、疏淡的程扬。 程扬在他们中间建了一堵墙,楚凡每每想要跨过去,程扬就会加高那堵墙,让楚凡狠狠摔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时,楚凡就会躺在硬板沙发上叹气。 这天楚凡也在叹气,一叹他和程扬僵持不下的关系,二叹程扬睡觉总是翻来覆去让他也睡不着。 程扬的翻来覆去源于他睡觉没抱东西,就像小朋友一样,不抱东西他是睡不好的。 但程扬本人,却根本意识不到。 夜,静悄悄的。 在程扬翻来覆去不知道第多少次时,楚凡蹑手蹑脚走到程扬床边,将枕头塞进了程扬怀里,程扬一抱住枕头立刻老实了。 楚凡痴痴的注视着程扬温顺的睡容,想着如果有一天程扬也能用这幅温顺的神情对待自己就好了。他下意识将手伸向程扬,忽然清醒过来又收回了手,他要克制,不能再碰程扬了。 楚凡起身回到沙发上,正准备入眠,啪地一声,枕头滚到了地上,程扬又开始翻来覆去。 本来最近楚凡就被程扬折磨得精神衰弱,这下更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俩人都明显的萎靡不振。 楚凡清楚自己为什么没睡好,程扬却只以为自己刚回来住还没适应。 到了晚上,程扬又开始翻来覆去了。 楚凡再一次把枕头塞进程扬怀里,程扬抱了没多久,枕头就又滚去床下了。接连几天如此,楚凡和程扬的黑眼圈日益增长。 又是一天深夜,楚凡像以往一样把枕头塞进程扬臂弯的时候,忽然被程扬牢牢抓住手臂拽到了怀里。 睡梦里一点也不安稳的程扬在抱住楚凡的刹那,沉沉地睡了过去。像是小朋友抱到了心爱的玩具,心满意足。 楚凡几次想钻出来都被紧紧箍着没成功,他又不敢太大动作,程扬要是醒了,肯定要说是他主动钻的,然后又得发一通火。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凡在程扬醒来前下了床。 之后的日子里,每晚楚凡都要充当程扬的抱枕。 这样的关系维持久了,连楚凡都觉得不可思议,白天程扬对他视若无睹,看一眼都嫌烦,晚上却在抱着他睡觉。如果有录像机楚凡真想把程扬晚上的样子录下来然后放给他看,那程扬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插入书签 第十八章 发酒疯 老村长八十大寿前三天,楚凡为寿宴的事忙前忙后,比他儿子楚贵平都忙。 老村长为村子付出一辈子,没办过一次生日,于情于理楚凡都要为他好好办一次。 楚贵平为人子也想为父亲办个像样点的,与楚凡一拍即合,但他到底不是个细心的人,粗枝大叶的,连流程都记不住,楚凡干脆全揽下了。 楚凡给老村长办得隆重,从邀请函到地点布置菜品准备,处处细节想得周到。 村里其他人也同样重视老村长大寿,他们每次出海回来打捞上来最肥美的海鲜都会送到厨子家作为寿宴食材。 老村长不想这么张扬,可又拗不过村民们的好心,更拗不过楚凡。 因此楚凡和程扬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这几天里,程扬可以说是村中最清闲的一个,每天什么也不做,抱着猫混日子。 程扬乐得自在,楚凡就没那么好过了,一边要忙老村长的寿宴,一边要抽空给程扬做饭,每天两头跑,连和程扬多说句话的空闲也没有。 当然,即便是有,程扬也不理。 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楚凡每天热脸贴冷屁股,要说一点情绪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楚凡能忍,比任何人都能忍。只要忍耐没到极限,楚凡就不会爆发。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对程扬只能软着来。 到了老村长生日这天,渔村里热闹非凡。 室外空旷的沙滩上,村民早早搭起了舞台、凉棚、桌椅板凳、挂上五色彩灯。 到了晚上彩灯一亮,小孩子踢着皮球在桌椅板凳间追逐打闹,不远处就是露天灶台,锅里炒着热辣的小龙虾,爆炒的烟香四处弥散,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味。 宴席没开前,村里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以前这么大操办的还是婚宴,可自从楚凡当了族长,就再也没有婚宴了。 小渔村的结婚生育率极低,七年间只有三对异姓情侣结婚,生育了五个新生儿,算上楚深回村时带的两个孩子,渔村里只有七个小朋友。 这七个小朋友,一直由楚栎教他们读书识字。 泽村有个老传统,没开席前,楚家人都会先自娱自乐打上几把牌。 程扬听说能打牌,就来了。他最开始在小辈们的牌桌上打,小辈们因沉船一事对程扬很是感激,但不久前楚凡的禁令让他们不得不躲程扬远远的,实则心里非常过意不去。等楚凡解了禁令,他们就开始向程扬示好,人都是有慕强之心的,程扬年纪轻轻什么都懂又长得好看,小辈们总是会不自觉地靠近程扬听他吩咐。 所以程扬要打牌,即便小辈牌桌上人已经够了,也会有人主动起身给程扬让位。 程扬也还是那副不咸不淡又酷又拽的模样,谁也不让着,小辈们一个个都快输没底裤了,但为了程少爷开心,只能硬着头皮打。 楚小五在输光最后一元零花钱时,哭丧着脸看向程扬,说出了牌桌上另外三人的心声,老大,你玩够了没啊? 程扬眼皮子抬了一下,扔了手里的牌,站起来往别的牌桌去,不打钱的,没劲。 显然还没打够,又换去了别的牌桌打。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扬打遍了每个牌桌,把楚家人赢了个遍,他来前准备的袋子都快塞不下钱了。 但这些钱加起来其实没多少,村民们玩的小,大概能有二百。程扬懒得数,这是他估算出的数字。可在这样贫穷的小渔村,这些钱在村民眼里不是小数目,他们盼着赶快开席,不能再让程扬赢了。 有的年纪大点的想赖账,程扬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去他们口袋里抽钱,同时还补一句:这点钱就赖账?至于么? 基于金钱观的不同,在程扬看来赢的这点钱还不够他冰箱里一瓶水贵。 终于熬到开席,牌桌上的楚家人才松了口气。 上菜期间,老村长由楚凡搀扶着出来,他先是上舞台讲了一番话,然后非要每桌都走一遍挨个谢过。 小渔村人不多,一共才放了七桌。 老村长每到一个桌前,桌上的人都会拿出礼物送给老村长,有人送鸡蛋有人送水果有人送补品,送物的远多于钱,毕竟钱在村子里太稀罕了。 轮到程扬所在的饭桌时,几个小辈都递上了自己的贺礼。 楚凡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程扬,笑吟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送到老村长面前,这是扬扬给你的,提前放在我这了。 老村长正要接,程扬忽然推开楚凡手臂,把刚才赢得满满一兜子钱挂在老村长手上,开口:这是我送的。 程扬当着楚家人的面,当场拒绝了楚凡的好意,一点面子也没给楚凡留。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 楚凡僵笑了一下,对老村长说:那您就收着吧,扬扬的心意。 老村长看了看程扬又看了看楚凡,在心里叹气一声,收下了钱。 楚河在隔壁桌看着这一切,在心里骂程扬不识好歹。 最后一道菜是牛肚锅,每个桌上都要上一锅。 楚凡扶着老村长往下一桌走,端着牛肚锅的厨师走在楚凡身后,就在楚凡经过程扬身边时,厨师一脚踩到了地上的皮球,脚一滑手一松,皮球向前滚去,满满一锅红油泼向楚凡。 楚小五叫道:小叔小心! 楚凡下意识回头看,红油扑面而来,程扬皱了下眉。 楚凡一惊伸手去挡,千钧一发之际,楚河冲过来搂住了楚凡,滚烫热辣的菜汤尽数泼到了楚河背上,楚河痛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你傻不傻?冲过来干什么!快!我带你去冲凉水! 楚凡说着拉起楚河就走,临走前目光怪异的看了眼距离自己最近却不动声色的程扬。 不仅楚凡,连楚小五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老大没有拉小叔一把,明明那么近,只要拉一下小叔就能躲过去,楚河也就不会受伤了。 面对楚小五的眼神质疑,程扬冷冷地看向他,楚小五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宴席外,楚河坐在椅子上,脱下了上衣。好在今天他穿的正式,没像往常只穿着背心。 楚凡将凉水浇到楚河通红的背上,给他抹上烫伤药,还好,不严重。 楚河捡起一根小木棍在沙地上划道道,问楚凡,小舅,你和程扬还没和好啊?刚才他都没救你。 楚凡手上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别问这么多没用的,涂好了,我回去了,你在这晾一会儿。 小舅!楚河不依不饶的问:他都不救你,你喜欢这种人干嘛? 这不是你该问的! 楚凡扔下这句话,深吸口气,整理好情绪回到宴席。 宴席上程扬没在,饭才动了一半显然还没吃完。 小五,程扬呢? 楚小五啃着鸡腿,指了指舞台后面,好像往那边走了。 楚凡到舞台后找程扬,舞台后是片海滩,他刚走出去就看到程扬和顾缘坐在一起。 顾缘将一本书递给程扬,伸手拍了下程扬肩膀,然后用自己酒杯碰了碰程扬的酒杯,二人有说有笑。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5) 楚凡胸膛剧烈起伏,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他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了。 楚凡再次回到宴席,坐到了程扬位置旁边,一言不发倒上了酒。 楚小五以及桌上小辈可从没见过楚凡这种模样,浑身低气压,板着脸,眼睛里死气沉沉。 没过多久程扬端着空酒杯回来了,楚凡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拿起酒坛就给程扬杯里倒满了酒。 程扬看向楚凡,皱了下眉。 楚小五赶紧打圆场,今天老村长寿宴,大家高兴,多喝点没事的! 好在程扬不讨厌这酒,他之前喝了两杯觉得味道不错,本意也是还想再喝。 楚凡跟着喝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和程扬满上。 程扬瞧出了楚凡的不对劲,想是喝多了耍酒疯也就没理他,喝完这一杯摔了筷子走人。 楚凡看着程扬离去的背影,气得又喝了一杯。 等楚凡喝足了走后,楚贵平和他媳妇急匆匆的来到桌前,拎起酒坛子摇了摇,见里面酒空了,急忙问楚小五,这酒谁喝了? 楚小五啃着鹅大腿,就小叔和程扬喝了,我们没喝。 楚贵平瞪了媳妇一眼,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说说你,怎么能把大补酒和普通酒搞混呢!好在就他们俩喝了,要是一桌子人都喝了,你说得多危险! 楚贵平媳妇支支吾吾的问: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 楚贵平揉揉太阳穴,这酒超过两杯绝对受不了的!公牛喝了都能撞断圈门去找母牛!不过没办法了,希望他们吐几口,能好点。 楚凡回去的路上,浑身发热,脑袋发热,哪儿哪儿都发热,他只当自己是被气的。 回到家中,程扬已经躺在被窝里了。他背对楚凡闭着眼,双颊微红,身体燥热,喘息急促沉重。 楚凡见程扬喝完了酒就躺在床上舒服的大睡,自己却要睡硬邦邦的沙发,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今天强忍的怒火,在酒精的激发下一下子爆发了。 他怒气冲冲掀了程扬的被子,扑到程扬身上,双手死死抓住程扬肩膀,怒道:我难受的要死,你凭什么说睡就睡!程扬,你看不到我的好!今天眼睁睁看着我被烫,这都算了,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和顾缘接触! 第十九章 没有什么要说的 程扬猛然睁开眼,狠狠推开楚凡,眼里迸发出怒火,你他妈发什么酒疯? 楚凡被这样一推,更加来气了,又一次扑到程扬身上喊道:不是不愿意别人碰你么!我忍了这么久没动你!怎么顾缘就能拍你肩膀!我抓一下就不行了?我偏不!我就要抓! 此时程扬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对劲了,他强压着身体里的邪火,一脚将楚凡踹到床尾,攥紧拳头起身往外走。 喝醉的楚凡战斗力惊人,一把将要跑的程扬拽回到了床上一股脑的扑在程扬身上,这次一扑也发现了程扬身体的变化,楚凡冷笑,我一提顾缘你就这样了? 滚。程扬青筋暴起,发狠地推开在他身上乱蹭的楚凡,眼神阴森森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楚凡撕咬下块肉来。 操他妈!不可能!楚凡也是疯了,伸手去扯程扬的衣服,同时咬上了程扬的唇。 程扬脑子轰地一声,仿佛有根弦一下子断了。 接着楚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程扬一手死死掐着楚凡后颈,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他妈不就没人要太空虚,上赶着让我睡么!行!我满足你! 其实最开始,程扬只是想羞辱楚凡一下,他恨楚凡把他逼得太紧了。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脱离了轨道,程扬失控了。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美妙快意,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无论后来楚凡怎样向他求饶,他都不曾停下。 程扬清醒过来时,钟表上的时针正好指向3的位置。 楚凡早已经筋疲力尽,昏睡了过去。 程扬抓起被单遮住楚凡满是痕迹的身体,迅速下床打了一盆凉水洗脸,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楚凡发生关系。 可他不敢回想,其中滋味太销魂蚀骨了。 只要一想,他就身体滚烫,头皮发麻。 楚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全身像散架了一样,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屋子里静悄悄的,程扬没在,不知道去哪了。 楚凡浑身难受,他跌跌撞撞走到浴室洗澡,镜子里的他脖子被掐出一道青印,程扬差点没搞死他。 想到这楚凡就有点郁闷,本以为是他搞程扬,结果反被程扬搞,这太挫败了。 楚凡洗完澡回到屋内,程扬已经回来了,坐在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楚凡擦着头发,走路一瘸一拐的,今天我可没做午饭,我要累死了,还要睡一会儿。 嗯。程扬站起来把床让给楚凡,声音低低的,你睡吧。 楚凡看向走去门口的程扬,忍不住开口: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程扬脚步一停,有。 他转过身,难得一点脾气也没有的和楚凡说话:昨晚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可这话在楚凡听来,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所以我就这样平白无故让你睡? 程扬皱眉,昨晚是你先主动的,我也是喝多了才发生的这种事情。 楚凡一股火气涌上来,你也知道喝多了是不能控制的?那我上次喝多了不就亲了你一下!你至于半个多月不给我好脸色么! 程扬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可以补偿你,条件你随便开。 楚凡正要提条件,程扬又说: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如果是钱的话多少都没问题。 话里明摆着要翻篇这事,还要与楚凡划清界限。 你把我当鸭子了?睡完给钱就算了? 程扬耷拉着眼皮,继续沉默。 楚凡很难受,不仅仅是程扬拿他当鸭子,更让他在意的是他想要的程扬不会答应,就算他降低了标准只和程扬维持肉.体关系,程扬不想再做第二次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了。 其实他本可以强行把程扬留在渔村,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强留程扬。最初的种种拖延只不过是他不能让蓬瀛岛曝光。 出岛的机会真的一年只有一次,他想在剩下的半年时光里用真心打动程扬,让他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在一起。 但显然无论付出多少真心,都是失败的,像程扬这种漂亮见过世面的大明星,又怎么可能瞧上自己。 虽说他心有不甘,但暂时没有再激怒程扬的想法,无论是床上打架还是床下打架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 楚凡最终还是没有提他最想要的,他有点倦怠了,你想翻篇这事可以,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再接触顾缘。 程扬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经此一事,程扬自知理亏,对楚凡和颜悦色不少。 楚凡也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那么努力想要缓和的关系,一炮就有用了。 楚凡终于可以不用睡硬沙发了,可他又不想挪走了。他身体不舒服,要是回床上睡程扬又得抱着他不利于身体恢复。 所以接下来两天楚凡继续睡着沙发,也不给夜里翻来覆去的程扬抱,渐渐的程扬就又因睡不好而萎靡不振了。 这天楚河来找楚凡,楚凡正在和程扬吃饭。楚凡脖子上的手印还没下去,楚河一眼就瞧见了。 他走过去扒开楚凡的领子看,天啊小舅,你脖子咋啦!这大青印子! 楚凡怕被楚河看到更暧昧的痕迹,赶紧打开楚河的手,问他,你来什么事啊? 小舅,我妈让你看看我后背。 后背?楚凡放下筷子,烫伤还没好么?你坐下来我看看。 楚河坐在楚凡前面的小板凳上脱下了背心,楚凡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楚河常年海边打滚儿皮糙肉厚的,被烫伤这么多天伤口也还没好,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 楚凡有点不敢想,这要是烫在自己身上会什么样。 我去给你拿药,你是不是这几天下水了?伤口都发炎了! 楚河嬉皮笑脸,下次不下水了! 楚凡一走进屋,楚河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他看向坐在对面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程扬,压低了声音问:我小舅是不是你掐的!还有他身上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程扬喝口果汁,不屑地睨着楚河,你管的着么? 楚河很少发火,但他真的忍不了程扬了,猛然揪住程扬领口,怒问: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欺负我小舅了! 程扬冷眼看楚河,不知怎的,忽然就想激怒他,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他妈傻逼!楚河一拳挥向程扬,程扬反应及时一手接住了拳头,程扬个子高力气大,楚河从小干重活力气也不小,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程扬另一只手掐上楚河的脖子,嘴上也不客气,你这么愤怒干什么?你喜欢他?可你们楚家人禁止近亲吧? 当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 楚河瞪着程扬直磨牙,我和小舅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程扬愣了一下,手上力道也跟着减弱了一点。 楚河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王子病矫情精,这时楚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对了,我昨天新摘了点椰子,你给你妈拿回去吃。 楚河只好愤愤不平的收回手,又乖巧的坐在了板凳上。 楚凡拿着药走出来,没发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将药擦在楚河后背上,你要是再下水,看我打不打你! 楚河拉住楚凡的手晃了晃,我保证,绝对不再下水了。 程扬看着这一幕,眼神沉了一下,用力撂下碗筷,我吃完了。 哦,楚凡把手从楚河手里抽出来,转头去看程扬的碗,怎么剩了?剩下的给猫吃吧,你今天回那么? 程扬也不说话,扭头就走了。 楚凡心纳闷,谁又招他了? 他回过头拍了一下楚河,你是不是又跟他拌嘴了!你总惹他干什么!他脾气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楚河痛叫着求饶,我没有!我哪敢啊! 这天晚上程扬洗完澡出来,楚凡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穿着单薄的小背心,超短裤,大白腿晃悠悠的挂在沙发上,后颈上除了被掐的痕迹,还有一个牙印。 是那天程扬咬的。 程扬躺在床上不禁多看了两眼,随后把灯关了。 楚凡快热死了,也睡不着就拿着扇子煽来煽去。 程扬更是睡不着,他都好几天睡不好了,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楚凡那晚红彤彤水汪汪的眼睛,小腰细,身体软,就像梦魇一样。好不容易熬睡着了,也不踏实,总觉得怀里少点什么似的。 你不能不别煽了!又没多热!程扬心烦意乱的。 扬扬你不能这样啊,你吹着电风扇,让我不煽风,你这叫什么来着叫何不食肉糜! 程扬深吸口气,把电风扇脑袋掰向了楚凡,这回能不能不煽了! 楚凡感受到吹来的凉风,心满意足的长呼口气,那你呢?你不热么! 不热! 楚凡点点头,也是,好像真没见你热过,上一次摸你,你的皮肤也比常人温度低点。 程扬: 屋里又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风扇的声音。 程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楚凡这几天对程扬的翻身有免疫力了,听着也能睡着。当然关键原因是那天被折腾的太狠,透支了太多体力,直到今天他也没缓过来。 就在他要沉沉睡去时,程扬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起伏,楚河说,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楚凡清醒了一点,是啊,没想到他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你!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程扬: 楚凡翻身看向黑暗里程扬的方位,楚河是我捡来的,那时候我十三岁,跟我爸到外面县城买年货,回来的时候大船上人都走空了,我就发现了楚河,也不知道是他家里人不要他了,还是自己走丢了,反正他就只会哭,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第二十章 冰水 一说起小时候的楚河,楚凡彻底精神了,喋喋不休的讲:楚河小时候特别好玩,我刚捡回来那阵,谁都不理只黏着我,我只要一走他就哇哇大哭,睡觉都要和我一被窝。 程扬不吭声,楚凡就继续说:有一次他跟我去海边摘燕窝,结果他被海燕追着跑了一路,鞋都丢了。 楚凡想到了好玩的事,嘿嘿一乐,还总说什么长大了要娶我。 我要睡了。程扬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他不耐烦地翻个身,没人愿意听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楚凡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哪又惹着程少爷了,啊,那你睡吧。 程扬闭上眼,依旧是翻来覆去的一夜。 蓬瀛岛一年四季,晴日最多。 今天风大,温度也适中,楚栎叫来楚河一起带着小朋友们放风筝。 楚河后背的烫伤依旧没有痊愈,今天的药还没上,他想着昨天刚麻烦过小舅又和程扬发生了争执不太适合再去,就让楚栎帮他上药。 楚栎叫小朋友们先自己玩一会儿,他坐下来给楚河上药。寿宴那日楚河护着楚凡被烫他就在旁边桌看得一清二楚,当时楚河穿着牛仔外套,他以为问题不大,没想到伤得这么严重。 楚河当真是逢人就吐槽程扬,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说:你说小舅是不是帮了个白眼狼,程扬离小舅那么近,一伸手的事就能让小舅躲开,他倒好,一动不动,海里的石头都没他心肠硬!真不知道小舅喜欢他什么。 楚栎推了推厚重的眼镜,转头瞧向沙滩上玩得开心的孩子们,开口道:我不这样认为。他只带了孩子们三天,孩子们至今都会问我漂亮哥哥什么时候再来。孩子们能这么喜欢他,就说明他不是多坏的人。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6) 楚河气呼呼的,我看你也被他下迷魂药了!他那是伪装!小孩们能懂什么。 楚栎无奈开口:怎么成我被下迷魂药了?明明是你对他偏见太多。你被烫那天我就在对面桌什么都瞧见了,是你没看见。程扬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最开始是要伸手拉小叔的,但你跑过来了,那时候你和小叔脚下有个皮球,他就去踢皮球了,他要是没把那个球踢走,你和小叔肯定要踩到摔倒的,真要那样你烫的可就不是后背了! 楚河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栎,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楚栎拍了一下楚河脑袋,你要辩证思维看问题,怎么怪这怪那的,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个球么!先是害厨师摔倒,又险些让你们踩上,要不是你当时脑袋一热冲过去,程扬早就把小叔拉走了,多来了个你他才要去踢球。 楚河猛然站起来,穿上背心就走,楚栎拿着药叫道:药还没上完呢! 不用你!我找小叔上去!一会儿回来,你们等等我再放风筝! 楚栎口中的程扬让楚河有了危机感,他原以为反正程扬总归是要离开的,他会有很多机会不急于一时,但现在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楚河一踏进院门就看到楚凡正满头大汗的洗被单,被单又大又厚,楚凡洗得非常吃力。 小舅,你咋不用搓衣板呢? 楚凡擦擦汗,搓衣板坏了,你家有没,给我拿一个。 没有,我家不用搓衣板。 行吧,楚凡继续洗被单,你干什么来了? 楚河在楚凡身边蹲下,嘿嘿笑道:小舅,我来找你上药。 你妈不能给你上么哦,你妈眼睛不太好了,我把这茬忘了。楚凡甩甩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你等着我去拿药。 楚河乖巧点头。 楚凡拿药回来,楚河已经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小板凳上。 行啊你!楚凡拍了他一下,我发现你小子身材不错啊,什么时候练的,腹肌都出八块了?。 楚河背过身,方便楚凡擦药,早就有了好吧,你对我一点也不关注! 楚凡挤出药膏抹在楚河背上,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没见你锻炼过啊。 楚河瞄了楚凡一眼,起了别的心思,干活多就有了,程扬是不是没有? 楚凡如实回答:有啊,扬扬也都有,跟你一样也是八块,他还有人鱼线。 楚河撇撇嘴,切,他那健身房练出来的,肯定不实,也没我有力气。 力气嘛楚凡想到了他差点被程扬搞死的那晚,非常中肯的说:他力气很大的。 楚河: 涂完药,楚河要先把背上的药晾干,也就没走。他来到洗衣盆前,把手伸了进去,揉搓着被单说:程扬真是的,都不帮你干活,我要是有像小舅这么好的人对我,我肯定什么都干绝不让他受累。 楚凡坐在小板凳上歇着,楚河的这番话不禁让他打量起楚河。他很久没这么认真的观察过楚河了,楚河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皱皱巴巴的小孩,五官已经长开,菱角分明,身强体壮麦色皮肤,是个可靠的大人了,都想谈恋爱了。 你是看中村里哪个姑娘了?告诉小舅,小舅给你介绍。 没有啊。 没事,别害羞跟小舅说说,是不是萍萍?萍萍确实漂亮! 没有!真不是!你别瞎猜了!楚河赶紧转移话题,程扬呢? 他在屋里睡觉呢。 楚河叹气,唉!我可真是羡慕程扬的好福气啊,有小舅这样的人伺候着,不像我啊什么都会干就是找不到想被我伺候的人。 楚凡听着怪怪的,心想是不是楚河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啊,不是两情相悦可就难办了。 然而屋里的程扬并没有睡着,把楚河阴阳怪气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接下来的几天,楚河天天都会来找楚凡上药,衣服一脱露出精壮的身材,就那么在楚凡眼前晃来晃去。 有时候程扬也在,他也毫不避讳,不是勾着楚凡的肩膀就是搂着楚凡的腰,楚河从小就这样,楚凡早就习惯了也没当回事。 程扬却觉得十分扎眼。 这天程扬从外面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楚河说:小舅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连做饭都不会啊,这怎么成呢天天累着你,我可什么都会做,我要是在你家蹭吃蹭喝绝对不让你碰一下锅。 程扬猛然推开门弄出极大的声响,他这几天晚上睡不好再加上楚河的挑衅,导致情绪一直低气压。 楚河看到了脸色不悦程扬,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笑眯眯地和楚凡招手,小舅我在外面等你。 嗯,楚凡笑笑,我换好衣服就去。 楚河出门后,程扬坐在床上看向大门外停着的三轮车,去哪? 楚凡脱掉了被汗水浸湿的短袖短裤,他让我陪他去泡温泉,他有点感冒了。 他又不是没手没脚,用得着你程扬转头去看楚凡,这时候楚凡正在换内裤,全身光溜溜的,程扬呼吸一滞,你怎么换衣服都不背人? 你有什么好背着的,你又不是没看过。楚凡套上衣服,揉了揉鼻子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冰水,我好像也有点被楚河传染了,我也去泡泡,你要去不? 程扬冷着脸,不去。 楚凡也不知道程扬怎么回事,心情总是不太好,要是楚河一来那就更不好了,他时常担心俩人打起来,好在楚河保证过不和程扬打架。 保证那天程扬恰巧听到了,楚河是这么说的:小舅你也知道我,我从来不打架,程扬那个脾气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我能忍的他要是看我不顺眼拿我撒气也行,只要他别为难你。 程扬当时就有暴揍楚河一顿的打算。 楚凡走后,程扬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眼睛刚闭上,他就又睁开了。 楚河骑着三轮车载楚凡来到温泉,楚凡怕热一点也不想泡,但他担心自己感冒严重了传染程扬,于是多抱上几瓶冰水穿着小短裤坐进了温泉里,楚河也跟着坐了进去。 楚凡擦擦额头的汗,对楚河说:也就你能跟我泡温泉了,其他人都瞎讲究。 楚河笑眯眯的,小舅,我给你揉揉肩吧。 成,我也放松放松。 楚凡转过身,雪白的后背呈现在楚河眼前与楚河的麦色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河将手碰到楚凡肩上,轻轻揉捏着似是怕捏坏了。楚凡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楚河的服务,楚河目光盯在楚凡背上,问道:小舅,你后背怎么青了一块儿你磕到哪了? 楚凡先是身体僵了一下以为是那晚程扬留下的,后来一想这么长时间肯定消下去了,就想到是不久前走路没注意撞门上了。 啊,是我不小心撞门了。 我给你揉揉,楚河粗糙的大手摸上楚凡的背,揉开淤青好的快。 说完手掌用力按向那处淤青,楚凡没受住疼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不仅把楚河叫的面红耳赤,还多叫出个人来。 程扬走到温泉前注视着姿势暧昧的两个人,将手里拎着的冰水毫不客气地砸到楚河头上。 楚凡,你少拿了一瓶冰水。 第二十一章 九月 程扬一瓶子砸下去, 手上是一点也没留情。 楚河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通红的大包,他愤怒地瞪了程扬一眼,转身将头埋入楚凡颈间, 哭诉道:小舅,我头好疼啊,晕晕的坐不稳了。 楚凡惊了一下,为楚河揉头上的包,你除了晕还没有什么其他症状啊? 有, 还四肢无力, 小舅我也没惹程扬啊,他怎么这样对我?是不是看我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啊。 楚凡拍着楚河的背安慰道:他可能就是不小心, 你晕的严重么?要不我们出去吧? 程扬看着温泉里拥抱在一起蹭来蹭去的两个人, 眼神多出了几分阴鸷, 想也没想一脚踢开楚河,拽住楚凡手臂将他从温泉里拉出来。 扬扬你这是? 程扬面如寒霜,眉间藏着怒火, 拽着楚凡就往树林深处走。 温泉里愤怒的楚河狠狠瞪着程扬, 委屈朝楚凡喊道:小舅! 楚凡看着紧紧抓着自己,一声不响往前走走的程扬微微发怔,回过神时身体已经诚实的跟上了程扬,他扭头与楚河招手,啊!扬扬可能有事找我, 你在温泉等一下, 我回来拿鸡蛋给你敷一下额头。 程扬一言不发, 浑身散发着冷意,步伐飞快地在林中穿梭。 楚凡手腕被攥得生疼,疑惑着叫道:扬扬你是有事么?怎么了啊?还是谁又惹你了。 程扬猛然停下脚步, 扯过楚凡将他推到树上,俯视着浑身湿漉漉的楚凡眼神像是要吃人。 树干粗糙布满凸起的纹路,楚凡光着上身,后背蹭在树干上很不舒服,他微微向前一小步,将后背与树干拉开一段距离。 程扬目光一骤,抬手按住楚凡的腰重新撞回到了树上。 这一下力道很重,楚凡后背又痛又痒,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程扬眼神暗了几分,凝视着刚出温泉皮肤透着红粉的楚凡,俯身压向他,脸色阴森,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就这么爱叫给男人听? 楚凡被这种可怕的压迫感刺得心慌,扬扬你在说什么啊?我叫什么了? 程扬死死盯着楚凡,薄唇紧抿,恨不得把楚凡盯出个窟窿来。 楚凡伸手探向程扬的脸,你怎么了? 程扬扭开脸打掉楚凡的手,咬了咬牙,扔下楚凡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回走。 怎么了? 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 楚凡一头雾水,但他知道程扬很反常,这可是程扬,他认识的程扬根本不会帮他送水,更别说徒步走这么远的路。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扬扬,你真的只是为了给我送瓶水么? 楚凡小跑着追向程扬,树林里路陡,他又穿着湿漉漉的拖鞋,一不留神脚下一滑直往程扬身上扑过去。 程扬猝不及防被楚凡扑倒在地,俩人抱在一起身体磨蹭着身体在倾斜的下坡路上滚了几圈。 终于停下来时楚凡压在程扬身上,湿漉漉的脑袋一拱一拱地埋在程扬脖颈间,两条大白腿紧紧夹着程扬。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水珠滴落在程扬脸上,楚凡伸手去擦,身体也跟着蹭了一下对方。 程扬眉头紧皱,喘息渐渐急促起来。 扬扬你没事吧?你喘的好急。 程扬愤怒地瞪着楚凡,胸膛剧烈起伏,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 我怎么了啊?我又不是故意扑倒你楚凡一下子顿住了,他感到了程扬的身体变化。 你 话未说完,二人的位置倏然调转。楚凡被按在地上,他看着上方凝视自己的程扬,程扬现在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天晚上程扬就是用这种眼神欺负他的,像发狂了一样,怎么不也停。 楚凡下意识想躲,倒不是他不愿意和程扬做,只是荒郊野岭的什么都没有,楚河又在不远处,他也害怕那种疼。 你你不是说不会再和我做了么? 楚凡说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他这不是逼着到嘴的鸭子自己飞嘛。 果不其然,程扬在听到这句话后阴鸷的眼里清明了几分,松开了压制楚凡的手,脸色也更冷了。 楚凡站起来往回走,直在心里叹气,完了完了鸭子真飞了。 程扬望着楚凡离去的背影,拳头紧了紧,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楚凡是真的失落了,想着如果程扬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人扯住了手腕,楚凡被这股力量拽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进程扬怀里。 程扬箍住楚凡的腰,低头凑在楚凡耳边,生硬的声音中似乎带了那么一丝丝委屈和渴求,你怎么不帮我了? 楚凡抬头审视着程扬,程扬脸颊微红,喘息沉重,呼出来的气体滚烫。 程扬不过才十九岁,这对他来说太难受了。 楚凡其实有点高兴,程扬要是对他还有冲动,那他也并非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帮你可以,楚凡笑眯眯地得寸进尺,那我要亲亲你可以么? 程扬沉默了一下,脸上很不情愿但又忍受不了身体的痛苦,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小模样是难得的乖巧隐忍。 楚凡激动地攀上程扬的肩膀,踮起脚吻上程扬的唇。 程扬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明明他最不想的就是与楚凡扯上太深的关系。 这是楚凡和程扬第二次接吻,他吻得很深很投入,撬开对方的牙关唇舌交缠。楚凡其实不太会接吻,也能够感受到程扬对接吻的抗拒,但不得寸进尺他就不叫楚凡了。 二人在接吻这件事上都点笨拙,亲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吻结束,万年脸皮厚的楚凡也闹了个大红脸,他飞快地瞄了程扬一眼,真乖,我来帮你。 随后在程扬面前跪下。 二人从树林里出来时,面颊上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楚凡嘴唇要比往常更红。 楚河都快在温泉里泡晕了,小舅鸡蛋呢?你俩干嘛去了,给我抓鸡去了?这么久? 楚凡没拿鸡蛋,不过他也没心情拿鸡蛋了,穿上衣服把楚河拉出来,我们回去吧,回家你找点药抹抹,比鸡蛋管用多了。 二人回到家后,楚凡刚坐到床上喝口水,程扬关上门走到楚凡面前,挑了一下眉,随后将楚凡按在了床上。 对于刚开荤的程扬来说,这种事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一旦开始就无法自拔。 晚上二人洗完澡,他又提出:那个,上次你给我放的电影,还有没有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7) 有啊。 那你再放来看看。 楚凡揉着腰看向程扬,侥幸的想自己应该不是易孕体质,行吧。 接下来二人过了一段无比放肆的日子,程扬以前无聊了会去打麻将或者在沙滩晒太阳。 现在无聊了就拉着楚凡运动,楚凡又不会拒绝他,有好几次连直播的力气都没有了。 转眼到了九月,小岛上一年四个节气都有,秋天的小渔村道路两旁的树叶开始泛黄非常漂亮,像是画里的世外桃源。 这个季节渔民更加忙碌,一边要出海捕鱼、做鱼酱、晒鱼干、腌制鱼为冬天做准备,一边还要去菜地里采摘果蔬。 村里人吃的蔬菜瓜果大部分是他们自己种的,岛上可用耕地面积不多,但也算够用。并非每家每户各自种,而是所有人集中种在一起,一起耕种一起采摘一起吃。 楚凡在这段时间比较忙碌,他要到地里跟进作物产量,然后计划着明年怎样劳作才能更高产。毕竟可用土地太少,既然无法扩大土地面积,只能选择提高产量。 每到这个月份,楚凡的直播时间都会改到晚上八点。 傍晚,火烧云一朵一朵晕染在天边。 楚凡从地里回来,程扬正抱着猫懒洋洋的坐在摇椅上睡觉,楚凡走过去亲了亲像极了猫的程扬,他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快乐惬意的日子。 程扬睁开眼,勾住楚凡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楚凡拿出他刚摘回来的大菠萝,将菠萝切成四方块,插上牙签,又拿出两个小碗,分别倒上酱油和辣椒盐放到程扬面前。 程扬扎起一块菠萝蘸上酱油放入口中,最开始他对这种吃法的味道表示怀疑,现在吃惯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晚饭过后,楚凡穿上女装打开直播。 在程扬新的提议下,楚凡最近的吃播改成了吃水果,菠萝、火龙果、哈密瓜,花花绿绿的颜色上镜非常好看。 楚凡虽然涨了不少粉丝,但依旧没有很火,毕竟他用的直播平台知名度太低了,他想换别的电脑也不允许。 直播结束后,程扬照常拉着楚凡运动。 过了很久小屋里才没了动静,楚凡汗津津的看着爽完就睡的程扬,伸出手指摸上他的纹身,你这个纹身有什么故事啊?不能告诉我么? 没有故事,不要总问了。程扬翻个身将楚凡搂到怀里,手指摩挲着楚凡柔软的腰窝,时间不早了睡吧。 你就不能叫我声哥听听? 程扬没有回答,这段时间程扬的睡眠状态出奇的好,楚凡抬眼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楚凡叹气,又是这样 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连想听声哥都听不到。 第二十二章 中秋节 中秋节前后楚凡更忙了。 最后一批农作物采摘完成, 在集中分发给每家每户时,楚凡发现今年的产量要比往年低很多。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愁得楚凡连续好几天熬夜到凌晨研究提高产量的办法, 连和程扬亲热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中秋这天,太阳反倒比夏日的更为毒辣,晒在肌肤上像火烧一样。 楚凡的皮肤不耐晒,晒多了就会泛红爆皮,连程扬看了都会不禁问上一句你怎么会细皮嫩肉成这样? 到了晌午, 田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 楚凡戴上草帽,穿上长袖外套,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往家走。他现在很热, 只想赶快到家抱住程扬解暑。 程扬身体清凉, 本就体温偏低还总待在屋里吹风扇,身体凉凉爽爽不出汗,楚凡特别喜欢抱着他, 简直是解暑圣品。 回到家时, 屋里异常安静,程扬没在。楚凡便去程扬的新住处找,可也没找见人。这就奇怪了,以往这个时间程扬都会在家等他吃饭的。 楚凡站在路上发懵的时候,楚小五扛着锄头迎面走来, 小叔你东张西望的找啥呢? 看到程扬了没? 看到了。楚小五往后一指, 就刚才, 往村后走了。 楚凡沿着小路走向村后,村后面其实没什么可玩的,草木荒芜, 连住户也只有一家。 而住在这里的人是 楚凡停下脚步,一眼看到了坐在房门口脸色苍白的顾缘。顾缘怀里抱着一只肥圆的橘猫,是程扬最常抱的那只。 顾缘见到楚凡,朝他招手微笑,来找人么? 楚凡冷下脸,快步走到顾缘面前从他怀抢出猫放在地上,问道:程扬在你这? 是啊。顾缘盯着跑掉的橘猫,抬头瞧向楚凡,挑衅道:怎么了?别脸色这么不好啊,他又不是小孩子,交朋友也要受你管制? 楚凡绕开顾缘,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上的起伏,到午饭时间了,我去叫他吃饭。 顾缘眉尾一挑,滑动轮椅挡在楚凡身前,他在我这吃就可以了。 楚凡声音冷了几分,不用了,他不在外人家吃饭。 顾缘啧了一声,眼里闪过狡黠,应该不是这样吧?他可是在我这吃过几次饭的,貌似那时候你们吵架了? 楚凡一愣,原来那次偷摸程扬大腿,程扬生气第一次全天没回家吃饭,竟一直是在顾缘这里。 顾缘看着楚凡受伤的表情,病弱消瘦的面孔渐渐露出几分快意,你应该很了解他吧?也知道他的脾气,你去叫他他只会觉得你管的太多,会起反效果的。我呀,劝你一句,不是你的抓的再紧也是没用的。 顾缘的话字字珠玑扎进了楚凡心里,本来顾缘这个人的存在就够让楚凡愤怒,如今再扯上程扬,楚凡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揪住顾缘领口,挥拳打在他脸上,警告道:你少打他主意! 顾缘被打得头侧向一边,他的嘴角迅速肿起,歪头盯向楚凡,嗤笑一声,怎么能怪我呢?是他自己来的呢。 这个男人要比任何人都会抓住楚凡的弱点从而激怒他。 楚凡怒火中烧,狠狠瞪着顾缘,不遗余力地说着恶毒的话:我看你还是少出门,要是中风了,半死不活的又没人照顾你,那可太凄惨了。 顾缘笑得扭曲,比起半死不活,我倒更想死,你帮帮我我活着也很痛苦,看着你比我过得好我更痛苦,哥哥。 楚凡胸膛剧烈起伏,死?便宜你了,你还是痛苦的活着吧,想着你的父亲因你而自杀! 顾缘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更加病态,那不也是你的父亲么?我死了一个你可是死了俩。 你个疯子! 楚凡再次握紧拳头砸向顾缘,就在拳头落下的刹那,他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楚凡诧异且愤怒地回头,程扬手里拿着两本书,不解地看着他,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我们回走吧。 楚凡硬生生压下了火,火气无处发泄憋得他连手都在抖。 你最好让他发发火,我哥这人心里不能窝火的,会犯病的。顾缘擦掉嘴角的血,笑吟吟地看着程扬。 程扬看向楚凡,犯病?怎么了? 楚凡咬牙切齿,拳头紧了又紧,甩开程扬转身就走。 程扬跟在楚凡身后,大概猜到了楚凡为什么发脾气,实在觉得他小题大做,楚凡你怎么回事?我就去借两本书,你至于么? 我至于么?楚凡停下脚步,忍了又忍,开口道:别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是答应了你,所以我也没和他多说话,只是去借了两本书,我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吧? 借书也不行!楚凡激动得脸色赤红,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就要做到!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程扬彻底被楚凡激出了火气,将手里的书摔到地上,扔下楚凡就走,我他妈去哪还用听你限制? 楚凡看着程扬冷漠的背影,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他狠狠将地上的两本书踢飞,觉得真心喂了狗!同时又有点委屈,程扬就不能稍微让让他么!怎么就一点也不让步呢! 楚凡是真气糊涂了,也没去追程扬,换了个方向回到田里搭起的小窝棚中,把早上给程扬做的月饼通通摔到了地上。 天空这时阴沉下来,空气变得闷热。 楚凡摔了月饼也没解气,还是一肚子火,想着去他妈的程扬。 他在小窝棚里一坐就是很久,期间还抽了根烟,等他火气消的差不多了,才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要有一场大雨。 楚凡瞧了眼地上的月饼残渣,有点惋惜。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这阵子的情绪总是敏感又不稳定,他这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就从没这样过,除此之外身体也很容易疲惫。 明明程扬只是去借两本书看,其实他没必要逼得这么紧的。 楚凡颓废的往家走,大雨落下几乎是顷刻之间的事,雨水落在身上很凉,一凉凉到了心里。 楚凡也不避雨,就那么一股脑的往前走,忽然他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程扬扔在路边的那两本书。楚凡叹口气蹲下身捡起来,书名也随之映入眼中,他一愣,又看向另外一本的书名竟然都是教人如何提高作物产量的农业用书。 楚凡摸了摸心脏,忽然觉得雨水没那么凉了。 楚凡浑身湿漉漉的回到家,程扬躺在床上不知醒着睡着一点动静也没有。楚凡将被雨淋湿没法再看的两本书放在桌上,坐到床边看着背对他的程扬。他知道自己错怪程扬了,程扬肯为他看这种书真是非常难得了。他应该说点什么,让程扬别生气了。 楚凡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一滴滴落在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显得异常突兀。 他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身后的人这时动了一下,楚凡转头看他,扬扬你没睡 接着楚凡就被浴巾蒙住了头,程扬淡漠的开口:赶紧擦擦,床都弄湿了。 楚凡扯下头上的浴巾愣愣地,扬扬,那个书湿了不能看了。 干了就好了。程扬依旧冷着脸,从楚凡手里抢过浴巾裹住了他,又扯来一条毛巾一点也不温柔地给楚凡擦头发。 楚凡惊喜地看向程扬,程扬开口:拿这类书我就随便看看,别想太多。 楚凡撇撇嘴,真的是这样?不是为了我么? 不是。 楚凡垂下眼不吭声了。 程扬解开楚凡的衣服为他擦身体,楚凡暂时不想说话,低着头任他摆弄。程扬看着这样的楚凡,也感受到了楚凡和以前的不同,要说具体哪里不同,大概是比较敏感,不只是身体上敏感,内心上也是,总是问他纹身怎么回事谈没谈过恋爱有没有过初恋这些让他厌烦的话。 但同时楚凡身上又多出几分以前从没有过的慵懒媚态,身体也比以前柔软很多。 偶尔撒撒娇倒也是很可爱的。 程扬捏了捏楚凡耳垂,将楚凡推倒在床。 扬扬你 伺候好我,我就告诉你书到底是不是为了你借的。 窗外云雨,屋内也云雨。窗外雨停时,屋内也跟着停了。 这场雨下了很久。 床上楚凡搂着程扬的腰,早就忘了问书的事。他喘着粗气看向窗外,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也晴了,皎皎明月垂在海面上。 扬扬我们去看月亮吧?今天中秋节呢。 程扬这个人大概没什么浪漫细胞,又或者是对楚凡没有浪漫细胞,搂紧要钻出被窝的楚凡咬了一口他的脸,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么? 楚凡哭笑不得,没你好看,但我想看,去吧去吧~ 程扬被磨得受不了了,迫不得已才答应楚凡出去看。 楚凡主动牵起程扬的手往海边走,他们坐在一块儿巨大的礁石上,楚凡依偎在程扬怀里看着天空。 程扬侧头看了楚凡一眼,月饼呢? 楚凡一愣,啊? 月饼,你不是做了?说要晚上吃。 楚凡眼神乱瞟,支支吾吾起来,哪还有月饼,都让他摔碎了。 忘拿了? 是啊,忘记了。楚凡笑笑。 程扬多瞧了楚凡几眼,那我明天去拿,我很久没吃过了。 楚凡笑容一僵,有点心虚。 程扬捕捉到楚凡的异常,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有事瞒着我? 好吧,楚凡不打算再骗了,明天程扬真要去取他可给不出来,被我摔了。 程扬沉默了,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楚凡,他大概知道了楚凡摔碎月饼的原因。 二人就这么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楚凡率先开口:扬扬你想家么? 海风吹过程扬柔顺的黑发,程扬眨了下眼没说话。 楚凡又问:你家是哪里的啊? 京市。 这是国际大都市啊,是不是很繁华?夜里和村里不一样吧?那里都有什么啊? 程扬摸出一根烟,什么都有,高楼大厦,人流拥挤,白天喧闹嘈杂,夜里五光十色,总之和这里很不一样。 你觉得哪里好啊? 程扬点燃烟,缓缓吸了一口,要看从什么角度来说了,这里风景不错,空气新鲜,一线城市里也有很多人想要到这样的地方隐居田园。 楚凡坐直身体看向程扬,那你呢?你想在这里隐居田园么? 第二十三章 冬天来临 程扬缓缓吐出烟雾, 目光始终望着大海,瞳孔里映出海面明月细碎的银光。 楚凡注视着沉默的程扬,没有和往常一样主动化解尴尬, 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程扬很久后才说话,你和顾缘怎么回事? 楚凡没回答,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盯着程扬。 程扬月光下漂亮的面孔透出几分清冷孤寂,他转头看向楚凡执着的目光, 弹了弹烟灰, 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这里挺好的。 楚凡自然不满这样含糊不清的答案, 还要再问时, 程扬忽然伸手搂住楚凡的腰把人带到怀里。楚凡一时没反应过来程扬要做什么, 模样呆呆怔怔的。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8) 程扬觉得有趣,低下头笑着吻上楚凡的唇。 楚凡心跳剧烈,面对程扬强势的亲吻完全沉迷其中, 一吻结束, 楚凡嘴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程扬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轻声问道:说说你和顾缘? 楚凡被难得露出一次笑容的程扬迷得七荤八素,哪还有心思追问,自然是高兴的有问必答,但父亲们的故事楚凡还是适当的避开了一些没说。 楚凡描述的过往在程扬听来就是楚凡的父亲与顾缘的父亲当年相爱却没在一起, 然后各自娶妻生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但由于顾缘父亲对楚凡父亲的念念不忘, 导致顾缘回来找茬, 因而发生的一系列悲剧。 那你这么恨他,怎么不把他送出岛? 楚凡从程扬手里拿过烟吸了一口,没用的, 他有船,他可以自己开船再回来。要不是我爸下海救他前嘱咐我好好对他,他腿断了的时候,我都不会救他。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嘱咐这一句,就好像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似的。 你爸很伟大,为了旧情人的孩子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楚凡头枕在程扬腿上,想着过往种种,点了点头,是啊,在我眼里真的很伟大,一个人把我养这么大。那个男人我是真的恨他当初为了名利抛弃了我爸,与别的女人娶妻生子,他儿子还害死了我爸,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程扬修长的手指插入楚凡柔软的黑发,思忖着说道:最后为了你爸自杀,对你爸也是有感情的吧。 楚凡抽掉最后一口烟,扔了烟头,看着头上方的程扬,谁知道呢,或许是为了赎罪吧,给他儿子赎罪,真爱我父亲又怎么会和另一个女人生孩子呢?比如我,对女人起不来的,我天生就是弯的。 你呢?楚凡伸手摸上程扬的脸,你对女人可以么? 程扬看着楚凡的眼睛,没说话。 楚凡自说自话,哦,忘了,你好像是直的? 程扬也没回答,将手伸进了楚凡的领口,低头吻上怀里人的唇。 第二天,日上三竿,楚凡还在和程扬在被窝里造作。 楚河大大咧咧的来了,门也不敲推门而入,小舅 下一刻屋内的场景让楚河石化了,楚凡惊得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程扬反倒是最坦然的,捧起楚凡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挑衅地看着楚河,还不出去? 楚河脸色赤红,攥紧了拳头火气冲天的跑了。 楚凡被楚河撞见了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从小看着楚河长大的,越熟悉的反倒越别扭。楚河也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很久没来找过楚凡。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十二月份。 小渔村的冬天虽说不算特别寒冷,但均温也在零下10度左右。 村里人过冬的衣服很简单,大棉袄大棉裤,大多数时候直接穿着棉袄棉裤出门见人。楚凡的棉袄是大红色带花的,穿在身上又土又臃肿,程扬见了嫌弃地频频皱眉。 楚凡知道程扬不会喜欢这种花布料,挨家挨户跑了个遍,才找到纯黑色的布料给程扬做了两套棉衣,程扬被这两套衣服丑的都不想照镜子。 渔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有很好的供暖设施,冬天全靠硬抗。 楚凡家里有一个电热毯,一个小太阳,算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了。 程扬怕冷,冬天手脚冰凉,每次睡前楚凡会为程扬灌两个热水袋,一个给他暖脚一个给他暖手。但暖手的那个程扬一般不用,他只要抱着楚凡,将冰凉的手伸进楚凡衣服里摸他的肚皮或胸口,手感肉肉的,又温暖又舒服。 这两个月楚凡胖一些,脸蛋都圆了一点,也变得很嗜睡,楚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吃不下太多东西怎么就胖了呢。 上午十点,早饭过后,楚凡坐在桌边拿着一个小本子记东西。他写得认真,一边写,一边吃酸乌梅。 程扬坐在床上看书,身边放着散发温暖的小太阳。 楚凡吃东西发出的声音很大,影响到了程扬看书,他提醒过楚凡一次,可楚凡一会儿就忘了。 他次再抬头提醒时,发现楚凡身边都是乌梅核,盘子里已经没有乌梅了,楚凡还在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程扬想了想问道:你好像最近特别爱吃酸的。 嗯?楚凡停下笔,是么?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我觉得可能是吃播吃海鲜啊肉啊之类的吃太多了,现在就想吃点解腻的。 也许吧。程扬翻了一页书,又问,你记什么呢?看你记好几天了。 帐啊,每家每户从我这拿了多少钱,收成的时候出了多少力,打了多少鱼,以及马上年末了,要开始卖海产品了,他们打捞了多少,卖出了多少都要记下来。对了,今天该收大网了,你跟不跟我去看看?总闷在屋里也怪无聊的。 入冬后程扬就不怎么打牌了,别人家都没有楚凡这里暖和,虽说是有点无聊,但他也总能想到打发时间的办法,要么看书,要么压着楚凡运动,情.事上程扬是怎么也过不去这股新鲜劲,他和楚凡实在是太契合了。 程扬放下书,走吧。 二人穿好棉衣,楚凡拿过他给程扬织的围巾垫脚给程扬围上,还顺带亲了亲程扬的嘴。 这段时间楚凡发觉自己越来越爱程扬了,这种爱和以前又不太一样,现在是从身到心找到了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令楚凡觉得程扬心里是有他的,他们相处起来越来越默契,程扬也没再提过离开的事情。 他不放心,旁敲侧击过几次,程扬对有关离岛的话题兴致缺缺,这更让楚凡坚信程扬是愿意留在这里的。 冬季的蓬瀛岛又湿又冷,风不大还好,要是风大,刮在皮肤上的冷风像是钻进了骨缝里。 港口处非常热闹,这段时间里渔民都忙着捕鱼囤鱼就等着几天后的出岛期卖一个好价钱,再拿这笔钱买年货买新衣。 楚凡拿着小本子挨家挨户记录着收鱼多少,程扬什么也不干,就坐在一旁看着。 他们二人的关系除了顾缘、楚河就没人知道了,但村里一部分人也都瞧出了点端倪又或者看破不说破。 出岛期在即,不仅楚凡忙碌,即将被送出岛的一批小辈们也在收拾东西,和村里的老人们做最后的告别。 楚凡记好最后一艘归来的渔船时天已经黑了,天空呈现青灰的暗色。楚凡走过去握住程扬冰凉的手给他哈气,冷了吧?手都这么凉了,回去我给你熬鱼汤。 程扬瞧见楚凡被冻得通红的脸,心情有些怪异,走吧。 回到家里,楚凡做好鱼汤,笑眯眯的看着程扬喝自己却一点也没动。 你怎么不喝? 觉得腻,吃不下。 程扬喝了一口,我觉得还好。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三丫妈领着三丫冲了进来,叫道:楚凡你管不管!三丫被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阳就是一种插电的供暖工具,类似于暖气,但长得很像电风扇,通过里面的暖灯发热。 第二十四章 大船 怎么回事? 楚凡起先只看到了怒不可遏的楚三云, 随后才看到楚三云身后鼻青脸肿的三丫,几乎一瞬间冷了脸,谁打的? 三丫一看到楚凡, 眼睛一红,顿时搂住楚凡的手臂大哭起来,二叔,是燕子的男人打了我! 楚凡安慰着三丫眼睛瞄向楚三云,楚三云被楚凡狠厉的眼神震慑地一愣, 随即掐着腰气冲冲的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村里年轻女孩不多, 燕子算是其中长相不错的。几个月前燕子怀孕了,孩子是她海上探险队男友赵文的。赵文在得知燕子怀孕后就对燕子不冷不冷的有时还会发火骂人。不久前赵文又从别人那里听说村里的孩子出生后都要姓楚, 于是便提出与燕子分手, 燕子性格软一急就哭, 赵文嫌烦就动手打了她。 燕子和三丫关系好,三丫虽然傻憨但非常讲义气,闯到燕子家里找赵文讨说法, 赵文喝了酒说了很多侮辱燕子的话, 什么女人不听话就该打,孩子必须跟父姓。 三丫气不过就和赵文打了起来,虽说三丫体格大,可抵不住赵文下狠手,真是把三丫往死里打, 脸给打肿了不说, 三丫背上都被踢出了一个紫红的大脚印。 楚凡听完深吸口气, 拿起外套穿在身上,走,先去看看燕子。 程扬放下鱼汤, 我也去吧。 程扬爱看热闹,尤其爱看楚凡教训人。明明在他怀里那么软,教训起人来却能硬气十足还一点情面也不留。 几个人来到三丫家,楚凡一进门就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燕子。燕子坐在床边低着头,看到来人时才愣愣的抬起头眼神惊恐又怯懦。 楚凡大步走到燕子面前,盯着燕子脸上、脖子、手腕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伤痕眉头紧锁。楚凡这几个月的情绪本就不太稳定,这下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燕子多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那个混蛋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燕子不敢面对楚凡的目光,再次低下了头。她母亲早死,父亲又酗酒,她很想离开这个糟糕的家庭。所以她勤奋捕鱼攒钱等待出岛的机会,遇到赵文时她觉得自己碰到了好人,到了外面能够一起扶持好好生活,可她还是妄想了。 燕子沉默着,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楚凡心中五味陈杂,拿出纸巾给燕子擦掉眼泪,别哭,小叔给你讨公道,那样的男人不值得的。 小叔燕子通红着双眼,哽咽着问:可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啊? 楚凡拍拍燕子肩膀,沉思了片刻开口:不管你对这个男人是否留恋,都不要和他在一起了,肚子都这么大了流产对你没好处,生下来吧,你要是不想养我给你养,你要是想离开,我送你出岛给你找份好工作,等你稳定下来想要孩子了,叔再把孩子送到你身边。 一旁的程扬略微讶异的看了楚凡一眼,楚三云也没想到楚凡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养过孩子知道把小孩拉扯大有多难,楚凡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竟然还要养别人的孩子,这其中艰辛无法估量。 叔楚凡的这番话让燕子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叔你从小待我最好,可如今是我不争气没碰到好男人,还要麻烦你给我养孩子我是怎么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燕子哭的撕心裂肺,三丫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可是燕子抓住了楚凡的手,哽咽着问:可是叔,我的孩子真的可以没有爸爸么? 楚凡看着燕子犹豫询问的眼神,知道燕子对赵文有所留恋,我去见见赵文。你就在这好好想想,但赵文这种混蛋你就别妄想他重新做人了,今天就断了吧。 叔燕子还想再说什么,楚凡摆摆手叫她别说下去了。赵文这件事根本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我给你的办法二选一,我回来时想好告诉我。三丫,你留下来陪着燕子。 走出三丫家去燕子家的路上,楚凡给楚河打了一通电话,你带你妈去三丫家一趟,让她劝劝燕子。 楚凡将事情简单和楚河说了一下,走到燕子家门口时,他该嘱咐的也嘱咐完了。 楚凡很久没这么生气了,连走路都带着灼烧人的怒火。路过的村民一看到楚凡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大事,可也不敢上前问,只好三五个凑在一起一个问一个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推开燕子家房门时,赵文抱着酒瓶喝得半醉,楚凡二话不说一脚踢在赵文身上,心想不知道燕子造了什么孽,摊上个只会酗酒的老爹,又处了个酗酒打人的男朋友。 赵文被踢得摔在地上,他醉醺醺的站起来,指着楚凡说:怎么帮燕子出气的?烦不烦啊来了一个又一个,我们的事你们是不是管太多了! 楚凡抬手就给了赵文一拳,赵文名如其人,长得斯斯文文高高瘦瘦,楚凡一拳就把他打个跟头。可他毕竟是探险队队员,体格还算不错,要不是喝了酒楚凡未必能打过他。 但楚凡脾气上来了哪还管你喝酒不喝酒,能不能打过,他就是要教训你! 赵文恼羞成怒,攥起拳头冲向楚凡,又被楚凡一脚踢翻在地。 楚凡!你们他妈的是要干什么!我管我老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他妈不就是个小破地方的小族长,你算个屁!等出去了到外面你以为你是谁啊! 管老婆?楚凡阴翳的俯视着赵文,你们结婚了么?她是你老婆么?你凭什么管?我们楚家人可从不兴管老婆这一套。出去?信不信我让你出不去?楚家人?我呸!你们是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的孩子还得跟你们姓?我可没听过这烂规矩! 所以这就是你打燕子的理由?楚凡一脚狠狠踩在赵文背上,她生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跟她姓? 楚凡又问:你做什么了凭什么跟你姓? 你好吃懒做,玩弄燕子的感情,打从她怀孕你就想甩了她吧?怎么?听到孩子不跟你姓你又难受了?你真不配做人!猪狗不如! 赵文被踩得痛叫了一声,女人生的孩子就该随男人姓! 该?楚凡又是一脚踢在赵文身上,谁定的?在我们楚家,女人和外姓人生的孩子只能姓楚,这是我们的规矩,不服?憋着。 楚三云也在这时掺和进来,揪住了赵文的头发,你个小杂种敢欺负我家三丫,看我今天不把你头发全拔掉了! 这时门口已经凑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楚河把他妈送到三丫家后就过来了。楚凡看到楚河时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自那次被楚河撞见他和程扬干那事,他们就有点别扭。 小舅,楚河看着正在被楚三云拔头发的赵文,这个怎么处理啊? 楚凡正要开口,赵文忽然铆足了劲将楚三云推了个大跟头,捞起桌上的酒坛冲向楚凡。 楚河反应过来刚要护住楚凡,一旁抱着手臂看热闹的程扬抬脚就把赵文踹了个大跟头,踹完还不忘拿纸巾擦了擦他那双价格不菲的运动鞋。 楚河愣愣地看着程扬,收回了手。 赵文摔倒在地,头撞到桌角磕破了皮,他气急败坏地叫道:燕子那个脏女人!在我之前就有了男朋友吧!孩子是不是我的还另说呢!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19) 草!楚凡难得骂了句人,撸起袖子要去抽赵文大嘴巴子,这时忽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揪住赵文的领口,一拳一拳狠狠砸在赵文脸上。 中年男人怒吼:混蛋!叫你欺负我女儿!你当她没爹么! 楚凡停住脚步,看着愤怒的燕子父亲。 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响彻屋内,赵文被打得鼻子嘴流了一地的血,脖子一晃一晃的,好像即将没气的鸭子。 行了!楚凡这才开口:现在知道给你女儿出气了?还没忘自己是当爹的?你少喝点酒多关心关心她,她也不至于这样! 燕子爹一愣,停住了手,将头深深埋入臂弯,愧疚的痛哭起来。 楚凡没理他,看向楚河,我再去看看燕子,你收拾一下别让赵文死了,后天就是出岛期了,赶紧让他滚蛋。 回到三丫家时,燕子已经不哭了,她的手被楚河妈紧紧攥着,她看向楚凡眼神坚定,小叔,我想好了我要出去,你帮我找份工作,我自己养孩子。 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 我知道辛苦,但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 楚凡点点头,同意了燕子的决定。 回去的路上楚凡拿了根烟,看向程扬,知道燕子为什么这么快改主意了么?因为楚河妈,这老太太可是个话术高手,不过也是她和燕子有些地方像。她当年就是被渣男伤了,发誓再也不结婚,后来我捡了楚河她就把楚河收养了视为己出,一个人把楚河拉扯大,楚河踏实有担当,也没把他养歪,真的很不容易。 我姐也是一个人养孩子,是很辛苦。程扬难得说了一次他家里的事。 是离婚了么? 不是。程扬说,我姐没结婚也没男朋友,是通过科学手段生的孩子。 哦。楚凡大概明白科学手段是什么了。 程扬想了想问:你们楚家人为什么一定要姓楚? 啊,也不是一定,只是女人生的孩子和男人生的孩子要姓楚。 这不还是你们楚家人的后代都要姓楚? 楚凡迟疑了一下,思考怎么和程扬解释。准确的说,只有楚家女性或者男性怀孕生下来的孩子才必须要姓楚。因为只有这两种方式诞生出的男性才有怀孕的能力。如果怀孕生出的是女性,女性将会把这种基因延续给男性后代。 当年老族长定下这个规矩也是方便辨认有这样血脉的后人。当然仅通过姓楚是不够的,姓楚的太多了,他们身上还会有特殊的花瓣胎记作为标志。 不过楚凡是特例,他就从没看到过自己身上有花瓣胎记,所以就和程扬肆无忌惮的造作,觉得自己不是怀孕体质。 至于其他和外姓女人结婚的男人,楚家没特别规定过一定要姓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不会干预。 晚上吃过饭,程扬去浴室洗澡。 入冬前楚凡就把浴室裹上了塑料布保暖,可浴室依旧很冷。程扬每次洗澡前他都会烧上热水,把浴缸里的水兑热,等程扬进去洗澡的时候,他再回屋把电热毯打开,热水袋放进去,自己也会钻进去给程扬暖被窝。 程扬洗完澡回来打着寒颤钻进暖乎乎的被窝,再搂住小暖炉一样楚凡,很快就不冷了。等程扬暖过来,就会对楚凡上下其手。 程扬尤其爱摸他腰窝,楚凡被摸得很痒,忍不住问了心中疑惑,为什么一直摸我这里?有什么好摸的? 嗯?程扬把楚凡圈在怀里,你不知道么?你腰窝里有个小花瓣的胎记,很好玩。 楚凡顿时一愣。 程扬的手顺势摸到了楚凡的肚子上,轻轻压了压,你最近吃什么了?肚子好像大了一些,鼓鼓的,他咬住楚凡耳垂,故意逗他,不会是怀了我的孩子了吧? 楚凡浑身一僵,最近种种迹象串在一起,也许他真的怀了程扬的孩子! 干嘛脸色这么难看,开玩笑 的,不过说真的我们做这么多次你要是女人肯定有了。 你楚凡转头看向程扬,那个,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那就生下,虽然我不太喜欢小孩子,但我会负责。程扬根本没把楚凡的问题当真,但还是配合楚凡幻想了一下。 真的? 是啊不骗你,程扬说着压倒了楚凡,凑到他耳边说,这么想给我生孩子啊?那我努努力给你造一个。 不是,楚凡捧住程扬的脸,认真看着他,后天就能出岛了,你陪我去下医院,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好,程扬咬一口楚凡脸蛋,快点!我们来造人吧。 第二天,所有的楚家人都非常忙碌,有人忙碌着离开,有人忙碌着收鱼。 楚凡挨家挨户记录着他这次出岛,村里人都需要他帮着带哪些年货。这一忙就从白天忙到晚上,到了晚上还要陪程扬忙。 终于,离岛期到了,大船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岛屿。 楚凡带着一众人站在港口,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巨轮,能够载着他们离开蓬瀛岛的轮船来了。 楚凡转头看向望着游轮眼里闪烁着光芒的程扬,握住了他的手。 第二十五章 小县城 巨轮靠岸后, 楚凡先是送这次离开的小辈们上船,有舍不得孩子的父母最后也收拾上了行囊陪儿女一起离开这个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小岛。 楚凡在这些父母中,见到了燕子的父亲, 燕子的父亲穿上了他最好的一套衣服,还是他结婚时托人从县城买回来的老式西装,拘谨的跟在燕子身后。 楚凡想,或许这一次他真的想做一个好父亲了。 将这些人送上船后,楚凡拿出小本子计算出今年直播卖货所需的订单数量, 再算出县城那边海鲜市场所需的海鲜数量。早在多年以前一部分楚家人已经在县城里扎了根, 开了一家大型水产市场,负责出岛期岛上的海产品销售。村里人打捞出的海产品都会统一被游轮拉到县城, 由那边负责销售渠道的楚家人接手。卖完海产品的钱再交给楚凡, 楚凡买完年货后带回来还给村民。 其实原本无需这么麻烦, 岛上的村民完全有能力自己开船出岛售卖海鲜,但无一人这样做,一来他们对外界并不了解, 二来这几年楚凡恨不得把岛上所有人都撵到外面去, 他们怕一旦出去就没机会回来了。 这艘游轮还是一个海上移动超市,楚凡在指挥着船员将海产品搬到游轮上时,留在岛上的村民则拿着辛苦攒了一年的钱在游轮上尽情消费。游轮上应有尽有,所以楚凡每年去县城只给村里人带游轮上买不到的商品。 游轮周围热闹非常,有购买的欢愉也离别的悲伤。 程扬叼着烟, 默默注视着比所有人都要忙碌的楚凡, 左耳上的耳钉散发出寒光。 临近晌午的时候, 楚凡终于忙完了。 买东西的买完了,该上船的也都上了。留在村里的人站在不远处目送着将要离开的楚家人,老村长被楚河搀扶着站在最前面。 楚凡擦擦汗, 转过身与留在岛上的人挥别。 随后,他看向站在身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程扬,握住他微凉的手,走,我们上船。 程扬走上轮船,船里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楚家人。船舱里很安静,似乎每个人都在担忧着离岛之后的未来。 楚凡拉着程扬来到一个风景极好的位置让他坐下,我给你拿杯咖啡去,船长我很熟的! 船长确实和楚凡熟,熟到什么程度,连船长都要叫楚凡一声小叔。 这艘轮船就是当年楚凡太爷历经两代人才造出来的那艘大船,船上从船长到员工皆是楚家人,他们完全听从楚凡派遣,若是碰到岛上有人不肯离开,这些船员就会把人架到船上,他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这也是村里人都怕楚凡的原因,楚凡不仅掌控着他们的经济来源,连硬实力也不容小觑。 本着多赚钱多壮大的原则,这艘船也会载外人,但载外人所得来的收入并不进楚凡的口袋。楚凡身为楚家族长虽说在楚家权力最大,但他也仅是掌控岛上的大小事情。 而已经出岛的楚家人则是由楚凡二叔的儿子楚商络全权接管。楚凡的二叔三叔早在几十年前就出岛为楚家人铺路,楚凡每年会和楚商络联系一次,商讨怎样安排出岛的楚家人。楚商络是个大忙人,楚凡也很少见到本尊,最后真正落实安排的都是楚商络的秘书。 楚凡拿着咖啡回来,见到楚深的两个孩子围在程扬身边说话。楚凡将咖啡放下,转头去找楚深,只见楚深靠在窗边眼里满是担忧。 楚凡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去!找你们爸爸去!扬扬是我的!不准和我抢! 两个小孩气哼哼说楚凡是个小气鬼,然后一蹦一跳的跑了。 楚凡坐到程扬身边看着楚深两个可爱的孩子,不禁想到自己和程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呢? 巨轮靠岸时,已经是傍晚了。 傍晚的天空红云深浅交错垂在海面上,码头上人来人往,岛上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辈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窗外的行人,那些人穿着的衣服,背着的包,用的手机,戴在耳朵里的小玩意,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楚商络的秘书任骄明早早开着大巴等在了码头,见到楚凡后和楚凡打了声招呼,就把这一批出岛的楚家人往车上带。 楚深抱着两个孩子频频回头看向楚凡欲言又止,楚凡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会和商络说你的情况的,你也了解商洛,他有能力不让那个渣男找到你。 送走所有人后,海产品也被收去了海鲜市场,忽然间偌大的码头好像就只剩下了楚凡和程扬。 楚凡看向程扬,我好久没来县城了,我们要不去逛逛?你饿不饿啊?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牛肉面馆,就在这附近。 程扬笑了一下,好啊。 程扬会笑,这是非常稀奇少有的,楚凡摸了摸他的嘴角,说道:真好看,以后多笑笑。 说完楚凡发现了程扬左耳上闪光的钻石耳钉,他惊讶的凑近了去瞧,你戴耳钉了啊,我也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你戴过,之后你就不带了,怎么今天戴上了? 程扬握住楚凡放在他嘴角的手指,说道:不是说去吃牛肉面么?走吧。 冬季的小县城不久前刚下了一场薄雪,白天化了水,晚上就结成了冰。小县城里人不多,这个时间又错开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很少,三三两两,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冬日夜长,快要到达牛肉馆时,天已经黑了,路边偶尔会有那么几个路灯,灯光昏黄并不能照到很远的地方。 楚凡拉着程扬冰凉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就会偷偷亲一下程扬。 程扬被亲烦了,也和以往一样捏住楚凡的脸不让他亲,楚凡的小嘴被捏地嘟起来肉乎乎的,走到路灯下四周亮了,柔和的光晕照在楚凡白皙的脸上,程扬目光暗了暗,低下头把楚凡肉粉嘟嘟的唇含在嘴里吮了一下。 楚凡被撩了一个大红脸,嘿嘿一笑,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我还从没去电影院,这里的电影院去年才建成,我去年就想去看了但是太忙了没时间。 二人来到牛肉面馆,面馆老板娘也是楚家人,当年被楚凡送出去哭天抹泪的,后来被楚凡和楚商络安排在码头附近开了这家面馆,之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每次楚凡来吃面都不收钱,还要一遍遍的感谢楚凡当年送她离岛。 哎!我就知道小叔你今天会来我这吃面,算了算日子是该来了,我和我家那口子一直念叨你呢,我家新杀了头牛,最好的地方留给你了,到时候回去拿上。老板娘热情地瞧着楚凡,小叔可真是越来越俊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楚凡身后的程扬。她愣了一下,完全呆在原地,很久后转头看了看自己贴在墙上程扬的海报,又扭头看了看程扬,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 不是。楚凡拉着程扬坐在桌边,长的像而已,快去拿面,吃完饭我还有事。 老板娘吓了一跳,听话的去拿面,但还是不死心的频频偷看,这完美的鼻子眼睛脸,怎么看都是他的偶像,当红顶流鲜肉程扬啊! 楚凡偷偷凑到程扬耳边说:你真的很红么?没想到老板娘这么大年纪了都认得你。 程扬挑眉,你以为呢? 那一会儿出去给你买个口罩,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程扬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但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围巾,不用,这个拉高一点就可以了。 楚凡朝程扬挤眉弄眼,我的扬扬真聪明! 二人吃过牛肉面,楚凡兴致勃勃的拉着程扬去看电影。 在挑电影时正好看到了一档最近新上的警匪电影,男主就是程扬。楚凡当即买了这场的电影票,买完电影票他又看到货架上卖的可乐和爆米花,就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程扬主演的这部电影是3D的,楚凡也不清楚要领3D眼镜,心情雀跃的往里进结果被拦住了,先生你领取3D眼镜了么? 楚凡被问懵了,那是什么? 在这。程扬拿出3D眼镜,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却依旧挡不住他的俊俏。检票员不禁多看了程扬几眼,面露微笑,二位请进吧。 进入放映室后,楚凡看着一排排的座位又一次发懵了,他第一次看电影不知道怎么找座位。 楚家人一定不会想到在岛上万能的楚凡在外界也会晕头转向有他,做不来的事。 程扬拉着楚凡找到座位,他们的座位是最后排的情侣座。楚凡刚一坐下就又夸起程扬来,扬扬你真厉害,你什么时候拿的眼镜啊,这个是看电影要戴的?为什么要戴? 程扬打开眼镜戴到楚凡脸上,你带上就知道了,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怎么过的,你不是在外面生活过几年么? 是啊,可那时候我也只在这个县城里,还没有电影院呢。 这时电影院的灯一下子黑了,音响里突然放出声音吓了楚凡一跳,怀里的爆米花都吓掉出去了几颗。 程扬看了楚凡一眼,笑了一下没说话。 楚凡: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0) 程扬:你怎么知道? 楚凡: 电影结束后,灯亮起,所有人散场。 这场电影非常爆满,来的观众都是程扬的粉丝,程扬主演的警察被歹徒打死后,她们哭得稀里哗啦。 楚凡那时候紧紧攥住了程扬的手,要不是程扬还在身边,他怕是也要哭了。 二人走出电影院,楚凡看到电影院门口有一个照大头贴的相机屋。他拉着程扬钻到小屋里,投进去一枚硬币,哔的一声机器亮了。 没照过吧?这个你们城里人肯定没见过。 楚凡摘下程扬的围巾,伸手搂住程扬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程扬疑惑着瞄向楚凡,咔嚓一声,闪光灯一亮,一张照片从取片口吐出来。 楚凡拿起照片,照片里的他眼角带笑,程扬侧头看他,像极了要去亲他。 第二十六章 孕检 程扬凑过去看, 摇摇头说:不好,我都没看镜头,再拍一张。 我觉得这张很好啊!楚凡小心翼翼将照片收到钱包里, 再去摸硬币时发现没有了。 程扬瞄了眼楚凡瘪瘪的钱包,没有就算了,走吧,我们接下来去哪? 楚凡拿出了老年机看时间,都八点了啊, 我们找间旅馆休息一晚, 明天换了硬币再来这照,你想照多少张就照多少张。 程扬点头, 好。 二人走出相机屋, 楚凡在这个小县城里生活过几年, 这几年县城里变化不大,楚凡还算熟悉,就带程扬来到了这里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 找到了一家门面亮堂大气的酒店。以往他都是一个人住小旅馆的, 但他不想委屈程扬。 这个时候商业街里很多门店都还没关门,楚凡看着酒店对面的男装店,又看了看程扬身上穿的大棉袄,很快换了方向把程扬拉进了男装店。 男装店里只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眼睛也不抬一下懒懒散散的说:买什么自己挑, 试衣间在后面, 不讲价。 程扬看着男装店里的衣服,杂七杂八的挤在一起,但款式还算新颖, 是今年流行的款。 楚凡给程扬挑了两套白色的运动服,程扬摇摇头,修长的手指在衣服里来回翻动,最后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走进了试衣间。 程扬再从试衣间里出来时,楚凡立刻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虽说程扬长得好看,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但换了一套衣服感觉就是不一样,程扬那么充满攻击性的人,穿上这套衣服气质瞬间纯净的像个刚入校门的学生。 随即楚凡想到,程扬这个年纪应该就是学生,他走过去给程扬系好羽绒服袖口处的扣子,你上几年纪了?还是当了明星就不读书了啊? 我大二了。 楚凡笑笑,大学生啊,真好,我都没读过大学。 想读会有机会的。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读什么大学,再说我离开了,岛上的人怎么办?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这个了,我现在啊,就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程扬没说话,径直走到店老板面前,多少钱? 店老板拿开报纸上下扫了程扬一眼,羽绒服300,裤子80,给你们打个折,350。店老板说完,手上动作一顿,立刻放下报纸盯着程扬,笑道:这小伙子太俊俏了!50我也不要了,300,你穿的这么好看就当给我打个样,别人要是问你在哪买的,你多帮我宣传宣传。 程扬心想这老板真会做生意,他接一个服装品牌广告几百万,现在三百就想打发他。 二人买完衣服来到酒店,目前只剩下一套情侣房,楚凡毫不犹豫的要了,在拿身份证的时候,程扬拿不出来了。 前台大姐看了看楚凡,又看了看遮住半张脸学生模样的程扬,眉头一皱,你们俩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拐卖未成年吧?这样我可报警了。 楚凡没想到这大姐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无奈道:他比我高这么多?他拐卖我差不多吧? 前台大姐一脸正义:和未成年发生关系也不行! 楚凡:算了,换一家吧。 程扬自从进入酒店就盯住了柜台货架上的免费充电宝,他拉住楚凡,说道:我已经成年了,他是我哥,我们来这找亲戚,可我身份证丢了,亲戚也没找到,我有身份证号码行么? 身份证号码啊大姐看着程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都要化了,也行,说一下吧。 楚凡:果然人长得好看干什么都方便。 办完入住手续,楚凡发现程扬手上多出一个绿色四方块的东西,他疑惑着问:这是什么啊? 程扬按亮充电宝上的手电功能,手电筒。 现在城里的手电筒都做的这么好看了啊?楚凡从程扬手里拿过来把玩。 程扬看了楚凡一眼,将人搂到怀里刷房卡进屋,别玩了,看看我们的情侣大床房。 房间灯一亮,楚凡算是长见识了。 他从没住过这样的房间,床是粉红色爱心形状的,床垫也出奇的柔软,一坐下身体就会陷到里面去。床的一侧有一面超大的镜子,床头柜上还有一副没开封的手铐。 楚凡看着那副手铐,这是做什么的? 程扬掐了一下楚凡的腰,嘴角一勾,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你先去洗澡吧。 楚凡隐隐猜到了手铐的用途,顿时期待起来,翻出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响起水声后,程扬拿出手机插上了充电宝。 手机刚一开机,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蜂拥而至。 完全不知道程扬小动作的楚凡此时刚淋湿了全身,拿起了一次性沐浴乳,沐浴乳的味道很香,他想程扬应该会喜欢。 沐浴乳涂完洗干净后,楚凡弯下腰洗了洗小腿,这时候浴室的门忽然开了,程扬抱着手臂看着姿势诱人的楚凡,上前一步将人拥入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问:一起洗吧? 这个澡洗了很久,从浴室到床上。 凌点过后,程扬解开了楚凡手腕上的手铐,把人圈在怀里,咬了咬楚凡肩膀。 楚凡揉揉被勒红的手腕,你怎么总是爱咬我? 不知道,很疼么?程扬摸着楚凡肩膀上的牙印。 那倒没有,我挺喜欢的。楚凡翻个身搂住程扬的腰,看着程扬性感又慵懒的模样,伸手摸上了程扬左耳上闪闪发光的耳钉,你这个耳钉真好看,可以拿下来我看看么? 程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摘下了耳钉放入楚凡手中。 楚凡小心翼翼捏着耳钉放在月光下看,钻石闪耀的光芒像极了岛上夜空的繁星。 楚凡伸出指腹轻轻摩挲着耳钉表面,这个是钻石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钻石。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新郎向新娘求婚时会拿出一个小红盒子,里面就会有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程扬沉默地注视着楚凡,很久后缓缓开口:你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么?楚凡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程扬,这个很贵吧? 也还好。 楚凡真的喜欢这枚耳钉,舍不得还给程扬。随即一想他们孩子都有了,扬扬送他一个钻石耳钉也没什么不可以。他高兴得亲了亲程扬的唇,扬扬,你能送我这个我真的很高兴,我爱你。 程扬被楚凡眼里的炙热烫了一下,翻身背对着楚凡,好了睡吧。 楚凡哪还睡得着,兴奋地打开灯找出钱包好好收起耳钉。再钻回到程扬怀里高兴地蹭来蹭去,想着扬扬送他这个是不是和新郎向新娘求婚送戒指时的意义差不多呢? 程扬极力想要入眠,但到底年轻气盛没忍住楚凡的乱蹭。当楚凡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程扬明显不想放过他了。 楚凡心想明天还要去做孕检,不要再来了,可程扬哪里听得到他无声的拒绝。 最后楚凡昏昏睡去前,搂住程扬的脖子亲了亲他,扬扬,明天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第二天一大早楚凡就拉着程扬去了医院,这家医院是楚商络开的,专门负责为楚家怀孕的男人做孕期检查调理。 来的路上程扬疑惑地问楚凡,你身体怎么了么? 楚凡笑眯眯地看程扬,故意卖关子,没事,就是普通的体检,哎,反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程扬点头,那就好。 怎么担心我呀? 程扬伸手摸了摸楚凡的脸,没说话。 二人来的早,这时候医院还没上班,楚凡考虑到程扬没吃早饭,就带着程扬到医院里的小饭馆点了一屉包子和两杯豆浆。交钱的时候楚凡注意到了柜台后各式各样的烟,他指向红色盒子的,这个多少钱一条啊? 中华么?硬盒的七百五。 楚凡没想到一条这么贵,好在自己带出来的钱够用,那就这个吧。 楚凡买完坐在程扬对面,打开香烟包装拿出一盒塞给程扬,给你买了一条,应该够你抽很久了,不过烟还是要少抽的。 程扬碰到烟时指间微微一颤,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 楚凡没发现程扬的异常,喝着豆浆笑问:等我检查完,你看看你还要买什么,我这有钱都能给你买。 程扬摸了摸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半垂着眼没说话。 医院二楼,楚凡把烟交给程扬,让程扬在这里等他。 程扬看着楚凡离去的背影,拿出了手机。 楚凡来到主任医师的门诊室,他已经提前约好了,今天这里只接待他一个人。 主任医师楚晨早就等在了这里,看到楚凡后站起来抱了他一下,好久不见了,你约我是楚家谁又怀孕了么?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楚凡摇摇头,没别人,是我要查。 楚晨愣了,楚家族长怀孕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孩子父亲呢?你跟商络说了么?怀了几个月了?你怀孕不能回岛上了,得叫商络安排别人接替你。 楚凡和楚晨一起学过医,又都是楚家人,还共住过几年,感情深厚,楚晨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你别这么大惊小怪,你还是不要告诉商络了,他那么忙我懒得麻烦他,我没事的。说到程扬,楚凡忍不住露出笑容,孩子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他会照顾好我的。 那他怎么没来陪你? 来了,在外面,我没告诉他我怀孕了。 楚晨站起来往外走,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惊为天人的男人让楚家族长怀了孕。 过了一会儿,楚晨神情凝重的回来,楚凡得意的笑道:看了到了吧?是不是特别好看? 楚晨皱着眉头,不讨论这个了,我先看看你身体的情况。 检查一结束,楚凡就急匆匆的出来了,原来他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三个月,那岂不是第一次和程扬时就有了。 他可真够马虎的。 楚凡看着报告里刚刚有点形状的小宝宝,只想赶快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程扬。 可来到等候区时,程扬不见了,只有一条香烟孤零零的放在长椅上。 楚凡愣在原地,一时间所有的不安涌入他的心脏。 楚晨不放心跟了出来,就看到了仿佛失了魂的楚凡。 你楚凡好久后才缓过来,你那时候看到他了么? 你别动了胎气,我那时候没看到他,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楚凡慌乱的翻出手机,忽然动作停了下来,我没有他的电话 第二十七章 孩子 楚晨被噎了一下, 哪有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电话号码的道理。难不成被骗了?这可不像精明能干的楚家族长会做出的事。 这样,你也别急,真可能是他临时有事出去了, 你坐在这等一下,我陪你等他。楚晨扶着失魂落魄的楚凡坐在长椅上,随即招手叫来对面护士站的小护士,小李,你看到之前在这等着的人了么? 抱着一条烟的那位吧?小李对这人非常有印象, 因为长的太好看了, 他们小县城可找不出长相这么拔尖的帅哥,看到了, 大概站了有十分钟左右吧, 然后就走了, 有快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 楚凡脸色一白,岂不是他刚进去检查程扬就走了? 楚晨担忧地看了楚凡一眼,继续问小李, 那他有没有说去哪了?或者有没有留话? 小李摇摇头, 没,什么都没说。不过临走前去主任你那趴门看了一眼,然后才走的。 楚晨隐约觉出情况不对,拍拍楚凡肩膀,安慰道:你看他还知道趴门看看你, 估计真是去办事了吧。 楚凡没说话, 眼睛也失了神, 直勾勾盯着楼梯口。 楚晨见楚凡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下真是确定楚凡被骗了,被骗感情也就算了, 可连孩子都怀上人家的了,这就太不好办了。 那个,楚凡眼珠忽然动了一下,指着对面女孩刚从包里拿出来的绿色四方块,问道:那是什么? 楚晨顺着楚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充电宝啊?你不知道么?这是给手机充电用的。 给手机充电用的。 楚凡反复咀嚼着这七个字,原来如此。 原来程扬昨天就准备走了。 还说是手电筒,真是把他当傻子耍了。 楚凡此刻手脚都是凉的,再也不是小暖炉,周身都裹上了一层冰。 手里的报告单反倒成了最大的讽刺,讽刺他竟然天真地要把它当做惊喜送给程扬。 楚凡紧紧攥住报告单,由于过于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小李在这时和楚晨招招手,主任你过来一下。 楚晨握了下楚凡冰凉颤抖的手,我过去一下,你等我。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1) 楚凡垂着头,神情恍惚没有回答。 楚晨走到小李身边,问道:什么事? 主任,小李把手机递给楚晨,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说:你知道程扬么!你问我的那个人我怎么想都觉得眼熟,刚才我查了一下,那个人和程扬一模一样!就是,就是特别火的那个大明星程扬啊。 楚晨回头看向楚凡,故意提高了音量,程扬? 楚凡浑身一颤,毫无生气的眼突然向楚晨看去,在和楚晨四目相接的刹那眼里刚冒出的希冀瞬间消失殆尽,他愣了一下,主动避开了楚晨视线。楚晨惊了,真是程扬?! 作为一个每天只知道看医学视频写研究报告的产科主任,楚晨还真就凑巧的知道程扬。 他妹妹是程扬的死忠粉,程扬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这阵子妹妹还在一个劲念叨为什么程扬都半年没出现了。 楚晨头疼了,看了眼长椅上一动不动的楚凡,转头对小李说:你帮我看住他,千万别让他走了,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谨慎起见,楚晨先跑到监控室里调出了视频。画面里楚凡身边那人无论是身高气质还是眼睛鼻子嘴都是万里挑一绝无有仅有的,如此之高的辨识度,不是那个把他妹妹迷丢魂的大明星程扬还能是谁! 楚晨立刻给楚商络打了一通电话,楚商络在京市生意做的很大,也有涉及到娱乐影视,说不定有办法把人找到。 电话那边楚商络一听立即炸了,什么?!凡哥怀孕了?还是被骗的?渣男还跑路了!草!我先给火车站那边打电话,看能不能把人拦回来,你现在找地方安置下凡哥,我马上坐飞机过来,看我不拧断那小子的头! 楚晨这边刚放下电话,小李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任!刚才的患者跑了,我们好几个护士都没拦住! 楚凡从医院跑出来后,直接打车去了酒店。回到酒店房间里,除了他早上留在酒店的行李,就什么也没有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程扬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仿佛这个人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楚凡浑身无力的坐在床上,昨夜他们还在这张床上缠绵,程扬还送了他耳钉。 他默默拿出钱包打开,耳钉还在,钻石发出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钱包的最外层他们的合照还在,照片里他明晃晃的笑容在此刻却像是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楚凡闭上了眼睛,冰凉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滴在了照片上。 楚凡哭了,他一个几乎不会落泪的人,无论是在撑起庞大的楚家累得喘不过气时,还是每次送楚家人出岛被不理解的亲戚们谩骂时,他也不曾露出一丝脆弱。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够强,不够心硬,就扛不起这么沉的担子。 但对程扬,他太情真意切,又付出所有,不曾保留一分一毫。 明明程扬从没表示过喜欢他,也没明确说出要留下,可他就那么一厢情愿心存侥幸的认为程扬是喜欢他的,是会留下来的。 他从一开始爱人的方式就错了,不该爱的太多,太满,太毫无保留。 以至于到了如今的田地,他怀了孩子,没有了退路。 楚凡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缩起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面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似安静的房间里,细听却能够听到男人压抑的呜咽声。楚凡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小时候生的那场差点没命的大病。 父亲抱着他千里迢迢坐船来到医院,一个人忙上忙下,给他买饭的是父亲,给他扶着点滴瓶的是父亲,等他手术的是父亲,哄他睡觉的也是父亲。 父亲连续好几天没睡过觉,有时候抱着他眼皮子都在打架。 那时候他特别奇怪,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妈妈,而他没有。 直到他问出这个问题,他第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父亲流下了眼泪,抱着他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该为了一时的情爱冲动,不该生出来他陪自己受苦。 梦到这里,楚凡猛然睁开了眼,眼泪汹涌而出。 他现在这样和父亲有什么区别? 他父亲一生都在内疚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一生都陷在顾慎带给他的伤害里。 难道他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这样么? 楚凡咬了咬牙,擦干眼泪,拿出了手机。手机里无数条未接电话,有楚晨的,有楚商络的。 他拨通了楚晨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楚晨急道:你去哪了?我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楚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楚晨,我想把孩子打掉。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你确定么?商络已经在找人了,县城这边找不到京市那边也能找到的,他是公众人物,怎么也跑不了的。 没必要了,楚凡拿起行李走出房间,强扭瓜不甜,况且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他意外来到岛上,已经在岛上留了半年了,我也尽心尽力了。而他却觉得我要强留他,觉得我是个强盗。要是再把人抓回来那我和真强盗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文明社会别搞那一套。 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我去医院找你。 楚凡挂了电话来到前台前退房,前台的大姐瞧着眼睛红红的楚凡,问道:你弟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和楚凡一起退房的还有两个高瘦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半长头发的男人瞄了一眼楚凡,暧昧的笑道:那哪是他弟弟呀,昨晚闹腾的可厉害了,弄了一晚上呢!我就在隔壁都没睡好,还想看看他家那位什么样呢,太猛了也。 短头发的男人沉默内敛,伸手捂住了长头发男人的嘴,面无表情的对楚凡说:不好意思,他不太会说话。 楚凡尴尬的笑了笑,迅速交完钱走人。 从酒店出来时下午三点,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楚凡却感觉不到暖。 楚凡叫了一辆车去医院,他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远处耸立的摩天轮,原本他还想和程扬坐一坐这个的。 楚凡别开眼,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算了,都结束了。 来到楚晨办公室时,里面除了楚晨,还有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 英俊的男人 正在打电话和人吵架,一见到楚凡立刻放下电话迎了上去,凡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查到那小子的行踪了,今天上午被私人飞机接走了,现在在京市,我已经在动我的关系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联系上他,你别难过,不就是个小破明星么?毛还没长齐呢,我绝对把他收拾的服帖的给你送来。 楚商络身后的大秘书任骄明站得笔直,忍不住提醒道:老板,他是程氏的小少爷,我们和程氏还有合作。 楚商络瞪他,你丫的一天天就会跟我作对是吧? 任骄明低下头,不卑不亢:不敢。 商络,不用了,我不需要找他了。 楚凡放下破旧的行李袋,身上还穿着臃肿难看的棉袄,与一身笔挺西装浑身贵气的楚商络格格不入。 我想把孩子打掉。楚凡看向他们,表情冷静,不用劝我,我想的很清楚了。 楚商络和楚晨互相看了一眼,再看楚凡坚定的目光,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 楚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既可怜楚凡又佩服楚凡。不愧是能做楚家族长的人,情绪的控制能力太强了,要是常人经受这么一遭半个月都未必能缓过来。楚凡只用了几个小时,就能沉静的对他们说要打孩子。 从医生的角度他自然不赞同楚凡打孩子,他们楚家男人做流产绝非易事,但身为楚家的一份子,又非常能理解楚凡的做法。 楚凡作为族长身上的重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虽说楚凡和楚商络都是这一代楚家的领头人,但他们的分工完全不同。 楚商络在外经商为楚家人提供赖以生存的环境,楚凡则要一辈子留在蓬瀛岛上,守着楚家世代的根,直到岛上最后一个楚家人离去,否则楚凡就要永远坚守在那里。 如果孩子留下来,他的孩子也要陪他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生活一生。 很久后楚晨主动开口:我研究出了一套方案,一会儿带你去做全面检查,如果没有问题,我会尽量让你无痛把孩子拿掉。 楚凡攥了一下拳头,好。 第二十八章 电视 临近春节, 医院里冷冷清清,消毒水味异常刺鼻。 楚凡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楚晨拿起仪器, 神情严肃,躺下吧。 楚凡太累了,昏昏沉沉的,刚一躺下就闭上了眼。 恍惚间耳边响起各种声音,乱糟糟的充斥在脑海里。 咣门开了。 有人急匆匆跑到床边, 一把抱住了他, 脸上满是疼惜与祈求,楚哥, 不要打掉孩子好不好?我错了, 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跟我回去吧,我不走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 楚凡浑身一颤, 猛然睁开了眼。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 只有楚晨和他身边的护士。 楚凡愣愣地看向门口,门依然紧闭着。 楚晨叹口气,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楚凡,是做什么梦了么? 梦? 楚凡动作迟缓地接过纸巾,渐渐反应过来, 哦, 是梦啊。 所以程扬没回来过。 原来他已经思念这个人思念到连做梦都在妄想对方能回来和他好好过日子。 小叔, 擦擦眼泪吧。楚晨放下仪器,示意刚进来送药的护士出去。 我擦什么眼泪啊,我也没哭。楚凡笑着摸向自己的脸, 随即笑容凝固,入手一片冰凉。 楚晨薄唇紧抿,拍拍楚凡的肩,将药拿给他,这药你要吃一阵子,你现在的身体太弱了。 好,谢谢。楚凡快速擦干眼泪,接过药往外走。 楚晨跟过去要送他,楚凡摆摆手,别送了,你还有病人吧?我没事的。 楚凡走出医院后,慢吞吞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在医院附近很僻静的一条胡同内租了一间小房子,胡同里的人很少,大部分是颐养天年的老人。 早上下了一场雪,小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楚凡出门时没来得及清雪,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响。他开门回到屋里,放下药,脱下厚重的棉衣。 棉衣一脱下,顿时露出了楚凡异于常人隆起的的肚子。他打开电视,喝了一杯热水暖身子,就又穿上了能够遮起肚子的棉衣,拿起铁锹扫帚出门扫雪。 楚凡并没有拿掉孩子。 那日在医院做完检查后,楚晨神情凝重的拒绝了他打胎的请求。检查结果显示他的体质没法打胎,因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做过手术,若是打胎很可能没命。虽说他现在身体的情况生育也有风险,但二者比较还是生育保险一点。 所以他不得不留在县城生孩子,还要时常去医院检查调理身体。 而岛上那边,他已经用游轮把年货捎了回去,同时委托船长给楚栎带话,让楚栎暂替他管理村中事务。 想必村里人会讶异他为什么不用楚河,毕竟楚河跟在他身边多年,又熟知村里大小事。 但其实从一开始,楚凡的最佳接替人选就是楚栎。 楚栎这个人很聪明,不显山不露水的,心也正,从各方面都非常适合。但不到万不得已,楚凡是不会把楚家交给楚栎的,因为他不想再让谁把一生耗在那样一个贫瘠的岛屿上,他耗掉自己就足够了。除非他发生意外死了,下一任族长才会是楚栎。 至于楚河,他不是楚家人,等楚河养母去世,他就会把楚河送走,不管楚河愿不愿意,他都不能让楚河把一辈子耗给楚家,他应该出去寻找自己的父母。 楚凡想着事情,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前的雪就清扫出来了。他放下工具,走进屋里。 狭小温暖的房间里,电视机响着。 电视被定格在了娱乐八卦台,此时里面直播着京市机场的画面。 上午10点。 京市,机场。 此时机场人潮汹涌,有手里拿着条幅的粉丝,有拿着相机的记者,也有蹲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站姐。若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聚集出这么多娱乐媒体那就是出国深造三年国内外炙手可热的歌手林鹿回国。 除了林鹿的热度,去接机林鹿的是以养病为由消失半年之久的顶流鲜肉程扬。这可是程扬病后的首次露面,二人的热度聚合在一起,足以热搜头条连挂榜首三天。 追过他们的粉丝都知道,这二人青梅竹马,最初一起组团体出道,后来林鹿要出国单飞,团体才解散,但二人关系丝毫不受影响。 由于二人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家世都无比匹配,所以CP粉众多,这一次二人的会面在CP粉心里就是世纪大合体,握一下手就等同于结婚的那种。 10点05分,程扬戴着墨镜站在接机口,四周被保镖护着,身形修长气质冷漠,俊美的脸上透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粉丝们看着程扬疯狂招手,程扬双手插在口袋里,对这些视若无睹。 10点10分,林鹿下了飞机。 林鹿的长相非常柔和,没有程扬好看,在娱乐圈内也不算拔尖,但身上有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气质,像温水一样,柔软没有一点攻击性。笑起来会有一对小虎牙,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 他一路和粉丝招手,最后走到程扬面前,高兴的把行李箱甩给助理,张开手臂给了程扬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你又帅了! 四周闪光灯和CP粉的尖叫声让程扬很不舒服,他拍拍林鹿的肩与他分开,一大早就被经纪人叫早起的他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走吧,别在机场待太久。 林鹿并肩与程扬往外走,笑着说: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怎么也适应不了这种场面。网传你脾气差也不是没道理的,那么多粉丝等你你都不笑一下? 程扬无奈笑了一下,墨镜在这时从鼻梁滑掉了一截,正好被林鹿瞧到了他的眼睛。林鹿一愣,你怎么回事?黑眼圈那么重?难不成网传你生重病是真的? 一说起黑眼圈程扬自己都头疼,自从回来后就怎么也睡不好,每天要辅助药物才能入眠,可辗转多家医院都说他没病。 没事,可能是太久没工作了吧,所以睡不好,慢慢就好了。 林鹿嘻嘻一笑,打趣道:不会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吧? 程扬睨他一眼,别说没用的了,你想吃什么,我让助理订餐厅。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2) 林鹿故意委屈巴巴,你总是这样真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嘛! 话音刚落,他就瞄到了程扬没有任何配饰的耳朵,疑惑道:你的宝贝耳钉怎么没戴啊?你几乎每天都戴的啊,不是你妈过世留给你的么。 程扬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凝固,被我弄丢了。 程扬和林鹿之间的互动被摄影机全程纪录直播到了娱乐八卦台。 小小的电视里,两个极其耀眼的男人。 楚凡坐在沙发上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知道他们关系非常。 这段时间里楚商络给他听了一些关于程扬的消息给他,程扬十七八岁的时候追求过人,就是这个林鹿。只是二人因为一些原因没在一起,后来林鹿就一直在国外发展了。 楚凡看着对林鹿笑的程扬,追求过同性,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说通了。 怪不得给他放gv那次程扬会有反应,后来又那么容易的接受和他上床,原来根本就不是直的。 楚凡又想到程扬肩胛骨纹的鹿角,林鹿,鹿角,或许也是为初恋纹的呢。 楚凡不能多想,想多了他的心脏就会疼。 尤其到了夜里,疼得更为厉害,时常一觉醒来发现枕巾都湿了。 可那又能怎么办,他只能硬熬下去。他用了半年把程扬圈在身边,到了最后程扬还是不爱他,他已经尽力了。 反正,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再也不会和程扬有关了。 他们之间本就天差地别,若是没有综艺节目的意外,他们一生都将是陌路人。现在不过是又被打回原型了而已。 楚凡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他还要生下孩子,他还有楚家,他最不能倒下。 楚商络进来的时候,发现楚凡眼睛红红的盯着电视。而电视里那人,不是让凡哥怀孕的人渣还能是谁。 凡哥,你院子里的雪谁扫的?是不是你?你怀孕呢你扫什么雪啊? 楚凡回过神擦了下眼睛,没事,不就扫个雪。 楚商络看着楚凡,心道果然怀孕的人都很脆弱,以前的楚凡在他心目中和自己一样强大,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单薄又弱小,忍不住就大男子主义起来,想要保护楚凡,凡哥,我是来接你到京市过年的,你一个人在这小破地方太不方便了。 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家一到过年人来人去的,我受不了那个,再说了我肚子这么大了让人看了也不好。 什么你家我家楚商络忽然眼睛瞪大跳得老高。 楚凡拿起拖鞋,伴随着楚商络一声卧槽,将楚商络脚下一只拳头大的蜘蛛打死。 你怕这个? 楚商络:觉得楚凡弱小一定是我的错觉。 楚凡将蜘蛛扔进垃圾桶,你们城里人讲究,怕这种东西也正常,我不笑话你。 楚商络被噎了一下,立刻转移话题, 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是一家人啊。不过你不想去的话,你去楚深那过年吧,他带着两个孩子也怪没意思的,你们仨凑一凑我也放心,最近楚深那个前夫找他找的紧啊。 都五六年了还在找? 是啊,我看他对楚深太恨了,这种找法楚深真落入他手,非得被扒一层皮。 那我过去吧,万一他们有点什么事我还能照应。 楚商络瞄了眼楚凡的肚子,心道你一个孕夫人家不照应你就不错了。 三十这天晚上,楚凡楚深和他的两个孩子包了一顿饺子。 楚梦和楚玄一看到楚凡,就追着他问程扬去哪了。 楚凡一听到程扬,脸上笑容瞬间淡了许多。 第二十九章 小团儿 楚深瞄了眼楚凡的脸色, 赶紧抱起两个孩子放到沙发上,快看电视,别打扰我和你们小爷爷包饺子。 楚凡垂着眼, 拿起一张饺子皮,语气淡淡的,算了,我不和小孩子计较。 楚深笑盈盈的: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还是赶快准备出压岁钱吧, 辈分那么大, 我也要一份。 楚深小时候和楚凡玩的不错,后来离开了岛上才和楚凡慢慢淡了, 再回到岛上后他又整天喝酒, 楚凡说他两回, 他反倒主动疏远了楚凡。 可如今楚凡怀孕了,又和他一样也是被渣男所伤,即是同病相怜, 楚深就心疼起了楚凡。而且小时候的情分毕竟还有, 一来二去,他就又和楚凡亲近了起来。 楚深麻利地包着饺子,晚上的饺子是芹菜猪肉的,普普通通没有多余花样。 猪肉又贵了,我去市场买, 让店家给我抹个零, 店家都不肯。我之前不是开过小饭馆吗?还认识几个熟人, 我就去熟人那儿买了点儿晚上剩下的,但也是今天新杀的猪肉,便宜了好多呢。 楚凡瞧了眼楚深, 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去?你要是缺钱我给你。 你的钱不是钱啊?有便宜的干嘛买贵的?这个芹菜是我跑了五条街买的,那家店要黄了,打折,老板看我带孩子不容易还送了我一块姜。楚深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洋洋得意喋喋不休。 这就是楚深,市侩、爱占小便宜,明明不怎么缺钱可就是不舍得花。 楚凡和他恰恰相反,楚凡并不看重钱,只是给自己花钱舍不得,给别人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每年他直播赚的钱几乎全部补贴给了村里,自己一分也不留。遇到程扬后才稍微意识到要存点钱给程扬花,程扬挑剔什么都得最好的不说,他也不想委屈了程扬。可现在程扬不在了,他就把这份钱留给了孩子。 他苦一点没什么,可不能苦了孩子。 零点将近,饺子煮好上桌。 楚深喝着小酒,醉醺醺的看着热闹的春节晚会。 楚玄和楚梦似乎不想让楚深看痛快,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最后换到了娱乐台的春晚。 接近零点的时候,娱乐台参演春晚的明星全部上台共同倒数新年的到来:5、4、3 楚凡听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倒数声,想着自己两个月前还愚蠢的幻想过和程扬一起过年。 就在数到1的时候,楚梦和楚玄指着电视里拍手大叫:啊!是程扬哥哥! 楚凡一愣,在明星聚集的人群里,忽然看到了站在c位,光彩夺目意气风发的程扬。 新年快乐!电视里主持人欢快地开口:正在看电视的观众朋友们,新的一年到来,此时的你与我们共同过了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节日。 窗外烟花噼里啪啦的响起,五颜六色照亮了夜空。 楚凡就这么盯着电视里的程扬,一时间怎么也移不开眼。 很久后,楚凡回过神,春晚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眼喝得直打酒嗝的楚深,心里难受,不仅是为自己难受,也是为楚深,这么多年了楚深还是没有从情伤中走出来,原本他不喝酒的,现在嗜酒成性。 他和楚深都太不值了。 楚凡叹口气回到房间,摇摇头告诉自己真的不要再想了。 新年这天外面太吵,楚凡又因为怀孕折腾的很难入眠,好不容易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是楚深的尖叫声,以及楚玄和楚梦的大哭声。 楚凡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走出房间一看,只见房门大开着,楚深惊恐的声音从两个孩子的房间传出:赫弘盛、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不要这样了! 楚凡脸色一变,随手拿起桌上的空酒瓶闯了进去,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对准压在楚深身上高大的男人一酒瓶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男人手上撕扯楚深衣服的动作一停,转过头怒视着楚凡,你他妈谁啊你? 男人随即摸了下头,看到了手指上的血后,骂了声草,然后眼睛一闭倒在楚深身上不动了。 楚凡淡定的扔了酒瓶,楚深,你没事吧? 楚深啜泣着推开身上压着的人,系上被扯开的衣服跑过去抱住两个孩子哄着,怯懦的对楚凡说:能不能给商络打个电话,我不知道他现在这样要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他恐血。 这就是渣你那男人?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楚凡掏出手机,盯着床上眉眼风流的男人给楚商络打了电话。 楚商络在得知楚凡一酒瓶就搞定了疯狗一样的赫弘盛后,决定收回之前说楚凡不能照应楚深的心里话。 和楚商络打完电话后,楚凡这才知道楚深的前夫是个怎样的人,风流成性,gay圈名人,和楚深去国外领证结婚不到一年就出轨了小嫩模,楚深心灰意冷要带孩子走,他就和楚深抢孩子,楚深被逼的没路了才回的村子。 过了一会儿楚商络派人来接赫弘盛,赫弘盛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不甘心地盯着抱着两个孩子脸色苍白的楚深道:深深!我真的没有出轨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楚深别开头一言不发,赫弘盛被架走后,他开始收拾行囊,连夜换了新的住处。 好好的一个年三十,就这么就赫弘盛搅和了。 年三十一过,日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快。 楚凡每天的生活比在村里还要简单,吃饭睡觉去医院,偶尔也会去楚家的海鲜市场逛逛。 渐渐地又入了夏,楚凡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也很沉,他就很少出门了。 真到了这种时候,一个人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偶尔楚深会过来帮他干一些重活,但大多数重活楚凡还是自己做的,他觉得自己没那么矫情。 这天早上楚凡醒来,他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好久。 他做梦了,梦到自己怀孕,程扬在他身边照顾他,嘘寒问暖端水做饭,还温柔的抱着他说希望他不要太辛苦,苦的累的他来,让楚凡安心待产生宝宝就可以了。 梦里美的太不真切了,不真切到他都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醒后楚凡心里又空又怅然。 他怪自己不争气怎么还在想着程扬,但没有办法,他真的一个人待产太辛苦了,辛苦到他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他帮他有多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他就总是会梦到程扬在梦里温柔体贴的说爱他。 他再坚强,也希望能有个人照顾他。 楚凡很久后才起床,洗漱刷牙,然后是劈木头。楚深不让他干这种活,平日里都是楚深劈的,但楚凡现在想做点什么让自己不去想程扬。 炎炎夏日,楚凡汗流浃背。 当他再拿起一块木头时,突然感觉腹部剧烈的阵痛,他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随即他发现自己大腿上湿漉漉的,楚凡心想不好,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他努力平稳呼吸节奏走回到屋里给楚晨打电话,打完电话,楚凡忍着痛放松自己等待医院车来。毕竟没人比他更懂楚家的男人要怎么生孩子。 他从小被送出去学医,一是方便给村里人简单医治,二来,他最主要学的是给楚家男人接生。 如果楚晨再不来,他就要准备自己来了。 但好在楚晨的车及时赶到,将楚凡拉到了产房里。 生育的过程楚凡痛彻心扉,在那个漫长的折磨人的煎熬人的过程里,楚凡发现自己是恨程扬的。他之前无数次开解自己程扬不属于村子,那么光鲜亮丽有自己事业家庭的人选择离开也情有可原,但现在的痛,这段时间受的苦让他恨,他恨程扬既然不爱自己为什么又一次次和自己上床。最后他说走就走了,自己却要独自承受这份痛。 很久后,楚凡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时,他感到身边有什么在动,他虚弱的侧头去看,看到了襁褓里一个小小的,奶奶的一个小团儿。 小团儿粉嘟嘟的,闭着眼睛,小拳头一动一动的。 楚凡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颤抖起来,这是他的孩子么? 楚晨走进房中:你可吓死人了,怎么还劈木头了!搞得早产了,好在孩子健康,是个男孩。 楚凡的眼泪猛然滑落,楚晨拿过纸巾给他擦眼泪。 我没事的,可能就是当爸爸了,就很容易感动吧。那个,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机给我拿来。 楚晨把手机递给他,楚凡道:谢谢,你去忙吧。 楚晨见楚凡明显是要赶人的意思,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了。 楚凡虚弱的坐起身靠在床头,将小小的婴儿抱在怀里,看着手机里一个他反复去看都快要背下来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是程扬的号码,楚商络给他弄来的,这么久他一直在忍住不打,可此时此刻,他看着怀里的孩子,他还想再挣扎一次。 他不想怀里珍贵的生命没有完整的家庭,如果不成,骂上程扬两句,也能让他泄泄愤。 与此同时,比起冷清的医院,京市郊区的一栋别墅异常热闹。 今天是当红明星程扬的生日。 这半年里程扬因为脾气更差了黑粉越来越多,但由于业务能力上去了,出了专辑发了新歌,又同时接了两部电影一档综艺,经纪人都说他经历一难改头换面了,人气也是如日中天。 今天他是好不容易从无数通告中挤出时间过生日,圈中好友一起给他开生日派对。这样的日子他本该高兴,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很不安。 程扬坐在二楼看着楼下朋友们的玩闹,一瓶红酒被他喝了大半。 林鹿笑眯眯的走来把生日帽扣在程扬头上,问道:怎么啦?大寿星好像不开心啊。 程扬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程扬疑惑着接起: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没人说话,始终在沉默。 喂? 就当程扬决定要挂了电话时,终于从里面传出了声音: 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么? 程扬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撞倒桌上的红酒杯。 林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楚凡大概是八个月左右生下的小团儿~ 第三十章 土豪 程扬沉默了, 他没想到楚凡会给他打电话,这种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楚凡为什么会有他的号码,面对楚凡的质问,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说结束了。 楚凡那边也一直没有再开口,像是等不到程扬的回答,他就永远不会主动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3) 林鹿疑惑地看着拿着手机一句话也不说的程扬,程扬的脸色很久没有这样难看过了, 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一通电话。 静默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后楚凡还是先主动了, 也是对程扬最后一次主动,那声音失望至极:你不用说了, 我明白了。 程扬攥着电话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片刻后, 他缓缓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程扬说的并不轻松,连林鹿都惊讶了,认识程扬这么多年, 对方并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 那个耳钉可以卖很多钱, 如果还不够的话你跟我说你需要多少,程扬顿了顿,潜意识里想抓住点什么,如果现在不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跟我要, 我不会换号码的。 楚凡却拒绝了:不用了, 无论是你的耳钉还是你的钱, 垃圾给的东西也都是垃圾,我不碰,我也不配碰, 你的耳钉我已经扔了。 楚凡从没对程扬这样冷声冷语过:你可以把我当傻子耍,走了一声也不吭,没关系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程扬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深吸口气:我告诉你我要走,你就会放我走么? 不会。 程扬用力捏了捏手机,不说话了。 又是一次漫长的静默,楚凡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程扬,这是我最后一次让着你了,你不是最想和我结束,此生再无瓜葛么?我同意了。 最后这四个字楚凡咬得很重,像是什么易碎品碎掉了,掷地有声,刺进了程扬耳朵里,让他脸色瞬间惨白。 程扬有无数句话哽在喉咙,他很想说些什么,可又有个声音问他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最后,他只挤出了一个字:我 嘟嘟嘟通话被挂断了。 程扬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怔怔地。 你到底怎么了?林鹿担忧地看着程扬,递过去纸巾,什么电话?你出了好多汗。 程扬回过神摇摇头,拿过面前的红酒瓶,对着瓶口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红酒顺着他的喉咙蔓延到胃里,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真的结束了。 他应该高兴。 但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医院病房里,楚凡虚弱地抱着幼小的孩子,将程扬手机号拉黑,痛苦地闭了闭眼。 刚才在和程扬通话时他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声音了。他怕自己声音颤抖,也怕自己不争气求他回来,但他更怕在结束时自己的表现让程扬瞧不起,觉得他还是那么不值钱。为了断的干净,他违背初衷说不会放程扬走,这样程扬就会彻底厌恶他吧。 所以他咬着牙装潇洒,他不想最后也那么不体面。 现在电话挂断,楚凡再也坚持不住颤抖了起来,刚才电话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险些控制不住。 那么好听的声音,是那个林鹿吧? 楚商络千里迢迢坐飞机过来看孩子,刚一进病房,就看到楚凡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嘴唇发紫脸色苍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他赶紧翻出楚凡治疗心脏的药物喂楚凡服下去,过了很久楚凡的嘴唇才渐渐恢复血色。 楚商络看着楚凡怀里睡着的粉嘟嘟,递给楚凡一杯水让他喝: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了么? 楚凡这才缓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窗外耀眼的烈日,远处在风中摇曳的绿树,明明没有多少文化水平的他,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诗:绿树荫浓夏日长就叫楚夏吧。 说完楚凡低下了头,紧紧注视着怀里漂亮的男孩,嘀咕道:夏天,我要记住这个季节。 遇见程扬是在夏天,生下楚夏是在夏天,与程扬彻底告别也是夏天。 夏天,他要铭记这个季节,此后人生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 楚夏这个名字,是他的醒世恒言,警世之灯。 楚凡又养了几天身体,之后被楚晨安排在了月子中心。但毕竟是初次带孩子,纵使有月嫂在,楚凡也是手忙脚乱,尤其是晚上月嫂不在时,他常常被一夜醒好几次的楚夏哭醒,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的给楚夏喂奶换尿布。 好不容易熬到楚夏夜里睡得长了,也到了次年一月份,该回岛上了。 这天,楚凡带着六个多月大的楚夏来到港口。 上船前,来送他的只有楚晨和任骄明。楚深在半个月前最终决定原谅苦苦追寻他的赫弘盛,被赫弘盛带去京市过日子了。 楚商络忙着沪市新地皮的开发,实在抽不出空送楚凡,就派任骄明过来送。 任骄明依旧是不苟言笑,声音没有感情到不像是个人,对楚凡说:老板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您有需要,他在京市沪市那边认识许多优质男士,小狼狗、小奶狗、霸总您喜欢哪款随便挑。 楚凡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任骄明实在觉得好笑,可又不想和他打趣,认识这么多年了任骄明这人对谁都保持距离,让人一点想和他开玩笑的冲动都没有。 不用了,哪个也不可能跟我在岛上过一辈子,这些款你让商络自己用吧。 任骄明开口:他不用。 楚凡总觉得任骄明和楚商络有猫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任骄明,但任骄明神色自若,他什么也没看出来。行吧,船要开了,我走了。楚凡与他们挥别后上了船。 游轮缓缓开动,楚凡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看着怀里越长越好看的楚夏。 楚夏长得非常漂亮可爱,眼睛圆溜溜像两颗大葡萄,小脸圆嘟嘟的,皮肤奶白奶白,一点也不像他,简直是程扬的复刻版。 傍晚十分,楚凡回到了岛上。 将近一年没有回来,岛上什么都没变。楚栎和楚河站在港口接他,当看到他怀里的楚夏时都愣了。那张与程扬相似度极高的脸,以及没有跟着回来的程扬,这俩人几乎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楚河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现在只想坐船出去找到程扬把他狠狠揍一顿。 楚凡拍了拍楚河的肩膀,楚河因为愤怒不加以掩饰的表情楚凡看在眼里,他笑了笑:晚上夜凉,回去吧,这是楚夏。 楚栎微笑着打破尴尬,勾住楚夏的手指逗他:你好呀,小夏夏,我是你的我也不知道这该叫什么辈分了。 楚夏咯咯一声,乐了。 楚凡就这样带着楚夏过上了以往那些年他日复一日的生活,家里程扬留下的衣服裤子他都收拾出来扔了,眼不见就不想了。 村里人看到楚凡抱着孩子回来,身边没跟着那个光鲜亮丽恣意野性的少年,却并不觉得惊讶。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不会属于这里,像是海滩暂时搁浅的鲸鱼,等海浪一来,就会离去了。 蓬瀛岛上的日子,永远都是那样平静。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楚凡又送出去了不少楚家人,现在岛上除了楚栎、楚河、楚小五、三丫,就再也没有年轻人了。 剩下的一些都是把蓬瀛岛当做自己生命的根的中老年人。 冬季的泽村气候湿冷。 小小的楚夏聪明漂亮,由于身边没有同龄小朋友,就哪也不去。他和程扬一样怕冷,就每天坐在小太阳旁边,爸爸直播的时候他就抱着小太阳,爸爸不直播了,他就抱着爸爸。 他爸爸超级暖,比小太阳还小太阳! 下午一点,楚凡照常打开直播。 他依旧在做吃播,吃的东西没什么变化,也还和以前一样化着又土又丑的妆。 没办法,他还是学不会化妆。 楚凡今天吃海鲜面,倒上满满的辣椒油,直播一开,给他刷礼物最多的榜一第一个进来了。 这个榜一是半年前忽然关注他的,非常土豪,已经给他刷了无数小汽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吸引到土豪什么了。 但他真的很感谢土豪,每次直播都会和土豪说话,问问土豪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但土豪始终没回应过他,只知道刷小汽车。 今天海鲜面里的辣椒油放的太多了,楚凡吃的时候一个劲咳嗽,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土豪还在不停给他刷小汽车,楚凡以为土豪喜欢看他被呛,又多吃了两口,眼泪再次掉下来的时候,从没说过话的土豪在公屏上买了小喇叭打出了一行字:吃不了就不要吃了。 这可太难得了,现在这位土豪可是楚凡的衣食父母,这半年已经给他刷了七八十万了,扣掉平台的中间费,楚凡到手可以拿五十多万。 楚凡立刻不吃了,拿过一旁的牛奶漱口,忍不住问土豪:你给我刷了这么多钱,那你想看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土豪就又发了一段话:吃点营养均衡养胃的。 楚凡愣了一下,看来他真的收获到了真爱粉,终于有粉丝不是恶搞他让他吃难吃的东西,而是让他吃对身体好的。 他太感动了,想着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谢谢土豪,楚夏却在这时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爬到了楚凡腿上:爸爸,我要喝牛奶。 这还是楚夏第一次上镜,楚凡也有点猝不及防。好在他开的美颜够高,摄像头也够糊,粉丝们看不出楚夏原本的模样。 即便如此,镜头里的楚夏依然漂亮非常。 直播间里评论忽然多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谁呀!主播的孩子么!!太太太好看了吧! 而土豪则买了一个发出评论会持久停留在公屏上的特效:这是谁的孩子? 楚凡亲了亲自己可爱的儿子一口,笑眯眯的说:这是我的儿子啊,是不是超级好看的! 其他粉丝都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叫着好看,好奇楚凡的老婆是什么天仙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孩。土豪则沉默了很久,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直播间提示到:榜一56238用户退出直播间。 楚凡:??? 土豪!!你别走啊!! 第三十一章 京市 土豪到底还是走了, 直到楚凡直播结束,他都没再进来过。 这导致楚凡后半段直播时一直心不在焉,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土豪生气了, 他可不想失去土豪这个大金主啊! 下播后,楚凡抱着乖乖喝牛奶的楚夏点进了土豪的账号主页。 土豪是个看起来非常随性的人,没设头像没改网名没写简介,平台新申请的账号什么样,土豪的账号就什么样。要不是真金白银给他砸了几十万, 楚凡只会以为这是个僵尸号。 并且土豪只关注了他一人, 也只是他一人的榜一,土豪开号半年, 半年里关注的人数始终如一。 楚凡其实特别想问问土豪, 到底为什么要关注他, 他一个大龄土吃播,到底哪吸引到土豪了? 正想着,楚凡忽然感觉裤子一凉, 他低头去看, 正好对上楚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初夏声音委屈:爸爸,牛奶洒了。 楚凡无语地看着楚夏白嫩小手里攥着被捏变形的牛奶盒,揪起儿子后背的衣服,将儿子拎在空中打了两下屁股: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捏牛奶盒的么? 楚夏嘟着小嘴,晃动着小短腿:明明是盒子太软了。 楚凡: 别看楚夏才两岁半, 但握力惊人, 同龄小朋友捏不坏的东西, 到楚夏手里分分钟报废。楚栎很疼楚夏,给他买了一筐玩具就没有一个是好的,每次弄坏掉玩具, 还会眼泪汪汪的装无辜。表面看着纯良,实则心里可多小九九了,简直就是小人精。 小岛上的冬天地板湿了很不爱干,楚凡换上干净的裤子后,拿着两把干拖布吸地上的牛奶。 楚栎这时从门外进来,一见正在擦地的楚凡,不用想也知道是楚夏干的。 床上的小人精原本委屈巴巴,一见楚栎眼睛顿时亮了,立刻高兴地挥动起手臂,奶声奶气的说:栎栎抱抱! 楚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楚夏抱到怀里,拿出一块手指饼干给楚夏。 楚夏咬着饼干在楚栎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大爷似的一躺,眯着眼睛,咔嚓咔嚓饼干渣吃了楚栎一身。 楚栎摸着楚夏的头,笑着说:小夏这性格也不知道像谁,懒洋洋的小大爷。 楚凡将拖布放到水桶里涮了涮,漫不经心的说:反正是不像我,我可没这么难伺候,他和程扬简直一个模子刻 他愣了下,话音戛然而止。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楚栎有点不好意思,他不该提这茬的。 楚凡很快缓过神来,埋头擦着地板,改说另一件事:我大后天要带楚夏出岛,可能要走半个多月,我这个直播平台的经纪人联系到我让我去京市签合约,合同签完我就是签约主播,分成会更高。顺便再看看商络和楚深。我会在出岛期结束前赶回来,这段时间村里就靠你了。 楚栎擦掉楚夏嘴角粘着的饼干渣:没问题。 哦,对了,楚凡抬头看向眉眼温和的楚栎,这次我想把楚河带出去,让他和商络先见见,以后他出去了,就让他在商络身边做事,我也放心。 楚栎看了楚凡一眼,打趣道:小叔,你是想累死我么?楚河走了我自己可管不来。 不用你管什么,我很快就回来了,不过说到这个,楚凡放下拖布,我知道你和楚河关系好,而我现在也健健康康用不上你,楚河要是走了你自己没意思,也出去到外面玩几年吧。 楚栎微微一怔,玩几年,显然楚凡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楚凡不放他实属正常,一来他是族长接班人,二来他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其实是想到外面生活的。他知道他要是跟楚凡说了楚凡是会同意的。 但他一直没说,原因是他妈对岛上感情太深,想永远生活在岛上,他自然无法抛弃母亲离去。 次日,楚凡开直播的时候,土豪没有进来,又过一日土豪还是没来。 这太奇怪了,要知道土豪从关注他开始就风雨无阻准时准点进直播,突然不来了让楚凡有点在意,想着土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然而直到楚凡坐上离开蓬瀛岛的大船,土豪的头像也没再亮起过。 楚凡这次带上了楚夏楚河去京市,三个人里面穿着厚重的棉袄棉裤,外面穿着黑色宽松没有一点多余装饰,像老干部似的外套长裤布棉鞋。 楚河拎着两个粉色花纹的大行李袋,行李袋里装着岛上的土特产,沉甸甸地,拎着很吃力。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4) 京市距离小县城很远,具体有多远楚凡也不清楚,售票员告诉他火车要坐一整天。 楚河还是初次到外面,对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明明都二十二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东看看西瞧瞧这摸一下那碰一下,像个猴似的。 楚河第一次坐火车,火车开动的时候给他吓了一大跳,随即乐呵呵的对楚凡说:小舅,这玩意真好玩。 晚上十点,火车到达京市。 楚凡抱着已经睡着的楚夏,楚河拎着两个行李袋,随波逐流地跟着人群往外走。 走在站台里的时候,楚凡就感受到了京市与小岛的不同,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岛上多出一丝热闹的气味。 他们大包小包走出车站,刚一出车站大门,二人就愣住了。 眼前景象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繁华,灯火明亮,高楼林立,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明明是冬天,路两旁却生长着一排排绿树,地面干净整洁,行人一个个非常光鲜。 他们的穿着打扮反而与这个繁华明亮的城市格格不入。 楚凡要去的签约公司 这个时间肯定下班了,这么晚了他也不想麻烦楚商络接他们,就和楚河在车站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开了两间房花了三百块。由于楚凡今年直播的钱都还没到手,交房钱时着实让他肉疼了一下。 三百块,够村里人花上一年呢。 两间房都在十三楼,楚凡从没住过这么高的楼,连坐电梯都不会,楚河就更指望不上了。二人在电梯外徘徊了一阵,最后跟着一个外卖小哥进了电梯,也是小哥帮他们按的楼层。 到达十三楼后,楚凡刷卡进门,楚河也学着楚凡的样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屋,楚凡就感叹大都市不愧是大都市,连一个小宾馆都这么豪华,跟小县城的简直没法比。 房间里有电视电脑空调大浴室,床也特别软。 楚凡给楚夏冲了一瓶奶粉,楚夏喝完就又睡了。 楚凡到浴室洗澡,温水洒在他纤细的身体上,皮肤雪白,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他腹部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洗过澡后,楚凡还没有睡意,闲逛着走到了窗边。 窗外灯火通明,嘈杂吵闹。高楼、路灯、车辆上散发出的光亮五光十色,比夜空的星还多。 楚凡想起有一年他在海边问程扬,他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程扬回答:高楼大厦,人流拥挤,夜里五光十色。 如今见到,真和程扬形容的一模一样。 楚凡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其实这两年里,他已经很少去想程扬了,养孩子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感秋。 但又不可能完全忘却,毕竟楚夏的脸时刻提醒着他深爱过那人,那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心动。 京市,近郊别墅区。 晚上十点,程扬刚从片场回来,他依旧光鲜亮丽,明艳非常。 只是脸上带了那么一丝戾气。 经纪人的电话在这时给他打来:小扬你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公司擅自给你签了一个直播合作,明天我让沈韬跟你去那个公司把合同解了。 嗯。 程扬挂断电话,褪下衣服,走进浴室。 浴缸里青年的身体结实精壮,要比两年前更加性感有魅力,脸蛋也越发精致好看。 虽说耍大牌、脾气差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多,但依然不能影响到他。 22岁的程扬,名气越来越大,顶流称号当之无愧。 第三十二章 不好糊弄 浴室宽敞整洁, 天花板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玻璃天窗,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程扬慵懒地躺在浴缸里,睁眼望着天窗外的夜空, 这个时间天空呈现出墨色,星光东一点西一点,只有寥寥几颗,显得有些寂寥。 但其实这样的夜空在京市的冬天是很少见的,没有雾霾, 没有阴云, 像刚洗去污浊,清晰透彻。 但这不是程扬见过最美的夜空, 他见过最美的夜空黑蓝且深沉, 星光密集, 繁星闪烁,银河高悬于天际。 平日里遥望而不可及的天空,那时却离他很近, 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星来。 程扬从浴缸中坐起, 长叹口气,伸手揉捏眉心,完全湿透的黑发贴在细嫩的皮肤上,将皮肤衬得更白。 水珠顺着发丝从他完美的面庞缓缓滑落。 他又想吸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泡澡要吸烟的习惯。 程扬一如往常, 拉开浴缸旁的抽屉。抽屉里静悄悄躺着两盒烟, 一盒是崭新的红色从未开过封的中华, 一盒是没有商标纯白色的烟。白色烟盒开着,盒身已经微微变形,显然深得主人青睐。 程扬拿过白色烟盒, 却发现里面没有烟了,他这才想起最后一根被他昨晚抽掉了。他无奈地把白色烟盒扔到垃圾桶,伸手将额前还在滴水的头发捋到后面,情绪有些焦躁,过了一会儿才把目光放到抽屉里那盒从未打开过的中华上。 他盯着香烟看了片刻,终于默默拿了出来,撕开包装皮,抽出一根,叼住,点燃。 火光在漆黑的浴室里倏然亮起,又很快熄灭。 程扬深吸一口,缓缓躺下将身体全部浸入水中,随即叹息着吐出烟雾。 其实他不喜欢这个牌子的烟,味道淡,又不解乏,抽着不过瘾。他平日里抽的是专门订制的,劲儿足又对身体伤害小。 程扬太疲惫了,年初接的一部电影从早拍到晚,已经连拍三个月了,好不容易今天杀青了,他可以短暂的休息几天了。 浴缸里,青年连眼角都带着几分倦怠,烟没抽完,就叼着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又一次梦到了那样一个地方,海天广阔,繁星璀璨,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昼夜不停。夏日宁静恬然,冬日潮湿阴冷,唯独那充斥在空气里的咸湿味永远一成不变。 与这个味道相伴的,是个背影极为单薄的男人。 在梦里,他一如往常看着男人的背影,男人总是遥远又模糊。 只是今日,男人忽然转过了身,缓缓向他走来,男人的面孔依然模糊,但程扬知道,他知道男人是谁。 这时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忽然毫无征兆、猝不及防地狠狠咬上了他的唇。 程扬浑身一颤,痛醒了。 他这才发现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烧到了根部,他赶快扔掉烟尾,下唇被烫红了。 程扬努力不去想刚才梦里的情景,从浴缸里出来,关上开着的抽屉。已经在抽屉里躺了两年半终于被主人青睐一次的烟,很快又再次沉寂在黑暗里。 次日清晨,楚凡还在熟睡的时候,楚夏却醒了。 阳光洒在楚夏奶白奶白的小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连绒毛都清晰可见。 楚夏实在是太漂亮了,在火车上时但凡是见过楚夏的人都忍不住把买来的零食拿给楚夏吃,然后问楚凡和楚夏的关系。他们在得知楚夏是楚凡的儿子后,都纷纷遐想楚凡到底是娶了一个多漂亮的老婆,儿子能好看成这样。因为单从外表看来,楚夏一点像楚凡的地方都没有。 可只有楚凡清楚,楚夏并不是一点没遗传到自己。楚夏的耳朵是像自己的,耳垂肥厚,很有福气。 楚夏早上就爱饿,一饿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声响。他盯着另一张床上熟睡的爸爸,默默下床再爬到楚凡的床上,拍拍楚凡的胸口:爸爸,我要喝奶! 楚凡这才睁开眼,父爱使然,他先是捏了捏楚夏可爱的脸蛋,随后才看向时间,八点。 和直播公司约的签约时间却是九点,楚凡一下子坐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给楚夏泡上奶粉,然后拿着奶瓶抱着楚夏跑过去敲楚河的房门。 楚河刚迷迷糊糊的把房门打开,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小奶娃和温热的奶瓶。 楚凡拍拍楚河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孩子你先看着,我来不及了去签约签完回来找你,记得等奶温了再给团团喝。 因为楚夏刚出生时像个小粉团儿,所以楚凡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名。 过了一会儿楚河清醒了,发现楚凡人也没了。他抱着楚夏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还是楚夏最先开口:快给小爷我喂奶。 面对如此像程扬的一张脸,不仅五官像连神情都像,楚河没忍住拍了一下楚夏的屁股:还小爷?搁哪学的?真是比你那个渣爹还猖狂! 楚夏哼的一声,说出了他给楚河起的外号:黑煤炭!真坏! 楚河: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楚凡出了旅馆就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催司机快点,终于在八点五十赶到了京鑫传媒的公司门口。 楚凡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一时间有点犯迷糊,正要拿出手机拨号,一个容貌年轻的中年男人迎面走向楚凡,打量着他问:楚凡? 楚凡点头,笑道:是我,你就是我侄女老公的哥哥吧? 楚凡在被直播平台联系去签约后,就翻开了家族本,正好看到他在京市的一个侄女老公的哥哥也在京鑫工作。于是出岛后就打了一通电话给侄女,看看侄女老公的哥哥能不能帮他熟悉一下京鑫。 侄女是个爽快的人,当时就把她老公哥哥的电话给了楚凡,让楚凡到公司联系他。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二十分钟了。彦星晖打量着一身土里土气的楚凡,想着他弟妹真会给他找事做,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穷亲戚,也值得麻烦他一趟? 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有点晚了,可我和你约的见面时间不就是八点五十么? 九点签,你五十到这儿时间哪够啊,你也不想想就和我约这个时间?彦星晖满脸无奈,这里可不像你们那小地方随性,这一分一秒都是金钱。算了,赶紧跟我走吧,我得准时把你送到签约室。 楚凡眼里温度低了几分,温和的笑笑没说话。 彦星晖带着楚凡走进大楼,京鑫是业界排名前几的传媒公司,只要是娱乐产业,京鑫就都有涉及。无论是孵化网红还是培养艺人,都是得心应手。 楚凡刚一进去就被大楼里光鲜亮丽的人们吸引,这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衣服都非常时髦,他甚至看到了他在电脑里才能见到的明星。 彦星晖在京鑫当经纪人,手上有网红也有几个十八线小艺人,由于性格上混得开,跟公司里的人都还相处融洽。 他一领着楚凡进来,就有人打趣的问:呀!这谁啊,怎么?新签的艺人?这是刚演完年代剧回来? 彦星晖哈哈笑了两声,赶紧把吸引众人目光的楚凡推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关上,他就皱着眉头道:你好歹也是来签约?不能换身衣服来?我也不求你穿的多光鲜亮丽,可你也至少把脚上的二棉鞋换了吧? 楚凡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那双崭新的棉鞋,楚河妈亲手给他做的,干干净净连鞋底都还是白的。 他看彦星晖的眼神彻底带上了一丝凉意:鞋也没穿你脚上,你话是不是有点多了?怎么看不下去?那你出钱给我买一双? 我凭什么?彦星晖瞪了楚凡一眼,没想到这个土包子伶牙俐齿还脾气大,当即觉得果然穷亲戚不能帮。 剩下的路彦星晖没再和楚凡说过一句话,把楚凡带进签约室就走了,本来之前还想问问楚凡是做什么直播的,平台找他签什么样的合约,还想告诉点楚凡签合同的注意事项。现在是什么也不想告诉了,这种人你告诉他他可不会感激你,说不定还反咬你一口呢。 楚凡坐在签约室里,偌大的房间里就他一个人,距离九点还有三分钟,由此可见他定八点五十,是刚刚好的。 九点一刻,关于平台直播方面的经纪人刘元拿着合同走了进来,就是他联系楚凡来签约的。 他第一次注意到楚凡是在半年前看平台数据时,忽然发现某个时间段的收益比平时多出了三十万。 楚凡所在的平台是公司旗下名气最小的项目,里面的主播都是些平凡素人,引流也不大,就是公司做着玩玩的。 所以在这个平台里,一个小时三十万可不算小数目,他很快查到了楚凡,发现有个新用户给楚凡砸了三十万,有了这三十万一下子把楚凡砸到了土味直播频道平台日收榜第一。接下来的半年里,这个土豪天天都把楚凡砸到榜一,有了这个曝光,楚凡的粉丝一下子涨到了五十万。 五十万粉丝其实在他们另外几款大火的直播平台里并不算什么,几百万几千万粉丝的主播有很多,但在土味频道突然爆涨这些粉丝数据算很不错的了。 他看过一期楚凡的直播,又从后台调取了楚凡直播这些年数据最好的一次,那次楚凡穿着女装,无论是精致的妆容还是直播的状态,让他意识到这个人非常有可塑性。合同签上换个平台好好培养,一定能孵化出一个不错的大网红。 刘元看着面一脸和气的男人,没想到不化妆不穿裙子的楚凡是这个模样的,当真是朴素非常。 他把合同放在楚凡面前,翻到签字那页,指了指签名栏:在这个地方签字,你就是平台的签约主播了,我们平台会给你很多流量和曝光。 楚凡拿过合同,合上签名那页,从第一页开始翻看。 刘元也没太在意,想着反正楚凡也看不出什么。 十分钟后,楚凡合上了合同,对百无聊赖手指敲桌面的刘元说:在主播必须履行义务中,2.13条主播在平台的一切作品权利全部归属于公司,主播没有把该作品投到其他平台的权利,违者追究责任。这太霸王条款了。3.16条,主播所能推广的产品要在公司允许范围内,这个范围是什么?还有这个必须接受公司安排的商演和与明星合作,该行为获取的收益公司要拿走80%,是不是太多了?以及一定要和明星做直播么? 刘元一愣,看着一本正经的楚凡,没想到这人不太好糊弄啊。 与此同时,隔壁接待室内,气氛异常紧张。 沙发上,青年翘着二郎腿戴着墨镜,漂亮的面孔上神情淡漠,下唇上有一处不自然的绯红,反倒衬得他更加性感。 站在他身边的助理开口:我们是来解约的,程扬是不可能和什么主播一起直播的。 第三十三章 背影 坐在程扬对面, 京鑫传媒的总经理温明川这种事碰见的多了,跟他闹解约的艺人从来不少,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一个不过才签了三个月的直播合同, 也有明星过来解约的。 这人还是现在红到发紫的程扬,他和程扬接触不多,酒会上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但程扬脾气差不好惹的传闻从没少听,如今相见, 网友还真没错怪他,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是怎么做到冷得让人发颤的。 温明川笑了下:这是你们公司上层和我签的, 你现在本人来解约, 问过公司那边了么?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5) 温明川肯定, 程扬没问过。 程扬确实没通知公司那边,公司都是他哥开的,他有什么好问的, 只是知道他和公司有这层关系的人少之又少。那个帮他签下直播合同的高层自然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就不会这样做了。 他家人行事一向低调,公司是他大哥个人产业不归属程家旗下,他大哥暂时也不想暴露这层关系。想等他洗白了再让他做回公司管理层,所以当初的野外生存综艺是他大哥和他的男嫂子经纪人逼他去洗白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自讨苦吃? 不过他发生意外后, 他就换了新经纪人。大哥也放弃说服他了, 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 温总, 程扬的助理沈韬礼貌的开口,公司那边问没问过不重要的,我们是来解约, 你看需要赔偿多少钱,我们拿就是了。 温明川还是想再争取一下程扬,毕竟可以和程扬达成直播合作的话,以程扬现在的流量热度,公司一定可以大赚一笔:之前签完后,我们公司已经在加快速度推动进程了,推动期间的文案部、策划部、宣传部全都着手调动了起来,微博上也已经在宣传预热了,现在取消对你我的影响都不好。程少,是钱的问题么?如果你觉得我们给的不够,还是可以再谈谈的。 沈韬开口:不是钱的问题,程扬只是单纯的不想和网红直播合作,这种形式他能够理解也能包容,但是他不会做的,您明白么?你看这几年网红直播带货火成什么样,如果程扬能够接受他早就接了,你是不是从没见他接过?以直播的形式面对网友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而且只是粉丝福利跟他们说说话吃点东西而已。 对方的态度礼貌却强硬,温明川知道这事成不了了,可程扬这人未免太不礼貌了,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全程由助理发言,真是太不拿他这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当回事了。 温明川冷下了脸,把合同推给沈韬:看一眼吧,这是你们需要赔偿的金额。 沈韬拿给程扬看了一眼,程扬眉头都没皱一下,拿起过合同飞快地签字。 签字结束后,一份合同还给温明川,一份合同由沈韬保管,沈韬将合同装进公文包,再次开口:钱下午我们的财务会打给您,温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温明川冷眼盯着程扬,声音淡漠:慢走不送。 程扬前脚刚一出接待室的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刚一接通,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我听说你来京鑫了?正好我这边拍广告马上拍完了,你到我休息室那里等我一下,拍完一起吃个饭。 程扬正要说话,林鹿又道:告诉你,别想推辞,我知道你这几天休息。 嗯,好吧。程扬挂断电话,转头对沈韬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林鹿那里。 好的。 程扬走后,沈韬看着程扬帅气的背影,心说还是林鹿厉害,程少脾气那么坏的人,在林鹿面前也能收敛住脾气。 沈韬正要走,隔壁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土气十足到不应该出现在京鑫的男人从里面出来,门里有个男声传出:你当真不签了? 男人态度温和:不签了,麻烦你了。 男人走后,沈韬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元哥,刚才那谁啊?穿得也太寒酸了。 刘元和沈韬是同校校友,关系不错,所以也就没避讳的说了:我们直播平台的一个吃播,家挺远的感觉是大山沟里的,我看他有可塑性想签他,没想到这人还不识抬举,觉得合同不公平,走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沈韬心说本来你们公司的合同就不公平,被你们压榨的主播还少么? 不过这话沈韬也就在心里想想,和刘元打了招呼准备走时,忽然感到脚上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黑色的十分破旧的钱包。 现在这个年代用钱包的人可太少了,都手机支付了,谁还用钱包啊?他疑惑着捡起钱包打开一看,愣住了。 钱包最上层夹着一张大头贴和一枚闪闪发光的耳钉。 楚凡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跟人打听卫生间在哪。 当他从卫生间隔间出来的时,刚洗完手,就听到了身后隔间里响起咣当一声。 楚凡眉头一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救命。 他紧忙走到发出声音的隔间门口,门微微开着一条缝隙,楚凡透过缝隙一看,愣了,这不是彦星晖么? 彦星晖衣裤整齐,一动不动地坐在马桶上,双眼禁闭,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这样的情况楚凡再了解不过了,彦星晖明显是犯了心脏病。 楚凡立刻把人架出来,让昏迷不醒的彦星晖平躺在地上,他摸上彦星晖的胸口,都感受不到心跳了。 好在楚凡学过心脏骤停的救治方法,双手交叉叠在一起,用手掌心按压在彦星晖的胸口,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给他做心脏复苏。 最开始前十下彦星晖一点反应也没有,楚凡穿着厚重的棉袄,大楼又太热,楚凡汗如雨下。 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楚凡也没空理会,不停地叫着彦星晖的名字,使出全身力气做着心脏复苏。 不知道做了多久,楚凡仍旧坚持着没有放弃,这种时候他不能停手,一旦停手就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虽说他和彦星晖初次见面就闹得很不愉快,但对方是侄女老公的哥哥,他不能见死不救。 渐渐地,彦星晖的脸色没那么白了,嘴唇也恢复了一点血色,楚凡感觉到手下彦星晖的心脏开始跳动了。 下一刻,彦星晖像被憋了很久快要窒息的人一样,忽然张开嘴大喘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着。 楚凡看着终于醒了的彦星晖,擦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彦星晖迷茫的注视了楚凡一会儿,虚弱地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楚凡拿出他经常用的救心丸塞进了彦星晖嘴里:救心丸,不是毒药。我欠你人情,这下两清了。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你在这躺着,我走了。 楚凡拿出手机要打120,却忽然被有气无力的彦星晖抓住了手臂。 彦星晖注视着由于刚才太废体力面颊微红,大汗淋漓的楚凡,喘着粗气说道:不用叫救护车,你再做一次好人,把我扶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吧,躺在这里被过往同事看到太丢人了。 有多丢人?比我脚上的鞋还丢人?楚凡说着扶起身材高大一身结实肉的彦星晖,把他的手臂架在脖子上,吃力的往外走,这看在你是我侄女老公哥哥的份上。 嗯。彦星晖仔细盯着楚凡白净的脸,沉默了一下,开口:对不起。 另一边,林鹿休息室门口,刚拍完广告的林鹿在里面换衣服。 程扬坐在门外长椅上,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刷微博,这一刷收获不小,他再次蝉联热搜第一:程扬不会和网红合作。 程扬点热搜,跳出来的第一条微博就是京鑫传媒官方号发出的声明。 声明表示程扬和京鑫的主播直播合作解除,并未提及原因。 但评论里有知情人士爆料,说程扬亲口说看不起网红,所以才不和网红合作。 这知情人士是谁,不用想也知道是温明川一手策划的。未经过他同意就找到他公司签订了直播合同,解约完还想蹭一波他的热度,京鑫则装无辜撇的干干净净,这波操作真够恶心人的。 此时全网都知道了程扬看不起网红,不会跟网红合作,不少黑粉骂程扬装高贵,当今社会人人平等,一个业务能力不行的花瓶有什么好瞧不起当网红的? 当下程扬就有要去找温明川理论的冲动,这时程扬的手机恰如其分的来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他的新经纪人孙恪:我看到热搜了,京鑫这次做法太过分了,我会马上公关的,你跟我说一下具体怎么回事。 程扬把事情讲了一遍,孙恪听完再次确认:所以你没有说过你瞧不起网红的话吧?只是表达了不会和网红合作? 嗯。 那好,我明白了,你别担心,这事好办的。 程扬握着电话眼神无意识瞟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忽然瞳孔放大,浑身一僵。他立刻摘下墨镜,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一个清瘦朴素的男人扶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楼梯口匆匆一现,清瘦男人的背影,像极了那个人。 程扬?程扬你在听我说么? 电话里孙恪叫了好几声后,程扬才缓过神:好,知道了,挂了。 说完程扬起身往楼梯口走去,太像了,那个背影太像了,像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林鹿穿着雪白的羽绒服,戴着白色针织帽,针织围巾,少年感十足,笑起来脸上有一对酒窝,露出两颗小虎牙,既柔软又可爱。 他笑眯眯地喊程扬:你去哪呀?我们要走楼梯?不坐电梯了么? 程扬一愣,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彻底回了神,也清醒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那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了?林鹿走到程扬身边,往楼梯口看去:你看到什么了啊?怎么心神不定的? 程扬戴上墨镜,转身走向电梯:没什么,我们走吧。 林鹿笑的人畜无害:楼下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去这家吧? 第三十四章 相见 到达火锅店门口时, 已经十二点半了。 程扬和林鹿担心引人注目,从火锅店vip通道直接被带入包间。 服务生离开后,林鹿拿出手机扫码点餐, 他最近在控制饮食,点的很少,点完把手机拿给程扬看:我点了这些,你还要吃什么? 程扬摇摇头:就这些吧,我下个月要拍一个新电影, 要再瘦下来一点。 那好吧。林鹿提交完菜单, 习惯性地打开微博,看到微博上的热搜后, 惊讶了一下, 原来今天你来京鑫就为了这事啊?温明川也太损点了, 蹭你一波热度不说,还黑了你一把,你打算怎么解决? 程扬喝口冰水, 也打开微博:孙恪让我交给他办, 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做事了。 此时微博上热搜已发生了变化,热搜第一变成了程扬声明。 点进热搜里,程扬的官方工作室微博号发了一张声明图片。 声明里先是指出京鑫在签订合约时从未与艺人交涉,随后解释艺人单方面解约的原因只是档期冲突, 并且直播类不符合团队为艺人规划的发展方向。艺人从头到尾仅表述过不和网红合作, 从未侮辱过网红。今日在网上遭到的刻意曲解, 工作室将会追究该造谣者法律责任。 评论下程扬的粉丝纷纷支持工作室维权,同时又有一大批网友认为京鑫不先和艺人交涉就签约,被艺人解约了还要搞这么一出, 简直又当又立。 事态开始发展成网友倒戈向程扬时,京鑫霸王合同被买上了热搜,爆料人是从京鑫解约的大网红,大网红称京鑫压榨旗下主播问题严重,不少小主播被压得永无出头之日,舆论风向彻底一边倒纷纷骂上了京鑫。 闹了这么一出,程扬虽说洗白了侮辱网红一事,但广大网友还是记住了一个关键,那就是程扬不会和网红合作。 林鹿吃瓜结束,放下手机看向程扬,无意识的瞄过程扬没戴过耳钉的左耳:孙恪这公关能力太强了,我都想挖他做我经纪人了。不过,你为什么不和网红合作呢? 没什么原因,单纯的不喜欢,再者我也没有直播卖货的口才。 这倒是,我真的不敢想象你跟主播直播卖货的样子。你板着脸拿着产品跟粉丝说最优惠了,快点买!快点买!错过了没机会了,哈哈哈。 程扬:我不是时时刻刻都板着脸吧? 是我说错了,你不是板着脸,是拽着一张脸,林鹿捧着下巴眨眨眼,不过我喜欢,所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程扬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好哥们么? 林鹿脸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甜甜的笑容:我是在问我还有没有和你一起出新专辑的机会了,你想什么呢?! 程扬点头:嗯,我的意思就是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当然可以一起出专辑了。 那说定了,咱们今年发一张,你别到时候鸽我。不过说真的,好像再也没见你戴过耳钉了,怎么回事? 程扬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正要开口,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程扬看了一眼,关上了铃声。 怎么了? 闹钟。 林鹿看向时间,下午一点。 这个时间定什么闹钟? 随即又想大概率是程扬午睡起床的闹钟,也就没多问。 很快火锅上来,林鹿埋头吃火锅不再说话。试探又一次被程扬拒绝的彻底,他心里不舒服,在火锅白烟的掩饰下才敢露出受伤的神情。 他很后悔以前程扬追求他,但他为了远大的前途没有同意离开了。可当他得到事业的巅峰后,才意识到感情的空虚,他想回来重新挽回这个人。但再回来后,他在程扬的眼里看不到当初对他的那份狂热了。他从小做事小心保守又太爱面子,所以一直在试探程扬对他的心意,但每一次,每一次都被对方巧妙又不直白的回绝了。 他以为程扬有喜欢的人了,可一打听他走的这些年里程扬仍是单身,所以他总是在心里妄想也许自己还有机会,程扬只是还在生他的气而已。 林鹿吃着火锅想着事情,程扬则默默打开了手机上的直播软件。 都已经一点多了,那个人今天怎么还没有开直播? 实在不应该,冬天又不忙,也不需要将直播时间改到晚上,而且那人几乎从不断播。 是发生什么了么? 程扬有点烦躁,点开了主播动态,几乎从不发动态的人,却更新了一条动态。 文字写着:可能要停播半个月,带儿子外出。 发出动态的时间是昨天早上。 动态附上了一张那人与儿子的合照,程扬一眼就看到了合照里的一大一小。大人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小孩趴在他怀里只露出半张小脸。 程扬几乎是一瞬间按灭了手机,他不想看这张合照,太刺眼了。 他深吸口气,夹起一块肉扔在火锅里,看着色香味俱全,咕嘟咕嘟翻滚着的红油,程扬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6) 还没等肉熟,他就又拿起了手机按亮了屏幕,跳出来的依然是温馨的父子合照,他忍着心里异样感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按灭了手机屏幕。 程扬夹起煮熟的肉片咬了一口,肉片在嘴,如同嚼蜡。 他一直不受控制地在想,那人怎么会有孩子? 怎么会结婚? 岛上不是没有外姓人么?他怎么结婚的?他不是说对女人硬不起来么? 就算欺骗了无辜姑娘,可他那么穷,怎么会有姑娘愿意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岛上? 无数疑问在程扬脑中反复,他想得头都要炸了。 但很快,他又想到或许那个孩子不是那人亲生的。那人不还捡到过楚河么? 程扬肯定心中答案后,拿起手机再次观察起这张照片,越看越觉得父子俩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他微微松口气,转而点开了动态下的评论,评论里有人问楚凡去哪,楚凡回复:去京市,京鑫平台找我签约。 程扬一愣,难道他今天看到的人真是楚凡? 林鹿这时放下了筷子:我都吃好了,你怎么还没吃啊,你想什么呢? 程扬回过神,急切的站起来:我不饿,走吧,我正好要再回趟京鑫。 林鹿看程扬一路上急匆匆的,想是真有急事,问他怎么了他也心不在焉。林鹿回到休息室后,越想越觉得程扬的反应不对,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程扬走进了直播经纪人刘元的办公室,林鹿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刘元说:是啊,今天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没签,走了。 与此同时,走廊另一边的休息室内,彦星晖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他再次拉住五次三番要走的楚凡,说道:你要不签我这吧,刘元那小子黑,其实京鑫的主播合同有两份,一份是压榨新人的,一份是给大网红福利的,你今天救了我,我可以让你签上大网红福利的合同。 可我只能留在京市半个月,然后就再也不来京市了,这也行么? 彦星晖愣了下:不是,你哪人啊?来京市还这么难么? 楚凡点点头,当真一点也没开玩笑:是啊。 彦星晖:那不行,偶尔还是要参加活动的,但是一个活动真的很赚钱,你不用考虑考虑么? 不用了,我走了。楚凡再次起身,彦星晖又叫住了他,等下,你把我扶到楼下火锅店吧,我有点饿了,你看行么? 楚凡: 真的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改明儿我请弟妹和你一起吃饭。 楚凡叹口气,扶起彦星晖,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楚凡刚扶着彦星晖出来,迎面走来了一个年轻白净的青年,青年一看到他,立刻跑了过去,说道:可算找到你了,你的钱包掉了。 楚凡摸了摸口袋,赶快接过来笑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啊? 沈韬摆摆手,转身就走:不用客气。 楚凡打开钱包想着大城市也是好人多的,随即眼神一暗,立刻叫住了青年:等等。 沈韬转过身: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里面有一枚耳钉? 沈韬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亮晶晶的耳钉:是这个么? 对,楚凡扔下彦星晖走到沈韬面前伸出手,谢谢你了,请还给我。 沈韬摇摇头:这个不能给你,因为它不是你的。 这枚耳钉沈韬太清楚是谁的了,因为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除去本身就非常昂贵外,耳钉里侧还刻着标志性的英文。以前程扬要下水或者拍戏不许戴耳钉时,这枚耳钉就放在他这里保管。他知道这枚耳钉对程扬的分量,所以耳钉里里外外任何一处细节他都记得牢固。 眼前的男人明显是捡到失物占为己有,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跟他要,还穷出理来了? 楚凡皱眉:就是我的,如果你需要别的补偿,我可以给你钱,只是耳钉你必须还给我。 沈韬攥紧耳钉有些气愤:怎么就是你的了?昧着良心说话,算了我懒得跟你这个乡下来的争,趁我没报警前,你赶紧走吧。 楚凡彻底冷了脸,揪住沈韬的领子去抢他手里的耳钉:你们大城市的人就这样蛮不讲理?以貌取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强。 一旁的彦星晖愣了下,很明显自己也算这其中的一个。 沈韬不会骂人,体型也和楚凡差不多,手臂都被楚凡扯酸了,骂出来的也是些文词:穷乡僻壤出刁民!我不管是你偷的还是你捡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另一边,程扬从刘元办公室出来,看到站在门口一直向走廊尽头望去的林鹿,问道:你看什么呢? 林鹿开口:我好像听到沈韬的声音了,貌似和谁吵架,声音可大了。 过去看看。 二人走到走廊尽头转角处,伴随越来越大的争吵声,程扬看着眼前撕扯在一起的两个人,瞳孔骤然一缩。 沈韬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立即脸红脖子粗的叫道:程少你来的正好,这人抢你的耳钉。 楚凡骂骂咧咧的攥着沈韬的手腕:什么程少狗少的,你谁来了都没用。随即他抬眼一看,呼吸一滞的同时松了手。 沈韬拿着耳钉跑到程扬面前邀功:程少你的耳钉终于找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楚氏 程扬的身体短暂地僵了一下, 眼睛死死盯着楚凡。两年过去,楚凡还是老样子,衣着土旧, 身形单薄,当初在岛上养肥的小脸,如今也瘦了下去。 程少?沈韬再次叫了程扬一声,高兴地说:这次快把耳钉收好吧。 程扬回过神,低头注视着阳光下光芒闪烁的耳钉, 缓缓拿起:这不是我的。 沈韬一愣, 盯着程扬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程扬微微扬起下巴,看向不远处一言不发地楚凡, 笃定地开口:是他的。 沈韬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程扬冷眼睨向怔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沈韬, 沈韬心里咯噔一下, 埋下头颅不敢说话。 程扬收回目光,迈开步伐径直向楚凡走去。 沈韬紧张地看着程扬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耳钉很可能是程少主动送给那个男人的, 那自己刚才的做法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大气不敢喘一口, 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楚凡在看到程扬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楚家族长。 此时他凝视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程扬默默打量, 程扬更好看了, 相较于两年前恣意的气质, 如今又多出了几分张扬性感。这人太过于明艳,仿佛天生自带高光,即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只要出现在有人的地方,就能够立刻被所有人瞩目。 楚凡注视着程扬墨镜下完美的脸,不得不承认,虽说这人伤害过他,还曾让他在无数个深夜流泪而眠,但这人的容颜,他每一次见,内心还是会剧烈跳动。 终于,程扬停下了脚步。 楚凡被完全笼罩在了程扬的身影之下,程扬长高了许多,楚凡的水平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肩膀。 但楚凡就那样盯着程扬的肩膀,不曾抬头。不是没有抬头面对程扬的勇气,而是如今的他再也不想仰望着谁。 程扬沉默着注视着头也不抬的楚凡,再次上前一步,将二人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楚凡感受到压迫感,主动后退两步,视野开阔的同时,正撞上不远处投来复杂目光的林鹿。 楚凡还是第一次见到林鹿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很多,一身雪白,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纯净的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楚凡察觉到了来自林鹿的敌意,移开目光,温和的笑笑。 他知道程扬要干什么,于是主动开口:耳钉我就不要了,你随意处置吧。 程扬攥住耳钉的手紧了一下,一把抓住楚凡手腕,执着地将耳钉放在楚凡手心:你不是要么?刚才还在和我助理抢。 楚凡忽然哑口无言,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真的扔了耳钉,更后悔为什么刚才要和程扬助理抢,这一幕幕串起来,显得他多放不下似的。 我现在不想要了可以么? 楚凡用力挣脱着手腕上的桎梏,程扬抓得很牢,楚凡扯得手腕发酸,他无奈开口:放手吧,你男朋友和你助理都看着呢,影响多不好,其实没必要送给我,如果你不想要,直接扔了就好了。 程扬就是很想抓住这双手,以至于毫不犹豫地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楚凡微微一愣,有点可怜程扬了,竟然还没把初恋追到手? 或许因为太过于珍惜喜欢所以小心翼翼? 这样一想,楚凡又不可怜程扬了,他应该可怜自己才对,毕竟连个珍惜他的人都没有。 楚凡不由在心里自嘲了一番,随即转过头看了眼刚认识不到十个小时的彦星晖,笑着对程扬说:但我有,他还等着我去吃饭,你这样抓着我,他会不高兴的。 程扬一怔,抓住楚凡手腕的力度微微减弱。 楚凡想要借此机会挣脱程扬,结果程扬的手再次收紧,另一只空闲的手也伸了过来合上了楚凡放有耳钉的手掌。二人手指交缠相握,程扬紧紧包裹住楚凡被他强行攥成拳头的手,紧了又紧。 程扬手上的凉意,一直蔓延到了楚凡心尖。 收下吧,我给出的从不收回。 程扬说完,瞄了眼楚凡身后的彦星晖,终于松开了手,转身往回走。 楚凡看着手心里的耳钉,无奈摇摇头,抬手扔下了楼梯,随即扶起始终看热闹的彦星晖坐电梯离开了。 程扬停下脚步,耳钉掉落楼梯上的声音明明不大,在他听来却如鼓声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口。 林鹿偷偷在背后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走向程扬,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刚才那人是谁啊? 程扬回过神,一个人走下楼梯,心不在焉的:一个朋友。 送彦星晖去火锅店的路上,楚凡很是沉默。 彦星晖看了刚才那么一出戏,心里多少也明白点了,也不管楚凡愿不愿意说,就问:你和程扬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楚凡不想提及,彦星晖又说: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你和他能搞到一起,但刚才你们之间微妙的气氛说明了一切。他们那种大明星啊,都花心的很,你不应该扔了那耳钉的,应该能卖不少钱。你收了,他给了,你有钱补偿,他也能心里少愧疚点,算是双赢局面。 楚凡睨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很透彻啊,怎么?你是收钱的还是给钱的? 这倒没有,我只是了解男人的心,程扬给你耳钉明显是自我感动图心里舒服,当然我也有可能猜错了,你随便听听就行。 自我感动,图心里舒服。 楚凡觉得彦星晖没说错,否则程扬没有理由见到他不躲,毕竟他 那么想逃离,更不会一直抓着自己不放。 以前楚凡一直在看着程扬潇洒,来的潇洒,走的潇洒。但其实他也想潇洒一次,当年因为不够潇洒忘不了程扬舍不得扔掉耳钉,然后留着留着就习惯了,要是没有今天的事,他可能会一直留着。 或许他该感谢这次在程扬的逼迫下他潇洒了一回,本不应该留却留着每次看见就会让他心痛的耳钉,终于被他断舍离了。 把彦星晖送到火锅店后,楚凡立刻回到宾馆。毕竟他的儿子他可知道什么样,楚夏除了自己,也就听楚栎的话,至于楚河,这得看楚夏心情,楚夏心情不好就能闹疯楚河。 他来到楚河门口敲门,不一会儿房门开了,楚河一脸生无可恋的抱着楚夏,一看到楚凡如临大赦:小舅,你可算回来了!我要疯了! 楚凡看着楚河满头的小辫,脸上多出的一个巴掌印,可想而知他离开这段期间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事。 楚河把楚夏塞到楚凡怀里,撸掉头上的小辫,皱着眉头疯狂吐槽:小舅你真的要好好管管他,他太不听话了,给我起外号扎小辫也就算了,我一不小心睡着了,他一个巴掌就拍下来了,你看看!看看我脸上的印子! 楚凡狠狠拍了一下楚夏屁股,冷着脸说: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欺负楚河哥哥! 楚夏立刻噘起小嘴,委屈的说:爸爸!是他总骂你,他总是骂我和渣爹一模一样! 楚凡一愣。 楚河这下不吐槽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什么都跟小孩子说。 楚凡看着抽抽噎噎委屈的楚夏,不知怎么眼睛就有点酸,他并不是没人珍惜,他还有楚夏。 团团,爸爸高兴你维护我,但你也不能打楚河呀?楚凡轻拍楚夏的后背:渣爹不是说我,是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渣爹,不是骂人的。 真的么? 对对,楚河摸了摸楚夏的小脑袋:下次我不说了。 下午三点,楚凡退了房,带楚夏楚河去找楚商络。 楚商络生意做的很大,公司名号响亮,楚凡一报名字就被司机拉到了地点。 楚氏集团的办公大厦金碧辉煌,数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层,比京鑫还要气派。 楚凡抱着楚夏,身后跟着楚河,走进了大厦。他们刚一进门,大厦一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三人身上。在所有人心中,他们是不该出现在楚氏的。 楚凡想进电梯,正东张西望找电梯时,不远处的保安向楚凡走来: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楚凡说:我要找楚商络。 保安愣了一下,随即指引着楚凡三人来到接待前台,说道:找楚总的话,您就和他说吧。前台接待是个发型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楚凡,漫不经心地问:找谁? 楚凡抱楚夏抱得太久,胳膊很酸,于是将楚夏放到地上牵在手里:我找楚商络。 前台接待看都不看楚凡一眼,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你有预约吗?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7) 楚凡摇摇头:没有。 前台: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让你进去。 楚河挠了挠头看楚凡:这么麻烦啊,咋还要预约呢? 楚凡拿出手机:这是他们的规矩,我给商络打个电话。 前台终于从电脑里抬起头,不屑地瞄了楚凡一眼,眉尾一挑。 手机里嘟嘟响了几声就断线了,楚凡疑惑道:怎么不接呢? 前台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楚河开口:你笑什么? 前台强忍嘴角笑意:不好意思先生,您要不去外面打打看?这里人来人往,你们实在有损我们公司的形象。 楚河拔高了音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看? 前台耸耸肩,又是噼里啪啦的打字。 楚凡怕楚河冲动,伸手拦住了他,走到近处看了眼前台接待的工作牌,虽然全名没看清,但至少知道了他不姓楚。 前台迅速护住工作牌,说道:想投诉我?没门。 保安看了前台一眼,示意他别说了。 前台朝保安翻了个大白眼。 楚凡又一次拨通电话:是我楚凡,我现在在公司楼下上不去。对,嗯,我不要你给前台打电话,你亲自来接我。 保安也是从小山村出来的,并不歧视同样是乡下来的楚凡三人,但看到楚凡不走还打电话吹牛,也觉得这人有点没劲了。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前台,前台朝楚凡摆摆手:别堵在这,让让。 楚河气得脑袋疼,正要找他理论,却被楚凡拉着退开了。 中年男人问:我要找楚总。 前台露出友好的微笑:先生您有预约么? 没有。 那这样,先生您留一个手机号和姓名给我,回头我打给楚总问一下。 男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楚河更生气了,大声对楚凡说:他这不是区别对等待么! 楚凡温和的笑了笑,拍拍楚凡肩膀:行啊,还会用区别对待的词了。 楚河:这是打趣我的时候么? 下一刻,楚河就看到了楚凡笑起时眼角带的寒光,顿时不气了,心说等会儿有这个前台受的。 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叮一声响起,一个一身西装笔挺一丝不苟戴着金框眼镜的冷面男人走了出来。 保安、前台以及大厅一层看到他的人都纷纷恭敬的跟他打招呼:任秘。 任骄明径直来到楚凡身边,接过楚河手里的行李袋,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老板在开会,久等了,我们上去吧。 前台接待和保安看到此景,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三个乡下人到底什么来头?任秘不仅亲自来接,还主动帮提那么脏的行李袋。 前台惊讶过后,恐惧也随之而来,他在心里祈祷楚凡能放他一马。 楚凡脸上一片和气,转头看着冷汗直流目光闪躲的前台接待,对任骄明说:公司的前台接待也代表了公司的门面,这个前台担不起楚家的门面,换人吧。 前台一听,猛然站起来,慌张地搓着手跟楚凡道歉:对不起,是我眼界浅,我好不容易得来这份工作的,我还要靠这份工作养家,您能原谅我这次么?他又渴求的看向任骄明:任秘,我下次不这样了。 任骄明看了前台一眼,开口对楚凡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权利。 前台立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心想这人也没多厉害,不过是狐假虎威吓唬人罢了,他怎么可能有裁员的权利呢? 楚凡嘴角一勾,眉头一挑:你跟在商络身边那么多年,那你说商络会同意么? 任骄明点头:会同意。 前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他伸手去拉楚凡,想认真跟楚凡道歉,毕竟他能得到这个工作真的很不容易。 楚凡退了一步,躲开了前台的手:不愧是商络肚子里的蛔虫。 过奖了,回去就商量一下换成谁。 前台脚下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绝望的不动了。 楚河看着失魂落魄的前台,心说这人太傻了,惹谁也不要惹他小舅呀。要是前台是楚家人或者和楚家人有亲戚,小舅还能放他一马,可这小子不姓楚。 他小舅看似和气好说话,实际上心硬着着呢,虽说不至于睚眦必报,可也不会平白无故受谁的气。除了小舅喜欢的人,再者能让小舅退让的就是楚家人,又或者是楚家的外姓亲戚,如果三者皆不占,小舅当真是一步不退。 任骄明带着楚凡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往公司里进,公司里不全是楚家人,可也有楚家人。不是楚家人的看到楚凡三人都一脸疑惑他们来干嘛了? 认识楚凡的楚家人见到楚凡都通通叫一声小叔,这么一来楚凡不仅更神秘了,在公司的地位也高了起来。 任骄明将楚凡和楚河分别带入五星级客房,由另外两个助理告诉他们房间里的设施,电子产品,点餐等如何使用。 楚凡学会后,任骄明准备出门:老板的会可能要开很久,你需要什么,要吃什么什么打电话说就行,我那也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先去忙了。 去吧,哦,对了,楚凡说:我觉得门口的保安不错,你把前台的位置给他吧。 任骄明点头:没问题。 任骄明走后,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楚凡一天没怎么吃饭,一点也不客气,拿起电话就叫了吃的。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楚商络这才回来。开了一下午的会他头都大了,深呼吸几次扯开领带,对楚夏张开双臂:来小团团,叔叔抱抱。 楚夏把脸埋进楚凡胸口,小手紧紧抓住楚凡衣襟,怎么也不动。 算了,不抱就不抱,你儿子怕生吧?楚商络目光移向地上两个巨大的行李袋:这是什么? 给你们带的土特产,你看看? 土特产?有很稀奇的玩意儿不?我自从出生就没在岛上生活过。 楚商络也不嫌行李袋脏,他糙老爷们一个,没那么矫情。 打开一看,里面净是一些鱼干、虾丸、鱼酱、干虾、干鲍鱼,他起身抽出湿巾擦手,无奈道:大老远的拎这个不累啊?京市什么都能买到,下次来别带了。 楚凡摇头:不一样,买的不健康,哪有村里的好。 楚商络叹口气:你怎么跟我妈一个调调,就说什么乡下的菜比市场的好,正好,我给我妈拿去,她肯定高兴。 你妈没错啊,就是这样。不过你只能拿一袋,另外一袋我要分给楚深和我侄女。 你多给我我还不想要呢! 对了,拿去后把行李袋还给我。 楚商络: 当晚,京市下了一场大雪。 楚凡抱着楚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雪景,纷纷扬扬的白雪漫天飞舞,将整个京市染上了一层白。 这一晚,楚凡失眠了。 可这一晚,失眠的不仅是楚凡。 京市近郊,别墅区。 程扬第三十三次入眠失败,他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拉开抽屉吃下一片安眠药。 随后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自从两年前从小岛回来,他就一直睡不好,只能靠服用安眠药维持。 起初他只是睡不安稳,直到楚凡在他生日打来电话后,他开始失眠,好不容易靠着安眠药入睡了,梦里却全是蓬瀛岛。 他连在梦中,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岛上炙热的风,咸湿的雨。 然后渐渐地,梦里有了人,那人总是坐在一台破旧的电脑前,穿着红色的裙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他无数次在梦里望着那个背影,梦醒后,心里总是怅然。 程扬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一根烟抽完,正要合上抽屉时,里面的耳钉反射出窗外月亮的冷光。 他伸手去拿耳钉,却不小心被耳钉刺出了血。 今天楚凡扔耳钉时,将耳钉银针摔断了,断开的尾端锋利无比。 程扬捡起时刺伤了手,现在又被刺伤了手。 就好像,耳钉帮着楚凡在报复他。 次日一早,楚凡就接到了楚深的电话。 楚凡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听着那边楚深雀跃的说:小叔,我听说你来京市了?正好我今天过生日,你来给我过生日吧! 楚凡想着正好要把土特产带给楚深,一口应下:好。 原本这场生日会楚商络也应该去,但楚商络太忙了,所以就派助理林治带着礼物和楚凡一起去,林治是个非常贴心的助理,来的时候还给楚凡带了衣服。 楚凡还是第一次穿西装,他本来就长得不错,只是平日里不注重打扮,换上合身的西装后,立刻神采奕奕,人又白,气质又淡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 楚深的生日宴会开在京市最大的一家酒店内,赫弘盛摆了十桌,专门请来了业界各圈名人。毕是社交达人赫弘盛,宾客里有他前男友都不稀奇。 来到酒店后,楚凡又一次大开眼界了,这酒店太奢华了。 楚凡来得早,赫弘盛请的人都还没来,楚深一直在门口等楚凡,一见到楚凡立刻高兴地拥上去。 楚深要比以前白了一些,胖了一点,看来被赫弘盛养的不错。 楚凡被带到用餐区,赫弘盛正抱着楚梦和楚玄看平板里的动画片,听到开门声两个小家伙一回头,立刻从赫弘盛腿上跳下来,抱住楚凡叫:小爷爷。 赫弘盛看到楚凡点个头,楚凡也回以点头。 毕竟这俩人真的不对付,赫弘盛一直记恨当年楚凡给他的那一酒瓶子。 楚凡也没忘记后来赫弘盛找不到楚深就来找自己,那时候他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跟赫弘盛斗智斗勇,时而还要互相骂上对方几句,别提有多头大了。 而在赫弘盛心里,楚凡算是他的噩梦,他永远忘不了他最后一次找到楚深,替楚深挨了一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时,他攥着楚深的手看到了楚深脸上的动摇。 就在楚深准备原谅他时,一旁正拿着录音机磁带听胎教早教课的楚凡摘下耳机,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动摇,他是渣男,就是死了也是渣男。 楚深随即抽回了手,泪眼汪汪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当时被楚凡气得就要从床上蹦起来打楚凡,这么一动伤口又扯开了,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个小时后 楚凡的这张桌上寂静非常。 因为楚凡不喜欢应酬,也不认识赫弘盛的朋友,就找到了很僻静的一桌坐。但当别的桌都坐满后,最后来的人都去了楚凡那桌。 一张方桌上,楚凡左边是彦星晖,右边是任骄明的助理林治,对面是林鹿,沈韬。 就在楚凡实在不明白这种巧合到没人信的配置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又走来了个人,那人无论走到哪都能吸足旁人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的摘下墨镜,坐在林鹿旁边,一抬头和楚凡对上了眼。 楚凡: 以至于开席十五分钟内,没人说话,一直静悄悄的。 一旁毫不知情的赫弘盛和楚深像新婚夫妻一样挨桌敬酒。 当楚深来到楚凡这桌时,前一秒还笑容灿烂,后一秒脸都黑了。 他担忧地瞧着楚凡,狠狠掐了赫弘盛一下,叫你社交达人! 程扬林鹿都能请来,他十分怀疑赫弘盛一天有240个小时!100个小时都在广结好友!!! 赫弘盛无辜被掐了一下,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桌除了楚凡都是他投资传媒时认识的朋友,也没有他前男友啊! 楚深在心里叹口气,拍拍楚凡的肩问:小叔,你去楚梦楚玄那桌吧,那应该还有空位。 楚凡刚想站起来,赫弘盛一把搂住楚深的腰,摇摇头:老婆你傻了?咱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在那桌呢满了! 楚凡只好又牢牢坐回到椅子上。 赫弘盛把楚深搂走后,饭桌上的氛围依旧沉闷的可怕。 这里也就林治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但他是任骄明一手带出来的,最大的优点就是话少,想让他说话活跃气氛,难于上青天。 楚凡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 沈韬看着一脸若无其事还在吃东西的楚凡,心说真强!太强了! 就这种情况还能吃下去? 第一个开口的,是彦星晖,他发现楚凡不会用刀叉,一直切不开五分熟的牛排。于是自告奋勇帮楚凡切了起来,边切边笑着说:大家真是有缘,其实也不必要太尴尬,很多事情很容易过去的,你们知道这次生日宴赫弘盛光前男友就凑了一桌么? 楚凡:??? 他看向彦星晖:哪桌? 彦星晖往斜对面一指,斜对面一桌上都是些非常柔软秀气的青年。 原来赫弘盛喜欢这口? 楚凡当即拿出他的老年机,当着众人的面,艰难的抠着键盘给楚深发短信:我斜对面那桌嫩男!都是赫弘盛前男友! 楚凡这人极其护短,想着赶紧给楚深发短信让楚深远离渣男脱离苦海,老年机键盘被他抠得啪啪作响。 一桌人都诧异地看着楚凡,除了程扬。 隔壁桌也有人望向了楚凡,十分惊讶楚凡的手机,现在都绝版了吧? 林鹿皱了下眉,看向程扬。 随即他发现程扬正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楚凡,温柔到或许连程扬自己都没发觉。 第三十六章 松手 林鹿的眼神一瞬间暗了下去, 他站起身微笑着对程扬说:我去下洗手间。 程扬这才把注意力拉回到林鹿身上,点点头,然后再次转向了楚凡。 林鹿眼里的嫉妒转瞬即逝, 快步离开宴席。 楚凡这个时候仍然在艰难地抠着老年机,根本意识不到林鹿充满敌意的目光。 由于老年机太难打字了,楚凡给楚深发完一条短信后,还觉得不够劲儿,就又多添了几条骂赫弘盛的话, 当真一点也没把宴席主人赫弘盛放在眼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8) 林鹿回来后, 继续安静的用餐。 但毕竟这桌上有两位当下鼎鼎大名的当红流量,而程扬所在之处又是目光聚集之处, 自然吸引人无数宾客的目光。 当宾客们都欣赏完二位明星的容颜后, 随即发现桌上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们圈里熟知的人。 并且这人正在眯着眼睛十分认真的抠着一部掉漆的老年机,很多宾客觉得这人太掉档次了,赫弘盛什么时候交友这么不挑食了? 同桌的沈韬此刻被注视的很不不舒服, 虽说他知道宾客们看的是林鹿和程扬, 但也总会有打量他的目光。 相较于沈韬的不舒服,程扬已经习惯了这种瞩目,神态自若的切着牛排。 沈韬看着程扬,实在是佩服的不得了。 但很快,沈韬发现了程扬在频频注视着一个方位, 他顺着程扬目光看去, 看到了正在抠老年机的楚凡。 沈韬一下子明白了, 再联想起昨天的事,震惊了很久。 程少那样柔情的目光,忽然说通了为什么要将耳钉给楚凡, 为什么程少从昨天到现在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公事公办。 他好像把程少喜欢的人得罪了。 虽说他也不知道程少什么时候转移目标放弃了优秀的林鹿,改换成了这个平凡的男人。但比起这些,他更想赎罪。 他看着楚凡破旧的老年机,想着如果买部新手机给楚凡,不知可行不可行。 就在楚凡终于骂够赫弘盛,刚要放下手机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讽刺的男声:啧,大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土的手机呢?您的兴趣爱好是收藏古董? 楚凡向后一看,一个相貌不起眼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年边说边从他身后走过,最后挤到程扬身边坐下,亲切的和程扬打招呼:真是巧了,在这也能见到你啊,程少。 程扬本来就够冷的脸,这下更冷了,要不是沈韬突然凑到他耳边让他注意场合,他一定会把这恶心人的玩意儿踹开。 花枝招展的男人叫何羽飞,是个作曲家,由于家庭背景好,有钱,会捧自己,人气资源一直都不差。 程扬刚出道的时候他就看上了程扬,想加入程扬和林鹿的组合,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一直顺风顺水的何羽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即要动用人脉关系封杀程扬。却被程扬当时的经纪人,也就是他大哥的男朋友,圈内金牌经纪人楚儒风的一套凶狠操作吓退了。 于是他明着不来搞暗的,发艳压通稿,雇水军等黑程扬是花瓶,事后被查出来,程扬打了他一顿,但也给了他们何家面子没下狠手。何羽飞被教训完老实了,可程扬的花瓶人设怎么也洗不掉了。 从此何羽飞就记恨上了程扬,虽说不再搞小动作,但只要看到程扬一定会恶心一下对方心里才会痛快。他不仅恶心程扬,也会恶心林鹿,总之程扬喜欢的人关系好的人他都会用语言恶心他们,比疯狗还疯。 何羽飞早就在暗处观察程扬这桌半天了,通过程扬的眼神他也发现程扬的心思不在林鹿身上了,心中暗爽的同时更是恨意十足,甚至觉得丢脸。他一个财团豪门少爷,哪哪儿不比那个不会切牛排还用老年机的大叔强? 何羽飞越想越气,原本要恶心死程扬的恨意,继而都转到了楚凡身上,他再次开口:我猜你应该不是赫弘盛的朋友吧? 楚凡将手机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夹起彦星晖给他切的牛排,吃了一口,声音没太大变化:我是楚深的亲戚。 怪不得,一身穷酸味,都熏到我了。 何羽飞的声音很大,周围桌的宾客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楚凡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凭借他多年学医经验,一看这人就有点精神疾病,再者他沉得住气,也不想在楚深生日宴上大动干戈,就没把这精神病放在眼里。 程扬神情不悦,冷眼看着何羽飞刚要开口,彦星晖忽然凑过去闻了闻楚凡肩头,说道:穷酸味我倒是没闻到,倒是闻到了一股尖酸刻薄的味儿,也不知道从谁身上发出来的,怪寒碜的。 这一句回击的漂亮,有几个跟何羽飞关系不好的看客,都在心里偷着乐。 何羽飞冷哼一声,站起身伸手抓向彦星晖:老子说话哪轮得到你,你算老几啊? 彦星晖打开何羽飞的手,一把勾住楚凡肩膀,他男朋友。 程扬握住刀叉的手一僵,眼神如冰刺般扫过彦星晖。 楚凡无奈看了彦星晖一眼,心说兄弟真的不用帮我出头,我只是懒得搭理他。 何羽飞被打疼了,一下子像是被刺激到了某个点,愤怒值陡然升高,拿起酒杯就要砸人,红酒洒了一地。 忽然有个温厚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这怎么这么热闹? 何羽飞浑身一颤,握住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他脸色有些难看,看都没看这声音的主人,恶狠狠瞪着楚凡和彦星晖,气愤地摔杯离席。 男人微笑:怎么我一来就走了? 能把何羽飞吓成这样,除了何羽飞的大哥,还有一人,那就是程扬的前经纪人楚儒风,也正是方才说话的男人。 楚儒风今年三十九岁,保养的很好,气质华贵淡雅,看外貌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当年他狠虐过何羽飞,导致何羽飞心生恐惧,见到他就躲。 吃瓜宾客有些失望,本以为何羽飞能跟楚儒风对线,哪成想何羽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然还这么怕楚儒风。少了一个主角,那就没看头了。 林鹿暗暗怪何羽飞不争气,这么一会儿也坚持不了,方才他从洗手间回来时故意在何羽飞那桌转了一圈让何羽飞看到他。以他对何羽飞的了解,何羽飞肯定要跟他过来恶心他,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原本他是想利用何羽飞搅混水让这桌人赶快散了。哪成想何羽飞敏锐的发觉了楚凡和程扬之间的微妙关系,竟然挤兑上了楚凡,也算是他的意外收货了。 楚儒风看向程扬林鹿,笑问:原来你们也在这?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楚凡这时候已经吃完了盘里的牛排,拿起手机去看,收信箱空空如也,楚深还没回复他。 楚凡准备去找楚深,他刚一站起来,就听到把神经病吓跑的儒雅男人问程扬和林鹿,怎么?还没在一起? 楚凡擦手的动作一停,随即又觉得自己过分在意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拉开椅子,也没看程扬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林鹿则微笑着注视着程扬,矜持地等待程扬回应。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把目光聚集在程扬脸上,想着能不能吃到第一手热乎的恋情瓜。 沈韬看着心不在焉地程扬,侧过身子凑到程扬耳边,想要偷偷提醒程扬,千万别说出会上热搜的答案。 在万众期待中,程扬终于开口了,说出的却是他们怎么也没预料到的话。 小心! 程扬忽然起身,伸手紧紧拉住正好走到他身后的楚凡。 两秒钟前,一个服务生端着热菜路过楚凡时,正巧被地上的红酒滑倒,一盆热菜尽数朝毫不知情的楚凡泼去。 这一幕,被眼睛早就长在楚凡身上的程扬尽收眼底。 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情景,这一次程扬抓住了楚凡的手。 然而不巧的是彦星晖也抓住了楚凡的手,二人谁都不肯放手,把楚凡拉扯地无法动弹。眼看热菜要洒到楚凡身上,程扬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年楚河被烫满是水泡的后背,他愣了一下,松手了。 失去程扬这边的力,彦星晖很容易的把楚凡拽到自己这边,楚凡摔入了彦星晖怀里,热菜只溅到了他的鞋上。 你没事吧?彦星晖关切的问。 楚凡摇摇头从彦星晖怀里出来,冷眼看了程扬一眼,心想程扬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总是可以无比轻易的放开他的手。 程扬被楚凡这样一瞧,胸口一阵闷痛,却什么也没说。 林鹿看着二人间眼神的互动,忽然意识到楚凡在程扬心里的分量太重了,甚至已经赶超过了他。他暗自攥紧拳头,他不甘心。 服务生花容失色,吓得不停向楚凡道歉。 楚凡叹口气,拿纸巾擦着衣服上的油点,他是第一次穿西服呢。 我去卫生间清洁一下。 楚凡对彦星晖说完转身离开,程扬也随之站了起来: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聪明的楚儒风察觉出了程扬对这个离席男人不一般的情感,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人很眼熟呢? 卫生间里,楚凡用纸巾蘸取洗手液小心翼翼仔细的擦着衣服上被溅到的油点,他心疼坏了,林治说这套西服很贵的,好像是叫什么爱楼微。 他洗着洗着,感觉有人来到他身后,楚凡侧过身给后面的人让出一个位置。 那人走到他身边,注视了他片刻,说道:送到干洗店就好了,何必自己洗。 楚凡急得一时间没听出这人的声音,摇摇头:不行不行,这个特别贵不能送干洗店,是爱楼微的呢。 那人沉思了一下:LV? 对对对,就是这个,楚凡一愣,他听出这人是谁了,一抬头正对上程扬凝视他的视线。 楚凡眼神暗了几分。 程扬打开水龙头洗手,眼睛盯着楚凡看:这两年过得好么? 挺好的,托你的福。楚凡笑笑准备走人,却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带着湿意的手抓住了,楚凡眉头一皱:有事么? 模样依旧是温和的,但眼神疏远的仿佛从未认识过程扬。 程扬深吸口气:刚才我放手是 没关系,你愿意拉住我我就很感谢你了。程少,我该走了,我男朋友还等着我回去呢。 程扬眉头微蹙,彦星晖不是你男朋友,你来京市才三天。 楚凡一怔,他怎么知道自己刚来京市三天? 这和程少您没关系吧?楚凡微笑着去掰程扬的手。 程扬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 楚凡深吸口气:程少,您还有事么?没有事的话,我真的要走了。 有事。程扬嘴快应下,实际上根本没想到要说什么事,他一急,脑子一热,说道:你当时不是说耳钉扔了么?为什么还留着? 说完他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耳钉,想要塞进楚凡口袋里:你还是把耳钉拿回去吧,不然我不会放手。 楚凡被程扬捏得太疼,但由于性格上沉得住气,即便心里隐约有些怒气,脸上还是一样祥和:程少一直坚持让我收下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没那么愧疚的话,那我就做次好人,收下了。 他快速抢下程扬手里的耳钉揣入口袋,温和的笑道:我让程少如愿了,程少该放开我了吧? 一声声程少,在程扬听来刺耳无比,他不想楚凡这样叫他。 程扬薄唇紧抿,手松了一下,但在楚凡要抽离时又用力捏住了楚凡手腕。 楚凡根本一下也动不了,来来回来几次,终于被胡搅蛮缠的程扬激怒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不是结束了么!不是你说的结束么! 程扬心口剧烈一颤,怔怔地放开了手,楚凡揉着手腕,转身就走,一秒也不肯停留。 程扬望着楚凡离去的背影,脑海回荡着楚凡刚才的话,久久无法回神。 第三七章 神秘男子楚凡 楚凡被程扬这样一闹, 心情反倒糟糕了,不过面上依旧温和。 他回到宴会厅, 有生意往来的宾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吃好了的小姐太太们在舞池中央摇曳着优雅的舞姿,人们早就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 然而有人在楚凡从洗手间回来时就盯上了他,这人摇晃着红酒杯,坐在靠着过道的位置。 楚凡经过他时,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脚。 楚凡稍不注意,被绊了个趔趄。 四周宾客听到动静再次投来看热闹的目光,大家看着勉强稳住身姿的楚凡, 再一瞧何羽飞得意的神情, 纷纷在心中可怜楚凡, 也不知道这个平凡男人是怎么惹上何羽飞这条疯狗的。 楚凡好在脚底够稳没有摔倒出丑, 他转身看向眉宇飞扬的何羽飞, 眼底逐渐生出几分冷意。 何羽飞嘴角噬笑,惺惺作态:啧,大叔你也太不小心了, 没看到我的腿在这么? 楚凡根本不给何羽飞继续装逼的机会,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离席人喝剩的红酒,尽数泼在何羽飞脸上,皮笑肉不笑:没拿稳,小朋友你也太不小心了, 之前看你像个神经病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可现在叔叔我的心情, 真的很差。 何羽飞被红酒泼了一脸,看热闹的人也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陌生男人这么敢下手。以何羽飞的背景, 就是把人打残了,也都没人敢去申冤啊。 你他妈找死吧!何羽飞暴怒着跳起来挥拳打向楚凡,楚凡很不高兴所以也非常不客气。 打架往哪儿打最狠最疼他都清楚,躲过何羽飞一拳后,他握紧拳头砸向了何羽飞。 何羽飞同时挥拳砸向楚凡,这一次二人谁都没有躲,就看双方谁的拳头够硬。 就在何羽飞的拳头要落到楚凡身上那刻,倏然被人抓住了手臂,抓他的青年力气出奇的大,何羽飞无法动弹,楚凡的拳头已经挥来,就这样他硬生生的挨下了一拳。 而抓住何羽飞的人,就是刚回到宴席上的程扬。 何羽飞吃了亏,动了两下手臂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扫了眼看戏的人群,气急败坏地踢翻了椅子,没去怪程扬反而更加迁怒于楚凡:你个臭乡巴佬,别以为有人帮你你就无法无天了,看看你那寒酸劲,穿一身名牌也盖不住身上的穷味! 楚凡可不玩放狠话那一套,那都是何羽飞这个年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玩的。他真生气起来,向来是话不多,教训你就对了。楚凡再一次抬起拳头给了何羽飞一拳,原本只肿起一边脸的何羽飞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 不远处,楚凡那一桌上的人各怀心思,彦星晖讶异楚凡的大胆,林鹿则脸色铁青。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这场闹剧,讨厌何羽飞的在心里偷笑,老成点的担忧楚凡,按照何羽飞那受点委屈就会报复回来的性格,怕是一出去这个酒店,楚凡就完了。 楚凡根本不在意纷纷议论的旁人,人教训完了他就走,面上平静坦荡,他从不是得逞一点就会耀武扬威的人。 他刚走开一小段距离,突然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那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在楚凡头上方响起:二位不该这样欺负我弟弟吧? 此话一出,原本看热闹议论纷纷的宾客,一时间全都安静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29) 何羽飞委屈的叫道:哥!你帮我弄死这个乡巴佬!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然就是丢你的人! 楚凡抬头看向按住自己的男人,男人寸头,五官凌厉线条坚硬,身材壮硕,一条又长又狰狞的疤痕从额头延展到面颊,容貌粗犷,戾气逼人。这男人是何羽飞的大哥,何威行。 何家一直是京市有名的财团,何威行手上有不干净的人脉,连程家也要让他三分。 楚凡不清楚这些,也不怕他,但由于力气相差悬殊,一直无法挣脱何威行的桎梏,只得站在原地被何威行按着。 程扬神色阴翳,一脚踹开何羽飞,抓起何威行的手腕往外掰,咬牙切齿道:放、开、他。 何威行一点也不惧怕程扬,在他心里程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既然欺负了他弟弟,他也不想给谁面子,手上更是用力。楚凡眉头紧锁,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快被捏碎了。程扬看着楚凡皱紧的眉头,反倒不敢继续下手了。何威行要比何羽飞更疯,他怕何威行把楚凡肩膀废了。 就在所有人真的以为楚凡要废了的时候,楚凡终于找到了何威行防御薄弱的地方,趁其不备,忍着肩膀剧痛一脚踢在了何威行裆部。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何威行坚硬的脸上出现一丝松动,程扬趁机掰起何威行的一根手指向外折,另一只手搂住楚凡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护在身后。 程扬瞪着何威行:有事冲着我来! 何威行不怒反笑,根本不顾手指的疼痛硬生生将手指从程扬手里扯了出来,那一刻,周围人都听到了指关节发出的咯嘣一声。 真不愧是个疯子! 楚凡推开程扬,此刻脸上已经没了笑模样:用不着你帮我。 程扬抓住楚凡手臂,皱眉,你知道他是谁么? 爱谁谁,我还不信了,法治社会哪来这么多疯狗跑出来咬人。 何威行眼神一暗,楚凡刚才的一脚以及现在这句冒犯的话,成功地激怒了他。他毫不犹豫地拎起右手边的板凳砸向楚凡,程扬眼疾手快把楚凡搂在怀里,同时一个人影从一旁冲出来挡在楚凡身前,沉重地椅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身上,他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额角被板凳划开一条伤口,鲜红的血液流满了半个面颊。 围观群众见到挡在楚凡身前的男人,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热闹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操.你妈!何威行你敢打我老婆! 赫弘盛听到动静就跑来了,一看到坐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楚深,腿都软了。他忍住腿软和眩晕抱住楚深,快速检查了一下楚深的伤口,楚深脸色惨白,倒在赫弘盛怀里闭上了眼睛。 赫弘盛的脸也白得吓人,怒吼道:快!上医院!快点我晕血,我也要坚持不住了! 赫家人慌忙跑过来,有人叫120,有人找纱布止血,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楚凡眼神阴沉地看着楚深额头上的伤口,趁何威行还怔愣在打错人的错愕中,熟练地抄起桌上的酒瓶,直奔何威行而去。抬手将酒瓶砸在何威行脑袋上,哗啦一声,酒瓶碎了一地。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也包括被打的何威行。 草!你敢打楚深?! 楚凡真的火了,眼睛红得仿佛滴出血来,欺负他两下他还能忍忍,敢动楚家人,他玩命也得跟你干。 何羽飞第一个回过神,紧张地看了一眼他哥,朝楚凡扑了过去,程扬反应迅速,冲上来一脚将何羽飞踢开。 楚凡趁这个空当还想再拿起酒瓶砸何威行,手刚伸出去,却被人抓住了手臂,他怒气冲冲地转头,对上了楚儒风如沐春风的笑脸。 小凡,这里交给哥吧? 楚凡满脸戾气,甩开楚儒风:你算哪个? 楚儒风笑道:老村长是我姥爷,我以前还抱过你呢。 一听是自己人,楚凡的戾气才少了点,有点印象。 所以这交给我吧,你先回去。 想走,不可能。 何威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他根本不顾头上的伤,死死盯着楚凡,表情狰狞冰冷,对楚儒风道:滚开,告诉你楚儒风,无论是程家还是你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今天你们要护着他,我何家绝对不让你们好过。 楚凡开口:你算个鸡.巴。 下一刻,从门口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那算上我楚家,何威行,够让你放在眼里的么? 所有人的目光向门口看去,楚商络一身华贵西装,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身后跟着不苟言笑的任骄明,步步生风走到楚凡身边,伸手搂住楚凡肩膀,嘴角一勾:凡哥别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楚商络不屑的看向何威行,语气挑衅:有病赶紧去治,楚凡是我哥,谁敢动他就是动我楚氏,我看看谁有这个本事能动的了我哥,赫弘盛的小叔,楚儒风的表亲!至于这位程小少爷,他吸口烟,我暂且先认为你在追求他? 程扬愣了一下看向楚凡,楚凡撇开头没理他。 程扬: 楚商络此话一出,看热闹的宾客再一次鸦雀无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普通的男人来头这么大,程家、楚家、赫家全部跟他有牵扯。 沈韬听完看完,更心惊了,一来感谢昨天周围没有啤酒瓶,二来自己买个手机补偿楚凡怕是不够了吧,那他要怎么祈求这位的原谅啊!!! 一旁的林鹿握着筷子的手不停发抖,楚凡,这两个字他恨得心里痒痒。 何威行阴翳的目光盯着对面明显要联合起来跟自己对着干的三大财团,额上青筋爆起,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吃瓜群众都在猜测哪一方先低头。 最终还是何羽飞抓住了何威行的手臂,虽说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此时局面的确不利于他们,他小声道:哥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走吧。下次,下次我们还有机会,不能放过他! 何威行拳头紧了又紧,牙齿都要咬碎了。何羽飞是使了吃奶的劲才将何威行拉出门外。 楚商络冷笑,跟楚凡说:凡哥你看这像不像丧家犬?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任骄明及时开口:老板,我们与何家目前正在进行一个两亿的项目。 楚商络: 几分钟后救护车到来,把已经晕倒的赫弘盛和楚深抬上担架,一个晕血,一个失血过多。 楚凡越看赫弘盛越来气,当即就想抽他一嘴巴子,太废物了! 楚商络缓缓吸着烟,对恨铁不成钢的楚凡说:凡哥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大胆的,也不管对面是谁,也不管能不能打过,拿起酒瓶子就砸。 楚凡失笑,他当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大的势力,可他身为族长,他不替楚家人出头,还能指望地上那位晕血的废物么? 他除了满腔孤勇,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楚深的29岁生日,就这样被两颗老鼠屎搞砸了。 众人散场离去,却一点也不觉得遗憾,这场戏他们看的爽啊! 太爽了! 比深夜八点档都好看! 今日一事,短短几分钟迅速在京圈流传开来,楚凡也成了这其中最为神秘厉害的关键。 他们出门时,外面下着大雪,天空昏暗,满世界银白。 楚凡和楚商络一行人走进停车场,根本没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程扬。 楚商络一打开门,楚河就抱着楚夏从车里跳了来,楚河飞速把楚夏塞到楚凡怀里:快快快!我要控不住了! 爸爸!楚夏快一整天没见到楚凡要难过死了,任楚河怎么哄都没用。此刻终于见到楚凡,他开心的搂住楚凡脖子撒娇,爸爸,团团好想你。 楚凡今天所有的怒气在看到楚夏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抱住儿子亲了两口,哄道:爸爸下次再也不出来这么久了。 嗯嗯!好! 楚夏的小脑袋瓜在楚凡肩膀上蹭了又蹭,高兴的不得了。 随后他注意到不远处怔愣地看看他的人,短短胖胖的小手指向他:爸爸,有个漂亮哥哥一直在看我们! 楚凡抬头看去,正与程扬震惊的目光撞在一起。 第三十八章 吻 楚凡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 快速拉开车门,先是捂住楚夏的脸将人拎进车里, 再把已经撸起袖子想要揍程扬的楚河塞进车里,最后自己也飞快地上车,狠狠关上车门对外面的楚商络喊道:商络,快点开车! 楚商络不紧不慢地瞧着楚凡,开口:凡哥,这有什么可怕的,我 任骄明打开副驾驶,将一脸悠哉悠哉的楚商络扔进车里, 再程扬跑过来时, 他已经麻利的坐在驾驶位, 踩上油门, 绝尘而去。 程扬只摸到了个寂寞, 他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轿车,缓缓放慢步伐,回想着方才楚凡怀里男孩的脸。 回去的路上, 楚商络不解地回头问楚凡:凡哥你跑什么啊,你怕他干什么? 楚凡抱着楚夏,看了眼正要玩自己口袋里餐巾纸的楚夏,摇摇头,刻意避开了楚夏可能会听懂的词汇, 毕竟楚夏太聪明了, 他担心楚夏听出来。 不是怕他, 他们太像了,我怕他会认出来。 楚商络打开车窗,点燃一根雪茄:凡哥, 他知道我们楚家男人的秘密了? 应该不知道,楚凡回想起以往种种,村里倒是有人说漏嘴过,但他应该没起疑心。 对嘛!楚商络吸一口烟,我跟你讲,外界人是很难相信我们楚家人的秘密的,你就是亲口对他说他都不会信,更别提他怀疑了,你啊就是杞人忧天了。 楚凡摸着楚夏的头不说话,楚商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担心,就又道:真的,你真不用担心,你也出来受过教育,知道他们从小到大的生物书里是怎么讲男女构造的,况且程扬刚22还是21来着,这刚成年多久啊,你让他信这个?还要往楚夏往你身上联想,简直不可能。 楚凡点点头,没说话。 任骄明打开了车内的排气,楚商络看了他一眼,刚要扔掉雪茄,任骄明开口:没事,你继续抽吧。 楚商络就又继续抽起烟来。 一行人很快开车到楚氏楼下,楚河跟在楚凡身后,说道:小舅要不是你拦着,刚才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楚凡笑了笑,心说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出这个头干嘛。 他开口:团团今天喝了几次奶啊? 楚河伸出三指摇了摇:三次,很快他又伸出一根:四次,第四次在车上喝奶,怕了一车。 说到这,楚河顿了顿:哎呀,奶瓶忘车上了,我去取。 回来,楚凡叫住楚河,到任骄明那里拿车钥匙:我去取,你和商络他们先回去吧,你们也累一天了,再者你也不会开车锁,你去什么? 我还是会一点的,我见过,和开我自行车锁差不多 楚凡: 楚凡把楚夏塞到楚河怀里:别去了,我怕你迟迟打不开车门回不来,在外面冻个好歹的。 爸爸!去哪?楚夏小手紧紧抓着楚凡衣领,楚凡捏捏楚夏的小脸:一会儿就回来,乖乖的听楚河的话。 楚夏不开心的噘起小嘴,但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 楚夏很听楚凡的话,虽说他哪哪都像程扬,脾气也像,但唯独听楚凡话这点一点也没随他那渣爹。 楚凡拿着车钥匙漫步在雪中,此时天空已经彻底漆黑了,大楼四周的人很少,尤其停车位的地方更为偏僻。 楚凡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雪,雪花一闪一闪,落在手上细看是六角形。纷纷扬扬像鹅毛一样,虽说岛上的冬天也会下雪,但雪很薄很稀,落在地上就化了。 他从车里取完奶瓶往回走,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咯吱作响。 楚凡今天为了参加生日宴,穿着昂贵的西服就舍不得在里面穿棉袄棉裤保暖,只穿了林治给他买的保暖衬衫和羊肉裤,这穿在身上虽然苗条好看方便活动,但可比棉衣棉裤差远了。 京市的冬天又太冷,呼出来的气体都成了雾气,楚凡搓着手快步往回走,刚走了两步他就敏锐的发觉身后跟着脚步声。 自己走快时,脚步声也快。自己慢时,脚步声也慢。 楚凡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在走到停车位拐角处时先身后人一步藏到了大楼与大楼之间的胡同中等待身后人过去。 他身体紧紧贴在墙壁,手中攥紧奶瓶,紧接着一个黑影蹿了进来,楚凡二话不熟挥起奶瓶就砸,结果被人抓住了手腕。楚凡另一只手要打向男人,接着又被男人抓住,再然后他的腿间强行挤进了男人的腿,楚凡彻底被人禁锢在了墙壁上动弹不懂。 抓他的人要高他很多,胡同里一片漆黑楚凡什么也看不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处于弱势,于是放软了语气:你要干什么? 从男人身上传出淡淡的香气,他开口:是我。 楚凡愣了一秒钟,皱眉:放开我。 程扬没动,仍旧用身体压住楚凡单薄的身体。 楚凡沉默了一下,又尝试挣脱了几次,每次都被程扬顶了回来,二人在黝黑的胡同彼此身体紧贴,连呼吸声都交融在一起。 楚凡深吸口气,压住怒火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我今天做了什么得罪程少了么? 没有。 那是为什么?程少不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么? 程扬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把楚凡堵在这里要做什么,但他自从再见楚凡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这么做了。 楚凡隐隐有些怒了:为什么不说话? 程扬盯着楚凡的眼睛,薄唇紧抿,依旧不肯开口。 就在楚凡快忍不住时,程扬忽然开了口: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楚凡微微一怔,嘴角勾了一下:程少别自作多情了,彦星晖是我男朋友,你忘了? 楚凡又一次提了彦星晖,即便程扬笃定彦星晖不是楚凡男朋友,但他依旧觉得不舒服:他不是你男朋友,不要再撒谎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0) 楚凡不想被程扬看穿心思,笑了下:你有证据么?凭什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你时时刻刻监视我? 程扬抓住楚凡手腕的手紧了紧,由于太黑他看不清楚凡的眼睛,所以低头凑得更近,他快要贴在楚凡脸上,盯着楚凡的双眼,开口:那为什么没扔我给你的耳钉,为什么连捡来的孩子都要和我这么像? 你他妈在说什么狗话,什么捡来的孩子,那是我儿子,亲生的!耳钉的事能不能别问了,有意思么,我只是忘了扔行么?你还要知道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用么? 程扬仿佛只听到亲生的三个字,他摇摇头,脸色发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跟你结婚。 程扬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楚凡,时隔两年,他竟然还要被程扬堵在胡同里看不起,他楚凡曾经也是很有女人缘的! 程扬,我告诉你,楚夏就是我跟别人生的,不仅如此我还和彦星晖有一腿,昨天晚上我们还去开房了,他技术别提多唔。 在楚凡说气话的这段时间里,程扬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嫉妒,有冲动,他只想让楚凡赶快闭上这张这段时间里左右他情绪的嘴。 双手又一时间腾不出空当,几乎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嘴堵上了他的。 楚凡被强吻后,整个人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程扬也短暂的惊讶了自己的举动,但从他触碰到楚凡嘴唇的刹那,他就无法离开了。 他跟随内心深处的想法,那个一直勾引诱惑他的想法,紧紧将楚凡双手按在墙壁上,舌头伸了进去搅动他一直藏在内心不敢露出的欲.望。 楚凡大脑一片空白,嘴巴都被人强占着。程扬吻得投入,四片唇瓣间不断发出绵密的口水声。 楚凡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事情,渐渐地他反应过来,狠狠咬上程扬的下唇,程扬眉头一皱,和楚凡分开时,下唇出了血。 程扬微微发怔,被楚凡咬的场景和梦里一模一样。 楚凡借此机会挣脱了程扬,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程扬,就是有人愿意跟我结婚,愿意陪着我在贫瘠,闭塞的岛上,跟我穷一辈子! 程扬浑身一颤,怔怔地看着楚凡走后漆黑仿佛没有尽头的胡同,楚凡的话像是一根针,从尖端完全没入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 真的有人愿意和他在那个岛上陪他一辈子么? 这一晚,京市的大雪越来越大,天气预报报道这是十年来 最大的一场雪,很多汽车都陷入积雪中无法继续行驶。 程扬颓唐的回去后,就觉得浑身滚烫,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洗了个澡,抽了几根烟。 连洗澡水是凉的,他抽的是楚凡当年买给他的那包中华都没发现。 第二天沈韬来接程扬参加综艺节目,怎么敲门也没人开,于是拿出备用钥匙走进了屋。 房间内漆黑一片,烟味很重。 沈韬心说这祖宗是抽了多少烟啊,满地烟头烟灰,再到卧室一看,程扬躺在床上面颊赤红,他伸手一碰程扬的额头,烫地他立刻缩回了手。 沈韬吓得赶紧叫了私人医生给程扬打退烧针,挂点滴瓶,折腾了一通后程扬终于不怎么烧了,他才松口气,问迷迷糊糊的程扬:程少你吃点什么啊?饿了吧? 海鲜粥 哦哦哦好,我马上。 别放香菜我不爱吃。 知道知道。 楚凡。 沈韬愣了。 第三十九章 兔子 房门口, 沈韬担忧地注视了一会儿卧室内昏睡的程扬,走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私人医生陈卉, 开口道:程少这个病严重么? 陈卉合上药箱,拿过消毒纸巾擦手:感冒倒是不严重,只是心里精神方面还是要带他去医生那看看。 沈韬皱了下眉,不就是普通的小失眠么? 陈卉绑紧自己一头柔顺的波浪卷发,站起身,我看未必,你给他的心里医生打电话问问吧。 陈卉走后,沈韬再三思虑, 给程扬的大哥打了一通电话。 二十分钟后, 程厉和楚儒风开车过来。程厉一身黑衣, 五官英俊眼神凌厉, 不苟言笑, 每次沈韬见他都会心生畏惧。 程厉走到房门口看了眼打着点滴,睡着了还翻来覆去的程扬,眉头微蹙, 沉声问沈韬:你认为小扬失踪的半年和那个叫楚凡的有关系? 沈韬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程总,还有一件事,陈卉刚才建议我们联系一下程少的心理医生,他说程少在心里精神方面问题更大。 程厉走到沙发上坐下, 拨通了程扬心里医生的电话。他见楚儒风还站在门口看着程扬没动, 就又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楚儒风身边, 拉住楚儒风的手臂将人带到了沙发上,大拇指摩挲着楚儒风的手心。 楚儒风看了忧心忡忡的程厉一眼,伸手替他揉太阳穴。 很快, 电话被心理医生接通,程厉向来不爱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小扬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话筒那边的人已经知道程厉是什么脾气了,有问必答:你是说哪方面?失眠么? 失眠?他的失眠不是好了么? 我们大概说的不是一回事,你说的好了,那是精神衰弱,程少从小就有那个问题,偶尔会睡不好但不严重一直断断续续的。而我说的失眠,是在他失踪回来后,他睡不着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我给他开过一些药,让他来复查,半个月前来查还是老样子,本来前天他就又该来查了,可到今天都没来。 程厉面色凝重:要怎么治疗? 没办法,如果是精神问题,还可以辅助药物治疗。程少的是心结,他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关键点,他的所有失眠症状都是失踪回来后出现的。 结束通话后,程厉思忖了很久,又给秘书打去:去我家,在三楼书房右侧柜子里,有一个大玩偶,这个送到小扬家,现在。 楚儒风停下手上动作:拿玩偶干什么?那个玩偶我还以为是你小时候的玩具。 程厉摇摇头,不是我的,是小扬的。他握住楚儒风纤细的手指,开口:小扬自从很小的时候见过我妈病逝,之后就很没有安全感,精神衰弱睡不着,总是要抱着我妈给他买的超大的玩具兔子才能入睡。后来长大了,他觉得抱兔子睡太幼稚,就不抱了,偶尔精神衰弱睡不着会硬熬过去。本来在他没失踪前,老管家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每次见他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管家就会偷偷把玩具兔子塞到他怀里,等他睡熟了再把玩具兔子拿走。可他失踪那段时间,老管家年纪大了,认为是自己没照顾好他,病了一场我就让他回家养老了,兔子也就收到我这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沈韬过去开门,沈韬看到了秘书怀里抱着的一人多高,穿着小碎花裙子,耸拉着两只大耳朵,粉红色,表情委屈巴巴,整体看来又非常萌有少女感的兔子,总算明白为什么程少觉得幼稚不肯抱了。 沈韬虽说跟程扬也有三年多了,但他不是程少的生活助理,程少讨厌有人介入他的私生活,所以沈韬很少窥探这些,关于今天程厉说的事还有兔子玩偶,他都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看到。 秘书把兔子玩偶交给沈韬,程厉道:你把这个塞到小扬怀里,看看他睡眠能不能好点。 沈韬怀着忐忑的心情,抱着身形纤长像人一样的毛绒兔子,走进卧室悄悄塞进睡着的程扬怀里。 程扬几乎是一瞬间紧紧抱住了兔子,完全是习惯到重复过无数次的自然反应,在抱到兔子后,程扬终于不乱动了。 客厅里,程厉对秘书说:你给我查一个人,叫楚凡。 秘书刚要说好,楚儒风摇摇头,不用查,楚凡我了解。 待楚儒风将蓬瀛岛和楚凡的身世说清后,程厉道:怪不得,当年找了大半年,无论是警力还是各种人脉都出动了也都没找到。 楚儒风点头,想到当年程扬为了找程扬,几乎出动了程家所有的人脉关系,就差把地皮掀起来了,可就是找不到人。程父是个要面子的,最开始压住了消息,想着程扬水性好也许能够逃过一难,但找了三天无果后忍不住想要宣布消息时,程扬的外婆请出了一位非常厉害,曾事无巨细算准过程家家运的大师。 大师说程扬无事,半年后可自行出现,叫他们不要过多担心也无需曝光媒体。虽说如此,曝光媒体一事彻底压了下来,可程家也从没减少过派人寻找,就在找了快半年时,所有人身心俱疲以为大师这次不准时,他们接到了程扬的电话,那个这半年里他们打了无数次,被告知无数次关机的号码,竟然主动打给了他们。 程父在得知消息后,高兴的差点晕过去,程厉亲自坐私人飞机把程扬接了回来。 消失半年,程扬和他们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本以为身无分文流落在外,可能凑巧飘到哪个岛屿上,过着如同野人一般的生活。 可那天他们见到的程扬,穿着干净的衣服裤子,容颜完美,容光焕发,还攥着一盒七十多块钱的烟。 看样子收留他的人家不曾亏待过他,但问他这半年到底在哪,怎么过的,又是怎么被救的,程扬却只字不提。 程厉问了几次,见弟弟无心回答,想着只要人没事就好了,也就没再多问。 不过,你说的那个蓬瀛岛,当真进不去? 楚儒风肯定道:是的,只有一月份可以进出,其余时间这个岛屿仿佛消失了一样,无论是坐飞机,潜艇,还是任何高科技,都找不到。 话音刚落,程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草!这是什么!拿走! 程少!你别扔啊!你抱着它可以睡好的!没骗你!你要不还是继续抱着吧!很快沈韬战战兢兢地抱着兔子被赶了出来,沈韬耸耸肩:被程少发现了。 程厉抿起薄唇,起身走到程扬房里,看着正在给自己拔针的程扬,声音严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问题多严重?失眠两年多问什么不说? 程扬皱眉:失眠又不算大事,有什么可说的! 不算大事?程厉步步生风走到程扬床头拉开抽屉,果然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瓶瓶罐罐的药:这还不算大事?你别忘了,妈是怎么死的! 程扬愣了一下,垂着头不说话了。 程母有精神类疾病,原本不严重,但在生程扬时即便程父各种温柔体贴悉心照顾,也还是患了产后抑郁,怎么也治不好。 在程扬五岁那年,由于乱吃各种治疗精神类药物,病情日渐加重,在一个程父在公司加班的深夜再次犯病,没有辨别能力,把抽屉里的药差不多都吃了。 程扬是第一个发现母亲倒在床上抽搐的人,幼小的他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程母被连夜送到医院救了一晚,第二天交代了几句遗言人就走了。 正是因为母亲的精神疾病可能会有遗传,程家的每个孩子都非常重视心里精神的状态,每个人都有私人心里医生,从多年来观察看,除了程扬精神衰弱睡不好外,其他子女都没有问题。 原本精神衰弱当下年轻人压力大也都会有点,所以也就被忽略了,只是如今程扬的状态,让程厉不得不再次重视起来。 程厉毕竟是程家说一不二的大哥,连程扬脾气这么差都搞不定他,被他强行带去了心理医生那里做检查。 一通检查过后,心里医生道:精神上没有问题,不用担心,他绝对没有遗传母亲的精神疾病。他失眠睡不好,一来和小时候被吓到有了精神衰弱有关,二来是他自己的心里问题。打个比方,好比如一个人想不通一件事,但这个人又爱钻牛角尖,所以就会整夜整夜的想这件事,程少现在的状态就是差不多这样的。 程扬有点不耐烦:我没什么心理问题,也没什么牛角尖。 心理医生笑笑换了一个柔和的方法问:程少不如想想,上次长时间不失眠,睡觉质量非常好,是在什么地方,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程扬不禁回忆,上一次,还是两年多以前,在小岛上,楚凡家。 心理医生见程扬陷入了回忆,继续引导:那个时候是一个人睡的么?又或者有抱着什么? 抱着什么? 程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脑海里蹦出一个人,那人每天都会在他怀里醒来。最开始被他推开时,那个人会委屈的叫道:根本不是我往里怀里钻,是你主动抱我的! 他不信,全当那人想占他便宜。 后来有了实际的关系后,有时候早上那人会有些疲惫地怪他干嘛总是抱太紧,动一下都动不了,很累。 他也没当回事,只当他谎话说惯了。 程扬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那些,从来都是真的。 第四十章 明白 程扬从医院回来后, 似乎又有点发烧,脑袋晕乎乎的, 人也站不稳。 他迈着虚浮的脚步,走进卧室将门紧紧锁上,对门外的三人道:你们去忙吧,我没事,我想安静一会儿。 程厉走上前去刚要拽门,就被楚儒风拉住了,楚儒风摇摇头,对他说:你让小扬一个人想想吧, 他年纪小, 要他一个人想通了想明白了才行。 程厉看了眼禁闭的房门, 故意提高音量:他要是能想明白, 至于失眠两年多? 楚儒风无奈, 拉起程厉往外走:行了你总管着他干什么,他都这么大了,当年要不是你逼他太紧他会参加那个综艺意外掉海里么?不掉海里还能有这么多事么! 程厉说不过楚儒风, 又确实因为这件事对程扬心生愧疚,所以也就没再怎么管过他了。如果不是沈韬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知道程扬这两年状态这么不好。 程厉到底被楚儒风拉走了,临走前他让沈韬留下照顾程扬,沈韬想起程少要吃海鲜粥, 一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枚鸡蛋什么都没有。 卧室内, 程扬躺在床上, 回想着程厉方才在门外说的那句他要是能想明白,至于失眠两年多? 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 程扬一手搭在额头上,他从一开始, 就没有想明白。 初见楚凡时,那人化着丑陋的妆容,穿着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红裙子。 这是楚凡给他的第一印象,他不喜欢。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1) 后来楚凡用瘦弱的身躯强行把他背回家,对他的心思藏都不藏一下,无论是眼神、话语还是动作,都无时无刻不在骚扰他。 从不喜欢楚凡,到彻底厌恶楚凡,间隔不到半个小时。 那时他想赶快离开那里,永远不要和楚凡扯上关系,那里的一切令他讨厌。 于是他把自己想离开的念头藏起来,终于那人对他放松戒备,带他上船,让他得到机会离开那里。 回到京市后,他本以为一切结束了,他可以继续过他的生活,但不知不觉,想不明白的事反而更多了。 失眠,总是做着相同的梦,最后接到那人电话时心脏如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 他以为自己对那人只是愧疚。 所以他日复一日,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人。 却在一日鬼使神差的翻烂了各大直播软件app,才找到那个不起眼的直播app。 下载,安装,凭借记忆搜索那人。 终于看到那人直播时,他连手都是抖的。 那人没变,依旧没有学会化漂亮的妆,扮丑,土到没眼看,无论吃什么都蘸着火红的辣椒面,吃相夸张,明明被辣得嘴都肿了,还笑着说是口红太劣质了,一点也不辣。 那天是他第一次完整看完楚凡的直播,楚凡除了吃东西,也会温和的对粉丝说:天冷了,晚上睡前可以喝杯糖姜水,或者提前泡泡热水澡,被窝放几个热水袋。我用过这些办法的,真的很管用。 这些办法,楚凡都对他用过。他不喜欢姜的味道,楚凡做了一次,他只喝了一口,楚凡就没再做过了。 当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只有一百多人,没有人和楚凡互动,但楚凡依旧会像个上年纪的人一样叮嘱粉丝,天冷加衣,天热防暑。 第二天,他依旧准时打开了楚凡的直播,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依旧着迷。 他不明白,他从何时开始接受了楚凡这种他曾经最接受不了,看一眼都会皱眉的直播方式。 程扬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太阳落山,华灯初上。 屋内一片漆黑晦暗。 和这两年无数个睁开眼的瞬间一样,手脚冰凉,心脏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 似乎原本那里应该有什么,但被他丢掉了。 他想要那份记忆深处的温暖,也想找回丢掉的那一块。 可他什么也抓不到。 门外传来阵阵香气,程扬扶起滚烫的额头打开门走出门外,客厅沙发上,沈韬吃着东西,没开灯他看不清是什么,听声音脆生生的。 程少你醒了?我给你做海鲜粥了。 沈韬小跑着盛出海鲜粥放到茶几上,停电了,我用天然气灶弄得,不知道味道对不对,你尝尝。 说完沈韬继续吃他盘子里的东西。 程扬端起碗,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味道不对。 不是他想吃的味道。 怎么了?程少不好吃么?沈韬还在嚼着嘎嘣脆的东西,口齿不清的说。 你吃的是什么? 啊,我吃的你应该不喜欢吧,我家乡那边的吃法,菠萝芒果蘸酱油。 还有么? 啊?有有,沈韬将盘子和牙签递给程扬,我还没动多少呢,有很多,程少吃过么? 程扬没说话,插起一块菠萝放入嘴中,嘴里的菠萝和楚凡当初在岛上给他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韬继续说:如果第一次吃的话,可能吃不惯,吃惯了就好了,看着很不起眼的搭配吧,其实是人间美味,一吃上瘾其乐无穷的。 程扬一愣,脑子里不断重复沈韬的话。 看似不起眼,吃惯了就是人间美味。 心里一个声音猛然跳出来:菠萝如此,楚凡也是如此。 程扬啪得松了手,盘子摔在桌上。 沈韬惊得站起来,程少你怎么了?没扎到你吧? 程扬摆摆手,转身走进房内,身体无力的靠在门上。 在这一刻,有什么拼命地,汹涌地从脑海中浮现。 那人的好,那人的包容,忍耐,微笑,温柔。 程扬眼眶渐渐红了。 原本他有很多为什么。 为什么一次次和那人发生关系? 为什么看到楚河与那人亲近会怒上心头把人抢走? 为什么会把母亲的遗物留给那人? 为什么执着看那人直播? 为什么无法接受那人和别人结婚有孩子? 一切一切的为什么,不明白,想不通,却在这时忽然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从他的心尖破开重重艰难跳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爱楚凡。 程扬忽然捂住胸口,一股刺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他直不起腰。 原来,楚凡早就扎根在了他的心里。 那个曾经他认为最不值得爱,最讨厌,最不想有多余牵扯,想要拼命逃离的人。 却让他两年间魂牵梦绕。 他深爱那人。 程扬身体缓缓下滑,颓废地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在手掌间。 他还来得及挽回么? 医院里,楚凡去看楚深。 赫弘盛正坐在床头给楚深削苹果皮,手法极其生涩,等苹果皮削完估计就剩果核了。 楚凡拎着水果进去,一看到赫弘盛就没什么好脸色,把果篮往沙发上一放,直接无视赫弘盛对头上抱着纱布的楚深说: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楚深摇摇头,小叔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怎么没事!差点让人开瓢!生日宴就不该让你来!赫弘盛气冲冲地将削完的苹果放到楚深手里。 楚凡恨不得拿起果篮扣赫弘盛脑袋上:你还好意思说?楚深被打的时候你干嘛呢?屁都没放一下就晕了?窝囊废! 你以为我想晕!我从小就晕血!你要不那么冲动惹事,楚深会为了救你被砸? 你要不是什么狐朋狗友都交,把俩疯狗放进来!会有昨天那事?! 俩人当真是一见面就掐,谁也不让谁。 楚深搞不定楚凡但还是能搞定赫弘盛的,他捂着头哎呦叫了一声,赫弘盛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宝宝?哪疼? 我想吃楼下的蟹黄包,你帮我买去好不好? 好,你躺着别乱动。赫弘盛摸了摸楚深的脸,起身披上大衣,刚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返回来狠狠瞪着楚凡:我告诉你,你少跟他说些有的没的话。 楚凡冷眼看他:什么话?拆散你们的话? 赫弘盛攥了攥拳头,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敢说就死定了! 能不能别说这个大话,见到点蚊子血都晕呢,你能让谁死啊?有跟我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两条疯狗付出代价。 你 好了,别吵了!快去买包子! 赫弘盛硬生生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被气的脑供血不足,走了。 赫弘盛走后,楚深叹气:你也别总气他了,他本来脾气没这么爆的,我认识他那阵他还是个高中老师,很文明的。 什么高中老师???楚凡觉得这非常不符合他现在认识的赫弘盛。 对啊,高中老师,总去我的饭馆吃饭,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有钱人体验人生来了。 楚凡:我错了,我送你们出去前应该单独开一门叫做如何辨别渣男骗子的课。 楚深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叔你给我发的短信我才看到,其实他前男友那桌,是他们非要来的,门口放了二十个保安都没拦住。我也,反正孩子也有了,赫弘盛现在也是一门心思对我,我就没那么计较了。现在养孩子,让楚玄楚梦有完整的家庭才是最主要的。只要他再不背叛我,我就无所谓了。 不是深深,赫弘盛恰巧拎着蟹黄包进来,我真的没背叛过你啊,怎么到现在你还不信,你要我说几遍,遇见你后我真的收心了,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带你去国外领证,我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早就断了。 楚凡瞄了赫弘盛一眼,拍拍楚深的肩:别信他狗话。 楚凡!我他妈跟你有仇么!你非要把我搞得妻离子散是不是! 楚深,那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赫弘盛气的把包子砸向楚凡,结果也没砸到,楚深瞪了他一眼,赫弘盛只好蹲在地上把没开封单独包装的包子一个一个捡起来。 楚凡从医院里出来,林治等在门外接楚凡回去,回到楚氏后,这个时间团团已经睡了,他闲着无聊来到楚商络办公室,楚商络还坐在办公桌前忙,任骄明坐在楚商络对面,抱着一个笔记本手指噼里啪啦敲得飞快。 楚凡怕打扰到他们,刚准备走,楚商络长叹口气,任骄明立刻起身为楚商络泡一杯咖啡,随即伸手替商络按摩肩膀。 楚商络长叹口气,微微仰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任骄明,任骄明似是收到什么暗示,低下头亲了下楚商络额头。 楚凡有点尴尬,想着趁他们没发现自己自己还是走吧,然而刚转身楚商络就看到他了,凡哥,你怎么来了,正好我也忙完了,你来坐。 楚凡坐在沙发上,楚商络再次看一眼任骄明,二人心有灵犀,根本不需要说话,任骄明就明白楚商络的意思,也给楚凡泡了一杯咖啡递给他。 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太晚。 楚商络点点头。 楚凡看着任骄明离开的背影,又想到二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说话眼神却充满话语的互动,忍不住道:你们感情真好。 楚商络笑了一下,点燃一根雪茄,也就那样吧,一般,他这人,狗着呢。 嗯? 楚商络吸口烟:算了,反正都过去了,对了给你看看这个,帐应该看得懂吧? 看得懂。 楚凡走过去,楚商络打开电脑给他看,这算是我们楚家的帐。楚凡深吸口气:这么多钱?! 嗯,不过不全是我赚的,一部分是骄明赚的,他厉害着呢,在我身边当秘书太屈才。不过我也让他走过,他不肯。 他这么爱你,你还说你们的感情一般? 他这个人不好说,算了不说他了,不如说说你,我们楚家这么多钱,干嘛还和岛上人过那么贫困的生活? 那是你的钱,都是你和任骄明一分一分赚的,跟我没关系。楚凡拿着咖啡坐到沙发上,反正我挣得他们够花,而且给他们那么多钱他们也没地方买东西。 那你至少可以给他们安排个电冰箱电视里电脑什么的吧? 啊我们那里风力发电,这些东西太多,电就不太够了。 楚商络: 这个问题过阵子再谈,我研究研究怎么给你们那再多建个发电站。还有件事,楚儒风找过我,让我告诉你程扬病了。相思病。 第四十一章 自求多福 相思病?楚凡疑惑, 为什么要转告我? 楚商络一笑,还不明白呢?为了你得的相思病呗。 楚凡微微愣神, 想到昨晚被程扬堵在墙上强迫的吻,失笑着摇头:算了吧,他那只是对玩具的占有欲,把我当玩具了而已,看到我和别人关系好了,他就不爽了。 就没可能是嫉妒? 没可能,以前在岛上,楚河跟我太亲密他就不太高兴, 那时候我也以为他是嫉妒, 开心的不得了。直到他走我才想明白, 那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嫉妒, 不过是对暂时新鲜的玩具有的占有欲罢了。 啧, 真渣。 楚商络还要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看了一眼, 继而放下手机。 楚凡问:短信么?怎么不回? 楚商络弹弹烟灰,骄明的,问我想吃什么,他明知道我晚上吃的就那几样,还天天问问问, 我懒得回他。 你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福?算了吧。楚商络捻灭雪茄, 凡哥我跟你说, 有时候啊,真不能太顺着对方的心意,尤其是对渣男, 你得给他点苦头吃,不能惯着。 楚凡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故事。 楚商络笑笑没说话。 楚凡看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开口:我打算后天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干什么?楚商络坐直身体,不是刚月初?你月末回去就来得及,京市这么大,你第一次来,我还没带你去逛逛,这里好吃的好玩的多了去了。还有我和骄明接下来要出差三天,你留在这帮我坐坐镇,顺便了解一下公司情况事务,你总不能一辈子在岛上吧?我真的一个人管楚氏快累死了,我爸还退休了,他刚六十就退休,这不明摆着不想干了么?等你把岛上人都送走,就过来帮我吧。 那太困难了,岛上那些老人,不死是不会走的。他们不走我也走不了,很多都已经丧失劳动能力了,我得养着他们啊。 你走了,岛上不是还有别的年轻人? 他们才指望不上呢,要真有骨气有本事,早就出岛打一拼一番天地了。你信不信我要是真走了,那些混吃等死有劳动能力的一个个就会出岛啃你,最后剩下的无儿无女的老人怎么办?他们要在岛上饿死么? 楚商络: 楚凡放下咖啡杯,又道:你就别想着我帮你了,这次回去我就不会再出来了,倒是楚河,我打算把他送到你这帮你,要是有天楚栎也想走了,你给楚栎倒个位置就行。 楚商络揉揉眉心,算了,谁让你是楚大族长,我哪里说的过你。那你也多住几天吧,这三天我不在,你不用干什么,偶尔可能需要你签签合同什么的,林治会把关的,交给你你签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 楚凡被说服了,站起身,那好吧,签错了别找我。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2) 一起。楚商络拿起外套,走到楚凡身边,一推开门,任骄明笔直地站在门外。 什么时候来的?楚商络把外套递给任骄明。 刚来。任骄明服侍楚商络穿上,低垂着眼,一本正经地说,晚餐加了道汤,你可能不爱吃,中药食补,但对身体有好处。 楚凡打个哆嗦,这俩人腻歪的让他直起鸡皮疙瘩,他是一分钟也看不下去,打了声招呼赶紧跑了。 第二天,楚凡七点起床,洗漱,为楚夏冲奶粉。 自从有了楚夏后,他的作息时间完全被改变,以前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现在太阳刚出来就要爬起来给楚夏冲奶。 等楚凡冲好奶,楚夏也醒了,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乖乖的接过楚凡递过来温度适中的奶,捧着奶粉一动不动的喝了起来。 等楚夏喝完奶,楚凡给楚夏洗漱完,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套给楚夏穿。楚商络给楚夏买了很多衣服,塞了满满一衣柜,楚凡每次都挑花眼。 楚夏穿完,还跑到镜子前臭美了一番,可爱极了。 楚河进来的时候,看着镜子前的楚夏说:呀,这是哪来的小熊啊? 楚夏穿的是一件浅棕色,毛茸茸像小熊一样的连体衣,屁股后有短短圆圆的小尾巴,帽子上有两只半的圆小耳朵,黑溜溜的小熊眼睛。楚夏身体又小小短短的,乍一看还真像一团儿熊宝宝。 楚夏撇撇嘴不理楚河,楚凡笑着抱起楚夏,对第一次穿正装,精神抖擞的楚河说:你穿的也不赖,走吧,跟我去公司。 楚商络和任骄明一大早的飞机就走了,让楚凡过去坐着签签字什么的,具体还是由林治把关。 楚凡想着带楚河见见世面,就让林治也给楚河送一套像样的衣服过去,他都没跟林治说楚河的尺码,没想到林治能买的这么合身。 三人来到办公桌,林治早早来了,和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坐在办公室一角的桌子旁边,开着电脑办公。 一见他们来了,林治打电话让人把早餐送进来,另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站起来,对楚凡道:小叔,我是楚棕,是老板的远房表侄,也是他的行政秘书,这次公文类的文件我看完会交由你签字。 楚凡点点头,虽说楚棕是楚商络那边的亲戚,但他对这人还算点印象。 早饭过后,楚凡坐在楚商络的办公椅上开始签字,反正他也不需要看什么条款,楚棕拿给他他签字就行了,林治则总是进进出出办公室,忙得停不下脚。 一开始楚凡还觉得容易,可一直这么签下去,也确实累人,怪不得楚商络一天天忙得不像样。 楚河则和楚夏坐在沙发上玩玩具,整整五大箱子的玩具,价格从下到上,要什么有什么。下到橡皮鸭,上到智能机器人,飞机模型,高达,连楚河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新鲜玩意,眼睛都亮了,难得和楚夏玩到了一起去,俩人甚至在要先玩哪个玩具上产生分歧吵了一小架。 林治再进来的时候,给楚凡拿来了一个厚厚的文件,楚凡刚拿起笔,林治就道:前三页的十个人要做人事变动,这些是他们这些年给工作创造的业绩,个人能力强项与犯过的错误,最面是待选岗位,您看一下怎么调动。 楚凡:说好了只让我签字的呢? 林治笑笑,不麻烦的,都是楚家人,老板说人事调动您还是会的,可以全权由你做主。 楚凡不情愿得翻开本子,我觉得你们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不麻烦的。 那我就随便搞了,楚凡说着翻开资料,看了一会儿后摊开在林治面前,指着上面的名字说,这个,这个,这个,保安啊保洁啊有空缺的话就塞进去吧。这个调到水产分公司去市场那边,这个也是调到分公司农产品那边,这个升部门经理吧,还有这个位置太高了不行得降一级,剩下的不用动。记住了么? 楚棕瞧了眼拄着下巴打哈欠的楚凡,心想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记住了。林治收起文件,转身出门。 午休时间,楚凡三人出去吃饭了,楚棕合上文件,对正在敲键盘的林治说:刚才的人事调动,就用小叔的了?那里面可是有好几个高管啊。 林治点头,把资料拿给楚棕看,楚棕看完愣了,竟然和老板之前给出的调动方案差不多,不,甚至要比老板狠一点,这位好歹也是高层,老板都想着留点面子降降职算了,他竟然直接把人派去当保安? 林治收起资料,说道:老板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句话,告诉我不要小看楚凡。你可能不知道,楚家的所有人脉,关系网都掌握在他手里,楚家出去的每一个人的职位,最开始都是他和老板一起商量决定的。 楚棕微微张大了嘴巴,心道好在自己没得罪楚凡。 我下午要出外勤,下午的事就交给你了。林治说完,起身离开。 下午,楚凡再次准时来到办公室,楚棕对他的态度要比上午更加恭敬。 楚棕道:小叔,下午有个娱乐方面的合同需要您签,只是需要面见一下对方。 嗯,没问题,我只用签字就行了? 是的,您只签字就可以了,不过目前稍微存在一点价钱上的矛盾,是这样的,对方想使用我们的场地和艺术团队,我们这边想价格再要高一点。如果高不了,对方现在给的价格也能接受。 楚凡明白了,不就是抬价么?这个我会,每年卖海鲜我都要跟他们抬一抬。说完,楚凡又看了眼楚河跟楚夏,楚河能带去么?我得带他长长见识,你看看他光知道玩玩具了,玩物丧志,可是楚夏怎么办?我可不能让我儿子一个人留下。 可以一并带去,这是个小项目,不需要那么重视。 那成。 二十分钟后,五星餐厅包厢内。 楚凡抱着楚夏,身边坐着楚河与楚棕。 面坐着程扬,林鹿和刘元。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眼神交织错乱,各怀心思。 楚河死死瞪着程扬,程扬眼巴巴看着楚凡。楚凡低头想要挡住楚夏的脸,楚夏则好奇地看着对面双手都缠着纱布的林鹿。 林鹿愤恨地瞄着让他来签合约的刘元,刘元皱着眉头想着土包子为什么会坐在他们对面。 楚棕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偷偷给林治发了一条消息,林治回了他一句:自求多福。 第四十二章 来个山竹 楚棕额头开始冒汗, 总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刚要开口, 刘元盯着楚凡就开口了:你怎么在这儿? 有话题就好办了,楚棕站起来手掌指向楚凡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楚氏的副经理,楚凡,这次由他来签约。 刘元眉头一皱,几天不见土包子大变样,一看就是攀上高枝了。 啧,也不知道楚氏老总怎么瞧上他的,长得虽说不差, 但也没多出色, 身板又那么单薄, 摸着不硌手? 刘元到底也见过世面, 短暂的震惊和腹诽后, 虽然瞧不起靠这种手段上来的人,但谁让人家命好呢? 他面露微笑,将合约递给楚凡, 合同您都看过了吧?这两个艺人你应该也都在电视上见过,他们要合出专辑,我们这边看中了楚氏的场地和艺术指导团队,价钱,权利义务, 也都在合同上了, 你要觉得可以, 我们就签了吧。 楚凡有点后悔之前没仔细问签合同的对方是谁了,天下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次和程扬林鹿碰面。不过既然来了,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楚凡可没忘了楚棕说的抬价,他拿过合同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摇摇头:价格不行。 刘元皱眉,目前市场上都是这个价格,那你们是想多少呢? 多少? 楚凡也不了解他们的行情,他看眼楚棕,楚棕意会,偷偷在桌子下给楚凡比了五根手指。楚凡不知道五根手指多少钱,却还是神态自若的朝刘元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刘元一愣,林鹿看到脸色更差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 再看向程扬,程扬始终凝视着楚凡,对这个价格没表现出异议。 楚凡喝口咖啡,说道:别说什么市场价格,市场价格本来就是上下浮动的,再者我面前的这二位艺人有多不好伺候你也知道吧?我们的团队过去了,要真能省心省力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你觉得能么? 楚棕看着说的一板一眼头头是道一点不怯场的楚凡,忍不住偷偷给给楚凡竖起大拇指,什么也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给出的是多少钱,就能这么忽悠,强,真强。 刘元盯着合约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看向林鹿,这次专辑的场地和艺术团队是林鹿挑的,林鹿这人非常爱音乐,出的每一张专辑都要求精致到极致。 楚氏这五年才打入娱乐产业,创立娱乐公司,虽然创立时间短,但手里有很多好的优秀的制作团队,都是楚氏花大价钱挖来的,林鹿早就想和楚氏下的一支团队合作了,但筹备专辑不是说来就来的,他好不容易筹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和这个团队最后的一签,这个时候收手,他不仅有亏损,更多的是他不甘心。 他林鹿的专辑,要做就要做最好,否则不如不做。 林鹿是刘元手下最大的艺人,原本林鹿火了后,很多经纪人争着抢着想要林鹿,但刘元是林鹿还没出道时的伯乐,是刘元把他带上这条路的,林鹿感激他,也就没有换人。后来和程扬组团出道,他短暂的离开了京鑫签了程扬所在的橙果传媒,后来单飞跟橙果解约,又是刘元再次签了他,并且让他出国发展。 刘元给艺人的合同虽说克扣较多,但他也确实是个能够发现艺人潜力的经纪人。 刘元见林鹿不说话,就明白林鹿的意思了,但这个金额他不能做主,他拿起手机起身,对楚凡道: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刘元出去了,服务生也在这时候上来了全部的餐点。 桌上的大部分香气扑鼻的食物楚凡和楚河都没吃过,原本楚河一直顾着瞪程扬了,没太注意食物,现在瞪累了,目光就忍不住盯着面前的盘子。 他们吃的是法餐,盘子里又是面包又是奶油的,楚河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吃,想拿筷子可餐桌上也没有,他怕给楚凡丢人,就咽着口水不动。 楚棕瞥见,一笑,对服务生说:给我们拿三双筷子。 三双,自然是也带了自己那双,自己陪着用,明显是不想让楚凡和楚河尴尬。 服务生点头,程扬却道:也给我一双。 林鹿瞄了眼程扬,内心极度不爽,脸上却笑道:我两手都坏了,要不然我也用筷子了。 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 楚凡看着一双手都紧紧裹住纱布的林鹿,林鹿见到楚凡眼里的疑惑,主动解惑:昨天去程扬家,给他熬鸡汤的时候,一不留意烫到手了。 程扬紧张地看了楚凡一眼。 实际上,昨天程扬烧的太厉害,一直在昏睡,林鹿去看他,沈韬给开的门。 林鹿非要熬鸡汤,沈韬劝了半天没劝走,但他又不能强来,即便知道程扬不再喜欢林鹿,可林鹿还是程扬多年的发小竹马,他一个助理没那么大本事让人走。 林鹿高高兴兴用小砂锅装水熬汤,熬到一半,原本就有一丝裂痕的砂锅,嘭炸了。 楚凡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过服务生刚送来的筷子,淡淡道:还是小心点好。 林鹿微笑:已经很小心了,只是那个锅,去年我就说让他换了,他就懒得换,我也忘了,好在问题不大,过几天就好了。 正在吃东西的楚河抬起头盯着林鹿,作为绿茶专业户的楚河,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他再次狠狠瞪上程扬,心想你小子挺滋润啊,离开了我小舅艳福不浅啊,到哪儿都得有人伺候你? 楚河越想越气,开口道:做鸡汤很容易啊,我做的可好喝了,我小舅特别喜欢。我们都是用大锅做的,你们有钱人没有那个大锅,火候不对就不好喝,还容易烫伤自己。这种活干嘛要自己做呢,请个厨师呗,你看看你把自己烫的,手跟猪蹄子似的,多难看啊。再说了,程扬也不是残疾人,不能自己弄啊,熬个汤都不会,手脚白长了。 程扬: 程扬这次终于回瞪了楚河一眼。 林鹿依旧笑眯眯的,看你这么有心得,有空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楚河咀嚼着貌似是鹅肝的东西,他可懒得笑,心说这小白脸子很能沉得住气啊。 楚棕则擦擦汗,终于明白自求多福的意思了,敢情他们几位都认识? 搞不好还是仇敌。 这时候正餐用完,服务生又送来各式各样的水果,楚夏才两岁多,也不能吃什么,之前一直眼巴巴看着爸爸吃,现在他坐不住了,也想吃东西,随手一抓抓到了一个山竹,拿在手里玩。 楚凡没见过山竹,更没吃过,他既不知道怎么吃,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黑乎乎一个,就有点挠头,不知道该不该扒给儿子,怎么扒呢? 面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的楚凡依旧是老样子,迷糊又有点无措,但看桌上没人动山竹,想了想拿出奶瓶,塞到楚夏嘴里,饿了吧?喝奶吧? 楚夏嘟起小嘴,把山竹扔到桌子上,滚啊滚竟然滚到了程扬旁边。 程扬拿起山竹,林鹿开口了,我想吃这个,帮我扒一下吧。 程扬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帮林鹿剥开一个放入盘中,随即又拿过来几个,一一拨开放到干净的盘子里。 楚凡瞄了一眼竟然会替别人服务的程扬,摸了摸儿子的头,在心里冷笑,还以为程扬真的什么都不会做呢,原来只是分人罢了。 楚河白了眼程扬,拿起一个山竹笨拙的剥开,说道:没想到程少还会干这种粗活呢?开眼了开眼了,小舅你吃我的。 说着楚河就要把果肉放到楚凡盘子里,忽然程扬站起身,把自己刚才剥了满满一盘子的山竹放到楚凡面前,推开了楚河的手,咬了下唇,瞄了眼楚凡,小声道:有的有籽,你小心点。 楚凡:? 林鹿艰难的握着叉子,看到这一幕,吃到嘴里的山竹忽然不香了。 我小舅,才不吃你剥的,小舅来吃我的!楚河这回亲自把山竹送到了楚凡嘴边,程扬一急,一掌把楚河手里的山竹打飞。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3) 山竹正好飞进了刚走进门的刘元脚下,刘元愣愣地道:关于价格 楚凡刚要说要是不行就算了,赶快签了我好走人,今天无论是程扬还是楚河都太不正常了,结果楚夏再次喝奶把奶洒了楚凡一身。 楚凡: 楚凡无奈把楚夏塞到楚河怀里,自己抽出纸巾往卫生间走,程扬也站了起来尾随其后,楚河本来想拦着,可怀里还抱着奶娃娃,没办法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扬跟着走了。 卫生间里,楚凡刚打开水龙头,就看到了身后的程扬。 他无奈,说道:怎么?这次想干嘛?耳钉我也收了,你也强吻过了,难不成这次要强上我?还是想打我一顿? 程扬盯着楚凡,拳头紧了又紧,缓缓开口: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楚凡拿过纸巾擦衣服。 我程扬咬了下唇,上前一步双手扶在水池边,楚凡的身体被他圈在臂弯里,程扬低下头,脸深深埋入楚凡肩头,身体微微颤抖,我们还可以重新在一起么? 楚凡攥住纸巾的手,瞬间抖了一下。 第四十三章 名片 楚凡没说话, 也没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自己清瘦的面庞,再过生日他就二十九岁了, 而程扬才二十二,这次程扬又要新鲜多久呢? 可他新鲜不起了,如果这次不来京市,不碰见程扬,程扬会主动找他么? 显然是不会的。 既然已经结束了, 又何必再这样呢? 他年纪大了, 不想耗了。 他不能再陪着程扬玩什么新鲜游戏,然后等这人玩够了, 没意思了, 一脚踹开自己。 程扬的头深深埋在楚凡颈间, 这是他两年来心底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深吸口气,将双手从洗手台上抽离,搂住了楚凡的腰, 手臂越收越紧。即便楚凡一动未动, 他也怕,怕楚凡逃跑。 可可以么?程扬连尾音都在发颤。 楚凡何时见过这样向他示弱的程扬,心中五味陈杂,可惜,如果再早点就好了。 程扬迟迟未等到楚凡的答案, 缓缓抬起头颅, 与镜子里楚凡的视线相撞。 楚凡眼神里尽是淡漠, 他看着程扬微红的眼,开口:我们何时在一起过了?哪有什么重新开始? 程扬脸色一白,痛苦地盯着楚凡。 楚凡像是没有察觉到程扬的痛苦, 继续说:我们以前根本连谈恋爱都不是,你我有谁确定过我们的关系么?你不是连一句喜欢的话都没说过? 程扬受不了楚凡这样冰冷狠绝的语气,急切的辩解道:不是的,我喜欢你。他颤抖着将下巴抵在楚凡肩头,语气笃定,又小心翼翼,真的,喜欢你。 楚凡深吸口气,别开头不去看程扬眼里的悲伤,声音依旧冷淡:喜欢我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讨厌我的,在你心里我应该是一文不值的。 不是的!我不讨厌你!程扬将楚凡搂得更紧,声音发颤,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你很重要,很重要。 楚凡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别这样,程少又不是说过,您不是同性恋么?现在这么缠着同是男人的我,不合适吧? 楚凡一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样刺在程扬心里,刺得程扬痛得喘不过气,他除了抱紧楚凡不让人走,不知道还要怎么办。 他从小到大,从未给谁低过头,所以他笨拙,他无措,但唯有一点不会再变,他不会再放开楚凡。 这两年的痛苦,思念,他早就受够了,他不敢想未来没有楚凡的日子将会多么糟糕难熬。 放开吧,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楚凡伸手去掰程扬的手指,当第一根手指被掰开,程扬慌张地握住了楚凡的手,吼道:我当初说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害怕!我从没去过那样的地方,你当时那样子,如果换做你,你又会怎么做?!程扬脑子一热说完后才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立即放低了音量,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当时很害怕,所以才那么说的,你也理解理解我对不起。 理解? 楚凡发现自己还真能理解程扬,他点点头,笑了下:嗯,我理解你,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老不要脸我癞□□想吃天鹅肉行不行?现在能放开我了么?我要回去了。 程扬不撒手,急得眼眶更红了:你别这么说,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么?我当时不该撒谎的。可,可我那时候太无措了,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现在我知道我不对,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我再也不那样了。 楚凡已经很努力在保持冷静了,程扬解释的时候,他也在问自己,他和程扬之间的问题只是一开始骗他不是同性恋么? 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 程扬一句避重就轻的我害怕,要真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那他这两年,从最开始的夜不能寐,到生育的痛苦,养楚夏的心酸,又算什么? 他不能忘生楚夏那天仿佛要把他撕裂的痛,和最后满心期待打电话等来程扬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只会说对不起。楚凡冷笑,那我跟你说明白,我们既然结束了彼此就痛快一点,你也要像你当初走的那样,别回头别后悔,好么? 楚凡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又一次去掰程扬的手指,程扬力气极大把楚凡圈在臂弯里压在水池旁,任凭楚凡怎么掰都没掰开。 程扬的脸色非常难看,即便手指被掰得剧痛不止,他不想放开这人,楚凡,我后悔了,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不会再放手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你还不明白么!不是你道歉,我原谅你我们之间就能和好的,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有孩子了,我结婚了! 楚凡狠狠踩在程扬脚上,程扬闷哼一声,耳边不断回响楚凡说的那句我结婚了,震惊,痛苦,绝望的同时,依然不肯放手。 我不信,你一会儿说彦星晖是你男朋友,一会儿又说你结婚了!你骗我! 我他妈有什么好骗你的,不信?我可以带孩子去做DNA,也可以把检测报告拍在你面前,你要看么!楚凡抓着程扬的手臂拼命往外挣,签完合同我们就去医院! 结婚? 程扬面如白纸,他紧紧搂住楚凡,却不敢答应楚凡去医院,他害怕,他怕楚凡没骗他,他怕楚凡真的结婚了,生孩子了,那就意味着他永远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了。 二人僵持不下时,有人走了进来。 林鹿看到洗手池旁搂在一起的二人,皱着眉头开口:你们这是? 楚凡用手肘撞程扬,还不放开! 程扬拗到死:不放! 林鹿强压住心底的妒恨,说道:后面有几个人要过来了,好像有娱乐记者。万一被拍到,就不好了。 还不放开?非要被记者拍到我们在这丢人现眼?你不怕丢人,我还怕,我不想上报纸上头条! 程扬咬了咬牙,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上报纸头条没什么,但他不能让楚凡上。终于程扬松手了,他的双拳紧紧握着,力道大的浑身都在颤抖,仿佛楚凡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旦松开离去,切肤之痛。 程扬刚一松手,楚凡立刻离开,看都不想看程扬一眼。 他早就清醒了,是程扬还没醒,误把占有欲当喜欢。 误以为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轻轻松松一句无需付出什么的对不起原谅我,就能让他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楚凡回去后,连坐下都懒得坐了,对刘元说:刚才那个价格行不行啊?要行就快点签了吧,我赶时间。 刘元不明白楚凡怎么一趟洗手间回来,就急成这样了,价格方面还是需要多谈谈的,楚经理,我觉得你们给出的价格还是有点高,你看能不能再让让。 楚凡刚想说行,程扬推门进来,开口道:就按他说的来吧。 刘元为难道:程少这不是您说了算的啊。 程扬拿过合同和笔,迅速签名,冷冷瞧了刘元一眼,你上司那边我来说。 本来这次合同就是程扬代签,林鹿手坏了,所以程扬一签,合同立刻生效,刘元也没办法阻止。 钱多还不好? 楚凡赶紧签完,合同往楚棕手里一放,抱起楚夏,拉起楚河转身就走。 楚棕微笑:合作愉快。 随即拎起公文包跟随楚凡出去,刘元刚要问程扬这是怎么了,程扬扔下合同也追了出去。 林鹿从洗手间回来,看着只剩刘元一人的包间,问清前因后果后,也不顾手上有伤,狠狠拍在桌子上,酒杯被震到地上摔碎了。 程扬一路追到停车场,严寒冬日,程扬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去追楚凡了。 停车场距离餐厅有段距离,程扬抓住楚凡手的时候,面颊被寒风吹得通红,手指已经冻到微微发硬了。 楚河一下子怒了,我早就想揍你你了找不到机会,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河伸出拳头挥向程扬,程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楚河本以为程扬能躲过的,看程扬没躲,他也愣了一下。 程扬的确是可以躲开的,可如果他躲开,就要放开楚凡的手,他怕楚凡向上次一样一溜烟钻进车里飞驰而去,宁可挨这一下也不松手。 楚凡看着程扬被冻到发白的嘴唇裂开流血了,程扬的嘴这几天也是多灾多难,先是被烟头烫伤,随后同样的地方被楚凡咬坏,好不容易愈合了点,又被楚河一拳砸裂了。 别以为你挨了一拳对我小舅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你知不道我小舅 楚河!楚凡吼了楚河一句,把楚夏放到楚河怀里,你抱着他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小舅你可别心软! 你还不了解我么?我的心肠有多硬你不知道?楚凡说着瞄了脸色极差的程扬一眼,转头对楚河说:快去吧,别冻着我儿子。 爸爸!楚夏看了眼对面漂亮哥哥,捧着楚凡的脸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跟楚河回到车上。 楚棕识时务的早就上了车,一时间停车场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程扬的手冷得楚凡都能感受到痛,他淡淡的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和好的事就别提了,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京市的。 程扬攥着楚凡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用力放到楚凡手中,牙齿打颤:我的电话在上面。 楚凡不想收,程扬急道:那你手机多少号,我给你打。 楚凡这才把程扬的名片收下,可以松开了吧?我觉得没必要给我名片,有事的话,现在说吧。 这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微暗的天空有几道红云,京市昨天才下过一场出奇大的雪,气温早已低到零度以下。 程扬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冻得他睫毛都挂上了一层白霜,他开口:既然想断干净,把耳钉还给我吧,那是我妈的遗物。你约好地方给我打电话,我们明天再见一面。 好,你妈的遗物应该还给你。 程扬这才松开了手,楚凡转身,程扬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一定要记得联系我楚哥 第四十四章 戒指 次日一早, 沈韬就来接程扬了,程扬今天上午有个广告要拍, 他要接程扬去拍摄地点。 来到程扬家的时候,他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以为程扬又发烧生病了,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沈韬疑惑,这么早程少能去哪儿啊? 他拿出手机给程扬打电话,打了好几遍程扬才接通:怎么了? 怎么了? 沈韬叹气,说道:程少, 今天有个广告要拍啊, 你忘了? 那推了吧。 沈韬急了:那可不行, 场地灯光化妆师投资方都到了, 合约也都签半年多了, 而且这个牌子是一线奢侈品大牌,别人相争都争不来的,这个真不能推。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会儿, 才有声音缓缓传来:要拍多久?我今天没空。 沈韬回忆了一下程扬最近一周的日程,并没有和今天广告撞档期的工作啊,也不知道这少爷什么情况,昨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快点的话,两个小时差不多, 两个小时程少你应该能挤出时间吧? 电话那边回应的很慢, 沈韬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里面有别人的说话声, 程扬回应完那人,才对沈韬说:那好吧,我现在直接去拍摄场地, 你过来吧。 沈韬到的时候,程扬已经坐在休息室里由化妆师给他化妆了。 今天的程扬很不一样,沈韬一眼就看出来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程扬今天穿了西装。 西装服帖笔挺,衬得程扬腿长身瘦,浑身散发着禁欲冷艳的气质。 程扬日常生活里从不会这么穿,偶尔走红毯才会,而今天他穿的这身是某知名设计师的高定限量款,一穿在身上无论是气质还是给人的观感,都直升好几度。 化妆师夸程扬今天帅的她都快眩晕了。 程扬却心不在焉,频频盯着桌上的手机,但凡有一点动静,都会拿起来看看。 期待的拿起来,失望的放下,似乎在等非常重要的来电。 终于在程扬无数次看向手机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惊喜的拿起,然而接起后,就没那么高兴了,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程扬转头对沈韬说:我订制的东西到了,就在大楼门口,你去取一下。 沈韬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下楼了。他来到楼下,等在门口一身精致品牌服装的店员看到沈韬,微笑着点头:您是程少的助理吧? 是我。 店员转身从车上抱出一捧包裹细致漂亮耀眼的玫瑰花递给沈韬,又将一个精美的礼品袋交到沈韬手里,就是这些了。 沈韬愣了愣,这是程少订的?这不像是程少会干出的浪漫事啊?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4) 沈韬带着疑惑以及一路上被打量的目光回到休息 室,程扬正在做发型,门一开还没等沈韬问这是给谁的,他就开口道:花你就一直抱着吧,放别的地方我不放心,礼品盒拿来我看看。 程少,里面是什么啊? 程扬接过礼品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红色丝绒小盒子,化妆师原本在弄头发也放慢了手上速度,眼睛好奇地盯着小盒子。 程扬小心翼翼地打开,化妆师一下子瞪大了眼。 这种红丝绒盒子,会装戒指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枚戒指是一款男士戒指,镶满了亮晶晶的钻石,由于设计师的手法巧妙,奢华但不夸张,非常漂亮。 化妆师再一看戒指的牌子,和那一颗颗的钻,不用想也知道贵的离谱。 由于是程扬的常用化妆师,也知道一些程扬的事情,忍不住问道:程少,是要送人么? 程扬赶紧合上盒子,似是不想让人看,点了下头,嗯。 化妆师笑道:看来程少频频分神看手机,也是在等那人电话了? 程扬没说话,但他的做法,和脸上期待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韬抱着玫瑰花傻呆呆的坐着,隐约猜到程扬要送给谁了。 他叹口气,想起昨天林鹿被烫肿的手,觉得惋惜。 好了,造型做好了,程少可以去换品牌方的衣服了。 程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化妆师做好的这个发型很不错,楚凡应该会喜欢,于是道:我拍完广告,如果发型乱了,你再帮我做一下这个。 化妆师点点头,笑道:没问题,我也觉得这个发型搭这套衣服很合适,对方看到绝对会被程少迷倒。 程扬嘴角不准痕迹地带了一点笑意,起身走进换衣间。 化妆师悄悄走到沈韬旁边想打听点一手瓜,程少这是要去见林小公子?没想到他们感情这么好。 沈韬摇摇头,放低声音道:不是,换人了。 化妆师惊了,不会吧???程少看起来很长情啊 话刚说到这,程扬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沈韬走过去刚要拿起手机,程扬衣服穿了一半,衬衫半开着几颗扣子非一般从换衣间里跑出来,抢下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程扬也不知道这个会不会是,他非常希望是,但又担心是一场空。 他深吸口气,接起,喂? 电话那边迟迟不开口,这样的沉默让程扬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肯定,这回的是! 楚哥?他又问一遍。 那边依旧不说话。 程扬心脏越跳越快,眼里闪现希冀的亮光:我知道是你。几点?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终于,那边开口了,不用来找我,我没定地方,耳钉我交给商络了,他说已经派人送去你公司了。 程扬忽然就不动了,眼里的亮光陡然熄灭,好如一潭死水。 沈韬看着一动不动,脸色瞬间变白的程扬,心道完了,这是没约成。那他今天做助理得一百分小心谨慎,说不准程少忽然看他不顺眼,就要炒了他。 程扬愣了好久,攥着手机的手险些把手机捏碎。 昨晚他绞尽脑汁的想楚凡喜欢什么,用什么办法讨他欢心,他要用还耳钉这个机会认真挽留,追求楚凡。 于是他去订了花,打了无数次电话才请出知名大设计师带着徒弟连夜赶工做戒指,他想到楚凡喜欢钻石,就做了一个全是钻石的戒指。 回去后,他也在想,想今天要穿什么,说什么样的话,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楚凡。无数次在脑海中重复上演今天与楚凡见面会发生的事,连楚凡会怎样拒绝他,他又该怎样不让他拒绝,这些都想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楚凡不来见他。 他肯不来。 程扬迟迟未回应,电话那边又道:你看下短信,我用楚商络的手机给你发了个东西,你看看,我也话止于此,挂了。 通话结束很长一段时间里,程扬都在保持着手握电话的状态。 他一直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话,他不肯来,他不肯来见我。 化妆师和沈韬面面相觑,一看程少这样就是失恋了,原本高高兴兴,还准备了鲜花戒指,换成谁都受不了这个打击。 程少你还好吧?沈韬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程扬一看到沈韬怀里的玫瑰,被刺得眼睛一痛,这股痛连带进入到了心里,钻心蚀骨。 程扬摇摇头,说不出自己没事这种话。 他想到楚凡说的短信,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了一条消息。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忽然就,没有勇气打开了。 程扬死死盯着通知栏里的新短信,手指伸过去又收回来,一次又一次,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终于,程扬克服了心里莫名的恐惧,深吸口气打开短信,信息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但这张照片,足以让程扬失了所有的力气。 沈韬看着仿佛丢了魂的程扬,这可比刚才接电话的反应更严重。 程扬眼眶通红,沈韬都不忍心看,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伤心,这么可怜,看一眼都让他觉得揪心的程扬。 他偷偷看向程扬手机上的照片,上面赫然映出几个字:DNA亲子检测报告。 再往下看楚凡,楚夏,亲权概率大于99.999999%。 沈韬也跟着懵了,什么意思? 楚凡有孩子?结婚了? 程少爱上了已婚男人??? 要是这样,似乎说得通程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沈韬发愁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接下来的拍摄,对于沈韬来说是他从业以来最任务最艰巨的一次,程扬全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了。 摄影师拍了几组,看程扬一点反应也没有,气的差点扔摄像机走人,好在品牌方东家是程扬的粉丝,来现场一看,粉丝滤镜反而觉得这样的程扬太带劲了,反而让摄影师多拍了好几组。 楚凡今天的一天生活简单,楚商络提前回来了,他不用管公司的事了,才想到还有程扬的事没解决,为了让程扬死心,他带着楚夏做了亲子鉴定,报告出来才打给程扬发给他。 发完后,他想这回程扬应该彻底死心了。 毕竟从他对程扬的了解,一时的新鲜感,冲动,应该都没有面子重要。 程扬多次迁怒楚河,又多次被彦星晖刺激到,大概率是不满自己的玩具被染指,全都是占有欲的作祟。 那这样他告诉自己结婚了,和别人有孩子了,程扬肯定不想在纠缠了。 楚凡摸了摸自己的心,其实也说不上快意,他只是希望及时止损。 当年没有及时止损陷进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窗外天隐隐黑了,楚河下午带楚夏出门玩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穿好衣服下楼,还没来得及往更远处张望,就被近处的一个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蹲在墙角缩成一团,楚凡看他,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 在看到楚凡的刹那,他猛然站起来,迈开被冻得僵硬的双腿,艰难地跑向楚凡。 楚凡:?!?!!?!!?! 第四十五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楚凡真的傻了, 程扬怎么会来?! 按理说,知道他结婚了, 生孩子了,他不该退却了么? 他到底哪里判断失误了? 楚凡几乎转身就走,可还是没躲得过程扬,被人抓住了手臂拽到大楼与大楼的间隙中,程扬冻僵的身体紧紧压着楚凡,楚凡看他嘴唇发白脸蛋通红,浑身颤栗,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 你到底又要做什么?楚凡动了一下身体, 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不可能, 程扬眼眶微红, 不可能结婚!那份亲子鉴定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结果! 怎么不可能?!鉴定人员是商络认识的人, 加急很快就可以出结果, 不信那我可以带儿子再去做一次。你这次跟我亲眼去看看? 程扬盯着楚凡的脸,他在楚凡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撒谎,这样的眼神越笃定, 程扬就越绝望,楚凡结婚了,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不能放手了,这个人早已经嵌入他的心脏,是给他懵懂的青春里深深刻下烙印的人。 楚凡移开眼, 不去看程扬脆弱的眼神, 说道:既然不想跟我去, 就放开我。天很冷,我很冷。 可我也冷。程扬瑟瑟发抖地抓着楚凡的手,那手比冰还凉。 程扬长长的睫毛已经完全被冰霜遮住, 他难过地看着楚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就来楼下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我等了你三个多小时。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浑身上下还有哪里是热的?连心,都是凉的。 从程扬的表情,声音,话语里透出的巨大悲伤忽然侵占了楚凡,楚凡自从生了楚夏后,人也变得感性很多,心肠当真不如以前硬。 他深吸口气,趁程扬不注意狠狠推开他跑了出去,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楚夏的亲生父亲,他怕自己真就心软了。 程扬四肢僵硬地追过去,楚哥,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你不要躲了好么?我们谈谈。 楚凡刚一跑出去,就看到从大楼里出来的楚河,楚河道:小舅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我跟楚夏回来没见着你,他现在在房里等你给他喂奶呢,你去哪了啊?快跟我回去 楚河话没说完,就看到了跟在楚凡身后伸手要去抓楚凡的程扬,他瞬间怒上心头,冲过去把楚凡拉到身后,一拳挥向程扬,你他妈有完没完!为什么要缠着我小舅,他不欠你的!小舅你快回去,我挡着他! 程扬结结实实又挨了楚河一拳,眼看楚凡要进到大楼里,他急了,根本顾不上扯裂的嘴角,抓起楚河领口一拳把楚河打到一边:你别他妈别挡路,我和楚凡的事,跟你没关系! 楚河脚上踩着棉拖鞋,地上又滑,程扬这一拳直接打得他摔了个大跟头趴在雪地里。 楚凡看到这一幕,立刻返回来用力推开程扬,程扬被推得后退几步,他愣愣地看着楚凡扶起趴在地上的楚河,紧张地给他拍掉身上的雪,揉着楚河被打肿的脸,怒道:程扬我们的事你迁怒楚河干什么!他不欠你的! 程扬张了张口,难受的说不出话。 一切都变了,如今楚凡紧张的目光不再是看向他,那份护短,温柔,都不再属于自己。 程扬脸色惨白,痛苦的盯着楚凡。 楚河瞧到这样的程扬,一股快意升到心头,他立刻露出疼痛的表情,头靠在楚凡肩上,小舅我真的好疼,他打人下狠手,他本来就瞧不上我,可我没想到他,他打我一点也不留情啊。 楚凡拍拍楚河的背,瞪向程扬,如果你有气,你想打,你打我,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现在,你打吧。 程扬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走到楚凡面前,他愤怒的瞪着关键时刻就出来搅混水的楚河,他想把黏在楚凡身上楚河撕开丢得远远的。 可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是愤怒还是悲戚,都让他痛得无法呼吸,他痛的是楚凡眼里没了他,他痛得是或许他将要永远失去这个人。 你打吧,要说错,我并不是一点错没有,我不该一开始看上你。你以前就和楚河不对付,我都当没看见,这次往后 程扬攥着的手慢慢松开了,他已经被冻得四肢发麻,连说话的声音都微不可闻: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你看不见吗? 伴随程扬颤抖委屈的声音,一滴泪忽然掉了下来。 程扬不想哭,但是他太痛了。 这股痛是他此生受过最强烈,最痛,最折磨他的。 楚凡看着程扬通红的双眼,以及那滴泪,再多责备的话也咽了下去,他扶着楚河与程扬擦肩而过:既然不想打,就算了,外面冷你也快点回去吧,被记者看到,我们楚氏可受不了这种负面新闻,像我们欺负人似的。 程扬垂着头,楚凡远离他的每一步,印在雪地里都清晰的刺耳,一步一步走的决绝,程扬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真的不能给他一点机会么? 程扬看着地面皑皑白雪,他太冷了,他怀念在岛上楚凡温暖的怀抱,走在路上会主动抓住自己的手揣进口袋。 楚凡扶着楚河刚要走进大楼,忽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他要回头,楚河道:小舅别理他,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楚凡点点头,又往前走一步,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程扬痛苦流泪的样子,身体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小舅? 楚凡松开扶着楚河的手,回了头。 雪地里,程扬倒在地上,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如果不仔细辨认不一定看得清。 楚凡再狠,他也不能看程扬躺在雪地里一夜。 楚河拉住他,小舅,别理他,一定是苦肉计。 不是苦肉计。楚凡叹口气,叫来门口保安,把昏迷不醒的程扬抬了上去。 保安在抬起程扬时,挂在程扬脖子上的围巾散落在了地上,楚凡捡起那条围巾,发现是自己当年给程扬织的那条。 一时间楚凡不知该哭该笑,如果一切都早点,就好了。 程扬被送到了高层的五星级套房里,楚商络让送的,美名其曰宰谁都是宰,五星套房一晚上五位数,一定要狠敲这小渣男一笔。 楚凡回去把楚夏哄睡后,怎么也睡不着。楚商络的电话正好这时候打来,楚哥来不来我这喝点,客户新送的酒,特别棒。 楚凡想到有酒或许睡觉容易点,于是出门去了楚商络在公司的套房。 他敲门进去,任骄明过来开门,只见楚商络坐在按摩椅上,手里端着红酒杯,穿着睡袍懒懒散散的,十分享受。 任骄明则西装革履,开完门后,回去坐在办公桌旁继续工作。 楚凡坐在餐桌旁,对面的楚商络随意往桌上指了一下,凡哥,你随意。 楚凡倒上一杯喝了一口,也没喝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楚商络还问他:怎么样?感觉到不一样了么?这一瓶,够换一套房了。 这么贵啊,楚凡摇摇头,你们有钱人的东西我享受不来。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5) 楚商络刚要说什么,这时一个电话打来,他点燃一根雪茄,笑道:人是在我这,无论是住的地方还是医生我都请了,当然了,程总肯定不能让我白白破费,梅城那块地的合作不如给我,肯定不能让你亏了。好啊,那改天见一面。 挂断电话后,不等楚凡问,楚商络就主动交代,程扬他大哥程厉,知道人在我们这了,我也正好想敲他一笔,梅城现在全面开发,程厉得了一块地,那地方一看就是块大肥肉,我盯了好久了,凡哥我真得感谢感谢你,你是我的小财神啊,不仅昨天签合同敲了京鑫一笔,今天还让程扬送上门了,我借这个机会也能从程厉那捞到不少油水,你应该不介意吧。 楚凡喝口红酒,生意的事我不懂,你只要赚钱就好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给他请了医生。 骄明给他请的,说万一人死我们这,或者出问题了,我们说不清。看了一通,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有点冻僵了,还发烧,一会儿程厉就过来提人了。 楚凡点点头继续喝酒,不知不觉一瓶红酒都让楚凡喝了,一套房就这么没了。 我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楚凡站起来,脸红扑扑的,晃悠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红酒后劲可大了,楚商络看了眼任骄明,你把我凡哥送回去吧。 任骄明这才把头从成山的文件资料里抬出来,起身扶起楚凡往外走。 任骄明把楚凡送到房间门口,就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楚凡迷迷糊糊的找房卡,下一刻就被人搂着腰拖到了不远处的房间里。 房门啪得一声关上反锁。 楚凡抬眼一看,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阴魂不散的程少爷。 程扬醒来就去找楚凡了,连烧都没退,手脚还有点不利索,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楚凡的房间,凑巧和自己在一层。 听说楚凡出去了,他就一直在等,他必须要找机会好好和楚凡谈谈,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 又一次的漫长等待,磨得程扬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就看到被一个精英男扶着,什么楚河,彦星晖,结婚,还是这个精英男,嫉妒如洪水般涌来,席卷着他的大脑。 他怒火中烧,只想把楚凡带走,关起来,让他只属于自己,只看着自己。 程扬,你是不是没完了?! 程扬气得双眼赤红,质问:那个男人又是谁?!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第四十六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7.27 楚凡酒量不好, 勉勉强强的才保持清醒,他用力甩开程扬的手, 对程扬的质问感到好笑:跟你有关系么?你不还是跟那个林鹿不清不楚的? 程扬立刻道:什么不清不楚的!我跟他没关系!他又一次抓住楚凡的手腕,声音带了几分委屈:我只和你有过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你! 那又怎么样?我就要为你守身如玉么?楚凡冷笑:我愿意和谁就和谁。你知道么?离开你后我可成了香饽饽,一个个的都追着我呢。 程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逐渐变得晦暗阴森,他被楚凡的话刺激到大脑不断升温:你结婚了,你在外面这样沾花惹草,老婆知道么? 管她呢, 我快乐就好了, 我们小渔村就这样, 人都没有什么道德观, 不像你们外界文明人, 你不就挺瞧不起我们这点的么?楚凡的理智渐渐被酒精占据,他看着愤怒的程扬,程扬越愤怒, 他就越想说出自己压在心底两年的悲伤、痛苦、埋怨以及恨意,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对我不就是占有欲么?现在我可不是你的了,我想是谁就是谁的,但就是不是你的! 程扬皱眉,那种快要把他心脏剥开的怪异情绪已经升到了头顶, 他深吸口气, 不是这样的, 你别说了。 你可以拍拍屁股就走,我也可以潇洒跟别人在一起,哪里不对了? 别说了!程扬快要把牙齿咬碎了, 楚凡这个人太过于伶牙俐齿,太会抓他的痛处他的愤怒点刺激他,让他喘口气都困难。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每一次,每一次楚凡都能够精准的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程扬嫉妒的快疯了,他听不得楚凡说别人,说什么可以是任何人的就不是自己的。 楚凡又要开口,程扬瞬间捏住楚凡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这次他聪明的捏住了楚凡的下颌让楚凡闭不上嘴,也咬不了他。 唇舌的交缠间,程扬疯狂的汲取楚凡的味道,柔软的舌头,嘴唇,都让他想要狠狠得缠到自己嘴里。 他太想这个人了。 想的他浑身都激动得发热,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血肉。 楚凡被迫张着嘴,舌头被程扬又舔又咬,这种亲法程扬以前从没这样过,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他快要窒息了。 同时他也愤怒,他愤怒明明最先离开的人是程扬,说放弃的也是程扬,可为什么弄得好像他才是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 一吻结束,程扬多少恢复点了理智,他微微喘着粗气,看着双眼通红的楚凡,愣愣的松开手,轻轻抚摸上楚凡被吸吮的红嫩嫩亮晶晶的嘴唇,忍不住凑上去又亲了亲楚凡的嘴角,心脏疼得发颤:对不起楚哥我我刚才太生气了,你别生我气。 楚凡冷漠地打开他的手,一把推开程扬,瞄了眼程扬腿间,脱下外套扔在地上,伸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你有反应了,不就是想睡我?那让你睡一次,你应该能放下了吧? 楚凡背对着程扬,解开最后一颗扣子,衬衫从他的手臂缓缓滑落,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 程扬呼吸一滞,拳头紧了又紧,上前一步扯住楚凡的衬衫裹住他,不是的,我没有。 口是心非有意思?你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楚凡转过身,去解程扬的裤腰带,我看你也是对自己感情认识不清,睡一觉说不定你就想通了,我看那个林鹿比我好多了。 程扬抓住楚凡的手,把他推到柜子上,气到浑身颤抖,你怎么了?我和林鹿真的没关系。你为什么不信我喜欢你! 信?你让我拿什么信?你动动嘴就说喜欢我?你喜欢我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一点联系方式不留? 程扬忽然不说话了,这是他这几次都在回避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他要怎么说,怎么解释给楚凡听,毕竟他真的走了,他找不到可以让楚凡信服他的理由。 楚凡冷眼看着程扬,想看看程扬能说出什么花样来,但结果真是令他失望,程扬什么也说不出来。 程扬望着楚凡那双满是冷意的眼猛然慌了一下,他急道:楚哥,那时候我才十九,我有自己的家人,事业,你让我怎么留在你那里?你都不肯离开蓬瀛岛,不肯离开自己的家乡,你到底让我怎么办!举目无亲!一辈子和你过那样的 楚凡的眼神越发冰冷,程扬意识到不妥,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可楚凡还是听懂了,他嗤笑,所以你不是走了么?我现在也没让你跟我回去过那样的日子啊,你大明星就该光鲜亮丽,反正那样的日子我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过不是和你,你不愿意的,有人是愿意的。 楚凡忽然就不想和程扬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次他们之间该谈的都谈尽了。他系上扣子晃晃悠悠的往外走,既然你也不睡我,今天也谈够了吧,我儿子还等着我,我就回去了。 楚哥!程扬望着楚凡冷漠的背影,心脏狠狠绞痛,为什么,他已经很努力在挽回了,可似乎又搞砸了。 不行!他不能让楚凡走,他怕楚凡走出这个门,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程扬追上去一把拉住楚凡,把人拽回来抵在柜子上,他无措的抱着楚凡,别这样了楚哥,我们别这样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如果是蓬瀛岛,我愿意和你回去。 楚凡摇摇头,他虽然喝醉了,但他还有理智在,他可不信程扬这样的人会愿意在那种贫穷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我不愿意,你放开我。楚凡拼命挣扎起来,程扬就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楚凡身后是一个单人衣柜,在他剧烈的挣扎中,衣柜也跟着摇晃。 就在楚凡要挣脱程扬的那刻,衣柜上的花瓶忽然摔了下来,直奔楚凡而去,程扬看见伸手去挡,哗啦一声。 楚凡感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额角流下来,他愣愣地摸了下额头,手指上沾着鲜红的血。 程扬慌了,捧住楚凡的脸,楚哥,你还好吧? 楚凡痛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门在这时被打开,楚商络和程厉走进来,楚商络一看到衣衫不整额角流血的楚凡,一下子怒了,看在程厉的面子上才没揍程扬。三更半夜的,把凡哥拽到屋里,不用想也知道干了什么,太他妈禽兽了。 他赶紧跑过来把楚凡拉走,程扬紧紧攥着楚凡的手,最后亲眼看着楚凡的手一点点脱离他,他红着眼眶低声道:楚哥别走,对不起。 楚凡走后,程厉才走进来,他从没见过自己弟弟难过成这样。 他刚要骂他,就听到有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程厉低头去看,随即皱着眉去看程扬的手,从程扬袖口里涌出大量的血,程扬穿着黑色西装,乍一看并不明显,但仔细看整条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流量触目惊心。 程厉把程扬塞上车狂奔到医院,程扬坐在门诊室门外,低垂着头失魂落魄,早上弄好的发型也乱了。奢侈的订制西装也被花瓶碎片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裤,他口袋里还揣着戒指盒,此时一摸口袋空空,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是程少二十二年以来,最糟糕,最落魄的一天。 程扬手臂被划了很长一条伤口,缝了十八针,加上发烧和长期睡眠不足,心力交瘁,输上液后就睡着了。 他梦到了楚凡,在梦里,楚凡也还是神情冷漠,伶牙俐齿,字字诛心。 程扬最终惊醒,醒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觉得闷得厉害,想出去透透气,他穿着带血的衬衫,懒得披外套,来到走廊窗边,打开窗。 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透心凉。 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包烟,红色的包装盒,里面只剩下一根了。程扬捏紧了烟盒,又重新踹回到口袋里,那是楚凡给他买的烟,最后一根,他舍不得抽。 隔壁病房的门被打开,那人叼着烟走到程扬身边,程扬看了他一眼,伸出手,给我一根。 那人拿出一根给程扬,程扬点燃叼着嘴里深深吸着,窗外的京市即便这个时间依旧灯火通明,当真和小渔村一点也不一样。 他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当年第一次见到楚凡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会如今这般。 这般深爱这个人。 程扬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烟雾被冷风倒吹回来,把他身边的男人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赫弘盛道:你这烟抽的太狠了点,能不能歇口气了? 程扬这才放慢了抽烟速度,转头看了眼眼眶下青黑的赫弘盛,问道:楚深还没出院?你眼眶怎么了?挨打了? 赫弘盛叹气,累的啊,你天天带两个孩子试试。 程扬吸口烟,想了想问:楚深有两个孩子,你不介意么? 你说什么鬼话呢? 程扬吐出烟雾,想想也是,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介意呢?楚凡就是带着孩子,只要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只会高兴,视如己出的。 赫弘盛接着说:什么介不介意的,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啊,楚深给我生的啊,亲生的! 程扬转头疑惑地看着赫弘盛。 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楚凡的孩子不也是你的么?你儿子和你长这么像,你看不出来啊? 程扬彻底愣了,烟啪得一下摔到了窗台上。 你什么意思? 赫弘盛怔了一下,看程扬这个反应难道根本不知道? 操蛋了! 他说漏了楚家人的秘密,被深深知道他要去睡沙发的! 赫弘盛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我走了! 他刚迈开腿,就被程扬抓住了领子,程扬死死瞪着赫弘盛: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第四十七章 晋江首发28 赫弘盛去掰程扬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你听错了。 程扬拽着赫弘盛的衣服,手由于力气过大而青筋凸起,赫弘盛的话像打开了一个闸门,以前在岛上那些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一一涌进脑子里,他不确定,他怀疑,但他又害怕如果是真的他不追问下去,他将会错过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在这样纠结的情绪中, 他需要赫弘盛告诉他真假, 他必须要亲耳听到赫弘盛说明白怎么回事。 程扬拼命扯着赫弘盛的衣服, 我们不是朋友么?如果是你不要瞒着我。 赫弘盛为难了, 看着自己要被扯坏的外套, 忘了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门,他真的不能说啊,虽然是朋友, 可说了被深深知道,他可能就要短暂的失去老婆了。 程少,你真的听错了。赫弘盛身高与程扬不相上下,又长期坚持健身,很有力气。但面对执着的程扬, 还是废了好半天的劲才把衣服扯出来, 快步往病房里走。 赫弘盛!别忘了你进影视圈是谁给你牵的线! 赫弘盛进影视圈是程厉牵的线, 第一步投资的电影就是程扬主演,赫弘盛一开始瞧不上程扬一副拽天拽地的样子,但接触下来这人能交, 就是脾气坏点,后期在电影宣传方面也帮了他不少,由此他才得以顺利打入影视圈。 这份交情赫弘盛记得,不然换成别人这样扯他领子他早翻脸了。 赫弘盛停下脚步,无奈道:有什么好执着的,反正你们也分开他看向程扬,程扬双拳紧握,眼里布满红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着。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都是血,哪还有一点明星的样子,赫弘盛忽然不说话了,因为他从程扬眼里看到了亟不可待的真切,焦急,痛苦。 他当初找不到楚深时不也是这个这样子么,他找了楚深那么多年,又为他挨刀还得跟着受楚凡的气,他有什么脸面劝程扬不执着。 赫弘盛难得的心软了,他看着面前的程扬,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明白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他叹气,转身返回窗边,看了程扬一眼,算了,但你不能说是我说的。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6) 程扬跟着走到窗边,谢谢。 赫弘盛挠挠头,这要怎么说呢,和一个受了二十多年科学教育的男人告诉他男人也能生孩子,这和你告诉一个无神论者世界上有鬼一样困难。 我不知道该怎解释,但就是楚家的男人可以怀孕,生孩子,肚子也会大,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亲眼看着深深大肚子,我陪他去医院生了楚玄。 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程扬真听到赫弘盛这么说了,还是过于震惊。 可以的。 但很快,比起震惊,更让他在意的是 楚凡的孩子是我的程扬怔怔地。 是啊,那时候你应该走了吧,反正我找到深深的时候他就已经怀孕了,在县城养胎。哎,反正,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尤其是别告诉深 赫弘盛! 赫弘盛一个激灵,猛然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拿着他外套的楚深。 楚深一脸愤怒,他醒来找不到人,知道赫弘盛大概率是出门抽烟了,怕他着凉给他拿了一件外套。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他和程扬在一起,不仅把楚家人的秘密说了,还告诉了程扬小叔的孩子是他的! 要知道小叔最不想让程扬知道这件事! 深深我我什么也没说,赫弘盛撞了一下程扬,是吧程老弟。 程扬始终愣愣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深看了一眼程扬,将衣服摔在赫弘盛身上,你撞他干什么,想合起伙瞒着我?我又不是聋子。 赫弘盛这两年真的是被楚深磨的一点也不敢有脾气,深深,我看他怪可怜的,我就告诉他了,你你别生气。 楚深一把推开赫弘盛,你现在回病房去! 深深~ 楚深狠狠瞪了赫弘盛一眼,赫弘盛摸了摸楚深小手,下一刻就被楚深打手了,你要不想睡沙发,现在马上回去! 赫弘盛最怕听到睡沙发,白天带孩子累死累活,晚上再不能抱着老婆睡觉,人生就太难了。 那我回去,你也快点啊,不然你该睡眠不足了。赫弘盛说完,又被楚深瞪了一眼,他心里骂着程扬,不情愿的回到病房。 楚深走到门口把房门关严,随即来到程扬身边,开口道:我有话跟你说。 程扬一时间没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楚深顺着程扬的目光往外望去,窗外高楼林立五光十色,有些刺眼,他望向更远的地方,那有一处荒废的儿童乐园,将要拆掉重建,只有一个昏黄散发着不多光芒的路灯屹立在那。 程扬,你救过我的两个孩子,我很感激你,但今天的话我还是要说。 程扬这才有了点反应,缓缓看向楚深。 楚深指着游乐场里的路灯说:看到那个路灯了没,在我们楚家人心里,那就是楚凡。或许在你眼里,那样一个破旧的路灯并不起眼,甚至一文不值,但我们这些楚家人就是路灯旁被照耀着的,土地,花坛,游乐器材。有了他的存在,他的光芒,我们才得以被人发现,或是有小孩子来玩,或是将要重修,即便是推平拆掉,我们也曾受过他的庇护。 楚深回头看了眼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的病房门,无奈摇头,继续说:可能你觉得楚凡没多厉害,也没多好。可你知道么?楚凡撑起楚家的时候,他才19岁,跟你到岛上的年纪一样大。你19岁在干嘛,锦衣玉食,到岛上也有人伺候。 我19岁没有学历没有文凭身无分文却能开餐馆,因为我拿着楚凡的钱。 而他的19岁,父亲在海里杳无音信,办完葬礼没多久他就要接手楚家,那样一个庞大的烂摊子,他事事亲力亲为,太多人不理解他,谩骂他,说他是白眼狼要把他们逼走,那时候小叔瘦了很多,人也凌厉了,最初的他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是能好受到的吧?他啊,从不求回报,坚毅果断有头脑,他送走了一批一批的楚家人。 你知道那数量有多少么,楚氏万人大企业,楚家人占了三分之二,还有更多在外做着各行各业,有平凡劳碌的,也有行业领头的,你的前经纪人楚儒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你说他要把你留在岛上我是不信的,他知道那日子多难熬,他每天都在变着法把别人送走,又怎么会强留你呢? 他看了眼始终望着窗外路灯,一动不动,紧紧攥着拳头的程扬,微微叹气: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同情他理解他的辛苦,小叔是个要强的人,他不肯说自己苦,但我们都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了,感情的事我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但我知道,一个人待产,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他,他自己做饭劈柴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这些都是不应该的。你没生过孩子你可能不知道那有多痛苦,他想过打掉孩子,但身体不允许。你应该知道他不会游泳,不是因为他恐海,那是后来的,因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每次遇到难办的事情为了冷静才会抽一根烟,而他生孩子那天,因为劈柴,所以早产了,八个月就生了楚夏,还差点犯心脏病。 楚深平静的说完这些,程扬的身体已经在开始颤抖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责怪一个救了他孩子命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知道楚夏的生日么,六月二十五,那天他给你打了一通电话。 程扬身体猛地一颤。 楚深看着程扬这样,眼眶有点红了,不禁联想起自己带孩子的艰辛,那真的太苦了,楚夏出生没多久得了肺炎,他没日没夜照顾,小孩子本来就难带,根本睡不了觉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我知道你不知道他能怀孕,可即便如此,你真的就没错么?你是真的伤到小叔了。 楚深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他长叹口气,我也言尽于此了,如果你这次还是想玩玩,我求你放过他吧,他那么好的人,不该受这个罪的。 说完,楚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病房。 走廊里,程扬站在窗边,双目赤红,心如刀绞。 楚深的话就像一个炸.弹,把他炸得支离破碎。 他呆呆地吹着冷风,冷冽的寒风早已把他吹得浑身冰凉,右手臂上长长的伤口此时却根本觉不到疼了。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麻木了,唯独心脏是有感觉的,浑身所有的痛感都集中在里心脏上,心脏牵着身体每一处血肉筋骨,疼得他无法动弹。 他只能通过大口喘气缓解这股疼痛,可连喘气都是疼的。 起初他知道楚凡的孩子是自己的,还高兴了片刻,那就说明楚凡没有结婚,楚凡还是他的。 可那阵高兴,早已被现在的悔恨痛苦淹没,他想到自己离开那天,楚凡去检查,说要给自己惊喜,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吧。 如果当时他没走,再多等一会儿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是如今这般了? 他无法原谅自己,让深爱的人受苦,那个人明明那么好,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人。 程扬这一站,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 程厉六点半来到医院给程扬送鸡汤,大老远就看到站在窗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人。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去拍程扬肩膀,你怎么在这站着? 程扬的身体冰凉彻骨,程厉愣了一下,扳过程扬的身体,程扬脸色苍白一片戚然,脸上还有味干的泪痕。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冷? 哥,我做错了事要怎么办?程扬艰难的挤出这句话,随即闭上了眼睛,倒在了程厉身上。 第四十八章 晋江首发29 病房里, 程厉看着躺在床上打着吊瓶,昏迷不醒虚弱不堪的程扬, 想要打电话给楚商络,约楚凡见一面,下一刻他的手就被身边的楚儒风按住了,楚儒风知道他要做什么,摇摇头道:你上次让我通过楚商络告诉小扬的情况,我已经做了,一次就行了,年轻人的事, 尤其是感情, 我们不要干涉。 程厉放下手机, 紧紧盯着程扬,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那你也不能干涉, 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小孩子了。 程厉揉揉眉心,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不是我非要他参加那野外生存综艺, 他也不会这样。我们家三个兄弟,他最小,我和老二在外工作读书时,他却在家亲眼看着我妈跟我爸发疯,后来目睹我妈的死, 造成了很严重的心里创伤, 精神衰弱, 没安全感,甚至对于爱,都有些辨别不清界限。我们觉得愧对他, 想补偿他,所以把他宠坏了。如果说错,我们也有错。 楚儒风拍拍程厉的肩,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比起纠结谁错,还是想怎么补偿更有用。我一会儿有个会,我先走了。 程厉站起来,我送你。 楚儒风摇摇头,按着程厉坐下,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你好好陪陪你弟弟吧。 程扬再次醒来时,眼前的世界是迷糊的,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是在病房里,随之就想起早上楚深的话,顿时心如刀绞。 程厉端着鸡汤走进来,坐在程扬身边,醒了?喝点鸡汤吧? 程扬虚弱的摇摇头,转而看向程厉,缓缓开口:哥楚家的男人能怀孕 程厉点点头,嗯,我知道,儒风说过。 那他们生孩子是不是很难?程扬转过头,喃喃自语:应该很难的。 这我不知道,楚家男人不是每个都能生育的,儒风就不能。但我听他说过,是很不容易。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扬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道:楚凡给我生了儿子。 程厉一个遇事冷静从不慌的人,听到这句话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我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养病。程厉尽量保持冷静,拿起手机快步出门,随即他查到楚凡的儿子已经两岁多了,程厉扶住额头第他弟弟才二十二啊! 不仅有了儿子!还两岁多了?!! 程厉忽然觉得头疼了。 与此同时,楚氏。 家庭医生给楚凡换完药,贴上纱布,对楚商络说道:问题不大,只是很小的一条伤口,不用再换药了,过两天就好了。至于疤痕,看起来楚先生应该不是疤痕体质,应该不会留疤。 楚凡倒觉得没什么,留不留疤他不在意,不过他确实不是疤痕体,从小到大磕磕碰碰都没留下疤,唯独生楚夏时疤痕深,但如今也淡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有什么。 家庭医生走后,楚商络道:要不是程扬也划伤躺医院了,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当着程厉的面不行,背地里我让骄明扣他麻袋。 楚凡噗嗤笑了,你怎么回事?你这动不动就要打人扣麻袋这套,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干的么? 我是公子哥没错,但要说养尊处优也算不上,你不知道早些年世道的时候,生意场上有点小手段是正常的。 门在这时开了,楚河抱着楚夏从儿童乐园回来了,楚夏一看到楚凡,立刻张开小手,楚凡走过去从楚河怀里接过楚夏,给他脱下厚重的棉衣,说道:商络我想大后天回去了,明后天带楚夏楚河在京市玩玩,然后我们就走了。 楚商络本想留人,但看着楚凡头上的伤,想着留在这也是被程扬缠的份,也就没再挽留,那行,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抽空出来,带你们好好玩玩。 晚上,所有人都回去后。 楚凡哄着楚夏睡觉,楚夏不想睡,拿着楚商络给他的平板,小手指飞快的点来点去,比楚凡操作的都流畅。 很快楚夏指着平板里的视频道:爸爸,是那天看到的哥哥。 楚凡循声看去,是一部有程扬的电影。 他疑惑,楚夏其实不太记人,这么多天了楚商络都还记不住,怎么一下子就记得程扬了?难道这就是父子感应? 楚凡拿过平板给楚夏换了个动画片,想着还是尽快回去吧,如果程扬再来闹几次,难免楚夏对他的印象更深。 然而楚凡的担心似乎多余了,程扬第二天并没有来找过他。这一天楚商络带着楚夏他们逛了动物园,冰雪城,游乐园刚玩一半,天就已经黑了,只好带着出去吃饭,吃京市最有名的名菜。 又过一日,清晨,太阳隐隐升在地平线上, 兴致勃勃的叫醒了楚凡:爸爸,我今天要做那个高高的,转转的小车车。 楚凡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抱起趴在自己身上高兴地就差蹦起来的楚夏,问道:旋转木马? 楚夏也不知道什么是旋转木马,两个小手不停比划,就是转转转,很高,会飞的! 过山车?楚凡摆摆手,那可不行,你玩不了。 楚夏很急,噘起小嘴,可他又不知道什么是过山车,他只知道爸爸说不行。 楚凡看儿子急得手舞足蹈,忍不住笑了,等会儿去游乐场玩点别的,然后让你商络叔叔给你买好吃的,漂亮的衣服,保准比你那个高高大大小车车好玩。 楚河拿门卡进来给楚凡送早餐时,见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清晨微光下,男人头发凌乱,眼睛笑得眯起来,一脸温柔。 光芒洒落在他的身上,柔和温暖,看得楚河的心都要化了。 时至今日,楚河都无比嫉妒程扬,程扬是那个轻而易举就夺走他追随了二十多年,仰望了二十多年的人。 如果楚凡没有生楚夏,他或许还有追求楚凡的机会,但有了楚夏,他就知道小舅再也无心情爱。 程扬真的够狠,离开了,也要留下楚夏这个和他这么像的人在楚凡身边,把楚凡大部分精力分走。 楚凡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才注意到进来的楚河,他打个哈欠下床去刷牙,楚河给楚夏冲了一瓶奶,冲完奶,他看着卫生间里低着头露出大片漂亮后颈的楚凡,心脏砰砰直跳。 他把奶瓶放到楚夏手里,走到楚凡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小舅!咱们今天去哪玩啊? 楚凡无奈推了推靠在他身上的楚河,先去游乐场吧,好了你多大人了,也不是小朋友,怎么还黏着我? 我没多大啊,反正在小舅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楚河紧了紧手臂,楚凡的腰盈盈一握,一想到程扬已经抱过无数次了,他也就越在心里恨程扬。 楚河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这种抱法已经完全可以把楚凡罩住了,楚凡刷牙不方便,刚想推开楚河,楚河就被嚎叫了一声。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7) 楚夏一手抱着奶瓶,一手拿着被揪掉脑袋只剩个尖尖的脖子的奥特曼,他正用那个尖端狠狠扎着楚河的大腿。 楚河赶紧松开手,去摸自己的大腿,都被扎出个坑了。 楚夏两腮鼓鼓的,张开手臂道:爸爸抱我! 楚河气的死死瞪着这个小家伙,走了个大的,来了个小的,看来他此生无缘小舅了! 楚凡无奈,弯腰半蹲下来,楚夏扔了奥特曼,主动搂住楚凡的脖子,两个小手互相扣得紧紧的,楚凡站直身体,楚夏就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楚凡身上,嘴里叼着奶瓶,得意的朝楚河摇头晃脑,楚河差点被程扬二号气的头掉。 吃过早饭,楚商络带他们去昨天没玩够的游乐场,楚夏在路上就一直惦记着高高大大转圈圈的小车车,几个大人无聊猜了一通,也没猜出来是什么。 到游乐场后,楚夏指着伫立在游乐场中央高大的游乐器械,叫道:大车车! 终于破案了。 原来是摩天轮啊。 楚凡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过山车,一切好说。 楚商络恐高,就没上去,给他们买完票后和任骄明找了个冷饮摊坐下,楚凡带着楚夏楚河坐上了摩天轮。 楚夏非常兴奋,在楚凡怀里趴在窗户上,瞪大了眼睛往窗外看。 随着摩天轮越来越高,楚凡忽然就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第一次坐摩天轮,曾经还幻想过有天能和程扬坐一次,时过境迁,没和程扬坐成,倒是和程扬的儿子坐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帮他圆了这个梦。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时,大半个京市映入眼中。 大雪刚过,京市银装素裹,大都市气息被掩盖了不少,不远处有一片京市独有的古老建筑,新年将近,韵味颇浓,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确实来到这样的城市,很少会有人再愿意回到渔村。 楚凡抱紧了楚夏,可他还是要回去的。 这样繁华璀璨的地方,于他不过是惊鸿一面,就像那个人一样,都不是适合他属于他的。 摩天轮一圈转完,楚凡他们下了摩天轮,过去找楚商络。 楚凡想着将要离开的事有些失神,随即楚夏指着不远处叫道:爸爸我也要吃冰激凌!你一个我一个,不要跟他们一样抢着吃。 楚凡抬眼一看,发现楚商络和任骄明在吃一支冰激凌。 嗯其实不算是在吃冰激凌,说接吻还差不多。 楚凡赶紧捂住了楚夏的眼睛,抱着孩子买冰激凌去了。 楚商络又带他们愉快的完了一天,到了晚上订回去的机票时,楚商络打了个电话,电话结束后说:凡哥你要不别走了,你看程扬这两天也没来找过你,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他两天前就出院了,生龙活虎的还跟一个有过绯闻的女明星演节目呢,我想他应该是放弃你了。 楚凡愣了一下,下意摸了摸额角,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话音刚落,楚凡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里面一个陌生的男声道:您好,是楚凡先生么?我看到你的直播视频,想把您挖来我们的网红直播公司,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意愿? 第四十九章 晋江首发30 楚凡沉思了片刻, 问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并不火啊,而且我已经很久不直播了。 是经过一位同行介绍, 我们认真换看过您的视频才决定邀请您来我们这边签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子榆,我们是一家网红孵化公司,我们公司有属于自己的段视频直播软件,名叫kugi,您可以去搜搜我们这个软件现在各大直播软件下载中排名前三,如果您愿意来我们公司,我们会给您首页的曝光, 直播收益分成你8我们2, 并且不需要来回奔波参加活动。 有这么好的事? kugi直播楚凡知道, 现在很火, 流量大, 他之前有位认识的主播就去了kugi,现在已经年入百万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 是哪个同行介绍么? 彦星晖,说是您的朋友。 这样啊楚凡垂了垂眼,可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也没关系么? 这个没关系,但您大概什么时候要回去呢? 楚凡算了算距离月末的日子, 最多还可以留在京市二十天左右。 可以的没问题, 这二十天足够我们把您打造成大网红了, 如果您同意的话,您明天方便来我们公司么?公司地址我会通过短信地址发给你。这是我的电话,明天您到联系我就好。 好的, 我考虑考虑。 挂断电话后,楚商络从文件里抬起头,问道:怎么了,一副纠结的样子。 刚才有个公司想挖我去他们那里,说可以把我培养成大网红。地址的话,楚凡把短信打开拿给楚商络,是这里。 楚商络看了一眼,这个公司啊,我知道,这几年新起来的,背景什么的挺干净的,发展也还不错,只是为什么找你?凡哥你的风格和他们软件不太符合啊。 彦星晖介绍的。 有人介绍啊,怪不得,那小子也蛮多人脉的。你呢?怎么想的签不签?可惜楚氏旗下没有孵化网红这类公司,有的话你签我的公司就好了,在人公司怎么说也得看人脸色,要不凡哥你别签了,缺钱的话跟我说,反而我都养了楚家那么多人了,不差你一个。 楚凡摇摇头,没有问题就好,我还是自己赚自己花,也踏实。 楚凡确实听完福利后很心动,他这次来京市的目的不就是签约直播公司,能让自己有更好的曝光赚的更多么?京鑫既然没签成,现在机缘巧合又有这个机会,直播平台的流量又比自己现在的直播平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还是非常想要这个机会的。 楚商络知道楚凡的脾气,也就没再说接济楚凡的话,他笑道:这样也好,你也能在这多住一阵子了,程扬也不来骚扰你了,你就安心留在这。今年过年早,还有半个多月,留在这过个年,我爸妈都想你了,年前他们就能从国外回来了。 楚凡笑道:也好。 第二天,楚凡由林治送到悦音传媒公司,其实这点小事楚凡并不想麻烦林治,林治有自己的工作,又不是他的专属秘书。 但楚商执意让林治去,有林治跟在身边把关,免得楚凡被坑,这类公司不压榨新主播的情况太少了。 到达公司楼下后,楚凡联系到胡子榆,胡子榆是个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带楚凡去签约的路上一边介绍公司的发展史,一边给楚凡说签约后能得到的福利。 来到胡子榆的办公室,胡子榆拿出合同给楚凡,楚凡看了一遍没问题,林治又看了一遍,这份合同没有一点文字游戏,各项权利义务福利细节写的明明白白,可以说是林治从业这么多年来看过的最实在的合同。 楚凡签字的时候,胡子榆继续介绍说:关于楚先生您的包装方式,我可能会介绍一些大网红或者明星给您认识,与他们一通拍视频直播效率会很快,至于直播的形式,您可以选择您喜欢常用的方式,我们公司的主旨是孵化出不一样的有特色的网红,千篇一律的太多了,现在这个娱乐环境还是做不一样的最好。这也是我们选择挖来你的原因,我们发觉楚先生很有自己的特色。 楚凡签完字,放下笔,看向胡子榆,我什么时候开始来你们公司直播? 明天就可以过来,不过楚先生您先说说您有什么想法,我们要根据您的想法准备一下。 楚凡觉得这家公司实在是太好了,比京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果然有朋友介绍凡事就容易很多。 胡子榆看楚凡一时没有说话,善解人意的拿出平板打开app视频界面递给楚凡,您可以先看看这是我们公司的视频软件,这里全是用户们直接上传的段视频,您看看想拍哪种? 林治看着胡子榆这样贴心的服务,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即便是有彦星晖介绍,一个网红经纪人也不该这么卑微的对自己签约的主播啊。 楚凡滑动着手指看着实时下各种各样人气高的视频,忽然刷到了放下最火已经上了榜一的热搜视频。 他点开视频,视频里的人竟然是程扬。 这个视频的发布者说是昨天拍到的,路上偶遇,所以画面不是很清晰,至少可以看出程扬从餐厅里抱出了一个女人放到车里,随后驾车快速离去。 视频评论下各种猜测,大部分人都认为顶流程扬恋情曝光,甚至还扒出了女方信息,是一线实力女演员谭柔。 评论里已经炸开锅了,一直磕程鹿cp大旗的认为是场乌龙事件,下面就有人反驳她,别天真了,搞cp又不是真的,再者程扬就算是真gay,谁说就对女人不行了?娱乐圈这些明星不都是男女通吃? 楚凡看到这里,手指快速划过换了视频。 想到昨晚楚商络说程扬早就出院了,还和以前一个闹过绯闻的女明星在一起拍节目,应该就是这位了,看来没错,程扬应该放弃纠缠自己了。 他忽然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心软,早就看清了程扬是个怎样的人了。 楚凡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不会被程扬影响心情,但看完视频心里却沉甸甸的,毕竟程扬是楚夏的父亲,这人越糟糕,反而越印证自己当初多眼瞎。 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 楚先生?胡子榆叫了两声愣神的楚凡,您有什么想法么? 楚凡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会拍别的什么,既然是我的特色,我只会拍土味视频,有一个我一直想做很久了,但是家里没有摄像机做不了,就是直播做饭。 直播做饭很好啊,您跟我说一下需要准备什么食材器具,明天就可以先来拍一个试试。 楚凡说完走后,胡子榆看着自己记录在本上的,一口大铁锅,一百只章鱼,各种油盐酱醋调料后,心说不愧是土味吃播这也太土了吧! 要知道他就应该帮楚凡选一个当下很火视频段子拍,现在这样谁能愿意和楚凡合作啊? 离开悦音后,楚凡让林治回去,自己去了京鑫,彦星晖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一定要好好见他一面请他吃个饭。 这个时候正赶上午休,彦星晖一听到楚凡请他吃饭,二话不说就来了。临出门前还特意在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仪表,神采奕奕的,连同事都夸他今天不同寻常。 楚凡不了解附近哪家餐馆好,地方是彦星晖选的,这家五星级餐厅一天只接待二十人,想去要提前三天预约,他因为认识餐厅经理,才没有预约也能带楚凡进去。 餐厅内环境优雅,半开放式隔间,既很好的保护了用餐顾客隐私,又不像老式包间过于沉闷。 楚凡坐下来拿起菜单,看着上面的金额一下子咋舌了,这也太贵了吧。 彦星晖看楚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能带楚凡来这里,他也没想要楚凡请客,他挺喜欢楚凡这个人的,从各个方面,如果可以他非常想要跟楚凡更进一步发展。 不要看价格,今天这顿我请就好了,你看看要吃什么。 楚凡一笑,怎么能你请,明明是我要请你吃饭,虽然菜品是很贵,但我也不是拿不出这个钱。 楚凡脸上笑意忽然变得云淡风轻,彦星晖忽然想起眼前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可是楚氏老总楚商络的表哥,怎么可能付不起这顿饭钱? 他总是能够被男人朴素的外表欺骗。 我也不会点楚凡把菜单递给彦星晖,你来吧,我吃什么都行。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门口有嘈杂的声音,楚凡和彦星晖好奇的向外望去,楚凡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彦星晖看了楚凡一眼,继而再次看向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的大明星程扬,以及他身边跟着的漂亮女人,说道:长得帅就是好,身边怎么也不缺漂亮的。 正说着,二人正好路过他们的隔间,隔间无门,楚凡一眼就认出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就是今天刷热搜程扬抱着进入车里的谭柔。 程扬面无表情,依旧是酷酷拽拽的模样,前几天跟自己那么闹,今天却在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憔悴悲伤,楚凡忽然嗤笑了一声。 程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旁边的隔间,与楚凡对上了眼。 程扬一愣,随即要往隔间里走,当看到彦星晖后,停下了脚步,脸色很差,阴鸷的瞪着彦星晖。 谭柔见程扬停下,疑惑着挽住他的手臂,笑问:怎么了?扬扬? 第五十章 晋江首发31 程扬看了眼身边言笑晏晏的谭柔, 转头看向楚凡:楚哥 楚凡默默把头转开,避开程扬的视线。 彦星晖倒了杯红酒, 眼神时不时来往于楚凡于程扬之间,添油加醋的说:人要学会放手,上赶着就没意思了。 程扬攥紧拳头,如果说楚河在他讨厌人中排名第一,那这人绝对与楚河并列。 谭柔见程扬脸色就知道他要发火了,赶紧拍了拍他手臂,拽着人往隔壁餐桌走,不是说好今天给我过生日么?别和人起冲突啊, 别忘了你是谁。 程扬起先没动, 谭柔又怎么可能拉得动他, 他一直盯着楚凡, 想让楚凡看他一眼, 但楚凡目光始终停留在桌面,这样无声的拒绝让程扬难受又委屈,这才泄了气, 被谭柔拉走了。 等程扬走了,楚凡才抬起头,彦星晖点完餐,给楚凡倒了一杯红酒,见楚凡脸色平常, 心想很少有人能被前任纠缠还这么面不改色的, 当真是没有一点感情了吧。 他默默打量着楚凡, 这人的相貌要比第一次见面更耐看许多,虽说穿着朴素与餐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格格不入,甚至有点笨拙不会点餐不会切牛排, 但接触下来就会发现楚凡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无论是内心还是外在,只要好好雕琢就足够价值连城。 彦星晖本职工作是经纪人,副业是玉石爱好者,无论是本职还是副业都是喜欢挖掘发光点,楚凡让他非常有兴趣,让他想好好挖掘雕琢这人一番。 从不起眼的原石,经过打磨雕琢,成为人人瞩目的宝玉,这个过程让他非常兴奋。 很快正餐上来,很正统的西餐,彦星晖这次也想帮楚凡切牛排,却发现楚凡自己已经会切了,并且十分娴熟。 彦星晖笑问:学的这么快啊? 楚凡点头,插起一块儿还流着血水的牛排,看了眼又放下了,这个又不难,我在家经常用刀切肉,看一眼就能会了。第一次不会是因为在那之前都没吃过。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8) 彦星晖看楚凡拿起又放下了,问道:是吃不惯么? 嗯,我不喜欢吃生的。 你倒是诚实,我遇到的一些人,即便不喜欢,也会说喜欢。 有什么问题么?楚凡搅拌意大利面的手停下,抬起头看彦星晖。 没,我很喜欢你这样的。 哦,谢谢。楚凡吃了一口,嘴角蘸上了白奶油,这在彦星晖眼里就有了点诱惑的意味。 他凑过去,大拇指抚过楚凡的嘴脸擦掉奶油,柔情蜜意的注视着楚凡,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近一步。 楚凡被彦星晖亲密的举动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竟他除了程扬,还没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样触碰过他,但问题是他对彦星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虽然这个男人长的还可以,衣品也过关,今天再见也是一副绅士的模样,但楚凡非常别扭,他尴尬的往后躲了一下,问道:你说的近一步是? 彦星晖心道楚凡还真会欲擒故纵,他凑的更近了,温声道:我们可以试试。 楚凡再往后躲就要摔到地上了,他猛然站起来后退两步,由于太急,红酒洒到了身上,酒杯摔在地上哗啦一声。 楚凡摆手拒绝,这不太好,我没有这个意思。 彦星晖也跟着起身,将楚凡逼到墙角,笑眯眯的问:别不好意思了,我是认真想要追求你的。 楚凡疑惑了,自己到底哪步走错了,让彦星晖看上自己了。 我也很认真的说,我真的对你没这个意思。 彦星晖看楚凡脸上的拒绝严肃且认真,不像是欲擒故纵,愣了下问:你不是也有这个意思才约我吃饭的么? 什么啊?我约你吃饭是感谢你帮我介绍了直播的工作。 ?彦星晖凑近盯着楚凡的眼睛,看不出撒谎和借口,问道:我没有帮你介绍直播的工作啊。 怎么可能不是你,对方明明说是 楚凡话没说完,把他堵在墙角壁咚的彦星晖忽然向后一个趔趄,程扬掰着彦星晖的肩膀将人甩到一边,挡在楚凡身前怒视着彦星晖,你干什么呢?没看出来他一脸不愿意么? 彦星晖揉着被捏痛的肩膀,心想这小子劲可真大,他耸耸肩,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愤怒不已的程扬,说道:我追求人又没犯法,你这样挡着拦着就没劲了,他要不愿意,又怎么会约我吃饭呢?倒是你,你是他什么?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程扬如鲠在喉,他特别想对彦星晖又或者楚河任何一个觊觎楚凡的人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孩子的父亲,但无论哪一样他都不能说。前者的关系楚凡并不会承认,至于后者,根本就没人会信。 楚凡在这时推开了程扬,看了眼隔壁向这边望来关切目光的漂亮女人,说道: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不劳程少费心了,你还是回去陪人过生日吧,把那么漂亮的女性丢下跑我这来,太没礼貌了。 年纪小嘛,就是没有绅士风度。彦星晖伸手抓住楚凡手臂把人拉到自己身边,程扬瞪着那只碰楚凡的手恨不得把它盯穿,楚凡也是无奈,他一个要三十岁的男人了,何德何能让两个同性为自己争风吃醋,他拿开彦星晖的手,看着自己刚才被红酒浸湿的衣角,拿起纸巾盒对彦星晖道:我去趟洗手间。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楚凡真觉得这段时间的遭遇太操蛋了,一次次与程扬偶遇不说,自己的衣服怎么总是遭罪呢? 楚凡来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他今 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衫,红酒洒在上面颜色非常明显,他浸湿了擦擦蹭蹭很多次,怎么也洗不掉颜色。他叹口气,将毛衫脱下来,好在里面还穿了衬衫。 下一刻他手里的毛衫就被人抢走了,程扬拿着楚凡的毛衫送到水龙头下,挤了很多洗手液在上面,两手快速搓弄。 楚凡盯着程扬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嫩手,看着他因为暴力而被拉扯到变形的毛衫,心想这件衣服彻底废了。 他真的什么也不想说了,好在这件衣服没多贵,也不心疼。楚凡也不想看程扬,洗洗手就准备走了。 程扬笨拙的洗着毛衫,他哪会洗这个,最多洗过轻薄的小物件,这件毛衫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羊毛,一遇水布料发硬,又沉又重,他搓的手都麻了,红色的酒渍怎么也没洗掉。 同时他又要时刻注意楚凡的脸色,眼看楚凡要走,他焦急的解释道: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姐姐吧,她是我亲姐姐,不跟我一个姓是因为她出生体弱有个大师给她算了一卦要寄养在别人家才行,于是我爸妈给她找了个养父母,她就跟养父母的姓了,我家人又低调这种事从不外传,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我姐姐。 楚凡垂了垂眼,擦干手上的水,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转身要走,程扬湿漉漉的手猛然抓住了楚凡的手臂,程扬沉默了一下,凝视着楚凡淡漠的背影,深呼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了,我的解释对你来说没有用,你也不在意。但是我想解释给你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可我依然想要解释。 楚凡挣了一下手臂,没有挣脱,程扬手上的水顺着楚凡单薄的衬衫入侵到楚凡的皮肤,冬日的水寒凉入骨,程扬的手凉到了一个楚凡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一点人的体温都没有。 程扬死死抓着楚凡,小心翼翼的问:这两天你过的好么?我没去找你,怕把你逼急了,你就跑了。 我这两天很好。 从程扬手上传来的凉意直入楚凡的神经,刺激的楚凡心率快得不太正常,楚凡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他用力挣脱了几次,还是无法挣脱,厉声道:放开! 程扬被吼的愣住了,怔怔地松开了手,楚哥 楚凡衣服也不要了,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楚凡再次回来后,彦星晖敏锐的察觉到楚凡看似平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变化。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望着楚凡的程小少爷,又瞧了瞧闷头吃牛排的楚凡,疑惑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明了。 程扬看了一会儿楚凡,最终垂头丧气的抱着楚凡的衣服回去了。 而楚凡也在这时抬起了头,他皱着眉看着被自己吃掉一半的牛排,红艳艳的汤汁让他有点恶心,他起身穿起外套对彦星晖道:我吃完了,你呢? 我也吃好了。彦星晖微笑。 楚凡点头,快步走出去,来到前台结账。 虽说价钱确实让他肉疼,也没吃出多好吃,牛排还没熟,就要这么贵,真是不明白城里为什么要花钱找罪受。 彦星晖就在旁边看着楚凡付款,楚凡不刷卡,也不会手机支付,拿着一个破旧的,塞满现金的钱包,一张一张飞快的数着钱。 起先彦星晖的目光还在楚凡熟练的数钱手法上,不是做会计财务的,很少有人能数钱这么快且熟练的了。 但很快,他就被楚凡钱包最上层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目光,这张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了,在大城市根本就找不见还有照这种大头贴的地方。 照片里有两个男人,由于年头太久,又似乎被反复观看过,也可能是天天放在钱包里被磨蹭的有些模糊了。 只能隐约的看清照片里是两个男人。 彦星晖极力辨别了好久,才看出里面一个是楚凡,另一个人是方才又对楚凡紧追不舍的程小少爷。 第五十一章 晋江首发32 楚凡付完钱, 见彦星晖一直盯着他的钱包看,他疑惑地顺着彦星晖的目光看去, 随即看到了钱包最上层明晃晃的合照。 他略微一怔,立刻将钱包合上,收到口袋里笑道:我们走吧,你下午还要上班吧。 彦星晖沉默了,面上倒是没露出太多失望的神情,并肩与楚凡走出餐厅。 楚凡刚一到外面就点燃了一根香烟,太久没抽了,烟还是老牌子, 两块五一盒的, 猛然一吸, 呛得他直咳嗽。 你还是心里有他的吧?彦星晖看着楚凡, 他混迹于风月多年,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化要比其他人观察的更加细致入微。 楚凡缓慢地吞云吐雾,脚下无意识地踢着人行道两边的积雪,笑了笑没回答。 彦星晖通过这个笑容就已经知晓楚凡的答案了, 他望着冬日下温柔眉眼里藏着寒意坚韧的楚凡。并不算温暖的日光明晃晃的照耀在楚凡平静从容的脸上,烟雾缭绕下,那双眼透彻又不乏世故,眼前这人越看越有韵味。 彦星晖向来是个知道强扭瓜不甜的人,年纪小的时候尚有拼尽全力也要追一追试一试的勇气, 想当年他那股追人的劲头也不亚于程扬。可如今年纪大了, 做事就开始趋于保守, 只追求自己感兴趣且对方也给他信号的人,可对楚凡,即便今天他错认了信号, 依旧想要再争取一番。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想要忘记一个人,就要选择新的人,重新开始。 楚凡明白彦星晖话里的用意,弹弹烟灰,摇头笑道:我问你,从你个人口味来讲,今天的牛排你觉得怎么样? 彦星晖不明白楚凡怎么忽然扯到这来了,可还是答道:这家牛排是我吃过品质最高的牛排。 如果让你天天吃,你愿意么? 没什么问题。 楚凡点头,那让你吃一块普通牛排,不普通也可以,但比那个质量差,你愿意天天吃么? 彦星晖想也不想答道:偶尔吃一次两次还行,天天就算了吧。 楚凡笑看彦星晖,耸下肩,不再说话。 彦星晖看着楚凡脸上淡淡的笑意,顿时了悟。 楚凡无非是在说,遇到过更好的,就无法再对比这个差的心动了。 程扬的皮相确实是数一数二,人世少有,这一点他不否认。 但程扬那种出了名的糟糕性格也值得惦念? 彦星晖正要问楚凡,忽然意识到,楚凡是在说自己差? 他无奈笑笑,这人说话还真是一点也不够含蓄。 楚凡送彦星晖来到京鑫楼前,见彦星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难猜出彦星晖想到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到底还是顾忌到再见面会尴尬,虽说再见面的可能性不大,可这段拒绝的话,他已经在极力说的含蓄了。 楚凡停下脚步,将抽完的烟头扔进垃圾箱,看着彦星晖问:真的不是你给我介绍了悦音公司? 彦星晖倒想应下,说不定还能赚一波楚凡对他的好感度,但他做不出这样不磊落的事,并且一旦被揭穿就太丢人现眼了。 他矢口否认:不是我,我要挖你也会让你签到我手里,没必要给你介绍对家公司。既然打着我的名姓,应该是认识你我,又不想让你知道是谁的人。范围缩的这么小,是谁应该不难猜,或许你心里已经有数了。 楚凡沉默了一会儿,和彦星晖摆摆手,转身走向公交站。 彦星晖注视着楚凡冬日下潇洒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楚凡坐公交回到楚氏,他以前在县城坐过公交车,可京市这么大,他还是晕头转向了好久,每次上车时都要再三谨慎的问司机师傅才敢上车。 回到房间,楚河也恰好带着楚夏刚从楼下的儿童乐园回来。 楚河长叹口气,给楚夏脱下小老虎鞋,小舅,你下午不出去了吧?我快要累死了,带孩子太难了。 楚凡看着一脸愁苦相的楚河,知道楚夏不好带。现在楚夏大了还是要比以前懂事不少。楚夏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当真是他亲力亲为,那时候累的睁不开眼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特别希望有个人能帮帮他,可他无父无母,只能咬牙硬熬,每每这时他都会想当年父亲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有多难。 如今程扬轻而易举动动嘴闹闹就想复合,那他这两年的辛劳寂寞又该找谁讨要? 他不能总是为程扬的无理取闹一时兴起买单,况且他怎么也不能忘记当年给楚夏取名时的心情。 每每想起,都恍如昨日。 爸爸!楚夏从床上爬下来,扔了心爱的小汽车抱住楚凡的大腿,吸了吸鼻子,说道:爸爸抽烟了。 楚凡怔了一下,把楚夏抱到怀里,捏了捏楚夏的小鼻子,怎么鼻子这么灵呀。 楚河还没走,拎着两盒楚棕给买的黑森林蛋糕,正研究怎么把这四四方方精美的包装盒打开,听到楚夏的话后,飞快地抬头看了楚凡一眼,小舅你怎么抽烟了?不是戒了么? 楚凡笑笑,把楚夏放到床上,走进浴室刷牙,没什么,就忽然想抽了。 我看你就是被程扬闹的,他说说他啊,那么大人了,一点也不成熟。 楚河只要逮到一点机会,就会不遗余力的说程扬坏话。 楚凡听着这些话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这时楚河打开了蛋糕盒,楚夏闻香跑过去,小手狠狠在蛋糕上抓了一把,楚河叫道:快!放开我的蛋糕!那个才是你的! 楚凡: 还说人家不成熟,你也没成熟到哪去啊? 第二天,楚凡准时起床,为楚夏冲奶,作息规律。 等楚夏醒了喝饱奶后,他穿好衣服,送楚夏来到楚河房门口。 爸爸!楚夏亲了楚凡脸蛋一口,他很不开心,最近总是见不到爸爸。 楚凡摸了摸楚夏的头,安抚了一阵,离开楚氏。 八点半,悦音传媒大楼。 胡子榆提前二十分钟就在门口等楚凡了,生怕楚凡不来,见到楚凡来了,他才松口气。 胡子榆把楚凡带到直播间,楚凡摇摇头,不要直播间,我去外面,帮我找个空地就好。 胡子榆没有一丝质疑和不情愿而且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立刻带上一个摄影师一个化妆师一个助理,搬起一口大铁锅,一百只章鱼,一大桶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放入面包车里,拉着楚凡来到京市近郊一块没有雪的空地上,总之对楚凡是有求必应。 至于楚凡这么做,其实只是想看看背后那人能做到什么程度,最好让那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捧的价值,让他知难而退。 楚凡昨晚认真解了悦音旗下这个短视频平台主流短视频和面向的受众,在以为是彦星晖介绍时,他还不太了解这个平台,胡子榆让他随意来,他又不会做别的,所以才提出做土味视频。 然而通过昨晚的认识,这个平台面向的都是年轻人,潮流的,新颖的,像他这种土味吃播寥寥数人,也都不火。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39) 他硬要做这种形式的话肯定没有受众,不仅没有受众,土味视频也是那人瞧不上的,说不定他冥顽不灵一段时间,那人被他土的受不了,就会放弃了。 到达户外,周围一片别墅区。他们所在别墅区的花园内,由于冬天花草枯萎,只剩下一大片空旷的土地。 摄影师架好摄影机,楚凡端起大锅看向过来搭把手的胡子榆,你不是经纪人么?不应该由你来跟着我吧?我可没这么大架子。 胡子榆嘿嘿直笑,帮着楚凡把这口沉重的铁锅抬起来放到空地上,说道:没,我身兼多职,经常这样带新人主播。 楚凡在周围捡了一根树枝,就将大锅支了起来,麻利的程度让一旁围观无从下手的三人都惊讶了。 随即他又拿出煤炭点燃,说道:上次你说彦星晖介绍我来的?可我问了他,他说他没有。 胡子榆支吾了一下,那是我记错了,记错了。 那是谁介绍的?楚凡瞄了他一眼。 胡子榆面对楚凡质疑的目光,开始冒冷汗了,这上面交代了不让说啊。 楚凡见胡子榆只挠头不说话,也就不再问了。 铁锅热了后,楚凡让摄影师打开摄像机,化妆师走过去问楚凡需要什么样的装扮,各式各样的衣服车里都有。 楚凡摆摆手,化妆不用了,后期给我美颜开到最夸张就行服装的话我自己有。 他拉开棉服拉链,露出里面的大红色旺仔紧身衣,本来外露效果更好,但是太冷了。 摄像师准备就绪,朝楚凡打个手势。 楚凡面向镜头,露出微笑:大家好,我是楚凡,今天来做火爆大章鱼! 说完他打开了锅盖,已经烧到冒烟的铁锅被楚凡粗暴的拎起一桶豆油,咕咚咕咚倒了进去。 老铁!起锅!倒油 胡子榆: 摄影师: 视频拍摄结束后,一行人回到悦音。 送走楚凡,胡子榆拿着视频回到办公室,叫上剪辑师,准备把这段冗长的土味视频剪的高大上一点,然后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无论怎么剪依旧土味十足! 愁得他都把楚凡让后期做出美颜最夸张的大眼怪锥子脸效果这事都忘在脑后了。 楚子榆叹口气,不知道平台用户能不能接受这一款,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昨天给楚凡开的短视频账号发了出去,并且推到了首页热度榜。 首页榜的人流量大,很快这条视频的热度直升。 刷到视频的网友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刷到这个???平台不做人了?这么难看的东西不要推给我! 然而热度持续发酵,下面的评论好坏评掺半。 给我半杯奶茶:辣眼睛!什么破玩意! 目标瘦十斤:hhhhh(草一种植物)!虽说非常辣眼睛,但为什么我看上瘾了! 精神小伙k:加油老铁!我看好你!为我们土家争光! 有了胡子榆的推波助澜,虽说楚凡视频的热度在不断攀升,但差评依旧不少,多数人表示不懂这种视频为什么能上热榜一。 胡子榆考虑到楚凡是上面特别、特别、再三叮嘱要关照的,所以又带着团队亲自下场控评,要不然他一个大经纪人干什么又给人端锅又亲自控评?! 吐槽归吐槽,同时他也羡慕楚凡的好命,能被这样力捧,连签约合同都是根据楚凡的情况重新拟定的。 他一个做素人网红经纪人的,知道从新人做成大主播有多不容易。 楚凡这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胡子榆被叫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漂亮的女董事长今天没通告,贴着面膜在看年度收益报表。 而坐在董事长旁边容颜完美气质肆意的青年正捧着手机,外放着一段视频。 起锅烧油下大章鱼辣椒面! 视频里的男人声音夸张,动作夸张,衣着夸张。 从起锅下油到章鱼出锅,视频只有三分钟,就这三分钟已经让程扬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遍了。 虽说每次瞟到楚凡棉服里那件红色的旺仔紧身衣他就会皱一下眉头,但依然坚持不懈的看着,衣服辣眼又如何,但今天楚哥没化妆,白白净净的,越看越好看。 程扬根本没注意到胡子榆进来,懒散的靠着沙发椅,翘着二郎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胡子榆刚要和程扬说话,程扬忽然坐直了身体,两手大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字。 这个键盘侠竟然骂我楚哥!!! 看我不骂死你!!! 等程扬小号激情开麦完毕,一抬头,就看了欲言又止的胡子榆。 胡子榆笑道:程少您看着呢?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好就行,如果他想一直这种形式,就让他做。 胡子榆为难了:程少,这样的话,没有明星愿意跟他合作啊。不过二线倒是有些明星在接触网红,也许可以试试?但热度肯定不如一线或者顶流好。 顶流?程扬看了眼胡子榆。 是的。 程扬低下头继续滑动评论,淡淡的开口:我和他一起。 嗯?正在专注看报表的谭柔抬起了头,面膜都掉了一角,有点不敢相信最讨厌土味视频的弟弟要参与土味视频。 你确定? 程扬: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谭柔: 这天晚上,楚凡抱着怀里正在吃蛋糕的楚夏,跟胡子榆打电话谈明天直播做什么。 我明天要做火鸡,给我一只火鸡,一口锅,调料还是那些,地点也还是昨天那里,麻烦你准备了。 电话那边的胡子榆直揉眉心,麻烦倒是不麻烦,但真的一定要把土味进行到底么! 明天程扬可就要来了呀,他不敢想程少和楚凡做火鸡的场景。 那太可怕了。 不麻烦的,就是明天会有明星和您一起做直播,您看看需要他做什么? 楚凡笑笑:既然是明星肯定也做不了什么,到时候搭把手就好了。 胡子榆没说是哪位明星,楚凡也没问,一个不想告诉他,一个也猜到了。 反正直播形式简单,不需要对台词,也不需要走流程。 说不定现场发挥会更有趣。 楚夏吃完蛋糕,奶油蹭了一嘴。 楚凡拿纸巾给他擦嘴,小嘴刚擦干净楚商络就进来了,不是空手进来的,拿着手机,话筒外放着 起锅烧油下大章鱼 走到楚凡跟前,楚商络哈哈大笑:凡哥你太强了,我以前都没认真看过你的直播,原来你是拍这个的?你知不知道这个视频火了,评论里好多人说你土帅土帅的! ? 楚凡拿过楚商络手机一看,第一反应就是胡子榆怎么没给他上美颜? 楚凡的叫法是上美颜,实际叫p图,但楚凡没了解过,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叫。 今天上午拍摄的视频已经有十多万点赞了,账号粉丝也涨了几十万。 楚夏也看到了视频里的楚凡,抢过楚商络的手机,指着楚凡棉服里的衣服,旺仔!旺仔! 楚凡转身在抽屉里打开一盒旺仔牛奶给楚夏,楚夏喝着旺仔奶开心了,动着小手指滑动看里面的段视频。 凡哥,这个公司真是在捧你,不然以你这种视频是不会火的。楚商络敏锐的说:总觉得天底下没有这种好事。不过你火了,都有死忠粉了,每一条骂你的评论你那个死忠粉都在回骂。 楚凡没什么想法,看着又被楚夏挤了一裤子的奶,说道: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放弃? 楚商络想想说:伤够了心就能放弃了?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着程扬的事呢,别想了他不是不来找你了?你要是真想找个伴了,我就给你介绍,我这边很多优质男的。 算了吧,反正我月末就回去了。 次日,楚凡再来到悦音。 没见到所谓的要跟自己合约的明星,胡子榆载他去郊外时解释道:明星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准备着。 楚凡倒是一点期待也没有,和昨天一样,麻利的架起锅,生火,将所有食材摆放整齐在桌子上。 楚凡第一次见火鸡,其实昨天他本想要普通的家养鸡就好,但觉得家养鸡太小了,锅又很大,做出来的效果不好。 于是想起他以前在电脑上看到的视频,火鸡要比家养鸡大了好几倍,或许可以用来代替家养鸡。 等现在他真见到了这么大一个已经被褪干净毛的火鸡,还是惊呆了这个尺寸。 这他要吃多久啊,昨天做的一百只章鱼为了不浪费,他都打包带回去了,现在楚河还吃着呢,都快给孩子吃哭了。 看来下次真的不能做太多了,要换一口小锅。 楚凡这边准备好了,一辆豪车也停在了不远处,那人一下车就盯住了楚凡,楚凡也抬眼看了看他,但也就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让程扬非常失望,他还想着在楚哥脸上看到点什么的。 沈韬在看到楚凡那一刻,就明白了这小少爷最近在抽什么风呢,又是勤快的往他三姐那跑,又是把工作推了寒冬腊月的来郊外,敢情都是为了这位啊。 程扬来到楚凡旁边,看着正在切葱花的楚凡,叫了一声:楚哥 楚凡也没反应,继续切葱花。 程扬已经习惯这种无视了,站在楚凡身边看着他切,京市的冬天零下几度,他看楚凡的手都冻红了,于是摘下自己戴着的手套递给楚凡:楚哥你戴上吧,我也不干什么,不用手套。 楚凡抬眼瞥着程扬,你也不干什么? 程扬:我要干什么? 楚凡没接手套,示意摄影师可以开始直播了。 没错,昨天的视频是试水看网友的接受度,大部分网友的接受度还是可以的,所以今天趁热打铁,直播。 胡子榆打开直播,由于昨天晚上团队一直在预热,还说会请明星助阵,许多网友都很期待好奇视频,所以直播一开,大量等在前面看楚凡的网友纷涌而至。 然而很快,他们就从看楚凡变成了看程扬! 网友表示他们没看错吧? 程扬?!?! 不是说绝不会和网红合作的么?! 为什么打脸可以如此之快?! 楚凡微笑,开始营业,大家好,我是楚凡,今天我和身边这位程大明星一起做直播。 评论里沸腾了,热搜也几乎是一秒蹿上了微博,有了微博的热度,越来越多人涌入直播间,原本为了看楚凡的人都转而看向了程扬,他们要看看程顶流做土味吃播能什么样。 楚凡由于做直播多年,无论粉丝多少,其实都不慌,也都有自己的节奏。 所以当他用着熟练的刀功将火鸡分成一块块时,直播间的粉丝都被他娴熟的刀功惊呆了。 其实楚凡一直都想直播做饭的,每次只是吃太枯燥了,而程扬呆板的站在楚凡身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胡子榆在后面偷偷提醒程扬,你们要互动啊!互动! 然后楚凡停下了手上动作,蹲下来从脚底的包里掏出了一件红色的,和自己这件旺仔紧身衣配套的精神小伙土味服装,递给了程扬,我觉得我们的服装应该统一一下会比较好。 程扬看着那件让他看一眼都会皱眉的紧身衣,颤抖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沈韬在心里呐喊:程少不要啊!!!你还有偶像包袱!!! 胡子榆:我真的可以看到程少穿这个么?!有生之年!有生之年! 众粉丝:啊啊啊啊啊啊啊程程不要!!!会脱粉的!!! 第五十二章 晋江首发33 此时直播间的观看量已经超过千万, 评论刷新的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程扬握着手里的旺仔紧身衣,目光迟疑。 他时而望向楚凡,时而看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沈韬,心情复杂。 程扬默默打开这件褶皱的衣服, 一件又短又小的红色短袖呈现在他与直播间粉丝的面前。 够红够紧也够土 连衣服上翻着白眼旺仔大头都像是在等着看程扬的笑话。 直播间的粉丝已经笑炸了, 表示第一次在短短几分钟内, 在那个无论出席任何场合都一副像谁欠了他五百万的程顶流脸上看到如此之多且丰富的表情变化。 程扬还在再挣扎一下,转头看向楚凡,小声问:楚哥我不穿的话你会生气么? 楚凡原本切火鸡的速度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干净利落刀功让直播间的观众惊叹连连 这个主播有点东西啊! 程扬问完后,他忽然抬高手臂,再用力落下,手起刀落之间短短几秒, 咔嚓一声,鸡腿与鸡身利落地一分为二。 楚凡垂着眼帘, 淡淡道:我无所谓的, 随你。 程扬盯着鸡腿根部整齐的刀口 他呆滞了几秒钟, 颤抖地手慢吞吞地拉开了羽绒服拉链。 沈韬急得在镜头后直抓头发:!!!不要啊!!!程少!!!被孙恪知道会杀了我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胡子榆:!!!可以看到的么!!!真的可以么!!! 程扬一众操碎心的粉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不要!!! 直播间观众:日!!!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程扬要穿了!!这场直播没白看!!火箭炮!小汽车都刷起来! 今日阴天,温度要比昨天低不少。 程扬刚一脱下羽绒服就打了个寒颤, 现下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前两颗扣子没系,性感的锁骨和奶白的肌肤一下子呈现在大众眼前。 原本等着看程扬笑话的吃瓜路人这时完全被程扬的好身材吸引住, 即使穿着衬衫他们也能感受到衬衫下的身材多么诱惑。 这时候评论里哪还有人刷哈哈哈, 全都整齐的刷着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0) 快点脱!快点脱!快点脱! 程扬拿着旺仔紧身衣,询问道:楚哥我去车里换衣服了? 楚凡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这不能穿?不是要看我俩直播么?你走了我怎么播? 直播间观众:主播真刚!!!主播说的对!!!就在这换!!!我们要看!! 程扬真爱粉: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我想看!流口水!!! 沈韬心想这真不行,就程少这个热度, 真脱了衣服平台都得瘫痪。 再说了,这寒冬腊月的,程少又从小娇生惯养身娇体弱,而且段时间频繁感冒打点滴,身体哪受得了这个。 程扬看了楚凡一眼,见楚凡无动于衷,在心里叹口气,僵硬的手伸过去解衬衫第三颗扣子。 沈韬已经急的额头冒汗了,恨不得天上下来一个雷把直播的手机和摄像机全部劈碎。 否则他的从业生涯将要结束了! 就在所有人万众期待,沈韬差点揪光自己头发的那一刻 楚凡不冷不热的开口了:穿着衬衫不能穿?你是有暴露癖? 程扬: 程扬委屈死了,他有没有暴露癖楚凡还能不知道? 在岛上最热的三伏天,楚凡都热得光过上身只穿着短裤在屋里走来走去,而他从来都是短裤背心,再热也没脱过。 但关于穿衣服这件事,完全就是二人的思维差异。 在程扬的想法里,穿衣服就要穿得板整、贴合、搭配得体,不能一件大的外面再套一件小的,个人体感不好不说,窝囊皱巴给人的观感也不好。 而楚凡做土味吃播,既没从小受过程扬那种贵族搭配的教育,也没从过时尚潮流前线,经常乱穿衣服,什么在裙子里穿短袖,穿长衣,穿衬衫都干过。 很久之前,程扬在岛上指导楚凡怎么直播那次,楚凡在裙子里穿紧身衣,程扬却让他把紧身衣脱了只穿裙子时,这种想法上的差异就已经显露了。 能不在几千万人面前脱衣服,程扬松了口气。 直播间观众则非常失望,气的小汽车都不刷了。 程扬系上衬衫扣子,握紧旺仔紧身衣将手臂伸入紧身衣袖口。 他暗自咬紧牙关,安慰自己,就当是和楚哥穿情侣装了。 然而衣服刚穿了一半,就响起了布帛撕裂的声音。这件旺仔紧身衣是楚凡按照自己大小在地摊上三十块两件买来的,质量很差。程扬又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并且手臂上的伤还没好,缠着纱布动作迟钝,一不小心就把这紧身衣撑破了。 程扬愣了一下,急忙脱下紧身衣。脱衣服时,衬衫往上提了几公分,露出了一块一块线条流畅自然蕴藏性感的腹肌。 虽然只是短暂一现,直播间的观众还是嗷嗷直叫,谁录屏了!晚上回去一定要看个几百遍!这身材绝了! 程扬身材好这是事实,楚凡从来不否认。 他想起自己第二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和程扬上.床时,他都满足的流鼻血了。 楚凡放下手中菜刀,抬眼看向屏幕,比了个六的手势:不能白看啊!666!小汽车刷起来啊! 很快屏幕就被一排排齐刷刷的小汽车占满了。 程扬: 楚哥你要缺小汽车我给你刷还不成么? 他重新穿上羽绒服,将将旺仔紧身衣递给楚凡:这个坏了我再赔你一件新的吧。 楚凡抢过衣服,扔在脚下的彩色行李袋里,瞥了程扬一眼:真是什么也干不了。 程扬真是有苦无处说:这不能怪我啊。 沈韬:这是在直播啊!二位你们对话的方式注意一点啊!!! 程扬粉丝:主播!!不要这样说我家哥哥!! 吃瓜网友:程顶流这个表情是委屈么?哇哦!主播什么来头?! 胡子榆:虽然旺仔紧身衣没穿成,可程少和楚凡的互动简直比有剧本的还精彩,楚凡签在他手下,今天的提成赚翻了!赚翻了! 楚凡这时候已经将鸡肉切好放到了铁盆里,贴锅也热好了,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可以开始做菜了。 他拿起一盘先前葱花放到明显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程少爷手里。 程扬看着手里多出来的葱花:这是? 一会儿我说倒你就倒,能做好吧? 能。 今天给大家做爆炒火鸡肉!起锅 楚凡看向镜头,伸手掀开锅盖,365度回旋镖式把锅盖扔出了老远。 一众网友:主播人长的不错,之前看着还没那么土,现在开始有那味了!有那味了! 倒 楚凡刚拎起豆油桶,程扬一盘葱花全都倒进了锅里。 楚凡: 嘶啦一声,原本滚烫的铁锅在接触葱花的一瞬间,把葱花烧得又黑又焦,油烟缭绕,连摄影师都被烟熏得流下了泪水。 楚凡被呛的直咳嗽,拿起锅铲迅速把烧焦的葱花铲了出去,我没让你倒!我要倒油! 程扬: 直播间粉丝:哈哈哈笑到头飞,第一次发现原来程顶流有做谐星的潜质啊! 沈韬看着微博实时更新的热搜程扬土味旺仔程扬倒葱花。 忍不住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这回偶像包袱是彻底没了。 按理说,工作日上午直播的人流量肯定不如晚上效果好,但这场直播半个小时观看量已经破亿了。 楚凡和程扬双双挂上了热搜,讨论二人的热度一浪高过一浪,黑粉笑程扬是他们见过打脸最快的明星,说完不跟网红合作刚几天啊,就开直播了,还是和土味吃播,程顶流现在这么不挑的么?! 而程扬的死忠粉则觉得自己的哥哥肯定被绑架了,是被逼的! 吃瓜看热闹的理智路人一边玩梗,一边猜测楚凡的背景肯定很大,不然程顶流不至于刚发完不和网红合作的公关接着就跟网红合作了,有必要扒一扒这个楚凡,估计也是家里有靠山的。 这场直播的热度空前绝后,远在京鑫的温明川也看到了,他越想越气,心道程扬这小子太会装了,说什么不和网红合作,又来解约又发公关文的,搞得义正言辞,他都信了。结果转过头就和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直播这么个玩意儿? 呸!真的太不拿他温明川当盘菜了! 一旁录音室里,林鹿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握着水杯的手不停颤抖,本来今天要一起录专辑,程扬忽然说有事不能来了,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这? 林鹿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而在郊外,热火朝天重新刷锅的楚凡可不知道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心思。 锅下碳火烧得正旺,烟熏火燎热气扑人,在这严寒冬日反而被火烤得没那么冷了。 程扬看着忙碌着刷锅的楚凡,说道:楚哥要不我帮你? 楚凡也没客气,刷锅的扫帚往程扬手里一塞,你来吧。 程扬哪会刷锅,但想帮楚凡的心是真的。 于是模仿着楚凡先前刷锅的模样,用刷锅的扫帚在水里打转儿,不说质量如何,学得倒是像模像样。 不了解程扬的真就可能误会他是个居家好男人。 刚刷了没两下,锅底的一个劣质煤炭嘭一声,烧爆开了。 程扬面上从容,实则已经开始犯王子病,想要速战速决了。他四处看看,找到了一个小铁盆,飞快的把锅里的水都舀了出去,然后看向一旁切葱花的楚凡,邀功道:楚哥我这好了。 楚凡看了一眼,还有几片葱花沾在锅壁上。 沈韬双手合十给楚凡鞠躬,大哥您就夸夸他吧,就是不夸他你也别骂他,这种活程少可是第一次做啊! 楚凡看到了愁眉苦脸的沈韬,又想到毕竟是直播,也没必要太苛刻程扬,像这种顶流的粉丝都得罪不起。 他将自己重新切好的葱花放到了程扬手里,这次别倒错了,油热了才可以放葱花。 程扬眼睛亮晶晶的瞧着楚凡,乖巧点头。 沈韬已经操碎了心:啊啊啊!程少注意你的表情管理!!!你再这样你和楚凡的事就要被广大网友发现了! 楚凡重新倒油,程扬谨慎地端着葱花就等楚凡一声令下。 然而因为这场直播的多次翻车事故,微博上已经出了新段子。 奇思妙想的网友把程扬匆匆倒葱花的那一幕做出了动图表情包。 表情包命名为葱葱(匆匆)忙忙(帮倒忙).jpg 把程扬撕破旺仔紧身衣的一幕,命名为钱(千)仔(仔:旺仔)难缝(缝不上).jpg 沈韬看着微博上沉迷玩梗的众网友,擦了擦冷汗,他要怎么挽救程少的偶像包袱?急! 油很快热了,楚凡开口:倒吧。 程扬这才把葱花倒进去,刺啦一声热油飞溅,程扬表情管理倒还不错,但王子病的臭毛病可改不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生怕热油溅到他。 楚凡无奈摇头,心想这人也就这样了。 楚凡挥动着大锅铲将葱花炒香,随即端起了装着鸡肉的盆,对准锅:老铁!!!下火鸡!!! 他用力一倒,满是滚烫热油的锅接触到了有凉水的火鸡,一瞬间油点噼里啪啦往外蹦。油溅成这样还是楚凡做饭以来第一次,连摄影师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程扬急忙把楚凡护到怀里,白色羽绒服被溅满了油渍,可还是晚了一步,楚凡的脸被滚烫的热油溅到了,就在眼睛下的位置,红了一大块。 程扬紧张的忘了是在直播,双手托住楚凡的脸,楚凡闭着右眼,脸上火辣辣的疼。 楚哥你有没有事啊? 他急忙叫沈韬取矿泉水,自己凑过去给楚凡脸上吹气,都起水泡了。 而这一幕被完完整整的播了出去,网友们沸腾了。 胡子榆这才反应过来,叫道:快关直播! 直播关了,新的热搜也上了热门程扬楚凡亲密。 沈韬把水送过来,程扬小心翼翼的往楚凡脸上浇,被楚凡推开了,楚凡拿过矿泉水接过化妆师递来的镜子,眼下确实红了一块,有大拇指指甲那么大,倒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楚凡刚这样想完,就发现脸上起了一个水泡,他用手碰了一下,水泡破了。 程扬急忙抓住楚凡的手,别碰,会感染。 没事,怎么直播停了?楚凡看着所有人都注视他和程扬,急忙抽出了手,问胡子榆:今天还能播么? 胡子榆去看程扬的眼色,然后摇摇头,播不了了,您这个样子还是先去看看医生吧,现在外面这么冷,如果再冻上,就更不容易好了。 那好吧。 楚凡蹲下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方便袋,将火鸡肉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想着回去让楚商络找个厨师把鸡肉再做一做,不能浪费。 胡子榆看着正在往塑料袋里装鸡肉,神态自若的楚凡,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这有什么不妥。 他昨天就发现楚凡这种节俭的性格了,也有人背后议论楚凡实在是不够上档次,楚凡也听到了,但他丝毫不在意。 胡子榆想到自己刚工作时工资低,每次出去吃饭几百上千一顿,都没吃几口,觉得特别浪费和心疼,想要打包带走,但又怕别人笑话他。所以他都是偷偷摸摸打包回去,还要小心翼翼看着周围陌生人的眼色。 楚凡却是大大方方的,淡然的,把菜装好了放到自己花里胡哨的大包里背在身上,如果不看相貌只看这一身,肯定会觉得这人又土又low,但再一看他波澜不惊的脸,又会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很大气。 胡子榆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像楚凡这种,他是头一次见。 似乎隐隐约约有那么点明白程少为什么喜欢他了。 程扬看楚凡大包小包的,主动去帮楚凡拎袋子,楚凡看了他一眼,护住小包包,不用他。 程扬穷追不舍:楚河,你上我车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楚凡倔强地上了楚子榆的车,实际上他还是有些郁闷的,做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翻车把自己烫了。而更郁闷的是,程扬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能坚持,他尽量在让程扬做他不喜欢的事,无论是穿土味衣服还是刷锅,如果后面几次程扬还是不放弃,他这么做无非是给更多程扬与自己相处的机会。 楚凡上了胡子榆的车,等了一会儿,摄影师化妆师没上来,反而是程扬上来了,程扬刚一上车就叫道:开车 车门一锁,车开了。 楚凡: 楚凡转头望向窗外,今日的京市天空阴云聚集,可能又要下雪了,别墅区这片道路两边皆是树木,有翠绿的常青树,也有枯干的白杨。萧索的样子,倒和小县城的冬天有几分相似。 程扬沉默的注视了楚凡一会儿,他不想这么难得和楚凡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无尽的沉默,他主动开口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很多小汽车么?今天观众给你刷了好多,礼物钱明天都能打到你的账户上。 楚凡望着窗外不肯回头,脸上被烫得地方一抽一抽的痛,让他很烦躁,你到底要做什么?把我介绍到这里来,想补偿我?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补偿。 我只想做些事情让你高兴。想留住你 楚凡不说话了,一股沉默,连开车的楚子榆都感受到了,他想了想把平板递给了楚凡,楚先生,你看看你的段视频账号,应该已经涨了很多粉丝了。 算是帮程扬引出了话题。 楚凡打开自己的账户,五百多万粉了,要知道他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五百万他想都不敢想。 程扬道:楚哥,你再和我直播一段时间,粉丝会更多的。 程扬说着打了个喷嚏,确实刚才把他冻坏了。 楚凡返回到平台首页,第一条就是今天直播程扬捧着他脸吹气的视频,楚凡快速滑过,又看了几个帅哥,视频里一开始还是个奶白奶白的少年模样,拽了一下衣服,瞬间变成霸道禁欲男,养眼还真是很养眼,楚凡不禁多看了几个。 很快他的脸就被程扬扳了过来,直面对他,楚哥他们都没有我好看,你看我吧,如果你喜欢这种,我可以多给你换几套衣服。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1) 这话不假,好看确实都没有程扬好看,不然自己当年也不能陷那么深。 但要说自己当年是真的爱程扬的脸么? 其实不是,他连程扬的坏脾气缺点都爱。 直到现在,眼前的青年都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他又是个理智至上的人,再吸引又怎么样,他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楚凡推开程扬,低下头继续刷视频,程扬紧紧贴着楚凡,观察着楚凡,一看到楚凡红了一块的脸就心痛,但又被这人吸引的根本移不开目光。 他的楚凡怎么就能这么好看呢,头发软软的,脸也白白净净,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他真的太想太想重新拥有这个人了,一辈子也不想放开。 车里空间小,二人又贴的近,程扬盯着楚凡的侧脸,脑子一热就掰过楚凡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他太想太想了。 胡子榆:我看到了什么 就这一口,程扬都高兴的要冒泡了,激动的浑身都在战栗。 楚凡则是被气的战栗,特别想给程扬一个大嘴巴。 这还是他认识的程扬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死皮赖脸了? 程扬抓住楚凡的手按向自己的心脏,无比虔诚的说:我知道你不想重新和我开始,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我没有撒谎,只要和你在一起,碰你一下,我的心脏无时无刻都在这样跳动。 楚凡感受到了那极快的跳动,一下一下仿佛要跳出来撞击在自己手心中。 第五十三章 眼神 楚凡注视着程扬炙热充满爱意的目光, 一种莫名的情绪浮动上来,他别开眼抽回 了手, 说这个做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即便程扬已经预料到楚凡的反应,可还是觉得难过,尤其是已经这个 词。 真的过去了就不能挽回了么? 他不信。 楚凡低下头继续刷视频,又看了几个露腹肌的小帅哥后,程扬只能在一边 嫉妒的直磨牙。 楚哥腹肌我也有 程扬话说到一半,楚凡手指再次一滑,新跳出来的视频让程扬哽住了。 楚凡刷到了那天程扬抱着谭柔上车的视频。 程扬观察着楚凡脸色, 急忙解释道:那天我约我谈签你的事情, 饭吃到一 半她忽然晕倒了, 我把她送去医院, 没想到被媒体拍到了。 楚凡云淡风轻的点头, 向下一个视频滑去,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大不 了。 程扬受不了楚凡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 憋着委屈说:楚哥你之前就看 到了啊?你不是没有智能机?我以为你看不到这些的。 别和我解释了,你做什么都 一阵铃声倏然响起,程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楚凡也就懒得说了,摆摆手 让程扬接电话。 电话一经接通, 就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程少!!!你疯了么!! 我才休了两天假, 你知道现在是国外几点么!!凌晨凌晨!!!前不久才给你做 完不会和网红合作的公关, 你今天这是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视频不仅 打了自己的脸,也影响和那些大牌的合作!我 话筒里的男声戛然而止,程扬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朝楚凡笑笑:楚哥 ,你别理他,我经纪人就爱瞎操心。 楚凡没什么反应,但心里还是明白的,什么公关不公关他不知道,但程扬 这个咖位跟自己做土味视频他的经纪人肯定是为难的。 这时,车停了。 车停的位置不是悦音,而是医院门口。 程扬捏住楚凡下巴仔细看着楚凡脸上的烫伤,楚哥,还是要去看一看医 生的,被烫的地方现在还流着脓水呢。 不用了,没事的。楚凡说着就要用手去擦,程扬攥住他的手,不让他 碰。 会感染的,跟我去看看。 楚凡被程扬的过分关心小心谨慎弄得心烦意乱,他推开程扬,对胡子榆说: 能把我送到附近公交站么?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程扬又急又气,急楚凡这么执拗不跟他去看医生,气楚凡太不把自己的身 体当回事了。 楚哥程扬知道劝不动楚凡了,再次抓住楚凡的双手,用力握了又 握,诚恳注视着他,那你等等我,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我 等我一下,我很快的。程扬捧着楚凡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像是怕楚 凡跑了,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十分钟,就等我十分钟。说完,程扬拉开车 门,快步跑向远处。 楚凡望着程扬的背影,十分钟,他想到当年自己在医院检查时,程扬也只 停留了十分钟。 如今他不过是被烫了一下程扬就这样大惊小怪,如果肯把这份大惊小怪分 给当年的程扬一分,他们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回过神,楚凡垂了下眼,将平板放在车座上,拎起自己的行李袋,打开车 门。 冷风扑面而来,被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可能因为烫的地方距离眼睛太近 ,这股一抽一抽的疼一下子就疼进了眼里。 胡子榆见楚凡要走,急忙道:楚先生,要不你还再等等程少吧,程少回来 我把你送回家,你看成么? 楚凡掏出一根烟,不用了,你们工作也不容易,没必要陪着程少的情爱 游戏浪费时间。 胡子榆尴尬笑了两声,心想楚凡这人太犀利点了,哪儿的话啊,程少不 会亏待我们的。 楚凡笑了笑,也懒得再说说什么。拿出打火机,借车门挡风点燃香烟。 烟点燃后,他伸手扇散烟气,关上了车门。 哎胡子榆看着楚凡渐渐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楚凡缓缓吸着烟,漫步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元旦喜气的余温尚在,连 路两边的雪人都戴上了红帽子。 但楚凡一点也感受不到这种热闹,他叼着烟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深吸口气 ,他明白这里不属于自己。 就像他无比清楚程扬不属于蓬瀛岛。 所以他和程扬之间的问题,早就不是单纯的爱与被爱,付出与亏欠。 楚凡不知道公交站在哪儿,一路上打听了几次,才兜兜转转来到公交站。 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这条路的人不多。 楚凡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公交牌上的路线,要上哪路公交 ,应该在哪一站下车,要经过几站,记了一次又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可怎么就是记不牢呢。 明明楚家族本上的每一个人,他都熟记于心的。 楚凡在心里反复想着,感觉记得差不多了,搓搓手刚准备坐下,身后忽然 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头去看,寒风里,那人穿着沾着油点的白色羽绒服,一手挡着脸,低 着头,直奔他而来。 程扬气喘吁吁在楚凡面前停下,他弯着腰,往上扯了扯楚凡亲手给他织的 围巾遮住半张脸,随后拽过楚凡的手,将手里紧握了一路已经被攥到变形的药膏 塞进楚凡手里。 程扬的手依旧冰凉,手指擦过楚凡手心时,凉得楚凡一抖,飞快地抽回了 手。 程扬上气不接下气,围巾从脸上滑落,楚哥你怎么不等我,我不是 说只等我十分钟就好么? 当年你在医院等了我十分钟,所以我也要等你十分钟? 程扬心脏抽痛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怪我的 楚凡原本没想说这话,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干什么,如今他只想比程扬潇洒 。 但十分钟在他听来太刺耳,他没人住就说了,他想看看程扬脸上会露出什 么表情。 所以这刻楚凡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 楚凡将烫伤药收起来,目光移向远处的街道。 程扬盯着楚凡,连大气都忘了喘。 即便清楚如今这人不会再向以前那般纵容自己,这人的每一个淡漠的神情 ,每一句话都会让他难受痛苦,可他还是不能放手,放手与这些相比才是痛苦之 最。 程扬勉强打起精神,这个药,一天抹三次,这段时间你的脸不要碰水, 不会留疤的。 他紧张地伸出手拨开楚凡额角的发,手指小心翼翼温柔的摩挲着楚凡额头 已经结痂的伤口:对不起,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这里还疼么? 楚凡抬手去挡,转头看向程扬,二人四目相对时,楚凡的手慢了一拍。 他望着程扬的眼睛,这双漂亮透彻的眼睛,他曾望过无数次,每次他都看 不懂,也看不透,这一瞬,他却望进了程扬的眼里。 程扬眼底里藏着的感情,让楚凡心脏慢了几分。 这么多天,这么多个时刻,无论是程扬的纠缠,程扬的道歉,程扬的紧追 不放,都没有这一瞬共情让他强烈。 他知道了 程扬是认真的。 这时周围已经有许多驻足下来的年轻人。 楚凡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拿出了手机,他扭开头,看向不远处缓缓驶来的 公交车,车要到了,我走了。 程扬急切地抓住了楚凡的手指,紧紧攥在手掌里,楚哥,坐我车回去吧 ,我送你。 这时候的程扬眼里全是楚凡,满满的,只要楚凡在,就像是一束光,让他 只能看清光芒,容不下黑暗。 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越来越多涌上来围观的人。 楚凡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与程扬的拉锯战,他用力抽出手,开口道: 你要是再多停一会儿,公交车就要开不进来了。 程扬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四周,无数闪光灯手机拍照的声音已 经将他紧紧包围。他下意识用围巾捂住脸,再去看楚凡时,人已经不见了。他焦 急地四处望去,终于在层层人群之外看到了扔掉烟头踏上公交车的楚凡,程扬想 去追,却发现根本一下也动不了,人群已经把他的去路堵死了。 当程扬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追出去,公交车已经开远了。 程扬出现在公交车站的热搜毫不意外的位居榜首。 有爱嗑cp的围观群众写出这样一段矫情的语句形容这一刻的程顶流 程扬看公交车里楚凡的眼神,像是遇到一生挚爱,将所有热枕,希冀, 连魂魄也一同随着公交车远去了。 没人知道楚凡和程扬到底什么关系,但从直播时程顶流紧张的为楚凡捧脸 吹气,这一刻又露出那般视若珍宝的眼神望着楚凡,即使没有石锤,光这两件捕 风捉影的事,已经足以让吃瓜群众沸腾。 要知道被称为花瓶的程顶流,所拍过的爱情影片也不下于十部了,可无论 哪一部,他所饰演的神情男主,都没有这一刻的眼神真,更能打动人。 程扬这张望着公交车的动图很快取代了之前网友制作的沙雕表情包,这张 动图里的眼神载满了深爱与悲伤,连路人看了都为之动容,纷纷转粉程扬。 粉丝更是尖叫着如果程扬能用这种眼神看她,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她们 都能原谅。 程扬凭着这张动图出圈了。 程扬的洗白团队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一直想法设法的洗白程扬,程扬竟然 凭着这张动图和直播的乖巧反应,洗白了之前黑粉强加给他的坏脾气人设。 孙恪连夜从国外赶来,晚上八点到的京市。 他大包小包,连家都没回,作为程扬的专属经纪人,像老妈子一样的他, 直接叫来沈韬,敲开了程扬别墅的门。 由于他不在,今天的热搜不能及时公关,热度已经发酵到了一个前所未有 的程度。 很多网友已经认定了程扬是gay。 在广大网友面前出柜??? 这事孙恪想都不敢想。 况且如果只是网友单纯磕cp,这事态还好处理,现在有很多眼红程扬以及 与程扬结怨的对家也买了黑程扬的通稿,抓着程扬是gay,会带坏粉丝这件事黑 他。 书房里程扬看着手机里楚凡的视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孙恪虽说已经想到公关的办法,也都交代让团队去做了,可还是被气的团 团转。 他不就休假了几天么? 程少也出道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是不注意点,因为这个被黑的还少么? 程厉也来了,虽然来之前楚儒风再三劝过他不要太生气。 可他看到只顾着看视频谁都不肯搭理的程扬,脾气顿时上来了,他走过去 抢下程扬的手机,别看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追人还是怎么样,那是你的恋 爱自由,但你能不能记得你是个明星,做事低调点!能不能像你三姐学学,你追 个男人非要闹的世人皆知?你知不知道爸在国外听到被气的差点晕过去。我一直 帮你藏着掖着,你倒好直接把新闻送到爸眼前了。 程厉脾气从来不比程扬小,勉强忍住才没拍桌子,他将程扬手机重重放在 桌子上,算了,我也不是找后账的,我就是提醒你,你也不小了,你以后能不 能别在这么随心所欲了? 程扬拿过手机,脸上没有出显露太多情绪。 程厉以为弟弟又和以前那样油盐不进,气得转身就要走,他们真是把宠坏 了了,宠得他太肆意而为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2) 程扬脸上渐渐攀上一丝阴霾,他注视着程厉背影,缓缓开口:我真的随心 所欲么? 程厉刚迈开的步子忽然停住了。 程扬自嘲的勾了下唇角:当明星是妈妈的梦想,让我低调,去参加野外生 存综艺,接手公司是你想要的,而我爸 程扬手机在这时恰如其分的响起,他立刻接通,点开免提给程厉听 从里面传来男人威严浑厚的怒声:今天的新闻最好是假的!你大哥不听话 搞同性恋,你二哥结婚了就是不生孩子搞丁克,你三姐那个叫什么不婚主义,我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能有个正常的家庭,娶妻生子,你呢?是 要学你大哥?!真是把你惯坏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姓程! 程扬不想听了,关掉手机,笑了一下:你看,正常的家庭,这是爸想要的 。哪个是我想的?你总说让我学三姐,是啊,三姐多听话,就因为爸想要个孙子 ,明明不婚主义,就去做了试管婴儿。她一个单身女性带孩子多不容易,又是公 司的事又是做演员还要带孩子,那天见我说了没两句话人就过度劳累熬不下去晕 了。明明你和二哥也不听话,为什么就要让我听话,三姐一个人听话还不够么? 总说惯着我,除了钱我随便花,还有几样是我顺心的? 程厉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原本的责怪愤怒再次被愧疚取代。 我还是退出娱乐圈好了,程扬摸了摸口袋,没烟,本来这也不是我 的梦想,我也做不好。 孙恪急忙打圆场:程少,你别放心上,被黑不算大事,我会解决的。 他看了眼程厉,这种家庭纠纷他还是赶紧离远点吧。随即给沈韬使个眼色 ,二人一齐退出书房。 客厅里,沈韬好奇的问孙恪,程少不喜欢做明星么? 孙恪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答道:我刚接手程扬的时候,听儒风说过,程少 的母亲是明星,后来嫁人退出娱乐圈,她的梦想一直是想重新做明星。所以她就 把希望寄托于最漂亮的女儿和小儿子身上,希望他们可以替她圆这个梦,所以程 少才踏入娱乐圈的。 竟然是这样么?怪不得我总是在程少脸上看不到其他艺人对名声热度的 兴奋感,程少对这些看的很淡,被黑也无所谓,而且也不迎合大众。 日复一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档期满的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再让 他笑脸对人,接不喜欢的电影,那就太难熬下去了。 沈韬挠挠头,笑道:亏我还信了cp粉的洗脑包,以为程扬进娱乐圈是为了 林鹿,毕竟一出道就是跟林鹿组合。 林鹿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能想到组合组合出道很正常吧,而且我 听说林鹿也帮他挺多的。说到这个,孙恪翻出林鹿的号码,是不是今天他应 该和林鹿录专辑,然后让他推了? 是这么回事。 我给林鹿打个电话再约个时间吧。 与此同时,林鹿坐在餐厅里看着对面的心怀不轨的何羽飞,永远都是那副 一尘不染的模样,你约我见面有什么事? 你看到热搜了吧?你不气愤么?何羽飞单刀直入。 林鹿笑道:我为什么要气愤? 别装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好像多单纯无害的模样,其 实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无法接受程扬喜欢个比我们差这么多的,是不是特别恨 ,嫉妒,还觉得掉价。 林鹿脸上笑容依旧,手却在桌底紧紧攥住。 不如我们合作,给那个大叔一点教训怎么样?那天酒宴的事,我哥那一 酒瓶子,这事不能这么快完的。 林鹿不禁想到当年程扬追随他的神情,他只觉得恼怒,当年程扬想放弃娱 乐圈时,都是自己在他身边鼓励他,那个大叔做了什么呢? 凭什么让程扬什么也不顾,疯了似的追逐他? 林鹿抬头,你想怎么做? 何羽飞嘴角一咧,刚要开口,林鹿的手机响了。 林鹿接起电话,嗯,没事的,我最近不忙,程扬要是明天有空的话,约 明天,让他来我录音棚。嗯,没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点事我还不至于生 气。 林鹿挂断电话后,何羽飞冷笑一声,林鹿你总这么装大度,你累不累啊 ? 林鹿放下手机,别废话了,接着说。 楚凡回去后,倒也忘了擦药膏,第二天就觉得有点发烧。 于是他给胡子榆打电话请了一天假,到了下午楚凡觉得烧退了点,才去接 替楚河,看楚夏在儿童乐园玩。 这个儿童乐园,说是游戏类,但更像幼儿园,玩一会儿就会有老师带着他 们上上课。 楚夏很喜欢到这来玩,等玩够了时间,楚夏过去接楚夏,问他玩了什么, 楚夏高兴的说:滑梯,积木。 楚凡笑着拿出一瓶牛奶给楚夏喝,楚夏喝着奶,竖起大拇指:good! 楚凡愣了一下,谁教你的呀? 没人教我,小伙伴们都会说。 楚凡转头看着从游乐园出来,一个个去接孩子穿着光鲜亮丽的家长,有的 小朋友一看到自己的妈妈,立即说了一串英文。 他看着每天只会吃吃玩玩的楚夏,忽然意识到楚夏和同龄的小朋友差距太 大了。渔村的教育条件,与京市的差远了。 楚凡把楚夏放在沙发上,我去和老师说点话,你在这等爸爸一下。 楚凡去见老师,询问楚夏这几天在游乐园的情况,老师说道:你儿子很聪 明,这里小朋友学什么,他只听听看看就会了,但和从小接受双语教育的小朋友 还是有一段距离,如果你真的为孩子好,就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聪明的孩 子不能被耽误。 楚凡皱着眉,我知道了老师。 啊对了,我这有几本书,你拿回去给楚夏看,我看他挺喜欢看的。 楚凡接过幼儿双语故事书,谢谢。 楚凡出去后,就看不到楚夏人影了。 楚凡慌了,这时一个保洁对楚凡说:去那边冷饮摊了。 楚凡松口气,走到冷饮摊,看到楚夏在高兴的吃着一百块六个球的冰激凌 ,他看向楚夏身边全副武装带着墨镜鸭舌帽的青年,楚凡一眼就认出了青年的围 巾,这可更另楚凡慌张,他快步走过去从程扬怀里抱回楚夏,气的打了一下楚夏 的屁股:爸爸不是不让你和陌生人走么? 啊其实我也不想走,是他说给我买六个球,而且这个哥哥不是陌生 人啊,白天还和爸爸在一起直播。 楚凡: 他决定回去没收儿子的平板。 楚哥程扬走过去拉住了楚凡,坐一会儿吧,你要吃冰激凌么? 我给你买一份。 不想吃。楚凡要走,程扬却不肯松手,你不想吃,儿子想吃啊。 楚凡愣了,你知道了? 程扬小心翼翼看着楚凡脸色,点头,知道了,所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行么 ? 第五十四章 谈谈就谈谈 楚凡看着程扬脸上的执着, 想带孩子走,程扬好似明白了他的用意, 伸手牢牢抓 住了他的手臂,祈求道:楚哥如果不和我谈,我就每天来这里看楚夏。 天天来看楚夏? 这威胁很可以。 楚凡瞪了程扬一眼,抱着楚夏坐在椅子上,好,我跟你谈,但我要给楚 河打个电话把楚夏接回去。 程扬感受到楚凡的眼神,心里一咯噔, 慌张解释道:楚哥我没有威胁你, 他也是我儿子, 我想多看看他。 楚凡受不了程扬看自己那柔情蜜意的目光, 低下头拿出手机给楚河打电话 。 电话刚打完, 他一低头,看到程扬在喂楚夏吃冰激凌,楚夏说粉色球, 程 扬就给他挖粉色球,说吃绿色球程扬就给他挖绿色球,同时还攥着纸巾给楚夏擦 嘴角的冰激凌汁,实力表演了什么叫做手忙脚乱。 还想要粉红色!楚夏看着碗里被吃光光的粉红色球,不高兴地伸出小 手拍打程扬的手臂。 我去给你买。 程扬刚要站起来, 楚凡开口道:坐下。 于是初次带娃, 会满足儿子一切愿望的程少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再次贴回到 了椅子上。 楚凡从程扬手里抢过冰激凌, 舀起一勺送到楚夏嘴边,这不是还有别的 口味的?爸爸不是教你不能浪费么? 楚夏委屈巴巴的看了程扬一眼,张开了嘴。 程扬想说儿子喜欢再买一个也没什么, 但看到楚凡冷着的脸,也什么话都 不敢说了。只好再把目光落回到楚夏脸上,摇了摇头。 楚夏噘起小嘴与程扬对视,一个赛一个委屈。 楚凡低着头,专注的喂着楚夏,带娃手段不知道比程扬高多少。 同样是喂儿子吃冰激凌,程扬喂,楚夏就会吃的衣服上嘴上哪都是。楚凡 喂,楚夏就干干净净的,不脏也不浪费。 程扬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楚凡,楚凡眉眼温柔的喂着楚夏,一颦一笑 都极尽温柔。程扬心跳得厉害,原来带孩子的楚哥是这样的,不是对自己横眉冷 对的模样,也不是对村里人硬气坚强的模样,而是柔软的,让心动无比,想拥入 怀里。 楚哥你怎么没上药啊?程扬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凡的脸,手则从口 袋里摸出一管烫伤药膏,和昨天给楚凡买的那管一模一样。 他当时买的时候买了两管,担心楚凡直播时忘记带,所以自己这里留了一 管,时时揣在身上,果然派上用场了。 程扬挤出一点药膏,凑过去小心谨慎地抹在楚凡烫伤的部位。由于楚凡在 喂楚夏冰激凌,双手都被占着,人也不方便有大动作,所以并未严厉地拒绝程扬 ,只是快速的撇开了头。 下一刻他的头就被程扬捏着下巴扳了回来。 二人贴得极近,楚凡看着程扬近在咫尺的脸,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程扬的眼神专注认真,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物品,小心且温柔。 换做两年前,楚凡一定不会相信自己能在程扬脸上看到这种情绪。 程扬为楚凡抹好药膏,可一旦触碰到这个人,就好像怎么也不够似的。 他并没有放手,而是手掌抚上了楚凡的额头。 楚哥程扬捧住楚凡的脸,自己额头贴上了楚凡的额头,举止亲昵 ,轻声问:是有点发烧,退烧药吃了么? 楚凡急忙看向楚夏,见楚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过分的举动才松口气, 低声警告道:你这是干什么,在这个地方 程扬眼睛亮晶晶凝视着楚凡,喉结滚动了一下,凑近楚凡,楚哥,你身 上有好闻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你楚凡猛然瞪大眼睛。 程扬捧住楚凡的脸,亲上了楚凡白净的脸蛋。 似是不够,他飞快地摘下口罩,趁发愣的楚凡不注意,又凑近了些,亲了 一下楚凡柔软的嘴唇。 对不起。 程扬心跳如雷,将头埋入楚凡颈窝,嗅着楚凡的味道,表述衷肠:我知道 我不该这么做,你还没原谅我,可我太想你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楚哥,我每时 每刻都想能够重新拥抱你,亲吻你。 楚凡忽然特别想抽烟,有楚夏在,他才尽量忍着没发火。 他伸手推开程扬,够了。 也在这时,楚河来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全副武装的程扬,狠狠地瞪他一眼,把楚凡拉到一边低声 道:小舅,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凡把楚夏交给楚河,我和他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这种人就该让他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能说给你听,憋死 他。 程扬一看楚河那绿茶的样子,就没说什么好话。可当着楚凡看着楚凡的面 又不好发作,可把他气死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楚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楚夏抱走。 楚凡回来在程扬身边坐下,刚摸出烟盒,就看到了商场禁止吸烟的告示牌 。 他迟疑了一下,握着烟盒的手往口袋里揣,程扬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出 去谈吧。 楚凡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楚凡出了商场后,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去哪里,走着走着就 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程扬始终跟在楚凡边,也不问楚凡去哪,楚凡去哪他就 去哪。 楚凡点燃一根烟,一手掐着烟吞云吐雾,另一只手暴露在寒风中,程扬注 意到已经有些发红了。 他立刻抓住楚凡的手,像当年在县城楚凡抓住他的手为他取暖揣进口袋里 一样,也把楚凡的手紧紧握着拉到自己口袋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3) 楚凡侧目看了一眼,飞快地把手抽了出来,不用,我不冷。 程扬微微叹气。 楚凡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公园里停下,他来到一个长椅前,看椅子上满是积 雪,就没有坐。 程扬细心的看出了楚凡的想法,拿出纸巾,一点一点擦掉椅子上的雪。 楚凡看着对自己越来越殷勤的程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是怎么知道 我能生孩子的? 程扬犹豫着要不要供出赫弘盛,说了他不讲义气,不说他又怕楚凡生气。 楚凡一口烟吐出来,说出自己心中猜测:赫弘盛? 程扬正在擦椅子的手顿了一下。 反应这么明显,楚凡也就明白了,也就他能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 意儿。 楚凡又对赫弘盛降低了几分好感度,可以说好感度已经为负值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脚踢在旁边的树上。 伴随着树枝上扑簌簌的雪,还有一根残枝掉了下来,楚凡没注意,程扬却 眼尖看到了,一手把楚凡搂到怀里,一手去挡树枝。 树枝出乎意料的重,程扬又恰巧用的是受伤还没好的手臂,一瞬间他疼得 脸色惨白。 但怕楚凡说他矫情,本来他在楚凡心中的形象就很王子病了,不想楚凡对 他有再坏的印象,硬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楚凡从程扬怀里出来,坐在了长椅上,也示意程扬坐下,语气缓和了一些 ,坐下吧,你想谈什么? 程扬坐下来,明明有很多话要说,这两年带孩子辛不辛苦,他也想一起照 顾孩子,想负起责任,无数话堵在心口,可突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楚哥,别走。程扬拉住了楚凡的手,深吸口气,问道:楚哥,你当初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楚凡缓缓地吞云吐雾,眼里藏着几分沧桑,我当时跟你说了,你信么? 程扬要回答,他又立即摆摆手。他不想听程扬说会信那种鬼话,因为肯定 程扬不回信。就是因为知道当时自己空口无凭说怀孕程扬不信,他才想去医院拿 了检查报告,再告诉程扬,可没想到程扬压根没等他,前一晚还那么假情假意, 甚至用充电宝骗他说是手电筒。 我也不瞒你,我当初想告诉你来着,那天在医院,你再多等二十分钟, 我就会把报告单拿给你看了。 程扬愣了,当时你说给我礼物 没错,是孩子。 程扬抓着楚凡的手剧烈一抖,脸又白了几分。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楚凡把手抽出来,别动手动脚的。 程扬呆滞了好一阵,才缓过神艰涩的说道:对不起楚哥,我知道我做过很 多伤害你的事,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那么做了,我也不想求你的原谅,因为我知 道你很难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好么? 这段时间程扬想了很多,每次回想到自己伤害楚凡的那些事,他就悔恨不 已。他和楚凡动过手,明明早就被这人吸引,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拥抱这人,与 楚凡缠绵,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沉迷,可同时他又害怕,迷茫,比起认真去思考 自己对楚凡的感情,永远留在蓬瀛岛的恐惧最先占满了他。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声不响的离开,一走就是两年,对于楚凡是根刺,这 根刺扎在楚凡心里,所以他不敢提,怕楚凡回想起这两年。同时也让他无措,他 想拔出这根刺,却怕刺拔出了,伤口还在。 现在的他愿意把一切都给楚凡,只希望能够融化楚凡心里的刺,只希望抚 平楚凡的伤口。 只是程扬没想到,他不敢提的,楚凡却主动说出了口:你知道么?离开前 一天晚上我还幻想过你知道我怀孕后的样子,幻想和你幸福的生活。但你抛弃了 我,我不想弄得自己像怨妇似的,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没见过世面,骗我充电宝是 手电筒,这些我现在想起也觉得没什么了,我可以一个人生活。只是你为什么不 继续坚持你自己,非要来打乱我的生活呢?两年看似短暂,但对我很长,在我辛 苦带孩子的时候,我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那次打电话,本来我还想 争取一下的,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一直都是我追逐你,我也会累的。所以我 不能原谅你程扬。 楚凡说到这里,顿了顿,觉得眼睛很涩,他下意识揉揉眼睛,又道:如果 你当初早一点拒绝我,别给我那么多希望幻想,孩子不会有,痛苦我也不会有了 。 程扬看到楚凡眼眶红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自己喜欢的人流泪, 楚凡的神情楚凡的话,也让他痛得不行。 程扬再一次抱住了楚凡,眼睛酸涩,恨不得将人揉到骨血里,他的脑子也 乱了,说话语无伦次:对不起楚哥,除了说对不起,我很想补偿你,我想对你 好,我不想伤害你。在岛上时我拒绝不了你,是因为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我那 时候经常满脑子都是你,我想得到你想占有你,可我没有想明白那种感情,就糊 涂的那么下去了。离开那天,我真的也很痛。所有都是我的错,我想弥补,想你 原谅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跟我在一起不行,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楚哥, 求你了,回到我身边吧,我愿意和你回到岛上。没了你,这两年我的生活真的太 糟糕了。 楚凡听着程扬悲怆的声音,心脏也痛了起来。他发现没有用,他和程扬的 谈话,没人肯让步,一个紧追一个拒绝,谈到最后,无非是把过往的伤疤撕开暴 露在他们面前,他难受,程扬也难受,何必呢? 楚凡心狠地推开程扬,不要说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你多后悔,真 的我们不能了。你说说看和我回到岛上,那你的亲人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 岛上的生活枯燥乏味,日复一日,你当年坚持不下去,现在也不能坚持下去多久 。生活不是你说你爱我就足够了,你当年在岛上无聊了就和我上床,回到岛上也 是?我比你这么多,平淡的日子,日渐衰老的我,你总会有坚持不下去的一天, 那时候你还和以前一样拍拍屁股走人,我呢?你要我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厌倦你我到了岛上也会找事情做。 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怕冷怕晒嫌弃环境差医疗条件不好网络不 好,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真实,不是你说不会就不会,这才是真的生活。 这么长时间以来,楚凡这是第一次跟程扬说出心里的想法,程扬这个年纪 ,又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 为了一时的爱能坚持多久? 楚哥我真的不会的,你相信我 楚凡打断他的话:够了,谈到这吧,这回是真的该说的都说尽了,你也别 这么快回答我,你好好想想。明天我会最后和你直播一次。热度也差不多了,我 以后一个人播,谢谢你帮我介绍工作,走了。 程扬的脸白得吓人,楚凡无时无刻不在宣判他的死刑。 回到楚氏,楚凡心也乱的不行,他勉强镇定自己,刚要推开门,忽然被手 上的红色吸引住目光。他张开手去看,手掌上一片鲜红,是血。 但不是他的,他回忆了一下最后碰了程扬的手臂,当时就觉得湿湿的,但 由于心情太糟糕了所以没注意。 这血是程扬的。 楚凡闭了闭眼睛,这下心情更无法平复了。 他强装镇定回到房中,楚河正在陪楚夏玩玩具,看到楚凡回来后,他紧张 的盯着楚凡脸上的表情,问道:小舅,你千万别心软啊,他可能只是一时被迷 惑了双眼,你和他再在一起,你会受伤的。 我知道。楚凡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 楚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小舅,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楚夏,如果 你愿意的话。 楚凡差点没呛到,你有这个心我就没白对你好过,照顾楚夏就算了,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楚夏烦成什么样。 我 而且啊,你迟早要出去的,不要留在岛上,你来京市这么久,也应该知 道外面的世界要比岛上好不知道多少。 不,小舅,岛上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 那你要打一辈子光棍? 那又怎样? 你现在太小了,所以总觉得有什么是可以长久的。楚凡走到床边坐下 来,听话,你也知道我做的决定不会改,楚栎会跟我留下,而你想做什么,或 者找亲生父母都可以,商络会帮你。 你楚河觉得自己真的跟楚凡说不清,小舅你总是这样,用用自 己的标尺为别人好! 楚河也不知道哪来了一股火,猛然站起来,气愤地摔门而出。 楚凡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楚河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后来一想,自 己于楚河与亲人无异,自己这样说楚河大概觉得被抛弃了吧。 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要面对第二次抛弃,确实接受不了。 楚夏这时候已经摸起了平板,他刷着刷着就刷到了程扬,指着里面的程扬 ,他大大的眼睛看着程扬。 楚凡看儿子看得那么聚精会神问道:这么喜欢看这个哥哥么? 楚夏点了下头,给我买冰激凌随即又抱住楚凡的脖子,最喜欢 爸爸! 楚凡一直木然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他这儿子求生欲还挺强。 你亲爹怎么就没和你学学呢? 这天晚上,哄睡楚夏后,楚凡又一次睡不着了。 他望着窗外京市夜景,总觉得今日程扬的一番话,让他的心脏密实的防御 多了一条缝隙。能愿意和他回到岛上,跟他一起照顾楚夏,对于他来说真的很诱 惑。 但理智又告诉他,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非要牺牲一方的一切才得以维持下 去,那他不要。 楚凡拿出一根烟,走到门外抽烟,刚点燃,不远处的房门就开了,先是一 个枕头飞出来,然后是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滚,老子今天不想看你,有多远滚多远。 任骄明还穿着睡袍,锁骨处还印着楚商络刚咬的牙印,他无奈弯腰捡起枕 头,再直起身子的时候,正与楚凡对上眼。 任骄明朝楚凡点个头,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楚凡愣了一下,没想到任骄明摘下眼镜是这样的。平日里戴着眼镜只觉得 这人死板斯文,眼镜一摘清冷俊美,简直像整容了,根本不亚于电视上那些明星 。 草!狗男人!连门都不给我关!楚商络骂骂咧咧出来关门,一下子看 到了楚凡。 见楚凡在抽烟,他捋顺凌乱的头发,走到楚凡身边,怎么在这儿抽烟? 楚商络穿着和任骄明一样的睡袍,楚凡要把窗户关上,楚商络摇摇头,根 楚凡要了根烟,点燃,不用关,刚被气个半死,吹吹风也好。 咳咳咳楚商络皱着眉看着楚凡的烟,凡哥你这是什么烟啊?也 太呛了吧?我觉得我的肺快炸了。 楚凡耸耸肩,我觉得还好啊,怎么都说呛。你和他怎么了?他不是对你 百依百顺么? 这个怎么说呢,楚商络又吸了一口,继而咳嗽两声,最后实在受不了 掐灭烟,今天只是我忽然想起以前他干过的那些狗□□事,我这脾气不像凡哥 你那么稳定,我总是一阵一阵的,想起来了不爽了,就把人踢出去了。 既然每次想起心里都不舒服,当初为什么还原谅他。 楚商络望着窗外,想了想说:其实我不擅长说什么矫情的话,但我们在一 起八年,相识更久,我可以说这世上最了解我懂我的就是他,而我也最懂他。喜 欢的人一辈子可以遇到很多,但知心人难得。况且我在他身上付出太多了,把他 从一个身无分文只能在我家当下人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自己亲手雕刻出 来的艺术品,给别人?不甘心。而且他各方面任何事情都能做,不说感情,单从 他的个人能力业务能力,任何一个做老板的都想要这样的员工,我欣赏他。而且 楚商络看了眼楚凡,放低了声音:有件事我可谁都没说过,现在有个词是 叫白月光吧?骄明在我心里这样的地位。无论哪他都太和我胃口了,现在又乖, 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有相反意见也只有在工作的事上。所以折腾了一通,我也报 复回去了,看他认错态度不错,就又回去了。 你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么? 第五十五章 最后一次直播 和别人啊楚商络想了想, 好多人的面孔如今他都记不得了,浮现出来的 只有任骄明, 中间试过,没成功,感觉不对。我又比较享乐主义。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人追寻爱情,不就是想要个有荷尔蒙冲动且知冷知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4) 热的依靠么?比起知冷知热,没人能比骄明做的好。 说到这里,楚商络看向楚凡,凡哥, 你是对程扬心软了? 楚凡默默抽烟, 过了一会儿开口:他今天说愿意跟我回到岛上。 楚商络不可置信:他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可得想明白了, 他才22岁, 而 你是决定一生都要留在岛上的人, 他能长么?再说他的家人呢?他还能一辈子不 见自己家人了? 楚凡弹了弹烟灰,你真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楚商络说:我也不劝你,你们的感情我不知道, 但如果你真的想原谅他, 也别太急,多考验考验他,追人还有追一年半载的呢,他这才哪到哪儿? 隔壁门在这时开了, 有人步伐沉稳地走到楚商络身边给他披上一件外套。 夜晚天凉, 怎么不披件衣服。 用不着你管。楚商络一点也不客气的呛了任骄明一句。 任骄明脸色依旧,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温和的目光望着楚商络。 楚凡看着这俩人,再想到自己, 同样被冷风吹得手脚冰凉,也没个能披衣 服的人。 人都想要个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另一半,这话楚商络说对了。 任骄明一直站在楚商络身边,不说话,也不走。 楚商络还没消火,把衣服往地方一扔,和楚凡打了声招呼就回房了。 任骄明捡起衣服,楚凡笑道:虽然可能这话我不该说,但我希望你可以一 直这样包容他。 不是包容,任骄明将衣服叠起,我觉得他那样子挺好的,有气发出 来就好了,憋在心里才不好。他能多发几次脾气,就会对我曾经给他伤害减淡一 些,所以他发多少脾气我都没意见。不存在包容,包容是忍着,而我从不生气。 楚凡第一次听任骄明说这么多话,这俩人一个赛着一个的给他说感情道理 ,他吸掉最后一口烟,关上窗户,你们俩我看都是大情圣,不说了,我回去了 。 任骄明朝楚凡礼貌的颔首。 楚凡回去的路上路过楚河房间时,停下了脚步,想着要不和楚河道个歉。 手伸出来敲门,刚要碰在门板上,又想到这个时间楚河说不定睡了。 准备转身时,房间门忽然开了。 小舅? 楚河和楚凡发火后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舅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但他对找父母的事实在淡薄,觉得小舅太不理解他了 ,他清楚的记得,他根本不是走丢,而是被父母抛弃,既然父母已经不要他这个 孩子了,他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找他们? 但他又明白楚凡为什么劝他,因为小舅无父无母,所以父母对他来说,大 概是神圣的,是人生存在世上的归属吧。 但小舅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神圣的,都可以给孩子一个家的归属 。 你怎么了?睡不着?楚凡停下来问。 嗯楚河有点尴尬,他低着头,注意到了楚凡穿着凉拖鞋。刚想问 楚凡冷不冷,就闻到了楚凡带有凉意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 楚河皱眉:小舅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是说不再抽了么?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闷。楚凡停顿了一下,又说:今天说你去找父 母那事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你不想找就不找吧。 楚河垂着头,诚恳的说:小舅,我今天也不该发脾气,但是我可不可以不 离开岛上,我想陪着你。 你有这个心楚凡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楚河抓住了手。 小舅!楚河急道,我想陪你,可以和你一起照顾楚夏,我想留在岛 上,你怎么不懂呢,我 楚凡疑惑地看着他。 我楚河望着楚凡看他如看孩子的眼神,这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一如这两年多个他想说出心意的瞬间,但每次,每次都是楚凡这样的眼神让他打 了退堂鼓。 他说不出,因为楚凡对他没有一点情爱上的感情,他揭开自己的心意只会 让他们变得尴尬。楚河最终没说,垂头丧气的放开了楚凡的手:没事了,小舅 我困了我回去睡了,你也去吧。 哦。楚凡向楚河摆摆手,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次日清晨,本来是大亮的天,窗外也灰蒙蒙的。 楚凡起床后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烧,但没昨天那么严重,不影响直播。他不 想再拖了,反正是最后一天了,尽快播完尽快结束。 他收拾一番,照常敲开楚河的房门让他帮忙照顾楚夏。楚河打着哈欠接过 楚夏,两个人都一如往常,似乎昨天的小插曲早已经被遗忘了。 楚凡出去的路上,想着昨晚楚河说要一起照顾楚夏的话。 他太明白楚河只是一时冲动,和程扬一样,一个比一个不现实。楚河根本 照顾不了楚夏,哪次不是被楚夏闹的一看到他回来就把楚夏塞回到他怀里。 这段时间要不是楚夏在游乐园玩的很好,楚河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楚河照顾不了他一点也不怪楚河,带孩子并非容易的事,要有爱,有血缘 关系才能坚持下去。这二者楚河对楚夏都没有,更可况楚夏也不太喜欢他,总是 闹他,所以照顾孩子这种事,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能指望。 至于程扬,楚凡叹气,程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楚夏? 他能靠上谁?他谁也靠不上。 悦音传媒,休息室。 程扬正在让沈韬帮他把手上的纱布绑紧一点,昨天伤口扯开了,去医院补 了两针,为了不让楚凡看出端倪,他只能穿件宽松的衣服。 沈韬一个劲儿叹气,这是何苦呢? 平平淡淡不好么? 随即他又想到,身边这些豪门圈里的风月八卦,哪有几个平平淡淡的?都 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的。 最近的例子就是赫弘盛。 想想赫弘盛还替他家那位挨了一刀,差点没把肠子戳穿,程少也就不小心 划破了手臂,还好还好。 可千万别搞成赫弘盛那样的,他可跟着折腾不起。 程少,好了。沈韬站起来坐在一边,拿出手机,疤痕的话,我给你 提前约个美容医生吧?肯定能把你把疤去掉。 好。程扬心不在焉地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脸亟不可待。 敲门声这时响起,沈韬刚要起来去开门,程扬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往下拽了拽袖口遮起受伤的手臂,又对着门板的反光面整理整理领口, 发型,然后才把门打开。 楚凡背着花红柳绿的行李袋,一身寒意的出现在门口。 楚哥你冷不冷?程扬抓住楚凡的手,一边揉搓冰冷柔白的小手,一边 把楚凡拉进屋里,按在自己舒服的按摩椅上坐下。又拿过热乎乎的咖啡,放到楚 凡手里,咖啡,不知道你喝没喝过,可能有点苦,或者你想喝点别的什么?热 牛奶怎么样? 楚凡早上出门的时候有点低烧,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结果在外面被冷风 一吹,又路遇堵车,公交车走走停停的,反而把他晃晕了。晕得都来不及拒绝程 扬的嘘寒问暖,他捧着咖啡,缓了一会儿神,才开口:这个就行,我在车上喝 ,我们走吧。 程扬仔细盯着楚凡,似乎也感觉到楚凡的不适。他伸出手摸向楚凡的额头 ,又摸摸自己的,不发烧啊。 楚凡心说我低烧,你能摸出个鬼。 程扬关心的问:距离直播还可以再等一会儿的,不急的楚哥,你先暖暖? 楚凡摇头,他想速战速决:不用了,走吧。 程扬知道楚凡为何要催促快点直播,难受地抿了下唇:好吧。 出去的路上,沈韬看着在楚凡身边小心翼翼的程扬,心想程少当年对林鹿 可都没做到这种程度。 真是爱情使人改变,他当年跟着程少的时候绝对想不到那个一点就着肆意 狂放的程少有一天能好脾气成这样。 当然,好脾气只是对楚凡。对他还是老样子,不过这就已经足够让他开眼 了。 停车场里,程扬主动钻上了楚凡的车。 胡子榆和车里的摄影师化妆师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程扬一上来,他们就 都下去了,连开车的都换成了沈韬,没人愿意当这个电灯泡。 程少爷阴晴不定的,搞不好再把他们饭碗砸了。 楚凡深觉无奈,但也懒得训斥程扬。他还是点有点迷糊,垂着头,咬着咖 啡杯里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程扬看着默默低头喝咖啡的楚凡,样子非常乖巧,小脑袋跟着车的颠簸偶 尔晃悠一下,眼里迷离恍惚,就像只小兔子。 程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蹦出来这样的词汇形容楚凡,但越看越像。甚 至开始联想起了性格,都是看似温顺,实则咬起人来一点也不留情。 程扬主动往楚凡身边靠了靠,将自己的身体贴紧楚凡。 二人的身体靠在一起,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楚凡想躲又 无处可躲,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程扬就要搂住他了。 当他转过头想警告程扬时,冷不丁的就对上了程扬近在咫尺的脸,惊得他 一愣。 愣神的楚凡,眼神迷茫,嘴唇微张,看得程扬心里痒痒的。 特别想把人抱住亲个够。 程扬想入非非的时候,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凑上前去,啄了一下楚 凡粉嫩柔软的唇。 楚凡因为发烧,唇瓣要比往常热,程扬也感受到了这种与往日不同的触感 。他眼神炙热,喉结滚了滚,趁楚凡还没反应过来时,飞快地把楚凡的唇瓣含在 嘴里重重吸了一下。 楚凡一个激灵,抬手就给了程扬一巴掌。但由于车里空间太小,没打准, 只打在了程扬头上。 程扬揉了揉头,脸红红的,意犹未尽地盯着楚凡亮晶晶湿漉漉的唇,对 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模样委屈,认错也快。 楚凡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抽下去。 沈韬看着后车镜里的两个人,觉得公司应该给程扬换个人设了。 以前公司给程扬和林鹿炒cp时,给程扬的定位是小狼狗。 因为程扬无论是脾气还是身材怎么看都符合小狼狗的人设。可现在,沈韬 看着后坐这二人的互动,摇了摇头。 哪是小狼狗啊,程扬有点奶的过分了吧? 到达直播地点,这次的食材要比前几次精细,所以这次不用楚凡再切什么 。 直播间开启,无数人涌入直播间。 虽然前天的直播事件和公交站事件被孙恪这个公关鬼才平复了,但热度是 不会减下去的,不管程扬是不是gay,他们都要磕扬帆cp! 短短一天,楚凡和程扬的cp绰号就已经想出来了。 热度根本不次于程扬和林鹿的cp,甚是超过了林鹿cp。现在人口味转的快 ,觉得青梅竹马磕起来太一帆风顺没感觉,还是什么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好磕。 他们甚至已经脑补出了几万字剧情,超话里全是他们的同人文。 什么土味娇妻和帅气霸总小狼狗的甜宠文,要不就是平凡老男人和年下金 孔雀的虐恋情深。 沈韬看到楚凡29岁就被叫老男人 虽然觉得自己距离老男人也不远了。 现在网友对老的定义都这么年轻的么?! 楚凡今天做的看着简单,但又不太简单。 做大辣条。 左边一盆豆皮,右边一盆辣椒面,各式各样的小料一堆。 楚凡今天不想说,于是看了程扬一眼,今天的开场白你说。 程扬: 沈韬: 胡子榆: 网友笑傻了,让程顶流说起锅烧油么???哈哈哈哈哈哈草!不敢想不敢 想! 程扬看着楚凡,憋了一阵,开口:今天做辣条。 话果然是分人,楚凡说这话就能土味十足,程扬说就平平常常,一点搞笑 的意思也没有。 网友很失望,他们表示要听全套的。 楚凡故意等着程扬,程扬不说,他就不开始做。 程扬哪说过这个,换做以前他要知道以后的自己说这些话,都会羞耻到自 杀。 所有人都等着程扬说,程扬目光乱瞟,随即看到了楚凡露在外面被冻得发 红的手,咬了咬牙,开口:老铁们今天做辣条,大家给楚凡主播多刷点小 汽车。 程扬顿了顿,想了想后面的词,语调没有一点起伏的挤出后几个词,起 锅,烧油,放豆皮。 好吧,胡子榆觉得程少确实不是做土味吃播的料,这话从他嘴里出来怎么 一点土味都没有了。 网友依然也这么觉得,虽说没有楚凡说的声行并茂,但有意思啊! 看那个只要在公开场合就戴着墨镜黑着脸的程顶流念土味词,不管学的像 不像,都太有意思了! 楚凡看着评论里坚持让程扬继续说词的网友,伸手比了个666,说道:刷 小汽车啊!刷了我就让程顶流继续说! 程扬: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5) 小汽车,火箭,666又一次霸占了屏幕。 油渐渐热了,楚凡抓起一把豆皮,程扬忽然按住了楚凡的手,我来吧。 当着这么多观众,程扬都提出要做,他不让做就不好了,只是程扬能行么 ? 但他还是将手里的豆皮交给了程扬,程扬看着滚烫冒着油烟的热油,皱了 皱眉头,快速将豆皮扔了进去。 刺啦 豆皮在油里迅速膨胀起来。 细心的cp粉已经在微博超话里发了微博文:我嗑的cp一定是真的!!!不知 道大家注意没,第一次直播的时候,程程明明是怕热油的,但是看到凡凡被油溅 到还是过去用身体把凡凡护住。这次程程怕凡凡再被油溅到受伤,才主动要求要 炸豆皮的!!! 评论下其他cp粉表示姐妹你分析的没错!!我也发现了!!!虽然是很小 的细节,但我这次赌上一年奶茶!我嗑到真的了!!! 楚凡拿起筷子,递给程扬,捞出来,再炸就糊了。 程扬笨拙的一根一根捞着一盆豆皮,这给楚凡急得啊,最后实在看不下去 了,撸袖子上阵抢着把豆皮全捞了出来。 程扬拿着筷子,发现自己刚捞了没几根,剩下的就都让楚凡捞没了。 楚凡回以程扬一个果然什么也干不了的表情。 程扬: 本来是没什么笑点的互动,而且这二人直播没有剧本,话也不多,不像其 他明星和网红的合作,会说很多话。 但即便是这样,二人之间的互动网友也看得津津有味,莫名的看着程扬的 反应就觉得太好笑了。 今天的温度格外低,天空更为阴暗。 摄影师胡子榆一手一个暖宝宝,沈韬翻来翻去就剩一个暖宝宝了,程少怕 冷按理说他应该把这个暖宝宝给程少,但楚凡没有的话,程少肯定也不会高兴。 但要直接给楚凡,作为助理没给老板又不太对,沈韬遇到了从业生涯以来 第一道送命题。 他抱着暖宝宝思考怎么办时,程扬看到了他,走过去拿来暖宝宝,递给楚 凡,楚哥你手都冻红了。 楚凡摇摇头,我没事。 其实程扬的手不知道比楚凡的红了多少倍。 其实京市这种低温还没有小渔村冷,楚凡人糙,冬天也经常在凉水里洗海 鲜,所以这种温度对他来说没什么。 程扬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有些冻僵的手放到暖宝宝里暖了还不到一分钟 ,忽然凑近楚凡,趁楚凡双手都占着,拉开了楚凡外套拉链,把暖宝宝放了进去 。 你我不是说了不用么? 这圆滚滚的热源从楚凡胸口滚到了肚子上,程扬温柔一笑,给楚凡拉上拉 链,我也不用。 程扬在给楚凡拉拉链时手不经意擦过楚凡脖颈的肌肤,凉得楚凡倒抽了一 口气。 他推开程扬,那种莫名的情绪又翻涌了出来。 他镇定了一下,晃晃头反而觉得头更晕了。 做辣条还剩最后一步,楚凡照常说出营业语句,跟粉丝要小汽车。 然后重新倒油,把豆皮,辣椒面,芝麻孜然等放进去一起炒,随后香味扑 面而来。 楚凡放了很多辣椒,红艳艳的一整根,即使闻起来不错,在场的工作人员 也没有人想吃。 不过也不需要他们吃,楚凡盛出来一根辣条,对镜头说:出锅!开吃! 他直接用手抓起辣条,自己塞嘴里一根,然后分了程扬一根。 程扬抓着有些烫手满是辣椒面的豆皮,斯文的吃了一口。 程扬的粉丝惊了,直播意思意思就得了,别真吃啊,会坏肚子吧! 这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胡子榆提示天气预报显示马上有暴风雪,楚凡又给观众吃了两根,吃相难 看,蹭的嘴角哪都是。 然后关闭了直播。 楚凡擦干净嘴,走吧。 一转头,他发现程扬把他做的辣条吃完了,似乎是太辣了,脸都红了,他 见楚凡看他,用纸巾擦了擦手,说道:我终于又吃到楚哥你做的东西。 楚凡动作停滞了一下,急忙低下头把剩下的辣条收起来,快点吧,要下 大雪了。 程扬让胡子榆他们收拾好先走,一想到明天不能一起直播了,就想多要点 和楚凡独处的机会。 连沈韬都支走了,楚凡还在低烧,晕晕乎乎的同时心里难受,就没说什么 ,收拾好就上了程扬的车。 雪越下越大。 程扬慢慢开着车,难得这次二人都沉默了。 外面的暴风雪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尤为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程扬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楚凡,开口:楚哥我 车子忽然一个剧烈晃动,停住了。 程扬和楚凡皆为一愣,程扬说:好像没油了。 第五十六章 风雪 没油了? 嗯, 没了。 程扬望向车窗外纷然而至的暴风雪,打开车门, 身子刚出去一半,就被外 面刺骨寒凉的风雪打了回来。 雪太大了,这么一会儿地面就已经积上厚厚一层。 程扬拿起手机,思忖着又放下了。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又是暴雪天, 这种情况叫拖车过来,他这里又太偏僻,大概率不是堵车就是拒单, 指不定要等 多久。 糟糕的是, 车里的暖气也快停了。 楚哥。程扬再次推开车, 忍受着风雪打在脸上的痛楚, 走到后车门前, 拉开车门,风雪呼啸着刮入车里。 程扬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灌入车里的雪。 楚凡看他,问道:怎么了?我们要在这等一会儿么? 程扬身体前倾, 一把勾住楚凡的腰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摆正没反应过来怎 么回事,还在愣神的楚凡的头,将楚凡棉衣后的帽子戴在楚凡头上。又摘下了自 己脖颈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围住楚凡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随即他又从上衣口袋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墨镜扣在了楚凡眼睛上。 楚凡本就晕乎乎的, 被这样一摆弄, 更晕了:你这是干什么? 程扬将暖宝宝塞在楚凡手里, 双手捧住楚凡的脸,隔着围巾亲了下楚凡嘴 唇所在的位置。 天气预报说大雪要下很久,车现在启动不了了,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先 去我家吧,等雪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楚凡说:不能等会儿,我叫商络来接我啊。 程扬侧过身给楚凡看地上厚厚的积雪,这条路不好走,而且雪下的这么 快,车很容易陷在雪里。 楚凡看着外面的冒烟雪,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股冷意,这雪要比前不久那 场还要大。 所以,跟我走吧,楚哥。程扬攥住了楚凡的手,把楚凡拉下了车。 车门锁好,程扬带着楚凡在风雪中寻找方向。 去别墅区的方向逆风,大雪呼啸着吹在二人脸上,楚凡除了觉得有点冷, 倒没觉出别的点什么,毕竟早已经全副武装好了。 程扬就很惨了,本来就怕冷,羽绒服上又没有帽子,唯一的围巾还给了楚 凡,墨镜也在楚凡脸上,大风每次落在他脸上他都冻得直打寒噤。 好几次眼睛里落进了雪,又被他揉了出去。 眼珠早已经被揉得发红。 暴雪愈来愈大,二人连走路都开始变得笨拙。 楚凡感觉自己烧的更严重了,连走路都放缓了步伐。 他一手被程扬紧紧牵着,一手攥着暖宝宝,笨拙的像只小企鹅。 程扬走在前面,用身体为楚凡挡住了大部分逆风吹来的雪。 楚凡低头看着程扬冻得通红的手,这手平常的样子是白皙得连血管都看得 清,纤细修长指节分明,一瞧就知道没干过重活。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娇嫩,连寒风都能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冻伤的 裂痕。 楚凡愣神想这些时,没注意脚下,脚底一滑人就向雪地里摔了进去。 程扬急忙牵着楚凡的手把人拎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楚凡扭到了脚,疼 痛令他无法动弹。 程扬蹲下来去摸楚凡的脚踝,楚凡穿着自家做的棉鞋,不仅不防滑,甚至 已经被雪浸湿了大半。 楚凡摇摇头,躲开程扬的手,我没事,继续走吧,快到了吧? 程扬听着楚凡有气无力的声音,就不像没事的样子。他伸手擦了下脸上的 雪,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背对着楚凡:楚哥上来,我背你。 楚凡连连摆手:我真的没事,不用 下一刻楚凡的话被程扬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噎了回去。 程扬站起来后背贴紧楚凡,抓起楚凡的两条手臂扣在脖子上,猛地弯腰, 另一只手勾住楚凡的大腿往上一提,楚凡就这样趴在了程扬背上。 这样能走的能快点。 程扬松开抓住楚凡手臂的手,也移到了楚凡腿上抱紧,他迈开步伐:楚哥 你手搂紧我,不然容易摔下来。 话音刚落,楚凡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滑了一下,急忙搂紧程扬的脖子。 程扬背着楚凡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楚哥,以前你就是这样背 我的。 楚凡咬了下唇,没出声。 程扬并不介意,他并不需要楚凡的回答,继续说:从此以后,我都会加倍 把你对我的好,还给你。 楚凡心脏颤了一下,深吸口气,才勉强镇定住情绪。 接下来程扬没再说话,二人间除了心跳声,繁重呼吸声,风雪声,还有脚 踩在雪里的咯吱声。 楚凡看着程扬,他看不到程扬前面的样子,但通过程扬通红的耳朵,赤红 的侧脸,不难猜测程扬正面被冻成了什么样。 楚凡在心里叹口气,缓缓的从袖口中伸出手,将暖宝宝放在程扬后颈上。 两手迟疑了一下,听着程扬越来越沉重的喘息,纠结再三,终于下了决定,用手 捂住了程扬冷到没有温度的耳朵以及面颊。 程扬已经冻到麻木的耳朵面颊忽然感受到柔软的温暖,他身体僵了一下, 这股暖意径直流烫到了他的心脏。 楚哥?程扬的声音带了几分喜悦。 楚凡僵硬的开口:别误会,听说你们明星脸都是上保险的,你要是冻坏了 脸,我可赔不起。 程扬亲了亲楚凡碰到他嘴边的指尖,笑了下,陪的起,把你赔给我好不 好? 楚凡指尖一颤,猛然曲起。 他冷下语气,不想再被程扬牵着走:闭嘴。 程扬一被呵斥,人就老实了,郁闷地低下头继续走路。 虽说身体很冷,但心总算是暖了点。 楚哥还是心疼他的。 雪没有停的趋势,楚凡和程扬的身上早已经落了满身雪,骤然降低的温度 让二人都冻得不自觉的发抖。 楚凡盯着程扬的脊背,猛然发现程扬的背竟然已经这样宽阔有力了。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程扬颤抖着把楚凡放下来,冻得僵硬的手不太灵活的 去开门,开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 他把楚凡拉进屋,看了眼时间,正常到家十五分钟的路,他们这次竟然走 了半个多小时。 别墅里暖气充足,还有地热。 楚凡脱了鞋,抖掉身上的雪,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呆滞地看着地板,不动也不说话。 程扬脱下湿漉漉的外套,他的手脚都已经被冻到麻木没有知觉了。 他走到楚凡面前,见楚凡连衣服都没脱。主动替楚凡解开围巾,墨镜,外 套。 程扬看着眼神迷茫的楚凡:楚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被冻到了么? 他手碰了碰楚凡的脸,入手的温度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 程扬又低头贴上楚凡的脸确认,依旧是烫得惊人。他立刻起身回到卧室找 出退烧药和毯子,把毛毯紧紧披在楚凡身上。又扯过楚凡的手,将退烧药片放到 楚凡手里,转身去倒水。由于手还处于僵硬的状态,险些没握住杯。 楚哥,吃药吧。程扬双手拖着水杯放到楚凡手里,楚凡的手也没比程 扬好到哪去,怎么也握不住,气地楚凡骂了句:草! 别生气,别气。程扬哄着楚凡,将药片放到楚凡嘴里,用自己的双手 握住了楚凡的双手。 两双手共握一个杯,缓慢地送到楚凡嘴边。 楚凡看了程扬一眼,低下头,把药吃了。 楚凡太冷了,大概率和发烧有关,他慢吞吞喝掉一杯热水,可还是冷,忍 不住问程扬:好冷啊,有没有被子? 有。 程扬回到卧室将自己的被子拿来披在浑身发颤的楚凡身上。 程扬注视了一会儿楚凡,自己的头发滴着雪水也顾不得擦,走进浴室里放 了满满一缸热水。随即他走出来,拿开楚凡身上的被子。 楚凡抓紧被子不肯松手,干什么? 程扬说:去泡个澡吧?就不会冷了。 泡澡? 这对楚凡的吸引力很大,确实没什么比泡澡可以更快让身体升温了。 楚凡这才松开了手,跟着程扬走进了浴室。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6) 浴室里蒸汽氤氲,程扬喉结动了动,伸手解开楚凡衬衫的扣子,露出漂亮 的锁骨。 楚凡还有点理智,握住程扬冰凉的手,将程扬推出门外,我自己可以的 ,不用麻烦。 身体体温要比楚凡还要低几度的程少就这样被惨兮兮的推出了门外,只能 眼巴巴的看着门板。 浴室里,楚凡脱干净衣服,露出颀长的身体,缓慢的坐进浴缸。 当热水缓缓包裹住他的身体时,楚凡才觉得身体的一切机能运转了起来。 他慢吞吞躺在浴缸里,眼睛缓慢的观察着这间浴室,心想不愧是有钱人, 一间浴室都快比自己在村里的房子大了。 头顶还有天窗,只是被雪盖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楚凡吃完退烧药就有点困,迷迷糊糊要闭上眼睛时隐约感觉浴室的门开了 ,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接着浴缸的水似乎往上溢了一些,楚凡感觉自己大腿碰上了冰凉的肌肤, 让他一下子睁开了眼。 楚凡看着对面的程扬,惊了一下: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程扬嘴唇发白,可怜兮兮地看着楚凡:楚哥,我太冷了,能不能让我泡一 下? 浴缸很大,足已装得下两个人。楚凡连浴缸不够大不能装俩人这个借口都 用不了。 但想到刚才触碰到程扬肌肤的凉度,程扬的冷也不会是装的。 楚凡缓缓站起来,那我出去。 但他忘记了脚脖子还肿着,刚一站起来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往程 扬身上摔了过去。 在浴缸里滑倒,楚凡以为自己肯定摔惨了,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腰上多出了一双结实有力的手。 小心点 程扬搂着楚凡的腰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肌肤相贴,程扬的身体要比两年前更有男性魅力。 楚凡脸皮虽厚,也还是红了一下,他看向程扬:让我出 随即楚凡注意到程扬的目光不太对,他无力的手捂住了程扬的眼睛,别 看放开我。 再泡一会儿吧,要看雪景么?程扬声音沙哑,拿下了楚凡的手,放在 唇边亲了亲,随即从柜子里拿出遥控器对准天窗。 接着天窗上出现了几把雨刷,将玻璃上的雪尽数扫走,露出了漫天飞雪的 天空。 楚凡的目光被天窗外的大雪吸引,呆呆的看着。 程扬无心看雪景,什么都没有他怀里的楚哥好看。 程扬越看心跳越快,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抚上楚凡的面颊, 将吻落在楚凡耳侧。 楚凡回过神想推开,但是推不动,浴室里雾气越来越多,楚凡更晕了。 程扬看着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像是喝醉酒的楚凡,眼神暗了几分。 楚凡嘴唇微张,被程扬有机可乘,吻住唇瓣舌头也滑了进去。 程扬缠着楚凡的舌头,品尝着心爱人的甜美,他真的太想太想怀里这人了 。 发烧的楚凡没有往日的凌厉,呆萌柔软,程扬激动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抱着楚凡亲了又亲,唇瓣相交的啧啧声在浴室里响个不停。 换气的功夫,程扬看着泪眼朦胧的楚凡,喘息声更重了。两年的空窗期, 让程扬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太渴望这个人。 他再次捏住楚凡的下巴吻了上去,楚凡的两片唇瓣被程扬反复吮吸,颜色 艳红。 程扬伸出手指拨弄了两下楚凡红润的嘴唇,吻又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从 楚凡唇角,落在耳垂、喉结、肩膀。 楚凡身体颤抖着,他受不了这种麻痒的感觉,更可怕的是他理智告诉自己 要拒绝,可身体却没有很用力的推开程扬,甚至在无意识的回应着对方。 这样下去,真的会很糟糕。 楚凡喘着粗气,小声道:别这样。 楚哥 程扬痴迷着吻下去,亲吻一路向下,忽然停了下来。他手指轻柔地摩挲着 楚凡小腹一侧细长的疤痕:这是 楚凡低头看向腹部的伤疤,短暂的痴迷顿时退却,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迅速拿开了程扬的手,双手扶住浴缸欲要离开。 程扬心脏抽痛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楚凡,先前充满□□的眼神消失殆尽, 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楚哥,对不起。 楚凡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青年颤抖的身体,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楚哥,我们和好,好不好?这句话这段时间程扬已经说过了太多次。 楚凡沉默着,垂着眼不回答。 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好么?程扬分开楚凡,捧住楚凡的脸亲了亲: 相信我,好么? 楚凡注视着程扬炙热恳求的眼神,长叹口气:让我出去吧,如果你做到最 后,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程扬身体一僵,缓慢地松开了手。 楚凡不去看程扬脸上受伤的神情,摇摇晃晃的走出浴室。 刚出浴室,冷风吹在身上,楚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急没穿衣服,正要 回去捡衣服,一件浴袍忽然披在了他的身上。 程扬追出来给楚凡披上浴袍,仔细地系上带子,自己却没来得及穿。 楚凡注视着程扬的身体,水珠从他肌理分明的白皙皮肤上滑落,程扬的身 材,各个方面,包括都比以前还要好。 程扬给楚凡穿好浴袍,见楚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抓住楚凡的手按在自己 身上,楚哥,你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摸。 楚凡赶紧抽回手,撇开头,他不能否认程扬对自己太有吸引力了。 我住哪? 住我卧室吧。程扬穿上浴袍,拉起楚凡来到自己卧室。 楚凡躺在床上:我睡一会儿,雪停了叫我。 很明显,这是在赶程扬出去。 程扬叹口气,为楚凡拉上窗帘,关上灯,走出了卧室。 回到客厅,他捡起楚凡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一件收好放进洗衣机里。 在翻最后一件衣服的口袋时,楚凡的钱包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钱包已经破旧的合不上了,随即他看到了钱包里那张已经模糊 的合照。 程扬一愣。 楚凡这一睡,就从中午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期间楚河来了几次电话都是程 扬接的。 二人剑拔弩张,在电话里就骂了起来。 楚河差点被程扬气得钻进电话里打人,他去找楚商络把楚凡接回来,可楚 商络不知道去哪开会了,他想自己打车把楚凡接回来,一出门发现没过脚踝的大 雪以及路上停滞不前的汽车,只好放弃。 楚凡醒来时,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他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烧似乎退了一点,可还是 四肢无力。 而且他饿了。 楚凡走出门,看到程扬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什么,走过去一看 ,是他们的合照。 楚凡愣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张照片,三番五次想扔 都舍不得。 有一次想用剪刀剪掉程扬,刚剪开一个口,眼泪就流出来了。 程扬于他是他平凡的人生里乍然亮起的光,有快乐有悲伤,如果剪掉就好 似那些回忆也要被连根拔起似的。 楚凡不想忘却。 程扬这个人,即便他们不会在一起,他也要记住。因为是这个人的出现, 让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找到了除了为楚家而活的其他理由。 现在他除了楚家,还要为楚夏,也要为自己活,只有自己活好了,楚夏的 人生才能够快乐。 他不能让楚夏和自己一样没了父亲。 程扬的睡眠一直很浅,听到一点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楚凡时,有几秒钟的失神,随后慌张地将手里的照片放 入钱包,什么也没问。 楚凡沉默了一会儿,撇开头,说道:饿了。 啊。程扬站起来,走向厨房,我做了饭,你坐在桌边等我一下。 楚凡坐下来,也不期待程扬能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程扬端来一锅白粥,和一盘孜然辣椒小鱿鱼,一盘腌虾,以 及一盘炒鸡蛋。 程扬把粥盛出来放到楚凡面前,将勺匙递给他。 楚凡端起粥,喝了一口。 米粒半生不熟。 他看着盘子里的海鲜,心说这个看起来不错,应该能吃。 夹起一条鱿鱼,送到嘴里,楚凡愣了一下,随即又夹起一只腌虾送到嘴里 。咀嚼过后,楚凡打赌这不是程扬做的,这味道太熟悉了 他看向程扬,问道:岛上的? 岛上这两年除了卖海鲜,还开了做保鲜熟食的业务。由村里手艺最好的海 鲜厨师做成熟海鲜装进保鲜罐,为了海鲜新鲜度只每年十二月份做,楚凡有时也 会参与制作。他们做的不多,在直播间里卖,出岛时邮给各地的买家。 程扬没想到楚凡味觉这么灵敏,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楚凡: 他夹起最后一盘里的炒鸡蛋,放进嘴里不超过三秒,楚凡就皱了一下眉第 头。 楚凡确定,只有这盘炒鸡蛋是程扬做的。 因为真的很难吃。 楚凡觉得这顿饭实在无法下咽,都没有他在直播间里做的辣条好吃。 可惜走的急,做辣条时还剩了一点豆皮落车里了,不然炒点豆皮吃也是不 错的选择。 楚哥程扬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他第一次做,已经很用心了。 有面包还有泡面你吃不吃啊? 楚凡: 虽说海鲜的味道没得挑,但是太辣了,楚凡嗓子疼,吃不下。 他起身走到冰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能做的。 楚哥别 楚凡已经拉开了冰箱门,噼里啪啦一罐又一罐的速食海鲜掉了出来。 楚凡: 他怎么买了这么多!!! 程扬紧忙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海鲜,重新放回到已经塞到塞不下的冰箱。 楚凡也拿起了一罐,素食海鲜的日期都是最近的,是程扬不久前买的。 楚凡心想所有海鲜订单都要自己经手,程扬买了这么多他怎么没印象,到 底是用了什么收件人名。 随即他看向包装上的收件人,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楚凡开口:你就是一直给我打赏的榜一? 第五十七章 摊牌 所以提前买了的小伙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听到楚凡的问话, 程扬一罐速食海鲜险些再摔到地上。他有点无措,眼神 偷偷瞄着楚凡脸色。过了一会儿, 才缓缓说道:你知道了啊 楚凡把海鲜罐放回进冰箱,郁闷地走回到桌边。得知程扬是给他打赏的榜 一,他并没有感觉到惊喜,而是有点失望。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榜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直播明明不算有多好 ,却愿意做自己的死忠粉,给他砸这么多钱。 是榜一让他对以后的直播更有信心,到头来, 敢情是虚假繁荣。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啊。 唯一的死忠粉没有了, 楚凡现在的心情颇为复杂。 程扬将海鲜罐摆好, 关上冰箱门, 走到楚凡对面, 心虚的叫道:楚哥 ? 楚凡随即又想到自己直播这几天,也有个死忠粉在他直播结束后打赏很多 ,同样不切账户名, 还帮自己骂视频下侮辱自己的人,并且一看这个死忠粉也不 会骂什么人,翻来覆去就草,傻逼那几样。 楚凡抱着自最后一丝自己是有土豪死忠粉的希望问程扬:你的kugi账号 叫什么? 程扬如实回答:没名字啊,好像是一串数字568933? 楚凡: 最后一个土豪死忠粉也没了。 都是程扬假扮的!假扮的! 你怎么了啊楚哥?程扬完全想不到楚凡耿耿于怀没有土豪死忠粉这件 事上, 以为楚凡是不愿意要他的钱, 程扬拿着一包方便面, 撕开包装,想了想说 :你不是喜欢小汽车么我的钱你也别嫌弃,这是我应该给你的。 楚凡心道钱有什么好嫌弃的, 越多越好。 但他陷在没有死忠粉的悲伤中,虽说他很淡泊名利了,但做直播这行了, 再淡泊也不会不想要死忠粉。 程扬见楚凡不理他,就拿着方便面回到厨房了。 过了一会儿楚凡听到了从厨房里传来一阵香气,他走进厨房,看到程扬背 对着他在煮泡面。 这么简单的,只需要烧开水,把面放进去一煮,如此简单的,程扬也是手 忙脚乱。楚凡亲眼看着程扬打了一个鸡蛋进去,鸡蛋皮掉进去了一点不说,哪有 水都翻腾着冒花了下鸡蛋的。 程扬见鸡蛋没成型,想了想又贴着锅边打进去了一个鸡蛋,依旧是鸡蛋刚 下到水里就被打散了。 他挠了挠头,又拿起一个鸡蛋。 楚凡无奈了,走过去制止程扬,别放了,再放就成蛋花汤了。就这样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7) 。 哦。程扬伸手去拧气灶,火反而更大了。 楚凡: 程扬又急忙往相反的方向拧动,火才彻底关掉。 他戴上烤箱用的手套,将砂锅端到桌上。 楚凡看着蛋花汤泡面 算了,随便吃口睡觉吧。 想指望程扬向以前自己伺候他那样伺候自己,怕是不可能了。 楚凡吃了一口,见程扬不吃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他,楚凡: 怎么好像一切都互换了,以前是自己高兴地看着程扬吃盯着程扬看对程扬 起色心,现在是程扬对他。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吧。 楚凡叹口气,实在被程扬盯地浑身不自在,开口问:你也没吃呢吧?一 起吧,吃完明天送我回去。 嗯。 明天之后我就不会和你直播了,我也不去公司了,要直播我会跟商络借 个电脑自己播。热度我也够了,我不是贪心的人,够我未来在岛上生活养剩下的 几位老人就行了。 程扬刚吃了一口的面,听楚凡这么说,就吃不下第二口。 楚哥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找我干什么? 我程扬沉默了片刻,问:那我看看儿子还不行么? 不行。楚凡斩钉截铁,别来看他了,他不能知道他有你这样的爸爸 ,楚夏要比你我想象中还要懂事,他之前经常问为什么他没有妈妈,如果有妈妈 或许我就不用这么累了。要是他知道了,你要让他怎么接受有个逃掉的妈妈。 程扬紧紧攥住碗,楚哥你别这样,别这样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楚凡快速喝完汤,站起来,好了,我回去睡了。 楚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现在脑子没那么晕了,在到处充斥着程扬味道 的房间,忽然睡不着了。 机会 程扬总要什么机会。 楚凡不知道自己应给给他什么机会呢,就像楚商络说的这刚哪到哪是 啊这刚哪到哪啊? 给自己做饭,背自己回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他真的跟到了岛上,那 才是对于他们之间关系最残酷的考验。 楚凡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渐渐的,他感觉身后有一团微凉的坚硬包裹住了他。 楚凡几次想要推开,怎么也推不开。慢慢的包裹他的,变为了温暖。 楚凡睡梦里觉得好累,是久违的累,身上想攀爬了一个八爪鱼,怎么甩也 甩不掉。但他眼皮子太沉,怎么也睁不开,等到他好不容易睁开,天已经大亮了 。 从窗外透进来的丝丝缕缕微光,连黑色窗帘都没遮住。 楚凡盯着陌生的房间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现在在程扬家。 程扬楚凡恍惚了片刻,随即摸向喘不过的胸口,果然摸到了一双手臂。 楚凡转头去看,只能看到程扬的脖颈,继而抬头,程扬的下巴就搁在自己头顶。 楚凡: 这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楚凡气的拼命拿开程扬的手臂从他怀里钻出来,睡梦中的程扬皱了皱眉,伸手去抓怀抱里的温暖,没抓到,随即开始翻身。 这是程扬这两年多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夜,他舍不得醒,可也舍不得怀里抱着的爱人,又翻了个身想抓,依然什么没抓到。 楚凡看了眼胡乱抓着什么的程扬,拿起枕头塞进程扬怀里,起身下床,刚穿上鞋,他就听到身后哽咽了一声。 楚凡动作一停,转过身看到程扬边抽噎着边流出来了眼泪。 程扬还睡着,嘴里无意识的叫道:凡哥 楚凡猛然捂住心口,这两年里他从未感受到这样揪心的疼。 程扬做了一个梦,梦里楚凡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了楚凡。 楚凡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他向楚凡保证此生都不会伤害他。 可楚凡忽然一点一点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楚凡说:扬扬我要走了,我要回岛上,可能不会回来。 他慌张的去抓楚凡,白光里的楚凡怎么也抓不到。 楚凡笑容依然温柔,他将一个兔子玩偶交给他,说道:扬扬,我不在的日子,就让他陪你吧。 程扬想甩掉怀里的兔子,却怎么也甩不掉,他不要兔子,他只想楚凡留下来。梦里任凭他怎么喊楚凡,楚凡都只是越来越远,程扬难过地抽噎起来,可任凭他怎么哭,楚凡都没回来。 楚凡揉了揉眼睛快速走出去,他害怕了,真的怕了,再多呆几分钟,他可能真的心软了。 来到客厅,楚凡找了一圈自己的衣服,都挂在阳台没干,他想抽根烟,看到自己的烟都被晾在阳台上,他叹口气捡起一根,点燃,走到沙发上抽了几口才勉强冷静下来。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楚凡将烟叼在嘴里走过去开门。 门外那人与楚凡视线对在一起时,那人打量着穿着浴袍,叼着烟,脖颈处还有几个红印的楚凡,拳头紧了一下,脸色也白了几分。 楚凡眼里惊讶转瞬即逝,起身给林鹿上路,进来吧。 林鹿暗自咬牙,往日一直挂在脸上甜甜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沉默的走进来,关上门。 楚凡坐回到沙发上继续抽烟,也不看林鹿,即便他已经看到了林鹿难看的脸色。 林鹿坐在楚凡对面,开口:程扬呢? 楚凡夹着烟的手往卧室指了指,睡觉呢,你有事的话就叫醒他吧。 林鹿看着卧室的方向,刚站起来,脚刚迈出去又退了回来,坐下来直面楚凡,就像何羽飞说的,他总是在装,明明性格并不光明,却每天装的甜美可爱,宽松大度,别人眼里的别人家孩子,出道这么多年0黑历史的最干净偶像,他真的累了。 万事万物都可大度,唯独情爱不可以。 你是叫楚凡对吧?林鹿开口。 楚凡极其不想弄电视剧里争风吃醋那一套,摆摆手准备往厨房里走。 林鹿猛然站起来拦住了他,我们谈谈吧,好不好? 楚凡看林鹿一副不肯让他走的架势,无奈又坐了回去,缓缓吐出口烟,你想说什么?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林鹿深吸口气,楚凡这样的人他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不屑于争风吃醋,他的骄傲不允许。程扬从不是个见异思迁招蜂引蝶的人,纵然身边诱惑他的男男女女从来不少,但他谁都不理。 这也是他当年为什么毅然决然出国,因为他对程扬放心。但是他没想到,他再回来,一切都变了,阻碍他们之间关系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非常不起眼的男人。 我不明白程扬为什么喜欢你? 楚凡寻思林鹿能说出点什么,结果就这句?他叹气,果然是小孩子,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呢。 那你问他去,问我干什么,我哪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 林鹿攥紧拳头,说道:可明明,他最灰暗的过去都是我陪着他过来的,他当初在娱乐圈里坚持不下去,是我陪在他身边鼓励他帮助他,我们一起进步,一起从默默无闻的新人到顶流,这一路这些年,难道比不过你给他的那些感情么? 楚凡看着林鹿一脸不甘心的模样,不明白自己快三十岁的人干嘛跟二十出头的小孩谈说这个,但他又觉得需要说点什么,他想了想说:感情不是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回报的。而且楚凡吸口烟,想着与程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程扬几乎从没说过自己当明星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程扬不喜欢当明星呢?所以他坚持不下去,如果是这样,你劝人坚持,与逼他有什么区别? 林鹿猛然瞪大眼睛,确实这么多年程扬一直对艺人生涯兴致缺缺,其实他当年心里也是隐隐知道的,但是他不想程扬放弃演艺生涯,他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娱乐圈,所以一直极力劝着程扬坚持。 而且既然他喜欢过你,我看过他身上有鹿角纹身,你手臂侧面也有一个吧,既然关系好成这样为什么没在一起呢?我听说,是你先放弃了他的啊。 林鹿默默藏起手腕一侧的纹身,咬了下唇。 感情不能等的,会消失的。楚凡按灭了烟,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什么争风吃醋一比高低,我不屑这个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你想追求还是怎么样是你的事情。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我确实可能比不了,而且我的付出其实也没什么,给他洗衣服做饭好像也没什么了,让你白白高看我了。 楚凡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林鹿要拦他,二人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的程扬。 林鹿愣了一下,他看着程扬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心底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但他憋了太久,他不想再坚持要面子了,如果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他才会一直耿耿于怀,才不肯死心。 楚凡摆摆手,你们聊吧。随即往卧室走去。 站住。林鹿走上前,大眼睛注视着程扬,一手指向楚凡,所以我们是不可能了,你选他了么? 他伪装太久了,如今林鹿只觉得痛快。他不想再试探了,那些早该说清楚的话,被他一直压抑着,如果他肯放下高姿态主动去说,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楚凡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程扬却抓住了他的手,看向林鹿,我们不只是朋友么? 林鹿明白了,即便这个结果他已经想到了。他垂了下头,随即走到沙发上拿起包,专辑不用了,我找别人吧。不想和你一起合作了。 程扬点头,好。 林鹿走了。 程扬看着林鹿的背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人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觉得越来越远了。 楚哥。程扬紧紧握住楚凡的手,你怎么知道我真的不喜欢做明星的? 随口一说。楚凡坐在沙发上,衣服干了我就走了。 程扬知道自己拦不住楚凡,楚凡的心肠有多硬当年在岛上他就见识过了。 程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人永远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让他离开,但他知道,如果真这么做了,楚凡更不会原谅他了。 他叹口气,回到楚凡又煮了一次泡面。这一次他特意在网上学了如何让荷包蛋变得完整,初次尝试虽然荷包蛋的形状不伦不类,但至少是一个完整的蛋。 二人坐在桌边,程扬给楚凡盛好面,他觉得很过意不去,只能让楚哥吃泡面,可别的他实在不会,勉强做出来的楚哥又不爱吃。 饭桌间的气氛有些静默,程扬主动提起了自己的纹身。 纹身当年出道的时候年纪小,我和林鹿又是组合出道,公司想我们有点标志性的东西,也好炒话题。团队提出来干脆纹身,林鹿没有拒绝,我也就没拒绝。 程扬怕楚凡心里不舒服,极力说的风淡云轻,但纹身确实是公司提议,林鹿也同意的,但他当年能够同意纹,应该也是有喜欢林鹿的那层感情在吧。 如今想想,觉得太遥远了,只能隐约记得当年喜欢林鹿是因为林鹿的笑容很治愈像天使一样,后来他向林鹿表白,被林鹿拒绝。林鹿出国了,二人的关系也渐渐淡了一些。 他和林鹿一样,都太放不下面子,但也给够对方的面子,不想令对方太难堪。 楚凡听着程扬两三句话就说完的纹身故事,总觉得不能这么简单,但如今对程扬的感情没有当年那般弄烈,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更懂人事一些,谁能没点过去呢?所以心里的波澜并没有多大。 楚凡吃完饭,去阳台摸了摸衣服,见衣服干了,他穿回到身上,对程扬说:送我回去吧,如果你不想,我让商络来接我。 想,我现在就去开车。程扬虽说心里不想让楚凡走,但又没有别的办法,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程扬取了一辆新车送楚凡回去,外面的风雪依旧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路两旁的积雪很深,楚凡坐在车里看着白雪茫茫的京市,决定要彻底与这个地方告别了。 车缓缓停在楚氏。 楚凡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开了半天没打开。 把车门打开。 好。 程扬开了车门锁。 楚凡打开车门,程扬忽然叫道:楚哥! 楚凡回头,被程扬捧住了脸,吻住了唇瓣。 楚哥,我会再来找你的。我不会放手的。 第五十八章 生病 楚凡对于这样的程扬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极力保持冷静,推开程扬, 下车离开。 走到门口时,通过大厦玻璃门的反光,他看到了程扬站在车旁边眼巴巴的和他招手。 楚凡立刻别开眼,快步走进大楼。 来到房门口,刚一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抱住了楚凡的大腿,叫道:爸爸!你去哪里了,好想你。 楚凡弯腰将儿子抱在怀里, 随即看到了坐在床上被画了一脸水彩, 眼皮子耸拉着, 昏昏欲睡的楚河。 楚凡小声问楚夏:昨晚是不是闹楚河哥哥了? 嗯楚夏歪着头想了想, 没有呀, 我一直都乖乖的。 真的?楚凡表示怀疑,就楚河这个样子,明显昨晚没睡好。 楚河的脑袋越垂越低, 忽然一个点头,猛然睁开了眼睛。见视线里没有楚夏,他急忙左右看去,直到看到楚凡他才松口气,勉强提了点精神:小舅你回来了?程扬没对你做什么吧? 楚凡说:我没事, 你怎么困成这样? 那就好, 我回去睡一觉。楚哥扶着床头摇摇晃晃站起来。 楚凡拍拍他的肩膀:昨晚团团怎么闹你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8) 楚河打个哈欠:一晚上他醒了三次, 第一次醒了说饿了,我给泡的奶粉。第二次一边做梦一边哭,醒了说做噩梦了要找你, 第三次要去厕所。果然楚夏只会折腾我,我见楚栎带他时就没这样。 楚凡瞄了楚河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折腾过楚栎? 楚河疑惑:啊? 楚凡笑了下:没事,你去补觉吧,辛苦你了。 楚河挠挠头,铺天盖地的困意让他没精力继续问下去,边打哈欠边出了门。 爸爸,楚夏拿起一个玩具车,手指摆弄着小车轮,低头说道:我没闹他呀。 楚凡摸了摸楚夏的头,嗯,我知道。 其实楚夏根本不是在闹楚河,楚夏才两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一夜不会醒几次。即便自己在楚夏身边,楚夏每夜也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醒来,不是他想闹,他根本控制不了,是他这个年纪孩子的正常反应。 楚夏已经很懂事了,昨天自己一晚没在,他还愿意让楚河陪。 楚凡想起之前在岛上有一回自己生病了,顾不了楚夏。就叫来楚栎和楚河一起帮忙照看楚夏。半夜的时候楚夏闹起来,都是楚栎醒来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哄着楚夏,而楚河一直在呼呼大睡。所以楚河自然不会知道楚栎那一晚的辛苦。 楚河说出这些话,楚凡倒也能理解。楚河没有孩子,是不会知道这其中艰难的,楚凡不怪他,也没别的什么想法。而他也从没把楚河说要和他一起照顾楚夏这种话当回事。 回过神,楚凡看到床上有几本翻开的双语故事书,他拿过来一本,刚要打开看,就被楚夏抢了过来。 楚夏扔了手里的小汽车,指着封面页的小狗,说道:dog! 随即他翻开第一页,指着故事标题的灰姑娘,想了想说:Cinderella。 楚夏高兴地抬起头看了眼楚凡:爸爸我给你读! 接下来,楚夏磕磕绊绊地用英语念起了灰姑娘故事。 楚凡听着儿子稚嫩的声音,想起那天儿童乐园的老师对他说楚夏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如果是钱上有困难,她愿意免费教楚夏。 爸爸!楚夏念完了一小段,也只会这一小段,发现爸爸在愣神,他扯了扯楚凡的衣服,大眼睛望着楚凡,想求表扬。 楚凡回过神,捏捏儿子白白嫩嫩的脸蛋,笑问:念的这么好,谁教你的呀? 受到表扬的楚夏很开心,小手胡乱的挥舞着:老师和小朋友教的! 楚凡脸上挂着笑容,思忖了一下,继续问:团团觉得商络叔叔这里怎么样?想一直在这里生活么?喜欢那个儿童乐园么? 楚夏点点头:喜欢。 楚凡抿住薄唇,一时间没说话。 楚夏见爸爸不说话了,张开小手臂搂住楚凡的脖子站起来,说道: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真乖。 楚凡笑着把楚夏放到床上,拿着烟走到门外。 来到窗边,楚凡望着高楼下一片雪白、灯火通明的京市,点燃了烟。 次日,楚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月亮挂在天上。 楚凡第一次醒这么早,他觉得心脏不舒服,总像是有什么抓着他,让他赶快醒来似的。 楚凡习惯性地看向楚夏,他有个习惯,只要半夜醒来,就一定要过去看看楚夏,看他踢没踢被子,睡觉姿势对不对,大概为人父母的都有这个习惯。 他打开床头灯,照常走到楚夏床边。刚一看到睡梦中的楚夏,楚凡就感觉到了异样,楚夏的呼吸非常急促沉重。 楚凡伸手去摸楚夏的额头,滚烫。 团团?楚凡轻轻摇晃着楚夏。 然而楚夏只是短暂的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闭上了。 楚凡慌了,立刻穿上衣服,再给楚夏穿好衣服,抱起楚夏往外走。来到楚河门前刚要敲门,很快又停住了手。他跑到楚商络门前,敲了一通,没人开门。 楚凡这才想起来,昨天楚商络说过今天和任骄明回家住。 怀里的楚夏呼吸声越来急促,似乎喘气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楚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开棉衣把楚夏裹在怀里,小跑到公司一楼。 这个时候除了值班的保安和前台没有别人,前台是楚凡第一次来楚氏时提拔起来的保安,那人见到楚凡急匆匆的,立刻起身追了上去:楚大哥你这是去哪?现在三更半夜的。 去医院,我儿子发烧了。楚凡轻轻摇晃着怀里昏昏沉沉的楚夏,急得眼睛都红了。 在任何事情上都能沉着冷静应对的楚凡,唯独在楚夏的事情上,他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楚夏是他的全部。 那你别急,你在这等我,我出去给你拦车,外面冷,别冻着孩子。 前台快步跑出门外,楚凡时不时用额头贴着楚夏的额头,看是否越来越烧。 对于楚夏来说发烧可不是小事,楚夏有肺炎病史,一旦发烧就容易引发肺炎。 楚凡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噩梦,楚夏第一次得肺炎时,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又憋醒了。他夜不能寐,时刻盯着楚夏,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楚夏就憋过去了。 那样折磨楚夏又折磨他的日子,他希望再也不要有。 过了一会儿,前台跑进来:楚大哥,有车了,跟我来。 楚凡跟着前台快步走到门外,前台拉开停在门口的车门,楚凡抱着孩子坐了进去,说道: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说完楚凡才意识到这不是出租车,驾驶位的青年一脚踩上油门,皱着眉头通过后车镜看向楚凡怀里的楚夏,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儿子怎么了? 楚凡一愣: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扬将油门踩到底,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飞驰。 睡到半夜忽然心口特别疼,醒了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开车出来透口气,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这。接着就看到有人慌慌张张的从楚氏跑出来在路上拦车,我问他怎么了,他就把事情说了。 楚凡听完沉默了,看着怀里烧得小脸通红的楚夏,心想难道这就是父子连心么? 接下来的路上谁也没说话,程扬专心开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他捂得严实,围巾口罩鸭舌帽墨镜,一个人在暖气充足的医院里跑来跑去,给楚夏挂号、找医生、办住院手续。 直到病房里楚夏打上点滴,程扬才想起摘下让他喘不过气的围巾口罩,帽子最后摘下来,程扬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医院的呼吸科主任是程厉的熟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程小少爷急成这样,可也没多问程扬和这对父子的关系。 检查完楚夏的状况,对楚凡说:还好来的及时,差一点又要烧成肺炎了。我看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你儿子既然有肺炎病史的话,你感冒了要尽量躲着他点,他体质弱又有病史很容易被传染复发的。 楚凡点点头,楚夏距离上次肺炎已经很久了,他就一时疏忽了。 问题不大的,明后天再打几次点滴,吃点药就好了,别太担心了。 好,谢谢主任。 医生走后,楚凡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才意识到现在是凌晨三点。 程扬送走医生,回到楚凡身边坐下,看着楚凡通红的眼眶,说道:楚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有张床,孩子我来看吧? 楚凡摇摇头,又见程扬大汗淋漓,到底是心软了一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程扬:不用了我来吧。 让程扬看孩子,他实在不放心。 程扬握住手里的纸巾,再看楚凡不肯让步的模样,摸了摸楚凡的脸,轻声道:你感冒了,刚才医生也说了,你这样会传染儿子。 楚凡: 好吧。楚凡再三打量程扬,你真的可以么?程扬向楚夏伸出双手,目光坚定:相信我吧楚哥。 楚凡还是不放心,没把楚夏给程扬抱着,他将楚夏平放在床上,把枕头调整好适合楚夏的高度,给楚夏盖上被子。 这一套都做完后,才对程扬说道:看着点他的手,别让他乱动。 对于楚凡的不放心,程扬也能理解,理解的同时还是有那么点小伤心,自己在楚哥心里就是什么也做不好么? 楚凡坐到另外一张床上,没有睡觉的意思,一直盯着楚夏看。 过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两个小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吊瓶,眼睛时不时瞄着程扬。 楚凡开口:我儿子是还要再吊一瓶么? 带头的小护士走到楚凡面前:不是的,主任让我给你打点滴,这样感冒好的快。 楚凡: 小护士给楚凡打上吊瓶,又偷偷瞄了好几眼程扬,才磨蹭着出去了。 这个时间,楚凡又感冒又抱着孩子跑,眼皮子渐渐有点沉,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程扬走过去给楚凡盖上被子,轻轻握了握楚凡打点滴的手。 手机叮咚一声,程扬看了眼皱了一下眉头的楚凡,迅速将手机调成震动。 打开消息对话框,是医生发来的消息:已经让护士带着药过去了。 上一条程扬发的消息是:也给我楚哥挂上点滴,让他感冒快点好。 楚凡这一觉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下意识伸了下手臂,才发现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了,只留下一个医用棉贴。随即他转头去看另一张床上的楚夏,楚夏已经醒了,被程扬抱着,玩着程扬的手机。 程扬指着手机里的内容,问他:这是什么? 小兔叽! 兔子怎么说? rabbid! 不对,跟哥哥念,是rabbit。 楚夏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程扬:啊贝特? rabbit。rua贝特。 楚夏指着手机里的小兔子,其实我爸爸就是rua贝特。 程扬把手指放在嘴边,嘘,小点声别吵醒爸爸,也别让他听到小兔子,他可能不希望自己是这个动物。 那我是什么? 程扬和楚夏齐刷刷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楚凡。 父子俩一看到楚凡眼睛一个比一个亮,楚夏张开手臂:爸爸抱抱! 楚凡刚想伸手去抱可爱乖巧的儿子,就想起来自己感冒的事,摆摆手拿出口罩戴上,不行爸爸感冒了,你自己在床上玩吧。 楚夏嘟起小嘴,只好继续玩程扬的手机。 程扬也想和楚哥抱抱,刚伸手搂住楚凡的腰,门就开了,楚凡立刻打开程扬的手。 楚深身和赫弘盛走了进来,楚凡一见到楚深脸上露出笑容,一见到赫弘盛脸又垮了下来。 楚深迟疑了一会儿,又把赫弘盛推出去了。 赫弘盛:???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怕你给我老婆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楚深瞪了眼赫弘盛,走到楚夏床边,楚夏记事后第一次见楚深,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楚深看着程扬的脸,又看向楚夏的脸,忍不住感叹,真的太像了,这基因到底是多强大?! 自己生的那俩一点也不像赫弘盛,所以有段时间骗赫弘盛孩子不是他的,差点没给赫弘盛气过去。 而楚凡这个,就是说孩子不是程扬的,也没人信吧? 楚深伸出手摸了摸楚夏的头,微笑:我是楚深,你爸爸的侄子。 楚夏点点头:深深? 楚深听着楚夏的小奶音心都要化了,这孩子又漂亮又可爱,同样是叫深深,赫弘盛每次叫,他怎么就想打人呢?楚夏叫他他就恨不得多让楚夏多叫几声。 对,深深。 深深? 是的,深深。楚深故意引导楚夏多叫几声。 深深好。楚夏咯咯一笑。 楚深觉得自己要晕了,为什么楚凡的孩子这么可爱,他那俩孩子只会调皮捣蛋! 门口偷看的赫弘盛实在不明白别人家孩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好。 楚深看完楚夏坐到沙发上,楚凡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我楚深刚开口,门就又开了。 小舅!昨晚你怎么不叫我!楚河气呼呼走进来抱住楚凡,小舅楚夏没事吧? 程扬看着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楚凡的楚河,脸色铁青,拳头硬了。 过了一会儿,楚商络和任骄明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任骄明将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到桌上,楚商络开口:凡哥你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要不是今早前台告诉我,我还以为你睡觉呢。正好楚深今天来公司看你,我就拉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敲门。 还有谁? 众人一齐看向门口。 沈韬拎着饭盒走进来,猝不及防被这么多双眼睛看,他汗毛都立起来了。看他的还都是豪门圈的风云人物,沈韬有点慌,即便经常跟着程少出席各种场所这些人也见过,都聚在一起的情况还是少数。 沈韬笑呵呵的关上门:我给程少送饭 众人将目光收回来,沈韬把饭放在桌上就走了。这么多豪门少爷,他自己一个程少爷就受够了,再多他只觉得窒息。 楚商络是真的忙,待了十几分钟就和任骄明走了。 楚凡和楚深聊了一会儿,聊完送楚深出门。赫弘盛吹了大半天冷风,总算把楚深盼出来了,他走过去勾住楚深的腰问他:深深你要是想要孩子了,我们就再生一个。 楚深狠狠掐了一下不正经的赫弘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楚凡,和楚凡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楚凡再回到病房里时,房间里只剩下程扬、楚河和楚夏。 程扬抱着楚夏瞪着楚河:你怎么不走? 我是我小舅最亲的人,我为啥要走,要走也是你走! 程扬深吸口气,当着孩子的面发火实在不好,强忍着怒意:我是孩子的 楚河当然知道程扬要说什么,一百句话等着程扬呢,那有啥用,反正我小舅不理你!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49) 程扬: 程扬把楚夏放在床上,走到楚河身边,眼神阴鸷,伸手指向门外:别总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有意思么?你要是对我不满,我们就出去好好谈谈。 谈就谈!楚河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当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楚凡无奈,分开了二人,你们有完没完,还当自己19岁呢?动不动就这一套,能不能成熟点! 楚河冷哼了一声,转身坐在桌边不说话了。 程扬伸手拉住了楚凡袖口:楚哥,别生气。 还是吃饭吧。 楚凡把楚商络买来的早餐和沈韬送来的早餐都打开放在桌上,程扬站起来伸手过去想帮楚凡,楚河手快一下子抢过来了,小舅你还感冒呢,别累着,我来吧。我呀从小干活,一点也不娇气的。 程扬冷眼看着楚河,那眼神恨不得把楚河活剐了。 绿茶永远不会被打倒,而且楚凡也心安理得的用楚河,他从楚河十几岁的时候就让楚河帮自己做事了。楚河虽然看着大老粗,做事却心灵手巧,程扬会搞砸的,楚河从来不会。 楚河将饭菜摆到楚凡面前,又看到楚夏奶瓶里没有多少奶了,给楚夏泡了一瓶奶递到楚夏手里:楚河哥哥好不好? 楚夏急着要奶,拼命点头:好 那楚河瞄了眼程扬,我和那个人谁好? 楚夏这次没有答的很快,他觉得那个哥哥也很好,给他买冰激凌,教他学英语。 楚夏小脑袋一撇,他最讨厌做选择了! 楚河却故意提高音量道:我好呀?团团真乖。 程扬: 到了晚上,楚凡就不用程扬陪了。 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楚哥程扬拉住了楚凡的手,你宁愿用他也不用我么?我是孩子的爸爸。 楚凡抽出了手,转身回到病房。 楚河朝着病房外的程扬比胜利的剪刀手。 程扬气得牙根痒痒。 楚凡无奈摇头。 临睡前楚夏又打了一针吊瓶,拔针后就睡了。 楚河睡沙发,楚凡睡床。 楚河入眠快,刚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楚凡翻来覆去的,看着楚夏想着今天程扬带孩子的种种模样,倒是比他想象中的靠谱太多了。 或许,程扬会是个好爸爸? 不知不觉楚凡睡着了,睡梦中他感觉有人亲了亲他,还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楚凡梦里也想着楚夏,想着楚夏是不是该到上厕所时间了,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就发现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抱着楚夏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轻轻拍着楚夏的背。 嘘,别吵醒爸爸。 楚夏乖巧点头。 楚凡抬头瞄眼沙发,楚河在上面睡得正香,好像天塌下来也叫不醒他似的。 第五十九章 别见面了 看着程扬黑夜中的身影, 楚凡只觉得勉强称起的精神又懈怠了下去。眼皮子越来越沉,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三天的时候, 楚夏出院了。 这几天程扬也跟在身边照顾,甚至娱乐媒体已经捕风捉影把程扬推上热搜,众网友猜这段时间程顶流推掉好几个工作,是因为生大病了。 楚凡这段时间没和程扬发脾气,因为找不到发脾气的地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拿程扬没办法。明明两年前,他们之间感情上的拉扯关系还是和现在相反的。 程扬开车送楚凡楚夏, 还有个他看不上眼的楚河回到楚氏, 期间程扬一直想找机会和楚凡说话, 但由于楚河这个电灯泡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楚凡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 默默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脸平静。 程扬时而从后车镜望向楚凡, 楚凡的神情始终非常平淡,让程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心不在焉的开着车,有点担心是不是这几天自己的表现不够好, 让楚哥失望了? 可他已经非常努力学习怎么照顾孩子了,第一次做爸爸,他抓不到头绪,很怕自己做的不够。 车缓缓停到楚氏楼下,楚凡抱着楚夏下车, 楚河紧随其后。楚凡来到后车厢前, 里面有楚夏这几天换洗的衣服。 程扬把后车厢打开, 将换洗的衣服递给楚河,拿着。 楚河一点也不想听程扬的命令,可小舅抱着孩子, 不是他拿还谁拿?气的瞪了程扬一眼,不情愿的拎了起来。 楚凡倒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暗藏汹涌的怒气,毕竟他们二人只要见面就没有不生气的。他始终看着后车厢角落里的一摞育儿书,最上面几本页角外翻着,显然已经被翻过无数次了。 怪不得他晚上睡着后总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楚凡垂了垂眼,移开目光,对旁边那俩还像个孩子一样暗自较劲的成年人,开口:楚河跟我走,程扬你也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往大厦里走,程扬伸出手,拉住楚凡叫道:楚哥 楚凡瞄向程扬抓住自己的手,程扬看着楚凡淡漠的眼神,手一抖松开了。 楚河得意的嘴都合不上了。楚凡刚走了两步,楚夏扭过头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程扬,叫道:哥哥!哥哥!抱抱! 楚夏边叫边扭动着身体,楚凡显些没抱住。他这才不得已停下脚步,程扬大步走过来从默不作声的楚凡怀里抱过来楚夏。 楚夏小手紧紧勾着程扬的脖颈,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来找团团玩呀? 程扬笑着看向楚凡,握了握儿子的小手,这要看你爸爸呀。 楚夏转头渴求的看着楚凡:爸爸我要和哥哥玩。 楚凡微笑,伸手抱过楚夏:好,有空玩。 他转身走到楚河身边,将楚夏放到楚河怀里,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小舅,楚河看着眼睛像长在楚凡身上的程扬,将目光移回到楚凡脸上,看着楚凡波澜不惊的神情,第不知道多少次嘱咐道,你可千万别心软啊。 楚凡笑了笑,行了快回去吧,别冻着我儿子。 楚河磨蹭着离开后,楚凡转过身。 程扬搓着冰凉的手哈气,见楚凡向他走来,下意识放下手。他眼里陡然升起一抹亮光,没想到楚凡会回来。 你别误会。楚凡停在程扬面前,看着从今早开始就戴着墨镜的程扬,开口道:这几天谢谢你。 他说着,烟瘾就又犯了,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这几天在医院没带烟。 程扬明白楚凡这个动作的用意,他拿出一根烟给楚凡,抽我的吧楚哥。 楚凡看着烟盒里所剩不多的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盒烟是昨晚程扬新开的一盒。程扬的烟瘾未免太大了些。 楚凡接过烟,程扬拿出火机给楚凡点上。楚凡缓慢地吸着烟,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开口:但其实也不用和你说谢谢,照顾楚夏,不是你应该的么? 程扬的手一下一下的玩着打火机,把火打着,再熄灭,楚凡说这段话的时候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楚凡默默转头看了一眼程扬,程扬半垂着头,冬日下的面孔依旧明艳,侧脸的线条比前几日更加深邃立体,不难看出程扬消瘦了不少。 程扬,楚凡移开目光,低声道: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就当我们两清吧,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了。我决定原谅你了,你也不必带着愧疚生活了,你以后的人生应该是继续光鲜的。 程扬停下摆弄打火机,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指尖微微颤抖地按动打火机,里面没有火了。 所以你也别说什么跟着我去岛上,我没有信心你可以在那样的地方生活,来到京市我才明白为什么离岛前哭哭啼啼不情不愿的村民,离开后没有一个肯回来的。 楚哥。一直沉默的程扬忽然开口。 楚凡扭头看他,程扬伸手捏住了楚凡的下巴,头微微前倾,叼着烟贴上楚凡嘴上正在燃烧的烟。 程扬用力吸了一口,炙热火光在二人间亮起。 楚凡看着程扬。程扬半低着头,墨镜从他鼻梁上滑落一截,露出微青憔悴的眼眶。而这双眼睛,也上挑着注视着楚凡。 二人维持着这样暧昧的点燃动作不知道多久,在楚凡看来这一刻非常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程扬的烟缓缓有了火光,他才送开手,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楚凡的面颊,说道:借个火。 程扬直起身子,开始吞云吐雾,他吸烟一直很快,没一会儿二人间就烟雾缭绕。 你继续说吧,楚哥,我听着呢。 楚凡看着烟雾中看不清面庞的程扬,飞快地移开眼,继续说:你从小生活在这个地方,所以我明白你当年在岛上待不下去,你以前待不下去,你以后也不会。而且我不希望你我的关系,要因为一方放弃一切才得以维持下去。程扬你现在年纪小,你冲动,认为爱情最大,你觉得为了爱能够放弃一切,甚至觉得浪漫。可爱情的冲动是一时的,你跟我回到岛上,放弃你现在大好的前途,等有一天热情消减,你就会看清,那时候你想反悔都不能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我这个人这辈子就这样了,生在岛上死于岛上,我已经看得到我的后半生了。但你还有很好的未来,你也会有一个比爱我还要爱他的人出现。 楚凡!程扬摔了烟,双手抓住楚凡的肩膀,红着眼低吼道:你是不是当族长当惯了,以为谁都是楚家人?我不姓楚,我的人生不需要你的安排!你以为你说出这些话很理性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是真的! 楚凡移开眼,他没办法去看程扬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睛,明明这双眼睛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是那般明亮清澈,是他最爱的眼睛,里面藏着星辰,让他忍不住视为神祗。 生了楚夏后我感觉自己好像少了那份冲动了,所以我能清楚思考我们的关系,是你孩子气,别闹了行么? 程扬捏住楚凡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什么叫我小孩子气,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跟我说什么我会有更爱的人?你不想我,你也要想想楚夏,你不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么?! 楚凡垂着眼,楚夏有我就够了。 楚凡,你看着我。程扬捧住楚凡的脸,悲伤到极点,他期待了这么久,竟然等来楚凡这样一番话,他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怒气问,你说这句话真的有底气么?为什么你不敢看我? 楚凡伸手想要挣脱程扬,别这样,我是和你理性的谈我们之间关系最大的可能性,如果你非要这样下去,那今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放开我。 不。程扬搂住楚凡的腰,难过地把脸埋在楚凡肩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信我一次。 楚凡咬着牙去掰程扬的手,刚一碰上,他就被冰地一颤,他深吸口气,说道:不是我不信你,我问你你跟我回岛上,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父亲?你的哥哥姐姐?你难道永远都不见他们了么?纵然你这么狠心,那他们呢?他们难道要怎么忘记有你这个亲人呢? 程扬抓住楚凡温暖的手,紧紧攥在手里,力气大的仿佛要把楚凡的手捏碎,一年不是可以出岛一次么?我可以去看他们。 一年只见一次?楚凡摇摇头叹气,放开我吧,真跟我去了你会后悔的。其实我现在也后悔过,后悔当年爱上了你,那时候我太天真了,你从不提你的父母,你失踪网上也没人找过,我以为你与父母关系不好,所以我想把我最好的给你想着这样你就会爱上我,很理所当然的认为爱情可以让你留下来。如果你不爱我不心动,我就让你走。其实当年你多坚持坚持,我真的就要放弃了。我努力过,但我不会强人所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你生活在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地方,有爱你的家人,我不能让你走,我不想太自私,也怕你后悔。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管,我不让你走。程扬伸手捏住楚凡下巴转向自己,狠狠吻了上去。 这一吻充满了悲伤绝望不舍。 楚凡心脏又疼了,任由程扬任性的吻着。 咔 快门声以及陡然亮起的闪光灯忽然乍现。 第六十章 曝光 当楚凡看到周围聚集的狗仔人群时, 已经来不及辩解什么了。 越来越多人涌来对着他们疯狂拍照,程扬把楚凡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遮住他的脸,但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认出来这是与程扬直播合作的土味网红。 网络时代信息发酵极快,已经有围观群众把拍到的照片发上了微博。 大楼里,机敏的前台第一个发现门口的情况不对。他立刻打电话给楚商络,随即楚商络带着十几个保安冲了出去,门外早就乱成了一片,有粉丝嚎啕大哭的声音、记者的采访声、不明所以凑热闹的路人们议论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汇在一起嘈杂混乱又震耳欲聋。 楚商络和十几个保安废了好大的劲, 越过层层人群, 才把楚凡和程扬捞了出来。 二人一被带进大楼, 门口的保安立刻关上大门, 任凭媒体怎么推门敲门都不给开。 电梯里, 楚商络瞪着程扬,气得头疼,你可是大明星, 能不能记住你的身份啊,你看看这事闹的!随即他看向楚凡,凡哥你没事吧? 楚凡摇摇头,瞄着电梯显示器上不断增长的数字:没事。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楚凡快步走了出去, 程扬伸手抓了一下, 没抓到。他失落地望着楚凡匆匆离去的背影愣了几秒, 垂下了头。 你跟我走,上我办公室待会儿,就别去烦凡哥了, 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你哥接你回去。楚商络长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他带着程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任骄明正在埋头工作,看程扬进来了,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随即起身拉开椅子,每天忙于工作疲惫不堪的楚商络坐了上去。 林治坐在办公室另外一间的助理办公位上,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泡了一杯咖啡给程扬端过去。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0) 程扬接过来,抱着咖啡杯暖了暖手。见楚商络拿起了手机,他说道:不用给我哥打电话,我让经纪人来接我。 也行。楚商络放下手机,拿起桌上文件,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小心点呢? 程扬皱眉,略微迟疑地开口:今天事态会闹得这么大,应该是有狗仔提前盯上我了,但光一个狗仔盯上我也不可能造成这么混乱的局面,背后有推手。 楚商络一想也对,公司这条路上除了上班族,平时人不多,距离繁华的商业街还隔了一个小马路,今天围着的那些人里连穿着校服的学生都有,可附近又没有学校。 那你知道是谁盯上你了么? 程扬思忖着放下咖啡,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程扬留到了晚上,楼下媒体都散尽了,他乔装了一番被孙恪从公司后门接走了。 车里孙恪沉默了一路,开车的沈韬忍不住打个寒噤,这氛围也太冷了吧。 孙恪冷,程扬更冷。 孙恪最先沉不住气,一直从来不用问程扬想法的得力经纪人,第一次慎重的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办? 程扬掐灭烟,打开车窗把车里的烟味散掉,承认吧。 孙恪又一次沉默了。 接下来的三天,楚凡一直在楚氏没离开过,生活也照样继续。 他不爱上网,也不知道网上把这件事发酵到了什么程度。 程扬在事发当晚就发微博承认了喜欢楚凡,正在追求,让大家不要去打扰楚凡的生活。 程扬的粉丝,程扬和林鹿的cp粉都炸了,唯一开心的是楚凡和程扬的cp粉,他们嗑cp 这么多年,终于嗑到一对真的了。 微博上两极分化,一边欢喜一边忧愁。 更有强大的吃瓜路人扒出了楚凡两年前的直播里,在那个高糊画质的视频中出现的那个清俊的身影,那人对着镜头,声音清冷悦耳:我是程扬。 敢情俩人两年前就好上了??? 推一推时间段,正是程扬声称得病半年没公开露面的时间,原来俩人在同居??? 这瓜香!真香!太香了! 扬帆cp粉:啊啊啊天啦我嗑到了神仙爱情!程程明明说过不和网红合作,却为了凡凡打脸自己,什么被施压了啊是真爱啊! 京鑫传媒,林鹿的休息室。 程扬坐在林鹿对面来处理合作专辑的解约事宜,他有点心不在焉,楚哥这几天一直躲着他,打电话不接,自己去找他又被挡在门外。 楚哥真的铁了心和要他断关系么? 林鹿看着对面的程扬,沉默着拿出合同,他有些恍惚,短短几天没见,好似恍如隔世解约金算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会儿有空么?吃个散伙饭,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出国。 一会儿我还有事,程扬拿过合同迅速签上,出国做什么? 听到程扬的拒绝,林鹿不觉得意外,脸上也早就不挂着虚伪的笑容了,进修,你忘了这学期就要毕业了,我想更深造一点。 程扬点头站起来,钱他还是会打给林鹿的。 临要出门前,程扬的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迟疑着接起来:喂? 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以后不会和你见面了,我不喜欢你,至于你放在我这的耳钉,你也别和我要了,我把它扔海里了。 程扬眉头紧皱,攥着手机疑惑问:楚哥? 接着话筒里传出忙音,电话挂断了。 程扬急忙给楚凡回拨了过去,没人接。 与此同时,海边一处荒废的大楼里,楚凡坐在地上,双手双脚被绑着。 坐在他对面高高在上的青年拿起桌上他一直不停响起的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草,真他妈烦。 楚凡看着何羽飞,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会绑架自己。 上午他一个人到外面商店买烟,刚出商店,忽然感觉后脑一疼,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一辆漆黑的面包车里,车窗都贴了黑色的挡板,让他根本看不清外面,只是隐约的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他生活在海边多年,早就把这种声音牢牢刺在了耳朵里。 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手机也被收走了,唯一的办法他只能通过耳朵记下这一路上的声音。 车开了没一会儿,就停下了,而海浪的声音未停,显然这里离海很近。 接着他就被带到了这里,见到了何羽飞,何羽飞威胁他给程扬打一个电话,让程扬死心。 现在电话打完了,何羽飞笑着,眼里透露出疯狂,显然还不想放过他。 楚凡尽量保持冷静,他需要给自己的大脑降温,好应对接下来何羽飞的一切举动。他不了解这个人,但从上次宴会上的接触和听来的说法,何羽飞是个被宠坏的疯子,有好几次都把死对头打的差点没了命。 何羽飞盯着楚凡看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走到楚凡面前,蹲下,捏住他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声音阴冷:这次细看,还是不怎么样嘛,真看不出来程扬哪喜欢你,为了你在网上公开性取向。听说你是小地方来的?不会是有什么邪门歪道,把人给勾没魂了? 何羽飞盯着楚凡的眼睛,手上用力的将楚凡向后一推。 楚凡后脑重重撞在墙上,废弃的旧居民楼年久失修的墙皮都被他撞掉一块。之前被打的疼痛未消,又撞了这一次,楚凡痛得皱起眉头,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 何羽飞怒道:你可真够冷静的啊,怎么不怕我?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有楚家当靠山又如何,楚商络一个白手起家,干干净净的,我可不怕他。 楚凡勉强撑起身体,看向何羽飞:如果你只是想拆散我和程扬,不需要大费周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很快就要回家了。你刚才让我打电话,我也打了,你还想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你打我,打我哥那一酒瓶子,就这样算了?何羽飞拍拍手,捡起地上的矿泉水伸手捏开楚凡的嘴,将瓶子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强行灌入楚凡口中。 楚凡猛地咳嗽起来,他尽量往外吐了一些,可还是有一些咽下去了。何羽飞扔了水瓶,从司机手里接过纸巾擦手,这时候又有一个壮硕的男人走进来,手上拎着一箱酒瓶,放在楚凡脚下。 何羽飞起身拿起一瓶酒,在手里把玩着对楚凡说:刚才那瓶水,很有趣的,你很快就会感受到了。 说着他就将酒瓶砸像楚凡,楚凡动弹不得,脸白了白闭上眼睛。 哗啦一声,楚凡感觉到液体溅到腿上,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他睁开眼一看,酒瓶就砸碎在他脚下。 何羽飞恶劣的笑着,俯视着他,怕了吧?刚才逗你玩呢,这回才是来真的。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酒瓶,就在这次他对准了楚凡的头要砸下去时,他的手机响了。 何羽飞骂了句草,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嘱咐保镖和司机看住楚凡,他则走向了门外。 何羽飞的司机和保镖人看起来都很木然,就站在距离楚凡一米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楚凡双眼瞄着他们的眼睛,抓住他们溜神的时候,立刻捡起身边一块酒瓶碎片,偷偷在身后艰难地摩擦着绑着绑住手腕的尼龙绳。 好在那俩人看楚凡的时候并不多,让楚凡有了足够的时间割断绳子。 手上的绳子断了后,楚凡打量着脚上的绳子,脚上的绳子系的不紧,还是个活扣,只要扯一下就能开。 而他的身后就是开着的窗口,他在一楼,完全可以跳下去,不远处就是公路,公路上车多,如果他解开脚上的绳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公路,逃生的机会很大。 但现在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保镖司机离他远一点不去看他的时机。 楚凡在等这个时机,虽然刚才他在给程扬打的那通电话里已经留下了信息,但不知道程扬会不会发现。 上午10:30。 距离楚凡给程扬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这一刻的程扬人在警局,观看各个路段的监控。 在接到楚哥电话后,他就觉得不对劲,几天前楚哥已经说过不会再和自己见面了,为什么今天又说了一次?并且耳钉已经被他做成了项链戴起来,楚哥怎么又说耳钉在他那? 于是他给楚商络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楚凡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了。 程扬立刻联系到了警局的朋友,一查楚氏旁边的监控,就看到了楚凡被人打晕绑在了车上。车是最普遍的车型,车牌也被挡住了。程扬的心都揪了起来。这辆车外在开到一个岔路口时,恰巧岔路口的监控室坏了正在维修,而岔路口连通三条路,每条路还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分叉路径,如果要一条一条的看,查,需要看一天。 警队队长联系到那一片路段的交警询有没有挡住车牌的车辆,却被告知一辆都没有,看来是个非常聪明绑匪,知道哪里监控坏掉了,然后摘掉车牌挡罩,再大摇大摆上路。 程扬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盯着监控里人来人往的画面,忽然道:查海边,去海边那条路。 楚凡被绑架了,这对于楚氏,程家,以及赫弘盛来说足以地动山摇了。 楚商络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收到了匿名短信有人告诉他是何羽飞做的,一查何羽飞今早的行踪足以确定是他,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动机的人。 他找到赫弘盛,二人一齐去找何羽飞的大哥,任骄明则去警局找程扬。 当任骄明到了警局后,才知道程扬已经先跑去了,警察队长也带了一队人在后面追逐程扬的脚步。 废弃大楼内,何羽飞接完电话,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盯着楚凡的两个男人一起回头看向何羽飞。 楚凡知道,时机到了,快速扯掉脚上的绳子,纵身跃出窗口,何羽飞叫道:别让他跑了,给我追回来! 楚凡跳到地面,连头也不敢回,使出平生力气跑向马路。 路上时而会驶过一辆车,楚凡盯着那些车,只要他拦下来,他就得救了。 废弃大楼附近积雪很厚,楚凡吃力的跑着,浑身已经被汗水淋湿,他喘着粗气,身体竟然莫名其妙的发热,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楚凡盯着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咽了咽口水,他只差一步,一步就上公路了。 他朝公路伸出了手臂。 然而 身后的脚步声也彻底逼近了他。 第六十一章 离开 下一刻, 楚凡只觉得后颈被一双大手紧紧遏制住。 楚凡双眼死死瞪着路过的车辆,叫道:救 第一个字还未说全, 就被捂住了嘴。身后那人掐着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将他向后拖去,楚凡只能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公路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双腿在厚厚的积雪上被拖拽出两道雪痕。 司机把楚凡重新拖回到大楼,但这次没有选择一楼,而是上了二楼,他刚一被司机扔到屋里, 楚凡摸着脖子猛得咳嗽起来, 何羽飞握着手机双眼赤红, 冲过一脚来狠狠踢上楚凡的肚子, 剧痛袭来, 加上不知到何羽飞给他喝了什么,胃里翻江倒海,楚凡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何羽飞蹲下来伸手扯起楚凡的头发, 让楚凡被迫与他对视,他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拍打着楚凡通红的脸蛋,巴掌声在寂静的大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何羽飞愤怒的说道:你跑啊?接着跑啊,要不现在你跳下去试试?说着他拎起楚凡后颈,费力地把楚凡按在窗口, 指着下面的地方恶劣的说:来, 这回让你跳, 你跳吧! 他看着剧烈喘息的楚凡,你跳啊怎么不跳啊?他嗤笑一声,把一动不动四肢软成一滩泥的楚凡甩到一边。 楚凡磕磕绊绊跌坐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剧烈的喘息着,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啧,原来是药效发作了啊,你不是很厉害么?大叔?何羽飞可没打算告诉楚凡他水里放了可以使人浑身无力又非常兴奋的药物,还是他一个哥们给他的,让他和小情人玩的时候用,只是可惜他小情还没用上呢,就让楚凡用了。 何羽飞想着药的效果似乎很不错呢,回头还得跟哥们要几包,他缓缓从属下手里拿起酒瓶子,对准了瘫坐在地上的楚凡,毫不留情的砸上他的腿。 他看着楚凡因为疼痛与兴奋交错而痛苦惨白的脸,他非常乐意看这种人性的实验,他又拿起一瓶酒,很好奇楚凡到最后是疼多一点呢还是兴奋多一点呢? 又是哗啦一声,楚凡腿抖了一下,何羽飞甚是快活,腿疼不疼啊大叔?不过你放心,他又拿起一瓶啤酒,我不会杀人的,法治社会,但我不会让你走着出去。 就再他又一次砸向楚凡时,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何羽飞手上动作一停,和保镖司机一齐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青年一眼盯在了楚凡身上,眼神阴翳,何羽飞,你最好现在收手,我来这的时候已经报警了,警察正赶过来,你还有时间可以逃跑。 你竟然能找到这来?何羽飞看着程扬那一副紧张楚凡的模样,更是妒火中烧,手里握着的酒瓶猛然敲向窗台,瓶底裂开酒尽数洒在地上,他摸着酒瓶裂开的尖端,指向低着头眼神涣散的楚凡,我既然能把人绑这来,也早就把后果想到最坏了,我可不怕警察,我又没搞出人命,我又没要钱,顶多关我一阵,我哥能把我捞出来。但我可不想让你们如意! 何羽飞眼神闪出寒光,将瓶尖刺向楚凡,楚凡想多,然而更快的是大步跑来的程扬,程扬的手先一步攥住何羽飞手中握着的酒瓶,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了楚凡的衣服上。 楚凡看着在血液的衬托下更为白皙漂亮的手微微愣神。 何羽飞冷笑,行啊程扬,不怕手被我划烂? 保镖和司机围走上前来围住程扬,程扬深吸口气死死攥着酒瓶,看何羽飞的眼神冰冷阴鸷到了极点,别以为你哥是靠山,你哥保不了你,他现在也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 不可能!凭什么! 就凭开发沪市那块地时你哥用的丧心天良的手段,你不也知道么?强拆把一个钉子户砸死了,别以为你们赔钱就能了事,所以,程扬寒刀般锋利的眼神瞄向围住他的保镖司机,警察已经来了,你们还有一家老小,能赔着何羽飞一起不要命?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1) 保镖被说的动容了,他望向窗外,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驶向这边的警车,他看了司机一眼,二人慌乱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跑出门外。 何羽飞见两个手下跑了,不管他哥是不是真的被抓了,他也慌了,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骂了声草,松开酒瓶子转身就往外跑。 然而他刚跑了两步,就被人狠狠的踹倒在地上。 楚凡脚踩在何羽飞的背上,揪起何羽飞的领口向先前他拖拽自己一样,把人拖到窗边,一脚又一脚踢在何羽飞肚子上。 何羽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凡,难以置信:你怎么还有力气,你的腿为什么没事! 楚凡攥紧拳头,俯下身揪起他的领口一拳狠狠砸在何羽飞脸上,冷声道:大叔我小时候心脏不好,最没钱的时候也靠过伟哥续命,你那个药在我这就是个屁,而我的腿,楚凡活动了两下腿,又一脚踢在何羽飞肚子上,还想断我的腿?不要小看我们乡下人,就我腿上这条棉裤,你砸十瓶都砸不坏我。 程扬看着被楚凡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何羽飞,忽然意识到楚哥对自己还是非常温柔的。但听到何羽飞要断楚凡腿的时候,他脸色一沉,走过去一脚踩在何羽飞腿上:你这么多年阴魂不散,恶心我恶心我身边人我都不跟你计较,你绑架我楚哥还想断他的腿?那就看看谁先腿断。 程扬脚上使力,何羽飞痛得大叫起来。 而此时警车已经开到了楼下,抓住了逃跑的保镖和司机,何羽飞双眼赤红,他瞪着楚凡和程扬,好似平生没这样恨过谁。 楚凡瞄到程扬滴血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先包上,别感染了。 程扬接过纸巾,就在二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何羽飞身上时,何羽飞摸出了匕首,寒光一现毫不犹豫地划向楚凡,楚凡反应敏捷,躲过了这一刺。 何羽飞怒不可遏,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握着刀继续刺向楚凡。由于他手里握着刀,楚凡和程扬一时间没法近他的身,何羽飞显然已经被刺激的疯了,他毫无章法的拼命挥刀,程扬把楚凡护在身后在找时机抢下刀,接着身后传来楚凡一声惊叫。 楚凡在向后退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的酒瓶,人向后折了过去,正好后面是窗口,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完全掉在了窗外,勉强一只手抓住了窗框。 何羽飞哈哈大笑起来,程扬的心一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何羽飞踢过去一脚,这一脚把哈哈大笑何羽飞踹倒在地,头磕到地上的碎玻璃,晕了过去。 就在楚凡的手从窗框脱落的一刹那,程扬转身抓住楚凡的手,程扬的上半身猛地被拽出一大截露在窗外。 楚凡虽然看起来瘦弱,可也是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他拽着程扬的身体迅速往下掉落,楚凡叫道:不行,你快松手,他往下看了看,继续说,这是二楼,没多高没事! 程扬额角冒出冷汗,虽说是二楼,掉下去不会摔死,但摔伤是不可避免的。程扬急切的看向四周地面,附近有一处的雪出奇的厚,他咬咬牙,另一只受伤的手也抓住了楚凡,脚紧紧勾住地面上凸起的一块砖,双臂用力甩动着楚凡。 楚凡往下看了看,察觉到程扬的用意,也配合着把自己往雪厚的地方甩,当他认为差不多了程扬可以松手了的时候。 程扬松开了脚,搂住惯性中的楚凡,将人紧紧护住,二人双双摔进了雪里。 下落只是一瞬的事情,楚凡被冲过来的警察扶起来的时候,没有受一点伤,因为程扬被他压在了身下。 楚凡可真够沉的 程扬缓了好一会儿,才被扶起来,他揉揉后脑看向皱着眉看他的楚凡,你没事吧楚? 楚凡叹口气,扶住额头,没我 他忽然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程扬立刻扶起楚凡把人搂在怀里,劫后余生之前所有的紧张情绪消退后,他才发现楚凡的身体出奇的热。 你这是? 楚凡摇摇头,呼出来的气息滚烫,这下药效是真的起作用了。 周围都是警察,他也是要脸的,总不能说自己吃了那种药,他摇摇头,没事,让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警车上,以防万一提前带来的医生派上了用场。 程扬的手只是皮外伤,简单消毒包扎一下就可以。 楚凡坐进车里后始终靠在门上,双拳紧握,低着头一声不吭。程扬看向身边默不作声的楚凡,伸手碰上楚凡的肩膀,楚哥你怎么了? 楚凡猛然打开他,别碰我。 程扬愣了一下,盯着楚凡的眼神忽然闪现一丝出一丝明了。 楚凡由于身体不适,并没有去警局坐笔录,直接回到了楚氏。 一下车他腿都是软的,勉强走了两步险些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楚凡想要甩开他,却根本甩不掉。 放开 楚哥程扬搂紧楚凡的腰快步走进楚氏大楼,楼里的员工还不清楚发生了绑架这么惊心动魄的是,但经过几天前的事情一闹,都知道了楚小叔和当红顶流程扬是一对,看到他们进来也不觉得经验。 被程扬这么一搂,楚凡浑身都战栗了起来。程扬一进入电梯就把站都站不直的楚凡打横抱了起来。 楚凡难受地抱紧程扬,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程扬耳边,他现在浑身好热,好想摸摸凉快的地方。 楚凡的双手摸索上程扬的脸,程扬的脖颈,甚至伸入了程扬的领口摸进了他的胸膛。 好凉,好舒服。 程扬喘着粗气,电梯到了楚氏大楼的顶层。 大楼顶层全是豪华套房,有专属的前台办理住宿服务。 程扬抱着楚凡大步走出来,对前台道:开间房。快点! 虽然前台很疑惑为什么程少和楚小叔不去楚小叔自己的房间,但也不敢怠慢,小跑着开了一间新房。 程扬抱着楚凡走进去,关上门把楚凡放在床上。 他把楚凡乱点火的双手从自己的领口里扯出来,伸手摸上楚凡红彤彤的面颊,楚哥何羽飞给你吃了那种药?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放缸洗澡水,泡一泡就好了。 楚凡双眼迷离,程扬冰凉的手一离开他的脸,那股燥热又升起了,他立刻抓住程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别拿走 程扬看着眼睛湿漉漉嘴唇红润的楚凡,这样下去很危险啊。 热楚凡松开手,难受地脱掉自己的棉衣,毛衣,衬衫,又低头脱裤子。 程扬咽了咽口水:楚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楚凡裤子脱了一半,听到程扬要走,立刻将人扑倒在床上,身体紧紧缠住程扬,程扬刚从外面回来羽绒服还没脱浑身都溢满了凉气,楚凡赤.裸的皮肤一接触到,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好凉快 程扬却一点也不凉快,他明明没吃药,却被楚凡撩得浑身发热。 楚凡在程扬身上磨蹭着,寻找凉快的地方,他觉得嘴巴也好热,主动将嘴唇贴上程扬的面颊。程扬面颊的一块皮肤被他捂热了,他就换一块,换着换着他就贴上了程扬的唇。 程扬眼神一暗,猛然捧住楚凡的脸,加深这个炙热的吻。 唇舌交缠间,楚凡脱掉了程扬的外套,程扬则关上了房间的灯。 屋内渐渐响起暧昧淫靡到极致的声音。 下午三点,楚商络和赫弘盛从警局出来,任骄明早早等在车里接楚商络回去。 赫弘盛刚出警局,急忙给楚深打了一个电话:我这边处理完了,楚凡几个小时前就回去了,你快别急了,着急容易上火,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自从上次楚深被何羽飞的大哥何威行打了后,赫弘盛就开始对何家出手了,一段时间他表面不声张,其实一直在收集何家犯罪的证据,何家手段不干净,不可能漏洞一点都没有,他必须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要一举压垮何家,但这件事光他自己来是不够的,所以期间找过楚商络,程厉和楚儒风也在这其中帮了不少忙,终于让他收集到足够多足够推倒何家的关键。原本赫弘盛打算再推一推,做充分一点,但上午接到楚商络的电话,何羽飞竟然胆子大到绑架楚凡,真是个被宠坏了无法无天的蠢货,那一刻他知道今天必须要去和何威行摊牌了。 说是摊牌,无非是胜利者去展示胜利罢了。搞掉何家,任凭何羽飞那个疯狗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了。 楚商络和赫弘盛在停车场告别,搞垮何家对于他们来说既是胜利也足够让他们精疲力尽,豪门商圈就这么大,每家都多少有着商业往来,这次何家倒了,楚氏和他们的项目合作最少也要亏损七位数。 但为了楚凡,以及他也早就看不上何家做事的风格了,这个钱花的值! 楚商络长叹口气,懒散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开车的任骄明,七位数啊什么时候能赚回来呢? 任骄明看了眼下午日光下楚商络英俊的面庞,说道:我最近谈的项目可以定下来了,净利润八位数。 楚商络嘴角一勾,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二人回到楚氏,听前台说楚凡和程扬新开了一间房,楚商络算了算时间,这么久了应该结束了吧? 这是经历一难破镜重圆了? 那也圆的太快了,都去开房了? 楚商络得见楚凡一面,问问当时情况,敲了几下门,没人开。他疑惑着用门卡打开门,刚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楚商络立刻关上了门,他骂了句草。 这都多长时间了有完没完了? 忽然间楚商络似乎明白了自己身边几个好友为什么愿意找小狼狗了。 楚商络虽然也快三十了,也禁不住有点脸红。 向来不知道脸红为何物,也几乎没有脸红这种情绪的任骄明勾住了楚商络的腰,晚上会伺候好你的。 楚商络: 妈的,这个混蛋太他妈了解他了! 二人折腾到了晚上才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楚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他的身体很乏,动一下手指都觉得了。 腰上缠着青年受伤的手,耳边是青年平稳的呼吸声。 楚凡闭了闭眼睛,悄悄从青年怀里出来,坐在床边沉默着抽了一根烟。 窗外又飘起了小雪,楚凡看了一会儿外面,又看了眼床上熟睡中模样恬静的青年,青年光洁的背上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抓痕和咬痕。 楚凡忽然别开眼,掐灭了烟。 这场小雪洋洋洒洒下到了清晨六点。 程扬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去摸身边的楚凡,一片冰凉空荡,让他猛然坐了起来。 楚哥?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程扬在这一刻心中陡然升起莫大的不安,他打开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人。他快速穿上衣服跑出门,去到楚凡房前敲门,没人开。他又去敲楚河的房门还是没人开。 程扬的心脏越跳越快,巨大的敲门声没有敲开楚凡和楚河的房门,反而楚商络的门开了,任骄明站在门口,声音平静:楚凡和楚河他们回去了,半个小时前飞机已经开了。 程扬受伤的手由于刚才奋力敲门,血液渐渐染红了纱布,他苍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出了楚氏大楼。 与此同时飞机上,楚夏不解地看着脸色不好的楚凡,爸爸你怎么不舒服么?为什么一直动来动去? 楚凡揉着老腰,根本忽视不掉屁股上的疼,对着楚夏露出尴尬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是何羽飞!!!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记错了,我要把前面的错误人名改过来,以及我真的太久没捉虫了,这本完结前我一定会全部捉完! 第六十二章 泽村 一月, 泽村。冬日的泽村海风中透着一股凛冽的湿冷。新年将近,村里的人们都在为过新年做准备。 受地域限制, 村里人平日里没有丰富的娱乐生活,最期盼的就是过年了。只是今年的新年要比往年冷清,村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年轻人人、中年人以及迟暮的老人加在一起还不超过二十个。 村中的老人年岁很大了,有两个老人无儿无女,但好在身体硬朗,日常起居没问题,楚凡平日里也会多去照看照看。还剩下的几个老人都儿女留在身边照顾, 楚凡决定等这些老人寿终正寝后, 就把他们的儿女送走, 泽村的新年和其他靠海的村庄习俗一样, 过年前一个月半个月要储备海鲜酱。海鲜酱对于泽村村民来说, 是他们饭桌上必不可少的重要酱料。 楚凡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楚河、楚栎、楚小五、三丫这几个没事干的孩子做海鲜酱,这门制作海鲜酱的手艺代代相承, 现在也轮到楚凡把手艺传给年纪小的一辈了。 这次回来前,楚商络给楚凡买了智能机、平板、摄像机,楚凡用他们直播做海鲜酱,做海鲜酱是一个漫长又琐碎的过程,好在人气打了出去, 现在又有很多网友向往田园避世的生活, 喜欢看楚凡做酱打赏的网友很多。 但评论里永远少不了一个名字程扬。 楚凡不会玩微博, 很多关于程扬的消息他不清楚,也没刻意了解过,但总是被直播下的评论强行塞入他的视野里。 网友一只大可爱:主播主播, 你知道么?程扬宣布退出娱乐圈了!是因为你么? 可可味的炸丸子:小道消息,程程好像被他老爸逐出家门啦! 我爱麻辣小章鱼:凡凡你们到底怎么了?网传程程失踪了!狗仔队都堵不到他了! 楚凡耐心地一遍遍捣碎碗里的小螃蟹,对这些评论视而不见。 到了晚上,楚凡用一个平板给楚夏放出英语教学视频,智能机忽然来了视频电话,是楚商络的。 楚商络在得知村里通讯塔被淹了,但还能上网后,就给楚凡办了无线网卡,下载了绿信,方便有事时联系。 视频一接通,楚商络叼着雪茄,英俊的帅脸出现在视频里,在他的肩膀上有一双有力的手正在有技巧有规律的按动着,不用想也知道是任骄明在给楚商络按摩颈椎。 凡哥,村里一切都好么? 楚凡笑着点头。 楚夏呢干嘛呢?都不出来见见叔叔? 楚凡将手机设置成后摄像头,捧着手机转到楚夏面前,把身后嘴里咬着奶瓶,低着头专心看学习视频的楚夏照进画面里。 那边的楚商络呦呵一声:还挺爱学习的,哎凡哥要不等楚夏再大点,你把他送我这来读书吧,我给他找最好的学校,孩子这么爱学习不能耽误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2) 楚凡看眼楚夏,把手机转回来,摄像头对准自己,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再大一点和他商量商量,他现在太小了,有楚栎教他,还有视频可以让他看着玩。 哦对了,凡哥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和你说何羽飞的事。楚商络深吸口烟,又缓缓吐出,有些感叹,何家老爷子和何威行被我们找到证据举报后,基本上就要在里面过下半辈子了,而何羽飞身上也有债,他以前仗着家大势大教训过不少人把人弄残,现在那些人也都来作证,本来他也该在里面吃很久牢饭,但是查出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人现在被关进精神病院里了,关进去后他的状态就更不正常了,前天我去看过他一次,他在医院里指着我身后说有人,可我身后根本谁都没有,何家是真的完蛋了。怎么说也认识那么多年,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啊,还有一件事。 楚商络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看向视频里的楚凡:你被绑架那天,程扬警察还有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告诉我是何羽飞做的,你猜是谁告诉我的? 楚凡摇摇头:这我可猜不到。 林鹿。楚商络挑眉,猜不到吧?我查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联系他想问问怎么回事,可他人已经出国了,联系不上,凡哥,等他回国我再问问他。 楚凡沉默了一会儿,黝黑内敛的眸子垂了下,嘴唇微微抿动,开口道:不用问了,就这样吧,反正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楚商络思忖了片刻,点头:那就听你的,好像还有两天就是封岛期了吧?这次搞垮何家后续还有好多事要忙,等明年我过来看你。还有,楚深也要加你,我把你的账号给他了,他应该已经加你了,你通过一下。 正说着,楚凡就收到了加好友通知。 他刚同意,楚深就发来消息问:小叔你在和谁通话,我给你视频打不通。 楚凡对楚商络说:加上了,楚深要和我视频。 那行,你们聊,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挂了。 这边楚商络刚挂断电话,那边楚深就打来了。 视频刚一连通,楚深穿着睡衣坐在卧室的床上,笑着招招手:小叔你走的也太匆忙了,都没和我告别。 楚凡看着楚深一头干净利落的板寸,疑惑道: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啊。楚深摸了摸着自己扎手的头发,嘿嘿一笑,方便呗,这样是不是显得我特别精神? 楚深头发一短,就露出了他光亮的脑门,还真是精神的过了头。不过这个样子的楚深,愣头愣脑的,像当年极了十七八岁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楚凡有点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啊。 赫弘盛呢?怎么没见到,他不总是偷偷摸摸盯着你么? 他啊。楚深把镜头转向门外,赫弘盛怀里抱着楚玄,楚梦骑在他的肩膀上,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跑来跑去。三十多岁的人了,累得直喘气。 看到了吧,做慈父呢。 画面换回到楚深越来越年轻有光泽的脸蛋上,楚凡忽然有一种再过个十几年,出现在他面前的将会是一对老夫少妻。 那个小叔,楚深迟疑着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赫弘盛把楚夏是你生的事告诉程扬了,我一直挺抱歉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我早知道了,赫弘盛怪不得我瞧不上他,你说说他干过什么好事?我跟你说你对他多留几个心眼,自己也找个工作别让他养你,你得经济独立 深深!你和谁说话呢? 楚凡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画面里出现了赫弘盛的脸,他脸色一变,提高了音量:我说嘛,还有谁能深深说这些没用的话,也就你干的出这事。深深别听他的,他就不说好话,亏你叫他小叔,他天天教你家庭破裂新招数。 楚深:可我觉得小叔说的很对啊我还想开餐馆 赫弘盛: 下一刻,一只大手挡住了楚深那边的摄像头,视频通话被挂断了。 看来楚凡和赫弘盛的不对付是永远也不可能消除了。 次日一早,楚凡睁开眼洗漱完,走到院子里。 清晨的空气寒凉却又清新,昨晚下过一场清雪,薄薄的落在地上一层。楚凡拿起扫帚扫干净院子,敲门声便响了。 他放下扫帚开门,楚贵平拎着早上新打捞出的鱼虾交给楚凡。 楚凡接过,问道:老村长的身体怎么样了? 楚贵平乐呵呵的:好多了,都能下床了。 那就好。 送走楚贵平后,楚凡将鱼虾放到水桶里清洗着,想着过会儿去看看老村长。 其实老村长身体一直很硬朗,没病,这次出岛期楚贵平已经带老村长检查过了,他只是年纪大了,正常的衰老让他身体各种机能跟不上了。 楚贵平想带老村长在县里住,如果有个万一也方便去医院,但是老村长不肯,温和了一辈子的人,竟然发火吼起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说就是死也要死到岛上,如果死在医院,死在陌生的乡土,他死也不会瞑目。 老村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贵平也没办法,只好多买了一些各种应急的药,带着老村长回到岛上。 这样的老人村子太多了,楚凡也送走了太多。 他叹口气,继续清洗海鲜,冬日的水很凉,楚凡却早都习惯这种凉了,他用小刷子盐水仔细清洗海鲜身上的沙土,这样做出来的海鲜酱口感才好。 忽然一只不老实的大虾从水桶里跳了出来,水溅到楚凡眼睛里,水是盐水,楚凡眼睛一痛,急忙扔了刷子,用袖口擦眼睛。 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楚凡以为楚贵平又回来了,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么平哥? 楚凡的方向逆光,清晨从海平面升起的太阳将光辉洒落在泽村。他眯起眼睛,看着阳光里的身影,伸手挡住眼睛:你 门口的人忽然大步走向楚凡,一把将楚凡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第六十三章 大船离开 楚凡浑身僵了片刻, 此时他的脸贴在青年的胸膛上,青年的胸膛里心脏快速且有力的跳动着。 程扬手臂越收越紧, 他怀抱着怀里的男人,这段时间所有的想念悲伤惊慌在这一刻都得到的释放。 他缓缓把头埋入楚凡肩膀,双手颤抖着握住楚凡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十指紧扣,令楚凡根本没有抽出手的余地。 楚凡走的那天,他怎么打电话楚凡也不接,他想去机场追,开车到半路才想起任骄明说飞机早就开了。 他真的怕了, 楚凡悄无声息的离去, 让他在心底生出将要永远失去楚凡的情绪。这股情绪将他紧紧包围。 在那一刻, 他终于感同身受到了当年他离开时楚凡的痛苦, 至少他还知道楚凡回了蓬瀛岛, 有楚凡的联系方式,那当年的楚凡呢? 一个人从医院握着怀孕诊断书出来,原本眼里载满的喜悦在看到空荡荡的长椅时怕是也没了吧, 楚凡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去了哪,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就这样突然地、猝不及防地,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那该有多无措多痛苦多失望。 楚凡能够感受到程扬身体的颤抖,他长叹口气, 刚要问程扬你怎么来了。 程扬忽然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楚哥你是不是对我失望至极?是不是一个人独自承受困苦时就会对我的失望加深一份, 带楚夏别夜不能寐时又会对我的失望加深一份, 不断积攒到现在已经超负荷了吧。 楚凡到嘴边的话就那样收回去了。程扬说对了,他所有的失望都是这样积攒下的。他从没想过程扬能想通这些,在他心里程扬依旧没有长大。 但这一刻, 眼前的青年似乎真的长大了。 楚哥程扬缓缓从楚凡肩膀抬起头,认真看着楚凡的眼睛,我想好了,我要和在这里生活。 楚凡透过这双明亮眼睛,看到了无比的虔诚。他的心猛然缩紧了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哥你是同意了么?程扬抓着楚凡冰冷湿润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抓住了楚凡眼中短暂闪现的松动,死缠烂打,我不管反正我人在这了,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程扬说着,凑上前去温柔的亲了亲楚凡的唇。 爸爸,哥哥! 楚凡猛然回神推开了程扬。 楚夏揉着眼睛,小跑着来到程扬面前,张开双臂,哥哥!团团也要亲亲! 程扬笑着抱起楚夏在他脸蛋亲了一口,楚凡沉着脸转身往屋里走,楚夏叫道:团团也要爸爸亲! 白白短短的小手指指着一边粉嘟嘟的脸蛋,楚夏单纯的大眼期待地看着楚凡。 楚凡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及偷笑的程扬,也不知道楚夏到底是真的有心还是无意。 但他还是飞快地亲了下楚夏的脸蛋,程扬抓住楚凡的手,看着他说道:这样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看着楚夏脸上洋溢的笑容,楚凡沉默了。 大门再次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是沈韬,他看向程扬,程少,东西都放哪啊? 程扬:先放院子里吧。 楚凡:??? 沈韬向后叫道:来来来都搬过来 随即过来一群男人,他们搬着一个又一个大箱子堆放在院子里。 楚凡诧异地跟出去看,只见在海边停着大船,这些人不断搬着东西从大船上走来,早起路过的村民都好奇的围在旁边看。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人才搬完东西,而楚凡的院子已经被大箱子占满了。 楚凡问道:这些是什么? 程扬示意搬运工打开箱子,撕开封条的声音在院内响了一会儿。 所有的箱子都被打开,里面什么都有,家用电器、冰箱、电磁炉、台灯、手机、被褥玩具各种各样。 程扬指挥着他们把家用电器和自己的生活用品给楚凡儿子买的礼物放到屋里去,还剩下几个大箱子,程扬对站在大门口围观的村民说:这些是给你们的,你们叫人来拿吧。 一听到有这么好的事,几个村民刚涌了上来,在伸出手的一刹那,他们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楚凡,小心的问道:小叔,我们能拿么? 楚凡想了想还是算了,摆摆手,随你们吧,别多拿,还有其他人。 好好好! 这边村民在高兴地拿着免费的新鲜玩意,他们甚至没见过智能机,发现这玩意会亮会说话时还吓了一跳。 另一边,全部东西已经搬完,沈韬要带着人离开了。 楚凡和程扬送沈韬到海边,海风吹动三人的发。 沈韬伤感的注视着程扬片刻,随即对楚凡说道:楚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歉,当初抢耳钉的时候是我太不礼貌了。 楚凡拍拍他的肩膀,大方的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没事的,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沈韬点头,朝他们挥挥手,转身走向了大船。 楚凡看着即将开动的大船,沉默了好久,随即对程扬说:你也跟沈韬回去吧,你的下属都这样不舍,你的亲人肯定会更加不舍。 程扬拉住楚凡的手臂,我不走。 楚凡望着广阔蔚蓝的海洋,一望看不到尽头,缓缓开口:你知道一旦这艘船离开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你整整一年,都不能离开这里,无论这一年里你多么想离开,或者生病,都离开不了。连直升机都不能,我不想你真到那个时候,又像以前又作又闹,到时候只会两看生厌而已。 楚哥我 楚凡打断他的话:你先别急着表明心意,我还要告诉你,即使你非要离开这里,那也不能代表我们就能和好,关于和好的事我还没想好。 程扬扳正楚凡的肩膀,目光坚定的看着楚凡的眼睛,我知道,我明白,我愿意给你足够的时间考验我看我的表现。关于亲情与爱情我这一周里想过很多,其实我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并不是个例,现实中有很多离家的人,有人在外打工,有人远嫁他地,有人背井离乡在外深深扎根,这些人太多太多了,他们很多每年只能回家一次。那我也是可以的,你可以觉得我不成熟为了爱情放弃亲情,但我从没想过放弃哪一方,因为无论放弃哪一方我都不算一个感情完整的人。家人那边我一年可以回去一次,平常也可以视频见面。我父亲有四个孩子,我不在他身边还有其他兄弟可以照顾他。所以楚哥,我真的下定决心,也想清楚了,你就当我远嫁给你了,行么? 程扬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有条有理,楚凡听完竟一时间什么也没说,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薄雪,沉默了很久很久。 程扬看着他,主动拉住了楚凡的手。 海岸边,两个牵着的男人,逐渐成为大船里人们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沈韬站在船舱里望着窗外的程扬,对身边的男人说道:舍不得就去见一面吧。 程厉薄唇紧抿,拿出手机拍下了二人拉手的照片。他摇摇头手起手机:还是算了,真见面了谁都难受。 沈韬看他:那照片是? 给三妹和我爸看的,本来三妹也要来,可她身体不好我怕抱着小扬哭哭啼啼的。那天程扬回家摊牌,我爸说把他逐出家门也是气话,等他气消了想看小扬都看不到了,还是拍张照片,谁想看就看看吧。 鸣笛声响起。 大船缓缓开动了,沈韬注视着岸边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说道:希望程少幸福。 程厉眼眶微红,这个异常坚毅的男人,也有红了眼眶的一天。 纵然不舍,但如果小扬可以幸福,他就没有理由阻碍他追逐的步伐。 直到程厉彻底看不到程扬的身影,他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下,他说:虽然小扬在外人看来是天之骄子,什么都不缺,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大概很多人都羡慕他。可他并不快乐,他一直在为母亲对他的期望活着。所以退出娱乐圈,才是他真正做回了自己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3) 楚凡回过神时,大船已经开走了,只在一片汪洋之上留下一抹白影。 程扬微凉的手紧紧抓着他,楚凡转头看向程扬,程扬眼睛一直看着大船,眼里有太多太多说不完的情绪。 如果你后悔了,我给船长打电话,他还能开回来。 事到如今,楚凡还是怕程扬后悔,年纪越大反而没有年少那股劲儿了,他不想毁了一个闪闪发光有着美好未来的人生,他更怕程扬有一年会怪自己。 其实楚凡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楚哥,我不走,程扬回过头,看向面无波澜的楚凡,又重复一次,我不走,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我不会走。 哦。楚凡抽回手,转身往回走。 二人并肩回去的路上,冬日暖阳洋洋洒洒照耀在二人身上。 过路的村民都惊讶的看着曾经那个惊艳了整个村子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村里的青年。 楚凡:我家没有你住的地方,你不是自己清理出过一套房子么?你住哪吧。 程扬:这不好吧? 楚凡:就这么定了。 程扬现在真的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第六十四章 好不好 回到院中, 方才装的满满的大箱子已经空了。 最后一个满载而归的楚青见到程扬,笑得直合不拢嘴, 不过显然并不是高兴程扬会再回到村里来,而是开心自己捧了一堆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拿人手短,楚青乐呵呵的对程扬说:你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回来好呀,这些年除了楚深,还没人回来过呢,有空去我家我给你整两瓶好酒喝。 程扬点头称好。 随即楚凡就瞄了一眼楚青,楚青嘴角的笑容一下, 也不敢再和楚凡客套了, 抱着东西就跑了。 这时楚河抱着楚夏从屋里出来, 他一看到程扬, 脸色就不太愉悦。 楚凡走过去从楚河手里抱出楚夏, 很么时候来的? 也刚来,楚小五非说有好东西让我来抢我就过来了。我说哪来一院子高科技产品,原来是这位娇气的程少爷来了啊。 程扬立刻回击道:你这嘴真没白长, 茶里茶气属你第一名。 你才茶! 眼前这二人又要掐起来,楚凡立即打断他们,别吵了,大早上的,吃不吃饭了? 程扬瞪了楚河一眼, 转头冲楚凡乖巧一笑:吃。 楚河在心里骂了程扬一百句, 主动挽起楚凡的手臂, 小舅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面,我妈新做了一罐海鲜酱,就昨天做好的, 我拿来给你尝尝。 楚凡眼睛一亮,说起做酱手艺,村里属楚河妈做的最好吃,行啊,我去和面,你去拿吧。 楚河洋洋得意的走了,给程扬看得眼睛直冒火。 回到屋中,楚凡把楚夏放在床上,看着乱七八糟堆了各种家用电器的屋里,十分无奈,本来屋子就不大,这下连个站脚的东西都没有了。 程扬可不清楚楚凡的心情,从背后抱住楚凡,喜悦的问:有了这些东西生活质量就能提上来了,那个圆圆的是扫地机器人,那个方的是洗碗机,那个烤箱,还有 别还有了,村里风电有限,都用不了。 程扬: 楚夏翻着床上程扬给他带来的玩具,从玩偶到电子玩具什么花样都有。楚夏把玩具翻了一床,左手拿个小老虎右手拿着双语故事,屁股底下骑着一个粉红色兔子。 这无缘无故多出的家务工作量 楚凡掰开程扬的手:我去做饭了,想吃就别跟来。 程扬委屈:好 楚凡回厨房做饭,程扬陪着楚夏玩玩具。楚河回家取酱一趟,还帮他妈洗了一盆衣服,他火急火燎的生怕开饭了,楚河他妈看着儿子急成那样,手快得都要把衣服搓烂了,气得骂道:都说了不用你干,要是把衣服搓坏,看我怎么打你! 楚河哪听到他妈这话,三下五除二洗完衣服抱着海鲜酱就跑了。 来到楚凡家,面条也刚做好。 饭桌上白烟袅袅,楚凡打开了小太阳为屋子增温。 楚夏捧着奶瓶坐在程扬怀里,虽然他不爱吃,但他也要凑这个热闹。 几个人坐在桌旁,转身去厨房的时候程扬和楚河俩人你来我这你一句我一句,楚凡一回来二人立刻闭嘴乖乖吃面。 楚河还顺带吹彩虹屁:小舅你的面条怎么做的这么劲道,有啥秘诀告诉告诉我? 楚凡:和面时放淀粉就行了。 楚河:小舅你真是天才! 楚凡: 程扬: 一顿饭结束,程扬起身帮楚凡捡碗结果全让楚河抢着干了,程扬想着那自己帮楚哥收拾一下屋子吧,他刚收完床上的玩具,转头一看楚河正叮叮咣咣的在地上打包呢。 程扬忍不住了,怒道:你装我的东西干什么? 楚河得意一笑:小舅说让你回自己家住去,就是那个空房子!让我帮你收拾。 楚凡洗完碗走进来,程扬委屈巴巴拉住楚凡:楚哥让我在这和你住吧,晚上我也能帮着照顾楚夏。 楚凡摇头:这没地方住,你看你这么多东西都没地方放了。 楚哥我我不抱着你睡不着程扬瞄着楚凡小小声。 睡不着啊 对的对的。 楚凡四下瞄了瞄,最后看到了儿子屁股底下的抱枕兔子够大,拿过来塞到程扬怀里,嗯,这个行,你抱着应该能睡着。 程扬看着阴魂不散的兔子: 到底是谁把兔子装来的! 程扬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了自己当年收拾出来的空房子,一旁帮程扬拿着行李的楚河哼着小曲,这是他唯一一次帮程扬干活心里还痛快的。 看着程少爷郁闷的表情,楚河摇头晃脑的想:自作孽不可活呦。 等到了空房子,楚河把程扬的行李放下转身要走,程扬黑着脸叫住了他:你一直这样有意思么? 楚河脸上笑容瞬间消失,转头看向程扬:对你这样我觉得有意思。 程扬压住火气,不想回岛第一天就打架让楚凡生气。 你应该明白,你和楚凡不可能,而我将要与他共渡一生,你总是这样楚凡看了也不舒心。 楚河攥紧拳头没说话,程扬说的恰恰是他最不想面对最在意的,小舅那样一个从不会从重蹈覆辙的人,却在程扬身上放弃了很多原则。其实他能看出来,这次程扬回来,即便目前小舅还没原谅他,早晚一天也会原谅,小舅对程扬是不同的,他们之间有着太深太深的羁绊了。 所以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为什么小舅的心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程扬见楚河不说话,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说到了楚河的痛处,于是他继续道:我们早晚会和好,总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要让楚凡夹在你我中间。 够了,别说了,你以为你这样很成熟么?楚河一拳挥向程扬,被程扬稳稳接住甩到一边。 楚河吼道:这话轮不到你说,你以为就你关心小舅?考虑小舅的想法,还不是因为你伤害了他,我只是在帮小舅出气。 程扬目光森然:出气?你掺了多少私心?楚凡看不出来别以为我也看不出来。我告诉你我和楚凡孩子都有了,破坏我们对你不会有一点好处,今天我话给你放这,你再这样茶里茶气别怪我不惯着你,我从小到大可没惯着过谁! 程扬越说脸色越阴鸷,明显是少爷的脾气上来了。 楚河还就不吃他这套,二人身材相当,楚河还真不怕和程扬打架,二人互相瞪着对方剑拔弩张,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楚河的老年机响了。 他怒气冲冲的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才勉强消了一些气,他接起:小舅怎么了? 哦,电饭锅坏了啊,行我马上回去修。 楚河收起手机,一眼也不想看程扬,转身走向门外。 程扬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既然喜欢他又没表白,为什么?不还是你胆小,你怕破坏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你既然选了一直沉默,就一直沉默下去吧,不要让他心烦了。 楚河脊背一僵,拳头紧了紧,走了。 程扬虽然行李都放在了空房子里,可人依旧全天粘在楚凡那。 明天晚上就是年三十,楚凡忙得不可开交,一上午带着村里几个小辈做完了海鲜酱。楚夏连跟楚凡抱抱的机会都没有。程扬少爷当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眼里没活,别人都忙得热火朝天,他就抱着楚夏在一边看着。 好不容易意识到或许自己也可以帮忙洗洗海鲜,在水池边洗了非常长的时间不说,还跑了四五只螃蟹。 楚凡是说什么也不用程扬了,在这种事上,他就没指望过程扬能会。 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新鲜的海鲜酱做出来了,楚凡挨家挨户去分,他走到哪,程扬就抱着楚夏跟到哪,活像一对被抛弃的悲惨父子。尤其这一大一小长的太像,每次四只眼睛看向楚凡时,连委屈的表情都神同步。 傍晚,楚贵平留楚凡他们吃了一顿饭,老村长年老的双眼看着楚凡和程扬,笑呵呵的,但是不说话。 老村长很老了,老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现在他就希望所有人都好。 楚凡一直是他担心的,他舍不得这个孩子像他父亲一样生在岛上死在岛上,连个伴都没有。可现在看到楚凡身边跟着的光鲜亮丽的青年,青年满眼都是楚凡,他也终于放心了。 剩下的日子,他只需要等待,等待时间流淌,等待生命结束。 晚饭过后,楚凡抓住老村长的手说了很多话,老村长全程一直笑着点头,不曾回应一句。楚凡的眼眶渐渐发红,老村长颤抖的双手摸了摸楚凡的头,随即朝程扬招手。 程扬走过去坐在老村长身边,等待下文。老村长缓缓抓住程扬的手,在程扬与楚凡疑惑的目光中,将两个孩子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老村长艰难地张开口,声音苍老沙哑:好好的。 你们好好的。 这一刻楚凡只觉得一股电流从程扬的手上传到他的心里,他看了眼程扬,程扬也怔怔地看着他。 楚凡立刻撇头看向老村长,老村长抿紧嘴巴,重重点了下头。楚凡的眼睛更酸了,老村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哭,楚凡拼命地吸着鼻子,楚贵平走过来,扶住老村长,声音有点哽咽:好了,我爸也累了。 楚凡点点头,从程扬的手掌中抽出手,抱起楚夏走向门外。 楚贵平看着一躺下就闭上眼睛的父亲,抹了两下眼泪追上楚凡,说道:小凡你也别太伤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真是的,楚凡看着楚贵平通红的双眼,低下头看着脚尖,怎么你还安慰上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呢。 楚贵平拍拍楚凡肩膀,小凡不用太坚强,你在哥心里永远是个孩子。 楚凡感觉鼻子更酸了,他飞快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月光洒在地上浮出一层银辉。 海浪声依旧,月光还是那个月亮,灯塔也还是那个灯塔,只是路边曾经还亮起暖光灯光的人家,如今一片漆黑,空空荡荡连点人气都没有了。 两年的时间,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 这些事情程扬都不得而知,但他愿意用余生更多的时间陪着楚凡。 楚凡一直低着头默不出声,程扬盯住楚凡看了片刻,忽然拉住了楚凡的手。 程扬开口:以后我会比你晚死,看着一个人逐渐衰落死亡这个过程太难熬了,陪伴的人比死者更要揪心。所以楚哥,我不要你看着我死,我会看着你离开,这样的痛苦折磨我一个人承受,我要陪你比你陪在我身边还要久。 楚凡没有说话,程扬也没有,他一直看着楚凡,即便楚凡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但他感受到了自己说完那刻,楚凡轻轻回握了下自己的手。 即便那很短暂,但他知道,他打动楚凡了。 熟悉的海浪声音时远时近,此时繁星无比明亮。 走到家门口,程扬刚要跟进去,楚凡忽然停下来,转身把程扬推到大门外,关上了大门,并且上了锁。 楚凡道:回你家睡去。 说完抱着楚夏回到屋内。 程扬:??? 我今晚的情话白说了??? 回到屋内,楚凡给儿子洗漱完,自己也洗漱完,关上灯躺在床上。 刚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回想起今晚程扬说的话,他承认这番话让他有些动容了。 可动容归动容,现在还不是能同居的时候。 楚凡叹口气,他是真的怕了,现在还做不到完全毫无保留的面对程扬。 夜深。 漆黑的小屋里一大一小睡得正香。 这时一个人影悄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爬上了床。 楚凡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身后钻入一股凉气,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楚凡再困,也被吓醒了。他刚转过头,接着就被人搂住腰抱紧了。 楚凡:滚。 我不,我睡不着,那个房子好冷啊,好黑,我害怕。 楚凡正想骂人,嘴唇就被堵住了。 程扬舔舔嘴唇,占了个大便宜,让我留下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 腊月二十九 不好, 回去。 别这样嘛,楚哥。程扬搬过楚凡肩膀, 头蹭在楚凡怀里撒娇,求你了,我真的害怕。 楚凡看着自己胸前拱来拱去的头,语气颇淡:害怕我让楚河陪你去睡。 程扬动作陡然停住:???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4) 不了吧。 楚凡挑眉,伸手去推程扬的头,还不快走? 我不。 程扬抬起头,铁了心不走,双臂紧紧搂住楚凡热乎乎的身体, 干脆耍赖到底。 楚凡怕吵醒楚夏, 也不敢大声呵斥程扬, 他推了程扬两下, 就被程扬抓住了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寒冬腊月,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被窝里滚来滚去,程扬体温再低也被蹭热了。他咬了楚凡脸蛋一口,低声在楚凡耳边说:我才不信你会让楚河与我一起住。 楚凡喘着气, 捧住程扬的头往外推,程扬撇撇嘴,抓住楚凡双手按在床头,从楚凡的面颊轻轻咬到楚凡脖颈,楚哥, 你要是不让我留在这我就继续咬下去。 楚凡: 威胁, 妥妥的威胁。 楚凡望着程扬眼里的狡黠, 头撇向一旁,最终还是妥协了,可以, 但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好,听你的。程扬乖巧点头,像只温顺的大猫。 那你放开我。 程扬听话的放手。 楚凡无奈坐起来,拿出新的被褥枕头扔在程扬身上,并且用几个枕头隔开自己与程扬,警告道:别过线,过线了,明天你就回你的房子住。 程扬委屈巴巴:楚哥别这么严格嘛。 楚凡瞪了他一眼,转身躺在床一侧裹紧被子,只留个背影对着程扬。 程扬不甘心,刚暗戳戳把手伸过去。 冷漠的男声响起:我没开玩笑,你可以试试。 程扬的手停在半空几秒,随即收了回去。他盯着楚凡看了一会儿,最后叹口气,郁闷地躺下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成功了半步。 程扬默默注视着楚凡的背影,月光下楚凡脖颈瓷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楚凡比以前更白了。 渐渐困倦的程扬思维很跳跃,从楚哥更白了想到楚哥真可爱想亲,一会儿又觉得楚哥头发有点长了是不是该剪剪了,一会儿又想明天是和楚哥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他要准备一份大礼给楚哥。 最后的最后,程扬闭上双眼前,看着楚凡渐渐模糊的背影,想着是不是曾经有无数个深夜楚哥都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入眠的呢? 次日。 腊月二十九。 太阳缓缓从海面升起,一缕晨光将整个小渔村笼罩在微光之中。 楚凡睁开眼睛时,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窗外平静的海面。海面上一轮初日半挂,将水面闪耀得波光粼粼。 楚凡眼里映衬着水面细碎的光芒,随即胸口一沉,被程扬的手臂砸了一下。 程扬还在睡着,手臂横在他胸口,长腿也勾着他的腰,楚凡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抱枕了。 他伸手推拿开程扬的手臂,刚把手臂规矩的放在程扬身侧,程扬翻个身就又把手压在了他身上。 楚凡: 几秒钟后程扬半睁开了眼睛,他习惯性地搂紧楚凡在他脸上亲了几下,轻声道: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楚凡: 楚凡深吸口气,卯足了劲准备推开程扬,忽然眼皮子突突直跳。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楚河哽咽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小舅,快起来,老村长没了 楚凡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程扬也连带着惊醒了,与此同时醒来的还有楚夏。 楚夏被楚河的喊声吓醒,抽抽噎噎的哭了出来。 楚凡一时半会没缓过神,他心脏跳得极快,在听到楚河哽咽声音的一刹那,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楚凡说完,心脏又狠狠坠了下去。 程扬抱了楚凡一下,又急忙下床哄楚夏,楚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明明这么大的孩子也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可就是任凭程扬怎么哄也无法停止哭泣。 程扬手忙脚乱,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披在楚凡身上,轻轻抚摸着楚凡的脸,楚哥? 楚凡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他快速穿上衣服裤子鞋,拿起大门钥匙往外走。 程扬急忙用棉被裹住楚夏,从墙上拿过围巾追了出去。当他把围巾缠在楚凡脖子上时,大门也打开了。 楚河眼睛红红的,看到了程扬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气愤,他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的抓住了楚凡的手,叫道:小舅! 像是伤心难过的小孩见到了大人,急需大人的安慰。 楚凡尽量保持冷静,搂住楚河拍了拍楚河的后背,楚河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儿。 好了别哭了,楚凡转过头看向程扬,你在家看孩子。 程扬眉宇间带着隐隐的担忧:要我陪你么? 不用。楚凡说的斩钉截铁,已经恢复了身为一族之长该有的沉稳,他拍拍楚河搂住自己的手臂,好了,快走吧。 嗯。楚河从楚凡肩上抬起头,飞快地擦了下眼泪,急匆匆的和楚凡走了。 程扬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注视了好久回到房中又哄了楚夏好一会儿,楚夏终于不哭后,小小声问程扬:为什么村长爷爷没了?什么是没了啊? 没了程扬有些恍惚,他这二十二年里,只经历过一次亲人的逝去,那就是他的母亲。 那时的他甚至不知道那就是死亡,他只知道母亲睡着了,他怎么也叫不醒,就那样躺在床上,不会和他说话,也不会再对他笑。 那时大哥告诉他,母亲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天就会回来了。 他觉得不对,明明母亲躺在床上睡觉,又怎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为什么不叫醒母亲呢? 想到此处,程扬也不禁红了眼眶,摸了摸儿子的头,延续着很多大人都会这样骗小孩子的善意谎言:就是,村长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楚夏懵懂的看着程扬:那不能不去嘛? 程扬沉默了。 他也希望可以不去的。 楚凡来到老村长家,所有村民都挤在了院子里乱作一团,有哭的有劝的有一声不吭的。楚凡刚一进院,所有人看向他让出了一条路,楚凡立刻笑道:行了,都哭什么,寿终正寝,喜丧喜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楚小五蹲在角落不停擦眼泪,看到笑呵呵的楚凡,一边哽咽一边和蹲在地上画圈的三丫说:我真是搞不懂小叔,为什么每次村里老人走了他都笑呵呵的,当真心那么狠么? 三丫想不明白事,心里也没有道理,他歪着头看着在村民中安慰起人来游刃有余的楚凡,想了好久好久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小叔说过,人死了就当神仙啦!神仙可以保佑我们岛上,保佑每年有鱼吃哦。 楚小五叹气: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楚凡稳定下来村里人的情绪后,走进房中,楚贵平的媳妇在一边偷偷抹眼泪,楚栎安慰着她,楚贵平则在给老村长穿寿衣。 老村长面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很瘦很瘦,短短一夜就比昨日瘦了太多。 楚凡看着老村长,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这一刻又无比陌生。 他走过去,看着沉默不语,背躬起来宛如一座小山的楚贵平,拿起寿衣说道:你扶着我来穿吧。 楚贵平摇摇头:不行,你年纪小别弄,不吉利的。 我又不是没干过,你自己穿太费力了,楚青呢? 他一个劲哭,我没让他来。 平哥,我来帮你吧,没那么多说法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楚凡拿着寿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其实这么多年,村里有老人走,都是楚贵平和几个上了年岁的村民一起做这些的,楚贵平从不让楚凡伸手,唯一一次楚贵平病了,楚凡帮着扶了一下逝去的老人,被楚贵平知道后大骂楚青他们怎么能让楚凡上手,他年纪还这么小,要避嫌的! 楚贵平真发起脾气楚凡也没办法,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村民走了进来,老村长的邻居,年岁也很大了,但是身体硬朗,他拍拍楚凡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寿衣,小凡啊,你平哥说的对,这事啊别插手了,我来吧。 楚凡也没说什么,安慰了一会儿楚贵平的老婆后,回到院内准备其他事宜。 程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着院子里忙里忙外沉着冷静谈笑风生的楚凡,第一次感受到了楚凡的强大。 人海茫茫,楚凡在其中或许微不足道,也没做过发光发热的事,过于平凡普通,但在这样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坚韧的心。 腊月二十九这日,为楚家付出了一切的老村长走了。 在这样一个喜庆吉利的日子里。 楚凡忙上忙下,有条不紊,直到下葬,他始终叼着烟,与楚家人有说有笑。 年纪大点的村民也同楚凡轻松快意的聊天:去往下一个世界了,无拘无束了,老村长也得偿夙愿了。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楚凡脸上的笑容也终于褪去。 程扬走过去抱住楚凡,一抱才发现楚凡浑身发抖,双手冰凉。 他微红着眼对楚凡说:楚哥难受就哭出来吧。 楚凡抓住程扬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一声不吭。 但程扬感受的到,楚凡温热的泪浸湿了他的羽绒服,肩膀一片湿热。 第六十六章 新年 楚凡眼泪越涌越多, 他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声音。 在楚凡的心中老村长就和亲爷爷一样, 小时候他的大多数零食、玩具都是老村长省吃俭用买给他的。那时候钱还很值钱,老村长一年打鱼只能赚几百块钱,给他买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就要花去一半,并且还会亲自给他做玩具,小木马、小黑板、小滑板。 十岁那年老村长看他总是坐在饭桌上学习,饭桌很高,他够起来费力,就花了三天时间给他做了一个床上小木桌。 再后来他长大了一点, 老村长经常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围着海岸骑了一圈又一圈, 告诉他这座岛这片海是楚家的根是楚家人的财富。 十几岁他出外读书那年, 老村长一直坐船把他送到县里, 然后一直站在码头看着他, 一直到看不到他,老村长才背着手,眼里闪着泪光默默的离开。 前两年程扬没来时, 老村长一直操心他的终身大事,经常念叨就怕自己死了没见到他的另一半,还跟他讲,如果有朝一日能离开就离开岛上吧,离不开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 不能一个人, 那太孤单了。 程扬轻轻顺着楚凡的背, 仔细想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凡流泪。 原来哭了的楚哥,是这样的让他心疼。 不知不过多久, 楚凡才平复了心情。他深吸口气,急忙扭开头转身往回走,袖口快速抹了两下脸,不想程扬看到他现在这幅模样。 在他又要抹脸时,程扬抓住了他的手臂,挡在了他面前。 楚凡低着头,声音略微沙哑:让开。 程扬没动,双手捧住楚凡低垂的头,俯下身注视着楚凡红肿闪烁着水光的眼睛,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楚凡撇开头,下一刻就又被程扬强势地扳了回来,他的楚哥哭的脸蛋嘴唇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更像只小兔子了。 楚哥,以后你的眼泪都会由我来擦。 楚凡怔怔地看着又一次表述衷肠的程扬,直到眼皮被温柔柔软的唇瓣触碰才回过神。 程扬吻了吻楚凡的眼睛,双手又安抚似的顺了顺怀里人轻微颤栗的脊背。 回去的路上,楚凡见到了顾缘。 顾缘坐在轮椅上,依旧独来独往,依旧是那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他手中攥着一枝菊花,默默看向他们这边。 楚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与顾缘擦肩而过。 程扬一直静默地跟在楚凡身边,眼神始终定在楚凡身上。 回到家中,楚河妈正在和楚夏玩纸飞机,楚夏一看到楚凡,立刻小跑着从床下下来抱住楚凡大腿。 楚凡弯腰抱起儿子,楚夏双手搂住楚凡脖颈,小脑袋往楚凡肩膀上一埋,也不闹也不说话,似乎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楚凡。 楚河妈站起来,笑了笑:回来了?我这身体不好,听不了哭哭啼啼的,就没去。想到你忙上忙下的肯定没人照顾孩子,我就来了。我都忘了小仙男回来了,我寻思既然有人看孩子我就回去吧,结果小仙男一看到我,就让我帮忙带会儿,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我一想啊,肯定是去找你了。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楚凡说: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楚河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现在一点热闹也凑不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吧,我走了。 楚河妈走后,楚凡抱着楚夏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程扬始终陪在楚凡身边握着他的手。 墙上挂着的老钟滴答滴答,比往日听着更加清晰响亮。 楚凡回过神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从早上忙到了这个时候,连一口水都没喝。但楚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儿子喝没喝奶。 他看向楚夏,发现楚夏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双眼紧闭双眼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楚凡将楚轻轻夏放到床上,给楚夏盖上被子。随即拿过桌上的半瓶奶,入手还是温的,显然楚河妈已经给楚夏喝过奶粉了。 既然儿子吃过了,楚凡也没有吃饭的心情,躺在床上搂着楚夏闭上了眼。 夜晚来临,这一日的蓬瀛岛异常寂静,夜,漆黑深邃,连海浪仿佛都被空中的墨色尽数染黑。 楚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了,大年三十。 泽村每年这个时候都已经该响起鞭炮声了,但今年村子里静悄悄的。 窗花春联前几日就贴好了,看在楚凡眼里红得过于刺目。 今年,他不用再去老村长家拜年了。 楚凡望着天花板呆滞了好久,缓过神后,他轻轻摸了摸睡在身边楚夏的脸庞,再一转头,正对上程扬沉睡着的脸。 楚凡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走向了厨房。 早饭是简单的粥,楚凡做好就放在桌上了,等他们起来后喝。 楚凡则穿上棉衣,出了大门直奔老村长家。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5) 楚贵平的老婆正在院子里洗菜,一看到楚凡急忙人请进了屋里,悄悄对楚凡说:劝劝你平哥吧,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 行,嫂子你把饭做好,我和平哥一起吃。 楚凡来到屋内,楚贵平披着一件棉袄坐在桌边抽烟,见到楚凡来了,笑了一下,坐吧。 楚凡看着一夜间苍老了不少的楚贵平,心中五味陈杂,也点燃了一根烟陪楚贵平抽着。 二人沉默着,烟抽完,喝了几杯茶水,楚贵平老婆把饭端上来,楚凡拿过饭盯着楚贵平看。最终楚贵平拿起了饭,一顿饭吃完,楚凡和楚贵平都眼睛红红的。 楚凡叹口气,从楚贵平家里出来,回到家中,刚一推开院门就看到程扬抱着楚夏笑眯眯朝楚凡招手:看,爸爸回来啦。 爸爸! 这一刻,楚凡脸上终于多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上午十点,楚凡开始准备年夜饭,楚凡的年夜饭一直很简单,只包饺子,煮一些新鲜的海鲜就凑齐了年夜饭。 厨房里,楚凡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切肉、拌馅、和面。 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 他拌了三种饺馅,猪肉玉米馅,三鲜馅,蟹黄馅。 这一忙,就忙活到了傍晚。 夕阳火红的光将海面染得金光闪闪,夕阳垂落的红光射入屋内窗边和圆桌上,楚凡站在圆桌旁沉默着擀着饺子皮,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傍晚的余晖落在楚凡脸上,使其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程扬走过去从身后搂住楚凡的腰,下巴抵在楚凡的肩膀上。 楚凡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眼睫垂了垂,随即将擀面杖横在程扬面前,你擀皮,还是它擀你,选一个。 程扬: 程少爷最终还是选择了擀皮。 程扬擀皮,楚凡包饺子,速度一下子提上了不少。楚凡手巧,什么形状的饺子都会包,专门给楚夏包了一屉花样的包子饺子馒头,有小兔子,小老虎,大脸猫。 饺子包好,锅里也烧上了水。开始陆续有人来楚凡家拜年了,每来一个人楚凡就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给过去,楚青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笑呵呵的和楚凡要红包呢。 楚小五则比他们还要聪明点,跟楚凡要完红包,走到程扬身边叫道:小叔的红包给完了,小婶你的呢? 程扬: 楚凡: 除去小婶这个称呼,程扬还算高兴,毕竟这也算认同了他和楚凡的关系,程扬出手的话,那可就太大方了,楚凡一个包里也就放了二百块钱,程扬一开心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给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多少钱。 楚小五都快乐晕过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地连谢谢都忘了说,捧着钱就跑了。 后面进来的村民也学会了,叫完楚凡小叔紧接着就去叫程扬小婶,程扬想也不想抽出钱就给,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攀上了一丝愉悦,意气风发的很。 楚凡: 轮到楚河进来时,程扬眉头一挑,摇晃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红票子,也不管这个称呼好不好听了,得意的说道:叫声小舅妈听听? 楚河在心里呸了程扬一下,扭头就走,程扬的臭钱他才不稀罕要呢! 渐渐的,拜年的人都来过又离开,屋内从热闹恢复安静。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洋溢着新年的喜悦,但没一个人提起老村长,大家都在刻意回避这个伤感的话题。 饺子煮好上桌后,楚夏看着程扬碗里奇形怪状的饺子,问道:为什么哥哥的饺子和我的不一样呀? 楚凡:那都是他擀坏的饺子皮。 程扬:在孩子面前给点面子 事实上程少爷饺子都不会包就别说擀皮了,擀出来的皮不圆不说,有的太厚能做片汤儿,有的太薄刚一放饺馅就漏了,所以楚凡勉勉强强把坏了的饺子皮都给程扬煮熟了吃。 一点也不浪费。 明月繁星,海声依旧。 时钟滴滴答答在三人温馨的吃饭中走过了零点,新的一年到来了。 程扬注视着对面楚凡温和的面庞,手伸进口袋里握了握里面红色的小盒子。 楚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第六十七章 三月 楚凡缓缓抬头, 程扬很紧张,深吸口气, 将红色的小方盒拿到桌面上,在楚凡探来疑惑地目光下,缓缓打开盒子,楚凡看着里面闪耀着细微光芒的戒指,微微愣住。 程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凡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握住楚凡的手,说道:来之前我把耳钉上的钻取下来,做成了戒指。这枚耳钉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原本是有一对, 但丢了一个, 只剩下这枚, 它对我来说是无价的, 我希望能把他戴在你的手上,只有你值得。 程扬的位置靠窗,他身后的窗外, 是深沉大海,满天繁星。 从窗外透入的月光洒落钻石上,夺目非常。 楚凡把眼移开,随即又对上了程扬的视线,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藏着星辰, 更映衬着此刻犹豫的自己。 楚凡想要抽出手, 下一刻又被程扬握紧, 程扬真挚的看着他,楚哥,我知道你心情还没好转, 我这样很唐突,但今天是最好的日子,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接下这一辈子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楚凡垂了垂眸,缓慢地抽出被紧紧握住的手,我还没准备好,再给我点时间好么? 程扬摇摇头,渴求的目光看着楚凡,楚哥,我是真心的,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我。 楚凡避开程扬忧伤的目光,加大力道往外抽手。 程扬看着楚凡一点点抽走了最后一根手指,他下意识去抓,却抓了个空。 楚凡将手背在身后,拳头紧了紧,程扬方才抓着他手的触感仿佛现在还在指尖跳跃,跳得他心乱如麻。 程扬手停在半空,怔怔的。 楚哥 楚凡低下头,吃饺子。 程扬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手里的戒指,慢慢垂下了头。 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可怕。 一直看着楚凡和程扬的楚夏疑惑地摇晃着小脑袋,看着桌上另外连个沉默的大人,单纯的问:爸爸,你为什么不答应程扬哥哥呀? 楚凡整理好情绪,想着反而儿子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摸了摸楚夏的头,笑问:答应什么呀? 求婚呀。 楚凡一愣,程扬抬头看向楚夏,二人的视线再次碰到一起,又再一次沉默了。 楚夏不明白气氛为什么冷冷的,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嘛?电视里求婚都是这样子的呀,我觉得程扬哥哥很好,爸爸你就答应他吧,团团想和你们一起生活。 楚凡脸上笑容渐渐敛去,夹起盘中一个饺子放入口中,随即眉头一皱,烫了舌头。 程扬鼓起勇气,再次抓住了楚凡的手:楚哥儿子都这么说了,答应我吧? 楚凡深吸口气,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吃饱了。 楚凡心太乱了,在他慌乱的情况下,他会禁止自己做任何决定。 其实他并非一个天生沉着冷静的人,他也有想不清楚事的时候,但身为一族之长他必须让自己冷静思考,如果实在冷静不下来他便不会做任何决定,什么时候冷静了什么时候再做决定。 村里人眼中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冷静下来,从不脑子一热就做决定的族长,其实是这样练出来的。 这也导致了如今楚凡遇到让他心乱的事,只会沉默。 程扬注视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楚凡,片刻后轻轻叹口气,收起戒指。 随后他抱着楚夏洗漱完,把楚夏放到他自己的小床上,盖上被子,又转身去捡碗,擦桌子,洗碗。 灯,不知什么时候关了。 楚凡翻个身,望着窗外的海洋,怎么也睡不着。 很久后,洗完澡的程扬回到屋里,浑身颤抖着钻入楚凡被窝。 程扬刚一碰到楚凡,楚凡就打了个哆嗦。 今天程扬在外洗澡的时间似乎很久,体温低的吓人。 楚凡翻个身,程扬伸手搂紧楚凡的腰,整个帖子贴紧楚凡。楚凡没说话,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儿,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触碰上了他的后颈,楚凡身体微微颤栗着,忍受着程扬的骚扰。 身后青年的吻从他的后颈一路向上落到了楚凡的耳垂,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吸吮,暧昧的啧啧声把楚凡听得面红耳赤。 他刚要拒绝,下一刻就被程扬压住了,程扬捧住他的脸,一下咬在了楚凡的唇上,这一下把楚凡咬得睁开了眼。 黑夜中,程扬眼神危险阴沉,像极了盯住猎物的狼。 楚凡微微诧异,程扬则趁虚而入舌头伸了进去,不知疲倦的缠着。冰凉的双手也撩开了他的上衣,冷气触碰到皮肤,让他抖了一下。 楚凡气地狠狠掐了程扬一下,程扬眉头一皱,瞬间眼神恢复正常,人也乖了,一脸委屈的把头埋入楚凡颈间,不动了。 他闷闷地声音问:楚哥为什么不答应我? 程扬这么反常楚凡一猜就是因为这事,他倒还委屈上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冷下声音,说道:你现在可以躺在这里,可以像刚才那样对我,就已经是我的让步了,不要逼我太紧了。 程扬的脑袋拱了拱:嗯对不起。 楚凡也是拿程扬没办法了,他都让步成这样了,还闹小情绪,果然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 他轻叹口气,伸手拍了一下压在身上的头:好了,睡觉吧,回你被窝睡去。 不!程扬搂紧楚凡不撒手,我要和你一起睡。 楚凡: 楚凡也累了,忙活了一天刚歇一会儿,最后也没力气推开黏在身上的人了,就被抱着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程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自己的爱人睡觉了。 梦里的他都要高兴地笑出了声。 小渔岛的冬季很短,大年一过,便如白驹过隙。 三月初,小渔岛渐渐回暖,海浪拍在岸上的声音也要比冬日大了许多。 一大早,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就吵醒了距离岸边最近的一户人家。 太阳刚露出海平面,天光微亮。 小房间中呈现出青白昏暗的光。 大床上,两个男人相拥而眠。 漂亮的青年最先醒来,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解开睡熟男人的睡衣,轻柔的吻细密的落了下去。 楚凡被亲醒了,打着哈欠去推程扬的头,怎么总是这样 程扬抬起头,热切的看着脸蛋白净越来越耐看的楚凡,双手捧住楚凡柔软的脸,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不影响。 楚凡:不影响个屁。 接着程扬的吻就落了下来,二人唇舌交缠,越吻越升温,呼吸声越发急促。 程扬年轻火力旺,压抑着喘息摸让楚凡睡裤带子,楚凡急忙抓住他的手:不行。 程扬急得眼睛都冒火了,在楚凡脖颈一侧的软肉上咬出一个牙印,又舔了舔,委屈的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做到最后。 楚凡摸着程扬的脸安慰:我还没准备好 你总是这么说!到底为什么没准备好啊?程扬捏住楚凡的下巴,狠狠吸了楚凡红润的嘴唇一口,却根本不解渴。 他攥着怀里人微微长了点肉的软腰,头在楚凡胸上拱来拱去,楚哥求你了,我想要 不行。 别这么狠心嘛。 不行。 程扬:你以前都不这样,你不想要么? 楚凡:不想。 你骗人,程扬嘴角一勾,亲了亲楚凡耳垂,我都感觉到了,你想要的。 眼前程扬要得寸进尺,楚凡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再继续晚上你就回你家睡去。 程扬收回了手,他很气,楚哥总拿这个吓唬他。 他气鼓鼓地,又抱着楚凡亲了一通,把楚凡亲得嘴唇都肿了。 程扬还不依不饶,缠着楚凡的舌头吸了几次,又转着圈舔着他的嘴唇。 他想不通,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怕他做到最后。 楚哥到底在怕什么! 虽说程扬没做到最后,程扬也一点便宜没少占。 楚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趁程扬不注意跑出了被窝,险些又被抓了回去。毕竟之前跑了好几次都被抓回去继续了。 至于为什么不能做到最后,他只是怕怀孕,岛上医疗条件资源都有限,再怀上真的糟糕了。 在京市和程扬做的那次,到现在他都担心,上次回岛前他去医院找楚晨要了一片楚家男人专属的避孕药,这个药很稀有制作困难不说,还不是百分百避孕。 尤其是最近楚凡感觉自己肚子大了一点,他实在是心慌,不知道是单纯的胖了还是中了,每天提心吊胆的,哪有心情让程扬做。 即便没怀孕,还有一点让楚凡不能完全接纳程扬,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并不能考验一个人,他要再等等,这也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接受程扬戒指的原因。 三月正是将要准备种植的月份,一大早吃过早饭,楚凡就去田地里了,倒不用种植,可也需要翻新土地。 村里有担心土地机器,操作起来十分省力。 楚凡视察回来,走到门口,就听到程扬在和人视频电话。 他刚要进去,就听到视频里那人问:看你这样,是不是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就回来,也没必要每天强颜欢笑的。 楚凡停下脚步,等待程扬的回答。 然而 程扬只是说:挂了,我要给儿子冲奶了。 楚凡脸上笑意敛起,为什么程扬要回避刚才的问题? 第六十八章 风信子 程扬抱起楚夏一转身, 看到了门口微微愣神的人,走过去抚摸上楚凡的脸, 怎么了?发什么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6) 没什么,楚凡回过神,打开程扬的手,我去做饭了。 程扬疑惑地看着楚凡离去的背影,意识到对方情绪似乎不大对,随即跟过去站在楚凡门口观察了一阵。 楚凡在厨房中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午后暖阳从窗外照入昏暗的厨房, 在地面形成一块儿块儿明亮的光斑。 楚凡忙碌的身影时而走入那片光中, 暖阳在楚凡细嫩的脖颈上留下一层淡淡柔光, 照耀的楚凡更加白皙明亮。他一面侧脸隐于阴影之下, 一面侧脸融于明亮的光, 浑身散发着淡淡如水般的气质。 程扬盯着楚凡露出的大片后颈,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将楚夏放到地上, 走过去双臂环住楚凡的腰,亲吻上他亲吻过无处次的脖颈。 楚凡身体僵了一下,我忙着呢。 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没有起伏,但又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程扬敏感地看向楚凡平静的面容,疑惑:怎么了楚哥, 是太累了么? 没什么你去带孩子吧。 程扬疑惑地注视了楚凡好久, 但又没看出什么, 但他总觉得楚凡的情绪不似平常。 他这种疑惑以及从楚凡身上透露出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了午饭过后,楚凡换上女装, 程扬给楚凡化妆。 程扬这次来带了许多高档护肤品化妆品,就是为了给楚凡用,即便楚凡再也没提过让他帮忙化妆的事,他也主动上岗。 曾经楚凡求他化妆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都是程扬求着楚凡让他化。 楚凡依旧在做土味吃播,这场直播吃皮皮虾。程扬看着在自己精湛化妆技术下,楚凡精致漂亮的小脸看得入了迷。 楚凡在被程扬化妆时一直在看直播平台当下很火的短视频,模样呆滞乖巧,任由程扬摆弄。 口红抹上一半,程扬手指反复蹭着楚凡柔软的嘴唇,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尾弯了彦,亲上楚凡的唇。 楚凡猛然撇开头,嘴唇擦过程扬嘴角侧脸,口红在程扬的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程扬愣了愣,没想到楚凡反应这么大,他平时这么亲楚哥都没什么反应啊? 楚哥,你今天怎么了? 楚凡压制住心底的异样,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程扬狐疑地看了楚凡几眼,刚才楚凡的拒绝太明显了,让他不得不放在心上,但仔细一想最近自己的表现很好啊,也没哪里惹到楚哥啊。 他继续为楚凡化妆,过程中一直在反思自己,随即想到错事还真有一件,昨天他把窗台上一盆野风信子打碎了。 楚哥好像很喜欢那盆风信子。 妆容化好,还差最后一步化眉,程扬拿起眉笔,见楚凡在看一个男生打一个响指然后变装成女生的视频,捏住楚凡下巴,轻轻描着眉,漫不经心的说:楚哥,你要不也拍这种试试?你总是做土味吃播,也该换换形式了。 楚凡没说话。 程扬继续说:现在观众其实不吃你那种形式了,都是扮丑搞怪接受度不高的,他们觉得辣眼。 他换另一边眉毛:我最近刷到一个叫翠哥的,不知道你看没看到他的视频,真的令人不适,他为什么要一边吃东西一边抖?面条都被抖出来了不说,掉在桌子又捡起来吃了,很不卫生。背景墙壁也很脏,黑漆漆的,我看的眼睛都疼了。 程扬仍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没注意到楚凡越来越黑的脸。 他也不知道换个直播地点,看他打赏钱也不少,四处漏风的屋子怎么待的下去,是故意这样哗众取 程扬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眉也正要描最后一笔,就被楚凡推开了,楚凡将平板拍在桌子上,啪地一声吓了程扬一跳。 他怔愣地问:楚哥?你 楚凡心中压抑的情绪彻底破出:怎么?黑墙壁,四处漏风,你怎么知道人家待不下去?我看是你待不下去吧? 我没有我 楚凡此刻脑子里不停回忆中午撞见程扬视频通话时程扬垂头静默的样子,往日的沉稳冷静彻底扔了,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土味吃播,拿着别人敲打我呢是不是?我偏不换,你看谁潮你找谁去! 程扬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委屈:我没有啊,楚哥你别生 话再一次被楚凡打断:做土味吃播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劳动换钱,就是出丑,我们也是拿颜面换的,你问问一般人卖得了自己的脸皮么? 楚凡越说火气越大,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仿佛有什么牵动着他,让他变得心神不宁,这种异样太熟悉了,两年前有一段时间他就是这样的。 你还说翠哥?崔哥比我强多了!他出车祸后,身体落下了残疾,和老父亲相依为命,什么工作也不能做,只能以这种方式为生,他抖是因为他的手无力,他直播赚的钱都用来治病了,每天努力坚强的活着,他这样的人可比你这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 楚哥程扬抓住楚凡手臂,认真道歉,我不知道他的身世是这样的,你别气,我没瞧不起他,我只是从观众的角度 楚凡甩开程扬,伸手将他往门外推,楚凡的力气虽说不如程扬大,但也不容小觑,程扬又不敢和发脾气的楚凡来硬的,一退再退,最终被楚凡推到了院子里。 够了程扬你别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是觉得泽村破,没趣了,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程扬慌了,楚哥到底是怎么了,急忙抱住楚凡,拼命摇头:我不走,我没觉得没趣,你别生气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没说不让你做吃播。 别碰我! 我不! 二人你推我抱间,程扬只觉得脚下踢到了什么,哗啦一声,二人都安静了。 一盆风信子倒在地上,花盆碎片碎了一地,只见花茎,不见花朵。 程扬愣愣地抬起脚,在他脚下是一只残破,叶子都碎掉的,沾满污泥的风信子。 楚哥我程扬看着楚凡红红的眼眶,声音越来越低:不是故意的。 滚出去!楚凡轻轻捧起风信子,卯足了劲把程扬推出大门外,迅速锁上大门。 程扬知道自己闯祸了,那盆风信子是老村长留给楚凡的,之前他不小心打碎,楚凡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挖出花根种植到了新盆里。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想要道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道歉没有用,风信子不会活,而且,为什么 院子里,楚凡捧着折掉的花信子,胸膛剧烈起伏。 片刻后从门外传来程扬悲伤无力的声音:楚哥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听我解释呢花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想见我,那我回去住了 楚凡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又过了很久,门外彻底没了声音。 楚凡打开大门,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了。 但这样并不会让楚凡消掉怒气,他转身回到院中,一脚踹到了顶墙的木梁。 妈的!楚凡眼睛更红了。 这天晚上程扬没有回去住,而楚凡冷静下来后,思考今天让他十分不安的情绪,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时他怀孕了。 而这次,楚凡摸着已经微微鼓起来好一阵子的肚子,露出了自嘲的笑。 他人生最大的讽刺笑话,就是每一次都把希望压在了程扬身上。 而程扬给他的,只有失望。 晚上下了一场小雨,咸湿的雨水落在泽村每一个角落。 院内被踢倒的木梁孤零零的浸泡在雨水中。 第二天,下了一晚的小雨停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不知何时又会下雨。 楚凡做好早饭,楚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楚凡:程哥哥还没回来么? 楚凡握住晚饭的手一顿,恍惚的神情随即恢复了木然:以后他也不用回来了。 早饭后,楚凡装好了程扬所有的行李,在装程扬最后一件衣服时,从里面掉出了一个红色小盒子,楚凡呆滞了片刻捡起盒子,紧紧攥在手里,最后又把手松开了,将戒指盒扔了进去。 他拿着盒子来到程扬的房子,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了,明年出岛期就让程走。 来之前他想过程扬很多种反应,因为他准备了最狠的话,他不能光自己痛,他也要程扬痛。 然而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楚凡扑了个空,更生气了,扔下行李怒气冲冲回去了。 很久后,程扬满身泥泞的回来,看到了床上放着自己的行李,以及那红得刺眼的戒指盒,他捂住了心脏。 楚凡回去后,心中气愤,他把所有的气愤化为动力,坐在墙根下洗海鲜。 边洗边在心里骂程扬。 不知道洗了多久,手都被凉水泡得发白,大门被人推开 青年低着头走进来,像是等着挨训的学生,来到楚凡面前,左手抓着一捧粉色野生风信子,右手握住戒指盒,拘谨的说:我我找了一夜,找到了。 楚凡起先不想搭理程扬,但程扬一直站在他面前不走,他不耐烦,抬起头,看到了程扬漂亮的脸蛋上沾着一层灰扑扑的泥土。 手里攥着的风信子根部还在不停掉着土,程少爷何时做过这个? 这一刻,楚凡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站起来,干巴巴的口气:你 程扬猛然瞪大眼睛,扔了戒指盒,抓住楚凡手臂将人往外一甩,楚凡踉跄跌了两步,再转过身时,只听轰得一声。 墙壁塌了。 程扬人不见了,一块砖下,粉色的风信子很是乍眼。 第六十九章 直播 最近直播间的观众感到奇怪, 楚凡已经好几天没有直播了。 这太奇怪了,因为楚凡从来都是个风雨无阻, 一年365天几乎无休的主播,即便有急事,也该请假才对。可无论他们怎么给楚凡留言,楚凡的主页上也没有更新过一条动态。 就在大家以为今天楚凡也不会直播的时候,主播竟然上线了。 很快直播间开启,无数粉丝涌入直播间,看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楚主播。 楚凡今天没化妆,也没穿女装, 清秀的脸上神态温和平静。 粉丝们松口气, 看来楚主播没有事。 楚凡垂着眼, 慢吞吞地削着苹果皮, 时而看眼评论粉丝们的问题, 有耐心的回答着:不好意思了,这些天太忙了忘记了。 忙什么,楚凡没说, 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对,今天不吃东西,最近有点不知道吃什么了,今天直播做个果盘。 沙拉?我这里没有,楚凡细心地将苹果切成块放入盘中, 又摸起篮子里的一整个菠萝, 用小刀削皮, 我们这边吃这些的话,都放酱油,辣椒盐。 楚凡说着, 菠萝的外皮已经飞快地让他削去了,只剩下菠萝孔里的小刺没清理了。 直播间粉丝小汽车刷得飞快,纷纷表示楚凡这手法太娴熟了,难道楚凡就不怕扎手么,他可是空手抓菠萝啊! 楚凡看到直播间粉丝的疑问,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没觉出扎手啊?可能是从小就切菠萝的关系?习惯了就不觉得了。 楚凡正聚精会神的挖菠萝里的刺,粉丝也看得正起劲,忽然弹幕刷疯狂的刷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凡一抬头就看到满屏啊啊啊,正疑惑怎么了,随即就看到屏幕里自己身后拄着拐的青年。 青年右脸眼下淤青了一大块儿,却依旧不影响他惊世的容颜。 弹幕里的粉丝都炸了,天啊天啊天啊是复合了么!复合了么! 爷青回! 毕竟在粉丝的眼中一直以为楚凡和程扬分手了,自从程扬退出娱乐圈后网上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小道消息传程扬退圈的原因是楚凡和他分手导致,人一蹶不振回家避世了。 而楚凡直播这边,粉丝粉问了无数次关于他和程扬的事,楚凡都闭口不提,并且直播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程扬的身影,如果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出现在直播里,因此有人认定他们分开了。 还有一部分粉丝觉得能理解二人分手的原因,毕竟身份相差悬殊,又不生活在一个城市,异地恋是很难走到最后的。 明明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就是靠脑补,一个个猜的有鼻子有眼的。 楚凡放下菠萝回过头,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程扬回岛后第一次出现在直播里,之前程扬提出过想一起直播,被楚凡拒绝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楚哥,我想洗澡,好难受。 程扬是今天早上醒来的,他被砸后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对于楚凡来说漫长又煎熬。 倒下来的墙壁都是实打实的砖头,一整面墙都压在了程扬身上,楚凡当时吓得腿都不会动了,岛上闭塞,程扬要真有什么不测,连医院都去不上。 楚河离楚凡家最近,听到动静他就跑出来了,看到楚凡没事松了口气,接着就看到楚凡蹲下来开始刨砖头,一开始他以为楚凡是挖风信子,也跟着蹲下来帮着挖,挖了没两下挖出来一只手,楚河差点没吓晕过去。 看着一旁的楚凡满头大汗,缓过神的楚河明白什么回事了,一边在心里骂程扬砸死你得了,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随后闻声过来的左邻右舍越来越多,大家手忙脚乱把昏迷不醒地程扬扶了出来。 程扬脸被擦破了一块,后脑肿起一个大包,再者外伤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腿了,腿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就在旧伤口的旁边。 楚凡在给程扬缝针的时候看到了程扬腿上之前的伤口,他明明记得程扬说过会做掉疤痕,为什么没去做,他那么爱漂亮,不应该不去做的。 楚凡勉强冷静地给程扬处理好伤口后,他能做的也只有等,等程扬醒来,程扬一天不醒,他就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播的事早就忘干净了,今天早上程扬睁开了眼睛,他才想起来自己有直播要做。 这不,直播做到一半,程扬就下床找他来了。 楚哥,程扬见楚凡不说话,害怕楚凡不让他洗澡,他好几天没洗了,真的太难受了,我想洗澡,真的,不洗不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7) 楚凡盯着程扬看了一会儿,知道了。 他转身对镜头说道:不好意思,他要洗澡,我直播先播到这里了。 直播间粉丝嗷嗷叫:程程洗澡为什么主播不播了!主播你要给他洗么!!! 楚凡点了下头,在粉丝们的文字尖叫中关上了直播。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开水。楚凡表情淡淡的,转身走进了厨房。 从早上他醒来后楚凡的态度就很平静,程扬也不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提心吊胆的,想着是不是楚哥觉得他麻烦。 程扬叹口气坐下来,看着一旁抱着平板看动画片的楚夏,偷偷问道:我睡着这几天,你爸爸都在干什么呀? 啊?楚夏抬起头,噘着小嘴,都在照顾哥哥,都不陪团团玩了,每天都在哥哥身边,哼!不要和团团抢爸爸! 不抢不抢,程扬哭笑不得抱起儿子,小声问,你爸爸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说觉得我很烦,我麻烦? 楚夏摇摇头:没,爸爸什么都没说。 好了。楚凡走进来,过来吧。 程扬点头,赶紧放下楚夏,一瘸一拐的往浴室里走。 三月小渔岛艳阳高照,气温回暖不少。 室外浴室里热气氤氲,程扬站在浴缸旁,腿受伤又不是第一次了,当楚凡进来想着帮他脱衣服时,程扬人已经躺进浴缸了。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害怕楚凡觉得他烦,说道:楚哥我一个人行的,不用麻烦你了。 楚凡拿着浴巾走进来,将浴巾挂在绳子上,随即看了程扬一眼。 程扬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楚凡想了想,走过去来到浴缸边:用不着我帮你洗? 程扬眼睛一亮:可以么? 楚凡坐在浴缸边缘,拿起洗发精,倒在了程扬头上,双手轻轻插入程扬柔软的黑发,没一会儿白色的泡沫沾了程扬满头。 这期间程扬偷偷用照镜子观察着身后楚凡的表情,见表情平常才松口气,没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脸看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没忍住叹了口气。 楚凡听到那声异常沉重的叹息,嘴角勾了一下,怎么了? 程扬低着头,声音闷闷地,我毁容了,变丑了,楚哥你还喜欢我么? 楚凡觉得程扬这种人真就是天生的何不食肉糜,他那样就叫丑?那让这世界上的普通人怎么办? 你不是对自己相貌很自信?怎么这就丑了? 因为我不完美了,你会不喜欢我的。 你从来就没完美过,你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你还有什么?我喜欢的你从来都不是完美的。完全是话赶话,说完楚凡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的,他爱的从来不是程扬的皮囊,或许第一眼他爱的是,但后来,即便这个人满身缺点,他也爱的无法自拔。 也只有程扬,可以让他深陷一次又一次。 程扬猛然转头,盯住楚凡的眼睛,激动地问:楚、楚哥,你是接受我了么? 楚凡眼角一弯,答非所问:别管你的脸了,问题不大了,过几天就好了。 楚哥程扬握住楚凡的手亲了亲,一时得意忘形,亲了一嘴泡沫。 楚凡收回了手,故意拿乔:你自己洗吧,我给你找衣服去。 别啊,你给我洗好不好? 不好。 回去后楚凡坐在床边,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选择彻底接受程扬的,不是墙倒下那一刻,也不是拿风信子给他那刻,而是他在砖头中挖程扬挖到戒指盒,随即看到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风信子那刻。 他还记得墙倒下一瞬,程扬没有选择扔掉风信子,而是扔了对他来说无价之宝的戒指盒,把自己拉走。 不顾生命危险,放弃了母亲的遗物,只为了护他,以及护着可能会让他笑一下的风信子。 已经不是谁欠谁感情债的问题,不管别人觉得程扬的考验够不够,他舍不得了。 舍不得,也心软了。 算了。 程扬洗完澡回来,立刻抱住了楚凡,楚哥你怎么不等我啊? 楚夏一看,扔了平板,小拳头锤程扬,不要和我抢爸爸!我才要爸爸抱! 程扬被儿子一通小拳头锤,到底还是放开了楚凡,随即他转过身看着桌上放着的脏兮兮被砸烂的戒指盒,从里面取出戒指,握住了楚凡的手,受伤的腿艰难地半跪在地上,楚哥,你愿意接受我么? 这一次,楚凡没有再抽回手。 这天晚上程扬因为腿痛醒来的时候,看着怀里楚凡右手无名指微微闪光的戒指,觉得自己这一下没白挨。 其实他也心急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彻底攻破楚凡的防线,但这一步太难突破了。并非示好就能有进展。 所以这一砸,也算因祸得福了。 程扬偷偷亲了楚凡脸蛋两口,伸手与楚凡五指相扣,他再也不要和楚凡分开了。 第七十章 四月 凌晨三点, 水天如墨,灯塔的光芒如夜空中的星, 明亮柔和,默默陪伴着这座浩瀚海洋中的孤岛。 小小渔村一片宁静,连海浪声都听得不真切了。 离海最近的一户人家中,平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小床上的漂亮男孩翻个身,踢掉了被子。 大床上两个相互依偎的男人,其中一个听到声音睁开了眼。 屋内昏暗,从窗外照进来的海上月光透入房内,依稀可见屋内物体的大致轮廓。 平日这个时间楚凡很少醒来, 只是今天他做梦了。他梦见了父亲, 梦里父亲的脸是他年轻的样子, 高高瘦瘦笑起来阳光的青年。 父亲问:那个孩子能给你幸福么? 梦里他迟疑了很久, 终是坚定的抬起头, 我想再试试。 父亲露出微笑:不要像我一样就好。 随后父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楚凡拼命去追,追着追着, 他就醒了。 楚凡睡觉的时候,脸一直对着窗,窗边是楚夏的小床。所以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床上踢了被子的楚夏。 耳边是程扬均匀的呼吸声,腰上是程扬搭着的手臂, 楚凡动了动手指, 才发现程扬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 五指相扣。 楚凡嘴角勾了一下,轻轻抽出手,推开程扬, 下床给楚夏盖好被子。 盖完被子,楚凡也没急着接着回去睡觉,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捧着水杯慢慢坐在床沿,望着窗外大海。 村里有个说法,当你梦见一个逝去的人次数越来越少的时候,就说明这个逝去的人在人间游荡够了,将要去往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确实梦见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父亲还在的日子里所发生过的事已经非常模糊遥远。 但那份怀念熟悉的情感,在梦里却是那么的真。 对于父亲的担心 楚凡垂下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希望这次,他可以相信程扬。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一双手臂忽然穿过来搂住楚凡的脖颈,青年的头搭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困意:怎么不睡觉? 楚凡拿着杯子在程扬眼前晃了晃,口渴。 我也渴。程扬侧过头,笑眯眯地盯着楚凡。 楚凡将水杯送到程扬嘴边,程扬摇摇头,眼里闪过狡黠,捧住楚凡的头咬住了他的唇。 楚凡惊了一下,水杯的水洒出来,湿了手指衣襟。 程扬握住楚凡湿漉漉的手指,接吻喘息的空挡,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温热的柔软让楚凡指尖狠狠颤栗一下,他看着月光下无论是眉眼还是身材无一不充满性感诱惑力的青年,抽出手将手指上沾着的水渍尽数抹在了青年精致光滑的面庞上。 扬扬。 楚凡眼神闪烁地注视着程扬。 楚哥程扬眼中尽是惊喜,楚凡多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 他伸手搂住楚凡的腰,翻身将楚凡压在床上,嘴上狠狠蹂躏着楚凡的唇,双手伸到下面解开了楚凡的睡衣。 吻从嘴唇一路向下,楚凡眼里闪着泪光,喘着粗气。 程扬停在楚凡腰上,理智让他强行停下来,他面颊微红,眼里染上欲.望的颜色,声音沙哑:楚哥,可以么? 可 程扬手指抵在楚凡红润的唇上,轻喘着气说:对不起 楚凡愣了一下:怎么了? 程扬将头埋入楚凡颈间,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低的:我这次来岛上来的急,也是才想起来,我没有那个,要是你怀了,岛上的医疗条件又不好 楚凡垂眼看着程扬,他知道此时程扬一定很急切,从程扬口中喘出的气滚烫的灼人。 他伸手摸了程扬的头,长叹口气:虽然我也没有,不过也无关紧要了。 不行,你会怀 楚凡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有了。 程扬一愣,猛然抬起头看着楚凡,他盯着楚凡坦荡的表情片刻,随即看向楚凡的肚子,似乎要比以前鼓了一些。 此刻程扬又惊又喜,喜楚凡又怀了他的孩子,惊岛上医疗条件不好,照顾不好楚凡。他把楚凡抱住怀里,难以置信的问:是,是你被下药那次? 嗯。楚凡捧住程扬的脸,手指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做? 你的身体可以么? 可以啊,怀楚夏的时候你不也没停过?楚凡对于程扬还是非常有需求的,这么好看的人,真是睡多少次都不够。 他嘿嘿笑了两声,亲了程扬嘴唇一下,来吧,扬扬,让哥好好疼疼你。 程扬看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终于露出了本性,是当年看自己那露骨的眼神。 这一刻,楚凡回到了原点,还是那个垂涎他美色的楚凡,可他再也不是那个讨厌楚凡只会对楚凡发脾气的程扬了,他现在满眼都是他。 当天边隐隐见了白的时候,屋内也归于平静。 楚凡汗津津的坐在程扬怀里,喘着粗气,头懒散的靠在程扬肩膀上。 程扬轻轻顺着楚凡的背,一脸餮足的问:楚哥,你还好吧? 嗯。楚凡已经没有回答的力气了。 让我再抱会儿。程扬黏糊糊地:搂着楚凡,虽然知道楚凡很累了,但还是想这样抱着老婆。 楚凡打个哈欠,对黏在身上的程扬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年真是没看出来他这么粘人。 二人这个拥抱的姿势,令楚凡清楚的看到程扬的背。 随即楚凡盯住了程扬的肩胛骨,如果没记错,这里曾经是有一个鹿角纹身的。如今鹿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名字开头字母。 楚凡伸手轻轻摩挲着这两个字母,问道:什么时候弄的? 这个啊程扬揉了揉楚凡的头发,很久了,我觉得你会在意,就去掉了,这次回岛前痕迹消的差不多了,就刺上了你的,你喜欢么? 楚凡撇撇嘴:幼稚那要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你还要再去掉一次,再刺上下一个爱人的名字么? 没有下一个爱人,只有你。之前的纹身我也解释过了,是团队让的,不过也是我年少不懂刺青的意义有多重要,如今我明白了,所以刺上你名字的决定并不荒唐,或许幼稚,但这样应该会让你安心一点。 幼稚。楚凡又说了一句。 嗯,我幼稚。 幼稚。 嗯。 很久后楚凡睡了,程扬抱着楚凡,想到刺青时自己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只要是能证明给楚凡自己深爱他的办法,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出来。 那时的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只要是办法,他都要试一试。 荒唐过后的第二天,楚凡受到了荒唐的惩罚。他一整天都趴在床上,腰酸腿抽筋,尤其是面对儿子那双单纯充满探究的大眼睛,被问道:爸爸为什么下不了床呀?为什么爸爸脖子上都是小红花呢? 楚凡脸皮再厚也有了一丝羞愧,昨晚脑子一热还干的都干了,好在楚夏睡得熟,要是中途醒来怕是要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当天晚上程扬还要的时候,被楚凡拒绝了。 楚凡翻个身,系上睡衣扣子,说道:收拾东西,明天回你家住。 程扬:神他妈我家!!!根本就不是我家好么!!! 楚哥程扬像只大猫一样缓慢爬到楚凡身上,皱着眉头,眼里委屈,为什么又要赶我走?我又做错什么了?我今天不做了还不行么? 楚凡乐了,翻个身与程扬脸对脸,凑过去亲了下程扬的嘴唇,心都要化了,他的扬扬怎么越来越乖了,太可爱了!! 不是赶你走,是我们搬家吧,换个大点的房子,我这个墙也倒了,地方又太小,总不能让团团一直和我们睡一屋啊,做什么都不方便。 听前半句的时候,程扬赞同的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眉尾一挑,咬上楚凡的耳垂,到底是做什么不方便啊?嗯?楚哥? 楚凡故意逗他,伸出舌头:略略略不知道。 下一刻他的舌头就被程扬吸进嘴里了。 程扬露出得意的笑。 楚凡: 这孩子这些都是在哪学的? 以前的程扬还很纯情的啊! 第二天,楚凡和程扬还有几个村民一起把家搬去了程扬之前住的空房子里。 这间房子院落比楚凡家大多了,还有一个小隔间,可以给楚夏住。 自从楚夏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后,程扬就更放肆了,楚凡竟有一种日子又回到了两年前在岛上时的感觉。 就是现在这样,白天温馨晚上折腾。 兜兜转转,又还是最开始的那人。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8) 有件事楚凡从来没说过,最开始遇见程扬时,他就幻想过要和他一辈子。 时光匆匆,岛上的日子总是很快,三月走过,四月走来,春天,农忙的季节。 楚凡每天早上都要去田里看看种植情况,有时候程扬会骑自行送他去,程扬第一次骑车载他的时候,俩个人差点一起翻沟里去。 对于这种事楚凡是真的很佛系了,程少爷的示好他无福消受,能不给他找活他就谢天谢地了。 检查完田里,楚凡回到家中,就看到程扬躺在老摇椅上贴着面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手抱着楚夏,一手抱着猫,惬意的很。 楚凡一进门,程扬就坐起来了,放下儿子和猫,小跑过去抱住楚凡,面膜精华蹭了楚凡一脖子。 楚凡: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关于楚凡爸爸的故事我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写番外,写了也只能是be,倒不是死亡那种be,把人写活很容易,而是感情的be。楚凡爸也是很厉害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原谅一个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另一半? 第七十一章 咸鱼程 楚凡这段时间在研究怎样高效提高产量, 虽说村里人不如几年前多,需求也不大了。但楚凡想空出一块地来养殖水产, 村里人年纪越来越大了,总下海捕鱼有风险。 所以提高单亩产量越多,就能空出越大的地。 白天楚凡和几个老村民一起研究可实施方法,回去也会和程扬说说,一开始楚凡真没指望程扬能给他建议,他一个五谷不分的少爷能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和程扬说说话。 但没想到程扬还真给出了种植意见,并且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是纸上谈兵, 但方法论很足。 面对楚凡的诧异, 程扬表示他之前在岛上看了那么多农业书可不是白看的。 多个能出主意的人, 虽然这人没有实操经验, 但楚凡也是很高兴的, 捧住程扬的脸蛋亲了一口,连连夸赞扬扬最棒最聪明了。 一旁的楚夏大眼中迸发出疑惑:这不是爸爸平常夸我的词儿么?! 这天中午,楚凡从田地里回到家中, 一看屋里空荡荡,继而走向楚小五家。 刚走到楚小五家门口,就听到楚小五说:老大咱们不玩了行么,就我们三个,我我想打游戏。 接着是程扬的声音:不行,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麻将多有意思。 老大, 那是你从小就玩玩腻了,可我刚会玩,我想打, 我都快通关了。 程扬:贪吃蛇你还这么有瘾 现在村里每个人人手一部智能机,程扬这次来给他们买的,老一辈是学不会了,也就用手机看看电影,像楚小五这个年纪的学什么都很快,并且沉迷上了各种各样的小游戏。 一开始程扬找他打麻将他都推三阻四的,后来以人数不够为由,村里现在的年轻人,会麻将的就他,楚栎,楚河,楚河肯定不能来吧,就三个人怎么打? 哪成想程扬给他搬来一台叫做麻将机的东西 三个人也能玩 楚凡有一次收拾屋,看到了麻将机和一柜子的烟酒后,当时心情异常复杂,程扬年纪轻轻的,到底是多大的瘾啊 喝酒还好,晚饭时一杯,有时候是红酒有时候是威士忌,也不会醉,有助眠功效。 就是抽烟,两天一包,都是躲出去抽,抽完再回来,楚凡也抓不到他,但日渐减少的烟盒数量还是很规律的。 倒是最近好很多了,已经一周没少过烟盒了,身上也闻不到烟味了。 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程扬不抽烟?这太稀奇了。 屋内楚小五真的不想再玩了,盼着小叔快点来把程扬接走,也算是盼什么来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外的楚凡,他兴高采烈的叫道:小叔!快进来快进来! 楚夏坐在楚栎怀里吃棒棒糖,看到楚凡来了,也高兴地拍起了手。 楚凡抱着手臂站在程扬身边,看着程扬桌上堆成小山的一块钱,挑眉:还没玩够? 打完这局的。程扬朝楚凡露出讨好的笑容,随即勾住楚凡的腰将人抱坐在了腿上,下巴抵在楚凡肩膀,继续面不改色的打牌。 程扬打出一张二条,自己的脸蹭蹭楚凡的脸,笑着说:楚哥,你觉得我这副牌怎么样?能赢么? 楚凡侧头看他:你还有不赢的时候? 程扬眼角一弯,飞快地亲了一下楚凡的唇,借吉言。 对面的楚小五: 楚栎: 我为什么要来这吃狗粮? 而小大人的楚夏早就见惯不惯了,在家里爸爸也是经常和程哥哥这样亲亲的呀。 程扬一手放在楚凡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时而下意识的亲亲楚凡的面颊,楚凡也始终笑吟吟地,二位脸皮一个比一个厚,没一个人认为这样的行为在两个单身汉面前有什么不妥。 楚小五以前去楚凡家都没有敲门的习惯,后来有一回一推门就撞见楚凡坐在程扬腿上接吻,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自那以后去楚凡家每次都故意敲很久很大声的门,没人来给他开门他绝对不主动推门进去。 楚凡来了后,程扬一局赢下来的速度更快了,一局结束,程扬赢了的钱也没拿,一手抱起楚夏,一手牵起楚凡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楚凡想了想问程扬:最近怎么又打上麻将了?之前不是一直玩手游的么? 手游总玩也腻,换换新的娱乐方式。 楚凡侧头去看程扬,暖风吹动程扬的发梢,春光下青年的眼眸熠熠生辉。 楚凡看得入迷了。 无论多少次,楚凡都会为这张脸着迷。 晚上,楚凡洗完澡清清爽爽的坐在床上看书。过了一会儿程扬洗完澡回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拿起平板打开手游。随即他坐在楚凡身边,趁楚凡不注意,将人搂腰抱到自己怀里,拿起平板开始游戏匹配。 楚凡被程扬这样一搂,农业书也看不下去了,他放松身体,头靠在程扬胸前,看着程扬打游戏。 今天程扬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短裤回来,上半身是光着的,楚凡的手不老实的摸着程扬的腹肌,接着就被攥住了手。程扬趁自己角色死亡的时候,低下头去亲楚凡的唇。楚凡也不扭捏,每次程扬的亲吻他都会主动回应。 二人舌头缠了一会儿,程扬的角色复活了,他瞄了眼平板,捏着楚凡的下巴又重重吮了一下,分开时二人的嘴角都沾了亮晶晶的水渍。 程扬低头继续玩游戏,楚凡则伸出手指擦掉程扬嘴角的液体。程扬使了坏心思,故意咬了楚凡手指一下。 楚凡收回手指,目光落回到游戏上,这个游戏程扬之前带他玩过一次,但他很菜,菜到被队友举报封号三天。 其实抛开不会玩的话,这个游戏楚凡还是觉得很有意思的,每次程扬打他都在一旁看,希望能看会。 扬扬打游戏很厉害,任何游戏都是全服排名前排,又肯为游戏花钱,听他说一年光给游戏充钱就冲了几十万。 楚凡第一次听的时候,想的是几十万,要是买蔬菜水果能买多少啊! 程扬看了眼盯着屏幕聚精会神的楚凡,低下头轻轻咬住楚凡耳朵,问道:一会儿带你玩一局? 楚凡摇头:算了吧,玩不会就是玩不会,我天生不是这块料。倒是你,我好像从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工作,娱乐圈你不喜欢,那你原本是喜欢什么的? 我?程扬手指飞快地按动屏幕推塔,楚哥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嗯,你说吧,我不笑话你。 我没有喜欢的工作,也不想工作,读读书,玩会儿游戏,困了就睡觉,才是我想要的。但其实这样的生活只有两年前在岛上时有过,我17岁就出道了,每天有赶不完的通告,工作一个接着一个,最忙的时候白天参加综艺晚上拍戏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又累又烦所以那时候我的情绪不好,脾气差又暴躁。而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惬意,自由自在,没有束缚。 真没想到你想做的工作是不工作。 嗯,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上进心?是个废人? 虽然有点,但你这么坦荡我还是很佩服的,况且你什么也不做也没关系,你不是很有钱的?再说了就是你没钱了,我也有钱啊,而且只要你这张脸在,我们就不用愁没钱花。 程扬:楚哥是不是在你心里我除了脸一无是处? 楚凡坦诚点头:是啊。 程扬: 但也不能说你一无是处吧,至少你还能带孩子,说到孩子,你造人也很强。 程扬: 楚凡看程扬眉头皱着,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伸手捧住程扬的脸安慰:其实这不重要的,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各方面非常优秀的人,我想你应该不会看上我吧?我爱的是有缺点的程扬。就说我另一位父亲,顾慎,他应该是很多人眼中优秀的楷模,有声望有学识修养有为科学献身的胆魄,可他注定不能和我父亲在一起。他的身份,他的高傲,他的理想都不能允许他与我父亲相守。所以没有理想抱负的你,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你愿意远离繁华都市和我在这里生活,但凡你是个有理想抱负的人,我们之间都注定悲剧。 程扬在听前半句的时候还很感动,听到最后怎么都觉得这不像在夸他。 楚凡陷入了回忆,继续说:我恨顾慎从来不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我父亲也有自己的使命,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没错。但顾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能够让他前途光明的科学家的女儿结婚,既然结婚了为什么不好好过一辈子?他的摇摆不定,最终害了他的妻子,害了他的儿子,也害了我父亲。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我父亲也是。 程扬放下平板,抱住一说起父亲眼眶依旧会发红的楚凡,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晚上关灯后,楚凡躺在程扬怀里,情绪平复过来后,忽然感觉到程扬身上味道的不对劲,是淡淡的香气。 按照往常,身上还是会带着淡淡的烟味的。 你是不抽烟了么? 嗯,一周没抽了,想试试能不能戒掉。如果不能戒掉,至少也要坚持在孩子出生前。 楚凡钻出程扬的臂弯,看着他的眼睛,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当初为什么抽烟? 第七十二章 女装 程扬将楚凡抱紧, 望着窗外海洋,想了片刻, 开口:那时候刚进娱乐圈,每天都很烦,晚上睡不着,就看到了我哥放在桌上的烟盒,就拿起来试了一下,不知不觉就抽掉了一根,还被我哥发现了教训了我一顿。自那之后就成瘾了,不抽点什么不习惯。 楚凡不了解娱乐圈, 不清楚工作强度多大, 但从程扬倍感厌烦的语气来看, 应该是真的很累。他伸手摸上程扬的脸, 说道:那你这段时间戒烟会不会很难受?怪不得一直在吃棒棒糖。 是有点不习惯, 不过没关系,我也该控制了,我不想因为抽烟坏了身体, 你还要陪着你一辈子呢!程扬翻个身压楚凡,贴上他的唇亲了亲。 楚凡看着夜里程扬亮晶晶的眼睛:那我也不抽了,陪你一起戒,谁输了就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个条件。 你耍赖,你本来就不怎么抽烟,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你抽了。程扬掐住楚凡的腰一翻身, 楚凡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老婆弹性的肉乎乎屁股。 楚凡笑眯眯地,也不知道又在心里酝酿着什么,所以, 到底比不比? 和楚凡比戒烟,程扬觉得自己输定了,但他这个比赛不失为一种情趣,他的手解开楚凡睡裤的带子,轻声道:比,要是你输了,你就光着穿围裙一天。 楚凡望着程扬眼里的精光,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怎么就知道想这些事,我光着穿一天,儿子怎么办? 程扬拿开楚凡的手:让他去楚栎家住一天,他也喜欢楚栎不会闹的。 楚凡:你可真是亲爹。 那怎么办!程扬猛然抱住楚凡的腰,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的撒娇:我们总要有二人世界嘛!再说楚哥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楚凡最受不了程扬这个,虽说他软硬不吃,但在程扬这早就破例了,程扬越撒娇他越喜欢,冷傲的程扬他爱过,现在又奶又爱撒娇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程扬他也爱,虽然他不曾和程扬说什么情话,但他的心这样激烈的跳动永远都是为了程扬。 行啊,你这条件我同意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赢了的条件嘛,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楚凡话音刚落就感觉大腿一凉,接着睡衣也掉了下来。 程扬露出得逞的笑,凑到楚凡耳边轻声提醒:该睡觉了~ 楚凡: 第二天,楚凡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光溜溜从程扬怀里醒来。 激情一夜的后果是他的老腰有点受不住,他从来不会拒绝程扬,一来是这事确实快乐,二来程扬这么好看每次用渴求的目光看着他时,除了不忍心外,楚凡本人也觉得程扬这种美貌体力好的鲜肉自己多睡一次就多赚一次,即使第二天起来后悔过昨夜的放纵,但到了晚上他依旧鬼迷心窍。 但想指望程扬这个热血方刚年纪的青年明白节制二字更是不可能。 五月将近,楚凡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如今衣服已经遮不住了。 程扬虽说是第二次当爸爸,可由于第一次并未陪伴在楚凡身边,没能亲眼见证一个小生命的孕育成长的过程。 如今看着楚凡日日渐变大的肚子,觉得神奇的同时,他对楚凡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他变得越来越爱楚凡,那是身与心完全交付与楚凡的爱,一辈子也也不会消磨的爱。 一大早,楚凡坐在程扬腿上,任由程扬摸着他的肚子。 程扬温柔的亲吻楚凡的面颊,感受着从楚凡肚子里传来的鼓动。二人依偎了一会儿,享受着清晨的静谧。 好了,我该走了。 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吧。程扬替楚凡穿上衣服扣子,在给楚凡挽偏长的袖口的时候,楚凡摇摇头,不用,你在家看楚夏吧,我去去就回,看看鱼塘挖的怎么样了,那边有楚河也不用我多操心的。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59) 还说不操心程扬头抵在楚凡肩膀,垂着眼,不太高兴楚凡天天往鱼塘跑,还和楚河一待就是一上午。 好了好了,别闹小情绪了,我今天很快就回来。楚凡拉住程扬的手握了握,放软语气哄着程扬。 楚凡出门后,程扬开始了他一天带娃的生活,带娃第一步,冲奶。 冲完奶,看楚夏还没醒,走到门外抽了一根烟。 这是他和楚凡约定一起戒烟后第一次偷偷抽烟。抽完烟,他快速洗了洗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喷上香水,掩盖烟味。 然而这一幕都被刚醒的楚夏凑巧看在眼里。 楚凡来到鱼塘,楚河和楚栎坐在刚挖出形状的大坑,讨论着坑的深浅问题。 一见楚凡来,楚河立刻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让给楚凡,于是二人讨论变成三人讨论。楚河的想法是没必要挖太深,现在这个池塘太小了,用来养鱼苗就行,楚栎则不赞同养鱼苗,有大海干嘛还养鱼苗,小鱼都放回去不就好了?这个坑还是挖深扩大一些养海鱼海虾最合适。 楚凡来后,赞同了楚栎的想法,少数服从多数,楚河服从了,和楚栎带着楚常楚青几个人继续挖坑。 春暖花开的四月太阳还不算浓烈,但楚凡怕晒,尤其是天空无云的晴日,岛上的烈日不容小觑。 今天他走的急忘记了遮阳帽,只得暂时先用楚栎的外套披在头上凑合着。 楚凡专注着看着他们挖坑,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渐渐的楚凡不觉得热了,似乎有什么遮住了头上的烈日,他抬起头,一把伞映入眼中。 他转过头,把楚夏抱入怀里,看向程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程扬身上背着一个大布袋,里面装着楚夏经常用到的奶瓶玩具湿巾零食,他从里面拿出水递给楚凡,伞你也拿着,我和楚夏回去了。 艳阳下青年的衣着朴素,简单到极致的白衬衫,到膝盖的运动短裤,运动鞋,甚至还背着一个破烂的布包,但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的优雅贵气,那张脸蛋也依旧好看惊艳的教人移不开眼。 一起回去吧。 不远处挖坑的楚河时而看向楚凡那边,看着他们和谐的一家四口,默默移开了眼。 这一次,楚河真的放弃了。 回到家后,楚凡正想着中午吃什么,楚夏圆溜溜的眼睛扫了眼程扬,趁程扬喝水的功夫,偷偷趴在楚凡耳边告状:爸爸,程哥哥今天抽烟了。 真的? 真的!团团从不撒谎。 楚凡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瞄向程扬:你是不是抽烟了? 程扬身体一僵,放下水杯微微皱眉。 这个反应相当于承认了,楚凡走过去拍拍程扬的肩膀,得意的笑着:你输了,我的条件是他踮起脚凑到程扬耳边说了几个字。 程扬眉头拧得更紧了。 楚夏午睡后,楚凡坐在电脑前打开直播间,面对纷纷涌入的粉丝说:今天有一位特别来宾,大家欢迎! 直播间粉丝纷纷好奇,特别来宾会是谁?楚主播不是生活在偏远地区么?除了程扬,还能请来别的明星么? 过了一会儿,楚凡身边坐下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弹幕顿时疯狂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 能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就没白长,人间真绝色不过如此了!!! 太仙了太仙了!!!又欲又美又a,啊啊啊想日! 程扬看着弹幕里的评论脸色渐渐变黑。 楚凡转头看着自己身边坐着的女装大佬人间真绝色,也没想到程扬女装会这么好看,程扬连妆都没画,只穿了一条裙子带了黑长直的假发,雪白的小脸扳起来,宛若高山的雪莲。程扬不像自己,自己的女装扮起来很难分辨出他是个男人,而程扬由于身材和那张一并不算女气的漂亮脸蛋,即使女装也能瞧出几分男人狂狷恣意,尤其是看着屏幕冰冷高傲的眼神,看得楚凡心脏砰砰直跳。 楚凡想看程扬女装很久了,关于为什么突然想看这个,凑巧一次做梦梦见了,之后他就一直存了这个念头。 看到弹幕里纷纷想要得到程扬的粉丝,楚凡摇摇头,双臂勾住程扬的脖子,亲了亲程扬的嘴唇,笑道:不行不行,扬扬是我的。这么好看不给你们看了! 说完楚凡就把程扬推出了视频画面,无论粉丝怎么求都不肯再让程扬出镜。 几个小时后直播结束,程扬已经换回了平日的衣服,躺在床上头蒙着被子一动不动。 楚凡蹑手蹑脚走过去,掀起被子一角,接着就被程扬扯拽回来了。他翻个身,把自己裹得更紧。 楚凡轻轻推了程扬的肩膀一下,生气啦? 程扬不回应。 我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女装,别生气了好不好?楚凡主动趴在程扬身上,用力扯下被子,看着程扬露出来的眼睛,软声软语的说:别气了,嗯你不是想我穿围裙么?和你穿还不行么?你也是总这么赖皮不行呀,明明是你输了,还闹小情绪。 第七十三章 夏日 程扬脑袋撇向一侧, 板着脸,不与楚凡对视。 楚凡捧住程扬的脸, 亲亲他由于不高兴而微微下扬的嘴角,继续耐心地哄着:都当两个孩子的爸爸还这么爱生气,不就是穿了女装么?这有什么,我不是天天穿?别气了,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说完楚凡又亲了几下程扬柔软的唇,见程扬不理他,他就继续亲。楚凡对自己的吻技还是很有信心的,撬开程扬牙关, 舌头舔进去, 刚碰上程扬的舌头缠了没两下, 程扬就反客为主吸住了自己的, 攻势猛烈, 喘息声,唇瓣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房中不断响起。 半晌后,程扬的嘴角终于从下扬变成了微翘, 他眼睛斜向一旁的裙子,缓缓开口:女装和围裙都要穿。 好,可我总不能又穿裙子又穿围裙吧?楚凡笑吟吟地瞧着一脸郁闷的程扬。 程扬撇开眼,声音冷淡:今天先穿裙子。 没问题。楚凡答应得痛快,爬下床, 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 瘦白颀长的身体毫不避讳地暴露在程扬眼前。 程扬转过头, 默默看着,喉结微微滚动。 楚凡将只到大腿根的红色连衣裙穿在身上,光滑的脊背在红裙的衬托下更为柔白。 他艰难地拉着后背的拉链, 忽然身后响起程扬闷闷地声音:我每次生气你随便哄哄就好了,可你生气了我却怎么哄都哄不好,把心挖出来给你都哄不好。 楚凡拉着拉链的手一停,没想到程扬竟然还耿耿于怀往事。 他垂了垂眼,默默拉着拉链,确实他和程扬的性格大相径庭,他情绪稳定很少发火,可一旦发火,就会刻在心里,久久难消。 而程扬虽然动不动就生气,闹情绪,但其实很好哄,根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很容易就能消气。 这样看来,自己的脾气还真是比程扬难搞得多了。 楚凡转过身爬到床上,裙下空荡荡的坐在程扬身上,搂住委屈巴巴的青年,笑道:怎么没哄好?没哄好你现在怀里抱着的人是谁?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呀? 程扬拉开楚凡后背的拉链,手指划过细腻的肌肤,声音低沉: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楚夏,你根本就不会原谅我。 楚凡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程扬见楚凡明显是被自己戳中心思的反应,气得勾住楚凡脖颈,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又愤恨又委屈又无奈:在你心里,你的原则,你的族人最重要。 楚凡想不明白,程扬怎么又把锅扣自己头上了,正想好好和他理论理论,一对上程扬微红的眼眶,就心软了:好了好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委屈成这样?我又哪让你不开心了? 程扬沉默。 楚凡: 扬扬? 怎么了啊? 楚凡火了:程扬! 程扬手指不老实地捏了下楚凡敏感的耳垂,引地楚凡浑身颤栗一下,他这才开口:你最近都不说爱我了 楚凡: 楚凡手指插入程扬发间,他都忘了程扬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而他表白的的次数确实日渐减少。 扬扬,楚凡捧住程扬的脸,认真注视着他:是啊,我承认如果没有楚夏我们之间真的就完了,但我也承认我爱你,从我第一眼见你,到后来你离开,两年后再见,我依旧爱你。你知道吧,这世界上有很多情感的,即使相爱没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候我就想啊,即使爱你但我依然可以一个人生活,因为我和你不一样的扬扬,我伤不起的,你光鲜亮丽把我踹开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我就完了,又穷又平凡年纪又大还带着一个孩子。假设我们分开了,我受到的后续伤害远远是你的几倍。 楚凡说的时候并不悲伤,甚至没什么情绪波澜,程扬却难受了,他掀开被子将楚凡搂入怀里,亲亲楚凡的脸蛋:对不起楚哥,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有点焦躁所以才抽烟,你不说爱我了又总和楚河待在一起,尤其是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在想没有医院不能检查不知道宝宝是不是健康,要是哪天你生了也没有人接生,我也不会 楚凡捏了捏程扬奶白的小脸,不会有事的,预产期还很远没事的,别乱想了啊,还有楚河我一直把人当亲人,你总醋他干什么呀。 说完楚凡解开胸前的扣子,舔了一下嘴唇:你看看越来越小孩子气,所以到底做不做了?嗯?连身体都小孩化了么?坐怀不乱?不像你风格啊,不行了? 程扬凝视楚凡雪白的肌肤,眼神顿时暗下几分,双手掐住楚凡的肩膀,猛然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傍晚时分,楚凡揉着腰靠在床头,很行的程少爷神清气爽的在厨房叮叮当当做着晚饭。 楚夏被锅碗瓢盆声吵醒了,揉着眼睛来到楚凡房间,随即看到扔在地上破破烂烂的红裙子,刚要捡起来就被楚凡哑着嗓子制止:别碰! 天啊我可爱的儿子不要让它玷污你的手! 楚夏听话的没捡,拿起平板坐在床边,歪着头不解地问楚凡:爸爸为什么把裙子撕坏了扔在地上呀? 楚凡:问你程哥哥去。 啊?楚夏想了想,忍不住问想了很久没想通的问题:程哥哥是妈妈么? 楚凡:? 楚夏说着自己的逻辑:爸爸肚子大了,电视里都是有爸爸有妈妈,才会大肚子有宝宝,程哥哥来后爸爸肚子就大了,所以程哥哥是妈妈么?还是爸爸是妈妈呀? 楚凡: 楚家男人可以生育的秘密从不会瞒着任何一个楚家人,楚夏也会有知道秘密的一天,楚凡本来想等楚夏再大一点告诉他,但早熟的楚夏提早问出了这个问题。 楚凡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言简意赅,他将儿子抱在腿上,说道:爸爸也可以生宝宝,所以程哥哥你可以叫他爸爸。 楚夏点点头,楚凡也不知道他懂还是没懂,不懂就算了,现在还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停止了,程扬将晚饭一一端到桌上,来吃饭吧! 楚夏大大的眼睛看着程扬:我不想吃爸爸做的饭。 不是爸爸做的,是我做的。程扬把楚夏抱到椅子上,尝尝看。 楚夏摇摇头:不想吃,爸爸做的好难吃。 程扬盛了一碗粥:不是你爸爸做的,是我 话说一半,程扬明白过来了,楚夏是在叫自己爸爸? 他愣愣地看向楚凡,楚凡回以他一个温和的笑。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异常温馨,前提是忽略这顿饭真的很难吃。 所以这天晚上,由于过于难吃,楚凡没有吃饱,楚夏凑合喝了一瓶奶。程扬倒是开心的喝了他自己做的粥,那么嘴挑的一个人,楚凡都没喝下去,他竟然喝了可想而知由于过度开心而失去了味觉。 以至于第二天程少爷回过味来,接下来整整两个月没喝过一口粥,楚凡做的他也不肯喝,看到粥就脸色铁青。 春走夏来,七月末,小岛上又到处充满了腥咸。 海岸线比去年又缩小了不少,程扬戴着墨镜,贴着面膜,懒洋洋地抱着楚夏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海浪时而没过椅子腿,冰凉的海水飞沫溅了父子俩一身。 楚夏受不了程扬一动不动一躺就是一上午,他这方面的性格没随程扬,随了楚凡,闲不住。他决定明天和爸爸一起去鱼塘玩,不要和程爸爸晒太阳! 楚凡上午依旧在忙着鱼塘的事,鱼塘已经挖好,海鲜也放进去养殖了,但楚凡不放心,总是要去看看,挺着一个大肚子,程扬叫他歇,他还不肯,程扬说多了,楚凡就会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动不动就能待一天。我可没这个少爷身子。 程扬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可也只能忍着,孕期的楚凡不能惹。肚子越大脾气越大,以前他还能闹点小情绪,现在是一点也也不敢了。 时间差不多了,程扬揭掉面膜抻个懒腰,夹起儿子,踩着人字拖懒懒散散往家走:回去了,做饭去。 楚夏小脸纠在一起:能不能不要你做饭啊,团团不想吃,程爸爸做的好难吃,米不熟,菜无味。 程扬推了推墨镜,瞄了儿子一眼:你爸爸那么大肚子了,你忍心让他做饭? 楚夏:那我还是牛奶泡饼干吧 回到家里,程扬焖上米饭,打开平板让儿子玩,自己则骑上门口的老破自行车,骑起来咯吱咯吱的,去接楚凡。 来到鱼塘,程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池塘边的楚凡,他和一旁啃着西瓜的楚栎楚河聊着天,一只大黄狗安逸的趴在楚凡脚下。 几个人不知道聊着什么,欢声笑语,楚栎忽然指了指程扬,楚凡转过头朝程扬挥挥手,然后站起来走向程扬。 程扬轻轻抱了下楚凡,捏着楚凡微微长出点婴儿肥的软嫩嫩的小脸:聊什么了?这么开心。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0) 我们除了说鱼,还能说什么? 楚凡这阵子长胖了不少,但人看着依旧匀称,他长得素来清秀平淡,稍稍胖了点后,人更显得柔和,肌肤白里透红,唇红齿白的,程扬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程扬近来车技增长不少,各种意义上的车技。 楚凡坐在车后,搂着程扬劲瘦的腰,头靠在他结实的背上。 二人穿梭在夏日的微风中。 楚凡看着不远处无边无际的海洋,十分享受这样的日子。 回到家里,楚凡把程扬赶出了厨房: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程扬:楚哥,你还是歇着吧,我来吧。 楚凡啪得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程扬: 其实他希望楚哥能多依赖依赖他。 等楚凡做好饭再出来时,程扬在视频,依旧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看你这愁眉苦脸的,这回待不住了吧? 第七十四章 求婚 楚凡停在门口,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程扬与这人视频。 平日里与程扬视频最多的就是谭柔,程厉偶尔会来问问, 再者就是这个导致他上次和程扬吵架的男人了。 视频里的男人依旧在说着动摇的话:待不下去就说,没人笑话你,我们都能理解,你要是肯回来你不是爱喝酒么?我名下有个酒庄过给你怎么样? 程扬皱起眉头,不耐烦:有完没完了,第一次懒得理你,你还来劲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 哎,别呀, 你这脾气怎么还这么坏, 怪不得好友没几个, 也就我这样的忍得了。正事还真有一件, 跟你哥说说, 他手里不是有个地产项目么?给我做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程扬拿起一旁的西瓜汁喝了一口,那你说晚了, 这个项目给楚商络了。 哈?凭什么?怎么看给我更合适吧?我了解那边儿啊,楚商络一个刚把手伸向沪市的,肯定没我做得心应手啊。 就凭我老婆是楚商络表哥,不比你更肥水不流外人田? 哎,你这人这么说话就招人烦了啊, 好歹也打小一块儿玩的, 算了聊不下去了, 我出去蹦迪了,反正你待那地儿是没有这么好的娱乐项目了。 程扬:不稀罕。 切。那边挂断了通话。 程扬没有发现楚凡,放下手机, 若无其事地拿过平板打开游戏。 楚凡沉默了片刻,端着饭菜走出来,完全是聊家常的口吻问:刚才是谁打的视频啊? 程扬放下平板,起身走到楚凡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蒜蓉扇贝放到桌上,说道:是我发小,他这人说话不怎么中听,不常在京市,你应该没见过。 楚凡拉开抽屉拿出旺仔牛奶插上吸管,楚夏一看到旺仔牛奶,飞快地跑到小板凳上老实坐好,捧起牛奶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喝牛奶的缘故,小脸蛋越发白皙,像个小雪人似的。 到了晚上,海浪与蝉鸣声此起彼伏。 楚凡躺在程扬搂在怀里,程扬的手轻松放在他的肚子上,人已经睡着了。 楚凡睡不着,睁着眼睛想着白天和程扬视频那人。想来自己那次朝程扬发火是错怪程扬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不想再提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原因解释的。 半个小时后,楚凡依旧没有睡着。他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沉甸甸的,不能随心所欲想什么姿势睡觉就什么姿势睡觉,一直保持一个睡姿,就有点入睡困难。 再一看身边把自己当抱枕,睡得香的程扬,小声道嘀咕:绝对不怀第三次了! 第二日,楚凡依旧是照常的去鱼塘,吃着西瓜摸着狗,生活惬意。 半个西瓜吃光了,楚栎又拿出了放在池塘里冰镇的凉茶,楚凡热得一个劲扇风,眼睛盯住了楚栎手里的凉茶:给我来一口。 楚栎擦擦汗,把凉茶递给楚凡,手没抓紧,茶水溅了楚凡满身,从背心到短裤,湿得齐全。 楚凡: 楚栎:小叔,我没拿住,快别穿这身衣服了,凉到你怎么办,窝棚里有我的换洗衣服,你先穿上。 楚凡也没辙,衣服湿成这样也没法继续穿了,知道走进窝棚,翻出了楚栎的换洗衣服。他拿起这件衣服,足足无语了好几秒,朝外面的楚栎喊道:你把西装放这干什么?你穿西装下水喂鱼了? 楚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叔你将就将就吧我这不是带错了么,也就忘记拿回去了,还好没拿回去,不然今天就没得穿了! 楚凡还是穿上了西装,因为他没得选。他很久没穿西装了,上次穿还是在京市,西装正好合身,还遮住了他的肚子,镜子里的男人西装笔挺容光焕发,楚凡那张素雅的脸也在西装的衬托下明亮起来。 帅啊!楚栎一走进来就给出了最高的评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西装呢,就是感觉差点什么,差点什么呢? 楚栎上下打量了楚凡一番,最后落在楚凡露着脚趾的人字拖上,开口:差一双鞋。我想想我好像这有双皮鞋的。 楚栎说着蹲在地上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鞋盒子,把黑亮的皮鞋放在楚凡边,激动的说:小舅你快穿上让我看看。 行吧,满足你一下。楚凡将皮鞋穿在脚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楚栎点点头,说道:小叔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西装很像精英人士? 你可别夸了,天这么热,你看完了我就把鞋脱了。 别!别!别!让我再看看,我觉得还差一点。楚栎边说边把手伸向了楚凡立着几根呆毛的头发,他将楚凡头发捋顺,拿出湿巾浸湿了手,把楚凡额前的头发都抓到了后面,他看着镜子里露出额头后多出了几分英气的楚凡,满意的点头:真帅! 楚凡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也颇为满意,但还是想把鞋脱下来,楚栎制止了他,你穿着吧,刚才你换衣服的时候,程扬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中午不能来接你了,你穿拖鞋回去走路多累啊,不久前下雨地上现在积水还在,你踩到水坑里摔倒了怎么办,所以穿这个鞋回去吧。正好我今天上午鱼也喂完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楚凡看着楚栎从容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楚凡发现今天怎么一个村民也没见到。 连楚河这个风雨无阻来池塘养鱼的,今天也没来看鱼。 楚河今天怎么没来?楚凡问起了楚栎。 楚栎回答:他说他有点感冒了,所以就没来。 严重么? 我看了,不严重,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他就是大大咧咧的,这种事一点也不注意,是不是晚上又去海里玩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小孩。 楚栎笑笑:小叔啊,你就别操心他了。 二人边走边说,来到家门口,大门紧闭着,阵阵香气从屋内飘来。楚凡疑惑道:难不成程扬在家研究做菜了? 说着推开了大门,他愣住了。 大院子里所有村民都在,他们坐在桌旁,桌上是各式各样的菜,一见楚凡进来,大家立刻将目光投向楚凡。 楚凡:??? 程扬一身贴合的西装,与楚凡身上这套相同的款式,相同的颜色。他手里捧着一束艳红的鲜花,面带微笑,神采奕奕地走到楚凡面前,握住楚凡的手说:楚哥,生日快乐。 程扬一身正装穿在身上,身形修长,气质优雅,无比耀眼。楚凡注视着眼藏温柔,笑容让他心脏乱跳的程扬,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下一刻他又自己答了起来:好像真是我都忙忘了,可过个生日你也没必要把大家都请来啊。 这一院子的人,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以及楚栎扯谎让自己穿上了这一身,绝对是程扬提前准备了很久的,竟然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个份上,为了给自己过个生日,楚凡感动之余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除了老村长大寿,村里可没别人弄过这么大阵仗。 程扬眼角弯弯的,看着楚凡微微摇头,随即单膝跪在地上,仰望着一脸震惊的楚凡,说道:楚哥,嫁给我吧。 顿时院内响起一片欢呼声: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楚凡老脸一红,急忙把程扬拉起来:快起来!这么多人呢! 程扬不为所动,就是人多才要求婚,你答应了,我就起来。 好好好,我同意了,快起来吧。 不管怎么说楚凡也是个男人,村里人又都把他当长辈,自己也装大辈惯了,被这么多人看热闹还是头一次,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开心归开心,可他实在不是个高调的人,努力让自己冷静可脸还是越来越热。 程扬站起来,握住楚凡的手吻了吻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后他摸了摸楚凡的脸蛋,楚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把婚礼办了。 楚凡:啊?这,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我都安排好了,也了解过你们的婚礼习俗,一会儿接我们的车就来了。 程扬眼里尽笑意,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屋里的楚小五接到讯号,捧着一个大盆走出来,把里面的红包分给每个桌上的村民,边发边说:我老大高兴!给大家发红包!祝他和小叔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着祝福的话,有感动的直抹眼泪的楚栎妈,小凡为楚家操心了大半生,终于找到了疼他爱他的人了。 楚三云眼眶也发红,楚凡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只是可惜程扬没成自己的女婿,她气得推了一下只顾着吃大肘子的三丫,骂道:你看看你小叔都能嫁出去,你啥时候才能?!就知道吃吃吃! 见钱眼开的楚平则笑的合不拢嘴,参加婚礼不用随礼份子,还倒收红包,城里的少爷就是非同凡响不落俗套啊!这样的少爷要是能多捡几个就好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车闸声,楚贵平骑着自己改良的电动三轮车,对楚凡他们挥手:上来,载你们去温泉。 楚家人结婚有一个习俗,那就是一定要在温泉焚香沐浴,之后去姻缘树上挂上两个人的长命锁,锁一挂,二人就是这座神秘岛屿认可的佳偶,往后余生携手同行。 楚凡出生的时候有长命锁,程扬没有,半个月前拜托楚贵平给他打了一个新的,把生辰八字刻在上面,就在昨天长命锁才刚做好。 程扬本来不迷信系两个锁头上天就会保佑长长久久的事,感情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但入乡随俗,岛上习俗怎样他就怎么办,因为想娶楚凡的心是从不掺假的。 他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永久的,光名正大的,拥有楚凡。 来到温泉后,楚贵平拍拍楚凡的肩膀离开了。这一拍无比沉重,饱含了作为长者对小辈的关怀。 楚凡眼眶微红,程扬亲了亲他的眼睛,脱下了楚凡衣服,在他耳边道:楚哥今天你应该高兴,开心点,别耽误了吉时。 又是一阵衣服摩挲的沙沙声,二人缓缓进入到温泉里。 温泉热气氤氲,把楚凡面颊熏得更红了,仿佛喝了烈酒,楚凡主动抱住程扬表达自己真的很开心时,就像喝醉了一样。 扬扬,我没想到你会求婚,我以为我们孩子都有了,就这样一直这样过下去了。你这样,我楚凡亲亲程扬的面颊,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最言简意赅的:我爱你。 楚凡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程扬身上乱蹭,所以当他被程扬按在石壁上提出不合理的运动要求时,楚凡愣愣地说:这不好吧温泉还会有别人来的,我们在这里 没事程扬咬住楚凡的耳垂:水是活水,会自动流走的,其实我很早之前,两年前看到你和楚河在这里泡的时候,我就想和你在这 楚凡捂住了他的嘴:真的不能晚上回家么? 我不想。 第七十五章 搞事业的楚凡 夏日的蝉声聒噪不停, 绿树的枝叶在风中不停摇曳。 等楚凡再从温泉里出来时,他浑身发软, 四肢颤栗,眼尾面颊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程扬却是春风得意,他贴心的为楚凡穿上衣服,将长命锁交到楚凡手中。而后自己再穿上衣服,慢条斯理,将自己暴露在外的好身材一点点遮住。 楚凡盯着程扬穿衣服看了一会儿,现在的他是真的有色心没色胆了。 楚哥,我们走吧。 程扬笑着扶住走路腿都在打颤的楚凡, 来到不远处的姻缘树下。 这颗姻缘树古老巨大, 上面挂着许多长命锁, 有些陈旧上锈, 有些还很新, 风一吹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颗姻缘树承载了太多太多楚家人的情爱,从古至今,是一代代楚家人姻缘的见证。 楚凡看向程扬, 程扬感应到了视线也看向了他。如今这个恣意随性的青年眼中看向他不再是当年初见时的冰冷淡漠,而是温柔缱绻。 楚哥?挂吧。 程扬握住楚凡的手,二人将自己长命锁紧紧系在一起,随后缠在了树枝上。 一开始楚凡缠了两圈,程扬盯着看了一会儿, 摇摇头, 把长命锁拿下来, 系到了更高的树枝上,仔仔细细地绕了九圈,一根树枝都要被他缠断了。 程扬自顾的解释说:九圈, 长长久久,图个吉利。也结实,风吹不掉。 楚凡看着树枝上的长命锁,阳光下金光闪耀,他眯着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把长命锁系在这上面。 小时候他第一次看到姻缘树时,问父亲这颗树上为什么挂了那么多锁头,父亲说完缘由后,楚凡懵懵懂懂的想,自己有一天也要把锁头挂在上面。 后来长大了,接手楚家,定下楚家人不可结亲的规矩,而他的性向又是男人,基本上就打消了结姻缘这个念头。甚至早就认定这棵树此生与自己的长命锁无缘,直到程扬出现,他也不曾妄想过他与程扬能有这一天。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1) 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见证人,想不到他真的可以经历这一天。 程扬系了几次,又不放心地扯扯拽拽好几回,终于确定了树枝够结实,系得够紧,才松开手。 他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楚凡,牵住他的手,带着楚凡慢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已经傍晚,天边红云将海水染成暖红色,火红的夕阳半垂入海水中,从海岸吹来的海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角,他们的头发。 楚凡整颗炙热的心都随着傍晚宁静的风渐渐平静下来。 夕阳下,大海边,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程扬缓缓开口:等出去了我们就领证,而从现在开始,你就真正是我的了。 楚凡用力回握了一下程扬的手,换做别人听到这样的情话肯定会很感动,楚凡一样感动,但说到谁是谁的这种问题,楚凡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回道:你是我的才对,扬扬,我楚凡其实这一辈子普普通通平凡到不能在平凡,渺小卑微,如果你不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去京市那样的大城市看一看。并且从小到大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我所争取的所得到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想到得到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如果可以得到你,我这样的人一生也没白活。 程扬忽然停下脚步,俯身抱住了楚凡,谢谢你楚哥,你知道么?爱我脸的人很多,但从没有人能爱我,接受这样一个娇气坏脾气的我,所以我朋友很少,而只有你愿意连我的缺点都爱。 楚凡眯眼笑:我觉得你的缺点很可爱啊,不就是脾气差了点,可我脾气好啊,你愿意做咸鱼我就养着你,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去上进去奋斗,这些都不用的,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 程扬直起身体,捧住楚凡的脸,这样直白的楚凡,让他一颗心都要烧了起来。 这一刻程扬意识到,他真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楚凡。 婚礼过后,楚凡和程扬的生活依旧平淡温馨的继续着。 楚凡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他依旧乐于操心村子里的大小事情,鱼塘发展的不错后,他又开了好几个养殖水域,同时和村里厨师火热朝天的研究新的速食海鲜,想要把味道做更好。每天挺个大肚子走来走去,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像个怀孕的人。 而程扬和楚凡最大的矛盾也就在这里,程扬气楚凡大着肚子一点都不知道小心,楚凡就说程扬大惊小怪不要把他当女人对待。 按照程扬的脾气,要是楚凡没怀孕他肯定要吵一架的,可楚凡怀孕了他怕把人气坏了,只能忍着。 如果程扬是楚小五那种大大咧咧的人,忍着忍着也就消气忘了,可程扬只会越忍越气,忍到一定程度,整个人头顶仿若跟着一片黑云,眼神阴森森的,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吓得楚小五最近都不敢和程扬打牌了,就怕哪一时把麻将摔到自己脸上。 进入十二月,小渔岛迎来了第一场雪。 楚凡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对于第一次怀孕还能砍柴的楚凡来说,第二次也依旧健步如飞。 今年速食海鲜的订单要比往年多的多,楚凡也算开辟了一条新的带领全村致富的道路,不再是传统的打鱼卖鱼,卖速食海鲜的利润可比卖鱼多得多。 于是他发动了全村男女老少,每天大家聚集在临时搭建起的厂房里,洗、蒸、炒、装罐,一天可以生产几千罐。 楚凡倒也不做什么,每天就是检查一下卫生是否过关,也不觉得累,赚钱使他快乐。把程扬和楚夏往家里一扔,沉迷搞事业。 程扬每天抱着楚夏坐在小太阳旁边望着窗外,都快成望夫石了。 楚夏现在每天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程扬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又不能找楚凡理论,楚凡伶牙俐齿的根本说不过他。他也为了这事生气过,楚凡嘴上哄他,晚上在被窝里也哄他,搂搂抱抱亲亲一样不少,可他只要一不生气了,楚凡立刻投身于海鲜工厂,一整天都抓不到人。 白天楚凡忙了一天,晚上自己想亲热了,他就说累,程扬算了算自己已经一个月没和楚凡身体交流了。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楚凡拍掉肩膀上的雪走了进来。 程扬上前帮楚凡解开围巾脱下棉衣,楚凡身上的冷空气让他打个寒颤。 楚凡摘下棉手套,暖乎乎的手握住程扬冰凉的手指,说道:你怕冷,就别接触冷空气了,让你抱着暖宝宝是不是也没抱着,手还这么凉。 程扬瞄了眼缩在小太阳旁边喝着奶的楚夏:暖宝宝都让你的大宝宝抱了。 楚凡看向儿子可爱的小圆脸,双手摸了摸程扬的小瘦脸:我的大宝宝不是你嘛?饿了吧?我去做饭,我在厂里吃过回来的,当时想叫你了,但想到你和儿子都怕冷不爱出屋,我就没叫。 程扬拉住正要走向厨房的楚凡:不用了,我吃过了。 吃过了啊?吃的什么啊? 程扬:我自己做了点菜。 骗人!楚夏气呼呼的朝楚凡诉苦:爸爸,程爸爸和我抢饼干吃!我的旺仔都被他喝了! 程扬: 你这,楚凡看着程扬露出窘迫的模样,心疼坏了,你别逞强啊,早上我走的时候你还说自己可以做的,真是我去给你做。 程扬搂住楚凡的腰,把人带到床上,垂着眼说:不用了楚哥,我吃饱了,你做别的我也吃不下了。 楚凡伸手抚上程扬微凉的面颊,亲了亲:明天我早上会提前给你把饭做好的。 程扬将头抵在楚凡肩膀:不用太辛苦,我自己会做的。 楚凡可不信程扬会做饭,能做和做出来的能吃完全是两回事,于是第二天楚凡做好早饭,多带出了午饭和晚饭,才放心的去工厂。 程扬还是和往常一样,微笑着送楚凡出门,当天晚上回来后,看到锅里的饭没有了,他安心了一点。 他趁程扬出去洗澡的空当,问楚夏:今天吃没吃饱啊? 楚夏立刻委屈起来:没,程爸爸又和我抢饼干。 怎么又和你抢,我不是留了饭的? 程爸爸今天一整天都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 楚凡转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胃药,他走过去拿起,房门开了,身后人大步走来,拿过楚凡手里的药,快速扔进了抽屉里。 楚哥,没什么的,不小心翻出来的。 刚才触碰到楚凡指尖的手如寒冰一般,楚凡转过身,程扬苍白的脸上目光闪躲。 楚凡的心揪了一下,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哪里不舒服么? 程扬摇摇头:没事,可能就是太冷了,怎么了楚哥。 你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程扬笑了一下:就是你早上给我留的饭,很好吃。 这个笑容在楚凡眼里异常苦涩,扎得楚凡眼睛疼了一下:你撒谎,明明又和儿子抢饼干和牛奶。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下个月全部完结后,会再抽一次奖,参与条件是全订的小伙伴! 可能还会再发个车,不过目前不太确定,大概率要完结后。 关于番外副cp,目前是先写楚深,然后写程厉,最后的爸爸辈的故事目前还在考虑中,如果写也会最后写哒。之后看情况,想写一个程扬和楚凡萌萌的拟动物的童话番外,暂定是漂亮的大灰狼程扬和迷路的兔子楚凡在森林里遇见的故事。 第七十六章 感冒 程扬这才全盘托出:楚哥, 我有胃病,不能吃剩饭剩菜。 楚凡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不能吃剩饭剩菜的胃病, 想刨根问底问个究竟,可一看程扬苍白脆弱的神情,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只是在心里想,真是少爷的身子,连生病都生这么娇气的病。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会准时回来。 于是第二天,楚凡就和按时上下班的上班族一样, 中午十一点从工厂回来, 做完饭再急匆匆回工厂, 歇脚的时间都不富裕。 程扬看着楚凡终于急急忙忙的样子,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本意是让楚凡不要太劳累,可这样长期下去只会加重楚凡的负担。 这天晚上,程扬洗完澡回来, 看着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楚凡,沉默地坐在床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楚凡本要进入梦乡,听到这声叹气后,清醒了一点, 一手摸向身边被窝, 发现空荡荡的, 随即睁开眼寻找程扬。! 月光下,青年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孤寂萧索,楚凡疑惑着抓住程扬的手臂, 入手依旧是冰凉的触感。 怎么了?还不睡觉?坐在这多冷啊。 他掀开被子一角,另一只手用力想将程扬拉进来,然而程扬纹丝不动。 扬扬?怎么了? 程扬缓缓垂下头,声音低沉:楚哥,明天我也和你一起去工厂吧。 楚凡坐起来,瞧着情绪低落的程扬,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你去那干什么?楚夏谁带啊? 我也想找点事情做。 那没有你能做的事情,洗鱼炒虾的,你干不了的。 楚哥,程扬的声音更低了,果然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没有用的人,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让你这么看我,我想和你一起工作,都不行么? 黑夜中楚凡看不清程扬的神情,但光听程扬苦涩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他什么都答应了,好好好,你在我心里可不是没用的人,你还能带楚夏呀,既然你在家闲得闷得慌,那明天我就带你去工厂找一个适合你发工作看看,而楚夏我先让楚栎帮着带几天,你去工厂就当放松心情了,这样行么? 程扬淡淡地嗯了一声,但还是闷闷不乐。 楚凡亲了亲程扬的嘴唇,用自己热乎乎的身体裹住程扬充满凉意的身体,好了,那就睡觉吧?别在外面冻着了,被窝很暖的。 在楚凡的再三诱哄下,程扬这才钻进了被窝,可睡姿却不是往常与楚凡面对面拥抱而眠,而是转过身用背对着楚凡。 楚凡躺下后下意识想去抱程扬时才发现程扬用背对着自己,表达的再明显不过了,他的扬扬又在闹小脾气了。 程扬这人不擅长表达好情绪,由于内心的傲娇别扭,好情绪大多时候都会藏起来掩饰掉,如今在一起后才真正愿意把好情绪显露给自己,也只是对自己。而坏的情绪,愤怒,从来不掩饰,只要一有脾气,就会表现在脸上。以前程扬对自己表达坏情绪的办法要么是直接发火,要么是冷战,现在虽然不再发火和冷战,可只要不高兴了,就会用背对着自己。 他主动和程扬说话,程扬也会答,但回答的速度十分迟缓。 楚凡伸手搂住程扬的腰,隆起的肚子贴紧程扬的背,轻声问:别闹小情绪了,明天就带你去工厂玩,嗯? 程扬在心里叹气,叹楚凡怎么还没明白,看来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他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将手臂插入楚凡头下。楚凡也因此平躺下来。 正常来说程扬演的这出戏今晚要一直背对着楚凡,用来表达自己情绪的不满,但楚凡也跟着侧身抱他,他可就背对不下去了,因为楚凡说过大肚子后变得不喜欢侧躺了,他可不能让楚凡用不喜欢的睡姿睡一夜。 第二天,楚栎过来照看楚夏,楚凡则带着程扬去了海鲜加工厂。 在楚凡的管理下,加工厂的秩序流程越来越井井有条。 程扬来后,先是惊讶了一下楚哥的管理能力确实非常厉害,随即他开始寻找他的做的工作。 小仙男来工厂里,这个在村民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然要在这样一个充满海腥味油烟味的地方工作,他们觉得小仙男已经是被楚大族长逼迫的。 楚大族长果然已经工作狂到疯魔了,竟然把家里供起来的宝贝拉来工作,疯了果然是疯了。 然而在听到楚凡说程扬是自愿来找工作打发时光的,众人更迷惑了,果真城里的少爷和他们村里人大相径庭,他们累得要死要活小仙男竟然来找乐子?楚大族长竟然还同意了,这对儿夫夫,疯了,真疯了。 本来楚凡也明白程扬几斤几两,想给他找个清闲的活,比如去海鲜保管室看海鲜,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抱着手机往水池边一坐,看看鱼虾,这样的慢节奏工作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原本看管保鲜室的楚青都想程少爷这么一图新鲜,他肯定要丢了这么好的混日子的工作了,却没想到这少爷出其不意,非要加入洗海鲜的阵营。 楚凡觉得不太行,程扬连衣服都洗不好,还能洗活蹦乱跳的海鲜? 可他刚一反对程扬,程扬就道:你果然觉得我是个废人! 楚凡后面的话一下子就噎住了,得得得,既然程扬要试试,那就试试吧,也没什么不行。 洗海鲜小组里都是妈妈辈的,楚河妈,楚栎妈,三丫妈,小五妈,然后又来了一个程扬。几个小老太太都喜欢程扬,即使程扬洗跑了一斤海鲜,她们几个也能乐呵呵的给再抓回来。 楚凡中途来看了程扬几次,程扬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刷子,认真仔细的刷着海鲜身上的沙土,楚凡看着程扬在凉水中泡得通红的手,问了好几次程扬累不累,累就别做了。 程扬每次都坚决地回以楚凡不累。 当天晚上回去,程扬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一次比楚凡入眠还早。楚凡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程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想着如果程扬有喜欢的事做做也不错。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程扬每天都去工厂,比楚凡还要积极,晚上回家洗过澡就是倒头睡,楚凡有时候想和他说说话,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楚凡真正意识到不能让程扬再去工厂是在第七天的时候,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发现程扬眼神往倦怠的多,尤其是端起饭碗时原本细嫩修长的手,如今手背上有许多清晰可见的裂痕,都是长时间在冷水里泡出来的。 楚凡开口:你要是觉得累,就别去了,你在我心里真的不是废人,你没必要为了给我证明这个而苦了自己。 程扬吃口饭,神态自若:没有啊,楚哥,我明白你为什么愿意每天去工厂了,工作的感觉是很好。 楚凡不想让他去了,不仅是二人晚上回家后的交流越来越少的缘故,还有他能感觉到程扬并不是真的喜欢工作,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刮目相看才强撑着。 但程扬的回答又堵得他哑口无言,他觉得工作好,一个人愿意积极向上了,他总不能泼人冷水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2) 楚凡纠结的心情持续到了这天下午,下午楚凡刚视察完,正坐下来打算喝杯开水,想着一会儿去看看程扬,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楚小五赶来报信:小叔,你快来,老大晕倒了! 楚凡猛然站起来跟着楚小五到盥洗池,程扬躺在沙发上,身边围着一群小老太太。他们见到楚凡立刻七嘴八舌的说程扬晕倒的原因。 总结起来就是,盥洗室太冷,洗海鲜又爱出汗,一冷一热就容易感冒,程扬还拼命干活,人就累倒了。 楚凡走过去摸上程扬的额头,烫得吓人。可他再去摸程扬布满裂痕的手时,却凉得让他心尖发颤,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同时出现在程扬身上,他看着昏迷的程扬苍白的小脸,尤其是楚小五妈还在他旁边兴师问罪,说:程扬早就有感冒趋势了,一直在吃药压着,这么拼命就是不想一个人在家,想要追赶你与你一同工作上下班,你怎么能一点也不顾及小扬的心情呢? 楚凡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昏迷的程扬被楚小五几人送回去后,楚凡给程扬吃过感冒药,握住程扬的手等待他醒来。 过了一会儿,程扬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他眼睛布满了一条条红血丝,非常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楚凡心疼得皱眉: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去工厂了,你要去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程扬摇摇头,虚弱的开口:不要楚哥,让我追逐你吧,能在一起工作我很开心。 楚凡脸色一沉,追逐什么追逐,我明天也不去工厂了,这回不用你追逐了,我都交给楚河楚栎做了,你也打消回工厂的心思吧! 楚哥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就这么定下了,好好休息,我去楚栎家接儿子,不过儿子回来你得戴口罩,别传染给他。 楚凡说完,握了握程扬干裂的手,转身出门。 楚凡走后,床上的程扬眼里闪过得逞的狡黠。 这段时间他故意不涂护手霜,故意不戴手套洗海鲜,故意洗冷水澡,永远是没白折腾。 就是 程扬无力的拉开抽屉,拿出护手霜仔仔细细涂抹在手上,再吃力的将护手霜放回抽屉。 他大喘了口气,呼出的气体灼心灼肺。 感冒的体验感太差劲了。 第七十七章 出岛 经过此次程扬生病, 楚凡彻底不去海鲜工厂了,工厂目前所有流程走向了正规, 楚河楚栎接手起来并不困难。 程扬身娇体弱,感冒了近一周才好。感冒彻底好了,才敢与楚凡和儿子亲近。 十二月末,出岛日期将近,工厂里所有的速食海鲜罐头已经加工完成,就等大船开来运出去。今年的订单是去年的十倍,楚凡这几天光收定金就是去年全年卖海鲜的收入了。 如今他预产期将近,而此时速食海鲜罐头就差最后一步, 打包贴标签, 眼看出岛期越来越近, 可还有几千罐没打包, 楚凡就待不住了想去仓库看看。 但程扬不让他动, 冬日路滑怕他摔倒,楚凡一开始还听话憋了几天,可今天他真的憋不住了, 一大早爬出被窝,穿上棉衣,就准备走。然而手刚握住门把,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去哪啊? 楚凡手上动作一停,干笑两声:那个我就随便出去走走。 程扬撑起身体, 手懒散地拄着头看着楚凡, 不容置喙的开口:不行。 扬扬, 楚凡转过身,看着被窝里头发凌乱神情慵懒俊美的青年,好声好气的商量:我去去就回, 我没事的。我和孩子都很健康! 不行,昨天我不是刚陪你绕着海岸线走了半圈,今天不用再走了,运动要适量。 你别大惊小怪了,我怀楚夏时八个月还劈柴呢。 此话一出,程扬脸色反倒难看起来,他可没忘记楚凡因为劈柴累到早产。 看到程扬瞬间苍白的脸,楚凡也就回味过来怎么回事了。 楚凡也沉默了,当时的苦累一股脑全涌出来了,下一秒程扬也不是他的好扬扬帅宝贝了,怎么看怎么来气,程扬原本还想先发制人闹个小情绪不让楚凡走,结果一看楚凡神情不对,也不敢说话了。 告诉你,不用你管着我,一天天什么也不干,管人倒在行,我想去哪就去哪! 楚凡瞪了程扬一眼,推开门就往外走。 程扬愣了一下,他可太委屈了,他不是什么也不干,他干啊,孩子都是他在带啊!楚凡走的时候还没关门,冷风呼呼的吹进来,程扬打个哆嗦,长叹口气,忍着寒冷快速穿上衣服,嘱咐了小屋里玩平板的楚夏几句,急忙追了出去。 去仓库的路上楚凡的气渐渐消了,孕期就是这样,忽然会在某一个点上爆发,然后怎么看程扬怎么来气,但过一会儿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就会消下去了。 冬季的小鱼岛一片银白,连海岸线一周的海水都结了冰,冰上也是皑皑白雪。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凡走得急,忘记带帽子手套,寒风吹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这刚走了不到五分钟,他的脸就冻得通红。 楚凡跺跺脚,搓了搓手,想要加快步伐往仓库走去,但由于肚子又大又沉,他也确实不敢快走,自己真要摔了,可得不偿失。 他扶着腰,忍着冷意慢慢走着。 忽然他手臂一紧,被人向后拽倒,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程扬抱着楚凡,轻拍他的后背,楚哥,你生什么气,不就是要出来走走么,我陪你不就好了。 见楚凡不说话,他又捧起楚凡的脸,抚摸上楚凡冻得通红的面颊,用自己低温的手给楚凡暖了一会儿,随即从包里拿出帽子戴到楚凡竖起几根呆毛的头上,细心地向下拉遮住楚凡的耳朵,又摘下自己的围巾围在楚凡脖颈上,将领口外的白嫩肌肤遮得严严实实。 一切戴好,程扬满意得看着只露一双温和双眼的楚哥,抓住他冰凉的手揣入自己口袋,笑着看向楚凡:走吧。 程扬的口袋里有一个暖宝宝,小小的口袋热得仿佛冬日里的温室,被程扬抓住的手在接触到这份温暖的刹那,暖流从指尖蔓延到心里,酥酥麻麻地仿佛通电一般。 楚凡被程扬拉着走了一段路,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他只是被程扬握着手走在海边,心脏的柔情仿佛要满得溢出来。 当楚凡被程扬带到仓库门口时,楚凡诧异地看了程扬一眼,他明明没说要来仓库的。 程扬回以楚凡一个俏皮的挑眉,拉着楚凡走了进去。 仓库里所有打包的村民干的火热朝天,楚栎一见到楚凡来了,放下手里的工作,说道:还有一千多罐就打包好了,出岛前绝对能赶出来,你啊就回去养着吧,别往这跑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仙男不得把库房房盖掀翻了? 楚河推着小货车路过楚凡,附和道:快回去吧,小舅,库房特别冷,三丫都感冒了,再把你给传染了,快回去吧。 附近几个村民听到也纷纷赶楚凡走,程扬在旁边瞧着楚大族长竟然也有被族人赶的一天,得意坏了。 为了顺应民心,楚凡待了还不到十分钟,就被撵回去了,程扬得偿所愿,心里高兴,表面上还像模像样皱着眉头关切的安慰楚凡:楚哥,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别难过,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赶你走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楚凡睨了他一眼:别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程扬一笑,凑过去亲了楚凡脸蛋一下:你是住在我心里么?这么懂我。 楚凡: 程扬什么时候会的这些?!草!还还挺开心的。 回到家里,吃过早饭,平静地生活照常继续。楚凡肚子没起来的时候,楚夏还天天黏在楚凡怀里,自从楚凡肚子大了,楚夏也怕压坏楚凡,就不再黏着楚凡了,一天三次搂住楚凡的脖子抱一下,剩下的时间就和程扬窝在小太阳旁边,一起看看英文电影,要么就是玩益智类游戏。 到了晚上,楚夏长身体期间,不到八点就睡了,这才迎来楚凡和程扬的二人世界。 厨房烧着水,开水沸腾地声音渐渐响起。 卧室内,程扬坐着将楚凡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楚凡肩膀上,玩手游。 大多数时间里,程扬都是这样黏着楚凡的,无论做什么,他都要抱着楚凡,闻着楚凡身上温暖的味道,比起小太阳,楚凡才是他寒冷冬日的太阳。 尤其是楚凡现在抱起来非常舒服,肉肉软软的,皮肤又白又嫩,还有股奶香,他喜欢的不得了,打游戏赢了,心情好,就拉下楚凡的衣服咬他肩膀一口,输了,心情不好也咬楚凡肩膀一口泄愤,楚凡雪白的肩膀,几场游戏下来全都是红红的牙印。 厨房里水彻底开了后,程扬这一局游戏也结束了。他舔了舔楚凡肩膀上的牙印,被楚凡按着头推开了,水开了,我要去倒水了。 我去吧,楚哥。程扬亲了一口楚凡,下床,从床下拽出浴缸,原本这双人大浴缸是他带来想给浴室装上的,可浴室太小了,就放置在床下了。 如今却派上了用场,楚凡不能着凉,室外浴室又太冷,楚凡这段时间洗澡都是把热水放入浴缸中,在屋内洗的。 程扬非常乐意伺候楚凡洗澡,他也能借光和楚凡一起洗。 浴缸中水温调到适中后,程扬替楚凡脱掉衣服,把人抱进了浴缸。 随后他也坐进了浴缸里,将楚凡环在怀里,手轻轻抚摸楚凡隆起的肚子,小家伙时而会踢楚凡一下,隔着肚子就能摸到微微的跳动。 程扬将人搂得更紧,他的心脏发胀,被幸福和温柔的爱意填满,这些都是楚凡给予他的。 洗澡的过程是缓慢且享受的,楚凡被热气熏得晕乎乎的,程扬也面颊微红,头埋在楚凡颈窝轻轻一咬,在听到楚凡诱人的呻.吟后,他凑到楚凡耳边问他:楚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奶香,所以楚哥你会有奶么? 楚凡:? 他转头对上程扬蠢蠢欲动的眼神,想到好像也有阵子没亲热了,此刻水温正好,气氛适合,一切水到渠成。 很久后,楚凡再被程扬抱到床上,楚凡双手环住胸口,气愤的说道:我是男人!!!没有奶!!! 程扬笑着搂住了楚凡的腰,手指轻轻抚摸着楚凡微红的唇瓣,得了便宜还卖乖:嗯,知道了。 大船来的那日,只有楚凡和村民早早等在了码头,大船鸣笛从远处海洋驶来。程扬抱着楚夏,看着大船来的方向,楚夏说:今年我们也要出去么?是去楚商络叔叔那里么? 不是,带你去县里玩。程扬给楚夏往上拽了拽围巾。 大船缓缓靠岸,村民和船员将速食海鲜运到船舱里,楚凡每年一次的向留守在岛上的村民告别,随后带着程扬楚夏坐上了大船。 大船开启,小渔村越来越远,楚凡打个哈欠靠在程扬肩头,眼睛盯着窗外平静深沉的海面,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扬搂住楚凡的腰,同样是出岛,这次的心情却与上次大不一样。 楚凡再睁开眼时,大船已经靠岸了。他刚醒,眼睛湿漉漉,程扬给他擦掉眼角的泪花,一手牵着楚凡,一手抱着楚夏下船。 刚一出船舱,程扬就看到了站在码头,许久未见的人。 第七十八章 认可 几人对视了片刻, 程扬拉着楚凡走了过去,看向一身黑衣站在冷风中的程厉, 开口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下一刻程厉身后的车门被打开,漂亮的女人从车里出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柔和的面孔,蹿到程扬面前,盯着程扬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去盯楚夏的, 最后看向了楚凡。 楚凡回以谭柔一个微笑, 谭柔也笑了一下, 随后目光又移向程扬, 给了程扬连带夹在中间的楚夏一个大大的拥抱:啊, 我可爱的弟弟,可爱的大侄子,我好想你们啊! 程扬眉头一皱, 脸被谭柔的头发蹭得很痛:好了,你快松开我,一会儿我儿子要被你挤死了。 谭柔这才放开程扬,张开手臂伸向楚夏:来呀,让姑姑抱抱。 楚夏平日不怎么让人抱, 但对漂亮的人例外, 在他眼里谭柔就是仙女姑姑, 立刻晃悠着小身体往谭柔怀里去,程扬也就撒手让谭柔抱了。 楚凡看向一边,瞧到了早就等在不远处的任骄明, 他和程厉谭柔打了个招呼,随即走向任骄明,任骄明抱着手臂靠在车上,身边的林治在和船上的楚家人交谈什么。 任骄明看到楚凡过来,放下手臂,说道:船上的海鲜罐头就交给我吧,商络开了一个物流公司在这,以后运输方面全由我们的运输公司走。 楚凡往车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商络呢?不是说要来看我的么? 今天要签个大单子,他脱不开身,让我来给带点补品。任骄明话音刚落,已经谈完事情的林治走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四五个礼品盒,送到楚凡面前。 楚凡从林治手里接过,任骄明开口:这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林治会留在这边一段时间,如果哪里出了问题,你找他就行,我先走了,楚总不忙了就会来。 任骄明说完,礼貌地点下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开启,一路绝尘。 当真是风一样,办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来匆匆去匆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精密计算内。 楚凡看向林治,问道: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我怀疑他是机器人,你们一起共事,不觉得他很闷么? 林治笑笑:工作时我们都不说话的。 楚凡:也对,你好像也不怎么爱说话。 好了,那我就回去了,如果订单这边有什么事,我找你。 林治点点头,楚凡转身离开,寻思着楚商络是沉默寡言收割机?他身边的怎么一个个话都这么少。 再回到程扬这边,他们三人也叙旧结束了。程扬带着楚凡要走,谭柔叫道:你们住哪啊?我们给你们送回去,然后一起吃个饭吧。 程扬不太想让自己的哥姐和楚凡一起吃饭,怕他们说什么过分的话气楚凡,毕竟当初他和家里为了楚凡和家里闹的时候,他们都很反对。 好啊。楚凡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是个平凡人,想和程扬好好过日子,那肯定就要见程扬的家长,一起吃顿饭这种正常到不能在正常的人情世故,他还是必须要去的。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3) 程扬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楚凡捏了捏他背在后背的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程扬也跟了进去。 谭柔坐在副驾驶上,程厉踩上油门,问道:去哪? 楚凡报了一个地址。 小县城的路又多又杂,导航在这种地方也不灵通了。程厉开车绕了好久,最后开进了一个小胡同内,停在一处平房小院前,程扬看着明显很久没有开过火,满是积雪的院子,眉头一皱,这里是你之前住的地方? 嗯,下车吧,屋里应该不脏,简单打扫一下,把炉子点起来就好了。主要是这边离医院近。 楚凡伸手探向门把手,程扬快速抓住了他的手,不行,不住这里。 程扬四处看了看,指向对面的售楼处,说道:哥,我们去那。 半个小时后,程扬全款买了一套精装修的楼房,售楼处的销售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痛快的,程扬刷卡的时候他还有点愣神。 房子很大,装修风格低调极简,里面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程扬把楚夏抱到沙发上,看向程厉谭柔:要不在家里吃吧,现在天快黑了,天气预报说有小雪,就别折腾了,订餐吧。 程厉点头,也是个大忙人,找个安静地地方拿出电脑开始办公。 谭柔则抱着楚夏,对于这个长得像他弟弟小时候的侄子,喜欢的不得了。 程扬拿出手机,挑了家分数很高的菜馆,来到楚凡身边楼搂住楚凡的腰,把手机送到他眼前:楚哥,你要吃什么? 楚凡还想着刚才买房子花的钱,叹口气道:我们又住不了多久,过阵子我就要住院了,没必要买个房子的。 楚哥,你那个平房,要烧煤,要扫雪,太累了。在岛上条件不允许没办法,可出了岛,有条件了,我不能委屈你和儿子。总之这个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说了算。好了,你想吃什么? 楚凡看了看屏幕上的菜,吃火锅么?燕子在这开了一家火锅店,如果你们想吃的话,我可以给她打电话让她送来。 谭柔听到火锅二字,说道:好啊,我特别喜欢火锅! 程厉忙碌的打着电话,表示没意见。 楚凡给燕子打完电话后,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一打开,亭亭玉立的燕子出现在楚凡面前。如今的燕子早就不是当初岛上那个任渣男欺负忍气吞声的燕子,两年下来,她靠着楚凡给她的钱,自己开了火锅店,也找到了心仪的男朋友,现在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人也精神时髦了。 燕子示意身后的员工将锅、菜品、底料、酱料,放到桌上,自己则给了楚凡一个拥抱:小叔,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吧? 她放开楚凡,看着楚凡大起来的肚子,和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小男孩,以及楚凡身后默不作声的程扬,她自问自答:老样子,一定是非常好的。小叔,你能幸福我也很开心。 员工把火锅,菜品一一放好,退了出来。燕子先叫他们回去,随后又抓着楚凡的手叙旧很久,临走时泪眼汪汪的。 凡是出岛的小辈,再见到楚凡都会和燕子反应一样,楚凡对于他们就是一亲切的长辈,这个长辈不会和他们耍心眼,不求回报,一切都为了他们好,只要有楚凡在,他们就很安心。 饭桌上,火锅咕嘟咕嘟翻滚着。 几个人围坐在圆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程厉话不多,楚凡又不是上赶着说话的性子,二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可以交流,凑巧说到楚儒风时,他们之间才有了话题。 谭柔从始至终也温温柔柔的以笑脸面对楚凡。 气氛难得的和谐温馨。 楚凡吃热了,而且孕期他吃的也不多,便离席去阳台上透口气。 同样是高层,但望向楼下的风景却与灯火通明的京市大不一样。 小县城娱乐项目不多,生活节奏慢,这个时间人们都已经回家了,路上人流稀少,更远处是黑漆漆的平民区,以及一片墨色的海洋。 楚凡吹了一会儿风,就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他以为是程扬叫他回去,然而来到他身边的人是谭柔。 谭柔看着外面的景色,微风吹动她蓬松的波浪长发,眼神略微迷离。 楚凡看着谭柔艳丽的面孔,再想到程扬和程厉的容貌,主动说道:你们母亲一定很漂亮吧? 是啊,她当年可是影坛的神话。国色天香这个名号非他莫属。但她为了我们甘愿放弃自己的演艺梦想,临死前她都梦想着有一天可以重回舞台。所以我和小扬为了她的梦想,踏入了演艺圈。其实家里人都觉得我比扬扬听话,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性格使然,随遇而安,不喜欢挣扎也不喜欢折腾。但扬扬和我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想法,性格又那么鲜明,还能做着不喜欢的工作这么多年,他真的很乖很能隐忍了。她看向楚凡,眼神恳切,你应该也知道,扬扬从小娇生惯养,人是有点娇气不能吃苦也什么都不会干,脾气又不好,这些都不是他的优点,一般人很难愿意包容他这样的,想必当初你和他在一起也被他伤到了吧?和他在一起你可能要更包容他一点,他不是好坏不分,他爱谁,谁对他好他都清楚,只是要委屈你了。 谭柔笑了一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是真心的,扬扬能有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楚凡沉默了片刻,点头:我知道。 那回去吧。谭柔率先走回屋内。 楚凡紧随其后,这时候程厉也吃完了,在门口穿大衣,谭柔抱着楚夏亲了亲,也来到门口穿上衣服,随程厉出门。 人来人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饭桌上唯有火锅还冒着热气,好似想留住刚才一番的热络。 程扬去收拾碗筷,楚凡见楚夏手里摆弄着什么,走进一看,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楚凡问:这是谁给你的呀? 楚夏咯咯笑着:是程厉伯伯给我的!让我买好吃的。 楚凡看着那红包,明白这是程厉也认可他们了。 第七十九章 水蜜桃 第二日, 程扬陪楚凡去医院做检查。 产科主任楚晨昨天接到楚凡电话来做孕检着实吓了一大跳,但同时又感到欣慰, 听着楚凡要比平日里还要温和的语气,猜测楚大族长终于找到了能够相伴一生的人,作为他的亲人兼朋友,他也替楚凡开心。 更多的他没问,想着见面了,去吃顿饭好好叙叙旧。 为了接待好楚凡,楚晨早早就来了,打电话时他妈和妹妹也听到了, 他妈连忙下楼到超市里买了几斤又大又甜的水蜜桃, 让他明天给楚凡带去。 楚晨没想到他妈风风火火下楼一趟就为了买几斤桃, 心里想着楚凡可不差这几斤桃, 但老人的好意他也不能违背, 只好答应。结果到了早上,他妈又给他拿了好几盒别人送她的补品,让一并给楚凡带去。 楚晨寻思你对自己亲儿子也没这么上心过啊。 所以当他拎着大袋小袋来到医院时, 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产科主任办公室。 楚晨刚给自己泡壶茶坐下来,看了眼时间,楚凡应该快到了。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楚晨立刻站起来去迎接,结果门一开, 楚晨皱眉:你怎么来了? 少女背着手臂, 笑眯眯地小跑着坐在沙发上:哥, 我不是也好久没见到楚小叔了嘛,想他了。 楚晨摆摆手:快回去,这不是你随便玩的, 想见你楚叔?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楚月摇摇头,可怜兮兮地说:哥我不走,求你了让我待一会儿吧。 楚晨拎起妹妹的衣服,就要把人丢出去,咚咚这次又传来了敲门声。 楚晨瞪了妹妹一眼,告诉你,老实点。随即放开了她,走向门口开门,门一打开,室外的凉气扑面而来。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摘下围巾,露出一张白嫩略带婴儿肥的清秀面孔,眼里是温吞的笑意:好久不见了,楚大医生。 楚晨看着似乎比以前还要好看,气质上也多了丝人情味少了寡淡的楚凡,拍拍楚凡的肩膀,把人请了进来:一年多不见,看起来过的不错,你家那位呢?没来么?让我见见是谁勾搭走了我们楚大族长啊。 一会儿就来了,团团说要上厕所,带团团去上厕所了。楚凡脱下外套,宽松的衬衫下是遮都遮不住的肚子。 楚月瞪大眼睛看着楚凡的肚子,虽说她身为楚家人,也知道楚家男人可以生育,甚至他哥哥就是专门给楚家怀孕男人检查的医生,但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怀孕男人的样子。 太不一样了,和她在小说里看到的,平常想象的完全不同。 楚凡还是她很多年前见到的楚小叔,模样变化不大,依旧是男人的面孔,男性的身材,唯独肚子是高高隆起的,并且丝毫感受不到怀孕人的娇弱感,总之一点也不违和,很帅气! 楚凡看到了盯着自己移不开眼的少女,走过去问道:这是楚月吧,都这么大了? 是呀,楚小叔,我妈说晚上让你去家里吃饭。 楚凡笑道:可以啊。 楚月在心里窃喜,望向门口:小叔,你男朋友呢? 他啊,应该回来了吧。楚凡说着打算出去看看,门就响了。 我去开吧,正好好好见见你那位。楚晨说着打开了门,抱着楚夏的高挑青年走进来,他带着口罩墨镜鸭舌帽,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青年放下楚夏,拿出平板给楚夏玩,自己摘下帽子口罩。 楚晨关上门,对背对着他的青年伸出了手:你好,楚晨,楚凡的好友,也是他的医生。 程扬转过身,握上那双手:程扬。 楚晨看着这张总在妹妹墙上看到海报里的脸,甚至比海报里还要好看冷艳的面孔,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缓过神,笑道:两年前就没见到程先生,今日总算有机会见了。 语气平和,没有攻击性。 程扬听完脸色有点差,这人明摆着在讽刺他当年一走了之的事。 以他的脾气早就发火了,但这次他自知理亏,也就忍了下来。 楚凡也看出来自己的好友在和程扬较劲,这太正常了,要是楚晨也这样被欺负过,他也会帮着楚晨骂对方的。 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还是以和为贵。 他走过去,刚要转移话题,楚月忽然蹿到程扬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程扬,双手颤抖地抓住了程扬的手臂,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偶像!!!!我竟然真的见到了真人了!!!还是楚小叔的男朋友!!!我可以要你微信么!!!你能跟我签名合影么!!我是真爱粉!!!从你出道我就在粉你了! 程扬目光移到抓着自己激动不已的女孩脸上,眉头一皱,他生平最不喜欢这些粘着他嗷嗷叫的粉丝了。 但想到是楚凡的亲戚,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楚月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打开背包拿出笔本递给程扬。 楚晨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想着怪不得今天妹妹这么反常,打扮的光鲜亮丽还来平日里根本一回都不愿意来的医院说什么看楚凡,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但他很纳闷,妹妹怎么知道楚凡的男朋友是这位的? 楚晨将疑惑地目光投向楚凡:你们公开了? 楚凡点头:算是吧,我知道你肯定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但我 楚晨叹气:好了,别说了,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如果有一天他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楚凡微笑:谢谢你。 这是哪儿的话,楚晨看着楚凡的肚子,走吧,我带你去检查。 一个小时后,检查结束。 楚凡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健康,预产期还有一周,程扬想让楚凡住院,楚凡不喜欢医院的环境,说什么也不住。 晚上去见楚晨的母亲,老太太抓着楚凡的手,瞧着程扬说:这姑娘可真俊啊! 楚凡: 程扬: 楚晨:妈,他是男的。 楚月拿着手机一个劲偷拍程扬,楚夏在一旁咯咯直乐,和他程爸爸一点也不一样,一点也不高冷。 又过了三天,楚凡肚子阵痛的时候越来越多了,程扬说什么也不肯在家住了,也不管楚凡愿不愿意拉着楚凡在医院开了一间vip病房。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天,这一整天程扬从早上起来开始,就盯着楚凡,生怕楚凡出什么差池。 这次有程扬在身边陪伴,楚凡不像上次怀楚夏时那么痛苦,除了肚子偶尔阵痛外,就是偶尔睡不好时会比较暴躁,其他的就还好,反倒是他觉得程扬大惊小怪了,自己想出门走走都不行。 晚上,楚夏睡了后。 程扬给楚凡剥着山竹,楚凡靠在他怀里,看着平板里的电影。 这一部电影是程扬主演的爱情片,楚凡正看到里面程扬和女演员的激情床戏,楚凡吃着白白软软的山竹,疑惑地问程扬:这个角色好渣啊,都能跟女主上床,却不跟女主亲吻,看看这渣男语句,还不能和不爱的人接吻,那不能接吻还上床??不能理解。这么说来,我想起来你当初好像也不太想和我亲嘴的。 程扬眉头一皱,那我后来不是亲了么。他伸手想要关掉床戏,别看这段了。 楚凡睨他:那不是我逼你亲我的?再说了,有什么不能看的,话说你拍床戏时什么感觉? 程扬:不知道不是我,是替身。 楚凡:啊? 程扬诚实的点头,模样不太高兴,趁沉着脸说:里面的吻戏床戏都是替身,难道你希望我真的自己上场么? 楚凡从程扬手里接过山竹,还没意识到程少爷的小情绪:我觉得这没什么,是你的工作啊,又不是真的,是不是别的演技好敬业的演员都不用替身的啊,那是不是你别的戏里的激情戏,你全用替身啊,这样子确实有点不太好吧。 程扬放下山竹,抢下平板,将楚凡抱到自己怀里,捧住楚凡的脸,冷冷的说:那我是不是还要重新拍个激情戏,不用替身的那种给你看?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4) 这一对视,楚凡回味过来程扬不高兴了。 没啊其实从我们现在这种亲密的关系来说,你没和别人拍过激情戏我还挺开心的。 程扬伸手捏住楚凡的下巴,将楚凡的嘴唇捏得嘟起来,眉头一挑:真的? 真的。 你要是骗我程扬漂亮的眼凑近盯着楚凡,我就吃了你骗人的嘴!还非提当初接吻的事 程扬一口咬住楚凡嘟起的唇,再抬眼瞧他:那就现在亲个够。 随即又吻了上去。 楚凡抱紧自己的总是爱吃奇奇怪怪飞醋的小男友,回吻了几下安抚对方。 楚凡刚吃过山竹,山竹的清甜还留在唇齿间,程扬缠住楚凡的舌头勾到自己口中,品尝着他的甜。 这一吻渐渐越向下,从唇角,到喉结再到楚凡隆起的肚子。 程扬轻轻吻着楚凡的肚子,态度无比虔诚。 他听着肚子里微弱的心跳,与楚凡十指相扣。 第八十章 楚星星 产科手术室外, 程扬抱着手臂,垂着头在走廊里踱来踱去。 听着手术室内隐隐传出楚凡隐忍的呻.吟, 程扬的脸色与窗外薄雪一样苍白。 原本他想进去陪楚凡,却被楚晨以楚家规矩,生育时外人不得在场给赶了出去。 窗外夜色茫茫,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从楚凡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 程扬如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想到楚凡有心脏病,他越想越慌,脚步也就更快了。 楚商络被他转得眼晕, 无奈道:快别走来走去了, 把我都转烦了, 能不能坐一会儿? 程扬看一眼长椅, 坐了过去, 渐渐的手术室里安静了,听不到楚凡的声音了。 医院的长廊里异常寂静,寂静得能清晰地听到窗外雪落的声音。 程扬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 挺直着脊背,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许久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寂静。 手术室的灯灭了。 门打开,楚晨率先出来,随即昏迷的楚凡被推了出来。 程扬猛然站起, 跑到病床前看楚凡, 楚凡双眸紧闭, 脸色苍白,额前的黑发尽数被汗水打湿。程扬冰凉的手握住楚凡汗湿的手掌,另一只手去擦楚凡额头上的汗水, 问身边的护士:他还好吧? 嗯,父子平安,一会儿应该就醒过来了。 程扬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去看孩子,一个小护士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程扬看着小小的陌生的新生命,从护士手中接过,心中滋味难以阐述。 楚商络凑过来看,问护士:男孩女孩? 护士:男孩。 怎么又是男孩?我还以为能有个小侄女呢。 程扬不说话,抱着孩子回到病房,坐在楚凡身边,紧紧攥住楚凡的手,看着他。 楚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墙上的钟表时针走到1的位置。 手上的温度微凉,楚凡虚弱地看向自己的手,随即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青年。 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柔软,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楚凡回握了一下程扬的手,程扬眼眸动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红了。 楚凡心中为之一颤,松开程扬的手,摸上程扬的头。楚凡没有说话,程扬也没有,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他拇指轻轻蹭上程扬微红的眼角,程扬敛下眼帘,握住楚凡的手,吻了一下。 这一刻无需多言,他们都明白彼此。 半晌后,楚凡率先开口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程扬把睡熟的婴儿放在楚凡身边,男孩。 男孩啊楚凡摸了摸二儿子的小脸,看向程扬,叫什么好呢?你给想个名字吧。 程扬眼前的窗外,夜空如墨,满天繁星,仿若穹顶上的银河落了下来。 他将目光移回到小婴儿稚嫩的脸上,开口道:星河 楚凡看了眼窗外:你有没有发觉,今天夜空上的星星和岛上的很像?一颗颗一闪闪的,还真是璨若星河楚星河,很大气,还有点像偶像剧男主的名字,我觉得好。 楚星河?我觉得也成。楚商络和楚晨走进来,坐在楚凡床边询问楚凡的身体状况。 而仍旧在小床上睡觉的楚夏,完全不知道爸爸又给他生了一个小弟弟。 第二日,楚夏还没睡够就被小孩的哭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他就看到程爸爸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哄着,而他爸爸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楚夏思考了半天,最后在看到爸爸平坦的肚子后明白了,他的小弟弟出生了。 楚夏凑过去看了眼哇哇大哭的小弟弟,程扬一夜没睡就顾着哄孩子了,迷迷糊糊的问满眼好奇的楚夏,这是你弟弟,要抱一会儿么? 楚夏摇摇头,撇嘴:他好吵,等他不吵了我再抱吧。 说完小楚夏回到自己的床上,打开了双语电影看。 接下来的日子,是楚凡过得最懒散的日子,白天他喝着楚晨妈给他熬的各种补汤,中午睡一觉,睡醒后就傍晚了,吃完晚饭,哄一会儿楚夏和小星儿,到了睡觉的时间就又去睡了。剩下的时间里,小星儿完全由程扬带。 自从带了二崽,程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把二崽哄睡了,刚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久二崽就又哭了。 他只好爬起来哄孩子。 回岛那天,坐在船上,神采奕奕地楚凡看着程扬发黑的眼眶,摸了摸他的脸,还好么?孩子给我,你靠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程扬抱着孩子手臂没动,头主动靠在楚凡肩上,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过了一会儿,楚凡听到程扬低声说:楚哥,我才带了半个月就好累啊,你当初一个人带楚夏两年我对不起。 楚凡握住程扬的手,没说话。 回到岛上后,日子慢而温馨,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当二崽夜里睡得长后,程扬终于睡上了一个完整的觉。 将心比心,他越知带娃的不易,就越爱楚凡。 这天夜里,程扬哄睡了二崽,洗完澡钻进楚凡的被窝,抢下楚凡的手机,亲亲楚凡的脸蛋,楚哥,我们好久没亲热了。 楚凡看着程扬闪烁着期待光芒真诚炙热的双眼,一想还真是,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做过了。 程扬一边亲着楚凡,一边解开楚凡的衣服,二人唇舌交缠缠绵了片刻,楚凡喘着粗气,捧住程扬的面颊,认真道:这种事我从来没拒绝过你,但是我们约法一章,就是我不想再怀孕了,你明白么? 明白。程扬拉开抽屉,拿出回岛前特意买了很多的小蓝盒,其实亲身经历了楚凡生产后,他就不希望楚凡再怀了,楚凡那样痛苦虚弱的模样,他再也不想经历。 程扬说到做到,这一点楚凡还是非常欣赏他的。 时光匆匆,转完又过了一年。 小鱼岛还是那个小鱼岛,只是人丁越发稀少,村内原本所剩无几的高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楚凡孝布戴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年纪超过六十的,只剩下楚河妈,楚栎妈,和楚小五的爸妈了。 七月初,小岛的海岸线又扩延了。 海风徐徐,楚河三丫楚小五日复一日在海边捡着小海鲜。 程扬依旧躺在海滩上晒着太阳,两年过去,青年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越发出众,连气质都比曾经还要闲散恣意。 在程扬身边还有一张小的沙滩椅,椅子上躺着和程扬同样翘着二郎腿的楚夏,楚夏戴着程扬的大墨镜,胸口趴着他奶声奶气的弟弟,有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谁带的孩子就像谁。本来以前的楚夏对这种躺在沙滩上一躺就一天的消耗生命的方式一点兴趣也没有,时间久了,他倒觉得有趣了。 楚河在周围挖螃蟹,挖了一半,说什么也挖不下去,铲子一扔,瞪着不远处躺在沙滩上悠闲自得的父子三人,怒道:干不下去了,凭什么我们几个在这累得像狗一样,他们几个什么也不干。 楚小五抓住一只螃蟹扔到背篓里,人家是少爷命啊,和我们不一样的,我就是干苦活的命,一天不干活浑身难受,吃不香睡不好的,可你看老大,也不运动一躺就差不多一天,人家也不生病,还能躺住,要是我宁可上海里游泳也不躺着,多难受啊。 楚河瞪了楚小五一眼:你就会向着他。 怎么是我向着他啊,不信你问问三丫怎么想的。 三丫瞧了眼程扬,嘿嘿一笑:小河,那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我们不要说他坏话! 楚河:我跟你们没有话说了! 楚夏打个哈欠,摸了摸趴在他胸口吃手指饼干的楚星星,转头看向板着脸的程扬:爸,楚河又说我们坏话了。 程扬摘下墨镜,坐起来,淡淡的瞄了楚夏一眼,别理他,他这是嫉妒我们。走吧,回家。 楚夏抱起楚星河,父子俩带着同款墨镜,同样潇洒不羁的走姿,大T恤,到膝盖的宽松短裤,踩着拖着晃了回去。 中途二人走路的速度超过了也正在往家回的楚河,楚河气得哼了一声,程扬嗤笑了一下,楚夏学着他爸也嗤笑了一下。 楚河更生气了。 心想程扬教不出好,本来以前楚夏还是个乖巧的孩子,现在倒好,越来越像程扬了,脸长得像脾气也像,这孩子算是废了。 然而楚河忘记了,其实楚夏的性格打从出生就像极了程扬,只是现在更像了。 而楚夏怀里的老二,反倒一点也不像程扬,虽说长的好看,也是遗传了楚凡和程扬的有点,性格上却一点也不像程扬,也不想楚凡,呆呆憨憨的,大多时间不说话,也不爱闹,谁抱着都听话。 村里人都喜欢他,而楚夏,大家看到了还是有点发怵的,毕竟那神态举手投足,都像程扬翻版。 父子三人回到家,楚凡刚在院子里放好桌子,把碗摆好,程扬一个箭步把楚凡搂到怀里,腻歪了一会儿。 楚夏放下手指饼干吃完了在舔手指的楚星星,站在小板凳上搂住了楚凡的脖颈和程扬争宠,爸爸,团团好想你。 楚凡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程扬瞪了楚夏一眼。 爸爸!楚星河不甘示弱,也蹦起来去抱楚凡,却只抱住了楚凡的大腿。 最后结果是,楚凡甩开了程扬,放下了楚夏,抱起了二崽,拿出了牛奶瓶,往屋走去。 楚星河主动亲了亲楚凡脸蛋,抓住奶瓶喝了起来。 剩下一大一小干瞪眼。 第八十一章 玫瑰 午饭过后, 楚夏抱着楚星星回房间里午睡。 楚凡下午还要去鱼塘和田地里看看,但中午喝了昨天楚河妈送来的桃花酿, 有点犯困。他躺在床上,让电风扇对准自己,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脸上一凉,睁开眼睛,程扬带着凉意的身体坐在了楚凡身边。程扬刚洗完澡,面颊白皙,头发还湿着, 水滴滴在楚凡脸上, 让浑身燥热的楚凡凉快了一些。 楚凡翻个身用炙热的身体搂住程扬冰凉的身体, 他真是爱死程扬这个低温体质了。 程扬贴上面膜, 躺下来, 楚凡借势滚到程扬怀里,长叹一口气,真凉快。 楚凡心情愉悦, 闭着眼凑过去想亲亲程扬,结果亲了一嘴黏糊糊的,他睁开眼,看到了贴着面膜,眼带笑意看着他的程扬。 楚凡: 程扬拍拍楚凡的背, 哄小孩似的:睡吧, 睡吧。 楚凡也很困了, 在程扬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再次闭上眼睛,敲门声响了。 楚凡无奈睁开眼:谁啊? 小叔, 是我有急事。 进来吧。 楚小五这才敢推门进来,自从有一年撞见楚凡和程扬亲热后,他每次来小叔家都害怕撞见俩人办事。 门一开,楚小五看着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和懒懒散散的程扬,讪讪的问:小叔没打扰到你们吧? 楚凡看着楚小五黝黑的小脸上染上一层粉红,就知道这孩子没想正经的,他瞪一眼楚小五:快说什么急事。 啊!那个,楚栎和他妈吵架了,他妈现在坐在院子里哭呢。这我妈怎么劝她也不停,没办法让我来请你,她那么大岁数了再哭出个好歹的。 不应该啊,楚凡这觉彻底睡不成了,坐起来,楚栎从不会和他妈说重话啊,怎么还能吵架把他妈气哭? 不知道,好像是喝醉了,才吵起来的。楚小五目光瞥到了桌上放着的酒坛,说道:就是这个,就是喝了楚河妈的桃花酿醉过了头。 楚凡知道楚河妈有把自己酿的酒分给各家各户的习惯,这次的酒确实后劲也很足,楚栎酒量不好,醉过头了也不奇怪。他叹口气,穿上鞋,我去看看。 楚哥,我也去。程扬摘下面膜,拿起遮阳伞打开,搂着楚凡走了出去。 外面烈日炎炎,海岛上的太阳毒辣的很。像楚小五每年皮肤都要被晒黑一个度,觉得黑黑更有男人味。 但在此时此刻,楚小五看着遮阳伞下漫步的二人,还是感受到了迎面糊在脸上的狗粮。 来到楚栎家,刚一进门就听到了楚栎妈的哭声。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石椅上,抓着一个手绢抹眼泪呢。 楚凡走过去,皱眉:怎么回事?楚栎呢? 楚栎妈不回答,一旁的楚河妈带她回了,酒喝太多了,躺床上睡着了。至于吵架了原因,因为楚栎喝多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说他不想生活在岛上了,想走。 本来声音渐弱的楚栎妈听到这里,又抽噎了起来。 楚凡一愣,认识楚栎这么多年,他也还是第一次知道楚栎想走。他本以为楚栎和自己一样,做好了一辈子不走的觉悟了。 楚凡蹲下来给老太太擦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我去问问他怎么想的。 老太太点头,拉住楚凡的手,哽咽着说:好好劝劝他,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5) 楚凡拍拍老太太的手背,没答应也没拒绝,平静地走进屋内。 程扬收起伞,也跟了进去。 卧室内,楚栎像一滩烂泥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楚凡看了他一眼,随即拉着程扬坐在风扇前的椅子上,又见桌上有刚洗完的草莓抓了一把,拉过程扬的手把草莓放到程扬手里,才继续看向床上的楚栎,开口:我知道你没睡,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程扬看了眼手里红艳艳的草莓,拿起吃了一个,果肉多汁酸甜可口,楚凡知道他爱吃这个。他嘴角一勾,凑过去亲了楚凡脸蛋一下。 楚凡伸手揉了揉程扬的小帅脸。 在一起越久,这俩人就越腻歪。 过了一会儿,楚栎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楚凡,低声道:解决,这种事解决的了么? 楚凡微微皱眉:你想离开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怎么说?我没忘记我是谁,我是你的接班人,我总要有觉悟吧?即便我不是楚栎垂着头,摇摇晃晃的,我妈也不同意我走。我今天一不小心说了我想走,你看看她又哭又闹的。楚凡,这种事你解决不了,你回去吧。不过我也知道我妈让你来当说客,你也不用说了,我啊,不走,我不走。 楚栎双拳紧握,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仿佛要把牙齿咬碎。 我不劝你,我也不当说客,楚凡站起来,你住你不是楚家族长的必须人选,如果你想离开,我随时送你走,也包括你的母亲,剩下的,要你和你母亲商量了。 楚栎沉默了,清醒时一向斯文温吞的楚栎,酒后竟然颓败成这样,楚凡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拉起程扬往外走,就在要走出门外时,楚栎悲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其实十几岁时就想离开了,再也不要回来这里,我有梦想有目标我不甘心把大好年华葬送这里,可如今我快三十了,人生最好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算了算了,不走了不走了,再熬一熬,一辈子就过去了。 楚凡停下脚步,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开口。 院内,楚栎妈已经停止了哭声。她见楚凡出来,问道:劝好了么? 楚凡看着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眼里的希冀,沉默了一下,开口:楚栎说他十几岁时就想离开了,这种事我也不好劝的,我不想毁了他的人生。您啊,好好想想,是儿子重要还是岛重要吧。 楚栎妈眼里的光芒暗去,目光看向门口,不说话了。 楚凡打起遮阳伞,牵着程扬走出去,楚小五与他们一同往外走,楚凡看永远乐天派的楚小五,问道:小五,两年前我问过你一次,你说你不想走,确实你爸妈也不想让你走。现在呢,你想走么? 楚小五捏着手指,沉默了一下,看向楚凡点头:小叔,我想走,手机里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美好,我想去感受一下,可是我爸妈说到这,楚小五就又不说话了。 楚凡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补午觉。醒来后照常去田里,晚上直播。 日子照常继续,楚栎妈后来又和楚栎因为出岛的事闹了几次,楚凡这次是怎么也不去当说客了,渐渐的楚栎妈就消停了。 八月初的一天清晨,楚栎一脸喜悦的来到楚凡家,说道:小叔,我妈答应和我出岛了! 楚凡笑笑,他早猜到是这个结果,楚栎爸早年在海里失踪后,楚栎妈一个人把楚栎拉扯大,对于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胜过了一切,即便再舍不得故乡,她也绝不会毁掉自己孩子的梦想。 楚栎要离岛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楚河妈和楚栎妈关系好,难得也动了想要离岛的心思,回去后和楚河絮絮叨叨说了几天,最终楚河也决定离开。 现在小舅过的很幸福,他已经没有非要留在岛上的理由了。 八月十五这天,楚凡一大早就醒了,要做晚上吃的月饼。 他有一个新想法,想试试玫瑰馅的月饼,早上的玫瑰最佳,他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浑身光溜溜的,就又被程扬拽了回去。 程扬懒懒的搂住楚凡的软腰,轻轻咬着楚凡背部的肌肤,楚哥,这么早去哪啊? 楚凡被咬得心里麻酥酥的,伸手去推程扬,就被程扬转了过来,亲了一个绵长伸入的吻。 好了,我要去摘玫瑰,你不困么?你再睡一会儿吧? 程扬舔着楚凡的唇,摘玫瑰是要送给我么? 楚凡亲了亲程扬的嘴唇,是啊,送给我最爱的扬扬。 程扬脸贴着楚凡的脸蹭了蹭,而后按住楚凡的腰,缠上了楚凡。 楚凡再次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早上玫瑰是摘不上了,他看了眼趴在床上笑眯眯看着他穿衣服的程扬,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楚凡穿完衣服,很快又被一双手臂牢牢抱紧,程扬在他耳边道:楚哥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楚凡笑着答应,结果刚站起来,又被程扬搂住了腰勾了回来,程扬在他脖子一侧啃了一个粉红的牙印,又舔了舔,这才恋恋不舍放开楚凡。 楚凡出门后,骑上自行车,往后山的树林里骑去,在树林深处有一个玫瑰丛,也是他不久前发现的。 来到玫瑰丛,楚凡刚摘完玫瑰,就下起了大雨。楚凡躲进附近一个山坡下避雨,由于昨晚和今早被程扬折腾的太累,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凡发现雨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天也已经黑了。他骑车往回走,越往前积水越多,后山这里地势低又靠海近,有时候雨一大,就会伴随着海水淹到这边,过一阵子就会退去,楚凡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次的淹没程度要比往年还要深一些,楚凡好不容易骑出了水区,裤子已经湿了一半了。距离回家的路还有一段,天已经彻底黑了。 好在是中秋,月亮又大又圆,勉强可以看到前方的路。 楚凡停下来找到一个干爽的地挽起湿漉漉的裤脚,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响,楚凡立刻警惕起来,虽说岛上没有什么猛兽,但毒蛇还是不少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沙沙声也越来越近,伴随着草里传来的沙沙声,还有什么沉重的声音也在接近楚凡。 楚凡皱起眉头,捡起地上的木棍,下一刻他就被人搂到了怀里。 熟悉的的喘息声,熟悉的气味,楚凡瞬间安心了。 程扬紧紧抱着楚凡,怒道:你去哪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楚凡愣愣地,看着程扬月光下惨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脖颈而凸起的青筋,小声道:我没收到啊! 你知不知道,我要急疯了,一直下着雨,你怎么也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程扬越说眼睛越红,楚凡伸手去擦他的眼睛,程扬冷哼一声,推开楚凡头也不回的往村里走。 楚凡心想程扬可好久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了,急忙推上自行车追程扬,和程扬解释。程扬一路上不曾说话,始终用冷气逼人的背影对着楚凡。 楚凡叹口气,知道这次把人气坏了,想着回去好好哄哄吧。 回到村里,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出来找他了,好好的一个中秋节,都在找他了,楚凡看着村里人一个个焦急的模样,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一个个立刻围住了他七嘴八舌的问他去哪了,楚凡看着程扬渐渐远去的身影,想追也抽不出身。 等他在回到家里时,看到了程扬扔在地上满是泥泞的衣服,方才在外面夜色太暗他都没注意到。 现在一看衣服脏的程度,怕是程扬找了自己一整天。 他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头发湿漉漉的程扬,然后脱光了自己,钻进被窝用□□的办法哄人。 起初程扬不为所动,楚凡就抱着跟他置气浑身冷冰冰的小男友,又是蹭又是亲的,好不容易看到程扬脸上走了一丝松动,从柜子上拿过玫瑰花在程扬眼前晃了晃:送给你。 程扬看了眼玫瑰花,翻个身,继续用背对着楚凡。 楚凡凑过去在程扬耳边吹气,别生气了,都为人夫了,今天也不是我的错呀,还不是你早上非要,我累了就睡着了。 为谁夫?程扬眼睛盯着窗外,淡淡的问。 楚凡亲了亲程扬的嘴唇,软软的叫了声:老公。 说完楚凡也很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程扬。还是有点别扭的。 过了一会儿,程扬道:再叫一声。 楚凡知道这是哄好了,就搂住程扬的脖子,又叫了一声。 程扬虽说心里气未消,可眼里已经藏不住小窃喜了,还是装的正经冷淡的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楚凡叹口气:不是我不接,刚才楚栎说这场雨海岸线扩了很多,把网络和通话信号全淹没了。 他看着程扬仍旧略微苍白的脸,想到之前程扬焦急的颤抖的身体,说道:往后村里应该再也打不了电话和上网了,扬扬,我想,我们出去生活吧。 正文完结 番外一 第八十二章 后续 程扬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么? 楚凡点头, 笃定的开口:现在岛上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剩下的人生存了,海水一年比一年涨, 如今连通讯网络都淹没了,怕是有一天连整个小岛都会淹没。村里现在剩的人也不多,楚栎一家和楚一家要走,小五也想离开,老人们差不多也不在了,剩下的人有手有脚出去也能生存。 程扬听着楚凡的话,看着楚凡的眼神,他知道楚凡真的下定决心了。 他凝视着楚凡带有笑意的脸, 默不作声。 楚凡见程扬没有反应, 难道出岛扬扬不该高兴么? 扬扬你怎么了?还生气么? 程扬缓缓开口:你呢?你只知道考虑他们, 可是你自己怎么想的呢?你愿不愿意离开? 楚凡怔了怔, 程扬还是第一个问他想不想愿不愿意的人, 随即他笑着亲了程扬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想的吧, 团团也该出去读书了,而我也不想和团团分开。 是为了团团? 也不是,我不想和团团分开,不就是为了我自己么?楚凡从程扬身上翻下来,枕住他的手臂, 望着天花板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程扬默默看着楚凡, 将人搂紧,睡觉吧。 楚凡缓缓闭上眼。 然而五分钟后,程扬忽然翻身压住楚凡, 在他耳边轻声道:楚哥,再叫几声老公。 楚凡: 很多事情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了,结果这一夜楚凡被逼着叫了他也记不清到底多少句老公。 虽说月饼没吃成,但二人倒是团圆了很多次。 第二日,楚凡在村委会通过穿透力极强的广播喇叭叫来了现在村中所有留下的村民开会。 简陋的会议室内,所有人围在圆桌边,好奇楚凡有什么重要的事叫他们开会,毕竟村里人很久没有集体开过会了。 楚凡和程扬坐在最显眼的位置,程扬端着果盘,自己吃几口,时而用牙签扎起水果喂给楚凡吃一口。 楚凡自然而然的张嘴吃下,面不改色,等最人齐了,他敲了敲桌面,原本乱嗡嗡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楚凡讲话,楚凡开口:我决定明年大家一起出岛。 楚凡此话一出,威力十足,众人震惊不已,屋内顿时又乱糟糟喧哗了起来。 楚青楚常几个老烟鬼,一个个点上了烟,弄得屋里乌烟瘴气。 程扬好不容易戒烟成功,楚凡怕把程扬的烟瘾勾出来,提高了音量说道:把烟灭了,有意见的一个个说。 几个老烟鬼看着楚凡阴沉的脸色,刚点上的烟,就又掐灭了。 楚贵平开口:我不走。 楚贵平反对楚凡并不意外,村里剩下的人里,只有他最眷恋舍不得岛。他和他父亲逝去的老村长一样,顽固不变通,却有一份扎根在村里坚守的心。 楚凡看向楚贵平,说道:平哥我们回去再聊,其他人呢?你们想要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楚小五的父亲开口:我和阿平一样,这里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我不图外面世界富贵的生活,留在这里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 楚凡瞄了眼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楚小五,说道:你愿意留在这里吃糠咽菜,那你的妻儿也愿意? 楚小五父亲吼道:愿意! 可是你的儿子不愿意,楚小五今年也二十几岁了,你怎么不为你儿子考虑?他除了会捕鱼还能做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向往外界的生活,他难道就要留在岛上打一辈子光棍? 小五爸瞬间被楚凡的话噎得脸红脖子粗,他瞪向缩着脖子的楚小五,怒问:你真的想去出? 楚小五偷偷瞄了眼楚凡,在得到楚凡鼓励的眼神后,小小声说:真的 小五爸伸出宽厚的手掌就要抽楚小五,被楚凡叫停:干什么呢?这么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想吃糠咽菜,那我就把小五送出去! 小五爸气得浑身发抖,要和楚凡吵,被另一边的小五妈劝住了。 楚凡沉声开口:有人不愿意离开,可以,但是别指望我陪你们留下来。我明年出岛,如今岛上什么情况你们也清楚,海岸线一年比一年扩大,今天能淹了信号塔,明天就能淹了你们的房子,我楚凡的责任是保住楚家血脉,不是让岛上其他楚家人送死。 这一段话很有力度,毕竟没人愿意留在岛上送死,方才那些七嘴八舌的村民一个个的也不说话了,楚凡继续道:我可以保证你们出去后衣食无忧,愿意走的一会儿把名单报给楚栎,不愿意走的留这等死吧,散会。 楚凡站起来,拉住程扬往外走,同时看向楚贵平,平哥,你跟我出来。 楚贵平板着脸,跟着走了出去。 楚凡沉默着走到村口停下来,程扬轻轻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楚凡看向同样沉默的楚贵平,指着不远处的海岸线开口:平哥,岛上已经二十年没经历台风了,但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情况,如果再来一次,蓬瀛岛就没了。 楚贵平抽着烟,望着这片陪伴他大半生的海洋,开口:你带着孩子们出去吧,小凡,我留下来守在这里就够了,我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可你不一样,你不要留在这里。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6) 楚凡皱眉,平哥,你劝我劝的好好的,怎么到你自己就这么顽固不化,你不走,我嫂子怎么办? 楚贵平深吸口烟,这一口无比漫长,他缓缓吐出烟雾,神情复杂,过了一会儿长叹口气:你嫂子也走,我自己留在这。 你凭什么留在这,要留也是我留。如果岛上剩最后一个人,也只能是我。 楚贵平摇摇头:是我。 面对如此顽固不化的楚贵平,即便楚凡早有准备,也被气得一肚子火,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劝不动了,扔了一句:我楚凡做的决定,就没有姓楚的能反对我。 说完迈开步子就走了。 回到家中,程扬见楚凡板着脸,主动抱住楚凡说:楚哥你要是留下来,我也陪着你。 楚凡搂住程扬的腰,窝在他怀里静了一会儿。 半晌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楚凡抬起头,楚栎拿着本子站在门口,眯眼笑着。 楚凡问道:结果怎么样? 楚栎将本子交到楚凡手里:除了平叔一家和小五一家,其他人都愿意走。 那好。楚凡点头,看向楚栎欲言又止,没事了,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办吧。 楚栎走后,楚凡再次靠在程扬肩头,长长的呼了口气。 午饭过后,楚凡没有向往常一样睡午觉,他看着程扬和两个孩子睡了后,又轻手轻脚的起床,走出了屋内。 门外烈日炎炎,楚凡眯着眼睛听着缓缓的海浪声不紧不慢的走着,最后他走到了村尾最后一家的大院前。 院子似乎已经有很久没人清理过了,杂草丛生,楚凡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步一步走向了屋内。 屋内倒是一尘不染非常整洁,坐在书桌后的男人身体歪斜着闭着眼睛,面容如纸般苍白。 男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阳光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晕,楚凡看着许久没见过的顾缘,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仿佛他随时会消失在阳光里。 你来做什么?顾缘缓缓撑头颅,平静的看着楚凡。 楚凡淡漠的开口:我准备带着岛上所有人离开,你呢? 顾缘耷拉着的眼皮缓缓睁了一下,你去哪? 我回京市。 哦顾缘眼神放空,似乎在想事情,很久后开口,让我再想想。 楚凡点下头,转身走了。 楚凡没有过多的话想说,顾缘也没有,他们见面除了针锋相对就是无尽沉默,谁的心里都有坎,谁也放不下。 秋末,今年楚家人在农忙上明显懈怠了很多。 除去收够入冬吃的蔬菜,并不像往年一点大量囤积。 毕竟再过几个月他们就离开了。 楚凡这段时间也不需要直播了,毕竟这次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没有网络的这段时间里,楚凡的日常就是整理着要带出去的衣物用品家具,他将要带走的物品每一件都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然后裹上纸巾,有序列的放在箱子中摆放整齐。 有时候他会拿着一样很古老的物件看很久很久,程扬过来问他看什么呢,他就继续擦拭着物件上的灰尘,笑着说没事。 每每这个时候程扬都会坐在楚凡身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陪伴着他。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程扬看着怀里闭着眼睛却明显没有入眠的楚凡,问道:楚哥,你要是舍不得离开,就别走了。 楚凡摇摇头,声音里带有淡淡的倦意:留又能留多久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岛就没了。离开,也是人生成长的一部分。 程扬摸着楚凡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嗯,我的楚哥长大了。 楚凡噗嗤一笑,握住程扬的手,打趣道:是啊,我长大了,那扬扬什么时候长大呢? 哦?我不是一直在长大么? 我怎么没看出呢?楚凡翻身抱住程扬,嘴角微微翘着,好了,让我睡一觉吧,好困呢。 程扬将下巴顶在楚凡头顶,将人搂得更紧,缓缓闭上了眼。 岛上向来四季分明,黑天白天,轮转更迭。 深冬的一天,楚凡与程扬牵手围着海岛漫步,昨日刚下过雪,不大,楚凡很喜欢这样的惬意。 似乎提前和爱人过上了养老生活。 后天,村里人就要一起出岛了。 一开始张罗着,或者来楚凡这里吵闹的,在出岛日子越发接近的这刻,反而都消停了。 今日楚凡在外转得格外久,每天这个时候他都拉着程扬回去了,而今天他没有,而是带着程扬又到了墓地。 薄雪下,土地里,是一代又一代楚家祖先,他们生于此地,死于此地。 程扬握着楚凡微热的手,什么也不问,跟随楚凡来到这里。 楚凡走到一个墓碑前,指着墓碑旁边的地方,本来,我爸墓旁边的地方是我留给自己的。如果我死后,岛还没有淹没,就把我埋回到这里吧。 程扬皱眉,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这样我可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楚凡掐掐程扬的小俊脸,随即走到父亲墓碑前,拂去上面的清雪,说道:我时常想啊,或许我父亲没死,你想啊你可以从遥远的海岛飘到这里来,说不定我父亲也飘到别处去了呢?说不定在那边过得很好。 会的。程扬走到楚凡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楚凡沉默着看着父亲的墓碑,父亲的墓碑下有新鲜的水果显然刚有人来祭拜过。 楚凡四周巡视的一圈,看到不远处一个无名坟前,背对着他的轮椅男人。 楚凡与程扬对视了一眼,他示意程扬留在这里等他,主动走前方。 轮椅上的男人听到雪地里明显的脚步声,头也没回,说道:好巧。 楚凡看着覆上一层白雪的坟包,下面也摆放着两个苹果,楚凡知道顾缘会经常来这里,带着几个苹果,为两个根本什么都没有的空坟祭奠。 何必总来这里假惺惺,别浪费水果了。楚凡道。 顾缘勾了下嘴角,你真了解我,我就爱这种假惺惺的事,每次做完心里就舒服很多,总是能忘记自己曾经的错误。渐渐的,好像我从没犯过错。并且,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楚凡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在地上捡起一个巨大的雪块,叫道:顾缘。 顾缘回头的刹那,一坨冰凉的雪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头昏眼花的擦掉脸上的雪,骂道:楚凡你是不是有病? 楚凡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欠收拾。 顾缘的脸被雪砸得通红:你! 楚凡打断他的话:所以后天你走不走,这么长时间给你考虑你现在考虑好了么? 顾缘原本怒气冲冲的脸,渐渐平静下来,他嗤笑一声:走?我能去哪啊。 送你去你妈那。 我不去! 楚凡看着顾缘的反应竟然比自己刚才砸他时还要激烈。 为什么?你不想你的母亲? 你管不着,我不走了,留在这。顾缘怒上心头,气得双手都在发抖,连轮椅都无法顺畅 的驾驶,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磕磕绊绊很久后,越走越远。 楚凡望着顾缘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一提他母亲,顾缘无法冷静。 他抿了抿唇,缓缓走回到程扬身边,程扬要去拉楚凡的手,楚凡却跪了下来错开了程扬探来的手。 他对着面前,远处,一片片的墓碑,双手撑在冰冷的雪里,用力磕了一个响头。 楚凡久久没有起身,作为楚家的族长,他不愧对于列祖列宗了。 楚凡再起来时,牵住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程扬,程扬看着他,为楚凡紧了紧围巾。 二人走了一段路,楚凡想着事情缓缓的说:我把每一次告别都看得无比重视认真,我经历过太多次告别,永远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与人告别。至少有很多村民,我送走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程扬看着楚凡,他知道自己爱的这个人在这样一副平静内敛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认真担起责任的心,在外人眼里楚凡坚毅心狠,但他明白楚凡的心也有一块柔软。 楚凡把这一块柔软全部给了自己和孩子,以至于他时常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给楚凡的,除了钱,还有自己这整个人,但还不够,他还想给楚凡更多。 冬日里程扬冰冷的手早就被楚凡暖热,他另一只手拂去楚凡头上的雪,眼中藏着淡淡笑意。 二人回到家中,楚夏正带着楚星星看双语动画,楚星星乖巧的坐在楚夏怀里,听着他根本就听不懂的鸟语。他不喜欢这个,不明白为什么哥哥非要看这个。 可楚星河又不敢忤逆哥哥,哥哥生气起来非常非常可怕。 楚凡与程扬脱下厚重的棉外套,随即看向床上两个乖巧的儿子,楚星星如今两岁多了,楚夏在这个年纪时什么都会说会讲了,楚星星却要比哥哥笨拙一些。 程扬因为楚星星无法说太多的话还要出岛去找医生,楚凡拦住他说他大惊小怪根本不是二崽笨,同龄孩子也都这样,明明是老大太聪明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同样是他和程扬的孩子,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后来在听程扬说他们程家人每个出生后都像楚夏这样开智很早的,楚凡摇摇头我们楚家人不这样,所以归根结底,二崽是像了他啊。 爸爸!楚夏见楚凡回来,把楚星星往床上一放,就奔下床抱住了楚凡,一如既往黏着楚凡。 程扬可从来没这个待遇,活像个假爸爸。 楚星星挥动着小手蹬动着小脚丫,他也要爸爸抱。 楚凡两边都顾着,抱起四岁半的楚夏走到床边又抱起两岁的楚星星,两个孩子在楚凡怀里挣谁搂着楚凡的脖子。 楚星星怎么可能挣得过他那个继承了程扬性格的大哥,一抢不到眼睛一红就要哭鼻子,楚夏瞪他:不准哭。 楚星星抽了抽鼻子,憋回去了。 被孤立的程扬: 果然他一直做好措施没意外有老三是一个明智选择,不然这家就彻底没他的一席之地了。 门在这时被敲响,这样不情不重的节奏,楚凡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楚凡走过去给楚小五开门,门一开,楚小五立刻哆哆嗦嗦的蹿了进来,坐在小太阳旁边暖身子。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衬衫,脸上还有道红印,明显是被打完跑出来的。 怎么回事?楚凡转身给楚小五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你爸又打你了? 楚小五揉了揉脸,有点委屈但也不至于发作,毕竟他都挨打挨习惯了,我爸他不走,还说什么要离婚,我和我妈走他就不认我们,我妈生气就骂了他两句,他就把气发我身上了。 程扬在一边听着,看向楚小五,你爸这是家暴,等出去了他再打你你就报警。 楚凡拿出消炎药膏抹在楚小五脸上,楚小五板直的坐着,疼得直咧嘴也不敢动,还要回答程扬的话:报警这太严重了吧,不用不用的,我经常挨揍,下手也不重,我皮实没事。 程扬:还经常? 啊楚小五不明白老大怎么这样大惊小怪的,我一不听话他就打我,但我没事的,我也健康长这么大。 楚凡抹完药,开口:你也二十来岁了,你爸还打你确实不像话,你告诉他如果他再打你,我就要和他算算账了。 小叔,我爸听完不会再打我吧?楚凡瞪他,再打你你不还手不也能控制住他么,你这么高的个子白长了? 楚小五点点头,那,小叔我爸不肯出岛怎么办啊?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办法,你和你妈就专心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吧。 好,谢谢小叔。楚小五听到楚凡有办法他就安心了,他可不想因为个出岛弄得家庭破裂。 他站起来,放下水杯,那小叔我走了。 去吧。楚凡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长棉服,塞进楚小五怀里,别忘了给我送回来。 好咧。 楚小五走后,楚凡拉开抽屉,里面一本泛黄的账本静静躺在里面,账本的页脚都已经翻起了,楚凡经常翻动它,这个本子里记录了他自从接手楚家,岛上全部的收支以及他给过的钱。 最开始的时候,楚凡为了立威,每给过一个人钱都会让他们打借条按手印,硬是把村民们吓唬住了,后来楚凡也不用他呢打欠条按手印了,但大家依旧害怕楚凡跟他们算账要钱,毕竟以前的手印欠条都没有作废。 最开始时还真有人以身试法,和楚凡又吵又闹也不还钱,楚凡说没钱好解决,用地还吧。于是扣掉了那个老赖的地,整整一年不允许任何人给这个人瓜果蔬菜,有能力就自己下海捕鱼吃,这人一开始每到半夜去地里偷菜,楚凡就叫上人把他当场抓住,让他没了脸。后来他吃了一整年鱼后,这期间熬不住了求过楚凡,楚凡丝毫不为所动,一月份到了就果决的把人送出了。 这一出杀鸡儆猴,让楚凡在岛上立了威,自那以后村里人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和楚凡闹是闹的,但在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度,他们绝不会触犯楚凡的底线,碰了楚凡底线的没一个能过上好日子。 程扬走过去看着楚凡认真的翻着账,问道:小五父亲你有什么办法? 楚凡计算着总数,漫不经心的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很快迎来了楚岛那日,这一日每年都会到来,但只有今日最与众不同。 岸边堆放了大大小小的行李,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楚河妈带上了自己酿的几十坛好酒,楚栎把自己这些年教孩子的书都带着了,还有很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破锅破碗都拿着了。 大船缓缓靠岸时,楚小五愁眉苦脸的说:怎么办啊小叔,我爸不来,现在还在家里呢! 楚河也走过来向楚凡汇报:小舅,平叔不来,平嫂子也不肯跟来,还有就是顾缘不见了。 楚凡眉头一皱,拍拍楚河的肩膀: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上船一趟。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7) 楚凡匆匆走进船内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船员嘱咐了几句带了出来,随即对楚栎说:你带着他们把平叔和小五爸强带出来,不听话就把人绑来。 楚栎看着冷着脸的楚凡,想着小叔可好多年没来过硬了,好。 楚凡又看向楚小五,和我去找顾缘。 他刚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走到抱着两个孩子担忧看着他的程扬,说道:我很快回来,你和孩子小上船吧,外面冷。 楚哥,我和你去吧? 没事的你也怕冷就别在外面了。 程扬注视了楚凡一会儿,那好,你快去快回。 楚凡点头,接着程扬身体前倾,飞快地亲了楚凡一下。 一旁的楚河朝程扬翻起一个白眼。 楚凡露出淡淡的笑意,和楚河去找顾缘了。 路上,楚河问:小舅你知道顾缘在哪么?我之前把他家附近都找过了。 我应该知道,跟我走吧。 楚凡带着楚河来到墓地,果不其然看到了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晚自习了顾缘。 楚河向顾缘走过去,楚凡抱起手臂说道:别作了,今天不走也得 小舅!楚河大惊失色,看向楚凡的脸色一白,颤抖着指着顾缘道:小舅,他他割腕了! 楚凡一惊,立刻走过去,只见顾缘坐在轮椅上,歪着头,从手臂上滴下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他立刻掏出纸巾绑住顾缘手腕,叫楚河:把他抱起来,上船。 楚河抱起顾缘,楚凡则握着顾缘的手腕,二人飞快地往船上跑,到了船上里面原本传出被强行绑来楚小五爸和楚贵平的叫喊声,结果一看到顾缘满身血的被抱进来,他们也安静了。 一群人纷纷围住楚凡,被楚凡轰散了,他用力捏着顾缘手腕,让船员告诉船长快点开船。 大船开动,楚凡一言不发地坐在顾缘身边紧紧捏着他的手腕,一刻也不敢撒手,就这样捏了很久。 程扬把孩子给楚栎带,蹲在楚凡身边问他:楚哥,你太累了,要不我来帮你捏着吧。 楚凡摇摇头,我没事的。他缓缓将头靠在程扬肩膀,纵然他恨他,可他不能见死不救。 下了船,楚凡这边忙着把顾缘送到医院,结果一出船舱,岸边也早就挤满了人。岛上忽然断了联系,程家人,楚商络都急坏了,可又进不去,一直等到到这天一齐都聚在了码头。 楚商络率先迎上来,凡哥,怎么回事? 楚凡一看到楚商络,立刻觉得轻松不少,毕竟后续的事他可以来安排,我带楚家人都出来了,你安排他们一下,我先带顾缘去医院。 楚凡说完上了最近一辆出租,程扬则被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姐团团围住,没办法去追楚凡,只能看着楚凡的出租一路绝城离开。 楚凡将顾缘送到医院,顾缘由于失血过多危在旦夕,但好在楚凡松开的及时,把顾缘推进手术室后,楚凡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由于过度用力而开始微微颤抖。 一个小时后顾缘被推下了手术台,等他麻醉剂过,疼醒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楚凡。 他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开口:为什么要救我? 楚凡薄唇紧抿,他看着窗外的小县城,很久后开口:死了就太便宜你了,你应该活着,你要永远记得自己做过的错事。 顾缘别开头:你就不怕我再死一次? 我从来不怕,你死与不死威胁不到我,只是我告诉你,你以为只是我爸不想你死么?你爸消失在海里的那天晚上,他找过我,他说让你活下来,如果你死了,你们地下见面他绝不会放过你。 顾缘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已经想到了自己父亲看他失望痛恨的表情。 他从小敬爱的父亲,因他的错误而死,是他这些年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就像楚凡说的,他不敢活因为活着痛苦,可他也不敢死,因为地下无颜面对他。 并且他最不敢的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多年前他偷偷找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慈爱温柔的女人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有了新的生命。他不能再去破坏那个脆弱女人的家庭。 如今小渔岛不在,他是真正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生无处容身,死无处容魂。 顾缘翻个身,背对楚凡流下了一行泪。 楚凡看着顾缘,他撒了一个谎,顾慎根本没有对他说过这些话,那个男人他血缘上的父亲可他们说过的话寥寥无几。 但为了他父亲最后的嘱托,他不能让顾缘死,他想让顾缘活着,让他一辈子在悔恨中度过。 楚凡站起来,看着顾缘,活着吧,就这样继续糟糕的活着吧。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院。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楚凡拿出手机,想着给楚商络打个电话,手机就响了,程扬的号码。 楚凡接起:怎么了?我现在出医院了。 楚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啊?楚凡思忖着往大门口走,什么日子? 猜猜。 不是生日,不是纪念日,不是第一次相遇日。那是 楚哥。 楚凡忽然撞入一个怀抱,他抬起头,看到青年的头上戴着一个亮晶晶的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小恶魔角头饰,程扬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与他头上戴的一模一样的头饰戴在楚凡头上,说道:今天是元旦。 楚凡:啊,还真是,不过每年出岛都差不多这个时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你喜欢过元旦么? 不是。程扬拉住楚凡的手,缓缓往家走,就是想让你高兴点。 楚凡侧头看着昏暗路灯下程扬带着笑意的侧脸,头上的恶魔角散发的灯光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光晕,朦胧中少年的轮廓更让他感到心动。 楚凡偷偷亲了一下程扬的唇瓣,他的扬扬真是太可爱了。 回去后,楚凡程扬和楚商络任骄明还有程扬的大哥二哥三姐一起吃了一顿饭。吃过饭后,楚凡和楚商络商讨这一波楚家人工作的归宿,是就在县城还是去京市,这其中楚河楚栎不用想,楚凡一定要他们跟着楚商络,只是在打电话和他们确定时,楚栎的选择让他惊讶,楚栎选择留在县城,考教师证想当一个小学老师。 楚凡同意了,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即便楚凡不留在楚家发展确实是楚家的损失,但好在楚河决定去楚氏了。 另外楚小五,楚凡给他打电话问他要做什么,楚小五说想养鱼,这太好办了,就给楚小五送去楚家的海鲜市场工作了。 剩下的人都一一确定出路后,唯独三丫和三丫妈难办。 这两位什么都干不成,楚凡想一起带去京市,楚商络拒绝了,说道:给三丫看看病吧,我看她傻的不厉害,也明白道理,也许能治。 原本楚三云等着楚凡的电话想要争个便宜占,但万万没想到楚凡要给三丫治病,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声音哽咽了,谢谢你,小凡。 三天后,楚凡带着两个孩子和程扬回到京市。 程扬太久消失在娱乐圈的视野,所以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时也没太注意,帽子口罩眼镜都没戴,搂着楚凡的肩膀一人怀里抱着孩子,气定神闲的往机场外走。 结果还没走到机场出口,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举着手机对准楚凡程扬一通狂拍,不断有人为程扬尖叫。 程扬眉头紧皱,护住楚凡和孩子,很快由于程扬的出现机场秩序出现混乱,保安过来维持秩序,程扬拉着楚凡趁这个时间跑了出去。 这么一闹,很久没上过热搜的程扬再次上了热搜。 粉丝们纷纷猜测他们怀里的小儿子是谁,难不成是领养的? 之前因为程扬公开追求楚凡而脱粉的粉丝表示,虽然脱粉了但再次一见还是被程扬的容貌迷的神魂颠倒。 以至于程扬好不容易带楚凡回到家里就收到的孙恪的电话:程少,要不要考虑重新复出? 程扬:不了。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楚凡结束直播后,准备去买年货。 他来到镜子前,穿上了羽绒服,镜子里的男人很快就要三十四岁了,却依旧年轻。尤其是前几天程扬亲自操刀给他剪了现在这个利落清爽的短发,更显他精神抖擞。 他穿好衣服戴上围巾,走到卧室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戴着大耳麦打游戏的程扬,转身走出门。 楼下就是一个大型商场,由于之前程扬住的别墅太偏远,楚凡想要出门买点什么很不方便,他们就换到了这个地方。交通便利,地段繁华,离楚商络和楚深那里也近。 楚凡在超市精挑细选了一通,多年的节俭让他现在买东西也不会大手大脚的,所以来超市他不愿意带程扬。程扬看到什么拿什么,不挑也不选,有时候自己挑的时间长了,程扬反倒不愿意等了,抓着他说:楚哥这超市里的质量都很好,不用挑。 楚凡瞪他,上次是谁买了一个榴莲结果外皮都发霉了? 程扬:没事,坏了再买新的。 楚凡: 其实说起来,这些年里,楚凡和程扬因为这些不同的习惯从小养成习惯观念摩擦还真不少,楚凡有时候饭做多了,还剩了点,他就晚上热一热再吃,知道程扬不吃剩饭就给他做新的。 程扬自己不吃剩饭可也不让他吃,楚凡有时候一上来那倔脾气程扬也管不了,程扬不管了但只要看到楚凡剩饭,就把饭扔了。 连续几天楚凡没在冰箱里找到剩饭,自己又同样倔不过程扬,毕竟程扬的倔脾气还伴随着闹小脾气撒娇往床上一躺一动不动同时进行,但也不能总这么扔,多浪费,渐渐楚凡就做饭做的正好,只少不多,有时候饭不够吃,但多年艺人的习惯让程扬吃少也能接受,饭就先可两个孩子和楚凡吃。 知道的是节俭,不知道的还意外程家破产了,过得这叫一个可怜,饭都吃不饱。 楚凡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手机就响了,他本以为是程扬,看到号码后,疑惑了一下,毕竟这人几乎不会给他打电话。 楚凡接起,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楚凡,我爸想见见你。 第八十三章 见家长 楚凡载着满身寒冬冷冽的寒意回到家中, 房中温暖立刻将他包围。 楚凡放下手里的购物袋,脱下外套, 再弯腰去拎起购物袋时,忽然发现鞋架上多出了一双鞋。 这双鞋很眼熟,他似乎在哪见过,楚凡疑惑着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诧异道:楚深?你怎么来了? 楚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玩手机,他来有一会儿了。 楚凡将买好的食品放入冰箱中,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随即楚凡瞄到楚深被冻得通红的手, 心道程扬哪去了, 来人也不知道照顾一下。 他走到卧室门口, 只见程扬仍然戴着耳麦在玩游戏, 显然游戏是紧要关头, 他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点动,啪啪声都听的清。 楚凡无奈,回到客厅坐到楚深身边, 开口:真是不好意思,程扬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也没办法。 楚深摆摆手,没事,他能让我进来就不错了, 那些客套, 礼节我可不敢麻烦你家程少。 楚深说话的时候, 楚凡发觉楚深的眼睛红红的,一个人过来,被冻得发红的双手, 水光闪动的双眼,不用猜也知道是和赫弘盛吵架完过来的。 楚凡取出茶几抽屉里的暖宝宝,充上电放到楚深手中,问道:怎么了?又让赫弘盛欺负了?走,我给你撑腰去。 楚深摇摇头,低下头,小声道:我又怀孕了。 楚凡惊讶地瞪着楚深,你们这 楚凡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是楚深的第四胎了,他和程扬在岛上第一年,楚深生了老三,没想到时隔一年多,楚深又有了。 楚家男人虽说有生物的血脉,但不宜频繁怀孕,怀胎一次等同于全身大换血一次这句话不假。 楚凡自己在生二崽时,在手术室里的时间明显比生楚夏时长很多。他当族长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生育四次的男性,楚深算是头一个了。 你和赫弘盛就不能注意点么?你的身体还好么? 一提起身体状况,楚深气得使劲捏着暖宝宝,恨恨的说:不舒服,怀孕时的反应比之前几次还大,明明每次我和赫弘盛说注意一点,可他就是嘴上答应转头就忘了。本来怀老三的时候我就很生气,他跟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可前天早上一起床我就觉得不舒服,想着有一年没体检了,这一体检就查出怀孕了。 楚凡看着脆弱的楚深,骂道:赫弘盛这个狗东西! 楚深跟着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腹部说:可又没办法,打掉对我身体影响更大,只能生下来了,但是小叔他要是再不长记性,让我怀了老五怎么办?! 楚凡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赫弘盛能不能同意,你的话也不一定能同意。 楚深问道:什么主意? 楚凡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楚深听完一愣,这我回去问问,可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楚凡开口:看你,如果你真的想让他这样,我可以帮你安排。前提是你一定要下定决心,不要犹豫不决。 楚深沉默片刻,点头:好,小叔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找你。 说完他放下暖宝宝,起身往玄关处走,那我就先走了小叔,我给你带了点礼物放厨房了。 楚凡送走楚深后,回屋看了一眼,程扬依旧在打游戏,整个都充满着咸鱼的气息。程扬打游戏时无意间瞥到了楚凡,立刻拍拍床,示意楚凡坐过来。 楚凡想着目前也没什么活干,就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程扬双手穿过楚凡胸口,头抵在楚凡肩膀上,面不改色的继续玩游戏。 楚凡侧着头,目光正好瞥见了程扬手臂上的疤痕,他伸手摸上去,问道: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把疤痕去掉,不是不喜欢么? 程扬眼睛盯着游戏,心不在焉的说:但一想到是为了保护你而留下的伤疤,我觉得很有意义。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8) 楚凡有点开心,捧住程扬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一下很短暂,下一刻被堵住了嘴。 程扬的双手抓着平板,将楚凡紧紧环在怀里,撬开楚凡的牙关,来了一个漫长深入的湿吻。 一吻结束,楚凡开口:去做掉吧。 程扬摇摇头:算了,这样吧。 楚凡盯着程扬风淡云轻的模样,又瞄上程扬手臂上狰狞的疤痕,拨开程扬搂紧自己的手,站起来说道:做吧,现在就去,我看楼下就有一家医美。 程扬愣了一下没动,楚凡已经走到柜子前找出了要给程扬穿的衣服,强行往他身上一穿,就把人拉了出去,送到了楼下医美中心。 楚凡在收银台排队挂号事,包裹严实的程扬问楚凡:楚哥,你是认真的? 嗯,我认真的。我觉得疤痕不好看,我喜欢漂漂亮亮的扬扬。 程扬不禁多看了楚凡几眼,神情复杂,没说话。直到走进医美室,整个人的情绪并不怎么高涨。 楚凡知道程扬不高兴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安慰。等程扬的这段时间,楚凡点了一杯热可可,接到了楚深的电话,他听着电话里楚深的声音,再三确认,你确定么?我可以帮你,我不怕得罪赫弘盛,但是我怕你反悔。 我不反悔,小叔放心我不会让弘盛迁怒于你的。电话里楚深的声音格外坚定。 好,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时可以帮你安排。 尽快吧。 好,那我们随时联系。 楚凡刚挂断电话,就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一转头就看到闷闷不乐的程扬。 楚凡打量着程扬的手臂,腿,都做掉了么?别忘了你腿上的。 程扬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美容医生微笑着走出来和程扬讲之后的注意事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程扬在待人之道上一点也没有长进,加上又在生楚凡的闷气,完全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 楚凡微笑着和美容医生对话,解释这样的脾气就这样,美容医生笑笑,说道:没什么,明星都是有脾气的,程少还好,最多是冷着脸不理人倒也你为难你,我之前接待过一个明星,因为疼了点把我助理都给打了。可你说,做激光哪有不疼一点的,这样的人才是真的见了要躲远远的。 楚凡表示理解,又问了一些程扬疤痕多久可以彻底消除,需不需要外用抹药,都做了那些地方的疤痕等,全部问完,医生离开,楚凡瞄了一眼沉着脸,目光依旧在看向窗外的程扬,抬起手肘撞了撞他,还生气呢? 程扬沉默片刻,开口:没有。 楚凡看着已经26岁还像个小孩的小男友,坐下来笑眯眯的盯着程扬,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啊,都成为被全村人依靠的族长了 程扬开口打断楚凡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依靠,不要总拿我小孩子气的事情说事。 好好好我不说。楚凡伸手捧住程扬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程扬垂下眼,不与楚凡对视,可这小模样在楚凡眼里可爱极了,刚才气程扬的话虽说他是故意的,但也并非故意气他,只是想激激他而已。 医美中心里人来人往,他们虽然坐在偏僻的角落,可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关注。楚凡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轰动,他站起来,给程扬戴好帽子系上围巾,然后主动拉住程扬的手,说道:走吧,出去我给你解释。 程扬不为所动。 楚凡就拉着程扬的手指,轻轻将人往起拉,第一次拉不起来就拉动第二次,搭配着撒娇诱哄的语气,走嘛。 走嘛? 走嘛~ 几次下来,程扬果然坚持不住楚凡这样的软攻击,站了起来,任凭楚凡拉着走出门外。 寒冬腊月,楚凡牵着程扬的手漫步在街道上,见程扬还是不说话,他笑着说:生气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说我喜欢漂亮的你,因此你觉得你要是不漂亮了我就会不喜欢你了,我是个只喜欢你皮囊的人? 程扬低头看着脚下的雪痕,依旧不说话。 楚凡拿过程扬的手,放在手心与他五指相扣,随即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我爱的是你本人?我不这么说你又怎么愿意去去疤,其实你为我留下的疤痕你觉得很有意义,我很感动开心,但我不想你因为这些,而放弃原有的自己。你本来就是爱惜自己的人,不喜欢身上有不好看的疤痕,所以我希望你去掉。扬扬,我希望我们之间,你和我都能坚持做自己。 楚凡说完这些话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见程扬波光潋滟的眼看着他,楚凡又继续道:这件事我在意很久了,但总是忘记和你说,所以祛疤的事拖到了现在。你为我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我很高兴,很感动,但我希望你做自己,我也做自己。 程扬依旧沉默着,他松开楚凡的手,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楚凡看着程扬淡漠的背影,心想坏了,这是没哄好。 他深吸口气,跟着走了进去,没哄好只能一会儿继续哄了。 楚凡来到玄关处拖鞋,程扬已经脱下了外套换好了拖鞋往客厅走,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我没有为你改变什么,这就是我原本爱一个人的模样。 楚凡正在低头换鞋,动作顿了一下,一股酸涩炙热夹杂着甜的情绪陡然升到大脑里。 程扬和他说过很多情话,这句是他听过最心动的。 楚凡站起来,直奔程扬而去,一把搂住了程扬的腰。 我也是扬扬,你怎么变得说话越来越好听了,相比之下我只会了尬夸和乱吹彩虹屁说土味情话,忽然觉得自愧不如。对不起,是我把你想的太狭隘了,你别生气,你想怎么样都行。 程扬低下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一副自己怎么对他他都不拒绝的顺从模样,嘴角微微扬起。关于身上没有疤痕他确实也很开心这件事,他是不会告诉楚凡的。 再亲密的爱人,之间也还是要有点小秘密的好。 一边儿童卧室里,楚夏抱着楚星星看学习机,听到门外的声音,楚星星就要去先楚凡,小手小脚在床从床尾爬到床边,就又被楚夏抱了回来,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楚星星说:爸爸肯定没空理你,程爸爸每天都黏着他,还是先不要去打扰他们啦,刚刚教你的成语会了没? 楚星星一脸懵懂地望着门口,随后缓缓把头转向哥哥,摇摇头,又点点头。 来看是没学会,哥哥继续教你! 楚星星吓得急忙挥动小手,不!不! 楚夏将楚星星按住,拿出了哥哥的权威,不行也要行!你个小笨蛋。 旧年的尾巴,京市原本繁华的夜晚更加热闹。 晚上楚凡贴完主卧的窗花,还剩一处浴室的没贴,再贴完浴室的窗户,年三十前最后的准备就结束了。 楚凡拿着窗花推门走进浴室,楚他原以为程扬在洗澡,进来时也没太注意浴缸周围的情况,等贴完窗花,一转头看到了坐在浴缸边缘,一丝.不挂黑着脸的程扬。 楚凡吓了一跳,随即缓过神走过去问:怎么坐在这?是洗完了?还是没洗? 没洗。程扬瞄了眼自己的手臂。 楚凡突然意识到程扬刚做完祛疤治疗不能沾水,怪不得脸色这么差,不能洗澡这对他来说太煎熬了。 楚凡瞧着程扬手臂上,腿上的疤痕,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似乎要比之前红肿了一点,不过美容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要不,这几天别洗了? 楚凡试探的说完,看到程扬投来刀子般幽怨的眼神,只好换一个说辞:那我给你洗吧,你一个人洗肯定会弄湿疤痕的。 程扬眉头一挑,在楚凡看来他这就是默认了。 但楚凡也不敢确保不让程扬的疤痕处沾水,为保险起见,他找出保鲜膜,在程扬极其不情愿的表情中,给程扬的疤痕处都裹上了一层保鲜膜。 程扬: 楚凡将温水撩在程扬细腻的肌肤上,虽说他真的每次看到都会产生欣赏与仰慕之情,程扬明明都不运动的,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简直不符合自然常理。 他有点想入非非,手不禁在程扬身上揩油了一通,程扬当然知道楚凡没有好好给他洗澡,无论自己已经和楚凡赤诚相见多少次,楚凡依旧会对自己的身体着迷。 程扬放松身体,包着保鲜膜的腿和手臂搭在浴缸边缘,防止沾水,他眯着眼,任凭楚凡揩油。谁让自己的老婆就是这样痴.汉。 按照往常,楚凡这个样子,程扬是肯定要把人拉入水中好好揉弄一番,但今日不易这样的大动作,程扬也就忍了下来。 楚凡揩油揩够了,又亲了程扬好几下,才消了点心里的欲望。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似乎不太对,从一开始见到程扬时就色.欲熏心,无法控制心里的邪念,所以一开始程扬不喜欢自己,他也能够明白理解。 楚凡打消了心里的邪火,看向似是睡了过去的程扬,说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程扬点了下头,示意没睡。 明天我们在哪过年? 在哪?程扬摇摇头:你想在哪就在哪,去餐厅或者回别墅过,又或者是这里。 楚凡说:那回你家过年怎么样? 好啊,那明天早上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别墅。 不是,楚凡将沐浴乳抹在程扬身上,开口:我是说,回程家大宅。 程扬眉头一皱,倏然睁开眼看着楚凡。 面对程扬质疑的目光,楚凡想了想说:今天接到了你哥电话,他说你爸想见见我,让你我带着孩子过去。 程扬听完,不说话了。 楚凡观察着程扬的情绪变化,毕竟这几年里程扬提起父亲的时候少之又少,聊天时偶然聊起父亲的话题,程扬也不怎么香提,由此可见程扬与父亲的关系很可能不怎么好。 所以今天程厉给他打电话时他非常犹豫,但还是决定问问程扬的想法再做决定。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去,我没有关系的。楚凡轻轻按摩着程扬的头皮,安抚道。 程扬沉默了半晌,开口:我觉得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我还要去么?楚哥? 楚凡想到白天在电话里程厉描述的程家家父,为家里几个孩子打拼,程扬母亲死后从未再娶妻,虽然对几个儿女抱有厚望,但对于儿女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选择,最终也会妥协。 他想了一下,总结:你父亲可能只是不善于表达吧。不知他人苦,不劝人大度,所以我从不劝人,你好好想一想吧,明天早上再答复也来得及。 程扬点头。 第二日一早,程扬和楚凡带孩子来到了程家大宅。 宅子是真正的江南风格的庭院,又大又宽敞,风景也好。二人敲门,管家过来开门,楚凡和程扬在玄关换鞋时,两个孩子跑到了里面。 二人换好鞋跟进去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抱着楚星星,楚夏坐在他旁边说:爷爷,我叫楚夏他是我弟弟楚星河。 程父威严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楚凡为程父能喜欢两个孩子而松口气,这样接下来的相处也会容易点。 然而程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他们时,顿时板起了脸,抛出了第一个难题给楚凡:为什么你们的两个孩子都姓楚? 第八十四章 烟花 程扬眉头一皱, 看向沙发上冷着脸的父亲,说道:姓什么有什么关系?不也是我儿子? 程父一拍沙发, 你回来干什么?又没说让你来! 程扬脸色一沉,衣服脱了一半,瞬间就穿上了,拉起楚凡的手臂,楚哥,把孩子叫回来,我们走。 楚凡拉住程扬去看程父的态度,程父正襟危坐, 没做任何表示。一旁的谭柔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 大年三十的, 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多好。 见程扬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谭柔又道:我把楠楠也带来了,让楠楠和团团星星一起玩。边说边给楚凡使眼色,楚凡这才道:吃顿饭吧, 你爸应该有话和我说,吃过饭你要是还没消气,我们就走。 谭柔愣了一下,楚凡这个劝法真的可以叫劝么? 楚凡又笑眯眯的帮程扬脱下了外套,带着程扬走到程父面前, 礼貌的叫了一声:程伯父。 程父抬眼瞧了楚凡一眼, 冷哼道:架子真大, 还要我请你们来。 程扬不想父亲为难楚凡,楚凡跟自己在一起可不是看人脸色的,他上前一步挡住楚凡, 正要开口就被楚凡拉住推到了餐厅里谭柔的身边,双手按在程扬脸上用力揉了揉:我去和你爸爸聊一会儿吧。 程扬不放心,楚凡却已经走过去坐在了程父旁边与他说起了话。 程扬时不时观察沙发上二人的表情,没想到楚凡和父亲说的眉开眼笑的,可当父亲看到他时,脸又垮了下来。 程扬: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程家老大老二也回来了,程家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齐的时候了,老二一直在国外发展,回国时间很少,等他回国了,程扬又去岛上了,这样一来,已经三年没在一起过过年了。 饭桌上厨师端来一盘盘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等程父落座后,所有人才上桌。一开始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毕竟过年,兄弟姐妹几个好久不见谈天说地,除了程父那张冷着的脸,一切看起来非常美好。 直到程厉漫不经心的问程扬:你既然回到京市发展了,又没事情可做,不如就来接手公司吧? 程扬头也没抬:不去。 这句话一出,程父接过来道:不去?那你想做什么?每天游手好闲让人养着你?我程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程扬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冷冷开口:我没花程家的钱,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程父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从出生开始花的就是你自己的钱么! 楚星星被吓了一跳,立刻大哭起来。 程厉就知道今天这顿饭会吵起来,本来他们的性格就太像了,父亲又管程扬太严压的他喘不过气,程扬早就对父亲有意见了。况且当初程扬为了楚凡和父亲闹的太难看,这俩人又一个比一个要面子,两年里谁都没联系过谁,父亲可以不联系儿子,哪有儿子也不联系一下父亲的道理,因此父亲更气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69) 程厉正要劝,程扬猛然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了。 程父更气了,当即就要去追楚凡,被程厉劝了下来。 楚星星还在哭,大过年的又是吵架又是哭的太不吉利了点,楚凡赶紧抱着楚星星来到程扬的房间,把楚夏留下哄爷爷。 房间里楚凡抱着楚星星坐在了程扬身边,程扬垂着头,脸上表情阴沉。 楚凡轻轻顺着程扬的背,就那样安静的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房门声响起,程厉和谭柔走了进来,谭柔叹口气道:好了扬扬别和爸置气了,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他一直不都这样么?我知道之前他把你逐出程家,还用棍子打你,你有气,可你看爸不是也服软了么,主动邀请楚凡来过年,是接受楚凡了的,你也适当的软一软,行么? 程扬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谭柔就偷偷撞了撞楚凡,指望楚凡能劝劝,楚凡开口:我没有父亲很久了,也不太了解你们的相处模式,但和和气气肯定是好的。如果你不想低头,我也不说什么。你不愿意工作那就在家里躺着,反正我还有钱,够我们生活。 谭柔: 他不该再次指望楚凡劝人的,真是把他弟弟惯坏了。 程扬握了握楚凡的手。 一直默不作声招呼了程厉走过来开口:爸这几年也不是不担心你,之前你在岛上失联,把担心的好几天没睡着觉,要不是又找了那个大师算,算出了你没事,他才又能睡踏实的。我也懒得给你打感情牌,劝你,但他给你个台阶,你也下吧。 程厉说完,直到自己弟弟的臭脾气不会那么快回应,拉起谭柔就走了。 卧室里又剩下一家三口,楚凡摸了摸程扬的脸,你爸他拿棍子打你了?严重么? 程扬想到自己当时差点被他爸打死,要不是程厉拦着让他跑,他都没命去见楚凡了。 没事,不严重。程扬将头埋入楚凡颈间。 楚凡摸着程扬的头发,说道:刚才聊天的时候,你爸又问我为什么孩子不姓程。我说两个孩子是我生的,当然要跟我姓,我看你爸不太高兴以为他让我把孩子的姓氏改了。但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玉镯给我,说是你们家家传给儿媳的。他一笑,你说你爸是不是和你一样,口是心非? 程扬动了动,双臂将楚凡搂得更近,闷闷的说:还说不劝我,这又是在干什么? 没有呀,我不劝你,只是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我没有添油加醋,你需要知道全部然后自己思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程扬双臂将楚凡裹得更紧。 被挤在中间的楚星星:挤!挤! 楚凡和程扬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了晚上,谭柔进来叫他们吃饺子时,看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三人,谭柔看着自己弟弟怀里护得紧紧的楚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楚凡时,其实并不太看好这个人。 模样在普通人里算好的,但和见过无数美女帅哥的弟弟眼里,应该是很普通的,性格看起来也寡淡的很,工作又是弟弟不喜欢的。 但没想到弟弟真的就被这个人圈住了,原本她不理解为什么弟弟会被圈住,但今天看到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个愿意宠着你事事为你想的人,任谁也不难不心动吧? 谭柔笑了笑,除了自己,她是不婚主义,她没办法和另一个人一起生活,现在的她有经济实力有孩子,没有什么比一个人更逍遥快活的。谈恋爱她想换哪个就换哪个,这样不受拘束的生活才是她最喜欢的。 她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卧室内又陷入了黑暗。 很久后楚凡睁开了眼,他一坐起来,程扬也跟着起来了,窗外繁星点点,楚凡看眼时间,快接近零点了。 应该要到吃饭的时间了,真是的,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我还想着去帮忙包饺子。 程扬亲了亲楚凡面颊,把人抱住揉弄,不用的,我们家都有厨师做的,不用你自己包饺子。 楚凡按住程扬乱动的手,那一会儿吃过饭,我们要回家?还是留在这里? 程扬打个哈欠,懒懒散散的把头蹭在楚凡颈窝里,回家吧,我想回家。 好。 楚凡抱起还在睡着的楚星星,拉着程扬走出门,客厅里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上桌,楚夏乖巧的坐在爷爷怀里看电视,一看到楚凡高兴得直挥手,程父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在看到程扬时又垮了脸。 接下来这顿年夜饭终于有点和谐的气息,程扬不再说话,程父也保持沉默,一全凭谭柔和几个孩子活跃气氛。 吃过饭,程扬开口:我们回去了。 说完就拉起楚凡抱着两个孩子走到玄关处,谭柔道:你们别急啊,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留一晚吧。 程扬瞄了眼坐在桌边沉着脸的父亲,摇头,我想回去了。 楚凡看着这对父子间冷冷氛围,程父看似冷硬,实则还是在意程扬的,尤其是看到楚夏要走时,抓着他的小手怎么也不放。 楚凡想了想,蹲下来问楚夏:看你也没有在这玩够,要不你留下来陪爷爷几天,你姑姑的女儿楠楠也在这能陪你玩,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打电话我来接你? 楚夏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然后快乐的甩掉了小鞋跑到了程父身边,程父一看到楚夏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楚凡想,毕竟年纪大了,又一个人,想必还是非常孤独吧。 回去的路上,程扬开着车,楚凡坐在副驾驶头靠在程扬肩膀上昏昏欲睡,街道上很冷清,楚凡头靠在程扬肩膀看着挨家挨户门口挂着的火红的灯笼说道:可惜你们这里禁放烟花感觉年味都不浓了。 正说着,楚凡手机叮咚一声,楚凡看眼短信,说道:你爸让我们路上小心。 程扬点下头,哦。 楚凡又道:你爸其实应该很孤独,儿女双全却没有一个能陪他的。 程扬开车的动作放缓了一下,楚凡发现程扬的眼眶红了。 情绪就是这样,楚凡在说第一句时程扬没有感觉,但第二句话一说让他莫名的觉得心情酸涩。脑海里总是浮现父亲花白的头发,弯下的脊背。 程扬深吸口气,问楚凡:楚哥,你想你爸么? 楚凡摇摇头,说道:不经常想到,但在某一个时刻却会突然难过。不久前我去海鲜市场买鱼,有个卖鱼的大哥,我零钱没代够给他整钱他不要,他说我有多少零钱给他就行了,差的不要了。我就和他闲聊问他多大了,他说自己五十多岁了,他其实看起来也就四十多,我夸他真年轻,他很高兴我这么夸他,他说他真的五十多了一边笑还拿出证件给我看,我看着他的证件,发现他和我爸一个年份生人,就忍不住想如果我爸活着也像是他这样子吧,硬朗健康,尤其是这大哥笑的时候,很像我爸。 楚凡说到这里,也红了眼眶,所以说,有父亲真好。 车子此时已经开到了近郊区,周围都是空旷的场地,程扬停下车,搂住楚凡:楚哥,你还有我。 二人拥抱的时候,忽然响起炮竹声,灿烂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在天空中绽放,照亮了冰冷的黑夜。 楚凡怔怔地看着烟花,说道:这不会被抓么? 不会的,郊区这里不禁。所以每年有很多来来这边放烟花。 这时车窗被敲开,楚凡拉开窗,一个小男孩抱着一捧烟花棒问:先生要买么? 楚凡刚想拒绝,程扬递过去一百块钱,拿几根。 小男孩笑容满面的给了烟花棒,鞠躬道谢,又去了下一家。 程扬拉开车门,又走到楚凡这边打开车门。他点燃一根烟花棒,绚丽的火花亮起,楚星星高兴的直拍手,也想玩。程扬就把儿子抱下车,把烟花棒放在他手里,握着他的手让他玩。楚凡觉得有趣,也点燃了一根玩了起来。 零点一过,楚凡已经三十五岁了。他看着手里的烟花棒,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老,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楚凡想有个小男友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自己的心态永远年轻不老吧。 新年一过,楚家这边和和美美,程扬也和父亲关系缓和了不少。 赫家这边却出了大事,赫家整个公司包括赫家的仆人,赫弘盛的亲朋好友一个个见了赫弘盛都绕道走。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赫弘盛最近非常暴躁脾气差,见谁都骂,社交小达人也不社交了,还经常把:楚凡我要杀了你挂在嘴边。 一大清早,有人来敲门,楚凡还没睡醒,听到门铃声迅速穿上衣服,过去开门,门一开,楚深带着三个孩子,大着肚子,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 你这怎么来了,快进来。楚凡把人请进来,倒茶水给楚深喝。 楚深主动道:小舅,我来保护你,赫弘盛说要杀了你,都魔怔了,半夜说话都是这句。 楚凡: 他怎么知道主意是我出的? 楚深叹气:他看了你我聊天的短信记录。 楚凡:我不是告诉你把短信删了么不过算了,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再说了多大点事啊,不就是结个扎么?又不是硬不起来,还免去你怀孕的烦恼,他这人不感谢我还怪我,要不然你们离婚得了。 程扬一出门就听到这么惊天的消息,怪不得最近赫弘盛这么反常,尤其是看到自己扭头就走,他还纳闷呢。 楚哥你是说,赫弘盛结扎了???还和你有关? 楚凡面不改色的点头,是啊,但我也没干什么,只是结扎的主意是我出的,地方是我安排的,有个楚家人开了家男科医院,手法一顶一的,绝对安全。但怎么把人骗过去的,和我无关,都是楚深自己骗的。 程扬深吸口气,坐在楚凡身边,问楚深:你怎么骗的? 那个他最近腿上长了一个小囊肿,不严重,我趁机会骗他带他把囊肿割掉,然后就带他去结扎了。我知道骗人不好,但我最开始和他沟通过征求他的意见了,他不同意,我就很生气,怀老三老四的时候他也没征求我的同意啊! 楚凡点头符合:赫弘盛就该治治他,我们楚家男人怀孕一次的伤害远比他轻轻松松做个结扎的伤害大多了,不知道付出不知道做措施就知道让老婆生孩子,垃圾!呸! 程扬听的胆战心惊,楚哥你会不会也让我? 楚凡笑笑摸了摸程扬的脸,怎么会呢,我的扬扬这么乖,但如果你让我怀了老三,那就说不准了。 程扬: 接下来楚家这两位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赫弘盛多混蛋展开,程扬听了一会儿实在觉得他楚哥太可怕了,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损人话和主意,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应对找上门来的赫弘盛了。 程扬越听越觉得楚凡真是太爱他了,当初自己那么对他,他都没用这些阴招。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程扬刚一开门,果然站在门口的是怒气冲冲的赫弘盛。 赫弘盛直奔楚凡跑进来,被程扬拦住了,赫弘盛气疯了,指着楚凡骂道:操,楚凡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出这损主意,还把我老婆骗跑了,你真厉害,楚深也不用跟我过日子了,跟你住吧! 楚凡看到赫弘盛,起身走到他身边,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做个结扎怎么了?你又不是废了不能用了?楚深提前也不是没有和你商量,你不是不同意么?怎么楚深就是你的生育机器?他给你生三个了又怀了一个,你有没有把他当人看啊? 做个结扎怎么了?你他妈去做一个啊?要不你怎么不让程扬去做一个? 赫弘盛气得想要冲来程扬打楚凡,楚凡又遇强则强,嘴上不饶人,赫弘盛到底一米八几的个子,程扬拦着也很吃力,一个劲使眼色让楚凡带着楚深回房。 楚凡脾气一上来谁也不惯着,打就打谁怕谁,袖子一撸,接着骂:你真的配不上楚深,傻逼! 赫弘盛怒气冲天,一下子挣脱了程扬,一拳打向楚凡,然而下一刻楚深挡在楚凡面前,一个巴掌扇在了赫弘盛脸上,红着眼睛道:你闹够了没有!你既然不想结扎,那你就通开去! 赫弘盛捂着脸,怒不可遏看着楚深,随手抓起杯子摔在地上,楚深你真行,在你眼里我什么也不是对不对,什么都是你小叔好!我什么都他妈不是!那你就留在这吧! 赫弘盛说完,摔门离去。 楚深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在一起十年,终于十年之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下章开始进入楚深赫弘盛番外。 第八十五章 深赫(1) 赫弘盛摔门走后, 楚深就这样在楚凡家住下了。按照楚深对赫弘盛的了解,不出半天赫弘盛就会回来认错, 接他回去。 可这一次,赫弘盛整整三天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晚上吃过饭后,楚深坐在窗边,看着沙发上坐在一起看电视恩爱的小叔和程扬,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为什么自己家那位就不能有程扬一半听话呢? 楚深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给赫弘盛打了一个电话。 很久后, 电话才接通, 楚凡不说话, 等对方先开口。 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 疑惑地问:喂?你找谁呀? 楚深手一抖, 手机险些摔了出去。 话筒里的声音温柔暗哑,并不是赫弘盛的声音。 至于是谁,楚深已经没有勇气去问。 他望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 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与赫弘盛相遇,就是在这样的夜晚。 遇见赫弘盛那一年,楚深十九岁。 他被楚凡送出岛后,就在小县城, 拿着楚凡给他的钱开了一家小餐馆, 其实最开始他开的是甜品店, 但生意不景气,就改成了小餐馆,附近有一所高中, 他的顾客大部分都是学生。 楚深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忙碌且富足。 这天晚上小县城下了场大雪,高三的学生上晚自习下课后,还会有不少学生来他这买小吃。原本最近楚深打算早上打烊,毕竟这段时间很多店都遭了小偷,楚深一个人到底是有些怕的,可越想早点打烊,越打不成,学生散场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0) 楚深收拾完碗筷,门外风雪正盛,雪已经要没过脚踝,昨天他的小破自行车车胎又扎了,今晚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这样他只好在店里将就一晚,这条街上安保不好,楚深想到要住在这里,反倒比走夜路还怕。 听着门外呼啸的风雪声,楚深打个寒颤,走到门口关门,人刚一脚踏出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直奔他而来。楚深一惊,转身关门,手忙脚乱的拉卷帘门,下一刻那个人影已经站在了玻璃门门口,敲了一下玻璃门。 老板,不营业了? 关门了关门了。楚深嘴上说着人渐渐冷静下来,这才看清玻璃门外的男人,男人容貌英俊,气质优雅华贵,只一眼,楚深就觉得热血沸腾。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俊美挺拔,载着严寒风霜,和他,和这个小县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男人朝他礼貌地点下头,转身往对面餐馆走去,楚深立刻打开门,对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不好意思,我把你当小偷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免费请你吃一顿。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好。 那时候的楚深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容貌气质绝佳的男人,实际上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男人点了一碗面,吃的时候发现小老板一直盯着他看。 这时候的楚深因为已经离开岛上两年了,皮肤褪去了在岛上的黝黑,可也没有特别白,是淡淡的小麦色。 赫弘盛打量着小老板,模样倒不丑。寸头,看着很清爽。眼睛还亮晶晶的,睫毛也长。虽说这皮肤颜色不是他的喜好,但肉眼可见的细腻,想必手感一定不错,他还从没吃过这款的。 赫弘盛不免有些心动,毕竟他太久没疏解欲.望了。 于是他开口,问像明显也是同类的小老板:你多大了?看起来很小。 楚深听到男人的声音,才回过神,心脏怦怦直跳:我刚满19岁。 19岁? 这让赫弘盛打消了念头,年纪太小了,明显又是个雏儿,真要有了关系,会很难办。 赫弘盛摇摇头,笑道:和我的学生一样大。 楚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老师? 怎么?我不像么? 楚深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还以为你是哪里的阔少爷。 赫弘盛盯着那两颗雪白的小虎牙,柔软的红舌,不免又开始心动。他拿出纸巾擦嘴,将钱放在桌上,我在一中当高三的英语老师。 楚深急忙拿过钱往男人口袋里揣,找不到上衣口袋就往裤兜揣,都说好了不要您的钱,这一碗面也没多少钱,你这一百块太大了。 赫弘盛去抓小老板在他裤兜里乱动的手:没关系的,不用客气了,钱可以放在这,下次我来抵。 不行,不行,男人越抓他,楚深越是把钱往男人裤兜深处塞,边塞边说:真的太大了,我不能要,太大了太 这一秒两个人都愣住了。 楚深感觉自己真的摸到了一个物件,惊愕之余,之前未说完的话脱口而出:太大了 赫弘盛神色一敛,用力捏住楚深的手腕猛然将这只不老实的手扯了出来。 楚深脸色通红,讪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赫弘盛审视着眼前人赤红的面颊,不知道这人是真纯还是装纯,他反复捏着手里柔软的手腕,不论真假,还真是把他撩得心口发痒。 今晚要和我走么?赫弘盛低头看他。 楚深迷茫地大眼看着男人,摇摇头:干嘛啊?去哪? 赫弘盛: 赫弘盛再一次打消了与清纯小绵羊共度春宵的打算,又放下一百块钱,推门离开。 楚深望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脸也发烫,脑子也不好使了,做出那样丢人的事。 接下来,第一次情窦初开,却不明白为何的楚深,好像着魔了一般。 他每天都期待着男人能再来,可男人再也没来过。 转眼寒冬过去,二月末,春意渐来,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小小的县城街道上到处化水,这天傍晚,楚深刚送走一批学生,拿着拖布擦泥泞的地板,门就被推开了。 这人似乎根本看不到他在拖地,脚直接踩在他的拖布上走过去。 楚深抬头去看,那是个穿着十分光鲜亮丽的青年人,头发微长,皮肤很白,右耳戴着一排耳钉,他似乎是在等谁的电话,频繁看着手机,转过头时,杏眼带着水光,薄唇红艳,是个很漂亮柔美的人,像极了电视里的偶像明星。 那人朝楚深道:有什么好吃的? 楚深急忙放下拖布,擦擦手,笑着拿来菜单给青年,我们这里的招牌有脆皮鸡拌饭、烤肉拌饭、咖喱牛肉饭、酸辣粉,最近还新出了寿司套餐,学生们很喜欢的。 青年看着菜单上的菜品皱眉,你们家就没有正常点的菜? 楚深笑道:不好意思,小炒类的我这没有,附近学生多,我这里的菜都是按照学生们的口味来的。 这时青年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看向手机,对楚深道:算了就这个什么鸡拌饭吧! 随即他接起手机,声音一改刚才面对楚深时的不耐烦,而是温柔的,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什么时候下课呀?我都等你半天了,嗯我在 青年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菜单上,我在小深快餐店这里,你来找我吧。 嗯我是饿了想随便吃一口,要不我先不吃了,下午你带我吃好的吧? 随即洋溢着喜悦笑容的青年按住话筒对厨房里忙碌的楚深道:老板我不吃了,你别做了! 楚深听到声音,急忙走出来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位客人,可我已经做了一半了。 那没事,你做吧,钱我会照常给你的! 青年说完又不理楚深了,继续和电话那边的人甜甜蜜蜜。 楚深叹口气走进厨房,继续做饭。 这种类型的快餐其实很容易做,只需要把米饭热好,鸡块炸一炸,然后放在一起再加入各种小咸菜就做好了。 只是今天炸鸡卖完的很快,要现炸,所以慢一点。 楚深看着油锅里冒着油花的鸡肉,就听到门上的风铃又响了,青年的声音传来:老板我走了,钱放这了,饭你就自己留着吧。 楚深其实也就差最后一步了,他急忙追出去,就看到门口,青年高兴地抱着一个男人,而男人正是他许久未见却念念不忘的人。 楚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但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很不对劲,尤其是依偎在男人怀里的青年脸上还露出一抹异样的潮红。 楚深怔怔地,就这样看着他们。 赫弘盛在楚深从厨房里出来那一刻就看到他了,小老板的头发要比之前长了一些,柔顺落在额前,眼睛也还是那么亮。 赫弘盛眼波流转间,怀里的青年却看明白了,嘴角一勾,凑到赫弘盛耳边说:怎么?赫大公子换口味了?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点素的解腻?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玩? 赫弘盛又瞄了眼满脸单纯的小老板,笑着朝他挥挥手,勾住青年的肩膀往外走,出了门后道:你大老远的找我一趟,似乎不想三个人一起玩吧?完事就回去听到没,我可不想你家老爷子给我爸打电话说我诱拐你。 二人刚走了一段路,身后突然有人叫他们,二人停下回头,只见楚深捧着一盒饭小跑了过来。 边跑边叫:饭好了,你们带走吧! 青年无奈:你这人怎么回事一根筋还是听不懂话我都说了不要 下一刻楚深被路上的雪水滑了一跤,整个人朝青年扑了过去,赫弘盛松开搂住青年的手,伸手去抓楚深,然而还是慢一步,楚深摔了个脸朝地,一碗热乎乎的脆皮鸡拌饭全都倒在了青年的裤脚、鞋上。 青年瞬间愤怒到顶点,他新买的限量款鞋就这样被糊上了一层油,他眉头皱起怒气冲冲的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人,叫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买这双鞋排队排了多久?跟你说了不用了不用了,你还非送来! 楚深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办坏事,慌忙的站起来,不顾自己满身雪水,拿出纸巾蹲下来伸向青年的鞋,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你的鞋多少钱啊?我赔给你! 赔?青年收回脚不让对方碰,别碰我的鞋,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我缺这两万块钱么?是这是限量版的,你懂什么叫限量版么?断货了买不到了! 楚深低着头,咋舌,两万块的鞋好贵啊。是他半年的收入。 赫弘盛看着蹲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的小老板,伸手拍拍青年的肩膀,子玉,我家里不是有个潜艇模型你一直挺喜欢的,这次回去你可以去我那取。看你来这一趟,还搭了一双鞋,我也很过意不去。 宫子玉这才稍微消了点气,但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也不想和赫弘盛开房了。现在他只想去洗自己的鞋。 我走了,今天真是太倒霉了,你跟他玩吧。 宫子玉说完,头也不回就走,整个人身上都带了股凌厉的尖锐的寒气。 赫弘盛对宫子玉的离去并不感到稀奇,他就是这样一个直来直去情绪来的快消得也快的人。他能够一时兴起大老远从京市跑来找自己睡觉,也能因为限量鞋脏了气到什么也不想做。 他还真挺喜欢宫子玉的脾气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不难猜,又够洒脱,不粘人。 像他这种怕麻烦的人,最喜欢识趣的。赫弘盛蹲下来,看着衣襟湿了一大片,隐约印出胸膛轮廓可怜兮兮的小老板,喉结滚了滚,伸手拉起他,笑道:既然你把我的人气跑了,那你代替他怎么样? 楚深愣愣地,不明白,什么代替?你是要和我做朋友么?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赫弘盛: 他叹口气,最终还是从楚深的胸口移开了眼,算了,你衣服湿了,要不要去换件新的? 楚深点头,可是我的衣服都不在店里。 你家在哪? 我家离店里太远了,没事,回店里我拿吹风机吹吹。楚深说着就要往店里走,可刚走了一步,腿上剧痛传来,险些又要摔倒。 这一次是赫弘盛稳稳地扶住了他,你的腿是不是摔坏了? 楚深摆摆手:不知道,应该是破皮了,没有大事的。 赫弘盛看着嘴上逞强,实际上双眼已经溢出水光的小老板,强行把人扶到了店里,卷开了楚深的裤脚露出了破皮的膝盖。 确实不算严重,只是破了皮,出了一点血。 赫弘盛皱起眉头立刻移开眼,你这有药和纱布么? 楚深摇头:没有,我家里有,这个真的没事的,我以前经常摔倒,过一会儿就好了。 赫弘盛置若罔闻:我送你回家吧,我开车来的,很快就能回去。 说完也不管楚深答不答应,出门取车了。 这是第四次楚深望着赫弘盛离开的背影,看着男人匆忙的身影,忍不住想对方真是个好人啊。 楚深自从来到小县城,除了帮扶他的亲戚,就是邻居周宁对他好,而店里来往的都是学生多,平日里来吃饭聊聊天可以,可真要说到交朋友,即便自己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也是没有人愿意和他玩的。 说到底楚深也还是个孩子,期望能多有几个朋友的。 楚深回过神后,嘟囔了一会儿这阵子的收益,想了想打开抽屉的锁,从里面拿出了银行卡。 赫弘盛推门进来,楚深飞速把卡和钥匙揣入口袋里,被赫弘盛扶出门,等他锁好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后,坐上了门口油光锃亮的黑色轿车。 楚深坐进轿车里,赫弘盛道:挤上安全带。 楚深低头去摸安全带,屁股来回蹭在椅子上,挤上安全带那刻,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划破的声音。 赫弘盛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二人一齐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最后楚深抬起了屁股,发现座椅上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而划开座椅的,正是楚深屁股兜里钥匙上的小刀。 赫弘盛皱眉: 楚深愣了,哪成想之前走的急,都没看小刀合没合好揣进口袋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座椅弄坏了。 楚深慌乱地道着欠,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回事,一会儿把饭菜弄到客人鞋上,一会儿又把好心帮自己的朋友的车座椅剐坏了。 他急忙把手伸向口袋要拿出钥匙,下一刻被抓住了手,赫弘盛提高了音量:别动。 楚深一愣,不敢动了。 赫弘盛看着小老板后面兜里的小刀,这把刀真的很会另辟蹊径,不仅把自己的真皮座椅剐开了,还把小老板的裤子连带内裤划出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里面柔软细嫩的臀肉。 再乱动一下,这把刀就要扎上小老板的屁股了。 赫弘盛小心翼翼将小刀连带钥匙拿出来,把小刀合上,放到小老板手里:收好,下次钥匙上不要放刀了。 楚深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裤子上开了一条大口子,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把人家的座椅剐坏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小心翼翼塞到对方手里:这里有一些钱,你取出来赔给你朋友,剩下的应该够赔你的座椅了吧? 赫弘盛伸手按住小老板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笑问:你这卡里有多少钱? 楚深有点不好意思:两万五密码是我的生日,011223。 赫弘盛笑了一下,将卡随手放在车窗前,将车开动:你家在哪? 和平街第三胡同,最里面那家。 赫弘盛点点头,漫不经心问道:你是01年的? 啊?不是,01是我生日的月份,我是阳历一月十二的生日,二十三点出生。 赫弘盛驾车驶向马路,那你生日刚过去没多久啊?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1) 没啊,也过去一个多月了。楚深观察车内整洁宽敞舒适的配置,伸手摸向座椅,手感十分柔软。 他开始担心五千块钱赔座椅够不够了,他思索了一会儿问:五千块够么?我不太了解车,我只坐过出租车和我邻居的车,他的车和你的差不多,就长的很像,他说他六万块买的二手座椅大概两千多块你的我感觉应该比他的贵,要是五千不够,我还有点钱,你说说看多少我赔给你。 楚深开店两年多,算是楚凡出岛时给他的钱,他手里存款也就八万,原本是打算凑够十万换个大点的门店,可今天接连破财,怕是又要等两年才能换新门店了。 虽说心疼是真的,他恨极了自己今天追出去干嘛,但他做生意从来都是这样的,不多占顾客一分便宜,利润也很小,所以赚的很少,但他很知足这样,只有良心上过得去,赚钱才会让他觉得快乐。 同样,只有把鞋钱车钱赔了,他才能继续心安理得讨生活。 赫弘盛瞄了一眼小老板,说道:五千够了。 楚深这才放心下来,问道:你的车应该要比六万贵很多吧? 赫弘盛点头,还好,也不是很多,贵了一万块吧。 一万块啊,要知道让我邻居买你这样的车了,你的车不知道比他舒服了多少,你的车在哪里买的啊? 朋友的,也是二手。 朋友的啊,怪不得这么便宜就能买到。楚深松口气,还好这辆车没有很贵。 赫弘盛开车转进胡同里,楚深住的这片离县城中心很远,几乎没什么楼房,四周的平房家家户户烧煤,一到冬天就乌烟瘴气的。 赫弘盛很少来这边,他有鼻炎,闻不得这种味道。 所以他们下车后,楚深刚一打开房门,赫弘盛就先主人一步踏进了屋里。 赫弘盛进去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很挤很满的房子,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沙发、床、桌椅、柜子、冰箱、电视机都挤在一起。而厨房、浴室单独在更小的两个房间中。 虽然挤,但并不乱,所有东西都很整洁有序。 赫弘盛让楚深坐下来,问他:纱布和药在哪? 在对面的柜子里,楚深说着往柜子走去,我来弄就好了,真的太麻烦你了。 然而一瘸一拐走了还没两步,就被人拽回到了沙发上,男人的力气很大,楚深被按得无法动弹。 赫弘盛低头盯着一脸迷茫的小老板看了一会儿,见人老实了,走到柜子边打开柜门拿药。 让赫弘盛惊讶的是这人竟然连柜子里的东西都摆得井然有序。 他拿出药箱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连药箱里的药都整整齐齐。这不禁让赫弘盛多看了小老板一眼,现在这样细致的男孩子真的不多了。 楚深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问道:怎么了? 没事。 赫弘盛将楚深受伤的腿抬到自己腿上,但目光始终没有看楚深破皮的膝盖。 楚深并没有细心的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看哪里,一想到男人要为他包扎,脸就有点红。然而等了片刻,等到的是男人将药水和纱布塞到自己手里,楚深愣愣地看向男人,男人微微别开头:你自己来吧,我手上没个轻重。 哦,好。 楚深迅速给自己上好药包扎好,等包扎好了,赫弘盛才把目光落在楚深细腻修长的腿上。 他伸手摸上楚深的腿,手感当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柔软顺滑细腻,你刚摔了,可能拉伸到肌肉,我帮你揉揉不然晚上会疼。 单纯的楚深还真信了男人的胡说八道,认真的道了声谢。 赫弘盛的手法极其暧昧,楚深又很敏感,被这双温热的手揉弄得浑身麻酥酥的,不一会儿耳根连带脖子全都红了,他低着头,实在不好意思瞧身边这位温柔又英俊的男人。 偶尔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也察觉出了点不对劲,但偷偷瞄向男人时,看到对方从容坦然的神情,就又打消了自己怪异的念头。 又过了一会儿,楚深终于忍不住了,握住了男人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好了,不要了。 赫弘盛瞧着被自己逗弄得耳垂熟红的小老板,这层红晕一直蔓延到了领口里面,透过湿透的衣衫,甚至能够看到淡淡的红晕。 他见好就收,抽回了手,说道:刚才你的裤子也被划破了,你换套衣服吧。 嗯、啊?我裤子也破了?楚深一愣,站起来去摸屁股,果然摸到的不是布料,而是真的自己的屁股。 楚深欲哭无泪,他今天真的丢大人了。 他迅速走到床边,拿出干净的衣裤,背对着赫弘盛,脱下上衣,又去脱裤子,裤子脱掉了一半,由于一条腿缠上了纱布,脱到这里时他只好弯下腰,双手缓慢得往下扯裤角。 赫弘盛回过头,大大方方的瞧着害羞的小老板。 他第一眼见小老板时,就知道这人脱光了一定很有看头。昏黄的灯光下,光晕在蜜色的肌肤上透出细腻的光泽,细腰翘屁股,双腿笔直。 赫弘盛回想着刚才触摸对方腿时仿佛要把他手掌吸进去的手感,眼神暗了一下,喉结滑动一下。 他走过去,一手搂住小老板的细腰,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小老板身体的颤栗。 真是太敏感了。 他嘴角一勾,轻声道:我帮你脱吧。 第八十六章 深赫(2) 楚深脑子都懵了, 哪有帮忙脱裤子的。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的手好像有魔力, 只是这样轻轻的圈住他的腰,他就无法动弹了。 赫弘盛一边给小老板脱着裤子,一边观察着小老板的反映。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一动也不动,蜜色的肌肤上完全染上一层红晕,好似熟透待人采摘的果实。 赫弘盛呼吸重了几分,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小老板耳边,轻声道:腿抬起来。 还要抬腿? 这句话令楚深羞耻到爆炸, 他说什么也受不了了。卯足了劲猛然推开身后的男人, 慌忙的挥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真的可以的! 赫弘盛知道不能把人欺负的太过, 于是又规矩的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手忙脚乱的小老板飞快地穿上了衣服。 他盯着小老板纤细的背影, 回忆着刚才抱到怀里的触感,一时竟觉得口干舌燥。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冲动了,恨不得立刻就把人压到床上, 但一面对小老板单纯的双眼,理智告诉他,这样的男孩,不能碰。 赫弘盛压制住心底的冲动,想着或许真的太久没有疏解压力了, 或许一会儿应该给宫子玉打个电话, 不能让他白来一趟不是? 赫弘盛想着, 看向窗外漆黑的天色,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 我该走了。 楚深脸上红晕未退,听到男人说要走,急忙跟出来道:你还没吃晚饭吧?你留下来我家吃饭吧,谢谢你今天帮我。 赫弘盛露出微笑: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这样啊,楚深有点失望,那你能再把我送回到店里么?我还不能关店,晚自习学生放学时我要营业。 赫弘盛瞧着把失落写在脸上的小老板,随即目光又落在他受伤的腿上,问道:腿没关系么? 没事的,破皮而已。 赫弘盛点点头:那走吧。 楚深又重新坐回到车里,去店里的路上,楚深还是时不时偷瞄着男人,这人长得真是英气逼人啊。 赫弘盛知道小老板在偷看他,故意逗他:我脸上有什么?你一直盯着看? 啊? 楚深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立刻撇开头看向窗外,平日里他坐车一定会欣赏路上风景,今日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他也无暇顾及,脸热得仿若发烧了一般,啊这么久了,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我叫楚深,你呢?多大年纪了啊? 赫弘盛,大你五岁。 赫弘盛楚深小声念叨着。 赫弘盛道:赫赫有名,恢弘气势,繁荣昌盛,这几个字。 楚深没怎么念过书,识字不多,但由于在高中附近开餐馆,久而久之听着学生们的聊天,也有了点文化。 他怔怔地想着,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远大的抱负。 楚深愣神的时候,赫弘盛已经把人送到了餐馆门口,楚深下车,与车里的赫弘盛挥手,很快车就开走了。 楚深的邻居周宁凑巧骑着自行车路过,周宁头发半长,发梢扎起小辫子,穿着他自认为放下最流行花红柳绿的衣服停在楚深面前,拍了他一下,行啊楚深,傍上大款了? 这是胡同里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妖娆与土气的完美结合,嘴上说话时常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可仍是闭不上这张滔滔不绝的嘴:看什么呢?人傻了?我问你话呢? 楚深这才回过神,转身开店门,别胡说,什么傍大款,是一个很好的顾客,我腿摔了,他把我送回家的。他是一中的老师,应该也没什么钱吧? 周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没什么钱?你知道他那车是什么牌子么?宾利! 楚深摇摇头,他不懂什么是宾利,很贵么? 那当然,不是我糊弄你,卖了你都买不起! 楚深点头,走进店里,也是,他那辆车六万块呢,把自己卖了肯定也不值六万块。 对了,你怎么没开你的车啊? 我的车?周宁眉头一挑,一摊手,二手车就是不行,坏了,送修理部了。不过我跟你说,修理部新来了一个小帅哥,可帅可帅了,还是那种就是小说里说的冰山脸,好想把他搞到手啊。 你还是老实点吧,别被你爸发现了,又该打你了。 怕什么,周宁走进厨房寻摸好吃的,反正我就是臭不要脸同性恋一个,他拿我没办法,想送我去精神病院啊,还没钱哈哈。 楚深听到同性恋三个字,往日里总听周宁挂在嘴边没什么感觉,今日再听,心里总觉得异样,并且脑海里还不断浮现赫弘盛的面孔。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问周宁:你同性恋是什么感觉啊? 周宁吃着炸鸡,含糊不清的说:哪有什么感觉啊,就是喜欢男人呗,喜欢你还不知道,就总惦记,翻来覆去惦记,得不到就是惦记。 惦记楚深小声嘀咕着。 反正哥告诉你,有喜欢的,就大胆去追求,不然别指望能有什么故事,现在一个个的都含蓄着呢。就追不到吧,能睡一觉,也快乐知道不?哎,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个小呆瓜能懂什么。 楚深认真思考着周宁这番话,虽说周宁似乎并不相信他能懂,可他好像是懂了的。 初春三月,积雪彻底融化滋润了土地,街道两旁的绿树发了新芽。 楚深又是半个月没见到赫弘盛,有时候他会趁店里不忙的时候,去学校门口寻找赫弘盛的身影,然而他什么也没见到。 这天晚上,学生们晚自习结束。楚深关上店门准备回家,一转头就看到了周宁,周宁依旧是花枝招展的打扮,今晚的装扮甚至要比往日更有视觉冲击,小皮衣皮裤,还露着肚脐。 楚深皱着眉头就要把自己的厚外套脱下来给他,你这样肚子会着凉的! 着凉算什么?今天晚上你哥我一定要钓到如意郎君!周宁说着搂住楚深的肩膀,走,哥带你去玩,商业街后面新开了一家酒吧,时髦着呢,全是男人那种。 楚深连连摆手后退:不行不行,我不去,我明天早上要四点起来备料的。 切,吓唬你而已。周宁说完,迈着快意的步伐离开了。 楚深往相反的方向走,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周宁不太对,他喝酒了。周宁只要喝酒,必惹事,楚深怕周宁又弄出烂摊子,赶紧转身偷偷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周宁来到商业街,走到人烟稀少的后巷,最后进了一个看似非常不起眼的门洞。 往下走了一段楼梯后,推开最后一扇门,顿时五颜六色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将他整个人包围。 楚深这才发现,这里真的如周宁所说,全都是男人。 有的男人在拥抱接吻,有的男人在贴身热舞,有的男人在舞池中斗艳,楚深极其排斥这样的地方,急忙穿过人群来到吧台前周宁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在他耳边道:我们回去吧? 你来啦?周宁高地拥抱住楚深,指着不远处坐在吧台角落的男人,说道:你看看那个?优质吧?简直是极品!好多人想勾搭都勾搭不上,口挑着呢! 楚深飞快地看了一眼,酒吧里灯光刺眼也没太看清,但光看轮廓确实很帅。 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可怕。 深深别怕,有哥在呢,出了事我罩着你。周宁说着把楚深拉到了椅子上,给楚深点了一杯鸡尾酒。 楚深握着鸡尾酒,整个人浑身紧绷,刚从店里出来的他衣着朴素,身上还沾着油点,与这里时髦的男人们格格不入。 他很想走,但又怕周宁在这惹事,周宁耍起酒疯来可不能小瞧,没人能制得住他。楚深自然也不能,他顶多在周宁发疯时,赶快给他爸打电话。 楚深叹口气,看着周宁与陌生的男人调情,努力缩了缩自己,降低存在感。 但还是有人找上了他,那是个粗矿的男人,一身肌肉,凑过来一把就搂住了他的腰,毫不避讳的问:跟我走么? 此情此景,楚深还真是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可同样,他被赫弘盛问过这句话,也被赫弘盛搂过腰,却与现在完全相反的感觉,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皱着眉头,只想赶快逃开。 他叫道:你放开我!我不是同性恋! 男人笑了,骗鬼呢吧你,不是同性恋你来这?装什么青春啊?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老子跟你睡还看得起你,知道我活多好么?多少人想要还排队呢!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2) 那他妈的你觉得谁好你就找谁去!周宁看到楚深被欺负,也不跟身边帅哥调情了,扭头抓着男人的肩膀边骂边推搡。 你谁啊你?瘦得跟根杆似的!老子不跟人妖玩!男人搂紧楚深的腰,一伸手就把周宁从椅子上推到了地上,力气大的吓人。 一米九的个子,拖着楚深就往外面走。 楚深怕极了,这个人向坐大山,无论他怎么挣动都无法逃脱,他不禁想如果这个时候楚凡在就好了,楚凡一定可以救他的。 周宁急了,他可不能让楚深被带走啊,跌跌撞撞的再次扑向男人,你他妈放开他! 男人一脚把周宁踹开,周宁恼羞成怒,抓起地上的板凳砸向男人,下一刻他被人拉了一下往一边摔去。 一个俊美的身影快步从周宁身边走过,从后面揪起男人的领口,一拳打在男人太阳穴上,毫不留情。 男人痛叫了一声,手一松,楚深稳稳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愣愣地,闻着这人身上熟悉的又混杂着酒气的味道,抬起头,对上了赫弘盛深沉的双眼。 这不就是刚才周宁指给他的男人么? 被打的男人不甘心,转过身,一拳朝赫弘盛打来。 赫弘盛眼睛都没眨一下,又是一拳打在了男人的鼻子上。男人被打得头晕了一下,捂住鼻子,流下两道血。 赫弘盛急忙撇开眼,看向酒保。 酒保立刻叫上保安,把闹事的大汉扔了出去。 围观的男人们纷纷把目光盯在赫弘盛身上,都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和这样的男人春宵一度。 赫弘盛看着还在发呆的楚深,说道:带上你朋友,走吧。 楚深点点头,急忙扶起地上的周宁走了出去。 二人将周宁送上出租车,赫弘盛看着楚深,你来这里做什么?没事不要来这里。不对,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要来,你不适合这里。 楚深咬着唇,那你为什么可以来? 赫弘盛知道瞒不住了,开口:我喜欢男人。 啊楚深只说了这样一个字,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今天喝酒了不能开车送你回去,我给你大辆车。 楚深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问:怎么不来我店里吃饭啊? 有点忙,改日去。 赫弘盛正要拦车,楚深抓住了他的手臂,低下头小声道:我能跟你走么? 第八十七章 深赫(3) 赫弘盛垂眼瞧着神情慌乱, 面容潮红的小老板,微微勾起唇角:你知道跟我走会发生什么吗? 楚深不敢注视赫弘盛的眼睛, 点了下头,似乎知道。 赫弘盛嘴角笑容敛起,捏住楚深的下巴,审视着这双不掺一丝杂质清澈的双眼,进步这么快?这都知道?你今天能来这里,还是说,你被人碰过了? 楚深微微张大嘴巴,不明白赫弘盛什么意思, 更讶对方为什么突然生气。 你好像喝醉了, 你喝了很多酒么? 你别搞错话题了, 我们现在应该说的是, 你真的愿意和我走么? 啊行。楚深又红了脸。 赫弘盛脸色更沉了, 拉起楚深手腕走向附近一家酒店。 一路上二人都不曾说一句话,楚深是面对接下来从未发生过他身上的事情羞得不敢说话,赫弘盛则是气愤。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赫弘盛没接,过了一会儿手机不响了,可很快又响了起来,扰得人心烦意乱。 赫弘盛这才接起,淡淡道:你们玩吧, 我有事。 说完挂断电话。 赫弘盛拉着楚深一路来到酒店进入房间, 酒店人员都认得赫弘盛无人敢拦。 房间内灯光昏暗, 赫弘盛拉着人坐在床上,瞧着楚深的眼睛问:你真的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楚深发出长长的一声:啊 你确定?你明白? 楚深低下头:应该明白。 赫弘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冷声道:你先去洗澡。 哦。 楚深磨磨蹭蹭脱掉了外套,走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楚深洗着澡,想着赫弘盛反复问自己到底明不明白的话,要说明白他也不是真的明白,但之前周宁一番话让他听懂了,他觉得自己是喜欢赫弘盛的,而赫弘盛也喜欢男人,又对自己很好,所以他想和赫弘盛在一起。 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一个正确的恋情是应该如何展开的,更没有人告诉过他一个男人不和你确定关系只想与你发生关系,这样的展开是绝对不正常的。 楚深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洗完澡,穿上浴袍走出去。 赫弘盛坐在床边看手机,抬头瞥见刚从浴室里出来,肌肤透着淡淡粉红色的楚深,放下手机,也起身走进了浴室。 楚深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赫弘盛的背影,不明白赫弘盛为什么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冷淡,最开始不是他邀请自己的么?虽然他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现在答应了他,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楚深很多时候有点一根筋,这种情况下换做常人一定会胡思乱想,但楚深没有,他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就不想了。而是想着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水声停止。 赫弘盛推门出来,男人穿着宽松的浴袍,身上水渍未干,从黑发顺着胸膛滴落。楚深偷偷抬眼描了下,瞬间脸更红了。 赫弘盛皮肤很白,肌肉结实却不夸张,恰到好处,美观且蕴藏力量。 赫弘盛走到楚深面前站住,他之前在酒吧喝了一杯酒,此时酒劲上来,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他伸手抬起楚深的下巴,低下头缓慢地,在楚深渐渐惊讶地目光下,温热的吻落在楚深唇角。 他停了一下,声音清冷:现在想拒绝还来得及。 楚深身体微微颤栗,看着近在咫尺双眼里渐渐染上一层迷醉颜色的赫弘盛,说道:你好像喝了很多酒么? 赫弘盛拇指按住了楚深柔软的唇,继而吻又轻轻落下,落在了楚深的喉结上。他轻轻一吸,换来楚深更大的颤栗。 他抬眼看楚深,有人这样碰过你么? 楚深脑子乱嗡嗡地,一时间连赫弘盛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觉得浑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了赫弘盛亲吻的地方。 赫弘盛见楚深不答,伸手剥落了楚深身上的浴袍,吻落在他的锁骨。 像羽毛一样轻,但楚深还是颤了一下。 赫弘盛一手缓缓拖起楚深垂下的头,看着他亮晶晶湿漉漉的眼睛,声音依旧淡漠:有人这样碰过么?他凑到楚深耳边,回答我。 楚深终于听清了,摇了摇头,没有 赫弘盛漆黑的眼眸渐渐清明,真的? 楚深认真点头,对啊。 赫弘盛: 可就是这一句对啊,赫弘盛发现自己消气了。消气之余还有些高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喜欢碰没有经验的雏儿,但在楚深这里,似乎以前那些规矩都不作数了。 赫弘盛渐渐冷静下来,替楚深穿上衣服,伸手揉了揉小老板的头发,笑道:你饿么?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啊?楚深懵了,愣愣地问,我们不做么? 赫弘盛问:为什么要和我做呢? 啊是你当初先邀请我的 我改主意了,我们做朋友不好么? 楚深挠了挠头,偷瞄赫弘盛,可是我喜欢你。 这回换成赫弘盛愣了。 他注视着羞涩的楚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喜欢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献身,也许你对我只是朋友的喜欢。 这句话说完,赫弘盛都惊讶于自己能说出这样正人君子的话,他并非正人君子,虽然还算挑剔,但和胃口的向来来者不拒。 何况楚深真的很对他的胃口,无论是脸蛋还是身体,他每每想要下手,但一对上对方明亮纯净的双眼,反而却步了。 他不能毁了对方的人生,他只是短暂留在这里,很快就会离开。但小老板这样单纯朴素的人,一旦经历自己,人生将要变得不一样。 楚深知道赫弘盛在拒绝他,他却不灰心,说道:我朋友告诉我,遇到喜欢的人,就是不能在一起,睡到就是赚到。 赫弘盛忽然笑了,捏住楚深肉乎乎的脸庞,不要信你朋友的话,他只会让你误入歧途。你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无论男女,只要彼此喜欢,然后一起生活。 楚深点点头:我来到县城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我要开一个小餐馆,然后找个人幸福生活,但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赫弘盛看着红着脸却又如此直接的楚深,真是要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叹口气坐在楚深身边,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我也不想结婚,也不适合过日子。 楚深不放弃,为什么不能呢? 赫弘盛被问住了,为什么不能,他也不知道。 楚深见赫弘盛不说话了,终于放慢了头脑想一想接下来要说什么。 其实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没经大脑。周宁也说过他这个毛病,说他也不知道是傻还是精,大多数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想都不想,可又能精确地问到重点上。 楚深想了一会儿,说道:今天你一直问我被人碰没碰过,如果我被别人碰了会怎样啊? 赫弘盛顿时看了向楚深。 楚深看出了赫弘盛眼里的在意,说道:要不我们试试呗?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也可以找别人试试。 赫弘盛皱眉,沉默。 楚深耐心地等着赫弘盛的回答,见人始终不说话,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人生第一次告白失败了。 他站起来,准备拿衣服走人。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楚深拿起接通,从里面传来周宁的声音:深深宝贝你去哪了?你怎么还没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我还以为你被拐跑了。 我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了。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回去买药给你涂?我 下一刻,楚深手里的电话突然被抢走,赫弘盛听着里面男人的声音,问道:这是谁? 是我朋友。 你晚上要去找他? 嗯,怎么了?楚深脱下浴袍,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衣裤,刚要穿上,他就被人搂住了腰抱到了床上。 赫弘盛完全是下意识行为,等到把人抱怀里搂紧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于在乎小老板了。 楚深坐在赫弘盛怀里,俩人一个只穿了浴袍,一个什么也没穿,空气间暧昧的气氛迅速蔓延。 赫弘盛轻叹口气,伸手扳过楚深的脸,注视了一会儿开口:说实话,你之前的提议,我有点心动。 啊?什么? 赫弘盛: 很快楚深又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谈恋爱么? 算是吧。 那你是答应了? 赫弘盛瞧着小老板激动的模样,算是吧,所以一会儿不要去别的男人家,我会吃醋的。 啊可他是我的朋友,就是刚刚酒吧那个。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赫弘盛拿过一旁的衬衫,抬起小老板的手臂给他穿上。 楚深点头,一起去看看吧。 其实对于楚深来说,真的没有那方面需求,只要赫弘盛答应和他谈恋爱,不做这种事也没什么。 二十分钟后,周宁震惊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楚深大大方方的指着身边的赫弘盛给周宁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他叫赫弘盛,在一中当老师,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开车送我回来的好人。 周宁原本在吃麻花,听完楚深的介绍,连麻花都吓掉了。 草!草!草! 楚深这个呆瓜,他知道这人是谁么?表面看着人模狗样是老师,实际上gay吧就是他开的,器大活好名声在外,会玩的很啊! 当你男朋友,到时候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虽说不久前周宁也觊觎过赫弘盛,但动他朋友他真的忍不了,前一秒在他心里还是香饽饽的赫弘盛,现在屁都不是。 周宁回过神,对楚深说道:深深我饿了,帮我下碗面呗? 行啊。楚深答应地痛快,走进厨房和面去了。 楚深一走,周宁瞪着赫弘盛小声道:草!你他妈是人么!吧里那么多男人不够你玩么?挑楚深这样的,你不怕丧良心! 赫弘盛坐下来,对厨房里的楚深道:带我一碗面。 好! 随即赫弘盛冷眼瞧上周宁,你带他去gay吧你就不丧良心?今天还好我在,如果我不在,楚深就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是他自己要跟来的,我才没带他去。 赫弘盛给自己倒一杯热水,说道:你最好感谢我,你知道今天要带楚深走的那人是谁么?你应该知道放高利贷的李老大吧?他就是,要不是我出面,今天你也得遭殃。 周宁不说话了,李老大他知道,虽然没见过真人,但在他们平房区这片名声响亮,他家对门有个赌鬼就和李老大借了钱,被打得听到李这个字都吓得浑身发抖。 十分钟后,面香味传来。 楚深端着面出来,几个人和气的吃完饭,赫弘盛送楚深回家。 此时夜已深,圆月高挂,赫弘盛站在楚深家门口,亲了亲楚深的额头,外面冷,别冻感冒,快点回去吧,明天中午下课我去找你。 楚深咧嘴笑着和体贴入微的男友挥手,然后转过身回家,躺在床上做了一个美梦。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3) 第二日,中午饭点,楚深在厨房里忙着热火朝天时,就听到门口的风铃响了,随即听到店里的学生叫道:赫老师。 赫老师你也来这吃饭啊? 赫老师你可以尝尝猪排饭,很好吃的! 楚深笑眯眯地端着学生们的饭走出来,赫弘盛原是和学生们在聊天,楚深一出来目光就移到了他身上。二人四目相对,楚深朝赫弘盛眨眨眼。 赫弘盛回以他微笑。 等送走了中午这波吃饭的学生,楚深才终于不忙了。他脱下围裙,问赫弘盛,你要吃什么,我做给你。 就炸猪排饭吧,不麻烦吧? 不麻烦,这个很快的,猪排还剩一份炸好的,很快就好。 楚深边说边又进了厨房,赫弘盛看着狭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在环顾这间小小的店,问道:你生意怎么样? 很红火。楚深端着饭走出来。 赫弘盛看着碗里满满金黄的猪排,说道:你这也太多了,还有得赚么? 楚深搬着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来,只是给你的多,你等我这么长时间一定饿了吧。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以后你中午晚上都来我这吃饭吧,我听说你们老师赚的也不多,一个月才三千块,来我这你能盛下饭钱。 赫弘盛伸手揉了揉楚深的头,碍于盛情难却,他点头答应:好。 吃过午饭后,赫弘盛到了上课时间,楚深送走他,准备晚上做快餐要用的料。等忙完,也到了晚上,学生们又放学,楚深开始做饭,做完了一出来,赫弘盛已经坐在店里等他了。赫弘盛一直等到他忙完,然后开车送他回家。在家门口二人拥抱一会儿,赫弘盛会亲他一下,然后离开。 他们之间就这样日复一日这样着,说不上浓烈,反倒像缓缓流淌的水一样。 楚深第一次谈恋爱,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很少亲密接触,而是凑在一起聊天。楚深经常会做新品让赫弘盛品尝,相处的时间越长楚深越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对自己好,认识的朋友也多,和学生的关系也不错。 看起来还是个好老师。 转眼入了夏,这天晚上赫弘盛又是照常亲了亲楚深,就离开了。楚深看着离去的车,转身回去,结果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吓了他一跳。 定睛一看是周宁,他才松口气:你怎么不出声啊? 周宁看了眼赫弘盛离去的方向,疑惑道:t他都不去你屋里坐坐的? 楚深拿钥匙开门:没有啊,他说晚上要回去备课,很忙的。现在高三即将面临高考,他一天下课比一天晚,我怕耽误他耽误学生,就没留。 周宁跟着楚深进屋,觉得不可思议,随即又问: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哪步?楚深打开灯,走进屋里躺在沙发上,就挺好的。 挺好的?算什么回答?你们亲过没? 楚深点头,亲过。谈恋爱亲吻不是很正常么? 亲哪了?伸舌头没? 啊?没啊,为什么要伸舌头? 什么连舌头都没伸还正常???那他怎么亲你的? 楚深指了指额头,就亲这啊。 周宁:我没听错吧?谈恋爱几个月,他就只亲过你额头?那上床呢?就是插.入那种上床!不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那种! 楚深不懂,什么插.入? 草!!!周宁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知道是该说楚深不正常还是说赫弘盛不正常,哪有谈恋爱几个月不仅没上过床,连亲嘴都没亲过的? 就算楚深单纯没那方面想法,可赫弘盛不能没有吧?他可是人送外号电动打桩机啊?这混蛋不会是哄着楚深玩,实际上背地里还有别的床伴泄火吧? 周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当晚从楚深家里出来后,他找到了自己人称gay圈八卦机的朋友打听赫弘盛这段时间有没有花天酒地。 结果打听到赫弘盛已经几个月没去过吧里玩了,周宁是彻底想不通了? 这俩人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情况???赫弘盛是想回归纯情派了??? 随着高考越来越近,楚深和赫弘盛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开始俩人不见面会打电话聊聊天,到后来,楚深开了一个送餐服务后,很多学生都在学校里点餐,楚深每天做,做完还要送,他这边忙起来有时候接不到电话,渐渐的二人打电话时间也少了。 楚深心大,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忙赫弘盛也忙,彼此理解,等高考结束就好了。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学生们高考结束了,楚深这天提前打烊,还准备了一瓶冰镇可乐,想等一会儿赫弘盛来时给他解暑。他中午给赫弘盛打了电话,赫弘盛没接,他就发了短信过去,他想赫弘盛应该能看到。 他就静静坐在店里喜悦的等快一周没见到的男朋友,想约他去吃地摊烧烤,但这一等等到了晚上都不见人。 楚深有点坐不住了,想着是不是赫弘盛没看到他的消息,便穿上外套,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直奔赫弘盛家。 赫弘盛家距离学校不远,是学区房的高层,之前赫弘盛带他来过几次,保安也认得他,就放他进去了。 楚深坐电梯上到楼,来到赫弘盛家门口敲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看来是真的有事不在? 他长叹口气,失落的往回走,但一不留神,撞到了迎面走来人的身上,他急忙道歉,对面的人疑惑的问:小老板? 楚深抬起头,对上青年那双漂亮的杏眼。 宫子玉打量着许久未见仍旧是土里土气的小老板,又看向小老板站的位置,说道:你是来找赫弘盛的? 楚深点点头。 这样啊,那你进来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宫子玉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赫弘盛家的门。 楚深愣愣地,他怎么会有钥匙?自己都没有。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傻不愣登的站那干嘛呢? 楚深被骂回了神,跟着宫子玉进屋。 宫子玉坐在沙发上,对楚深道: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做点饭啊? 你要吃什么啊? 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今天坐飞机刚到,累死了。我给他打电话问问,怎么还不回来,又上哪浪去了。 楚深刚要说我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宫子榆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几秒钟后,宫子玉开口:去哪了?我不说我今天到么?怎么还不回来?谱儿越来越大了啊。 说完,宫子玉挂了电话,他说他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快做饭去吧,不白做,我给你钱。 楚深被催促进了厨房,厨房里他疑惑怎么自己打赫弘盛就没接呢? 随即他拿出手机,又拨通了赫弘盛的电话。 然而熟悉的铃声,从另一间房里传来。 楚深愣愣地,走出厨房,看着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脑子有点短路。 宫子玉朝他摆摆手,哎呀没事,就是手机响铃,男人嘛,两个手机,你懂的!有时候忘带一个也正常。 哦。楚深还真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就觉得赫弘盛为什么不能买个双卡双待的手机呢?这样会忘记一个很麻烦啊。 楚深转身往厨房走,随即又停下来问:你和赫弘盛是什么关系啊? 宫子玉摸了摸下巴,这可不好说了,有点复杂。我俩是大学同学,但又志趣相投,你要说是朋友也行。 宫子玉还没傻到和一个不熟的人说自己和赫弘盛有一腿。 哦那你们关系真好,这么远你还经常找他。 也没经常,本来我也不想来,但我正好是他这群朋友里最闲的,我得帮他搬东西。 搬东西? 对啊,他没和你说?他后天要离开这里了。他学校那边已经辞职了。 楚深脸色一白,喃喃道:怪不得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也不带那个电话 宫子玉诧异,你是说刚才卧室里那个电话你打的? 他在心里骂了句,上次他来,洗完鞋给赫弘盛打电话约,一开始答应了,过了一会儿又拒绝他了。 他问赫弘盛是不是惦记那笨手笨脚的小老板呢,赫弘盛还义正言辞自己不祸害人没兴趣呢。 这备用机都用上了,也不知道当初口是心非个什么劲。 又不和他抢!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零点左右更。楚深虽然看着单纯害羞,但是个爱打直球的小可爱哦。 第八十八章 赫深(4) 赫弘盛回到家中的时候, 宫子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薯片。 赫弘盛脱下外套, 看他,我不是让你明天来就行了么? 宫子玉挑眉,我愿意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腿长我身上。 赫弘盛揉了揉眉心,随即转头看向厨房:谁在里面,你还带别人来了? 你自己看看去呗。 赫弘盛转身走向厨房,宫子玉露出了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赫弘盛踏入厨房,看到里面忙碌炒菜的背影, 心头一紧, 深深怎么做上饭了? 楚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朋友说饿了, 要吃饭。 赫弘盛皱眉, 走过去关了火,拿出湿巾给楚深擦汗,不给他做, 他要吃让他自己点外卖。 说着赫弘盛捏着楚深的手腕拉出了厨房,走向卧室,路过宫子玉时瞪了他一眼。 宫子玉一愣,怎么回事?好戏没看成不说,自己晚饭也没了? 赫弘盛将楚深拉到床上坐下, 摸了摸楚深明显不太高兴地小脸, 解释说:宫子玉只是我朋友, 我们没什么的。 楚深点头,随即看了眼抽屉,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 不好意思, 今天毕业聚餐,走的忙忘记带手机了。 楚深甩开赫弘盛的手:那为什么他有你家钥匙,我都没有。 赫弘盛主动张开手臂,将生闷气的小老板搂到怀里,这个房子他才是房东,所以会有钥匙。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明天也配一把给你好不好? 赫弘盛低头亲了亲小老板的脸蛋,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手机看了看,深深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还给我买了可乐?要吃烧烤摊?那我们现在去? 楚深盯着赫弘盛挂着温柔笑意的脸,点头:好。 赫弘盛搂着楚深的腰往外走,宫子玉叫道:哎!你们干嘛去啊? 你自己解决。赫弘盛说完,笑着关上了门。 小区附近就有一个烧烤摊,楚深和赫弘盛之前一个月能去七次,可这个月,今天是第一次。 二人坐在烧烤摊,点了平日里爱吃的那几样。 吃东西时赫弘盛还和以前一样,见楚深吃烤串脏了手,就体贴的撕开湿巾给他擦手。 楚深任由他擦着,赫弘盛擦的时候,握住楚深的手,手指摸上楚深手心的凸起,又长新茧子了?要不别自己送外卖了,我给你找几个员工吧? 楚深拿起一串金针菇,咬了一口不说话。 赫弘盛打开一包新的湿巾给楚深擦嘴。 一顿烧烤吃完,赫弘盛结了账,拉着楚深的手往家停车场走。 今天楚深的话很少,平日里一定会喋喋不休和他说很多,赫弘盛知道大概率是因为宫子玉惹他不高兴了。 来到停车场,赫弘盛打开车,等楚深坐进去,给他系好安全带,开车送楚深回家。 回去的路上,楚深仍旧沉默,赫弘盛还是第一次见楚深生气,路上一直哄着楚深:宫子玉要是说了什么话,别放在心上,要是他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回去找他算账。 楚深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路灯绿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来到楚深家门口,赫弘盛拉住转身离去的楚深,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楚深的额头,别生气了,生气了会不长个的。 楚深抬头注视着赫弘盛的眼睛,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跟我说的? 赫弘盛手指捏了捏楚深的耳垂,嗯?什么事? 楚深这里敏感,平日里赫弘盛一碰楚深就会身体发抖,这次也一样,楚深浑身酥麻了一下,以至于他根本不想质问赫弘盛了。 赫弘盛低下头亲了亲楚深的面颊,别生我气,下次不这样了,一定不会不接你电话的。 赫弘盛。这是楚深第一次叫赫弘盛的全名。 赫弘盛摸摸楚深的头,怎么了? 我们真的是在谈恋爱么? 赫弘盛一愣,怎么不是? 楚深指向自己的唇,那为什么从来不亲这里,吻我。 赫弘盛眼里一闪而过讶异,捧住楚深的脸,在他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这是二人第一个唇瓣对唇瓣的吻,楚深的唇很软,赫弘盛碰了一下就软到了心里。他紧了紧拳头,笑着从楚深唇上离开,这样满意么? 楚深咬了咬唇,平日里这样的触碰楚深一定早就红了脸,但这次楚深没有。他愤怒的推开赫弘盛,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亲我吧,电视里接吻都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把我当小孩哄着玩然后想走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 赫弘盛拳头死死攥住,最终还是迈开了步伐,把人圈在怀里,捏住楚深的下巴,吻上那两瓣他早就产生过无数次想要狠狠咬在嘴里蹂.躏的红唇。 楚深的唇瓣柔软温和,赫弘盛亲吻着,舌头也敲开了对方的牙关。 楚深第一次接吻,什么也不会,呆呆愣愣地张着嘴任赫弘盛的舌头攻占。 赫弘盛直到把楚深温吻得快要闭气过去,才放开楚深,微微喘息着。 楚深脸又红得不像话,害羞地推开赫弘盛,往门口走,然而下一刻又被追上来的赫弘盛搂住了腰。 赫弘盛捏着小老板的下巴,看着他红润的眼睛,再一次吻上刚才被他蹂.躏艳红的唇。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4) 又是一个漫长的湿吻,楚深浑身麻意攀上头顶,赫弘盛的吻技太好了,把他吻得头晕目眩,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楚深被赫弘盛抵在门上,轻轻咬着他红得发热快要滴血的耳垂,低声问:这次的满意么? 楚深脑子都空了,接下来不知道又被赫弘盛按着亲了多久,等他再回过神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赫弘盛脱下来外套给楚深披上,瞧着被他亲得脸蛋红扑扑嘴上全身水光的楚深,又伸手摸了摸小老板的脸蛋,暗哑着声音说:回去吧,夜晚天凉,明天我来找你。 楚深呆呆的,听话的回了家。 回到家里楚深的腿都软了,跌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有精力再想别的。 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嘴唇彻底肿了起来。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感冒了。 他吃了点感冒药,戴上口罩急匆匆来到店里,等到了店里才想起来,学生已经开始放暑假了,他不用那么急了。 楚深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小餐馆,空荡荡的街道,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 门上的风铃响了,他转头去,来人不是赫弘盛,而是宫子玉。 宫子玉走到楚深身边,拿出手机扫码,楚深开口:今天不营业我 随即收银台的机器响了,到账两万元 他一愣,看向宫子玉。 宫子玉摆摆手,一直想过来把钱还给你,少爷我可不缺这两万块钱,你给我这钱只会让我觉得你瞧不起我。 说完宫子玉转身要走,随即又停了下来,说道:看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就劝你一句,别对赫弘盛动真情,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看看你缺什么,钱还是房子还是车,该要就要别客气。 楚深还在发烧,脑子更不怎么好使了,宫子玉的话他只听懂了一句,那就是自己和赫弘盛不是一路人。 原本他不觉得,但昨日的隐瞒,让他有些灰心了。 宫子玉离开了很久后,风铃声又响了,这次来的人是赫弘盛。 楚深看到门外放着一个行李箱,也知道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停在这里了。 看着沉默的赫弘盛,于是他决定先开口:你有话和我说么? 赫弘盛颔首,我要回京市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楚深点点头,哦。 赫弘盛握住了楚深的手,笑问:深深,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楚深看着赫弘盛眼里自信的笑意,抽出了自己的手,摇摇头,走?和你走了,我的店怎么办?租金付了三年的,我的租的房子过冬的煤还有一半没烧完,我的亲戚朋友呢?我和你走了去到新的环境,我谁都不认识。 赫弘盛脸上笑意消失,他诧异地看着楚深,从没想过,楚深不愿意和他走。 楚深继续说:我想我去不了京市,我没办法在哪里独自生活。 赫弘盛眼底染上一层冰霜,你是想和我分手? 楚深听着赫弘盛冰冷的声音,心也跟着凉了半截,是,分手吧。 赫弘盛盯着楚深看了许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二人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赫弘盛率先开口:好,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说完,他深吸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 楚深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车上,赫弘盛撕了给楚深买的机票。打开窗户扔出窗外,松了口气的同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心痛。 宫子玉瞧了赫弘盛一眼,开口:以后京圈第一渣的称号我让给你,你也太会了,不提前告诉小老板,突然告诉让人家怎么跟你走,只能主动和你分手吧?这样小老板留住了面子,你还省去了麻烦,高手,高手啊。 赫弘盛望着窗外不说话,其实买票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带楚深走到的。 初秋,京市。 KTV包厢里灯红酒绿,赫弘盛叼着雪茄,衬衫开着扣子,搂着一个漂亮的男人和旁边几位好友聊着生意场上的事。 回到京市的赫大少终于褪下了为人师表风度翩翩的伪装,露出最真实,最野性的一面。 KTV里的酒换了一批又一批,全是名贵的牌子,这一屋的都是京市商圈的纨绔子弟富贵少爷,可怠慢不起。 KTV的门再次打开,新来的小服务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唯唯诺诺的将酒放在桌上,然而一不小心,手一滑,一瓶酒摔到地上,碎了。 生意谈的正尽兴,忽然被扫了性质,其中一个男人指着笨手笨脚小服务员骂道:你他妈手不好使是不是?扫了我的兴! 小服务员吓得赶紧赔礼道歉,男人不依不饶,道歉有什么用,要不你把桌上的酒都喝了,要不你就晚上好好给我消消气! 小服务员吓得手足无措,比起第二种,他只能选择第一种,他拿起酒瓶,在王总的起哄中喝了起来。 赫弘盛皱起了眉头,同样一旁的宫子玉也看不下去了,凑到赫弘盛耳边骂道:什么玩意儿啊,欺负一个小孩,我下次真的不想和他做生意了。 赫弘盛看着已经喝不下去的小服务员一眼,眉眼间特别像一个人,他怔愣片刻,随即走了过去,拍拍小服务生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服务生道了谢赶紧跑了出去,之前发难的男人开口:赫大公子,你这就不地道了,我惩罚人呢,你出来英雄救美算怎么回事啊? 赫弘盛叼着烟,摆摆手,算了,王总,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王总宰相肚里能撑船。 在场一大半人都和赫弘盛关系好,赫弘盛一开口,就有人出来打圆场,有调侃的,有说笑话了,硬是把这事翻篇了。 赫弘盛回到沙发上坐下,王深看赫弘盛不爽,但又不能发作,只好笑道:下次有这事,可不能英雄救美了啊。 那是自然,下次这机会一定让给王总。 随后,KTV的门开了,进来的是王深的保镖,但不光保镖自己,保镖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保镖道:王总,这人骑自行车,把我们的车撞了。 赫弘盛喝口酒,一开始并没有先去看保镖抓着的人,心里想着今天一出接一出的闹剧怎么这么多。 然后身边的宫子玉忽然狠狠掐了他一下,指着被抓着的人,低声道:草!楚深! 第八十九章 赫深(5) 赫弘盛定睛一看, 握住酒杯的手瞬间一抖。 此时王琛已经晃悠着自己啤酒肚走了过去,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保镖拎起来像个小鸡仔的少年, 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随即唇角一勾,笑了,我那辆车几百万,你赔的起么? 楚深愣愣的,几百万在他的阅历里根本不知道有车可以几百万,也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只知道很多很多, 他工作一辈子也赔不起。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您看我可以去你那打工还钱么? 可以啊, 王琛伸手狠狠掐一下楚深翘挺挺的屁股, 用这儿还。 楚深打个哆嗦,害怕地直摇头,可以换别的方法么? 赫弘盛眉头一皱, 放下酒杯就要起身,一旁认识他多年的另一位好友沐铖,握住赫弘盛的手臂,低声开口:你不会又想英雄救美吧?别忘了你刚帮了那个小服务员,已经够不给王琛面子了, 他也没太计较。咱们这个项目主要还是得看他啊, 你要再来一回这事, 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宫子玉瞄了一眼一向以事业利益为主的沐铖,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能忍下去和这么个人渣做生意, 下次这事可别带上我了,都这么年代了这恶心人的玩意还搞强取豪夺这一套呢,万一哪天他进去了免得连累我。 沐铖没理宫子玉,拍拍赫弘盛的肩,你要真想救我无所谓,可你看看在场的其他兄弟,都等着这单吃饭呢。 赫弘盛深吸口气,双拳紧握,死死瞪着王琛。 另一边王琛手指捏上了楚深的耳垂,耸耸肩:别的办法?要不报警抓你?绝对够你蹲个几十年了。 从没见过这种世面的楚深哪知道王琛是在骗他,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不答应这个男人无理的要求他就只能蹲监狱,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他越想越难过,红红的眼睛去看这里的每一个人,可灯光太胡昏暗了,他谁也看不清,只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人能够帮他。 楚深低下头,颤抖着说:那你还是还是报警抓我吧声音带着微弱的哭腔。 赫弘盛几乎时一瞬间挣脱沐铖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王琛,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倒吸口气,都担心赫弘盛再得罪王琛。 全然不知情的王琛嘿嘿一笑,捏起楚深的脸,手指摸上他的眼睛,笑道:呦,还哭了?哎呦小可怜呦,别哭,一会儿哥哥好好疼疼你,报警干什么啊,明明有最温和的解决办 王总。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王琛进一步探向楚深领口的手臂。 王深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面带笑容,却一点也让他感受不到好意的英俊的男人,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赫总?不是说这次救美就让给我了么? 赫弘盛推开保镖,将呆呆愣愣肿着眼睛地楚深搂到怀里,笑道:这可真不巧了,王总,这是我一远房表弟,我这表弟比较莽撞,车的损失就由我来出了,还有今天唱歌吃饭的,都算我账上。 远房表弟。王琛磨着牙点了下头,随即一脚踢在一旁的空酒瓶上,哗啦一声,包间内彻底安静了。 赫弘盛你故意的吧?我他妈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穷酸的远房表弟?你今天坏我好事坏上瘾了? 赫弘盛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护着楚深的手却没有放的意思。 在场的共同好友可没有人真的愿意看这个热闹,为了一个小孩伤了和气不说,还有可能砸了这次的生意。最能说会道的一个急忙走过来打圆场,王总,我最近认识个男孩,保准对你口儿,一会儿我就叫他来陪你喝酒。 王琛不说话,依旧死死瞪着赫弘盛,赫弘盛也冷眼瞧着王琛,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向来沉稳的沐铖看向与王琛僵持不下的赫弘盛,疑惑地问宫子玉,什么情况啊,我可多少年没见过他生气了,难不成还真是他什么远房表弟? 哪是什么远房表弟啊,宫子玉眉头一挑,小情人。 那我怎么没见过这位啊? 之前他当老师小县城认识的,你上哪见去? 沐铖不说话了,盯着赫弘盛思考着什么。 此时又有几人过来打圆场,王琛早就瞧不上赫弘盛了,明明这次的项目是求着自己,却要事事压自己一头,大不了这生意他不做了。 他示意保镖去抢赫弘盛怀里的楚深,楚深被拽了出来,这一下眼泪更是掉得厉害了。 赫弘盛紧张地把楚深拉回来,一脚踹开一个,搂着人就往外走,看来王总一点面子也不想给我。 几位保镖拦住赫弘盛,赫弘盛怒道:滚。 赫弘盛,你他妈真是让人火大。王琛使了个颜色,几个保镖就对赫弘盛招呼了上去,旁边人紧忙加入拉架,不管怎么说毕竟赫弘盛的朋友多人缘好,他们不自觉就拉起了偏架,这个过程中王琛也不知道被谁踢了两脚,他的保镖也有被推到在地的。 场面混乱到极致。 最后真正让这场混架停止的是酒瓶摔在地上的声音,宫子玉拿着话筒,使出平生最尖锐的声音:草!你们有完没完了!一个个都有头有脸的,搞什么呢!再打下去我就报警了,妈的反正生意做不成了,咱们就一起丢人!还有王琛,你他妈最丢人,自己身边小情那么多不够玩?像没见过男人似的,看到一个就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王琛气红了眼,指着宫子玉骂道:你个烂屁股还他妈好意思说我? 去你妈的,你屁股也不干净!宫子玉摔了话筒,拿起衣服,走到门口拉起赫弘盛往外走,以后别和这种臭傻逼做生意,恶心死我了。 王琛怒不可遏,大叫保镖:拦住他们! 然而由于赫弘盛好友们的拉偏架,几个保镖早趴地上了,沐铖叹气,给赫弘盛发了一条短信,捡起了地上了话筒。 门外,楚深懵懵懂懂地被赫弘盛搂了出去,眼泪还在一个劲的掉。 三人来到停车场坐进车里,赫弘盛把不出声只顾低头掉眼泪的楚深抱在腿上,轻声问道:是不是吓到了? 楚深把头埋入赫弘盛胸口,不说话。 宫子玉瞄了眼赫弘盛,怎么还不走? 赫弘盛轻轻摸着楚深的头发,沐铖让我等他一会儿,估计是在善后。 呵,他善后?无非是不想得罪人,还想做这门生意,反正少爷我不和这傻逼做生意了,我不差那点钱,要不是你拉我入伙我才不干呢。 过了一会儿,高挑的男人缓缓走来,坐在了驾驶位上,我开车吧,我其实有点饿,要不吃饭去吧? 赫弘盛看着怀里的楚深,摇头,我就不去了,送我回去吧。 去哪?附近给你们找个酒店? 去我家。 沐铖愣了一下,不禁多看了两眼赫弘盛怀里一身朴素的男孩,赫弘盛还是第一次带小情去家里呢。 车内渐渐安静,只能听到赫弘盛耐心哄人的声音。 深深,怎么来京市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赫弘盛捧起楚深的小脸,为他擦掉眼角的泪痕。 楚深垂着眼,低声道:周宁带我来玩,我们走散了,我找不到他骑车时一不留神就撞到别人的车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赫弘盛一愣,想到另一部手机没带。 楚深一眼就明白了,你肯定没带吧 不好意思,忘记了,下次一定不会不接你电话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下次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5) 这回换赫弘盛哑口无言了,他摸了摸楚深的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别哭了好么? 赫弘盛看着楚深的眼泪,心脏也隐隐作痛,他知道楚深受委屈了,伸手去擦楚深微凉的眼泪,触到手指尖却烫到了他的心。随即他将人搂得更紧,楚深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 赫弘盛注视了楚深片刻,伸手解开楚深的衬衫,楚深想要挡,却没挡住。衬衫敞开,露出的是楚深滑腻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赫弘盛神色冷了几分,伸手轻轻抚摸上楚深身上的伤痕,怎么弄的?刚才王琛的保镖打的? 楚深沉默着将衣服穿好,点下头,嗯其实我也不想哭的,可是身上太疼了,我从没被打过,以前在岛上有小叔,绝对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赫弘盛之前听楚深说过他是从岛上来的,有个小叔特别照顾他,开店的钱都是他给的。 赫弘盛压住心中怒火,低头亲了亲楚深的脸蛋,别哭,等我帮你教训他。 楚深愣了一下,抬头怔怔地看着赫弘盛。 怎么了? 我们不是分手了么 也可以再复合。赫弘盛捏着楚深的小脸,你也别生我气了。 嗯复合我还没想好。楚深盯着赫弘盛敞开的领口里,锁骨上的牙印,伸手蹭了两下,又不说话了。 赫弘盛疑惑地瞧着楚深,拿过手机一照,解释道:这是朋友喝醉了发酒疯咬的,我们没什么的,以后我不去喝酒了。 哦 宫子玉从倒车镜里看了眼赫弘盛,还真是撒谎不眨眼的楷模,问题是偏偏碰到小老板这样单纯的,说不定还真信了。 沐铖开车到赫弘盛的别墅后,问宫子玉,那你一会儿和我吃饭去? 宫子玉摆摆手,拿出手机,不了,有个小奶狗约我,我我一会儿见他去。 不是,宫子玉,你少睡一天男人你能死啊?陪好朋友吃个饭不行么? 宫子玉一挑眉,那要不你和我睡?也就顺便陪你吃饭了。 沐铖眉头皱了一下,算了,我没有和朋友睡的癖好。 说着还瞄了一眼车后座给楚深系围巾的赫弘盛。 赫弘盛动作稍稍一停,看了眼在认真听他们说话的楚深,有些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说完赫弘盛拉着楚深下了车。 宫子玉看着赫弘盛离开的身影,对沐铖说:苍天可鉴,我可很久没和赫弘盛怎么样了啊,我新认识个小奶狗才棒呢,赫弘盛我现在瞧不上了。 沐铖想了想开口:你说赫弘盛这次要来真的么。我可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宫子玉给小奶狗发着消息,漫不经心的回答,也许是吧,反正和我没关系。 楚深被赫弘盛带到别墅内,楚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房子,惊愕之余都忘记了换鞋。 赫弘盛拉着楚深走进浴室,在浴缸放好水,对楚深说:你先洗个澡,然后我给你身上擦药,饿了的话跟我说,我给你点餐。 楚深点了下头,不饿,我要找周宁,可是手机没电了。说着楚深拿出了他破旧的二手半智能机。 赫弘盛接过手机,想着自己家里没有这种手机适用充电器,但还是开口:我帮你充上电,你别担心周宁,我看他人机灵的很。 嗯 赫弘盛出去给助理打电话买一个适配的充电器过来,刚嘱咐完,就听到浴室里楚深叫了一声。 他急忙放下手机,走进浴室,只见浴室里楚深浑身湿漉漉无措的站在浴缸里,看到赫弘盛进来,说道:水太热了。 赫弘盛松口气,挽起袖口,走过去试了试水温,随即将水调到适合的温度。 这回怎么样?他抬眼瞄着楚深的身体,喉结滚动两下,再将目光移向楚深微红的脸。 楚深缓缓坐下,长呼口气道:好多了。 赫弘盛点头,转身要往外走,楚深看着他叫道:等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赫弘盛停下来,转身瞄向楚深的脸,什么事? 那个今天我撞坏的车,真的要几百万么?我我赔不起,我的小店一年最多赚十万块,不吃不喝一年也就能存下来八万块,这个钱就当你借我的,我以后每年赚钱都会还给你。 赫弘盛走过去摸了摸楚深湿漉漉的头发,没有那么贵的,他骗你的,你不过是剐了他的车一下,修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赔他一个车,用不了多少钱,我出就行了。 楚深摇摇头,握住赫弘盛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你不应该为我的冒失买单,多少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 赫弘盛坐在浴缸边缘,伸手摸上楚深的脸,我们之间还要分你我么? 楚深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不要把我当傻子,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的,你身边也不缺各式各样的人,你对我只是新鲜吧。但我还是谢谢你。 赫弘盛微怔,随后握住了楚深的手,还记得那天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辈子一起生活么?后来我认真想过为什么,但我想不出拒绝你的理由。他俯下身抱住楚深,在他耳边开口:所以你不妨相信我一次。 楚深看着这个在他耳边说着温柔情话的男人,心脏砰砰直跳。在楚深的择偶标准里,他从不看中这人是否有钱有势,也不在意他是做什么的有些怎么样的朋友,甚至他过往的情史他也可以尝试不在意,他喜欢的是这个人的本身,看中的是他心里的感觉。 楚深知道自己是喜欢赫弘盛的,他甚至不是什么理性的人,一昧的相信心里的感觉,即便他忘记了身为楚家能够生育的男人,是没有试错的成本的。 很久后,楚深缓缓点了一下头,他喜欢这个人,他想试试看。 浴室里热气氤氲,楚深发现赫弘盛再放开他的时候,脸颊微红,好如喝醉了一般。他伸手摸了摸赫弘盛的脸,问道:又喝很多酒了么? 喝了点,不多。赫弘盛起身,一会儿洗完叫我,我给你拿衣服。 好楚深瞄着赫弘盛修长笔直的双腿,手指在水里画圈圈,喃喃道:真奇怪明明有反应了啊。 楚深洗完澡后,穿上了赫弘盛给他拿来的衬衫长裤,由于裤子太长,走路险些摔倒。于是他脱了裤子,只穿了遮住大腿根的衬衫。他倒是没想过太多,什么又不诱惑人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怎么说也和赫弘盛在谈恋爱,又都是男人,这样应该也没什么。 但这样的楚深出现在赫弘盛面前,就完全不是那个味道了。 刚洗完澡的楚深脸色绯红,穿着他的衬衫,走起路来隐约可见翘挺挺的屁股。 不冷么?赫弘盛走过去,将楚深拉到沙发上,抱坐在腿上,随即解开了楚深衬衫的扣子,手从楚深细瘦的锁骨一路摸到楚深的敏感的腰侧。 楚深低着头,耳垂通红,每次都是这样,他只要被赫弘盛一摸,立刻就羞得的低下头不会说话了。不仅不说话,也不拒绝,越乖巧,就越赫弘盛生出逗弄他的心理。 赫弘盛一边给楚深上药,一边轻轻咬着楚深的耳垂,咬一下楚深就抖一下,浑身透着粉红,可爱极了。 赫弘盛的助理拿着充电器进来前还十分忐忑,毕竟赫总自从从县城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好,好几个上门的桃花也被赫总挡了回去,实在不像赫总的风格,越是这样反常,他就担惊受怕,生怕一时自己没做好就丢了饭碗。 助理拿着充电器来到客厅时,正好和凑巧转头的赫弘盛碰上视线,助理一愣,赫弘盛紧忙拉上楚深的衣服,皱眉,怎么不敲门?放这就出去吧。 助理心说我敲了你没听到啊,好在赫弘盛没骂他,他松口气,也不敢多看老板怀里的人,转身就跑,心道老板情绪看起来回归正常了。 楚深身上涂完药,赫弘盛起身给楚深手机充上电。楚深拿起手机开机,急忙给周宁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里面的周宁也火急火燎的说:你在哪啊?终于接电话了,吓死我了,我差点要报警了。 我在赫弘盛这里,我凑巧碰到他了。 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小旅馆呢,时间不早了我不找你去了,我们明天见吧。啊对了还有,你得对赫弘盛留个心眼啊,你们都分手了,别让他欺负了去。 嗯不会 楚深说话的时候,赫弘盛就凑在楚深耳边听着,听到他会欺负楚深的话,反倒故意亲了一下楚深的唇,还是那种亲出响的。 楚深脸更热了,推开赫弘盛,扭过头快速和周宁说了一声明天见,就挂了电话。 我有点困了,明天我还要见周宁,他说带我去游乐园玩。 好。赫弘盛拉着楚深将人带到自己的卧室,又亲了亲楚深的唇,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楚深点头,看着赫弘盛离开。 很快房间陷入安静,楚深闭上眼睛却没睡着,而是一直想着赫弘盛离开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思念这个男人。尤其是当他知道赫弘盛一辆车那么贵,一套座椅就五位数时,他总是想或许赫弘盛对自己并非虚情假意。 所以这次周宁提出来京市玩,问他去不去时,他选择来看看,虽然没有刻意想要找赫弘盛,但还是抱着侥幸,万一巧遇了呢。 很久后,卧室的门开了,楚深感觉到杯子被掀开,很快一股清冽的沐浴乳味飘来,然后他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深缓缓睁开眼,转身看着赫弘盛,你洗了好久,我等你都快睡着了。 赫弘盛头发未全干,微卷的头发缓缓滴落着冰凉的水珠,他低头注视着楚深迷离的双眼,低声道:不用等我,困了就睡吧。 楚深伸手擦掉赫弘盛面颊的水珠,点点头,我还是第二次和男人一起盖着棉被睡觉呢。 赫弘盛原本要亲吻楚深额头的动作停了一下,问道:那第一个男人是谁? 楚深笑了一下是我小叔。 赫弘盛:那是我好,还是你小叔好? 都好都好。 赫弘盛轻叹口气,看着昏昏欲睡的楚深,吻了一下对方的唇,随即把人搂入了怀里。 自此,楚深的小叔在赫弘盛心里种下了根,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见见这位总让他的深深挂在嘴边的小叔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天楚深坐上赫弘盛的车,见了周宁。原本二人打算在京市玩三天就离开的,毕竟京市消费太高了,天数太多他们消费不起。但赫弘盛表示二人可以好好玩,想去哪去哪钱他出,还派了专门的司机接送他们。 楚深挺不好意思的,但周宁却一点也不客气,想着赫弘盛也算干了回人事,狠狠宰了赫弘盛一笔。当然这一笔对于贫穷的周宁和没见过世面的楚深自认为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对于赫氏集团大少爷,不过是九牛一毛。 第六天的时候,楚深打算和周宁回去了,结果一大早起床的时候发现赫弘盛怎么也叫不醒,急忙打了急救到了医院才知道是由颈椎病压迫神经造成的晕厥,加上有点感冒所以严重了。 看着病床上昏迷脆弱的赫弘盛,楚深只好让周宁一个人先回县城,自己留下来照顾赫弘盛。可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半个多月,即使已经出院了,赫弘盛还动不动就说晕。然后往他怀里一靠就不动了。 楚深看着这样的赫弘盛,难得聪明了一回,他知道赫弘盛是故意的不愿意让他走,可不走楚深觉得自己也不能总这样让赫弘盛养着啊。 于是在楚深深思熟虑好久后,在一天赫弘盛又装晕靠在他怀里时,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让我回县城一趟吧,我把那边的店兑出去,房子也退租,我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零点左右还有一章更新。 第九十章 赫深(6) 赫弘盛缓缓抬起头, 人也不晕了,他捧住楚深的面庞, 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楚深点头,真的,然后我可以回来这里找份工作看看,不骗你我会回来的。 楚深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和赫弘盛好好过日子,既然赫弘盛的家业都在京市,是注定离开不了的。那想要这段感情维持下去一定要有一个人放弃点什么, 楚深想, 那就自己放弃吧。 他选择相信赫弘盛。 于是第二天楚深在赫弘盛的助理陪伴下回到了小县城, 与周宁和关系好的几个亲戚告别, 退掉房子和门店, 即便再不舍,也还是坐上了回京市的车。 那一天比起放弃一切重头再来的楚深,周宁要更加忧心, 他怕赫弘盛负了楚深。毕竟赫弘盛一个纵横情场多年游刃有余,楚深却什么也不懂比白纸还白,在他知道的gay圈八卦故事里,这样的搭配往往结果都不怎么好,无非最后是一个玩够了厌倦了, 一个爱深了抽不开身了。 最纯情的反而是最受伤的。 即便周宁大概率觉得自己已经预料到了楚深的未来,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希望赫弘盛能让他刮目相看。 楚深回到家后,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工作,在一家海鲜市场的门店里当店长, 找工作的速度那叫一个飞快,快到赫弘盛措手不及。 当晚一问才知道,楚氏集团的领头人楚商络是他亲戚,还是一年见一次面一起吃饭的那种关系。 赫弘盛和楚商络做过生意,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还能有这层关系。 惊讶了片刻后,他搂住在厨房里做菜的楚深的腰,哄道:深深,来我身边工作不好么?当我的助理,已经空出了一个位子让你做了。 楚深拒绝了,比起去大公司做着他不熟悉的助理,他更喜欢卖鱼。 赫弘盛不理解楚深的想法,轻松舒服又能和他天天在一起的助理不做,非要每天弄一身腥卖鱼,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依旧是平淡而温馨的。两个人每天下班回家后见面,一起吃饭,看电视,电视看够了就睡觉。楚深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这是他当初出岛时想要的生活。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6) 秋末的一天晚上,楚深下班回到家,一进门看到黑漆漆屋子,才想起来赫弘盛说过今晚要加班。 最近他和赫弘盛都比较忙,晚上回家后也都没有太多时间聊天,每次他都睡着了赫弘盛才工作完回来睡觉。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赫弘盛早就出门工作了。 楚深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就想到要去赫弘盛的公司找他,这么久了他还没去过赫弘盛的公司呢。 于是他来到厨房给赫弘盛炖了一小锅他爱喝的鱼汤装进饭盒,出门,坐上地铁来到赫弘盛公司的门前。 赫氏的公司光看外表与一路上看到的其他高楼大厦没有什么不同,但一进入却是别有洞天,公司内部处处充满了各式各样先进的技术,电子产品,连一进门引路的都是一个机器人。 楚深想到隐约听赫弘盛提过,他的公司是做高新技术开发的。 楚深来到前台,询问怎么可以见赫弘盛,前台在得知楚深没有预约后,非常抱歉的表示没有预约是见不到赫总的。 楚深原本想给赫弘盛一个惊喜,但进不去的话,也只好给赫弘盛打电话了。 他站在门口,拨打刚要拨打赫弘盛的电话,就看到了刚有进门的宫子玉。宫子玉也看到了小老板,走过去勾住楚深的肩膀,将人带了进去,来找赫弘盛的? 楚深点头:我来给他送鱼汤。 你还真够贤惠的啊,不错,他现在估计在开会,一会儿我带你去他办公室等他。然后在他办公室隔壁有个男人,长得也不错,当然肯定没有我好看,你别惹那人,他有点不正常,他对赫弘盛身边的男性都有敌意,你可别让他知道你和赫弘盛的关系。 电梯叮得一生开了,到达了15楼,楚深疑惑地问:为什么那个人对我有敌意?他也喜欢赫弘盛么? 宫子玉嘴角一勾,笑了,你说你看着有点傻吧,这时候倒挺聪明的。 说着他推开赫弘盛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赫弘盛的另一位助理在整理文件,他没见过楚深,看到宫子玉时叫了声宫少爷,再看楚深,他就不知道怎么叫了。 楚深急忙伸出手,说道:我叫楚深。 宫子玉随后接过来打趣,小姜,你以称呼他为赫总夫人。 楚深倒没有推辞这个称呼,傻傻的笑了一下。 但小姜还是恭敬的叫了声楚先生,毕竟赫总夫人这个称呼,他怕今天这个叫完了,明天又换了一个,他可叫不过来。 小姜走后,宫子玉倒了杯咖啡,随后就往沙发上一坐,闲着无聊跷二郎腿抖来抖去。 楚深将鱼汤放在办公桌上,看着茶水台上的咖啡机和咖啡豆说:你别喝凉咖啡了,我给你磨一杯新的喝吧。 你会弄啊?那行啊。宫子玉把咖啡往桌上一放,拿出手机边玩边等着喝咖啡。 楚深说:赫弘盛晚上工作的时候,咖啡都是我磨给他的。 宫子玉逗他,你这可真越来越有赫夫人的样了啊。 楚深还是傻傻的笑,也不说别的。毕竟他真的想不到别的,他觉得他就是啊。 宫子玉不太满意小老板傻乎乎的反应,就继续逗他,哎,怎么样,赫弘盛晚上在床上很厉害吧? 他本以为小老板要羞红了脸不让他问这个话题,结果等来的却是小老板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下轮到宫子玉懵了。 楚深将刚磨好的咖啡端到宫子玉面前,坐下来说:就是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 你你是真纯还是真蠢啊?宫子玉望着楚深亮晶晶的眼睛,无奈道:那你们每天晚上在床上都做什么啊? 聊天啊。 宫子玉:? 楚深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宫子玉也和周宁一样不相信晚上他和赫弘盛真的只是聊天啊。 你是说你和赫弘盛没有做过爱? 楚深一下子就红了脸,他虽然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间要怎么做,但他隐约还是知道似乎是可以做的。不然前几次,酒吧那个大汉和王琛就不会想要把他带走了。 没有 宫子玉震惊了,他可不信没做过,你没骗我吧? 为什么要骗你? 宫子玉: 难不成赫弘盛不行了? 哎,宫子玉凑到楚深耳边,低声问:他是不是那坏了?硬不了了? 啊楚深脸更红了,没有吧他还能啊 你怎么知道还能? 楚深低下头,早上睡醒时总嗯能感觉到 这回宫子玉是不明白了,早上能行,那应该就行啊,怎么没和楚深睡呢,他们可处了快半年了。宫子玉打量着楚深红扑扑的小脸,难不成赫弘盛想要养成? 也不对,养成哪有这么大一个的? 再说赫弘盛也没这方面的癖好啊,他过往那些床伴,一个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像楚深算是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了。 楚深看宫子玉不说话了,想了想问:我能问你个事么? 啊,你说。 我和他这样是不正常么? 对他来说还真挺不正常的。 楚深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看你失落的小样,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够刺激他一下,不过这个做法有点危险,你要不要试试? 楚深愣愣地看向嘴角勾起,似乎想到什么有趣主意盯着他的宫子玉,问道:什么办法啊? 宫子玉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了句:应该快散会了,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坐上来。 楚深看着宫子玉细瘦的腿,有点不太敢坐,这不太好吧。 哎呀,没事,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都是姐妹怕什么。 楚深当然明白他和宫子玉怎么就成姐妹了,小心翼翼坐了过去,说道:我是怕把你腿坐断。 怎么可能。宫子玉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楚深,有点诧异,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又捏了捏他的小腿,操,你怎么这么重,明明看起来很轻的啊。 我吃的多 宫子玉:算了,凑合吧。 说完他伸手去解楚深衬衫的扣子,楚深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啊? 哎呀,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就是演戏,刺激一下,让他吃醋。 啊行吧。 很快楚深被解开了衬衫扣子,宫子玉看着楚深细腻的肌肤,伸手摸了一下,楚深一下子敏感的红了耳朵。 宫子玉诧异,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滑溜溜的,你都用什么护肤啊?介绍给我。 没,什么也没用,一直都这样。 行吧。宫子玉瞧着楚深漂亮的蝴蝶骨,一边摸着一边说:一会儿赫弘盛回来,你就装脸红,就是现在这么红 他瞧着楚深异常绯红的脸和耳垂,以及微微发抖的身体,有点惊讶,手又掐了楚深腰一下,这下楚深整个耳朵都红了。 你这么敏感的么?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敏感的。宫子玉起了玩心,一个劲在楚深身上挠痒痒,虽说他对楚深一点意思也没有,但逗楚深还是非常有趣的。 就像是逗一个新鲜的玩具。 楚深身体敏感,而且一被人摸就有点不会动了。他想拒绝宫子玉,不要刺激什么赫弘盛了,再这样下去,被刺激欺负的只能是自己。 可他又不敢拒绝宫子玉,其实他有点怕宫子玉,这么漂亮的人,杏眼一瞪,发起火来十分吓人。 他只好低着头忍着宫子玉作弄他。 就在宫子玉逗弄得起劲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赫弘盛揉着眉心在和助理说明天的安排,下一刻就瞥见了坐在宫子玉怀里,满脸绯红,衣衫敞开的楚深。 两个助理外加隔壁办公室的副经理都愣住了,楚深抬头看到了赫弘盛,二人视线碰撞在一起,楚深望着赫弘盛眼里的冰冷怒意,也愣住了。 第九十一章 赫深(7) 宫子玉从楚深肩膀探头看向赫弘盛, 嘴角一勾,带着揶揄与玩世不恭, 来了? 赫弘盛大步走来,拉起楚深拥入怀中,冷眼瞪着宫子玉:玩笑不要开的太过。 玩笑?宫子玉伸个懒腰,拿过咖啡喝了一口,我听小老板说你没碰过他,我就好奇看看。 赫弘盛微微眯起了眼。 宫子玉知道这是赫弘盛发火的前兆,于是耸了耸肩,拿出自己带来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路过赫弘盛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 合同给你拿来了。这人啊, 也和合同一样, 你要是不盖上属于你的章, 那他怎么也不是你的。 赫弘盛眉头微蹙,薄唇抿得更紧。 楚深对于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并没有太上心,而是想着好久没见宫子玉了, 是不是应该吃顿饭。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这么快就回去啊?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接着楚深感觉屁股一痛,他伸手摸向屁股,拿掉赫弘盛掐他的手。 宫子玉回头朝楚深眨眨眼,笑眯眯地出去了。 楚深目光从宫子玉远去的背影上移开,随后注意到门口两个助理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头发浅黄色, 容貌标致, 瘦瘦高高的,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冷。 这人看他的眼神让楚深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就是宫子玉之前让他小心的人。 赫弘盛往后瞟了一眼, 你们都出去吧,到下班前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进来。 两个助理微微点头,识趣的退出,唯独这个看似冷淡的男人没有快速出去,而是仔细打量了楚深很久,最后咬了一下唇,才出门。 这下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他们二人了。 赫弘盛掐着楚深腰把人带到了办公位上,俯身给楚深系上衬衫的扣子。 楚深见赫弘盛不说话,就主动说道:刚才另外那个男人是谁啊? 赫弘盛怒意未消,坐在了楚深旁边,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楚深望着赫弘盛板起的面庞,想了想起身打开饭盒,鱼汤浓稠的鲜味在办公室内散开。 我来给你送鱼汤,新熬的,你尝尝。 赫弘盛翻动一下文件,依旧不说话。 楚深鼓起两腮,知道赫弘盛应该是生气刚才他和宫子玉闹了,开口解释道:我和宫子玉没做什么,他就说刚才我们那样能刺激到你,其实这也没什么吧,以前我在岛上也经常和小叔他们光着上身在海滩上跑来跑去,互相打滚挠痒痒。 赫弘盛翻合同的手停了一下,他抬眼瞄了一眼楚深,一手勾住了还在气他却根本不知道已经气到他的小老板的腰,把人带到大腿上,又是狠狠掐了一下小老板翘挺挺的屁股,又提小叔? 楚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但很明显他知道赫弘盛不想他提,于是就乖乖闭嘴了。 楚深不再乱说话,赫弘盛也就没继续掐他,但也不像往常亲亲摸摸他的小老板,而是认真地工作了起来。 一会儿看合同,一会儿打电脑,一会儿打电话和项目经理吵架。 桌上鱼汤渐渐冷凝,楚深则靠在赫弘盛怀里迷迷糊糊的。 等赫弘盛忙完工作,再从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时,发现怀里的人半闭着眼睛,一个劲的打瞌睡。 赫弘盛之前对楚深的气也在和项目经理吵架时消了不少,再一看到睡得脸蛋微红的楚深,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颤一颤的,就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楚深是被身体上微微的痒感作弄醒的。 他睁开眼,最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外,京市五光十色繁华的夜景。 从近到远,仿若整个京市都清晰的伏在自己脚下。 楚深短暂地震惊于美丽的夜景后,再从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没穿衣服的自己。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脱光光了,更羞耻的是他坐在一身西装,衣衫整齐的赫弘盛怀里。 赫弘盛双手还着他的腰,捏着他的脸迫使他看着窗外,嘴角上扬着,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宫子玉的话很有道理,你觉得的呢? 楚深哪知道是哪句话,但还是点点头,啊是吧,你你脱光我干嘛? 赫弘盛低头轻轻咬了一下楚深圆润的肩膀,眼眸深沉炙热,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楚深始终被赫弘盛掐着后颈被迫望向明亮透彻的落地窗。 他大脑一片空白,时而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夜景,时而能看 到自己潮红的脸和赫弘盛如醉酒一般迷离又克制的眼神。 第二天楚深从大床上醒来,腰酸背痛,难受得不得了。 他跌跌撞撞的下床去浴室洗澡,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肿了。他揉揉眼睛,抱着双腿坐在浴缸里,想着这种事情还是就做一次就好了,还妄想着第二次应该不会很快到来。 毕竟赫弘盛那么忙,而且之前也好几个月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每天聊天也很不错啊。 卧室内,赫弘盛睁开眼,下意识去摸身边的小老板,昨晚的小老板实在是又乖又可爱,又不懂拒绝,敏感得一直哭。 赫弘盛想到这里呼吸又沉重起来,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人能像楚深这样对他的口。 他坐起身,走到浴室,果不其然小老板在浴室里,耷拉着眼皮,抱着双臂可怜兮兮的模样,身边还游了两只蕉黄色的橡皮鸭。 赫弘盛眼里出现一丝笑意,走过去摸了摸楚深的小脸,随后拿出楚深一直很喜欢的泡澡球放在浴缸中。 刚一放进去,泡澡球融化开来,在水面形成一道七色彩虹。 楚深呆呆地盯着彩虹,伸手碰了一下,随后才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 赫弘盛笑着问他,困了的话就回去睡吧。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7) 啊好。 赫弘盛拿过浴巾,拉起楚深将人擦干净又抱回到了卧室。 楚深坐在赫弘盛腿间,任凭他给自己擦着头发,楚深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那个那种事以后不用做了吧? 赫弘盛捏着楚深的耳垂,轻声问:为什么不做? 啊因为我们之前不也没做么,你应该也不太喜欢这种事吧,正好我也感觉不是太喜欢。 不喜欢?赫弘盛轻轻咬了一下楚深的耳垂,昨晚不舒服? 也不是但我楚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不太想了,我们以后就聊聊天吧。 赫弘盛眼角带笑,轻柔的扳过小老板的头,吻上他这张不太会说话的嘴。 他真不知道楚深小脑袋里整天装了什么,他忍着不碰他的时候,他总勾引自己。这次他不想忍了,要了他,他又不想要了。 要说欲情故纵这一套,他的小老板还真是无师自通。 又过了一天,楚深洗完澡躺在床上,赫弘盛在书房办公,他等了赫弘盛一会儿,想等他工作完一起聊聊天。 结果没等到赫弘盛工作完,楚深就睡着了。临睡前他还在想,那就等明天再聊天吧。 结果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就被洗完澡回来的赫弘盛摸醒了。 赫弘盛亲吻着他的唇,在楚深迷茫的状态下,脱下了他的衣服。 后来的连续很长一段时间里,楚深终于明白了周宁之前和他说过赫弘盛是电动打桩机的意思了。 他每天都要哭肿了眼睛去上班,好在他是店长,没人敢说他什么,不然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次年一月,他们相识一年了。 赫弘盛在一次抱着楚深洗澡时,摸着楚深鼓鼓的肚子,疑惑地问:你肚子怎么了?见你晚上也没吃什么,怎么这么鼓? 啊?楚深原本要睡着了,听到赫弘盛的话,低头一看,又伸手摸了摸,说道:好像真是哎,我晚上也没吃什么啊。 赫弘盛盯着楚深鼓鼓的肚皮有些在意,楚深的肚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大概有快一个月了。 他低头亲了亲楚深的面颊,说道:明天中午我让助理接你到公司,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完全忘记自己体质特殊的楚深,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应该就是吃的太多了吧。 不行,必须去。 啊那好吧。 在一起这么久,二人间一直都是赫弘盛说了算。 楚深平常要去哪,见什么朋友,都要和赫弘盛报备,要是赫弘盛不高兴,楚深就不去了。 周宁偶尔和楚深打电话知道二人间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就很生气,对楚深说你又不是他养的狗,干嘛事事报备,让他留个心眼。 楚深却觉得没什么,毕竟赫弘盛对他很好呀。 第二天中午,楚深被赫弘盛的助理接到公司来到办公室时,赫弘盛开会还没回来。 另一位助理小姜这是第三次见楚深,上一次是两个月前,楚深还是来给老板送鱼汤。如今他对楚深的态度要比刚见楚深时恭敬了太多,当初宫少爷一句赫总夫人的玩笑他没在意,如今半年过去,赫总身边还是这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楚深。赫总可从没对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过,十有八.九,赫总夫人这个称呼,说不定还真能叫上。 赫弘盛开完会回来,见到坐在办公室里大瞌睡的楚深,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皮,柔声道:等多久了?最近你总是很困。 楚深这才精神了一点,好像也没多久,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总这么困,大概因为你总是不让我好好睡觉。 赫弘盛:你再等我一下。 说完赫弘盛把两个助理叫到办公桌前,嘱咐了一下下午他不在公司的事物怎么处理,就带楚深去医院了。 他先是带楚深去了肠胃科,听到大夫让做胃镜,眉头一拧,可以做胶囊胃镜么? 最后楚深做了胶囊胃镜,小小的一颗吃下去,没过多久就出结果了,楚深的胃很健康。 胃没有问题,楚深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 赫弘盛又带楚深去了别的科室门诊,检查做了一通,钱花多少他无所谓,只是看楚深又抽血又化验的实在心疼。 他们查了一下午,楚深各项检查都正常,唯独最后一张单子,显示楚深怀孕了。 赫弘盛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化验单上的结果,青筋暴起,忍不住骂了人,操!什么破医院,一个大男人怎么怀孕?! 这还是楚深第一次听赫弘盛骂人,他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永远是温柔体贴优雅的,他好奇地探头看着化验单上的结果,忽然一惊,摸着自己的肚子,啊?!怀孕! 赫弘盛气得拉起楚深往外走,明天我们换一家医院。 楚深久久震惊无法回神,直到被赫弘盛拉上了车,他回过神看着赫弘盛愤怒的面庞,缓缓开口:这个医院没有查错。 赫弘盛:? 我真的怀孕了。 赫弘盛:??? 接下来楚深给赫弘盛讲了楚家人特殊的体质,赫弘盛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都没有完全消化这件事。 他不相信男人真的可以怀孕,碰巧当天在一个商业酒会上他见到了楚商络。 原本和楚深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没有因为这层关系效果楚商络,都是有生意才偶尔见一面,但今天他带着心中疑惑,端着酒杯来到了楚商络身旁。 楚商络身边永远跟着那位见谁都没有个笑脸的任秘书。 酒会间,推杯换盏。 赫弘盛和楚商络碰了一下杯,倒也不过多客套,直接进入正题,楚深和我提过你。 楚商络微眯着眼睛享受着酒会的美酒,侧头瞧向赫弘盛,我听楚深说过交了个男朋友,但没想到是风流的赫大公子。 这话里有话,赫弘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却没有呈口舌之快的心思:你们楚家的男人,可以怀孕? 楚商络一听,眼睛也不眯着了,放下了酒杯,认真看向赫弘盛,楚深怀孕了? 赫弘盛微微点头。 如果他不怀孕,你是不会知道我们楚家人的秘密的,我希望你保守这个秘密。楚商络放低声音,我知道你既然来和我说这件事,就是不太相信,但确实是真的。我一会儿给你介绍一个我们楚家的私人产科医生,你带楚深去检查一下吧。 次日,赫弘盛带着楚深找到了楚商络推荐的私人医生。 当赫弘盛看到b超仪器里楚深肚子里的小宝宝时,再不相信,却也不得不信了。 他们从私人医生那里出来后,赫弘盛就载着楚深回家,让楚深拿着户口本,带他来到了民政局。 当那个神圣的小印象将他们一起盖在一个本上时,那一刻楚深觉得自己真的太幸运,找到了这样一个帅气对他好并且也是他所爱的男人。 如今时过境迁,34岁的楚深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飞雪,发现过往还是历历在目,仿佛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另一边沙发上的楚凡看着楚深一动不动坐在窗边很久了,他抓住程扬搂在他腰间的手,想要去看看楚深。 程扬不肯,头抵在楚凡肩膀,侧头咬着楚凡脖颈处的软肉,双手也收得紧紧的,恨不得长在楚凡身上。 楚凡看了一眼容颜与几年前无异,逆生长的程扬,不禁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在带儿子的感觉。 程扬见楚凡侧头看他,他也抬起奶白面庞,盯着楚凡红彤彤的嘴唇亲了一口,眼角微微弯起,怎么了楚哥? 楚凡:我去看看楚深,时候也不早了,你看看孩子们睡了没。 程扬想了一下,又捧住楚凡的脸,嘴对嘴亲了好几下,才肯起身离开。 楚凡看着楚深孤寂的背影,拿起衣服走过去披在他身上。 楚深转过头看了一眼,说道:谢谢。 楚凡坐在他身边,看着楚深柔和的眉眼,觉得时光在楚深身上改变很大,明明很多年前楚深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少年,如今容颜未变,气质却变了太多。 在想赫弘盛那个混蛋? 楚深点下头,注视了楚凡一会儿,开口:小叔,你现在和程扬之间还有矛盾么? 小矛盾是有的,比如他总打游戏,我觉得时间长了对眼睛和颈椎不好,他说没事。要不就是他非给我贴面膜,我说不用。大矛盾没有。你能这么问我,你是有吧? 还真是瞒不过小叔的眼睛,其实有个矛盾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解决,就是他身边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男人,即便我清楚他也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我总是会多想。 楚凡叹口气,拍拍楚深,傻子,根本就不是你多想,而是赫弘盛这么多年就没有给过你安全感啊。就说你生日宴会,前男友来了一桌这种事,一般人会这么做么? 楚深一愣,不说话了。 也快十一点了,你去睡觉吧,别忘了你还大着肚子。 楚深被楚凡劝回了房间,房间里几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他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里唯一明亮的是窗外的明月,和他映出明月光芒的双眼。 楚深辗转反侧,楚凡的话让他不禁开始回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没有安全感的。 似乎是从怀上老二之后,老二快出生的前几个月。 楚深生完老大后,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美满。赫弘盛对他疼爱有佳,每天尽量早早下班回家陪他和孩子,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但赫弘盛这人在床事上的确索求无度,没过几个月,楚深就怀上了老二。 怀上老二之后,赫弘盛工作上接了一个沪市的地产项目,经常要飞到沪市工作,这样飞来飞去,二人见面的时间减少,连视频的时间都变得珍贵。 楚深又怀孕后,赫弘盛彻底给楚深辞去了当店长的工作,让楚深在家安心养胎。 赫弘盛不在的这段日子,楚深每天面对的是爱哭闹的孩子,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保姆。时间一长楚深也觉得闷,但他在京市认识的朋友,除了楚商络,还有一个他之前店里的员工,但这二人都很忙,一时间楚深都不知道可以找谁谈谈心。 找周宁吧,可周宁太远了。 楚深实在闲着无聊,就找上了宫子玉。 此时刚入秋,宫子玉开车到别墅门口接楚深,楚深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宫子玉这么不细心,还愿意飙车追求刺激的一个人,难得开了最慢的车速,生怕出了事让小老板有什么闪失。 京市外郊有一座山,此时金秋时节,山上红黄相交,这个时间人又比较少。宫子玉就带着楚深在山上遛弯,孕夫偶尔也该适当运动看看美景,有利于缓解情绪。 散了一个小时步后,宫子玉再开车送楚深回去,回去的路上,楚深心情舒畅不少,问宫子玉:你知道赫弘盛什么时候回来么? 宫子玉瞄了楚深一眼,有些支吾:那个他没和你说么? 楚深摇摇头,没说,我一问他,他就说快了。 宫子玉皱起眉头,在心里骂赫弘盛搞什么呢,不他妈都回来好几天了么? 那他应该是有点忙吧,你晚上再问问,说不定快回来了。宫子玉笑了笑。 送楚深回到家后,宫子玉拨通了赫弘盛的号码,电话一通,他立刻问道:不是你干什么呢?还没回家?楚深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现在没空,一会儿聊。话筒里传来赫弘盛微醺淡漠的语气,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宫子玉骂了句草,开车就去找赫弘盛了。 晚上楚深照常给赫弘盛打电话,第一次没有打通,第二次才接通。已经好几天这样子了,总是第一遍没人接,要打好几遍才有人接。 深深。 温柔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楚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有点不太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我都要忘记你的模样了,我们都两周没见了。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赫弘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深深,我明天回去,然后在家陪你一段时间好不好。 楚深这才高兴点,好。 第二天早上楚深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抚摸他的脸,他的肚子。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思念很久男人的面庞。 赫弘盛脱下衣服,躺到楚深身边,将人搂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我回来了,睡吧。 楚深彻底将脸埋入赫弘盛的胸膛,男人的胸膛依旧宽阔温暖,带着清爽的味道。楚深一闻到这个味道,孕期的焦躁就消失不少。 二人相拥而眠,等他们再起来时,已经中午了。 楚深睁开眼,见到的就是拄着头眼含温柔笑意看着他的赫弘盛。 你什么时候走啊?楚深伸手抱住赫弘盛,头埋在他的颈窝,小声道:怎么这么忙,不想让你走。 赫弘盛亲了亲楚深头顶,手探入楚深睡衣内抚摸着他隆起的腹部,笑道:不是说了留在家一段时间,是不是想我了? 楚深点点头,他对赫弘盛的感情从来不扭捏,想你了。 赫弘盛捧起楚深的脸,轻轻吻着他的唇角,我也是。 楚深脸上露出笑意,问他:你饿不饿啊?我给你做饭去。 赫弘盛摇摇头,不饿,让我抱一会儿。 楚深就乖乖让赫弘盛抱着,楚深看着赫弘盛眼眶下微微的青色,想着这个项目真的很忙吧。 赫弘盛抱着楚深,将头埋在楚深颈肩,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 楚深无奈摇头,就又躺下来,陪着赫弘盛睡了一觉。 傍晚时,赫弘盛醒来,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又看着怀里睡着的小老板,眉头紧皱。 他放下手机,揉了揉楚深的头发,可柜子上的手机仍旧震动的不停。 很久后,他拿起了手机,轻轻摇醒了楚深,在他耳边道:抱歉宝贝,我要食言了,工作上出了一点问题,我现在要走了。 恋耽美 土味吃播与顶流花瓶——游湖喝着茶(78) 楚深并未完全清醒,下意识搂紧了赫弘盛,嗯了一声。 赫弘盛低下头,在楚深唇上印上深深一吻,随后掰开了楚深的手臂,拿起衣服匆匆走出门。 等楚深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坐起来望着窗外驶向远方的汽车,重重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工作这么忙啊 又过了几日,楚深仍旧只能通过手机联系赫弘盛。但赫弘盛接电话的时间越来越慢,二人打通话的时间也在不断缩短。 楚深不知不觉又焦虑了起来。 在他焦虑到极限的那天,楚深通过楚商络知道了赫弘盛在公司。楚深便打车去了赫弘盛的公司。 来到公司时,办公室里却空无一人。 连平日里的两个助理都没见到。 楚深找个地方坐下来,给赫弘盛打了一通电话,却没人接。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楚深抬头看去,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而是那个喜欢赫弘盛的眉眼冷淡标致的男人。 你来找赫弘盛? 啊是。 这是楚深与这个男人第一次对话。 我知道他在哪,跟我来吧。 哦,好。 楚深出门会穿一件非常肥大的衣服,旁人看不出他大着肚子,只会觉得他有点胖。 男人带楚深来到车里,随后驾车开了出去。 楚深看着男人的背影,问道:你怎么称呼啊? 温徵。 你好我叫楚深。 嗯,我知道。 那你要带我去哪啊?赫弘盛去哪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温徵开车停在了一家gay吧门口。 楚深被拉了进去,这一刻,在他内心有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摇头想回去,温徵却冷淡的开口: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爱的人最真实的样子么?如果你不想,我不拦着你。 第九十二章 赫x深(8) 楚深原本想要转身离去的步伐, 就这样停在了原地。 温征沉默的看着已经动容了的楚深,开口:走吧。 楚深紧了紧拳头, 跟着温征走进了音乐震耳欲聋光怪陆离混乱的gay吧。 温征带着楚深来到一个包间门口,包间门半开一条缝隙,他握住楚深的肩膀,指了指里面。 在这一刻,楚深到底还是害怕了,他不是对赫弘盛的过往一无所知,所以他不敢看,他怕看到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画面。 温征嗤笑了一下, 怎么不敢了?其实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毕竟一个男人还愿意骗你, 说明他是在意你的。 楚深被捏得肩膀刺痛, 这股刺痛直入心扉, 他拳头攥得更紧,摇摇头看向温征,不对, 你说的不对,一个男人愿意骗下去不是在意,而是在逃避麻烦。 温征一愣,而楚深再说完这句话后彻底将目光望向了包间内。 包间内,坐着几个男人, 赫弘盛坐在最中间, 衬衫前几颗扣子已经完全不知所踪, 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比平日里放下头发的他多了几丝戾气与狂放不羁。 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眼睛专注着手里的牌。而在他身边一左一右都靠着两个年轻漂亮柔美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楚深见过,偶尔会出入公司里。 而在此时,那个男人凑过去亲了赫弘盛的侧脸一下。 楚深立刻别开眼,他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会有他更无法接受的亲密动作。 接着从包间里传来另一个楚深不认识的男人的声音,听说赫老弟金屋藏娇了,可这段时间一直陪我们,家里那位就没什么意见? 楚深鼓起勇气再次看向赫弘盛,赫弘盛喝口酒,扔了手里所剩无几的牌,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林总,我又赢了。 啧啧,行行不提弟妹,一提你就赢我。被称为林总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小情儿,又喝了一杯酒。 楚深望着不远处包间里的赫弘盛,明明那么近,他却觉得如此遥远与陌生,那个男人不是他认识的优雅风度翩翩的赫弘盛,里面的男人风流狂放眼中尽是戾气冰冷。 又是一局牌,赫弘盛推开其中一个只往他怀里钻的男人,掐着他的脖子按到了那个叫林总的怀里,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笑,滚一边儿去,别妨碍老子打牌。 温征看着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楚深,忍不住开口:还看么? 楚深回过神,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赫弘盛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没人接。 楚深锲而不舍又打了一次,这一次有人接通了,但包间里的赫弘盛却还在玩着牌。 从话筒里传出的是宫子玉的声音:小老板啊,赫弘盛开会呢,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那什么开完会我让他打给你。 楚深紧紧攥着手机,重重的吸一口气,低声道:啊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啊?啊?你知道什么了?楚深?楚深? 楚深忍住眼眶的泪水,立刻挂断了电话。 温征看着楚深通红的眼睛,说道:还是回去吧。 楚深没动,向他伸出手,使出莫大的力气开口: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 温征眉头一皱,却还是把手机交给了他。 楚深拿过温征的手机,在电话本里翻到了赫弘盛的名字打了出去,他死死盯着包厢里的赫弘盛,只见男人将手里的牌扣到桌上,随即拿出了手机,按下接通。 什么事? 楚深的手一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按下了挂断键。他的手不听使唤,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手机交还给温征,最后又望看一眼包厢里看着手机屏幕皱眉的赫弘盛,一股苦味在口中蔓延,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一走出gay吧,秋日夜晚的凉意一瞬间包围的楚深。 楚深感觉吸入肺里的空气都是凉的。 温征看着他,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楚深摇摇头,双手捂住的眼睛,哽咽着说:那个我不回去,你回去吧。谢谢你愿意给我看赫弘盛最真实的一面,我很感谢你。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伴随着颤抖的尾音,还有从楚深眼眶中汹涌而出的泪。 眼泪不断从楚深的指缝里涌出,楚深浑身颤抖得都要站不住。 温征扶住楚深的肩膀,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楚深,楚深接过擦了擦眼睛,低声道: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如果你想等赫弘盛,那你去我车里等他。 楚深没有拒绝,吸了吸鼻子,那好,谢谢。 坐入车内后,楚深始终没有再说过话,这期间宫子玉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都被他挂断了。 温征看着后车镜眼泪流个不停的楚深,第一次产生了是不是不该告诉他的想法。 楚深感受到温征的视线,声音沙哑的问:我能不能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你说。 楚深沉默了一会儿,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你既然喜欢他,那你和他睡过么? 温征一怔,随即摇头,没有。 为什么?楚深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小声道:他应该来者不拒才对吧。 温征抿了抿唇,很久后开口:我是喜欢他,但我不会和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在一起。或许你听宫子玉说过我,说我对赫弘盛身边的一切男人都有敌意吧?我确实拆散过他之前的几任,但你要说我图什么,我还真没图什么,我又不想和赫弘盛在一起,大概有时候我都自诩这叫正义吧。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应该知道这个人的全貌么?当然你可以随便怎么想我,也可能觉得我恶心。 楚深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那你是挺恶心的。这些事明明与你无关的 温征淡笑了一下,人生苦短,及时脱离苦海,不也挺好? 那你应该不知道吧。楚深望着gay吧门口,扶着醉酒的赫弘盛出来的男人,说道:其实我和赫弘盛结婚了,也有孩子了。如果我只是一个人,那真应该叫脱离苦海了,可我们的孩子要怎么办呢?你能告诉我么? 温征脸色一白,你们结婚了?还领养了孩子? 嗯不过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今天带我来长见识。 楚深说完,擦掉又从眼角流出的泪水,留下一脸震惊的温征,推开车门,直奔赫弘盛走了过去。 他来到赫弘盛的面前,一左一右扶着他的男人,左边是助理小姜,右边是之前包间里亲过赫弘盛的男人。 除了已经醉得看不清路的赫弘盛,另外清醒的两个人见到楚深脸色都非常难看,最先开口的是亲和赫弘盛的男人,他笑道:嫂子来了?那个赫总喝多了,我们送他回去。 小姜在一旁附和道:对对,这就回去了。 楚深瞧着他们的笑脸,一时间有点恶心,他踌躇了一下,咬了下唇,我其实很早就来了,刚才看到你亲他了。 男人脸上的笑瞬间没了,他忙道:那个嫂子你千万别误会,逢场作戏,逢场作戏,我有男朋友的,真的。 啊那我真替你男朋友感到可悲。 楚深想了想,忍住内心的刺痛,自虐般得想知道更多,他焦躁的用手指不停扣弄着衣角,你们是也睡过么?什么时候啊?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说着说着楚深只觉得连呼吸都痛了起来,眼泪更是肆虐流出。 都都都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发誓现在我和赫总真的没什么,你得信我。说着求助的看向小姜。 小姜也慌了,急忙道:对,赫总在您之后真的清心寡欲,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那你是和他?楚深捂住胸口,实在是问不下去了。 男人看楚深将矛头转移到了小姜身上,急忙溜之大吉。 小姜紧忙摇头,我是直的,我有女朋友,你可别冤枉我。 哦楚深揉揉眼睛,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你不能不能带我去赫弘盛没回家的这段时间住的地方 小姜为难了。 楚深见小姜不说话,心底更是一片凄凉,是不是藏人了?要是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没有没有。小姜真是这辈子没遇到这种事,别看楚深哭着,但说出的话,要干的事,一句句一件件的,都让他这个擅长应付各种人的助理却根本应付不住。 他叹口气,觉得自己明天就要丢饭碗了,我带您去。 车里,楚深和醉得不省人事的赫弘盛坐在后座,赫弘盛的身体总往楚深身上靠,他每靠一下,楚深就推开他一下,赫弘盛身上的烟酒香水味,只让他非常难受,想吐。 小姜心惊胆战的瞄着后座双眼通红的楚深,第一次发现楚深看着单纯傻乎乎的,但说不定心思玲珑。 他再次叹口气,他酒局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楚深这样看似逆来顺受性格温良的人,反而有可能是最倔强最果断的那类。 他觉得赫总是判断失误了。以为把人好好养着就没事了,反而会出反效果啊。 车缓缓开到赫弘盛这两个住的地方,小姜扶着赫弘盛过去开门,他看向跟在一旁低着头,眼睛哭得肿起来,默不作声的楚深,开口道:赫总这段时间这样都是有原因的,您要不好好听他解释,他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楚深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小姜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小姜打开门,门一打开,就从里面传来宫子玉的声音:草!你他妈可算回来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又喝成什么样了。楚深给你打电话你快给他回一个,下回这种事别找我帮忙了,我干不来这种撒谎 宫子玉拿着手里走过来,看到门口的三人,杏眼微微睁大,不说话了。 楚深看了眼小姜,有气无力的说:麻烦你把他扶到沙发上,你就回去吧。 宫子玉震惊了好久,才开口:你别误会啊,他就是今天那个会太重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怕你担心,就委托我接一下。 楚深垂着眼,眼泪又掉了出来,我知道了,你也走吧。 楚深 让我和赫弘盛好好聊聊行么? 宫子玉最终还是闭了嘴,和手足无措的小姜对视一眼,走了。 人一走,清净了,楚深眼泪更是停也停不下来,并且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 但他不想就此倒下,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想知道真的,不想吵架,不想浪费多余的口舌。 此时此刻,他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他缓了好久,终于恢复了点力气,手脚不那么抖了。 于是搜出了赫弘盛身上的手机,又拿起赫弘盛留在宫子玉那的手机,一边擦眼泪一边搜遍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最后楚深在书房的抽屉里,又搜出了三部手机算起来一共就是四部,这五部手机一模一样,连开机密码也一样,都是赫弘盛的生日。 楚深大脑一片空白,很久后回过神,他想到有个网络词汇叫海王。 赫弘盛说是海王本人应该当之无愧吧。 他以前就知道赫弘盛朋友多,社交能力很强,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强到装了五个手机。 而他,被放在了最干净的一部手机里。 楚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他除了没有力气,还没有勇气。 这一刻,楚深前所未有的迷茫,他该去哪呢?他连孩子都有了,他要怎么办呢? 就在他愣神时,被人抓住了手臂,身后男人的声音冰冷:你是谁?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