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穿书]》作者:似水如清 戈欢穿成了同名男频爆火小说《异世邪君修仙传》里被称为史上最惨的男主一个除了有主角光环不会死以外,啥大招也不会的小弱鸡。 修行全靠苦力,活着全凭运气。 还有一个无比恶毒的反派师尊极星子常伴左右。 书中极星子为取男主独一无二的灵核,每日将他泡在秘制的毒药缸,慢慢让他五官失灵,心脉尽碎 对此,手拿剧本以为自己会被虐得渣儿都不剩的戈欢,决定在黑化后定将极星子剁成一块一块喂狗! 谁知后来他却沦陷在反派师尊的美貌与温柔的漩涡里出不来了 可做梦他也没想到,这反派师尊极星子竟是自己大学死对头何亦歌他他他他也穿书了! 完蛋,睡是睡不成了,估计自己比原著男主下场还要惨戈欢想起不久前自己刚拆散何亦歌和他女朋友的缺德事情,默默地点燃了一根自制的假烟。 师尊,要不抽一口,忘了前女友? PS:1、 总体是 HE,师尊攻,徒弟受!年上哦 2、 微向沙雕甜虐文,就是有甜有虐,带剧情,不用考究,轻松爽文,看着不累。 能屈能伸王八受(戈欢) VS 人美心善蛇蝎攻(极星子)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戈欢,极星子(何亦歌)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书变形计,遇见最好的他。 立意:世界以痛待我,我却报之以歌,逆境崛起,成就辉煌人生。 第1章 当襁褓里的奶娃子哭声再次响起时,戈欢恨不能找个木舟将他弟弟顺水飘走,飘得越远越好。 眼不见为净。 今天是戈欢穿书的第八天。 他用四天时间才让自己接受穿书这个事实。 书名叫《异世邪君修仙传》。 这本书当时在男频爆火,瞬间席卷网络小说各大榜单,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当时跟风也看了,是一点都没感受到男频应有的热血,爽! 男主是前期惨!中期惨!后期惨,然后强了,变强的过程简直比唐僧西天取经上的九九八十一关还艰难!堪称史上最惨男主! 全程没有金手指,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就如传说中的孤儿。 它火主要是因为作者以自身为原型,文笔朴实,注重细节,虽是仙侠世界,但故事却是有血有肉,让人感同身受,容易产生强烈共鸣,据说很多大男人看完不禁潸然泪下! 别说女的了,更是报团痛哭,以泪洗脸。 称它为年度史诗级励志热血大戏。 戈欢没体验过人生疾苦,只觉得男主前期傻逼,中期傻逼,后期勉强算个男人! 这作者恐怕也是个受虐狂,笔下男主天真烂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到最后绝不黑化,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还可以被虐。 在他心中这是本垃圾书,不是为看主角最终黑化灭掉君山派,手刃反派师尊,统治修仙界,大快人心的场面,他绝不会坚持看完。 最主要当时身边很多人都在看,他是跟随大众潮流看的。 想当初自己在宿舍吐槽这本与自己同名的《异世邪君修仙传》书时,被同舍友何亦歌听见,还和他掐了一架。 何亦歌骂道:就你这逼样,也配和男主拥有同一个名字,换作你,肯定活不过三章,也有脸逼逼男主。 狗日何亦歌! 反正他们倆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动不动就大干一场。 可以为了争厕所吵,一件衣服吵,一条毛巾吵,一个座位吵,简直天生死对头! 恨不能将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那种!一度怀疑为什么要有对方的存在! 现在呢,自己真的被穿进这本书了,灰扑扑的世界猝不及防地给他当头一棒。 一开始他觉得不如死了,一刻都待不了,男主家里穷得只剩半条命! 他们家在状元村的最角落,又破又烂,风雨飘渺,老鼠来他家都得捆肚子含泪走。 后来才知道这破烂房子都是租得别人家的猪圈。 这不是一个穷字能形容,已经颠覆他对穷的认知。 他倒是特骄傲自己能坚持八天,有朝一日若能回去,他要告诉爸妈他可以不吃不喝饿个四五天,还会自己煮菜了。 此时男主六岁的哑巴妹妹走过来扯了扯他衣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戈欢千辛万苦哄好弟弟,半天憋出笑容:小妹,等下,我马上去。 戈欢将弟弟放回襁褓,就去给妹妹煮东西。 照书里的剧情,马上就有人来抢房子,原男主负隅顽抗,被打的遍体鳞伤,踩在脚下羞辱,后来被赶到破庙里。 在破庙里,又被一群乞丐欺负,父亲被打死,弟弟妹妹被抢走,最后男主发誓要报仇走上了修仙不归路。 戈欢望了望四周,家徒四壁,一拳就可打塌的墙,雨天漏水,晴天蒸笼。 他认真分析了一番,这比他祖爷爷年龄还大的危房有什么好争的,决定让给他们得了。 这天下午,戈欢煮几片捡来的白菜叶给妹妹吃了,喂弟弟喝几口水,检查了卧病在床动弹不得的父亲,就准备带一家人主动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讨打。 在戈欢眼里,男主父亲就是植物人,只会出气的工具人,原作者也没交代清楚他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书中男主母亲不知所踪,全篇只字未提。 收拾好东西,戈欢用木板车推着父亲和弟弟,妹妹离开家,与破庙的方向越走越远。 哑巴妹妹坐在木板车上,乌溜溜的大眼睛清纯无邪的望着戈欢。 戈欢心头一悸:小妹,睡一会好不好,哥哥会带你去个好地方,你睡醒就到了。 哑巴妹妹点点头,乖乖地卧躺在父亲旁边。 夕阳无限好,余晖倾斜洒下,给人无尽的温暖。 戈欢愁着晚上去哪儿过夜,不妨去树林,说不定还有野果子可以吃,再逮几只野兔子开荤,野外极限生存想想就令人兴奋,干劲十足。 突然他脑海里迸出讨人厌的声音。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热心提示,您现在还没有能力改变剧情,请不要脱离原主线,否则将减少信誉积分。】 戈欢用意识回道:我现在信誉积分不少吧,减一点也没事。 手里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走着。 【不行,您即将与原剧情背道而驰,信誉积分将会扣完。】 扣完?那不是辛苦熬那么多天都白费了? 那我直接去破庙总行了吧,少扣掉,系统大哥,在这里挨一顿打,去破庙还要得挨一顿,我还没修仙,会被打死的。 【达成交易,信誉积分扣五百。】 戈欢一听不对劲: 哎,大爷,别,我不走了,别扣啊!我去。 竟然扣五百,好狠毒的系统! 他辛辛苦苦维持的生活被残忍的系统摧残的一无所有。 刚穿来时,这个什么至尊大系统就告诉他,必须完成男主的千秋宏图魔业才能回到原世界, 所以他为了回到原世界,回到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才不得不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坚守在这破败的家里。 当一名临时奶爸,孝顺儿子,好哥哥。 系统还告诉他期间每完成一阶段任务会获得不定数的信誉积分。 信誉积分达到一千就可改变下一阶段剧情,或者解锁新剧本,如果积分为零,则永远回不去。 他坚持八天,信誉积分七百了,想着攒够一千后面剧情可以少受点摧残。 这一下回到解放前。 既然都扣了,为了剩下的信誉积分不得不掉头去破庙。 其实自己挨打都没事,关键这弟弟妹妹。 毕竟相处八天,有点感情了,哑巴妹妹虽哑,但是很能干懂事,每天按时去街上捡菜养家糊口。 刚开始他自暴自弃,就是这小妹妹给他一点点温暖,两人相依为命才坚持到现在。 破庙的确很破,一尊东倒西歪的佛像,四处漏风,几块布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他把车推进来,看到烂掉半边的蒲团 ,于是一手抱着哑巴妹妹,一手搂着弟弟坐下,至少比别处干净。 感觉怀中的妹妹在发抖,戈欢温声道: 小妹,别怕,哥哥在呢。 哑巴妹妹睁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眼眶泛起了泪水。 别哭,小妹,我不是故意要带你们离家出走,真的,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你哥哥我这么聪明,还怕养不活你们?放心,乖。 戈欢温柔地哄着哑巴妹妹,搂紧她。 不知不觉怀中的妹妹弟弟睡着了,戈欢歪着脖子等待悲惨的挨打命运降临。 他还是很敬佩这位男主的,一人扛起所有,最后黑化情有可原。 男主是天生灵核,与其他修仙人练功结成的灵核不一样,具有聚阴集阳的能力。 戈欢低头看了看胸口,也没什么不一样嘛,难道比普通人耐饿抗揍一些?所以男主能挨那么多顿打都坚强地活下去了。 夜幕降临,月色沉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一地月光。 不一会儿,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精神抖擞的乞丐有说有笑地进来了。 他们看见蜷缩在一边的戈欢,皆有些疑问。 为首的一脸麻子,头发脏的打结了,气势汹汹的走来: 这一直都是我们的地盘,你是想和我们争地方? 浑身恶臭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感觉让戈欢有些上头。 他忍着呕吐,艰难道:几位哥,我只是住一晚,一晚就走,别生气。 住也可以,交钱,十个铜板一晚,你们五个人,五十个铜板,看你们是第一次,打个折,四十个吧。 其余乞丐笑笑: 就是,快点的吧。 五十个?但凡他有一个铜板都不至于这幅鬼样子。 没有,哥,通融通融呗,就一晚。 怀里的哑巴妹妹被恐吓声扰醒了,惊慌失措地钻进戈欢怀里。 戈欢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着。 那麻子乞丐平时里都是被别人欺负在脚下,今日逮个机会可以出口气,可不趾高气扬,他一脚蹬开戈欢:没有就滚!别碍眼。 敢踹他?连爸妈都舍不得动一根汗毛的心肝宝贝,被一乞丐踩在脚下! 好歹学过三年拳击,五年散打,还有一米八多的大个。 打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狗不在话下。 戈欢气愤地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站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和十几位丐帮大哥大干一场时。 脑子又响起那该死的声音:【请不要妄想改变剧情,否则信誉积分扣完。】 戈欢笑眯眯地搓搓手: 滚就滚!说得好像我这么大个人不会滚似的。 戈欢抱起弟弟妹妹,准备推车走。 车却被一人用脚卡住了。 这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 戈欢:? 这是什么绝世风水宝地,值得他这么骄傲无比地说出这句话。 你想怎样? 那乞丐上下打量着他: 长得真不错,白白嫩嫩的,要不陪我们玩玩? 其余人哄笑着: 想女人想疯了吧你,连个男人都不放过! 就是,要玩你玩,我可没这癖好。一乞丐从凌乱的发间捉一虱子喂进了嘴里。 他可以让面前人去死吗?哪怕减掉所有信誉积分。 原著里也没这恶俗的剧情! 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他是人,男人!他妈的今天被几个烂泥不如的腌臜狗东西这么当着面侮辱,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戈欢平静地放下弟弟妹妹,然后给了乞丐一个美丽动人死亡笑容,捏紧拳头,狠狠揍上去。 那乞丐以为戈欢答应了还在沾沾自喜,一脸淫,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重重打倒在地。 其余乞丐看见了,一拥而上,围着戈欢拳打脚踢,正愁有气没地儿出呢,可不得要命的踹。 臭小子,找死,敢打我大哥, 我大哥是看得起你才叫你陪陪,不知好歹! 那麻子乞丐起身捂着脸,狠狠叫嚣:给我打,这小白脸,打他脸!往死里打!骂完也跟着使劲踹了戈欢几脚。 哑巴妹妹在旁边看见自己哥哥被打害怕地大哭起来,又不敢靠近,襁褓里的弟弟也跟着哭哭啼啼,像是替忍痛不叫的戈欢发出哭喊声。 死吧死吧死吧。 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受够了! 反抗也不行,不反抗就得遭罪! 他本来好几天就没吃东西了,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怎么吃得下! 从记事起就没哭过的他,来这之后都快把泪水抽干了。 上辈子造了什么虐,这辈子要穿书,穿就算了,还穿得这么狗屁不是。 求求这些人打死他吧,打死就不用继续送人头去拜师,那个恶毒师尊,想想就够了。 被折磨的五官失灵,心脉尽断,剁他脚,割他肉,扔进毒药缸里浸泡。 然后这位异世少年才被激发邪性,成魔黑化。 太遥远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要被打死了! 他抱头护脸。 密密麻麻的疼痛拉扯着他身上每一根神经。 谩骂声,脚踢声,哭喊声交织,钻入戈欢的意识,侵蚀他每一秒的思维,激起、放大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 让这些人去死!去死!统统去死! 可自己好像快挺不住了。 先死的应该是他,戈欢缓缓地闭上眼。 正当万念俱灰时,突然没人踢他了,整个庙里悄然无声,寂静一片。 连风吹破布的声音都消散了。 怎么回事?难道穿回去了?他畏畏缩缩的放下手,心存一丝侥幸。 四周都是倒下的乞丐,庙里的残烛不知何时点燃了,闪亮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哑巴妹妹抱着弟弟乖巧的坐在一旁。 难道自己身怀神力,直接黑化了?那太给力了。 没事了,别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一个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仿佛一道光划破他暗黑沉寂的心底。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第2章 他戈欢发誓这声音是自己有生以来听到最温柔的,如沐春风。 一定是天使,神仙,他又想哭了。 自从来这儿,受到一点点恩惠就感激涕零。 要想以前别人送车送房请天大的饭局,他无动于衷。 他忍着疼痛费劲的转头,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雪白道袍,一尘不染。 目光缓缓顺着修长身影向上移动。 此人玉身长立,头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手持一透明墨绿玉棍,棍上光波流转,直似神明降世。 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一双含笑清风的桃花眼正地望着自己,眼底的温柔直击他灵魂深处。 二人对视了足足十分钟。 戈欢一时脑袋瓜子嗡嗡,呼吸微滞,难以置信眼前一幕。 何亦歌?他的大学室友?天天巴不得下地狱的死对头。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极力平复自己狂躁的心。 不会的,只是长得像而已,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面前的人温润如玉,淡柔似风,比那暴躁的臭傻逼成熟俊美多了。 而站在戈欢旁的是他死对头,何亦歌,他也愣了半晌,几天前莫名其妙穿书了。 一开始懵逼但很兴奋。 因为穿的书是他最喜欢的《异世邪君修仙传》。 这本书,他至少看了五六遍,当初他没少为这本书打榜,对它的喜爱程度不亚于自己对女朋友。 书中男主在无可告慰的绝境中咬牙挺立,在深渊黑暗中自我救赎,如果不是他满怀一颗感恩之心,又怎会傻傻地被他师尊摆布那么久。 书中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牵动他,激励他。 可穿什么不好,就算穿成仙派扫地的也行啊,只要远远看一眼自己喜欢的角色就很满足了。 非得穿成书中的反派师尊极星子。 他想起被男主做成血肉干尸结局就瑟瑟发抖,苦思冥想后决定损失五百信誉积分,特意前来保护男主。 不管以后剧情如何发展,第一印象得好,说不定男主念到自己当初救他于水火之中,后期下手仁慈一点。 关键他也心疼男主。 去他家时,发现男主已被赶走,他又马不停蹄的到这破庙里。 满怀着期待与自己心中最喜爱的角色见面,结果这男主长得也太像他那个傲娇凤凰男室友,就是身子削瘦点,脸憔悴些。 同名就忍了,连模样都几乎一样。 打死算了吧。 救什么救! 即使仅仅是长得像,他心里也极为不爽,操他八辈儿祖宗戈欢,在宿舍喜欢与自己针锋相对,抢他的奖学金,还活生生拆散他和他前女友。 想想就来气! 戈欢率先反应过来,差点尴尬症又犯了,竟然用这种蜷缩卧躺的姿势与对方望那么久。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忍着身上的剧痛,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微微行礼:谢仙人救命之恩,我叫戈欢,敢问仙人大名? 极星子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依旧淡如轻风,极力维护自己温文儒雅的形象,低身行礼:君山派晚星尊,也可以叫我极星子。 极星子想了想,又道:本尊下山历练,恰巧路过此庙,定是你我二人有缘。 戈欢扯了扯嘴角,脸色煞变,顿觉这突然吹来的风都诡异几分,心如擂鼓,面如土色,脚底发软。 这不正是原主角的恶毒反派师尊,极星子! 极星子! 他快窒息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取他命来了?不是还有几章才见面嘛!他想问问至尊无敌大系统怎么回事。 可这大系统跟他作对一样,该出现的时候偏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冒出来。 他拼命掩盖内心的恐惧,右手紧紧捂住因过度害怕而颤抖的左手,缓缓开口道:晚晚星尊长好好啊,他日他日再言谢,现在我很忙,还要照顾我弟弟妹妹,年迈的父亲。 戈欢慌乱间想起了他的弟弟妹妹,连忙转身抱起他们。 极星子微微一笑,语气极其温柔: 愿意随我去君山派吗?我会安顿好你弟弟妹妹,照顾好你父亲的。 说完,用手轻轻捏了捏哑巴妹妹的稚嫩小脸蛋:好可爱的小妹妹。 戈欢反射性的立马一口回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谢尊长一番好意。 他还想再过两天有手有脚有肉的日子,不想那么快奔赴刑场。 凉风吹来,广袖飘飞,极星子优雅地拍了拍戈欢的肩膀: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相信你才见了鬼呢! 原著里男主后面便是被这一副人美心善的假面孔欺骗,傻傻拜他为师,对他言听计从,被玩弄股掌之间,差点丢了命。 尊长为何如此执着,小生何德何能有此好运,实在受不起。 极星子心里真觉这主角罗里吧嗦跟个娘们似的,真不知后面是怎样黑化的,天降这么大个馅饼都不知道接一接,还要问理由,能有什么理由,还不是为了回到原世界。 因为 你很善良,又有孝道,令本尊很感动,关键是缘分。 就这又破还扯的借口?戈欢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表现出冷静: 照顾父母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还不想去修行,我想多陪陪父亲,抚养弟弟妹妹长大,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年。 极星子忍无可忍,他最受不了磨磨唧唧,明明原著里男主是天真可爱好忽悠的纯情少年,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了看透人性险恶,警惕又不好骗的机智少年。 果然,能长成死对头这幅傻逼样,脑子就是不正常。 极星子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语气仍然柔和却不容人拒绝半分:你没有选择! 戈欢就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恶毒极星子没安什么好心,果不其然说两句就暴露本性。 打,拼不过。况且即使他有现代学的散打拳击,可是人家是修仙,有法术的。咻咻两下自己就任他摆布了。 跑,不可能。他刚挨了一顿社会毒打,已经没力气,而且他有老有小。 山穷水尽无路可走,命,是真的好苦! 清晨,有福客栈。 哑巴妹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一桌子丰盛饭菜,戈欢抱着弟弟一点一点给他喂米糊喝。 极星子伸手一一摆好菜,把荤菜放在戈欢面前,:快吃,戈欢,你们肯定饿了,把小孩给我抱着。 他是修仙之人,欲修此道戒荤戒酒戒色,本来以前他也是素食主义,所以很快适应了这个角色。 极星子接过孩子,垂首一看,面黄肌瘦,营养不足,完全没有小孩子应有的圆润可爱。 戈欢一动不动,不是没饿,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前心贴肚皮了,恨不能长十张嘴,把这些全部吞入腹中。 关键是不敢,他怕这菜里有毒! 怎么会和原剧情不一样,怎么现在就遇见男主师尊极星子了! 他会不会被毒死。 极星子淡然一笑:怎么了?戈欢,为何不吃? 戈欢咽了咽口水:没有跟这么好看的人一起吃过饭,有有点紧张。 极星子眼睛一亮,这男主嘴这么甜,顶着和他死对头一样讨人厌的嘴脸,说话倒是挺舒服的:没事,都是自家人,不用紧张,以后跟着本尊修行寻道,天天都会见面的,还有你的弟弟妹妹父亲本尊都会安排好。 我去,太伪善了,真他妈能装,要不是他看过这本书,完全会被这谦逊有礼,细心体贴的人渣骗去。 他发誓再也不骂不怪原男主,实乃眼前这厮技高一筹,奸诈狡猾,演技了得,放在现代,奥斯卡非他莫属。 既然如此,那他得拿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气势。 只要心中有党,哪里就有光。 他是主角,不会死的。 戈欢笑道: 晚星尊长,您人真好又温柔,遇见您真是我三生有幸,您身份尊贵又是长辈,若您不动筷,我怎么敢先呢,不合规矩。 极星子心一琢磨,觉得他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将孩子放在腿上,一手微微挽起长袖,慢条斯文的夹起菜。 戈欢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待极星子完全把菜吞进肚子,且没有任何动静。 小妹吃! 极星子拿起筷子还未动第二下,旁边两人以风卷残云的气势瞬间将眼前的饭菜一扫而光。 这是多久没吃顿饱饭了,想起原著里的内容,他有些心酸。 男主这么惨,原著里的师尊怎么下得了手。 小二。 闻声而来的小二热情招呼:怎么了,客官。 当他见桌上一片狼藉,眼中尽现惊愕之色,这是饿死鬼投胎吗?能吃的这么凶残。 极星子轻声道: 麻烦再来一桌,我没吃饱。 好嘞,马上来,马上来。 小二转身:大牛,去把那边桌上收拾一下,待会儿还要上菜。 大牛一脸懵逼:啊?? 刚刚不算满汉全席?一大清早就遇见这么猛的客人!只三个人,奶娃子不算啊。牛,比自己牛肚子还厉害! 戈欢动筷之前,想着尽力别鲁莽,可是美味佳肴就在跟前,一旦触发,那就只想填饱空虚的肚子,什么形象,什么师尊,死啊,活啊,统统抛之脑后,能吃到大米多少幸福,满足。 而且还有肉! 如此奢侈的事,他戈欢今天做到了。 普天同庆。 晚星尊长,让您见笑了,我我实在是。 极星子伸手欲倒一杯茶: 现在正是你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不用在意那么多。 我来,我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戈欢起身拿茶壶斟了一杯茶双手送到极星子面前。 你手为什么抖?莫不是冷。 极星子伸手抚住戈欢颤抖的双手,的确冰凉,又看他穿得是破破烂烂的单薄衣物,衣物上还有不少脚印子,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的。 昨晚过于匆忙,根本来不及注意这些,只带着他们在客栈休息了一夜。 吃完饭带你们去裁缝店,做几件合身衣裳,再替你上点药。 如果不提前知道他是反派师尊,戈欢定会扑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 此人举动真如再生父母。 手抖他妈的还不是因为过于恐惧。 对即将来临的未知日子,对眼前蛇蝎心肠之人的恐惧。 谢师尊。 话一出,两人都一脸懵。 第3章 戈欢恨自己一紧张就上嘴了。 幸亏没把恶毒师尊叫出来。 他神经兮兮的偷瞄一眼极星子,对方只是略有惊讶之色,并未多疑。 戈欢低头,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 极星子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戈欢,你刚刚叫我师尊? 唔,我,我, 我操他大爷,极星子竟然还问。 可话已说出,收不回来。 我从见您第一眼开始就想拜您为师,刚刚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晚星尊长,我这人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赞美,您对我们一家老小的恩情,无以回报,只能一心一意跟着您,恳请尊长不要嫌弃。 戈欢含泪咬牙说完这一席话。 极星子见男主说得情真意切,饱含深情,自己所做果然没有白费,终于感动了他,昨晚还满口拒绝来着,看见还和原著一样是个比较害羞的男孩子。 他莞尔一笑:本尊正有此意。 啊? 本尊正有收你为徒的意思。 呵呵,你当然是有这意思啊,心里不正打这如意算盘,自作孽不可活,戈欢皮笑肉不笑:谢尊长成全,我一定好好修行。 不多时,菜上齐。 只有哑巴妹妹在吃,她好像永远那么饿,依然狼吞虎咽,低着头边吃边流泪。 极星子几次提醒她不要吃那么快,喝点水别噎着。 这边戈欢望菜兴叹,没心思吃饭,第一他差不多饱了,第二他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痛恨懊悔。 简直羊入虎口,只有等死。 要怪就怪这傻逼作者,能不能把男主写强一点,多些金手指,比如挥手成金吃喝不愁,又或者拥有自愈能力,手断了可以自己长,再不济一点,身怀一门绝技也好啊。 偏偏要啥啥没有,天生灵核什么用,不能拿来吃也不能立马修成绝世神功。 还得别人拿去才有用。 他清楚的记得,男主是在最后五十章才黑化,全文两千多章。 坑比作者,前面两千多章都在写这男主如何如何惨,如何如何被虐。 最神奇的是,男主没被折磨死。 就这一点能让他看出来男主有主角光环。 反正横竖死不了。 他甚至觉得《异世邪君修仙传》这个名字就挂着羊头卖狗肉,名不副实,邪君的邪体现在哪儿?不如改成《苦逼男主受虐传》。 可能正是与其他男频小说套路不一样所以才火?显得清新脱俗? 他至今没搞懂这本垃圾书为什么火。 戈欢,你不吃了吗? 嗯,师尊,我吃饱了。 艹,又他妈叫师尊,长张嘴有何用,只会气自己取悦他人。 极星子很满意男主的改口,温声道: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尊,从今以后本尊会对你负责到底。 在戈欢看来,这句话就好像是从今以后本尊会让你死无全尸。 他头皮发麻,沉默不语。 极星子以为男主是感动到了,又无比温柔道: 你会相信我吗? 戈欢僵硬地点了两下头:师尊说什么都是对的。 真乖,这才像男主的性格,极星子抱着奶娃起身:既然吃完了,我们走。 又对哑巴妹妹说:小妹妹,带你买新衣服。 哑巴妹妹仰头对着极星子绽放了一个清澈无比的笑容。 这令戈欢很不爽。 小妹,你怎么都没对我笑过。 极星子疼惜地摸了摸哑巴妹妹头:妹妹会越来越好的。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接着,戈欢被极星子带去做了几件衣裳,回到客栈,洗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整个过程,戈欢心情十分愉悦,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一次洗澡,第一次穿新衣服,第一次吃饱饭 好多第一次啊,统统在今天实现了。 分外不真实,都是极星子给他的。 虽然知道都是假象,极星子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的的灵核。 可他自己就是不争气,一点点恩惠感恩戴德。 等他做完这些去找极星子要弟弟妹妹时,极星子却是两手空空坐在房间床上打坐。 连他父亲都不见了。 戈欢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极星子跟前,低头瞅着。 他觉得极星子不笑时给人清冷幽寒之感,紧闭的凤眸淡雅动人,几缕碎发搁置在额前,眉宇间透着令人不可逼视的英气。 高贵! 对,就是高贵! 长这么好看做反派真是可惜了。 有事吗?戈欢。 眼前人突然出声,吓他一跳,忙轻声问道:师尊,我是来问父亲弟弟妹妹呢? 极星子未睁眼: 本尊给弟弟妹妹寻个安身之处,你父亲也一样。 戈欢:? 什么什么意思啊,师尊。 本尊已打听此镇上有一徐户人家,家境殷实,为人厚道,且膝下无子女,便将弟弟妹妹安置他家。 其实就是自己已经擅自改变剧情,提前见到男主,必须把原本的剧情补上,比如男主的弟弟妹妹理应被乞丐卖到徐户人家。 但他肯定不会卖,是托管,定期给生活费。 原著本来也说了,男主弟弟妹妹被卖去后日子过得挺好,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不行!不行! 戈欢虽然这书只看了一遍,但他记得特别清楚的是男主的弟弟妹妹被乞丐卖入这徐户人家,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章数太多,他也没注意看仔细。 这挨千刀的恶毒极星子比原著里还可怕,偷偷背着他来这么一手。 他很是气愤,可说话语气又不敢太重。 我不会与我的弟弟妹妹分开,我在哪儿,他们在哪儿。 极星子睁开眼,面上不动声色,劝慰道:戈欢,没人可以带家属修行,谁也不能例外。 睁眼看到焕然一新的男主令他心头一震,昨天还灰头灰脸,没有血色,一脸衰气,今天就是一俊郎小生,清爽帅气,风度翩翩。 男主就是男主,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要是不那么像他死对头就完美了。 他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揍了男主,想想戈欢对自己做的那些糟心事就怒火攻心。 那我不去修行不就好了。 极星子嘴角抽搐,语气隐含怒意: 规矩不可逾越,既然选择修行,没有反悔一说。 瞧他那个架势,要是自己今天不妥协,非灭口不可,戈欢双手一摆,忙改口: 师尊,我只是开个玩笑,那我可以经常下山看他们吗? 狠毒恶心的极星子,你他妈给我等着!黑化那天定将你碎尸万段喂狗!刚刚还对这师尊抱有一丁点感恩之心,现在化为灰烬。 极星子淡笑道: 随时。 戈欢抱拳行礼:那师尊早些休息,徒儿走了。扯了个笑容,转身欲逃离这让他恐惧之地。 慢着。 闻声,他骤然停住步子,感到身后的人起身了。 极星子想干什么?难道原形毕露想取他灵核?现在剧情绕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像都提前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戈欢战战兢兢地站立,不敢轻举妄动,心底一种细小的恐怖伸出尖喙。 他感觉身后那人在缓缓移动,朝他走来,轻盈的步伐踩在木板上发出咯吱轻声,一步一步揪着戈欢的心。 喉结紧张得上下滑动,刚换上的衣服又被冷汗浸湿。 师师尊怎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双手蓦然抚上他的后背。 第4章 你身上怎么是湿的? 洗洗澡没擦。 极星子从袖里取出药:备了些药,你把衣服先脱了。 呃是为这个?他有这么好心?戈欢深呼一口气,平静转过身子:师尊,我自己可以上药,不用劳烦您的。 背上的这些伤你自己也可以? 不可以他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一刻,刚刚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休克的。 极星子看他满脸憋红,温言道: 没事,我是你师尊,长辈,别介怀 。 闻言,戈欢望了一眼温柔似水的极星子,受不了装成这么逼真的眼神 ,转过身子,直接把衣服脱至腰间,露出细瘦的半个身子:师师尊,来吧。 极星子拔掉药塞,入眼满是伤痕的后背,一大片淤青,密密麻麻的,与一旁白皙肌肤格格不入。 定是那些乞丐不要命的踹,终是来晚一步,极星子有些懊恼。 他手不由自主抚上戈欢的伤处,轻轻地一点一点将药抹匀。 戈欢格外不自在,他感觉极星子的手像夺命爪在他后背挠来挠去,又痛又痒,心不安分的乱想,他对极星子的恐惧潜移默化,深远持久。 毫不夸张的说,他不想和极星子呼吸同一片空气。 他怕空气有毒。 极星子手所停留之处,别样冰冷。 果然冷血动物,连手都那么凉,偏偏每天爱装一副温柔样子。 以后为师会教你法术,便没人能欺负你。 戈欢无脑捧:师尊,您太好了,简直活菩萨转世,所以一副菩萨心肠,以后定会名垂千古,嘶~痛。 这处伤得重,忍忍。 戈欢额头浮些细汗珠,咬着牙:嗯,没事,师尊,你随意。 幸亏当时把脸护住了,不然就乞丐那力量,不毁容也得肿成包子。 你有没有呼吸不畅? 没没有。 极星子怕他体内有淤血,刚开始见他时也没吐多少血,被打的这么重。 突然他脑海迸出。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温馨提示:由于您的行为和言语与原著严重不符,信誉积分已扣除一百。】 极星子回道: 你这算提示吗? 【再提示您,信誉积分还有100,只有100,100。】 极星子道: 我知道了。 他暗自叹一口气,再扣,他永远回不去原世界了。 不能再继续了,毕竟这个世界到底不是自己的终点,眼前的男主也仅存在书中。 可他下不了狠心, 男主一人扛起所有,命运却没有善待他半分,应该是作者笔下丝毫没留情,他以前看这本书的时候,爱这主角入骨。 男主身上有一种若命运不公,就和他斗到底气概。 戈欢感觉身后人的手法时有时无,便道: 师尊,好好了? 极星子回神,沉声道:回去吧。 好的。 戈欢虽察觉极星子的语气几分阴沉,但并未多想,他如释重负,忙穿好衣服逃离这个鬼地方。 回到自己房间,戈欢舒心地躺下,浑身难受,背后的伤硌着床。 他换个姿势,侧躺。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提示您,成功拜极星子为师,信誉积分加100分。】 哇,系统终于想起他来了。 戈欢愉快的问道: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鉴于你表现良好,能问。】 我平时可以召唤你吗? 【对不起,不可以。】 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需要消耗五十信誉积分才能解答。】 你扣,回答我。 【因为系统很忙。】 我去,戈欢恨不能破口大骂,垃圾系统又跑来坑自己。 你赶快消失吧,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好的,拜拜。】 来之不易,去之神速。 难道有很多人都穿书了?所以才这么忙,现在流行穿书了?可为何不经过本人允许呢。 难道是因为做了坏事! 他在穿书前的确做了一件缺德的事,抢了何亦歌的奖学金。 当时班级申请奖学金时,他们倆成绩刚好并列,辅导员决定举行一次民主投票。 选举前他请班级大部分人吃了一顿无比奢侈的饭。 第二天他以三十二比二十一赢得奖学金人选。 其实那点奖学金对他来说像毛毛雨,可他就看不惯何亦歌!总想事事压他一头,让他不好过,自己格外爽! 现在想来挺对不起他的,他知道何亦歌家里挺穷的,以前不理解何亦歌为什么那么扣里扣气的,特别是有一次寝室聚会本来气氛好好的,何亦歌非得AA。 穿书后他才懂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以前吃剩下现在都可让这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他突然像是来参加变形计的,原世界他虽不是家缠万贯,世界富豪,但怎么样也算个富二代,生活肆意潇洒,到这儿食不果腹,度日如年,凄凄惨惨的。 他觉得自己改造得差不多可以了,回去保证好好做社会主义接班人。 这种心惶惶的日子何时到头~ 在各种天马行空的乱想中戈欢第一次安然入梦。 次日,清晨。 极星子在楼下等半天,未等到戈欢,只得上来。 边敲门边道: 戈欢,你醒了没?戈欢, 啊师尊,这么早,嘶我去,好疼。戈欢腾得弹起来,丝毫没顾及自己身上的伤。 极星子听到里面动静挺大,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师尊,我马上好。 戈欢穿好衣服,看到一旁放着不知小二何时送来的一盆水,随便搓了几下脸,火急火燎地打开门。 他不敢让极星子多等。 门外极星子一袭白衣,怀抱玉棍,俊美的脸庞没了往日的温柔,多了几分冷气。 戈欢低头,规规矩矩道: 师尊,让您久等了。 随我回君山派。 说完,极星子转身离去。 戈欢忙追上:不吃早饭了吗? 极星子神色冷淡:以后再起这么晚,午饭也别吃了。 呵,达到目的就变脸,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人。 恨自己太容易就被人得到了,还主动拜师,这样注定不会被珍惜。 知道了,师尊,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的。还不是因为伤口太疼,一动就痛,别说翻身了,一夜没睡好。 极星子不语,在前走着,他怕自己一松口就是送温暖。 再送,自己命就要送在这世界了。 他要回去。 戈欢郁闷地跟随,猜不透这男人心。 出了客栈,极星子决定御剑飞行。 随手化出他不常用的花魂剑,他比较喜欢回雪玉棍,细挑如孩提拇指般大小,通体墨绿透明,握之凉滑,满满的高级感。 别的不说,这个角色法力强盛,身份尊贵,令他很满意,就是原主不知道为何想不开做反派去招惹男主。 戈欢小心翼翼站在剑上: 师尊,这不会掉下去吗?就这样踩着?承受得住两个人吗? 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御剑飞行,那都是演的,吊威亚。 这真枪实弹,着实心虚害怕。 不会,不用怕。 极星子施法,二人平稳升入半空中,浮云遮望眼,伸手就可触碰到大 太高了!! 恕他没见过世面,这像打开新视界,新知识的北大门。 好高,师尊,这太恐怖了!! 戈欢急得捉住极星子的衣角,这比他以前玩极限运动刺激一百倍,就这么站在一把剑上就可以飞了,而且飞的高度,速度可以随意调动。 害怕便把眼睛闭上。 极星子感觉自己衣服都快被他扯掉了,脖子勒得紧紧的。 那怎么可以呢,这是他第一次御剑飞行,好好欣赏欣赏。 过了一会儿,适应以后,戈欢自信满满松开手,左右晃动,嗯,确实安全。 又用脚踩了两下,嗯,很稳结实。 书上没乱写,御剑飞行果真只需一把剑便可飞天,他特想用手机记录这美好时刻,回去以后可劲嘚瑟。 他也是上过天的人了。 你别乱动! 好的,师尊。 飞至君山派结界处,二人缓缓落地。 极星子迅速收剑于袖,不苟言笑,神色冷淡。 沉浸在飞行之中的戈欢意欲未尽,他还可以再飞上个一天,遨游云端。 回味完以后,再次认清一个事实,他现在如鱼肉,极星子为刀俎。 如果极星子想对他做什么,他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心底再提醒,千万不能惹恼极星子! 极星子道:待会儿随我去见掌门,入君山派须得一些仪式。 戈欢乖乖点头,这他知道,君山派名声在外,修仙界头把,能进入此派修行,必定天资聪颖,有过人之处。 里面大神云集,人杰辈出。 说起原著男主怎么进君山派的,又是一部心酸血泪史。 原著男主徒步来到君山派,可他资质平平,被掌门狠狠拒之门外。 君山掌门,百年不死,手握天杖,意可顶天。 脾气古怪,顽固不化,人狠话不多,欲在此修行,必过他一掌。 原著男主没撑过掌门一掌,也没气馁,自个儿在君山结界处长跪一月之久,风吹雨打,屹立不动,被人冷嘲热讽,可谓卑微到骨子里,最后极星子破例收了男主。 他猜测极星子之所以收他极大可能是因为男主长跪不死,必有蹊跷。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待会儿他是不是也要挨掌门一掌,服了,刚被打的伤还热乎着呢,又来!! 师尊,我还小。 极星子微微偏头,怔住,缓缓吐出一字:嗯。 我不想去见掌门,不想被打!! 但被那一双凉薄的眸子冷冷盯着。 我有点激动兴奋。 极星子淡淡道: 嗯,希望你一直保持这种情绪。 第5章 君山派位于群山之巅,山与山天桥横跨,绵延千里,云雾萦绕,灵气氤氲,修行绝佳之地。 它素以正义自诩,擅长驱邪捉妖。 世人皆向往,有传,今生能入君山门,黄金万两换不回。 当时掌门听见这句,勃然大怒,君山派之人注重修身养性,行侠义之事,岂能用金钱衡量。 此时掌门蓝正天,正坐在羡君堂高阶之上,白眉苍发,一脸正气凛然,手不离垂天杖。 君山派素来以低调奢华为主,羡君殿内,鎏金装饰,恢宏气派。 穿书后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戈欢从一进来眼珠子没停下一刻,四处打望。 奢侈,精致,高端,有内涵。 君山派果真非同凡响,一路所行,奇石怪树遍布,山与山天桥相连,人在桥上走,似在天上飘,俯瞰山底万物,心境神游。 蓝正天等待多时,见极星子进来,神色严肃:晚星,昨天四尊议会你怎么不参加? 四尊议会,是君山派每月由掌门主持,四位尊长参会,分别为晚星尊,辰光尊,五灵尊,巫首尊。 原著说过,这个议会至关重要,平时几位尊长极少见面,全靠四尊议会维持关系。 极星子竟然不去,因为自己吗?实乃舍得狐狸来套他这匹狼。 极星子走至殿中,语气淡淡: 有事告急,未事前禀知,是我疏忽。 因为他吗? 蓝正天横眉冷对,高深莫测地瞥了眼极星子身侧的戈欢。 戈欢见极星子望了他一眼,立马会意,可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行礼,是跪下?还是就这样抱拳?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跪下:掌门好,小人名叫戈欢,晚星尊长的徒弟。 极星子内心忍俊不禁,这傻小子直接跪上了,这么爱跪,原著里跪一个月呢。 可他面上不动声色,原著里的极星子极其高冷,不近人情,拒人千里之外。 自己穿书那么久了,装得还比较像模像样。 蓝正天一听,脸色很是不好,端望二人半晌没出声。 气氛骤然冷下。 比起掌门,戈欢更怕极星子,原著里的掌门就是个怪老头,刻板墨守成规,除了喜欢用自己的硼砂掌劈别人以外,算个好人,至少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 极星子道:掌门,戈欢是我山下所收之徒。 你不是说不收徒弟的吗?这是何意? 他有说过吗?不过原著里极星子的确只有戈欢这一个徒弟。 君山派三位尊长数辰光尊弟子最多,近千,所以他最忙。五灵尊次之,约七百,巫首尊零零散散两三百。 极星子面无表情道: 不是不收,缘分未到。 蓝正天闻言暗自一惊,有些好奇: 他与你有缘分?我倒要看看这位有缘人是个什么底。 他深知晚星常年孤身一人,不喜与人接触,性子冷淡,对外放言不收徒。 大家都习以为惯,默认了。 昨天一声不响地不参加议会,今日便带回一野生徒弟。 怪事。 蓝正天手持垂天杖,从高阶之上缓缓而来。 戈欢跪地低头不敢言,他真没什么底,最多就抗揍能力比别人强一点。 转眼间掌门身上携裹着一股怪力,到达了他身前不远处。 你抬头。 戈欢畏惧地抬头,掌门离他四尺远:掌 轰 门还未说出口,蓝正天直接一掌劈来,掌风凌厉,猛然划破空气,金光乍现,戈欢来不及反应,即使来得及也无济于事。 他被这一记硼砂掌狠狠击飞。 凶悍,残忍。 戈欢闷哼一声重重掉落在羡君殿门口,胸口猛然剧痛,脑袋嗡嗡炸裂,体内翻江倒海,嘴角淌出血。 他妈的这些没人性的东西,仗着自己修为好动不动就打人。 黑化以后统统喂狗! 他拼尽全力,试几次仍然起不来,急得打了个滚。 算了,就趴着吧,全身难受,眼底已蒙上一层雾气,不是想哭,是太痛!痛! 掌门掸了掸手,无比嫌弃道: 废物! 戈欢: 极星子道: 掌门,你试也试了,我便带我徒弟回去了。 蓝正天皱眉: 他这样的,路上不是一抓一大把,收他为徒,拉低君山派实力,带出去就是个笑话。 戈欢: 极星子神色冷淡,语气中气十足:我徒弟不容他人置喙,掌门请注意言辞。 蓝正天气得拂袖: 哼,以后群英会上自会见分晓。 说完,便气鼓鼓地离开了,路过戈欢时,还狠狠瞪了一眼。 戈欢闭着眼,没力气争辩什么,不过他感觉到体内气流在慢慢平稳。 他在想掌门所说的群英会,那是用于君山派刷新所有弟子战力排行榜的。 每一年一次,排行榜前一百的弟子,可进入覆盆之地挑选自己武器,学习更高级的法术,前五十名还会荣获君山大弟子称号。 大弟子在君山派很有地位,五人之下,千人之上,作威作福。 原著男主被一些大弟子欺负得不少。 排名最后一百名会被扫地出门,竞争尤为激烈。 原著男主为了群英会煞费苦心,生怕自己被赶出去,无家可归。 他在心里算了算,今年年底就是群英会,还有六个月时间。 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极星子见掌门走了,犹豫半晌,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硼砂掌的效力得需要一个时辰消散,你先在这趴着。 戈欢:? 他感到有一个东西飘落在他手边, 等他费劲睁开眼,极星子已不见人影了。 顿觉心灰意冷。 他才第一天进君山派,可不可以对他稍微好一点,原著男主至少还体验过几天快乐日子,他就享受了一天。 所幸至极没有跪那一个月。 手一动,摸到一桃花瓣 结界令。 算极星子还有点良心,原形还没暴露的那么彻底。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提示您,成功进入君山派,信誉积分加两百。】 挨这一掌太值了!多来几掌都没事,只要死不了。 我能查查我现在的信誉积分吗? 【您现在信誉积分三百五十。】 他要攒够一千,改变剧情,不想再这样被折磨了。 与此同时,极星子那边。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温馨提示,由于您的不正常行为,导致男主少跪一月,剧情缩水,信誉积分扣三百。】 极星子: 请问,我还有信誉积分吗? 【您现在信誉积分为五十,请您继续努力,继续加油。】 怎么加油?您可不可以提示一下? 他被这系统搅得没脾气了,照这样下去,信誉积分为零,永远不用回原世界了。 【把失去的情节补回。】 正当戈欢准备开开心心躺着睡一觉时,门外几位弟子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弟子道:刚刚晚星尊长说羡君殿门口躺着一废物,是他吧? 戈欢: 又一弟子道: 应该是,抬走,不能脏了这地方。 好。 两弟子在后架起腿,一弟子在前背起他。 戈欢被几位弟子稀里糊涂抬起,不容他拒绝。 请问几位,你们要将我抬往何处? 当归山。 戈欢知道这个地方,极星子所住之地。 岂不是要被抬很久。 极星子修行之地在当归山,那里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桃树遍地,桃花常开不败,可除了极星子自己,无人敢进去欣赏。 一人占着偌大地盘,平时还不许他人进入,真可自私霸道的。 在君山弟子眼里,极星子神秘高寒,身上总携带冷气,让人敬而远之。 在戈欢眼里,极星子是善变多面的阴险狡诈大反派。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我说兄弟,你是走什么运了,可以去晚星尊长的地方。 戈欢哼一声: 我是他徒弟。 一弟子闻言叹息: 呵,被打傻了,真可怜。 哎,掌门的硼砂掌可不是吹的,想当初我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爬起来。 没事,兄弟,掌门硼砂掌只有一个时辰的效力。 别气馁,至少你还没被打死,还有机会,来年再来试试。 戈欢: 到了当归山结界处,几位弟子将戈欢放下。 此时他可以站起来自己行走了。 谢了。 不客气,我们走了。 三位弟子望了一眼当归山的结界,不敢多做留恋,结伴离开了。 戈欢呆呆看着眼前。 结界很美,桃花瓣漫天相连,光波阵阵闪烁,不忍戳破走近。 没想到极星子所住的地方真如传说一般。 戈欢伸手摊开桃花结界令。 桃花瓣自动飞入阵中,与其融为一体,结界波光粼粼,不一会儿就散开。 一踏过结界,面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仿佛置身于一世外桃源中,桃林似波涛翻涌,每一寸地,都盛满桃花,就好像天地相连成一片粉红色,铺天盖地,真正的花海! 美得令人心醉。 戈欢轻轻迈开步子,每一步皆有惜花之意。 你过来。 生冷的声音飘来,与此时此景十分不匹配。 戈欢往右一看,桃花深处,立着一人影,雪色衣动,与漫天粉色相交辉映,宛如飘然出尘的仙子。 第6章 师尊。 戈欢乖乖到极星子跟前,语气低沉无力,眼神可怜巴巴。 极星子微微低头,与戈欢那双亮如灿星的眸子相接,眼底的冷厉之色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其实一开始已经下定决心做个冷酷无情的反派师尊,把失去的信誉积分加回来。可当面对男主时,他下不了这个心。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的男主,能有幸相见,同他说话,做他师尊,就像梦想成真,实现了此生无憾。 在哪儿都是一生,做自己想做的,信誉积分随他去,他想好好对男主,让他活在自己的庇护下。 前半生男主太苦,想让他后半生甜一点。 力所能及,尽他最大努力。 还有,他不怕回不去,但他怕死,怕被男主剁成干尸块喂狗。 极星子温言道: 年底群英会,自己一定要好好准备。 戈欢一路上正愁这个,还不得极星子亲传武功,不然他肯定最后一名。 师尊,这个,我会努力的。 戈欢想了想,又道: 师尊,我我住哪里? 现在已经不早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别的以后再说。 随我来。 戈欢跟在极星子身后,他觉得极星子又变了,语气怎么又温柔回来了?这是使得什么战术! 软硬皆施吗。 极星子刻意放缓了步伐,二人一左一右和谐并排走。 戈欢,挨掌门的硼砂掌是每一位成为君山派弟子应承受的,所以当时 戈欢随口轻声道:我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极星子神奇地侧头望了一眼戈欢。 啊刚抬我的弟子告诉我的。 他心虚地低下头。 不过你很不错,至少撑住没死。 他不想要这种夸赞,对他的要求就这么低。 可男主是死不了的。 一路走来,沿途数不尽的桃树,树上桃花尽态极妍,风一吹,如数凋落,不少随风缠着戈欢,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他静默不语,提心吊胆走着,经过羡君殿里的惨痛教训,他决定时刻提防极星子,这里的人都有病。 极星子一手拨开桃枝,几座宫殿似的屋子豁然开朗矗立在眼前。 天色已暗,可眼前的宫殿处处燃灯,形状各异,用一根细丝连串,亮如白昼,时而闪烁,色彩斑斓。 颇有些现代韵味,戈欢看得痴了。 二人步于中庭,两侧水池环绕,池水清澈得可见鱼儿欢腾,两三荷叶点缀,风吹来浮起一层粉色。 戈欢,你自己挑。 戈欢被这句冷不丁地吓一跳,让他自己挑?他分不清极星子说这句话是真让他自己选,还只是客气客气。 不管是哪样,他都不敢挑。 除了最中间金樱殿,是极星子平时打坐修心之地,左边三间,右边三间收拾收拾都能住人。 他随手一指:就正殿后面那间。 极星子暗自思忖,戈欢怎么知道后面还有一间,而且是他平时炼药的地方,怪味熏人,破旧又废弃,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戈欢只顾着原男主就住正殿后面那破地儿,也没多加思索,等话一出口,立马反应过来:师尊,我是说正殿后面 极星子不多做废话,直接道: 你住这间。 戈欢抬头,顺着极星子指的方向一看,我去,桃竹殿,和极星子的清灵殿仅一墙之隔。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他顿时汗毛竖起,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充盈脑间,极星子这这是为了时时刻刻监控自己,还是方便折磨,注定难逃魔掌。 极星子见戈欢杵在原地半晌,也不出声,一时觉得怪。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提示您,】 极星子心里嘀咕,又来了,扣吧扣,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没打算回去了。 【恭喜您,成功让男主恐惧感爆棚,信誉积分加三百。】 极星子用意识回道:假的吧,我做什么让男主恐惧了,我严重怀疑你这系统有问题。 【男主恐惧感极速上升,信誉积分再加两百。】 极星子难以置信,也没空理系统了,侧身对一旁的戈欢道:戈欢,你有什么问题吗? 戈欢听到他声音就头皮发麻:师师尊,我不习惯住这么好看漂亮的房子,算了。 闻言, 极星子低头凝望于他,轻轻拍拍他肩,言语温柔: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以后你会更好的,忘了以往不开心的事,做全新的自己好不好? 他已然是猜不透极星子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这么副温柔样。 如此 温柔似水的眸子 ,如此诚恳的言语,他招架不住,郑重点头:好,师尊,谢谢您。 今日下去好生歇息,有什么需求可尽告诉我。 见鬼吧,仅半日,判若两人,这谁顶得住,戈欢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间。 极星子凝然他纤细修长的背影消失不见,戈欢怎么有点怕自己呢?定是白天过于冷漠了,他还是个孩子,自己早该想透了 正当戈欢以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时,接下来的每一日都令他如坐针毡。 因为没有暴风雨,全是阳光明媚灿烂。 半月以来,极星子每日热情教他心法,不管他多笨多蠢,极星子都没生气,十分有耐心。 为了年底群英会,极星子特意教他幻碎术,以花之意,赋花之魂,百花齐放,每朵漫天而来的碎花极具有杀伤力,伤人于梦幻之中。 这法术在当归山学,应景得很,每一次都直教戈欢看傻眼。 可他就是学不会。 极星子教了百遍,他就看了百遍,心法也背得熟熟的,就是学不会。 这直接导致两个月以来都温温柔柔的极星子第一次生气。 你第一招学会了吗? 凝神,我会。 极星子语气十分不好: 那你凝呀。 戈欢怯怯懦懦,声音似蚊子哼:师尊,你看着我,我凝不好。 极星子深呼一口气,尽量克制住呼之欲出的怒气:那我走,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凝。 就这蠢样,跟他傻逼死对头如出一辙,反正只要一勾起关于他死对头的记忆,他心底怒火一路上窜到顶,怎么都熄不了。 他得马上离开,不然控制不住自己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比如狠狠揍戈欢一顿,朝他那张欠扁的脸打! 他早已告诫自己,这是男主戈欢,自己最喜欢的主角,不是他傻逼死对头戈欢,一定要分清。 可有时候二人的影子似乎在重合,令他恍惚难以辨认,就好比现在这,他看不下去了,还是走得远远的。 戈欢见极星子走了,松一口气,只要有极星子在的地方,感觉空气都被他一个人呼走,自己快窒息死了。 不就凝个神嘛,这么简单谁不会。 戈欢竖二指于额前,闭眼凝神,嘴里快速默念出心法。 少倾,风呼呼而来,携裹着阵阵花香。 他加快默念心法速度,蓦然睁眼,两指极速转动,刹那间碎花漫天飞舞,可他用幻碎术召来的百花仅供观赏,毫无杀伤力。 他叹了口气,伸手接住自己拼尽全力召唤来的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伤不了人呢,原著男主虽然也蠢,但他学这个还是很快的,只花一个月,怎么到自己这儿两个月了还未见成效。 自己真的很笨吗?他深深地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可是他又不敢跟极星子说,而且只要极星子在,自己第一招都紧张得使不出,别说后面的了。 还是先吃饭去,戈欢看了看天色,晌午该吃饭了。 君山派是有统一的三个饭堂。 辰光尊所在的影越山单独一饭堂,五灵尊所在的灵芝山也是单独一饭堂。 只有巫首尊,晚星尊,掌门这三个在同一饭堂。统一在巫首尊所在的白果山,与当归山最近。 极星子本来是到处蹭饭,后来懒些只去白果山了。戈欢作为极星子徒弟自然也跟着在白果山吃饭。 戈欢每次来白果山饭堂吃饭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端着木盘子,独自坐在一桌子前吃饭,边吃边想待会儿要不要去找极星子问问自己幻碎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总是吃着吃着就把所有烦恼抛之脑后了。 那是不是晚星尊长的徒弟? 啊,真的吗?晚星尊长收徒了?天方夜谭呀,他可是从来不收徒的。 几名弟子站在不远处对着戈欢方向窃窃私语。 有一弟子道:来好多次了,有几次我都瞅见极星子带他过来的,指定是晚星尊长的徒弟,不然你看晚星尊长几时与其他弟子如此亲近过。 一着装与其他弟子迥然不同,金色轻铠,眉目骄纵,言语傲慢:不知实力怎么样,让我这个大弟子去试试如? 一弟子欢呼: 可以,我也想看看到底何方人士能做君山第一冷美人的徒弟。 戈欢正吃得香,一盘子突然扣上来。 他深呼吸,抬头,微笑:你是手滑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再去打一份?刚好我也没吃饱。 他其实一抬头看见几位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离挨打又近了一步。 他已经两个月没被打,好日子也到头,可是没哪个人是真正愿意挨揍的,他还想挣扎一番。 可对方压根儿没给他挣扎的机会。 第7章 戈欢想溜走,被为首的大弟子一把揪住胳膊,傲慢道:出去,我们俩比划比划。 戈欢从他手里慢慢挣脱,依旧笑脸迎人: 我认输,不用比,你最厉害。 一旁的弟子皆讪笑嘲讽之态。 子言,他不敢跟你比,肯定也是知道你实力。 风子言抱拳在胸口,眯眼假笑。 戈欢看了一眼名叫子言的人,据他所知,是上一届群英会排行榜第十的大弟子,风子言。 平日里傲出天际了快,和自己原世界那会儿差不多,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别人见了都得低头问好。 与原男主的仇怨不是一般的深,冤大头。 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功夫估计也就花拳绣腿,也没什么看头。 走吧子言。 说这话,他就不同意了,自己以前双手不沾阳春水,温室娇嫩花朵,家人为他遮风挡雨,又懂得保养,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皮肤,在这里竟然被歧视。 一群粗鄙之人,一个个的毛孔粗大,皮肤干燥暗沉,黑不溜秋的,还好意思说他。 戈欢沉默不搭话,巴不得他们快点走。 大弟子风子言讥笑: 原来晚星尊长收的徒弟这般没种,连比试的勇气都没有,我以为能让晚星尊长破例也要收的弟子,有多厉害,就长得白点,矮点,人看起来傻点,怂点,没啥特点了。 戈欢咬着牙:你说得都对。心底默念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不和傻逼计较,不和傻逼计较。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自己就如蜉蝣,休想撼树。 你不抬头用正眼看我们,是不是看不起? 戈欢立马仰头疯狂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你们身份高贵,我只是刚来君山派不久籍籍无名的小弟子,不敢瞻仰。 风子言头一次遇见这么谦卑低微的人,他再蛮不讲理,这人都不生气,怪人啊,可想起是极星子的徒弟,他心里就不舒服,要想以前拜师大会上他第一个拜得师尊就是极星子。 极星子在君山派是美貌与才华并世,自创瞬影术,幻碎术,法力排行榜仅次于掌门,持得回雪玉棍,任何妖魔鬼怪一沾即散。 他慕名而来,一心只想拜他为师。 可极星子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给拒绝了。 当时场面极其尴尬,他鼓起莫大勇气,积攒的期望不仅落空,还成了一个笑话,这也是他来君山派多年来埋在心底的耻辱。 他就发誓让极星子刮目相看,可即使他成了大弟子,极星子也没正眼瞧过他。 他打不过极星子,他徒弟怎么也打得过。 你可知你今日坐得什么地方? ?戈欢疑惑瞅着。 风子言眉一挑,语气依旧傲慢:大弟子的位置可不是别人想坐就坐的。 弟子们听了憋笑,这风子言为了比试真是什么编得出来。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顿打铁定跑不掉了。 戈欢叹口气:那我们出去打吧,最好去小树林。 不要被太多人看到,不想丢这个脸,关键是丢极星子的脸,唯一独苗徒弟,被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轮不到你挑,走,出去。 风子言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潇洒转身,弟子们纷纷腾出道儿让两人走。 一人漫不经心,步伐悠闲自在地在前走着 一人在后扭扭捏捏,一副赶赴刑场视死如归的模样。 就在这儿。 戈欢停下脚步,有毒吧这人,在饭堂门口打架,担心别人看不见他被打吗?指定是有意而为之。 其余弟子也跟着出来,还有一些路过的弟子,皆看戏地站在风子言一侧。 风子言扬起手掌: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挨得我过一掌,我就不计较了。 戈欢想都没想,点头:行。 此时还是正午,一片皓白浮云流淌而去,阳光自云端倾泻而下,穿林透叶,起风了,瑟瑟萧萧。 两人原处站了一会儿,瞳仁被忽然耀眼的午光浸成了琥珀色,戈欢微微咪起眼。 风子言轻狂一笑,手掌微微扬起,掌心现出火焰。他对自己的修为极为自信,使火术已用的得心顺手,出神入化了。 巫首尊格外器重他,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更加助长风子言平时嚣张跋扈的气焰。 风子言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死了我可不负责。 戈欢坚定的点点头:不用你负责,快点吧。早打早回去疗伤,反正他是主角不会死。 风子言嘴角笑意蔓延,手腕悄然转动,火焰陡然大了一倍。 一旁弟子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这风子言是要干什么?想打死对方吗欺负欺负得了,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子言,你悠着点,他毕竟是晚星尊长门下唯一的弟子。 风子言一听,心里更加不舒服,嫉妒使他面目全非,笑被压了下去,道:是他自愿的,与我无关,你们自己也听见了吧。 其他弟子小声附和了一声,心里实在也有点虚。 掌中火焰似疾风呼啸而去,四周的风也张狂不已,火势在空中一分为三,旋转又合一,变得更大。 众人目光紧紧盯着那团火,巫首尊亲传的火焰掌,全君山派也不过三人会。 戈欢望着这一惊人场面,咽了咽口水,这么猛,还会变化形态,这一掌打下去,他还有机会回去疗伤吗? 心念电转间,火焰对准戈欢猛烈袭了过来,他认命地接了这一火焰掌。 万籁寂静无声,众人以为这一掌定会要了戈欢的命。 可为什么竟然没事! 他依然好好站在原地,他自己也有点懵。 其他弟子更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不是戈欢没事,而是那火焰自动转了个弯,直指风子言,比之前更快,更猛,直接打的他倒地捂心,痛叫出了声。 一口血喷了出来。 戈欢惊然这一反转,直到后背那温凉的触感慢慢传来,他才缓缓转头,极星子凤眼温柔不减,多了几分笑意。 是极星子来了! 眼里藏不住的震惊与欣喜。 众人反应过来,皆吓得跪地叩首行礼,这当着人家师尊的面打他弟子,多多少少是不合乎规矩的。 风子言 直勾勾盯着极星子。 极星子拍了拍戈欢的肩以示安慰,而后凤眼凌厉,冷声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君山派禁止打斗,还聚众。 一弟子道:不是是戈欢自己答应子言师兄的。 就是,同为君山弟子切磋一下,也没什么。 极星子火气似乎有点大,怒道:我没瞎也没聋,谁允许你这搬弄是非,你们这么喜欢打,那今日我一人一掌,这事就算揭过怎么样啊?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三成功力。说完还扬了扬手又道:谁先来?第一个勇气可嘉,下手轻一点。 戈欢双眸若有光,凝视着极星子一举一动,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他就是不敢相信。 那几个弟子看了看,心生惶恐,忙道:晚星尊长,我们知错了! 再也不敢了,尊长。 这被晚星尊长打一掌,没个十天半月的别想起来。 对对对,再也不会了。 风子言擦了擦血,勉强站起来,嘴角讥讽: 不知这人有什么本事,能成为晚星尊的徒弟,就一懦夫,弟子之间的挑战都要靠自己师尊取胜,我看不是废物是什么? 其他弟子暗自替风子言捏一把汗,平日里在弟子们前洋气洋气就行了,还撒野在晚星尊头上了,众所周知,极星子性子极冷,从不给人面子的。 极星子蹙眉,正欲开口却被戈欢抢先:是不是废物,群英会上见,以更郑重的方式,不论生死。 风子言冷笑:好。晚星尊长,这是你徒弟说的,我可没想过什么要对方性命的,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而后对极星子行了礼离开。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其他弟子看见了,也顺势忙不迭地散了。 极星子心底暗叫,这戈欢逞什么能,一个幻碎术学两个月还未见进展,现在来跟人家叫板决斗。 走都没学好,倒先想着跑了,这爱装逼的性格和他死对头简直一模一样。 他现在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快分裂了。 师尊,今日谢谢您为我出头,我不会再给您丢脸,请相信我。 戈欢眼神充满坚定,妈的这里每个人都叫自己废物,做为男人,咽不下这口气,难道他想当废物吗,还不是这破书的设定,男主一路惨到底。 他再挣扎还能翻天不成。 他已经预料到经过今天这一事,以后别想在君山派有一天好日子。 只得逼自己强大,不然任何人都可欺负到他头上,就像现在,如果没有极星子及时赶来,先不论极星子是不是真心想帮,他定被打的狗血淋头,就风子言那势头。 极星子被他这么一说,心底柔软不少: 嗯,当然信你,你吃饭了吗,没吃我们一起? 戈欢粲然一笑:好。 吃完饭,极星子接到掌门传音匆匆离去,戈欢一人回当归山继续练幻碎术。 底子不好,学什么都费劲,坑比作者,你可不可以再写惨一点。 别的男频文三岁神童比比皆是,更别说十七八岁那些一统江湖,奉上神坛的。 偏偏这书作者笔下的男主活得憋屈劲儿,想想就痛心疾首。 恨得牙痒痒。 第8章 是夜,极星子敲响了戈欢房间的门。 戈欢正在背幻碎术的心法,他这人数记忆力最好,本来已背得滚瓜烂熟,可完了就是练不好,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得一背再背,希望温故而知新。 他们倆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开始的那几天,他总提心吊胆,害怕极星子半夜爬过来谋害他。 这两个月来的风平浪静让他有所松懈,觉得极星子可能还在思考怎么夺取他的灵核,原著里也说了,灵核不是说掏走就能掏走的,人在灵核在,人毁灵核枯。 戈欢打开门,恭恭敬敬地退在一旁,低头不敢看极星子:师尊。 极星子走进两步,目光扫了一遍,走到桌边:这么晚了,还在背心法? 嗯,自己太笨了,群英会在即,拖延不得,再练不好幻碎术,会被赶出去的,我不想与师尊分开,也不想丢师尊的脸,师尊为了我破例太多。 现在谎话真是随口拈来,不带打草稿,而且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 极星子点点头,深感欣慰: 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走近戈欢,微微垂首,想摸摸对方的小脑袋,却下不去手,停在半空中:今日收拾收拾,明日随大家一同去山下捉妖祟,算是群英会前的热身历练。 戈欢登时一惊,仰头:师尊,这么快,明天? 突然扬头的戈欢吓得极星子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掌门临时通知的,每位尊长都得派三名弟子,我只有你一个,也跟着去吧。 戈欢 明显感觉极星子语气是十分无奈的,难道不愿意自己去? 只有弟子吗? 对。 那太好了,现在的局面虽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他更怕极星子这头表里不一的笑面虎。 那些半吊子的狼总归也凶不到哪里去,要不了他的命。 好,师尊,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跟弟子们同去。 极星子从一开始听到这消息就隐隐担心,却发现戈欢并没有多虑,反而很开心。 也对,男主怎么会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呢,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有多惨呢,傻乎乎的。 极星子二指轻轻转动,空中出现点点光亮,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缓缓汇聚在一起,拼成一张影光符,流入戈欢左手腕处,瞬间消散不见。 有危险长按住,我会立马出现。 戈欢不由自主地用右手摸了摸左手腕,完全感觉不到刚刚进去了个啥,高级,神奇。 是个人都很牛逼,就自己只有羡慕的份。 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你不用害怕。 根本不害怕。 戈欢亮晶晶的双眼倏而暗淡,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什么就像在他身边一样,明显是怕自己跑路,装个监视器。 现在连点自由都没了,这什么玩意儿,就自己三脚猫功夫扣也扣不出来。 他狠狠按住: 师尊,这还拿得出来吗? 极星子在等着戈欢一顿赞美感动之词,猝不及防问了这么一句,心里也没怎么好想。 你说呢。 极星子到嘴的责备之词说不出口: 好好休息,明天辰时去默幽阁集合。 他面不改色地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戈欢冷不丁被这冷冷的话语刺激了一下,望着极星子远去的背影发愣。 极星子好像是每天一套衣服,几乎不重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原著里也没说极星子有换装癖。 今日这一身纯白竹叶交领衫,以纱外披,出尘气质,有一种古代侠客之风。 昨日瞥了一眼,是水墨古风装,仙气飘飘,配上他高冷的面容,宛如九天寒月落凡间。 不过每一天穿衣风格都迥异的极星子,人又生得俊美,实乃令人赏心悦目。 美丽皮囊之下有一颗恶毒的心,给自己左手腕放入了什么鬼东西! 戈欢又使劲掐了一把自己手腕,毫无反应。 去他妈的极星子,别等老子黑化,定要给你身上装无数个法器,竟然未经过自己允许,谁让你帮!莫不是探测器,探自己灵核的! 戈欢越想心里越发慌,躺在床上也止不住瞎想,顿时心乱如麻。 而这边已经躺床上准备休息的极星子,信誉积分不受控制一样翻倍翻倍地涨。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恭喜您,信誉积分已满一千,有兴趣改变剧情吗?或者解锁新剧情。】 极星子被这穿书系统莫名其妙的加了六百积分,说什么男主恐惧翻倍,自己积分也翻倍,他没对男主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明天要去捉妖祟,所以恐惧?那自己也不是给他影光符了吗,有危险一按他会瞬间出现。 这是极星子自创的瞬影术,世上绝无二人会。 新剧情有提示吗? 【感情,事业,】 极星子立马打断:感情,解锁新剧情关于感情方面的。 自己穿书有一段日子了,身边是一个女人也没有,君山派收男不收女,修此道戒色,可这也太素了,他都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了。 这本书就没几个女的,有也是那种心狠手辣,惨无人道的炮灰,一出场注定活不过三章。 【好的,即将载入新剧情,请稍等。】 我想问一句,我可以改吗,我不想解锁感情。 【不可以,系统已在载入中。】 这君山派没女人啊,你别唬我。 【存档成功,恭喜您解锁新剧情,我们下次见,拜拜~】 额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问题是这爱情从何而来,自己今世俊美,身份又尊贵,怎么也得配个天仙一般的女子。 纵观这本书,根本没有!没有这种女子! 这系统指定抽了。 他万分后悔解锁感情新剧情,明明心底最想的是改变自己结局命运。 一时被女人蒙蔽了双眼,还不是因为刚分手不久,心里一直空空的。 说起分手,不得不又想起那狗日的戈欢,说得好听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真心,实则就是费尽心思拆散。 他很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是他的初恋。 这边已然陷入痛苦的回忆,另一边也是痛苦不堪。 二人隔着一面墙,皆一夜未眠。 第二天戈欢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来到默幽阁。 弟子们起得都挺早,他算去的晚了。 冤家路窄,他看见了风子言。 上天待他不薄啊,安排得总是那么出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各位师哥,早上好啊。 其他弟子见了戈欢,轻蔑地笑一声,皆不搭理,自觉远离他。 很好,他被孤立了,与原著一模一样。 戈欢到了吗?一位大弟子拿着花名册清人。 戈欢举手示意:在。 都在了,出发。 搞得这么现代化,还签到,大学都没这么严格。 领头的是两位大弟子,戈欢在队伍最后,队伍不长,但井然有序,队列两行,一行两人并排。 戈欢一人一排。 你叫戈欢对吧? 戈欢望了一眼唯一搭理自己的人,风子言!! 他不在前面好好领队,跑来这里干什么,和其他乌合之众一起孤立自己不好吗!非得拉拉扯扯。 真人如其名是个疯子 戈欢笑嘻嘻道:是的啊,风师兄。 风子言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知道此次我们去哪儿吗? 戈欢摇摇头,他昨晚忘问极星子了,和极星子说话,大多太紧张,脱口而出的是一些冠冕堂皇又虚伪的话,他以前最恶心这样了,穿到这儿,几乎天天说。 风子言笑了一声:此去除妖的目的地是不问村。 戈欢一听,蹙眉,他怎么记不起来书里有这一村子。 他看得是盗版书吗? 哦,那里怎么了呢? 风子言仿佛很开心,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得了的样子。 据说那里是有一妖物神出鬼没,常戴着一银色面具半夜造访寻常人家,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就跟人聊天,一聊聊一宿,不许停,停了就要受到他的诅咒。不问村的人几乎都被他聊了个遍,一次还好图个新鲜,两次,三次,受不了了啊,不聊他就会诅咒你,诅咒你家被雷劈,果真第二天房子被雷劈倒了,诅咒你出门不顺,果真第二天你出门不是被骗就是被打,总之诅咒五花八门的,把不问村的村民折磨透了,忙派人多次悄悄前往我们君山派求助。掌门本来不想接的,无奈不问村的村民来太多次了。 戈欢是初次听到这样的妖,他只觉十分有趣,倒很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只妖行为如此独特。 听你这么说,这妖不凶吧? 风子言又笑一声:你怕吗? 怕啊。 戈欢虽不知道风子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竟然转性了,语气如此和蔼可亲,一点也不盛气凌人。但总归有一个人一路跟自己说说话,解闷,便也不计较了 一只妖需要我们这么多人捉吗? 风子言道: 不需要,这里面很多弟子都是今年刚招的,需要历练。 戈欢点点头:谢谢风师兄。 哈,不用谢,作为大弟子我应该的,待会儿你跟我一队,负责一区。 呵呵,原来是这目的,戈欢皮笑肉不笑:好,全仰仗风师兄了。 行至不问村,见迷雾铺林霞,半遮青璃瓦,晓来深处有人家! 如此人间仙境有一妖物出没搅和,戈欢只觉平添几分生气。 不过最迷人的最危险,这最平静的肯定也是最古怪的。 第9章 前来招待的是村长,姓刘,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很壮实。 为首的大弟子右手斜扣胸前,微微低首: 君山派弟子前来相助。 其余人一看大弟子行礼,也纷纷行礼。 原来君山派弟子行礼是这般的,以前扑通一跪像祭拜,极星子也不教教自己,反正带出去丢他的脸,也不是丢自己。 戈欢也依葫芦画瓢低首行礼。 刘村长双手合一: 各位仙长,小民等候多时,有请。 嗯。 一行人随刘村长来到一宽阔院落,里摆好了桌凳,桌上茶水齐全,竟还有瓜子。 其他村民围绕栅栏四处,皆新奇兴奋地拥着,交头接耳。 咋,这是君山派的弟子啊,个个仙风道骨,俊得很啊, 而且 法术高强,法术你懂吗,就咻咻两下,你没了。 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我当然懂啊。 带头的拿的是什么武器, 这么年纪轻轻就做了头领,了不起。 斯是陋室,一群着衣不凡缓缓而至,似从天而降,瞬间将简陋的院子点缀得高雅脱俗,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弟子们有条不紊进来,坐下,端正,丝毫没有多余的话语与动作,未听到大弟子指令,皆不敢有所为。 他们所言所行代表着君山派,稍有不慎,便亵渎君山派树立百年的威名。 担待不起这个罪名。 但每个人心里皆沾沾自喜,被人夸赞,捧高,能做君山派弟子实引以为傲。 大弟子就是有威信,戈欢有些羡慕,如果没有灵核,没有黑化,这都是他一辈子都达不了的高度。 这样说来还得感谢极星子激发他的潜能,过程虽痛苦,却能让他体会一把王者的风范。 不知此时极星子在干什么,是不是在监视自己,戈欢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腕。 未弄明白这到底是监视法器,还是探测法器,修仙之人的设备太高级了,简直可为所欲为,凡夫俗子一窍不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前边村长以及有幸入院的村民已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仙长呀,你们一定要捉住这聊天妖啊。 对,扰得我们人心惶惶的,未睡一个安稳觉。 今天都祖咒村子一大半的人了,太可怕了,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晚上叫醒同他聊天。 戈欢竖着耳朵认真听村民所说的话,大脑飞速思考,还是没有想起自己所看的原著里究竟哪一章有提及这聊天妖。 哪有这么怪的妖呀,如果写了肯定记得住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自己看了一本假书吗 ! 他明明是在作者首发网站订阅全本,难道作者趁自己穿书后修文了?真他娘的倒霉。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7 原本还想着可以装装逼,玩个剧透,未卜先知,趁机耍下威风,全泡汤了。 大弟子慢条斯文地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他都聊些什么? 刘村长道:说故事,说完了他要考你,回答不正确就要受诅咒。 大弟子道:同一个故事吗? 刘村长道:你说是同一个故事也倒好,我们也不至于回答不上来,每次他都变了样,五花八门的特烧脑,稍一不注意,就错过了关键,大晚上的谁不想睡觉啊,还要聚精会神的听他讲故事,太痛苦了。 风子言道:他有规律吗?就是今晚到谁了? 刘村长道:这个是这样的,第一次没规律,经过第一次后他好像就跟村里的人排了序,按才智程度,就是谁回答问题快又准。后面就按这个顺序了。 大弟子道: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 刘村长道:每个被问的人第二天都会到我这儿报备。 风子言点头道:很好,今晚到谁了? 刘村长不好意思笑道:到我了,这地方就是我睡的地方。 风子言从袖中拿出一瓶子:叫村民到这儿领驱妖粒,放于床头即可。今晚都不要出来,刘村长附近的人家都去别处睡一晚。 刘村长忙道:好。 说完立马招手示意:请乡亲们在院口排好队,仙长给大家发宝物,晚上回去放枕头边。 村民听了纷纷跑去排队领驱妖粒,风子言又和村长窃窃私语了一番。 风子言道:阿清,你带两位弟子去给村民发驱妖粒,我来安排今晚弟子们的行动。 阿清道:那行。 阿清点了几位弟子去院子门口, 戈欢坐在院子最角落,离门口近,他想看看大弟子阿清给村民发的什么好东西, 像米粒般大小,金灿灿的,驱妖粒。 他都没在书里看到过,看到过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全篇两千多章,七百多万字,能记得大致都了不起了。 此时风子言在院落里摆起了谱儿。 今晚,我们两两分开行动,以这间屋子为中心,附近六户人间,今晚将由我们入住,接下来我就按花名册随机分配人选了。 阿清,王朝,在刘村长家。 柳江,苏念在左侧第一户。 戈欢知道如果不出意料,自己指定是跟风子言一起,然后看自己笑话。 可是聊天妖只有一只,根据村长说,今晚轮到他了,自己岂不是很安全,那跟谁在一起无所谓了,还至少有个照应。 戈欢一人在右侧第二户。 正悠闲喝水磕瓜子的戈欢一听,整个人顿时不太好了,怎么就他是一个人! 弟子共十五人,两人一组,他真是多余的。 估计也没人愿意和他一组,男主就先天性招人厌啊,自己完美无误地继承了他的衣钵,万人嫌体质。 子言,我这边已经妥当了。阿清轻步走来。 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和辰光尊门下弟子王朝在村长家。 阿清淡然回道:行。 同样是大弟子,为何人家阿清谦卑有礼,落落大方,而风子言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 刘村长虔诚道:各位仙长,我已叫村民备好饭菜,请挪步。 阿清道:多谢,但是不用了,我们自行备粮,现在天色已不早,我们要着手晚上的计划,还请各位早些回家歇息。 刘村长连连道好。 阿清对着众弟子道:现在会有村民带你们去各自今晚所住之地。晚上都不要真睡,保持高度警惕戒备状态,有动静我会发口哨信号,一听到立马朝目标集合,不得有误。 弟子们异口同声: 是。 右边第一户的两名弟子出列,随这位村民去他家。 阿清指了指院落门口的一位中年男子。 那村民笑嘻嘻地招手:仙长我在这。 待弟子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戈欢。 阿清问道:为什么戈欢一人? 风子言解释道: 本就多了一人,安排得也只有六户人家,我临时加了一户,总不能让他露宿街头。 阿清觉得言之有理,便不再多问。 风子言真有这么好心?戈欢不禁掂量掂量他说的话。 戈欢,随王大伯去他家。 好。 阿清挑头: 子言,我们倆布诛妖阵吧。 嗯。 戈欢想看看诛妖阵是什么样子,可门口王大伯巴巴等着,只得起身。 王大伯是个瘸子,蓬松的头发,松垮的衣物,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咧开一笑。 嘿,仙长好,哎,村长也是临时通知我的,我也没怎么收拾收拾,其实我不想让您住我家的,可是村长告诉我那位大弟子非得说我家有邪气,今晚可能会被聊天妖光顾,我才同意的,对不起啊,仙长,委屈你了。 戈欢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放在以前,捂着鼻子就走了: 没事,大伯,我们修行之人,就是惩恶扬善,诛妖邪,说什么委屈,对不起呢。 仙长真是好人,长得与众不同就算了,说话也这么动听。 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一次被夸,莫名有点感慨。 二人不紧不慢地在乡村小道上走着。 那妖同你聊过天了吗? 王大伯捋捋头发:有过一次,但他说受不了我家的味儿,没说几句话他又走了。 戈欢奇怪了:你家放了什么辟邪的吗? 王大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放什么辟邪的,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没味儿啊。 那你今晚睡哪儿? 王大伯开心道:村长说我安排到吴大柱家,他家可大了,菜园子都有好几个,每天经过他家都能闻到菜香。我现在就去说不定还能蹭晚饭吃,仙长我们快些走。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戈欢才明白王大伯所说的句句属实。 风子言可真好心,王大伯的家与男主的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根柱子支起的棚子,四面通风,估计只要稍微来点风,就会倒塌,关键臭味儿熏天,原男主家至少干净,这地儿能住人吗。 一张孤零零的木板床,床上铺了一层稻草,稻草还有些发霉。 没有门,脏得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戈欢傻愣着,他犹豫该不该进去睡,他宁愿就在这儿站一晚上。 仙长,我先去吴大柱家了,他家每天都是这个点开饭,再不去就吃不着了。 去吧。 见王大伯走了,戈欢实在忍不了只得捂着鼻子进去。 他把稻草扒拉干净,撕下一点衣料堵住鼻孔。 可还是臭,臭,臭啊。 真想杀了风子言。 第10章 木板硌背,凉风不要命地往他这灌,臭味儿时不时地从缝隙钻进鼻孔来,今夜注定无眠。 风子言这个小人,等以后黑化了,也一并喂狗了。戈欢闭眼假寐,环境已够差了,只能苦中作乐,想点令他兴奋的。 男主的武器他记得是极魂响鬼链,好像是他在群英会上一鸣惊人,挤进前一百名,极星子带他去覆盆之地挑的。 他比原男主还不如,幻碎术还没学会,他以前还吐槽男主,可穿进这本书后,差劲地很。 何亦歌骂得好像也对,说起他那个死对头,竟还有几分想念,再想想以前自己对他干得缺德事儿,悔不当初。 夜风更加放肆地吹,夹带着寒气,夏天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寒气? 有个不能想的念头突然迸入脑袋。 不会这么倒霉吧,聊天妖来找他了?不是说好今晚到村长家嘛,而且他也受不了这味儿,奇了怪了。 可他越强行安慰自己,心里越慌。 而且他清晰地感觉有气息在向他靠近, 全身不寒而栗,每个毛孔紧张得倏然张开,血液仿佛在倒流,受不了了, 他猛得睁开眼,瞳孔骤缩。 月光把木板的另一头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照得灵动瘆人。 那人一动不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戈欢也僵住不敢动,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心里却在强烈地呐喊。 妖!有妖!就坐在他对面,鹰隼般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他想闭眼,可眼睛不听使唤地合不上。 谁来救救他! 完了,完了,自己白天为什么不找大弟子拿驱妖粒。 诛妖阵也没把这儿包含在内。 戴面具的男子挪了挪身子: 你没睡怎么不说话? 声音出奇地好听又温柔,和他想象中的千差万别。 他是聊天妖,不是夺命妖,哎,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渐渐镇静下来的戈欢终于理出点头绪,凝望于银色面具男。 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他觉得这妖似乎在对他笑,语气夹带着甜腻。 村民都没怕,敢和这妖聊天,自己怕什么,刚刚那反应说出去丢人呀。 戈欢咽了咽口水:你来了,不是也没说话吗? 银面男子又挪了挪身子,与他更近了,双眸紧盯: 今晚真特别。 尬聊吗?说好的讲故事加回答问题的啊!怎么到自己这里又变了呢。 是啊,月亮特别亮,特别圆。 戈欢动了动脚,刚刚保持一个动作太久,麻了,他想起来跳一跳,脚麻太痛苦了。 脸痛得扭曲,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这辈子最怕脚麻。 男子关切道: 你怎么了?看样子很痛苦。 戈欢忍着痛: 脚麻。说完蹬了蹬腿,根本没知觉。 我想起来跳一跳,你,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银面男子暧昧地笑了笑,起身走过来,细心地扶他站立。 不站还好,一站吓一跳,这男子竟比他高一个头,和极星子差不多高。 竟然还有体温,有趣。 戈欢没听懂,但他也没时间顾及这些 ,自顾自地在脏乱臭的棚子里忍着痛跳了一圈,待脚稍稍不麻了,便停下,这时才细细地观察了这妖。 高挑挺拔的身材 ,扎着两酷酷的辫子,一身黑除了银色面具,袖口处银色护甲,在月光下格外反光。 银色面具男靠着柱子,饶有趣味地抱手观望。 戈欢冷不防地被男子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开口道: 你今晚怎么到我这儿呢? 你身上与我有一种同样的气息。 戈欢一头雾水:什么? 银色面具男玩着自己的辫子: 贵族气息,具体点,高贵血统。 他有点怀疑这妖是不是有神经病,智障,幻想症。 他掠过男子,坐在木板床沿: 那个,高贵血统,你今天找我不说故事吗?我很喜欢听故事。 男子甩开自己的辫子,声音又暧昧几分 : 累了,不想说了,想与你玩点刺激的。 什么? 银色面具男魅笑一声,突然扑过来,压倒他,深情凝望,柔声道: 就是让我们高贵血统传承下去。 等等,我操,他也不是什么纯洁少男,这种话还不听懂就是傻子。 真上手了,震碎他三观!原来刚刚这妖不是对他友好的笑,是淫,笑,他好想吐。 戈欢吓得猛推开他,舌头打结:你你你有病吧!!! 他是直的,对男的没有兴趣,况且还是一只妖,他这辈子在经历些什么,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银色面具男被推到一边,有些不开心,又有点手足无措,语气生冷: 你竟然拒绝我,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戈欢睁大眼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喜欢男的,而且你是妖,虽然我不歧视妖,但是人妖殊途,终归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是妖?你是人? 戈欢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我在你身上嗅到同类气息。 戈欢蹙眉,同类气息?他扯掉塞在鼻孔里的衣料,抬起胳膊左右闻了闻: 今天没有洗澡,是有些汗味,可 银色面具男打断道: 不要玩欲擒故纵,我耐心有限,在你身上快消耗殆尽了,别逼我诅咒你。 他戈欢对天发誓,对男的没兴趣,对方就是长得跟天仙一样,都没有兴趣!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失身?还是被诅咒? 那宁愿被诅咒! 不是欲擒故纵,我真没兴趣 银色面具男又逼近几分,二人咫尺之间,他捏起戈欢的下巴。 声音充满男性独有的磁性: 我有兴趣就够了。 戈欢气得浑身战栗,狠狠打掉他的手,使劲推开他,起身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搞基去别处搞,神经病!说多少遍了,老子没兴趣,没兴趣,你就是杀了我,都没兴趣! 谁他妈跟你玩欲擒故纵,请你要点妖脸吧,我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妖,简直妖界耻辱! 银色面具男被他说得火冒三丈高,本来兴致勃勃,现在被搅得一团糟,还莫名挨一顿听不懂的骂。 他用力揪住戈欢衣领,眼中盛满怒火,阴沉沉道: 很好,你既然自寻死路,我送你一程。 戈欢傻愣着,完全不敢骂了,四周气氛骤然恐怖起来,喉结紧张得上下滑动。 我以圣灵妖的名义诅咒你, 戈欢被这话陡然吓得一激灵,他他不会诅咒自己明天就死吧。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傻破事儿都让他遇上。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8 不想死,他不想死! 可更不想屈服他人淫,威之下。 慌乱间想起极星子,对,极星子说过会来帮他的,他忙按住左手腕。 银色面具男看到他一脸惊慌,冷笑道:你爱的人不得好死!爱你的人 第11章 一道幽幽绿光凭空闪来,银色面具男立马松手,快速弹开身子,受不住这强烈的法力。 戈欢陡然被松开,身体软绵绵的,无意识地瘫坐在木板上,眼前浮现出一熟悉人影,周身绿光环绕,正与银色面具男冷冷对峙。 男子语气夸张道:这不是美貌与才华齐飞的晚星尊吗,久仰久仰。 极星子盯看对方半天,大脑快速搜索。 背后戈欢惊呼: 师尊,师尊。见到极星子,莫名激动,他想扑上去热情拥抱,却抓不住,这是瞬影术吗,来得只是极星子的影子,书上说瞬影术只能支撑一刻钟的。 极星子转头,脸色十分不好,皱着眉关切道:戈欢,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对方是圣灵妖,原著里只几笔带过,没花多少墨水,幸亏他看得仔细。 圣灵妖,妖中贵族,作风诡异,行为放荡,常带面具隐于人群,一旦被他寒脉冰气标记,便是他认定的妖伴,而且标记不分男女。 戈欢收回刚不由控制的举动,愤愤道: 这只妖刚刚诅咒我! 什么? 他诅咒我不得好死。 这现在怎么说出来像小孩子过家家,可是刚情况确实很紧急。 银色面具男突然笑了一声,语气撒娇暧昧:小欢欢,我们俩之间的事,干嘛跟别人说?这晚星尊是你师尊?小欢欢什么时候拜得啊,怎么都没跟我说,那你的师尊,也是我的师尊了,你说呢,小欢欢? 戈欢怔住,小欢欢?呕这人说话怎么一套又一套,但他可不可以别当着极星子面瞎说,本来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和睦睦的,不想被破坏。 极星子一时有点懵,看看银面男子,又瞅着戈欢。 戈欢忙道:师尊,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快打死他吧,就是他祸害这个村的。 小欢欢这么说很伤我的心呐,我死了,你就要孤单一个人了,你忍心吗。 戈欢气急败坏,吼道:住嘴!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越说越没底气,他能威胁个啥,就他这惨样,确实啥也威胁不了。 极星子侧头幽幽道:戈欢,你是被他标记了? 什么标记? 银色面具男轻轻一笑:还是晚星尊见多识广,现在我也要改口了,师尊? 极星子直接忽略男子,黑着脸解释:被他寒脉冰气标记,得做他妖伴, 戈欢呆了:什么是妖伴。 妖的伴侣。 难怪一开始那么强烈的寒气,原来是被标记,做他伴侣!!恶心!恶心! 戈欢瞬间爆炸:师尊,是他乘人之危,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妖伴,我不懂,我不要。 极星子深呼吸,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解锁感情新剧情,是帮男主解锁的? 罪过。 小欢欢, 你给我闭嘴 极星子见戈欢情绪不稳定,想直接解决这圣灵妖,他只手化出回雪玉棍,棍身绿波流转,语气阴冷骇人: 不好好待在妖界,跑出来为非作歹,我徒弟也是你能标记的? 银色面具男负手而立,语气轻松: 晚星尊可真会收徒弟,不查查底儿就随便收?要不然把我也收了吧,我久闻晚星尊美名,如能拜得你门下,与我小欢欢双宿双飞,两全其美。 极星子道: 你做梦! 戈欢道: 你也配? 啧啧啧,师徒二人默契真足,说话语气,速度,都一致,教我好生嫉妒。 极星子道:废话少说,今日留你不得。 话完,他指尖轻松转动回雪玉棍,缕缕绿波飘散炸开,似瞬息之间将银色面具男包围。 师尊好A,戈欢打心底膜拜,此时他不想去计较以后极星子会对他怎么样,就这个时刻,小小地崇拜一下。 银色面具男自知不是对手,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散开绿波,对着戈欢道:小欢欢,我还会回来的哦~ 又道:晚星尊,下次再切磋。 转眼间在茫茫夜色中像一缕烟消失不见。 好神奇,戈欢不得不佩服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又是他达不到的高度。 这妖再怎么威胁他,可有极星子在,他安心得很,注意力便不再其他人身上。 傻愣愣地盯着极星子好看的背影。 极星子收回回雪玉棍,转过头瞥他一眼:你到这狗窝干什么? ? 戈欢撇了撇嘴:师尊,这不是狗窝,是风子言给我安排的住处。 极星子蹙眉,凤眸微凉: 他有胆子这么做。 他以为那天警告过,风子言便会收敛,他的威信何时名存实亡,如此不起作用了。 戈欢鼻子酸酸的:师尊,没事的,也也挺好的,堵住鼻子就闻不到味道了。 还有味道?光看看就想吐了,极星子再次望了望四周,暗自叹一口气,想立刻带戈欢离开这腌臜之地。 啊,有那么一点味道,也还好,师尊,今天谢谢你,我不知道这妖会找上我,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极星子双眸不减温情地凝视他,想给他一点安慰,柔言道:以后他还会来找你的,但是别怕,有我呢,今晚暂时没事,我法力只能支撑这么久,有危险再召唤我,今晚早点休息。 戈欢望着身体渐渐消散的极星子,心里竟萌生出不舍,他的师尊好温柔,温柔得过分逼真,令他分不清是虚是实了。 他讷讷道:好,师尊,你也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极星子化作满天绿色碎片,空中闪过一阵绿光,便只剩洁白月色了。 戈欢维持着凝望极星子的姿势半晌,心中空落落的。 刚才经历的一切,前所未有,震惊,恐惧,愤怒,惊讶,欣喜,失落,内心五味杂陈。 这,妖气在这。 你确定吗? 你信不过我,还不相信探妖针,从未出错过。 戈欢闻声侧头一探,只见风子言,阿清拿着一罗盘边测边朝他这儿走来。 GPS定位器? 第12章 戈欢才想起刚刚那妖说在自己身上标记了,会不会留下点什么妖的气息,他又抬起胳膊左右闻闻,除了沾染这里的臭,还有汗味,别无其他。 风子言二人捧着探妖针,站在棚外,借月光看清了棚内的人。 阿清微微偏头:戈欢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戈欢起身,捂住鼻子忍着臭快速跳到二人面前:还不是得问问风师兄,给我安排的好地方, 阿清惊讶道:这地方能住人?子言,是你安排的吗? 风子言自知理亏,正欲找理由搪塞糊弄过去,手里的探妖针剧烈震动,光芒闪烁。 阿清,你看,这针对着戈欢的。 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风凉嗖嗖地吹,衣袍猎猎翻飞,气氛诡异。 戈欢瞪大眼瞅这破探妖针,里面的指针疯狂闪烁,直指自己。 又摊上事儿了,那只神经病一样的妖害人不浅,没事给自己标记什么。 戈欢尴尬地轻笑两声: 误会,误 话未说完,风子言直接上锁妖绳捆住了戈欢。 锁妖绳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全身,令他喘不过气,这是戈欢第一次见,却再也提不起兴趣去欣赏。 风子言 哼哼道: 就知道此人不简单,肯定施了什么妖术迷惑晚星尊,这下让我们抓住了。 戈欢知道风子言对自己有意见,也不想对他多说什么,直接对一旁还处于震惊之中的阿清道: 阿清师兄,误会,我不是妖,是今晚那聊天妖来过这儿了,留下点妖气,才让你们误会的。 风子言勾唇讥讽: 误会?你说聊天妖来过你这儿,没和你聊天?你也没有趁机捉住他,反而放他走了。白天村民都已经说了,他聊天是有规律的,我和师兄等半天,那妖都未曾出现。这样很明显,你们倆是同伙,你通风报信了。 戈欢听得一愣一愣的,风子言说的话逻辑清晰,思路明了。 他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我,我没有通风报信。 这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可世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是无法用常规理论说服的,就比如他为什么会穿书,穿到这本破书里来,做这狗屁不是的主角。 世上主角千千万,凭什么他就这么惨,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各种苦逼画面,各种担惊受怕。 卑微地生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无时不刻地想回原世界,想念那里的一切。 阿清道: 等回去让掌门定夺,如果戈欢师弟是妖,晚星尊怎么会发现不了呢,我并不觉得你这探妖针比晚星尊靠谱。 戈欢感激地望向阿清,他很想告诉他们极星子刚来过,可他开不了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耻于自己一个修仙捉妖之人竟被妖标记,他已经很被人看不起了,再这样下去,他可以不用在君山派待了。 风子言翻了个白眼: 晚星尊识人不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突然一弟子边跑边惊呼:阿清师兄,风师兄,妖,戴着银色面具,在村长家,发脾气!! 三人目瞪口呆。 银色面具男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聊天?标记?标记有什么作用呢,戈欢脑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最怕的还是他再次找上自己。 阿清道:走,去看看。 说完,忙不迭地跑去。 风子言也跟上,被锁妖绳困在原地的戈欢大叫:喂,风子言,松绑啊,风子言。 风子言停下步,又跑回来,牵着绳索:你同伙来了,肯定是想救你,你也别想跑。 操!你!八辈儿祖宗,风子言,给老子记住了,我戈欢黑化后不把你剁成一块块喂狗就不姓戈,他妈的竟然像牵狗一样带着他跑。 风子言跑的速度极快,戈欢哪里跟得上他,狠狠跌倒在地,风子言也不管不顾拖着,嘴里笑意蔓延。 巴不得整死他。这样极星子就没有徒弟了,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冷傲不可接近,令所有人望尘莫及的晚星尊。 戈欢本来干净纯白的衣裳经过这么一遭,活像从泥巴地里回来的。 手,脚被地上石子无情地割破几处,灰头灰脸的,整个人被搅得虚弱不堪。 心里早已把风子言十八辈祖宗上上下下操了个遍,想出一百八十种让他惨烈死去的方法。 起来,废物! 二人到了村长院子里,屋内烛火通明,打斗声不绝于耳,听起来很激烈。 风子言收了戈欢身上的锁妖绳,踢他一脚,戈欢被拖一路,已然没了力气,闭眼缓缓开口道: 疯子!死疯子! 你说什么? 他脚慢慢踩上戈欢的脸,恶狠狠道: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他妈就是一疯 风子言一脚踩到他侧脸,戈欢吃了一口土,把话堵在了嘴里。 他已经没心思去骂这个人渣了,他就想这个人马上去死!他妈的竟然敢踩他脸,人活不就为了一张脸,要是毁容破相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就你这废物也配做极星子的徒弟,不如死了算了,我先去抓你同伙,同时送你们上路。 风子言脚又狠狠转着踩,正欲收脚,突然村长家的门轰的一声,四分五裂。 一群弟子随之被打飞,躺在院子各处,痛得起不来。 阿清一人再次站了起,看见风子言两人,深感吃惊,戈欢是人是妖明明这事儿未定下,风子言他竟然敢把晚星尊的弟子踩在脚下! 银色面具男步履悠闲地从门口转出,一眼瞥见被人踩在地上的戈欢。 小欢欢, 戈欢听到这声音,心里更加烦闷。 风子言 并未察觉危险到来:阿清,啊啊, 脚像是被银针穿透,痛得他倒地抱脚打滚。 阿清忙低身按住风子言,想稳住:子言,你怎么了?怎么了? 戈欢也懒得起来,他太疲惫了,好想睡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身上也是,心里更是。 阿清,我脚,我脚,痛,好痛,断了,是不是断了。 阿清忙查看他的腿,蓝色的衣服染了一层血色,掀开衣服,腿上却结了厚厚的霜,像打了石膏一样。 不能动吗? 风子言疼得冷汗涔涔,脸色惨白惨白,咬牙回道:不,不,要碰。 阿清被他反应吓得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因为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肯定是这只妖施得什么法。 银色面具男负手悠悠踱步而来,四下弟子紧张得抓地欲起。 阿清紧紧握住手里的剑防御着,诛妖阵对这聊天妖根本无用,此次任务实乃棘手,他准备拼死一搏。 小欢欢,你还好吗? 男子蹲下身,轻声问道。 戈欢本欲装死糊弄过去,谁知道这不知羞耻的妖还主动找上他,果真阴魂不散。 你再不回我,我就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反正看着也碍眼。 正合他意,快杀了吧,特别是风子言。 他艰难地转了头,露出侧脸,使出全部力气微微抬起手指: 把他杀了就好。 其余弟子一听一看,神色剧变,这讨人厌的戈欢看起来与聊天妖很熟,还指使他去杀同派大弟子!不可思议,皆对这与妖同流合污的戈欢嗤之以鼻,恨之入骨。 阿清拔出剑护着风子言,风子言闻言脸色铁青,恨自己刚刚没杀了戈欢。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9 男子轻轻捉住戈欢手指:小欢欢,跟我走怎么样。 戈欢嘴角抽搐,他也是傻了才相信这妖会听自己的。 你,离我,远点! 银色面具男突然俯身贴耳: 小欢欢,我离开了,遭殃得可是你,不用你感谢我,以身相许就好。 戈欢气得想伸手扇他一巴掌,可没力气,即使有也是以卵击石,恨得牙痒痒,被一个男的调戏,就是故意恶心他,想找个洞埋了自己。 活得太他妈憋屈了! 银色面具男起身,威风凛凛地往阿清走去,阿清面不改色,尽量表现出冷静,但手却抖得不行。 紧张什么,不是君山派的么,见到妖了不捉? 他双手一伸:麻利点,别等我改变主意。 阿清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未等出手,锁妖绳倏而捆住银色面具男的双手,又缠上他腿。 阿清转身望向躺在地上的风子言: 子言,你。 风子言脸色好了点: 他想寻死,还不得满足他。又对银色面具男冷声道: 我的脚怎么回事?你这心肠歹毒的妖做什么了? 男子哼一声不屑道: 抓住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这样算来还是你赚了。 风子言怒火冲天,想施法却怎么也使不出,恼羞成怒,气得捶地。 啊,阿清,替我杀了他,快。 戈欢费力偏头露出一只眼睛瞄向躺地上发疯的风子言,顿觉喜从天降,大快人心。 阿清使出长剑刺向银色面具男,男子未躲,剑却入不了他的身,他邪笑一声,只听噌的一声,剑断了。 阿清怔住,不可置信地望着断成两截的剑,那是从君山派覆盆之地挑选的,里面的每一件武器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跟了自己那么久的佩剑就像亲人一般,心中一时悲愤,难过,泪水在眼眶打转。 风子言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阿清。 一把破剑而已,大呼小叫什么? 戈欢真觉这妖惹祸不嫌事儿大,那可不是普通的剑,每一位君山派的弟子失之为命的武器。 好不容易挤进群英会前一百名,好不容易挑出一把与自己天性相合的武器。 第13章 回君山派的路上,一行人除了银色面具男格外开心以外,其余人皆心情如同上坟,脸色凝重。 没有来时意气风发,轻松欢快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阴风阵阵,队伍也没那么整齐了,松松垮垮的。 风子言因为脚动弹不得,被弟子用担架抬着的,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也没人敢理他。 阿清一直念念不忘自己被一分为二的武器,抱着残躯剩骸,失魂落魄如同抽离了魂儿。 戈欢在队伍最末端浑浑噩噩跟着。一张脸肿成包子,衣服破破烂烂,成丝儿了,他倒是很想收拾一下,可这些人不给机会,村民们还以为昨晚抓妖现场多惨烈,一大早跑来感激不尽,把他们一顿夸。 银色面具男虽被锁妖绳缠绕,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他吹响嘹亮的口哨,退了几步,吓坏一旁的弟子,生怕他有所举动。 小欢欢,你这样子好丑啊,我可不喜欢丑的。 戈欢本想破口大骂,可嘴一动就扯着脸疼,只得微微张嘴: 你快把标记取消了。 现在不取,等下回君山派有理说不清,指定又要背锅。 小爷我一眼看上的,没有退步一说,虽然你现在看上去与昨晚差太多,但是我也不嫌弃,谁叫我喜欢小欢欢你呢。 戈欢强忍心中不适:我是男的,你们妖界不分男女的吗? 银色面具男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认真回道:妖亲没跟我说什么是男是女,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戈欢不得不感叹 从小的家庭教育太重要了,教育得好受益终生,教育不好祸害他人: 嗯,我就跟你稍微捋捋,在这个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伴侣,你来这人间很久了吧,你看哪家哪户不是一男一女,没有两男的住一起吧,当然除了小孩子。你再看,你是男人对吧,不凑巧,我也是男的,你不能标记我,你只能往女人身上标记,懂了吗? 银色面具男似懂非懂点点头: 哦~你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 戈欢欣慰道:我说的准没错,你一定要听我的,快把标记取消。 银色面具男突然凑近: 小欢欢,取消是不可能的,我还要和你妖修呢。 戈欢推开他全然不顾大叫:滚!滚!嘶 他捂住痛得撕心裂肺的脸,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其余弟子听到后面这么大动静,小心翼翼地偷瞄几眼。 小欢欢,同为高贵血统,你怎么那么粗鲁。 戈欢捂住脸,怒目而瞪: 你他妈的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就恶心。 搞基,同性恋,他也不是歧视,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天呐,杀了他吧!! 阿清走过来,冷声道: 你老实点,离戈欢师弟远点,他不喜欢你。 行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他又愉快地吹着口哨大步朝前走,仿佛有天大的喜事在等他。 戈欢感激道:谢谢你,阿清师兄。 阿清放慢脚步,与戈欢并排: 嗯,戈欢师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阿清师兄,别客气,什么事? 什么事他都答应,阿清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遇见得最好的人了。 阿清犹豫会儿,缓缓启齿:待会儿,见到晚星尊,不要说子言将你打成这般。 戈欢哽住,他根本没打算说,他与极星子关系他自己都理不清,极星子看似对他很关心很温柔,可事实上是假的,中后期是把他往死里整的。 他一见极星子就如老鼠见到猫,瑟瑟发抖,神经紧绷,呼吸困难,什么话都说不好。 可明明自己被欺负得那么惨,没人说句公道话就算了,就连他认为良心未泯的阿清都帮着那个人渣,他心拔凉拔凉。 戈欢低头,艰难开口道: 为什么? 众所周知,晚星尊脾气不好,我怕他知道了,会严惩子言,子言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放心,我会让子言向你道歉的。 戈欢声音极轻,就像从嗓子里飘出来的: 不需要他虚情假意的道歉,我我也不会告诉师尊。 阿清听他说完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戈欢师弟,我相信你并不是妖,定是这妖施了什么法术。 戈欢并没有听到这句话感到开心,反而更难受。 嗯,没事,阿清师兄。 阿清从袖口里拿出一瓶药:戈欢师弟,等回去了,抹点药,好得快一些。 戈欢假笑一声,推开眼前的手,傲气道: 我们当归山什么都有,不缺这个。谢师兄费心了,你多去关心关心你的子言,他伤得比较重,更需要你的照顾。 阿清闻言脸色煞变,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拿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支支吾吾:嗯,说说得也是,晚星尊那儿确实什么都不缺。 戈欢不想再多说一句,人生如此艰难,还要逢场作这不必要的戏。 阿清收回药瓶,沉默地走一会儿,便快步走上前了,与风子言并排。 戈欢愤愤地踢地上小石头出气。 他需要风子言的道歉吗?他巴不得风子言去死,他对极星子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风子言这么狠! 可想而知,以后怎么遭得住极星子的手段! 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没精打采,越走越慢,脱离队伍好远。 回到君山派,已是黄昏时刻了。 羡君殿,蓝正天手持垂天杖,依然正襟危坐在高阶之上,五位尊长皆坐立两侧。 归来的弟子依然两人一排站立在大殿之中。 戈欢一直低着头,站在末尾,就他这幅猪头模样,怕污了众人眼睛。 阿清行礼道:掌门,五位尊长,不问村的妖已成功捉住,就是这戴着银色面具男子。 银色面具男一点也没有大祸临头的紧迫感,反而很轻松,没看掌门一眼,对一旁的极星子谄媚道:晚星尊,又见面了,今天的你格外好看。 戈欢心里嘀咕这妖不会是颜值狗吧,那也应该去标记极星子啊,干嘛非得赖上自己。 极星子一副高冷的模样,不屑与之交谈。 辰光尊转头问道:听这妖的口气,与晚星尊见过面? 极星子冷冷地瞥一眼辰光尊,正欲开口驳回一道。 却听到那男子嬉皮笑脸道: 晚星尊美名在外,谁人不知,本人肖想许久。 此言一出,羡君殿里一片轰动,这男子不知羞耻,敢当着众人面对极星子说出如此不敬还放荡的话来,实乃不知天高地厚。 大家兴致勃勃地等待极星子收拾这妖。 极星子眯着凤眼,他自然是知道圣灵妖什么秉性,丝毫没在意他的话语: 所以你标记我徒弟是何用意? 你是说小欢欢吗? 我的天!这妖是真不知害臊嘛,大庭广众之下竟叫他小欢欢,戈欢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无地自容。 他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他是你徒弟,不标记他标记谁? 蓝正天对忽略自己的妖很是郁闷,急急打断道:将死之妖,不必与他废话。我与五位尊长商讨过了,现决定将圣灵妖收押在炼狱。 躺在担架上的风子言翻了个身,面对着高阶之上的人道: 掌门,为了擒拿这妖,我腿废了,阿清的佩剑还被他折断了。 我知道,你只是中了圣灵妖的降霜毒,我会替你解,至于阿清,今年群英会还有机会。 风子言不死心道:还有,我怀疑这妖和晚星尊门下的戈欢是同伙。 被点名的戈欢被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剥落得一干二净,他还是不愿抬头,自己一向注重仪容仪表,以前出门收拾得妥妥当当,帅帅气气的,现在就这,跟乞丐似的。 极星子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向大殿最后方,不确定道: 戈戈欢? 戈欢仿佛听到死亡之声,反射性的仰起头:师尊。 二人四目对接,温柔凉眸刺得戈欢再次低下头,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太邋遢太丑了! 极星子看到那张与以往相差甚远的脸,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仅一夜之别,整个人鼻青脸肿,精神不振,本来削瘦的身子更显萎靡。 极星子寒声道: 谁将你弄成这幅模样? 在场弟子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惧怕极星子。 极星子凤眸冷厉直逼银色面具男:你? 他倒是不相信圣灵妖会对自己标记的妖伴下狠手,他昨晚去藏书阁查了关于圣灵妖的古籍,圣灵妖极其护内,注重视觉,甚爱美丽之物。 可一时愤怒也没顾上。 银色面具男摇摇头: 晚星尊,我怎么舍得下手呢,那是你徒弟。 风子言躺在担架上,心如擂鼓,他内心是恐惧极星子的,自那次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之后就有阴影,挥之不去。 他此刻特别害怕戈欢指认,按照极星子的性子他定没好下场! 蓝正天罢罢手:晚星,谁捉妖不受点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五灵尊道: 掌门,你说这话不太对,人家妖都已经说了,不是他做的。 巫首尊语气刻薄:那你的意思就是其他弟子打的?笑话,我从未见过同门弟子相残过。 主要是他看见风子言那副心虚样就明白了几分,他知道风子言个性,嚣张跋扈,爱出风头,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就喜欢过两招。平时娇纵惯了,竟还惹上极星子的唯一宝贝徒弟。 银色面具男看戏似的双手环抱在胸前。 极星子无名怒火中烧,凤眸紧盯大殿末端小小身影,寒声道:戈欢,你说是谁? 第14章 戈欢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四面八方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灼烧。 他不得不抬起头,一身落魄惹得众人嫌弃,别说其他人,就他自己也很嫌弃现在这样子。 他不敢看极星子,目光飘散。 干涩起皮的嘴唇动了动: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这任谁听了都难以相信,明显是在掩饰。 莫不是遇见同门霸凌不敢开口,极星子暗想,校园暴力他以前遭遇过,只叹自己弱小,毫无还手之力,君山派各形各色的人鱼龙混杂,戈欢天真烂漫,傻里傻气,八成被欺负了,把苦水往下咽。 小欢欢,你这样还不如说是我打的呢。 银色面具男叹息,没想到戈欢会撒谎。 风子言默不作声,躺在担架上安静装死,内心则七上八下,在场每个人说的话都揪着他的心。 极星子细语道:戈欢,别害怕,说是谁欺负你的,为师会替你做主,不论是谁。 看似温柔言语,却带有十足的狠劲。 晚星尊原来说话是可以温柔的,四下弟子无比震惊像做梦一样,一直以来,晚星尊真如天上的晚星,高寒清贵,可望不可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平日里大家见到他都畏畏缩缩,不敢与之靠近。 几位尊长,包括掌门诧异地两两相顾,皆暗自感叹极星子变了,如此有人性还知道护犊子! 掌门小声道:晚星,没必要这么较真,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这场合注意些,实在不行私下问问作罢。 蓝正天觉得自己是悄悄话,可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极星子没理掌门,对着高阶之下的众弟子寒声道: 我极星子的徒弟绝不容他人欺负,否则十倍偿还! 而后又温言道:戈欢,你只管说。 戈欢未料到极星子会穷追不舍的问清楚,这下全殿的焦点彻底在他身上了,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不知如何圆下去,真像聊天妖所说是他打的?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风子言犹豫再三决定承认,最主要是身边的弟子对他各种眼神暗示,甚至还用手戳他,意思是注定逃不过,赶紧坦白。 他正欲侧个身,英勇就义。 一旁的阿清突然道: 是我打的戈欢师弟。 风子言:! 戈欢:? 银色面具男:呵呵。 戈欢没想明白阿清为什么这么护着风子言,二人关系很好吗?可为他插自己一刀? 五灵尊急了,忙对极星子道:不可能,晚星,我敢发誓阿清绝不会欺负你弟子的,他生性善良,做事有分寸,殴打同门此等事绝无可能。 又对殿下阿清道: 阿清,快说清楚。 阿清低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起,师尊。 他紧紧按住 风子言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交给自己。 此刻风子言恨死自己了,他不仅没有成功陷害戈欢,还连累阿清为自己顶罪。 心中对戈欢的愤怒又直线飙升。 阿清师兄说的并未错,不过是我想与他切磋,因为我想在群英会赢过风子言,所以提前同阿清过两招,没想到自己这么弱,不怪他人,望师尊勿要追究。 任凭周遭火辣辣的目光把仅有的衣物撕得粉碎,他不过是顺着阿清的意思,想送个顺水人情,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跪求以后这些破事儿别找上他,身心俱累。 极星子凤眸微微弯起:当真? 大家提着一颗心,生怕极星子不相信戈欢的谎言,特别是风子言,刚刚心如同到了深渊,背上冒涔涔冷汗。 戈欢低头心虚道:嗯。 五灵尊笑着打圆场:我就说嘛,阿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打人,嘿嘿,误会,你放心,晚星,我会送最好的药给你徒弟。 极星子冷淡道:不用。 蓝正天见 误会已解,得把主动权重握在手,肃然开口: 事既分晓,便不再多论,风子言等人捉妖有功,各赐百灵草一株,圣灵妖将由我镇压于炼狱。时间不早了,各自歇息。 话音刚落, 一道金光打在银色面具男子身上,将他笼罩之中使其动弹不得,但其实他并未挣扎,仿佛等待多时就为这一刻。 戈欢低头沉默无言跟在极星子身后,刚刚极星子在众人面前极力袒护自己,他的确很感动,可如果连阿清都得罪了,以后没活路,除非一整年窝在当归山别出去。 戈欢。 嗯,师尊。 极星子停下步子,转身低首,手轻轻 搭在他肩上,眼眸无限温柔:我告诉过你,我会保护你,你不需要害怕。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内心对这个世界很怯懦,恐惧,你活在黑暗底层太久,现在有光,不适应情有可原,可我在拼命拉你,你就不要拒绝,今已非往日,你既拜我为师,便没人敢欺负看低你,你看看你,弄成这幅狼狈样子,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让你尽受欺负。 戈欢缓缓抬头,眼中有星星在闪烁,内心涟漪阵阵,这个狠毒之人却说着最动人的话,每一句都道在心坎上,每一言都撩动他脆弱的心灵。 他以为阿清算是对他最好的,却只是为了风子言,他认为极星子是最恶毒的,可至今却没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 或许自己确实读了本假书。 他露出浅浅笑容,却是比以往任何一个笑都真诚,灿烂: 师尊,你你没有做的不好,是我自己 极星子伸手拂去戈欢悄然而落的泪珠,凝于那一双黑曜般的眸子: 我说的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温馨提示,由于您不正常言语,使男主脱离原著心理,信誉积分扣五百,再次警告,请您及时收手,否则系统将强制您下线。】 触在戈欢脸庞的手僵住,还有强制下线一说?那不就是提前死? 他用意识回道: 你没告诉过我还有强制下线,你不是说只是不能回原世界吗? 【经系统排查,您此刻在原世界寿命已尽,所以可以安排您强制下线。】 我死了?我怎么会死?那我还能回到原世界吗?他明明才21岁!怎么可能会死! 【完成角色任务,信誉积分不低于零,您就可以重获新生。】 幸好,幸好。 谢谢,谢谢提示。 【不用谢,系统觉得您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没事请多用用脑子。】 戈欢望着突然发愣的极星子,而且他手还在自己脸间,第一次有人为他擦眼泪,陌生体贴的触感令他受宠若惊,内心不经意间柔软几分,小心翼翼开口道:师尊,师尊, 极星子反应过来,快速收回还在他脸上的手,握紧那残留的温存。 他望着一脸感动哭了的戈欢,顿觉不是滋味,明明已决定就算一辈子留在这个世界也要对男主好,可刚刚那消息就如晴空霹雳,对男主好,强制下线,对男主不好,后期也是死,横竖一个死,不过后者可以回到原世界。 他举步维艰。 极星子神情有些恍惚:戈欢,待会儿你自己去沙苑殿找些药,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戈欢嘴边依然挂着甜甜的笑: 嗯嗯,好,师尊。 这次换极星子逃也似的的走了。 他一望戈欢那张纯洁无瑕的脸就想对他好,想保护他,竭尽所能想给他一个前所未有的避风港。 这是作为一名书粉最大的梦想,有条件实现却不能。 还要用尽手段折磨他, 极星子脑海飘满了戈欢的纯真笑容,想想以后就会消失,再也笑不出,而是邪魅张狂,黑化屠尽昔日负他之人,自己便是被拿来第一个开刀的。 这些无畏,关键他下不了这个心。 原著里自群英会后,极星子便发现了男主的灵核,开始想尽办法摘取。 极星子根本就是个怪物,全身四时冰凉,特别是霜降之时,寒气入骨攻心,求死不能。 个性如出一辙,冷声冷气,阴晴不定,不对任何人好脸色,在君山派独立独行,唯有一徒弟,却惨遭他毒手。 极星子心乱如麻,决定不再回当归山。 当归山一连几月都只戈欢一人,他每天按时起来,按时练法术,按时吃饭。 现在每次去百果山饭堂吃饭,一路上的弟子都对他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疫。 没人同他说话,他倒也清净,反正习惯了一个人,没人骚扰正好。 幻碎术进展很快,不再仅供观赏,他很兴奋,每日守着结界处想与极星子分享,每次只是希望落空。 桃花漫天飘落,每一朵极具有杀伤力,他心每沉重狠戾一分,碎花便凌厉几分,境由心生,术随心转。 他这是成功了吧,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按理说,极星子不在,自己应该感到开心,以前天天巴不得远离他,不想与他待片刻,现在真实现了,却空落落的,想见他想得发慌。 每每回忆起那天极星子说出直达他灵魂深处的言语,低首为他拂泪的瞬间,整颗心颤动不已,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一个人,还如此俊美绝俗,与书中恶毒反派师尊简直不搭边,判若两人。 极星子呢? 回过神的戈欢望见眼前已站立一人,忙行礼道:弟子见过五灵尊长。 我问你,极星子呢? 弟子不知,师尊已有三月未归。戈欢听五灵尊的声音觉有些别扭,轻灵悦耳,带点女腔,他偷偷仰起头瞄了几眼,长相也秀气,长发飘飘,手持花色玉扇,显得不伦不类。 五灵尊皱眉:什么?他去哪里没告诉你吗? 弟子只是弟子,怎有资格过问师尊。 五灵尊摇开花扇,笑眯眯望着戈欢:也是,不过极星子很在乎你这个徒弟,上次为了羡君殿那事不惜与掌门翻脸,今日一看,啧啧啧,这小胳膊小腿,资质甚差,有什么值得极星子如此相护。说完,他还上手捏了捏戈欢白嫩脸蛋:手感甚好,脸蛋长得不错。 戈欢不关心五灵尊的刻薄言语与不当行为,只道:师尊与掌门翻脸了? 五灵尊收手: 嗯,你们走后,他又找到掌门,两人聊了很久,不欢而散,掌门气得摔桌子。我猜,并不是你与阿清切磋,而是你被风子言打了对吗。 您怎么知道?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第二天风子言就被断了一条腿,你说不是极星子干的还有谁,几个月都未参与四尊议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掌门正在气头上,不想理此事,巫首尊自己大弟子被断一条腿,巴不得找极星子理论一番,可又进不来这当归山,辰光尊事不关己,就只有我了。 戈欢震惊不已,风子言被断一条腿,是极星子为自己出气干的。 眼眶又抑制不住的泛红。 可可我也不知道师尊去哪儿了,我也想知道。 第15章 五灵尊走后,戈欢处于余惊之中,半晌没回过神。 极星子断了风子言他一条腿!风子言没有腿了。 虽然他特想杀死风子言,被这人渣踩在脚下践踏,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他在这世界即使过得艰难,那也是生活,顶多也就身体饱受摧残,不是人格上的侮辱,风子言是第一个挑战他底线的人,但如果叫他去下狠手,又少了那份狠劲与勇气。 如今极星子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也至今未归。 他现在真真切切察觉到自己是想念极星子的,甚至后悔以往没有好好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戈欢在心里已纠结地一遍又一遍推翻极星子是反派,他不可能是反派! 因为书里没写极星子为男主断风子言腿,没写力排众议只为护住男主,也没有写极星子为男主拭泪,还说那么多感人肺腑的话。 现在的极星子与原著出入很大,极有可能不是反派。 戈欢望望天际,余霞成绮,渐渐扩大范围,晕染了半边天。 他想破头也没想到原著哪里提起极星子有常去之地,怪自己看的时候囫囵吞枣,一目十行。 但他记得很清楚,原著说过,极星子身体不知为何,是极寒体质,这一点他可以断定是真的,每次极星子碰他的时候,触感冰凉,如一块寒冰。 霜降时分,生不如死。 过几日便是了,他隐隐有些担心,如果有人乘机想谋杀极星子,易如反掌,像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他以前就考虑过要不要乘人之危,取极星子性命。 不过现在忧虑的是别人会不会伤害到极星子。 戈欢接下来两日,没事就出当归山到君山派四处走动,特别是阴暗旮沓处,都留下了他探头寻觅的身影。 两岸山峰高耸入云,峡谷幽深不见底,绝世谷嘛,原著有提过的,男主有次被同门欺负误闯过,峡谷有一水帘藤洞,洞内藏一猛兽,因为极为隐蔽又危险,几乎无人来过。 原著男主差点被猛兽一口吞,有去无回,那猛兽穷凶极恶,终年被困洞内,靠洞水维持生命。 虽然他心里认为极星子也不可能发现这地方,可脚下步子不受控制地已迈了去。 没有路,荆棘满地,扎得他浑身疼,不一会儿手上脚上就那一道口子,这一道口子,点点渗血红。 这天已进入深秋,林子却依然绿意不减,草没半腰,寒意透心扉。 他捡起一粗壮的木棍,用力左右挥动拦腰砍碎草木以便开路。 极星子不会在这儿吧,应该不会。 心里这么想的,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好奇心驱使,他想看看水帘藤洞,还有那猛兽,更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被压着。 谷底也不过溪水潺潺,只是被两座峰挡住一大半,就显得深不可测。 此时黄昏的余晖倾洒而来,水映晚晖满山红。 戈欢步伐愈来愈缓,手握得起厚厚一层脏茧子,到了峡谷底,脚踩硌脚的青色石头,险些翻倒,他蓦的松开棍子,又累又渴,脚入溪中,水漫过小腿肚,他弯下腰双手捧一舀水咕咚咕咚大口喝。 痛快地饮下,又浇水洗了一把脸,感觉好多了,疲惫瞬间扫尽。 这就是现在的我呀,真丑! 戈欢端详水中的自己,嫌弃地说了一句。 富家俏子弟沦落成一代丐帮。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白嫩嫩的肌肤被糟蹋成粗糙黄肌,男主不过十七岁,感觉二十一岁,岁月无情,对他这风华正茂少年下了手。 水冰冷地从他指缝间流向远方,未有留恋。万事万物都在向前,义无反顾,而自己从一开始要死要活,随遇而安,怕极星子怕得要命,现在却因担心极星子跑这深山老林遭罪。 事与愿违。 夜晚,寒气便会攻心。戈欢拍了拍脸:清醒点,师尊有难。 他艰难抬起腿从水中捞起,往书中传说之地水帘藤洞出发。 夜幕缓缓降临,周遭寒气开始渗透各地,戈欢双手环抱取暖,沿着溪边不知不觉走到天黑。 幸好有月光。 是这儿了! 戈欢仰视那滴着水柱挂满青藤的洞口,又借冷冷月光巡视四周环境。 哎,这怎么上去,还有点高呢,摔下来不死也得骨折。 他既不会轻功,也不会什么法术。 唯一的幻碎术在这儿发挥不了作用,就他这样子极星子在里面,他也救不了。 白忙活,瞎操心。 可他就是想见极星子,想得发慌。 忙碌了两个小时的戈欢,紧紧抓住青藤,狠咬一口气,脚一蹬,往上爬,进了洞口。 终于爬上了水帘藤洞。 他大踹气,累得够呛,手被青藤染成青一块,红一块,青红交加。 休息够了,他屏住呼吸,开始进洞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怕吵醒里面的怪兽。 冰冷的水滴从洞顶往下落,脚下水汪汪的。 他抬头一望,洞内冰天雪地,数不尽冰柱倒挂洞壁,像水晶般,一道一道折射月光,使得原本黑黢黢的洞反而亮堂得很。 好冰好冰啊! 戈欢冻得发抖,顿时后悔来这破地儿了,极星子本就寒气攻心入骨,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他根本也不会知道,书中说了只有男主误闯过,自己没事跑来干什么! 真是穿书穿久了,连男主受虐的贱脾气一并继承了。 躺在桃竹殿的柔软大床上不香吗,非得跑这儿挨冻。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他在心已咒骂上千遍,但来都来了,只硬着头皮往里深入。 那兽怪在洞的最深处,应该快到了。 突然他听到法力的轰炸声,还有兽怪咽唔声,越近,声音越清晰。 有人? 会不会就是极星子!! 他内心兴奋呐喊,加快速度,拖着冻得惨白惨白的两条腿,在水里拼命动,由于太急太快,脚步又笨重跟不上,扑通一声,全身浸入冰凉的水中,也瞬间让他脑袋清醒十个度。 师尊就在前面,三月未见,他好念想。 他打起精神,立起身子,甩了甩头发,这次慢慢走,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会栽跟头! 拐过一个弯,眼前蓦然一亮。 洞的尽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头雪白的四角兽怪在与一白衣翩翩的人,正在上面殊死恶斗。 很明显白衣男子占了上风。 而男子正是许久不见的极星子,他手持回雪玉棍,散发出阵阵绿色光波,每舞动玉棍一下,池中水溅起一层层涟漪,洞壁冰柱一根一根相继破裂,爆炸声不绝于耳,坠入池底,惊起一滩水花。 兽怪似一头狮子,只是颜色雪白,多了四个角,它似乎不愿下水,只在巨石上与极星子缠斗,它反应能力与出爪速度极快。 不一会儿,极星子冷峻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爪印,平添几分明艳。 戈欢远远看着这一精彩绝伦的场面,心驰向往。 换作自己,估计只需这白狮一爪子就能挠死。 师尊,大佬! 他犹豫要不要张口欢呼一声,那白狮猛然间却已瞧见远处有人。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极速转了弯,朝他扑来。 极星子本全神贯注与之对打,不料那白狮忽想逃走。 他转身欲跟上,蓦然转首,望见的却是。 戈欢! 第16章 极星子松开手,回雪玉棍呼啸而去,他慌忙加大法力,玉棍极速旋转哐一声击倒那离戈欢仅一指之隔的白狮。 白狮偏离目标,眼神凶戾,怒吼一声,整个洞随声颤动,极星子用法术驱动回雪玉棍,玉棍一分为十,十分为百,齐齐将白狮包围,缩小,棍棍打在它身。 白狮痛苦地低声咽唔,再也无力反击。 戈欢吓得全身僵硬,以为自己就要成为猛兽腹中之物,却只听见一旁水花四溅,巨物落池,砸他一身水。 整个过程,迅猛凶残,来不及他反应。 呆若木鸡。 水顺着他头发,眼睛,鼻,脖子,滴滴答答落入池。 水是冰冷的,空气也是森冷的,他整个人更是冰凉。 极星子唤回玉棍,玉身长立巨石之上,居高临下俯视戈欢。 戈欢,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戈欢冷得张不开嘴,嘴唇一直抖,能见到极星子,他内心此刻很愉悦,可被冻得不行,他觉自己快成冰块,没有知觉了。 眼皮撑不住一合,极星子修长细挑的白色身影也随视线消失不见。 未听到人落水的扑通声,极星子眼疾手快,脚步轻盈,飞身从水中拦腰捞起戈欢。 两具冰冷的身体相碰,竟能生出一丝丝暖意。 极星子抱他缓缓落回巨石,见他浑身伤痕累累,衣服破烂,叹了一口气,把戈欢平稳放在石面上,将他湿漉漉的头发从脸处轻轻撩开,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指尖从眉眼处挪开,施法输送真气。 莫不是真如原著那样,戈欢被同门欺负被迫跑这儿来? 那这剧情提前了,而且他明明警告过君山派弟子,不要惹戈欢! 把他的话全当耳旁风! 自己的威信只能发挥在表面了?明面上大家恭恭敬敬,惧怕得不行,一转身背地里又敢欺负他徒弟。 自己为了寒气发作得找安全之地,又不想回当归山,思来想去,便来这原著提及过的水帘藤洞,想着男主暂时不可能来,还有很多章呢,顺便把猛兽收服了,以后男主即使来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谁知,戈欢这个时候就跑来了。 自己躲几个月,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戈欢,明明上一秒还对他关怀备至,下一秒就撕破脸冷言冷语,对戈欢未免太过残忍。 他也不想,亲手毁掉男主。 想等群英会再露面,带他挑武器,再消失。 只要信誉积分不为零,只要按时出现推动剧情发展,待信誉积分达到一千他便可以改变剧情,不伤害男主一丁点。 偏偏上天不能如他所愿。 嗐,该来总会来,躲不掉。 身下人渐渐回暖,衣物差不多也被极星子用法术弄干了。 极星子收回输送真气的手,为其整理衣物,戈欢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都有破损, 他手每轻轻拂过一处,那伤痕便淡了许多。 少倾,戈欢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他思念已久的人,如画眉眼,俊美侧颜,青丝拂动。 冰冷的触感从腿上传来,是师尊在为他疗伤! 抑制不住激动,他立起半个身热情地拥住了极星子。 师尊,谢谢你,能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被醒来的戈欢突然一抱,极星子先有点懵,后竟生出一点甜。 他抿了抿嘴唇,语气稍冷:你搂得太紧,松开! 好。 戈欢不好意思地松开浑身冰冷的极星子。 师尊,对不起,我知道都是为了我,才让你东躲西藏。 极星子起身,面无表情道:你从哪儿知道我是为你? 戈欢亦起身: 师尊与掌门翻脸,断风子言腿与巫首尊交恶,难道不是为了躲避他们?而这些事都与我有关。 极星子闻言,默不作声,这些确实是他做的,不过他躲这儿来才不是因为躲避掌门,是躲避戈欢! 无语了。 戈欢见他不言,便是默认,低声道:师尊,我可以去跟风子言认错,去巫首尊那赔不是,掌门不原谅,我就在君山门口长跪一月,师尊你回当归山好不好? 极星子听得心一悸,沉思片刻,手不由自主摸了摸戈欢小脑袋,摩挲他的细黑发丝,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想什么呢,错不在你,你凭什么道歉,以后他们胆敢再欺负你,断一双腿都不为过。 戈欢粲然一笑,黑曜般的眸子全是极星子的影子。 就知道师尊不可能是反派! 原著极星子根本没说过这些话也没做过这些事。 自己一开始就误会了,差点错过这么好的师尊。 他为自己以往罪恶想法深深感到懊悔。 极星子身体突然抽搐,不妙,寒气发作了。 体内寒气肆意流窜至四肢白骸,慢慢侵入骨髓,像蚂蚁细细咬嗜。 好冷好冷。 他顶不住这蚀骨寒意,整个身子一倾,一手撑地,一手捂胸口,寒气攻心了。 师尊,你怎么了?戈欢蹲下,伸手一碰,像摸着一块冰,冷得他一缩手。 寒气发作竟这般恐怖痛苦,极星子会不会死啊,各种可怕的念头又蹦入他脑间。 原著也只是一笔带过,没说怎么治,可能说了,他也没记住。 极星子气息紊乱,肩头抽动:没没事,一一夜就好。 入骨的寒意在体内狂躁叫嚣,一浪高过一浪,涌向全身各处,瞬间席卷了他从头顶到脚尖的每一寸。 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心脏处,寒意渐浓。 他受不了一开始跪地后干脆仰面躺着,闭眼忍受,痛苦难受声逸出齿间。 极星子脸色越来越白,嘴唇渐渐浮起一层霜, 他睫毛,眉毛,头发一瞬之间皆结满了霜。 整张脸就像抹白,粉抹多了的女子,白的可怕,完全不像个人。 戈欢看得触目惊心,恕他首次遇见,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极星子受此苦难。 极星子为他做那么多,就像他遮阳伞,温柔港,而极星子需要帮助时,自己却没用,只能傻傻看着,无能为力。 他虔诚地半跪在极星子一旁,声音颤抖带有哭腔:师尊,师尊,你还好吗?师尊, 极星子已然无法回应,周身渐渐升起冷冷雾气,将他包围,连□□声都难以发出。 这样下去,极星子就真的成一块冰了,戈欢无法坐视不理,大脑快速运转。 冷最需要的是热,热。 哪里能生火呢,他此刻恨死自己了,好无能,好没用,什么法术都没有,钻木取火,都没木,而且等他钻木取得火,极星子恐怕都死过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能没有师尊。 在这个世界,只有极星子待他最好,如同亲人一般,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他找不到火。 没有火,就没有热。 他抱头急得哭了,泪大滴大滴打在极星子脸上,听到滋的一声,霜花散开一点点。 他恍神看到这一幕,自己不就是热么? 怎么急傻了,他连忙擦掉泪,颤颤巍巍伸出双手去护住极星子的脸,轻轻摩挲,去除极星子脸上的一层霜。 他手指间或一颤,一瞬之间也失去知觉。 没了那层霜,温热的触感登时就如一股电流窜过,直击极星子脑门,舒适得令他轻吟出声。 此轻吟声在空旷狭长的洞内幽幽回荡,刺激得戈欢脸一热,身体更加燥热。 戈欢软软地叫了声:师尊。他见极星子痛苦减少一些,手更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 光这样不够,戈欢凝望这张本来俊美无比此时却痛苦得快要死去的脸,心难受,他不想师尊受一点痛。 洞壁狭长,寒气十足,池中水亦冒着冷气,萦绕四周。 二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戈欢下定决心快速脱下上衣,露出半个精瘦的身子,给极星子磕了一个响亮的头:得罪了,师尊。 他闭眼凝息,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色绯红,欲伸手解开极星子的衣物,颤抖的手刚摸上他细挑腰间。 几道寒冰从洞另一边射来,极星子手中的玉棍感觉到有危险晃动几下,飞去挡开。 寒冰破裂声,吓戈欢一跳,赶忙睁开眼。 他转头哆哆嗦嗦道: 谁是谁? 质问声来回飘荡,却无人回应。 回雪玉棍悬在半空,棍上凝聚着流转不息的法力,这是他们倆唯一的依靠。 突然之间一阵狂暴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戈欢定睛一看。 是密密麻麻的雪箭冰脉,像刀林剑雨般直奔二人来。 戈欢吓得神魂俱裂,顾不上思考,转头俯身紧紧搂住极星子,想用自己身体护住他,也为他褪去寒气。 两俱身体紧密相贴,冰得戈欢直打颤,他咬牙硬撑,感觉自己仿佛拥住一块巨冰,他头偏靠着极星子脸间,全然不顾。 前所未有的寒气也倏然将他包围,渐渐麻木,全身失去知觉。 意识越来越模糊,朦朦胧胧间他听到回雪玉棍与雪箭冰脉相互缠斗的声音,不时有破碎冰渣溅到他赤!裸!背上,扎得他生疼。 脑子飘荡的,死就死吧,只要 师尊活着就好。 越来越多的热度传给极星子,犹如拨开迷雾见光明,他五官渐渐清明。 一蒙面黑衣人于漫天冰渣间悄然而至,他凌空握住扭动的回雪玉棍,眼神冰冷。 慢慢走近宛如一座冰雕的二人。 第17章 蒙面男子双手握住已被法术死死控住的回雪玉棍,扬起,准备将二人钉死在石头上。 永别了,极星子。 高高举起的手,狠狠朝下插去。 千钧一发之际,挣脱不了的回雪玉棍于半空中破碎成漫天亮晶晶的绿色玉渣,瞬息之间落满戈欢惨白的背上,点缀得闪闪亮亮。 认主的狗东西! 男子厌恶地掸了掸手中的碎渣。 仅露出的双眼显示着势在必得。 淡蓝色的法力自男子指尖逸出,他决定直接点,不留后患。 挺过寒气高发作的极星子意识渐渐清晰,主要是一大波热量源源不断地流向他,让他快速回温。 待他睁过眼,胸前莫名匍匐一具半软半硬半裸的身体,正紧紧压着他,双手还牢牢环抱脖间,他微微侧脸,同时发现戈欢和陌生男子。 未及多想,因为他察觉那男子极具有攻击性,法力从他指尖极速流过。 来者不善! 极星子费力抱起死沉死沉的戈欢,侧身敏捷地飞闪到洞壁一边,躲过迎面而来的法力轰炸。 仅一念之差,原处石头被炸得深深裂痕。 好凶悍的法力,想一招夺他的命!极星子诧异地注视着眼前男子。 男子稍显错愕:你醒了? 极星子听到略为熟悉的声音,可大脑刚被冰冻过,一时之间想不起。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手又触到一碎渣,探头一看,顿时晴空霹雳,哑口道:你毁了我回雪玉棍? 这是他最宝贝的一件武器,几乎无时无刻都揣在身上,现如今只剩一点碎影,打击非同凡可,他只觉心被人挖去一个缺口,难受想哭。 极星子,今日你必死。 极星子又震惊他这一言语: 我与你无仇无怨,要我命干什么? 若放在刚刚寒气发作时这话还有点威慑力,现在他没在怕。 但原著里没说极星子跟谁结仇结怨,这哪冒出来的剧情,这人走错片场了吧,越来越看不懂了,所有剧情都提前了,还多了? 他没改变剧情啊,他只是解锁了个感情,不见有身边有美女出现,还带这样夺他命的,系统在和他开玩笑? 师尊软绵绵地声音从耳边传来。 双手勾着极星子脖子的戈欢,此时也不合时宜的渐渐苏醒过来,梦里呢喃。 男子闻声略微一滞,犹豫了片刻,趁戈欢还未睁开眼,急急道:来日方长,下次再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男子散成星星光点凭空消失在洞内。 未搞清状况的极星子一脸懵,男子就跑跑龙套的?来无影去无踪,说好今日必取他命,又说下次,如此随意草率。 直到手触碰肌肤传来的温热,才发现自己还抱着戈欢,而且还是半赤,裸的。 这傻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在温暖他这具冰冷的躯体。 着实令他惊讶,感慨。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男主的确又傻又单纯还善良,却未遇一良人,从出生到黑化之前,虽受尽磨难,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家人,再强大的内心也会崩塌,但他却能一直坚持秉性,只不过是最后敌不过原著极星子残忍虐待,爆发内心最黑暗的一面,宣泄压抑已久的愤怒,杀尽昔日负他之人。 不过幸好是自己,他一定会攒够一千积分,改变剧情。 极星子细心为戈欢穿戴衣服,看到一地碎玉,惆怅叹息,他心爱之物就这么没了,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黑子男子毁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可他到底是谁?是来取自己的性命?与男主无关? 他有点不信。 凝然这张漂亮好看的脸蛋,鸦羽般睫毛紧闭,时不时地颤动,微卷的散发如瀑布铺在地面上。 即使衣着朴素,破烂,也遮盖不住他与生俱来有的不俗气质,不食人间烟火。 原来有些人的确不需要靠衣装。 其实有很多次,他都差点将男主和死对头弄混,世上竟然有两个容貌如此相似的人,连左眼下那颗细细的美痣都一模一样。 但性格悬殊,死对头心高气傲,矫情娇贵,脾气臭,斤斤计较,典型富二代,挥霍无度,阴险小人,自私自利还见不得别人好。 绝不会是他心中白月光男主。 嗐,想起死对头总觉堵得慌,那些糟心事不知不觉浮上脑间。 想当初自己为了学校奖学金,兼职外挤下时间刻苦学习,保持住全年级前百分之十的好成绩,岂不料戈欢恰好和他绩点成绩一样。 辅导员准备民主投票,第二天他确实没比过戈欢,他以为是自己人缘不好,天意也就作罢。 后来有人告诉他,戈欢投票前一天晚上瞒着他请了班上一多半的人吃豪华大餐。 自此刷新了他对戈欢的认知,他觉得戈欢不仅顽劣被宠坏的富家少爷,而且还是个阴险可怕的小人。 从那时起,他才开始与戈欢不论在寝室,还是教室,不分场合,分分钟能怼起,以前戈欢喜欢找他碴,他从不在意,也不想与戈欢有瓜葛,知道他家有钱有势,不想惹。 可他竟然耍阴招!他也不想忍了,干脆都把脸撕破。 还有最让痛恨的一件事,就是戈欢拆散他和女朋友的事,让他对戈欢恨之入骨。 他家境不好,生来自卑,也不太爱与人交流,看见女孩子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从不期盼有女孩子喜欢他。 可杨芷晴却像一束光,投射在他心尖之上。 同社团的一个女孩子,长相甜美可爱,有两颗小小的虎牙,笑起来像个小太阳,默默喜欢他一年。 他自己何尝不是呢,只恨苦苦单相思,不敢表露一星半点。 大二他从兼职处回寝室的路上,杨芷晴突然冒出来向他表白,几个小姐妹高举杨芷晴喜欢何亦歌的亮牌,将他们围住。 我杨芷晴喜欢你何亦歌,想做你女朋友,照顾你一辈子,可以吗? 那天晚上,可能是他迄今为止最为惊喜快乐的时刻,在杨芷晴众姐妹们怂恿下,他们倆拥抱了。 活二十年第一次拥抱女孩子,也是第一次谈甜甜的恋爱,现在想想都觉美好。 二人陷入热恋之中,一起上课去图书馆,一起做社团活动,周末挤出时间陪她去城市每个地方,无话不谈,手牵手走过校园月下。 他拥有大多数恋人都能拥有的快乐,在他心里却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几乎很少回寝室了,他也省得看见戈欢那张讨人厌的嘴脸。 好景不长,恋爱不到三月,杨芷晴说要和他分手,说她喜欢上别人了。 他听了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也没做挽留,他这种穷小子就不配拥有爱情,怎敢真的奢望有女孩子陪他一辈子,享受过就好了。 话这么安慰,可还是难受得要死,感觉自己从天堂坠入地狱,摔得粉身碎骨,都没给他喘气的机会,就这么猝不及防重重一击。 闷在寝室不吃不喝,课也不上,兼职也不去,颓废不振,痛不欲生。 室友就来安慰他,说杨芷晴是物质女孩,戈欢说得一点都不假。 追问之下,才得知,又是戈欢这小王八蛋从中作梗。 他恨不能掐死戈欢,与他同归于尽。 可有什么用,杨芷晴确实喜欢有钱长得好看的。 极星子盯着这张脸,眼底盛满痛苦忧伤,恍神间将二人重合。 他忍不住伸手扇了一巴掌。 响亮亮的一巴掌,直接将半睡半醒朦胧状态的戈欢打醒了。 【至尊无敌豪华穿书系统恭喜您,成功完成水帘藤洞这一剧情,信誉积分加五百。】 正欲睁眼的戈欢,脑海里飘来这一好消息他急忙回: 等你好久了,我可不可以撤回我上次解锁新剧情,我不解锁了。 【不可以。】 啊,那极星子有危险吗? 系统早已下线,没回他。 戈欢懊悔不已,上次好不容易攒够一千积分解锁新剧情,他就忙不迭给极星子安排了个血海深仇的仇家,希望极星子早点下线,别来折磨他。 可现在,如果极星子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突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将他拉入现实,忙睁开眼,却瞧见一脸悲伤欲绝,略带诧异的极星子, 戈欢以为极星子是因为自己昏迷不醒而难过忧伤,又感动得稀里糊涂,为自己以前愚蠢行为更是悔恨。 他轻声细语: 师尊,我没事。 极星子连忙起身,背手转身。 他刚刚是疯了吧,竟然打了戈欢一巴掌,太荒唐了,怎么会将两人弄混,他现在怎么好意思面对戈欢。 那个戈欢,我刚刚,不小心,嗐, 戈欢跪地不起,语气低沉: 师尊,谢谢你,是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知道知恩图报,你对我这么好,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对我好的人了,我,师尊, 停!极星子转身,低首:你在说什么? 戈欢不知如何解释,便一个劲儿的磕头,头破血流也罢,他欠。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我错了。不该给你安排个绝世高手作对手,虽然那位高手还未出现,可想想就害怕,都怪自己一时糊涂,他此刻恨不能狂扇自己耳光。 极星子懵了,不知戈欢在自责些什么,就算是因为他和掌门翻脸,那是自己自愿,也不必这样,他低身按住戈欢双肩: 戈欢,你停下,都说了他们是自作自受,再说我并非在躲避他们。 戈欢微微抬头便对上那双漂亮的凤眸,心情顿美:师尊,那你回当归山吗? 极星子望着满眼期待的戈欢,稍稍点头:嗯,马上群英会,我会和你一起好好准备。 第18章 极星子真如自己说的,回了当归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见。 结果就是五灵尊把当归山的门槛都踏破了,劝极星子给掌门,巫首尊道个歉,哪怕做做个样子也好。 每次无功而返,极星子绝不松口。 这天五灵尊又来当归山,刚踏入结界。 五灵尊请回吧,我师尊不会道歉的。 五灵尊 嘴角一勾,媚眼如丝,他今日未束发,顺滑的青丝随意垂落腰间,黑色风衣系在胸前,白嫩透着红的肌肤,戈欢觉他这装扮要是戴个帽子活像公公,就不知是西厂,还是东厂。 他可是男的!每次来都怪里怪气的,今日更甚。 花扇在戈欢肩上轻点一拍:这次不为此事,另有要事。 戈欢没好气道:什么事,师尊不喜被打扰。 隔三差五的来,他都有些倦了,五灵尊就这么喜欢吃闭门羹? 五灵尊道:几日未见,你这小崽子脾气见长不少,还敢对尊长甩脸色,极星子宠你我可不爱惯。 快带我去! 见五灵尊动怒了,戈欢忙允:好,好。 无可奈何他惹不起,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带。 五灵尊是君山派除他以外唯一一个有当归山结界令的人,这让戈欢颇感意外。 也没见二人平日里有多亲近,也不算好朋友,极星子怎么会给五灵尊结界令。 郁闷。 这是什么? 戈欢听到咚的一声,顺声望去,连忙上前拦住,支支吾吾道:别踢,这,这是垃圾桶。 什么桶?? 戈欢小声道: 装垃圾用的, 五灵尊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直接推开戈欢,弯腰左右打量,用手摸了摸,研究一番,一本正经道: 这不是装水用的吗?垃圾?什么垃圾?人吗! 戈欢自从得到极星子的允许把厨房搬进当归山,二人开小灶,他学做饭时就发现自己制造了大量的垃圾没地儿扔。 古时候没有垃圾桶,主要是他们平日里也没产生什么垃圾,最多纸屑,书房有专门纸篓,收集后一般都倒入粪坑里。 君山派是不允许乱扔垃圾的。 总不能每次为了一点垃圾就跑去粪坑扔,多浪费时间,还不方便。 就算君山派有一些瓶头,土罐可以装,也装不了多少,他就突发奇想给每个殿里殿外都做一个木质垃圾桶。 为此极星子还大力夸赞他奇思妙想,便和他一起做,有了极星子高法术的帮助,做来不费吹灰之力。 平时里做饭吃饭写字,总会产生一废物废纸屑呀,就可以装在这里面,然后倒入一个最大的垃圾桶,定时倒入粪坑就行了。 妙啊,妙呀,妙哉矣,你怎么想到的,五灵尊偏头,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不好的事,脸色微变:做饭?你们不去饭堂吃?难怪最近不见极星子出门,本来他就极少出门,现在可以终年不出了。 对对,做两个人的饭很简单,不想每天跑那么远。 五灵尊起身,朝四周探了探,似乎还想寻找一些有趣的事物,漫不经心道: 你做吗? 嗯,弟子正在学,现在只会一些简单的。 以前以为做饭不过锅碗瓢盆,柴米酱油盐,这缺东少西,颠勺那些花里胡哨的也不会,先从简单学做,比如炒一个青菜,自己尝了尝,可以勉强打个及格。 原来自己还有一点做菜的天分。 他小心翼翼地端给极星子尝,怕不合他胃口,饭堂里的菜偏淡,而现代人的口味要求色香味俱全,两湖之地还爱吃辣椒,味儿偏重,所以他炒的菜放了辣椒。 结果极星子尝了,又是一顿搜肠刮肚极尽所有溢美之词的夸赞。 被夸得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五星级厨师,结果便是越来越有自信,每天研究极星子的菜谱,早中晚给他做什么。 他发现极星子也嗜辣如魔,两个人几乎顿顿有辣椒,无辣不欢。 就算光吃辣椒,二人也津津有味。 他不想极星子常去饭堂偷蔬菜,最好是有个菜园子,他又热衷上了种菜。 换身一变,成了辛勤的菜农,每天修行之余挖挖土,浇浇水,当归山灵气氤氲,土地肥沃,菜成熟的特别快,小白菜几乎一撒种,不过两天便可下锅。 换作以前,从未想过双手不沾阳春水的自己会下地种菜,绝无可能。 现在看来,感觉还行,吃着自己种的菜,满满的知足,还有幸福。 五灵尊又瞅见一些长势很盛的小菜苗,走进,踩了踩,脚下松软的泥土,刚翻新过,浇了水,泥土有些湿润。 你一天不抓紧修行,搞这些,是为了取悦极星子? 他一脚碾压一株菜苗,脚底发力,软软的泥土很快陷出不大不小的脚坑。 戈欢就这么看着,敢怒不敢言,忙道: 不是,五灵尊,你误会了,只是爱好,兴趣。 还狡辩! 五灵尊气得一拂扇,一阵凌厉炫风划过菜地,郁郁青青的小菜苗哪遭得住近乎发狂的风,尽数摧折。 也把戈欢的心血化为乌有。 五灵尊,长,不要! 他的小菜园毁了,有点愤怒,有点不好想,有点难过,这是他第一次种菜,辛苦不说,全寄予着对极星子深深的情感。 极星子渐渐喜欢上他做的饭菜,这让一个新手菜鸟甚感欣慰,兴奋。 只要极星子想,他戈欢愿意做为师尊做一辈子的饭。 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干些投机取巧的事,我看极星子就是被你骗得团团转,受你蛊惑,不然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他敢与掌门对着干!自从你来了,他就不正常了,我是纳闷这怎么回事呢,现在找到源头了,是你。 五灵尊毫无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开始指着戈欢脸毫无章法地乱骂,脚还不停地踩那些已被风摧折的菜苗。 人长得有模有样,心思不放正道,做极星子唯一的徒弟,你长脸了是不,如此恃宠而骄,得寸进尺,极星子也是你能肖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劝你赶紧打消,别再让我发现有这苗头,不然我见一次,掐碎一次。 什么主意,什么肖想?他听得迷迷糊糊的。 五灵尊可能误会了。 戈欢低头,面地思过,他这么做不过只为极星子开心。 没什么其他想法,极星子待他一直很好,如同亲人,做这些微不足道,今日竟被人拿出来教训。 万分不解,委屈涌上心头,眼角不经意间湿润,逆来顺受他已经在这儿学会了,根本不会顶嘴,顶嘴的下场他很清楚,只会招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低头不说话是干什么,心虚了?哼! 五灵尊,你站在我地盘上教训我徒弟,教训得可还开心? 声比人先到,二人齐刷刷转头。 极星子 自满树桃花里走来,今日又换了新衣裳。 红衣上丹鹤刺绣精致,仿佛下一刻仰首高飞,衣袍丝质光滑如水,随意挂在身,透漏几分随意慵懒,朱带将他一半青丝轻松挽起,自耳边拢在头后,余下的头发任意垂落直腰间。 清风徐来,卷衣袍猎猎,吹发尾轻扬,宛如从画卷走出的俊美仙人,灵动秀气。 竟穿了红色,戈欢暗想,极星子衣物一般以黑白为主调,极少见他有带红色的。 满目的朱红,万千绮丽景色不如他,多了几分妩媚,嗯,这个词不对,娇艳,不太妥当。 师尊这么A,庸俗之词,全是亵渎。 赏心悦目,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五灵尊 目光紧盯着极星子手里的一壶酒: 极星子,你破戒?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先别管我破不破戒,你脚踩在我菜园子干什么?你刚手指的是谁?吼得又是谁?谁让你在我的地方撒野! 极星子,你回雪玉棍呢? 真哪壶不开提哪壶,极星子嘴角微微抽搐,本来抚平伤疤了,这个五灵尊又来撕开。 不提还好,一提戈欢真发现极星子自从水帘藤洞回来,再没见他拿出过回雪玉棍了。 难道当时回雪玉棍与雪箭冰脉同归于尽了?他当时昏迷,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可极星子为什么不说,不惊讶,也不难过,回雪玉棍曾与他寸步不离的。 戈欢: 师尊, 极星子: 五灵尊, 二人有默契般同时开口,五灵尊直勾勾只盯住极星子。 极星子蓦的扬手,从五灵尊身上飞出一桃花花瓣。 结界令。 极星子伸手握住飘来的花瓣: 请回吧,五灵尊,今后少来扰我们清净。 五灵尊眼瞪得浑圆,怎么也没想到极星子会来这么一手。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可以收回。 结界令! 给了的怎么能收回,当时极星子说过,随时欢迎她。 现在有了徒弟就忘了往昔情分,竟然把结界令收回了。 这犹如惊天霹雳,当头一棒,五灵尊一时半会儿未反应过来,浑身颤抖,脚底那湿润的泥土仿佛已浸入脚心,向上涌进脑门,懵懵的,凉凉的。 极星子为了仅仅才收几月的徒弟,不惜和掌门翻脸,与巫首尊闹僵,现在还要赶自己走。 就为了眼前这个乳臭未干,做什么说什么都唯唯诺诺,资质奇差,被别人踩在脚底下羞辱,只会靠种种菜,做做饭来讨好的小毛孩。 气得发抖。 第19章 极星子收回五灵尊的结界令,对于戈欢来说,意外却很开心。 不管何时,不论何处,师尊总是向着他的。 但看五灵尊的脸色,恐怖至极,白里透着红的肌肤瞬间惨白惨白,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 只见他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极星子。 你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弟子,这样对我? 极星子闻言蹙眉,戈欢是不起眼的弟子?人家是男主,你们才是陪衬,主次得分清。 别啰嗦,有事说事,没事请您离开。 你 五灵尊双目忽而闪烁,点点泪光泛亮,一副梨花带雨样子跃然勾勒。 这下轮到另外两人惊讶,五灵尊一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猛男落泪? 虽然扮相女里女气,声音也额,不会就是女的吧,戈欢猛然惊醒,再次审视眼前的五灵尊。 他没有喉结。 古代人可能不会这么细致的观察,可他知道啊。 他怎么没早点发现。 五灵尊是女的,并且喜欢极星子,而且二人之前肯定有过什么事。 这又哪来的剧情!? 无敌大系统啊,快现身吧,极星子哪儿来的恋慕者,原剧情五灵尊明明是男的。 显然 极星子也发现了,哑然道:你是女的? 五灵尊干脆不装了,轻轻挽起衣袖抹了一把泪,声音更加女性了: 极星子,你说过的,永远欢迎我,你现在凭什么收回结界令,你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无情无义 果然是女人,骂起人来没完没了,不顾形象,跟刚刚骂自己一模一样,戈欢实锤了。 可君山派不收女人,所以这样说来,五灵尊一直假扮男人。 极星子扯了扯嘴角,打断道:五灵尊,有话好好说,别张口就骂人, 此言一出,五灵尊哭得更凶,干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极星子对女人束手无策,也最怕女人哭,觉得眼前的问题十分棘手,两步并做一步走近五灵尊,语气尽可能温和:可能有些东西我确实忘了,但你别哭,你说说,我可能就记起来了,五灵尊,要不你,骂我吧,你别哭好不好。 五灵尊露出一只哭红的眼睛,哽咽道: 极星子,把结界令还给我! 行。 极星子伸手就把桃花花瓣给五灵尊。 五灵尊快速抓过结界令,破涕为笑: 以后都不许再要回去了。 好,只要你不哭,说什么都答应。 五灵尊闻言一喜:哼,刚刚还请我不要打扰你们,还那么凶。 那我也不知道你是女的啊,你怎么是女的呢? 五灵尊诧异道:你以前不就知道了吗,晚星,全君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过现在你徒弟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怕,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晚星,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会好好保护我的。 照着架势,眼前的女子八成是喜欢自己,极星子哽住,他解锁的爱情剧本好像是来了, 这系统太缺德了点,找不到女的相配,就找男的变成女的来滥竽充数,人家原著里五灵尊是个铁汉子! 两个人还是铁哥们。 现在得变成情侣! 不过细细一看,五灵尊长相确实出众,身材也好,勉强在自己的审美观上。 这爱情剧本,解锁得令他较为满意。 嗯,当然记得,只是有人在,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现在既然你坦诚相待,那我也不惧了,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灵玫,别哭了。 戈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极星子说有人在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不是说自己吗? 总而言之,自己是多余的。 师尊,我去大弟子哪儿领号码牌了。 未等极星子回答,戈欢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不愿看你侬我侬的画面,特别还是极星子,刚刚那般温柔,对另一个人,女人。 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明明原著极星子身边不会有女人的,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的! 怎么又变了。 戈欢闷闷不乐,赶往辰光尊拿群英会场次号码牌。 幽静台阶碧连天,两岸青色相交映,他有一段时间没出当归山了,对这一切不太熟悉。 小欢欢,小欢欢~ 戈欢左右巡视,空无一人。 我在这儿呢,你抬头。 戈欢闻声抬头。 树上坐有一人,姿势极其不端,一条腿搭在另一腿上,赤着双足,衣衫不整,胸前裸露大片白皙肌肤,腰间细绳打了个活结,仿佛轻轻一拉,旖旎风光无限好。 他嘴里衔了一根草,嘴角轻微上扬,眼里含笑,戈欢并不觉得这笑容好看,反而邪魅妖艳,想远离。 你是谁? 那人用手支起下颌,发丝从指缝里顺滑钻出,遮住性感锁骨,他吐掉那根草,故作伤感道:小欢欢,这么快就忘了我啊,真难过。 你,你,是银色面具妖? 他不是被掌门镇压在炼狱了吗? 而且也不带面具了,面具之下,容貌艳丽至极,浓浓的欲望色彩。 碧绿如幽潭的眸子有种摄人的潋滟,诡谲而美丽,仿佛散着香甜的毒果,危险又让人忍不住看上几眼。 什么妖不妖,我叫合欢。 又拿他寻开心,而且还是这么恶俗的玩笑,戈欢瞬间没心情同他说话,径自迈步向前。 轻盈的身子,似一阵微风转瞬即至,挡住戈欢前进的路。 戈欢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更觉碍眼: 你让开,我没空陪你玩。 男子笑道:小欢欢不吃这一套,对美色没兴趣啊,那是我太小看你了。 说完,拢紧了松垮的衣物,重新系好腰带。 像个正经人了。 我叫挽风,小欢欢,你别生气了,刚是我唐突了。 戈欢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人家诚心诚意的道歉,便就作罢: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不是被镇压了吗?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而且我不是想你了吗,进不去当归山,只能四处瞎逛,等你呢。 你是不是有病?三句中两句不正经。 我没病。 戈欢不想继续同他说话,一手推开他,却被挽风捉住。 我家小欢欢手真好看。 戈欢冷不丁的缩回手:挽风,你可不可以严肃正经一点,不想说话别说,我很忙。 你不就是要这个嘛? 挽风从袖子拿出一牌子,写着二百五十号,戈欢。 你怎么拿到的?戈欢接过自己的号码牌。 二百五,又是有人存心的。 知道你会来拿,等候多时,还说我不正经,小欢欢,我对你不好吗?还省的别人刁难你,君山派这群臭弟子就是狐假虎威,嫉妒心又强,小心哪天惹得小爷不痛快,通通打死。 戈欢轻轻道了句: 谢谢。 我们两人就不用说这些了,小欢欢,只要你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戈欢白了一眼,却发现挽风说的无比认真,凛然。 他相信了。 我不想回去, 他喃喃像是自语,又像给别人听的。 他不想回去。 当归山不属于他了,想起极星子对五灵尊的反应,刺眼辣目。 只要不哭,什么都答应。 多美好的承诺,极星子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可又想想,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弟子,极星子是高高在上的晚星尊。 他在生什么气,有什么资格不开心。 可就是不开心,不想回去,没什么理由,想不出来什么理由。 挽风被突如其来的转折打的措手不及,顿了几秒:不想回去,正好,我带你出去玩,下山。 好。 不回当归山,他的确也没地儿去了,他讨厌君山派,如果不是因为极星子,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一路上 挽风说个不停,戈欢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心不在焉。 挽风是圣灵妖族最为尊贵的一员,族长后裔。 天性肆意潇洒,不爱拘束,现三百岁,已有两百年没回家了。 到过的地儿比戈欢看过的人还多。 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虽是妖,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一无聊就变着花样想着玩玩儿,比如不问村说故事考问。 他觉得十分有趣好玩儿,持续了几月乐此不疲,被君山派的人给终结了。 你好顽皮,但也十分有趣,对了,你的诅咒真的有效吗? 挽风笑道: 唬人的,我有法术,什么不能实现,也就吓吓胆小无知的人类了。 戈欢内心呵呵,当时他怕的要死。 小欢欢,我们今天不回去了怎么样? 好,以后都别回去了。 只要系统答应。 挽风却道:那不行,小欢欢,你师尊极星子很厉害的,我打不过。 你都挣得脱掌门,打不过极星子?戈欢略感失望。 老掌门很好忽悠,极星子不然,难对付。 挽风看一脸失望的戈欢,又道:是说难对付,也没说不能,小欢欢,你想谋害你师尊吗? 戈欢疯狂摇头:没没有,我只是顺口说说。 哦~ 不远处,一声锣鼓响。 飞花令开始咯,最后赢家可得极品琉璃玉,世上仅有这么一块。 戈欢听到飞花令三个字,内心欢喜雀跃。 他曾被称为A大十大才子之一,对这种比试蠢蠢欲试,想大显身手。 挽风却没什么兴趣,玩儿不过花天酒地,吃吃喝喝,对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丝毫提不起兴致。 挽风,我们去飞花令看看。 挽风心里纵使千万个不情愿,嘴里还是:好,小欢欢想去,我们就去。 第20章 两位小哥,要参加飞花令? 嗯。 请先交报名小费。 戈欢尴尬地准备离开,他没带钱,准确点,他从来没有过钱,穷得叮当响。 暗自叹了一口气,没钱寸步难行,他还是乖乖回当归山。 走。 挽风牵起戈欢手就往里奔。 挽风,没钱, 我有,钱这东西我有的是,不差这点。 有钱真好,这种感叹词很难相信是从自己心里发出的。 挽风没松手,戈欢也懒得计较了,这种被人牵着感觉也不赖,至少他不孤单,他也是有小伙伴的人。 茂林修竹,清流急湍,左右辉映环绕,人自流水而席。 戈欢一下子就被眼前的场景迷住了,兰亭集序描写过的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全实现了。 二人随意选择一地方,临湖而坐。 小欢欢,你看看别人都是一把年纪来参加,很少有年轻的,你确定比得过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重在参与。 挽风捻起酒杯,开始小酌,戈欢则是兴致勃勃地欣赏四处。 湖面倒映两岸往来人影,偶尔一两只鸟快速飞过,皱起一池涟漪。 围湖而坐的确实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但也不乏有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 形形色色的人物穿梭两岸,这飞花令主办的很随意,没有多少规矩,令他精神很放松,不用刻意装了。 小欢欢,尝尝。 戈欢嘴边陡然多了一酒杯,酒香慢慢悠悠溢出,钻入鼻孔,深入骨髓,飘飘然。 我呜,咳咳, 眼前的酒杯一倾,酒入嘴内。 又涩又呛。 古代的酒好浓烈呀,他没心理准备,也没喝过,君山派戒酒的。 小欢欢没喝过酒吗? 挽风体贴地用手轻轻抹去戈欢从嘴角流出的酒,为自己的恶作剧感到懊悔。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身为男人,不喝点酒怎么行,小欢欢,这样会吃亏的。 酒自喉流腹中,浓烈感渐渐转变为清凉沁脾,香绕齿间,好酒! 戈欢偏头,伸手打掉停留在他嘴边的手,这动作过于亲昵,他不适应。 谁说我不会喝酒,待飞花令过后,我们俩比一比。 笑话,以前潇洒的时候,是不分红的白的,人称千杯不醉。 挽风眼一亮:好,好。 欢迎各位来参加飞花令,此比试分为三部分,第一部 分,诗词只需含所规定的特定字,第二部分,特定字按顺序后移,第三部分特定字在诗词的第几字,则往后数对应的人接,接不出的自罚酒一杯,待罚超过十杯便可退场。 光听规则就复杂,我负责喝酒好了。 戈欢笑道:那也行。 第一字,花。 随着一声锣敲响,飞花令第一轮正式开始了。 花谢花飞花满天。 第一人胸有成竹地说出令人惊艳的诗句了,一句带三花。 四下赞赏地点头,窃窃私语。 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依旧,桃花,当归山大片桃花,数不尽的桃花。 桃花羹,桃花浴,桃花粥。 极星子。 戈欢盯着湖面发愣,脑袋里全是极星子。 现在他们倆怎么样了,和好了吧,肯定一起去吃饭,再也不用自己做饭了。 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每天给极星子做饭,也乐意,看着极星子将自己做的饭一扫而光,格外满足。 五灵尊怎么就突然杀出来了,措手不及,两个人还有他不知道的前尘往事,极星子还答应一直保护她 小欢欢,该你了,小欢欢。 啊到我了吗? 四面八方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倆。 对,你不会第一轮就想让我喝吧。 不会。 反应过来的戈欢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礼:花自飘零水自流。 众人一阵喝彩,此诗应景得很。 挽风小声道: 怎么听起来那么伤感,小欢欢,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作诗而已,管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也是。 挽风又拿起酒杯,戈欢忙拦下:你别喝了,我们还没输,就被你喝光了。 行,听小欢欢的。 挽风放回酒杯,托腮凝视戈欢。 清澈眸子一闭一合,细黑发丝随清风微微卷起,冷白肌肤在湖色印照下显得格外皓凉,最主要他单纯样子令他入迷。 你不喝酒了又盯着我作何? 小欢欢,还是那么好看。 妖说话总是这么直言不讳吗,至少挽风是这样。 这话放以前,他信,现在面黄肌瘦,丑得不忍直视,更像讽刺。 在这垃圾鬼地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还得担惊受怕,没钱没势没法力。 操蛋的穿书。 一轮又一轮飞花令碾来,戈欢沉着应对,游刃有余。 挽风想喝酒都没给他机会。 小欢欢,你脑子里装了多少,也没见你修行有这么厉害。 修行能怪他吗,设定是这样,他翻不了天。 待三部分完后,戈欢面前的酒一杯未动。 对面一位老者,亦然。 场面躁动,大多数人皆已离席,站立围湖,想看看今年的飞花令冠军得主。 是这位年纪轻轻,相貌清秀的少年,还是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二人实力皆不容小觑。 老者道:我出上句,你若能答出,三个回合,便算你赢。 戈欢微笑点头:好。 他还没尽兴,三个回合哪够。 老者仿佛胜券在握,自信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挽风道:这有下一句吗?这老大爷莫不是在唬你?小欢欢,别中招。 一旁的人也在交头接耳,刚开始还认为决胜环节过于草率,现在看来并不是。 花有清香月有阴。 老者眼神有光,摸了摸胡须笑道:多情自古空余恨。 好梦由来最易醒。 老者起身,又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三笑徒然当一痴。 这三句,老者刚说完,众人还在苦思冥想,戈欢却能立马对答如流,没有一刻多余。 小欢欢,好棒啊,天才,天才! 老者拍手:好好,好,哈哈哈,答得好,老生甘拜下风。 承让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戈欢。 此时围观人群中也爆发一阵不息的掌声。 这一刻,戈欢找到了以前的骄傲,自信。 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嫌弃他,更没有人欺负他,他们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称赞他,被他的文采折服,为他鼓掌喝彩。 好久未有这种感觉,都快忘记了,学霸戈,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真好看,小欢欢。 戈欢无语,挽风除了夸他,没别的话,还一直就这一句。 老者不知何时已离开,很多人陆陆续续散场。 挽风,我们喝酒去吧。 好,好。 领到极品琉璃玉,二人便离开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古时候的夜市,不自不觉放缓了步伐。 一路欣赏而过,却未做停留。 这一杯,我敬你,挽风,今日谢谢你带我下山,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说完,戈欢一饮而尽,入口辣,随后香甜。 挽风凝然那张微微红的小脸,脱口而出:小欢欢,你开心就好,如果你不想回君山派,就跟我离开,我也不想回了。 戈欢似懂非懂,又饮一杯: 不行,我还有群英会。 还有大业未完成,他还要回到原世界,这里不属于他。 他看这小酒杯,觉得用这么小喝太不过瘾,便把杯子扔在一边直接上碗了。 他端起一碗,豪饮而尽,古代的酒怎么那么好喝,好痛快,能泡在酒缸里就完美了。 想起什么,又低声道:挽风,我可没钱,你带够了吗? 挽风轻笑一声,捻起酒杯把玩:只管放心敞开了喝,小欢欢,你喝酒的样子也好看,大气。 戈欢放下碗,认真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欢欢,他妈都没这么亲密地叫,最多就是小欢。 顺口了,改不回来的,小欢欢。 就一个代号而已,不计较,不计较。 戈欢决定不再说话,专心饮酒,一碗接着一碗,今日他破戒了,修行之人戒色戒酒。 可极星子为什么能破戒去喜欢另一个人。 想起那两人,心里就泛酸,明明只是师尊,他可以拥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做什么,自己无权干涉。 可想起极星子的温柔,极星子独一无二的偏爱,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好想藏起来,别人不能偷窥半点。 只能是他一人的。 他怎么可以能有这种荒诞的念头,那可是他师尊。 他醉醺醺瞥了一眼对面凝望于他的挽风。 脑袋猛然清醒,心狂跳,自己不会受这妖传染,喜欢男的? 他喜欢师尊? 不可能! 他疯狂把这念头甩出,厌恶自己怎可亵渎极星子。 挽风将他各种纠结变化的脸色尽收眼底,忍不住温声道:小欢欢,你有心事? 没没有。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统统替你解决。 戈欢眯着眼,脑袋晕晕乎乎,还故作微微思忖:你为什么对我好? 挽风手握酒杯,若有所思道: 你像是意外。 戈欢打了一个酒隔,脸色绯红,眼神迷离: 什么意外? 挽风碧绿的眸子敛去妖艳,只剩温柔深情 ,轻轻叹息: 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笨这么蠢这么纯的人。 戈欢干脆抱起酒坛,咕隆咕隆往嘴里不要命地灌。 挽风紧盯着他的动作,继续说道: 被人踩在脚下,却还要替他撒谎,要是我,不把他剁成块儿喂狗难解心头之恨。手中握的酒杯瞬间被他捏成渣。 哈哈哈,戈欢突然笑出了声,扔开酒坛,起身大声道:挽风,我们倆想法不谋而合啊,当时我也这么想的,统统喂狗!惹过我的人,我都想统统喂狗,都他妈喂狗,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凭什么 谁他妈还不是个宝宝呢,以前他是一呼百应,众星捧月的中心,要什么有什么,可他也没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负谁,除了何亦歌,他这辈子就对不起那个傻逼室友,他道歉认错还不行嘛,为什么非要让他在这里忍受这些侮辱。示弱,求饶,统统不管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哪儿惹别人了。 做人好难,他不想做好人,可也没资格做坏人。 没有选择。 他眼里不知是被酒辣出泪来,还是真哭了,泪花闪烁,,一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声音颤颤,哽咽:我明明那么卑微,我求他们了,别那么对我,或者都别理我,可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都针对我,饭堂的时候故意让我吃冷的,我坐下时候,他们故意施法,每当齐修时,他们 他神智迷迷糊糊说不下去了,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人,可他觉得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他需要一个支点,他快撑不下去了。 有时候真觉生不如死。 挽风头一次听到戈欢如此激动的说话,八成是醉了,他眼疾手快地起身搂住神志不清的戈欢。 现夜已深,乌云遮住了月色,客栈里点的烛火飘忽不定,屋内视线较暗,昏昏沉沉。除了值夜的店小二在打盹,只戈欢二人还在畅然饮酒,桌边摆满了酒坛子。 挽风将戈欢紧紧搂在怀里,无比温柔,像哄孩子:好了,好了,小欢欢,在这里没人欺负你的,以后也没人欺负你的,乖,别哭,小欢欢,你太傻,太单纯了。 戈欢歪头傻笑,气息喷在挽风洁白的脖颈间,语气委屈:没有你,我不想回去,那不属于我。 他伸手拂去戈欢眼角不太多的泪珠,唇擦吻过他细软的发梢: 那就不回去,小欢欢,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我是真心的。 戈欢仿佛进入一个温暖的漩涡,身子使劲往里钻,寻找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位置,顺势勾住挽风的脖子,声音软绵绵,像被酒浸过一般甜腻。 师尊 师尊,谢谢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能,怎么能 挽风愣住,面色凝重。 第21章 头炸裂般疼,他这是喝了多少,戈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已经想不起昨晚喝了多少碗酒,一碗接着一碗,停不下来。 他在喝酒,他在喝酒,他在喝酒。 他没回君山派。 完了! 戈欢慌乱起床,手忙脚乱的穿衣穿鞋。 死定了,死定了。 私自偷偷下山,破戒喝酒,彻夜未归,还与妖一起。 君山派的戒规全让他犯了,不管哪一条都可将他逐出师门。 他快急哭了 鞋子半天穿不进,干脆赤着脚,拎起鞋子就往外冲。 门突然开了,与进来的挽风撞个正准。 小欢欢,你醒了么?你这是干什么? 戈欢没时间解释,只想快点回君山派,回当归山。 他推开挽风,一股劲地往外跑,挽风伸手不费余力的拉住他胳膊。 小欢欢,你回来。他稍微用力往回拉,将戈欢拽回怀里,双手环上他细而窄的腰。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竟敢抱他!戈欢怒目而瞪,从怀里蹦出。 你昨晚明明不像这样,我还是喜欢喝醉的小欢欢,要不然今晚我们再喝喝? 挽风呵呵轻笑,透漏出几分暧昧,轻浮。 我,我,昨晚怎么?他记得自己酒品很好,至少不会发酒疯的。 挽风用身体将戈欢围在门边,一手撑在他头附近,漫笑道: 也没怎么,就是抱着我,往我怀里钻,扯都扯不掉,对了,还勾住我脖子,对我 戈欢越听脸色越不好,连忙打断:不可能!别说了,我得回君山派了。 他也没推开,直接从他手边低头钻过去。 小欢欢, 你不要说了。 戈欢头也不回的跑,太尴尬了!他是那种人吗,喝酒了行为就不规矩?还对男人! 指定是挽风凭空捏造。 他边跑边平息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沉着应对,戈欢你可以的! 穿好鞋,理好衣物,自信满满踏上回君山派之路。 这镇子离君山派并不远,下山时在挽风的掩护,畅通无阻。 可当他一个人回君山派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结界处站着十几个群弟子,并成一排,在合力干什么事。 戈欢虚火,想打退堂鼓,他在这被磨的有社交恐惧症,不想与这里的人交流,应该是没法儿沟通,恨不能天天在当归山不出来。 他刚刚来时给自己加油打的气瞬间无,低着头,猫着腰,企图蒙混而过。 戈欢,你去哪儿了!!晚星尊在四处找你, 都这节骨眼儿还到处乱跑! 仗着晚星尊宠爱,无视规则,故意让我们受罚。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戈欢停步,畏畏缩缩地抬头,十几双怨恨的眼神杀过来。 我,下山有事,对不起,我这就去找师尊,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罚都罚了, 感觉话风不对,戈欢道:我师尊罚你们? 别装了,我们不就是给你的场次牌施了障眼法吗,告什么状!还矫情撒气出走!是不是个男人? 就是,把我们绑在这儿站一夜了。 听到这,戈欢内心暖流划过,不想多做停留,加快速度。 自己的确是矫情了。 极星子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他还是自己的师尊,足够了。 过于奢求也奢侈。 想通了的戈欢,心情舒畅不少,瞬间觉得君山派景色不错。 过两天就群英会,自己幻碎术也学得差不多,可大展身手了。 一定不会给极星子丢脸。 身上的酒气哪儿来的? 弟子见过巫首尊。 我问你话呢! 戈欢头低得深深的,只差埋进地里了,匆匆忙忙的,忘记去除身上的酒味儿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于事无补。 弟子,确实破戒了。 巫首尊八字眉一拧,本来面目可憎,现一生气,整个人凶神恶煞。 极星子教训我弟子来得勤快,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守规矩,却不严加管教,看来我和他得换着来管。 戈欢扑通跪地:巫首尊长,弟子知错了,我愿意接受处罚,请不要告诉我师尊。 巫首尊早记恨在心,极星子断他弟子一条腿,到现在还躺床上下不来,逮到机会,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断他弟子一条腿。 光知错还不行,还得挨点教训,不然不记事。 戈欢低头不敢出声,不知巫首尊施了什么法,他全身轻飘飘,悬在半空。 四周绕一圈炫光,将他控制住,感觉右腿紧绷,酥麻酥麻,倏而转痛,像是有针在扎,要把他腿扎穿扎废扎得千疮百孔,灼伤之感阵阵袭来。 腿脚抽搐,在扒他筋? 他隐忍不发,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一张脸痛苦扭曲,哭泣求饶在这行不通的,他放弃这条路。 昨天与挽风肆意快乐的日子仿佛镜花水月,梦中幻境,今日才是真实的,他还是那个可任所有人欺负的菜鸟。 咔嚓一声,他感觉自己腿折了,骨头断了。 这老不死的竟然要断他腿,他大爷的,罚就罚,怎么还断上腿了呢。 完全想象不了没有腿的日子,瘫痪在床,无病呻吟,郁郁终日,以泪洗面,宛如智障。 他咬牙切齿,从疼痛缝隙间蹦出字:巫首尊长,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断我腿,求求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真知错了,求您了 汗泪交织,像断不了线的珍珠落下。 他怕了,的的确确怕了,怕失去腿,失去自由,全身颤动拼命挣脱却如同笼中鸟,瓮中鳖,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益。 巫首尊 腾在空中施法的手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他没有一蹴而就,而是慢慢折磨,让戈欢清晰体会到断腿的滋味。 求求您,不要, 到最后声音已嘶哑,像困兽般断断续续噎呜。 骨头咔嚓一声彻底断了,断了。 求饶声也随着没了,戈欢像只丧家犬耸拉着脑袋,缓缓跪伏在地,动弹不得,一动仿佛天崩地裂,人间地狱。 自己爬回去,对了,如果极星子问起,你就说我还的,想来找我,随时奉陪。 巫首尊满脸餍足,丢下这句话便潇洒拂袖离开。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他是不是死了,死了也倒好。 戈欢也不知道自己蜷缩在地,跪趴了多久,反正身边陆陆续续经过许多人,指手画脚,恶语相向,讥讽嘲笑,没一句人话。 他管不了了,他真的不在乎了。 他腿没了, 腿没知觉了。 脑袋天旋地转,不想抬头面对这个天,这个世界,还有未来。 很多时候,他并不想计较什么,得过且过,撑过去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不过黄粱一梦,完成任务就会回到原本温暖的世界。 可这些痛,他真真实实经历了,感受到了, 彻骨严寒。 何时解脱,无休止 原男主,怎么挺过去的,他怎么挺过去的,他怎么活到了最后。 他好棒,好坚强,他一点都不傻逼,是自己傻逼,自己懦弱,自己矫情。 戈欢像受伤的小兽找各种理由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希望自己像男主一样活到最后,黑化,屠了这些黑心人。 一个都不放过。 戈欢师弟。 熟悉的声音的响起。 戈欢费劲地挪一下僵住的手,露出一只哭红的眼睛,嗓子嘶哑:阿清师兄。 阿清蹲下身,温声道:你怎么了?趴在这儿干什么?昨天晚星尊长找了你很久,知道你去拿群英会场次牌受欺负了,罚了每一个参与的弟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仅露出的一只眼又忍不住泪流: 我我,想回当归山。 心底却在咆哮,没出息,没出息,哭什么哭,这么大个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这时,阿清才发现戈欢不对劲:你受伤了? 嗯嗯,所以想麻烦你扶我回去。 好。 阿清轻轻扶住他因撑地太久而胳膊肘发红颤抖的手臂,戈欢咬牙,试着缓缓起身。 可他一动,腿就要命的疼。 起不来呀 我背你吧。 阿清半蹲,戈欢犹豫了下,身子一倾,趴在了他背上。 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只得又欠人家的一个情。 谢谢你,阿清。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倒是我应该谢谢你,上次子言的事,谢谢你没拆穿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袒护他。 子言,是我最好的朋友, 戈欢脚直愣愣地伸着,动不了,导致整个身子绷着,格外不舒服。 阿清絮絮叨叨,声音依然温和: 以前,我也只是不起眼的小弟子,性子软弱,唯唯诺诺,这样的人最受欺负,我也不例外,每次都是是子言为我出头,即便他自己也打不过其他人,也要护在我身前。 风子言在阿清口里时还算是个人。 我那时问过他为什么会帮我,他说我像极他最亲的弟弟,他会竭尽所能保护我。 戈欢趴在他背上,左右动不了,浑身难受,心不在焉,断断续续听着。 后来,他成为大弟子了,把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严惩,再也没人欺负我了。 戈欢声音似蚊子哼:那他为什么要欺负别人。 他好胜好强好面子,记仇,他这么对你,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只希望戈欢师弟,不要怪他,我已经劝说过他了。 戈欢侧头换了一边脸趴着: 嗯,好。 阿清声量降了一度: 他曾拜师晚星尊长,遭到狠狠拒绝,他觉得他自己这辈子面子全丢在了晚星尊哪儿了,一直记在心里的,释怀不了。 这有什么?这有什么?极星子不收徒,众所周知的。 这就是他欺负自己的原因吗,戈欢瞬间觉得自己好无辜,好委屈。 至于极星子为什么收自己,剔除原著的原因,那就只剩可怜。 戈欢,阿清,你们这是怎么了? 晚星尊长。 极星子负手而立,再俊美的脸也掩盖不住他的疲惫,略带沧桑,眼睛黑了一圈,见了眼前的两人,语气很是不好,面色阴冷。 第22章 见到极星子,戈欢哭红的双眸又蒙上一层雾气,模糊了视线,他马上偏过头不想让极星子看到他这幅蔫了吧唧的丑样子。 戈欢,你怎么了? 戈欢不敢开口,关键他嗓子哑了,现在泪眼婆娑的,更说不出话来,如鲠在喉。 戈欢师弟受伤了,腿不方便,我送他回当归山。 极星子盯着戈欢后脑勺,语气温和了些:你把他放下吧。 戈欢师弟腿完全动不了,晚星尊长恐怕您得背 极星子未发一言,走近两步,一手扶过戈欢削瘦的肩膀,一手环上他的腰间,整个动作极轻极轻,生怕弄疼他。 阿清背上一空,戈欢入了极星子的怀抱。 痛师尊。 痛就不要动! 极星子手指悄然施法为其止一点点痛。 好 他也没想到极星子会抱他,亲密无间的动作,招架不住,一时不知所措,手脚不知放哪。 师尊手还是那么冷,不过在他看来是暖的。 戈欢小心翼翼把头偏靠在极星子怀里,身上淡淡花香,熟悉的桃花香沁入五脏六腑。 令他很安心。 阿清见极星子抱走了戈欢,便行礼退下了。 极星子一步一步轻轻走着,似乎怕脚步太快太重惊吓到怀中人,刻意放缓了步调。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轻 头顶飘来极星子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戈欢闭上眼,不想回话,怕忍不住哭出声。 刻意憋着就导致他双肩不住的颤抖。 被欺负惯了,碰到一点点温存就受不了,就绷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还是极星子。 极星子尽可能不往戈欢伤疤处说,其实很多时候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会亲手去废了那人。 昨晚系统疯狂给他加信誉积分,他就觉得不对劲,只要男主有难或者男主心理出现极端波动,信誉积分莫名其妙的加。 找了一夜,未见人影,今日一看,果然出事了。 戈欢腿被人断了。 虽然可以痊愈,可是断腿之痛,戈欢真实经历过了。 极星子自责不已,昨日不该让他去一个人去领场次牌,这里每个人对戈欢并不友好,如果没有自己的庇护,他不知戈欢该怎么活下去。 后天你不用参加群英会了。 戈欢惊得睁开眼:为什么?一开口,嗓子巨疼,特沙哑。 他这样确实参加不了,可不参加,他怎么得到自己的武器,有了武器他还可以自我保护,不至于像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任人碾压。 极星子感应到怀中人的惊慌,又搂紧几分,立马安慰道: 我替你去。 戈欢没听明白,声音颤颤:什什么? 极星子微微低首,语气极其温柔,每一字每一句轻如鸿毛,却又坚定: 我替你参加群英会,废了巫首。 师尊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他都知道。 也对,师尊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谁干的。 戈欢没回话,伸手揽住极星子细细的腰,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像只软绵绵的小猫咪找到遮天蔽日的依靠不敢撒手。 你喝酒了?极星子嗅到一股淡淡酒味儿。 戈欢控制住情绪,自责道: 嗯对不起,师尊,我破戒了。 也没事,想喝就喝,只要不过度就好。 不争气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没完没了从眼眶里流淌而出,浸湿了极星子绣花的白衣,细细的噎呜声不经意间溢出。 他师尊怎么可以这么好,不仅没有责罚,还纵容安抚。 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显示他此刻多么难受,多么痛苦,怀中人每一个动作深深牵扯着极星子每一根神经。 戈欢,对不起,对不起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温馨提示,您已经严重违规,请注意您的言辞,您的行为,】 我会治好你的腿,让你恢复如初。 【信誉积分扣三百。】 我会竭尽所能护你一世为佑。 【信誉积分扣四百。】 极星子似痛似叹,从喉间逸出无比温柔的言语:相信我好不好?再给师尊一次机会。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他绝望无助地在他怀里哭泣。 曾经每个感同身受的瞬间都让他这书迷泪目,当真正身临其境,心疼得无法思考。 【无敌豪华至尊系统严重警告,您的信誉积分额度不足五十。】 戈欢哭得更凶,抖得更厉害,他心理防线早已溃不成军,全面崩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不在乎了,只想在这个人怀里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诉尽自己的委屈。 他情绪失控,没办法回应极星子,心底却在无声呐喊,我信,我信,师尊,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只有你,唯独你了。 此刻他幡然醒悟,其实这一束光早就投射进来,正如极星子以往说的,他在拼命拉自己,照耀自己,是自己一直在犹豫,在抗拒,在逃离,没能及时抓住。 他师尊一直很好,很好。 后知后觉,愚之不及。 这条路,走得好漫长,漫长到以至于戈欢每每回想起,都想泪流。 他真想在这个怀抱中就此溺死,不愿醒来去接受这个残酷不饶人的世界。 受伤的小猫咪在抽泣咽唔声中,在胡思乱想中,在千疮百孔中沉沉睡去。 极星子感受到怀中人没声响,知道他应该睡着了。 微微低头想瞄一眼,可戈欢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没露出脸来。 戈欢很轻,不像是他这年龄段应该有的体重,他抱在怀里走了那么久,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轻飘飘的。 极星子踏进当归山结界,一路抱着他回到桃竹殿。 手指稍稍一动,门开。 他腿依在床边,先将戈欢头部轻轻靠在枕上,而后将搂住的腰身小心扶进床中,特别是骨头断了的小腿,担心弄疼弄醒,他每一个动作细微至极,无比轻柔,导致耗费了好长时间才将他整个身体成功放置床上。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极星子挽起纯白长袖,用打湿了的丝帕一点一点擦去他脸上干涸的泪,分不清是泪是汗,与凌乱的发丝黏成一块。 原本精致如画的小脸,憔悴不堪,羽般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眉皱成一团。 极星子气得停住了手,难以想象戈欢经历了什么。 他当初废风子言腿,是在那圣灵妖降霜毒的基础上略微施法,不过一瞬之间的事。 可就戈欢目前情况来看,定是那巫首尊硬生生掰断了他的腿骨。 握帕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不愿去想那么残忍的画面,嘴里涩涩的。 他虽已经把戈欢的骨头接上了,可恢复如初哪那么容易。 就算用最名贵的药,附加法力疗伤,至少也得半月。 巫首这老狗贼,势必与他一战,替戈欢讨回公道。 他弟子绝不会白白被断一条腿。 等戈欢再度醒来,门外刮起了风,吹开了桃竹殿的大门。 腿被夹着木板,动弹不得,可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花香味儿,是极星子身上的,师尊刚走不久吧。 他有点失落,望着空落落的房间,发呆。 不再难过伤心,没有多余的杂念,什么都过去了。 心如止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门外有了脚步声。 是师尊吗?可师尊脚步不会这么杂乱,是轻盈缓慢的。 门怎么开了,今天的风有点大,戈欢,你醒了呀,刚好药也好了。 是女人的声音,五灵尊,她没有刻意装男人,换回了女装,还将头发绾起,利落干脆,身姿曼妙,声音悦耳,是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戈欢偏过头,挤出一个笑容:五灵尊长好。 你别动!别动别动,小祖宗!我喂你喝。 五灵尊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吹着,准备喂进戈欢嘴里。 戈欢尴尬道:五灵尊长,我只是腿不能动,手还是可以的,麻烦您扶我起来就行。 极星子交代了,不能让你动,我已经保证过,绝对会把药全部喂给你。 不用,真不用,我没有那么脆弱,也没那么娇贵,我自己可以。 五灵尊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欢,你不要那么为难我,我好不容易从极星子手里抢过这个活儿,能在这儿多待一刻,你就不要拒绝了。 戈欢苦笑不得,他真不喜欢别人喂,怪怪地: 这是两码事,五灵尊,你扶我起来吧,我一直躺着也不舒服。 好吧好吧。 五灵尊将药放置一旁,伸手小心翼翼扶起戈欢,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 谢谢五灵尊长,麻烦您把药给我吧。 五灵尊乖乖地把药递给戈欢后坐在桌子旁支着下颌注视着。 小欢,以前是我不好,对你大吼大嚷,我道歉,可不可以忘记以往的不快,以后呢,不要那么客气,感觉很生分的。 他并没有记恨五灵尊,比起其他人,五灵尊只是口头上的,他承受的住,而且还是自己师尊心仪的女子,这样客气,这样见外不太好。 可师娘他又叫不出口。 轻轻嗯了一声,他安静喝着药,药是甜的,没有一点苦味儿。 心里却是涩涩的。 第23章 小欢,明天极星子与巫首尊将会在群英会分别代替自己弟子出战。 戈欢握勺的手愣住,他好像记得极星子说过会代替自己去废了巫首,他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是真的! 五灵尊叹了一口气: 我劝极星子不要冲动,毕竟都是君山派的尊长,这样传出去,有损名誉,非是不听,两边都气势汹汹,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仙派训妖伏魔日在即,他们倆要是有个闪失,辰光尊弟子众多抽不开空,我法力最弱,也不知谁去。 训妖伏魔日,是各大仙派代表相约万妖渊共同镇压,每五年一次。 万妖渊,穷灵恶妖,十方凶险至妖聚集之地,里面妖气盛积,互相厮杀,无尽屠戮,路过之人听到那深渊里传来的瘩人哀嚎,情不自禁捂耳想快速离去。 那是修仙各派联手共同设的末灵之气将他们镇压于渊底。此后只要仙派捉到作恶多端的妖都会将他扔入万妖渊作为最恶毒的惩罚。 君山派往年一般都是极星子或者巫首尊去,掌门常年闭关修炼不管事,欲求达到修仙界宗师级别,成为顶级强者。 届时各仙派前去的都是门内精英,颇有较量的意思。 戈欢一口闷了余下的药,擦了擦嘴 ,五灵尊起身接过碗。 小欢,要不你劝劝,毕竟极星子是因为你的事动怒的,你劝肯定有效,而且他特别宝贝你这个徒弟。 戈欢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弟子,师尊想做什么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他不是圣人,无法大度,被人断腿还原谅,自己恨不能把巫首尊大卸八块,还劝,劝也是劝师尊下狠手别客气。 他清楚记得这本书里,极星子的法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区区一巫首尊,根本难不倒极星子。 五灵尊尴尬地笑了笑: 也是,也是。 被打的不是她,她在说些什么呢。 五灵尊长,我想睡觉,你不用守着我。 戈欢无心聊话,自己一点一点艰难地把身子挪下,想休息一会儿。 五灵尊被一弟子三番五次撵出去,心情不爽,自己好歹也是君山派四尊长之一,被人这么不尊重,脸上挂不住了。 正欲还嘴,这时,极星子提一壶酒进来了。 五灵尊见了,脸色微变:极星子,你又要破戒?你不怕修行 极星子没空与她多搭话: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来照顾戈欢。 弟子如此,极星子亦如此。 五灵尊赌气道: 我不想回去,反正你这地方那么大,房间也空着,多一个我也不会怎么样。 极星子无奈道: 灵玫,你听话,现在戈欢需要静养。 女人真的太麻烦了,又不能吼只能哄,他以前哄初恋哄怕了。 戈欢偏过头不愿看二人,虽然言辞没什么暧昧调情,在他心里两人就像是在秀恩爱。 五灵尊也不想惹恼极星子便点点头,依依不舍道:那好吧。 极星子把酒倒入樽中,手捻起酒樽,晃了晃,轻步走去。 这是特地为你酿的,加了灵药,你尝尝。 戈欢转过头,嘴角挂着暖暖的笑容:谢谢师尊。 他想奋力想立起身子,或者微微抬头,师尊给的东西就算毒药他也要喝。 极星子一只手轻压他肩膀:你别动,我喂你喝。 他只穿薄薄一单衣,屋内是很温暖的,可极星子手心冰冷的触感一瞬之间就传染给他。 一点都不感到冷,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变态,竟然还有一丝喜欢。 极星子坐在床沿,微微侧身,将酒樽平稳送到戈欢嘴边,将酒樽尖头稍稍一倾。 戈欢痴痴地凝然于这张温柔似水的俊脸,薄唇浅浅,凤眸柔和,每一处在他心中都是完美的,令他入迷。 任温温甜甜的液体滑入喉间,将他惊醒。 他并不认为这是酒,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间美物,香香甜甜,先温热,后透凉身心,喝完不过一会儿,浑身灵气游走,轻飘飘的,神清气爽。 师尊,这是什么酒? 好喝吗? 极星子边体贴地擦去他嘴角残留的一滴酒,边温柔问道。 戈欢任由他动作,一点也没有感到不适,反而心中甜甜的,话也轻快几分:嗯,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 人间琼浆玉液,你是第一个喝的,我自己都还未来得及尝。 戈欢不好意思软软地道了句 师尊 极星子很享受戈欢这幅依赖他的乖巧模样,真像只黏人却不烦人的猫咪,任人心甘情愿把世上所有好的东西给他,对他好。 死也愿意这么做。 何况他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了,他信誉积分不足五十。 不过死之前得把巫首给废了。 不过不宜多饮。 极星子走到桌旁将酒盖上。 嗯,师尊你明天会去参加群英会? 极星子慢条斯文,一点也不想隐瞒: 嗯,刚好你和风子言都受伤了,而且你们之前有赌约,身为师尊,代而替之不为过。 师尊,我一点也不想劝你,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想 极星子温声打断道:不要说,戈欢,以前别提了。 伤疤,不去撕开,慢慢就会淡忘,他不想戈欢活在阴影中,光想想他就心疼,更甚当事人。 戈欢小声道:不是,师尊,我明天想去看你。他想亲眼看见极星子怎么将巫首尊打败的,不然无法泄心中愤。 极星子挑眉一笑:好,这个没问题。 第24章 倒v开始 极星子守着戈欢直到他沉沉睡去才轻轻带门离开。 刚走出桃竹殿没几步, 看见五灵尊换回了男装在池边逗鱼,她是听到关门声,把手里的草往水里一扔, 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向极星子。 走到极星子跟前,她扬手大方道:极星子, 这个拿给你宝贝徒弟服下,不用谢。 五灵尊 伸手递过一透明玻璃瓶, 玻璃瓶很小, 刚刚好装一还在吐丝的绿色虫子。 灵蚕,这个他知道,原著说过五灵尊擅长养各种灵虫,有带攻击性的毒虫,有救死扶伤的灵蚕, 有控制七情六欲的幻虫等五种灵虫,所以人称五灵尊。 这只刚满月,吐的丝最新鲜也最牢固, 可以让戈欢骨断处快速融合痊愈,估计明天就能活泼乱跳了。 极星子接过:谢谢你, 灵玫。 我说了嘛,谢就不用啦, 只希望以后你们倆别老赶我走。 极星子略微思考:你最近进出的太频繁了,而且不要轻易换女装,注意掩人耳目。 他第一次看见灵蚕,有些新奇, 拿在手里瞅个不停。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当归山安全隐秘我还是相信的,而且全君山派的人都知道我和你关系最好。 极星子看了一眼五灵尊, 发现她一双眸子含情脉脉,他有些怵。 他知道五灵尊喜欢自己,他也乐意接受,毕竟五灵尊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可这爱情像龙卷风来得太快了,没有基础的感情不就像一盘沙,关键他没心情谈恋爱,他可能马上就下线了。 不能糟蹋别人的一番情意,也不能浪费别人时间。 灵玫呀,你 五灵尊满脸期待,不指望极星子甜言蜜语,感谢好听的话总会有,她可是把她最宝贝的一只灵蚕给了他徒弟。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她毫不犹豫的回道: 什么事我都答应。 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戈欢。 期待转眼失落,十句八句都是戈欢,戈欢! 你不在了?你要往哪里去? 我是说如果,毕竟也没其他人可信任的,戈欢修行才刚刚起步,资质也不怎么好,笨手笨脚的,不求他一鸣惊人有多大作为,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他在君山派不怎么受待见,也不爱与其他人交流,但他很努力,善良,坚强 五灵尊第一次听到极星子喋喋不休说那么多话,像是交代遗言,极不正常,关键这么多话没有一句是对自己说的,全是关心他徒弟戈欢! 停,极星子,明天不过是与巫首比试,要不了你的命,而且你怎么确定打不过巫首。 极星子心里发笑,他根本没把巫首尊放在眼里,如果不出意外,他替戈欢出战群英会,违背了原剧情发展,会扣完信誉积分,那他就得被迫下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并不后悔,与其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不如痛痛快快做自己想做的。 这本书的男主是原作者前半生悲惨的写照,他却也看见了自己影子。 世上没那么多感同身受,只是恰巧他有过,虽然只是一点点。 五灵尊又支支吾吾道:还有你把这灵蚕给戈欢服下,几个时辰就好了,其实也不用你替他上场 她见 极星子眸色冷了几分,急急道:天色已晚,我回去休息了,你明天加油! 她慌忙转身,不敢多待一刻,极星子常年不给人好脸色,所以这几天极星子对她有点点转变,别提多开心多珍惜了,可就刚刚她说错话了,极星子极度护戈欢,仿佛在他心中,徒弟永远第一,其他次之。 她真怕极星子把灵蚕还给她,让她滚出去。 还是趁他未发火,自己主动点溜。 极星子见五灵尊一溜烟儿的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其实他也没多生气,只是不喜欢别人不考虑戈欢。 他拿着瓶子进了桃竹殿,戈欢依然沉睡中,他挥手燃起了烛火。 站在床前,轻轻打开瓶子,用手接住灵蚕,灵蚕软滑滑的,肥嘟嘟的,它在极星子手里翻来覆去打着滚。 极星子欢喜地用手戳了戳,好圆润又可爱的虫子,还有灵性。 内服呀。 他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戈欢,不忍打扰,可必须喂,这样腿一夜之间就好了,明天就可以去群英会观看比试。 他俯身与戈欢咫尺之间,凝望这张小脸,伸手轻轻捏开戈欢的红润薄唇。 冰冷的触感蓦然袭来,直接将戈欢给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刚刚做梦梦见的俊脸。 戈欢眼神迷离,他觉得这是梦,就是刚刚做的梦,现实中师尊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两人隔得那么近,他只要稍微一抬唇,便会吻上。 极星子没想到他突然会醒,二人大眼瞪小眼,他手还没离开戈欢的嘴唇,软软的,暖暖的,让人不想撒手。 他松开手正欲起身,既然戈欢醒了,就让他自己服下,却感觉唇上一热。 顿时冰火两重天,冲击极大。 未及极星子反应,戈欢闭着眼一手压低他脑袋,细细摩挲他细软青丝,舌顺着他的唇缝,向深处探进。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极尽温柔又缠绵。 极星子难以置信戈欢会胆大包天,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不知羞耻,做出这种异于常人的举动。 肯定是中邪了,肯定是。 自己是应该一巴掌打过去,还是推开他,可打过去会不会再次伤到他,而且两人又该怎么面对 极星子的唇很冰,很软,如同毒药,令人着迷上瘾,神识尽碎,戈欢不由自主的加深这个吻,舌尖有技巧性地主动勾起,与之交织。 他全身如同着火一般发热,发烫。 一只手又摸上了极星子后背,冰凉凉的触感再次扎来,顿时手一僵硬。 他刚刚是鬼迷心窍吻上去的,可越吻越不对头,舌尖上缠绵而来的湿度,冷度,眼前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那么真实,不像是梦。 肯定不是梦。 他又不敢睁眼看此刻极星子的表情,估计是惊呆了,他自己也惊呆了! 吻得力不从心,手开始颤抖。 他眼神朦胧,像醉酒的蝴蝶,摇摆不定,深一点浅一点吻着,后意欲未尽的松开极星子,细语呢喃:挽风,我好喜欢你,挽风 挽风,对不起,借你名字一用,就用这么一回,他不认识别人,想随便乱编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名字。情急之下脑海里只蹦出这么一个名字。 戈欢心虚地舔舔灼热的唇,闭眼继续装睡装傻,祈求极星子快点走,快点走,刚刚他真中魔怔了,傻逼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啊,就是,他该死!哎,死定了!等极星子反应过来,会不会活剐了自己,当做梦一场 不知不觉他两颊绯红,身体极度燥热,好不舒服。 极星子摸了摸被深吻过的唇,微微喘息,冷静后认真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被做梦的戈欢当做他喜欢的女人强吻了。 那个女人叫挽风。 可挽风是谁? 他怎么不记得原著里有这么一个女人呢,戈欢也没怎么和其他人接触过,越来越搞不懂了,这本书还有多少不正常的剧情! 郁闷至极。 唇上湿热还在,他没接过这样的吻,具体来说没舌吻过。 以前和初恋就嘴唇碰嘴唇,哪像今天这般热烈,唇与唇辗转缠绵,如此深入的纠缠,窒息感,灼热感,碾碎他的意识,令他无力招架。 虽然对方是男的,但他却没出现生理上的恶心,甚至认为接吻的感觉不错。 这是为什么?极星子坐在床沿上陷入沉思。 他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会对戈欢的吻产生反应,理智全无,导致没及时推开他,身为师尊,竟然和自己弟子接吻,实在有违师德,虽然对方做梦不清醒,但自己是清醒的呀,极星子对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羞愧,懊恼,觉得是自己的错,幸亏戈欢不是醒着的 灵蚕感应到受伤者,自觉从极星子的手里跳走,摸索着上了戈欢的嘴巴,准备爬进去。 啊什么东西! 滑滑的,软软的,是滑溜溜的虫子在往他嘴里钻,好恶心! 戈欢直接伸手进嘴里挖,想把那虫子扣出来,可灵蚕顺着喉咙往下滑走了。 呕 呕 好恶心啊!一坨什么玩意儿?竟然就这么进去了! 极星子忙按住戈欢,将他的手从嘴里拉出来:你别动,别激动,那是灵蚕,是为你疗伤的。 戈欢闻声岿然不动,四目相对,片刻尴尬,挥之不去两人缠绵的样子,他别过极星子极美的凤眸。 师尊,灵蚕在我肚子里动!好奇怪, 灵蚕会顺着血液去往你断骨之处,吐丝将断掉的骨头缠上,一会儿就好了,别害怕。 刚刚发生的一切两人皆当做没发生,抛之脑后,毕竟互相觉得对方不清醒。 但戈欢还是忐忑不安的,只是在极力掩饰。 嗯,我感觉到了,他现就在我腿上,好痒 极星子没试过,也不知具体情况,只道: 一会儿就好了,忍忍,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嗯,没,不渴。戈欢一直不敢看极星子,连他的声音都不敢听。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喜欢极星子,他喜欢男的,他不正常。 他想吻极星子,不分梦里梦外,比如现在。 他对师尊起了不该起的歹念。 他沦陷在温柔的漩涡,爬不出来,他有罪 怎么办啊 他侧过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第25章 群英会上 极星子以为他腿痒得受不了, 自己也没体验过,便伸手去查看戈欢的右腿,想替他缓一缓。 刚碰上, 他刺得一缩手,戈欢身体好烫, 好烫,发烧了?不然正常人哪有这么高的温度。 戈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埋在枕头里的戈欢闻言身体一僵,呼吸一滞。 天冷了一定要注意,我去找点药,你等我,去去就来。 戈欢拼命调整呼吸, 用尽力气:师尊我没事,是房间太热了,请您把熏热调低点。 很热吗?忘了自己是极寒体质, 当然不觉得热,他走到屋中间, 施法将炉鼎熏热降低。 戈欢脸微微侧过,偷偷瞥了一眼极星子又马上别过脸, 一旦脑海里冒出了那不该有的念头,他就无法直视极星子了。 师徒禁恋,还是男的,想想他就满脸燥红, 不可思议。 赶紧掐断,趁早打消,自己骂挽风骂得理直气壮, 没想到自己也 腿感觉好点了吗?极星子走过来,关切问道。 戈欢含糊回道: 嗯好,点,非常好了。 嗯,灵蚕待会儿出来你就用这瓶子装好,明天还给五灵尊。 好。 极星子打量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事了:早点休息。 好。 戈欢竖着耳朵听到极星子关门离开的声音后长舒一口气,全身放松,两腿随意一撑。 双眼放空,紧绷的大脑倏然轻松,一时未适应,无法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一蠕动的虫子在他身体动,他恶心地憋住要扣嘴的冲动,任由灵蚕从他嘴里累死累活地爬出来,戈欢伸手捉住放在手掌,灵蚕耸拉头,再没力气干别的,趴在他手心里睡了。 他伸伸右腿,没事了,他的腿好了, 好神奇。 他将灵蚕放在跟前,细细观察,就是这个小东西,三两下就让他腿恢复如初了。 蛮可爱的,戈欢用手指弹了一下。 本来在睡觉休息的灵蚕被这么一弹,瞬间原地爆炸,扬起头,露出极小极小的嘴,龇牙咧嘴,顿时奶凶奶凶的,像是要吃了他。 戈欢被它这幅愤怒发火的小模样逗笑了:哈哈哈,这么凶,小家伙,好萌呀。 又用手戳了戳,好软,像极了极星子的唇。 不过极星子唇更冷,但舌尖却是温热的,食髓知味,嘴上说忘掉,可是身体却念念不忘,刚压下的念头,又不合时宜的冒出。 他无可救药了。 灵蚕气鼓鼓地咬了一口戈欢。 嘶 戈欢感受到某点肉尖锐的痛。 我不过摸了你一下,你这么凶干什么,连只虫都欺负人。 太难了,君山派除了师尊宠着他,其他的视自己为敌。 进瓶子里待去吧, 他骂骂咧咧地将虫灌进小瓶子,又起身蹦跳蹦跳着把灯吹灭了,有腿的感觉真好。 谢天谢地谢极星子。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别乱想,心猿意马地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戈欢大清早就起来在院落里伸伸腿,对自己的腿看了又看,踢了又踢,还绕着几座殿跑了两圈,又试了试幻碎术。 痊愈的激动心情,妙不可言。 洗漱一番,带好灵蚕,在水池边等待极星子一同往灵云出发。 灵云是举办群英会的地方,在白果山专门开辟一空旷草地,弟子于浮云之上比试,人在草地之下观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金樱殿门一开,极星子一袭黑衫缓缓走来,衣襟交叠得紧,颇有禁欲意味,头发第一次高高束起,凤眼微凉,高贵清寒,每走一步广袖飘飞。 原来师尊早就起来了,在打坐修心养性。 戈欢恭恭敬敬立在一旁,不忍多看,他疯狂压制住脑子纷杂的思绪和怒跳的心,尽量装作平常心,面上自然: 师尊好。 极星子淡淡瞥视: 嗯,腿好了吗? 完全好了。 嗯,走吧。 好。 冬末的清晨依然很冷,特别还是山间小道,云雾缭绕,人走在其中活像升天了的神仙。 戈欢跟在极星子身后,一路无言,以前不敢说话,是惧怕,现在不敢说话,是羞愧。 自己把师尊的好,师尊的温柔当作久旱逢甘露,依赖渴望,萌生爱恋。 穿书把自己穿傻了,穿成怪胎了,他完全看不出自己有几分像以前了。 戈欢, 嗯,怎么了?师尊。 极星子停步,等待戈欢与自己并排: 你在君山派都认识了哪些人,或者说朋友? 师尊问这个干什么?关心他吗?戈欢如实回道:不认识几个,最熟的便是阿清师兄。 极星子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没别人了? 师尊这么问,是觉得自己还认识其他人吗?挽风吗?该死,他昨天好像是提起过挽风,可挽风不是君山派的,而且也是妖,怪一时情急,怎么圆回去。 在君山派确实没了。他撒不了慌,撒不了慌,应该是不想撒。 极星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嗯。 师尊待会儿我可以自己上场的,我脚好了,而且我幻碎术学得很好了,至少不会垫底。 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 戈欢没有说话了,师尊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灵云草地早已聚集了大批弟子,按照场次牌有序排列,戈欢从袖中拿出二百五十的场次牌。 师尊,我去方阵里了。 随我去浮云台。 戈欢忙回道:不可,师尊,那是四尊才能坐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小弟子,身份低微,会惹人闲话的。还有他不敢跟极星子多待一刻,好不容易脸不红心不跳,可以正常说话。 极星子沉默半晌,缓缓吐出:好。 戈欢对极星子道别后便找到自己的位置站了进去。 弟子分为四方阵,每阵内的人按号码顺序依次去浮云之上对战,浮云前方便是浮云台,四尊长以及掌门会坐其上观看比试。 不过今日掌门没有来,闭关修炼了。 辰光尊记录比试输赢状况,五灵尊指挥弟子入场,巫首尊扶下被打败的弟子,晚星尊负责比试场内秩序,观察有人是否违规,使用阴招。 戈欢不用比试的消息早已飞遍君山派上下,引起公愤。 站在戈欢左右的人不怀好意的用剑戳了戳他腿。 不是说腿断了,不能参加比试么, 戈欢被戳得生疼,却也敢怒不敢言,连瞪别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想给极星子惹麻烦,能忍则忍。 是不是怕输得太惨,晚星尊护你护得真周到,群英会都给你省了,我们累死累活只为拿个好名次,你倒好,直接晋级。 一旁弟子拉着说话的弟子: 怀蕴,别说了,小心他给晚星尊长告状,你不要腿了。 怀蕴从鼻子发出哼哼声,骄傲道: 我才不怕,我师尊 有灵蚕,包治百病! 那弟子闻言觉十分有道理松开手:那你继续说。 戈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他们在放屁,对于这种嘴上不饶人的,他已经免疫,无所谓了。 你看他低着头还不理人,瞧不起谁呢? 戈欢无语,仰头想看看这位自言自语半天的人,抬眼间他好像看见了挽风,他敛去了锋芒,褪去风流,着得还是君山派的素人服饰,半分没有以前的艳丽招摇,可还是被戈欢一眼认出了,只见他灵活混入弟子之中,而他旁边站着的是 风子言。 风子言腿也好了?五灵尊真煞费苦心了,他为了不让极星子与巫首尊比试,分别治好了自己和风子言。 可挽风站在风子言旁边干什么? 他手竟然搭在风子言肩膀上,趴在风子言耳边还说悄悄话。 戈欢双眼紧盯对面方阵,此时第一个方阵已经有弟子开始于浮云之上比试了,比试节奏很快,几乎两分钟一场,因为上场的人皆不谦虚,使出浑身解数,都想一招制敌。 挽风找风子言干什么?二人算半个仇人,可挽风没戴面具,估计风子言没认出来。 随后他们二人相继离开,看走的方向,是离开白果山的意思。 戈欢隐隐有点担心,挽风人不错,至少对他很好,除了风流爱说不正经的话,还爱动手动脚,一言不合就喜欢打架,其余地方是无可挑剔的。 他怕挽风对风子言下狠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心慌。 挽风法术高强,可他自己说了,难敌极星子,一旦在君山派惹事,就算他求师尊饶过,可其他尊长未必会。 还有掌门。 他恨风子言,可欠阿清一个人情,师尊也已经帮他出恶气,没必要计较了,而且挽风身为他唯一同他喝过酒的朋友,不能有事。 即便是酒肉朋友,在这冷漠世界也是别样美好的存在。 戈欢犹豫再三,也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的走去。 怀蕴看着戈欢离去的背影没好气道:你看这人,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什么人呀这是,等我成为大弟子第一个教训得就是他! 算了,算了,怀蕴,忍一时风平浪静!由他去,他也没惹你。 他刚刚不闻不问,不言不语,连正眼都不给一个,你说他没惹我? 你话太多了,我听得都烦,不怪别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怀蕴干瞪着眼,一时无言。 戈欢心想着,先找挽风问清楚,然后再回来看师尊与巫首尊的决斗,他们倆是在最后一场比试。 他仰首望了一眼浮云之上,极星子一袭黑衣在大朵大朵的白云间显得出尘绝美,浮云遮住他一半的脸,可戈欢用眼光已将他轮廓勾勒完整无暇。 师尊,是完美的。 戈欢转头,一步一步稳稳妥妥地走向幽深的树林之中。 第26章 挽风出手 戈欢拨开眼前茂密的树叶, 愣在原地,四周湿气很重,深色高枝上的积水时不时滴落在他肩上, 脸上,却顾不了。 风子言被银色透明, 散发纯白光芒的绳索五花八绑,套在树上, 任其怎样挣扎, 摆脱不了。 斜对面树干上悠闲坐的是挽风,他早已换下素衣,一如既往的艳丽风衣,一条腿晃晃悠悠地荡着,一手绕指尖旋转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刀身银光闪闪,扎人眼,一手勾着一斧头。 他媚眼微咪, 嗓音慵懒: 你说吧,想怎么死?是剁成一块块喂狗, 还是一刀一刀把你肉割下来,最后剩一堆白骨 风子言听得脊背发凉, 嘴唇抖动合不拢 你不是说掌门找我??你骗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 他已在大脑疯狂搜索这张脸,可根本没见过!况且此人长得如此显眼招摇, 过目肯定不忘,君山派的弟子大多都见过,但人多总归有不认识的, 刚也没多思考。 别疯狗乱叫打扰小爷我说话,最好别发出声响来,否则立马要你命。 呜 风子言闷哼一声。 挽风嫣然一笑,多情却道无情,指尖一松,旋转中的匕首像利箭般向风子言的腿上扎去。 鲜血淋漓,自他腿上汨汨而流下,滴答滴答落在底下的草叶,瞬间将它们晕染成血红色。 匕首扎进他腿中,绞着血肉旋转两周,又自动闪回挽风两指之间。 风子言痛得撕心裂肺却又不敢叫出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了他,会惨遭如此报复。 他最近有所收敛,没有仗势欺负谁。 匕首在指尖绕了两圈,咻的一声又扎进风子言腿中,搅动得血肉模糊。 风子言疼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又动弹不得,求死不能,只希望此刻有人来阻止这场他从来没经历过的噩梦。 挽风还觉不过瘾,反复重复这一动作,乐此不疲。 别扎了,求求,求您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用尽此生最卑微的语气,乞求,他感觉自己腿又要废了,他已经尝过失腿之苦,不想再来第二遍,何况这种凌迟,折磨,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挽风手握着匕首,脸上不经意间沾染一血迹,平添几分妖艳,笑道:这辈子还没几个人能见我真容,见过的大部分都不存在这个世上了,特别是你们这些修仙的恶心之徒,而你更特别,是必须死。 风子言嘴唇发白,面色如土,听不懂眼前人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大概活不成了。 此人笑面虎,笑得越灿,下手越歹毒,落入他手,求饶难有生机,风子言垂下的头略扬起: 这是,君山派,由不得你胡来! 威胁我? 挽风手在匕身抹了一点血,反复揉捻: 你这条腿我要卸下留着,送给小欢欢。 风子言猛然惊醒,睁眼恐惧道:你,你,与戈欢是一伙的?你是妖! 那这么就说得通了,不然谁会有这滔天的仇要他的命,圣灵妖,他没被镇压,没死,还活着!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几秒,挽风手一松,匕首极速扎去,这一次劲道之大,直接将他腿死死钉在树中: 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鲜血顺着树干像病毒一般快速蔓延,浸透了一地。 戈欢触目惊心,知道了大概头绪,挽风在为他报仇雪耻! 虽然方式残忍了点,但痛快啊!他在一旁看得贼爽,爽歪歪,太刺激了,挽风厉害啊,他感觉自己傍上大佬的腿了。 这个朋友,交值了。 可这样就够了,不能闹出人命,但照挽风势头,是准备要了风子言的命。 他从草丛钻出,边走边对树上的艳美人儿招手:挽风,挽风, 挽风看见戈欢,眼中的狠戾转念间温柔深情,嘴角笑意蔓延,热情似火,飞身下去,还未停稳,就朝戈欢走去:是小欢欢呀,我还没去找你,你怎么来了,我好开心,你说是不是我们心有灵犀呢。 戈欢直接忽视他的肉麻,真诚道: 我刚刚看见你了,谢谢你,挽风,我是发自内心的谢谢,谢谢你替我出这口恶气,他曾被风子言踩在脚下侮辱时,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死一百次不为过。 如今挽风替他做了,虽不是千刀万剐,也八九不离十了。 但适可而止,放了他吧。戈欢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风子言。 挽风手自然摸上戈欢的脑袋,揉捏着他细黑的头发,笑盈盈道:小欢欢就是太善良,所以才容易被欺负,他在我心中死一万次都不过分,今天这几刀算什么,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何况他对你所做的不仅仅是一根头发的事。 戈欢心底一软,他知道挽风说话油腔滑调,不正经,三分暧昧,七分调情。 可他可够义气,真正算起来,挽风才是他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虽然是妖,却比人有人性多了。 他是君山派的人,这是在君山派,不行,真的,挽风,你若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我不在乎这些,你不能有事,你会被追究,到时 停,小欢欢,我可从未拿你是朋友,所以我不听劝。 风子言知道死到临头了,却还不忘嘴硬,讥讽道: 身为君山派晚星尊唯一的徒弟,结交妖邪,残害同门,恶心丑陋至极,你就是只烂蛤,蟆,不配成为极星子的徒弟,戈欢你会得到 未等他说完,挽风手一挥,风子言脑袋一麻,舌头被活生生切断了,双眼瞪得浑圆,脖子一歪。 鲜血四落,挽风体贴的伸手将戈欢护在身前,不让他被血溅射到。 戈欢刚刚还在心悸风子言的一番话,转眼间惊叹,愣在挽风怀里,话都说不圆了:你,他,他,被你,死了? 本就该死,让他多活了几日。小欢欢,没有人可以动你,谁也不能。 赤,裸裸的话语,钻入他的脑子,顾不及多思考,风子言死了, 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人死了。 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恐惧,他接下来不知如何办,人虽不是他杀的,可为他而死。 如果 挽风被扒出来, 而今日君山派四位尊长都在。 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毁尸灭迹,找个地方把风子言的尸体埋了,必须藏起来。 戈欢强做镇静: 快把风子言尸体放下了,快,快, 好。 挽风正欲施法。 子言,子言 是阿清的声音!他怎么找来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躲也不是,藏也不是,跑,能跑哪儿去。 戈欢双手急忙抓住挽风胳膊推着他:挽风,你快走!被发现,你就死定了!快点! 挽风反握住他的手,轻笑道: 我走了,让你背锅?小欢欢,我怎么会这么做 我习惯背锅,这点锅没什么,你快走! 君山派的人嫉妖如仇,不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就会把你丢进万妖渊! 想起万妖渊,他冷汗直冒,人间地狱,妖界阎罗,挽风这么好的一个人受此惩罚。 于心不忍。 而他是男主,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背锅就背锅。 挽风丝毫不急,还劝慰起戈欢: 没事的,小欢欢,不就杀了个人嘛,不用害怕,怕别人知道,那就把知道的都解决了。 不远处阿清的声音一直回荡着,慢慢靠近,愈加清晰。 不能!!挽风,我求你了,快走吧!我和阿清关系很好的,他不会将这个事告诉别人的,但是如果他知道是你做的,就不一样了,你快走! 小欢 戈欢一直推着他:快走,快走,别说了,别说了,以后咱倆尽量别见面。 挽风有点生气:为什么?不就杀了个人,至于不见面这么严重吗? 杀人犯法,放在现代,是要牢底坐穿的!他竟然觉得不严重,在这里人如草芥,命比狗贱。 挽风,真的,你信我一次,你快走,被发现了,我们俩说不清的,而且 美眸霎时黯淡无光: 你嫌弃我是妖? 戈欢被问得一愣,他从来没嫌弃过,应该说从来没想过这个,刚刚表达的有问题,不是两人关系说不清,是杀人说不清。 挽风,不是,是我们倆在一起,把人杀了,说不清,你快走! 语气落寞几分:也对,你曾就说过,人妖有别,人妖殊途, 戈欢声音生冷 ,侧着脸不敢望着他:是,你既然记得那么清楚,那就快走,以后不用见面了,别来烦我,打扰我,你是妖,我是人,你刚刚也说了,从来没把我当朋友,既然什么都不是,一别两宽,各自为好。 挽风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笑容: 小欢欢,对别人心慈手软,对我好生狠心,往心坎里戳。 戈欢顿觉束手无策了,阿清马上就要找来了,到时不是阿清死,就是他倆死,谁死都不行! 子言,子言 声音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到了现场。 戈欢凝然,慢条斯文的解释道: 挽风,你不怕死,我怕死,怕得要命,阿清如果发现你了,肯定会将你带去见尊长,到时就算你一力承担也不能洗脱我的罪名,没人会相信一只妖的话,你是妖,本就该死,请麻烦你不要拖累我,我想好好活着,阿清和我关系很好,我可以跟他解释,叫他不要说出去,这件事就解决了,你不要固执己见,害了我!! 挽风一双眸紧盯戈欢,沉默一会儿,朱唇轻启,稍微近点,可以听见他叹息一声:好,那我离开,你好好活着。 第27章 是我杀的 挽风刚消失, 旁边就响起了阿清肝肠寸断的恸哭声。 戈欢僵立在原地,迈不开步子去安慰阿清。 阿清只有风子言一个朋友。 而他也只有挽风这么一个朋友。 阿清将风子言尸体紧紧搂在怀里,身上白衣沾满了鲜血, 红白相间,成为万丛绿中显眼的一抹, 手还不忘给风子言输法力,虽徒劳无用。 他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 心里绝望难过地踹不上气来, 脸紧贴着风子言血肉模糊的脸间。 想感受到身下人的温度,可冰冷冷的,只有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体会不到任何生命气息。 心跳骤停,彻底呆了, 一瞬之间连输送法力的手都呆滞了。 整个人完全慌了,坏了,傻了, 子言你说说话好不好,我好害怕呀 凄凉自言自语, 在戈欢听来格外扎心,他知道阿清此时五内如焚, 可他不知道怎么办,是他的错,没能及时阻止挽风,自己明明已经答应阿清不再计较, 竟然不早点出来拦住挽风,早点出来,可能风子言就不会死! 该死的复仇感, 一时痛快了,无止境的后悔。 我好怕啊,子言,我我好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早上两人还说过群英会过后带他挑武器,可等他打败了五位师兄,成为新一届大弟子了,想把这个天大的喜悦分享给他最好的,唯一的朋友,可迎接他的是一副凉透了的尸体。 无疑是致命的,给他的心重重一击,粉身碎骨,跌入万丈深渊,没有底。 阿清抽泣起来,泪止不住的滴落,手所到之处,黏黏稠稠,都是血! 埋脸哆哆嗦嗦地哭了好久,就连戈欢站在他旁边,没有一丝发觉。 他僵硬地抬起头,伸手想将风子言瞪得浑圆的眼睛合上,可怎么也闭不上。 阿清一手擦着眼泪,一手使劲想合上他的眼睛,后面两只手齐齐用上,可就是闭不上。 戈欢鼓起莫大的勇气,开了口。 阿清师 阿清这才发现其实身边一直站了个人,偏头,往日眼里尽是温和,如今却是冷眼如利箭。 是你么! 语气不是问句,是陈述句,感叹句! 戈欢咽下那一字,苦涩回道:嗯。 为什么? 我讨厌他,特别讨厌。 可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 戈欢低头不敢望向他,伤害阿清本不是他原意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阿清手握起从五灵尊那临时借来的剑,长剑直指。 别怪我! 好。 阿清眼里转瞬即逝的惊讶,倏而狠戾,放下风子言的尸体,脑袋什么思考不了,只有报仇雪恨。 他愤愤起身。 戈欢没武器,只有男主光环加层。 也就挨一剑而已,没啥可反抗的,比起一条人命,微不足道,他该! 剑风呼啸而近,四周树木飒飒作响,一指之隔,一波淡柔清光弹开剑锋。 戈欢。 是师尊,嗐,世上好多无可奈何的事。 极星子长身稳稳当当停在前,遮住了戈欢的视线,令他片刻安心,苟且短暂的宁静: 师尊,你怎么来了 群英会结束了,没见到你。 结束了? 他都还没看见师尊是怎么打败巫首尊的呀,就结束了,心突然酸酸的,万分期待的一件事便这么错过了。 唯有遗憾。 我废了巫首尊半生法力。 戈欢轻轻嗯了一声,听到脚步声纷至沓来,他马上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万人喊打喊杀的罪恶分子,心如坠冰窟,凉半截,师尊也会知道的。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1 师尊会怎么看待他,杀人凶手,以命偿还。 他又给师尊丢脸了,他的确不配成为极星子的徒弟。 极星子发现戈欢有点不太对劲,语气,整个人都不太对:戈 这是怎么了?阿清。 子言!! 五灵尊,巫首尊带着一些散场的弟子来了,宣判他的死刑来了。 极星子也挑头寻声望了去。 阿清看到五灵尊,巫首尊犹如看到救星,双腿一软,无力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子言被人杀害了,请尊长严惩凶手。 巫首尊急忙跑过去查看,手探鼻前,没有生命迹象,脸色顿时惨白如蜡,身形一僵。 膝盖以下被人绞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里面血肉模糊,森森白骨肉眼可见。 那把罪魁祸首的匕首还插在小腿上,锋利得穿骨而过。 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瞪得像铜铃。 其余弟子看了摇头捂脸,从树干到四周草丛,皆有血迹,竟有弟子在君山派内悄然无声地遭遇迫害,实骇人听闻,瑟瑟发抖。 手法极端残忍毒辣,巫首尊沉声问道:谁做的? 在场的人静悄悄,不敢出声,他们也才刚来,懵懵的,怕怕的。 阿清,我问你话!! 巫首尊捂住胸口,刚刚和极星子激烈打斗过,元气大伤,现在怒火攻心,一口血猝然喷了出来。 五灵尊瞅他着实可怜,走过去扶住他:你注意点。 阿清犹豫不决,他虽愤怒,但现在理智并非像刚刚完全丧失,他突然意识到,戈欢根本没有能力杀风子言,可他自己承认了 是是戈欢。 极星子身子往后缓缓转动: 嗯?戈欢? 没有怀疑,只是很奇怪。 戈欢卑微地低着头,不想撒谎,却又不得不:是。 巫首尊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手颤颤巍巍指着大骂: 这个孽障东西,蓄意报复,心肠歹毒,极星子!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 五灵尊愕然,有点摸不准风向,这几人都有点不正常:阿清啊,你可不要乱说话,你是亲眼看见了吗? 这么一问,阿清少许凌乱,结巴道:我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他,自己说的, 后面越说越没底气,他刚刚没多思考,他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当时在场只有戈欢,便下意识地认为就是他干的。 五灵尊知阿清不会撒谎,又挑头问: 戈欢,是你吗? 戈欢往外挪了两步,离开了极星子的保护,壮着胆子道:是的,风子言是我杀的,我讨厌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所以杀了他。 突然人群中有一弟子大声说道:我当时看见戈欢鬼鬼祟祟离开了群英会,就是这个方向,肯定是他杀的。 说话的人是怀蕴。 五灵尊白了一眼自己的弟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群英会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傲慢无礼地离开了灵云。 阿清若有所思道: 我听其他弟子说,子言也是群英会刚开始没多久离开的。 五灵尊又问: 一个人离开的? 他们说没注意,当时所有人都关注的是比试,只是晃一下眼就没看见他人了。 一些人附和道: 八成就戈欢干的, 很明显了啊,真看不出来啊,平时唯唯诺诺的人,尽干出这档子事, 晚星尊长每次还护着他,看这次怎么护。 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怜了风子言,一时英明威风,化为乌有了。 极星子未做声,略微惊讶,按戈欢性格,不可能是他所为,就算再恨。原著中男主黑化前从不曾杀过一人,一直秉承善良。 今日之事超出他所料,应该很多事都超出预判,他群英会过后没有下线,戈欢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有风子言。 几人找了半天,风子言成了一具尸体,而凶手是戈欢。 有点好笑。 巫首尊推开扶着她的五灵尊,走到戈欢跟前,强行拉他:跟我去见掌门,君山容不下你这种虎狼之徒。 极星子劈开巫首尊的手: 不要凭片面之词,将我徒弟视为杀人凶手。 极怒的眸子瞪着极星子: 纵容徒弟,就是你,我打不过你,我认栽,今天这件事,我不想与你探讨,我们去掌门哪儿再予定夺。 极星子淡道:五灵尊你先去把掌门提前请出来,我们过后就到,阿清你护好风子言尸体,一并带去。 好。 好。 极星子又对一众弟子厉声道: 都回去,事情结果未出来之前,谁都不允许造谣生事,否则一律碎星剑法伺候。 碎星剑法,是极星子操控的惩罚法术。 每个尊长都拥有自己的惩罚法术,比如五灵尊是毒虫噬人。 巫首尊气道:水落石出后,看你怎么圆回去。 这你不用操心!极星子见众人散了,也踱步离开。 戈欢,随我过来! 是。 戈欢小跑跟上,即使是冬末,君山派的树木依旧茂密,增添寒气,草木割人。 由于没注意,戈欢手上被割破几块皮,他用衣角一抹。 现在没人了,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撒谎? 戈欢背手抬头,极星子眸色是温和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怀疑过。 如寒冬里的一把火,融化了他身上所有的积雪。 面对极星子,不想说谎,一点谎都不想撒。 他可以成为所有人口中唾弃的对象,唯独想在极星子前是光明伟岸的影子。 第28章 谎话连篇 山雨欲来风满楼,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想破口大骂这本书的傻逼作者,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破事赖上他,让他安安稳稳跟极星子修个仙。 可现实他无法独善其身, 成不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他说不出口挽风两字,都已经对挽风说那么伤人的话来, 没有回头可言,要么一开始两人就一起把阿清也一并杀了, 干脆利落,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也仅想想罢了,他从未想过杀人,杀不了人,握不住刀,容易手抖。 师尊, 风子言确实是我杀的。声音是抖的,他整个人都是抖的,他知道说这样的话来是什么后果。 认了, 既然选择承担,那就咬牙到底。 你拿什么去杀?极星子语气夹杂着怒意, 他生气戈欢不与他说实话,在刻意隐瞒什么, 究竟在隐瞒什么。 匕首。 你哪儿来的?你怎么杀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用这种残忍血腥的方式,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比你任何人都了解,包括你自己。书不是白看的,泪不是白流的, 钱也不是白花的。 他语气又陡然温和: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是不是拿什么要挟你了?戈欢,不要害怕,为师会护着你的, 你要相信我。 这一句话说完,极星子见戈欢眼里明显多了纠结,隐忍,难过,却始终不愿意开口说出隐情,等了片刻,便不想继续追问: 如果 你不想说,便不说,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别难受。 戈欢吸了吸鼻子,深呼口气:好,师尊,我想以后跟你解释这件事,请您暂且就当是我做的。 极星子轻笑一声,忍不住摸了摸他头: 好,这次听你的。 师尊是很少笑的,这一笑,眸色都柔了不少,春风不及。 心中也是满满愧疚,自己最终还是骗了对他这么袒护的师尊。 二人到醉风洞前,掌门已出关,气色饱满,看似更年轻了,身边站着五灵尊,巫首尊,辰光尊也在。 阿清跪地守着风子言尸体,他白衣染血,斜冠散发,眼神呆滞。 掌门皱眉望着迟迟而来的两人,坐在洞前的石凳上,微微思忖。 弟子戈欢见过掌门,辰光尊,五灵尊,巫首尊。 蓝正天对极星子道: 晚星,你让你徒弟自己说说,是怎么杀害风子言的,然后阿清再说。 极星子直接道: 人确实是戈欢杀的。 蓝正天脸色沉沉,没搞懂极星子,人是戈欢杀的好像是什么天大好事,这般理直气壮。 指节捏的咔咔作响,巫首尊咆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将你那孽徒拿下! 阿清僵硬地扬头,喃喃道: 真的是他做的 是他做的没错,可风子言先动手,风子言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多说,巫首尊你自己清楚,戈欢错手杀了,他的确不对,可整个事最大的错在我,那把匕首是我给戈欢,是有法力 停五灵尊听不下去了:容我先说两句,听完,极星子你若还往自己身上揽,我无话可说。 五灵尊夺步走到风子言尸体边,非常专业地从衣袖里取出手套,戴上,然后拔出风子言腿中匕首,用随身带的黑丝帕擦擦,闻闻。 起身给大家展示。 首先这匕首,做工诡异,纹路奇特,不是人为所造,刃上沾有浓厚的血腥气和妖气,刀柄处没手握住的痕迹。 五灵尊每说一句,戈欢心便提了一下,句句所言极是。 只见五灵尊又蹲下身,用手使劲捏开风子言的嘴:其次风子言死于断舌,而这舌不是兵器割的,也不是自己咬的,是很强的法力废去的,纵观君山派上下,除了几位尊长和掌门,没人有这么强悍的法力,而我们都在群英会现场,掌门闭关,排除。戈欢更不可能。 辰光尊发问:那是谁? 极星子开口道:妖! 五灵尊起身,拍拍手: 对啊,这么明显,辰光笨死了。 阿清恍然大悟,看着风子言熟悉的脸:妖 掌门面上不动声色,认真听着。 戈欢面色一紧,脚底灌铅,手心捏出细汗,没想到五灵尊观察细致,专业谨慎,一语道破,这样是洗脱了自己的罪名,可挽风会不会被发现,但是挽风上次被掌门镇压在炼狱之中,应该没人怀疑。 想到这,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局面是好的。 巫首尊道:那就是戈欢引妖入内,二人联手干 戈欢: 五灵尊打断道: 什么叫就是,我还觉得是那妖也准备杀戈欢,时间来不及了,只得威胁他别说出去。 什么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赶过去,只有阿清,戈欢,那妖还怕阿清么?笑话! 阿清怎么了?你这语气瞧不起谁呢?阿清是这次群英会第十九名吧,倒是你,技不如人,被打的落花流水,看你以后怎么在君山派混。 阿清好歹也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之子,容不得别人置喙。 你 你什么你,不思考君山派怎么会混入妖,老想着戈欢,戈欢,就戈欢的实力,能打得过谁?你心里没点数? 五灵尊 对戈欢无感,可喜欢极星子,爱屋及乌,自然也得护着,关键以她对戈欢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是他所为。 戈欢: 他的确很菜,这样拿来说来说去,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关键是在极星子面前。 掌门突然说道: 停下,你们两个够了,平时不见面,一见面就掐,没完没了,一点没有为师的样子,我也听得差不多了,有些眉目。 争辩中的二人停下,等待掌门发话。 风子言的确是为妖所害,具体是什么妖,五灵,你能判断出吗? 戈欢小心翼翼用余光瞥向五灵尊,生怕她说出圣灵妖。 五灵尊摇摇头: 看不出,不过这妖气很好闻,是上等妖,说不定还是长得好看的艳丽女妖,真想立马抓住大饱眼福,一睹芳容。 掌门略过突然没正形的五灵尊:戈欢,你见没见过妖,你发现风子言的时候,他是死了? 极星子偏头,柔声道:戈欢,你想怎样说,就怎么说,别怕。 戈欢回了一浅浅的笑,心里早已编好,他以为来掌门这儿,自己会兜不住,谁知事情没想象中糟糕,反而更有利他,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上天还是眷恋他的。 我见过那妖,的确是女妖,长得特别美,她想轻薄风子言,风子言宁死不从,就被杀害了,后来,她准备对我行凶,阿清来了,她以为群英会结束了,尊长都来了,便想逃离,临走前威胁我不许说出去,不然和风子言同一下场! 极星子道:你刚刚为什么不与为师说? 不想让师尊担心, 掌门听完大手一挥: 现立刻封锁君山派,加固结界,多派人手,这女妖应该还没出君山派,吩咐门下弟子一经发现,立刻发信号,切勿单打独斗。 众人异口同声道: 是。 戈欢长吁一口气,掌门明事理,没有追问下去,如果细细斟酌,自己的话错漏百出,女妖为什么只对风子言下手,风子言是怎么被叫过去的,而自己为什么能和他同一时间离开群英会。 人的记忆果真只有几秒,都忘了这些细枝末节。 也倒好,可挽风还在君山派吗?他躲在哪儿呢? 他法力值高,应该没事。 戈欢心不在焉地跟在极星子身后回当归山。 戈欢,明天我们去覆盆之地挑武器。 焉了吧唧的戈欢听到这,立马兴奋地仰起头:真的吗?我可以吗? 他能有武器了,原著男主拿武器是第八百章 ,他现在已经走剧情走到八百章了,不仅窃喜。 见戈欢一脸欢喜,像个小孩子一样,眉开眼笑,极星子心情愉悦: 当然可以,我赢,就是你赢了。 谢谢师尊,谢谢师尊,您真是太棒了,很可惜我没能亲眼目睹,当时师尊肯定是三两下就打败嚣张的巫首尊吧。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极星子眼中闪过一丝疑问:戈欢,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离开群英会的? 他以为戈欢看了自己与巫首尊的对战,毕竟他整个打斗,发挥得畅汗淋漓,动作行云流水,浮云之下的弟子无不拍手叫好。 却唯独不见戈欢,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躲得过掌门,躲不了极星子,戈欢脸上笑容渐渐凝固: 师尊 我看见风子言跟一个人离开了,那个人乔装打扮成君山派弟子,我觉得很奇怪,便跟上。 为什么不通知别人? 我和别人不熟。 极星子心中诸多疑问,戈欢从一开始咬定自己做的,到后来矢口否认,反而推到女妖头上,整个口径,态度都变了。 第29章 再遇挽风 陡然感到胸口上有软软的东西在蠕动, 滑溜溜的,戈欢伸手进衣服,抓罪魁祸首。 你怎么了? 极星子见戈欢表情怪异, 当着他面做不雅之举,微微皱起了眉头。 手一摸触立马就知道是什么, 灵蚕,戈欢把它捏住揪了出来。 灵蚕半截身子悬在半空, 随风荡了起。 是灵蚕从瓶子里爬出来了, 刚忘还给五灵尊。 极星子用手摸摸:定是它觉得太闷了。 那我现在去物归原主,还给五灵尊。 不必了,你拿着吧,以后受伤了就让它为你治疗。 弥足珍贵的灵虫哇,戈欢心里狂喜, 表面冷静道:可这是五灵尊的, 嗯,我知道, 你拿着,没事的。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极星子也没心情问刚刚的事了,只要戈欢没事就好。 她们倆已发展到不分彼此的地步了呀, 戈欢面不改色地收起灵蚕。 师尊,我想去一个地方,就不先回当归山。 嗯,好。 极星子想起手头也有事去处理, 便点头应允。 望着极星子身影远去不见,戈欢才转身迈步离开。 师尊回雪玉棍上次是在水帘藤洞不见的,他一直想去找找, 为什么回雪玉棍突然就消失了,先前身体和时间不允许,耽搁了。 今天戈欢决定去水帘藤洞一探究竟,因为他清楚记得回雪玉棍在危险时刻保护他和极星子,是不是不小心落哪儿了。 再次来到水帘藤洞,依然冷气刺骨,池面漂浮一层碎冰,他每往前挪一小步,水就跟着起起伏伏,淹没膝盖,渐渐没有知觉,只是机械式的朝前走。 洞顶上悬挂冰柱,尖如银针,上次就是这些冰柱化成无数雪箭冰脉攻击自己。 戈欢一会儿看看洞顶,担心这些冰柱突然垂落,或者像上次那样自动攻击,一会儿又看看水中,怕错过回雪玉棍。 可等他走到底了,仍没有发现回雪玉棍在哪儿。 戈欢无力地趴在巨石上休憩片刻,他双腿冻得通红,仿佛结冰了,动弹不得。 待到下半身渐渐回温,思绪才慢慢明朗些,他呆望着白晃晃的洞顶。 师尊怎么会是极寒体质,书上没写原因,不代表没有,会不会是中什么毒了。 上次极寒之气发作,如果不是回雪玉棍抵挡住,恐怕早已暴尸在此,那根纤细短小的玉棍,许久不见还甚有些想念。 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认主的神器。 忽然池边传来波动声响,由远及近,似人在水面轻盈点步走。 戈欢警觉地站起身,君山派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是师尊吗? 不太可能。 那如果是别人,那回雪玉棍既有可能被他捡走了,可在君山派谁人不知回雪玉棍是极星子所挚爱之宝。 敢据为己有,胆大包天地藏起来? 转念间,一抹明艳修长的身影惊现,足尖点水,却丝毫不沾湿,速度极快。 戈欢见此人,倏感尴尬,脸色僵住,世界太小,又让遇挽风了。 他竟躲这儿来了,君山派的人估计怎么也找不到如此隐蔽的绝世佳地。 挽风真似一阵风,瞬息之间落至戈欢身侧,神色冷淡,丝毫没带笑,仿佛回到了二人初相识,自己把挽风惹毛了,便也是这幅冷冰冰邪气骇人的模样。 扎心的话,历历浮现在目。 戈欢双手合一,稍欠身:挽风,抱歉,我马上走,我马上走,打扰到你了,抱歉,抱歉。 幽深眸子从头至尾没离过戈欢一眼,抿了抿嘴没开口。 扑通一声戈欢慌忙跳入池中,努力拖动接近废掉的双腿,加速离开,动作幅度之大,水花四溅。 好冷好冷啊 挽风铁定是生气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可二人关系需要缓和吗?挽风没把他当朋友,不过陌路一场。 小欢欢,你转身。 听到挽风淡和的语气,戈欢停下,思索片刻,僵硬转动身子。 银色闪闪的冰柱折射出光落在挽风脸间,称得他脸愈发的白。 怎么了? 你是在找这个对吗。 挽风从袖里滑出一根墨绿的棍子,握在手中。 回雪玉棍! 真的被挽风捡到了,果然啊,戈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紧盯着挽风手里的回雪玉棍,离不开眼,忙不迭地点头: 对,对,对, 你过来,小欢欢,我把它给你。挽风眼里恢复了往昔光华,不再冷漠。 他笑咪咪地转动回雪玉棍:我使得也还利索,你再不过来,我可改变主意了哦。 总感觉他笑里藏刀,戈欢犹豫了会儿,又拖着没有温度的身体滑动半天,才重新到巨石边。 他下身子还在水里,上半身趴在石头旁:我爬不上来,没力气了。 挽风蹲下身,纤细白嫩二指勾起戈欢手:我乐意帮你,小欢欢。 不费吹灰之力,他将戈欢整个身子从水里拉起,另一手扣住腰,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紧紧捏住他的手为他输送温力。 这时戈欢才发现挽风手也是没有温度,冰凉的,他们有过很多次接触,每次都忽略了。 因为是妖的原因吗?妖身体是没有温度吗?好像没这么说过,只有死人和鬼才没有吧。 冰冷的手牢牢束着他,戈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力气了,便挣脱怀里,被人抱着怪怪的。 挽风怀一空 :小欢欢,对不起,其实 戈欢忙打断:该道歉的是我,挽风,你对我这么好,每次都帮我,我还出言伤你,对不起,对不起。 只听轻笑一声:这个事嘛,我早不计较了,没放心上。 ?那为什么刚刚冷漠不做声,他还以为挽风耿耿于怀呢。 小欢欢,给你。 挽风热情地将回雪玉棍往前一递。 谢谢,谢谢你,挽风,我找它很久了。 手握住回雪玉棍,光滑透凉,师尊的神器找回了,想到极星子惊喜的样子,心也便愉悦起。 别客气,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只是 戈欢来回摩挲回雪玉棍,突然想到什么,仰头问道:挽风,你在这儿不冷吗? 挽风偏头怔住,立马吟吟一笑: 冷啊,特别冷,没办法,君山派现在四处都是人把守,特别是出口,更是掌门布的天罗地网阵,我没地儿去,不过这地儿也还行,挺隐蔽的 去我哪儿吧。 空气忽然凝固,挽风末端的话淹于这洞里回荡的去我哪儿吧 去我哪儿吧 挽风脸色怪异,手有些不自然,不过眨眼间恢复了常色,漫笑道:小欢欢,你刚说什么? 随我去当归山,当归山很大,只有我和师尊两个人,这段时间你可以就藏在我房间,平时师尊不会来我房间。等风头过了,我将你送出君山派。 可用什么办法带挽风回当归山呢,戈欢蹙眉思索。 挽风小心翼翼,异于平时肆意: 确定吗? 戈欢第一次主动拉住挽风的衣袖,劝慰道: 挽风,你对我这么好,这次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希望以后你好好回圣灵妖族,别出来了,天下修行之人皆嫉妖如仇,不分你是好是坏,必将除。挽风,你是好妖,我相信你从来没杀过人,嗯除了风子言,反正以后你好好和你的族人生活,不要来人世间了。 挽风嘴边笑意蔓延,手轻轻捏了一下戈欢的左边脸颊:好,都听小欢欢的。 戈欢忽略这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应该是习惯挽风的不正经,他不正经才正常: 我在想怎么带你去当归山呢。 我是妖,我会化作万物,藏于空气之中,只是碰到法阵会现原形。 嗯,回当归山的路上没有法阵,只是会遇见其他弟子,那你变成一株草,我放在袖里。 戈欢把回雪玉棍往腰间一插,双手捧成一碗状,等待着挽风变形好接住:挽风,快变。 他也想目睹一下像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法术,整颗心兴奋不已。 挽风慢腾腾地将手放在之中,莞尔道:小欢欢,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哦。 话音刚落,戈欢手心躺着一株小草,他拎起看了一会儿,就放回袖中。 转身望向寒气泠泠的冰池可不可以让挽风出洞了再变成草,走这水池得要他半条命。 他准备纵身一跃,踏入池中英勇就义。 啊 突然他身轻如燕,迅速掠过池面,滴水不沾。 刚开始还不适应,吓得失声大叫,他竟然在轻功水上漂,后觉刺激,专心漂移。 不用自己控制速度,调节平衡,随心所欲的飞。 真好真好。 以后一定要先学会轻功,随便飞,今天幸亏没参加群英会,不然自己怎么飞上浮云,还得别人带。 半盏茶工夫他便出了水帘藤洞。 他回头望了望,意欲未尽。 挽风,谢谢你啊。 戈欢低头对袖中小草说道。 没吓到你就好,小欢欢,我原想抱着你飞,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这样算不算你抱着我飞。 戈欢没回话,他不知道挽风说这话的神色,可听语气,挽风是带有叹息的。 第30章 挽风表白 回到桃竹殿, 天色已深,戈欢发现极星子并未归来,因旁边的清灵殿没点灯。 戈欢点燃房间的烛火, 从袖里拿出草捧在手心:挽风,你变回原形吗? 这样虽不舒服, 也挺好,小欢欢, 很晚了, 你快休息。 不舒服就变回来,今夜师尊也不在,很安全。 手心的小草抖动几下,破碎成点点星光,一闪一闪的, 在空中缓缓拼凑成一修长明媚的身影。 戈欢看得入迷,这法术厉害又好看。 挽风,这是什么法术呀? 挽风盈盈而来, 步子迈得矫健:小欢欢,这可是妖术。 妖术也很好看呐, 有空教教我呀,变来变去, 看上去就很厉害很酷。 只要小欢欢不嫌弃,当然可以。 从来没有嫌弃过,怎么会嫌弃呢。戈欢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 明天要去覆盆之地挑自己的武器,得早点睡,可已经不早了。 小欢欢累了, 快去睡。 嗯,挽风也睡吧。 戈欢转身伸伸腰,眯着眼,宽衣解带走向床榻,实在太困,徒步从水帘藤洞走回当归山耗费所有精力,现在就如一潭死水,沾床即倒。 他裹了裹被子,往里钻,想睡他个天昏地暗,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好冷,好冷呀,熏热没点吗!怎么那么冷!还是越来越冷,感觉自己睡在了冰窟。 戈欢硬生生被冷醒了,翻来覆去,心里纠结再三还是起身。 怎么了?小欢欢。 坐在桌边的挽风一手撑腮幽幽望着:做噩梦了吗? 挽风,他不冷吗?妖不怕冷的吗? 没有,天太冷,刚忘调熏热了。 戈欢清醒点了,从床头拿起衣服欲下床调熏热。 你不用下床,我去,熏热是这个鼎?怎么调?挽风麻利地走了几步,到熏热前,无从下手。 戈欢又缩回被子里:嗯,鼎的左边有个柄,转一半,用法术催动,等一会儿就有温度了。 嗯,好了,可能是我身上寒气太重,影响到你,对不起,小欢欢,我没注意。 挽风调好熏热,又坐回了桌边。 夜太静,听不见一点声响,如若不是看见桌边有一人,他都不会发现有挽风的存在,他呼吸甚微。 不关你的事,是天太冷,挽风你不睡吗? 我还不困,困了眯一会就好, 就靠这样靠在桌子上吗?那睡得好吗? 挽风笑道:我们妖没那么多讲究,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没有家,更何况还睡床 要是不介意,你过来和我一起睡,这床榻挺大的,两个人也不会挤。 边说,戈欢边往里挪一挪,刚刚太困,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根本没注意到挽风,想到这,他有点愧疚,把人家带回来,却晾在一边。 挽风莞尔一笑,眼里盛满柔情,还带些纠结隐忍之色:小欢欢,你不怕我对你有不轨心思吗? 戈欢尴尬笑笑: 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 谁说我开玩笑了,从第一晚我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我的心从未变过,只是你从不放心上,因为你心中只有极星子。 说完,两人长长的寂静,都不敢开口打破沉默。 戈欢瞬间彻底清醒,呆呆地注视着挽风,他他他怎么知道?! 自己也没表现的那么明显吧,而且他并未对任何人说过。 我去这张脸不要也罢。 他率先打破尴尬: 我挽风,我喜欢师尊,仅仅是因为他厉害,他对我好,正常师徒之情,这种事你不要瞎说。还有,挽风,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唯一的朋友。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如果让人知道了,他就完了,彻底完蛋,不管别人怎么想,极星子怎么看待,两人今后如何相处,他从来没想过将此情表露,而且极星子与五灵尊天造地设一对儿,两人暗地里发展到啥地步,想想令他不寒而栗。 挽风漫不经心道: 别紧张,小欢欢,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两码事。谢谢你把我当成你唯一的朋友,我感到很荣幸,真的,可惜我并未,所以还是不要同床而寐,你心思单纯,我就不一样,我不知道控不控制得住。 他一直以为挽风就是这幅不正经的样子,原来真是同性恋,可现在听来他很是平静,没有惊讶,因为自己也算半个同性恋,以前真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倾向。 挽风捻起桌上茶杯把玩,余光瞥向床上脸色复杂纠结的戈欢: 小欢欢,你身上一直有我的标记,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会在,当然除非我死。 对,还有标记,可在哪儿呢,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何变化。 至于标记在哪儿,以你现在的修为无法看见。 戈欢: 挽风似叹似痛,夹几分不着调的笑意:要是在妖界,能被圣灵妖标记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特别还是像我这么有身份有地位,长相又出色的,说实话,小欢欢,你赚了,我一直觉你没理由拒绝我,只要我对你足够好,哪怕把心剖给你都可,这也是我们圣灵妖的特点,如果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戈欢认真聆听,每个字每句话都听得无比仔细,房间安静得只有挽风的声音。 可当知道你喜欢极星子时,我很有挫败感。 听到极星子三个字,戈欢心又提了起来,明明刚刚都解释了,又来 我的确比不过他,自愧不如,可我并非觉得小欢欢是庸俗之人,去爱世人都热衷的事物,不过是你与他相处的时间多,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在同一屋檐下,而且他是师尊,你是弟子,产生崇拜,依恋之情很正常。 这么说来也是,也不是,戈欢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产生质疑,他喜欢极星子是因为依恋吗,因为时间久了吗。 你不顾自己性命去水帘藤洞就为了寻这武器,那时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你不必纠结,我见过太多凡人之间的爱情,能做到像你这样的,很多却也难得,小欢欢,我嫉妒极星子,想带你走,特别想带你走,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可极星子是阻碍,现在是,从前亦是,从始至终都是。 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言语从容,缓和,看不出里面的悲欢喜乐。 戈欢静静地凝望他,挽风今天怎么了,突然那么多话,照这样可以说一夜。 走到今天这一步,起因是你太单纯,结束也是你太善良,小欢欢,你真是这世上最特别的人,在这修行的仙派中再难寻第二人。 挽风 夸得太好,捧得太高,很难相信他口中的人说得是自己。 他明明只是个谁也不如,任人欺负的菜鸟,在挽风眼里却是谁人不及的完美存在。 挽风放下茶杯,转头对上戈欢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会心一笑: 小欢欢,我喜欢你。 好诡异的氛围,好诡异的表白,戈欢表情呆滞,一时无法回应,刚刚像听故事,现在这故事的主人公有一个是自己。 挽风抿嘴一笑:我只是在表达我的心意,你听听就好,不必有负担,不必有。 对于这样的袒露心声,他并没有反感,因为挽风话语间太小心翼翼了,甚至还有点卑微,相反,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总觉得对不起挽风。 两人就这么相望着,睡意全无,这是第一次把感情放在明面上说,赤,裸,裸的。 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各怀心思。 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表达? 因为今天很特别,明天也会很特别。 挽风轻咳一声: 小欢欢,你快睡。 既然对方都转移话题不想说了,那自己也不必纠结: 嗯,明天我还要去覆盆之地挑选自己的武器。 看见了戈欢眼里的波动,挽风小声道: 也对,小欢欢还没有武器。 我期待这天好久了。 嗯,等小欢欢拿到武器回来。 挽风指尖一动,烛火熄灭,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做个好梦。 可戈欢明显察觉到挽风在盯着他看,大概也猜到刚刚睡着了也一直这样,同样的动作。 闭上眼,不再黑暗中对视,心里叹息,对不起,挽风, 辜负了一片真心。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论是对极星子的喜欢,还是谁的,都不会表达出来。 因为有一天,他会突然消失,说不定原男主就回来代替他了,总之,现在一心想走剧情,按时完成任务,积攒信誉积分。 迄今为止,他已经改变了两次剧情,与原著相差挺大,极有可能到最后,即使黑化了也不用杀极星子,杀那么多人了。 希望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明天挑选武器回来,再将回雪玉棍还给极星子,这样两人都有武器了。 极魂响鬼链。 听这名字,霸气侧漏,君山派竟有如此邪门的武器名,有点不符合。 第31章 掉小马甲 戈欢, 戈欢, 啊师尊,马上, 我马上好 戈欢从床弹起,外边天已亮透, 自己睡得忒香了。 他下床穿衣服,却发现屋内并没有挽风, 可能出去透气了, 也可能不好意思毕竟表白被拒,可是他也并未直接拒绝。 应该说挽风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好像自己作为局外人听得是他对别人的表白,那样云淡风轻,却又深情万种, 听者都觉甜,当事人恐怕更甚。 不得不说,挽风太会撩了, 如果没有极星子,如果他就是这个世界的, 可能就被扳弯了。 没有如果,所以不可能。 他快速着装, 临走前看了一眼浑身透亮的回雪玉棍,心一亮,就去打开门,极星子在外等候。 师尊, 戈欢兴冲冲跑过去。 今日为何睡那么沉? 我也不知道,对不起,让师尊久等了。 极星子已迈开步子, 循循教导:以后注意,你现在还处于修炼初级阶段,结核期,要加强修炼,要能利用丹核运气,控制全身 嗯,师尊,弟子知错,以后不会了。 昨晚你回来的很晚? 是,师尊昨晚在清灵殿吗?不然怎么知道他回来很晚。 不在,不过我回来过,没见你。 戈欢点头,莞尔道: 师尊,待会儿弟子想送给您一样东西。 极星子饶有兴趣问道: 什么东西? 戈欢郑重其事地道: 见了会让您开心的东西,待会儿就知道了。 戈欢没说,极星子也没继续问,心里还是有小小期待,什么东西能让自己真正开心?除非能回原世界。 二人很快到了覆盆之地,极星子玉身长立在前,戈欢站其侧目光直视,余光却瞟向身侧。 极星子细瓷般的脸侧笼罩着淡淡的薄雾,师尊严肃不笑时,脸色似霜花凝结,凛冽冷酷,难怪君山派的弟子都惧怕。 极星子挥手做法打开结界。 走,进去。 好。 戈欢跟上极星子的步伐。 所谓覆盆之地,势如其名,四周高山环绕,中间一条延绵不尽的碎石小道。 高山峭壁之上是各式各样的武器,各凭实力获取,还要看武器愿不愿意跟你。 这里每把 武器有灵识,主人强,武器则强。 人在小道走,武器则在两旁炫动,希望有人带他们走,发挥他们的实力。 你想要什么武器?这个怎么样? 极星子随手拈来一把剑。 此剑身流窜着不熄的光华,光芒耀眼,剑刃锐利,定能削铁如泥。 我看看,戈欢兴奋地接过,可当极星子一松手,他立即被这剑力压低了身。 太太太重了,有千斤吧! 他脚底发力,双手握剑,咬牙切齿,拼尽全力试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提不动,急得满头大汗。 好丢人呀,这什么打造的,自己灵力到底有多弱。 极星子面上鼓励,心里憋笑,以戈欢现在的修为提不起这里的任何一件武器。 唯独极魂响鬼链,不需要灵力,只需感应,原著里极星子也是因为这个才发现男主天生灵核,开始迫害他,想得到灵核。 师尊这武器不适合我,换一件吧。 戈欢撇下面子,丢掉剑,猫着腰,双手搭腿,喘着气说道。 他武器在哪儿呢,这些,他不配。 好,你自己看看。 戈欢左看右看,一件光芒四射的金色轻凯吸引住他,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那件铠甲,好好看,穿上肯定无坚不摧。 指定抗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挨打了。 确定吗? 愿意一试。 极星子淡笑一声,手指一勾,一件金色铠甲手到擒来。 你穿穿。 戈欢直起身子,刚触到铠甲,他缩了缩手:算了算了,这也不适合我,师尊。 嗯,我们去前面看看。 极星子率先迈开了步子,他昨晚提前来过覆盆之地,知道极魂响鬼链在前方一鹰洞,他已提前解决了守链之鹰,现在只需戈欢出现即可获得。 在后的戈欢慢吞吞地跟上,有点怀疑自己今天到底能不能拿到武器,刚来时的激情大打折扣,垂头丧气的,他好弱啊,走剧情走到八百章,还拿不了武器。 他修的什么仙。 心蓦然传来疼痛感,他低头一看,胸口有淡紫色光逸出,在苍空间开出一条炫目的光流来,它们朝一洞口移去。 戈欢朝不远处的极星子喊道:师尊,师尊 极星子转头,也看见了这一异相,急忙赶过来。 一声鹰叫划破天空,十几只黑鹰自高空横冲而来,目标是戈欢。 昨天明明已清理过,今日为何又出现了,极星子来不及,直接扬手施法,一道绿色光线极速划过半空。 几只黑鹰被阻挡。 可一波又一波的鹰群接踵而至,极星子干脆点地起身,衣诀飘飞,悬在半空以法力相抗,护住戈欢。 你在哪儿别动。 嗯,师尊小心! 虽然看上去,极星子解决这老鹰游刃有余,可鹰群越来越多,成千上万只,不免担心。 师尊,小心左边。 极星子浮手化出花魂剑,使出许久没用的碎星剑法。 破剑为镜,粉碎他们! 剑身听令,化成满天碎镜,亮闪亮闪,每一碎片锋利无比,折射出令人无法直视的镜光。 光彩夺目,如痴如醉。 极星子如神明般围绕其中,宽袖一挥,四周光芒万丈,碎镜像一颗颗锐利的钉子如闪电穿透每一黑鹰的躯体,四分五裂。 黑鹰无一幸免,残躯剩骸像雨滴般哗啦啦地掉落两侧。 直到胸口逸出越来越多紫色光芒,疼痛渐渐减少,转而替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舒适轻松感,戈欢目光才从极星子身移开,顺着淡紫色光流探去,那些光流全聚集在一洞口,洞口不大,应该是鹰穴。 不一会儿,那一团紫色光波拥着一红色物件缓缓飘来。 极星子也落地走来,很欣慰地望见这一场面,是男主的极魂响鬼链来了。 紫色光雾笼罩在戈欢眼前,轰然而散,成了天边浮云,袅袅远去。 冒着火花的一锁链在空中旋转,跳跃,一会儿成圆圈,一会儿成直线,欢喜雀跃,极力表现自己。 铁环纤细,环环相扣,可变大变小,锁链顶端有一扣,方便主人使唤。 暴怒时红色光芒,安静时淡蓝色流光。 戈欢咽了咽口水,这就是极魂响鬼链吗,的确独具一格,其他武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会不会很重,自己拿得动吗? 手不由自主地望空中一伸,想抓住属于自己的武器。 那锁链见主人招手,立马乖乖地将自己奉上。 手指弯进锁 扣里,竟然不重,反而轻得像一片羽毛,他激动地看向一旁的极星子,扬起握住武器的手:师尊,师尊,我有武器了,我有武器了 极星子欣慰一笑,微微点头,心不由得也荡漾起激动。 此刻两人的脑海里响起。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提醒,恭喜完成覆盆之地的剧情任务,信誉积分加五百。】 极星子:我信誉积分好像满一千了。 【是的,请问需要解锁新剧本吗?】 我想改剧情, 【由于系统原因,现在没有改剧情的业务,只有解锁新剧情。】 系统原因?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不能改剧情! 【现在整体剧情朝未知发展,剧情已多次改动,没有这项业务了。】 多次改动?他明明也就改动过一次,怎么会多次! 那解锁新剧本有提示吗? 【有,新剧本其实是作者的原手稿。】 这算提示吗?我怎么知道作者的原手稿写得什么? 【抱歉,暂时我也不知道,系统录入中,下次有新进展再联系。】 喂,喂,喂。 极星子郁闷至极,感觉被骗了,不管自己解不解锁新剧本,剧情已经被改动了,所以说现在加不加信誉积分都没多大意义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有人和他一样也穿书了? 想到此,心蓦的一紧,会是谁呢?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傻乐中的戈欢,第一个否定了戈欢是穿书者。 戈欢开心一是拿到自己的武器,二是又可以改变剧情了,不过系统告诉他不能改变,只能解锁新剧本,解锁就解锁,只要不是原来那样子就好。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师尊,我这极魂响鬼链好厉害呀,我只要轻轻一挥,便可发挥出无穷的力量,看样子可劈山断河。 戈欢乐呵乐呵地走来,边撂着锁链,像是挥鞭子简单,卷起风涡,感觉可以起飞了。 闻言,极星子脸色微变,怪异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它名字叫极魂响鬼链?嗯? 又换戈欢僵住,笑容凝结,对,极星子没提过这名字,根本没取,自己怎么念出来了呢,被开心蒙蔽了意志。 我刚取的,师尊,觉得不好听,吗? 是吗? 极星子有点慌,这本书任何人是穿书者都不可怕,唯独戈欢如果是,那么就不一样。 恐怖至极。 如果是,那么之前所有剧情提前可说得通了,是戈欢改变剧情的,因为可以减少很多折磨,说明这个穿书者也看过这本书。 极星子脑海陆陆续续又漂浮起往日戈欢不对劲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戈欢就害怕得连连拒绝;第一次去当归山叫他自己挑房间,直指药房;什么垃圾桶,垃圾桶只有现代才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戈欢也是穿书者!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待他不薄,但是书中极星子前期对男主也挺好的。 极星子越想越不对劲,越觉得后怕。 对师尊,你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我很害怕,我, 极星子反应过来,深呼吸,深呼吸,柔言道: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取名字不太合适,有点可怖,换一个吧,我们是修仙,别带鬼字。 戈欢点点头,觉师尊说得十分有道理:师尊,那取什么?我听您的。 好温顺的样子,八成是装的。 此刻,极星子心乱如麻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他从来不敢想这世界还有另一个穿书者,有就算了,还是戈欢,这个最终将自己剁成一块一块的人。 戈欢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剧情,目的就是想早点解决自己,而他自己却傻傻地差点放弃生命,只为戈欢能够开心。 愚之不及。 第32章 遭遇偷袭 师尊, 您想好名字了吗? 极星子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天真单纯脸,心情一落千丈: 嗯叫落千丈吧。 落千丈,落千丈, 气势一落千丈,好听, 师尊,您取得太好听了。比极魂响鬼链文雅多了, 不愧是师尊! 极星子微微一笑:嗯, 你觉得好听就好,我们回去。 好。 戈欢手紧握住落千丈,如鱼得水,边走不忘边练,不一会儿就使得炉火纯青。 他只需轻轻一挥, 意识集中,锁链感应,自动勾住高树, 将戈欢荡起,乐此不疲。 师尊, 师尊,他从这棵树荡挂在另一棵树上, 不停地给极星子招手示意。 这样蛮像个猴子,极星子嘴角不由得弯起,真希望戈欢不是穿书者,他不敢贸然捅破这层纸去问戈欢是不是穿书者, 此人是敌非友,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问,系统未告知。 极星子偏头对这斜对面高树扬手:戈欢, 你下来。 好的,师尊。 戈欢低头:千丈,你勾住树干,我要下去。 落千丈晃动领意,即刻像蛇一样缠住树干。 戈欢自信地扣住锁链,纵身跃下,细挑的身子在空中荡出一优美的弧形。 落千丈似是瞅准时机,忽然松开树干,凌空滑落,戈欢身子猝然失去支撑,惊慌失措, 这落千丈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他还想在师尊面前秀一把,展现自己不凡的轻功。 四肢无处安放,像个八爪鱼,准备狗啃泥,闭上眼不想看到自己糟糕的鬼样子,梦一场。 极星子见势不好,腾空跃起,白衣惊鸿一现,一手轻轻松松接住戈欢,一手扯下落千丈,嫌弃地丢在边 戈欢没有摔倒地,反而进入一个冰凉熟悉的怀抱,他睁开眼,入目便是极星子瓷白细腻的侧颜肌肤,从不觉人的容貌可醉风月。 自遇见极星子,他信了。 甚是迷恋,好想摸一摸 极星子悠悠旋转落地,衣摆如盛开的梦莲,绽放,落幕。 不熟练,就别瞎胡闹。 戈欢连忙离开怀抱,低头道歉: 好,弟子知错了,谨记师尊教诲。 极星子: 装得太完美了,找不出一丝丝破绽,怎么开口试探。 嗯,此锁链性子烈,有自己的想法,你平日内多好好和他交流,融合,让他真心顺服你。 这么麻烦的吗,戈欢低头瞅瞅落千丈,刚刚使得挺好,掉链子也掉得是时候,以后多来几次,他就可以多蹭蹭极星子的怀抱。 戈欢爱怜地拾起落千丈,锁链倏然变得极小,像女孩子发圈,此时落千丈是温顺状态,淡蓝色光流。 好,弟子明白了。 他直接将落千丈戴在手腕处,大小正合适。 二人又慢慢往回走,这次戈欢没玩落千丈了,乖乖跟在极星子身侧。 极星子极力思考如何下口去问戈欢,贸然一试,怕功亏一篑。 两人以后无法相处了。 须臾之间,便进入当归山,满目桃花,风一卷,花海既视,美不胜收。 二人步于庭间,极星子步伐越来越缓慢,以至于到了金樱殿前停下。 戈欢 弟子在。 你觉得这么久以来,为师待你如何? 戈欢愣住,思索片刻,真挚道: 师尊待弟子如亲人,师尊的恩情没齿难忘,师尊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弟子无以回报,只愿终生追随。 极星子抿嘴不搭话,这话极为动听,现在格外扎耳。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对了,师尊您在这等我,我回房拿件东西,马上。 未等极星子回话,戈欢欢快地向桃竹殿奔去,迫不及待拿回雪玉棍献给师尊。 师尊一定会开心的! 这可是他最喜爱的武器! 戈欢从床头拿起回雪玉棍,又性急地往外跑去,刚走到门口。 极星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五灵尊手提两壶酒,满面春光而来。 灵玫,有何事? 五灵尊越走进,眉皱得越紧: 极星子,今天你们这怪怪的 什么? 气味儿有些不对,五灵尊又敏觉地嗅了嗅,暗想不好,有毒! 戈欢朝那抹白色背影缓缓走去,回雪玉棍忽然受到感应,自己从戈欢手里挣脱,朝极星子猛然飞去。 快如闪电,所经之处只留淡淡的绿色光波浮动。 极星子,小心! 五灵尊两手酒壶一扔,来不及思考,连忙推开极星子。 酒壶嘭的一声破碎,发了疯的玉棍直接穿她心而过,捅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窟窿,鲜血涓涓流出。 极星子未及明了,一手接住快倒下的五灵尊,那玉棍甩了甩血迹,掉头又发起攻击。 回雪玉棍? 太像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回雪召星, 极星子激动地念出久违的法咒,试图唤回。 回雪召星 可玉棍根本没搭理,直直朝他冲来。 未给极星子反应时间,他只得一手抱住玉灵尊,只手相抗。 可他刚想催动法力,发现使不出! 为什么施不了法! 极星子你这地方被布阵妖法了,中了夹竹桃毒 原来如此。 他以蛮力挥袖,左挡右退,棍棍打在身,节节败退,五灵尊偏头虚弱道:极星子,我还有一点法力,度给你。 五灵尊手指一点,将所剩不多的法力全传给极星子, 传一半,流失一半,整个当归山毒气萦绕,悄然无声地深入每一处,闻者渐渐丧失法力,且速度极快,极星子从当归山到金樱殿不过一刻钟,已完全使不出法力。 极星子咬牙施这微乎其微的法术,使出全力挥手将玉棍击退到一边。 自己与五灵尊因他体力不支,被迫倒地。 五灵尊捂住心口,弱弱地说道:快离开这个地方快快 这玉棍法力强悍可怕。 极星子刚想回话,那玉棍在空中幻分为数以万计的利箭,枪林弹雨般朝他们二人袭来。 极星子大脑一片空白,只觉 死定了,他侧身将五灵尊护于身下。 戈欢僵立在原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始料未及,换句话说,超乎想象。 他以为是回雪玉棍认主,却如同嗜血妖魔不认人。 眼看那密密麻麻地利箭将极星子包围,朝他们身体插去。 便是两个血人。 戈欢突然想到什么,慌忙跑过去想阻止,可腿发软没跑两步跪地,只得歇斯底里地大叫:挽风,挽风,停下!挽风,不要! 他快急哭了。 挽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疯了吗! 昨晚像个梦,今天也像个梦。 天壤之别的梦。 一语惊醒梦中人。 空中利箭齐齐宣停,不敢贸然动,只需再动一下,底下人便会扎成血滴子。 极星子不可思议地望向戈欢,他知道,挽风是戈欢梦中呢喃的情人! 曾错把自己当成挽风吻过。 如今 他们倆联手要取自己性命。 这场计谋真是漂亮,他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应该说对戈欢从未设防。 那么信任戈欢,曾可将性命弃之不顾,也要替他出一口气。 所做一切不过为了他开心,只要他开心。 可真正要自己性命的却是戈欢。 早该想到的,是自己过于愚蠢,就刚刚还抱有一丝幻想,即刻幻灭。 戈欢盯着那些利箭,提心吊胆,生怕它们不受控制下一秒就会将极星子钉成血人。 挽风,停下,不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你答应我的,我想要的,你会给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请你不要! 空中利箭未前进一点,也并没有退后的意思。 戈欢带着哭腔,整个声音因恐惧已变调: 挽风,挽风,把这些利箭退了退了,快退了,求你了,求你了,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退后一点点,一点点也好。 他害怕,害怕极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的好朋友要杀死他最重要的人。 因为自己吗?因为自己喜欢极星子,所以要取他性命? 可昨晚挽风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是这种理由! 各种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想法在他大脑里爆炸,可唯一坚定的是极星子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极星子 听到五灵尊低唤,他目光缓缓离开戈欢,触目便是血淋淋的一片。 有个小小的血窟窿,五灵尊已没有力气捂住,松开了。 他用手盖住五灵尊的伤口,由于没法力,只能堵住,不让血流出来,可无济于事。 灵玫,挺住,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五灵尊勉强轻笑一声,可能这笑用尽她的力气,只得闭上眼睛,气息微弱:我自己,就是,救死扶伤的,还需要你救呀。 声音太小,以至于极星子必须低首贴耳才能听清。 极星子,我袖里,有一灵虫,是万灵王,我今日,准备送给你的,你快,快服下,半,个时辰,可,可解。 那我喂给你吃,灵玫,你等等, 极星子忙腾出一只手去找那万灵虫。 极星子,极星子, 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呜呜呜,极星子 她并不惧死,只是再也看不见极星子了。 她想伸手摸摸极星子的脸庞,可提不起一丝丝力气,手指只在原地动了两下。 灵玫,不会有事的,你挺住,我会救你的,就算死,也是我该死,不是你。 他继续找万灵虫,这只袖子没有,他连忙换只手 五灵尊吃力地摇了一下头:我,灵核,碎了。 听到这,极星子如五雷轰顶,灵核是一个修仙人的命根子,这时才明白五灵尊口中不行了的意思,他慌里慌张地安慰道:我的给你,我把我的给你,你坚持住,不要闭眼,不要闭眼,灵玫,不要闭眼,睁开眼好不好。 五灵尊没绷不住,清泪滚落得厉害,嘴角含笑:谢谢我,有你这句话,够了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极星子始终重复这一句话。 有人就要为他而死,有人快为他而死了 五灵尊听他的话,费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只能微微一条缝:我,好,喜,欢你,啊 做梦都是你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 极星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啊! 极星子无能为力地抱着她,眼睁睁见她再次合上眼睛,一手握住了刚找到的灵虫。 胸口涌出的血浸透了他的手,双眼逐渐模糊不清 回天乏术。 第33章 挽风失败 戈欢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 五灵尊死了,她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究竟为了什么! 他抱头捶地, 企图让自己脑子正常点,能够想出点所以然来。 可他想不通, 挽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发现自己不了解挽风,一点也不! 从来都只是自挽风自己口里得到一星半点。 挽风说他从未杀过人, 信了, 可当他面不改色,甚至笑容满面将风子言一刀一刀似凌迟致死,就该醒悟! 挽风在骗他,从一开始的标记,到后来的刻意偶遇, 每一次都是精心安排。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挽风知道正面交锋极星子,必定失败,只得进入当归山, 趁其不备,攻其不防, 趁他们不在之际,将当归山每一村地撒下毒气, 等待猎物上钩,此刻杀极星子易如反掌。 而所有计划只差一步,就是怎么进入当归山,而他戈欢就是幕后推手, 将极星子推入了万丈深渊。 挽风,笑靥如风,如此明媚美好的一个人。 却是口蜜腹箭。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哪有什么无条件纯粹的好。 他怎么连这点道理都参不透了呢。 就这么渴望被温柔对待,别人一点点好,自己就摇尾乞怜,满盘交出。 一点余地未留。 是他害了师尊,害了五灵尊,是他该死!是他该死! 戈欢停止捶地,扬起磕得头破血流的脑袋。 空中利箭纷纷掉了个方向,尖头对着戈欢颤了颤,戈欢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极星子哑口道:师尊,对不起。 他举起落千丈,锁链立刻会意,配合他变得威猛高长。 他并没中毒,虽然法力很弱,不代表没有。 小声嘟囔了无数句对不起,心是颤的,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戈欢挥落千丈而去,锁链卷起密密麻麻的利箭往旁边地上砸去,没有利箭掉落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个人。 挽风。 昨晚还秉烛夜谈,情深义重说喜欢自己的人,此刻俨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他脸色冷峻,眼神狠戾,但看向戈欢时,多了一分柔软,痛惜。 挽风缓缓开口: 小欢 你闭嘴! 戈欢愤然怒吼:你这么喜欢杀人,你先把我杀了吧。反正他也不想活了,活够了! 五灵尊死了,师尊喜欢的人没了,他不知如何面对这些,唯有一死可解千愁。 小欢欢, 别叫我名字,我觉得恶心!恶心懂吗? 挽风眼底浮上一层霜,脸色阴沉: 我必须杀死极星子,我活着不过就是为了杀他。 极星子听到熟悉声音蓦然一惊,这是在水帘藤洞想杀他的蒙面黑衣人!还是不问村标记戈欢的圣灵妖! 是他! 戈欢恍然道: 为什么?这是他一直在想的问题,挽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并不重要了,他忽略一个重要的点,挽风是妖,自古人妖不两立,哪有什么为什么。 挽风冷笑一声: 为什么?手指极星子: 你认为你的师尊很好吗?你为什么不想想身为修仙正派的晚星尊,会中三尺寒毒! 三尺寒毒是什么。 极星子当然知道,是圣灵妖王独有毒技,中此毒,身体终年冰冷,每霜降时分,寒毒发作,生不如死。 就是他身上所中之毒。 戈欢大脑极速运转,搜索不到这三尺寒毒到底是什么。 他真没那么细致去看这本破书,早知如此,定将此书倒背如流,也不至于落到这退进两难的地步。 挽风见戈欢未有反应,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低声道: 对不起,最后一次 手心陡然浮出三五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梭而去,戈欢眼疾手快地执落千丈挡住,人也跟着飞奔,横亘在二人之间。 挽风,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你让我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所做的蠢事。 挽风眼睫轻颤一下:戈欢我从未想过骗你,我对你的好,发自内心,也从未想过伤害你,我会履行对你所说的全部承 听到这,戈欢气得发抖,只觉自己蠢透了,用力咆哮道: 给我闭嘴! 挽风被他这一声惊愕住,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他知道,一旦利用了戈欢,不论何种理由,无论如何解释,皆是枉费,最后招致的必定是失去,失去戈欢的信任,失去他这个人。 这样看来, 戈欢很好骗,也不好骗。 他有点后悔了,不该拿这世上除了亲人以外唯独给予拿真心待他的人去献祭这场杀戮。 走了捷径,却丢了最要命的东西。 果然妖就是妖,永远只配活在阴暗里,而像你这样的,活该下万妖渊! 哐当一声,挽风仿佛听到心碎裂的声音,他不信这话是从戈欢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肯定不是。 他小欢欢是这个世界最单纯善良的人,这种话断然说不来的。 挽风只手化出短刃,不再看戈欢,掠过他,凌波微步,身形忽隐忽现,闪至极星子面前。 只要杀了极星子,任凭戈欢发落,刀山火海也罢,下地狱也好。 他没有退路了。 极星子,你要知道,不是我要你死,是你自己。 挽风挥锋刃,朝下狠狠刺去,锁链及时卷起短刃,却拉扯不开。 他未看戈欢一眼,只是冷声道: 没用的,你打不过我,不必挣扎。 我说过,要杀,便先把我杀了,反正我对你也没利用价值了。戈欢狠狠扣住落千丈,试图将短刃拉开,无法忍受刀尖对着极星子脖颈,胆战心惊!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从来没认为你不会杀我!你只是可怜我,毕竟我这么听话,让你的计谋得以如此顺利,你对我这个工具还挺满意不是吗? 这些话像刀子一下一下扎在挽风心口上,却不见血。 他受不了一向乖巧温顺的戈欢如今这般冷嘲热讽。 挽风手轻轻一动,锁链毫无招架之力,连人被震开,他再度执短刃下手。 极星子服下 万灵王多时,一直等待毒过,早已无意听二人唇枪舌战,他将五灵尊放好,自己闭目调气,配合灵虫驱毒。 心静如水,将万物万声隔离开来。 什么也不想听,也不想看,恨不能将这阴险狡诈的两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法力比想象中恢复得还快。 极星子蓦然睁眼,将挥之而来的短刃一掌劈断,挽风一时诧异,但反应迅速,两人再度交手。 高手对决,戈欢只有一旁看的份。 二人于半空中强强交战,皆未用武器。 挽风猎猎黑袍张狂翻飞,不知他又了什么妖术,刹那间,黑云压境,仿佛不过是一眼错漏的工夫,杀戮便于寂静之中似一坛踢翻的酒遍地洒开。 极星子神色冷漠,丝毫没有多余的话,双指并拢于胸前,快速念咒。 指尖绕星光,二人好似化成一鱼,一凤,在流云浩天里决斗。 凤凰绽放的金色光波洒满天际,大鱼浑身摇曳的是蓝色光雾,丝丝袅袅印染长空,梦幻至极。 两□□缠恶斗,扶云直上,将黯淡长空划破,一半成了金色灿灿,一半成了蓝海粼粼。 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法力很快波及整个当归山,桃树尽数折断,风卷落花,刮得遍地飘零,迷人视线。 终是大鱼难敌高贵强悍的凤凰,败下阵来。 挽风从半空极速掉落,吐血倒地,无力再战,一双深邃无光的眸子缓缓阖上。 深知只要极星子清醒了,那他永远没有取胜的可能,以绝对优势压倒。 他使过很多计策,想趁极星子寒毒发作,却因为担心戈欢醒来,错过一次。 想趁群英会极星子与巫首尊决斗后坐收渔翁之利,却看见风子言,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次也本可直接将极星子杀死,却也犹豫了。 这一犹豫,死得便是他,可即使是这样的结局,此刻他并未后悔,反而舒了一口气。 好歹没有杀死戈欢爱的人,自己也没那么糟糕。 极星子缓缓落地,化出花魂剑,剑指喉处,寒声道:就这么杀了,好像便宜你了。 挽风半眯着美眸,轻笑: 圣明高洁的晚星尊能想出什么折磨我的好办法呢,我猜不会是让我下万妖渊吧。 那如你所愿。极星子没心情同他耍嘴皮子,拂手收了,下次训妖伏魔日带去万妖渊。 解决了这一个,还有一个。 极星子缓步朝戈欢走去,每一步皆带恨意,怨意,怒意。 第34章 倒v结束 极星子掌心绽开火焰, 旋转凌空送出,跪地低头的戈欢身子悬空,四周被火焰包围, 灼热倏然席卷。 师尊 火光将他与极星子隔开,让他看不清极星子的表情。 应该是失望, 愤怒,怨恨。 师尊, 弟子愿意以死谢罪。 极星子冷笑一声, 言似冰霜: 既然这么相惜,训妖伏魔日随我同去,我圆你们的梦。 闻言,戈欢瞳孔骤缩,全身一僵, 本来就没打算挣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师尊竟然要让他下万妖渊。 万劫不复之地。 他幽幽飘出一点声音: 我宁愿死在师尊剑下。 你有得挑吗?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温馨提示, 请勿出现杀死主角的念头。】 极星子: 他差点忘了戈欢是主角,实在过于气愤。 吃他的, 穿他的,用他的, 到头来联手情人杀他。 这辈子没遇见如此憋屈的事儿。 还害死了五灵尊,这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爱情 同归于尽罢。 【男主不会死,选择同归于尽, 死的只会是您一人。】 我想问一句,戈欢是穿书者吗? 【不知,每一系统只负责一人。】 那我可以问吗? 【随您, 只是知与不知,您必须按剧情走。】 可剧情改了,我按什么走。 【集信誉积分,拿剧情提示。】 拿剧情提示,戈欢是与不是穿书者根本无关紧要,他结局是作者早已定好的,可作者原手稿怎么写的自己呢?原本结局他死了吗? 师尊其实我可以解释的戈欢热汗直冒,白嫩肌肤被烧得通红,特别是手腕处的落千丈,铁的,贴着他肉,有青烟冒出,他却不敢发出一点痛苦呻,吟,声。 冷静下来的极星子也没什么好脸色,语气阴冷刺骨: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能进当归山?还是解释你如何将刀递给他?戈欢,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花的心思不够多?你嘴上说感恩我,你就是这么报的恩?我能活到现在,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不杀之恩。 他真想咬开戈欢的脑子,看他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要这么狼心狗肺地对待自己! 师尊,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愧对你的信任,可我真不知道他怀有祸心 ,我不知道他,他, 你喜欢男的? 男主是个gay,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反正也不能杀戈欢,暂且把这老虎养在身边好好驯服。 戈欢脸色分不清是被火苗烧的,还是被这一句话问的,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回答: 没我,不是,没有,师尊,哎, 难道师尊知道自己喜欢他?不可能! 你和这妖什么时候好上的? 戈欢突然反应过来,极星子是误会他和挽风了: 没有,我和挽风并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朋友,可他骗了我,对不起,师尊,我不是故意带他进当归山的,我错了,师尊 上次杀风子言的是他对吗? 是 极星子冷哼一声: 你们倆还真是情真意切。 说完,他拂手收了这火焰,戈欢扑通掉在地上,双腿结结实实摔下。 谢师尊。也顾不上烧伤,戈欢忙跪地磕头:谢师尊 极星子没空理他,急步略过他,蹲下抱起五灵尊的尸体,头贴在她发间,柔言细语:我这就带你离开。 软得戈欢心头一抽。 满院的碎花,铺了一层,远处桃树枝丫纷断,显示着刚才的打斗多么激烈,像一场梦。 待极星子身影彻底消失视线内, 戈欢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师尊一定恨透他了吧,都想将他打入万妖渊不要自己了,不想要他这个菜如狗的徒弟了, 但试想谁受得了最信任的人背后捅自己的一刀。 挽风对他如此,他对极星子亦如此。 他一点也不怨极星子,没杀自己是念昔日情分,也是师尊最后的仁慈。 没奢求师尊原谅,可真正到了这一步,难以言喻的难受,从头凉到底,彻彻底底。 抬头望着这片令他熟悉的地方,每一寸地都留下过他的足迹,是避风港,是家。 不仅没有守好这个家,还祸害了。 接下来戈欢拿起扫帚将庭院里里外外认认真真打扫个遍,给池里的鱼儿喂了食,把断掉的桃枝统一清理了。 最后回到桃竹殿,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孤灯再次巍巍亮起,暖黄色的光晕浸满了殿内,驱散了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凉。 他不知道今后该去哪儿,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留在当归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短小,明日入v万字精彩肥章奉上。 第35章 入v三合一 戈欢将结界令和灵虫郑重地放置在桌上, 对着烛火愣了会儿神,即刻吹灭,背着小包袱离开了房间。 每走一步, 沉重一分,不舍一分。 很多时候, 选择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如果能选择, 他真的很想与极星子在此共度一生, 为他拂尘烧饭,做力所能及的一切,哪怕不能回到原世界。 可他亲手毁了所有,像一把钢刀插进极星子的心脏。 刀拔,出, 来了,伤口还在,抚不平。 现在一无所有的是他, 没了朋友,没了师尊, 没了家,孑然一身。 嗐, 一旦迈出这结界,离开了极星子的庇护,面临的不知又是怎样残酷世界。 手腕处的落千丈颤了颤,仿佛也受主人悲伤情绪的感染。 戈欢低头, 轻叹一口气:只有你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落千丈抖抖,泛起了蓝光。 他深呼吸, 鼓起勇气踏出了当归山的结界。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自从上次风子言被杀,君山派加强了防守,现在夜已深了,都还有弟子巡视。 戈师弟,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巡视弟子中,有一个正是怀蕴,他停步,面色凝重。 怀师兄,我奉师尊之命,下山有事。 怀蕴上下打量着: 现在所有弟子都赶往灵芝山,你一个人却往山下走,不会打什么坏主意? 怀师兄说笑了,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坏主意。 也是,对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冤枉你了,今日晚星尊和掌门昭告,风子言死于圣灵妖之手,还有我师尊也是,那个不得好死的恶妖,不知何时从炼狱逃出来了,现在所有弟子都去了灵芝山,举行,吊丧仪式, 怀蕴语气有些哽咽,也有些气愤。 戈欢沉默不言,他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不去参加五灵尊的吊丧仪式吗?可是去了如何面对极星子,他也是杀害五灵尊的间接凶手,有何脸面去! 戈欢,以后我们也算同门师兄弟了,以前不好的事都忘掉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相处的。 什么什么意思? 晚星尊说了,以后五灵尊的所有弟子都将拜入他门下。当是不幸中唯一的幸事,也算因祸得福。 毕竟拜入极星子门下,是所有弟子梦寐已久的事。 轰的一声, 戈欢脑袋炸开花,身子突然不稳,险些摔倒,师尊要收五灵尊门下的弟子为徒,那以后当归山不就 也对,也对。 戈欢强撑着,苦涩一笑: 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戈师弟,晚上注意安全。 几乎是跌跌撞撞逃离了君山派,极星子彻彻底底不要他了,收别人为徒,以后当归山会充满其他人的影子,住进他的房间,欣赏满山的桃花。 他与极星子二人独处的时光渐渐冲散,他会有别人顶替。 想到这,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 太残忍了! 他只有极星子一人,而极星子会有千千万万个他。 比他优秀,比他忠诚,比他听话。 踉踉跄跄地狂奔着,仿佛只要跑的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追不上他。 不知跑了多久,他已经到山下,远离了君山派。 上次下山还是挽风带他,可惜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 戈欢随意找了个破庙,那破庙里的佛像,断了一只手臂,眼睛,鼻子,嘴经过岁月蹉跎,变得模糊不清,戈欢虔诚地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叨叨:打扰了,打扰了。 躺在庙里,什么脏不脏的,乱不乱的,已经不管了,他累,身体累,心累。 好似一场梦,多么想这是一场梦,什么都未发生。 五灵尊没死,挽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明媚美好的人,见到自己满眼温柔,没有欺骗,没有目的,没有仇恨,二人还像以前那般饮酒,谈笑风生。 极星子还是他师尊,是在破庙里第一次相遇,将他捡回去,待他千般好万般好,无论何时都护着,只对他笑,当归山只有他二人,一起吃饭,一起赏花饮月,细心教导他,自己把恋慕之情小心翼翼藏在心里,每天伴随师尊左右。 他还是那个令君山派上下所有弟子嫉妒的晚星尊门下唯一徒弟。 仅一日之隔,境况翻天覆地的变化。 戈欢眼角渐渐湿润,梦里泪落,哭出了声,细微的哭声荡在午夜,潜在风中。 忘了,都忘了吧,可若真的能说完说忘,世上怎还会有那么多痴情怨女 第二天,戈欢醒来,已是晌午了,他恍神的立起身子,不是桃竹殿,周围乱糟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感觉眼睛紧绷,是泪干了一次又一次。 他发愣了一会儿,调好自己状态,出了破庙,已经是白日,太阳也出来了,但阳光照在他身上,戈欢一点也不觉得暖。 途中,他看到一条小溪,甚为清澈活泼,走到溪边,水里倒映出他的模样,戈欢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看,脸是光滑白皙,却没有一点喜色,哭丧着脸,像死了没埋的,埋头掏起几抔溪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 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决定先到镇上找份工作。 工作,在原世界根本没接触过,现代和古代应该不一样,自己主动去找比较好。 他先去了一绸缎铺子,问招不招人,那老板皱着眉头将他赶了出去。 问了大半个中午,也没有店铺愿意收留,他好饿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果然不假。 古代生存太难了! 他坐在一包子铺旁,望梅止渴,闭眼闻着香味儿,思考到底如何在古代谋生计,他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做什么? 他好歹学了点功夫,不如去当别人保镖,或者去大户人家当壮丁。 这是戈欢? 闻声,戈欢睁开眼,是位老者,慈眉善目,甚是眼熟,他看了好一会儿,大脑因没吃饭饥饿得连思考都费劲儿了,硬是没回忆起这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戈欢坦白道: 对不起,我脑子不太好使,容我想想。 老者笑笑,这一笑,戈欢马上想起了,上次飞花令和他争夺第一的老伯伯。 他连忙站起身,开心道: 是您啊,我想起来了。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饭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戈欢不好意思笑道:家道中落,流浪许久了。 老者摇摇头: 不应该,像你这样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才,在哪儿都应该有饭吃。 文人夸赞总是那么动听: 您过奖了,可惜事与愿违。 如若戈小弟不嫌弃,可到寒舍来。 不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不敢相信,他怕了,真怕了,被挽风骗怕了,一切主动的示好无法信,挽风以前多好啊,什么都愿意捧给自己 为什么呢?你明明很需要,可却拒绝,敢问是什么原因? 无功不受禄。 老者摸摸胡须,哈哈一笑: 如此年轻小生,说的话甚得我心,我府上确实有一差事,需要人做,你要来吗? 我老伯伯, 走吧,随我来,吃饱都成问题了,还犹豫什么,你啊,性子太怪了。 老者拉着戈欢就往他家走,热情似火,生怕戈欢后悔。 老者这岂叫寒舍,太谦虚了,谦虚过分了,就门口那两头大狮子,打造得栩栩如生,再望那气派非凡的大门,与其他普通百姓的不一样。 是带有垂柱装饰的门,这个他以前研究过,因为兴致来了,他记得这种样式是垂花门。 一般的大门,如有檐柱,则柱体都是上撑门檐、下达门前的台基或地面,具有承重的实际作用。 而垂花门的门前檐柱是不到地面的,并且只有短短的一节,悬挂在门檐下两侧,形成垂势。 在这下垂的柱头部,做成花瓣状或吊瓜状,因此被称为垂花。 垂花门不但悬垂的门柱漂亮、精美,而且柱子之间的额枋,也多采用镂空雕花装饰,或绘制精致的彩画,五彩瑰丽。 着实是大户人家! 戈欢咽咽口水,又高攀了。 他可以当护院壮丁,当啥都成。 门口一管家低头哈腰: 老爷,您回来了。 老者点点头:备好饭菜,我有贵客。 是,这就去。 管家神色可疑地瞄了一眼戈便步履匆匆却不失优雅地离开。 请进啊,戈小弟, 既然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戈欢大大方方迈开步子:好。 老伯伯,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叫我顾老就可以,戈小弟,待会儿与我小酌几杯,饮酒作诗,人老了别的爱好也没,就好这一口。 小辈乐意。 酒席之间,一老一小,相见恨晚,谈天说地,饮酒赋诗,戈欢从小特别喜欢背诗,去了A大,更没有摒弃这爱好,依然时不时的背诗,灵感来了还会作诗。 此间,两杯小肚,也不再谦虚承让,滔滔不绝地饮起诗来,一首皆着一首,引得顾老惊叹不止,连连道好。 妙啊,你这诗好是好,就听起来失意之感,特别是这个压,梦本无形体,却说清梦满船,梦无重量,却用了压,戈小弟,你到底怎么了?可否说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戈欢摇摇头,放下酒杯: 人醉尽是痴然,不必再说,顾老,谢谢您的款待,请问有什么活儿可以让我来做,我做什么都行。 喝酒就喝酒,谈什么其他事,我活几百年能遇见比我还能吟诗的,不容易呀! 他没听错?几百年!一个凡夫俗子,没修行,能活那么久! 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这样一想,戈欢酒意全无,他不会又遇见了一个千年老怪物,那运气也太背了。 欲哭无泪。 顾老,您刚刚说您几百岁?他忍不住好奇躁动的心,还是问出了口。 顾老醉意朦胧: 昂,两百四十多了吧,你说能遇见一知己多么不容易,戈小弟,你再作几首诗,我特爱听你吟的诗,情感饱满,韵味幽长,老夫甘拜下风。 对这种夸赞,戈欢没心思,直接过滤掉: 您,是神仙? 说怪物不太好,还是委婉些。 哈哈哈哈哈,我比神仙还逍遥快活呢。 顾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戈小弟,无人不羡我顾老,不拜神佛不修仙,依然活过百来年。其实我也不想活那么长,只是怕死,你说人呐,要怎么死才显得不那么痛苦呢,活久了也就习惯了,懒得思考了。 您为什么可以活那么久?有什么养生秘诀吗? 他眼神紧盯着顾老,生怕错过一句,竟然不用修仙都能长命百岁,那还修个球的仙啊!瞎折腾! 顾老打了个酒嗝,一张老脸容光焕发,兴致勃勃: 什么养生秘诀,没有,没有,嘿嘿, 随后,顾老像个小孩子对戈欢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戈欢会意,连忙起身耳朵倾去,顾老满嘴酒气,悄悄说道: 世上有一宝物,只有一个哦,叫含雾露,它是一株草,这世上只有一株,每日清晨饮下叶上的露珠,平常人喝了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修仙之人喝那更不得了,指定一飞冲天,直接成神 真的吗?我不信 有那么神奇吗,延年益寿还可,一飞冲天,直接成神,太夸张了,当真如此厉害,没人抢吗! 顾老眼睛瞪得老大: 嘿,小子,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了,顾老,罕见宝物,您可得藏好,我就不看了。 顾老笑吟吟:那是自然,戈小弟,来来来,继续吃酒。 好嘞。 酒过五巡,菜过五味,两人彻底称兄道弟,不分你我了。 怎么说喝酒误事呢,顾老第二天醒后,在床上愣了半天,他恍然记得自己将含雾露草的事好像说给戈欢了。 他从未对人提起过,怎么一股脑就告诉刚认识不久的戈欢,不吉,不吉,大不吉! 懊悔不已,万一戈欢不厚道,心地不纯,将这宝物公布于世,遭殃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是整个顾府,江湖为之动荡。 老糊涂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试探一番。 戈欢早就起来了,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去厨房劈劈柴,洗洗菜,总归哪里有事就有他。 一大清早到晌午,他忙个不停,反正只要有事做,就不会想其他。 戈欢,老爷找你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好歹是老爷点名的贵客,这些粗活哪轮得到你。 管家蹙眉不满地指指点点:快放下,我的爷,没听见我说老爷找你吗? 戈欢停下洗衣服,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 不会又找我喝酒吟诗,我不想去。用酒精麻痹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不想破戒太过。 那我就不清楚了,还请快些,感觉老爷有些急躁。 好,我马上。 戈欢起身匆匆随管家而去。 到了正厅,顾老脸上愁云密布,见了戈欢,立刻屏退所有人,还有关门,任何人不许靠近。 这阵仗吓到了戈欢,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老要准备谋杀他。 顾老,您找我有事吗? 顾老左思右考,该怎么不经意间提起这个事,戈欢见厅前人脸色纠结,难道是要赶自己走?只要一句话。 也没什么事,就问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 问这个问题需要这么隐蔽的吗! 戈欢恭敬道:顾老府上应有尽有,人又和善,就像在家一样。 顾老完全没听进他的话,自顾自道: 我们俩喝酒时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几句?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戈欢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含雾露! 他不太擅长撒谎,以前刚开始倒是经常对极星子撒谎,那时以为是反派,可又想这些什么。 顾老,我实话实说,您确实给我提起过一个宝物,当时您还说说要带我去看,我拒绝了,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而且当时您肯定是酒醉胡话,我怎可趁人之危,顾老,您放心,此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保证烂在肚子里。 顾老听完,很是欣赏天下有如此识时务之人,频频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此物以前引起过轩波,不想让它重现江湖。 嗯,我明白,我明白。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说得顾老心花怒放,对戈欢越来越喜爱,觉此人灵气又实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得有些话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决定收为义子,戈欢本是拒绝,实在拗不过,盛情难却,便接受了,毕竟顾老待他还是很好,而顾老膝下又无子女,孤独一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戈欢成为顾府的义子以后,依旧秉持谦卑之风,哪里有事就有他的影子,一刻也闲不住。 顾老经常会找他饮酒作诗,他也乐意,这样的生活平静又充实,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是穿书而来,身上还带有剧情任务的。 可系统从上次覆盆之地后再也没找过他,一度怀疑系统是不是崩了,把他格式化了。 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未尝不可。 希望系统永远将他遗忘,原著里的男主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君山派,就算被极星子折磨也心甘情愿。 时间久了,有些思念就显得不那么沉重了,却也清晰。 师尊应该不会忘了自己,毕竟那刀子扎得那么深,想到这戈欢突然笑出了声。 能让一个人深刻记住,竟然是这种事,颇有点像他以前对室友何亦歌。 何亦歌 。 刚开始二人还可以在寝室和平相处,他对这位处处谦逊有礼,奋进好学的少年印象十分好,关键长得养眼,也乐意跟他一起上课吃饭什么的。 何亦歌作息时间规律,勤奋好学,经常带动戈欢一起学,那段时间戈欢拒绝了他所有狐朋狗友的邀玩。 每天早晨何亦歌会按时叫醒睡意正浓的他起床,而戈欢也愿意每日醒来都能看见这张令人惊艳心动的脸。 何亦歌谈吐不凡,大到国家大事,社会焦点,小到细枝末节的琐碎,总有自己独到见解,这点很让戈欢敬佩,崇拜。 而他偏爱诗词歌赋,文绉绉的东西。 但并不妨碍两人愉快的交流。 可渐渐发现何亦歌不怎么爱搭理他了,甚至后来上课不叫他,也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总爱一个人。 这令他很不好想,明明没做错什么,性子高傲的他也拉不下面去问,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很讨人嫌吗! 问了他所有朋友,朋友都夸他大方,重义气,人长得帅,还是学霸,他觉得自己没错,是何亦歌的问题。 从那时他就开始针对何亦歌,谁叫他不理堂堂大少爷,真正挑明是一次寝室聚会,大家玩的正嗨,何亦歌突然说有事,让大家赶紧AA了他要走。 当时他就火了,指着何亦歌就开始大吼大叫,不想出来玩就别出来玩,烈女牺牲吗,感觉和他们出来玩特委屈似的,还扣成这样,什么AA,本少爷统统包了,连你都包了 当时何亦歌脸白一阵红一阵,特别尴尬,一句话也未说,扔下两百块就匆匆走了。 从此,寝室一火山戈欢,一冰山何亦歌,遭殃得是另外两人,说话小心谨慎,生怕挑起战火。 一般来说,何亦歌不怎么说话,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早出晚归,勤勤恳恳。 这 更令戈欢不爽,凭什么不搭理人,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特别是后来何亦歌竟然有女朋友了! 他不知为什么那段时间特别慌,学习学不进去,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朋友一句话说不好,他就会大发脾气,导致他的朋友一看他就自动闭上了嘴,怕惹怒这头暴躁的狮子。 而那段时间,何亦歌经常不在寝室,和新女朋友腻腻歪歪。 有次被刚从家回来的戈欢撞个正准,她们倆就在寝室楼下的隔间,平时是放自行车的地方,搂搂抱抱,恋恋不舍地不肯分开。 戈欢觉十分碍眼,辣眼,关键是生气,摸了摸口袋,看有什么想砸过去,拿出来一看,是个拇指般大小的鞭炮,还是蜘蛛王的,是他表小侄儿临走前塞给他的。 说家人不让他玩,怕炸伤,让自己保管,过年回来带他玩。 戈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蜘蛛王里号称雷王的鞭炮,扔了过去。 当时惊动了一楼的宿舍阿姨,以为谁要炸楼,立刻打了学校保卫室的电话,将懵逼中的何亦歌和他惊慌失措的女朋友抓了去。 批评教育了半天,才放他们二人离开。 事出后,戈欢有点后悔,他没想到威力那么足,当时也给自己整懵了,脑海里蹦出的是何亦歌没被炸死吧。 可看到的是何亦歌死死抱住她女朋友,他感觉自己在成人之美。 怒气冲冲地走了。 后来,他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让何亦歌恨透了他,第一件事用不正当的手段抢了本该属于何亦歌的奖学金,第二件事使了小手段拆散了何亦歌和他女朋友。 第二件事,也谈不上最后悔,只是对不起何亦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这么的见不得何亦歌好! 可真正看见何亦歌伤心难过,哭的时候,他才深深认识自己错的多离谱。 他清楚记得穿书前最后一件事就是他去找何亦歌,那时的何亦歌因为失恋已经在寝室颓废很多天了,那天就突然跑出去了。 是室友将他做的事抖了出去,他暴怒,揍了一顿室友,就跑去找何亦歌了。 何亦歌在大排档喝酒,醉醺醺,他原本想好好认个错的,可谁知何亦歌一见到他就暴跳如雷,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毫无形象。 把毕生所有的污秽之词全用他身上了。 从来都是被人捧得高高的戈欢,哪里受得了这番有的没的责骂,也没控制好情绪,两人就掐上,一发不可收地打了起来。 滚到了路中间,大晚上的,一阵亮如白昼的灯光将他带到了这里。 很有可能是出车祸了! 也不知何亦歌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没有自己碍眼,他应该过得很舒心。 戈欢叹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欣赏这满池的鱼,即使这鱼再活泼,争相吃他喂的食,他还是觉得当归山那些高冷对他爱搭不理的鱼儿更令人喜欢。 他好像挺招人厌的,但明明心里并不想这样的,他是想让何亦歌能像以前和他说说话,和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可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死对头! 一见面就红眼的死对头。 本末倒置,大学刚开始那段美好时光被两人掐架掐得荡然无存,连大家都习惯了他们彼此水火不容,好像就是天生死对头。 其实二人以前真的很好,别说大家,就连他们倆自己都忘了 戈公子,戈公子, 一慌里慌张的丫鬟跑了过来。 戈欢丢下手里的所有鱼食,起身道:怎么了? 老爷,老爷发脾气了,叫所有人去中院集合,就差戈公子了。 好,这就去。 待戈欢到达中庭时,气氛严肃恐怖,笼罩一层将死之气,所有人都规规矩矩跪着,一些人正在挨板子,不分男女,哭喊声此起彼伏。 好像出大事了。 戈欢行礼:顾老,出什么事了? 顾老死死盯着他,语气骇人:今天你来过沁园没? 没有,我今天在厨房劈了柴,就喂鱼去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老愤愤道:含,含,雾露,不见 并未说完,一口气没呼上来,晕倒了,戈欢忙扶住! 传说中百病不侵,身体倍儿棒的顾老生病了,一传二,二传十,很快整个镇上,其他镇,江湖上人尽皆知。 为什么生病? 据说是因为府上的一株仙草不见了,原来顾老是靠这个长命百岁的呀。 江湖上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还把这含雾露夸得神乎其乎的,扬言只要得到这仙草,凡人长命百岁,修仙人法力无边。 说得人蠢蠢欲动。 一场争夺含雾露的杀戮悄然无声地袭来,首当其冲的是顾府。 全府上下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全被人杀害,成了一座凶宅。 但那含雾露依旧下路不明,仿佛销声匿迹般。 又没过多久,江湖上有人贩卖起了含雾露,而且价格不贵,但也不便宜,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 许多修行仙派,江湖人士,达官贵人,通过各种关系联络贩卖人,可惜只能看见中间商,终极大佬始终未露面。 可未过半月,所有饮下含雾露的人皆爆体身亡,江湖上又掀起血雨腥风,立誓诛杀投毒人。 这场风浪也波及到君山派,因为也有不少弟子私底下服下了含雾露,因有极星子等尊长及时医治虽未致死,但也半身不遂。 此时各大仙派纷纷联手成立仙派联盟追查此事,极星子主动请缨参与仙派联盟,下山调查。 浩浩汤汤的三十余人首先找到的是中间商,谁知中间商是个问啥啥不知的糊涂虫。 只告诉他们,给自己含雾露的人只让他规定时间规定地方收货,根本没见到过。 这条线便断了。 这天,各大仙派代表在休息时,极星子提议去顾府问问,毕竟一开始有含雾露的消息是从顾府流传来的。 大家纷纷同意。 当大家敲门敲了半个时辰也没应的时候,就直接推开顾府门了,一股腐尸臭味钻入鼻孔,深入骨髓。 令人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很明显,顾府被人一夜之间灭门了,竟然没人发现! 我问过镇上人了,顾府一般不与人接触,所以一段时间不出来也没有人发现。 一位青衣黑发,腰悬短匕,举手投足气定神 闲,看起来也颇仙风道骨便是山海派代表葛清炎,他边查看尸体边说道。 凶手是修仙界的,法力还挺强, 你们说贩卖含雾露的投毒者和这场灭门案会不会有关系? 一位面色骄纵,人高马大,头上扎一辫子的崆峒派代表季华在庭中间对着大家问道。 八成是有关系,贩卖含雾露的自然知道含雾露长什么样子,估计就是顾府的幸存者,他想报仇,便假借贩卖含雾露 对对对,我觉得葛仙师说得极为有道理。 葛清炎淡淡略过附和之徒,对一旁的极星子道:晚星尊,你认为呢? 极星子在一旁凝神细思,默不作声,他从一进来就感到格外压抑,顾府的人按理说被乱杀,尸体应该横七竖八,到处都是,而他们一进来,看到的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尸体,盖着白布,一共三十八人。 而从顾府管家房里的本上记录的只有三十八人! 可凶手不会杀人了还有心思处理,处理也应该是毁尸灭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就是说有人来过,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贩卖含雾露的投毒者! 应该说肯定是。 刚刚有人说凶手是修仙界的,也分析对了,而且是君山派的。 他对君山派法术什么的太熟了 即使时间过了那么久,尸体都快腐烂成白骨了,以微见著,一闻便知。 他脑海飘出的,会不会是戈欢。 但戈欢法术不足以支撑他有这杀别人全家的能力。 而戈欢虽然有武器落千丈,但用锁链杀人总会留下痕迹,这些人身上没有被锁链攻击的迹象。 晚星尊,你是想到什么了吗?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我们都很信服你的。 极星子将自己的推理说与他们听了,只是掩去了凶手用的法术可能是君山派的。 与葛仙师推测的大致一样,但问题是这投毒者无人可知啊, 极星子道:我有一计。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极星子,反正大家心里都默认极星子是领头人。 投毒者很有可能就是顾府上的亲戚,或者关系比较好的人,我刚刚也说了,是他将顾府上的尸体摆放整齐,还将血迹抹去,将顾府收拾得干干净净 突然一人从一房间跑出来大叫: 各位!!你们没有发现吗,没有顾老,没有顾老的尸体!!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发现。 一语道破关键! 马上有人又匆匆揭开白布,一一察看。 的确没有顾老的尸体,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竟然没发现! 会不会是顾老怕怀疑有人偷了含雾露就杀了所有人,后来又以假乱真,充当了投毒者。 我觉得前者可以,后面这个有点牵强了。 极星子依然在一旁苦苦思索,发现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一点,刚刚被管家账本误导了,账本上肯定记得只有下人,那可能还有其他人没被记上去啊。 极星子突然问道: 你们知道顾老膝下有子女吗? 活两百年的怪老头,子女肯定早死了。 季华本是坐着的听到这句立马起身反驳打断道:你别瞎说!顾老没有子女,只是家里仆人经常换,都换几批了。 一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季华继续道:我以前拜访过顾老,他人很好,不问俗世,每天只爱饮酒作诗,特别欣赏有才华的人,那时我才知道顾老是没有子女的。 又有一人探头而来: 可我听说,他有一义子,并且两人关系特别好,经常谈天说地。 极星子道:你听谁说的? 那人道:镇上人啊。 葛清炎从正门出来,刚好听见,便反问:镇上人不是与顾府很少接触吗?他们又从何知道的? 极星子道:很少接触,不代表零接触。 得到极星子的肯定,这人傲娇道: 就是就是。 葛清炎对极星子的话总是顺服的,便也不再质疑。 他什么时候收的义子?你可曾打听到。 那人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很早很早,据说那位义子是位大才子,曾夺过飞花令的冠军。 飞花令,作诗的。 极星子默默记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顾府凶杀案,和含雾露投毒案,两者很大关系,而且肯定不简单。 关键人物是顾老和他的义子。 这三十八具尸体很明显也没有顾老义子的。 顾老是生是死不知道,因为没有他的尸体,不好贸然断言他就是凶手,如果他是凶手,那他义子在这凶杀案里充当什么角色。 与其说顾老是凶手,倒不如说义子是凶手更令人信服。 他更有杀人动机,想夺取含雾露。 欲破此案,必须逼投毒者现身,投毒者很有可能就是顾老的义子。 而顾老也极有可能在这位义子手里。 葛清炎道:投毒者和灭门凶手不可能是同一人,也就是说,要么投毒者是顾老义子,要么灭门案凶手是顾老义子,两者动机根本不一样。 极星子闻言愣了会儿,淡淡一笑:葛仙师说得有道理,是我想错了。 晚星尊,你刚刚说有一计谋可令投毒者现身,是什么呢? 葛清炎很好的给了极星子一个华丽台阶。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与其说是仙派联盟,不如说都是来表现自己的。 这些仙派代表要说厉害的也只有葛清炎和极星子不相上下。 大家也就分站两边,一半站极星子,一半站葛清炎。 而葛清炎却站极星子。 极星子也没在意什么,继续道:嗯,我们只需要放出顾府被人灭门的消息,且经过各位努力,凶手已被抓到,将于三日后顾府公开处刑,他一定会来! 他一定会来,因为他投毒杀死了那么多想要含雾露的人,就是为了报仇,而他根本不知道谁是凶手,所以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人的决心遍地撒毒。 众人听了又纷纷道好,季华道: 我们怎么知道谁是他呢? 这就靠各位的侦查能力了。 我觉得这个很好把握,到时把门一关,我们布下天罗地网阵,他逃不掉了,再一一确认。 葛清炎道: 还有一个问题,谁来假扮凶手? 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想冒这个险,他们觉得投毒者肯定恨不能扒掉凶手的皮。 万籁俱寂之时,极星子淡道: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戈欢是弯而不自知~ 第36章 师徒重逢 顾府灭门一消息瞬间在镇上炸开了锅, 像狂风般传播,不到短短三天,整个江湖上人尽皆知。 大多数人关心的不是顾老死了, 而是凶手被抓住,那么真正的含雾露不就浮出水面了。 传说中的仙草就要现世了, 人人不为之心驰荡漾。 凶手将被斩首示众的那天,顾府被挤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 摩肩接踵,里三层外三层。 这是极星子他们没想到的,会突然来那么多人,到时别说门关不上,估计投毒者挤都挤不进来。 顾府的宅子比寻常人家更阔气, 中庭是一进大门就可见的宽敞庭院。 庭院装不下,有些人甚至扒着墙,爬上屋檐。 葛清炎坐中庭正前方主持斩首仪式, 即使局面看似不可控,但他保持着一副镇静模样, 一点都不慌。 极星子头戴斗笠,薄薄面纱自笠顶垂下, 遮住大半个身子,着破布烂衣,手带枷锁,半跪在庭中。 风一吹, 隐隐约约还可瞧见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庞。 各大仙派的代表威风凛凛地站其四周,维持秩序,实则是摆一法阵, 为了待会儿将投毒者困住。 无奈人太多,这些代表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是继续施法,还是放弃。 也不好贸然问极星子,一问就露馅了,想问葛清炎,葛清炎不理。 今日请各位来,是欲将这穷凶极恶的杀人狂绳之以法,他一人将顾府上下三十多人口全部杀害,手段残忍,天理难容,遂决定午时三刻处以斩首。 本来安静的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音: 仙人,怎么不将凶手面目示众啊?这算什么! 也有一些人附和:对呀,也不知是真是假。 好不容易挤进前排,却只看见一背影。 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四周的仙派代表齐刷刷地望着葛清炎,手里的武器蠢蠢欲动,葛清炎摇摇头,示意不能轻举妄动,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出手。 葛清炎甩了甩青衫,面上不紧不慢道:凶手面目可憎,怕吓着各位,请各位不用怀疑我们山海派的实力。 有些人不服了,葛清炎可真给自己仙派长脸。 一个老婆婆气愤道: 面目可憎也要看看,他可是杀了顾府上下几十口的恶人,顾老平时待我们还是很好的,我今天特意带了臭鸡蛋,和白菜,我要砸死这个坏东西! 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这么杀了,太不解气了,应该让他游街示众!大卸八块! 对!对!罪犯是你们抓的没错,可不能为了某些勾当就包庇,必须以面示众!当街□□! 葛清炎有些坐不住了,沉默不发话,让极星子以真面目示众,那指定是暴露了,可不这么做,难以服众。 做事欠妥,这些没在考虑在内。 此刻人群纷纷躁动,都想挤进来看凶手,被仙派代表死死拦住,可又不敢使法力,怕伤及人,只能以蛮力。 一颗鸡蛋不合时宜地从人群里抛飞,向极星子头上砸去,被眼尖的季华施法挥开。 这一举动瞬间惹怒众人,明明是杀人犯,竟然还维护! 这摆明了是欺骗,可恶的修仙之人! 突然一人高声呼叫: 你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夺取含雾露草! 一人呼,万人应。 我估计顾府就是你们修仙人杀害的,一个个道貌岸然伪君子,为了成仙不折手段! 对!贼喊捉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止一颗鸡蛋那么简单,数不清的鸡蛋,白菜,萝卜,从天而降。 极星子从始至终按耐不动,他倒不觉得这是个坏局面,反而更有利于投毒者的出现。 场面越混乱越好,误会越深越好。 激怒投毒者,逼他出现! 葛清炎可顾不了那么多,他不忍不染纤尘的极星子被无知凡人玷污。 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法器,流光琴,手指迅速拨动琴弦,流光五彩斑斓,缭缭绕绕,将那些脏东西弹开。 不弹也倒好,这下直接反弹到人群之中,炸开了。 请各位稍安勿躁!各位! 众人暴怒,根本听不进去,叫嚣声愈来愈烈,局面彻底一发不可收拾,冲破了束缚,一下奔了进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极星子懊恼这葛清炎,明明还是有点智慧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就这么沉不住气。 吵吵两句则已,将那人激怒自然会现身,现在自己这边反而乱了阵脚。 熙熙攘攘的人流涌了进来,修仙代表根本拦不住,只是尽可能保护着极星子。 极星子认命了,这计划泡汤了。 他缓缓起身,瞬间就被挤散,淹没在人海之中。 大多数人根本并不想看什么凶手,只是想来寻含雾露草。 而含雾露草肯定在修仙之人身上。 遭殃得反倒是这些仙派代表,被人摸来摸去,挤得东倒西歪,又不好对凡人施展法术,这是修仙派明令禁止的。 极星子极为无奈,事已至此,便想取下斗笠,不妨主动去察看人群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突然一人悄然无声地拉住他的胳膊,就往人群外挤。 极星子心蓦的一惊,是投毒者 。 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自然是假意跟着,不拆穿,待机而动。 脚步很快,那人有些迫不及待,在前从群里开辟一条道儿。 极星子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人拦住!照理说自己是凶手,最应该被围攻! 难道是这人策划的?让其他人对付修仙代表,而他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 实乃高明。 可通过手极星子能感应到此人法力并不高强,甚至还挺弱。 渐渐远离人声,极星子透过薄薄一层白纱,隐隐见此人身形细挑,略微纤瘦,拉住他的手修长苍白,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像是想嵌进他肉里去。 由此可见,此人对凶手恨之入骨。 那人仿佛觉得还不妥,行至无人偏僻之处,直接上他的武器,牢牢绑住了极星子。 极星子正欲反击将其制服,发现绑他的武器是 落千丈 他还不确定,偷偷瞄了一眼,真的是落千丈! 是戈欢! 他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一直以为戈欢可能是杀死顾府人的凶手,因为顾府残留着君山派的法术气息,也只是不着边际的瞎猜测。 可是没想到戈欢是杀千千人,引得江湖动荡,修仙界愤然,人心慌慌的含雾露草投毒幕后黑手! 着实令他心头一颤。 极星子沉思片刻,跟着他走了会儿,待整理好心绪,缓缓开口道:戈欢。 虽说只有短短两字,可一听到这个声音,那人瞬间如遭雷击,一刹那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在他胳膊上的手僵住,而后缩回。 连武器都未来得及收回,那人直接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极星子轻松挣开锁链,顺便将身上的破衣也瞬间退下,把碍手碍眼的斗笠扔一边,朝戈欢跑的方向追去。 他跑什么! 戈欢哪跑的过极星子,可并不影响他逃,疯狂地跑,哪管前方荆棘,还是猛虎。 他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会是极星子!怎么会是他呢! 虽然许久未见,可这魂牵梦萦的声音过分悦耳动听,瞬间勾起千丝万缕的记忆。 要命! 算起来,是他不辞而别,是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君山派,是他畏罪潜逃!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谁知道这么快,谁知道就现在。 关键他现在丑死了,无法见人! 极星子厉声呵斥: 戈欢,你站住! 同时顺手将落千丈挥去拦住他的去路。 心里不想停,身子过于诚实,自觉不动了。 可不敢侧过头,只是背对着极星子,身子有些发抖。 他们已进入一片树林,极星子慢慢拂叶,踱步而去,无论何时,他都这般云淡风轻,实则内心也是激动。 一年多不见戈欢,刚开始气愤放任不管了,但期间他也寻找过,无果便算了。 也许师徒缘分尽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免得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被戈欢暗算。 即使回不去,在这里高高在上地做晚星尊未尝不可。 可再次遇见戈欢,心竟有几分没由来的悸动。 毕竟师徒一场,感情终归是有的。 待极星子擦肩而过,正准备面对面时,戈欢突然捂脸跪下,头低得死死的,都快与地融为一体了。 师师尊 极星子对他异于常人的举动略感讶异,正色道:你起来说话。 戈欢岿然不动:弟子有罪,只配跪着。 极星子以为自己语气过重,便缓和了些: 我让你起来,就起来,起来说话, 让为师好好看你。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 戈欢依然不动,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极星子脸稍显愠色,但还是好生安慰着。 戈欢,其实你不用道歉,当时是我一时气愤没认真思考,对你用词过重,我知道你受蒙骗,我知道你也是一心想替为师寻回雪玉棍,错不在你 这些话如同四月暖风,是戈欢做梦都想听到的,他当时是真的想将回雪玉棍还给极星子,他以为那真的是回雪玉棍。 可谁知却成了杀人凶器。 有口说不清的误会,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此刻能听到这番话,就算死也愿意。 戈欢感动得无以复加,有些哽咽:师尊谢谢您,谢谢您,谢谢您 你还不肯起来见为师么? 我师尊他想见想得要命,无时无刻不想见,他不能,不敢,不可以,自己这幅鬼样子怎么见得了师尊,平时倒也无所谓,反正没人认识他! 极星子见戈欢一直捂脸,一点缝隙都未留,隐约感到不对劲,便蹲下身,对着那颗小脑袋,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师尊我样子太丑了怕吓着您,还请您不要看真的师尊,我会好的,我会好的,但不是现在 极星子小心翼翼,声音也有点抖,伸手抚上了他的脑袋,手指在他发间缠绕:你,松开,我看看 这一年多里,想必戈欢经历了不少事,一人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将成千上万的人算计进去。 极星子越是这样,戈欢越是慌张,心揪成一团,身子连连后退,惶恐道: 不要!师尊,您让我自生自灭吧,不用管我!真的不用管我,我习惯了,习惯了,您就当我死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连刀都握不住的戈欢,师尊 第37章 断绝关系 极星子不由自主地楼住小鹿般惊慌乱动的戈欢。 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一抱就感觉到了,戈欢瘦了,他本骨架不大, 身形纤细,没多少肉, 现仿佛只剩皮包骨了,摸着格外硌人。 心也跟着软了, 只剩下心疼, 戈欢离开君山派一年遭遇了什么,难以想象。 自己早该明白,戈欢始终是这本书的男主,没有什么金手指,没有天降好运, 一路惨到底,离开了当归山,那便是虎狼生息。 戈欢手捂住脸无法挣开, 只得任极星子抱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如惊弓之鸟。 嘴里念念叨叨: 师尊,师尊, 不要管我,不用管我,师尊 极星子轻轻摩挲他的背,俯首贴近耳边, 言语极尽温柔细微,怕惊扰到怀中人: 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极星子的徒弟, 我怎么会嫌弃,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让我看看好不好? 师尊我还是你徒弟? 极星子怔住,这不是明知故问的问题,可戈欢既然问了,便不能敷衍: 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这句话犹如定心丸,让戈欢稍稍安心,身子没那么颤抖了。 戈欢,你把手拿开,让为师好好瞧瞧,没事,什么样子都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语气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 蓦然有种失而复得的癫喜心境,让他莫名小心翼翼。 师尊戈欢细语呢喃了一声,他没理由拒绝极星子的要求,就像是天生应该听他的一样。 即使一年未见,可只要极星子一句话,他无力招架,立马臣服。 他离开极星子的怀抱,缓缓移开遮住脸的手,有一刻的无措,恍然,害怕,因为面对的是极星子,是他心底藏的那个人。 极星子也极为有耐心等待,屏住呼吸, 雪白的睫毛湿漉漉的,宛如枝头半凋的琼花,眼角湿润一片,薄泛桃花色。 碎发盖住戈欢一半脸,另外一半小脸是青的红的紫的,五颜六色的细纹,像藤蔓一般爬满脸上,掩了他应有的俊秀,敛了本就不多的风茂,曾笑颜如花的灵气少年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瘆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如果不听声,如果不是落千丈,只怕正面见也认不出此人是戈欢! 眉目难以如初,容貌尽毁,不成人样。 极星子手心攥出细汗,呼吸微滞,心久久不能平复,像一根根钉子锤进肉里,浑身扎得难受。 他不敢去看被遮住的另一半脸。 见极星子半晌未说话,戈欢怯懦道: 师尊我是不是很丑 他已经很久没照镜子了,没有勇气,他厌恶这张丑陋至极的脸,恨不能扣掉,毁掉,死掉。 他曾经多么在乎自己的样子,出门要喷个造型,每天坚持敷面膜才有了那张白嫩滑腻引以为傲的漂亮帅脸。 可如今全毁了,什么都没了,如果不是想着为顾老报仇,不想半途而废,他怎么能顶着这张令他窒息的脸坚持到了现在。 师尊,还是不要看了,怕玷污您的眼睛 戈欢卑微地低下头,其实不怪师尊嫌弃,他走在大街上,任人见了都会骂一句怪物。 已麻木,已无所谓,已无关痛痒,关键他的确是个怪物,为了复仇不惜一切的怪物! 极星子极力平息暴怒的心,沉声道:谁干的?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要亲手废了那人,曾放在心尖上的徒弟,被人残害成这般模样,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扒皮抽筋,凌迟割肉统统都不为过! 是谁都不能! 戈欢幽幽道: 没有谁。 什么? 是我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没有谁。 极星子恍然,是他自己干的,手微微颤动,无法接受这个回答,痛心无奈道:为什么?戈欢,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戈欢毫无保留地坦白道: 为了试药。 为顾府报仇对吗?你是顾老义子对吗? 是。 极星子苦涩地摇摇头,抚上了那张被无情糟蹋的小脸,似叹似痛: 你怎么那么傻啊 明明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明明谁都打不过,却孤注一掷 这张脸本没知觉了,被极星子捧在手心里,却感到别样温暖,刚刚不敢正视,再次见到这张令人动魄的脸,心咚咚作响,如擂鼓。 师尊不论何时,都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美丽,令他离不开眼,眷念,偷偷浅尝却无法辄止。 而他却是连淤泥都算不上。 他冷静地别过脸,向后挪过身子,依旧跪着低头,语气坚定: 师尊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培养,我双手沾满人血,是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已不配做您的弟子,请您让我自生自灭吧,不用管我,我所做的事与您半点关系都没有, 刚刚听到极星子说自己一直是他徒弟时,已经很满足了,心从未有过舒坦,放松,压抑已久的心事突然释放了。 他现在是所有仙派中人巴不得下地狱的罪犯,所做的事穷凶极恶,人神共愤。 选择走这条路时,便没想过活着,如果选择,他宁愿死在极星子手里。 只是凶手并未抓到,他不知道是谁杀了顾府所有人,还掳走了顾老。 顾老那时瘫痪在床,奄奄一息,告诉他含雾露原产地在何处,他便出发想再去寻找一株含雾露草。 可是等他回来,顾府彻底换了个样。 极星子愤然起身,愠色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戈欢所做之事,有违天道,滥杀无辜,与圣明正义的晚星尊无关。我们俩至一年前就断绝师徒关系了。 极星子整个人僵住,没想到戈欢会说出这番话来,心陡然下坠,脸色极为不好,有点难以置信。 半晌才艰难吐出几个字: 你不必如此急着撇清,戈欢。 戈欢狠下心,逼自己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晚星尊,想必你们在顾府煞费苦心设的局就是为了引我现身,好将我擒住,而您更是牺牲极大,自发充当凶手来套我,您现在杀我易如反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戈欢! 您应该知道,整个修仙界不少弟子因为含雾露草而丧命,其中也包括君山派,晚星尊不正是为了自己的弟子而下山寻主谋,而投毒者就在您面前,您忘了此行的目的吗?还是念在师徒恩分上不忍动手,可现在不动手,我以后还会毒尽天下慕草之徒! 一双凤眸气得发红,身子有些站不稳: 够了!你不要说了! 戈欢倏然闭嘴,不再说话,只是重重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对不起,没办法了,他也想回当归山,回到以前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顾的时光。 颤颤巍巍地站立,他不敢看极星子,转身便走。 此道,不吉,不吉,大不吉。 顾老待他如同亲儿子,在他一无所有,无路可走的时候收留他,此恩此情不报,枉为人!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要他死,都会负隅抵抗,唯独极星子,要他死,他便甘愿一死。 他欠极星子的,何止一条命。 我心匪石不可转,对于喜欢你这件事,对于眼前所做的事。戈欢走的力不从心,几次快要跌倒,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杂乱的 脚步猝然停下,前方是悬崖,迈出一步万劫不复。 所有仙派代表齐齐站在前方,拿剑的,举刀的,抚琴的,仿佛早已上膛的子弹,瞄着他,恭候多时。 这一刻,他感觉到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绝境,全身发麻,血液倒流,大脑停止运转无法思考。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地狱,进退维谷。 季华对迎面缓缓走来的极星子热情大声道:晚星尊 ,辛苦你了。 今时今日同样再被捅上一刀,比挽风那刀插得更深,直抵灵魂深处,震碎他的四魂八魄,戈欢不想转身看极星子的表情,他也不想看这些修仙人士的嘴脸。 他刚明明表达过,要杀要剐随他极星子,为什么要当众行刑。 为什么 刚刚所说的都是假的,只是拖延时间,只是要将他当众擒拿,一雪前耻。 快将这罪不可赦的投毒怪物拿下! 还是小心点,长得极为可怕,估计会使什么妖术。 大家后退,让我来。 葛清炎抚着流光琴,想大显身手。 季华道: 葛仙师注意点,不要下手太狠,我们要活捉! 对!此怪物杀人如麻,不生吞活剥,不好好折磨羞辱一番,不足以服众。 我明白。 手指拨弦三两声,绚丽的流光伴琴声逸出。 杀气浓厚。 魔音贯耳,流光瞬息之间将戈欢包围,梦幻迷人却也最致命。 戈欢欲呼来落千丈,却发现落千丈根本不知去哪儿了,连武器都随波逐流,见风使舵,不听指挥了 葛清炎自信地一笑,加快拨动琴弦,流光于空中化作一把五彩斑斓的利剑,朝戈欢劈去。 戈欢竖二指于额前,闭眼凝神,快速念出咒语。 不一会儿,清风徐来,携裹阵阵诡秘惑人的花香。 众人迷惑,皆伸长脖子,屏住呼吸,手里的武器握得紧。 刹那间漫天碎花飞舞,花似血落,每一瓣都像绞人利器,不少人未反应过来被刮得满脸伤痕。 一部分碎花于半空与流光利剑对抗。 葛清炎微微错愕,这不是幻碎术?是晚星尊独创的,可使得并不熟稔,不足以畏惧。 大家不用慌,雕虫小技! 又拨弄了琴弦,空中流光利剑重了几分,狠狠往下压。 戈欢会的法术并不多,而且由于修为不够,他深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能要不了一分钟就会失败。 在这些修仙人面前,他就是跳梁小丑,蜉蝣撼树,搬石头砸天,白费力气。 但他就是不服气,恨这些名门仙派,为了小小一株草,大动干戈,视命为草芥,杀尽无辜之人,所有觊觎仙草的人都该死。 都该下地狱! 可能力有限,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他也会遭到报应,遭到反噬,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把这条路走到尽头。 幻碎术没撑过半分钟,化为乌有,成为泡沫: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篇小甜文,不过是百合《爱上已婚影后》by闪电。甜蜜蜜的 文笔也棒棒的~ 不甜不要钱~ 努力更新去了~ 第38章 想睡了他 空中碎花无穷无尽地穿林打叶而来, 卷起尘沙滚滚飞扬,遮乱视线。 这碎花不似先前微弱而渺小,极具有杀伤力, 伤人于瞬息之间,梦幻之中。 仙派代表们纷纷拿起武器, 挡开猛然袭来的淡粉碎花,娇艳欲滴, 瓣瓣似爪牙, 缠着,绕着,躲避不及。 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多! 花啊,你平时不最爱赏花吗!今天好好赏个够! 我操,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调侃我, 哎呀!破相了。 一人护住脸: 帮帮我啊,我脸很金贵的! 另一人闻言连忙过来替他挥开疯了般狂卷而来的碎花。 由于碎花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一群人毫无章法地打斗,群魔乱舞。 季华费劲左右挥动双剑, 怒吼道: 葛清炎,你不是说雕虫小技吗!这怎么回事?! 流光利剑早散成一滩碎光, 消失在空气中。葛清炎被漫漫碎花迷住,担心戈欢跑掉,可连戈欢的影子都看不见,只得先保命。 你问我, 我怎么知道!趁隙一瓣碎花割伤他的脸,他猝骂了一声,专心抚琴对付源源不断地殷红碎花。 戈欢傻愣愣地这一惊人的反转, 有点惘然,这是自己刚使的幻碎术?可明明被别人几下就打没了。 这什么花?自己根本没见过,他召唤的一般是小野花,杂七杂八的啥颜色都有,而这明显高级许多, 而且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强悍,让在场所有人无力反击,溃不成军。 好美好美啊,似下了一场花雨,漫漫粉红,将天地渲染成一副绝美画卷。 可他必须马上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以后再欣赏,正欲转身跑。 右肩上蓦然一凉,身子猝不及往后一倒,没落空,被人拦腰抱起。 戈欢吓得不禁乱抓乱动,手一碰到,就知道是谁,马上缩回。 极为安分不敢动,暖流直冲脑门。 刚刚幻碎术是师尊的,就说自己怎么可能使出如此高超的法术来。 看来往后一步,并不是地狱,是天堂!他有些愧疚。 身体腾空,飞入画卷之中,簌簌花瓣轻落他眼间,鼻上,嘴边,完全是戏弄调戏之意。 熟悉的花香味儿。 也是极星子身上独有的味道,今日师尊外面披了件银色轻纱,丝滑柔顺,触感极佳。 不知飞了多久,不知飞往哪去,他也不敢开口问,也不敢动,双手紧握,都快出汗了。 头顶突然传来极星子低沉好听的声音。 戈欢,我们回当归山吧。 这叹息的语气像是在乞求,邀请,无奈,没有丝毫重量。 沉默了一会儿,戈欢才鼓起勇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想,回。 他还记得极星子收了五灵尊的所有弟子为徒,那时心情现在想来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环在戈欢腰间的手紧了几分,掐得他生疼。 极星子淡淡回道:好,那就不回。 要是极星子再坚持一下,或者语气再强烈坚定一点,他肯定就答应了。 极星子御风而行,即使抱着戈欢依旧很稳,他太轻了,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他们应该很快会追来,我身上有他们放的追踪法器。 那还不赶紧扔掉!戈欢在怀里动了动,这一动他膝盖碰到不可描述的神秘部分 所以刚刚又让你置于危险之中,对 没事,是我自己不识好歹,师尊,我们去哪儿? 他在极星子怀里,这味儿容易上头,容易乱想,早已七荤八素的,就刚刚身体已微微起了反应,再这么抱着飞下去,非得彻底 躲掉他们的追踪。 戈欢脱口而道:那我们下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 极星子身子极速下降,习惯旋转落地,戈欢忙从他怀里离开,如释重负。 幸亏古代的衣服像裙子,能遮住一切不该突出的地方。 师尊,你别看我,我很丑的 戈欢发现极星子老盯他看。 不丑,我会治好你的。 极星子伸手:落千丈, 谢师尊。 戈欢接过变成手环的锁链,戴好。 他们处在一荒草丛生的山上,二人淹没其中,较为隐蔽。 戈欢特想找块布把脸遮住,他另一半被碎发盖住的脸已腐烂,时不时有脓液流出,他想伸手去擦,可又不太好意思,那半脸可谓不堪入目,他自己都放弃治疗了。 极星子看出了他的扭捏,不适,从身上撕下一块轻纱:过来,戈欢。 声音有种蛊惑感,他不由得走近,勇敢抬头与极星子柔美凤眸咫尺对视,紧张得喉结上下滑动。 还是觉得太丑太吓人,想低头逃避。 别动。 极星子小心地撩起那一半发丝细细拢在他耳后,手微微有些颤抖,呼吸稍钝。 小脸想必已经腐蚀很久了,外面结了一层痂壳,由于没清理,已经堆积了一层又一层,里面烂肉依旧吐着小泡泡 看得极星子心一抽搐,倒吸一口凉气,咽了咽干喉。 泛黄脓液不合时宜地从腐烂的肉里流出。 师尊,还是不要这半张脸不知有多久没暴露过空气之中,比起右脸的五彩藤毒,这烂脸简直恶心不止多少倍。 这都试毒药落下的,他有个表哥是中医药专业,以前总爱找他试药,但一般都是养颜滋补的,对中医药草颇有些研究。在这儿,资料匮乏,他无法一一分辨,只得亲自尝试。 有些毒草,他知道,有些他不明了,试了才知道毒有多剧烈。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曾误试过断肠草,腹痛不止差点丧命,尝过各种各样的毒药,他可毫不吝啬地称赞自己为毒王。 这半张脸是因为吃了鸦胆子,遭到腐蚀而毁了,可偏偏烂在脸上。 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个日日夜夜瘫痪在床,苦苦挣扎,由于是男主,设定死不了,他也是借着这个原因才敢大胆尝试,可后果只剩身残志坚,求死不能了。 但总得露出一只眼睛看路,不然他哪半脸都不想给人瞧见。 袒露在极星子灼凉目光下,他心恐惧极了,却也暖着。 不要动,没事,语气颤动,隐忍,温柔,给人无尽遐想。 极星子抬手将那脓液一点轻轻抹掉,细致小心。 动作极轻极柔,以至于戈欢都没察觉,只感脸上微微一凉,转瞬即逝。 轻纱拂面,犹遮半脸。 极星子贴身替他围纱,戈欢僵立不敢动,浑身紧绷,那致命的味道不要命的往他鼻里钻,沁入五脏六腑,麻痹大脑,耳根绯红。 好想,好想扑倒极星子,睡了他,这种欲望以前就有,可是现如今愈来愈强烈,特别两人亲近时 他真不是个东西,闭眼想将这些欲念抛出。 极星子手伸在他脑后轻轻系了个结:好了,等我们找到安全之地,再帮你好好处理,先就这样,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调整好呼吸,睁眼:谢谢师尊。面纱薄薄,遮了所有难以启齿的尴尬。 极星子凤眸微狭,浅浅一笑,觉戈欢这副幻纱遮容的朦胧样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美,忍不住说道: 不是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吗? 刚刚被戈欢那番话着实气到了,自己都没说断绝关系,他倒会扎刀子,说断就断,毫不犹豫,语气坚定不容人拒绝。 闻言,戈欢一脸窘迫,小声嘟囔: 是您先不要我的。 谁会不想做他极星子徒弟,可谁又甘心只做他弟子。 我何曾有说过不要你了?微微错愕,他从未说过这句话。 戈欢犹豫片刻,壮着胆子道: 当初您要将我打入万妖渊! 那不就等于不要了么,比不要了更残忍,是让他被万妖吞噬,永生永世痛苦之中。 这就是你离开当归山的理由? 极星子宠溺地摸摸戈欢脑袋,他发丝很细很软,手感甚好,让人情不自禁揉捏,发丝在指尖缠绕,一下子回到以前的时光,感慨万千,叹道: 以前是我的错,说话重了,对不起,戈欢,以后不会了。 戈欢没料到师尊会主动道歉,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道:不是,师尊,是我的错,是我先将师尊置于危境之中,是我害死了五 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极星子收回自己的手。 该死,自己为什么提五灵尊,戳师尊的伤心处,她是师尊喜欢的人,戈欢懊恼不已,忙转移话题:师尊,刚刚您使用的幻碎术召唤的是什么花儿啊,我都没见过。 瓣鳞花,幻碎术第八层可召唤的花。 幻碎术还分级别? 嗯,你应该还在第一层。 所以他召唤的是不知名小野花: 原来是这样,师尊我们不走了吗? 极星子蹲下:等等,我先把追踪法器去掉,不然他们随时都有追上来的可能。 那个怎么弄? 我现在运气将它强行逼出来,需要点时间。 好,师尊。 说完,极星子盘腿而坐,双手分别搭在腿上,闭眼凝神。 这个追踪法器是山海派的秘术,必须由施术者葛清炎解开,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除,只得贸然一试。 戈欢见极星子安然打坐运气了,自己也随意坐下守着。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师尊了,心中不禁窃喜。 反正只要有师尊在,他就无比安心,什么都不用管了。 兜兜转转,最终回到的还是原地,却也是自己心之所向。 只是自己对师尊的心思早已不纯,不知瞒得了多久,装到何时。 特别煎熬,从一开始难以置信到坦然接受到现在情难自控,每多看一眼极星子,不饮自醉,沦陷其中。 可师尊始终师尊,一旦说出口了,那便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但内心潜在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就是想睡了他,睡了这貌美如花,清高孤傲的极星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总有点兽,欲嘛,原谅他吧~反正他也睡不成,反被极星子睡! 第39章 我不怕死 风吹草动, 飒飒作响,面纱随风拂动,戈欢隐约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没有生命气息, 却带有凌厉的杀气,他刚起身准备拨开草丛查看, 流光乍现, 似剑锋破草而来。 是流光琴!等戈欢反应过来,已经被这强烈的光流卷起,面纱也被轻易刮走。 一大批人探草推进,气势汹汹,有些人脸上, 手上还带着伤,神色皆凛冽。 戈欢心一紧,一半五色藤蔓脸, 一半烂脸就这样大喇喇地公之与众,仿佛在受刑般, 忍受众人的目光审判。 众人见了,满脸嫌弃, 恶心。 我操,怎么长这样! 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 实在辣眼睛! 葛清炎指尖轻按琴弦,控制着法术强度:怪物,你对晚星尊做什么了?! 季华道:葛仙师, 这次你把握好,再出错,我可不信你了。 放心好了, 我用的流光锁。 未等戈欢回答,一束绿光从极星子指尖逸出,瞬间将流光锁击碎,散成满天星。 戈欢稳稳当当落回地上,顾不上自己脸:师尊,你好了? 极星子起身再从袖边撕下一块轻纱,走向戈欢,倾身替他系好,嘴几乎贴着他的发丝,微微擦吻着: 你就站我身后,别怕,交给我。 嗯嗯。 这世上,他谁都可以不信,唯有极星子,唯有他师尊,无条件的死心塌地。 极星子而后转身,独自面对懵逼惊愕中的众仙派代表,冷声道: 不想与各位短兵相见,望诸位今日留 一情,他日我极星子必定言谢。 众人不吭声,对这一转变表示深深怀疑。 葛清炎若有所思,沉声道: 晚星尊,这是你徒弟? 嗯,他所犯的错日后我自会给诸位一说法。 季华道:可我素闻晚星尊不收弟子,你这突然冒出来,有点不符合常理。 极星子微微挑眉: 听闻有误,他就是我弟子。 忽然一人高声道: 我看是晚星尊想得到含雾露草,故意说此人是他徒弟,君山派弟子居然能干出这档子事,我可不信,定是晚星尊自己想 戈欢懊恼,怎可有人污蔑师尊。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含雾露仙草!更没有什么吃了它法力无边,一飞冲天的说法!全是无稽之话! 众人纷纷望向突然出声的戈欢,因为隔着层纱,看不出他表情,但听声音透漏出愤怒,凶狠。 那只是一株普通的药草,因为常年生长在灵气充沛,月光普照之地,效果较其他的药草更灵。 一人哼哼道: 这么说你见过,你肯定有对不对,灵不灵,普不普通,试试便知。 季华点点头:对,把仙草交出来,你看看你残害多少人,你拿着只会害人! 不可能! 戈欢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来的拒绝,所有觊觎仙草之徒,在他心里都是凶手! 季华转而对极星子道:晚星尊,你劝劝你徒弟,把仙草交出来,我们今日便放过,毕竟仙草是贵重之物,凡人妖魔拿着只会惹是生非。 众人纷纷点头应允。 极星子目光寡凉,淡道:他说了不可能,便是不可能。 语气不容人置喙,令戈欢心头一软。 葛清炎慌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了,刚刚,刚刚那些花,是晚星尊的幻碎术,只能是他!除了他没人使得出,那怪物根本没多少法力。 众仙派代表闻言突然幡然醒悟,晚星尊根本就是站在那怪物一边,皆面色一惊,心中一悬,握紧自己的武器,对刚刚所经历的事有后怕。 原来如此。 请葛仙师注意自己的措辞,他不是怪物,是我极星子的弟子,辱他犹辱我。 三分狠七分蔑,就算让他一人解决这些,也并未惧。 一仙派中人哼哼道: 晚星尊,你终究是想得到含雾露草,还是真的要维护自己弟子,心知肚明。 又有人道: 今日你若与我们为敌,就是与各大仙派为敌,你现在的确打得过我们,可你躲得过全天下遍布的仙派吗?晚星尊,我劝你三思,不要为了一株小小的仙草,迷了心智。 别说戈欢听了火冒三丈,极星子听了也寒心,冷眼一瞥,孤傲道: 仙草,弟子,我都要。 众人无语,心中暗恼,今日必有一战,只是没想到,一开始还和自己为伍的晚星尊最后会变成敌对,拔刀相向。 晚星尊美名,自是远渡,所以心里还是有点虚,忌惮三分,皆暗自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出手才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或许另有谋略。 葛清炎手抚琴一下,确定了什么便道: 就算你躲在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别忘了,你身上有我下的追踪法术,没有我解不开的。 是吗?极星子话锋一转,面不改色道:没有我解不开的法术,大不了 慢慢地,他嘴角溢出一丝血来,伸手擦去:硬解。 戈欢听到极星子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痛苦呻,吟,声,即使很细小,即使转瞬即逝,忙走前。 师尊,你怎么了,你嘴角有血 极星子隐忍道:没事的 葛清炎蹙眉,他没想到极星子会不要命冲破法禁:晚星尊,你这样恐怕元气大伤,我现在擒住你,易如反掌。 众人心里一喜,局势惊人逆转,得来全不费工夫,从此世上少了个晚星尊,没了一个劲敌,多么美滋滋的事。 双方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便可上演一场大战,打斗一触即发,气氛都紧张了几分。 即使听葛清炎说极星子元气大伤了,大家也不敢贸然出手,都在等谁先做第一个。 戈欢看极星子脸色很是不敢,担忧道:师尊,你做什么了? 极星子偏头侧身,手迅速环住戈欢的腰,朝后方飞去。 来不及了,他刚刚冲破束缚,耗费太多修为法术,根本打不过,可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倆现在可以躲起来。 其他人找不到了。 葛清炎迅速掠身飞起追上,半空抚琴,流光像利剑一般射向逃走的二人。 极星子感应到,将戈欢往怀里一搂,流光猛然袭在他身。 身子一挺,鲜血从嘴角狂流不止,法力不支,两人极速降落。 师尊,你,你到底怎么了? 戈欢慌了,在他心中无人能挡,无人能敌的师尊,今日在他面前吐了那么多血,染红他一身,一颗心怒跳不止,惶恐不已。 没,事,不用,担心。 可,可这怎么会没事,师尊,师尊, 两人落地,只是这次换戈欢扶着受伤的极星子。 快走,别被,他们追上。 好。 极星子强撑一口气,牵着戈欢就跑每多跑一步,他精力便消耗愈多,他必须马上找个地方静养恢复。 可是很不幸,前方陡然出现一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 后方一大批仙派紧跟随后,马上就要追来。 极星子幽幽道:怕吗? 戈欢大喘气,刚刚跑的太快,快要走了他半条命。 有师尊在,就不怕。 好。 极星子抓起戈欢的手就往下跳,风呼啸而过,掉落的速度很快,吹走了戈欢的面纱。 戈欢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极星子。 他不怕,他是男主,他不会死。 可极星子并不是,刚刚受了重创,他好怕好怕极星子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师尊, 极星子根本听不见,已然是没了任何力气,软绵绵地摊在戈欢怀里。 戈欢察觉到极星子闭眼了,他颤抖着贴近感受对方的呼吸,微弱渺茫。 师尊,师尊,师尊, 极星子凤眸微微露出一条缝,发出一点点声音:嗯,我,在呢,没事,没事,戈欢,下面,是水潭,别怕,别怕啊 戈欢长吁一口气:我不怕,我不怕这个,我怕的是 嘭的一声,二人落入一水潭之中,溅起一大滩水花,戈欢紧紧搂住极星子,急忙往岸边游。 可极星子比他高比他重,他连呛好几口水,别说极星子了,几乎被淹在水中。 戈欢体力渐渐透支,可内心不允许他停下,他必须把极星子带回岸上。 师尊不能有事,师尊不可以有事! 就算自己死一万次,不接受师尊受一次伤。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耗费了大半天,戈欢带着极星子游到了岸边。 他无力躺在极星子身侧,半天回不过来神,四肢僵硬,麻木,冰凉,大脑空白。 过了好久,他慢慢侧过身,望向极星子,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长睫挂了几滴透明清澈的水珠。 戈欢颤抖着伸手去探极星子的鼻息,仿佛费了毕生所有力气才将手贴近他的鼻间。 幸好,幸好。 蓦然松了一口气,手乏力垂落,眼泪控制不住簌簌掉落。 刚刚,刚刚,内心恐惧到极致,万一极星子没了,他想象不了,想象不了 他匍匐在极星子胸前,与他冰凉十指紧紧相扣,侧耳聆听他心跳,泪水兴奋地止不住的流,喃喃道: 师尊,师尊,我不怕悬崖,我不怕水潭,我是男主,我是系统绑定的男主,不会死的,我怕得是你,是你,师尊,是你,一直都是你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2 师尊再次为他与众仙派为敌,今后怎么办呐, 他好想变强,保护师尊,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可他这幅身体恐怕没个几百年难成气候,最后五十章黑化,可黑化前提条件好像没了,极星子不会那么对他,只会对他越来越好。 他黑化不了,他也不知道新剧情该怎么走,作者的原手稿到底写了什么 第40章 我想要你 十指交缠处, 极星子指尖微微动了下,惊喜得戈欢忙撤回在一旁。 师尊,师尊, 没回应,戈欢看见一条浑身红色亮点的虫子从极星子怀里爬出。 比上次自己的灵蚕更为肥硕, 色泽稍暗,体态圆润, 散发出药香味儿, 姿势极为傲慢,它缓缓挪动到极星子的唇边,小脑袋却怎么钻不进他嘴里,急得左右打滚。 戈欢知道这应该是五灵尊养的灵虫,是疗伤的, 没想到极星子随身携带着,他心微微一涩。 他见这红色灵虫在极星子嘴边努力半天,也毫无进展, 自己便伸手轻轻捏开极星子冰冷的双唇,灵虫趁机探头钻进。 有细微的呻, 吟声顺着鼻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好听极了, 极细又绵软,像一滩融化开的春水,又好像一场旖旎迷离的梦境,明明是痛苦的, 尾音却又像是欢愉的带着一丝浅浅淡淡的冷。 戈欢心一悸,忙缩回手,他对极星子本就心思不纯, 没有任何抵抗力,何况二人还深吻过,那种滋味入骨难以忘怀,根本不用撩拨,只需要想想,欲望犹似星星之火燎原。 而这种具有诱惑人的声音更让他此刻心猿意马,胃里窜起烈火。 此时极星子浑身打湿,衣物与身子紧贴,因而能清晰的看见那流畅的线条,腰窝深陷,腰肢不盈一握,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戈欢连忙别过身,不去看,还不停劝慰着自己,就算要睡,也不是这时候,师尊还受着伤,等等吧。 对于睡师尊这件事,他内心纠结过,可当刚刚经历那一遭,以为极星子没了的时候,他觉得万事万物都不重要了,何况生死。 他只要极星子。 突然想起二人浑身还是湿漉漉的,而且天色已晚,寒气加重,师尊会不会着凉。 得找点柴火温暖温暖师尊的身子。 他拍拍脸,忙起身跑进旁边的密林,借着月光,一路披荆斩棘,这树林茂密,很少人来过,连踩着的地都出奇的凉,各种动物声音交织并发,毛骨悚然。 管不了那么多了,刚好心中□□无处发泄。 落千丈,来帮我! 落千丈绞住枝丫,戈欢扣住使劲一拉,枝干瞬间扯落,在幽静的夜晚发出沙沙瘆人声音,他迅速拾起折断摆好,忙活一阵,见差不多了,便抱起树枝往外飞奔。 等他回到原地,却傻眼了,怀里抱的树枝猝然滑落。 极星子不见了,整个地方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难道他好了,这么迅速!?但师尊不会丢下他的。 月光皎洁,照得水面波光粼粼,也是这样,他看见了旁边有黏液,本来长满青苔的石子有被滑掉的痕迹。 是什么野兽将师尊叼走了? 想到这,戈欢心一悬,这明显是某种动物拖动。 师尊昏迷不醒,毫无防御能力,千万不要成为猛兽腹中之物,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多动动脑子,这荒凉野外之地,怎么能将师尊一人留在这! 被淫,欲冲昏头脑! 戈欢崩溃不已,步伐凌乱。 只得顺着野兽拖动的足迹,借月光寻去,心里不断祈祷菩萨保佑师尊没事。 行至树林越深,月色疏落,他不得不蹲身低头闻着这味儿走,手腕处的落千丈抖动了两下,突然飘出了火,吓戈欢一跳。 不是害怕,是太烫了! 他忙取下落千丈,握住另一端:你想烧死我吗,你会变火早告诉我啊!也不用去为了找柴火而丢下师尊,真服你了, 落千丈委屈地让火光飘忽两下。 戈欢一心想着极星子,便也没多计较,刚刚他坚定了拖走师尊的是蟒蛇,那还好,蛇吃食物一般都是生吞全部。 他已经想好待会儿该切开蛇腹部,把师尊救出来,想是这么想的,可他内心其实是无比恐惧的,他从小就怕蛇,怕这冷血动物,看到就两眼发昏,恶心不止。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走一步,就不停地鼓励自己。 可等他到了蛇洞,彻底石化,冰天雪地形容这破洞一点也不为过,怎么这本书设定的总是那么冷! 他认识的两位,极星子和挽风,身体都格外冰。 水帘藤洞,还有这蛇洞,是人待的地方吗!他浑身湿漉漉的,寒气沁入皮骨。 而那黑花色蟒蛇蜷缩成一堆,像巨大的轮胎,重重叠叠。 比他想象中还要威猛高大。 他脚底发软,差点站不稳,一瞬间信心全无,额头因害怕渗出细汗涔涔,舌头打颤:落,落,落千丈,你,打得过吗? 落千丈火光忽而飘大了一圈,表示自己可以。 那好, 戈欢扣住锁链令它变大变长,此刻落千丈像火棍,浑身烧着腾腾火焰,与洞内迥然不同,立马将休息中的蟒蛇惊醒了。 那蟒蛇的头极宽,眼睛极亮,也极冷,只对视一眼,戈欢心理性的恶心恐惧,双眼发昏。 可师尊还在他腹中,必须打败它,戈欢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别怕! 落千丈,死死绞住它!他挥链而去,落千丈顺势牢牢缠住正欲发起攻击而伸开的蟒蛇巨头。 蟒蛇因沾火,头狂躁地乱摆乱动,甚至整个身子开始舞动起。 戈欢死死扣住锁链,试图绞死它。 无奈蟒蛇身体过于笨重,力量凶悍,拉扯着他向前滑动几步。 慌乱间,他瞥见了蛇窝里躺着的极星子。 师尊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蟒蛇趁他松懈之际,将他身子扯飞,重重甩在洞顶上,碰撞声在幽幽长洞里久久散不出,撞得戈欢整个人一麻,神志不清,手臂失去知觉,一松,锁链垂落。 落千丈在空中被蟒蛇荡来荡去,像马戏团耍杂技般。 落千丈见主人受伤,也乖乖熄火,洞突然暗黑一片,寂静无声,唯有戈欢微弱的呼吸声,与极星子匀称的呼吸声。 戈欢狠狠掉落在地,他太弱了,太弱了,就这么被撞一下就快不行了,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开。 好没用,他脸朝地,闭上眼,再没勇气去看那巨物一眼,刚刚揪着心,背水一战,现在整个人都在颤抖。 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冰凉凉,滑溜溜的冷血生物。 他感觉那蟒蛇在靠近,冰寒之气猛然袭来,汗毛竖起,呼吸急促,却再无胆量睁眼去反抗! 恐惧到极致晕了过去 蟒蛇只是凑近闻了闻,并无兴趣,爬回了窝,蜷缩成一团,中间平躺着极星子。 不知寂静了多久,灵虫从极星子嘴里奄奄一息地爬出来,钻进他怀里休息去了。 很快,极星子苏醒过来,一片黑暗,身上也湿黏黏的,有洁癖的他受不了,正欲起身却碰到一凉凉滑滑的物体,他蹙眉,什么东西?还这么冷。 他施法点个火, 火光映燃,倒吸一口凉气。 是蛇,他快吐了,这个玩意儿围着他干什么?他并不害怕,以自己的能力打死这个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但也不至于滥杀生物。 极星子身子一动,蟒蛇随即爬走,为他腾出道儿。 这么乖,极星子不禁怀疑到是不是这蟒蛇也以为自己与他是同一冷血动物,才这样。 真可笑! 他起身向洞外走去,却瞄见地上趴的是,戈欢! 极星子忙过去将他翻个身抱在怀里,用手指探了探,没事。 但戈欢身子极度高温,小脸红扑扑的,那腐烂的地方冒着热气,释放出一股恶臭味儿。 可能是发烧了,这地儿太冷了。 必须换个地方。 极星子将他带出洞外,就地生了一堆火,找了个几根树枝做成晾衣架,首先将自己衣服脱了烘着待会儿可以让戈欢做被子,不然这天气太冷,病情更严重。 自己本就极寒体质,冷不冷已经无所谓了。 衣服一解,精瘦细挑的身子便显露在月光下,火光下,愈发称得白皙,冷艳。 灵虫也跟着掉了出,极星子一喜,还有它呢,他随即捉住灵虫就往戈欢嘴里送。 可灵虫丝毫不愿意,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儿精神,连眼睛都没睁开。 极星子摇摇它,灵虫无可奈何只得睁开一只眼。 你今日怎么回事?平时看你精神抖擞的,莫不是你刚刚替我疗伤了! 灵虫眨眨眼。 难怪自己醒来恢复得不错,虽然不是如初,但也差不多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叫你。 灵虫闻言立马闭上眼,软绵绵地躺在极星子手里。 极星子将灵虫放置一旁,俯首替戈欢解下湿热的衣裳,冰热相碰,总能带来别样的触感。 为了避免内心莫名异动,他决定尽量少与戈欢灼热的肌肤相接触。 可是这样,速度变得很慢,一点一点褪下戈欢的衣物,若有若无的碰触,忽明忽灭的凉意,不要命地点燃戈欢潜在的欲念。 他蓦的伸手抓住极星子在他腰间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软软说道: 师尊,我好热,我好热 你等下, 极星子想抽回手,可戈欢握得太紧,便放弃,温声安慰道: 我帮你脱下湿衣服,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热了,乖一点, 戈欢撒娇似的将极星子冰冷的手放在不准一物的胸口处,紧紧压着,仿佛这样浑身高温就能得到疏解 。 师尊,我好热,我想要你 第41章 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极星子明知戈欢在发烧中胡言乱语, 可他还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他的手在戈欢怀里变得滚烫,而戈欢肌肤凝如羊脂玉,滑软细腻。 可戈欢迷迷糊糊间真的回了句。 我喜欢你, 我想睡你 极星子蓦的抽回手,脸色铁青, 有了上一次教训,他可不想继续当替身, 男主是gay没错, 可他喜欢的是挽风,是那妖,上次的事虽说不怎么计较了,总还是心里的刺儿 戈欢没了降热源体,双手拼命乱抓, 一把抓住思考中的极星子,使劲往下一拉,倒在自己的身上。 赤, 裸冰热两重天,对双方刺激无疑都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戈欢翻身压住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极星子, 双眼朦朦胧胧睁开一条缝:好舒服,让我抱抱一会儿, 抱着你就好了。 当他准备把脸靠近极星子的胸前时,脸上露出嫌弃鄙夷迟疑之色,可能想起自己的脸是奇丑腐烂,不可玷污身下人, 只得双手掩住与之隔开,乖巧小心翼翼地趴着。 极星子看到这么一幕,心泛酸, 徒生痛惜之意,便任由他抱着,伸手环住,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未尝不可,当做谁又有何妨。 自己以前在水帘藤洞寒气发作时,也是戈欢不顾生命用身体将他暖回,不然早就丧命在圣灵妖之手。 灼热滚烫的肌肤再次寻到冰冷之源,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令戈欢片刻沉迷沦陷,失去本就不多的思考能力。 所以极星子清晰感受到戈欢下身渐渐起变化。 脸色刷得一下全红,他忘了他们倆都未着一物,下半身只穿了短短的薄薄的亵裤,这样接触没有反应才奇怪呢。 他身为戈欢的师尊怎么能这样!错误引导弟子,绝对不可以! 极星子用手顶开戈欢,下身弓起离开灼热,企图翻身离开,可戈欢没给他机会,紧紧抓住他手,腿又死死夹住。 小嘴软绵绵嘟囔着: 师尊,师尊,别动, 极星子一愣,确定是在叫他,那可更不得了,连忙用力推开戈欢,起身拿起树架上已经烘干的衣物系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冷白的脸染上不该有的情动微红。 一眼也不敢多看戈欢,这孩子怎么性急还乱来呢,肯定是自己这方面教育指导得还不够,可对于性方面的知识,他也是小白一个,舌吻还是戈欢给的。 想起上次深吻,脸不由得又一热,心生一丝怀疑好奇,难道戈欢和挽风已经做过了?不然哪里来如此熟练的接吻技巧。 他忙蹲下身,看着浑身因发烧而燥热难安,痛苦呻,吟的戈欢。 主动伸手握住戈欢烫热的双手,喉咙发紧,倾身询问: 戈欢,你,和挽风,发生关系了? 嗯,好舒服, 戈欢握住极星子冰凉凉的手,无比舒适。 极星子不知他是回答的还是胡乱说的,但不管是哪样,也懒得问了,戈欢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跟谁发生关系都是自由的,自己又不是他爸,管那么多干什么。 正欲抽回手直接将休息好的灵虫送入戈欢的嘴里替他疗伤,却听见戈欢像只温顺的猫咪喃喃道:师尊,别走,别离开, 那声音就像棉花糖,甜腻腻的,又像只受伤的猫咪在卑微噎呜乞求。 但极星子这次狠下心没犹豫,拿回手,戳醒一旁的灵虫,二指捻起软乎乎的小东西,就往戈欢嘴里塞。 灵虫不情不愿,半眯着眼缓缓爬入戈欢嘴中,由于灵虫动作极慢,半推半就的,极星子手指不得不往前一点,就此契机,指尖微微触碰到极软的燥红薄唇上。 万热丛中一点凉,戈欢被突然闯进喉间的异物恶心一下,闭合了嘴唇,与此同时含住极星子的指尖。 这一刻,极星子感觉天旋地转,不知此身何在,此地何在,全身颤栗了一下,冰冷的手指猛然进入了一个更为湿软滑腻的地方,一瞬之间将他包围,说不出的舒适,奇妙。 丝丝缕缕的呢喃声从戈欢嘴里逸出,此刻听来分外钻心撩人。 更要命的是戈欢软滑湿润的舌尖还浅浅舔舐了一下,他腹部猝然冒出一团火苗,大脑骤然停止了思考,一片混沌,无与伦比的温热将他拉进欲,望漩涡,浮沉了一遭,神游天外。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手指微微动了下,反倒与戈欢舌尖共舞。 这一瞬间,呼吸一滞,温热的气息喷在裸,露在外的指节,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迎合。 罪过,罪过 他高速默念清心咒,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月色如钩,透过稀疏的树叶倾洒在二人身上,照得人格外灵动,特别是极星子,刚刚穿衣过快,锁骨和半个肩头都露着,他肤色非常白,在夜里似乎会发光,锁骨深陷,弧度流畅优美,一张禁欲清冷的脸上有了波动,微微潮红,若隐若无的细小喘息声在静默的夜晚放大,放大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指尖还残留着靡靡湿意,有点恍然,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不立刻马上撤回自己的手指。 竟还生出一丝丝欲念,快失态失去心智了,他怎么能趁着戈欢昏迷没有多少意志之际,占他便宜,勾他虚火。 戈欢陡然睁开了眼,眸色明亮深邃,看起来十分清醒。 师尊, 这一声清亮简洁有力的师尊,惊了极星子。 他转头,发现戈欢一脸凛然,看不出是喜是忧,明亮如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雪白的睫毛却在轻颤,与刚刚判若两人。 是不是还没好,是不是烧坏了,这灵虫在里面睡着了? 极星子伸手想探探他额头,却被戈欢捉住,松开,没有一点纠缠的意思。 戈欢,你是醒了,还是梦游? 戈欢没看他,双眼望向悬在天际的冷月,语气无尽幽怨,却像是在叹息:师尊,我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家, 极星子没弄清戈欢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温声道:你怎么了?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 戈欢没给他多说下去的机会,继续幽幽诉说着心中的千言万语: 师尊,我活的好痛苦,好迷茫,好挣扎,我想死,无数个时刻都好想好想死,在被风子言踩在脚下碾压无力反抗时,在我知道挽风欺骗我时候,在五灵尊死的时候,在你要把我丢入万妖渊时,在顾府一家全被杀害的时候,至今无法忘记那满地的尸体,满眼的血腥,颠覆了我的认知,震碎了我那狭窄的世界,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脱离苦海了,那一刻也抽走了我对这世间仅有的温存。人的生命真是脆弱,顾老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想活那么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死才不那么痛苦,可他没想到,结束来得那么快那么迅猛,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祸害, 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顺着眼角缓缓滑落,眉目间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来,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一样,却听得极星子心头一软,千般滋味,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无比痛惜,想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护着,疼着,任何人都不能欺负。 可我也并不想那样,我宁愿死的是我,是我,因为就是我的错,顾老从未向谁提起过含雾露草,唯独我,唯独我出现,打破了他多年来的秘密,我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害了他。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车轮下的野草任人踩压,石头缝里的黄连,什么也解释不了,也没人愿意听。 泪水像断不了的线滚过,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过,令他声音突然狰狞痛色了几分。 我不知为何而活着,彷徨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有朋友,有固定住所,可以一起聊天谈心,他们都有笑的时候,每天知道该干什么,有那么一刻,我羡慕着他们。每日每夜,无论何时闭上眼,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想念您,我想念当归山与您在一起的日子,在那里我每天都睡得安稳,过得开心,可我不敢回君山派,我害怕面对您,面对死去的五灵尊,面对当归山您收的那么多弟子们,我害死师尊您心爱的女人,我至今无法原谅我自己,也从未期盼您能原谅我,我想死,也该死,可死不了,只剩复仇,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找谁寻仇,怎么报仇,活着像个笑话,我真不是男人,满脑子都是想死 戈欢忍不住闭上眼,面色越来越痛苦,声音透漏出恐惧,悲伤,无力,厌恶。 为了报仇,我成了自己活生生的试验品,吃着世上最毒的药,用着世上最狠的毒,往身上扎了无数把刀子,无数个夜晚痛苦地难以入睡,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能,有时候一躺就数天,半月,久到不想疼痛,饥饿,失血,幻觉,可没有办法,我只有我自己,终还是任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接受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钝痛。 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糟蹋成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生死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不在地狱胜似,在人间却未有一丝温情。只是我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您,以这种样子,以这种方式,自己就如同一只丑陋的乌鸦,低微到尘埃里的蝼蚁,多希望您没认出我,哪怕装作不认识我,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扬,溢出一丝丝笑容,语调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师尊,世上怎么会存在似您这样的人,好像天上不沾人间气息的神明,把我从无尽折磨中一次又一次拉了出来,破庙里,大殿时,断腿时,被人侮,辱时,不论何时,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袒护我,人生甚苦,可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我致命的救赎,但我是个不合格的徒弟,双手沾满鲜血,甚至思想扭曲,肮脏,宁可错杀一万,不想放过一人,我根本不配成为圣明高洁晚星尊的弟子, 极星子静静听着,不忍心打断,他从来知道戈欢心里到底有多苦,再没人比他了解,从最底端,一步一步走来,没有一步是轻松的,是不带刺的,面上不动春风,脚底已千疮百孔,踩得是血流成河。 天真无邪单纯早已泯灭,可谁又愿意成为这幅样子,都怪自己当时没有仔细想想,戈欢怎么可能联手圣灵妖去杀自己。 想杀他,戈欢有千千万万个机会,因为自己从未对他这弟子设防过。 此时,极星子心似在滴血,每一根发丝都揪着生疼,呼吸渐渐不稳,手掌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 换做自己,绝望之境不一样求死吗,可能不如戈欢坚强,勇敢,一人策划,就引得整个修仙界,江湖为之动荡。 除了戈欢,没有人更配成为他的弟子。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死了,我想好好活着,为了您。 听到这,极星子蓦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他激动得眼角发红,悄然无息地落了泪,就仿佛把已经走到悬崖尖上的,躺在地狱无望的人拉了回来,满满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他整个心间。 戈欢忽然睁眼转头凝望极星子,双眸明亮如星,藏不住的温柔万千,春风并酒的甜味儿。 他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我喜欢你,极星子。 这猝不及防的几个字将极星子彻底怔住,眼角泪珠凝固,心跳错漏,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怎么会有人听错自己的名字呢,还是在如此宁静无声的夜晚。 他颤抖地回了句:戈,戈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恋慕你,心悦你,喜欢你,醉心于你,统统是你,极星子,晚星尊,师尊。 第42章 永入歧途 戈欢眸色清澈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平静,坚定,浓浓深情。 不像是梦游, 更不像发烧说胡话,确确实实在跟自己说话。 他此刻说不清, 理不清脑海中的万种思绪。 他可以接受戈欢喜欢男的,这没什么, 世上爱情只有一种取向, 便是心之所向,同性也罢,只要戈欢喜欢就好,只要他开心自己都无条件支持。 可戈欢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点名道姓的告诉他喜欢自己。 极星子觉得是自己的错, 没有正确教导好戈欢这方面,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是爱是喜欢,只是自己对他好, 他太苦,错把温柔当成爱。 他轻拂过戈欢的发梢, 理顺与泪沾在一起的发丝,擦拭着, 用长辈的语气叹道: 戈欢,你还小,我会慢慢引导你的,别说胡话, 戈欢眨了下眼,想回话,突然眉头紧皱, 面色痛苦,手掩嘴作呕吐之状,整个身子侧起。 戈欢,极星子扶住,拍拍他脊背,替他顺顺气,知道应该是灵虫治疗好快出来了,只是反应没这么激烈,以前每次都挺温和的。 呕 一条软溜溜的虫子吐了出来,戈欢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猛烈地推开极星子,惊呼一句师尊! 蓦然双眼无神空洞,昏厥了过去。 极星子放好戈欢,捉住这灵虫:你怎么把人弄晕过去了,你干什么了? 灵虫洋洋得意摆摆头,小嘴咧开一笑,眼睛咕噜咕噜像个机灵鬼疯狂打转。 不会是你刚刚控制住了戈欢的心智! 这条灵虫不是普通的虫,是万灵王,是五灵尊养得最为厉害顶尖的一只,不仅可以拥有治疗术,还囊括其他灵虫的法术,比如控制七情六欲的幻虫。 定是这万灵王控制住戈欢的七情六欲,让他释放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情绪,才会说那么多平常不会表达出来的话。 男主擅长隐忍,无论经历什么,都藏得很好,今日统统倾诉出来,应该是句句属实。 戈欢今年刚满十八岁,也没接受过好的教育,对爱应该是朦胧,模糊不清的。 自己好歹谈过一次恋爱,经验还是有的,况且还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怎么也比戈欢强,教育引导没问题的。 一定会引他上正途,不要往同性恋方向发展,不能害了他,他已经够苦了。 你呀,以后不许胡作非为了!明天戈欢醒来,会记得今天说的这些话吗? 灵虫点点小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线,发出咯咯的细微声音。 你还笑,极星子用手点了点灵虫,心里叹了一口气,明天尴尬的不是自己,而是戈欢。 他余光瞟向戈欢,眉目舒展,面容柔和,呼吸匀称,看来睡得安稳。 多少个日夜睁眼痛苦到天亮,天黑,饥饿,疼痛,失血 那些话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说者啜泣刺痛,听者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每听一句,恨不能也往自己身上扎一刀子,这样是不是可以体会到戈欢所受痛的千万分之一。 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寻戈欢,早一点他就不会遭遇这些血腥变故,不会变成这样冷暖自知,习惯孤独一人舔着千锤百炼的伤口。 自己是他心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没能及时在他最需要最绝望的时候出现 灵虫感受到主人难过失意,蹭了蹭极星子的手心,圆滚滚的身体翻了几番身。 极星子想到什么,夹起它,停到戈欢脸边:治得好吗? 灵虫向前挪挪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头探了探,仿佛嗅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抵触地连忙朝后直退。 可怜巴巴地望着极星子,连连摇头。 那便不劳烦你了, 极星子失落地收起灵虫。 只得另辟蹊径了。 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极星子决定还是小寐一会儿。 得替戈欢穿好衣服,免得再次受凉,这次他小心不能再小心了,连戈欢一个手指头都未碰到,他并不怕戈欢对他怎么样,而是怕自己老冒出不合情理的念头。 就这样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完成一件平时看起来简单而此时特别艰难的小事。 他挥挥酸痛的手臂,不放心地看了看戈欢,仍觉得还有不妥,又从身上撕下一块轻纱,倾首慢慢地为戈欢系好,恶臭腐烂味儿入鼻,像提神剂一样刺激着。 做完这些,他靠着近处的一棵树,眼皮沉重,但他不想阖上,静静凝望了一会儿戈欢,他脑海浮现戈欢以前模样,面容轮廓柔美,长眉秀目,虽出身寒门却带有三分骄奢,气质说多情而不轻挑,更多的是纯真而无暇。 夜风拂过,幻纱轻飘,露出一点尚好的侧颜。 我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次日,天刚亮,戈欢先醒,睁眼便匆忙起身警惕地查看四方,面纱遮蔽,有师尊在,意识渐渐回笼,清晰 戈欢脸上表情越来越不妙,越来越难看,凝成一块破烂抹布。 他昨晚都说了些什么,他最后是表白了?对师尊表白了! 自己脑子没出毛病?这时候表什么白,就这么副鬼样子。 可师尊为什么没有一掌劈死自己,喜欢师尊在古时不是以下犯上的乱,伦么,而且还是同性。 戈欢脑袋里一团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心疯去袒露心声,昨晚那些话他从未想过要公之于众,何况极星子,他师尊呀! 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些而可怜,同情他,不需要!他心底特别害怕极星子是怜悯他而选择容忍,没有赶他走,没有恶心他这只可怜倒霉虫。 纵使内心万般纠结,可只要望一眼, 可不可以装死,要不趁师尊没醒赶紧溜,太尬了,为什么总让他遭遇这些操蛋的事,服了! 戈欢蹑手蹑脚从极星子身侧经过,未走出两步。 戈欢,你干什么去? 我 我找水,我,口渴了,嗯,口渴。 极星子起身: 那一起。 好,好,啊,戈欢身子僵立,手心紧紧攥着,等待极星子一起。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感觉很棒,哪里都舒服。紧张得呼吸加重,吹起了面前的轻纱。 极星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踱了两步,莞尔道: 别紧张,戈欢, 师尊,我, 知道戈欢不好开口提,极星子直接道:你是我弟子,永远都是,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不要有负担,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他也有错,师尊有什么错。自己喜欢他,为什么变成他对自己负责到底,这个负责是什么意思? 迷惑,迷惑。 总之肯定不是接受,是一种变相的拒绝,这种拒绝就是两个人都别放心上,他们倆还是师徒关系,想到这,戈欢蓦然松了一口气,心又像玻璃渣碎了一地。 他和极星子永永远远都是师徒,永远都是。 睡不到了 他努力一笑: 我知道,对不起,师尊,我不该 没事,你还小,是我失责,没有普及教育好这方面的知识,才让你有这种误解,产生不该有错觉。 别把昨晚那些话放在心上,平常心对待,这种事顶多就是成长道路上一次意外失足,关键能及时发现,及时悬崖勒马,这对于你漫长人生路上而言,简直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以后长大了自然明白了。 师尊这是当他三岁小孩?也罢,既然表白了,既然敞开了,那他必须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小孩子说着闹着玩的。 毕竟躲避,也不是个办法。 可也不是现在,这幅恶心人的模样,就算对条狗表白它都不会答应的。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现在这样也挺好。 师尊说的是,弟子谨记教诲。 极星子很满意戈欢乖巧听话的样子,莫名而来的征服感油然升起。 说开了,双方显得都很轻松随意,如以前一样,并列悠悠走着。 你不愿意回当归山,我便陪你一起查出顾府灭门一案,你这么久可有什么线索? 我不知道是谁杀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极星子面色淡淡,认真分析: 为什么江湖上突然就流传了? 我猜可能是因为有次顾老与我喝醉酒,不小心说漏嘴,被府中有心人听见了,才导致后来含雾露草失窃。 这含雾露如此珍贵,顾老没想办法好好护住,让人猜到在哪儿了。 那草必须每逢月圆之夜拿出来吸收月华维持自身的灵气,这在顾府以前就是很细微的小事,大家都觉得这只是顾老喜爱的一株植物,没想到这一次就被人盗走了,顾老一病不起,顾老对我恩重如山,我便想救他,便告诉顾老既然找不到这株了,可否告诉我含雾露草出自哪一地方,顾老依然十分信任我便告诉我那草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之后我就去寻草了,回来便不复从前。 那你寻到草了? 嗯,那个地方有很多含雾露草,只是绝佳之地只有一株,便是顾老手中的。 戈欢余光止不住瞥向极星子,见平时每日必换一身新衣裳的晚星尊,衣物被撕得东少一块西少一块,心里忒不是滋味儿。 极星子瞧不远处有一泉水眼在欢快地冒出水花来: 戈欢,前方拐弯处有水源, 哪里? 你在这边自然看不见。 两人来到泉水边,极星子忍受不了没洗脸,没漱口,一副邋遢样子。 率先蹲身清洗干净脸,凉水上脸,渗入肌肤,神清气爽,漱口,理了理头发。 戈欢则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动作。 极星子偏头便是一张极为秀净白皙的俊脸:你不是口渴了吗? 戈欢看了半天侧脸,突然看到正脸很是欢愉,说话便也欢快几分: 那是一开始不好意思面对您瞎说的。 那需要洗洗脸吗? 戈欢嫌弃道: 不需要,这张脸洗与不洗没什么区别,还是别掀开,污了师尊眼。 说什么胡话呢,迟早会好的,过来,我替你把伤口周围的痂壳清理了, 好啊。 求之不得。 不知怎么那种难以启齿的爱慕一旦说出口了,即使没有出现想象中拒绝与接受,但感觉变了,不用再遮遮掩掩,有点破罐子破摔意味,不管自己怎么做,师尊都觉得是他的错,而自己则是误入歧途的小孩子。 但这小孩子可不小了,除非他死了,不然贼心永远不会死,永远主动偏入师尊这条歧道。 戈欢麻利地蹲身,自觉取下面纱,握在手里,分外柔滑。 极星子用手舀起一点点水先清洗五颜六色那半脸,小心细致怕弄疼他。 水是冷的,自己手更冷,极星子决定尽量速战速决。 戈欢盯着入迷,笑道:师尊,我脸没什么知觉,不用那么小心,随便怎么弄都可以。 嗯,别说话,水会流进。 闻言,戈欢乖乖闭上嘴,任极星子随意碰触,只可惜没知觉,心中哎哎叹气。 清洗好了这一半,虽说没知觉,极星子还是秉着谨慎小心的态度,去将腐烂死去肉皮一点点刮掉,痂壳一层又一层厚厚堆积的,可得耗费一些功夫。 极星子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又从身上撕下一块轻纱,实在找不到工具了,本来想等到客栈再清理,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关键这样厚厚一层痂壳堆着只会加速里肉腐烂,产生很大的熏味。 早清理早舒畅,对戈欢也减少一点心理负担。 师尊,要不你撕我的吧! 真不忍看一件仙气飘飘的轻纱披衣被撕得破衣残织,折损了晚星尊好大一部分的气质。 不用,不许说话。 极星子专心致志地处理,戈欢也专心致志,眼都不带眨瞅着。 越到最后,戈欢越觉脸上略带凉意,好像通气了,他能感受到有微风拂过,有水珠渗入,还有师尊冰冷的手在脸上滑动。 好久未有的知觉在渐渐恢复。 他内心欢喜雀跃,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师尊还未结束。 极星子撕了一块又一块的轻纱,因为轻纱染了脓液,洗不掉,最后干脆脱下全用了。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极星子很满意地看了看,这小半张脸干净了许多,只有腐烂的那一小块还在,但也遮不住戈欢漂亮小脸了,有那么几分像从前。 甚感欣慰。 好了,你看看。 戈欢侧过身子,水中的自己确实明朗了不少,原来并不是全腐烂,只是一小部分,只是一小部分。 幸好,只是一小部分。 谢谢您,师尊,谢谢您。 其实也不是丑得一无是处,还有好的地方,还有好的。 他伸手摸了摸半年都未见过,碰过的脸,那触感较以前差很多,但底子好,还是滑嫩温润的,熟悉的。 谢谢您 第43章 男欢女爱 极星子嘴角漾着微微笑:瑕难掩少年郎, 你本就该璀璨的,不用谢。 这一句瑕难掩少年郎,令戈欢动容。 他生来确实如钻石般璀璨, 富家公子,含着金钥匙长大, 周边洋溢的从来都是夸赞,不管是奉承的, 虚伪的, 还是真实的,统统不及今日听得一句瑕难掩少年郎。 因为这是极星子见过他最糟糕最丑陋最卑微的样子后依然不吝赞美。 浸手在水中的手稍稍颤动几下,整理好那呼之欲出的爱意:师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戈欢捞起手掸了掸水: 顾老的含雾露草应该还在顾府。 嗯,我猜也是, 偷走顾老的含雾露草必定是熟悉人,而顾老发现的很及时,他应该来不及带出府。杀顾府的人肯定也没有找到, 不然不会掳走顾老。 戈欢突然恍然大悟,起身激动道: 所以凶手肯定会去含雾露草的盛产地。因为顾老也不知道自己的仙草被谁偷了, 凶手必定逼顾老说出原产地! 极星子若有所思: 道理是这样,可这么久了, 那人可能已经去过了。 去没去过,我们看看就知道,那地方被我施了小小的障眼法,戈欢不好意思笑了笑:修为浅陋, 但只要有人去,我的法阵便会被破坏,而且会留下一点点气味。 极星子笑道:心思还蛮缜密, 我们可以去看看, 得到夸赞,戈欢很是开心,继续侃侃而道: 其实含雾露草在哪儿并不重要,既然那人藏得这么好,便继续让它藏着,一旦被找出来 ,徒生危机。 极星子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极为有道理。 戈欢将面纱戴好,淡淡的香味儿沁鼻:我们走吧,师尊。 有了极星子相助,戈欢觉得定能事半功倍,很快揪出那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极星子环顾四周,树林茂密,遮天蔽日,气温慢慢回升,透露出一股闷闷之气。 这一片原始森林,两人都第一次来,不识路。 戈欢见师尊没动,自己也左望望右望望,猜着待会儿极星子会选择哪个方向呢,说不定和自己想的一样,南方,南方。 他的家,他的学校,他的朋友,亲人,都在南方。 树叶突然沙沙作响,有物体滑动靠近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气氛骤然恐怖了起来。 师,师尊,你听到什么了吗? 戈欢压低了声音,怯怯说道。 嗯, 极星子自然也听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自己一身修为,法术,只愁没处使:你到我身后来。 好。 戈欢挪了三步。 忽然一个巨大的蛇头穿林破叶而出,滋滋吐着蛇信子,两个眼珠子冷血无情。 戈欢顿时吓得两腿发软,他他最怕这东西,又又来,脚支不住,为了不跪下去,他不得不一手扶住极星子的腰:师,师尊,又是它,它还没死, 他以为极星子早把它打死了,不然两个人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出来,谁知道没死,又找上门来了! 别怕, 极星子忍着腰间戈欢无意识的触摸: 有我呢。 好好, 他不是不信,是太过于恐惧这种生物了,长得奇丑无比还吓人,关键不通人性,冷冰冰的。 像别的鳄鱼,豹子,老虎什么的,说不定遇见了他还可以殊死决斗一番,唯有这蟒蛇,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真不知昨晚哪儿来的自信去蛇窝。 那蟒蛇缓缓偏着脑袋,瞅了瞅极星子两人,完全没有攻击的欲想。 极星子从昨天便发现了,这蟒蛇不仅未有伤害的意思,还颇有些保护的意味。 到底什么原因呢。 戈欢见极星子还不出手,有点急了,但也不敢冒头去看,在背后慌道:师尊,赶紧解决啊, 极星子感受到背后人在颤抖,特别缠绕腰间手一颤一颤的。 手覆住。 别害怕,它不会伤害你。 此刻戈欢满眼都是小星星,哪管什么蛇不蛇的,师尊这是干什么,明知道自己对他有不安分的想法,竟然还主动摸。 像被电击了般,电波瞬间流窜全身,戈欢立马弹开。 简直要命。 他不是什么三岁纯情小男孩,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极易冲动的。 极星子反被他这一大动作吓到了,转头:戈欢,你没事吧? 戈欢耳根悄然爬红,做贼心虚地抬头望去,这一望就望见了那蛇头猛然伸进。 啊 吓得戈欢连连后退,脚一踩空,扑通一声倒载进泉水中。 极星子正想去捞,却被蟒蛇轻轻卷起,他欲使法术劈开,但见泉水并不深,戈欢只是全身打湿,自己很快站立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想干什么?这是极星子对蟒蛇说的。 蟒蛇伸出长舌舔了舔极星子,脑袋朝南方指了指。 它竟然能听懂人话,稀奇,罕见,莫不是成精成妖了。 你是想带我出去? 蟒蛇偏着脑袋点点头。 戈欢简单地整理好仪容仪表,在底下闭着眼睛朝空中大叫:师尊,师尊,你还在吗?你打死他了吗? 极星子拍拍蟒蛇脑袋,和自己一样冰冷:那你等一下。 他朝底下望去,手略微施法,将戈欢卷来。 戈欢只觉身子一空,进入了一天寒地冻的地方。 十分好奇,一睁眼,入目皆是黑乎乎凉呼呼的蛇身,登时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只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了。 极星子将他拥入怀中,翻身便坐在了蛇背上。 不用害怕,他不会伤害我们,是带我们离开这地方的。 戈欢逮着机会使劲往极星子怀里钻,脚也不想接触蛇身,死死夹在他腿间。 师尊,我们还是下去吧,受不了,我真怕这种东西,天生恐惧。 那你把眼睛闭上,抱紧,我们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好。 极星子任戈欢湿哒哒的衣物蹭着自己,毕竟每个人总有自己惧怕的事物,比如他害怕闪电打雷。 那好。 非常好!好极了! 蟒蛇见二人坐稳,便掉头开始爬行,发出沙沙的声音,揪着戈欢的心。 这东西怎么那么闹心啊。 戈欢, 嗯, 极星子决定就从此刻开始对自己傻乎乎的徒弟进行性教育指导,内心组织好语言: 你看,在这世上流传的一个词,男欢女爱,何为男欢女爱,便是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戈欢眉头一皱,这不都淫,词儿,师尊在干什么?引,诱他? 引,诱,他,不用这些花架子,直接一句话就好了。 可他知道师尊不可能,便深深埋在极星子怀里,静静听着,只要保持这样,说什么都可以,说多久都没问题。 好喜欢师尊身上的味道。 男人在这世间最美好的不过是软香温玉,佳人在侧,只是这佳人一定得是女人。再换个说法,只有男女结合,才是正统所在,绵延后代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戈欢蓦然松开手,脚,离开他怀里,无暇顾及是在蛇身,但绝不想碰极星子一点:师尊,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谢您一番苦心孤诣的教导,弟子立即大彻大悟,谨遵教诲,毕竟男人都钟爱立是弥勒合掌,坐是莲花瓣开的刺激,还偏爱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的温存,弟子自然不例外,先前鬼迷心窍,聆听了师尊这席肺腑讲解,豁然开通。 这番话听得极星子脸微红,戈欢都说的什么浪荡之词,如此赤,裸,裸的,臊得他偏头望向四周草木: 那,那,你懂了就,好。 戈欢见极星子不愿意看他一眼,也侧过身。 我去,为什么还在蛇身上,恐惧感油然而生,可又不想向极星子求救。 气都气死了,极星子竟然在教他男欢女爱,还吟起了淫词,浪句。 他不正常,是异类,像个神经病。 戈欢用落千丈缠住蛇身,一道又一道,没用力,他便踩在锁链上,只要不接触冰冷蛇体就好,恐惧程度便下降了许多。 两人都沉默不语,一人生闷气,一人是觉不好意思,说好教育徒弟的,反被戈欢说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 戈欢听不得蛇摩擦树叶,草丛而过的声音,捂住了耳朵。 狗屁男欢女爱,狗屁软香温玉,这些他何尝不懂,问题是他只对极星子动心了,在他眼里,极星子才是软香温玉,只有跟极星子才是欢爱,其余的都是狗屁! 极星子有这么介意男人喜欢他吗?很难接受吗?想到这,戈欢心又焉了,最怕的莫过于此了。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人之禁忌,触之必怒。 都怪自己这张傻逼嘴,昨晚说什么说,以后师尊不会像躲避怪物一样嫌弃自己吧。 尽量表现得正常点,不能让师尊恶心厌恶自己。 细水流长,日久生情。 二人各怀思绪,不到半个时辰,蟒蛇带着他们出了树林。 戈欢忙不迭地下去,真的可怕,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蛇身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自己这辈子经历太多怪事了,恐怕一本书都写不完。 极星子悠悠地抚摸了一下蛇背:谢谢,来日再见。 听得戈欢打了一寒颤。 蟒蛇用脑袋蹭了蹭极星子,便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 极星子抿了抿嘴唇,率先开口: 戈欢, 师尊,您认识这蟒蛇?感觉你们倆很熟。他十分好奇。 不认识,没印象。 戈欢笑嘻嘻道: 师尊真是万人迷,连冷血之王都喜欢您。 极星子对这种语气的戈欢很不适应: 我们赶紧走吧。 第44章 我会回去 桐青山, 一普通的小山,常年满山青色因此而得名,可在背风坡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坑洼地, 晚上月光盈照,白天雾气环绕, 灵力充沛,长满了含雾露草。 师尊, 法阵被破坏了, 有人来过了。 两人停在桐青山下,戈欢用手扇了扇:这气味儿,有点熟悉,一点都未散去,说明刚来不久。 极星子倾耳一听, 低声道:他还在桐青山中,走。 好。 两人轻步疾行,拂叶抄近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未使用武器, 刮得衣服乱颤,浑身难受。 戈欢全神贯注, 一刻也未松懈,他等待这一天等得快疯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擒住这丧心病狂的凶手。 手紧紧扣住落千丈,决定一看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牢牢锁住, 让他忏悔,让他万箭穿心,让他下地狱! 每走一步, 心悬高一寸,呼吸都紧凑起来。 有树枝拨动的声响,极星子手扬起,示意停下。 几道明晃晃的身影伴着树影若隐若现,戈欢眼神紧盯,屏住呼吸,身子一动不动。 竟然是团伙作案! 手长时间捏住落千丈已经出汗了,黏黏乎乎的。 那几道白衣影子正在一点点靠近,步伐较慢,颇显悠闲。 等不及了! 戈欢执锁链挥去,树叶飒飒作响,一路破碎成两半,潇潇落地,落千丈攻速极快,不过几秒钟,瞬间达到,将那行走中的几人卷在一起。 干的漂亮! 戈欢欢呼一句,擦擦额头上的汗, 狂奔直去。 戈欢,极星子突然叫住他。 戈欢转头:怎么了,师尊。 不是他们。 怎么可能呢,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山路十八弯,除非顾老告诉,根本没人知道,师尊。 说完,戈欢不管不顾的往前飞奔,极星子也不得不跟上。 这丑不拉几的链子哪儿来的, 会不会是戈师弟的? 阿清师兄,要是戈欢的,我会挣不开吗? 怀蕴没好气的回道,在他眼里,戈欢就只会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 阿清见挣不脱,便放弃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谁也没想到戈师弟会是投毒者。 别提他了,晦气,尽惹事,我们君山派的名誉全毁他手里了,见面我非得砍死他不可。 又一弟子慌道: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怀蕴急道:在哪儿呢? 我这个方向。 阿清赶紧问道:那人什么模样特征? 是个男的,戴着白色面纱,看不清长相,跑的很快,朝我们来的。后弟子话锋急转,激动道: 后面那是晚星尊,晚星尊长! 听到这,几位弟子蓦然松了一口气,是晚星尊那就没事了。 阿清道:那前面必定是戈师弟了。 他戴个白面纱干什么?想起来娘娘唧唧的。 阿清依旧言辞淡柔: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怀师弟不可出言不逊,若被晚星尊听见,又得责罚你了。 怀蕴闭嘴,自拜得晚星尊为师后,别的没学会,闭嘴倒是挺溜。 因为晚星尊不喜聒噪之人,懒惰之人,愚笨之人,平时说出的话短而精悍,从不重复二遍,法术,招式,只演练一次,学不学得会,全靠自己。早晚见不到人,他可能想起来就来教教大家法术,总之非常随性且严格。 定期随机抽查,学不会的,碎星剑法招待,那家伙没个十天半月休想起床,大家深受其害,饱受摧残。 因此拜入晚星尊门下的弟子武力突飞猛进,上次群英会上前一百名占了大头。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既拜入晚星尊门下,却从不能称他为师尊,只得依然叫他晚星尊长,也不说原因。 别问,问就是冷眼伺候。 这边戈欢走近,却傻眼了,怎么会是君山派的弟子,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难怪师尊说不是他们。 可不是他们,又是谁?他大脑圈圈绕绕反反复复思考,得不出结果来。 晚星尊长,晚星尊长,你们可算来了。 极星子缓缓走近,挥手收了落千丈: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怀蕴一看见极星子就像老鼠遇猫,完全不敢说话,被罚怕了,内心阴影极重。 阿清道: 是众仙派已围攻上君山,说要交出罪魁祸首戈欢,还有含雾露草。 说重点,你们怎样来的?谁让你们来的?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阿清不卑不亢,有条不紊地回答极星子每一个问题: 掌门吩咐我们下山寻你们,但是有天夜里,一黑衣人闯进我客栈房间,扔了张纸条就走了,说你们会来这地方,我们便来了。 戈欢言辞犀利:你就笃定那黑衣人说得都是对的?这么相信! 真是可笑。 一弟子道:对不对,你们确实来了不是吗。 怀蕴小声附和道:就是。 戈欢这是什么语气?都敢对大弟子吆三喝四了,况且阿清人好又温柔,说话谦谦有礼,戈欢这心肠歹毒的厮竟然这般无礼质问,晚星尊还不将他擒住,搞什么在。 阿清面不改色,温和道: 是这样的,戈师弟,一开始我确实不信,后来连续几天他不断扔纸条,每次我想抓住他问清楚,可恕本人法力低微,碰都碰不到,我们也是疑惑,秉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这地方。 那黑衣人只跟你一人扔么? 怀蕴气道: 你问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怀疑阿清师兄?你有什么资格怀疑!你算个 极星子冷冷打断道:闭嘴,让阿清回答。 生生把余下的话给咽回肚子里,怀蕴气鼓鼓地瞪着戈欢。 确实只跟我一人扔纸条,半夜我也不想吵着其他人,但是我每天都会跟怀蕴他们提起此事。 黑衣人, 黑衣人,又冒出黑衣人,戈欢面色紧绷,刚出芽的兴奋一扫而尽。 他智商是真变低了么,古代人怎么那么复杂,法力高强就算了,作案手段简直谨慎到爆,没有现代高科技恐怕难破案,监控没有,录音没有,DNA指纹对比也没有,就这巴巴跑那么久,扑空一场。 戈欢如泄了气的皮球,没心情回话了。 纸条呢? 阿清低头道:对不起,晚星尊长,我也不知为何,那纸条会自燃,无法保存。 极星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此人做法周密,没有破绽,他没办法怀疑阿清,阿清这孩子从来不会撒谎,说一是一,说二便是二,性子温和,细心识大体,当之无愧的君山派大弟子。 戈欢突然道: 师尊,我跟你们回君山派吧,此事因我而起,不想连累大家。他没想到那些仙派会围攻上君山,而且这件事不解决,永成患。 迟早会面对的。 怀蕴继续瞪大眼睛望着戈欢,意思便是本来就应该回君山派,一年未归,尽干些丢脸的事,晚星尊竟没有直接打死他,还允许他继续叫师尊,要想自己一句师尊都没叫过。 心涩涩的。 极星子侧身道: 你不想回去,便不用回去,我一人就可应对。 其余弟子听了,皆震惊,这这什么个意思,晚星尊要为戈欢不顾君山派安危,也要与众仙派为敌,他们不是不知道晚星尊疼爱戈欢这个弟子,只是没想到到了这程度,这份儿上。 戈欢心里小声的感谢了下: 自己做的事情,便由自己负责,我一定要回去。 好,你想回,那就回,只是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置于危险境地的。 素称冷漠如寒冰的晚星尊在说什么?怀蕴严重怀疑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晚星尊,言辞柔和,耐心,句句袒护,想想在君山派怎么对的大家,非冷即打,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 果然自己的徒弟到底是亲些,他们都是过继来的假徒弟,不用人心疼的。 阿清从怀里拿出一草: 晚星尊长,我们看见山的另一面长满了这种草,想必就是含雾露草吧, 含雾露草,八瓣叶,八种颜色,叶身细长,茎略粗,根系发达,的确就是。 极星子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们摘了也好,拿着回君山派,反正他们想要。 戈欢瞥了一眼阿清手里的含雾露草,又看一眼阿清,总觉得阿清好像变了,虽然还是那么柔和的一男子,可是温柔中藏着一把无形的带血刀,割人。 含雾露草必须连根拔起,不然它活不了几天的。 戈欢忍不住提醒一句:而且 不能将它闷着,也不能置于阳光之下,他喜阴喜冷喜月光。 这也是他为什么寻那么久都未归顾府的原因,因为他老是走到一半,含雾露草就死了,试过几次才知道含雾露草是仙草不假,但也是一株普普通通的野草。 如果早些知道,回去的及时,说不定他还可以护住顾老。 没有如果。 阿清突然淡笑:戈师弟所说极是,是我唐突了这仙草。 怀蕴扭头就走:那我再去拔几株,反正那边多得是。 其余弟子也跟着去了。 戈欢和极星子便在原地等着。 师尊,回君山派之前,我想再回一趟顾府。 可能就一去不复还,他得取一样东西。 好,回君山派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不急。 御剑飞行实在方便,只需消耗法力,而法力是可以蓄满的。 师尊,谢谢您。 你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吗,显得生分。 第45章 掉马成功 步华镇, 二人从顾府出来。 极星子道: 尸体被安葬了。 其实我原想等捉到原凶,让他磕头谢罪,再下葬他们。 嗯, 我知道,我当时嗅到了他们身上残留的君山派法术, 想来便是你施法保存他们肉,体不腐烂, 只是法术低弱, 尸体还是腐烂了。 戈欢警惕地望了眼极星子:我没有用法术,我修为极低,用法术根本维持不了两天,我只是简单地用了一些药,想着能撑几天便几天, 师尊,我不是故意怀疑的,我觉得阿清很可疑, 真的很可疑,我甚至认为就是他。 我理解, 可真不是他,他没有能力, 你刚刚也看了,他连落千丈都挣不开,能一力屠尽顾老一家,还不留破绽, 很难很难。 难道不会伪装吗?阿清,我能感受到他变了,他变了! 极星子停下脚步, 侧过身子:戈欢,你稍稍冷静点,别激动,就算他装的,就算他变了,但他每日都在君山派,抽不过身来,你在想些什么。这条线索断了,一定要还有其他的,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交给我,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查出凶手的。 戈欢抑制不住这种想法,从一开始阿清说话,他一句都未相信过,什么黑衣人,什么自燃,全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所以他对阿清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敌对。 他知道不该这样,自己一直有愧于阿清,不管怎样,让他失去了好朋友风子言,还不清,不知道该怎么还,要自己偿命吗,那为何不直接朝他来,越过他去杀顾府几十口人。 完全没必要,想到这,突然紧悬着的一口气松了,深深反思,他不应该对阿清这种态度,找个时间当面道歉,怎么样都可以,都接受。 刚刚真是冲动,自己越来越笨了,戈欢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极星子见戈欢情绪不怎么高,决定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刚好人群中抬过一步撵,风纱吹起,里面一纤纤女子正低吟浅笑,明眸皓齿,小家碧玉。 戈欢, 嗯,弟子在。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戈欢顺着极星子的眼光望去。 明明就是极星子看上别人姑娘了,跑来问自己,戈欢无名怒火猝然飘起来,烧灼五脏六腑。 我喜欢师尊喜欢的类型。 极星子顿了一下,不紧不慢道:温柔听话,贤淑善良的? 原来师尊喜欢这样的,戈欢内心极度懊恼,表面笑嘻嘻: 师尊要替我做媒吗?我不介意的,但是我,你也知道,没有钱,没有权,还长得丑。师尊要为我寻人家的话,对方一定要有房有钱,权什么的也可以有,最好良田万顷,果树成林,因为我喜欢吃纯自然的食物。我这幅模样也不指望对方女孩多漂亮,但一定要身高比我高,体重比我壮,以便保护我,家里奴仆不能低于五十个,我这么柔弱,出门肯定要带保镖的。 极星子越听越生气,此刻也有点恼火:戈欢,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那您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极星子别过身,气得挥袖离去,戈欢想起什么,忙追上,扭扭捏捏道:师尊我刚想跟你说个事的,我想把顾府买下来,可是我没钱以后我可以还给您的,可不可 顾府是顾老租得别人的院子,顾老活得比较久,换了几个地方,每次一换地方,家里奴仆也跟着换,比较随性。 可能这顾府对顾老只是一短暂的居所,对于戈欢而言,是一温暖的家,意义非凡。 这里的人每一个都特别友好,待他如同亲人,那短暂的回忆也是有滋有味的,这次如果能从君山派活着出来,有个住所,不至于流落街头,也是心中的念想。 极星子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 不买,自己没钱还铺张浪费,你怎么不想着把这座镇买下来! 这一句深深戳中戈欢的痛处,他僵住。 极星子走一会儿见没人回声,转头见戈欢不在,知道他应该回客栈了,二人是决定明日清晨回君山派,今日再歇息,天色不早了,不想连夜疲劳赶路。 冷静下来想想,是不是问这种事操之过急。戈欢可能也没想好,所以反应这么敏感。 以后还得慢慢来,刚刚他说买下顾府,买就买呀,只戈欢想要,况且能用钱买到的都不算什么事。 极星子决定返回买下顾老的府邸。 夜幕满天星河,璀璨夺目,可转念间乌云遮蔽,阴风阵阵,整个步华镇暗淡下来。 极星子一手握房契,不敌房主家热情,还送了两坛自家酿的梨花酒,说什么这宅子不吉,风水不好,谁住谁倒霉,正愁卖不出去。 古代人实在淳朴,这种事放在现在,不瞒着才怪。 想着戈欢应该也会喜欢,这点两人倒是挺吻合,晚上可小酌几杯。 他都未瞧见过戈欢醉的模样,想必也是很可爱的。 想到这,极星子心里平添几分甜腻。 戈欢一直以来比较温顺乖巧,像只黏人的小猫咪,只是这几天小猫咪有点不正常,喜欢用小利爪挠人。 毕竟今非昔比,遭遇太多变故。 自己本应该理解,却老是因为那一天戈欢的真情流露乱了心绪,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年少不知事,他想极力引导,却有那么一刻,出于私心想放弃任其发展,仅一刻便被理智,道德,现实压下去,不敢多想,那是禁忌,那是罪过。 着实是那一晚冲击实在太大,他无法否认自己留恋与戈欢的碰触,指尖的温存,肌肤的灼热,表白的深情。 无一不拨动他心底紧绷着的弦,快散了,断了。 不管何种关系,不知为什么,他都想把最好的捧给戈欢。 一步一步,稳稳当当 ,满怀期待,离戈欢房间越来越近,有细微的抱怨声传出,略带醉意。 极星子正欲敲门的手顿了下,饶有兴趣的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我在这是穷,可我也不想那么穷,没钱,这主角设定就这样,穷着穷着本来也就习惯了,可今天 要是在原世界,想买几套就买几套,还用得着求人嘛,还求得是极星子,自己喜欢的人,戈欢你怎么拉得下这张脸的,没给他买几套房就算了,还好意思叫,是不是个男人。根本不算个男人!没用! 又听见咕噜噜的灌酒声。 极星子刚刚那语气,怎么和何亦歌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时光逆流一刹,他想起他们倆还一起上课,学习,吃饭,但不论何时,他总是争着买单。 何亦歌想要什么,只要他眼神一瞟,或者不小心提一句,都会记在心里,然后买下送给他,可何亦歌每次都是拒绝,先是好言婉拒,后来直接给甩脸色。 也是今日这般语气。 原来长得相似的两个人,语气也可以重合。 只是境况颠倒了,他现在是求着对方的那个人。 戈欢又灌了一杯,想着为明日赴死壮行,放纵一回。 好久未饮酒,而古时的酒美味,淳厚,当真人间琼浆玉液。 何亦歌,不识好歹的家伙,也不知道死没死,傻逼何亦歌,傻逼何亦歌,苦得老子一番好心喂了狗,要不是为了找他,怎么会落得这下场! 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不该去试探人家女朋友,但也没想过他女朋友这么不禁试,都还未出招就成功了。 说不定他们倆二人现在都已经和好,如胶似漆了,就自己傻蛋似的还在这里受煎熬,找不到作者原手稿自己的结局是什么,黑化,黑化条件是什么,搞不懂,理不清,系统也不管他了,脑子都快废掉了。 人生如此艰难,还是喝酒能快乐一刻是一刻。 突然嘭的一声,酒坛打碎的声音,戈欢吓得一跳,以为自己的酒坛子破了,左看看右看看,没有。 听声音像是在门外,戈欢不忘戴好面纱,摇摇晃晃打开门,空无一人,门口倒是有碎了一地的酒坛,不禁嘟囔一句是哪个小二送酒如此不小心。 又关上门,回桌前饮酒。 其实不管是何亦歌,还是极星子,他好像都一如既往地心醉。 只是何亦歌倔强,不识趣,脾气怪,他现在也理解何亦歌为什么扣里扣气了,他为以前自己愚蠢行为表示深深歉意,可依然不影响他骂何亦歌臭傻逼。 极星子就不一样,温柔专注,体贴入微,气质出尘,关键法术高强,每次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想不动心都难。 脑海飘得都是极星子音容相貌,想着想着便倒下睡过去了。 黑夜漫长,无尽沉寂,一人彻夜未眠,一人酣睡沉沉。 第二天,戈欢起的很早,收拾了一番,在楼下等半天也未见极星子下来,决定上楼敲敲门, 他也没想到极星子会起得比他晚,太不符合常理了。 想着待会儿还是道道歉,就说昨天不应该开玩笑,辜负师尊一番好意。 自己就是嘴贱,这毛病说好坚决改掉,又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惹得师尊不开心。 师尊,师尊, 在他敲第二下的时候,房间门陡然一开,携着一股阴沉寒冷之气。 第46章 当众处死 极星子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眼睛红丝遍布,眉目间就透出一种冰雪般的寒意,仿佛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整张脸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甚是疲惫,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戈欢,径自迈步离开。 戈欢不知为何, 突然心有点慌, 莫名的,也不敢贸然出声,默默跟着。 气氛很僵,极星子步伐较以前略显凌乱,手微微颤抖, 他头也不回,话也不说。 这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周遭每一丝空气都骤然可怕起来。 难道昨天自己的话真的很过分?确实不应该开玩笑, 也不应该铺张浪费,师尊说什么都是对的, 自己怎么还恃宠而骄,不识好歹了呢。 戈欢决定道歉, 待极星子走出客栈门外,他快速走两步。 师尊,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开玩笑, 也不应该 闭嘴! 这两个字仿佛用了极星子所有力气,从牙齿缝里蹦出的,冰冷没有温度。 听得戈欢遍体生寒,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二人御剑飞行时,极星子显得力不从心,却又强迫自己专注,他心仿佛打了无数结的细线,乱成一团。 他不是没有想过戈欢就是自己死对头,只是把这想法死死压住,不留一丝缝隙,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戈欢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私自利,富二代大少爷,虚伪轻浮,狗眼看人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脾气暴躁从不顾及他人,心思阴险狡诈。 恨之入骨。 当时巴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能猜到戈欢是穿书者,没事,这都没什么,他依然可以保护着,因为剧情改了,结局不一定是以前的。 可是他忍不了,受不了戈欢真的是自己的大学室友。 一刻都不想与他共处,看都不想看一眼,嫌恶心。 明明自己家腰缠万贯,却要使小把戏抢奖学金,明明自己身边莺莺燕燕成群,却要破坏他与女朋友的爱情。 把自己失之为命的感情作践的一文不值,把他的尊严一次又一次按在地上摩擦,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原则 一个分神,花魂剑不稳,极速偏离轨道,戈欢忙抓住极星子衣摆。 别碰我!极星子凝神平稳花魂剑,低吼一句。 戈欢忙不迭地松手:对,对不起,师尊。 他也没想碰的,可师尊今日太反常了,御剑飞行几次都不稳,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道歉也不让道,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令戈欢很是头大,焦虑,可他也清晰的感觉到他与极星子突然之间就有了巨深的鸿沟,强加而来,一夜之间 君山派齐修宽阔之地,人山人海,各门各派集聚,各执一方。 远远就能看见,掌门蓝正天焦头烂额样,四方围着君山派弟子,以防哪个仙派贸然发起攻击。 恐怕已僵持了几日,其他仙派明显坐不住,推推搡搡的。 蓝正天对一旁阿清道:你不是说晚星和他那孽障徒弟今日辰时会归来的嘛,这都巳时了。 阿清道:晚星尊长不会不来的,可能有事耽搁了。 底下山海派掌门转动自己手上的扳指,幽幽道:我说蓝掌门,你是真觉得我们很闲,还是怎么的,天天陪你排排坐? 这几日大家都在这露天齐修处坐着等,时不时叫嚣几句,君山派烦都烦死了,也未安排住处。 便说好今日等晚星尊归来,一并解决。 齐修之地,是君山派弟子每月集合修炼之地,场地开阔,呈圆弧形,可一次性容纳上千人。 蓝正天没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也不是好多年没见都生分了,趁这几日拉近拉近距离不是挺好。 放在平日,谁理这些仙派,君山派贵为修仙界头把,自是傲气,今日竟被众芸芸名不见经传的仙派齐齐围攻,万分不好想。 昔日威风大大折扣,名誉尽扫。 全拜晚星尊的好徒弟戈欢所赐。 莘月派掌门抱剑而立,这是仙派个人习惯,不爱坐,愤愤道: 以前本派专门遣弟子前来拜访,没见蓝掌门如此好客热情,今日说话倒是有意思。 又一仙派掌门踊跃发言:对呀,别提上次本派三年一次法术进修,想邀请君山派几位尊长来莅临指导,竟然连信儿都不给回一个。 还有一次贵派弟子与我门下弟子同捉一妖,竟被君山派弟子强取豪夺了过去,说什么是他先看见的 围攻瞬间变成了批,斗大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在数落君山派这么多年所作所为,骄傲自负,目中无人。 蓝正天也不好反驳什么,因为说得句句属实,现在真如坐针毡,只期盼极星子赶紧回来,交出戈欢,万事大吉。 大家越说越起劲儿,咬牙切齿,怒目而瞪,有些人手快握不住刀了,这些年被君山派强压一头的滋味儿受够了,早就想翻身,也趁机欺压欺压。 他们一动,君山派的弟子立马拔剑,蓄势待发。 整个齐修场的氛围时而紧张时而激烈时而松散。 季华故意说道:说什么晚星尊今日会到全是唬人,我看晚星尊为了仙草早已蒙蔽双眼,与他那怪物弟子狼狈为奸,只怕又在策划一场计谋,将我们算计进去。 辰光尊挥手,一道淡光闪过,封了季华的嘴: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君山派的尊长岂能容你诋毁的, 崆峒派掌门看见身为门派首尊的季华被当众行禁言之刑,怒道: 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不过说了句实话,就遭到这种非人待遇,仗势欺人! 辰光尊语气低了些: 明明是你们人多势大,仙草也交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山海派掌门继续幽幽道: 怎么样?你说怎么样,当然是以命抵一命,况且戈欢毒死得岂止一命,晚星尊身为戈欢师尊,教子无方,理应同刑,不过嘛,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蓝正天,故作轻松道:蓝掌门肯定舍不得,所以只要晚星尊当众给我们磕个头就好了。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这话也敢说出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底下好歹也是耍耍嘴皮子,做做样子,都不太过分,这山海派的掌门语不惊人死不休!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葛清炎不淡定地小声提醒:掌门呀,饭可以乱吃,话还是不要乱说,虽然现在君山派处于劣势,但只是眼下一时,你这样不留余地的话,等以后我们强大到只手遮天的时候再说也不迟的。 山海派掌门扯了扯嘴角:反正晚星尊也不在,过过嘴瘾还不行吗,葛上仙,你就是为人谨慎,处世地道,总是被人压一头,现在正是好时机,说不定能扳倒大名鼎鼎的晚星尊。 葛清炎本本分分道:我可没发现这是好时机,上次他冲破追踪法禁,元气大伤,坠落悬崖都没死,今日若真的还能安然回来,在下只有敬佩二字。 就是不知道到底回不回得来啊! 蓝正天彻底坐不住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起身拂袖怒道:天大的笑话!我还在这呢,容得了你们骑在头上侮,辱!宋掌门,若要晚星尊磕头,那还得看你受不受得起!有没有这个命! 山海派宋掌门被刺激的暴跳如雷,也起身,与蓝正天冷冷对峙:那我真倒要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命了! 他伸手掀翻一旁的桌子,运力将其向正对面的蓝正天飞砸了过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大家屏住呼吸,只看见空中闪过一黑乎乎的东西。 但那东西只在空中嚣张了半秒,瞬息间碎成漫天可见的细小尘埃,飘散四处。 有两身影从长风皓天中缓缓而落,正落中心,瞬间成为全场焦点,万众瞩目。 蓝正天蓦然松了一口气,可算盼星星盼月亮给盼来了,再不来,真得以一敌百,与众仙派混战了,倒也不是怕,只是自己一把年纪了,如今还落到与人拼命的地步,怎样都不好想。 众人见晚星尊真携自己弟子戈欢而归,暗自惊叹。 他们都以为不会回来了,有人目睹晚星尊和他弟子受重伤坠落悬崖,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今日竟真的归来,原本打算今日扫尽君山威风,搜刮君山派的计划全泡汤了。 极星子脸色依旧不好,冷若冰霜,眼神犀利如剑,任谁看了不寒而栗,惧三分。 宋掌门冷笑一声: 晚星尊,久仰久仰了。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其他掌门也都起身,傲视中心。 极星子冷眼一瞥,花魂剑凌空跃起,电闪雷鸣般呼啸而去,众目睽睽之下,插在宋掌门脚趾前一寸,地面颤动了几下,波及到周遭,尘土飞扬。 何时也轮到三教九流之派来掌门面前撒野!算个什么东西! 宋掌门脚趾动了动,确定还在: 是啊,我们都是三教九流,就您君山派名门正派,可做的事呢,对得起良心吗? 崆峒派掌门立马见风使舵: 晚星尊,今日我们并不想与您多费口舌,只要给死去的弟子一个公道即可。 莘月派掌门也道:刚宋掌门也说了,将戈欢交出来,当众处死,这事也便算了,也不枉费我们在这等了那么久。 反正仙草也到手了,传说生死未卜的晚星尊不仅没事,还毫发未损,依旧气势汹汹,估计想压下君山派也悬,还不如见好就收。 第47章 行极刑罚 戈欢站在极星子身后, 忍受着周围所有虎视眈眈的眼神,每个人的嘴一张一合,如同千军万马, 铺天盖地而来,都想要他的命, 嗜他的血。 双腿发软,头有点晕, 目有点眩。 他能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肆无忌惮地叫嚣, 沉着冷静地手起刀落,却无法在这场气势浩大,为他一人而来的声讨中拨得云开见日。 没想过有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排山倒海似的嘲讽,谩骂,侮, 辱,如草芥一般,任人践踏, 欺凌,毫无反抗之力, 应该说,不能, 不可以。 没事的,有师尊在,他说过不会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他会保护自己的。 戈欢竭尽所能地安慰自己, 可是不知为何,心却在细微颤抖,他慌忙抬头望望极星子薄凉细挑却能为他挡风遮雨的后背, 让心稍稍安定,不那么惧怕。 只有师尊了,在这个冰冷没有温度的世界,唯一能相信的只剩师尊了。 极星子寒声道: 说够了吗?诸位掌门。 众掌门灰扑扑地噤声,该说的也说了,意思表达得也够清楚了然,今日必须处死戈欢! 现在就听极星子该如何发落。 戈欢用手紧紧攥着泛黄衣角,屏住快要断掉的呼吸,听着极星子宣判自己该何去何从,期盼着他能将自己从这场浩劫中一如既往地拉走。 他什么仇都不想报了,他错了,错了,要他死也好,他该死,可仅有的私心告诉他不想死,他想活着,想和师尊在一起。 掌门等君山派的人紧张兮兮地,晚星尊护他这个徒弟众所周知,能答应当众处死这种侮,辱性的死刑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打死都不相信的! 仙派之战今时今日恐怕在所难免,真可笑,平静百年的众仙派,虽然平日里也尔虞我诈,纷争频出,但也都小打小闹,从未像今日联合挑明宣战的。 戈欢一人却做到了。 极星子沉声道: 在这之前想问一句,你们口口声声说戈欢为含雾露仙草不折手段,谋害人命,你们现在人手一株,藏着掖着,与他何异? 某一掌门畏畏缩缩道: 这这是你们君山派弟子送的,同我们何干? 那对不起,不送了! 极星子作势收回。 有些掌门见状纷纷捂好,有些掌门觉得极星子说的有道理,羞愧地微微低下头,未发一言。 莘月派掌门剑已稍稍出鞘: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言出必行,人人懂得而为之的道理,怎么到晚星尊这儿就变了? 一些掌门也齐口附和,看上去沆瀣一气,特团结,将极星子二人团团围住。 极星子不惧无谓地嗤笑一声,冷言道: 既一边心安理得接受馈赠,还死皮赖脸地不撒手,又一边大义凛然,装模作样地指责戈欢为仙草丧心病狂,诸位表里不一的做法实在令人作呕。 后话锋陡转:今日仙草和戈欢无法得一,你们各自好生思量。 蓝正天暗自敬佩极星子有勇有谋,在大局面前勇于牺牲小我,还巧妙地转移分散了矛盾。 实在是高,自古清冷薄情晚星尊,不是浪得虚名,关键时刻,自己爱徒该弃还得弃。 戈欢脸色苍白,手指开始尖锐地疼痛,无法思考极星子这番话是在维护,还是将他无情地推到风口浪尖上,任人剥皮抽筋。 他不敢去问,眼前的人触手可抚摸到,却感觉离得好远好远。 信师尊,信师尊,全部都交给师尊,都听师尊的,别无选择,纵使心中有无数个理由推翻,他依然强迫自己坚信,坚信这个在自己无数次落魄低谷无望的时候像一束绵延不绝的光芒投射进来,救他脱离苦海的神明。 众掌门还真的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放弃含雾露草,不太舍得,毕竟是不可多见的仙草,不杀戈欢,又显得此次目的太直白了,就是奔含雾露草来的。 有点为难。 这个晚星尊太难缠了,还不如不等他回来呢。 极星子能感受到身后人的紧张,颤抖,恐惧,还夹带着一丝细微的坚定。 他忍住没回头,忽而高声道: 诸位,商量好了么?本尊近日赶路甚是疲乏,不想多候。 依旧是宋掌门敢于直面冷厉不好对付的晚星尊,他摸了摸胡须,正义凛然道: 君山派晚星尊门下弟子戈欢,丧尽天良,毒害无辜人,死伤者不计其数,所作所为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罪不可赦,理应处死,但由于他已知罪,为众仙派采摘含雾露草将功赎罪,可免一死,只是活罪难逃,必须处以君山派最严厉的极刑。 巫首尊沉不出气了,大声道:这与死刑何异? 不管多仇视戈欢,总归是君山派的,就这么送出去侮,辱,简直太折损君山派的威信,感觉就是在羞,辱君山派一样。 君山派极刑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绞魂柱上绞魂锁,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被处罚过的人不出十鞭便会五魂俱散,六魄齐消,活活打死在绞魂柱上,不管你是人是妖是何方神圣。 蓝正天闻言神色剧变, 距离上次处以极刑的日子都快过五十载了,那血腥场面也只有少数人见过,处刑地已经封闭多年,今日竟要为戈欢重启,关键也要极星子愿意。 君山派极刑,诛魔狱绞魂柱绞魂锁,堪称人间炼狱。 莘月派掌门道:当然有异,说不定戈欢还可侥幸活下去呢! 巫首尊忍不住猝骂一句:放屁! 宋掌门好像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那得五十鞭。 五十鞭! 君山派一些年纪大点的弟子倒吸一口凉气,五十鞭,戈欢非死不可,这样与当众处死究竟有什么区别,无非更残忍,对于戈欢来说,痛苦更漫长一点,将备受煎熬至死。 别说五十鞭,戈欢恐怕挨不过五鞭就得神消魄散,挨过五十鞭最后也只会成一滩血,泥,一堆嗜血白骨。 崆峒派掌门见晚星未出声,便道:如果晚星尊不舍得,鄙人愿意代劳。 能试试君山派的绞魂锁,回去可嘚瑟一阵,不过抽死一小小弟子,不在话下。 此时刮来的风都带有无尽刺骨的寒意,这可是在晚夏天。 戈欢不太清楚君山派极刑是什么,五十鞭又是什么,他没有那么细致去看《异世邪君修仙传》这本书,但看周围形形色色人的表情,感觉不太妙,似乎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惩罚。 他想伸手去扯扯极星子的衣角,问一问,是不是他接受惩罚,就能让众仙派熄灭心中的怒火,不再围攻君山派,那么他可以接受这处罚,他可以接受,不用这么为难。 这是他所做的蠢事,错事,理应接受惩罚。 当手颤颤巍巍刚伸出一截,指尖都快触到极星子纯白衣角时。 极星子依然面不改色,清冷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不牢您费心,自己的徒弟,当然由本尊自己执刑。 手蓦然垂落,也罢,师尊决定了就好。 宋掌门见极星子松口了,便道: 那午时三刻行刑,大家稍作休息,想必那绞魂柱许久未用,也不知还灵不灵。 大家热热闹闹讨论了一番,兴致盎然地期待君山派实施极刑,百年难得一见,况且还是美名盛誉的晚星尊亲自执刑,何等风光,何等血腥,想想令人兴奋,这比自己手刃快意多了。 极星子转身未看戈欢一眼,对其他弟子道:带他下去,午时三刻锁入绞魂柱。 阿清道:是。 戈欢落寞地望了一眼远去的极星子,便跟着阿清下去,脚步不稳,险些跌倒,阿清眼疾手快地扶起。 纷纷扰扰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每经过一处,他就多了解一分极刑是什么,绞魂柱是什么,绞魂锁又是什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凶残,在上面的人又是怎么怎么惨烈,他就感觉自己离死亡,离绝望又近了一步 阿清师兄,对不起啊,昨天对你态度不太好, 戈欢忍住全身汹涌而来的恐惧,压低声音说道。 还有对于风子言的事,我想我也有责,我没有能及时阻止圣灵妖,我没想到他下手那么快,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没来得及,对不起最后一句,几乎快听不见声儿了,他哽咽着,从嗓子里漏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做错了好多事呀 阿清先是一怔,后淡道:没事,都过去了,你不用说对不起,戈欢,你,你自己的处境很糟糕,你看不出来吗? 戈欢始终无法抬起头,真的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幅茫然无措,要哭不哭的傻逼样子,他想留下尊严,他也根本不惧怕,不惧怕死。 他心寒的只是,只是极星子从始至终未给过一个眼神,未询问过他一句,未关心他的意见,哪怕让他死,只要一个眼神就好。 嗯,看出来了,阿清,谢谢你呀,没想到最后还是你陪我走完这一程。 阿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也略带一丝颤抖: 待会儿什么都别想把眼睛闭上,或者还是想些快乐简单的事,这样可能会好受些。 戈欢强装轻松,语气轻快了一些,可仍然听得出声音是颤栗的:好,我想也应该会很快,很快就会失去知觉,不用在这人世间继续受罪了,他真的早就受够了,受够了啊,死在师尊手里算不算一种圆满,这不是他梦寐已久的吗,为何会感到那么凄凉难受 阿清不再说话了,脚步却慢了些,似乎刻意让戈欢多些心理准备。 午时三刻很快便到了,行刑场已被掌门开启封印,弟子快速清理打扫以便各派掌门代表进来,由于场地有限,只能仙派掌门和门派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进入。 行刑场名叫诛魔狱,迄今为止只处罚过两名弟子,皆是因练功走火入魔而被钉死在这,因此得名诛魔狱。 柱身上面血迹斑斑,早已干涸和柱子融为一体,任风吹雨打都洗不掉。 却叫人看的心头一震,仿佛真到了地狱。 压抑,恐慌,血腥,可怖 戈欢被阿清一步一步带着,踏上白玉铺成的路,踩上去滑滑的,白玉里还雕有精致的图形,君山派真是什么地方都装修得如此阔气,有排面呢。 不一会儿,便走到尽头,戈欢恍然停步,怎么这么快就走到了,不想抬头看,也不想去望四周,都是刻薄看戏的眼神,都是恨不能要他下地狱的目光。 面前矗立一根石柱,朱纹张裂,像张牙舞爪的鬼魅,诡异至极。 戈欢身子蓦然被一股强力牢牢缚在绞魂柱上,一条锁链绕上他双手,一条锁链缠上他双脚,皆紧紧缚住,脖子处突然一凉,亦被锁住,可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不得不看见远处的人影。 他还是想不死心地叫一句师尊,可喉已被死死锁住,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细细咽唔声。 无望死灰般的眸子想寻最后一点安慰,可搜索不到。 极星子悬浮在半空,与他平视,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感情,甚至寒意阵阵,似乎他们倆从不认识,似乎他们倆有着血海深仇。 心突然像被一块一块剜掉的疼,一阵一阵的抽痛。 有那么一刻怀疑,师尊是不是早就想治他于死地,因为自己亲手害死了五灵尊,他喜欢的女人,还有辜负他的信任,当归山被布下妖法阵,还毒死了君山派那么多弟子 孽徒戈欢所作所为,有愧君山派培养,有愧本尊教导,更是有愧于天下无辜死去的人,如此之徒本应处死,但各位有德宽容,特处绞魂柱上绞魂五十鞭,由本尊亲自执行,生则逐出师门,死则祭天。 至此,我们两清了,不怪你原世界所作所为,清了,我们清了,戈欢,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清了,只是再不相见了,我们不是师徒了,今天之后,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可有那么一瞬间,握绞魂锁的手在微微发抖,似乎在极力阻止他不要那么做,这么做了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的,极星子凝神静气,逼自己专心,已经决定,收不回了。 必须和过去做个了断,即使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四周人很满意这判词,未表示异议,提起精神,伸长脖子观看这极刑盛况。 生则逐出师门,死则祭天,戈欢定定地望向极星子,难以置信这一句, 他之所以选择回来,就是太相信极星子了,相信他会如约保护自己,护自己周全,梦幻美好的承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未做好准备,来不及防备,或许根本不知道如何防,他都忘了该怎么去防备眼前这个人。 闪着电光,滋滋作响的绞魂链便在刹那间凌空破开,抽身而来。 戈欢一时没忍住,头猛然直直扬起,脚腕处,手腕处,锁喉处一阵哐当作响,是极力垂死挣扎发出的,随后一声凄烈的惨叫划破长空,在不大的诛魔狱里阵阵回荡。 听得众人一顿心惊肉跳,皆暗自惊叹君山派极刑果然名不虚传,天下第一。 天空中到处是绞魂锁挥动而带的各种波光散射,好看是好看,只是此时却仅仅增添几分凄然。 只见绞魂链所抽之处,血红的嫩肉被绞翻,绽开,森森白骨猝然显现,与身子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柱上人选择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下一次的无情鞭打。 戈欢颤抖着闭上眼,这疼痛他在这世界不是没经历过,只是此刻内心比肉,体上更疼,扯着疼,绞着疼,剜着疼,双重痛苦下,他觉得鞭子所抽得,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 又一鞭子破空轮番袭来,整个绞魂柱都震了三下,这次他没有叫,他有准备,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咬得渗出血来,也未叫出一声。 只是那疼痛从抽到之处迅速蔓延至全身,手,头,脚,五脏六腑,甚至每一根发丝,全是发麻战栗的感觉。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可挣不开,全被束缚住了,死死地,他放弃了。 所以随后接连而来的锁鞭,他身子都只是随着鞭子抽动而象征性的弹了一下。 毫无知觉了。 一部分鲜血顺着柱子流下,浸入朱纹缝隙之中,又覆盖上新鲜的一层,一层又一层。 一部分鲜血随着鞭子溅洒当场,像下了一场凄美的朱红色细雨,触目惊心。 底下人仿佛听见鞭子淬入骨头里,穿过肉里的声音,完全没有一开始的新鲜,好奇,兴致勃勃,只剩下胆寒,恐惧,心虚。 晚星尊果真至冷绝情,光这一点就让人难以望其顶背,对待自己徒弟如此毫不手下留情,往死里打,更何况刚刚惹他,敢与他叫板的人,细思极恐,阵阵后怕! 大家突然萌生出一种杀鸡给猴看的想法。 有些人咽咽口水,一刻也坐不住了,好想离开这血腥之地,可入口被君山派的辰光尊,巫首尊死死把守着,根本出不去。 巫首尊也未预料到,以前护宝贝徒弟护得歇斯底里的极星子,今时今日会如此对待戈欢,完全不忍看,想起以前群英会决斗,肯定手下留情了,不然也得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辰光尊连连叹气,只觉得极星子为了君山派安危牺牲太大了,忍痛割爱。 好好的一孩子被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到最后只会是一滩血,浆,一具干尸。 真叫人罪过,不如一开始就答应直接处死算了。 阿清淡淡地看着,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撇过头,长吁一口气。 有些仙派中人直接把脸侧过,不想看了,那隐忍的痛呜声比大叫出来更让人听着难受,心也跟揪着疼。 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握鞭的手在抽到第五下抖得更厉害,不光手抖,心也在抖,极星子发现自己握不住这绞魂链了,他不敢看,不敢看去眼前的人成什么样了。 不管什么样,总之是死不了的。 戈欢早已奄奄一息,连痛苦噎呜声都发不出了,带血的散发在狂风中飘摇乱舞,面纱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丑陋的面貌刚开始被一览无余,众人又一阵心悸嫌恶,不过一会儿就被血污沾满,覆盖,再也看不清原样了。 他只觉得为什么自己还可以思考,竟然还没死,快点结束,快点死好不好,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眷念的,全是他妈的混蛋,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他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再也不敢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剥夺了他一次又一次对人最基本的信任。 他爱的那个人,他唯一信的那个人,他视为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神明,在自己把一颗真心小心翼翼毫无保留地捧给他时 ,悄然无息地给了他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将他的爱,将他的尊严,将他的勇气践踏的荡然无存。 也夺走了他活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欲念。 所以,让他死,结束这荒唐而又可笑的穿书生涯,回不回原世界都不重要了,只要不在这里,只要不在这里就好,多待一刻他都会疯掉,癫狂,他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了 意识消散之际,他好像听见四周一片沉寂,没有一丝动静,却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呼喊,那是在为他摇旗呐喊吗,还是在说死得好。 死得好,终于死了,解脱了,如你所愿,也是如我所愿 众人突然没听见鞭子挥动时发出的摄人动魄般声响,皆好奇扭头去看,只见柱中人衣物被抽的四分五裂,白皙娇嫩的肌肤处处翻骨开肉。 可随他身上衣物破碎而出的,是漫天飘飞的轻纱,规则不一,有大有小,不过都染了些洗不掉的黄色污点,红色血迹,反正没有一块轻纱是干净的,但刚抽出来时,它们是一片一片,层层叠叠的,都被折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 似乎是被珍藏着的宝物。 它们在空中纷纷扬扬,轻飘飘的,宛如在柔情舞动的精灵,又如在哀悼沉默的白纸。 随风飘荡,不知归处 第48章 一心求死 随着一声呕吐, 极星子扒床吐出嘴里的东西,一只圆滚滚的灵虫在地上蹦跶。 端药进来的怀蕴一踏入门就看见极星子醒了,激动地忙冲过去, 快速将药放置一边,作势要扶起。 极星子见有人影进来, 尚在噩梦余惊中,身上冷汗涔涔, 脸色僵白, 未扬头,只是反射性叫了一句:戈欢。 怀蕴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晚星尊长。 戈欢从不会叫他晚星尊长,极星子意识到叫错了,缓缓扬起头, 表情极其难看:谁允许你进来的? 怀蕴忙道: 晚星尊,您已经昏迷不醒半月了,当归山无一人, 掌门特意叫我来照料。弟子不是故意进来的,还请晚星尊勿要责怪。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当归山, 确实如传说中的仙境,世外桃源, 美得不可开交,每走一步都是亵渎。 极星子蹙眉,他昏迷半月,为什么昏迷, 他脑子里闪过的依然是那令他胆战心惊的噩梦。 他做了两个梦,交替重复不断纠缠。 第一个梦,那条悬崖底下遇见的黑色蟒蛇一改往常的温顺, 乖巧,异常凶猛,狠毒,缠身锁喉,令他在梦里快窒息而亡。 第二个梦,电闪雷鸣之夜,他似乎回到小时候,一个人被锁在家里,瑟瑟躲在发霉恶臭的床角等待爸妈回来,可是等来的是一道又一道闷雷在暗黑之中炸开,那种被黑暗笼罩包围的绞痛感将他在梦中束得死死的。 两个梦都难以让人平复心情,令大脑运转不开,他恍然问一句:为什么会昏倒? 怀蕴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个字: 因为绞魂链是恶咒凶器,会反噬,如果施刑者分神不专心,或者法力值不足时,都会反噬其身,您遭到了严重的反噬,所以 绞魂链,绞魂链,极星子喃喃自语,脸色渐渐僵化,记忆一点一点倒回。 他亲手抽了戈欢,他的室友,死对头,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将他抽得遍地鳞伤。 这是自己在大学时一直想做的事,教训戈欢一顿,已经忍无可忍,可现在做了却没有一点畅快之感,甚至有种心被挖空的感觉,空落落的。 倒下前,满眼飘飞的轻纱,那是给戈欢清理伤口时,没有工具就将自己轻纱披衣撕成一片一片,全脏了的,扔在泉水边,不知何时被戈欢收起来了。 心蓦然一抽,脸微微一皱,极星子用了好大的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戈欢呢? 他记得当时自己用法术控制住绞魂链的嗜血勾魂属性,所以戈欢受得是皮肉之苦,没有侵蚀到灵核,不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只是会伤得很重很重。 可如果他昏倒了换别人来,可能只需要一鞭子,戈欢便会神消魄散,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怀蕴脸色稍变: 戈欢他他 他内心纠结要不要说,该怎么说,晚星尊不是不要这个戈欢了吗,又问什么,这语气明显不对啊,太难了 你把本尊晕倒过后的事说一遍。 好您晕倒过后,大家都很惊讶,场面一度陷入慌乱之中,特别是山海派的人吵着嚷着要出去,说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紧接着就是崆峒派的掌门,他命令所有在场弟子纷纷拔出剑,威胁着再不放他们出去就直接开打了,然后掌门突然冲出来暴喝一声极刑未行完,谁也不许走!然后又说晚星尊因劳累过度法力透支需要休息,暂时由他执行。此时宋掌门又不开心了, 简明扼要,不要废话。 嗯,掌门要继续行刑,结果众仙派掌门集体抵抗,说看不下去了,戈欢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惩罚,够了够了,不用再打下去了,不用了,大不了不要仙草了,放他们走,让他们离开 极星子冷厉吼道: 你是不是听不懂本尊的话!? 怀蕴被这一声凶得原地发懵,舌头打结:戈戈欢被被掌门打入万妖渊了! 死一般的寂静,沉默。 怀蕴站着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觉当初为什么要接受照顾晚星尊这个任务,后悔后悔啊。 现在谁人敢惹冷面薄情晚星尊,连自己曾经的爱徒都能往死里打,毫不留情面地当众行刑,扒皮抽筋,似凌迟致死。 可谓一抽成名,晚星尊美名远溢,任谁听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起来。 只求他现在别生气一掌将自己劈死在这儿。 谁允许的?那是我徒弟!谁允许的!! 怀蕴瞪大眼睛,小声说道:不是您说过,生则逐出师门,死则祭天。 极星子微微一愣,满脸惘然若失,苦涩道:可我没说过打入万妖渊。 那是什么地方,人人谈之色变的地狱深渊,普通的妖进去都会瞬间被凶残恶灵啃成渣,戈欢还能活吗。 他没想过将戈欢弄死,根本没想过,他再仇视,再恶心,两个人至此不再见面就好了,眼不见为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为什么天不遂人愿,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怀蕴颤颤抖抖地说道: 掌门说,他犯下滔天恶罪,君山派容不下他,这个世道容不下他,便扔入万妖渊里了。后面一句,他几乎快速含糊不清地念了去,戈欢真太惨了,惨绝人寰呀,被公众处刑,还是君山派极刑,他当时都没忍心去看,离开了诛魔狱。 在死亡与侮,辱面前,所有偏见和敌意显得那么渺小,他不希望戈欢受这样的惩罚,甚至愿意替他挨两鞭。 你下去吧。 听到这句,怀蕴双眼冒出金光,拔腿就跑,不带一点迟疑,迅速消失。 再也不来当归山了,再美都不来了,要人命啊,太恐怖了! 极星子无力躺下,双眸紧闭,不一会儿,清澈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这样做与那些恶人究竟有何区别,还是戈欢,与自己同窗共室两年的人。 同穿到异世,不仅没有惺惺相惜,还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戈欢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骄傲自负的公子少爷,在这里他为了生存卑微到不敢得罪任何人,性情大变,根本看不出有几分像从前了。 受过的苦头远远超乎想象。 再讨厌,罪不至死呀! 何况有什么罪,有什么罪。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戈欢深情双眸,乖巧温顺的模样。 后来成什么样子了,什么样子了,他根本不敢看 灵虫从床下跳到他身上,爬到嘴边,嘬了两口。 这半月来,灵虫没日没夜的在他身体里劳作,体型较以前都缩小了一圈,看见主人醒来,激动坏了,忍不住多嘬了几口。 极星子猝然睁眼,捧住在嘴边撒欢儿的灵虫,左右端看:辛苦你了,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治疗戈欢。 万灵虫可治一切奇难杂症,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绝世之宝。 不可能治不好戈欢的。 听到戈欢两个字,灵虫眼珠子直翻白眼,一脸嫌恶,看样子十分讨厌。 你讨厌戈欢? 灵虫点点头又摇摇头。 算了,不问了,你陪我去一趟万妖渊。 极星子将灵虫胡乱往怀里一塞,迅速起身,一刻也不想耽搁,戈欢作为本书男主,应该不会轻易死,但也不会出现奇迹,什么自愈,黑化,一步登天这些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应该不会死,不会死的 极星子穿好衣物,往外疾行,刚没走几步,就看见蓝正天匆匆赶来。 晚星,你醒了,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你走这么快是要往哪儿去? 极星子未回答他,冷声道:当归山什么时候任人进出了? 蓝正天尴尬笑了笑: 你不是受伤了吗,需要人照顾,也就派了一名弟子,没什么吧。 还有,未经过我允许,掌门为何将戈欢打入万妖渊? 这个事,我必须解释一番,免得你误会怨恨我,要不进屋说? 他是掌门,极星子可不可以尊重一下,不要让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站着说话。 极星子语气缓和了些:我有事,就在这儿说。 蓝正天也不想与他在这种小事上多争执,忍忍,这次如果不是极星子,君山派定被围攻了。 是这样子的,当时我看各大仙派没有追究,并且还统统求情不要再惩罚下去,我觉得戈欢既是你一直以来的爱徒,便答应了,后来将他押入炼狱,想等你们俩醒来自己解决!毕竟是你的徒弟! 蓝正天边说边观察着极星子脸色,其实他心里知道当时极星子这么做这么说完全被逼的,肯定不会不要这个徒弟的,可也不能当着众弟子的面将他送回当归山,极星子可能敢这么做,他可不能不顾颜面。 后来戈欢先醒,哦,还要郑重说明一点,我已经偷偷地吩咐人简单处理过他伤口, 遍体都是炸裂的伤口,其实短时间根本处理不好,耗时耗力,也只稍稍止血,续续命而已。 有人告诉我他醒了,我就跑过去查看,他一直在小声呻,吟,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活着,反复重复就是这两句。我好奇道了句为什么要想着死,等你师尊醒来了,会带你走的。他好像很抵触,一直哭着求我,求我 极星子勉强平定心神:求你什么? 让他死。 蓝正天见极星子又沉默不语,继续道: 我就安慰他说你师尊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不要太往心里去,他醒了自然会来带你离开,会治好你的。可戈欢一直捂着脸哭着求我,那样子任谁看了都太让人心疼,哎,我就想也许活着并不会比死了强。可我也不敢贸然让他死啊,他是晚星你的徒弟! 那时戈欢声音特别小,每一句都像是痛苦叹息,可并不是。所以必须趴到耳边才能听到,为此他没少费力气。 可戈欢说你们倆已经不是师徒,早就不是了 万妖渊,只不过是他想死个痛快。 够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他大脑已然快消化不了这些要人命的话,可统统是自己说的!是他将戈欢逼上了绝路。 当时自己一心想得是怎么与戈欢撇清关系,做个了断,却从未考虑过戈欢能不能接受得了。 那时戈欢就在他身后,默默地接受自己如何将他一步一步推上刑场,一点反抗,一点怨言都没有,全程乖巧听话得过分了,他有多信任自己,最后就有多绝望。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绞魂柱上,连同他活下去的勇气一并抽走了。 蓝正天便停住没有说下去,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头一次看见一个人受那么重的伤,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皮开肉裂,深见白骨,闻之心惊手颤,可他硬是一句未哼,而是一心渴望死,眼里,心里,脑子里全是死 晚星,你明白就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他当时,哎,晚星,别太难过,这样对他确实是一种解脱,活着就是煎熬,无尽痛苦,还不如 不要说了几乎是从嗓子里飘出来的叹息,他无法言喻此刻内心的感受,就好像突然被人掐住脖子,难以呼吸,呼吸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圆了。 蓝正天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妙,越来越难看:晚星,你怎么了,要不要回屋休息 极星子未做声,只是艰难地扬起手,动了动,意思是让他离开,让他走。 蓝正天顿时难堪了一下,脸色微变,但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便没计较什么,缓步离开了。 久立庭中,任风来风走,花飘花落,稍稍有些回不过来神,喘不上气。 灵虫仿佛又感受到他紊乱的气息,将小头探出,打算进入他身体里,替他疗伤平息。 极星子摸摸它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只是坚定了必须去一趟万妖渊,恨不能一眨眼就到了。 戈欢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走出当归山,头也不回,顺手一挥,结界加固了一层法术。 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第49章 死亡之吻 凌空俯视万妖渊, 那是一个巨大无形黑洞,深不见底,成千上万拖着黑色长尾的恶灵从洞底横冲上, 每一次都把末灵之气顶得高高的,发出尖锐的嘶叫, 如虎啸,如狼吼, 刺耳, 发麻,恐怖。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洞而出。 数里之外,清晰可闻,数里之外,空无一人。 极星子稳稳悬在深渊之上, 扑面而来的阴气,煞气,令人胆寒, 心悸。 他必须以一己之力打开一完美无误的缺口。想死之人,随意一扔, 倒也轻松,可他是救人, 得保证自己不被恶灵缠身。 金色光芒从二指尖绕出,在无尽阴霾暗渊里开辟了一条华丽的甬道,凶险丑陋的恶灵无法靠近一丝,一碰即散。 极星子倏然睁眼, 没有迟疑,身子轻盈似鸿毛飘飘然,向这个未知的世界走去。 万妖渊, 阵阵寒气,血腥之气环绕,化为恶灵的极凶之妖怨气冲天,张牙舞爪想撕碎一切异来之物。 而极星子的到来,引来更多恶灵集聚,像是发现新鲜好玩的事物,兴奋地哇哇叫,争前恐后地将他团团围住。 可他们根本挨不到极星子一丝一毫,一些恶灵一贴近金色光线便被打得烟消云散,它们苦恼愤怒,只得离远些怒吼,黑色长尾一摇一晃,左右游荡,暗自思忖如何攻破。 极星子很快便到底,渊底一片黑暗,潮湿,恶臭,还有水流滴答的恐恶声。 他忍住想吐的冲动,一手化出火焰在空中飘荡,转眼间周身光芒万丈,他施了鸿蒙咒,欲想在这腌臜淤泥之地独善其身,必使浑身解数。 从未有人来过,即使来过也是有去无回,这地方人间噩梦。 这也是极星子第一次来,才发现万妖渊底是无数个洞组成的,通往不同的地方,环环绕绕,蜿蜿蜒蜒,恶灵进进出出。 浑身感到很冷,无比的冷,这令他意外,吃惊,他自己就是极寒体质,这么久从未觉得冷过,可在这万妖渊却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略感不妙,但也顾不了多思考,他必须快速找到戈欢,这里阴晦邪气强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鸿蒙咒能撑多久,到时得和这么多恶灵缠斗,非累死不可,最后也会被撕碎分尸。 他随便挑了一洞,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前探去。 兜兜转转,圈圈绕绕,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到了无数个洞,忍受极致的寒冷,恶臭,却没有发现戈欢的身影。 难道戈欢真死了?不可能的! 万妖渊这么大,定是他没有找仔细,还没找遍。 步伐渐渐凌乱,法力渐渐不支,有些恶灵趁机凑近,他嫌恶地挥开。 可当他第一次正视这黑乎乎一团恶灵时,打了一寒颤。 它有眼珠子,有獠牙,有形状,狰狞可怖,浑身散发幽灵般的死亡讯息。 恐惧感骤然上升,戈欢那么小的身体,那么弱的修为,根本不堪一击,要是被这脏东西碰到,怎么办,怎么办! 原著书中没有这情节,没有男主被打入万妖渊的剧情。 他彻底慌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得不扶着洞壁行走,可手一碰到,立马缩回,沾染了黑色带血的黏液,恶臭便是从这里散发出的, 极星子没绷住,翻江倒海般吐了。 酝酿了好一阵,他才开始继续往前走,每走出一洞,进入另一洞时,不安便多一分。 后来腿都打颤的,周身光芒越来越弱,可他根本没打算放弃,没想过出去 蓦然听到前方一阵尖声狂叫,他心中一亮,立马来了精神,飞奔而去。 密密麻麻的黑色恶灵围缠着一处,狂欢嚎叫,极星子悬着心,对着那一堆飞飞荡荡的恶灵扬手施法打散。 现出了缩成一团的单薄身影,周边恶灵尖叫一声,朝那小小的身子肆意无谓地穿进穿出,身体随之瑟瑟一颤,不是恐惧,只是本能性的反应。 极星子快速走近,击开恶灵,双腿一跪,用尽此生全部温柔,轻轻抱住他。 戈欢,戈欢 被抱住的人身子一僵,可能不太相信,一直不敢露出脸来。 极星子差点激动得哭了出来,终于找到了,幸好还有体温,幸好,幸好, 紧紧搂住颤抖中的戈欢,却又怕抱疼,他身上还有伤。 没事,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出去,带你出去,别害怕。 戈欢细细噎呜了一声,并没有跟他走的意思。 看到这幅场景,极星子哽咽道: 戈欢我错了。 闻言,怀中人愣了一下,停止颤抖,他微微扬起头,现出那一半五颜六色的脸。 仅露出的一只眼里,尽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之色。 我错了戈欢,我错了,极星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似叹似痛,想极力给怀中人安慰,让他安心。 戈欢伸出一只手 反环住极星子的脖子,与他对视。 闪着泪光的凤眸,苍白俊美的脸,薄凉饱满的唇。 极星子抚上他的脸,无比爱怜: 跟我出去好不好? 戈欢凝望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诡异之笑,蓦的吻上了他唇。 极星子愣了一下,大脑转瞬失去思考能力,或许重逢太让人澎湃,或许劫后余生太让人震惊,他没有推开戈欢,而是主动与之缠绕。 这一刻,什么师徒,什么禁忌,什么男女,统统都是身外之物,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想再顾忌了。 如果能让戈欢好受一些,区区接吻算什么,要他命都给。 戈欢如火一般的唇舌用力勾起,色!情,猛烈,似乎想将极星子冰冷的舌吞进肚子里,碾碎,绞烂,嗜血, 极星子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和戈欢接过一次吻,方式,味道与现在大相径庭。 可也许是时间久了,自己忘了?也许是戈欢太恨他,所以才这样,想加倍讨回,以这种极端热烈的方式。 戈欢双手从极星子脖颈衣领处探进,慢慢下移,到极星子光滑细嫩的后背,轻轻揉捏,颇有调戏暧昧之意。 牙齿用力咬住了极星子的舌尖。 极星子眉头轻皱,确实发现不对劲,欲推开一探究竟。 戈欢可能发现了,手极速回到细肩处紧紧抱住往怀里拉,另一只手蓦然亮出短匕,慌不择处地插进了极星子的肩头。 极星子痛得用尽全部力气猛然推开,想使法术,却发现使不出。 才明白刚刚那个吻有毒,难怪味道是苦涩的,难怪那么热烈,他竟然没及时发现。 我还以为清冷禁欲的晚星尊真对自己弟子没兴趣,啧啧啧,没想到这么热情。 换回本相的挽风,一身红衣在黑洞里愈发称得妖艳,依然魅意不减,好像比以前更肆意貌美了,此刻他一脸戏谑,暗自叹惜刚刚没有一刀正中极星子的心脏,不过好在中毒了,再也逃不过,逃不过了。 极星子费力地抬头望了一眼,闪过一丝意外,冷声道:你除了会使这些下三滥的阴招还会干什么? 挽风慢慢地勾起极星子的下颌,用力捏住,漫笑道 还会干你啊!晚星尊要不要试试? 极星子不想回答这种赤!裸不要脸的放荡之词,更不想与这种人对视,却无力挣脱他的束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说这些。 害羞了?刚刚多热情,勾得我欲!火难耐,差点陷入晚星尊的温柔乡就地要了你,可是吧挽风狠狠捏了一下,明显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发情,可惜可惜了。 极星子痛得细细地哼了一声。 挽风松开他下颌,细声道: 幸好刚刚没有一刀正中你心,你敢那么对待我视之为命的心上人,便会让你痛苦百倍慢慢地偿还回来,连本带利的,晚星尊! 挽风说话很媚很慢,却带有说不出的狠劲。 戈欢?极星子心里突然明朗了些,如果戈欢遇见了挽风,那么可能就没事了。 挽风听到这两个字,怒不可遏,又一刀扎进原处,拔出,血淋淋:谁都可以提他名字,就你不行! 那便不提,只要戈欢没事就好,极星子忍着痛,半眯着眼,认命道: 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要我的命? 他记忆里这本书没写极星子与圣灵妖还有恩怨瓜葛。 挽风笑着靠近极星子,很享受他痛苦难耐的样子,刀子又扎在他伤口处徘徊: 贵人多忘事,需要我提醒吗?刀子一点点推进:不过我提醒是需要代价的,晚星尊。 极星子极力忍耐,不想发出声音,心里却已是狂躁起来。 要么把他弄死,别给他翻身机会,下次绝对亲手当面废了这妖,永绝后患。 别忘了我们俩都是同一类人,冷血生物,有没有想起什么?嗯,高贵清傲的晚星尊。 圣灵妖上次说过三尺寒毒,他这极寒体质确实是因为中了这毒。 这代表他也是圣灵妖?不符合常理。 刀子渐渐已冒出尖,银光闪闪,让人发寒。 抱歉我真记不清了 挽风又恶狠狠拔出刀,擦了擦刀身,冷笑一声: 没事,会让你想起的,来日方长,只是晚星尊身子可要受得住! 他指尖微微一动,一恶灵拖着长长的尾巴,迅速从极星子伤口穿过,又一恶灵排队穿进,有些恶灵迫不及待,全部涌进。 极星子从未感受过这种窒息紧绷的痛楚,就好像有东西在他伤口上撒盐撕咬吮!吸,这种致命的撕裂感麻醉感传遍全身,战栗,发麻 想起来了么? 想想起来了 挽风挥手赶走了恶灵,心里却是不得不佩服极星子,竟然挨得住恶灵附身,真是了不起。 说说。 极星子咬牙道:我想见戈欢,见一面,我命由你处置。 他真不知道自己与圣灵妖有何仇恨,现在栽在妖手里,难逃厄运。 死之前,见见戈欢,看看他伤势如何,只要无恙怎样都行。 你现在命就是我的,我想让你死,你便活不成,别跟我谈条件。 求求你 闻言,挽风愣了一下,握刀的手都不太稳了,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晚星尊会低三下四地求人,就刚刚还是一副趾高气扬,宁死不屈的傲骨模样。 转眼就卑微乞求,为了小欢欢。 挽风有些气愤,却也是心疼: 你亲手毁了他,将他害得那么惨,怎么还有脸见他? 我就是想当面跟他道个歉,反正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挽风背对他,落寞道: 恐怕没这个机会,无法当面了。 什么意思? 小欢欢,他根本就没醒过,换句话说,不愿醒来。 第50章 绮梦之术 挽风突然想到什么事, 转身蹲下:说不定你能救得了他。 他拢了拢极星子因自己刚刚热吻中过激动作而松散的衣物,白衣染血,深可见骨, 他眼里藏不住的变态兴奋,复仇快感, 拍了拍极星子的肩膀,给了点法力, 又道:随我来, 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样,立马要你命,但是你能救好小欢欢,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极星子动了动,发现自己有点力气了:放心, 言出必行。 他正欲起身。 突然挽风伸手用力按住他胸前,猝不及防的,极星子猛地靠在洞壁, 黏糊糊的黑色浓液立马粘住后背,一阵恶心。 此刻灵虫虎头虎脑地探了出来, 挽风一把揪住它尾巴,头悬下荡着。 上次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这次可没这么幸运。 灵虫极力反抗,在他手里动来动去,想用小嘴咬,无奈身子太过于肥胖, 翻不过去嘴。 挽风眼闪过狡黠,放出异彩,欲瞬间粉碎这不安分的小东西。 极星子忍住背后的不适: 别杀它, 它现在妨碍不了你。 好,听晚星尊的。挽风将灵虫弹晕,揣进怀里。 极星子跟在他身后,此刻只觉全完了,唯一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很明显圣灵妖有备而来,他知道自己会来万妖渊? 而且他也发现,圣灵妖未施任何法术,这些恶灵统统避开,甚至摇摇尾巴表示热情欢迎,黑黢黢的洞亮如白昼,洞壁上也没有黏液了,干净得发亮。 仿佛这不是地狱深渊,而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还有点温馨。 你走快点! 挽风停下,转身对极星子不满道:不用留意观察,你到了这里,休想逃脱,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也不是观察,只是莫名好奇,这圣灵妖千方百计地想杀他,用的全是阴招,正面刚过一次,实力还是比较雄厚,不过极星子原书设定很强,除非男主黑化,全书还真找不到几位能与他相提并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剧情变了,凭空冒出一仇家,还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都招架不住,识破不来,险些丧命。 看来你在这儿生活的很愉快。 听到这一句,挽风脸色煞变,眼神凶狠,阴沉沉道:我劝晚星尊有时候不要说话为好。 极星子识相的不再说话,要不是为了见戈欢,以他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绕过一弯,陡然出现一堵墙阻隔了去路。 极星子默默不做声,心里却已是各种疑问,他刚刚弯弯绕绕走了不少,从来不曾见过哪个洞口被堵住,按道理全是相通的。 心中有一个恐怖的想法渐渐冒出来。 万妖渊底被施法了,强大的法术使这改变了原本面貌,而绝非是圣灵妖一人所为,他们倆曾经交过手,他没强到能孤身一人将万妖渊设立成这样。 这渊底肯定还有其他人,或者说其他妖,传言妖被抛入万妖渊,定会魂飞魄散,渣也不剩。 极有可能是表象,法力强大的妖说不定可以反噬,以邪治邪,使自身更强悍,比如现在还活着的圣灵妖,但如果实力真的强大了也不至于暗算自己。 这种烧脑问题想多了,容易自闭,还是在仙侠世界,灵神异怪的事儿多了去。极星子忍住不去想这些不相关的事,想想待会儿怎么救戈欢。 圣灵妖说自己可以救,怎么救,法力全失,灵虫还被抢了。 前边挽风细白指尖绕出无数根红丝,缠上墙壁,固定住。 两指捻住,轻轻一拉,墙壁开始脱落,现出一珠帘门,珍珠颗颗粒粒分别,因为墙壁突然掉落,震得珠帘叮咚作响,流苏飘零。 挽风撩起珠帘流苏,无比绅士风度:请吧,晚星尊。 极星子无视这性子阴晴不定的妖,迈开步子进入了宛如辉煌宫殿的室内。 完全想象不到,万妖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会有如此华丽漂亮的金屋。 每一寸地都像铺了一层金子,闪闪发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旖旎风光。 纵观全室,甚是华美无暇,绚丽夺目。 极星子无心欣赏,只想快点见到戈欢,没走两步,透过晕红的帐幔,隐隐约约可瞧见床上躺了一人,那是戈欢! 心跳漏了一拍,他轻步连走,来到床边,想撩开帐幔。 停住,晚星尊。 极星子手刚碰上柔软的帐幔,指间便被缠上了红丝,拉开了距离。 极星子耐不住性子了,语气十分不好: 不是叫我救他?这是何意! 我都还没告诉你情况,你这么心急干什么?想再次害他?我告诉你,极星子,小欢欢是我的人,你胆敢再生出一丝一毫的歹念,我定将你剁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挽风猜到极星子心里对戈欢可能有几分爱意,可丝毫不影响他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对自己所爱之人下狠手。 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戈欢就是我害得?谁告诉你的?戈欢吗?极星子很介意很厌恶眼前这妖左一个小欢欢,右一个小欢欢的叫。 果然,到这时候了,眼前这人还顾着分析,挽风嗤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要不是看在小欢欢喜欢你,你现在定在血泊里躺着,你应该庆幸。 你又是如何知道戈欢喜欢我?戈欢告诉的?他一直不清楚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也没真正问过。 戈欢喜欢自己,是毫无疑问的,可如果戈欢知道自己是何亦歌,还会喜欢吗,两人以前如此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想到这,极星子突然有一丝丝难过。 挽风语气又换了,变得无比柔和: 很早之前,在你和你的那个五灵尊腻腻歪歪的时候告诉我的,不过他应该并不知道,那时他喝醉了。像你们这样正人君子应该很恶心被男的喜欢吧,我很担心小欢欢的心思如果被你知道了,会不会对他不测,不过傻欢欢从来没想过告诉任何人,还极力掩饰, 说到这,挽风轻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我不知道,还那么天真,有时候我真不忍心骗他,要不是因为你! 极星子手指一直被红丝绞着,渐渐充血,紫红,自己丝毫也没在意,他在认真听着关于戈欢的一切。 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小欢欢那么一个好的人喜欢着,你不屑的同时,有人正嫉妒得发狂,恨不能下一秒撕碎你,特别是看见他不顾一切地想为你找回雪玉棍来到水帘藤洞时,那一刻,我坚定了必须尽快杀掉你,即使利用了小欢欢,在所不惜。 极星子指尖传来微弱的疼痛,可此刻心痛更胜一筹,他想去看一眼戈欢,哪怕就一眼,却又碍于这圣灵妖!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无情之人,敢那么对一个爱你的人!万妖渊什么地方,你怎么忍心将被遍体鳞伤的他扔下来的,你还有心吗!现在却来假惺惺地,你不觉得恶心?你真该下地狱! 极星子强忍着内心的不适: 现在不想说这些,我要救戈欢,你快说怎么救!别废话!救了他,我的命你想拿走就拿,我绝无二话! 挽风眉毛一挑,十分满意他的话语:好。 他收回缠在极星子指尖的红丝: 小欢欢被施了绮梦术。 谁施的? 挽风转身坐在桌子旁,端起了杯子,嘴角露出讥讽: 我说晚星尊,你什么时候能关心到正确点上,你前一秒还一副想救小欢欢的忧心忡忡样子,后一秒却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我怎么敢放心你去救。 那不说也罢,你继续。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在思索,究竟是谁在戈欢身上施绮梦术这种摄人心魄的巫术。 绮梦术,你应该也知道,有人为他织了美妙的梦境,他现在情愿沉浸在梦中,也不愿醒来。而想要唤醒,必须进入梦境,但是他对我设防,我试几次都没有成功进入。 挽风放下杯子,郑重道: 他喜欢你,对你可能从未设防。 可是我这么对他,他怎么可能不对我极星子深深怀疑。 挽风眼眸轻瞟了一眼床榻之人,幽幽叹道: 他是个傻子,说不定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喜欢的人设防。 不然也不会落到被喜欢的人害得如此下场。 这么一句,正击极星子心怀,他有多对不起戈欢,快说不清了啊 嗯,我试试。 挽风忍着心中不适,沉声道: 你把额间血给我,就去欢欢身侧躺下。 极星子自然是懂得,进入他人梦境,必须两人心连心,传达感应,这需要契物,额间血,心头血都可。 这圣灵妖没有要他心尖血,奇怪了。 他没有法术,只得走近拿起挽风放在桌子上的刀,从额间割破一口子。 挽风拂手收了一滴, 脸色很不好:你快点,我要施法了。 然后别过头,不想看二人同床。 极星子小心翼翼地撩开帘子,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愧疚,感动,还有莫名而来的爱意。 终于可以见到戈欢了,这次是真的。 他有好多话想说,希望有机会。 戈欢一张小脸上有几道鞭子挥过留下的痕迹,格外扎眼,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应有的秀气。 睡得无比安稳,眉眼间尽是柔和,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做了一个极美极美的梦。 这幅和谐幸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极星子不再多做留恋,和衣而卧在其侧,握住戈欢温热的手,紧紧捏着。 闭上眼,任挽风施法将自己送入戈欢梦境。 究竟什么梦能让他乐不思蜀,一定很特别,很美好。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替你实现的,戈欢。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我还有一更,怎么也得把欢欢唤醒。 第51章 第一个梦 灵识到了一个虚空幻境, 浮云袅袅,如仙境般雾气飘飘,前方只有一梦境漩涡门, 吞吐着迷人视线的光波,引人入胜。 人生苦短, 不如美梦长眠,不生不死, 不老不灭, 大喜大乐,永世长安。 极星子匆匆望了眼空中漂浮着那极具有诱惑力的几行字,直接走近,卷入了漩涡门。 竟然是两个梦境!漩涡门后陡然出现两面明镜,雾气横生, 磁力强大。 极星子,我法力只得撑两个时辰,你还在磨磨唧唧什么? 挽风施法, 浮空现出极星子犹犹豫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真正进入戈欢梦境后,他是看不见的。 戈欢有两个梦境, 有两个。 一般人只有一个,唤醒也便简单许多,可戈欢徒生两个,难度很大, 寻常人根本情愿陷入梦幻之中,也不愿醒来面对残酷现实。 戈欢那么苦,极有可能不愿意醒, 唤醒一个梦境够难了,现在来两个。 挽风愣了一下,无奈道:那就一个一个来吧,记住你在梦境只能有一刻钟现身时间,抓住机会,别浪费时间。 我知道,极星子这次没有犹豫,随意选了一扇镜,很轻易便进入了戈欢的梦境 没有任何阻拦,这令他心里欢喜却也难受。 可梦境的景色却是意料之外,他以为戈欢做的梦应该是在原世界,豪车美女如云,玉盘珍馐不尽,不知人间疾苦,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只会呼风唤雨,傲出天际的大少爷。 竟然是在当归山,是他穿书后的世界。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极星子刚想迈开步子去寻找。 就听见水摇晃颠簸的声音,还有呼呼的喘息声。 一个单薄好看的身影跃然眼前,费劲地拎着水桶,颤颤巍巍的,每走一步,水就随波动溢出,洒了一路。 那张脸,没有伤疤,没有五颜六色,没有腐烂,秀净,小巧,漂亮,白皙,天真,无邪,坚毅 看得极星子恍了神,从身边擦过时,还可感受一点点风含着他独有的香味儿,这梦着实逼真。 极星子默默跟在他身后,没搞清状况之前,他不敢贸然现身,怕错失良机。 在桃树掩盖之下的 是一块肥沃菜地,郁郁青青的小菜苗刚钻出头,每一片菜叶饱满有光泽,看得出种植人精心栽培, 戈欢擦擦汗,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用瓢笨拙地舀出一勺水,颠三倒四的,看得极星子揪心,恨不能自己上手帮他。 他细心灌溉每一处,不时还用手戳戳土壤感受一下是否湿润了。 菜叶有虫,他会俯身不厌其烦地将它们一一驱走,事后用手摸摸,不留一点污垢。 用法力催生出来的菜,快是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还是自己亲手种得比较好,这样吃起来,口感更佳,师尊肯定会喜欢吃的,而且也不用每次来麻烦师尊施法了。 戈欢浇完水,猫着腰,满足地观看一会儿便步伐轻快,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极星子有些意外,他记得有一段时间戈欢确实喜欢做饭给他吃。 那时以为戈欢真是原生男主,生活贫苦,穷人孩子早当家,做饭什么的自然不算事。 可他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想想以前在宿舍,吃饭从来不在食堂,专车接送,吃得东西他有幸见过一次,根本叫不上名字,全是他没见过的。 因为刚来大学那会儿,他们倆曾经在一起相处过,他隐隐感觉到戈欢家境是有些富裕。可没想到比他意料中还要阔绰,动不动跑车,动不动就听不懂的各种名牌,在戈欢口里是随便一说,就如同家常便饭那般不经意。 他天生可能就不知道什么是自卑,什么是顾忌。 现在却在这里种地,还仿佛在做什么神圣事情,不辞辛苦,欢愉快乐。 跟了大半个时辰,戈欢不是在种菜,就是在做菜的路上,采摘最娇嫩鲜艳的桃花瓣,将它们泡好,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出山寻工具,生怕别人看见他。 应该是怕别人欺负他吧,极星子苦涩一想。 我今天还没练功呢,师尊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马上群英会了,不能丢脸!进入前一百名是不可能的,千万别最后一百名,会被赶出君山派的。 戈欢拿了两把铲子在菜地晃悠,想了会儿,决定先练功,再给师尊做饭。 平淡无奇的一段生活剪影,却是戈欢最想要的。 极星子想不通,就算喜欢自己,不应该幻想着跟他情投意合地在一起吗,怎么会是这样。 该如何唤醒,告诉他,别种菜了,他不喜欢吃?还是亲手毁了那些菜地,让他在梦里也痛苦万分,然后醒来? 可他都做不到,再做不到一点点伤害戈欢的事。 愿望如此简单朴素,他又怎残忍去摧毁。 可时间不多了,还有另外一个梦境等着他呢。 极星子往额头一点,瞬间现形。 他从拨开桃枝,慢慢走近。 戈欢正在专心练幻碎术,召唤得全是小野花,杂乱无章地乱飘着。 蹩脚的法术。 他轻轻唤了声:戈欢, 戈欢闻声,忙收回法术,小野花尽数消失,空中飘零地依然是桃花瓣。 欢天喜地,朝极星子奔去。 师尊,您怎么回来了啊。今天不是四尊议会吗,这么快。那您饿了吗?我马上去做饭,我今日准备了很多呢。 极星子端望这张漂亮小脸,却好像哽住,无语凝噎。 以前那些不经意间的细微,在此刻无限放大。 后知后觉。 戈欢其实好早好早就喜欢上了自己,藏着掖着不敢说,却比任何人都勇敢。 师尊,您先去金樱殿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马上就做好。 戈欢说完转身欲走,手臂却被人擒住,猛然一拉,猝不及防,进入到一冰凉怀抱。 戈欢吓得忙左右挣脱:对不起,师尊,是我脚滑了,我 不是你脚滑了,戈欢。极星子紧紧搂住,任其挣扎,他享受这一刻,戈欢在他怀里,就像真真实实抱住一般,触感,呼吸,应有尽有。 如果可以,他也想就在这梦里。 师尊 戈欢小声怯怯说道,他没挣扎了,一颗心却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不属于他了。 戈欢,我想对你说些话,不管你接不接受得了。 好,师尊您说什么,我都接受得了。 极星子咽了咽喉,嘴唇一遍又一遍擦吻着他的每一根发丝,无比珍重,虔诚,柔和: 戈欢,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知道说得太晚太迟了,那天悬崖晚上就应该说出来,可是那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突然了,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男生有反应,想都不敢想。可事实就是,我只对你有反应,不经意间的触摸,一个简单对视,邪念丛生。我是你师尊,我深知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矛盾又顾忌太多。对不起,戈欢,我的确犯了禁忌,天大的禁忌。可我没有你勇敢,无畏,你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哪怕是禁忌,哪怕前方深渊,后方地狱,你还是一往无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条道走到底,走的彻底。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极星子眼里噙满了泪水,他知道现在的戈欢可能还听不懂,但他就是想说,想表达出来,只要戈欢知道明白一点就好,自己喜欢他。 戈欢,以后的路,你别动,我来走。 听到这,戈欢无比震惊,在怀里大气不敢出,呼吸停滞,他听到了什么,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师尊说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话,语气比往常更温柔 ,而且还深情。 他在做梦吗!不然怎么可能呢! 师尊怎样可能会喜欢自己,怎么可能呢! 他快急哭了,但早已泪流满脸,不知所然了。 他对师尊好,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师尊待他最好,从未奢望过喜欢,他也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师尊主动。 肯定是梦,肯定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戈欢突然感觉浑身血液沸腾,张狂不已,大脑急剧疼痛,胸口也是, 头炸裂般像是什么东西硬挤入脑子内来,心口处像是什么东西一捶一捶钉 入,令他呼吸困难,冷汗直冒。 他不知该抱头,还是捂心,只是本能一样紧紧抓住极星子,想寻求一点点安慰。 怎么了?戈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他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站不起身,只觉快死了,可死之前做了一场梦也圆满。 极星子见他身子发软,根本扶不起,只得蹲下,一手将他往怀里拉不让其跌落在地,一手碰上他的脸,焦急万分: 戈欢,戈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戈欢啊! 他将小脸深深掩于怀中,似乎这样痛苦可以减少几分。 戈欢眼眸紧闭,脸色死白死白,难看至极,可他突然拼尽全力,扯了扯极星子衣角,似乎想说话。 极星子发现了,立马垂首贴耳于他唇边,极力想听戈欢说了什么。 手指紧紧相扣,嵌入肉里,心急如焚。 恨不能痛在他身,为什么要让戈欢在自己梦里还要遭受这般煎熬折磨。 可就在这一瞬间,戈欢化为乌有,消散在空气之中,极星子傻眼愣住,指尖温热也随之消失,维持环抱的姿势好久好久 反应过来,他抬头看,是在漩涡门! 原来刚刚是梦,是梦,他喜极而泣。 他唤醒了么,有点难以置信,原不忍心破坏戈欢想要的梦境,误打误撞竟然成功了。 可他清晰感受戈欢最后是痛苦的,挣扎的。 还是摧毁了戈欢辛辛苦苦维持的梦境。 以后全赔给他,加倍赔给他! 稀奇,冷面无情的晚星尊竟然哭了,我还第一次见呢,啧啧啧,欢欢梦境究竟是什么? 挽风见极星子成功打碎一明镜,心里狂喜,只用不到一个时辰,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其实不用说,欢欢梦境肯定是关于极星子的,只是好奇他为什么哭。 与你无关。 极星子冷声回道,他缓缓擦去眼角的泪,艰难起身,走向另外一扇完好无损的明镜之雾。 戈欢另一个梦境会是什么呢,他有点害怕,有些颤抖。 他每多窥探一分,心里难受一分,爱意便浓烈一分。 第52章 第二个梦 一踏入梦境, 久违的鸣笛声,高跟鞋踩地上的踏踏声,大商场放的音乐声, 熙熙攘攘的人流赶着红绿灯过马路。 各种各样熟悉的场景令极星子差点热泪盈眶。 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世界,日夜思念的天堂之地! 他忙看看自己, 穿着变了,是学校校服, 没有长发了。 梦 做得过于逼真了。 他忙呼一口气, 眼观八方,去寻找戈欢的身影,走了几步发现,这是市图书馆附近。 他记得这天,特别记忆犹新。 这应该还是刚进入大学不久, 他和戈欢在一块儿,宿舍另外两个比较宅,爱打游戏, 感觉是自动匹配。 记得 一开始戈欢还挺客气,对他也挺好, 两个人相处下来算是愉快的。 但日子一久,矛盾就越来越明显, 首先暴露的不是两个人性格原因,而是贫富差距。 戈欢很大方,至少对他是。 比如每次不去食堂,都请他吃饭, 从来不让自己付账,他想付账时,结果那餐厅老板说不用, 戈欢包年了。 他就想从别的地方还给戈欢。 可每次问戈欢喜欢什么,他就会说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什么什么牌子样式很酷很独特,还说如果自己喜欢,他就送。 后来他真的送了,什么限量款球鞋,签名款运动衫,满配笔记本电脑,炫酷的刮胡刀,花里胡哨的同款被套,甚至连内裤都一打一打的送! 他想拒绝,戈欢就生气,说是朋友就得收下! 更别说平时他只要对某样东西多看一眼,第二天准出现在他桌上。 他消受不起,也无福消受。 后来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和戈欢的贫富差距简直天壤之别,不是用努力就可以填满这道沟壑。 戈欢是与生俱来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是他拼了命才可能拥有。 他根本什么都不缺,自己也没有勇气去给他送什么。 自卑,还有点怯弱。 所以在两个月过后,他不想继续和戈欢在一块儿,主动渐渐远离。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同一个世界。 今天这个梦境应该是来大学的第三个月的第七天,十一月七号,星期五,那天下午没课。 自己与戈欢已有半月没一起吃过饭,上过课了,但他也没勇气挑明说不和戈欢一起,心里到底还有点怕,不想惹这位公子哥的,只是对戈欢各种邀请躲躲闪闪,或者委婉坚定的拒绝! 那天戈欢是想去图书馆,说想找几本资料书,没人陪。 他挺想拒绝的,学校有图书馆不去,非得跑那么远。可戈欢软硬兼施,那副非他不可的模样,也就下不了口,便陪他一起去了。 事后非常后悔! 极星子一眼就望见了戈欢蓝色豪车,还记得第一次坐他车,不会系安全带,捣鼓了半天,还是搞不懂安全带为什么只有一根,如何从胸口系过去。 戈欢在旁边憋笑半天,最后帮他系上了。 人生何处不尴尬,偏偏戈欢给得最多,多得他想想就难堪,想捶自己。 自己现在还未现形,别人应该看不见的,现在这个点,他们倆在楼上找完书,然后应该还在看书。 极星子连跑上楼,寻到A区,远远看见了戈欢和那时的自己坐在一起。 这本东野圭吾的书我找了好久的,竟然在这里可以看见! 戈欢很满意他的反应,跑过来拍了拍他肩: 可以借走,你带回去看吧,我下午还有事,对了晚上我包了一个场子,你记得来,等下发位置给你。 戈欢眼看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连忙恶狠狠地补了句:不许拒绝,拒绝了我们俩就彻底绝交! 那行。 说完,极星子看见戈欢露出很灿烂的笑容,这是他当时没瞧见的,因为他总是低着头,不喜与戈欢对视。 两人匆匆办理了借阅,就走了。 那时戈欢言语间是没打算送他回去,他也不会主动提,心里还是不爽的。 这图书馆距学校很远,坐公交弯弯绕绕的,得要两个小时,浪费他好多时间。 明明是为了戈欢的事而来,最后却撂下他。 两人分别后,他便去公交站等公交车了,想翻出刚刚那本书,却发现不在,刚刚借阅时,戈欢把自己这本书也装进他背包去了。 坐公交车那么久,不看书怎么打发时间,他发现戈欢车还在,便想跑过去要。 离戈欢车还有十米远,他看见了戈欢和一群女的在一起。 有说有笑的,十分开心,随后戈欢打开后备箱,里面好多礼物,女生们尖叫一声,兴奋地开始挑选了。 而且动作还挺亲昵。 当时他心里五味杂陈的,不载自己回去的原因不是真正有事,而是与众多美女约会。 说不出什么感受,特别难过。 戈欢对自己的好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给别人,甚至更好,更多。 极星子看见当时的他凝望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就算这时候,他再次看见这幕,也还是有点难受。 这应该就是戈欢真正想要的梦境,美女如云,豪车泡妞,纸醉金迷。 他真不想走近,可又不得不走近。 因为时间不多了,他边走边劝慰自己这是以前的戈欢,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戈少爷,真是太客气了。 就是,有你这个朋友,这辈子走什么运啊! 应该不是朋友,这么大手笔,是为女朋友吧。 戈欢笑道:谢谢姐姐们了,你们喜欢什么拿什么,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些,如果喜欢其他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女生们相互叹气,她们全都想要。 TF,娇兰全色号口红套盒,各种Gucci包包,香水 天呐,杀了她们吧,她们是走什么运了,就为了那么点小事,至于么!至于么! 女孩们也不再顾忌什么了,笑吟吟地,纷纷挑选自己喜欢的礼物。 戈少爷,下次再要什么跟我们说就好了。 对,人长得这么帅,对女朋友又贴心,难得。 戈欢慵懒地靠着车旁,也不想多做解释,但依旧笑眯眯的样子:嗯,挑好了么,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极星子好想现身打戈欢一顿,快控制不住了! 不用啦,我们还要逛一会儿, 戈少爷真是温柔又体贴,以后单身了记得知会我们一声。 戈欢十分绅士:好,再次谢谢姐姐们了。 女孩们热情地与戈欢一一道别,他都有礼貌有风度的回应。 戈欢进车了,极星子也快速上车,坐在后座,拳头捏得死死的,心想着不如就在车里将戈欢揍醒! 可当他进车时才发现位置上放满了书,到处都是,前面副驾驶,后座全是。 他对书还是很有兴趣,最主要还是好奇,戈欢往车里放那么多书干什么,而且很杂乱,有些很旧,而有些却很新。 难道是诗词集嘛,戈欢特别喜欢诗词,这个他是知道的,新生迎欢会上还主动作诗一首,引得一阵动荡。 主要还是长得好看,自此对他表白的女生就没断过。 极星子随手一一翻看,顿时如雷劈,仿佛遭到严重暴击,傻愣半天。 这全都是,都是东野圭吾签名版的作品集。 他喜欢东野圭吾的书,记得高中那会儿班上刮起了侦探风儿,众人皆爱福尔摩斯,他却独爱东野圭吾,没钱买,就借别人的,别人只借半天,他就在数学课上偷偷看。 一看就是几节课,简直爱不释手。 他是经常在戈欢面前分享东野圭吾写的各种故事,因为喜欢这个作者写的每一本书。 一个不管简单还是复杂的案子却蕴含着无数人生哲理,引人深思。 言语简练,一针见血。 即使喜欢,他也买不起一本,都是跑去图书馆看,更何况还是作者本人签名版的。 做梦他都不敢这么做。 但戈欢却全弄到手了,他隐隐感觉到戈欢在做什么事,为自己。 坐在驾驶座上的戈欢哼着小曲儿,看得出来心情格外好。 时不时还往副驾驶瞄一眼那些书。 何亦歌,看你最近不理我,今天有你哭的时候! 应该不会哭。 戈欢喃喃自语一句,专心开车。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乔哥,嗯,大肯定是要大一点,但是人别叫多了,干脆你们别来了,把我们两舍友接来,还有班上几位和何亦歌走得近的,不需要助兴,真的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朋友,别误会,嗯,好,辛苦了,嗯,挂了。 戈欢利索地挂断电话,不知想到什么,嘴边笑意不减:傻逼何亦歌,白活了,真不知一天在想些什么,自己生日居然都忘了,我都旁敲侧击那么多次没反应,这样也好,今晚肯定会哭得感谢我。 极星子猛然惊醒,今天的确是他生日,因为家里不怎么宽裕,从来不会特意去过生日,久而久之就忘了。 难怪今天戈欢怪怪的,以前没发现,自己主动疏远他,戈欢也从未扯下面子来贴他,唯独今天,好话说尽,甚至还撒泼。 跑那么远的图书馆,只是因为这里有一本东野圭吾的书,戈欢根本不是找什么资料书。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想必戈欢口中那个场子就是为自己办的。 可是当时他回去路上就把戈欢拉黑了,发誓再不相往来,重色轻友,最为可恨。 那天晚上,舍友打过他电话,叫他出去,说戈欢叫的,那时候他一听见戈欢两个字就来气,不假思索地挂了,顺便把手机也关机了。 要玩要潇洒别带上他,浪费时间,他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 极星子坐在后面,渐渐回忆起以前点点滴滴,发现其实,其实戈欢并没有那么不好。 只是表达方式有误,或者说傲气。 比如第二天,戈欢就冲进来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答应了自己会去,却又爽约,各种骂。他一直忍着,没说话,随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戈欢没把东野圭吾的书给他,也没对他说昨晚做了什么。 但可想而知,他昨晚有多失落,尴尬,难过。 精心为自己举办的生日会,自己却没去。 极星子望了一眼正在兴奋中的戈欢,有点怀疑,这时候戈欢是不是就喜欢自己了? 应该就是,只有为自己喜欢的人准备惊喜才会感到无比幸福,快乐,满足。 只是戈欢肯定不知道,当时他更不会知道。 两个男孩子怎么会相爱呢。 极星子额头点了一下,瞬间现形。 他迫不及待地叫了句 :戈欢。 戈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往后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顿时吓得连方向盘都不稳了:我去,何亦歌,你什么时候上来的!你是不是有病!坐这儿半天不吱声,装神弄鬼地想吓死我?! 你自己跟美女聊得挺开心,哪里注意到我呢。极星子还是不愉快刚刚戈欢与那么多女生一块儿,即使是为自己。 我有魅力,你还不允许有美女跟我搭讪么。 戈欢想起什么,把车停到一边,闷声道: 你下去!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3 极星子笑了一声:不下去,这些书挺 一听到这,戈欢急了,大叫道: 你放心,不是送给你的!你快走!我还有事呢。 戈欢见极星子没动静,直接下车,打开车门,准备将他拖出去。 吉时未到,怎么让何亦歌还看见他准备的东西了呢,那晚上还有惊喜嘛! 我没发现何亦歌你脸皮挺厚,没听见我叫你下去吗?行,那别怪我粗鲁了。 戈欢气愤地抓住极星子,使劲往外拖。 极星子想笑,戈欢这种行为简直太幼稚,难道这些书不是送给他的嘛,被发现了还要假装生气遮掩。 太可爱了。 极星子没忍住,用力一拉,将戈欢半个身子拉了进来。 立马翻身压倒了他,戈欢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何亦歌,你好帅啊。 你别压着我,这样我很难受的,你不想下车,那就不下,我带你到处转转,然后晚上去我订好的场子,还有这书的确是送唔 余下的话,全被极星子用嘴堵住了。 第53章 我恶心你 戈欢眼睁得浑圆,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何亦歌会做这样出格的举动,明明这半个月以来还对自己爱搭不理, 特别高冷。 今天,不, 现在怎么突然这么,还亲上了。 难道何亦歌喜欢他, 那先前都是假正经, 欲擒故纵?! 好可恶! 此刻戈欢心中万种情绪缠绕,任何男的亲他,都有可能被暴揍一顿,敢霸王硬上弓强亲他!但是何亦歌,他不仅不会, 甚至想更热烈一点,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使两人贴得更近。 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 那自己变态,何亦歌岂不是更变态, 主动亲他。 极星子见戈欢被自己亲还不专心,轻轻咬了他一口。 戈欢瞪他一下, 想骂一句,极星子仍然没给他机会,再次覆上他的唇。 极其温柔的一个吻,细细吮, 吸,一点一点在唇上缠绵悱恻,辗转反侧, 慢慢推进,由浅及深,挺有技巧性。 跟戈欢学的。 有细微的喘息声从身下人传出,极星子边亲边凝望着微微闭眸的戈欢,仿佛看不够,怎样都看不够。 这张精致俊俏小脸有锐不可当的锋芒,足以掩盖周围所有一切。 观之可爱, 触之滑嫩。 是属于他的。 心中不可名状的占有欲,让他沉沦片刻的温存。 即使是在梦中。 戈欢快被吻得喘不过气,稍稍睁开眼,发现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正望着他。 他分开了两人,躺着大口喘气,嘴唇微微麻,脸热得滚烫,嘴上却是不饶人:你想亲死我吗! 不可以吗? 戈欢莫名顿了一下 : 你今天有点不正常,会不会中邪了? 嗯,中邪了。 你先让我起来再说。 戈欢想起身,总觉得这种姿势怪怪的,极星子没让,死死压住。 他深呼一口气,要想真正拥有戈欢,必须唤醒他,而不是在梦里,能多残忍就多残忍! 照着那时候的语气,阴沉沉道: 戈欢,我们绝交吧。 还在挣扎着起身的戈欢听到这句,蓦然无力再次躺下。 明明刚刚两人都还在深情热吻缠绵,完了不认人,说这种混账话。 他很愤怒,语气生硬: 你耍我? 极星子摸上他的脸,语调戏谑: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对男的有感觉呢,难怪对我这么上心,啧啧啧,原来是同性恋,你以为对我好我就感恩戴德地喜欢你?恶心还来不及,看不出来我很讨厌你吗,为什么非得往我身上贴,我厌恶跟你一起,拼命远离你,不想看见你!如果你还要点脸,应该自觉点。像你这样的公子少爷,身边俊男靓女成堆。不过作为同宿舍的还得劝你一句,洁身自好,不要浪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还有年轻好身体! 这无疑是对戈欢巨大的侮,辱,强大而高傲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眼里充血,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沉的,犹如暴风雨前的电闪雷鸣。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咆哮,恨不能杀死眼前这个人!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何亦歌!给你三秒钟,赶紧滚!滚! 生气了?如果我再亲你一回,是不是又乖乖地缠上我。 戈欢腿猛得一弓,使劲一顶,疼得极星子快速弹开。 为什么梦里还能感觉疼,好疼! 这时候的戈欢发起火来就像炸毛的野狗,格外暴躁。 怒火攻心的戈欢趁机抓住他衣领,往车里一甩,力道过大,摔得极星子眼冒金星。 狠狠将他按倒在后座上, 戈欢腿又立马牢牢钳住他,揪起衣襟,结结实实的一拳抡了去:何亦歌!你他妈就是在找死! 极星子感到左脸一阵发麻,马上没有知觉了,戈欢是要他命来打的。 这些话任谁听了不愤怒,何况还是傲娇不可一世的戈欢!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老子对你好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会给自己抬价! 戈欢咬牙切齿地说完,照着右脸又是一拳, 血腥味儿瞬间在极星子嘴里弥漫扩大。 比力气,戈欢自然比不过极星子,可是他每一个动作都很专业,毕竟练过,将极星子禁锢的死死,丝毫动弹不得。 艹你大爷的同性恋!刚刚究竟是谁不要脸先动嘴亲人?何亦歌,老子看你就是欠! 长这么大,有谁敢这么对我说话!何亦歌,今天不揍死你,老子不姓戈! 戈欢越想越气,被人史无前例地羞,辱了,他快死爆炸了!又往死里连揍了几拳,也只有这样才能泄愤,不知好歹何亦歌! 极星子顿时被打的鼻青脸肿,仍没有忘记说道: 戈欢,别不承认,这些书为谁买的?生日场子为谁办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死皮赖脸,下贱,倒贴,我何亦歌一点都不稀罕,甚至恶心至极!讨厌你们这些有几个钱就显摆,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大少爷!别说喜欢,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同在一片空气下呼吸都觉难受,恶心。 戈欢突然停止拳打了,双眸猩红,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令他一瞬间彻底崩溃,揪住极星子衣领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蓦然垂落。 唯独那如虎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极星子,用尽最后力气吼道: 滚!给老子滚!不然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极星子轻蔑地笑了一声,虽然这一笑,扯动了伤口。 他轻而易举地推开戈欢,转身离开 ,冷冷抛下一句话:你所做的事比我说的更伤自尊,戈大少爷,以后记得别做掉身价,自取其辱的事,比如现在。 戈欢忍住没转身锤爆他头!撕烂他那张嘴! 因为这样做,只会表现自己真的在乎,真的傻逼! 事实就是的确傻逼! 为什么要掏心掏肺对这个人渣,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全国各地海内外搜集他最喜欢的作品集,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去为他举办生日会,为什么要对他的亲吻触摸有反应,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倒贴别人冷屁股。 自己是个同性恋,是变态,是下贱,赔钱货 极星子步伐紊乱,呼吸急促,脸上的疼一点也感觉不到了,刚刚那几句话,定要了戈欢的命,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最后说话都是颤抖的,只是极力掩饰,让戈欢以为是愤怒,是仇视,是厌恶。 走出戈欢车没几步,一回头便发现连车带人消失了 他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软瘫在地,双手掩面,抑制不住的啜泣。 对不起,戈欢,对不起,对不起 没过一会儿,天地混沌浑浊,周围一切渐渐消失,开始失去平衡,方向。 恭喜呀,成功了,不愧是晚星尊! 挽风见他出来了,明镜也消失不见,便开始收法将极星子灵识唤回。 极星子灵识回身的那一刹那,是不愿睁眼的,他手脚冰凉,心更凉。 戈欢每一个梦都是关于他,都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 纯粹美好。 他好担心好害怕戈欢醒来,不管梦里梦外,自己都对他那么残忍。 没有一点好,半点都没有。 晚星尊,醒了就别赖在小欢欢身边,你不会想让我动手。 极星子听到这声音,心又沉了几分,他现在处境很被动,甚至很危险。 这个圣灵妖就是冲着夺取他命来的。 他立马睁开双眸,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神色痛苦,眉目紧闭的脸。 戈欢快醒了,痛苦过后就会醒了, 他眼不离一处,慢悠悠起身。 突然瞥见戈欢眼角有泪缓缓流出,表情更加痛苦,手紧紧扣住床单,嘴微微张开,似乎在呼救,他想俯身去听听。 挽风撩帐幔走近: 你别看了,欢欢正从梦境抽神,回归现实,而现实正是他不想面对的,所以定会痛苦万分。 轻轻擦去戈欢的泪水,挽风又握住了戈欢的手,让他舒心,对一旁极星子沉声道:而你就是罪魁祸首,极星子!不过看在你唤醒小欢欢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稍微体面点。 极星子不想看别人触摸戈欢,却又无奈,别过脸,揭开帐幔,走开了。 嗯,我的确该死,无话可辩,但希望你照顾好戈欢,将他伤治好,特别是脸上的,不要让他回君山派 不劳烦你提醒,我比你更懂,更想让他好,如果不是你,他会这样?极星子请你不要一副无辜者的关心样子,我特别讨厌!明明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无情刽子手,却偏偏在做这些事后又装出这样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 极星子不说话了,他相信挽风会比他做得好,其他的不想反驳。 挽风见戈欢没那么痛苦了,便松开,将他手放入被子里,轻轻地掖好被角,走过来:极星子,我不像你,下手快狠准,丝毫不留情。 他手掌摊开,现出一座牢狱状的山洞:这是我精心为你设计的焚神庙,就在万妖渊内,这小小的模型只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提前看看你即将神消身陨的好地方,不要小看它,它可耗费了我五十年的时间。 极星子神色淡淡望了一眼:那真有劳你费心,用五十年时间为我打造死后墓穴。 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挽风望了一眼戈欢:趁小欢欢未醒,我先带你去。 极星子迈不开步子,他想等戈欢醒来,他想跟戈欢说说话,哪怕是一小会儿。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第54章 梦醒时分 戈欢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睡过多少痛苦,睡过多少白天黑夜,直到汗渍干涸, 直到眉头舒展,他才缓缓睁开眼。 天花板那红色流苏招摇自天垂下, 飘飘扬扬,万分动人。 他静静地, 呆滞地看着, 久久没有缓过来,仿佛这一觉抽离了他的灵魂,剥了他的心智,令他回不来神。 直到大脑陡然充斥四个字:他还活着。 心里倏然像是炸开一团血雾,朦胧痛苦。 只记得有人为他施了绮梦术, 说可以让人永世长眠,免去一切痛苦烦恼,为什么醒了, 为什么还能有意识。 又被骗了。 戈欢难过的动了动,身上伤口撕裂般的疼, 即使被处理过了,依然好疼好疼。 他只能慢慢地转动身子, 红纱幔帐,透过薄薄红纱,隐约可见屋内金碧辉煌,奢华绮丽, 还有一股靡靡暧昧之意。 这是在哪儿,只要稍稍动动脑子,神经就扯着痛, 他一会儿摇摇头,又一会儿拍拍头。 是不是睡太久了,睡傻了,迟钝了,脑袋怎么突然就不灵光。 没过一会儿,突然传来有人拨开珠帘,轻步走来的声响。 戈欢屏住呼吸,对方是敌是友还不清,但感觉应该不是来杀他的。 不然也不会让他安然躺在床上。 那人每走近一步,戈欢心揪一下,他闻到熟悉的气味了,可大脑空白,搜索不了信息。 他真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只想死来着。 还是缺乏面对现实的那份勇气,戈欢选择闭眼装睡。 挽风将幔帐挂好,坐在床沿边,一下握住了戈欢的手。 是冷的,戈欢手颤了颤,心陡然恐惧起来,他现在最害怕就是所有冷的东西。 已经为此尝遍了苦,为什么还来,嫌他命够硬么。 挽风手拂过戈欢的脸庞,每看一次,心疼便多几分。 这是曾让他一见钟情的脸蛋,心甘情愿将自己沉寂百年的标记送出去的人,恨不能将所有拱手相送的佳人。 每天他都会凝望这张脸无数次,希望某一天戈欢能突然醒过来,梦里虽然好,可梦外还有人在等呢。 现在终于从梦里唤醒了,可照理说戈欢应该醒的,为什么还没有,挽风又细细查看了一番,面色正常,没有挣扎痛苦之意了。 还是不愿意面对么,极星子这刀扎得真够深的。 小欢欢,叫你当初跟我走,为什么不愿意呢,我可以为你放弃复仇,只要一句话,君山派伪善险恶之地,实在令人嗤鼻。你为什么要一心一意喜欢那种冷血动物,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戈欢心一抖,震惊不已,是挽风,是他。 挽风俯首,吻过戈欢那腐烂的伤口,细细舔着。 仿佛那不是烂掉发出恶臭之源,而是天下最美味的佳肴,值得他享受,品尝。 戈欢隐忍着怒意,难以顾忌身上的伤痛,猛地推开他,低吼一句:滚! 虽然戈欢力气不大,但 挽风还是被推开一点,险些跌倒。 可他脸上没有一点怒意,反而是惊讶,开心,激动,欣喜若狂 小欢欢,你醒了, 戈欢咬牙忍痛,立起半个身子: 离我远点! 挽风想尝试走近,可顾忌戈欢身上的伤,便停住,语气用尽温柔: 这是我的地方,我怎么离你远点,而且我怎么舍得离你远点,欢欢 戈欢听不得这些甜言蜜语,听不得!当初就是这样被挽风牵着鼻子走,掉入他的陷阱。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额头因过激动作而细汗涔涔,顺着脸淌下,他掀开薄被,连鞋子都来不及去穿,打着赤脚,一心只想逃离这些个鬼地方。 可不可以放过他,别让他一醒就来提醒,那些密密麻麻如流水般的痛心往事,一一汹涌而来,快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真的不坚强,可不可让他休息一会儿,真的受不了了 可没走几步,重心不稳,摔倒,他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没用,废物。 身上有些伤口已开始撕裂流血,逐渐染红亵衣。 他痛得闭眼,心似浮萍,飘摇不定,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肯定绝不会在这个地方,绝不会再和这些人有一点交集。 宁愿成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烂地里摸爬滚打的可怜虫,人人嫌弃唾弃的疯癫之徒。 再不愿跟这一世的人有半点关系。 实在令人作呕。 他强打起精神,站起来,朝门口恍恍惚惚地,一小步一小步走去,摔倒,又爬起,再摔倒,再次爬起,反反复复,白衣成了血红色,一步一血印,触目惊心,却没有半点停下,后退之意。 挽风在一旁看得揪心,钻心,脸色越来越复杂难看,他愤怒,但怒得是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欺骗戈欢,明明办法千万种,为什么要用戈欢。 戈欢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心疼得再也控制不住地跑过去,从后面紧紧环抱住戈欢。 何必呢,小欢欢,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好不好,好不好,欢欢。 戈欢愣了一下,用力掰开紧紧环在他腰上那双冷如冰窖的双手。 无奈他力量薄弱,根本憾不动。 你松开。 挽风下巴依着戈欢细肩处,无比留恋: 欢欢,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我错了,欢欢,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最后一次,哪怕是做朋友,简简单单的朋友,不要敌对仇视我好不好,你拼了命也要逃离我的样子,我受不了,我真的好难受,我恨不能捅自己几刀,欢欢,我错了 戈欢放下挣脱束缚的手,身体稍松懈,他也是太累,太疼,快站不住了,如果不是挽风搂着,他可能已经倒了。 他感觉在耳边的声音有些微微哽咽: 欢欢,信我一次,我知道自己混蛋,该死,不配得到你的信任,更何况你的爱。可我仍然期盼你能对我笑。欢欢,你现在是这世上我唯一念想的人,如果你都要远离我,我不知道活着有何意义,真的,小欢欢,我不需要你喜欢我,爱我,只要不厌恶我就好,哪怕让我等上个十年,五十年,百年,我都愿意,只要是你。 此生仇已报,他感觉自己倏然空落落的,一下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干什么,唯有戈欢,只要想起他单纯灿烂的笑,死掉的心立马复活。 挽风,我,没什么好,不值得。你松开吧,我不祥,和谁一起,他必然没什么好结果。 这一句轻如鸿毛的话彻底令挽风崩溃,瞬间泪流,他的欢欢,到这时候都只是怪自己。 你好,非常好,特别好,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还好的人,欢欢。 戈欢费力想转过头,挽风松了一点点。 他脸色冷冽,看不出什么表情:你一直不是只爱美丽的事物吗?我现在奇丑无比,丑陋至极,你看着不恶心吗?挽风,不用勉强自己为了你骗我的事而说这些,在我后面所有经历,你对我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我只是不想和过去再有牵葛。 他凝望着挽风长长睫毛那一颤一颤的晶莹泪珠,一字一顿,坚定有力。 上天没能让我死去,我必置死地而后生。 纵使自己再怎么想死,终究是死不了,他不想再继续折磨自己,或者说堕落,颓废,让自己活在无尽痛苦绝望中。 挽风浅笑,依然明媚如风,妖艳极了: 因为你是美的,所以我爱美丽之物,如果你不是美的,那我便只爱丑的,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无人能及的美。 一手拂进戈欢的发丝之间,叹息道:欢欢,你好棒啊。 戈欢偏过头,不想与那双浓情蜜意的眼神对视,也不想与挽风手相碰触,小声道: 我想喝水。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像小孩子得到渴望已久的糖果,令挽风激动得不知所措。 好,好,你等等我,等等他蓦的一松,戈欢软绵绵全是伤的身子突然下滑,挽风吓得脸色惨白,紧张地立马拦腰抱起。 对不起,欢欢,我刚刚开心过头了,没有想到,我对不起 第一次在挽风怀里的戈欢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时候已顾不了,根本没有选择,老弱病残 只差老了:没事,是我没用。 挽风没说话,心里狂喜不知所云,将他轻放好在床上,扶起半个身子,倾身盖好被子,柔言道:我去给你倒水,等我,欢欢。 戈欢盯着他的身影,现在才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是挽风救了他?这儿是挽风的住所,他明明在君山派的炼狱,他那时神志不清,只记得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找过他,一个是为他清理伤口的人,因为太痛了,他有点点印象,还有掌门也来过,意识过于薄弱,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 最后特别清楚,有人在他耳边说要为他织梦,离开这万恶的世界,当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因为生不如死,因为活不下去了,自己一直所信仰的世界突然崩塌了, 完全不敢回想,只要碰一点,他浑身战栗,抽痛,心如刀绞 欢欢,你这么多天未进食,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不要乱跑,安心在这里养伤,你伤太严重了,没有几个月是恢复不了的。 挽风直接提着水壶过来,坐在床沿,先倒了一杯,送到戈欢干裂的唇边。 戈欢没喝,突然幽幽道:挽风,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 他放下水壶,紧紧握住戈欢的手,珍重道: 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那我问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嗯,一定如实,欢欢,你问。 你杀过人吗? 挽风凝望着他,缓缓开口道:杀过。 杀过多少? 数不清了。 戈欢笑了一声,就算挽风以前这么坦诚说,他还是会和挽风做朋友的,因为对他好的人真的不多,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最近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拿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挽风眼神不变,只是回答的没有那么快,他犹豫了。 他在纠结是否要老实告诉戈欢,就在今天,把极星子送入了焚神庙,必死。 可他不信戈欢知道了不去救极星子,即使极星子那么对他。 挽风故作思考,漫笑道: 一年以前。 戈欢会心的笑了笑,头微微一倾,喝了面前一杯水。 这次挽风应该没有骗他,但两人都有默契没有提过一次当归山,五灵尊,极星子。 一个根本不愿提起,一个是虚心怕提起。 欢欢,喝慢点,不要呛着。 挽风一脸幸福,满足。 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死了也值得,也值得 我还想喝, 好。 欢欢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吗。 嗯,你要天上的星星都可以。 戈欢被这句说哽了,眼眶里浮起雾气,溢出泪水。 被爱被捧着是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未感受过了。 他还是那么没用,别人对他一点点好,心理防线就崩溃。 挽风以为自己又说错了,忙边道歉边为戈欢擦泪: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欢欢,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怎么办,我心就跟着疼,对不起,我不乱说话了 戈欢破涕为笑: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挽风,这是哪里? 万妖渊底。 ?戈欢一脸疑问,震惊,不可思议。 他知道挽风是被打入万妖渊的,而他为什么也在? 是极星子将他打入的吗?只能是他了。 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这个人,心不由自主地一抽,急火攻心,胸口一闷,痛得紧紧扶住挽风,猛地吐出一大滩血。 吓得挽风惊恐万分,急忙拍拍他肩,柔声安慰道:万妖渊也没什么可怕的,比外面安全多了,有我在呢,欢欢,它会像家一样,相信我。 戈欢闭上眼,无力靠在挽风肩边,忍住不想:嗯,我想吃肉。 好,把衣服换了,伤口处理了,我就去给你做。 戈欢衣物已经染遍血红,完全看不出以前是白色。 嗯,好。 挽风轻轻道: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戈欢稍稍思考了下,他自己脱,还是得要挽风处理伤口,这样有什么区别,这时候也不必扭捏什么: 你帮我,快一点,我好饿。 挽风眼里藏不住的开心,欣喜,深情万种: 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一笔带过他和挽风相处的环节,可是想想后来的结局,给挽风甜一下吧,就这一章。 他不是什么深情男二,他就是想对戈欢好,哪怕戈欢不爱他,他也不需要戈欢爱他。 还有 戈欢不会喜欢他,也不会因为感动而喜欢他,怎么说呢,两个人惺惺相惜吧,欢欢毕竟很苦,有一个人对他好,他就会开心不得了。 第55章 穿书而来 这一个月以来, 戈欢被挽风养得很好,身上的伤渐渐痊愈,只是还有很多鞭痕, 不过不特意触摸,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眼睛再次光亮起来, 面色红润了些,人也特别有精神。 开始戈欢不太愿意吃东西, 提不起胃口, 挽风总是变着方法为他做各种食物,几乎使出浑身解数。 白天会教戈欢各种法术,称不上教,表演,每一次都引得他连连惊叹, 拍手称绝。 晚上陪他聊天,说故事,哄他入睡, 自己困了就守在床边趴着睡。 天天几乎寸步不离, 挽风对他太好了, 好得他觉得自己就可以在这里长此以往,好得他再也不会有空想起以前事了。 可好景不长, 他最近总做两个梦,一个是在当归山,一个是在原世界。 梦里特别美好。 梦里那个人对他说喜欢,很喜欢, 很喜欢他。 说以后的路,自己别动,让他走。 他在梦里开心地哭晕过去了。 可醒来就心如刀割, 他并不想梦见那个人,并不想,一点都不想。 都怪自己过于喜欢,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醒来的失落,痛苦,窒息,难以言喻,承受不住 他没有告诉挽风,自己整夜整宿的惊醒,强迫睡去,再醒来,不想做梦,不想再见那个人。 每梦见一次,那种痛就再经历一次。 血淋淋的。 他怎么可能忘掉,在绞魂柱上,那个人面无表情的一鞭又一鞭,毫无顾忌地把他往死里打,绝情冷血 身上的伤渐渐愈合,可心里的伤只会越来越深。 半夜,他又醒来,满头大汗,双眼无神,浑身发抖,他忙侧头,挽风趴在床边,手枕半张脸,安然睡着。 戈欢看了好一会儿,心才渐渐平稳。 挽风可真好看,这张脸简直比女人瞅着还细嫩,三分媚七分妖,一双艳丽桃花眼勾人心魄,这样的美人定会迷住很多女孩子。 他以前几次叫挽风回他自己房间睡,或者和自己挤挤,可挽风总是婉言拒绝。 也就没提了。 他想摇醒挽风,刚碰到,床边人下意识地捉住了他的手,半眯着眼:欢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饿了?想喝水? 挽风的手总是很冷很冰,但好在戈欢已经习惯了,他们不可避免地常常肌肤相触。 没事,我就是想叫你去床上睡,别老趴着,这样怎么能睡好,睡眠不好,你会变丑的。 挽风立起身子,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我习惯这样睡了,这样可以离你近一点,更好的照顾你,欢欢,不用担心我。 又端望戈欢:你怎么出汗了,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戈欢坦白道:嗯,这几天都睡得不怎么好,挽风,我不想睡,不想做梦。 我陪你说说话。 那你睡上来,好不好? 闻言,挽风沉默了一会儿,眸子渐渐浮现一层氤氲。 戈欢忙道:你不想,也可以,只是我觉得这样两个说话会好一些,挽风,不要,误会。他也是不忍心挽风这样趴着,根本睡不好的。 没有误会,我知道,我很开心。 我以前也叫过你, 以前也很开心。 挽风说话总是很温柔,很迁就他,什么都把他放第一位。 让人不感动都不行。 戈欢自动挪了一点,其实床是很宽很大的,他身子很瘦小,占不了多少位置。 挽风轻轻掀被而卧,双腿一撩,躺在了戈欢身侧,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房间是点烛火的,彻夜长燃,由于房间是红色系,风吹来,帐幔飘飘,此时此情就有几分靡靡暧昧,似乎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样的气氛。 可事实两个人都没那份心思,想都没想。 戈欢望着顶上流苏,喃喃道: 挽风,你能相信吗,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 信,欢欢一看气质就与众不同,那欢欢来自哪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来自未来,应该也不算未来,总之和这完全不一样,那个世界科技发达 科技是什么? 额算了,不说这个。 挽风轻笑一声:我想听这个,我想听欢欢以前生活的世界,继续说下去好不好? 戈欢没想到挽风不仅信,还如此有兴趣,自己也开始兴致勃勃说起来。 在那个世界,我的出生就很传奇,那一天,突然全城停电,停电就是没有烛火,没有光了,整个城市漆黑一片,医生护士,就是大夫的意思,她们每个都心急如焚,因为那时候不知为何连找几个电筒,统统没电,很邪门。我爸妈都以为我死定了,因为我半个身子卡住了,黑暗中,混乱中,后来我自己蹦出来的,嘿嘿嘿嘿,这是我妈跟我说的,她说我这个小机灵鬼是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这个世界,像个天使一样降临在她们身边。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你妈妈说得不错,欢欢的确像个天使。 我爸我妈都很宠我,无论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我。就有一次,人生中唯有一次我爸打我,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七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去一个奶奶家做客,奶奶家也有一个男孩子,和我同龄,可比我高,黑黑的还脏兮兮的,爸妈叫我和他一起玩,我心里很嫌弃,十分不愿意,因为我从来没去过这么破这么脏乱的家,还要同这样的人玩,可是那时候我爸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异常凶狠,被逼无奈,我只得和他玩。 你说奇不奇怪,我都没嫌弃,愿意同他玩。那个男孩子却高冷,理都不带理我的,自顾自地在那里喂鸡喂鸭喂猪的。以前我在哪儿不是人拥着捧着夸着,头一次遇见这样子,很好奇,很有兴趣,便傻乎乎地跟着他。他既不赶我走,也不同我玩,我觉得很无聊,就跟他说让我喂喂,我也未等他回答就抢过他手里的桶,可真没想到,那个桶看起来不大,但是好重,我没准备好,一下松手,桶倒了,里面不知是猪食还是喂鸡的,全洒出来了,淋得到处都是,我脚也弄到了,我当时真快吐了。最可恨的是那个男孩子好像生气,一下把我按倒在地,竟然揍了我一顿,为了一桶什么都不是东西打我!还有他力气好大,我根本连反抗的机会没有,就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挽风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然于戈欢小脸,认真听着,脸上会因为戈欢故事内容的起伏而变化,舍不得出一点儿声打断。 然后我就只会哭,哭得可大声了,说到这,戈欢笑了几声: 我爸闻声而来才把他拉开,他也不说话,我就告状了,我以为我爸会帮我,毕竟他一直很疼我,何况我还被打了,可是他眼神凶狠,表情严肃,吼我不守规矩,不听话,当时我懵了,顿时觉得又委屈又没面子,小孩子嘛,就顶嘴,我爸便当着众人的揍了我一顿。 后来为这事,我一个星期没和我爸说话,长大一点还专门跑去学了拳击,再也不想被人按着地上打,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挽风却轻声问道: 那男孩子后来呢? 我也不知道,后来没见过,我那时还发誓等见到了一定要揍他一顿。可是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揍我了,其实我们以为一文不值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视之为命,那是他们维持生活的全部。是我自己小时候太淘气了,确实该打。 挽风嘴角微微上扬:欢欢真是善解人意。 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骄傲自负,自以为是,从不考虑他人,总觉得自己是老大,别人都应该听我的,直到大学遇见一奇葩室友 挽风很认真很好奇地问道:大学是什么?室友是什么? 大学啊,嗯也就相当于现在各大仙派,达到一定条件,资质才能进入,然后有四个人会分配到同一间屋子,就叫室友。 嗯,我懂了,那个室友怎么了? 他就,跟你好的时候特别好,一旦不理你了,那真太绝情,可以拉黑你所有联系方式,说不跟你说话,绝不跟你多说一个字。他是唯一敢不顺我意,敢同我吵架,还敢吼我,打我的人,总之太讨厌了。所以我后来就老喜欢与他针锋相对,处处压着他,他想要什么,我偏去破坏,他不开心,我就开心,反正他别想好过,我是不是很坏? 挽风若有所思道:欢欢是不是喜欢他? 戈欢一时哑口,后忙矢口否认:不会,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 臭傻逼一个! 欢欢,喜欢一个人表现很多种,如果你真的讨厌,怎样会花心思在一个人身上,完全可以不用理他,因为你以前从来都是被爱,被宠着,没有主动爱过一个人,所以当真正遇见喜欢的人,才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劲儿地去跟他斗,只是想证明你在他心中是有位置,他不能无视你的存在,傻欢欢,后来你们倆怎么样了? 成死对头了,见面就吵,后来还打了一架,然后我就穿到这里来了,他我就不知道了。 戈欢还在细细回味挽风刚刚那番话,不可思议地咽了咽口水。 自己以前喜欢何亦歌吗,不太可能呀,可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儿,他只记得自己一开始拼命想对何亦歌好,后来不理自己了,就拼命让他不好过! 那是喜欢吗?不太像。 可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要做那些? 难道自己以前就是同性恋!不是来这儿弯的,以前就是! 此刻戈欢对自己无语了。 挽风幽幽道: 欢欢想回去吗? 想,特别想,做梦都想。 那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我也不知道,系统告诉我是穿书而来,以前是完成剧情任务,后来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连系统都不理我了。 挽风听得云里雾里的,只道:需要我帮忙吗? 戈欢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挽风,可你帮不了的,这个是我自己的事。 不要难过,会有办法的,没回去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的,只是欢欢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等你伤好了,我教你法术,简单好学又厉害。 真的吗,发出光芒的眼睛又突然黯淡:可是我很笨,学什么总好像发挥不出来,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就那样,可能我天生资质奇差,平庸之人。 不会,欢欢看起来就是做大事的人。 戈欢心一堵,侧过身子,双眸有光:挽风,你怎么那么好,一直以来都在鼓励我,夸赞我,照顾我,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你真的太好了,挽风。 不用回报,我就是想对你好,遇见你,我很快乐,照顾你,我也很快乐,欢欢,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一起想办法,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一定会回去,你本该属于那个世界的。 戈欢伸手拥住了他,声音有点哽:谢谢你,挽风,可是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无法报答你的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说他是穿书而来的,鼓了好大的勇气。 挽风不仅没有把他傻子看待,还要帮他。 可挽风自己就只是书里一个小小的角色,如果不是自己碰巧穿进来,他在这本书根本没看到有挽风的存在。 他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 被主动拥抱的挽风,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他闭上眼,轻轻说道:欢欢,我好开心,这一刻。说了不用报答,也无须报答,这么久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我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 我也是,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些废话,还能理解我,懂我,没有嫌弃我。 挽风本来是没有那种想法的,可心上人近在迟尺,气息,味道,身体突然莫名涌动不可有的欲,念,邪念,好想将眼前人压倒,疼爱 他隐忍道:嗯,困了吗?欢欢。 戈欢早有困意: 有点。 挽风缓缓松开:那快睡,已经很晚了。 嗯, 两个人第一次在同一张床睡,挽风此刻全身上下格外不舒服,血脉偾张,发热发烫,而戈欢已安然入睡。 他施法压抑自己强烈的欲,火,暗骂自己,好一会儿才熄灭掉。 然后侧身看着戈欢慢慢闭眼睡去。 这次戈欢睡得很好,因为倾诉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像卸掉沉重担子一样,浑身轻松。 可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个滑滑的东西一会儿在他嘴边钻,扣,一会儿又在他耳朵里咬,动,又冰又凉又软。 他受不了,猛地睁眼,抓住罪魁祸首。 当他摸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不敢确定,又抬到眼前一看。 是个虫子,本是红色,却好像经历了什么,有些掉色了,点点泛白,垂头拉耳,一副丧气样,但看见戈欢醒了,打起一点精神,拼命扭头,似乎在说什么。 那眼珠子,触角,分明就是灵虫! 真的是灵虫! 是极星子的灵虫! 怎样会出现在这里!! 戈欢本能抗拒地将这虫子使劲一扔,动作之大,直接惊醒了好不容易才睡去的挽风,睡眼惺忪:怎么了,欢欢,又做噩梦了吗? 那灵虫本来被狠狠摔在地上,病恹恹地,一副要死的样子,可看见挽风突然醒来,立马如打了鸡血,闪电般闪躲在一旁。 没没有,挽风,睡吧。 挽风下意识伸手圈住戈欢:欢欢,别怕,梦里都是假的 戈欢还沉浸在刚刚惊慌中,根本听不见挽风说什么话。 极星子的灵虫怎么会出现在万妖渊里,怎么可能,可刚刚那分明就是灵虫! 灵虫生来只会跟它认定的主人一起,寸步不离。 难道极星子也来了。 他马上自我否认了,极星子怎么可能来这种世人嫌弃恶心的地方。 可他心突突的,快跳出嗓子了,又不得不那么想。 刚刚灵虫拼了命好像要对他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那个脏兮兮的男孩子就是何亦歌。他们倆缘分早就天定了,谁上谁下这位置也从小安排得妥妥的。 他们倆就最后同一次床,欢欢根本没感觉,要是和极星子睡,说不定就扑过去了^3^ 第56章 是极星子! 次日, 戈欢趁挽风不在时,在床角找到了闭着眼的灵虫。 奄奄一息。 他也是纠结再三,才鼓起这份勇气, 因为灵虫一直是极星子的贴身之物,他一点都不想碰与之相关的一切。 灵虫气息微弱, 浑身伤痕累累,这是戈欢没想到的, 灵虫本就会治疗之术, 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摸了摸,灵虫噎呜一声,小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它看见戈欢,很开心。 头立马扬起, 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小东西,怎么还受伤了,难道是你贪玩?也不太可能啊。 灵虫耸拉着脑袋, 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整个身子一颤一颤的, 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要保护的念头。 第一次见灵虫还会哭,戈欢有些意外: 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灵虫望了眼戈欢, 点点头,然后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你是要我带你出去? 灵虫激动地狂点头。 戈欢脸色微变:难道你是不小心掉进来的? 会不会是极星子将自己打入万妖渊的时候,灵虫不小心掉下来的。 极有可能是这样。 那我带你出去吧,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贵为仙派灵物,不小心来到这儿,必定受不了, 吃了不少苦头吧,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戈欢也不顾灵虫点头还是摇头,往怀里一塞,就出去了。 自他伤好了,便经常出去走动走动,不过活动范围也就万妖渊底。 挽风告诉他,要等伤完全好,看不见任何伤痕就带他出万妖渊。 大概还需要两个月吧,说实话还挺闷的,幸亏有挽风陪着,这些恶灵。 这些恶灵看见他,像是碰到老朋友,十分友好,还摇摇尾巴打招呼。 刚开始瞅着挺害怕,但挽风说这些是黑色精灵,是陪他度过无数个孤独阴冷日子的伙伴。 想想也就不那么害怕了,甚至很亲切。 万妖渊出口只有一个,玄机之门,他曾远远看过一次,并未靠近。 挽风不让,说至今没人闯出去过,而且很危险,不许他靠近一分。 戈欢凭着记忆,快速行走。 虽没人闯出去过,但灵虫又不是人,说不定可以出去。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分叉路口,灵虫突然拼命钻出头,撕咬着他,狂躁不已,一下滚落在地,周围恶灵像是感应到有美味的猎物,全涌来将灵虫团团围住,兴奋地奔走嚎叫。 戈欢施了小小的法术,很温柔的一法术,叫沐春风,如沐春风,被攻击者会感觉到和煦春风拂面,自发沉沦: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没有恶意的。 这些恶灵都陶醉其中,笑呵呵地让开。 他连忙拾起灵虫:你怎么了?这么急躁,我说会带你出去的,不信我,大不了我求个情,让挽风放你,他也没那么恐怖,别害怕。 想起昨晚灵虫见了挽风吓得惊慌失措,一下撞在床角,如果不是今早戈欢捡起,不知要昏到何时。 戈欢刚想把他塞回怀里,灵虫又咬他,撞他,整个身体像炸毛了,乱动,极度暴躁,不安。 这时戈欢才发现不对劲,灵虫并不是想出去,而是另有目的。 他将灵虫放在手心,严肃道:你想干什么? 灵虫用脑袋指了指另外一个洞口,戈欢转头,幽幽瞥了一眼。 就一眼,心隐隐作痛。 那里有什么?未知而惶恐。 戈欢鬼使神差地迈开了步子,腿有点颤抖,有些不稳,莫名的。 灵虫见戈欢终于懂了,无力趴着,无精打采,命若悬丝。 这个洞很玄乎,是他没走过的,没有分叉,一直走,一直走,似乎没有尽头。 中途,戈欢休息了几次,不知为何,他体越来越虚,可能是挽风把他护得太好了,什么也不让做,不让碰,养废了快。 不过好歹学了点法术。 隔很远,一阵热浪夹带烟尘袭来,越近,灼热感越明显。 好热,好热呀。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怎么没来过,难道灵虫是从这逃出来的,所以被烧得掉色了? 戈欢舔了舔嘴唇 :哪里有什么啊? 灵虫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突如其来,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忍着灼烧之热,往前走。 浓浓烟尘的末端,陡然现出一牢狱,又像庙。 是牢狱因为由铁柱子做成的牢门,像庙是因为里面有佛像,有蒲团,佛像下有檀木罐。 他能感到庙里定是跟蒸笼一样,比蒸笼更热,只差点燃起火了。 而更令他心一紧的是那蒲团上跪着一人,头无力垂落,墨发凌乱散开,铁链自庙顶悬下,牢牢锁着那人的颈项,手臂,入骨三分。 衣服破烂不堪,仅有某一处沾地的衣角看得出来是白色,露出的肌肤灼烧得跟烙铁一样红。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铁链不时有闪电般的光波滋滋打来,将整个庙都震动了,那佛像本就从中间裂开些,每次震动,更裂开一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成两半。 可那人身体却只是微微抖动一小下。 应该死了吧。 戈欢瞳孔缩到极小,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全然忘记有多热,皮肤被灼烧得发红发烫。 这刑罚和自己当初那绞魂柱行的有何区别,应该更残忍,这真像闪电一道一道打在这人身上,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也不知被关了多久,但看那肌肤颜色,深红,黑红,应该很久了。 这里是挽风的地盘,他能关什么人呢,关键这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正脸。 可这身形,很熟悉,戈欢死死压住那个想法,不留缝隙。 灵虫用嘴舔了舔手心,他又低头: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救他吗?他是谁? 灵虫微微点点头,随后自己跳下,往牢门奔去,用尽力气,猛地一撞,想要打开牢门。 只见那几根铁柱霎时变得火红火红,发出强烈的光芒,将灵虫震得好远,它小小的身体连挣扎都没有,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戈欢吓得忙去捡起,却发现灵虫身体前所未有的冷,也不再软乎乎的了,慢慢变得硬硬的。 细细一看,是没了气,这么热的地方,让他手心一凉。 它死了。 极星子的灵虫死了 其实他早应该发现灵虫快不行了,往日胖嘟嘟的身子不知瘦了多少,本来红色的身体因为受伤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那双小眼睛和触角,他定认不出的。 早已没了往昔的机灵鬼怪,调皮可爱。 只是有一股执念,强打着一口气,为了将他带过来,用自己生命来告诉他,应该干什么。 就是救里面那个人。 而那个人是 极星子! 戈欢一口气卡在胸间,闷闷地,脸倏然变得扭曲,手脚开始不自然抖动,身子无力跪地。 里面的人是极星子。 这世界太多想都不敢想的事全他妈发生了。 怎么可能会是极星子,他应该在君山派,在当归山,高高在上,卓尔不群,高贵清寒,盛享美誉。 可事实就是极星子。 那背影,其实他一眼就能认出,只是难以想象那就是。 那个人俨然已经死了。 死了啊。 想到这,戈欢窒息了。 根本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那些掏心掏肺的恨意一瞬间分崩瓦解。 没有谁会对死人深藏仇恨,那将毫无意义,更何况还是他爱的那个人。 根本接受不了,受不了。 这一刻,戈欢崩溃了,发狂了,压抑已久的思念,爱恋全化成了无尽痛苦,充盈了整个心间。 令他转身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场景看过一遍,便无法忘记,身后不时还会传来铁链发出法力时震动的巨响。 他喉咙剧痛,发不出一点声音,指尖深深嵌入泥土,瞬间染血。 疼意使他微微动容,微微给脑子打开了一缺口。 他恨极星子,却从未想过让他死。 极星子怎么可能会死,他能以一敌百,力战群英,原书中极星子只能被他打死,谁也动不了,谁也动不了的。 何况还是死了这种天方夜谭的事。 戈欢给自己鼓了一次又一次气,深呼吸一下又一下。 他必须让自己大脑正常运行,恢复理智,恢复镇静。 抛去杂念,聚神专心,就算极星子死,也是死在自己手里,而不是现在,而不是别人手里。 他也必须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戈欢下定决心,将灵虫放进自己怀里,起身走向牢狱,刚刚灵虫为自己演示了一遍,这门是有法术的,贸然撞上去,是会被弹开,而且会受伤。 他不能硬撞。 看了看四周,摸了摸墙壁,没什么机关,他找了半天,摸了半晌,仍没有进展。 他越是思考,一颗心越恐慌得不得了,一眼都不敢往里看。 只能找挽风了,可如果里面的的确确是极星子的话,挽风是要杀极星子的,以前就是,现在怎么可能放走。 可他必须找挽风,这是他的地盘,只有他才能打开这牢门。 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他快速往回跑。 边跑边想待会儿该怎么问挽风,不能直接说,他总感觉挽风和极星子隔着血海深仇,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其实他一直想问,就是不想提,不愿提极星子而已。 第57章 小小挽风 戈欢回到房间时, 挽风已经做好一桌子菜,摆好碗筷,在等他。 欢欢去哪儿, 这么久才回来,菜都凉了。 挽风起身, 莞尔一笑,风情万种。 四周走走, 万妖渊挺大的, 有些地方我还没到过呢。 戈欢故作轻松,缓缓走到桌前坐下:我们吃饭。 挽风也并未多问什么:这个是你最爱吃的,欢欢,你尝尝,今天多加了点辣, 我发现你挺爱吃辣的,以前伤还没好的,是不能碰辣的, 想必欢欢忍很久了,现在可敞开了吃。 挽风一手撩起袖子往戈欢碗里夹了点菜。 可戈欢根本没胃口, 他端望一脸浅笑安然的挽风,突然开口道:挽风, 你家人呢? 很明显,挽风脸色不自然了。 我没别的意思,挽风,只是你每次总聆听我, 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保留,而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我想 挽风笑道: 既然欢欢主动问起, 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后他放下筷子,郑重道:我家人只有你,这里是我的家。 不是,可是,你是圣灵妖。你们圣灵妖一族呢?你以前不是说你们圣灵妖是妖中贵族,极为高贵,你在开玩笑吗?挽风。 戈欢有点坐不住了,竟和他心中猜测近了几分。 我和谁都可以开玩笑,唯独不会跟你。以前说得也并无错,圣灵妖的确妖中贵族,身份高贵,无妖敢与之匹配,可那只是以前,很久以前 此刻,一向笑容盈盈的挽风脸上多了些藏不住的沧桑,恨意,怒意,痛楚。 转瞬即逝。 言语淡淡,极为轻巧,挽风无论何时,说什么话,都是如此。 这次换戈欢静静聆听。 一百年前,圣灵妖其实糜花鹿化为人形的一种,但这糜花鹿不是普普通通,有七彩鹿角,身份的象征,而且法力高强,擅长寒冰术,当初在妖界称霸一时,所以被尊称为圣灵妖。 在挽风这一代,圣灵妖族已经在走下坡路,妖界大肆杀戮,都想雄霸妖界,而最大的阻碍便是圣灵族。 许多妖类已经密谋联合多次绞杀圣灵妖,死伤惨重。 他们不得不开始迁徙居所,辗转流落。 挽风那时还是小妖,只过了不到五十年舒坦日子,便跟着族群颠沛流离,但他被保护得很好,不泯小孩子的顽皮贪玩,不谙世事,天真烂漫。 在一次迁徙中,挽风被一只蝴蝶迷走了,反应过来,留他孤身在山林间游荡,一群狮子觊觎已久,发了疯地追赶他这只小小七彩麋鹿,已经团团围住了。 那时挽风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一位十七八岁俊朗男孩,他嘴里叼了个根草,手持一透明玉棍,只在空中轻轻使了一下,绿波还未散开,那群狮子就被吓走了。 男孩摸了摸玉棍:这样下去,以后你真成一把小破棍,我就不叫小雪,叫你小破得了。 回雪玉棍不服地抖了抖。 男孩笑了笑,把玉棍往袖里一藏,转身离开了。 男孩一路哼着小曲,一路欣赏着山林景色,倒也悠闲自在。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然潇洒过一生,最好是混个侠客,劫富济贫之类的称号也不错。 他还特惜命,以前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现在有了回雪玉棍,他是能打必然不放过一次耍帅的机会。 可他越走越觉不对劲像是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男孩矫健身影一闪,躲在了树后,眼睛偷瞟着。 只见一头漂亮的小麋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走到自己消失的地方,两只灵活的大眼睛左右望了望。 男孩突然跳出来:干嘛跟着我,小东西! 这一声吓的小挽风跪地闭眼,继而警惕的慢慢露出半只眼小心翼翼探望着,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放心大胆的睁开眼,甜甜的叫道:小哥哥 这一声小哥哥犹如一颗甜甜的棉花糖,把这个大老粗的心给腻死了,感觉自己飘上了天。 男孩蹲下身,爱怜的摸着小鹿角:还会说话,是小鹿女吧? 小挽风瘪了瘪嘴:什么小鹿女,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男孩大笑了一声:我没见哪个男孩子是这样说话的。他想了想又道:小鹿女,刚刚怎么会被一群狮子追赶呢? 小麋鹿叹了口气:哎,都怪我自己贪玩,和族人走丢了,想去追上就遇见了狮子精,结果跑着跑着,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怕我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鹿角割下来,拿去换钱啊。 小麋鹿眨巴眨巴那双过分大的双眼:我看小哥哥是个好人,而且我一个人害怕,那群狮子跟了我很久。 男孩望了望小麋鹿后边,果然不远处有一头狮子在假装无意间往这眺望。 那我先给你治治这腿伤,然后带你回家。 他一手抱起小麋鹿,突然大叫一声,差点将挽风甩出去:怎么那么冰! 小麋鹿抱歉道: 小哥哥,我也不知道身体为什么那么冷,对不起,小哥哥。 男孩吐掉嘴里那根草,笑嘻嘻:来,多叫几声。 小哥哥,小哥哥 男孩听的甜滋滋,也不在意冷不冷了,一路带着小麋鹿回到镇上,去了药房,给她买了几服药回到客栈。 小麋鹿躺在床上,新奇的看看男孩,看看四周,腿上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男孩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道: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挽风,小哥哥,你叫什么呢? 男孩碎碎念:我啊,叫神仙哥哥,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主要是武功盖世,绝迹江湖,人称绰号美男杀手。 有的神住在天上,有的神住在庙里,你是什么神啊?怎么住在森林里。 我啊,是个专管那些可爱又捣蛋孩子的神。 小挽风道:那管不到我,我不捣蛋。 男孩笑了笑,如此可爱又有灵气的小麋鹿竟被他遇见了,真是花光这辈子的运气了。 挽风心里默念了一遍神仙哥哥,又开心道:神仙哥哥,谢谢你救我。 不用谢,我好事做多了,这个啊,不算什么。 挽风心里还很怕生,族人告诉过,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要少与人接触。 这也是他第一次与人类相处,并不觉得族人所说的话是对的,这个神仙哥哥就很友好。 等我伤好了,神仙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外面转转,我从来没有出森林过,我族人不让我,说很危险。 你族人说的没错,这外面的世道,的确很危险的。但是有我在,别怕,保证带你转个够! 挽风兴奋的两个小腿直蹦跶:哎哟,好痛啊。 男孩担忧揉了揉:别乱动!挽风! 好,神仙哥哥,是我太高兴了。 男孩嘴角一直扬着给世离上完药,然后走到桌子旁,把上面的茶杯啥的统统移到地上,自己双腿一蹬,躺在了上面。 挽风瞪着疑惑的双眼:神仙哥哥,你为什么睡那上面啊?感觉也睡不下啊。 那床太软了,睡得不舒服,这儿啊,刚刚好,别说话了,小挽风,很晚了,快睡哦。 睡哪里都是睡,以地为盖,以天为背他都干过,这区区桌子也没啥。 挽风一夜未眠,因为是陌生环境,必须谨慎。 他静静瞅着男孩看,直觉眼前男子,虽看起来不修边幅,随心所欲,嘴里老是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头发也不好好束着,只是胡乱扎起,还扎偏了,前面碎发是四面飞扬,像是谁也服谁,但他觉得这是个性,行侠仗义,不求回报,一亮武器,其他妖魔鬼怪都吓跑了,真符合他心中所有盖世英雄的幻想。 心底有朵花儿在绽放,充盈着那颗小小嫩嫩的心。 第二天,挽风爬到桌上,男孩一醒陡然见两只大眼睛直愣愣瞅着自己,吓的一激灵,连直起身子。 他手扶顺胸口,安慰着自己:挽风,你别这么吓我,我心脏不好的。 挽风跳下桌子,低着头:神仙哥哥,对不起,我看天都亮半天了,你还没起,就担心你。 没事没事,别自责,咦,挽风,你都能跳上跳下的,你腿上的伤好了? 挽风故意又跳了几下:嗯,没事啦!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她们麋鹿一族,伤可自愈,再严重的伤,最多喝族长秘制的一碗红色汤,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生神奇,昨天还伤的挺严重的,今日就没事了?害我买了那么多药,不行!不能浪费,一定要用完,免得以后复发!过来,小鹿女 不用了,神仙哥哥。 听话,上完药,哥哥带你出去玩。 那好吧。 挽风乖乖跳上男孩怀中,让他为自己上药。 可是男孩自己找不到昨天的伤口,拿着药,手僵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昨天那道口子在哪里!? 药还是留着下次用吧,以备不时之需。 嗯。 这天他带着挽风上街了,嘴里依旧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身旁跟着一只漂亮的七彩小麋鹿,那场面真是招摇撞市,特别显人耳目。 一路上的行人对这七彩小麋鹿指指点点,尤其是小孩子,都想上前摸一摸,瞅一瞅。 男孩不耐烦道:你们让一让,我们是来逛集市的,不是被你们当作看戏的! 他也没想到挽风竟然那么招人喜爱,心里不由得又乐上几分。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经过一绸缎店时,那绸缎老板连忙招手,大叫道:小公子,你这小鹿多少钱,我买了! 男孩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走着。 那老板继续道:哎,你别走啊,你出个价!!多少钱我都愿意! 男孩停下脚步,偏头假笑,道:如果你能受得住我小雪一棍,我就把他卖给你! 那老板听了,喜滋滋的点头答应,直到允羡亮出自己的回雪玉棍,笑容逐渐凝固 那那不是传说中的回雪玉棍?? 世人皆传:手握回雪摘星辰,神仙见了也动容。 老板呵呵陪笑道:小公子,当我没说,我开玩笑的,想来这小麋鹿也是你花大价钱买的,不对,肯定无价!嘿嘿嘿 也不再有行人堵住他们了,惧怕这玉棍要是轻轻一挥,那这条街的人今天都别想完整的回家。 男孩愉悦地抱起了挽风:真乖,叫你别说话,还真忍住没说话了。 神仙哥哥不是说了嘛,不能说话,不然会被人当妖怪打的。 对,你们是麋鹿灵族,天生妖族,哎,明天我就带你找你的族人。 不嘛,神仙哥哥答应我了,带我玩个够的,这才一天,不行不行! 男孩解释道:你族人会担心的。 那就再玩两天!就两天好不好,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男孩对撒娇又软萌软萌的女孩子真是没什么抵抗力,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好看的小麋鹿,便满口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挽风天天大摇大摆的跟着男孩身旁在大街上转转悠悠~ 无人阻拦,也没人敢,都远远观望着,等他们走过去了,自己再过。 挽风觉得这外面世界真是新鲜又刺激,房子修的四四方方的,好生奇怪但又很好看,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商品,琳琅满目的,吃的也是各有特色。每天都看不够,玩不尽 到了一河边,船只三三两两的经过着。 男孩低头道:小鹿女,我们坐会儿船,欣赏欣赏这两岸风景。 好啊好啊,刚好我腿都走累了。 男孩抱起挽风,心疼道:走累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抱着你走啊。 抱着就不好玩了。 男孩笑道:真是个小机灵鬼。 付了钱,踏进了一小舟里,抱着挽风坐小舟一侧,轻声道:有人了,挽风就不要说话了哦。 挽风听话地点点头。 男孩看着那双俏丽又可爱的大眼睛,内心充盈着怜爱,好软好软,竟鬼使神差的俯身轻轻亲了一下。 挽风这心真小鹿乱撞了,他好歹也活了一百年的灵鹿,第一次被同族外的人亲。 有温度的,软软的,不像阿娘那般冰冷。 挽风轻颤着眼睫,不敢看男孩,突然而来地羞涩让他难以启齿。 男孩也心想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但在他心里,挽风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在他暗夜的心底发光。 小挽风,不介意哥哥亲你一下吧。 挽风支支吾吾的随口小声嗯了一声。 男孩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小挽风还是很喜欢哥哥的。 说完又亲了一下鹿额。 外面划舟人嫌弃的看着舟内,还以为他是个疯子,一个人自言自语就算了,还突然大笑了起来。 由于男孩无业游民,财力每况愈下,住的客栈一天不如一天。 这次二人住在一破庙里,好歹破庙里有一些茅草,还可以垫着垫着当床睡。 男孩脚悠闲的架着,嘴里依旧叼着根草:真不好意思啊,小挽风,过两天再带你住好房子。 本来一个人倒也好对付,突然多了小东西,可不能怠慢人家哎。 男孩从八岁开始浪迹江湖,反正爹不疼娘不爱的,省得搁家里碍眼又浪费粮食。 但他一开始不是一个人,是跟着一个光头花和尚,可是后来这和尚死了,死前告诉他一个叫五恶溪的地方可寻一把绝世武器,当然就是这回雪玉棍了,当时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啊,想想那时男孩就心悸不已。 一个人孤独惯了,有个人陪着的感觉也是挺好。 挽风道:什么地方都一样,我觉得这也很好。 男孩好奇道:你们麋鹿灵族平时是睡哪里的? 以前是在宫殿里,特别大特别绚丽,而现在只能是洞里,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家族,都听族长的,我们过一段时间都会迁徙一次,因为妖界动荡不定,而我们麋鹿灵族力量太强大了,好多妖盯着。 男孩好奇道:你们这是隐居? 不算吧,每次迁徙动静挺大的,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意义,这个时间是不确定的。 男孩用手扯掉嘴里的草,忙问道:那这次你是迁徙中走丢的? 挽风点点头。 那你还找得到吗?找得到你族人? 如果这样说,挽风就被大部队落下了,这还找得到吗? 挽风突然也意识到这一问题,顿时心拔凉拔凉的。 不是有神仙哥哥嘛,神仙哥哥会带我找到的吧! 男孩苦笑道:小挽风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那我可不能辜负你!一定带你回家。 挽风现在能安心入睡了,这么多天下来,他完全相信男孩是个真正菩萨心肠的神仙哥哥! 男孩突然又道:小挽风啊,你多大了啊。 一百多岁了 男孩听了,只差没吐一口老血出来,一百多岁?自己都可以叫她祖奶奶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小孩子,听声音真像一个小女孩子啊,这下真是要命了 一百多岁,那你们族长得多大啊。 新族长,才一千岁。 男孩咽了咽喉:才一千岁?你们长命千岁的秘诀是什么?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一下,哥哥不求多的,活个百来岁就好了。 这个不知道啊,天生的吧。 他太羡慕嫉妒恨了,天生千岁,为何不投胎做只麋鹿,做人干嘛?短短数十载,还要生老病死,真是不能比,一比气死人。 那挽风在族里算很小的了。 挽风点头道:嗯嗯,所以族里的人都特别宠我,待我特别好,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挽风想家了? 有一点点,但还好,有神仙哥哥。 反正跟族人都待了一百多年了,她们倆都很有默契的没提回家一事。 沉默了半晌,男孩突然道:小挽风~ 嗯?怎么了,神仙哥哥。 就叫叫,没什么,小挽风快睡。 好。 男孩想着不久就要和挽风分开,心里竟有几分不舍,余下的日子一定让挽风过得开开心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男孩不是极星子!!!!!!只是挽风以为是极星子! 第58章 全军覆没 次日, 男孩带着挽风来到一间大赌坊门口前:挽风,我们没什么银子了,今天去赚点怎么样? 好啊, 好啊。 此赌坊不似普通商铺茶楼,它像座单独楼阁, 外形如一墓碑形状,颇有些诡异, 大门虚掩。 里面结构错综复杂, 一层二层三层,层层环绕,浮夸炫人。环境嘈杂,人头起起伏伏,人群熙熙攘攘的, 到处都是人叫嚣着,买定离手,大大大, 小小小 挽风探出小半个头:神仙哥哥,我不喜欢这里, 我们出去吧。 小挽风,就玩一把。 说完男孩拼尽全力挤进一桌前, 胡乱的把剩下不多的银子全压小上面了,全神贯注盯着那檀红木蛊。 蛊开,大! 男孩叹了一下,果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运气依旧是不好,还不如去林中打打猎来的实在, 想着还是带挽风准备离开赌坊。 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小兄弟,留步。 男孩皱眉,谨慎地打量一下眼前穿着华贵的男子,不悦道:干什么?我可没钱赌了。 男子道:小兄弟进来之前,可没打听打听这里的规矩? 男孩搂紧了挽风:什么规矩! 不论何人,进醉梦坊,必赌三把!我刚刚看小兄弟才赌了一把,可不能就这样出去坏了我们这的规矩。 男孩暗想这算哪门子破规矩,还带强迫人的,转眼又想刚刚自己为什么一股脑全把钱给压出去了,虽不多,但也至少可分开赌三把啊。 怪只怪自己没怎么去过赌坊,为了让小挽风最后几天住上漂亮的屋子才走上这歪路,哎 男孩摊牌道:没钱! 可不赌钱! 那你想要什么?我的命?那不行!什么都可以,唯独命不行! 男子笑道:你背上的东西,怀里的东西都可。 男孩呵呵道:搞半天,是想要我的回雪玉棍和麋鹿。你不怕我一招掀翻你的赌坊?什么都可以,唯独挽风也不行! 男子摸了摸手指间的白玉:既然我说出来了,就不怕!今天赌与不赌,可由不得你! 男孩刚琢磨这句话什么意思,突然就有两个人左右控住了他,推到一个单独屋子里。 他左右看了看,这屋子只有一张赌桌,赌桌另一头,有一屏风,屏风内坐着一人,正端望着他。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男孩小心翼翼的走近桌前:我不赌!他这运气可不敢贸然拿挽风去赌。 那人依然望着他,不做声。 男孩被这无形的眼神盯的发慌,又道:我可把回雪玉棍抵押给你,但不能要我这麋鹿。反正回雪玉棍也不怎么用。 那人冷笑一声:我可不要你的回雪玉棍,不过一把不起眼的棍子而已,也不要你手中的麋鹿。 男孩一惊:那你?那刚刚外面的男子说的是屁话?赌坊里的话都胡编乱造吗? 你可以不赌,但你答应我一件事。 男孩忙道:什么事?你说。 那人突然徒手劈开这屏风,冷风四起,吓得挽风往男孩怀里钻了钻。 挽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在妖界,打打杀杀常见有的事,可不知为何,这次格外恐惧。 这男人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男孩也觉眼前人并未一般寻常人,因为他用的是法力,这法力还是花和尚这级别才会有的,多年都没见过了。 他看清楚了此人,一脸正义凛然,年纪看起来不大,头发却是半白,长得倒十分利索干净,给人感觉不像是坏的。 男孩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缓缓走近男孩,贴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男孩身子一颤,抱着挽风的双手僵住,哑口道: 为什么要这样? 没什么,放心,不会伤害他们。相反,我会带他们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真的吗? 那人摸了摸怀里的挽风:当然,你不信我做得到?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扯了扯鹿角:你和你的小麋鹿,今天都得死! 男孩一只手动了动,欲使出回雪玉棍。 那人讥笑道:没用的,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可要你的命。 手僵住。 他拍了拍男孩的肩,道:回去吧,记住我说的,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这人倏然消散在眼前,挽风更是心惊胆战。 愣了半天,他六神无主的带着挽风,离开这喧嚣的赌坊,回到破庙,一路上一言不发。 挽风觉得很奇怪,趴在男孩的脚边:神仙哥哥,你怎么了?刚刚那个叔叔跟你说了什么啊? 男孩凝视着他,望了很久,眼神稍显迷惘:挽风,你和你的族人想要一个安定的住所吗? 挽风点头道:这是我族长一直追求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难。 男孩若有所思:嗯,从明天开始,我带你找你的族人。 好啊,神仙哥哥,我离家也有半月了,好想我族人,想我妹妹,想我阿娘,她们肯定也很想我。 男孩柔声道:那小挽风快睡,明天就带你回家。 挽风甜甜回道:好。 男孩闭眼想着,今天那人叫他找到麋鹿灵族的现存住所,却没告诉他为什么?带她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是真的吗?他想不明白,那人所说的会看着自己,怎么看?给自己身上按了追踪法器? 男孩摸了摸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暗器。 不知怎么地,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 他肯定会带挽风回家,可是那人也会知道了,那人是好是坏他根本无从所知,他不想挽风和她的族人受到半分伤害。 如果不这样做,挽风和他都会死的啊,他只能赌一把了,赌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不会伤害他们,会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挽风突然道:神仙哥哥,我想幻成人形。就要别离了,然而她的神仙哥哥连自己人形都没见过,多遗憾。 男孩舌头打颤:你你们还可以变成人的模样? 是不是神仙哥哥不喜欢?也对,我们是妖族。 男孩忙道:没有,没有,挽风,我很喜欢,挽风是什么样我都喜欢。 真的吗? 真的,真真的! 闻言,匍匐在地上的挽风略施小法,一阵淡光散开。 一个十五左右岁的男孩子,渐渐扬起头,甜甜地对着男孩粲然一笑。 他盯着挽风痴了半晌, 不食人间烟火可说的是她,天外飞仙说的可也是她。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一双清透的眸子没有一点世俗气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宛如初生婴儿,青丝披一半,绾一半,清纯动人。 两个七彩鹿角,小小的,弯弯的,煞是可爱。 挽风见男孩半天不说话,怯怯的道:神仙哥哥,我是不是很难看? 男孩偷偷咽了咽口水:没有,挽风,好看,很好看,特别好看。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了。 挽风开心的跑过来,拉住男孩的手,道:神仙哥哥,今晚可不可以抱着挽风睡啊。 男孩汗颜,这怎么可以呢,是个小麋鹿的时候,二人尚且都没相拥而睡,这变成人怎么还能睡呢,万万不可啊。 不可以的,挽风。 挽风沮丧道:为什么啊?神仙哥哥,我一直都好想被神仙哥哥抱着入睡,以前都是我阿娘抱着我睡。 大脑快速组织语言:这男女是有别的。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麋鹿是怎么有的你啊? 阿娘生的我啊。 对啊,你看阿娘是女的,你阿爹是男的吧。 挽风疑问的大眼睛,目不转晴望着他,道:阿娘是女的? 男孩惊讶道:难道不是吗?这是什么灵族,不分男女的吗,怎么繁衍后代 我们族里都是小哥哥。 男孩又道:你是男的? 对啊, 好像挽风第一次就已经告诉过他,他是男孩子,那这样抱着睡有什么,男孩再也不说什么,伸手拥住了挽风。 二人在地相拥,肌肤相触,那种软腻的触觉,即使知道挽风是男孩子,他手还是颤的,抖的 他再怎么深呼吸也抑制不住脸渐渐红,身体渐渐热 挽风凝望着他:神仙哥哥,你真好。 男孩艰难开口道:挽风,乖,快睡。 好~ 次日,天刚亮,挽风那准时准点的作息让他多睡不了一刻。 他心忽然剧痛,好像感应到有什么在召唤她,痛的趴在地上,变回了原形,两腿无力的翻踢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咽呜声。 男孩昨夜睡得很晚,被这声音吵醒,睁眼看到挽风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咽唔声,不由得心一颤,马上抱起世离,急道:挽风,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挽风半寐着眼睛:神仙哥哥,我没事,是我族人在呼唤我, 那怎么办?你这 带我去找他们,他们都来了,都来找我了。 好, 男孩马上抱起挽风望外跑,跑到门口愣住,迷惘道:这往哪边跑啊? 他们在正南方 好好,我马上带你去找你的族人。 他刻不容缓的带着挽风向正南方向奔去。 那是一片森林,越进越密不透风,遮天蔽日。 挽风也渐渐恢复过来了,他开心道:我能感觉到,我族人就在不远处了。 嗯嗯,那就好啊,小挽风终于回家了。 挽风语气有点落寞:可是我不想和神仙哥哥分开,我喜欢神仙哥哥。是那种喜欢,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男孩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小挽风,以后有空我来找你。 真的吗!可是,我们会迁徙住所的,神仙哥哥怎么找得到呢? 那这样吧,你留个记号,只有我们俩知的记号,我想你了,就沿着记号来找你好不好? 挽风道:好啊,那我就画根草,神仙哥哥嘴里老喜欢叼着草,想必是很喜欢那根草的。 男孩刚想腾手摸一下嘴边,今天忘带草了,道:好啊。 前面草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动了很多下,一只鹿角露了出来,两只,三只 不计其数的鹿角都露了出来,像弯弯的月牙,形状稍有各异,眼睛似星星点亮了半个森林。 一只金色鹿角的麋鹿从草丛走了出来,想必就是族长了。 族长见只有一人,便不足为惧,道:挽风,还不快回来!让我们担心那么久! 挽风从男孩怀里跳下来,欢快的奔向鹿群里:族长,我没事! 刚奔一半,一股黑光从男孩这方向,快速向挽风袭去。 男孩突然想到什么,大叫道:挽风,快闪开! 挽风闻声转头望着男孩,来不及躲开,这股黑光从他身体贯穿而过,直射向他们麋鹿族群里。 挽风猝然倒下,男孩狂奔而去,对面的族长也极速赶来,鹿群稍有些乱了。 可是族长刚没迈开几步,这黑光迅速扩大,像一张渔网将整个鹿群包围住,一只都没落下。 鹿群惊慌失措,全都幻化成人形,散落在四周相望。 族长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把挽风放下! 男孩把挽风抱在怀里,感受到挽风还有气息,心就安了一些,对着族长道:不是我,我只是想送挽风回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忽然间林中飞禽走兽尽数奔散离去,子规哀鸣,狂风大作,让人睁不开眼,森林笼罩着一层死之冷寂的恐怖气氛。 昨日那人声音从男孩背后悠闲响起:做的很好,没看错你。 男孩转身质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男孩想是抓住了什么,讷讷道:你说过,不会伤害她们的,你说过会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的。 当然,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地狱! 男孩听了吓得跌落在地:你,你 那人又道:一只都不会剩下的! 族长闻言大惊。 说完,那人便扬手一挥,阴风萧寂,无形黑网一收,欲将整个麋鹿一族困在一起,鹿人慌乱四奔,可这网似有隐形边界,任她们就是撞的头破血流也逃不出。 圣灵妖族长见这恐慌不已的鹿群,大叫道:大家不要慌!别站一起! 鹿群有一点安静了,仅有一两只还在亡命撞边界。 可黑网收愈来愈紧。 族长仰天怒吼:魂祭大地,灵鹿啸天! 所有鹿人闻声,皆闭眼,双手合十,虔诚仰天,不一会儿她们上方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整个森林染上金黄色的光晕,稍稍震开了那黑气。 男孩被这一幕震惊的忘了爬起,这是什么阵法? 绝美,绚烂,强悍。 那人像是很享受这一结果,嘴角疯狂扬起,手画了一个圈加大黑网法力,将那层金光慢慢压了下去,森林又渐渐一点一点黑寂起来。 男孩心想不好,快速将怀里的挽风轻轻放在地上。 从袖里滑出回雪玉棍,飞身凌空一斩,闪电四起,草木皆燃幽火,欲将黑网劈开一口。 那人又冷笑了一声:真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把破棍子,还当作救世的宝了。 那人蓦的腾空而起,手指顺势一点,男孩手里的回雪玉棍像是不听指挥一样,自己动了起来,棍尖直指麋鹿一族,男孩想控制住,抓着,人也跟着拖飞了起来 小雪,你停下!快停下! 回雪玉棍颤抖了一下,表示无能为力,身不由己。 你听话!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小雪祖宗!快停下啊! 可是回雪玉棍根本不听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棍一个一个穿过麋鹿人的心脏,他此时不敢松开,依旧狠狠抓住棍身,疯狂地想控住它,人也跟着急速穿过一个又一个鹿人的身体,一个一个血窟窿出现,又倒下。 男孩鼻口含血,崩溃道:你他妈给老子停下!!不要!!不要!你!! 每穿过一具身体,回雪玉棍透明一分,光亮一分,不沾一滴血。 不过此刻它就像一把入了魔的死棍,无情的拖着男孩穿过一具又一具热腾腾,带着恐惧的躯体。 不过半盏茶功夫,他整个人都已是血色的,麻木的,僵硬的。 森林再不见金色晕光,而是倒下了一大片的尸体,黑压压一大片,血腥之气盈满天地 挽风此间像是有感应般,心痛的撕裂,缓缓艰难的睁开眼,待他看清,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 那是谁!像红色流星一样穿过他族人的身体,喷洒漫天的血。 那是一棍子?是神仙哥哥救他的那根玉棍。 挽风颤抖的站起身子,哆哆嗦嗦问道:神仙哥哥是你吗? 那声音空灵,胆怯,陌生,惧怕,直击男孩心底,激的身体一颤。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拿玉棍? 他失神般猛的松手,棍和人僵硬的落在地上。 整个人糊上了一层血红,只是一停下,身体马上被雪花包了一层,浑身结冰,恶心不堪。他看见了整个鹿人都倒在血泊里了,尸山血海,惨绝人寰。 只剩下双眼空洞失魂的挽风 那人拿出一个红色木罐,施法将鹿血从地上一点点引入罐里。 但是他突然发现血流沾地,不久成了霜花结冰,寒气崩发,没血? 心一紧,细思了一会儿,麋鹿一族修得是寒冰术,早已融为一体了,收集鹿心血,不能将他们杀了,只有在人身体里才是有热的,有温度的,必须活捉。 还有最后一只,他望了眼不远处的挽风。 男孩也发现了,奋力爬起来,奔向挽风,抱起他,使劲的跑。 他错了,他真的做错了,他不仅没有带挽风回家,反而害得他将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了!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带挽风逃离那个恶魔,那人说一个都不剩,意味着挽风也会惨遭毒手的。 挽风在他怀里,哑声发问道:是你杀了我族人? 男孩没有力气回她,他已经筋疲力竭了,双腿都只是机械式的跑着,身上残留霜花一滴一滴打着挽风。 两个人此刻从内凉到外。 挽风无神,已不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肯定道:你故意的,你故意带我找族人,借机想杀死我们对吗! 男孩双耳已跑的失聪,两边都是呼啸而过的风。 挽风再不似以前那般甜美可爱的声音,含泪饮恨道:人果然是最恐怖的东西,我不该不听族长的话,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是我啊! 男孩用尽全力,拼了命的跑,发了疯的跑。 可他不识路,前方陡然出现一深渊,穷途末路了。 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飞赶上来了。 怎么?还想逃? 男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踹着粗气:你为什么? 那人邪魅一笑:无知真是种罪过。 话音刚落,挽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跳入了背后深渊。 男孩无措的也纵身一跃,跟着跳入了深渊, 他于半空中抱住了挽风。回雪玉棍见主人有危险,立马奔过来载着他们,往上飞。 对不起,挽风。 挽风闭眼不想再多说一句,可是感觉他的身子并未下沉,而是上飘,睁开,怒目而视:放开我! 男孩紧紧抱住他,不知该说什么,眼泪都像是被冻住了,凝固了:挽风,我我,对不 挽风挣不开,一副凄婉死心,生无可恋样。 男孩见他一脸无欲无生,坚定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 说完,他一脚嫌恶的蹬开这回雪玉棍,二人向死亡无惧的前进。 曾经那个花和尚开玩笑,问他:你惧死吗? 他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为什么要想死这种傻问题。 花和尚道:嗯,很好,就喜欢你这种怕死惜命的人。 当然,多活一天,我就多做一天的好事,又多看这人世间一眼。 深渊上方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十方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直劈向这深渊。 男孩此刻感觉自己身体在膨胀,在撕扯,痛的肝肠俱断,他不得不松开挽风。 挽风身体急剧下降,透过一层屏障后,恶灵齐齐拉扯着他的身体,像是在分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了,主要是讲配角的故事,进度得快点 第59章 催动灵核 戈欢手心有点冒汗, 尽力压低声音:那男孩是极星子? 对于戈欢主动提起那三个字,挽风并未感到意外,但是两个人这么久以来从未提过。 嗯, 即使过了百年,他的模样与以前有些差别, 可我能断定就是他,不过现在他更冷血, 更无情, 还有那根绝世武器回雪玉棍,是用我一族人的鹿心血练成的! 鹿心血,可增长修为,练就法器,不过一旦离开麋鹿人身体, 便会凝结成冰,回雪玉棍穿过无数热腾腾心脏,灵气大增, 谁得便可立鼎于世。 而跟着一起穿过身体的男孩也就是极星子,中了族长的三尺寒毒! 挽风, 你在万妖渊生活了百年? 戈欢瑟瑟说道,无法想象那时小小糜花鹿, 孤身一人跌落万妖渊,如何活下去的 嗯, 很难熬吧。 戈欢起身,走向挽风, 眼里却是氤氲雾气。 这位比女子还美上几分的男子,那么柔,那么艳, 那么爱笑。 却亲眼目睹圣灵妖族从兴到衰,从安定到奔波流离,到全族灭亡。 无能为力,回天乏术。 一人靠着仇恨活到了现在。 如果真是极星子,那么他可真该千刀万剐,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抵罪。 习惯了,没什么。挽风轻笑一声,脸上没什么难过之色:欢欢,我都忘了。 都忘了怎样哭,怎么才是痛苦,只会笑,只有笑,才能活得下去。 戈欢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挽风,如果真忘了,就不会抖。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挽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他马上恢复自如:真没事,本来不想跟任何人提起,既然欢欢想听,我便说与你听 ,就当听个故事罢,别有什么负担。 你老是说,别让我有负担,别让我有负担,可我又不是圣人,我怎么可能听了毫无波澜,那个故事的主角是你,挽风,我怎么会不心疼,不心疼呢,挽风,你早点告诉我啊,我可以理解的 戈欢脸埋进挽风手心里微微啜泣,他知道挽风可能与极星子有血海深仇,可这仇太大太深了,让他消化不了,唯有心疼。 告诉你有什么用,欢欢,起来,不用难过,我早已不想这些,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开心。 我很开心,挽风,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 挽风抬起了手,手心是温热的,因为有泪水流过。 欢欢,一个月过得真快,这么快就到了头,真是舍不得。 戈欢听这话有点不对劲,仰头他看见挽风依旧在笑:欢欢,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像一百年前的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想骗你,我想守护你那份不可多得的单纯,天真,烂漫,你信吗?欢欢。 我信,我信。 可我没有做到,不仅骗了你,还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是我能力太弱 挽风声音有点哽咽,他哭了 没有,没有,挽风,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弱,一点都不弱,你孤身在这万人恐恶之地开辟一片天地何其不易,你真的很棒了,还有我不怪你骗我,不算骗我,挽风 挽风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是不允许像你这样的人生存的,太蠢太笨太傻太天真,欢欢,不如变强,变得最强,没人敢欺负你,没人了。 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立马握住戈欢的手起身,搂紧他的腰:所以,欢欢,想变强么?我可以帮你,与其让别人得到好处,不如给小欢欢。 戈欢想挣脱,想拒绝,发现被挽风定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这么被挽风抱在手臂里,向床榻上走去,轻放着。 这段路程其实很近,而今天却像是走了几千里那么远,仿佛这一走,再也回不了头。 欢欢,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俩身上有同一种气息。 挽风将他平放好,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他的脸,慢慢从额头,到眼睛,鼻子,不碰他脸上的伤,又到脖子 挽风以前是说过,那时以为他是神经病,有幻想症,根本没放在心上。 什么气息?究竟是什么! 只有我能懂你,欢欢,因为我跟你一样,天降妖核,只是你被保护得很好,至今还没人发现,而我却早已暴露,这是一千年都等不来一个,今世却出现两个,我们倆属性不一样,但催动方式一样,现在我帮你催动。 戈欢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妖核,什么催动,完全超出他所接受的范围,书里有这么写的吗,改变剧情至于改得这么彻底吗,与前文不搭边的吗。 可催动需要他不动吗,需要他不说话吗?挽风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你很棒,只是这东西一直在压制你,所以你做什么学什么都感觉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不是你的原因,就是这个东西,我现在就帮你,我不知这么做对你来说是对是错,我只是想到以后没我,没人可以保护你了,欢欢,要自己强大。 此时挽风手已经开始解戈欢腰间细带,一点一点,甚是磨人:只有我们俩结合,才能将妖核力量发挥到极致,只是欢欢,后面记得一定要挺住,你要承受得住,不要怕疼,挺过去了你便无人能敌,万世称王。 他手轻轻一拉,戈欢大片白嫩肌肤与空气相接,加上挽风身体释放的寒气,冷得戈欢一颤。 戈欢微微睁大眼睛,他相信挽风不会做出格的事,因为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丝毫没有那种意思。 而是要出事,但具体是什么,他想不明白,太突然了,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他心如擂鼓,呼吸急促,紧紧盯着挽风。 挽风继而匍匐在戈欢身上,微微支起身子,不让自己压着,嘴里还在不停地鼓励,言语温柔极了,慢极了,: 欢欢,不要怕,你可以的,要想成为非常之人,必定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舍弃该舍弃的,还有不要回君山派,不要回,去其他地方躲着,直到妖核完全异化,记住了么。 戈欢眨了眨眼,极力回应着,可不可以解开,他想说话。 我已经做完想做的了,接下来,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还有我没有做让你不开心的事,定不会让你失望,所以如果可以,有空多想想我。 说完,他手指在戈欢心脏处画了一个圈,挥手闭了戈欢的眼睛。 戈欢眼前一黑,胸口一凉,有尖利牙齿咬进他肉里的疼痛,继而是源源不断的法力灌进, 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觉,他的灵核,男主天生的灵核仿佛在破壳而出。 它在动,它在运行,不似以前死气沉沉,震动波及全身。 全身轻飘飘的,快要上天的感觉,不再有什么东西压抑着。 可后面却只是单纯地输送法力,快爆炸了,够了够了,法力太多了,他想叫挽风停下。 可挽风依旧在灌输,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多得戈欢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自己衣服大敞着,未见挽风身影,他胸口处躺着一片五瓣霜花,晶莹剔透,发光发亮。 是挽风留下的吗?挽风去哪儿呢? 他起床,发现身轻如燕,挥挥手,便掀翻桌子,打碎了一桌子菜。 惊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以坐拥无上法力,不用再被人欺负碾压。 现在真的实现了,换做以前,可能开心地蹦蹦跳跳,尖叫呐喊,而如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好像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但不死心。 他忙控制住,法力不可同日而语,是挽风给他的。 可并未如挽风说得那么痛苦,只是一时接受的法力太多了,他身体太弱,接受不了。 待他找遍二人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未曾发现有挽风的身影, 如果可以,多想想我。 这时他才开始思考挽风说得最后一句话,这时他才发现其实挽风可能已经不在了。 就这么突然,不在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一开始只是想来了解挽风和极星子的问题,看能不能找到救极星子的方法,可最后怎么变成挽风不在了。 他细细回想这一个月以来和挽风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发现挽风是以那种过一天少一天的态度与他度过每一时刻。 把自己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依自己,顺自己,分外珍惜! 只有一个月,为什么只有一个月,是谁规定了。 戈欢疯狂思索,从一开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妖渊里,不是极星子将他打入的,是那个为他织梦的人,施绮梦术的人。 是他!可自己当时根本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只听得声音,可能声音都是假的,隐藏好的。 只断定,那人是在君山派!所以挽风叫他别回君山派,因为很危险。 还有极星子为什么也在万妖渊。 他现在必须先救极星子,问问清楚,而且也要问问百年前是不是他屠杀了圣灵妖一族。 如果是,那便不可原谅,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不配为人! 戈欢再次来到牢狱前,挥一挥手,大牢门开,走进。 庙里怨气甚重,他实在没心情观赏四周环境到底有多恶劣,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的,一碰都是机关设定,关在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而极星子选择的是,不动,就跪在这儿,没动。 他斩断锁链,极星子身体滑落,急忙抱住,也不敢看极星子一眼,也不允许自己多想一点关于他的。 只是抱着,快速走出这阴沉沉,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方, 极星子的确没死,还有气息。 其实挽风终究是留了一命,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见了极星子。 却只字未提。 我没有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没有让你失望。 想到这句,戈欢心又被谁戳了般难受至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极星子身体滚落在不远处。 他身心俱疲,一个真正爱他,关心他,照顾他的人,明明昨晚还睡在一起谈天说地,深情款款地说好陪他,突然不在了。 这种滋味,不好受的,挽风,却怎么也怪不起来,就连最后,都是为自己。 挽风你为何不肯说出那人,怕我不自量力寻仇吗,可你忘了,我现在偏爱不自量力。 戈欢笑了一声,重新打起精神,抱回极星子。 极星子在这儿被折磨了一个月,手脚已经僵化,就这么曲着,捋不直。 长发没有修剪,拖地而行。 他也够呛,极星子还是很重,毕竟那么高个。 在抱的过程也发现,极星子修为没了,被废得一干二净。 挺好,杀他,废他,易如反掌。 作者有话要说:  挽风不是有事没事就牺牲的傻逼(虽然他已经死了),这个就不狗血了,很多章前就有伏笔。 第60章 你是傻逼吗 戈欢细致地为极星子擦身子, 处理伤痕,像以前极星子为他一样,专注, 小心。 却没有那么多温柔可言。 今非昔比,两人境况逆转, 他为刀俎,极星子为人鱼。 戈欢洗了洗纱布, 又为他重新换上。 极星子底子还是不错, 用了一个月才将他修为废除,要换做其他人,别说修为,估计没两天就死哪儿了。 这样天纵奇才,毁了。 挽风花一百年苦心为他一人打造的牢狱, 注入多少仇恨,心血,岂能轻易逃掉。 有一个疑问, 极星子怎么会来万妖渊,怎么会乖乖被挽风囚禁。 极星子又不傻, 而且是个极其爱自己的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戈欢恍神间瞥了一眼极星子的脸, 那张脸依旧那么俊美,没有受任何伤,被保护得很好。 马上收回目光,专心手里的动作, 不再多想。 戈欢 上药的手僵住,这才第五天,极星子就醒了, 他以为会等个十天半月,可能更久。 不愧是极星子。 戈欢将纱布放置一旁,既然他醒了,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是凶手则死,他会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则散,他不想再计较,再折磨,极星子如今是个废人,对于一向高傲在上的晚星尊,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他也没必要再扎刀。 极星子声音细微,眼睫轻颤,似乎想睁开,可没有那么多力气。 嘴里不停地嗫嚅:戈欢,戈欢 我在! 戈欢还是忍不住给极星子输送了点法力,加快清醒,不想再等了。 极星子猝然睁开眼,迷茫,回神,很快他想起了什么,急忙试了试法术,连最基本的幻碎术第一层都使不出。 手垂下,他以为只是被下药,药效过了便可恢复了,那这么多天受得罪他怎么没死,他不就是一废人么。 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是戈欢啊! 他醒了,气色也很好,刚刚被废法力的不快一扫而光,没了就没了吧,那些身外之物哪有戈欢重要。 极星子激动地叫了一句:戈欢, 戈欢起身离远一点,并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极星子见戈欢表情很冷,又做出这样抵触的动作,慌忙想起自己做了那些不可饶恕的蠢事。 戈欢,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说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也想跟你说件事,我先说。 好,你说。 戈欢没看他脸,望向了别处:你武器回雪玉棍哪儿得来的? 与生俱来。极星子生来就有这玉棍,原著这点写得明明白白。 戈欢手捏紧,又直接问一句: 你一百年前做了什么? 极星子思考了会儿,一百年前他还没出生,而且原著里也没详细写他什么时候出生的,他坦白道: 那时还没出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那时还没出生? 戈欢心堵住,也心酸,挽风忙活了半辈子,好像报错仇了。 是这样的。 那你身上怎么会中三尺寒毒。 也与生俱来,莫名其妙的。 极星子身世好奇特,可原著也没交代,感觉出现bug了,作为如此重要的反派,竟然不写清楚。 戈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我并不记得自己与那圣灵妖到底有何仇怨,我做了便承认,我没做便不会强认,是他自己一直又不肯直接说什么仇什么怨。 戈欢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坐在桌子旁,想缓缓。 其实也不怪挽风,实则极星子与那个男孩太多相似之处。 回雪玉棍,相似容貌,三尺寒毒,心狠手辣。 可也心疼,挽风错付了大半辈子,都没报到仇。 那个人,还在这个世上吗,如果在,他会替挽风手刃的。 极星子费力地起床,没有修为在身,做什么都感觉吃力。 有点懊恼。 戈欢,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你快说。 戈欢抬头,四目相接,极星子眸子极柔极腻,如在酒里浸过一般,令人沉醉。 戈欢又躲过,不想看他,只是安静地等他说话。 我知道我自己很混蛋,做了不可理喻的事,但那时我知道你就是 别说后悔,别说对不起,更别道歉,戈欢心底暗暗叫嚣,他习惯极星子的绝情,越绝情越好,别示弱,别示好,别靠近!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一旦极星子松口,他怎么办,他如何是好。 戈欢低吼一句:不用说这些!做都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极星子,我不会忘的,一辈子都忘不掉,但是我不想计较了,没有人会和一废人计较。 意识到这一句很扎心,戈欢声音放低了一些:反正我们俩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各自为好! 说完,起身离开。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穿书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敢这么大声同极星子说话,毫无顾忌地。 一开始唯唯诺诺是害怕,后来温温柔柔是喜欢,现在什么也不是。 心如一潭死水,风来不止,雨来不惊,只想完成魔业,男主最后黑化,自创一派,所有仙派都臣服他脚下。 任差遣,听指挥。 他现在法力虽然提高了,可并没有黑化,挽风说过,以后,这以后是多久。 极星子也快速跟上,他要说,他必须说,戈欢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怎么能不说。 戈欢, 轰隆,轰隆,突然间万妖渊地动山摇,闪电一道又一道地劈进,强大法力流如洪水滔滔不绝地涌进。 墙壁开始脱落,洞顶倒塌,把极星子的话全淹没。 恶灵肆虐翻滚,四处乱窜穿梭,有些被闪电直接劈得烟消云散,有些被强大法流碾成灰烬。 恶灵狂叫不止,震耳欲聋,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 戈欢用法力躲开砸下来的石头,还要避开闪电,法流。 有人妄图毁了万妖渊! 将他们一网打尽!永沉渊底!一计环一计,此人心思缜密,密谋周全,法力高超,可不知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戈欢, 戈欢往后望了一眼,石头将他与极星子隔开。 他不由自主地挥手挡飞了砸向极星子的墙壁,下意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死了不是更好吗,那之前为什么又要救。 矛盾,纠结,困惑。 这个人,让他又爱又恨,爱入骨髓不敢碰,恨到极致却又不敢杀。 为什么他戈欢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会遇见这么个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根本束手无策。 极星子顾不得周围多恶劣的环境,再不说可能没机会了,用尽力气大声喊道:戈欢,我 未等他喊完,戈欢一把将他从远处拉进怀里:出去再说。 行。 戈欢凭着记忆,寻玄机之门,万妖渊的出口只有那一个。 不管多危险,总得闯一闯。 戈欢法力何时变得这么强了,黑化了?那不是要大结局了,他们倆应该可以穿回去了吧,极星子在怀里一动不动,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保持一动不动, 自己法力被废,不是相当于原著被剁成干尸,一样受到了惩罚。 如果能回去,他一定要和戈欢坦白,不想再错过了。 戈欢看见玄机之门,一点都未犹豫,直接带着极星子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也是洞,只是洞漂浮不定,似乎悬在某处,但没有被波及,没有像万妖渊那般震动,相比较很安全。 戈欢忙松开极星子,两人片刻尴尬,都装作很认真的查看四周环境。 这必须拆解。极星子决定先不提儿女情长,解决眼前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那是我的图腾。 戈欢闻言目光探去,的确,是极星子的画像图腾,这里有很多人的画像图腾,他们悬挂四周,用不同颜色的法力流绳与正中心的方鼎相连。 一八卦铜镜嵌在四角方方的鼎之侧,此鼎占据了强大空间,时不时转动,转到一处,八卦铜镜反射出一光弧,图腾便会动起来,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画像,而是像放电影般播放画面桥段。 还有你的图腾,戈欢。 戈欢目光又一转,看见了自己的图腾。 此处诡异,挽风说过很危险,至今没人从这闯出去过,除了挽风,也不知是不是他设计的。 鼎忽然咕隆一声,从中间裂开,一缕青烟携带一骷髅头冒出。 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诡异地亮了起来,稀疏的几颗牙齿随着嘴一张一合显露出。 玄机之处,来不可止,去不可遏,灵魂为约,生命一注。 两人都在思考这话的意思。 极星子忙道:我来,戈欢,我知道这是什么。 原著上提过几句,玄机之门,必须有一人以命为押注,另一人会被送回万妖渊,如果这人成功,则两人出去,如果这人不成功,一人命丧玄机之门,一人永在万妖渊。 活着总比死了好。 这玄机之门要是孤身一人根本进不来。 所以他们刚刚才如此容易地闯进来,而出去却难上加难,必须拆解法力绳。 可当八卦铜镜转到戈欢图腾之处时,戈欢大叫一声:以我为约。 戈欢!我说让我来!!! 我不同意! 极星子吼道:戈欢,不管在哪个世界,你都傻爆了,蠢爆了,老子说了让我来,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本书你有仔细看过吗!你知道怎么做吗,就乱来!你那么想死,别拖着我,蠢货!傻逼! 戈欢听这语气好生熟悉,无比疑惑地望着极星子,像傻了一样:你再骂一遍! 我说你傻逼,傻逼,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我都那么对你,你最后还要,还要, 极星子已泣不成声,蹲下抱头痛哭:你不是傻逼是什么,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 他本想两个人出去了,找个机会好好说这件事,可是戈欢,他现在把命赌出去了。 丝毫没给机会。 戈欢走近,蹲下身,双手发抖,紧紧抓住他的肩头,追问:你是何亦歌? 对,是你最讨厌的那个何亦歌,是处处和你作对的那个何亦歌,是巴不得你死的那个何亦歌,你现在后悔吗?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极星子崩溃了,放声痛哭,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听完,戈欢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笑吗,哭吗,惊讶吗,欣喜吗。 原地发蒙 八卦铜镜早已静止, 骷髅嘴里突然吐出无数八爪鱼似的触角,向极星子伸出。 戈欢反应过来,忙用法力斩断,脑海中还不停地转悠。 极星子是何亦歌,何亦歌是极星子。 他们倆是同一个人。 别动,戈欢,他会将我带出去,我在门口教你怎么做,别怕。极星子任触角将他缠住。 只能这样,这样了。 好。 戈欢停下动作,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更没空想太多,唯有听从。 第61章 我爱你戈欢 戈欢, 里面图腾是不是换了? 极星子半跪在玄机之门洞口处,任凭身后山崩地裂,皆与他无关。 而玄机之门向外释放的强烈电流, 令他神经麻痹,根本无法站立, 只能跪着,脸贴着冰冷的墙边, 别无选择。 嗯, 变了,你外面什么声音? 极星子咬牙道:没什么,是万妖渊快塌了。 我听见电流滋滋的声音。 他被电得满头大汗,忍着非常人之痛: 万妖渊本就有闪电劈进,有电流很正常。你快安心做你的事, 戈欢,必须斩断绳流,只留下最后一图腾, 一个时辰之内。从最外围蓝色开始斩断,那图腾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 斩错了后果是什么? 戈欢望着蓝色绳流对应的图腾,是他在这个世界遇见的人。 风子言, 画面播放的是他们倆初遇时,在饭堂门口比试。 那个鼎会爆炸,但不用怕,戈欢, 相信我。 嗯。 戈欢毫不犹豫地挥手斩断那蓝色绳流,可发现斩不断,试了几次都像挠痒痒, 那法力绳流,完好无损。 别用法术,必须用刀,对准图腾里的人,往心脏处插,只能扎一次。他大脑已经快短路了,都忘说这一点了。 听完,戈欢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出乎意料。 听到里面没声儿,极星子又道:戈欢,那不是真的,都是假的,虚幻的,不用担心,你可以的。 嗯,我试试。 戈欢深呼一口气,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提醒自己不能出错,不要怕,都是假的 他化出挽风送的匕首,飞身在图腾前,刀尖对准风子言的胸口,闭眼不敢看,一刀下去。 噗嗤一声,刀入肉声,无比清晰。 那图腾里的风子言立马睁大眼睛,七窍流血,痛苦不堪,仿佛那人就是活生生被自己扎死的。 有血溅在他脸上,热腾腾的,戈欢不敢多停留,僵硬地别过身子。 好像真的杀人了 极星子疼得闭眼,听见里面的动静后,又强打精神:别怕,戈欢,别怕,你很棒,继续,然后绿色,紫色 好 戈欢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两耳不闻嘶叫痛涕声,拿着匕首,一一顺着极星子口里所说的所有绳流,一刀一刀插进他们的心脏。 手越来越颤抖,耳边全是垂死挣扎的哭喊声,哭天抢地,极具有穿透力。 他满脸,满手都是血,早已分不清是泪是血还是汗,混为一体。 气味儿刺鼻,他想吐,想逃离,他以为自己变得够狠了,可是要亲手杀那么多他认识的人,心也像被扎了般难受,呕血,痛啜。 他杀了好多人,五灵尊,掌门,阿清 快结束吧,赶紧杀完,他好累,他从来真正亲自杀过人,更何况一次性杀那么多人。 心理上,身体上,快撑不住了。 为什么玄机之门是这样的设定,血腥,杀戮,无情,是将人活生生给逼疯啊! 可他越到最后,越麻木,连眼睛都懒得闭了,一双眼猩红,狂热,甚至觉得无比畅快。 当他在图腾里看见了挽风时,呼吸一滞,似一缕清风吹过装满杀戮的心间。 令他清醒了许多。 好想好想抱一抱这个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的苦命人。 这让他怎么动手啊 戈欢,你怎么了?累了吗? 不是,我看见了挽风。 嗯,越到后面越艰难他无法劝了,挽风是视戈欢为命的人,没有挽风,戈欢可能已经死了。 让我看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马上动手。 嗯,好,其实不用勉强,戈欢,你已经很棒了,很棒了。 大不了一起死,极星子被电得全身失去知觉,唯有大脑还在被迫运行。 他逼自己不能在戈欢倒下之前倒下,要陪着戈欢!他需要自己! 戈欢看着图腾里的挽风,身着艳丽红衣,略施粉黛,美极了,在为他清理伤口,一丝不苟,全神贯注。 不时还会发出一点点好听的叹息声。 戈欢伸手摸了摸那张娇嫩无比的脸,触感如此真实,令他片刻失意,然后哭着将刀子插进了挽风的心脏。 可挽风仿佛知道是他一样,只是微笑,没有痛苦,没有喷血 戈欢受不了这一画面,慌乱丢下刀,跌落在地,哭得好大声,撕心裂肺,他现在分不清眼前景象是虚是实了 那绝望的嚎啕痛哭声令洞外极星子已经没知觉的身体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所有图腾里的人都在痛苦的叫唤,挣扎,肮骂,唯独挽风,没有。 极星子知道戈欢在里备受煎熬,因为画面很逼真,仿佛身入其境,他在半个多时辰里,斩断了那么多法力绳流,已经很棒了。 快成功了。 过了许久许久,极星子才敢轻轻发问:戈欢,你还好吗? 戈欢擦了擦眼睛处的血迹,强忍着不适,轻松道:我很好,很好,不用担心。 嗯,还有两个对吗? 他曾跟着书推论了一番,的确按这个顺序斩断,可最后两个,是最难判断的,作者自己都没捋清楚,必须靠里面的人自行决定。 戈欢有气无力,小声道: 对红色和黑色。 那是谁? 里头一阵长长的沉默。 戈欢,告诉我。 你,我。 极星子忙睁眼: 把我杀了,将你自己留下就行了。对,是这样,绝对是将他杀了。 戈欢不言,挽风好像说过,舍弃该舍弃的,熬过去就好了,是这样吗,把极星子杀了。 欲想成为最强者,就要踏着敌人,亲人,友人,爱人的尸骨,鲜血往上爬。 只顾自己,哪管他人死活对么。 无情无义无心无旁骛 戈欢,动手吧,没多少时间了。 戈欢依旧没搭话,他手黏黏的,全是血,他都杀了那么多人,还在乎这一个么。 没事的,戈欢,你把刀往我胸口一扎,什么都结束了,我们会出去的,不在乎这一刻,而且你想想我以前怎么对你的,那么冷血,那么无情,那么残忍。是我活该,戈欢,就算你真的扎我一刀,我都愿意。 戈欢指尖动了动,看着图腾的画面,是他们倆在当归山,极星子在教他法术,即使自己很笨,极星子依然不厌其烦。 师尊,今天是元宵节,我去给你做好吃的,明天再练好不好? 好。 那时,自己笑得多灿烂,多开心。 极星子也在笑。 戈欢痴痴看着,想起了什么:我下不了手今天是你 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他大脑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如果不是极星子一直在跟他说话,在鼓励他,可能早就不行了。 极星子在外即使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无论是皮肉,还是心里,听到这一句,也忍不住哭了。 他微微仰头将泪流回眼眶,憋住哭腔,不想影响戈欢,颤声劝说: 戈欢时间一到,你会死,而我也会永远留在万妖渊里,但是你杀了我,我们还有机会。 可错了呢。 反正结果都一样,戈欢,赌一赌,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没事,动手。 极星子已经全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到戈欢出来,意识越来越薄弱,再怎么强迫,好像都无法思考了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好。 戈欢再次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将刀尖慢慢对准图腾里那笑颜如花的人的心脏。 戈欢,我爱你。 何亦歌,生日快乐。 刀入心脏声,两人同时说话声,相交重叠在这漫天不息的爆炸声中。 第62章 花式表白啦 戈欢眨眨眼, 再眨眨眼, 又用牙齿咬了咬舌头,有点痛。 没死。 怎么会没死呢。 最后明明杀得是 自己。 他记得那么清楚, 将刀尖对准的是自己心脏,捅进去了 竟然是杀死自己, 戈欢忍不住又热泪盈眶,对玄机之门里的事心有余悸, 在那里杀人杀到手软手麻, 杀到红眼,杀到神智崩溃, 可即使如此,当他看见极星子对着自己笑时,什么阴霾, 杀戮,仇恨,荡然无存, 烟消云散。 希望他永远笑着,永永远远, 不论在哪,不论何时。 更何况那天是他生日。 不忍伤害半分, 哪怕杀死自己 他动了动身,这是睡在哪儿,忙起身环顾四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当归山!他的房间, 他回君山派了 极星子呢,不,何亦歌呢。 何亦歌也穿进来了, 何亦歌,他此刻心好暖好暖啊,独在异世逢故人,还是他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人,快疯了,快忍不住呐喊了! 内心无法言喻的开心,劫后余生,大梦初醒,虚惊一场,久别重逢 ,失而复得 ,每个细胞都在兴奋战栗。 谢天谢地。 他要去找何亦歌!敢不识好歹骂他傻逼,蠢货,如果不是自己,这世上还有他何亦歌嘛。 戈欢忙蹦跶到隔壁,一把推开门:何亦歌! 语气是不是应该好一点,不能这么粗犷,蛮横,凶巴巴,不然何亦歌听见了又要同自己吵起来,他不想吵。 只想见到何亦歌,诚心向他认错,以前做了好多对不起他的事,要一一罗列道歉。 戈欢立马换了种语调:何亦歌~ 想想还在穿书世界,又改口:极星子。但觉得这样喊还是不妥:晚星尊。 如此称呼显得多见外:师尊,师尊~ 但他找遍了整个当归山,桃树,屋顶,后山,都一一检查过,没发现极星子的身影。 极星子不是说,只要他成功了,两个人都会活着吗。 极星子呢。 怎么就他一人回来了。 戈欢一颗心又突然慌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抽离了灵魂。 上天老喜欢和他开玩笑吗。 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这谁顶得住。 他绷着的兴奋着的一根经儿蓦然松了,好累好累,就地躺在桃花树旁 ,青丝如瀑散落,铺了一地,他一手轻枕着头,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这片天。 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一朵粉色桃花儿倏而落下砸在戈欢眼睑处,他无意识地拾起这碎花。 却不小心碰到一柔软滑滑的东西。 戈欢倏然跳起。 有人为他以纱遮面。 这世间除了极星子,没人了。 自己还真是蠢透了,极星子不在当归山,肯定在其他地方啊! 他忙踏出当归山。 结界外站着一人,仿佛等候多时,见戈欢出来了,却又十分扭扭捏捏地打声招呼:戈欢 戈欢本来想走,可瞟了一眼发现怀蕴好像整个人不自在,像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怀师兄,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怀蕴一张脸挤成一团 ,还带有微微红,憋半天才憋出三个字: 等,你啊 戈欢又看了他一眼,发现怀蕴手里拿着一束红色花,配上刚刚的话,刚刚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毛。 等我做什么?你没病吧? 怀蕴呼一口气,狠下心,明明提前训练了很多遍,为什么还要紧张,没出息,难怪得不到重视。 早说早超生,太煎熬了。 马上他一副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大无畏模样。 将那束花儿往戈欢手里一塞,又将一件宝物塞进,然后低着头,看着脚下大地,别别扭扭,支支吾吾道:那个,晚,星尊,长说,让你做,他仙侣,做我,们师,哎,晚星尊在花容月间等你。 从来没觉得说话如此烫嘴,怀蕴好不容易说完,松了特别大一口气,马上一溜烟,撒命儿似的跑了。 晚星尊,以后,可不可以,这种事自己来,不要千万不要强迫他!臊死个人!!!! 昨天还以为什么好事儿,就自告奋勇冲到最前线,结果却是让他这种打娘胎里就不知情为何物的粗汉子说这种话,简直无地自容,真是要命! 戈欢愣在原地,实在品不出什么来,怀蕴会不会好好说话,断句也断得乱七八糟,表达能力太差了,他只听见极星子在花容月间等他。 花容月间,很远呢,在影越山那边。 花儿很新鲜,沁人清香溢出。戈欢捧着花儿,心情也美丽起来,还有一瓶子,里面是灵虫呀。 这是第一次为他治疗那只小灵虫,长这么大了,肉嘟嘟的好可爱,看来极星子把他养得很好。 又走出不到百步,一位弟子手拿着不一样的一束花儿。 见他走近,依然红着脸,扭扭捏捏,矫揉造作一番,将花儿和宝物塞进戈欢怀里。 这次他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亮亮堂堂地听见那动人心魄的一句话。 戈欢,晚星尊长说让你做他仙侣。 他终于为什么怀蕴那么不好意思了,因为,因为,戈欢激动得不知所措,这这,完全,太太突然了。 怎么,极星子,怎么突然,他从来没想过极星子会喜欢自己,原世界他们倆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穿书后,还将自己整得那么惨,怎么会突然,大张旗鼓地,这样,做,会不会是骗他的,耍他的,玩他的。 不要这样,他很容易当真的,很容易的 必须快点见到极星子,问问清楚,受不了了,整个人快爆炸了。 戈欢踉踉跄跄往前跑,每隔百步,依然会有一弟子在等他。 每一个弟子手里都拿着不同的花儿,不同的宝物,说着同样一句话。 戈欢,晚,星尊长,让你做他,仙侣,这是送你的。 戈欢,晚星,尊长,让,你,做他仙,侣,这是送给你。 今天君山派怎么了,全都不正常,不正常极了,这还是一向严肃,正经,庄重,冷酷,无情的那个君山派吗。 都在说,全在说,极星子喜欢他,喜欢他。 他在不管不顾地向全天下人昭告,他极星子喜欢戈欢,愿结为仙侣。 掌门知道么,这世道允许么,道德过得去么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极星子都不在乎呀。 他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幸福像龙卷风太快,快飞上天了,他感觉自己泡在了酒里,踩在了棉花糖上,甜得腻人。 忍不住喜极而泣,人一边跑,泪一边洒。 健步如飞。 他在做梦吗,请让他醒醒,不,让他做一辈子这种可望不可即的美梦吧。 但每当出现这种想法,就会出现一弟子坚定地告诉他,晚星尊让他做仙侣! 可花儿越来越多,身上法器宝物越来越多,他抱不动,拿不动了。 他知道,这些法器全是这本书上数一数二的名器,有些并不是君山派的,有些甚至只是在书里提过,根本没人使过。 极星子全找来了,不知用得什么方法,全送给他了。 就连花魂剑都送给他了,当然还有他流落已久的落千丈小可爱,现在乖乖戴在手腕处。 不过他最喜欢的只有一件,当归山新设计的结界令,有他的名字,他的指纹,他最爱的人。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仅有他手里一片。 意味着当归山自此只有他们二人。 他将武器化小稳稳当当地藏在兜里,心里,将花儿抱着。 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花,还是他喜欢的人。 这辈子,他太幸福了,真真太幸福了。 在离花容月间不远时,看见一巨大的石头,就想把花儿放在石头上,轻轻松松地去见极星子,而且天都快黑了,再不加速,得半夜去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花儿放着。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那么慢!极星子黑着脸,从身后冒出:你不应该早就醒了么! 他在这儿等了一天,以为戈欢不会来了,明明算好戈欢醒来的时间,而且以他现在的体力,修为,最迟不过正午。 可夜幕都快降临了。 他在这 每一刻每一分都是煎熬,越想越烦越难过越绝望。 最后一气之下,自己就走了回来,却发现戈欢抱着花还在这儿磨磨蹭蹭,叽叽歪歪,一点也不顾忌他在那边等得多么痛苦难当。 气不打一处来。 戈欢听到这声音,立马转头,脸倏地飞红: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没你等 极星子两三步,欺身而上,以绝对优势将他压倒在百花中,双手撑在两侧,不允许他动弹。 语气又怒又无奈又哑: 戈欢,你要是不来,我就疯了。 戈欢紧张兮兮,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望着红着眼的极星子,小心翼翼又甜甜地回道:不会不来, 就算腿断了,他爬也会爬来,就算千山万水阻拦,他拼命也会来,就算死了,他灵魂也会飘来,反正一定会来 极星子静静凝然这双满眼都是他的亮如灿星般眸子,顿时什么气儿都消了,甚至怪自己又太过小气,戈欢怎么可能不来,他不会不来的。 呼吸渐渐开始急促:戈欢 世界那么大,只有我们俩成为死对头,只有我们俩穿了同一本书,不管是孽缘,还是阴差阳错,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这个世界再怎么折腾,我想要你,只想要你,有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因为你值得 他想说的太多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对不起,我就想着抱你送的花,因为是第一次收到,想多体会体会,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对不起。 戈欢微微仰头,吻上了渴慕已久的唇,他不知如何表达这份歉意,言语在这时候显得那么苍白,唯有做出来。 即使隔着一层纱相吻,依然不减湿意。 甚至多了分情趣。 佳人送吻,只能好好品尝,极星子激烈地回应着,手慢慢松开,放戈欢自由。 戈欢此刻是情迷意乱的,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做什么。 手不住地扯衣服,伸到他后背不停撩拨。 整个过程极星子都是被动的,一直是戈欢拿着主动权,虽然这样也不错,但他认为不能什么都让戈欢主动。 于是极星子再次抓住了兴风作浪的手,按在两侧,不让其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而自己腾出一只手快速解开他的衣服 月光将极星子光滑如玉的后背印照地愈发白嫩,只是上面还有戈欢兴奋时用指甲划过的红印。 戈欢有点轻颤的抖了抖,抱得他更紧,好不真实,唯有舌尖流淌而过的冷冷湿湿,让他明白身上人是极星子,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人。 他在让自己快乐。 极星子轻轻笑了笑,唇缓缓地从他的肚子划过,蜿蜒而下 弟子甲: 你说晚星尊长在花容月间究竟干了什么,我看他忙活了好久呢。 弟子乙: 我跟你们说,就他送的那些法器,全是世上罕见之物,你说戈欢走得什么运。 弟子甲:好想看看,快点快点走,慢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弟子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素来薄情寡义冷面的晚星尊竟然喜欢男的,还是自己的徒弟。 弟子甲: 喜欢男的怎么了,你有本事让晚星尊长也喜欢你,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弟子丙: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也喜欢男的。 弟子丁: 咱们君山派就没女的,喜欢男的不是很正常。 弟子乙:大哥,我们在此修行得禁欲,你以为你是晚星尊?境界高得为所欲为了? 弟子甲:就是,而且晚星尊长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这是他的自由,戈欢也没什么不好,能从万妖渊熬过来,两个人多不容易,我就觉得他们倆很般配。 断断续续,越来越近的话语声,脚步声,似一盆冷水将二人浓烈的□□浇灭得一干二净。 极星子忙为戈欢穿好衣服,再系上自己衣物。 突然感觉二人好像在偷,情,就快被人捉奸在床,这么慌里慌张。 戈欢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兴奋,莫不是你喜欢这样的?极星子凑近,暧昧说道。 和你,我自然喜欢,不知师尊喜不喜 未等他说完,猝不及防地,极星子扯下面纱,又将他压倒。 第63章 甜腻升级式 你不要脸了么? 戈欢推开他, 真没想到极星子会当着其他人面做。 要你就行了。极星子双手撑在两侧:你不是喜欢么,我当然得满足你这种癖好。 你现在是君山派晚星尊,忘了身份? 没忘啊, 还是你师尊,乖一点, 要听师尊的话。 极星子故意作势又要亲他,戈欢惊得侧过脸, 忙找自己的面纱, 面纱, 只听眼前人笑了一声:在我这儿, 面纱在戈欢眼前晃了晃,他想抓,极星子偏不让。 快给我, 丑死了, 谁说丑的,好看极了, 欢欢好好看。 戈欢心咯噔一下,耳根不由得一红, 故作镇静地瞄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戴这个呢?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我能看,其他人绝不能看到极星子俯身为他系好面纱, 贴耳呢喃:你的美。 轻纱遮羞脸。 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还会说这些话,我以为只会冷嘲热讽或者冷眼相待。 我也没想到身经百战的大少爷刚刚会害羞。 戈欢 蹭得直起身子:谁身经百战?! 虽然他身边很多女生追,但一直洁身自好,好像天生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没有一个能入眼的,所以一身的囗囗无处使。 而现在竟被极星子压在身下,指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趁两个人还没有夫妻之实,下次一定要翻身把极星子压在自己身下,都想好久了。 极星子眼睛一亮,追问 : 难道是第一次? 那也没有,只是第一次被, 极星子往他灼热的脸上轻轻一啄:我知道了,宝贝儿,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会好好疼你的。 一边说一边为他系衣服:穿好,马上有人来了。 戈欢发誓绝对没想到,极星子说话这么撩,这半天脸一直红着,热着,心扑通扑通跳着。 只是他想得倒挺美,到底谁疼谁,还不一定呢。 脑海中已构想出一百种姿势。 极星子已飞身拦路在众弟子身前,冷声道:修行没见你们这么积极,想看什么?嗯?不如说来听听。 一行弟子被突然出现的极星子吓一跳,像见鬼了般,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掉头就跑!! 啊啊啊啊啊! 晚星尊长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给戈欢深情表白嘛! 你有这么恐怖吗。戈欢从身后悠悠走来。 忘了么,恶毒反派。 你是怎么说服一大帮男的陪你做这种事? 不做,碎星剑! 掌门他老人家知道么? 他在闭关。 那巫首尊,辰光尊呢,怎么会答应借你弟子? 借不借,由我。 戈欢点点头,似懂非懂,今日过得太刺激了,云霄飞车般跌宕起伏,到现在才缓过来。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极星子停下步子,耐心问道。 戈欢思考了会儿: 暂时没有了 突然摸了摸:你恢复法力了?你修为不是被废了么?怎么 那只是在万妖渊,谁能废得了我修为,当然除了你。 戈欢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原来只是暂时的。 你想为所欲为什么? 当然是好好揍你一顿,我忍好久了。 极星子笑一声:不用等,现在就可以。 沉寂一会儿,戈欢憋气,真一拳抡了过去,直接将极星子打倒在地,又一拳拳全砸他身上,脸上,结结实实的,拼尽全力,丝毫没有手软。 仿佛想把之前自己受过所有的痛,经历过的绝望,用这种方式,也让极星子尝尝。 可哪里够呢 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做梦做到哭,这个狠毒,冷血的男人,曾将他所有的爱与自尊,踩在脚下,践踏。 绞魂柱后,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都没了, 谁能体会,没有人。 他每想一次,心就抽一次,泪水就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 这道坎一直萦绕在他心间,根本过不去。 别哭,别哭,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闭嘴! 戈欢恶狠狠地往他肚子又揍了几下,此刻他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俯下身,揭开一半面纱,使劲咬住了极星子的肩头。 疼得极星子咬牙闭眼,甚至觉得戈欢是不是要把肩咬掉,但他忍住没出声。 他知道戈欢在自己这儿受了好多好多,数不尽的委屈。 还不清,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 戈欢一直咬着,口腔血腥味浓烈,却仍 不肯松口,泪水沾湿了面纱。 这场咬战 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极星子感觉自己右肩失去了知觉,动弹不能。 你为什么不哭?戈欢松口,满口鲜血。 我不配。 戈欢愣了一下: 可我想看。 好。 然后戈欢静静盯着,似乎真的在等他哭,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极星子费力地用左手轻轻抱住了他:戈欢,还记得你做了一个梦吗,在当归山,梦里你在给菜浇水,然后我来了,我对你说的话,还记得么? 戈欢一怔,极星子怎么知道他做了这个梦?偷窥他梦境?戈欢顿时觉得尴尬极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的梦,不是他一直所思所念的也!极星子怎么会看见呢!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想离开,太他妈尴尬了! 极星子咽了咽喉,嘴唇一遍又一遍擦吻着他的每一根发丝,无比珍重,虔诚,柔和。 戈欢,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知道说得太晚太迟了,那天悬崖晚上就应该说出来,可是那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突然了,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男生有反应,想都不敢想。可事实就是,我只对你有反应,不经意间的触摸,一个简单对视,邪念丛生。我是你师尊,我深知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矛盾又顾忌太多。对不起,戈欢,我的确犯了禁忌,天大的禁忌。可我没有你勇敢,无畏,你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哪怕是禁忌,哪怕前方深渊,后方地狱,你还是一往无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条道走到底,走的彻底。 戈欢,以后的路,你别动,我来走。 戈欢猛然一惊,以为一直都是梦来着,是自己做的白日梦,黄粱一梦,春秋大梦。 却没想到原来那是真的。 是真的呀! 他缓缓推开,发现极星子眼里噙满了泪水。 终于有幸见这个人哭,为自己哭了。 圆满了。 戈欢舔了舔嘴边的血: 你哭起来,像个傻逼。 傻逼就傻逼,反正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 对,傻逼到家了,万妖渊里,如果不是我最后 戈欢意识到不能说,说了不就又便宜他了,自己不要面子的么。 如果不是你最后?最后什么 你他妈早见阎王了! 极星子抓住他:什么意思? 戈欢甩开他手,起身往回走,他的花儿还没抱呢。 跟在后面的极星子一瘸一拐地追来,不停地问,最后什么,最后什么,他做了什么,不是杀了自己就出来了么,还能有什么? 把这些花儿抱着,我想放在房间里。 极星子接过:会枯的。 枯我也要放。 好,我也不会让它枯的。 戈欢傲娇道: 这才是你应该说的话嘛。 两人傻逼似的各自抱着一大捧花,往当归山走。 一路上也不顾别人的眼神,主要是也没人敢置喙,敢闲言碎语。 极星子得废了他们。 只有羡慕的份,为什么他们倆可以谈恋爱,还那么光明正大,不羞不臊的。 戈欢突然停下: 我想去花容月间看看。 很晚了,改天,我用结界封锁了,只为你一人打开,随时随地都可以去。 好。 你刚刚说,要不是你最后什么? 没完没了的,第一次发现极星子好烦人呢。 回到桃竹殿,戈欢把花装满了整个角落,房间瞬间像个小花园,各式各样的花儿,尽态极妍,芬芳四溢。 这些都是什么花儿,好多都没见过呢。 戈欢放好最后一束花,心满意足地欣赏。 绣球花,合欢花,紫藤花,瓣鳞花 瓣鳞花嘛,好耳熟,这是不是你召唤来的? 极星子走到他身边: 想把所有都给你,可我发现也没什么。 是的,这个晚星尊着实有点穷呢,也就这些了。 戈欢抖抖身,把极星子送给他的所有武器都放出来,顿时堆满了整个屋子 极星子也吓一跳,他当时没怎么注意,找到一件法器,交给一弟子手里,花了两个月,走遍好多地方。 他知道戈欢一时半会醒不来,万妖渊所经历的令他身心俱疲,崩溃。 自己何尝不是呢。 但当时他只能在外面,眼睁睁听着戈欢在里被迫杀了他身边所有的人,在里呕吐恶心,在里绝望地大哭,却无能无力,那种感觉,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辈子不会再留戈欢一人了。 只为他遮风挡雨。 喜欢吗?极星子凝然眼前人的双眸。 嗯,看来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了。 极星子苦涩地笑了笑,头抵着戈欢脑门:除了我,谁敢欺负你,当然,我也舍不得。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提醒您】 我去,消失已久的大系统终于来了,难道是完成任务,放他们倆回去了? 极星子眼睛一亮,激动地对戈欢望了一眼。 发现戈欢也在惊讶欢喜地望着他。 还 同时出现了! 系统来了, 我也是。 说什么了? 恭喜我完成剧情任务,可拿原手稿剧情提示。 极星子道: 我也是,我们俩现在同步了? 我问问。 戈欢用意识问道:我和另外一位穿书者,共用的一系统? 【不是,但你们倆现在可以统一交流了。】 怎么统一? 【额头相抵。】 戈欢马上环住极星子,将他头拉低一点点,用额头抵住额头,轻轻说道:它说这样就可以。 两系统合声 【恭喜二位,成功完成重大剧情,现可选择以下剧情提示。】 系统戈 【第一,原作者全部微博。】 系统何【第二,原作者回信。】 合声【第三,原作者游记。】 现在这系统还玩起花样来了,戈欢忍不住笑了,以前还特严肃,特正经,问几句话还不乐意,还得扣信誉积分,现在怎么一汇合统一,就像变了个系统一样。 长长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每一次都触着极星子痒痒的,还有那隔着轻纱微微喷洒而来的气息, 无一不撩动着。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含住那片隐隐约约的唇瓣,连着面纱,舔着咬着,无比温柔细致,两唇缠绵悱恻,辗转反侧。 戈欢惊叹了,他们倆不应该一起专心来选剧情提示,这这。 脑海是拒绝的,毕竟还有系统在呢,这么正大光明,置系统什么地位,身体却在诚实地回应。 系统何【我宿主变了,以前很禁欲很高冷的】 系统戈【我宿主也变了,以前很热情很主动,现在像个傻子,太被动了】 系统何【他们倆,是不要这剧情提示了吗】 系统戈【不,我宿主应该很需要,不然就他那脑子,指定回不去了】 系统何【我觉得他们倆好像觉得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系统戈【别慌,这都只是暂时的】 系统何【要不要提醒他们倆一下,我们看着呢】 系统戈【不要不行不能,我宿主等这一刻,可谓望眼欲穿,纵容他一次】 系统何【好】 系统戈【那你怎么还不消失,看什么看!不许看】 【系统何已下线】 极星子将戈欢打包横抱起,一路吻着,轻轻放在床,自己欺身而上。 继续做刚刚石头上未做完的事。 待极星子把戈欢,自己的衣物,一一解完,一贴。 这冷度,不言而喻。 将被吻得七荤八素,欲,海里徜徉着的戈欢拉回一点点理智。 他利索地翻身。 我来。 第64章 甜蜜的日子 戈欢第二天是被吻醒的, 具体说是被冷醒的。 冰冷的舌头钻进,肆意妄为,他无意识地回应, 缓缓睁眼,看清了眼前人, 心里明朗了几分,做梦似的捏了捏极星子一张俊美无比的侧脸。 宝贝儿, 早安。极星子见他醒了, 也便停止亲吻,任由他捏了。 戈欢想回一句早安,发现发不出声音来。 哎,过火了。 想起昨晚,他是有点无语, 明明都已经将极星子推倒在身下,准备大展身手时,却因为一句谁大谁上, 乖乖退居下位。 谁叫自己小兄弟比人家的小那么一点点呢! 本计划好将极星子压倒,居高临下地看着平日里强势霸道, 高冷不近人情的晚星尊被自己*到求饶。 光想想心理上就得到极大满足,别说做了, 他可以为此癫狂的! 他心心念念好久,苦苦没有付诸实践,现在有了机会却没那实力。 实在悲催,无尽惋惜, 遗憾。 而最后结果呢,却是自己被极星子弄到哭,委实有些丢人。 戈欢瞅着眼前这张俊美异常的脸, 头凑过去,忍不住咬了一口极星子清冷的脸颊,用力狠狠吸了一下。 苍白娇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红嘴印。 然后满意地伸手拂了拂自己的杰作。 颇有点报仇雪恨的意思。 欢欢,别闹了,起床好不好?极星子被他闹得不知所措,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揉了揉。 戈欢脸微微热,小嘴被亲得红肿红肿的,模样有些委屈,昨晚放纵了好多好多次,真没料到极星子平时一副禁欲不可侵犯的样子,一到床上跟换了个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4 一直以为自己主动,热情,现在想来,大错特错,被极星子表面假象给骗惨了。 大脑清晰地不断回放昨晚自己在不停地求饶 呜可不可以休息下啊。 那时极星子倒也很体贴,说停下便停下,不过作为条件交换,是让自己说句好听的。 他只有认命,软软地说了句老公~ 可换来的只是更狠更疯狂的 是不是还有点痛?哎,是我的问题,第一次也没个度,缺乏实践经验,最主要还是宝贝儿太迷人了。但明明我上药了,应该很快就好, 嗯?第一次?你没和你初恋?好不容易发出点声音,却是嘶哑的。 没, 戈欢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又狠狠啄了一口,谈了几个月竟然没有,他一直以为两人肯定 极星子笑道:我想让你起来吃点东西,中午了,欢欢,乖 虽然昨晚两人疯狂到很晚,但他依然起的很早,生物钟已成规律,改不了。 忙碌一上午,戈欢都还没醒,也知道自己昨儿将他欺负的狠了,为他上药后才敢睡去,怕明日醒了会痛,到时戈欢一痛,自己也会跟着心疼的。 毕竟两人都第一次,而自己却没有控制好,有点过了,不是有点,是非常! 现在十分懊恼和后悔,已经深深自我忏悔过了。 这不起了大早就为了给戈欢做一份满意的爱心早餐。 他很自信自己的厨艺,待会儿肯定会让戈欢吃得开开心心。 说到底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热烈,反正看见戈欢那梨花带雨,不停啜泣求饶的模样,就忍不住,忍不住想 别说后面软声软气地叫唤他一声老公。 是你做的饭吗?戈欢处在兴奋的巅峰。 极星子蹭了蹭他鼻翼,轻声谦逊道: 嗯,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起来尝尝? 好, 这是极星子第一次做饭给他吃,今天真是喜事连连。 戈欢正欲起床,他见极星子衣服穿戴的好好地,反而是他,裸的,顿时羞耻感油然而生: 我没力气,动不了,你先出 那你别动,我去拿衣服过来。 极星子笑了笑,又亲了亲,倏然起身。 不要,哎,我自己也可以,虽然两个人赤裎相对过,但那是晚上,现在很清醒,特别清醒,总该有不好意思啊。 欢欢。极星子稍稍掀开一点点被子,一手拿着衣裳,无比温柔地叫道:过来一点。 那白嫩透着红的肌肤印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吻痕,一览无余,极星子征服欲爆棚了。 戈欢有点犹豫,但也只犹豫了几秒,实在是一听到极星子的召唤,自己就顾不了那么多,下意识的。 极星子揽过滑嫩的肩头,向自己微微靠近,细致地为他穿衣。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不然为什么喜欢在自己爱人身上疯狂留下印记,还喜欢看着爱人被自己到哭,越凶越好,以前都没有这种可怕的念头,唯独对戈欢,前所未有地涌动巨大的占有欲。 这不是我的衣服。戈欢表面上嗔怒,心里则是开心不已。 嗯,我知道。 早把戈欢的旧衣扔了,但自己的衣服好像大了,他的宝贝儿好瘦,好瘦,一定要量身定做才可,还要好好养一养。 指尖触过那滑如凝脂,白如清玉的腰侧,腰窝深陷,绕背碰骨,轻轻为他系好腰带。 戈欢任由他穿衣服,反正都睡过,是恋人了,没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喜欢的人为自己穿衣做饭,蓦然只觉甜蜜。 至于睡极星子的计划,得再往后挪挪,具体什么时候,不确定,未知。 那还走得动吗,不如我抱你过去。 我没那么娇气,而且其实,也没那么痛的 也有舒服的时候,可能是第一次的原因,所以格外痛,以后说不定只有爽了。 极星子轻轻捏捏他柔软的后面:不痛了? 不痛!你别捏,捏就有一点。 戈欢倒吸一口凉气。 好,极星子收回手,一边看着戈欢自己下地穿鞋,一边漫不经心道:以后就睡我房间了。 对哦,昨晚怎么就到你房间了? 戈欢跟上向外走的极星子。 明明一开始在他房间的,现在醒来却在极星子的清灵殿。 这么快就爬上极星子的床了,他以为还得要一会儿呢,今日又多了份意外惊喜。 难怪那么软,那么宽敞,那么好闻,熟悉得令他过分安心。 你的床太小了,不好操作,而且承受能力太差,以后还是不要住了。 事实就是那床被他们倆粗暴的房事给做垮了,不得不转移阵地。 估计戈欢后半夜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来以后还得温柔些。 床不小啊,但住师尊这儿也行。 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你入戏挺深啊,宝贝儿,还叫我师尊。 戈欢忙解释道:习惯了,再说你穿这身,很具有迷惑性的,而且现在还是在穿书世界里,叫你何 极星子暧昧地偏头打断: 我是说,该改口了。 改口,亲昵一点嘛,小星子,星子,他这名字真是难叫亲密点,不像自己,欢欢,小欢,欢儿,小戈,随便哪一个都挺正常。 等我们回去了,再改口,你现在这个名字怎么叫,听着都不正常。 你昨晚叫的不是挺好? 听完,戈欢细细想了下昨晚叫了什么,顿时石化,老公??? 戈欢扶额: 这个,这个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叫了,你让我来一次?极星子将戈欢抵在墙边,摸了摸他纤瘦的盈盈腰肢。 戈欢望了眼浓情脉脉的眸子,打了个冷颤: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东西。 绕过极星子强健有力的双臂,奔向后厨,再来,他别想起床了。 果然男人还得男人,要是个女人遇见极星子这样强力狂*的,估计早不省人事,难见第二天太阳。 对于自己第一次表现,戈欢颇为满意,至少双方都感到快乐了。 极星子做的饭很好吃,色香味面面俱全,想想自己做的,以前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太班门弄斧了。 好吃吗? 戈欢饿极了,没空说话,一个劲儿点头 ,嗯嗯嗯, 这是他到这儿吃过最对胃口的饭菜了,好好吃啊,能吃三大碗。 以前在家都是自己做饭的,大学就没怎么做过了,但多年手艺还是在的,也不知到底合不合你胃口 极星子满意地瞅着他,微微挑眉:毕竟以前你都在餐厅吃的,而且我发现每次老是那几样菜,从来都不会换。 想起和戈欢天天吃餐厅饭菜的日子,莫名甜蜜,虽然每次都是戈欢拉他去,其实他还是很愿意的,因为真的太美味了! 不得不承认,和戈欢在一起,让他见过很多从未触过的世面。 戈欢吞下嘴里的菜,解释道: 我喜欢吃什么,就一直会喜欢嘛,换来换去也不对胃口。 他咽了咽,眼里有星星闪烁: 今天的菜,和那餐厅味道好相似啊,简直一模一样。 就说为什么那么合胃口呢! 那餐厅是他爸妈专门订的,怕他在学校吃不习惯,特意交代餐厅厨师长该怎么做,注意些什么 哪有一模一样,如果真一样,我也可以开餐厅了不是,凭着记忆估计也就模仿百分之八十吧,这里食材不全,欠缺 戈欢忍不住起身扑向他,亲他个一嘴油,极星子也没嫌弃,紧紧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戈欢,任由他像小鸡似的亲啄个不停。 吃完,我们去钓鱼怎么样,我做好了钓鱼竿。 极星子甜蜜地抹掉嘴边的油。 戈欢亲完,又坐回去继续吃饭: 什么时候做的啊? 你睡觉的时候,我记得你挺喜欢钓鱼的,当归山下有一处清湖,位置好,风景好,我们待会儿去 但我记得你不喜欢啊,我以前叫你去。你一脸的不愿意,还给我甩脸色,哼,当场拒绝我了。想起这事儿,又有些憋屈,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满心欢喜叫他去钓鱼,结果遭到人生第一次拒绝! 为此,他郁闷了好久,这也是他们倆关系转折的第一件事情。 此后,无论戈欢叫他干什么去哪儿,何亦歌都各种理由拒绝。 不是不喜欢,戈欢,那时候觉得你对我太好了,真的,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嗐,反正啊,从以前到现在,是我傻逼了点,并未察觉,不知道珍惜。 戈欢扒拉碗里的饭菜,愤愤道: 现在也来得及,记得好好补偿,比如让我睡一次你吧,怎么样啊? 你不愿意算了,反正 好。 戈欢仰起头,激动道:真的吗? 嗯,真的。 对于谁上谁下这种问题,极星子也没纠结过,但他发现戈欢很在意。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他擦了擦嘴,拖着极星子往清灵殿走。 极星子忍不住笑了几声:你屁股不痛了?吃完饭又有力气了?宝贝儿,我又不跑,你急什么。 我用前面,屁股疼要什么紧,我就想睡你,哪儿也不想去,放纵一天吧,两天也没问题。 行。 随着戈欢的高难度动作,房间里同时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一声是满足的惊叹,一声却带着哭腔。 戈欢跨坐在极星子身上,觉得自己仿佛就被钉在了这个人怀里似的,缓了许久才终于好了些。 有些呆滞。 欢欢,你,不是要?怎么? 这极致的体验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没想到,戈欢没有履行他口中一直想要的,反倒 戈欢没有说话,但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他觉得极星子能爽快地答应他,已经很满足了,这个人是真的在宠他,爱他,能为他做任何事。 爱到不能自拔,甘愿让他快乐。 第65章 最终任务啊 还要么? 火热慢慢抵住, 一如既往地想曲径通幽处。 戈欢早已神智错乱,迷迷糊糊叫着: 嗯嗯,要, 我要,师尊, 想要很多 身体不住的扭动,磨蹭刺激着。 极星子听到这称呼, 略为不满, 从他身上离开,趴在戈欢耳边:欢欢,你是喜欢师尊多一点,还是何亦歌多一些? 戈欢微微睁开眼,娇艳泛红的唇缓缓吐出:不都是你么? 嗯, 可我总觉得你更喜欢在这里。 从未叫过一句何亦歌,是不是还在怨恨以前,只喜欢这穿书里的世界, 他有点心慌。 戈欢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丝低落,软绵绵道:只要和你一起, 在哪儿我都愿意,在这里我便叫你师尊, 等我们回去了,我叫你,老公,好不好, 亦歌。 听得极星子腹部蹿火,忍不住舔了舔他耳朵 :现在不可以么? 古代哪有叫人老公的,就叫你师尊, 师尊,师尊, 戈欢拼尽全力,扑向他,又啃又咬: 师尊,徒儿好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师尊进来。 此刻在极星子眼里,戈欢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咪,在怀里撒娇,磨蹭,亲吻,诱惑他。 任谁看了都难以把持住,何况是这么爱他,想疼他的极星子。 待戈欢再次睡足睁开眼,都不知是第几天了,身子却是一点都不虚,不管多晚多累,极星子总会为他及时补回来。 枕着心爱之人入睡, 人生大概最快乐莫不过于此了。 如果不是系统突然来临,他可以就在这幸福中堕落上瘾。 极星子执笔坐在案台旁写写画画,见戈欢醒了,便开口道: 欢欢,我昨晚和系统交流了,我选了原作者的全部微博,今天一早便记录下来,你过来看看。 戈欢穿好衣物,奔向桌边,翻看极星子写好的微博笔记。 字写的很清秀,一笔一划苍劲有力,有筋有骨,他刚进大学那会儿就被惊艳到,长得好看的人,字写得真如其人,当时觉得这人浑身都是优点,宝藏,忍不住想多了解,多靠近。 二人极为认真,因为这是回原世界的唯一线索。 接下来该做什么,怎么做,全在这了。 这作者是个孤儿啊,有些励志了。戈欢 赞叹不已,他知道能写出这么一部惨天虐地的小说,绝非俗人,心里得多变态。 如果不是何亦歌穿进来,他早就被剁手剁脚扔药缸掏心了。 原来是这作者身世也惨,出生没多久妈跟别人跑了,七岁时,爸被人不小心打死了无处申冤,家境也是一贫如洗,小小年纪,只能躲在垃圾桶旁和狗抢东西吃。 不知怎么活下去的,戈欢心情低落,他真的很能理解了,绝望感,无力感,想死却不敢不能的悲痛。 何况原作者还那么小。 极星子放下笔,将刚写好的递给戈欢: 嗯,后被一个人收养了,我以前查过关于这作者的资料。 戈欢接过,一一翻看:你查这个做什么? 特别喜欢这部小说,顺便查了,而且网上也不一定准确。 戈欢点点头,双手支腮,偏着脑袋专心听着,盯着那片薄薄冷唇入神。 《异世邪君修仙传》笔名浮云归无。他原名李小,后改名为宋归鹤,因为养父姓宋,叫宋鹤。而且那时宋鹤年纪不大,称得上年轻有为,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为人低调,行事却高调,喜欢做公益,在当地很出名,长得也好看,可谓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戈欢嘟嘴不满道:你怎么知道宋鹤好看,也顺便查了? 不是我专门查的,是查这作者资料时,宋鹤信息顺带出来了。 极星子揉了揉戈欢小脸,发现他左边的脸好像慢慢恢复了。 他还没开始治疗,本来想用灵虫,可一般灵虫难以治愈这顽疾,得再养养。难道戈欢修为猛增,还拥有自愈了? 戈欢全然不知,这几日天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饭桌上,有时候连饭都省了,放纵得啥都抛之脑后:嗯,暂且相信你,那师尊继续说。 从所有信息来看,宋鹤收养李小后,对他应该很好,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对待,给他优渥的成长环境,让他接受良好的教育,从微博前半段就可看出,李小是很快乐在表达自己的生活,积极乐观,满怀感恩,但后来却越来越痛苦 戈欢翻了翻手中的纸张,突然道:因为宋鹤有未婚妻,要结婚了,所以是这李小动了不该动的心,喜欢上了宋鹤。 不得了,不得了,李小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养父。 又是禁忌之恋,同性恋,还是在现代啊。 可细细品味,发现这种结果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特别懂李小的心情,有一个人能救他于黑暗低谷中,给了从未过的关爱,将他从地狱带到了天堂,是真的很容易很容易产生依赖,产生爱恋。 就像当初自己对极星子。 就算这世界再怎样泥泞不堪,只要一个人对自己好,只需要一个人。 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他是李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无论如何都受不了啊。 不如一开始不遇。 极星子点头道: 他写这本书就有很强烈个人主观色彩,呈现给大众读者的是经过修改的,而原手稿应该是和他本身最贴切的。 后来宋鹤离婚了,原因是那女人劈腿外遇,宋鹤颓废堕落,公司也不管了,整天买醉长眠酒吧。 戈欢叹道:难怪这本书没有女主,根本就没几个女的,因为李小憎恶女人,从一开始他妈妈与人私奔,就埋下怨恨的种子,到他喜欢的人也被女人折磨。 极星子握纸的手微微颤抖:这不是关键,欢欢,关键是后来宋鹤又喜欢上另一女人。 所以?戈欢皱眉,李小呢?这段时间李小在干什么? 你终究是我无尽渊底的一道光,让我捧起今世这温热的汤,可是我们无法彼此相拥,但是我也无法祝福你,甚至想杀死绝情的你,还有卑微的自己。 极星子慢慢念出李小微博里的一段话。 李小表白了,袒露心声被拒绝了。戈欢无比惊讶,照理说宋鹤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应该站起,怎么会选择再次沦陷。 很有可能在那段颓废时间里,李小竭尽全力照顾宋鹤,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然后李小控制不住,以为时机到了就向自己的养父表白了。 所以宋鹤最后才选择情愿再次与女人,也不会接受李小。 根本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啊。 想到这,戈欢心揪着疼,李小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把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换来的却是爱人宁愿另觅新欢,也不愿选择自己。 因此才写下这段话。 我有点心疼,李小太惨,太不幸了,爱上一个最不该爱的人,看似活在阳光下,实则活在那个人的影子里。 极星子眸色沉了几分,手抚上戈欢手: 欢欢,我知道最终任务是什么了。 是什么? 他摩挲着戈欢手心,蓦然将他拉入怀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可我有点想不通,明明在万妖渊里,你选择了杀我,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任务,所以,戈欢,你老实告诉我,你最后是不是没有选择杀我。 戈欢心虚地望着:这个,和最终任务有什么关系? 干嘛突然问这个,戈欢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是因为在极星子怀里,而是他也想到了什么。 他忙跳出极星子怀里,慌乱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又是这个!! 又是杀极星子。 有病吗? 这作者有毛病吗? 有事没事让他捅自己爱人干什么? 神经病,见不得他好是么,就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而已! 极星子沉声道: 显而易见,李小是男主原型,而极星子就是宋鹤原型,修改后极星子成了反派,其实也不难发现其实男主是喜欢极星子的,甘愿被他折磨,明明可以反抗,可以逃,可以早点黑化,却非得被折磨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直到最后一刻才黑化,才把极星子弄死。 原稿可能更直白,但书发表在男频,大男人哪能接受同性恋,他被迫改了的。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当初戈欢根本就没有选择杀死他,而是杀了他自己 戈欢大声道: 可和杀你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极星子闭眼,低声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傻,这么善良,有些人是得不到就会毁掉。欢欢,李小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父爱,没有朋友,没事亲人,他得到的爱很单一,全来自于宋鹤,他的世界只有宋鹤,没了他,李小很容易极端化,扭曲化。所以这本书最后是杀了极星子的。 爱他,怎么会选择杀他!不是应该想着他过得好么,为什么要杀掉呢!戈欢想不明白。 万妖渊玄机之门,在图腾里他尚且下不了手,更何况这活生生的人,杀了他吧,杀了他,让他死吧,反正他是不会杀极星子的。 因为他太爱了,已经超出一般男女之爱了,而压抑太久,释放出来,却遭到宋鹤狠狠拒绝,还另寻新欢,你要知道,那种畸形之爱,一旦说出口,让这份禁忌之爱见了光,他们倆能像以前那般相处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了,几乎形同陌路,他也活不下去了了。 现实生活中不敢杀,书中负面情绪扩大,你可以看得出,分析得到的,欢欢,他最后一个人窝在不知什么地方怀着怎样的心境写了这本书 戈欢不想听,不想分析,什么破书,什么破任务。 他用力吼道: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动手的!你不要逼我!手中白纸气愤地一扔,满天散落。 为什么又是这样, 他不想杀人,不想杀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去杀极星子。 可老天总爱和他开玩笑,他越不想做什么,越怕做什么,偏偏给他来什么。 去他妈的,绝不遂天愿!! 极星子走近,抱住情绪激动的他:我知道,我没有逼你,欢欢,我也只是猜测,可能并不是这样的,是其他任务,你不要害怕。 他感觉到戈欢身子在发抖,在恐惧。 我怎么能不害怕,我受不了啊,我, 他深深埋进极星子怀里,哽咽道: 一想到,要杀你,我心就扯着痛,抽着痛,剜着痛,除了生死,其他都好说,都没什么,我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要你死 我知道,我知道,欢欢,这样是残忍了些,可想想啊,我们是完成任务,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了。极星子极力安慰着,手不停地抚摸着他后背。 戈欢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回去,你杀我吧,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我做,不要啊 极星子愣住,他没有想过如果换做自己杀戈欢。 完全一样,动不了手。 自己都完成不了的,何必让戈欢去做。 那我们就不要分析了,欢欢,我把它们都撕了,撕了。 一定还有其他路可走,一定的。 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要了,我心脏受不住 嗯,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欢欢啊,你在我心中,就像个天使,我的天使。 可惜没有早点发现,世上怎么会欢欢这样的天使存在啊,美好得不像话。 好肉麻,夸过了。 我说真的。 有你这么对待天使的吗?老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做你的天使可真累。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自刎谢罪, 又来?? 戈欢手抓住要害,狠狠一捏,疼得极星子一呼,带着两个人滚落在地。 你想谋害亲夫?小坏蛋。 极星子将戈欢压倒在光滑地上,又是这幅沾泪带湿的勾人小模样。 谁叫你乱说话的,就是欠!戈欢双手环住极星子双肩,将他拉近,从脖颈处轻轻地扯开衣服。 对准上次咬的红口子,张嘴使劲咬住。 极星子闭眼忍住。 他的天使什么都好,就是爱咬人。 第66章 不要去太久 这半月以来, 戈欢老觉得自己不舒服,具体哪儿不舒服,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为了防止极星子过于担心,他便忍着没说, 怕是自己矫情,敏感了。 现在极星子太宝贝他了, 有求必应, 有问必答,千依百顺,真让他躺蜜饯儿里了。 感受到身边一空,戈欢睁开了眼,刚醒过来的时候他明显有些迷茫, 眼中带着些懵懂和未散开的慵懒之色,然而很快被眼前的绮丽艳色给吸引住了。 饶有兴趣地侧躺在床上,专心致志地欣赏美人穿衣秀。 纵使看了千万遍, 可还是忍不住沉迷。 眼光从上往下,一寸一寸, 贪婪地凝然,不放过任何一处。 长发漆黑如墨, 衬着白皙的躯体,无端让人想起来旖旎二字。 双腿笔直修长,线条优美,色泽如玉。 他看着极星子寸缕未着的躯体, 处处可见层层叠叠的红色痕迹,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疼爱过,那人必然是对他爱不释手, 就连小腿处都隐约看见深深的牙印,缠绵入骨。 一层亵衣裹上,又一袭黑衣飘逸披上,彻底遮住万千春色,腰间佩着乳白色的羊脂玉佩,红色的络子由于惯性轻轻摆动。 美色没了,戈欢眸子暗了几分,有点不开心: 你今日这么急匆匆,是往哪儿去啊?又不告诉我。 极星子有些纳闷,明明动作已经够轻了,怎么又把戈欢扰醒了呢: 今天掌门出关了,我去看看,顺便问问君山派谁会绮梦术。 他想了好久,是谁敢给戈欢织梦,绮梦术算不上禁术,但君山派不兴修这法术。 定要问清楚,威胁戈欢生命的,必不能留。可纵观全派,唯有一人罢,他并不是去问,只是去确定。 突然想到什么,戈欢也起身: 那我也去。 这个会绮梦术的人,定是害挽风自戕的,也是将他扔入万妖渊的凶手。 必须揪出来! 闻言,极星子转身,本来眉目间透出一种冰雪般的寒意,仿佛呼吸都带着冰碴子,寡情少欲,极度的冷淡和疏离,但望向戈欢,取而代之是温柔,仿佛冰雪一点点化开,春意从下面冒出头来,无尽宠溺。 他按下戈欢,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现在还早,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过来给你带点吃的。 戈欢顺势勾住他脖子:我要吃你做的。 反正极星子问了,也一定会告诉他,而且他不想和掌门见面,心虚啊,两人背着他在君山派大张旗鼓地谈恋爱,视君山派清规戒律如无物,想想就恐惧,只有极星子敢叫板掌门。 好,想吃什么,告诉我。 特别喜欢两个人气息相近的时刻,戈欢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用心感受。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可以。 极星子将两只裸在外不安分的小爪子收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好,保证让宝贝儿满意,快再睡一会,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戈欢呼吸一窒,蓦然睁开眼,心脏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顿了一下,微微蹙眉,神色旋即又恢复正常,尽量保持刚刚的语调: 还有,不要,去太久,我会想你。 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格外疼,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仿佛有一根针生生扎进他心脏里,痛得他快呼出了声。 说完这句,戈欢将头深深掩进被子里,不再看极星子,他可以忍的,这点疼没什么。 很快的,乖乖等我。 极星子宠溺地望了一眼戈欢,起身离开了清灵殿,而这一走,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才好了一会儿, 那莫名其妙的心痛又来了,而这一回,那痛是前所未有的剧烈,仿佛心脏被开水烫了一层,热炸了,痛炸了,一波高过一波。 戈欢没想到这痛如此来势汹汹,还一次比一次狠。 而那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入侵每一处。 他躲在被子里忍不住浑身颤抖,气息紊乱,一脚蹬开被子,痛得在床上打滚,一下滑落在地上,白嫩肌肤几乎红的透明。 身子在宽大的房间四处滚落,东西打碎一地,受不了了,他受不了了,他,感觉自己快燃烧起来了。 全身红彤彤的,像涂了一层颜料,磕磕碰碰的,也撞了一身伤。 眸色异常泛起红光,他紧紧捂住胸口,这痛就是从这传来的。 体内翻江倒海,波涛汹涌,激痛一浪掩过一浪。 脑海里蹦出的只有一个狂念: 杀人,好想好想杀人啊! 极度渴望。 双眸已然不是普通红光,而是嗜血的猩红。 从未有过的可怕念头倏然掩盖所有,戈欢恐惧得咬牙切齿,乱捶。 绝不能啊!绝不能! 冲出去,杀吧,以前不是那么想杀死这群只会欺负你,压榨你,侮辱你的愚昧之人。 你现在能为所欲为了。 杀吧,杀吧,戈欢,你是无敌的,没人能阻止你。 控制不住那脑海不断飘过邪念,杀欲,愈演愈烈。 他真的好想杀人,压抑不住了。 慌乱之中,戈欢将头高高扬起,把所有的力量聚集头部,狠狠往地上一撞,一时之间头晕目眩,血流成河。 这一撞,力气用了多大,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觉此刻像一滩死尸倒在地上,什么也思考不了。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可很明显,疼痛减少了一点点,杀念也渐渐驱散,他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躺在地上,长发铺散凌乱,血从脑袋流进眼里,鼻里,嘴里,还有一地。 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抹了抹流进眼里的液体,因为视线开始模糊,再不擦,就看不清楚了。 却不小心瞥见自己另一只手出现了变化,他五指正在慢慢的一根一根变成青色触角。 好丑陋的东西。 怎么会,怎么会。 他怎么会长出这东西呢。 戈欢这次没有激动,急躁,反而是坦然接受,细细思考。 难道正如挽风所说的,他也是妖么? 男主拥有的不是天生灵核,而是妖核。 一直被压着的,是挽风用生命将他激活了,是这样子的吗? 他真是妖啊!这个念头一出现,戈欢情绪陡然紧绷起来。 从来不敢想的事,他会是妖! 挽风在一开始暗示过他,是自己忽视了。 男主是妖,他是妖。 戈欢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李小原手稿里男主人设就是个恶魔吗,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他想杀掉这个世界的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这么痛恨。 所以这是,也让自己经历一遍么。 还没让他冷静思考半分钟,疼痛又卷土重来,他青筋暴起,忍不住怒吼,声音大的快把整个屋子都震翻了,情绪几度失控,狂热地想杀人。 为什么,那么,想杀人! 去啊,去吧,戈欢,杀你想杀的,做你想做的,你是这个世界最强的。 别压抑了,世界以痛待你,你要以歌报之,真是蠢透了! 你不杀别人,以你现在这幅不伦不类,不人不妖的模样,很快别人就会来杀你!包括你最爱的人,极星子。 极星子,极星子 是谁在说话,是谁啊,滚开啊! 哦,你最爱的人说不定在和其他人商量着怎么除掉你,你认为他爱吗?假的,都是假的,你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待你的,绞魂柱上,刻薄绝情, 滚开!统统滚开! 戈欢暴怒,他越慌乱,那脑海飘荡的不知是什么鬼东西越挥之不去,越在那儿刺激他。 杀人!杀啊!!别压抑自己了!你本就属于杀戮!这世界没人待你好! 释放出来啊,戈欢,别做懦弱无能之徒!这个世界是冷漠,没有温度的。 你以前一直想做的事,就是把君山派那些欺负过你的剁成一块一块儿喂狗吗! 去他妈的,绝不! 戈欢艰难地用完好的一只手化出匕首,根本不想去看那只长满青色丑陋触角的手,但手心全是汗,血,握不住刀柄,一下滑落在地。 他快急哭了,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向邪恶低头,不能杀人啊!要杀只能杀自己。 只能杀自己。 可想到极星子,他又少了那份勇气,他好想好想见极星子。 想到哭,想到发疯,想到只要见一面就可以原地去死。 极星子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明明说好只出去一会儿的。 好久好久了。 他还会回来么,挺不住了,熬不住了,再等下去只会控制不住了啊! 戈欢咬牙,用残存一点点理智逼迫自己忍着巨大的痛,忍着前所未有的杀念,一点一点爬到床边,他没有力气站起,如果有,肯定会奔出当归山,去杀人的。 他伸手在床单上擦了擦,想起什么,扯过床上薄薄被子,又原路返回,趴在地上,歇了一口气,将被子遮盖在自己赤,裸半身。 再次重新握住手边的匕首,没有犹豫,也根本没有时间犹豫。 举起它,朝那痛苦之源,杀欲之源,狠狠插去。 殊不知搅碎的是那浅存的最后一丝丝理智。 戈欢猝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处那一层壳彻底碎了。 一瞬之间没了痛苦,也没了人性。 第67章 戈欢杀人了 极星子,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喜欢谁不好,你去喜欢你徒弟, 想气死我自己当掌门吗?还组织全派的弟子为你们狂欢,你怎么不让我也来出一份力? 蓝正天一出关, 得这一消息,犹如惊天霹雳, 把他吓得不轻, 这两人疯了,指定是疯了,不搅得君山派不安宁,非是不安心。 见极星子自己找上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站在殿下的极星子眉目淡淡, 显然没心情同他说闲话:我今天不是想与你讨论这个问题,是想知道君山派有谁修了绮梦术,我知道这术, 只有掌门你会,还有, 你怎么不关心戈欢为什么会从万妖渊出来,而是问这个? 以前他对这个掌门印象比较好, 只是极星子个性如此,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他打心底是尊敬掌门蓝正天的,可涉及到戈欢, 他也就不管不顾了,而从绞魂柱事件后越发觉得掌门可疑,他从不平白无故去怀疑一个人。 不是你将他带出来的?晚星, 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 极星子一心想回去,没时间绕圈子,直接点破: 你也有,是你将戈欢扔入万妖渊的,是你在他身上施的绮梦术,对吗? 堂上的蓝正天有点坐不住了: 这么肯定? 极星子微微动容,语气缓和了点:我希望掌门能给一个解释,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尊重您。 虽然不知道蓝正天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戈欢并未招惹过他,就算给君山派抹黑,也已经惩罚过了,他这又是扔万妖渊又是施绮梦术,意欲何为? 蓝正天白他一眼,冷哼一声:说得好像你何时尊重过一样,极星子,可这次,你又错怪我了。 何出此言? 将手里的垂天杖换了个面,与地接触时发出咚的声音在二人之间传开: 我现在说了,你肯定也不信,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的徒弟不是人,是妖,所以那时我才擅自做主将他扔入万妖渊,反正那时他也一心求死。但很不幸,他不是一般的妖,万妖渊奈何不了他,所以,晚星,我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告诉你。我知道你很宝贝这个徒弟,但我也明白,你也是知事理的,有些原则不可违,不可触犯。是妖必诛! 对于这番言辞, 极星子完全不信,就算蓝正天真是想除妖,将戈欢丢下去,为什么又要施绮梦术多此一举,说话百般疏漏,前言不搭后语,正准备冷言质问。 突然羡君殿外一阵躁动,呼喊声遍地。 一弟子慌忙冲进来:掌门,晚星尊长,杀杀人了。 又一弟子冲进来:戈欢,戈欢疯了!他疯了! 戈欢他入魔了! 快,快,去救!! 掌门蹙眉,正色道:有话好好说,别大呼小叫,不成规矩。 相继涌来的弟子,被这么一句生生把话堵在嘴里。 手抖脚颤,站都站不稳,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歪歪斜斜,倒倒晃晃站一堆,身上,脸上皆沾有鲜红血迹。 一弟子稍稍平息,阻止了下语言:掌门,是戈欢从当归山出来,一句话也不说,见人就杀,弟子们根本打不过,死伤惨重。 其余反应过来的弟子纷纷道:好可怕,他那只手无敌,触角可伸长伸短,简直就像一妖怪! 应该是入魔了,如果是妖,早就发现了,掌门请您快去! 太恐怖了! 掌门想望一眼极星子,就说刚刚他的话不假吧,可一转念,早已没了人。 极星子健步如飞,恨不能快点。 明明早上戈欢还好好的,还和自己黏黏糊糊的,他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会突然变这样。 心紧绷着,脑袋一片混乱,遇见其他事,他都可以理智思考,冷静对待,可一碰关于戈欢,顿时方寸大乱,一团糟,无法拨出一点时间来好好思索。 离当归山越近,尸体越多,一路上都是,掏心掏肺,死状惨烈,树上,草上,血流一片。 全是戈欢杀的?! 晚星尊长,怀蕴惊呼,看见极星子,忙不迭跑过来:晚星尊长,您赶紧过去啊,快点,不然你的戈欢就跑了。 他在哪儿? 快出君山派结界了,现在没人敢拦他,巫首尊都被打吐血了。 好。 极星子掉转方向,又往君山大门疾行而去。 极星子!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入魔了,入魔了啊! 巫首尊痛心疾首,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孽徒,孽障,当初真该打死! 他往哪儿去了?极星子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发问。 巫首尊见他脸色不太好,倏然闭嘴不敢多说,简要回道: 已经出君山派了,辰光尊带弟子追去了。 具体点! 东边。 极星子这次不再用跑,直接御剑飞行,不多时,瞥见辰光尊和一群弟子在底下,急忙停住下去。 晚星尊。 人呢? 辰光尊诚实道: 追丢了,戈欢修为好像变强了,而且是强得凶悍,强到无敌,不知练得什么法术,手还会生出藤蔓,一双眸子猩红,应该是入魔了,晚星尊,你和戈欢天天在一起,不知道他最近练得什么法术吗? 极星子默不作声,脸色越发难看,这几天他与戈欢如胶似漆,根本没分开过,偶尔他会去做做饭,那也没离开多少时间。 戈欢怎么会走火入魔呢,怎么会,自己将他保护得那么好,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晚星尊?你还好吗?辰光尊关切问道,因为他看见极星子整张脸蒙上了一层阴霾,冷到极致。 本来是你的徒弟,还是你认定的仙侣,旁人也不好插手,可他如今杀了那么多弟子,罪不可恕,天道不容啊,你是最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他会去哪里吧?晚星尊,不要包庇 这是灵虫,你们看看哪些弟子还能抢救过来,戈欢交给我。极星子从怀里了取出几个瓶子递给辰光尊。 好。 辰光尊接过,极星子拜别迅速转身离开,去寻找被他视为珍宝的爱人。 但至此,戈欢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君山派私下派出千军万马搜索,皆无踪无迹可寻。 极星子兜兜转转找了半月仍没有发现戈欢的身影。 回当归山,见清灵殿那一刹那,极星子整个魂儿都快抽离了,浑身血液倒流直冲脑门。 大门一分为二,里面东西碎倒了一地,搅得凌乱不堪,还有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是身体滚过的痕迹,脚乱踩的印记,全是挣扎而过的迹象。 戈欢那时经历的 是什么煎熬,折磨,痛苦。 他好恨自己,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时时刻刻在戈欢身边守着,护着,恨自己没有在戈欢最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 明明知道系统下任务了,那天晚上系统突然来临,让他选择剧情提示,也提醒过,这本书快结局,已经走到终章了。 如果戈欢和自己不按推导的剧情走,也就是杀死自己,那么一切又偏离了,一切又是未知的。 承受这一切因果的为什么不是自己!而是戈欢。 他多想好好宠着欢欢,明明都把他藏起来了,明明天天都捧在手心里,明明寸步不离的,却还是将他弄丢了。 好没用!简直就是一废物!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要这一身本领到底有何用,真想废了! 极星子挥手燃了清灵殿,锁了当归山。 从此没再归过君山派。 修仙界又刮起一阵血雨腥风,每逢月半,就有阴年阴月生的修仙弟子被掏心,即被掏灵核。 阴年阴月生在修仙界不算什么特殊,但也是某一些仙派收弟子的条件。 此月份出生的人,极易聚集阴气,也就是常言命不好,但这类人有逆天改命之相,辈出英杰。 但稍有不慎,容易走火入魔。 可谓高风险高收利。 此事 闹得各仙派人心惶惶,每逢月半,彻夜严防死守,仍挡不住这人身手,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瞬息之间,不留丝毫痕迹。 而特别不凑巧的一件事,君山派的晚星尊也失踪了。 放眼整个修仙界,唯有君山派的晚星尊极星子能够将杀人做到这份上。 于是各大仙派再次围上了君山派,讨个说话。 此次声势浩大,各仙派倾巢而出,将君山派自上而下围得水泄不通,战势一触即发,意欲灭霸。 掌门蓝正天为了护住名声,护住极星子,和其他几位尊长商议后。 一致决定推戈欢挡锅。 蓝正天亲自出面,解释。 戈欢偷练禁术,走火入魔,杀死君山派数名弟子,已成君山派的叛徒,如今波及其他仙派,则是全修仙界的公敌。 又是戈欢,众仙派显然不太信,明明上次被极星子鞭打的那么惨,还能活?白日说梦,痴人说笑。 除了极星子有这么强的修为,还能有谁? 众掌门觉得蓝正天在搪塞,在与他们说笑,闹得更凶,皆拔刀相向。 那气势简直要生吞活剥了蓝正天。 本来君山派这次因戈欢入魔损失就惨重,死了两百名有余弟子,伤了百名弟子,极星子也离开了。 彻底没了往日威风,没了盼头。 蓝正天只得全盘托出,极星子和戈欢二人都已不在君山派,下落不明。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全修仙界沆瀣一气,举力捉拿极星子和戈欢二人。 一人撼动不了极星子这棵大树,这么多人总归是可以的, 至于戈欢,除了君山派见过当时惨烈场面内心恐惧,其他仙派认为只要一根手指头即可。 第68章 找啊找欢欢 是夜, 蓝正天终于平息了各掌门情绪,也表明了君山派态度,同意加入诛邪之战, 并不惜布下天罗地网擒拿极星子师徒二人。 虽遭到极星子门下弟子一些反对,但也阻挡不住其他弟子的义愤填膺。 他们倆如今是全仙门各派的公敌, 而作为二人的老穴当归山,被其他掌门毁了, 夷为平地。 表示就算掘地三尺, 也要将二人置死地。 这件事是对君山派的打击无疑是巨大,地位一落千丈,名誉尽扫,再没了往日势头,发言权极低。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现在各派已经在君山派常住下了, 不达目的绝不回去。 没办法,只得忍着。 回到自己闭关所在之地,蓝正天施法打开石门, 夜风习习,比往日多了份阴气, 因为今日没月光,瘆得慌。 一道绿光划破暗黑, 幽幽袭来。 蓝正天耳尖一动,敏捷一躲,迅速闪进石门内,欲关上门, 却没料到那人身手了得,也一同闪进了。 石门内,一股腐烂之气, 扑鼻而来。 两道身影冷冷对峙,气氛顿时诡异起来,只听得二人微乎其微的呼吸。 你真聪明,极星子。 比起掌门您,还是愚蠢了些。 石门内的浮灯照亮了满脸苍白的极星子,依旧清冽如冰,长身玉立。他发如黑绸,丝缕垂落肩颈之上,睫毛低垂,透出一点凉眸,宛如琼枝上虚悬的露水。玄衣曳地,只隐约露出一线晶莹剔透的颈子。 只是沧桑了些,身子也纤瘦了点。 他本是离开了君山派,可越想越不对劲,越后怕。 戈欢曾对他说过关于挽风的一切,特别是挽风最后让戈欢别回君山派。 那时他以为戈欢的灵核真被挽风催动了,所以修为变强了,现在想来可没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发现问题全出现在君山派。 挽风两次栽在君山派,第一次交给掌门,他没死,反倒在君山派肆意妄为,自由潇洒,只为了暗杀他。 第二次也没死,算他自己本事。 第一次明显是君山派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而这人只能是蓝正天。 蓝正天并不是想杀自己,只是在和挽风做交换。 因为挽风是麋鹿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而鹿心血可是拿来修炼的好东西,但最后挽风给了戈欢。 所以,十有八,九是蓝正天密谋了这一切,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将戈欢变成了人人口中的恶魔,想占为己有。 因为戈欢身上有天生灵核,还有挽风的鹿心血。 不过这是他单方面的推测,极星子对自己推理能力很自信,应该没错的。 蓝正天摇摇头: 我以为你真离开了君山派呢,还替你惋惜。 说完,不疾不徐地朝石窟内走了去,丝毫不在意多了个人。 极星子缓缓跟上: 外面多危险,还是您这儿安全得多。 你想找你徒弟,找错地儿了,我这儿可没你爱人戈欢。 有没有,岂能由你红口白牙说。 你越来越放肆了呀,极星子。 极星子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很急,特别急,很想很想把这个石窟翻了底朝天,可这是蓝正天的老巢,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到时没找着戈欢,自己把命也搭进去了。 欢欢,还在等他救呢,怎能轻易死去。 石窟四周墙壁光滑,很正常,虽然气味儿莫名难闻了些。 你一年四季,几乎都在这儿,究竟闭关修炼了什么绝世神功。 走到尽头,是一池飘着雾气的温泉,边上悬着骷髅头,一双泛着蓝光的空洞眸子闪着,嘴往里源源不断地吐着水,整个窟里萦绕着恐怖阴森的气息。 而在泉水池边右侧,栽了一株草,如果没记错,那是含雾露草! 杀顾府全家的果然是君山派的人,但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个道貌岸然的掌门! 可他做的却又不利索,像是故意留下线索,难道这其中又有其他的缘故? 蓝正天没搭他话,自顾自蹲下试试了水温,满意地笑了笑: 很快,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知道厉害了,再让他们嚣张两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蹬鼻子上,欺负到我头上了。 极星子瞳孔骤缩,目光锁定那一池血红血红的泉水。 水面漂浮着是灵核,好多好多颗闪烁着红光的灵核! 它们连在一块儿,是阵法啊,好奇怪,好诡异的阵法。 看得他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难闻的气味也是从这儿发出的! 戈欢的灵核会不会也在这儿?因为戈欢也是阴年阴月生的啊! 应该不会,戈欢灵核不会那么容易被掏出,原著里极星子都下了好大一番狠功夫。 极星子否定了这一巨怕的想法,稳了稳心绪: 那些人是你杀的。 蓝正天瞥了一眼极星子,嘲道:不是,我天天在这儿,哪里有空杀得了人,极星子,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吗? 说完,他整个身子都浸进血池里了,从嘴边逸出一丝舒服的呻,吟声,缓缓闭上了眼。 极星子眼神倏然狂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把戈欢怎么了?!蓝正天! 可能真不在这儿,确实不在这儿啊,他算错了。 他又算错了!推测错了,那些人是戈欢杀的,他也曾想捉住掏灵核凶手,因为那些人的死法和戈欢在君山派杀人的手法一致,他怀疑过,怀疑就是戈欢杀的。 可根本猜不到他下一个目标是谁,真的是戈欢,真的是 快受不了了。 已经快半年没见到戈欢了,想得发疯了,再这样下去,他真快成神经病了。 没把他怎么,只是释放了天性,极星子,就算你找到他,也只会杀了你,他根本不认识你,谁也不认识,就是一个杀人的傀儡,懂吗? 他在哪儿?如果不是忌惮戈欢还受蓝正天操控,他绝对会与要眼前这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时间早晚问题。 原来蓝正天才是最终反派。 藏得好深,其实也并没有藏,只是忽略了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比如挽风杀风子言事件,当戈欢说是女妖,蓝正天立马表示赞同,没有半点怀疑,急着盖过此事,就是在担心暴露挽风。 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得到挽风的鹿心血,一直在用自己和戈欢交换。 不然为何他把戈欢扔下万妖渊,还特意在自己一醒来就跑来告诉戈欢是怎样痛苦,是怎样一心求死,疯狂刺激着,然后告诉自己戈欢被他扔入万妖渊了。 一是为了引自己入挽风的圈套,二是给挽风一个顺水人情。 施绮梦术呢?为什么要施绮梦术。 此法术吞噬心性,他他在试图控制戈欢的心智!所以戈欢才会受他操控,替他杀人! 心思实在太缜密了,一步环一步,只是未料到挽风会把鹿心血给戈欢,所以最后想毁了万妖渊。 这样推测应该是正确的,极星子又坚定了几分。 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带戈欢回君山派,简直羊入虎口。 蓝正天恐怕也没想到,他们倆会活着,还自动送上门。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戈欢!他才是罪魁祸首! 蓝正天微微睁开眼,余光瞟向极星子: 极星子,我不想与你为敌,也一直在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屡次三番对我出言不逊,我所做之事,是为君山派好,你看看你自己,只会给门派招致祸害,你自己的当归山都被人拆了,这些人哎,放心,我会替你一一讨回来。 蓝正天! 极星子横眉冷对,花魂剑势如千钧,携裹着一股逼人气势,极速朝池中人闪劈而去。 他真不想与如此恶心之人继续交谈下去,太可怕了! 一个人常年窝在这儿,不知在修炼什么邪术。 蓝正天气定神游,拂手一挡,有点生气:极星子,我好言相劝,你也不要不识好歹! 真没心情同你好言好语,你几次将我置于死地,不过不想自己亲自动手,借刀杀人,假手于人,今日若不说戈欢在哪儿,大不了同归于尽! 极星子手握住花魂剑,再没耐心了,等不及了。 他有八成把握能够打败蓝正天,极星子书中设定爆发力是很强的,最好别用武器,法术伤害足够了,就是蓄力值得高。 极星子啊,蓝正天叹了一口气:马上子时,不出意外,应该会出现山海派了。 闻言,极星子马上转身离开,不再多废话。 蓝正天不忘对着离去的背影喊道: 山海派现在住五灵尊那儿哦。 见极星子彻底消失了,又闭眼享受这一刻,嘴角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露出久违的笑容。 局面是越来越好了,这一次,再没人能阻碍了他,极星子也快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要在最后,作为救世主,作为最强者出现。 等待百年了,终于等到他想要的,可他真没想到会是极星子身边这么不起眼的小小弟子。 极星子看人可真准,至少比他准,以前还不屑来着,认为这就是个资质平平,笨手笨脚,说话也说不清楚,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傻小子。 想来错了,错得离谱。 他怎么会是傻小子,倘若真是,又怎会惹得两位不得了的人物为他要死要活呢。 戈欢的确是这几百年来最意外,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存在! 第69章 欢欢别怕啊 夜已深, 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大家一致认为,君山派很安全,戈欢和极星子都离开许久了,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可以放心点大胆地睡, 也不管今天就是月半。 乌云遮住所有,阴风卷起细小尘埃, 静谧, 听不到一丝声响,连平日内聒噪的小虫子,此刻都仿佛被什么扼住。 静得可怕,静得诡异,靠近房门, 倒又是另外一番境况了,弟子间细小唠嗑声,呼噜声, 故意声,翻身声, 不绝于耳。 整个君山派像是被笼罩一层层薄雾,透漏着一股死亡气息, 在里的人却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极星子守在山海派居住的地方,即五灵尊所在的灵芝山。 他在灵芝山入口处的一棵树上等待着,不敢现身, 不仅仅因为是怕惊扰到戈欢,也是因为他已成众矢之的,一出现便会被围攻。 计划着见到戈欢第一件事施清魔咒, 一定要找准时机,趁戈欢不注意,施清魔咒,再带他离开,离开这,然后彻底治好他,最后解决大反派蓝正天。 魅影如风,瞬间而动,极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道熟悉身影便已经不见了。 顿感事态比想象中还严重,可能无法按心中所想的发展,可能要与戈欢正面交手。 本来这是最坏的打算,打伤戈欢,再带他走。 可是现在看来,他可能打不过戈欢,不然怎么连他影子都触及不到呢。 待他赶到山海派弟子所住地方时,门被踹得四分五裂,里面却没有人死,也没有什么叫喊声。 显然,山海派的人并不傻,他们是有备而来,全在假寐。 他们将戈欢围了一层又一层,水泄不通,势必将这杀人狂徒拿下! 山海派宋掌门施法,用金圈罩将戈欢困住,却不敢上前,妄想消耗一波。 其余弟子也施法加固这层金光。 戈欢脸上的伤好了,俊美如初,只是这张漂亮脸蛋再没往日光华,狠厉,凶戾,阴冷,眼里只有杀戮,血腥。 仿佛只有杀人才能让他快乐,才能让他动容。 完完全全失了心性,成了一头杀人猛兽!恶魔! 他完全没慌,甚至觉得有趣,一只手握着刚掏出的鲜红鲜红的灵核,另一只手长满触角,尖如利爪。 嘴角邪狂一笑,轻而易举在金圈内划破了一口子,触角陡然伸长,似藤蔓迅速缠住宋掌门的脖子。 弟子们登时大惊,慌乱失措,内心恐惧不已,连掌门的看家本领都无法奈何,他们能怎么办?! 施法的手骤然宣停, 腿不止地发软,发抖,这场面可怕至极,他们从未经历过。 顿时乱成一锅粥。 宋掌门眼睛瞪得浑圆,窒息感,无力感将他紧紧锁住,哪里还顾得上施法。 只觉快死了,他手牢牢箍住藤蔓,想掰开,想呼吸,想活下去。 可藤蔓缠得实在太紧,而且藤上注入的法力极高。 完全无能无力,只能等死。 某弟子恐道:掌掌门我去叫其他掌门来。 我去叫君山派的掌门 我也去! 一些弟子鸟作兽散,胆小怕事,纷纷离开,还有些弟子冲上去砍藤蔓,却也被缠住,瞬间毙命。 极星子赶来,不及思考,化出花魂剑,凌空闪去,快速斩断缠住宋掌门和其他弟子的藤蔓。 大量空气灌入,宋掌门咳嗽个不停,太险了,刚刚差点死在这戈欢手里,他一直以为杀人凶手是极星子,没想到却是他徒弟,看来蓝正天没骗他,戈欢真的走火入魔了。 他十分感激地望着眼前救他的人极星子。 谢,谢你,晚星尊。 边说边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几步:你小心,你徒弟走火入魔了,不认人的。 极星子没搭话,只定定看着戈欢,试图靠近,即使这样,他心里也是很满足的。 半年了,心上人近在迟尺,好想好想抱一抱,一时之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眼眶红红的,一张清冷脸上稍显激动,惊喜,怜爱 这一次一定会好好护着,藏着,绑在身边,再没人能抢走,再不会有机会让他溜走。 戈欢似乎发现更好玩的东西,一双血红的眸子不住地盯着极星子。 他突然伸长触角,绕上极星子的腰间,用力拉了过去。 但好像怕他逃脱,又用了一根藤蔓缠住。 牢牢禁锢 ,放在怀里,好玩似的当众用触角一件一件撕开他的衣服,仿佛在打开一件美妙礼物,渐渐露出大片细嫩锁骨。 顿时感觉空气凝固了一般,吓坏了当场其他人。 皆万分震惊! 君山派一些女弟子赶紧捂住眼睛,但更多还是想看,晚星尊貌若谪仙,身材又好,一些胆大不害臊的直接津津有味地欣赏。 他们现在很放松,没有了刚刚的紧迫感,一致认为戈欢是极星子的徒弟,极星子来了,肯定没问题了。 欢欢, 极星子丝毫没有顾忌上衣彻底被挑开,裸了,反倒欣喜抱住他:别怕啊 他着实有点意外,戈欢没有猛烈攻击,以现在的法力,与他交手,自己真没多少胜算,顶多可以撑个半个时辰。 戈欢黑化后很强,可谓修仙界难寻一对手,原著明明白白写着,极星子就是被黑化的男主不费吹灰之力给剁成块儿了。 但现在,戈欢没有对他下狠手。 他就知道,这一切也不是戈欢想做的,实属被逼的,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一切还是可以挽回的,还是可以治的,一定可以治好的,他欢欢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也是最爱他的人。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宋掌门:! 一伙的?感觉又不太像。 晚星尊,你赶紧的吧,不要错失良机!更不要当众卿卿我我,急死他了!能不能速战速决! 他也曾听闻过君山派晚星尊有断袖之癖,喜欢自己徒弟,今日一见,不是传闻,是真的。 被入了魔的徒弟当众扒衣服,也不介意,还主动邀抱,简直有辱师表! 旷世笑话! 可又没办法,现在只能靠极星子降服这头猛兽。 戈欢被他紧紧搂住,手里的灵核滑落在地,蓦然瞅见白嫩细肩上有一红牙印,格外显眼,他不由自主,张嘴对着那牙印咬住,无比契合,但咬的力度比以往更狠,没有一丝感情,单纯觉得刺激好玩。 他喜欢满嘴的血腥之气,令他兴奋,令他发狂,令他上瘾。 腾出来的手抚上他光滑细腻的脊背,极星子很瘦,整个后背是好看的蝴蝶骨,两根肋骨凸出。 戈欢手狠狠嵌入一根骨处,饶有兴趣地抓住,深入,似乎想把它生生扣出来。 极星子被咬得抓得冷汗涔涔:我会陪着你的,我这就带你离开,欢欢。 闻言,戈欢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触角停止撕衣服,嵌在后背的手顿了一下,嘴上动作却还没来得及停下就稍纵即逝,眸色恢复猩红。 欢欢好疼 极星子感到腰间藤蔓越来越紧,死死勒住他,后背上的骨头快被捏碎了,肩上疼痛更猛,那本就被戈欢时不时反复撕咬,现在血流如注,溢出的血全被戈欢一点也不剩的吸入口中,吞入腹里。 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仿佛下一秒腰就会拧成两半,血被吸光,骨头被扒断。 戈欢犹如一头发狂,冷血无情的野兽,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只能用强! 其余弟子纷纷皱起眉头,形势不太妙啊,极星子好像被控住,挣脱不了了,后背被戈欢五指深陷,那根肋骨好似下一秒就要破肉而出。 要不要上前去救一救? 又不敢,极星子都打不过,他们上前不等于送死吗?还是等援手到吧! 极星子维持拥抱姿势,头趴在戈欢肩上,艰难地举起二指,将法力快速聚集,趁机迅捷地朝戈欢胸口处戳去。 他成功地施了清魔咒,暂时稳住戈欢,先带他离开。 藤蔓倏然松开,后背的手滑落,戈欢晕倒在他怀里。 极星子差点喜极而泣了。 其他弟子惊不住大呼: 好厉害!晚星尊长好厉害! 成功了,抓住了!太险了! 原来刚刚晚星尊长是为了稳住他,才牺牲自己,有勇有谋,无私奉献。 快把他诛杀了吧,简直丧心病狂啊。 宋掌门走近,赞道:果然还得晚星尊自己出手,现在已经 你干什么?!晚星尊! 宋掌门不可思议瞅着,极星子竟然用锁链将他捆住! 极星子拢了拢自己衣裳,言似冰霜,没有丝毫温度: 统统让开,不然别怪我杀了你们这个掌门! 极星子一手用落千丈绞住,一手抱住戈欢,与他五指相扣,是为不分离。 弟子们被这一转变,看得呆若木鸡,晚星尊这,这是要干嘛?! 费尽心机打晕戈欢,又来攻击他们,这两人唱的究竟是哪一出?!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没办法,只得让道儿。 而道的尽头却是陆陆续续如潮水般赶来的其他仙派中人。 掌门簇拥而来,后方台阶密密麻麻站满了各派弟子。 四周骤然热闹亮堂了起来,仿佛光明就要来临,黑暗即将卷走。 极星子僵立在原地,衣袍猎猎,随着夜风堪堪翻飞。 众人看不出他脸上有何表情,大概觉得死期已到。 他很识相地松开了宋掌门。 崆峒派掌门笑盈盈道:许久未见,晚星尊,别来无恙呀。 宋掌门忙躲到其他掌门后:别废话了!!他与戈欢狼狈为奸,想杀死所有人,蓝掌门,你们君山派出两叛徒,这正是将功赎罪的好机会,还不动手? 刚出关的蓝正天,却是一点都不开心,但也耐心解释道: 不需要你们动手,他们倆自会相残,戈欢是走火入魔,不认人的。 莘月派掌门有点不相信: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这么看着? 蓝正天不屑道:如果你想掺和,我也没意见。 金光瞬世,是风涌起。 极星子深呼吸,心里默念咒语,腾跃而上,俯视底下千万人,将法力全汇集在手中落千丈,一鞭破空劈落,前方台阶上的弟子竟都无法承受这一击,纷纷吐血跪地,倾刻间崩裂,红光万丈。 落千丈作为男主的武器,有惊天之势,只是黑化前的男主没有那么多法力,如今在他手里,已将它发挥到极致,也用尽了自己的法力蓄值。 这一鞭下去轰然巨响,沙石漫天,气势如雷,交错纵横,在地上劈出数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掌门们眼疾手快地闪至一旁,刚刚凌空乍破的是什么法器,威力十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片夺目光华中,极星子为自己和戈欢开辟了一条没有回头可言的血路来。 谁挡杀谁,他如今完全不在乎了。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轻若无物,已是心疼得要命。 曾经连刀都不愿拿起的人,如今被这残忍的世道害成了他最不想成为的那幅嗜血模样。 泯灭了他所有的良知,善良,天真,纯洁 欢欢醒来,该多难过啊。 想到这,他眼里尽是寒霜。 戈欢所做,皆是我极星子的意思,如若想复仇,尽可来找我,今日恕不奉陪! 众掌门惊呼: 蓝掌门!?! 极星子疯了,背天道,违世则! 极星子入魔了,竟以杀人为乐! 极星子太猖狂了,公然与全修仙界为敌! 众人陷入一片惊愕,混乱,难以置信! 蓝正天淡淡道:别急,好戏还在后面,逃不出的。 这句话仿佛定心剂一般,安抚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在他们期待淡然注视下,极星子带着戈欢离开了。 就这么毫无阻拦地离开了。 这是蓝正天至死都没想明白的一件事,为什么戈欢没醒过来,为什么!? 他究竟算错了哪一步。 第70章 戈欢黑化1 极星子抱起戈欢, 将他轻轻放进桶里,手指一刻都没停过给他输清魔咒。 这段日子戈欢几欲醒来,皆被极星子点晕。 不能醒, 一醒两个人指定得相残,他再不会伤害戈欢一丝半毫, 宁愿被戈欢生生打死。 可是他死了,留戈欢一人在这, 像个杀人木偶, 傀儡,更残忍。 一定要恢复戈欢神智,不惜所有,这也是他们现今的唯一的出路。 黑化后的戈欢,无敌啊! 戈欢泡的是秘制毒药缸, 用蛇分泌的唾液熬制而成。 他们待在上次悬崖底的蛇洞里,蟒蛇乖乖地盘曲在极星子附近,不时地伸伸脖子瞅一眼。 这几天它的唾液快被极星子榨干了, 但也乐意。 是无处可去了,极星子才想起这儿来, 而且他知道原著里最后给男主泡得是什么。 戈欢那异变的触角,掩盖住葱白细指, 从内而生,摸上去像是八爪鱼滑滑黏黏的,看上去却又像是青枝藤蔓,纵观全局, 是中毒的迹象,青色的裂纹爬满他整个手臂,蔓延到脖子处了。 所以以蛇唾液分泌的毒攻毒, 最好不过。 他从未相信戈欢是妖这一谬论,就算剧情怎么变化,核心不会变。 戈欢肯定不是妖! 只是中毒,被蓝正天控制心智了。 极星子收回施法的手,掸了掸黑色药水,很满足地亲了亲戈欢红润的脸颊。 随后他就靠在旁边休息,一步也不敢离,双眸流传,不挪一寸。 陷入沉思。 应该很快全修仙界都将通缉他们倆,四面楚歌。 清寒高贵晚星尊,美名盛泽,一朝陨落,万夫所指,恶名昭昭。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就快回去了,这里所经历的不过黄粱一梦,过眼云烟。 他和欢欢一定会平安度过这一劫。 如果不是这次穿书,他可能永远误解戈欢,认为他是骄傲自负,自私自利,暴躁公子哥。 他心底是感激这次乌龙穿书的,能让他重新认识了戈欢,像个小孩子一般,天真,善良,喜欢一个人就把这个人永远放在第一位。 弱却不失勇气,傻却不失坚定。 知恩图报,善恶分明,敢爱敢恨,在逆境中沉着冷静。 他记得自己曾经笑话过,就戈欢这种人要是这本书的男主,指定活不过三天。 而事实,戈欢不仅活过了三天,而且活得通透,活得漂亮。 思绪不一会儿又拉回刚开始见面时,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跃然眼前,他当初就纳闷,明明男主都没见过自己,为什么浑身透着恐惧,还再三拒绝自己的好意。 原来是戈欢! 那时候的戈欢为了生存,不得不拜自己为师,天天提心吊胆说着违心的话,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忍辱负重,颇有一点卧薪尝胆的意思。 极星子嘴角不知不觉往上扬,实在是那时的戈欢太可爱了。 忍不住又亲了亲。 小巧玲珑的鼻翼,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搭着,漂亮精致的脸蛋被药浴泡得微微红,格外诱人。 极星子此刻犹如躺在幸福之中,心底无比快乐。 他不辞疲劳地守了戈欢半月有余,为他换药,喂他吃东西,戈欢的裂纹渐渐消退,只是触角并没有消失。 这是个什么东西,极星子研究了许久,也没弄明白。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戈欢为什么会变这样,就算受蓝正天控制,总要有个预兆,猝不及防,突然而来,难道就是因为书要大结局了,所以赶时间? 原作者应该不会这样,事出有因,挽风吗?对,挽风为什么可以催动戈欢的灵核,他凭什么可以! 戈欢也没告诉他,挽风是怎样催动的,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屠挽风一族的不是他,是回雪玉棍以前的主人。 可回雪玉棍与极星子天生在一起的。 大概是它前代主人不在世了,挽风怎么会草草认错凶手呢。 这本书到底还有多少未解之谜? 该从何处开始分析呢! 极星子闷头思索了一番,无果。毕竟新手稿谁也没看过,只有李小知道。 等回原世界了,一定要见见这位李小。 突然本来乖乖待在一旁的蟒蛇,躁动起来,蜷缩的身子连连后退,像是感应到什么,直到死死抵着墙边,动作大的惊动了极星子。 他望向蟒蛇,发现它浑身渐渐起了一层霜,一层白茫茫的霜。 一条蛇怎么会起霜啊!它是冷血动物没错,可怎么会冷得起霜。 和自己寒毒发作时一模一样! 莫不是 极星子脑海里飘荡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条蟒蛇跟他有关系,自己曾经做梦梦见过啊。 而且蟒蛇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得特别亲近,从来没有伤害之意。 但能有什么关系?极星子是蛇妖?不不不,蛇妖也不能代表有寒毒。 极星子靠近蟒蛇,伸手拂去它身上厚厚一层霜。 又施法给热源,让它不那么痛苦,蟒蛇寒毒不是霜降时分。 他以为三尺寒毒都是霜降时分,蟒蛇竟然不是。 见它微微抬头,极星子不禁发问:你认识我吗?我们俩有关系吗? 蟒蛇看着他,点点头。 我们倆是什么关系? 蟒蛇向一旁滑动,将蛇窝腾出来,用头碰了碰那地。 极星子眼疾手快地往前挪了两步,浮空化出更多火光,照耀此处。 心突突的,仿佛即将知道一件不得了的事。 地上图案渐渐浮现,好长好大一副图案啊! 这么多天,他竟然没发现,不是蟒蛇没提醒,全怪自己一心只扑在戈欢身上,根本无暇顾及。 极星子目光聚集,心头巨惊,舌头打结,呼吸不畅。 这这画面血腥残忍,是一男子不断穿过麋鹿人的身体,一地尸体,鲜血落地成霜,凝成一绝美凄惨的场景,令人看了无一不呕吐想别开眼。 而画的末端站着一个人,头发半白,年纪不是很大,神色冷漠可怖,手里在操控什么法术。 而穿过麋鹿人身体的那位男子手里拿的是回雪玉棍! 别的他不认识,回雪玉棍碎成渣他都认得出,何况这幅画很清晰。 戈欢告诉过他,屠杀挽风圣灵一族的是一位持回雪玉棍的男子,就是以这种残忍方式。 可错了,错了,统统都错了。 真正凶手不是这位男子,而是旁边操控法术的男人! 他好想叫醒戈欢看看,错怪那位男子,错怪一百年了。 惨还是挽风惨!报错仇了,把所有血海深仇全一股脑报在他身上了。 这他不在乎,他突然有点心酸,对挽风。 一族人全被杀害,又掉入万妖渊,为仇恨而活,却是白忙一场,如果真是自己干的,倒也没什么,可到头来不是。 挽风死了。 被蓝正天逼死的,难道蓝正天就是那位屠杀麋鹿一族真正凶手? 想到这,极星子心头又一震,这个想法不是没有根据,是完完全全可以信服的。 蓝正天为什么知道挽风鹿心血可以拿来修炼?平常人谁知道这邪门歪术! 而且他就在君山派闭门修着乱七八糟的法术。 极星子徒生恐惧,蓝正天深不可测,背地里还干了多少阴事,不得而知。 他能安然扛过吗!深深怀疑,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倏然充盈全身。 蓝正天从来没和自己交过手,一直在忍让,这是他能感觉到的,纵使自己多次出言不逊,他也从未说什么。 他在忌惮自己,但是现在似乎没了,因为修炼成功了吧 你为什么知道这有画? 极星子警惕地望着蟒蛇。 但它无法回答。 知晓答案很简单,问蓝正天即可。 蟒蛇一点点靠近,宽大的身子又重新覆盖上那副图案。 师尊,师尊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细小的嗫嚅声,在空旷的洞里渐渐扩散,犹如清澈的晨露掉落水中,在极星子心间溅起一阵碎小涟漪,喜得他连忙爬过去。 戈欢,欢欢 他捞起戈欢的手,发现触角还在,并没有消失。 怎么办 并不想让戈欢醒来看见他自己这幅样子。 师尊 我在呢,我在呢, 戈欢缓缓睁开眼,恍如隔世,仿佛脑海里只记得这一个人,不停地叫唤。 师尊 嗯, 极星子将他手放入药水中,亲昵地撩开额前他发丝: 有没有哪里不适? 戈欢偏头,一双眸子茫然,混浊,只盯着极星子看。 继而眸中燃起火苗,幽幽飘着,面色转念间变得极为难看。 极星子暗叫不好,连忙施清魔咒。 可这次戈欢并没有昏过去,反而异常清醒,他压下汹涌来的杀欲,握住极星子施法的手,沉声道: 把我手剁了 极星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戈欢无比镇静地将那只触角的手伸向他眼前。 这 戈欢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现在使不出法力了,师尊,趁机,赶紧的,待会儿我又会变得不像自己了,就没机会了! 我可以治好你的。极星子靠近一点,笃定地说道,他已经治好了裂纹,剩下的也难不到哪去。 怎么治?拿什么治?戈欢不敢看极星子,低头晃晃地看这一桶毒药水:治不好的,李小原手稿就是杀人,他在宣泄情绪,想杀死所有世俗的眼光,这个世界令他不痛快,那么他就毁灭这个世界,太强了,师尊,太强了,我根本控制不了。 说到这,戈欢语气有点崩溃,止不住地慌乱,回想那一幕幕,情绪绷快崩了,他紧紧拉住极星子: 你杀不死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死,当时已经捅自己一刀了,没用,根本没用,太强了,真的太强了,趁机赶紧把这只手剁了,实在不行把两只手都不要了吧,师尊我不想,我不想杀人 极星子反握住他,试图稳住: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你听我说,戈欢, 戈欢一把掀开,由于没多少法力,只微微分开二人:我不想听了!!我受够了! 化出匕首,用力塞给极星子手里: 你自己也说过了,只是暂时的,我们会回去的,所以赶紧的,别啰嗦! 他见极星子没反应,有些怒了,逼近吼道:你自己以前怎样说我的,怎么轮到你了,就这么怂!极星子!何亦歌! 他快控制不住了啊!可能下一秒体内强大的杀欲就不受他控制了! 无能为力。 第71章 戈欢黑化2 极星子扔掉匕首, 一口气说完:我说了不是你的原因,是蓝正天控制你了,他对你施了绮梦术! 所以, 别害怕呀,相信我, 会治好你的。 掌掌门 一时之间,戈欢有点懵, 念了几遍, 才想明白怎么回事,是掌门害死了挽风。 别回君山派,挽风叫他别回君山派,他预料有危险,没想到是君山派最顶尖的人, 却也隐藏得完美。 极星子不说,他至死都不会猜测在蓝正天头上。 嗯,蓝正天还是屠了圣灵妖一族的凶手, 他控制住了当时那个手持回雪玉棍的男子,是蓝正天 如何得知的?显然戈欢情绪稍激动,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意料了,醒来后的消息犹如闷雷一个接一个, 炸得他大脑快转不过来了。 极星子拿起一旁的衣服:起来,我带你看看。 两人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此时却有点生分,戈欢怕自己再次失控, 错手杀了极星子,一直小心翼翼的。 而极星子担心自己说错话,刺激到戈欢, 二人都在刻意保持距离。 戈欢蹙眉,强忍着不适,接过衣服,有点乏力,在水里泡久了身子软软地,出水却不沾一滴水,衬得愈发白嫩清透,像清晨不化的积雪。 他用一只手费力地穿衣。 极星子侧过脸, 不去看,最主要无论在什么时候,他对戈欢都保持极高的欲,望。 哪怕看一眼,欲念丛生,以前没捅破,方可忍,必须忍。 你帮我, 戈欢把衣服扔在他脑袋上,语气无力却有点嗔怒。 极星子为什么不看他?嫌弃么。 好 极星子绕其背后,散开衣服,为他拢上:欢欢,你在抖?是不是 手覆上。 没事,别碰我, 他闭着眼,压制住。 好 极星子继续手里的动作,为他系好腰带后,径自往蟒蛇哪走去:你让我们再看一眼。 蟒蛇缩了缩,让开了位置。 戈欢步伐不稳,但也很快跟上了,瞅到蟒蛇时,心理不适了一下。 他们倆怎么到这鬼地方,大概也猜到,无非是为了躲避追杀,无路可走。 你,到底和这东西什么关系? 极星子照亮图案: 不知道,只是发现这蟒蛇和我一样,中了三尺寒毒。 图案再次重现,两人都没在说话了,细细观看。 戈欢一眼就瞅到了小挽风,昏躺在地上,这就是挽风说得男子一人持回雪玉棍屠杀全族的整个过程。 可挽风昏睡错过了一人,那位中年男子,幕后操控黑手。 长得不像掌门啊! 你怎么判断这是掌门的? 戈欢越看这人越觉得无比熟悉,心中细小的恐怖伸出噱头。 他会易容术。他曾见过蓝正天施过这门法术,那时去其他门派拿个什么东西,怕被识出,两个人分别易容了,还是蓝正天帮他的。 戈欢瞳孔骤缩,讷讷道:他他,是顾老。 什么?极星子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听糊涂了。 他是顾府的主人,顾老啊! 就是顾老,那个待他如同亲生儿子般的慈祥老人。 曾以为是相见恨晚的知己,现在回想一下,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圈套。 不管如何防备,终究还是一脚踩进去了,将他禁锢得死死地。 想起为顾老,痛下决心杀了那么多人,还毁了自己的容貌,到头来是一场笑话。 戈欢内心此刻五味杂陈,太蠢了,真是太蠢了。 被人玩得团团转,被人玩得差点丢了命。 他是掌门,是屠杀挽风一族的凶手,他好多张脸,好多个身份。 极星子已经不足为惊了,淡定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相识的? 蓝正天是顾老,设计接近戈欢,便是想进一步了解如何取灵核,极星子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层层而来的真相。 他一定要理清思路,此时不能糊涂,千万不能糊涂。 随你进入君山派不久,群英会前,一场飞花令。 戈欢蹲下身,脊背发凉,传来阵阵后怕,体内又涌动着巨大的杀念,他不得不蹲下来掩盖着,语气如刚才一般: 是我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他注意我,我认为应该是在君山派时,所以我离开君山派后,他才及时地收留我,认我做义子。 极星子怪异地望着: 他在顾府有没有让你做什么,吃什么? 不会突然就这样,中间有过程的,不然蓝正天怎么会那么自信,气定神闲地不屑一切。 戈欢思考了一会儿: 有,每天都会让下人给我泡一壶茶,他说这是顾府独有的山野茶。 你记得什么味道吗? 这山野茶,除了苦味儿,还有沁香,不过喝下去得要段时间。 极星子点点头:那就从那时开始了,蓝正天很早就发现你身携灵核,想用你的灵核修炼。 戈欢呆呆地望着那副图案里的挽风:我不是灵核,是妖核,我是妖, 是妖啊,心里泛起酸,想哭,他到现在都还没接受这一事实,世人皆知,妖本性恶,嗜杀,所以他突破这一束缚,也变得狂躁杀人不眨眼。 朦朦胧胧间杀了多少人,仿佛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化成了世上最美味最可口的食物,而自己只想撕碎他们,吞噬他们。 怎么可能呢,别乱想。极星子靠近一点点,柔言安慰道,想伸手环抱,但想起戈欢叫自己别碰他,又缩回了手。 是挽风最后告诉我的,我和他一样天生妖核,被压制住了,所以与常人无异。现在,催动了,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了。 戈欢把声音压得很低,他一直在想,极星子知道他是妖后,会有什么反应,杀了他? 所以,你还是趁早把我手剁了,又或者想尽办法杀了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滴泪悄然无息地落在冰冷石头上,他至今为止没弄透挽风为什么要催动妖核,要让自己变成妖,这样他就可以自我保护了吗? 极星子说是掌门控制了自己,说到底没有挽风催动在先,他怎么能发挥出那么无穷强悍的法力来。 可又无法怪挽风,他一生都在蒙受欺骗,到死都不知晓屠族仇人就在眼前,还傻傻地为他卖命。 他现在有了最想杀的人,蓝正天! 极星子握住那只触角手,摸了摸:不会的,你不可能是妖,欢欢,别乱想。 那只手动了动: 你说你到底信什么?信李小?还是系统?你也说过李小 容易极端化,所以他能写出这么变态的世界不足为奇啊,还有系统不会帮我们的,只能靠自己。如果放任我杀人,那么就是无止境,我们反倒不会回去。 说白了 你还是不信我,啊 突然蟒蛇用嘴将极星子叼起,欲吞灭之势。 戈欢使不出法力,如果放任杀念,那便无所控,而且这蟒蛇与极星子关系很好。 这 极星子在半空摇摇头示意没事:它应该有想告诉我的事,别担心。 好,我等你。 戈欢见他被 慢慢吞入腹中,全身犹如紧绷的弦倏然一松,倒在地上,法力渐渐聚拢在触角之上,眸色一片猩红。 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蓝正天。 蓝正天才是最终的反派,杀了他,所有都应该会结束。 等等极星子,戈欢闭上眼,任凭体内风雨激荡,水火交融,再忍忍吧,要等极星子,和他一起,不要分开,再也不想分开一刻。 醒来这么久,没有拥抱一下自己喜欢的人,甚至连一句温存的话都没有,他不敢,没有勇气,浑身都像着了火,稍有不慎,走火入魔,不受控制,但好像有极星子在,能忍,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热烈,完全无法绷住。 所以,无论如何,两人都要在一起,如果分开,那可就真忍不了了 极星子顺着液体滑进蛇腹之中,等站稳后,用浮灯照亮,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踩在软乎乎的肉地之上,不出十步,前方蓦然开朗,缓缓收起浮灯,目之所及,一切令他瞠目结舌。 四方悬挂着带血符咒,层层叠叠,按一定顺序,规律排列,不时折射出耀眼光芒,从这张投射到另一张,符咒全都用红细线相连,组成奇异的阵法。 这不是正常动物的内脏,反而只是一间被施了法的屋子,这蛇不是真正的蟒蛇,他是人变的,又或者是人施法变出来的。 极星子恍然间想通了一件事,蟒蛇刚刚三尺寒毒爆发,原来是因为蟒蛇就是人,是人被施了咒。 他大胆猜测,这蟒蛇莫非就是一百年前手持回雪玉棍的男子所化。 而自己呢?和这男子有什么关系。 极星子慢慢靠近阵法,身子一碰其中一根红线,符咒倏然闪烁红光,波及余下,符咒飘飞,场面顿时诡异极了。 他忙连退几步,既然是阵法,得破,方能进入。 思索半天也理不清头绪,阵发他从未见过,估计很古老,符咒红线相连,交叉组成,一碰就反射红光,法力极强。 难道要硬闯?万一法力蓄值不够呢,刚刚为戈欢输清魔咒耗费了很多法力。 没有把握。 极星子转而细细察看符咒上画的图案,每一笔每一式,皆有渊源。 就好像 忽然剑光如洪流过境、雪崩碎山,仿佛斩裂空间,将昏暗的洞里生生撕开一道裂口。 随即而来的是张狂着笑容凝在脸上,在剑光吞没中的尘嚣里显出身姿。 说曹操到,曹操便到,戈欢心里倒是狂喜,迅速爬立。 迎面而去,故意不让蓝正天深入,因为极星子还在蟒蛇腹中啊。 蓝正天一人手持垂天杖,面带令人发指的笑容,端详着: 戈欢,好久不见。 指尖捻起火花,戈欢并不打算与他多交流,能打则打,此刻不用刻意控制。 说起来,都是苦命人,戈欢,你过来吧,我不会伤害你,不要不信。 戈欢手一拂起,长戟从绽开的紫黑火焰幻化成风,一路火光带花刺向不远处的蓝正天,在不大的洞壁里穿石破地,声响巨大。 说什么都不信,年轻人! 蓝正天将垂天杖放置身前,稍稍运力,挡开戈欢的进攻。 戈欢想再度发力,却发现好像被什么缚手缚脚了,使不出了。 他的法力呢!杀念呢! 怎么突然之间没有了。 戈欢,我欣赏你,毕竟我们俩相处一段很美好的时光,我说不会伤害你,便不会,不要像挽风一样不识好歹。 说起挽风, 戈欢满目怒火,指着大吼: 你屠杀圣灵麋鹿一族,欺骗挽风,将他逼死,又为了含雾露草,杀了顾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你杀得肯定不止这些,更多,你才是最该死的恶魔! 说得倒没错,终于聪明了一回,傻小子,只可惜太晚了,你应该从踏进顾府那一刻就应该意识到,你一只脚已经踏进深渊了。 蓝正天又笑了一声: 杀顾府的人是你,屠杀麋鹿一族的人是极星子,杀人恶魔也是你,戈欢,不过,你有回旋的余地,过来,将一切推到极星子头上,而且他自己已经昭告天下了,你所做的皆是他极星子的意思。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真的吗,极星子这么说的嘛,没有怪他杀那么多人,反而替自己挡刀。 戈欢有点难过刚刚没有好好和极星子说说话,显得两人多生分。 他不敢朝后看,蟒蛇蜷缩阴暗的角落,蓝正天应该没发现。 蓝正天趁机施法将一烟雾快速送入戈欢口中。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入口的感觉,犹如吞下一团正在燃烧的阴火,火烧般的灼烈刺痛中,同时散发出无尽的阴寒。 仿佛无数冰刀切碎咽喉扎进胃里钻进肠道,将五脏六腑全部割伤,最后进到丹田。 痛得他跪地,无力反抗,只得愤愤望向蓝正天。 你 蓝正天走过去,蹲下,轻轻地摸了摸他头,像摸着自己的宠物狗,极尽宠溺,还给了一个无比慈祥的笑容:这下应该彻底乖了,小欢,我特别喜欢你这样满腹才华的孩子,一直想将你好好养着,你就乖一点,等我问鼎修仙界之后,你跟着我,好不好。 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一样的结果,因为弱者没有选择,小欢,你可真好看。 戈欢与蓝正天对望了一眼,就一眼,他觉得无比恶心,作呕。 这人是不是恋,男孩癖,男主在这也不过才刚满十八岁,可蓝正天的年纪足够做他爸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他感觉蓝正天的手指从他头渐渐滑到他腰间,像抚摸一件完美无瑕的礼物,无比钟爱疼惜,特别轻,仿佛怕被自己碰坏了。 你,是不是也对挽风这样过? 好可怕,好可怕啊,此刻他身体从内而外散发出恐惧的气息,从未有过的。 他,我尝试过,不过,没有你乖,很快挣脱,只剩下利益交换了,小欢,你看起来就很不错,以前碍于极星子,现在没事了,极星子不懂怜香惜玉,看绞魂柱上把你抽的, 戈欢闭眼,咬牙默默忍受着,忽然也想通了一件事,宋鹤原型不是极星子,而是蓝正天,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哪有那么简单,一个作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如此浅显地写出来。 宋鹤看不见吗?他怎么会是傻子,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极星子身上,恰恰也是作者为了自保而故意设下的陷阱。 人人都有一双手,一张嘴,有手段的可以颠倒黑白,改写别人的人生,没势力的只能靠自己,像李小,被宋鹤收养的那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敢出一点点声。 只有靠一支笔,隐晦地朝社会发出求救的信号。 你好恶心,拿开你的手! 看来还得慢慢驯服, 蓝正天拦腰抱起戈欢:不过,我对你还是很有耐心,这触角也不太适合你,再忍忍,我会帮你除掉。 这样可真 不如死了,李小为什么没有死,因为 戈欢留恋地望了一眼黑暗之中的蟒蛇。 那里有值得赌上全部的人。 李小亦然。 第72章 戈欢黑化3 蓝正天侧耳倾听, 忽而高声语:极星子,你再不出来,我就将你心上人带走了! 他不在这儿 如果你不想与极星子相残, 就最好不要说话,乖一点。 蓝正天将戈欢放置一旁, 画了个光圈将他禁锢其中。 是他疏忽了,以极星子对戈欢喜爱程度, 不会离开。 难道寻到真身了? 蓝正天隐隐有些担心, 一百年都未进展,现如今又怎能成功! 你到底想干什么?问鼎修仙界,你现在足够了,没必要缠着我们。 蓝正天眼观四方,查看有无可疑之地, 这时候他也极为有耐心解释: 是极星子阴魂不散缠着我,缠了百年,我一直找不到他破绽, 不过现今他有了致命弱点,小欢, 你待会儿表现好点,说不定, 能给极星子一个痛快。 戈欢动弹不得,如坐针毡,他不知蓝正天给他吃了什么,药力强盛, 全身软弱无力,说话都是绵绵细语。 这样子的他,注定要成为极星子的软肋, 一时怒不可遏: 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人,怎么不去死!! 蓝正天愣了一下,转而恢复了笑脸,手捏起他下巴,拇指轻轻刮过他唇瓣: 这张漂亮小嘴还是干点别的好,说这些真是浪费 嘴唇微微颤栗,不知是害怕,还是生理恶心。 他的三观在这破世界已经碎了一地,都不知自己到底在经历些什么,遇见的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到这之后,从来没有好好整理过自己的思绪,心境。 只知道痛苦难过的时候就想着哭,绝境无望的时候就想着死,快乐幸福的时候就想着笑。 从头到尾,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自己没有真正抉择过。 早已活得不像自己,唯有心中那一点点爱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是温存的,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吧,李小,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了这天,衣无缝计划缜密的厄运,拿得什么去搏。 每看一次蓝正天脸上洋溢的自信,戈欢心便沉一分。 他们会成功度过最后这一劫吗,机会渺茫得让人看不见,因为两个人从未怀疑到蓝正天头上,一点点防备都没有。 淡蓝色法力凌厉袭来,蓝正天不得不松开,退避一旁。 修长俊美的身影从黑暗之中闪挡在戈欢身前。 你的脏手也配碰他! 极星子满脸阴霾,冰冷的眸子盯着蓝正天那双罪恶之手。 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不能发生的,蓝正天竟然对戈欢有非分之想。 放在以前,这么狗血的事,指定被他吐槽得体无完肤,可放在戈欢身上,只有愤怒,厌恶,恨不能将人渣触摸过戈欢的每一根手指剁下,切成碎末。 极星子望了一眼戈欢,温柔深情,如春天盛开的百合花。 随后化出花魂剑,剑上法力流转不息,三步并做一步,似流星划过,速度极快。 剑尖拖地而行,凿出长长沟壑,尘埃入空,遮人视线。 戈欢一颗心稍稍安定,就算这么看着,也是挺好的嘛,极星子是最棒的,刚刚的不快一扫而光。 蓝正天手握垂天杖,闪身迎战。 花魂剑注入的法力值极高,当它与垂天杖相碰时,整个洞穴震得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重见光明,层层密密树林之上,二人身影忽隐忽现,势如千钧。 而四周则是众弟子环绕,好大的阵仗。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戈欢迷惘地望向四处,他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不熟的。 阿清,怀蕴这些都是五灵尊门下弟子,后来转为极星子门下弟子的,他们看见戈欢,急忙跑过去。 怀蕴一脸不可置信,忙道: 戈欢,你和晚星尊,到底怎么了?晚星尊长怎么教唆你杀人呢? 我说的,你信吗?戈欢苦涩一笑,正义偏向的永远是有权有势,而他一直都是地位卑微,任人欺负的那一方。 信啊,怎么不信,怀蕴很焦急,他始终不敢信极星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又想不出所以然。 阿清望着那只长了触角的手: 戈欢,你的手 怎么回事? 其余弟子瞅着,心有余悸,皆害怕得后退了几步。 是掌门,是他控制了我,不是极星子,极星子是为了救我,才不得不这么说,如果不信,请你们回君山派,看看他常年究竟在什么地方闭门修炼, 怀蕴瞪大眼,口齿不清,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我, 一派胡言,掌门怎么可能控制你杀人,那段时间你常与极星子待在一起,掌门哪有时间与你相处,你这分明是在泼脏水! 一弟子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质疑。 就是啊,掌门常年闭关,也不可能与你接触,谈什么控制?简直狗急乱咬人。 我看戈欢就是为了洗脱自己与极星子的罪名瞎说八道。 戈欢偏过头,望向流云浩天里忽远忽近,忽上忽下的身影,不再看各色各样的嘴闭闭合合,连这个都不信,更别说掌门是顾老,杀了顾府上下所有人,设计陷害自己和极星子,还有挽风。 还是保持沉默,多看看极星子,至少心情没那么糟糕。 极星子,你打不过我的。蓝正天一招打掉极星子的花魂剑,身影逼近。 极星子茫然问道: 为什么? 好像是打不过了,以前他是有胜算的,而现在怎么就没了呢。 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想不通了,他在蛇腹之中,没有破除阵法,那古老阵法令他一筹莫展。 太笨了,是自己蠢透了,明明可以早点发现蓝正天所作所为,非得等到戈欢被人操控心智,事态开始一发不可收了,才察觉。 现在完全被动,先不说蓝正天是如何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就冲这自信的语气。 输定了。 因为我成功了,而你依然没有寻到。 极星子嘴角故意上挑:你是说一百年前那个手持回雪玉棍的男子吗? 闻言,蓝正天脸色微变:你找到了? 旋即又恢复镇静: 找到了还是这幅模样,少吓唬人。 啊戈欢杀人了!!! 啊 底下传来一阵骚动,引得二人纷纷低头,下方弟子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乱散开,戈欢触角一如既往地伸长,肆意妄为。 你又做了什么?你已经赢了不是,还要杀多少人?! 蓝正天挑眉:不是我,我一直在专心跟你打。 情况万分紧急, 极星子也没空多与他费口舌,趁机挣脱,径自飞身下去,边飞边用落千丈立马锁住戈欢的腰,往自己这边拉,不让他继续为所欲为地杀人。 可戈欢力大无穷,反倒将极星子拖着飞。 蓝正天轻盈落地,气冲冲地一把抓住阿清往地上狠狠一摔: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我有叫你做什么了吗? 阿清淡然一笑,缓缓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温言道: 您答应我,会杀了戈欢还有极星子,可一样都没实现,弟子认为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掌门,只有我能控制戈欢,我让他死,便只有死。 所以 别逼我杀了你看中的宠物。 他眼神专注,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跟一旁蓝正天的说。 绮梦术,让我知道了戈欢有多喜欢极星子,你说让戈欢亲手杀掉极星子,又让他清醒过来,这得多刺激。 突然就丧失最亲的人的锥心之痛,要让戈欢一点一滴地还回来。 那种痛苦,一句天崩地裂不足为过,直到好久好久他才缓过来。 子言被戈欢和圣灵妖联手害死了,身为尊长的极星子,却是一心袒护他的弟子,丝毫不在乎死了一个人,别说他以前断了子言的腿。 当时没一个伸张正义地说要彻查此事的,仿佛就跟死了一只蚂蚱般,云淡风轻,不了了之。 蓝正天听到这,也没生气了:的确刺激,拭目以待。 反正极星子迟早得死,死在戈欢手里最好不过。 戈欢双眸猩红,燃烧着火焰,眼里早已没了焦距,映照不出任何人,裂纹又爬满他全身,蔓延到脖子。 软乎乎的触角将极星子牢牢锁住,三四条触角又像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刀刀刺入他的肩,鲜血淋漓。 割骨的声音清脆入耳,戈欢觉得不过瘾,又加大力度,仿佛想彻底贯穿眼前人的身体,让他四分五裂,成为碎片。 落千丈还环绕在戈欢的腰上,却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就像是挠痒痒。 戈欢,你醒醒!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你永远回不去了!!我死了不要紧,可你永生永世都将被困在这地方!戈欢! 最终任务不是杀他,而是杀了蓝正天!杀了真正反派,杀了李小心底一直恐惧的人。 如果杀了自己有用,那么他可以立马死去。 而他们一开始就分析错了,不怪李小太懦弱,不敢正确表达,是宋鹤手段残忍,有权有势,营造了好大一副假象。 李小力量太过薄弱,根本无法撼动。 极星子满身满手的鲜血,他顾不了从身体里如泉涌出的液体,歇斯底里地大喊,必须唤回戈欢的心智啊! 不然永远回不去,永永远远在这深渊沉沦! 他将带血的手指伸入戈欢嘴里搅弄,让他咬碎,汗与血纷纷绞进戈欢的五脏六腑。 手指碎了一根,再伸进一根,一根又一根 喜欢血吧,喜欢杀戮吧,吞进去吧! 极星子已然失去了理智,什么狠就来什么,什么刺激就来什么,反正到了绝路,没有撤退可言。 第73章 戈欢黑化4 当极星子第五根手指伸进, 猩红眸子微微有了转变,恢复了一点点光彩,映出来眼前人的轮廓。 触角从极星子身体内缓缓抽出, 血溅三尺,空中好似下了一场朱红色细雨, 艳丽凄美。 整个身子软软地趴在极星子身上,没有哭, 没有愤怒, 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轻轻地说道: 砍掉我的手,封住我所有心脉 嘴里还残留着极星子搅碎的肉沫,咀嚼的令他作呕,却没有力气吐出。 极星子泪水在眼眶打转, 再也忍不住齐齐滚落,与鲜红的血液融为一体: 欢欢,对不起, 是我没用 我使不出力来,快点 戈欢根本不敢看被他弄得遍体鳞伤的极星子, 肯定不成人样了。 心此刻仿佛凝固了,感受不到一点悲伤, 痛苦,难过。 所闻所触所见,血腥一片,连动一下手指的勇气都没有了。 从未有过自己的选择, 每一次都是被迫,被逼,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他好恨这个世界, 这些人,将他们倆活活逼成这副样子 周围的弟子傻傻地看着这一幕,猜不透,想不明白,戈欢怎么会伤害极星子。 不是说极星子操控着戈欢吗? 眼前的一切在告诉他们,不是,根本不是,刚刚极星子都快被戈欢弄死了,嵌入身体的触角简直要硬生生撕裂他。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更令众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见极星子马上化出匕首,半拥着戈欢,亲手砍掉了他的一双手,是一双手!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符合晚星尊一贯的作风。 随即又封住戈欢的心脉,这是让他五官失灵,心脉尽碎,成为废人? 他们倆在干什么?互相残杀,以最极端最恶毒的方式,置对方于死地? 有些弟子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啊,场面转变得猝不及防,令人一时根本无法接受。 有些弟子看着血肉模糊的两人,此生未见过如此诡异血腥的场面,吓得别过了脸。 怀蕴边哭边快步走近,一步一个血脚印:晚星尊长不要,不要啊!我信,我信,我信戈欢,这一切不是他所为! 不要封他的心脉,他已经失去双手了,不会再杀人了,不会了 点穴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下。 戈欢费力地睁开一只眼望了下怀蕴,嘴角微微扬起: 继续,继续,不要停,不能停, 颤得不能再抖的手继续封他全身的穴,一点一点封断他心脉。 怀蕴这辈子没哭过,还哭得那么大声,毫无形象: 晚星尊长,戈欢不是你认定的仙侣吗,不是你最爱的弟子吗?您为了他宁愿遭反噬也要控住绞魂锁,您为了他不让我们叫您师尊,不踏进当归山一步,您为了他不惜抛弃一切也要下万妖渊将他带回,他是您最爱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到最后,怀蕴已经泣不成声,眼看极星子就要封完戈欢所有穴位,语无伦次大叫道:晚星尊长,不要啊!戈欢他在君山派已经够不幸,够惨了,除了您疼他,没有人了,请您不要这样! 怀蕴跪在血红色的地面,止不住的磕头: 您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意替他,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苦的人,从未没有被人善待过,求求您 晚星尊长最后给他一点点体面,一点点善意 极个别弟子也想前去,但碍于恐惧,没敢迈出步子。 他们看出来了,戈欢是为了不再杀人,请求极星子废了他。 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在向世人证明,他说的是对的,一切身不由己,不由所控。 众人惊觉,戈欢无愧于这世间最善良的人。 戈欢满意地趴在极星子肩上,听着怀蕴的话语,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渐渐失去视觉,失去听觉,失去意识 极星子,其实我很幸福,你看,还是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还是以前讨厌我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表面现象蒙蔽双眼啊,至少有一个。 还有,极星子谢谢你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从来不告诉我,是你将我从梦境唤回,是你宁愿与全世界为敌也会选择信我,一次又一次给予我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你,这个世界可能早就没有叫戈欢的人了。 有你,真好啊。 极星子呀,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从原世界开始,就想赖在你身边,同你在一起,明明知道你是男的,明明知道绝无可能,可还是想在你心中留下一点点位置。 用最笨拙的办法,用你最不喜欢最讨厌的方式。 以前所做的错事,我始终还没有道歉,也没机会了。 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还欠你一句对不起,一定要找到我,我们一定可以再相遇,相识,相爱,相守一生。 这辈子能死在你怀里,我荣幸至极。 蓝正天沉不住气了,开口道:阿清,你还愣着干什么!让戈欢死吗?还是成为废人? 他真没想到,极星子竟然会亲手截掉自己心爱之人的双手,还封断他全部心脉。 看来将人逼上绝境,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是他低估了这两人。 他心有点慌,莫名而来的恐惧渐渐爬满全身,抖都抖不掉。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错了,这样做错了。 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回头路。 阿清眼眸依然淡柔,语气平和,听起来却无比狠毒: 不会死的,除了我,没人能让他死,这样相残不是很精彩吗?两人都清醒着,你杀我一次,我杀你一次。 极星子紧紧抱着戈欢,泪早已干涸,唯有鲜血还在不停流着,身子虚到不行,疼到没知觉,怀蕴的每一句话像利剑,锋利无比,见血封喉,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真有办法,如果不是被逼上的绝路,他怎么会这么做,伤害戈欢一点,也仿佛在一点一点凌迟着他,全身不停地在抽搐。 其实刚刚也发现了蛇腹里的阵法符咒上的图案是他手心的掌纹,如出一辙,而自己的掌纹与回雪玉棍棍底的图案一模一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知道极星子是那男子手里真正的回雪玉棍所化,所以有三尺寒毒,所以长相相似,因为沾染了男子的气息,执念,有了神识。 可太迟了,没用,没用了,蟒蛇早已不知所踪,他也没多余力气了,无法唤醒那位男子,只有那位男子才能战胜蓝正天。 他气息微弱,嘴在戈欢耳边轻轻念着:我爱你,永远,欢欢,我会陪着你。 无论地狱与深渊,再也不要分开, 极星子全凭一丝浅存的意识准备在戈欢后脖颈封住最后一穴位,却好像突然点中了开关。 噗嗤一声,极星子身子一僵,胸口处刀尖银光闪闪,刺得一旁的怀蕴登时双眸瞳孔骤缩,目眦尽裂,跪地求饶声音全卡在喉间,一丝丝都发不出,仿佛见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事,顿时惊得昏晕了过去。 时间凝固一秒,刹那间天地风起云涌,本来明亮的天空瞬间搅成极深的颜色,灰蒙蒙的,乌云压境,浓浓烟雾如滔滔江河奔泻而来,如深渊幽灵肆虐翻腾。 闷雷滚滚,闪电接踵而至,似无数爪牙向大地伸开,任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随后树木尽数摧折,天地之间出现无数相连的巨大龙卷风,卷起所有向天空涌去。 弟子们看到此堪比地狱的天灾景象瑟瑟发抖,想逃离,却仿佛被什么定住一般,都动弹不了。 蓝正天, 阿清更是没搞清什么状况,只得先奋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山体崩塌,树林里的鸟禽似乎感应到有大事发生,皆四处乱窜,似乎有什么生灵涂炭的妖物将要出世。 不远处的水潭突然开满了惊天水柱,延伸到天际犹如下了一场大雪,场面声势浩大,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水声,风声,惨叫声,呜咽声,像是为谁哼着索命曲又在为谁祭奠狂欢。 两具紧紧相拥的身体散着蓝色光晕,身体表面仿佛裂开了一层四散于风中,瞬息之间没了血色。 阿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戈欢早已重新长出的双手,脖子上的裂纹渐渐消失,肤色变回原来的白皙娇嫩。 整个人已不可同日而语,翻天覆地的变化。 额中火印燎燎燃烧,散发出强大光芒迅速与天相接,天空混浊成一片紫海,暗流涌动,霎时半空爆发出一朵巨大莲花光芒四射,久久无法散去,晕染了半边天,堪称灭世之力降临。 他眸色光亮如天上璀璨夺目的明珠,明明漂亮至极却又叫人冷到骨子里去了,仿佛一眼望去看到世界尽头那般的恐怖。 戈欢拥着早已没有温度的极星子,任凭周围风云激荡,无暇顾及,他低垂着眼眸,每轻轻眨一下,天空就飘落一朵纯白无邪的莲花,与此同时就会有一人悄然丧命。 都得为他陪葬,无一例外,没人幸免。 此刻世界静谧得如同初生。 作者有话要说:  【无敌豪华至尊穿书系统疯狂提示:恭喜宿主何亦歌,任务完成,即刻返回原世界】 何亦歌:戈欢呢?戈欢呢?戈欢呢? 这个世界over~~ 第74章 相遇 何亦歌醒来, 眼角湿湿的,大脑短路了好一会儿。 他傻愣愣地看着陌生的一切,洁白的被单, 输氧机,空旷窄小的房间 按惯例查房的护士, 准备扫一眼就走人,却看见床上的何亦歌在眨眼, 顿时惊得手中小本本都快掉了。 边小跑边轻声呼: 我的天, 我的天,8号床的病人醒了,许医生,许医生 昏睡了两年多的病人竟然醒了,奇迹啊! 闻声的许医生, 连午饭都没吃两口,匆匆带着医疗器具赶过来。 不多时,何亦歌被带去各种检查, 各种询问,他都来不及好好思考, 只乖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 恢复得很好, 再观察几天,就可出院了。小伙子,你简直是个奇迹。 许医生合上病历,赞叹不已。 这是本医院迄今为止, 首例自行恢复的植物人,可以载入历史了。 戈欢呢? 何亦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许医生推了推眼镜,思考了会儿:你是问, 和你同期入院的那位男生吗? 嗯 一年前被他爸送去美国治疗了,也不知怎么样了,你们倆情况差不多,说不定他早就好了,许医生看了看表,又道:你现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不可以太辣太腥的哦,对了,医院这边联系不到你父母,你的治疗费全是戈欢家付的,但他们不需要你还。 他家留电话号码了吗? 本来是有的,这么久了,估计覆盖,我再帮你查查,其实不用还的,他们长居国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嗯,麻烦您帮我查查他家电话号码,我现在不想吃东西,谢谢您了,请您快点,我等不及,一刻都等不了了,很急很急,求您了 何亦歌越说越卑微,只差跪下求了。 像一场梦,可那梦真实得就好像的的确确发生过。 梦的最后,他死了,被戈欢一刀正中心间,所以戈欢能醒来吗? 他还在被人操控着啊。 好,好,我马上去给你查,你好好休息,才醒来,情绪别激动,我这就去。许医生也不再多问就忙离开了。 可是很遗憾,许医生并没有查到,戈欢家支付的医疗费余下的也只是按原途径返回账户。 何亦歌出院后,回到学校,以前的同学一些已经毕业工作了,一些考研继续深造。 他只能跟着学弟学妹一起学习。 没课的时候依然会兼职,每天都很累,极度疲惫,才不会想那么多。 他也曾试图打探过戈欢的消息,一无所获,问遍他所有朋友,都说几年没联系,好像出国了,号码都打不通了。 出国了,那么他要努力赚够钱出国找戈欢。 他坚信,戈欢也一定在等他。 大三下学期时,专业课没有了,选修课也不重要,他便提前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实习。 实习期间表现出色,很快签订了就业三方协议。 一个人的日子,过得行云流水般匆匆,何亦歌认为还是太慢了,应该快点,再快点,他等不及了。 毕业一年后。 小何,把这份资料制成表格,明天开会需要。 何亦歌面前多了份文件,他仰头,没有伸手接: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抱歉,张总。 他真有点烦这女人,每天下班前必须找点事情让他加班,然后非得顺路载他回家。 但又是上司,不好开口拒绝,一次两次还好,这都多少次了。 今天很忙吗?叫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做的才令我满意。 那我带回家去做,可以吗?张总。 也行。 何亦歌接过文件,没看张总一眼,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张总有点遗憾,又看不见何亦歌的正脸了,叹了口气,蹬着高跟鞋便离开了。 现在像这样长得出挑又努力的男孩子真不多了。 虽然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但何亦歌身边从不缺献殷勤的女孩子。 特别是刚进入公司报道的头一周,全公司几乎所有女孩,单身的,未单身的,把他微信加爆了。 比起工作,帅帅的男朋友简直重要多了,况且何亦歌称得上优秀青年。 一时之间,何亦歌成了女人口中的香饽饽,男人群里的眼中钉。 不过后来,都知道何亦歌是座冰山,不近人情,似乎对女孩子不感冒。 热情也随时间慢慢消减,现在几乎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接近他了。 何亦歌一开始有点惊讶,在学校女孩子好像也没这么疯狂,怎么一进入社会,女孩子就如此主动。 看脸的时代太可怕了。 他一直认为戈欢的脸蛋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完美精致的,又嫩又滑又白,简直爱不释手。 想起戈欢,何亦歌顿觉干劲十足,又埋头苦干,争取到点之前把所有工作准确无误的做完。 蓦然感觉肚子有点疼,他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去洗手间,由于最近经常熬夜,作息时间不规律,一忙又忘记关空调,夏天低温,极易感冒,他很不幸就中招了,鼻子不通,嗓子哑,有点微微发热。 现在还拉肚子,真觉诸事不顺。 在现实世界待久了,那个荒谬绝伦的世界好像越来越虚无缥缈,越来越遥远,似乎真的就是做了一场心有余悸的噩梦。 可如果真是梦,那为何自己心里装得全是戈欢,满脑子都是他。 所有并不是梦吧。 何亦歌将水往脸上一浇,让自己清醒点,不用怀疑,感冒把脑子烧坏了吗! 真的吗?我就说何亦歌为何对公司其他妹子不感兴趣,原来早就傍上大腿了, 好几次我都看见他坐着咱们张总的豪车回家,啧啧啧,我还真以为他是凭实力做到组长这个位置呢,原来还得靠卖色相。 你们典型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何亦歌本身很有实力,公司又不是没有帅哥,我与何亦歌曾经策划过一个金融项目,他实力绝对没问题,而且极度工作狂!公司次次奖金都有他。 那他就是单纯喜欢已婚老女人?口味这么重! 估计是,成熟女人床上花样比较多,而且耐玩,何亦歌这种年轻小伙,血气方刚的 哎,你这,打住打住, 何亦歌本来已走到门口,手已经覆上把手,听到隔壁厕所出来几个女同事路过的谈话,僵硬在原地。 等她们声音彻底没有了,他深呼吸了一下才出去。 继续一头扎进工作之中,现在除了工作,其余他全不在意。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可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是真真切切的难受。 随后他刻意提前十分钟打卡下班,早退也好,不要碰见张总就万事大吉。 他真怕了这些女人,想象力不仅丰富,嘴也厉害,还尽爱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 但自己做的确实也不妥,一开始就应该拒绝。 何亦歌上了公交车,找到一靠窗座位安逸地坐下,每天就这半个小时是最惬意的,完全抛开工作,抛开一切不快,透过窗欣赏着世间的千姿百态。 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他会偷偷记在心里。 帅哥,我能坐你旁边吗?一位穿着打扮时髦的少女,满脸兴奋地对何亦歌说道。 何亦歌虽然觉得这种问题很傻逼,这是公交车,又不是他私人的,坐哪儿都可以,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回道:嗯,你坐。 不过他特意将身体往外挪了挪,不想与女人这种奇怪生物多接触,怕了怕了。 女孩则是一直盯着何亦歌那张帅气无瑕疵的俊脸痴痴看。 他转头专心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匆匆而过的高楼大厦,一眼晃过的生活一角,这都令他着迷。 其实他特别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世俗生活,充满烟火气息,恰恰也是最真实的。 不管哪一种生活,他的另一位主角都是戈欢。 他查到了戈欢家的公司在国外主要是美国,德国,英国也有,不过比值份额相对较少。 在公司兢兢业业辛苦奋斗那么久,存款早已七位数,他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大手大脚花钱,对自己很苛刻,而且每次别人不敢接的大项目,他第一个冲上去。 项目奖,季度奖,年终奖等各种奖金拿得他手软。 拼命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想早点奔向国外找戈欢。 现在只等签证下来,他后悔没有早点办这件事,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有时候忙得双眼发昏,一沾床就睡,什么都忘了。 但没事,很快,很快了,他就可以离戈欢近一点了。 近一点也好,也好啊。 他们总会相遇的,无比坚信,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突然隔壁座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何亦歌脸微微抽搐,现在女孩子都这么主动开放的吗,这就上手了? 他不想侧过脸,只是轻轻拿开肩上那只手,因为很生气,本来今天已经够郁闷,够糟心了,连公交车上这三十分钟的安宁都不给他吗,这是公众场合,为了保持形象还是不发飙。 可这年轻的女孩子很顽固,似乎就想引起何亦歌的注意,还特意把身子往他这边靠了靠,气势强硬的很。 她手绕过何亦歌的肩,将他生生扳过来。 何亦歌心里已经打算和这种社会不良现象斗争到底,去他妈的形象,那是给正常人的!! 嘴边打转的呵斥训诫之话,突然一瞬之间全消失殆尽,呼吸骤然停止,就好像时间都已经在此刻凝固,他张不开口,说不出话了,只得呆滞地望着,望着,心底渴望有一个人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梦! 隔几条街我都能闻到你的味道,你竟然认不出我。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何亦歌,我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我一人做的一场梦,还是 是真的, 何亦歌大脑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意识,努力且极其诚挚地回道:欢欢,是真的。 那一双依然清澈无比的漂亮眸子,里面泪光闪闪,亮晶晶的像钻石闪烁,印得却全是他的影子。 遇见你,什么惊喜都不算惊喜了。 何亦歌不顾及周围目光,也不在乎早已过站,用尽全部力气紧紧搂住戈欢。 我们为彼此而活,我们总会相遇的。 第75章 相欢 我的天!!坐在哪儿的是谁?哪位老总的公子爷?还是哪位老总的新欢? 一位女职工路过前台接待处, 回到工位后,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朝旁边女生八卦。 女生扶了扶厚厚的眼框:帅吧! 岂止是帅啊!我词库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空了, 竟然找不到形容词了。 又一位端着咖啡的女人加入:欣赏欣赏就好了,别想太多, 我看了,就他穿的那件衣服足够抵我们两个月工资, 而且人家那张脸金贵着呢, 岂是我们凡夫俗子能肖想的,还是该加班加班吧。 你这说的他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即使下凡了那就是凡人了啊,说不定他就喜欢像我们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呢。 嗯,你倒是可以这样想想, 多想想。 戈欢合上电脑,他已浏览完未来三天公司所要谈的合同了,但何亦歌还没出来, 都过下班时间那么久了,他并不想打扰。 可已经超过八个多小时没见了。 什么破公司! 要不是何亦歌非得坚持有始有终干完合同约定的三年, 早带他潇洒去了。 不过也潇洒不起来,他爸不久前查出胃癌, 幸好是早期,还可以治疗,所以他不得不继承家业,提前进入公司熟悉各种业务, 大学选金融专业也是因为这。 好在何亦歌这块比较熟练,替他解决许多问题。 现在到这,也只能远程办公了。 他起身走向前台, 乖巧问道:美女,请问何亦歌在哪个位置呢? 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接待过的前台本想在帅哥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专业性,可抬头与戈欢对视了一眼,便慌忙错开,结巴道:啊,他,在,那,那,边,就,张总办公室门口正对着的。 谢谢啦,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啊,嗯,啊,谢, 前台接待员,心里其实是开心到爆的,可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哪种样子是最好看的,等想好了,戈欢已走向何亦歌那边了。 一路的艳羡目光,不怪这群女人花痴,实则戈欢无论从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精致得不像话,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招人喜欢。 远远就望见何亦歌在与一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说着什么。 那女人手时不时,若有若无地摸一下何亦歌的脊背,又搭一下他的肩,举止放荡,一脸的不正经。 戈欢很生气,想把那只手剁掉,也想揍何亦歌一顿。 怎么能允许别的女人碰他,一点都不知道洁身自好! 何亦歌!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何亦歌一听这令他神魂颠倒的声音立马转过头,欢喜道:欢欢,你怎么来了。 他起身:抱歉,张总,让一让。 张总一脸不愉快:谁啊,如此 她偏头一望,内心不禁感叹,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帅哥只和俊男做朋友。 小何,这是你的朋友? 张总退让一边,十分谦逊有礼。 嗯,张总,和佳丽公司合作项目,我明天整理了再给你过目,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都不介绍介绍你朋友?小何,什么重要的事。 何亦歌很想带着戈欢立刻马上赶紧离!这张总一双眼睛从见到戈欢一刻都没有挪开过。 他内心很是愤怒,就好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是绝对不允许的,一点点都不可以。 他也不管张总同不同意,难不难堪,拉着戈欢的手准备走, 戈欢了然于心,反握何亦歌的手,定住身子,对着张总说道: 张总是吧,我叫戈欢,现在都什么行情啊?不妨说说,说不定我有兴趣呢? 戈欢,你说什么呢? 何亦歌不太懂,扯了扯他衣服。 张总两眼放光,这样的人中极品,竟然主动开口。 她稍稍打量了一下 戈欢,不住的点头:随你开,只要你开心,我开心。 戈欢轻蔑地笑了笑,这老女人要说她识货,说话又特逗。 不愧是老总,一听就特熟练,这样子吧,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具体电话里联系。 戈欢!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何亦歌甩开他的手,别的小脾气小个性都可以包容,怎么能当着他面说这种话,做这样的事。 张总忙从包包里拿出名片。 何亦歌顿觉愤怒无比,径自走了,戈欢也没来得及拿递过来的名片,转身追上他。 哎,何亦歌,何亦歌。 你去联系啊,别跟着我! 我错了嘛,何亦歌~ 留在公司加班所有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两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啥情况,但是很养眼。 原来帅哥是来找帅哥的。 以后决定要打好与何亦歌的关系,下半辈子幸福稳了,就这逆天颜值,每天睡着都能笑醒,看着就饱。 老公!! 戈欢对着背影大叫了一声。 众人顿时瞪大眼,这瓜好突然,就这么晴天一霹雳,全体石化 看什么看! 戈欢凶巴巴地对惊愕着的吃瓜群众吼了一句,又满意地追上僵立在原地的何亦歌。 老公~不要丢下我嘛~ 听到这略带撒娇的小语气,何亦歌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缴械投降。 你再这么任性不听话, 何亦歌转身搂住,捏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就让你永远在床上待着,别下床了。 额戈欢很乖巧地点点头,也就这个能威胁他了,何亦歌持久力真是没话说。 痛并快乐着。 戈欢微微仰头, 我只是想替你教训她,不想让你老被缠着,没别的意思。 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为什么啊?我给你丢脸了?还是你不想 何亦歌板正他,肃然道: 你长得太招摇了,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我不喜欢。 噗嗤一声,戈欢没忍住笑出声,说这种话搞这么严肃! 那你别在这儿工作,我就不来了,戈欢知道这个行不通,又小声建议道:要不,咱把这公司收购了?反正董事会那边最近有想扩展 这种事,咱们回去说,这么多双眼睛瞅着呢。 戈欢闻声眼光瞟向四周,大口吃瓜的无辜群众感觉到不妙,急忙低下头,假装工作,实则余光还在不停地瞄。 大佬,实属大佬。 怕什么,我是来接我老公下班的,这都不允许了么,指定嫉妒我有一个这么聪明优秀的对象。 何亦歌笑着拿过戈欢手里的电脑,搂着他离开了众人惊愕的视线中。 我有一个疑惑,这公司也算本市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你工作能力这么强,还是组长,你的钱呢?不买车不买房的,何亦歌。 戈欢打着方向盘,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困住他的问题。 每天上下班挤公交挤地铁,房子是租的,吃穿什么的也不太讲究。 这像一个月薪过万,年薪百万的社会精英吗?难道何亦歌身负巨债?还是有不可说的秘密?他心中无数个猜想。 你也知道,我家里从小很穷。 这我知道。 所以省吃俭用,勤俭节约,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何亦歌一年挣的钱养一村儿人都没问题。 我奶奶告诉我,这些虚的乃身外之物。 哈哈哈,然后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挂牵老一辈的观念,何亦歌,你越活越回去嘛? 戈欢被逗得方向盘都握不稳了。 没想到是这理由,笑归笑,他还是很依何亦歌的,跟着住出租房,偶尔挤挤公交车。 那钱也是身外之物啊,你赚了又不花,我老公可真是一朵奇葩。 何亦歌挑眉: 但她还告诉我,娶老婆才是人生大事。 这倒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奶奶?咱奶奶身体还好吗? 欢欢, 嗯?不能带我去吗?还是奶奶? 戈欢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是不是触到何亦歌的伤痛处了,他可真该死! 娶老婆很贵。 啊? 戈欢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何亦歌说话老不按常理出牌,这样很影响他开车: 这,我不贵的,你看,我吃的又不多,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而且吧,我现在花钱也没那么大手大脚了,以后我不开车了,公交地铁特别环保,我很喜欢这种出行方式。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勤俭持家,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侧过身子,一脸贤惠样:我们步行回家吧,刚好这条路上有很多小吃摊,顺便把晚饭吃了,怎么样? 何亦歌轻笑一声 ,捏了捏他鼻翼: 傻媳妇儿,你真理解我说的了吗,怎么能用金钱衡量自己,我努力赚钱,是想娶你,养你,爱你。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我知道你不缺物质上的表达,可我还是想竭尽所能给你最好的,最不一样的。我可以对自己苛刻,但绝不允许你受一丁点风风雨雨,欢欢。 后又轻轻道了一句:过两天,我们去看房,我已经选好了。这几个月来跟着我住小小的出租房,委屈欢欢了。 戈欢脸微微一红,招架不住何亦歌突然而来的温柔。 啊,这个,不委屈啊,跟你住一起,重要的又不是地方,在哪儿我都可以的。再说,你的出租房也不小了,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何亦歌打断,凑近暧昧道: 是谁昨天说地方太小,有些动作姿势施展不开? 那这的确是个问题, 戈欢勾起他脖子,照右脸狠狠吸了一口: 还有一个问题,我得说说。 什么问题,宝贝儿。 戈欢缓缓解开何亦歌衣服扣子,用力一扯开,露出白皙细嫩的肩颈,边抚摸边说道: 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碰你呢?就刚刚那老妖婆,他摸你肩膀,还有后背! 我没感觉到,唔 何亦歌那肩头的咬印这辈子都别想痊愈了,戈欢动不动就要啃一口。 又深又痛。 这是我们爱过的见证。戈欢咬完,用舌尖滑过。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从以前荒诞残忍的穿书世界到如今真实温馨的现代世界,唯一留下的便是这深入骨髓的爱意。 第76章 相离 今日焦点, 上海一家贸易公司总经理宋某因猥亵多名男孩被举报,经警方深入调查,宋某以收养名义非法囚禁李某, 刘某等受害人长达三年之久,其中李某 戈欢关掉新闻, 深呼一口气,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十分感谢李小, 原手稿的结局虽然悲惨, 但至少没让自己遭受到非人的残害,而现实中,李小却是无论心灵还是身体全被摧残了。 所以他和何亦歌一刻都没忘记调查宋鹤和营救李小。 李小自高中毕业后就与外界阻断,遭到宋鹤非人待遇,甚至有时候是多人蹂, 躏。 和外界的联系就是写网络小说,这是宋鹤给他的唯一自由空间,但发表的内容必须先给宋鹤过目。 这也是宋鹤欣赏李小的地方, 特别有才华,一身的文艺气息, 柔弱纤瘦的身子,小巧玲珑的脸。 做的时候只要稍稍一用力, 就会红眼,啜泣,低喘,所以留在身边玩弄得最久, 至今没腻。 戈欢联动多家侦探,还发动书友,利用网络精准搜索。 私下秘密监视宋鹤, 收集各种证据,最终找到囚禁李小的地方,在上海一破旧的居民楼里。 原来李小在此期间挣脱过,得益于宋鹤一朋友的朋友苏千玉。 宋鹤有一次带李小去同志会所聚众娱乐,全场都被书生意气,稚嫩清纯的李小给吸引住了,可谓无不蠢蠢欲动,想染指玩一次。 苏千玉当时也在场,他是gay,但不随便,坚信欲发自于情,而不是纯粹的兽性。 他来,是被朋友拉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的。 对李小,却一见钟情。 宋鹤很宝贝李小,看得也很紧,苏千玉几次想接近,被拒绝。 原因是,想玩得用同等的代价,意思便是交换玩伴。 苏千玉很愤怒,当时他天真地以为李小是宋鹤的儿子,然后儿子可能是gay,当家长思想比较开放所以带来 可没想到竟然是伴侣,两个人年纪相差那么大。 一人将近半百,一人怎么看上去也才刚刚成年。 现在有点姿色的文艺小青年都这样??? 他独自在一边闷闷不乐的喝酒,而李小被宋鹤他们带去房间了。 喝到半夜,郁闷至极的他也没看中谁,决定离开,路过一房间,门微微开。 他瞟见了李小,来时一双漂亮眼睛哭得血红血红,浑身赤,裸,绝望地看向门口,渴望有人路过,救他于深渊之中。 这样的场景瞬间让苏千玉酒全醒了,他突然意识到,李小可能是被迫的。 于是问了带他来的朋友,也算是宋鹤好友。 才知道李小是宋鹤收养的孩子,圈里的人都知道,但碍于各种情面,都没挑明,甚至想参与其中。 后来苏千玉每次不是花大价钱,就是用好项目交换李小的一夜。 他从来没碰过李小,每次除了商量着如何逃脱,还会聊聊文学诗词等李小感兴趣的事。 每次见面前,他都准备好今天该和李小说什么,做什么,能让他开心点,能让他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 这也成为李小最期待的事,虽然仅限于一间房,一个晚上。 他会对苏千玉露出不多的笑容,会说压在心底的悄悄话,就是不敢说自己喜欢他。 没资格,没勇气,没自信,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脏的,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除了不屈的灵魂,可谁在意这不值钱的玩意儿。 最后他们逃了,差点成功了。 千防万防,没有防到宋鹤在李小身体上纹了一个追踪器。 连李小自己都不知道。 后果便是宋鹤当着苏千玉的面,将李小打得半死,还叫人轮了三天三夜。 苏千玉万分后悔,后悔没有选择报警,哪怕牵扯上万人,哪怕罪连朋友亲戚,也不能姑息这种应该下地狱的刽子手! 最后受不了那场面,精神崩溃,至今在医院躺着。 而李小后来被关在上海一破旧屋子里,四面是墙,不见天日。 宋鹤见他日渐消瘦,几次想自杀,毕竟睡了那么多年,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做的过了,不应该让多人同时。 他想对李小好一点,想让他像以前那般听话,便拿苏千玉威胁。 李小眼里才有了一点点光华 欢欢,我们去看看苏千玉吧。何亦歌下班回来,在玄关处边换鞋子边说道。 嗯,李小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听说病情好了不少。 戈欢低头擦了擦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保持微笑,走向了何亦歌。 你刚刚哭了。 何亦歌一眼看出了戈欢的不同,心疼地摸了摸他眼角:都过去了,他们倆会好好的。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我们阴差阳错穿书了,可能,可能他们倆永远 傻欢欢,没有如果,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不缺席,只是我们确实晚了些,不过得往好处想嘛,宋鹤等一干人全被一网打尽,我们拯救了多少个还未遭到残害的孩子呢。 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 戈欢,他一头扎进何亦歌的怀里,哽咽道: 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李小的自述,我一下回到了那天,眼睁睁见你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无力,我太懂了,太懂李小,苏千玉了,我没办法正视他们倆,我们在故事中至少相爱过,他们在现实中却饱受折磨。 何亦歌头抵着戈欢的发丝,气息因他的话而稍稍紊乱,手慢慢抚着他后背,一遍又一遍轻唤他名字: 欢欢,欢欢, 不哭,不哭 一直以来何亦歌都没问,极星子死了以后,戈欢是怎样完成最终任务的。 不敢问,怕自己难过,更怕戈欢伤心。 终究还是留了戈欢一人在那冰冷的世界单打独斗。 突然戈欢手机响了,他在何亦歌的怀里蹭了蹭,擦掉了泪,跑过去接电话。 嗯,嗯 好,我知道了。 今天吗,嗯,好。 戈欢挂掉电话,呆愣在原处,半天回不过来神。 何亦歌见他脸色不太好,倒了一杯水端给他:怎么了?欢欢 王叔告诉我爸病严重了,我现在得马上回美国一趟,亦歌,你一定要监督好宋鹤一案,要防止其他人试图用手段洗脱,牵扯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还有,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能用钱解决的,坚决不要出面。 戈欢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最后,替我看看李小,苏千玉。 嗯,好,我都记住了,欢欢,好好照顾爸,如果出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马上过去的,不要一个人。 戈欢浅笑,凑过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当然,等我回来,工作不要太累了,实在不行,咱当个甩手掌柜。 自戈欢动用自家资金收购了何亦歌的金融公司,他便从组长直接上升到CEO,公司史上最年轻最帅气的总经理。 他也更尽心尽力地工作,公司业绩直线上升,事业可谓蒸蒸日上。 何亦歌不满足这样浅尝,拥住他,低头含住,亲了一会儿:早去早回,等你。 随后,两人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行礼,戈欢便急匆匆地走了。 属于二人的世界,突然少了一人,何亦歌一时还真不习惯。 这是他们倆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 偌大房子,顿时空荡荡的,为了不觉得寂寞,何亦歌决定投入工作,然后明天抽空去医院看看苏千玉。 真正的极星子原型,肯定是个特别温暖心善的人,能让李小为了他活下去,能拼了命也要救李小。 他一直还没见过苏千玉和李小,这些事都是戈欢在办,而自己多半是参谋,因为工作太忙了,不仅要处理自己公司的,还有戈欢扔过来的! 次日,何亦歌起了个大早,习惯性伸手揽,却发现旁边空的。 他叹了口气,跳下床,打开窗,吹了会儿海风,让自己清醒点。 想戈欢的第一天。 今天要去医院看苏千玉,他捯饬了一番,在路上买了些补品,水果,就去了医院。 隔着房门,他看见了李小一脸灿烂在跟躺床上的苏千玉聊天,不知在说什么,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李小很瘦弱,特别是脸,又苍白又小,典型缺乏营养,但一双眼睛格外亮,里面似乎藏着星星,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流淌着清泉,舒心。 而苏千玉一脸病态,但看得出他以前肯定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一双手修长葱白,指节分明,时不时摸摸李小的头,目光宠溺,爱怜。 何亦歌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敲敲,推门而入。 李小听到声响后,抬头,绽放了一个笑容,露出小小虎牙来,十分可爱,多清秀明朗的一男孩啊,完全看不出以前经历过那些非人遭遇。 打扰你们了吗? 欢迎你啊,极星子。 李小起身,无比郑重说道。 何亦歌愣住,没懂。 戈大哥跟我说过你们的事了,真是抱歉,让你们经历那么糟糕的故事。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如此荒诞的事,可戈欢所说的跟他未发表的原手稿一模一样,而且戈欢本身竟然与他书中男主角名字一模一样,不光名字,整个人都符合。 他信了,信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给了他最后一道光。 刚刚何亦歌推门而入的一刹那,简直是极星子本尊,气质,长相,让他眼前一亮。 完全不可思议。 你的故事写得很棒,你是我最喜欢的作者,只是没想到,我崇拜的作者比我小哦,果然人不可貌相。 何亦歌走到苏千玉旁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李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我很想下架那本书,传递的全是负能量,现在我觉得这个世界 其实很美好,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何亦歌摇摇头,一脸正经地打断道: 我和欢欢还想找你买版权,投资拍出来,主演的话还得麻烦你帮忙挑哦。 啊,这,真真的吗? 对于一作者来说,最开心莫过于此了,李小太惊讶太开心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前有不少公司想买这部小说的版权,但他碍于宋鹤,根本不敢,一一拒绝了,其实内心多想自己的故事能拍成电视剧呈现给大众面前。 写作是那时他在痛苦之中唯一的精神救济。 但一定要传递正能量,他还想自己亲自当编剧,将故事修改修改。 苏千玉不开心李小一直跟别人说话,眨了眨眼睛: 我想喝水,小小~ 好,好, 苏少爷的病到底怎么样? 何亦歌走过去悄声问道。 李小叹了口气: 大脑受到严重刺激,医生说是短暂性神志不清,只要好好修养,可以恢复的,可都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进展,不过医生说他现在笑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也能好好接受治疗了,我觉得应该快了吧。 小小! 来了,来了~ 何亦歌站在一旁,看着苏千玉满脸幸福一口一口抿完李小送到他唇边的水。 不由得嘴角上扬。 只要一个人心底还有爱,即使在黑暗无望的此世之中也能窥得一丝属于自己的光芒。 第77章 相念 何亦歌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戈欢打来的。 内心一喜。 他拿起手机对李小晃了晃,示意自己得接电话, 几步就出了房间。 欢欢,怎么样了?爸的身体 你怎么不先问我怎么样了? 何亦歌笑道:宝贝儿你怎么样了?今天美国那边应该下雨了, 出门把伞备着,多带件外套, 还有无论怎样, 都要睡好,一定记得乖乖吃早餐,不可以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不可以穿得太耀眼,那边工作堆积太多就扔给我, 不要累着自己,还有,出什么事了不要担心, 我一直在你身后,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 本来心情有点郁闷, 听见你唠叨就好多了,其实我爸他好着呢, 装病只是想把我骗回去,这边公司资金出了点问题,由于我人一直在国内,我爸又不管事, 问题还挺大的,都陈年老疾,顽固得很, 总得走上这一步,不能每次活在老爸和老公的庇护下,这次我决定自己来。 何亦歌沉默了会儿,开口道: 欢欢呀,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但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我便没有提过。既然我媳妇儿要亲自上阵拔老虎毛了,我先说两句,特别注意Julia负责的区域,你重点放这,她所负责的项目看似很少但很圈钱,就这两年,少说也有十几个亿了。还有,她今年打算新推的理财产品,有问题,先不说市场风险评估做得敷衍,根本没实际价值,她还想投资盛大的新项目,这项目就是个坑,联合起来骗钱的,还有你舅舅戈庆,这几年账做得越来越敷衍了事,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在挪用公款,欢欢,你有没有在听, 在听,何亦歌,你,你, 那边是半天你不出一个字来。 而这边听得焦急。 我,怎么了??欢欢,怎么了?我, 何亦歌感觉戈欢语气不太对,很着急,但又不在身边,他忙走出医院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气, 听你说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你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刚兴冲冲地准备跟你说这个呢,现在哎,我说啥呢, 那宝贝儿再说一遍,我听着,好不好?何亦歌忍住想笑喷的冲动,温温柔柔地哄着。 说嘛,媳妇儿要亲自上阵了,先在老公面前演练一遍,然后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都没察觉,今天王叔给我说了,我又看了这几年的合同,账目才了解,原来Julia 等一下, 何亦歌语气略显低沉,但极其柔软。 啊, 戈欢有点摸不着头脑,便继续说: 她在三年前和 欢欢,停住,咱先说说另一件事,你去那边没有倒时差吧,到现在根本没休息对吗,还看了那么多的合同,账目,算了,现在什么也别说了,电话挂了,咱倆视频,我要看着你睡觉。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5 何亦歌粗略地算了算,戈欢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三十个小时没合眼,就算在飞机能眯眼休息,那身体也是受不住的。 他赶紧挂了电话,又打了视频过去。 本来戈欢是恹恹欲睡,强撑着打了这个电话,可一见何亦歌,什么困意都一扫而光。 他痴痴望着,有种想穿过手机,逮着何亦歌往死里亲几口的冲动。 你现在在哪儿? 戈欢将镜头晃了晃:办公室。 去旁边的小房间, 眼尖的何亦歌,将戈欢所在一览无余, 睡一会,到点我叫你。 我们这边已经晚上了,你不用管我的, 戈欢边走边慢慢脱衣服: 本来也是打算休息的,可我就是很想你啊,想听听你的声音,所以, 纵使看了无数遍的身子,依然能有随时让他发狂的高昂吸引力。 我知道啦,乖媳妇儿,来,把手机放床头,嗯,偏右一点,好,就这样,可以了,欢欢真好看。 戈欢侧身躺在床上,凝着视频里的何亦歌,幽幽叹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今天还没来得及看完三分之一,又不知道整理一下,考验我也没必要累死我吧,我看就想把我困在这 不要想太多,现在先把眼睛闭上,别看我了,醒来再看,我会一直在的 我现在满脑子是你,睡不着, 戈欢乖巧闭上眼: 你给我说个笑话好不好? 说笑话不是更睡不着吗?不说,不说,快睡 羽睫轻颤,戈欢嘴角弧度渐渐扩大,从薄唇处轻轻逸出一点点软腻的声音:想听,老公,我想听,想听~ 好 , 何亦歌下意识地摸了摸戈欢脸,即使隔着屏幕。 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戈欢。 从小有个卖炸弹的小女孩,在这个寒风凛冽的晚上,她一个炸弹也没卖出去,她真的太冷了,她默默地点燃了一个炸弹,于是全村人都看见了她的祖母, 哈哈哈哈,你自己编的吗?安屠村童话?你这太哈哈,老公,那你再说一个童话故事给我听听,哈哈哈, 把眼睛闭上我再说,不许笑 遵命,老公,那你开始, 何亦歌像个傻子一样哄了近两小时,站久了,又随意坐在一树坛边,前前后后换了七八个姿势,戈欢才安然睡去。 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先是被俊美的皮囊吸引, 远看,活是一威风凛凛霸道冷酷总裁既视感,引得一些人驻足观望。 但凡听点他们的谈话内容,便都会酥甜地当场晕倒。 好奇电话那边的人到底是谁,可以惹得这位冷峻高寒的男人不顾形象地在医院这种地儿哄说着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 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温柔深情,时而安静凝然。 与他的穿着打扮严重违和。 可语气极尽宠溺温柔了。 能在阴闷哀伤的医院里看到这样一副人间四月天的景象,暖流肆意。 何亦歌端详视频中熟睡着的人,面容轮廓柔美,长眉秀目却带有三分骄奢,气质说多情而不轻挑,更多的是纯真而无暇。 有种回到大学时的恍然感。 每天清晨按时叫醒戈欢起床,他总是先朦朦胧胧地睁开一条缝,安安静静凝望一会儿,直到眼里全部盛满自己,嘴角微乎其微地上扬,才会悠悠立起身子。 那是潜意识,深藏于每一根神经的喜欢啊。 何亦歌切了手机页面,给王宏发了一条信息:王叔,让戈欢多休息,将所有文件直接发给我,我整理好直接给你。 他返回到医院里,苏千玉已经睡了,李小守在床边,默默地凝望着。 看见何亦歌在门口,便起身走过去,却听见。 小小,别走! 小小, 明明是在睡觉,眼睛闭着,却还是在细微空气中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李小十分无奈又得坐下,握住他的手:不走,不走,千玉哥哥。 他转头用嘴型对着何亦歌打了个哑语:抱歉了,何大哥,一刻也离不了。 何亦歌笑了一声,指了指手机。 有事电话联系。 他走出医院,上了车,收到王宏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何先生,这件事戈董吩咐过,必须得让小少爷亲自来,此事连我都无法插手,因为是家族内部引起的,牵扯太多太深,我们多少算外人,所以, 我知道了,王叔,谢谢您,那替我好好照顾欢欢,不要让他太累。 嗯,这个,其实我今天有提醒小少爷休息,可小少爷非得先工作,说要在最短时间将它们内看完,他想早点回国,我猜想是为了见你吧。 王宏,是陪伴戈欢长大的管家,比谁都还要了解他这个小少爷。 可自从戈欢出车祸后醒来,他发现小少爷性情似乎变了,懂事乖巧许多,特别在花钱这方面,以前一个月少说也得花个七位数,要是不节制,八位数也是经常有,反正全凭小少爷心情。 他爸妈自然是娇纵这个宝贝儿子,只差连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了。 可现在小少爷卡上一个月消费最多四位数,一般就三位数。 戈董特别担心,天天催他回来,怕在国内过苦日子,钱也不花,但工作照做,而且完成得很漂亮。 细究才发现,戈小少爷是为了一个人才留在国内,那人是小少爷一醒来就满口念叨。 是个男的,各方面优秀到无可挑剔。 戈董虽开明,可以接受儿子喜欢男的,但无法接受只喜欢男的,而且还只爱这么一个。 这是他们戈氏家族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如果这种事出现普通家庭也没什么,恋爱不分性别,况且国外允许同性结婚,可他们戈家并不是,此事零容忍。 这次把小少爷骗回来,实则想断掉他与国内的所有联系。 永远困在美国。 何亦歌切回视频页面,细细瞅着还在睡梦中的人: 我会好好劝他不用这么急,慢慢来,毕竟陈年顽疾,哪能说除就除呢。 谢谢何先生,你确实特别好,那先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忙。 嗯,打扰您了。 何亦歌将手机放在一侧,专心开车,他得去公司了,就算王宏不发,他电脑备份的也有一些。 能为戈欢分担便多分担。 毕竟想早点相见的,不仅仅是戈欢一人。 第78章 相争 何总好, 何总, 何亦歌对来来往往打招呼的人微微点头,没多做停留, 迅速回到办公室内。 公司自从何亦歌接头把手后,整个风气好了许多, 但有些地方也自由了不少。 比如不会让职员加班,但前提是你完成了自己今天的任务, 每个人都会提前规划好明天的工作, 又比如恋爱自由,允许办公室恋情,但不允许在办公室调情,然后如果分手了,两个人都得卷铺盖走人, 所以想谈恋爱请慎之又慎。 而且加薪奖金大大提升了几个档次,简直不要太人性化了! 重点是每个人都有出头的机会,组长轮流当, 策划项目人人有份。 奖惩分明。 不过呢,这也是她们做梦也没想到的, 何亦歌突然之间就从组长摇身一变,成了CEO。 可能以前是体察民情?不然怎么说得通呢, 一上任就大改革! 他上位以来,其他领导没怎么变,唯独赵总被莫名开除,还惨遭行业封杀。 皆庆幸自己当初没惹这位深藏不露的大佬, 她们也明白了一开始何总为什么对女人没兴趣,因为他喜欢男的。 就上次来接他的那位花美男,竟然叫她们CEO老公, 那也是她们第一次见何亦歌笑。 原来高冷之花是会对人笑,不是那种礼貌性的笑,也不是那种敷衍迎客的笑,而是发自内心,充满宠溺的笑,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不过后来这位花美男再也没在公司出现过了。 显然何总是个宠妻奴,兴金屋藏娇,有时候还可隐隐约约看见他脖子上的小草莓,和细细抓痕。 她们也总结了,如果自家老板打电话什么时候语调变了,支开其他人,又或者把办公室的屏帘拉上了,毫无疑问,肯定在和他的小媳妇儿腻腻歪歪。 如果什么时候 放大家早班,那应该是家里的小宝贝儿催他回家了,又或者是何总想早点回家进入温柔乡。 虽然大家一开始很不理解同性恋,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真爱?不过是好兄弟一时兴起搞了基玩玩,毕竟两个人都这么有颜,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可时间久了,才发现这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情简直比男女之间还持久,公司有女职工分两个了,他们倆恩爱如初。 还有和老板同期陷入热恋的办公室一对,都已经相见两厌了,这两人依然蜜里调油。 渐渐地,大家羡慕,认同其实所谓爱情,也没什么性别之分了。 因为这辈子能遇见让自己永远怦然心动,永远不减热情的人,实属不易。 反正啊,公司上下无不崇拜这位实力与美貌齐飞,又是居家疼对象的好男人,还默默地打心底祝福这位年轻总裁与他的小娇妻白头偕老。 偌大办公室内,何亦歌把手机放在目光所及之处,方便自己随时可以看见戈欢。 打开电脑,开始了没有尽头的工作。 中途,秘书进来了五六次,换咖啡,送文件,提心吊胆,不敢多说话,连走路都蹑手蹑脚,恨不能把两条腿搭在肩上。 因为某人在视频里睡觉,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 北京时间下午六点,也是美国时间早上六点钟,戈欢醒了,没有直接起床,而是盯着何亦歌的侧颜悄无声息地望了好长一会儿。 这是每天必做的,不管每天是何亦歌先醒,还是他先醒,一定要让他盯一会儿。 不过这很容易失火,引来两人清晨缠绵激战。 何亦歌习惯性瞄一眼手机,发现一双黑曜眸子在凝视他,冷冽的脸上有了暖意。 宝贝儿,你醒了, 嗯,你怎么还在公司,说了不许工作太久太累的。 何亦歌看看时间:马上就回去,你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想吃你做的, 戈欢动了动身子: 都怪你把我胃养叼了,这里的东西我吃不好。 我做的饭比得上你家的厨子? 何亦歌双手环抱,眯眼看着正在穿衣的戈欢。 那当然。亲爱的不可妄自菲薄,我没在家,你不可不开火,等我回来,厨艺下降了,是要惩罚你的。 好,谨记在心,每日三省。 戈欢满意地对着屏幕亲了一下:我老公真好。 手指划过,想触摸那柔软的唇,知道是假的,却还是不甘心地做了。 欢欢, 不要这样看着我,很快,很快的,我现在就去看文件了。 先吃早餐, 好,好 戈欢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挂视频,利索地扣好衣服最后一颗纽扣,拿起手机朝外走去。 之后何亦歌每天会分享自己做了什么菜,怎么怎么好吃,戈欢则是一旁羡慕,口水直流,追问这是什么菜,如何做的,对身体有什么好处,反正两人能逮着一个话题,南辕北辙的瞎聊。 每天视频必不可少,黏糊得不行,有时候连着线两三天都不会挂,除非戈欢这边要参加高层会议。 十天,一个月,半年,一年,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倒也没觉得时间过这么快。 只是他们也不清楚心里那根弦不知还可以绷多久。 一开始两人都期盼相见的日子,但时间一久,又好像默认了般谁也没提这事。 何亦歌不提怕分散戈欢心,他知道戈欢面临的是怎样的境遇,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戈家毕竟是世家大族,企业一年比一年做得大,一旦想从本质上清除顽固势力,必定招致前所未有的阻力 。 这天,戈欢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视频时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我给你寄了个快递,明天就到了,这次这个东西很贵重,一定要及时领取,不然保质期容易过了,不可以工作太忙放第二天再取,也不可以叫别人代取。 好,是什么东西啊? 何亦歌对戈欢动不动就寄东西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依然瞟着电脑合同内容。 今天下班很早,所以决定替戈欢分担,他也是千请求,万请求才换来的,戈欢不愿意让他操劳,多半自己解决。 戈欢这一年内变化很大,处理问题快狠准,越发沉稳,已经很少问自己,完全可以自行解决了。 他很欣慰,那么离回国也快了吧。 不告诉你,你自己可以猜猜,这是我费尽心思挑的,保证你肯定喜欢。 额 好像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何亦歌笑了一声: 是东野圭吾的签名书吗?不对,容易过保质期,那是什么特别的食物吗? 东野圭吾的书你不都看完了吗?对了,最近我有看他写的《时生》,里面有一段话我特别喜欢。 说到这,何亦歌来了兴致,彻底合上了电脑,缩在沙发里,偏着脑袋问道:什么话啊? 戈欢眸色亮了不少,眼底却有氤氲之息:确信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好好地活着,即便面对死亡,也看到了未来。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感受到未来。无论是怎样短暂的一个瞬间,只要有活着的感觉,就有未来。 他凝望着手机,幽幽说道: 这本书结尾的确带给我前所未有的震撼,后劲太大,导致我今天都没缓过来,时生对拓实从未放弃救赎,不管拓实怎么堕落,不堪, 何亦歌目光灼灼,安慰着自家媳妇: 他每一本书都是这样,可以从人性中抓住一点点弱点,无限放大成为犯罪的动力,也可以抓住一点点人性的光辉,谱写成令人惊艳的故事。欢欢,你以前不是不爱看吗,最近怎么想起看这个了呢? 这么闲? 是你当时塞进我行礼箱的,我这两天才想起来,你说你为什么会塞这本书呢?东野圭吾其他书不是更出名?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何亦歌记起来了,的确是自己放进去的,一是怕戈欢路上无聊,更重要的也是想隐晦地告诉他那时候不是故意留他一人在那个世界的,而是确信他能活着,并且有希望。 在最后一刻,他明白只有戈欢杀了自己,故事才会达到高潮,他们倆才有机会翻身,他赌了一把,所以他亲手点穴控制了戈欢,不是阿清。 一直没敢告诉戈欢事实真相,自己再次让他做了最不愿做的事。 欢欢,对不起, 你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难道你 戈欢一下警觉起来,何亦歌欲,望一向很浓烈,天天把他折磨得要死要活,有时候根本下不了床,这长时间得不到疏解,难免寂寞,他不会找女人或者男人了吧。 虽然知道不应这么想,可这该死的 不该把这本书放进去,让你今天心情不佳,以后不要看了 戈欢噗嗤一下笑了:你有病吧,何亦歌, 可何亦歌看上去并没有多开心,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有病,很严重,快疯了!想你想得快疯了,我今天就来找你,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种话说出口,实在憋不了了,思念浓烈得像一把烈火,灼烧着他整个人,这样能看见摸不着的日子受够了,一点点凌迟着,折磨着。 心力交瘁。 没有想到,是他先绷不住。 戈欢突然沉默,眸色沉了几分,脸色也不太好。 不好, 等我,很快了, 他声音微弱,听起来很没有底气。 等不及了! 欢欢,让我去找你吧,我不会打扰你的,只是想陪着你,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打扰 他想立刻马上见到戈欢!!这把火焚身,烧光了所有理智,疯狂渴望着能摸摸抱抱自己爱的人。 不行,不行,何亦歌,等我啊,你怎么不像你了,说什么呢, 戈欢有点急了,实在摸不透今天何亦歌怎么了?!平时,不,刚刚都好好的。 从来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何况语气还这么低微,乞求他吗,完全受不住! 是,我是什么情绪都可以隐藏得很好,什么事情都可以装作云淡风轻,那是对于别的,对你,我忍耐真是有限的,我受不了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现在就这么看着你,我感觉不到一丝真实,总觉得永远都会这样下去,没有尽头,我害怕这种习惯,习惯一个人,习惯身边没有你,习惯想你,习惯就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你,难道我就不能过去陪着你吗?你当我是什么!!?一个外人?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心上 何亦歌声音后面哽住,情绪彻底崩溃了。 这种日子过得越来越快,无形中就越来越习惯,习惯倒没什么,可这种习惯加剧了无数个等待的未知日子。 明明可以相见的,明明可以,为什么选择等待,他能麻痹自己一时,可推翻轻而易举。 戈欢低头默默地听着,随后轻轻地道了句不知什么话。 声音很小,语气很细,听得出他情绪低落,但似乎是刻意隐忍。 何亦歌也没听清,但戈欢没反驳他,自己也无法继续吼下去,也突然意识到不应该这样,戈欢在那边同样不好受,不能逼他啊,才一年,仅仅一年而已。 情到深处难以自控,可就算再想不通,也不能冲戈欢发脾气,说到底并不是他的错。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柔言道: 欢欢,你抬头, 闻言,戈欢犹犹豫豫,最终缓缓将头扬起,一双眸子雾气迷蒙,眼角发红。 何亦歌心疼得要命,恨不能抽自己几耳光,刚刚怎么能说那些话。 他喉间发紧,即使心里不情愿这么说,但嘴上还是装作十分诚恳: 我等你,不管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等得起,只要是你,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可以每天看见你,欢欢,刚刚是我混蛋,欢欢,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其实比我更难受 何亦歌,你他妈就等到死吧! 戈欢越想越生气,狠狠按掉视频通话,倒躺在身后宽大的榻榻米上,松了一大口气。 他可以忍受何亦歌失控大声对自己说话,没关系,因为说明对方是真的很想自己,想到丢掉他一惯的理智,风度。 但无法忍受他质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想想,随后按了关机键。 王叔敲敲门,示意自己就要进来了。 小少爷,到点了,该出发了。 戈欢拿起茶几上的书,转身走向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1.引用东野圭吾《时生》。 第79章 相聚 灯开了一夜, 人在沙发上杵了一夜,电话打到自动关机,对方也没接通。 有史以来首次出现这样情况, 两个人突然断了联系。 窗外天已泛起肚白,太阳未露头, 藏在层层叠叠的朝霞之中。 如果不是沙发上的人 突然眨了一下眼,指定以为躺了一具尸体。 眼睛睁到干涸也不愿闭上, 手脚已感受不到冷热。 戈欢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去国外后,好像一切都开始变了,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思考一夜,他突然有点眉目了。 因为戈欢身份,他的家世不允许有同性恋的存在。 不然偌大的家产谁来继承?他爸妈只有戈欢一根独苗。 怎么会同意他们二人长久在一起。 难怪戈欢一直遮遮掩掩从不提回国的事, 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就好像两个朋友一样每天讨论生活琐碎,有说有笑却闭口不谈情与爱。 那是他在慢慢习惯正常人生活, 他在远离两个男人的畸恋。 早该想明白的,早该啊, 就不会蠢到说要去找他,找他也是徒劳, 他们倆不可能,中间横亘出一条巨壑,就算他何亦歌用尽这辈子,也无能无力, 凿不穿的,唯遥遥相望而不得。 戈欢比他先意识到,只是没明确告诉自己, 多多少少暗示了。 以前恩爱片段似镜花水月,在他脑海里不断播放。 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从水深火热的大学生活到光怪陆离的穿书世界,再到如今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 生与死皆不入二人眼里,却被这世俗冲散了。 他无法怨恨戈欢,这爱深入骨髓,根本恨不起来。 他相信戈欢也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无可奈何才选择这种结果。 只是遗憾。 很遗憾这段感情没有坚持走到最后,很遗憾两个人连反抗的过程都没有就被扼杀了。 很遗憾 他也深知自己以后无法再这样将一颗心全系另一人身上了,心一旦全盘交出,便如覆水难收,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像戈欢那样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戈欢。 反面,正面都将他吃得死死的。 从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到无法分割的爱人。 没有人了。 太爱了太爱了,无法形容,如果不爱了,大概就是他死了,戈欢死了。 他能等的,不管有没有结果。 不管什么时候戈欢回来,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拥抱住,道一句,欢迎回家,欢欢。 何亦歌从沙发上起身,步伐不稳,精神有点恍惚,但他清楚自己要往哪里去,要干什么。 他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痴男怨女,他要好好活着,等某一天戈欢乘风破浪而归 而不是让戈欢看到的是一副邋里邋遢失意样子,那可真不值得什么喜欢。 也不像他何亦歌一贯作风。 他现在首先得吃早餐,然后去公司。 因为戈欢说给自己寄了东西,今天应该会到,由于自己大多是在公司,快递地址填的是公司。 快递公司一般八点半上班,所以他要快点。 在冰箱里随便拿了点面包和牛奶就出发了,手机没电,他便没带,反正快递公司一般是打秘书的电话。 而且他不想拿,联系不到自己想要的人,这手机也便是个无用的废物罢了。 回到公司,这些员工倒是会看脸色,一瞅何亦歌整个人不太好,都沉默不语,假装忙碌。 心里大胆猜想肯定是何总的小娇妻昨晚榨得太狠了,估计一夜都未眠,猛干到天亮。 所以才有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 大家明里不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兴奋,都在替老板高兴。 何总,这是昨天的会议记录,您要看看吗? 秘书小刘手端正笔记本电脑,随何亦歌的步伐迈入办公室。 不用看, 声音有点哑,却给人说不出的好听。 你把你手机放这,我今天有个快递,很重要的快递。 小刘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何何总,这,您的快递一向是我替拿的,不用这样,一点也不麻烦。 何亦歌坐在皮椅上,微微抬眸 ,眼里红血丝遍布,脸上没任何表情,手指点了点桌面: 放这。 他想工作,也想正常和员工交流,可是身体,脑子都不听使唤,能吐出这几个字已万分艰难。 行密码是0823。 小刘意识到情况不妙,因为今天老板没和他的小娇妻通视频。 为什么没通视频啊,怎么会没通视频呢! 那么小娇妻生气了?所以心情不太好,波及到自己身上了。 小刘连忙把手机放在何亦歌的面前,他手机里也没什么,重要的资料电脑里都有备份。 随后忙不迭地逃离了,然后挨个挨个地告诉每一位。 今天最好不要惹何总。 何总精神状况不好,不是和他小娇妻纵欲过度,而是吵架了。 大家表面镇静无比,心里已是波浪滔天。 他们最看好的一对,怎么会吵架呢,会分手吗?? 千万不能分手啊!如果他们分手,就再也不相信这糟糕的人间有爱情了。 好想去问问啊,可又没有那个胆子! 大家在工作群里第一次没讨论工作,而是在替她们老板发愁。 小刘:其实我发现何总小娇妻好像出国了,我这一年里收到好多美国来的快递。 阿丽:对,现在不管什么时候何总都在视频,在身边的两人哪能这样。 小刘:我觉得何总的对象来头不小,上次他来过,你们还记得吧,后来我偷偷查过,是戈氏集团老董的儿子,我一直没敢声张。 大美女周:是我想的那个戈氏吗,OMG,我当时就说他不一般,身上穿的可抵我几月工资。何总竟然和他在一起,难怪难怪 百花香:难怪什么?疑问jpg!? 大美女周:你想想,正常人如果和咱何总谈恋爱,肯定是攀高枝了,哪管家里人同不同意,管这世道怎么样,一生衣食无忧,还被何总这么宠着,可这戈氏小公子不一样,有万千家业要继承,说白了他名门贵族哪能容得下同性恋! 众人:恍然大悟jpg。 娜娜:那咱老板怎么办??虽然老板平时也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可不至于一言不发,现今儿啊连个敷衍的笑都没了,黯然落寞,会不会想不开啊?!!担心JPG 大程程:老板又不是小孩子,要不咱给老板再找一个小美男?? 小刘:滚开!老板只喜欢他的小娇妻,谁也不能拆我们的官配! 大美女周:关键是我们老板尝过琼浆玉液,喝得惯粗鄙茶水吗?! 百花香:周周说得对,凡人哪能入得了老板的眼啊,而且咱老板多专一,钟情,啧啧啧,我现在一心期盼他们倆只是恋人之间正常小吵小闹。 大壮:这次恐怕不是小打小闹,要想平时老板有多宠这戈少爷,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阿伟:我们在这说得再火热也解决不了什么,感情的事情得靠自己,老板人帅心善,肯定能抱得美人归。 小刘:我再进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 小刘:老板睡了,手还死死握着我手机呢!难道是小娇妻给老板寄的分手礼物? 大美女周:不至于! 百香果:咱们赶紧好好工作!别让老板多费心,才是我们对他最好的安慰! 大程程:对的,别发消息了! 今天公司出奇的安静,和谐,每个人打起一万分的鸡血,干劲十足。 外出洽谈的洽谈,开会的开会,做项目的做项目,井井有序,没有一丝多余的闲话。 而大老板何亦歌鼾睡如雷,脑子是想着工作,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秘书小刘将空调温度调恒温,又将四周窗帘拉上,避免阳光直射进来刺醒老板。 灯一关,他很满意自己为老板营造的睡觉氛围。 如同黑夜。 他蹑手蹑脚带门而出。 何亦歌又困又累,但心理压力很大,精神状态差,睡得不怎么好,遇见了传说中的鬼压床,在梦里拼命想醒来,可怎么都醒不来。 用尽力气强迫自己醒来,浑身发软无力,双眼呆滞后又沉睡过去。 反反复复几次,索性不睡了,他眼前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快递!!戈欢寄的快递还没取啊!! 他慌里慌张摸索打开手机,指尖骤然停顿。 今天早上小刘说过,密码是什么来着的!? 算了,何亦歌看见手机界面没有未接电话,而且时间才十点。 自己根本没睡多久,应该是小刘把灯关了,还把四周封得死死地,方便他休息的。 这个秘书别的不说,最会见机行事,也没什么心眼。 想到这,他松了口气,脑袋昏昏沉沉,今天指定是没法儿工作了。 继续睡。 他按了按手机旁边的音量键,将铃声调到最大,以便快递来,可以吵醒。 这次他睡得很安稳,中途没再醒来。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半。 整个公司静谧无声,有也是敲键盘声,翻文件声,偶尔步履匆匆且小心翼翼的声音。 大家想早点完成工作,争取五点半之前,所有人工作都结束,然后一起请老板吃饭。 这是全员一致的决定,他们从来没有和老板吃过饭,因为他每天按时下班,或者提前回家宠老婆。 根本没机会,而且即使有,也不敢! 他们深深被老板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所劝退。 这次豁出去了,不能让这么好的老板为了爱情堕落下去,一天了,都沉沦一天了,办公室门未打开一次。 舍不得,舍不得以前斗志昂扬的老板变成了如今这样儿!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今日公司氛围特别和谐,有人工作完成了就帮助其他人继续劳作。 相看两厌的那对儿情侣此刻见到对方格外珍惜,女方捶着男人的肩。 后期渐渐有了讨论声,说话声,但都很细微,大家沉浸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无法自拔。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清脆的皮鞋声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传开。 众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在意这些。 一身黑色西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指节分明的五指漫不经心地推着行李箱。 他缓缓摘下碍人的墨镜,停在前台处。 小拇指勾住墨镜,伸出两指轻轻敲了敲大理石铺成的台面。 你们何总在吗? 前台丽丽正在看大程程拟好的项目策划书,因为都想早点做完工作,她又最闲,所以一直低着头细致地检查每个人递来的文件。 在,但是今天他 丽丽很专业地抬头,微笑,微笑,笑容逐渐凝固 这,这,这,我的天,我的天,这不是老板的小娇妻??!! 他,他他,难道不是在国外,回来,回来了??!! 戈欢耐着性子:他怎么了? 他真恨不得马上揍何亦歌一顿,明明说了今天有快递,有快递,还他妈把手机关机,非逼得自己去取! 在国外捣鼓半天,完了最后是给自己准备个惊喜! 丽丽惊魂未定,舌头不听使唤地打结,已然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戈欢见状也懒得等了,将行李箱放这,径自朝里走了。 他每走到一处,那一处就仿佛被施法定住了,时间也跟着凝固,周遭空气全随这个男人而流去了。 每个人停下手里的活儿姿势各异地傻望,待走过,又擦擦眼,掐掐肉,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怎么突然就来了啊!! 虽然大家只见过一次,但长成这样的绝色,在他们认知里,唯有此人,无人能匹。 依旧那么耀眼夺目,有他在,万丈光芒遮盖所有阴暗角落,也照进他们这一整天悬着的心间。 看,这是他们一直所信奉的爱情,它来了,真的来了,没有让大家失望。 这一刻,所有人比见到自己对象还要高兴,甜蜜。 有些女职员差点喜极而泣,表面风平浪静不敢过度声张,内心都在狂呼呐喊。 目光锁住那高大伟岸又细挑秀美的背影,老板应该会激动地跳起来吧。 好期待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心领会神地齐齐往老板办公室聚拢。 第80章 相缠 啪的一下, 戈欢打开办公室的灯。 熟悉的气息萦绕,安逸,也上瘾。 何亦歌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浓, 即使有强烈灯光照射,他依然没醒。 脸色有点苍白憔悴, 看得出来是没有休息好,本来一肚子火顷刻间全烟消云散了。 戈欢慢慢走近, 蹲下。 昨天最后那句话严重了, 电话关机也是因为要登机,其实关键也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他有点后悔,惊喜变成了惊吓。 快递何亦歌不仅没收到,连自己回归见得第一个人都不是他。 他默默地端详许久,只能在视频里见的人突然近在迟尺, 有点像做梦。 这一年里,他每日埋在无尽的工作中,没日没夜地忙碌, 简直拼了命,他以为这样做能早点回来同心上人团聚。 可后来才知道他爸根本就是设了一圈套, 想将自己圈在美国。 因为不允许他和男人在一起。 是的,他没考虑到这一点, 如果和何亦歌在一起了,他爸他妈知道了怎么办。 但让他放弃何亦歌,那是绝对不可能。 最后他跪着向爸妈坦露了心声,这辈子非何亦歌不可 那一日, 三个人从来没有这样抱在一起痛哭过。 终归是爸妈太疼爱自己孩子,答应了他。 不过由于家族原因,不能公开恋情, 不能带何亦歌踏入美国,两人在国内也要时刻注意,戈欢还需要定期回美国。 而后他们一致决定在美国医院做试管婴儿。 等他爸妈挑好女方,再挑日期。 戈欢哭成一个泪人,连连磕头致谢,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一直以来视他为掌上明珠的二位。从出生以来没让他吃一丁点苦,受一丝丝委屈,而且还什么都听自己的。 比如本来高中毕业后就应该出国上大学,是自己执意要在国内念A大金融系。可谓什么都依着向着他,唯独苦苦求自己这一件事,他都没有答应。 他真是全天下最不孝顺的孩子 俯首将唇贴在何亦歌唇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对方气息。 每天无不渴望至极。 可现在一时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是互相倾诉一番,还是直接热烈点,激战一场。 显而易见,两者都不太合理,因为这个家伙没有醒,算了,这次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免费做一次叫醒服务。 于是戈欢边亲边轻轻地拍他脸。 拍了一会儿,何亦歌还是没有醒 ,睡得完全跟死猪一样,难道昨天真被自己那些话吓得一夜未睡,想到这,他有点心虚,还担心待会儿何亦歌醒来会不会生气。 所以动作一定要温柔点,不能拍打,他想。何亦歌是没有起床气的,这点毋庸置疑,同床共枕许久,彼此深入了解多次,还有什么喜爱恶好不清楚,什么敏感点不知道呢。 何亦歌,我把户口本带回来了,我想和你结婚,去国外,去没有同性约束的地方。 手轻轻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户口本费了我多大的劲儿吗,你这没良心的知道嘛你,赶紧醒来跪下谢我!最好磕一百个头,然后求着让我上你。 现在知道我多爱你了吧,傻逼,以后再说那种话,我非得让你挥刀自刎! 戈欢每说一句,在他唇上咬一口,力道时而重时而缓,配合手上带有讨好性质的动作。 何亦歌,何亦歌,你再不醒来,我就发起进攻了,你不要后悔。 身下人从唇间逸出动听勾人的吟声,全被他卷进舌里,吞入腹中。 真是诱人。戈欢心里不禁赞叹。 何亦歌像做梦似的自己被一特别重的东西压着,一双手肆意妄为。 他张不开嘴,无法呼吸,快死了,快死了,全身被点火,好热,好热,这梦做得既荒诞又刺激。 他忙睁开眸子,只见一颗小脑袋晃荡在眼前,嘴角衔一丝丝血,过分妖艳了。 心蓦然紧张起来,不可置信,狠狠一口咬住。 戈欢疼得叫出声,抬头。 四目对接,何亦歌惊愕住,眼睛藏不住的悸动,迷茫,爱恋,大脑运转半天,思考不了,一遇上这人,就自动死机了。 两人很有默契都没开口,互相凝望,好像决定要一次性看个够 在做梦吗? 对,那我是你梦中情人吗? 是。 你对你情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亦歌全身血液沸腾,热泪盈眶,好久没做这种梦了,他不敢做,怕醒来就消失不见,那种失落,无法言喻。 我想你。 戈欢莞尔,凑近,亲了一口。 还有呢? 别离开,我觉得其实我也可以接受你娶妻生子的,我来做你情人。 闻言戈欢怔住,旋即用力在他嘴唇叼了一口,立马见血。 舔了舔。 我是应该感动呢,还是该生气。 疼痛从嘴边蔓延,一点点扯着神经,将他意识拉回现实。 可能不是梦。 为了表示做情人的真诚,专业,今晚洗干净让我来一次,现在呢,你先叫一声老公听听,我看看合不合格,不满意的话,就换掉 何亦歌嘴边笑意愈来愈深,心也愈来愈明朗,手扳住戈欢的双肩,一个漂亮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凝望了一会儿。 欢欢,是你吗? 戈欢眨眨眼,确定道: 嗯。 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真实。 因为我昨天说的话重了,把你吓傻了。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因为我爱你啊。 何亦歌目光炽热,一遍一遍重复着,确定着是不是戈欢,是不是戈欢。 刚开始戈欢还有耐心地回一一回答,后来问得他有些急了。 直接用嘴堵住,不让何亦歌发出一点点质疑的声音。 这张嘴长得这么好看,光说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压抑太久的不止思念,还有欲,望。 这次由何亦歌主导,他像吸果冻般热烈地缠住戈欢舌头,吸着,绕着,品尝着,眼睛舍不得闭一秒。 戈欢喘着粗气,面色潮红,从喉间溢出:我想,就在这。 后又软软地补了一句, 老公。 这两个字对于何亦歌来说,无异于催情剂,十分奏效,迅速让他深陷这漩涡之中。 宠溺地摸摸头:媳妇儿真乖。 然后他伸手正准备解开戈欢碍手的阻碍物时。 突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大开。 猝不及防地吓呆二人。 何亦歌来不及去看,迅速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盖住戈欢,然后起立挡在他前面。 一阵嘈杂后, 一身影大喇喇地摔倒在地。 时间忽然静止,真是静止那也好了,不至于这么尴尬,躺在地上的大程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好,只觉自己死定了。 打扰了老板与他小娇妻的好事这就算了,这明显在偷窥啊! 完了,完了,完了。 她悄悄瞥眼,门口的其他人早已消失不见,闪得巨快,只有她!! 这些人啊,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老板会不会就此开了她,千万不要啊! 横竖是死,还是主动点,迅速点,不要耽误老板的春宵一刻。 她笑呵呵地起身,猫着腰,低着头,不敢看,其实刚刚该看的也看了,就是太好看了,大家才激动地没把持住。 两人身材都太棒,看得快流鼻血了!! 明明马上就要步入正题,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就就 何总,你们继续,我路过的, 真是路过,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打扰了,打扰了脚步慢慢一步一步往后退,往后退。 何亦歌穿好自己的衣服,无语地瞅着,正想斥责,腰间环上一双手,头靠在他肩处: 她们今天还蛮努力的,我进来的时候都在专心工作,没有人空闲,看来你这个何总做得很称职啊。 他按住在腰侧兴风作浪的爪子,侧过头,揉了揉他小拇指: 你进来没关门,是不是故意的?嗯? 我一心只想见你,其他一概不在考虑范围内,你要问我是不是故意的,那肯定是。 就这么喜欢被人看着做? 何亦歌转身,一只手擒住他双手举过头顶,压倒在沙发上。 大程程心里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超乎正常人的想象。 没有挨骂,甚至连一句训责的话语都没有,两人就再次当着她的面,就这么 完全不用偷窥,可以正大光明的看。 可她敢看吗?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 迅速溜走。 何亦歌,如果你弄疼我了,我就要咬死你。 何亦歌停下手里的动作,在这的确不方便,润滑剂什么的都没有。 他看向戈欢: 你先勾引我的。 我说句话算勾引你吗? 你不用说话,都在勾引我。 戈欢不可思议地舔了舔嘴唇, 何亦歌今天嘴抹了蜜吧,说得他心花怒放。 别做这个动作,何亦歌翻身坐在一旁,不再看。 受不了。 安静了一会儿。 欢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戈欢抻抻自己被何亦歌撕烂的衣服,怎么穿,还怎么穿! 他可没打赤膊出去见人的习惯。 闷闷不乐,心有怨气,突然面前多了件衣服。 穿这个, 办公室还是准备了衣服,有时候外出也不好方便回去换,于是叫小刘定制了几套放在这。 大了。 戈欢没好气地说道,这个何亦歌又抽哪门子疯,把脸扭一边干嘛。 嘴上说是这么说,衣服早已穿好。 何亦歌听到他说大了,又拿了一套过来,却发现戈欢穿好,不禁笑道: 欢欢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那不穿呢? 你在美国待久了,说话怎么越来越 戈欢走过去,挽起他的胳膊,顺其自然地接道: open?? 不是,越来越深得我心,以后在家别穿衣服,我最喜欢了。 何亦歌,你太变态了。 这变态吗?我觉得你更变态,你回来本来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还提前跟我吵一架呢?捉弄我来助助兴? 那倒没有,不是想跟你一个惊喜吗,谁知道你连快递都没有收到, 对了,快递呢,你没寄公司? 是寄公司,写你的号码啊,怎么能让别人取呢, 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就不告诉你。 都这时候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你可真藏得住。 两人边走边说,已踏出办公室,看样子是要提前下班了。 在座的各位也没不好意思了,都大大方方,喜笑颜开地望着,手拉手,沉浸在甜蜜饯儿的二位。 大家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何亦歌停下脚步,对众人露出不多的笑容,语气不可多得的欢快:今天大家可以提前下班,你们找个地方聚一聚,我宝贝儿买单。 突然被cue到的戈欢,很快反应过来。 他侧身而立,第一次正对大家,一脸星光灿烂却不失尊贵气质。 大家咽咽口水,这脸蛋精致又漂亮,有些人口水一时没咽好,呛着了,疯狂咳嗽。 好丢人呀。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你们的努力咱们何总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每次在我面前都是夸赞你们,其实我很早就想请大家了,今天刚好有这机会,所以你们放开了嗨,千万不用客气,随心所欲一点,全记我头上。 然后戈欢对何亦歌眨眨眼,你男人表现的不错吧。 大家刚开始还在懵逼中,待回味过来,一阵掌声带着欢呼,一浪高过一浪,热烈激昂。 在狂欢中何总带走了他的小娇妻。 第81章 相惜 何亦歌, 说两句情话听听。 戈欢枕着何亦歌的手,十分硬气地说道。 没大没小的,叫老公。 他将戈欢圈在自己怀中, 本来就很宽大的床,此刻显得更大了。 你这语气, 感觉我应该叫你爸。 何亦歌笑意蔓延,忍不住亲了一口:欢欢, 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但现在变了,我认为我的比你漂亮, 听到他这么一说,戈欢还真细细又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一遍,赞叹道:你的眼睛的确很好看, 其实我一直觉得凤眸不怎么好看的,但是你这双眼睛啊让我改了观,不知你发现没有, 一般人的凤 停,我的宝贝儿, 难道不应该问为什么吗? 被突然打断话的戈欢摸不准头脑: 啊,那为什么呢? 何亦歌无比深情道: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啊。 待戈欢反应过来, 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 你自己要我说的,说完了你光笑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你说的情话吗, 不错,太绝了,哈哈哈, 我很喜欢的,再来。 何亦歌被他笑得什么兴致都没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行动证明。他双眼灼灼,如狼似虎瞅着。 戈欢顿时笑不出来了,明明二人刚刚才做完,又来??! 何亦歌是人吗?一天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 他咽咽口水: 老公,休息下,我真不行了,你摸摸我腰,软了,软了,腿也是。 那你刚刚还有力气笑。 我不笑了。戈欢秒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正经样子。 何亦歌关掉房间灯,顺手打开床头灯,一室暖黄温光照着床上相拥的二人。 激情过后,便是细水长流的温存。 戈欢安心地挨着他肩: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想知道。 什么疑问? 何亦歌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手依然搂着戈欢。 你在花容月间准备了什么? 你没去看吗? 你走后,我哪儿还有心情。 何亦歌睁眼点点头: 那就是一个千古秘密了,除了你,没人能进去。 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那是自己费尽所有,为戈欢打造的一世外桃源,千古一绝。 所以你告诉我啊。 宝贝儿想想为什么叫花容月间,多品品,就知道了。 戈欢小声念了念花,容,月,间。 花容月间,不管品不品得出来也好想一睹风光。 好了媳妇儿,别念叨了,早点睡,明天跟我回一趟老家。 他这么一说,谁还睡得着,你,你,好突然,回,回老家干什么??见他爸妈吗,如此重大的事,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想吓死谁。 何亦歌搂紧在他怀里惊慌失措的身体,柔言哄道:别激动,媳妇儿,只是见我奶奶,毕竟快过年了嘛,还有一件事呢,我一直没告诉你,他略为停顿了少许,用最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自小爸妈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是奶奶抚养长大的,她这辈子最挂牵的就是我娶媳妇,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带你去。 戈欢心头矗立着一个巨大惊叹号!何亦歌没有爸妈,他爸妈呢??! 想想自认识以来他的确没怎么提过,可自己也没怎么提过自己爸妈啊,毕竟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人成天把自己爸妈挂在嘴边。 竟然是孤儿,他完全没料想到这,他知道何亦歌家境贫困,可回头想想如果一个家庭双亲健在,能有多穷呢。 何亦歌有今天完完全全靠自己一路拼出来的。 真是了不起呢,戈欢更加敬佩崇拜身边这位爱人。 他小声道: 你,不怕,奶奶接受不了吗,到底,我是男的啊。 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让我男扮女装??那不是还得开个变音器。 他弹了弹这天马行空乱想的脑袋,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很正常见一见,以朋友身份,但在我心里就是带我老婆回家,可我还得提醒一句,我家很偏远,很穷,如果你适应不了可以跟我说说,没关系的, 戈欢伸出手指按住他一张一合的嘴: 那是你的家乡,你住过的地方,一定是最美的,不容反驳。我早已改掉以前的臭毛病了,什么环境我都可以,而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能有多穷,你就喜欢骗我,后语气陡转:何亦歌,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呢?我也没刻意隐瞒我家里的情况, 那是你想隐瞒也藏不住啊,何亦歌道: 因为不重要,便没提,而且我不需要同情可怜,特别是你。反正我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没多少印象,我只有我奶奶,我想接她过来,她一直不愿意,老一辈的人总愿意待在生养之地,奶奶身体一向很好,但我看见她腰越来越弯,皱纹越来越深,肤色越来越暗,我知道,能陪她的日子并不多了 那就多陪陪她,我们一起,在那边陪奶奶过完年,顺便住个一年半载,然后一有空就多回去。 何亦歌惊讶侧过头,双眸快浸出水来: 真的吗? 戈欢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增加那份坚定:对,真的,真真的。 谢谢你宝贝儿,他低头轻轻擦吻了一下。 戈欢回吻,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明天就走,速度简直了。 嗯,也没什么处理的,去了那边依然可以办公,就是家里没有宽带,我已经打电话叫人装了,我们到哪儿应该都差不多了。 好, 两人这一次躺好,闭上了眼,准备入睡。 此刻是凌晨一点,海风吹得呼呼作响,除此之外,静谧无声。 我有点激动,何亦歌。 别想了,宝贝,快睡,乖冷不冷,冷就抱着我, 何亦歌迷迷糊糊地伸手将他再次搂近一点,靠在自己下颌处,嘴里还不停地哄着。 戈欢没做声了,闭上眼便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呢,戈欢认为这地方是被大自然拥抱过后觉得太美了,所以偷偷藏起来了。 下高速之后,便看见一条墨绿色的长河流淌在两侧青山之间,蔓延无尽。 偶尔还可见泛舟游于其中,那一抹小小人影,在山之遥,在水之阴,渐行渐远。 这是什么河呀? 戈欢扭过头,问一旁专心开车的何亦歌。 两人一路换着开,不然路程太远得累死。 夷水,即艮山清江也。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蜀人见其澄清,因名清江也。 戈欢笑骂道:你怎么比我还文绉绉,我最近都没随便吟诗作对。 日日受你熏陶,总该有点变化,对吧。 这地方真美,难怪养出来的人也是这么好看。 戈欢盯着何亦歌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禁赞叹道。 何亦歌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我以后也要看看咱家老婆的家乡,那肯定是天堂,不然怎么会养出像天使一样的人。 哈哈,何亦歌,你现在甜言蜜语,哄骗人一套一套的,我可真担心 别,我也就只骗骗你,其他人估计也看不上我这拙劣的技术。 戈欢打开保温瓶,将水倒入杯子中,自己试试还有点烫,又吹了吹,再将杯子递至何亦歌嘴边。 何亦歌衔住杯沿,一饮而尽:谢谢宝贝儿。 还喝吗? 嗯,不喝还没觉得渴,喝了才发现渴了。 傻。 戈欢继续手里的动作。 何亦歌突然问道:宋鹤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还没,在二审中,真没想到宋鹤这么不要脸竟然还上诉。 因为他害怕,开始恐惧了,所以慌不择路。 嗯,这倒是,不过比手段,这东西还真是比不过钱。 戈欢又将吹好的水递到他嘴边。 媳妇儿总结得太精辟了,哈哈。 下了高速,倒也没开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哪有又穷又破,明明一安逸的小县城,只是在群山遮蔽,绿水掩盖之下,少了一点市气喧嚣,多了一份不可多得的纯然美好。 快节奏的现代化生活显然没波及到这座小县城。 戈欢一眼就喜欢上了。 但他走近何亦歌的老家门口时,莫名觉得熟悉,虽然他家是经过重新翻修,成了一栋三层小别墅样,可周围有些东西没有变。 当何亦歌奶奶拄着拐杖从家里出来时,记忆如流水哗啦啦地涌来。 他小时候来过啊,来过这地方,是爸爸带他来的。他还跟挽风提起过,因为记忆犹新。 原来,那个敢揍他的小男孩是何亦歌,从小就揍过他了,该死的命运,可又美妙极了。 他与何亦歌的缘分早被老天爷定下了,就说怎么逃都逃不过。 想到这,戈欢莫名想笑,早知道小时候直接就领回家当童养媳算了。 奶奶好, 戈欢忍住心中的激动,给老人规规矩矩作了个揖,他昨晚查了一下何亦歌这边的礼仪,应该没错的。 何亦歌在侧瞥见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都啥年代没人兴作揖,可是戈欢这么做了,他心又酸又软。 他的宝贝儿好棒。 这是谁啊?何娃子。 老人身体倒是硬朗,说话吐词清晰,只是腰可能不太好,需要拄拐。 奶奶的疑问音将何亦歌拉回现实,可他并未先说话,而是悄悄拉起戈欢一只手,牵引过来,又万分郑重地放在奶奶手心,三只手紧紧交缠。 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男朋友,叫戈欢,陪我一起回来看您的。 戈欢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男朋友。 听起来是很正常,可在他心里,这三个字,却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百倍。 好,好,快进屋坐,回来就回来,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浪费钱。 能让奶奶开心,那就不是浪费钱。 奶奶显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冷清惯的屋子闹腾了,突然而来的幸福令她眼眶湿润,手牢牢抓住不放开。 三个人姿势怪异地进了屋,何亦歌叫戈欢陪奶奶说会儿话,自己去提行李。 这任务分配深得他心。 戈欢乖乖坐在藤椅上,甜甜地说道: 奶奶,其实,我见过您, 于是他将小时候的事全盘托出。 奶奶听完,用不大的眼睛上下细细瞅了一遍:戈家的娃子啊,长这么大了,你们家的人是真好,那时候何娃子爸妈外出打工不幸双亡,你爸妈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想领养他,只是何娃子自己不愿意,一定要跟我一起,亲自上门来了几次都不愿意,那次带你来,你爸本想用你和何娃子套套近乎,亲近亲近,说不定何娃子就答应了,结果你倒好,直接和何娃子打起来了, 说到这,奶奶咧嘴一笑。 一旁姗姗来迟的何亦歌听奶奶这么一番言辞,也回忆起来了。 原来那是戈欢的爸爸,要不是自己坚持不去,说不定也成了自己的爸爸。 幸好坚持了,不然 两人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暗自惊叹,好险好险。 戈欢继续坐着与奶奶唠嗑,何亦歌就去厨房做饭,本来打算出去吃,可两个人开了一天一夜的车,长途跋涉,都特别累,想随便吃点就回房睡。 他在厨房煮饭,洗菜,炒菜,忙得不亦乐乎,偶尔还会听见客厅传来的欢言笑语。 戈欢很会与老人聊天,时常逗得奶奶开怀大笑,老人眼睛都笑弯了,笑成了一条线。 奶奶,您说何亦歌傻不傻,我那时都说了不用报,不用报,他还一根筋,结果呢,运动会上一个人跑三千米,您不知道当时的盛况啊,好多女生围着他,陪他跑,给他递水,送纸巾,我以为他肯定跑不到终点,可是您的孙子是真厉害,坚持跑完了,拿了我们班参加项目的唯一一个第一名,大一时就出名了,比我还有面儿。 何娃子做事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下决心去做了,他就一定会坚持做好,做完,从来不中途放弃,是个好孩子,从来不让我操心,可惜这孩子从小命不太好,我一个老婆子,岁数大了,也给不了他好的生活环境。 奶奶一说到何亦歌,双眼发光发亮,脸上特别骄傲自豪,口齿格外伶俐:但他自己很争气,上学以来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后来中考全县第一,除了语文作文扣了一分,其余门门是满分。县一中校领导亲自来家里招他,学费生活费全免哦,这是我们县第一人,后来果然不负众望,高考依然拿了全县第一,那时候学校老师都以为他会报清华北大,清华北大知道吧,是全国最好的学校。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戈欢点点头:那他为什么没有报呢? 何亦歌是他们专业招录的最高分,712分,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大学第一节 课,班主任唯一提了他。 这么高的分读A大确实浪费了,A大虽说也是双一流,特别是金融系,可与清华北大相比,依然逊色不少。 离家太远,他不愿意,就报了本省最好的大学。我知道是为了我这老婆子,哎,我当时劝过他了,可这孩子认定了,改变不了,也便随他去了,如果不是我,何娃子肯定比现在更好 戈欢见奶奶情绪陡然低落, 哦,其实他是觉得A大的姑娘比清北的漂亮好看,这是他后来偷偷告诉我的。 老人眼睛一眯: 那他每次回来都不见带 一个,我每次都有催,戈娃,快告诉奶奶,他在学校里有没有交女朋友, 有,还是校花呢,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有才华,擅长诗词歌赋,对了。很贤惠能干,也不乱花钱,特别听何亦歌的话,我们全寝室全都羡慕着呢。 奶奶又喜又恼:这孩子有对象了,怎么还不带回来呢?我本打算给他相亲呢,要不是他极力反对,我估计啊,现在都抱重孙了, 老人说完,憧憬地笑了笑,皱纹陷得更深了。 会带回来的,上次就听何亦歌说是校花有点害羞,怕您嫌弃他,无论如何,我相信何亦歌会让奶奶亲眼见见孙媳妇的。 戈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比我这个当奶奶的都清楚。 因为因为我是他小秘书。 老人一听,十分诧异:戈娃你家很有钱吧,怎么会给何娃子当秘书呢。 您孙子不是当大老板了呢,比我家有钱多了,多少人想抱他大腿啊,幸亏我是他大学室友,占了点便宜才得到这个职位呢,竞争力太大了,可是吧,何亦歌您也知道,总爱板着脸,冷冰冰的,太难伺候了,脾气也怪,我受了好多罪,奶奶,待会儿替我出口气儿,使劲批评他 奶奶越听,嘴裂得越开,笑声阵阵回荡,不一会儿奶奶开始给何亦歌穿小鞋,跟戈欢不停地说他有什么弱点,各种糗事。 这次轮到戈欢笑个不停。 何亦歌褪下围裙,在厨房门口听了半天,不忍心打断,这一幕,是他梦寐已久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 吃饭了,奶奶,还有戈小秘书。 戈欢抬头相望,不约而同一笑。 他扶起从未这么笑过的奶奶,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何亦歌。 难得老板亲自做饭,今天第一次吃,我要多吃几碗。 奶奶板着脸道:何娃子,以后对戈娃好点,他人这么好,又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我不许你让他受半点委屈! 何亦歌苦涩一笑,他哪敢呢,宠着捧着还来不及。 一定听奶奶的话。 戈欢憋笑得身体发抖。 三人和谐吃完饭,奶奶腿脚不便住一楼,给他们在二楼一人铺了一张床。 可是待她一离开,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宝贝儿,你刚刚令我好感动。 就只刚刚吗? 所有,全部,一切。 两人习惯性相拥而睡,全方面无死角感受对方的存在,实在太困,也没怎么多说话。 后来的每一天,两个人会和奶奶一起聊天,做饭,家里有什么活儿都揽着做。 何奶奶越来越喜欢戈欢,天天逢人就夸何娃子的小秘书怎么怎么体贴,怎么怎么懂事,特别是人模样生得俊啊。 戈欢很快被街坊邻居轮番轰炸,都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 毕竟大家都知道何亦歌有校花了。 这可苦了何亦歌,天天瞅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假意窜门实则牵线搭桥的阿姨婶婶拉去问东问西。 有时候还带女生亲自上门,让两人互相了解亲近。 这是王家的女儿,今年刚从一本学校毕业,不仅是个高材生,模样还特水灵,大学追她的人可多了,关键人老实,特别本分,家里人说读书不可谈恋爱,就一直没谈。而且吧,王家我特别了解,两口子待人和善,县城有两套话,养老保险都交得妥妥的,欢娃啊,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刘阿姨带的第三个女生,每次都是不同的说辞,看得出来很专业,词儿背得熟稔,表达也得体。 戈欢吞下一颗葡萄,慢悠悠道: 挺好的,我很喜欢,刘阿姨,我和她加个微信吧。 刘阿姨乐坏了,这是戈欢第一次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以前都婉言相拒,不给一丝机会! 看来还得对眼了。 戈欢掏出手机,走过去对低头不言的女生,迟疑了会儿,因为他忘了这女生叫什么名字,:我来扫你吧。 被主动要微信的女生,双颊绯红,心跳加速,颤颤巍巍地将手机切出二维码页面。 不是她不想抬头看,实在是这戈欢长得太过耀眼,瞅一眼,都要消化半天。 她走了什么运,心底暗暗发誓,要是成了,戈欢只需要每天在家貌美如花,她出去挣钱养他,砸锅卖铁也好,啊啊啊,实在太养眼了! 扫二维码的声音还没响完,戈欢的手机被夺去。 抱歉一直没告诉大家,我小秘书已婚了。 额在场的人愣住。 刘阿姨面子上虽挂不住,但依旧保持着她的专业性: 欢娃,你你结婚了? 已经见过家长了,算是吧,这最后成不成谁又说得准呢,是吧,老板? 戈欢挑衅望了一眼身旁的身影。 显然他生气这几天何亦歌对此事的无动于衷,明明人家意思都那么明确了,他装作没看见。 可毕竟在何亦歌家,他不便发脾气什么的,而且奶奶也在,他表现一向很乖,可不要因为这个减分。 不是,见过家长就已经定了,刘阿姨以后不带人来我家了。欢欢和他的对象很恩爱,这样做实在不厚道。 刘阿姨听到大老板开口说话了,忙道: 啊,是,是,是,欢娃,别仗着年轻瞎闹,有就有了,害得阿姨白忙活。 一旁的女生听到这,心低落到谷底,就差一点点了,有个微信也好啊,呜呜呜,养美男的计划突然落空,好难过 戈欢更不开心了, 老板怎么清楚我们恩爱,您一天日理万机,知道我对象是谁吗?我怎么不知道我 何亦歌忍无可忍,抓起他胳膊往外走: 对不起刘阿姨,王倩,我与戈欢有些公事私事要一并处理了。下次请你们吃饭。 他把戈欢拽进车里,自己也跟着进去,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戈欢,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不。 何亦歌一如既往地压着他:行,你总会开口的。 他不费余力地扯开戈欢的衣服,在他光滑细腻的身上游走,摸到一根肋骨,狠狠一捏:待会儿,你会哭着求我的 痛得戈欢呼出了声: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可恨的犯罪分子,连男人都不放过,我要控诉你,堂堂一大老板,竟然对他柔弱可怜的小秘书用强, 这番话逗乐了何亦歌,手上的动作逐渐温柔:刚刚为什么要加那女孩的微信,小秘书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我是你的人吧,你的人被别人天天说媒了,你竟然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了几天的戏,好看吗? 我不是看你都拒绝了吗,再说街坊邻居的,平时都很照顾奶奶,我怎么好赶人家走,而且他们最多就坚持一个星期,何亦歌转念想了想,又道:是我考虑不周,可怜的小秘书,老板马上就来为他的愚蠢来赎罪。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可更加深入了。 唔唔痛,何亦歌, 叫老公。 不叫,哼,啊疼,疼, 刘阿姨带着王倩出来,看见门口的车摇晃得特别厉害,以为他们倆在车里打架,吓坏了。 两个人连忙使劲敲窗 何娃子,你秘书年纪还小,偶尔犯点错也没什么,而且是我没提前问清楚,欢娃肯定是怕拂我面子所以不说,你别打他啊。 闻声而来的奶奶,急了,用拐杖愤怒地戳车窗。 何娃子!!快滚出来! 再欺负戈娃,看我不打死你!! 说多少遍了! 两个人本来正在兴头上,这一搅,什么都没了,只得灰头灰脸地下车,上演一部大老板日常教训小秘书的戏码。 被骂的永远是大老板,大家格外偏爱小秘书。 好在大老板知错就改,小秘书心地善良,二人又很快和好如初,还是好朋友。 闲暇之余,何老板一般就带小秘书出去,四处逛逛,充满回忆的地方,总有看不完的风景,说不尽的话。 这天,何老板有点小伤感,拽着他的小秘书来到了他以前用来发泄情绪的秘密基地 欢欢,咱倆差点成兄弟了。 本来两个人后来都没提这件事,何亦歌今天想着,又觉得有点好笑。 不是没成吗,幸亏没成,不然得被你欺负死。 那时候打疼你了吗? 不疼,我会哭? 两个人躺在河边草坪上,草坪前方是一条宽十余米的河,后方是一片树林,即使在冬天,依旧茂密。 因此这地方的确较为隐蔽。 冷冽的风不要命地吹,不过二人丝毫不为之所动。 主要是宝贝你那时候就一副欠揍的样子,肉嘟嘟,又白嫩嫩的 戈欢侧身怒目,特别不服: 我现在看你也长着一副欠揍的样子。 他腿伸过去,非常专业地夹住,身体又迅速压过去。 我后来还专门为你练了拳击,要不要试试成果。 你想打死我,再找一个老公吗?可是你要想想,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了,你慎重一点。 说得真对,我还真是舍不得。 何亦歌微微一笑,将戈欢一拉,倒在自己怀中,怕他冷,用大衣牢牢裹住。 你看啊,河对面就是另一个省了。 戈欢顺着手指的地方望去,赞叹道:这条河是两省交界处,真伟大。 不止呢,我们这地儿是三省交界之地,过条河就是湖南,翻座山就是重庆。 戈欢拿出手机,定位看了看,发现是真的,地图上有这么一个美丽又神秘的地方。 你的家乡真特别,我好喜欢。 有多喜欢? 像喜欢你这么喜欢。 但我还是希望喜欢我多一点。 戈欢嘻嘻笑着,两个人又南辕北辙地聊了起来。 他看着一脸春风拂面的何亦歌,其实好想问问他一个人从小怎么过来的,必定经历了好多好多,他想知道,想了解这个人的全部。 但又不敢问,因为他们倆现在都很开心,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 可何亦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戈欢握紧他的手,温顺地靠近他心脏之处,静静聆听,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他厚厚的毛衣。 世上本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但对何亦歌,他就如同再次入境了般,冷暖全知。 小时候我就想着长大了,一定得叫人把那座山铲平,开个医院,让全村儿的人都免费来,就没有那么多病死的了。 何亦歌又指了指面前:还有这条河也要顺带填了,两县城联手修个福利院,学校啥的 哈大老板真有远见,当时您怎么不想着把整个县城都买下来呢。戈欢在他怀里,蹭了蹭泪水,爆笑着说道。 那也不是没想过 现在呢,还想吗? 想啊, 何亦歌捧起戈欢的脸,柔声道:但现在更多的是想你,你,是值得我去想一辈子的。 戈欢微微低头,亲了一口: 那大老板不想想应该具体做点什么吗? 想,想了无数件事,而且千千万万遍了,我会带着你一一去实现,不过此刻 他一个利落翻身,将戈欢压在了身下。 两人在冷风热泪中紧紧相拥,寒冬定渐远,春风必至,此生还有好多事要一起做。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水经注》。 第82章 《番外完》 改编自浮云归无的爆火小说《异世邪君修仙传》的《相欢传》马上开播了, 一个正在补妆的女生丢下粉扑,狂叫: 真的吗,我看看, 我期待好久了,我还以为没拍呢, 两年了啊,竟然快播了!! 另一边突然炸出一雷:真的, 真的啊, 官方发微博了,定档九月一号,我的麻麻呀,好突然啊!! 午休时分,本来死气沉沉的公司因某一激动的言语瞬间爆开了。 丽丽猛然抬头大声问道: 谁谁谁主演的啊? 她一直不敢去了解这部剧。因为原著是心中的白月光, 突然就被买了版权,说要拍成电视剧,说实话她内心十分抗拒, 抵制的。 谁知这么快就要开播了,两年而已。 大程程打开手机, 准备上微博: 这部剧一直神神秘秘的,开拍到现在路透也没有, 主演也不公开,但一线大咖几乎全转发了,本来这本书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当年可谓火出圈外了, 卧槽,微博瘫痪了, 真的, 我也进不去了,等等,等等, 我,我也进不去 陆陆续续哀嚎声一片,可想而知这本书当初火爆之程度,毕竟能霸占男频文热销榜首八年的书,寥寥无几,唯有这一本。 自从被买版权后,各大网络小说平台就下架了,但在微博话题,贴吧上的讨论度从未跌落过。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可就是没人知道这部开拍的戏主演是谁,就连配角都未曾透露,导致大家认为这部戏凉了凉了,可能根本就没打算拍,不然网络上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谁知今时今日,平地一声雷,马上定档开播,不仅微博瘫痪,连贴吧,论坛无一幸免 一位男同胞认命地关掉手机: 听说这部剧是原作者亲自上阵当编剧,改动很大,极有可能加个女主角进去,纵观国产剧哪部没有女主角,没有感情戏呢。 丽丽原地爆炸: 不要!小欢不需要!我只希望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不要让他黑化成为王者后,却孤独一生,希望他有亲人,朋友,能被这世界善待。要什么爱情,他一个人熬过所有低谷期,凭什么横插一个女人! 那可以让女人陪他一起熬! 反正就是不行!只要是女人就不行,我欢不需要! 两手支腮的小刘,小声道: 我只希望原大大能让貌美如花的反派师尊少折磨点欢欢,前期多点温柔,毕竟全书的感情戏都在这两人身上了,只不过是敌对的。 千万别! 我巴不得这极星子早点下线!!当时看的时候啊,简直没把我气个半死,有这么对待自己徒弟嘛,而且我欢多乖多善良,天杀的极星子竟然还下得去手。 一人拿着手机进去微博无数遍: 微博怎么还没恢复啊,以前都很快的 估计还得要一会儿啊!哎 娜娜从厕所出来,听见大家都在火热地讨论,得意地举了举手机: 幸亏我进得早,还保存了主演的定妆照。 我看看,我看看, 丽丽立马凑过去: 恕我见识浅陋,也没怎么关注明星演员,这两主演是谁,是谁,美得人神共愤! 她抢过手机,痴痴望着,忍不住惊叹:简直极星子本尊啊!史上最美反派,啊,我三观碎了,极星子最后真的被剁成碎片嘛,呜呜呜,这么仙!舍不得,剁我吧,我肉多 她夸张的言语吸引了更多没来得及上就已经瘫痪的微博的人,都凑过来一探究竟。 众人看完皆巨惊,可谁又不敢带头说出那份惊讶。 你望望我,我瞅瞅他。 唯有大美女周周蹬着高跟鞋走过来本来是淡然瞥了一眼,可瞥完就无法淡定了。 这戈欢,和老板的对象同名就算了,怎样长得还那么,简直一模一样,但他应该不会出演,不缺这点钱啊,而且抛头露面影响多不好,我们老板答应吗! 难道没发现极星子和老板也很像?突然又有人斗胆冒出这一句。 别说,真的像。 我看看,我看看, 我也瞅瞅! 一人把照片无限放大,似乎想把每一个毛孔都看透。 突然一人惊呼:我百分百断定就是何总! 既然大家都说开了那也没什么忌讳,一言我一语,偌大的办公区变成了娱乐追星区。 我就说这么帅的演员是谁呢,憋在心里半天了,原来是我们老板啊,就说前一年怎么都把工作交接给其他领导,我以为是和他小娇妻去度蜜月呢,原来是带着小娇妻进攻娱乐圈了啊! 大程程满脸姨妈笑。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又是敬佩,说不清了,反正已经飘飘然了。 太低调了,我们老板太低调了,就以他们小两口的实力与颜值,拿下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不像缺钱,也不像想出名,我估计老板是从小有个演员的梦,所以花钱买了版权,自己演。 大壮感慨道: 有钱真好!啊,老板太不厚道了,自己偷偷演了主角,也不让我们参演,我觉得自己很有天赋,演个炮灰也行啊。 卧槽,卧槽!真的啊!刚反应过来的丽丽,极力狂躁中。 我要追,必须追,改成烂泥我都咬牙看完!更何况还是我们老板和他绝美小娇妻!神仙颜值,神仙阵容! 娜娜此刻理智思考一下,提出自己观点: 既然老板出演极星子,这剧情能像原来的吗?老板敢虐吗? 大程程顿时也脑袋一亮,拍桌子欣喜道: 对呀!老板怎么舍得啊,也就是说,这是一部双男主的爱情戏??绝了!!史上第一部 敢搬到大荧幕上的双男主,我的妈呀,老板也太会了!! 某一不怎么发言的女生突然美滋滋说:其实我以前就嗑这对,因为与主流背道而驰,怕被喷一直藏着,今天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嗑这对cp了,极星子戈欢,天生一对!即使最后结局不好,在我眼里,他们非彼此不可。老板真是太懂我了,我爱死老板了,老板太棒了!! 众人眼神怪异地投向她。 竟然有人以前嗑恶毒反派师尊与他徒弟这对cp。 口味也太独特可怕了,但现在看来,真他妈太牛逼了!!眼光超前,以前怎么没联想到极星子和他徒弟组cp呢,原著别说女主,连女配都没几个,而且一出来就是重量级炮灰。 我感觉是部双男主耽美剧了,可国家禁止这题材啊,估计没爱情,顶多师徒情,那也可以,我能接受。应该是甜甜的师徒情,啊!我们老板本色出演高冷貌美的师尊呀,戈小少爷就得委屈自己演个饱受欺凌的徒弟了,想想就特刺激,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一部剧了。 只要是他们倆,什么情都可以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大程程摇摇头,满眼都是小星星: 没想到何总还会演戏,真是多才多艺,无所不能,这个男人有缺点吗??有吗? 某女生动作,语气十分夸张, 他是完美的!完美的男人! 下班了?突然一声冷中带凶的斥责传来。 陪戈欢吃完午饭回来的何亦歌,一进来就听到如同菜市场的议论声,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所有人闻声,迅速散开,回到自己职位,可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老板背着他们偷偷拍戏了,回来当做没事儿人一样。 小刘,你进来。 何亦歌冷眼又扫视一遍,回了办公室。 未来一个星期我不在公司,你把桌上这些文件资料给赵总,吴总,我来不及看了,关于普策公司投资计划书,我发邮箱了,下半年重点项目 何亦歌坐在办公椅上,眼不离电脑,手不住地滑动鼠标,嘴也不停念叨。 欢欢还在楼下等他。 那个何总,我 你有什么问题吗? 何亦歌用余光瞥视期期艾艾不知所云的小刘。 有问题直说,我马上要离开了。 小刘忍不住问道:就是即将要开播的《相欢传》里的极星子,是不是,我是说,和老板很像 何亦歌脸色转瞬即逝的变化,是, 他用力敲了最后一个键盘:我弟。 一颗颤抖激烈的心听到后两个字,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可仍不死心的多了一句嘴:啊那主角戈欢也和您的 是他哥。 啊,哦,这样啊 小刘满眼失望。 嗯, 他关掉电脑: 九月一日,全公司放假,到时你群发各部门。 待小刘大彻大悟,热切地想再确定一遍时,何亦歌已经不见踪影。 九月一日。 老板这时候离开了,难道不就是? 谢谢戈哥,还有何哥,真的谢谢你们,李小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我是拿笔写文的人,但真正要从嘴里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又那么笨,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表达,我想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是你们将我从深渊拉了回来,成就了我, 全场出席这次庆祝《相欢传》首播日的酒宴,也就十来人,彼此都很熟悉。 所有人目光皆集聚在李小身上,只见他那双灵动大眼里泪光闪烁,语气哽咽,话也没头没绪,已经语无伦次了: 更让,我感动地是,你们能够亲自出演这部剧的主角,圆了我的梦 这部剧的两主角并不是一开始就定了何亦歌和戈欢,而是导演挑选了许多位演员,里面不少是一线大明星,但都入不了李小的眼,一次又一次pass。 李小虽说是编剧,但背后有金主苏千玉撑腰,在剧组话语权不是一般能比拟的,再说他是两重要投资方钦定的金牌编剧,根本不敢惹。 可为此,导演徐航还是忍不住和李小吵了很多次架,问李小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演员,都快翻遍娱乐圈了,也没见他点一下头。 这部剧自始以来就很低调。版权被买后,这本书就全方位下架了,剧的前期几乎零宣传,但这本书自身的热度居高不下,加上背后投资方出手极其大方,娱乐圈很多演员大咖都想出演,试镜的人络绎不绝,一批又一批,除主角以外的人很快拍定,可就是两主角的人迟迟定不下来。 恐怕再拖个一两年,等这本书热度降下去,剧的火度大大折扣啊。 其实李小心里两主角一直有人选,那便是何亦歌和戈欢,可试问谁敢去请投资方拍戏。 而且大佬们工作很忙,哪里有时间。 是何亦歌时时刻刻关心这部剧的进度,见都过大半年还没开机的动静,就问了原因。 导演气急败坏地说了原委,何亦歌便找李小谈谈,知晓了他的本意。 拍戏,何亦歌压根儿没想过,可改过的剧本与他穿书后的剧情基本相似,真真切切地经历过。 其实无需刻意演。 他回家与戈欢商量琢磨了一番,两人决定亲自上阵。 自此《相欢传》正式开机。 剧组不少大明星虽接的是配角,但都知道这部戏必定大火,也没计较什么,可开机之日看到两主角竟然是连十八线都不如的新人,顿时没好想。 一些人一开始甩脸色的甩脸色,耍脾气的耍脾气,还敢跑去何亦歌两人面前出言不逊,给下马威。 何亦歌冰山脸,不太理人,对于这些不着调的挑衅,没兴趣理。 戈欢也是十分谦逊的,没有那么傲然,换做以前指定以十倍的其人之道还回去。 不过惹过这二人的,后来基本都被换掉了。 在何亦歌眼里,惹他不在乎,要是闹得自己小宝贝儿不开心,是万万不行的。 由于两人一路开挂似的全都一条过,这部剧本预算是八个月,结果四个月不到就杀青了。 演技堪称为神。 坐在旁边的苏千玉受不了自己心肝儿哭,站起身,心疼地为他擦泪。 苏千玉恢复以后,便完全接手了自家公司,他也为这部戏投了资,毕竟自己心上人的作品,不管写的什么,写得好不好,怎么也得砸钱! 再说在他心里,李小是绝对优秀的。 戈欢忙拉起何亦歌,举杯:我们才要谢谢你,能写出这么一部好的作品,你是真正值得我们敬佩的。 如果不是这本书,我和欢欢无法重新认识彼此,也就没有现在,谢谢你成就了我们。 其余人感慨万千,想说什么也不敢轻易插嘴,而且真不知说什么好。 苏千玉拿起杯子:多的不说了,来,诸位,咱们走一个! 李小这对儿望着正前方的一对儿,四人相视一笑,皆举杯一饮而尽。 徐导看了看表: 马上十点,要开始播了, 赵制片喝高了,言辞有点不由人,摇摇晃晃起来: 我啊一直有些话憋好久了,戈老板,何老板,还有苏老板,真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在资金方面你们是我见过最大方最阔绰的,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咱剧组啊,说实话,这么快杀青我没料想到,四个月不过一眨眼,人生过了多少四个月,可与你们度过的四个月却是我最难忘的,我没有奉承,也没场面话,我是发自内心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很少这么感性过 赵志鹏作为《相欢传》的制片人,相当负责,他年过半百,说话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有板有眼,抑扬顿挫,所以其他人规规矩矩地听着,偶尔夹夹菜来掩饰莫名而来的伤感。 其实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止是我,全剧组都清楚,刚开始我以为你们只是入戏太深,可戏中情不及你们平时的万分之一,放眼整个演艺圈,没有哪位像你们两位一样全都一条过,实在惊为天人,后来我细细品了下,发现你们眼中只有对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为彼此而存在 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严肃板正的人,竟说起情感话题来,还一套一套的。 两位当事人不好意思地望了望,他们倆的确没特意遮遮掩掩,看起来是像两个人入戏过深,以至于如此亲昵。 可也没那么明显吧。 我以前很不能接受两个大男人相爱,甚至恶心,一度认为不能存在,这是对传统的忤逆,如今看来是我太狭隘,对爱的定义笼统,相爱没有性别界限。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能够在短暂的一生寻得一良人,我愿穷其一生,可是呐 可能真喝多了,张制片泪眼婆娑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把平时从来不会说的话统统倾倒出来,也不管在座的受不受得住。 本来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庆功宴,瞬间变成深夜情感谈话,由李小牵头,张制片主导。 戈欢不知不觉靠在何亦歌肩头处,听了这么一番走心的话,顿时不少感触。 他以前也不知道男人与男人还可以相爱的,最多就兄弟铁哥们之类,怎么会还爱得死去活来呢。 如果穿书后对极星子的爱意是孤独绝境里的依恋,那么何亦歌呢,是许多不凑巧相碰出最凑巧的一个人。 一旦命运齿轮稍有一点点差错,他们铁定失之交臂,不会有交集,可上天安排得刚刚好,没有出一点错。 戈欢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可能他就是天生弯的,只为何亦歌而弯。 正当此时屏幕里熟悉的片头曲一响,不少人瞬间泪目。 九月一日xx卫视十点黄金档每晚准时播出《相欢传》两集。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是多少人的心血熬成的。光说剧本,李小不知写哭自己多少次,那些痛苦的记忆每回想一次,就相当于凌迟一次。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而戈欢拍的时候,也是触景伤情,哭戏哭得不能自已,每次都要何亦歌搂在怀里哄好久才能缓过来。 每个人盯着大屏幕,偌大的包厢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静到极致。 戈欢下巴轻靠着何亦歌肩上: 我感觉我又经历了一遍, 有什么新的体会呢? 你最后为什么要控制我? 这个问题,宝贝儿,不要再问了,我已经认错并为此付出代价了,我错了,错了 他打死不会忘记演完这一场,戈欢生了七天七夜的气,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最后他使出浑身解数,哄了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特别狠心,你以后会不会还这样,丢下我, 戈欢也是看到剧本的时候才明白根本不是自己入魔误杀了他,而是何亦歌自己。 演这场的戏时候,他酝酿了好久,因为快绷不住那种窒息感,崩溃感。 怎么会,怎么舍得,宝贝儿,别乱想,我天天巴不得与你腻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开,分开一秒我便觉得难受,度秒如年。 戈欢用下巴轻轻蹭了肩,轻描淡写道:这还差不多。 每次被甜言蜜语转移了过去,这次也不例外。 何亦歌习惯性抚摸他柔顺的发丝,此刻戈欢就像一只挠人的小猫咪,格外惹人怜爱。 你,你干什么? 戈欢伸进衣服捉住兴风作浪的手,你,越来越放肆了 这还有几分像以前的何亦歌,当初一副禁欲高冷直男样,现在呢。 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宝贝儿,今天难得的好日子,来一次 嗯,那我们,去开个房间,或者去厕所 没事,他们都在专心看屏幕,我们做我们的不会让其他人看见的,信我 这边进行着如火一般的激情运动,另一边苏千玉握着李小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小小,我看网上说这本书是以你自身为原型,真的吗? 他不是没看,是看了没太懂,不理解极星子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徒弟,灵核比徒弟重要吗?还有戈欢为什么被极星子三番两次折磨还他妈贱兮兮地不走,简直欠虐! 又不敢这么直接问,是他心肝儿写的,一定是有深意。 不要听网上瞎说,本故事纯属虚构, 李小微微仰头,他希望这辈子苏千玉都不要知道这本书里的极星子是以他为原型写的。 估计得气个半死。 不过剧本改过以后,只会难过得半死吧。 好在苏千玉压根儿没往那处想。 那你下一本想好写什么了吗? 没想好,写千玉哥哥好不好, 我? 苏千玉捧起李小小小的脸庞,亲了一口: 我有什么好写的,写我怎么英俊潇洒吗,那也可以,最好多给我配几位美女,都得为我要死要活,离开我不行那种,那这样子吧,我出身高贵,就普普通通一皇子,然后 李小往他腰间狠狠一掐,痛得苏千玉咬牙切齿:你想得挺美,我肯定将你写成矮矬穷,爹不疼娘不爱,从小捡垃圾为生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小小,亏我刚刚还想将皇后之位留给你,你竟然,哎,最毒男人心 嘿嘿 苏千玉凝视这张嫣然笑脸,也不管了,低头含住李小的双唇,动情地吻了起来。 李小脸腾的一下红了,水灵的大眼瞪得浑圆,这好歹有人在,怎么能 他忙想挣脱开,苏千玉正在兴头,牢牢环住不允许动弹。 唔千玉哥, 苏千玉松开,用拇指左右轻轻摩擦他被吻得湿润殷红的嘴唇。 我忍不住了,小小,你看对面那老两口都没羞没臊的,要是不好意思,我们先离开好不好,放心,不会耽误的,还早呢。 李小低喘连连,小脸羞得不行,已把头深深埋在他胸膛中,也没时间去看看他的话真假,默许了 大多数人盯着屏幕播放的《相欢传》第一集 ,没注意到另一端苏千玉横抱一人离开了包厢。 晚上十一点半。 湖畔两侧,高楼大厦林立,不知为何今夜有些阴暗,只有环湖边上的路灯点着,以前灯火通明,彻夜长亮。 两人心情极好,决定散步回家,酒店定的不太远。 凉风习习,寒意渐浓。 身上突然多了件外套,戈欢腿还有点合不拢,不得不扶着罪魁祸首。 还算你有点良心, 我说抱着你,宝贝儿又不让 没那么娇气,信不信我还可以再来几回合。 那我们今晚回去不许停地做一夜,怎么样? 没问题啊,看看到底谁更持久。 两个人惬意地在湖边散步,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说话即便很小声,也被无限放大。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何亦歌停下步伐,依着栏杆,看向湖面。 当然,这是我们倆大学经常来的地方,就是在这,我加了你微信,你那时候特高冷啊,宿舍其他人早就主动加我了,就你偏偏还要我主动,要是我脸皮不厚点,咱倆是不是没戏了。 瞎说八道,要是早知如此,我肯定热情似火地倒贴,天天缠着你,甩都甩不掉,就跟那牛皮糖一样粘着。 现在挺会说啊,何总。 何亦歌笑着一手将他搂近,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句:欢欢,你这次回美国,事情进展如何?我是说试管婴儿,女方 虽然何亦歌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戈欢清楚何亦歌应该蛮介意的吧,换做他,也不想何亦歌和别人生一个孩子。 打死也不想。 他直接抢过话,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道: 蛮顺利的啊,本来想让我妈挑挑就好了,我怎样都行,但转念一想,那以后毕竟是我儿子呢,不能大意 日子定了吗? 明年吧,主要在一个问题上我妈爸与我产生分歧,我不赞同我妈说孩子她们带,哪有孩子生下来跟着爷爷奶奶的,不需要父爱吗,我就坚定孩子一定得自己带 那欢欢准备好了吗? 何亦歌的语气很沉稳也很小心翼翼,怕惹得对方不开心,说到底这件事是戈欢为了自己与家里闹翻妥协,他内心深处是感激不尽,更多是心疼。 而戈欢语气很欢快,两者截然不同。 不是有你吗?老公~ 戈欢手窜进他腰间,将他拉离栏杆,顺带挡了他身前,头微微抬起,撒娇似的试探:你会照顾我的宝宝吗? 何亦歌按耐不住,双手捧起他的脸,无比虔诚道: 戈欢, 嗯? 戈欢疑问地望着那双漂亮凤眼,眼里印着他影子,盛满深情,悸动。 湖边寥寥无人,除却风吹湖声,两人规律的呼吸声,听不见任何其他动静。 今晚安静得可怕,黑得彻底。 我想娶你,换句话,我嫁你,我们结婚吧,我会照顾好你,还有我们的宝宝。 短短几个字如同点了戈欢的哭穴,他控制不住,眼泪刷得一下落下来。 心莫名一颤,何亦歌眼神极其诚挚,言语也极其真诚。 终于等到了。 待反应过来准备回话时,却又是另外一番心境,这话是极为动听,也是他盼了好久好久,三年前就把户口本从家里带来了,等到现在何亦歌才说出口,可就这? 换做以前,那肯定秒答应,现在,绝对不行,那也太草率,随意了,哪有人这样子求婚的,男人,果然得到手了,就不愿花心思了。 他此刻非常难受,酸楚,失落,这种事何亦歌你他妈不愿意花心思,不代表他不愿意,换做他求婚,绝对不会挑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在夜风凛冽里张口就来。 我还没开始,你就感动得哭了?宝贝 戈欢气得七窍生烟,抓住何亦歌的双肩,往下拉,撕开他的衣服,一口咬住。 把今晚吃的所有东西全化作气愤用到这道儿上了,非得咬废他不可,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何亦歌,识相的赶紧收回这句话,让老子来说,绝对让你这头现在只会发情的臭傻逼心服口服。 欢欢,你现在是开心也要咬一口? 那以后怎么办。 他痛得叫出了声,艰难地微微举起右手,又垂落,这是自己拿命惯出来,再怎么样也得受着。 何亦歌很瘦,咬深的话还能磕着骨头,他试图劝说 :欢欢咱,留点力气? 感受到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戈欢牙齿一松,扫过伤口,稍许歇气,舌腹还卷留着血腥,又一轮齿入开始。 肩上的牙印从来没痊愈过,新旧交替,与周围白皙的肌肤格格不入,它像红色烙印,也像故意刻的记号,只平添几分艳丽。 他继续恶作剧似的在他肩上狠狠深一口,浅一口啃咬。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咬你肩吗?戈欢微微松开,可能咬得有些累了,就这样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着。 我做错事,说错话了,欢欢,对不 因为一咬你,我就觉得自己回到了那场荒诞却又真实的梦里, 戈欢闭上了眼,喃喃细语: 在那个梦里,你我都很勇敢,想尽办法去表达自己的爱意,无所顾忌 何亦歌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打断了,默默听着,况且戈欢的声音很好听,怎么都听不厌。 梦里我们俩就像变了个人,所以谁也没认出谁,不再针锋相对,不再水火不容,而是彼此都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你高高在上,冷风霁月,不近人情,却是众徒心目中的神,也是我心中唯一的神明,而你只会对我笑,只对我笑,春风不及的笑,那时候就想,我师尊是不是对我也有一点点爱意,可后来 戈欢用一种奇怪地方式重复着二人以前经历过的所有事,语气说不上来的低落,难过,忧伤,特别是最后,戈欢声音哽咽了。 搞得何亦歌有点莫名其妙,心情也跟着低沉,可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结婚不是二人一直期待的事吗,他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而戈欢积极性不是很高啊,难道他不想吗?或者说跟自己心有灵犀,想用另一种方式,另一种身份。 他手从戈欢腰间慢慢上移,稍稍挪了两人位置,让自己背对湖面,迎着湖风,手摩挲着,欢欢,还有五秒。 戈欢停止说话,猛地睁开眼,与此同时,远处的湖两边,某一点光圈瞬间点燃扩散,像箭一样极速带动整个湖面,所到之处星星点点,直到汇聚到湖中心,火光飞上顶空,齐齐炸亮了寂静黑暗的夜空。 第一轮烟火是拉开这场盛大视宴序幕的预热,而后从湖边一轮又一轮蔓延开来的烟花,不可思议地一遍又一遍上演着二人穿书世界的情节,重复着戈欢刚刚口里所说的两人相遇,相识,相依,相爱,相离,相聚,相惜,相欢 今天是他们离开穿书世界的第七年,在一起的第八年。 也是《相欢传》开播的第一天,戈欢和极星子的师徒情即将公之于众。 更重要的是戈欢生日。 湖心处,四面八方的烟火螺旋式升入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山间,有树,有草,有石头,连溪流都被这烟花勾勒出清晰轮廓。 树成了蓝色,草成了红色,石头成了粉色,万丈黑空搅成了五彩斑斓的烟海。 随着范围的不断扩大,场面越来越惊心动魄,戈欢愣在原地,双手紧张地不知所措,牢牢攥着何亦歌,衣服都被他拽皱了。 这怎么做到的? 这场视觉盛宴显然没那么快结束。 前一波烟花定格不到三秒,又一波涌入,再一波,乱中有序,杂而有律,它们缓慢而曼妙,犹如半遮纱,朦朦胧胧的,每一束升入顶空,轰然爆炸,漫天湖面洒落的是。 各种各样的花儿。 整个湖面,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花瓣飘落,这场面怎一个美字了得。 湖风刮过,三三两两飘来,戈欢当然认得,是极星子给他表白时送的几百种不同的花儿。 今天又以令人叹为观止的方式再度呈现。 此刻月亮似乎也感应到底下巨大动静,悄悄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白月印染,湖面如仙,美得不可言说。 山水之际,皓月当空,花容其间。 对面高楼林立的大厦随之有规律地一排一排地亮了起来,在他倆四周围绕,大屏幕全都闪烁着。 戈欢,生日快乐。 戈欢,为师悦你。 戈欢,为师恋你。 戈欢,为师慕你。 戈欢,为师嫁你。 湖正心,一艘巨大木制古装游船四周迸裂着光点,那光点像萤火虫,一闪一闪,在烟海与花海交织下,缓缓驶来。 精心装扮过后的无人机相接,于空中拉开帷幕,拼凑成极星子巨幅模样,一手持回雪玉棍,一手捧一束鲜花,迎着戈欢呆滞的目光,飘飘然然,姿态万千,便也万种风情。 欢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花容月间有什么吗,这就是。 极星子动态画像飞过二人头顶时瞬间一哄而散,无人机化作夜间会飞的精灵,潜伏在何处角落,一件衣裳从高空飘落,红衣上丹鹤刺绣精致,仿佛下一刻仰首高飞,衣袍丝质光滑如水。 回雪玉棍蓦然垂落,碎成一颗一颗亮晶晶的钻石,何亦歌伸手接住其中飘落的一粒,晶莹剔透,饱满有型。 衣服也稳稳妥妥落在手里,他分开处在惊讶中的戈欢,迅速披上,又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假发。 红衣随意挂在身,透漏几分随意慵懒,朱带将他一半青丝轻松挽起,自耳边拢在头后,余下的头发任意垂落直腰间。 清风徐来,衣袍猎猎,发尾轻扬,宛如从画卷走出的俊美仙人,灵动秀气。 极星子回来了。 戈欢目光收回,凝然于眼前人,恍然如梦,师尊 恋耽美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修真)——似水如清(6 他单膝跪下,抬头,满含热泪: 戈欢,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三年,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么特殊的一天,我知道从前的岁月对于现在波澜不惊的我们来说太过特别,它永刻心底,永不会磨灭,那就以这种方式纪念这一瞬间。 戈欢痴痴望着,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激动得连泪都忘记落了,凝在眼眶里。 烟花是一瞬间的,但这份感动却是永恒的。 极星子双手捧过那束花,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骨上躺着钻戒,虔诚地低头奉上: 戈欢,我们成亲吧,为师嫁你。 游船一分一秒都未掐错,正停他们前方,上面站了许多人,他们高高举着横幅。 公司里的人全来了,密密麻麻站在一堆,她们皆喜气洋洋地身穿古装,仿佛一群游山玩水的修仙之人。 李小和苏千玉在游船最上层的隔间,两人操控一切,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握得非常准确,丝毫没有出错。 船上所有人齐齐喊着,震耳欲聋,即使烟花声再大,也敌不过他们已经沸腾的热情。 答应他,答应他, 戈欢,极星子在一起啊啊啊! 在一起啊!!!!晚星尊,晚星尊!! 他们快为之疯狂了!从未经历过的震撼,从未有过的放纵,从未感受过的浪漫,眼泪都飚出来了。 但提前说好不许用手机拍,不然会影响效果,他们也是硬生生憋着的。 二人被各种声音包围,其实已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但眼中只有彼此。 师尊,我想你。 戈欢神回那场大梦里。 极星子死后,留他一个人在那冰冷的世界,每日每夜拥着没有任何温度的极星子身体,不知何为人间,何为活着。 坐拥灭世之力,脚踏修仙之巅,俯仰九州大地,却唯独那一人让他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失去一人,便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 每每噩梦惊扰,都会紧紧楼着枕边人,那份遗憾终不可弥补,痛彻心扉,落泪无声 他不由自主跪下,抱住极星子,道出压抑已久的话:师尊,不要丢下我了 眼里迟迟没有流的泪因为此时此情夺眶而出。 极星子听到这,心莫名一抽,他就知道戈欢始终没有走出来,极度缺乏安全感,做噩梦时也老喊这句话,每次醒来之后疯狂抱着自己好久好久才能缓过来。 那一次,伤得最深。 从未丢下过,我回来了,我一直在。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阔别已久后重逢的恋人,仿佛大病一场后痊愈的病人,仿佛渡劫成功后的仙人。 欢迎收看娱乐早知道,今日爆点,《相欢传》自开播以来,热度只增不减,昨晚大结局不出意外地拿下了本年度最高收视率。昨晚剧情中作为主角极星子一死登上微博热搜,微博再度瘫痪。 视频里的女主持 看了眼稿子:说起这部戏,大家都知道改编自浮云归无的同名小说,还记得剧情一开始与原著相违,一大批原著粉喝倒彩,抵制,网上一片叫骂声,评分一度达到史上最低。收视全靠两位主角的颜值粉撑着。随着剧情的层层深入,不断反转,这部剧的风评陡然转向,网友开始深挖细节,伏笔。其中作为新增绝艳配角挽风,恶心反派蓝正天 现在网上流行一句话,只要你看过《相欢传》,我们就是好姐妹。 这部剧火爆,不仅是剧情一波三折,层层反转,人物选角贴切,而且场景高度还原,特效逼真,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特别走心。 关键还在于两男主不管颜值,还是演技统统在家,好像就是二人本尊在出演。 每一动作,每一神态,每一语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张弛有度,每一分都掌控得恰恰好,充分带动了观众的情绪。 比如大结局,大家一开始还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在一起了,然后不可置信地发现蓝正天居然对戈欢怀有非分之想,大家的小板凳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准备喷这狗血的编剧,怎么写这么恶俗的梗。 可发现镜头并没有多少,正当观众松一口气,画面陡然一转,两男主又开始自相残杀了,作为本剧最大的反派登上舞台了。 竟然是阿清,其实大家本来已猜到了,可这蓝正天恶心到他们忽略一切。 戈欢与极星子两人陷入绝境,极星子不得不封住自己徒弟全身经脉,准备自爆而亡。 大家心揪成一团,边看边眼泪哗哗,场面血腥虐心,两人被逼得穷途末路,孤立无援,特别是怀蕴那段话,勾掉许多人泪水。 不过大家还是以为二人会绝地反杀,毕竟要大结局了啊。 谁知下一秒,戈欢被控制入魔,一刀将师尊极星子给终结了。 那家伙,看个电视剧,都快把心脏病看出来了。 恨不能把电视机给砸了,狗日的蓝正天,黑心的阿清!! 虽然戈欢为爱黑化,成为强者,那黑化场景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特效没话说。 但极星子终归是死了啊,死了啊! 可最后的最后,惊天大反转,是极星子控制了戈欢,将自己杀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大家想透了,这是个BE,纷纷准备寄刀片给编剧。 戈欢和极星子的感情线虽是暗的,但逃不过大众,特别是女人锐利的双眼,她们堪比福尔摩斯的观察力,将他倆嗑得死死地。 所以怎么能接受极星子死了,留戈欢一人??? 全网团结一致,呼吁改结局,必须HE,不接受BE!!戈欢,极星子必须都好好活着。 网称1111大团结事件。 幸好当时导演编剧商量着留了一手,录制了另一个版本,本来不打算播,因为与剧情严重不符合,可哪敌得过这届网友。 强行HE版,这才熄灭众网友的怒火。 其实大家都特想嗑真人,毕竟剧中美得人神共愤,可是这两主角的名字都没有,剧末演员表写着:戈欢主演戈欢,极星子主演极星子。 感觉写了个空气。 即便网友使劲搜啊查啊,都收集不了关于这两演员的任何资料。 仿佛真如天上仙,水中月,神秘而遥远。 倒也多了份憧憬,无不相信他们是惊鸿一现的神仙眷侣,只是相约在人间红尘里赏了场俗世烟火,便隐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新文《据说真的有神[重生]》,这本书就彻底离我远去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死对头穿成反派师尊[穿书]》是我在晋江处女作,老实说是为了签约不得不写了本穿书热题材,我以前还大言不惭地说打死不写穿书,但还是低下了我高昂的头颅,写了这本,很幸运审签一次就过了。 因为一开始只是为了签约,所以脑洞一现写下这本书的前三章,根本没有大纲,结局什么的都没想好。 连极星子这个名字都是写着写着改过来的,本来一开始就叫何亦歌。 后来决定好好写,写了两千大纲,人设,大概剧情,结局也定好了。 可写小说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作为新手的我,果不其然把主角戈欢写崩了好多次,不是被骂蠢,就是被骂婊,白莲花,还有舔狗。(有些评论我删了,因为实在绷不住,而且我也重写了。) 可怜的欢欢不仅在文中惨兮兮,还要在文外承受骂声。 这肯定是自己的不足之处,已经在改了。 连载的时候巴不得早点完结,实在受不了每天码字到深夜,眼睛都快瞎了,可真正完结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挺难受的。 就像自己的孩子他好像长大了,再也不需要我了。(哽咽) 谢谢欢欢,极星子陪了我三个月,你们是我笔下第一个孩子,略有不周,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再见啦。 我即将扬帆远航,乘风破浪,开启下一段旅程了。 祝永远幸福,遇见你们,我荣幸至极。 看到这里的读者,谢谢这么漂亮的你们坚持看完我第一本文笔拙劣的小说。 很开心能在茫茫人海中同你们在一本书里相遇,希望亲爱的读者学业有成,事业直上,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最关键快点找到爱自己的另一半~~ 有缘再见啦~爱你们。 似水如清/2020.9.18.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