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过分可爱[快穿]》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 ================= 书名:怪他过分可爱[快穿] 作者:诗槐 文案 当红演员许夕绑定了一个反派求生系统。 系统语气沧桑:新人,我对你没太多要求,咱们只需夹着尾巴做人,别碍着主角的眼,苟活下去就够了。 结果 世界一:强大冷漠师兄攻x傲娇毒舌师弟受 【攻略前】主角:如此阴暗邪恶之徒,不配待在我青云门。 【攻略后】主角:师弟,我心悦你,同我双修可好? 世界二:流氓狼狗年下攻x温柔男神受 【攻略前】主角: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哥(●︿●) 【攻略后】主角:哥,你看看我,你理理我,你亲亲我~(●/\●) 世界三:忠犬宠妻alpha攻x伪白莲哭包实暴力大佬omega受 【攻略前】主角:干掉死对头,我就是唯一的老大 【攻略后】主角:老婆,领证。 世界四:黑化占有欲爆棚攻x高岭之花清冷受 【攻略前】主角:所有欺我辱我之人,一个不留 【攻略后】主角:师尊,喜欢徒儿这样伺候您吗? 世界五:高冷深情男神攻x落魄少爷小可怜 【攻略前】主角:离我远点,这辈子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攻略后】主角:宝宝,再嫁我一次。 世界六:各属性精分攻x风流浪荡第一美人受 【攻略前】主角:我绝不会喜欢你这般浪荡无耻之人! 【攻略后】主角:后宫带我一个! 系统:???(怀疑统生.jpg) 说好的主角最讨厌反派呢,怎么全对我家宿主爱的要死要活了!? 【排】1、渣作者的第一篇文,前两个世界构思不太成熟,不喜欢的小天使可以试着从第三个世界往后看~ 2、因为受穿越时不知道攻的身份,所以每个小世界结局受都会莫得感情的离开(有读者认为是be所以排一下),但最后知道真相都会甜回来,结局是妥妥的大HE~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夕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反派过分可爱 立意:历尽千帆,初心不改 ================== 第1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1) 许夕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跪在一座威严宽敞的大殿内。 大殿最前方高坐着三位长者,大殿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整齐的落在自己身上,或厌恶、或痛快、或幸灾乐祸、或乐见其成,没有一道是善意的。 方涟,座位最中央的白袍老者开口了,声音洪亮如钟,你可知错!? 叮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本世界资料已接受,请宿主查阅! 许夕,今年二十二岁,是一名演员。 由偶像剧出道走红,后转向大荧屏获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题名,许夕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红透娱乐圈半壁江山。 然而他的好运气似乎用完了。在拍摄最新一部电影时,片场发生严重事故,许夕被头顶掉落的道具砸中头部,直接成了植物人,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再然后,一个反派求生系统找上他,告诉他如果愿意绑定它做任务,穿成各个世界的反派,想办法洗白自己,并获得主角好感度,就能获得重生的机会。 这个活不好干,系统一副蔫不拉几、饱经沧桑的模样,对许夕这个新人并没抱多大期望,身为一个反派,主角的好感度哪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最要紧!至于那好感值,每个世界意思意思混个几分就行了,时间长了总有攒够的一天,到时候你就能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许夕不想死,他还有很多心愿未完成,于是接受了任务。这是他穿越的第一个世界。 据系统传来的资料显示,原主名叫方涟,是修真大派青云门的一名弟子。他天赋异禀,年方十八便将本派看家心法青云决修炼到第五层,同龄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虽天资绝佳,方涟为人却着实恶劣。他自视甚高,看不起同门师兄弟,常常对众人冷嘲热讽,人送外号黑心莲。 不久前,掌门要在年轻一辈中选出掌门继承人,方涟本百分百肯定这个人是自己,却没想到这个名号最后落到喻华严头上。 喻华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方涟对喻华严恨之入骨,竟在一次弟子之间的日常比武中对喻华严使用淬毒的暗器,被当场擒获仍死不悔改。掌门大怒,本想将方涟逐出师门,却舍不得他如此过人的天赋,又担心以他的性子无人教导会步入歧途,于是将他贬为外门弟子,希望他能好好反省,改过自新。 外门弟子虽然挂了弟子的名号,却没有资格跟随门派大能们学习,平时负责一些扫洒庭院、砍柴做饭的杂活,所以又被戏称为扫地弟子,只有闲暇时才被允许在远处观看内门弟子上课,借机学习。但即使是这样,仍有数不尽的人削减了脑袋想要成为青云门的外门弟子,幻想有朝一日能被门中大能看中根骨收去做徒弟,从此平步青云,修成大道。 外门弟子对普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对方涟这种天之骄子来说,无疑是将他从云端打到了泥坑里。他不理解掌门一片苦心,反而把这看做是对他的侮辱,大怒之下离开门派,竟改修魔道,终成一方魔头。 多年后,方涟率魔教众人回青云门复仇,彼时已成为青云门掌门的喻华严带众弟子迎战方涟,一场血战后,方涟被喻华严一剑穿心,成为主角走上巅峰路途上一笔光彩的履历。 所有人都在为主角的胜利和魔头的死亡大声欢呼。没有人还会记得,这个最后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头在很多年以前,也曾是个惊才艳艳的少年,也曾使出过那搅动风云的一剑。 可惜了。 面对掌门的喝问,跪着的年轻人久久没有反应。 殿内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站在喻华严身旁的一个弟子面色忿忿道:要我说,掌门就该将他逐出师门!竟然在比试中对大师兄你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处于事件中心的喻华严却不予置评,神色一直淡淡的,静静等待掌门的决策。 你在比试中意欲用暗器残害同门,心思狠毒,手段下作,实在有违我青云门清正向善的门风。掌门道,现除去你青云门正式弟子身份,着你进入外门重新修习,好好反省! 议论声轰然炸开。 不是吧,居然没把他逐出师门? 我一开始就觉得掌门不会处罚这么重。没办法,谁让黑心莲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呢?估计是长老们都舍不得他吧。 太可恶了!难道修为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倒觉得这个处罚妙的很。你想想,以黑心莲那眼高于顶的气性,他能受得了去当那端茶倒水的扫地弟子吗?不把他气吐血才怪! 此言甚是有理啊! 高座上左首的长老咳了一声,殿内沸腾的讨论声立刻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方涟身上。 就在大家猜测方涟会不会暴怒而起时,那跪着的年轻人终于有动静了他深深叩首,额头贴地,声音平静而清晰:弟子知错,谨遵掌门处罚。 任谁都没想到方涟会是这个反应。 然而事实如此,方涟领了罚,一言不发的找外门大弟子报道去了,完全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不服惩罚、顶撞掌门甚至直接叛出师门的火爆场面。 虽然没能看成热闹,但众人的心情仍是愉悦的最起码不用再整天看黑心莲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了。然而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这无疑是个噩耗。 什么!?那个方涟要来我们这儿? 听闻消息,居住在居安堂内的众外门弟子脸色大变。 掌门这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们啊?一个女弟子看上去都快哭了,他要是来了,我们还不得整天伺候他啊? 就是,另一个男弟子接道,上次我去他的住处打扫清理的时候,他嫌我清理的不干净,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啊我看天皇老儿都没他那么大的气性! 怎么办,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众人纷纷六神无主,惶恐不安,一名弟子安慰道: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大师兄不是去见他了吗?等师兄回来再说吧。 外门大弟子明允,人如其名,诚实忠信但不迂腐,是很通透的一个人。对于方涟被贬下来这件事,他心里门儿清。掌门舍不得这根好苗子,只要方涟表现的好一点,随时会被重新召回去。退一步讲,就算回不去,以方涟的修为,一只手收拾他们所有外门弟子都绰绰有余。所以,千万不要妄想趁机打击报复什么的,倒不如能躲多远就多远,只要这尊煞神不主动挑事就算是万幸了。 至于给方涟委派外门弟子的活儿,明允更是根本没这个打算。这位能在自己屋里好好待着不作妖就不错了,还指望着他干活儿? 心里思量着的时候,正主终于来了。 方涟此人,人品是真的差,修为是真的高,样貌却也是真的出色。 傲人也有傲人的优点,他的身姿永远挺拔的像一棵青松,眉眼如同上好笔墨描绘而成,俊秀有神,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他已经去除了内门弟子标示性的绣云纹白袍,换上了外门弟子的粗制青衣,然而一身风华竟没有被掩埋半分。 这么一个妙人,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一副狗脾气? 明允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摆出微笑迎了上去:师弟辛苦了,你的住处我已经准备好了,清净的很,不会扰你日常打坐练功。你先随我去看看,不中意的话,可以再做调换。 方涟,即如今的许夕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冷冷道:不需要。我如今既为外门弟子,便一切遵循这里的规矩,不必搞什么特殊。我方涟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明允一愣,没想到这位傲慢归傲慢,倒是不乏骨气,心里对他稍微改观了些。明允正要笑着接话,一个不善的声音突然从旁插了进来: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每个弟子都有值日,你既然不搞特殊,那就安排你清扫居安堂庭院,一日三次,不得有一丝灰尘!可记住了? 明允心中大叫不好。 来人名江赛,是协助明允管理外门弟子的副手。他以前被方涟欺辱过,一直怀恨在心,这是来借机发作了。 江赛。明允警告的看了对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江赛却没有明允那么多心思,他只知道方涟这只整天耀武扬威的傲慢孔雀总算是摔下来了,还落到了他的地盘上,简直是老天开眼:大师兄,你还对他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忘了他以前对我们是什么态度了?方涟我告诉你,你如今可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宠儿了,少在这里摆你那少爷架子!居安堂不养闲人,不干活的话,就别想吃饭! 明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恨不得冲上去堵住江赛这张鸟嘴。他心惊胆战的看向方涟,生怕这位直接抽出剑,一剑把江赛砍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砍,自己也拦不住啊! 许夕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江赛一眼,冷笑一声,好像完全不屑于搭理他。 这态度当即把江赛气了个倒仰,他就不明白了,方涟都落魄到这地步了,到底哪来的资本继续保持这一身骄傲?他心里堵的不行,还想继续发挥,明允生怕他真的把这尊煞神惹怒了,连忙从怀里掏了张符狠狠糊在江赛嘴上,趁他没反应过来,迅速拉着许夕走了。 第2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2) 虽然方涟这么说,但明允依旧不敢过分怠慢他,将他领到事先布置好的居处,简单交代了外门弟子的起居时间、日常活动等事项后就告辞了。 众弟子早已望穿秋水,待看到明允回来,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明允想了想,道:方涟确实是个不好相与的,但以他那骄傲的性子,估计也不屑于总来找咱们的麻烦,大家倒是不必过分担忧。但要记住,你们千万不要去主动招惹他,咱们能和他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众人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即各自散了。 小芮是外门弟子中年纪最小,也是最勤奋的一个。他每天都早早起床,利用做活前的一段时间来练剑。 昨夜刚下了一场雪,拂晓天空仍是雾蒙蒙的,冷得很,很多弟子都忍不住想赖会被窝,小芮却仍咬牙起了床。 快到庭院时,却听里面传来隐隐的沙沙声。小芮一边纳闷是谁起的比自己还早,一边走进去一看,发现有个人正在扫雪。 那人双手握着扫帚,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清扫着积雪,不像在干粗活,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写意。小芮一时看呆了,过了好久才认出这人是谁。 可不就是那个大家都避之不及的黑心莲! 他发怔的时候,对方已经发现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莫名就让人读出你是哪个,还不报上名来的意味。 小芮激灵一下,忙结结巴巴回:我,我叫小芮,来这里练剑。 许夕没说话,继续扫他的地。小芮见他好像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在墙角拿出一把木剑。 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佩剑的,都是自己削把木剑来用。 小芮是个武痴,一招一式的舞起来后很快全身心沉浸其中,连周围还有个可怕的黑心师兄都忘记了。直到一套舞完,才发现对方居然在看他,顿时觉得脸颊滚烫,整个人熟成了一只虾子。 你刚使的是九霄剑法。谁教的? 小芮紧张的结结巴巴:没没人教,我自己去旁听,学会的。 许夕皱起眉,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嫌弃道:基本功勉勉强强还过得去,但是剑招只得其形,不得其意,这样使出的剑,砍菜切瓜还可以,退敌?做梦吧。 小芮第一次领教这位黑心莲的毒舌讽刺,整张脸都红透了,心里难过的不行,眼泪差点都要出来了。 许夕顿了顿,却又道:虽然天分差,但好歹勤快,还有救。要不要我教你? 小芮睁大眼,一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虽然总希冀有朝一日能被长老收为徒弟,但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微乎其微的。因此,偶尔能得到内门弟子的指点,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遇了。很多外门弟子想方设法去讨好内门弟子,就是为了对方能够在修习上给自己一些指点。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 而现在,这个连把众内门弟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天才方涟,竟然说要教他? 这怎么可能? 见少年瞪着眼睛久久震惊的模样,许夕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到底学不学?不学拉倒! 学!方师兄,我学!!小芮立刻大声道,别管是不是在做梦,先把剑法学到手再说! 许夕顺手从雪堆里捡了一根枯枝,向少年走近几步:我只教一遍,看好了。 这套剑法原主已练过千万遍,许夕一抬手,那截平平无奇的枯枝便度上了一层冷锐的锋芒,一套剑招随即流畅完美的演示出来。 此时旭日未升,天色依旧是乌压压的,舞剑之人青衣映雪,成为这天地间第一抹亮色。 此剑法既名为九霄,你的心境便不能局限在一方天地内。只有心有冲破九霄、无所畏惧的豪情,你使出的剑才不会退缩。 许夕借原主的经验装了个深沉的逼,说完回身一看,突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院子里原本只有小芮一个,此时却站了不下二十个人,个个手持木剑,一边比划着招式,一边听的入迷。见许夕转身,立刻将木剑往身后一藏,看天看地看脚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许夕:你们怕不是当我瞎。 我明白了!谢谢方师兄!近距离观看剑招,又听了这一席话,小芮心中豁然开朗,顷刻间破开了不少迷障,不由激动的面色通红。少年人没那么多弯弯心思,接受了别人的好意,心里便认可了那人,黑心莲也立刻变成了方师兄。 嗯。我教出来的人可别丢我的脸,日后若有疑问,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指点你一下。 小芮几乎要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砸晕了,叠声道谢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方师兄,众师兄师姐平日没有机会上课修习,能不能也请您指点一下剑法? 众外门弟子恨不得把小芮抱过来狠狠亲一口:好小子!师兄师姐平时没白疼你啊! 许夕露出一脸你怎么这么麻烦的表情。 众弟子纷纷屏息紧张等待。 行吧。最后许夕勉强道,反正一个两个都是教。以后每日此时我都会在这里练剑。想学的话,就过来吧。 众人终于没忍住,齐齐欢呼雀跃起来。 你们清醒一点!别傻乎乎的别他骗了!一道高喝突兀的**一片喜悦中,像冷不丁的浇了一盆冷水。众弟子噤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江赛。 看清楚这人是谁!这可是方涟!江赛冷喝道,他会如此好心的教你们剑法?必是图谋不轨! 众人脑热消退,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是向来视他们如蝼蚁的黑心莲啊,为什么会愿意教他们习剑? 许夕扫了江赛一眼,嗤笑问:我图谋不轨? 那请问,我图谋什么?图你们能给我好处? 众弟子毫不犹豫的齐齐摇头。他们一穷二白,无权无势,能给什么好处? 图你们手下留情,不要欺辱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众弟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开什么玩笑!大佬您不欺辱我们就不错了嘤嘤嘤! 那就是许夕唇角微扬,讽刺的笑容中含了戏谑与邪肆,让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更加生动,我图你们某个人的美色,想骗回去给我暖床? 不不不不不不!众弟子疯狂否定,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您美!就连女弟子的皮肤也没您白!腰也没您细!您图我们美色还不如回去揽镜自照啊! 这么一看,方涟真的没什么好图他们的啊! 我指点你们修习剑法,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突然发现外门弟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还有几分拼劲儿。 你们也不需要谢我,毕竟你们差劲的资质在那里摆着,就算我教的再好,估计你们也学不会。 众弟子: 真的白感动了。 黑心莲果然还是那个黑心莲,原汁原味,一点没变! 几日后的清晨,居安堂来了几个稀客。 正是包含喻华严在内的掌门的几名得意弟子。 说是让我们来了解外门弟子的修习情况,噗,那群人洗衣做饭的日常有什么好看的?一个弟子满腹牢骚,还不是放不下那朵黑心莲,找借口让我们来看看他过的怎么样。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喻华严微微侧首,不怒自威,眼神似结冰霜:掌门命令,岂由你我置喙? 那弟子神色一僵,再不敢乱说话,其他弟子神情也整肃起来。 往日这个时辰,外门弟子应该刚刚起床。喻华严与几名弟子来到居安堂门口,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所有外门弟子整齐的排列成方阵,正在练剑。 人人神色之认真,动作之整齐,令喻华严都微微吃惊。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站在阵前带领众人走剑招的人,竟然是方涟。 示意满脸惊讶的几名弟子噤声,喻华严在院门外默默的看着。只见方涟在领了一遍剑招后,便走到方阵中一一纠正那些动作有误的弟子,神情虽然很不耐烦,说的话也不好听,但指导却是实实在在的。练完剑后,众人纷纷去做自己负责的活,方涟也拿了把扫帚开始清扫庭院,动作娴熟,看来已经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 喻华严没有进去居安堂,看了一会儿便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系统虽已在以往任务世界中饱受摧残,此时还是忍不住吐槽:我就说这活难干。主角明明看到了您做的一切,好感度竟然一点也没上升。 喻华严这个人,嘴上话少,心思却深。他对方涟既然心存疑虑,一些表面现象便不足以打动他。许夕倒并不失望。他看着喻华严渐行渐远的背影,笑了笑,不慌,咱们慢慢来。 喻华严并没有因和方涟的恩怨而扭曲事实,而是将所见如实禀告给掌门。 掌门听罢很是欣慰:方涟气性太高,我还以为他吃不了这个苦。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喻华严道:弟子还有一事想说。 你讲便是。 外门众弟子在方师弟教导下,短短几日便将九霄剑法第一式练熟,可见他们的吃苦耐劳精神并不亚于内门弟子。弟子以为,不能仅以天资根骨来区分众人,若外门弟子也能获得同等上课学习的机会,或许也能有所成就。 掌门摸着胡子深思片刻,点头允了。 外门弟子被准许同内门弟子一起上课修习的消息传到居安堂时,众人都乐疯了。 都是方师兄的功劳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一股脑的涌上来,瞬间把许夕包裹在人潮里。看着一片欢乐融融的景象,唯有江赛一人恨的咬碎了牙。 外门弟子每个星期都要去内门弟子居住的清风堂大扫除。除清理卫生外,若内门弟子有其他要求,也需一一满足,例如帮忙离开门派进城买东西啦,帮忙给家人送信啦,或是打坐练功的时候帮忙护法等等,不一而足。每个外门弟子对应一个内门弟子。这次大扫除,江赛故意把方涟安排到了喻华严那里。 他倒要看看,方涟伺候自己死对头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第3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3) 大扫除这日,众外门弟子纷纷拿着卫生工具来到清风堂。 许夕来到喻华严房间时,对方正在书案前读书。见有人站立门侧,抬眼投来目光。 许夕翻了个白眼,硬邦邦道,我来打扫房间。 喻华严淡淡颔首,目光重新落回书上。 喻华严的房间整洁的不像话,但许夕还是按部就班地将地面清扫了一遍,将桌椅用具全部用抹布擦干净,还细心的给几盆绿植花卉浇了水。做完一切后,他招呼也没打,提着水桶抹布关上门出去了。 喻华严放下书卷。 刚刚方涟打扫房间时,他曾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片刻。那人穿着粗布青衣,拿着布巾擦拭桌凳时,虽然还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时不时还不耐烦的翻个白眼,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干活,与往日着华服时那种趾高气扬已是天差地别。 难道他经过这次惩罚,当真开始悔悟了? 想不通答案,喻华严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凝神静心,开始打坐修炼。 都说方涟是天才,但喻华严与他相比也不遑多让。他比方涟大六岁,已将内功心法青云诀修炼至第七层,是弟子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但他在第七层上已经停滞了两年,久久无法突破。面上虽不显,心里也是微微有些焦躁的。这种焦躁让他在修炼时急功近利,犯了大忌,待发现时已经晚了,内力在经脉中乱窜,隐隐有失控之相。 喻华严心一惊,立刻想办法平息紊乱的内力,然而愈急切气息反而愈乱,情况正危急时,一股精纯的内力突然从外界传入胸口,一个声音道:凝神静气。 顾不上思索这声音是谁,喻华严立即凝神,终于慢慢在来人的帮助下将躁动的内力重新归顺,好歹没酿成大祸。 睁开眼,正要好好感谢这助他之人,喻华严却着实的愣住了: 怎么是你? 眼前之人,竟然是方涟。 对方进来的太急,房门也没顾得上关,喻华严顺着漏进来的月光往外一看,这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半夜。屋外正飘着细雪,地上铺了一层白霜,唯有屋檐下的一方小凳上干干净净,旁边还放着一盏灯笼,烛火将灭未灭,似是已燃了许久。 喻华严古井般的眸底终于掀起波澜:你一直守在门外? 你以为我想啊!对方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突然炸毛了,那个什么破规定上说你打坐的时候我要给你护法!不是我说,就你还好意思称首徒呢,修炼个青云诀也能走火入魔,笨死了!掌门以前就强调过修炼切忌急功近利,都被你吃了? 喻华严被嘲讽一顿也丝毫不动怒,长久沉默的看着他,低低道:多谢师弟。 许夕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样子,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他:清心丹,服两粒,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喻华严接住丹药不说话,方涟恶狠狠道:放心,没毒!上次比试是我昏了头,以后我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喻华严认真道:拭目以待。 许夕哼笑一声,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出去了。而那久久不动的好感度,终于悄悄的涨到了二十。 在方涟被贬为外门弟子之前,殷杨的修为在所有弟子中能排第三。如今方涟下去了,他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得到的关注也比以往多了,心情很是愉悦。 这天中午,听闻掌门要找他问话,殷杨欣喜不已,以为掌门是要给他一些勉励或是指点。谁知去了才知是有活让他干,说是门派后山的墓冢许久没人打扫了,嘱咐他带上十几个弟子去好好清扫并祭拜。 殷杨面上恭谨万分的应了,心里却忍不住发牢骚:日日修炼的时间都不够,哪有那闲工夫去扫墓?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这种杂碎活竟然安排给内门弟子,让居安堂那帮人去不就成了吗? 回去后,他将明允召来,告诉他掌门令他和众外门弟子去后山扫墓。明允不疑有他,立刻带着众人去了。 下午他在演武堂练剑时,掌门正好来巡视弟子训练情况,看到他后有些惊讶:怎么没去后山? 殷杨没办法,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了:回掌门,弟子心系修炼,便让明允带着外门师兄弟们去了。 谁知掌门听后,脸色巨变:混账! 演武堂中所有弟子震惊回望,只见掌门气的浑身发抖:无知孽徒,你可知我派后山镇有无数妖邪?让你带内门弟子去,是因为你们的修为足以自保。可你竟让明允等人前去,岂不是亲手将众你师门同胞置于死地! 殷杨面色惨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顾不上理会他,掌门喝道:华严! 弟子在。 立刻率全部弟子前往后山,务必将所有人带回来! 是! 后山。 墓冢位于一片苍树林里。这里的树木生机勃勃,青苍翠绿,高大的抬头看不清树梢,时而还能听到林间空灵清脆的鸟啼,一点也没有其他墓地阴森可怖的样子。 听说长眠在这里的都是我派一些在仙魔之战中牺牲的前辈,明允轻声对众人道,或许是有他们的英灵守护,这里才会如此宁静吧。 众人神色肃穆,先恭恭敬敬的对着墓冢拜了三拜,这才安静而小心的上前清扫。 许夕半跪下来,将墓碑上的灰尘拭净。面前这方墓碑不像其他碑上已经有了岁月风蚀的印痕,似是才新立不久。正中央工整的刻着几个大字:薛灵之墓。看小字标注的墓主人的生辰忌日,埋在里面的竟是个年仅二十的青年。 许夕望着墓碑出神的想,若是完不成任务,或许不久后自己也会变成这么一块冰冷的碑,除了粉丝,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为他伤心。 方师兄,走了。 许夕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起身随众人离开了。 离开墓冢,众人打道回府,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有人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条路咱们是不是刚刚走过啊? 我也这么觉得。这块石头与我刚刚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许夕看了看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天空,抬手示意大家停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众外门弟子早已发现这位黑心莲其实黑的没有这么彻底,很多时候他只是毒舌了一点,傲娇了一点,但本性没有那么坏,甚至还有自己的可爱之处。众弟子对他都已大大改观,此时听许夕指令,都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 明允看着许夕严肃的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方师弟,怎么了? 太安静了。许夕说。 众人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后山树木繁多,生机勃勃,他们来时一路上都能听到虫鸣鸟啼声,可现在别说鸟叫,连风声、树叶的沙沙声都不见了,周围仿佛被罩上了一个隔离结界,寂静的可怕。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 就在众人被这不同寻常的死寂弄的汗毛直立、毛骨悚然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半空,利刃一般的亮光毫无预兆的朝一名女弟子当头劈下! 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令人胆寒的危险和杀机却笼罩了每一个人。众弟子连惊叫都来不及,那女弟子更是僵直的瞪大眼睛看着那即将落下的白刃。 就在此刻,一个长条状物件比白刃还要快的在空中闪过,替女弟子挡住那致命一击。众人纷纷将胸口憋的发疼的那口气吐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长条居然是许夕扔出的一把扫帚。 明允拍了拍胸脯,面露庆幸:多亏方师弟在这里!待看向那袭击女弟子的东西,脸色不禁惊愕万分,这这是? 众人这才看清,袭击者竟是一头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高的黑色猿猴。它面目狰狞,额头中央居然还有一只红色的眼睛,腥臭的血色嘴巴里流着涎水。四肢又长又壮,爪子竟然像钢铁一般坚硬锋利,足足有三尺长。刚刚那道夺命白刃,便是这猿猴的爪子。 三眼猿猴。许夕道,虽是低阶妖兽,但胜在速度极快,且善于偷袭。你们小心点,不要落单。 众人闻言纷纷聚拢到一起,神情紧张的盯着那猿妖。 那猿妖长嚎一声,挥着爪子冲了上来。许夕低喝一声退后,随手捻过三片树叶,凝聚了真元的叶片即刻拥有了暗器的杀伤力,精准无比的划中了猿妖的双眼,带出一片长长的血花。 瞎了眼的猿妖痛嚎一声,发起狂来,再度扑了上来。小芮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把木剑背在身上,忙卸下来冲许夕一扔:方师兄! 许夕头也不回的一把接住木剑,丰沛厚重的真元顺着手掌裹住剑身。他微微侧身躲过猿妖一击,足下轻点,飞身跃至半空,手腕翻转了一个精巧的弧度,便轻轻松松抹了猿妖的脖子。 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树林中倏地又窜出三只猿妖,其中一只的身量竟堪比一座小山。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许夕已一言不发的迎了上去。他将妖兽的身体当作借力点,腾跃而起的身影轻如飞鸟,手中动作却狠辣利落的令人发寒一剑断臂,一剑斩首,最后一剑脱手刺出,直接没入了那如山猿妖的心口。 猿妖的尸体轰然倒地,一声闷响唤醒了看呆了的众人。 方师兄太厉害了!我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剑的! 凝神入剑,一柄木剑竟使出了神兵的威力,方师兄的修为不愧是我辈翘楚! 幸好有方师兄在,不然我们今天的小命着实难保啊! 众人或夸赞或感激,许夕的神色却毫未放松:别高兴的太早。还没完。 像是印证他说的话,周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很多东西密密麻麻在地上爬行的声音。一名女弟子看了一眼,当即尖叫一声,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只见无数半人高的毒虫成群结队向他们包围过来,五颜六色,千奇百怪,好不热闹。那视觉冲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看一眼就能让你从脚心恶心发麻到天灵盖。 跑!许夕狠狠一皱眉,掩护着众人疯狂往后跑去。但这本就是个鬼打墙般诡异的地方,跑下去迟早会到绝路。打的话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况且他修为再高,面对这么多毒虫也必会有所疏漏,不可能完好的保住每一个人。 站到我身后!迅速思索片刻,许夕停步回身,咬破手指,半蹲在地上迅速画了个守护符。 笔落的一刹,一道红色的半圆形结界骤然将众人笼罩在内,那些毒虫埋头冲上来碰上那结界,立刻滋啦一声被烧成了灰。意识到这玩意儿的可怕,这些有灵识的妖虫不再上来送死,却也不肯放弃就此退走,而是待在原地,和许夕耗起时间来。 狂奔逃命的众人好歹有了喘息的时间,心却依旧提心吊胆这结界能撑多久?一旦结界失效,大概就是他们葬身虫海的时刻。 果然,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红色结界的颜色渐渐衰淡了,虫群又蠢蠢欲动起来。弟子们不敢让许夕分神,只能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惧,但还是有人忍不住悄悄落起泪来。 许夕一手支撑结界,一手凝真元成刃,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两道。鲜血如注涌出,滴落在守护符上,结界的光辉再度耀眼起来。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小芮带着哭腔喊:方师兄!众人虽他目光看去,神情无不动容,就连江赛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他这条命从此就是方涟的,即使对方让他赴汤蹈火,他也绝无怨言! 许夕这具身体修为再高,也经不住持续放血摧残,正当他眼前有些模糊时,只听有人惊喜的呼叫,便知终于是有人来救了。 心里一松,身体便再坚持不住。许夕眼前一黑,往后一倒,跌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点阅!小天使们喜欢请收藏鸭! 第4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4) 许夕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居安堂里了。 小芮一直眼圈红红的守在一边,见状立刻惊喜连连的出去通报,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人满为患。 许夕醒来时已经没事了,结果被众人七嘴八舌的一番慰问聒噪的太阳穴疼,还是明允有眼力劲儿的以方师弟需要静养为由将众人赶了出去,自己留下汇报那日后来的情景。 当日,所幸喻华严等人来得及时,众弟子无一人受伤。事后掌门罚殷杨闭门思过三月,又肯定了方涟危难时刻舍身保护同门的大义精神,下令恢复了方涟内门弟子的身份。 恭喜方师弟。明允诚心诚意道,我们所有外门弟子也深感师弟救命之恩,师弟以后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不谢。许夕道,你们也争口气,让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人都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明允嘴唇一动,没说出话来,最后深深向许夕鞠了一躬。 和依依不舍的众弟子告别后,许夕依令去拜见掌门。掌门先关心了他的身体,又大大褒奖鼓励了他一番,许夕不卑不亢的应了,然后回了清风堂。 一路上遇到的内门弟子都偷偷看他。那日许夕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实在与印象中那个狠毒刻薄的黑心莲大相径庭,令众人一时不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了。然而不管众人看法如何,许夕依旧我行我素,身板永远挺拔如竹,俊秀的脸上隐隐带着些清高的傲气。 方师兄好像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是呢,虽说还是很傲气,但莫名的不像原先那样惹人讨厌了,气度风华也更上一层。 哟,你不是动心了吧? 还说我,你方才不也在一直盯着他看? 将窃窃私语声落在身后,许夕回了自己的居处。一进院子,却见一人影长身玉立于桂树下,竟是喻华严。 许夕挑挑眉,没好气道:你来干吗?随后想到这人那天好歹救了他们,犹豫再三后,别扭万分道,那天,谢了。 后来他才知,晕倒后接住自己的正是喻华严。 啧。我可真会摔。 同门相护,应该的。喻华严道,将一青色小瓷瓶递过来:一日三次涂在伤处,可助痊愈。 许夕颇有些惊讶。他手臂上放血时划的两道口子自己都快忘了,喻华严居然还注意到了? 还亲自跑腿送药? 许夕后知后觉地调出好感度一看,惊讶的发现进度条居然到四十了。不过讶异过后他便释然了,喻华严身为主角,三观正的很,许夕这次的举动应该是彻底得到了他的肯定,好感度才涨的那么快。 多谢。许夕接了瓷瓶,喻华严依旧惜字如金的点点头,走了。 往后的几日,许夕同众内门弟子一起上课修习,待人虽称不上和善,偶尔还会毒舌讽刺一把,但和原主那种尖酸刻薄的德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遇到修习上有困难的弟子大着胆子过来讨教,许夕把人家鄙视一顿后也会施以援手,寥寥数语便能令人茅塞顿开,一时之间成为众弟子争相讨教的香饽饽。 黑心莲的称呼渐渐不再响起,如今的方涟在大家眼里慢慢洗成了一朵傲娇小白莲,越来越讨喜了! 这日,掌门将喻华严、许夕等十几名修为较高的弟子叫到跟前,交给他们一个任务。 青云门坐落于深山之中,却并非与世隔绝、不问世事。山脚下有一坐小县城,虽称不上多么富盛繁华,但因为位于交通要道,来往商人很多,城中百姓和这些过路客做些生意,卖些当地产物,倒也能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美中不足的是城中偶尔会有妖邪扰民,但大部分妖邪只是看着可怕,倒不会害人,所以招邪的人家一般请个道士做做法、驱驱邪就可以了。 然而最近,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事情发生在城中县令家。先是县令夫人莫名身亡,随后县令家大公子又身遭不测,二人死法皆诡异可怖,不像常人所为,县令于是将城中所有道士召集起来捉妖,可无一人能发现任何线索。 县令急的焦头烂额,还是幕僚提醒说,这事寻常道士解决不了,何不请那青云门仙人来指点一二? 县令恍然醒悟,连忙令亲信带着几车丰厚的礼品来到青云门,恳求掌门相助。掌门自不会坐视不理,退回了礼品,将此事交给了喻华严、许夕等几位平日表现出色的弟子,命他们即刻下山解决此事,正好也可当作一次历练。 接到命令时已是黄昏,但事关人命,众人不敢耽误,立刻下山,但赶到城外十几里地时天还是完全黑了。想来城门此时已经关闭,附近又正好有一户农家,众人便打算在此处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进城。 请问,有人吗?一名弟子敲了敲院门,却久久无人应答,便试探着轻轻推开了门。 入眼便是一棵灼灼灿烂的桃树,比寻常桃树高大的多,像一捧火红的晚霞,花瓣晶莹剔透,在夜晚里瞧着能发光似的。桃树后面是两间简陋的茅屋,黑灯瞎火的,喊了好几声也无人回应。 这里似乎无人居住,先前敲门的弟子郑凡松询问道,大师兄,我们便在这里歇下吧? 喻华严颔首,带着众人进了屋。点上油灯,才发现屋内和家徒四壁相差无几,只有一床一几,连个水壶都没有,确实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然而屋内虽简陋,却很干净,并无陈年垢尘,让人心里舒服了很多。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没那么多讲究,见地上无尘便纷纷席地打坐,闭目养神,打算就这么凑活一晚上。 时间静悄悄流逝,女弟子萧楚楚打了个盹从短梦中醒过来,迷迷糊糊看见地上有什么不对,醒醒神仔细一看,竟发现一大滩血正源源不断的从门缝中渗进来,马上就要流淌到他们打坐的这块地方了。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众弟子立刻清醒过来,看到满地血迹也是惊惶不已,纷纷抽出佩剑戒备起来。 谁在身后!一弟子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出声叱道,回头却只见一抹白影倏忽闪过。 嘶好痒!小心,脚下有东西! 众人闻声忙低头看去,除了蔓延过来的血迹,确实好似还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爬过,待仔细看时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被这些无形之物搞的心底发毛,毕竟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致命的。 保持戒备,不可自乱阵脚。喻华严出声道。在众人心生惶恐之际,只有他的脸色波澜不惊,淡漠的声音往日听着令人拘谨胆怯,如今却像一颗定心丸,令众人瞬间稳下心来。 许夕在心中暗暗嘉许。不愧是青云门首徒及继任掌门人。这份处事不惊的稳重和卓越的领导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空中又有一道白影闪过,喻华严在白影出现的刹那连出三剑,凌厉的剑光编织成一道网,将那白影兜头罩在其中。 只听那团白影发出嗷呀一声怪叫,摔在地上嘭的一声现了原形,竟是个白白胖胖、穿着粉红肚兜的男娃娃! 再一看,地上那些血迹、黑影白影之类全都不见了,原来竟都是障眼法! 娃娃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正含着一汪水,瞪着喻华严嗷一嗓子哭了起来:坏人!呜呜呜大坏人! 分明是这胖娃娃吓唬人在先,此时却恶人先告状,众人不禁啼笑皆非。喻华严却并未因这妖怪是个小孩子模样而放松警惕,长剑直指娃娃眉心:你是何妖?为何故弄玄虚? 胖娃娃却不答,兀自哭得伤心,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往肚兜上抹,看的喻华严皱起眉。他还待再问,许夕上前道:我试试。 喻华严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了佩剑。 你是院里那株桃树吧。许夕直接用了肯定句。 一语被人道破身份,胖娃娃瞪起圆溜溜的眼睛,顾不上哭了。 你在守护着这间屋子?许夕又问。 胖娃娃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你你怎会知道!? 看样子方师兄竟都说对了?众人也皆惊讶不已,竖起耳朵听许夕解释:方才进来时就觉那桃树有异。既然没有人居住,无人照料的果树怎会长的如此繁盛?何况你这肚兜的颜色和花纹都和那桃树是一致的。 这间屋子也是,既久无人居,怎会如此干净?必是常常有人看护打扫。刚刚的幻象虽吓人,却只是故弄玄虚,可见施术者并不想害人,只是想将人赶出这间屋子而已。 因他们是修行之人,才会选择留下来破解幻象,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吓跑了。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看样子许夕是说对了,那桃树妖气鼓鼓的瞪着他,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许夕说,只是赶路途径此地,想歇歇脚而已,第二天一早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见小树妖依旧咬唇不语,许夕顿了顿,突然道:这房子的主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一听这话,倔强的小树妖突然就泄气了,眼泪哗啦啦再度流出,哽咽道:这是我爷爷的屋子 第5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5) 屋子里原本住着一名张姓老翁。 张老翁妻子早逝,没有续弦,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他靠着自家的几亩地种些粮食,挑去城里卖,以此维持日常吃穿用度,并供儿子读书。想着将来儿子若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这日子便能好过一些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 儿子确实是读书这块料,但却是个忘恩负义的,高中探花后被京城太守招了婿,怕金贵的老丈人嫌弃自己出身贫寒,竟决口不提家中还有位老父,也再没有回到这小县城看父亲一眼。 张老翁无可奈何,只好一人守着这破茅屋继续过活。然而他毕竟上了年纪,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耕田犁地愈发力不从心,眼看着养活自己成了问题,谁知一天早上,张老翁打开房门,却见门外放着满满一娄又红又大的桃子。老翁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是谁送来的,尝了一口,桃肉竟然香甜多汁,好吃无比,老翁便拿去城里卖,很快便被一抢而空。 怪事还在后面,从那天起,老翁每天早上都会在自家门口捡到满满一娄桃子,靠着卖这些桃子,老翁的日子才又渐渐好过起来。 原来,是老翁院里那颗千年桃树成了精。桃树精把老翁的经历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便每天结出果子帮助老翁。后来,或许是寂寞了太久,想找人说说话,桃树精便干脆化身成一个五六岁的大胖小子去敲老翁的门,对老翁说自己是从城里跑出来玩的。 张老翁不疑有他,看这娃娃讨喜的很,便拿出家中吃的招待他,一老一少竟也相谈甚欢。往后,桃树妖每隔三四天便来找老翁一次,老翁也每次都准备好用卖桃的钱从城里买的各种零嘴儿等着他。 一个失去妻子儿子的老人,一个孤独千年的小妖,就这么成了彼此的陪伴和慰藉。 然而好景不长,两年后,老翁去世了,又只剩下小桃树妖一人。虽然化形后已不受拘束,可以随意挪动树根,去更肥沃的地方扎根生长,可树妖却顽固的守在了这里,守着他和张老翁的家。 后来有一天,几个赶路的汉子经过此处,进来房子里借宿,他们举止粗鲁,嫌弃茅屋里什么都没有,竟然骂骂咧咧地摔打桌椅出气。树妖怒了,用幻象将他们吓的屁滚尿流,逃窜离去,从此再不允许任何人来玷污老翁留下的屋子。 听完桃树妖的叙述,众人沉默了,萧楚楚几个女弟子眼里甚至悄悄泛起了泪花。 树妖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屋内的陈设,似是又想起了以前和老翁一起度过的日子。 既是这样,我们便不打扰了。都说草木无情,谁能想到一个树妖如此重情重义呢? 算了,我看你们也不是坏人,就留下吧。树妖看了眼许夕,如果爷爷还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许夕向树妖躬身道谢,众弟子也纷纷默然行礼。树妖身形一闪,回到树中去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自觉将屋内打扫干净,关好房门退出庭院。临行前回头,只见庭中桃树花瓣如火,在晨风中微微摆动,似在挥手告别。 心情不免沉重,众人一路无话,匆匆赶到了县令府上。向门口守卫报上身份后,不消片刻便被闻讯而来的县太爷亲自迎了进去。 诸位仙长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啊!县太爷张口就是一声愁叹。 眼前这位李县令体型肥硕,富态横生,看样子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可惜近日遭此大劫,一张白胖的脸上尽是愁苦之意,眼下乌青一片,似是好长时间无法安眠了。此时见到这些救星,简直要喜极而泣,哪还有一点县太爷的威风。 看来不管官大官小,都是十分怕死的。毕竟天大的洪福,也要有命才能享。 将众人请到上座,奉上好茶,李县令说起了事情经过。 半个多月前,县令夫人余氏总觉身体沉重、四肢无力,以为是偶感风寒,便让下人煎了几服药服下,却毫无效果。随后,余氏的肚子竟一天天大起来,家人还以为是又有喜了,眉开眼笑地去请大夫来看,谁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儿事,且肚子为何胀大,却也诊断不出来。 李县令这才急了,遍寻名医,皆束手无策。而在这期间,余氏又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病症七窍流水。 听过七窍流血,却从未听闻七窍流水先是眼睛不住地流泪,用帕子擦到双眼红肿也停不下来;随后耳朵、鼻孔、嘴巴皆往外流清水,呼吸都渐渐变的艰难。除了肚子胀大外,余氏的面部、四肢也慢慢臌胀起来,皮肉变的异常光滑通透,几乎连血管都看不见了。直到一日,婢子们伺候余氏起床更衣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由于余氏此时身体太沉重,婢子没能扶稳,余氏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竟瞬间皮肉皆烂,四肢散落,皮内竟全是清水。 婢子们被这诡异的场景吓疯了,哭叫着奔出去禀告。李县令闻声赶来查看,只一眼便被夫人的尸体吓晕过去。 怪事却还没完。就在余氏下葬后的第七日,李县令的儿子又出事了。 李县令有二子,长子名李安,次子名李康,出事的是长子。 长子李安生性好色,举止浪荡,又仗着自己是县令府的少爷,欺男霸女的事平日没少做。李县令对儿子的行径心知肚明,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不,亲娘的头七还没过,李安就又寂寞难耐,狗改不了吃屎的偷偷从府中溜了出去,打算去花楼吃酒快活。却不曾想在路上遇到一红衣美人儿,其妩媚娇艳乃平生仅见,只一眼就把李安的魂儿给勾走了。 那美人儿也是个胆大泼辣的,在大街上就同李安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还主动上前和他说话。李安一听那娇媚的声音,浑身酥的更厉害了,竟色令智昏地令几个小厮给他打掩护,胆大包天地将这身份不明的女子悄悄带进了县令府。 随后自然是**一度。小厮们已经见惯了这大少爷的德行,无人敢去打扰,心照不宣的各自散了。然而第二日清晨再去敲门,却怎么敲也无人应答。 小厮们还以为是自家少爷昨夜太卖力,此时还未歇过来,便推门进去叫人。谁知掀开床帏,眼前一幕令小厮惊骇欲绝,直接面色青紫地吐了出来。 美人消失不见,床上只有赤身**的李安,双眼圆瞪,从心口到腹部被活生生剖开,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生吃过似的,啃的七零八落,一截肠子、半颗心脏还落在肚皮外面。 李县令丧妻之后又丧子,整个人悲痛欲绝,立即下令全城搜查那个红衣女子,最终却一无所获。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恐怕是招了恶鬼邪祟,请道长捉妖不成后,又慌忙求到了青云门。 我李大炜为官二十余载,公正廉明,一心为民,怎会被这种邪物盯上啊!李县令说着,忍不住呜呜啜泣起来,夫人尸骨未寒,大儿又遭不测,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倒是不打紧,我那年方十六的小儿子要是再有什么差池,可让我怎么办啊! 郑凡松听完很是不忍,上前宽慰道:李大人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定会将那邪祟捉拿,护您和令郎无虞。 李县令拭了一把老泪,忙连声道谢。 喻华严将十余名弟子分为三组,将县令府里里外外一丝不漏地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完全没有探查到任何妖邪的痕迹。 此邪祟现不在府中。喻华严道。他修为高深,五识灵敏,能肯定这府中并没有妖气,看来那邪祟并不是寄居在县令府中的东西。 李县令闻言惶惶不安:那可如何是好?那东西不知何日再来,恁时我们岂不任由宰割? 喻华严道:它既接连对尊夫人和令郎下手,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李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们便在此叨扰几日,一来护府内周全,二来等那妖物现身。 李县令自然求之不得,忙令奴仆们去清理客房,带领众弟子入住。 仙长这边请。为许夕、喻华严引路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褐衣小厮,笑容谦恭,礼仪周全。许夕打量了他几眼,你是府里的笔墨先生? 小厮苦笑:仙长可太抬举小人了。小人是灶房里的,做的是些杀鸡宰牛的活儿,平日里入不了大人的眼。今日因着贵客多,后院人手不足,才临时把小的抽调过来。 许夕点头,没再问什么,和喻华严进了客房。他们人太多,府中客房不足,故而两人安排一间。 小厮不敢打扰这些平日见不到的修仙之人,只说午时开宴时再来请,便麻利退下了。许夕关上门,问喻华严:你闻到了吗? 喻华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许夕哼笑一声,二人各自修炼无话。及至午宴时,许夕见到了李县令那二儿子李康。少年瘦的活像根一吹就倒的竹竿,脸色青白,形容委顿,看样子是被吓的好久没休息好了。 许夕等人到来的第一夜,无事发生。想来那妖物也知来人不好惹,不敢再轻举妄动。第二天,照例风平浪静。 直到第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余氏之症灵感来源于《聊斋志异》中《喷水》一则。 第6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6) 这日天气好的很,瓦蓝瓦蓝的天空中缀着几朵白云,温度也不似前几天冷的厉害。许夕这两天在屋里不是打坐便是读书,着实有些憋闷的慌,打开窗户见后院里几株梅花开的正好,便准备出去走动走动。 没想到喻华严也跟着去了。 两人沿着赏花的石径走了没几步,便见了几个眼熟的人一个褐衣小厮,正是初来那天给他们引路的;并一个青衣小厮,还有那李家二少爷李康。 许夕看着几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见身侧正好有座装饰用的假山,突然伸手拽着喻华严躲到了假山后,以一个壁咚的姿势将对方按在石壁上,自己拽着人家的手都来不及松开,就找了一个不会被发现的角度微微伸头,聚精会神地偷看起来。 喻华严看了看面前几乎扑在自己怀里的人和自己被攥的紧紧的手臂,神色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唇,却什么也没说,也凝神留心起假山后的动静来。 那褐衣小厮原本正和青衣小厮说着什么悄悄话,余光见李康走过来,忙噤声行礼。李康本来就一直被闹鬼的事情弄的心神不宁,此时见两个仆人在这里窃窃私语,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下立刻更为烦躁,呵斥问:两个没规矩的,又在这嚼什么舌根呢? 李家出了这么两桩离奇事儿,做事的下人们自然也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讨论,这是李县令以前判了冤案,让冤死的鬼魂找上门来报复了。 两个小厮连说不敢,但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却是绝口不提。 他们越作出躲躲藏藏之态,李康越觉得有问题,他顿时心头火气,暴怒道:混账!要我打你们顿板子才肯说不成? 少爷息怒!褐衣小厮忙道,神色无奈的交待了,是这样,阿明跟小的说,因着府里闹鬼的事,他一直特别害怕,虽然请来了仙长,但也总觉得睡觉时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的他整宿整宿地不敢合眼,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叫阿明的青衣小厮白着脸不住点头。 小的就跟他说,仙长都没发现鬼的影子,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大概是因为小的住在后厨的缘故,畜生多,血气重,睡眠倒是一直很安稳。 已经好几天没合眼的李康听到了关键,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怎么说? 褐衣小厮道:民间流传的一种驱鬼法子说,秽物能驱鬼避邪,而厨房里最不缺的便是鸡豚狗彘等牲畜,我们睡前将鸡血或狗血沿屋门口洒一圈,夜里便能睡的很安稳。 李康心中一动,面上仍凶狠地骂了几句,挥手让两人退下,自己也快步走了。 许夕缩回脑袋,微微沉吟,喻华严等了片刻,终于轻轻地咳了一声。 许夕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胳膊,连忙松开手往后蹦了一下,掩饰尴尬般疯狂咳了一阵,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喻华严。 喻华严生平最不喜与人接近,不知为何,这次内心却并未觉得抵触,甚至觉得眼前这人的情态分外有趣。 甚至有点莫名可爱。 两人从假山后走出来,沿着先前路线继续踱步。许夕甚至还来了赏梅的兴致,看着枝头一簇簇晶莹剔透、似琥珀雕刻而成的红梅啧啧称奇。喻华严也在看,可不知为何,那梅花儿明明如此鲜艳夺目,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到身侧人的身上。 这人明明不久之前还那么不讨人喜。 如今再看,对方身上其实有很多之前不曾注意的优点,例如细心、聪敏、狡黠、无畏这些闪光点无一不吸引着他,甚至令他忍不住想了解的再多一些,想看这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令人惊讶的面孔。 许夕不知道为什么赏个梅喻华严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五点,不过这总归是好事,也就不在纠结。转了两圈后,两人便回了房,继续打坐修炼。 日头西转,天色渐渐暗下来,第三个夜晚到了。 寂静深夜中,一道身影猫着腰悄悄潜入了后厨,月光映出他那风吹就倒的干瘦身材正是李康。他白日听那小厮的话简直感同身受即使有所谓的仙长在,也不能让他放下心来安稳地睡个觉。秽物驱邪这方法听起来可行,但他身份尊贵,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来后厨这种腌臜的地方,便等人都睡了偷偷跑过来。 他找了间堆放杂物的柴房,里面脏乱不堪,还有一股子霉味,但禀着越脏鬼越不敢来的念头,李康还是捏着鼻子进去了,顺便将路上捡到的不知谁用剩的半碗鸡血洒在了门口。 关好木门,李康找了个角落卧下来,将一条破烂毯子裹在身上,被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寒风吹的直打哆嗦。虽然这里的条件和自己房里的暖榻软衾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那半碗鸡血真的那么灵验,李康吊了好几天的心竟真的渐渐平复下来,就这么在这又脏又臭的柴房里睡了过去。 他好久没睡这么踏实、这么香甜了,因此被吵醒的时候,心里是十分窝火的。感觉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脸,他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睡在自己的卧房里,是清晨婢女在为他净面,于是没好气的挥手嘟囔道:别擦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那婢女却听不见似的,继续擦。 李康火了,正要骂,突然意识到不对净面的帕子可不会像这样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子腐臭味。 他睁开眼,正对上一只铜黄色大眼。 确实是一只。面前这个怪物有着畸形的、灰黑色的庞大身躯,足足有八只手脚,却只有一只眼睛。那一只眼睛又便又长,横着占了脑袋的半壁江山,另一半则是一张血红色大嘴,吐着奇异的黄绿交加的肥厚舌头。刚刚就是这舌头把李康舔醒的。 看着李康惊骇到发紫的面皮,怪物那椭圆形的大眼弯成了月牙儿,倒好像在笑似的。 然后他张开大嘴,咬了过来。 李康尖叫一声,闭上眼睛。片刻后哆哆嗦嗦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还在。 他战战兢兢的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白衣飘飘的仙长,手中长剑光华耀目,将这破败的柴房都映的焕然一新起来。李康抻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见一名仙长以令人眼花的剑势将那怪物逼的抱头直退,另一名仙长则极有默契地从后面封住了怪物的退路,同时指间飞出三道符咒,贴在了怪物的眉心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 符咒在触到怪物的一刹那轰地燃起了耀目的明黄色火焰,那怪物怪叫一声,身体极速缩小,最后化成了一个物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许夕归剑入鞘,上前将那物件拾起一看,有些出乎意料挑挑眉,递给喻华严看:是个卷轴。 喻华严接过卷轴细细查看。只见那卷轴四周已被符咒烧的焦黑,中央画卷上的图案倒还是清晰可见画的正是刚刚那只怪物。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 后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吵醒了睡眠中的人,有机灵的奴仆迅速去禀报李县令,不一会儿几乎全府的人都赶过来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将后厨这块小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爹!李康一看见披着外袍仓促赶来的李县令便憋不住了,嗷一嗓子哭着便扑了上去。李县令连忙伸手接住儿子,看他周身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又着急问,怎么回事?你大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里好好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李康好不委屈,抽泣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李县令不似小儿子没心没肺,听完后立即心生疑窦,沉下脸喝问:今日是谁告诉我儿后厨是驱邪避灾之地的? 人群微微躁动,人们互相转头查看,随即一个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回大人,是小的。 正是那褐衣小厮,刘青山。 是你?李县令瞪起眼睛,你故意将我儿引到此地,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两位仙长及时赶到,我儿焉有命在?! 小的冤枉!刘青山跪地大呼,小的白日只是同阿明说了这事,少爷听见后询问小的,小的不敢不说,绝不是有意的啊! 没错!阿明也跪下替同伴证明清白,老爷,我们也没想到会碰见少爷呀! 李县令侧头看向李康,李康抽抽鼻子低下头,算是默认了。李县令皱起眉,这两名小厮神情真切而不慌乱,应该不是在说谎。况且这只是两个低贱的仆役,怎会和妖魔鬼怪扯上关系?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许夕和喻华严:敢问仙长可捉到了那妖邪? 许夕将那烧焦的卷轴递给李县令。李县令看了一眼,不解问:这是? 妖邪便是从这画卷上走下来的。许夕道,始作俑者并不是妖,而是有人在背后操魔纵鬼。 作者有话要说:  喻华严:忍不住想了解他更多。 作者(控制不住):上啊!你亲自上去了♂解! 许夕:(微笑) 第7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7)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未亲眼看到方才景象的青云门众弟子也是一头雾水:方师兄,怎么说? 刚刚有一独眼妖怪袭击李家二少,我与咳,喻师兄将它制服后,它便化作了这么一张卷轴。许夕向众人解释道,生性残暴嗜血的邪祟往往灵智低下,害人都是亲自动手,哪里想得到去借用外物?只有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自己无力杀人,才会利用这妖怪卷轴。 喻华严第一次听到许夕称他一声师兄,唇角几不可察的翘了翘。 有人还是不解:那这人是如何能够利用这妖物的呢? 许夕玩味道:那就要问他本尊了。他转头问刘青山,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投向这个其貌不扬的褐衣小厮。 刘青山被各色目光盯着仍未慌乱,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不解和恼怒:仙长何出此言?就因为我白日说的话被李康少爷听到了?方才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根本不是有意的,你为何还盯住我不妨?还是说仙长因为抓不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所以便拿我顶罪?堂堂青云门弟子,办事竟是如此敷衍潦草吗?你这样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被刘青山一番话打动,看向许夕的眼神带上了疑虑。 阁下真是伶牙俐齿,许夕被对方反咬一口也不在意,好整以暇地抛出一个惊人消息,不愧是南山书院的教书先生。 什么? 人群七嘴八舌地发出疑问: 南山书院?是京城那个有名的南山书院吗? 刘青山不是个庖厨吗,怎么和教书先生扯上关系了? 仙长,此话到底何意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不理会刘青山听到南山书院后渐渐变冷的眼神,许夕向众人道:事情是这样。三日前我初来乍到时,是这位刘先生为我和师兄引路。当时我见他仪容整洁,礼仪周全,以为他在府中充当账房先生之类的角色,再不济也是个伺候少爷读书的笔墨小厮,可他却告诉我说,他只是个灶房里杀鸡宰牛的。 另外,因我们修行中人五感比常人更敏锐些,我和师兄都发现,刘先生身上除了有庖厨身上常有的肉腥油烟味儿,还有一股子浅淡的墨味。 刘青山脸上肌肉缓缓绷起。 普通的庖厨需要经常接触笔墨吗?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悄悄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位刘先生的身份。许夕道,结果让我很是吃了一惊这位刘先生竟曾在京城著名的南山书院供职,因饱谙经史,博古通今,在学生中颇有名望。 那么敢问,一位备受尊敬、前途无量的教书先生,为何会跑到这小县城的县令府里当起一个小小的庖丁来呢? 话说到这里,再驽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还能为什么?必是有所图谋。皇城的教书先生并不比小县城的县令混的差,刘青山到这来若不是为求荣华富贵,那恐怕便是来报仇雪恨的了。 李县令死死的盯着刘青山的面孔,在脑袋里回想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你你到底是谁!? 刘青山缓缓的站起来。被人抖出了老底,他终于撕去了那副淡然的面孔。他看着李县令,目光中的仇恨和杀意简直要满溢出来:李大炜,你可还记得刘实忠这个名字? 李县令努力思索片刻,脸色突然变的惨白:你你是 我是他的儿子。 怕再看李大炜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刘青山移开目光,微微抬头望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从我记事起,爹娘便经营着一家桂花糕铺子。我爹做桂花糕的手艺是从祖父那儿传承下来的,做出的糕正宗香甜,很得街坊邻里青睐。生意越发红火后不免招了人家的眼,一家大食铺要来买桂花糕的方子,我爹说这是家传的,不能卖,那大食铺隔天便派了几个壮丁来把我家店砸了,还打伤了我爹,硬抢走了方子。我爹瘸着腿来县令府伸冤,以为青天老爷能给他一个公道,谁知 刘青山咬住后牙,攥紧的拳头上绷起青筋:谁知这青天老爷收了食铺主人的好处,竟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硬说是我爹偷学了食铺的方子,还让我爹上门去给食铺主人赔礼道歉。我爹气急攻心,又因平日劳累过度,从此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了。 娘和妹妹安葬了我爹,她们不敢再做桂花糕,只能做些手工活勉强度日。谁知事情还没完,县太爷那禽兽不如的儿子李安又看上了我妹妹,要强抢她去做妾。我妹妹自然不会委身于仇人的儿子,反抗中竟触柱而死她才是豆蔻的年纪啊 说到这,刘青山终于忍不住,咬牙哭的痛彻。 我娘接连受到打击,精神出了问题,在妹妹死去的当天晚上便悄无声息地投了河。可恨我不孝,当时没能陪在他们身边,待我接到消息从京城赶回来后,连他们的尸体都 刘实忠已下葬,刘妻的尸体打捞上来时已经被河水泡的面目全非,而小妹在守节自尽后,尸体直接被李安命人扔去了乱葬岗,令野狗分食了。 我在京城时,总想着有朝一日混出个人样后,就将爹娘妹妹都接过来。他们想继续开糕点铺就继续在京城开,不想开我就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小妹聪慧伶俐,我还想着一定要为他觅一个好夫婿,好好疼她护她一辈子可是可是 刘青山满脸泪水,双眼一片血红,声音更是椎心泣血,一字一字嘶哑地从喉咙里扯出来:可是这一切都被这狗县令一家毁了!!我为什么不报仇?我怎么可能不为他们报仇!!! 于是,他改头换面,潜入县令府,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只妖笔展开了报复。用那妖笔作画后再滴以人血,能使画像成真。于是他画出水鬼,将县令夫人的身体生生撑破;画出蛇蝎美人,生食了李安的心肝。母亲和妹妹遭受的痛苦,他要让李家人百倍偿还! 话未毕,刘青山骤然发难,他从怀中掏出一幅卷轴,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上面。顷刻间,卷轴四散出浓黑色的妖雾,一个兽面人身的怪物从雾中跃出,面目狰狞地冲着李大炜撕咬过去。 李大炜大叫一声,惊恐地连连后退,被自己的外袍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许夕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一剑将怪物暂时逼退。 刘青山恶狠狠道:好!青云门教出的都是这种助纣为虐、狼心狗肺的东西? 杀人偿命,李大炜和李安确实该死,但应该死在断头台上。许夕冷静道,人世有人世的法则,妖魔鬼怪本就不该掺和进来。何况这妖怪卷轴以人血为养料,乃大阴大邪之物,你一介凡夫俗子,怎能控制的了?长此以往,必会遭其反噬! 那又如何?刘青山仰头笑的疯狂,只要能让狗县令一家全部下地狱,我便是被百鬼分食又何妨?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轴,展开后竟有十多米长,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各路妖怪。他将手上的血滴在上面,卷轴却毫无反应,想来是血液不够,无法催动卷轴,刘青山一咬牙,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柴刀,手起刀落,将自己的整个右腕砍了下来! 鲜血顿时如注喷出,百鬼卷轴贪婪地吸食着甘甜的血液,然而这竟还不能令它满足。它晃晃悠悠地浮至空中,围着刘青山飘了一圈,突然从卷轴中央出现了一张嘴,张开密集的齿牙沿着刘青山的断腕将他整个右臂吞了进去! 刘青山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已经完全陷入癫狂,惨叫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吃快把我都吃了!然后把这些人全都杀了!杀了! 那百鬼卷轴听得懂人话似的,一张嘴越张越大,将刘青山撕咬的只剩一半后,伸出一条长舌将剩余一半一口卷进去吞了。 众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浓重的黑雾漫天遍地地铺散开来,哭声,笑声,尖叫声,诅咒声等千奇百怪的声音阴森森地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只成百上千的鬼怪携千军万马之势从黑雾中冲了出来! 黑云密布,邪气冲天,妖鬼嚎哭,魑魅横行,县令府一时彻底沦陷为人间地狱。 府中上上下下各自哭叫奔逃,就连众青云门弟子迎面撞上这堪称壮观的百鬼大军,也忍不住个个露出惊恐之色。他们从小在山上修习,修为再高,剑术再妙,也只是和同门师兄弟互相过招,甚少面对过真正的妖魔鬼怪。因此看见这阵势,众弟子第一反应便是往后退。 原地展开结界,决不能让一个妖魔跑出县令府!喻华严厉喝,他的声音在一片凄厉刺耳的鬼泣声中仍清晰无比,若有一个弟子敢退,我亲自以青云门门规就地处置! 最后一句已是杀气四溢,众弟子闻声周身悚然一凉,脚底生根一般,硬是一动不敢动了。 冷静点!卷轴只是吞噬了一个凡人,并不能发挥其全部威力,这些鬼怪只胜在数量,根本不难对付!许夕高声道,如今我们是这座城的唯一防线,决不能让这些妖怪跑出去祸害城中百姓!你若此时后退,他日可还有脸自称是青云门中人? 众弟子被许夕的话激起一腔热血,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不由挺起胸膛,一个个渐渐冷静下来。道道符咒飞向四面八方,巨大的半透明结界缓缓张开,将整个县令府包了起来。 少年们经历的第一场真正的杀戮,由今夜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感情戏突飞猛进!冲鸭! 好奇哪位小天使会给我第一条评论(疯狂暗示 第8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8) 虽然许夕说的是事实,这些妖邪并不难对付,但它们数量太多了,且青云门弟子在打斗的同时还要去救县令府中手无寸铁的一众普通人,不免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许夕一剑将两只牛头马面怪拦腰斩断,只听得一声惨叫,原来是那李县令因跑得慢被几只妖怪捉住,生吞活剥了。 恶人自有恶报。 喻华严的战斗力是这群人中最高的,县令府中的人不是傻子,看准了这棵保护伞,纷纷往喻华严身后躲去。喻华严要护着众人周全,不免力有不逮,察觉到身后有危险,却已无力分神顾及,只能准备硬扛下这一击。 预想之中的伤害却并未落下,喻华严斩杀一只恶鬼后回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情急之下,竟然是许夕帮他挡了那一击,手臂被恶鬼咬了一口,伤口被鬼气腐蚀,已经慢慢开始发黑。 鬼气顺着伤口侵入体内,似乎还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许夕身体一软,被喻华严一臂揽入怀中。 系统:你怎么又摔? 许夕理直气壮:好用啊。 系统:无言以对。 喻华严看着怀中陷入昏迷的人,一股多年未体会过的焦虑和愤怒涌上心头,一瞬间竟突破了青云诀第八层,手中长剑霎那光华大炽。 许夕醒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喻华严开了主角光环,突青云决破第八层后修为再度暴涨,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将剩下的妖怪一锅端了。 刘青山一案上报给了上一级官府,很快有了回音。李大炜虽然死了,他办过的坏事却被派下来调查的人一件不落的翻出来,所有冤案也一一被平反,死者亲眷全部得到安慰和补偿。 只是刘青山令人叹息。同在京城,张老翁的儿子为了荣华不认亲爹,刘青山却舍弃无量前途,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只为报仇让亲人瞑目。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 只可惜他恨得太深,用错了法子。不过在黄泉路上,好歹能和爹娘阿妹一家重逢吧。 青云门弟子在战斗中多少都受了些伤,喻华严便带领众人在城中找了间客栈暂时住下,向青云门传信说明了事情经过和处理结果,并禀报说等众师兄弟疗伤整顿后再启程回去。 许夕刚受伤时为博同情装晕碰瓷,谁想后来是真的昏过去了,那鬼气毒的很,虽然喻华严已经用内力帮他逼出了毒素,但到底还是伤了身子。他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浑身体乏无力不说,竟还发起了高烧。 喻华严亲自照顾他,布巾一遍一遍地浸过冷水敷在他的额头上,目光里尽是担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许夕或许是烧糊涂了,或许是鲜少被人用这种关心的目光注视过,再听喻华严用这种语气一问,心里竟无端一酸,几乎要生出几分委屈来:我饿了。 他生着病,嗓子沙哑,声音无力,完全没有了平日高傲的样子,从一只小孔雀变成了一只撒娇的小猫,让人简直不知道怎么疼才好了。喻华严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只想着师弟此时若是想吃那皇帝的膳食,自己也只好去京城御膳房走一遭了。 好在许夕没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只是觉得发热烧的嘴里没味道,想吃点咸口的。喻华严让他稍等一会儿,自己出门买吃的去了。 系统神情恍惚:以前我带过的宿主只有给主角提鞋的份儿,让主角亲自嘘寒问暖的,你是第一个。 许夕:没办法,人太优秀。 系统:虽然业绩比以前好了,但有点顶不住宿主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可怎么办。 喻华严很快回来了,将食盒放在桌上,先把许夕扶起来,身后垫上靠枕,又喂他先喝了一杯水润嗓,才把食盒打开端过来。 一碗熬的稀烂香糯的白米粥,几叠新鲜的清口小菜,还有一包炸的香酥无比的椒盐小黄鱼。这简直不能再合许夕的口味,喻华严此时在他心中的形象简直比他一剑除百鬼时还要高大。 看他两眼放光、馋的不得了的模样,喻华严忍俊不禁,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看着许夕用完了饭,喻华严又端了药来让他服下,给他掖好被子,嘱咐他好好休息。 许夕点点头,身体确实疲累的很,闭上眼很快睡着了。但或许是病气折磨,他睡的很不安稳,眉头无意识皱起,不知梦到了什么,神情竟浮现出一丝悲伤: 喻华严听到他的呢喃,下意识问:什么? 许夕又嘟哝了一声。喻华严还是没听清,只模糊分辨出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 你在叫谁? 像你这样永远骄傲、永不低头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吗? 那么在你最脆弱、最难过、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又在叫着谁的名字? 许夕这次没有回应。 喻华严附身靠近,伸手捉住了他生病变得苍白的下巴:师弟,你刚刚在喊谁? 许是手劲大了些,睡梦中的人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喻华严猛然醒神,被烫着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我大概是有些魔怔了。喻华严怔怔想,突然不敢再去看许夕睡着的脸,匆忙起身离开了。 许是睡前服的药起了作用,许夕再醒来时,身体松快了很多。然而很快,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不是他之前所在的房间。 入目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双喜字大炕褥,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上精细地绣着鸳鸯花样。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婚房。 许夕呆滞片刻,猛地坐起身,继而惊愕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大红喜袍! 系统?我又穿越了?这是许夕的第一反应。 没有,这还是在第一个世界里。系统也一脸懵逼。它的感官和许夕是一体的,许夕昏睡间它也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小郎君,你醒了。 伴随着一道如春风般舒畅悦耳的声音,一个同样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缓缓行至许夕面前。纵然许夕混娱乐圈时早已见惯了各种类型的俊男美女,还是禁不住被眼前这人的容貌惊了一下。 男子红衣墨发,白玉般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那打小娇养在阁中的贵家女见了也要自愧不如。一双凤眼脉脉含情,眼尾微微上挑,配上右眼角一颗风流的红色小痣,顾盼之间端的是千种风情,万般魅惑。 不过美人虽美,却不是善茬那股浓烈的妖气让许夕想无视都不成,他打量面前这美男子片刻,诚恳问出心中的疑惑:阁下莫不是个狐狸精? 美男子勾唇一笑,霎时天地失色,只见他那一双灿灿生辉的美眸:小郎君真不愧是青云门下高徒,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真身。 不。许夕默默腹诽,因为没几种妖怪长的像你这般骚里骚气。 敢问阁下,为何将我掳至此处?还生着病,许夕这会儿并不是很想打架,何况刚醒来时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佩剑、符咒都被搜走了,眼前这狐狸精的修为看上去也不低,打的话还真没有多大的胜算。所以他露出一个真诚无害的笑,试图和平解决问题,你我从前似是素未谋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我确实素未相识。但我途径此城,偶然听说了小郎君智破县令府奇案的事,对小郎君心生敬佩,好奇之下来到小郎君下榻的客栈想目睹郎君真容,谁知一见之下狐妖美目流转,在红烛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深情,一见之下,我对郎君甚是倾心。然而我是妖,你是那仙门子弟,想来不会接受我的一片情意。可我又实在割舍不下你,只好自作主张,将你悄悄掳了来,与你先行拜了天地、进了洞房,还望小郎君不要责怪我才好。 狐狸美人神情真挚,语气深情,再有这强大的颜值加成,若换个人来听这一番话,恐怕真的要被哄的飘飘不知所以了。 许夕笑了笑:阁下真不愧是狐妖,长了一张惯会哄人的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死的说成活的。若不是阁下从露面时便一直距我三尺远,避我如避什么脏东西般,我可能真的就信了。还是说,现在的狐妖都改了性子,流行起了守身如玉这一套? 狐妖一直微笑着的脸有一刹那的僵硬,他眨眨眼道:这话听的真叫人伤心,小郎君怎能怀疑我的心意呢? 那甚好,许夕戏谑道,不瞒你说,我对卿也是一见钟情,既然我们已经进了洞房,那便不要辜负这良宵才好,卿还不快上榻来与我歇息? 狐妖: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我以为我已经够厚脸皮了,没想到碰见个比我还不要脸的(手动再见 前两章因为修文被锁了,不知啥时候能看,小天使们可以先收藏起来鸭!(再次疯狂暗示 第9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9) 狐妖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碰见一个比他还不要脸的。这个青云门仙长看着俊秀可亲,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是这幅德行? 阁下不必再装蒜了吧。你有什么目的大可直说,节约我们彼此的时间岂不是更好? 仙长倒真是个妙人。狐妖终于不再故作姿态,声音也不再刻意惑人,整个人出乎意料的多了几分沉稳,我想向仙长打听一个人贵派门中可有个名唤薛灵的弟子? 许夕蹙起眉。他和青云门众弟子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人都能叫得出名字,但却不记得其中有叫薛灵的。然而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名字又仿佛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或看到过。 见许夕沉默不语,狐妖便认为他是默认了,脸上突然浮现一种又喜又恨的神情,不过很快就将情绪掩藏起来,再次笑道:仙长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想借你见一位故人。我刻意留了些印记,想必你的同门很快就能寻到此处,劳烦仙长再陪我做个样子吧。 说罢,狐妖喜服袖口轻轻一抖,一股特殊的香气弥散开来,许夕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身体立刻麻了,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狐妖轻手轻脚地将许夕摆成坐在喜床边等待丈夫的新嫁娘姿态,还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红盖头,盖在了许夕头上。 许夕:兄弟,我他妈是男的啊! 狐妖听不见许夕的无声抗议,礼貌道一声有劳后便离开了,不知是准备去做些什么。 许夕不免有些着急。这狐狸的话不能全信,他说是寻人,但若是像刘青山一样是寻人报仇呢?狐妖又向来狡猾无比,若是在此地布置什么陷阱,岂不是将随后赶来寻他的青云门众人置于危险之中? 然而他想尽办法,身体还是一动不能动。只好暂时放弃了。 夜愈发深了,许夕估摸着从他失踪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三个时辰。狐妖既然留下了线索,以喻华严的聪慧,想必马上就能找过来了。 正想着,耳旁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许夕心中一紧,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从盖头底下,他能看到那人缓缓在自己面前站定了,但却迟迟没有动作。许夕心中奇怪,又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在心底干着急。 终于,一只手捉住了盖头边缘,犹豫了一瞬,将盖头掀开了。 许夕一看,松了口气来人正是喻华严。 许夕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中了招,快想办法帮我解开。然而喻华严不知是怎么了,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喻华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在掀开盖头,看到师弟的一瞬,便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之前他还曾想过,师弟为人聪颖伶俐,又有些口不对心的傲娇,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孩子气,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面孔。 如今他得到了答案。 那便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师弟,看上去竟是如此的令人惊艳。 眼看喻华严眼神愈发幽暗,眼底似有某种剧烈的情绪在涌动,许夕心中一惊:毁了,师兄不会真中了那狐狸的招吧? 好在没多久,喻华严终于有反应了,他掏出一个药瓶,拔开木塞放到许夕鼻下。许夕顿时嗅到一股清凉的味道,浑身先是一麻,继而缓缓恢复了知觉,终于能正常活动了。 这里有只狐妖,恐怕不太好对付。许夕立刻提醒道,其他师兄弟呢? 分头去城中寻你了,我最先发现了线索。喻华严看向他,神情关切,你有没有事? 放心,我无事。知道对方是真心关心自己,许夕的态度柔和下来,又带着一丝戏弄道,我还以为我出了事你会高兴呢,毕竟如果没了我,就再也没人和你争强什么了。 我从未那样想过。喻华严望着他,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对手,何况,你还救过我两次。 许夕挑挑眉:现在我们扯平了。 喻华严勾了勾唇角。 许夕抬高声音:阁下若想寻人,可以问问我师兄。 话音刚落,狐妖便现了身,客客气气地向喻华严行了一礼:想必这位便是青云门首徒,大名鼎鼎的喻华严仙长了。 喻华严对这只拐走许夕的狐狸毫无好感,笑意迅速消失,神色冰冷地看着他。若不是许夕提醒他对方并无恶意,此时他早已动了剑。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在此向两位仙长赔个不是。狐狸惯会察言观色,又向两人鞠了一躬,问,请问喻仙长可识得薛灵此人? 喻华严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是他什么人? 听这语气是识得了。狐妖大喜,笑着道:我是他一个故人。薛仙长欠我一样东西,故我前来讨要。方便的话,还想请喻仙长代为传信,让他来见我一面。 喻华严看出了狐狸隐藏在笑容下的焦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告诉了他实情:薛灵师兄十年前便已经去世了。 狐妖和许夕都愣住了。 许夕愣了一下后突然想起来了他去后山扫墓时,看到的正是薛灵的墓碑! 狐妖好像没听懂一般,依旧笑着:什么? 他已经去世了。喻华严重复道,十年前,战死于仙魔之战。 狐妖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消失了。 不可能。狐妖冷冷道,你骗我。 喻华严不欲同他争辩。既然对方不愿相信,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于是牵起许夕就要离开。 站住!狐妖骤然发怒,掌心浮起一团蓝色妖火,从背后向二人袭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再三挑衅,喻华严眼底也升起一抹怒意。将许夕往身后一护,喻华严长剑出鞘,携劈山斩海之势森然向狐妖挥去。 狐妖有几百年的道行,妖力强大,然而他此时心神大乱,失了章法,最后不敌喻华严,被凛凛剑刃抵在了脖颈上。 因是薛灵的故人,喻华严没有下杀手,只冷冷道:你自己不肯接受现实,我多说又有何益? 狐妖怔怔的,掌心的狐火渐渐灭了。喻华严看他一眼,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收了回来。 他答应过我的狐妖喃喃道,眼泪突然毫无预料的流淌下来,将眼角那颗红痣洗的愈发刺目,我们明明说好了,等他回来,就嫁给我 许夕万万没想到那墓碑的主人和这狐妖竟是这样的关系,一时讶异不已。狐妖却谁都没看,只眼神空空的望着桌上快要燃尽的喜烛,好似在跃动的火光中看到了什么人。 如今青云门中最出色的弟子是喻华严与方涟。而十几年前,喻华严和方涟还未拜入师门时,门派中最负盛名的天才弟子便是薛灵。 薛灵人如其名,活泼开朗,精灵古怪,是众师兄弟自发拥戴的头领,每日背着掌门和各位长老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偷鸡摸狗、上蹿下跳,最令长辈头疼。然而头疼归头疼,长辈们对他也最是喜爱薛灵天资超凡,热情正义,一张嘴更像是抹了蜜似的,门中最严肃的长老都能被他哄的眉开眼笑。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 青云门弟子惯常是被要求在山上封闭修炼的,薛灵却坐不住,总是偷偷往山下跑。长老们对他多有纵容,想着年轻人下山历练历练也好,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狐妖墨尧便是在薛灵下山游历的时候遇见他的。 彼时是个料峭的初春,寒气未褪,又缠缠绵绵地接连下了好几天的细雨,湿冷的让人浑身提不起劲。墨尧最不喜这种天气,找了家客栈,百无聊赖地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大街上戴着蓑衣脚步匆匆的行人。 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吸引了墨尧的注意。只因这脚步声太过轻盈,好似在炫耀着主人的好心情。 很快,一个人影跃入墨尧的眼帘。是个十**岁的少年,未着蓑衣,青衫被淋湿了大半,墨发上覆着薄薄一层水汽,整个人却神采飞扬,手上晃着一个酒壶,笑眯眯地走过来,轻佻却并不惹人厌地问:美人,介意搭个桌吗? 墨尧当时便想,这个男人顾盼间的神采,怎的比我一个狐狸精还要勾人? 后来薛灵才告诉他,那天是一眼看穿了他妖怪的身份,怕他跑出来祸害百姓,才过去试探的。 墨尧笑道,现在你放心了,以后我只祸害你一个人就够了。 薛灵也笑,嗷呜怪叫一声,扑到他身上狠狠亲了他一口。墨尧顺势抱住他,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放开。 薛灵性格仗义大方,对心上人却小气的很,动不动就要呷一壶醋:你们狐狸精最是风流不羁,姓墨的你遇见小爷我之前勾搭过多少个人? 墨尧总是一遍一遍的喊冤,对方却每每一副不听不听我就要无理取闹的模样,墨尧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拎起来往床上一扔,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薛灵哼哼唧唧: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怪,我若是个女儿家,你可是要娶我的。 墨尧:你是个男子,我也一样可以娶你。 薛灵笑了一通:那说好了,等我回来,你就娶了我吧。 墨尧不说话了,神情肃然盯着他。 师门传信来了,有个任务需要我去做。薛灵捏捏他的脸,别生气嘛,我很快就回来! 要多久?墨尧硬邦邦的问。 大概半年到一年?察觉到男人身上愈发冰冷的气息,薛灵忙亲了他一口,软声道,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告诉掌门师尊,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不得了的人,要陪他去浪迹天涯了。你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墨尧是拒绝不了他的请求的,最后只能狠狠亲了他:说好了,等你回来,就嫁给我。 好,薛灵气喘吁吁,一年之内,我肯定回来。如果 墨尧心中一紧:如果什么? 薛灵笑了:没有如果。我一定会回来! 骗子。 你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灵才是白月光啊。 第10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10) 薛灵离开一年依旧毫无音信,墨尧便去找。然而青云门隐于深山,设有结界,妖邪根本找不到入口。 他没有办法,想着薛灵大概是被事情耽搁了,只能边找边等。 这一等,便是十年。 直到几天前,他终于得到了青云门弟子下山除妖的消息,立刻欣喜若狂地前往探查,然后第无数次失望而归这些弟子中并没有薛灵。 他曾经想过,薛灵会不会是厌倦他了,所以这些年一直故意躲着他。可薛灵那么爱吃醋,如果他娶了别人,薛灵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他一定会跑来大闹一场吧? 至于最可怕的那个念头,偶尔在心底一闪而过,他却从来不敢去细想。 直到今天,有人将他最不敢想的答案摆在眼前,让他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薛灵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狐妖什么也没说,但那无声的哀恸足以说明一切。许夕虽没有恋人,却完全能理解他的感受。 肝肠寸断,怕也没有这么痛。 薛灵师兄的墓在我派后山,你想去看看吗?许夕话说出来才觉察不妥,青云门想必是不会允许妖邪进入的。他忙看向喻华严,谁知这位向来严格的掌门继承人并未反对,还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墨尧深深对他们鞠了一躬:多谢。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青云门。 墨尧在喻华严和许夕的带领下见了掌门,说明了来意。提起那个曾经最令他骄傲喜爱的弟子,掌门的眼神一时都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挥手应允了。 许夕带着墨尧来到墓冢。他没有进去打扰旧人相逢,只远远站在外面,依稀看到狐妖跪下身子,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墓碑上,就像曾无数次抵在那明媚少年的额上。 墨尧墨尧,你来娶我好不好? 墨尧好像又看到了薛灵的笑,听到他在对自己撒娇。 好。他也笑了。 点点蓝色荧光从墨尧身上升起,他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许夕发现时已经晚了狐妖自散修为,于薛灵墓前自刎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为何还要在人间独自白头? 倒不如随你而去,赶得快一些还能一起投个胎,来世做一双普通人,两小无猜的长大,再亲手为你穿上嫁衣。 也算圆满。 这一次的下山经历可谓是惊险重重,一波三折,下山的弟子纷纷向留守的同门讲张老翁和桃树妖,讲刘青山的复仇,讲狐妖和薛灵之间的遗恨,中间还进行了无比丰富的艺术夸张和渲染,直听得众弟子或捶胸顿足,或潸然泪下: 那个小树妖以后就那么孤零零的待在那吗?好想下山去陪他说说话啊! 李大炜和他儿子真不是个东西!刘青山为人太过偏激,做法虽不可取,但也能理解。毕竟我也有爹娘兄妹。 我虽没有亲眼见过薛灵师兄,但听寥寥几语也能想象出他的风采。唉真是天妒英才! 都说妖怪无心,可墨尧竟然那么痴情我真的要哭了,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 当然,也有对喻华严和许夕大加赞扬的: 方师兄不仅修为高,脑子也特别好使!每次我还稀里糊涂着呢,他就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了 总之,经此一役,我对掌门师兄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我发现喻师兄和方师兄特别有默契!不愧是我青云门双璧! 甚至,还有话题微微跑偏的 听说,方师兄被墨尧拐走后,是喻师兄最先找到他的?一名女弟子小声问。 何止如此!下山亲眼经历了全程的萧楚楚小声和同伴们咬耳朵,当时,方师兄被困在一间婚房里,身上还穿着喜服 这么说 四舍五入的话 喻师兄和方师兄岂不是已经入过洞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夕对他人的评价和眼光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他的攻略对象只有喻华严一个。这几日一直忙的团团转,直到终于闲下来时,他才想起好久未关注进度条了,于是调出来一看。 然后他一呆。 关上,刷新,再看一眼。 很好,看来不是自己年纪轻轻就眼花了:统啊,你出bug了? 没有。系统语气缥缈,虽然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好感值,但它确实是真的。 许夕彻底惊了喻华严对方涟的好感度竟已高达95! 这是什么神仙进度? 他下山一趟完全沉浸在打各种副本的乐趣中了,并没有刻意去刷喻华严的好感度,怎么进度条反而一下子接近满值了? 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宿主你如果想进行下一个任务,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系统提醒他。 许夕有点强迫症,眼看着好感度马上就满了,实在不愿半途而废:做事善始善终,这个世界主角的好感值不难刷,我还是趁机多攒点数值吧。万一下个世界的主角是个油盐不进的呢? 系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就随他去了。 许是被下山的经历感染了,最近几日众弟子上课时都有些坐不住,感觉素日的练剑修习变的枯燥难耐了许多。掌门和诸位长老将他们心神不属的情态看在眼里,于是这日,掌门亲自给他们上了一堂实战课。 有谁知道影妖为何物? 是一种善于模仿和化形的妖怪。一名弟子回答道,它能变成你身边某个人的样子,若不留心观察,便是和这人极为熟悉的人也分辨不出来。 说的不错。掌门摸摸胡子,影妖心性不一,有好有坏。好的还没什么,但它若一旦起了害人的心思,化作你极为信任的人去接近你,带来的后果往往是致命的。 众弟子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所以,你们必须要掌握辨别它们的方法。掌门道,我设了一个玲珑阵,里面有五只影妖,已经化成了你们中某五个人的样子。你们今天的课业,便是进入玲珑阵中,将这五只影妖找出来。 这次的课业听上去惊险又有趣,众弟子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摩拳擦掌地一个一个进入了玲珑阵。 众弟子分明是前后脚入阵的,许夕进去后周围却空无一人,看来这个玲珑阵的确精妙的很,能把入阵之人瞬间传送到不同的方位。 阵法完全复制了门派中的格局,许夕此时便正好站在清风堂门口。他也猜不到那影妖会以何种面目在何地出现,于是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进清风堂转一圈再说。 谁知方一入院,他便看到了喻华严。这相遇未免过于巧合,许夕心生警惕,试探着唤:喻华严? 喻华严转头看到他,眼中也浮现出惊讶,几步走至他跟前,师弟。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分辨对方是不是那影妖。气氛正逐渐尴尬时,喻华严动作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扎的紧紧的油纸包,递给许夕。 许夕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椒盐小黄鱼! 这喻华严是个假的!许夕立刻在心中下了结论。椒盐小黄鱼只有山下的酒楼才有,喻华严最是遵守门规,怎么可能私自下山去买这东西? 这影妖功课果然做的很足,居然连喻华严之前给他买过小黄鱼都知道! 见许夕久久盯着那包鱼没动作,喻华严有些疑惑,出声提醒道:趁热才好吃。 许夕哪敢吃这妖怪给的东西,假笑道:你吃你吃。 喻华严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的捏起一块吃了。 许夕心中惊奇,这只影妖看起来纯良无害,脾气也不错,看来是属于掌门口中心性好的那一类。说起来,这影妖化形的本事是真的厉害,居然能把喻华严的外形模仿的这么逼真,身量、容貌一丝不差,连皮肤质地都别无二致的光滑无暇。 这化形肉眼看上去没有漏洞,不知道受到外力压迫会不会像橡皮泥一样变形? 许夕突发奇想,忍不住手贱了一把,抬手在喻华严的脸上捏了一下。 喻华严愣住了,捧着小黄鱼呆呆的看着他,连唇角沾了一小块食物碎渣都没发觉。 许夕从未见真正的喻华严露出这副表情,觉得稀奇又好玩,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两把。 喻华严抿了抿唇,一张俊脸居然微微红了。 哇,好一只单纯可爱的影妖! 许夕**的很,心里夸着人家,做出的事却冷酷无情,他从袖口飞出一条缚妖索,将喻华严的双腕紧紧缠在一起,自己拎住了绳索的另一端:对不住了,我有任务在身,委屈你随我走一趟吧。 喻华严看他一眼,竟然也不反抗,就这样默默跟他走了。 没想到课业完成的这么顺利,许夕心情不错的牵着小影妖出了玲珑阵,去找掌门报道:师尊,我捉到了一只化成喻师兄模样的影妖。 掌门上下打量了被绑着的人一眼,看向许夕的眼神顿时复杂的一言难尽:方涟啊,你这只师兄是真的啊。 许夕: 作者有话要说:  掌门: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就 许夕: 喻华严:(默默擦掉嘴角鱼渣,表示还想被师弟捏脸) 第11章 黑心莲进化白月光(完) 许夕震惊了。 虽然知道掌门不可能看错,他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喻师兄?真的是你? 喻华严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许夕难得大囧:你怎么不告诉我! 喻华严:我没想到师弟会把我认错。 不知道是不是许夕的错觉,他总觉得喻华严淡漠的语气里有一丝丝的幽怨和委屈。 掌门听着两人对话,倒是对二人如今融洽的关系深感欣慰,又告诉了他们另一件大事:天道宗的清玄宗师,你们应该都知道。 天道宗的名望还在青云门之上,原因无他,只因这位清玄宗师已经达到大乘之境,再进一步便可渡劫飞升了,是当今天下修士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也是令无数修仙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清玄宗师前日向天下各派广发邀请,说要举办一个为期七天的论讲会,届时他会把自己修习体悟和经验倾囊传授,同时也会为弟子解疑答惑,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因名额有限,我同门中诸位长老商议后,决定让你们师兄弟二人前去。希望你们能认真聆听清玄宗师的教导,这于你们的修行将大有益处。 这确实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喻华严和许夕恭敬地拜谢了掌门,便去收拾东西,第二日便启程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 修真门派大都隐于深山,天道宗也不例外。两人御剑而行,不出一日便赶到天道宗。此次受邀前来的都是各大门派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天道宗虽地位超然,但对待来宾皆是亲切有礼又不乏尊重,有专人亲自将他们带到安排的住所,很令人产生好感。 歇息一晚后,论讲会于第二日清晨正式开始。传说中的清玄宗师竟是一副蔼然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完全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高高在上。他待众人如同待自己的小辈,讲起修习之法时亦是字字珠玑,简直令人如坐春风。 清玄大师固然讲的高妙,但许是许夕是个鸠占鹊巢的假修士,于修行一道并无多少天分,听了一阵后,不仅没有醍醐灌顶之感,反而觉得灵台有些混沌,一时之间竟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有些模糊。 师弟,速速封闭听觉。 就在他神思渐渐恍惚时,喻华严突然传音入耳,清冷的声音让他猛的一激灵,回过神来。 他悄悄转头看向身侧的喻华严,却发现对方神情几乎称得上凛冽,对上他的目光,极细微的摇了摇头。 哪里有不对。 许夕不动声色的转回头去,依喻华严所言封闭了听觉,灵台竟真的慢慢恢复了清明。 这位清玄宗师竟然有问题?许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波澜不惊地保持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就这么一直到论讲会结束。 回去的路上,许夕刻意观察了一些修士。大部分看上去都没有异样,但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的缘故,总觉得个别修士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失去了精神气。 回到住处,在门上下了禁制,二人对视一眼,极默契的都未开口说话,而是在对方手心写字交流:怎么回事? 清玄在说话时附着了内力,并暗中使用了障音术。喻华严写道,这是一种魔道中的邪术,一开始使用时看不出端倪,但次数多了,便会渐渐破坏人的神志,甚至能对中术者进行操控。 因这种邪术是逐渐发挥作用的,故一开始很少有人能觉察,喻华严向来心细,又曾在古书中读到过这种邪术,才能识别出来。 许夕对喻华严的判断毫无怀疑,虽然不知道这位名满天下的宗师级人物怎会修习魔道,但显然这里已经不适宜继续待下去了,立刻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咱们这就走。许夕低低道。 两位小友何必如此着急?可是我天道宗招待不周? 听见这声音,两人神色一变,果不其然,大门被打开,清玄走了进来。门上的禁制在这等等级的人物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喻华严下意识前进一步将许夕护在身后,清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轻轻一挥手,许夕便不由自主地被摔到屋内的一根梁柱上,被凭空出现的一根仙索牢牢缚住。 喻华严眼中懊悔一闪而过,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冷冷看着清玄: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玄并不正面回答,反而笑着道:青云门真是人才辈出,我都没想到,居然有人第一天便识破了我的障音术。如此人才,若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可惜啊。 说罢,他竟突然发难,瞳孔突然变成一片诡异的纯黑,喻华严甫一接触那如黑洞般幽深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一根长针直直刺入了脑中,痛苦的低吟一声,面色惨白的跪倒在地。 这位前辈!您身处大乘之境,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天道,为何还要去改修那魔道?许夕见喻华严神色痛苦至极,怕这魔头对他使用什么邪术,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忙出声试图令他分神。 清玄一眼就看穿许夕在想什么,仍不在意的给出答案:因为我发现,魔道能让我超脱于天道之上,无拘无束,实现真正的随心所欲。 我本打算将这障音术连用七日,让你们无知无觉的受我摆布,为我所用。可谁让你们自作聪明,非要自讨苦吃呢? 喻华严闷哼一声,冷汗从额际涔涔流下。清玄不知用了什么邪门的功法,竟好似能透过眼睛看到喻华严的所思所想。他一边饶有趣味的读,一边评价道: 心智坚韧,本性纯真,青云门那老头儿真是选了个不错的掌门继承人 嗯?你心底居然对权势地位并没有多大的**有意思,不过一个人真的会毫无贪欲么?哦找到了。 我之前便说过,魔道可以让人随心所欲,满足你的一切愿望。苦苦压抑的人生有什么乐趣?想要,亲自去拿便是。 说话间,清玄的瞳孔愈发深暗,将那魔功催发到了极致。喻华严好似完全被控制住了心神,渐渐不再抵抗,神色漠然的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向许夕走去。 喻华严喻华严!师兄! 无论许夕如何唤,喻华严的神色都没有一丝波澜。他走到许夕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许夕心中忐忑,方才听清玄那老魔头的话,喻华严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他想要方涟的修为? 不会吧,喻华严可是主角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甚至想象喻华严下一秒就给他来个吸星**时,喻华严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 许夕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整个人都傻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原世界的初吻还保留着呢,居然先在任务世界被人给亲了? 而且是作为一个前反派被主角亲了?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剧情! 唔唔唔!许夕剧烈挣扎起来,并试图出声唤醒喻华严着魔般的神智。对方却变本加厉的越吻越深,一只手甚至扣上他的后腰,缓缓摸索起来。 许夕只觉得自己从耳根到脸颊都红透了再不想办法制止,自己恐怕节操不保!何况旁边还有个老不要脸的魔头在看,他可不想在这上演活春宫! 正想狠狠给喻华严来一口,对方在他后腰游移的手突然停在了那道仙索上。下一秒,喻华严出乎意料的骤然发力,将那仙索生生震断,随后一把揽起许夕,御剑风驰电掣地由屋顶向外冲出! 许夕惊讶抬眼,发现喻华严眼神清明冷锐,哪还有被控制的模样? 原来方才他是在做戏! 清玄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辈摆了一道,终于怒了,从背后向二人打出一掌,冷喝道:你以为你们逃的出去? 这一掌蕴含了大乘级强者的七成功力,中招者非死即残。喻华严心知若躲避必然会拖慢速度,再次落于人手,要想逃出生天,必须要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他将许夕紧紧搂在怀里,用整个身躯护住他,催动内力将御剑速度发挥到极致,竟对身后即将追至的杀招不躲不避! 下一瞬,那怒势汹汹的一掌正中喻华严后背,当场将他五脏六腑震成巨伤,低头喷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许夕心中巨震,喻华严却只是咬咬牙,将这一掌当作推力,用尽自己所有力气,终于带着许夕冲出了天道宗地界,将师门独有的遇险信号发了出去。 别怕,没事了喻华严低低说了一句,终于支撑不住,抱着许夕从剑上摔落下来。许夕忙接住他,这才惊骇的发现喻华严几乎全身上下都被血染透了,脸色也由白转青,几乎露出一点死人的灰败来。 系统?怎么回事?许夕感觉自己第一次这么慌乱,六神无主的问系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系统也方了,或许是宿主你将世界线改动了太多,主角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也就是说,死掉也不是没可能的。 师兄,师兄许夕握住喻华严的手为他输送内力,语气几乎带了哀求,你坚持一下,信号发出去了,师尊他们马上就到了 喻华严低低咳了两声,触目惊心的血迹源源不断的从唇角流下:师弟,方才师兄冒犯你了,对不住 许夕眼眶发热,咬牙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我知道都是权宜之计 不是。喻华严气息微弱,说出的话却毫不含糊,虽然刚刚是迫不得已,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师弟,我心悦你。 许夕咬咬唇,许是喻华严用生命相护的举动带给他的震动太大,此时听到他的剖白,心中竟然并没有多少意外。他勉强笑了笑,声音却在发抖: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了,你流了好多血 喻华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要是死了,首徒和掌门的位置可就都是我的了!你听到没有! 喻华严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点点头,听话的不再言语。 掌门并几名长老看到信号后立刻赶来,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来不及询问缘故,立即带二人赶回青云门,亲自闭关为喻华严疗伤。许夕守在门外,冰冷的指尖仍在兀自发抖。 他真的没想到,喻华严会这样保护他。 说实话,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喻华严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类似于npc的任务对象,虽然在相处过程中,他佩服于对方的正直强大,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但也仅止于此。 甚至他对喻华严好,为他挡刀挡剑,也是目的极强的为了刷好感度而已。 可喻华严不同。 喻华严是用一颗真心在待他。 他生病时细心照顾他,有危险时第一时间找到他,违反门规偷偷下山去给他买爱吃的小黄鱼,甚至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用生命保护他。 体会过那种被紧紧护在怀里的感觉,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方师兄被人轻轻一唤,许夕才回过神来,颔首道:师妹。 方师兄,喻师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萧楚楚担心地看着他,你先去歇息歇息,把衣服换一下吧。 许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都是血迹,看着挺吓人的,于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下去换衣服了。 一天一夜后,掌门终于出关,告诉大家喻华严已经度过危险了。所有弟子欢呼雀跃起来,许夕也重重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喻华严现在需要静养,不宜让人打扰,但掌门看见许夕那双熬的通红的眼,破例放他进去了。 喻华严还没醒,脸色依旧不好看,但起码那吓人的灰败已经不见了,呼吸也很平稳。许夕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还好,是温热的。 他呼出一口气,正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人轻轻攥住了。 师兄,你醒了!许夕一阵惊喜,喻华严睁开眼睛望着他,声音有些嘶哑,师弟,让你担心了。 许夕说不出话,轻轻抽了抽鼻子。 保护你是我自愿,喻华严似乎通过许夕通红的双眼看透了他,师弟无需自责。 许夕眼眶发热,偏开头迅速眨了眨眼。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喻华严轻声问,师弟你怎么想? 许夕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师兄,你才刚醒,先好好休息 喻华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许夕和他对峙片刻,败下阵来,犹豫了一瞬:我我还没想。 因为想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别说他心底一直就算没有,他一个异世界的过客,又能给喻华严一个现世人什么承诺呢? 是我太着急了。喻华严轻轻笑了,看他的眼神温软而珍重,此事理应慎重考虑。不过不管师弟的答案是什么,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倘若师弟也愿意的话我便去禀告掌门师尊,待你行加冠礼后,我们便结为道侣。 这是直接被求婚了吗!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看喻华严的眼神许夕就知道,这个人是认真的。 许夕在原世界没少被人告白,其中也不乏一些狂热的追求,他本以为自己面对这种场面早已能淡然面对,却没想到被喻华严用那种温柔厚重的目光看着,脸颊竟然微微发烫起来。 药煎好了,我我去给你端。许夕竟然难得的怂了,找了个借口匆匆起身,喻华严又在身后叫住他。 许夕硬着头皮回身。 师弟,我听说,双修之法可助修为快速增长,我已将青云诀修炼突破至第八层,若师弟愿意喻华严咳了一声,结为道侣后,我们可以试一试。 许夕瞪大眼睛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喻华严这是在用修为引诱他吗!? 喻华严话说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苍白的脸颊晕出一片可疑的红。 许夕更是说不出话,推门落荒而逃了。 宿主,主角对您的好感度已经达到满值,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了。系统似乎能体谅许夕的心情,小心的问,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许夕沉默一瞬:我离开后方涟会怎样? 会消失。系统实话实话,所有人关于方涟的记忆也会消失。包括喻华严。 许夕却松了口气。忘了好忘了总比一直记着,然后无望的等待强。 喻华严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理应得到最好的。他会成长的越来越强大,打败清玄那个大魔头,得到全仙门的认可,成为人人尊崇的仙首,再寻得一个与他相配的道侣。 这才是他正确的人生轨迹,而不应该被他一个外来者搅得一团乱,甚至险些丢了命。 系统有些好奇:如果喻华严对方涟的记忆不会消失,那宿主您还会离开吗? 他没有告诉许夕,宿主其实是可以留在任务世界的。毕竟穿越无数个世界,攒够足以让自己起死回生的数值实在是太难了,无数任务者在漫长的光阴里渐渐失去了希望,最后选择留在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里,也能活的很幸福。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 会。许夕没有一秒的迟疑。 就算被千夫所指,被骂无情无义,就算让喻华严重复墨尧的结局他也不会留下来。 因为他还有想见的人,他必须回去。 走吧。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许夕深吸一口气,方涟的身影渐渐消散的朦胧的晨光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结束,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 下一个世界是伪兄弟年下,小奶狗养成小狼狗~温馨日常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最后还是要求一波收藏鸭!爱你们! 第12章 校霸要从良(1) 许夕穿越第二个世界后,发现自己在一辆匀速行驶的轿车上。 此时车里除了他,只有专心开车的司机。许夕闭上眼睛,慢慢接收系统发来的资料。 这具身体名叫李炎,父亲李长峰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企业家,母亲柳茹也是大家闺秀,家境优越非常。李炎又是独生子,从小便受父母过度溺爱,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待发现不对时,李炎已经彻底长成了一棵歪脖树。打架斗殴、欺辱同学、带头花式违反校规,从小学到高中,李炎可谓是铁打的校园一霸,是让无数同学老师恐惧厌恶的毒瘤。 后来,李长峰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和妻子柳茹商量后,决定再收养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叫宋嘉佑,也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李长峰和柳茹对宋嘉佑视如己出,李炎却完全不能接受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弟弟和自己分享所有的一切,对宋嘉佑的态度一直非常恶劣,屡次对其口出恶言冷嘲热讽,后来甚至变本加厉,多次在学校里带着自己的跟班围堵殴打宋嘉佑,直到李炎考上大学离开本地,宋嘉佑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上大学后彻底没有了家人管束,李炎的行为愈发出格,经常和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最后卷入一起情节特别严重的诈骗案,被判了刑。 彼时,在名牌大学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宋嘉佑因养父嘱咐去牢里看李炎,李炎痛哭流涕着求他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对此宋嘉佑只是冷笑一声便离开了。李炎接受不了如此大的人生落差,一时想不开,竟然就这么自杀了。 接收完脑中的信息,许夕又确定了一下现在的时间线还好,回到了李炎和宋嘉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虽然这个世界看起来难度不高的样子,许夕对系统说,但我都一把年纪了,回来演个中学生,还是个中二病不轻的中学生,总觉得有点羞耻啊。 系统表示不可思议:您连脸都没有,怎么会有羞耻这种感觉呢? 许夕:可以,自家统子怼人的水平越来越六了。 轿车缓缓停下,眼前是一所建的颇为气派的学校育成高中。育成高中是本市教学质量最好、升学率最高的学校,李炎和宋嘉佑都在这里上学。只不过李炎是他爸拿钱塞进来的,而宋嘉佑的成绩则一直在级部稳居第一。 许夕提起书包下车,向校门走去。 此时正是清晨,身穿蓝白色相间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向各自班级走去,欢声笑语间洋溢的满满都是少年人蓬勃的朝气。只是当他们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那高个儿男生的身影时,谈笑声便会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立即消失,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像躲瘟疫一样扯着同伴迅速和那男生拉开距离。 许夕当明星时已经习惯了走到哪儿都会被疯狂人潮包围的情形,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人见人怕的瘟神,一时间简直哭笑不得。 说起来,李炎的外形其实是非常优越的身材高挑挺拔,五官称得上俊美,但他戾气太重,眉目间总是阴沉着,再加上他那一串劣迹斑斑的丰功伟绩,即使外貌再出色,也没有一个同学对他抱有好感。 许夕无视众多畏惧的目光,找到李炎所在的高三(5)班,走了进去。 作业本快还给我!罗庆挪动着着实有些分量的躯体奋力追赶,一会儿就收作业了,我还没抄完呢! 不给!谁让你昨天做值日先溜了,害我一个人打扫到那么晚!杜小飞举着罗庆的作业本满教室乱跑,他身材矮小,却灵活的很,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引的班里其他同学都哄笑起来。 杜小飞愈发得意,一边倒退着颠着步,一边摇晃着手中的本子,嘻嘻哈哈道:来追我啊大庆!追到就还你! 罗庆满脸气愤,刚想说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惊恐,张大嘴却不敢发声,下巴上的肥肉堆出了三层,拼了老命的向杜小飞使眼色。杜小飞察觉到不对时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倒退着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结结实实地在对方脚面上踩了一脚,那价值不菲的白球鞋上顿时多了一个明显到张扬的黑印。 全班瞬间鸦雀无声。 杜小飞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竟吓的浑身开始哆嗦,缓缓的转过身去,看见了被他撞到的人的正脸。 炎炎炎炎哥杜小飞一瞬间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几乎马上要哭出声来,对对对对不起!! 他估计下一瞬耳光便会毫不留情地落到脸上,本能地缩起了脖子,然而等待片刻后,对方却只是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没关系,便绕过他走了过去。 全班顿时震惊了。 这就过去了?那可是被人碰了衣角都要发火怒骂的李炎!昨天他还刚在班里炫耀了自己的限量版球鞋,今天被人踩成那样,居然没发作!? 天地倒转了?日月无光了?李炎被人夺舍了!? 僵滞片刻后,罗庆小心的跑过去,拍了拍仍然浑身僵硬的杜小飞:小飞,没事吧? 杜小飞这才缓过神来,颤巍巍问:我还活着? 不远处悄悄关注着他们动静的许夕: 杜小飞被大伙悄声安慰了一番,这才战战兢兢的走到许夕旁边坐下。许夕这才想起来杜小飞原来是李炎的同桌,看来平时没少受校霸的压迫,刚才才会吓成那样。 许夕想说点什么让他放松下来:你和罗庆关系很好? 谁知杜小飞一听,脸瞬间变得煞白,就差抱着许夕的大腿嚎啕大哭了:炎哥!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庆他是无辜的,求您给他一条活路吧! 许夕: 这天是真的聊不下去了。 许夕放弃了和同桌套近乎的打算,看来李炎这恶霸的反派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扭转了。 他打开书包想拿出课本上晨读,结果包里一张纸片都没有,只摸出来打火机和两盒烟。许夕又去掏桌洞,里面只有一些零食垃圾袋和两本杂志。他只好再次和杜小飞搭话:借我本书呗? 杜小飞又要哭了:我我我我没有色/情杂志。 许夕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借我本课本,谢谢。 晨读后的前两节是数学课。许夕上学的时候很喜欢理科,如今重回高中年代,再次坐在课堂上听讲别有一番感受,不自觉便听得很认真。结果周围的同学却听不进去了,一个个神色活像见了鬼一般悄悄瞟他。 李炎在听课?李炎在听数学课!?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睡觉打游戏或者看杂志看到毫无顾忌的笑出声吗?? 数学老师也快要讲不下去了。她发现班里的大刺头李炎这节课不仅没影响课堂秩序,反而一直盯着她看,甚至带着一副兴趣盎然、甚有趣味的表情。 年轻的女教师被他盯的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心神不宁,冷汗连连,终于忍不住内心煎熬出声问:李炎同学,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许夕: 没有。我真的只是想认真听课而已。 下课铃终于响起,上午总算熬过去一半,到了大课间自由活动时间。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去操场上撒欢儿了,剩下的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杜小飞是恨不得离许夕越远越好,一下课就跑去后排找罗庆了。许夕的位子正好靠窗,从这里恰好能看到宋嘉佑所在的高一(7)班。 要不要现在去见一见这个主角? 正想着,下面操场突然传来一阵骚乱。许夕目光看过去,只见篮球场上原本有几个男生好端端的打着球,突然另一伙男生大摇大摆的走进场中,似乎是要抢占场地。为首的男生分别染着红毛、黄毛,以及绿毛,身后跟着若干手下,他们都没有穿校服,花衬衫和破洞牛仔裤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奇特的审美品味和非主流的打扮给许夕造成了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只见交通灯发色组合趾高气扬地不知道说了什么,打篮球的其中一个男生好像辩驳了几句,交通灯中的绿毛就猝不及防的动了手,一脚将男生踹倒在地上。 许夕深深皱起眉。 男生捂着肚子被同伴扶起来,他们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地让出场地。周围众多围观同学纵然脸色不忿,却也没有一个敢对交通灯的霸道行为表示质疑。 看来交通灯的来头还不小啊。许夕想。 交通灯耀武扬威似的环视一圈,绿毛及众小弟留下来看守抢来的篮球场,红黄毛则离开球场向教学楼走来。过了一两分钟,门口走进来俩人可不正是那红黄毛! 许夕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交通灯的后台是自己啊! 果然,红黄毛一看见许夕,立刻谄笑着围了上来,那点头哈腰的架势活像伺候太上皇,和刚刚的不可一世完全是两个人:炎哥!球场给您占好啦,下去活动活动吧? 许夕叹了一口气,向他们勾勾手指。 红黄毛以为大哥有新指示,立即狗腿的凑了过去。 以后,这种事别干了。 红黄毛一时没反应过来,相互看了看,整齐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我曾经的目标是称霸校园,现在我做到了,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不愧是实力派演员,说着这等中二台词,许夕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反而带着一抹深沉的苍凉和忧伤,那些人都怕我,却没有一个人真心服我。 所以,我决定接下来采用怀柔政策。 红黄毛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炎哥,什什么叫怀柔政策啊? 简单来说,就是摒弃威胁、暴力,反过来用柔和的态度对待他们,罩着他们,让他们心悦诚服,心甘情愿的认我做老大。 红黄毛呆若木鸡,努力用生锈的学渣脑袋理解老大的话。 正懵逼间,只听许夕又发话了: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当然,要是有人不服,我也不勉强,只是高个少年倚着墙,修长的手臂放松的搭在窗台上,缓缓扬起一个意味不明却莫名让人汗毛竖起的微笑,只是以后碰到我的时候当心点,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轻若呢喃,红黄毛却在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他们跟李炎混已经很久了,李炎有钱有势,性格乖戾,打架又狠又猛,他们都觉得跟一个这样的老大很有面子。可李炎再坏再凶,也不会超出一个高中生的范畴,用词形容他的话,顶多是个暴徒。 可刚刚说那短短几句话的李炎,却更像个疯子。 一个冷静又病态、仿佛下一秒会扑上来不顾任何后果直接把你弄死的疯子。 红黄毛足足过了十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过神来时才惊觉手心已是冷汗淋漓。再无暇去思索这道命令的奇怪之处,两人连惯常的马屁也没再敢拍,只胡乱点了头,便双双像有恶鬼追似的,夺门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嘉佑弟弟下章粗来!看官稍安勿躁! 第13章 校霸要从良(2) 许夕改邪归正的剧本正式迈出了第一步,可传说中的主角一天下来都没机会见着一面。晚上放学时间,家里的司机陈叔准时等候在校门口。 大少,先生和夫人今天下午有生意去外地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让我嘱咐您和嘉佑好好照顾自己。陈叔平稳的启动了车子。 他在这位主儿面前从来不敢称宋嘉佑为二少。还记得有一次,宋嘉佑早晨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家里的梅姨当着李炎的面说了句二少把这袋牛奶带去学校喝吧,结果李炎当场掼倒了门口的衣架,高大沉重的铁衣架摔下去砸碎了半人高的工艺花瓶,将梅姨骇的面无人色。虽然事情以李长峰将李炎怒骂一顿收尾,可从此往后,家中做事的人再也不敢当着李炎的面称宋嘉佑为少爷了。 许夕嗯了一声,又问:嘉佑呢,不等他吗? 陈叔有点不明所以,讪讪道:嘉佑他不是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吗? 好像是这样。许夕脑中繁杂的记忆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陈叔本可以同时接送两人,但李炎死活不同意和宋嘉佑同乘一车。李长峰对蛮横的大儿子无可奈何,本想再雇一位司机负责接送宋嘉佑,但宋嘉佑连连红着脸说不用,说以前都是骑自行车上学,往后也骑车就好,距离不远,还能锻炼身体。 李炎对此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冷笑着讽刺他说是在假惺惺的装可怜,结果自然又把李长峰气的血压高升,以及引来家中新一轮鸡犬不宁的矛盾和争吵。 学校距家有大约十分钟的车程,骑自行车自然要更久。许夕到家时,家里只有梅姨,刚刚为他们兄弟俩做好晚饭。 看见许夕,她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梅姨在李炎很小的时候就在李家工作了,她和李炎生母的感情很好,比起主仆,两人更像是闺蜜,李炎小时候也很黏她,总是梅姨梅姨亲热地叫,她喜欢李炎也喜欢的紧,待他一直如同待自己亲儿子一般。但自从那次事件后,她就尽量避免和李炎打照面了。 许夕叹了口气。以后要找个机会替李炎这小混账好好道歉才行。 闲来无事,许夕便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宋嘉佑放学。等待的时间远比想象中长,一个多小时后,就在许夕打算返校去找人时,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 大门轻轻打开,一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少年走了进来。 现在的孩子营养足,一个个发育的越来越早,很多上高中的男孩子都已经窜到了一米八几,李炎的个头就有一米八二,可眼前的宋嘉佑,顶多只有一米七高。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0) 虽然个子矮了些,但宋嘉佑并没有长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的发丝乌黑,肤色白皙,五官生的极其出色,尤其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只是在正正对上盯着他的许夕时,流露出一丝不安和畏惧。 许夕蹙起眉。 你挨打了?他大步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抬起宋嘉佑低藏着不敢抬起的下巴。少年的嘴角处有一小块乌青,还隐隐带着未擦净的血丝,在白皙的面孔上显得分外显眼。 宋嘉佑在许夕碰到他的瞬间僵住了身体,拼命想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也要打我吗?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宋嘉佑知道闭上眼睛或许会好过一点,但不知是出于倔强还是什么心理,他的眼睛不受控制一般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眼前的人。 然后,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李炎没有打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怒骂呵斥,只是紧拧着眉心盯了他的嘴角一会儿,然后摘下他的书包,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翻出了医疗箱。 宋嘉佑一直像个机器人一样任其摆布,直到一根棉棒蘸着清洁药水贴上了嘴角,他才仿佛被触动了警戒的开关,僵住的身体霎时恢复知觉,猛的蹦起来躲到一旁,满心恐惧的盯着眼前的人。 李炎是最恨他的,即使没有亲手打过他,但大哥那每每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充满厌恶、嘲讽、冰冷的眼神,却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将他从梦中吓醒。 无论如何,李炎绝不可能对他做出如此温情的动作。要么是他还在做梦,要么就是有前所未有的危机或陷阱在等着他,让他本能的调动起了全部警惕。 许夕举着棉棒,被宋嘉佑的突然一蹦吓了一跳。那孩子此刻简直像一只浑身炸毛的猫,距他足有两米远,一双大眼里满是警惕和恐惧。 许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不合时宜。 他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心疼。 你自己上点药吧。许夕刻意淡了语气,今晚家里没人,饭在保温箱里。说完,便不再看宋嘉佑,径直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 系统:就这么不管他啦?现在不是刷好感度的好机会么? 过犹不及。许夕摸出手机,上个世界都没机会接触这东西,此时一见简直分外想念,小孩子的心理是很敏感的,李炎如果突然和他兄友弟恭起来,那才是不正常。倒不如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才是正道。 系统:行,你话多你有理。 许夕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一觉醒来,发现已过了半夜十二点,而他想接着睡却睡不着了。 没吃晚饭,饿的。 许夕贪吃且嗜甜,这对艺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但经纪人念叨多少次也没用,作为一个标准吃货,他宁愿每天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也不愿意用节食来保持身材。 之前为了避免让嘉佑小朋友觉得不自在,他没吃晚饭便早早回了房间,如今肚子果然开始抗议了。 许夕穿衣下楼,决定去觅点食。 梅姨晚饭做了四菜一汤,宋嘉佑那小身板肯定吃不了。许夕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果然剩了大半,而且每道菜宋嘉佑都只规规矩矩的动了一小半,没有满盘子乱挑乱捡,一看就知道是有教养的好孩子。 许夕在心里把主角夸了一通,然后拿出了一只烤的油光滑亮的鸡腿。 若是经纪人在这里,一定会对着他怒声尖叫。不过现在他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体,总算可以在饮食上放肆一把了。 美滋滋的将鸡腿加热,许夕像只大尾巴狼一样叼着肉走出厨房。不料没出几步,正正撞上刚从卫生间走出的宋嘉佑。 两人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许夕淡定解释:有点饿,来吃夜宵。 宋嘉佑应该是从来没有和他大哥这么正常的说过话,此时也紧张的不行,右手不自觉的捏住身侧的睡衣,发顶上还翘着一根呆毛,呆呆的哦了一声。 太可爱的吧。许夕默默想。 就算没有身负刷主角好感度的任务,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也要好好疼啊! 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看得出宋嘉佑依旧很紧张,许夕简单嘱咐了一句,便率先上楼了。待回到自己的卧室时,脑海中猝不及防地响起了系统兴奋的提醒: 宋嘉佑的好感度涨了十点,当前好感度变成负十了! 许夕语气同情,统啊,你是不是该更新一下程序了?怎么连小学加减法都算不对? 系统呵呵一声:主角原本的好感度是20,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夕: 一夜安眠,待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家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宋嘉佑因为骑车上学,每天六点就要出门。 小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发育,许夕琢磨着得早点拐着嘉佑小朋友一块坐车上学。 简单吃过早饭,许夕照例被陈叔送到学校。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的下属布置了个任务。 红毛,大名杜磊,自昨日后对他炎哥的敬畏那是又高了一层,接到任务后丝毫不敢怠慢,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炎哥,打听清楚了,打了您弟弟的是高一六班的赵子洋。那赵子洋一直想跟您混,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们兄弟不和,昨天放学的时候就带人把宋嘉佑堵了,说是想替你出气 替我出气。许夕摸了摸下巴,笑了。请他过来一趟,我当面谢谢他。 赵子洋听说李炎要见他时,心里喜不自胜,想着终于入了校霸的青眼。只是当他被两个高大的男生架着丢进了无人的卫生间,这才惊觉哪里不对。 炎炎哥他看着随后缓缓走进来的许夕,额上冒出了冷汗,强撑出一个笑容道,您这是干什么呀? 就是你打了宋嘉佑? 赵子洋猜不准许夕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我,不过我是为了 他的话说到一半,猝不及防的变了调子。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连人带衣领被一只手掌提了起来,逼到眼前的面孔俊美而冰冷,带着凛冽的杀气 我都没动过他一根汗毛,轮得到你替我教训他? 赵子洋的瞳孔仿佛被刺到一般颤抖起来,手脚冰冷,呼吸困难直到攥住他衣领的手蓦地松开。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心脏剧烈的跳动,四肢后知后觉地开始发软,硬是一丝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下不为例。眼前的男生冷冷道,以后你再敢找宋嘉佑一点麻烦,我饶不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开了。 炎哥,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啦?杜磊有点看不懂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 许夕淡淡应了声。自己当然不可能对一个未成年的毛孩子动手,这次只是吓唬吓唬他,让赵子洋以及所有抱着类似想法的人都知道宋嘉佑欺负不得,就够了。 消息传的很快,不出一上午,消息灵通的学生都知道赵子洋被校霸李炎亲自教训了,只是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高一的赵子洋向来嚣张,这回总算踢到铁板了。 他怕是昏了头吧,什么人都敢惹?那可是李炎! 宋嘉佑听着周围同学的讨论,心里有些乱。昨天打他的人正是赵子洋。但若说李炎是为了给他出头,宋嘉佑是万万不敢这样想的。毕竟他一开始还以为,赵子洋打他是李炎授意的。 正想着,前排的女同学突然惊讶的低叫一声,捉住了同桌的袖子使劲摇晃起来。宋嘉佑顺着两个女生紧张的目光往窗外看去,也怔住了。 众人口中的风云校霸此时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对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唇,堪称惬意地向他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嘉佑:虽然我现在还是根豆芽菜,但等我再长大长高一点,就可以把哥哥 许夕:闭嘴!再逼逼就要被屏蔽了! 第14章 校霸要从良(3) 宋嘉佑一时回不过神来。 李炎从没来高一年级找过他。 事实上,学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兄弟关系。仅有的几个消息灵通的人,也自然明白李炎对宋嘉佑的厌恶,因此从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所以,当传说中的校霸毫无预兆的现身高一级部时,所有人都在小声的议论他是为谁而来,好奇与兴奋甚至超越了畏惧。 窗外的人再度向他招了招手,宋嘉佑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座位走了出去。 忐忑与不安充斥了整个胸腔,宋嘉佑完全猜不到对方的来意。而对方的第一句话更是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嘴角伤口还疼吗?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竟从对方看着自己的视线中感到了一丝关切。待回神时,他已经本能地点了点头。他有些傻气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对方,眼前的高个子男生轻轻笑起来,笑容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帅气明朗。 晚上回家再上点药,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对方继续道,中午有时间没,一起吃饭? 他和李炎中午一般都不会回家,以往他都会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李炎则惯于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去校外下馆子。像今天这样的邀请,那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见他又在出神,对方直接替他做了决定: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便潇洒的转身走了。 回到教室,班里同学纷纷八卦地围上来打听李炎和他的关系,宋嘉佑却没有心思去答。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 那样的李炎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中午放学后,许夕在校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宋嘉佑就来了。少年的手指有些无所适从地抓了抓校服的衣摆,还是有些紧张的样子。许夕没有刻意去说些什么,只是带着他熟门熟路的进了一家得胜饭馆。 饭馆开在学校附近,客源大部分是学生,因此很会迎合学生的心理,门口还贴了对联,左一个旗开得胜,右一个马到成功,饭馆名字也是取这个吉祥的意思。李炎以前经常和狐朋狗友来这里吃饭,一群学渣当然不是为了讨什么马到成功的彩头,只是单纯因为这家的菜好吃罢了。 许夕点了几个家常小菜,一盘麻辣小龙虾,还有两小碗肉酱面。宋嘉佑仍是拘谨的很,只知道捧着面条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许夕在心里直叹气。怪不得不长个儿,男孩子这样吃饭怎么能行? 他戴上塑料手套,剥了一只虾丢进宋嘉佑碗里。 宋嘉佑顿时像受了惊吓似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仿佛他刚刚丢的不是虾,是炸弹。 多吃点。许夕道,继续剥第二只。 宋嘉佑鼓起了很大勇气似的,试探着叫了一句:哥? 这是他第二次叫出这个称呼。第一次是刚见面的时候,他在柳茹的授意下紧张又期待的喊了声哥哥,结果换来了对方裹挟着暴怒的你也配三个字;现在的他仍然紧张的不得了,全身的细胞好像时刻准备着要战斗一样,绷住神经等待对方的反应。 恩?许夕手里忙着,眼皮都没抬,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将第二只剥好的虾肉丢进宋嘉佑碗里。 宋嘉佑终于憋不住了:你中邪了? 许夕剥虾的手指一顿,肩膀轻轻颤了一下,忍不住轻笑一声。 是这样。许夕一本正经道,我那天看今日说法,说是有个继兄虐待弟弟,弟弟不堪虐待把哥哥杀了,用刀大卸八块后抛尸山林,十几年后尸体残块才被发现。 宋嘉佑: 逗你的。看着宋嘉佑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许夕又笑了,随后渐渐收了笑容,你有没有过这样一个瞬间,让你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 宋嘉佑想了想,觉得是有的。是爸爸负债跑了,母亲抱着他崩溃的哭泣,一遍遍对他说对不起,然后丢弃他和再嫁的男人出国的时候。 从此以后,他就再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幼童了。 许夕也没想要他的答案,自顾自道:前几天我翻到了几张旧照片,差点没认出来那是我爸妈。他们那时候特别年轻,而且很爱笑。但好像近几年,他们总是叹气,很少开怀的笑过了。 我以前一直恨你,恨你抢走了我爸妈,恨你来和我分享属于我的一切,最近才突然意识到这种恨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你没错,我爸妈更没错,错的是我。 他低低道:是我太自私了。 宋嘉佑不知道说什么好:哥 许夕抬头,看着宋嘉佑的眼睛:虽然太晚了,也可能没什么用,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宋嘉佑愣愣的看着他。 你其实很好。混账的是我。 以后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把家当成家吧。 吃完饭两人回学校继续上课,好感度已经到了二十。 仅仅是一顿饭一个道歉就加了三十好感度,许夕有些惊讶。想起宋嘉佑听到他道歉后那种惊讶、无措、紧张的反应,许夕心里又有点心疼。 嘉佑小朋友,人看起来软软的,心也是软软的啊。 放学时,陈叔照例准时等候在校门口。许夕却没急着上车,示意陈叔摇下车窗对他道:等嘉佑一起。 陈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李炎要等谁?等宋嘉佑?等宋嘉佑一起回家?? 他还在懵着的时候,宋嘉佑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从校门口出来了。许夕冲他喊了一声,又挥了挥手。宋嘉佑看见他后也是一愣,随即推着自行车小跑过来。 哥。他轻声打了招呼。虽然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每次直面李炎时脸上的那种畏惧与躲闪已经消失不见了。 陈叔在车里一脸空白,二度怀疑自己该去看看耳科。 一起回去。许夕冲他笑了笑,也不等人家反应,就自作主张地打开后备箱,把宋嘉佑的折叠自行车塞了进去,然后拉着少年上了车。 陈叔,走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1) 哦!陈叔这才回过神来,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悄悄地从后视镜偷瞄后面的兄弟二人。 这两人也并没有什么交流,大的在低头玩手机,小的将双手放在膝上,低垂着眼乖乖坐着,两人挨的也不算近,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气氛很安宁。 起码以前两人碰面时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是一丁点儿也没有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叔快好奇死了,但李炎这孩子向来阴晴不定,他怕自己贸然开口询问会再触怒他,于是憋着一肚子疑问开回了家。 梅姨照旧做好了晚饭,看见许夕和宋嘉佑一起回来,只以为是碰巧,没有多想,只轻轻道:饭盛好了在保温箱里,快吃吧。便准备换衣服回家。 没想到以往冷漠没反应的李炎说话了:辛苦梅姨了。 梅姨脱围裙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见那高高的大男孩冲她露出了一个笑。或许是客厅里灯光的原因,那笑容看起来温暖而柔和,竟令她在那张这些年越来越陌生的脸上找回了几分儿时的熟悉。 晚上天气越来越凉了,许夕说,梅姨,回家路上多穿点。 梅姨,陈叔,包括宋嘉佑,一时都有些怔忪。李炎在这个家里,有多久没这样好好说话了? 哎,好,好。梅姨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突然又把脱到一半的围裙穿了回去,匆匆去把保温柜里的饭菜端上桌,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快放下书包来吃饭,不然一会儿菜该凉了。今晚我做了鱼头汤,这条鱼很鲜,你们记得多喝几碗 许夕点头应着,顿了几秒,突然轻声道:梅姨,对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梅姨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眼泪却已霎时冲出来了。 许夕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背上拍了拍。 好孩子梅姨匆忙地想止住泪,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露出一个笑容,也轻轻的拍了拍许夕的头发,就像在男孩小时候那样。 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留下的阴影,终于算是过去了。 宋嘉佑的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陈叔则在一旁欣慰的舒了口气。不管李炎这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但这总归是好事,这个家也终于有点家的样子了。 菜太多了,梅姨陈叔一起留下来吃吧。许夕建议道,宋嘉佑则直接帮他们拉开椅子,并麻利的又拿来了两双碗筷。这么好的气氛没有人舍得拒绝,于是四个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像过节一样吃了一顿晚饭。期间许夕察觉宋嘉佑总偷偷看他,待他看回去时却又匆忙垂下眼睛。他在心里笑了笑,帮宋嘉佑又盛了一碗鱼汤。不知是吃热了还是怎地,小朋友的脸颊有点红,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真的太可爱了。许夕没忍住,又在小朋友脑袋上呼噜了一把。 宋嘉佑的小脸更红了,长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悄悄把脸埋进了碗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没话说_(:3」)_ 第15章 校霸要从良(4) 昨晚一顿饭吃完,宋嘉佑的好感度又增加了10,总好感度已经到了30。许夕挺高兴,觉得像嘉佑这样软软的小朋友,只要真心对他好,照顾他,呵护他,很快就能百分百攻略掉。 系统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它见不得许夕这幅骄傲嘚瑟样,于是故意道:你听过fg这个词吗? 许夕: 第二天早上,许夕和宋嘉佑一起由陈叔送去学校。他早上有点没睡醒,这会儿便坐在后座上补眠。 一旁的宋嘉佑见许夕睡了,又见前面的陈叔在专心开车,终于敢侧过头,大大方方、仔仔细细地盯着许夕看起来。 自宋嘉佑有记忆以来,他的生父便整天喝酒、赌博,家里经常会闯进讨债的人,他们一家曾因为躲债在一个月里搬过四次地方。担惊受怕、流浪漂泊,伴随着他整个童年。 宋嘉佑记得,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邻居家有个小姐姐,比他还大两岁,却有一个非常宠他的哥哥。那个大哥哥每天接送妹妹上下学,周末还会带她出去玩,曾让宋嘉佑羡艳不已。他曾想,如果能有个哥哥,那该多好啊。 再后来,幸运的被李家领养,他居然真的有了一个哥哥。 可是见面那天,李炎那厌恶的眼神和难听的话语,瞬间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他曾以为他和李炎永远都不可能和平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所以现在,他和李炎同坐在一辆车里,李炎在他旁边毫无威胁的睡着,让他觉得简直像在做梦一样。虽然不知道李炎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但是毋庸置疑,他喜欢这种变化,如果这真是梦,他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你哥我这么好看啊?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宋嘉佑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不知道盯着身侧人呆呆看了多久,对方早就清醒过来了。 他顿时像做错事被抓包一样,手忙脚乱的坐好,耳根有点发热。 许夕又被他逗笑了,懒洋洋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我是你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不收钱。 陈叔在前面都忍不住呵呵笑了:哎呦大少,别人看您还得交钱啊? 可不是,许夕厚颜**道,校草的颜是能随便展示的么?也就便宜我弟弟了。 宋嘉佑终于也忍不住被逗笑了。随后暗暗想,说的没错啊,哥哥长的确实很好看。 中午,李炎又和宋嘉佑约了一起吃饭。不过这次没出去吃馆子,而是去了学校食堂。 李炎以前没吃过食堂,不过也听说过很多学校食堂的饭菜都很奇葩,例如西瓜炒年糕、辣椒芒果之类的,于是想打两份家常菜:有西红柿炒蛋吗? 窗口大妈看了他一眼,握着菜勺的手一指。李炎看过去,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只见那个菜格里堆满了一颗颗光溜溜的鹌鹑蛋和一个个鲜红囫囵的小西红柿,红白相间的滚在一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不过人家这确实是西红柿炒蛋,没毛病。 李炎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问宋嘉佑:你平时就吃这些?这样的黑暗料理真的不会把学生吃出毛病来? 宋嘉佑也忍不住笑了,拉着李炎到了食堂东南角的一个窗口,打了两份鱼香肉丝、白菜炖肉丸、红烧茄子,并手疾眼快地占了两个空座,才对李炎解释道:有的窗口还是很好吃的,这家我经常来,你尝尝。说完用略带期冀的目光盯着许夕。 许夕只能尝了尝,没想到味道真不错,宋嘉佑见合他的口味,眼睛亮亮的笑了,也埋头吃起来。 周围同学频频向他们这桌投来探视的目光。因为这对组合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乖乖生宋嘉佑怎么会和李炎那个大魔头混到一块去? 宋嘉佑却对周围切切的议论声很淡定,许夕更是没放在眼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今天周五,你傍晚是不是有篮球比赛? 这周开展校级篮球比赛,每天都有不同的班级对阵。今天轮到宋嘉佑所在的7班,而他正是班里篮球队的主力。宋嘉佑没想到许夕还会关注这件事,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问:五点半,在体育馆二楼。你要不要来看? 好啊。 长得帅、成绩好、还会打篮球,这样的男生无疑是女孩子们关注的焦点。宋嘉佑在队里担任控球后卫,他虽个子稍矮,却异常灵活,一次次绝妙的突破和传球令观众拍手叫好,得到的女生们的尖叫和加油声竟比得分手还要多。 比分渐渐拉开,对手班级明显愈发急躁了。在宋嘉佑又一次晃过对方中锋时,那中锋男生不甘心的吼了一声,转身从背后追了上来,却因为激动之下没控制好力道,高大的身躯狠狠的将宋嘉佑撞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哗然,裁判忙吹响了哨子,观众席上的许夕也有些着急,但又不能随意上场,只能站起来张望场中情况。宋嘉佑的队友已经把他扶起来了,校医也赶了过去检查宋嘉佑被磕到的脚踝。只见宋嘉佑对队医说了几句什么,点了点头,随即向观众席上看过来,对上许夕的目光,竟安慰似的冲他笑了笑,做了个口型: 我没事。 他竟要继续参加比赛。 许夕能看出来宋嘉佑的行动比起之前迟缓了一些,但他仍在坚持配合队友,最后以弱小的优势取得胜利。 许夕却早就没心思关心比赛结果了。比赛一结束,他就越过重重人群挤到宋嘉佑身边,蹲下身子查看。果然,右脚踝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宋嘉佑吓了一跳,忙安慰道:我没 许夕抬头一个眼神过去,就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许夕一把把宋嘉佑背起来,随校医赶去了医务室。 宋嘉佑一路上都很乖,处理伤处时也一声不吭。实际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放许夕刚刚的那个眼神 是冰冷且带着怒意的。李炎以前也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每每都令他如坠冰窖,难受不已。可刚刚的眼神却完全不同,冷和怒都是表面的,最深处藏的都是心疼。被那样的目光看着,他只觉心底一颤,好似有一股热流缓缓流过全身,连脚踝处的疼痛都快要忘掉了。 许夕见宋嘉佑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刚刚吓到他了,便缓了声音问:疼的厉害吗? 没想到那小子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还冲他咧嘴笑起来,一脸傻乎乎的灿烂。 许夕简直被他弄的没脾气,又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没替补,瞎逞强什么? 宋嘉佑:可是你在看啊。 哥哥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这样的一个机会,他不想搞砸。 许夕彻底没话说了,只能上手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脚踝的伤不重,但是需要好好休息,许夕谢过校医,又把宋嘉佑背起来,准备放学回家。好巧不巧,到外面一看,才发现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 雨不大,许夕想了想,把宋嘉佑放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头上,随后背起他大步冲进了雨里。 哥!宋嘉佑吓了一跳,忙撑起外套盖住许夕。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凉,串珠似的雨滴砸在**的小腿上,滋味着实不好受。可外套下的这一片小天地,却温暖的不可思议。 还有背着自己的这个人的背,并不宽阔,甚至有些瘦削,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源源不断的传来令人心安的热度。 宋嘉佑放轻了呼吸,大着胆子一手撑着外套,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悄悄的往前环住了许夕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夕:fg?什么fg?? 作者:(躲在暗地露出阴险的笑容 第16章 校霸要从良(5) 接下来两天正好是双休,可以让宋嘉佑养一养受伤的脚踝。 周六吃过早饭后,许夕就跑到宋嘉佑房间里窝着了。小朋友脚伤做事不便,他在这能随时照应。 宋嘉佑很有作为学霸的自觉,乖乖的开始写作业,许夕则尽职尽责地扮演学渣,摸出手机开始打游戏。没想到不一会儿,宋嘉佑悄**的蹭过来了,伸着脑袋往他的手机屏幕上瞅。 哥,你在玩什么? 许夕:一个推塔游戏。 这款推塔手游在青少年间异常火爆,李炎以前经常和狐朋狗友们一起开黑,许夕在原世界偶尔也会玩两把来打发时间。 宋嘉佑:我也想玩。 他其实对这个游戏本身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想和哥哥多一点共同语言。 许夕惊讶于学霸也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他乐的能和宋嘉佑多一些交流,于是二话不说地帮他下载了游戏,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要带他飞。 结果三把之后,他被宋嘉佑带飞了。 老弟,你这个学习能力有点可怕了啊。 宋嘉佑忍不住笑起来,游戏确实很有意思,但更开心的是能和哥哥一起玩游戏,就像其他家庭的兄弟一样。这种新奇的体验,是从小就习惯了孤身一人的他从未体过的。 沉浸在游戏里后时间便过的飞快,许夕在一把游戏结束后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不玩了,歇歇眼睛准备去吃饭。许夕起身,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盛着药品的塑料袋,差点忘了,医生开的外敷的药膏一天要涂两次,现在先涂一次吧。 宋嘉佑乖乖点头,接过药膏。许夕见他扭转脚踝有些吃力,生怕他再加重了伤势,干脆拿过药膏自己代劳。 宋嘉佑听说过李炎从前打群架时立下的众多丰功伟绩,据说一挑三一挑四也从来不虚。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这样一个善于打架的人,手一定不会生的多好看,大概是手掌粗厚,指节粗糙,手背上或许还会有很多打架时留下的深深浅浅的伤痕。 可事实完全相反。李炎的手很漂亮,甚至可以用精致二字来形容。 手指修长,骨节突出,连指甲都修剪的光洁整齐,整只手像被汉白玉雕刻出来的艺术品,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药膏涂上本该是清凉的,可宋嘉佑却觉得,被李炎手指轻柔涂抹过的皮肤,莫名有些发烫。 这个周末,宋嘉佑过的很惬意。做完作业后,他和李炎便一起边吃零食,边打游戏、看电影。李炎的笑点特别低,经常莫名其妙地就乐出声,一乐还往往停不下来。宋嘉佑本来不想笑也被他带跑了,两个人神经病似的一起笑瘫在沙发上,抱怨说肚子都笑抽筋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肆意大笑过了。 周一开学时,宋嘉佑的脚踝已经消肿了,但医生说还是要尽量的少运动,多休息。这天中午放学铃一响,班里学生便一窝蜂似的往教室外窜,宋嘉佑的前桌孟子豪走前回头看了看他,问:嘉佑,你的脚是不是还没好啊?我去食堂吃,用不用帮你带饭? 孟子豪其实一开始觉得宋嘉佑这人挺高冷的,从来不会主动和同学说话,但后来发现他的性格其实很好。例如宋嘉佑学习好,班上很多同学都喜欢问他问题,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会很认真的把每一道题给同学讲清楚。孟子豪凭着前桌的地理优势,更是三天两头的就有问题要问,而且他脑子转的慢,有时一遍听不懂,宋嘉佑便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两遍三遍,从来没有过不耐烦的时候。孟子豪才发现,这人就是外冷内热,实际上非常够哥们儿。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2) 再加上上周的篮球比赛,宋嘉佑带着脚伤坚持比赛,为班级赢得了荣誉,更是让班里同学佩服不已。现在他有伤不方便活动,孟子豪觉得自己帮他点忙是应该的。 没想到宋嘉佑却微微笑了笑,道:不用了,谢谢。 啊?孟子豪没想到他会拒绝,那你怎么吃饭啊? 宋嘉佑正要回答,余光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扩大了。孟子豪下意识也看过去,顿时呆住了。 这这这这不是校霸李炎吗?? 话说,那天宋嘉佑脚伤后背他去医务室的好像也是李炎啊这俩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孟子豪还在胡思乱想,李炎似乎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他礼貌的点点头,说:谢谢这位同学,我给嘉佑带饭来了,你快去食堂吧。 孟子豪没想到传说中的校霸大佬会这么客气的对他讲话,一时有点懵,反应过来后连忙乖乖点头,拎起书包往外走,只不过偷偷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身后传来的声音: 给你点了红烧肉土豆盖饭。 不吃肥肉?啧,这么挑食,怪不得这么瘦。 行吧行吧,肥肉给我。 这么喜欢吃虾仁啊?喏,我这还有。 孟子豪: 我的妈,校霸私下的画风这么暖的吗?? 许夕现在可没心思关注别人怎么想他,他的精力都放在宋嘉佑身上了。这熊孩子实在是太挑食了,葱姜蒜不吃,太辣的不吃,油腻的不吃怪不得不长肉也不长个! 宋嘉佑却不管他哥唉声叹气,笑眯眯的伸筷子又从许夕饭盒里捡走了一只虾仁。 吃完饭以后时间还早,许夕让宋嘉佑趴桌子上睡一会儿,宋嘉佑却说在教室里睡不着,硬要许夕再陪他一会。许夕拿这个黏人的小朋友没办法,于是闲的没事的两人在本子上手画五子棋玩,后来教室里学生渐渐多了,许夕才离开。 许夕一走,蠢蠢欲动的同学们便再也忍不住了,激动的扑到宋嘉佑课桌旁,恨不得此时能多生几张嘴: 嘉佑,你啥时候认识的校霸啊? 嘉佑,你和李炎大佬到底什么关系啊?? 刚刚那个真是李炎?卧槽,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宋嘉佑的脑袋都快炸了,但面对同学们一双双渴求八卦的精光闪闪的眼睛,他自知躲不过去,于是言简意赅的给了答案: 他是我哥哥。 高三校霸李炎和高一的校优生宋嘉佑是养兄弟,并且凶神恶煞的校霸李炎在私底下居然是一个会为弟弟打水送饭、百般呵护、温柔亲切的大哥形象!这个八卦长翅膀似的迅速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学校,李炎在校霸大佬等称号外,终于又荣获了一个新标签弟控。 对此许夕觉得挺好的,李炎这混账总归有个正面的人设了。 他连着给宋嘉佑送了三天午饭,待宋嘉佑的脚踝终于痊愈时,许夕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满了一周,而他那来到后还未曾见过面的父亲和母亲,终于要出差回来了。 先生,夫人,陈叔傍晚在机场接了李氏夫妇,看时间已经将近七点了,于是建议道,不然我先找个附近的饭店,你们用过晚饭以后再回家吧?坐了那么久飞机,累坏了吧。 李长峰摆手道:不用,先回家吧。我得先回去看看那俩小子。尤其是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儿子。他出去了整整一周,天知道家里会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关键是这两个儿子单独在一块,也没个人调停,万一发生了什么矛盾 李长峰头疼的叹了口气。柳茹见状,宽慰的拍了拍丈夫的臂膀,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她心里也同样在担心。 陈叔却呵呵笑了:先生夫人别担心,两位少爷现在好着呢。 李长峰没说话,只当陈叔是在安慰他。毕竟李炎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这些当父母的还能没数么? 陈叔知道李氏夫妇不相信,不亲眼看到家里情况不会放心,于是便驱车往李家赶。 到家门口时已经七点半多了,李长峰和柳茹对视一眼,仿佛在对方身上寻找勇气一样,然后拿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门,便听到一阵哈哈笑声。夫妻俩第一反应是,家里难道有客人来了?毕竟李炎和宋嘉佑两个孩子在家里几乎从来没笑过,他们一时不能确定是谁的声音。 夫妻俩循着声音一直走到客厅,终于在沙发上看见了人。 只见两个儿子凑在一起,正用平板看电影。 大儿子右手拿着平板,左手用叉子从桌子上的果盘里叉了块切好的哈密瓜喂到嘴里,随即又叉了一块,自然而然的送到小儿子嘴边。小儿子也好像习惯了这待遇似的,张嘴就咔嚓咔嚓吃了。他紧紧的偎在他哥旁边,也不知道是嫌冷还是怎地,双手还一直抱着他哥的右胳膊。 不知道电影演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兄弟俩一齐哈哈哈哈的笑起来。 李长峰和柳茹看着这一幕,冷静地站在原地思考人生,认为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篇文缺点多多,真的感谢你们愿意一直看到这里! 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看的脑洞的!握拳! 第17章 校霸要从良(6) 还是许夕先发现李氏夫妇回来了,愣了一下,放下平板站了起来。宋嘉佑先是纳闷,抬头看见来人后立刻转为惊喜,跳起来跑上前叫了声妈,爸。 许夕也随后走过去,喊了声爸妈。 李长峰和柳茹还未从眼前发生的一切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瞪着眼睛在原地站成了一尊有些滑稽的雕像。还是随后跟进来的陈叔和梅姨热情的为李氏夫妇解释,说了许夕上一周的种种表现,言语之间不遗余力地对许夕大加夸赞。宋嘉佑在一旁频频点头作证,小脸红扑扑的,眼中对许夕的信任和依赖更是一目了然。 李氏夫妇过了好久才相信眼前的一切的确是现实,李长峰激动之下,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掌,在大儿子肩头上重重拍了两下,似乎将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都凝结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柳茹作为一个女性则更加敏感,她控制不住的想流泪,但又不想破坏当下温馨欢乐的氛围,于是悄悄按了按眼眶稳住情绪,连声问:这么晚了,你们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许夕和宋嘉佑还没说话,梅姨笑着抢先答:没呢,饭都做好了,但两个孩子知道你们今天回来,非要等你们一块吃呢! 李长峰听罢,立刻大手一挥让梅姨上饭,还兴致高昂的对陈叔说:老陈,拿出茅台来,陪我喝两杯! 陈叔知道他高兴,自然笑着应了。六个人一齐坐上了饭桌,许夕亲自为李长峰、柳茹、陈叔和梅姨倒了酒,又给宋嘉佑和自己倒了杯果汁,然后端起杯子对李长峰和柳茹道:爸,妈,之前是我太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这么多年,这杯我敬你们。 李长峰和柳茹年逾四十,因常年操心事业和家庭,头发里已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白丝,眼角也镌刻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在这一瞬间,他们仿佛突然变得年轻起来,脸色精神红润,眼睛明亮到让许夕怀疑在里面看到了泪光。但那道光转瞬即逝,再看时李氏夫妇已笑着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这一顿饭,无疑是一年来这一家人吃的最愉快的一次。最后李长峰喝到路都走不稳,被柳茹哭笑不得的扶去卧室休息了。李炎和宋嘉佑本想帮梅姨收拾一下杯盘狼藉的桌子,但梅姨说什么也不让他们插手,直接将他们赶出了厨房。 兄弟二人的卧室都在二楼,一东一西。许夕正要回房,听见宋嘉佑从背后叫了他一声。他刚转过身,便被猝不及防的抱了个满怀。 宋嘉佑的个头只到他的脖子,四肢也并非多么健壮有力,但用尽全部力量去拥抱他的时候,竟让许夕觉得骨骼都微微发痛。 许夕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软,忍不住想抬手去摸摸宋嘉佑的头发,奈何双臂也连同身子一起被紧紧抱住了,动也动不了,只好哄小孩子似的笑问:又怎么啦? 开口才发现,语气里的温柔和宠溺,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没有,就是,就是很开心。宋嘉佑吸了吸鼻子,终于放开他,小脸微微发红,看着许夕的眼睛认真道,哥,谢谢你。 许夕笑了,被放开的手如愿以偿的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宋嘉佑也笑了,眼睛亮亮的,又扑过来抱了他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似的逃走了。 许夕笑着摇了摇头,打开房门的同时,看了一眼进度条: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45。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也是所有学生可劲儿撒欢的时候。高一(7)班的体育老师让全体学生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后就大手一挥放他们自由活动了。宋嘉佑和班里几个男生准备去打篮球,几个闲来无事的女生也说要跟着去看,可到了篮球场才发现场地已经被人占满了。几个男生还没来得及失望,突然眼睛一亮又来了精神。孟子豪拿胳膊肘捣了捣宋嘉佑:哎,快看,那不是你哥吗? 没错。宋嘉佑早在第一时间就发现那道身影了。 十七岁的少年身体发育的已经很好,一米八几的个头,笔直修长的腿,跳起来投篮时微风掀起衣摆,露出的腰腹间流畅完美的线条,还有那张沾着汗水、英俊逼人的脸每一处都是引得围观女生低声惊叹的资本。 我的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李炎这么帅的?? 因为我们以前都不敢正眼看他的啊!他以前太凶了,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的好温柔啊,有一次在学校路上我偷偷看他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居然冲我笑了笑啊啊啊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恋爱了!!! 哈哈哈你就做梦吧!据说原本的校草孙澈都被李炎比下去了,现在追他的女生可多了哎你看,那不就又有一个! 听到旁边女孩子们的低声议论,宋嘉佑下意识地把视线投过去果然有个女生,还是个长发飘飘、长的很漂亮的女生,拿着一瓶水,待李炎下场后,微笑着上前递了过去。两人交谈了几句,李炎没有拒绝,将水接了过来。 宋嘉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哇靠,那不是林姿吗?班里一个男生于佑强突然怪叫了一声,见大伙都投来渴求八卦的眼神,忙解释,那是高三级部很出名的美女啊,学艺术的,舞跳得特别棒,而且据说家里很有钱我有个发小一直暗恋这位学姐来着,看来可以让他放弃了,毕竟是校霸看上的女人啊 见宋嘉佑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于佑强才想起来校霸现在是人家哥哥,忙补充道:咳咳,我这个校霸不是贬义啊,大家都知道,李炎大佬现在有点浪子回头、改邪归正的意思啊 见大家都笑,于佑强又道,真的,你们记得以前李炎大佬手下有个红头发的叫杜磊的吧?前几天放学的时候我被隔壁街职高的一群混混拦住收保护费来着,当时吓得我不轻,结果杜磊带着一群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直接把职高那群王八蛋揍跑了,还和我说咱们育成的人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讲真当时那个场景我居然有点被感动了! 对,以前那几个跟着李炎哥混的人,现在好像都不再惹事找茬了。另一个同学表示也有印象。 这么一看,李炎有种魔头变大侠的感觉啊,这个设定还挺带感的!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大家都笑起来。 宋嘉佑听着同学对哥哥的肯定,心里应该是十分高兴的,但于佑强刚刚话里的几个字简直让他如鲠在喉,怎么都觉得分外难受:什么校霸的女人?你怎么确定我哥在和林姿谈恋爱? 于佑强一连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兴致勃勃地道:哎呀兄弟,你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吗?一捅就破呀!就算现在没谈,那也是迟早的事!李炎大佬是挺帅,但林姿学姐也不差啊,这样的美女倒追,有几个男的抵抗得住? 有个女生也神神秘秘道:就算不是林姿,李炎也肯定有喜欢的人了。你们想想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是因为遇到了心动的女孩,所以愿意为了她,把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浪漫,几个女生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兴奋地开始猜测那个让李炎浪子回头的女孩究竟是谁。 宋嘉佑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心情愈发的跌至谷底。他刚刚本来很开心的想去和他哥打招呼的,可现在看着李炎和林姿的背影,莫名的一点**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同学:快看!你哥谈恋爱了! 宋嘉佑(微笑):他做梦。 第18章 校霸要从良(7) 许夕发现宋嘉佑今天兴致不高。 放学回家的路上就一直没怎么说话,晚上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粥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许夕有点担心,跟了上去。 宋嘉佑见是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幅样子实在有些不对劲,许夕皱眉: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宋嘉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许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嘉佑盯着他,一字一顿重复: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许夕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嘉佑为什么会问这个。他还以为小朋友今天被老师批评了,或者是被谁欺负了才会闷闷不乐,谁知会是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我哪来的什么女朋友,你从哪听说的? 很多人都看见了,你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许夕实在没什么印象:哪个女生? 宋嘉佑炸了:你还不止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许夕: 宋嘉佑愤愤的,可见许夕一副无语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气撒的实在是莫名其妙、毫不讲理,于是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脸上的热度开始变冷,而后逐渐被心底涌上来的一股悲哀掩埋,难过的有些喘不上气。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3) 虽然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许夕见少年突然安静下来,垂着眼、抿着唇,好像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不公似的,莫名让许夕觉得他下一秒就会难过的哭出来。心里顿时像被一根小针扎了一下,许夕彻底投降了,他走过去直接抱了抱宋嘉佑,用手揉着他的脑袋,无奈又温柔的投降了:才知道原来你脾气这么大啊?好了好了不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明明是自己乱发脾气,这个人却毫无原则的说都是我的错宋嘉佑冷透的心底瞬间又窜起了一把火,这股邪火让他浑身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却又茫然的找不到发泄口,他只好更用力的回抱住这个人,甚至有一瞬间想狠狠的咬他一口,然后大声质问 你的转变怎么可以是因为其他女孩子?那我呢? 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宠着我一样宠着她?每天和她一起吃饭、对她微笑、抚摸她的头发? 那我,是不是又要变回那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人? 感觉到宋嘉佑的力气越来越大,许夕不得不出声提醒他:知道你有气,可是也不至于把你哥勒死吧? 宋嘉佑一激灵,猛地松开手,回想起刚才脑袋里种种走火入魔似的念头,简直被自己吓出了一头冷汗。 哥,对不起。宋嘉佑低声道。他没有解释自己的反常,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股过于强烈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唔,这个年纪,情绪有些波动是正常的,许夕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宋嘉佑,喏,今天刚做好的,送你。 宋嘉佑接过来一看,竟是个红绳编成的平安结,图案并不复杂,但非常工整漂亮,能看出编的非常用心。 你编的?宋嘉佑忍不住想去摩挲手心的物件,又怕触上去弄坏弄脏了它,手指伸出去是动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在空气中纠结的僵持。这些小动作都落在许夕眼里,让他忍不住笑出来:至于吗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玻璃做的呢。 宋嘉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问:没想到哥你的手这么巧,还会编这个。 我也是跟人学的。许夕说,之前看见班里一个女生书包上挂了这个,觉得寓意挺好,她说编法很简单,我就跟着学了学。 宋嘉佑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名字:林姿? 许夕简直震惊了:这你都知道? 宋嘉佑顾不得解释,直接急急问:所以她不是你女朋友吧? 许夕哭笑不得:小朋友,你这思想很危险啊,怎么满脑子女朋友不女朋友的?见宋嘉佑执拗的盯着他,许夕只好给他答案,不是。就是普通同学。 宋嘉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的唇角上扬的太明显,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恩。哥你马上就高考了,这时候谈恋爱会影响成绩的。 许夕:就李炎原来那个成绩,谈不谈对象好像都不会改变他考不上大学这个事实吧。 见宋嘉佑看起来终于正常了,许夕便放下心,又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宋嘉佑坐在椅子上又把那个小小的平安结细细看了好久,然后才找了个干净的收纳盒,珍重万分的收藏了起来。 待完成作业已经十点了,宋嘉佑洗漱完毕后上了床,摸起手机看了看,才发现班群的同学们讨论的热烈,原来之前篮球赛的照片被发到学校贴吧里了,男生在讨论哪个班的谁谁球技最好,女生则在讨论照片里的哪个男生最帅,居然还有人@了他。 宋嘉佑顺着班群里的链接进了贴吧,看到了那个帖子。大致翻了翻,发现大部分留言都是毫无营养的啊啊啊x班的xxx好高好帅,便索然无味的关了页面。正想退出贴吧,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标题,正在滑屏幕的手顿时停住了。 【大揭秘!跋扈校霸到温柔男神李炎浪子回头为哪般?答案原来是他!】 这个神秘兮兮充满槽点如同八卦头条的标题无疑成功的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该帖点击率和留言数都异常火爆,被顶在了学校贴吧页面最上方。宋嘉佑看着这个标题,眼皮一跳,手指不受控制的点了进去。 1l【楼主】入炎佑保平安: 本帖讨论的是校园新晋男神高三(5)班的李炎。众所周知,李炎大佬以前那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据说敢当着教导主任的面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甭管男女,惹着他就别想好过啊有木有!以至于胆小如鼠的楼主每每听见大佬的名字隔着两里地就疯狂逃窜,在高中混了两年多都没见过校霸的庐山真面目,一直靠脑补拼凑出一个一米八三、虎背熊腰、黑脸钢拳的刀疤脸形象 然后!直到上个星期!我在图书馆借材料,要借的那本书在书架的最顶层,楼主一米六的身高实在够不到,本来想找管理员帮忙,结果一个男生在旁边问我是这本吗,然后帮我拿了下来我发誓我没有在编故事!!我也不敢相信这种偶像剧剧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啊!!当时我暗暗祈祷这男生是个帅哥,结果扭头一看,尼玛何止是帅哥啊,这简直是帅哥中的极品,是天仙级别啊!!而且在我哆哆嗦嗦(激动的)道谢以后那个小哥哥还笑着和我说不客气,卧槽当时那个温柔的声音和那个笑容简直让我恨不得当场鼻血喷出一米八!!! 过后楼主疯狂的去打听帅哥叫什么,倒是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想知道小哥哥的名字。结果!人家告诉我他是李炎!!高三五班的那个校霸李炎!!! excuseme??? 楼主当时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或者失忆了,那个温柔天仙小哥哥和我脑补的刀疤脸金刚男居然是一个人??我疯狂的去找我闺蜜吐槽这件事,结果闺蜜把我鄙视了一顿,说我是不是村里才通网,人家李炎早就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而且现在是她老公。 我说去你玛德李炎明明是我老公!我们反目成仇,疯狂互殴了一顿以后开始八卦男神转变的原因,并且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严谨考察和求证后,得出了靠谱率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结论。 楼主知道现在的主流说法是李炎是因为喜欢某个女生所以愿意为她转变。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浪漫,但楼主可以很有底气的说这完全是瞎编胡扯!因为据楼主的追踪考察,李炎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走得很近,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有暧昧行为!但李炎对一个人的态度却明显不同,这个人才是导致他转变的原因! 楼主就不卖关子了!这是个男生,他叫宋嘉佑。 2l断桥残雪 前排。楼主对李炎的评价我完全赞同,男神一笑真的会让人产生晕眩感不过最后的揭秘有点懵啊,宋嘉佑是谁? 3l多啦木有a梦 楼上不是高一级部的吧?在高一没有不知道宋嘉佑的。七班班草,成绩常年占据级部第一,还是篮球队主力,智商颜值双在线,牛逼爆了。 4l我安琪拉贼6 楼上加一!宋嘉佑我小男神,李炎我大男神。按楼主的说法俩男神有基情??我屮艸芔茻,搬好小板凳等后续! 5l脆皮鸭续狗命 啊啊啊啊啊!看到标题的他我就进来了,果然是我猜的那样!!听说宋嘉佑还是李炎的弟弟??年上、禁忌、兄弟全戳我萌点!!跪求大手出同人啊啊啊啊! 6l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楼上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看不懂啊不过我和宋嘉佑一个班,确实听他说过,李炎是他的继兄。他们兄弟俩感情还挺好的。 45l【楼主】入炎佑保平安 我敲字的这一会儿功夫你们都刷这么高了!看到有同学说啦,没错,宋嘉佑是李炎的弟弟,但不是亲弟弟哦,是再组家庭的继弟。 李炎对这个弟弟有多好呢,楼主就不说了,直接上图为证! 作者有话要说:  助攻无处不在 第19章 校霸要从良(8) 宋嘉佑往下翻,看到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在学校的一条林荫道上,他和李炎并肩走在一起。照片是偷拍的,拍摄者技术也很一般,但却因此将最自然动人的一幕存进了镜头。宋嘉佑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了,只能看见照片里晨间和煦的阳光穿过树枝打在李炎纯黑色的发梢上,而李炎正微微侧脸看他,眼神比阳光还温暖。 宋嘉佑此刻才注意到,原来李炎看他的眼神是这样的。 抑制住莫名躁动的心跳,他继续往后看。第二张是在食堂,李炎一手托腮,唇边挂着懒洋洋的笑,另一只手则用筷子夹着一只虾仁,正递到他嘴边。而照片里的自己好像习惯了似的,正自然而然的张着嘴,毫不客气的等待投喂。 宋嘉佑脸有些红,怎么这都被偷拍下来了?他瞄了一眼图下的评论,结果看到了一水的好宠好苏。 苏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第三张照片撞入了眼帘。这张他记得很清楚,是那场篮球赛他脚伤后,李炎背他去医务室。照片里的李炎一边背着他走,一边回头看他,眉心紧紧蹙着,嘴唇抿成一线。宋嘉佑记得,当时李炎回头,是在问他疼不疼。 第四张是从侧后方拍的,没有拍到李炎的正脸,但能看出他的动作在给宋嘉佑系围巾。这张他记得更清楚,因为就发生在前天放学的时候。那天天气降温,李炎嫌他穿的薄,从教学楼到校门口几步路,也执意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围上。 照片下面的回复足足有上千楼。 【啊啊啊啊啊我已原地爆炸!!如果这还不算爱!!!】 【卧槽我早就觉得这俩有基情!居然让我搞到真的了!!楼主666】 【霸道宠溺兄长攻x软萌白兔弟弟受,我的脑洞已经控制不住了,连载已发三章,有想看炎佑同人的请戳下面链接xxxxx】 【我要被李炎苏死了!!为什么不是我男朋友!好吧我承认嘉佑弟弟也很可爱,还是他们兄弟比较配ww】 【等等,一溜看下来,难道只有我站宋嘉佑攻??不觉得年下狼狗攻也很带感吗??】 【楼上我挺你,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李炎是下面的那个】 【纯路人,看了这几张照片瞬间萌上了。从今天起我也是炎佑党的一员!】 【】 评论太多实在翻不完,但仅仅是这几页,宋嘉佑就已经把脸看红了。 宋嘉佑的思维如脱缰的野马绕着宇宙飞奔,大脑晕成一片。他一边觉得这种事情不可思议,但又对这种说法生不起丝毫的反感,甚至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帖子,他都是唇角带笑看下来的。 宋嘉佑关上手机,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一夜未眠。 许夕发现自那天起,宋嘉佑就一直有哪里不对劲。他和宋嘉佑说话的时候,那孩子常常眼神闪烁,好像不敢和自己对视;但当他不看宋嘉佑的时候,又总能感觉对方在悄悄的偷看自己,那目光专注灼热犹如实质,简直令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又到了一个周末,正巧李长峰刚完成一个项目有了空闲,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于是心血来潮的想来一个全家游。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最后选择去爬距家两个小时车程的云顶山。 云顶山是本地最著名的风景区之一,山不算多高,也没有什么奇景,但胜在人工修建的用心,山上每隔一段路便有精致的古建筑坐落,自然与人文相互融合,再加上宣传得力,所以渐渐出了名,节假日总是游客如云,热闹非凡。 周末比起长假来客流量还相对少些,许夕一家驱车前往,到地方后也没有选择相对轻松的缆车,而是决定徒步享受登山的乐趣。一家人说说笑笑,边走边赏景,时间过得也倒是快,眨眼便到了中午头。柳茹建议找个地方歇歇顺便吃午饭,于是他们便找了一处小亭子坐下来。 天气已经凉了,好在今天没有风,所以坐在亭子里倒也不是很冷。他们选的这处视野很好,不仅可以赏景,还能远远看到山路上如蚂蚁一般缓缓移动的游人,别有一番乐趣。 一家人边吃饭边聊天,过了一会儿,小亭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那是位老者,衣服看着挺旧,不过很干净,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有几分像电视剧里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老人进来后笑眯眯地向他们点头打招呼,李氏一家人教养良好,礼貌的向老人回礼,柳茹见老人微微有些气喘,还主动问他要不要喝点水。老人也没客气,接过一大碗茶,豪迈的一饮而尽。 施主面慈心善,作为答谢,可否让老道替诸位算上一卦? 许夕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和同样呛到的宋嘉佑面面相觑。敢情这还真是个道士! 不过这年头骗子太多,且善于给自己包装各种身份,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假道士也并不太罕见。李长峰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笑,没有出言驱赶骗子,但也没打算再搭理这个老头。 几人沉默的给出了拒绝,老头却也不尴尬,笑着捋捋一把白须,对李长峰道:施主家大业大,生意兴旺,家庭曾有不顺,但终究喜得圆满。一生顺风顺水,自是无须再去求取什么。这是幸事啊。 李长峰和柳茹明显一惊,看向老头的眼光立刻变了。许夕却瞬间警惕起来,这人说的这么准,八成是不知道从哪提前打听好了消息,专门来坑他们的! 道长,您这么会算,不如给我看看面相?许夕笑眯眯的盯着老头,心想着等骗子扯完他就做个恶人把这老头撵出去,说什么也不能让李炎爸妈上当吃亏。 老头走到许夕跟前,直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皱起眉,似是又惊讶又不解,低声喃喃道:奇也怪哉,这公子面相竟非此世中人,难道是我看错了? 许夕听到非此世中人几个字,心中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这老头,一时间也不敢确认这到底是个假道士还是个真神仙了。 怎样?老头方才念叨的声音太小,除了许夕其他人都没听到,此时忍不住都靠近了凑热闹。老头又看了一眼许夕,对李长峰道:恕老道修为不够,看不出大公子的面相。 李长峰有些失望,又问:那我家小儿如何? 老头闻言看向宋嘉佑,盯了一会儿后,许夕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有点怀疑人生。 小公子恕老道也看不出 除许夕心事重重外,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他们相信这老头不是骗子了骗子要么把你夸的天花乱坠,哄着你自愿掏钱,要么说你厄运缠身必有血光之灾,好吓得你快些拿钱消灾,哪有这样问啥啥不知道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4) 老头自己也郁闷的很。他可和其他江湖骗子不同,是真懂点门道儿的,以往算命看相从未失手过,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不清了呢? 见老头不像怀有恶意,并且在聊到其他事情时说的都很准,李长峰和柳茹便干脆邀他一起吃饭。茶足饭饱后,老道起身告辞,走之前又看了看许夕和宋嘉佑,仿佛想找回面子一般道:我虽看不出二位公子的面相,但算一算姻缘还是可以的。 李长峰和柳茹都是很开明的家长,一点也不觉得给还在上高中的儿子们算姻缘有什么不对,还饶有兴趣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小公子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像打哑谜一样,也听不出个什么来,柳茹还异想天开道:近在眼前?会不会嘉佑那命定的姑娘今天也来这登山了呀?说完还和李长峰一起探头去看山下的人潮,好像恨不得立刻从中揪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似的。 许夕也有些啼笑皆非,亏他刚刚还觉得这老道靠谱些了,没想到又开始胡说八道忽悠人。他忍不住想调侃宋嘉佑两句,转头一看没想到宋嘉佑正直愣愣的盯着他,嘴巴微张,表情呆呆的,好像魂儿被人抽走了似的。 正要问他怎么了,那道士却拍了拍许夕的肩,轻轻道:关于公子的姻缘,老道只想提醒您一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望公子能早日勘破迷惘啊。 留下这么一句更加令人一头雾水的话,老道挥挥手,脚步利落的离开了,几步便不见了身影。 一家人稍作休整后继续往山顶爬,只是宋嘉佑不知怎的一直有些魂不守舍,脚下滑了两次差点摔倒,吓的许夕不得不拉着他的手一起往上爬。 宋嘉佑的手比起他的来还是要小一些,秀气又好看,握在手里很暖和,暖和的有些发烫。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爬到了山顶。今天再下山未免太仓促,于是许夕他们和很多游人一样,决定在山顶露宿一宿,正好明早还能顺便看看日出。 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烧烤,李长峰去租了两顶帐篷,嘱咐许夕宋嘉佑早睡觉后,便和柳茹先去休息了。 宋嘉佑如今虽然已经和许夕很亲密了,但从来没有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单独和许夕相处过,心里不禁又喜悦又忐忑,在睡袋里翻过来滚过去的消停不下来。 怎么了,睡不着? 许夕本来都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硬是让这小子给乱醒了。爬了一天山,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宋嘉佑立刻安静了,表情有些愧疚:对不起啊哥,我把你吵醒了? 现在也不困了,许夕无奈道,怎么,没有床睡不习惯? 宋嘉佑摇摇头。没敢说,是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许夕想了想,问:看星星吗? 等两个人坐到帐篷外面看星星的时候,许夕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 虽然山顶看星星确实很亮很美可是实在是太冷了! 他从帐篷里拿了张毛毯裹住两人,怕宋嘉佑这小身板冻着,干脆把他搂到自己怀里抱着。宋嘉佑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就很安静的不动了。 哥,我想听你唱歌。过了一会儿,宋嘉佑小声说。 惯的你。许夕在心里翻个白眼,更可气的是自己竟然舍不得拒绝,只好一边唾弃自己真的成了弟控,一边问:想听什么? 都可以。宋嘉佑的声音很轻,一阵夜风就能吹走似的。 许夕演戏拿手,唱歌其实不是强项。他会的歌不多,想了想,干脆像哄孩子似的唱起《小星星》来。 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许夕没有什么唱歌技巧,幸亏李炎有一副好嗓子,轻轻哼唱起这温柔的调子,伴着凉凉的月光、草色和幽幽的秋虫鸣叫声,竟有些醉人。 宋嘉佑闭着眼睛,听着一闪一闪亮晶晶,嗅着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像在锅里沸腾了一下午的心终于缓缓安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睡在帐篷里,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宋嘉佑的心瞬间像是空了一块,急急忙忙掀开帐篷跑出去,然后慢慢停下了脚步。 此时晨光熹微,太阳才刚刚露出一道金色的轮廓。山风从身边轻盈跑过,吹散一片缭绕的白雾。他找寻的人正站在一处山顶围栏前,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来。 朝阳就在这一瞬间越出地平线,金光慷慨的洒满大地,视野中的一切都瞬间变得分外清晰。那人的黑发被晨风轻轻抚乱,逆着光,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山风轻轻吟唱着,和远处不知名的鸟鸣声遥相呼应,仿佛古老神秘的低语,在轻轻诉说着谁的宿命。 天色越发明亮,新的一天,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长大了!! 第20章 校霸要从良(9) 老李干啥去,不一起去食堂啊?范旅见男生收拾完课本准备往外走,忙喊了一嗓子。 别碍事,人家有大美女约!方行知凑过来,向男生挤眉弄眼,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汤瑶瑶?哥们,把握住机会啊! 就是,作为宿舍颜值最高的人,到现在还没脱单对得起你这张脸吗!?范旅义愤填膺,颇有点皇帝不急那啥急的意思。 男生无奈的转过头来: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颜值担当不是吹牛,男生转脸一说话,周围顿时有几个女生的视线若隐若现的扫过来。 白衬衫牛仔裤,一头利落的黑发,以及愈发立体俊秀,让人眼前一亮的五官,正属于一年后的李炎以及仍被困在这幅躯壳里的许夕。 没错,许夕来到第二个任务世界已经将近两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嘉佑的好感值自一年前达到99后竟然就一动不动了,许夕不钻牛角尖,反正99分已经很高了,便让系统直接开始下一个世界。 谁知传送竟然失败了。 随后系统自动进行了程序更新,待关机重启后,给他带来一个噩耗:反派求生系统升级至2.0版本,宿主必须将主角好感度刷满后才能离开世界,开启下一个任务! 想起之前自己立的fg,许夕恨不得穿越回去让自己闭嘴。 然而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许夕再着急无奈也无济于事,只能努力放平心态,想尽各种办法通关。然而明明宋嘉佑早已和他亲密无间,那最后一点进度条却就是填不满。这么一天天蹉跎下来,他居然按部就班的在高中毕了业,参加了高考,还考上了外地一所一本大学。 如今,大一都已经过去半学期了。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来,许夕看了眼屏幕,微微皱了皱眉,将一干八卦兮兮的舍友丢在身后,边往教室外走边接起了电话。他还没出声,手机里已经传来一个带着撒娇埋怨的女声:你怎么还没出来啊?我在楼下等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马上来。许夕道,没给女生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他和汤瑶瑶其实并不熟,两人只是同在一个系,一次汤瑶瑶考试前借了他的专业课笔记复习,从此竟然就黏上了他,屡次说要请他吃饭作为答谢,颇有种不答应就纠缠不休的架势,许夕没办法,只好应下了这一次。 到楼下时,汤瑶瑶已经等在那里了。女生确实是美的,一头精心打理的棕长卷发,粉色长款风衣,黑色小高筒皮靴,无不散发着超出许多同龄人的女人味。只是许夕却无法消受,更不会昏了头的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以别人的身份去谈什么恋爱。 你可真难请,汤瑶瑶撒娇似的向他嘟了嘟嘴,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追在一个男生后面过。 承蒙大小姐厚爱,许夕笑笑道,我只是帮了个小忙,你不用这么客气。这顿我请你,以后不用这样了。 听懂了许夕话里的意思,汤瑶瑶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正要说什么,许夕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屏幕,说了声抱歉,接起了电话: 嘉佑? 汤瑶瑶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只能看见许夕的表情变的有些惊讶:你快到校门口了?怎么这次过来没和我说?好,知道了,我正好要出去,你在校门口等等我吧。 挂了电话,见汤瑶瑶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许夕简单解释:我弟弟说过来看我了,午饭一起吃可以吗? 汤瑶瑶当然不乐意二人独处的机会被破坏,但许夕好不容易才松口答应和她一起吃饭,若是放弃了,下一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把他约出来。她长得漂亮,家境又优越,一直是被宠大的,几乎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眼前这个男生是第一个。如果她倒追都追不上,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虚荣心和争强心不容她后退,汤瑶瑶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故作轻松道:当然可以啊,你弟弟叫什么? 宋嘉佑。 你们不是一个姓,他不是你亲弟弟啊? 许夕嗯了一声,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汤瑶瑶生平第一次享受这种冷遇,也拉下脸不搭理许夕了。 两人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走到校门口,许夕正张望着,一声带笑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李炎! 他转头,宋嘉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他身后了。 许夕上下打量他几眼,啧了一声:真是长大了就翅膀硬了,不认你哥了是吧? 不久前,宋嘉佑的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上门来,哭诉说他儿子因过度酗酒去世了,自己孤苦无依,只希望能认回孙子,不然以后就活不下去了。 李氏夫妇和许夕都不是很赞同,宋嘉佑这个便宜奶奶明显就是找宋嘉佑给她养老的。但宋嘉佑看着老人干瘪的脸和满头的银丝,还是默默答应了。 他一直是个善良而有责任的人。 虽然在法律上解除了和李家的收养关系,但宋嘉佑和李家人的感情没有发生一丝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宋嘉佑开始经常直呼许夕的名字,很少喊他哥哥了。 我本来就没比你小多少。面对许夕的不满,宋嘉佑笑眯眯地这么说。 你是不是又长了?许夕眯眼问。 长了一厘米,现在185了,估计还会长。少年眨眨眼,笑的很是灿烂。 许夕笑着摇头,真是变化太大了。 宋嘉佑从上了高二就开始蹿个头了,许夕还在家时天天能看到他还感觉不到什么,直到上了大学,离家几个月后再一次见到宋嘉佑时,几乎没能把这个弟弟认出来。 原本矮矮瘦瘦的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光阴里脱胎换骨一般迅速长大了,个子猛蹿不说,五官也长开了,眉眼变的深邃,鼻梁又挺又直,以往的内向羞涩再不见一丝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夺目的阳光和俊朗。 而这一次再见,宋嘉佑已经彻底比他高了。 宋嘉佑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生:这位是? 汤瑶瑶现在相信这两人是兄弟了。二人的五官如出一辙的俊美,只不过许夕的气质更温和些,而他这个弟弟给人的感觉则更具有侵略性,尤其是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好像莫名带了些锋利。 任谁也想不到,近两年时间过去,这兄弟二人的性格竟然完全反了过来。 许夕简单的给两人互相做了介绍,三人便打车去解决午饭。汤瑶瑶原本定好的情侣餐厅算是泡汤了,只能任由许夕把她带到学校附近商业街的一个特色小菜馆里。 汤瑶瑶对这种空间狭窄、充满噪音、桌子都擦不干净的饭馆极度厌恶,菜单根本懒得看,许夕便揣度着她的口味点了几个清淡点的菜,随后又熟稔的报了几道菜名,包括一大盆麻辣小龙虾。 你喜欢吃辣啊?汤瑶瑶看着几道颜色艳红的菜,有些惊讶。 嘉佑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菜?中餐西餐? 许夕笑笑:都可以。 汤瑶瑶撇撇嘴,目光一转,决定从许夕这位看上去关系不错的弟弟身上下手,她自来熟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宋嘉佑,娇俏道:你哥还和我卖关子呢,嘉佑你告诉我吧? 宋嘉佑抬眼看了看她,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想到这位的态度这么呛人,汤瑶瑶又尴尬又恼火,却死撑着不让自己丢面子,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怎么,你看不出来我和你哥是什么关系吗? 宋嘉佑似是笑了一下,好整以暇的点点头:看出来了倒贴与拒绝的关系。 你!汤瑶瑶真的气疯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形象,估计这会儿都恨不得摔杯子砸碗了。 宋嘉佑。许夕略带警告的看了某人一眼,宋嘉佑撇撇嘴,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许夕虽然也不怎么喜欢汤瑶瑶,但也不想让女生这么没面子,他抱歉了对汤瑶瑶笑了笑,打圆场道:我弟年纪小脾气冲,别和他一般见识。想吃什么?我筷子还没用,帮你夹。 虽然许夕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但汤瑶瑶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并不想顺着台阶下,于是冷脸一声不吭。宋嘉佑看着许夕悬在半空的筷子,脸色也沉下来。 我想吃小龙虾。 许夕看了他一眼。 宋嘉佑眨眨眼,突然笑了,口吻变得黏人起来,活像三岁小孩向大人撒娇要糖吃一样:哥,我想吃小龙虾~ 难道这小子松口再喊他一声哥,许夕无奈的叹口气,放下筷子,认命的戴上手套开始给他剥虾。 汤瑶瑶简直震惊了:你多大了?吃个虾还要别人剥? 你多大了,吃个饭还要别人哄?宋嘉佑歪歪头,从小我哥就给我剥虾,你有什么意见吗?当然,有意见也没用,因为闲杂人等没有这个待遇。 汤瑶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挎起包,猛地一摔凳子,一言不发的走了。 喂,这么对女生,有点过分了吧?许夕有点无奈,把剥好的虾放到宋嘉佑碗里。虽然有些歉疚,不过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公主病就得这么治,宋嘉佑毫不客气的把虾肉一口吃了,何况她还对你图谋不轨。 许夕笑起来:怎么用词的,我可是男生。 宋嘉佑看了一眼。 男生怎么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5) 我就对你图谋不轨啊。 最近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许夕边剥小龙虾边自然地聊起了闲话。 都很好,爸妈都很想你,宋嘉佑看着他,顿了顿,我也是。 许夕手上忙活着,对少年眼底涌过的暗流毫无觉察,道:马上就放寒假了,你也快期末考试了,放假前就别老往这边跑了。 宋嘉佑拖长调子哦了一声,有点不情愿的模样。吃完饭,许夕带他在附近新开发的一个景点逛了一下午,宋嘉佑嫌时间太晚了,非要第二天再走,许夕拿黏人的弟弟没办法,便在附近找了个宾馆让宋嘉佑定房间,自己回学校去拿证件和毛巾等干净的洗漱用品。 时至今日,许夕已经再也无法把宋嘉佑单纯看作一个任务对象,而是早就真正把他当弟弟来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嘉佑:哥,我不仅长高了,还变大了,你要不要看看? 许夕:他是不是在搞颜色?? 第21章 校霸要从良(10) 宿舍几人见许夕回来收拾东西,顿时震惊了:你们进展太快了吧,这就去开房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许夕头疼,我弟来了,太晚了不走了,我陪他住宾馆去。 哦哦,原来是和嘉佑弟弟开房去啊,还好还好。舍友们纷纷拍着胸脯,范旅突然想起什么,问,嘉佑不是上个月刚来看过你了?他马上要上高三了吧,老这么跑不耽误学习吗? 还行,他成绩倒是没什么问题。许夕的说法还是谦虚了,何止是没问题,一直稳居级部第一的宋嘉佑早已被赐予考神称号,高考的时候只要正常发挥,就只有他挑大学的份儿。 许夕顺着宋嘉佑发给他的房间号找过去,发现这是间大床房。 今天订房的人多,没有标间了。宋嘉佑说。 许夕无所谓,反正床大够睡就行。他把带来的一个袋子递给宋嘉佑:你先去洗澡吧,睡衣是我的,毛巾和**都是新买的。 没事,你穿过的我也不介意。 许夕笑骂一声,让对方赶紧滚。 许夕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直到宋嘉佑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啧,你这是未老先衰啊,怎么这么早就困了?宋嘉佑问,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澡? 许夕哭笑不得: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罢推开他去了浴室。洗漱完出来后,发现宋嘉佑靠坐在床头,没看电视也没玩手机,抱着手臂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参禅呐您?许夕调侃了一句,爬上宋嘉佑给他留出的另一半床,往枕头上一瘫,舒服的喟叹一声。 宋嘉佑突然开口: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会怎么做? 许夕闻言立刻坐直身子,上下打量他片刻,兴致勃勃问:怎么,你小子终于情窦初开了? 宋嘉佑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否认。 许夕会意,觉得他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于是体贴的没追问,想了想认真回答:喜欢就大胆去追呗,咱们嘉佑这么优秀,谁能不喜欢?当然,这事也不能强求,如果人家女孩子对你实在不来电,那也不要死缠烂打,否则惹来反感,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宋嘉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八卦是人类的通病,许夕整天嫌弃自己的舍友,没想到轮到自己也不能免俗,忍了一会儿硬是没憋住,于是用胳膊肘捣了捣宋嘉佑:哎,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给哥聊聊呗? 非常优秀,对人很温柔,笑起来特别好看。说起那个心上人,少年暖色灯光下的面容都柔和下来,低低道,我每次看到他,好像都感觉不到我的心跳,又好像能听见心在砰砰乱跳怎么看他都看不够,一刻都不想离开他身边。 许夕有点诧异。 原以为是情窦初开,没想到已是情根深种啊。 他在恋爱方面其实也是个光棍,没什么经验可传授的,又和宋嘉佑天南海北的胡聊了一会儿,便撑不住困意睡了。 就在即将陷入深眠的时候,他察觉身后的宋嘉佑动了动,轻轻叫了他一声。 这孩子又怎么了? 许夕实在困得不行,想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于是假装已经睡着了。宋嘉佑却不放弃,顿了顿又叫了声:李炎? 许夕在心里叹口气,正要翻身问他怎么了,身后的人却突然凑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宋嘉佑要干什么,便察觉后颈的碎发被一只手轻轻拨开,紧接着,一个温软的吻轻轻印在了后颈的皮肤上。 ____ 大学的自习室里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有吃外卖的,有谈恋爱的,有打瞌睡的,甚至还有嗑着瓜子架着平板追剧的,当然也不乏有认真学习的许夕就是其中一员。 在原本的世界里,不管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演员的时候,许夕总是认认真真的对待手头每一件事,如今换了身份和人生,这个优秀的习惯依旧保持着。临近寒假,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许夕正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专业课相关书籍,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轻轻的振动了一下。 许夕拿起手机,微信消息显示来自嘉佑。他停顿了几秒,手指点开了消息。 【图片】 放学路上看到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很漂亮,想让你也看看 图片上是一簇很吸睛的小野花,层层叠叠的细长花瓣,白色中透着浅蓝,好似一捧捧苍穹上的云朵,生长在无人问津的路边角落里,幽幽吐露着素雅而宁静的芬芳。 如此简单的一份美丽和快乐,对方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兴致勃勃的同他分享。 许夕的手指在对话框上方犹豫片刻,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回复,将屏幕熄灭又放回了桌子上。 一下午都没有课,许夕看完专业书又提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图书馆,一口气把其中一门期末论文作业写出来了。活动了一下坐的僵直的脊背,许夕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八点多,晚饭点都错过去了。 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手机恰巧响了,来电依旧显示嘉佑。 许夕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你一下午都没回我微信。对方上来就是委屈满满的控斥。 下午上课来着,没顾上看手机。许夕随口回。 哦,那边停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一下午没课呢,可能是我记差了。 许夕: 这小子,不会把他的课程表背下来了吧?? 宋嘉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你在哪呢,吃饭了吗? 刚从图书馆出来,吃了。 撒谎,宋嘉佑说,你正常时间从图书馆出来一般是九点半以后,这个点出来,估计是从下午一口气待到现在,忙的饭都忘了吃是吧? 许夕再次哑口无言:你不会是给我装摄像头了吧? 对方笑了两声,带着明显的愉悦和小小的自得:我还不了解你吗? 许夕本想怼回去,话到嘴边又沉默了。他今天沉默的次数好像格外多。 对方没等到他的回复也不介意,继续道:你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寒假了对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我行李不多,许夕道,你快期末考试了,在家好好复习。 少那点复习时间不会影响我拿年级第一。宋嘉佑说,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出站了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吃,大冬天的别买凉的,你们宿舍楼东面那个三号超市有热的玉米包子和牛奶,买了拍照片发我,听见没? 宋嘉佑把学校结构记得比许夕本人都清楚,许夕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只好一一应下,宋嘉佑记挂着他没吃饭,也没再多聊什么,很快挂了电话。 许夕看着屏幕暗下去的手机,在冬季夜晚冻得刺骨的凉风中紧了紧围巾,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他头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看见宋嘉佑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在那天晚上做的事,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头疼。 当那个吻落在后颈的一瞬间,许夕先是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霎时石化,下一秒每个毛孔张开,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用尽所有控制力才没让自己当场蹦起来,屏住呼吸紧张地等着。宋嘉佑却没有再做什么其他动作,翻过身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宋嘉佑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他也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两人兄友弟恭的道了别,许夕回了学校,然后在宿舍里闷了整整一天。 他为宋嘉佑找了无数个借口,然而没有一个能解释宋嘉佑的行为。 或许兄弟姐妹之间可以用一些亲密的动作来传达感情但是有几个弟弟会去亲哥哥的?还是趁哥哥睡着以后去吻后颈这种如此让人觉得暧昧的部位?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夕慢慢的回想,想起宋嘉佑那晚说的喜欢的人,想起宋嘉佑对汤瑶瑶分外敌对的态度,想起宋嘉佑看他的眼神,想起宋嘉佑一年来那些频繁而亲密的电话和消息最后拼凑出一个让他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的事实: 宋嘉佑喜欢他。 许夕在得出结论的那一刻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宋嘉佑的好感度会一直停留在九十九刷不上去因为他攻略宋嘉佑时一直站在兄长的角度,而这已经不能让对方满足了! 事情太过荒谬,如果说第一个世界里喻华严爱上方涟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那么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他可是一直把宋嘉佑当成亲弟弟来疼的,宋嘉佑对他的感情到底为什么会变质? 许夕想来想去,只得出了一个答案:统啊,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其实不是什么反派求生系统,而是拉郎恋爱系统吧? 系统: 系统:虽然我也觉得您的世界线有些奇怪,但是相信我,在28863名宿主中剧情走向出现异常的只有您一个,所以请宿主从自己身上探究原因。 许夕: 一阵寒风把停在原地走神的许夕硬生生冻醒过来,他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来到三号超市,买了袋热牛奶和俩热包子,一口气吃下去一半,冻僵的身体细胞才慢慢复活。 把剩下的一半食物拍照给宋嘉佑发过去,那边秒回,只有一个字。 乖。 靠。 更糟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请宿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许夕:(一脸懵逼 作者(超大声):这道题我会!看文名! 第22章 校霸要从良(11)【倒v开始】 下了高铁,许夕顺着人潮往外走, 快到出站口的时候和宋嘉佑打了个电话。 我看见你了。不等许夕做出反应, 电话那边道,抬头, 往两点钟方向看。 许夕下意识看过去, 宋嘉佑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 正笑着冲他挥手。许夕加快速度走过去,宋嘉佑一手接过他的行李箱, 另一只手直接半抱了他一下。许夕身体僵了半秒, 不着痕迹的推开他:不是说不用来接吗?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那不行, 宋嘉佑说,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你。 许夕无言, 沉默着和他往外走。宋嘉佑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回复, 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 宋嘉佑停下脚步,认认真真地盯着他: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许夕把他往通道角落里拉了拉,以免被拥挤的行人碰到:别多想,没有的事。 我不想多想。宋嘉佑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类似苦涩的神情,但是最近,我给你打电话经常打不通,给你发消息你也总是不回 哥, 我很害怕宋嘉佑看着他,眼神似有哀求,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时光又倒回两年前, 害怕对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是他两年里偷来的一个自欺欺人的梦。 许夕看着他。这里是那么热闹,接站的人踮着脚翘首以盼,出站的人满脸欣喜的奔向自己的亲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生动。 只有宋嘉佑的脸色是落寞的,带着委屈,甚至还有一点点惶恐,被他小心翼翼地压在眼神深处。那样的孤独和无助,仿佛与周围喧闹的世界划了一条格格不入的界限。 许夕突然就心疼了。这是他疼了将近两年的弟弟,是他在这个世界里重要的亲人。这个人从最开始的弱小单薄,一天天长成一个自信、耀眼、非常优秀的人。可此刻,他却仿佛再一次看到了初次见面时的宋嘉佑。 恐惧,不安,害怕,彷徨。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刻意摆出的冷漠态度造成的。 你没错。是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许夕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怎会误入歧途,他目前也想不到如何把对方掰正过来,但他用这种态度去伤害对方,确实是不应该的。 主动摸了摸宋嘉佑的脑袋,许夕的语气温和下来:先回家好不好?我都饿了。 宋嘉佑一听,也顾不上打探他的想法了,忙打了辆出租回了家。 这是许夕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二个寒假。以前当明星的时候工作太忙,假期也很少有闲的时候,哪像如今,没事读读书,看看电影,陪家人逛逛街,惬意的不得了。 除了让他糟心的宋嘉佑。 许夕一边思索着解决办法,一边每天悄悄的观察。然而宋嘉佑的表现一切正常,合理安排学习和娱乐时间,偶尔帮忙做做家务,虽然还是喜欢黏着他,但都是一些正常的交流,再没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6) 时间长了,许夕都忍不住开始怀疑,那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这天晚上睡觉前,许夕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宋嘉佑推门进来,手里抱着枕头,我刚刚不小心把咖啡洒床上了,被子床单都湿了,在你这睡一晚可以吗? 终于来了。 许夕脑中瞬间警铃大作,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自然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只手去书桌上拿书,另一只手没控制好角度,杯子歪了。宋嘉佑说,以后再也不在床上喝东西了。 上来吧。许夕没办法,备用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拿。 宋嘉佑立刻把枕头往床上一扔,抱来被子铺好被窝,生怕许夕后悔一般迅速钻了进去,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许夕。许夕被他逗笑了,心里放松了一些,把手机放到一边,关灯也准备睡了。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半小时过去许夕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一点睡意。就在这时,身侧的被窝动了动,宋嘉佑轻轻掀开被子,向他靠拢过来:李炎。 像一根小针扎在神经上一样,许夕瞬间清醒了。他没有睁眼,而是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熟了。 静待片刻后,许夕感觉一只手轻轻触上了自己的眉心。轻柔的力度,带着一股小心和眷恋,从鼻梁一路轻轻触碰下来,马上就要落到他的嘴唇上。 许夕抬起手,抓住了宋嘉佑下移的手腕。 几秒后,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我就知道你没睡着。 卧室的灯被打开,许夕放开宋嘉佑的手,却见对方脸色平静,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和紧张,再回想一下他刚刚说的话,许夕缓缓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每天盯着我,很累吧?宋嘉佑说,所以我主动来摊牌了每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你。 没想到自己还没采取措施,宋嘉佑就这么光棍的把这个秘密如此坦然的抖了出来,许夕一时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愣住了。 本来不想这么快让你知道的,但是上次去见你,一时情不自禁,被你发现了。宋嘉佑苦笑一下,再瞒着也没有意义,索性说出来,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直言道,我也快憋不住了。 许夕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脑海中组织了几天的措辞缓缓说出口:嘉佑,我知道,你小时候缺乏关爱,我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也很不好,所以后来想加倍的补偿你,总是对你予求予与所以,或许是我对你过度的关注和亲近,让你对我的感觉产生了一些误解。你这个年龄,在感情上产生模糊和迷茫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用拿你这些看似有道理的理论来糊弄我。宋嘉佑笑了一声,我不是一时迷惑,也没有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任何误解。我喜欢你,这是我一年前就能无比肯定的事实。 见宋嘉佑态度坚决,不像简单能说服的样子,许夕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那好,我话就放这儿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儿都不可能。我是男的。 宋嘉佑:你本来就喜欢男的。 许夕: 他确实天生取向如此,但从未对人说过,宋嘉佑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放心,你没暴露过什么,一眼就看出许夕在想什么,宋嘉佑说,要问我为什么能肯定的话,大概这就是传说中gay的雷达反应吧? 自从摊牌以来,宋嘉佑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局促,反而步步为营,态度自然淡定的不行,相比之下,许夕倒好像变成了做错了事被审问的那个人。他心下忍不住的焦躁,语气里也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火气:那又怎么样?我还能和自己的弟弟搞到一起去不成!? 宋嘉佑冷静的指出一个事实: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现在连法律上的兄弟关系也没有了。 那也不可能!许夕冷冷道,宋嘉佑,你这么不顾后果的胡来,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想过爸妈的感受吗?想过以后吗?你已经成年了,要对自己负责,而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许夕穿越过来后,对宋嘉佑说过的最严厉的话。 宋嘉佑沉默了。就在许夕以为他稍稍退缩时,对方开口了:我想过。 什么? 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认真考虑过。宋嘉佑抬起眼,他的音调不大,每个字却都如金石掷地,带着决绝的力度,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们和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我想过爸妈,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我会一辈子做一个孝顺的儿子,除了婚姻,任何方面我都能让他们满意。我也想过以后,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拥有我想要的以后。 我喜欢你,我要和我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去过我想要的生活,这才是对我自己负责。 许夕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宋嘉佑看起来确实认真考虑过,考虑的还甚是周到有理,让他一时竟然找不到任何漏洞和理由去反驳。 行,你有你的道理,我尊重你的想法,许夕只能干巴巴的做出下策,但是我总有拒绝的权利,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宋嘉佑甚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然后冲他灿烂一笑,所以我会追你。 许夕: 是你教我的,宋嘉佑帮他回忆,你说遇到喜欢的人就大胆去追,还说我这么优秀,不会有人拒绝我的。 我他妈可没教你去搞我!许夕一步一个大坑,摔的鼻青脸肿,此刻终于憋不住爆了粗,你别想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不等宋嘉佑再说什么,许夕粗暴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门口:我看你来也不是为了睡觉的,现在抱着你的被子,滚。 宋嘉佑似乎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反正今晚话也说开了,态度也表白了,于是没有继续踩雷,麻溜的卷起铺盖滚蛋了。 第23章 校霸要从良(12) 许夕和宋嘉佑陷入冷战。 准确来说,是许夕单方面对宋嘉佑展开了冷战。这哥俩近年来一直好的像穿一条裤子, 突然间却一句话都不说了, 自然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你俩到底怎么了?这天早餐桌上,一家之主李长峰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都多大的人了, 还搞冷战这一套? 宋嘉佑看了面无表情的许夕一眼, 低声道:爸,是我做错了事, 让哥哥生气了。 就算是这样, 李炎这个当兄长的也太不像话, 李长峰不赞同的看向许夕,威严教训道, 即使嘉佑有错在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有什么问题不能心平气和的去解决?光摆脸色有什么用! 还真不能。许夕在心里默默道。 您小儿子想搞您大儿子,这事您老知道了还能保持心平气和? 可他有苦不能说,只好闷声吃了一顿教训,还是柳茹听不下去了,拍了李长峰一下:你差不多就行了,两个孩子一直都很懂事, 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在这儿唠叨个什么劲? 李长峰教训孩子头头是道,在妻子面前却不敢有什么意见,咳了一下不吭声了。 炎炎, 嘉佑,你们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吧?收拾完老公,柳茹转头问二人道。 两人摇头。 那正好。柳茹笑道,马上就过年了,吃完饭我带你们买几件新衣服去。 如今正值寒假,商场客流量很大,但即使是在如此密集的人潮中,许夕和宋嘉佑也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两人皆是高大帅气,走在一起效果更是双倍递增,一路上被小姑娘兴奋地偷拍了好几次。许夕对这种阵仗早已免疫,宋嘉佑也早就没了小时候的羞涩内向,两人沉稳出众的气质更易引起好感。 最高兴的大概是柳茹,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能不开心呢?她风风火火地为两人挑了两件长款风衣,打算再给两人买件厚实点的毛衣。 给这样的帅哥服务简直是一种视觉享受,柜台导购们拿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根据两人的气质外形进行推荐。柳茹看中了一款浅蓝色毛衣,样式不复杂,看上去很是简洁大方:炎炎,你看这款怎么样? 许夕也觉得不错,便拿着毛衣去了试衣间。刚把外套脱下来,试衣间的帘子被掀开了,宋嘉佑迅速钻了进来。 许夕吓了一跳,冷脸看他:你干什么? 宋嘉佑无辜的举了举手里拿的毛衣:妈说同款的这件白色的适合我,其他试衣间都满了,让**脆和你挤一挤。 我可去你的吧。许夕在心里咬牙切齿。就不能等我出去再进来试?这混球绝对又是故意的! 你继续啊,宋嘉佑把外套脱了,一会儿妈该喊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夕的错觉,他觉得宋嘉佑正经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胆大包天的戏弄和揶揄,一双眼睛紧紧黏在他身上,好像恨不得用眼神帮他把毛衣扒了。 许夕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情越忌讳反而越暧昧。都是男的,他还怕了对方不成?冷眼看了宋嘉佑一眼,许夕双手捉住毛衣下摆,利索的把衣服脱了。 宋嘉佑呼吸一滞。许夕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刚刚那个居高临下、冷漠斜睨着他的表情有多性感,而除去上衣后,这种性感更是推上一个要命的程度,在某个弥足深陷却求而不得的人心上狠狠烧了一把难耐的火。 虽然嘴上说着都是男人,但许夕的取向在那摆着,又明白眼前这人对自己不一般的心思,脱了以后才觉得有点尴尬,忙不露声色又迅速无比的拿过新毛衣想套上。谁知宋嘉佑的动作比他还快,往前一压,手臂一伸就把他困在试衣间狭小的墙壁角落里。 猝不及防缩短的距离让许夕一瞬间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咬牙低声挤出几个字:**又犯什么神经? 宋嘉佑目光幽深,轻声细语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要哥你答应,别再对我冷着脸了,他低低道,你已经两天不理我了,我受不了了。 许夕努力压着心头的火气: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对。宋嘉佑居然爽快的承认了,装可怜卖乖的路子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我只能改变策略。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亲你了。 许夕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宋嘉佑居然愉悦的笑了,低头靠在他耳边用气声道,我可是做梦都在想。 许夕的耳朵迅速涌上一层血色,恨不得直接给宋嘉佑来一拳,却又顾忌着外面,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宋嘉佑也不再催促,一双眼睛却带着吓人的专注深深盯着他,仿佛真的会随时不管不顾的亲下来。许夕不敢赌,毕竟如果真的让柳茹看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许夕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再不理你。 宋嘉佑笑了笑,目光不舍的从许夕的唇上离开,虽然目的达成了,他倒好像有些失望似的。他自觉后退一步,给许夕留足了空间。许夕此刻实在不想看他,迅速拿过毛衣兜头套上,就要掀开帘子出去。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宋嘉佑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腰,一手扒开他的毛衣领子,猝不及防的一口咬在他的右肩上。 哐当 柳茹和导购小姐被这不小的动静吓了一跳,惊讶的望向试衣间,柳茹正要过去查看情况,许夕已经掀开帘子大步走出来了。 怎么了?刚才什么动静?柳茹忙问。 没事儿,里面空间太小了,我俩碰了一下。许夕轻描淡写道,对着试衣镜整了整毛衣领子,嗯,我看这件还行。 是吧,我看你穿着也好看,柳茹高兴道,一转头看见宋嘉佑也出来了,连连点头,嘉佑这件也不错,行,就拿这两件吧。 柳茹去结账了,两人把衣服换下来,宋嘉佑缓缓蹭到许夕身边,揉了揉肚子小声道:你下手真重。 我的好弟弟,许夕皮笑肉不笑,这是你自找的。 柳茹的购物热情被两个穿什么都好看的衣架子儿子彻底激发了,一路试试试买买买,到中午头俩儿子撑不住都快给她跪下了,这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 新年越来越近,许夕日常在家里帮忙打扫卫生、买年货,以及应付某人不厌其烦的骚扰。宋嘉佑算是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他看准了许夕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于是小动作越来越放肆趁没人的时候摸个小手啊搂个腰啊,至于口头调戏,更是家常便饭。但他又始终精准的控制着火候,不会真的把许夕惹恼。 面对如此难缠狡猾的敌人,许夕真的愈发无可奈何。 他还能怎样?讲理讲不通,打骂不舍得,只能一步步被人击溃防线。 就比如现在许夕好好的洗着澡,浴室门被敲响了:李炎,开下门,我进去拿个东西。 许夕早已习惯了他的一百八十种套路,已经懒得和他生气,不过也不可能再傻白甜的上当了:慌个屁,等我洗完再拿。 是妈着急用,宋嘉佑说,她清理厨房呢,消毒液用完了,让我从卫生间拿瓶新的。 好像知道这么说许夕不会信他,宋嘉佑小学生告状似的冲厨房嚎了一嗓子:妈,我哥不让我进去! 柳茹的声音很快透过浴室门传进来了:炎炎,让嘉佑拿一下消毒液,我刷厨房池子呢。 许夕没办法,只好牙痒痒的顶着一身泡沫开了门。 宋嘉佑进来的一瞬间,许夕脑中立刻蹦出四个字引狼入室。对方的目光探测仪一般缓缓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扫了一遍,眼神之露骨让许夕恨不得没出息的拿被子将自己严丝合缝的裹起来。 拿完东西赶紧滚。许夕用不耐的语气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宋嘉佑没说什么,找到消毒液,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7) 弹性真棒。宋嘉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带上浴室门出去了。 许夕呆滞片刻,狠狠的把浴巾往地上一摔。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24章 校霸要从良(完) 今天是大年三十。 梅姨和陈叔都回各自家过年了,三十晚上, 柳茹和好面调好馅, 招呼丈夫儿子一起包饺子。 李长峰平时忙于工作,自己煮个面条都不会, 更别说包饺子了, 拿着个饺子皮左支右绌。宋嘉佑会是会, 但包出来的饺子丑的没法看,顶多属于不露馅能吃的水平。只有许夕包的, 肉馅饱满, 外形漂亮, 一字排在案板上,活像一溜昂首挺肚的大财主, 精神喜气的很。 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吗?柳茹说, 就是指你俩和炎炎的差距。 李长峰咳了一声,一边努力和饺子皮作斗争,一边偷偷学着儿子手上的动作,试图包出一个有型的饺子来挽回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形象。宋嘉佑则凑到许夕跟前,看着他手指灵活熟练的包出一个漂亮的饺子,由衷赞叹:有什么诀窍吗? 包多了就熟练了。许夕说。 这是实话。在原来的世界里,许夕一直一个人生活, 衣食住行样样亲力亲为,闲暇时还喜欢变着法的给自己做几道好菜,包几个饺子自然不在话下。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细细碎碎地下起了小雪。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出锅, 和各种家常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一家四口坐在一处,听着窗户外喜庆的爆竹声,伴着热闹的电视节目,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年夜饭。 饭后,李长峰忙着去接拜年电话,柳茹去厨房里准备饭后果盘,许夕和宋嘉佑坐在沙发上随意调着台,等待春晚开始。 宋嘉佑看了一会儿电视,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他哥身上。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许夕只穿了一件毛衣,正是刚买的那件浅蓝色的。他像一只大猫似的懒洋洋的坐着,修长的手臂伸开搭在沙发背上,带着毛衣下摆往上滑了几寸,露出一小片腰间肌肤。 宋嘉佑着魔般的盯着那小半截腰线:李炎。 许夕懒懒的应了一声,还没把目光投过去,宋嘉佑已经饿狼扑食似的扑了过来,猛的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撩开他的毛衣下摆钻了进去,在他后腰上狠狠揉了一把。 卧槽!许夕惊悚道,你干什么! 他的话音几乎和柳茹的重叠在一起:你俩干什么呢? 许夕心中一紧,宋嘉佑却一切如常的坐起身,扭头笑了笑:挠我哥痒痒呢。 柳茹笑着摇摇头,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催他们吃。 许夕在柳茹看不到的角度恶狠狠的瞪了宋嘉佑一眼,宋嘉佑掀了掀嘴角,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 春晚终于开始了。一家人吃着切盘水果磕着瓜子看节目。节目并没有特别出彩,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阵欢笑声。宋嘉佑不动声色地蹭到许夕身边挨坐着,借着沙发死角的掩护,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 按照以往,许夕一定毫不客气的给他甩开。但或许是这会儿气氛太好,温暖和安宁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实在提不起精神再和宋嘉佑斗智斗勇,便默不作声地纵容了他这次的越线行为。 李家人有守岁的习惯,待和电视屏幕里的主持人一起倒数完最后一个数,真正的迎来新年第一天后,李氏夫妇才撑不住地去睡了。许夕和他们道了晚安,也上楼准备回自己房间。正走到走廊上的一扇窗户前,窗外光芒一闪,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声势浩大地炸开。 许夕停下脚步,双手扶着窗台,抬头看天上的烟花。 第二年了。 他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待了很久,心底一直暗藏着一抹焦虑,然而他对这个世界却并不排斥。 甚至,非常喜欢。 就像这个大年夜。有热闹的年夜饭,有亲密无间的家人,有欢声和笑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到让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一切的他几乎要沉溺进去。 可惜的是许夕一向清醒。 这一切都是属于李炎的。 和他无关。 宋嘉佑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漫天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却照不亮窗前男人的半张侧脸。 那种隐藏在热闹中的刻骨的孤独瞬间击中了宋嘉佑的心。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许夕的胳膊,好像生怕晚一秒,眼前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这一拉好像把许夕从某个虚空中拉回来一样,宋嘉佑见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人气,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许夕说,过年真好。 那我以后,每年都陪你过年,好不好? 许夕一时间有些恍惚。 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有人对他说过每年都陪你过年吗? 明明知道这个承诺不可能作数,那一瞬间,看着宋嘉佑认真的眼睛,许夕还是忍不住点了头。 好。 寒假就这样平淡而充实的过去了。许夕回校的那天,宋嘉佑依旧去车站送他。 终于能暂时摆脱这个冤家,许夕的心情很是不错,摆出哥哥的架子叮嘱道:还有半年就高三了,新学期收收心好好学习,别老跑去找我了,听见没? 宋嘉佑哦了一声。就在许夕纳闷这人怎么转性变乖了的时候,宋嘉佑补充说:等我考上和你同一个城市的t大,我就能天天去你学校找你了。不急这一时。 t大是本省最好,也是全国排名前列的大学。宋嘉佑要以这个学校为目标的话,许夕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不想去看宋嘉佑阴谋得逞的笑脸,拖着行李箱进站了。 新学期第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宋嘉佑果然没有再跑来找他,不过电话还是会隔三差五的打,微信消息也没停过。许夕没有再刻意冷落他,只是当对方又皮痒跟他讲些浑话的时候,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把电话挂掉。 只是这几天有点反常。 许夕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毫无动静的手机。 宋嘉佑已经三天没跟他打过电话了。这倒没什么,可微信上竟也毫无动静。上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给他拍的食堂新推出的黑暗菜系的图片。 许夕没忍住,再次拿起手机划开锁屏。 我说老李,坐在旁边的范旅伸过头来,小声道,你这是等谁消息呢?光这半个小时手机看了五六回了,你以前上课可没这么心神不宁吧? 这回铁定是坠入爱河了。方行知贼兮兮的加入讨论。 听你们的课。许夕警告的瞪了损友一眼,努力想把精力集中在老师身上,心里却始终乱糟糟的。失败几次后,他干脆放弃了挣扎,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划拉起来。 宋嘉佑的微信头像是一个男生的背影,许夕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对方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里的背影逆着夕阳,虽挺拔如松,却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孤独。 签名是想陪你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许夕盯着那行字,心想,还地老天荒呢,现在不就不理我了? 随后又呸了自己一声,宋嘉佑如果就此放弃那简直是求之不得,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失望是什么心理? 越想越心烦意乱,许夕继续往下划,看到一个壮哉我大育成的群。 这是育成中学的校友群,里面在校生和毕业生都有,足足几百人,平时消息总是刷不断,许夕嫌烦,老早就把群信息屏蔽了。这会儿无所事事,便点了进去。 所以那个精神病犯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据说是因为学校开运动会,人流量大,那个精神病当时穿戴挺正常的,保安还以为是学生家长呢,就给放进来了。 太可怕了听说伤了五六个学生?没大碍吧? 我还听说他持刀砍伤了十几个学生呢到现在都没个准确的说法。不过那天救护车确实来了,情况好像还挺紧急的。希望那些受伤的学生没事吧。 许夕猛的站了起来。 范旅和方行知吓了一跳,瞪大眼看着他。讲台上的老师也停顿了一下。 抱歉老师。我有事要请假。 许夕出了教室便拔腿开始跑,边跑边拨柳茹的电话。几声等待后,电话通了。 不待对面出声,许夕直接问:妈,我看到消息说育成出事了?嘉佑有没有事? 柳茹停顿了一下,语气正常道:没事,别瞎担心。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一秒的迟疑,让许夕一颗心瞬间跌倒谷底。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努力压抑住心慌道:妈,都这个时候了你瞒我做什么?嘉佑到底怎么了? 柳茹沉默几秒,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了:是嘉佑硬让我们瞒着你不过炎炎你别着急,嘉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你要不放心的话就请假回来看看他吧。 许夕订了最近时间点的车票,上车后又跟柳茹通电话了解了具体情况。 行凶者是名精神病患者,一直被家属关在家里照看。那天不知怎么回事,病人病情突然发作,家里正好又暂时没人,竟让他从家里揣了把水果刀跑了出来,还迷迷糊糊的混进了学校。这名患者在陌生环境里受到刺激,发狂之下见人就砍,刺伤了三名学生。本来没宋嘉佑什么事,但当时有两个女生逃跑的时候被人群撞摔了,那精神病人举刀挥过去的时候两个姑娘吓的只会尖叫,就在不远处的宋嘉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只能顶了上去。 这位精神病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力气很大,又有凶器,宋嘉佑在和他搏斗的过程中不慎被对方在腹部刺了一刀、手臂划了两刀。所幸在宋嘉佑争取到的宝贵几分钟时间里,保安及时赶到,合力制服了病人。也幸亏那几刀都没有刺中要害,当时的血虽然流的吓人,但经过及时抢救,已经没有危险了。 虽然柳茹因为怕许夕担心,已经尽力把事情经过往平淡里讲,可许夕仍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么凶险。庆幸之后便是深深的后怕,许夕简直不敢去想,如果那几刀再刺深一些,如果当时保安和救护车来的没有那么及时宋嘉佑会怎样。 挂了电话,许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沉默无声的将脸颊埋进冰凉的手心里。 出了高铁站,许夕打车直奔医院。病房在七楼,见电梯间外人满为患,许夕实在没耐心等,直接从楼梯一口气跑了上去,喘着粗气其中推开了病房门。 这是间双人病房,其中一张床空着,宋嘉佑就在另一张床上。自从知道消息没瞒住,许夕很快就过来,宋嘉佑就一直盯着病房门,此时看见他,眼睛立刻亮了,可惜身体不能动,只能睁大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许夕,那模样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坐在一边的柳茹站起来,道:炎炎来了。你看着嘉佑吧,我回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许夕点头,将柳茹送出病房。回来的时候,宋嘉佑竟然已经挣扎着自己坐起来了,许夕连忙冲上去扶住他:不老实躺着,起来做什么? 宋嘉佑巴巴的盯着他,撒娇道:伤口疼,抱抱我。 许夕:少来,抱抱你就不疼了? 宋嘉佑不说话,神色委屈的不行。 果然还是许夕先败下阵来,他坐到床边,避开宋嘉佑的伤处,轻轻把他揽进怀里。 宋嘉佑满意的伏在他胸口:我没想让你知道的,你怎么听说的消息啊? 从微信群里看到的。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想瞒着我?许夕看着宋嘉佑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心里是又生气又心疼,你说你逞什么能?学校里有老师有保安,轮得上你一个学生上去和那病人搏斗吗? 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冲动,如果是他面对那种场景,估计也会做出和宋嘉佑一样的选择。可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护了这么久的弟弟被人伤成这样,许夕实在是难受憋闷的不行。 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宋嘉佑丝毫不为自己辩驳,语气带上了点撒娇,还想去捉许夕的手臂。 别动。身上不疼了?许夕警告的瞪他。 看见你就不疼了。宋嘉佑说,其实当时我真挺怕的,中刀以后我就后悔了,我想万一我挺不过去,你以后怎么办?你总是对谁都很温柔,但实际上是个很孤单的人,能走进你心里的人不多。如果我不在了,以后谁去惹你生气,逗你笑呢? 许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尖一颤,好像泛起了一圈涟漪。 幸好,我挺过来了,还能这么快就见到你,算是因祸得福吧。宋嘉佑笑着说。 许夕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宋嘉佑静静端详他一阵,突然毫无预兆的往前一倾,亲在了他唇上。 许夕一惊,下意识匆忙推开他,只听宋嘉佑痛苦的嘶了一声,才觉察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伤口了,立刻懊悔又自责的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宋嘉佑摇了摇头,竟然固执的又要凑过去亲他。许夕想阻挡却怕再伤到他,气急败坏道:你疯了? 宋嘉佑疼的额角冷汗都微微冒出来了,嘴唇发白,却道:李炎,如果你舍得让我疼,就继续推开我。 许夕手指一僵,宋嘉佑抓住机会,再度吻了上去。 他像一只小狼狗,看似攻势凶猛,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恋和虔诚。明明他才是主动的一方,却好似要通过这一吻,将自己的全部交奉到对方手上。 许夕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无力的松开了。 良久后,宋嘉佑稍稍退开,缓缓平复紊乱的呼吸。 李炎,他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脸上露出那种寂寞的表情,我想一辈子陪着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度过。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已经在努力长大了,我会越来越成熟可靠,我一定能好好照顾你 折腾了这么一阵,再加上伤口复发,宋嘉佑有些精神不济,被许夕强制躺下休息的时候紧紧捉住许夕一只手,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等等我你再等等我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8) 许夕看着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的宋嘉佑,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眼神温柔,又有些伤感和歉疚。 好感度满了。系统轻声提醒他。 许夕点头:传送吧。 系统真不知道该说这位宿主是心志坚定还是冷血无情。宋嘉佑对他的感情,连它一个系统看着都动容,可却依旧无法动摇许夕半分。 好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的脚步。 你一开始告诉过我,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速比起我所在的世界要快上许多。许夕问,那从我开始任务到现在,原来的世界过去多久了? 系统:半年了。 许夕沉默。 他要抓紧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世界结束!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下一个世界,末世abo!(正文和文案有出入,娱乐圈在最后一个世界) 作者要开始放飞自我了咩哈哈哈~ 第25章 进击的omega(1) 这勉强称得上是一张人脸:脸色整体呈一种石灰色,其中一半已经完全腐烂, 眼眶里爬满血丝, 两只眼球诡异的转向不同的方向,嘴角流着红白相间的不明液体, 张开带着浓烈腐臭味的嘴巴一口咬过来。 以上是许夕穿越第三个世界后, 一睁眼看到的画面。 他用尽全部控制力才没让自己当场惨烈的嚎出来, 大脑还没连上线,他附身的那具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反应:一矮身躲过丧尸的袭击, 脚跟带动身体利落地划了个半圈绕到丧尸背后, 无衔接地手起刀落, 将一柄锋利的弯刀捅进了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轰然倒地,许夕抽出了那柄沾满红黄脑浆的弯刀。 统啊, 打个商量, 许夕说,以后如果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场面,能不能先给个通知?或者打个马赛克也行。 系统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它没有权限选择穿越过来的时间点,只知道这次的世界是个危机重重的末世。刚才还好许夕心理素质过硬,不然真一嗓子嚎出来让人听到,可能就崩人设了。 趁着周围目前安全,系统迅速将世界资料传送给许夕。 这个世界非常特殊。首先, 这是个末世;其次,这个世界的人类性别有点特殊,总共划分为三种性别:alpha,beta和omega。alpha体格强大, 生性好斗,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数量相对较少;beta比较中庸,相当于普通人群,是数量最多的一类性别;omega则通常体型较小,性格温和,并且可以怀孕,数量最为稀少。且三种性别不分男女,即女性也可以是alpha,而omega中也有男性。 许夕这次附身的反派叶榆,便是一名男性omega。 这三种性别天生带来的巨大优劣很容易将人们划分为不同的社会阶层强势的alpha居于最顶端,beta是附庸者和被奴役者,omega虽因数量稀少而受到很好的保护,但实际上却只能沦为生殖繁衍的工具,没有任何自由和人权可言。但幸好,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是个伟大的智者他自己虽身为alpha,却倡导性别平等,人人自由,正因如此,这个国家才会如此繁盛,社会才安定和谐。 然而一切平静都被半年前的一场毁灭式病毒传播破坏了。 一场不知缘由的丧尸病毒突然在g市爆发,随后扩散至全国乃至全球,整个人类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通讯完全中断,水电供应不足,食物储备告急,数量越来越多的人类异化为丧尸稳定千年的社会秩序短短几个月内被破坏殆尽,人们心中的恶念和**随着这场末日危机一起爆发出来。 很多人在这个末日里,变得比会咬人的丧尸还可怕。 当然,仍有一些人,无论在各种境地都保留着纯良的本质。这个世界的主角任烽,是个能力非常突出的alpha,他强大可靠,最重要的是一直对弱者保留着尊重和怜悯之心,不像末世中的其他alpha,将beta看作畜牲,把omega当作战利品或泄欲的工具。因此,任烽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个名声在外的强大团体,任烽也成为他们的首领。 而许夕附身的原主叶榆,则是同任烽团体不相上下的另一个势力的首领。 一个omega在末世能成为一个强大势力的头目听起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但叶榆并不是普通的omega。他的母亲是一名基因学博士,也是一名男性omega,当年被他的父亲一名alpha男性军人强行标记后被迫生下了他,不久后这名alpha就在一场战争中去世了。他的母亲深刻认识到omega的弱小和不自由,为了不让儿子将来走自己的老路,他秘密研究出了一种基因改造药物,通过注射以及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将叶榆的体质改造成媲美alpha的水平。 事实证明,这位母亲是具有前瞻性的。其他omega在这个末世中遭遇了灭顶之灾,不是毫无自保能力地被传染成为丧尸,便是依附于alpha沦为他们的玩物。唯有叶榆,以超强的作战能力和冷静理智的大脑,令一众alpha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由于从小的特殊经历,叶榆的性格冷酷、阴鸷、狠辣,他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任何缺点,更不会容忍自己omega的身份被人知晓。因此十几年来,他一直使用母亲留下来的特殊抑制剂,这种抑制剂能够完全掩盖omega的信息素,将他伪装成一个完美的alpha。 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同在g市,任烽和叶榆的团体为了抢夺有限的食物和武器资源曾多次交手,在这个过程中,叶榆竟爱上了任烽这个优秀强大的alpha。然而以叶榆强硬的性格,他绝不会向任烽服软,更不会坦露自己omega的身份。他对任烽愈发深刻的执念让他的性格愈发偏激扭曲,竟然设计将任烽团队中的队员一个个残忍杀害,还想把任烽完全囚禁起来,成为自己的专属品。不明真相的任烽自然被叶榆激怒了,在两方势力的一次火拼中,任烽亲手用一颗子弹结束了叶榆的生命。 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这个死对头其实一直扭曲的爱着他,更不知道这个冷酷可怕的alpha,真实性别其实是个omega。 与其说叶榆是个反派,不如说他是个悲情角色。许夕看完世界线后评论道,如果他的性格不那么执拗,能对任烽坦诚一点,说不定他俩就成了。 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就看你的了。系统问,你打算怎么做?看如今的时间线,虽然叶榆还没有对任烽的人下杀手,但是两方势力经过几次争斗,梁子已经结下了。你作为敌方头头,好感度可不好刷。 那我就换个身份呗。许夕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的系统浑身发麻,警惕道:你又想干嘛? alpha之间天生不对付,alpha和omega之间却是互相吸引的。我如今可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层身份? 根据在原世界时看过的掉节操的abo文章得来的经验,许夕表示对付直男alpha,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直接上就对了! 系统鄙视他:上个世界你还污蔑我是拉郎恋爱系统呢,怎么这次自己先改变攻略方式了? 许夕笑容淡下来:我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我想早点回去。 觉察到他心中的低落,系统突然哑声了。它更习惯和这位宿主互怼,对方一旦表现出难得的脆弱来,它反而有些慌了,只好结结巴巴安慰道:你已经很优秀了。一定很快就能完成任务的。 嗯。谢谢。许夕笑了笑。 丧尸处理干净了,物资也搜索完毕。在许夕和系统在脑中对话的间隙,一个高大的青年走过来,这几栋居民楼之前应该是有人来过,食物都被搜干净了,我们只找到很少一部分药品。 青年名叫丁泓,是个alpha,整个人有一股超出年龄的沉着冷静,是叶榆团队中的二把手。 许夕瞬间进入状态,眯起眼冷冷笑了一声:这么大的范围居然被搜的这么彻底,不可能是个人所为,一定是有组织的团体。又是任烽那伙人吧? 丁泓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判断。 许夕:你们带上物资,先回去。 叶榆的团体暂时安置在一处废弃的工厂,队员分工明确,alpha们负责外出寻找资源,beta和omega们就留在工厂里看家做饭,修建完善抵御丧尸的壁垒。 丁泓皱起眉:你不回去? g城就这么大,资源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不是任烽灭了我 ,就是我吞了他。许夕转着手中的弯刀,低低道,要抢占先机,就必须知己知彼我准备混进他团队里,探查一段时间。 不行!丁泓想也不想的反对,太危险了! 虽然双方冲突不断,但到目前为止,任烽和叶榆这两个老大其实都还未在对方面前露过脸。但即便如此,以叶榆这要强不肯变通的性子,怎么做得到和任烽那群人虚与委蛇?一旦被敌人发现真实身份,几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要么我去。丁泓说。 许夕看他一眼,笑了:你以为你这张冰块脸能比我好到哪去? 丁泓抿紧嘴唇。 别担心,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许夕拍了拍丁泓的肩膀,你的任务重着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队里其他人就交给你了。 丁泓看着他,最后缓缓点了头。 和丁泓等人分开后,许夕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为自己注射了抑制剂解除剂。药剂缓缓发生作用,多年不见天日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缓缓流泻而出是一种淡淡的白茶味,初闻有些苦似的,时间久了却能嗅出淡淡的清甜。 接着,许夕脱去外套,只着里面的白色单衣,并用刀将衣服划拉的破破烂烂,然后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土堆,跳进去泥猴打滚似的在里面滚了几圈。 系统震惊了:我靠,你也太拼了吧! 这叫论演员的自我修养。许夕说着,好像还嫌自己的形象不够落魄,又薅了一把杂草,细细地插到自己的发丝里。 系统: 别在我脑子里翻白眼了。许夕说,帮我查查任烽现在人在哪里。 砰砰两枪爆了两个丧尸的头,一名扎小辫的年轻男人自得的吹了声口哨,从货架上拿下几大包药品:头儿,今天收获颇丰啊,食物和药品够咱们用上半个月了。 被他唤作头儿的青年笑了笑,简洁道:清点物资,通知兄弟们准备撤。 这便是任烽。他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个头接近一米九,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容俊朗,虽然是个alpha,从外表上却不会让人感到攻击性和侵略性,笑起来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腼腆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温良敦厚的青年,却能令手下对他心悦诚服。 好咧。小辫儿青年金铮应了一声,正准备往外走 ,身后的货架突然发出一声异动。 金铮和任烽立刻将手中的枪瞄准货架后方。 谁?滚出来。金铮冷冷道。不可能是丧尸,丧尸没有藏猫猫这个概念。 没有人出来,货架后似乎有人影微微瑟缩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金铮上前一步,一脚将货架重重踹翻。巨大的金属撞地声中,躲藏在后的人惊叫一声,狼狈不堪地滚了出来。 任烽和金铮愣住了。 只见对方衣着破烂,身上脏兮兮的,沾满泥灰和杂草,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但他们仍能从对方那单薄的体型、惶恐的眼神以及身上特殊的气味分辨出 这是个omega。 第26章 进击的omega(2) 这个omega看到眼前两个高大精悍的alpha,并没有比之前见到丧尸的反应好到哪去, 他惊叫一声, 手掌撑着地板惊恐往后倒退,待贴到墙角发现没有退路时, 眼中顿时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瑟瑟发抖的用手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系统:你会不会演的太过了一点? 许夕:闭嘴, 别影响我发挥。 系统:我忍。 但这两名alpha却并不觉得许夕的行为过于夸张,毕竟弱势的omega在遇到陌生alpha时产生紧张和惧怕情绪是正常的, 更别说还是在如今的末世。 金铮连忙把手中的枪收起来,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别怕, 这里已经没有丧尸了,你安全了。 omega仍瑟缩着看他, 颤抖着嘴唇不说话。 你自己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们走? 金铮说完这句话, 发现对面的omega抖的更厉害了,只好无奈的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 任烽想了想,道:我们的队伍中有三个像你一样的omega,他们很安全,没有人会强迫他们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听懂了任烽的言下之意,omega微微抬起了头,但眼中仍有犹疑。 你孤身一人在外, 碰到丧尸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走。任烽说,静静等着omega的决定。 时间沉默的走过了几分钟,omega终于轻轻点了点头。任烽冲他安抚的笑了笑, 伸出了自己的手掌。omega缓缓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 金铮: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家老大明明是一副老实闷骚的性格,为啥遇到的omega都吃他这口?难道就因为他长了一张俊脸吗! 我叫任烽,他叫金铮。任烽简单介绍,你呢? 许夕小声道:小鱼。 任烽点点头,见omega不知是紧张还是怕冷,还在轻轻的打着颤,便默默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叶榆的身体虽然经历过基因改造,在速度、力量、敏锐等方面都有了大幅度提升,但他再厉害也是个omega,一些天生特征是改变不了的,例如身高他只有一米七三,且体型偏瘦,在任烽这个将近一米九的alpha面前,几乎称得上娇小了,对方的外套轻易就能把他整个人裹住。 外套上满满都是alpha的味道,许夕脸红了红,小声说:谢谢。 金铮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于是自觉出去开车,招呼大家上车一起回基地了。 任烽一行人的基地位于一个中型地下超市,成员目前共二十人,其中七名alpha,十个beta,三个omega,分工和叶榆的团队差不多,都是alpha前方狩猎,beta和omega负责看守后方。今天便是轮到任烽、金铮等四个alpha出门寻找物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9) 见几人这一趟不仅收获了大量食物,还带回来个omega新人,大部分友好的表示了欢迎这是很不容易的,毕竟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张嘴吃饭。 我叫夏立,这是阿椿,这是闻筱。和众人打过招呼后,许夕便被队伍里另三个omega包围了,这三个小o都是男性,年纪都不大,约在二十岁左右。说话的人是夏立,看起来分外开朗外向,你叫什么? 许夕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你们叫我小鱼就好了。 阿椿也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只有闻筱,看了看许夕灰尘也掩盖不住的出色五官,以及他身上披着的属于任烽的外套,冷淡的没有答话。 走,我先带你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夏立热情的拉着许夕走了。地下超市里有一间员工宿舍,里面有卫生间,可以淋浴。许夕把自己重新洗的白白净净,穿上夏立为他准备的干净衣服走出来时,收获了对方惊艳的目光。 小鱼,你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夏立由衷赞美,又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在末世,你一定能找一个非常帅气优秀的alpha。 许夕小声道:我,我现在只要能活下去就满足了。 夏立握了握他的手:放心,首领大人是个非常强的alpha,我们跟着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再次回到众人视线中时,落在许夕身上的目光明显热切了许多。尤其那几个alpha,目光久久地盯着许夕漂亮的脸蛋,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味道明显变浓重了。其中一个叫于鸿光的alpha还痞里痞气的冲他吹了声口哨。 许夕顿时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正有些手足无措时,任烽来到他身边,高大的身体替他遮挡住那些放肆的目光,回头警告性的看了几个alpha一眼,那几人才终于收敛了一些。 谢谢首领大人。许夕感激的小声道,外套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不用害怕。任烽安慰他,他们只是性格有些粗鲁,但其实心地并不坏。这里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一起吃饭,一起干活,一起努力的活下去。 许夕似乎被他的话感染了,用一种钦佩信任的目光注视着任烽,乖乖的点了点头。 系统有点牙疼:讲真,我看见你现在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莫名有点想呕吐。 许夕笑吟吟:那你可以选择自戳双目。 系统:我哪门子来的双目。 不过它不得不承认,许夕的方法是有效的,和主角见面才短短几个小时,对方的好感度已经到十了。 我就说过,许夕得意道,直男就喜欢这种楚楚可人的清纯小白莲。 系统呵呵一笑:你一个**加基佬,恋爱理论还一套一套的哈。 许夕: 吃过晚饭后,除了轮流值夜警戒的几个alpha和beta,其余人早早去休息了。地下超市里没有床,所有人都是在货架间的地板上打地铺睡觉,幸亏现在天气不冷,有厚褥子在地上垫着,睡的还算舒服。 许夕觉得自己也就是睡了两三个小时,突然被一声尖啸惊醒,随即听到一名值夜alpha的大吼:快起来!丧尸潮来了!! 所有人立刻惊慌失措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但似乎之前都经历过类似的场面,也或许是这个团队中有可靠的主心骨,大家慌乱后很快勉强镇静下来,纷纷有秩序的拿起趁手的武器跑出去抵御丧尸。许夕往周围看了一圈,捡了一把消防斧,也准备跟着大伙往外跑。 等等,小鱼!夏立连忙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许夕不解:去帮忙呀。 闻筱闻言讥讽的笑了声,阿椿也摇了摇头,夏立哭笑不得道:别说傻话了。我们出去能干什么呀?只能给大家添乱。咱们只需要老实待在这里,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人会认为一个omega能够和丧尸战斗。 许夕哦了一声,乖乖放下了斧头。 超市外的地面上,此时战况愈发激烈。七名alpha挡在最前面,在铁丝护网后面架上几把□□,子弹疯狂的扫向不断逼近的丧尸群。 枪支和弹药都是任烽等人在路边报废的军用卡车中搜到的。在末世,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同食物和水源一样重要,都是能保命的东西。 丧尸潮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瞬间倒下三分之一,然而他们在异变后已经完全丧失了疼痛和恐惧,即使被打的残肢断腿、血肉模糊,只要脑袋还在,就不断的伸长腐烂的手臂,在枪林弹雨中步步逼近。 老大!弹药快不够了!于鸿光在丧尸的嚎叫和枪火声中嘶吼道。 任烽言简意赅:投石机顶上! 只依靠有限的枪支武器战斗是不现实的,任烽之前带领众人一起自制了几台投石机,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后方几名待命的beta立刻将重石架在投石机上打出去,石块如炮弹般飞跃铁网砸向丧尸群,丧尸行动缓慢,不会躲避,被石头一砸,顿时一带二二带三的摔倒一片,叠罗汉似的压在一起嗷嗷直叫。 果真有用!众人一阵欢呼,然而他们很快发现,情况并不乐观石头是杀不死丧尸的,摔倒的丧尸会爬起来继续攻击;且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前排火力渐弱,丧尸逐渐逼到了铁网跟前。 首领,那边有只丧尸在爬铁丝网!一个beta惊恐大叫,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果然见一个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铁网顶端! 众人惊恐之下浑身发冷丧尸最大的可怕之处在于被他们咬到后会感染丧尸病毒,但丧尸实际上是死人,浑身肌肉已经僵化了,行动迟缓,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所以如果不是遇上丧尸潮,一两只丧尸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威胁。然而现在这只丧尸居然学会了攀爬,速度还非常敏捷,只能说丧尸病毒不知何时进化了! 任烽目光冷锐,他在战斗的时候周身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强悍的气息令其他alpha都要退避三分。他举枪瞄准,精壮的手臂肌肉绷起,子弹呼啸着刺入丧尸的左太阳穴,丧尸嚎都来不及嚎一声便从铁网上滚落下去。众人悬着的心还未放下,下一秒心脏直接骤停 之前中弹摔下的丧尸竟是个掩护,距他十几米远一处无人守卫的铁网前,另一只丧尸已悄无声息的翻越了铁丝网,以惊人的速度嚎叫着向地下超市内冲去! 糟了!一个alpha豁然变色,那四个omega还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丧尸:嗷嗷嗷(咩哈哈哈我来了!) 许夕:(默默拎起斧头) 丧尸(迅速调头):对不起打扰了 第27章 进击的omega(3)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阿椿突然不安的问。 几个omega紧张的侧耳细听,夏立的脸色渐渐发白:丧尸? 很快, 出现在超市门口的丧尸身影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且这只丧尸和他们之前遇到的不同, 竟然速度极快地向他们冲过来,刺耳的嚎叫和身上烂肉的腐臭味强烈的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阿椿惊恐的发出一声尖叫, 几个omega眼睁睁看着丧尸马上要冲到跟前, 却大脑空白, 脚底发软,一时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分头跑!许夕喊醒僵住的三人, 找货架做掩护! 得到提醒, 三人立刻使出吃奶的劲冲向不同的方向, 丧尸见状果然迟疑的一瞬,随即选择冲着闻筱追了过去。 闻筱面色惨白, 咬牙向可以藏身的货架奔去, 然而omega身体素质受限,眼看着变异丧尸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许夕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同时极其浮夸的哎呀了一声。 丧尸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放弃闻筱调头向他追了过去。 许夕迅速爬起来,动作敏锐的躲进了重重货架中。丧尸虽然速度进化了,但智力水平还是不行, 想不到把货架直接推翻抓人,而是绕着货架,和许夕玩起捉迷藏来。 它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嚎叫,一边摇着脑袋左右寻找自己的猎物。许夕的视线迅速扫视一圈, 发现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手臂攀住货架一使劲,像只猫般灵巧轻盈的蹿上了货架顶端,没有弄出一丝动静。 丧尸走到一排货架尽头,没有找到刚刚逃走的猎物,正疑惑迷茫间,听到头顶有人轻声和它打招呼:嘿,帅哥。 丧尸下意识抬头。 许夕冲他笑了笑,一斧头挥了过来。 啊!!! 夏立三人剧烈哆嗦了一下,听到许夕这声惨叫,还以为他已经惨遭不测,忙惊恐万分的探出头来查看,却见许夕一边哭一边跑出来,手里拎着一把染血的斧头,脚边则是刚刚那位丧尸兄弟的头。 夏立震惊了,忙跑出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许夕:小鱼,这是?? 它刚刚把我抓住了,差点就要咬到我,我情急之下抓了把斧头,闭着眼砍过去,再睁开眼时就就许夕像受了莫大惊吓般泣不成声,颤抖着扔掉斧头,呜呜呜吓死我了 不怕不怕,夏立也顾不上思索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连忙叠声安慰他,丧尸已经死了! 这时任烽终于带着几人赶过来营救,看到尸首分家的丧尸也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询问状况,许夕已经看到主心骨般眼睛一亮,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任烽:!!!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omega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第一反应便想要推开对方,谁知怀中的omega这时恰巧抬头看他,一张白净的小脸哭的乱七八糟,微微红肿的黑眼睛里含着一汪泪水,浸满了委屈和后怕。任烽顿时心一软,打算推开他的手一顿,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上,生疏而温柔的抚摸了两下。 首领大人,我好怕许夕小声的抽抽搭搭,我刚刚差一点就被咬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居然让丧尸跑进来了。任烽性格一直是略有些沉闷的,平时很少说多余的话,更别说会哄人了。可不知为何,安慰起怀中的这个omega时,一些话却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别怕,现在已经没危险了。 许夕点点头,用手背抹了把泪,终于停止了哭泣。 从刚刚许夕冲过去对任烽投怀送抱时,闻筱就一直冷冷盯着他,此时脸上更是划过一丝厌恶,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外面的战斗终于也结束了,金铮忍痛用仅有的一包黑火药解决了丧尸群。他们的弹药即将告罄,接下来又要想办法补充战略物资了。 不过现在,没人有力气去考虑这些。经历一场防御战的众人疲惫不堪,草草的将战斗时沾在身上的腐肉和血浆抹去,便匆匆躺下睡了。 修整几天后,任烽带着队伍中的几名alpha出去搜寻物资,最后却无功而返。 附近十几公里的范围,我们这段时间基本上已经搜个遍了。于鸿光狠狠抽了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跟用力碾了碾,头儿,看来我们需要转移了。 什么?转移? 我们都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这里相对来说已经很安全了,何况我们还费那么大功夫修筑了铁丝网,要是换个地方,岂不又要从头再来? 众人纷纷激动起来,脸上的抗拒非常明显,就连几个alpha脸上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我们必须转移。任烽发话了,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舍不得,甚至对这里产生了类似家的归属感。但附近地区已经找不到资源了,继续待下去,只会是自掘坟墓。 我们还探查到了消息,叶榆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块区域,看方向是往g城中心去了。金铮补充道,市中心是政府所在,还有军队驻守,一定建有避难所,只有到达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他们说的句句在理,众人逐渐被说服了,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纷纷去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 趁大家忙着,闻筱缓缓走至许夕身旁,低声道:你有必要这么装吗? 许夕睁大眼睛,怯怯的问:闻筱,你在说什么呀? 闻筱看他这副天真无辜样,简直恨得牙痒痒: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还来这一套?又是哭,又是不知羞耻的去投怀送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做梦了,首领大人不会看上你这种omega的! 哦。许夕点点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真诚的问,那敢问你这种omega,被首领大人看上了吗? 闻筱脸一僵:你 你来的比我早,认识首领大人的时间比我长,可是今天首领大人抱着我安慰的时候,好像连看你一眼都没有呀~ 闻筱的脸色涨的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快要气炸了。许夕露出一个婊里婊气的胜利笑容,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子都去当白莲花了。许夕和系统感叹,因为真的很爽。 系统:心累,不想说话。 热火朝天的忙了一阵,大家终于把能带的物资都收拾好了,金铮不知从哪开来一辆中巴车,能装十六个人,任烽则开着一辆越野,载着几名alpha,一起向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他们的运气不错,在路上遇到一辆侧翻的大货车,几十个笼子散落在地上,里面装着早已死透的野生禽鸟。任烽等人搜了搜货厢,果然从里面找到了一部分猎枪和几箱弹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据导航显示,他们已经进入g城三环内,一路上都很幸运的没有遇到过丧尸潮,偶尔有几只落单的丧尸想攻击他们,都被金铮开着中巴直接加速撞飞了。 前方开路的越野缓缓减速,金铮见状,也将中巴停下来。不一会儿,任烽几个alpha过来了。 附近有几家大型商场,物资应该还有剩,就先在这儿停一下吧。任烽道,我带几个兄弟去看看,顺便找找今晚的落脚点。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0) 大家都没有异议。 许夕弱弱的出声了:首领大人,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市中心了,照理说这里人口密集,感染的丧尸应该更多才对呀,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碰到过丧尸潮呢? 这也正是任烽一路上在思考的问题。因为还没弄清原因,他便没贸然提出来,而其他人见一路上如此顺利,只顾着庆幸了,也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一个omega这么警惕细心。 闻筱轻声道:既然首领大人都没说,那肯定没什么问题。我们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添乱了吧。 许夕脸红了,讪讪的低下头。 任烽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看向闻筱的神色淡了些:小鱼的顾虑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希望大家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闻筱脸白了白,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然而伟大的首领大人这次似乎乌鸦嘴了,他刚说完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前方便遥遥传来了几声枪响,随即几道人影疯狂向这边狂奔而来。 待离得近了,众人才发现这竟是五个alpha,并且都佩戴着枪支武器。按理说他们不应被追的如此狼狈,然而当众人终于看清是什么在追他们时,脸色全部变的不可置信 是两个身高足足有四五米的巨型丧尸。 丧尸病毒又进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有小天使送了营养液!! 感谢厚爱!!努力码字中,冲鸭! 第28章 进击的omega(4) 任烽脸色一变:全部下车,寻找掩护! 绝对不能一窝蜂的全躲在车里, 不然很有可能当了饺子馅, 被这两个巨型丧尸一锅端了! 众人听令,忙迅速下车, 各自冲进道路两旁的建筑物里躲藏起来。任烽等七名alpha带好武器紧跟在后面掩护他们, 那五逃命的人看见任烽几个alpha, 眼睛一亮,立刻边往这跑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 任烽端起一柄机枪瞄准, 子弹正中其中一个巨型丧尸的眉心, 然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啪嗒, 那子弹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丧尸居然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没用的!那几个人已经跑到了他们跟前, 为首的alpha男人喘着粗气骂了一句道, 他们头上有防护铁片! 任烽等人抬头仔细一看,果然,这两个丧尸的额头和两侧太阳穴上竟然分别装有一片厚厚的铁片,明显是用来防止被爆头的! 丧尸绝对不可能自己给自己装上这玩意儿,也就是说,居然有人在试图控制丧尸? 那这些变异型丧尸,会不会也是被人为研究或改造出来的? 然而眼下顾不上细想这个可怕的事实, 眼见两名丧尸马上逼到跟前,所有人开始拔足狂奔,边跑边举枪向丧尸射击。丧尸身体的其他部位倒是没有防护铁片,然而这些巨型丧尸的身体素质远比普通丧尸强的多, 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几乎完全不起作用! 要想杀死他们,唯一的办法还是爆头! 一只丧尸嚎叫一声,一拳砸向街旁的一座建筑,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高大的建筑立刻坍塌了一半,钢筋水泥纷纷坠落,躲藏在里面的人尖叫着往外逃窜,有速度稍慢的不幸被坠落物砸中,顿时头破血流,摔倒在地不知死活。 金铮,鸿光,掩护我!任烽一声厉喝,金铮和于鸿光立刻默契的分别绕到丧尸两侧,端起冲︱锋枪不要钱似的向它疯狂开火。 密集的枪火果不其然的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放弃了对建筑大楼的破坏,伸长腐烂的巨掌试图抓住这两个人类,皆被他们灵活的躲开了。 任烽抓住机会,悄悄爬上了那辆中巴车车顶,双腿骤然发力,以惊人的弹跳力跃上了那巨型丧尸的左肩! 察觉有敌人登陆,丧尸立刻扭头,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向敌人咬去。任烽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纵身跃到了丧尸的右肩,左手五指抓住丧尸湿滑的头皮防止自己跌落,指甲几乎完全陷入腐肉里,右手弹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军刀,贴着铁片边缘狠狠刺入,猛地用力将铁片撬了下来! 丧尸察觉到威胁,立刻抬手去抓他,然而已经晚了电光火石间,任烽手起刀落,将军刀没柄捅进了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的动作骤然僵住,随即重重的摔了下去,砸起一片灰尘。 任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听得一阵绝望的尖叫,他眼角一跳,霍然回首,只见另一只巨型丧尸已经将六七名躲藏不及的beta和omega逼至一处死角,手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将一众人一把拍成肉泥! 几名alpha已经救援不及,眼见惨烈的一幕就要发生,之前任烽驾驶的那辆被遗忘在角落的越野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如一只咆哮的巨兽,瞬间将轮胎摩擦到极致,直直的冲丧尸撞了过去! 丧尸猝不及防的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向后踉跄了两步,越野车也没好到哪去,车头瞬间凹进去一大块,随即打着旋飞了出去,轮胎擦着地面噼里啪啦闪出一溜星火,好不容易才险而又险的保持住平衡。丧尸缓过劲来后一脚向越野车踩去,那驾驶车辆的彪悍车手猛的一打方向盘,同时将油门一踩到底,越野再度如流星般疾驰而出,引着丧尸奔向了大道另一头! 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任烽已经跨上停在路边的一辆重型机车,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在震耳欲聋的机车轰鸣中紧跟着丧尸追了过去! 金铮下意识吼了句:老大! 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信号联系!任烽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声,俯下身体,将油门踩到极致。 刚才虽然只瞥了一眼,但他能确定,驾驶那辆越野的人,居然是那个叫小鱼的omega! 许夕一路飞驰,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只穷追不舍的丧尸兄弟,皱眉啧了一声。 甩是不好甩,看来得想办法把它灭了。 前方道路逐渐空旷,两侧建筑物渐渐稀少,地面被浅浅的草坪覆盖。继续往前开,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化工厂,离得越来越近后,依稀能看见里面停放着几辆运输槽车,上面装载着罐装液化石油气。 许夕眼睛一眯,余光在车内扫了一圈,从副驾车座下捞起一把遗落的□□。他偏头看了看后视镜,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丧尸大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要追上来了。 许夕深吸一口气,冷静的将□□伸出窗外,对准运输车上的铁罐,碰碰开了几枪。紧接着,他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几乎在脚下动作的同时一把打开车门,双手抱头躬身滚了下去! 越野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咆哮着冲进了化工厂,丧尸一路追车已经追到眼红,完全无视了许夕这个罪魁祸首,嚎叫着跟在越野后面冲了过去! 越野疯狂的撞上了漏气的铁罐,时间静止一秒后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任烽猛的踩下刹车,愣愣的看着前方升腾起的大片黑烟和火焰。 他的心脏剧烈的颤动,又好像是经历了骤停:小鱼? 无人应答。连丧尸的嚎叫声都完全消失了,怕是已经在爆炸中变成了一堆碎肉。 任烽抛下机车,往前冲了几步,声音颤抖的厉害;小鱼?小鱼! 风卷来热浪,带着刺鼻的气味。任烽的眼睛一瞬间好像被熏红了,他弯下腰,十指狠狠抓住头发,身体某个地方突然剧烈疼痛起来,让他一时间几乎无法呼吸。 咳 任烽瞳孔一缩,霍然抬头。 咳咳不远处一个杂草堆动了动,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有气无力的滚了出来。 任烽冲过去,紧紧地将人抱住,看着那张黑灰相间的脸,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将脸埋在对方脖颈里,深深喘了口气。 许夕这一手玩的看似惊险,但因为他反应快,只是在身体上下蹭破了几处皮。任烽却亲自将他一路抱了回去,随着信号找到了金铮他们藏身的一家食品加工厂,细细帮许夕处理了伤口,再安顿他好好睡下。 不光任烽,系统也被他这光棍行为吓了个半死:你以为你在拍好莱坞大片吗! 你别说,类似的镜头我以前还真拍过,不然还做不了这么熟练呢。许夕笑眯眯道,富贵险中求嘛,你看看好感度。 系统一看,主角好感度已经飞升至六十了。 系统惊了:这??? 这叫失而复得的惊喜。许夕振振有词,让他以为我死了,下一秒又发现这个人还活着,情绪剧烈波动下,好感度自然涨的快。这一波不亏。 任务做的快本来是好事,然而这次,系统反应却莫名的激烈:不亏?万一你玩脱,把自己炸死了,这个世界就直接gameover,你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就换个世界再来。许夕淡淡道,我没有那么多半年去挥霍。 系统看着他那宿主淡漠到有些冷血的脸,突然觉得很难过。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它只是一堆数据而已,宿主任务完成的越快,它的业绩越好,它为什么要为宿主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难过? 气氛一时冷下来。 过了一会儿,许夕轻轻呼出一口气:对不起。 系统不说话。 对不起啊统,我刚刚语气不好。许夕声音温和下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我尽量少做,好不好? 系统恶狠狠道:少自恋,谁担心你了! 许夕笑了笑:你每天都要怼我八百回,我还以为你有多讨厌我呢。看来我家统子心里还是有我的。 系统狠狠呸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死了我就找不到任务效率这么高的宿主了而已! 许夕不再和他争辩,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不过,这好感度还没那么好拿。过了一会儿,许夕又说,任烽不是傻子,一个omega居然能单枪匹马干掉一只变异丧尸,他不怀疑才怪。一个处理不好,恐怕要功亏一篑。 系统成功被他带偏了注意力,急忙问:那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演了。许夕大言不惭道,放心,我可是拿过影帝提名的人。 系统:靠,才刚刚感动了一小会儿,又想打他了怎么办! 第29章 进击的omega(5) 许夕预料的不错,晚上的时候, 任烽过来了。 睡醒了该饿了吧?任烽说, 我给你带了晚饭。 任烽带来的是两块椰蓉面包、一包牛肉干和一瓶牛奶。在这个填饱肚子都困难、有馒头和压缩饼干充饥就不错的末世,这些食物已经非常珍贵和美味了。许夕一时不敢接, 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吃吧。任烽微笑道, 你救了大家的命, 大家都很感激你。 没、没有许夕小声嗫嚅着,脸色有些发红。 任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问:小鱼, 你为什么会用枪? 许夕有些疑惑地看他, 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从高速行驶的越野上跳下来却只受了轻伤,说明你跳车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姿势很标准。任烽又问, 这些东西, 你都是从哪里学会的? 许夕像是品味过来任烽话中的意思,缓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首领大人,您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任烽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当时情况危急,险象环生,很多细节都来不及考虑, 特别是任烽发现许夕幸运的活下来后,心中除了庆幸喜悦和激动,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然而经过一下午的沉淀,他再回头去看这件事, 才发现里面的疑点简直是太多了。 在让一群alpha都狼狈逃窜的巨型丧尸面前,一个柔弱的omega究竟从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开车直直的撞上去? 而像温室花朵一样从小娇养长大的omega,又从哪里学来的娴熟的车技和枪法? 在后有丧尸追击、前有工厂爆炸的危急时刻跳车逃生,看起来是幸运,但如果换个人来做,甚至换个alpha来做,真的能如此轻易的成功吗? 任烽不想去怀疑这个omega,何况对方实实在在救了许多人的命。可对方身上又存在很多疑点,他作为领队,不能把潜在的风险留在队伍里。 任烽的沉默证实了他的态度,许夕嘴唇颤抖了两下,眼泪接着就流下来了。 我不知道啊,许夕哭着说,当时我看到夏立他们被丧尸逼到角落里了,心里只想着不能让他们死,看见旁边停着一辆车,我就开着撞上去了然后那个丧尸一直追着我,我甩不掉它,看见前面有个化工厂,就想着能不能借机把它炸死至于爆炸的那一瞬间,我除了跳车,还能有什么选择呢?这一切都是我的本能反应啊 omega越说越委屈,眼泪像连线的珠子停不下来,哭的鼻头都红了,看起来愈发惹人怜爱:冒着危险引开丧尸是我的错吗?跳车侥幸没死也是我的错吗?首领大人既然怀疑我,我走就是了! 最后一句说出来时声音已经嘶哑无比,浓浓的委屈伤心和绝望简直让人听的心头发酸。任烽从他一开始哭就慌了神,再听对方这一番悲愤的控斥,心里更是后悔自责的不得了,看许夕抹着泪真的要往外走,情急之下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对不起,小鱼,对不起任烽轻轻拍着怀中omega的背,有些无措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怀疑你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任烽一道歉,许夕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抽一抽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小鱼,别哭了好不好?任烽着急又笨拙的帮他擦泪,生怕他把自己哭到昏厥过去。 许夕不理他,打着嗝继续哭。 任烽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小块东西,剥开锡纸,将里面的黑色小方块塞进了许夕嘴里。 许夕愣住了,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1) 任烽小心翼翼的问:甜吗? 许夕嘴巴动了动,一股带着微苦的甜香缓缓弥漫开来。 是块巧克力。 他看着任烽,又打了个嗝,然后点了点头。 任烽笑了,见许夕嘴角沾了一小块巧克力渣,自然而然的伸手替他抹去,待察觉到指腹上温软的触感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了,连忙缩回手来,一时心跳如鼓。 他咳了一下,掩饰某种情绪般问:身上的擦伤还疼吗? 许夕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疼。 该换药了,我给你看看。 许夕乖乖的坐下,挽起一条裤腿。 任烽单膝蹲下,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后悔了。 和他们这些身体健壮、肌肉发达的alpha不同,眼前这个omega的小腿漂亮的简直像一件艺术品,线条流畅,颜色是奶白色,但并没有给人一种单薄无力的感觉,薄薄一层紧致的肌肉恰到好处。 那一小片擦伤处微微红肿起来,隐隐带着血丝,并不丑陋,反而带了一种异样的美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那么正人君子的画面。 更别说,离得越近,对方身上独特的白茶味信息素就愈发明显,勾人一般通过嗅觉直往他心里钻。 任烽喉结一滚,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偏偏那个omega还无知无觉地用疑惑的眼神催促他,好像问他在发什么呆。 任烽无法,小心翼翼的用一只大手托起许夕的小腿,帮他重新上药。 好疼轻一点许夕小声哼哼起来,猫动静似的,一爪子挠在某人心上。 一边是掌心里触感温软的小腿,一边是omega撒娇般的轻哼,任烽感觉自己像被架上了一个甜蜜的火炉,上个药的功夫竟然憋出了一头汗,待最后裹上纱布明显松了口气,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许夕看着alpha高大仓促的背影,再看一眼涨到六十五的进度条,心中感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小年轻,还是个alpha小年轻,实在是不容易哇。 之前被巨型丧尸追杀的那五个alpha也加入到了任烽的团队中。五人小队的老大叫魏浩,二十五岁上下,很会审时度势,见自己团队中的人受了伤,又缺乏食物和武器,知道任烽是个不错的靠山,便主动投靠过来。 任烽和金铮等人商量后,觉得队伍里多五个alpha是很强的助力,能给大家提供更好的保护,于是便同意了。只是那几个alpha总是隐隐流露出一种傲慢的气质,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任烽队伍中大多数人都不喜他们,故两拨人虽然同吃同住,但依旧泾渭分明,互相之间并不怎么搭理。 这么多人每天都要消耗食物,可想而知,存储的物资很快就不够了。于是这天,任烽作出了安排:他和金铮等六名alpha外出搜寻物资,魏浩五人和于鸿光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所以留下来看家并保护众人。 大家都没有异议。只有许夕望着任烽等人离去的背影,想起这座城种种异样的情况,心里莫名有种不安。 他的预感是准确的。任烽以往外出一般都是当天便回,最晚一次是第二天傍晚。而这次,直到第四天,出去的六名alpha一个也没有回来。 不安的气氛渐渐在队伍中弥漫开来,魏浩几人暗暗交换一个眼色,对于鸿光道:哥们儿,我看你们那几个兄弟,恐怕回不来了吧? 任烽队伍中的众人闻言皆对他怒目而视,于鸿光更是直接拉下脸,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魏浩笑着,像那种巨型丧尸,这片区域不知道有多少只呢,这都第四天了,你们的队长很可能遭遇不测了吧。 哦,是吗?那天你也看见了,我们老大单人就能杀死一只巨型丧尸,不像某些废物,于鸿光嘲讽道,只会抱头鼠窜。 你! 魏浩手下那四名alpha顿时目露凶光聚拢过来,手按上了腰间的武器。任烽队中众人也立刻站到于鸿光背后,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味。 魏浩阴沉沉的盯了于鸿光一会儿,笑了,毒蛇一般轻声道:好,那就让我们看看,你们那伟大的首领还能不能回来。 第五天,任烽依旧未归。 第六天,魏浩似乎确定了任烽已死的事情,终于撕破了伪装,露出自己险恶的獠牙。 他带着自己的手下闯进库房,将任烽等人囤积的食物和武器全部抢过来,看守库房的beta根本不是五个alpha的对手,被他们打的奄奄一息。 大伙出离愤怒了,于鸿光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任烽这边只留下他一个alpha了,如果他倒下,那剩下的人恐怕更要任魏浩宰割。 你们应该庆幸,因为我会是比任烽那个毛头小子更好的首领。魏浩扫视着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傲慢道,当然,如今既然我当了首领,原本的一些规定就需要改一改了像beta这种没用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享受和alpha同等的待遇?以后,分给beta的食物都减掉一半吧。 混蛋!一个beta愤怒道,这些食物都是任队带着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处置! 就是!我们任队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居然恩将仇报,良心被狗吃了吗! 认你当首领?你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众人彻底被魏浩的**激怒了,纷纷破口大骂。魏浩脸色阴沉下来,缓缓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四个alpha突然举起枪对准了他们! 激愤的众人突然哑声,寒气从每个人的脚底升起。 我有什么资格?魏浩阴鸷道,就凭我是alpha,就凭你们这些废物天生就要跪在我脚下!谁敢违逆我,下场就是死! 所有人紧咬牙关,眼睛都红了。 魏浩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在看到那几个同样气愤的omega时,阴鸷的脸色缓缓放晴了,用一种滑腻的温和口吻道:当然,omega也是有特权的,你们可以享受和我们同等的资源,但前提是,你们得把我们伺候好了 夏立、阿椿、闻筱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你们原来的首领就是个**。魏浩缓缓向几个omega走近,讥讽道,队伍里有这么多omega,他居然要去当苦行僧哈,不会是不行吧? 几个alpha顿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他们憋了不知道有多久了,早就对这几个皮白肉嫩的omega蠢蠢欲动,只是一直忌惮着任烽,才不敢有所动作。如今终于没有了顾忌,落在omega身上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淫邪露骨。 我可不会暴殄天物,你们几个小宝贝儿寂寞好久了吧?今天就让哥哥们给你开开荤 魏浩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一边上前一把捉住了阿椿的手臂,就要把他往外拖。 阿椿绝望的尖叫,拼命反抗,可他的力气哪能比过一个alpha?眼见他就要被拖走,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夕突然冲上去,抓住魏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草!魏浩咒骂一声,正想一个耳光扇过去,回头看见许夕那张脸,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缓缓眯起了眼睛: 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是想替代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魏浩(嘿嘿嘿):叫声哥哥,一会儿可以对你温柔一点。 许夕(呵呵呵):叫声爸爸,一会儿我也可以对你温柔一点。 魏浩:??? 第30章 进击的omega(6) 魏浩其实更喜欢阿椿那种柔弱娇嫩的类型,但眼前这个omega长的实在是太标致了, 偶尔换个口味倒也不错。 脾气还挺辣, 没伺候过alpha?魏浩盯着omega漂亮的脸蛋,恶劣道, 看来得让哥儿几个好好教教你。 魏浩使了个眼色, 他手下一个灰头发的alpha心领神会, 邪笑着走过来,一把把许夕抱起来抗在了肩上! 放我下来!许夕哭叫着挣扎, 救命! 你们这群畜牲!放下他!于鸿光实在忍无可忍, 上来要阻止, 却被两个alpha一左一右架住胳膊,被魏浩狠狠在腹上打了几拳, 顿时痛的蜷缩倒地。 看着这群人, 别让他们搞出什么花样来。魏浩对两个alpha道,等我们几个爽完,再来替你们。 多谢老大!两个alpha嘿嘿的笑起来,魏浩迫不及待的和另两个alpha带着许夕离开了,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享用这顿美餐。 beta和alpha实力差距悬殊,众人想救却有心无力,听着那个叫小鱼的omega越来越远的哭声, 心里简直如刀割火燎一般。 小鱼加入他们没多长时间,却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们引走巨型丧尸,如今他们眼睁睁看着他被这群猪狗不如的alpha欺辱,却什么都做不了! 于鸿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红着眼正准备和这两个alpha拼了,余光突然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大喜过望,嘶哑着声音喊:老大! **诈谁呢,一个alpha头都懒得回,嗤笑道,那个任烽早就让丧尸弄死了,怎么可能回 话未说完,一股大力猛的从背后击中他的后脑勺,alpha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另一个alpha大惊失色,手中的枪还没举起来,已经被几柄黑黝黝的枪口瞄准了头,顿时僵硬的一动不敢动了。 你才死了呢。金铮恶狠狠呸了一声,狗东西,竟敢拿枪指着我们的人! 任烽沉沉的目光扫过狼狈的众人,问于鸿光: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稍后再说,于鸿光火急火燎道,老大你先去救小鱼,他被魏浩那几个alpha带走了! 任烽瞬间脸色铁青。 哐 加工厂中的一个储物间被人粗暴的一脚踹开,灰发alpha扫视一圈,觉得环境还凑合,便把扛着的omega扔到了地上。 这个漂亮的omega一路哭叫的厉害,听的他们兴奋不已,谁知道到了这无人的地方反而安静下来,大概是知道不可能有人来救他,已经绝望的认命了。 魏浩饶有兴趣的盯着omega,不怀好意道:叫声哥哥,一会儿可以对你温柔一点。 三个alpha纷纷下流龌龊的笑起来。 许夕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指节:叫声爸爸,一会儿我也可以对你们温柔一点。 三个alpha被许夕彪悍的发言弄懵了,一时忘了反应。 许夕却懒的再和他们废话,闪电般直冲那个灰发alpha扑去,手臂卡住他的脖子往后一摔将对方狠狠掼倒在地,随后旋身抬腿,那修长的小腿此时迸发出千钧重的力度,稳准狠的向alpha的下身砸去! 啊!!!灰发alpha爆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号,眼睛暴睁,捂着下面蜷缩起来,整个人顿时丧失了行动能力。魏浩和另一个alpha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许夕已经再度已惊人的速度闪到另一alpha背后,往他的膝窝踹了一脚,alpha反应不及,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许夕一脚恶狠狠踩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抓起alpha后脑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按着他的脑门往地上磕,仿佛手里提着的不是人头,而是大白菜或者是西瓜之类的东西,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的撞地声听的人肝胆俱裂。 魏浩已经完全傻了,待回过神来时,那个心狠手辣的omega已经丢垃圾般丢开那个头破血流的alpha,一脸漠然的拿着从对方身上搜出的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你你不可能是omega!魏浩双腿发软,哆哆嗦嗦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不重要,许夕冷冷道,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把抢走的所有东西老老实实放回去,然后带上你的人,滚。 知知道了,我们这就滚!魏浩胆战心惊的举起手保证,生怕眼前这个比alpha还凶残的omega改变主意,一枪把他崩了。 许夕冷睨他一眼,收起了枪。魏浩大松一口气,连忙连拉带拽的将两个同伴扶起来,就要往外跑。谁知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奔跑声,直冲这间储物房而来,魏浩三人还在纳闷来者会是谁,许夕已经脸色一变,突然把自己往地上一摔,一只手将自己的单衣扯开,露出大半个肩膀,然后用指甲在上面狠狠抓了三道红痕。 魏浩三人:??? 这还没完,只见刚刚那个把人头当西瓜摔的凶神恶煞omega瞬间就酝酿出了一包汪汪的眼泪,神色之惊恐无助令最凶恶的歹徒见了也要心生不忍,他扯开嗓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救命啊!!! 魏浩三人被他这变脸神功震惊到失声,而下一秒,储物间的铁门发出哐一声巨响,整个砸倒在地上,任烽带着手下几名alpha冲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许夕,待看清对方那满脸的泪水、**的肩头和白皙皮肤上刺目的红痕时,仿佛有一把大火轰的一声在他脑子里点起来,瞬间燃尽了他所有理智。 魏浩在看到任烽变的血红的双眼时就大觉不妙,连忙试图向他解释:不,不是这样!是这个omega 是这个omega殴打的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然而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任烽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生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手臂瞬间迸发出可怕的力量,将他猛的掼在墙上,力度之大竟使墙面出现了几丝裂纹! 魏浩的脸色迅速涨的紫红,白眼球不断往上翻,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任烽才咬牙切齿的松开了铁钳般的大手。 把他们带回去,看牢了。 是!随他赶来的金铮等人立刻将三个alpha五花大绑起来,堵住他们还试图争辩的嘴,拖麻袋似的拖出去了。 任烽急步走到许夕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严丝合缝的裹住,半蹲下来把他整个人紧紧拥在怀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许夕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口,瘦弱的身体惊悸未消的颤抖着,眼泪很快把alpha的衣服打湿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2) 对不起,我来晚了听着怀中omega像小动物一样伤心恐惧的抽泣声,任烽一颗心脏像被捅了一刀疼的厉害,宽厚的手掌不断安慰的抚摸着omega的黑发,咬牙冷声道,那些畜牲胆敢碰你,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许夕渐渐停下哭泣,用兔子般发红的眼睛望着他,委屈道:我,我没有让他们得逞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任烽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轻轻吻在了omega的眼睛上。 充满了怜惜和珍视。 许夕睫毛一颤,脸颊慢慢红了。 空气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但似乎又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任烽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想,以后,这就是我的人了。 魏浩等五个alpha享受了一顿围殴待遇,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有用的东西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连衣服都没留下,只剩下一条大裤衩,狼狈的被赶了出去。 而任烽他们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被一**丧尸潮困住了。 原来丧尸之间也分等级,自从巨型丧尸出现后,普通丧尸就纷纷避其锋芒,一窝蜂的躲到了相对偏僻的城西。而任烽等人好巧不巧的也到了城西,一头扎进了丧尸的老巢,待发现不对时,已经被成百上千只嗷嗷待哺丧尸包围了。最后还是任烽和金铮想办法引开丧尸,给了其他alpha突围的机会,两拨人各自被数量庞大的丧尸潮追的灰头土脸,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把它们甩掉。 虽然这次任烽等人铩羽而归,但众人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庆幸的不行毕竟人平安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许夕也得到了大伙的安抚,阿椿抱着他一个劲儿的哭着道谢,经此一事,这个队伍中的人反而更团结了。 这天深夜,大伙都睡熟了,外面隐隐传来几声咕咕怪叫,好像某种鸟类的声音。 许夕睁开眼睛。 他的记忆中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叶榆队伍中用来互相联系的信号。 他悄无声息地从睡袋中爬出来,没有惊醒任何人,避开前门值夜的几个同伴,从后窗悄悄的翻了出去,奔出加工厂来到一条空旷的大街上。 黑暗中果然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等他是丁泓。 丁泓看见许夕,迈开大步迎过来,满脸凝重的正想说什么,鼻尖微微一动,先嗅到了那股陌生又清甜的白茶味。 待意识到这股信息素是从许夕身上散发出来的,丁泓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缓缓裂开了: 你你是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丁泓:讲真,末日来袭的时候我也没这么震惊过(手动再见 第31章 进击的omega(7) 啊。许夕默默想,忘了这档子事了。 猝不及防的在老下属面前掉了马, 许夕完全不慌, 冷静道:之前因为某些原因隐藏了真实性别,对不住了。兄弟不会怪我吧? 丁泓定定的盯了他一会儿, 摇了摇头。 怪是没什么好怪的。 就是震惊。 病毒爆发, 末日来袭的时候都没现在震惊。 看着青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许夕不得不出声提醒他:这么紧急的联系我,出什么事了? 提到正事, 丁泓迅速找回状态, 道:昨天我们分头搜索物资的时候接到了小孟的求救信号, 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人,当地只有一家汽车修理厂, 他很有可能躲进了里面, 又因为某些原因困在里面出不来。我不敢带着兄弟们贸然进去,想先来问问你怎么办。 小孟是一个男性alpha,今年才十七岁,平日和大家关系很好。他既然还有活着的可能性,那就绝对不能放弃他不管。 许夕:带我过去看看。 叶榆的队伍规模和任烽差不多,共十八人,不算他这个冒牌的共有五名男性alpha, 剩下的都是beta。但区别在于,叶榆受自身经历影响,坚信一个人最好的自保方法不是依靠别人,而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所以他平时对手下的众alpha和beta一视同仁, 统一进行严苛冷酷的战斗训练。故叶榆队伍中每个人都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其中有几个beta的身手还非常不错。 这次的营救活动,出动的便是全部alpha以及四个身体素质非常优秀的beta。 众人都已在修理厂前集合完毕,等待丁泓的消息。如今见到丁泓和莫名消失多日去做什么秘密任务的首领大人一起回来了,顿时有些激动,一个叫陈飞叶的alpha甚至迫不及待的往前冲了几步,边挥手边大声喊:老大,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我都想死你 了字还没出来,他敏锐的嗅到了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一脸疑惑的回头问同伴:我是不是饥渴太久了?这里哪来的omega?? 他看看走到众人跟前的许夕,闻着那股愈发明显的白茶味,突然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老大你消失这么久原来是去泡omega了啊!别说,嫂子的信息素还挺好闻的,人长啥样啊,咋不带回来给大家看看? 丁泓:队里怎么还有这种智障?? 许夕噙着笑意看着他,戏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样,看着还满意吗? 陈飞叶一愣,理解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又仔细确认了一下信息素的来源,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他身后,所有人同一时间灵魂出窍。 我是omega。许夕坦荡道,瞒了你们这么久,希望兄弟们勿怪。 众人素日受叶榆大魔王压迫已久,闻言下意识连连摇头: 不怪不怪 哪敢哪敢 随后又一个个暗搓搓的想,怪不得老大身材这么瘦小,皮肤这么白嫩,脸蛋这么好看,原来是个omega 活的omega耶! 众汉子一时蠢蠢欲动,心脏如小鹿乱跳,然而下一秒看到许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回忆起了这个omega以往训练时把他们往死里揍的场景,集体打了个哆嗦,瞬间吓软了。 嗯,各种意义上的软。 带好武器,一起进去探一探。许夕道,所有人保持高度警戒,不要分散,一旦遇险,出声报告位置。 一旦开口下令,他还是那个永远冷静理智的熟悉的叶队,不会因为他的性别而有任何的改变。众人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迅速找回了状态,齐齐应声:是! 许夕正要带领众人行动,脑中突然接到系统的消息,眉峰一跳。 任烽不知怎么发现他不见了,居然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许夕当机立断:把我绑起来,快! 众手下:??? 夏立半夜醒来,迷糊中发现睡在身边的小鱼竟然不见了,瞬间吓清醒了,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任烽。众人纷纷被惊动,把加工厂翻了一圈都没找到小鱼的身影,立刻意思到出事了。 有了魏浩事件的教训,任烽不敢再把所有alpha带出去,只带了自告奋勇的金铮和于鸿光二人,靠着他那比犬类还灵敏的嗅觉,居然循着那几不可闻的白茶味一路找了过来! 许夕远远看见任烽的身影,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无助又脆弱的喊:任大哥,救我! 丁泓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一瞬间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然而想起自家老大刚刚微笑着下达的陪我演戏的命令,立刻拼命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以至于一个个看上去分外扭曲狰狞,倒真像一群凶神恶煞、丧心病狂的绑匪。 任烽冲到跟前,见许夕被五花大绑,控制在两个精悍的alpha手里,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冷声道:放了他,条件你们开。 他对这几个人并不陌生,尤其是丁泓,众所周知是叶榆的左膀右臂。因此任烽判断,这些人绑了小鱼,是想用他交换物资。 丁泓:我们并不想要物资,是有另一件事想请任首领帮忙。我们有位弟兄在这家厂房里遇了险,我们人手不足,所以想请任首领和你带来的这两位兄弟助一臂之力。至于您这位omega,我们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请放心。 任烽的目光在这群人中巡视一个来回,沉声问:叶榆呢?这是他的主意? 我们老大当然是有要紧事要忙,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陈飞叶演的带劲,凶恶道,少废话,这个忙你帮不帮?不帮我们可就撕票了! 任烽沉声道:你们先把他放了。 陈飞叶等人故作迟疑。 不放了他,我不会答应。任烽斩钉截铁道。 丁泓和陈飞叶对视一眼,作出了妥协的样子:好吧。但是这个omega也必须要跟着我们进去,不然谁知道你进了里面会不会临时反悔! 任烽当然不想让小鱼一起去冒这个险,但也知道对方恐怕不会一再退让,只好也暂退一步:好。 陈飞叶把许夕身上的绳子隔断,把他往前一推。许夕踉跄着往前扑了一下,任烽立刻大步迎上来,把他接进怀里紧紧抱住。 许夕满脸歉疚: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任烽摸了摸他的头顶,着实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丁泓、陈飞叶等: 感情老大不是去泡omega了,是去泡了个alpha! 事不宜迟,两队人马一起进入了汽车修理厂。 如今所有建筑都已断电,此时又是凌晨时分,厂子里面几乎是一片漆黑,只能朦胧看到一些车辆器材的轮廓。这一队人都是高手,走路时凝神屏息,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手中端着枪,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没有任何异常。视线里看不到一个活人或丧尸。 然而越是这种近乎死寂的安静,越让众人觉得毛骨悚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最大。 突然,头顶似有一阵风刮过,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 众人猛的抬头,却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天花板。 倏地,又一阵风从头顶呼啸而过。众人背后渐渐渗出冷汗,一时心跳如鼓这处无门无窗,哪里来的风?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头顶快速移动带起的气流! 丁泓向众人打了个手势,掏出一个手电筒,打开开关猛地向上一照! 一个腐烂的人脸从天而降极速放大,张开嘴向丁泓的脸啃过来! 丁泓躲避不及,情急之下直接将手电筒向上一推,整个卡进丧尸的嘴里,而他的手指距离丧尸的牙齿仅差分毫! 快躲开! 众人纷纷避让,直到那从天而降的丧尸整个落到地上,大家才勉强看清它的面目:正中间是和丧尸如出一辙的脸,身体向后横生,支撑着躯干的是八条又长又细的腿,整个构造像一只两三米高的大蜘蛛! 黑暗中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速度型和巨型丧尸还在人的理解范围内,眼前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个蜘蛛型丧尸已经嚎叫着向他们冲了过来,八条腿配合的无比完美,居然比速度型丧尸还要快上好几倍! 小心! 众人一边闪避一边向它开枪,然而这种蜘蛛丧尸的躯干所占的比例很小,八条腿又细又长,还特别灵活,加之黑暗中视力受限,子弹很难击中它。众人只能暂且退避,却突然浑身发麻的听到四周的天花板上纷纷有东西往下坠落,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四周竟已围满了蜘蛛丧尸,粗略一看至少有十几只! 任烽一手紧紧护着许夕,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军刀,冲着扫到身前的一条丧尸腿狠狠一挥,丧尸的半截腿霎时飞了出去,它的身体旋即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 别用枪,用刀砍腿! 得到任烽提醒,众人纷纷弃枪抽刀,一时间丧尸腿满天乱飞。然而蜘蛛丧尸的数量好似无穷无尽,下雨般的不停往下掉,这么砍下去完全没有尽头。于是众人在任烽的带领下调整队形,一半人开路一半人殿后,专往一个方向砍,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顺路往前狂奔。 然而他们点太背,黑暗中看不清方向,跑到尽头才发现居然是条死路。正傻眼间,左侧拐角一扇小铁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探出头向他们疯狂招手:这里!快! 众人立刻冲过去鱼贯而入,在丧尸追上来之前将大门狠狠关上,从里面紧紧锁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飞叶抹了把头上的看,这才发现放他们进来的正是他们要找的小孟,顿时跳起来狠狠抱了抱他,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小孟见到他们也嘿嘿嘿的笑起来,扫视一圈发现许夕竟然也在其中,并敏锐的发觉了他身上散发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顿时满脸震惊,一嗓子就要嚎出来:老 丁泓在暗处面无表情地狠狠跺了他一脚,陈飞叶等人玩命的向他使眼色,小孟也是个机灵的,意识到许夕的身份因为某些原因要保密,于是立刻改口:老鼠!我刚刚看到一只大老鼠! 任烽、金铮、于鸿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榆手底下这一帮子人,脑子都不太好使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丁泓:上有戏精老板,下有智障兄弟,我太难了。 第32章 进击的omega(8) 丁泓问小孟:你一直躲在这里? 对。小孟说,我当时进来是想找汽油的, 谁知道里面藏了这么多八条腿的丧尸, 张牙舞爪的把我往里拖!我跑不出去,只来得及往外丢了个信号弹。这么多丧尸我也打不过, 还以为要玩完了, 结果是这个小兄弟救了我。 他笑嘻嘻的揽过来一个瘦小的人影, 众人才发现这里还有个陌生人,而且是个约莫十五六的男性omega! 你你们好, 我叫嘉禾。少年面对一群陌生凶悍的alpha明显紧张的不得了, 小心翼翼的和他们打招呼。在场的众alpha也都不是魏浩那种看到omega就发|情的垃圾货色, 纷纷绅士的回礼,还稍微后退了一步, 以免让omega感到压迫和害怕。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3) 嘉禾面露感激之色。丁泓正想询问他一些这里的情况, 余光不经意扫过房间角落,突然警惕起来:那是个丧尸? 众人一惊看过去,果然,角落里放着一把椅子,上面绑着一个丧尸尽管它丧尸化的程度没那么严重,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身上也未腐烂, 但脖子和脸部都爬着黑色暗纹,瞳孔是狰狞的白色,怎么看也不能算是一个人类了。 众人纷纷抽枪瞄准,那个叫嘉禾的omega突然挡在丧尸身前, 张开双臂护住它,恳求道:别杀他!他是我哥哥! 丁泓皱眉:就算他是你的亲人,但他已经被咬了,留着他,迟早会害死你自己。 不,嘉禾摇头,他还认得我。 小孟也道:我可以作证,这个丧尸确实不会攻击人。 众人闻言,虽疑虑未消,还是暂时放下了枪。 嘉禾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绑着的丧尸身前,用手掌轻轻在丧尸青白的侧脸上摸了摸:哥哥,是我,小禾。 丧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迥异于人类的可怕嚎叫,却并没有咬他,而是歪头轻轻在嘉禾掌心蹭了蹭,狰狞的脸色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众人惊讶不已,这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被咬后还保留着些许自我意识的丧尸。 这是怎么回事? 嘉禾难过道: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原来,这是一对十五岁的双胞胎,哥哥叫嘉树,是个alpha,弟弟嘉禾,是omega。他们的父母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了,只有兄弟俩相依为命。他们也是一路奔着市中心的避难所去的,中途想在这家修理厂暂停休息,却遭遇了新型蜘蛛丧尸。嘉树在战斗中为了保护弟弟被咬了一口,但居然没有立即丧失理智,而是一直护着嘉禾找到了这间小屋避难,并嘱咐弟弟立刻把自己绑起来,随后才逐渐失去了意识。 嘉树在刚变成丧尸时也是六亲不认,张着嘴嚎叫着要去撕咬嘉禾。嘉禾看着哥哥这副模样难受不已,于是割破自己的皮肤,放血给哥哥喝。不知是不是双胞胎之间深厚的感应和联系,嘉树在饮了弟弟的血后居然找回了一点意识,不再发狂嚎叫,并且一次之后就坚决不肯再喝嘉禾的血了。 两兄弟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嘉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根本不可能带着哥哥逃出去。幸运的是这里还储存有一些食物,嘉禾靠着这些支撑下来,直到听到门外小孟和丧尸的搏斗声,知道有人和自己一样遇险了,于是开门把小孟救了进来。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小孟发愁,可是外面那些东西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不需要杀完。任烽道,像刚才那样开条道出来就可以。 这话倒没错,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像刚才那样一路杀出去了。虽然难度很大,也有伤亡的危险,但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你们说,这些丧尸,为什么要聚集在这个厂子里不出去呢?许夕小声发问,它们数量这么多,肯定也需要进食,为什么宁可守株待兔等着人类误闯进来,也不主动到外面去猎杀食物? 众人一愣。 任烽想了想:它们畏光? 我觉得很有可能。许夕怯怯道,而且它们并没有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攻击我们,而是在手电筒亮起来后才发起攻击,是不是因为它们之前也看不清我们呢? 畏光,夜视能力差,再加上那个形态丁泓明白了什么,这些丧尸不仅形态上和蜘蛛相似,一些习性上也一样! 所以,任烽说,它们肯定也怕火。 众人豁然开朗,金铮笑着拍拍许夕的肩膀:小鱼,还是你聪明! 没、没有。许夕不好意思道,我也是乱猜的 丁泓、陈飞叶、小孟等人第一次见自家老大脸上露出这种娇羞的情态,一个个惊悚万分,寒毛都竖起来了,纷纷不忍直视的扭过了脸。 有了解决方案,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制作火把很容易,把椅子腿拆下来,裹上几层布,浇上汽油,点燃即可。众人人手一只火把,嘉禾也暂时把嘉树身上绑着的绳子松开,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牢牢牵着哥哥。嘉树没有挣扎,紧紧跟在弟弟身边。 丁泓打头,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等在门外的丧尸群迎面看到燃烧的火光,果然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半分。众人就这样用火把开道,一路有惊无险的逃了出去。 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任首领。丁泓客气道,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必。任烽把许夕往怀里揽了揽,淡淡道,这笔账,我会记在叶榆头上的。 丁泓等:老大,您自求多福。 许夕:总觉得这车要翻。 两队人马就此分别,嘉禾和嘉树跟着丁泓他们走了,许夕随任烽等回到了基地,翘首以盼的众人见他们安全回来,才终于放下了心。 随后几日,众人按照之前的计划向着市中心避难所继续前进,途中遇到合适的地方会暂时停下来补充物资或休息。这天,他们竟找到了一家安全又舒适的星级宾馆,里面水源没断,居然还能沐浴。众人简直乐疯了,纷纷冲进去找房间洗澡,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许夕和夏立选了一个标间,先后去洗了澡。待许夕擦着头发出来后,夏立脸色一变,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某种味道,惊道:小鱼,你的信息素味道变浓了好多,是不是发|情期要到了? 许夕一呆。 他毕竟是个正常的人类,对omega的一些生理习性记得没有那么准确,但发|情期这个名词他还是知道的omega根据自身情况,每几个月会经历一次**期,期间会产生一种非常诱人的荷尔蒙气息,能令方圆若干里内的alpha甚至一些beta失去理智,对omega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所以在这个期间内,有伴侣的omega需要和alpha没羞没臊的滚上几天床单才能度过,无伴侣的omega就只能注射抑制剂了。 而许夕早就忘了这茬,身边根本没带抑制剂。 放心,我这有,你先用我的!夏立热情道,从随身携带的行李包里翻出一个大盒子,这是末日前超市搞促销的时候我囤下的,据说是个新牌子,我还没用过。不过推销人员说特别好用,保证信息素三百六十度不侧漏! 许夕: 谢谢你,那我先拿去用了。许夕接过盒子,拿出一只试管给自己做了注射。大概十五分钟后,身上的白茶味明显变淡了。 许夕有些惊讶:真的很好用。 对吧!夏立高兴道,跳上软软的大床,这下不用担心了,难得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早点睡觉吧! 许夕点点头,爬上床熄灯睡了。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许夕突然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 先是浑身发热,四肢无力,许夕还以为自己是发烧了,然而身体继发热后又开始发痒,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噬咬他的经脉骨骼,难受的不得了。再接着,身体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居然隐隐传来一波一波难耐的空虚感,甚至渐渐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许夕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便宜没好货,那个抑制剂居然是假冒伪劣产品,不但没起抑制作用,反而把发|情期提前了,还加重了好几倍! 夏立也被这股汹涌爆发的信息素惊醒了,打开灯来到许夕床边,看见他满脸潮|红的模样,震惊道:小鱼,你怎么突然发|情了?? 许夕实在没精力和他多说,努力保持着清醒道:帮我把门窗关紧,然后去外面帮我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夏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飞快的关上所有窗户,避免信息素的味道扩散出去,然后关门出去紧急寻找正牌抑制剂去了。 许夕用尽力气把自己撑起来,跌跌撞撞的下床来到浴室,关上门,打开冷水就往身上喷。然而用处不大,那股火是从身体里面烧起来的,冷水根本无法浇灭。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大力敲门,但许夕已经无暇去顾及了。敲门声暂停几秒,随即哐一声重响,直接被人破门而入。 任烽进来的一瞬间,呼吸生生一窒。 狭小的浴室里满满都是omega的信息素味道,那股白茶味去掉了苦涩,甜美诱人的足以令任何一个alpha发狂。任烽也是alpha,更何况,眼前还是他心仪的omega,薄薄的一层白色单衣被淋透后基本遮掩不住什么,任烽只一眼便瞬间起了反应。 任烽退出浴室,深吸了几口气,使劲掐了掐掌心,反复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后,才再度进入浴室,将瘫软在地面上的许夕整个抱了出来。 直到接触到许夕的身体,任烽才发现他竟然冲的是冷水澡,顿时又惊又怒: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冲冷水?想生病吗! 许夕已经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他只觉得烈火焚烧一般的身体突然得到了缓解,抱着自己的这个alpha身上的味道、体温让他非常舒服,于是无意识的往他怀里磨蹭。 任烽被他蹭的直起火,连忙把他放到床上,哑声道:小鱼,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这样会着凉。 许夕半睁着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好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任烽无法,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移,迅速把许夕的湿衣服脱下来,用被子将他紧紧裹住。 热许夕带着哭腔小声哼哼,在被子里不停地挣扎扭动,任烽隔着被子抱住他,看着omega白嫩后颈那一小块源源不断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腺体,心跳的厉害,哑声问:小鱼,我标记你好吗? 许是标记二字过于敏感,许夕终于从一团浆糊的大脑中找回了一丝清明。他知道ao之间的标记是怎么回事,一旦被alpha标记,omega便会无法抑制的对alpha产生身体和意志上的绝对臣服。许夕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标记! 好,好,不标记!任烽以为他是缺少安全感或是害怕才不愿意,连忙安抚他。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刚刚夏立说抑制剂已经没有了,如果不采取什么措施,小鱼的信息素这么明显,迟早会把附近的丧尸引过来,到时间大家都有危险! 我不咬破,只是临时标记,好不好?任烽哄道,相信我,你不愿意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强迫你。 许夕喘息着看着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么下去的后果,最后点了点头。 任烽把他拥到怀里,撩开他后颈湿透的黑发,找到那一小块腺体,轻轻咬了上去。 许夕顿时惊|喘着发出一声哭叫,下意识要挣扎,任烽钢铁般坚硬的手臂死死将他箍在怀里,牙齿咬住那块光洁美味的软肉,来回噬咬舔|弄,几乎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没有刺破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 许夕剧烈的颤抖着,身体软成一滩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任烽直到将那块软肉折磨的又红又紫,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着omega被汗水和眼泪打湿的小脸,对着那张被高温灼的嫣红的小嘴狠狠吻了上去。 许夕无力的任他动作,任烽却像一头终于开荤的狼,怎么也无法满足,最后许夕真的受不了了,哭着撒娇讨饶:不亲了好不好,嘴巴都肿了,好疼 任烽深深看着他,最后往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侧身搂住他:睡吧。 做了临时标记后,许夕的信息素已经不再扩散,身体温度也逐渐降下来了。他实在被这场情潮折腾惨了,很快便沉沉的陷入梦乡。 第33章 进击的omega(9) 许夕的**期足足持续了三天。每次**时任烽都要在他腺体上咬上几口,顺带再情不自禁的咬一下其他部位所以三天后许夕站在镜子前, 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出去见人了。 整个脖子、锁骨甚至再往下都是青青紫紫的, 肩膀上甚至还有个至今未消的牙印,可以看出对方下口的时候有多狠。 任烽绝对是属狗的吧! 正腹诽着, 始作俑者过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他, 自然而然的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许夕: 临时标记以后, 任烽已经完全把许夕看作了自己的omega,好感度直接到达了九十六。男人在尝到甜头以后是刹不住的, 原来那个正经老实甚至有点内向腼腆的任烽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剩下的这个黏人的不得了, 这三天抱着许夕几乎就没松过手,不时就要腻腻歪歪的亲上一口, 喂饭都要亲力亲为。 你看看!许夕瞪着他咬牙切齿, 我还怎么见人! 围个围巾就好了。任烽哄道,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说完又亲了他一口。 许夕: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许夕最后还是围着围巾出去了。他们这孤a寡o在房间里足足关了三天,外面那些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们是在做什么。一见许夕露面,纷纷嬉皮笑脸的开始起哄: 嫂子好! 嫂子辛苦了! 向嫂子致敬!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任烽已经滚了床单,但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亲亲抱抱而已。任烽是个真君子, 即使自己憋的再难受,许夕不愿意,他就没有强迫他。 许夕也不是矫情,这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但他也过不了心底那关,绝对不会接受把自己交给其他男人。 夏立和阿椿也开心地过来恭喜他,在他们眼里,能找到一个像任烽这样强大又专情的alpha,实在是再幸运不过的一件事了。只有闻筱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瞳孔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许夕的身体已经恢复,耽搁的行程就要加速了。众人这次没再停歇,开着一辆大巴车一路赶到了市中心。 这里的情况明显比城中其他地方好上很多,附近的建筑大都保留完整,大街上一只游荡的丧尸也没有,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座白色建筑大楼分外显眼,正是g市原先的政|府大楼。自丧尸病毒爆发后,这里便被军区保护并接手了,这座建筑也往军事化方向作了重建。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4) 大概是所谓的冤家路窄,任烽他们从车上下来后,对面路口也徐徐开过来一辆大车,停下后,丁泓、陈飞叶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两对人站在冷飕飕的大街上大眼对小眼,一时气氛非常微妙。 金铮:所以为什么到哪都能遇到你们?? 陈飞叶一脸无辜:大家都是来向政|府求援的,避难所就这一个,迟早都是要碰面的嘛。 金铮扫视一圈对方人马,纳闷问:叶榆还是不在?我说你们老大长的是有多丑啊,都不敢在人前露面的? 放屁!陈飞叶想也不想怼回去。长得丑?长得丑是怎么把你家老大魂儿勾走的? 那为什么老看不见他?金铮道,讲真,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叶榆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陈飞叶一噎,见站在对面的许夕正用一脸无害的表情望着他,瞬间打了个哆嗦,急中生智道:他老婆快生了!等着看儿子呢! 众人: 丁泓生怕这智障再蹦出什么惊人之语,忙咳了一声道:既然碰到了,一块进去吧。 事到如今,两队人也没必要去计较以往那些鸡毛蒜皮的恩怨了,众人都没有异议,便合成一队,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向军区大楼走去。 大门外有执勤守卫的士兵,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有些惊讶,一一询问核查并记录了他们的身份和性别信息。由于通讯中断,一个士兵小跑着去向上级汇报,得到准许后将一行人放了进去。 一楼大厅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alpha军官接待了他们,他头发后梳,露出疏阔的额头,气质很沉稳,看肩章是个上校。 你们是我见过的数量最多的团队。这名叫秦开成的军官目光落在队伍中的任烽丁泓等几名alpha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我想,是因为你们拥有非常强大优秀的领导者。 任烽和丁泓都不是居功自傲的人,淡淡的都没什么反应。秦开成也不介意,对众人道:你们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们去避难所办理入住。至于你们中的这十几位alpha,我希望能和你们谈一谈,毕竟只依靠军方人员抵御丧尸病毒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时刻,我们需要借助你们这些平民英雄的力量。 任烽、丁泓等alpha都没有异议。他们既然接受了庇护,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更何况他们是alpha,既然有战斗能力,怎能窝囊的躲在避难所里? 你先去登记入住,任烽摸了摸许夕的头发,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夕乖巧点头,秦开成随即带着十几名alpha走了,一个副官随后过来对他们示意:你们跟我走。 剩下的众beta和omega排着队跟着这位副官,在错综复杂的建筑大楼里左拐右拐,又下了几层楼一直来到地下负三层。各个楼层都有执勤人员,副官招手唤来一名士兵,带着所有beta拐向左侧一个通道,他则带着许夕、夏立、阿椿、闻筱和嘉禾五名omega拐向了右面的一条长廊。 长官,我们这些人还要分开住啊?夏立小心翼翼的问。他们这个团队在近几个月的相处中已经培养了很深厚的感情,彼此就像家人一样。alpha和omega隔离开住是很正常的,但beta生性比较平和,和omega住一起一般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个alpha副官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 夏立又问:长官,避难所里的omega多吗? 副官闻言笑了一下,说:放心,你们有的是伴儿。 许夕看着他,总觉得他刚刚那个笑有些怪异。 军区大楼电源没断,一路上都亮着壁灯。但或许是位于地下的缘故,自然光照不进来,这里给人的感觉分外昏暗憋闷。 除了憋闷压抑外,一路走来周围环境还特别安静。所以一旦有什么异响,听觉敏锐的人很容易发现。 是不是有人在叫?许夕突然说。 夏立几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侧耳细听了几秒,却什么都没听到。 副官看了他一眼:你听错了。 许夕却直接停下了脚步,几人不由自主的随他停下,这次,他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一时脸色纷纷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我没听错。许夕直视着那个alpha副官,一字一顿道,有人在叫,还有人在哭。 秦开成将众alpha带到了一间会议室。 待众人分席落座后,秦开成坐到上首,微笑道:诸位能杀出一条血路一路走到这里,实力已经是毋庸置疑。我代表g市alpha精英部队,欢迎你们的加入。 任烽不习惯打官腔,没有和秦开成再你来我往的互相客气吹嘘一番,直接问了最关心的问题:政府找到抵御丧尸病毒的方法了吗? 秦开成:中央已经初步研制出了病毒抗体,待确认效果后会大批量生产,以最快的速度运输到各个省市。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有希望就好,不然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人类灭绝恐怕并不是一个玩笑。 可是,那些已经被感染成丧尸的人救不回来了吧。金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g城如今还有多少存活者? g城原先有2580万人口,秦开成道,经粗略统计,如今只有100万不到的未感染者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锐减数字。所有人的心头好像被重重砸了一下,纷纷沉默了。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思考,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秦开成视线扫过众人,缓缓道,这场病毒为我们完成了一次种族优化,不是吗? 众人纷纷露出惊愕不解的神色,陈飞叶一时没忍住:你说什么屁话呢? 秦开成不介意他的无礼,笑了一下:其实我刚才就在纳闷,以你们的能力,本来可以更早到达避难所,为什么要拖带着那群beta和omega?omega还好一些,起码能为我们繁衍后代,至于那些beta有存活的必要吗? 任烽站起来,沉沉道:秦上校,慎言。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能不太赞同我的说法,秦开成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激动和狂热,可是,这场病毒已经说明了一些,这分明是物竞天择的结果!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理应让最优秀的人支配,那些没用的人凭什么染指?丧尸病毒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它让愚蠢的beta消失了,留下的我们,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位秦上校竟然是个极端alpha沙文主义分子,纷纷用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他。丁泓冷冷道:所谓物竞天择都是你的臆想,alpha中也不乏庸庸之辈,beta和omega中也有许多出类拔萃的人,在这个末世中靠自己的努力活了下来。 那是他们侥幸。秦开成缓缓绽开一个诡异的笑,病毒把他们漏掉了,我们不会。 任烽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股寒气瞬间从脚下升起,他冲上去揪住了秦开成的领子,咬牙喝问:你把刚才那些人怎么了!? 有人在哭。许夕斩钉截铁道,是谁的声音?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去哪? 副官转过身,阴恻恻的看着他:你问的太多了。 几人都意识到了不对,惊惶的想顺着来路返回,回头却发现墙角又转过来一名alpha士兵,面无表情地把他们的退路封死了。 抓起来。副官下令道。 alpha士兵一声不吭的冲过来,伸出刚健有力的手臂就要去制住几名omega。许夕将几个吓傻的同伴往旁边一推,自己不躲不避的迎了上去。 那士兵只见其中一个长的分外漂亮的omega不但不躲,反而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闪至自己身前,弯腰从靴筒侧壁里抽出了什么,只见寒光一闪,他便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那omega一手一刀,稳准狠的刺穿了他的肌腱! 剧痛让士兵站立不稳,身子微微歪斜,许夕看准时机,长腿勾住士兵的脖子猛地窜上了他的肩膀,双腿夹住士兵脖颈,大力一旋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脆响,士兵不声不响的瘫软下去。 副官见状惊怒交加,悍然扑过来,许夕顺手从倒地士兵后腰上扯下一把铁手铐,反手狠狠一抽,正中他的眼睛。趁对方捂着眼疼的直抽气的时候,许夕从他腰侧抽出一支电棍,打开开关一捅,那副官顿时剧烈哆嗦了一阵,无力的扑倒在地。 利落的解决完两名alpha,许夕连气息都没乱,弯腰迅速将两人身上的枪搜出来别在自己身上,又把电棍、手铐等扔给几个看傻了的omega:别愣着,这里不对劲,其他人肯定也遇上了麻烦,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马甲掀了一点,下章继续掀! 第34章 进击的omega(10) 夏立、阿椿他们仍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夕。 没办法,他们实在是太震惊了平时娇弱无比、走个路会平地摔、说个话会脸红、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小鱼单枪匹马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撂倒了两个alpha大汉, 这简直是让人做梦都不敢梦的情节! 以后再给你们解释, 许夕催促道,再不走, 被人发现就走不了了! 几人都知轻重缓急, 忙如梦初醒地跟上许夕的脚步, 跑出几步却发现闻筱没有跟上来。 闻筱,快走呀!夏立急道, 发什么呆呢! 闻筱站在原地, 脸色煞白, 眼珠黑的瘆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夕, 颤抖着嘴唇问:凭什么? 他这话问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夏立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许夕却听懂了。 凭什么你能获得任烽的爱? 凭什么明明都是omega,在别人只能依附别人挣扎求生的时候,你却能如此轻松写意的掌控自己的人生? 凭什么你这么幸运? 凭什么?! 凭你们在把自己当做温室里的花不敢沾风沐雨的时候,我吃了你们不敢想象的苦。许夕平静的回答他,性别并不能决定你的命运,关键看你自己选择怎么做、敢不敢做。 他抽出一把□□扔给闻筱:枪给你, 你敢开么? 闻筱颤抖的接住那把枪,魔怔的盯了一会儿,突然举枪对准了许夕! 阿椿和嘉禾吓的发出一声惊叫,夏立颤着声音道:闻筱, 你别冲动! 许夕却仿佛被抢指着的不是自己一样,动作都没变,淡淡的看着闻筱。闻筱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食指按在扳机上,却久久没有扣下去。最后,他颓然垂下了拿枪的手,自嘲的笑笑,把枪扔了回去。 许夕看了他一眼,转身:走。 这位大哥,咱们还没到啊? 几十名beta跟着士兵在长长的通道里走了十多分钟还没到地方,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越往里走环境越昏暗冷寂,空气中居然还隐隐有一股子腐臭味,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士兵不答话,又走了一阵,停了下来:到了,你们再往里走走。 众人完全没看到任何类似于宿舍的地方,但还是听话的往里又走了走。 士兵走到一侧墙壁前,抬手按下墙上的一个开关,只听一声机关打开的轰隆声,众beta站的那块地方头上的天花板居然缓缓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铁笼子突然坠落下来,将他们兜头罩在了里面!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 众人纷纷慌乱惊叫,叶榆队里一名曾一起营救过小孟的叫巩昊的beta手抓着铁笼用力摇晃两下,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士兵冷冷笑了一下:不是带你们办理入住么?这里就是,而且将是你们的长眠之地。他从背上卸下一柄冲︱锋枪,对准了黑色铁笼。 众人纷纷惊恐的大喊起来,士兵完全不为所动,正要开枪扫射,一个冰凉的铁管突然悄无声息的抵上了他的后腰。 意识到那是什么,士兵浑身一僵,一动不敢动了。 扔下枪,放他们出来。许夕一边说,一边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喘息,刚刚他们一路狂奔到这里,幸好在最后关头赶上了。 士兵依言扔下了枪,缓缓举起双手,一只手摸索着关上了墙上的开关,大铁笼子慢慢上升,回到了天花板里。 这里总共有多少士兵?秦开成把我们的人带去了哪?许夕把枪口往士兵后腰上用力一顶,老实交代,不然崩了你。 虽然拿枪威胁他的竟然是个omega,但士兵此时已经没心情去震惊了,对方的眼睛平静冷漠,看他好像在看一件无生命的物品,士兵相信他绝对干得出杀人灭口的事。 他咽了一口唾沫,如实道:部队共370名士兵,一名少校,一名上校,全部是alpha。秦上校应该是把他们带去了三楼会议厅 得到了想了解的信息,许夕闪电般反手用枪托往士兵太阳穴上重重一砸,士兵顿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巩昊从人群中挤出来,着急地问许夕。 老、老大??任烽队里的众人齐齐傻眼,发直的目光在巩昊和许夕之间来回移动兄弟,你再说一遍,你叫谁老大?? 小、小鱼,你,你不会是夏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结结巴巴道,那个、叶、叶榆?? 昂。许夕发出一个单音节。 众人: 鲨了我吧,这世界疯了!! 巩昊等原属于叶榆队里的beta看着众人一脸空白的表情,心里不由暗爽,想当初丁哥回来告诉他们叶老大是个omega时,他们也怀疑人生了好久啊! 闲话少说,许夕拾起士兵的冲︱锋枪扔给巩昊,先想办法出去。 众人跟着许夕浩浩荡荡往楼上狂奔,一路上遇见十几个执勤的alpha士兵,都被他们借着人数优势打趴下了,将武器收为己用,继续往上跑。待来到一层大厅时,才惊愕的发现现场已是一片狼藉,任烽丁泓等十几个alpha已经和秦开成手下的士兵打起来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5) 许夕粗略一看,和任烽他们交手的士兵大约有三四十个,部队中的其他士兵大概是在别处执勤,但接到消息后估计很快就会赶过来。许夕转身迅速对众人道:去帮忙,以扰乱为主,有危险就跑,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众人纷纷点头,手拿军刀、电棍、□□等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beta和alpha虽然实力悬殊,但他们听许夕的话,并不和这些士兵正面交锋,而是猥琐至极的放一枪就跑,打一棍就撤,把士兵烦的火冒三丈,想回头对付这些平日里根本不放在眼里的beta时,原本正在交手的alpha又会瞅准时机猛攻上来,打的他们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一时两伙人竟战的不分胜负。 但这只是暂时,若等后续部队赶到,他们这些人就绝不是对手了。许夕迅速扫视周围环境,发现整个建筑大楼地上部分共三层,楼层呈环形,秦开成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居高临下看着大厅里的混战。许夕沉思片刻,问身侧留下的几个omega: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能保持冷静,关键时刻听我命令。谁行? 阿椿和嘉禾紧张的瞪大眼,夏立咬咬牙,正要挺身而出,闻筱先一步出声了:我。 许夕看他。 闻筱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却很平静:我可以。 许夕什么话也没多说,点点头,嘱咐另三人找地方藏好,带着闻筱借着混战的掩护悄悄上了楼。 秦开成抱臂看着下方的混乱场面,并没有发怒,反而非常激动兴奋。任烽这一行alpha强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们比大部分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还要优秀,如果能为己方所用,上面那位大人一定会非常满意。 现在只需要等后援部队赶到,这些人便插翅也难飞! 正想着,楼梯口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秦开成警惕回头,紧蹙的眉心又紧接着松了开来。原来是两个omega,看样子应该是趁乱逃了出来,又慌不择路的窜到了这里。 两个omega看到他也是一脸惊恐,忙转身想往回跑,秦开成喝道:站住! 迫于alpha强大的威压,两个omega惶恐的停住了脚步,僵硬的转过身来。 秦开成盯着许夕,缓缓眯起眼:你是任烽的那个omega? 他对许夕有些印象,记得分别的时候任烽还亲密的摸了这个omega的头发,看样子对他珍视的很。如果把这只omega拎在手里,那任烽可不就要束手就擒了? 过来。秦开成道。 许夕僵硬着不敢动。 过来,秦开成加重了语气,别让我说第三遍。 许夕哆嗦了一下,白着一张小脸缓缓走过去。秦开成漫不经心的要去卡他的脖子,冷不防这omega突然伸腿一扫,闪电般将他撂的半跪在地,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铁钳般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一把枪死死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变故来的太突然,秦开成震惊道:你 闭上你的嘴。许夕冷冷道,伸出手来,快点! 秦开成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omega手里翻了船,憋闷的几欲吐血,却迫于脑袋上冰冷的枪口不得不照做。 闻筱快步走过来,拿出一副手铐,把秦开成拷上了。 许夕向他使了个眼色,闻筱点点头,拿出刚才许夕给他的枪,双手握牢,深吸一口气,对准三楼壁顶上的水晶大吊灯砰的开了一枪。 吊灯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玻璃破碎发出一阵清脆巨响,混战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震惊的望向上方。 上校!见长官居然被人控制住了,一个士兵惊惧的叫了一声。任烽看着挟持着秦开成的那个人影,眼中露出明显的错愕。 许夕冷喝:放下武器,打开大门! 众士兵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有些犹豫。 怎么,许夕阴恻恻道,非得让我给你们长官放点血不成? 他掐着秦开成脖子的手缓缓收力,指甲竟生生嵌入肉里,露出几道刺目的红色。见秦开成的脸开始慢慢涨紫,众士兵终于慌了,纷纷丢下武器,依言让出一条道路。 许夕在众目睽睽之下挟着秦开成一步步走下楼,带领众人向门外退去,一直来到他们来时乘坐的两辆大巴车前。任烽和丁泓组织所有人上车后,各自跳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待大车开出去近百米后,一辆车门被打开,秦开成被粗暴的丢了下来。 士兵纷纷冲上去扶起灰头土脸的秦开成:长官,您没事吧!? 咳咳咳全、全城搜索,秦开成狼狈的咳嗽着,狠狠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一定要把他们全部给我抓回来! 两辆大巴一路狂飙,直到确定后面没有人追上来,才全体下了车,弃车后又徒步狂奔了几公里,找了一处破败的建筑躲了进去。 众人纷纷大口喘着气瘫倒在地上,只有任烽站的挺直,直直盯住许夕:你是叶榆? 结合方才一幕及以往种种,如果他再猜不到,恐怕就是个傻子了。 众人的喘气声一停,空气突然安静到诡异。 面对任烽的视线,许夕没有回避:是。 任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睁眼看,定定地看着许夕,一字一顿道:给我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夕(撒泼打滚,泪眼汪汪):解释什么?爱上你是我的错吗?为了接近你隐姓埋名是我的错吗?你这个大猪蹄子,标记我以后就不要我了!好,我这就走! 任烽(差点跪下了):祖宗,都是我的错!!! 第35章 进击的omega(11) 许夕:我们借一步说话。 任烽还沉浸在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以及被欺骗后的伤心失望中,沉着脸, 一时没有动弹。 许夕看他一眼, 直接上前拖着他就走。任烽对他的固有印象还停留在身娇体弱上,冷不防被他大力一拽,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趴下。 众人: 任烽: 更生气了! 许夕把人一路拽到一间小屋里, 关上门。任烽把自己的衣摆从许夕手里抽出来, 默不作声地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明显还在气头上。任烽的脾气一直很好, 能有这样的表现, 是真的被许夕的欺骗伤到了。 许夕没有拿出以往撒娇卖痴那一套, 他保持着任烽拉开的距离,沉默片刻, 道: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是从小注射药物造成的。我母亲不希望我变成一个柔弱可欺的omega,改造了我的基因,要求我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战斗训练。我的童年是在日复一日的摔打摸爬中度过的,如果哪一天没有完成训练任务,就不被允许吃饭。 任烽神情一动,眼中划过愕然。 但我从来没有怨过他,因为知道他是为我好。果然, 我在这场丧尸病毒中活了下来,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团体。许夕直视着任烽,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 的确不怀好意,只是为了去打探消息,好一举击溃你。 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我才发现你是那么好,会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危险的时候赶来救我,一颗巧克力也会记得留给我许夕的眼眶微微红了,他轻轻笑了笑,从下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保护我。 柔弱是假的,哭泣是假的,我对你说的很多话也是假的,但有一点是千真万确,那就是我喜欢你。 任烽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但我的确做错了,欺骗了你这么久,你不愿意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许夕勉强笑了一下,如果你想报复的话,就来吧。我绝不反抗。 说完他闭上了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任烽终于动了,几步走到他跟前。离的近了,他才看清许夕的神情并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长而密的睫毛难以抑制的颤抖着,很快聚集起一行晶莹的小水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 尽管知道这个狡猾的omega很有可能还是在演戏,可任烽还是被那滴泪狠狠灼了一下,心尖迅速窜起一股刺痛。 没办法,他最见不得眼前这个人哭。 不管是真是假。 认命的叹了一口气,任烽伸出一只大手,缓缓抚上了许夕的脖颈。这个人再厉害,也摆脱不了omega的身份,脖颈细长,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触上去能清晰的感到动脉的跳动,给人一种极为脆弱的美感。 许夕喉结动了动,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仿佛任烽下一秒要掐死他,他也绝无怨言。 任烽沉沉望着他,大手突然后移揽住他的后颈,狠狠往自己身前一压,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许夕猝不及防接受了一个炙热到烫人的亲吻。任烽好像彻底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了,浓浓的爱意和怜惜里夹杂着气愤,带着惩罚的意味,用力咬住他的唇舌研磨。许夕有点受不了他这副想要吃人的架势,疼的往后退缩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举动把对方彻底惹毛了,狠狠给他来了一口,许夕下唇一阵刺痛,直接见了血。 许夕:这人绝对是属狗的! 许夕不敢再反抗了,任由对方抱着他将他按在墙壁上足足欺负了五分钟,才把窒息到满脸通红的他放开。 注视着大口喘息的许夕,任烽沉声道:我不管你是小鱼还是叶榆,记住,从今以后,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omega。 许夕哪还敢说一个不字,无比乖巧的连连点头。 如今正是后有追兵的紧要关头,远远不到放松警惕的时候,任烽只能暂时放过了他。就在许夕心里庆幸这一关终于过去的时候,任烽突然靠近他,俯身对着他的右耳轻声道:不过既然你的身体素质这么好,我就不用对你客气了。下次到你**期的时候,我们做上个三天三夜。 许夕: 把我那个曾经纯洁无比的大好青年还回来!!! 解决完个人感情问题,两人开门回到大厅。众人看见许夕破了个口子的唇角,纷纷不怀好意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哇哦声。 金铮挤眉弄眼,故意道:我们还在逃亡呢!你们这么激烈不好吧! 陈飞叶和他一唱一和:你个单身狗懂什么!那首诗咋念的来着,若为爱情故,生命也可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夕: 他实在懒得费劲收拾这群东西,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秦开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人多势众,估计会一一排查搜捕我们,咱们要抓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提到正事,众人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任烽想了想,道:我和小他顿了顿,瞪了许夕一眼,我和叶榆出去探探情况,你们在这里等消息。 就你俩去?丁泓不放心,万一有危险,人手不够吧? 放心,我俩联手,绝对无敌。许夕吹道,又讨好的拉了拉任烽的衣角,对不? 任烽故意板着脸不理他,嘴角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翘了翘。 众人: 眼要瞎了!求你俩赶紧走!! 两人出了楼,端着枪,警惕的探查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顺着巷子继续往外走,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任烽和许夕瞬间绷紧神经,还没来得及去探查,打斗声已由远及近,两道身影先后跃进他们的视线是两名年轻的男性alpha,二人皆身材修长,身手矫健,打的凶悍激烈,难舍难分。任烽和许夕倒是不奇怪,毕竟在这个世道,为了抢夺资源而大打出手的人多了去了。正准备离开让出空地让他们尽情的打,没想到剧情突然急剧转变其中一个个头稍矮的alpha肚子上挨了对方一记重拳后,俊秀的脸顿时扭曲了,飞起一脚把对方踹到墙上,自己紧扑上去,粗暴地揪住对方的头发,对着对方的嘴唇狠狠亲了上去。 任烽、许夕:目瞪口呆.jpg 这还没完,alpha亲完以后,又抬手闪电般甩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劈头盖脸的骂道:反了你了,居然敢打我!林钧你个**再不醒,老子非把你下边切了,以后你休想再上老子的床! 任烽、许夕: 或许是被耳光扇的,也或许是被alpha彪悍的威胁吓的,那个高个子alpha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蒋清 蒋清臭着脸狠狠哼了一声,眼角却染上了笑意:笨蛋,终于发完疯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你了?叫林钧的alpha立刻露出自责又焦急的神情,手足无措的想去查看蒋清的伤,却被对方拦住了:行了,反正我也揍了你好几拳,清醒过来就好了。 他不经意回头,直到这时,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你们哪位? 你说你们原来是军队的人?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对。蒋清道,你们既然也是刚从那里跑出来的,应该已经了解如今的军队是什么样子的了。 方才经过简短的交流,任烽许夕发现这两个alpha身份不一般,便邀请他们过来谈谈,想得到一些更具体的情报。蒋清好像正好也有求于他们,便爽快的答应了。 被一群极端性别主义的**占领了,陈飞叶简单概括道,到底怎么回事?秦开成给他们洗脑了? 蒋清摇摇头:不是秦开成。姓秦的上面还有人。周东南你们都知道吧? 确实都知道。这是一个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名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alpha,位高权重的政客。然而众所周知,周东南对beta和omega带有很大的偏见,曾因为多次在媒体前公开发表一些歧视性言论而为人所诟病,甚至还有消息说,周东南私下还经常和一些制造恐怖事件的alpha沙文主义邪教分子有联系,只不过一直没得到确凿的证据。不然,周东南早就被驱逐下台了。 蒋清:g城是丧尸病毒的爆发区和重灾区,上面本来是派周东南过来指挥救援工作的,谁也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竟把丧尸病毒当作清除异己的工具,甚至对其进行了实验改进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6) 众人震惊:实验改进?难道城中出现的那些新型丧尸都是他研究出来的?? 准确来说,是他和他手下的众研究人员改进出来的。蒋清道,周东南有着极其可怕的心理洞察术和语言艺术,说话极具煽动性和蛊惑性,空降g城军区仅一月不到,便洗脑了军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alpha,让他们相信这场病毒是上帝的启示,beta和omega都是造物者的残次品,只有完美的alpha才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老疯子。有人狠狠咒骂了一声。 但仍有一部分alpha觉得周东南的思维已经完全病态了,拒绝执行他的命令,并打算向上级汇报检举。周东南控制住了这些人,并研究出了一种能够摧毁人自我意识的药物,注射了这类药物的人都变成了他的提线傀儡。 我和林钧深知不能正面反抗,于是假意装出被洗脑的模样,借此等待时机。不久前,中央研究出丧尸病毒抗体,紧急把周东南召回去了,我和林钧便打算借机逃出来。因我在军中是少校衔,有一定的权限能接触到那些实验药品,便让林钧先走,我试着偷出一部分实验品作为日后证据。结果这个**非要等我一起,然后不小心暴露了,被秦开成那个狗逼玩意儿按着脑袋注射了药物,疯的连我都不认识了。 说完,蒋清恶狠狠的往林钧脑袋上怼了一巴掌,林钧也不反抗,抿了抿唇,捉住了蒋清怼他的那只手,紧紧扣在掌心里。 众人: 为啥这俩搞同性恋的alpha基佬都能这么甜??? 后来呢?许夕忙问。 后来我还是想办法带着林钧逃出来了,并且试图组织起一股能够和军队抗衡的力量。蒋清道,军队的alpha将近四百人,且训练有素,武器充沛,想战胜他们非常困难。但g城中也流落着很多人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或许能够与之一战。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军区附近,看到有前来避难所寻求庇护的民众就提前把他们拦下来,告诉他们事情原委,并劝说他们加入我们。至今已经集合了三百多名alpha了。 陈飞叶瞪大眼睛:那你咋不拦下我们呢?? 蒋清:哦,当时林钧这个**又犯病了,我忙着和他互殴来着,没顾上。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大概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这一对越写越萌,感觉如果以叶榆的身份和任烽相处应该也挺有意思的,起码在床上绝对会非常激烈(大雾 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和营养液!鞠躬!! 第36章 蒋清林钧番外:两a相遇必有一受 蒋清念军校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 成绩好,家境好, 长得好。不像很多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alpha, 蒋清身材修长匀称,五官清俊, 眯眼坏笑起来的模样风流到勾人, 把一群小omega迷的要死要活, 成群结队地红着脸来送情书。 蒋清唯一不大好的就是脾气,经常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看谁不顺眼就撸起袖子跟人干架。但他性格爽快仗义, 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兄弟, 走到哪都是惹人关注的焦点。 对比之下,那个每次考核排名都在蒋清之下、稳稳占据万年老二的林钧, 就没有那么打眼了。 林钧同样成绩好, 长的好,但就是性格太沉闷,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来,总让人觉得无趣的很。蒋清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同班同学,虽然知道林钧也挺厉害的,但他觉得他俩不是一路人。 所以,林钧来向他告白的时候, 蒋清当即一口水全喷出来了,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你拉练把自己拉中暑了??蒋清瞪大眼睛吼了一嗓子,看清楚,老子是个alpha! 我知道。林钧性格沉闷, 但并不是腼腆,黝黑的眼珠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喜欢你。 老子不喜欢你。蒋清可没那个性子和这个脑子烧坏的**废话,老子喜欢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omega!这话你敢再给我说第二遍,我就揍你了。 林钧看他一眼,没说话,走了。 蒋清哼了一声,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从那天开始,他到哪都能看见林钧,两人成绩优异,训练时都在第一梯队里,连格斗时的对手都是彼此;食堂吃饭的时候,林钧不顾蒋清众狐朋狗友惊奇的目光,每次都淡定无比的端着盘子坐在蒋清对面;就连每天冲澡,蒋清隔壁的那个花洒下都一定是林钧。 这么一周下来,蒋清终于炸了,拽着林钧的领子把人扯到一处天台上,怒吼道:**的别跟着老子了行不行?今天都有人问我了,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同性恋! 林钧静静的看着他,眼皮低垂,过了一会儿,低低的说了声:好。 林钧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肤色比蒋清要深几个号,怎么看都是个英勇健硕的alpha汉子,但低眉垂目说好的时候,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蒋清对着这张脸,莫名就发不出更大的火了,放开林钧的领子,靠在天台栏杆上吹风。 他想起来以前他老妈教训过他,不要仗着自己长的好就这么骄傲,喜欢是一种美好真挚的感情,就算你不喜欢对方,也要予以尊重,绝不能肆意践踏别人的心意。 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是有点过分了,蒋清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咳了一声。干巴巴道:那什么,谢谢你的心意,但我绝对不可能对alpha来电,所以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真的不明白林钧是怎么想的,两个alpha,还都是男的,脱光了一个比一个大,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林钧依旧没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死心了没有。但他真的不再跟着蒋清了,除了一起上课训练的时候,甚至尽量避免出现在蒋清的视线里。 蒋清松了口气,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一丝丝愧疚,但他向来心大,很快就把这事抛脑后了。 有一次下课,蒋清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桌洞里有一瓶香蕉牛奶。 他吓了一跳,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才把香蕉牛奶迅速装进自己书包里。 蒋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喜好,就是特别爱吃甜食。但他深觉这个爱好实在太损他高大帅气的形象,于是一直没在人前表露出来,连他那群死党哥们都不知道,会是谁送的? 嗯,估计是某个偷偷暗恋他又不好意思告白的小o吧。 蒋清挎着包回了家,才美滋滋的把牛奶喝了。 结果自那天起,蒋清桌洞里隔三岔五的就会冒出一些小惊喜:有时是各种口味的酸酸甜甜的牛奶,有时是造型漂亮、口感美味的小蛋糕,还有时候是一把巧克力或者牛轧糖蒋清面上不显,心里暗爽,想着到底是哪个小o这么贴心又狡猾,想用这种方式抓住老子的心! 他于是来了一次黄雀在后,结果没捉到臆想中的小o,抓到一只人高马大的alpha。 蒋清表情扭曲了:这些东西是你送的? 林钧:嗯。 你送我这些做什么!? 林钧看着他:你不喜欢? 蒋清挣扎半晌,死鸭子嘴硬道,唔,马马虎虎吧。 林钧笑了。 蒋清第一次看到这位沉闷到死的同窗露出笑容,俊朗的脸上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两个酒窝,又帅气又可爱,还有点甜。 蒋清的色心难以抑制的动了一下。 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以后不用送了,这事没可能。 林钧的笑消失了,垂下眼睫,又是那种有点落寞可怜的样子。蒋清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或许是被蒋清的态度打击到了,林钧很长时间都没再来找他。蒋清本应该高兴才对,结果自己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咋地,林钧那张脸竟然时不时就要在他脑子里晃一圈,尤其是那个低眉敛目的表情,总是反复在他眼前重现。 还没思考出自己这是怎么了,军校来了通知。某地发生特大泥石流灾害,部队人手不够,学校希望学生能积极报名参与救援。 蒋清二话不说就去了。 救援地是一处山区,雨下的特别大,到处都在发生山体滑坡。蒋清腰间系着防护绳,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一个又一个人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但或许是在泥水里泡了太久,又不巧被锋利石块反复磨割,蒋清系着的防护绳竟毫无预兆的断开了,巨大的泥水冲力瞬间把蒋清冲了出去。 身体失去控制的那一瞬间,说实话,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要被冲走的千钧一刻,一只大手死死拉住了他。 蒋清努力睁眼去看,是林钧。 林钧拼命拉住他,眼睛被雨水和泥水冲的通红,额头和手臂上迸发起条条青筋。他腰上的防护绳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可他抓住蒋清的那只手,却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周围声音嘈杂,暴雨打在皮肤上的噼啪声,泥流沉闷的奔涌声,还有岸上大声呼救的人声但很神奇,有那么几秒,蒋清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跳的那么反常,那么有力而热烈。 赶来的救援人员把他们拖了上去。后来,雨停了,救援工作也圆满结束。蒋清带着一身泥巴,精疲力竭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林钧说,咱俩试试吧。 林钧却出乎预料地瞬间皱起眉,看着他沉沉道:我救你不是为了要回报。 蒋清嗤笑一声: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说试试,是因为对你有感觉了。 然后他俩就开始试了,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在一起后,蒋清才发现林钧是个宝藏,除了不怎么喜欢说话,其他方面就没有他不会的。做饭做的一绝,收拾家务也是一把好手,甚至冬天还会亲自给蒋清织围巾手套,脾气更是一顶一的好,蒋清再怎么暴躁,对方也只是静静看着他,等他火下去,再上去给他一个拥抱或亲吻。 连蒋清那帮子一开始惊掉眼珠子的alpha直男哥们后来都改变立场站到林钧那边了:说实话,蒋清,就你这个狗脾气,有人愿意这么宠着你就知足吧。 蒋清深以为然。 他越看林钧越喜欢,长的顺眼,亲嘴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每次耳根都会变通红,真是可爱的要死。只有一点让蒋清觉得别扭,就是他还是觉得两个大吊alpha,床上那档子事根本没法和谐,所以一直以来和林钧顶多就是亲亲摸摸,憋不住了就互相帮助来一发,便没有更深一步的交流了。 直到一年蒋清过生日,众军校同学聚在一起给他庆祝,最后都喝高了。 林钧把路都走不稳的蒋清扛回家,结果这人到家后更不老实了,站在玄关就要去扒林钧的衣服:给、给我脱了!老魏今天居然嘲笑我还是个处,我、我今天就破给他看!妈的,上个omega有什么好炫耀的,看老子上个alpha给他瞧瞧 林钧无奈的抱住他:你喝醉了。 我没醉!蒋清脸颊绯红,瞪大眼睛看他,林钧,你今天不和老子上床,就给我滚出这扇门! 林钧:这里明明是他的家好吧。 蒋清清醒的时候都霸道的很,醉了更不会讲什么理了,勾住林钧的脖子让他低下头,一边亲一边粗鲁的去扒他的衣服。林钧被他撩的呼吸愈发粗重,附在他耳边道:清清,这是你自找的。 蒋清迷迷糊糊的哼哼着,没有看到那个平日里沉默的男人,此时的目光比狼还要可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蒋清看着自己满身惨不忍睹的痕迹,摸着自己被捅的发疼的屁股,脸渐渐变紫了。 林钧他怒吼道,**竟敢上老子!!! 林钧正在穿衣服,闻言回头看他:不爽吗? 蒋清: 他默默回味了一下,好像大概还真蛮爽的。 林钧尺度比他还大,体力又好,把他按在床上埋头苦干的时候,样子性感的不得了。虽然一开始有点难受,但是后来,真的就是一个爽字了。 林钧笑了笑,过来搂住他,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蒋清:算了算了,这次就让他一次,下次老子再在上面! 然而,下次,下下次,无数个下次以后,他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蒋清:怀疑人生.jpg 我说,又一次激烈的战斗完毕后,蒋清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什么,你那时候在学校里的成绩,不会都是让着我的吧?? 不然为什么我在床上总是打不过你?? 林钧笑了笑,看样子是默认了。 靠!蒋清不服气的靠了一声,随后又笑了。 林钧,你可想好了,蒋清说,我不是omega,你上我多少次,我也不可能怀孕,没法给你生个宝宝。 林钧看他一样,靠过来,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你就是我的宝宝。 很俗的一句情话,蒋清却瞬间眼圈红了。 没有婚礼,没有后代。 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就是最好的爱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alpha基佬也能拥有绝美爱情!!! 第37章 进击的omega(完) 既然双方目标一致, 于是愉快的达成了合作, 任烽许夕带着所有人转移了阵地, 跟着蒋清林钧来到一处隐秘的居民楼,和他们聚齐起的大部队汇合。 几百人里三圈外三圈错落着席地而坐, 蒋清站在中间, 在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一块小黑板上为大家展示军区大楼的构造:地上三层没什么好说的, 重点在地下。地下一层是军械库, 储存有大批量武器弹药;地下二层是药物试验区;地下三层是名义上的避难所,用来处决和囚禁前来避难的beta和omega。 听到处决二字,众人呼吸一窒, 狠狠握了握拳。有多少无辜的民众是出于信任前去投奔,结果却茫然地成为了枪下亡魂。 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大家能够进入到地下。一是可以获得大量强力武器, 另外, 地下二层的试验区里,有一样好东西。蒋清两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n2字符, 道,这是周东南最近研发出的一种新型药品,能够在短时间内改造人的身体素质, 使人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迅速提升至一个非常理想的水平。因为n2样品还有待完善, 所以还没有在军中投入使用,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它的存在。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7) 许夕想了想,这个n2其实和叶榆小时候注射过的基因改造药物非常相似,只不过叶榆注射的是永久型的, 而周东南只研究出了暂时型的。 n2的有效时间为半小时左右,虽然时间短,效果却非常惊人,我们的人数和军方相比还是处于劣势,如果能注射n2,胜算绝对会大大提高。蒋清道,另外,大家也不必担心,n2虽然是半成品,但我亲自注射过,除了刚注射后的几分钟内身体会经历异常剧烈的疼痛,并没有其他不良后果 盘腿坐在他脚边的林钧突然打断他:你什么时候注射的? 蒋清斜睨他一眼:当然是我带着狂犬病发作的你跑出来的时候。不然我哪来的本事干翻那么多alpha? 林钧当时被注射控制药物后神志不清,对一些事情完全没有印象,此时才知道前因后果,顿时能想象出蒋清在那种情景下会有多么危险和不易。他悄悄握紧拳头,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蒋清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像摸一条大狗一样揉了揉林钧的发顶:行了,我这不是没事么?你要是心疼我,等咱们打回去的时候多揍几个,给我报仇。 林钧握住他的手,重重嗯了一声。 众人:拜托你们打完仗再谈恋爱行不行! 军械库和试验区都有密码防护门,蒋清把密码写下来让众人牢记住,又道:当然,这两处地方都是军中重地,秦开成一定会设人重点把守。所以我们见机行事,最好能有一部分人吸引火力,一部分人想办法借机潜入地下。 众人纷纷赞同,并立即开始确定参与这次作战的人选。除了全部三百多名alpha,还有四十多名身体素质较强悍的beta也主动站了出来。故在近四百名身强力壮的汉子中,许夕一个白白嫩嫩的omega就显得分外惹眼。 一个黧黑脸色的alpha大汉瞪着眼睛看他:喂,那边那个omega,你站错队了! 许夕还没回答,他身边的任烽已经道:他可以。 可以什么?黑脸大汉是个暴脾气,看不惯居然有人把如此重要的事当作儿戏,顿时火冒三丈道,**以为这是打游戏带妹上分呢?上前线杀敌也要带着你的omega?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别拖累大家! 任烽眉头一皱,冷下脸来正要说什么,许夕拦住他,笑吟吟上前一步,对大汉伸出一只手。 干什么?大汉不屑的斜眼看他,我可不是某些色令智昏的alpha,就算你想用什么小伎俩求我,也没用! 许夕不说话,仍定定伸着手。 大汉垂眼看了看那白嫩嫩的手掌心,没忍住,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 什么二字还没出来,许夕已经捉住大汉的手臂利落的来了个过肩摔,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在空中抡过一个完美的半圆,哐一声摔在地上。 众人:!!! 许夕笑眯眯:这下您放心了,我可以单人打本,绝不拖累。 确定好人选,众人花了一天时间整理装备、调整状态,于第二天凌晨向军区发起了进攻。 彼时,军队中大部分人还在床上做梦,守夜值班的几个士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以抑制一阵一阵的倦意。 突然,一个士兵眯眼看向远处,警惕道:等等,快看,那群黑影是什么?人? 还是alpha!一个嗅觉灵敏的士兵动了动鼻子,震惊道,老天爷,这得有几百个吧?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alpha?? 是不是来投奔避难的? 避难个鬼啊!一个士兵脸都白了,你们都瞎了?没看见带头的是秦上校下令全城搜捕的那几个alpha吗! 卧槽!还有左边那俩,是不是蒋清和林均?? **还愣着!快去向秦上校汇报啊!! 两个士兵火烧屁股般狂奔向军区大楼,而在他们身后,寂静黑夜中的第一枪已经悍然打响,几百名战士踏破军区大门,怒吼着冲了进去。 训练有素的军队士兵在接到警报后也立刻拿起武器冲了出来,双方很快在军区大院展开激烈的战斗。许夕靠着瘦小灵活的优势,像一条游鱼从混乱的战场中急速穿梭,一路悄悄混进了大楼,准备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潜到地下去找药品。就在这时,他本能的觉察到一股危险,反应迅速的往旁边就地一滚,惊险的避过了一颗险恶的子弹。 回头一看,只见秦开成冷笑着看他,阴**:在这等着你呢。 许夕一言不发,扭头往身侧楼梯上跑去。秦开成紧追其后,开了几枪均未打中,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把枪扔了,加速冲了上去,准备亲手扼死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omega。 察觉到身后和秦开成的距离迅速缩短,许夕猛地回身来了个后旋踢,却没想到秦开成早有预料一般,抬手准确抓住了许夕的小腿,随即大力一摔,直接把许夕整个人重重扔到了楼梯一侧墙壁上! 许夕嘶了一声,抽着冷气,忍住后背的剧痛爬了起来。不对上次交手时间虽然很短,但秦开成绝对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不然许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劫持他! 他想到了什么:你用了n2? 你居然知道n2?秦开成眼睛一眯,哦,蒋清那个叛徒告诉你的没错,所以你可以准备去死了。 说罢,他再度冲上来。 许夕无法,只能被迫和他交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才知道蒋清完全没有夸张,n2的效力简直可怕,秦开成如今全身的肌肉仿佛是钢铁做的,飞起一腿能生生把楼梯铁杆踢断,反应力和速度更是一等一的强,许夕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只能且战且退,终于没能躲过秦开成凶悍的一击,被卡住脖子按在楼梯围拦上,半个身子悬在三层楼的高空。 还有没有什么遗言?秦开成阴恻恻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把任烽他们引过来,我可以让你多活一会。 许夕双手用力扒拉着秦开成掐着他脖子的手,但对方力气太大,完全不起作用。他的脸渐渐涨红,余光看了眼旁边十几米的高空,吃力的对着秦开成做了个口型: **。 说完,许夕猛的往后一仰,在秦开成错愕的神色中从三楼高空摔了出去! 许夕在空中蜷身抱头,默默祈祷摔下去尽量不要摔断骨头,却没想到身体在接触地面的刹那,身下那块坚实的地板突然变的透明,竟像玻璃一样被砸碎了! 砸穿地板的许夕又生生往下坠了两个楼层,才终于哐的一声闷摔落在实地上。 眼前足足黑了有半分钟,许夕才艰难的把自己撑了起来还好,叶榆这具身体结实的很,身上虽然无一处皮肉不在疼,但好歹骨头没断! 他打量了周围一圈,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实验台、记录仪和装着各色液体的试管,许夕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居然直接摔到了地下二层的试验区! 这是什么神赐的运气! 方才那块奇异的地板,估计是设计这栋大楼的人别出心裁设置的一个机关,可能连秦开成和周东南都不知道,那块地板打开后,居然和地下是连通的! 许夕一瞬间兴奋地连痛都觉不着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冲到各色试管前仔细辨认,终于在找了一圈后,从一个冷柜里发现了贴着n2标签的上百只红色液体试管。 许夕没客气,找了个袋子把全部试管一股脑倒了进去。 然而药品虽然找到了,怎么出去却成了问题。 首先,他不可能从刚才摔下来的洞里凭空爬回去;其次,通往地下的入口如蒋清之前猜测,肯定被秦开成派了重兵把手,他单枪匹马出去,绝对是自找死路。 冷静沉思片刻,许夕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迅速亮起来,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地下三层冲去。 他想起了第一次被士兵带来这里时听到的隐隐哭声,以及蒋清说的,地下三层,是用来处决和囚禁前来避难的beta和omega。 他不是单枪匹马! 地下三层,还有无数被囚禁的omega! 一口气来到负三层,顺着右侧方向通道跑了大概两分钟,许夕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开阔的大厅。他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匀,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生生忘了呼吸,彻骨的寒意从心头升起。 眼前的大厅建造的金碧辉煌,地板光可鉴人,头顶水晶灯灯光明亮。然而大厅中央空空的什么物件也没有,只在四面墙壁上开凿出了无数个几立方米大的方形空间,外面锁着一扇精致的小铁门。而在一个又一个方形格子里,足足关着上百个omega。 这是一个华丽又逼仄的牢笼。 许夕压抑着内心的寒意和愤怒,向前走了几步。 牢笼里的omega有的在昏睡,有的在默默哭泣,有的在疯狂的用头撞着铁门,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而在他们**在外的白皙皮肤上,能清晰的看到一道道受虐而色︳情的痕迹,青红交加,触目惊心。 那些军队中的alpha对这些omega做过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有omega看见了许夕,发现这竟是个同类,连忙哭着喊: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 许夕沉声问:控制机关在哪? 几个omega连忙指给他看。 许夕走过去,打开机关,上百个小铁门齐刷刷被打开,omega们激动万分,纷纷跑了出来。许夕给了他们半分钟时间沉淀消化,然后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他的气质太过锋利出众,完全不像一个omega。众人被他的气质所震,纷纷静下来。 许夕:时间有限,我简单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如今军方阴谋已经暴露,外面聚集起来的几百名平民勇士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地下通往地上的出口有重兵把守,即使我现在把你们从笼子里放出来了,我们也逃不出去。 现在有一个唯一的办法。许夕把袋子里的红色试管展示给他们看,这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作战能力的药剂,注射它以后,我们或许能够和那些alpha一战。但它刚注射后会非常疼痛,你们能不能忍受? 静默片刻后,一个omega惨笑一声:还有什么会比我们这一个月所经受过的更痛吗? 给我注射。另一个omega双眼血红,咬牙道,我要杀光那些畜生我要报仇! 压抑的气氛逐渐被点燃,omega们一边流泪,一边用含血的沙哑声音嘶吼: 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许夕点点头,率先拿出一支注射试管,眼皮眨也不眨地给自己来了一针,随即啪的一声将玻璃试管摔的粉碎,向旁边让了让。 注射n2后的上百名omega在许夕的带领下,先冲上负一层的军械库,将里面的武器洗劫一空。人在绝境和愤怒中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些从小娇养的omega通过许夕的讲解,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掌握了枪械的使用方法,全副武装的冲向了通道入口。 彼时,地面上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军方的优势愈发明显,他们都经过体系化的格斗训练,且武器先进充足,对比之下,蒋清、任烽这方临时组建起的平民军团便愈发力不从心。 士兵们得意洋洋,正准备一鼓作气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拿下,通往地下的通道里,突然出现隐隐轰隆声。 什么动静?看守地下入口的众alpha士兵面面相觑,下面有人? 没有啊,我们一直守在这,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一人纳闷,下面只有那群omega 他像被卡住嗓子一般,话音戛然而止,众士兵表情都变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上百名omega如奔涌的浪潮,以不可阻挡的气势一拥而上,他们红着眼端着枪,对着眼前这些深恶痛绝的面孔,疯狂扣下了扳机! 这场惊变实在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许多士兵来不及惨叫便被子弹击中扑到在地,更多的士兵反应过来后,惊怒交加的想要镇压回去。然而交手后,他们惊怒的表情全部变成了惊恐这些平日里如待宰羔羊一般柔顺无力的omega,此时却匪夷所思地爆发出了比他们还要强悍的速度和力量! 有士兵大吼一声:他们注射了n2!快去汇报给秦 一只白嫩却冷硬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士兵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张昨天他还肆意欺辱、此刻正满目冰冷看着他的面孔,抽搐着挣扎了两下,然后渐渐咽了气。 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了下去,omega们踏着脚下的尸体,继续前进。 他们面色冰冷,眼里燃着火。 他们伤痕累累,曾被人踩到最脏污的泥泞里肆意践踏。 他们曾绝望哭泣,在无数个看不见亮光的黑夜里恨不得去死。 可现在,他们终在烈火中重生,宁受焚身熔骨之痛,也要让所有欺辱过他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有了omega的强势加入,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士兵死伤无数,秦开成见大势已去,颓然带领剩下的人缴械投降。 此时天边第一道金光终于缓缓升起,阳光灿烂,普照大地。满脸血污的人们扔下武器,一边笑一边哭,用尽全力拥抱在一起。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蒋清林钧亲自将秦开成等人押送至中央,有秦的指证以及丧尸病毒改进试验和各种录像资料等大量铁证,周东南被迅速逮捕,执行死刑。 蒋清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了病毒抗体和大量物资。中央暂任蒋清为g城负责人,全权负责灾后重建工作。 城中幸存者被召集起来,无一遗漏的注射了抗体。 丧尸病毒彻底控制住的这天清晨,许夕和任烽在一栋倒塌一半的建筑楼顶并肩坐着看日出。 任烽:虽然病毒不会再传播,但城市里还有大量已被感染的丧尸,估计政府会用强力武器进行清洗。 许夕点头。 到时候城市将会重建,咱们也会有自己的新家。任烽侧头看他,一切安定下来后,咱们就去登记领证吧。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8) 他话说的淡定,微微发红的脸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你愿不愿意? 不等许夕回答,任烽又故意恶狠狠的补充:不愿意也不行,早就说好了,你是我的。 许夕看着alpha英俊的侧脸,轻轻笑了笑:嗯,都听你的。 任烽心里一松,这才笑了,还想说什么,金铮从身后的天梯爬上楼顶,远远吼了一嗓子:老大,蒋哥让你别在这躲着偷懒,下边还有好多活! 任烽叹口气,示意自己就来,站起身摸了摸许夕的头发:你歇着吧,等我忙完,中午一起吃饭。 好。 他静静目送任烽的背影远去,突然问:我是不是很渣? 不用系统回答,许夕自己也知道答案。 前两个世界里,他兢兢业业的刷好感度,主角却一个两个莫名其妙爱上了他,这不是他的错。 可这个世界,许夕却是为了节省任务时间,走起了捷径,主动利用omega的便利身份去撩任烽的。 如今,任烽想的是以后要和他领证结婚,想的是等他一起吃午饭,却不知道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人,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尽管许夕脱离世界后,叶榆会消失,任烽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omega,承诺要把他娶回家。 但这些,都不能改变许夕欺骗利用了一个男人真心的事实。 他就是渣。 彻头彻尾的渣。 系统知道,许夕为了尽快回到自己的世界能够不择手段,但也会为这种不择手段感到自责愧疚。它不忍雪上加霜,试图模糊话题:唔,其实我觉得这三个世界的主角都很好,又强大又专情,可是你还是一点留下的意思都没有你原来世界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好啊? 许夕不知道要怎么和它解释。 那个人或许不是最好,但就是替代不了。 亦或许等自己花个三年五年,跋山涉水回去以后,那人早把自己忘了。 但他不会后悔。 哪怕只是再远远的看上一眼。 晨风静静的吹,太阳冉冉升起。 新的世界,也将缓缓到来。 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结束啦。 小夕对小烽确实很渣,不过记住这是1v1,每个被渣渣小夕抛弃的可怜小攻其实都是小夕心心念念的正牌小攻啦!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而已! 接下来请收看霸道徒弟俏师尊!(雾 我永远爱年下攻和清冷受! 不过要抱歉的向大家请34天假整理一下大纲,回来后会继续日更的,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鸭qaq 鞠躬! 第38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1) 第四个世界, 仍是一个修□□。 主角赵曜, 出生于一个穷苦的农村, 底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一年村里闹饥荒,家里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他爹娘狠狠心把他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仆役, 换了一袋子米。那户人家主人性情暴虐, 动辄对他打骂虐待, 赵曜实在忍受不了,偷偷跑了。 傅深雪就是在路边的雪地里把冻的奄奄一息的赵曜捡回去的。那一年,赵曜十四岁。 赵曜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种大人物扯上关系。傅深雪是修仙之人, 能御剑飞行,在寻常世人眼里就是能够腾云驾雾的神仙,更何况, 傅深雪隶属修真四名门之一的景明谷, 是谷主殷明觉的左膀右臂,不仅修为高深, 医术亦是精妙高超,在整个修真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傅深雪的性子也正如他的名字,如深雪孤高淡漠, 想拜他为师的人如过江之鲫, 他却一个目光都懒得施舍。 然而这么一个人,居然收了赵曜这么一个泥地里出来的农村娃做了徒弟,怎能不惊掉景明谷中一众人的下巴?大家一开始都以为赵曜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傅深雪看中了他的根骨才收他为徒。但出乎预料, 傅深雪将他带回景明谷后,并没有给予他什么特别的关注,只是委派了他一些修剪草木的杂活,就不再管他了。 时间长了,众人便纷纷意识到,傅深雪或许只是出于恻隐之心,不忍看一个半大孩子生生冻死才把赵曜捡回来的。于是羡慕的目光变成轻视,很多弟子还因赵曜的出身经常嘲弄欺负他,这一切傅深雪都知道,却每每无动于衷。 即使这样,赵曜依旧对傅深雪深怀感激,尊敬有加。他心里清楚,是师尊救了他,给了他容身之处,让他每天有床睡,有热乎饭吃。他已经很知足了,万万不敢再奢望其他。 赵曜每天乐此不疲的干着枯燥繁杂的琐碎活儿,宝贝似的捧着傅深雪丢给他的一本心法吃力地研究,无聊时就和谷中豢养的各种珍禽灵兽说话解闷,单纯又快乐地在景明谷度过一天又一天。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么平淡安然的过去,直到四年后的一天,不小心偷听到谷主殷明觉和傅深雪的谈话。 殷明觉:他今年就满十八岁了,根骨灵脉已经长全。其他药材我这几年也已经命人四处搜寻集齐了,如今可以开始投入炼制了吧? 傅深雪:嗯。 殷明觉:这么一个千载难见的纯阳体质居然被你捡到了,可见是上天都要助我。深雪,如果这次能令我功力大增,登顶仙首之位,我的身侧,永远都会是你的位置。 傅深雪注视着他,轻轻笑了:好。 他居然笑了。 赵曜在一片冰冷麻木的思维中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这位师尊如万年不化的冰川,那张俊雅的脸仿佛是用上好白玉雕刻而成,多少年都没有人从他脸上窥见过哪怕一丝波澜。可如今,傅深雪竟然笑了,不仅如此,他望着殷明觉的眼神,赤诚而炽热,又好似含着隐秘的万语千言。 赵曜不是傻子,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傅深雪一直默默深爱着殷明觉,为了帮自己的心上人实现自己的宏图大愿,他寻到了一种秘法,这种秘法要以纯阳体质的人为引,搭配各种珍稀药材,炼制成一种能令人功力大增的药。 他赵曜,就是其中的一味药材。 傅深雪四年前救他,确实是看中了他的根骨,只不过是看中了他可以炼制的根骨。 而他,还对这位好师尊感恩戴德,时时刻刻牢记对方的救命之恩,想着要伺候他一辈子,要好好报答他 简直可笑至极! 第二天,赵曜便从景明谷中消失了,殷明觉再怎么搜查,也得不到他一丝下落。三年后,天魔宗迅速崛起,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魔宗主正是赵曜。他带领无数魔修手下血洗景明谷,亲手挖出了殷明觉和傅深雪的心肝。 太狠了,看完世界线的许夕评价道,不过我还是想说干得好,这对狗男男确实太不是东西。 别这样,系统冷静道,毕竟你现在就是狗男男之一。 许夕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错,他这次附身的反派,正是傅深雪。好在时间线回到傅深雪捡了赵曜三年以后,主角还没得知真相开启黑化模式,所以他还有的救。 傅深雪所居之处名叫落雪阁,是殷明觉专门为他修建的,整体风格虽不华丽,但亭台楼阁,水榭长廊,无一物不精致,无一处不取巧。尤其是庭院里的一大片花圃,里面种着满满一园月霜花,晶莹剔透,如雪似雾。 此时正是夜晚,皎洁月色笼罩花圃,簇簇月霜花瓣上似有莹莹月光在脉脉流动,如梦似幻,美丽不可方物。许夕正看着这仙草奇株啧啧称奇,落雪阁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许夕只看了一眼,便在心里叹了一声。无他,和其它世界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的几个主角相比,眼下这个主角的形象看起来着实有点惨。 头、脸、身上糊满了泥巴汤水,衣服已经脏的完全看不出原样了,背着一只大背篓,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来。这情景,怎一个落魄凄惨了得。 赵曜垂头丧气地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站在花圃旁的许夕,顿时吓了一大跳,脚下生根似的一步不敢前进了:师、师尊! 赵曜虽是在穷苦人家长大,身上却并没有一些乡下孩子惯有的粗鄙和土气,他腰背挺直,目若朗星,自有一股独特的质朴纯真,眼下虽形象落魄,却不妨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产生好感。 许夕负手打量他,眼神似当下月光冰凉淡漠:怎么这般狼狈? 赵曜面红耳赤,自然而然地把这句话理解成师尊对自己的斥责,连忙羞愧万分道:是弟子失礼了!弟子这就去清理干净!说完一眼也不敢再看许夕,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跑出了落雪阁。 许夕来不及阻止,只能站在原地满头问号:洗澡进去房间里洗啊,这主角咋和傻狍子似的,深更半夜的往哪跑呢? 傻狍子赵曜一路埋头狂奔,冲到景明谷一处僻静的冷潭,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胡乱搓洗一通后,突然双手捂脸,仰天哀嚎了一声。 他刚刚居然以那副形象出现在师尊面前! 想想师尊那纤尘不染的谪仙模样,再想想自己那泥猴一般脏污不堪的形象,简直是对师尊的侮辱和大不敬! 师尊估计更不喜他了吧 赵曜越想越低落,只觉得今天一天实在是糟糕透了。他去景明谷的小青山采仙草,花了整整一个下午采了满满一背篓,结果下山的时候天黑看不清路,脚下一绊直接从半山腰滚了下来,一头栽进一处泥潭里,背篓里的仙草也全摔掉了。好不容易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平日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的师尊 简直衰神附体! 好不容易把自己洗干净,赵曜蔫答答的正要上岸,动作突然一滞。 糟了,他刚刚跑出来的太急,忘了带换洗衣物!! 脏成那样的旧衣服肯定是没法穿了,怎么办,难道要借着夜色掩映一路裸奔回去? 可万一师尊还在院子里怎么办!? 一想到那个画面,赵曜生生哆嗦了一下,脸色变得惨绿。 正愁的不知怎么办时,赵曜目光一凝,愣住了。 冷潭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叠衣物,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赵曜连忙游过去,四处看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再拿起衣物一看,神色更是惊讶雪色单衣触手如流水丝滑,是上好的冰蚕丝织成,绝不是谷中弟子所有的物品。 那难道这是师尊的!? 赵曜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荒谬,但又想不出其他解释,再三纠结后,还是没敢穿这件看上去就无比贵重的单衣,而是小心翼翼的分别用两根手指提住单衣两边,虚虚遮在自己身前,红着脸一路狂奔回了落雪阁。 一进院子,赵曜发现师尊果然还在:师、师尊! 许夕看了他一眼,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你在干什么? 师尊,这单衣是您的吗? 许夕轻轻颔首。 赵曜抽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来,紧张又激动地大声道:多谢师尊!不过徒儿万万不敢玷污师尊的衣物 许夕: 所以这就是你光着屁股跑回来的理由? 既然予你,穿着便是。眼见少年的脸因为羞愧和尴尬烧的通红,许夕善解人意的转身进了落雪阁,终于让□□的赵曜松了口气,连忙一阵风似的卷回了自己的房间,翻出衣服穿上,再十二万分小心地把那件雪色单衣工整的叠好,珍惜万分的收藏在衣箱里。 关上箱子的时候,赵曜突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犹豫一瞬,凑近那件雪色单衣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冷冷的檀香。 这便是师尊身上的味道么?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赵曜连忙往自己头上打了一下,红着脸跑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第四个主角儿子出场为啥又憨又沙雕 蠢作者滚回来啦!有一个好消息和大家分享!蠢作者第六次签约申请终于通过啦!!等签约以后大家终于不用受审核之苦的折磨了咩哈哈哈哈(叉腰狂笑 另下一本预收文《让配角爽翻[快穿]》已开,点进作者专栏可看,文案如下: 唐久绑定了一个系统,叫让配角爽翻。任务是穿越各个恶俗剧本,让凄惨配角翻身。 唐久:好说。 面对各种恶毒配角?动我一指必百倍奉还,打脸打到你肠子悔断! 面对骗心骗钱的渣男?我自潇洒有新欢,任你跪地痛哭不心软! 面对自命不凡的煞笔主角?看我大开金手指,让配角爽翻! 【古宫廷】 渣皇帝:有温良贤淑的替身男后,有风情万种的妖艳男妃,朕很幸福。 后来(震惊):朕的皇后和贵妃怎么搞到一块去了!? 【娱乐圈】 渣影帝:拿着傻白甜金主的钱泡女人,刺激。 后来(惶恐):金主挺进娱乐圈了?金主一炮走红了?金主亲自下场来撕我了! 【abo】 渣a:一个omega而已,我只是暂时把他送给别人,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后来(吐血):我的omega跟我的死对头跑了?? 当事渣男: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系统被唐久带着,一路怼天怼地疯狂通关,刺激的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恶魔宿主还问它:爽吗? 自己选的宿主哭着也要跟完,系统嘤嘤嘤:爽! 天道好轮回,唐久大魔王遭到了报应。他只是随意找个男人演戏虐渣男,却被对方将计就计,先骗抱,再夺吻,及至一步步将他哄上床,还要笑吟吟的问他:爽吗? 唐久眼角含泪,恶狠狠地瞪着男人,咬牙切齿道:爽! 作者填完这个坑就开下本,感兴趣可先收藏,么么哒! 第39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2) 许夕看了看赵曜当前对傅深雪的好感度:五十点。 哇, 许夕对系统感叹, 什么都还没干进度条就走了一半了, 这个身份还真是占了个大便宜。 你别高兴的太早,系统提醒他, 这是因为主角现在还不知道真相。等他知道了, 直接给你跌到负五十点都算轻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29) 所以绝对不能让原来的剧情发生, 许夕思量道, 赵曜知道真相是在一年后,在这之前我如果能把好感度刷满当然最好,如果不行, 就要和殷明觉兜兜圈子,取消那个丧良心的计划,最好让赵曜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就没问题了。 这边许夕在盘算着以后的路怎么走, 那边赵曜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怎么睡着,天还未亮便起了床, 去小青山重新采了一背篓仙草,然后来到了玉瑶台。 玉瑶台是种植各种奇花异株、豢养各类珍稀灵禽的地方。这里由清济长老负责管理,清济是个活了二百多岁的老头, 对修仙一途并不十分热衷, 唯独喜欢摆弄这些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见到新鲜稀奇的好玩意儿就往瑶台网罗,最后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了,于是便让谷中的弟子轮流过来帮忙。 赵曜便是今天当值, 负责去喂清济长老最近的新宠玉灵兔。 玉灵兔一只仅有巴掌大小,眼睛和寻常兔子不同,是幽幽的冰蓝色,浑身雪白,性情活泼不怕人,讨喜的很。但它们养起来也十分麻烦,因为这些小家伙胃口刁得很,只吃白露草、玄冰草和丹荀草。这些仙草服之有清毒健体的奇效,是许多人间富豪千金难求的东西,也就是灵气充沛、得天独厚的景明谷从来不缺仙株仙草,可以财大气粗的拿它们来喂兔子。 赵曜一大早去小青山摘的正是这些仙草。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驾轻就熟地将各种仙草碾碎拌匀,洒在玉食槽里。七八只玉灵兔一拥而上,撅着毛茸茸圆滚滚的屁股埋头大嚼。赵曜看的忍俊不禁,伸手在几只兔子头上轻柔的摸了摸,起身提着背篓回去了。 回到落雪阁,赵曜也没闲着,又开始围着院子里的花圃忙活。傅深雪虽然喜欢这满园的月霜花,但他平日要修炼,又要协助处理谷中的各种俗务,根本没有功夫亲自照料,便把这些都交给赵曜去做。 赵曜虽是男孩,却是难得的心细手巧,浇水、堆肥、除草、驱虫、修剪,每样都做的无比认真,从没有不耐烦的时候。一院子月霜花在他的打理下长的秀丽繁盛,已成为落雪阁一处标志性景色。这天也是一样,赵曜发现许多杂草又冒出来了,连忙开始清理,待一头大汗的忙活完才发现已是中午头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肚子已经饿的难以忍受,于是准备净手去做点吃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喊声:赵曜!出来! 赵曜一愣,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走出去一看,发现是一名叫杜胥的弟子,也经常在玉瑶台做活,每次见到赵曜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他,故赵曜对他有些印象。 杜师兄,什么事? 赵曜来的晚,资历浅,故对谷中其他弟子都以师兄相称,态度非常谦逊。 杜胥却冷笑一声:什么事你不清楚?赵曜,清济长老要见你,跟我走吧。 赵曜听的稀里糊涂,杜胥又不肯明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只好跟着对方走了。只是肚子实在饿得慌,只希望早去早回,回来热两个肉包子吃。 杜胥带着赵曜一路来到玉瑶台。令赵曜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聚集了二十几个弟子,面色或凝重或惋惜,都在低低讨论着什么。清济长老也在,向来随和的脸上竟然暗含怒意。看见他来了,窃窃私语声顿时消失了,众弟子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赵曜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到底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是你喂的玉灵兔?清济长老看着他,面沉如水地问。 回长老,赵曜老老实实答,是弟子。 清济脸色更差了,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景象:那这你如何解释? 赵曜一看,顿时惊住。 只见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八只玉灵兔,此刻竟然全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我,我赵曜只觉一阵懵然,弟子不知 你不知谁知?杜胥怒道,长老面前你还敢狡辩?早上你喂了玉灵兔,中午它们就死了,不是你害的还是谁? 我没有狡辩,赵曜急忙道,我确实只喂了它们白鹿草、冰玄草和丹荀草,绝对没有喂其他东西! 清济疑虑未消:有的仙草外形相似而属性不同,你是不是弄混了? 弟子没有弄混。赵曜肯定道,因第一次喂养时长老您就交待过,玉灵兔是极洁之灵物,身体非常脆弱,误食仙草很容易出岔子,故弟子一直非常谨慎,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清济见这少年语气笃定,神情坦荡,心下便有几分信了。可其他少年却不愿就此放过他,他们平时就看赵曜不顺眼,此时见事实摆在眼前他居然还在推脱,纷纷面色不忿地斥责起来: 铸下大错还不肯承认,简直罪加一等! 我看只有将他绑去戒律长老面前尝尝戒鞭的滋味,这小子才肯说实话。 赵曜,不是我们故意针对你,事实摆在面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或者说,你有证据证明玉灵兔的死和你无关? 赵曜握紧拳头。他虽敢确定自己绝无将仙草弄混,可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 众弟子见他沉默,纷纷冷笑起来:怎样,无话可说了吧! 清济长老,将赵曜交给戒律堂审判吧! 清济有些犹豫。赵曜这孩子干活一直很勤快,虽听说是乡间出身,却非常懂礼数,清济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如果死的只是他自己养的灵宠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几只玉灵兔是和景明谷交好的一个仙道世家所赠,谷主也非常喜欢,现在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也得有个交待。正想着不然就先把赵曜交给戒律堂,突然听到少年们压着声音发出一阵惊呼。清济回神一看,也生出几分讶异: 深雪? 许夕向清济施了一礼:清济师叔。 清济虽然年纪大辈分高,但若论起修为、地位和名声,其实都远远比不上傅深雪。故清济在这位年轻的后辈面前并不敢托大,笑着问:可真是稀奇,深雪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 谷中所有人都知道,傅深雪向来深居简出,除了谷主召他商议事务,寻常人基本见不到他的踪影。 听闻孽徒闯了大祸,许夕淡淡瞥了一眼不敢抬头的赵曜,不知他犯了何事? 不光众小辈弟子瞪起眼睛,连清济也有些惊讶。都知道傅深雪向来对他那个捡来的徒弟不闻不问,怎地这回还亲自找上来了? 心里虽犯嘀咕,清济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许夕听完后,也不管众人反应,径直走到几只玉灵兔的尸体前仔细察看了一番,又看了看玉食槽里兔子吃剩的零碎几截仙草末儿,道:草料确实有问题。 赵曜惊愕抬头! 许夕示意众人看那几根草末:那是丹粟,不是丹荀。这两种仙草外形几乎完全相同,只在根部有细微差别:丹荀根为浅碧,丹粟根为深碧。丹粟性热,能驱寒解热毒,和玉灵兔属性相克,食之无异于剧毒。 清济恍然大悟,几个弟子则兴奋地暗暗传递眼神:这下可是傅长老亲口定的罪,赵曜绝对跑不了了! 而据我所知,谷中仅有一处长有丹粟,许夕淡淡把下面的话说完,便是青鹤长老的药圃。 谷主殷明觉之下,共有四位位高权重的大长老:清玄和清济同辈,资历最老,常年闭关不出;洪兴是个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被弟子暗地里戏称弥勒长老;青鹤正好和洪兴相反,最是严格苛刻,不苟言笑;最后一位便是最年轻的傅深雪了。 众人都被这反转惊住了,只有杜胥一人脸色突然变白。许夕接着问:昨晚是谁喂的玉灵兔? 一片沉默中,杜胥艰难的开口了:是是弟子。 你是青鹤的弟子。傅深雪虽然长了一张不问世事的脸,却对景明谷的一切了如指掌,许夕轻易地便从记忆中将杜胥对上了号,你是否用药圃中的丹粟代替了丹荀? 没有人敢在傅深雪面前撒谎。这位傅长老虽不像青鹤长老一样经常严厉地斥责惩罚弟子,但他只需一个如雪的眼神过去,便足以令所有弟子诚惶诚恐、胆战心惊。 是杜胥只觉一阵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流着冷汗慌忙跪下解释,但弟子绝不是有意的!弟子以为那就是丹荀草 因怠惰铸成大错,不仅不思悔过,还妄想嫁祸同门,许夕淡淡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杜胥,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 说完不去看众噤若寒蝉、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辈弟子,向清济点点头,转身离开。赵曜如梦初醒,连忙跟着许夕走了。 赵曜一路心潮起伏的回到了落雪阁,他万万没想到师尊会为了他的事专程露面,还为他洗清了冤屈。他原先一直以为师尊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不是,师尊还是在乎他的! 赵曜又高兴又激动,正要向师尊道谢,许夕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淡淡道:你也要领罚。 赵曜一呆:啊? 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打算默默背下这桩过错了? 赵曜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味的死不承认只会给师尊抹黑,让别人说是傅深雪没有管教好他。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许夕道,你是我傅深雪的弟子,无需让自己受这种委屈。若是一味的软弱退让,只会更令人觉得你懦弱可欺。 赵曜眼睛一热,吸了吸鼻子,大声道:是,师尊! 去院子里罚跪半个时辰。 赵曜二话不说,立刻滚去跪着了。 许夕看着少年罚着跪还一脸傻呵呵的笑,想,这孩子,果然傻的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曜:虽然我现在傻,但是将来有一天会变成赵日天的! 第40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3) 师尊!我跪完了!时辰一到, 赵曜利落地窜起来跑进屋里向许夕报告, 看他那一脸兴高采烈的样, 不像刚受了罚,倒像是立了功似的。 许夕颔首, 正要说什么,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明显的咕 赵曜俊脸一红, 欲盖弥彰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许夕了然的看他一眼, 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吃吧。 赵曜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弟子不饿。 实际上他快饿扁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 方才一直紧张着还觉不着什么,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肠胃都纠结在一处, 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而桌上那几只白玉小碟里盛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小食, 桂花糕、荷花酥、蜜,外形好看不说, 更是散发着一股诱人的甜香。赵曜嘴上说着不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那瞟,一个控制不住, 还很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顿时脸更红了。 许夕看着这少年真诚可爱的情态,实在没憋住,轻轻翘了翘唇角。 赵曜看呆了。 他出身乡间,大字不识几个, 不知道那些酸儒文人会把这一幕形容成寒冰乍破,春意拂过江南岸,亦或是如清风过岭,似朗月入怀,他只知道,师尊束着墨色长发、着一袭雪色长衫沉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好看的像是画中的神仙了,而他那么一笑,就好像神仙突然活过来,从画上走下来了一样,简直好看的要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吃吧。许夕重复了一遍,向来冷淡若雪的音色里染上了一丝暖意,不必过分拘礼。 赵曜直愣愣的盯着许夕回不过神来,闻言才连忙大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般消灭个一干二净,抹了把嘴角上的糕点渣,不好意思地对着许夕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真是傻的可爱啊。许夕在心里评价,问:饱了? 赵曜连忙点头。 许夕:有一件事要告知予你。谷主将要在近三年入谷的所有新弟子中召开试剑大会,这是每三年一次的惯例。所有弟子将通过抽签随机选择对手,经过数轮比试后,胜出的前三名将会获得珍稀灵丹、灵药作为奖励,第一名更是可以获得一把神兵。 赵曜瞪大眼睛:我我也有资格参加? 你拜入我门下,是名正言顺的景明谷弟子,自然可以参加。 可赵曜羞愧道,弟子不会武功。您给我的那本心法,我也还没学会 别说学会,事实上,赵曜连那本心法书上的字都不认识,每每只能对着上面寥寥几幅图画大眼瞪小眼。 许夕:你跟我来。 赵曜连忙跟着许夕来到院子里。许夕指了指一枚立着的石头,道:用尽全力,打一拳。 赵曜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扎了个马步,嘿哈了一声,一拳挥出打在石头上。 石头纹丝不动,赵曜静止两秒后,突然缩回拳头疯狂的上下甩动,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许夕: 不对啊,主角光环哪去了?? 他上前一步,捏住赵曜手腕一探,心中顿时明了。赵曜的天资毋庸置疑,体内灵力亦雄厚充沛,然而他还完全没摸到修炼运气的门槛,灵脉一片滞塞,简言之便是传说中的任督二脉还未打通。 示意赵曜跟自己回到房间,许夕指了指一张长榻:上去,把衣服脱了。 赵曜如遭雷劈,张大嘴巴:啊!? 许夕一个眼神淡淡扫过去,赵曜就不敢说话了,同手同脚地走过去爬上榻,红着脸除去上衣,又要去脱裤子。 许夕:下面就不用了! 赵曜停手:哦哦! 许夕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也上了榻,盘膝坐在赵曜身后,双掌贴上少年后背。 十七岁的少年已将将长成,许是从小就干农活的缘故,练出了一身硬朗结实的好身材,肩背挺直宽阔,皮肤是小麦色,泛着健康的光泽。被许夕冰凉的手掌贴上皮肤时,赵曜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地,抑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沉心静气。许夕提醒他。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0) 赵曜不敢动了,但浑身肌肉仍绷的紧紧的,像块铁板。 许夕运功为他疏通灵脉,这个并不难,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许夕却意外的有了一个心惊的发现赵曜体内被下了蛊毒。 金丝蛊,人道三寸金丝入心腑,大罗神仙也难回,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蛊,发作时犹如千万金丝穿入心脏,能令中蛊者生生痛死。许夕在记忆中搜寻一圈,确定这蛊毒不是傅深雪的手笔,那恐怕便是殷明觉为了更好的控制赵曜,不知何时悄悄下在赵曜身上的。 傅深雪是杏林圣手,擅医术,也擅制毒。他涉猎广,对这种金丝蛊毒虽略有耳闻,但却不知道具体解法。许夕试着用惯常的解毒方法拔出那金丝蛊,却完全没有效果,为了避免弄巧成拙,只得暂时放弃。 好了。 赵曜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连忙穿上衣服蹦下地,活动了两下,突然惊喜道:师尊,我感觉身子好像轻了好多,但是浑身又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许夕:再去击一次石头。 是! 赵曜飞奔出去,对着石头打出一拳,这一拳几乎达到了隔山打牛的效果,拳头还没碰到石头,那块大石便轰然碎裂,四散开来。 赵曜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许夕缓缓走过来:你天赋上佳,日后修习需更加勤勉,不可懈怠。同时需记住,这一身本领是用来祛恶扬善的,万万不可恃强凌弱、为非作歹。 赵曜心潮澎湃,跪地大声道:弟子定谨遵师尊教诲! 你最好是记住了。许夕心里默默道,我可不想知道被挖心肝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试剑大会正式开始。 景明谷盛名在外,各大修仙世家钻破脑袋纷纷将自己族中小辈送进来,希望他们能学到一身真本事,将来好振兴发扬家族门派。景明谷也的确是人才辈出,每三年一次的试剑大会更是新弟子展露锋芒的绝佳时机,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届的试剑大会上,最大的一匹黑马居然那个乡下来的土小子赵曜! 弟子拜入各大长老门下后,一般都会被师傅赐予武器,或刀或剑,或枪或戟。每届比试虽叫试剑大会,但也并没有规定弟子必须用剑,选择何种武器,采用什么样的作战方式,全凭个人擅长和习惯。 赵曜什么也没用。他只用了一双拳头。 其他弟子还有或深厚扎实、或花里胡哨的招式和战斗技巧,赵曜也没有,之前的傅深雪什么都没教给过他,短短的几天内,许夕也不可能让他掌握什么厉害的绝招,于是只问他:会打架吗? 会。 而且小时候经常打。为了和同村其他小孩抢一口吃的,甚至为了从野狗口中夺食,赵曜没少挨过揍,当然也没少揍过别人。 那就用你打架的方式去打就好了。 赵曜就去了。他的拳头毫无章法,动作也笨重迟缓,总是在台下众弟子大声的嘲笑讽刺中一次又一次的被对手狠狠击倒在地。可渐渐的,台下的人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那个叫赵曜的少年都会默不作声的爬起来,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继续埋头冲上去。 他没有喊过一声痛,认过一次输。 他好像生生不息、怎么碾也碾不死的野草,又像是初出茅庐,不知惧怕为何物的牛犊。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对手比他强多少,他永远不会害怕,也永远不会退缩。 慢慢的,他的对手都倒下了。 而直到挺进前三甲,他仍站着。 师尊!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比试,赵曜一进落雪阁的大门就忍不住向许夕报喜,我进入最后一轮决胜局了! 他一只眼睛肿着,一边嘴角乌青,腿上也不知受了什么伤,站都站不直了,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偏偏脸上还笑的无比灿烂。 许夕看着少年,心尖轻轻一抽,第一次感到了心疼的情绪。 他向少年招手,声音柔和:过来,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傻小子现在还是个惹人疼的崽崽qwq 第41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4) 许夕示意赵曜掀起衣袍, 只见露出的一条左腿青紫交加, 血迹斑斑, 肿了足足有一圈,顿时蹙起眉心:怎会伤的这般厉害? 赵曜挠挠头:唔, 是弟子技不如人, 不小心被童辉师兄的狼牙棒扫了一下 试剑大会虽要比出个一二三, 却并不需要拼个你死我活, 更多是让同门弟子借机交流切磋,向来主张点到为止。这童辉是青鹤长老的弟子,此次下手这么狠, 不知是因上次的事情想为杜胥出气,还是有其他目的。 赵曜见许夕神色转冷,连忙道:师尊不要担心, 我一点也不疼啊啊啊嗷嗷嗷!! 许夕收回按在赵曜伤腿上的手, 淡淡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化瘀散外敷, 凝碧丹内用,明日就无大碍了。 赵曜泪眼汪汪的接过两瓶丹药:谢师尊! 决胜局在后日进行,你的对手是青鹤近两年收的最得意的弟子, 褚宏远。许夕道, 此子虽有天赋,但好高骛远又心浮气躁,你耐住性子打,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赵曜能走到这一步连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 却不曾想师尊这样相信他,竟肯定他能拨得头筹,顿时备受鼓舞,神采奕奕道:是! 许夕看着少年明亮的双眼,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万一落败,也不必过分在意。你才刚刚起步,以后的路还很长,把这当做一次试炼便好。 赵曜心里流过一股暖流。他以前简直傻到家了,居然以为师尊完全不在意他!师尊明明是这样一个面冷心热、温柔又细心的人啊! 许夕眼看着赵曜的好感度嗖嗖涨到六十点,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赶他早些回房上药休息了。 而景明谷中的另一处,却有人焦灼的毫无睡意,正是被许夕评价为心浮气躁的褚宏远。 褚师弟不必太过忧虑,围坐在褚宏远身边的都是青鹤门下的弟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安慰,赵曜那小子完全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撑到现在,怎会是你的对手? 就是,你也看到他比试时是什么样子的了,疯狗似的,搂住人家的腰往台下摔,他以为是他们那帮乡巴佬在泥地里打滚呢?简直不堪入目! 唉,我就不明白了,傅长老怎会收了这么一个人做弟子呢? 行了,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褚宏远烦躁道,不如帮我想想,后天的比试到底怎样才能万无一失!据说第一名的奖励是一把绝世神兵,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它! 褚宏远来自名门世家,又是青鹤最宠爱的小弟子,地位超然,故他虽然为人傲慢无礼,围在他周围的弟子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童辉笑着道:褚师弟放心,今日比试时,我故意照着那赵曜的左腿打了好几棒,他下台的时候都快站不起来了,必定会影响他后日的发挥。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褚宏远冷冷道,你忘了他师父是什么人了? 众弟子顿然醒悟。是了,傅深雪的医术在整个修真界都鼎鼎有名,落雪阁里更是有他亲手研制的无数灵丹妙药,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又怎会治不好赵曜区区一条伤腿? 童辉被驳的不太好看,有意要找回面子,于是低下声音道:那便让赵曜后日无法出现在比试台上。 众弟子闻言一惊:什么意思? 师兄弟们别误会,赵曜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门,我又岂会加害于他?童辉道,我们只需将赵曜困在某个地方,让他无法按时参加比试,长老自然会判断他弃权,褚师弟便可轻松获胜了。 可我们若这么做,师父那边 你觉得师父会向着谁?童辉反问,师父和傅长老向来不对付,那赵曜先是害的杜胥师弟挨了五十戒鞭,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如今又要来和褚师弟争抢神兵,师父心里恐怕早就有所不满了。咱们若能想办法帮褚师弟赢得神兵,说不定还能得到师父的夸赞呢。 众弟子纷纷觉得童辉说的有理,褚宏远也神色一动,问:童辉师兄可有计划了? 简单。童辉笑了笑,示意众弟子附耳过来 赵曜第二天醒来后,不可思议的发现左腿已经恢复如初,一点也不疼了,心里对师尊的敬佩更加无以言表,勤快麻利的去打理了院子里的月霜花,又认认真真的练了几遍拳法,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停下,准备早去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日的比试。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轻轻敲响了。赵曜开门一看,发现竟是褚宏远和一名瞧着陌生的弟子。 我是谷主座下的卓昊,那个脸生的弟子客客气气道,你便是赵曜师弟吧? 是我,赵曜忙道,卓师兄有何吩咐? 谷主对明日的决胜比试非常重视,也非常欣赏你和褚师弟两位年轻有为的弟子,有些话想在比试前嘱咐你们,卓昊道,赵师弟随我来吧。 赵曜进谷三年,还从未面见过谷主,此时不免有些紧张,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还算端正,便恭谨的跟着卓昊走了。 卓昊带着他和褚宏远一路来到藏书阁,引他们进入其中一间书房:你们在此稍候片刻,谷主处理完事务就过来。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赵曜便老老实实的等。这间书房陈设古朴,一方书桌,几排书阁,上面摆满了陈旧的古书,有的是一些记载谷中大事的旧史,有的是珍贵的功法心经。未经允许,赵曜不敢擅动,再说即使给他看他也不认字,只好百无聊赖的和褚宏远大眼瞪小眼。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赵曜有些忍不住了:褚师兄,谷主怎么还没来啊? 褚宏远面无表情,像没听见似的,对他不睬不理。 这种冷遇赵曜受的多了,并不在意,但也不再自讨没趣,便闭上嘴继续等。 然而又过了一个时辰后,赵曜终于受不了了:褚师兄,谷主还没忙完吗?他今天是不是来不了了? 褚宏远还是不发一言。 赵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用手指碰了碰褚宏远。没想到一触之下,褚宏远整个人软了下去,继而越变越薄,最后竟变成了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悠悠飘落在地上。赵曜震惊了,呆滞片刻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冲过去开门,果然,门外被下了禁制,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赵曜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了,必定是为了阻止他参加明日的比试。他用力拍着门大声呼喊,但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法子,他的声音也被阻隔了,完全传不到外界去。赵曜不由心急火燎,他其实对取得优胜没有这么大的执念,对那传说中的神兵也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他之所以想取胜,是因为师尊相信他能胜,那他就决不能让师尊失望! 赵曜看了看满屋珍藏的古书,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对着房门重重挥动了拳头。 落雪阁中,正在睡觉的许夕睁开了眼睛。 藏书阁藏有上万本古籍,很多心经功法是景明谷的镇谷之宝,傅深雪等几位大长老都在藏书阁下了保护禁制。如今藏书阁一有异动,许夕在灵识中便立即察觉到了。 发现赵曜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许夕直觉事情不妙,身影一动,立即消失在落雪阁。 藏书阁中,赵曜正面临有生以来最危急的情况。 他本来只想用蛮力破开门上的禁制,结果怎么打都打不开,又急又怒之下拳头乱打一气,横冲直撞的拳风不知道碰到了书房内的哪个机关,地板竟突然开了个口子,赵曜猝不及防的一头栽下去,再睁眼时,便在一片昏暗中看到了眼前这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长着三只头颅的怪物。 鬼知道好好的藏书阁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赵曜无暇去思索这个问题,那三头怪物一看到赵曜就发起了攻击,它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身躯被十几道厚重的大铁链牢牢锁着,但连着长长脖子的三只头颅却异常灵活,一颗头嘴里能喷火,一颗能吐黑色的毒水,赵曜的皮肤被那毒水溅上了一点,顿时嗤啦啦冒气一阵黑烟,生生被腐蚀去了一大块皮肉。 地下空间有限,赵曜狼狈的在逼仄的空地上来回打滚奔逃,拼命躲避着那致命的毒水和火焰。却不妨怪物的第三只头早已险恶的盯上了他,在黑暗中蛰伏已久后,突然闪电般冲出一击得中,将赵曜右臂连同半个身子吞进口中! 怪物淬着毒液的尖牙深深刺入赵曜的身体,少年在剧痛中发出一声惨叫,在濒临死亡的时刻蓦然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出一拳,正中怪物的眼睛。怪物撕咬着他的那颗头颅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嚎,牙齿一松,将赵曜甩在了地上。 赵曜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血液迅速从破了几个洞的身体里汩汩流出,周身体温也在缓缓下降。 那怪物缓过劲来,澄黄色的眼睛恶狠狠地重新盯上了赵曜,三颗头颅摆了摆,骤然冲了过来。 这次大概真的要死了 赵曜残存的意识迟缓的想。 最后闭上眼睛之前,他只看到了一道雪亮的光。 身体好像被揽入一个清凉的怀抱,他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一股幽冷的,沁人心脾的檀香。 作者有话要说:  咕了一天的废作者瑟瑟发抖,什么也不敢说 第42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5) 赵曜再度醒来时, 伤口处那种被撕裂般的可怕痛楚已经消失了, 浑身感觉凉丝丝的, 很舒服,却泛着一股麻意, 完全无法动弹。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昏迷前闻到的那股冷香, 哑着声音唤:师尊 不一会儿, 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出现在床前, 手里拿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药罐,用一只小木勺把一些黑色膏状物轻轻涂抹在赵曜的伤口上:醒了。 师尊,赵曜想起什么, 顿时着急起来,明日的比试 不用管。许夕手上动作未停,淡淡道, 先养伤。 可是赵曜挣扎着还想说什么, 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药香,顿时头脑一昏, 沉沉的睡了过去。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1) 第二日的试剑大会,诸位主持长老和谷中弟子都按时来到了试剑台,却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召开。 昨日赵曜误撞机关, 惊醒了藏书阁底封印着的镇阁凶兽, 多亏许夕及时赶到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其他几位长老,他们都看见了赵曜伤的有多重,傅深雪医术再高明,恐怕也无法在一天时间内让赵曜如常参加比试。 有长老疑惑道:赵曜那孩子怎会跑到藏书阁去, 还触动了机关? 青鹤紧绷着脸,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从没见过如此粗野鲁莽的弟子,竟胆大包天擅闯藏书阁,惊动镇宅兽酿下大祸不说,还损坏了上百本珍贵的古书典籍。等他醒过来,定要押去戒律堂定罪! 话也不能这么说,洪兴笑眯眯道,我见过那孩子几次,很是规矩懂礼,昨天的事必定是有原因的,等他醒过来问问也不迟。 有长老问:藏书阁的事可以往后再说。不过眼下的决胜比试,要怎么办呢? 众长老拿不准注意,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到了谷主身上。 谷主殷明觉,虽还未到而立之年,却在继任谷主之位后的短短几年让景明谷的声名不断扩大,跻身修真界四大名门之列,足以证明其是个极有手腕之人。殷明觉的外貌也很出色,斜飞的剑眉英挺,有一双狭长的蕴含着锋锐的黑眸,沉静的坐在那里,便让人感到一股强势的压迫。 殷明觉淡淡道:若到比试开始时间赵曜还未出现,便算放弃资格。 褚宏远闻言喜不自胜,青鹤也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洪兴明显有些不赞同,却也没再说什么。 殷明觉没心情去注意众人的神色,他一直在想着昨晚的事。昨夜他来到藏书阁时,正看到傅深雪抱着那个名叫赵曜的少年大步走出来。他上前询问了一句,傅深雪却只留下一句容我晚些再向谷主禀报便匆匆离去了。 深雪对他的态度,从来不曾那样潦草敷衍过。 那赵曜只是他们养的一个工具、一味药材而已,只要死不了便好,深雪有必要这么在意他? 看来他要找个时间,好好问一下傅深雪了。 眼看时间将到,翘首以盼的诸位终于等来了一个人,来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容颜秀美不沾一丝烟火气,恍若九天神仙下凡,即使众人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也禁不住心旌摇曳,暗自赞叹不已。来人不是赵曜,正是傅深雪本人。 洪兴先关心道:怎么样,你那徒儿没事了吧? 许夕礼貌颔首:多谢洪长老挂念,赵曜已无大碍。 无事就好。洪兴迟疑了一下,道,不过他若无法参加比试,获胜者便判定是褚宏远了。 许夕淡淡扫了一眼满脸得意的褚宏远、童辉等人:此事恐要再议。我徒儿昨晚之所以会出现在藏书阁,便是因青鹤长老门下褚宏远等弟子合谋假传谷主命令,将赵曜骗去困在那的。 青鹤一听便变了脸色,厉声道:简直是污蔑!傅深雪,你竟在谷主面前说出这般荒唐可笑的言论,可有证据? 褚宏远也涨红了脸,一副受了冤屈义愤不已的模样:傅长老,是赵曜这么给您说的吗?我昨晚一直在自己的房中打坐修炼备战今日的比试,众师兄弟都可为我作证! 童辉等人纷纷激愤不已的道:没错,我们可以作证! 许夕懒得和这群睁着眼说瞎话的玩意儿废话,轻轻一挥袖,褚宏远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领子,从半空中被提到了许夕身前。 傅深雪!青鹤怒了,你要做什么!? 许夕置若罔闻,伸出手指在褚宏远下颌轻轻一弹,褚宏远便不受控制的张大嘴巴,吞下了许夕塞进来到一颗药丸。 青鹤又惊又怒:你给他喂了什么!? 真言丹。 青鹤突然像被掐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了。 在场所有有些资历的人,都不会忘记五年前那桩事。当时景明谷混进了一个魔修奸细,骨头硬得很,如何审判拷打都不肯招出背后的致使是谁,连殷明觉也无可奈何,结果傅深雪轻飘飘的一颗丹药塞进去,奸细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全说了。 没有人会怀疑傅深雪真言丹的效力。果然,褚宏远刚把丹药咽下去,便像有人在后面拿着鞭子抽他一样,火急火燎的一口气全说了:是我嫉妒赵曜,又想得到神兵,所以想让赵曜无法参加今天的比试!主意是童辉出的,用傀儡术化出了我和卓苍师兄的模样,将赵曜骗去了藏书阁!吴杨、尤祥、冯和都是我的帮手! 所有人: 青鹤众目睽睽下被狠狠打了脸,神色五彩纷呈煞是好看,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老血。谁知许夕竟还没说完:既然双方无法进行比试,那么我们便换一个方式决定神兵的归属。我傅深雪在此代替徒儿赵曜,向褚宏远之师青鹤请战。不知青鹤长老,可敢应战? 赵曜昨晚被许夕用好几种药把身上的窟窿糊了好几遍,今天再醒来时,虽然还未痊愈,伤口也依旧疼得厉害,但起码能下地走路了。 他心中记挂着比试的事情,虽然明知时辰早已过了,却仍不死心,动作缓慢的蹭下床,找了根竹竿拄着,一边疼的直冒冷汗,一边往落雪阁外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赵曜听到门外经过了几名弟子,边走边兴奋不已的讨论,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赵曜的耳朵: 傅长老太厉害了,一手秋水剑简直出神入化,仅用了三十招便击败了青鹤长老! 青鹤长老当时的脸色简直难看到没法形容了哈哈哈我看他这回真是要气死了,徒弟丢了人,自己也丢了人,比完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傅长老当时说要代替赵曜和青鹤长老比试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他对赵曜也太好了吧!靠,我快嫉妒死了,为什么我不是傅长老的弟子! 你就做梦吧,现在神兵已经是赵曜的了,咱们就只有眼馋的份喽 弟子们渐渐走远了,赵曜还呆呆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他是不是听错了? 师尊居然为了他去和青鹤长老比试? 胸口涨的满满的,好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迅速聚集。赵曜久久怔立在那里,直到院门被推开,一个略带责备的清冷声音在耳旁响起: 不好好躺着,下床做什么? 赵曜怔怔望着面前的人,喃喃唤:师尊 许夕看了他一眼,抬手虚虚一托,一柄暗红色古朴长刀缓缓从空中显形。 此刀名碎魂。许夕道,从今往后,它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夕:把徒弟弟宠上天,希望徒弟能记住师父的好,以后不要欺师灭祖了。 赵日天:好,我换一种方式骑。 许夕:??? 第43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6) 许夕见赵曜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竟连一眼都没分给那把碎魂宝刀, 心里不由纳闷, 还以为是他不喜欢这把神兵,没想到下一刻赵曜把手里拄着的竹竿一扔, 瘸着腿扑过来抱住了他! 许夕吓了一跳, 还没说话, 赵曜趴在他肩膀上, 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师尊,师尊他边哭边语无伦次道,你对我太好了 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当年爹娘说要把他卖掉时, 他也曾哭着哀求,说自己个子高力气大,能帮忙干很多很多活, 求爹娘不要送他走。爹娘愁眉苦脸的看着他说, 曜儿,爹娘也不想啊, 可咱家实在养不起了,你的弟弟妹妹们又太小,爹娘舍不得啊! 赵曜的心像被豁开一个口子, 飕飕的往里灌冷风, 他想,那你们就舍得我吗? 少年最后的颜面和倔强让他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一言不发的跟着买他的人走了。 后来,他过了一段很苦的日子, 即使每天拼命干活依旧会挨骂挨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他就是一条在泥坑里打滚的、可以肆意践踏的狗,没有人会在意他分毫,更不会有人问他两天没吃饭饿不饿,冬日里没有棉衣穿冷不冷。 他以为他天生就是这么一条贱命,注定会在尘埃里一辈子翻不了身。 却没想到,他会遇见这么一个人,这个人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归处,把他当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来看,会在他蒙冤时维护他的尊严,在他受伤后亲自帮他上药,甚至一改淡然处世的作风主动向人发起挑战,只为给他赢下一个奖励 他赵曜到底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一个人? 满腔复杂深厚的感情在这一刻如山洪暴发汹涌倾泻,赵曜不能自已,比许夕个头还高一点的大小伙子,趴在那嗷嗷哭的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许夕无法,只能哭笑不得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许久后,赵曜才终于止住了哭泣,待发热的大脑缓缓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出了怎样惊世骇俗之举,不仅大逆不道的抱住了师尊,竟然还把师尊洁净的白衣哭湿了一大片,顿时吓的腿一软,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师、师尊!弟子僭越了,求师尊责罚!! 行了,许夕一只手拖住他,无奈道,再折腾伤势又要加重,回房,我再给你看看。 赵曜的外伤涂了药膏后已在逐渐痊愈,但体内还有一些淤伤,许夕便用内力帮其化开。待疗伤完毕后,赵曜转身一见许夕的脸色,顿时惊了一下:师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许夕道:无事。 他没有告诉赵曜,刚刚他借着疗伤的功夫,悄悄将赵曜体内的金丝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两天,许夕暗暗查阅了数本古籍,发现要想解金丝蛊,一是需从下蛊人那里杀掉母蛊,二是只能将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解法。 系统对许夕转移毒蛊的举动有些不解:有必要这么做吗? 直觉吧,许夕说,总觉得关键时刻会有大用。 赵曜愧疚不已的看着师尊,觉得师尊是因自己的事耗费了太多精力,现下是有些累着了,连忙催促许夕去休息。许夕将碎魂刀并一本刀法交给赵曜,便离开了。 赵曜抱着那把刀和刀法爱不释手,只因这是师尊给他的,所以分外珍惜。兴奋的辗转反侧到大半夜,赵曜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便被窗外的嘀嗒声扰醒了。 下雨了 迷迷糊糊的划过这个念头,赵曜接着一个激灵,突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糟了,院子里的月霜花! 赵曜自己连蓑衣都来不及穿,匆匆拿了一叠遮雨的大篷布,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月霜花虽美,却比寻常花儿脆弱的多,若被大雨劈头盖脸的打上一夜,恐怕第二天就活不了几株了。 淋着冷冰冰的夜雨,赵曜匆匆将花圃的花朵用篷布一块块盖上,眼睛被大雨打的睁不开都顾不上擦一下。正忙活着,头顶的雨竟突然停了,赵曜惊讶回头,发现许夕正撑着一把竹骨伞,站在身后蹙着眉盯着他。 你是不是傻?许夕冷冷道,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赵曜一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思绪突然在这一刻进入到一个奇怪的境地。 雨还是花,亦或是被雨泡透后又开始隐隐作痛的伤口,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赵曜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很奇怪。赵曜一向知道师尊是好看的,是那种神仙一样不沾烟火气的好看,所以之前他甚少敢直视师尊,总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师尊的一种亵渎。 可是此刻,师尊站在他身前,为他撑着伞,距离近的让他又嗅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冷冷的檀香;师尊握着伞的右手骨节轮廓清晰秀美,皮肤白的在暗夜中仿佛发着莹莹的光;许是出来的也很匆忙,师尊只简单披了一件松松的外袍,衣领敞开,露出分外优美的锁骨。最让他移不开目光的,是师尊那双清泠泠的眸子,映着皎洁的月色,像一泓清凉的潭水,猝不及防的流进了他心底,冰的他激灵了一下,随后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熊熊燃烧起来。 他从未如此胆大包天的、长久地凝视着他的师尊,从未像现在这样将师尊的每一根发丝都无比深刻的烙进眼底,他知道他应该立刻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无礼,可他好像魔怔了一般,突然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夕果然察觉了少年的异样: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屋? 眼前的少年仿佛很费力似的缓缓垂下了眼眸,默不作声的跟着许夕进了屋。被雨淋了这么一通,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全被浸透了,里面的药物也失去了效用。许夕没好气道:脱掉衣服,我重新给你上药。 赵曜垂着头,低低道:师尊,我自己来就好。 后背的伤你够不到。许夕催促道,快些,否则伤口被雨水感染就更麻烦了。 赵曜沉默片刻,动作僵硬的除去了衣服和绷带。许夕为他重新涂抹药膏时,他闭着眼握着拳,不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上好药,许夕叮嘱他万万不可再沾水,便忍不住倦意回房睡了。赵曜独自一人在榻上沉默的坐了良久,突然劈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真是疯了。 他为自己某个时刻生出的妄念惊骇不已,同时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鄙陋与可笑,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 如果你再敢有一丝大逆不道的念头,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就用师尊送你的刀自裁吧。 赵曜缓缓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羞愧、难过又痛苦的将脸深深埋在了枕头里。 藏书阁的一间书房因赵曜被毁的乱七八糟,上百本古书也遭到无妄之灾,有的散页,有的破损,无法再正常翻阅了。虽然赵曜是受害者,但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故戒律堂商议后,罚赵曜、褚宏远、童辉等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弟子去藏书阁做苦工,亲自将破损的古书重新誊抄一遍。 褚宏远一伙经此一役更是恨透了赵曜,但也算长了记性,不敢再去招惹他了,于是只当眼里看不见他这个人,抄书的时候聚在一起离他远远的。赵曜倒是乐的清净,自己找了个角落,拿起一卷残本准备誊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2) 可待铺好纸、蘸好墨后,他的第一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他根本不会写字。 赵曜小时候根本没见过笔墨纸砚,甚至于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拿笔,根本不知道这杆细长的笔怎么拿才是正确的,怎么调整都觉得别扭。 噗嗤 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 褚宏远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刻意每个字都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快看某个人拿笔的姿势,简直笑死人了,他这是当拿筷子呢?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出身在那里摆着,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写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 我的天,简直闻所未闻,不过很有可能啊。天呐,我竟和这种人为伍,说出去真是蒙羞呐。 少年人吃的了苦,受得了罪,但唯独忍不了辱。 可赵曜不得不忍。 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他坐在角落里,虽然背对着那群人,却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倔强的提起笔,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就用那可笑古怪的姿势,比照着古书上他一个也看不懂的字,一笔一划吃力的抄起来。 那一张纸本足以抄一页书,他却仅用一个字便占满了整个篇幅。那仅有的一个字歪歪扭扭,横不是横撇不是撇,连刚习字的稚童都写的比这像样子。那几人瞅到了赵曜的大作,笑声顿时更加肆无忌惮。赵曜猛的站起身来,抓起纸笔和古书,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曜:师尊,他们嘲笑我不会写字qaq 许夕:岂有此理!过来,我教你 赵曜:要师尊从后面搂着我,手把手教的那种qaq 许夕:我tm看你还是欠抽 第44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7) 赵曜回到落雪阁,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趴在几案前埋头写了一下午。 他天生有一股韧劲, 可在写字这件事上实在不得章法,写废了厚厚一打宣纸, 硬是没有一张能入眼的。 不掌握要领, 写再多也是无益。 赵曜一惊, 连忙站起来, 才发现自己方才太投入了,连师尊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见师尊正在看自己写的那些奇丑无比的字, 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褚宏远那些人嘲笑他的时候,他更多的是一种气愤和不服气, 可一想到师尊也有可能因此看不起他, 赵曜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一股苦涩从心底一直蔓延到舌尖, 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夕却什么也没问,提起他搁在一旁的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端端正正的用正楷写下一个曜字。 握笔要指实掌虚, 执笔在指, 运笔在腕。许夕边说着,边在纸上随手写了一句什么,临帖时也不要看一眼写一笔,一个字要一气呵成。 见赵曜还是一脸懵懂的神色, 许夕示意他坐下,自己绕到他身后,让他执起笔,然后握住了他执笔的手。 赵曜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抖,笔尖上的一滴墨甩了出去,在纸上缓缓晕开。 记住这个执笔的姿势。许夕在他身后微微俯下身,调整赵曜手指的位置,然后带着他缓缓将赵曜二字写了一遍。 这便是你名字的笔画。记住了吗? 赵曜胡乱的点了点头,含糊的嗯了一声。 实际上,他什么都没记住。 别说他名字的笔画,他现在连自己姓甚名甚都快忘了。他的全部思绪无比鲜明的集中在了两处:师尊握着他的手指是冰凉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师尊的侧脸离自己很近,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扫着他的右耳,一缕青丝垂在自己的颈侧,沾着幽幽一缕檀香,搔的他脖颈有些痒。 赵曜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右耳红的似要滴血,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熬出了一身热汗。 先把自己的名字写好,许夕松开他的手,直起身子道,我再给你临两幅字帖,你有空就照着练。练字本就是一件长久的事,不必心急。 赵曜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待许夕走后,赵曜小心翼翼的将许夕写过的两张纸挑了出来,呆呆看了许久。除了几遍他的名字外,还有一行字,赵曜看不懂,只能依稀猜出这是一句诗。他用一个木匣将两张纸珍重万分的收了起来,和师尊送他的单衣放在了一起。 之后的几天,赵曜一边养伤,一边沉下心来练字。他本来就不笨,进步很快,已经能把字写的有模有样了,便每日去藏书阁继续抄书。 这天他抄完书准备回落雪阁时,路过藏书阁的一间书房,隐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里不由惊讶师尊也在这里? 大概是和几位长老有事商议吧。赵曜想着,不如干脆等师尊一起回去,于是便站在门外等候。那门关的不严,赵曜忍不住从缝里往里扫了一眼,谁知这一看,便直直僵在了原地。 许夕是半个时辰之前被殷明觉召到藏书阁的。 他知道最近自己对赵曜太上心了,恐怕是让这位谷主起了疑心。在心中理了理早就准备好的一番措辞,许夕气定神闲的来到藏书阁,推开其中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殷明觉正背对着他,仰头欣赏墙上的一副古画。 许夕:拜见谷主。 殷明觉转过身,负手悠悠行至许夕身前,端详他片刻,突然笑了:现下无人,你还要这么叫我? 许夕: 这股浓浓的奸夫淫夫的既视感啊。 他微微垂下眼帘,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上好似掀起了一丝波澜:明觉。 殷明觉的笑意更深了。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又控制欲极强的人。在大多数人眼里,殷明觉年纪轻轻便能坐上谷主之位已经非常厉害了,但这对殷明觉来说还远远不够,他要的是让景明谷成为四大仙门之首,进而将整个修真界的权柄牢牢抓在手中。 情爱一途在殷明觉眼中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像他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往往都少不了一样东西,那便是虚荣。傅深雪这么一个冷心冷情、超尘脱俗的妙人,却偏偏死心塌地的栽在了他身上,怎能不让殷明觉感到舒畅快意? 更何况,傅深雪不是徒有外貌的庸庸之辈,可以说殷明觉能一路走到这个位置,步步都有傅深雪的影子。 权柄,他要;傅深雪这个人,他也要。 他问:赵曜怎么样了? 许夕回:已无大碍。 殷明觉点点头,不经意似的道:我听说上次玉灵兔的事,是你替他解的围。这次他被镇阁兽所伤,你更是第一时间赶到救下了他。我倒不知道,你何时对他这么上心了? 随意的语气背后是沉沉的猜疑和不满,许夕完全不慌,抬眸直视殷明觉,冷冰冰反问:我这是为了谁? 傅深雪在殷明觉面前向来是有所不同的,在深爱的人面前,再隐忍克制的人也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许夕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嗔怪,让傅深雪凛若冰霜的形象顷刻间鲜明生动起来。 殷明觉的眉目果然舒展开来,抬手轻触上许夕侧脸,两根手指逗猫似的在他下巴上蹭了蹭,亲昵道:我自知。我只是有些吃味了。 许夕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面上却有些羞恼似的低垂下眼眸,白玉般的双颊甚至迅速飞起了一抹薄红。 系统: 日了,见识多少次都觉得宿主这个本事实在是牛批! 殷明觉甚少见他这般情态,不由心驰摇曳,很想同他亲近一番,但想到此处并不隐蔽,只好暂时遗憾作罢,又和许夕说了几句谷中事务,便让他回去了。 赵曜将自己藏在墙壁拐角的一处死角里,手脚冰凉,心跳如鼓,大脑乱的快要炸开。 他没有听到两人的全部谈话,只看到了殷明觉抚着许夕的脸,说我吃味了之后的部分。然而仅是这一部分也已令他震惊的无以复加那个动作、那句话所蕴含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根本就没有让人误解的余地。 殷谷主他居然对师尊有意? 那师尊呢?他对殷谷主也是一样的吗? 当时在赵曜的角度看去,许夕是背对着他的,赵曜没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避开殷明觉的手。 赵曜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一时几乎疼的喘不过气。他在一片窒息般的痛楚中想,即使师尊也喜欢殷谷主,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殷谷主地位尊崇,修为高强,声名在外,是令天下无数人敬佩歆羡的俊才,完全可以做师尊的良配。 对比之下,他赵曜算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赵曜才活动了一下冰凉麻木的四肢,一步一步离开了。 参加过试剑大会后,这些弟子便不能算毫无经验的新人了,而是要去完成出师任务,去接受更高一层的磨炼。试剑大会的魁首、夺得碎魂宝刀的赵曜更是如此,待伤势完全恢复后,便从任务堂领取了自己的出师任务。 任务地点是离景明谷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只说村里的村民出现了一些异状,详情却没有交待,要靠赵曜亲自前往了解。 这是赵曜入谷三年来第一次出谷,虽然任务扑朔迷离,前路也可能是危机重重,赵曜却很是迫不及待似的,简单收拾了些装束,带上碎魂刀便匆匆出发了。 他实在是在师尊身边待不下去了。 每天一看到师尊,他就会想起那日看到的情景,继而就会忍不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猜测师尊和谷主的关系。他一边控制不住的妒忌,一边却又清醒无比的意识到 他根本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憨憨主角达成听壁角成就x1! 听壁角成就x3即可获得黑化大礼包一份??? 第45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8) 赵曜这次出师任务的目的地叫二里村, 整个村子人口满打满算也就二百来个, 彼此之间都熟的不得了, 谁谁家有几个娃、娃儿几岁换的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二里村的人世代种地为生,能够自给自足, 甚少与村外联系, 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然而最近, 这个世外桃源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王二柱的媳妇阿桃。这小娘子白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还脆生生的和村里人谈笑, 晚上就不对劲了。夫妻俩上炕睡觉时,阿桃突然一言不发的翻身压到王二柱身上,王二柱还以为自家媳妇是想和自己亲热, 呵呵笑着正想说两句情话,却没想到阿桃一双黑眼珠直勾勾盯了他片刻后,突然低头张嘴, 用牙生生从他脸上咬下了一块肉! 这之后, 阿桃就像丢了魂儿一样,不会说话, 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了,虽然还会走路吃饭和睡觉,但莫名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完全不认得人了。除阿桃外, 第二个出现类似状况的是李大娘家的小孙子石头。石头今年三岁,脑子很聪明,口齿清晰,已经会被好几首诗了, 也是在一夕之间就突然和傻了一样,呆愣愣的一句话都不会说了,甚至还常常用手从草堆里抓虫子吃,急的家里人日日以泪洗面。 不知道这怪病是不是会传染,如今村子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出现类似的症状了,村民们用尽了各种驱邪法子,甚至不远千里去外面的寺庙祈愿,都没有一丁点儿效果。村子里一时愁云密布,人心惶惶,老村长见这样下去二里村恐怕是要不好,想起附近好像有个远近闻名的仙人谷,便让村里两个青年试着去求助一下谷中的仙人,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回应。 仙人谷派来的是一名少年。这少年虽然看起来模样不大,但生的浓眉大眼,气度沉稳,倒像个靠谱的模样,村民们便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他身上。赵曜向村民们了解了情况后,便提出想去王二柱家里看看阿桃,王二柱立刻二话不说的领他去了,其他村民也浩浩荡荡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位仙师能不能为他们消灾除难。 阿桃还是那个样子,正坐在门槛上发傻,见家里进来了一群陌生人也完全没有反应。赵曜虽是初出茅庐,但毕竟在景明谷待了三年,耳濡目染涨了不少见识,立刻意识到阿桃恐怕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是被什么邪物给控制了。 他取出三道咒符,口中默念清心咒,咒符在众村民惊异的目光中漂浮到半空,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绿光,飞至阿桃周身快速旋转起来。阿桃原本傻呆呆的表情渐渐消失了,神色变的痛苦而狰狞,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粗哑声音,十个手指弯成爪子的模样向赵曜扑过来。 赵曜不确定她还有没有救,因此不敢下重手,只是躲避。阿桃被赵曜带着兜了几个圈子,似是体力不济,脚下渐渐停下了,继而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竟突然抬手撕开了自己左胸口的衣服,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皮肤。村里的男人们都是老实汉子,立刻尴尬万分的转开了脸,王二柱更是火烧屁股似的冲上去,想给自家媳妇披上衣服,谁知堪称惊悚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阿桃的左胸口突然毫无预兆的破开了一个洞,一个黑色的、有着尖利鸟嘴的东西从洞里探出了一个沾满血污的头。 王二柱腿一软,瞬间瘫软在地上,几个目睹了这一幕的村妇扯着嗓子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 那东西已经完全从阿桃身体里钻了出来,看外形竟像是一只黑色的乌鸦。阿桃的身体没有了乌鸦的控制,骤然摔倒在地上,众人这才透过那个血淋淋的洞发现她里面的内脏七零八落,几乎被黑乌鸦吃光了。 乌鸦震了震糊满血污的翅膀飞上了天,赵曜反手抽出背上的碎魂,一刀劈去,黑乌鸦的身体在半空中一滞,旋即整齐的分成了两半,啪嗒两声掉落在了地上。不多时,乌鸦碎开的身体里缓缓飘出了一团莹白色的光是阿桃的魂。 然而阿桃肉身已经彻底被毁,魂魄无处可去,那团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在空中散开来,再寻不见了。 村里其余十几个出现异常的村民恐怕也早就死了,立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赵曜迅速道,另外,麻烦大家互相转告,通知所有村民仔细检查自己家里有没有藏着这种鬼乌鸦,发现后立刻报给我。 村民们纷纷惶恐万分的赶回各自家里检查,不查不要紧,一查竟毛骨悚然的发现,屋檐下、房梁上和他们平时睡觉的床板底下竟暗暗藏着十几只黑色的乌鸦,几乎都要筑巢了!一想到这些邪门的东西不知何时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到他们身体里去,啃食他们的内脏、啜饮他们的血,所有人都禁不住面色青白,不寒而栗,不由得对赵曜千恩万谢。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3) 那十几个人的身体果然也都只剩下空壳了,赵曜把他们体内的鬼乌鸦赶出来后,没有立刻杀它们,而是跟着乌鸦飞走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一直来到一片人迹罕至、偏僻荒凉的树林。 此时已是夜半,光秃秃的树枝上头悬着一轮冷月,浓墨般化不开的黑夜里不时传来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伴随着几声粗劣嘶哑的鸣叫。 赵曜跟随的那几只乌鸦在荒凉的树林里又飞了一阵,终于盘旋着在一棵树上落下了。赵曜抬头看着眼前这棵与众不同的树,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棵树高大异常,足有十几米,树干粗壮,枝杈繁多,但却都是光秃秃的,整棵树的叶子,是由无数团散发着莹白色的小光球组成。这些光球好像被某个结界罩住了,在树杈周围来回漂浮游动,在黑夜中看上去像一个个优雅的精灵,神秘又美丽。赵曜看着眼前这一奇诡的景象,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只因这一团团白色荧光不是别的,都是死去的人的魂魄! 而这一棵树聚集的魂魄,怕是足足有上千个! 想到竟还有那么多人像二里村的村民一样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赵曜心头忍不住燃起一股怒火,暗红色刀芒骤然划过浓重的黑夜,整棵大树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困着无数魂灵的结界也被彻底毁坏,一团团莹白色光芒纷纷得到解脱似的,飞向了夜空中的四面八方。 赵曜心中升起一股快意,正想着干脆把这些害人的鬼乌鸦也一并砍了,暗夜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一道愤怒的声音惊雷般从空中炸开: 什么人,竟敢毁我魂树! 来者人未现形,声音里却蕴含了极其恐怖的威压和力量,铺天盖地地向赵曜压过来,赵曜只觉双耳并大脑像被千斤重的大锤猛砸了一下,竟当场被震出了一大口血,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醒过来时,赵曜发现自己四肢被缚,被关在一间昏暗寂冷的地牢里。 眼前站着一个穿墨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他一头略显散乱的长发未束,漆黑的瞳孔深处隐隐有一点诡异的血色,整张脸生的虽算不上难看,却像蛇一样苍白阴冷,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手里把玩着碎魂刀,苍白瘦削的手指轻轻抚过刀刃,被割破流血也浑不在意,反而神经质般低声笑了起来。 毁了我一棵储存良久的魂树,我本该将你碎尸万段,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傅深雪的弟子念着这个名字,男人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数种复杂的情绪,兴奋、仇恨、怀念、期待糅杂的太多,让他的脸看上去有种触目惊心的扭曲。他嘲讽的哈了一声,听说傅深雪竟代替自己的徒弟出战,亲自为他赢下了这把闻名天下的碎魂刀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呐,那个没心没肺的怪物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赵曜霎时怒了:不许侮辱我师尊!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男人眯眼看着他,阴冷道,还是说,他有一天竟然也会对某样东西上心? 赵曜懒得理这个疯子,只顾低头拼命挣动身上的锁链。 既如此,就让我们看看,男人道,我已将讯息发往景明谷,猜猜你那好师尊,会不会为了你亲自赶过来? 赵曜的动作僵住了。 理智上,他并不希望师尊为他而来。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个强大又危险的大魔修,并且听上去好像还和师尊有仇,必定会对师尊不利。可感情上,赵曜却又无比渴望能看到师尊出现,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在师尊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都没等太久。 空旷冷寂的地牢中响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一道白衣人影似闲庭信步,缓缓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今天终于录入啦!终于不用待待待待待审啦!! 可以给大家发红包啦!快!上评论!xddddd 第46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9) 师尊!赵曜喊了一声,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既羞愧又欣喜, 还有控制不住的担忧着急。 傅深雪黑袍男子一字一字念着,好像要把这个名字慢慢嚼碎了品出什么滋味来似的, 漆黑瞳孔深处的血色渐渐加深, 像溟海中燃起的一把火, 亮的让人心惊, 你居然真的来了 这话应该换我说。比起黑袍男子炽热的目光,许夕看他的眼神同看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郑天韵, 藏头缩尾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敢出现。 哈哈哈哈哈哈郑天韵仰头爆发出一阵长笑,咬牙道, 你果然和以前一样, 一点都没变不过,你的宝贝徒弟可在我手上, 你确定还要如此高高在上的和我说话么? 话音刚落,他猝不及防的发了难,一根散发着滚滚魔气的漆黑长鞭凭空出现在手掌中, 雷霆般骤然向赵曜甩过去!那魔鞭可并非凡品, 质地如钢铁冷硬,表面还险恶万分的附着了一层密密的倒勾,赵曜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么一鞭,只觉得从皮肉到内脏都被火烙狠狠烫了一下, 几乎咬破了舌尖才没有让自己喊出声来。 许夕的面色果然微微变了,语意冰冷到能凝出霜来: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恨我冲我来便是,折磨一个孩子做什么? 是,我没有长进。郑天韵死死盯着他,咬牙道,反正无论我做什么,你永远都看不起我! 他好像要发泄什么似的,裹挟着怒意的一鞭子又狠狠抽在赵曜身上。赵曜如今的修为远远经不住一个大魔头这般摧残,整个人被抽的飞起撞在地牢里侧的墙壁上,摔落到地上时唇角已经渗出了血。 够了!郑天韵满意的听到许夕的声音终于沾上了怒意,你想怎样? 过来,他向许夕招了招手,暴怒的声音突然轻柔的不像话,自己进去。 那是另一间狭小的牢房,大小堪堪能装进去两人有余,比起牢房,倒更像一个笼子。笼子顶端一左一右吊着两幅镣铐,不是凡铁制成,通体呈晶莹的青白色,幽幽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寒气。 赵曜呸出一口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师尊!不要! 许夕充耳未闻,淡淡看了那个笼子一眼,竟真的举步走了进去。 郑天韵的瞳孔红的越发诡异,兴奋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把自己锁起来。 许夕依言照做了。将那幅镣铐锁上左手时,眉心微微一动。他这才发现这镣铐竟是传说中的幽冥寒冰制成,不仅万古不化,寒意袭人,而且还能封住人的内力,再厉害强大的人锁上这寒冰镣铐,也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过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的把自己的右手也锁上了。 真真正正的作茧自缚。 好,好郑天韵又是一阵癫狂的长笑,继而又突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居然能为区区这么一个小子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当年要那么对我!! 我曾那样哀求过你可你可你从来都不肯正眼看我一次! 十年前,郑天韵和傅深雪是玄天阁的同门师兄弟。 郑天韵是傅深雪的师兄,入门虽然早,天赋却远远不及傅深雪,总是被这个师弟稳稳压上一头,师父原本最中意的弟子也由他变成了傅深雪。可郑天韵一点也不嫉妒,因为他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师弟,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目光总是痴痴的追逐着他,一颗心完全悬在了傅深雪身上,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可是傅深雪的一颗心好像是冰做的,眼里永远不会装进任何人的影子,包括他。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的示好,傅深雪永远不会有任何回应,甚至吝啬的连一句话都懒得同他讲。 郑天韵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只要自己拥有了超越一切的力量,傅深雪就一定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念之差,竟违背师门,偷偷去修了魔道,才刚刚摸到门径时,却好巧不巧的被傅深雪发现了。 修魔道是玄天阁大忌,傅深雪说,师父不会容你了。 郑天韵又慌又怕,情急之下对傅深雪倾吐了所有真相,说自己对他长久而深刻的爱慕,说自己对他求而不得的痛苦,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看自己一眼可当郑天韵说完一切,紧张万分又期待万分的看着傅深雪时,却只换来了对方一句: 与我无关。 郑天韵觉得那一瞬间自己浑身的血都被冻住了。 你触犯了门规,傅深雪说,我会去禀告师尊。 淡漠如雪的目光只在郑天韵僵住的表情上轻轻一扫便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傅深雪踏着冰冷的月色,将跪在原地的郑天韵一步一步落在身后,一次也没有回头。 郑天韵这才明白,傅深雪这个人,是真的没有心的。 我被师父赶出师门,像一条落水狗,成了所有人的笑话郑天韵一步一步走到笼子里,走到许夕面前,而后,我遭魔道反噬,每晚忍受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之苦,曾在无数个时刻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我都忍下来了 因为我还没有见到你,郑天韵喃喃道,还没有见到你脸上,露出除了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外的其他表情。 他细细的端详着许夕的脸,好像要将他此刻的神情深深记在心里,下一刻散发着漆黑魔气的鞭子在空中飞舞起来,狠狠向许夕身上抽去! 被寒冰镣铐锁着,所有内力都化作虚无,许夕此时的体格连赵曜都比不上,身子狠狠一颤,一口血顷刻间便喷了出来! 血溅在郑天韵脸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送入口中,好像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美味般,满意的笑起来,鞭子如疾风骤雨般接连向许夕抽了过去! 师尊!师尊!赵曜嘶声狂吼,整个人疯狂的撞击着地牢的铁栏,脖子上青筋根根绷出,一股腥甜的血意从喉咙口不断往上涌,你冲我来!你冲我来啊!! 郑天韵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了,眼前人每一次痛苦的颤抖,都会让他的兴奋更上一层,手上的力度便会更重一分几十鞭过去,郑天韵终于停了下来,近乎痴迷的欣赏着面前人的姿态。 被寒冰镣铐吊着的人几乎已是气若游丝,秀美的面容再不见一丝冷意,只剩一片虚弱至极的惨白。一头墨色长发几乎被冷汗打湿,永远纤尘不染的白衣已被打的破烂不堪,露出一道道交错的鲜血淋漓的鞭痕 赵曜的嗓子已经喊出了血,他远远看着师尊身上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双眼也被染成一片骇人的血红,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满脸。 深雪郑天韵痴痴的看着许夕,手指轻轻触上他因为剧痛还在微微颤抖的苍白嘴唇,你这个样子真美 他贴近过去,半眯着眼陶醉着去嗅许夕发上的冷香,嘴唇贴着他的耳际一路往下,来到白皙的脖颈,伸出舌尖舔了舔,张开嘴重重咬了上去。 被鞭子抽了几十下几乎痛的昏死过去许夕都咬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此时或许是郑天韵的举动实在是太隔应人了,许夕浑身一颤,控制不住闷哼了一声。没想到郑天韵听到这动静兴奋的更厉害了,手指找到许夕身上血淋淋的鞭痕,重重的按上去,喘息着道: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许夕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个死变态,不过他本来真的快受不了要昏过去了,郑天韵冷不丁来这么一手,倒是把他疼的又清醒了,他低低抽了一口气,双手无力的挣动起来,带着镣铐发出哗啦啦沉重的响声。 郑天韵被那动静吸引,捉住了许夕被冻成青白颜色的手,诱哄一般道:你求我好不好?你求我一声,我就放开你 许夕咬牙不答,被郑天韵死死抓住的手徒劳的挣扎着,指甲深深掐进男人的皮肤里。这一番举动却完全无济于事,仿佛一只落在猎人手中的黄莺,只能在垂死之际发出凄惋的哀啼。 徒劳无功的挣扎反而取悦了郑天韵,他的掌心被许夕掐出了血也毫不在意,笑的分外满足和愉悦:我赢了,深雪你看,最后还是我赢了 许夕突然不再挣扎了。 他形容颓败,身形狼狈,姿态却依旧如神明高高在上,着着郑天韵的冰冷目光中带了嘲弄讥讽,惨白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说过,你还是以前一样,毫无长进。 郑天韵脸色一沉,以为他还在嘴硬,正想说什么,却突觉浑身一麻,一种沉沉的软绵无力感从手掌直通心脏。 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夕,呼吸缓缓变的困难,心脏跳动愈发缓慢,他艰难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发现手心被许夕掐破的地方,流出的血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指甲里藏了毒 郑天韵眼中不甘的光渐渐熄灭了,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许夕轻轻舒出一口气,又缓了一会儿,轻轻抖了抖袖口,一根长针滑落到他的右掌心。许夕艰难的用颤抖的手指捏住长针,**左手的镣铐锁孔轻轻转动,平日里一个简单的动作此时却做的无比艰难,待两手镣铐都打开后,身上已经又出了密密一层细汗,浸着满身的伤口,个中滋味简直无法言说。 师尊 隔壁地牢传来沙哑的啜泣声。 许夕转眼看去,只见赵曜已经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通红的眼睛都哭肿了,看上去比许夕更像惨受酷刑的那个。 许夕缓缓走到隔壁地牢,捡起落在角落的碎魂刀,把赵曜身上的铁链劈开了。 赵曜立刻扑过来,看着许夕满身惨烈的伤痕又不敢去碰他,眼泪又开始汹涌的流。 别哭了,你师尊还没死呢许夕说完便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再支撑不住地往一边倒去,赵曜连忙接住他,吓的魂飞魄散,师尊! 快先离开这里,许夕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交待,我身上还有**散,遇敌可用 赵曜抹了一把泪,重重点头,许夕身前全是伤,赵曜不敢背他,于是将他打横抱在怀里,提着碎魂刀,一刻不敢耽搁地冲出了地牢。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6 23:12:42~20191208 19:2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区旁蛋 2个;衍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遇而安、暮色渐退_黎明将至 5瓶;minte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10)【倒v结束】 许是郑天韵对自己太自信, 地牢中并没有派其他魔修手下把守, 赵曜带着许夕顺利离开了这里, 一路来到附近一个小镇上,找了家客栈冲了进去。 正打着算盘的店主人满面笑容的抬起头准备迎客, 冷不丁看见一个男子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大步走进来, 不由吓了一大跳, 收起笑容惊疑不定道:什么人, 莫不是被追杀的!快走快走,我们店里不留来路不明的人 赵曜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放在柜台上, 店家的眼睛顿时直了。 劳烦,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赵曜着急道, 还有没有房间? 有有有, 您跟我来!店家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麻利的引着赵曜来到二楼一间上房, 又热情问,需不需要帮您去请个大夫? 寻常大夫也医不了这种伤,赵曜谢绝了店家, 只请他帮忙去打一盆热水, 拿些干净的布巾过来。店家连声应着去了,赵曜将许夕抱进屋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榻上,然后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他出谷时师尊叮嘱他带上的,没想到最后却用在了师尊身上赵曜的胸口又是一阵钝痛, 逼迫自己先沉下心来,为师尊处理伤口。 近距离一看,赵曜才更清楚的发现这些伤口有多狰狞。血迹干涸以后,破碎的衣物和绽开的皮肉黏连在了一起,赵曜根本不敢用手去碰,只得取了剪刀小心万分的将布料剪碎,尽可能轻的将伤口剥露出来。即使这样,昏迷中的人还是疼的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眉心不自觉地深深皱起,让赵曜的心也紧跟着揪成一团,只恨承受这一切的人不是自己。 赵曜先用布巾蘸着净水为许夕清理身上的血迹,木盆里的水足足换了三次才勉强恢复清澈。跟在许夕身边这么久,赵曜也耳濡目染地知道了许多伤药的用途,他先在流血不止的伤痕上上了一层止血散,又找出上次许夕给他疗伤时用的黑色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上,最后小心翼翼地用白色绷带包扎好。 外伤的血虽暂时止住了,赵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师尊当时以凡人之躯受了郑天韵这么多鞭,必定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必须服用活血化瘀的丹药,否则只是治标不治本,伤势还会加重。 师尊,赵曜从瓷瓶里倒出两粒丹药放在手里,小心地唤,先起来把药吃了好不好? 许夕早已陷入深深的昏迷,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 赵曜又尝试叫了好几声,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狠了狠心,想,就算师尊醒后发怒,要将大逆不道的自己逐出景明谷,他也必须先让师尊把药吃了。 赵曜把一粒丹药含进口中,用手轻轻捏住许夕的两颊让他微微张开嘴,自己附下身躯,屏住呼吸,将颤抖的嘴轻轻印上了对方的唇。 好软 一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赵曜涨红着脸努力收拢思绪,将丹药哺进许夕口中。发现对方还是无法吞咽,赵曜只得伸出舌头,用舌尖将丹药顶到对方喉咙口,然后喝了一口水,再次给对方喂了进去。这么一番折腾,许夕总算是勉强将丹药咽下去了,赵曜松了口气,如法炮制地将另一枚丹药喂了进去。 最后在离开对方唇齿之际,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赵曜脑海: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同师尊如此亲近了他闭上眼睛,大着胆子放纵了自己,轻轻含住许夕的嘴唇,笨拙、虔诚又缱绻的一遍遍亲吻着他,仿佛在亲吻供在心尖上的神明,胸口涌动的热烈感情几乎要将他淹没到窒息。 待赵曜终于抬起头时,许夕原本毫无血色的唇已被吮成一朵鲜艳的石榴花。赵曜痴痴看了他许久,才又去取了一块布巾,浸透热水后拧干,细心地为许夕擦拭脸上的冷汗。待擦到脖子时,他动作一僵,看到了一块青紫色的咬痕。 那是郑天韵留下的。 那块痕迹在许夕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分外明显,好像在放肆的昭示着某种占有欲。赵曜强忍怒气用布巾去擦,却没有那么容易能擦掉那咬痕,他心中又恨又恼,但又怕用太大力气弄痛了师尊,最后只好恨恨的放弃了。 赵曜用的药发挥了效用,许夕沉沉的睡了一晚后,第二天的脸色已经比前一天好多了,伤口也在缓慢痊愈。只是他这具身体之前太过强大,甚少出过什么岔子,这偶然一病之下反而有点高山倾塌的意思,足足昏睡了三天都没醒过来。赵曜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他,眼见他始终不醒,不由越发胆战心惊惶惑不安,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回景明谷求援时,许夕终于睁开了眼睛。 师尊!你醒了!赵曜欣喜若狂,整个人差点扑到许夕身上。 许夕睁眼一看,差点被赵曜这副尊容再度吓晕过去。赵曜那天也挨了郑天韵两鞭,后来更是自己将自己在铁栏上撞了个头破血流,伤势也不轻,但他这三天一直忙着照顾许夕,居然完全没有打理自己,头脸上糊着发黑的血块,大哭过后又熬了三天三夜的眼肿得像两只核桃,下巴上是刚冒出来的一层青色的胡渣,整个形象比许夕初次见他时还要落魄凄惨一些。 许夕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道:去收拾收拾自己 赵曜一愣,慢半拍才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再腌一天恐怕就要发馊了,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立马蹦起来冲出去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又火急火燎的回到许夕身边。 师尊,你觉得身体如何了?伤口还疼不疼?有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赵曜一连串地问,他跪在床榻下面,想去碰许夕又怕被嫌弃,只好缩着手巴巴地看着他,像一只做错了事被主人嫌弃的可怜兮兮的大狗。 许夕:扶我起来。 赵曜连忙轻手轻脚的将许夕扶起来坐着,见师尊将目光投向自己,立刻重新跪了下来,羞愧万分的低下了头。 在师尊昏迷不醒的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处于深深的煎熬之中,心中一直又悔又恨。如果不是他做事鲁莽,引来了郑天韵那个魔头,如果不是他软弱无能,如此轻易的便受制于人,师尊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你在自责? 赵曜咬了咬后牙,没说话。 出师任务本远远不该这么危险,是任务堂在布置任务之前调查不够细谨,竟不知二里村村民失魂背后是郑天韵的手笔,我也没有及时发现异状,才会将你置于险境之中。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你的责任,你在自责什么?许夕淡淡道,傻。 一个傻字让赵曜眼睛一热,咬牙颤声道:是弟子无能,才会连累师尊陷入如此境地 许夕却道:徒弟这么厉害的话,还要师父做什么?何况,你这次发现了魂树,引出郑天韵,让他无法继续在暗地里祸害无辜,无形中拯救了上万人的性命,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可妄自菲薄。 赵曜终于忍不住,热泪涌出眼眶。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掉眼泪?许夕勉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赵曜的脑袋,不许再哭了。 是,师尊!赵曜抹了一把泪,大声道。 他对修炼一途并无兴趣,从前只想着得过且过,后来奋发图强,也只是因为不想让师尊失望。可如今,赵曜心中有了一个无比清晰的目标。 他要变的强大,要比郑天韵、殷明觉甚至师尊更强大。 不为让自己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亦不为令旁人俯首,只为能保护好他的师尊,绝不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和欺辱! 许夕又在床上躺了三天,伤终于好的七七八八,勉强可以下地活动了。便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赵曜闻言瞪大眼睛,一脸紧张道:这怎么行?师尊,您还是再修养几天吧 再躺下去我骨头都要散了。许夕道,去帮我取套衣服来。 赵曜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去了。 这个小镇上生活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衣服都是自己织的,布是普通的麻布,赵曜几乎跑遍了镇上的布庄,也只是买了一套款式简洁的白衣,料子和景明谷所用的冰蚕丝完全是天差地别。 许夕却不在意这些,径自将那衣服换上了。赵曜看直了眼睛,只觉得这朴实无华的衣物一旦上了师尊的身,顷刻之间便变得雍容华贵起来,不禁暗叹师尊就是师尊,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许夕带着徒弟悠悠然上了街,他容貌出众,气质高华,一袭布衣也不能将满身风采掩饰半分,镇上的老百姓何时见过这般神仙般的人物,一个个盯着他几乎看丢了魂儿。赵曜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许夕身边,发现有谁过分放肆的盯着自己的师尊瞧,便恶狠狠的怒瞪回去,直把那人吓的缩头嘟哝一句神经,像极了一只护食的狼狗。 小镇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和四季如春的景明谷更是无法相提并论,但百姓怡然自乐,小贩呼声热情,孩童在长街上奔跑着打闹嬉戏,处处充满祥和安乐的气息,让人看着心情很是愉悦。 许夕在前几个世界做任务时一直很顺利,这次惨遭滑铁卢,遭了这么一顿折磨,再一想前面还有一个殷明觉要去对付,头就控制不住地开始隐隐作痛。他突然觉得,与其在这些阴谋计量中斡旋,倒不如在剧情转折点到来之前干脆带着赵曜远走高飞,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慢慢把好感度刷满,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便问:如果有一天离开景明谷,你想去哪里? 谁知赵曜一听这话,一瞬间四肢冰凉,脸色都白了,颤着声音艰涩道:师尊您要赶我走吗? 许夕心里哭笑不得,忙道:自然不是。只是一直在这么一方天地里待着,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不想!赵曜毫不迟疑道,我想一辈子留在师尊身边!说完,他好像要掩饰什么一般,慌忙补充道,我的命是师尊给的,我想一直在您身边好好伺候您,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许夕道,只是我看腻了谷中的景色,想出去云游一段时日。你可愿和我一起? 赵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呆怔片刻才回过神,连连点头道:愿意!我愿意!师尊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被他这股激动劲儿感染,许夕眼里也染上一丝笑意,心中忍不住也有了期待:江南如何? 赵曜用力点头:好!就去江南! 师徒二人步履轻快地走在街上,许夕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长街两旁摊铺上摆着的小玩意儿,赵曜眼里却什么都看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师尊刚刚和他说的话。 师尊要带他出去了,不是别人,也不是殷谷主,是他! 赵曜心花怒放,几乎要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娘,我想吃那个! 乖宝听话,跟娘回家 赵曜原本偷偷翘起的嘴角一僵,脚步滞住了。 许夕疑惑的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垂髻小童拉着身旁妇人的衣服,哭闹着想要一串糖葫芦。那妇人眉心笼着一层淡淡的愁雾,从穿着打扮上便能看出日子过的很拮据,虽然很心疼哭泣的孩子,但还是没有松口答应,叹着气拉着孩子走了。 许夕看着赵曜复杂的神色,一瞬间福至心灵:那是你娘? 赵曜沉默片刻,低低嗯了一声。 那是赐予他生命的人,也是狠心将他抛弃的人。赵曜觉得自己应该是恨她的,可短短几年过去,她已经衰老的他几乎认不出了,头上有了零星的白发,眼角皱纹深刻,腰背微微佝偻着。看来即使送走了他,他们的日子也没能好过多少,仅仅是几文钱的糖葫芦,都舍不得给他这个小弟弟买。 去看看她吧。 赵曜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许夕。 许夕冲他点了点头。 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心中有恨,又怎能轻易放的下呢? 赵曜迟疑了片刻,脚下动了。他先去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将剩下的几只糖葫芦都打包买了下来。 许夕在心中喟叹一声。这个孩子,真的有一颗很柔软的心啊。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妇女身后,离开小镇,一直来到一个村子里。这是赵家村,一草一木赵曜都熟悉的很,这正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赵曜一家人还是在原来的两间老屋里住着。此时正是傍晚,赵曜他爹刚刚做完农活回来,赵曜他娘匆忙进屋去做饭,赵家四个小儿女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玩耍。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妇人的呼唤,几个孩子脆生生的齐齐应了一声,一窝蜂的跑进去吃饭了。 看样子,他们的生活虽然清贫,但还算美满。 赵曜远远的看着,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进屋去和赵家人相认,只是将买来的几根糖葫芦并身上的银钱放在了老屋门口,转身离开了。 许夕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有些难受,又想不出很好的安慰,只好道:你以后也会娶妻生子,有一个很热闹的家。 赵曜摇了摇头,飞快的眨了眨眼,向许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我有师尊就够了。 许夕抬手,在少年头顶上摸了摸。 赵家村家家都有几片农田,赵曜带着许夕缓缓走在田间小路上,路过一片麦子地时,他转过身,神秘笑道:师尊,有个东西,你肯定没吃过。 此时是北方六月,麦子将熟未熟,一眼望去地里还是一片绿油油的。赵曜四下看看,见田地主人不在,做贼似的从地里迅速摘了一把颗粒饱满的麦穗,拉着许夕就跑。 许夕被他搞的心里也在紧张的上蹿下跳,好像真的做了一回贼似的,一边哭笑不得的想这算是什么事,一边瞪着赵曜道:动作这么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干吧? 许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乡,赵曜不似在景明谷中那般拘束,整个人活泼开朗了不少,被许夕训斥了也不害怕,嘿嘿笑着道:小时候没少干过,被人家放狗追着撵。但下次看见还是忍不住手欠,因为真的太好吃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5) 许夕被他说的也勾起了好奇心:麦子这样怎么吃? 烤着吃,赵曜道,师尊,你等我一下。 他在附近捡了几根树枝,搭在一处燃起一个小火堆,把麦穗放在上面翻烤。青青的麦穗在火苗的烘烤下,很快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待呈现焦黄时,赵曜将麦穗拿出,忍着热气将烤好的麦穗放在双掌中快速揉搓,热乎乎的麦粒从麦皮中脱落出来,赵曜一口气将轻飘飘的麦皮吹散,掌心里便只剩下一把粒大饱满、晶莹剔透的麦粒。 许夕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睛。 赵曜把掌心托到许夕面前,期待的看着他:师尊,你尝尝。 许夕捡了一粒放进嘴里,口感软糯焦甜,带着一股浓郁的清香味,果真好吃的不得了。 赵曜见状满足的笑了,两眼亮晶晶的。 许夕:你也尝尝。 我小时候经常吃,赵曜笑道,师尊你吃。 许夕拈起一粒,递到赵曜嘴边。赵曜看着眼前细长白皙的手指,喉结动了动,终于没能忍住这诱惑,张嘴将麦粒咬进嘴里,舌头不小心舔到了许夕的手指,脸颊顿时一阵火烧火燎。 师徒俩你一粒我一粒的将一把麦粒分吃净了。太阳缓缓落山,六月的风在傍晚时刻不冷不热,从身上拂过,让人漾起一阵倦意,只想趴下来懒懒睡一觉。 赵曜从旁边地里搬来一堆稻草,动作熟练的垒成一座椭圆形的草垛,利落的蹦了上去,笑着冲许夕招手:师尊,上来试试! 许夕迟疑了一下,足下一点,动作轻盈的跃上去,学着赵曜的样子枕着手臂和他并肩躺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硬的扎人的感觉,身下的草垛松软有弹性,躺上去竟然舒服的很,还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草香。 残余的晚霞铺成金红色的锦缎,远处炊烟袅袅,晚风轻拂脸颊。太久没有感受过这般惬意,许夕眯眼看着空中掠过的鸟雀,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赵曜转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眼底是沉静的欢喜。他轻轻靠过去,拾起身侧人散落在脸侧的一缕长发,捧到唇边吻了吻,继而噙着笑意,也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大概会在本周四入v,届时万更掉落,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支持!鞠躬!!! 第48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11)【三合一】 师徒二人一觉醒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总不好在这野地里露天睡一宿, 二人拍拍衣服背后的草根, 准备回镇上的客栈。 夜里的田间静悄悄的,蛙和蛐蛐儿叫声此起彼伏, 几只萤火虫慢悠悠飞过, 像天上坠落的星星。路过一家农户时, 贪玩的小儿还不肯睡, 睡眼朦胧的在自家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啊荡。 许夕的目光在那秋千上停留了片刻,赵曜立刻发现了,小心翼翼问:师尊你想玩吗? 怎么可能。许夕立刻板着脸否定。 赵曜心中偷笑, 只觉得自家师尊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人回了客栈,又在小镇上逗留了一天,便启程回了景明谷。虽说谷中人事繁杂, 远不如外面逍遥自在, 但落雪阁柔软的床铺却实实在在比外面舒服的多。许夕沐浴后滚上床榻,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有人乐此不疲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他的鬓发,生生把他闹醒了。 别吵。许夕睡得迷迷糊糊,蹙眉嘟哝了一句。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都一天一夜了, 还睡? 这声音许夕心头一凛, 顿时清醒了,睁眼一看,果然是殷明觉。 他连忙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你。殷明觉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你居然也不告诉我。郑天韵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若是落在我手上 他语意中是浓浓的阴鸷,目光落到许夕身上,一顿后温和下来:不说了。你的伤可痊愈了?我看看。 许夕忙到:都好了。 殷明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自顾自伸手去解许夕的衣裳。许夕睡觉时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单衫,被他冷不防的这么一扯,衣带顿时散开了,连忙用手紧紧攥住衣襟:真好了! 他越遮掩,殷明觉越是来了兴致,现下无人,他也不必再顾忌什么,暧昧着低声道:怎么,还不好意思让我看?说罢一只大手制住许夕的手腕,另一只手强硬地去扯他的衣襟。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刻意用力推开,一道人影大步走进来:师尊! 殷明觉从床边站起,冷冷回头: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赵曜面不改色,跪地双手捧着食盘大声道:拜见谷主!我是来给师尊送药膳的!师尊受伤后胃口一直不好,我请厨房做了开胃药粥,要趁热吃才行! 殷明觉面色沉沉的盯着他,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深雪,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许夕不动声色道:谷主过誉了。 既如此,你就先用膳吧,殷明觉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许夕点头,对赵曜道:送谷主出去。 赵曜将食盘放在一侧桌子上,默不作声的将殷明觉送了出去。走到落雪阁院门外,殷明觉侧身看了他一眼,突然将手放在了他肩上。 赵曜抬头。 你师尊很重视你,殷明觉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赵曜不闪不避的直视殷明觉的眼睛:是。 殷明觉没再说什么,负手大步离去了。 赵曜返回屋内,许夕微微斥责道:方才怎么这般鲁莽?小心被谷主责罚。 赵曜实在憋不住了,将埋藏已久的心里话问出了口:师尊,谷主他是不是对您有意? 许夕看他一眼:别乱说话。 我都听见了!赵曜心头堵得慌,上次也是! 许夕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这孩子是点亮了听墙角技能不成?还是说他偷听到真相继而开启黑化之路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剧情? 如果是这样,那他往后和殷明觉说话时就一定要万分谨慎了,绝对不能透露出当年救下赵曜的真相。许夕心里琢磨着,或者还是趁早收拾包袱跑路吧 赵曜见许夕怔怔的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心里愈发难受,很想继续追问一声:那师尊您呢?您也心悦殷谷主吗? 可他不敢问,一想到有可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赵曜就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来了。 他懦弱的逃避了这个话题,闷声伺候许夕用了药膳,一言不发的退下了。 许夕懒懒的在榻上睡了一个白天,晚上来了精神,穿戴整齐准备出去走走。刚推开门,便听到院子里断断续续传来哐哐的敲打声,他纳闷的看过去,震惊的发现赵曜撸着袖子,在自己做一个秋千。 秋千已经初具雏形,和他们农家小院里见到的用两块木板制成的简陋秋千不同,赵曜竟别出心裁地做了一个秋千椅,木材用的上好的乌木,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一根凸起的木刺。不知是怎么说服的清济长老,赵曜居然还从玉瑶台取来了一些名贵的仙草异卉,手巧的将它们编成了一条漂亮的花藤,缠绕在秋千绳上。 许夕看着这充满少女气息的秋千,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巧赵曜终于忙活完,抹了把热汗抬头看见他,立刻眼睛一亮,笑着挥手:师尊!过来试试! 许夕艰难的走过去:你做这个做什么? 赵曜眼睛亮晶晶的:我见师尊想玩。 我没有。许夕瞥了一眼花藤秋千椅,这成何体统? 要是让人看见傅深雪在自家院子里荡秋千,人设简直崩裂到惊悚好吗! 没关系师尊,赵曜道,我给您守着门,不会有人看到的! 许夕: 这么一说更羞耻了! 你自己玩吧。许夕道,我出去走走。 哦。赵曜眼里的光彩变暗了,闷闷低下了头。如果他头上有耳朵,此时定然也是耷拉下来的。 许夕看着他忙出的一头热汗,和手上做木工活时划出的细小伤口,认输般的叹了口气,走回秋千椅上坐了下来。 给我推一下。 赵曜立刻笑开了:好! 他绕到许夕身后,轻轻推动了秋千。 时至六月,谷外已是暑气袭人,景明谷内却依旧是四季如春。凉爽的夜风随着秋千摆动拂在身上,送来一阵阵醉人的花香。许夕闭上眼睛,惬意的翘起嘴角。赵曜站在一旁推着秋千,痴痴的看着他的师尊,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 落雪阁外,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浓浓夜色里,将院内情景尽收眼底。 殷明觉的目光久久落在秋千上的白衣人身上,眸中情绪变幻莫测,如同来时一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赵曜的生活比以往繁忙了许多。除了打理落雪阁中的花花草草,他还要练字习字,那本刀法也终于能看懂了,每日花至少三个时辰练刀。他天资卓越,又肯吃苦,再加上心中有了清晰的目标,功夫修为几乎是一日千里,此后又接了几次大大小小的任务,均出色圆满的完成了。 原先的傻小子脱胎换骨般变的越发耀目,谷中再无人敢讥他讽他,新来的小弟子也无不敬佩歆羡的称他一声赵师兄。 赵曜却难得的守住了一颗淳朴的心,待人依旧宽厚真挚,从不居功自傲,为人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唯独在许夕面前会露出真性情。 一日,他外出完成任务回谷时,在路旁看见了一只满身脏污、瘸着一条腿的小土猫。它那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莫名让赵曜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心下不忍,从身上找出一些吃食喂给了它。 谁知这小家伙得了好处,竟赖上他不走了,瘸着腿可怜巴巴的从后面跟着他,眼见距离落的越来越远,着急的喵喵直叫。 赵曜无奈停下脚步,转身蹲下来:别跟着我了,谷中不养寻常宠物,我不能带你回去。 小土猫好像能听懂似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他,可怜的模样让人无法不心软。赵曜和它对视一番,最终还是无奈的败下阵来,将小猫一把捞进了怀里。 待到了落雪阁院外,赵曜对怀里的小土猫悄声道:等会先藏好了,等我把你洗干净再去见师尊,听见了吗? 小土猫善解人意的叫了一声,将小脑袋缩回赵曜衣襟里。赵曜咳了一声,整整衣服,抬首挺**门走进院子。 许夕正在院里摆弄他的月霜花,听见动静侧头看他:回来了。 赵曜还没答话,胸口衣服突然鼓起一团包,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冒了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许夕,歪着头发出一声:喵? 赵曜: 我知道师尊好看,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许夕一瞬间被一支萌箭击中了:这是? 赵曜只好将小土猫整个拎出来,解释道:一只普通的土猫,我在路边看到的,觉得可怜就带回来了师尊,可以把它留下吗? 他以为师尊会排斥这团脏兮兮的小玩意,但出乎意料,师尊居然对它喜欢的很,亲自将小猫接过去给它做了清洗,然后给它包扎了伤腿,还让它趴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指轻柔的挠它的下巴和耳朵。 小土猫舒服的眯着眼睛,不时惬意的喵喵叫上两声,拿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许夕的掌心。被冷落在一旁的赵曜看着这一幕,突然深深的陷入了悔恨之中。 这个小东西,居然敢和他争师尊的宠! 它有没有名字?资深爱猫人士许夕心花怒放的撸着猫问。 还没有,赵曜看着小东西一身黑黄交杂的毛,想了想,就叫小土吧? 许夕:真是起名鬼才。 不过名字虽然难听,倒是挺贴切,而且贱名好养活嘛。许夕想了想,就这么定下来了。 小土性格活泼,腿伤好了以后整天在落雪阁里撒欢,赵曜小时候家里养的那条大黄狗都没它能疯,每次给它喂食都要在落雪阁里搜一大圈才能把这小家伙从某个旮旯角里拎出来。许夕却很纵容它,时常把它抱在怀里顺毛,甚至有一次,赵曜亲眼看见师尊把它整个捧在手心里,用自己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它的鼻子。 为什么我要投胎成一个人呢? 当时的赵曜诚实的想。 这天晚上,赵曜再一次将疯了一天的小土从土旮旯里拎出来,要去给它洗澡。小土最怕水,喵喵叫着挣扎,趁赵曜不注意居然真的从他手里逃了出去,抖了抖小脑袋,耀武扬威地冲他喵了一声,继而转身往许夕房里窜。赵曜哪能容许它带着一身脏土去师尊的房里撒野,大喊一声站住,跟着冲了进去。 房间里燃着灯却没有人,赵曜一边小声唤着小土,一边纳闷这么晚了师尊为何不在房间里。待绕过一扇屏风后,赵曜脚下猛的顿住了,一股热气急剧涌到脸上,直往头顶蹿。 师尊在沐浴。 虽然高高的木桶遮住了绝大部分光景,空气中也有朦胧的热气缭绕,赵曜却仍能看到一双**在水面上的肩,那么白,那么瘦 赵曜魔怔的盯了许久,才猛的回过神去看师尊,却发现对方或许是倦了,竟然就这么泡在水里,靠着木桶睡着了。 赵曜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僵硬的走过去,极力控制自己不往水下的部分看,声音干涩唤:师尊,醒醒。 许夕一动,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 赵曜看着他那被热水蒸的微红的脸和有些迷离的眼睛,身上的燥意越发厉害:师尊,你这样会着凉的,去床上睡吧。 许夕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嗯了一声,伸长手臂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见赵曜还和根木桩似的直愣愣戳在原地,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你先出去。 赵曜如梦初醒,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慌张又狼狈的逃走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6) 当天晚上,赵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再一次撞见了师尊沐浴,只是这次师尊没有赶他,而是从木桶里跨出来,走到他身前,用沾着湿气的、柔软温热的手轻轻触上了他的前胸,轻轻笑了一声:这么晚了,就在我这儿歇下吧。 赵曜在颠掉神魂的梦里浮浮沉沉,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呆滞片刻,猛的坐起来,用双手捂住脸,哀嚎一声 赵曜,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因着这个梦,白日里他见了师尊,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因为一旦直视师尊的脸,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梦里的一些情景这么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师尊发现不对劲,赵曜见任务堂发布了新任务,连忙借着做任务暂时躲了出去。 在赵曜离开的第二日上午,殷明觉再次光顾了落雪阁。 许夕看见他就心累,偏偏面上还要打起精神应付:找我何事? 殷明觉直截了当地问:那个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实行了? 许夕当下一惊。离赵曜成年明明还有好几个月,殷明觉怎么会突然提前提起了这件事? 许夕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只道:还未到时候。 那秘术并未要求他一定要满十八岁,殷明觉道,他成长的速度远比我想象中要快,那天我探过了,他的灵脉已经生长完全,现在入药,正是最好的时机。 许夕和赵曜相处这么久,对他不可能没有感情,此时听殷明觉轻描淡写的说出入药二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恶和怒意。殷明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细微的神情,突然问:深雪,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了? 许夕没说话。 你对他越来越好了,殷明觉问,怎么,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吗? 我没忘。虽然知道赵曜现下不在谷中,许夕还是答的很谨慎,只是赵曜他确实是个好孩子。明觉,我一定会助你。只是给我一点时间,我们换个法子,好吗? 殷明觉定定的看着他,许夕亦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手心里渐渐渗出了冷汗,正以为殷明觉会发怒时,对方的神色却出乎意料的一松,妥协似的点了点头:好吧。 许夕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同意放弃这个计划,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一丝讶然。殷明觉无奈道:你难得有个看着顺眼的人,我要是把他杀了,你心里不得抱怨我? 想不到这殷明觉对傅深雪,倒还有几分真情。许夕真挚道:多谢。 殷明觉笑了笑:我先走了。待你寻到其他法子,再告知我。 许夕:一定。 殷明觉走后,许夕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里屋,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包袱,随手翻了翻里面的物件。 是一些干净的换洗衣物、盘缠、几本有关江南风物的书册,甚至还有托人弄来的路引。 本来他还打算待赵曜这次出任务回来便带着他跑路的。现下一看,这些东西怕是用不到了。赵曜的好感度在前些日子已经到了九十七,估计再过一段日子,这个世界就能顺利通关了 正想着,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发出尖锐的警报:注意!注意!主角好感度出现重大异常!重复,主角好感度出现重大异常!! 许夕被这急促的警报声吓了一大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调出好感度面板一看,脸上霎时呈现出浓浓的惊愕 只见标注着97/100的红色进度条发生故障一般疯狂闪烁起来,继而红色缓缓转暗,变成了浓墨一般化不开的黑色。 许夕还是低估了殷明觉。 他不知道,昨天出谷的赵曜在今天上午被殷明觉用借口紧急召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就在他和殷明觉在屋里谈话的时候,赵曜就在门外听着,且听到的内容,和实际发生的完全不一样。 殷明觉那日在赵曜肩上拍了两下,便顺手给他下了幻蛊。 殷明觉此人,有野心且善于谋划,直白说便是心狠手辣。他最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同是男人,他怎会读不懂赵曜看傅深雪的眼光? 赵曜犯了他的大忌。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身死之前,先心死一次。 赵曜接到谷中急信时,已经快要到任务目的地了。然而信上说,谷主另有重大任务要交给他,原先的任务已经转交给其他弟子去做了,让他速速返回。 赵曜只得马不停蹄的又赶了回去,去找殷明觉却没找到,只好先回了落雪阁。 然后他便在师尊门外听到了那番对话。 他今年就满十八岁了,根骨灵脉已经长全。其他药材我这几年也已经命人四处搜寻集齐了,如今可以开始投入炼制了吧? 嗯。 这么一个千载难见的纯阳体质居然被你捡到了,可见是上天都要助我。深雪,如果这次能令我功力大增,登顶仙首之位,我的身侧,永远都会是你的位置。 我不求什么高位,他听见他的师尊低声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赵曜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原本想要去推门的手指剧烈的颤抖,胸口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是梦吧。 这一定是梦吧。 可是噩梦会有这般可怕吗? 太阳穴一跳一跳,整个脑袋疼的快要炸裂开来,赵曜甩了甩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踢到了门口一棵盆栽。 谁!? 房门猛的被打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看见赵曜,对方神色也是一怔,一时没说出话来。 师尊,赵曜突然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襟,忍着剧烈的头痛,急促的喘息着问,你告诉我,我刚刚听错了,是不是?刚刚都是我的幻觉,是不是!? 只要师尊说是,他就能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他就 你不是自己听见了吗? 赵曜目眦欲裂,喉咙口突然涌上一股血腥气,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却还死死抓着眼前人的衣襟,缓缓摇头道:我不信。师尊,我不信。 如果你救我是为了要我的命,为什么之前还要那样护着我?他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嘶哑着喉咙要一个解释,你告诉我!! 因为入药之人的灵脉不能有一丝损坏。对方给了他回答,你是作为养料供给明觉的,你完好无损,他才会最大的受益。 赵曜还是不死心。 他绝对无法相信一直以来的种种都是假的:那其他时候呢?你对我笑,送我碎魂刀,和我一起躺在草垛上睡觉,一起给小土洗澡都是假的吗? 他拼命回忆着,试图找出所有对方在乎自己的证据。 对方沉默片刻:是真的。 赵曜眼底亮起微芒,呼吸急促的仰头看他。 可那又怎样呢?对方叹息一声,你是比不上明觉的。 你比不上明觉的。 赵曜刚刚浮现出希望的脸僵住了,像一尊滑稽古怪的雕像。傅深雪淡淡扫了他一眼,将他攥住自己衣襟的手指甩开了。 是我对不住你,对方低声道,但我别无选择。 雪亮的光芒一闪,秋水剑出现在他手中。 入药之人只要保证灵脉无损即可,也就是说,让赵曜变成一个完整的死人就好了。 赵曜麻木地看着那冰冷的剑芒,心死如灰的想,他这条命本来就是师尊给的,对方若想收回,那便给他吧。 然而心底却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冒出了头: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去死吗? 你爹娘不要你,你师尊也不要你,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乎你 可笑,你爱他,他却想让你死。赵曜,你真的不恨吗? 你不想报仇吗? 我不恨吗? 牙齿咬破了舌头,血腥气弥漫在整个口腔。 我怎能不恨?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为什么偏偏是我承受这一切?为什么我所在乎的人都要背叛我抛弃我!? 一团黑气隐隐出现在赵曜眉心,少年漆黑的眼底逐渐燃起不祥的红光。傅深雪见状,眉心紧蹙,一剑毫不迟疑地向少年刺去! 暗红色光芒在空中一闪,电光石火间,赵曜反手抽出背上的碎魂刀,竟勉力挡下了这一击! 可他还是远远比不上对方的修为,很快便支撑不住,铿锵一声,碎魂刀被扫一旁,随即胸口一阵剧痛,那柄秋水长剑已经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了他的皮肉。 赵曜盯着对方毫无波澜的冰冷双眼,眉心黑气翻涌的更盛,他抬起左手生生握住剑刃,骤然将剑拔了出来。血花喷涌而出,洒落在手上、身上,赵曜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突然转身向落雪阁外冲去! 傅深雪冷眼看着少年背影,伸手一挥,一道结界如一堵厚重的墙,封住了他的退路。 赵曜身上的黑气几乎将他整个包裹起来,他双目血红,黑发狂舞,一瞬间竟像一尊地狱爬上来的魔神,用血流不止的双手握住碎魂刀,怒吼着劈出狂怒一刀,暗红色刀芒如九天炸开的血色霹雳,骤然将那结界斩了个支离破碎! 傅深雪眼中终于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愕。 赵曜在半空中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身影裹挟着黑雾,迅速消失了。 傅深雪面色冰冷地看着这一幕,身形逐渐变换,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正是殷明觉。 景明谷中惊现魔气,众长老弟子纷纷赶到,眼见落雪阁中一片狼藉,震惊万分地问:谷主,发生了何事!? 景明谷弟子赵曜心术不正,竟自甘堕落,坠入魔道,叛出我门,殷明觉冷冷道,传我命令,在全修真界搜捕孽徒赵曜,务必将他活捉到我面前! 是! 两年后。邺城。 雪亮长剑倏地回鞘,最后一只邪物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宅邸主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携一家老少连连作揖,千恩万谢: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被感谢的白衣人客气的点了点头,走出了宅邸。 这人正是许夕。 这两年来,修真界发生了很大变化,最常出现在人们口中的词便是天魔宗。短短两年内,天魔宗迅速崛起,宗主赵曜方及弱冠之年,却有一身堪称恐怖的修为,曾有多位名望显著的修真界大能前去讨伐这个年轻的魔头,竟都惨败在对方的碎魂妖刀之下,只能满面愁容的连连扼腕叹息: 想那傅深雪是如何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物,怎会教出这么一个修真界的祸害呢,唉! 许夕对此更是郁闷的吐了一缸血。 当时他被殷明觉一手幻术牢牢蒙在鼓里,待收到系统警报赶过去时,赵曜已经一念之差坠入魔道,从景明谷遁逃了。往后的日子,许夕一直在寻找赵曜的踪迹,可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殷明觉也发出了无数通缉悬赏,却都得不到赵曜一丝下落。殷明觉盛怒之下甚至催发了金丝蛊,这可惨了许夕,好生体会到了一把钻心剜骨的滋味,曾一度疼的昏死过去。好在殷明觉发现即使催动蛊毒也并不能把赵曜揪出来,便没有再用这个法子。 直到两个月前,天魔宗凭空出现在大众面前,且成为天下第一魔宗,宗主赵曜的名字也迅速为众人所知,即使是在寻常百姓家里提起,也是可止小儿夜哭的存在。 许夕便是循着一路查到的线索,追到这座邺城来的。他暂时找不到赵曜的下落,便为城中百姓顺手除除邪祟,不出三日便在城中声名远扬。这日,又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带着满满一匣子金银首饰找上了门,见到许夕便急急下拜:求仙师救救我家夫人罢! 许夕忙示意两人起来说话:发生了何事? 一个丫鬟抹着眼泪道:我们是城里杜老爷府上的,我俩是杜夫人的陪嫁丫鬟。我家夫人和杜老爷的感情一直很好,可不久前,夫人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许夕问:什么东西? 是个小孩子。另一个丫鬟说起这件诡异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其实我们都没见过,只有夫人一个人能看见,她总说有个小孩子在盯着她,怎么赶都赶不走夫人最近总是以泪洗面,身体急剧消瘦,半夜里总是失声尖叫,老爷请了很多道士做法,都没有效果。求仙师您帮帮忙吧! 许夕道:麻烦二位带我去见见杜夫人。 两个丫鬟喜出望外,连忙引着许夕去了。 杜夫人已卧病多日,听闻请来了仙师,为示尊重特意让丫鬟给自己上了妆,却也掩盖不住满脸的憔悴。 许夕:夫人可否将见到的异状详细描述一遍? 是个约莫两三岁的男童。提起那东西,杜夫人的眼中便忍不住浮现出深深的恐惧,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夜里。我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阴冷冻醒了,还以为是窗户没关吹进了冷风,谁知刚睁开眼,便见一个浑身□□、瘦小苍白的男童趴在我枕边,瞳仁是白色的,直勾勾的盯着我 许夕想了想那个场景,觉得是挺瘆人的。 我当时惊恐万分,尖叫声吵醒了我家老爷。可他却没有看到那个男童,我定定神再去看,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是被魇住了,结果隔了两天,我在吃茶时,茶杯举到唇边,居然发现里面盛着一只壁虎回想起那个恶心的场景,杜夫人脸色发青,颤着声音道,奉茶的丫鬟也吓哭了,反复说她泡茶时绝对没有看到那东西我向四周看了一圈,果然又在桌案底下看到了那个男童,还是那样直勾勾盯盯着我 说着,杜夫人眼泪簌簌而下:自此以后,我就被他缠上了,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即使在梦里也不得安宁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仙师,求您助我!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7) 夫人莫慌。许夕道,只是夫人若想解决此事,便要同我说实话你以前,可曾见过那男童? 杜夫人的脸色更白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许夕神色平静的望着她,对视片刻后,杜夫人咬了咬唇,终于开口了:我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是谁 两年前,我曾诞下一个男孩,可他出生便生有六指我以为他是个怪物,怕被人看作不祥的征兆,便便偷偷扼死了他,对外声称一生下来便是死胎,悄悄将他送走埋了 我看到的那个男童,虽已有两三岁大,但手上也生有六指 许夕心下了然,这便是了。那被亲娘掐死的婴儿怨气深重,不肯去投胎,肉身虽被埋了,鬼魂却长留人间,誓让他那狠毒的娘亲日夜不得安宁。 又来了!他又来了!杜夫人突然惊恐的瞪着墙角,哆嗦着尖声哭泣,我错了,我真的已经悔了,求仙师让他不要跟着我了! 许夕和凡人不同,自然也能看到那鬼童。他缩在墙角,歪着头用一双白色瞳仁盯着杜夫人,似是察觉到许夕竟然也能看到他,眼睛咕噜一转看向了他。 许夕走过去,在鬼童身前蹲下,目光在他苍白干瘦的六指上一顿,温声道: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你若长久滞留在此,不仅是在报复她,你自己也会逐渐化为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鬼童看着他。 去投胎吧,许夕劝道,来世投一个好人家。 我只是生了六指,鬼童细细的开口了,为什么她容不下我? 错不在你,许夕耐心道,总有人不会背弃你。 那你呢?鬼童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掏心掏肺的待你,为什么你却一心想我死? 许夕愕然。 眼前的鬼童惨白的脸逐渐扭曲重塑,竟慢慢变成了赵曜的模样,突然抓住许夕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许夕迅速抽身后退,起身却突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杜府、夫人和丫鬟都渐渐化作虚无,只剩一片弥漫的黑雾。 一股冰冷的麻意从被咬的地方迅速扩散至全身,许夕眼前愈发模糊,再站立不住,摔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师尊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喟叹,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让一下,赵日天来了。 评论区有红包掉落哦,爱你们! 第49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12) 许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许是受那鬼童的影响, 他梦见了赵曜幼时的模样, 稚嫩的小脸灰扑扑的, 打着颤儿泪眼汪汪的站在雪地里,许夕看的心疼极了, 张开手臂想去抱抱他,赵曜却突然变成了少年模样,面容俊朗,眼神天真, 傻乎乎地笑着唤他师尊, 许夕还未答应, 少年赵曜又消失了, 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傅深雪,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 陌生中带着隐隐的熟悉,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许夕心头一紧,突然惊醒过来。 入目是浅色薄纱帐,身下是宽大柔软的床榻,许夕眨眨眼睛, 坐了起来。 一动之下他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继而震惊的发现, 自己的双腕双足都被细长的银链锁在了雕花床柱上,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三尺之内。 许夕拿起一条锁链,想用内力将其震断,继而更加不妙的发现, 自己的一身修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别费劲了,一个声音凭空响起,你弄不断的。 许夕抬头,神色怔然,一时有些恍惚。 眼前的男子,应该是赵曜,却又太不像赵曜。 赵曜在许夕心里,是一个永远真诚热情,又有些傻乎乎的少年,笑起来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像他的名字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太阳般的温暖。 可眼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沉冷阴鸷的。 他的身形比原来更加高大挺拔,肩膀宽厚的许多,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模样了。英俊的容貌未改变太多,只是五官更加深邃了些,眉目间笼着沉沉的阴霾,原先那般跳脱飞扬已被无情的光阴抹杀的一干二净,连一点依稀的旧影都看不出了。 这种陌生感让许夕的语气都染上了一层不确定:赵曜? 男人笑了一下:不过两年,师尊便把我忘了吗? 他唇角上扬,黑沉沉的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许夕有些难受,忍着心头微微的刺痛,艰涩道:这两年,你为什么躲着我? 赵曜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好笑道:不然呢?我自己送上门去找死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许夕知道两年前是殷明觉刻意在他们之间制造了误会,这也定是导致赵曜黑化的原因,于是急切的想要解释清楚,我不知道你两年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但那些都是殷明觉刻意误导你的 我知道。 许夕愕然:什么? 我知道当时看到的是假的,赵曜不疾不徐道,和原来那个毛毛躁躁、心里有什么话一点也憋不住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后来我在身上发现了殷明觉给我种下的幻蛊。 许夕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 师尊,赵曜打断他,你只需告诉我,当年你救下我,当真没有别的目的吗? 许夕哑口无言。这是傅深雪犯下的罪孽的源头,他根本无从反驳。 赵曜毫不意外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像在嘲讽许夕,又像在嘲笑自己。 当时我虽已坠入魔道,生出了心魔,但发现是幻蛊作祟后仍是欣喜若狂,以为这一切都是殷明觉的阴谋。赵曜道,但我的心魔对我说,这一切并不是殷明觉凭空捏造的,你那师尊,其实一点都不清白。 我自然不信,想亲自找你当面问个清楚,又怕回到景明谷是自投罗网,于是便用心魔教我的搜魂术,通过梦境潜入到你的意识中,搜寻你过往的种种记忆。 然后我看到了全部真相。 许夕怔怔听着,混乱的思维极速运转,突然想明白了事情的症结 他是外来的任务者,属于世外之人,想来赵曜没有探查到他的记忆,所看到的都是原主傅深雪的! 如赵曜所说,傅深雪可一点都不清白,他可是真心实意想弄死赵曜这个主角的! 许夕: 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情设定! 系统默默龟缩在一旁装死。 赵曜见许夕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哑口无言,无可辩驳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床榻边上,久久的、怀念的看着许夕的脸。 我在黑暗里躲藏了两年,逃过了殷明觉和修真界无数次的追杀,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有今天他摸着那冰凉的锁链,顺着锁链覆上了许夕的右手,喃喃道,就是为了,能将你完全抓在手里。 许夕的心狠狠一沉。 我应该感谢殷明觉,赵曜将那只冰凉的手越握越紧,不然我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去做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许夕瞳孔一颤:你 赵曜将他往床头一压,倾身吻了上去。 男人面容沉冷,气息却是滚烫的,嘴唇贴上来的一刹那,许夕像被烙了一下,往后瑟缩而去。赵曜却比以前强势了太多,一只手臂将他整个箍进怀里,另一只手将那细长的锁链绕了几圈,把许夕的双腕紧紧绑在了一起。 傅深雪,我应该恨你的他一边吻着许夕的唇角,一边喃喃道,可我每恨一分,便会更念你十分 我逃不出来了,所以,你来陪我吧 他的眸色愈发深沉,周身弥漫着一种野兽般的危险气息,许夕突然有种事态脱离控制的慌乱,用力推拒着面前的男人,颤着声音道:等等 师尊,赵曜充耳不闻,在他耳朵舔了一下,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许夕红的滴血的耳垂上,让徒弟伺候你一回,看是不是比殷明觉那个男人好? 封住怀中人说话的机会,他将对方压倒在榻上,高大的身体重重覆了上去。 几只鸟雀伴着明媚的晨光,叽叽喳喳的落在窗棂上,歪着脑袋为同伴梳理羽毛。 榻上的人被这喧闹声吵醒,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一动,便忍不住低低抽了口气,继而停住动作,慢慢缓解浑身上下涌起的一阵酸痛感。 系统弱弱的出声了:你还好吗? 许夕:感觉身体被掏空。 系统: 许夕双眼空洞的盯着头顶的纱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种事情,情感上向来保守的他几乎是有些崩溃了,一时甚至有了点万念俱灰的意思,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我不想留在这儿了,许夕鼻头发酸,眼角有了点湿意,我不想再看见他。 赵曜的好感度已经到了一百,只是进度条的状态仍是黑色的,只要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这个世界就通关了。系统虽然觉得这个时候放弃太过可惜,但也知道许夕这次确实受了太大的委屈,它尊重宿主的意愿,于是安慰道:好,咱们走,去下个世界重新来过! 不行。没想到许夕默默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又变卦了,抽抽鼻子,磨了磨后牙,我不甘心。我要虐死赵曜那个王八蛋。 系统: 不是我打击你,现在好像只有你被那个王八蛋虐的份儿。 □□叨着,那个王八蛋进来了。男人将端着的一只瓷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到许夕微微发红的眼尾上,怔愣了一下,低声问:你方才哭了? 许夕冷冷将脸扭到里侧,一副完全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赵曜沉默片刻,问:你还是想着殷明觉,是不是? 许夕心头突然泛上一股火气,他蓦然转过脸来,恨恨盯着他,冰冷道:没错,我就是想着他,我就是忘不了他,你能怎么样!? 赵曜眼里迅速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许久后才出声道:没用的。你再恨我,我也绝对不会放你回去。 许夕闭上眼睛,干脆不搭理他了。 赵曜:等会儿再睡,先起来吃点东西。 许夕没反应。 下场便是他被赵曜强硬的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许夕怒道:你别碰我! 晚了,赵曜说,你身上哪个地方我还没碰过? 一句话让许夕想起了昨夜的部分片段,他脸上火辣辣的一烧,咬牙道:不要脸。 要你就行了,要脸做什么?赵曜厚颜**道,端过那只瓷碗,是一碗熬的软糯稀烂的白粥,散发着清香的热气,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许夕无动于衷,拒绝的姿态很明显。 你不吃的话,赵曜说,我就亲口喂你了。 他说的是亲口不是亲手,许夕相信这个禽兽绝对做得出来,只好满心憋屈的拿起勺子,一声不吭的把粥喝了。 他的手腕上还缠着那根锁链,许是昨夜被绑了太久,他的肤色又白,上面留下了一道分外明显的青色痕迹。赵曜目光落在那道淤痕上:疼不疼? 许夕冷声道:我说疼,你会给我松开吗? 赵曜笑了笑:不会。这根链子能封住你的内力。你那么聪明,放开你,你可能就跑了。 许夕暗骂,那你问个屁。 一会儿给你涂点药膏,赵曜道,饱了吗?继续睡一会儿吧。 他把许夕抱进柔软的锦被里,自己却没离开,也跟着躺了进去。 许夕警惕看他: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赵曜把他面对面揽进怀里,健硕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我就想抱着你睡一会儿。 两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低声道,每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满满都是你。 我不想再去纠结那些过往了。你恨我还是想杀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人,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以后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赵曜入魔后,心性和原先大不相同,行为上更是放肆不羁了许多,况且他二十来岁,正处在精力旺盛时期,初尝情爱滋味后根本把持不住自己,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把许夕来回折腾几次。 许夕无从反抗,只能破罐子破摔的任他揉捏。赵曜不仅体力好到令人发指,还特别喜欢在许夕身上留下痕迹,每次结束后许夕身上总是惨烈异常,到处都是赵曜留下的咬痕。 许夕甚至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被赵曜弄死在这张床上。 这天用过早膳后,许夕提出想出去走走。 赵曜正拿着一把梳子细细为他梳理长发,闻言动作一顿。 你总不能把我在床上锁一辈子吧!?许夕讥讽道,有你这般寸步不离的看着我,我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赵曜想了想,答应了。许夕心中微喜,想着只要能解开这破链子,他就有机会逃跑。结果赵曜把那链子解了,连着链子的银环却还留在许夕的手腕上,依旧死死的封印着他的内力。 许夕: 王八蛋,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8) 赵曜早料到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见他一副希望破灭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又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乖,带你出去玩。 许夕十几日都没下过榻,双脚触上地面,方一用力便双腿一软往旁边歪倒。赵曜早有预料地将他稳稳接进怀里,笑道: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不用!许夕狼狈推开他,满脸羞愤,强忍着腰腿的酸痛,慢慢走出了房间。 推开房门的一瞬,他便愣住了。 入目便是满满一院子的月霜花,银灿灿的,琉璃一般,在阳光下争相伸展着饱满的花瓣。除了月霜花,院子里还养着各种仙草仙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幽幽弥散在空气中。不远处,是一架缠着花藤的秋千椅,在晨风中轻轻的晃动。 这里的格局,竟和落雪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景明谷气候温和,灵气充足,最适合种植月霜花。换个地方,我才知道这种花是多么难养活。赵曜在他身边道,我换了十几种土壤,试验了一年半时间,才让她们重新开放起来。 许夕不说话。 赵曜也不在意,问:坐秋千吗? 许夕现在哪还有这种兴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赵曜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抄起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许夕挣扎,你做什么! 赵曜不答,把他一路抱到了秋千椅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伸开手臂将许夕揽进怀里。 秋千轻轻晃动起来,赵曜将头靠过去,贴着许夕轻声道:你看,一切好像都没变,是不是? 许夕不说话。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无论如何,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细节你们自己想象叭! 第50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13) 许夕被困在天魔宗半个多月, 被赵曜折腾的够呛, 再加上心情郁郁寡欢,身形很快消瘦下去, 惯穿的白衣都显的空荡荡了许多。赵曜看在眼里, 嘴上虽不说, 心里却是担忧不已。 这天, 许夕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出神, 冷不防听见一声熟悉的猫叫。他惊讶转头,一只小东西嗖的蹿到了他怀里,两只小爪子扒着他的衣襟喵喵叫着直撒娇。 小土?许夕心中一喜,忙将它抱进怀里, 手指挠了挠它后颈的软毛。小土惬意的眯着圆溜溜的大眼,叫声更嗲了。 赵曜随后走过来, 正撒娇的小土一看见他, 立刻弓起身子,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显然是对把自己捉来的这个人分外警惕和恐惧。 两年不见, 它已经完全不认得赵曜了, 更不会记得,眼前这个看上去阴沉可怕的男人,就是当年将它抱回落雪阁的少年。 我把它带过来了,赵曜道,这东西闹腾,多少能给你解解闷。 许夕垂下眼睛, 虽知他是好意,面上依旧是冷冷的,什么也没说。 赵曜也没奢望许夕会搭理他,事实上,他们处于这种僵冷的状态已经很久了。被囚禁在天魔宗这半月来,许夕从反抗无果转为消极抵抗,将赵曜完全看做空气一般,经常整整一天也不会同他说一句话,只有晚上在床上被欺负的狠了,才会狠狠抓挠着他的背,低低抽泣着发出几声难耐的闷哼。 见许夕低眉冷目,一副对他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赵曜自觉的不再给他添堵,转身离开了。 你也被那个王八蛋抓过来了啊,许夕挠了挠小土的耳朵,问,喜欢这里吗?不习惯的话,我让他送你回去。 小土喵喵叫着在他腿上打了个滚,将软软的肚皮露出来给许夕摸,许夕笑着在上面撸了几把,心情确实比之前舒畅多了。 见到了熟悉的主人,再加上刚才让他害怕的男人也走了,小土便大着胆子跳到地上,开始好奇万分的对新环境展开了探索。待对周围稍稍熟悉后,它便故态复发的开始到处撒欢,喵喵叫着从地上蹦到床榻上,又从榻上蹦到床头的储物箱上,一个用力将箱子蹬倒在地,里面的东西呼啦啦的翻到出来。 许夕无奈叹气,走过去给这小祖宗收拾残局,将洒落在地上的一叠纸张捡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字迹却无比眼熟这是许夕自己的字。 第一张纸上是几遍赵曜的名字,第二张上则写着短短一行小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赵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将那行诗低低念了出来:当时我不识字,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意思。见不到你的这两年,我每天都会在脑海里回想和你有关的一切。有一天我想起那次你教我写字,突然想知道你当时随笔间写下了什么,便趁你不在时偷偷回了一趟落雪阁,将这几张纸偷了出来。 可是看了以后,我却后悔知道答案了。赵曜自嘲道,这是你写给殷明觉的,对不对? 许夕没有解释。看在赵曜眼里,却等同于默认了。 他再一次重温了第一次读懂这句诗时的心情嫉妒、心痛、不甘,愤怒,简直恨不得一把将它撕了,但挣扎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舍得。 这是他身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和傅深雪有关的东西了。 对于傅深雪来说,殷明觉是他的沧海巫山,可对于赵曜来说,傅深雪同样是他一生的可遇不可求。他知道自己是在饮鸩止渴,可没有傅深雪,他便是一具行尸走肉,和被毒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突然从背后紧紧拥住许夕,多日强横坚硬的铠甲好像在这一刻骤然分崩离析,他将唇靠近许夕的耳朵,声音几乎带上了一丝哀求:你忘了他,好不好?我就在这里,你看一看我,好不好? 许夕有些恍惚。 人道最远不过生死,最苦不过相思,但若能那么容易忘记一个人,世间又哪来这么多痴男怨女呢? 赵曜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眼中的光一寸一寸的熄灭了。 他一言不发的将许夕横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许夕惊了一下,他奋力扎挣:你又要做什么! 既然师尊忘不了他,我只好用另外的法子帮帮师尊,让你没精力在我面前去想其他男人了。赵曜说着,将许夕放在床榻上,随即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你是畜生吗?许夕终于忍无可忍,大白天**? 师尊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赵曜不甚在意,轻轻松松的制住许夕挣扎的手腕,既然师尊的心里没我,那不如让师尊的身体记住我,想来也挺不错。 许夕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气死了,正想继续骂,胸口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顿时脸色一白,身体颤抖着蜷缩起来。 赵曜见他像突然发作了什么恶疾一般,身体蜷在一起不住的抽搐,整个人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的抱起他问:师尊,你怎么了!? 许夕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种钻心剜骨的痛他之前体会过一次是金丝蛊发作了。 想来是殷明觉发现傅深雪被赵曜掳走了,又遍寻不到赵曜的踪迹,怒极之下催发了金丝蛊。 于是许夕再一次替赵曜受了这折磨。 他只觉得心脏被一根尖刺生生捅进去搅烂,浑身的骨头被人用钝刀一下一下的磨砍,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只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 赵曜紧紧抱着他在大声喊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连痛觉都好似减轻了,只是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想回去他艰难的呼吸着,嘴唇一张一合,瞳孔有些失神。 你想要什么?赵曜心慌的将耳朵凑近许夕的唇,听见对方喃喃重复道: 我想回去 再不回去,他要忘了我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许夕恍惚的想,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离终点还是那么遥远? 清醒时的他永远坚定,无坚不摧,此时却在蛊毒带来的极度痛苦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真的还能活着回去吗? 还能再一次见到那个想见的人吗? 好,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去见殷明觉,看着许夕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和嘴角缓缓流下的鲜血,赵曜抱着他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终于在此刻意识到,无论傅深雪心里是谁,都不重要了,只要他的师尊平平安安、无伤无痛的活着,他便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为他去做 被紧急召唤的医师终于赶到了,探了探许夕的脉搏,利落的封住了他周身几个大穴,面色沉肃地对赵曜道:他身上中了金丝蛊。 金丝蛊?赵曜一懵,急急问,那是什么? 是一种发作时令人痛不欲生的蛊毒,医师解释道,想要解蛊,一是找到下蛊之人,杀了母蛊,二是将蛊毒转移。除此之外,无他法可解。 赵曜心急如焚,会是谁给师尊下了这般狠毒的蛊? 他想了一圈,和师尊有联系,又擅长蛊毒的人,便只有 景明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这位恶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的天魔宗主出现在谷中时,所有人都惊慌不已,尽管赵曜曾是谷中弟子,但大家都知道他坠入魔道后心性大变,当年又曾在景明谷遭受了许多不公正的待遇,谁知这次是不是来报仇的? 关键时刻是洪兴长老站了出来:不知宗主驾临敝门,有何贵干? 我找殷明觉,赵曜环视一圈诸多如临大敌的长老和弟子,居然没有看到殷明觉的身影,他人呢? 洪兴迟疑了一瞬:谷主他在闭关,宗主有什么事,在下可代为传达。 赵曜没心思和他废话,宽袍大袖一扫,一片黑雾便将严阵以待的众弟子扫的七歪八倒。如今景明谷中,已经没有能够抵挡他的人了。 赵曜一路闯进殷明觉的居出,将整扇大门轰然炸开。 殷明觉果然在里面,正在调息打坐,不知为何,脸上竟隐隐呈现不详的青黑之色。 赵曜挥出一道黑雾缠上殷明觉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紧:交出来,金丝蛊的母蛊。 殷明觉居然也不反抗,氧气被阻断,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却一边艰难的呼吸着,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母蛊我已经丢进北溟海了这毒,你永远也别想解开 北溟海又被称无底之海,黑暗的潮水可以吞噬一切,发丝一般细小的金丝蛊被丢进海里,即使是神仙也不可能再寻的回来。赵曜心头发寒,怒意上涌,身体一闪出现在殷明觉身前,手掌亲自掐住他的脖子,愤怒喝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那么爱你,满心满眼里都是你赵曜咬紧牙关,心头痛的厉害,拳头攥的死紧,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殷明觉:什么? 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给傅深雪下毒!! 殷明觉的表情僵住了。许久后,他竟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真是没想到啊他说,当年他让我放弃计划,我便意识到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不同了但还是没想到,他竟会为你做到如此 赵曜的心突然剧烈不安的狂跳起来,他的耳膜像在打鼓,完全没有听懂殷明觉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当年他让我放弃计划?师尊难道不是一心想用他去炼药吗? 为你做到如此又是指什么? 赵曜觉得自己快疯了:到底什么意思!! 殷明觉看着他狂乱的神情,灰败的脸上浮现出狠毒的快意,一字一顿告诉他: 金丝蛊,我当年是下在你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辣鸡,还是没能写完结局 第51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完) 金丝蛊, 当年是下在你身上的。 赵曜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既然蛊毒是下在他身上的,那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医师的话:要解金丝蛊, 一是杀死母蛊,二是将蛊毒转移, 除此之外, 别无他法。 所以师尊是将他身上的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赵曜一阵头昏目眩,开始拼命地回想。他将师尊囚在天魔宗这段日子, 一直封印着他的内力,几乎是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他,师尊不可能有机会帮自己转移蛊毒。那便只能是在两年前? 可是为什么?两年前的师尊,难道不是一心想让他死吗?即使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那为什么又从来没有告诉他,反而一直死守这个秘密到现在? 亏我还以为傅深雪对我一往情深, 却没想到他早就背叛了我殷明觉狰狞道,你竟然才是他护在心尖上的人 你才是他护在心尖上的人。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赵曜张开嘴, 颤抖着呼吸,像一条缺水濒死的鱼,好像这样才能缓解那股可怕的窒息感。 如果放在以前, 他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欣喜若狂,怀疑是自己还没睡醒。 可现在, 他却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如果殷明觉说的是真的,师尊其实一直在默默保护着他,那他都对师尊做了什么? 无所谓了殷明觉的面容渐渐平静下来,一股黑血突然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我大限已至,金丝蛊也终生无法再解开,既然傅深雪背叛了我,我便让他给我陪葬 原先的计划虽然宣告失败,殷明觉却一直没有放弃他的野心,两年来,他一直尝试用其他禁术增强自己的力量,最终却弄巧成拙,遭到反噬,如今已是修为尽失,筋脉俱断,没有几日好活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39) 赵曜此刻根本顾不上殷明觉了。他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去,堂堂天魔宗主,此时居然连路也走不好了,脚下一个踉跄,将自己撞在了门板上。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了。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真相可能完全是错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根本不敢回天魔宗去见那个人。他茫然的站在那里,许久后,才终于迈开了脚步。 他去了落雪阁。 两年来,许夕一直辗转各地寻找他,落雪阁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空荡荡的,又甚少有人打理,变的荒凉又破败。满园娇气的月霜花已全部枯萎了,只在泥土里还能寻到零星的银色花瓣。秋千上的花藤也已干枯脱落,木椅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尘,偶尔有风吹过,才会寂寞的嘎吱一声,仿佛一个垂垂老矣之人发出的一声苍凉叹息。 满园光景,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四个字:物是人非。 赵曜走进屋子。 他先去了自己的房间,循着记忆,从衣箱里拿出一件雪色单衣。 这是师尊送他的。时间久远,上面的檀香已经闻不到了,衣服是冰蚕丝织成的,摸上去总是带着凉意,却又非常柔软,像极了那个外冷内热的人。 赵曜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如此荒唐而不可理喻。他只相信自己用搜魂术看到的,一心一意认为师尊想要他的命,却忽略了好多其他细节。当初师尊若是一点也不在乎他,怎会细心到专程去给他送一件单衣? 又怎会不厌其烦的指导他功法,亲自帮他上药,甚至耐心地教他认字习字,只为了不让他受到别人的嘲笑? 可笑他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双眼,竟一直都未去深思这种种关窍 将那件单衣紧紧抱在怀里,赵曜犹豫瑟缩片刻,还是去了师尊的房间。 傅深雪在景明谷中虽地位崇高,本人却并不喜奢华,故房间布置的也分外简朴,唯一贵重些的物件是一张宽大的床榻,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看上去分外柔软舒适,床头还悬挂着几包安神香囊。 赵曜记得,师尊嗜睡,且还有些起床气,有几次师尊早上迟迟不起,赵曜怕他晨食吃完了不好,便大着胆子进屋叫他,结果被师尊闭着眼睛扯下床头的香囊,挟着暗劲丢过来,在他头上砸出好几个包。 想起往日趣事,赵曜忍不住笑了笑,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 他摸着床头悬挂的香囊,默默回想着他们住在落雪阁时的光景,目光游移间,落到了床头储物箱上放着的一个包袱上。 那是什么? 赵曜将包袱拿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衣物、碎银,几本书册,他一开始没想明白,直到他看见了那张下江南的路引。 如果有一天离开景明谷,你想去哪里? 我想出去云游一段时日,你可愿同我一起? 江南如何? 赵曜突然弯下了腰。 那一瞬间,他的脊背好像被某种难以负荷的东西生生砸碎了。 他明明没有中蛊,此时却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原来师尊真的曾想带他一走了之,曾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默默准备好了一切。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将那人抛在原地,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魔头,然后残忍的将对方禁锢,继而强迫他、□□他,让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每晚在他身下痛苦不堪的颤抖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那张泛黄的路引上,赵曜紧紧抱着那个包袱,跪在地上,绝望的痛哭出声。 赵曜回到天魔宗,见到许夕时,对方躺在床榻上,睡的正熟。 虽然金丝蛊永远无法再解开,但殷明觉已死,无法再催发蛊毒,许夕便暂时没有了性命之虞。至于那蛊遗留在体内会不会有其他危害,目前就不知道了。 赵曜就这么在床边痴望着对方沉睡的面容,安静的候了一天一夜。 许夕醒来时,便被床边戳的这根黑木头杆子吓了一跳,紧接着,这木头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 许夕:你干什么? 赵曜垂着眼睛,双手呈上秋水剑:请师尊赐死。 许夕被噎了一下,正想问他又在犯什么神经,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压制内力的银环被去掉了,他的修为已经全部恢复。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赵曜那副万念俱灭、心死如灰的模样,突然猜到了什么:你去找殷明觉了? 赵曜呈着长剑的手颤了一下,还是没有抬头:赵曜罪无可恕,不求原谅,只求死在师尊手里。我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只望师尊能稍解心头之恨。 许夕: 好哇,他历经千辛万苦,受鞭刑、中毒蛊、甚至连节操都碎的一干二净了,好不容易把好感度刷满,主角居然要抹脖子了!! 杀了你,一切便可以当做没发生么?许夕冷冷道,别发疯了。 赵曜低头不言,突然毫无预兆的握住秋水剑剑柄,反手向自己脖子上划去! 许夕一挥袖将长剑击落,方才的惊险一瞬让他的心脏几乎蹦到嗓子眼,此时还在扑通扑通乱跳,控制不住的出离愤怒了:混账东西!我当年救下你,让你长到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寻死吗!? 赵曜终于抬起了头,双眼通红,泪水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打湿了满脸:可是我死不足惜师尊,我犯下了那样的错,怎么还能活着?怎么还配出现在你面前 许夕沉默了。 你确实对不起我,良久后他低声道,不过,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功法时,对你说的话吗? 赵曜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我让你记住,你的一身本领是用来祛恶扬善的,万万不可恃强凌弱、为非作歹。你虽修了魔道,但据我所知,这两年其实并未做过恶事。许夕道,死是没有用的,你若真想赎罪,便留着这条命,去做些有益的事吧。 许夕带着小土搬回了落雪阁。 赵曜也回去了。只是他白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降魔除邪,晚上才会回来。 他好像在一夕之间又变成了那个刚被傅深雪捡回来的少年,每日沉默寡言的打理着落雪阁的一切,修好了旧损的秋千,重新种下,满满一圃月霜花的种子,交待厨房做各种滋养身体的药膳,一餐不落的送到许夕房里。只是他每次放下食盒就会迅速离开,几乎不会同许夕讲话,更不会抬头看他一眼。 好像他自知没有了任何资格,连看一眼都已经不配。 这天他将食盒搁在桌子上,正如往日般要转身离开,许夕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赵曜身形一僵。 许夕看他一眼,撸起他右手边的袖子,看着小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道:怎么回事? 赵曜轻轻将手臂缩了回去,拉下袖子遮住伤口,垂着眼睛:在外面不慎被魔物划伤的。不碍事。师尊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便退下了。 见许夕没说话,赵曜后退两步,低头出去了。 许夕皱起眉。 这小子不对劲。 他虽然每天按部就班的处理着手里的事情,每件事都做的出色完美,看上去正常的不得了,但只有许夕只得,那个好感度进度条,依旧是黑色的。 虽然他对傅深雪的仇恨已消,但却并没有彻底走出来,那仇恨仍在,只不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赵曜在恨自己。 还有刚才那道伤痕许夕若有所思,以赵曜如今的功力,真的还有寻常魔物能伤的了他吗? 夜里下起了暴雨,裹挟着霹雳闪电,听的人惶惶不安。 许夕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穿衣下床,来到赵曜房中一看,心中不禁一沉赵曜不在房间里。 许夕打着伞,在落雪阁里找了一圈,遍寻未果,又去了谷中其他地方。 滂沱大雨如注,加上呼啸的夜风,单薄的伞面几乎无法遮挡住什么,许夕身上很快便被打湿了。他找了好久,终于感知到属于赵曜的魔息,迅速循着气息追了过去。 一直来到后山的冷潭,许夕终于找到了赵曜。 赵曜背对着他,半个身子浸在潭水中,无数道黑色魔气在他周身环绕着,每划过他的皮肤,便会在上面留下一道深邃可怖的口子。赵曜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麻木的微微仰着头,闭着眼迎接漫天暴雨,让身上源源不断流下的血融进冷潭中,几乎将半个潭水都染成了红色。 许夕丢开竹伞,冲过去跳进了潭里。 黑压压的空中闪过一道雪亮的电光,惊雷震响大地。许夕一把揪住赵曜的衣领:你在干什么?啊?你在干什么!? 他劈手狠狠甩了赵曜一耳光,黑夜里双目因着愤怒亮的惊人:你就这样每天躲在这里自残放血?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在雪地里就不该救你,省了你今日再废这些功夫! 赵曜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有液体从眼中缓缓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师尊 赵曜,你以为我没有心吗?许夕的眼睛也红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觉得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吗?你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受千刀万剐之刑,到底是在折磨谁? 赵曜再忍受不住,冲过来一把将许夕死死按在了怀里,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贴着许夕,抱着他咬牙哭了出来。许夕将下巴垫在赵曜肩膀上,迎着大雨闭上眼睛,抬手轻轻拥住了他的后背。 两个淋成落汤鸡的人狼狈万分的回到落雪阁,许夕没好气的丢过去几瓶伤药:赶紧滚去沐浴上药! 赵曜乖乖滚了,先抱过来一个盛满热水的木桶让许夕沐浴,才又去收拾自己。待回来后,浑身上下已经裹满了绷带,只有一张脸还是完好的。 以后再干这种事,许夕冰冷道,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会了!赵曜连忙保证,小声道,师尊别生气,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之前也是别无他法,每天都被悔恨折磨的透不上气来,只有用身体上的疼痛惩罚自己,心里才稍稍好过一些。 许夕见他看上去没事了,便挥手让他滚了。 第二天早上,许夕还未完全醒过来,只觉手指微微一疼,皱眉睁开了眼睛。 只见赵曜在他手指上划了一小道口子,挤出一滴血滴在一个杯子里,杯中是一个金色的细线状的东西,被那血一浸,通体变成了红色。赵曜将手指伸进杯子,那红线居然微微动了动,随即倏地一下钻进赵曜皮肤里不见了。 许夕:这是什么? 赵曜小心的将许夕指尖上的伤口包扎起来:金丝蛊。 许夕瞪大眼睛:什么!? 赵曜:师尊身上的金丝蛊无法解除,虽然殷明觉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这蛊毒还会不会再发作。我又找了一条蛊虫,滴了师尊的血,种在我身体里。这条蛊虫,便交由师尊控制了。 他望着许夕的眼睛,认真道:师尊,别的我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但往后,你疼,我陪你疼;你死,我陪你死。 许夕的心尖倏的一颤,有点疼,还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我去给你端早饭。赵曜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系统久违的响起了提示,许夕心中有所预感,一看,进度条果然变回红色了。 任务完成了。 现在传送吗?系统问。 许夕出神地看着自己包扎着白纱布的指尖。 他昨晚对赵曜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有心。只是心只有一个,给了一个人,便无法再给另一个人了。 赵曜的一片深情他注定要辜负了。 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今天的最后十分钟更新,我真棒!(pia飞~ 这个世界结束啦!虽然有点虐,但其实任务过程越虐,最后知道真相也就越甜嘛对不对~回归现实世界一定会大把撒糖的!!! 下个世界,都市温馨恋爱故事,是甜的,真的,看我真诚大眼! 第52章 拿下冰山前夫(1) 在第三个末世世界的时候, 你是不是和我说过, 传送过程中,系统突然说,以后如果上来有什么刺激场面,先给你个通知? 许夕顿觉一种浓浓的不详。 等会可能有点刺激,系统诚恳道, 你做好心理准备哈。 许夕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 传送已经完成。他首先感受到了一阵头重脚轻的失重, 待睁开眼,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刚刚栽下一座桥,十几米下面是不知深浅的江水。 我艹!许夕在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用脚尖勾住了桥梁护栏, 将自己下坠的身体延缓了一瞬,接着有几个行人大声疾呼的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拖住他的腿腰,将他拽回地面上。 咋回事啊小伙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惊魂未定道, 年纪轻轻的, 怎么就要去跳河呢! 就是!另一个大妈拍着胸脯, 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 怎么心理承受能力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差啊,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天大的事儿也没命重要, 你这么一跳,你爸妈以后可怎么办哟! 还有个年轻的女子担心的看着他,好心问: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需要帮你报警吗? 谢谢叔、姨, 还有这位姐,许夕冲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我刚才是一时冲动,跳下去就后悔了,多亏你们拉了我一把。真的谢谢! 这才对嘛,大叔说,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以后可别再犯傻了啊! 许夕郑重点头,几个热心人见这小伙子好像缓过劲来了,才各自离开了。 确实刺激,许夕抹了把刚才头上惊出的冷汗,再差一点,我就可以直接用死亡通过了。 系统心虚的咳了一声,连忙把世界线传送给许夕。 许夕附身的人叫江柠,他的父亲是t市当地的房产大鳄,资产数以亿计,江柠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几乎被家里宠成了一个废物,唯一擅长的就是败坏他爹的钱。但江柠长了一张很具有欺骗性的脸,眼中总是盛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好像一只来自森林深处,不小心误闯人间的小鹿,让人见了便心生怜意。而且江柠性格也不错,对朋友大方的很,故在圈子里声名远扬,是众星捧月的金贵小少爷。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0) 江父在一次参加宴会时,遇到了高中同学沈文成。沈文成最近公司发展遇到瓶颈,急的焦头烂额,正需贵人提携,此时遇见江父,心头大喜过望,忙殷勤的上前攀谈。 江父出于同学之谊不好当下拒绝,后来了解了一下沈文成的情况,倒是有了意外发现。 沈文成的儿子沈暮,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各方面成绩都非常优秀,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后,回到t市科技大学任教,今年才二十九岁,是大学里最年轻的副教授。而且沈暮为人端方正直,颇有君子之风,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对他的人品作风赞不绝口。 江父一直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分外头疼,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也就算了,反正家大业大一时半刻败坏不完,可江柠居然向他出了柜,说自己喜欢男人! 虽然同性婚姻不久前已经合法,但江父还是无法接受江家就此绝后。可江柠任意胡为惯了,才不管父亲同不同意,一天一个男朋友的换,直把江父气的吹胡子瞪眼。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宠了二十年,根本对江柠狠不下心来,最后还是妥协了。 但江父心里还是有所盘算,既然江柠喜欢男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怎么也要给他选一个稳重可靠的伴侣。不然以江柠的性子,要是再找一个败家少爷,两个人凑一块还不得分分钟并肩作上天!? 而且,江柠娇气吃不了苦,要找一个成熟的男人,才能好好照顾他。 而沈暮,就是各方面都很合适的那个人。 江父打听过了,沈暮的性取向不是秘密,他也喜欢男人,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是单身,许是还没有遇到心仪的人。江父便试探着向沈文成表达了这个意思,沈文成自然求之不得,如果能和江家结亲,那对自己的事业发展简直太有帮助了,回去后便立刻对儿子说了这件事。 沈暮其实也到了结婚年龄了,只是他性格有些淡漠,这么多年来,很多男男女女都对他表示过好感,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感觉。时间长了,沈暮自己也对婚姻不抱什么期望了,本来打算就这么一个人单身过下去,但听了父亲的诉说后,他犹豫了。 沈暮对攀高枝没有任何兴趣,他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挣得不菲的薪水,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可他不忍看到年过半百的父亲整日为资金链缺失发愁,于是答应和江柠见见面。 江柠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代表,看到仪表堂堂、高大英俊的沈暮,立刻又动心了,在对方面前竭力好好表现自己。沈暮见对方性格活泼开朗,长的干净清秀,倒不像那些骄矜的二世祖,回去以后又考虑了考虑,最后答应了这门婚事。 可惜他也被江柠的外表骗了。 虽然同意结婚,但沈暮目前对江柠并没有任何感觉。但他觉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待两个人互相了解、共同生活一段时间后,感情自然会水到渠成。 可江柠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位花心小少爷一开始被沈暮的英俊和气质迷倒,脑子一热就把婚结了,结婚后才发现沈暮这个人竟然这么无趣,不会说情话哄他,不会开豪车带他出去兜风参加各种聚会,甚至不肯和他上床,竟然说什么有感情基础以后才能有□□上的融合,把江柠雷的不轻,简直以为这是从哪个墓地里掘出来的老古董,不然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会还有这样死板保守的人?? 两人结婚不到一个月,江柠对沈暮就彻底厌烦了,也懒得在沈暮面前装好好青年,重新做回了原来的败家少爷。沈暮出于信任交给江柠的工资卡,被对方拿去随意挥霍,几万块买来的衬衫,穿一次觉得不好看,随手就丢了。沈暮认为他太过铺张浪费,江柠则嫌弃沈暮小气没见识,依旧我行我素,毫不悔改。 沈暮知道江柠家境远非一般人可比,从小挥霍无度惯了,对他这种行径虽极度不赞同,但还可以理解。 然而让沈暮完全无法接受的是,江柠出轨了。 江柠有一段时间晚上总是很晚回家,沈暮问他在外面做什么,他总回答说在和朋友玩。江柠比他小很多,爱玩很正常,沈暮也不会过分约束他。但有一次过了十二点江柠还没回家,沈暮打他手机也不接,担心他出事,便通过江柠的一个朋友得知了江柠的位置,开车找了过去。 那是一家夜总会,沈暮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皱着眉头穿过大厅里昏暗迷离的灯光和尽情狂欢的男女,找到江柠所在的包厢,推门进去。然后他看到好几个人在吹口哨、嬉笑尖叫,而包厢正中的沙发上,江柠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在热情接吻。 沈暮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第二天,算清了江父接济给自己父亲的资金,将自己多年攒下的所有积蓄拿出来,又向朋友借了几十万,全部还给江父,然后和江柠离婚了。 他可以忍受江柠身上的很多缺点,但唯有不忠诚,他绝对无法接受。 两人的婚姻持续了不到两个月便彻底宣告结束,沈暮出国进修了,在他离开的第三年,江家破产,江父出车祸意外死亡,江母过惯了豪门生活迅速改嫁,因现任丈夫嫌弃江柠,江母便给江柠打了一大笔生活费,然后狠心和他切断了所有联系。 一夕之间,江小少爷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这个世界十八岁便允许领证结婚,江柠和沈暮结婚时正好十八,江家破产时他二十岁,正在读大三。 他完全无法接受家中发生的变故,整日出去买醉,不愿意面对现实发生的一切。江母打给他的生活费很快又被他败光了,他疯狂的给江母打电话,得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向以前的狐朋狗友借钱,一次两次他们还会借给他,但次数多了,那些人便打着哈哈,纷纷找各种借口拒绝了。 他们都知道江柠是个什么人,说好听点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难听点便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借出去的钱根本不可能还回来,难道他们要一辈子养着这个落难少爷吗? 没有人这么傻。 江柠走投无路,很快惊恐的发现,他马上连学校餐厅十块钱的盒饭都吃不起了。 从小到大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的江小少爷除了玩什么都不会,他想不到自己可以去打工挣钱,也根本拉不下那个面子去做那些他从来不屑一顾的工作,终于在一个晴朗的白日,他浑浑噩噩的走到一座桥上,望了桥下江水许久,然后纵身一跃,结束了二十岁的生命。 许夕:我有一个感想。 系统以为他要感慨一下江柠的经历:你说。 你们果然是披着反派洗白任务的恋爱系统。许夕阴森森道,前几个世界就算了,这次居然让我去刷前夫的好感度,不是明摆着逼我去搞男人!? 系统: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许夕言归正传:沈暮还在国外?什么时候回来? 系统:放心,就在近期了。 许夕嗯了一声,又问:主角当前好感度呢? 系统:负一百。 许夕: 许夕:你再说一遍。 负一百,系统诚恳道,你见过哪个男人被绿以后,还能保持心情愉悦? 许夕: **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  夕夕冲鸭!没有你搞不定的男人! 第53章 拿下冰山前夫(2) 江柠就读的大学是t市科技大学。 他高考成绩稀松平常, 被江父打通关系送进了沈暮所在的t科大,就是为了方便沈暮照顾他。结果还没开学两人就离婚了, 随后沈暮出国,故学校里没有人知道两人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关系。 江柠能顺利读到大三,全靠各科老师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没有给他挂科。他很少来学校上课, 入学时出于新鲜在宿舍里挂了个名,但一天也没在里面住过。 毕竟江小少爷的娇气程度堪比豌豆公主, 是万万不肯睡宿舍硬邦邦的木板床的。 许夕查了查江柠卡里的两位数余额,默默从酒店里收拾起所剩不多的家当, 去了t大。 学校宿舍是四人间, 江柠的三个舍友一学期也就见过江柠几面,此时见他拉着行李箱进来, 纷纷露出讶异的神色。 江柠,你怎么回来了?张大远问。 嗯, 许夕笑笑, 以后我也要住宿舍了。 几人之前也隐约听说过江柠家出事了, 此时都差不多猜到了江柠回来的原因,心里都有些同情,想安慰几句吧, 他们和江柠又不怎么熟, 一时欲言又止,气氛颇有些尴尬。 我没有脚臭,睡觉也不打呼噜,许夕说, 你们的表情可以不用那么沉重。 张大远没忍住乐出了声,其他两人也笑起来。 他们以前自觉和江柠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压根没什么共同语言,也就没怎么深交过。现在一看,江柠这人好像还挺好相处的。 张大远是宿舍里年龄最大的,为人比较热情,平时就好替别人操心,此时在脑海里替许夕脑补了一场家破人亡的惨剧,顿时揪心的不行:江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小事上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远哥,确实有个事要麻烦你,许夕问,你有没有咱学校的兼职群? 还真有几个,张大远拿出手机把他拉进去,你要去兼职啊? 嗯。许夕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快没钱吃饭了。 张大远一听,一米八的大汉差点没心酸的飚出泪来,麻利的给许夕转了五百块钱:你先拿去用,有困难再和我说! 谢远哥,许夕诚恳道,我很快就还你。 现下是十二月,学校即将迎来期末检测周,兼职群里生意很是红火: 明天男子体侧代跑1000米,有空的私我。 中外艺术鉴赏期末论文,4000字手写,有接的吗? 马哲期末论文,6000字,教授会查重,要求不能复制粘贴,哪位勇士接一下? 大学里不乏懒人,大冬天迎着寒风去跑一千米,想想都令人绝望,一些平时不运动的宅男爬个楼都要喘半天,跑一千简直要死人,体侧一般查的不严,很多人就会花钱去请同学代跑。期末论文也是,特别是那种老师要求不得抄袭的科目,一千字都能憋死一群学渣,更别说五六千字了。找代写并不是很贵,很多学生都愿意花钱买个轻松。 许夕接了两个论文作业,一个代跑,论文要求本周日之前完成,时间比较宽松。许夕先加了找代跑学生的微信,询问清楚对方的班级姓名学号,和对方约定好了价格。 第二天许夕替那个叫周涛的男生去跑一千,学生太多,老师核查身份也只是大致看一眼,许夕顺利蒙混过关,结果上了跑道才发现自己失策了。 他竟然忽视了一点,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是江柠那个娇贵小少爷的!江柠花天酒地这么多年,不虚就不错了,哪来的体力跑一千! 才跑了一圈许夕的呼吸就很困难了,双腿沉重的像灌了沙子,喉咙里隐隐泛起血腥味。但为了避免不及格的惨烈下场,许夕大口喘着气拼命迈开步子,跑完以后直接跪在了跑道上,一阵剧烈的头晕恶心,差点给吐出来。 周涛就在一旁等着,此时跑过来看见许夕白的吓人的脸,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起来:哥们儿,没事吧! 许夕缓了缓,勉强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我看你这体力好像还不如我呢,咋还来接代跑啊!周涛哭笑不得,他倒是不追求成绩,只要卡线及格就行了,见许夕此时惨烈的模样,心里反而可怜起对方来,钱我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以后你别再接代跑活了吧。 嗯,不跑了。他累点倒没什么,但要是耽误了人家的成绩就不好了。 于是许夕专攻代写,一口气接了十几篇论文作业,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很快把借的钱还给张大远了。张大远很吃惊:这么快? 他本还以为江柠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从没吃过苦的少爷根本不会做兼职,没想到对方挣钱的速度还挺快! 嗯,许夕笑了笑,我在面包店找了份长期兼职,赚每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了。 代写论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下入账快,期末过去以后就没什么生意了。许夕英语很好,本来想去当个中小学生家教,但t科大是名牌学校,英语专业的优秀学生很多,几乎把附近的家教工作包了,而且江柠这个学渣连四级证书都没有,人家也不肯用他。 许夕只好退而在一家面包咖啡店找了份兼职。一周值四天晚班,月薪一千。需要做的就是把每一种面包的名字、口味、原料记清,方便给顾客介绍。下班关店前负责清扫,地面扫一次拖一次,再把垃圾倒掉,一天就完工了。 很多顾客都比较难伺候,好奇心特别强,在店里来回转上好几圈,把所有品种的面包都问了一遍,最后拿了包无糖切片面包走了对此,许夕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即使最后顾客什么都不买,他也会笑着对人家说慢走。他服务态度好,再加上江柠的外貌比较出色,店里生意好了不少,老板为此很喜欢他,让许夕每晚下班时把卖剩下的面包带回去,这样正好可以当第二天的早餐。 不在面包店打工的几天晚上,许夕就会推着辆小车,在学生宿舍附近卖烤地瓜。 冬天天气冷,很多学生下晚修回宿舍的路上闻到烤地瓜的香味,都会忍不住停下来买一个。烤地瓜按斤卖,小的三块钱一个,大个头的六块钱一个,比学校外面卖的贵的多,但当代大学生普遍又懒又馋,也没有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概念,所以许夕的生意很红火,一晚上最多的时候能卖出上百个,除去成本,一天就能有三四百的入账。 有的学生以前认识江柠,忍不住用惊异的目光打量许夕,还有些人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大呼小叫的让周围同学都能听见:我的天,这不是江家大少吗?怎么搁这儿卖起烤地瓜来了? 有些消息灵通的就会迅速把江家的事告诉不知道的同学,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有好事儿的专程跑来围观。很多同学看许夕的眼神不免带上了同情,当然,嘲讽和幸灾乐祸的也不在少数。 许夕却对各色目光通通免疫,只忙着招呼买地瓜的客人。 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这是他很久以前就懂得的道理。 系统目睹短短几天内江柠银行卡里的余额迅速涨成四位数,实在佩服的厉害:你对这些事怎么这么熟悉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1) 许夕笑笑: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有一段时间,他的情况不比江柠现在好多少。白天去做家教,晚上查资料代写不同专业的论文到凌晨三四点,同时还要兼顾学业,累的眩晕恶心是经常的事。他那时也在学校卖过烤地瓜,由于念的是电影学院,里面人际关系比普通学校更复杂,学生之间竞争激烈,许夕长的好成绩好,嫉妒他的人比比皆是,没少抓住这个机会嘲笑讽刺他。后来他卖地瓜的照片不知被谁传到微博上,机缘巧合下小范围红了一把,被网友戏称为最帅地瓜小哥,这下子更是戳痛了那些有红眼病的人,纷纷骂他想红想疯了,是在借机作秀。 许夕虽然信奉到手的钱才是真理,但每天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听着那些不中听的流言,有时也会抑制不住的觉得疲累。只有一个人,每次遇到他在卖地瓜,都会过来买一个最大的,站在他身边剥开皮,不顾烫的咬一口,其他的什么也不谈,只笑着赞一句嗯,好吃。 每当那时候,许夕就觉得所有的苦和委屈,全都变得不值一提。 可如今想起来,不管是苦还是甜,都已经过去太久,以至于恍若隔世了。 沈暮回国了。 事实证明,有能力的人在哪里混的都不会差,他在国外进修的同时,和几个大公司合作了一些项目,几笔入账都不是小数目,很快把欠款还清,手中积蓄比原来还要宽裕不少。 回国后,很多高校和企业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t科大也把薪金待遇一提再提,希望他继续回校任职。沈暮不像沈父,对在商场博弈不感兴趣,于是选择回了t科大,继续在商学院担任经济学讲师。 他在t科大一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毕竟如此年轻的高颜值教授一般只存在于偶像剧里。何况沈暮讲课非常厉害,虽不像一些教授谈吐幽默,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能把枯燥难懂的理论讲的明白透彻,科目及格率一直很高。当年他离职的时候,商学院学生心都碎了,万万没想到毕业之前居然还能等到他回来,一时间简直喜极而泣,纷纷对经济学表现出了极大的学习热情,甚至外院也有很多学生闻名赶来凑热闹,连着几天阶梯教室里都是人满为患。 学院领导见状,干脆让沈暮在报告厅开了一场讲座,照旧是座无虚席,举行的非常成功。 结束讲座时已是下午六点了,冬季天黑的早,校园路上已经亮起了灯。 沈暮就是在距离报告厅不远的一盏路灯下看到了江柠。 对方守着一个烤地瓜的大铁炉,戴着棉帽和手套,在原地冻的直跺脚。红薯的甜香在寒风中特别诱人,许多刚听完报告的学生到饭点都正好饿了,此时看到有卖烤地瓜的,纷纷涌了上去。那人见有生意来了,立刻摘下手套露出笑脸,开始忙活起来。 沈暮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毫无波动。这位少爷大概是把能玩的都玩遍了,闲的太无聊,突发奇想来体会一把人间疾苦吧。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沈暮都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不想再和这人扯上一点关系。 收回目光,沈暮紧了紧大衣领口,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就静静等着你打脸。 沈暮:我tm这都是谁害的!!?? 第54章 拿下冰山前夫(3) 沈暮下班时, 路过一家面包咖啡店,习惯性进去买杯咖啡。 一推开门,店里的暖气夹着浓郁的面包甜香扑面而来, 沈暮脚下一顿,看见昨天在学校卖烤地瓜的那个人, 正拿着夹子和托盘忙的团团转。 那个面包上怎么还有葱花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士指着玻璃柜问。 那是葱香芝士面包, 那人笑着回答, 口味咸甜适中,您可以尝试一下。 女士犹豫一下放弃了, 手指往一旁挪动:那个黑乎乎的呢? 那是网红脏脏包,上面是巧克力粉。 女士嫌弃似的撇了撇嘴,找到下一个目标:那个面包里夹的奶油好多啊,吃了会不会发胖? 明摆着是一句废话,那人却依旧笑眯眯的道:我们用的是鲜奶油,不添加香精及合成糖浆, 味道清爽不腻口。而且您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啊, 还会担心发胖吗? 他的神态和语气都很自然, 好像真心实意的发出疑问,完全不像是在刻意奉承顾客。女子显然非常受用, 脸上挑剔的神色不见了,忍住欣喜道:好,那就给我拿两个奶油面包吧。 将这一过程收入眼中,沈暮有点惊讶。 江柠以前可是个一点就炸的娇纵脾气,只有别人追着他奉承的份儿, 没想到有一天能如此有耐心的说出这些好听的话,只为了哄顾客买下几块钱的面包。 女子拿着面包走了,对方这才顾得上转过身来招呼新客人: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 待看清了沈暮的正脸,他骤然失音了,如遭雷击般愣愣的戳在那儿。 沈暮像没看到他的失态,淡淡道:一杯咖啡,少糖,谢谢。 对方又呆愣半晌,才突然惊醒似的,迅速低头掩住自己的神色,匆匆走到咖啡台前:好好的,您稍等。 他泡咖啡的动作很熟练,仔细看却能发现手指在微微颤抖,咖啡粉都撒了一些在杯外。 他收了款,将打包好的咖啡递给沈暮,沈暮接过来,客气而冷漠的说了声谢谢。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初次见面,彼此间只是服务员和顾客的关系一样。 转身的刹那,沈暮听见对方小声问:这两年你还好吗? 沈暮没回答,自顾自推门离开了。 不管他好还是不好,都和这人没什么关系了。 柜台前的人出神地看着沈暮走远,直到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辉腾缓缓发动开走,脸上的表情才倏的一变。 我给你做加糖咖啡,你却让我心中苦悲。许夕幽幽道,这个无情的男人。 系统: 宿主,拜托你正常一点。 许夕叹了口气,看了看仅仅增加了三点的好感度,想,这回想要通关,是真的要把脸皮豁出去了。 第二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沈暮在教室后排再次看到了那个人。 对方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去,默默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放在桌子上。 沈暮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找出花名册翻了翻,然后在最后一张上发现了江柠的名字。 沈暮: 江柠之前没来上过课,他也没有点名的习惯,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江柠是他的学生。 沈暮心中五味杂陈。 这到底是种怎样的孽缘?? 他收拢心思,不再去看那个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的人,专心致志上起课来。 临近期末,很多学生为了不挂科,都会加倍努力的学习,下课后很多学生拿着题目排队请教沈暮。沈暮也不急着下班,耐心的给学生一个一个答疑解惑。 给一个学生讲完题的间隙里,沈暮注意到后排的某个人犹豫了一下,也拿着练习册排到了队伍里。 长长的队伍渐渐变短,还剩下五六个人的时候,沈暮突然道:同学们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剩下的题目我们明天再解决。 几个学生都没有异议,只有正好轮到下一个的那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无措的抱着练习册,脸上隐隐划过伤心的神色。 沈暮扫了他一眼,拿起公文包离开了。 对方受伤的神色在眼前划过,沈暮心中有些莫名烦躁。 他并不是刻意给对方难堪,这也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他实在不想再和对方打交道了。 而且他今天晚上确实有事。 大学里一个同班同学侯正奇今天过生日,请同在t市的同学吃饭聚会。 侯正奇是个二代,上大学的时候就比较高调,最近他爹刚把公司交给他管理,侯正奇终于大权在握,由侯少荣升为侯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于是借着生日的由头将老同学们召集起来,名义上是联络感情,实际上是想炫耀炫耀。 侯少奇自视甚高,普通同学他看不上,这次请的都是这些年在t市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暮作为高知分子的代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沈暮对侯正奇这人观感一般,对这种聚会也没多大兴趣,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即使不喜欢,有些必要的社交活动也不得不参加。 沈暮驱动车子,去了尊典。 尊典是t市最高端的会所之一,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侯正奇却是这里的常客,财大气粗的把聚会地点订在了这里。 来参加聚会的同学有十几个,分布在各行各业,大家多年未见,彼此间相谈甚欢,有几个人如今也在商海中打拼,都想和侯正奇打好关系,觥筹交错间奉承不断: 侯少上学的时候就是最出头的一个,多年未见,风采更胜当年啊! 哪里还是侯少,现在该称侯总了!我得先提前恭喜一声,侯氏企业在侯总手里必定会蒸蒸日上啊! 看我说错话了,来,我也敬侯总一杯! 侯正奇虽然接手了公司,但现阶段一切运营都有专门团队帮他打理,他自己其实连个边还没摸上,此时听这一帮子人一阵吹捧,恍然有种自己已经带领家族企业高踞t市龙头的错觉,不禁更为得意,假意谦虚道: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说实话,气运这东西确实挑人,你看它就落在我侯正奇头上了不是? 这话说的可一点儿不错!有人立刻笑着接口,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如今合该着侯总发大财呀!不像之前的江家啧啧,现在哪还寻得到影儿啊? 有不从商的人也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哪个江家? t市还有哪个江家?侯正奇冷笑,江阔呗。之前还敢一直压在我们侯家头上,怎么样,还不是说倒就倒,不仅江氏集团破产被人收购,连江阔自己坟头的草都有两米高了。 沈暮正要去拿茶杯,闻言动作一滞,倏地抬眸。 这么惨?问的人惊讶,怎么死的? 报道上说是交通事故,谁知道是不是幌子,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接受不了公司破产,自杀的吧。侯正奇漫不经心道,他老婆也搞笑,江阔死了没俩月她就改嫁了,听说已经和新欢移居出国了。看来女人这种生物,还是和钱最近。 江老板没后代吗? 怎么没有,有人接道,有个儿子,叫江柠,当年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少爷,江家出事以后倒是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他爹死了,亲妈又不要他,江柠那个废物还能干什么?指不定躲哪个旮旯角里哭呢吧。侯正奇讥讽道。当年江氏集团稳居t市龙头,江柠在二代圈子里一直是最炙手可热的一位,他也曾想和这位江小少爷打好关系,对方对他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想起曾在江柠那儿碰的钉子,侯正奇就忍不住来气:不提他们了,晦气! 不提不提!在场的都是人精,见侯正奇面色不虞,便知道他不待见江氏,连忙转移话题,来,今天是侯总生辰,大伙一起敬侯总一杯! 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举杯推盏之间时间过的飞快,待宴席终于结束时已经将近十点了。侯正奇兴致却越发高昂,又请大家换了个更大的包厢,准备开始饭后娱乐。 沈暮不想参与这种场合,而且他骤然听到江家的消息,虽然自认已经和对方毫无瓜葛,内心却还是微微掀起了波澜。 原来江柠去打零工,不是为了体验平民生活,而是不得不借此养活自己吗? 沈暮找借口想退场,却被几个同学死拉住不让走,最后只好跟他们一起转移了阵地。 陆续有侍应生端来了饭后茶点果盘,侯正奇刚才在酒桌上还没喝尽兴,又点了小几万的酒水。众人纷纷夸他阔气,侯正奇得意的靠在沙发上,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有人出去上洗手间,回来后满脸兴奋的带来一个消息: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不等人问,他便迫不及待揭晓了答案:江柠!就咱们刚刚说的那个江家少爷! 侯正奇脸一沉:他还来得起这种地方? 不是,那人说,他在这里做侍应生! 侯正奇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侍应生?哈哈哈哈侯正奇连连摇头,笑着喃喃道,他也有今天?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侯正奇脸上浮起一丝兴味,勾手叫来一旁的领班:你们这有个叫江柠的侍应生,让他过来给我们倒酒。 领班有些为难:江柠他只是普通侍应生他低下声音,赔笑道,侯总您想叫陪酒服务的话,我们这里有一批专门的,质量都很好 少废话,侯正奇不耐烦的打断他,我就是叫他进来倒个酒,又不会吃了他,你磨叽什么? 这位客户可不是领班一个小小的人物敢得罪的,无法,领班只好听命而去。不一会儿,许夕端着几瓶威士忌走了进来。 虽然是严冬,会所里却温暖的很,许夕穿着一身标准的黑色侍应服,贴身的服装勾勒出清晰的腰线和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哟,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是江小少爷,侯正奇身子前倾,脸上浮现出夸张的惊奇,江少怎么穿成这样,是在玩什么新鲜的扮演游戏吗? 许夕沉默不答,只是在看到包厢中还有沈暮在时,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慌忙低下头去,好像不敢看他一般,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一瓶威士忌,动作利落而标准的启瓶倒入酒杯:侯总,您点的酒。 哎呦,没想到有一天能让江少爷伺候我喝酒,侯某人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侯正奇笑道,却并不去接那酒,,今天我过生日,江少爷陪我喝一杯呗? 许夕沉静道:对不起侯总,我不陪酒。 怎么,看不起我是不是?侯正奇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冷声道,江柠,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大少爷呢?我告诉你,今天这酒你不给我喝,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2) 包厢中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夕身上。 许夕沉默几秒,一言不发的端起那杯威士忌,仰头一滴不落的喝了。 敬侯总。他放下空空的酒杯,烈酒喝的急,像一把燃火的刀子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许夕额头上微微出了汗,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出有些发白。 以江少的酒量,一杯怎么能够?侯正奇却歪头道,至少也得三杯嘛。 在场有的人脸色变了。一杯是112ml的量,四十多度的烈酒就这么灌下去三杯,酒量大的人也不敢这么喝啊! 但没有人为许夕说话。他们和他没什么关系,更不想为此去得罪侯正奇,于是都沉默的看着。 沈暮看着许夕越来越白的脸,皱起了眉。 许夕缓了缓,重新倒满一杯,仰头又灌了。 漂亮!侯正奇笑着拍手,继续! 许夕忍住胃部的剧痛和想要呕吐的恶心,颤着手去拿酒瓶,这时,一个声音在安静的包厢中响起: 够了。 所有人惊讶看过去。 沈暮道:这么灌容易出事。 侯正奇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沈暮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而且在t市学术界有一定名望,侯正奇只好给了他这个面子,站起来走到许夕跟前,将一叠红钞塞进许夕胸前的衣袋里:江少伺候的不错,滚吧。 许夕依旧没说话,也没去看沈暮,平静的微微俯了俯身,退出去了。 这么一闹,侯正奇也没什么心情了,于是聚会终于结束,时间已近十二点。 沈暮走出会所,寒风扑面而来。他开出那辆辉腾,正要离开,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路边坐着的一个人。 许夕坐在马路牙子上,换回了自己的羽绒服,把自己缩成一团,在那里发呆。 沈暮本不想管他,结果下一秒,他看见那人身子一歪,摔到在地上。 此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沈暮只好停下车走过去,将那人拉起来:醒醒。 许夕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的?沈暮皱眉,还不快回去? 许夕像是醉的太厉害了,听不懂他的话,黑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你住在学校?哪个宿舍?我打电话让你舍友来接你。沈暮耐心道。 许夕看了他一会,还是没说话,突然嘴一咧,傻傻的笑起来。 沈暮: 他想不然就先把这个醉鬼送回学校,但一看时间才发现这个点早就封校了,而且也不知道这人是哪个宿舍的,这个时间找人问不合适;想把他扔到宾馆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对方的身份证。 沈暮心头升起一股火气,冷冷的看着他,很想把这人丢在这里算了,但如果是夏天还好说,可现在将近一月,晚上气温将近零下二十几度,在路边睡一晚真的会冻死也说不定。沈暮再恨江柠,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最后他只好认命的把许夕扔上了自己的车后座。 这算什么事呢?沈暮一边开车,一边咬牙切齿地想,他曾发誓绝不和江柠扯上一丝关系,没想到重逢第三天,他就把这人带回自己家了。 孽缘。 第55章 拿下冰山前夫(4) 沈暮虽然出于人道主义将许夕抗上了车,却不可能对这个劈腿前夫有多好的态度,草草将他丢在车后座上就不管了。 许夕闭着眼躺在那,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只是那烈酒后劲太大,烧的他满脸通红,胃里也不舒服,不时皱着眉哼哼两声,听上去有点可怜。 系统不由有点担心,它听说过度酗酒会导致酒精中毒,严重的话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正想喊醒许夕问问他的情况,却见对方一边维持着醉的一塌糊涂、睡的人事不省的模样,一边小幅度的动了动手指,将自己的手机从羽绒服外套里勾出来,悄悄藏进了后座上一个靠枕后面。 系统: 我见过最长的路,就是我家宿主的套路。 沈暮住在九州花园,是t市一处中高档住宅小区,环境清幽,安全性较高。因是独居,沈暮当时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多平的房子,够自己住就行了,再大了反而显得冷清。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沈暮下车绕到车后座,将许夕不怎么温柔的拍醒:起来,到地方了。 许夕反应迟钝的噢了一声,慢吞吞的蹭下车,刚走了一步,腿一软,趴地上没动静了。 沈暮: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抿紧嘴唇将许夕从地上拉起来,将他一只胳膊架在肩上,半扶半扛的弄上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子户型是三室两厅,一间卧室是客房,沈暮直接将许夕丢在了客房床上,连羽绒服也没给他脱,扔了床被子在他身上,保证冻不死就离开了。 沈暮关门出去以后,床上的被子动了动,许夕坐起来,自己把羽绒服脱了,又迅速缩了回去。 系统:你没醉啊? 还行,许夕闭着眼睛,就是胃里不大舒服。 许夕初入娱乐圈时,没有一丝背景和仰仗,所有资源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这就少不了在酒场上和导演投资商打交道。有的人是欣赏许夕的外形和能力愿意用他,但不怀好意想潜他的人也不在少数。时间长了,许夕就练出了一个本事,不管在席上被灌多少,不管身体有多难受,都能保证头脑是清醒的。 很多人赞他天生海量,千杯不醉,可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不敢醉罢了。 许夕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胃,将自己缩成一团,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暮从房间出来,见许夕已经在客厅里了。看见沈暮,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抱着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布,看花纹像是床单。 沈先生。许夕一面对沈暮就有些紧张似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床单,昨天真的谢谢你。 沈暮没什么表情的看他一眼:不用。 对方的冷淡让许夕更加局促,他小声说:床单沾上了酒味,我回去洗干净再拿给您。 不用。沈暮又重复了一遍,我自己洗就行。 他不想再因此和许夕有来往,许夕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神色有点尴尬和难过,但还是听话的将床单放在了沙发上。 谢谢您。他又说了一遍,那我先走了。 沈暮淡淡嗯了一声,见对方默默走到门口,不知怎么,突然加了一句:那种地方,以后不要去了。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多说这句话做什么?倒显得他在关心对方似的! 许夕闻言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唇角控制不住的抿出一点笑意:嗯,不去了。我之前在面包店打工的钱其实够生活费,只是马上要放寒假了,学校要封校,宿舍不能继续住,所以要攒钱租房子。尊典服务员夜班费挺高,我就去试了试。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话太多,怕沈暮厌烦他似的,连忙闭了嘴:我走了,沈先生再见。 沈暮看着他开门离开,将沙发上的床单拿起来丢进了洗衣机。 平心而论,江柠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两年前的骄纵张扬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残留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岁月磨砺的沉静。他能在卖红薯和面包时对客人笑脸相迎,也能在遭受侮辱嘲讽之时沉着冷静,甚至能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聪明的全身而退。 他在巨大的变故下没有一蹶不振,反而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他收敛了所有坏脾气,藏起了不再锋利的爪牙,展现在人面前的,几乎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聪敏柔和。 如果沈暮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江柠深怀芥蒂,他会觉得如今的江柠是个很值得交往的人,甚至会对对方身上的韧性感到佩服。 只是 沈暮皱了皱眉,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久远记忆,简单为自己做了顿早饭,便穿戴整齐下楼上班了。 打开车门,一阵残存的酒气扑鼻而来。沈暮不能忍受地皱了皱眉,绕到后座,准备把车垫换下来清洗一遍。拿开后座上的靠枕时,一个白色手机露了出来。 沈暮: 这手机是谁的,简直不言而喻。 沈暮之前不让许夕替他洗床单,就是为了避免再和对方有来往,可现在却在车上发现了对方落下的手机 沈暮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想想昨晚对方那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应该确实是不小心落下的吧 沈暮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将手机放进口袋,发动了车子。 下午上完课,沈暮叫住江柠:跟我来一趟休息室。 大学里很多教授都是上完课就走,所以很少设办公室,只是在教室旁边设有教师休息室,供教授课前或课后休息,普通学生不得进入。 许夕有些受宠若惊似的,连忙拿着书包跟着进了休息室,沈暮将手机掏出来递给他:你的吧?昨天落车上了。 许夕一脸惊讶,连忙双手接过来:谢谢沈教授,我没注意落您那儿了,给您添麻烦了! 沈暮看他一眼。昨天先生,今天教授,分的倒清。 许夕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沈暮,感觉对方的脸色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于是鼓起勇气道:沈教授,我能请教您一个题目吗?只耽误您一点点时间! 他的眼神诚恳,语气真挚,表现出的完全就是一个学生对知识的渴求欲。沈暮身为一名职业感强烈的人民教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道:拿来我看看。 许夕眼中顿时迸发出欣喜,连忙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翻到自己不懂的那页给沈暮看。 沈暮只大略看了一眼,就思路清晰的把题目给许夕讲明白了。许夕眼里满满都是崇拜和感激,连连道谢:我明白了,谢谢沈教授! 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少爷突然变成一心向学的优秀学生,沈暮颇有点不能适应,避开对方过分热烈的目光,道: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您稍等一下,许夕忙道,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细致的纸盒,满怀期待地递给沈暮,昨天的事,真的谢谢您。我做了点糕点,想给您尝尝 沈暮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用。 这是我跟面包店的师傅学了以后自己做的,放的糖很少,不腻!许夕咬了咬唇,您收下吧 沈暮还想拒绝,却见对方一双黑眼睛紧张的盯着他,神情有些可怜和恳求,好像再得到一次拒绝,就会委屈的哭出来似的。 那个不字在嗓子口徘徊许久硬是说不出来,沈暮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了纸盒:谢谢。 许夕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满脸的欢欣。他拿起书包,向沈暮鞠了一躬,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沈暮拆开纸盒,只见里面是几块烤的金黄酥软的奶香面包,上面撒着黑色的芝麻,香味很浓,咬一口松软无比,虽不是很甜,口感却意外的不错。 沈暮两口吃进一个面包,想,没想到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如今也会做糕点了。 而且还挺好吃。 他看了看纸盒,两口把剩下的面包也吞进肚里。 看着终于涨到50的好感度,许夕乐了:没想到那句老话是真的,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连沈暮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冰山男人也不能脱俗啊。 看在自己的厨艺终于派上用场了。 今天放学,许夕没去卖地瓜也没去面包店打工,而是拨了之前存下的一个号码:您好,是方先生吗?我在网上看到了您发布的租房信息,想和您谈一谈 地狱般的大学期末考试月终于过去了,学生们欢天喜地的迎来了寒假。沈暮自然也迎来了一段清闲日子。不过像沈暮这样自制力强大、生活极有规律的人,是绝对不会在家颓废一个多月的。他每天早上不到六点下去晨跑,还在小区附近新开的健身房办了张卡。 这天早上,沈暮照旧下去跑步,还未出小区时,看见住在自己楼上的孙奶奶迎面走过来,于是礼貌打了个招呼:孙奶奶早。 是小沈呀,你也早。孙奶奶笑眯眯地道,去跑步啊? 沈暮点头。 小区门口新来了个卖早点的小伙子,人长的精神,说话也挺讨喜,孙奶奶笑呵呵的摇了摇手里提着的火烧袋子,你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买个早饭。 好。沈暮微微笑了笑,回应了老人的好意,走到小区门口时,果然看到了那个长的很精神的小伙子。 许夕给一个大爷装完烧饼,抬眼正好看见沈暮,眼睛一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沈暮: 可以,继卖地瓜、卖面包、卖酒以后,又搁这儿来卖烧饼了。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再装没看见,沈暮远远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小区外的马路跑步去了。 回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去近一小时,许夕还在那里忙的热火朝天。如孙奶奶所说,他人长的好看,态度也热情,做的火烧又好吃,生意自然火爆。 沈暮本来确实想顺便在许夕那儿买个早饭,此时见小推车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正要往家走,许夕突然远远的喊了他一声,和推车前的顾客说了句什么,提着一个袋子大步向他跑过来。 我也不太清楚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就一样装了一个,趁热吃哈,我先去忙了。说完不顾沈暮还想说话,又匆匆跑回去了。 沈暮没能叫住他,看了看手里热气腾腾的几个烧饼,犹豫了一下,提着上楼了。 烧饼很薄,巴掌大小,炸的两面金黄,闻着就一股香味。沈暮随便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入口鲜香,肥而不腻,是梅菜扣肉馅的。 很好吃。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3) 另外几个分别是牛肉元葱、麻辣鸡丁、酱猪肉馅,还有一个是糖馅的,味道也意外的不错。 不知不觉间,鼓鼓的纸袋就空了。 沈暮: 他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 下午沈暮小睡了一会儿,去了健身房。 进入大厅,他一眼看见许夕穿着一身工作装,拿着布巾,在擦拭健身器材。 沈暮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平心静气的接受这个人出现在各种打工场所了。 许夕看见他,又露出了那种欣喜的笑容,好像每次看到他都是一种非常值得开心的事。那笑容发自心底,好似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沈暮无可否认,看到对方展开笑颜的那一瞬,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跟着明媚了一些。 沈先生。对方跑过来和他打招呼。 早上的烧饼很好吃。沈暮礼貌道,谢谢。 合你的口味就好。许夕笑着挠了挠头发,还想说什么,大厅经理远远喊了一声:小江!再把地拖一遍! 哎!来了!许夕忙应了一声,冲沈暮笑了笑,跑去干活了。 沈暮活动了一个半小时离开了,许夕还要留下,等下午下班时再打扫一遍卫生。待他下班走出健身房时已经近六点了,却惊讶的在门口看见了沈暮。 沈先生?许夕纳闷,你不是走了吗? 沈暮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为什么跟着我? 许夕一怔。 别说是偶然。兼职的地方那么多,总不会巧到每次都兼职到我出现的地方吧。沈暮平静问,江柠,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夕一下子安静了。 沈暮沉沉盯着他,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沉默了将近三分钟,许夕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不骗不避的直视着沈暮的眼睛: 我要追你。他说,沈暮,我要把你重新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夕夕认真追起人来好厉害der~(骄傲 另,推荐好基友左涂涂的快穿文《我给反派送温暖》,有兴趣可收藏养肥哦qwq 文案: 肖梓萌绑定了一个在反派黑化前送温暖的系统。 系统:我们的口号是送温暖,送温暖,送温暖! 不久后:不是让你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第一个世界,邪魅反派抢了他的婚:小废物,你要什么婚礼,我都给你。 第二个世界,偏执反派截了他的吻戏:哥哥,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第三个世界,腹黑反派夺了他的权:皇叔,江山归你,你归我。 第四个世界,校霸反派揪住他的衣领:兔崽子,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问:反派总是跑偏怎么办! 大概就是 我给反派送温暖,岂料送成了外卖。 当事人肖梓萌:别问,问就是挺刺激。 轻易不低头傲娇易炸毛受x各种属性精分攻 ☆食用目录: no.1「穿到反派黑化后」武侠(邪魅攻) no.2「影帝你的节操掉了」娱乐圈(偏执攻) no.3「皇叔貌美如花」古代(腹黑攻) no.4「请收起你的小虎牙」校园(纨绔攻) no.5「师尊再爱我一次」修仙(禁欲攻) no.6「反派毛绒绒」奇幻(妖精攻) no.7「霸道阎王爱上我」灵异(霸道攻) no.8「boss惹不起」游戏(暴躁攻) ★唠叨: 记忆切片,故事香甜(此处大写加粗) 1v1he,攻是一个人,系统偶尔间歇性故障 绝不坑,坑了就让作者头秃_(:3」)_大家放心入~ 欢迎小天使们养肥~网,网,,...: 第56章 拿下冰山前夫(5) 沈暮长久的沉默好像让许夕鼓起的勇气很快消散了,他忐忑的望着沈暮, 急切而笨拙的解释:我、我知道我以前很坏, 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敢奢求你原谅, 但我真的在努力的改变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江柠, 沈暮终于说话了,不是所有的后悔都有用。 许夕的眼中瞬间升起了一层薄雾。 沈暮移开目光:而且, 我们不合适。 许夕低下头:我知道。我早就配不上你了 沈暮没有解释。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说法,两年前江家富甲一方时, 沈暮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江柠;两年后的今天, 他也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身份门第都是次要的, 关键是,他和江柠观念不合。 虽然如今的江柠和从前确实大不相同,可江家在他骨子里刻下的印记、他二十年来形成的思想观念和处事风格, 难道真的是一场变故就能全然推翻的吗? 沈暮不敢肯定。 那场失败的婚姻对他的影响很大, 背叛和伤害, 经历一次就够了。 他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 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 沈暮将目光投向他。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会用行动去证明。许夕认认真真道,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人,我会祝福你。但你只要有一天还是单身, 我就不会放弃。 对于许夕信誓旦旦的宣言,沈暮虽不可能答应,但心里倒也没有很排斥。 因为对方说这话时的眼神, 认真到笃定,不像在开玩笑。 只是江小少爷向来只有被人追的份,竟然还会去追别人么? 他的热度又能保持多久呢? 沈暮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这个问题,很快专心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假期里他除了健身、读书,偶尔也会给一些公司当经济顾问,时间安排的很充实。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沈母带着沈奶奶过来了,要在沈暮这儿住一段时间。 沈暮父母工作忙,他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祖孙俩的感情很深,以往每次过年老人家都会过来住一段时日,前两年沈暮出国才不得已少了联系。这不,沈暮刚回来不久,老人就恢复了往年的习惯,又过来了。 沈暮自然也欢迎,提前将两件卧室打扫干净,供母亲和奶奶住。 两年不见,小暮又变帅了,就是瘦了点,看来没人照顾还是不行呀。沈奶奶示意沈暮弯下身,抬手摸了摸孙子的脸颊,有点心疼,啥时候找个对象啊? 妈你不用担心,沈暮不是小孩了,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沈母在一旁宽慰道,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沈暮的脸色。 她知道那场婚姻对儿子的伤害不小,沈暮之前就对感情一事有些漠然,离婚这两年来,更是再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好像已经完全断了这方面的念头。沈母认为儿子的健康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沈暮如果真想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她也愿意尊重他的想法。 见沈奶奶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母有点担心,怕又勾起沈暮的伤心事。 沈暮安慰的冲母亲笑了一下,他倒是没这么敏感和脆弱,何况奶奶也是关心自己。他笑着对奶奶道:您放心,等我找到中意的,一定领他到您跟前让您好好看看。 沈奶奶这才满意了,又拉着沈暮的手坐到沙发上,细细询问起他这两年的生活来。 沈暮往后几天都没出门,一直在家陪奶奶聊天、看电视,这天公司来活了,他才出门去了公司,结果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沈母给他打来了电话,语气有点着急:小暮你赶紧回来一下,你奶奶又走丢了! 又字用的非常准确,沈奶奶走丢确实不是一次了。 沈奶奶今年八十多岁,体格很硬朗,脑子也清楚,就是不分东西南北,特别是来到一个陌生环境时很容易迷路。可偏偏老人家还特别喜欢活动身子,经常愿意出门走走,待转一圈想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沈母为防止沈奶奶走丢,在她脖子上挂了个小字牌,写上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电话,有好心人发现了老人就会联系自己,沈母便会去把奶奶接回来。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幸运的遇到好心人,沈母也多次和沈奶奶说不要走远,沈奶奶也答应了,已经好久都没出过岔子。 可这一次,许是认为自己对孙子家的环境比较熟,沈奶奶便自信的下去溜达了一圈,结果不出意外的又把自己给走丢了。 沈暮:奶奶出门多久了? 沈母:半个小时。 那应该走不远,沈暮拿起车钥匙往外走,你别慌,我这就去找。 他出了公司刚发动车子,沈母就又来电话了,听起来明显松了口气:不用慌了,又有人捡到你奶奶给我打电话了。在福苑小区门口,你直接去那儿吧。 沈暮也放下了心,应了一声开车去了。 许夕这几天都没蹲到沈暮,心里颇有点郁闷。 早上也不下来晨跑了,下午也不去健身房了,难道是被他那天的宣言吓到了,在刻意躲着他? 不可能。许夕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沈暮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如果真的对他的追求感到厌烦,一定早就清清楚楚的拒绝他了,绝不会这样躲躲藏藏。既然没有直接表明拒绝的态度,就说明他心里在犹豫。 只要犹豫,许夕就有机会。何况不断上升的好感度也佐证了这一点。 那沈暮这几天是去做什么了? 想不出答案,许夕只好决定明早继续去打探情况,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继续在自家小区门口卖点儿烧饼。 许夕租的房子在福苑小区。这个小区建的早,房子旧,面积也小,大部分人早就搬走了,旧房子舍不得卖的便出租给一些打工者或是学生,价格相对便宜些。 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沈暮所在的九州花园仅隔两条街,许夕当时一看到租赁信息,便毫不犹豫的租了下来。 天色渐暗,许多人陆陆续续下班或是放学了,见小区门口有摆摊卖火烧的,便顺便停车买两个,拿回家当晚上的干粮。 热乎朝天的忙了一阵,好容易这会儿人少了,许夕擦了把头上热出来的汗,转头看到小推车旁边站了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于是笑着问:奶奶,买烧饼吗? 老奶奶犹豫了一下,问:小伙子,我问个路。这是哪里啊? 许夕一听,连忙走过去,关切道:您迷路了? 奶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没走多远啊,咋又摸不清方向了呢? 您别着急,许夕安慰道,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奶奶想起来什么,连忙将自己身上挂的小字牌掏出来给许夕看。 许夕按照上面留的手机号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她对许夕连连表示了感谢,并表示马上会让儿子去把老人接回来。 您家里人很快就来接您,奶奶先在这休息一下吧。许夕从小车上拿下一个小马扎让老人坐下,又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烧饼拿给老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奶奶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呀 两个饼不值什么钱,许夕笑了,算我请您的。 奶奶也笑了,接过烧饼:小伙子人真好,和我孙子一样好。 她吃着饼好吃,又看许夕越看越顺眼,话匣子就打开了:你看着这么年轻,还在上学吧?怎么在这卖饼啊? 许夕笑道:课余时间卖点饼,挣点生活费。 奶奶一听,便知道这孩子的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情况,才会让这半大孩子一边读书一边出来辛苦挣钱养活自己,顿时特别心疼:那你有对象了吗? 许夕哭笑不得,简直跟不上老人这跳跃的思维,回道:还没有呢。 奶奶一下子高兴了:我孙子也还没对象呢!他长的特别帅,也有出息,我看你俩就挺配的。 刚赶到地方、下车正好听见这句话的沈暮: 沈奶奶也看见他了,高兴的对许夕说:看,那就是我孙子,帅吧? 许夕没想到这竟然是沈暮的奶奶,惊讶非常:沈先生? 沈暮点点头:这次真的谢谢你。 你们认识呀?沈奶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的眯起了眼,真是缘分呀! 许夕:奶奶,好样的。 沈暮:心累。不想说话。 先让老人上车去休息,沈暮对许夕道:她年纪大了,偶尔会糊涂。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许夕连忙道,奶奶人特别好。 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沈暮说,我请你吃个饭吧。 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许夕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道:我请你吧! 沈暮有些不解。 如果沈先生想感谢我,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吧。许夕笑眯眯道。 沈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那我能留你个手机号么?方便联系。许夕迅速掏出手机,动作之流利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 沈暮看着他那双盛着笑意、藏着狡黠的灵动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可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公事公办似的拿出手机,和许夕交换了号码,又简单聊了两句,便开车离开了。 晚上,沈暮发现微信上有个添加好友请求,点开一看,验证消息写着:沈先生好!我是江柠,加我一下叭!后面还带了个卖萌的颜表情。 得寸进尺。沈暮评价,还是给对方通过了。 对方没有紧接着给他发消息,沈暮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搭理对方,正想退出界面,发现对方头像是个简笔画小人,握着拳头,闭眼大喊加油,有点傻又有点萌。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4) 他没忍住,戳了一下对方的头像,进入了朋友圈。 许夕的朋友圈内容不多,每条却都有一个沈先生: 12.15 今天见到了沈先生。没想到他还会回国,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他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很难受,不过是我活该。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 12.16 中奖了!沈先生居然是我必修课的老师!!!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他还是不想搭理我。sad。 打起精神呀江柠!晚上还要去工作!加油! 12.17 昨天喝多居然被沈先生捡回去了 他果然还是那么好。 他好像不喜欢吃太甜的,做了些少糖面包,希望他能喜欢。 12.20 决定了,要把沈先生重新追回来。 虽然这么说很**,但是沈先生这么好,真的不想便宜别人呀qwq 我曾经又坏又蠢,不懂珍惜,把那么好的沈先生弄丢了,如果这次能追回来,一定要对他超级超级超级好! 好一辈子! 12.22 早上在楼下蹲到了沈先生,开心。 下午在健身房蹲到了沈先生,开心。 希望沈先生不要烦我,因为我真的很想看见他呀。 12.28 今天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要到了沈先生的手机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28 刚刚沈先生还通过了我的微信好友!! 紧张,他现在会不会在看我的朋友圈? 沈暮突然一阵心虚,下意识把手机屏幕按灭了。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似的! 沈暮重新划开屏幕,短短的几秒间朋友圈又刷新了,最新一条内容比起上面那一大段大段的碎碎念来说要简洁的很,黑色的字体在白色背景下分外醒目。 12.28 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沈先生要顶不住了 第57章 拿下冰山前夫(6) 好感度终于到零了!系统兴奋的报喜。 许夕:听起来真的好心酸啊。 还在涨!系统惊喜道,六七八到九了! 许夕点点头。好感度到正值就好说了, 说明沈暮已经不再反感他, 只是依旧无法对他交付信任。 许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向沈暮证明自己的忠诚,便只能在其他地方为自己加大筹码。 第二天一早,他去超市买回一大堆新鲜的食材, 十点左右给沈暮打了电话:沈先生您好, 我是江柠。今天中午你有空吗? 今天没有工作, 沈母带着沈奶奶出去玩了, 中午不回来,沈暮倒是正好有空闲时间, 于是应了声:有空。 那太好了,许夕开心道, 中午我请您吃饭吧,十二点您来一下福苑小区, 可以吗? 沈暮答应了。 明明是对方帮了自己的忙, 结果成了对方请自己吃饭,沈暮当然不好意思空着手去,于是买了些新鲜水果,十一点五十左右驱车到了福苑小区。 许夕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他忙迎上来:沈先生。 沈暮冲他点点头:去哪儿吃?上车我载你。 许夕笑道:去我家里。 沈暮微微挑了挑眉。 我在这个小区租的房子,许夕道,这两年我的厨艺进步了不少,沈先生来试一试吧。 沈暮作为擎等着吃的人当然不会挑三拣四,跟着许夕进了福苑小区。 这里的楼房比较老旧, 墙壁发黑,尽是涂鸦和小广告,采光也差,大白天的楼道里都是一片昏暗。沈暮一边走着,一边想起了以前和江柠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对方在生活上邋遢的很,从来没有主动做过家务活,甚至连个人卫生都收拾不干净,换下的衣服总是乱丢乱扔,从来不知道自己洗。沈暮每每像保姆一样跟在他后面捡衣服,也就卫生问题说过他多次,江柠却完全不能理解:谁让你自己洗了?请钟点工不行吗? 沈暮一方面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他的私人领域感比较重,他们自己的家,他并不希望让陌生人掺和进来。 现在想想,即使当年江柠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以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活观念和习惯,迟早也会分开的。 正想着,前面带路的许夕已经停了下来,站在一扇防盗门前转身对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房子比较小,希望沈先生别介意。 沈暮暗暗想,大小倒是无所谓,别太脏太乱了就行。 许夕打开门,请沈暮先进去。 沈暮进屋,看着眼前的布置,着着实实惊讶了一把。 屋里不仅没有他想象中脏衣服叠成小山的场景,反而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整个房子空间确实不大,大概不足五十平米,但主人却将每一处都布置的分外用心。整个室内墙壁应该是不久前重新粉刷过,干净的没有一处瑕疵,进门是客厅,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毛茸茸的灰色地毯,为了节省空间,客厅没有安置连排沙发,而是放了三个和地毯同色系的懒人沙发,上面各放着三个印着可爱颜表情的抱枕。沙发前是一张玻璃面的圆形小桌子,玻璃两面都被擦的光亮剔透,上面只摆着一只白色花瓶,里面插着几只娇艳欲滴的红梅,看上去像是刚摘下来不久。对面墙壁上挂着小尺寸的电视,电视下面的空间也被利用起来,搭了一个长条状木质书柜,两侧各摆了一盆绿萝,绿油油的叶子上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整个客厅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温馨、舒适、宜居。 许夕看着好感度条刷刷上涨了二十点,小狐狸似的翘了翘嘴角,示意沈暮把鞋脱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柜里,又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准备的差不多了,再过个十五分钟咱们就开饭。 沈暮回过神,问:要我帮忙吗?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许夕给沈暮倒了杯水,又问,要不你先看会电视? 沈暮想了想:我可以参观一下其他房间吗? 许夕笑了:当然。 得到主人允许,沈暮便四处转了转,最后去了卧室。卧室里也铺了地毯,墙上还贴了一层浅色墙纸,靠墙是一张小床,铺着白色的格子床单,看上去松软无比,被子叠的方方正正。床的右手边是书桌,书本和文具摆放的井井有条,还有一盆多肉植物。卧室空间更小,不足十平米,没有地方摆衣柜,主人便在墙角放了几个收纳箱,洗干净的衣服都叠的方方正正,按季节分类收纳在里面,上面盖好盖子以免落灰。 沈暮还注意到,书桌上方的墙壁上贴着几张不同颜色的便利贴,他走近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日期,记的是晚上七点去面包店打工暖水器坏了明天找人修之类的事。其中一张红色心形便利贴最显眼,因为主人用了加粗马克笔写着明天请沈先生吃饭!的字样,旁边还画了个羞涩的颜表情。 沈暮看着那张便利贴,不想承认自己有点被可爱到了。 沈先生,开饭啦! 许夕在外面喊了一声,沈暮咳了一下,连忙走出了卧室。 洗手后,沈暮坐在了餐厅饭桌前。厨房和餐厅是合为一体的,离料理台不到两米的距离架着一张长方形木质复古高脚餐桌,两侧是两只高脚凳。餐桌上方挂着一个圆形吊灯,因室内光线暗,许夕把吊灯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让人还没看见饭菜便莫名多了几分食欲。 许夕把菜一一端上了餐桌。 主菜是红烧排骨和可乐鸡翅,浓郁的酱汁上点缀上绿色的葱花和香菜,再被暖黄色的灯光一打,看起来分外诱人。另还有几样家常小菜,红烧茄子、干煸豆角、麻婆豆腐,甚至还有一味甜菜,蓝莓山药。 几样菜都做的色香俱全,让沈暮忍不住问了一句:都是你自己做的? 许夕眨了眨眼睛,故作惊讶道:怎么,难道这里还有田螺姑娘吗? 沈暮没忍住笑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在许夕面前展露出笑颜。 许夕也笑了,盛了一碗刚蒸好的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到沈暮面前:快吃,尝尝怎么样? 在许夕期待的目光下,沈暮尝了一块排骨、一块茄子,然后便下了结论:好吃。 许夕闻言松了口气似的,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自己也拿起筷子:好吃就多吃点,我还煲了汤,一会儿给你盛。 两人食量都不小,何况许夕做的菜确实好吃,盘里的菜很快便被消灭了大半。许夕起身去给沈暮盛了碗汤,端上来的时候还做了介绍:这是棒骨胡萝卜山药汤,听说冬天喝最好,能强筋健骨,补肾养胃! 沈暮: 其他的就算了,他看起来像需要补肾的样子吗?? 许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在期待的看着沈暮:沈先生,你尝尝呀。 盛情难却,沈暮只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唔,不管这汤的功效是什么,味道是真的不错。 见他点头,许夕眼睛弯了起来。 家里暖和,他穿着一身纯白毛衣,黑色短发清爽干净,小脸清秀,笑起来的时候再被暖色灯光一映,简直温暖的能融到人心坎里。 如果江柠两年前是这般模样,他们根本不会分开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暮心头一惊,忙掩饰般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吃完饭,许夕又沏了一壶茶,两人一人一个懒人沙发,边看电视边聊了会天,沈暮便起身告辞了。 多谢款待,沈暮道,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许夕立刻道:那你以后常来呀! 沈暮没答应,却也没拒绝,挥手离开了。 许夕看了看总共涨到四十的进度条,哼着歌去刷盘子了。 往后的两天,沈暮工作告一段落,便恢复了往日习惯,每天早上去晨跑,下午去健身。许夕还是在九州花园小区门口卖着烧饼,每次沈暮跑完步回来就给他一袋,沈暮坚持要付钱,许夕便不再推辞,只是每次都多给他装几个,说是请沈奶奶吃的。 这天下午,沈暮来健身房活动了俩小时准备离开时,许夕追了上来:沈先生! 沈暮停下等他。 你后天有没有空? 沈暮问:怎么? 昨天我去商场买东西,抽奖中了两张北山滑雪场的门票!许夕开心道,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沈暮:怎么不和你朋友去? 问完话,他有点后悔。江柠那些狐朋狗友,恐怕在江家落难时就散的找不到了。 江柠的神色果然有些失落,低下头道:我没有关系特别近的朋友,几个大学舍友家也不在本地,联系他们不方便 而且许夕抬起头,望着沈暮的眼睛,我只想和沈先生一起去。 沈暮的心好像在方才一瞬跳的快了一个节拍,他低头看着许夕,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不会滑雪。 我会!许夕立刻道,我以前学过,我可以教你! 沈暮看着他紧张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头:好。 许夕立刻笑开了,甚至高兴的在原地轻轻蹦了一下:太好了!沈先生你什么也不用管,这张券上包括滑雪设备租用以及住宿费用,我们到时候直接过去就好了! 沈暮:好。那后天我开车载你去。 许夕更开心了,怕沈暮反悔似的立刻点头:好!那我们后天联系! 他向沈暮挥了挥手,二十岁的人了,离开的时候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的,看来是真的很开心。 沈暮看着他的背影,怀疑自己是被传染了,居然也对后天的行程暗暗期待起来。 不长记性。低低斥了自己一句,沈暮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58章 拿下冰山前夫(7) 到了约好的那天, 沈暮一早开车来到福苑小区, 等了没两分钟, 许夕就出来了, 还拎了一个大大的旅行箱。 沈暮帮他把旅行箱放到后备箱里,上车后问:不是说设备滑雪场都提供吗?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他们只提供滑雪设备,咱们还得注意保暖。许夕系上安全带, 笑着解释道,我带了两套帽子、手套、围巾, 还有一些暖宝宝。哦,滑雪还容易弄湿衣服,我装了两套以备替换,有一套大码的, 沈先生可以穿。还带了点吃的,滑雪比较消耗体力,巧克力可以补充能量。嗯, 还有感冒药, 当然这个用不上最好 沈暮听着身旁的人如数家珍的念叨着, 嘴角小幅度翘了一下,发动了车子。 没想到这个粗心鬼,有一天也会变得这么体贴细心。 挺好的。 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 北山滑雪场到了。因是寒假,来滑雪的人不少,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体验这项运动,满脸的兴奋和新奇。许夕和沈暮凭票入场, 排队领了滑雪板、雪鞋、雪杖、头盔等装备,便进入了雪场。 北部雪山景色壮美,苍茫大地,银装素裹,白雪一望无垠,隆冬时节还有冰树奇观,美不胜收。滑雪场地也非常辽阔,有十几条雪道,种类繁多,平缓或陡峭的斜坡都有,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滑道。 许多滑雪新手都会花钱请专业教练来教,但许夕是绝对不会傻到破坏这个二人相处的机会的。他带着沈暮来到一处平地,先做了一阵热身运动,然后教给他基本的动作要领: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前压、膝盖弯曲、脚呈内八字,滑雪杖向后外侧。他一边说,一边做了示范,沈暮聪明,看一遍就能学个九成九,许夕笑着给他比了个赞,又教了他一些基本动作,诸如怎么刹车,怎么转弯,尤其强调了摔倒时的动作:一定要往两侧摔,一是可以保护头部,另外不容易下滑,方便起身。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5) 理论到位后便开始实践操作,许夕先带着沈暮在平地上滑,他简直比沈暮还紧张,每次一见沈暮身子不稳有摔倒的倾向,便忍不住张开手臂想去扶他,像极了一只看护小鸡的老母鸡,两三次后,沈暮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初学者哪有不摔的?我一个大男人,摔两下又没什么。 许夕想想也是,便干脆让沈暮放开胆子去滑,沈暮学的很快,临近中午时已经滑的像模像样了,中午在雪场餐厅吃过饭短暂休息后,下午他们又去挑战了中级雪道,虽然摔了不少次,但也玩的非常开心,像沈暮这样的万年冰块脸都忍不住笑场了好几回,只觉得是近年来心情最舒畅的一天。 一直到下午五点,疯了一天的两人终于交还设备离开了雪场,之前玩的时候太过兴奋还感觉不到什么,此时一停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连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有点晚了,你也太累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在这儿住下?许夕征求沈暮的意见,正好票里包含住宿费。 沈暮也不想再开两个小时车回去,便应下来。旅馆就建在雪场外围,直线距离不足二百米,是一栋北欧风格的小楼,外观很漂亮,观景也好,站在房间能看到雪场和雪山。 许夕向前台出示门票,被旅馆服务员热情的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但干净卫生,布置也很温馨,但有一个问题只有一张床。 许夕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不是双人间? 先生,您票上包含的房间是大床房呢~服务员小姑娘眼神在沈暮和许夕脸上来回转了一圈,笑嘻嘻解释。 许夕:那我们换一间标间可以吗? 姑娘继续抿着嘴笑: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已经没有空余房间啦,这里的房间都是三天前就预订好了的~ 许夕有些为难的看了沈暮一眼。 那就这间吧。沈暮说,我看这附近也没有其他宾馆了。 好的,小姑娘嘿嘿一笑,祝两位先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说完利落的转身跑了,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许夕: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暮,怕对方不高兴似的解释道:对不起沈先生,我也不知道房间是大床房,是我疏忽了 他顿了一下,保证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沈暮好笑的看他:就你这小身板,要做也是我对你做什么吧。 话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了。 我这是滑雪把脑子摔傻了吧,沈暮想,刚才说了句什么?? 许夕低下头,细看脸颊好像有点发红。 沈暮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冻了一天了,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我洗。 不对,气氛好像更奇怪了! 许夕小声哦了一声,躲躲闪闪不敢看他似的,打开行李箱拿出换洗衣物溜进了浴室。沈暮头疼的按了按脑袋,打开电视,打电话叫了晚饭上来。 许夕洗好出来,沈暮放下遥控器,拿起睡衣:我点了些吃的,挑你喜欢的吃点。困了就先睡。 许夕乖乖点头,沈暮便进了浴室。待他出来时,电视已经关上了,屋里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许夕裹着被子躺在大床一侧,给沈暮留出了大半空间。 沈暮走过去,躺在另一半床上,盖好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旁边那团被子动了动,许夕转过身来看他,乌黑的眼睛眨了眨:沈先生,你冷不冷? 沈暮顿了一秒:不冷。 许夕喔了一声:我有点冷。 沈暮不说话。 许夕继续问:沈先生,你可以抱抱我吗? 空气一片安静。 江柠,过了一会儿,沈暮说话了,语气淡淡的,不要得寸进尺。 喔。许夕瘪了瘪嘴,一副被凶了以后委屈巴巴的样子,揪住被子转过身去,在床边缩成一团不动了。 沈暮: 他看着那团鼓鼓的背影,心里不禁有点忐忑:他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凶了? 正犹豫着想叫他一声,那团被子突然动了动,又转过来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依旧望着沈暮,可怜巴巴地问:沈先生,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暮彻底败了。 他伸出手,连带着松软的棉被,将许夕一把按进怀里。 沈 别说话,沈暮又用力把他往怀里按了按,凶巴巴道,睡觉。 许夕乖乖闭嘴了,隔着被子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满意的睡了。 沈暮看着许夕的发顶,有点后悔把这家伙抱的这么近。 他会不会听到自己的心跳? 沈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许是四周□□静,只有窗外寂寂的落雪,他居然能这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那么热烈,那么有力,那么紧张。 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他那不知被什么封住的心脏终于活了过来,第一次开始跳动一样。 他看着许夕头顶凌乱的黑发,小心万分的、以不会让怀中这个狡猾的家伙察觉的力度,轻轻弯下颈,在一根发丝上吻了吻,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后便驱车回了t市。 离年关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沈暮这几天也没出门,一直帮着母亲置办年货。以往过年大家都聚在沈奶奶家,今年沈奶奶在沈暮这里,故大年三十这天,沈暮家里热闹非凡,沈父还有沈二叔和小姑一家都来了,十几口人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沈暮两个小侄子还在上小学,活力充沛的熊孩子从这屋跑到那屋,嬉笑尖叫声吵的人头疼。沈暮这房子平日清冷的很,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不过也因此充满了浓郁的年味儿,让人心里很暖和。 晚上沈二叔掌勺,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沈母和小姑、二婶包饺子,沈暮本来也想帮忙,被几个女人嫌弃的赶到一边去了。两个熊孩子趁机黏上来,一左一右扯着沈暮的胳膊: 叔叔,陪我打游戏吧! 叔叔叔叔,我要看动画片! 沈暮可不擅长应付小孩子,正焦头烂额间,手机响了,他大大舒了一口气,连忙借机逃离魔音包围,跑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这才发现来电显示是江柠。 他接起电话。 沈先生,刚一接通,那边立刻传来元气满满的声音,新年快乐! 不知怎么,听着这声音,沈暮的心瞬间平静下来,甚至带了微微的愉悦:新年快乐。 你吃饭了吗?那边问。 还没,在包饺子,沈暮问,你呢?吃饺子了吗? 吃了,我包的韭菜肉馅的,对面嘿嘿一笑,沈先生,你那边听着好热闹呀。 沈暮回头看了看。即使关上门,也关不住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两个侄子还恶作剧的挨个跑来咚咚咚敲他的房门,再嘻嘻哈哈的跑开。窗外不时有绚烂的烟花升空,嘭一声在夜幕中炸成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璀璨。 沈暮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江柠现在是一个人待在出租屋吗? 沈先生,你先忙吧,那边估计是不好意思打扰沈暮和家人团聚,匆匆道,明天再给你拜年! 不等沈暮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暮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微微皱眉,握紧了手机。 许夕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瘫在沙发上。 厨房里确实有拌好的韭菜肉馅,可和好面后,许夕却突然没有心情包了。 住在这一片小区的大都是外来打工者,过年全都回了家,此时从窗户往外一看,黑漆漆一片,几乎看不到几家灯火。 周围也安静的过分,偶尔有烟花绽放的声音,也是隔着一两条街其他小区传来的,隐隐两声后就再听不清晰了。 虽然以往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但许是太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特别是在第二个世界还曾万分幸运地过了一个热闹团圆的年许夕突然很不习惯,甚至觉得周围的安静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于是打开了电视。 他没吃晚饭也没觉得饿,只是嘴里无聊,于是洗了个苹果,一边咔嚓咔嚓的啃,一边缩在沙发上看春晚节目。 就这么挨到了将近十二点,许夕依旧没有一丝睡意。节目他其实也没看进去多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出神,待回过神来,节目里的主持人已经在倒数秒了。 十九八七 许夕闲的无聊,也跟着电视里数,三二一 咚咚咚。 正好数到一时,门好像响了。 许夕一愣。幻听吧?大半夜的,整栋楼都空了,谁来敲他的门? 咚咚咚。门又响了,比刚刚还急促有力。许夕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从沙发下来穿上拖鞋,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看。 楼道照明灯坏了,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见。 门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许夕心一横,鼓起勇气将门开了一条缝,悄悄探出头去。 沈暮站在外面,不知怎的呼吸有点急促,好像一路跑过来似的,他的脸被冬夜凛冽的风吹的微微发红,看见许夕呆呆的瞪大眼睛,忍不住笑起来。 新年快乐,他问,能让我进去吗? 第59章 拿下冰山前夫(8) 许夕忙把沈暮请进屋, 关上门惊讶问:沈先生, 你怎么来了? 沈暮也觉得自己有点疯狂。 挂了那个电话后, 他一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连晚饭都没吃进去多少。二叔小姑一家吃过年夜饭后又聊了会天就各自回家了,沈奶奶本来还想把春晚看完,但年纪大了毕竟有点精神不济, 到十点多就撑不住去睡了。沈母沈父不到十一点也回了房间, 沈暮犹豫再三,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渴望, 悄悄从家里溜了出来。 开车动静太大,他怕被家人发现,干脆一路跑了过来。 他今年已经三十一岁,早就不是冲动莽撞、动不动就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此时却做了他二十一岁都没做过的事 大半夜,顶着刺骨寒风,跑过两条街, 只为去见一个想见的人。 当然,以上这些心理活动,沈暮是绝对不会让某人知道的,不然对方的尾巴恐怕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几天早上没跑步,晚上出来活动一下。沈暮看他一眼,有意见吗? 许夕: 不敢不敢,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夕忍住笑意,也不拆穿他, 道:你先坐下暖和暖和,我去烧点热水。 他去厨房烧上水,顺便切个果盘,忙活的太投入,没发觉沈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语气不虞道:这就是你说的吃过饺子了?嗯? 许夕手一抖,一块苹果从刀下飞了出去。他回头一看,显然,沈暮已经看到了料理台上盆子里的肉馅和面,且都是一副未经加工的样子。 许夕:呃这个 沈暮:你没吃饭? 嗯。只是没吃饭而已,但在沈暮冷冰冰的质问下,许夕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连忙怂怂的解释,没什么胃口,就没吃 那现在有胃口了吗? 许夕:啊? 我晚饭也没吃好,沈暮说,咱们再包顿饺子吧。 经他这么一说,许夕很神奇的突然也饿了。 说干就干,两人立刻动起手来,面和馅都是现成的,包起来倒是不麻烦,许夕麻利的将揉好的面切成一个个剂子,再擀成薄厚适中的饺子皮,随手拿起一张皮裹上馅一捏,一个严丝合缝的漂亮饺子就出来了。 沈暮看着他熟练利落的动作,突然有点沉默。 怎么了?许夕问,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试探道,沈先生不会包饺子吗? 会。沈暮实话实说道,就是不大好看。 说完,他把手上的饺子捏好,放在篦帘上。那饺子刚站上去就趴下了,形状也有点诡异,活像一只壳朝下翻不了身的乌龟。 许夕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又连忙欲盖弥彰的捂住嘴,咳了一声闭着眼开始吹彩虹屁:这有什么,说明沈先生包的馅足啊,吃起来一定比普通饺子好吃! 沈暮被他逗笑了,又拿了张饺子皮,继续包下一个。 许夕忍不住又偷偷瞅了那饺子一眼,想,是真的有点丑 而且丑的似曾相识,倒很像嘉佑那小子包的 他手上动作一顿,突然有点走神。 怎么了?沈暮奇怪的看他一眼。 没什么,许夕眨眨眼,笑了笑,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沈暮闻言,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两人很快包出了六十来个饺子,分两次下了锅。盛出一盘后,许夕给沈暮拿了双筷子:沈先生,你先吃。 你不是刚刚就说饿了?沈暮说,你先吃吧。 你晚饭不是没吃好么?许夕推让道,你先吃吧。 沈暮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不能一起吃? 两人对视片刻,噗嗤一声都笑了。 对不起,我好像饿傻了。许夕笑着将饺子分成两盘,又拿了一双筷子。两人就这么站在料理台前,一边守着锅里刚刚下进去的第二锅饺子,一边风卷残云的把盘子里的饺子吃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6) 待两锅饺子下肚,两人都有点撑,许夕把盘子敛起来放进水池,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一点多了:沈先生,呃你还回去么? 沈暮神色自然道:不回了。介意我在这住一晚么? 不介意不介意,许夕说,不过我这只有一张床,沙发也没法睡人,可能要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 没事。沈暮说,反正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许夕: 沈先生,你突然这么奔放我有点方。 胃里有了食物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时间确实不早了,两人洗刷后就上床睡了。许夕的床很小,两个大男人睡上去,并肩平躺都不行,只能侧着睡。 空间太过狭小,两人脸对着脸,腿挨着腿,彼此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许夕不知怎地,突然有点局促,悄悄把自己往墙壁缩了缩,闭上眼睛努力睡着。黑暗中,沈暮却突然出声了: 今天不冷吗? 许夕睁开眼,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 今天,沈暮重复了一遍,不觉得冷吗? 许夕反应过来,忍不住想笑,低低道:冷。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身侧男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沈先生,许夕趴在男人胸口上,被对方搂的紧紧的,小声道:你好狡猾啊。 过奖。沈暮低低回敬,不及某人。 许夕悄悄扬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窗外偶尔有炮仗声和烟花炸开的噼啪声,一直隐隐约约传到许夕梦里。许夕只觉得自己才刚睡着了一小会儿,身边的人便动作轻轻的起了身。 你要走吗?几点了?他迷迷糊糊的问。 吵醒你了?沈暮说,才五点,继续睡吧。 许夕困的不行,唔了一声也没再细问,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沈暮轻轻在他凌乱的发顶上揉了一把,穿好衣服离开了。 他跑回九州花园,上楼掏出钥匙,尽可能轻的打开门。屋里很安静,看样子大家都还没醒。沈暮悄悄松了口气,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自己房间,冷不防沈奶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小暮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呀? 沈暮本来就有点心虚,冷不防被这声音吓了个心脏骤停,转身一看,沈奶奶笑眯眯地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哭笑不得:奶奶,您怎么起这么早? 年纪大了,睡不着啦。沈奶奶说,你这是出去晨跑了? 沈暮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沈奶奶笑呵呵道:撒谎。 沈暮: 我老早就起来了,压根没看见你出去,沈奶奶说,而且你平时跑步都要换运动装的,今个儿也没穿。 沈暮苦笑:奶奶 是不是趁夜会相好去啦?沈奶奶低下声音,八卦兮兮的问。 沈暮被奶奶的模样逗笑了,低低嗯了一声,承认了。 太好了!沈奶奶笑呵呵道,等定下来,一定把人给我带过来瞧瞧! 好,一定。沈暮笑了笑,点头道。 沈奶奶这才满意了,乐滋滋的回房了。 沈母和沈奶奶住到初六就回去了,寒假也很快结束,t大又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沈暮这学期也忙了起来,不仅要给大三学生上课,还负责指导几个大四学生的毕业设计,晚上常常留校加班。他发现许夕英语不错,便让他辞了各种兼职,通过关系给他找了个家教工作,辅导一个初一男生的英语,每晚七点到九点,每小时一百二十元,比在面包店打工要好得多。 家教地点就在t大附近的一个小区,沈暮晚上下班后许夕正好也结束家教工作,便顺带接着许夕回去。 这天晚上,他给手下带的几个大四学生指导完论文设计后,其中一名叫白彬的男生对他道:沈教授,我对我的论文设计又有了一些新想法,可以和您聊聊吗? 沈暮自然答应,见时间已经八点半多,想着恐怕没法按时接着许夕回家了,便给他发了个微信:今晚有事,你先自己回去吧。 对方很快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白彬微笑中带着微微的歉意:是在和家人说一声吗?不好意思沈教授,耽误您的下班时间了。 没关系。沈暮收起手机,谈谈你的想法吧。 两人交流完毕后已经十点多了,沈暮和白彬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新学期刚开学大家都比较懒散,这个点路上已经看不见几个学生了。沈暮走到车前,礼节性的问了一句:你好像不住校吧?怎么回去? 本来想打车回去的,白彬笑着,不过我听说沈教授家住九州花园,我家就在九州花园对面的和硕小区,不知道能不能蹭一下沈教授的车? 沈暮顿了一秒,点点头打开车门:上车吧。 路上沈暮沉默的开车,白彬坐在副驾上,侧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沈教授,能不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 沈暮嗯了一声。 您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成家呢? 沈暮没吭声。 我没有别的意思,白彬盯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轻声道,只是我从小就知道,有些东西需要自己争取,有些机会稍纵即逝所以我想说,沈教授如果还没有伴侣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沈暮没什么表情:不合适。他缓缓将车停下,到了,下车吧。 我们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白彬说,我知道您非常优秀,但是我各方面也不差,相信能够配得上您 下车吧。沈暮加重了语气。 白彬露出不甘的神情,打开车门要下车,却在下一秒突然回过身来,前倾上身去吻沈暮的脸。 沈暮一惊之下立刻抬手阻挡,白彬的唇却还是蹭到了他手侧。沈暮放下手臂看向白彬,眼里已带了明显的怒意。 白彬却毫不畏惧,反而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沈教授,你一定会是我的。 他开门下车,隔着车窗向沈暮挥了挥手,进了小区大门。 沈暮面色沉沉的坐了一会儿,正要发动车子掉头回家,冷不丁看到车前左侧的马路牙子上站着一个人。 他一愣,连忙开门下车,几步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沈暮看着许夕冻的发红的脸,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糕点一类的东西。 许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答反问:那人是谁? 沈暮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恐怕被许夕看到了,立刻解释道:一个大四学生,我负责指导他的毕业设计,顺便捎他回来。 你骗我,许夕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抓紧了手里提着的袋子,我看到他亲你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过来,沈暮看着他鼻尖都冻红了,怕他感冒,于是温声劝,去车里我再给你解释好不好? 我不,许夕吸吸鼻子,我不要坐那人坐过的地方! 沈暮拿这位脾气上来的小少爷没办法,只好暂时锁了车,牵起许夕的手,将他一路硬拉回了家。 进门打开灯,沈暮一转身,才发现一直闷声不吭的许夕不知何时竟已经泪流满面,两只眼睛全红了,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沈暮的心顿时揪成一团,立刻伸出大手去擦许夕的眼泪,永远冷静的语气终于控制不住的慌乱起来: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沈暮,我追不到你了对不对?许夕眼泪越流越汹涌,刚刚那个人,长的比我好看,看起来比我有能力,各方面都比我好他如果也来追你,我就没机会了对不对? 你刚刚还让他亲到了,许夕说到这儿,控制不住地彻底哭出了声,你要心动了,对不对 沈暮被他哭的又心疼又心急,那张小嘴里说出的话更是句句戳他的心窝子。沈暮也懒得解释了,干脆一把将对方拉过来,抱到怀里吻了下去。 到底是哪个小混蛋撩拨的我心烦意乱,他轻咬着对方的唇,低低道,他自己心里没数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互相套路的俩人终于说开了 快去给我谈甜甜的恋爱!! 第60章 拿下冰山前夫(9) 许夕脸红了, 嘴上却哼哼唧唧道:沈先生说的谁呀?我听不懂。 沈暮被他惹笑了, 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叫江柠。现在听清了么? 许夕嗯了一声, 抹了把眼泪, 破涕为笑了。 刚刚在那儿等了我多久?沈暮问。 半个多小时, 许夕说, 做完家教出来买了点小蛋糕, 吃着好吃, 想让你也尝尝。 好,我一会儿就吃。沈暮说,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小心别感冒。 许夕听话的点头, 大卫生间空间大,温度低, 沈暮便让他去了主卧的小浴室, 又找了套自己的棉质睡衣让他带进去。 不到半个小时, 许夕出来了。 他的黑发没完全擦干,不时有小水珠从发尾滴落,滑到白皙的脖颈间, 再往下蜿蜒消失在宽大的睡衣领子里。沈暮的睡衣比他常穿的要大好几个号, 上衣显得松松垮垮的,露了一大片脖颈,纤秀的锁骨清晰可见。裤子也长出一大截, 许夕将裤腿往上挽了几圈,露出了纤瘦的脚踝。 卧室里铺着地毯,许夕出来没穿拖鞋,两只被热水洗的白里透红的小脚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见沈暮的目光落在上面,脚趾有些局促地往里缩了缩,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沈暮移开目光,低低咳了一声。 两年前他刚和江柠结婚的时候,对方为了勾他上床,曾想尽了各种办法,穿着男友衬衫半露不露的在他跟前晃是经常的事,可沈暮每每总是无动于衷。可现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白嫩嫩的小脚丫,居然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 他不会是个变态吧。 沈暮拿来吹风机,示意许夕坐到床边,自己替他吹头发。许夕闭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模样,不时舒服的打个哈欠,像只昏昏欲睡的小奶猫。 他的头发不长,很快就干了,沈暮把吹风机收起来,自己也坐到床边,把许夕抱进怀里。 困了? 许夕哼哼了一声,热水澡洗的太舒服,此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沈暮看着他困倦的小脸,眼底是外人从不曾见过的温柔。他轻轻把许夕抱上床,盖好被子,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睡吧。 两年前他和这人同床共枕,只觉得是一种煎熬。如今仅仅是看着对方的睡颜,就觉得无比安心满足。 好像一条久经航行的船,终于找到了想要停泊的港湾,即使余生都在这里搁浅,也心甘情愿。 起来,该去学校了。 早上六点半,沈暮穿好衣服,推了推旁边睡的死死的人。 许夕闭着眼哼哼了两声:再睡一会儿 再睡就迟到了,沈暮说,江同学,上午是我的课,你要旷课吗? 许夕勉强把眼掀开一条缝,找准沈暮的方向,整个人裹着被子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蹭过去,用脑袋蹭了蹭沈暮的手臂,试图用撒娇获得特权:沈教授,我请个假好不好 不好,沈暮道,敢不上我的课,期末让你挂科。 许夕: 怎么和我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样。 他懒劲儿上来了,就是不想起,干脆耍起赖来,翻过身去继续睡。沈暮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突然掀开被子伸进手去,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啊! 许夕瞬间嚎了一嗓子,整个人像只活鱼一样扑腾了一下,竟然直接滚下了床,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沈暮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绕过去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着他坐到床上,关心问:磕到哪儿了没? 没有,许夕这下彻底醒了,抱怨道,你太狠了,我超级怕痒啊。 沈暮笑:让你赖床。以前早上卖烧饼的时候不是起的很早吗?怎么现在起不来了? 许夕笑眯眯地:因为在你身边睡的安心呀。 沈暮: 某个小混蛋狡猾的很,甜言蜜语总是说来就来,让人明知他可能是在骗人,却还是没出息的被哄的心花怒放。沈暮盯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嘴,真想将某人狠狠收拾一顿,无奈再磨蹭时间就真来不及了,只好催促对方快点穿好衣服,简单吃过早饭后开车载他去了学校。 上课时,许夕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听了一会儿课,忍不住开始走神。 沈暮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到九十五了。许夕不觉得惊讶,毕竟像沈暮这种男人,一旦动心,那便是动了真心,距离通关想必不远了 江柠。沈暮叫了他的名字。 许夕回过神,连忙站起来。 把我刚刚讲的那个理论复述一遍。 许夕:一脸懵逼。 旁边有同学看着他在小声笑,许夕有点不好意思,乖乖认错:对不起教授,我走神了。 沈暮淡淡看着他,脸上辨不出喜怒:嗯。注意专心听讲。坐下吧。 许夕坐下,像小学生一样摆好姿势,接下来两节课没再敢分一点儿神,专心致志地盯着沈暮的脸,差点没盯出花儿来。 下课后沈暮进了休息室,许夕以问题为由,也跟着溜了进去,关好了门。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7) 沈暮自顾自打开水杯喝了口水,没理他。 许夕厚着脸皮凑过去,抱住沈暮的一条胳膊晃了晃:你生气啦? 没有。沈暮说着,仔细看脸色却有点臭臭的。 一向冷静自持、成熟稳重的沈暮竟然也会因为一点小事耍起小脾气来,恋爱中的男人果然很可怕啊许夕暗暗感叹,嘴上又开始哄人:我真不是故意走神的,只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五,晚上的家教暂停一天,想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他巴巴的问:你呢?今晚可以早回家吗? 沈暮心中一动。 他用了家这个字 自然的口吻,就好像一个妻子在询问丈夫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一样。 沈暮的那一点儿小脾气立刻被抚平了,他败下阵来,捏了捏许夕的脸蛋:有空。想好吃什么了没? 吃火锅好不好?许夕期待道,等你下班咱们一起去超市买涮火锅的食材和底料,回家自己弄着吃。 沈暮也觉得不错:好,等我下班给你打电话。 许夕嘿嘿笑了,回头做贼似的看了看,突然扒住沈暮的肩头,垫起脚在他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开门溜了。 沈暮摸了摸脸颊,忍不住轻轻笑了。 小混蛋。 下午不到六点,沈暮便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开车接着许夕去了一家大型购物商场。他们去了食品区,推了辆小推车,开始扫荡。 涮火锅首先不能少肉,许夕将羊肉卷、牛肉卷、鸡肉卷各扔了四盒在推车里,反正吃不完可以存冰箱;又去拿其他肉类,边挑边问沈暮: 腊肠吃不? 吃。 肉丸呢? 来点。 许夕干脆把各种丸子、腊肠、火腿、脑花、蹄筋等都拿了一点装袋,交给沈暮去称重。买完肉,菜就好挑了,土豆、茼蒿、油菜、生菜、海带、笋尖、腐竹各类蔬菜来者不拒,通通拿了一些放进小推车,最后又去拿了火锅底料和几袋不同口味的蘸料,几瓶果汁汽水,推着满满一推车去结账。 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沈暮将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各拎了两个装的满满的购物袋,有说有笑地走出停车场。结果走到沈暮楼下时,却发现单元门前站了一个人。 许夕挑了挑眉。这不正是昨晚看见的沈暮的那个学生嘛? 白彬看见沈暮,正要露出标志性微笑,下一秒看到了站在沈暮身侧的许夕,以及两人胳膊挨胳膊的亲密距离,和手里拎着的装满肉蔬的购物袋,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是谁? 这种带着质问的口气让沈暮脸色瞬间冷下来,许夕也没说话,站在一旁准备看戏。 沈暮的冷淡让白彬更加恼怒,他大步走到两人跟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紧紧盯了许夕片刻,突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你也是t科大的学生,白彬冷冷道,是不是? 没错,许夕无辜道,有什么问题吗? 白彬: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脸色因为妒忌愤怒而变得阴冷扭曲,之前伪装出的优雅从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偏偏许夕还气死人不偿命、用一种非常白莲的语气道:你看不出来嘛?我们当然是一起吃饭、再一起睡觉的关系。 沈暮侧头看他一眼,有点想笑。 小混蛋这股得意炫耀的嚣张劲儿,真是可爱的让人想抱抱他 白彬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他咬着牙,视线来回在许夕沈暮二人脸上扫视几圈,突然对沈暮说:你身为德高望重的教授,居然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他冷冰冰的笑了:我要去举报你们。 他自己明明也是沈暮的学生,追求沈暮时说的好听,如今见沈暮身边有了人,立刻嘴脸一变说要去举报,其人品可见一斑。 沈暮对此人的忍耐也已到了极限,冷下脸来正要说话,许夕突然拦住他,歪头对白彬道:谁说我们只是教授和学生的关系了? 他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地上,双手抱住沈暮的一条胳膊,做了个小鸟依人状,脸上露出一种羞涩又甜蜜的表情:他还是我家先生。 白彬皱起眉,一脸你疯了的表情道:你说什么? 我说,沈暮还是我家先生,许夕说,我们两年前就结婚啦! 他仰头去看沈暮,亲密道:对不? 沈暮低头看他一眼,眼里泄出一丝笑意和宠溺。他对白彬道:没错。我和江柠两年前就已经领证了。 这话说的确实千真万确,一点儿也没掺假。 白彬后退两步,摇着头,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们一定在撒谎!t大所有人都知道沈暮一直是单身,今年更是刚刚回国,怎么可能已经和你结婚了?! 这事儿吧,说起来其实是有原因的。许夕张口就开始胡诌八扯,当年我才十八岁,对英俊高大的沈先生一见倾心,结婚后更是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每天晚上都要烈火一般缠着他沈先生被我缠的身体有点吃不消,所以就跑出国了哎呦! 沈暮面无表情的伸手掐住了许夕的后颈,打断了这家伙的胡说八道,没再看白彬一眼,一手提着四个购物袋,一手拎小鸡仔一样把许夕拎上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夕夕啊,乱说话是会被日的 第61章 拿下冰山前夫(完) 我要被你掐死了进门以后沈暮才放开他, 许夕翻了个白眼,摸着脖子抗议。 你每天晚上都烈火一般缠着我?沈暮把购物袋放到餐桌上, 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许夕: 沈暮走到他跟前:还把我缠到身体吃不消?他微微附身,靠近许夕的耳朵, 嗯? 我错了!许夕一个激灵, 立刻识时务地求饶,我刚才只想气他, 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沈暮看着他在那耍宝,哼笑一声,提起袋子去洗菜:先吃饭。 先字不知道为什么加了点重音,许夕突然有点不祥的预感。多说多错,他乖乖闭了嘴,跟着去洗菜摘菜,把电磁炉搬到餐桌上, 上面放上锅子, 倒上火锅底料和水烧着,又把盛好菜和肉的盘子摆好,再拿几个小碟子盛了蘸酱。 开锅后,许夕先把肉卷倒进去,等熟了, 先捞了满满一盘肉端给沈暮,讨好地问:尝尝好吃不? 沈暮很给面子的接过来,夹起一卷肉蘸了酱, 送到嘴里:嗯,好吃。 他又夹了一筷子,看了一眼一旁眼巴巴盯着他的许夕,蘸了蘸酱递到对方嘴边:张嘴。 许夕不客气的啊呜一口吞了。肉质鲜美,配上香辣的酱料,超级美味。 大冷天吃火锅真的太幸福了! 电视里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火锅的热气氤氲飘散在空气中,沈暮看着许夕吃的微微发红的小脸,夹了一筷子菜,道:搬过来吧。 许夕嚼着食物的腮帮突然停了,瞪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什么? 我说,搬过来吧。沈暮说,和我一起住。 许夕眨眨眼,笑了:好。 两人就这么将同居一事自然而然地定了下来,好像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是水到渠成。吃完饭,许夕刷碗刷盘,沈暮在一旁将洗净的碗盘接过去擦干放到盘架上。明明是第一次这么配合,两人动作却默契无比,好像已经经过无数次演练一样。 收拾完厨房,两人并肩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沈暮以往自己住时,电视基本是个摆设,他不看综艺,不看电视剧,总觉得无意义又浪费时间,只是偶尔看个新闻或电影。 可现在,他和身旁这人靠在一起,对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偶尔笑着回头和他讨论节目里的剧情,突然让沈暮觉得,以后若是每晚饭后就这样看会儿电视,倒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这个世界既然同性婚姻合法,电视剧自然也有以同□□情为主题的。许夕觉得新鲜,便挑了一个停下来看。剧中长的温柔贤惠的小受模样的男人正围着围裙在做饭,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男人进了门,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轻轻走到小受身后抱住他。 小受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男人后又甜蜜的笑了:老公,你回来了。 许夕的心肝都被这声老公震的颤了三颤。 我靠这么羞耻的吗! 他听见身边的沈暮低低笑了,低头凑到他耳旁,慢条斯理问:之前在楼下,你叫我什么来着? 许夕的小心肝又颤了颤,脸上却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无辜的看着沈暮:先生呀。 沈暮反客为主,将手臂从许夕怀里抽出来,然后把对方整个揽进自己怀里,轻声诱哄:嗯。换一种叫法呢? 许夕: 啊啊啊啊啊沈先生你这么正经的人不要突然玩这种情趣好不好!! 许夕虽然弯的彻底,在在某些方面其实比直男还直,他知道沈暮想哄他说什么,但是那个羞耻度爆表的称呼打死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沈暮见他脸都羞红了,本来只是想逗他玩,此时却起了坏心思,一只手将许夕的双腕钳住,另一只手滑到他侧腰,威胁道:快叫。不然挠你痒痒。 许夕挣扎不开,又叫不出口,只好求饶的看着他。沈暮这次却铁了心要借机惩治一下这个小混蛋,手指在他侧腰轻轻挠了挠。 许夕嗷了一嗓子,瞬间把身子缩成一团,竭力避开沈暮的手,笑的脸都红了,一边笑一边求饶:沈沈先生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怕痒啊啊啊啊! 沈暮也笑,手下却使坏的不停,许夕最后笑的浑身都没力气了,眼角都洇出了泪,喘息着软倒在沈暮怀里。 沈暮却还不肯放过他,作势还要挠:叫不叫?嗯? 许夕还是叫不出来,又怕沈暮真的还要挠他,权衡之下,在沈暮耳边小声叫了另一个称呼: 沈教授 他的本意只是想蒙混过关,绝对没有勾引的意思,却不知道在此情此景下,教授这个词包含的情趣,其实并不亚于那个他叫不出的称呼。 沈暮呼吸一滞,眼神明显变了,他轻轻撩开许夕贴在脸侧的碎发,低头吻了上去。 许夕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仰着脸任君采撷。本以为只是情到浓时的一个普通亲吻,却不妨沈暮呼吸越来越重,吻的越来越凶狠,许夕有点受不了的微微偏过头,沈暮这才稍稍退开,一双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他。 沈 许夕刚想说话,冷不防沈暮一个用力将他打横抱起来,关上电视往卧室走去。 许夕心一凉。不是进展这么快的吗?他完全没有这个打算啊! 沈暮走进卧室,将许夕往大床上一丢,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覆上去重新吻了上去。许夕被男人强势的进攻杀的溃不成军,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待新鲜氧气终于涌入口鼻,才惊觉自己的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扒掉了,里面一层薄薄的毛衣也被蛮横的扯下了肩头。 许夕一急:沈暮! 沈暮充耳不闻,盯着他光洁的肩颈,突然重重咬了上去。 许夕啊的一声痛叫,上个世界的某些记忆迅速闪过,过于熟悉的经历让他一句话不经大脑的冲出了口:你怎么也喜欢咬人! 说完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两个字 完蛋。 果然,沈暮动作一顿,从肩膀上抬头盯着他,眼神有点吓人:也?谁还喜欢咬你? 许夕: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暮眸色加深,按住某个见势不妙妄图逃跑的人,掐着他的腰一把拖回了自己身下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但沈暮的生物钟很准时,不到六点就醒了。 许夕在他怀里睡的正熟,沈暮眼神温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蛋。 昨晚他们还是没有做到最后,许夕后来一直哭着喊疼,沈暮就没舍得强迫他,自己憋着被撩出的一身火,最后还得低声下气的给这小祖宗赔罪。 这家伙绝对是上天派给他的克星吧 沈暮无奈又心甘情愿的认栽了,他睡不着,便静静看着许夕的睡脸,等了一个多小时,对方才哼哼一声醒过来。 睁眼看到他,对方的脸色又变得气鼓鼓的,脱离沈暮的怀抱兀自翻过身去。 还生气啊?沈暮无奈又好笑,江柠,两年前天天勾引我上床的是你,昨天死活不让碰的也是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许夕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我越长越纯情了,不行啊! 行行行,沈暮彻底拿他没辙,用力把他翻过来,温声哄,都是我的错,昨天不应该弄疼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许夕哼哼:看你表现。 沈暮忍笑:是。那我现在伺候您起床,可以吗? 许夕蹬鼻子上脸,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沈暮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路抱进卫生间里,把他放在盥洗台上,亲自用温水浸了洗脸巾给他擦脸。许夕眯着眼,那副享受的小模样让沈暮忍不住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追我的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给我送好吃的,说各种甜言蜜语哄我。一追到手我就不值钱了,没良心的小混蛋。 许夕也忍不住,嘿嘿的笑了。沈暮给他擦完脸,又亲自给他挤好牙膏送到他手上:小祖宗,这个自己来,可以吧?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8) 许夕嗯了一声,从盥洗台上跳下来,和沈暮一起刷完牙,出去换好了衣服。 许夕下厨做了两碗西红柿葱花鸡蛋面,两人吃完后便去了许夕的出租屋,将所有必需品开车搬了过来。 闲置的房间被利用起来,这间房子终于等来了它另一个主人。 许夕看着收拾好的房间,有模有样的向沈暮鞠了一躬:接下来的日子,请沈先生多多指教。 沈暮一本正经的回礼:彼此彼此。 两人直起腰,看着对方的脸,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许夕和沈暮的同居生活进行的很愉快。 早上沈暮起得早,曾试图包揽做早餐的工作,但他的手艺实在让许夕不敢恭维,于是还是许夕揽过了做早餐的任务,每天早上变着花样的给沈暮做馅饼、馄饨、卷饼、饭团、三明治,中式西式换着来,直让沈先生幸福又痛苦的在心中感叹,婚后男人身材走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学校,白天除了上课两人基本见不到,所以晚上只要不忙,两人都尽量回家吃饭。许夕负责买菜做饭,沈暮负责饭后刷碗。饭后的自由时间,两人有时在书房里各自看书,有时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就一起下楼去走走。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天晚上吃完饭,两人下楼散步。沈暮牵着许夕的手,慢悠悠的往前走。 许夕莫名觉得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怎么了? 沈暮笑了:这么明显? 可不是,许夕夸张道,脸都快耷拉地上去了。 沈暮又笑了笑,道:我明天要出差去外地学习。大概半个月。 这么久? 嗯。沈暮停下来,侧身看他,会不会想我? 现在就开始想了,许夕说,要不你把我装兜里带走吧。 沈暮刮了刮他的鼻子。要是可以,他真想这么干。 在家乖乖等我,他的表情有点凶,不许跑出去鬼混,听见没? 许夕瞪大眼睛,冤枉的不得了:我是那种人吗! 沈暮虽然知道小混蛋已经从良了,心里也相信他,但还是恨不得拿根链子把他拴在家里,让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不能见,只能乖乖等着自己。 沈暮在心里叹口气。唉。他好像确实有点变态。 等我回来,沈暮说,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许夕:现在说不行嘛? 不行。 许夕抓狂:那你就不要现在告诉我! 沈暮笑了,将他拉过来,很珍惜的抱在怀里,很久都没说话。 第二天是周末,许夕睡了个懒觉,醒过来的时候,沈暮已经走了。 许夕看了看好感度条,已显示百分百。 通关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许夕也确实松了一口气,但他看着这个家,居然产生了一丝留恋。 虽然许夕余生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但若要他对家或是婚后生活产生一种期许的话,那么便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只是再留恋,迟早也是要走的。 沈先生这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来给他幸福。 在离开之前,许夕将家里认认真真的来了个大扫除,连每个抽屉都打开擦拭了一遍。在打开卧室床头柜的时候,许夕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天鹅绒钻戒盒。 他怔了一下,拿出来打开。一枚银色钻戒静静躺在里面。 这不是沈暮和江柠结婚时的那一款。 是刚买的。 许夕突然明白了沈暮所说的重要的事是指什么。 他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藏在眼皮之下,睁开眼后,眸中已经一片平静。许夕将钻戒盒扣好,把它轻轻放回了原位。 关上了抽屉。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虽然攻都是一个,但是沈先生的待遇应该是所有世界里最好的了 下个世界,沙雕修罗场,依旧甜甜甜,节操和逻辑都被作者吃了,开心就完事~ 第62章 风情万种(1) 切换世界的空档里, 系统说话了:宿主,我刚刚从主神系统那里接到了一个消息。 许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 别慌,是好消息,系统说, 介于宿主您之前屡次顺利通关的优异表现, 主神系统决定赠予您一个特殊挑战的机会。如果您顺利攻克了这个特殊的世界, 所获得的好感值会增长数倍,算下来的话,过完这个世界,您只需要再通关一个普通世界就可以回家了。 许夕呼吸一滞。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好到让他有点不敢相信也就是说,再通关两个世界,他就可以回去了? 这条漫长到看不见希望的路走到这里, 终于快要到终点了吗? 虽然心脏兴奋的快要炸开,许夕却仍是保持了清醒,抓住关键词问:特殊挑战?这个世界特殊在什么地方?既然奖励翻倍,那肯定要付出其他代价吧? 系统再次对这位宿主的强大心智感到佩服:没错。这个世界的难度非常高,之前也曾有很多任务者挑战过, 但通关率为零。 许夕陷入沉思。 通关率为零, 说明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 最大的可能就是努力一番后迎来失败,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可是诱惑却也太大了。 许夕没有犹豫多久:我接受。 他要试一试。 别人做不到,并不意味着他也做不到。 需要再向宿主确认一遍,您决定接受挑战是吗?系统问, 一旦确定,不可反悔。 许夕:我确定。 确认宿主意愿,挑战世界加载完毕,现在开始传送 熟悉的空间扭曲感袭来,待周围空间稳定下来后,许夕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这个难度非常高的世界一定会伴随着非常大的危险,于是绷紧神经,准备迎接一些暴力嗜血的场面。 但现实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流成河,近在咫尺的,只有两个美男。 呃,还是两个,正准备宽衣解带的美男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健硕威猛,上身已经脱的不着衣物,露出性感的古铜色肌肤。他的五官生的也很不错,有一种粗犷的美感,可抬眼对上许夕的时候,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紧张,恭谨万分的询问: 宫主,您想让谁先来?还是我们兄弟俩一起? 许夕: what?? 这是什么大型魔幻现场??? 另一个男人的容貌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两人看上去应该是孪生兄弟。他好像要羞涩一些,没怎么说话,但看向许夕的目光,却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和狂热。 许夕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他抬起一只手,淡淡道: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许夕抬起双眸,脸上浮起一丝不耐:没听懂? 是!两个男人完全不敢忤逆他,虽然不懂为什么前一秒还兴致盎然的宫主下一刻态度突然大变,但他们是根本没有勇气和资格开口询问的,立刻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退出去了。 许夕这才松了一口气,惊悚未消的呼叫系统:这什么情况?? 系统假笑一声,心虚道:世界线已经传给您了,您自己看吧。 许夕怀着不祥的预感接收了世界线。 在这个世界,仙、魔、人三界共存,经过数千年的争斗与兴替,如今的格局已大致稳定。仙界近百年陨落了好几位法力强大的仙尊,已逐渐式微;人族是个生命力异常顽强的种族,他们一开始像畜生蝼蚁一样被屠杀、被压迫,但却从未停止过抗争的脚步,并在绝境中迅速成长起来,如今已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争得了一席之地,大能修士辈出,连魔族也不敢小觑。 而魔族,现如今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 他们生来拥有强悍的体质和卓越的天资,再加上魔界地域广袤,灵力浓郁,更是滋养了无数强者,他们互相争斗了几百年,大大小小的战役爆发了无数次,却至今也没能决出个魔界最强者,于是不像仙界有仙帝,人界有至尊,魔界是没有魔王的,这些强者纷纷组建自己的势力,各自割地为治,魔界便在这种群豪并立中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能在魔界中建立自己势力的,都是割据一方的强者,每个人的名字说出去都能让普通魔族震上三震。许夕附身的这位流花宫宫主云渺亦是如此,然而提到他的名字,所有人想到的不是魔界强者,而是另一个称号。 魔界第一美人。 第二个称号。 色魔。 云渺,性别男,爱好男,拥有不俗的实力和绝世的容貌。他不像其他魔界强者,没有把心思放在扩充领地、统一魔界上,而是将流花宫打造成一个**窟,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美男,然后和他们日日寻欢作乐。 许夕刚穿越过来时撞上的,便是这位云宫主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活动,他若是再晚来一刻,怕是就要亲身体验一下活春宫了 许夕的脸色有点发青,继续往下看。 这位云宫主不仅□□熏心还胆大包天,大概是脑子被驴踢了,只泡寻常美男还不满足,居然作大死的去招惹一些不能惹的大人物,包括后来的魔界之主、冥界鬼王、仙帝之子、人族少主、兽族之王丧心病狂的想把他们全部收进自己后宫! 可想而知,这些大佬很快被云渺惹怒了,动动手指将他碎成了一堆肉渣 系统:您的任务其实和之前一样,只要刷满主角好感度就可以了。 许夕想想也是,虽然这些大佬听起来不好招惹的样子,但是这任务倒是没他想象中那么难,于是嗯了一声,问:所以主角是哪个? 系统:嗯 许夕:嗯? 系统狠狠心:全都是。 许夕表情凝固了。 这个世界的主角因为某些原因,灵魂发生了碎裂,分别寄居到了五个不同的身体中,并成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系统小心翼翼的解释,所以,严格来说他们其实是一个人,你必须同时攻略他们五个,才算通关。 许夕感觉自己的三观彻底碎了,五脏六腑都被雷焦了,颤巍巍地问:为什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剧情设定?你们还是人吗?? 系统:唔,我们本来就不是人 许夕: 许夕:我后悔了。 不能后悔,系统立刻提醒他,任务世界已经开启,除非完成任务或者任务失败,否则宿主无法退出。 许夕:我看出来了,你们那个主神就是想玩死我。 不是的,系统告诉他真相,其实是因为宿主您在之前的任务中,总是能让剧情线发生偏离,让主角全都爱上你,所以主神系统经过分析,认为您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特意把这个挑战任务留给了您 许夕: 神他妈的天赋!! 许夕深吸几口气,终于让自己从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暴躁情绪中勉强冷静下来。自怨自艾不是他的作风,既然现实无法改变,即使剧情再操蛋,也要硬着头皮面对。 如果要同时攻略五个的话,专情人设是要不得了。不然刚对这个许下海誓山盟,转身再对另一个款款深情,怕是会死的更惨。 这么来说,云渺这个身份设定,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许夕琢磨着,下榻赤足来到一面铜镜前,待看清这具身体的模样时,忍不住在心底喟叹了一声。 当真是个绝世美人。 镜中人一袭如火红衣,墨色长发如瀑及腰,肌肤洁白如玉,一张脸更是生的颠倒众生,艳丽无双,一双桃花眸好似盛着似海深情,右眼眼尾的一小粒红痣更是绝妙的点缀,只一眼便能勾走人的魂。 许夕想,若是有这张脸,在娱乐圈怕不是能少打拼十年。 然而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脸。只是时间过去太久,换了那么多个壳子,他好像连自己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看着镜子中的人影,许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次若想通关就必须完全入戏。 他要彻底成为云渺。 魔界的奴隶市场向来生意火爆。魔族不存在什么伦理道德,卖人买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交易活动。各类奴隶划分在不同区域进行买卖,其中卖的最多的是仆役和侍卫,其次便是美貌的女奴娈宠了。 这类区域向来是奴隶市场中最热闹的,很多人即使不买,也乐意来饱饱眼福。这些被售卖的女奴和男宠手脚都套着锁链,被关在一个个大铁笼里供顾客鉴赏。他们中有的也曾是魔族中的良家子,因家道衰败或其他原因被迫流落到这种境地,脸上皆是一副羞愤欲绝的神色,却被下了麻痹身体的药而无法自杀。大部分是主动从事这一行的,他们没什么羞耻心,以色侍人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于是均主动在笼子里搔首弄姿,极尽勾引之事,希望能遇上身份不凡、出手阔绰的主人将自己买回去。 这些奴隶的姿容皆属上乘,清纯、娇媚、火辣、野性各种类型应有尽有,看花了众多围观者的眼。然而渐渐的,他们的目光被一抹红勾走了,就连笼子里的奴隶和贩卖者都直勾勾的看丢了魂儿。 那是那是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49) 我没看错吧?有人勉强找回神志,双眼焦点却一动未动,眼里全是惊艳和痴迷,那不是流花宫宫主,云渺吗? 肯定是他!另一人喃喃道,魔界第一美人,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许夕坦然自若的穿过诸多炙热的有如实质的目光,走到卖家跟前:我要买人。 他的声音也好听的不像话,轻柔的像掠过云端的风,尾调又带着一丝慵懒,似一只小钩子,无需刻意便能轻易撩动人的心弦。 卖家最看重的还是钱,于是生生把自己从晕头转向中扯出来,低头哈腰的笑道:宫主想要什么类型的?小的这儿应有尽有! 卖家其实非常惊讶这位云宫主会来这种地方。毕竟他的地位在那摆着,喜好也不是秘密,平日里数不清的人为了讨好他,都会给他送去各色美男,皆是百里挑一的绝色,根本不是这些寻常奴隶可比的。 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尝尝糟糠野菜? 许夕顺着一排排铁笼挨个走过去。里面关着的奴隶都沸腾了,纷纷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展示自己的姿容,渴望自己能被选中。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魔界第一美人!如果能去伺候他,简直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好吗!! 许夕的目光在众多面孔上只是毫不留恋的一扫而过,步子走的很快,眼看马上就要到一排笼子尽头,他脚下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眼前的铁笼里关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衣破破烂烂,让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一览无余。他五官深邃,生的很是俊朗,双目却如古井幽潭,陡然望进去好似一片死寂,然而细看却能发现眼底有一簇火,在不甘愤怒的燃烧。看见许夕停在他跟前,男人只是无悲无喜的看了他一眼,便没有任何情绪的移开了目光,仿佛这所谓的第一美人,在他眼中只是一堆枯骨。 许夕却轻轻笑了,微微上扬的语调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就是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没有三观和节操的世界,是作者放飞自我的狗血产物,受不了的小可爱可以等着看最后一个世界qwq 夕夕要同时攻略五个,肯定不能用以前的行事标准了,所以会有点渣(当然,以前好像也渣咳咳) 忠犬攻、变态攻、暴躁炸毛攻、霸道智障(?)攻、温柔天仙攻,总有一款适合你,嘿嘿嘿,一起来撒狗血叭=w= 第63章 风情万种(2) 卖家惊讶于许夕竟会选中这个人, 在一旁小声向他解释道:宫主有所不知,这人全身筋脉俱断,和废人没什么差别,而且还是个哑巴。 许夕当然知道。 但现在谁也不会相信, 这个又废又哑的人,会是将来的魔界之主。 之前说过,魔界有许多割据一方的豪强霸主。其中一位名叫谢凌天, 他一手创立了凌天宗, 门下魔族强者数以千计, 在整个魔界中也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魔族寿命虽比普通人要长,但谢凌天如今已二百多岁, 在魔族中也不能说是壮年了,近来愈发力不从心, 于是决定退位,在自己的儿子中选出一位继承人。 谢凌天共有五个儿子, 每个都很优秀,他对每个儿子也都很喜爱,只除了一个人小儿子谢云寒。 因为谢云寒的母亲是个人类。 人族近百年来虽然已经崛起,但有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在大部分魔族人眼中, 人类就是低贱的畜生,只配被奴役和屠杀。谢凌天当年看中了一个人类女子的美貌,将她强掳了来,生下一名男婴后, 这个脆弱的人类女子就死去了。她生下的男婴则被所有人视为流着人类污血的杂种,谢凌天这个生父对他也极其厌恶,直接将他丢到谢家墓地里。结果七天后有下人惊奇的来汇报,说那男婴居然还活着。谢凌天有些意外,一念之间,让人把男婴捡了回来,交给下人抚养,一晃便是二十多年。 这二十几年,谢云寒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所有人都称他杂种,明里暗里给了他无数白眼和讽刺,连最低贱的下人都能对他呼来喝去,动辄打骂。他所谓的父亲和哥哥们更是早已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直到前段时间的继承人大选。 魔族是个将弱肉强食信奉到极致的种族,他们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个家族在选择继承人时,都会把后代丢进角斗场,经过激烈的战斗后,唯一的胜出者便是继承人。谢家也采用了这种方式,直到这时,谢凌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小儿子。 按谢凌天的本意,自然是不愿意让谢云寒参加角斗的,然而家族代代流传的规矩在那放着,只要是直系血缘的后代都必须参加角斗,谢凌天也不敢忤逆祖宗的规矩,只好捏着鼻子让谢云寒也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多年来沉默寡言、完全没有存在感的杂种会死在这场角斗中,然而最终结果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谢云寒把他的四个兄长全部打败了,成为唯一的胜出者。 没有人知道这个沉默的身躯里竟然蕴含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谢凌天在震惊之后却出离愤怒了,他绝对不能接受让一个血统不纯的人接替自己的位置,于是在他的默许下,谢云寒的几个兄长设计给谢云寒下了圈套,废了他全身的经脉,毒哑了他的嗓子,最后满怀恶意的将他卖到了奴隶市场。 他们废了他还不够,还要用最恶毒的方式去羞辱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谢云寒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按照原本的剧情设定,他经过种种机缘巧合,复原了全身经脉,并且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回到谢家杀父杀兄报了仇,从此灭情绝性,杀出一条血路,一步一步登上了魔界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现在,许夕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如此关键的时间点,就绝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他道:无妨。我就要这个。 卖家也是出于好心提醒,见许夕执意要买,自然也不会阻拦,忙连声应着,叫人把笼子打开,将男子牵出来交给了许夕。流花宫果然贵气逼人,随从出手便是一袋金珠,直把卖家乐的眉开眼笑,低头哈腰的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谢云寒一路都没有挣扎,神态木讷,好像知道反抗也不会有结果,也像是已经完全认命了。回到流花宫,自有人带他下去沐浴干净,换了身衣服又带到了许夕面前。 未得许夕命令,谢云寒身上的锁链无人敢动。许夕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绕着他走了一圈,伸出一只无暇美玉般的手,在那铁链上轻轻一捏,粗重的链子便霎时碎成了齑粉。 许夕虽然心如明镜,但面上还是要做戏的:你叫什么名字? 谢云寒神色漠然,毫无反应。 许夕提醒他:不能说话的话,可以用手写。 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不禁让人怀疑他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旁边有侍从看不下去了,能被宫主看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这流花宫中的男宠哪个不对宫主毕恭毕敬,这男人倒好,明明是个**的奴隶,居然还敢摆出这副傲慢的态度! 宫主问你话,还不老实回答!侍从冷喝道,否则酷刑伺候! 想想也知道这个男人绝不会畏惧严刑,果然,他连一根眉毛都没动,依旧是一脸的麻木。许夕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摆了摆手。那侍从知道自己多嘴了,脸色一白,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诚惶诚恐的弯腰退了出去。 面对这块软硬不吃的臭石头,许夕不急也不恼,他细细端详了男人片刻,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压向自己。 两人脸部距离瞬间缩至可以忽略不计,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只差毫厘便能贴在一起。 谢云寒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手,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脸色终于变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许夕温柔的重复了一遍,似情人间的呢喃低语,却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气缓缓爬上后背,还是你想先接吻再说? 谢云寒额角绷起青筋,厌恶至极的挣开许夕的手掌,冷冷的看了他半晌,终于还是怕了这个**的威胁,伸出手在空气中划了几笔。 谢云寒。许夕辨认出名字的笔画,赞道,好名字。 谢云寒又恢复了一副棺材死人脸。 先下去吧,许夕道,待传你再来伺候。 他说完,便有侍从过来将谢云寒带了下去,一直领着他来到一处独门别院。这里环境清幽,院落里居然还有一片竹林,室内陈设素雅洁净,但每样物品的材质皆属上乘,寻常人家很难见到。 这样的环境待遇,比在谢家和在奴隶市场时不知道好多少倍,谢云寒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被废筋脉、被毒哑、被践踏尊严,他虽愤怒仇恨,却从来没有真正绝望过。 二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都挺过来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认命。 可谢云寒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在云渺手上。 魔界中没人不知道云渺的名声,那就是个荒淫无度的色魔,玩弄过的人不计其数,谢云寒一想到自己也要成为众多男宠中的一员,就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恶心。 他宁愿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也不想沦为一个男人的玩物! 然而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只是攥了攥拳头,便觉得一阵酸疼无力。他现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了,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又怎可能逃出这个恶魔的牢笼呢? 谢云寒缓缓放下右手,咬紧后牙,痛苦万分的闭上了眼睛。 谢云寒在竹院里待了七天,在这期间没有被传唤过一次,好像那位流花宫宫主已经完全把他忘了。 谢云寒甚至侥幸的想,或许是真的把他忘了呢?毕竟那个色魔的男宠数不胜数,当时把他买回来也是一时兴起,大概转眼就抛到脑后了。 然而就在他想办法准备逃走时,噩耗降临了。第八天晚上,两个仆从来到竹院下了通知:宫主让你去侍候他沐浴。 谢云寒一颗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侍候沐浴说的冠冕堂皇,但谁都知道那个色魔叫他是去做什么! 谢云寒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侍从早有所料,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他,将他硬生生带到一处宫殿,打开殿门将他推进去,然后退出来锁上了门。 这是一处非常空旷的大殿,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大浴池,池子由白玉砌成,里面的水不知加了什么,整体呈清澈的碧色,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气,将整个大殿熏的烟雾缭绕。蒙蒙白雾中,一个身影慵懒的靠在白玉池壁上,未束的黑发在水面上铺成一层绸缎,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纱衣,艳绝眉目间含着浅浅笑意,像极了一只魅惑人间的妖精: 愣着做什么,还不下来? 谢云寒浑身僵硬如铁,缓缓握紧了双拳。 又不听话了,许夕歪了歪头,还是你想让我抱你下来?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谢云寒恶狠狠的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仇恨,像一匹恨不得把敌人一口咬死的狼。可惜这只狼已经被拔去了爪牙,只能生生咽下涌到嗓子眼的血气,走到浴池边上准备下去。 脱掉衣服,许夕命令,脱光。 谢云寒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的忍耐力彻底到了极限,转身就走。 他是想活着没错,但若要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那不如去死! 可惜他身后的人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谢云寒只走出了一步,便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力裹住,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飞起,仰面摔进浴池中! 嘭的一声,浴池中溅起一大片水花,谢云寒呛了一口水,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正又惊又怒,却突然感觉身上接触到池水的地方开始迅速升温。 不仅如此,那被废掉的死寂已久的筋脉竟也在一胀一胀的发烫,仿佛枯木回春般,久违的有了知觉! 谢云寒震惊万分,连许夕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都不知道。待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一把将他的衣服撕碎,一只手掌贴在他□□的胸膛上。 忍着点。 谢云寒只听见这么一句,随后便觉一股浑厚磅礴的力量通过那只白玉般的手掌,排山倒海般冲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一瞬间,谢云寒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他全身青筋凸起,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痛苦摄住,简直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爆体而亡,然而却有另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通过那池水传送到他的经脉中,像温柔的保护层,支撑着他挺过那股可怕力量的扫荡。而那股强冲进来的力量简直蛮横至极,短短几息间便在他全身经脉里走了一个来回,如席卷而来的怒涛巨浪,霸道的冲开了所有堵塞坏死的路障。 待那只手掌移开时,谢云寒全身都已经被汗湿透了,大口的喘息着,脱力一般靠在池壁上,久久缓不过劲来。 许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感觉如何? 谢云寒握了握拳头。 感觉简直太好了。 经脉完全复原,失去的力量回来了,甚至隐隐比之前还要强大。 这是他日日夜夜做梦都在渴望的事,却从未想到竟然真的实现了。 他抬眼看着许夕,神色复杂无比,缓缓做了个口型:为什么? 流花宫里养的废物太多了,不差你一个。许夕道,不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男人倒是不多见。 而且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语气暧昧,身体恢复了,做起事来也更方便,是不是? 谢云寒额角青筋抑制不住的跳了跳。 许夕像没看到他脸色一般,叹了一口气,自顾自惋惜道:这一池子有一半都是碧灵草的汁液啊,天知道我花了多少真金白银,派出去多少人,才搜集来了这些宝贝 碧灵草,谢云寒自然听说过,那是能重塑灵脉的仙草,据说百年才生长一次,数量极少,因此千金难求。这人居然搜集了足足半个池子的碧灵草,纵然流花宫财大气粗,此番也是下了血本了。 谢云寒不是傻子,云渺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帮他复原经脉,绝不可能不图回报。他无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夕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刻笑吟吟道:陪我睡一觉。 谢云寒: 他真想把这位云宫主的脑袋按到水里,好好洗洗那满脑子的龌龊思想,然而这人刚刚为他复原了经脉,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他实在不好对这人过分恶劣。但让他去做那种事他是真的无法接受!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0) 许夕看着他纠结到微微扭曲的表情,有点受伤似的:我有那么不堪么?让你这么厌恶? 谢云寒实话实话:我不喜欢男人。 好吧,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许夕幽幽叹了口气,退了一步道,那让你伺候我就寝,这个不过分吧? 谢云寒想了想,点了点头。 流花宫建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云宫主的寝殿更是富丽非凡,奢靡到难以想象。白玉为柱,檀木作梁,整个地面由青玉铺成,上面精细地雕刻着莲花花纹,花瓣细腻逼真,栩栩如生。六尺宽的床榻上悬挂着鲛绡罗帐,四角垂着香囊,风起绡动,美的如梦似幻。 许夕坐在床榻边上,地上摆着一盆热水,他未着鞋袜,一双白嫩嫩的脚在空气中晃了晃,催促男人道:快点呀。 伺候宫主就寝并不简单,程序很多,其中一样便是帮宫主沐足。 谢云寒以前从没做过这事,但这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所以并没怎么犹豫,蹲下身单膝跪地,握住了许夕的一只脚。 云宫主的脚当真称得上玉足,细嫩白净,如雪似玉,脚趾却透着微微的粉。骨骼纤秀,瘦而长,比女人的脚也大不了多少,谢云寒一只手便能握住大部分。 之前在浴池里几乎□□相对,谢云寒都没有任何感觉,如今握着这只温软的足,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脸上微微发热。 他低下头,将那双脚浸在盆里,撩起水认真的清洗。 男人的神情庄重严肃,把一件原本带着旖旎暧昧色彩的事做的无比正经。然而许夕既然有意撩拨,又怎会如了他的意,他低头看着男人,心中一动,脚趾像只调皮的小鱼,不老实地作起妖来,在对方掌心里蹭了蹭。 谢云寒瞬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许夕的脚。 只听头顶一声轻笑,那只脚从水盆中抬起,沾着晶莹水珠的秀美足尖轻轻抵上他的下颌,将他的脸缓缓抬起来。 谢云寒被迫抬头,只见那人双手撑着床榻,身体微微后仰,一袭红衣有些凌乱,将落未落地挂在肩头,墨发如水流泻在锦被上,眉目秾艳,笑意盈盈地问: 我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撩的骚,都是明天断的腰(微笑) 第64章 风情万种(3) 没有人会觉得云渺不好看。 那就是一个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儿,眉似远黛,目含春水,眼尾红痣更是神来之笔,灼灼生艳,美的几乎生出了一种妖气。他薄唇微勾,眼波一转,顾盼间的神采更是摄人心魂,想来天下没几个男人能抵得住云宫主这一眼。 谢云寒虽然哑,但不瞎,而且是个颇为正常的男人,之前他对云渺此人满心厌恶,因此再美的皮囊也不屑看进眼里,如今心态悄然转变,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当真称得起是第一美人 直到听见一声轻笑,谢云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在想着什么样的内容,脑中嗡的一声,猝然起身后退,双唇抿的死紧,面上虽仍是平静无波,可迅速涨红的耳朵却泄露了他此时心绪。 将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许夕眼中笑意更盛,仍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从床边站起来,伸开双臂,下颌微抬,一副等待的姿势:来替我宽衣。 谢云寒默默深吸一口气,走到许夕面前,伸出双手为他解开艳红长袍上繁复的衣带。 谢云寒的目光一丝不苟的落在衣带上,可他比许夕要高半个头,虽刻意不去看对方的脸,却能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放肆地一一扫过他的五官,那种毫不掩饰的直白露骨让谢云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唇形真好看,许夕的目光久久落在男人饱满的嘴唇上,笑吟吟道,一定很适合接吻。 谢云寒一僵,条件反射地抿紧嘴唇,好像生怕这个色魔下一秒会扑过来强吻他一样。 许夕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终于大发慈悲的饶过了他:好了,今晚先放过你。 他突然前倾,柔若无骨的手指搭在男人肩上,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得很 谢云寒好像终于受不了了,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耳朵转身大步走了。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背影,许夕才往后一倒,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双盈盈水眸立刻变成死鱼眼:我浪起来,自己都害怕。 系统: 它试图安慰自己的宿主:可是这个路线很有效。谢云寒的好感度这么快就已经突破二十了。 许夕一脸冷漠:那又怎么样,后面还有四个呢。 系统却认为,这次打破零通关纪录的希望很大,毕竟它已经见证了太多,这位宿主,在攻略男人一途上确实天赋异禀 当然这种火上浇油的话它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于是龟缩到一边,继续装死去了。 之后的几天,许夕一直让谢云寒随身跟着,除了伺候就寝,还要陪着用膳,好像要对方时时刻刻都出现在自己视线里。谢云寒对此也不怎么排斥了,因为他发现云渺此人并没有他之前想象中的那么坏,除了好色了点,行事风格却出乎意料的大方洒脱,说话算话,没有强迫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茶余饭后的闲暇里,许夕便拽着谢云寒聊闲天。谢云寒发现,这位云宫主看似荒唐,但见识其实非常广泛,魔界中的势力格局、奇闻异事、风流八卦,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谢云寒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困在谢家偏院的一隅角落,哪里接触过这些东西,再加上对方谈吐幽默风趣,说话间眉眼飞扬灵动,像一个职业说书人,每每都让谢云寒不由自主地听的入了迷,甚至好几次还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的前半生暗无天日,在经历了种种抛弃、残害、侮辱之后,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将被仇恨填满,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毫无阴霾的笑出来。 他更没有想过的是,给予他这份欢乐的,居然是那个云渺 喂,你想什么呢,察觉到他的走神,许夕有些不满的撅了噘嘴,我刚刚讲的东西不好玩吗? 这位云宫主向来以魅色惑人,甚少露出这般孩童样天真神色,谢云寒看着新奇,不自觉又走了神。 许夕好像被他气到了,美目一瞪正要发作,一个侍从走外面进来,半跪下向许夕汇报:禀宫主,您要找的人找到了,现在在得意楼。 许夕立马来了精神,跳起来向谢云寒勾勾手就要往外冲:走走走!我带你找乐子去! 谢云寒一把拽住他。 许夕扭头瞪他:干嘛? 谢云寒往地上指了指。这位云宫主有个习惯,不喜欢穿鞋袜,总是光着脚在自家宫殿里走来走去。这也就罢了,如今往外跑居然也不记得穿鞋! 你怎么这么麻烦。许夕抱怨了一句,但还是重新坐了回去,向他晃了晃脚丫,你帮我穿。 谢云寒怀疑自己这几天被对方奴役惯了,对这类命令竟然也生不出多少排斥,任劳任怨地去给他找来了鞋袜,半跪在地帮他妥帖穿好,然后跟着他出了流花宫。 得意楼,谢云寒之前也有所耳闻,这是魔界最有名的一处酒楼,也是许多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云渺去那里又是要去猎艳吗? 流花宫里各式各样的男宠这么多,这几天光谢云寒见到的主动献媚的就不下十人,云渺居然还要去物色新宠? 这人究竟要多少个男人才能满足? 谢云寒脸色渐沉,周身气压降了好几度。 许夕却毫无察觉似的,脚步轻快的进了得意楼,直奔二楼某个雅间而去。房间的门没有关严,能听到里面热闹的觥筹交错和欢声笑语,谢云寒不经意听见几道熟悉的声音,顿时如遭雷击,双拳猛的握紧,黑眸中迅速涌上一层冰冷的恨意和杀气。 那几道声音,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正是设计毒害他的谢家那几位兄长。 许夕轻轻按了按他的肩,用眼神示意他暂时留在外面,自己则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近几日,谢家长子谢云海继任凌天宗宗主的消息迅速传遍魔界,有心人纷纷携礼上门恭贺,今日便是谢云海以新任宗主的身份首次露面,包下了得意楼二层最大的雅间大宴宾客。 房间中满满当当坐了三十余个人,正宾主尽欢,突然有外人闯入,所有人都是一愣,空气霎时安静了一瞬。谢家老二谢云涛恼怒非常,正要怒声呵斥,待目光落到许夕那张脸上,却霎时忘记了所有想说的话,只顾半张着嘴傻傻看着他。 其余众人看见许夕后,反应和谢云涛差不多,甚至有人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也不知道去捡。还是坐在主位上的谢云海最先反应过来,收起眼中的惊艳之色,站起来拱手笑道:阁下莫不是流花宫的云渺宫主? 许夕也随意向他拱了拱手,他向来浪荡不羁,礼节动作也做的散漫至极,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风流气质,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你认得我? 以前虽未曾见过,但容貌这般惊为天人的,魔界中除了云宫主,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了。谢云海笑答。 此人生的仪表堂堂,礼节周全,又善于辞令,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许夕仿佛也被他这一番真心实意的恭维取悦到了,笑道:我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谢公子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哇。听闻谢公子方继任凌天宗宗主,故特来恭贺,谢公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岂会!谢云海一脸受宠若惊,云宫主今日能来,实在是给了谢某天大的颜面!快,请上座! 有眼力劲儿的侍者立刻在谢云海手边加了一张椅子,许夕也不客气,径自走过去坐了下来。 凌天宗和流花宫本没什么交情,谢云海是真没料到云渺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刚刚继任宗主,正亟需巩固自己的地位,发展扩大势力,结识这位云宫主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因此谢云海拿出自己八面玲珑的本事,态度殷切的和许夕攀谈起来。许夕好像对这位年轻的谢家宗主也很有兴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很快便以兄弟相称。 聊到中途,许夕似是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眉间笼上一层淡淡的忧愁。谢云海惯会察言观色,立刻关切问:云弟怎么了?可是这饭菜不合胃口? 哪里。许夕摇了摇头,只是看谢兄这儿如此欢乐热闹,再想起我宫中的一件愁事,对比之下忍不住让我心生忧闷啊。 云弟有何愁事,可否说来让愚兄一听?谢云海立即道,或许我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是这样。许夕叹道,前几日我新收进宫一位美男子,此人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气都十分和我胃口,我喜欢的不得了。可惜的是,这人之前却受人毒害,落了残疾,本来是一件堪称完美的精品,却因此有了瑕疵,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分外遗憾啊。 谢云海想了想,笑道:依我看,虽然云弟那位新宠的残缺难以复原,但是对于下毒手的那人,云弟却可对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解心头之恨! 许夕用右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左掌心,道:谢兄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像这等可恶之徒,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没错!谢云海有心讨好他,立刻殷切问,不知那人是谁?云弟若信得过我,便让我去替云弟出了这口恶气! 那太好了。许夕微笑道,说起来,这事还真少不了谢兄的帮助。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房门应声被推开,谢云寒缓缓走了进来。 谢云海看到那张面孔,满面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许夕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漆骨红面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摇了两下,笑吟吟道:谢兄既然如此通情达理,那便请你和你的三个弟弟,将自己的一身修为和一副嗓子,留在这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护夫狂魔夕上线 这章不够浪,下章继续网,网,,...: 第65章 风情万种(4) 怎怎么会是你!? 谢云海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谢家另三个兄弟也都是一脸见鬼的模样。他们还以为这个残废早已经在某个肮脏角落自生自灭了,万万没想到会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谢云海震惊过后, 终于渐渐回过味来,看向许夕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宠!? 许夕却懒得答话了,谢云寒更是直接了当,他的体内缓缓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体表覆上一层淡淡的青光,恐怖的威压随即溢出, 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在场宾客顿觉一阵心悸气短, 个个变了脸色,有见势头不对的,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 谢云海万万没想到他的修为不仅回来了,甚至较之先前还更上一层楼, 满脸震惊惶惑:等等!你怎会 谢云寒却不会同他废话,他冷冷看着眼前这张面孔, 猛的上前一步, 右拳骤然挥出, 强大的力量几乎使周围虚空发生了扭曲,咆哮着向谢云海怒奔而去。谢云海没想到他竟真敢毫不犹豫的出手, 完全躲避不开, 被这一拳轰了个正着,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高高飞起,轰隆一声巨响砸倒在墙壁上,竟将整面墙撞了个粉碎!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出手居然这么狠,那可是凌天宗主,纵使还年轻,他爹却是赫赫有名的谢凌天,这人难道不怕遭到报复吗! 然而这还没完,谢云海趴在地上吐血不止,谢云寒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过去,犹如修罗场走出的杀神,伸出那只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按在了谢云海脖子上。 隐隐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谢云海双目圆瞪,里面是无尽的恐惧,他仰头喷出一口血沫,脸上青筋暴起,艰难的开口求饶:不不要 云寒我是你哥哥你不能 谢云寒没耐心再听他废话,手掌发力,一股暴怒的能量在谢云海嗓子里骤然炸开,随即狂怒肆虐着轰向四肢百脉。谢云海一瞬间目眦欲裂,大张开嘴想要惨叫,可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的嗓子和修为在一瞬间被废了个彻彻底底。 谢家其余三兄弟目睹这一幕,早已如坠冰窖,被吓的魂不附体,直到谢云寒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眸缓缓转向他们,才惊觉自己也是待宰的猎物,纷纷惊恐万分的大叫一声,慌乱推开身边的人就要往外逃!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1) 谢云寒怎可能如了他们的意,这些人之前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更是不堪一击,谢云寒一步未动,抬手挥出一道青色气流将三人拖了回来,面对他们鬼哭狼嚎的跪地求饶,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如法炮制的将他们全废了。 这些人如何对待的他,他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不会多收取一分利息,但也绝不会手软半分。 谢家四兄弟躺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抽搐,上一刻还是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转眼间竟已沦落到此种境地。在场所有人皆惊骇欲绝,个个噤若寒蝉的缩在一角,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魔鬼杀红了眼,下一秒把自己也给废了! 只有许夕面不改色,如同刚刚欣赏完一场大戏,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摇着扇子悠悠然晃到谢云寒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抹掉男人溅在侧脸上的一滴血:爽吗? 谢云寒看着他,泛着血色的眼睛里慢慢恢复了几分温度,点了点头。 那就行。许夕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就这么将一众残局撇在身后,如同来时一般潇洒自在的走了出去,走吧。 谢云寒之前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所有思绪和理智都被愤怒和恨意焚烧殆尽,一直回了流花宫,发热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其他问题。 谢家四兄弟虽然个个不成器,但谢凌天却是实打实的魔界强者。想必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对方耳中,四个宝贝儿子全被他废了,谢凌天绝对不会放过他。谢云寒自己倒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把这条命还回去了。 可他不想牵连到云渺。 平心而论,云渺已经帮了他太多,谢云寒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对方招来麻烦。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正确的。仅仅两个时辰后,凌天宗便派人送来了消息,要流花宫交出谢云寒以及足够数量的碧灵草,并要求宫主云渺亲自登门道歉。时间以一宿为限,如果第二天早晨还见不到所要的东西,谢老宗主便会率领凌天宗数千强者亲自上门,踏平流花宫! 魔界中虽然纷争战乱不断,但由于云渺从前只是一心搞男人,因此没树立过什么对头和死敌,流花宫在血雨腥风中的魔界中一直是块难得的净地。这还是第一次遇上了这么大的状况,传信的侍从不由神色惶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许夕听完消息后倒是没太大反应,好像已经早有预料。 挥退侍从,他站在原地静静沉思,似乎在思索应对之策。谢云寒走过去,拉过他的一只手,在他掌心轻轻写字: 把我交出去吧。 许夕抬眸看他。 谢云寒继续写:对不起,给你惹了麻烦。 顿了顿,又写了三个字:谢谢你。 许夕微微笑了:放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谢云寒皱眉,神色满是不赞同,有点着急地想继续写什么,却被许夕直接打断了: 你进了流花宫,便是我云渺的人,谁想动你都不行!谢凌天那糟老头子算什么?就算天王老子亲临,也休想让我放人! 他这一番话说的嚣张至极,旁人听了只怕要嘲他一句不知天高地厚,谢云寒听进耳中,却觉得眼底发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从来没有人,会以这样一个保护的姿态,站在他身前。 他定定的看着许夕,第一次这样毫不闪躲的、认真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的容貌一笔一画细细刻在心里。他牵起他的手,轻轻写: 别逞强了,让我去吧。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让你出事。 许夕却不领情,反而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炸毛了:什么叫逞强?嗯?难道你以为我除了泡男人以外便一无是处吗? 谢云寒: 难道不是吗? 他知道,云渺既然能在魔界立足,必定是有一些本事的,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无心修炼,又长期沉湎男色这些本事还能剩下几成呢? 可他那位父亲,谢云寒心中是有数的,谢凌天虽然已过中年,却依旧宝刀未老,功力深厚,绝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了的。 许夕:你的沉默伤害了我。 谢云寒: 他难得有点无措,他并没有轻视云渺的意思,只是敌人太过强大,他又不想让云渺去涉险,所以 好了,别着急,我知道你的意思。许夕见男人解释不清、急的微微发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谢云寒抿唇看着他,眼里全是浓浓的担忧。 总之,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许夕说,好好睡一觉,明天事情会解决的。 可谢云寒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一宿没合眼,天不亮就来到流花宫外的瞭望台上,望着漆黑夜色中宫殿建筑朦胧的轮廓。 他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并暗暗下定了决心:即使是死,也定要保云渺平安无事。 旭日缓缓跃出了地平线,和天边第一抹光亮一同出现的,还有数以千计的凌天宗强者。 为首的是一名鹤发黑袍的老者,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可怕的威压,脸色阴沉至极,正是谢凌天本人。 谢凌天心中的愤怒和杀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他寄予厚望的几个儿子居然被人打成了残废哑巴,纵使还有复原的可能,但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他谢凌天的脸! 谢云寒那个杂种姑且不论,那个云渺明知云海等人背后的人是他,居然还敢纵容谢云寒出手伤人,如此嚣张狂妄,根本就是对凌天宗的挑衅! 这两个人,他今天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云寒看到谢凌天,心中一震,立刻想回宫通知云渺,待一转身,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他依旧穿着一袭烈火般明艳的红衣,宽袍大袖在晨风中肆意飞扬,上面绣着的繁复暗纹在晨光中反射着耀目的光,整个人如一只迎着朝阳而生的骄傲凤凰。 他收起了平日浪荡不羁的神色,神情清冷肃穆,却没有一丝恐惧胆怯,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自上而下投去目光时,眼底几乎是带着睥睨的。在这一瞬间,这位年轻宫主身上爆发出的气势竟完全不逊于谢凌天。 谢云寒完全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在某一瞬间几乎看痴了。 许夕往台下看了片刻,向谢云寒招了招手。谢云寒以为他有重要的事要讲,立刻走到他身边,只见许夕一边保持着严肃的神色,一边歪头小声对谢云寒咬耳朵道:看,就站在谢凌天右后方的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不是特别帅!! 谢云寒: 他真想抱住云宫主这颗金贵的头颅把里面的水都晃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关心这个!! 正糟心间,下面的谢凌天也看到了他们,恢宏的声音通过雄厚的内力传上天际,整个流花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渺,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那个杂种,否则我即刻踏平流花宫! 谢云寒面色一变,下意识就要上前一步,许夕一把拦住他,高高俯视着谢凌天,清亮的声音如雏凤初鸣,远远的飘荡开去:谢老宗主,我就不明白了,谢云寒明明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何要这样不公的对待他? 谢凌天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一个低贱的杂种,也配做我谢凌天的儿子? 谢云寒暗暗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从来没有对这个父亲抱有过任何幻想,但听到这样的话从对方口中轻蔑至极的说出来,还是不免感到心脏有一瞬间的刺痛。 许夕却笑了: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口中的杂种轻轻松松便能把你那几个好儿子打的满地找牙,岂不是说明继承了你那宝贵纯血的儿子连杂种都不如? 谢凌天目眦欲裂:你 许夕也蓦然变了脸色,冷冷喝道:谢凌天,你自己有眼无珠看不上谢云寒,但自有其他人把他当宝贝!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动他一根头发! 谢凌天被他一席话激的血气上涌,双眼狠戾,一头白发无风自动,狠狠一挥手:给我杀! 他手下的强者一呼千应,纷纷亮出武器喊杀着向流花宫大门冲去!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流花宫的大门竟然在下一刻从里面主动打开了,紧接着,数以千计的战士身披黑甲、整齐划一的冲了出来,如同怒奔的黑色浪潮,呼啸着席卷而来! 谢云寒脸上浮起愕然。连他也不知道,流花宫中居然还暗藏着这么一支精锐! 这却是原主云渺的功劳了,云渺行事固然荒唐,但这么多年来既然能稳坐流花宫宫主之位,那必然不可能是个毫无城府的傻子。这支精兵暗卫便是他秘密训练的一股强大力量,蛰伏多年,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两方顷刻间便拼杀到了一起,如山峦怒涛相撞,高亢的喊杀嘶吼声将大地都震的微微颤动。一时间,刀剑相击,烟尘弥漫,各色术法的光辉划破天空,战况激烈而胶着,一时竟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就在这时,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琴音铮的一声响彻天际,所有凌天宗战士甫一听到这琴声,只觉得胸口遭到了一锤重击,五脏六腑火辣辣的一通,一股血气顷刻间泛上了嗓子眼。 天魔琴! 有人抬头一看,惊恐大喊:那个云渺手上的是天魔琴!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那红衣飘飘的人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古琴,那琴通体莹亮的朱红,就连琴弦都是血色的,散发着一股妖异不详的魔气,果然是传说中能够惑人心智的天魔琴! 许夕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抚,一曲华丽优美的曲调便如月光流水般流泻出来。这支曲子听起来空灵美妙,但不知为何,进到人的耳朵里,却只令人觉得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焚烧一样剧痛不止,大脑也生出阵阵尖锐的疼痛,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脑中神经。许多凌天宗战士痛的渐渐模糊了神志,视野中血红一片,竟慢慢分不出敌我,挥舞着武器便向身旁的同伴身上砍去。而身着黑甲的流花宫战士们却神色清明,没有被这魔音影响半分,显然是之前便做足了准备,使用了特殊办法抵御了这天魔琴音。 由于这天魔琴的横空插入,场中局势很快呈现一边倒,越来越多的凌天宗战士倒下了,剩下的也早已溃不成军,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谢凌天看着这一幕,不由惊怒交加。他一直以为云渺就是个浪得虚名的毛头小子,没想到对方手上竟还藏了这么一个杀手锏! 谢凌天功力深厚,运气内力防御,天魔琴音便无法对他产生影响。然而这样下去,凌天宗很快便会一败涂地。白发老者眯眼锁定了高台上抚琴的红衣人,骤然发力跃向了空中,如同一只盯准猎物的白色苍鹰,流星般向许夕冲去! 他深知许夕才是关键,只要拿下这个臭小子,战局顷刻便可扭转! 谢云寒神色一凛,上前就要迎上谢凌天,许夕却一挥袖子将他扫退,将天魔琴往他怀里一扔:乖,去解决下面那帮杂碎。随即足下一点,宽袍大袖烈烈飞起,如鸾凤展翅,轻盈地飞出了瞭望台,不躲不避、毫无畏惧的径直迎上了谢凌天! 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转瞬间便对了十几掌,完全是简单粗暴的内力的比拼。谢凌天有百年的深厚积蓄,照理来说许夕应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几十个回合下来,他却没有显露出丝毫颓势,反而双眼明亮,气息丝毫不乱,竟有愈战愈强之势,竟好像和谢凌天势均力敌! 谢云寒完全没想到许夕竟然强到了这个程度,心中既震惊又疑惑,但也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依许夕所言,抱琴投入到地上战场中。谢云寒耳目聪敏非常,刚刚许夕弹琴时他在一旁看了一遍,便硬生生记下了那复杂的指法,此时照搬出来,效力竟也不比许夕差多少,于是一边弹琴,一边率领黑甲战士发起猛攻,很快便将凌天宗众人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空中的对决此时也到了白热化阶段,谢凌天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功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眼见凌天宗众人已战败,谢凌天怒急攻心,终于不再留有任何余地,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掌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辉,大喝一声向许夕击去! 面对这蕴含着摧山破海力量的一击,许夕竟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刚硬地迎了上去,掌心同样聚集起耀目红光,如同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日,径直对上了谢凌天! 两股惊天动地的力量相撞,一时风云都为之变色,黑云蔽日,天色昏暗,狂风怒吼,方圆十里的树木全被拦腰折断。许久之后,待漫天飞沙走石终于沉淀下来,地面上的人们才重新看清了空中的两道人影。 谢凌天和许夕各自一边,片刻后,谢凌天突然咳了一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滑落下来。再看许夕,脸色却没有任何异常,甚至依旧挂着那种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笑意,用一种非常欠揍的口吻惊讶道:谢老宗主不会是在让着我吧?怎么这就吐血啦?唉,看来人不服老还是不行啊 谢凌天又咳了两声,吐的血更多了。 他自知败局已定,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一言未发的挥了挥袖子,身影迅速消失在空中。剩下的凌天宗众人见老宗主都跑了,更是纷纷你搀着我、我扶着你的狼狈逃窜而去,很快便退出了流花宫地界。 待敌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许夕才悠悠然从空中落下来,冲谢云寒笑了笑: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帅炸了? 谢云寒这才看清了他的状态,脸色瞬间大变,冲上去扶住了许夕。 待接触到对方,谢云寒才发现,这人浑身都在脱力一般的颤抖,冷汗已经打透了整个后背,方才看起来精神奕奕的脸色急剧衰败下去,嘴唇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谢云寒心中像被捅了一刀,也不在乎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了,一只手将许夕腿弯一抄,横抱起他飞快地冲进了流花宫内殿。刚一进殿门,许夕好像终于忍不住了,偏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暗红色淤血。 谢云寒大骇,情急之下想叫他的名字,嘶哑的啊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了。他惶急万分的看着许夕,许夕见他这样子,居然还有力气冲他扬了扬唇角,哑着嗓子安慰道:别慌,我没 可惜他话说到一半就撑不住了,整个人昏厥过去再没了动静。谢云寒一瞬间几乎没了心跳,颤抖着手指去探了探许夕的鼻息,这次暂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许夕抱进寝殿的床榻上,便要冲出去找医师。只是他还没到殿门,外面已经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穿着绿衫的年轻男人,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跑到床前拔出瓶塞就要往许夕嘴里倒。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2) 谢云寒一惊,立刻闪身上前握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对方疼的哭爹喊娘:放手!放手!嗷嗷嗷手腕要断了! 谢云寒却没有放轻分毫,一双眼冰冷警惕地看着男人,虽没说话,那眼神却已问出了一切:你是什么人?方才想给他喂什么? 绿衫男人看懂了,立刻大声道:我不是坏人!我叫柳一,是云宫主的专用医师!他提前交待过我的,再不给他喂药,一会儿就真的死翘翘了!! 谢云寒心中一惊,手上放松了力道,却还是不敢立刻相信他。柳一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药自己吃了:看!没毒! 谢云寒这才放开手,让柳一把剩下的丹药一股脑都塞进了许夕的嘴巴里。 柳一没说谎,丹药下去后,许夕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消退了。谢云寒重重松了口气,向柳一深深作了个揖,对自己方才的行为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柳一连连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谢云寒用口型问:他怎么了?他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宫主是用了一种禁术。柳一叹了一口气,这种禁术能短时间内将人的功力提升至原来的三倍,但过后却会遭到数倍反噬,严重者甚至会爆体而亡,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术法。 宫主在战前找过我,问我若用了这个禁术,有没有办法保他不死。我说有是有,但只能保命,这种禁术对人体带来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有的人会终生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有的人可能沉睡好多年都醒不过来,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用。 但宫主态度很坚决,说这场仗一定得打赢,不然他的宝贝就要被抢走了。柳一看了谢云寒一眼,轻声道,宫主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谢云寒喉结一动,转身半跪在床边,久久看着许夕的脸。 他生来就是被抛弃的命,这么多年来被人欺,被人辱,是所有人眼中的杂种,是没有人在乎的垃圾,可现在却有人,愿意把这样一个他,看成是宝贝。 你进了流花宫,便是我云渺的人,谁想动你都不行! 你自己有眼无珠看不上谢云寒,但自有其他人把他当宝贝!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头发! 那人说过的话犹言在耳,鲜活张扬的表情更是历历在目。谢云寒红着眼睛,轻轻握住了许夕一只苍白的手。 只要你平安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无声在心中道,只求你,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男人握紧那只冰凉的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悄无声息的湿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嘿嘿嘿 我们夕夕不是只有套路的,他也在赌,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包括自己的节操(闭嘴 第66章 风情万种(5) 七天过去了, 许夕仍然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他的脸上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神情安宁,静静躺在那的时候, 就像是睡着了。 谢云寒却很怕看见他这副样子,就好像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一样。 但他每天仍几乎十二个时辰陪在许夕身边, 依照柳一的嘱咐按时喂他吃药,默默给他输送内力,晚上就趴在床边将就一宿, 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紧张期待的去看,然后又一次一次的失望。 他活了这些年,从未体会过这般牵挂的滋味,也从不知道,世间原有一种滋味会如此难熬, 教人眼中心中只有那一个身影, 就连做梦都是那透着戏谑的声音,和那双勾人心魂、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 每天早上, 谢云寒都会亲自端来一盆温水, 浸了布巾给床上的人净脸净手。 那人这么爱美, 如果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脸上脏了,一定又要生气了。 他粗疏惯了,但拿着布巾给许夕擦脸时,动作却轻柔到小心, 好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重一分都怕弄疼了对方。这天早上,他照例给许夕净脸净手,待擦完一遍想去洗一洗布巾时,却看到对方右手食指轻轻动了动。 谢云寒心脏猛的一震,疑心是自己花眼了。他忙去看许夕的脸,只见对方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片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谢云寒那一瞬间的心情几乎是狂喜的,他紧紧握住许夕的手,想喊他的名字又喊不出,于是殷切又紧张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夕又过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微微转过脸将目光聚焦到谢云寒脸上,盯了片刻后,皱了皱眉,神色浮现出一丝疑惑和茫然。 谢云寒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继而悄悄泛起一股凉意。 果然,下一秒,许夕开口了:你是谁? 谢云寒僵住,那股凉意彻底变成了凛冽,从心脏流淌到四肢,带来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他指尖神经似的抽动了一下,几个呼吸间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许夕看着他脸色发白、眼神涩然的模样,满脸的迷茫突然一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啊?许夕一边笑一边道,我说什么你都信?木头! 他刚醒来身子太虚,又笑的过火,一不小心呛到了自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咳又震到了受伤的心肺,疼的脸色都变了。谢云寒被他先前使坏吓出的一身冷汗还没消退,又被他这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弄的胆战心惊,连忙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待看他好受一点了,拿过靠枕让他靠坐在床头,然后跑出去把柳一找了过来。 柳一进来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白眼都快翻出来了,看样子是被谢云寒一路粗暴的拖着飞奔过来的。看见许夕醒了,他脸上也露出惊喜神色,忙跑过去给他把了把脉,继而连连惊叹:神了,用了禁术还能这么快醒过来,并且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宫主真是有福气啊! 谢云寒闻言也松了口气,眼中浮起掩饰不住的喜悦。柳一又嘱咐道:虽然没有大问题,但禁术对身体造成的损害是实打实的,宫主这段日子一定要安心静养,万万不可再动内力,继续按时吃药,这样才能恢复的快些。 许夕点头:我知道了,劳小柳大夫费心。 长的白白净净的柳大夫连连说不敢,心想只要宫主您别把魔爪伸向我,小的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他退出去端药去了,房内又只剩下许夕和谢云寒两人。 傻站着干嘛?过来坐。许夕笑眯眯的,刚才被我吓到啦? 谢云寒依言走过去坐在床边,无奈的看他一眼。他确实被吓得不轻,可对着这人,又压根生不起气来,只好怨自己蠢笨,被这人戏弄多次也不长记性。 我还以为等我醒过来,你已经趁机跑路了呢,许夕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哈。 谢云寒拉过他的手,写:不会走。 顿了顿,继续写:以后,是你的人。 闻言,许夕眼里又漾起了那种戏谑的笑意,以前谢云寒见了只会觉得恼怒难堪,如今再看,却只觉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许夕却偏偏要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去,拖着调子长长的哦了一声:你确定? 谢云寒这次没有躲避,看着他,沉默而笃定的点了点头。 许夕笑的不怀好意:那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喽? 谢云寒脸一热,突然又不敢看他了,许夕却好像很喜欢看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想继续调戏人家,柳一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很没有眼力劲的道:宫主,药来了!您趁热先喝了吧。 那药黑漆漆一大碗,泛着一股又苦又酸的奇怪味道,许夕只闻了一下就受不了似的扭开了头,皱眉道:为什么是汤药?之前不是一直吃丸药吗? 柳一老实道:丸药是图方便,相比之下汤药吸收快,效果好,宫主要想快点好起来,还是喝汤药吧。 许夕还在苦着脸纠结,谢云寒已经替他做了决定,将药碗接过来,送到许夕手中,用口型道:好得快。 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确实不方便,许夕狠狠心,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全喝光了。柳一接过空碗退了出去,许夕抽了两口气,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谢云寒见状,忙去找了一盘蜜饯来,捏起一颗送到许夕嘴边。许夕立刻咬进嘴里,舌头不小心碰到了谢云寒的手指,谢云寒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许夕却好似毫无察觉,咽下蜜饯,觉得酸酸甜甜的果肉果真将苦味冲散了一些,于是张开嘴,继续等待投喂:啊~ 谢云寒又拿了一颗,小心翼翼的喂到许夕嘴边,却不防对方嗷呜一声,将蜜饯和他的半个指尖一口叼进了嘴里。 谢云寒手指一颤。 许夕就这么咬着谢云寒的半个指尖,自下而上抬眸,一边充满笑意的看着他,一边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那半截手指,直到男人的耳朵开始发红,才悠悠松开口,评价道:真甜。 谢云寒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压抑狂跳的心脏,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汤药效果果然很好,不过片刻,药力渐渐上涌,许夕感到一阵困乏,谢云寒扶着他重新躺下,想让他继续睡一会儿,许夕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陪我睡。 谢云寒身形一僵。 干嘛?许夕却以为他是不情愿,气呼呼的道,我现在这幅样子,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单纯陪我睡一会儿也不行? 谢云寒沉默片刻,回身除去外衣,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榻,躺在了许夕身侧。他好像很紧张似的,浑身肌肉都绷的紧紧的,笔直的平躺在床上,活像一块硬邦邦的木板。 许夕扭头,看着他的睡姿惊奇道:躺的和棺材板似的,你睡得着吗? 谢云寒不答,双臂垂直贴在身侧,闭上眼睛认真的睡觉。 他越是这副模样,许夕就越想要逗他。他侧过身子,左手不老实地爬上谢云寒的胸膛,慢慢往下谢云寒猛的睁开眼,浑身像触电一样紧绷了一下,一把重重抓住许夕作乱的手,扭头看他。 干嘛!许夕瞪起眼睛看他,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反而理直气壮道,摸你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谢云寒抿抿唇,有点犹豫的模样。 还说什么以后是我的人呢,既然连碰都碰不得,做什么还说那些话来骗我!许夕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甩开了谢云寒的手。 谢云寒想解释什么,许夕却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谢云寒顿了片刻,默默的拉过许夕的左手,红着脸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许夕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个男人也太可爱了吧! 他面上却又哼了一声:算你识相。然后毫不客气的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评价:哇,你居然有六不,八块腹肌!怎么练出来的啊? 谢云寒被他摸的浑身像着了火一样,想阻止又不敢,却实在难受的不得了,后来甚至慢慢起了反应,只得尴尬万分的轻轻握住许夕的手,望着许夕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恳求。 男人这副样子实在是性感的很,浑身肌肉紧绷,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神色明明是在恳求对方停下来,却又隐隐夹着一丝痛苦难耐,仿佛在渴求更多的欢愉如果是云渺本人在这里,恐怕早就化身为狼扑上去了。 许夕凑过去,在他耳边悄声道:你看你,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其实身体诚实的很,是不是? 谢云寒睫毛颤了颤,闭上眼,好像羞愧的不敢再看他了。 许夕轻笑一声,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抱住男人的一只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了。 直到许夕的呼吸变的均匀,谢云寒才重新睁开眼睛,悄悄的侧过脸看他。 许夕已经睡着了。或许是他穿了一件白色寝衣的缘故,亦或许是受伤这段时间身子瘦削单薄了许多,谢云寒觉得他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手臂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和之前那个张扬绝艳、风华无双的云宫主简直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个脆弱又无害的半大孩子。 惊才艳艳、恣意疏狂的云渺让他不自觉的沉迷,此时此刻的云渺,却让他不自觉的心疼和怜惜。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谢云寒却抑制不住自己,他久久的看着身侧人宁静的睡颜,最终只是轻轻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严了那人的肩头。 流花宫中的人都知道,最近有一个人,得了宫主的独宠。 那人叫谢云寒,是个哑巴,长的也并不是最出色的哪个,却不知怎的偏偏被宫主看进了眼里,每日用膳、就寝都只让那一个人陪着,就连走几步路,都要让那人亲自抱着,姿态亲密无间,直看红了流花宫中一众人的眼。 在谢云寒到来之前,云宫主向来是雨露均沾,这流花宫中的几十个男宠,他个个都很宠爱,几乎没有冷落过一个人。可自从谢云寒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都变成了摆设,无论如何挖空心思,都无法再赢得云宫主一眼关注,如何教人不心生妒忌愤恨! 有些人心灰意冷,就此放弃了,有的人却不肯认命。 左瀛见过那个谢云寒,那个男人长的过分刚硬,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更别说还是个哑巴。他完全想不通,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把宫主迷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长的比谢云寒好看多了,宫主也曾经宠幸过自己一段时间,所以只要主动出击,绝对能挽回宫主的心,重获恩宠! 于是这天晚上就寝前,左瀛趁谢云寒去药房煎药的空子,溜进了许夕的寝殿,并大着胆子直接爬上了许夕的床。 许夕自受伤后精神一直不大好,等药的功夫便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听见动静还以为是谢云寒回来了,结果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身上穿着薄薄一层轻纱的美男子在冲自己笑,眸子里的柔情能滴出水来,深情款款的唤了声:宫主。 这位美男裹着的纱衣委实太薄了些,该露不该露的地方全都看的一清二楚,许夕刹那间遭受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差点没把自己吓到床底下去。 他定了定神,皱眉问:谁允许你进来的? 左瀛咬了咬唇,他虽生的高大,但长相偏阴柔,作出这般姿态倒也不算违和,反而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感:宫主赎罪,奴实在是太想念宫主了,可是宫主却早已将奴忘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3) 他说着,泪珠滚落下来,眼里尽是缠绵的思念和哀痛,仿佛真的是把眼前这人爱惨了。 许夕: 大兄弟,演技不错,可惜我不是你的老相好,你对着我哭的再好看也没用啊。 左瀛见许夕神色波澜不惊,毫不为他所动,心中不免着急,干脆咬咬牙豁了出去,将身上的纱衣一脱,赤着身子扑到了许夕身上。 宫主许久不曾碰我了,他颤声道,伸手去解许夕的衣带,今晚,就让我再伺候宫主一次,可好? 许夕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把这人撂下床,余光却看到谢云寒走进来的身影,心念一动,推出去的手拐了个弯,轻轻勾在男人的下巴上,笑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谢云寒端着药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将许夕压在身前,许夕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挑着那人的下巴,笑着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先是震惊,继而愤怒,最后涌上心头的,是一股浓浓的悲哀。 这段时间,云渺对他太好,以至于让他忘了,云渺本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了,在他谢云寒之前,云渺还曾有过无数个男人。云渺对他情深义重,但或许在他未曾参与的光阴里,云渺也同样这么对待过其他男人。他会对他们笑,对他们说甜言蜜语,甚至和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 他谢云寒从来都不是那个唯一。 说到底,他也只是无数个男宠中的一个,和这流花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不同。云渺对他好,只是暂时看中了他,待热情和新鲜消退他便什么也不是。 谢云寒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云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对自己说了那么多暧昧的话,却原来,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对他说过。 而他居然还曾想过,要一直留在那人身边,陪对方一直走下去 简直可笑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欲擒故纵**好哇 下章拿下木头寒,然后第二只攻应该可以出来啦! 这段时间更新太少,非常对不起追更的读者们qaq周天渣作者大概就忙完了,周一恢复日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67章 风情万种(6) 谢云寒回到了竹院。 这是一开始许夕给他安排的住处, 后来这段时间他一直留在寝殿照顾许夕,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 躺上床。可即使闭上眼睛, 心绪仍是一片混乱,一丝睡意也没有。 一想到那个人现在可能正在做的事,谢云寒就觉得心脏被冰锥扎了一个窟窿, 又冷又痛。 他在和那个男人缠绵吗? 他也会用那双仿佛永远情深似海的眼睛注视着那个男人,笑语盈盈地说一些暧昧的情话? 他是不是还会用手去抚摸那个男人的身体, 恶劣地挑逗起对方的欲|望, 然后主动把自己送进对方的怀抱? 谢云寒睁开眼, 突然狠狠抠住一侧的床板, 一握之下竟然将那块木板碎成粉末。 心脏的疼痛愈发深刻, 与此同时,那股冰冷逐渐被妒火取代,一股愤怒和不甘叫嚣着喷发而出,甚至比他当初功力被废、流落为奴时还要强烈。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即将失控时,房门突然咯吱一声被推开, 来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你睡了? 谢云寒猛的坐起身,直直的看过去。 许夕穿的很是随意, 只在白色寝衣外简单罩了一件深红长袍,脚上挂了双木屐, 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啧啧啧,说是给我去煎药,结果偷偷来到这儿来睡大觉, 本宫主看你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呀! 谢云寒像听不到他佯怒的斥责,只死死盯着他,用口型缓缓问:那个男人呢? 嗯?你看到了?许夕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后暧昧一笑,低低道,他呀当然是已经被我榨干了,现在躺在床上还没缓过来呢。 谢云寒死死一握拳,力气大到骨骼都隐隐响了一声,周身气压一瞬间低沉到可怕。 不是吧,你又信了?许夕看着他沉冷至极的脸色,忙凑上去照着他的肩膀打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骂道,死木头,你是不是傻!这么短的时间,你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谢云寒神色一动,皱眉看着他。 我根本没碰他!许夕道,那人未经我允许自己找到寝殿去的,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 谢云寒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他有没有在说谎,然后冷冷拉过他的手掌,一笔一划写:你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对那人没意思,为什么要对他说什么看你表现? 许夕大喊冤枉:我只是随口调戏了一句而已,什么也没有干好不好! 谢云寒依旧一脸冷漠,眼神似乎传达出了他的想法:这么说你其实很想干点什么了? 许夕算是彻底败给他了: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嘛,看到美男就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这段时间为了你,后宫这么多美人,我一个都没碰!不能上手摸,调戏两句过过嘴瘾总不过分吧? 谢云寒依旧黑着一张脸。 好话说尽也哄不好,许夕耐心告罄,也有点生气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就看上你这么一个死木头,结果你这么金贵,既不让亲,也不让摸的 话没说完,谢云寒仿佛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许夕狠狠一拉,将他整个人摔在床上,覆上身去用力吻住了他。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完全不得章法,有些急躁的在许夕唇上乱咬乱啃,像只暴躁的大狼狗。许夕被他逗弯了唇角,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主动打开唇齿,将自己送进男人口中。 炽热的唇瓣紧紧压迫在一起,香津在缠绕的舌间流转摩挲,谢云寒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男人的唇,也会这么软 直到呼吸困难,两人才稍稍分开,许夕的唇瓣被吮成亮晶晶的艳红色,他勾着男人的脖子,眼尾发红,嘴角带笑,微微喘息着问:我甜吗? 谢云寒眸色加深,一言不发地再度重重吻上去,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谢云寒越吻越深,然而仅仅是这样已经无法令他满足,他手下下意识用力,许夕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袍便被粗暴的撕了下来,寝衣也被揉弄的乱七八糟,露出一截莹白的细腰。 你你这人许夕在喘息的间隙嗔怨道,摸就摸嘛,做什么撕我衣服,那件袍子我好喜欢的 好像气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分神想着一件袍子,谢云寒狠狠吻上许夕的脖子,在他喉结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许夕惊叫一声,再不敢惹他了,抱住男人的脖子委屈的小声哼哼,一副予求予与的姿态。他能感到谢云寒有些失控了,身上温度热的厉害,某个地方更是蓄势待发,就在他以为谢云寒会做些什么时,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 许夕眨眨眼,看着男人隐忍的神情:怎么了? 谢云寒深深喘了一口气,闭眼缓了半晌,对许夕做口型:你身体还没好。 又补了一句:柳大夫嘱咐过要静养。 许夕: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挂念着他的身体情况,并且能刹得住! 谢云寒确实忍住了,他给许夕整理好寝衣,扯过床上的被子把他裹住,不让他受凉,然后自己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许夕看着他仍有些发红的脸:你不难受吗? 谢云寒不答,只是凑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睡吧。 许夕也不说话了,埋头往他怀里拱了拱,翘着唇角睡了。 许夕每天按柳一开的方子按时喝药,身子果然一天天好了起来。那药依旧很苦,不过许夕现在不需要蜜饯了。 一口气干完一大碗药,许夕皱着小脸,向一旁的谢云寒撅起嘴:要亲亲。 谢云寒已经习惯了,上前抱住他,轻柔的吻上去,替他分走口中一大半的苦涩。 捧着空碗的柳一无语的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只觉得这位谢公子在宫主的带领下也变的越发没脸没皮了。你们就这么着急吗!不能等我离开以后关上门再亲吗! 柳大夫捂着被闪瞎的狗眼,煎熬地等了许久,那俩人才终于分开来。 许夕一转眼,看到他似乎很惊讶的模样:小柳大夫还没走呀? 柳一艰难道:是这样,宫主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用药可酌情减量了,请谢公子跟在下来一趟,我将新的药方写给你,再交待一些其他事宜。 许夕笑道:好,有劳了。 谢云寒也向柳一行了一礼,回头看了许夕一眼,跟柳一出去了。 许夕喝了药惯例犯困,正迷糊间,系统悄悄上线了:别睡,有情况。 许夕大脑立刻清醒了:怎么? 系统:第二个攻略对象出现了。 许夕:在哪? 系统:马上抵达这个房间。 许夕一惊。流花宫防守严密,甚少有外人能闯进来,这第二个对象居然能无声无息的一路摸到他的寝宫,会是什么来头? 他又怎会主动找上门来? 暂时想不通,许夕便以不变应万变,他心中打起十二万分警惕,将神识覆盖住整间屋子,面上却装出一副已经睡熟的模样。 静静等了一会儿,许夕问系统:来了吗? 系统:已经进来了。 许夕心下一惊。他的神识完全没有感受到闯入者的气息,来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他悄无声息地将眼睛浅浅睁开一条缝,环视屋内一圈,却一个影子也没看到。 许夕: 这就有点惊悚了。进来的难道是个鬼么! 他突然心中一动。当时看世界线的时候,里面其中一个攻略对象,好像确实是个鬼? 他沉下心,继续不动声色的一边装睡一边观察。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发现。 不远处的一方桌子上摆着几盘水果和糕点,只见其中一个碟子中最上方的一块桂花糕突然自己缓慢的飞了起来,就这么悬浮在空中,然后凭空少了月牙形的一块,就像被谁啃了一大口。 许夕半闭着眼,手上却毫无预兆地骤然甩出一道不轻不重的气力,准确地向桂花糕附近打去。随即只听啊呀一声惊叫,那个偷吃糕点的贼猝不及防的现了形,狠狠摔了一个屁股蹲,看外形,竟然是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许夕: 他磨了磨牙,一字一顿在脑中对系统道:你们这是设计的什么禽兽剧情!这孩子才多大!云渺居然对他下手了?? 不不不,系统连声否认,我们的设计理念绝对是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他现在才处于幼年期而已,但是鬼族的成长速度是很快的。 鬼族一出生就是幼年期,根据天生力量的不同,外形和心智也有大小高低之分,力量越强,外表年龄越大,心智也越成熟。随着修炼,他们会直接进入少年期和成年期,呈跳跃式成长,速度是其他种族的数倍。 这位未来的鬼族之王,现在只是个出生不久的幼年小鬼而已。 了解了设定,许夕才勉强接受了现实,掀开被子跳下床,向这只小鬼王走去。 小鬼王跌倒在地上,形状很是可怜,身上灰扑扑的,精致秀气的小脸上一道黑一道白,见许夕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恐惧,用细小的胳膊撑着地面倒退了两步,带着哭腔道:我、我只是拿口吃的,不要杀我 许夕: 靠,这是哪里来的小可爱! 给我宠!!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这只小可爱,以后会变成大变态~ 快点看,我预感这章又会被锁_(:3」)_ 第68章 风情万种(7) 见小鬼王紧张害怕的厉害, 好像马上就要被吓哭了, 许夕连忙停下步子,体贴地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轻声道:别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 小鬼王依旧瑟瑟发抖着, 眼中惊惧和警惕分毫未退。许夕想了想, 端起一盘糕点, 蹲下身子递给他:饿了就先吃点东西。 小鬼王将目光落到那盘甜香诱人的糕点上,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他似乎是真的饿惨了,终于没能抵住诱惑,小手抓起两块饼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被噎的小脸通红也要拼命往下咽。许夕看的简直心疼死了,忙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慢点吃, 先喝点水! 小鬼王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他看起来小小一只,胃口却大的惊人, 一口气消灭了四盘糕点水果, 才轻轻打了个嗝。 饱了?许夕笑着看他。 小鬼王怯生生地点点头,小声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许夕依旧蹲在地上, 和他保持平齐个头,你是鬼族? 小鬼王肉眼可见的又变得紧张起来,紧紧抿住唇不说话。 许夕体贴的没再追问,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小鬼王犹豫了一下:折昱。 我叫云渺, 你可以叫我哥哥。许夕厚着脸皮和人家套近乎,这里是流花宫,你怎么会跑进来的? 有人追杀我,折昱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又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极了才跑进来偷点东西吃,对、对不起 没关系。许夕关心问,那些追你的人呢?甩掉了吗? 折昱浑身害怕的一颤,显然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接下来有去处吗? 折昱咬咬嘴唇,摇了摇头。 许夕:那就先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吧。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4) 折昱下意识想要拒绝,一双大眼睛里面是浓浓的警惕。 别怕,我真的没有恶意。许夕笑了笑,认真道,你看我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坏人? 折昱: 这个人确实是他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 鬼界是个非黑即灰的地方,像是天生被造物主掠夺了所有色彩,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死寂。折昱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鲜活的人儿,那一袭红衣简直像一团烈火,方一触及便深深烙进脑海里,让人再也难以忘记。 可即使是这样 我知道你不敢轻易相信我,一眼看穿小鬼王的迟疑,许夕笑眯眯道,不过你看啊,我坐拥这么大一座宫殿,不缺金银财富;我是魔,你是鬼,修炼途径完全不同,我也不会觊觎你的力量,根本没有理由要害你呀。 折昱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心智要比外表年龄成熟很多,知道许夕说的是实话,心里的疑虑和警惕稍微消退了一些。 他问: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长的可爱呀。许夕突然伸出魔爪,照着男孩白嫩嫩水灵灵的脸蛋儿上轻轻捏了一下,惊叹一声,哇,真软! 折昱睁大眼睛,小手紧紧捂住自己被捏的脸蛋,呆住了。 他从一出生,面临的便是无休止的杀戮和掠夺,从来没有人和他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更别说像这样捏他的脸,还说他可爱 他眨眨眼,小脸蛋突然红了。 许夕看的手痒,很想再上去捏一把,但怕吓到人家小孩子,于是暂时收起念头,道:走,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好不好? 折昱终于点了点头。许夕站起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折昱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 那只小手冰凉,完全不是活人的温度。鬼族体质天生如此,他们自己感觉不到冷,也永远不会被外物焐热。许夕却像没有察觉到那股扎人的寒气一样,将他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小鬼王个头小小的,站起来还没许夕的腿长,被许夕牵着手走路,有些吃力的模样。许夕看了他一眼,突然弯腰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折昱吓了一大跳,有些手足无措的搂住许夕的肩膀,许夕把他往上托了托,笑道:这样走的快。 他抱着小鬼王刚走到寝殿门口,谢云寒正好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先是一愣,随即也察觉到这个孩子非我族类,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周身本能地释放出一股迫人的威压。折昱敏感的觉察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善的气息,有些害怕,下意识往许夕怀里缩了缩。许夕连忙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对谢云寒道:别这么凶,要把孩子吓哭了! 谢云寒用口型问:这是谁? 许夕笑眯眯道:我儿子。可爱吧? 谢云寒冷冷看着他。 咦,你这回怎么没上当?许夕这次没能逗到他,有点失望似的,好吧,我捡的。 谢云寒深深皱眉。 许夕和他已经有了默契,仅通过神色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是鬼族。不过放心,这孩子不危险,我先把他安顿好,回头再跟你解释。 他抱着折昱出去了,谢云寒看着两人的背影,深锁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他知道那只是个幼年期小鬼,力量还很弱,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本能的察觉到一种深深的威胁。 许夕抱着折昱,边走边和他聊天:你进来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技能?隐身术? 折昱小声道:不是技能,是天赋。 许夕哇了一声:你们鬼族都有这种天赋么? 折昱沉默两秒,含含混混答:不是。只有一部分有。 其实,这是独属于鬼王的天赋。他虽出生就是鬼王,但处于幼年期时力量还很弱小,能勉强逃过这么多人的追杀,靠的便是这个隐身天赋。不过隐身也是有时限的,力量越强,持续时间便越长。 他一迟疑,许夕便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只小鬼是真的单纯,幸好遇到的是自己,如果落到别人手里,恐怕骨头渣都会被吞的一点不剩。 许夕带他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安置到离自己寝宫不远的一个偏殿里:我已经派人加强了防守,追你的人进不来,放心睡一觉吧。门口有人候着,有什么需要就喊他们,或者干脆去找我也行。 折昱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乖乖的点头。 我走了,许夕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明天再来看你。 折昱看着他的背影,小手握住被沿,突然紧张的叫了声:那个阿渺哥哥 许夕挑挑眉,回身看他。 折昱:谢谢你。 许夕笑了:不客气。 哄完小的,再回去哄大的。许夕回到寝殿,进门就撒欢似的往谢云寒身上一蹦,谢云寒没有防备,连忙伸手接住他,大手正好托住许夕的屁股。 许夕恶人先告状:你占我便宜! 谢云寒的脸皮已经被他磨厚了许多,闻言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脸红,反而面不改色的在许夕屁股上重重捏了两下。 许夕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呆了一下,自己竟然先脸红了。 他这副神态实在太过罕见,谢云寒心旌一荡,一手稳稳的拖着他,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压下来,给了他一个缠绵的长吻。 许夕心下微松,以为他将小鬼王的事忘了,结果谢云寒亲完以后,口型清晰的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许夕: 谢云寒见他眼珠提溜溜地转,一看就是想撒谎,双眼一眯,突然在许夕屁股上用力拧了一把。 啊!许夕吃痛的叫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瞪他,死木头!你敢拧我! 谢云寒完全不惧他,大手一动,作势还要再拧,许夕立刻怂了,连忙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小昱真的很可怜,我只是暂时收留他,等他有了去处,肯定会让他走的。你不要吃醋嘛,好不好? 谢云寒冷冷地: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小昱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有我家宝贝木头魅力大?许夕笑眯眯的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谢云寒深深地看着他,将他往上一托,走向了寝殿的大床。 折昱这一晚上睡的都很不好。 虽然许夕说这里是安全的,但初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小动物,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一直睁着眼睛熬到快天亮,才撑不住的浅浅睡了一会儿。 然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噩梦也要来骚扰他。他梦见自己被无数人追杀,那些人个个面目狰狞,看着他的眼神嗜血而贪婪,仿佛一群看到肥肉的饿狼,恨不得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他想尽一切办法狼狈躲藏,隐身失效以后,便只能靠双腿狂奔逃窜,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而身后那些人眼见着已经追了上来,狰狞的面孔完全扭曲,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过来 醒醒 小昱,醒醒! 折昱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似是接进正午了,许夕坐在床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做噩梦了? 折昱慢半拍的点点头,心脏砰砰的跳,眼里还残留着浓浓的惊惧。许夕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哄:别怕别怕,都是假的,摸摸毛,吓不着 过了一会儿,折昱才平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从许夕怀里挣出来。许夕见他没事了,道:先去洗漱,带你去吃饭。 午膳准备的很丰盛,但折昱仿佛知道自己是个外来的寄居客,和这里格格不入,一直是一副小心拘谨的模样,除了摆在他跟前的食物,基本不怎么敢伸筷子去夹。将他的情态看在眼里,许夕直接拿了一只大碗,给他夹了满满一碗好吃的递过去:敞开肚皮吃,本宫主有钱的很,不用担心吃穷我。 折昱接过碗,呐呐地小声道了谢,不安拘谨的神色淡了些,终于大口吃起饭来。 许夕笑看着他道:流花宫有个很大的园林,很漂亮,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玩儿。 折昱眼里露出了一丝好奇和期待,连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饭后,许夕带着他去了宫殿后面的园林。 园林修建的华丽精美,各色精巧玲珑的建筑以长廊相连,回环往复,蜿蜒曲折,雕梁房棱上还有彩绘,或人或物,或山或水,无一相同,皆细腻逼真,栩栩如生。又有层峦叠翠的假山,映衬着几方清澈的池塘,水如明镜,能看到游鱼细石。更有奇花异草广植期间,榕树遮天,银杏穿空,垂柳傍湖,绿竹挺立,海棠争艳真是佳木繁茂、野芳幽香,醉人心扉。 鬼界又被称为修罗界,本来就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鬼族较之魔族更加残忍疯狂,广袤的土地上除了杀戮便是掠夺,森森鬼气常年弥漫在各个角落,就连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触目一切皆是死气沉沉,任何鲜活的东西都不可能生存下来。折昱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多缤纷灿烂、生机勃勃的景色,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张小嘴傻呆呆的半张着,久久忘了合上。 突然,一声清脆的鸟啼声从头顶响起,折昱抬头一看,是一只通体翠绿、鸟喙鲜红的鸟儿,在扑闪着翅膀绕着他们打转。许夕伸出一只手,那鸟儿好像认识他一般,飞下来停到了他手掌上,亲昵的用鸟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掌心。 折昱看的满眼新奇和羡慕,许夕笑了笑,将鸟儿放到折昱的肩膀上。那鸟儿敏感地察觉到折昱身上阴森森的鬼气,有点害怕的想要飞走,却被许夕安抚地在羽毛上摸了两下。它大着胆子在折昱肩头站了一会儿,发现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渐渐放松下来,闲适的抖了抖翅膀。 许夕笑道:你可以摸摸它。 折昱紧张万分的伸出小手,学着许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顺了顺鸟儿的毛。鸟儿清脆的叫了一声,歪头蹭了蹭折昱的掌心。 小鬼王开心的小脸都红了,但他知道自己的体质阴冷,生灵和他在一起待久了会受到损伤,于是和翠鸟玩了一会儿后,就恋恋不舍地让它飞走了。 一根翠绿的羽毛悠悠飘落下来,许夕长指接住那根羽毛,笑道: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略施术法,那根羽毛变成了一个精巧的毽子,许夕把它抛到空中,用脚轻巧的一踢,那毽子便冒出一串翠绿色火花,像一朵炸开的璀璨烟火,漂亮至极。 小鬼王长长的哇了一声,看的目不转睛,许夕给他演示了两下,便将毽子踢了过去,折昱连忙学着他的样子踢起来,一边踢一边忍不住的笑,看样子真的开心极了。 许夕又带着他玩了许多小朋友喜欢的游戏,折昱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很,玩的不亦乐乎,看向许夕的眼神已经是全然的喜爱和信任。 许夕:还有一个游戏,叫捉迷藏。 折昱小脸红扑扑的,立刻问:怎么玩? 许夕给他说了大致规则,摸出一条黑布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快藏,我倒数十个数就开始捉了哦 折昱立刻蹦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一座假山侧面凹了一块进去,大小刚好能容下他,于是立刻跑到那里蹲下来。许夕数完数后,闲庭漫步似的往他躲藏的地方走过去,折昱紧张至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他眼睁睁看着许夕无知无觉地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正要悄悄松一口气,对方却突然转身,伸手往他身上一摸:哇,捉到一只小鬼~ 折昱惊讶的钻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许夕摘下黑布,笑道:这片范围内能藏人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我蒙眼前就猜到你会躲在这里。 折昱玩的开心,还想再试一次,许夕自然由着他,再次蒙上眼睛。折昱想了想,悄悄爬到了假山顶上,心想阿渺哥哥这次一定找不到他。就在这时,他看见一道人影远远走了过来,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有点吓人的男人。 谢云寒一眼看到假山顶上的折昱,折昱有点紧张,谢云寒却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将眼神投到那个蒙着眼睛的人身上。 三、二、一!许夕好像没察觉到这里多了个人,笑眯眯的数完数,便慢悠悠的往前面走去,刚走没两步,便迎面撞在一个人身上,哎呦一声捂住自己的鼻子。 被撞的人一声不吭,很沉得住气的模样,许夕纳闷的咦了一声,伸出手,摸索着按上了来人的胸膛:哇,好硬好结实,身材很棒嘛我猜猜是谁,嗯是严九?还是小葛? 他说了两个后宫男宠的名字,那人却依旧不说话,许夕自言自语:都不是?我再摸摸 他一双手绕到来人身后,在人家臀上掐了一把:挺翘的嘛,难道是舟舟?还是左瀛? 依然得不到回答,许夕好像认输了,一把摘下蒙眼的黑布,看见了眼前男人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哇,原来是我家宝贝木头啊! 谢云寒冷冷看着他,眼里的火星几乎要化作实质喷出来了。 许夕扶住他的肩,笑的花枝乱颤:我开玩笑的,你的气息我还能认不出来么?他踮起脚,凑到男人耳边用气音道,毕竟我们都睡了那么多次了。 他们晚上虽然常常睡在一起,但其实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这人却偏偏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这么引人遐想谢云寒心脏猛地一跳,如果不是顾虑着这里还有只小鬼,一定会狠狠亲一下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 许夕逗完了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谢云寒:该用膳了。 许夕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于是向假山上的小鬼王招了招手:该吃饭啦,我们明天再来玩儿! 折昱慢半拍的哦了一声,跳下来乖乖跟着许夕走出了园林。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5) 他把刚才的一切收入眼中,虽然听不清阿渺哥哥和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但也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 阿渺哥哥在自己面前是很温柔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不一样,虽然同样是在笑,却笑的更加灵动鲜活,更加 他年纪还小,不知道那个词叫勾人,但却本能的觉得有些失落。 阿渺哥哥看到那个男人以后,就再也没看自己一眼。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才认识阿渺哥哥一天,那个男人,应该已经陪在阿渺哥哥身边很久了吧 小鬼王看着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低下头,小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用完晚膳,许夕把折昱送回了住处,嘱咐他早点睡觉。折昱乖巧地点头,看着许夕离开后,便上床睡了。 许是玩了大半天,消耗了许多精力,折昱这次很快就睡着了,可还不到一个时辰,却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惊惧的抱着被子,梦中可怕的影像还停留在脑海中,折昱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只觉得越来越害怕,想起许夕之前的嘱咐,他犹豫了片刻,跳下床走到门口,轻声问:有人吗? 殿门应声打开,两名侍从走进来,态度温和道:您有什么吩咐? 我、我想去见阿渺哥哥,折昱小心地请求道,你们能带我去吗? 你好像一晚上都没怎么搭理我啊,许夕围着谢云寒转了个圈,纳闷道,我又惹到你了? 谢云寒硬邦邦的:没有。 口是心非。许夕哼笑一声,我只是陪小孩子玩了个捉迷藏,你不会又吃醋了吧?大醋缸! 谢云寒抿唇。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直觉告诉他,那个鬼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他本能的不想让许夕接近对方。 许夕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吃味,于是从怀里掏出那条黑色布巾,蒙在了谢云寒眼睛上。 谢云寒:做什么? 玩捉迷藏啊,许夕附在他耳边轻笑,倒数十个数,捉到了我就是你的。 谢云寒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捉他,许夕却灵巧地闪身避开他的手,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将自己隐藏起来。 谢云寒定了定神,在一片黑暗中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人的气息。 他们二人都是高手,即使目不能视物,也能通过微弱的气息和力量波动感知到对方的位置。谢云寒一边用神识感受,一边凭着直觉,渐渐逼近许夕躲藏的地方。 可许夕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会险而又险地避开对方的手,并且还要手贱的去撩拨人家,一会儿在男人下巴上勾一下,一会儿又在人家侧腰上摸一把,直激的谢云寒气血上涌,却又总是捉不到那个狡猾至极的人。 谢云寒渐渐急躁起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他离那个人很近又很远,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碰触到对方。 他正要不管不顾的扯下蒙眼的黑布,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一声轻笑,那道温软的身躯突然主动钻进了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谢云寒身体一绷,随即狠狠将他锁进怀里,用力吻了回去。某种炙热的情愫在他心底疯狂发酵,控制不住的满溢出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占有这个人,想要困住他,想要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轻点,要被你勒死了!男人的力气大的可怕,许夕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忍不住用手微微挣扎着去推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却不知怎地激怒了对方,谢云寒一把扯下蒙眼的黑布,拉过许夕的双手,把他的双腕紧紧绑起来。 许夕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喃喃道:死木头,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居然给我玩这个 谢云寒充耳不闻,眼神暗沉的有点吓人,抱着他压倒在宽大的床榻上,将他的双手压到头顶牢牢按住,低头重重的亲上去,又去吻他的脖子。 别、别咬许夕仰起头,有点受不了似的小声撒娇,疼 谢云寒闻言微微放轻了力道,在那几道新鲜的牙印上轻轻舔了舔,继而慢慢往下许夕身体一绷,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脸颊慢慢涌上一层血色,似初绽桃花,鲜艳靡丽,美到醉人。 谢云寒望着他,呼吸愈发粗重,一只手扣着许夕的双腕,一只手掐住他细瘦的腰肢。许夕躺在他身下,长发散开,衣襟凌乱,红唇微肿,脖颈、锁骨附近的莹白肌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绯色痕迹,看一眼便让人血脉贲张。他的呼吸也微微乱了,眸中似有水光,眼尾又染上了一抹桃红,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却又想让人变本加厉地狠狠欺负。 即使是圣人在这样的景色前恐怕也会堕落成魔,谢云寒再也忍耐不住,正要将那身碍事的衣服撕下来,大殿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谢云寒微微一顿,本想当没听见,结果过了几秒,门又被敲响了,伴随着一个稚嫩的童声: 阿渺哥哥你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折昱(微笑):怎么样,萎了没? 谢云寒(冷笑):等着,马上让你听现场 第69章 风情万种(8) 阿渺哥哥, 你睡了吗? 听出了这是小鬼王的声音, 许夕用手推了推谢云寒的胸膛:是小昱, 我先出去看看。 谢云寒不动。 许夕见他脸色不好看, 也知道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断都不会高兴, 忙讨好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撒娇道:他还小, 估计又是做噩梦了, 我先去哄一下, 马上就回来陪你, 嗯? 谢云寒再不情愿, 也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帮许夕把手腕上的布条解下来, 让他去了。 阿渺哥哥!见殿门打开,许夕走出来,折昱先是开心地露出笑脸,随后微微一愣。他总觉得此刻的阿渺哥哥看起来和白天有点不一样, 但究竟是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怎么了?许夕蹲下身, 温柔的摸了摸小鬼王的头顶,又做噩梦了? 折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话问出了口:房间又大又黑,我有点害怕,睡不着。阿渺哥哥你可以陪我睡吗? 许夕迟疑了一下。 折昱敏感地察觉到他的犹豫,眼中的难过一闪而过, 连忙低下头道:阿渺哥哥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许夕最见不得小孩露出这副模样,立刻道,我陪你,你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折昱仰起头,高兴的嗯了一声,乖乖在门外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折昱纳闷拿什么东西要这么慢时,他隐隐听见了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心中一惊,正要进去看看情况,许夕却已经推门出来了,手里抱了一个枕头:走吧。 折昱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阿渺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许夕笑笑,把肩膀处的衣衫往上拉了拉,牵住小鬼王的手回了偏殿。 让小鬼王爬上床,许夕把带来的枕头扔上去,自己也脱掉外袍钻进了被子,一手支住头侧躺着,一手在小鬼王背上轻轻地拍:快睡吧。 折昱正要听话的闭上眼睛,目光却突然被吸引了,吃惊地抬手指了指:阿渺哥哥,你被什么东西咬了? 许夕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自己肩头的寝衣微微往下滑了滑,在靠近脖颈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青中带红、鲜明深刻的牙印。 许夕难得有些尴尬,连忙把衣服往上拽了拽,咳了一声道:我在寝宫养了只大狗,脾气有点暴,不高兴了就喜欢冲我咬一口没事。 折昱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睡了。 这次他很快就睡着了,即使是在深眠里,也能感觉到身旁有人陪着他,一股好闻的气息一直淡淡萦绕在鼻间。他没再做噩梦,梦里只有一个红衣人影,温暖的手掌牵着他的手,温柔的喊他小昱。 这一觉睡的分外香甜,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折昱坐起身,揉了揉眼,发现梦中的红衣人正背对着他坐在一面铜镜前,拿着乌木梳梳理长发,听见动静,回头对他笑了笑:醒了? 折昱梦游似的愣愣看着他,呆呆道:阿渺哥哥,你真好看。 许夕忍俊不禁,起身走过去对着小鬼王的脸蛋儿捏了一把,嘻嘻笑道:就喜欢听你说实话! 折昱低下头,不知怎地,小脸有点发热。 快起床吃饭,今天带你出宫去玩儿!许夕催促道,折昱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说又有好玩的,立马蹦起来穿衣洗漱。早饭后,许夕带着谢云寒和折昱,出了流花宫,来到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 人界常常会举行各种集会活动,例如集市、庙会,魔界也不例外,甚至花样比人界还多。这条街便是魔界中赫赫有名的洒金大街,意思是只要到这条街上来的人,一定会忍不住挥洒千金。这也倒不算是过分夸大,因为洒金大街上有意思的玩意儿真的太多了,有售卖各种奇珍法宝的珍宝阁,有模仿人界开的各色酒楼、茶馆、小商铺,街摆满了各色小吃摊,甚至还常有杂耍卖艺的当街表演,真是琳琅满目,让人大开眼界。 许夕的模样实在太过扎眼,他也不愿意活宝似的一路被人盯着看,发现街旁正好有个卖面具的小摊,便带着一大一小走了过去。 那摊主一看见许夕,招揽客人的话都忘了说,只顾直勾勾地盯着许夕瞧,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一副被勾走魂儿的痴汉相。 喜欢哪个?自己挑。许夕对折昱道。 折昱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指:要那个! 许夕脸色复杂的拿下那个面具。是一个青面獠牙、目如铜铃的鬼面具,倒是很符合鬼王的身份,就是实在太丑了 折昱却很高兴的把鬼面具扣上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长相不够英武慑人,如果能长的凶一点,估计那些人就不敢追着他不放了。 许夕是外观党,挑了个最漂亮的面具一个银色半面狐狸,戴上后只留出殷红的嘴唇和光洁优美的下巴,吸引力不仅分毫未减,反而让人更加心痒难耐地想去窥探面具之下是一种怎样的绝色。 你也来一个吧?许夕笑吟吟地转头对谢云寒道。谢云寒看了看他脸上的狐狸头,从小摊上拿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银色狼头,给自己扣上了。 多少钱?许夕问摊主。 那摊主一直梦游似的,意识到大美人在对自己说话,立刻心驰荡漾道:不、不收钱!您若喜欢,把这一车拿去都行! 这怎么好意思。许夕示意谢云寒看着给,转身带着折昱走了。那摊主犹自万分不舍地伸长脖子去看,却听咔嚓一声脆响,回神一看,才发现几枚铜钱被狼头面具男人用手按进了摊桌里,刺穿了好几层木头,深深卡在了里面! 摊主对上狼头男人的目光,被里面的阴冷和杀气吓的腿一哆嗦瘫在了地上,再也不敢探头去看一眼。 三个面具怪人大摇大摆地继续逛街。许夕远远看见前边儿有玩杂耍的,回过身一边倒着走一边对折昱道:我看见好玩的了,咱们过去瞧瞧 谢云寒面色微变,想伸手去拉他,可惜晚了一步,许夕倒着走没看见人,重重撞在一个人身上。 艹!走路没长眼睛啊!背后立刻传来一声愤怒的暴喝,许夕知道是自己不对,连忙转身摘下面具,冲那人拱了拱手,没看路冲撞了您,对不住了。 对方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锦衣男人,五官还算周正,只是面色蜡黄,眼底青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他本想继续骂,待看清了许夕的面容,脸上立刻改换成浓浓的震惊和痴迷,眼中冒光,大着舌头道:好、好一个绝色美人! 许夕见没什么事了,绕过他就要走,谁知男子伸臂一拦,笑的分外淫邪:别走啊美人儿,和爷交个朋友? 许夕惊奇的打量着这位兄台。向来只有云渺强抢民男的份儿,万万没想到这位仁兄这么猛,居然胆大包天地想抢云渺! 不过云渺虽然出名,但也不是人人都见过他的面貌,想来这个男人是压根没认出他的身份。 男人越看越心痒难耐,手不老实地想去摸许夕的脸,谢云寒上前一步,一声不吭的钳住男人的手腕,男人疼的龇牙咧嘴,想抽回手又分毫动弹不得,气的破口大骂:哪来的**东西,居然敢对爷不敬!你知道爷是什么人吗! 男人吼完,隐藏在人群中的四五十个护卫突然出现在男人背后,竟然个个是高手,看来这男人确实有些背景。 给我打!男人大吼,然后把那个红衣美人给爷抢过来! 护卫齐齐听命,亮出武器冲了上来。谢云寒把男人提起来一扔,当空飞起砸到两名护卫身上,惹的男人一阵惨叫,随即身手悍利地迎上了几十个护卫杀手。 别怕,你这个哥哥很厉害的,咱们待在一边看热闹就可以许夕想拉着折昱往旁边避一避,转头却是一呆。 人呢!? 小鬼王也冲进去了。 他很生气,那个男人居然妄想抢走阿渺哥哥,绝对不能容忍! 幼年期的鬼王力量还不是特别强大,但隐身是个绝对的利器,折昱鬼魅般游走在人群中,敌人往往在毫无察觉之时感到一股冰冷的麻痹感迅速传遍身体,随即惊愕至极地摔到在地,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十个护卫转瞬间便被撂倒了一地,锦衣男人看怪物一般看了许夕一眼,再不敢说一个字,屁滚尿流地带着一众手下逃跑了。 辛苦辛苦。许夕笑眯眯地,左手拍拍谢云寒的肩膀,右手摸摸折昱的头顶,前面有个茶馆,咱们先进去歇歇。 茶馆完全模仿人界的经营模式,连说书先生都有,正将魔界中近日发生的新鲜事娓娓道来,吸引了一大票听众。许夕三人戴着面具走到一个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壶好茶和几盘糕点,兴致勃勃地听起了八卦。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6) 再说一件近日轰动魔界的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了,便是那流花宫宫主云渺冲冠一怒为蓝颜,大战凌天宗谢凌天的光辉事迹! 没想到八卦八到自己身上,许夕呛了一口茶,忍不住咳嗽起来,谢云寒默默伸手替他拍打后背,折昱则吃了一惊,眼睛睁的提溜圆,茶点都忘了吃,全神贯注地盯着说书先生。 大家都知道,云宫主为人最是风流不羁,喜欢豢养各色美男,听说啊说书先生摇了摇折扇,嘿嘿笑了两声,还曾有过一夜榨干七个**的壮举 茶馆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谢云寒和折昱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许夕。 许夕觉得有必要替自己挽回一下名声,哈哈一声小声道:这个,那个,你们懂得,故事都要经过夸张的艺术加工嘛 折昱懵懵懂懂的转回去继续听,谢云寒则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头不再理他,显然是醋缸又翻了。 许夕委委屈屈的拿起一块茶点,小口啃着给自己压惊。 这云宫主男宠无数,世人都说他虽风流却无情,根本不会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可谁能想到,他竟会为了谢家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和谢老宗主硬碰硬啊! 这是真的!一个客人在下面道,流花宫和凌天宗大战那天,我出于好奇还跑去看了,本来想着那云渺必定非死即伤,谁能想到最后却是谢凌天铩羽而归! 对对对,有人附和道,都说那云渺只是徒有其表,但事实完全不是那回事!原来云宫主才是隐藏着的高手啊! 还有几个女客也道:我看云宫主这次铁定是对谢公子动了真心,不然怎会为他付出这般大的代价! 茶馆中掀起一阵热烈的讨论,谢云寒听见那几名女子的话,虽没去看许夕,嘴角却忍不住轻轻扬了扬。折昱心中却一阵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阿渺哥哥和谢公子关系好,但也只以为他们是比较亲近的朋友,但没想到他们原来是这种关系。 谢公子,是阿渺哥哥的爱人吗?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折昱却突然感到一阵汹涌窒息的难过。他悄悄揉了揉眼睛,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摆出一副认真听书的模样。 诸位说的没错,云宫主确实深藏不露啊。说书先生敲了一下桌案道,听说许多势力已经向流花宫示好,表示依附之心了。 说起这魔界中的势力割据,打了几百上千年也争不出个大王,真是闹心。有人道,他们那些大人物腥风血雨打来打去也就算了,可一旦有个大的动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要受到波及,实在是倒霉。 就是。另有客人不满道,还不如推出个魔王来统一魔界,让咱们过两年安生日子呢。在这一点上,咱们还不如鬼族呢!我听说啊,鬼族的王是天生的,不知是真是假? 折昱猛的一激灵,小脸突然白了。 真有此事?有人羡慕道,一出生就可以坐上至高无上的王座?这鬼王也太好运了吧! 说书先生听着下面的你一言我一语,笑着摇了摇头。 诸位真是有所不知啊,说书先生摇头晃脑道,那所谓的鬼王,其实是鬼族最不幸的人。 有人纳闷道:何出此言? 鬼王确实是天生的,他们出生时灵魂中刻有金色的鬼王印记,所有鬼族都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说书先生解释道,而鬼族的生长规律和我们不同,分为幼年期、少年期和成年期,力量也会不断随之增长。鬼王印记中蕴含有非常庞大的力量,但在鬼王幼年期时却几乎是完全封印的,只有在鬼王成长起来后才会渐渐解锁。 顿了顿,说书先生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而鬼王印记是可以被剥夺的。 有明白人很快懂了:所以,鬼王在幼年期很大可能会被剥夺鬼王印? 不是很大可能,是百分百。说书先生道,鬼王幼年期力量微薄,印记又不可隐藏,简直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一块摆在台面上的肥肉。鬼族历史上共诞生过127名鬼王,全都夭折在幼年期,无一幸免。甚至有多位鬼王,是一出生便惨死在自己亲生父母手下的 许夕听到这儿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心惊肉跳地看了看小鬼王:小昱,你没事吧? 折昱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距,完全没有反应。 我们走。许夕见状不对,牵住折昱的手起身想走,折昱被他一碰,却浑身一抖,好像突然被刺激到了,骤然甩开他的手,突然隐身消失在原地! 小昱!许夕喊了一声,却再寻不到折昱任何踪迹,茶馆中的人惊讶的回头看过来,许夕也顾不上他们了,匆匆对谢云寒道,咱们分头找! 谢云寒点点头,和许夕迅速离开茶馆,向洒金大街分头找去。 统,定位。 许夕这位宿主太能干,系统平时一直是个摆设,此时终于能派上用场,连忙道:往前直走再左拐! 许夕立刻循着方向追过去,渐渐离开洒金大街的范围,来到一片荒凉的野地。 天色阴沉沉的,一声惊雷响起,随即竟突然下起大雨来。此处毫无遮蔽,荒地坡下原是一条河,后来河水干涸,只剩一座荒桥孤零零搭在那里,周围长满野草。 许夕走到桥洞下,停下了步子。 漫天都是哗哗大雨声,一丝低低的啜泣夹在雨声里,稍不留神便会无影无踪。许夕却清楚的听见了,循着那声音一步一步,走到一处隐蔽的桥柱后,蹲下身,温柔的将那隐形的小小身躯圈在了怀里。 别怕,他摸了摸小鬼王的头发,语声温柔,哥哥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叫哥哥 明天哥哥叫 养成妙 第70章 风情万种(9) 小鬼王终于慢慢显出了身形。 他抬起头, 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许夕: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那么害怕, 肯定会往没人的地方跑啊。许夕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泪,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折昱咬了咬嘴唇, 像是鼓起勇气般,小声对许夕道:我、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鬼王。 许夕面色平静, 好像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奇。他镇定如常的态度莫名安抚了折昱, 折昱慢慢平静下来, 将一切缓缓道来: 我出生后, 母亲刚给我取了名字,父亲便冲了进来,满脸激动的喊着鬼王,抬手便要杀死我取走鬼王印。母亲震惊的拼命阻拦,谁想父亲竟越来越癫狂, 最后完全失去了理智, 把母亲杀了 小鬼王刚刚降世, 对一切还懵懂无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再没有一丝声息,犹带热度的鲜血泼洒在自己身上、脸上。 他呆在原地, 只见面前这个脸色狰狞、形如魔鬼的男人用狂热的眼神盯着他,扭曲地笑着, 向他伸出了沾满鲜血的手。本能的求生欲在那一瞬间陡然爆发,他无师自通的使用了隐身天赋,在男人不可置信的怒吼中逃走了。 从出生的第一天起, 他过上了刀尖逃亡的日子。 鬼王降世的消息飞快传遍整个鬼界,所有野心勃勃的人都在搜寻他的踪迹,他拖着四五岁幼童的身体,像只被狼群追捕的羸弱兔子,每天疲于奔命,寻找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他跳过暗河、钻过狗洞、躲进过骷髅堆,饿了就隐身去人家里偷点剩饭果腹。然而隐身是有时限的,有一次他找东西吃时不幸暴露了踪迹,被追上来的人打的遍体鳞伤,腿也断了,最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幸而那些人为争抢他开始自相残杀,他的隐身能力又堪堪恢复,这才得以死里逃生。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足足三个月,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没有一晚能睡一个安稳觉。后来在逃亡中,他无意中发现了鬼界通往魔界的裂缝,慌乱中不假思索的跑了过来,这才暂时摆脱了那些人。 许夕简直心疼的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瑟瑟发抖的身躯。 这还是个孩子,即使是在魔界,也还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可他却从一出生,面对的便是一个最黑暗的世界,遭受的是命运赐予的最大恶意。 都过去了。许夕摸了摸小鬼王的脸颊,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以后,哥哥保护你,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分毫。 真、真的吗? 真的。许夕拉过他的小手,拉勾勾,说话不算话,就让阿渺哥哥变成小狗! 折昱含着眼泪笑了,扑上来紧紧抱住许夕的脖子,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唤着阿渺哥哥,一声一声里是全然的喜悦、信任和依赖。 从那天起,小鬼王黏许夕黏的更厉害了。 他成了许夕的一根小尾巴,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许夕身边,眼里也只能容下许夕一人,每天晚上更是要许夕陪着才能睡着。对此谢云寒简直是怨气深重,每次看见折昱,一张脸都冷的吓人,侍从奴仆见了都吓的不敢作声,折昱却渐渐不怎么怕他了。 他看准了,流花宫里阿渺哥哥才是最大,谢公子即使再不喜欢自己,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而且,谢公子能跟在阿渺哥哥身边,自己凭什么不行? 阿渺哥哥对自己也宠的很,哥哥最喜欢谁,这还说不准呢! 谢云寒确实拿折昱毫无办法。那还是个屁大的孩子,自己即使再不满、再嫉妒,也不可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而且云渺确实要把他宠上天了。 每天陪那熊孩子睡觉,早上亲自给熊孩子穿衣服,每次吃饭都把最好吃的夹到熊孩子碗里,有时甚至还亲手喂他;吃完饭就教熊孩子读书认字,然后带他到处去玩儿,那熊孩子更是一口一个阿渺哥哥叫的甜死人,简直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云渺身上不下来了! 谢云寒觉得自己像一个老婆被熊孩子霸占全部注意力的深宫怨夫,每天憋屈的几乎要吐一缸血,身上散发的寒气更重了,所有宫人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对于谢云寒的不满,许夕心里自然门清儿。对方的好感度已经九十多了,就差临门一脚,他自然不能顾此失彼。于是这天,趁折昱午睡,许夕厚着脸皮摸上了谢云寒的门。 结果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被敲响,手下的声音传进来:宫主,殷氏家族刚刚献上了贡礼,可要过目? 自许夕大败谢凌天后,流花宫的知名度确实又上了好几个台阶,许多家族、势力或是魔界散修都前来归附。充实自己的力量不是坏事,许夕查清这些人的身份背景,确定没问题后便把他们照单全收了,殷氏家族便是其中一个。 许夕只好道:进来吧。 手下应声推开门,指挥着一帮人将四五个大箱子抬进来,一一打开。里面大都是金银珠宝、锦绣罗缎,没什么新鲜玩意儿。许夕挥挥手让他们搬去仓库,手下应了,又献上了一个冰莹剔透的匣子,道:这也是殷氏家族的贡品,名仙人果。呈贡礼的人说,这种果子味道鲜美,生长于极北之地,几十年才结一次果,食用后效果奇佳,是难得的稀罕宝贝。殷家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三枚,愿全部献给宫主,感谢宫主的庇护。 许夕接过那匣子,匣子是由终年不化的寒冰制成,想来是起保鲜作用。打开一看,那仙人果冰凉剔透,色泽红亮,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看起来确实分外可口。许夕拿出一枚果子,问:效果奇佳?这果子还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吗? 大概是能美容驻颜、提升功力之类的吧?手下挠了挠头,反正呈贡礼的人信誓旦旦的说,宫主您绝对会喜欢的。 许夕点点头,让众人下去了。他举着果子,讨好地凑到谢云寒跟前,笑嘻嘻道:听到没,这叫仙人果,有奇效,吃了说不定能长生不老!来一个尝尝吧? 谢云寒见那果子只有三枚,自己舍不得吃,想都给许夕留着,便冷冰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真不吃?许夕提着果子在男人眼前晃悠,你不吃我可吃啦? 谢云寒冷哼一声,对他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 不吃拉倒!许夕也是个馋猫,毫不客气的把果子一口吞了,入口冰甜,口感果真极佳,许夕咂咂嘴,赞道,果然可口! 他把匣子封好放到一边,剩下的正好一个留给大木头,一个留给小鬼王。然后他故技重施,一个健步蹦过去往谢云寒怀里跳,谢云寒果然不舍得摔了他,脸上划过一丝紧张,立刻伸手稳稳抱住了他。 嘴硬心软。许夕攀住他脖子,笑眯眯道,正想再说什么,突然脸色微变,动作顿了顿。 谢云寒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抬头看他。 许夕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火毫无预兆的烧了起来,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及全身,连脸颊都微微发烫,从谢云寒讶异紧张的眼神来看,他的脸估计已经红透了。而身上除了热,渐渐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痒,这感觉他并不陌生,像极了他曾经使用叶榆omega的身体时,体验过的发|情 许夕太阳穴一胀一胀,额头鬓角缓缓渗出细密的热汗,咬牙切齿的将目光落到那个冰匣子上。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那果子的奇效是指什么! 怪不得送礼人说什么云渺一定会喜欢,他居然没想过来这一茬! 还仙人果呢,许夕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浪人果差不多吧!! 谢云寒见他浑身发烫,脸颊通红,呼吸渐渐急促,不由面色巨变,第一反应便是那果子有毒,连忙封住许夕身上几处大穴,把他放到床上,飞奔出去找柳一。可怜的柳大夫再次被提着衣领翻着白眼一路拖了过来,气还没喘匀便被谢云寒催命似的给许夕把脉。 小柳大夫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流着泪控斥这个野蛮无礼的男人。不过他也担心许夕,立刻为他诊了脉,又看了看谢云寒拿给他的仙人果,脸上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 别担心,宫主没中毒。柳一道,这个果子,又叫极乐果,也叫情|欲果,功效的话咳咳,就不用我言明了吧。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7) 谢云寒一呆,似乎万万没想到这个答案,僵在原地好久,才转头去看许夕。 许夕此时已经有些失去神志了,整个人陷入半昏迷,身体却在仙人果的作用下越来越难受,不断磨蹭着身下的床榻,一边小声哼哼着,一边无意识地去撕扯自己领口的衣服。谢云寒连忙过去按住他躁动不安的手,把目光投向柳一:怎么解? 简单,柳一老实道,只需与人交合,把效力发散出来就可以了。 谢云寒身体微震,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的用力攥紧。 柳一奇怪的看他一眼,总觉得这位谢公子的姿态好像有点僵硬似的。他不明白对方的震惊和犹豫从何而来,这种事对他和宫主来说不是早就稀松平常了吗?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柳一迅速站起来,仙人果效果极烈,宫主应该很难受,谢公子抓紧吧。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回身嘱咐道:对了,这果子后劲也很足,药力没有三天下不去,谢公子如果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可以来找我开点补肾的药哈。 谢云寒: 对上他冰冷到带杀气的目光,柳一打了个哆嗦,嘟哝一句不识好人心,脚底抹油溜了。 房间里恢复静谧,床榻上那人一声接着一声难耐的呻|吟愈发清晰,暧昧的声响仿佛让空中的微小尘粒都燃烧起来,一种让人心脏狂跳的黏腻炽热在空气中缓缓游走,逐渐侵蚀着大脑中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谢云寒没有吃那果子,却觉得此刻自己的体温也热到吓人。他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覆在许夕的侧脸上。 许夕脸颊通红,被汗水打湿的鬓发贴在侧脸上,感觉到谢云寒温柔隐忍的触碰,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朦胧,漾着一种脆弱迷离的湿意。 他下意识偏头,蹭了蹭谢云寒的手掌,开口时音调里已经带了一种抑制不住的哭腔: 帮、帮我 这个声音像是一个□□,瞬间烧尽了谢云寒所有的顾虑和忍耐。他俯下身,双眼死死盯住床榻上的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狼王,眸底浮现出噬人般的、可怕的光。 云渺。 你是我的了。 柳一出来后便往药房走,还是决定做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先给谢云寒把药准备出来。 万一那姓谢的没那么持久呢?! 正走着,迎面突然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折昱来到流花宫也有近一个月了,柳一早已认得他,向他挥了挥手。 折昱看到他,连忙小跑着过来,问:柳大夫,你见到阿渺哥哥了吗? 说起来柳一也挺奇怪,流花宫中这么多人,个个都比这小鬼王大,可这小孩却只肯喊宫主哥哥,每次见到他,都中规中矩的喊柳大夫,和个小大人似的。 你阿渺哥哥啊,柳一道,在你云寒哥哥院子里呢。 闻言,小鬼王似乎轻轻皱了皱眉,不过很快掩饰了神色,礼貌地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柳大夫,我过去找他。 柳一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唉等等等等! 折昱疑惑的抬头看他。 呃,你阿渺哥哥他柳一思考着措辞,他生病了 什么?折昱大吃一惊,一连串地着急问,什么病?严不严重?我怎么不知道?说完就要火急火燎地往竹院冲。 别急别急!柳一一把拽住他,连忙道,只是普通的发热发烧,我已经开了药,你云寒哥哥也在照顾他,没事的!你阿渺哥哥就是怕传染你,所以特意让我告诉你,这两天先不要去找他。 折昱紧紧皱起眉:我不怕传染! 可是你阿渺哥哥担心你呀。小柳大夫近墨者黑,扯起谎来眼也不眨,他不希望你也生病,你要是不想让他担心,就听话,嗯? 可是 真的只是小小的风寒发热而已,大概三天就能痊愈,柳一道,到时候你再去看他,好不好? 折昱犹豫半晌,还是不愿意忤逆许夕的意思,勉强点头答应了。 乖。柳一松了口气,你先自己去玩吧。 折昱忧虑重重的回了住处,虽然柳一说没事,可他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就这么熬了一个时辰,折昱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他不进屋,只是在屋外守着,或者把谢云寒叫出来询问一下阿渺哥哥的情况,这样总可以吧? 打定了主意,折昱立马跳起来,奔出屋子跑向竹院。一口气来到竹院里,他微微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喘息,正要小心翼翼地敲门,却突然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声音。 啊 折昱能辨认出这正是他阿渺哥哥的声音,却比平时要沙哑许多,听起来既痛苦、又愉悦。折昱不知怎地,心脏突然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上前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下一秒,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清晰至极的冲入他的耳膜中: 轻、轻一点呜 云寒 云寒 折昱先是一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大脑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人猝然向后退了两步,整张脸陡然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好坏。 不过小鬼王要被催熟了耶=w= 第71章 风情万种(10) 折昱虽然年纪小,心智却比外表年龄成熟很多, 对某些事情虽有些懵懂, 但也并非一无所知。何况门内的声音, 实在是暧昧到过分明显了。 他最熟悉的那道声音,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日春风般的温润柔和,而是变的微微沙哑,带着哭泣的腔调,软着嗓子求饶,断断续续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被唤着名字的那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却能听到他和平日沉稳冷漠截然不同的粗重喘息,伴随着衣料摩挲的沙沙声响, 缠绵旖旎到仅仅是旁听便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折昱一张小脸儿已经完全烧起来了, 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片刻,转身就往外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三分,一阵风似的窜回了自己的住处, 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了起来。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一会儿是阿渺哥哥温柔的微笑,一会儿是方才听到的微妙声响。不知道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待了多久, 他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他好像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又好像什么也没梦到,只觉得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浑身肌肉抽搐似的疼痛,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人强制地一寸寸拉长,疼的他在梦中无声的尖叫。待第二天醒来时,折昱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连身下的床铺都被汗浸透了。 脑子还有些混沌,折昱抬手摸了摸额头,触手是一片冷汗,放下手时,他无意间看到自己的手掌,整个人呆了一瞬,继而又掀开被子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然后他彻底呆在床上,整个人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梦醒一般跳下床冲到镜子前,铜镜中映出了他震惊的微微放大的瞳孔,以及一具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的少年人身体。 脸颊上的婴儿肥消失的无影无踪,稚嫩的五官一夜之间长开了,虽然依稀能看出原来的模样,却变的更加立体深邃:眉目清隽,双眸明亮,鼻梁秀挺,温玉般的薄唇轻轻抿着,身体也像柳枝抽芽般变的颀长清瘦,分明是一个十四五岁俊俏标志的少年郎! 折昱炸了眨眼,镜中少年做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动作。 直到这时,他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他长大了。 一夜之间,由幼年期进入了少年期。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他抱起来,温热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许夕皱着眉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只见男人一手揽着他,一手将一杯水送到他唇边。 他确实渴的厉害,喉咙里像火燎一样刺痛干哑,低头就着男人的手把一杯水慢慢喝光,这才找回了一丝清明和力气。 昨天发生的一切渐渐涌回脑海,许夕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把送那劳什子仙人果的人骂了一千遍,纠结的同时又欣慰的发现,谢云寒的好感度已经满了。 他忍不住磨着牙腹诽,男人果然是肉食动物,打一炮比什么都强! 许夕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他龇牙咧嘴地动了动身子,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腰酸腿疼,差点又把自己摔了回去。 饶是许夕早已磨炼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回忆起昨夜的种种情景,也禁不住涨红了脸颊,咬着牙控斥:你、你是不是太禽兽了一点 谢云寒也有些脸红,可他听着许夕微哑的嗓音,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眼尾,再想起昨夜这个人在自己身下的种种情态 倚在他怀里将某种变化感受的清清楚楚的许夕: 谢云寒抿唇,硬是忍住了这股冲动,细心的拿来靠枕垫在许夕腰后,让他靠在床头稍作等待,自己先下床去收拾了一番,准备好了一木桶温度适中的热水,然后回来将许夕抱下床,小心翼翼的放进木桶里。 木桶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谢云寒见他浑身酸软、胳膊都抬不起来的吃力模样,自己也除去衣物进到了木桶里。 许夕:你干什么? 谢云寒低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手臂绕到他身后,浸入水中。 许夕浑身一僵,险些从水里跳起来:你 谢云寒另一只手臂牢牢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别动,手指温柔小心的替他清理留在里面的东西。 反正昨晚该做的都做了,许夕也就不再矫情,以防崩了云渺色魔的人设。但清醒之下他还是忍不住觉得羞耻万分,只好闭着眼睛把下巴埋在谢云寒肩头,竭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然而红成一片的耳朵和脖颈出卖了他,谢云寒却把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想到云渺在床上居然会这么纯情,再想起昨晚他哭的可怜的模样,心下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小心万分地帮许夕清理完,将他抱出木桶,放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好,然后去厨房给他端来一碗熬的稀烂香浓的白粥,一勺一勺仔细喂给他吃。 吃完粥,谢云寒把许夕塞回被子让他继续休息,但这么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实在不自在,许夕对谢云寒道:给我找身衣服穿上。 谢云寒有些迟疑。 许夕瞪他:干嘛?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谢云寒用口型道:三天。 许夕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三天? 谢云寒:果子,效力三天。 许夕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那种奇异难耐的热和痒突然像涨潮一般,毫无预兆的再次席卷而来! 许夕如遭雷击,三观仿佛在一瞬间被震碎了。 原来发|情还要两天!?所以衣服都没必要再穿了是吗?! 谢云寒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默默上了榻,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到怀里。 许夕感受着体内比之前还要汹涌的情|潮,这次真的快要哭了:我要把那送果子的人揪出来打板子 谢云寒安慰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衔住了他的唇。 仅仅一晚,他们便磨合的无比契合,许夕自暴自弃的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在即将失去理智前,许夕脑中突然一激灵,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等等,小昱 那孩子这么黏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是没找到,还是 他的大脑烧的厉害,混混沌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谢云寒却极不满他在此刻还有心思挂念别人,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箍着他瘦腰的手臂微微用力 许夕一声惊喘还未全部出口,便被男人用热吻牢牢封住,自此再没有精力去想其他,彻底沉沦进新一轮的情潮中 两天后。 许夕仿佛一条咸鱼,双眼无神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这才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身体被掏空。 虽然魔族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强悍许多,但也实在经不起这种折腾,许夕想着还未出场的另外三个boss,突然想回去把当初迷之自信接下任务的自己活活掐死 谢云寒看起来却神色如常,甚至双眼明亮,神采奕奕,仿佛再战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许夕颤巍巍道:姓谢的你给我说实话,你的本体其实是只闷骚的狐狸精,专门来吸我阳气的吧! 谢云寒唇角一动,好像有点想笑,但见许夕难受的模样,眼里忍不住浮现出心疼和歉疚,更多的却是再掩藏不住的爱意。他想把对方抱起来喂点东西,谁知一碰对方就惨烈的嚎了一嗓子:别碰别碰!腰断了!! 谢云寒吓了一跳,摸上去仔细一探,才知道对方是在虚张声势,好笑又无奈的松了口气,小心的去给对方按摩腰腿上的肌肉。 许夕趴在床上,皱着小脸哎呦哎呦的直哼哼,让谢云寒给他全身按摩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后他冷着脸下了第一个指令:去把那盒杀千刀的仙人果给我扔了! 谢云寒顿了顿,像往常一样百依百顺地拿起桌子上那盒还剩两枚的罪恶的果子,出了门。 然后,拐了个弯,把果子藏在了院后的一间小仓库里。 万一以后还用的着呢? 外表看着老实、但实际上已经没有那么老实的谢某人回到屋内,神色如常地向许夕汇报:扔了。 许夕不知道尝到甜头后的某人已经变坏了,完全没有怀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忽略的那个问题,心中咯噔一声:那个小昱呢?这几天有没有来找过我? 在许夕昏睡的时候,柳一曾过来把遇见折昱的事情告诉了谢云寒,吃饱后的男人心情也比较好,谢云寒这次难得没有吃醋,把柳一对折昱的说辞向许夕转述了一遍。 许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8) 不过那孩子这么黏他,这回一下子晾了他三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许夕还是有点担心,在谢云寒的伺候他吃了点东西,攒了些力气后,便穿好衣服去偏殿找小鬼王。 谁知在偏殿转了一圈却没找着人,许夕又去了自己的寝宫。一进门,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坐在自己平时坐的宽椅上,拿着一本书在安静的看。 从许夕的角度,能看到少年一小半侧脸。他觉得这少年有点陌生,正想着是不是又是后宫哪个胆大的男宠跑过来守株待兔,却见那少年察觉到动静,抬头向他看过来,在看到他的刹那间整个眼睛都亮了,丢开书本蹦起来就往这冲,大步跑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高兴万分道: 阿渺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你了,你的病好了吗? 许夕先是一愣,继而震惊,细细端详了少年的面容一阵,不可置信问: 你是小昱? 作者有话要说:  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温馨提示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祝愿大家平平安安过年! 另,我再也不敢浪了,求审核爸爸放我出来吧!(痛哭流涕框框撞大墙 第72章 风情万种(11) 少年笑了, 清俊的脸上还有些撒娇和抱怨:才三天不见, 阿渺哥哥居然就不认得我了? 许夕脑子转得快, 立刻想明白了, 惊讶道:你这是进入少年期了? 嗯!折昱点头, 他的声音也没了原本的奶声奶气, 很是清朗好听,怎么样,我现在这幅样子阿渺哥哥还看得惯吗? 少年清亮的眼眸盯着许夕, 眼底是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许夕上上下下仔细把他打量了一番, 忍不住笑了:何止是看得惯, 我们小昱长大后简直太帅了! 少年身姿如雨后翠竹清秀挺拔,比许夕只矮半个头, 一张脸轮廓分明, 眉目清秀, 深棕色眼睛像透明的琥珀,透着一股子乖巧纯真, 像这样用期待的目光直直盯着人看的时候,简直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和之前那个五六岁的软糯团子相比, 杀伤力简直不减反增! 听到许夕的夸奖, 少年眼底陡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脸上洋溢起毫不掩饰的雀跃欢欣。 他和谢云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谢云寒明明把许夕在意到了骨子里,却总是习惯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永远摆出一副冷漠镇静的样子。正因如此, 每当他被许夕撩的失去控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真实情绪时,才会显的更加珍贵动人。 但像折昱这样,从不掩饰自己的心绪,把对许夕的喜爱、依赖、信任全部大大方方的展露在阳光下,将所有喜欢付诸于口,时时刻刻黏在对方身边,却像一只温软的棉花糖,甜到了人的心坎里。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少年。 对了,你的病好了吗?折昱又想起了自己一直关心的事,连忙把许夕推到椅子上坐着,我想去看你,但是柳大夫不让。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配上这张脸,杀伤力大的很。许夕忙想安慰,忽略了其他方面,没控制力道便往硬邦邦的木椅上一坐,一瞬间表情有些扭曲,嗖一下又站了起来。 折昱一脸茫然:怎么了? 许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心想丢脸简直丢到姥姥家了,没事,就是生病的时候在床上躺了太久,浑身有点僵。 说完,他尽量保持正常的表情,放缓动作轻轻坐了上去。 折昱立刻道:那我帮你按摩一下! 许夕连忙:不用不用! 他拒绝的太果断,折昱神色有点受伤,刚刚抬起的手有些落寞的垂了下去。 阿渺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一直没办法回报什么,现在终于长大了一点,连为你做这些小事都不可以吗? 少年抿着唇,垂着眼睛,长长的乌黑的睫毛耷拉下去,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许夕顿时生出了一股内疚,纠结半晌最终道:那好吧,麻烦小昱了。 少年脸上的阴霾立刻一扫而光,变脸速度快到让许夕怀疑自己上了这小子的当。折昱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绕到他身后,双手触上他的后腰用力一按。许夕当即闷哼一声,差点又从椅子上蹦起来。 折昱手下一顿,歪头惊讶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你太会挑地方了! 许夕:手劲有点大。 折昱哦了一声,道:那我小心一点。然后乖乖收了力气,从后腰一直按摩到肩背。他的技巧居然还不错,许夕浑身的难受劲还没下去,被他按摩的确实舒服了一点,于是慢慢放松下来,像一只慵懒的猫。 折昱按摩着许夕的肩膀,目光落到身前人的后颈上。对方脖颈弧度优美,皮肤很白,在没入衣物的边缘却有一小块隐隐发红,折昱目光一顿,借着按摩的动作将那处衣服往旁边轻轻拨弄了一下,一个清晰新鲜的牙印露了出来。 是阿渺哥哥口中的那只脾气有点暴的大狗咬的吧。 折昱的脸色微微冷下去,少年期的鬼王心智也更加成熟,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稍微一想便拆穿了许夕以前哄他的谎言。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相反,语气听起来还很正常,甚至带着邀功的意味:阿渺哥哥,舒服吗? 少年眼底冰冷,声音活泼,有种令人生寒的割裂和诡异,可惜许夕背对着他,对一切一无所知:嗯嗯,舒服,小昱真棒。 他还拿我当个孩子。 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事实,少年鬼王眼底浮现出一丝不甘,但很快又不动声色的掩盖下去。许夕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半大孩子伺候自己,过了一会儿便让他停下,把他拉过来和自己并排坐着。 突然进入少年期,身体没什么问题吧?许夕问。 折昱犹豫了一下。 怎么?真有哪里不对劲? 定定看着许夕蓦然紧张起来的模样,折昱突然笑了:没大事,大概是突然拔高的缘故,骨头时不时有点疼,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能大意,一会儿让柳大夫给你看看。许夕不放心道。折昱没反驳,好像很乐意看许夕紧张他的样子,笑眯眯的应了。 之前不是听说,进入少年期后,被封印的鬼王力量会逐渐打开?许夕又想起了这码事,怎么样,有感觉吗? 折昱老老实实摇头,有些失落。 这回的失落倒是真的,进入少年期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感受自己的力量。如果真正有了传说中强大的鬼王之力,他便再也不用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甚至还可以保护他的阿渺哥哥,不再只是一个没用的累赘。 可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他的力量毫无增长,依旧停留在幼年时期。 没关系,你才刚进入少年期,解开封印肯定需要一个过程。许夕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我们慢慢来。 两人正说着话,谢云寒推门进来了。他看见折昱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缓缓眯起眼睛。 许夕立刻站起来解释:你别又乱想乱猜啊,这是小昱! 其实不用他说,谢云寒第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那个小鬼王,反应甚至比许夕还快。 要说原因,大概是他对这个鬼族一直以来出于直觉的警惕和提防。 现在看来,他的直觉是正确的。那个已长成少年模样的鬼王站起来,礼貌客气的唤了他一声谢公子,但谢云寒看的清楚,在许夕没有注意的瞬间,那少年脸上挂着无害的微笑,可看向他的眼底,分明是分毫毕露的冰冷和挑衅。 谢云寒心中冷冷一哂,直接无视了他,示意许夕有人上门求见。 许夕毕竟是流花宫宫主,最近流花宫势力发展的又快,时常有人上门拜访。许夕之前三天闭门不出,宫里积下了不少事情,都需要去处理。 他示意自己知道了,谢云寒便面瘫着一张脸先行离开。许夕有些抱歉的对折昱道:哥哥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再来陪你。 折昱却很爽快的答应了:没关系,反正阿渺哥哥晚上还会来陪我睡觉! 许夕一噎,犹豫道:这个小昱已经长大了,应该可以自己睡了吧? 折昱一惊,满脸不解:为什么长大了就要自己睡? 许夕: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呀。 折昱更不解了:那阿渺哥哥为什么有时候会跑去和谢公子睡呢? 许夕: 折昱很是委屈,还有些做错了事的局促不安:是不是我长大了,阿渺哥哥就不喜欢我了,嫌我烦了? 许夕立刻否认:怎么会! 折昱满脸伤心:那哥哥为什么不和我睡? 许夕牙疼似的抽了口气,果不其然再次败了:好,等晚上我去找你。 阿渺哥哥最好了!少年立刻笑起来,扑上去紧紧抱了许夕一下,然后让许夕离开了。 晚上。 谢云寒面无表情的站在许夕身前,满脸都是你敢去陪那小子睡试试。 许夕抱起他的胳膊不住的摇:你不要和小昱计较嘛,他还是个 孩子二字在谢云寒愈发冰冷的视线下自动消音,许夕终于放弃靠撒娇过关了,把男人的胳膊一扔,索性翻脸耍起赖来:我又不做什么,就是去和小昱聊聊天,哄他睡个觉!你都折腾我三天了,让我歇一天怎么了! 他气愤道:难道我做什么都要先经过你的同意吗!? 谢云寒瞳孔一动,嘴唇微张,好像想解释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垂下眼睛,让到了一旁。 明明达到了目的,许夕脚下却走不动了。 按理说,谢云寒的好感度已经满了,许夕不需要再在意他的感受,只要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刷折昱的进度条就可以了。可他看男人这副模样,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那样的话。许夕走过去,搂住男人的腰,把侧脸埋到对方怀里,我真的把小昱当成弟弟来看,也真的很同情他以前的遭遇,所以想对他好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你相信我好不好? 谢云寒抬起手,默默抱住了他。 而且人家只是个孩子,我有那么禽兽么?许夕笑骂,你就会乱吃飞醋。 谢云寒手臂一紧,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他。 等我哄他睡着,就回来陪你。许夕笑眯眯地在男人侧脸上亲了一下,推开门走了。 谢云寒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他不是乱吃醋,也没有想要控制许夕的意思。 他只是害怕失去。 那个人太过明亮耀眼,身边总有无数人围绕追逐,他从没想到自己竟能获得拥有他的资格,狂喜之后却是更深重的患得患失,总觉得那人即使停留在自己怀抱中,也只是暂时的。 自己是如此的普通平庸,又能吸引他驻足多久呢? 当更夺目的人出现,他是不是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是如此爱他,可却连开口唤一声他的名字,都做不到。 谢云寒在暗色中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直到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才被惊醒一般抬起头。 许夕关上门,看见他有些惊讶:你还没睡?亏我那么小心,还怕吵醒你。 谢云寒愣愣看着他,后知后觉去看计时的刻漏,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的情绪很少这么外露,许夕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惊讶?我不是说了嘛,会回来陪你的呀。 谢云寒定定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底终于缓缓燃烧起来,大步上前用力将许夕抱进怀里,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从写了这个世界后 每章都在被锁的边缘大鹏展翅 很多小天使第一时间来看却看不到,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和困扰,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以后会注意一下,尽量少浪一点( 第三个攻快出来啦! 第73章 风情万种(12) 折昱睁开眼。 睡在身旁的人已经走了, 床铺上还留着他残余的体温。 折昱缓缓坐起来, 白日里总是乖巧笑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冰冷。 他一直清醒着,只是做出了睡熟的模样,阿渺哥哥便起身悄悄离开了。 果然又是去找谢云寒了么? 少年在床上独自坐了许久,眸中的不甘和嫉恨越来越重,最后仿佛下了决心般一握拳,从床上下来,隐去身形, 出了偏殿。 他一路来到竹院, 巧的是屋门没关严,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 折昱悄无声息地将那条缝打开了一些,闪身进了屋子。 屋里昏昏沉沉, 只有桌上一只红烛静悄悄地燃着。折昱走了几步,拐过一扇屏风,眼前的场景便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眼中。 那个叫谢云寒的男人正把他的阿渺哥哥压在床榻上, 掐着他的腰亲吻他。 折昱见过阿渺哥哥很多种情态,温柔的, 洒脱的,风趣的在他心中, 阿渺哥哥的形象高大又可靠,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一直在保护自己, 仿佛一坐巍峨的高山,为自己遮挡所有凄风苦雨,不让自己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 在折昱心中,阿渺哥哥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既无所不能令他仰望,又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可他直到现在才知道,阿渺哥哥,原来还有另一种情态。 他的阿渺哥哥突然从一个高大可靠的保护者变成一株温婉又妖艳的藤蔓,以一种依附臣服的姿态将自己送进另一个男人怀里。他勾着那个男人的脖颈,上身微微后仰,折出一个弧度,将自己的锁骨主动奉到对方唇边;他双眸半阖,眼里隐隐有湿润的水光,眼角那颗红痣被烛光映的愈发艳丽,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调笑,伴随着时轻时重、断断续续的喘息。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59) 像暗夜里勾人魂魄的妖精,足以让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失去理智,甚至发狂。 折昱不是那个例外。 少年定定站在那里,眸底几乎一片赤红,一边被疯狂的诱惑吸引,一边却被妒火焚烧啃噬着心脏。 为什么阿渺哥哥要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这副情态? 为什么阿渺哥哥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为什么抱他、吻他、以绝对姿态占有他的那个人不能是我? 少年初识情滋味,便毫无防备地被拽入无穷无尽的欲|望深渊,鬼族本性里的残忍、偏执以及近乎病态的占有欲终于无可抑制地冲破禁锢冒出了端倪。少年鬼王感受到了咬破口腔后泛起的铁锈味,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攥起,力气大到骨骼发出一声咯嘣脆响。 极忽微的声音却被另一个人捕捉到了,谢云寒动作微顿,敏锐至极地偏头看过来,凛冽的目光精准地落到折昱所在的位置。 折昱几乎忘了自己还是隐身状态,他的眸光嫉恨而愤怒,不躲不避地盯视回去,和谢云寒的目光径直撞在一起。 谢云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这么看着折昱,唇角竟缓缓勾起一个笑。 讽刺、嘲弄、而轻蔑。 然后,他手下一动,不知道碰了哪里,许夕立刻喘息着发出了一声惊叫,刚要说什么,却被男人强势的附身堵住了唇,再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谢云寒吻着他,伸出手臂一把扯下床边的帷幔,旖旎春色立刻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再不露出一丝光景。 有那么一瞬间,折昱真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将那个男人狠狠从许夕身上扯开。 可他最终忍住了。 他清楚,自己还不是谢云寒的对手。要想将阿渺哥哥彻底抢过来,他必须一直忍耐一直到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时候。 少年紧握的双拳终于缓缓松开了,他的掌心已被自己掐的鲜血淋漓,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面无表情地最后望了一眼厚厚的帷幔,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第二天,许夕处理完日常事务去看折昱,却见少年在院子里自己练剑。 没有人教他,他自己从书房里翻出一本剑谱,随意折了一根竹条,一招一式练的分外用心。 许夕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笑着走了过去:怎么突然这么用功了? 少年听到动静回头看他,那一眼眸色很沉,让许夕微微怔了一瞬,再细看时,却见他双眸清亮,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阿渺哥哥! 少年额头覆着一层微微的细汗,满脸笑容像阳光般毫无阴霾,扑过来亲昵地抱住了他。 许夕疑心刚刚是自己的错觉,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怎么想起来练剑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能光想着玩了嘛。折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期待地看着他,阿渺哥哥这么厉害,一定会舞剑吧?教我好不好? 小昱的要求,哥哥有不答应的吗?许夕宠溺的捏了把他的脸蛋,从他手里拿过了那根竹枝。 折昱定定地望着他。只见那一袭红衣的人在握住竹枝的一瞬间,周身慵懒的气质陡然发生了变化,那根再寻常不过的竹枝竟瞬间覆上了一层凛冽的杀气,隔着数丈都令人觉得胆寒心惊。 下一瞬,剑气破空,寒光迸现,时而倾身点刺,时而回旋倒勾,长剑和男子几乎融为一体,收刺开合间似行云流水,只令人想起那句疾如雷霆震怒,静若青海凝光。 一套剑法舞完,许夕收式,回头冲少年微微一笑。随风扬起的烈烈红衣缓缓落下,衬着滑落的如墨青丝,是一种无法描绘的惊艳独绝。 折昱几乎忘了呼吸,竭力收敛自己炙热的目光,微微偏头,清了清嗓子惊叹:阿渺哥哥太厉害了。我、我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说什么傻话。许夕敲了敲他的脑袋,把竹枝塞回折昱手里,让他照着舞了一遍。 只看了一遍动作就很熟练了,我们小昱明明是个天才!许夕毫不吝啬地点头夸赞,走到折昱身后,拍了拍他的腰提醒他调整姿势,不过下盘要更稳一些,脚下不要飘。另一只手握住折昱拿着竹枝的手,持剑的手也要更坚定,只有目标清楚,心中无畏,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折昱半个脑子听许夕指导,另一半思维全部落在对方扶着自己侧腰和手臂的手上。他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又故意做错了几个动作。许夕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毫无怀疑,浑然不觉地耐心贴身指教他,让对方结结实实吃了一顿豆腐。 直到正午,许夕和折昱才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去用膳。谢云寒也在,男人和少年对视一瞬,又不约而同的错开了目光,仿佛昨晚短暂的交锋从没有发生过。 在没有决出最终的胜者之前,他们心照不宣的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然而这种虚假的平静注定要被打破。 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贪婪、自傲而占有欲极强的人,而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个。 且只有一个。 谢云寒还好些,可折昱正处于少年期,正是定力耐力最不足的时候。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面对着毫无长进的修为,心中愈发急躁不安。他每晚假装睡着,然后自虐似的眼睁睁看着许夕从他身边离开去找另一个男人,继而在满腔愤怒和冰冷中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 少年心中的嫉妒、欲|望和妄想如夏天的野草一般疯狂滋长,终于在某一天彻底失去了控制。 这天中午,他去许夕的宫殿给他送一盘新鲜的时令水果,推门进去后却发现许夕歪在宽大的长榻上,身前几案上是一摞摞厚厚的文书。对方好像是有些累,想在处理事务途中稍稍休息一会儿,一不小心却睡着了。 折昱屏住呼吸,将水果放在桌子上。 他本来没想做什么,可在这一瞬间,长久求而不得的渴望和一时的冲动彻底控制了他,他放轻脚步走到许夕身边,低头观察他片刻,伸出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一抹白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眉心。 许夕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松开来,呼吸变的均匀,整个人睡的更熟了。 折昱的心脏重重跳起来。他隐去身形,俯下身去,在许夕眼尾的红痣上试探似的轻轻碰了一下,深暗又火热的目光缓缓落到两瓣红唇上,屏住呼吸吻了上去。 他直接撬开对方的口腔,着迷一般品尝对方的味道,大胆放肆地勾住许夕的舌头用力吮吸,几乎将里面每个角落都舔了个遍。 少年初识情爱,又如愿以偿地碰到自己的心上人,那种胸口将要炸开的兴奋和狂喜让他越陷越深,越要越得不到满足,许久后他终于微微抬起脸,却没有适可而止,而是舔了舔嘴角,目光向下,缓缓扯开了许夕的衣领。 谢云寒推门进来时,许夕伏在几案上睡的正熟。 男人皱起眉,担心他这么睡会着凉,立刻大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唔 许夕迷迷糊糊的哼了哼,许久后才缓缓坐起身,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谢云寒接替他,替他轻柔的按摩穴位,有些担心地看他。 没事,有点晕,应该是睡迷糊了。许夕靠在男人肩头,懒洋洋道,脖子后面也捏一下,趴久了有点酸。 谢云寒任劳任怨地给他服务,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了,才道:去用膳。 走走走,忙了一天饿死我了。许夕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就要走,却突然被谢云寒一把拽了回来。 怎么了?许夕纳闷看他,却见男人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锁骨下面的一块皮肤,脸色在一瞬间难看到可怕。 许夕低头看了一眼,迷茫道:怎么啦?这不是昨晚你自己弄出来的么? 谢云寒不说话。 他在许夕身上留下的每一处印记,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这一道吻痕 不是他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哇! 要打了要打了!(吃手手 第74章 风情万种(13) 许夕看谢云寒脸色,隐隐也猜到了什么,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谢云寒已经冷着脸霍然大步走了出去! 喂!许夕心道不好, 连忙追了出去。 折昱正在房间里研究一本剑谱, 只听房门哐一声巨响, 还未来得及抬头,已经被一股暴怒的力量当空击中, 霎时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下一秒,他整个人被人掐住脖子,砰一声重重顶在了墙上! 整个后背入骨疼痛, 仿佛连脊椎都被撞的粉碎,卡住脖子的那只手更是如铁钳一般毫不留情, 好像恨不得立刻把他掐死。折昱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 他对上谢云寒愤怒至极的目光,眼中是毫不认输的冰冷和仇恨, 唇角甚至还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 吃力的一字一顿道: 没错, 就是**的, 你能怎样? 谢云寒眸中愤怒更盛, 手上骤然发力, 然而下一刻,紧随而来的许夕冲了过来,在他手腕某个节点敲了一下, 迫使他松开了手。 折昱靠着墙,弯腰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掐痕,可见下手的人是真的动了杀心,如果许夕再晚来一刻,结果如何真不好说。 许夕不动声色地挡在折昱身前,努力想息事宁人: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谁想是折昱先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冷静清晰,阿渺哥哥,是我趁你睡着偷亲了你,对不起。不过 他笑了笑,我一点也不后悔。 谢云寒咬牙一动,许夕连忙拦在折昱身前:让我和他谈谈!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待,成吗? 他对折昱这个此情此景下还在点火挑衅的熊孩子万分头疼,轻轻踩了他一下,警告他闭嘴。折昱垂下眼,好歹暂时老实了,没再说什么。 谢云寒注视着许夕,许夕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目露恳求。良久,谢云寒终于暂时收了一身可怕的气息,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 许夕连忙唤人去请柳一过来,又把折昱扶到榻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你说说你,许夕看着少年忍着喉咙疼痛慢慢把水喝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像看自家闯了祸的熊孩子,好好的犯什么糊涂?鬼迷心窍了? 折昱放下杯子,看着他笑了:是被你迷了心窍。 许夕一噎,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顺势遮掩,反而直接抖了出来,咳了一声斟酌道:小昱啊,阿渺哥哥这个人呢,平时确实有点荒唐你是不是有点被我误导了? 又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有什么困扰的话,都可以告诉我。 我不小了。我只是看着小,心智早就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折昱道,我也没什么困扰。我喜欢你这件事,在我进入少年期那一天就想的明明白白了。 许夕却一副完全想不明白的纠结样子。 很值得惊讶吗?折昱笑了笑,我从出生到现在,遇到过很多很多人,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一个。从来没人会像你一样,保护我,宠着我,会耐心哄我睡觉,会温柔的冲我笑。喜欢上你,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许夕:可、可这应该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啊。 以前还小的时候是,现在不是了。折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因为我想亲你,想抱你,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 他舔了舔唇角,低声道:无时无刻不想。包括现在。 许夕的头更疼了。 折昱在他心里就是个小孩子,所以他在攻略的时候完全是把他当做弟弟对待的,哪能想到最后居然又养歪了! 为什么养弟弟总是养歪? 到底是弟弟们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许夕忍不住陷入了反思,折昱却忍不住了,悄悄往前蹭了蹭,捉住了他的手。 阿渺哥哥,他低声道,好像又在撒娇似的,你是怎么看我的?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许夕认真道:小昱,我真的只把你当弟弟看。 折昱却没有失望,他眨眨眼,小声道:我知道你喜欢谢云寒。但我很快就会进入成年期了,到时候一定比他厉害。他又往前凑了凑,贴在许夕的耳边低声道,我会让哥哥在床上更舒服的。 许夕像只炸了毛的猫,整个人瞬间从床边蹦了起来,耳根变成血红色:再胡说八道你就出去! 少年得了便宜还卖乖,老老实实低下头,藏住了眼底的笑意。 就在许夕坐立难安时,柳一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许夕趁机松了口气,把地方让出来让柳一给折昱看伤。 柳一仔细看了看折昱脖子上的淤痕,又给他把了把脉,突然眉心一蹙,神色居然有点凝重。 怎么了?许夕立刻忘了刚才的尴尬,紧张问。难道谢云寒刚才把折昱打成了内伤? 没有内伤,外伤也不严重,涂点药膏就好了。柳一道,只是 他问折昱:你是不是进入少年期后,力量不曾增长过? 是。这是困扰折昱许久的问题,他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柳大夫,你看出原因了? 你体内属于鬼族的力量在衰竭。柳一直言道,结合我以前翻阅过的相关书籍来看,你的力量无法增长,是因为在魔界的环境中无法修炼。 折昱皱眉:什么意思? 人、魔、妖、鬼,种族不同,修炼方式自然也不同。柳一解释道,我们修炼,都会从自然界中汲取灵力,而魔界、鬼界中的灵力成分是不同的,你是鬼族,在鬼界才有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魔界里的灵力和你的力量是互相排斥的,无法修炼,力量自然无法增长。你的鬼王封印迟迟无法打开,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折昱目光沉沉:也就是说,我必须回到鬼界修炼,才能打开封印? 没错。 许夕也没想到折昱身上还有这个问题,担心问:那如果他一直留在魔界,身体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吗?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0) 这倒不会。柳一说,顶多力量慢慢枯竭,最后消失,变成一个普通人罢了。 魔族中也不是人人都是高手,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就如柳大夫,除了看病,连杀只鸡都不敢,可照样过的好好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许夕放下心来:那就好。麻烦你了。 柳大夫很会识眼色,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寻常,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么嫩的孩子宫主居然也下得去手,一边把药膏留下迅速离开了。 别太在意。许夕拿着药膏坐到折昱身边,安慰道,封印打不开就打不开,反正做鬼王那么危险,还不如做个普通人呢!而且有我护着你,保证谁都不敢欺负你! 说完他看到少年脖子上的伤痕,顿时有点心虚,连忙道:我回头和那谁也好好说说,让他收收那破烂脾气。 折昱定定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竟复杂的有些难懂。许夕还没看明白,少年已经倾身抱住了他,声音微弱,像梦似的一触就碎:阿渺哥哥,我真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离开!许夕摸摸他的脑袋,乖,别想太多。先给你涂一下药膏好不好? 少年又用力抱了他一下,才缓缓松开了手,目光却一直紧紧盯在许夕脸上,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早点休息吧。涂完药膏,许夕温声道,今晚就不陪你了,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出乎意料地,少年这次没有纠缠,乖顺的点头应了。许夕给他盖好被子,熄灯离开。 阿渺哥哥。少年突然从背后叫了他一声。 许夕立刻回身:怎么了? 没事。折昱道,阿渺哥哥,晚安。 嗯,晚安。许夕笑了笑,推门离开了。 清冷月光透过窗洒进来,屋内重回一片寂静。外面刮起夜风,吹散了少年没有说出口的话。 别忘了我。 待回到谢云寒那里,自然又是一顿软磨硬泡,并且保证日后和折昱保持距离,掐断那孩子的念想,才勉强把男人的怒火平息。只是许夕没想到的是,他所有的保证都没派上用场,第二天去看折昱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了一张字条。 甚至字条简单的过分,只有十六个字: 阿渺哥哥:我回去了。等我回来。 他回去了?回鬼界了?为什么要回去?许夕捏着字条,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心的不解和着急,他不是怕那些追杀他的人怕的不得了吗?怎么会回去自投罗网!? 谢云寒在一旁站着,没说话。 许夕身在局中看不明白,他心里却是清清楚楚。 那小子哪里是自投罗网,分明是不甘心就此没落,决心回鬼界解开封印,待羽翼丰满后再重新杀回来,和他争个你死我活! 谢云寒目光沉冷,对方死在鬼界最好,即使最后真能回来,也休想将云渺从他身边抢走! 许夕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多日后也没有一点消息,最后只好放弃了。 他确实担心那个孩子,鬼界是吃人的地方,即使折昱不甘心变成一个普通人,想把自己磨砺成真正的鬼王,那过程必定也是非常艰难残酷、甚至是九死一生的。 另一方面,他也有点郁闷。折昱的好感度已经九十多了,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人居然直接跑了,待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何年何月。 别无他法,正好系统发来了消息,许夕只好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谢云寒一怔,再次询问了一遍:你要去哪? 去边境。许夕说,听说那里有祝余。 祝余是一种仙草,传闻可治各种疑难病症,例如目盲、耳聋或失声。 边境在魔界边界,和兽族接壤,那里人烟稀少,生长有各种仙草仙果,传闻还有其他宝贝,是一处神秘之地,同时却也蕴含着许多危险。 谢云寒脸色一沉:不许去。 边境虽然有点危险,但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本宫主能算普通人吗?许夕大言不惭道,摘把草而已,不出半个月,我一定回来。 谢云寒:那我去。 你帮我看家。许夕摸摸男人的脸,流花宫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觊觎,如果咱俩都走了,回来怕是家都被别人占了!流花宫里我只信得过你,我不在的时候,流花宫事务全权交予你处理。 这确实是全然的信任了,如果谢云寒有其他心思,趁机让流花宫换个主人也未尝不可。可他没有丝毫欢欣,深锁着眉头在许夕手心写:一定要去吗?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去找那仙草?难道是你对我的沉默无言感到厌倦了吗? 许夕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没解释别的,只是懒懒伸出手臂,勾住男人脖子。 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他仰起头,在谢云寒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低低道,在抱我的时候。 谢云寒喉结上下一滚,没忍住,低头吻了他。 傻子,我怎么会嫌弃你。许夕趴在他怀里平复呼吸,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大宝贝,所以我不想让宝贝身上留下任何遗憾。 我很快回来,许夕承诺,把家看好,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谢云寒紧紧抱着他,终于点头应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宁愿终生做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也绝不会放许夕离开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渣受编造甜言蜜语,竟是为抛下糟糠之夫另寻新欢!(雾 换个地图继续浪,放心最后惨遭抛弃的老攻们一定会聚到一起收拾他们的落跑小娇妻(烟 接下面给大家表演一段**(bu 第75章 风情万种(14) 边境准确来说, 是一片无边无际、广袤非常的大丛林。无数拥有千百年寿命的参天古树占据了这片土地, 粗壮的根盘曲在地下,虬劲的枝干纵横交错,遮天翳日,使这片地域终年笼罩着一层神秘诡异的色彩。 许夕到达之时,夕阳将将落山。暗夜的静谧阴沉、林中飘忽不定的迷雾以及若有若无的昆虫爬行的沙沙声, 将这片神秘地域衬的更加阴森可怖。 纵然许夕胆子一向很大, 面对此情此景也有点瘆得慌。奈何系统定位的第三个目标就在里面,许夕只好定了定神, 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走了进去。 数不清的树木山岩掩映重叠, 地上根本无路可寻,幸而许夕有系统做导航, 手里拿了把短剑,硬生生劈出来一条道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 丛林上空天色一边,黑沉沉的乌云陡然聚集, 只听轰隆一声, 列缺霹雳, 惨白闪电从黑云中炸开,一场雷雨倾盆而下。 许夕霎时成了只落汤鸡,然而林子中根本无处可避, 他只好加快速度往前跑,耳边的霹雳雷鸣绵延不绝,一声比一声震颤人心, 仿佛雷神发怒,要将整个大地击的粉碎。 许夕的脚步却陡然一顿。 不仅仅是闪电雷鸣。 夹在其中的,还有隐约的长吼咆哮! 他捕捉着这声音,调整方向冲了过去。 那咆哮声越来越清晰,比雷鸣更令人胆战心惊。许夕拨开一丛高高的灌木,冷静如他眼中也忍不住浮现出深深的悚然和震撼。 一狮一豹,正厮杀的酣畅。 那头雄狮身长近四米,长而密的黄棕色鬃毛被打湿贴在头脸上。它四肢强壮,爪子锋利,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可怖的光,正暴怒至极地嘶吼,脸部肌肉剧烈地扭曲着,露出沾满鲜血的长牙,警备而仇恨地盯着眼前的对手。 它的对手是那只黑豹,身长三米,通体漆黑,只有一双眼睛是明黄色,正灼灼发着傲慢的光。 许夕发现,两只猛兽身上都已经受了重伤,雄狮的一条前腿鲜血淋漓,弯曲着发着颤,显然骨头已经断了。黑豹腹部则被撕出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把身下的大地染红一片。 双方似乎势均力敌,如果忽略周围地上六七头狮子尸体的话。 看这情形,似是那黑豹凭一己之力宰杀了七头狮子,还和剩下的这只雄狮战成了平局! 许夕还在心中惊叹,眼前的两只猛兽已经再度咆哮着向对方撞过去。雄狮前肢受伤,行动速度受限,那黑豹却仿佛察觉不到肚子上被豁开的口子,异常矫健的飞扑而上,如同长箭迸射,躯体在空中拉出一道令人惊叹的流畅线条,凭借高速抢占了先机,一头将雄狮撞到在地上! 雄狮怒吼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黑豹已经张开大口,一口咬在雄狮侧肋,霎时鲜血喷溅,皮肉横飞! 雄狮的怒吼顿时变成凄厉的惨嚎! 鲜血却令黑豹更加亢奋残忍,它健壮的前肢死死抵住雄狮,全身肌肉绷起,凶狠至极地一口一口将狮子身上的肉活活撕拽下来,喷溅而出的热血染红了一身黑亮的皮毛,连明黄色兽瞳仿佛都变成血色。雄狮的惨叫已经盖过了漫天巨雷,它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疯狂流逝,剧烈的求生欲让它在最后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一头掀翻了黑豹,长长的利爪一挠,黑豹的眼睛霎时飚出一溜血花! 剧痛让黑豹放声嘶吼,也将它彻底激怒。它闭着眼再度扑上去,发狂般将雄狮狠狠摔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沾满碎肉的长牙,怒吼一声,一口咬在狮子的喉咙上 雄狮疯狂的蹬着后腿,动作渐渐放缓,最后彻底不动了。 黑豹抬起头,鲜血从它眼上、口里淋漓而下,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后,它也终于到了强弩之末,身体晃了晃,一头栽倒在泥地和血水中,不动了。 许夕隐在灌木丛后,已经看傻了。 系统出声催他:你怎么还在这愣着? 许夕呆呆的:啊? 去救人啊!系统道,再不救目标就有生命危险了! 许夕缓缓瞪大眼,这才迟钝的明白了系统的意思:第三个目标是那头黑豹!? 系统:我认为应该不是那头死了的狮子。 许夕: 想起刚刚黑豹一口一口撕扯血肉的情景,许夕脸色发青,突然有种撂挑子回老家的冲动。 魔族内部虽然也时常发生争斗,但很少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兽族这种原始血腥的猎杀姿态,即使是最好战的魔族见了也会不寒而栗。 许夕定了定神,拨开灌木丛大步跑过去,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到刺鼻,他忍住不适上前查看,发现黑豹已经陷入昏迷,身上多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破烂的皮肉被大雨冲泡的隐隐发白。这样下去确实非常危险,许夕对系统道: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系统很快指出了路径,许夕拖起那二百多公斤的豹子躯体,即将累到脱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间伫立在丛林中的小木屋。 许夕敲了敲门,里面空无一人,他便直接将黑豹拖进了屋子,巨兽庞大的身躯霎时占了小屋近三分之二的空间。 边境之地众所周知是个危险的地方,许夕来之前特意备了不少伤药,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给黑豹身上的伤口撒上药粉,待到豹子双眼上模糊一片的血痕时却犯了难。 狮子濒死之时留下的反击不可谓不狠毒,直接把黑豹的双眼划瞎了。要想让眼睛复原,恐怕也需要那传说中的祝余仙草才行。 许夕只好先简单给黑豹处理了眼睛上的伤口,洒上药粉,用白布包了起来。流花宫中的灵药皆是上品,效果显著,很快就止住了血。兽族体魄强健,自愈能力比其他种族快的多,只要当时没死,后续问题就不大了。 许夕暂时放了心,起身在小木屋里探查了一圈。 木屋角落支着一张木板床,旁边有个简易的木质橱子,表面都已经蒙了一层灰。许夕打开橱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些零碎的工具,锤头、斧子、猎刀、破损的弓箭、零碎的布匹等等,还有一套半旧的衣衫。看起来,倒像是很久以前有某位猎人曾在这里居住过。 身上的衣服在淌水,湿哒哒黏在身上,难受的很,许夕见那套旧衣服还算干净,就暂时拿出来换上了。他把木板床上的尘灰简单清扫了一下,躺到上面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暴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层层枝桠落下斑驳的光点。许夕揉了揉眼睛,凑到黑豹跟前,想看看它的情况。 豹子的状态比昨天好了些,虽然还陷在半昏迷中,**中强烈的警惕却已苏醒,许夕刚刚靠过去,那黑豹便出其不意的伸出利爪一挥,差点把他整个脑袋削下来。 许夕: 他立刻腾腾腾倒退了三步,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兽族内部的争斗残杀更加残酷频繁,所以它们的警惕性非常高,对同族猛兽尚且如此,更别说对待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族。许夕看着沉睡中尚且在喉咙里发出可怕呼噜声的大黑豹,想了想,走出了木屋。 他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很快从草丛里逮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这不是寻常兔子,是兽族里的兔精,修为低,还未能化形,但身上有一股明显的兽族气息。许夕施了个法术,将自己身上的魔族气息严丝合缝的收敛起来,然后将兔子精身上的气息过渡到自己身上,便把兔子放回地上。兔子精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钻进草丛里没了影子。 许夕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觉得没什么破绽了,便把自己的衣服拿到屋外晾干,然后去了附近的林子。 豹子的身形太大,许夕带来的几瓶药粉昨晚一次就用完了,他只好去找替代用的止血草药。一上午过去,草药倒是找到不少,传说中的祝余还是没有影子。许夕不敢走太远,便先回了小木屋,路上又好运气的逮了两只山鸡。 离木屋还有一段距离,许夕便听见黑豹发怒咆哮的声音,他暗道不好,连忙冲了过去,把手上拎的山鸡扔在外面,跑进屋内。果然,屋里已是一片狼藉,那豹子瞎了眼看不见东西,正埋头乱撞,显然误以为自己被关进了什么牢笼,愤怒的想要冲出去。如果不是它受了重伤没有力气,这小木屋早就被它撞碎了。 察觉到有人进入,黑豹调转方向对准许夕,充满敌意地弓起身躯,发出一声巨吼。它明明虚弱的很,却硬撑着不肯露出一分颓势,眼上沾血的布条早就被甩到一旁,紧闭的兽眸上有一道长而可怖的伤痕,更显狰狞。 许夕竭力收敛自己被本能激发出的针对戒备,让身上兔子精的气息缓缓散发出来:我没有恶意,昨晚是我救了你。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1) 你可以自己感受。 黑豹低吼一声,紧绷的姿态并没有改变,它动了动鼻尖,待嗅到来人身上柔弱无害的兔精气息后,浑身肌肉才勉强放松了一些。 你伤的很重,最好还是先趴下歇息。许夕道,我刚刚去采了些草药,对愈合伤口有好处。 他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黑豹立刻重新摆出了进攻的姿态,喉中有低低的咕噜声,似在发出警告。显然,即使是只毫无威胁的兔子精,它也完全不能信任。 你可以感受一下身上的伤口,上面还有我洒的药粉,否则不会愈合的那么快。许夕不急不躁,平心静气道,我如果想对你不利,一开始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救你。我现在若是离开,你自己瞎着眼找不到药物,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再遇到一波猛兽,死的绝对是你。 黑豹这次听进去了。 它勇猛却并不无脑,这种情况下,无人帮助,它确实凶多吉少。 豹子终于收起利爪,缓缓趴了下去。 一通折腾之下,它身上的伤痕再度开裂,鲜血汩汩流出。许夕心疼的不得了心疼自己那几瓶上品药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狠狠瞪了大黑豹一眼,把采来的止血草药碾碎,敷在豹子的身上和眼上。 豹子察觉到许夕确实在一心一意地给它上药,戒备渐渐放弱了,松懈下来慢慢恢复体力。许夕上完草药,把狼藉不堪的小屋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外面把山鸡拎了进来,放在豹子跟前:吃点东西吧。 豹子鼻头动了动,恹恹的将黑色大脑袋扭到一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许夕没想到它居然不吃,以为是伤势重没食欲,便把山鸡拎到小木屋后面的一条小溪旁,拔毛,用猎刀开膛取出内脏,洗干净后拎回去,在木屋前生了火,把山鸡用树枝串起来,架上去烤。 待诱人的烤香渐渐飘散出来,山鸡已经变的外酥里嫩,许夕拿下烤鸡正要开动,就见那头大黑豹拖着缓慢的步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循着香味准确地叼住了烤鸡,一口吞了。 许夕: 敢情不是不吃,是只吃熟的! 大黑豹一口吞下山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催促许夕赶紧烤另一只,自己懒懒的就地趴下歇息。 许夕嘴角抽了抽,认命的去处理了另一只山鸡,眼疾手快的给自己撕了只鸡腿,然后把剩下的投给了豹子。 豹子勉强果腹,舔了舔嘴巴回屋里歇着去了。 往后的几天,许夕就这么任劳任怨的伺候这位黑豹大爷,给它换药喂食,甚至待它的伤口不再流血后,把它领到小溪边去给它洗了洗澡。豹子也终于对许夕彻底放下了戒备,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个兔子精的侍候。 大黑吃饭了! 许夕烤完鹿肉,往屋里喊了一嗓子。黑豹循声而出,步伐比前几天稳健了许多,摸索着来到许夕身边,冲他威胁地吼了一嗓子。 大黑挺好听的啊,难不成你更喜欢叫小黑?许夕问。 黑豹: 它磨了磨牙,看在这只兔子尽力伺候自己的份上,决定暂时饶他一命。它伸头叼起烤好的鹿肉,大口吃起来。 豹子刚刚洗过澡,纯黑的皮毛顺滑油亮,在阳光下呈现出微微金光,看上去分外漂亮。许夕作为资深撸猫人士,看到毛茸茸的东西就控制不住,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豹子头上撸了好几把。 黑豹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声音。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不敬,往日里众兽连靠近它都胆寒发抖,这只兔子精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摸他的头!! 息怒息怒,许夕连忙道,为保小命立刻开始胡扯,我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因为头上有几个穴位,按摩可以加速血液流通,让您通体舒畅,不信您再试试? 豹子发出将信将疑的低吼。 许夕一边哄,一边开始上手,先在豹子头顶顺毛轻轻摸了两把,见大黑豹不排斥,便大着胆子去撸它的耳朵,继而双手环绕两腮,用大拇指来回呈一字按摩,最后去摸它的下巴,从下往上,顺毛来回撸。 结果就是许夕用娴熟的撸猫技巧,成功征服了大黑豹。豹子轻轻摇晃着尾巴尖儿,舒服的眯起眼,最后居然上瘾了,许夕一停手,它就不高兴的低吼催促,许夕只好累并快乐的撸啊撸,待终于把豹大爷伺候爽了,两条胳膊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没办法,豹子头比猫头可大了不止一圈! 许夕活动着手臂回到木屋,拿出捣好的草药:大黑,过来换药。 黑豹甩着尾巴走进来,翻身露出腹部的伤处,毫不设防的让许夕换药。 愈合的差不多了,大概再过五六天就能完全好了。许夕说,只是眼上的伤有些麻烦,我明天继续去找祝余,一定会找到的。 夜幕降临,许夕让豹子去休息,自己也躺上了木板床。 睡到半夜,他却突然被冻醒了。 边境森林气候多变,白日还是晴空,晚上却突然刮起大风,温度急剧下降。木屋缺乏修葺,门缝窗缝都在飕飕的往里灌寒风,床上又没有被子,许夕被冻得浑身打哆嗦。 他看了看趴在屋角睡得香甜的大黑豹,犹豫了几秒,下床走过去推了推:大黑,商量个事。 豹子一有动静就醒了,不高兴的发出吼声。 变天了,有点冷,我在你怀里睡一觉成不? 黑豹直接给他来了一嗓子。许夕虽然不通兽语,也能悟出豹子送他的是两个字:做梦。 行吧。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我这么冻一晚上,明天肯定就病倒了,我病了没事,可惜没人给你换药,没人给你烤肉,也没人给你撸毛了 他脚步一顿,原来是身后的豹子叼住了他的衣裳下摆。转身一看,豹子很不情愿的翻身敞开肚皮,前爪拍了拍前方的空地,嫌弃的冲他叫了一声。 许夕立刻笑眯眯的走过去,往豹子怀里一钻,舒服的喟叹一声。 暖和! 他枕着豹子毛茸茸的柔软的肚皮,再感觉不到一丝寒风,困意袭来,很快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许夕醒过来,却赖床不想睁眼。 浑身暖洋洋的,他才想起来昨晚是在黑豹怀里睡的,闭着眼睛想去撸豹子的毛,摸了两把,却突觉触感不对。 他猛的睁眼,入目不是黑色柔软的皮毛,而是一副**、宽阔、结实的男性胸膛。 许夕还在发呆,一个低沉的声音已经从头顶响起: 你还打算在本王怀里蹭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兽王爱上我》 现在撸毛,以后 第76章 风情万种(15) 许夕猛的坐起身, 头顶咚的一声撞到男人下巴上,对方吃痛的嘶了一声。 本王看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许夕眨了眨眼, 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双目紧闭,因疼痛微微沉着脸,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俊美的容貌。眼窝深陷,鼻梁高挺,棱角分明, 硬朗中带着几分狂放和野性,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大黑,你怎么变成人了? 男人脸色更加阴沉:你再叫一次那个名字试试。 许夕乖巧的暂时闭了嘴。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 神色冷傲道:吾名敖烁。 他等着这只小兔子大惊失色, 跪地求饶,请他原谅自己的不敬和冒犯,结果等了半天, 听到对方迟钝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敖烁: 他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许夕:谁? 敖烁俊美的五官都被气歪了:我是兽族的王!你身为我兽族子民,居然没听过我的名字!? 啊许夕配合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大王息怒, 小的自小在深山老林长大,消息闭塞, 连同族都没见过几个, 所以不知道您的名字。 敖烁冷哼一声,算了,不知者无罪,他决定勉强原谅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夕:单名一个渺字。 魔族中只有一个云渺, 且声名远播,许夕不确定自己的名声有没有传到兽族去,为防露馅,隐去了自己的姓。 敖烁嫌弃:一个字叫起来多别扭。那我便唤你渺渺吧。 许夕:这硬核的直男起名方式! 不管许夕乐不乐意,敖烁直接就叫上了:渺渺,你救了本王,本王欠你一个恩情,待回了兽王城,定会大大地赏赐你。你想要什么? 许夕想了想:小的别无他求,只是从未走出过这片边境之地,希望大王离开之时能带我一起走,我也想去看看王城是什么样的。 毕竟只有跟在对方身边,才有刷好感度的机会。 敖烁:这简单。待本王伤好之后就带你离开。 许夕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小的还有句话想说。 敖烁:说。 您能先把衣服穿上么? 敖烁: 兽族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便会化为人形,他们也早已习惯了以人的形态生活。敖烁之前受了重伤,力量亏损,如今气力逐渐恢复,便重新恢复了人形只是浑身光溜溜的。许夕自己的衣服早就干了,他找出之前那套半旧的衣衫,帮敖烁穿上。 敖烁双目依旧无法视物,许夕让他在屋里歇着,自己去溪边捉了几条鱼,用树枝串着烤熟了,和敖烁分着吃。 大看了看男人的脸色,许夕话音一拐,王,您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边境,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都是狮族那帮阴险狡诈之徒的阴谋。敖烁两口消灭烤鱼,冷笑一声,他们看我年轻,不服我坐上王位,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叛,便设计将我独自引到这里来,想要围杀我。 可惜他们低估了年轻兽王的实力,自己反而成了豹子的爪下亡魂。 许夕赞道:以一敌众还能大获全胜,大王果真厉害。 这倒不是刻意吹捧。黑豹厮杀雄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许夕估摸着以云渺的实力,也不是这位兽王的对手。 敖烁哼了一声,仿佛对许夕的奉承很不屑,唇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问:兔子应该很胆小才是,你那天怎么敢救我?不怕我醒来后一口把你吞了么? 许夕笑眯眯道:我第一眼见大王,就觉得您十分的刚正威武,定然做不出恃强凌弱的事。现在知道了您的身份,就更没有忧虑了。兽王的职责是护佑兽族子民,我想兽族如今越发繁盛,都是因为有大王您呀。 一通彩虹屁吹的敖烁心情舒畅,他寻思着这小兔精的确不错,不仅会伺候人,还很会说话,以后回了王城,让他随身服侍自己,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道:来给本王撸毛。 许夕求之不得,待敖烁现出豹子本体后,立刻上手撸了个痛快,敖烁也被伺候的非常舒爽,双方皆大欢喜。 之后闲来无事,许夕在小木橱里翻了翻,居然发现了一些布料和针线。前几日他去采药草时,发现了一些兰草,香气淡雅,有舒心安神的功效,便带了一些回来,现下已经晒干,正好可以做个小香囊。 在原来的世界里,许夕由于家庭原因,掌握的生活技能很多,即使后来做了明星,生活宽裕了,很多事情也都是亲力亲为。经纪人曾撞见过他在家给自己织毛巾,震惊的眼珠差点瞪出来,说他长的帅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做饭会针线活,以后嫁给他的女孩子不知道会多幸福。 他坐在木板床边,借着窗外明亮的日光穿针引线,认认真真的缝起香包来。敖烁久久听不到他的动静,纳闷问:你在做什么? 缝香囊,许夕随口问,你要么? 敖烁震惊:那不是女人戴的东西吗! 许夕:这个香囊香味并不浓郁,可以安神助眠,我用的素色面料,男子也可以戴的。 敖烁嫌弃:本王才不要! 许夕便不说话了,继续缝。 敖烁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见对方突然沉默了,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这小兔子不会伤心了吧? 也是,对方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想亲手缝个香囊献给自己,却被自己狠狠拒绝了。 他一定很难过。 敖烁咳了一声,摸索着溜达过去:缝完了么? 就快了。 嗯。敖烁昂头道,既然你如此诚心实意的想送本王东西,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许夕: 他用傻子的目光看了敖烁一眼,可惜对方不知道,依旧保持着一副高贵冷傲的表情。 感情这是个中二期未过的大龄智障青年啊。 许夕摇头笑了笑,将最后一针缝好,找了根红绳把香囊挂起来,亲手系在了敖烁的腰间,见布料和兰草有剩,于是开始做第二只。 某位兽王嘴上说着勉为其难,手上却隔一会儿就摸摸那个小香囊,最后直接从腰上解下来,不时放到鼻尖嗅一嗅,看样子喜欢的紧。 许夕在旁边忍不住无声的笑,又觉得对方像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第二天,储存的草药用完了,许夕照例要去采药,敖烁却叫住他:等等,我和你一起。 许夕道:你身上有伤,在屋里等我就好。 林子里危险众多,你一个弱小的兔精,遇到猛兽怎么办?敖烁的语气不容反驳,之前我重伤无法移动,现在已经大好了,自然要陪你走一遭。 许夕没想到这位兽王的保护欲还挺重,迟疑道:可是你看不见路啊。 敖烁:不是有你么? 许夕妥协了。他让敖烁牵着自己的袖子,带着他往前走。这次是两个人,许夕便往林子深处走的远了些,居然真的好运气的找到了那祝余仙草。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2) 只是那祝余草却长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崖壁上,距离地面三四丈距离,要摘到手着实不易。 敖烁:怎么不走了? 我看到祝余草了,许夕说,你在原地等我一下,我去把药草摘下来。 敖烁却没放开他的袖子:长在什么地方?危险么? 许夕微讶。 敖烁认真道:如果危险就别去摘了,在这个地方做个标记,等我的手下找过来后,让他们去摘。 许夕倒真没想到敖烁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身为兽族之王,随便指挥一个子民去替他卖命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这位兽王不久前还以一己之力杀死了七八头狮子,一度给许夕留下了非常残暴的印象。 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位兽王甘愿忍受失明的痛苦,也不愿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兔子精去涉险。 许夕突然觉得,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救了敖烁,对任何一个弱小的兽族,敖烁都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想到这位在战斗中如此凶残可怕的兽王,居然会有一颗很柔软的心。 许夕的语气温和下来:放心,不危险,我很快回来。 敖烁这才松了手,让他去了。在原地等了大约一刻钟,许夕回来了,语气喜悦:摘到了!走,回去吧。 敖烁却瞬间蹙起眉,摸索着抓住他:你受伤了?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明显的血腥味。 许夕忘了这位的鼻子灵的很,于是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但实际情况其实比他说的惊险许多。他攀下断崖去摘祝余,脚下踩的岩石碎了,差点便摔下悬崖,好在及时扒住了一道岩缝,算是有惊无险。 敖烁却本能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他看不见实情,只能在心中自责。他自认强大无比,却让一个弱小单薄的兔精为自己奔波涉险,实在是很不应该。 伤到哪儿了? 许夕实话实说:膝盖。 敖烁沉默片刻,道:上来,我背你。 说罢,化作了黑豹模样,微微矮下了身子。 许夕惊讶。 豹子不耐的低吼一声,语意明显。本王何等尊贵,第一次让人骑在身上,如此大的殊荣,你居然还敢犹豫! 许夕瘸着腿,骑到豹子的背上,趴下前身搂住豹子的脖子:大黑,你真好。 敖烁暂且忍受了这个称呼,听着许夕为他指的方向,驼着他回了小木屋。 清理包扎了腿上的伤口,许夕把采到的祝余草留出一半,小心翼翼的收好,等回流花宫给谢云寒用,另一半分成几份,每天捣碎一份,给敖烁敷在眼睛上,果然效果显著,伤口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大概再有三四天就可以痊愈了,这天上午,许夕照例检查了敖烁的眼睛,给他换了新药,不过你这两天为什么总喜欢保持兽态啊?你现在这双眼睛比你人形时的眼镜要大两三倍,很浪费药草唉。 黑豹烦躁的从喉咙里挤出两声低吼,似是在嫌他废话太多。 好好好,大王息怒,您怎么舒服怎么来。许夕发现黑豹这两天脾气明显的有些暴躁,不过又不像是生病。他对兽族习性并不了解,只好变着法子给这位大王做好吃的,一天三次勤奋撸毛,才会让对方心情稍微好些。 见豹子又在屋里烦躁的乱转,尾巴啪啪摔打着地面,许夕靠在床头,伸出手臂:来撸毛么? 豹子熟练的跃过来,上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两只前爪搭在许夕肩上。 许夕耐心的伺候豹大王,从头顶撸到下巴,再去摸豹子油亮顺滑的脊背。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一套撸下来,黑豹依然是焦躁不安,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突然将大脑袋凑到许夕脖子边,不停的嗅来嗅去。 猛兽粗重发烫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脖颈、脸颊上,那滋味怎一个刺激惊险了得,许夕吞了吞口水,弱弱道:大王,提前说好,您闻闻可以,千万别咬。您如果饿了,小的这就去给您烤肉 黑豹充耳未闻,反而张开嘴巴,伸出长长的、带着倒刺的舌头,在许夕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许夕的脸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下章又要在被锁的边缘试探。 我尽量收敛一点(微笑 第77章 风情万种(16) 大黑豹趴在许夕身上,嗅了一遍还不够,又晃动着毛茸茸的大黑脑袋在许夕脖颈里拱来拱去,一边拱一边舔。豹子舌头上有一层密密的倒刺,很快便把那片柔嫩的皮肤弄红了。那感觉又疼又痒,许夕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往大黑豹下面瞄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这头畜生果然是**了! 那什么,大王您忍忍,小的这就去给您拉头母兽来 许夕使出全身力气把豹子的大脑袋推开,翻身下床就往外跑。虽然在林子里找头母豹不容易,但这时候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先随便拉头母的来再说!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身后大黑豹便狂躁的吼了一声,飞扑过来一个泰山压顶,把许夕背朝上脸朝下按倒在地面上。 许夕差点被压出一口血,咳了两声颤巍巍道:我说大王,您能不能对自己的体重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黑豹此刻才不管他在说什么,前爪死死按住许夕的后背,低下头凑过去舔他的耳朵。黑豹的暴躁焦虑被身下人安抚了一些,同时却又升起一种更难耐的渴望。它低吼一声,张开嘴巴轻轻叼住身下人的后颈,兽体开始不老实的乱蹭。 许夕浑身一悚,羞耻心在一瞬间几乎完全炸开,他竭尽全力想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身后的豹子却仿佛不满意猎物的挣扎,轻轻一拍便把他重新压趴下了。 然而大黑兽迟迟找不到法门,焦躁的吼了几声,又诡异的安静下来。片刻后,许夕身上的重量减轻,豹子终于缓缓变回了人形。许夕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回去,红着脸正想松一口气,下一秒,清脆的衣料破裂声在空气中响起。 渺渺 渺渺 许夕睫毛颤了颤,迟缓的睁开眼,一滴冷汗从眼睫上滴落,啪嗒一声在地上摔碎,洇出一个暗色的圆圈。 他枕着自己的右手臂趴在地上,满头冷汗未消,脸色惨白,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事实上,他刚刚被做晕过去了。 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惨烈的一场□□。兽族□□高涨,那物又远非寻常人可比,方一开始就让许夕差点死过去一次。更可怕的是,途中敖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进行过程中竟不受控制的变回了兽态,那之后的情形许夕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被撕裂了,还流了不少血。 他微微一动,腰部以下顿时传来尖锐的疼痛,满头冷汗顿时涔涔滚落下来。一旁焦急万分的敖烁听到了细微的动静,立刻连声唤:渺渺,你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彻底的丧失理智,待终于找回一丝清明后,身下人已经没有动静了。迟钝的回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敖烁浑身发烫的兽血一瞬间变的冰凉刺骨,他颤抖着摸索去探许夕的鼻息,待发现对方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一定把人折腾惨了,可他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不敢贸然去动他,只好一声一声的不停唤对方的名字,总算把人唤醒了。 你还好吗?敖烁手足无措,早就没了兽王的高慢冷傲,慌乱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抱你去床上行吗? 先别动我。许夕细若游丝的一句话,立刻让敖烁伸手的动作一僵,橱子旁边有个木盆,去帮我去溪边打盆水,再拿些草药过来。 他们在小木屋里住了已有一段时日,敖烁即使看不见,也早已记住了各种物件摆在哪里。他立刻蹦起来去拿木盆,却因过于惶急在门框上撞了两下,才踉跄着跑出屋去。 许夕趴在地上慢慢攒力气,心想,他再也不骂谢云寒是禽兽了。 眼前这位,才他妈是真正的禽兽。 他看了看进度条,敖烁的好感度已经飙升至八十,许夕苦中作乐的想,还行,这一顿艹没白挨。 某个禽兽很快端着水盆和草药回来了。许夕道:扶我一下,借我靠一靠。 敖烁摸索着揽住许夕的上身,紧张又小心地把他扶到自己的怀里。许夕忍着痛给自己清理上药,疼出了一身汗。虽然他忍着没吭声,敖烁却将他颤抖的吸气和喘息声听的一清二楚,抱着他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收紧,心中难受愧疚至极:渺渺,对不起 许夕闭上眼瘫靠在男人怀里:不用对不起。只是大王您下次**的时候提前和小的说一声,小的好提前躲出去避难。 敖烁听着他冷淡的语气,心中更加难受,相处这段日子,渺渺的声音一直都是充满活力且带着笑意的,从未如此虚弱又冷漠,一定是生气了。敖烁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他做了这么混账的事,对方生气是应该的。 你好点了吗?要不然我变成豹子,你在我身上睡一觉好吗? 木板床不舒服,地面更是冷硬,没法睡人。 想到这,敖烁心中后悔自责更甚,夹杂着一种陌生的心疼。他方才居然就是在这么冰冷的地面上把这只单薄的小兔精给 许夕轻轻嗯了一声,敖烁立刻化成豹子,把对方放在自己柔软的肚皮上,给对方当了暖乎乎的床垫。 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敖烁的听觉敏锐,许夕的呼吸频率一变,他就知道对方醒了:渺渺?好受点了吗? 该疼的地方还是疼,不过确实比之前强多了,许夕闭着眼,病恹恹的嗯了一声。 敖烁:我先把你抱到床上躺一会,再去给你弄点吃的。 许夕:别去了,你又看不见。 没关系。敖烁把他安顿好,出去了。 不多时,敖烁回来了,手里拿了几串烤鱼。他看不见,但兽族的捕猎技能强悍,只听鱼儿游动的声音便能精准地将它们捞上岸。只是烤鱼的时候就只能抓瞎了,几条鱼烤的一言难尽,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还没熟。许夕本来没什么食欲,但见男人一副忐忑又期待的神情,还是把鱼接过来,挑着熟的地方啃了。 吃完后,敖烁扶着他躺下,让他侧身靠在自己怀里。 安静了一会儿,兽王突然道:渺渺,回王城以后,你做我的王后吧。 许夕唇角抽了抽,直接道:不。 为什么!?没想到对方拒绝的这么干脆,敖烁愣了一下,急忙问。 因为大王您只是保护欲过剩。许夕淡淡道,你是强大的兽王,我只是个弱小的兔精,你强要了我,觉得做了以强欺弱的事,心里过意不去,想对我负责而已。 不,不只是对你负责。敖烁却否认了,声音突然变的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的父王以前告诉过我,选王后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受。但你睡着后,我想了很久,觉得我对你的感觉就是喜欢。 年轻兽王的脸居然微微红了,和之前那个高傲臭屁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完全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模样。他摸索着找到许夕的手,一把紧紧握住:渺渺,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你给我撸毛,别人接近我我会厌烦,但你靠近我,我心里却觉得欢喜。我发誓,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王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许夕:我是兔子,而且是公的,种族不同,根本没办法给你繁育后代。 我不看中这些。敖烁直言道,我的父王母后也很开明,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的。 你后宫三千,我不想去受罪。 我没有后宫!敖烁立刻澄清,我登上王位不足两年,一个妃子都没纳过! 许夕狐疑:那你以前的**期怎么过的? 以前反应没有那么强烈,出去跑一圈或者打一架就没事了。敖烁声音低下去,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如此狂躁,渺渺,让你受罪了。 许夕不说话了。他自然不可能跑去兽族当什么王后,但如果继续拒绝,敖烁的好感度就不好刷了。好在敖烁难得体贴了一把,退一步道:我不会逼你,你慢慢考虑,等回去以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许夕只好暂且应了。 兽族果真是个直率的种族,敖烁一开始决定把许夕收为随从时,便一副大爷样的对他呼来喝去;后来决定把许夕变成自己的老婆,就立刻把对方捧到了手心上。 渺渺,你刚刚去哪了? 许夕发现男人谈起恋爱来都一个德行,就是黏人黏的要死。他在敖烁睡觉的时候去后面溪水冲了个澡,便听到对方喊了他八十遍渺渺,耳朵里都快起茧了。 去洗澡了。许夕摸摸男人的脑袋,任对方靠过来把自己抱住。 敖烁抱了他一会儿,即使是人的形态,一些习惯也改不了,忍不住凑过去嗅他的脖子。 许夕一见他这个动作就有点害怕,往后仰了仰身子:你到底在闻什么? 你的味道啊。敖烁自然道,又有些奇怪,渺渺,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的气味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夕眼皮一跳。日子已经过去十几天,他借来的兔精气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自然闻起来不一样。 许夕自觉还未到交底的时候,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兰草香囊带久了,把原来的气味遮住了吧。 敖烁却觉得自己闻到的不是香囊的味道。不过他没太在意,笑道:你现在的味道更好闻,我喜欢。 他蠢蠢欲动,喉咙动了动:渺渺,我想 不准想。 敖烁: 许夕毫不心软。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再来一次怕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3) 敖烁还想再争取一下:我这次会控制自己的,绝对不会再变回兽形! 许夕:那也不行。 敖烁有些失望,不过他万万不敢再强迫对方,只好环着许夕的腰,蔫答答的把脑袋枕在对方肩膀上,沉闷的叹了口气。 许夕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豹子头。 有亲亲,他淡淡问,要么? 作者有话要说:霸道不起来了,一谈恋爱就变大狼狗=w= 第78章 风情万种(17) 要! 敖烁立刻来了精神,挺起身来凑过去,在许夕脸上亲了一口。他以前从未和谁有过如此温情的举动,即使之前已经和许夕行了更加亲密之事,却也只是遵循□□去享受那种疯狂的快感,何况他此时的心情和之前又有所不同,眼前人是他的心上人,是他认定的王后,他怀着一腔热切的怜爱碰触上去,只觉的像亲吻了一块温玉,又或是一片软云,带着好闻的气息,让他沉醉甚至着迷。 他抱着他的心上人,吻他的脸颊、眼睛、额头,一下接着一下,几乎上了瘾。他的**再度暴露出来,只是亲还不够,还要舔,还要咬,好像恨不得把这人拆吃入腹,彻底变成自己骨血中的一部分才好。 许夕却有点受不了他这种乱七八糟的亲法,双手托住了敖烁的脑袋,在男人发出不满的抗议前,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他衔着男人的唇瓣,轻轻吸吮了一下,说不清是安抚还是挑逗。在敖烁怔愣的瞬间,许夕已经顺着他的齿间溜了进去,舌尖像灵活的游鱼,一下一下去碰男人的舌头,当对方迫不及待缠过来的时候,他却瞬间退走,狡猾的没了踪影。 敖烁差点被他勾疯了,抬起大手死死的扣住许夕的后脑,霸道强硬的捕到他的小舌,缠绞到一起吸吮了个痛快。许夕的嘴巴被他弄的发痛发麻,用力推了男人好几下,敖烁才恋恋不舍地从他唇里退出来。 许夕抹了抹唇角,轻声嘶了一下:你把我嘴角咬破了! 哪里?敖烁立刻凑过来,厚颜**地道,我给你舔舔。 许夕一把推开他,到木板床边去坐着,把湿漉漉的头发对着窗口晾干。敖烁前脚跟后脚的黏过去,侧枕在许夕的大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叹了一声:渺渺,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许夕伸手在男人下巴上摸了一把。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暗金色阳光透过层层古木打进窗内,给床边两人披上一层温柔的色彩。林风吹过,窗外低草齐齐发出轻吟,像在哼一首安静的歌。 渺渺,敖烁安静片刻,突然问,你长什么样子? 许夕翘了翘唇角:说起来,你连我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敢娶我做王后? 没关系,反正你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许夕故意道:如果奇丑无比呢? 那也喜欢。敖烁说的很认真。 许夕摸摸他的脸:骗你的,我长的特别好看。人见人爱的那种。 敖烁笑了,想了想却又一皱眉,霸道道:不行,只有我能爱,其他人想都别想! 他早就想好了,等渺渺答应做他的王后,他一定会建一座最华丽的宫殿,把渺渺藏在里面,谁都不准看。 许夕笑了笑没说话,伸手从窗外揪了片细细长长的叶子,放到唇边一吹,清脆的笛音便飞扬起来。 敖烁噙着笑意听,两人就这么悠然自在地消磨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晚上还是吃鱼?许夕拢起晾干的长发,准备去做饭。敖烁刚想说我去,鼻尖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气息,脸色陡然变了。 许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语声立刻放轻:怎么? 敖烁低低道:是狮族的气味。 他们那天不是被你杀了? 那只是狮族派出的一部分,想必其他人久久等不到他们的音信,知道计划失败,又派来了一批。敖烁的心缓缓沉下去,兽族嗅觉灵敏,他能察觉到对方,对方很快也能发觉他的气息,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他的眼睛还未恢复,战起来势必处于劣势,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渺渺跟着他,一定会有危险! 敖烁闪电般思索一瞬,正要让对方先跑,跑的越远越好,谁知对方抢在他之前开口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引开他们。 敖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听我说,敖烁,许夕仿佛知道男人的一切想法和顾虑,语速极快道,他们既然铁了心要杀你,就绝对不会允许失败第二次,这次来的人一定比上次更多,以你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是对手。我只是去引开他们,不会和他们正面对上 绝对不行!!敖烁激动的打断他,让一个兔子精去引开十几甚至几十头狮子?他想想那个场面就要发疯,渺渺,你听我的,现在立刻走!狮族既然能从王城追过来,我的手下一定也听到了消息,必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只需要拖他们一会儿 你能拖多久?你既然能闻到那些狮子的气味,说明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可你的手下什么时候来,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 敖烁哑口无言。 他们是一群,杀死你,或许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许夕托住男人的脸,沉声道,敖烁,我不会眼看你去送死。 敖烁神色几近扭曲:那我就能让你去送死吗!? 我不会。许夕的声音温柔下来,我没有逞强,正因为我只是个兔子精,所以他们绝不会大费周章的追着我不放。而且我很聪明的,相信我,好不好? 敖烁紧紧攥住他的肩膀,咬牙道:可 我还要做你的王后,许夕轻笑了一声,所以绝对不会死的。 敖烁呼吸一滞。 最晚明天这个时间,我一定回来木屋找你。许夕快速在男人唇角亲了一下,等我。 他不再给敖烁说话的机会,一个巧劲挣脱男人的手臂,下一秒已经消失在木屋里。 敖烁僵立在原地,许久后突然狠狠一拳将墙壁了个粉碎,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如此无能为力!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片森林,月光将姿态各异的古树影子投在地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许夕贴着一棵参天古木,屏住呼吸隐在树木宽大的阴影里,右手按住左臂,指缝间温热的鲜血一滴滴流淌下来,无声的浸润在脚下长满荒草的土地里。 他之前预料的不错,对方来了足足有三十多人,个个是健硕凶猛的成年雄狮。他做出的决定也很正确,他当时只要再晚出来半分钟,这群狮子就要寻到那个小木屋了。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的身上,沾满了敖烁的气味。 许夕本来只想制造些动静,把这群狮子引去和木屋相反的方向,自己再随便找片林子躲起来。谁知狮群敏锐的嗅到了他身上敖烁的气味,对他紧追不舍,他迫于无奈只能出手交战,然而寡不敌众,虽拼力击杀了八头雄狮,自己却也受了重伤。 兽族天性勇猛残忍,不知退为何物,这群狮子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誓死要把他捉住问出敖烁的下落。许夕手臂、双腿都被狮子捕住机会撕咬过,右腿的伤口深的几乎见了骨,胸腔也闷闷的生疼,呼吸都不敢用力,是在刚刚的交战中被一头狮子当胸撞断了几根骨头。 许夕攥紧手臂止血,露出一个苦笑。 可能要阴沟里翻船了。 一片死寂中,一道剧烈的气流突然当空袭来,许夕敏锐侧身一躲,下一秒,他倚靠的那颗粗壮古树被一头鬼魅冒出的狮子生生撞断! 在古树倒地的巨大声响中,那头狮子稳稳的落到地面上,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他望着许夕,眼中浮现几分怜悯:你流的血太多,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出敖烁的下落,我们可以留你一命。 他说完,周围的荒草地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几十头雄狮双眼冒着怖人的光,陆续从四面八方的古树后走出来,将许夕团团包围住。 许夕站在那里,一言未发。 我不是很明白,高大男人感叹道,你身为一个魔族,为什么要如此护着敖烁? 经历了一场大战,许夕的魔族气息自然再也掩藏不住。 我也不是很明白,许夕微微侧头,余光往自己站立的斜后方看了看,你们这一家子又蠢又笨的狮子,怎么也有勇气肖想兽王之位?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利! 要死你死,许夕讥讽道,我还没活够。 不等男人发出指令,许夕骤然回身往后方冲去,同时用魔息凝出一条长鞭,劈手将两只封路的狮子抽飞出去! 男人大怒:拦住他!! 众狮听命,咆哮着一扑而上,许夕却头也不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急速冲出这一片林子,来到一片断崖 正是他之前采祝余草的那个断崖! 男人瞳孔一缩,疯狂大吼:他要跳崖!!给我拦住他!! 然而晚了。 许夕没有一丝犹豫,狮吼声就在他耳边响起,野兽喷出的腥热气息已经扫在他的后脑,他却看也不看,纵身决绝地跃下了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断崖! 兽王城的边界,边境森林的尽头,孤零零的伫立着两座简陋的茅草屋。 这天早上,一个满脸憨厚朴实相的中年男人从屋里出来,肩上挑着一旦粮食,回头嘱咐了一句:老婆,那你照看小宝,我进城了哈! 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去吧,早点回来。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 住在这两间草屋里的,是一对黄牛精夫妇。 他们喜静,不习惯王城里的喧闹繁华,便来到王城边界定居,这里人烟稀少,有一大片荒地,夫妻俩在这里种田,养些新鲜果蔬,收获了送到城里去卖,温饱不愁,日子过的很是安乐美满。 男人挑着担子,往家门前的一条河走去。这条河东连边境森林,向西直通王城,顺着河往西走,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看到王城威严宏伟的城门。 他方走到河边,却愣了一下,看见从河东头漂过来一个东西,看样子是从那片神秘的森林里出来的。 待那物漂的近了,男人凑上前仔细一看,脸上顿时浮现出惊骇之色 那竟是个人! 男人立刻扔下扁担,淌到河水里把那人拖了出来。只见那人衣服破烂,遍体鳞伤,露出的皮肤被冰冷的河水泡成青白色,一张脸更是惨白的吓人,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他抱起男人几步跑回茅草屋里,高声喊:老婆! 怎么了?妇人吓了一跳,把小儿放到床上,从里屋走出来,见男人怀里抱着的半死不活的人,也吓了一大跳,这!这是!? 从河里看见的。男人把人放到地上,探了探气息,松了口气,还有气!把咱家的板车拉出来,我这就把他送城里医馆去! 等等!妇人比丈夫心细,察觉到了不对劲,蹲下身子感受了一下地上那人的气息,脸上顿时浮起惊惧之色,他、他是魔族呀! 男人一惊,仔细一探,才发现确实如此! 这这怎么办? 魔族和兽族向来泾渭分明,彼此间虽没有什么争端,却也远远算不上关系好。如今一个魔族竟莫名其妙出现在兽族地盘,谁知道这个魔族有什么目的?会不会是奸细? 黄牛夫妇都是老实巴交的小百姓,平时只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哪里碰到过这种事,一时都没了主意。 我们做不了主,更不能收留他,最后还是妇人定了定神,对丈夫道,你把他送去给王城的守门士兵,让他们往上汇报,交给王宫定夺。 你说的对!男人立刻点头,找出家里的板车,把魔族放上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王城。 远远的看到城门,男人才发现今日城门处的护城士兵特别多,每个进出城的人都要严格检查登记。他经常来城里卖粮卖菜,卫兵从来都是看个脸就让过去了,从未查的这么严格过。他有些纳闷,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男人拉着板车赶到城门,叫住一个士兵,向他说了这个情况。 士兵听了脸色也是大变,看了那板车上的魔族一眼,立刻跑去汇报长官。很快,王城护卫队队长带着一群士兵过来了,沉着脸确认了魔族的身份,思考片刻后,吩咐身后两名士兵:抬走,先关进地牢。 士兵立刻领命上前,把魔族带走了。 他身后的一名副队长有些不解:发现魔族是大事,为何不立即上报王宫,让大王知悉? 榆木脑袋,那队长斥了一句,你也不看看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副队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王即位两年,如今终于要立王后,如此隆重的大事,如果闹出什么乱子,你我的职位都保不住!队长道,那魔族半死不活,关进牢里插上翅膀也跑不了,等这喜事儿过去,再上报大王也晚不了。 副队长频频点头:还是您考虑的周到。 队长想起什么,叹了一声:说起来,大王居然立一个兔子精为后,真是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副队长想了想:应该是大王真心喜欢吧。 队长没再说什么,带着手下回了王城,继续抓紧巡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来!了! 但是不虐!!!放心,我们夕夕那么聪明,别人坑不到他的,嘿嘿嘿 第79章 风情万种(18) 捉到的魔族本就奄奄一息,丢到地牢这种阴冷的地方,说不定两天就没命了。王城护卫队队长高英还打算从他嘴里挖出点东西,于是叫来个大夫给他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以防流血过多而死,又吩咐狱卒每天别忘了给他灌点稀粥。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4) 这个魔族就这么吊着一口气,勉强活了下来。兽王立后仪式办的隆重非常,举城狂欢整整三天,之后兽王又雷厉风行的处决了叛上作乱的狮族,自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直到七日过后,王城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高英这才进宫去向兽王禀告捉到了魔族一事。 他求见兽王时,兽王正陪着他新立的王后在异芳阁赏花,高英也因此幸运的见到了那位传说中备受兽王恩宠的王后。对方不愧是只兔精,身形纤细,一张脸干干净净,虽算不上多漂亮,但唇角天生往上翘,看谁都是一副和善温柔的样子,并不惹人生厌。 高英心想,虽是个男的,但瞧着比女子还温婉,怪不得大王这么喜欢。 高英办事得力,是敖烁的心腹之一,敖烁免了他的礼,直接问:何事? 禀大王,有平民发现一名来历不明的魔族,属下不敢擅专,特来禀告大王。 敖烁眼神一变,沉声道:魔族? 是。 人在哪? 地牢里关着,高英道,大王要见吗? 带去议事殿,我稍后过去。 高英得令,离开时听见兽王对身侧的人温声道:听说魔族阴险狡诈,面目狰狞,小心别吓着你,你先回长乐宫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高英跟随敖烁几年,从未听过对方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说话,忍不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又忍不住感叹,这王后确实了得,能把钢铁化成绕指柔。 他去地牢里把那魔族提了出来,虽然对方还未恢复意识,但高英不敢大意,命人用镣铐缚住他的手脚,让手下架着带到了议事殿,不怎么温柔的扔到了地上。 敖烁低头看了脚边的魔族一眼,皱起了眉。 出乎意料的,这个魔族远不是他听说中的面目狰狞,相反,他生的很好看,五官甚至称得上惊艳,如果把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不知又是一种怎样的风采。 只是对方的脸色着实不怎么样,凌乱长发遮掩下的皮肤白的不正常,眉间是浓浓的病色。 不知为什么,敖烁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一种奇异的颤抖从心尖划过,却又稍纵即逝。 他盯着那魔族,沉声问:怎么病成这样? 发现的时候就受了重伤,高英答,这几天一直没醒过,所以也没办法审问。 魔族潜入是大事,不得马虎。敖烁道,继续关起来,密切监视。清醒后立刻禀报给我。 是。高英立刻答,示意手下把魔族拖回去。 等等,敖烁突然出声,顿了片刻,慢慢道,关到流芳殿去。 高英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流芳殿那是王宫里的内殿,理论上说,是为王妃准备的地方,只是敖烁即位以来从未纳过妃子,所以一直空闲着。 可即便如此为什么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族关到那里去!? 难不成大王在男女一事上终于开了窍,不仅立了后,如今见这魔族生的美貌,还想把他收为后妃? 敖烁冷冷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有!高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明显了,立刻严肃起来,也不敢再询问缘由,吩咐手下照做了。 人都退下后,敖烁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说出那句话。他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也绝不是喜好美色。只是看见那个魔族那副羸弱单薄的样子,突然就不想把他扔回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真是邪门了。 敖烁揉了揉眉心,继而想起有人在长乐殿等他,于是大步往外走去。 那一日,渺渺出去引开狮群以后,他一直心急如焚,好在他的手下果真很快赶到了,他立刻命他们分头去找,可找了一整夜、一白天,也没有发现渺渺的踪迹。 他想起渺渺离开时曾说第二天夜幕时刻一定会回到小木屋前和他汇合,便忍住将要发狂的焦急在木屋前等候。可直到暗夜完全降临,也没能等到对方的影子。 他差点就疯了,不顾手下劝阻扯下眼睛上覆着祝余药草的布巾,硬生生睁开眼,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重新撕裂,终于模糊看到了东西,于是一边流着血,一边狂奔出去继续找。 直到半夜,留守在木屋的手下给他发了信号,他心脏狂跳,立刻迅速返回,果然在木屋前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影很陌生,可他身上的气味敖烁却无比熟悉。 他至死也不会认错这个味道。 他径直冲上去,用尽全力抱住了那个失而复得的人,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眼眶。 他带着渺渺回了王城,让王宫中最好的大夫治好了自己的眼睛,终于彻底看清了渺渺的模样。 渺渺很好看,眼睛很温柔,说话时总带着笑,被他长久凝视的时候,还会微微羞涩的脸红。 他知道,这个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放手。 他依照之前所说的誓言,立渺渺为后,为他举办了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建了最华丽的长乐宫。 他想,以后,他会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送到渺渺面前,保护他一辈子,绝不会再让渺渺吃一丝苦。 可是 神思恍惚间,敖烁已经来到长乐宫,他定了定神,推门进去,带着笑唤:渺渺。 对方抬起头,眼里盛满笑意:你回来的好慢,我都饿了。 敖烁立刻命人去准备晚膳,自己坐到对方身旁,看到对方在做什么,忍不住笑了:怎么又在缝香囊? 之前的那个布料粗糙,做的不好,香味也早就跑没了,再重新给你做一个。 没关系,敖烁从腰间解下那个略显简陋的香囊,很珍惜的用手摩挲,笑着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这个我会一直带着。 对方先是笑了笑,目光随即落在那个香囊上,变的有些失落:可惜我在引开那些狮子的时候跑的太急,把我的那只掉了 一提起这事,敖烁就很是内疚和心疼,他拥住对方: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没关系。对方轻声说,只是我的香囊掉了以后,和你的就不成一对了。所以我想再重新绣一对新的。 好,都听你的,你绣什么我就戴什么。 敖烁成功的把人重新哄笑了,然后带着对方去用膳。吃过晚饭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话,便到歇息的时候了。 敖烁犹豫了一下,最后站起来:渺渺,你早点休息吧。 对方也站起身,一双清澈的水眸定定望着他,含了些小心翼翼的期待:你不在我这歇下吗? 我离开王城太久,堆积了很多事要处理,可能要很晚才睡,会打扰你休息。敖烁道,等过几日处理完,再来陪你。 对方垂下眼睫,低声应:好。 即使粗心如敖烁,也能感觉到对方此时应该是有些失望的。那副垂目抿唇的姿态很是楚楚可怜,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安慰他。 而像保护欲如此强盛的敖烁,更是应该去好好给他一个拥抱,可敖烁手臂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伸出去,只是温声道:那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他离开长乐宫,走在点着宫灯的长廊上,在迎面拂来的夜风中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没有去议事殿,而是回了自己的寝宫。 事实上,他也没那么多事要处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大婚那日晚上,他望着一身喜服的渺渺,心中诚然是欢喜满足的,但却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到了熄灯休息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他对渺渺没有欲|望。 之前在小木屋里,自从明白了对渺渺的心意后,他时时刻刻都想要亲近对方,即使没有发|情,他也总是暗暗想把渺渺拖上床,只是怕再一次伤了对方,才一直逼迫自己忍耐。 如今渺渺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后,而王城里不比简陋的野外,婚房里各种物件准备充足,只要他小心一点,是不会伤到渺渺的。 可他竟然一点冲动都没有。平静的让自己都感到愕然。 最后他竟什么也没做,找借口对渺渺说他身体太单薄,不敢碰他,两人便单纯的躺上床睡了。 而之后的几天,他依旧没有任何想法,而越没有想法,他面对渺渺就越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晚上甚至不敢和渺渺一起睡了,总是找借口躲出去。 可若说他突然变心不喜欢渺渺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仅仅是想到渺渺这个名字,敖烁心里就会涌起满满的温暖欢喜,这种感觉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敖烁的脸突然有点黑,总不会是他那地方出了问题,突然不行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有属下匆匆赶来,跪下禀报:大王,流芳殿里那个魔族醒了! 敖烁神色一凛,立刻赶了过去。 许夕艰难的睁开眼,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打碎了又重新组合起来,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他确实也差点被摔碎了。 那日赌了一把跳下断崖,是因为他之前采祝余草的时候,发现崖下好像有错乱生长的树木,伸出的树枝可以起缓冲作用,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些树枝确实救了他的命,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密密麻麻的伤痕,再加上悬崖太高,许夕在途中就没了意识,最后掉下来一头栽进一条河里。 幸运的是,那条河很浅,没有把他淹死,反而载着他一直漂啊漂,神奇的一路漂出了边境森林,被黄牛精夫妇捡到了。 再度醒来时,便是在这座宫殿里了。 和流花宫类似的、绣着繁复花纹的帐幔让许夕一眼认出这是个非富即贵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了,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嗓子疼痛干涸至极,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 床边守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他们第一时间发生他醒了,其中一个立刻走了出去,剩下的一个则一脸戒备和敌意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危险分子。 许夕有些奇怪,既然救了他,又为何会对他这副态度? 他试着坐起身,直到活动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腕上竟然上了一副冰冷的铁镣铐。 许夕用力清了清嗓子,总算挤出了一丝沙哑到完全听不出原音的声音,这是哪? 那侍卫警惕的望着他,冷冰冰甩出三个字:兽王宫。 兽王宫? 许夕这下更是惊住了,这么说敖烁找到他了?可又为什么会锁着他? 他试着确认:你们的大王,是敖烁么? 侍卫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大王的名字? 看来没错了。 许夕心想,难道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是魔族,所以这样对他? 他又觉得不是,敖烁不像这种冷心冷情的人。 于是他道:把敖烁叫来。 侍卫先是一愣,随即愤怒道:你一个肮脏的魔族,居然敢随意呼和我们大王!?好大的胆子! 许夕没精力和他吵架,重新道:麻烦把你们大王请来。 侍卫却对这个魔族印象恶劣,冷笑一声道:我们大王那么忙,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许夕:这么晚了,他在忙什么? 侍卫昂头:当然是在陪我们王后! 许夕这下真的是震惊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王后? 难道敖烁恨他恨到不光给他上了镣铐,还这么快娶了个王后!? 侍卫冷哼一声。 许夕:你们王后叫什么名字? 侍卫皱眉: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夕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侍卫一愣。眼前这个魔族虚弱无比,又长了那么一张脸,看上去分明是个娇弱无用的废物花瓶,可当那双好看的眼睛沉沉盯着他时,他竟有种被某种可怕的东西慑住一般的感觉,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很像他很久以前在野外遭遇过一头猛虎,被对方锁定为猎物一样。 侍卫咽了口涂抹,不由自主的回答了魔族的问题:渺、渺渺。 许夕吸了一口气,几个呼吸间,便闪电般想通了所有关窍。 有人冒顶了他。 敖烁既然娶了那个渺渺,显然是把人认错了,但许夕认为敖烁既然能当上兽王,肯定不至于是个**,他既然能认错,说明那个冒充者伪装的非常成功。 敖烁眼盲,不知道他的模样,认出他的唯一途径便只有声音和气味。 声音可以伪装,气味却很难。每个种族、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同是兽族,狮和豹的气味不同,同是狮子,每一头的气味也是独一无二的。 许夕瞳孔一颤。 所以,冒充他的就只有那只他借过气味的兔子精。 那只兔子精,竟然好巧不巧的在此时化形了,还抓住这个机会摇身一变成了渺渺? 许夕一时间简直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那只兔子精暂且不论,可即使气味相同,敖烁就能把他认错吗?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天,连床都上了,敖烁那家伙每天黏他黏的要死,居然还能把他认错!? 这不是智障是什么?? 许夕心里突然拱起一股无名火,冲的他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嗓子眼里霎时冒出浓浓的血气。 当然,这事其实很好解决,他能被敖烁拾回来大概也是天意,只要他开口,敖烁就会知道所有真相。 许夕有一百种方法让敖烁明白他才是真正的渺渺,那个冒牌货暴露后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不打算这么做。 一来,以敖烁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在知道真相后绝对不会再放他离开半步,甚至会重新把他娶一遍做什么王后,那之后许夕想离开去寻找下个任务目标,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5) 二来他很生气。 许夕的脾气一直很好,他也明白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他为主角付出的代价不在少数,这也不是第一次有生命危险。 可敖烁,是第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许夕救了他,照顾他,第一次被男人艹晕过去,最后还为了保护他跳了崖,差点丢命导致任务失败,结果好不容易活下来,发现对方居然把自己当成敌人铐起来,甚至还娶了莫名其妙的人做老婆! 许夕怎么能不生气!? 就算对方是被蒙骗的,那也必须给点教训,不然那个智障怕是这辈子都长不了记性! 许夕偏头呸出一口血沫,狠狠磨了磨后牙。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许夕抬头一看,大步走来的男人正是敖烁。 敖烁看见他,微微怔了一瞬,却马上沉下脸来,冷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夕轻轻眨了眨眼,那双美丽到惊人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层雾,脆弱到让人心动。 敖烁看着这个魔族痛苦的蹙起眉,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脸上浮现起几分绝望的迷茫。 我我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夕夕:看老子虐死这个憨批 第80章 风情万种(19) 不记得了? 敖烁视线锐利的盯着对面的魔族,想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的名字呢? 许夕一副头痛欲裂的神情,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我好像记得自己姓云,其他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敖烁探究的审视了他半晌,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对方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的力气很大,带着审问的力度,许夕不由得疼的蹙起眉尖,眼睛里的雾气更浓,很快凝聚成水珠,无声地涌出眼眶,啪嗒一声砸在敖烁的手上。 疼 他哭着喊痛,那泪水明明是温凉的,敖烁却仿佛被烫了一下,猝然松开了手。 他的皮肤很白,敖烁只捏了那一下,下颌上就留下了一道青色的淤痕。他坐在那里,无声的流泪,晶莹的泪珠沾满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翕动,一下一下直往人的心尖上扫。 护卫队队长高英之前还感叹那兔精王后温婉可人,可他若能见到这一幕,想必会再叹一句,可惜比不上眼前这位的十分之一。 许夕可坚如磐石,百折不摧,但若他想变成柔弱的样子,亦能轻易让无数男人疯狂心动。 更别说眼前这位保护欲过剩的大男子主义者了。 敖烁心头莫名一颤,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无措:你哭什么!? 他的语气很凶,许夕像被吓到了,浑身打了个颤,咬着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可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 敖烁焦躁的皱起眉,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对一个魔族产生莫名的波动,只好眼不见心不烦的偏过头,冷声道:想不起来就继续想,想起来再交待! 他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却软软叫住他:等等 敖烁一顿,不耐烦的转头。 能、能给我些水喝吗?许夕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请求,我的喉咙好痛 他的声音确实嘶哑的不像话,已经完全辨不出原音,听着就让人觉得难受。敖烁顿了顿,打了个手势,让侍卫去倒水。 那名侍卫一脸震惊,心想这个魔族简直太不要脸,刚刚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如此恶劣,可面对大王,居然软成这样!可在敖烁面前,他一个屁都不敢往外蹦,立刻领命去了。 敖烁要走,许夕却又哎了一嗓子,艰难的露出手腕脚腕上的铁铐:这个能帮我去掉吗? 敖烁脸上结了一层冰:你哪来这么多要求? 这东西很重,锁的很疼许夕恳求的望着他,我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威胁,求您放开我吧。 他此时力量枯竭,浑身重伤,虚弱的连走路都成问题,敖烁评估了一下这个魔族的危险性,伸手在那铁铐上用力一捏,铁铐便四分五裂的滚落到地上。 谢谢您许夕虚弱道,大王,我,我还想洗个澡 敖烁火了:你没完了是不是!? 许夕被他吼的一颤,害怕的把自己往后缩到了靠墙的床角,用手臂抱住自己,发出呜咽的哭声。 敖烁咬牙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吩咐:去抬个桶!让他洗! 侍卫也被他吓的一个哆嗦,忙不迭窜出去了。 敖烁大步走出流芳殿,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满足这个魔族的请求! 他窝着一肚子火,也不知道在气谁,回到寝殿,宽衣准备休息。脱下外袍,他一眼看到挂在腰间的香囊,心情顿时神奇的平和下来。 他解下香囊,珍惜的抚平上面的皱褶。虽然渺渺说这个旧了,让他扔掉,但他还是舍不得,想了想,把香囊小心压在了枕头下,满足的躺上去睡了。 第二天上午。 通往议事殿的路上每隔几步就有站岗的卫兵,他们看见那个远远走来的一袭蓝色华服、温柔如水的人,都会低头恭敬的行礼:王后。 蓝衫男子神情温婉,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手上端着点心和提神的茶。他的听力很好,不需要刻意去分神关注,一路上经过的侍卫们小声交谈声便能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 王后人看上去真好啊。 是啊,虽然出身兔族,但气质那个端庄不愧是咱们大王看上的人! 男子轻轻扬起嘴角。 不过说起来,你听说没,王宫里捉到了一个魔族。 早就听说了。好像半死不活的,没什么危险吧。 哎呀关键不是这个!你知道大王把那魔族关哪儿去了吗?流芳殿! 男子神情一僵,脚步放慢。 啊?那不是历代大王后妃住的地方? 对啊,谁知道大王怎么想的!我倒是听说,那个魔族长的特别漂亮,咱大王还给了他很多优待,名义上是□□,实际上是留他在这养伤呢。 难道大王看上他了? 我看也不是不可能,听看守流芳殿的兄弟说,那可是个大美人呢 蓝衫男子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侍女道:你们先去议事殿把茶点给大王送去。 侍女领命而去,男子调转路线,直往流芳殿而去。 殿门口的一名侍卫见了他,吃惊的行礼:王后,您怎么到这来了? 男子自然道:我来看看那魔族。 侍卫面露难色:可大王吩咐过,除他以外,其他人只有持手令才可进入 男子轻轻哦了一声,语调上扬:我也需要手令么? 别榆木脑袋,另一名侍卫悄声对同伴叱道,大王早就吩咐过,王后在宫中享有和他平等的通行权! 说完他立刻恭谨的把门打开:王后请进。 男子走进殿中,脚步不疾不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心慌的不成样子。 昨天他第一次听闻有魔族潜入时,还未放在心上,可方才听见那些侍卫的议论,再加上那句听说是个大美人,他才猛然警醒。 难不成,那个魔族,是 他加快脚步,几步来到内殿,和床上的人正好四目相对,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完了。 男子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几乎无法呼吸,垂在身侧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居然真的是他 那个借走他气味的人 男子本命阿音,是一只兔精。 他从边境森林中出生,早早便修炼出了灵智,只是还未化形。 他一直生活在那个小木屋周围,因为那里野兽少,环境相对安全。只是有一天,木屋里突然来了两个人,气息都很强大,其中一个还捉住了他。他怕的浑身发抖,以为大难临头,谁知那个人只是借用了他的气味,便把他放走了。 他远远的逃开,途中却发现的猛兽的踪迹,吓的又窜回了木屋附近,在草丛里隐藏了起来。 他的耳朵非常敏锐,可以听见木屋中那两人的交谈,渐渐明白的所有事情。 受重伤的那头黑豹,原来就是他们兽族中的大王,而借用他气味的人,是一个魔族。 那两人在木屋里住了二十多天,或许是他躲藏的好,也或许是他太过弱小且微不足道,两人都没有发现过他。直到那天晚上狮族来袭,魔族要出去引开他们,并和兽王约定第二天晚上在小木屋汇合。 他一开始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最多是羡慕这两人羡慕他们有强大的力量和崇高的地位,不必像他一样躲躲藏藏,每天在这危机重重的边境森林中挣扎求生。他躲在木屋后的草堆里,和兽王一起等一个结局,谁知过了约定的时间,那个魔族还未出现。 更神奇的是,他突然突破了修炼的瓶颈,拥有了化形的能力。 寂静的夜里,他的心脏碰碰的跳起来。 他知道魔族和兽王之间发生的一切,他身上拥有兽王熟悉的气味,甚至兽王眼盲,不知道魔族的长相,而他化形后虽然和魔族截然不同,却神奇的拥有一项技能模仿人的声音。 这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暗示和机会! 是继续流浪在这片森林里,在不知哪一天化作某只猛兽的口中餐,还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从此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简直是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于是,在那个魔族久久不出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那个渺渺已经葬身狮腹后,他化出人形,从草丛里走出来,走到了人前。 从此,他便成了渺渺。 一切都和他设想中的一样完美,他来到兽王宫,成了敖烁的王后,再也没有任何忧怖,甚至过的比所有人都好。 只是万万没想到 那个魔族居然没死! 甚至兜兜转转,又来到了敖烁面前! 所以一切都完了,只要敖烁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 阿音突然呼吸一滞,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不对,敖烁昨天就见过这个魔族了,怎会毫无反应!? 难道这个魔族还没有把真相告诉他? 他绝望的心脏突然燃起了一丝火光,竭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向那个魔族走近了两步,稳住呼吸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夕将这只鸠占鹊巢的兔子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中,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只怯怯答:我、我好像伤到了脑袋,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阿音瞳孔一颤,像侥幸得到释放的死囚,胸腔中瞬间涌入庞大的无法言说的狂喜! 果然是上天在帮他,这个魔族居然失去了记忆!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再次确认: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许夕点点头。 阿音缓缓呼出一口气,静静打量了许夕片刻: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了不算呀。许夕苦着脸,我听见他们称您王后,那您能不能帮我劝说一下大王,让他放我离开? 阿音笑了笑,温柔道:好,我会的。 许夕也笑了:谢谢王后,您真是个好人。 阿音没再多和他交谈,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出了流芳殿,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那双被人夸赞清澈温柔的眼睛里浮起一抹狠色。 他倒是巴不得对方赶紧离开,可对方离开之后,万一恢复记忆了呢? 恢复记忆后再重新回来,把真相告诉敖烁呢? 这种情况,他决不允许。他好不容易获得的这一切,无论用什么手段,也不可能再让别人夺走! 休息是养伤的好法子,许夕睡了一个午觉,总算稍微攒了些精气神。 正想着怎么把敖烁那傻子勾过来,殿门一开,他抬头一看,心里啧啧两声。 嗐,来的是那只兔子。 王后,您来了。许夕撑起身子,露出期待的神色,您是说服大王了吗? 大王心善,同意让你离开,但你的身子这么差,想来自己也走不了多远吧?阿音招招手,吩咐身后侍女将一晚汤药端过来,浅笑着道,所以大王想让你先把身子养好一些,再让你离开。这是特意给你煎的补药,快喝了吧。 许夕满脸感动之色:谢谢王后,你们都是好人! 他没有犹豫的接过那晚黑漆漆的汤药,一口干进去大半 阿音不动声色的掐住了掌心 下一秒,许夕一皱眉,对准阿音站立的方向,噗的一口,将汤药悉数喷到了他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嗐,我们夕夕其实也是个坏蛋。 第81章 风情万种(20) 王后! 跟随阿音而来的两个小侍女惊呆了,手忙脚乱的抽出帕子要去帮阿音清理,然而她们的速度都赶不上许夕快。 对不起对不起,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我刚刚没忍住!他一边叠声道歉,一边端着药碗下床,作势要亲自帮尊贵的王后擦脸,结果像是身子太虚,脚一沾地就一个踉跄,剩下的大半碗汤药顿时一滴不漏的泼在了阿音身上。 阿音: 他又惊又怒,一边狼狈不堪的接过手帕擦脸,一边惊疑不定的盯着许夕。 这人到底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 还是对方发现了这药有问题? 可眼前这人的脸上分明是真挚的着急和愧疚,看上去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6) 阿音正惊惶不安地捉摸着,听到大殿门口有侍卫通报,原来是敖烁来了。 敖烁一进来看到这副场面,也是一愣,旋即立刻走到阿音身旁:渺渺,你怎么在这?身上这是怎么了? 阿音勉强笑笑:我我听说这个魔族伤的很重,大王又好像对他很是关注,所以我来送了碗药。结果不小心打翻了。 敖烁冷冷向许夕望去,许夕顿时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嗖的一下缩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兜头蒙起来。 敖烁对阿音道:你不该来这。魔族狡诈危险,万一伤着你怎么办?他视线往下看了看,道,你快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阿音有些狼狈,他心里憋闷着一股气,很想煽风点火,借敖烁的手狠狠惩治一下这个魔族,可那碗药里下了毒,他到底有些心虚,不敢再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只好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点点头带着侍女匆匆离去了。 敖烁缓缓走至床前,那团圆滚滚的被子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不善的气息,开始不停的抖啊抖,敖烁伸手,面无表情地一把将那被子掀了。 许夕缩成一团,闭着眼带着哭腔喊:我错了大王饶命不要打我 敖烁: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许夕哭声一顿,从手臂里抬起一张脸,小心翼翼的瞅他。 敖烁板着一张脸:怎么样,你想起什么来没有? 许夕摇头。 敖烁脸色更沉。 大王,许夕弱弱的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敖烁冷冷道,你什么都没交代,还想走? 那、那您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吧,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许夕说着,把袖子裤腿撸起来,顺便帮我治一下身上的伤,好疼的。 敖烁:你还真当自己是来养伤的了? 许夕扁扁嘴,不敢说话了。 敖烁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他露出的皮肤上。这个魔族的肤色很白,皮肤原本应该是很光滑漂亮的,可现在却布满了细碎的伤痕,甚至还有几处深红色的撕痕,像是被什么猛兽咬过一般,狰狞可怖。 敖烁的瞳孔像被烧红的钢针扎了一下,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钝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心已经死死锁起,挥手派人立刻去请大夫。 他之前居然没有注意过,这个魔族原来伤的那么重。 他的声音低下来:怎么伤的? 许夕摇头:不记得了。 敖烁没再说话,沉默的等来了大夫。 白明是王宫里的御医,原形是一只白鹿。他匆匆赶过来,在敖烁的示意下去给许夕看诊,一见他的腿便深深皱起了眉:伤口都感染了。 敖烁:严重吗? 如果再拖几天就不好说了,现在及时用药,倒还可以复原。说完便悉心帮许夕处理伤口,最后在他后脑上轻柔的摸按了几下。 后脑上有个小小的肿块,应该是摔伤所致,很可能是导致失忆的原因。白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恕在下医术不精,暂时想不到法子恢复这位公子的记忆,只能让公子好好歇息几天,我再开些内服的药,待肿块消失,或许有希望恢复记忆。 敖烁嗯了一声,让他开药去了。 房中剩下他们二人,许夕仍缩在床角,手指攥着被沿,低垂着眼,很是惶然不安的模样。 我就这么让他害怕吗? 敖烁闷闷的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泄气一般的挥了挥袖子,走了。 敖烁发现他经常会想起那个魔族,想的最多的不是怎样撬开他的嘴套出情报,而是想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可他知道这根本不正常,于是像自己和自己赌气较劲一般,直到三天后,才再一次踏足流芳殿。 一进内殿,他才发现白明也在,正一边给那魔族换药一边和他说话,两人看上去竟然很是熟稔的模样。 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怎样,疼的还那么厉害吗? 许夕摇摇头:你的药真的好厉害,谢谢你呀阿明。 有用就好。白明重新给他绑好绷带,一抬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禁有些羞赧,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许夕说,阿明,你长得好好看,眼睛好温柔,真的像小鹿一样。 快别夸我了。阿明的脸被他看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才是最好看的,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许夕眉眼一弯,忍不住笑起来:阿明,你真可爱。 敖烁远远在后面看着,脸上直冒黑气。 阿明? 才两天时间,就叫的这么亲热了? 还笑! 每次对着自己都只会哭,现在居然在冲别人笑!! 亏他之前还信了这个魔族软弱无害,现在看来分明是心术不正,意欲勾人魂魄,扰乱军心!! 他狠狠咳了一声,白明转头见是他,立刻躬身行礼:大王。 敖烁嗯了一声,眼睛却往床上看,果然,那人一看见他,脸上的笑瞬间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那副委委屈屈、战战兢兢的样子。 敖烁一噎,一时间自己心里居然也有点憋屈。他到底哪里欺负他了??为什么对他总是这副态度! 大王,白明见他久久不言,于是主动汇报,这位公子的外伤在慢慢痊愈,脑后的肿块也消下去大半。我每日也在翻阅医术,寻找治疗失忆的法子,一有办法,立刻向您禀报。 敖烁示意自己知道了,白明便行礼告退。在走到敖烁身边时,突然听到对方淡淡道:这是关押的魔族分子,你治疗归治疗,不要和他多话。 白明一愣,微微抿了抿唇,低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敖烁走到床边,许夕见到他,一副很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应付的样子,微微低头唤了声:大王。 敖烁却仿佛被触到了某根神经,身体一绷。 方才离的远,他只模糊听到了两人交谈的只言片语,现在离的近了,他才发现这魔族的声音 他的嗓子有些紧,沉声道:再叫一遍。 许夕有些茫然,但还是乖乖照做:大王。 先前他病的厉害,嗓子几乎破音,这两天慢慢恢复过来,嗓音便也恢复到原先的八成,虽然仍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却 跟渺渺的声线非常相像! 像是被触动了直觉中的某根弦,敖烁突然俯身靠近,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将有脉搏跳动的那小片皮肤放到自己的鼻端。 初一嗅上去,只有明显又陌生的魔族气味,但仔细分辨,却又好像有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缠绕其间 不是他最熟悉的兔精的气味,而是惊鸿一过般,在某个瞬间嗅到的一股味道 许夕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想缩回手腕,却被男人握的死紧:大王,您做什么? 敖烁盯着他的眼睛,一句话冲口而出:你有没有救过一只黑豹? 许夕懵懂的望着他:我不记得了呀。 敖烁:那你身上有没有一只香囊? 许夕眨眨眼,摇了摇头。 敖烁盯了他半晌,突然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紧绷的双肩瘫下来,他呼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在发什么疯? 渺渺正好好的待在长乐宫,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再去看魔族一眼,敖烁大步离开,去了长乐宫。 阿音见他来了,很是高兴的模样。敖烁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温柔的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然而不自觉的,他的思绪又开始飘散,最后实在没忍住,不经意般的提了一嘴:王宫里的膳食还吃得惯吧?应该比那会儿咱们在边境林子里吃的好多了。 那是自然。阿音笑道,那会儿整天不是烤山鸡就是烤鱼,都吃腻了,只偶尔有一次打到了一只鹿,才算解了解馋。 敖烁点点头,又和他回忆起小木屋里的那段日子,阿音皆自然的接上话,句句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看不出一点问题。 我到底在干什么?敖烁想,我居然在怀疑渺渺? 他生出一股愧疚,心绪更加混乱,草草结束了这场谈话,像往日一样嘱咐对方早休息,便离开了。 回到寝宫,他一夜未眠。 往后的几日也是如此,不仅晚上睡不好,连白日里也总是心神不宁。理智告诉他,他完全是在疑神疑鬼,渺渺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可不知为何,一种无端的焦虑始终缠绕在心间,好像在提醒他,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天晚上,阿音叫他去长乐宫,将新缝好的香囊给了他:依旧是兰草香味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没细看,接过来收进怀里笑道:你做的,我当然喜欢。 阿音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敖烁回了回神,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音摇摇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今晚歇在这儿吗? 敖烁一愣,还未想好怎么答,脸色突然微变。 很熟悉的感觉是发|情期的冲动又来了。 兽族的**期很长,以豹子为例,**期一般为一到两个月,当然在这期间不会天天发|情,但不定时会产生性|冲动,譬如在森林木屋里那一次。 显然,现下这种冲动又来了。 阿音惊讶的看着他额头上突然冒出的细汗,以及变的不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敖烁,你你是不是发|情了? 敖烁锁眉,闭上眼努力和体内的冲动抗争着,没说话。不一会儿,他感到一具柔软的身体依偎过来抱住了他。 他睁眼:渺渺? 阿音抬头看他,双颊绯红,声音有些颤抖:留下来吧?让我帮你。 敖烁沉默几秒,伸手慢慢拉开了他。 阿音脸色一白,满眼的不可置信。 敖烁别开脸:上次我害你受了那么大的罪,这次怎么还敢?别担心,我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你睡吧。 不再看对方的脸色,敖烁几步离开了长乐宫,步子越来越大,继而在夜色中狂奔起来。 不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他不是不敢碰渺渺,而是根本不想碰渺渺! 他明明是有冲动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对渺渺已经变心了吗? 体内的欲|火和心中的内疚疯狂折磨着他,敖烁在冰冷的夜风中一路狂奔,直到体表温度稍微下去一些才停下,有些茫然的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跑到了流芳殿。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回自己的寝宫睡觉。可他的身体好像不听大脑指挥了,下一秒,他已经径直推开了流芳殿的大门。 侍卫这么晚见到他,惊讶非常:大王,您 出去。敖烁红着眼吐出两个字。侍卫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字不敢再说,立刻撤退的干干净净。 许夕侧趴在床上,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一只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脸,许夕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迷蒙的睁开眼睛。 大王?他见到敖烁很是吃惊,立刻清醒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敖烁只是盯着他,双眸在暗色里发着灼人的光,呼吸声很重,一声一声响在寂静的内殿里。 你你怎么了?许夕被他看的有些害怕,撑起身子想往后躲,下一秒敖烁已经把他重新压回床榻上,掐住他的下颌吻了下去。 许夕一愣,随即开始奋力挣扎,不知道用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身上的男人,眼眶已经微微红了:你做什么!你认错人了,去找你的王后! 敖烁喘息着,死死盯着他,双眸被烧的通红,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不顾身下人惊愕的目光,他俯身,再度强硬地亲了上去。 许夕哭了,无助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背,扭头躲避男人的炽热的吻:你别碰我 敖烁将他的泪珠一滴滴吻去,安慰似的用力抚摸他的头发:渺渺,别哭 许夕浑身一颤,挣扎的更厉害了,嘶哑着声音道:我不是你的渺渺!你不要碰我唔 他被男人用力堵住嘴唇,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敖烁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满心满眼只有身下这个人。他一句句唤着他的名字,将对方整个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天光大亮,殿内一片宁静。 敖烁靠坐在床头,看着身侧人的睡颜,已经不知道望了多久。 那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点圆润的肩头,上面有几点红色的痕迹。他闭着眼,眼尾发红,眼角还有泪水流下的印记,微微蹙着眉,睡的并不安稳的样子。 敖烁伸手,轻轻拉过被子,将他的肩膀严严实实的盖起来。 昨晚发|情失去理智,可今早醒来,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把这个人当成渺渺,强要了他。 发生这种事,敖烁本应该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可他醒来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足以想明白很多事。 造物主赋予了兽族很多天分,例如强大的体魄,敏锐的嗅觉,锋利的爪牙。这是他们生存的依仗和骄傲,敖烁一直对自己很自信,对自己的这些能力也很自信。 只是他好像过分信任自己的能力,而忽略了兽族的另一种天分直觉。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7) 熟悉的味道让他一直以来坚信长乐宫里的那个人就是渺渺,可直觉却提出了异议。 这也是这一段时间里,让他焦虑困扰的原因。 为什么自从娶了渺渺以后便再也不会为他心动,为什么一个只见了几面的魔族会令他魂牵梦萦? 为什么同样是发|情,在小木屋里他丧失理智把渺渺拆吃入腹,如今渺渺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王后,他却完全不想碰他? 为什么昨晚他会遵循自己的内心来到流芳殿,把这个魔族抱进怀里,并再一次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些问题理应让他迷茫头疼无比,可经过了昨晚,一切谜题都有了答案。 他对渺渺的身体太熟悉了。 虽然在小木屋里只要过渺渺一次,虽然那时他已疯狂的失去理智,可那种滋味早已深入骨髓,那种感觉,只有渺渺能带给他,没有别人。 因为眼盲,他反而感受的更深;他记得渺渺每一次颤抖的频率和幅度,记得他哭声的腔调,记得他皮肤的触感,嘴唇的柔软,和包容他的炽热和力度。 这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恨他却被外在的假象迷惑了这么久,居然直到不久前才看清了那个事实 这个此时睡在他身边的魔族,才是真正的渺渺。 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敖烁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拿把刀放在身侧人手里,让他冲着自己的心脏捅上一刀。 他无知且愚昧,他残忍又可憎他瞎了眼还盲了心,娶了一个冒名顶替的人,而把真正的爱人置身于如此残酷的境地。 渺渺的这一身伤毫无疑问是为他受的,甚至因此失去了记忆,他却把他当成囚犯,给他上了镣铐,让他的伤口发炎溃烂,一次一次流着泪对自己说,他好痛。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 他让他更痛,就在昨晚,他对着失忆的渺渺唤他的名字,让渺渺以为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再一次哭着承受了他给的疼痛和侮辱。 敖烁红了眼。 他简直罪该万死。 不,即使死一万次,也无法消除他犯的罪! 身侧的人就是在这时慢慢转醒,睁眼看到他,瞳仁立刻放大,里面是满满的恐惧和害怕。 敖烁立刻俯下身,不敢再唤他渺渺,只心疼万分地问:你还好吗?痛不痛?身体难受吗? 许夕猛的坐起身来远离他,后背贴上墙面,哭了彻夜的眼睛微微红肿:你别过来! 敖烁不想吓到他,可实在心疼的无以复加,最后仍是伸出手臂把人死死抱在怀里,嘴唇用力吻着他的头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放开我许夕使劲推他,语声呜咽,你混蛋,我恨你,我讨厌你 我是混蛋,我是天底下最坏的混蛋,敖烁紧紧抱着他,低头去吻他的眼睛,但是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捅我多少刀都可以,求你别讨厌我敖烁红了眼睛,你如果讨厌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许夕不听,淌着眼泪,扭过脸去不让他亲。敖烁却真是个彻底的混蛋,一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欺负他的心上人,可见人家讨厌他,却又心慌又霸道的把怀中人的脸扭过来,强势的亲了上去。 许夕躲不过,只能呜呜咽咽的让男人亲了个够,软成一滩水,被男人锁在怀里。 你把我当成什么?他怨恨又无助的揪着男人的衣领,哑着嗓子质问,你不是有王后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难道想让我做你的后妃吗? 不,不是。敖烁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眼角,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给你一个交待。但有一点,我现在就想让你知道。 他直视着那双含泪的眼睛。 没有别人。我爱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 第82章 风情万种(21) 许夕像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用一种你是不是失心疯了的眼神看他。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敖烁苦涩道,等我解决完事情,再一点一点把全部都告诉你。 他想,渺渺失了忆,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或许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他悔恨之余全是浓浓的疼惜,伸出手想去抚摸对方微微凌乱的鬓发,对方却下意识一扭头,躲开了。 敖烁手指一僵,终于还是有些落寞的放下了。他勉强笑了笑,像在对许夕说,也像在对自己说:没关系,我们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先再睡一会儿,中午我来陪你。 他给许夕盖好被子,吩咐候在外面的侍俾把人伺候好,大步出了流芳殿。 日光下,男人面色峻冷,眸中一丝温度也无。 阿音还在为昨晚敖烁不肯留宿而耿耿于怀,他完全想不通,敖烁分明已经把他认作渺渺,为什么就是不肯碰他? 正郁闷间,敖烁已推门而入,阿音还未来得及欣喜,已经看到了男人那双肃杀的眼睛。 他脊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一股杀意当头笼罩了。事实也的确如此,敖烁的身影下一秒已经闪至他身前,一言不发的掐住他的脖子,以可怕的臂力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 阿音的脸陡然涨红,双手拼命扒拉着扼住自己喉咙的那只铁手,却一丝一毫也无法撼动。他一个字也吐不出,双目暴突,脸色转紫,眼前发黑,在死亡边缘冒出一个念头。 敖烁是铁了心要杀了他。 就在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完全断气的时候,那只铁手松开了,他摔在地上抖成一滩烂泥,劫后余生的咳嗽起来,鼻腔里喷出点点血沫。 老实交代,敖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目光恨入骨髓,仿佛恨不得生生把他撕碎,你到底是谁? 阿音便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再也不敢隐瞒分毫,哑着嗓子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交待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哆嗦着,痛哭着去抓敖烁的一片袍角,我没有办法,在边境待下去我会死的,我必须要借机逃出来 敖烁厌恶的后退一步,看着阿音再一次狼狈摔倒:所以你就能占据别人的东西?所以你就让别人代你去死吗!? 其实以敖烁的性格,只要当时这只兔子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请求他带他离开,敖烁不会置之不理的。 只是这句话他懒得对阿音说了。 对于这等看似柔弱实则心肠歹毒,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人,他和对方浪费一个字都觉得恶心。 他招手,身后的心腹立刻上前,俯首听命。 这么让他死了太轻易,敖烁面无表情道,我会把他的修为打散,让他只保留灵智,这辈子再也不能化形。你们几个把他拎到边境森林去,记住,拎到猛兽出没最多的地方。 阿音目眦欲裂,浑身颤抖着,不可置信的抬头看敖烁。 敖烁不看他,继续吩咐:别让他立刻死了。每次见他快被猛兽咬死的时候就救回来养着,等好的差不多了,再丢回去。 他扬起唇角,终于将目光投向阿音,里面却是发泄般的恶意,语声犹如恶魔低喃:我要让你,这辈子都生活在无穷无尽的死亡阴影里,没有一瞬能够安息。 不阿音疯狂大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敖烁,你不能 一道惨叫响起,白光闪过,地上只剩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手下唯敖烁是从,立刻上前粗鲁的提起兔子,领命而去了。 敖烁淡淡打量了这座空荡的华丽宫殿,准备一会儿就让人来拆了。 那只兔子待过的地方不配让渺渺住,他会重新为渺渺建一座更加宏伟漂亮的宫殿。或者先问一下渺渺,渺渺喜欢什么样子的,就建什么样子的。 正盘算着往外走,一个侍卫突然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哐当一下将脑门狠狠磕在地上:大王,不好了,那个魔族不见了! 敖烁瞳孔一缩,将侍卫直接提起来:什么!? 您走后不久,那个魔族就说要去透气,我们不敢放他出去,结果他不知何时在袖子里藏了**,把看守的弟兄们全都撂倒了!侍卫在敖烁的目光下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答,等我们醒过来后,那个魔族早就不见踪影了 敖烁将侍卫扔开,发狂一般冲向流芳殿,果然再看不到那人一点影子。他下令整个王宫紧急搜索,却没有任何结果。 为什么? 敖烁茫然又无助的扫过噤若寒蝉的手下,想,渺渺为什么要离开? 是对他彻底伤透了吗?是对他完全失望了?还是恨他恨到一面都不想再见了? 他抬手捂住眼睛,但很快,眸中的无措便重新被冷静代替,甚至隐隐透出几分狠戾。 不管渺渺有多恨他,他都不会放手。 就算渺渺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人抓回来锁到身边! 传我令,立即封锁王城,敖烁一字一顿道,这么短的时间他跑不远,挨家挨户的找,一定把人给我找出来! 在护卫队紧急封锁王城、城中一片混乱的时候,许夕已经溜出王城有一段时间了。 敖烁判断许夕跑不远,是建立在他是一个重伤初愈、单纯柔弱又失忆的小可怜上。 但许夕明显不是。 不仅不是,还是一个一肚子坏水、满嘴没一句真话、渣完人就跑的冷酷薄情郎。 系统感叹:如果敖烁知道你从来没失忆过,一定会 艹死你的吧。 那就不让他知道。许夕出来什么也没带,只在手指上挂了一个小香囊甩着玩,或者在他追过来之前,把剩下两人的好感度刷满。 谢云寒、敖烁、折昱的好感度都已经满了。许夕也有些惊讶,折昱在离开之时好感度还是九十多,一段时日不见,进度条竟然自己慢慢涨满了。 系统:想你想的呗。可惜我们宿主冷酷无情。 许夕没说话。 系统又问:那祝余草,你还要给谢云寒吗? 许夕看着手心里的香囊。里面干枯的兰草已经被他换成了保留下来的祝余草。这药草是一定要交给谢云寒的,只是他不能亲自去。 谢云寒的占有欲不必敖烁差,他若回了流花宫,恐怕就出不来了。若托人将祝余草送回去,对方又肯定会沿着这条线追过来。 所以只能等完成任务后,脱离这个世界之前再派人悄悄送回去了。 许夕在心中默默盘算好一切,看着系统为他出示的地图,走向了下一个目的地。 人界在几百年前曾是一片腥红大地,几乎彻底沦为异族的屠宰场。然而近百年来,这个种族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崛起,以家族或门派为单位,建立起大大小小的修真体系,经过一代一代的角逐,如今以萧氏家族为首。 萧氏家主名为萧骏达,年轻时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后因病去世了,他没再扶正,往后的二十余年里纳了几房小妾,又得了四个儿子。 萧骏达一手萧家枪赫赫有名,名震天下,曾多次率领人族修士击退异族进犯。萧骏达年纪大了,自然想挑选一个合意的继承人,不仅承袭这萧家枪法,还要坐稳这萧家家主之位,担负起振兴人族的重任。他思念亡妻,偏爱两个嫡子,可老大萧承资质平庸且懒散轻浮,老二萧琪先天不足,是个病秧子,反而是庶子中排行第三的萧允天资卓绝又勤勉刻苦,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 萧骏达虽然欣赏老三,但他却深受世俗之见束缚,不愿立一个庶子为继承人,仍寄期望于萧承身上。于是这事就一直这么拖着,而萧家内部的争斗愈发暗潮叠涌。 许夕在人界已经晃了两三天了,却连目标人物萧允一根毛都没摸着。 前几次任务算他赶得巧,可这一回,萧三公子在萧家大院里待的好好的,怕是不会随便窜出来让他逮到了。 如果说兽族和魔族是两不相干,那人族和魔族就是势同水火了,人族对魔族又恨又怕,若许夕大大咧咧地走在街上,怕是会被人们用石头砸死。于是许夕再度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无害的人族。 他在酒馆茶楼里蹲了两天,打探到了很多消息,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系统木着脸,感觉宿主的节操彻底掉没了:你确定要用这个方法? 许夕叹口气,自己也是一副很无奈的模样: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萧家大院固若金汤,寻常法子根本混不进去嘛。 你说说你,萧承一房一房的娶,连萧琪那个病秧子都娶妻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啊?你爹本来就偏心看不上咱娘俩,咱们必须得自己想办法出头呀!你若娶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家小姐,咱们的筹码就大些,你爹说不定就立你为少主了 颜氏喋喋不休着,这些车轱辘话萧允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下去了:娘,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想做什么家主! 颜氏美目一瞪:你、你怎能如此没有志气呢!? 我不稀罕。萧允冷冷道,谁爱当谁当,我只要练好枪法,能上阵杀敌就行了。 少年未及弱冠,一袭锦蓝缎袍,墨发高束,气宇轩昂,英俊眉目间是满满的桀骜不驯,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 你是要气死我呀!颜氏捂着心口,退了一步,好,就算不为了家主之位,明年你就二十了,也总该娶妻了吧! 萧允烦躁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娇娇弱弱,整日哭哭啼啼,烦都烦死了,哪里比得上练枪有意思! 傻小子,你还能一辈子不娶亲不成?颜氏斥了一句,又缓了神色,娘给你找了个乖巧可心的丫鬟贴身伺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萧允快被他娘整崩溃了:你都给我换了多少个丫鬟了? 五天一个,这都换了快二十个了! 颜氏却自有打算,她的傻儿子不愿娶妻是因为没尝到女人的滋味,他便挑选了好些个美貌温柔的小丫头放在萧允身边,指望着萧允早早开窍。谁知换了这么些个,她那儿子竟然无动于衷,完全把这些丫头当木头看!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8) 颜氏不死心,她知道男人的劣根性,萧骏达自诩对亡妻一往情深,可这些年还不是娶了一个又一个妾?她认为儿子不动心完全是因为这些丫鬟还不够漂亮,可今天她胸有成竹,坚信这一个绝对能把傻小子拿下! 她仰起头,高声吩咐外面:进来吧。 萧允烦躁又冷漠的转过头去。 房门打开,一个红裳小姑娘走进来。一张白净小脸美而近妖,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的俏。一双盈盈水眸含着笑,灵动的会说话似的,不卑不亢地冲萧允行了一礼。 婢子阿云,见过三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三少爷和他心肝丫鬟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第83章 风情万种(22) 易容术对魔族来讲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许夕没有把云渺这具身体改动太多,只是将骨架稍稍缩小了些,让身材看起来更纤细;五官也没有变动,只是把面部轮廓修的柔和了一些,便足以以假乱真,看起来完全是个美艳至极的小姑娘了。 哦,除了胸平了些。 系统曾对许夕男扮女装接近萧允表示了忧虑:万一你不小心暴露了怎么办?如果萧允爱上你以后发现你是个男人,一气之下把好感度都掉光了怎么办? 许夕用一种对傻孩子说话的慈爱语气道:既然设定说五个主角都是同一个灵魂,另外几个弯的这么彻底,这一个怎么可能是直的? 系统: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理论上不可能是直的的萧允瞥了许夕一眼,目光在那张堪称绝艳的脸蛋儿上驻留了片刻,便漠然转回头去了。 再漂亮又怎么样?在他这里,这丫鬟和前几个没有什么区别,都不值得他上心。 颜氏吩咐道:以后,三少爷便是你唯一的主子,一定要好好伺候着,你可听见了? 是,夫人。许夕微微调整了声音,虽不像大多数女子一样清脆娇柔,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奴婢一定事事以少爷为先。 颜氏很满意他这股聪敏机灵劲儿,又和萧允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虽然萧骏达并没有将过多的关注投到萧允身上,但萧允对自己的要求却很严苛。他每日练功时间都在五个时辰以上,同时也没落下读书习字,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再加上相貌英俊,虽然是庶出,名声却远超萧家老大老二。提起一句萧三公子,不知会羞红多少家闺中女儿的脸。 这会儿,萧允便在练字。方才被他娘搅的心浮气躁,现下颜氏走了,他便继续下笔。许夕看萧允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目前不讨这位少爷的喜,于是乖顺的侍立在一旁,并不出言打扰。 谁知过了一会儿,萧允冷冷开口了:你就这点眼力劲?没墨了,还在那傻愣着? 他故意冷言训斥,便是想让这丫头知难而退,进而让他娘打消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谁知那丫头挨了训,既不慌也不惧,反而一边上前研墨,一边弯了眉眼,笑吟吟道:少爷恕罪,奴婢只是从未见过少爷这般好看的人儿,一时看呆了。 萧允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寻常奴婢甚少敢直视他,可这丫头竟然如此放肆,居然敢出言调戏他! 许夕见萧允脸带怒意,研墨的手一顿,眼尾往下耷拉了一些,突然就多了几分可怜:是奴婢说错话了吗?奴婢打小无人管教,笨嘴拙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若惹少爷不高兴了,还请少爷责罚! 这丫头变脸太快,萧允的气还没发出来,便被对方这副可怜模样打散了一半,只是冷面道:这次便算了,以后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辞! 许夕小声应了,研好墨便乖乖退到一边,低眉垂目再不敢僭越半分。萧允本以为这一顿训斥能让这大胆的丫头彻底老实了,没想到当天晚上,这丫头就给他来了个更大的。 萧家大宅后面有座山,萧允嫌院子太小施展不开,早晚都会去山上竹林里去练枪。这天晚上他练完枪回来,沐浴后回房,劳累了一天终于放松下来,看也没看便往床上一躺然后压到被子里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萧允在接触到那软物的瞬间直接蹦了起来,眼神一凛,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团被子动了动,一双珠玉般莹润的手伸出来,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艳丽的小脸:少爷。 萧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的胸腔发疼,脸都气歪了:大胆!谁让你跑到我床上的!? 我来给少爷暖床呀。许夕眨眨眼,白嫩的脸蛋粉扑扑的,夫人当初就是这么吩咐我的。说天冷了,被窝里凉,让我睡前记得给少爷暖床。 萧允: 他当然知道他娘是什么意思,想必以前每个婢女都被这么交代过,可那些婢子只敢暗暗引诱他,像眼前这个直接跑到他床上的,还是第一个! 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精明至极的丫头不知道暖床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她分明是在故意勾引! 我、不、需、要。萧允顾及这是个女孩,忍住没发火,咬牙警告,以后你再敢沾我的床,就自己收拾包袱趁早走! 许夕垂下眸子:喔。 萧允不可置信:你还不赶紧起来!? 许夕扑闪着睫毛,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少爷,我没穿衣服。 萧允一张脸被他气的都涨红了:你、你一个姑娘家,竟然如此 不知羞耻!! 他实在不想再和许夕说话了,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许夕叹了口气:这孩子,脸皮咋这么薄呢。 系统想,能顶上您脸皮厚的确实没几个:你不怕把他惹急了? 就是要他急。许夕坐起来,他身上分明穿着单衣,慢悠悠道,一潭死水才最可怕,有情绪波动就意味着有破绽。不来记猛的,怎么拿下这只小河豚? 外面气成河豚的萧允莫名一哆嗦,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冷。 许夕虽然这么说,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接下来几天都很安分,尽职尽责的扮演起贴身侍女的角色。 萧允一开始不喜欢这个叫阿云的丫头,但过了段时间,却发现这丫头出奇的机灵聪慧。她好像能猜透他所有的想法似的,每次他想要什么东西,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只需动一动手指,那丫头便会立刻妥妥帖帖地替他办好所有事情,干净利落的挑不出一丝毛病。萧允用着顺手,看着也便顺眼多了,于是不再刻意挑剔责难。 这天上午,萧允照例去后山竹林练枪,许夕把他换下的衣物送去洗衣房。回来的路上,撞见了萧家老大萧承。 许是萧骏达的基因好,生的儿子没有歪瓜裂枣的,萧承虽比不上萧允,却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然而萧大公子却是真正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不仅整日游手好闲,还特别好色,他没比萧允大几岁,娶的妾却能赶上自己亲爹。萧承的妻子管不住他,只能由着萧承整日流连歌坊花楼,甚至连自己房中伺候的丫鬟们都不放过。 许夕却没避着这位人中色魔,在迎面相遇时低头向对方行了一礼:见过大少爷。 果然,萧承一见他的身条,便出声叫住了他:等等。抬起头我看看。 许夕乖顺的抬起头,听见萧承倒吸了一口气。 你看着面生,是哪个房里的?只一照面,萧承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人弄到手。他居然没留意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丫头!这姿色,即使是前几天他一掷千金的倚春楼花魁也无法相比! 回大少爷,婢子是三少爷身边儿的。 听见三少爷,萧承脸上泛起明显的厌恶。 这个家里,他最恨的人就是萧允。明明是一个庶子,却整天拽的和什么似的,每次见到他都爱答不理。偏偏那小子名气还很高,甚至很多人都在暗地里传,萧骏达会把家主的位置传给萧允。 这让他怎能不恨! 不过既然是萧允的人,那他就更不用客气了! 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大少我了。看见许夕那张脸,萧承的嫉恨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别的你不用管,晚些我会派个人去知会萧允。 婢子谢大少爷厚爱,许夕又行了一礼,可婢子是三少爷的丫鬟,怕是不能跟着大少爷。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萧承嗤笑一声,耐着性子哄,你那三少根本不喜欢女人,说不定根本就不行!你跟着他一辈子都是个粗使丫鬟,有什么前途?可你要是把爷我伺候好了,爷就娶你做小妾,让别人来伺候你! 他以为这一番诱哄足以让这小丫头心动,谁知对方只是摇头:恕奴婢不能从命。 萧承骂了句脏话,这下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臭丫头,也敢拒绝你大公子?你愿意不愿意,都得从了我!说罢直接粗鲁的扯住许夕的手腕就要拉他走。 许夕无声地反抗,整个人突然直接蹲到地上,死活不动了。 日头当空,马上到正午了。算算时间,萧允也该练枪回来了。 反了你了!萧承破口大骂,扬起巴掌就要抡过去,信不信爷在这就上了你! 住手! 巴掌挨到脸蛋之前,被另一只手果断地截住,萧承抬头怒视来人,正是萧允! 不轻不重地甩开萧承的手,萧允把地上蹲着的许夕拉起来推到自己身后,一手持着红缨□□,淡淡望向萧承:阿云犯了什么事,让大哥这般动怒? 他的个头比萧承高不少,望着萧承的时候,无端有一种俯视的意味。 这种感觉让萧承憎恶更甚,他恶声恶气道:你这婢子不知好歹,大少爷我看上她是抬举她,她竟敢给我甩脸子! 萧允回头。这丫头平日总是古灵精怪的一张笑脸已经不见了,抿着唇没有为自己辩白一个字,然而那双眼里却隐隐噙了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模样。 他的视线向下。那丫头两只手缠绕着放在身前,其中一只白嫩的腕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是萧承刚刚硬掐出来的。 萧允回过头,语气冷了几分:阿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她既然不想跟着你,大哥就请高抬贵手吧。 萧允,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吧?萧承阴恻恻道,一个丫鬟你都舍不得给我?你又不喜欢她,留着做什么? 我就算不喜欢,但她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恕三弟不能从命。 萧承阴恻恻道:如果我今天就是要定她了呢? 萧允把手中□□往身前一竖:可以。如果你做的到的话。 你! 萧承快气疯了,然而讽刺的是,他确实不是萧允的对手! 好,好萧承阴狠的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萧允身后的许夕,你给我等着。 萧承走远后,萧允皱了皱眉,回头叮嘱:最近自己少出来。他不是个好惹的,我不一定每次都赶得上。 许夕闷闷的点点头。 萧允带着他回了房,许夕伺候他换下衣服,净脸净手,神色一直蔫蔫的。他一反常态,萧允倒是不习惯了,终于没忍住问:怎么还是不高兴?难不成你其实想去萧承房里做小妾? 许夕摇头,闷闷问:少爷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么? 什么? 刚才少爷对大少爷说,我虽然不喜欢她。许夕耿耿于怀的重复,少爷一点也不喜欢婢子么? 萧允很冷酷:不喜欢。 许夕耷拉着眼,闷闷的喔了一声。 不过也不讨厌。萧允板着脸,用着还勉强凑合吧。 许夕这才笑起来,眼睛又成了弯弯的,里面闪着光,像倒映着月光的湖。 真好哄啊。萧允想,一会儿鬼精鬼精的,一会儿又憨乎乎的。 少爷,现在用饭么? 听见声音,萧允才发现自己盯着那双眼睛走了神儿,立刻有些仓促的移开视线,皱眉嗯了一声。 再没去看她一眼。 晚上萧允回来,许夕伺候他沐浴更衣,见他仰靠在椅子上活动肩膀,便贴心的上前站到他身后:婢子给您捏捏肩吧。 萧允嗯了一声,闭上眼交给他了。结果过了一会儿,他猛的睁开眼,回头捉住那双作乱的手:你这是捏还是摸!? 啊,不好意思。许夕真情实意道,少爷背上的肌肉练的太好了,婢子没忍住摸了一下,发现手感特别好,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萧允: 这臭丫头,到底是来伺候他的,还是来嫖他的!! 这才几天没训,又开始以下犯上! 萧允刚想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三少爷!您在不在? 萧允听出这是萧骏达身边一个叫大福的家奴,立刻吩咐:去开门。 许夕打开门,大福进来鞠了一躬,急匆匆道:三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去静心居。 静心居是萧琪住的地方,萧允见他神色惶急,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死了! 萧家老二萧琪虽然身子弱,但还没到病危的程度,昨天还乘马车去了城里最好的大夫那儿看诊,怎么突然就死了? 萧允肃容赶到静心居,许夕跟在他后面。到时里屋已是人满为患,萧骏达站在那里,脸色很差,各房夫人和少爷也都在,正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萧琪的尸体端正的摆在床上,二少夫人素鹃伏在床边,哭的快断了气。 见萧允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过来落到他脸上,眼神很复杂,有惊讶,也有幸灾乐祸。颜氏也在,她看着儿子,却是满脸的焦急。 萧允立刻意识到不对:怎么了?二哥怎么死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69) 老三,萧骏达也看他,目光很沉,素鹃说,琪儿是被你杀害的。 萧允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字一顿反问:我杀的? 是、是我亲眼看见的!素鹃一边哭,一边用惊惧的目光看他,晚间夫君从城中看病回来,赶路赶的身子疲累,我便扶他到床上歇息,然后出去吩咐婢子们端水煎药。谁知再推门进来时,却见床边有个人正捂着夫君的口鼻,我吓的惊叫,那人便立即翻窗而逃了。我连忙上前查看,可夫君已经素鹃拿绢帕捂着口,哭的痛不欲生,已经断气了! 颜氏听后怒声斥骂:简直血口喷人!你这毒妇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竟敢诬陷我儿!? 我说的都是实话!素鹃肿着眼睛道,三弟的身形我有印象,而且,我有证据! 她将一直牢牢攥在手心的物件儿摊到众人眼皮子底下。是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允字,萧家儿郎都有一块,是身份的象征。 这是我从窗户外边儿捡到的。素鹃道,窗外底下是片海棠圃子,花枝被踩坏了一片,土里还有脚印,地上落着这枚玉佩。这些都是铁证,我要是说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说着,又哀哀的哭起来:老三,你到底为什么要害你二哥?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女子一袭白衣,生的柔弱,又哭的梨花带雨,很难让人不生起怜惜之心。再加上这位二少夫人平日本分低调,不像是会说谎的人,证据又摆的确凿,一时间很多看热闹的也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萧琪不会真是萧允害的吧? 颜氏见风向暗转,忍不住急了:我家允儿和老二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这就要问你自己的儿子了。萧承在一旁看够了好戏,出言讽刺,他看不惯我和老二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想干掉我俩趁早上位呢!嘶,这下一个不会轮到我了吧? 颜氏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你、你胡说! 够了!萧骏达冷声喝到,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萧骏达沉沉的目光盯着萧允,缓缓道,老三,我要你自己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萧允清清楚楚道。 他突然有些心寒。 萧骏达既然这么问,便是也对他起了疑心。他知道爹偏心,从没有对自己抱有过期望。可这等弑兄的恶事,爹竟然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么? 自己在爹心里便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么? 萧骏达:那你的玉佩怎会掉在这里? 萧允:我不知道。 他一副心灰意冷、懒得为自己辩白的模样,反而更让众人起了疑心。萧骏达沉下脸:你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做的,就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摆脸子给谁看? 萧允不说话。他这副模样把萧骏达的火气一下子激起来了,正要大发雷霆,许夕突然上前一步,冲萧骏达恭谨地行了一礼:婢子斗胆,求老爷让婢子说两句话。 萧骏达怒声道:说什么?为你主子求情? 这事还不能判定是少爷做的,何来求情一说?许夕不畏不惧,迎着屋里二三十口人的目光毫不改色,只看着哭泣的素鹃,温声道,二少夫人,婢子有句话想问您。除了您亲眼看见三少爷杀了二少爷外,还有没有别的证人?我家少爷今晚出去练枪时,穿了一件暗红劲装,挺打眼儿的。照您说,三少爷当时翻窗而逃,窗外便是大院儿,里头那么多奴婢们忙活着,总有人也见过三少爷吧? 萧允神色一动,看了许夕一眼,没说话。 我没来得及问他们。素鹃摇头道,不过我也不需要问。我说过了,老三长年习武,身形和普通人不同,我不会看错的。 她顿了顿,又露出一种讽刺的神色:再说,谁都知道老三功夫了得,轻功出神入化,避开众多耳目,对他来说想必不是难事。 她神色悲愤又嘲讽,将一个被害者妻子的情绪演的滴水不漏,旁人听的频频点头认同,许夕却微微笑了:二少夫人没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吗? 素鹃手指一蜷:什么? 许夕:其实吧,我家少爷晚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黑色的劲装。一点也不显眼。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素鹃。 这里面问题就大了。黑色和红色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素鹃既然声称亲眼看见,又怎会记错了萧允衣服的颜色? 颜氏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嗨呀,这个丫头果真聪明,她真是没挑错! 迎着众人异样的目光,素鹃有些慌了,却仍努力镇定道:那、那就是我记岔了。当时我太害怕了,脑子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凶手穿的什么颜色? 哦,那也有点道理。许夕点点头,不过,婢子觉得二少夫人刚才的话里也有一个地方有问题。 颜氏立刻配合问:哪里? 二少夫人说,任谁都知道三公子功夫了得,轻功出神入化,许夕一脸纳闷,可夫人之前又说,窗子下面的海棠花被踩折了一片,那少爷的轻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素鹃脸色更白了,鬓角开始渗出冷汗。 许夕看向萧允:能否劳烦少爷,再跳一次窗? 萧允看着他眼里小心翼翼的恳求,二话不说的往窗边走去。 有人无条件相信他,有人愿意顶着所有怀疑的目光为他证明清白。那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让小人得逞? 他掀起衣袍翻窗而过,足尖在一株海棠上轻轻一点,那花瓣甚至都没来得及颤动,他整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立在三丈开外的小径上了。 无需再证明其他,只这两点,就足以将素鹃的谎言全部拆穿。 好你个蛇蝎妇人!萧骏达虽然没指望过萧琪能成大材,但那毕竟是他正妻的儿子,是他的嫡子!他忍了一晚上怒火,如今终于找到了正主,过去一脚将素鹃踹翻在地,狠声怒斥,不仅害了我二儿,竟还意欲诬陷我三儿!当真是个毒妇! 萧骏达满含怒气的一脚可不是任谁都能受的,纵使刻意收着,却也把素鹃踹的口喷鲜血,撞在墙上不能动弹。 快给我交代,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萧骏达吼道,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下去陪我儿! 不、不是我杀的!素鹃的求生**让她捂着胸口爬了起来,见人群中一个人影悄悄往后缩,顿时明白对方是想让她担了这条人命,立刻嘶声道,是大少爷!是萧承杀了萧琪! 所有人皆是一震,萧骏达更是目眦欲裂,一时间怒不可遏: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句句属实!事到如今,素鹃彻底豁出去了,萧承一直在和我偷情! 不管众人震惊到错乱的表情,素鹃将这宅子里的肮脏全都抖了出来:萧二多年缠绵病榻,我与他早就没有了夫妻之实。萧二每半个月都会去城中看大夫,一去便是三天,这三天萧承便会在夜里过来同我欢好。可这回,萧二不知怎地提前回来了,正撞见了我和萧承他惊怒之下要摔门离去,萧承怕他出去之后把事情乱说,一急之下捂住他的口鼻把他拖回来,谁知萧二身子弱,竟就被这么捂死了! 萧承一张脸涨的发紫,虚汗涔涔而下,破口大骂: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你个毒妇,诬陷了老三,竟又来诬陷我! 素鹃咳着血,冷冷的盯着他,继续道:杀死萧二以后,我俩都慌了神,后来萧承想了想,让我把事情栽到萧允头上,因为他怕萧允会继承家主的位子,要借机把他扳倒。他还说,他看上了萧允身边一个叫阿云的丫头,弄死萧允,那丫头就归他了! 萧骏达眼里尽是血丝,用可怖的眼神盯着素鹃。素鹃这会儿也不怕了:我有证据!这枚栽赃萧允的玉佩,是萧允身边一个叫阿香的丫头偷来的。阿香之前是萧允的贴身丫鬟,阿云来了以后就被派去了外间。是萧承指使阿香做的! 萧骏达面色扭曲地盯了她片刻,突然怒吼:把阿香给我提过来! 立刻有家仆屁滚尿流的去了。阿香很快被带过来,她一个普通的小丫鬟,一见这阵仗,立马被吓哭了,跪下拼命磕头,还没问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抖:是大少爷让我偷的玉佩!大少说,事成以后,会娶我做妾! 萧承身子晃了晃,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夜无人安睡,素鹃和阿香被乱棍打死,萧承也挨了五十板子,被罚禁足一年。 萧骏达好像对这个大儿子彻底失望了。他可以容忍他不学无术甚至荒淫好色,可他不能容忍他如此阴险恶毒,冷血无情的将刀子捅向自己的亲兄弟。 将一切嘈杂和哭声远远抛在身后,萧允和许夕迎着夜风,沿着小径往回走。 今天的事,萧允低声道,谢谢你。 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许夕笑眯眯地,婢子是少爷的人,自然要护着少爷,谁想伤害少爷都不行! 萧允独立要强惯了,从没想过要被谁保护。更何况女人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娇柔无力的。如今竟有一个小姑娘扬言说要保护他,他觉得新鲜,却也有点感动。 咳,只有一点点感动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你做的不错,本少爷要好好赏你。你想要什么? 金银珠宝,或者想要脱离奴籍恢复自由,这些都没问题。 许夕想了想:我想要以后看着少爷发呆的时候,少爷别训我了,成吗? 萧允猝不及防:什么? 许夕看着他,眉眼弯弯,又笑了:少爷长的好看,我想多看看少爷。 夜色里,萧允的脸突然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骗人的小嘴真是该死的甜美 第84章 风情万种(23) 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早上也不曾停歇,筛豆子似的一直往下掉,打在屋檐上,咚咚作响。 萧允便没出去练枪,改在屋里习字。写了片刻,他心有所感一般抬头看去,果然见那丫头正盯着他瞧,不仅瞧,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含了笑,放在一般小姑娘脸上是纯真,可她生的艳,笑起来的时候便荡漾着一股媚意,再配上白嫩双颊上嵌着的两个梨涡,简直让人瞧着心痒。 臭丫头,又、又在勾引他!! 萧允匆忙低下头,只这么一眼,竟觉得耳根有点发热。他想把心思重新集中在笔下的字帖上,可那道目光仿佛犹如实质,盯的他浑身不自在,觉得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劲了,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抬起头,恼羞成怒般的去瞪那个罪魁祸首。 许夕眨眨眼,很无辜的模样:少爷昨天可是已经同意了,允许婢子看您的。 萧允:你看就看,笑什么? 婢子看到您就心里高兴啊,许夕嘻嘻道,高兴自然就想笑嘛。 这张嘴,真是怎么说都有理! 我看你就是闲的。萧允揉了把右耳,起身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词集扔过去,别看我,看书。 许夕接住词集,乖巧的哦了一声,伴着窗外的雨滴读起来。萧允无声的松了口气,又摸了把耳朵,继续提笔写字。结果没安静多久,那丫头又开始了: 少爷,许夕不大好意思似的,我没怎么读过书,有点看不懂这首词的意思。 萧允倒是不介意做个老师,放下笔走过去:哪里不明白? 许夕翻到那一页,将词集递给他。 只见上面用簪花小楷印着: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特别是最后两句,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怎么解?我连字都认不全。许夕说完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少爷,你怎么脸红啦? 何止是脸红,萧允的脸都快冒烟了。 你你萧允拿着词集的手都在抖,脸红脖子粗的将那句话又吼了一遍,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羞!! 啊?许夕一脸委屈,怎么了?这词集不是少爷您给我看的吗? 萧允: 他虽喜读书,但平日读的都是兵法策论,甚少读那些文绉绉的诗词。这本词集也是他随手拿的,谁能想到里面竟夹了这样的淫词艳曲! 许夕的表情无辜茫然的很,像是真的完全没读懂这词的意思。萧允也吃不准这臭丫头是不是又在装,没收了词集,恼羞成怒的把许夕赶出去了。 又过了几日,萧琪安葬,萧承禁足,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萧骏达一夜之前仿佛老了几十岁,随即下令,正式立萧允为继任家主,举家震惊,却无一人胆敢反驳半字。 萧允反应不大,不管众人对他态度如何,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最高兴的莫过于颜氏,她和诸多小妾斗了这么多年,总算扬眉吐气,每日笑的合不拢嘴。随后又开始忙忙着给儿子张罗媳妇。 萧允继任家主一事早就传到了外面,和萧家关系不错的、想和萧家攀上关系的都纷纷上门庆贺。萧允原本就是声名远扬的好儿郎,如今身份更上一层,更是成了各大世家中最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 一时间,众多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的画像雪花似的哗啦啦飞到萧宅,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夸张的艺术加工,个个看着都美若天仙。颜氏简直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于是把许夕拽过去陪她一起挑。 萧允一整天没见着人,直到傍晚才见对方回来,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去哪儿野了?最近没怎么管你,快忘了你主子是谁了是吧? 少爷冤枉我了。许夕怀里抱着七八张画轴,一一放在案几上,是颜夫人叫我过去的。去给少爷选未来的夫人。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0) 萧允皱眉,拿起一张画轴打开,看了一眼。 这几张是颜夫人觉得好的,让我拿过来给少爷看看。许夕说,夫人说,这几位小姐不仅家世好,性子温婉,模样也是拔尖儿的,让少爷看看喜欢哪个。 萧允随意看了三四幅就没兴致了,觉得都是照着一个模子摹出来的,远远没有跟前这个丫头瞧着顺眼。这么想着,他抬头去看许夕,却见对方垂着脑袋,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萧允心中一动,拿起一副美人图,点了点头:我看着都挺漂亮的。 他用余光去看许夕,果然,对方这下眼尾嘴角都耷拉去了,两只手绞在一起,指盖无意识地戳掐着手指。 萧允突然生出了几分恶劣的念头。这丫头总是笑的那么没心没肺,惹的日日他心烦意乱,他突然想看看对方不一样的面孔,譬如哭起来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萧允的喉咙居然有些发干,他咳了一声,故意道:你觉得呢?你看着哪个好看? 许夕垂着眼:都好看。 萧允不放过他:太敷衍。挑一个最好看的。 许夕咬了咬唇,突然道:少爷,等你娶亲以后,就把婢子打发走吧。 萧允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我只想伺候少爷,不想伺候您的夫人。许夕嘴一扁,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好像终于堵不住了,开闸似的泄洪而出,一滴眼泪也随之毫无预兆的滚了下来,而后越来越急,控制不住的断了线,我、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就是不想、不想 萧允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刚还想看这丫头哭,现下已经后悔了。 因为他没想到,看见她哭,自己会这么难受,难受到让他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心烦意乱的原因。 那丫头还在哭,抽抽搭搭的,哭嗝都出来了:您让我走吧,我不想伺候别人 萧允一只手把他的脸蛋抬起来,另一只手不怎么温柔的帮他抹了把眼泪:我不会让你走。也不会让你伺候别人。 许夕一怔,好像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萧允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房门就在此时被敲响了:三少爷,您在吗? 萧允脸一黑,转头恼怒道:干什么!? 门外传话的被吓了一跳,委委屈屈道:颜夫人叫您立刻去她那儿一趟,说是有要事。 萧允只好道:知道了。转头拿出一块帕子,在许夕脸上抹了两把,把帕子塞给他,凶巴巴道,不许哭了!这事再说,总之少爷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有些别扭的别过脸,在许夕头上按了一把,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萧允以为他娘寻他有什么急事,去了才知,原来他娘的一位手帕交卢夫人带着她的女儿登门造访,来探望多年不见的朋友,也有借机给小儿女说亲的意思。卢夫人的千金名卓兰,年方十八,亭亭玉立,生的很是娇美,颜氏瞧着满意,便把萧允叫过来,有意撮合他俩。 萧允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但不好当着外人拂他娘的面子,只好奉命领着卓兰去参观萧家园子。卓兰是家中独女,打小被宠坏了,自视甚高又娇纵任性,萧允和她说了几句就受不了了,应付都懒得继续,找了个借口便走了,让家仆把卓兰送回去。 卓兰对萧允很是满意,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没看上自己,跌了面子,气的直跺脚,喝问家仆萧允的住处在哪,怒气汹汹的追了过去。 许夕正在院儿里带着其他婢子料理花草,却见一个美貌女子领着几个丫鬟进来了。她完全不把这当别人的家,毫不客气的问:萧允呢? 许夕有点莫名其妙,但见装束便知对方身份不低,便上前行了一礼:少爷方才被夫人叫去了。这位贵人是? 卓兰眼睛一眯,你是这儿的丫鬟? 她语气不善,虽然对方礼节周全,态度恭敬,她却看不惯一个低贱的丫头有如此姿容,说白了,就是女人本能的嫉妒。 是。婢子阿云。 大小姐,我听过这个名字。卓兰身后跟着的自家丫鬟凑过来悄声道,听说就是这个狐媚子把萧三公子迷住了,三公子才迟迟不肯娶亲。 卓兰冷笑一声,娇叱道:给我把这贱婢抓过来! 恶仆随主,她身后四五个丫鬟立刻冲上去,竟当真在主人家的院子里欺辱起人家的丫鬟。许夕被几人拧着胳膊推搡到了卓兰跟前,卓兰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 许夕可没让人随意甩巴掌的癖好,双臂一压往后一仰让卓兰扇了个空。卓兰怒极,她在家时都是想打谁就打谁,没想到这个贱婢居然有胆子反抗,立刻尖声道:让她给我跪下!! 一个丫鬟立刻阴着脸,冲着许夕膝盖踹了一脚,许夕皱眉,怕暴露不敢反抗太过,被众丫鬟合伙按着跪倒在地上。 萧允院中的其他丫头仆人刚刚都吓呆了,这会儿看事情要闹大,不敢上前制止这个身份不凡的女子,于是悄悄溜出去找萧允。卓兰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夕,娇美的脸上满是恶意: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尊卑贵贱! 丫鬟们齐齐应声,想是这种活没少做,个个动作熟练的很,照着许夕身上最不经痛的地方使劲掐。许夕本想意思意思吃点亏得了,一会儿在萧允那还能卖个可怜,谁知道这几个女人下起手来还真他娘的很,用豺狼虎豹比喻都冤枉不了她们。他忍无可忍,撒泼似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把丫头们全都甩开,嘤嘤嘤哭着爬起来就跑。 卓兰伸臂一指:给我抓回来! 整个院子霎时乱成一团,精心养着的花花草草不知被踢碎了多少盆,许夕扯着嗓子哭喊小姐饶命,仿佛被吓破了胆,运脚却如风,把几个丫鬟溜的气喘吁吁,硬是摸不到她一片衣角。 就这么拖了一炷香的时间,萧允的身影终于匆匆出现在门口,许夕像看见救星一般,冲过去直接扑到萧允怀里,哭啼啼道:少爷救我! 萧允在丢下卓兰后去了趟厨房,他惦念着房里还有个哭的委屈的丫头,想让厨子做点好吃的拿回去哄哄她,谁知便有仆从急匆匆的找过来,说她受了欺辱。 萧允伸臂接住许夕,只匆匆一打量,脸色便阴云密布。他养的好好一个丫头,如今发髻散了,衣裳乱了,身上沾着灰,露出的小臂上竟然还有好几道淤青的掐痕!他一股火气轰然烧起来,把许夕送到身后,冷眼看着那几个丫鬟:你们干的? 他的气场太强大,方才几个狐假虎威的丫鬟已是大气都不敢出。卓兰的气势也有点弱下来,但他料想萧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于是道:是你这个婢子先对我不敬,我才 她的后腔变成了尖叫,只见萧允突然上前,将那五个丫鬟一人一脚踹翻在地,随即只听咔嚓几声脆响和惨叫,在众人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时候,已经拧断了几个丫鬟的一条胳膊! 萧允!!卓兰不敢置信,尖叫道,你下手竟然这么狠!!她们都是女人! 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萧允阴鸷道,一步步向她走去,动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你想做什么!卓兰惊惧后退,你敢打我 萧允抬起手,卓兰尖叫一声死死闭上眼。 巴掌迟迟没落下,卓兰战战兢兢睁开眼,只见萧允阴狠地看着她,慢慢道:看在你娘和我娘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打你。现在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卓兰死死咬住唇,头也不回的冲出去了。几名家仆在萧允的眼神示意下,将那几个在地上痛的打滚的丫鬟拖出去找大夫了。她们的胳膊只是脱臼,接上就能好,只是要再吃一次苦头。 萧允扶住许夕:回房,我给你看看。 许夕走了一步,膝盖一弯,差点摔下去,萧允连忙揽住他,紧张问:怎么了? 许夕指了指膝盖。 萧允矮下身,轻轻托起他的膝弯,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许夕受宠若惊的瞪大眼:少爷 萧允没说话,也没理会院子里的各色目光,沉着脸把他一路抱进屋里,就要往床上放。 许夕连忙喊:等等! 萧允不明看他。 少爷之前说过,婢子再敢沾您的床,就要我趁早收拾包袱走! 萧允脸一黑:那话作废。然后把他放在床上,找出自己平日用的跌打损伤膏。本想自己帮他擦,却想到对方是个姑娘,自己这行为不妥,于是把药膏递给他:哪里伤到了,自己擦擦。 许夕谢过萧允,卷起裤腿,露出紫了一片的膝盖。萧允看的心疼,忍不住训他:平日里这么聪明,怎么这会儿就傻呆呆的让人欺负?一开始怎么不跑? 许夕抹着药膏,道:我不敢嘛。万一那位小姐是少爷相中的未来夫人呢?婢子可不敢得罪她。 萧允怒道:不是!我和那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夕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萧允扭过头去。 许夕勾起唇角:好,婢子知道了。那位小姐脾气确实不怎么好,少爷要娶的话,还是找个温柔乖顺的好。 萧允扭着头,闷闷道:不那么温柔乖顺的也行。 许夕眨眨眼,看见他家三少爷对着他的这面耳根子又红了。 气氛突然无端有些暧昧,许夕也不说话了,乖乖给自己擦药。过了一会儿,他道:少爷,这儿擦不到,您能帮帮我吗? 萧允扭过脸来,猝不及防地看到一片莹白的侧腰。 他慌忙又把脸扭回去,力气大到险些闪到脖子,急吼吼道:你干什么!快把衣服放下来!! 我上药呀。许夕说,婢子腰上被掐了好几下,可疼了。我自己真的够不到,不信您再仔细看看。 萧允的君子品行不允许他做出如此孟浪之举,可对方那声音好像一把小勾子似的,勾着他把头扭回去,果然见那片皮肤上有几块鲜明的青印子。 帮帮忙吧少爷。许夕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请求。 萧允喉结上下一滚,接过他递来的药膏。许夕道了谢,为了方便萧允上药,整个人倒下去侧趴在床上,把红裳小褂又往上拽了拽。露出的那截白的亮眼的腰又细又软,明晃晃地刺激着萧允的神经。 萧允僵了半晌才有了动作,俯身靠过去,指头蘸了药膏,往那片青印上抹去。不知是不是那药膏润滑的缘故,触上去手感又滑又嫩,像一块水灵灵的嫩豆腐。 萧允抹着药膏,视线顺着那腰一直往上。床上的人发髻散了一半,乌黑的长发挡住侧脸,看不见表情。一只素钗不知何时掉落在床铺上,让萧允想起早些时读到的那句词,低鬓蝉钗落。 人的思维就是那么善于联想,萧允接着想到了词的最后一句,那丫头问过他的最后一句:少爷,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怎么解? 愿舍弃我的一生,博得郎君今宵欢畅。 萧允心头一颤,大手突然失了分寸,用力握住了那截细腰。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词:牛峤《菩萨蛮玉炉冰簟鸳鸯锦》=w= 第85章 风情万种(24) 嘶许夕哀叫一声,少爷,你怎么也掐我! 萧允好像突然被唤醒了,整张脸连带着脖子一下子全烧了起来,霍然缩回了那只放在对方腰上的手。 萧允啊萧允,亏你还自诩君子,刚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一眼也不敢再看,胡乱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飞快逃走了。 许夕知道萧允脸皮薄,但没想到这么薄,直到就寝前还摸不见人。许夕决定穷追猛打,乘胜追击,主动找了过去。 萧允为了降火不,为了分散注意力,跑去竹林练了一晚上枪,出了一身大汗,然后去浴堂沐浴。待浑身清爽了,他泡在水已微凉的池子里,磨磨唧唧的久久不出来。 一想到回去就能看到那小丫头,他心里就发热,越热越不敢动弹,怕自己再度生出歹念,把人家小姑娘吃的渣都不剩。 谁知他泡在凉水里默念清心咒,那丫头竟自己找了过来,在外间轻轻敲了敲门,问:少爷,您洗好了吗? 萧允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那丫头腿伤没好,怎么跑出来了?第二反应是自己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连忙扯过单衣裹上,高声问:你你、你怎么来了!? 门板轻响,许夕手里捧着一件新衣服,开门进来了:颜夫人用新得的好料子给您做了件新衣裳,让我给您拿来,试试合不合身。 萧允急匆匆的迎过去,嘴上忍不住训:院子里没别人了?你瘸着个腿乱跑什么? 一点小伤,不打紧的许夕刚说完,不料便膝盖一弯,往前扑去。萧允急忙上前要接他,可他刚从池子里上来,没来得及穿鞋袜,脚上沾着水,浴堂地板又滑,接住许夕后居然没站稳,砰一声朝后仰摔下去! 你没事儿吧!?萧允自认皮糙肉厚,摔一下没事,刚刚他虽把小丫头护在怀里了,却还是怕摔疼了她,连忙出声询问。 我没事,谢谢少爷。许夕趴在萧允身上,微微抬起上身。 萧允一僵,这才发现他们现下的姿势有多暧昧。阿云挨在他的胸口上,大腿和他紧密相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他不敢往下看,往上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截白生生的脖颈,和形状优美的锁骨。 最不得了的是,阿云正好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那股血气窜的太快,萧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丫头的脸也慢慢红了,小声对他说:少爷,你硌到我了。 萧允的脸上快要冒烟了。他一动不敢动,忍住直冲头顶的酥麻感,咬牙道:你先起来。 许夕动了动,却不知怎的腿一软,又重重摔了下去,萧允顿时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许夕好像被硌疼了,半怨半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硬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1) 听的清清楚楚的萧允: 他不硬才不正常了! 萧允觉得自己忍的马上可以立地成佛了。他缓了缓,想把许夕先抱起来,谁知对方先他一步,小手一动。 萧允浑身一绷,霎时间呼吸都忘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却见对方红着小脸儿,雾蒙蒙的双眸瞧着他,小声说:少爷我来帮你。 萧允抱着许夕回了房,许夕见他一直不敢正视自己,忍不住悄悄问:少爷,你害羞啦? 萧允把他放下,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也真的是纳闷,这丫头,难道天生不会害臊的吗!? 许夕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道:少爷不必在意,婢子们以前都被教导过,这些事都是应该为主子做的。 萧允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拱起来了,他直视许夕,不可置信地问:换了别的主子,你也会这么帮他!? 许夕眨眨眼看着他:可是,我只有少爷一个主子呀。 萧允的火气才慢慢消下去了。 他和其他那些少爷公子哥儿们不同,看不惯那等风流韵事,萧允一直认为,能和他耳鬓厮磨、行亲密之事的,只能是他的妻。 他看着许夕的眼睛,本想开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他不喜欢空许诺言,阿云的身份摆在那里,做妾他娘会同意,却决计不会答应自己娶她为妻。他首先要想办法说服他爹娘,把前路上的一切障碍都扫除,然后再用十八抬大轿,把阿云风风光光的抬进他萧家大门。 萧家好不容易恢复宁静,外头却又起了风波。一个叫恶鬼帮的组织横在坞城空出世,成员个个带着狰狞可怖的鬼面具,看不见真实面容,也不知身份来历。这些人在各地流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纷纷向各地仙门求助。许多门派派出子弟前去平乱,没想到小觑了对方的实力,反被打成了重伤。这大大助长了恶鬼帮的气焰,他们行事更加嚣张,也更加歹毒,抢掠钱财也就罢了,甚至还要无缘无故的杀人,只有美貌女子会被留下一命,却也无不被掳去糟蹋。事态越发严重,终于传到了萧骏达耳中。 萧家一直以来被奉为仙门楷模,对此事必不能置之不理,萧允作为萧家少主,自请带领萧氏子弟前去处理此事。 少爷,许夕一边帮萧允收拾行装,一边道,你把我也带上吧。 不行。萧允的口气没得商量,太危险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许夕闷闷的:可是你一走不知道多少天才回来,婢子想你了怎么办? 萧允想了想,脸可疑的红了,咳了一声道:想我了晚上就睡我的床。 他语焉不详,许夕却懂了:也对,床上有少爷的味道,就像少爷还在身边一样! 萧允恼羞成怒。臭丫头,知道就行了,非得说出来! 他接过许夕递过的包袱,在他头上按了一把: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少爷带你出去玩。 许夕弯起眼睛:好! 萧允看着他,终于没忍住起伏的心潮,往前一步,轻轻抱了抱他。 等少爷回来 就把你个臭丫头娶进门。 颜氏虽然私心不想让萧允去,却也明白这是他必须肩负起的责任,但心焦忧虑却是少不了的,每天在家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好在这些消息都是鼓舞人心的: 萧少主到达坞城当夜,斩杀恶鬼帮成员十三人,救下三户人家二十七口人的性命; 恶鬼帮副帮主咽不下这口气,带手下帮众前来报仇,却被萧允亲自斩下一臂,打的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为保命只得狼狈逃窜; 越来越多的民间修士聚集到萧允身后,自发形成了一支义军,恶鬼帮在这股力量的追击下节节败退,最后不得已龟缩回了他们的大本营坞城鬼头山。那鬼头山地理位置特殊,山势极其险峻,周围环绕的迷雾常年不散,只有一条窄道能直通山上,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恶鬼帮在这唯一的窄道入口设了一个古怪刁钻的阵法,人进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随即生出幻象,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好几名修士都折在了里面。萧允不顾手下劝阻也进去了一回,虽有惊无险的出来了,却也没找到破阵的方法,于是一行人只得暂时在鬼头山脚驻扎下来,寻找破阵之法。 萧家人听了这消息,心里都松了口气。这恶鬼帮明显已被逼至末路,只要能破阵上山,便能彻底击溃他们,永绝后患。大家都在等着胜利的好消息,谁知三日后,传来的却是一个惊天噩耗。 原来,义军有个修士,嫉妒萧允的出身,憎恨他年纪轻轻便能当上萧家少主,又极眼红他能如此轻易的号令天下英才,于是竟和恶鬼帮暗通款曲,在义军的饭菜里下了**。萧允没有防备地中了招,落入了恶鬼帮手中,现下人已经被掳到鬼头山上去了! 颜氏听见消息后便昏了过去,萧骏达震怒,可儿子在别人手里,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恶鬼帮传出了话,要求义军解散,并让萧家献上黄金万两和众多名贵法器,不然便让萧允死无葬身之地。义军只得暂退十里,萧骏达让人准备好了东西,将众多高手安插在押送队伍里面,想寻机上山把萧允救出来。临行前,许夕请求一同前往。 颜氏担心道:你去做什么?岂不是完完全全的羊入虎口吗? 婢子若能被掳上山,正好能去看看少爷。许夕说,然后想办法往外通风传信。 萧骏达对许夕印象很深,知道他聪明非常,兴许能算一步险棋,于是同意了。 恶鬼帮帮主对此早有防备,派几名帮众下山收了黄金法器,却不放一个人上山。众人心急如焚,眼见那几名恶鬼帮成员抬着箱子就要消失在阵法里,却见一个红衣小姑娘从随行队伍里跑出来,冲那几人遥遥喊了一声:几位爷请留步! 听到女人的声音,那几名帮众果然回过头来。许夕又上前走的近了些,诚恳道:我是萧少主的丫鬟,家里老爷夫人都挂念少爷,几位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上山,让我去看看我家少爷? 几个帮众上下打量了许夕几遍,发现这丫头生的美艳,又柔柔弱弱,决计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帮主和众兄弟被困在山上几日,憋屈的不行,正巧来了个美人泻火,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掉到头上的好事! 几人二话不说,把许夕一起带上了山,送到了帮主跟前。 那帮主名仇天,本也是仙门子弟,却因在仙门大选中落败而对师父和众师兄弟心生嫉恨,于是叛出师门,靠着歪门邪道建立了恶鬼帮,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开始随心屠杀掠夺。他被萧允击溃后郁愤不已,谁知峰回路转,萧允竟又落到了他手中,现下连萧家都要对他俯首听命,心中不知有多畅快得意。 见过帮主。许夕乖顺的行礼,柔声细语道,帮主可否让奴婢见我家少爷一面? 仇天见到美人心情好,并且知道有萧允在手里,他往后想要多少美人珠宝萧家都会乖乖送上来,于是爽快地让手下带许夕去了。 鬼头山上有个天然的窑洞,恶鬼帮众人就住在这里面。萧允被他们关在一个安了铁门的狭小房间里,每日都会被强制灌下软筋散,一身功力尽失,动一根指头都难,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带许夕过来的恶鬼帮手下用钥匙打开铁门,目光一直黏在许夕脸上,舔了舔嘴唇道:别耽误太久,外面弟兄们都等着你呢。 许夕没说话,走进房间,那人在外面把铁门重新锁上,走了。 房间里没有窗户,光线昏暗,萧允听见开门声,还以为又是来给他灌药的,待看清了来人,眼中的冰冷仇恨瞬间变成了愕然。 你怎么在这!?萧允嘶吼,可吼出来的声音却是微弱嘶哑的,他挣扎着想起身,却一下子往前摔下去,许夕快步上前,把他接在怀里。 说,你怎么会在这!?萧允抓住许夕的手臂,脸上除了惊怒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是萧允从来没有在脸上出现过的神情。 我想借机上来看看你。许夕看着他惶然的神色,少爷,我很担心你。 你你是不是没长脑子!!萧允简直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整个人气的不住的哆嗦,你活够了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会把你怎么样!! 萧允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恐惧过,一想到阿云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他简直怕的心脏肝胆都要裂开了! 那丫头却像听不懂他的话一样,脸色变都没变,从腰上解下一只小水囊,拔开塞子递到他干裂的唇边:少爷,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这水是我自己带的,没放药。 恶鬼帮每天送给萧允的食水里都加了药,这些药用多了身子只会越来越差,萧允一点都没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蘸点水润润嘴唇,然后接着擦掉。 清澈无毒的水就摆在唇边,渴了几天的萧允却一点喝的心情都没有。他现在整颗心都被极致的恐惧焦虑烤的焦烂,嗓子里直往上泛血腥味,恨恨的偏过头去,气的不想再看这人一眼。 许夕垂下眸子,把水囊举到自己唇边含了一小口,把萧允的脸扭过来,嘴对嘴喂了过去。 萧允整个人都呆住了,像突然丧失了所有反应能力,任由对方把清水哺进他口中,退出去的时候,温软的舌在他干裂出血的唇瓣上轻柔地舔了舔,不带任何情|欲诱惑,让人感到的只有浓浓的疼惜。 萧允怔然望着他:你 少爷别生气。许夕伸手替他擦了擦唇角流下的水痕,轻声道,婢子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也明白少爷是担心我。可少爷在这里,我又怎能放得下心呢? 萧允胸腔微震,无数种难以言语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久久望着对方,直到铁门锁链哗啦声响起,才猛然被惊醒了,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至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把自己撑了起来,将许夕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进来的却不是刚才带路的人,而是副帮主吴兴韦。他之前被萧允斩了一条胳膊,对他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帮主仇天说留着萧允有用,他早就把这小子千刀万剐了! 哟,护的这般紧,看来这小丫头还是你的心头肉呢?吴兴韦讥讽的笑了,慢慢吐出接下来的字眼,可你护的住么? 我还你两臂。萧允咬牙撑住无力的身子,一字一顿道,你别碰她。 真是笑死人了,萧三少爷啊,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吴兴韦放声大笑,阴狠道,你如今就是一个废人,两条手臂算什么?我要你的命都轻而易举! 可仇哥不让我报仇,没关系,眼下不是有更棒的法子吗?吴兴韦兴奋的红了眼,贪婪丑陋的眼睛转向许夕,我当着你的面,上你最爱的女人,岂不是更妙? 萧允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吴兴韦突然上前,一把把萧允推倒在一边,用仅剩的一只手猛的将许夕拽了过来。他充满恶意的侧头看着萧允,对,就像那样睁大眼睛看仔细了,看我是怎么 萧允的眼睛突然愕然睁大,吴兴韦也像被掐住了嗓子,几秒后,才猝然发出一声惊天惨叫! 就在方才,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用半秒不到的时间抽出他腰间的长刀,将他另一只手臂齐肩砍了下来! 这样就对称了,是不是?许夕掂了掂那刀,看也不看的甩手一捅,将吴兴韦利落的捅了个对穿。 萧允的目光迟缓的从地上的尸体移到许夕身上,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音。 许夕一手提刀,一手走过去将萧允拉起来,半扛在自己肩上。 少爷,婢子护着您出去。许夕讨好地说,不过打个商量,出去以后,别气过头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 他会很生气。气到日你的那种。 第86章 风情万种(25) 萧允的心情已经从极度震惊勉强平复下来了,他神色复杂,问:你会功夫,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许夕还没想好说辞,于是假装没听见,手起刀落,将迎面撞见的一名恶鬼帮汉子抹了脖子。 许夕半扛着萧允这么大个小伙子,竟也丝毫没限制他的行动,一路上见一个捅一个,就这么嚣张至极地在匪窝里杀出一条血路。恶鬼帮众喽啰们死也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大美人儿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要命的阎罗,见势不妙,纷纷惊慌失措地窜去禀报给帮主仇天。 仇天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信将疑的赶过来,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小弟们,惊怒非常:死丫头,我竟看走了眼! 仇天不同于其他喽啰,他是仙门子弟,是有些真本事的。许夕之前隐藏了魔息,自己的大部分修为也随之封藏,现下想要打过仇天,恐怕要 许夕在众恶鬼帮汉子们如临大敌的包围下,把萧允扶到一边让他靠墙坐好,又把方才的话诚恳地重复了一遍:少爷,待会儿您不要气成河豚好不好? 萧允看见仇天本来很紧张,心里估算着这丫头恐怕不是对手,突然听见这么一句,思维立刻被带跑偏了,一脸懵问:河豚是什么? 许夕认真说:一种生起气来很丑的生物。一点也没有少爷的飒爽英姿。 萧允: 仇天见那丫头竟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恼怒至极,大吼一声,随手拔出身侧手下腰间的大刀,手臂肌肉一鼓,猛的将大刀向许夕掷了过去! 他的力气非常人可比,那刀竟隐隐有破空之声,速度堪比离弦的箭,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许夕跟前,眼见就要将他和萧允的脑袋砍个稀巴烂! 许夕却头都没回,抬手拔下发上的素簪,甩手一掷。 在发簪将铁刀从半空中撞落、满屋响起不可置信的惊呼的同时,许夕的一头黑发轻轻披落下来,面容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萧允一直盯着他,将那极细微却又完全无法忽视的变化尽收眼底,一时竟惊愕到失声。 许夕难得有点心虚,不忍心看这孩子一片空白的表情,于是咳了一声,转身对付起敌方头头来。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2) 仇天本因自己全力甩出的一刀被一个小丫头用一把簪子打落了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此时一看许夕的脸,更是浸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迷惑中。 你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许夕,双眼瞪成铜铃,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怎么变成男的了!? 眼前这人,看五官分明就是刚才那个丫头,可那线条、那身形突然就不对了,怎么看都他娘的是个男人啊!! 不好意思,不是变的。许夕歉然道,其实我一直都是男的。 他偷偷瞄了一眼萧允,发现对方不仅一脸空白,听他说了这句话后,连眼神都开始放空了。 仇天傻了一会儿,眼神又转为凶煞,狠狠呸了一口:他娘的,我管你是男是女!伤了我这么多弟兄,你今天别想从这走出去! 他自觉眼前这小子邪门的很,连女的都能变成男的,谁知道会不会还藏着其他什么幺蛾子?他拿起从萧允那里缴来的红缨长|枪,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众手下得令,纷纷抽出武器,呼喝着朝许夕杀过来! 许夕拎起长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缓缓从他身上升腾起来,那凡铁铸成的刀竟开始在他掌中隐隐震动,仿佛承受不住这股越发强大的力量似的,低低发出阵阵哀鸣。 下一秒,许夕已经出招,雪亮刀光伴随着汹涌的威势陡然爆发,竟凭空掀起一波强大的气浪,将迎面扑来的十几人拦腰击飞! 空气中的魔息浓烈到完全掩盖不住,仇天骇的彻底变了脸色:你你是魔族!! 许夕不答,手中的刀已被震成碎片,他扔掉刀柄,空手直击仇天。 仇天慌忙出枪阻挡,可他早已骇的乱了阵脚,浑身都是破绽,许夕轻松避过那软绵绵的枪尖,横臂一击,仇天登时手肘一麻,手掌一松。 足尖将即将落地的长|枪挑回手中,许夕以枪作棍,劈手往仇天后脑勺上一砸,粗暴的将人敲晕过去。 众喽啰见老大如此轻易的便落入这个魔头手中,纷纷吓的面如土色,噼里啪啦的把兵器一扔,争前恐后的逃命去了。 许夕找了根绳子把仇天捆好,然后一步一步挪到萧允跟前,把长|枪放在他身边,蹲下身灿灿问,那个你还好吧? 萧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生气,却也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许夕心里咯噔一声,说真的,他宁愿萧允大发雷霆,对方越平静,事情反而越不妙。 许夕难得的怂了,七上八下的等了一会儿,萧允才终于开口了:你是男人? 许夕:是。 还是魔族? 对。 萧允不说话了。 那个,你听我解释许夕绞尽脑汁的想补救,他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正想努力编造一个听起来情有可原的借口,萧允却出声了:你不用编了。 许夕: 萧允扯了扯唇角,字字浸水般冰凉: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一个字。 许夕怔然,随即神情终于变了。 因为他看见萧允哭了。 萧允活了十九年,小时候被大哥萧承欺辱没哭过,练功练的满身伤痕没哭过,在亲生父亲屡屡漠视的目光下没哭过。他认为会哭的男人都是孬种,更是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嗤之以鼻。 可他现在终于才知道,这话是真的。 心疼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会哭的。 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一字一句里仿佛含了血,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我是真的拿了一颗真心给你啊。 我是真的想过,要排除所有艰难,堵住所有闲言碎语,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和你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白首偕老的日子的啊。 骗我很有意思,是不是?萧允红着眼圈,一边落泪一边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骗的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 许夕说不出话来。 他第一次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了后悔。 穿越这么多世界,他愈发的急躁,越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作为通关的赌注,更是甚少去考虑任务对象的感受。 可眼前少年人的泪像一簇灼灼的火,突然将他那颗冷漠麻木的心燎痛了。 巧舌如簧的他好像第一次不会说话了,他想道歉,可所有语言在此刻都显的那么苍白无力,最后只能涩然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萧允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颓然捂住了自己的眉眼。 你走吧。他好像彻底累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许夕抿唇:萧允 这是他第一次唤萧允的名字,仿佛正式宣告,又仿佛在无意的提醒,之前那个口口声声唤着少爷的丫头其实是镜花水月,自始至终就没有存在过。 萧允好像被这一声唤彻底激怒了,他猛的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嘶哑着喉咙道:我叫你滚!听不懂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许夕不动。 好,你不走是吧,萧允扶着墙站起来,额角暴起青筋,我走! 我走。许夕按住他,又很快的撤回手,低声道,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出去以后会发信号,让萧家人来接你。 萧允坐回地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萧允 对不起。 许久后,萧允睁开眼,面前已空无一人。 他怔怔望着虚空半晌,手指死死抠住地面,咬住后牙,却没能抵住再一次的无声痛哭。 萧允回到萧家后,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他更加疯狂的练功,从早到晚,几乎从不休息,也好像感觉不到累。 他进步神速,处事更加成熟果决,自恶鬼帮后又出手剿灭了三个大匪帮,再没有一次失手。 可他好像不会笑了。 以前的萧允也很少笑,可起码会经常生气,会有其他情绪。可如今的萧三公子仿佛成了冰做的,连一息人气都感受不到了。 萧家人见跟在萧允身边的那个叫阿云的丫头不见了,便以为她是在恶鬼帮遭遇了不测,萧允也是因这事受了打击,才变成这样的。颜氏也是这么想的,她担心忧虑的很,犹豫良久,小心翼翼的去劝说儿子: 阿云那丫头确实可惜了。可人总要往前看,你总不能因为她,就一直这么折磨自己啊! 娘,我没事。萧允淡淡说,顿了顿,以后,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了。 因为那个名字,大概也是假的。 现在想想,他对那人竟然是一概不知。不知名姓,不知身份,不知目的。 他改装潜伏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魔族,难道是为了套取情报,以他为突破口向人族发起进攻吗? 那为什么又要去恶鬼帮救他? 萧允越不想想,越控制不住地想;越想强迫自己彻底忘了那个人,却越难以做到。 每天早上一睁眼想到的人是他,每个晚上梦见的也是他。 练字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抬头,总觉得下一秒会对上一双笑语盈盈的眼睛。练枪的时候偶尔也会走神,眼前总会翩然闪过那人从容自若、一招退敌时的情形。那是他不曾见过的强大,有时午夜梦回,还能看见那寒气凛然的雪亮刀光。 渐渐的,他好像分不清小丫头阿云和那个魔族了,他们的脸逐渐重合在一起,慢慢变成了萧允想忘、却知道这辈子也再也忘不掉的一个人。 尽管他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姓。 可那人已然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无可磨灭的疤。想起来,会痛,想剜掉,却更痛。 近一个月过去,之前还是深秋,现下已经入冬了。 萧允房里没再添过丫鬟,颜氏也不敢再逼他,提了几次便也罢了。 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外面的屋瓦树枝都白了,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能没过人的脚踝。 萧允在外面练枪沾了一靴底雪泥,本想唤个丫头给收拾收拾,张口前却又突然沉默了,踩着一地雪水进了屋子。 他反手关上屋门,放下枪,抬起头,突然便僵在那里了。 屋里生了火炉,一个红衣人偎在火炉边,听见动静,转头向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萧允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他的手指神经质的轻轻抽了一下,声音有些凝涩:你来干什么? 许夕望着他,低声道: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萧允发现,这个人无论是何种姿态,都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譬如那双眼睛总是那样,笑的时候情意绵绵,不笑的时候却又似海深沉,好像能把你整个人装进去,好像你在他心里真的有多重要似的。 我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萧允扯出一个假笑,还是你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想继续来耍我了? 许夕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良久后,他才道:你不要太拼,过度练功会伤到身子。 萧允没反应。 许夕垂下眼睛,往后走了两步,去开窗户。他自然无法从正门进,是翻墙越窗进来的。 萧允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空,立刻道:你去哪? 许夕迟疑了一下:应该是回魔界吧。 魔界? 萧允不知道魔界在哪,很多人都不知道。 他回了魔界,是不是这辈子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许夕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给了他一个歉然的眼神,打开了窗户。 那一瞬间,萧允又感到了害怕的情绪。 分明是他自己说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可这个念头方一出现,他就要痛苦的发疯。 仅仅一个月他就变成这样,那后半生他会怎样? 萧允终于承认了,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就是连自尊都不要了,即使这个人欺他骗他至此,他也忘不了、放不下! 你别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萧允突然大步上前,将窗户狠狠关上,猛的把许夕推倒在墙上,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气的眼都红了,你把我害成这副模样,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走了之?你做梦!! 我只要你告诉我,萧允嘴唇轻颤,声音发抖,名字、身份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那些眼神,那些故意撩拨的话有没有一分,是真的? 别的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想知道,你让我以为的暧昧心动,可有一分是真?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只要有一分是真的 许夕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萧允突然哽咽了,再度没出息地模糊了眼眶。 他看见那人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怜惜似的,迟疑了一下,轻轻凑过来,吻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反感吗?那人问。 萧允恶狠狠的瞪他。那人便轻轻笑了,这一次吻的是他的唇。 萧允浑身好像被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和阿云吻他的那次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温柔,一样的软其实他早就明白了,是男是女、是人是魔,根本没什么不同。只要是这个人,就能轻易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的手往下钳住了那人的腰,终于反客为主,又爱又恨的吻了回去。他如此纠结痛苦,势必不能让对方好过。 许夕任他发泄,嘴唇被咬破了两道口子,火辣辣的疼。喘息间,他抬起手指摸了摸萧允的脸,解恨了吗? 萧允咬牙切齿,恨不得再给他一口:你想的美!哪有这么简单!? 许夕笑了,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慵懒媚意又回来了,他的手指顺着萧允的侧脸摸到了耳后,又在男人后颈上轻轻蹭了蹭,声音低哑。 那你可以再做点别的。 窗外啪嗒一声,一团积雪从树枝上坠落下来,惊飞了一只歇脚的雀。 黄昏时,有仆从来到萧允房外,小心地敲了敲门,担忧问:少爷,您午饭没吃,晚饭是不是该吃了? 等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声音:把食盒给我放在房门口。 仆从立刻应了,纳闷少爷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再用功也不能不吃饭啊!可他不敢多言,于是装好食盒提过来放在门口,便悄声退下了。 屋里的炉子烧的暖暖的,床上的人掀了点被子,露出一截白里透粉的肩。 萧允又给他盖回去,斥道:冷! 不冷。许夕又掀了,脸上的红潮还没下去,热。 萧允横眉:你找打是不是? 刚才还没打够吗?许夕小声说,我屁股还疼着呢。 萧允不说话了。脸上有点可疑的红,眼神却在飘,有点像在回味。 解恨了吗?许夕问,没解再来一次。 萧允蠢蠢欲动,却又忍住了,鄙视道:刚才哭着求饶的是哪个?不自量力。 好吧,许夕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皮,那我睡觉了。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萧允穿好衣服,出去把食盒拿进来,粗鲁的把许夕从被子里挖出来,随便给他裹了件衣服,把他提溜到了桌子边。 许夕: 从床上下来对他这么粗暴的,萧允是第一个。 不过他也确实有点饿了,拿起筷子捡着喜欢的吃,端着碗问: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吗?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3) 萧允瞥他:理由编好了? 许夕: 要说就说实话。萧允说,不然就什么也别说。 他知道许夕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也能感觉到对方不会对他坦诚交代所有。既然如此,那他宁愿不听那些谎话。 许夕于是闭嘴了。 真实名字告诉我。不过这一点,萧允还是要知道的。 许夕夹了一筷子米饭:我就叫阿云。 萧允狐疑地看他。 其实,许夕说,我失忆了。 萧允: 他给了许夕一个眼神,里面写着大大三个字接着扯。 真的,我没说谎。某种角度上来讲,许夕确实没撒谎。 毕竟被骗的不知萧允一个。 萧允不知道信没信,但他没打算追问,给许夕夹了几筷子菜放进米饭碗里:那正好。忘了就忘了,反正你以后只记住我就行了。 迎着萧允威胁的眼神,许夕一个字都不敢反驳,乖巧无比的点了头。 往后几日,少爷和丫鬟和前丫鬟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整日闭门不出,惊的院里伺候的仆从纳闷不已。少爷到底是迷上了什么,连最爱的枪都不练了!? 虽然萧允很想昏了头的就这么荒唐下去,但他心里清楚,阿云这么顺着他是因为心怀愧疚,而他也不可能把阿云当成一个禁脔,就这么一直拘着他。于是这天,萧允以出门历练为由,和许夕一起离开了萧宅。 他此行一半是历练,为各地百姓平祸,一半也是借机带着许夕在人界到处逛逛玩玩。这天傍晚,两人来到芜城,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这家客栈生意很好,大堂里的桌几乎都坐满了。许夕和萧允挑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些酒菜,听旁边的客人聊天打发时间。 那客人嗓门大,说话和说书似的,对同桌伙伴滔滔不绝:你说这事,没想到吧?真是太震惊了 许夕还想着纠结是什么事太震惊了,便听那大嗓门的同伴惊疑问:此消息当真准确?魔族真的统一了? 许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竖起耳朵,只听大嗓门道:这还有假!我消息灵通,你不信,再过几天,这消息就传遍了! 最后是谁成了魔尊?我听说魔族不是向来各自为王,谁也不服谁吗? 嗨,不服就把你打服呗!大嗓门说,要我说,这位仁兄也真是牛,听说他原本是流花宫的一个男宠唉,流花宫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宫主是个淫|魔嘛! 许夕: 对,他原本只是个小小的男宠,但是心机深沉,靠着得宠把宫主杀死了,吞掉了流花宫!大嗓门言之凿凿,声情并茂,吸引了周围很多客人都转着脑袋去听,他尝到了甜头,胃口更大了,于是秘密训练魔兵,用拳头硬打,一家一家的吞并,滚雪球似的,硬是把整个魔界包圆了! 周围听客发出一阵惊叹,有人忙问:这位新魔尊叫啥啊? 听说是姓谢,大嗓门不大确定,别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这个新任魔尊是个哑巴! 后面他们再热烈的讨论什么,许夕已经听不进去了。菜陆续上来,许夕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却没尝出味道。 传言传到人界早已被扭曲了不知多少回,可许夕却直接就想明白了真相。 那个木头,向来一根死筋,自己让他好好看家,他就万万不敢让流花宫出任何事。然而距离他离家失踪已经三个多月了,那木头肯定急的不行,想要亲自出来找他,却又不敢把流花宫交到别人手里,于是用了一个最直接也是最粗暴的法子,把整个魔界都打下来了!! 许夕心中震惊,还有点酸楚,同时却又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 他耽误了太久,某几个人恐怕很快就追过来了。 这人界,他不能再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回跑不掉的(微笑 这章写前半部分的时候还挺难受的,夕夕又狠狠渣了一把,少爷有点可怜qaq 夕夕本质并不是乐意玩弄人心的渣男,他对萧允是真的后悔愧疚,甚至可能有一瞬间产生了放弃攻略的念头,因为他真的不想再欺骗、再伤害对方的真心了。 可这念头只是一瞬间而已。最后他还是回去了,卡着时间利用萧允的思念,把他一举拿下。 因为夕夕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回头。 我设定的时候就是这么薄情又深情、看起来温和其实很狠的一个人,他有优点,但有时候也让人恨的牙痒。希望看官们多多包容吧!鞠躬! 另外这几天工作又比较忙,日更保持不了(好像也没保持过),看到评论里有小天使催更真的很愧疚,感谢你们的喜欢和包容!!!我会尽力写,如果当天更不了第二天就尽力把字数补上。 另外,期待已久的修罗场来了!=w= 第87章 风情万种(26) 吃完晚饭,在店小二微微惊诧的目光中,萧允和许夕要了一间上房,上楼去休息了。 房间很干净,也很暖和,床足够大,萧允让许夕睡在靠墙的里侧,自己随后躺上去,拉过棉被盖过二人,把许夕搂进怀里。 许夕本以为他会做些什么,但萧允只是在他后颈揉了一把,亲了亲他的额头,便催促他睡觉。 许夕心里琢磨着事,一个小时过去,脑子里还是清醒的。身旁的萧允呼吸听上去很均匀,似乎是睡着了。他被萧允搂的很紧,时间长了保持一个睡姿有点难受,于是便轻轻动了动,想翻个身。 谁知方一动弹,萧允便骤然伸手,死死抓住了许夕的手腕,力道大的有点不正常。 许夕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见萧允双眸一片清明,有些讶异:你还没睡着? 萧允盯了他一会儿,手上的力气才渐渐放松下来,随即手臂绕到他身后,把他更紧的揽进怀里,低低道:我怕你会走。 许夕垂下眼睛,随后在他下巴上很快的啄了一下:怎么这么想?我不会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听那几个人说话听的很认真。萧允藏了一晚上的话,在夜深人静之时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他们说的那个新魔尊你认识吗? 许夕轻轻地:我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 萧允告诉他:你是阿云。 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必须清楚,你是我的阿云。 许夕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轻笑出声:是。都听少爷的。 他每次一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像存心撩拨人似的,萧允本来心里藏着事,没那个心思,但到底是年轻火力盛,被他这么不经意一勾,身上立刻热了,一个翻身把许夕压在身下。 许夕眨眨眼:都这个点儿了 整个后半夜,足够了。萧允在被窝里把人掐的闷哼了一声,磨了磨后牙,让你一天不挨顿收拾,就不老实。 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的许夕第二天日上竿头才醒过来,红着眼尾打了个哈欠,被萧允不怎么温柔的提溜起来换衣吃饭,然后接着赶路。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芜城吗? 许夕想了想:景色好? 芜城景色虽好,但和我们一路经过的其他城镇差别不大,顶多就是繁华了些。萧允很是自得,像在炫耀什么宝藏的小孩子,芜城最大的看点,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很多人都不知道。 许夕在心里被他逗的想笑,面上配合的露出好奇的神情:小村庄怎么了? 村庄叫梅庄,是整个人界梅花开的最美的地方。萧允笑道,小时候,我娘带我来玩过一次,也是冬天,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种着梅花,而且只有红梅!下雪的时候,好像在雪地里燃了一片焰火,那景象,我至今还记得。 那是他印象最深、也是最爱的景色,所以他想带自己最喜欢的人来看一看。 许夕看着那张欢喜中带着企盼的年轻面庞,有点心软,轻轻点了头。 梅庄人生活淳朴,热情好客,听闻他们是慕名而来的旅客,都十分欢欣,一对年逾半百的老夫妻还亲切的邀请他们去家里落脚。村庄里也没什么客栈,两人便答应了,道谢后萧允拿出银子给老夫妇,却被老两口有些生气的推了回去。 你说说你们这些娃子,就住两晚吃两口饭的事,给什么钱嘛!老大爷吹胡子瞪眼,拿回去!不然不留你们住咧! 萧允和许夕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拗不过老人家,只好再次道谢。 老两口家里的瓦屋挺大,听他们说,他们有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游历读书,逢年过节才回来,老妇人便把儿子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两人住,又给他们指了村里梅花开的最好的那片地让他们去玩,最后叮嘱他们到点儿回来吃饭。 两人笑着道了谢,萧允便牵了许夕的手,兴致勃勃的往外走。 他们长的出色,气质更是和这小村庄格格不入,再加上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村里别提多么惹人注目了。许夕忍不住笑:这么明目张胆,少爷不怕人看啊? 我怕什么?萧允一挑眉,哼了一声,反正不管你是男是女,既然我萧允认定了,这辈子就是我的媳妇。 后面两个字的音调微微降下去,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的转过头去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老两口指的地方是一片颇为开阔的梅林,一眼看去望不到边,目及之处尽是一片红色,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绚丽至极,让许夕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怎么样,漂亮吧!萧允骄傲道,牵着许夕走进林子,在游人踩出的一条小道上慢悠悠的踱步。 漂亮。许夕闭上眼,唇角隐隐带着笑意,而且很好闻。 梅花就妙在这里,即使身处一片梅林,那香气也不会浓郁到让人厌腻,而是始终是一种带着清寒气息的幽香,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许夕闭着眼嗅那冷香,萧允则望着眼前的人儿,不自觉地看入了迷。 许夕常穿红衣,但这段日子天冷了,萧允怕他冻着,专门给他定做了一件雪白大氅。此时站在如火的梅林中,那墨发白衣的人简直如冰雕玉琢,皮肤被衬出一种冷白,只有嘴唇是一线红色,看进萧允眼里,突然觉得这令他念念不忘的梅景在此人面前也全都黯然失色。 他摘了一朵梅花,轻轻别在许夕鬓边。 许夕睁开眼,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少爷,你当我还是个丫头呐? 现在也好看,萧允深深看他,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许夕扶了扶发上的花瓣,歪着头冲他笑。萧允从不知道这人的一个笑也能让自己心动的如此厉害,牵住他的手想去吻他,却突然觉察到什么,面色巨变,一把将许夕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扭头看去。 距离他们三丈开外的小径上,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 他定定的看着这边,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可令萧允心惊的是,自己之前竟完全没有发现附近多了一个人,直到刚才一股强烈的敌意和杀气猛然迸发,他才霍然警觉。 这人是个绝对的高手,且目的不善。萧允紧紧盯着男人的脸,迅速在脑中搜索这是哪号人物,却突然发现,那人的目光好像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阿云。 萧允的心一沉,随后泛上一股凉意。 许夕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对上了谢云寒的眼神。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无比佩服自己的演技。他知道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没有见到故人的惊诧,更没有被老情人撞见自己和现任你侬我侬后的心虚和尴尬,他脸上表现出的,只有恰到好处的微讶和疑惑。 微微惊讶周围怎么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疑惑那陌生人为什么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即使把一个真正失忆的人放在这里,也不会表现的比许夕更自然一分了。 就是这么自然到令人无法怀疑的神情,像一把冷箭,一下子把谢云寒的心脏捅穿了。 他只觉得冷在比从敖烁那里得知云渺失忆以后,还要冷。 谢云寒记得很清楚,自云渺离开流花宫以后,已经过去了八十三天。可那人承诺的明明是半个月就会回来,于是他在等待的第十六天开始不安,十七天开始心慌,十八天则已经心急如焚。 他派了很多人去边境,却没一个能回来的,他愈发惶急,决定亲自去找,可又不想辜负那人的嘱托,只能想到一个最笨却最有效的方法把魔界拿下来,流花宫自然就安全了。 流花宫上上下下的人都以为他疯了,柳一甚至想让人把他打晕了给他吃治脑子的药,可他下定了决心后,就那么开始做了。 他只有两个念头把家守好,然后赶紧把云渺找回来。 或许是老天眷顾,也或许是他体内自己都没察觉的潜能被那股强烈的念头唤醒了,在人们一开始匪夷所思、到震惊万分、再到恐惧胆寒乃至膜拜臣服的眼神中,他竟一步步的真的做到了。 所有人以为他会称王,他却完全没那个心思,在事情尘埃落定的第二天,便立刻启程去了边境之地。 他一路探寻打听,一直找到了兽王城。彼时敖烁找人都快找疯了,托他的福,整个王城百姓都在沸沸扬扬讨论真假王后的事,他很快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一天,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一路打倒无数侍卫直闯兽王宫,把那个叫敖烁的畜生揪出来,迎面就是一拳。 敖烁自然不可能傻愣着让他打,他察觉到他的魔族身份,隐隐猜到了什么,两个苦寻多日无果的男人心里都已压抑憋闷到了极限,此时遇见情敌,那座火山终于寻到了一个发泄口,轰然爆发了。两人像野兽一样互相厮打,招招毙命,直杀红了眼,王宫建筑被打塌了一半,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 谢云寒知道从敖烁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了,于是离开兽族,继续找。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4) 他根本停不下来,思念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他几乎是不休不眠的赶路,偶然听到了人界出现了魔族踪迹的消息,立刻抱着一线希望赶过来,没想到竟真的幸运万分的找到了。 可是那个人,身边居然又有了一个男人。 他看见那人歪着头冲那男人笑,眼波调皮又灵动,看上去那么熟悉,就像无数次曾对他笑过的那样。 谢云寒突然觉得,心疼的次数多了,就变的刀枪不入了。那人的风流花心他是知道的,他也早就隐隐明白,自己或许留不住他。 何况,云渺是为了他才离开魔界,才遭遇了此后的种种劫难。 可他无法接受的是,云渺怎能真的把他忘了呢? 他的眼神居然这么陌生,就好像他们之前发生的种种,全都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梦而已。 他做不了他的唯一,可竟连在他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谢云寒一步一步向许夕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许夕略微迟疑了一下,礼貌问: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谢云寒呼吸一颤,原本已经没有知觉的心脏在这一刻竟然疼的有些受不了。他忍住全身的冰冷战栗,伸出手,想去碰许夕的脸。 却在半途被另一个男人的手用力截住。 萧允快被气笑了,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露骨,让个傻子来看都知道他对许夕抱着什么心思。他钳着谢云寒的手臂,冷笑道:这位兄弟,过分了吧?别人的人,是你能乱碰的? 谢云寒的眼珠缓缓转到萧允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杀意却从眼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那个,有话好好说!许夕连忙挡在萧允身前,冲谢云寒笑了笑,我看公子也是魔族人,难道是我的旧识?对不住,我受过伤,很多事情都忘了。 谢云寒重新看回他,缓缓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朋友吗? 朋友?他们算什么朋友。 可若说是爱人谢云寒自嘲的想,云渺从来没对他说过那个字,纵使是爱人,他恐怕只能算是其中之一吧。 沉默了许久,谢云寒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 家人。 天黑的时候,许夕和萧允回了老两口家里,身后跟了一个谢云寒。 大娘,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许夕对老妇人说,能不能也让他在这暂住几天? 行,随便住!我这房间多的是!老妇人打量了一圈谢云寒,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个个生的这么好看! 谢云寒冲老妇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萧允则气了一路,此时终于憋不住了,一声不吭的丢下众人闷头进了屋里,重重关上了门。 那娃咋地啦?老妇人惊讶,不吃晚饭啦? 许夕歉然道:他有点不舒服,我一会儿给他送去。 在得知许夕的身份是流花宫宫主云渺后,萧允当场就炸了,又眼睁睁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男人用什么家人的狗屁理由让许夕把他带了回来,简直恨不得一口上去把许夕咬死! 他自然是绝对绝对不肯同意的,然而最蛋疼的是,他居然打不过那个野男人!! 萧三少爷差点把自己气晕过去,一路上没再搭理许夕半个字,用后脑勺表达自己滔天的愤怒和不满。 许夕这回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哄不好他了,只好让他先自己冷静冷静,吃过晚饭后,帮谢云寒去收拾了屋子,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只小香囊递给他。 谢云寒微愣,接过来,小心的放在掌心端详。 里面装的是祝余草。 谢云寒一震,霍然抬头盯住许夕的眼睛! 许夕对他轻轻笑了笑,说:我也不记得自己失忆前都做了什么,但醒来后,身上就有这个香囊,里面便装着这草药。既然谢公子与我是旧识,或许这草药,本就是为公子准备的吧? 谢云寒定定望着他,眸底情绪暗涌,突然大步上前,死死把他抱进怀里。 这一刻,他心中生出巨大的满足,好像一个漂泊流浪、疲惫不堪的旅人终于寻到了归处,在身心都已冻僵之时,终于靠近了温暖的火源。 云渺把他忘了,却又依然记得。 只这一点,便让谢云寒死而无憾了。 谢、谢公子许夕有些局促的推了推他,似乎不习惯他的拥抱。谢云寒不喜欢这个称呼,对方最常唤他的是木头,他以前只觉得无奈,现在却做梦都想再听一次。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也一定会找到办法,让对方重新想起一切。 他轻轻放开许夕,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不舍,都在疯狂叫嚣着去抱他,去吻他,去用触碰来确认他的存在。可他不能,只能强行逼迫自己暂时忍耐。 谢公子,那你早点休息吧。许夕说,我不打扰你了。 谢云寒拦住他,用口型问:你去找萧允? 我去给他送点吃的。 送完就出来。谢云寒一字一顿,不、许、和、他、睡。 许夕: 许夕端着面饼和粥,敲了敲门,没人理会,用力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 萧允,许夕贴着门板,开开门,吃点东西吧。 没人答应。 少爷,许夕换了称呼,语气卑微,行行好,让小的进去吧? 依旧没有动静。 许夕变了语气,拖拉着腔道:你真不吃啊?那算了,你休息吧。我去找谢公子了 门板呼啦一声大力打开,萧允一把把他拖进去,表情活像一头恶狼,狰狞吼:你敢!! 慢点慢点,粥洒了!许夕忙道,把饭食小心地搁在桌子上。 你还来我这做什么?啊?萧允冲他吼,你去找你的老相好啊!你去啊!! 他一边吼着让许夕去,一边却把许夕的手臂攥的死紧,一副你敢真去我就把你咬死的架势。 不是老相好,许夕调度了一个真挚的眼神,谢公子说是我的家人,我猜我们或许是兄弟之类的。 萧允狠狠冷笑了一声,只给了俩字儿:扯淡。 许夕: 孩子聪明了,不好糊弄了啊。 萧允见他没走的意思,于是狠狠哼了一声,甩开许夕的袖子,走到一旁的板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翻了一个能飞上天际的白眼:没想到您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云渺宫主,真是失敬失敬。让您伺候我这么久,委屈您了吧? 许夕识时务的闭紧嘴巴,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挨训似的听。 听说云宫主座下美男无数,不知我能排在第几位?十几?二十几?还是三十几?!他越说脸越青,恨的几乎把桌子掰下一个角来,阿云,你可真是总能带给我惊喜! 许夕默默反思,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大坑货,只能说:对不起。 萧河豚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泄气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萧允自嘲道,谁让我偏偏偏偏就栽在你手里了? 没办法,他萧允就是看上这个人了。 这人再混蛋,再花心,再风流,他萧三就是瞎了眼的看上了,还能怎么办!? 要他放手,不可能。但要他和别人共享?更不可能!! 萧允突然平心静气的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和那个姓谢的回魔界? 许夕: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如果想回家去看看,我也能理解。萧允甚至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里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杀气,只是你回去的话,要把我一起带上。 许夕终于知道萧允为何一反常态了。 敢情这位祖宗是打算亲自去把他的后宫拆了! 现在魔界不同往日,已被谢云寒一手掌控,他回去就再也别想出来,更别说再带上这位能搅破天的少爷! 绝对死都不能回去! 心里下定主意,许夕面上却诚恳道:当然。 萧允这才略微满意的哼了一声。 那你先吃饭,许夕说,我 你干什么去?萧允闻言,脸色立刻又变了,厉声道,难不成你要去找那个姓谢的睡觉!? 我自己睡,许夕心力交瘁,差点举手投降,我自己睡! 萧允狠狠剜他一眼。他当然想把许夕留在这里,但都是男人,他知道姓谢的绝对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只能暂退一步,日后再想办法收拾阿云这些野男人。 一想到他堂堂萧家少主,竟然沦落到要去后宫争宠,萧允一时悲愤不已,再度炸成一只河豚,怒气冲冲的把许夕赶了出去,抓起一只凉透的面饼,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晚上过去,不知有几人能睡着。第二天许夕起来,一推门,便见谢云寒倚在门外的墙上,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谢公子,你怎么在这? 谢云寒看着他,说:等你睡醒。 他没再做口型,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太久没用嗓子,男人的声音还有些低沉凝涩,却并不难听,能想象出原本那副低醇带着磁性的好音色。许夕惊喜的笑了:那药你用了?能说话了? 嗯。谢云寒点头,唤他,云渺。 许夕下意识地:嗯? 你以前说过,想听我唤你的名字。谢云寒慢慢说,又把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莫名给人一种珍视的感觉,仿佛这个名字被他藏在心底,在无人的时候已默默唤了千万遍,云、渺。 许夕心尖轻颤,突然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神,于是掩饰般的敛目笑了一下:很好听。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谢云寒也轻轻扬了扬唇角,不说话,只看着他。 大早上就在院子里眉来眼去,害不害臊啊!?! 一道响亮的、带着火|药味的声音突然炸起,将这一片旖旎的粉色氛围轰了个一干二净。萧允砰的一声大力甩上门,呲着白牙冲许夕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 许夕突然有点胃疼,终于尝到了造孽的苦果,以去厨房帮大娘准备早饭为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剩下两个男人两看生厌,充满憎恶的剜了对方一眼,各自冷着脸走了。 许夕当时一时心软,没趁早开溜,现在整天被两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想溜都没门了。本来就捉急的不得了,可老天仿佛看他不够心塞,竟然又给他整了一个! 在谢云寒到后的第二天,敖烁追来了。 那天下午,老大爷出去遛弯,回来的时候笑呵呵地喊:老婆子快出来,咱家又来客人喽!看来咱们庄子是出名了,这么多年轻人过来耍哟! 敖烁一眼看见许夕,双眼瞬间亮了,一阵风似的冲过去就把他死死抱住了,贴着他的耳朵激动万分地连喊了四五声渺渺。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其他,左右两股厉风分头冲他杀气腾腾的袭来,敖烁只得暂退一步,这才看见谢云寒,一张俊脸立刻扭曲了: 姓谢的,怎么又是你!! 再看见萧允,神色不善道:你又是哪个!? 我还想问你是哪个呢,抱什么抱!?别看敖烁是只兽,萧三少爷吼起来气势丝毫不比人家弱,脑门上青筋都蹦出来了,咬牙切齿质问许夕,这又是你的哪个野男人?啊!?! 什么叫野男人!?!敖烁炸了,立刻咆哮回去,渺渺是本王册立的王后,是本王的人!!你个小兔崽子是哪根葱!? 狗屁的王后,神经病吧你!萧允彻底火了,少爷的教养丢的一干二净,阿云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敖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待再吼,突然听见谢云寒在一旁冷笑一声,充满嘲讽地进行了无差别攻击:痴人说梦。 敖烁一怒,突然意识到不对:你能说话了?他上下打量了谢云寒一遭,突然在他腰间看见一个熟悉的香囊,霎时如遭雷击,劈手就要去夺,渺渺的香囊怎么在你这!?给我! 谢云寒拦下他的手,神色狠戾,低低挤出两个字:找死! 两人两句话就谈崩了,再度打成一团,旁边萧允还在许夕耳边喋喋不休:你还没交代呢,这个野男人又是谁?啊!? 许夕: 让我死吧!!! 他深吸一口气:待会和你解释。然后甩手放出一道气波将越打越激烈的两人分开,喝了一声:别打了!在这打房子还要不要了!? 听见他出声,谢云寒和敖烁才勉强住手,各自远远落在一边。 老两口在一边旁观了全程,老大爷有点懵的问老伴:这几个娃,好像有感情纠纷? 是啊。老妇人啧啧道,听起来还是四角恋呢! 老大爷更懵了:可他们都是男娃啊! 哎呀,年轻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嘛。老妇人说,不过还是得劝劝,这么精神的几个大小伙子,打坏了可咋整? 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老妇人拄着拐,慈眉善目的走过去,来,都去屋里坐,老婆子给你们沏点茶,边喝边聊! 老妇人态度亲善,像对自己的孩子说话,几人火气再大,也不好意思冲一个老人家发,于是僵持片刻后,暂且听了老妇人的话,进了屋。 只是一人一个凳子离的远远的,嘴角挂着冷笑谁也不看谁,空气安静冰冷的活像进了太平间。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5) 许夕硬着头皮坐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老两口并肩坐在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很乐意当一回感情调解员。老妇人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的开口了: 听你们的意思,是三个娃都中意一个娃嘛。依老婆子的经验啊,感情这种事,勉强不得的!你们自己吵来吵去,打来打去,那都没用嘛,要听娃自己的意思! 她笑呵呵的冲许夕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来,娃,你自己说,这三个娃,你最中意哪个? 话音刚落,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目光探照灯一般紧紧盯在了许夕脸上。 许夕: 大娘,我求您憋说了! 这是道送命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夕夕:被生活扼住喉咙.jpg 第88章 风情万种(27) 死一般的沉寂。 如果目光有温度,许夕身上现在已经被烧出几个窟窿来了。 不过他其实没怎么犹豫,而是直接望向萧允的方向,说:没有什么最中意。我喜欢的人,只有萧允。 谢云寒手指一颤,敖烁霍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颤声道:渺渺,你 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许夕打断他,抱歉,或许你们说的那些事确实曾经发生过,可与我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 我只认得萧允,也只心悦萧允。许夕垂下眼睫,对不起。 萧允脸上忍不住露出激动欣喜之色,可心下却隐隐刺痛,忍不住想,若阿云没有失忆,选择的人还会是他吗?随即却又鄙视了自己一番,患得患失算什么男子汉?就算阿云以后恢复记忆了,他萧允也定要做他心上的唯一! 几个男人各有各的心思,虽然许夕做出了选择,但很明显,没有人会因为他的话退缩或放弃。 即使是被选择的萧允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而是盘算着怎么让这两个野男人趁早滚蛋。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谢云寒就别说了,他除了面对许夕的时候会说话,面对其他人时好像还是那个哑巴,一个字都懒得搭理你,萧允的语言攻击对他完全不起作用;敖烁就更不要脸了,虽然之前做过亏心事,但依旧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且恨不得分分秒秒腻歪在许夕身边:渺渺,我真的错了,我居然没认出来那个兔子精是冒牌货,我渺渺,你打我吧,只要能出气,你怎么打我都行! 我打你做什么?许夕想绕开他,反正事情都过去了。 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敖烁硬是拦着许夕不让走,你心里一直在恨我是不是?对不起我害你受伤,害你难过,还那样欺负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将近一米九个头的男人,生的更是英俊神武,神色却委屈巴巴的,让人看了既觉得好笑,却又实在生不起气来。许夕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我真的不恨你。只是渺渺曾经给你的承诺,恕我无法再兑现,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了。 一点也不记得吗?敖烁丝毫不气馁,问,你以前很喜欢给我撸毛,说我的毛摸起来很舒服,这你也忘了吗? 许夕歉然摇头。 忘了没事,我帮你回忆回忆。敖烁说着,摇身化成一只大黑豹,伸着大脑袋去拱许夕。许夕没有防备,一下子被他拱倒在梅花树下,那豹子不但没退,反而得寸进尺的将大半个身子往他身上蹭,主动把头拱到他的手掌下,求着抚摸。那副姿态,哪里还像个威风凛凛的豹子,像只撒欢邀宠的哈士奇还差不多。 掌下柔顺的兽毛手感太好,许夕一个没忍住,撸了一把。敖烁顿时激动了,低吼着一下子将许夕压在地上,伸出舌头去舔许夕的脖子。 萧允一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瞬间刺激的眼都红了,骂了一句,长|枪狠狠脱手,裹挟雷霆之势向大黑豹刺去。豹子当空一跃灵敏避过,落地时已化回人形,□□锵的一声插在他脚边,深深刺入地下。 你要不要脸?畜生发|情啊!?萧允说话从来不客气,冲过去将许夕从地上拉起来,连带着他一起骂,你也是!就在那傻愣着让他舔?啊!? 你算哪根葱?这几天,敖烁也已经摸清了萧允的脾气,懒的和他对骂,而是挂着不屑的笑讥讽道,我当初发|情和渺渺共度蜜月的时候,你小子怕不是还在吃奶吧? 萧允果然被点炸了,红着眼看许夕,好像快被气哭了:你以前也让他这样舔你!? 许夕舌头差点打结,还没来得及解释,敖烁又在一边添柴加火,得意洋洋道:不仅如此,渺渺还最喜欢摸我呢!一天不摸就难受! 许夕: 能不能不要把撸毛说的这么令人误会!? 他阴恻恻看了敖烁一眼,敖烁一个激灵,不敢惹怒他,终于闭上了那张贱嘴。 许夕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去哄小少爷,萧允却突然笑了,用让许夕发毛的眼神扫视了他一圈,凑到他耳边道:喜欢被人舔?没关系,以后让少爷我,好、好、伺、候、你。 许夕差点给跪了,正想着怎么从这窒息的情形中脱身,谢云寒从小院门口进来了,给了许夕一个眼神。许夕见了救星一样,屁颠屁颠就往他那跑,萧允和敖烁怎可能眼睁睁放这俩人去独处,立刻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不过出去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谢云寒是来叫人干活的。今天村里有集市,老两口去赶了趟集,买了许多鸡鸭鱼肉和新鲜蔬菜,想好好招待一下家里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并且希望能借着吃饭的机会,缓和一下几个大小伙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老两口这个美好的愿望是注定实现不了了,可他们如此热情,几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还不干活,于是纷纷去厨房帮忙,会做饭的帮着炒菜做饭,不会的就在一边打杂。厨房一共那么小片地儿,几个男人一转头就能看见情敌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还没开饭,胃里就先饱了一半。 到了中午头,满满一桌子菜逐渐上满,老大爷笑呵呵的从后院提出两大坛珍藏的佳酿,又摆出几个大瓷碗,道:老头子我自己酿的酒,绝对够劲儿!今天咱们就好好喝他一顿,不醉不归! 还不醉不归呢,你想归哪去?老妇人嫌自家老伴忒酸,拿筷子敲了一下老大爷的手,板着脸道,别慌着喝,做了这么一桌子菜呢,先吃菜!说着开始热情的让起许夕等人来,像怕孩子吃不饱的母亲,不住地给几人夹菜。许夕笑着道谢,其他人虽然挨着情敌直犯恶心,一点胃口都没有,但面上都是彬彬有礼的,拿起筷子端起碗,象征性的夹了几根。 直到老大爷终于忍不住,在老伴儿的瞪视下打开了一坛子酒。 浓郁甘醇的酒香瞬间飘满小院,大爷咂咂舌,给几个后辈一人倒了满满一大碗。酒色清澈,看上去分外诱人,大爷得意洋洋道:不是我夸,大爷我酿的酒,是这村里最好喝的酒!只不过后劲有点大,很多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一碗下去就撂倒了。就是老头子我,也顶多喝两碗! 看看你嘚瑟的,还以为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儿呢!老妇人锤了老头子一拳,又转头殷殷嘱咐几个年轻人,这酒醇,后劲确实足,你们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千万别勉强自己,啊! 大娘的话是好意,可几个男人听了,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都是男人,喝个酒而已,谁先喝醉,不就说明谁是孬种? 这么没用,还好意思去追求云渺/渺渺/阿云吗!? 这是喝酒吗?不!这是一场战争!! 许夕察觉到几个男人目光间的暗涌和厮杀,顿时有点牙疼,还没来得及说话,敖烁已经端起海碗,一口气干了个干净! 将空碗重重搁在桌子上,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液,昂起下巴,向另外两人送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萧允最经不起激,冷笑一声,紧接着把酒干了,神色倨傲地轻轻把空碗放在桌上。 谢云寒不发一言,利落的将酒饮的不剩一滴,随后轻声问大爷:还有吗? 大爷被几个小伙子说干就干的气势惊呆了,随后一拍大腿,大笑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大爷我第一次见一碗下去面色变都不带变的,厉害厉害!酒多的是,保证你们喝个够! 大爷被激出了一腔豪气,带着谢云寒去后院利落的又搬了三大坛过来,豪气冲天道:喝! 许夕不忍直视,弱弱的出声:那个 三个男人冷冷转头给他一个眼神,里面不约而同的写着:闭上嘴,吃你的菜。 许夕: 他拦不住,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男人一碗接着一碗,越喝眼神越清明,神色越肃杀,谁也不肯落在下风,就这么一人灌了十几碗,竟然一个都没有要倒的趋势! 大爷早在第四碗下去的时候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大娘一边埋怨着老伴儿,一边不好意思的和众人打了招呼,先扶大爷回屋歇息去了。许夕坐在这看着几人轮番拼酒,在敖烁还要打开第七坛的时候忍无可忍的站起身道:都不准喝了!! 三个男人一顿,缓缓向他转头看过来。这么暂时一停歇,许夕才发现,三个人的眼神其实都不怎么清明了,看来是一直在用意志力强撑着,哪怕脑子已经不转了,身体却死撑着,谁都坚决不肯第一个倒下。 许夕好笑又心疼,软下口气道:别喝了,你们把人家珍藏的酒都快喝空了!而且再这么喝下去,身体也受不了。都回去睡觉,好不好? 他语声温柔,几人目光越发迷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迟钝的乖乖点了点头。 许夕松了一口气:还能走吗?我扶你们回屋。一个一个 还没说完,敖烁已经率先站起来,脚下一踉跄,扑在许夕身上:唔走、走不动了 喝醉的男人浑身酒气,还死沉死沉的,许夕差点被他压趴下,好,我先扶你喂! 萧允不知何时已从另一侧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直眉楞眼地瞅了他半晌,疑惑的问:阿云,你、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 许夕满头大汗:萧允你先起来,我一个一个扶! 凭、凭什么让我起来!萧允不满了,大着舌头说,你是我的!别人都给我滚蛋! 你、你才滚蛋!敖烁在另一边醉醺醺道,渺渺是我的王后!我老婆!我媳 哐哐两声,一直默默无言的谢云寒走过来,一脚一个,把两个醉汉毫不客气地从许夕身上踹下去,对许夕道:去睡觉。 许夕还以为他没醉,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谢云寒拉着他的手,径直往树上撞去。 那边!屋子在那边!许夕哭笑不得,用力把男人拽回来,想先把这个能走直线的送回屋里,结果敖烁那边又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了,再度扑过来抱住许夕,一边嗅他的脖子一边傻乎乎的笑:渺、渺渺,你好香 阿云,阿云萧允坐在地上,叫魂似的,先是恼怒,随后居然渐渐红了眼圈,你去哪里了?你竟然敢把本少爷丢下?还是还是你不想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谢云寒晃了晃他的手,皱眉催促:快点,去睡觉。 许夕: 他一个头三个大,最后手上牵着一个、腿上抱着一个、身上挂着一个,累出了一身大汗,终于把三个男人挨个弄回了屋里,盖上被子,哄着他们沉沉睡了过去。 他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他们碰酒了!! 从屋里出来,关好门,许夕在院子里怔怔站了一会儿,问:通道阵法找到了吗? 系统回复:找到了。现在要走吗? 通往天界的方式很独特,并没有特定的通道,只要你知道通道阵法,在任何地点将阵法画出,都可以通往天界。许夕让系统在世界资料里搜寻了多天,终于找到了眉目。 他苦笑了一下:现在不走,还等什么时候? 系统:他们醒来后,会疯的。 纵然它没有人类的感情,也能看到几个男人对许夕用情到了何种地步。失而复得,得而又失,这是一种怎样的残酷折磨? 许夕却没说话。 系统早就清楚宿主的德行,也不再多嘴,在脑海中将阵法画法展示给许夕。许夕照葫芦画瓢,阵法成型后,一个耀目的白金色通道凭空出现在空中,徐徐打开。 许夕深吸一口气,脚下似乎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没回头,很快踏进了那白金色通道中。 时空仿佛在急速穿梭,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待周围空间稳定下来后,许夕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他难得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惊愕的瞳孔中映出了对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见到我好像很惊讶?对方笑了,声音和他的气息一样凉薄,那么阿渺哥哥,你原本,是打算去哪儿呢? 第89章 风情万种(28) 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 鬼族的成长速度确实很快,折昱离开时还是个清俊少年,如今再见,却已经完全是个高大挺拔的成年男人了。他的面容并没有改变太多,或许是鬼族体质特殊的原因,他的脸色更加冷白,没有一丝血色,瞳孔的颜色很浅,无端给人一种淡漠肃冷之感,让人仅仅和他对视一眼便会产生胆寒瑟缩之意,和以前那个爱笑爱撒娇的小少年完全是天差地别。 他的身体也是同样的冷不是指气场,而是切切实实的身体温度。许夕记得,折昱小时候身体就是冰凉冰凉的,如今彻底成年,周身阴冷的鬼气更甚,隔着近一米多的距离都会被那股寒气刺的皮肤微微发痛。 怎么不说话?折昱身形一动,下一瞬已闪身至许夕面前,那双浅色瞳孔望着他的眼睛,似乎通过双眼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还是阿渺哥哥,又在想着把那套失忆的借口搬出来再用一次?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6) 这下是真的大大超乎了许夕的意料,看着他眸中没能掩藏住的波动,折昱恶作剧成功似的笑了一下,终于又有了小时候灵动狡黠的影子:被我说中了?别惊讶,毕竟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看着哥哥呢。 许夕这下不是惊讶,简直是惊悚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嗓子有些发紧:什么意思? 折昱却故意不往下说了,存心吊着他似的,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哥哥不纳闷这是哪里吗? 许夕方才便已不动声色的迅速将周围环境扫视了一圈。可以肯定,这里绝不是天界,因为天界绝不会是这样的荒凉死寂,寸草不生。 这里分明是鬼界。 是我做的手脚。折昱说,露出一个遗憾的神色,没办法,谁让哥哥是个负心薄情郎,我若不主动来找你,你怕是要把我忘没影了吧? 许夕没说话,余光往身后瞥了一眼。 来时的通道已经彻底关闭了。 别看了,你既然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折昱道,突然俯身靠近许夕,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气,阿渺哥哥,你这副警惕的态度,真的很让我伤心啊。 许夕想往后退,却被男人未雨绸缪的伸臂揽住了后腰,森冷的鬼气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蔓延至全身,许夕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简直是太不一样了。 这不是那个信任他、依赖他的稚弱孩子,不是那个太阳似的火热真诚的少年,而是变成了漆黑望不到尽头的暗夜、幽深探不到底的冰潭,神秘、强大,又充满危险。面对这样全然陌生的折昱,许夕本能的竖起了防御,甚至产生了一丝战栗和惧怕。 尤其是折昱说的那些话,更是让他生出了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祥之感。 我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折昱垂眸望着他,若我还是以前那副傻样子,你今天也不可能再见到我了。 他没有多说,许夕却能明白。 这可是六界中被称为修罗界的鬼界啊。 折昱能活下来,甚至将鬼王的位置稳稳当当的握在手中,难以想象究竟经历了多少。 鬼不会死,只会魂飞魄散。折昱抬起手,轻轻抚上许夕的眉眼,他的手指没有一丝人类的体温,却莫名带着一种温柔的缱绻,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我面临过很多次那种时候,但只要想到你就都挺过来了。 我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今天能站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你。 他不顾许夕的僵硬,把他整个人紧紧揉进怀里,贴在他耳边喃喃道:阿渺哥哥,即使你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我,可我却真的真的好想你。 鬼族如今已经停止了无休止的厮杀,四部臣服,因为他们终于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把握大权的鬼王。 在鬼界的中心地带,矗立的是无人胆敢靠近侵犯的鬼王宫,那堪称奢华的建筑让许夕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愣住了:这是 完全仿照流花宫的模样建的。折昱笑着给他介绍,哥哥,你喜欢吗? 许夕不答。 说起来,自从见了我以后,哥哥还没怎么和我说过话呢。折昱带着许夕进了宫殿,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许夕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你想做什么?囚|禁我? 折昱太聪明了,许夕甚至有种自己在他面前完全透明的感觉,在这种人面前演戏,无疑是让对方看笑话,倒不如直接摊开来说。 折昱笑了笑,瞳孔却有点冷:阿渺哥哥,你真的好无情啊。他逼近一步,伸手掐住许夕的下巴,轻轻问,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你连做戏应付我都不屑于做了,是不是? 许夕被他掐的有些疼,想去拽他的手,却被折昱用另一只手死死钳住: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许夕不动。 怎么,你哄过那么多男人,就不屑于来哄哄我吗?折昱一直以来掌控一切的那种冷静自若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脸上现出一丝狠意,攥住许夕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用力一拉,狠声道,阿渺哥哥,你知道吗?我原以为你只是花心了些,以为你对谢云寒真的有情。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就想着将来有一天,一定要把你从他身边抢走。可我后来才发现你原来根本就没有心! 你用寻药的借口离开谢云寒,接近敖烁,又故意让他产生误会,假装失忆甩掉他,再度找上了萧允你若只是因为花心去招惹他们,绝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你分明有一个清晰的目标,所有人都只是你达成目的的道具,想必当初的我,也是其中一个吧?折昱自嘲的笑了一声,缓缓问,阿渺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夕抬眸盯着他:你一直跟着我? 不可能,折昱离开鬼界就无法修炼,这几个月如果一直在跟踪他,折昱不可能有如今这么可怕的修为。 我无法离开鬼界,但我分出了一缕鬼魂跟着你。折昱的手指触上许夕的唇瓣,冷白的指尖揉弄着粉嫩的唇肉,有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色|欲意味,我的鬼魂也能隐身,你自然察觉不到。 许夕心下微沉,他确实完全没料到过这种情况。 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告诉我。折昱等了半晌,只得到一片沉默,于是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声,我原本想对哥哥温柔一点的,可谁让哥哥不听话呢? 他说着,空气中突然涌现出几道黑色的藤蔓,从不同角度缠住了许夕的手脚。那东西坚韧异常,许夕第一时间释放出魔息想将它们隔断,谁知魔息竟被那藤蔓尽数吞噬,继而释放出一种麻痹性汁液,悄无声息地浸润进许夕的皮肤中。 折昱接住许夕软下来的身子,高高在上的看着他,露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笑容:毕竟像哥哥这样没心没肺、冷心冷情的人,就要被绑到床上,艹哭出来才好。 手腕被藤蔓吊在半空,许夕浑身都在发抖,疼的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却被男人强迫着继续打开。他的身体又冷又热,意识有些模糊,眼角好像流了泪,又被人温柔的舔舐掉。 连舌头都是冷的。 许夕迷迷糊糊的想,终于撑不过去,意识陷入了一片昏沉。 再醒来时,他被好好的裹在被子里,衣服里塞了一个暖乎乎的汤捂子,紧紧挨着他的肚子。 折昱坐在一边,见他醒了,问:还疼吗? 鬼族体质寒凉,鬼王寒气更重,他把那些东西弄在许夕体内,着实折磨的许夕不轻,失去意识以后还在捂着腹部直冒冷汗。折昱对他是爱极恨极,很想让他吃次苦头,可看他痛苦的模样,却又实在舍不得。 许夕捂住腹部,还是有点疼,不过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折昱想去抱他,却自知身体寒冷,此时会让对方更加难受,只好隔着被子在许夕身上拍了两下,温声提醒:阿渺哥哥,我不像那几个傻子一样好糊弄,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屡屡对你心软。我知道你不爱任何人,不过没关系,余生你就在这里陪着我,我有时间和你慢慢熬。 许夕阖上眼皮,好像又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 折昱面无表情的攥紧了手指,盯了他半晌,起身离开了。 这是什么? 次日,折昱拿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指盖大小,用一条红绳穿着。他把许夕抱到床边坐下,脱掉他的鞋子,不顾他的反抗,硬是给他系在了脚踝上。 里面盛了我的一缕魂,系在你身上,就算你跑了,也找的到你。折昱系好铃铛,把那纤瘦白皙的脚腕握在手里把玩,当然,这里处处都针对你下了禁制,你体内又有麻药,跑不了的。 许夕皱眉:娘兮兮的,我不带。 哪有?明明那么好看。折昱在他小腿上捏了一下,想想你被**到发抖的时候,小铃铛就会叮叮当当的响,难道不是很有情趣吗? 许夕叹了口气:你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怎么就长成这么个玩意儿了? 折昱被他骂了也不生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诡异的笑了笑,身形突然变小,竟恢复到了五六岁的幼年模样! 阿渺哥哥,还有着婴儿肥的小男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冲许夕张开手臂,奶声奶气,抱! 许夕磨了磨牙:折昱,你还要不要脸了? 小折昱有点伤心,自己爬到许夕身上,用短短的小胳膊搂住他,委屈道:刚刚哥哥不是还说我可爱吗?怎么又讨厌我了? 许夕不为所动,这副天使面孔下隐藏的是一个大变态,他吃饱了撑的才陪他演戏。 哥哥,要亲亲。小折昱把一边肉嘟嘟的小脸送到他跟前。 许夕冷笑一声,伸手在上面用力掐了一把。 啊!那片白嫩的皮肤很快就红了,小折昱一下子变得泪眼汪汪,捂着红肿起来的腮帮控斥,哥哥,你太坏了! 许夕呵呵一声:过奖,没你坏。 我哪里坏了?小折昱歪着头,用一种天真无辜的语气问,是因为昨天我把哥哥艹坏了吗? 他用这么一副无害的孩童模样说出这么邪恶的话,许夕浑身过电一般发麻,羞耻的不行,终于忍不住冲他吼了一声:你正常点行不行!? 一阵低笑响起,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嗓音,那孩子转瞬间已恢复真身,浅色眸里含着戏谑的笑意:害羞了?让你害羞,可真不容易。 少废话。许夕冷冷踹了他一脚,我饿了,去给我弄东西吃。 折昱也不生气,拾起鞋子给他重新穿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遵命。 他倒是不介意许夕这副态度,相反,他乐意欣喜的很。他见过许夕在那几个男人面前的模样,或充满诱惑,或百依百顺,或柔弱可人可那又怎样?全都是在做戏而已。 比起那些,他更愿意看到许夕真实的模样,即使对他冷嘲热讽、怒目而视,也比那些假模假样的应付和欺骗好的多。 确定折昱离开后,许夕立刻去扯脚踝上那见鬼的铃铛,可邪门的是,那根本不是普通的一根红绳,而是施了咒符,除了折昱本人,竟谁也取不下来!折腾一番无果,许夕只得放弃,下床去绕着这庞大的宫室走了一圈,去研究折昱布下的禁制。 那禁制的确是针对他的,许夕的内力被压制的一丝都发挥不出来,再加上体内的麻药,手足绵软,力量连普通人都比不上。那禁制看不见摸不着,却犹如实质,例如那殿门分明没锁,可许夕却硬是走不到门口,一旦超出既定范围,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回屋里。 许夕气的不行,只能又回到内室,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灌下去灭了灭心头的火气,不死心的又开始在地上画阵法。通往天界的阵法他应该没有画错,只是被折昱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改换了而已。再画一次,会不会就成了? 即使只有一丝机会,许夕也想尝试一下。他手动的极快,马上差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被抱到了桌子上! 他吓了一跳,以为折昱来了,定定神一看,眼前却没人,四周也没有任何人影。 许夕皱眉:你隐身了? 没人回答。 多大的人了,不要玩这种把戏行不行?这种看不见人的感觉让许夕毛毛的,他挑衅了一句,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许夕也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不是折昱? 正想着,一股凉意突然靠近,有什么冰冷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 许夕惊的瞳孔一缩,想往后躲,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固定住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唇瓣被得寸进尺的挑开吮吸,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低低的喘息和靡靡水声,听上去缠绵不已,待一眼看过去,却分明只有一个人坐在桌子上,仰着头红着脸,无助地承受,诡异至极,却又旖旎刺激至极。 折昱!好不容易被放开,许夕颤声道,你再不出来,我生气了! 没人说话,只有男人隐隐的呼吸声,下一秒,许夕的身子被仰面推到在桌子上,茶壶茶杯一并落下去,啪嚓摔了个粉碎。 窗户半开,风儿飞进室内,忍不住为她看到的一幕惊讶驻足。只见长发披散的美人歪倒在桌面上,眸含水光,双手无力的捉住自己的前襟,那衣裳却依旧被人故意戏弄一般,一点一点扯开,最后诡异的凭空撕裂开来。接着,美人一只玉足徐徐抬至半空,似乎是因为极度羞耻,足尖微微蜷缩着,白嫩的颜色透出了粉,过了一会儿,便轻轻颤抖起来。 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和着低低的抽泣响起,久久没有停歇。风儿捂着眼不敢再看,回头奔出了屋子,体贴的将窗户带上,把一室旖旎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 他真的好坏呜呜呜 第90章 风情万种(29) 哥哥,折昱凑过去,轻轻拍了拍床上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你生气了? 被子烦躁的往里面挪了挪,用背影给了男人大写的两个字滚蛋。 折昱才不滚,厚着脸皮爬上床,从后面把被子整个抱进怀里,低声轻哄:我错了好不好?我没想到哥哥脸皮那么薄,他的声音里泄出一丝笑意,以后不那么玩了,嗯? 玩你个大头鬼!!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叱骂,许夕简直要气死了,这个王八蛋,居然还好意思提! 就在方才的那场欢爱里,折昱居然隐身做完了全程,让许夕觉得简直像他自己一个人表演了一场活春宫! 羞耻的这张老脸都顶不住了! 也不能都怨我啊,折昱叹口气,谁让哥哥又想逃跑来着?不寻个法子治治你,你能听话吗? 被子里毫无反应,看起来不想再搭理他一句话。 折昱盯着被子,眼里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随后将被角猛的一掀,自己也钻了进去。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7) 被子立刻激烈的抖动起来,夹杂着某人气的乱七八糟的咒骂声,随后那声音像被堵住了,变成含含糊糊的呜呜嗯嗯,最后那团被子终于恢复了平静,老老实实不再动弹了。 折昱这才掀开被子,许夕被他死死锁在怀里,嘴唇红润,脸憋的发红,使劲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怒意未消地瞪向罪魁祸首。 好了好了,哥哥不气了啊,乖!折昱哄孩子似的在许夕脸上亲了一口,许夕还想骂他,突然察觉到异样,等等,你身上怎么变热了? 鬼族的体质摆在那里,折昱的身体是不可能因为外物升温的,可许夕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搂着自己的怀抱分外温暖,那针扎似的寒气竟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服吗?折昱笑起来,把他抱的更紧了些,这样就不冷了吧? 许夕皱眉:你到底做了什么? 吃了三颗炽阳丹就好了,折昱说,我聪明吧? 聪明个鬼啊!许夕变了脸色,惊怒交加道,你是不是傻!?那是毒药!! 炽阳丹是由炽烈草等灵草制成,火性太凶便生出了剧毒,寻常修士服下,不出三刻便会爆体而亡,纵使折昱体质特殊,也万万不能去生吞这毒药,何况还是三颗! 哥哥,你这副样子,会让我自作多情的。折昱望着他眼底生出的波澜,叹了口气,会让我觉得,你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我。 许夕冷笑一声:你乐意糟践自己,我管你做什么?反正你自己也说了,我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折昱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声音里有一丝雀跃,我很高兴,在阿渺哥哥心里,还是有一小块地方是留给我的。 许夕恨恨把身子扭过去,背对着他。 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两颗药丸而已,毒不死我。折昱说,就这样从背后抱住许夕,只是有一点点痛而已,比起能把哥哥抱在怀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许夕沉默了一会儿,说:折昱放弃吧。 身后的气压陡然变低。 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和付出,但是许夕说,你留不住我的。 真伤人啊。折昱的手臂缓缓收紧。纵然早就知道这人没有心,可对方就这样毫无波动的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他觉得 心真的好疼啊。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折昱用力把许夕翻过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卸下了见面以来展露出的强势,几乎带了一些脆弱和恳求,哥哥,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告诉我,我发誓我不会阻拦你,我只想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好不好? 许夕哑然。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最后能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时间一点点流走,折昱还是没能等来想要的答案,他眼中的希冀终于一点一点熄灭了。 算了。他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低头咬住许夕的唇。 算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折昱看来是把鬼族彻底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一只鬼敢犯上作乱,他也就整天闲的无所事事,于是最大的乐趣就是把许夕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叫哥哥,然后开始让哥哥叫。 许夕和蔼道: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年纪轻轻这么乱来,小心精|尽人亡。 哥哥太小瞧我了,折昱轻笑,不然再来一次,让哥哥看看我到底还行不行? 许夕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 还不都是怪你,折昱得了便宜还卖乖,抱着许夕在他耳边用气音道,哥哥那么热那么软,我根本出不来啊。 折昱是许夕见过的最能说荤话的一个,且说的还正儿八经、面不改色,每每让许夕丢盔弃甲,这次也是一样,恨恨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滚蛋! 折昱满意的看见对方的耳朵全红了,笑了一下终于放开他,我给你去拿点吃的。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空气突然发出细微的波动,折昱神色巨变,转身扑过来便要去抓许夕,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空间裂缝在许夕身后张开,只是一瞬的功夫,许夕整个人便被吸进裂缝中不见了身影。折昱狠狠骂了一声,紧随着跃入了裂缝! 事实上,连许夕自己都有点懵。直到他看见漫天的雪花、火红的梅林,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才明白自己竟是又回到了梅庄! 渺渺!你没事吧! 许夕从裂缝中掉出来,直接摔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敖烁紧紧抱着他,脸上尽是欣喜与担忧。萧允也顾不得敖烁抢先一步占了便宜了,仔细打量了许夕一圈,紧张问:有没有受伤?那个什么鬼王没把你怎么样吧!? 许夕愣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 他看见了谢云寒,心下了然。知道折昱存在的,也只有谢云寒了。 果然,敖烁臭着脸道:这回得多亏了那个姓谢的。不过通往鬼界的空间隧道太难找了,我们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他心疼的摸了摸许夕的头发,渺渺,对不起,我又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什么狗屁鬼王! 听敖烁的意思,他似乎以为许夕是被折昱抓走的。 别傻了,确定许夕没受伤,萧允神色稍稍放松,随后冷冷地笑了一下,讥讽道,他是被迫走的还是主动溜的,我看还没法定论。说不定人家在老相好那里过的乐不思蜀呢! 不可能。敖烁立刻反驳,听说那个鬼王还没成年呢,一个毛孩子能做什么 他紧接着就被打脸了。只见裂缝中随后跃出一个人,分明是成年男子的身形,他稳稳落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冷冷的将目光投向他们。 敖烁和萧允不约而同地将许夕护到自己身后,眯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折昱淡淡打量了敖烁和萧允一眼,便把目光投向谢云寒,不咸不淡的扯了扯嘴角:又见面了。 谢云寒冷冰冰的张开嘴唇:阴魂不散。 你不也是一样?折昱笑说,许久不见,我看你也没什么长进啊哦,好像终于会说话了。 谢云寒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周身魔息缓缓涌动,腰间利刃已微微出鞘。 折昱看上去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甚至悠然笑了笑:真热闹,看来情敌都在场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人了? 众人看向折昱的目光都带了些匪夷所思,敖烁觉得这鬼王怕是长的太快,以致于脑子没发育完全:你在这说什么废话呢?掳走渺渺的人不是你吗? 我喜欢阿渺哥哥,但是我早就看透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管他多狡诈、多冷血、多薄情,我都喜欢。折昱轻笑道,可你们呢?你们真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少在这使离间计。萧允看这个鬼王简直是一万分不顺眼,难道就你知道? 折昱轻描淡写的抛出一个炸弹:是啊。起码我知道,他的失忆是装的。 他这手着实够狠,连最不喜形于色的谢云寒都露出了明显的惊愕。 不信的话你们自己问啊。折昱将目光投向许夕,微笑道,阿渺哥哥,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迎着众人的目光,许夕心底暗暗叹了一声。 此时再辩驳已经没有意义了。谎言说的太多,迟早都要被拆穿的。 他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敖烁却完全无法相信,死死盯着他问:渺渺,你没失忆?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啊。折昱充满恶意地道,你们个个都以为他爱你们爱的要死吧?别自我感动了,都醒醒吧。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罢了。 谢云寒,他去给你找祝余完全是借口,因为他本就是奔着敖烁去的。敖烁,你因为认错人的事情一直后悔自责,可你大概想不到,他根本是故意装失忆要甩开你,故意让你们之间的误会不断发酵,即使看着你痛苦万分也无动于衷。萧允,最可笑的是你。他虽然一直在欺骗,但起码还为那两个人付出过代价,可你呢?他只是哄了你两句甜言蜜语,你就对他死心塌地了吧?可怜你还心心念念着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实际上你在他心里,什么东西都不是。 折昱一句说的比一句更狠,虽然明知他有刻意挑衅离间的成分在里面,三人却还是听的如坠冰窖。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萧允眼里尽是血丝,直勾勾盯着许夕。 许夕沉默,萧允咬紧牙关,只觉得心脏被活生生的撕裂了:你给我说话!! 许夕:是真的。 三个字像一记重锤,把所有人的心都砸碎了。 敖烁沉浸在巨大的打击里缓不过来,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谢云寒的喉咙动了动,干涩问:为什么? 他一直以为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许夕去为他寻药才被迫发生的,可如果,对方的离开原来只是一个借口 为什么?我想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吧。回答他的是折昱,我也问过很多次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大概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天生无心无情,偏偏还热衷于玩弄别人的真心。 他笑着看许夕:是不是啊,阿渺哥哥? 许夕从他含笑的眼底品出了一分抑制不住的恨意。他心中苦笑,大致能猜透折昱的想法。折昱选择把一切全都捅出来,一方面大概是恨他恨到忍不住的宣泄,另一方面,是故意让其他人看清楚他的嘴脸,从而对他彻底失望,甚至反目成仇。 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同折昱争了。 折昱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在乎云渺以前有过多少个男人,他只要完完全全的保证,从今天往后,云渺身边,只会有他一个人。 至于如何让云渺的心里也只装下他一个,这是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他这一招堪称毒辣,也确实擅于揣测掌控人心。只是他低估了一点。 低估了这些人对云渺的感情。 就像折昱自己说的,他看透了云渺是个怎样的人,却依旧爱他;那对于其他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我早就说了,看上你,算是本少爷瞎了眼。萧允红着眼笑了,自虐一般地嘲讽道,可笑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欺骗,我竟然好像已经习惯了。如果这一次放开了你,那前面吃的亏岂不是永远也讨不回来了?这好像有点不划算吧。 折昱万万没想到理应受打击最大的萧允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神色终于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痕。 行吧,亏我还一直悔恨的不行,现在发现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里反而松快了。敖烁不想去考虑那些弯弯绕绕的复杂东西,只是遵从兽族的本性。就算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可他已经陷进去了,那么设陷阱的人,也别妄想置身事外,玩失忆是吧?逃婚是吧?男人目露狠戾,食肉动物盯住猎物一般盯着许夕,渺渺,这笔账,往后咱慢慢算,啊。 我原本一无所有。谢云寒说。你已经给了,就休想再收回。 他本就一无所有啊。家,修为,健康的躯体,尊严什么都没了。 是云渺重新给了他一切,甚至还给了他从不敢奢望过的爱。 尽管这爱或许掺杂了其他成分,却依旧甜美的令人沉溺。他宁愿饮鸩止渴,也无法割舍。 更何况,那感情也并非全然是假。否则,云渺为何在抛弃他之后,身上还始终带着那一小袋祝余草? 见过光的人无法忍受重回黑暗,别说只有一丝是真,即便全然是假,谢云寒也要定了云渺这个人! 许夕没想到三人会是这个态度,这更是完全出乎了折昱的预料。他一直以来冷静的面具终于彻底撕破了,冰冷的双眸中陡然燃起滔天怒火。 这些人、这些人居然还是要和他抢! 折昱浅色的瞳孔变成诡异的血红。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把所有的嫉妒仇恨封印在心底,才能在平日里勉强维持自己的人样。这几个月以来,他眼睁睁看着云渺周旋于一个个男人之间,同他们恩爱欢好,每每嫉妒的恨不得把那些男人千刀万剐,却因身陷鬼界无法做到。于是他只能一次次的压抑、忍耐,日夜不停的谋划,决定将云渺彻底掌握在手中、让云渺和其他人彻底决裂之后,再让那几个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所有计划都失败了。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他们竟然还说爱他。 他们竟然还要来和他抢!! 嫉妒和仇恨在心里压抑太久,早就扭曲变形,催生了剧毒,如今它终于似一只面目狰狞的怪兽,咆哮着撞开了牢笼,瞬间吞噬了折昱所有的理智。 他一言未发,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除了谢云寒,敖烁和萧允都不知道他有隐身技能,神色有些讶异,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许夕却霎时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瞬,随即心脏骤然狂跳 他在电光火石间便意识到折昱要做什么 玉石俱焚! 那一瞬间太短了,根本无法去思考过多,许夕完全是凭着本能和直觉,用尽全力闪身挡在了萧允身前 噗的一声轻响,清晰的穿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像动作慢放般,一捧血花在胸前炸开,许夕无声的张了张唇,在折昱凝滞的目光中缓缓滑落下去。 他身后的萧允神色中几乎带了几分茫然,直到看清深深刺进许夕胸前的那把冰刃后,瞳孔才一点一点的扩张开来。 空气死寂了几秒钟,惊恐的喊声先后陡然炸开,谢云寒和敖烁冲过来,软着腿跪倒在许夕身边的雪地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8) 折昱的怀着一击必杀的念头,必不会失手。那长长的冰刃刺的正好,没有一丝偏差,完全贯穿了许夕的心脏。 疼到极致,反而就没有感觉了。许夕没有其他念头,只是后知后觉的生出了一种庆幸。 还好赌对了。 谢云寒知道折昱的隐身天赋,敖烁身为兽族警惕性极高,只有毫无预警地对萧允出手,才最容易成功。 还好他护对了人许夕想。既然这五人生为一魂,那么只要有一个死去,另外四人恐怕皆会遭受无可挽回的损伤,甚至同时死亡也是有可能的,那任务铁定就失败了。 当然,现在,他自己也要死了,这次的任务,确实是失败了。 折昱缓缓伸出手,目光失神的去触碰他亲手刺进的冰刃,好像触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噩梦,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萧允从身后抱着许夕,拼命瞪大眼睛,眼泪疯狂的往外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谢云寒和敖烁疯了一般为许夕注入灵力,可完全没有用处。所有人都感觉的到,眼前人的生命力在飞快的流逝。 那不断涌出的血迹触目惊心,已将身下厚厚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那颜色,比周遭如火的梅林都要艳。 艳的让人肝肠寸断。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谢云寒全身冰冷,眼前已全然模糊,带着哀求颤声道,一定有办法,求你再坚持一下 折昱张嘴,却直接从喉咙喷出一口心头血。他的心脏好像也被自己捅出的那把冰刃生生搅烂了,嘶哑着声音绝望的唤:哥哥 时至如今,许夕也没有什么其他念头了。或许这真的就是报应,他欺骗了太多人,说了太多谎,演了太多戏,最重要的是,伤了太多人的一颗真心。 这样的结局,大概是他应得的。 没有怨愤,没有痛苦,只有深深的歉意和愧疚。他一一望过四个人的脸,用尽全力抬起手,轻轻覆在折昱沾满血迹的手上,像是最后的、无声的安慰。 对不起 对不起。为我所有的欺骗和伤害。 许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只是觉得脸上有些凉,或许是空中飘落的雪花。 他的瞳孔映着漫天越来越大的雪,终于一点点失去光彩,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陡然炸开,整片大地都在隐隐撼动,许夕像被惊醒了,猛的睁开眼睛。 不久前的记忆很快回笼,他不可思议的想他这是没死? 是的。系统见他醒了,好像也很后怕的松了口气,然后告诉他,只是换了个身体。 许夕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地面离他太近了,看起来不到一尺,再定神一看,自己连手脚都没了,只有四只白色的、毛茸茸爪子! 许夕惊悚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原本也以为你死定了,正准备将你传送至下一个世界,却突然发现,你的魂魄没有散。系统向他解释。 这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许夕或许自己潜意识里都没有意识到,他死前是极度不甘的,他不甘心任务就这么失败,不甘心付出的漫长时间被白白浪费。于是云渺的确是死了,许夕的魂魄在脱离躯体后却没有消散,而是在他本人强大的求生欲下夺了舍。 只是很不巧的,夺了一只刚刚死掉的妖族小狐狸的舍 许夕也很无语:所以这里是妖族? 系统:是的。 许夕抬头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只见天空是诡异的深紫色,没有月亮,也没有云彩,而是涌动着漫无边际的妖气。大地四分五裂,高山崩裂倒塌,西边火山在喷发着岩浆,东边却是一片破碎的冰川,无数奇形异状的妖怪冲在一起毫无理智地厮杀,荒谬又壮观,堪称世界末日。 许夕大概明白自己附体的这只小狐狸是怎么死的了。他目测自己的身体也就比成年男子的巴掌大一点,且妖力薄弱,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确实是活不下去的。 正有些茫然接下来要怎么办,只听一声震天咆哮再度响起,许夕惊讶抬头,方才把自己惊醒的,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就在这时,远处天边突然急速飞来一只巨大的恶龙,它浑身暗红色坚硬鳞片,一双龙翼遮天蔽日,所到之处竟能刮起一片小型飓风,那些厮杀的正酣的小妖怪见了它纷纷惊恐的四散而逃。许夕正为这一奇景惊叹不已,待那恶龙近了却发现,它其实已遍体鳞伤,狰狞的龙目瞎了一只,粘稠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一边龙翼上也有一个大窟窿,不像是威风的巡逻,而像在逃命! 这想着,一道耀目的剑光仿佛九天神雷,陡然从云层中劈落,精准无比地将恶龙龙翼齐齐整整的削落下来!恶龙惨烈的咆哮一声,无力的从空中跌落,兜头撞进了一座火山中,瞬间把自己变成了一条烤龙! 哇许夕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然而声音从小狐狸的嘴里发出来,就变成了一声诡异的,嘤~ 许夕: 狐狸这么叫的吗??? 系统语气复杂的道: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是不是在嘲讽我,许夕专注事业,好久没和自家系统斗嘴了,变成这么一只身娇体软只会嘤嘤嘤的玩意儿还算运气好? 我不是说这个。系统说,你知道来人是谁么? 许夕想起那道惊为天人的剑光,必不会是灵智低下的妖族使出来的。再加上竟能以一己之力斩杀恶龙这样的大妖 不会吧。许夕喃喃道,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他是第五个任务目标? 系统没说话,许夕察觉异样,抬头去看。 天边妖气散开,紫红色的天空竟难得的呈现出一丝澄明。一道白光流星般的滑落,正好降临在离许夕不远的地方,变成一个手持长剑、白甲玉冠的年轻男子。 出乎许夕意料,能使出这么杀气腾腾、雷霆万钧一剑的人,竟生了一张一张 分外温润的脸。 皮肤很白,双眼皮,眸色沉静温和,嘴角甚至隐隐噙着笑意纵使披坚执锐,周身血气未消,他也无论如何都不像个上场打仗的杀将,而更似一位持卷执棋的翩翩公子。 殿下!又是两道光芒从远处而来,化作恭敬跪在男子脚边的天族战士,我们胜了!妖潮已全数击退! 华星洲道:通知所有将士,再去沿线细细巡查一边,务必注意任何异动。 他的声音也是温和的,像碎雪清玉,好听的不像话,却掷地有声,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两名战士大声领命,立刻消失在原地。 眼见华星洲也要离开,许夕怎会放过这个老天爷送到眼前的机会,立刻奋力迈着四只小短腿冲过去,纵身一跃,撞到了华星洲怀里。 华星洲微惊,因没有察觉的危险而没有出手,定睛一看,才发现扑过来的竟是只小妖狐,巴掌大小,通体红毛,只有两只耳朵尖和四只小爪子是雪白的颜色,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望着他,然后发出了一声:嘤~ 作者有话要说:被卡文折磨到秃头,跪着道歉。 升天了才能见到天仙小哥哥嘛没毛病(小声 这个世界还有五六章结束,放心结局夕夕和大家还是会聚到一起的,而且不会再虐~ 第91章 风情万种(30) 华星洲很是惊讶。 妖族生性残暴,几百年来,为了防止妖族出世祸乱人间,天族一直将其牢牢封印在妖族地界,一旦发现妖潮暴动,势必会派天族战士前来剿灭。故妖族一直视天族为克星,对他们无比惧怕。华星洲出征妖族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有不怕他的妖。 华星洲并非嗜杀之人,见这小狐狸妖力稀薄,气息纯净,一派天真懵懂神色,便知它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便放它一命,提着狐狸毛茸茸的颈子把它放回了地上。谁知小狐狸刚一落地,便又锲而不舍地顺着他未收回的手臂嗖溜一下爬了回来,小爪子扒住他的衣领,可怜兮兮的软软叫了两声,大眼睛泫然欲泣,竟似有恳求之色。 小狐狸浑身软趴趴的,还在不停的发抖,华星洲明白了什么:你在害怕? 想想也是,在如此混乱危险的地界,一只弱小的狐妖,随时会被路过的大妖捉走填牙缝。 你找错人了。华星洲为难道,我没办法收留你呀。 身为天族的殿下,救护一只妖族,是绝无可能的。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小爪子扒的更紧,可见华星洲久久没有回应,它的大眼睛终于慢慢失去了光辉,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蔫答答的跳回了地上。 华星洲有些歉然的道了声对不住,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不知怎么回事,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小狐狸还在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一副想追又不敢的样子,小小的身子每听到远处传来的妖兽吼叫,便抑制不住地哆嗦一下,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华星洲目露纠结,脚下一时竟走不动路了,就在这时,远处两道白光闪来,是回复命令的天族战士。华星洲心下一紧,来不及思索,上前迅速把小狐狸提起来,往自己胸口的衣服里一塞。 殿下!天族战士朗声禀报,已检查无误,妖潮已彻底退返! 华星洲转过身,面容平静:好,回程吧。 返回天界的路上,华星洲隐隐头疼,方才只想保下那无辜小妖一命,脑一热竟做了糊涂事,就这么把那小妖带回了天界!天界之人个个视妖族为极恶之物,若这小狐妖被发现,下场只怕是更惨。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再众目睽睽之下把小狐狸从胸口掏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数千战士回到了天界,面见父帝母后。 天帝已有二百多岁,容貌却一直保持在四十岁左右。他长相端正,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华星洲得胜归来,他的面上也没有多少喜色,没有夸赞一句,而是语气沉沉的教导:即使胜了也不可有一分松懈。星洲,你要时刻记得,你肩负的是整个天族的希望和未来,万万不可令我、令所有天族子民失望啊。 像这样的话,华星洲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 天族在数百年前,曾是世界上最强大最优越的种族。 他们法力高深,有飞天遁地之术,魔、鬼、妖见之无不胆寒败退,弱小的人族则把他们当做守护神,建庙跪拜祈求佑护。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天族大能频频陨落,又无后起之秀,导致近百年来天族式微,再无原先的辉煌地位。天族地界毗邻妖族,封印妖界裂缝、防止妖族出世祸乱人间一直是天族的责任,然而百年前大妖集体暴动,竟头一次击败了天族防守,杀死数百天兵天将,冲向了人界。无数百姓遭殃,最后还是几位强大的人族修士合力制服了大妖,消弭了这次灾祸。事情发生后,天族彻底跌下了神坛,沦为魔族等异族的笑柄。 为此,天帝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好在后来出现了转机,天后诞下一子,名为华星洲,自小天赋异禀,法力深不可测,十五岁率军出征妖族,便凭一己之力击杀数名大妖,大获全胜,从此名震各界。 天帝大喜过望,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给予他最严苛的要求,希望他能肩负起重振天族的重担。华星洲也没有让他失望,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征战十年,他未曾有过一场败仗,妖族如何暴动挣扎也无法从他手底下踏出妖界一步,华星洲已成为当之无愧的战神,是所有天界子民狂热仰慕的救世星。 作为一个被父母、被全族子民寄予厚望的人,华星洲不敢败,也不能败。很多时候他会感觉喘不上气来,可他明白,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何况他身为天族殿下,守护子民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所以再苦再累,他也从未抱怨过一句,而是始终以温和的笑容对待每一个人。 就像此时,面对父亲的教导,华星洲端正面容,沉声道:孩儿谨记父帝教导,绝不会有一刻松懈。 天帝这才面色稍缓,又勉励了几句,让华星洲回去休息了。 作为天界战神、身份最尊贵的大殿下,华星洲的住处却并不铺张奢华,反而有些冷清,甚至连伺候的人也没几个。天帝对他的要求分外严格,华星洲几乎没有童年,更没有玩伴,在他很小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这位殿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谁也没那个胆子去引着殿下玩物丧志,于是人们一边尊崇爱戴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疏远他。 吃饭、睡觉、读书、打仗,就是华星洲从小到大的全部生活了。 而他,也早早的习惯。 挥退了伺候的人,华星洲这才松了口气,把怀里的小狐狸掏了出来。 方才还在父帝面前表决心,私底下却把一只妖族偷渡到天族的地盘上,还带进了天族战神的寝室,华星洲难免有点心虚,很是头疼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小狐狸却不知他的纠结愁闷,它察觉到这里环境安宁,没有随时被杀掉的危险了,整只狐狸都开心起来,顺着华星洲的手臂爬到他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似在表示感谢。 这种感觉很奇妙,华星洲自小没有和任何人亲密接触过,就连他的母后,为了锻炼他的独立能力,培养天族殿下的威仪,自他五岁后便没有再抱过他一下了。天界有很多灵兽,几乎所有人家都会养上一两只给孩子做玩宠,可这些孩子中从来不包括华星洲。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动物的毛这么软,蹭着人撒娇的时候,会这么可爱。 即使它是一只妖。 华星洲想,他这里甚少有人来访,小狐狸的妖气又如此稀薄,藏严实一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等他寻到安全的地方,就把这只小妖送出去。 做完打算,他心中终于缓缓放松下来,摸了摸小狐狸柔软的毛,温声道: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记住一定不能跑出这间屋子,听懂没有? 小狐狸乖巧的嘤了一声,还用力点了几下脑袋。 华星洲被逗笑了,有些惊异的问:你真能听懂我说话? 小狐狸又点了点小脑袋,还眨了眨眼,好像有些得意似的。 妖族向来灵智低下,生下来便遵循本能去不断杀戮。这只小狐妖却有自己的意识,这或许就是它能保持纯善的原因。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总不能总是小狐狸小狐狸的叫,华星洲看着它一身火红的皮毛,认真询问,叫小红如何?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79) 许夕: 不是直男,就不要起这种直的令人发指的名字好吗? 眼见小狐狸疯狂摇头,华星洲明白它不喜欢,于是又想了想,问:那小白呢? 这只红狐狸四只爪子和耳朵尖都是白的,很特别,也很可爱。 小狐狸大眼睛巴巴看着他,好像委屈的快要哭了。 还是不喜欢啊?华星洲有些为难,他虽生的温柔儒雅,却完全没有那些风流公子的闲情逸致,让他想一个风雅的名字,着实有些不易。 那不然阿云?不知怎地,华星洲灵光一闪,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只是见那小狐狸的爪子雪白雪白的,在火红的皮毛映照下,像晚霞中的几朵白云般,便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小狐狸似乎愣了一下,眨眨眼,然后点了头。 华星洲笑了,越看越觉得这小家伙有灵性的很,给它喂了些食物和水,又和小家伙玩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去沐浴。 征战多日,他身上血气未消,想了想,把小狐狸也捞起来,再度藏到怀里:你也一起洗洗吧。 许夕无法反抗,于是和任务对象第一天见面,便被迫欣赏了一副美男沐浴图,还被对方捧在手心把浑身上下细细搓洗了一遍,全程只能无力的嘤嘤嘤,整只狐都不好了。 洗的香喷喷后,华星洲藏着小狐狸回了房间,把小狐狸安置在床内侧,分出一角被子盖在它身上,轻轻拍了拍,笑道:好了,安心睡觉吧。 小狐狸打了个哈欠,听话的闭上了眼。华星洲连着打了这么多天仗,也累了,此时终于松下一直绷着的神经,也很快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 还做了梦。 这个梦分外逼真,下着大雪,周围是一片火红的梅林,鼻端竟还能嗅到清幽的梅香。华星洲有些新奇,天界是从来不下雪的,他怎会梦到雪? 正想着,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墨发红衣,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五官。可不知为何,华星洲却觉得,这个人生的一定非常好看。 他分明看不清对方,却又觉得对方的气息无比熟悉。他不由自主的向那人靠近,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分外耳熟,是利刃入肉的声音。 他有些茫然的低下头,只见眼前是一团一团的艳红色,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出现,直直的插在眼前人的胸口上。鲜血汹涌而出,洒满他的手、他的衣,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冰冷,而面前那人,就这样毫无生机的倒了下去。 华星洲猝不及防的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深刻入骨的绝望。 那一刀似乎捅进了自己的心口,他在梦里一时疼的喘不过气来。他手足无措的扶住那人,拼了命的想救他,却无计可施,只能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逐渐变的和雪一样冰冷,最后留下一句:对不起 华星洲心脏皱缩,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喘了几口气,察觉到异样,抬手一摸,才发现脸上全是冰凉的泪痕。 那是谁? 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为什么那梦竟那样逼真,以至于梦醒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还停留在身体里,让他忍不住战栗? 他怔怔的坐着,久久回不过神,身旁的小狐狸被他的动作吵醒了,轻轻嘤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爬到他身前的被子上,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立刻清醒了,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好像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被它这么一闹,华星洲才缓缓从方才的梦境里走出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做了个噩梦。 小狐狸又蹭了蹭,还在他手背上轻轻舔了舔,好像在安慰。 华星洲心中一暖。他太过强大,战无不胜,一直都在保护别人,故而甚少有人会去关心他,因为都认为他不需要。 他可是战神啊,怎么会有害怕的时候呢? 可在这个深夜,这个让他疼痛、惊悸甚至惶然的梦后深夜,却有一只小狐狸,因着一个旁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噩梦,用小小的身体,把全部温暖传递给他。 华星洲冰冷的手指终于缓缓升温,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把小狐狸托到掌心,温柔的揉了揉它的脑袋:阿云,谢谢。 真的谢谢。 小狐狸叫了一声,亲昵的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华星洲的。华星洲彻底被哄笑了,心里暖成一片,忍不住在小狐狸脸上亲了一下,抱着它重新躺回了被窝。 胸口被小狐狸的毛捂的暖暖的,华星洲缓缓睡着了,这一次没再做梦,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继续发红包赔罪orzzz 第92章 风情万种(31) 那个噩梦让华星洲白日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微微心悸,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他身边并没有喜着红衣的人,梦里那人究竟是谁呢?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思索这事了。华星洲很忙,即使不上战场,他也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处理。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帝,要肩负的太多,没有停下来喘息的时间。 好在他聪颖过人,处理文书的效率极高,如今还有了一只小狐狸陪着他。 阿云很听话,并不会打扰他工作,每每在他的案几上缩成一团眯着眼睛睡觉,尾巴尖惬意的摇来摇去。只有在他连续工作两个时辰以上时,才会爬到他身上撒娇,让他陪它玩一会儿,好像在借机让他休息似的。 没关系,我不累。华星洲越发觉得小家伙通人性,温柔的在它耳朵上摸了摸。小家伙两只耳朵动了动,软着嗓子叫了一声,好像很舒服似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凑过小脑袋继续求抚摸。 华星洲忍不住笑了,把它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给它挠耳朵。许夕窝在男人身前,嗅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忍不住唾弃自己。 堕落了堕落了! 可是原来被撸毛也这么舒服,怪不得敖烁那家伙总是孜孜不倦的求撸 有阿云陪着,华星洲的日子好像突然变的生动起来。 他的领地终于不再是空旷而冰冷的,一只小狐狸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它不怕他,也不会敬畏他、躲避他。它喜欢粘着他撒娇,逗他开心,并奇异的能听懂他的每一句话。华星洲自己也没想到,一份善举,竟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相比宠物,他更把阿云看做一个朋友,一个令他无比珍视的朋友。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不长久,半月之后,守卫在妖族边界的天族战士发来急报,妖潮再度暴动! 天族上下听闻这个消息都很震惊。以往妖潮都是数月或近一年才会爆发一次,这才隔了半个月,怎会又暴动了? 华星洲不敢怠慢,立刻整军出发,临行前叮嘱小狐狸:食物和水我都准备充足放在房间里了,一定不要往外跑,记住没有? 小狐狸用力点头。 阿云真乖。华星洲已经穿上了冰冷的银色铠甲,可气息分明还是温柔的。他抱起小狐狸,有些不舍的在它脑门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天族上下对这次妖潮异动虽然紧张,却未过分忧虑。华星洲的名字就是一颗定心丸,他们的战神殿下已经出发,捷报定然不日便会传来。 然而这次,所有人都失算了。 华星洲败了。 妖族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型九头蛇妖,妖力恐怖,且进化出了灵智。蛇妖指挥诸多大妖采用了声东击西之计,天族战士没有察觉到这个陷阱,被蛇妖突袭成重伤,且好几只大妖还破开防线冲出妖界,竟一路杀到了天族边境,对天族平民下了手! 幸亏华星洲带人及时赶到,斩杀大妖,才没造成更严重的伤亡。可这次战斗终究是败了,近万天族战士和平民伤亡,九头蛇妖中了华星洲数剑,最后却狡猾至极的溜走,成功逃回妖界,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天庭。 天帝下了帝座,步伐难掩焦躁的来回走动了几趟,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怒声痛斥,声如雷霆: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放松警惕!! 层层玉阶之下,一人持剑跪立,身上污血未净,低着头一言未发。 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多少人期待着你?你就是这样给他们答复的吗!天帝一脸恨铁不成钢,浑身威怒将偌大天庭中侍立的众人震的大气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 华星洲更深的低下头去,沙哑着声音道:是孩儿辜负了父帝和天族子民。 你还辜负了你自己!天帝喝道,二十多年磨炼出的战神之名,不仅是天族的支柱,也是对异族的威慑!如今你败了,便是不败的战神败了!天下人会怎么想?所有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人会怎么想?你要重演数百年前的历史吗?你要让天族再次蒙上耻辱之名吗!? 华星洲持剑的手缓缓收紧,血迹从掌缝滴落下来。 回去好好想想吧。天帝似乎失望的很,不想再多说什么,一挥广袖从华星洲身旁走了出去。 华星洲跪在原地,依旧未动。 天后叹了口气,走到儿子身侧,伸出一只手扶住华星洲的手臂:洲儿,快起来吧。 听到母后的声音,华星洲的神色才微微一动,缓缓站了起来。 你父帝就是对你期望太高,才会这么生气,你别往心里去。天后温声道,轻轻理了理华星洲的鬓发,看着他的眼睛,你从小就是最优秀的,母亲了解你。所以,你下次一定能够做到最好,是不是? 华星洲原本升起些光泽的眼睛慢慢沉下去,一时有些呼吸不畅。 洲儿? 是。华星洲喉结动了动,孩儿不会再令你们失望。 天后这才欣慰的笑了,让华星洲回去休息了。 许夕也早就听到了消息,见华星洲进来,立刻冲过去扑到他身上,急切的嘤了两声。华星洲已经卸了甲,露出里面的广袖白袍,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见到他的小狐狸,华星洲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勉强撑起一个微笑,在它脑袋上轻轻摸了两下:我回来了。 他的手温度很凉,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许夕察觉到不对劲,把他赶到榻上坐着,用小爪子把他的宽袖撩起来,看到男人手臂上一道长而可怖的伤痕。 许夕呆了一下,又循着血腥味用爪子扒开了华星洲的衣带,再度从他的侧肋上发现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没想到小狐狸竟会做出如此举动,华星洲心中一颤:阿云 小狐狸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哀哀的叫了一声,眼中竟隐有泪意。 华星洲的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一直绷着的肩背陡然放松下来,甚至觉得鼻尖轻轻酸了一下。 他却仍笑着,只是眼角有些水光:没想到,唯一关心我的,竟然是你 十年未尝一败,如今他却尝到了这滋味。 他自责,他悔恨,他愧疚他知道自己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子民,战士和无辜百姓的血像一捧捧热油,洒在他的皮他的骨,烫的鲜血淋漓,数日不曾闭眼睡过一个囫囵觉。 父帝的训斥犹言在耳,可是他真的从未敢有过一丝懈怠和放松,他真的已经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可他没有辩白一句,因为他同样也在内疚自责,他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可他在被重压折磨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还是隐隐期望能听到有人对他说一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不会怪你。 可没有人对他说。 就连一向温柔的母后,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甚至连他受了伤都没看出来,也不曾询问一句,他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很疲惫,感觉自己一脚已经踏进了万丈悬崖,身上还背负着千斤之重,却还在苦苦支撑着平衡,咬牙不让自己倒下。 所有人只会依附他,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华星洲几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幻想,却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一只小狐狸,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伤,会流着泪为他舔舐那已溃烂不堪的伤口。 他突然就撑不住了。 华星洲将小狐狸紧紧抱起来,把脸埋在它柔软的皮毛里,任滚烫的眼泪涌出眼眶。 许夕的心很疼,心疼他的经历,心疼他承受的一切。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父母会如此不可理喻,有些事明明连自己都做不到,却强迫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做到最好? 他被称为战神,便真的是神吗?便真的有了一身钢筋铁骨,永远不会累也不会痛吗? 许夕很想给男人一个拥抱,可他做不到,只好默默无言的任由男人把自己紧紧抱着,在无人窥到的地方发泄自己的委屈和软弱。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肆意流过泪,许久后,华星洲才平复下来,眼眶有些红,看了看被他□□的不成样子的小狐狸,却禁不住笑了:对不住啊阿云,拿我的眼泪给你洗了个澡。 小狐狸完全不介意的模样,爬到他的肩膀上,舔了舔他未消逝的泪痕。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发泄过一场,华星洲确实比之前要好多了,他抱着小狐狸一起去洗了个澡,把自己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坐回书案前,拿过笔和纸,准备梳理一下这场败仗中的细节。 谁知一向懂事的小狐狸这次却不听话了,跳到桌子上一口叼走了他的笔。 华星洲纵容的笑了笑,又拿了一只。 小狐狸又跳上来,在他面前的白纸上蜷成一团,愣是不让他写字。 阿云别闹。华星洲温声哄,我忙完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狐狸摇头,叼住他的袖子,作势把他往床上拉。 华星洲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去休息? 小狐狸连连点头。 华星洲苦笑了一下:阿云,我现在睡不着的。 纵使已经接连几天没有睡觉,太阳穴也疼的厉害,可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着如何打回去复仇,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小狐狸不管,坚持扯他的袖子,在他跟前耍赖皮打滚,华星洲拗不过它,又察觉自己此刻思绪确实太过混乱,只好放下笔,听了对方的话去睡了。 他本以为自己仍会彻夜难眠,谁知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暖绒绒的小狐狸,竟很快就沉沉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华星洲这一觉睡的足够酣畅。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他却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多了一个男子,红衣墨发,睡的正安稳。他看上去十□□岁,五官生的极美,仿佛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没有一丝瑕疵。右眼尾下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是最锦上添花的一笔,为整张面容添了几分灵动,并几分不可言说的风流。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0) 华星洲难言震惊的盯着男子看了半晌,继而发现,怀里的小狐狸已经不见了,而自己的手,正揽着这男子的肩头。他们靠的极尽,几乎呼吸相闻,就在华星洲发愣的时候,男子醒了,缓缓睁开眼睛。 只一眼,仿佛时光倒流回转,万物尽皆失色,华星洲再也听不到、看不到其他。 只有自己的心跳,那么热烈,那么疯狂,似在狂喜的告诉他 你终于遇见了自己生命中缺少的那部分。 第93章 风情万种(32) 两人就这么定格般无声互望了半晌,许夕睡的迷迷糊糊的脑子才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眼睛随即惊愕睁大。 他居然变回人形了! 妖族化形的例子非常少,许夕本来已经做好了以萌宠身份刷满好感度的准备,万万没想到竟还能变回人,且变的这么突然! 他一动,华星洲也回过神来了,两人不约而同诈尸般嗖的从床上坐起来,僵持着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迷之尴尬。 你是阿云?华星洲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竟有几分紧张,小心翼翼的问。虽然面孔是陌生的,但男子身上淡淡的妖气却分外熟悉。 是我。许夕清了清嗓子,那个,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化形了 华星洲惊讶未消。他知道小狐狸聪明非常,也曾猜想过它会不会成长到化形的那步,可即使化形,华星洲预设它大致会变成一个很可爱的、喜欢撒娇卖萌的孩童,却从不曾想到 阿云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副模样很好看。想起初醒时两人的姿态,华星洲耳根有些发热,移开目光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屋里有面镜子,许夕在镜子里看到了那张属于云渺的脸。 看来,小狐妖能化形和自己脱离不了联系。 他回身,见华星洲正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一对上他的目光,立刻有些不自然的躲了开去。 许夕忍不住笑:殿下,你莫不是怕我吧? 华星洲也有些懊恼,他从未这般忸怩作态过,可不知为何,一对上这人的目光,他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虽然明知这就是阿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用先前的态度相对。 许夕想了想,意念一动,又变回了小狐狸,扑到华星洲身上,用软绵绵的小爪子踩他的掌心。华星洲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开了。 许夕这才又化成人形,笑眯眯道:对嘛,反正我怎么变都只是只狐狸,又不会吃了你。 华星洲看着他的笑颜,只觉得那种奇怪的心动又来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许夕以为他还是不自在,便善解人意的找话题道:殿下昨晚休息的好吗? 华星洲一愣,不明所以的点头。 休息好了就来干活吧。许夕走到书桌前,帮他拉开椅子,备好笔墨,咱们来讨论讨论九头蛇妖的事。 一提起正事,华星洲的心立刻沉静下来,走过去坐下,想起许夕方才的说辞,似有所悟的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哇,殿下果真英明神武,怎么什么都知道! 和贯日里听到的众多称赞不同,这人的语气夸张无比,一听就是在故意调侃他,华星洲的心情莫名轻松,忍不住笑着拿笔敲了一下某人的手腕:好好说话。 遵命。许夕正色,问,殿下在和那九头蛇妖对战时,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有。华星洲沉吟片刻,这也一直是他纳闷的地方,那蛇妖好像杀不死。 许夕认真听。 我本已斩下它的一只头颅,那蛇妖也明显的露出了疲靡之态,可很快,那颗头颅的断口处就自己止住了血,蛇妖也恢复了精神和力量。之后我又刺中它几次,皆是如此。 果然。许夕露出了明了的神情。小狐狸本身的记忆告诉了他很多事,大致让他拼凑出了真相。其中印象最深的一个场景,便是某一日,妖族中数千妖怪的妖力和魂魄在同一时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出了躯体,其中便包括小狐狸。 小狐狸在彻底消亡之前,看到自己的魂魄和数千妖魂一起飞进了一个黑黢黢的阴冷的山洞,有一头庞然大物盘踞在山洞深处,依稀有着九条头颅,再然后,它的魂魄便消散了。 许夕推测,包括小狐狸在内的数千妖怪的力量和魂魄,应该是被九头蛇妖吞噬了,或者被它储存在洞穴里,变成了储备粮。 我在妖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些异象。许夕把事实稍微修改了一下,将脑中画面对华星洲复述了一遍,所以我觉得,蛇妖之所以杀不死,是因为它通过某种方式汲取了其他妖的力量,这些力量能够帮助它愈合伤口,恢复精力。 也就是说,蛇妖栖身的洞穴,很可能是关键。华星洲一语中的,只要事先捣毁它的粮仓,杀死蛇妖的几率就会变大许多! 许夕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华星洲的眸子亮了起来,许夕又给他描述了洞穴周围的地理风貌和特征,华星洲一一记下,立刻传信给守边将士令其前去小心侦查。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下次战役中的一些关键和细节,初步制定好剿灭蛇妖的战略计划后,华星洲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云,这次真的谢谢你。华星洲真心实意道,你提供的信息很关键。 嗯,我也这么觉得。许夕大言不惭道,毫不客气的把功劳揽下了,殿下,你早该多寻求一下旁人的帮助,虽然你很聪明,但如果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会很累的。 华星洲心中微颤。他听到的从来都是你要肩负起一切,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会很累。 华星洲深深望着他,浅笑着点了头:好。 几日后,前去探查的将士回了信,欣喜的告诉华星洲果真寻到了那处洞穴。华星洲这下彻底定下了心,接连几天会见几名副将,和他们讨论制定出了更完整详细的作战计划,只等受伤的战士们养精蓄锐后,一举攻下九头蛇妖老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许夕见华星洲终于得闲了,便扯了他的袖子,道:殿下,你带我出去玩玩吧。 华星洲没想到他突然提此要求:出去玩? 对啊。许夕可怜兮兮道,从来了天界后,我还没出过您这屋呢,快闷死了。 华星洲闻言很是歉然。阿云本就生性活泼,现下已化作人形,却日日拘在这房间里,确实太过委屈。他一边暗暗自责,一边立刻答应下来:你想去哪? 许夕笑:天界哪里最好玩,就去哪。 于是华星洲带他去了星河清梦。 星河清梦是天界最负盛名的一处仙境。踏入此方仙境,入目是望不到尽头的蓝色星河,浅蓝、冰蓝、湛蓝、深蓝层层渲染,洒满数以万计的闪烁明灭的星,如梦似幻,似一帘最美的梦,踏入其中,只愿永不醒来。 许夕化作小狐狸,藏在华星洲胸口,悄悄露出一个小脑袋,望着漫天镶满碎钻的蓝色星河,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置身其中,才切实感受到宇宙世界之无穷浩瀚,才意识到一切都是那么渺小,所有痛苦、烦恼、忧愁、苦闷通通一扫而空,只觉胸襟畅快无比,恨不得放声长啸几声才好。 漫天星河中浮动着无数只敞篷小船,船身晶亮剔透,仿佛星光凝聚而成,不停的变幻着颜色。华星洲招招手,一只小船便缓缓向他们驶过来,华星洲上了船,小船便自行悠悠的漂回了星河中。 在小船周围布下一道屏障,确定外人看不到里面的光景,华星洲把小狐狸掏出来,笑道:可以变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红衣人影出现在小船中,满脸惊叹的望着漫天银河,由衷赞叹道:真的太漂亮了! 许夕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这样的奇景,在现实世界中是绝对看不到的。即使能在荧屏上看到特效,也和真正置身其中所感受到的完全无法相比。 他坐在船头,双臂支在身后,仰头望着无边无际的星河,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心情简直惬意到了极点。小船悠悠荡漾着前行,一颗湛蓝色的星星由远及近,眼见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许夕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星星落在了他的掌心。 竟然真的能捉住!!许夕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的惊叹一声,把掌心摊到华星洲眼底道,还是凉丝丝的! 华星洲见他兴奋的脸都红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光顾着笑啊,你也试试!许夕推着他,华星洲便也伸出手去,捉了一颗冰蓝色的星星。 真的是凉丝丝的。 华星洲微讶的想。 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星河清梦。 或者说,这是他出生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来到这个仙境之地。 小时候,听周围人提起星河清梦多么多么美,他也曾羡艳无比的想要一探究竟,却每每在繁重的课业和父帝威严的神情下咽回已到嘴边的请求;长大后,他已有了足够的自由,却因一心系挂着天族兴衰、妖界战事,再也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探一眼年少时念念不忘的仙境。 竟一直到今天,才目睹了她的震撼与奇妙。 开心吗?身旁的人问他。 华星洲讶然望过去。 许夕一手侧撑着脸颊,一手把星星送回了星河,眼里噙着笑意: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他总是这么聪明,华星洲笑着点头:是。 是不是很后悔?许夕调侃道,后悔暴殄天物,没有早点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华星洲笑:嗯,确实如此。 殿下,你可能自己没有察觉到,你方才笑的,比你平日里笑的要真心多了。 华星洲微微一怔。 当然,你平时笑的也很好看,只是更像是一种习惯,是属于殿下的风貌和标志。许夕说,刚刚你捉星星时笑的,才是发自内心的,属于华星洲的。 他直起身,认认真真的对这位天族殿下道:肩负起天族的未来和重任没有错,我很佩服殿下您的能力和担当,可我也希望,殿下不要忘了为自己而活。 你是天族殿下,也是华星洲。 偶尔累了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歇吧。这个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看见呢。 华星洲突然就明白了。 不是阿云想出来玩。 是他以此为借口,想让自己出来,看一看这世界。 想让自己,真正开心的笑出来。 他望着对方映满星辰的眸子: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殿下? 因为殿下是属于所有人的。 可我想 许夕听懂了。他的双眸亮晶晶的,轻笑着唤他:星洲。 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落进华星洲的耳朵,像惊破天寒地坼的一道春雷,又像在他心上轻飘飘的放了一把烟花。 漫天星河陡然变的更加璀璨,那种奇异的心跳加速感再度降临,这一次,他却终于懂了。 原来这就是心动。 原来这就是喜欢。 第94章 风情万种(33) 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华星洲神思激荡又恍惚,向来清明果断的大脑有些晕乎乎的,一时几乎连身在何处都忘却了。 星洲! 身旁的人在叫他,华星洲心脏猛的一震,转过头去。 许夕的墨发被星空中掠过的凉风往后撩起,眉眼弯弯,笑的开怀:好看吗? 华星洲的目光完全移不开,直愣愣的望着他:好看。 许夕噗嗤一声笑的更欢了:我问你那颗流星好不好看,你刚才是不是根本没听见? 华星洲被他笑的脸色发红,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许夕却觉得偶尔泛傻气的殿下真是可爱的不行,笑着拉过他继续给他指星星。 可惜景色再美,华星洲后面也看不进去了。 他心上的那只小狐狸在身旁依偎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心里又欢欣又甜蜜,还夹杂着几分紧张和忧虑,思绪忍不住飘散开来,想,阿云他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他年纪还小,是不是还不懂得这些? 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吗? 可他们相识并不长,若就此剖白,阿云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轻浮之人? 英明果决的战神殿下第一次有了如此摇摆不定的时候,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忐忑,活了二十余年,方知情爱原来是如此折磨人的东西。他身旁的小狐狸却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玩的开心不已,华星洲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又纵容的看着他,目光温柔的像一把碎了的星光。 终于玩到尽兴,两人才打道回府。时间已近不早,吃过晚饭后就到休息的时候了。华星洲的寝殿里只有一张床,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睡在一起,所幸床足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可如今心情已然不同,一想到要同阿云同榻而眠,华星洲的心跳又变的不规律起来。 殿下,快点呀。偏偏那只恼人的小狐狸还在催他,大大咧咧的躺在枕席上冲他招手,玩了一天,你不累呀? 就来。华星洲稳了稳心绪,不让自己的异样显露出来,除掉外衣上了榻。 他已经想好,暂时不向阿云说这件事。 一来他怕吓到阿云,二来,阿云的身份太敏感,纵使他明白阿云心地纯良,完全不在乎他妖族的身份,可父帝母后若知晓,是决计不会容忍的。他必须要保护好阿云的安全,为此不能让旁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华星洲静静思索时,许夕已经睡着了。华星洲悄悄侧头看他,终于还是没敢做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将对方的被子轻轻往上掩了掩,便也合眼睡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1) 他又做了梦。 而且是那个已经快被他遗忘的梦。 似乎要刻意提醒他似的,这一次梦里的所有细节变的更加清晰,飞扬的雪花,火红的梅林,还有那个墨发红衣的人。 华星洲的心脏被一种骤然降临的恐惧攫住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想告诉那人有危险,想大吼让对方快跑,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幕重新上演冰刃毫不留情的刺入,血花飞溅而出。 华星洲痛苦万分的嘶吼一声,他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立刻飞奔而上,将那徐徐倒下的身影紧紧抱进怀中。 坚持住,求你坚持住华星洲用力捂住那人不断冒血的伤口,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那人缓缓抬起一只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温度比雪花还凉。 对不起 又是那句话。 为什么要道歉?华星洲又痛又茫然,下意识移转目光,望向了那人的面容。 这一次,他竟看见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张他早已铭记于心的脸。右眼尾下方的位置,有一点艳红的痣。 星洲 星洲! 华星洲浑身剧烈一震,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许夕早已坐起来,满眼忧虑地看着他。 方才华星洲不知怎么回事,捂住心口剧烈的发抖,紧咬牙关不住的抽气,一副痛苦的不得了的模样,许夕叫了好几声才把他叫醒,看他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模样,一时忧心忡忡:怎么了?是又做噩梦 他一时断了声音,因为华星洲突然一伸长臂,把他整个人死死抱进了怀里。 他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手劲大的可怕,许夕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可他没有挣扎,用仅仅能活动的手掌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背,语声温柔的安慰:我在这呢,不怕啊,我在呢 足足过了一刻钟,华星洲有些涣散的瞳孔才恢复了清明,轻轻放开了许夕。 好点了吗?许夕担心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到底怎么了? 华星洲握住他的手,眼中痛苦未消,哑声道:我梦见 我梦见你死了。 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攥紧许夕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清了梦中人的面孔,清清楚楚,竟是阿云!华星洲后知后觉的想起,第一次做那个噩梦时,梦中人便是红衣墨发,不正是同阿云一样的装扮? 可那时,阿云分明还未化形! 所以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是某种预兆,还是冥冥之中在警示他什么? 一想起梦中的那一幕有可能变成现实,华星洲再度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惧中。阿云会有危险吗?他究竟怎样才能保护好他!? 星洲,冷静点。许夕见他神色又不对,反握住他的手,温柔而笃定的问,你梦见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梦见华星洲喉咙动了动,定定的望着他,痛苦道,我梦见你遇到了不测。 许夕微愣。 我看不见凶手,只看到有一把利刃,插在你的胸口上 许夕瞳孔一颤。 华星洲竟梦见了他死时的画面。 不过稍微想想便能想通。这五人既同为一魂,彼此间必定存在某种感应和联系。华星洲会梦到那一幕,是不是说明 那四个人,也常常梦到那一幕呢? 心里突然有些憋闷,许夕定了定神,温声安抚:只是个梦而已,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没事啊。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安慰,华星洲才终于渐渐镇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把阿云整个搂在怀里,还死死攥着人家的手不放,委实太过孟浪了些,面上顿时一热,连忙拉开距离,有些结巴道:对、对不住阿云,我 天族殿下着实清纯,和某几位肉食动物简直不像一个魂魄分出来的,许夕忍住笑意,道:没关系。你如此看重我,我很开心。 不过不用过分忧虑,我自知身份敏感,一定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许夕道,相信我,好不好? 华星洲望着他,心上担忧未消,却终于缓了脸色,轻轻点了头。 在等待再次出征的日子里,华星洲便每日待在房中,潜心备战。许夕会同他一起讨论一些部署细节,待看他忙累了,便和他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故意逗他笑。 华星洲虽决定暂时不向许夕表明心意,可若真心喜欢一个人,那爱意又怎能隐藏的住?他的目光总是频频落在那人身上,愈发专注、越发炽热,许夕敏锐如此,早就发现了华星洲的心思。 可他没有做出回应。 若是放到以前,他一定毫不客气的上去就是一通撩,像华星洲这么纯情的男人,拿下他其实很容易。 可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许夕便不愿这么做了。不是怕了,而是不愿意、不忍心再去编织一个谎言,欺骗人家的真心。 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许夕装着一无所察的模样,就这么一直到了华星洲再度出征的日子。时间紧促,华星洲来不及说太多,忍不住轻轻抱了许夕一下:我很快回来。 放手去打,身着银色战甲的男人俊美如天神,温和与冷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人格魅力。许夕笑眯眯的给他打气,没什么好顾虑的,我家战神殿下这么厉害,任何牛鬼蛇神都要拜在你脚下! 我家战神殿下 华星洲的心情变的分外美好,原本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和压力,突然便神奇的全部消失了,只余下满腹必胜的信念和信心。 他要表现的更英武、更帅气些,他家小狐狸喜欢上他的几率才更大一些,不是吗? 眸中噙着笑意,他走向了整装待发的天族大军,下令开拔。 所有人都紧张万分的关注这这场战役,很多人担心战神的光辉会就此黯淡,天族会一败再败的走上老路。 可他们多虑了。 大军抵达妖族前线的第一天,华星洲带人摧毁九头蛇妖老巢,一剑斩下它八颗头颅,天地为之变色,全军沸腾,士气大振。 开战第三天,数十大妖被击杀,上万妖族被震慑,溃散而逃。 第七天,妖族被彻底击溃,领地退缩数千里,大妖被迫承诺,百年内不会再组织发动妖潮骚扰天族。华星洲退兵,在妖界裂缝上施加三道封印,宣告了战役的彻底胜利。经此一役,天族将迎来至少百年的安宁! 消息传回,整个天族沸腾了,华星洲的名字响彻各界,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的神话,天族也重新拿回了昔日没落的荣光,再现鼎盛辉煌。 做的好! 这一次天帝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望着令自己、令全族骄傲的儿子,感叹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终于没有白费。如此鼓舞人心的胜利,自然值得庆祝,天帝决定今晚举行庆功宴,为全军战士接风洗尘。 拜见过天帝母后,华星洲急不可耐的回到了居住,一进屋没看到人影,心里当下一沉,下一秒,一团毛茸茸的红影闪出来,动作熟练的扑到他怀里打了个滚。 华星洲虚惊一场,笑出声来:怎么又变回去了? 小狐狸撒完了娇,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这才落到地上变回了人,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嘻嘻道:双重惊喜呀!开不开心? 开心。华星洲笑着揽住他,只觉得所有赞赏嘉奖都比不上怀中人的这个拥抱,让他贪恋的几乎舍不得放开了。 只是七日不见,他却已经尝到了思之如狂的滋味,此时看着心上人的脸,眼睛一眨都舍不得,只恨不得接下来的每分每刻都和对方待在一起。只可惜事与愿违,晚上还有庆功宴,华星洲作为主角,稍作休整后就要为赴宴去做准备。 可惜不能带你去。华星洲有些难受。全族都在庆祝的夜晚,却只有阿云一人孤零零待在房间里。他这么爱热闹的性子,一定会觉得孤单吧? 没关系,只要给我准备上一堆好吃的就好了!许夕露出一副小馋猫的神情,把华星洲逗笑了,等你回来,再陪我说话聊天呀。 华星洲点头,果然给他弄来一大堆天界珍馐,许夕哭笑不得的说够了够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庆功宴规模很大,不仅是参战的将士们,天界大大小小的仙官也都拖家带口的来了,热热闹闹的摆了几百桌仙宴。华星洲自然是被安排在首桌,身旁还空出两个位子,正纳闷间,只见青华帝君姗姗来迟,身侧跟着一位仙子,是青华帝君的独女瑶姬。 他心里当下打了个突,面上却未显露分毫,温文尔雅地向青华帝君问好。 青华帝君和天帝同岁,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为天界立下过汗马功劳,是地位甚高的一个人物。青华帝君重重拍了拍华星洲的肩膀,欣慰赞道:不愧是我天家的好儿郎,有出息! 帝君过誉,华星洲不卑不亢,浅笑着回,不及帝君当年风采的千分之一。 青华帝君豪爽的大一番,越看华星洲越顺眼,和天帝天后打了招呼后,带着瑶姬落了座。 瑶姬真是出落的越□□亮了。天后笑着说,问华星洲,洲儿,还记得你瑶儿妹妹吗?小的时候,你们经常在一处玩呢。 华星洲心中苦笑。他的童年里哪有玩这个字,最多不过是长辈会面时和这位瑶姬见过一两面罢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他不能拂了母后的颜面,只能点头道:记得。 以他原先的处事风格,理应称赞瑶姬几句,让青华帝君面上也好看。可现在他心里沉重,一句话也不想说,吐出记得二字后便再没有后续了。天帝果然略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青华帝君是个粗人,没留意这些细节,只笑呵呵道:我家瑶儿平日嘴上也总是挂着她的星洲哥哥,只是星洲太忙了,她不敢去打扰。得知今天有见面的机会,兴奋的不行,在家打扮了大半天呢。 少女心思就这么被大大咧咧的抖了出来,瑶姬羞的脸都红了,更是一眼不敢去看华星洲,只能着急的嗔了青华帝君一句:父亲! 在场长辈都是过来人,纷纷善意的笑起来。瑶姬一边羞涩,一边止不住的开心。父亲来之前已经告诉她了,天帝天后都中意她,想让她做华星洲的妻子,也就是未来的天后。 她感觉像在做梦。天后之位她并不在乎,能嫁给华星洲,便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了。 那可是华星洲啊。 是天界无人不仰慕钦佩的战神殿下,是天族引以为傲的至高荣光。更何况,他还那么的年轻、俊美、温柔,哪一个仙子能不对华星洲动心呢? 她的心脏像小鹿乱跳,忍不住偷偷去看华星洲。却见对方神色淡淡的,没有对父亲的话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心里一下子失落难过起来。 天后也察觉了儿子的态度,她知这种事不能一蹴而就,于是将话题引到其他方面。中途又有天官接连不断来向天帝和华星洲敬酒祝福,这事便暂且略过了。 只是在庆功宴结束后,天后单独留下了华星洲:洲儿,你是不是对瑶姬无意? 是。华星洲直截了当的承认了,孩儿现在还无意于男女私情。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天后嗔怪的看他,你今年也已二十有五了,早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以往你肩上担子重,我和你父帝没有催过你的婚事,可现在天族已经太平,你也不需要动辄奔赴战场,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华星洲:我当真对瑶姬无意。 你不喜欢,我们自然不会逼你。天后道,优秀的仙子还很多,母后再帮你相看。你自己也留意些,有了喜欢的人,大可直接告诉母后。 华星洲皱着眉不说话。天后叹了口气,也没逼他太紧,让他回去休息了。 许夕正无所事事的吃着零食翻看书册,待华星洲一进来,立刻合上书迎上去,随即吃了一惊:你这是喝了不少酒啊! 酒气很浓,脸上也有点红,人看着倒还算清醒。 对不住。华星洲歉然道,我先去沐浴一下 唉不用不用!许夕忙拉住他,酒后沐浴不好,你先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杯茶。 华星洲坐下,望着许夕的身影,一言不发。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兴致明显变的低落,许夕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啊? 总不会是天帝那个糟老头子又训他了吧? 华星洲盯着他:父帝母后想让瑶姬做我的妻子。 喝了酒的殿下还是有些不同的,他抛掉了诸多顾虑,语言动作都变的直白了许多,说话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许夕,眼中情意热切,直白又真挚,带着滚烫的温度,看的许夕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躲开华星洲的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可我不喜欢她。华星洲没有放过他,站起身来,一步步向他逼去。 他确实喝了太多,心被烧的很难受,又烫又迫切,有些话再也藏不住,想一股脑的全部让这个人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伸手揽住许夕的后腰,阻止了对方后退的动作,拉起他的一只手,紧紧贴在自己的左胸膛上,紧紧盯着对方的脸,问:阿云你感受到了吗? 许夕没想到他一下子把这层纸窗捅破了,感受着掌心下急促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一时竟有些无措:殿下 不是说好不这么叫我了吗?华星洲惩罚似的把他拥的更紧,在他耳边低低道,小骗子。 许夕耳根发热。他发现这位真是不撩则已,一撩便开足火力,他有些受不了的往后躲了躲,想打破这暧昧的过分的气氛:星洲,你真的喝多了先去休息,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好。战神殿下果决的截断了他的退路,我没喝多,我很清醒阿云,我喜欢你。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2) 他望着对方微红的脸颊和无措的眼睛,认真道:阿云,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唐突你的意思,在很久之前一起去星河清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许夕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点点也没有吗?见他沉默,华星洲有些难受,有些委屈,不死心的追问,你听见我要娶别人,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他目光直白恳切,带着希冀和恳求,就差把一颗心掏出来捧到许夕面前了。许夕望着男人的眼睛,突然败下阵来。 他躲着不回应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是同一缕魂,是同样的真心和感情。他注定是还不清了。 有的。 华星洲心跳一滞,屏住呼吸望着他。 许夕的目光不再躲闪,望着他轻轻笑了笑:你要是娶了别人,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华星洲了。我不许。 我也喜欢你。 像万千朵烟花同时在脑海中炸开,又想再次乘风飘游在星河清梦的苍穹上,华星洲大脑晕乎乎的,开心的简直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你这么笑好傻。许夕忍不住,戳了戳华星洲的嘴角,再笑下去,殿下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就保不住了。 对不起,我太开心了。华星洲想收回上扬的嘴角,却完全控制不住,真的,打了胜仗以后,都没有现在开心。 许夕没忍住,也轻轻笑起来。 华星洲痴痴望着他的笑颜,心跳的越来越厉害,手心都出了汗,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小心地问:阿云,我能吻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看进度条 以往这个时候某四只已经把人拖上床吃干抹净了 我们殿下还在纯情的索吻 啊真是一股清流 第95章 风情万种(34) 我能吻你吗? 华星洲问的太小心、太认真,连许夕都被他的态度感染,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可以。他小声说。 华星洲心跳如鼓,一手揽着许夕,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颌,侧头吻上去。 明明他是仙,许夕是妖,他却唯恐亵渎了对方似的,动作温柔的不像话。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让华星洲有些眩晕,好像化作了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浮游在星河云端里,不知今夕何夕。 刚才吃了桂花酥?华星洲尝到了他嘴里的味道,喃喃道,好甜。 许夕笑,自下而上挑起眼睛看他:是桂花酥甜还是我甜? 华星洲自小接受板正严苛的教育,养了一身端方的君子风骨,何时见过这般会勾人的妖精?他只觉得对方那一眼当真称得上是媚眼如丝,一句戏谑低语更是撩的他骨头都要酥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略显急切的再度吻上去,身体力行的去品尝那令他心醉神迷的味道。 殿下虽是新手,技术却不赖,许夕被他亲的两腿发软,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两人平复着气息,过了一会儿,华星洲唤他: 阿云。 嗯? 我绝不会娶其他女子。华星洲紧紧抱着他,下颌抵着他的黑发,郑重道,你说的对,我一直都在按别人的意愿而活,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而活我会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父帝母后,若他们不同意,我就带着你离开天界,随便去哪里。反正近百年天族都是太平的,若有一天天族子民还需要我,我再回来。 你愿意跟我去流浪吗? 许夕抬头,望着男人紧张的眼睛,轻笑:你有句话说错了。 华星洲更紧张了,手臂收的更紧:嗯? 跟在你身边,怎么会叫流浪呢?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栖息地。 两人互表心意,蜜里调油般过的甜蜜,有人却难过的无以复加,如同摔碎了一场美梦。 自从青华帝君委婉的告诉女儿,华星洲无意于这门亲事,瑶姬便整日闭门不出,以泪洗面。 果然,华星洲还是不喜欢她根本看不上她。 瑶姬的好友流云仙子苦口婆心的劝:瑶儿,别哭了。你很好,只是同殿下没有缘分。殿下那样的人,胸怀装的是天下,我看不出他会把心放在谁身上。纵使你嫁给了他,他也不会有多在乎你。相敬如宾的婚姻,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流云仙子说的透彻在理,瑶姬终于听了进去,可还是心中发苦:可可那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的人啊 偷偷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就这么拒绝了自己,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我懂。流云仙子握住她的手,伤心是难免的,但也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咱们去星河清梦玩玩吧?否则你一直闷在屋里想这件事,只会越来越难受。 瑶姬不想去,却熬不过好友的软磨硬泡,只得擦干眼泪,收拾一番,同她一起出门了。 在星河清梦游玩一番后,瑶姬的心情果然平复了许多。然而就在她们打算打道回府时,瑶姬却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一时愣在原地,哀戚之色再次涌上面容。流云仙子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心中暗道糟糕,怎么竟这么凑巧的在这碰到了殿下! 又一想,不对呀,殿下日理万机,居然也会来星河清梦玩吗?还是孤身一人? 正纳闷间,流云仙子察觉到瑶姬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惊讶问:瑶儿,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瑶姬回过神来一看,面上竟露出了惊骇之色,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镜,正是这东西在急促的发着微光:它它怎会有反应? 这到底是何物? 这是照妖镜!瑶姬白着脸色道,是父亲给我的。之前发生了妖族袭击天族的事,父亲担心我的安全,便特地去寻了这个上古神器给我,以防止我身边混进妖邪。现在这镜子竟有反应了! 这可是天界,怎会有妖族能混进来?流云仙子惊疑不定,这镜子没坏吧? 瑶姬坚定摇头:这是父亲予我的。 堂堂青华帝君,送给宝贝女儿的必定是珍品。 那我们就试试!流云仙子大着胆子道,此方仙境中人也不多,我们挨个试过去,看看哪只是妖!反正殿下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瑶姬精神一震:没错,星洲哥哥在这里,他一定会抓住那只妖! 两人对华星洲的实力那是没有一丝怀疑,立刻镇静下来,悄悄的把照妖镜藏在掌心,远远的将目之所及的人一一照进去。然而一圈下来,一个异常的都没有。 瑶姬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流云仙子也纳闷至极,远远瞥见华星洲离开的背影,脑子一抽,道:殿下你照了没? 瑶姬: 她悚然看向流云仙子,一脸你疯了的神情。 流云仙子也被自己胆大包天、居然敢怀疑到殿下身上震了一震,缩了缩脖子道:照一下嘛,照一下又没有什么影响。万一是那妖变成了殿下的模样呢? 瑶姬一想,觉得有这个可能,立刻举起镜子照了过去。 镜中华星洲的身影丝毫未变,两人都松了口气。 我就说,星洲哥哥怎么可能瑶姬话还未完,眼睛慢慢睁大了。 只见镜子中,华星洲的身影虽然未变,可在他身旁,却渐渐的显出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形,红衣墨发,侧着头,正冲华星洲笑。 是只狐妖。 累不累?从星河清梦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华星洲笑看着许夕道,先去泡个澡吧?解解乏。 好。许夕看他,一起吗? 华星洲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许夕倾身上前,撩起华星洲一缕黑发,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轻声问,要不要一起洗? 华星洲的脸噌的红了,头上几乎冒了层热气,手足无措的僵在那里。 不愿意啊?许夕挑挑眉,翻出一身新衣裳往浴池走去,那我先去了 他脚步一顿。身后,华星洲蓦地动了,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像藏了一簇火苗,热度惊人。 华星洲的住处有一方天然形成的温泉,周围是嶙峋怪石,缠着绿藤奇花,围成一潭冒着热气的清池,别有一番雅趣。此时夜深人静,温泉里静谧无声,清水微微荡漾,倒映着漫天细碎的星辰。 温泉池子很大,里面两个人离的却远,一人一头,各自静静的泡在水里。 许夕饶有兴致的拍打着水面,歪着头看向另一边的华星洲:殿下,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呀? 华星洲: 他努力克制住转头去看的冲动。方才许夕下水时,他无意间看了一眼。只记得那皮肤白的透明,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惹人注目。 他已经后悔一时冲动答应和对方一同来沐浴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坏事,丢掉自己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君子风度,把某只小狐狸吃的渣都不剩。 可那只狐狸偏偏没有一点自觉,还在那里不自知的撩拨他! 华星洲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只觉得以往温度适中的清泉,此时烫的有些难以忍耐了。 许夕见华星洲不理他,眨眨眼,优哉游哉的划拉着泉水,笑眯眯的冲对方走过去。 华星洲听着水声,大脑一片混乱,侧脸上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不知是蒸气凝聚而成,还是生生热出的汗。 星洲,许夕来到华星洲面前,我够不到后面,你帮我搓背好不好? 华星洲看着他。 那人在温泉里泡了这么久,此时面如桃花,双眸里像含了一汪脉脉的春水,噙着笑意望过来时,像要把人溺死在他的眼波里。 他是故意的。 华星洲浑身滚烫的想。这只小狐狸在故意勾引他。 没等他应答,许夕已经侧过身去,伏在一块石壁上。他的整个背都露在外面,皮肤本来就白,此时被夜晚皎洁的月光一照,像隐隐发亮一般,几乎有一种圣洁的味道。 可那背实在是太漂亮了,清瘦颀长,蝴蝶骨微微凸起,勾勒出清晰流畅的线条。往下竟还有两个腰窝,明目张胆的摆在那里,像在蛊惑着人快点伸出双手,严丝合缝的握住那里。 华星洲便是那个被蛊惑的人。 他终于动了,来到许夕身后,将双手钳进了那两处漩涡。 碰触到那人的一瞬间,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谦谦君子,他今晚是做不成了。 你在做什么呀?许夕身子轻轻颤了颤,像被男人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侧过脸小声说,我让你帮我搓背 华星洲的手臂骤然发力,将许夕的细腰整个箍进怀里,让两人更严密的贴合在一处,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真的只想搓背吗? 许夕不说话了。脸红的更厉害,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颤,像蝴蝶扑闪的羽翼。 小骗子。华星洲低低道,将他压在石壁前,清澈的眼眸已经变的深不见底,低下头,将一个炙热的吻印在他的脖颈上。 温泉水面一圈一圈荡漾了许久,终于渐渐平息。 许夕整个人挂在华星洲身上,被对方紧紧抱着,累的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月光依旧静静的洒落,映出他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后背红的尤其厉害,几处地方蹭出了血丝,像被抵在石壁上狠狠研磨过一样。 疼许夕搂住华星洲的脖颈,抽了抽鼻子。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华星洲的心都被他一句话攥起来了。他懊悔的皱起眉,刚刚的他几乎失去理智,做的实在太过了,此时看着许夕身上青青红红的痕迹,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穿好衣物,小心的用一件袍子将对方裹住,打横抱起来,回到了屋里。 将许夕放在床上,华星洲寻来药膏,给对方小心的涂抹后背的伤痕:阿云,疼的厉害吗? 嗯。许夕闷闷的趴在床上,吸吸鼻子,你好凶。我不要喜欢你了。 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一句话,听的华星洲心都疼了。他涂好药膏,上床将许夕轻轻揽进怀里,亲亲对方的眼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是不许说不喜欢我。 他向来温柔,这句话却说的很霸道:永远不许不喜欢我。听到没有? 许夕小声哼哼,不理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华星洲按住他的后脑,贴上去吻他的唇,直把他亲的上不来气,难受的挣扎,才松开力道放开他。 你变了。许夕红着眼尾瞪他,你你开始欺负我了! 华星洲笑:谁勾的我? 许夕气哼哼扭过头。 华星洲把他整个人揉进怀里,吻他的额头:阿云,不要说不喜欢我,即使是怄气也不可以说。我会害怕。 许夕愣了一下。 遇见你,拥有你,都美好到太不真实。华星洲低低道,我好怕一觉醒来,发现你只是我的一场梦。 不会的。许夕握住他的手,小声告诉他,我在这儿呢。 嗯。华星洲笑了,抱紧他,我知道。 他会守护好他。 这个他最美的梦。 这个他最爱的人。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3) 第96章 风情万种(35) 许夕还迷迷糊糊睡着,只觉额头上被轻轻吻了一下,他努力睁开眼,见华星洲已经穿戴整齐,束发佩冠,于是伸手拽住他半截衣袖:去哪? 他没睡醒,声音和动作都黏黏糊糊的,可爱的紧,华星洲心下软的不行,弯腰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母后召我有事,我先出去一趟。你饿不饿?要不要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许夕困倦的摇摇头。昨晚被折腾的太厉害,小狐狸这具身体又是个雏儿,他实在是累惨了,现下只想睡觉。 华星洲心疼的摸摸他的脸,放轻声音温柔道:那你继续睡,我很快就回来。 许夕乖乖嗯了一声,合上眼睛,华星洲不舍的看了他一会儿,给他盖好被子,去了天后那里。 他端正的给身着华服、头戴珠冠的女子行礼:母后,您找我? 虽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华星洲每次面见天帝天后时却从未荒废过礼节,这是他从小被严格要求的。 嗯。天后示意他起身,温声问,近来总算没有战事了,洲儿每天都在做什么? 孩儿每日照常读书练功,不敢荒废懈怠。华星洲说的是实话。他对自己的要求依然严格,只在完成任务后的休息时间会陪许夕出去游玩一番,或是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想起昨夜种种,华星洲抿起嘴唇,耳根微微发热,眼神变的分外柔和。 天后将他的细微神色尽收眼底,眸色变冷,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意:我是最放心你的。只是一直在屋里闷着也不好,我们母子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中午就在我这一起用膳吧。 华星洲抬头,微微惊讶的看向天后。 记忆里,他的母后很少说这种话。 她和父帝一样,总是怕他不够独立,不够优秀,他几岁的时候,就被要求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并且吃饭的时间都是被严格控制好的,以免耽误课业。 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一两次,她主动提出陪他一起吃饭。 虽然有些放心不下许夕,但能有一个和母亲接近、沟通的机会,华星洲心里很高兴,想着一顿饭也耽误不了多久,于是笑着应下了。 时间还早,天后命人去准备午膳,然后拉着华星洲坐下来,微笑着和他说起了话。 华星洲走后,许夕睡了不到一刻钟,便猛的睁开了眼睛。 无他,只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至极的威压笼罩了整个住处。这是华星洲的地盘,天界中不会有人敢在这里放肆,那么唯一可能的来者,就只有 许夕眸中一片清明,缓缓坐起身,整理好衣物,向外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但事已至此,倒也不至于慌乱,只是心中有了准备。看来华星洲也是被故意支走的,短时间内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到了外间,许夕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天帝,以及他身后的诸位天兵天将。 天帝目光沉沉的打量着这只狐妖。 能将他儿子迷的七荤八素、做下这般荒唐事的,果然不是寻常的妖怪。能化形不说,此时直面他,竟还能不露声色,保持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 许夕点头:见过陛下。 他一个妖物,在九天之上、堂堂天帝面前,不诚惶诚恐的跪拜臣服便也罢了,竟连腰都不弯一下,简直敷衍到狂妄,让诸多天将好生开了眼界,个个震惊的看着他。 天帝倒是无所谓,毕竟一只妖狐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拿下。 许夕没有试图反抗或逃跑,这具身体妖力薄弱,根本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他一动不动,任由两名天将拧住他的双臂,将他按跪在地上。 天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冰冷:你接近我儿,到底有何目的? 没有目的。许夕说,殿下仁慈,不忍看我在妖界自生自灭,于是将我救了出来。我没有恶意,留在殿下身边,只是想报答他罢了。 报答他?天帝冷笑一声,用你那腌臜的身子报答他? 他已经看到了这只狐妖脖子上的痕迹,一想到自己那好儿子和这只妖物都做过什么,他心里就愤怒恶心的不行。 华星洲是他寄予了最大期望的儿子,除了那一次战败,他这个儿子从未犯过一次错,特别是上次立下的千古功绩,他更是分外满意的。 可谁知,这个没犯过错的儿子,一旦出格,就给他犯下这么大一件事! 在听瑶姬说了事情始末后,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儿子做出的事! 天界战神,天族的守护神,背地里竟和最低贱肮脏的妖物滚上了床,让他怎么可能忍受!? 刚听到消息后,他气的几乎站立不稳,恨不得立刻将那孽子押过来,再将那妖物亲手斩杀在他眼前。还是天后劝住了他。 洲儿向来理智聪慧,犯下这等大错,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被那狐妖施术迷惑。她冷静道,他定是对那狐妖动了真情。 动了真情?对一只妖物?天帝低吼,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我真是生了个畜生!! 行了,光生气有什么用?天后皱眉,洲儿的脾气我知道,看起来温顺,其实倔的很。他认定的人,我们恐怕也动不了。 那怎么办?天帝怒极,就这么由着他乱来,成为天界最大的耻辱!? 怎么可能。比起盛怒的丈夫,天后的神色一直淡淡的,好像一丝火气也无,可眉眼间却有一种慑人的冰冷,洲儿这次做的确实太没分寸了。我们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终身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 多吃点,这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天后夹了一些菜,放在华星洲碗里。 谢谢母后。华星洲笑着接了,给天后也夹了一些菜,很好吃。 其实他不喜欢吃酸口的,阿云和他相处了这段时日,已经把他的喜好都摸透了。可天后刚刚给他夹的,却是酸笋。 可华星洲心里依旧很高兴,甚至很珍惜的将那酸笋一点不剩的吃了。 之前我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样了?天后问,可遇见了中意的人? 华星洲正了脸色,放下碗筷,认认真真的对天后道:不瞒母后,孩儿确实有了心仪之人。 哦?天后温和的笑了,抬眸看他,是哪家的仙子? 不是仙子。华星洲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向母亲坦白了。他从座位起身,单膝跪在地上,孩儿喜欢上的,是一名男子。 天后垂眸,静静看着他。 母后,或许您会觉得我离经叛道,可他真的我二十多年来,遇到了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华星洲诚恳道,他性格很好,也很优秀,是他出的主意,才让我打赢了九头蛇妖那场仗。 他的身份虽有异,但人真的很好,孩儿希望母后和父帝能够摒弃偏见,能够接受他。 一番话说出来,华星洲心中很是忐忑紧张。 他不知母后能不能接受阿云的存在,可他也不能一直委屈阿云这么藏着掖着。母后今天的态度很是温和,他便赌一把,决定坦白。 如果母后父帝不同意,他便只能做个不孝子,带着阿云离开天界了。 他尽职尽孝二十多年,如果没有遇到阿云,他或许会一辈子这样下去;可他现在有了阿云,便也想着自私一些,为自己而活,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身份有异,是怎么个有异?天后看着他,说来听听。 他是华星洲有些迟疑,是 是妖。天后淡淡道,你也知道同妖厮混在一起,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华星洲抬头,面露震惊之色:您怎么 电光石火间,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他一瞬间如坠冰窖,可他心底不愿相信他的父帝母后会做出这样的事,忍住身体的战栗,颤声问:父帝在哪? 天后低头望着他,目光中露出一丝怜悯:你现在过去的话,大概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华星洲一瞬间红了眼睛,那一刻的神情,竟让天后感到有些惧怕。可没等她做出反应,眼前的人已经站起身,踉跄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了冲了出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么?天帝道,我可以帮你转述给他。 许夕平静问:你们这么做,不怕他往后会怨恨你们? 怨恨我?天帝冷笑,眉目阴沉下来,他犯下这等奇耻大辱,还有脸去怨恨别人?笑话! 你们到底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单纯的工具? 天帝眯眼看他:什么? 他从显露出天分的那一刻,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就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吧?许夕昂头,目光尽是冰冷的讽刺,眸底却又像燃了一把火,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你们生下他,却没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没有给过他一丝父母的温情;你们把他当成一个战斗工具,当成替你卖命、为你挣取颜面的傀儡!陛下,敢问您一张老脸,从来不会觉得羞耻么? 大胆!一名天将怒斥,你竟敢这样对陛下说话! 许夕嗤笑一声,望着天帝气的不断起伏的胸膛,继续道:你们只关心他打了多少场胜仗,有没有问过一句他受过多少伤?你们只在意他给天族带来的荣光,有没有人考虑过他累不累,痛不痛? 你们安详的缩在后方,享受他给你们带来的荣耀和安宁,可到底有没有一个人,把他也当成一个人看?! 华星洲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有谁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质问声声铿锵,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似九天怒雷,将在场天兵天将震的愣在原地。钳着许夕的那两名将士甚至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天帝的脸色已经气到发紫,他强撑着气势怒吼道:可笑至极!华星洲乃天族太子,这是他出生就被赋予的责任,是他豁出命也要去完成的使命!! 许夕哈了一声,浓浓的嘲讽之意让天帝眼皮老脸发青:我没记错的话,您好像还是堂堂天帝吧?拯救天族不是你的责任?请问你活了二百多岁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就会整日龟缩在自己儿子身后颐指气使,说些狗屁不通的屁话!? 你!!! 天帝目眦欲裂,怒发冲冠,指着他大喝:给我杀了这低贱的妖物!! 许夕脸上尽是冰冷至极的讽笑,无畏亦无惧的闭上眼睛。 这些话,算他替华星洲说的。 反正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如果能顺带把那恶心的天帝一块气死,也算是功德一件。 利刃刺入心脏的一瞬,许夕竟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天兵的刀太亮太快,或许是他以相似的方式死过一次,再经历一遍,竟连痛都没那么深刻了。 不!!! 意识已经缥缈时,许夕却突然听到一声悲痛欲绝的吼声,那声音太过绝望惨烈,几近疯狂,听的人心惊肉跳。许夕一震,竟恢复了几分神志,勉力睁开眼,便看到了面前的华星洲。 男人面色惨白,平日的温柔谦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神色已近狂乱,眼珠红的像在滴血,整个人身上发出的气息不像高贵的天族殿下,而像地狱爬出的恶鬼修罗。 许夕没想到他竟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想来也是那对帝后故意设计好的,心下又怒又疼,难受的很,不是为自己,却是为眼前之人:对不起 对不起,又让你经历了一次切肤之痛。 眼前的情景和噩梦完全重叠,那一声对不起让华星洲整颗心脏都被生生撕裂了。他死死握住许夕沾满鲜血的手,疯魔般盯着他,一直到他彻底没有了气息,无声的闭上了眼睛。 华星洲低下头,轻轻的、小心的吻在那人微凉的嘴唇上,许久没有动弹。 天帝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眼见华星洲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举动,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彻底丢净了,怒极斥道:孽障!你竟敢 他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整张脸变的惊愕至极。 只见华星洲抱着许夕,缓缓抬起头,他的玉冠早已不见踪影,黑发散乱的披下来,微微侧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尽是骇人的杀气。 所有人望着那张脸,震惊失声。 昔日天族最尊贵的战神殿下,眉心多了一道血红印。 他堕魔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虐完了!! 堕魔是好事,一起去魔族玩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最后一章啦!! 想知道大家最喜欢哪只小攻呀qwq 第97章 风情万种(36) 许夕睁开眼后, 第一个念头是,他居然还没死! 第二个念头是,没死马上也要被冻死了。 他转了转眼珠, 只见自己躺在一方晶莹剔透的冰棺里, 棺材板盖的严严实实, 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埋了。 冰棺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冻僵的手, 凑到眼前瞅了瞅, 很快辨认出这是属于云渺的身体。 他死后魂魄竟又回到了云渺的身体里,怎会这么凑巧? 正纳闷着,许夕觉得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往手心里一吐, 发现是一颗冰蓝色的珠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直觉一定很贵重,于是把珠子攥在掌心, 想先试探着打开冰棺。结果摸索间不经意的一瞥,却吓的呼吸都停了 他身边,竟还躺着一个人! 是折昱! 许夕震惊的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鬼王, 脑子几乎完全懵了折昱也死了!?难道因为他失手杀了自己,另几个人怒极之下就把他也杀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4) 许夕不敢接受这个事实,颤巍巍的伸手去探折昱的鼻息, 发现对方还有呼吸,一颗高悬的心才扑通一下落回了原处。一场虚惊让他在冰棺里都冒了一身汗, 冻僵的身体倒是终于灵便些了,伸手去推了推身侧的人:折昱, 醒醒。 一碰之下,折昱很快睁开眼睛。一双浅色瞳孔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看的许夕心里有点发毛。 你还好吧?许夕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也在这儿?受伤了吗? 听见他说话,折昱的神情终于慢慢起了波澜,一副很是激动、想笑又想哭的模样,有些滑稽,却看的人难受:哥哥,你醒了。 许夕刚想应声,却听折昱继续道:真好这是我第一次梦见你醒过来,和我说话。他们都梦见过你醒来的模样,只有我没有。也是,你一定恨死我了,一定一点也不想看见我。 许夕: 敢情这小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没有恨你。许夕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别这么想。 折昱看着他,眼圈红了:你还愿意和我说话,我已经知足了。哥哥,多留一会儿好不好?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梦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 他这副模样和语气实在太让人难受了,许夕心一酸,差点有点受不了,连忙抬手拍了拍折昱的脸,又用了点力道掐了一把:醒醒,别魔怔了!我来了就没打算走,但你要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冻死了! 折昱愣住了,动作迟钝的摸了摸脸,感受着方才那真实的痛感。 你没在做梦,许夕哭笑不得,揪住他的耳朵吼了一声,我活啦! 从冰棺里爬出来,许夕四下望了望,有些惊讶的发现,这竟是在流花宫,而且还是他以前的寝殿! 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说起来,你好好的,爬棺材里去做什么?许夕活动了活动身子,伸了个懒腰。他发现自己这具身体被保存的很好,就连之前胸口破的那个洞,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复原了,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没等到回答,许夕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折昱望着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啊!许夕哭笑不得,连忙抬手要给他擦泪,却被折昱一把死死揉进怀里,痛哭着一遍遍唤着他,哥哥哥哥 不哭不哭,啊?许夕耐心的哄着高大的男人,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都过去了,我不是回来了嘛?不哭不哭 许久后,折昱发抖的身子才镇定下来,许夕稍稍拉给距离,用袖子给他擦脸。折昱红着眼睛痴痴望着他,眸中尽是不可置信的喜悦,然而想到什么,神情却再度变的痛苦,薄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许夕自然了解他的心结是什么:还在想着那一刀吗? 折昱瞳孔一颤,痛苦的几乎无法呼吸。 你听好了,许夕望着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怪过你。 当然,你的脾气是得改改,动不动就要捅人要不得啊。许夕笑了笑,可那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们。发生意外,谁都不想。可现在,我回来了,所以让那一页翻篇,别在自责了,好吗? 不再自责 怎么可能?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啊。 许夕看他的沉默不言,知他不可能短时间内把心结放下,只好暂时转移话题,问:你们是怎么让我活过来的? 折昱轻轻拉过他的手掌:我想应该是这颗珠子。 这要从那场变故发生后说起。 许夕死后,谢云寒、敖烁、萧允几乎丧失理智,恨不得把折昱碎尸万段,折昱自己也万念俱灰,根本不想活了。可许夕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握住了折昱的手,是安慰,也是保护。 许夕会用命护住萧允,折昱在他心里也是同样的重要。谢云寒他们再恨,也不会违背许夕的意愿,去伤害折昱。 而他们在找回理智后意识到,传说中有许多起死回生之法,许夕或许还有的救,于是个人恩怨统统放一边,先想办法把许夕救回来才是最关键的。折昱也是想着这一点,才没有立即自杀,追着许夕而去。 所有人疯了一般寻找着所有能救回许夕的方法,最后从古籍中查的一神物,名曰唤魂珠。 唤魂珠,顾名思义,能够召回亡魂,使人起死回生。如此逆天之物,据说普天之下只有一颗,且千百年来从未现世过,故早已变成了一个传说,没有人相信它真正存在。可谢云寒他们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通过各种途径,终于确定唤魂珠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存在于阴曹地府中。 活人无法进入地府,只有身为鬼族的折昱有一丝机会。他以一半修为、半条命为代价,强闯阴曹地府,终于将传说中的唤魂珠抢了出来。 然而,令众人绝望的是,将唤魂珠放在许夕体内,等了整整三天,幻想中的奇迹却并未发生。 对此,大夫柳一道:宫主死去不到七日,不会轮回投胎,按理说魂魄是可以被召回来的。现下唤魂珠不起作用,我想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宫主意念强大,魂魄夺了别人的舍,现下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在不知名的地方继续活着。 所有人闻言,瞬间重燃起了希望,柳一面露不忍,却不得不继续道: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宫主求生欲不强,亦不愿踏入轮回,魂魄已经彻底消散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从天堂再度打入地狱。 他们不知道许夕是夺舍了还是已经彻底消亡了,可所有人都坚信他还活着。他们让柳一修复了许夕的身体,用最好的玄冰打成一个冰棺,将他的尸体完好无损的封存起来,让他回了流花宫,回了他最熟悉的家。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可所有人都选择了等下去。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一边继续成长,不断变强,一边抱着许夕已经夺舍的可能,用尽各种方法在全世界地寻找他的下落。每隔几天,他们中有人便会回到流花宫,睡进冰棺里,和许夕说说话。那玄冰棺寒气深重,普通人在里面待一刻钟便会活活冻死,纵使他们修为高深,睡在里面也是一种酷刑。 可所有人甘之如饴。 他们都抱着一个幻想,希望某天一觉醒来,能够看见身侧躺着的那个人,再度睁开眼睛。 听折昱说完事情始末,纵使许夕的心是铁做的,此时也禁不住难受万分。 这样的深情,无人不会感到动容。 我去传信,告诉他们你醒了。 许夕有些诧异的看他。折昱微微苦笑了一下。经历了无数绝望,体会过彻底失去的滋味,那些嫉妒和醋意,早已不值一提。 更何况,在这些抱着一线希望煎熬等待的日子里,他也彻底看清了。每个人对许夕的爱,都不会比别人少;而同样的心情,也让他们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味道,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不出一个时辰,所有人都赶到了。许夕见他们一个个激动的说不出话的模样,一开始还有点心疼,到后来便是一脸生无可恋。 无他,所有人都抱着他哭了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活了,是刚死呢! 有人还算隐忍,比如谢云寒和敖烁,只是力气太大,差点被把许夕骨头抱断;有人则是洪水开闸,轰的许夕耳膜都快炸了:萧允,你再哭我把你丢出去信不信! 你敢!!萧允一边哭,一边整个人四爪章鱼似的黏在他身上,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敢再丢下我,我死给你看!! 许夕: 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勉强哄住了。要说自责,折昱排第一,萧允便排第二,毕竟许夕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敖烁红着眼,紧紧攥着他的手问,好像怕他会再度消失一般。 我之前,确实是夺舍了。许夕说。 那怎会突然被唤魂珠召回来? 谢云寒想到什么,瞳孔一缩,紧紧盯着他:难道你又一次 其他人随即也想到了,难道许夕是夺舍后,又死了一次!? 被四个男人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许夕压力山大,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夺舍之后的事,宫殿外突然匆忙的跑进一名流花宫侍卫:报各位大人,大、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个、来了个堕仙! 侍卫如此恐慌是有缘由的。堕仙本就是个恐怖的存在,千万年也就出过那么一两个。他们身负仙魔之力,有毁天灭地之能,并且,从天族自甘堕落到魔族,一般都是些神志狂乱、穷凶极恶之徒。远古时期曾出过一个堕仙,导致各界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是历史上非常灰暗的一段记载。 如今,天下又出了个堕仙,不到两天时间,消息便传遍各界无他,这位堕仙太出名,他便是昔日的天界战神华星洲,如今堕了魔,不知又要搅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华星洲?众人显然也听过他的名字,纷纷戒备起来,他怎么会到这来? 我听说,他堕魔是因为一个妖族。那妖族被天帝杀害,他才谢云寒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音一滞,把目光投向许夕。 其他人看着谢云寒的反应,也猜到了一个可能,不约而同的盯住许夕。 许夕: 他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死,华星洲竟会入了魔!不过他也想不通华星洲怎会找到这里来,正想出去看看,对方已经不请自来,出现在大殿门口。 许夕怔怔地看着他。还是熟悉的那张脸,只是眸色深暗,眉心多了一道煞人的血印。周身的气质也完全变了,像浓的化不开的暗夜,带着嗜血的煞气,让人看一眼便透不上气。 许夕心惊肉跳的看着他,正担心他是否已性情大变,却见华星洲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周身的煞气奇异的消失了,双眸重亮起了点点星光,一瞬间就变回了他熟悉的那个人。 星洲他话音未落,已经陷在对方的怀抱中。 谢云寒、敖烁、萧允、折昱无比复杂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生生死死折腾了几回,他们是再也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了。可这种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自己却连醋都不敢吃的感觉真他娘的好憋屈啊!!! 你果真还活着。最后紧紧抱了一下许夕,华星洲不舍的放开他,双眸湿润的注视着他,轻轻笑了,太好了。 星洲,你怎么知道 你死后,我去了一趟地府。华星洲告诉他。 仙魔之身是逆天所在,阴曹地府也挡不了他。阎王已经快被吓哭了,不久前刚有只恶鬼闯进来,土匪似的抢走了他们的镇府之宝唤魂珠,如今竟又来了位堕仙,命他们交出一个刚死的鬼魂! 这是不符合天道规则的,可在绝对的力量前,阎王也不敢不从,只好受气小媳妇似的翻开地狱花名册,忍气吞声的帮华星洲找那个名叫阿云的狐狸精。 结果 他没死。阎王怒道,原来我的宝贝唤魂珠就是用在他身上了! 华星洲把那册子拿过来。他才知道,原来阿云的全名叫云渺。 而那本册子,记录了云渺的一生。 从出生到死亡,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无巨细,全部一笔一划的展现在华星洲面前。 许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华星洲是在地府得知了自己还魂的消息,于是点了点头。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方才和华星洲的互动,都被某几个人一眨不眨的瞪眼看着。 这就有点尴尬了。 呃,这几位是许夕头秃的想要怎么对华星洲解释在场其他人,没想到华星洲看了他们一眼,波澜不惊道,我知道。 他们都是我,不是么? 华星洲一句话把许夕震傻了,把谢云寒他们也说懵了。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许夕把众人都叫进屋里,坐下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星洲,你方才说什么? 华星洲竟然知道他们是五体一魂!? 华星洲见他震惊的小模样,微微宠溺的笑了笑,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也是不久前从地府里得知的。 他从阿云的人生录里,看到了很多男人的名字,其中有四个同阿云纠缠颇深。华星洲不管是仙还是魔,得知这样的讯息,都不可控制地产生了嫉恨之情。他让阎王翻出那四个男人的人生录,打算了解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阿云曾经为他们去死。 可神奇的是,那四人的名字,竟镌刻在同一本人生录上。更神奇的是,他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 每个人的人生录都是独一无二的,地府算账再糊涂,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他的逼问下,阎王从实招了。 你们五人,其实是一缕魂魄分出来的。阎王说,但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人生录是自己生成的,从这本人生录诞生之始,上面就刻了你们五人的名字。 天晓得,他也很震惊好嘛!鬼知道为什么各界大佬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阎王都不知道的事,阿云,你是怎么知道的?华星洲百思不解,你刻意接近我们,想必一定知道某些内情吧? 谢云寒几人听的怀疑人生,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人?他们这些不久前还争的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情敌,竟然是一个人!? 许夕没想到华星洲竟会意外得知这个秘密,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必须要做出个解释了。好在这个问题,世界线里其实是有设定的。 你们之所以会被分成五个人,是因为你们原本的魂魄,过于强大。 这个六界并存的奇幻世界,最初是由一个无比强大的神创立的。他是创世神,也是天道神;他创立了这个世界,也有责任维持好这个世界的平衡和安宁。因此,当一缕力量比他还要强大的魂魄在天地之间诞生时,天道神预知见了一场灾难。他无法控制这缕魂魄,也不知道这缕魂魄在化作一个生命后,会向善还是向恶。若向恶,整个世界将会毁灭在对方手中。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5)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天道神以自身的消亡为代价,将这缕魂魄强行割裂成五片碎魂,分别投入不同的界域,这样既能削弱他们的力量,也能让他们互相牵制。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这个他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 许夕把世界线中的设定告诉了他们,听完后,几人都沉默了。 他们虽然相信许夕的说法,只是太没有实感了。就像好好的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得知自己还有四个兄弟,当初还是五胞胎!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许夕说,你们本源相同,力量也定有相似之处,亲自感受一下便知。 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华星洲首先伸出手来,其他人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 他们各自放出一小撮灵力,又沉下心去感受其他人的灵力,果然有所发现。 那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熟悉和悸动。很玄妙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却足以让他们肯定一切。 谢云寒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道神早已消亡,许夕又是从哪得知的一切? 许夕这下就只能胡编了:那位天道神托梦给我的。 众人呆了一下。 许夕目光坚定,毫不动摇。 萧允:那你故意接近我们,是那个天道神让你做的吗?他有什么目的? 这是所有人心头的一根刺,是他们最想知道的部分。 许夕心虚的不行,但他脑子灵光,胡编乱造向来是拿手好戏,于是自然而然的顺着萧允的话往下说:是的。其实天道神没有恶意,他虽已消亡,但还能隐约感受到这个世界,并且知道你们都成长成了非常好的人,他为自己当初的武断感到后悔所以他托梦告诉我,让我们接近你们,把事实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魂归一体,拿回原本属于你们的,完整的力量。 他草稿都不打,一番话说的逻辑通畅,从容淡定,一点也看不出是现扯出来的。 说的几个男人都信了。 但让他们魂归一体什么的,所有人都没那个打算: 拉倒吧,我自己过的好好的,才不要去用别人的身体。 没错,万一被某人拉低智商,岂不是很吃亏? 喂,你说谁呢?? 这么快就对号入座了,很有自知之明嘛。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许夕悄悄松了口气,明白这件事,终于算是圆满结束了。 五个人的好感度都已经满值了,许夕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找不到开溜的机会! 他的黑历史实在太多,又是跑路、又是假失忆、又是诈死、又是真死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所有人都被他坑怕了,心理阴影三天两夜都说不完。 再加上真相大白,所有人心里隐约都明白,许夕对他们没有爱,待在他们身边,对他们好,只是他完成任务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会不会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我不会走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睛。许夕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真挚、再真挚些,流花宫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你们真的没必要像犯人一样看着我呀! 我认为有必要。敖烁说,再说了,你既然没打算走,还在乎这么多做什么?来,张嘴,吃葡萄。 说着,拿了颗最大的葡萄塞进许夕嘴里。 许夕快哭了。 这五个人,无论他说什么、求什么都不管用,他们两人一班,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跟在他身边,绝不会留他一人独处一分一秒,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但他知道自己的态度越抗拒,他们的疑心及越重,看的就越严,于是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每天在流花宫吃吃喝喝,毫不客气的让几位极品美男伺候自己。半个月过去,他们见他变老实了,一副准备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模样,于是渐渐放下了悬着的心,对他看的也没那么严了。 五人如今都是各自领域呼风唤雨的大头头,纵使再想,也不能每天黏在许夕身边。于是这一天,许夕终于逮到了机会。 折昱、萧允、敖烁都各自回去有事处理,谢云寒被他找借口支了出去,只剩华星洲在身边陪着。 如今最难搞的要数华星洲,没办法,他武力值最高,又是无业游民,许夕想支开他都找不到借口! 阿云,在想什么? 华星洲温柔问。许夕一个激灵。不知道华星洲是不是堕魔的原因,许夕总觉得他虽然依旧很温柔、很体贴,但莫名就是有点黑化的感觉,经常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他脑子快速转了一圈,道:星洲,我想起来,去年我在流花宫后面的桃林里埋了几坛桃花酒,现在应该酿好了,你想不想尝尝? 华星洲浅笑着望着他:好。我陪你去拿。 他们搬来了几坛酒,许夕去拿了两个瓷碗,倒出两碗来,笑眯眯地道:咱们偷偷喝,不给他们尝。 华星洲被逗笑了,伸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端起一碗桃花酒,仰头喝了下去。 许夕的手指在衣袖里悄悄攥紧,眉眼弯弯地笑着问:怎么样? 醇香甘甜,味道很棒。华星洲称赞,还想说什么,却突觉头脑昏沉,眼前竟有些模糊。 许夕一把扶住向一旁摔到的华星洲,将他慢慢扶到椅子上坐下。 阿云华星洲捉住他的袖子,眉眼都蹙起来,喃喃道,我怎么 没事,这酒烈了些,歇一会儿就好了,嗯?他哄着,把自己的袖子轻柔的从对方手中拽出来,我去给你倒些水来。 华星洲伸出手,想拉住他,许夕后退一步,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虽然下药的手段很不光明,可他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几步离开内殿,许夕向两旁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知道是个好机会,于是在心里急急唤道: 统子快出来!我们 身后一个人突然贴上来,把他整个人死死扣进怀里。 许夕浑身一僵。 华星洲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走。 你们、你们想干嘛! 方才华星洲把他逮回去,一改温柔的形象,竟不顾他的抗议哀求,直接拿绳子把他捆在了床上!紧接着,被支走的谢云寒、出门办事的折昱、敖烁、萧允竟一个一个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诳我!许夕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栽了的时候,你们你们根本没出门! 对啊。不放长线,怎么钓你这只狡猾至极的鱼?萧允狠狠道,恼火又难受的看着他,阿云,你到底想去哪?你为什么总想要离开?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你到底还想去哪? 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停留吗? 我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啊!许夕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继续哄继续骗,你们把我看的太严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么拘着我,我当然受不了啊! 敖烁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别和他浪费时间了,反正套不出一句真话。直接上吧。 许夕汗毛一竖。直接上?上什么?! 谢云寒走到床边,捏住他的下巴。 死木头,你干什唔!他被谢云寒喂了一个东西,咕咚一下吞进肚子里。 凉凉的,甜丝丝的,像是某种水果,味道有些熟悉。 回想起什么,许夕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靠!!! 这不是那个浪人果吗!!! 他震惊的看着谢云寒:我不是早让你扔了吗!? 嗯。谢云寒居然神情自若的嗯了一声,道,觉得还有用,就藏起来了。顿了顿,补充道,果然有用。 许夕: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果子的威力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看着面前五人这架势,许夕头皮发麻,这下是真的慌了:不、不带这么玩的,我真的要生气了!!你们怎么能用强?! 虽然不应该,但阿云,你确实需要一个惩罚。华星洲温柔道,若我方才真的信了你,对你没有一丝防备,此刻,你是不是又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当真,一点心也没有吗? 华星洲眸光温和,可细看,里面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偏执和占有,预示着一场蓄势已久的狂风暴雨。 我不是许夕在他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墙角缩了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异样了,从小腹往上,窜起一股难以忍耐的热流。他又慌又乱,张口想解释,却在果子的效力下失去了以往的伶俐机智,语无伦次道,我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折昱走过来,手掌捧住许夕烧红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睛道,可我们我,就是这么自私。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绝不会放你走。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盯着许夕的眼睛,伸手解开了许夕的衣带。 不、不行!许夕快急哭了,他拼命往后缩,嘴上不住的哀求,我错了,我真的不跑了,你们别这样,好不好? 他此时的样子着实可怜的很,手脚被绳子绑住,黑发凌乱地散落下来,额头冒了细汗,脸上生出了一层潮红。那双灵动狡黠、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变的湿漉漉的,含着泪光,祈求的望着他们,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可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只是假象。 他们就是被这人柔弱无害的模样,骗过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什么都可以忍,但唯独他想要逃离这一点,绝无宽恕。 更何况,心爱之人此时的情态,已经不会让他们感到怜惜,反而会激起一股浓浓的施虐欲。 敖烁舔了舔唇,痞帅的面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渺渺,反正你说了,我们是一个人。那一起进去,也是可以的吧? 许夕: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是真的怕了,就算之前为了完成任务什么荒唐事都做了,也万万没想到会有眼前这一幕。他无助的望了一圈,慌乱的喊:木头,死木头!你不是一直都听我的话吗!?快点放开我! 谢云寒深深望着他:这次不能听。 敖烁!我再也不给你撸毛了!! 没关系。敖烁笑,目光火热的望着他,你可以撸别的地方。 萧允!你居然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你还好意思说,萧允恶狠狠掐住他的腰,我被你坑了多少次?总得让我讨回来! 折昱,你个王八蛋,白眼狼 折昱诚恳道:我觉得,哥哥还是闭上嘴,把力气留到后面比较好。 许夕将最后的希望投向身侧,可怜巴巴的望过去:星洲 华星洲和煦一笑,问:阿云,我帮你宽衣可好? 许夕: 知道这些人是要来真的,许夕再也顾不上大变活人的后果了,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喊:系统!!! 系统捂着眼睛:在!! 还不走!! 好!! 唉,好可惜。 系统默默发动传送,有些遗憾的想。 人家还想继续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及!时!刹!车!! 这个世界终于写完了我的妈呀!! 最后一个世界了,保证是最甜的,夕夕要做回自己啦! 第98章 许你朝夕与共(1) 空间传送带来的眩晕感渐渐消退,许夕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沙发里,对面是一台壁挂电视,正播放着电视剧。 没想到最后一个世界是正常的现代社会,许夕很是庆幸,站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面积不大,七八十平米的样子,收拾的很整洁,但个人风格不强,有点像是租来的。 卧室里有面试衣镜,许夕在里面看到了最后一个宿主的模样,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镜子里,是他自己的脸。 是许夕的脸。 系统,他有些茫然的开口,声音有点不稳,怎么回事?我我回来了? 唔,很遗憾,但还没有。系统道,我们还在最后一个任务世界,这个世界有些特别,它是您原先世界的一个平行世界。 许夕看着镜子里熟悉的、恍若隔世的面孔,心脏怦怦直跳:平行世界? 是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您原来所处的世界高度相似,只是发生的故事有所不同。系统解释道,世界线已经传送给你了,你可以自己看。 很巧,这个世界的许夕,也是一个明星。只是许夕在原来的世界里红的发紫,在这个世界里,却是个一糊到底的小可怜。 这个世界的许夕也是演员出道,因为外形实在太出色,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就被一家不错的娱乐公司签下了。公司有意捧红他,花大资本给他争取到了一部偶像剧的男一号。 偶像剧是由同名改编的,叫《薄荷味夏天》,名字清新,故事也很清新,发生在高中校园里,讲述了几名少男少女的成长、友情和青涩朦胧的爱情。原著写的非常细腻动人,男主角许清夏是个又高又帅的大学霸,性格温柔却又会撩,苏的不得了,收获了一大票书粉迷妹,ip热度一直非常高。故得知要改编成电视剧时,书粉的反应非常强烈,大部分是反对的,担心会毁原著,特别是毁掉他们心目中的男神许清夏;但也有一小部分暗暗抱着期待,一直到剧组发出了定妆照。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6) 定妆照里,许夕一身简单干净的白衬衫,温柔帅气,拿着一叠书,微微侧头,对着镜头笑。只这么一张照片,当即俘获了百分之九十的书粉和路人。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我先舔为敬!! 哪里来的神仙小哥哥!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许清夏吗!啊啊啊我死而无憾了! 好像是个新人,叫许夕,和清夏哥哥是一个姓唉,看来是天定的缘分! 我真香了,原来说打死也不看剧的,现在冲着这小哥哥的颜值我也要去看! 网上一片夸赞,许夕的公司见形势大好,连忙又买了一波热搜,各大营销号纷纷把许夕吹上天,大有剧未播人先火的架势。 然而期待越大,失望便越大。剧集开播后,所有人瞠目结舌,差点惊掉了下巴颏。 不是没看过的问一句,男主是面瘫吗?还是原著人设就这样? 才不是!!我们清夏哥哥超会撩!这个剧里男主是在做什么?我的天简直尬的我头皮发麻。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台词背诵机器。 对不起,我又打脸了。这个颜值再高我也不可以。 这种演技到底怎么选上的男主??一部作品也没有,哈,背景挺深啊。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许夕,是真的没有表演天赋。他表情僵硬,动作不协调,情感不到位,拍个照片还看不出什么,一到镜头面前,缺点便全都暴露了出来。 网上一片腥风血雨,原先夸的有多厉害,现在骂的就有多厉害。营销号的夸赞和公司买过的通稿被人翻出来嘲了个底朝天,公司焦头烂额,气的把许夕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娱乐圈很奇怪,黑红也是红,再加上许夕的颜实在太过出众,即使演技再烂,也依旧收获了一小批颜粉。公司或许是觉得他还有救,于是待风波稍稍平息后,又给许夕联系了一档户外真人秀,名叫《超级搭档》。 《超级搭档》是一个全新的综艺节目,以各种户外竞技为主题,以明星两两搭档为亮点,未开播就博得了许多关注。然而让这个节目突然爆红、一夜之间占据话题巅峰的,是因为一个人的加入。 陆朝。 娱乐圈最火的流量,当今最年轻的影帝。 陆朝十六岁出道,如今不到二十五,已经站在了娱乐圈的巅峰。他第一个角色就在知名电影节中斩获最佳男配,自此一炮走红。他拥有最出色的外形和无可挑剔的演技,所有和陆朝合作过的人都说,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如今他已经拿下了三座影帝奖杯,之所以会心血来潮参加综艺节目,据说一是想缓一缓步子,调节一下心情;二是听说《超级搭档》是一个公益性质的节目,冠军会获得一笔公益基金,将全部捐助给希望工程,所以来了兴趣。 呜呜呜哥哥人美心善!! 我三年前就盼着我哥参加综艺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激动的在被窝里发出鸡叫!!! 有了陆朝的加入,节目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和关注,再加上其他几位嘉宾也是圈里话题度很高的人物,《超级搭档》未播先火,肉眼可见的会爆。 按理说,像许夕这种糊黑糊黑的小透明,是没有资格上这样的节目的,可就巧在许夕娱乐公司的老板和《超级搭档》的总制片是多年老友,于是许夕非常幸运的搭上这条顺风船。 然而,不幸的在后面。 《超级搭档》两两组队,许夕在抽签选搭档的时候抽到了陆朝,公司见这是一个绝佳的蹭热度的机会,于是出了个馊主意,让许夕和陆朝炒cp。 可陆朝是谁?是国民男神,是粉丝心目中不可亵渎的神仙!许夕的黑历史还历历在目,于是不出意外的,这一波操作把许夕炒的更糊了,他在节目第二期生生被观众骂的退出了综艺,伤心绝望之下可怜兮兮的去深夜买醉,然后不幸的遭遇了车祸 许夕已经没心情去同情这个世界自己的悲惨经历了,他所有注意力,全部落在了两个字上。 陆朝。 陆朝 真的是那个陆朝吗? 你怎么了?系统眼见他呼吸急促、面色发红、手指居然开始微微发抖,忙问,没事吧!? 怎么和突然犯病了似的?? 没事。许夕说着,突然腿一软,没出息的摔了个屁股墩。 系统: 它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这个陆朝,难道就是你那位 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许夕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轻轻的点了下头。 陆朝,是他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在原先的世界里,许夕是大明星没错,但在红起来之前,他过的很不好。 他的身世很俗,小时候父亲出轨和小三跑了,母亲赵雪宁把他拉扯大,初中的时候再嫁了,他的后爸周朗很有钱,也很爱他妈,只有一点,就是不喜欢他。 许夕倒是无所谓,他心疼他妈妈这些年不容易,只要她以后能幸福,自己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于是他主动提出住校,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不去碍周朗的眼。很快,赵雪宁怀孕了,一年后,他有了个弟弟。 于是在那个完整的三口之家面前,他更像个外人了。 赵雪宁其实一直很关心他,但她是个柔弱而没有主见的女人,在丈夫面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她知道丈夫不喜欢自己和前夫的这个儿子,不敢开口提让许夕经常回家,于是只能往许夕卡里打钱,以此弥补心中的愧疚。 可许夕从小就倔。 他这人,看起来脾气好,实际上敏感又自尊。他怕赵雪宁给他打钱多了周朗会对她不满,再者,周朗不喜欢他,他也不愿意要周朗的钱。 所以高考填志愿时,他报了一个离家很远的电影学院,并且从大一开始,没再要过家里一分钱。 他靠兼职赚学费和生活费。电影学院花销比普通学校高很多,而且要去试镜面试的话,总不能穿的太过寒酸。许夕一直有一个演员梦,他是学校里最刻苦的学生之一,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试镜锻炼的机会,所以大部分时候,他过的很累。 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各种家教、论文代写、咖啡店面包店等兼职他都干过,甚至大二冬天还在学校里卖过烤地瓜。虽然遭遇了无数冷眼和嘲笑,但赚到手的钱,才是让他心里最踏实的东西。 而他也是在那年冬天,遇见的陆朝。 那时陆朝已经很红了,学院里的学生们几乎都拿他当偶像和目标。只是当时陆朝已经大四,经常在外面拍戏,很少在学校里露面。许夕也不知道那一天他回来做什么,居然还心血来潮的在他的小摊前买了个五块钱的烤地瓜。 很甜,好吃!陆朝并没有明星的架子,也没有像看怪人一样打量许夕,只是再自然不过的站在烤炉边,剥开烫乎乎的地瓜皮啃了一口,像千千万万个普通大学生中的一员。 许夕不是内向的人,陆朝也是他很崇拜的师兄和前辈,见到真人,他和每一个迷弟迷妹没什么两样,从一旁的书包里抽出本子和笔,有点小激动的递过去:师兄,给签个名呗? 陆朝很自然的一手拿着地瓜,一手接过笔,在许夕捧着的本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夕。 陆朝就笑,他一笑起来双眼皮更明显,更加英俊好看:我朝你夕,还挺有缘分不是?说着在本子上补充了几个字: to:许夕师弟 祝地瓜越卖越火 许夕接过来一看,也是笑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陆大神的红光,几天后,他卖地瓜的照片就被人传到了网上,小范围的火了一把。 第二次见到陆朝,是在片场。 那是一部大制作的古代宫廷剧,陆朝在里面饰演男一号皇四子,许夕在里面跑龙套,演了个侍卫。 许夕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没背景,就算有天赋和灵气,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他试镜无数,最后演的却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的很多同学都不屑于接这种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角色,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可许夕不这么认为。他把每一次片场当做一份宝贵的经历,竭尽所能的从他能接触到的演员中学习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这场戏是拍男二和男三,即皇太子和皇二子在宫廷里的一场谈话。许夕和其他几个演侍卫的群演充当背景板,只需要微微低着头,肃立在一旁便可,别说台词了,连动作变化都没有,甚至因为戴着帽子低着头,连面容都不会被清晰的拍进去。 拍这场戏时是八月的一个中午头,最热的时候,所有人穿的还是严实的长袍,热的眼前几乎出了重影。男三的台词不行,一场简单的戏在导演严苛的标准下反反复复ng了十几次,拍了两个多小时,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 主演再热再累也要撑下去,可群演就没那么讲究了。几个演侍卫的演员站的早就没那么挺直,甚至在摄像头拍不到的时候,难耐的活动酸痛的肩背,擦擦脖子上的汗,小动作不停。 陆朝在导演旁边看的清楚,只有一个侍卫,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右手按要求动作侧放在腰间刀柄上,一厘都没移动过。 是许夕。 导演也注意到了那个异常认真的群演,点了点头:这么沉得住性子的年轻人不多了。 陆朝:长的还挺帅呢。您老不给个机会? 导演抬头瞅他:是你什么人? 我的一个小师弟。陆朝笑,其实就见过一面,但我觉得他眼睛里有灵气。你可以试试,看我眼光准不准。 导演和陆朝关系挺好,他一直很欣赏这个优秀的年轻演员,也了解陆朝的性格,知道他不会随便推荐人。沉思了一下,导演说:这部戏里目前没有适合他的角色了。不过老林准备拍一部偶像剧,改编的,叫什么《薄荷味夏天》。 导演撇了撇嘴。他自己爱拍有历史厚重感的古装正剧,老林是他的老朋友,喜欢拍文艺的小清新剧。两人互相嫌弃,但感情是实打实的,他只要提一嘴,老林一定会考虑:你这师弟叫什么?那部剧还没定下男主,我看着他还行。 许夕,朝夕的夕。陆朝道,多谢,改天请您老吃饭。 别忙着谢,导演板着脸道,话先说好,我只是推荐,一切按流程来,最后用不用他,得看他自己表现。 这是自然。陆朝笑笑,看向场中那道挺立的修长身影,不过我觉得,他没问题。 陆朝预料的没错。后来,《薄荷味夏天》爆了,许夕红了。书粉都说,他诠释了一个最好的许清夏。 许夕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接到电话,让他去《薄荷味夏天》片场试镜。直到许久后,他才从林老口中得知,是陆朝一句话,成就了他。 其实在许夕走红以后,他和陆朝也没有什么交集。陆朝太忙了,他自己之后也接到了一个又一个本子,忙着试戏演戏,两人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许夕后来找关系要到了陆朝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就推荐试镜的事情表达感谢,陆朝只笑着说,下次再在校园里遇见时,请他吃个烤地瓜就行了。 可直到两人都毕业,也没有再遇见过。 但很巧,第三次见面,依旧是在一个冬天。 那天是大年三十,许夕好不容易放了假。他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之前忙学业,现在忙工作,大学四年,他只有大一的春节回了一趟家,结果气氛不太愉快,于是往后三年,他再没回去过,只是通过电话给母亲捎去问候。 可今年,或许是终于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在周朗面前有了些底气,也或许是自己一个人打拼了太久,压抑不住对家和亲人的思念,许夕犹豫再三,还是买了许多礼品,打算回家过年。 他买的都是很实在的东西,是在电话里向赵雪宁打听了周朗和他小弟弟的喜好,亲自挑选了很久才确定的。他虽挣了些积蓄,却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周朗能再给赵雪宁一个家,他心里也非常感激。这些年过去,他也成熟了许多,如果可以,他也想试着弥补和家中的裂痕。 可事实证明,是他奢望了。 赵雪宁见到他,自然是欣喜不已,可或许是太久不见,她和儿子已经不可控制的生疏了,想交流,都不知从何说起。 周朗的态度一直淡淡的,他那个小弟弟周星辰怯怯的在一旁看着他,眼睛里尽是陌生和抗拒。 直至赵雪宁让他留下吃年夜饭时,周星辰终于忍耐不住的发话了:妈妈,为什么要让他留下? 他不是外人吗? 孩子童声稚嫩,却更显真实,赵雪宁有些尴尬,忙哄道:辰辰,他是你哥哥呀 周星辰开始哭闹,周朗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不发一言,却仿佛用眼神指责赵雪宁,好好的日子,你为什么要让他回来? 赵雪宁也有点无措,很是歉疚的望着许夕,动了动唇,虽不可能赶他走,却也没再说要留他的话。 许夕想,他又做错了。 他不该来。 我还有工作,许夕站起来,就不留了。 他穿上羽绒外套,冒着冬夜的寒风和小雪,走出了家门,在家家户户团圆的大年夜。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逛,不知道要去哪。路边有个小酒吧,竟未打烊,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了进去。 那是他最失态的一个晚上。 他独自一人,喝了许多酒,喝醉了走不动路,就坐在酒吧外无人的马路牙子上,缩成一团开始哭。 幸亏凌晨没人,不然恐怕第二天他就要上头条热搜。 哭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许夕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蹲在他面前,只见过一两次的面容,却莫名记得深刻。 是陆朝。 我没看错,还真是你!陆朝看着他哭花的脸,皱眉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还喝酒了? 一腔痛苦委屈无人倾诉,酒精上头让许夕忘记了自己平日的处事原则,他拽住陆朝的袖子,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一个倾泻口,一边流泪一边告诉他:我没家了 我回不了家 陆朝沉默的看着他,突然上前,温柔又有力的,把他在寒风中吹的冷透的身子藏进了自己怀里。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7) 别哭,他低头看他,用手指给他擦了擦泪,像哄孩子一样温声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说起来,就是这么好笑。 或许对于陆朝来说,他只是出于恻隐之心伸出了援手,可就是冬夜里的那一个怀抱,那一句话,让许夕如飞蛾扑火,就这么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毫无理智,不可理喻。 可对于倔强的少年来说,那一次心动,就是他的一生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必须是甜甜的双向暗恋啊! 恭喜我们小攻在完结倒计时终于拥有了姓名 注:文中综艺节目参考《非凡搭档》 第99章 许你朝夕与共(2) 许夕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心情,再一看此次的任务对象,立刻受到了第二波炸弹轰炸他刷好感度的对象竟是陆朝! 这不是好事吗?系统高兴道,正好你喜欢他,顺理成章的去追他,不是一箭双雕吗? 许夕闭上眼睛。 他是喜欢陆朝没错,却从来没有妄想过要和对方在一起。 陆朝于他,既是喜欢的人,也是非常崇敬的人。他在心上修了一座神龛,把陆朝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偶尔捧出来思念一番,或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从不敢再肖想其他。 何况,原先的世界里,思想虽已很开放,但同性婚姻还未到合法的地步。他喜欢男生,陆朝未必喜欢。陆朝的星途一片光明,许夕绝不会允许自己为对方染上一丝污点。 他原本已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谁知世事弄人,还未老去,却先遇上了那次事故。眼下的世界虽是平行世界,许夕的想法却和原来一样,并没想过要借机和陆朝发生些什么。谁知任务对象竟好巧不巧的就是陆朝,他被这意外砸了个手足无措,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正乱着,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许夕起身回到客厅,从沙发上捡起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美乔姐。 邱美乔,是他原来世界的经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从他出道就开始带他,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乍见老熟人来电,许夕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恍神间,震动已经停了。 许夕正想打回去,手机再一次震起来。他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对面已经传来女子悦耳又强势的声音:刚才不接电话干嘛呢?不会自己偷偷哭着呢吧? 许夕笑起来:怎么可能。我有那么怂吗? 你最好没有。听他的声音轻松,邱美乔略微放下了心,在家呢吧? 嗯,在。 好,我这就过去,有事和你说,邱美乔道,是好事。 挂了电话,她发动了车子。 她带过很多新人,许夕是最老实的一个,老实的有些不适合这个圈子。 这个男孩演戏其实很刻苦,只是确实没有天赋。努力一番却被骂成这个样子,她也一直很心疼,同公司高层磨了许久,才让上面答应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希望这个小子可以好好抓住吧。 有刚刚一通电话缓了缓神,许夕这才暂时收起纷乱的心思,查了查世界线进度。这个时间段的自己已经糊了,此时正是《薄荷味夏天》播放后,他被骂的最惨的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他一直按照邱美乔人的叮嘱,整日待在出租屋里,等待风波平息。 许夕随后发现,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剧正是《薄荷味夏天》,而沙发旁有个纸篓,里面是一团团擤过鼻涕的废纸。没想到邱美乔刚刚猜的竟然没错,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许夕竟真在看着自己的剧,想着网上的黑评哭! 好可怜啊。 许夕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好像抱了抱这个世界的自己。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许夕打开门,门外女人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利落的黑色短发,五官不算多美,却自有一股女人魅力。许夕觉得亲切不已,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侧身请她进来,喊了声美乔姐。 邱美乔打量着他,心中惊奇。这小子前些天见还丧的不行,怎么今天看上去气色这么好?还叫的这么亲热? 先坐,我给你倒水。方才等待的时间许夕已经把家里收拾干净了,邱美乔坐在沙发上,一眼看见对面电视里播着的校园偶像剧,顿时心中一凛:许夕,你你怎么在看这个? 哦,许夕自然而然的瞥了一眼屏幕,把热水放在邱美乔手边,闲着没事看看,正好可以找找不足,争取下次进步。 邱美乔: 这孩子到底是心理素质太强大,还是已经精神失常了!? 那个,邱美乔的语气变的有些小心,演戏的话,咱们不慌,你还年轻,可以慢慢进步。我这次来,是有一个综艺想让你上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许夕笑了笑:我都听美乔姐的。 邱美乔松了口气。他就怕这孩子钻了牛角尖,一心想演戏,那就完蛋了! 这个综艺叫《超级搭档》,你应该听说过吧?陆朝要上的那个。 许夕顿了顿:嗯。 这个机会非常好,我希望你能把握住。邱美乔把综艺资料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来交给许夕,道,这是一档旅游加竞技真人秀,没有台本,标榜的就是真实两个字。你虽然演技差点,但性格很好,也聪明。只要表现好了一定能圈粉,说不定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好。我会认真准备的。许夕说,谢谢美乔姐。 邱美乔总觉得几天不见,许夕变了很多。更沉静了,更成熟了,更自信了而且,这浑身散发的一股游刃有余的老油条味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姐相信你,邱美乔相信许夕,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坚定道,你一定能红! 《超级搭档》的录制需要在全国各地旅游名城间跑来跑去,生活助理是必须的。隔天邱美乔便给许夕派来个小姑娘,二十岁露头,眼睛很大,见到许夕很兴奋,紧张的脸都红了。 许哥好,我叫鹿璐,美乔姐让我来做你的助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虽然许夕现在被全网黑,可喜欢他颜的人还是很多的,鹿璐就是其中一个。对于颜狗来说,颜值就是正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不就是演技差了点吗,为什么要被这么多人骂那么多难听的话!小姑娘很难过,却没想到自己能得到机会来帮偶像做事,开心激动的不得了,昨天一晚上没睡着觉。 你好。许夕温和的同她握了握手,又随口和她聊了会儿天。鹿璐见许夕脾气亲切随和,很快就不紧张了,心里对他的好感度更是蹭蹭的涨。 节目组邀请的十位嘉宾已经全部确定,三天后,许夕和鹿璐出发前往明江市,进行《超级搭档》第一期的录制。 明江市沿海,眼下又是六月初,空气湿润,温度适宜,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舒爽无比。抵达目的地后,许夕打了辆车,前往明江市的地标建筑方正大厦,十位嘉宾将在那里集合,并通过抽签的方式随即确定五组搭档,进行后续的挑战。 许夕只演过一部电视剧,还糊,没什么名气可言。骂他的大都是书粉,路人对他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因此他没怎么改装,只是简单带了个黑色口罩。 可他皮肤白,鼻梁挺,眼睛明亮,眼尾微微下弯,天生带着笑意似的,即使戴着口罩也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帅气,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鹿璐更是在一旁不住的犯花痴。 一个白t恤配牛仔裤都能穿的这么好看,她许哥真是神仙!! 进了方正大厦,许夕摘下口罩,向工作人员询问了方向,和鹿璐去乘电梯。眼见那电梯刚刚有两人走进去,许夕正想喊一声,电梯里的人恰好转过身来,对上了许夕的眼睛。 许夕脑子轰的一声炸了,所有声音卡在了嗓子眼,噎的生疼。 电梯门缓缓关上,许夕浑身僵硬的怔在原地。 鹿璐也有些震惊,不确定的问:许哥,刚刚那人是不是陆朝啊? 陆朝陆影帝!!娱乐圈超级巨星!!她竟然见到了真人!! 许夕没有回她,还在久久的出神,谁知面前电梯门叮的一下,竟又慢慢打开了。 许夕怔怔的望过去,陆朝一手按在电梯按钮上,冲他微笑:进来吧。 陆朝后面跟了个高个男生,是他的助理赵铭,他也认出了许夕,有些惊讶,冲他们笑了笑,向旁边让了让,给他们空出了位置。 谢谢。许夕的嗓子有些哑,好像是过于紧张所致。他和鹿璐走进去,站在电梯里的另一角,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系统见他没动作,很是捉急:你干啥呢?这不是陆朝吗?你还傻愣着干啥?? 快点上啊!撸起袖子开撩啊!开足马力把他拿下啊!! 以前撩男人一撩一个准,此时见了心上人,怎么反而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许夕:不敢。 系统:??? 你撩过多少个男人你自己数数,现在你居然和我说你不敢?? 许夕不知道怎么向系统解释。 他确实早已身经百战,可正是因为没有感情,所以他可以毫无顾虑的用尽手段去撩、去诱、去勾引;可真正面对陆朝,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他却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小心翼翼的注视和喜欢,早已变成了镌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忘掉了所有技巧,丢掉了所有心机。在陆朝面前,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不设防的、笨拙纯赤的真心。 许夕脑子懵懵的,里面尽是方才惊鸿一瞥印下的陆朝的脸。深埋心底的思念被那一眼勾起了一个角,随即像山崩海啸,冲塌了他所有淡然的伪装。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有那么想、那么想,想的五脏六腑都在痛、都在烧。可他连抬头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低着头,用发热发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是许夕吧? 谁也没想到,寂静的电梯里,陆朝先开口了。 许夕的心猛的一震,用尽他作为演员的职业素养,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抬起头。陆朝正侧着身子看他,他身高一米八八,比许夕高半个头,却完全不会给人压迫的感觉,语气自然,甚至带了些熟稔,倒像在和老朋友说话。 是。许夕望着他的眼睛,陆前辈认识我? 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一个大学的?陆朝说,我见过你,你应该比我低两届,算起来,还是我的师弟呢。 许夕更懵了他搜寻着这个世界的许夕的回忆,发现他和陆朝依旧是同一学校的不错。可这个世界的许夕没有卖过地瓜,之前也没有和陆朝有过任何交集,陆朝怎么会记住他的? 他在脑子里问系统:陆朝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我查查。系统说,然后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 很奇怪,好感度系统出故障了,进度条是一团马赛克。系统把进度条给许夕看。果然,上面模糊一片,完全显示不出数值。 别慌,我立刻上报给主系统,申请加急处理。说完没声音了,应该是跑去汇报了。 许夕定了定神,道:没错,我和前辈是一所学校的。没想到前辈居然还记得我。 陆朝笑起来,俊美无俦的脸更加好看。他的瞳色很深,望着许夕时,含着笑意,又像隐隐含着其他更为复杂深邃的东西: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好像显的我很老一样。既然是一个学校的,那不如喊我师兄吧,怎么样? 许夕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师兄 在原来的世界,他便是一直这么,称呼陆朝的。 第100章 许你朝夕与共(3) 赵铭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瞪的提溜圆,一脸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 他陆哥在干啥??? 陆朝这个人,虽然脸上常挂笑,看上去挺随和的模样,但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其实独的很,从没见他和谁走的特别近过。赵铭当陆朝助理也有四年了,以往来和他陆哥套近乎的人是数不胜数,可能让他陆哥主动凑上去的,眼前这可是第一个! 赵铭原本对许夕的印象就是个长的挺帅但演技辣眼的新人,压根没放在心上,此时当即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暗戳戳的观察起来。 许夕陷在陆朝含笑的目光里,被对方蛊惑一般,怔怔的叫了声师兄,看上去有点傻又有点乖。陆朝低低嗯了一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这几幕都被跟拍大哥尽职尽责的捕捉进了摄像头中。从每位嘉宾进入方正大厦开始,他们的一言一行就有专业摄像师跟拍录制了,旨在记录下嘉宾们的初次见面和互动,为日后剪辑提供素材。 许夕和陆朝一起到了大厦十二层,进入了节目组指定集合的大会议厅。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厅里已经来了几位嘉宾,见他们进来,纷纷站起身,将目光投过来。 准确说,是投在陆朝身上。 妈呀,真的是陆朝!一个高个子年轻帅哥很激动,怎么办,我想要签名! 出息!旁边的帅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然后斩钉截铁道,走,咱们一起去! 在场都是圈里人,即使之前没什么来往,也都互相听说过名字,更别说像陆朝这样站在顶端的人。陆朝也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其中一位是视帝谷梁,四十多岁,塑造过许多经典电视剧角色,陆朝微微躬身,握手时喊了声谷老师。 陆朝人气高、口碑好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中一点就是他从不耍大牌,对谁都很客气,对圈里一些优秀的前辈艺术家更是十分敬重。 寒暄完了,众人才发现和陆朝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相比之下,这一位就比较透明了,很多人觉得他脸熟,但一时没想起名字。许夕也不尴尬,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的简单自我介绍:各位前辈好,我是许夕。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8) 他的气质太干净,属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那种,刚刚那个说要签名的高个子帅哥面对陆朝还是有点怂,此时看见许夕倒是眼睛一亮窜过来了,自来熟的把胳膊挂人家脖子上:你好你好,我是唐羽!兄弟,你是不是还在上学啊? 许夕笑: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真的假的?!唐羽咋咋呼呼,不可置信,你看起来也就十□□!皮肤这么嫩,怎么保养的?秘诀给我说一下,我感觉最近皮肤都松弛了 他勾着许夕往沙发那边儿走,另一个帅哥也加入进去。陆朝见许夕这么快就自然融入进去,笑了笑,没去打扰,到一边同谷梁低声攀谈起来。 等了十几分钟后,十位嘉宾都到齐了。主持人梁宏闪亮登场,先致欢迎词,然后介绍了《超级搭档》的赛制:这是一次充满刺激与挑战的旅程,也是一次考验智力、体力、意志力与合作力的搏杀!在此期间,我们将会辗转各大旅游名城,而在座诸位也将通过随机抽签的方式,组成两两一组的超级搭档,携手展开一系列竞技pk! 所以今天我们的第一项任务,便是进行搭档组合。梁宏掀开蒙着布的大箱子,用一种神秘的语气道,谁会是最适合你的超级搭档呢?让我们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箱子里放着十根竹签,尾端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区别。梁宏笑着说:竹签头一共五种颜色,红黄蓝绿紫,抽中同样颜色的两人即为一组搭档。抽签顺序,就按各位到达的顺序来吧。 众人没有异议,看着那抽签箱,一时都有些紧张。谁都想在这个节目中吸粉,而自己在节目中的表现、排名和成绩,都和搭档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大家都想抽到一个实力强悍又有默契的搭档,也都不愿意抽一个弱鸡的来拖自己的后腿。 最先抽签的是一对情侣,女生是新晋小花王文萱,男生贺飞是个退伍军人,两人青梅竹马,一起上过一档恋爱真人秀,人气非常高,有一大批cp粉。贺飞利落的抽了个蓝签,王文萱深呼吸,闭着眼睛迅速抽了个签子,睁眼一看也是蓝签,顿时惊喜万分的尖叫一声,蹦起来扑进男友怀里! 没想到小情侣运气这么好,上来就抽到了一组,其他嘉宾笑着鼓掌,调侃不断,但心里不禁更紧张了,毕竟情侣之间的默契远超旁人,第一组这是赢在了起跑线上啊! 许夕和陆朝站在第六、七位。许夕也有点忐忑,原世界线虽然他和陆朝分在了一组,但这毕竟是抽签决定,随机性很大,可能再来一次,结果就不一样了。 他心里矛盾的厉害,本能的想向陆朝靠近,却又近乡情怯似的,千山万水跋涉到那人身边,到头来又生出几分迟疑退缩。 想和谁一组? 许夕微愣,侧脸看,发现是陆朝在问他。 他喉结动了动。他或许不该说实话,因为会显得自己痴妄。镜头在录,陆朝应该也只是随口一问。 可他看着陆朝的眼睛,发现自己无法撒谎。 师兄。他轻声说,想和师兄一组。 说话间,已经轮到他。许夕伸手,抽了根竹签。 是红色。 陆朝随后抽了一根,一看便笑了。 师兄罩你。他拿着红签,仗着身高优势,另一只手自然的揉了揉许夕的发顶,乖。 许夕捏紧签子,耳朵嘭的一下红了。幸亏没人发现,大家都在紧张的关注组合搭配,最后一人抽完后,主持人宣布,《超级搭档》第一期五组搭档正式成立,分别是: 情侣搭档王文萱,贺飞; 男模唐羽和流量小生沈杰; 视帝谷梁和鲜肉歌星左玉声; 奥运女子体操冠军周瑛和当红小花孟萌; 影帝陆朝和十八线小透明许夕。 分组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小情侣搭档自然是高兴的,唐羽也很满意,虽然他很崇拜陆朝,但和男神一组压力太大了,沈杰虽然经常和他互损,但关系是不错的。 歌星左玉声尊敬的同谷梁握手,有礼貌的说着谷老师多多指教,心里却很恼火失望。他想和陆朝一组,原因无他,陆朝太火了,和他一组镜头一定是最多的,而且他的团队之前还说过,如果幸运的和陆朝分在一组,一定要和抓住机会和对方多互动,公司会帮他炒cp,毕竟左玉声外形出色,粉丝小姑娘现在都吃这套,节目播出后绝对会收获一大批cp粉,对他涨人气很有好处。 可现在全泡汤了,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分在一组,还炒个屁啊! 倒是那个之前名字都没听过的许夕,竟然这么走运,左玉声微微皱眉,在镜头前努力压下了心中的不忿和嫉妒。 分组完毕后,五组搭档一起去拍了宣传照。因为大家刚从各地飞过来都很累,所以节目组派车送所有人回了酒店休息。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正大厦一楼大厅,五组搭档重新集合。 我们第一期主题为竞速。主持人梁宏宣布,本期采用计时赛制,一共三个关卡,每通过一关可拿到下一关的任务卷轴,每个任务都需要搭档两人共同完成。最先闯过终点关卡的组合便是第一期的冠军搭档。 大厦外的停车场停着五辆座驾,第一关的任务卷轴就在车里,司机会载你们前往目的地。现在比赛开始! 所有人没料到节目组这么粗暴直白,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宣布开赛了,愣了一瞬后,争先恐后的往停车场跑去,有的一心图快,连自己的搭档都丢下了! 许夕刚挪动步子,左边手掌便落入一个人手中。他颤了一下,抬头去看,只看到陆朝拉着他大步往前跑的背影。从大厦到车场不过一百米,短短几十秒,许夕手心沁出了汗。 上了车,司机立刻发动车子,陆朝拿起后座上的卷轴拆开,自然而然招呼许夕:过来看任务。 对刚才的牵手只字未提,好像他只是单纯怕搭档走丢。 许夕压下纷乱的心跳,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凝神和陆朝一起看任务。 第一关共两个任务:一是智力关卡,需要拆开一个大菠萝孔明锁,再把孔明锁按原样组装回去;二是体力关卡,需要通过军事400米障碍跑,其中包括跨桩、壕沟、独木桥、高墙、低桩网。两个关卡同时进行,搭档自行商量决定各自挑战的任务,但必须两人都成功闯过后,才能乘车前往第二关。 两个任务都不简单,陆朝问:你想选哪个? 许夕想了想:我选障碍跑吧? 感觉两项任务,肯定是400米障碍跑更辛苦些,又要翻墙又要爬沟,弄一身脏不说,还有可能破皮受伤什么的。 陆朝看着他,或许是晨曦照耀的缘故,那英挺的眉眼看上去分外柔和,眼里又盛了浅浅的笑意:是不是傻?让你先选,怎么选了个难的? 许夕觉得耳朵又有点热,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陆朝继续问:玩过孔明锁吗? 接触过一点。许夕以前确实玩过,但不精通,如果是中等难度应该没问题。 好,那你就选孔明锁吧。陆朝自顾自点头,就这么决定了。 许夕语塞,怎么就这么晕乎乎的定下了?可他又生不出反驳的勇气,只好没骨气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车里恢复静谧,许夕正襟危坐,事到如今还是有种不真切感。 陆朝就坐在他旁边,和他说话,虽然并不是原本世界里的那一个,可无论是相貌习惯,还是给他的感觉,都和真正的陆朝,别无二致。 他发呆的功夫,目的地已经到了。两人拿好卷轴迅速下车,和其他人集合到一起。 这是一片空旷的校场,一眼就看到了障碍赛场地。虽说是军事400米,但考虑到他们的体质,节目组体贴的降低了难度。障碍赛场地的另一边放了五个桌子,是智力关卡的比拼地。 裁判:请挑战者各就各位! 许夕恍然有种参加高中运动会的感觉,他在离开前没忍住,叫了一声师兄。 陆朝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没离开:嗯? 加油。他说,注意安全。 放心。陆朝又摸了摸许夕的头,温声道,你也加油。 许夕走了,唐羽蹦过来,哇了一声:陆哥,你好宠啊。 陆朝抬眼,活动了活动手腕:我也宠宠你? 不了不了!唐羽吓的脖子一缩,瞥见一边的周瑛,转移话题道,瑛姐,你有点吃亏啊,一个弱女子和我们大老爷们一起比。 周瑛一身运动服,扎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眼神嫌弃的把唐羽上下扫了一圈:你那细胳膊细腿,当心一下别折了! 唐羽话痨属性,碰了两个钉子还不死心,又看见了谷梁,惊讶道:谷老师,你也跑这个? 谷梁呵呵道:小左说他跳舞脚崴了。我一身老骨头没法和你们比,多担待啊! 那不行!唐羽正义凛然,赛场如战场,就算您是我最崇敬的前辈,我也不会放水的! 陆朝听他在那一个劲叭叭个不停,有这么个话痨,节目组也不怕没素材剪。他简单热身,对上了贺飞的目光。两人点了点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战意。 另一边,许夕五人一人一个桌子,每人桌子上放着个孔明锁。 他们有一分钟的时间先进行观察。 孔明锁,又叫鲁班锁,是一种益智玩具,三维的拼插器具内部的凹凸部分啮合,十分巧妙,一般是易拆难装。大菠萝是孔明锁中的一种,如果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拼装,的确会毕竟困难。 许夕拿起黄色的大菠萝,认真观察它的结构。 时间到。裁判道,请做好准备。 一声哨下,比赛开始,旁边的障碍跑也在同一时间开赛。许夕没忍住,偏头看去。 贺飞军人出身,这种程度的训练是家常便饭,理所当然的跑在第一位。可陆朝的速度竟不比他慢,一开始还落后半个身位,待跨过木桩后,竟和对方齐头并进了! 离得远,许夕看不清细节,却能感受到陆朝的速度和爆发力,大踏步跃过壕沟时,像是要飞起来了。 许夕,你怎么还有时间发呆呀? 许夕回头,是旁边的左玉声。 我觉得,比起实力,态度或许是更重要的。陆哥这么拼,你多少要为你的搭档考虑一下吧。左玉声听起来像在苦口婆心的规劝,可句句都在暗讽许夕不仅没实力,态度还不认真,就会给陆朝拖后腿。 嘴挺厉害,一句话把许夕黑了个底。 左玉声的大菠萝已经拆卸完了,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心中不免轻松,想着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车上分配任务时,他就觉得那个400米是个体力活,虽然谷梁年纪大,可他实在不想去泥地上打滚,于是找借口说自己脚崴了。 得意间又有些怄气,他刚刚也看见陆朝的速度了,竟然和贺飞不相上下,跑第一第二不是问题,自己也很快就能装好孔明锁,如果他们是一组,那第一一定是他们的!节目播出后,不知道会吸多少粉呢! 可恨,偏偏让旁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占了便宜! 许夕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利落的低头拆锁。左玉声讨了个没趣,有点尴尬,暗暗咬咬牙,也低头迅速拼起来。 可越拼,他越觉得不对劲。 这锁拆的时候分明不难,但拼的时候,怎么完全不知道哪块应该装哪了? 他越拼越着急,脑子越来越乱,脑门开始发汗。忍不住往左看看沈杰的,发现对方已经拼了几根,好像摸索到规律了。他斜着眼睛偷看,被沈杰发现了,对方翘了翘嘴角,侧过身子,毫不留情的挡了个彻底。 唐羽那孙子走前和他念叨了好几遍,赛场如战场,绝对不能放水! 左玉声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声,就在这时,他听见裁判笑着说了声: gratutions! 几人都惊讶的抬起头,只见裁判检查完许夕的孔明锁,对他作了个请的手势:恭喜你完成挑战!现在你可以去那边等候你的搭档了。 几人瞠目结舌,完成了? 在他们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时候,许夕已经拆完又拼完了?! 左玉声忍不住急急道:是不是搞错了?我刚才看他的时候他还在发呆,什么都没干,这才几分钟,他怎么就完成了? 这位挑战者确实完成了。裁判道,我亲眼见证的。 左玉声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失态道:绝对不可能! 裁判耸了耸肩膀:比赛全程是有录像的,不信可以查看录像。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完成自己的任务比较好。 其他三人在惊讶后迅速回神,连忙继续钻研自己的锁。左玉声想起还在录像,只能忍气吞声,见许夕潇洒离去的背影,没忍住抬脚暗暗地在地上跺了一下。 许夕走到等候区,正好见陆朝和贺飞从那边跑过来。 师兄,许夕迎上去,方才闯关成功,对着别人还没觉得什么,此时见到陆朝却有点小激动,像得了小红花的小朋友向家长邀功,我拼完了! 真棒!陆朝竟然也真的像哄小孩似的赞了他一句,不过师兄给你丢人了,只拿了第二。 别谦虚了,贺飞好笑道,我是老手,你只和我差了不到两秒,已经很厉害了。 那倒也是。陆朝居然毫不谦虚的认了,还很气人的补充道,而且这一关好像需要两人都完成才算通过。 确实,王文萱还在上边迟迟没下来呢,贺飞瞪眼,没想到自己的赞美居然换来恩将仇报。陆朝欠揍的冲他欠了欠身,牵起许夕的手,拿着第二关的任务卷轴一马当前的跑了。 第101章 许你朝夕与共(4) 两人一马当先上了车,迅速出发前往第二道关卡。许夕见陆朝换了身衣服,估计是蹭了太多土,障碍赛比完后换的,于是关心问:师兄,没受伤吧? 陆朝:你检查检查? 许夕一呆,有点无措。 逗你的。陆朝笑,别担心,没事儿。 许夕嗯了一声低下头,陆朝觉得自己好像把人逗的有点过分,咳了一声,神色正经了几分,展开第二关的任务卷轴给许夕看。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89) 第二关是竞速折返篮球赛,包含赛车和篮球两个项目。两名搭档一人开车,一人投球,在起点处的一分钟倒计时开始后,赛车手驾车绕桩抵达投球点,篮球手下车投球。投完后,两人须在一分钟内绕桩回到起点,若时间超过一分钟,或车撞倒雪糕筒或没有绕桩,皆算挑战失败,需要重新挑战。总共投中八个球后则闯关成功。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陆朝开车,许夕投球。 他们到达第二关目的地时,后面还没有人追上来。不过两人的速度依旧非常迅捷,陆朝坐进节目组提供的辉腾驾驶位,许夕上了副驾驶,裁判宣布开始,一分钟倒计时电子牌上的数字变成59时,车子已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科目二的绕桩对很多人来说都不难,但因有时间限制,还要注意速度。黑色辉腾流畅的画出一串s型,又快又稳,司机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只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许夕小声地:哇 陆朝微微偏头:嗯? 许夕诚心实意道:单手有点帅。 谢谢。陆朝轻轻勾起唇角,我的车技一直不错。 许夕差点想歪,连忙勒令自己住脑,这时投球点到了,陆朝利落刹车,许夕立刻下车跑进球场,从储球框里拿起一个球,两膝微弯,瞄准篮筐,右手将球投了出去。 球在空中抛出一道曲线,砸在了篮筐上。 许夕以前篮球打得不错,但实在是太久没碰了,穿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世界,提过刀,拿过剑,愣是没接触过正常的体育运动,一时找不到手感。 他知道陆朝在身后的车里看着他,但对方却一直静静的,没有叹气,也没有出声指导,好像完全无条件的相信他能做好。 许夕又拿起一个球,深吸一口气,篮球从指尖飞出,流畅的投进了筐里。 陆朝在后面吹了个口哨。 许夕忍不住笑了笑,身体轻快了许多,又连着投进了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果断放弃,回头跑进了车里。 没超时吧? 放心,来得及。说话间,辉腾已经蹿了出去,一路s型飙回,到达起点后倒计时牌上还有三秒。 他们继续挑战,这次陆朝开的更快,许夕也更有信心,竟顺利的连进五球,卡着最后一秒惊险万分地冲回了起点! 裁判笑着恭喜他们,交给他们第三关的任务卷轴。两人道谢后准备启程,这时场地又来了一辆车,唐羽和沈杰风风火火的从车上冲下来。 咦?你们怎么才到?唐羽纳闷,路上堵车啦? **!沈杰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人家已经过关了! 我靠!唐羽瞪大眼珠子,你们是不是开挂了啊!我们才到,你们就要走了? 许夕笑道:唐哥沈哥加油。 那你在这给我们加油吧!唐羽为了拖延对手时间,厚着脸皮打起友情牌,来嘛夕夕,看我英勇表现 陆朝回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唐羽一个激灵,立刻一百八十度鞠躬哈腰伸手道:开玩笑开玩笑!陆哥请!许哥请! 沈杰翻着白眼揪着唐羽闯关去了,许夕和陆朝乘车继续前往最终关。 夕夕,看看下一关任务。 许夕一个哆嗦,满脸震惊的看向陆朝。 怎么?陆朝挑了挑眉,他能叫,我不能? 不是不是,许夕忙道,觉得有点羞耻,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连父母都没有,最亲密的称呼,也不过是小夕。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叫夕夕什么的,太惊悚了! 好了好了,不喜欢就不叫。陆朝笑,许夕同志,看一下任务。 许夕嘴唇微动,但什么也没说。 也不是不喜欢 如果是陆朝,怎么叫他都可以。 他抿抿唇,打开卷轴,一看上面的文字,却明显变了脸色。 怎么了,很难?陆朝凑过来,看了看任务内容,也有点哑然。 第三关任务,是高空平衡板。平衡板离地三十米,板两边各系了四条红丝带,两名搭档需要一边维持平衡,一边将红丝带摘下来。一旦有人滑落,则挑战失败。 虽然任务比较刺激惊险,但若两人同进同退,配合得当,一人一边摘丝带,是可以完成的。然而问题就在于 陆朝恐高。 这不是秘密,在原先的世界里,陆朝便是如此。 恐高和胆小无关,有人天生怕高,这种身体的生理反应是非常难以克服的。轻者眩晕恶心,重者甚至会休克。陆朝在原来世界里拍电影时有一场高空戏,为了电影效果没有用替身,硬撑着吊威亚上高空,反复拍了几遍,下来时浑身冷汗,差点昏厥,把导演工作人员都吓的不轻,那一次还上了热搜,粉丝也从此知道了男神恐高,评论里一片心疼。 许夕也是由此才知道陆朝恐高,看到热搜后立刻赶去了对方拍戏的片场。彼时陆朝已经挂完了一瓶葡萄糖,看上去没事了,但脸色还是明显有些苍白。 许夕后怕又心疼,想劝对方以后不要再拍这么危险的高空戏,可又知道对方的敬业和坚持,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满心焦虑的傻站在那里。 陆朝却好像读懂了他心里的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温声道:我以后会注意,一定把握好度,不让别担心,好不好? 思绪回笼,许夕捏紧了那张卷轴,试探着问:师兄,不然我们放弃任务吧。 陆朝倒是神色自然,相比之下许夕倒更像恐高的那个。他道:没事,我可以。 不行!许夕急急道,太危险了! 放弃的话,我们就要从第一变成倒一了。陆朝逗他,你舍得啊? 当然!许夕急得不行,脱口而出,有什么能比你的身体重要!? 车厢一片安静,陆朝深深望着他。 许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脸有点红,气势顿时弱下去,结巴着试图补救:我、我的意思是,任务虽然重要,但健康也很重要 我知道。陆朝拍拍他的手背,像哄孩子般轻声安慰,我不会勉强自己,到地方后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好不好? 许夕只能点头,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 第三关场地到达,许夕匆忙下车,一眼看到高空中的设备,顿觉一阵晕眩。 亲眼目睹后,才更能体会到三十米有多高。十几层楼的高度,用机器吊着一块大型钢板,可或许是离的太远的缘故,那钢板看上去就像巨浪中的一叶轻舟,稍有不慎,便会翻个彻底。 师兄!许夕急忙道,太高了,我们不挑战了,好不好? 他绝对不能让陆朝在自己眼前经历那种恐惧和痛苦! 陆朝微微仰头,静静的看着高空中的平衡板。几十秒后,他闭了闭眼,像是强行把什么东西压回了心底,随即看向身侧紧盯着他的许夕。 我可以。他说,我不想输。 他确实害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想想要站上去颠簸,甚至会开始出冷汗 可他还是要上去。 他不能让身边这个人输。 这个节目,是许夕翻身的机会,是让他大放异彩的机会。他那么优秀,一直表现的很好,节目播出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上他。 自己,绝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我不想输。陆朝只是这么对许夕道,相信我一次,好吗? 许夕握紧拳头盯着他,知道对方心意已决,终于颓然放开了拳头。 师兄,那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陆朝微愣:什么? 你上去可以,但上去以后,你就闭着眼睛坐在上面,一切交给我,好吗? 陆朝彻底怔住。 许夕几乎是恳切的望着他:相信我,也依靠我一次,可以吗? 陆朝久久的看着他,突然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许夕睁大眼睛,几乎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脑子嗡嗡乱响,在陆朝怀里僵成了一个木头人。 只是两三秒的时间,陆朝松开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搭档这么可靠,我又什么不愿意的?那师兄就靠你罩了! 他的态度自然大方,那个拥抱像是在单纯感谢自己的搭档,许夕怀疑那一秒的暧昧又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连忙收了心思,重重点点头,和陆朝一起去换上安全装置,徐徐升至高空,踏上了平衡钢板。 在这个过程中,许夕一直紧紧握着陆朝的手,紧张的观察他的脸色。陆朝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关系。 两人被吊绳放在了平衡板的中间部位,钢板这时还毕竟安稳,没有发生晃动。许夕扶着陆朝在这里坐下来,神色严肃的叮嘱:你就在这里坐着,别动,难受就闭上眼睛,我很快就好! 好。陆朝听话的点头,他仰头看着眼前的面孔,心悸的感觉莫名变淡了,我都听你的。 许夕点头,缓缓放开陆朝的手臂,细细观察四周片刻,在脑中精密的计算完毕后,深吸一口气,迅速动作起来。 他冲向平衡板西侧最近的红丝带,只用了零点几秒的时间把它摘下来,然后迅速退回平衡板中间靠东的位置。平衡板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很快又安稳下来。 许夕立刻紧张的喊:师兄,你还好吗? 我没事。陆朝立刻回应他,反过来安慰道,别怕,我没事。 许夕稍稍放下心,如法炮制,迅速摘下东侧最近的红丝带。其余的红丝带离平衡板两端越来越近,为最大可能的降低钢板的晃动幅度和侧翻可能,许夕的动作只能愈发的小心谨慎,出了一身汗竟然都没察觉。 他每摘一条丝带就要询问一遍陆朝,陆朝也一直用平稳有力的声音回答他我没事。在大脑和身体极度的紧张和运作下,不知不觉,许夕竟成功摘下了所有丝带! 吊绳将他们缓缓放回了地面,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陆朝站的不稳,踉跄了一下。 许夕立刻扶住他,紧张的望过去。 唉,腿有点软。陆朝叹口气,冲许夕歉疚的笑笑,师兄给你丢人了。 怎么会!许夕立刻道,师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厉害的! 好像小朋友在维护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谁都不许说他坏话,英雄自己也不行。 那最帅的师兄就要继续依靠一下你了。陆朝把手臂搭在许夕的后颈上,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像把对方半抱进怀里,走不动路,扶我好不好? 许夕毫不怀疑,连忙点头,半架着陆朝往前方走去。 在摄像头没跟上来的短暂时间,在无人察觉的细微角度,陆朝垂眸,借着姿势微微低头,极其小心、万分克制的,在许夕后脑发丝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陆朝:我车技一向很好。 许夕:体会过了,谢谢。 综艺含夸张成分,实践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有bug请包容,就当科学为艺术献身了(。 第102章 许你朝夕与共(5) 许夕和陆朝走过去,才发现现场已经又来了两对搭档唐羽沈杰,周瑛孟萌。见两人过来,四人立即噼里啪啦的鼓掌。 太厉害了,你们太厉害了!唐羽连珠炮似的爆炸了,抱了抱拳,许夕,从现在开始我要叫你一声哥! 许夕忍俊不禁:唐哥,你太夸张了。 夸张的是你!唐羽道,你居然能一个人搞定那玩意!我的天,我刚刚都看傻了! 确实厉害。沈杰也道,陆哥也是。我们都知道你恐高,在车上看到任务内容的时候还偷着高兴,以为你会放弃来着。没想到你敢上去。 拥有真正的实力是一种强大,但敢于克服自己的恐惧也是一种强大。 总之,恭喜你们获得第一名。周瑛笑着祝贺,我们心服口服。 谢谢瑛姐。许夕笑道,你们也很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周瑛和孟萌是第二组到达最终挑战点的,比唐羽沈杰都快。上一关孟萌说自己不会投篮,只能开车,周瑛看着小姑娘弱不禁风的身形一开始还有点担心,结果上车后震惊了,萌妹子把赛车开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风驰电掣般顺利的完成了绕桩,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文静的外表下有一颗狂野的心。 孟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按照先后顺序,她们第二组上平衡板挑战。但或许是两人体重差别较大,没有计算好位置,挑战途中平衡板向周瑛那侧大幅下降,两人惊险至极的从板上滑落。 没事吧? 两人被吊绳放在地上,大家连忙围上去询问。周瑛和孟萌都说没事,就是心脏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她们挑战失败,换唐羽沈杰继续挑战。两名帅哥体重相仿,看了两组挑战后也比较有经验,顺利完成了任务,获得第二名。周瑛孟萌再上去挑战,这次成功了,获得第三。 随后抵达的贺飞王文萱获得第四,谷梁左玉声获得了第五名。第一期全部比赛至此宣布结束。 大家辛苦了!主持人梁宏笑道,作为奖励,节目组为大家提供了舒适的海景别墅,以及明江景区三日游! 所有人欢呼起来,一起上了大巴车。拍摄仍在继续,《超级搭档》的主题是竞技+旅游,嘉宾们的生活和旅游趣事是节目的另一大看点。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大巴车抵达了西江别墅区。看着优美的绿化环境和一排排装潢精美的连排二层小别墅,众人再度浮夸的哇~了几声,随即和搭档迫不及待的奔向了自己的新居。 许夕和陆朝找到了他们的那栋,用节目组提供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室内风格倾向于北欧,简洁舒适,明快大方,一楼主要是客厅、厨房、餐厅,还有个家庭吧台,二楼则是卧室、健身房、影视厅等。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0) 许夕暗暗感叹节目组财大气粗。 他们的行李箱已经由助理提前放进来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简单在室内逛了逛,陆朝问:饿不饿?出去吃饭?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紧张刺激的度过了一天,中午又只简单吃了盒饭,这会儿放松下来,确实有点饿。许夕犹豫了一下,问:我刚刚看到厨房的冰箱里存了各种食材,我们自己做着吃怎么样? 他想起什么,回头向跟拍大哥确认道:冰箱里的食材可以吃吧? 跟拍大哥乐呵呵地:当然。 陆朝挑了下眉。 我做饭还是可以的。许夕小心翼翼问,师兄,可以吗? 他从没想过会有机会和陆朝同处于一个屋檐下。开心,兴奋,紧张之余,却又有些得寸进尺,想亲自下厨,给对方做一顿饭吃。 没想到搭档还是个大厨,我真是捡到宝了。陆朝轻笑,微微挽起袖口,来,我给你打下手。 许夕一愣,连忙道:不用不用!师兄你去歇一会儿,我自己就可以 那不行。陆朝说,我不能吃软饭呀。 吃软饭是这么用的么!? 许夕一噎,还没说话,门铃突然响了。他跑过去开门,只见唐羽和沈杰勾肩搭背的冲他们挥手:走啊,出去吃饭! 其他人都聚在外面,看样子是商量好了一起去聚餐。 许夕歉然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和师陆哥打算自己做着吃,就不出去了。 唐羽愣了一下:自己做?小许哥,你会做饭? 许夕点头。 唐羽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讨好道:小许哥,我可勤快了,能帮忙打下手,你能不能加双筷子? 沈杰立刻:还有我! 他们其实也不太愿意出去吃饭。一是这里离市中心比较远,乘车过去又得一个小时,来回折腾太麻烦;二是他们都是明星,去餐厅吃饭势必会引起围观,平时还好,但今天累了一天,实在是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奈何自己又不会做饭,只能如此。 没想到现在逮到一个会做饭的! 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想法,纷纷起哄:也留我一个吧!我也可以帮忙! 那我负责饭后刷碗! 许夕倒是没意见,就是多做点菜而已,但他不确定陆朝愿不愿意,于是回头看了陆朝一眼。 陆朝也听见了,他本来很不乐意闲杂人等进来打扰,但许夕刚刚那一眼,像是无法做决定的小妻子,为难之下向一家之主无声询问。被自己的脑补爽到,陆朝的心情霎时变好了,大发慈悲的点点头:那就让他们来吧。 众人欢呼的涌进来,纷纷积极主动的表示要帮忙。但人太多了反而是添乱,厨房也挤不下,许夕笑道:你们先去看电视吧,唐哥和陆哥来帮我就好。大家吃辣吗? 众人异口同声:吃! 好。许夕在心里大致决定好晚餐菜谱,进了厨房。 他先给陆朝唐羽派了些简单活,让他们去择菜洗菜。两人一人一个盆,乖乖的开始干活,许夕则系上围裙,开始处理海鲜。 明江是清江鱼的原产地,这里的清江鱼供不应求,最是鲜嫩可口。许夕决定主菜就做香辣椒麻清江鱼片,他挑了条肥鱼刮鳞洗净,切薄片过几遍清水控水,然后加上盐,酱油,花椒粉,料酒,蛋清,生粉,上浆抓匀,放在一边腌制,然后用鱼头鱼骨开始熬鱼汤。 花甲用清水洗净,绿豆粉丝用温水泡软,可以做个蒜蓉花甲粉丝。 螃蟹和虾处理干净,再来个香辣虾蟹火锅。 许夕忙的热火朝天,憋着一股劲要让陆朝尝尝自己的手艺。这时候鱼汤已经熬好了,许夕将腌制入味的鱼片下锅,煮成白色后关火盛到大汤盆里。然后用小铝锅下菜籽、鲜藤椒、辣椒圈、蒜头,炒出香味成椒麻料,倒进鱼片汤里搅匀,便成了。 我的天,什么东西,好香啊!!蹲在一边儿洗菜的唐羽忍不住了,凑过来一看那盆鲜香麻辣、色香俱全的清江鱼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许哥!!您真是我许哥!!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会做饭了!!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肠胃饿的纠结在了一处:我能先尝一小口么? 许夕有点强迫症,不想让摆好造型的鱼片汤遭到破坏,于是塞给他一盘新鲜出炉的酱爆鱿鱼:先吃点这个垫垫吧。 那酱爆鱿鱼色泽棕黄鲜亮,酱香扑鼻,唐羽夹了一筷子,只觉鲜嫩脆爽,香辣可口,好吃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在这里帮忙了。唐羽很没出息的把洗好的菜交给许夕,我怕控制不住把你刚做好的菜都吃了!我先撤了! 许夕啼笑皆非,摆手让他走了。 陆朝也洗好了菜,过来看了看那盆清江鱼片,赞道:闻着就好香,一定很好吃。 许夕眼睛亮晶晶的,立刻问:师兄要先尝尝吗? 陆朝犹豫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在众人之前尝鲜,许夕小声说:没关系,就一点点。他拿了个小勺,舀了一小块鲜嫩的鱼肉,悄悄递给陆朝。 陆朝示意自己的手:择菜择的,不干净。 许夕抿抿唇,大着胆子将那勺鱼送到了陆朝嘴边。陆朝眼带笑意,就这么望着许夕,张嘴将那块鱼肉含进嘴里。 怎么样?许夕紧张的不得了。 陆朝: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这评价简直太高了,许夕知道对方是在哄他开心,但还是高兴的不得了,炒菜炒的更带劲了。 一个小时后,一盘盘菜端上了餐桌,许夕招呼大家:可以洗手开饭了! 饥肠辘辘的众人连忙洗手凑过去,只见满满一桌的菜,种类繁多,色香俱全: 海鲜有香辣椒麻清江鱼片、香辣虾蟹火锅、烤生蚝、蒜蓉花甲粉丝、酱爆鱿鱼; 热菜有糖醋排骨、蜜汁鸡翅、脆皮烤肉、火爆腰花; 还有夏日清口小菜:水晶皮冻、凉拌黄瓜、爽口萝卜、蒜香金针菇、蓝莓山药。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以为许夕会做饭,也只是会做些家常小菜而已,哪能想到他会有这般惊人的手艺! 摄像大哥都震惊了,扛着镜头怼着桌子就是一顿猛拍。 小许哥,您真是神仙!!唐羽狂咽口水,作为一个吃货,激动的快哭了。 厉害厉害,没想到我们之中还有个大厨啊!周瑛大赞,孟萌拿手机飞快的拍照发朋友圈。 减肥计划泡汤了!王文萱宣布,今晚我要大吃一顿! 气氛一片欢乐,众人对许夕的印象本就不错,眼下又吃了人家一顿大餐,对他的好感度更是刷刷刷狂增。一顿饭热热闹闹吃了近两个小时,本来还不太熟悉的众人,彼此之间的感情在一顿饭的时间内迅速升华。 饭后,众人帮忙收拾桌子,打扫卫生,便心满意足的纷纷告别离开了。摄像大哥也拍到了足够精彩的镜头,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许夕到了声辛苦了,将摄像大哥亲自送到了门口。 你才是辛苦了,快点歇歇。陆朝把许夕推到沙发上坐下,我给你捏捏肩。 不用不用!许夕受宠若惊,连忙拒绝,可陆朝不听他的,已经自顾自上手了。 怎么肌肉这么僵?陆朝捏了一把,累坏了? 许夕闷声直摇头。对方的手就按在他的肩上,那么用力、感受那么鲜明,他绷紧了神经,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要战栗。 陆朝无声笑了笑,从后面看见了对方藏在碎发下的耳朵,又问:耳根怎么也红了? 许夕简直无地自容,又慌又乱,偏偏那人从身后微微凑过来,像是充满疑惑似的,在他耳边低低地:嗯? 又低又磁的男声钻进耳膜,许夕大脑嗡的一声,连脸都烧红了,用仅存的理智编了个理由:辣吃多了 陆朝煞有介事的哦了一声,手掌用力而温柔的帮许夕捏肩,一边温声道:放松点,太紧了。 许夕默默深呼吸,努力让肌肉放松,就这么甜蜜又煎熬的度过了漫长的十分钟。 好了。陆朝拍拍他的脑袋,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拍摄。 好。许夕蹭了下鼻尖冒出的汗,不太敢直视陆朝的眼睛,师兄,你也早休息。 嗯。陆朝笑笑,晚安。 许夕回了二楼卧室,关上门,洗了澡,扑到床上瘫了一会儿,突然发癫似的在上面疯狂的来回打滚。 陆朝在他面前和他说晚安! 陆朝给他捏了肩! 陆朝还吃了他做的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番折腾下来,许夕的脸又红透了,趴在床上默默回味了和陆朝相处的一天,忍不住傻傻的笑出声来。 系统实在不忍直视,默默出声了:我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许夕。 听到机器音,许夕发热的大脑才终于稍稍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好感度条的bug修理好了吗? 还没有。系统说,已经上报了,反馈说正在处理中。 许夕点点头。 他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纯白的天花板,知道陆朝就在他隔壁的屋子。 离他那么近,那么近。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那么赶的完成任务。虽然通过意味着起死回生,可原来的世界,陆朝还会记得他吗? 他的神色有些小小的难过,扯过毯子,慢慢的把自己裹起来,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想让陆哥破门而入,抱住夕夕,做点让他没力气胡思乱想的事(。 第103章 许你朝夕与共(6) 明江市是著名的海滨旅游城市,景点很多,为提高拍摄效率,节目组决定让五组搭档分头行动,一组一个景点进行游览。陆朝和许夕分到的是明江景区。 明江以澄澈闻名,远远看去,似一块巨大的翡翠,笼罩在清晨白纱般的薄雾里,如梦似幻。待太阳升高后,随着雾气散去,江水才仿佛睡醒一般,漾着一层层绿波,打着轻漩欢快向前。 节目组提前和景区打了招呼,今天的游客没有那么多,有粉丝听说陆朝在这里录节目,兴奋的赶来,也只是很守纪律的在外围看着,没有打扰。 但只是远远的看上男神一眼,也让这些小姑娘们足够激动了。 啊啊啊哥哥还是那么帅!! 哥哥最近都没有新电影了,好在还有这个真人秀可以续我狗命!! 真的好期待啊,感觉这档节目很有意思,什么时候开播啊? 听说是边拍边播,第一期下周应该就播出了,官博说后天就放预告片!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通,发现他们哥哥身边还有一个男生,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面容。 咦,那是谁?好像不是工作人员。 是哥哥的搭档吧!小姑娘们精神一振,节目组早就官宣了嘉宾,她们立刻对号入座开始分析,唐羽沈杰要更高些,排除;谷梁年纪不符合,排除;贺飞太魁梧了,排除! 还有谁,左玉声? 感觉不是,左玉声的穿衣风格不是这样。 那就只有许夕? 小姑娘们突然一片死寂。 没办法,她们对许夕这个名字,的确没有什么好印象。其实她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看过《薄荷味夏天》,对许夕本人也完全不了解,但当网络上到处都是一个人的黑料和坏话时,看到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这个人不怎么样。 小姑娘们很是难过:哥哥怎么会和他一组啊 气氛正低迷时,她们远远看见陆朝和许夕要登上观光船了。那船很小,最多容纳三个人,只见陆朝先上去,然后回身,冲着岸边的许夕伸出了手,脸上依稀还带着笑。 小姑娘们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即面面相觑。 作为陆朝的铁粉,她们自然了解自家男神的脾性。她们哥哥有点面热心冷,虽然为人绅士有礼,却不会和谁走的很近,更不会因为镜头的原因就刻意和不熟或者讨厌的人套近乎。 能让他主动伸手去扶的人,一定和他关系很好。 一个小姑娘犹豫道:这么看许夕可能还不错? 应该是,我们哥哥不会看错人的。 其实许夕本来就只是演技差点,没说人品不好啊,都是网上黑子乱喷。 我刚刚一直不敢说,其实我觉得许夕长的超级帅 不管了,粉了!哥哥喜欢谁我们就喜欢谁! 粉了!以后再看见骂许夕的,姐妹们上去撕他! 许夕完全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批小粉丝,他看着陆朝近在咫尺的手,心头怦怦直跳,伸出手握住了对方,被陆朝扶着进了小船。 小船自动向前,划开一层迤逦细浪。碧空万里,青山环绕,江面愈发开阔,一直迎着风往前,好像奔向了一个新天地。 后面两天,他们又陆续逛了三个景点,节目组总算拍够了素材,大手一挥让嘉宾们解散了,约定好五天之后重新集合,届时他们将前往阿拉斯加,进行第二期的录制。 嘉宾们都是大忙人,纷纷互相告别,回去处理其他工作了。陆朝也要飞往另一个城市去拍代言,走之前问许夕:你有什么打算? 许夕想了想:我回趟家吧。带些厚点的衣服。 好,在家好好休息几天。陆朝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五天后见。 许夕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还未分别,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1) 飞回b市已经是傍晚了,许夕回到住处,刚烧了壶水坐在沙发上,邱美乔的电话就掐着点打了过来。 到家了吧? 许夕估计是鹿璐告诉她的,嗯了一声:美乔姐有什么指示啊? 来夸奖你的。邱美乔说,听说第一期摘了桂冠,你小子挺厉害嘛。 许夕谦虚:是陆朝哥厉害。 和陆朝组队确实是个意外之喜,对你提升人气绝对有好处。邱美乔道,这也是我打电话要和你说的一件事。公司讨论后觉得,咱们要抓住这个机会,所以想让你和陆朝营销一下,就是 美乔姐,许夕直接打断她,淡淡道,我不炒cp。 邱美乔一噎:怎么? 咱们这么蹭热度,取得人家同意了吗?许夕说,而且这样,对陆朝影响不好。 邱美乔无奈:傻小子,你就光想着别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许夕的态度很坚决:反正不行。 邱美乔知道他是个倔脾气,决定的事谁都拉不回来,只好妥协:行吧,我再和公司说一下。还有一件事,今晚《超级搭档》官博发预告片,记得转发互动一下。 许夕应下,挂断了电话。 晚八点,《超级搭档》放出了预告片,并@了十位嘉宾。预告片做的很精致,剪出了几个惊险刺激的比赛镜头和一些生动有趣的生活片段,并穿插了明江优美秀丽的自然景色。这档节目一直饱受关注,预告片放出的几分钟内立刻转发过万,官博下面评论数量激增。 陆家小迷妹:啊啊啊为陆神打call! 旧时旧梦:好!多!帅!哥!简直是颜狗盛宴! 给老子飞:我看到了高空平衡板,节目组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么! 贺萱一万年:贺飞和萱女神居然分在一组了,我哭的好大声,又有糖可以吃了!! 咕噜噜:只有我注意到了那一桌珍馐盛宴么盲猜我家萌萌做的! 小幸运:明江是我的家乡,镜头里的明江太美了,明江人感到骄傲!! 预告片里的信息过多,涉及搭档组合、挑战项目、嘉宾互动、美食美景,各家粉丝们像打了鸡血讨论不停,路人也展现了极高的兴趣和参与度。 评价整体都是积极欢乐的,但也有个别画风不同的。 【只有我觉得许夕一人在里面显的格格不入么?】 【你不是一个。官宣的时候我就在纳闷,他是怎么混进去当嘉宾的。】 【本陆粉气的浑身发抖,太心疼哥哥了,为什么偏偏和这人分在了一组啊!!】 【想让许夕滚出《超级搭档》。赞同的顶我上去。】 类似黑评层出不穷,点赞数还很高,没办法,生活中的矮子只能在网上发泄自己的无能狂怒,大脑发育不全听风就是雨的无脑跟风者也不在少数。其他嘉宾粉丝多他们不敢喷,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没根基的新人,不喷岂不浪费了他们酝酿了一肚子的口水? 公司里,邱美乔正严阵以待,她皱眉看着官博下的黑评,正想着要不要用水军控一下,旁边的鹿璐突然惊叫一声:美乔姐!陆神发博了!还@了许哥! 邱美乔连忙去看,惊住了。 另一边,许夕在家里也看了预告片,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黑评。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些在他早年出道时都经历过,糊的时候有人黑,红的时候只会被黑的更厉害。 风风雨雨走过来,他对这些早就免疫了。 正打算转发官博的预告片,界面刷新,他看到了陆朝转发的官博: 【陆朝v:感谢我的小搭档。[爱你][爱你][亲亲][亲亲]@许夕v//@超级搭档:#《超级搭档》定档6.12#小伙伴们期待已久的预告片新鲜出炉啦!】 看着那几个萌萌的小表情,许夕莫名脸红了,想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回,最后干脆也配了几个小表情。 【许夕v:[羞嗒嗒][羞嗒嗒][羞嗒嗒]//@陆朝v:感谢我的小搭档。[爱你][爱你][亲亲][亲亲]】 陆朝这条微博一发,仅仅几十秒的时间,评论已经开始爆炸。 【啊啊啊哥哥发博了!!】 【激动完了突觉哪里不对,这么软萌的画风,陆神你真的没被盗号么!】 【哥哥为什么要感谢许夕啊?还发这么可爱的表情awsl】 【陆神很少和别的艺人互动的。很好,许夕,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刚从许夕微博回来,那个颜值我惊了!!】 【我不管,能让陆神发这么可爱表情的人,一定也是个小可爱!去关注了!】 陆朝就是陆粉的风向标,眼见陆朝对许夕发出了明显的善意和维护,陆粉纷纷行动起来,于是邱美乔眼睁睁的看着黑评慢慢消失,而许夕的微博粉丝在不到一小时内暴涨二十万。 鹿璐目瞪口呆:陆神太、太厉害了 邱美乔点头。看来水军不需要了,她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只是有一件事,她想不太明白。 看着手机页面上的[爱你][亲亲][羞嗒嗒],邱美乔陷入了沉思。 谁能告诉她,下午才斩钉截铁说了不炒cp,可为啥这两位互动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基??? 作者有话要说:邱美乔:不是很懂你们gay 第104章 许你朝夕与共(7) 《超级搭档》定在6.12本周六晚八点在xx卫视播放,同时橘子视频会在网络同播。因为在网上看可以随时发弹幕,更有互动感,所以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观看网络首播。 宋果今年大二,虽然临近期末,但作为粉了陆朝四年的铁粉,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翘掉了晚自习,早早的回宿舍爬上床,抱着平板满心期待的等待《超级搭档》开播。 右手边是薯片和奶茶,左手边放着手机,qq群已经打开,以便一会儿边看边和粉丝群里的小姐妹们讨论。 八点,广告结束后,《超级搭档》准时开播。首先是对明江景色的概览和介绍,画面清晰,配乐动听,很是引人入胜。随即画面一转,来到方正大厦,嘉宾们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弹幕也爆发了第一波小**,纷纷向自家男神女神表白。宋果终于看到了陆朝的身影,抖着手将一串啊啊啊送上了屏幕,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狠狠吸了一口奶茶让自己淡定。 嘉宾们逐渐在会议厅集合,主持人介绍了赛制规则,然后开始抽签选搭档。虽然已经通过预告片知道了搭档组合,但再看抽签过程还是很有意思,弹幕一片祥和欢乐,直到画面来到陆朝许夕这里。只见陆朝问许夕:想和谁一组? 镜头里,许夕看着陆朝回答:师兄。想和师兄一组。 弹幕里顿时刷满了一排排问号。 【???师兄是谁???】 【是指陆神吗??】 【刚去百度了,许夕和陆神一个大学毕业的,应该就是指陆神】 【天呐这新人多大脸,怎么好意思叫陆神师兄?人家陆神认识他吗?这热度蹭的】 【一个是三金影帝,一个是偶像剧都演不好的三十八线,还师兄呢,笑死我了】 【陆神最讨厌不熟的人套近乎,许小鲜肉要尴尬了】 【他尴不尴尬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替他尴尬到头皮发麻了】 节目组好像能读懂观众的想法,后期在静止的画面上配了两个大大的字幕:师兄?然后配了个歪头疑问的表情。正当观众以为节目组都看不下去某鲜肉的厚脸皮,要站在官方角度对其展开嘲讽时,画面突然一转,神转折来了。 只见画面回到了嘉宾们刚刚进入方正大厦的时候,许夕匆匆赶到电梯前,发现里面的人正是陆朝。 宋果一愣,节目刚开始时并没有播这一段,她直觉有猫腻,立刻聚精会神的盯紧屏幕。 许夕走进电梯,面对陆大影帝好像很紧张,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完全不像弹幕所说的厚脸皮。紧接着,神奇的发展开始了,只见竟是陆朝先开口了:你是许夕吧? 许夕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称呼陆朝为陆前辈。 没记错的话,我们是一个大学的。 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好像显的我很老一样。不如喊我师兄吧?怎么样? 许夕好像顶不住对方长久的注视和威逼,在重压之下屈从了一般,小声叫了声师兄,换来对方一声满意的应答。 后期在这里给陆朝加了个狐狸耳朵和尾巴特效,只见那大尾巴摇啊摇,配上陆朝似笑非笑的诱哄一般的神情,简直不能更传神!! 大大的字幕随即蹦出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神! 观众震惊了,弹幕一时消失,所有人都没料到事情原委是这样! 宋果摸了摸脸蛋,觉得有点疼。刚才他还腹诽许小鲜肉蹭她们陆神热度,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陆神主动让人家蹭的! 画面切回了正常进度,许夕和陆朝都抽到了红签,然后陆朝摸了摸许夕的头,说了声师兄罩你,乖。 弹幕炸了。 【啊啊啊啊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陆朝!!】 【那声低音炮的乖!!我没了。】 【还有摸头杀!!wslwsl!!】 【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男友力是怎么肥四】 【排楼上,我是疯了吗我居然觉得有点甜???】 【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他们名字很搭吗?朝夕啊!】 【我直觉将要产生一对不得了的cp话不多说,先嗑为敬】 陆朝一句话一个动作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画面被弹幕糊的没法看了,宋果只能暂时关上弹幕。她盯着屏幕里陆朝微勾的唇和许夕微红的脸,长久静默后,突然猛的把脸埋进手心。 完蛋了!她居然也觉得有点甜!! 不能怪她立场不坚定,实在是许夕长的太好看了啊,两个帅哥在一起那么赏心悦目,一下子就把她的腐魂熊熊燃起来了! 说起来,这些年陆朝也被很多人拉郎配过,男女都有,可宋果从没萌过任何一对cp,总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他家陆神。可现在这个许小鲜肉站在陆神身边,为什么看上去会那么和谐般配啊啊啊!!! 五组搭档已经分组完毕,主持人毫无防备的宣布了开赛。所有嘉宾争前恐后的冲了出去,屏幕里,陆朝牵住许夕的手,大步往外跑去。 宋果捂住心口,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她打开弹幕,果然,上面全是一排排的叹号,看上去全都震惊到失语了。 【陆神不是说许夕是他学弟吗?他们应该是大学里就认识,所以关系比较好吧。】 这条弹幕说出了粉丝的心声,不然没有理由解释他们高冷勿近的陆神为什么会画风突变。粉丝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下看。 五组搭档乘车前往比赛场地,车内,搭档们一边看任务,一边讨论分工。 镜头切到谷梁左玉声那里,左玉声问:谷老师,您想选哪个? 谷梁道:我选孔明锁吧。你觉得呢? 左玉声目露为难,犹豫了一下道:唉,我也觉得我应该跑400米,但我之前练舞脚崴了,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好,怕给您拖后腿 谷梁一听,道:拖后腿不至于,关键是别再伤了身体。不然我跑400吧。 可以吗?左玉声目露感激,连连道谢,真的谢谢您,谷老师! 谷梁笑呵呵:都是搭档嘛,互相体谅应该的。 【哇,这组氛围真好。】 【我们声声真的好有礼貌!对谷老师说了好几个谢谢!】 【宝贝练舞辛苦啦,要注意身体哦!】 【不是他真的脚崴了吗?我看刚刚从方正大厦跑出来找车的时候,他跑的挺快啊。】 【哪来的黑粉?嘴巴一张就泼脏水?】 【人家哪里泼脏水了?你倒回去看看那是事实好吗?】 弹幕一言不合撕起来,宋果吃着薯片看戏,她对左玉声印象一般,觉得这个奶油小生有点作。 镜头接着换到了陆朝许夕这里,陆朝让许夕先选,许夕选了障碍跑,陆朝就笑了,用很温柔的语气说他是不是傻。 【我可能霸道总裁看多了,总觉得陆神看许夕的眼神有点宠溺。】 【我可能也有点不正常了,我总觉得他俩之间有粉红泡泡。】 【cp狗滚!别来yy我们哥哥!】 【?就你家陆神高贵?看清楚,是你们陆神倒贴的许夕好吗?】 【笑死我了,许夕算什么玩意儿?也配让陆朝倒贴?】 【别撕了,安静看节目不行吗?他俩都挺好啊,陆神体贴可靠,许夕也很懂礼貌,而且人家正主的关系肉眼可见很好,你们粉丝在这瞎撕什么??】 很多人都出言赞同上面那条弹幕,陆朝的理智粉也呼吁大家文明发言,不要给哥哥招黑,弹幕总算暂时和平下来。 到达第一关卡,看着搭建好的比赛设施,观众这才想起这是个竞赛节目,纷纷讨论起挑战项目来。 【400米障碍跑,我飞哥肯定毫无悬念拿第一。】 【周瑛和孟萌这组有点吃亏,都是女生,在体力上肯定有悬殊。】 【不一定,周瑛可是世界冠军,训练量很大,不一定比男生差。】 【唐羽笑死我了,那嘴叭叭的就没停过】 【对不起,我这就给我老公一个舌吻让他闭嘴】 【前边姐妹,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弹幕纷纷一边欢乐的吐槽,一边给各自的偶像加油。比赛开始,五人立刻冲了出去,弹幕再度刷出一片啊啊啊: 【这溢出屏幕的大长腿!!】 【陆神竟然不比贺飞慢!陆神牛逼!!】 【我看到哥哥的腹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陆朝紧咬着贺飞第二个冲过了终点线,弹幕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全是陆神牛逼。可怜贺飞得了第一居然没几个关注,没办法,素人和明星还是没法比,何况是陆朝。 障碍跑最终成绩为贺飞第一,陆朝第二,周瑛第三,谷梁第四,唐羽第五。弹幕哈哈哈笑个不停,心疼唐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自己最后得了老幺。 障碍跑虽然激烈,但彼此之间速度差别不是很大,于是赛点落在了孔明锁的比拼上。比赛一开始,大家都在紧张万分的拆解孔明锁,于是一动不动望着旁边赛道发呆的许夕就变的格外引人注目。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2) 【哈哈哈哈许夕傻看什么呢?不会是在找陆朝吧?】 【陆神魅力无人能敌,已经把小师弟彻底折服了】 【有一说一,花痴也要看场合吧,这可是在比赛!他这是什么态度??】 弹幕纷纷指责许夕不认真,一些陆朝的粉丝受不了自家男神被拖累,心态崩了又开始骂。宋果也有点失望,她刚刚对许夕产生好感啊,这小鲜肉怎么这么不给力呢? 许夕,你怎么在发呆啊?左玉声这时也出声了,比起实力,态度或许更重要,陆哥这么拼,你多少要为自己的搭档考虑一下啊。 他这句话完全道出了陆粉的心声,弹幕顿时骂的更厉害了: 【人家一个其他队的都知道为陆神考虑,许夕到底在干嘛?】 【气哭了,一想到哥哥刚刚那么拼,这人却完全不上心,我真的想爆炸】 【许夕不咋样,这个左玉声也不咋样啊明劝暗讽的感觉,明显在引战。】 【同。感觉有点婊。】 就在弹幕议论激烈的时候,许夕终于有动作了。他低头,手指迅速动作,孔明锁很快被拆开,然后开始重新拼装。他的动作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细节,只能看见他纤长白皙的十指灵动的上下翻飞,手中的锁便神奇的一点点成型,最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裁判检查了他拼好的锁后,笑道:gratutions! 【???】 【???????】 数不清的问号道出了广大观众的心声:他拼完了?这就拼完了?? 【原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大佬的发呆能叫发呆吗?那叫游刃有余、胸有成竹、举重若轻、运斤成风!】 【前边语文课代表你好】 【孔明锁这玩意其实很难的,反正我装回去要一个多小时,许夕才用了几分钟?牛逼】 【之前嘲笑人家拖后腿的脸疼不?】 【弹幕也不用夸成这样吧,我看他也就会拆个锁了】 【前面的不用酸成这样,你行你上】 画面里,左玉声质疑许夕的速度,被裁判反驳说可以查录像,弹幕纷纷展开了嘲讽: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刚刚还暗讽许夕来着,这脸打的】 【左玉声是耿直好吗?人家表示一下惊讶都不可以??】 【麻烦分清耿直和无礼的界限,谢谢】 宋果没关心弹幕在吵什么,她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刚刚许夕拼装孔明锁不仅是速度快,而且气质特别沉静,被嘲讽了也不反驳,而是认认真真完成手头的任务。 对,还有那双手那么瘦,那么白,还有那个骨节那是男主的手吧! 赢了比赛以后也完全没有骄傲什么的,走的时候还向裁判和其他嘉宾鞠了下躬! 这是什么人间乖仔!也太刷好感度了吧!! 画面里,许夕跑向汇合点,见到了陆朝,就像产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般,一直淡定从容、特别有大将风度的许夕突然就露出了兴奋欣悦的表情,笑着对陆朝汇报:师兄,我拼完了! 陆朝也笑了,向来习惯和人保持距离的他非常自然的摸了一下许夕的头,好听的声音里都充满了笑意,毫不吝啬的夸奖他的小师弟:真棒! 宋果盯着屏幕,半分钟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 她拿起手机,激动的手都在抖,噼里啪啦往□□群聊天框里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发送。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正式入坑朝夕cp了!!】 一呼百应,姐妹们纷纷回复: 【带我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好喜欢写弹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朝夕与共szd!!! (现实中嗑cp肯定不会这么和谐我知道,不过就图个苏爽甜嘛,大家看的开心就好!) 第105章 许你朝夕与共(8) 节目里,许夕和陆朝上车前往第二关卡,许夕担心的询问陆朝比障碍跑时有没有受伤。 陆朝:你检查检查? 【???】 【你想让他怎么检查??】 【我变色了】 【陆神你真的变了,你再也不是我心中那个高冷禁欲男神了】 【没错,感觉突然从皎皎君子变成了一个老狗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前边老狗逼的别跑,小心陆粉打你!!】 宋果也笑的不行,作为一个老粉,她从未见过陆朝这么活泼和不正经的一面,惊奇之余又觉得欣慰。陆朝以前太过严正,对个人形象和情绪的把控找不到一丝瑕疵,不是说不好,但正因为太过完美,反而有点不真实。可在许夕面前,他好像突然变的鲜活起来,身上的距离感也消失了。 宋果对这样的陆朝更加喜欢,也更喜欢让陆朝变成这样的那个人。 第二关是赛车+篮球,任务看上去不是很难,但需要挑战者把握好时间,将失误降到最低,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陆朝单手开车绕桩果然又把弹幕帅了一脸血,再看见许夕连中五球,观众终于忍不住了: 【路转粉,我不管许夕演技怎么样,这一段投球是真的6】 【我也粉了,运动系小哥哥谁能不爱!!】 【前边说许夕只会拆锁的那个,傻了吧】 【许夕是真的很厉害,又聪明性格又好,感觉他之前被喷的太惨了,新人有几个演技特别好的?】 【呵呵,这就开始洗白了?】 【人家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洗白了?老子就粉上许夕了!】 两人以超高的技术和默契顺利完成任务,这时候唐羽和沈杰才姗姗来迟,唐羽特别搞笑的开始打感情牌,肉麻至极的喊:夕夕,留下看我表现嘛 【哈哈哈哈唐羽个不要脸的】 【我看到夕夕哆嗦了一下哈哈哈哈哈】 【夕夕:勿cue[冷漠.jpg]】 许夕只笑着让他加油,然后和陆朝乘车前往下一关。 陆朝:夕夕,看看下一关任务。 许夕震惊脸。 陆朝挑眉:怎么?他能叫,我不能? 【他是不是吃醋了!!】 【这是陈年老醋吧,隔着屏幕闻到了酸】 【陆朝也开始麦麸了?】 【卖你mmp,陆神还需要麦麸???他火的时候你还穿纸尿裤呢】 【陆神不会麦麸,所以他们是真的】 【前面逻辑鬼才哈哈哈哈哈】 【我不想嗑cp,可这俩人按头给我喂糖啊啊啊啊啊啊】 许夕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弹幕立刻开始疯狂的刷夕夕,宋果也刷了几遍,感觉自己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夕夕太可爱了哈哈哈】 【脸红了我的天!夕夕也太乖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是夕夕妈粉了,崽崽实在太可爱了呜呜呜呜】 弹幕大型母爱泛滥现场,一直到画面里揭秘了第三关挑战任务高空平衡板。陆粉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哥哥恐高啊!这个任务要怎么完成? 后期也配上了充满悬念的字幕:朝夕组合要怎样度过难关?第一是否会变成倒一? 然后插入了一段广告。 宋果气的直瞪眼,担心的连薯片都吃不下去了,天知道看着陆朝许夕一路领先她有多激动开心,毕竟每个粉丝都希望自己的偶像是表现最出色的那个。谁知道竟出现了高空任务,难道陆神和夕夕真的会就此折戟吗? 弹幕也都急的吱哇乱叫,大家一起煎熬的等完了广告,紧张万分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朝和许夕没有放弃任务,更没有想到,许夕会选择独自完成这个挑战。 他们看着许夕对陆朝请求说,相信我一次;看着他小心万分的一路将陆朝扶到平衡板上,叮嘱他坐好别动,难受的话就闭上眼睛;看着他深呼吸鼓起勇气,用缜密的计算和行动惊险万分又漂亮至极的完成了一个人的平衡板挑战。 视频里,其他搭档在为他们鼓掌,弹幕也迎来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 【我真的哭了我以前骂过许夕,现在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我数了数,两分钟里,许夕一共问了十六遍师兄,你还好吗他的紧张在意完全做不了假,他是真的很关心陆朝。】 【什么也不说了,此生无悔入朝夕】 【夕夕真的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孩子啊!!】 【这才是真正的超级搭档吧。陆朝相信许夕,许夕也没有辜负陆朝的信任。不管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都太好嗑了】 【许夕的计算能力和反应速度真的绝了,我从来没想到一个人能把平衡板玩的这么6。再加上前面的孔明锁,他绝对是个大学霸】 【我是陆粉,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夕夕。谢谢你没有让他逞强,让他也能有一个依靠。】 【话说回来,陆神之前那条微博,说谢谢我的小搭档,就是指这里吧。粉丝真的别撕了,再撕你们就是恩将仇报了。】 这次弹幕几乎没有出现什么不和谐的言论,因为许夕的行为真的完全没有黑点。陆朝的粉丝除了个别毒唯和玻璃心粉,剩下的都被许夕狂圈了一波好感度,甚至有很大一部分还悄**的嗑起了朝夕。 没办法,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甜了啊!! 最后,朝夕组合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第一期冠军,粉丝一片狂欢,当晚,《超级搭档》引爆了微博话题,相关热搜上了十几个,且还在不断的增长、发酵。 许夕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也打开电视追完了《超级搭档》第一期。他的关注点全程落在陆朝身上,只觉得陆朝真人好看,在电视也好看,总之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看完节目已经将近十点了,许夕没再玩手机,洗漱完就去睡了。 一觉睡到清晨,他在手机铃的狂轰乱炸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美乔姐?他哑着嗓子接通电话,怎么了? 许夕,邱美乔在那边激动万分的声音都变了调,铿锵有力的告诉他,你红了! 许夕迟钝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快去看微博!! 邱美乔昨晚一夜没睡,时刻关注热搜动向,眼见经过一晚上的讨论发酵,许夕微博粉丝增长了二百多万,相关热搜挂了好几个,这才确定许夕是切切实实的一夜爆红了,连忙打电话激动的报喜。 挂掉电话后,许夕这才清醒了点,打开热搜,第一位便是明晃晃的: #朝夕组合第一名[心]# 不仅如此,前十位的热搜里还有好几个和他有关的: #许夕一个人的高空平衡板# #师兄,你还好吗# #许夕除了演戏啥都会# #许夕神仙颜值# #许夕大厨# 许夕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会上这么多奇葩热搜,他点进那个#许夕大厨#看了看,只见是截取的一段他在别墅里做饭的视频,一桌子大餐给了好几个特写镜头,博主还贴心的加上了后期字幕,介绍了每一道菜的名字。下面评论足足有好几万,热评第一赫然是: 【想嫁许夕的赞我】 许夕忍不住笑,想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热评第二画风清奇:唐羽:我不配。 许夕没反应过来,点进评论看了看,里面全在哈哈哈。 是仙女呀:我看这一段的时候快笑死了,唐羽想吃鱼,夕夕塞给他一盘鱿鱼委婉的拒绝了他,结果陆神就说了句好香,夕夕就主动递上了勺子哈哈哈哈哈哈 山抹微云:不仅主动递了勺子,还亲自喂到了嘴边呢[doge] 小潘潘:那是,师兄的待遇能一样吗[doge] 笑出驴叫: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味[doge] 啊给我糖我要糖:把鱼肉喂给陆朝,许夕正要缩回手,却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许夕有点慌,小声道:外面有人陆朝置若罔闻,把许夕拽进自己怀里,低头咬他的唇。许夕羞的不行,又不敢反抗,只能被男人欺负的泪眼汪汪。陆朝意犹未尽的松开他,不满道:不想让你做饭给别人吃。许夕好脾气的哄他:以后只做给你一个人吃,好不好?陆朝凑到他耳边:那其他地方也可以给我吃吗? 给我一个么么哒:woc姐妹会说话就多说点!! 深情不及久伴:给大佬递笔,请扩写成8000字小h小作文! 小熊软糖:我有个朋友,想康康后面的情节。 钮钴禄菊花:我也有个朋友 许夕看评论看的脸红,心想这届网友也太奔放了,不敢再往下刷,退出微博起床洗漱了。如果他继续看的话,会发现在三十几位还有一个热搜:#朝夕与共[心]# 那是朝夕cp粉建立的超话,经过嗑糖女孩的通宵狂欢不慎被刷上了热搜,几名大粉头连忙维持超话秩序,警告大家圈地自萌不要乱舞,热度才渐渐降下去。 毕竟许夕才刚红,她们不敢招惹是非,给哥哥引来麻烦,于是纷纷懂事的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悄**的嗑糖。 cp粉的心酸无人能懂,但只要糖足够甜,她们就能满血复活! 节目播出后第三天,许夕微博粉丝突破了五百万。邱美乔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发个粉丝福利。 许夕很久没过这么舒适的现代生活,整个人都变懒散了,从床上磨蹭起来时已是早上九点。他慢腾腾的给自己做了碗葱香鸡蛋面,拍了张照片,调了滤镜,然后发微博。 【许夕v:早餐[兔子][兔子]【图片】】 几分钟的时间,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已经破千。 赵小萌:啊啊啊啊啊终于等到哥哥发博!! 今天减肥了吗:这面看起来好好吃!!!夕夕果然是大厨哈哈哈哈 阿宝:想看哥哥自拍,哥哥那么好看为什么自拍那么少!! 陆朝v:想吃。 许夕眨了眨眼,反复看了几遍才敢确认那个带小黄v的陆朝不是高仿号,网友也发现了这尊大神,迅速把他顶上了热评第一。 星野:惊现陆神!! 遍地飘零:师兄说他想吃!!夕夕快给师兄做!! 沉醉朝夕: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爆炸螺旋升天啊啊啊啊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3) cp粉被天降巨糖当头砸中,排队在评论里炸成了烟花,许夕顾不上管吱哇乱叫的嗑糖群众,正想着要怎么回复陆朝的评论,手机界面一变,来电显示正是陆朝。 许夕的心脏小兔子似的蹦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接通了电话:师兄? 陆朝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嗯。在吃饭? 嗯,许夕忙答,刚做好,正准备吃。 怎么十点了才吃早饭? 许夕有点不好意思:呃在家没什么事,不想起床 那边低低的笑了一声:小懒猫。 轰的一声,许夕的思绪被那低磁的声音炸的一片空白,整张脸红成了熟柿子。他搓了搓手心沁出的汗,不敢去回应那个过分亲昵的称呼,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师兄打电话,有、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正事。对方顿了一下,道,只是几天不见有些想你。 第二个深水炸弹落下,许夕彻底溃不成军。 敌方却不退反进,步步紧逼,声音含着笑意,诱哄一般的问:你呢? 许夕紧紧握着手机,脸红的有些发烫,轻启唇,小声的给出答案:我也是。 对方可恶至极的要问个明白:也是什么? 许夕咬咬嘴唇,鼻息有些颤抖:我也很想你。 那边传来低低的轻笑,像是狡诈的敌人满意的看见鱼儿上了勾:嗯,既然那么想我,那给你看看我好不好? 往日的聪慧狡黠消失的无影无踪,许夕一步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晕乎乎的接受了对方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画面上,陆朝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里,西装外套搭在一边,只穿了白衬衫黑西裤,头发微乱,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情有些疲惫。可即使如此,那五官依旧立体完美到无法挑剔。 许夕盯着陆朝发了会儿呆,才发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部下方。 许夕下意识往下一看,连忙羞窘万分的将大开的衣领整理好。他在家里穿的很随意,早上起来随便拿了件棉t恤套上了,t恤衣料舒适,但洗了太多次变的过于宽松,锁骨肩膀露了大半,看上去实在很不端正。 居然被师兄看到了如此邋遢的模样!啊!! 许夕尴尬后悔的不行,脸红还没消退,耳朵又开始升温。陆朝扬了扬嘴角,体贴的转移话题:先吃饭吧,一会儿面该坨了。 许夕愣了愣:可是 没事。陆朝说,我看着你吃。 许夕不自觉的听从了对方的话,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对着自己,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缕面条送进嘴里。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屏幕,只见陆朝一手支在沙发肘上,轻托着侧脸,目光柔和地静静望着他。 师兄,许夕没忍住问,你吃饭了吗? 嗯,刚刚在酒店餐厅吃过了。 你最晚没休息好吗?许夕关心道,有点黑眼圈。 昨晚加班加点拍广告,睡了两个小时,早上五点又起来继续拍,八点多才收工。 许夕知道他是为了赶《超级搭档》的录制行程,顿时心疼的不行:那你快点去补一觉! 嗯,一会儿就去。陆朝笑笑,你快吃。 许夕连忙加快速度,捡起一只荷包蛋,咬了一大口。 手机里传出一声轻笑。 许夕懵懵的看过去,陆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像只小仓鼠。 许夕一口荷包蛋含在嘴里,嚼也不是,咽也不是,一时噎住了。 好了好了,不看着你了,看着你吃不好。陆朝笑道,我去补觉了。 许夕连连点头,陆朝向他挥了下手:后天见。 挂断视频,许夕喝了口面汤咽下嘴里的荷包蛋,想想自己刚才的一系列表现,懊恼至极的呻|吟了一声。 他在陆朝面前为什么总是犯蠢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恋爱使人智商为零(虽然还没开始恋爱 第106章 许你朝夕与共(9) 阿拉斯加是世界著名的风雪之城,有天然的冰原和雪峰。《超级搭档》的第二期,便是在有极光出现的极北区进行录制。 集合地点是伫立在雪林中的一座大木屋,屋顶上覆着厚厚的积雪,从玻璃窗外却能看到屋内生着温暖的壁炉,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分外温馨。 许夕敲了敲门,推开走进去,一道欢快有力的男声立刻响起:让我看看我们第五位到的嘉宾是谁哇,是小许哥! 那声音一听就是唐羽的,许夕正要和他打招呼,却一眼看到坐在正对着门口的那张椅子上的陆朝,顿时什么话都忘了,只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陆朝也在看他,眼睛里依旧是熟悉的笑意,在屋内炉火的映衬下显的分外温暖,轻而易举的驱散了许夕一身的风雪寒意。 我知道你们朝夕组合情比金坚。旁边传来唐羽幽怨的声音,可刚刚如此热情欢迎你的是我,小许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眼神!? 鱼他不配吃也就算了,难道一个眼神也不配得到吗!! 许夕连忙看向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唐哥沈哥好,谷老师好,你们来的好早。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最吸粉的不是几位鲜肉流量,不是美艳小花,甚至不是国民男神,而是三十八线小糊咖许夕,这是所有人包括节目组事前都没有料到的。如今许夕是切切实实的红了,微博话题度很高,粉丝持续增长,来的路上被好几波粉丝认出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艺人,尤其是新人很容易被这种一夜之间降落到头顶的星光砸晕头脑,变的飘飘然认不清现实,但许夕显然不在此列。他好像没有被影响到分毫,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不傲慢,也不自卑,温和有礼,对所有人抱着尊敬和善意。 这样的性格很少有人不喜欢,沈杰和谷梁也笑着同他打了招呼。 寒暄完毕,许夕自觉的走到陆朝旁边的椅子坐下。 屋里热,羽绒服可以先脱了。 许夕点头,正要去解围巾,陆朝已经自然的先他一步伸出手,帮他把围巾摘下来,又理了理他被风雪吹乱的发梢。许夕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小声说了句谢谢。 唐羽本来想找许夕聊天,看到这一幕,默默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如果许夕是女孩子,那作为搭档,陆神帮他摘个围巾,是比较绅士的行为,这很正常。 可许夕是男的啊!一个男的帮另一个男的摘围巾理头发,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吧! 可是以陆□□气和地位,他是绝对没有必要麦麸的。那难道朝夕与共真的是真的!? 他同手同脚的走到沈杰身边坐下,整个人向他依偎过去。 沈杰嫌弃:你干什么? 你比较直。唐羽说,让我有安全感。 沈杰:??? 众人一边聊天一边等,没多久,嘉宾全部到齐,主持人梁宏也冒了出来。 欢迎大家来到阿拉斯加!梁宏道,既然我们来到了风雪国度,那本期的挑战任务,自然是与冰雪有关。 本期赛制也发生了相应变化,由计时赛变更为计分赛,三关过后总分最高的搭档将摘得本期桂冠。 现在,我们即将开始第一关比拼。梁宏卖了个关子,请问在场嘉宾,在阿拉斯加的广袤冰原上,有一种非常常见的交通工具,是 雪橇?好几个人给出了答案。 没错!梁宏道,第一关任务,便是雪橇答题挑战。请五组搭档跟我来! 众人纷纷跟着梁宏走出木屋,惊讶的发现外面的场地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空旷的雪原上划分出了五组长方形赛道,每组赛道上方拉了高架线,挂了十几盏红彤彤的灯笼,灯笼之间又挂了数不清的红色纸笺,在风中悠悠的打旋儿飘荡。大红灯笼映着洁白的雪地,景色美妙绝伦,颇有中国风的味道。 每组搭档需要乘坐阿拉斯加犬拉的雪橇绕赛道一圈,并摘下头顶的红纸笺,回答上面的题目,答对一题加一分,答错不算分。答完一题才可以摘取下一题,一直到终点即算完成挑战。需注意,比赛期间搭档两人若有一人掉下雪橇,则需重头开始。 众人听着有点奇怪,这雪地平的很,连个坡都没有,怎么可能从雪橇上掉下来? 然而当比赛用的雪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请问,唐羽真心实意的发出疑惑,我们坐哪儿? 只见那所谓的雪橇车和寻常乘坐的完全不同,座位只比一个碗口大点,连半个屁股都容不下,别说要载两个人了! 沈杰作沉思状:大概节目组想让我们坐在狗身上。 阿拉斯加犬像是听懂了似的,委屈的汪了几声,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然而梁宏接下来的话,让大家笑不出来了:坐不下,你们可以站着嘛。 站着也站不下呀!孟萌哭笑不得,我看那个面积,顶多能站上一个人。 所以,这就是发挥各位的聪明才智去克服的难题了。梁宏站着说话不腰疼,笑的很是欠揍,每组搭档一个赛道,五组同时进行挑战。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节目组再次一言不合的玩了突击,嘉宾们兵荒马乱的找到自己的赛道,开始商量怎么站上去。 半分钟后,五组搭档全都选择了一个姿势一人一只脚踩在那碗口大的座位上,另一只脚悬空,一条手臂互相揽着对方的腰以防掉下去。远远看去,五组搭档各自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场面友爱至极,简直感天动地。 抱紧点。陆朝叮嘱道,一会儿摔下去怎么办? 许夕只能更紧的贴近陆朝,怕对方看见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只能低垂着脸不敢抬头。 站好后,阿拉斯加犬拉着雪橇开始前行。这些大狗狗们经过了训练,速度控制的比较慢,以留给挑战者摘纸笺答题的时间。然而即使雪橇前进的已经比较平稳,但因为两名挑战者是一只脚站着,再加上要伸长手臂去够头顶上的纸笺,所以很容易失去平衡。只见几组雪橇各自前行了数米,上面互相拥抱的搭档便你拽我我扯你的摔下来,场面混乱不堪,尖叫声此起彼伏,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快笑疯了。 陆朝和许夕也没能幸免,一个纸笺还没摘下来就双双扑倒在雪地里。地上积雪很厚,摔在上面倒是不疼,陆朝笑着把许夕拉起来,回到起点再战。 可又试了两遍,始终坚持不远,其他组也是如此。 陆朝这回没急着出发,道:应该是姿势不对。 许夕点头认同,在大脑中迅速思考对策。陆朝却道:我有办法了。 许夕惊讶望他,只见陆朝自己站到雪橇座位上,然后冲许夕勾勾手。许夕连忙走过去:我要怎么 下一秒,陆朝突然弯腰伸臂,往自己膝弯里一抄,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 许夕吓傻了,微微张唇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 这样比刚才稳多了,是不是?陆朝悠然道,随即向阿拉斯加犬下令,走! 大狗欢快的汪了一声往前跑,陆朝臂力惊人,下盘也稳的很,抱着许夕站的笔直,一点儿要摔的迹象也没有。 我腾不开手,陆朝笑着低头看怀里的人儿,答题的事,就交给你了? 许夕猛的一个激灵,这才找回了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魂儿,连忙哆嗦着伸手拽下一张纸笺。直至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窝在陆朝怀里,他简直羞到想要原地爆炸! 为了转移注意力,许夕拼命把所有精力集中在答题上。 弄璋之喜指的是家里生了男孩! 下列不属于《三十六计》的是反戈一击! 中国百戏之师是昆曲! 许夕答题的速度越来越快,活像火烧屁股般,几乎在眼球接触到题目的一瞬间嘴里就给出了答案。一口气答了二十几道,雪橇终于顺利在终点停下,许夕如临大赦,在冰天雪地里冒了一头大汗! 陆朝走下雪橇,稳稳的将他放在地上:真棒! 许夕低着头,脸颊发烫,这下是真的不敢去看陆朝了。 他们是第一个到的,很快,后面几组也纷纷到达终点,他们都参考了陆朝许夕的方法,只是出了贺飞王文萱用了公主抱,其他几组都是一人背着另外一人完成的挑战。 唐羽快笑疯了:陆哥你简直是鬼才! 周瑛也笑着打趣:两个帅哥厉害了啊,人家小情侣都没想起来的法子,被你们给用了! 许夕: 姐姐求你憋说了!! 过奖过奖。陆朝却一派云淡风轻,笑的很令人牙痒,我这不算什么,我家小师弟一道题都没答错,才是真的厉害。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比赛是谁答对的题多谁领先。裁判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宣布了成绩:陆朝许夕组答对22道,唐羽沈杰9道,谷梁左玉声11道,周瑛孟萌15道,贺飞王文萱13道。陆朝许夕再度以绝对的优势,暂列第一! 大厨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大学霸!王文萱笑着抱怨,夕夕你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就是!唐羽悲伤的呼天抢地,让我们这些学渣怎么办! 许夕连连摆手,只称说自己是运气好。 第二关挑战紧接着进行。这回的挑战画风终于正常了,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你画我猜。 梁宏:时间限定为三分钟,猜对一个加一分!挑战顺序按大家的积分排列,陆朝许夕,请做好准备!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4) 陆朝商量道:你画,我猜? 许夕犹豫:我画画不太好 没关系。陆朝拍拍他的头,画个差不多就行。 比赛开始,许夕来到画板前,工作人员塞给他一沓小纸条,上面有题目。许夕看了看第一张,迅速拿起黑笔在画板上画起来。 其他人在一旁看热闹,小声的开始讨论。 唐羽:弯弯扭扭的,那是条蛇吧? 旁边还单独画了个树杈。孟萌补充道,捕蛇? 沈杰:也可能是烤蛇。用树杈架起来烤嘛。 那边,陆朝观察三秒,沉声给出了答案:龙的传人。 裁判:回答正确,加一分! 众人:????? 许夕松了口气。他画了条龙,又在旁边画了个火柴人,还以为不太好联想,没想到陆朝一下子就猜到了! 看来他的画技也没有那么赖嘛! 稍微增长了些信心,许夕迅速开始画第二道题目。 周瑛:怎么又是蛇!? 王文萱:继刚才后,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审美了。大概这也是条龙? 唐羽:说实话,我觉得这更像条染色体。 沈杰补充:或者变形杆菌。 画完那看上去像蛇又像菌的东西,许夕又在左边补充了一个长方形,然后在上面画出了六个方格。 孟萌立刻:是巧克力吧!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可随即又想不通了。巧克力和那个很像蛇的东西,又能组合成什么呢? 陆朝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很快舒展开来:蝮蛇。 裁判:回答正确,再得一分! 众人再次:????? 蝮蛇??唐羽震惊了,这他妈到底怎么猜出来的?? 或许是群众的渴望的目光太过强烈,陆朝终于施舍给他们一个怎么这都看不出来的嫌弃眼神:左边那不是腹肌吗?加上蛇不就是蝮蛇? 众人: 你家腹肌长那副巧克力样吗!!! 不管风中凌乱的众人,陆朝继续聚精会神的猜第三题。 三道波浪线,上面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东西,有眼睛,应该可以得知那是某种动物。 讲真,我觉得小许哥的画,和实物唯一像的地方就是特别抽象。唐羽心有余悸,我已经不敢猜了。 我觉得是鸭子。贺飞观察许久下了结论,水鸭子。 可是你说它是狗也说的过去,王文萱道,我猜答案是落水狗。 陆朝:河马。 河!马! 众人喷了。陆神你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这是在侮辱河马你知道吗!! 裁判:回答正确,加一分! 众人一脸空白。 孟萌声音飘忽的说出了大众的心声: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三分钟结束,陆朝许夕共猜对了八道题。 你竟然都猜出来了!许夕一脸惊喜,太厉害了! 陆朝温柔的看着他笑:是你画的太像了。 众人: 没错。 是我们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 第107章 许你朝夕与共(10) 除了许夕陆朝,小情侣组合也凭借着超高的默契赢得了八分,剩下的组合则全部惨烈翻车,闹出来一箩筐的搞笑镜头,现场欢乐的不行。 第三关挑战是冰上曲棍球。 冰上曲棍球也就是平时所说的冰球。这是一项正式的冬奥会运动,运动员们穿着冰鞋,手持冰杆滑行击球,每队上场六人,前锋三人,后卫两人,守门员一人。运动员用冰杆将球击入对方球门,以多者为胜。 这项运动很有难度,所以节目组先请了冰球教练,带大家练习了三个小时,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下午正式进行了比赛。 五组搭档抽签分成两队,许夕陆朝、周瑛孟萌、谷梁左玉声一队,唐羽沈杰、贺飞王文萱外加两名工作人员一队。每组搭档在比赛中得到的分数,将会计算在总分里,决定最后的排名。 虽然经过了认真的训练学习,但这项运动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掌握的,有滑冰基础的人还好些,没有的连在冰上维持平衡都难,更别说要精确的把球打进对方的球门。因此节目组虽想把它拍成一场热血沸腾的对抗赛,最后却成了一项搞笑解压运动,运动员们在场上你撞我我撞你的摔成一团,动作凌厉炫酷的一挥杆,却将球射到离球门十万八千里的地方,真实诠释了何为菜鸡互啄。最后节目导演都乐了,虽然没有拍到理想中的效果,却意外得到了无数笑点,想来播出后收视率绝不会低。 何况,整个比赛整体虽然惨不忍睹,但也有一些吸睛表现,例如娇小的孟萌作为守门员却出奇的灵活,反应敏锐的截掉了对方三个球;唐羽以前玩过冰球,技术还不赖,传球射球动作都特别标准,成为场上最帅气的一员;陆朝许夕虽然都是新手,但学习能力强,默契度高,打出了好几次令人惊艳的配合 最终高手唐羽一人秀了六分,带领着他的队伍赢得了胜利,陆朝许夕的队伍虽输了比赛,他俩却拿到手了五分,和前两关获得的高分加起来,再度令人羡艳的赢得了《超级搭档》第二期的第一名! 我还幻想着最后一关能反超呢,唐羽欲哭无泪,你俩真的是新手?也太变态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控斥,心里却的确服气。陆朝许夕的个人素质高也就罢了,偏偏两人还该死的默契,组到一块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让人不禁怀疑后面几期的冠军要被他们包圆了! 结束了挑战任务,大家都放松下来,说说笑笑的一起乘车去酒店,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然后拿了房卡各自上楼去休息了。 节目组订的是豪华双人套房,正好搭档两人一个房间,许夕和陆朝在8065。 时间不到九点,这会儿睡觉太早,陆朝打开电视:看电影吗? 许夕白日里和陆朝相处倒还好,眼下却因和对方独处一室有些局促,上次虽然在海景别墅同住过,却也是一人一个房间。听见陆朝询问,许夕连忙点头:看! 电影频道正好在放一部外国的经典战争片,片子两人之前都看过,此时再品一品其中的细节,间或讨论两句,倒也很有意思。许夕于是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直到影片播到男主角参战前夕,与女主角告别的部分。 这对恋人刚刚完成新婚就要面临残酷的生死别离,一腔痛苦和爱意如火山爆发,很快便激情火热的拥吻在一处。外国片子尺度比较大,这段缠绵镜头专门给了特写,两人紧紧搂抱着,闭眼吻的难分难舍,酒店高质量的电视音响将暧昧的声音原汁原味的传递出来,呈3d效果环绕在夜晚安静至极的套房里。 许夕自己看亲热戏完全不会有什么感觉,可现在陆朝就坐在他旁边不到一臂的距离,或许是对身边人抱着不轨之心的缘故,他莫名有些心虚,越发的如坐针毡。虽已极力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应,耳根已经悄悄红成一片。 偏偏屏幕里的尺度越来越大,许夕脑中一片乱麻,隐隐约约记起,这吻戏后面好像还有一段床戏 他实在坐不住了,怕自己暴露什么,有点突兀的开口:我、我有点困了。 陆朝一顿,偏头看他。许夕故作镇定的对上他的目光,却见陆朝什么也没说,身体前压,突然向他靠近过来。 那距离缩的极快,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唇相距已是毫厘。许夕惊骇的瞪大眼睛,电光石火间脑中一片空白,石化一般僵在了那里! 零点几秒的间隙,陆朝却微微偏头,几乎贴着许夕的脸颊俯过身去,伸长手臂拿过放在许夕右侧的遥控器,然后关上了电视。 困了就去睡吧。陆朝轻咳了一声,明天还要早起。 许夕胸腔一痛,这才发现从刚才起他居然一直忘了呼吸,此时回过神来,狼狈的咳了好几声,胡乱点了点头,逃也似的从行李包翻出睡衣匆匆进了浴室。 锁上门,放开淋浴,许夕两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中满脸绯红的自己。 刚刚那一刹那,他居然以为陆朝想亲他 他真是痴心妄想!自作多情的快疯了!! 狠狠在脸上胡乱搓了几把,许夕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去洗澡了。 他不知道,在外面,陆朝也定定在原处坐了许久,藏在身体一侧的紧握的拳头才悄然松开,随即抬起覆在自己的眉眼上,苦涩的笑了笑。 差点没忍住 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许夕才磨磨唧唧的从浴室出来。陆朝坐在床头拿手机看新闻,听见动静,回头看他:洗好了? 嗯嗯。许夕竭力让自己不去想之前那幕,师兄,你去洗吧。 陆朝站起来,却是先拿了吹风机,通上电:过来。 许夕一愣,连忙走过去,想从陆朝手里接过吹风机。对方却手腕一晃避过去,另一只手按着他坐在床沿上,打开开关帮他吹起了头发。 许夕急忙:我自己来就好! 陆朝不容置疑:坐好别动。 许夕不敢说话了,僵在身子乖乖坐在那里,刚恢复正常的心跳又有加速的趋势。他能感觉到陆朝的手在他的发间轻柔穿梭,在几次无意蹭到耳朵时,他几乎敏感的想要发抖。 完了许夕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快变态了 吹干头发,陆朝找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了。许夕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觉得今晚上自己的异样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师兄看出什么。为了避免再和陆朝有交流,他连忙钻进被窝躺好,关掉自己那边的灯,假装睡觉了。 陆朝出来时见他睡了,动作立刻变轻了许多,简单收拾后便关上灯,也上了床。 一片黑暗里,静的只余下呼吸声,和窗帘透进的一丝清浅月光。 许夕躺在床上,悄悄睁开眼睛,熬了好久,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睡不着?陆朝的声音突然低低响起。 许夕一惊,以为是自己的翻身声吵到对方了,内疚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也没睡着。对方答,顿了顿又问:在想家吗? 许夕一时没回答。因为被对方说中了。 在想家,也在想他。 会回去的。 许夕一怔,倏地扭头去看另一张床上的人。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听见对方温和的声音:我接下来没有工作行程了,等节目录完,陪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许夕静了两秒,乖乖的嗯了一声。 也是,陆朝说的,当然是回这个世界的家 他闭上眼睛,嘲笑自己胡思乱想,心里却莫名放松了很多,终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后面两天,节目组又在阿拉斯加取了一些优美的镜头,完成了录制任务。本来应该让各位嘉宾回去休息几天,但因第三期挑战任务特殊,花费时间较长,所以节目组直接包机带着大家集体转移到华都,提前进行第三期录制。这一点之前在合同上也有说明,故大家都没有意见。 华都人口密集,经济文化发达,是集旅游、度假、休闲、观光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旅游区,同时也是演员们最熟悉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全球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华都影视城。 所以,第三期的挑战主题是表演。 从主持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除了陆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许夕。 诡异的静了几秒后,唐羽绷不住了,率先嚣张的大笑起来。 对不起小许哥,虽然不应该,但是我真的好高兴唐羽打了鸡血一样分外激动,我一雪前耻的时候终于到了!! 总让你赢,这回也该让你碰个铁板啦!王文萱也抿着唇笑,她作为新生代小花,演戏当然不在话下。 其他人也多少有些窃喜。虽然镜头前大家都表现的很融洽和谐,但这毕竟是个竞赛节目,谁不想拿第一给自己涨人气?可偏偏观众的眼光都被许夕一个新人抢了去,大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点酸的。 现在好了,谁都知道许夕的演技是什么水平,这一回,绝不能再让他压在头上了! 看着暗暗兴奋的众人,陆朝终于懒洋洋开口了:劝你们别太自信,小心到时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众人一愣,纷纷打了一个激灵。 完蛋,居然把陆朝忘了!! 许夕虽然不及格,但他有一个超神搭档啊!! 除了老前辈谷梁,在场谁能是陆影帝的对手!? 众人想扎破的皮球一样蔫了,但又转念一想,任务需要两个人完成,就算陆朝再厉害,有许夕拖后腿,1+1lt1,水平也必定大打折扣! 他们还有希望!! 大家纷纷重燃斗志,胆儿也肥了,纷纷用挑衅的目光嘚瑟的看陆朝。陆朝微微一哂,也不在意,许夕则一直没说话,一副特别乖巧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只觉得他是被吓怕了! 闲话叙完,梁宏正式宣布本期比赛规则:本期挑战共分两关,评分方式也有所改变。我们会将大家的表演作品交给影视方面的专业评审和大众评审,由他们进行投票,按得票数确定最终排名。 现在我们将进行第一关挑战cospy大比拼! cospy即角色扮演,利用服装、道具和化妆来装扮成虚拟人物,对人的形象气质和镜头感有非常高的要求,故将其确定为演技比拼的第一环。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5) 当下年轻人对此都很感兴趣,除了谷梁一脸懵,大部分嘉宾都跃跃欲试,一脸兴奋的看着工作人员抬上来的一块大面板。面板上反扣着五幅画,上面标着数字12345。 每组搭档各选一个数字,数字背后的这幅画就是你们要cos的内容!梁宏道,我们依旧按照上期排名顺序进行选择。请我们的朝夕组合率先选出你们的数字! 五幅画除了数字,看不出其他任何不同,许夕有些选择困难,对陆朝道:师兄选吧。 陆朝没有推脱,利落道:五号。 之后,其他组合也纷纷选了号码,最后,五幅画按号码顺序一一展露真容。 唐羽沈杰选的一号图画,是动漫《火影忍者》中的两位主角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唐羽大笑着拍了下掌:太棒了!鸣人的帅气只有本帅哥我才能淋漓尽致的展现! 沈杰鄙视了他一眼,不过显然也很满意佐助的角色。 周瑛孟萌的二号图画出自《安徒生童话》,是美人鱼和王子。 孟萌一愣:还要扮演异性角色? 主持人梁宏笑的很无害:这在cospy里是很正常的事,而且也更有趣味和挑战性不是吗? 我倒是挺喜欢王子装的。周瑛挑眉笑道,她完全没意见,比起娇柔温婉的小美人,她还是更喜欢英姿飒爽的角色! 谷梁左玉声的三号图画,是两名仙气飘飘的古风人物,谷梁演过很多历史剧,古装扮相儒雅稳重,左玉声又有着出色的外形,他们选的图倒是很有利。 贺飞王文萱的四号图一揭开,所有人都是一愣。只见图中是两名美少女,扎着双马尾,穿着黑丝袜和超短裙,分外娇美可爱。 空气凝固一秒,继而响起了众人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飞哥你中奖了!唐羽幸灾乐祸的都蹲到地上去了,美少女!你要扮美少女!哈哈哈哈 王文萱丝毫不同情男友,也是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贺飞震惊了,不可置信的向梁宏确认:我我真的要扮那个?? 梁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贺飞哭笑不得。丢人就不说了,关键是那丝袜、那短裙,他怎么可能穿的上去? 放心,王文萱笑够了,终于安慰男友道,节目组一定会给你准备超大号的。 贺飞:并没有被安慰到! 许夕想想那个场景,也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这时,第五幅画正过来了。 许夕的笑僵在了脸上。 那是幅油画,看建筑特点应该是上世纪的英国。充满阳光的下午,一名优雅的贵妇坐在窗边品茶,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管家微微躬身,将茶点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画面的意境非常闲适、优雅,可许夕看着画中女子那身露肩黑色洋装,默默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合理怀疑陆哥暗箱操作 啊贵妇和管家总觉得适合发生点什么(我这奇怪的萌点 第108章 许你朝夕与共(11) 在场嘉宾快乐疯了。 飞哥,你开心吗!唐羽不嫌事大,继续幸灾乐祸,有人要陪你一起女装了! 别说,贺飞心情还真的好了很多,毕竟这么羞耻的事一个人做会很尴尬,但若有人陪着,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所以,你俩谁扮贵妇?周瑛抱臂在一边看好戏,孟萌王文萱也在旁边掩着唇吭哧吭哧地笑。说实话,她们其实想看陆神女装 想想那个场面,简直太刺激了哈哈哈哈哈哈! 许夕和陆朝对视一眼。陆朝没说话,但神情莫名有点为难和委屈,就这么无声的望着许夕。 嗖的一下被击中,许夕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师兄去扮女装! 反正自己又不是没干过为了维护师兄的形象,他豁出去了! 他英勇就义般硬着头皮道:我扮! 众人再次发出一顿狂笑,虽然无法看到陆神女装有些失望,但许夕女装一样非常值得期待好嘛!! 选好了扮演角色,五组搭档分别由工作人员引着去了不同的化妆间,准备来一次彻头彻尾的大变身。六名专业评审和五百名大众评审已经入了席,满心期待地等着众人亮相。 约莫半个小时后,唐羽和沈杰率先出场,观众当即眼前一亮。这两人都是身高腿长的帅哥,又是模特偶像出身,气质仪态很好,换上动漫角色的衣服和发型,竟完全不会觉得突兀怪异,适配度非常的高。显然,唐羽沈杰也觉得自己帅的不行,没等摄影师吩咐,就臭屁的摆起鸣人佐助的经典造型来。 随后是谷梁和左玉声。和众人设想中的一样,这两人的古装扮相都很美,由于年龄差,两人一人扮做书院先生,一人扮做青年书生。谷梁儒雅潇洒,左玉声亦是翩翩公子,师徒二人手持书卷站在一起,像是把人引回了古香古色的儒家书院里。 听着观众席中的赞叹声,左玉声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些。录第一期时因为没控制好情绪,他在网上被黑的特别厉害,经纪人也骂他没脑子,让他后期录制时低调点,千万别再犯蠢。如今总算是扳回了一局,又想着第三期播出后被群嘲的人会变成许夕,他心里就特别快意,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 靠麦麸上位有什么了不起?马上就是你糊的时候! 第三组搭档出来后,观众席上低低发出了一阵惊呼。 只见周瑛身着白色王子服,头戴王冠,腰佩银剑,身披白色披风,五官经修饰后变的立体英俊,脸上挂着不羁的笑意,帅的想让在场女生都尖叫起来! 孟萌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自然披散着,戴了个精巧的花环,配一袭海蓝色纱质长裙,被周瑛牵着手一步步向大家走来,如同从海洋中漫步而出的美人鱼公主,笑容羞涩又温柔。 哇,萌女神好美! 帅爆了!唐羽则夸张道,瑛姐,你上辈子是个男人吧!! 周瑛抽出宝剑作势要砍他,唐羽连忙缩起脖子。 摄像师也觉得这一组造型特别有感觉,拍了几张后,又让孟萌去换了个美人鱼造型,下身的长裙变成了镶着亮晶晶银片的蓝色鱼尾,坐在假礁石上,又拍了一组照片。 剩下的两组,则是大家最为期待的两组。 怎么还不出来啊?唐羽特别欠揍的对着化妆间喊,早晚都是要被嘲笑的,就别躲躲藏藏了! 话音刚落,王文萱出来了。她穿着美少女水手服,戴着金色的双马尾假发,黑丝袜将一双长腿勾勒的更加细瘦笔直,漂亮又充满活力,分外亮眼。 不过大家却更关心她的搭档,纷纷起哄:你男朋友呢!?别是偷偷跑了吧! 王文萱笑的不行:我拽不出他来!你们谁来帮我! 唐羽沈杰两个泛坏水的闻言立马冲了过去,合力将贺飞从化妆间里拖了出来。只见这一位美少女,身高一米九,体格大如斗,一双粗壮的腿把黑色袜撑的快要爆破,节目组也并没有如王文萱之前安慰的那样,给他提供一套大号服装那精巧的水手服只盖住了贺飞的胸口,露出下面一大块精壮的腹肌,再配上小麦色面庞上妖娆的眼线、粉色的腮红和一双烈焰红唇,生动的诠释了金刚芭比的真谛! 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纷纷表示被辣了眼睛,唐羽在一边狂拍大腿,乐的就差滚到地上去了。 贺飞看起来已经自暴自弃了,被女朋友拖着摆了几个姿势,生无可恋的面向镜头。 只剩最后一组了。唐羽正想催,化妆间打开,陆朝率先走了出来。 纯黑色天鹅绒燕尾服量身裁剪一般,妥帖的包裹在那副完美的男性躯体上,将那宽肩、窄腰和大长腿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没有戴领结,而是在上衣口袋里别了一支精美的蓝玫瑰,在高贵优雅中点缀了几分浪漫和神秘,再加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和极俊挺的五官,仿佛十八世纪油画中走下来的绅士。 观众席中的女孩子们顿时齐齐发出一阵尖叫! 王文萱倒抽一口气,猛的捂住心口:感觉我要移情别恋了。 她身边的金刚芭比脸更黑了。 周瑛撇撇嘴,小声嘀咕:明明我穿的是王子装,怎么他看起来比我还有气场? 孟萌抿嘴笑,也看的移不开眼:那是陆神自带的气场吧。 唐羽也被他陆哥帅了一脸,小心脏有点嫉妒,于是不怀好意道:陆哥,你的搭档呐? 沈杰也提醒道:你自己一个人再帅也不能代替两个人哈。 陆朝轻笑:他的妆麻烦些,还没好。 众人都觉得这是借口,善意的没有拆穿,一边继续凹造型拍照一边等。又过了十五分钟,有人按捺不住了:咋还没出来?一定是不好意思了,陆神快去看看! 陆朝看了看时间:行吧。我去把我家夫人请出来。 他的身份是管家,喊主人一声夫人是没问题的,在场的cp粉却激动坏了,好几个小姑娘憋着嗓子尖叫,兴奋的脸都红了,要不是节目组要求不能提前泄露节目内容,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上超话大喊正主又发糖了! 陆朝推开化妆间的门走进去。许夕的化妆师化的特别精致,陆朝出来时,许夕才画好脸装,他也不知道对方换上全套是个什么模样。 眼里盛了些笑意,陆朝撩开里间的帘子,正见许夕在试衣镜前转过身来。对方见到他吓了一跳,眼睛微微睁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陆朝顿了顿,撩着帘子的手忘了放下来。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经过细致的修容,轮廓和五官明显柔和了许多,细长的柳叶眉下镶着一双秋水般澈净的眼眸。嘴巴涂了暖橘色唇釉,亮亮的,看起来特别水润。 陆朝缓缓放下帘子,在许夕越发局促羞赧的神情下,不落下一个细节的一点一点审视他。假发盘成髻,戴了一顶小巧精致的黑色面纱帽,遮住了小半张脸;身上是一件纯黑的复古洋群,层层叠叠的裙边大而蓬松,镶着繁复的蕾丝、金丝花纹和碎钻;往上到腰却紧紧收了进去,勾勒出一把没有一丝赘余的窄腰。 当然最吸睛的,还是那暴露在空气中、优美的锁骨和肩颈。 许夕的骨架略小,人又瘦,露肩完全没有违和感,那肩颈处的皮肤甚至比很多女孩子都要细嫩白皙,让人一眼望过去,几乎挪不开眼睛。 失策了陆朝在心中暗骂一句,他就不该选五号 许夕见陆朝有些懊恼的皱眉,心中打了个突:很奇怪是吗?我也觉得 虽然在上个世界扮过女装,可那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又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许夕能够放飞自我。可现在回归现实,又是在陆朝面前,让他穿成这样,羞耻度简直爆表!! 不很好看。陆朝说,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 许夕一愣,直觉这句话有些暧昧,还没想好怎么回,陆朝已经向他微微躬身,伸出了一只手。 夫人,我可以扶您出去吗? 怎么还没出来?唐羽有点等不及了,别是俩人一块跑了吧? 几个女生也特别期待,纷纷撺掇唐羽:你和沈杰再进去把他们拖出来! 好勒!唐羽摩拳擦掌刚要行动,化妆间门打开,陆朝牵着许夕走出来。 现场霎时鸦雀无声。 诡异的沉寂半分钟后,现场如冷水倒进了油锅,轰然炸翻了! 卧槽!!唐羽目瞪口呆,代替大家问出了心声,美女你谁!? 沈杰:你真的是许夕?不是许夕的妹妹?? 孟萌:你的腰怎么那么细!!! 王文萱:你居然比我还白??? 周瑛:咱俩到底谁是女人!? 节目导演狠狠一拍大腿:绝了!这期收视绝对要爆! 贺飞则一脸怀疑人生,同是扮女人,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面对大家的激烈反应,许夕哭笑不得,只能在摄影师迫不及待的催促中和陆朝拍了几组照片,回去换下了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专业评审和大众评审当场进行了投票,投票结果很快计算出来,王文萱和贺飞得了倒数第一。虽然贺飞带来了爆点和笑料,但大家的审美显然是正常的,不会去投一个金刚芭比。 贺飞摇头叹气:我拖后腿了。 没关系。王文萱直白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你怎样我都喜欢。 现场再度响起笑声和尖叫。虽然cos失败,可架不住这对甜啊! 谷梁左玉声、唐羽沈杰打了个平手,第二名则是周瑛孟萌,第一名毫无意外的落在了陆朝许夕头上,并且超了第二名一百多票。 其实大家cos的都不错,但周瑛和许夕胜在新颖,许夕的扮相更是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惊艳效果。 第一关比拼就此落幕,第二关挑战,终于真正的涉及演技了。 这次的挑战很有难度,我们将前往华都影视城,在专业导演的指导下,拍摄一部30分钟内的微电影!梁宏道,微电影由两名搭档共同担任主角,合作完成。你们只有两天的时间研读剧本,两天过后将正式开始拍摄。 现在,请大家再次用选号码的方式,抽取各自的剧本! 一面白板再度被推上来,上面挂着五本剧本,封皮上是醒目的数字。选择顺序依旧按照上一轮的排名来,许夕有点害怕陆朝的手气,提议道:师兄,我选吧? 陆朝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漫不经心的笑:好。 许夕想了想,选了三号。 将剧本拿到手后,许夕连忙翻开,只见第二页上印着剧本的名字,《恒芯》。 剧本改编自一部中篇,讲的是一个克隆人和一个机器人的故事。 故事背景是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主角谌宇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条件优渥,父母百般宠爱。直到十六岁时,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他只是一个被违规偷偷创造出来的克隆人,目的是为了给谌家父母得了绝症的亲生儿子谌羽移植器官。可手术还没来得及实行,谌羽就病情加重去世了,死的时候才六岁。谌家父母无法接受现实,于是麻痹自己,把克隆人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并给他取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6) 发现真相的谌羽崩溃了,他存在的意义被全盘否定,甚至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算不上。他决绝的离开了谌家,并给自己改名叫谌宇,从此变的冰冷不近人情,不再相信任何人。 谌宇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家里总是一团乱,于是他去了机器人销售中心,想买一个家政机器人,却在无意中发现了恒芯系列。 恒芯系列机器人是目前科技创造出的最接近人类的机器人,他们的外形、身体结构都和人类一模一样,甚至有着强大的同理心和共情能力。他们和人类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心脏,只在胸腔中有一枚小小的金属芯片,支持着大脑和身体的全部运作。 而恒芯系列,主打的就是陪伴。他可以做你的朋友、亲人、甚至爱人,他们善解人意,体贴耐心,最重要的是永远不会背叛在被主人选中后,主人的名字和信息会传送到他们心脏处的芯片上,成为他们用尽一生去交付忠诚的人,除非主人不再需要他们。这也是恒芯系列名字的由来。 恒芯上市已经十多年,售出的机器人数以万计,他们陪伴治愈了无数人,社会反响非常好。谌宇当然没有兴趣买个机器人陪伴自己,可他在一众恒芯机器人中发现了一个面孔,竟久违的感到亲切,于是停下了脚步。 你们的机器人会做家务吗? 销售人员面露怪异,从来没有客人会问这样的问题,毕竟恒芯系列作为目前投入科技最高的产品,价格不菲,一般人是不会买回去当个家政机器人的。 当然。销售人员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了谌宇的问题,他们和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并且 好了,谌宇没耐心听对方介绍机器人的优点,指了指他看中的那个道,就那个。 销售人员觉得花大价钱买恒芯回去拖地的人一定是个土豪,于是满面笑容的争取道:先生,您看中的恒芯3655号生产日期已经超过十年了,并且被多次退货返厂,可能是生产年份早,质量上有些瑕疵,我们是打算运去销毁的。新推出的恒芯系列在这边,您要不要 谌宇不耐烦的打断他:就要那个。 谌宇带着恒芯3655号回家了。恒芯3655的芯片上再度洗去了上任主人的名字,重新录入了他的。 谌宇问:你有名字吗? 机器人是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的模样,黑短发,白皮肤,五官清秀干净,闻言却不说话,只是一直愣愣盯着他。 回想起来,这机器人从买回来的一路上就一直这副傻样子,谌宇不禁头疼,心想销售说的确实没错,别是生产时间太久,零件都生锈了吧?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机器人终于有了反应,连忙道:我没有名字,全凭主人起名。 声音意外的有些软糯,但很好听。 我叫谌宇,以后叫我的名字,别叫什么主人。谌宇并没有特殊的癖好,冷冷道,你的话就叫小五吧。 他懒的起名,就用了机器人编号的最后一个数字。 小五从此跟在了谌宇身边。 谌宇这才发现,小五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瑕疵,相反,他和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差别,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都做的很好。他的性格也特别乖,知道谌宇不喜人打扰,于是总是默默陪着他、关心他,每天做好热乎乎的饭等谌宇下班,在对方熬夜工作时,泡上一杯热咖啡,然后静静的蜷缩在一旁的沙发上,守着他。 虽然知道这就是恒芯系列诞生的使命,是他们被芯片赋予的功能,可寂寞压抑太久的谌宇还是无法抑制的对小五动了心。没想到小五也热烈的回应了他,两人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走到了一起。 谌宇想,他们一个是克隆人,一个是机器人,都是被后天创造的、没有真正生命的悲哀存在。或许是上天怜悯,让他们遇见彼此,得以相拥取暖。 在小五的陪伴下,谌宇终于渐渐走出了阴霾,直到某天,他在收拾旧物时,发现了当初买小五时,店家赠送的保修单。 单子上有小五的全部详细信息,包括他的前几位主人。谌宇扫了一眼,目光突然凝固了。 只见在最早的一行日期后,印着小五第一位主人的名字谌羽。 想起初见时,小五望着自己的怔然眼神,谌宇突然懂了。 原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是活在别人阴影下的一个代替品。 许夕一口气读完了剧本,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故事写的很好,也很有感染力,只是有一个问题 这是两个同性的爱情故事。 而且,有吻戏。 作者有话要说:剧本故事还没完!后面直接用演的嘿嘿嘿 (另,小五和谌羽之间当然不是爱情,那时候谌羽才六岁呢) 第109章 许你朝夕与共(12) 《超级搭档》第二期经过后续的剪辑制作,在周六晚八点准时开播。 第一期收视率取得了破2的喜人成绩,热度居高不下,口碑一片大好,因此第二期播出时,全网收看人数不降反增,网友戏称小搭档喜提全民综艺。 第二期播出后,陆朝许夕不负众望,再度屠了热搜。 热搜第一赫然挂着#陆朝公主抱许夕#,后面还挂了个小小的沸字。 大强必不挂科:我要叫节目组一声爸爸!!你们太会了!! 啵啵呀:不是节目组太会了,是你陆神操作太骚了[二哈] 小朋友黑豆豆:我看的时候也想到一人抱起另一人这个办法了,就等着贺飞王文萱秀我一脸,结果他俩还没动静,隔壁的陆朝许夕竟然先抱上了???我当时真是一脸[黑人问号.jpg] 精致的猪猪女孩:虽然我全程姨母笑但是陆神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柜门快堵不住了啊!!! 没错,这一期看下来,朝夕cp粉全疯了,陆朝这一抱把她们彻底锤进了坑底,排排队安详躺平。 【讲真,陆神如果明天在微博出柜,我毫不意外】 【我膨胀了,我居然觉得他俩公开是早晚的事[二哈]】 【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我觉得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了呜呜呜来个姐妹打醒我!!】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他俩肯定在一起了!!就算还没有也只差临门一脚!!你们仔细品品陆朝看许夕的眼神!再仔细数数许夕对着陆朝红过多少次脸!!我狠话放这了,他俩要不是真的,我倒立拉稀!!】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有一说一,陆神对夕夕的态度绝对不一般。隔壁陆粉还死不承认,但事实有目共睹,又是亲手摘围巾、又是公主抱,还有个一闪而过的镜头不知道姐妹们有没有发现,陆神给夕夕摘围巾的时候,还给夕夕理了理头发。正常友人会这样相处吗?陆神真的已经是在明目张胆的示爱了。】 【这么一说感觉陆神真的好勇敢虽然会全力支持他们,但其实不希望他们公开。一想到他们会被很多人喷很多难听的话,就好想哭啊。】 【陆神一直是这样敢想敢做、从不顾忌他人眼光的人啊。真的超级佩服他,不管以后怎样,希望他们能一直好好的[心][心]】 朝夕与共的超话里,cp粉们心情大起大落,一边嗑糖嗑到狂喜,一边又老母亲般担心他们万一公开了怎么办,简直操碎了心。路人却没有那么耗神,只顾着在微博哈哈哈。 因为热搜第三是#许夕画功# 【哈哈哈哈哈哈天呐这画技我裂开了】 【我真的不能理解陆神是怎么把每道题都猜对的,大概只有心有灵犀能解释了吧[二哈]】 【夕夕居然还以为自己画的不错哈哈哈哈!醒醒!是你师兄在哄你!!】 【我酸了,他们玩个你画我猜居然也能这么甜!】 连之前上过热搜的#许夕除了演戏啥都会#也被重新顶了出来,当时博主看完第一期后被许夕迷的不行,把许夕三百六十度花式吹了一遍,声称许夕是个除了演戏无所不能的完美男人,结果现在评论里全在哈哈哈,热评第一是: 【不,他还不会画画[允悲]】 不过大家的嘲笑都是善意的,很多人的思维就是这样,讨厌一个人时,方方面面都讨厌,好像对方没有任何优点;喜欢一个人时,却觉得那人的缺点都变成了可爱的萌点。 网上掀起的新一轮热度许夕没有去关注,他专心啃了两天剧本。 他太久没有演戏了,拿到剧本就像见到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分外亲切想念。更何况,和他搭对手戏的人还是陆朝。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就一直有这样一个愿望,期冀着有朝一日能站到和陆朝并肩的地方,和他一起演一部戏。为此他不断的让自己努力些、再努力些,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 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意外的完成了自己的夙愿。 到正式拍摄这天,许夕和陆朝一起来到华都影视城,负责他们这组微电影拍摄的导演是赵钊,非常厉害,作品斩获过多次国际大奖。 他和陆朝也是老熟人了,见面后还笑着拥抱了陆朝一下,只是目光落到许夕身上时,就变的有点复杂了。 《恒芯》这个故事是赵钊的一个编剧朋友创作的,赵钊也很喜欢这个故事,自然想把它完美的展现出来。陆朝来演男主角他是求之不得,只是另一个男主 赵钊回想了一下自己找来观摩的《薄荷味夏天》的片段,神情顿时一言难尽。 他不管许夕现在红不红,他眼里的演员只有两种,合格和不合格,许夕显然是不合格的那类。一想到一部优秀的作品要被毁掉,他就心疼的不行,所以就算许夕和陆朝关系不错,他也很难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许夕却不在意赵钊的冷淡,恭敬礼貌的向这位大导问了好。赵钊没给他们说戏,粗暴直白的让剧组人员做好准备,直接开拍。 毕竟陆朝不需要他说戏,许夕说了也拯救不了,不如等拍摄暴露出问题后再一块说,还能少浪费点时间。 对了,赵钊突然想起来,你们能接受多大尺度?吻戏能拍么? 他这个问题主要是问的陆朝。陆朝以前从没拍过同性题材的作品,这一拍还有吻戏,太过劲爆,那些粉丝还不得炸翻天? 陆朝淡淡笑:你是在怀疑我的敬业程度么? 德行。赵钊笑骂一句,又看向许夕。许夕点头:我也没问题。 虽然从没想到会和陆朝拍亲密戏,但许夕同样也是一名非常敬业的演员,绝不会让私情耽误工作。 ok。赵钊道,那咱们先把吻戏拍了。 许夕:虽然但是,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 看他懵住的模样,陆朝安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害怕,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改了口,害怕也没关系,一会儿师兄确实要占你便宜了。 许夕: 这一段拍的是谌宇和小五刚刚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吻戏。陆朝许夕和剧本角色形象意外的吻合,因此化妆时没怎么改变造型,只是换了套衣服。谌宇平日的生活单调刻板,白衬衫西装裤不离身;小五虽然是机器人,却特别喜欢蓝色,许夕换了一件简单的蓝t恤,衬的肤色更白,气质温和又宁静。 赵钊意外于他和小五的适配度,神色缓和了些,只希望待会儿这个演员不要太过僵硬。 第一镜第一次,a! 吃过晚饭,谌宇和小五并肩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 谌宇单手揽着小五,夏天的傍晚很热,小五穿着棉质t恤,两条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面。谌宇摸了摸,触感温软细腻,和真正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 小五被他摸的有些发痒,扭着身子笑着躲了躲:干嘛呀? 什么材料做的?谌宇问,手感比我的还好。 小五认真答:水凝胶。 会不会捏变形?谌宇说着,借机去捏小机器人的脸,我试验一下。 小五乖乖的让他捏,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根本是在摸,眼里还带着促狭的笑意,顿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有点害羞,但又喜欢谌宇的触碰,于是没有躲,只是脸红红的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里尽是赤诚直白的爱意。 谌宇被小机器人的眼神看的有点受不了,掩饰般的咳了一声,放下手,重新扭回头看电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谌宇才不经意似的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做? 小五:嗯嗯。 谌宇:那也会谈恋爱了? 小五一呆,迟疑了一下:会。 骗人。谌宇哼笑一声,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你尽到伴侣应尽的职责了吗? 被主人兼恋人怀疑了自己的质量和性能,小机器人有点慌,连忙虚心请教:那、那我应该做什么?阿宇你告诉我,我都可以做的! 谌宇偏头看他,眸色有点深:接吻,会吗? 小五一愣,悄悄攥起拳头,鼓起勇气,突然撑起身子,红着脸在谌宇嘴角飞快的啄了一下。 谌宇心里快甜开了花,面上却努力绷着嘴角,甚至挑剔的皱了皱眉:不合格。 小五有些无措,定了定神,在沙发上跪直身子,有些颤抖的伸出双臂环住谌宇的脖颈,闭上眼,将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唇。几秒后,谌宇还是没动,好像依旧不满意的样子,小五终于横下心,伸出舌头去舔对方的唇瓣,一点技巧也没有,像一只用尽本能爱意去亲近主人的小动物,有点可怜,却又意外的让人心疼。 谌宇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后腰将人揉进怀里,张开唇把对方的舌头容纳进去,缠住就不肯放开,贪婪至极的将对方里里外外品尝了个痛快。小五闭着眼,睫毛不住的颤,耳垂红的像要滴血。谌宇好凶,咬的他有些疼,他却一点也没有反抗,在对方怀里乖软的不行。 谌宇终于放开他,气息也有些不稳,按着他的后脑问:学会了吗? 小五满脸绯红,眸色水润,嘴唇红艳艳的:会、会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7) 乖。谌宇哑着嗓子低笑一声,在对方耳朵上轻吻了一下,还有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教给你,嗯? 小五像是听懂了,猛的把脸埋进谌宇怀里,十指紧紧揪着谌宇后背的衣服,死活都不肯再动弹。 过! 赵钊喊了一嗓子,把镜头里的画面又看了一遍,猛的站起来,眼里的惊喜完全藏不住。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一段戏,居然一遍就过了,还找不到一点瑕疵! 甚至不仅没有瑕疵,感染力还非常强,微表情更是真实到位,完全就是一对刚步入爱河、都还有些羞涩别扭的小情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陆朝能做到他不奇怪,许夕是怎么回事?天分突然觉醒了?被陆大影帝带入戏了?或者是赵钊想起最近看到的八卦,这两人难道真的在一起了,现下是本色出演!? 不过赵钊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陆朝许夕和谌宇小五的性格完全不同。许夕在表演时,不仅演出了对谌宇的痴恋,更将藏在爱情深处的忠诚、臣服和自卑表现了出来,且力度恰到好处,绝不是本色出演能解释的。 片场中,许夕一听到导演喊过,立刻从陆朝怀里坐起来,迅速拉开了些距离。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方才的表演中,表演成分是有的,但真实情感也是有的 陆朝亲他了啊! 还、还是舌吻! 许夕觉得自己不能回想,一回想浑身就浑身发烫,演戏时尚能坚持,这会儿却连抬头看陆朝都不敢了。 陆朝偏偏还要凑过来,体贴问:没事吧? 许夕垂着眼睛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陆朝: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嫌弃我 怎么会!!许夕立刻抬头,然后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睛。 嗯,我觉得你也不会。陆朝又开始下钩,既然不嫌弃,那就是喜欢了? 许夕:!!!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没细想陆朝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边赵钊已经走过来,兴奋的拍了拍许夕的肩膀:可以啊!表现的很不错!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再多的羞赧都被赵钊几巴掌拍走了,许夕站起来,谦虚的笑了笑:是师兄带的好。 不用谦虚,你什么水平我看的出来。赵钊道,趁状态好,咱们把下边几条拍了! 因为是微电影,不可能展现全部故事情节,于是谌宇和小五的甜蜜片段只捡了几个经典镜头拍了,在影片中也就不到十分钟。这几分钟却足足拍了一个上午,还是在效率极高的状态下。 休息一中午后,最重要的片段,也是全剧的**,将在下午拍摄。 这一段是谌宇发现小五的第一任主人是谌羽后,情绪彻底崩溃、失控,和小五决裂的一场戏。这段戏对演员的要求特别高,用力过猛会让人觉得刻意、出戏,可爆发力不够又无法感染观众。不过因为表演者是陆朝,赵钊并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许夕。 许夕虽然在上午的表演中展现了很高的灵气,演技也特别细腻,可他能接住陆朝的爆发戏吗?赵钊不是很有信心。 虽然小五在故事里是弱势的一方,可这场戏要想演的精彩,两名演员的气场却必须势均力敌。只有这样才能碰撞出火花,才能让镜头激烈刺激,让观众觉得好看。 只要有一方垮了,整个画面就完了。 场记上前打板:a!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一口气写完剧本故事,但七千字了也没搞定,明天再更吧嘤嘤嘤 第110章 许你朝夕与共(13) 空气沉闷到凝固,如狂风骤雨降临前令人窒息的压抑。 你知道,谌宇抖着手,将那张保修单递到小五面前,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你一直知道是不是? 死寂片刻,男人陡然爆发了,他将那张纸狠狠扔在地上,绷着青筋嘶吼:你知道我是谌羽的克隆人是不是!! 小五被他吼的猛的颤了一下,目光惊惧的落到脚下的那张保修单上。 那个叫谌羽的名字上。 是。小五颤声说,我知道。 像被彻底宣判了死刑,谌宇的身子甚至支撑不住般轻轻晃了一下。小五连忙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狠狠挥到一边。 所以,我依旧什么都不是?谌宇浑身发冷,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简直想为这场以自己为主角的笑话鼓掌捧场,我他娘的二十年前是别人儿子的替身,现在还是个替身? 你把我当什么?你的旧主子?不愧是恒芯,二十年了,依旧对自己的第一个主人念念不忘是吗?好你真是好 不是这样的小五拼命摇头,阿宇,我 你闭嘴!!谌宇粗暴的拿手指指他。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黑暗、自卑和敏感再度冲破枷锁咆哮着冲了出来。二十年前的那个真相曾让他做了好几年的噩梦,遇见小五后,他原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却没想到竟会第二次被最亲密的人背叛! 这一次的真相,比第一次还要残酷,像一把淬毒的尖刀完全刺破了他的心脏,让他丧失了所有理智。 他什么也不想听了。 他什么都不会信了。 猛然回身进了卧室,谌宇把房门彻底锁死,疯了一般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小五流着眼泪,整个人颤抖着贴着门板上。可他不敢敲门,也不敢喊谌宇的名字,向他解释一切。 因为谌宇刚刚对他说闭嘴。 谌宇是他的恋人,却更是他的主人,刻在芯片中的指令让他天生无法违背主人的任何命令和要求。他只能咬住唇无声的痛哭,胸腔中传来的痛感让他连腰都直不起来。 多奇怪,他明明没有心,此刻却为屋里的人肝肠寸断。 夜深了,屋里渐渐没了声息。小五不知道谌宇是不是睡着了,试着推了推门,依旧纹丝不动,于是他贴着门板滑坐在地面上,双臂抱住膝盖,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就这么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房门终于打开了。谌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穿着一身正装,目光冰冷的望向坐在地上的小五。 小五一夜没睡,连忙站起来,腿麻的踉跄了一下,脸上满是小心翼翼:阿宇,你、你好些了吗? 谌宇没什么情绪的波动的盯着他,小五像被那陌生的目光刺中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他难受极了。即使是谌宇刚刚把他领回家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他知道是自己让谌宇伤心了,内疚痛苦又心疼,终于鼓起全部的勇气,道:阿宇,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其实 谌宇直接打断他:换好衣服,跟我走。 小五一愣:去哪儿? 去退货。谌宇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你之前被人退过这么多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哈真是忠心耿耿,即使洗掉芯片上的名字和信息,你也只认定他一个主人是不是?厂家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瑕疵货。 小五霎时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嘴唇,眼前迅速被泪水糊住了。 谌宇一直很尊重他,也多次和他说过,让他不要自卑,因为他们是平等的。 可现在,谌宇把他称作货。 还是个瑕疵货。 我不去。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我不回去阿宇,求求你,我只想跟着你求你别把我退回去 他再一次违反了机器人的准则。他本不该违背主人的任何要求,可是 他真的太爱谌宇了。 他不怕被退货,甚至不怕被销毁,他只是害怕离开谌宇身边。 他走了以后,谁来照顾谌宇呢?谌宇会不会再度回到以前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永远不会再露出一丝笑容? 求求你小五跪在地上,用力抓住谌宇的衣摆,用力到手上绷出了青筋。他哭的不能自已,也想不到其他说辞,只会机械的一遍遍重复,求求你,别把我退回去 谌宇死死咬住后牙,口腔里几乎泛起血腥味。 他难道就不痛吗? 他爱这个机器人爱的要死,他从这个机器人身上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越爱,眼下就越恨;越爱,就越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背叛。 他再可怜,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一个机器人当做替身的地步! 谌宇咬牙伸手,冷冷的把小五挥开了。 不让我带你去,那你自己去。他逼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个小机器人一眼,冷冷命令,我下班回来后,不要让我再在这个家里看到你。 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在内心涌动的黑暗的支配下,谌宇泄愤般加了一句:我不需要一个瑕疵品,更不需要一个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身后的小机器人似乎呆住了,一句话也没再说。 想象中报复的痛快却并未降临,反而引起胸腔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谌宇竭力忽视了这痛感,高傲地昂起头,身体挺直的走出了家门。 他来到单位,气场比以往更冷,脸色差劲难看的吓人,同事知道他向来孤僻,一句话都没敢和他说。谌宇竭力想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太阳穴却像炸开一样愈发的疼痛难忍,做出的数据错的没法看。 他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离开家已经两个小时了。 那个机器人回去了吗? 他那么听话,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回去也好,不管他去哪,不管他的下一个主人是谁,都和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 下一个主人。 谌宇目光一凝,浑身突然僵住了。他当时脑子发昏喊出了那些话,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当初买小五时,店家好像说过,小五是准备被送去销毁的。 那小五如果回去的话,难道会被 庞大如潮的惊恐猛的攫住了心脏,谌宇目眦欲裂,骤然起身,推开门疯狂的冲了出去! 他打车来到机器人销售中心,疯狂的情态让路人退避三舍。一直来到恒芯系列的售卖处,他拽住一个销售人员,叠声问:刚刚有没有一个机器人来?他叫小五不,他的编号是恒芯3655! 有的有的。销售人员被谌宇吓到了,连忙道,那个机器人说自己是被退货的,要求销毁处理。我们查看了他的出产日期,确实太过老旧,于是把他送去销毁处了,就在那边 没等说完,谌宇已经疯狂的往对方指的销毁处冲了过去。 小五!小五!! 他癫狂的形状引起了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一名工作人员听说了他要找的机器人,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谌宇的心脏在那一瞬停止了跳动。 恒芯3655,在十分钟之前已经被销毁了。工作人员道,不过,他留下了这个。 他摊开手,是一枚发旧的、不再有光泽的芯片。 他说,芯片上保留了他最珍贵的记忆,如果有一位谌姓先生来找他,就把这枚芯片交给他。如果三天之内没有人来,就把芯片一并销毁掉。 现在芯片交给你了。 工作人员走了。谌宇呆滞地捏着那枚芯片,像是还没从噩梦中醒过来。许久后,他机械的动了动手指,按下了芯片上的一个小小的凸起。 一道光束从芯片上升起,缓缓播放着小五的一部分记忆。 画面中是一栋带花园的大洋房,谌宇很熟悉,那是他深恶痛绝的、却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那是他曾经的家。 随即,画面中,即小五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年轻高贵的女人,谌宇握起拳头,那正是谌羽的母亲。 夫人您好。小五的声音响起来,温和清润,和现在殊无二致,我是恒芯3655。 谌母长的很美,面容上却有化不开的忧色和疲惫,她道:是这样,我的儿子今年六岁,得了很重的病,精神很差,状态很危险。医生说,如果他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对他的病情好转会很有帮助。我听说恒芯系列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所以希望你能陪着他,照顾他。你能做到吗? 小五认真答:我会竭尽全力。 谌母点点头,还想说什么,管家却着急的跑过来:夫人,您快去看看少爷,那些仪器 谌母面色巨变,再顾不上小五,匆匆跑进了屋子。 谌羽病情突然加重,陷入昏迷,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两天后被转移到了国外某医院进行治疗。 小五被遗忘在了谌家房子里。他恪守机器人的准则规矩,每天帮管家打扫房间,静静等待他的主人谌羽回来。虽然从被买来以后,他连谌羽一面都还没见到。 这天他在打扫卫生时,却发现一扇锁着的储藏室门后传来了动静。那声音极微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在挠门板。小五心中惊疑不定,他本不应该去多管闲事,可又莫名担忧的很,他不敢去向管家要钥匙,于是悄悄的从窗户里翻进了储藏室,发现了被关在里面的小男孩。 画面外,谌宇震惊的睁大了眼。 那个五六岁模样大的、奄奄一息的男孩竟然是小时候的他! 小五也分外震惊,连忙上前查看男孩的状况,发现他是被饿晕了,于是翻出去偷偷拿来了食水,小心的给男孩喂了进去。 男孩渐渐恢复了神志,小五小声同他说话:你是谁?怎么被关在这里? 男孩摇头,一脸的懵懂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小五问什么,男孩都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小五没办法,也不敢把他放出去,于是又偷偷给男孩拿进来棉被,并一日三顿给男孩送饭吃。 同时,在小五向管家旁敲侧击后终于明白,那储藏室里的男孩,原来是谌家小少爷谌羽的克隆人。这在谌家并不是秘密。谌羽得病后,谌家父母就偷偷做了一个克隆人以备不防之需,只是谌羽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没法立刻进行器官移植手术,于是谌家父母就暂时把小克隆人关在了储藏室里。这次谌羽犯急病,谌家父母一颗心全在儿子身上,早把克隆人忘的一干二净,连嘱咐管家给他送食水也忘了。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8) 毕竟在他们眼里,那克隆人的唯一作用是提供健康的器官,和待宰的牛羊没什么区别。 他们没把他看成一个人。 小五听说了真相,心中震惊又愤怒,同时又为自己的这种震惊愤怒感到恐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机器人是不应该对自己的主人产生一丝违逆念头的,更何况是愤怒这种大逆不道的情绪? 他怀疑是自己的芯片指令出了问题,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一边自责,一边每天偷偷去看望小克隆人,陪他说话,哄他睡觉,安抚他的一切恐惧和害怕。 一个星期后,谌家父母回来了。谌羽抢救无效死亡,他们的天塌了。 谌羽死了,小五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他来不及和克隆人道别,便被管家退回了机器人销售处。 被退货的机器人地位是非常难堪尴尬的,这意味着他们质量不合格,不讨主人的喜欢。可小五却没心情在意其他恒芯机器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只一心的记挂着那个可怜的小克隆人。 谌羽死了,克隆人同样没有了存在的价值。谌家人会怎么对他?会杀掉他吗? 可他明明也是一个有感情、会害怕的正常孩子啊。小五难过的想。 很快,小五被取出芯片,洗掉了谌羽的信息,重新放出去售卖。小五以前听说,机器人被清洗芯片后,会失去所有关于前任主人的记忆,可神奇的是,小五却依然记得谌家的一切,尤其是那个生死未卜的小克隆人。 后来,他被卖出了好多次,又被一次次的退回。因为他心中有牵挂,无法全心全意的对待现任主人,给予他们恒芯应有的忠诚。 他果然有质量问题。小五难过的想。 他本做好了被送去销毁的打算,直到那一天,他见到了谌宇。 那个已经悄然长大的小克隆人。 谌宇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刚被创造出来时也只有不到六岁,很多事情早就不记得了,看完这段影像,才终于从记忆深处回想起了那道模糊的、温柔的人影。 是早在六岁时,就救过他一命的小五。 他仿佛被抽掉了脊骨,猛的弯下腰,跪在了地上。 回忆结束,小五的影子出现在画面上。谌宇一愣,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住画面中的人。 那是小五两个小时前,在家里录下来的。 阿宇,你能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还是回来找我了,我真的很开心。青年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即使被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依旧没有一丝怨怼,整个人的气质宁静而柔和,一如初见的模样。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没有背叛你。虽然我的芯片上刻印过许多人的名字,但一直以来,我只记挂着你一个人。 很抱歉,还是让你伤心了以前没有机会对你说,现在想借机告诉你,阿宇,你真的很好,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在我心里,更是独一无二的。 这样直接的告白让青年有些羞涩,却又因想起了现实而变的难过: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少熬夜。 似乎怕说的太多惹人烦,小五抿了抿唇,最后轻轻道:阿宇,被销毁后,我的零件会被加工重组,也不知道那时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我还是原来的模样,你可不可以,再把我买回去?他带着期望祈求,那时候,我就是崭新的了 影像渐渐消失,只留下那块微微发烫的芯片,像一颗散发着余温的心。谌宇将那块芯片握在手里,终于彻底绝望的痛哭出声 整个微电影拍摄结束,许夕找借口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却还是难受的想哭。 他的共情能力很强,对表演来说是一个法宝,却也很容易让他陷在剧中人的情绪里走不出来。更因为饰演谌宇的是陆朝,两个人的影像在他脑中混乱的重合,更给了他加倍的痛苦。 小五至死没能等来他的爱人,自己又何尝不是 眼睛酸胀的难受,许夕正想再洗一下脸,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是陆朝。 许夕吓了一跳,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转过身子想躲,却被对方一言不发的直接抱进怀里。 想哭就哭。头顶传来陆朝微哑的声音。 许夕僵了一瞬,随即伸出手,紧紧抱住了陆朝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师兄,他还是走不出来,带着哭腔问,小五真的死了吗? 他的芯片还在,记忆还在,会重新回来的。 那谌宇会找到他的小五吗? 陆朝手臂收紧,将下颌贴在许夕的发顶,低头用力吻了吻他的头发。 会的。 他那么爱他,不管小五去哪里,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都会找到你。 第111章 许你朝夕与共(完) 《超级搭档》在第三期播出前,曾在官博透露过主题是表演。此博一发,评论顿时热闹非凡。 机智的鱼蛋:先为夕夕点一支蜡[允悲] 诗酒茶:天呐我还想看朝夕拿三连冠的!幻想破灭[心碎] 吸吸夕崽:夕夕别怕,不管最后成绩如何,我们都是最爱你的!! 猪肉太贵吃不起:总算比点真材实料的东西了,一个什么作品都没有的新人天天蹭流量上热搜,路人快看吐了,赶紧下去吧 萱萱最美:萱粉表示超级开心[嘻嘻]虽然飞哥也不是演员但怎么说也比许鲜肉那个面瘫脸强多了[嘻嘻] 秦婉婉:楼上别太嚣张,陆神一个就足够吊打你那俩主子了[微笑] 科德维尔:好难过,哥哥再厉害也带不动一个木桩子啊[哭]许夕能不能滚远点啊看见他黏着我们哥哥就恶心 里里女王:@科德维尔恶心的是你吧,我们陆粉没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真正的陆粉都不会忘了许夕平衡板任务的时候是怎么帮哥哥的。许夕演戏不好但人品好,而且哥哥愿意和谁交朋友是他的自由。少给陆哥招黑,麻溜滚远点别等我踹你[微笑] 评论里久违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前段时间许夕太火了,微博粉丝在短短两周内已经突破一千五百万,再加上数量不可小觑的朝夕cp粉,形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护崽军,黑粉一旦开嘲就会被撕的妈都不认识,很是憋屈的过了一段缩头缩尾的日子。如今表演主题一出,这些妖魔鬼怪终于得见天日,开启了一场喷子的狂欢。 偏偏他们还咄咄有理:我可不是在黑许夕,他演技烂是事实吧,难道还不准人说了!? 夕粉哑口无言,看着黑粉得意洋洋要拽到天上去的嘴脸,简直快要气哭了。 由于第三期节目时长较长,所以官博提前发出预告,本期节目将分成上下两篇,上篇依旧在周六晚八点xx卫视准时播出,下篇将在周日晚八点在橘子视频免费点播。一期更比两期长,观众惊喜无比,纷纷在官博下夸小搭档干得漂亮。 天真的观众此时还不知道,看完上篇的他们届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超级搭档》第三期播出后,被广大观众和网友一致评为是最爱也是最恨的一期。 爱是因为太精彩了,cospy环节爆笑又精彩,其中两组搭档的表现更是堪称惊艳。 【别拦我,瑛萌我嗑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竟吃下了百合瑛姐a爆!!】 【试问萌萌这样的小仙女谁会不想娶呢!!】 周瑛孟萌的王子人鱼装激起了一片少女心,许夕更是以一己之力,再度冲上热搜第一,在无数粉丝的尖叫中引爆了话题。 #许夕神仙变装# 皮卡秋:我到底是粉了个什么神仙男孩啊[泪][泪] 莉莉丝:已截图做屏保,每天舔一百遍!!要高清图的姐妹私我!! 一大口甜豆:我一个女的看了都疯狂心动,只恨我没有作案工具!!! 温婉可人: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把夕夕抓过来rua一顿[羞涩]让他穿着小裙子和黑丝袜被我这样再那样,各种姿势都来一遍[羞涩] 就是糙怎么了:楼上姐妹虎狼之词你的发言和你的id完全不符合好吗!!不过看看夕夕再看看我,突然觉得好他娘的惭愧夕夕是我见过的男扮女装中最美的了,没有之一 柠檬盒子:同上,我当时真的都傻了,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好吗!我给我妈说这是个男生,她死活不信哈哈哈哈哈!也是,哪个男生腰这么细皮肤这么白!!夕夕这只小妖精!啊!! 老干妈酱:突然好羡慕陆神啊[柠檬][柠檬]他们那组照片拍的真的绝了,其中有一张夕夕坐在床边,陆神半跪在地上给他穿鞋woc,只能说节目组太敢了,这是按着我的头嗑啊[泪] 只要你嗑朝夕我们就是好姐妹:是的!!那张照片我也爱惨了!!故事感简直太强了好吗!管家和贵妇,勾引和诱惑,腹黑攻和女王受,全是我的萌点!!! 陆神的宝贝夕夕:实不相瞒,我已经就那张照片在脑海中演绎了一部小电影,名字就叫《管家和贵妇的日日夜夜》[羞涩][羞涩] 如果说cospy环节只是丢下了一枚炸弹,微电影比拼就是一颗深水鱼雷,威力无穷,把千万观众全炸翻了。 由于时间限制,第三期上篇并没有播放微电影正片,只播出了五组嘉宾片场拍摄纪实,以及五部微电影预告片。 每部预告片只有一分钟左右,透露出的内容却极为精彩。例如王文萱贺飞拍的是一个古风爱情故事,浪迹天涯的少侠与侯门少女的意外相遇,引起观众浪漫的遐想;唐羽沈杰演绎了篮球少年的逐梦,短短几十秒让人看的热血沸腾;周瑛孟萌的剧本带有浓浓的童话味道,孟萌一改清纯形象,在里面演了一个黑化的魔女,让粉丝期待不已;谷梁和左玉声则偏向正剧,探讨家庭关系和父子亲情,惹人深思。 然而以上种种,都没有陆朝许夕的这部《恒芯》引起的震动大。 一分钟的预告片虽然看不出具体的故事情节,却足以让所有观众明白,这是个爱情故事。 而且是个**爱情故事。 预告片开头,背景音乐活泼轻快,一身天蓝t恤的许夕有些紧张的对一脸冷峻的男人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恒芯3655。 画面一转,时间流逝,陆朝的冷漠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会看着许夕笑,时而故意使坏欺负他,时而又温柔无比的刮他的鼻子,从身后拥着他一起给阳台上的花浇水,拿指甲刀细细给他修剪指甲。 美好宁静的画面稍纵即逝,色调突然开始变暗,鼓点变的紧张急促,一下下直击人们心脏。男人的怒吼、飘落的纸片、坐在墙根一夜未眠的少年一幕幕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一枚生锈的、滴满泪水的芯片上。 音乐终止,画面变黑。正当人们以为预告片结束时,画面却再度缓缓亮起来,时间倒回到那个温馨的家,窗户上挂着的风铃清脆的响了两下,陆朝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痞笑,问:接吻,会吗? 许夕脸红了,犹豫了几秒,闭上眼,向陆朝靠过去。 画面就在这时猝然一黑,预告片彻底结束。 观众则彻底疯了。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之前说想看陆神夕夕演情侣闺蜜还嘲笑我做梦,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节目组是我爸爸!爸爸!!啊啊啊啊!!!】 【还有吻戏啊姐妹们!!我做梦都不敢想!!!】 【我现在还怀疑我在做梦!来个姐妹掐死我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要看全片!我要看朝夕谈恋爱啊啊啊啊!!】 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节目组的险恶用心,之前还觉得时长加倍是捡到宝了,现在一看,这分明是捡了一把磨脖子的刀啊!! 【官方这波操作太狠了。我觉得我根本撑不到明天晚上,满脑子全是预告片】 【预告片我已经刷了十几遍了,现在真的就是抓心挠肺的想看全片!!让我付费看我都愿意啊!!】 【感觉剧情设定很有意思,就是好像有点虐不过无所谓,只要是陆神夕夕演的,刀片我也能吞!!】 【你们都在讨论剧情,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夕夕的演技么!!有几秒钟的哭戏镜头简直太绝了好吗,看的我心都揪起来了!!】 这条评论一出,下面附和者纷纷冒了出来: 【是的是的我也发现了!当时都惊了,和我看《薄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笑的时候特别乖特别甜,哭起来的时候鼻尖都红了,特别想让人把他揉进怀里疼!!!夕夕演技真的进步太大了,等电影播完看谁还敢嘲我家夕夕面瘫脸!!】 预告片一出,除了**题材引爆话题,最引人关注的就是许夕的演技了。预告片虽然短,但许夕作为男主之一,镜头很密,将多种复杂的情绪演绎的真实又生动,和之前那部偶像剧相比,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对此,大部分网友讨论认为许夕是被陆朝带入戏了,也有很多网友认为许夕是在《薄荷》演砸后疯狂磨炼自己的演技,才有了今天的巨大进步。还有一种猜测,也是众多cp粉们坚信不疑的: 【别问,问就是真情流露!!!】 这俩人肯定已经偷偷在一起了,才能把谈恋爱演的如此真实!!一定是这样!! 绝大多数网友对《恒芯》表示了超高的期待,当然,无法接受、疯狂谩骂嘲讽的也不在少数,陆朝甚至当即脱了一帮女友粉,说接受不了哥哥和男人拍吻戏。但留下来的无疑都是真爱了,要么是cp粉,要么是理智粉,她们相信陆朝有自己的考量,表示不会去干扰他的事业和选择权。 在无数人的期待盼望中,周日夜晚终于降临,《超级搭档》第三期下篇的在线观看人数以千万为单位递增,声势分外惊人。 两个半小时后,五部影片结束,后续反应却才刚刚开始。相关话题讨论度呈爆炸式增长,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一早,《超级搭档》最新一条官博下的评论已经突破二十万,打理官博的工作人员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连忙向领导请示:怎、怎么办? 节目组导演看着一骑绝尘的收视率,心情好的不得了:什么怎么办?评论多说明咱们节目做的好啊! 可是,工作人员小声说,热评全是要给我们寄刀片的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99) 导演: 他连忙亲自看了看评论,果然一片鬼哭狼嚎,有叫嚣着给编剧寄刀片的,有骂节目组心太狠的,更有很大一大部分网友一致要求改《恒芯》结局或者加番外的 改结局是不可能的,加番外也不现实,不过观众就是上帝,哭的这么惨,确实需要适当安抚一下节目组导演想了想,给许夕和陆朝打了个电话。 五部微电影都取得了很好的反响,演员嘉宾表现优异,不是演员的那几位也意外表演的很自然,再加上剧本故事新颖好看,让观众纷纷慷慨的送上了高分评价。 其中,《恒芯》更是凭借两位主演的超高人气、惊艳演技以及意难平的剧情获得了最高的关注和讨论度。 【我的眼泪不值钱小五太惨了,我不能接受他被销毁的结局!!】 【看的时候气的想骂谌宇渣男,但仔细一想,他其实也很可怜[泪]不是他不相信小五,只是他太没有安全感了[泪]】 【两个人都有缺陷,谌宇太敏感,小五太自卑。本来以为他们能够互相取暖治愈的,没想到啊!所以到底能不能加个he番外啊!!】 【加番外估计不可能了,这么多姐妹在官博求了一天都没有任何回音唉,我只能去看太太们的同人治愈了[泪]】 就在广大观众粉丝以为be结局注定时,许夕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一张图片,图片里,穿着天蓝t恤的许夕坐在木地板上,唇角噙着安宁柔和的微笑,有些羞涩的看向镜头。陆朝从背后揽着他,两条长腿前伸,几乎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他没有看镜头,而是低垂着眼,专注的注视着怀中人的侧颜。 【许夕v:他找回我了。】 五个字,一张图,瞬间让无数人的眼泪涌出眼眶。 【这就是结局!!谌宇找回他的小五了!!啊啊啊啊啊!!】 【小五换了新身体,安上了旧芯片,找回了所有记忆,然后和谌宇相守到老[泪]一定是这样[泪]】 【夕夕我爱你!你和小五一定都要好好的!![泪]】 【我都有点分不清真人和角色了,多希望朝夕像这张照片一样是真的呀[泪]】 【姐妹振作起来,只要活得久,什么都会有!万一某天他们真的官宣了呢!!】 许夕看着微博上飞速上涨的评论,笑了笑,又有些怅然的放下了手机。 他已经回了b市的租房。导演这回给他们放了五天假,告诉大家下周再集合去拍第四期。昨天导演给他打电话,让他给粉丝发点糖,省的那些小姑娘哭的太厉害。他和陆朝商量了一下,然后发了那样一条微博。 为了安慰粉丝,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许夕也很想给谌宇和小五一个圆满的结局。毕竟朝夕并不是真的,就连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他和陆朝的交集也要到此为止了。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系统激动万分的通知他,好感度bug已经修好了,且显示任务对象陆朝对他的好感度已达百分百。 许夕先是一懵,随即是激动、兴奋、喜悦。然而这喜悦竟不像他无数次想象过的那么强烈,甚至里面还隐约夹杂了些失落。 失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陆朝了。 系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异样,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试探着建议:虽然宿主你通关成功了,但其实你可以选择永远留在这个世界。毕竟 毕竟,原来的世界里,他已经躺了那么久,久到陆朝可能已经把他忘了。 可这个世界,他们明显亲密好多,他甚至多次隐隐察觉到,陆朝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 可是,这不是我的世界。许夕笑了笑,我不喜欢自欺欺人。 系统一愣:那陆朝 许夕垂下眼睛。 这个世界的陆朝再好,也不是真的。和他的意外相遇,就当是命运厚赠给自己的一场美梦吧。梦醒之后,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的。 系统明白了。他佩服,又心疼,只能最后提议道:那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在走之前,要不要再和陆朝见一面?或者打个电话也行 许夕犹豫了。他确实很想再和陆朝见一面,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可以。可长痛不如短痛,见了也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咬了咬牙,许夕道:不了,我想现在就 像是巧合,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来,来电显示陆朝。 许夕心猛的一跳,又有些酸楚,来回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抵不过内心,接通了电话。 师兄? 嗯。在家吗?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听的许夕眼睛有些发酸。 在。他答,师兄,你在哪? 你猜。 陆朝今早是和他一起飞回b市的。许夕猜测他可能会回一趟经纪公司,于是道:在公司吗?或者已经从公司回家了?又或者是已经接了其他工作,正在前往外地的路上? 都不对。那边笑了一声,随即直接给了答案,开门,我在门外。 许夕一呆,一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边不由自主的跑过去,打开房门。 陆朝站在门口,举着手机冲他笑笑,不请自入的踏了进来。 许夕还傻傻的回不过神来:你怎么 累了,不想接工作,给自己放了个假。陆朝轻松道,而且想找你吃饭,所以就主动上门喽。 这大概是天意吧。许夕这么想,心中释然了,笑着道:那就在家里吃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吃面吧。陆朝说,就你那次微博发的葱香鸡蛋面。 许夕说好,去了厨房,很快做了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他拿了两双筷子,和陆朝一人一碗。热气熏的眼睛有些发痒,许夕悄悄揉了揉,低头藏起有些发红的眼眶。 饭后,他和陆朝坐在沙发上,聊了聊最近的工作,聊了聊网上反响,看了会儿电视。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九点,是客人该离开的时间。 他们不是恋人,外面也没有下大雨,许夕没有理由让他留下来。 师兄,他最后只道,回去的路上慢些。 虽已竭力控制表情,那股失落和难过却还是连精湛的演技都无法遮掩。许夕努力想扬起嘴角,却终究无力的落下来,眼前渐渐浸起一层薄雾。 陆朝静静看着他,没有询问他反常的原因,只是用力将他抱进了怀里。 许夕没有力气思考陆朝为什么要拥抱他,只是最后放纵了一把,亦紧紧伸手拥住了对方的后背。 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好的,好吗?陆朝轻轻吻他的发顶,声音沉沉,像是心疼他的眼泪,又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什么都别想,乖乖去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会过去。 许夕压抑着声音流泪,只是藏在他怀里胡乱点头。 乖。待许夕平静下来,陆朝伸出大手给他擦干眼泪,以后有我陪着你,什么也不用怕。 许夕吸吸鼻子,努力的笑了:好。 陆朝走了。 许夕静静的望着关闭的大门,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们也走吧。 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局!! 第112章 终章 国外某家私人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不仅具有国内最尖端的医疗设备、最专业的医师和护理人员,还有着最优越的环境。它远离市区,依海而建,空气幽静而清新,处处是浓郁的绿树植被。 上午十点,一名装扮时尚又干练的女子来到疗养院,熟门熟路的穿过设计颇有艺术气息的紫藤花廊,进入了宽敞明亮的接待大厅。前台接待员一见她,便露出亲切熟稔的笑容迎上前来:邱小姐,您来了。 嗯。邱美乔笑了笑,不用管我,我自己过去就好。 她乘电梯径直上了十七楼,推开508号病房门走进去。 单人病房宽敞明净,比一般医院的三人间还要大,窗户半开着透风,洁白素雅的纱质窗帘被春风拂的微微飘动。一堆冰冷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高端医疗设备围绕着病床,床上静静睡着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肤色几乎同身上盖的雪白薄被一个颜色。 邱美乔把带来的香水百合放进床头橱上的花瓶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都快两年了,你小子到底睡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时间过去了太久,邱美乔已经不像刚出事时那般不敢置信和绝望,而是平静的接受了现实,每个月会从国内飞过来一次,和许夕聊聊天,告诉他一些新鲜事。 我现在带的这个小孩,艾骐,也挺有出息的,上进肯拼,估计未来发展也不错。当然,和你当年还是没法比。 我原本以为能一手带出个影帝的,那就够姐吹一辈子了,结果你给我来这套夕啊,你真是太狠心了。 到现在,还有很多粉丝小姑娘每天来问我你醒了没,真是很长情了。就算是为了这么多爱你的人,你也加把劲,行不行? 床上的青年无知无觉,像往常一样毫无反应。邱美乔意料之中,连失望的感觉都没了,只是起身给自己削了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老娘就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反正你也听不见 青年的小指动了一下。 邱美乔一呆,眨眨眼,猛的凑上去,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是她看错了吧?刚刚是她看错了吧? 正自我怀疑,那苍白瘦削的手指又动了两下,与此同时,仪器上平坦的脑电图缓缓发生了波动。 圆滚滚的苹果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邱美乔倒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医生!!! 恭喜,奇迹确实发生了!几名医生给许夕的身体做了详细检查后,主治医师笑着对邱美乔道,许先生已经近两年没有任何高级神经活动,可现在,他的意识、知觉甚至思维明显的开始复苏活跃,我们也找不出他的状态突然好转的原理,只能说,他自己没有放弃自己。 按这种情况,大约两到三天后,他就能彻底醒过来。 邱美乔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一个劲的对医生说谢谢。送走医生后,她扑到病床前想给许夕一个拥抱,又怕力气太大把那好不容易出现的脑电波给压没了,于是只是虚虚的拍了许夕一巴掌,激动道:好小子,太争气了!! 她抹了抹泪,我去定个宾馆,一定亲眼看着你醒过来! 邱美乔离开疗养院,附近没有酒店,她开车跑到市里订了酒店,又顺便解决了午餐,然后风风火火地赶了回去。可一推开508号病房门,她惊愣的站在了门口。 并不是许夕已经醒了,而是病床边上竟坐了个人。 陆朝。 说起来,这一年半时间里,很多人都来看望过许夕。他的那位亲生母亲,他圈里的朋友,欣赏喜爱他的几位老师、导演但他们毕竟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不方便经常往国外飞,也就是邱美乔天生一条操心命,放不下这个一手带起来的、像弟弟一样的男孩,每个月都抽时间飞过来一趟。 但只有一个人,只在许夕刚出事时来看过他,此后的一年半里,再没出现过一次。这人就是眼前的陆朝。 说实话,邱美乔对此是颇有怨言的。作为许夕的经纪人,她知道许夕有多崇拜、尊敬这位师兄,每次提起陆朝来两眼都会放光。他们的关系也确实不错,虽然因为工作原因联络并不是特别密切,但怎么也算是相对亲近的师兄弟和朋友了。可就是这样的关系,陆朝竟对许夕近两年不闻不问,实在让邱美乔有点生气。 就连圈子里那些表面朋友,也好歹飞来探望过许夕两三次呢! 察觉到声音,陆朝抬头,站起来向她礼貌的颔首。邱美乔再不满,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冲陆朝笑了笑,又真心实意的发问:陆老师怎么过来了? 陆朝:听说他快醒了,我过来看看他。 邱美乔吃了一惊。许夕要醒是医生上午才得出来的结论,而她也没来得及向任何人透露,陆朝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陆朝其实一直在关注许夕? 话说回来,陆朝这一年半的状况也很不寻常。这一年半里,他没有接一部戏、出席过任何一次活动,当初放出消息说是去国外进修了。但到了他这个水平,并不需要再去进修表演类课程,所以外界纷纷猜测他是想转行,学导演去了。 可即使进修,那也应该时不时发个动态、偶尔出席个活动彰显一下存在感啊,可他像完全消失了,一年半载竟然一丝音讯也无,有的粉丝都怀疑他是不是和许夕一样也出了什么事变成植物人了! 邱美乔越想越觉得奇怪,她不动声色的观察陆朝,发现陆朝的状态其实不怎么好,皮肤是久未见光的苍白,身形也有些消瘦,倒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陆老师,邱美乔试探道,这么久都没听过您的消息,您没事吧? 没事。陆朝冲她笑了笑,但也没继续解释。邱美乔看出人家不愿多说,于是也知趣的不再问,自己找了把凳子坐下来。陆朝也重新坐回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青年出神。 邱美乔看了会儿手机,忍不住悄悄去看陆朝。她发现陆朝看许夕的眼光怎么说呢,很柔和,很安静,很专注,让人觉得他好像已经以这种姿态等了好久,并且可以天长地久的继续等下去。 邱美乔心中对陆朝的些许怨怼莫名就散了。大概他之前不出现是有原因的吧,许夕醒后如果能看到陆朝,也一定很开心。 两天后的清晨。 窗外朝阳打进室内的那一瞬,床上的青年似有所觉般,眼睫颤了几颤,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静静的盯了天花板一会儿,然后试着动了动手指,好像在确认自己的确是醒过来了。适应了一会儿,他轻轻转动脑袋,发现病房里还有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在整理床铺,那是张简易搭建的行军床,看样子对方是在这里陪护他的人。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00) 看着那道背影,许夕愣住了。 系统,他语气飘忽的在脑海中问,你还在吗? 我在!系统立刻道,我们拥有优质的售后服务,要确保宿主的身体彻底恢复才会离开 那我确实是回来了? 系统笃定道:毋庸置疑!您的确获得了新生! 那,许夕恍惚问,陆朝为什么会在这儿? 系统也是一懵,还没回答他,陆朝已经转过身,看到他醒了,动作也当即定住了。两人静静四目相对片刻,陆朝喉结一动,大步走过来,半跪在他病床前,捉住他的一只手: 醒了?他的声音竟微微哽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许夕张唇想说话,却只发出了沙哑的单音节。陆朝立刻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回来问:能坐起来吗? 许夕点点头。 按理说,做了这么久的植物人,方清醒后是无法说话和做动作的,但系统的售后服务给许夕提供了福利,在他即将清醒的两天里,强化了他的身体素质,让他醒后不至于太过难受。 陆朝小心的把他扶起来,直接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在这个过程中,许夕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陆朝,连水杯送到自己唇边也没有察觉。 先喝水。陆朝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会儿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许夕这才做出了反应,低头就着陆朝的手喝了一杯水,嗓子才好受些。 陆朝放下水杯,见许夕仍直勾勾盯着自己,笑了笑,道:我说过让你什么都别想,乖乖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会过去。还记得吗? 许夕的眼睛缓缓睁大,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愕。这是他在最后一个世界离开前夕,陆朝对他说的话 怎么可能 他的真的懵了,大脑乱成了一团,隐隐捉到了一丝头绪,却又不敢去相信。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朝握住他的一只手,包在手掌里轻轻摩挲,你在平行世界里遇到的陆朝就是我。不仅如此,他坏心眼的想吓他一般,凑到他耳边说秘密一样告诉他,你穿越过的所有世界的任务对象,都是我。 许夕更傻了,连他脑海中的系统也傻了。 不信我可以给你数。陆朝悠悠道,喻华严、宋嘉佑、任烽、赵曜、沈暮、还有那五个精分的神经病他轻轻笑了笑,重复道,都是我。 许夕张着嘴,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匪夷所思的真相,艰难的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你都绑定系统去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陆朝逗他,只准你玩穿越,不准别人玩啊? 可是,许夕怔怔的望着他,为什么 陆朝目光柔和。要说为什么,这就说来话长。 陆朝始终记得和许夕的第一次相遇。少年在雪后的校园里卖着烤红薯,他的鼻尖冻的红彤彤,看见自己眼睛顿时亮了,惊喜的叫了声师兄。那副景象在陆朝脑海中保留的分外清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合眼缘吧。陆朝这样想,于是随手帮了这个小师弟一把。小师弟也果非池中物,抓住这个有机会,惊艳了观众,也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小师弟只是欣赏,直到那个意外的大年夜,对方醉醺醺的坐在空无一人的马路边哭,委屈的捉住他的袖子不放,告诉他,我没有家了。 那一瞬钝钝的心疼,让陆朝明白了什么。 在后面的交往中,陆朝也看懂了许夕的心思。他的小师弟是个天才的演员,演技精湛又极具灵气,可惜一到自己面前就透明的像一张白纸,那些小心翼翼的爱慕藏都藏不住,全写在了那双澈净的眼睛里。 陆朝心里又甜又美,二十四五的大小伙子,每每想起许夕看自己的眼神,都会控制不住的傻笑出来。他欣喜,又心疼,想告诉对方不必那么小心翼翼,因为我们早已心意相通。 可他考虑再三,还是压下了表白的冲动。他十六岁出道,近十年打拼出的成绩已经让他站到了演艺圈很高的位置。如今的他不是流量偶像,而是一名演员,外界的非议他不在乎,也打不倒他。 可许夕不同。 他年轻,优秀,帅气,美好,他的星途才刚刚开始,演戏更是他以满腔热情去追逐的梦想,陆朝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去毁了对方的前途。 环境还不够宽容,他们也都还不够强大,陆朝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到他的小师弟再成长一些,或是自己强大到足以庇护对方的时候,他们再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将不忌怕任何流言蜚语,光明正大的向对方宣告自己的心意。 可陆朝从来没想到的是,他没能等到那一天。 如同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哪一个会先到来,他听到噩耗奔到医院时,许夕已经陷入沉睡,医生遗憾的告诉他,许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他只觉心中一片荒芜空茫,如同失去了全世界。 也就是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机械音,机械音告诉他,它是恋爱互助系统。 他颓然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下意识茫然问:什么? 我们是恋爱互助系统,宿主您对恋人的真挚情感达到了触发我们的条件,察觉到您面对巨大困境,我们就自动上门啦!机械音告诉他,您不要着急,我们已经了解了您恋人的情况,他也幸运的触发了反派求生系统,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就可以重获第二次新生! 真的?这个匪夷所思的声音和说法若出现在以前,一定会被他判定为自己精神失常,如今出现,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他真的有机会醒过来? 是的。系统说,只是过程会非常艰难,如果失败 陆朝明白。起死回生必然没有那么容易。 我想帮他。陆朝说,我想帮他完成任务,你们能帮我吗? 帮你可以。把你的精神体传送到您恋人的任务世界,你就可以陪伴他了。系统说,只是您要考虑清楚,您的精神体一旦离体,您的躯体也会变成植物人状态,并且,如果最后任务还是失败,那么您和您的恋人就都回不来了。 那么现实中的两具身体,也会彻底变成尸体。 陆朝沉默片刻,坚定的给出了答案:我考虑好了。我要去陪他。 于是,恋爱互助系统联系了反派求生系统,两方系统老大平日关系不错,反派求生爽快的答应了把陆朝的精神体传送到许夕所攻略的任务对象身上。 但有一个条件。反派求生的老大说,因为我们的任务完成机制,是靠刷好感度进行的,所以你附体任务对象可以,但我们要事先清除你本人的所有记忆。否则不用你对象刷,你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就满了,我们的任务还怎么做? 陆朝问:那我的记忆最后还能拿回来吗? 当然,反派求生老大道,为保证任务运行的公正合理,你每进入一个世界,我们清除你的记忆,把你附体的任务对象的记忆植入你脑中;当你离开这个世界时,则会想起自己原本的、包括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所有记忆。下一个世界同样如此。 陆朝:好。 于是他忘掉了自己的名字和过往,把自己彻底当成了别人。 可神奇的是,不管他变成谁,也不管许夕在他面前是何种模样,他最后都一定会爱上他。没有例外。 系统评价:因为你们的灵魂在相爱。 虽然有点肉麻,但我觉得它说的没错。陆朝问许夕,你觉得呢? 许夕早已泣不成声。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问:你的身体 陆朝顿了一下:我在这家疗养院附近买了个独栋别墅,告诉经纪人我要闭门参禅他觉得我发神经,但又信我不会乱来,于是答应帮我应付大众媒体 所以你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那栋别墅里?许夕哭的直抽气,身体奇怪的发抖,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会 不会有事的,陆朝连忙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系统告诉我了,在任务期间,它会维持我身体的正常机能,醒来后保证和以前一样 那如果醒不来呢!? 如果他们最后醒不来,许夕的尸体会被体面的整理、安葬。可陆朝的身体,却可能慢慢腐烂在那间封闭的房子里,不知多久才会被发现 陆朝,陆朝喉咙泛上血腥味,许夕嘶声哭着喊他的名字,痛的像把心脏生生挖出来,你是不是傻 陆朝把他紧紧扣在怀里,眼眶也微微红了:我犯傻,总比让我生生疯了好。我不后悔,只要能让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而且,我们都赌赢了,是不是? 许夕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他:你要我怎么还?你要我怎么还 别的不要,只要你一辈子。陆朝吻他的额头,红着眼眶笑问,愿不愿意给我? 许夕哽咽着,终于流着泪笑了。 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完结了。 第一篇文顺利完结,还是非常非常开心的。最开心的是遇到这~么~一群可爱的读者!!或许是新文作者的缘故,评论区里一直都非常和谐,从来没有骂我的,全是彩虹屁hhhhhhh而且大家偶尔提意见也特别温柔,对我帮助也很大,真的是一群小天使!!刚发文没几个人看时有小天使留言鼓励,后面状态不好频繁断更时也有小天使留了下来,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幸运,有好多读者的id我都很熟悉,每次看到你们留言都超级亲切,大家的留言是让我坚持完结的动力!! 当然还有为我投雷,灌营养液以及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鞠躬对你们说一声感谢!!! 还有两篇甜甜的番外就彻底完结了,下一篇文还是快穿,《丢掉渣攻以后》,边虐渣边谈甜甜的恋爱!渣作者这次要好好存稿,绝对不能断更了qaq我会更努力的写更甜更好看的故事,如果小天使喜欢我的风格,就请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和下篇文吧~qvq 开新文时间到时候会注在新文文案上。爱!你!们!mua!!! 《丢掉渣攻以后》文案 有那么一些可怜又可恨的小受,他们为渣攻捧出真心、付出一切,被侮辱践踏也执迷不悟,最后活成别人眼中一个笑话。 直到唐久穿成了他们。 渣攻1: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坐上后位,还不是因为这张脸有七分像他?朕告诉你,不要从朕这里奢望其他! 唐久:狗皇帝自己在那吠啥呢哇,这个王爷长的太帅了吧,来来来勾搭一下! 渣攻2:我很感激这些年你把我捧到了影帝的位置,但现在,我们的合约到此为止。不要向旁人泄露我们有过关系。 唐久:原主啥眼神,咋包了这么个歪瓜裂枣娱乐圈的小鲜肉们,小爷我来了!! 渣攻3: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么多年,我爱的一直是你弟弟。 唐久: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看上你爸很久了。 渣攻们:不这剧情走向怎么和我设想的不一样!? 不顾渣攻们痛哭流涕的挽回,唐久高高兴兴的撩了一个又一个帅哥美男,最后翻车了。 权倾朝野的恭亲王把他困在角落:臣弟有这么可怕么,皇嫂为何一见我就想跑? 满腹心机的当红鲜肉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包我一个就好了,你不要再去看其他人,好不好? 传说中冷酷狠辣的商界大佬从身后拥住他,语气温柔的轻轻哄:跟我领证,我让那混小子跪下喊你妈。 表面花痴实际怂的一批的唐久:你、你不要过来!我真的只想撩一把就跑的啊!qaq 吃骨头不吐渣腹黑深情攻x又浪又怂欢脱受,1v1he甜度百分百~ 第113章 番外一 邱美乔最近的心情很复杂。 许夕苏醒的那天,她从酒店赶到病房时,只见许夕正趴在陆朝怀里哭,眼睛都肿了。陆朝紧紧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后背。 刚醒,心情肯定激动,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邱美乔想。 第二天她到病房时,陆朝正扶着许夕在房间里做复健运动,许夕走累了,陆朝就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师兄弟之间互相帮助,人之常情,正常的。邱美乔想。 第三天她到病房时,陆朝把水果削好切成块,用牙签插了喂许夕。许夕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要自己来,陆朝避开他的手,让他张嘴。许夕就乖乖张嘴吃了,看着陆朝,笑的有点甜。 许夕刚醒不久,手上没力气,陆朝帮忙喂食也是正常的邱美乔竭力忽视那种诡异感,安慰自己想。 第四天她到病房时,看见陆朝把许夕压在病床松软的枕头上,亲的正凶。 许夕整个人都快陷进柔软的被褥里了,从邱美乔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只通红的耳朵,还有把陆朝后背衬衫揪出褶皱的一只细瘦的手。 邱美乔邱美乔淡定不了了。 想她圈里风里来雨里去,也是响当当的金牌经纪人,心理素质那是没的说,可面对眼前此景,还是像被十八道天雷直轰头顶,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朝敏感地察觉到有人来了,暂时坐起身,回头淡淡看过来。他没有一丝被人抓包的羞愧惊慌,眼神居然还有点不悦,像是嫌弃邱美乔来的不是时候。许夕倒是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喊了声:美乔姐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01) 邱美乔拿出这辈子所有的镇定才让自己撑住了气场,她没理许夕,客气的对陆朝道:陆老师,我和小夕单独聊会儿可以吗? 陆朝嗯了一声,站起来对许夕道:我去给你买点水果。草莓吃吗? 许夕点头,目送他离开,那小眼神居然还有点不舍。 邱美乔一阵牙疼,等陆朝终于走了,她关上房门,踩着细高跟噔噔噔的杀到许夕面前,一脸兴师问罪:到底怎么回事,许小夕你快给我交代!! 别气别气,许夕笑着让她坐下,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师兄在一起了。 邱美乔: 这么天大的一件事你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平静啊!!! 其实在我出事前,我就喜欢他了。许夕告诉她。 邱美乔一愣,一时连生气都忘了。她知道许夕一直很崇拜敬重陆朝,但没想到,其中竟还有一层这样的情愫? 那时候想的多,不敢表白,直到出了这样的事,醒来后发现他还在,我才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许夕轻轻说,人只有一条命,和短短一辈子,我侥幸又捡回了一条,才明白没有什么事比随心而活更重要。 金钱、名利、声望、星光,在健康和生死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下半辈子,他只想演想演的戏,爱最爱的人。 邱美乔久久的怔愣,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能明白许夕的心情,她也对两个男人在一起没什么意见,毕竟国内同性婚姻合法化都已经提上日程了。只是许夕身处娱乐圈,要想继续发展,这段同性|恋情恐怕不会给他带来多少正面的影响。 邱美乔问:那你们要公开吗? 不了吧。许夕迟疑了一下,虽然他自己不介意,但还是怕这件事影响到陆朝。邱美乔一眼看透他在想什么,气的直骂他傻,你就光想着你那师兄吧!他已经是颗老姜了,有自己的工作室和专业团队,风风雨雨根本影响不了他。处在事业上升期的是你!你还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许夕被老姜一词逗乐了,见邱美乔瞪他,才咳了一声正色道:我考虑过了。我本来也没想当偶像,只想做一名演员。我觉得我的专业素质摆在那,就算被人知道我喜欢男的,也不至于丢了饭碗吧。 那你那些粉丝小姑娘呢!? 如果我和师兄在一起了,还继续隐瞒性向欺骗她们,才是真正对她们不负责。许夕说。 邱美乔彻底没话了。她承认,这小子比她看的明白。 那,邱美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心底最关心的问题,陆朝对你好吗? 邱美乔虽从未明说,但心里其实一直很心疼许夕。他有那样一个家庭,生母在他出事后来看过四五回,痛哭了几场,后来就渐渐没再来过了;他人缘好,圈里朋友多,但朋友终归代替不了亲人。 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个陆朝,愿意陪他走下去,可陆朝是真心的吗?他能陪许夕走多久呢? 许夕知道邱美乔是真心为他考虑,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姐,他真的对我很好。你放心吧。 邱美乔注视着他的眼睛,终于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许夕醒后一个星期,状态已经比较好了,邱美乔和他商量后,将他醒来的消息放给了媒体。 几乎是第一时间,#许夕苏醒#就明晃晃地挂上了热搜第一。 虽然时间已过去一年半,娱乐圈又是个更新换代极快的地方,而许夕在出事前,总共也只拍过一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 但这个年轻人的作品,却部部都取得了极亮眼的成绩。他的处女作被网友以高票评选为年度最受欢迎电视剧,本人被评为年度最受欢迎新人男演员;他主演的商业片一举夺得春节票房冠军,接着又去拍了不被人看好的文艺片,结果直接斩获电影百花奖,本人得到最佳男主角提名。 当年有无数人看好这个初出茅庐便大放异彩的年轻演员,媒体纷纷预言他三年内必拿下影帝,甚至称他会成为下一个陆朝。可种种愿景都没来得及实现,一切止步于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业内人为之惋惜,粉丝为之痛哭,路人也忍不住叹一句天妒英才。时间无法轻易洗刷他留下的浓墨重彩,消息一出,媒体轰动,粉丝狂喜,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关于他的报道。 但因为许夕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邱美乔为防媒体来打扰,没有透露许夕所在的疗养院的位置,只告诉了几位圈里比较亲近的朋友。和许夕合作过的大导关寻还专门飞过来看他,结果发现陆朝也在这,顿时瞪起一双牛眼:你怎么在这!? 陆朝淡定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还说呢,你这一年半干什么去了?不会真想转行干导演吧?关寻问。 再说吧。陆朝暂时没这个打算,都是经纪人忽悠人的,如果有中意的片子,还是会接的。 那敢情好!关寻一拍大腿,惊喜道,我正筹备的一个片子,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呢,你看你? 邱美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婉言提醒:关导啊,您是来看我家许夕的吗? 哦,对,对,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关寻连忙道,这才看向许夕,结果愣了一下,道,小许白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别说,你这副模样,倒很适合我片子里另一个男主 邱美乔:没救了! 陆朝凉凉道:他路还走不利索呢,恐怕没法去给您当牛做马。 好演员可以等嘛!关寻振振有词,时间又不急,我可以等小许康复!不过你们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悬疑片,双男主,我可是冲着拿国际大奖去的 他逼叨起来没完,陆朝忍无可忍,怕他吵的许夕头疼,于是礼貌又不容拒绝的起身送客了。 许夕无奈笑他:你这人怎么这样,那可是关导 管他什么导,吵到你就是不行。陆朝给他倒了一杯水。 但我听着关导的新片还挺有意思的。许夕喝完水,眼睛亮亮的,我有点心动唉。 心动也得等你完全好了以后。陆朝揽着他,到时候你喜欢,我们就一起去拍。 真的!? 当然。陆朝笑道。和这个人一起拍戏,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事啊。 邱美乔虽然接受了许夕陆朝谈恋爱的事实,但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公开就不公开,结果事与愿违,某天一个粉丝几百万的娱乐博主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娱乐八卦组:沉睡近两年的青年演员许夕苏醒一事近来令粉圈大为震动,粉丝纷纷庆祝之时,也有部分粉丝玩梗道睡美人许夕都醒了,某个玩失踪的陆姓影帝什么时候出来?惊天真相来了!八卦组探得最新绝密情报,某陆姓影帝竟现身许夕所处疗养院![图片][图片][图片]】 此博一处,吃瓜群众纷纷赶来,点开配图一看,全震惊了。 照片的角度明显是偷拍,但意外很清晰,能看出图上两人的确是许夕和陆朝。许夕穿着天蓝色病号服,陆朝则一身休闲打扮,虽双双沉寂近两年,可那出众的颜值和气质还是第一眼就足够秒杀屏幕外的大众。第一张是陆朝扶着许夕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步,第二张是两人坐在紫藤花廊下的长椅上,不知聊什么聊的开心,正相视而笑;第三张是陆朝打横抱着许夕往病房楼里走,许夕勾着他的脖颈,仰头笑的很安静。 许夕和陆朝出身于同一个电影学院并不是秘密,但他们之前从未有过合作,也几乎没有在大众面前同框过,以至于观众都以为这是对表面师兄弟,没什么交情。因此这几张图一出,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说陆朝作为朋友探望许夕还不至于让群众如此震惊,可关键是照片中两人的姿态委实太过亲密了,尤其是第三张,只要不瞎的人看了,都会嘀咕一句这两人绝对有**! 【什么情况???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陆朝和许夕的交情原来这么好吗?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这照片怎么看也不像普通朋友啊明晃晃的一对xql(真实感想别喷我)】 【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许夕出事后陆神就息影了,难道他这两年一直在国外照顾许夕??】 【楼上你吓到我了但这个时间点卡的太巧了,细思极恐!!】 很多网友都敏感的品出了猫腻,这条微博几个小时之内被转发上百万,#陆朝现身许夕疗养院#话题后很快挂上了红色的爆字。 气死我了,这狗仔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短短几小时内,邱美乔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她心烦的直接关了机,无奈道,天下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许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捅了出去,脑子有点乱,手却被人用力握住,他抬头,看见陆朝望着他。 我们公开吧。 许夕和邱美乔都是一愣。 公、公开?许夕紧张道,我没想过 与其让他们胡乱编排,不如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也省得他们再来骚扰。陆朝语气轻松,把出柜说的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是 不用为我考虑。陆朝只问他,你想公开吗? 想公开吗?当然想,谁不想和自己的爱人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呢? 陆朝笑了:我也想。我不想再因种种顾虑让我错失最珍贵的人,我想在走出这家疗养院后,依然能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小夕,你愿意吗? 许夕注视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点头:我愿意。 两人不需要说太多,都已明了彼此的心意。许夕转头问邱美乔,美乔姐,可以吗? 被晾在一边的邱美乔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俩都说好了,还问**什么!? 许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陆朝则拿出手机,利落的编辑了条微博,点击发送。 邱美乔目瞪口呆:等等,你这就发了??不需要提前准备一下公关什么的!? 我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需要公关?陆朝轻笑,谈个恋爱而已,不需要外人来评判是非曲直。 邱美乔一开始还急得不行,眼见陆朝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突然也觉得,这件事好像没这么严重了个鬼啊! 许夕却和他家师兄一个态度,也没觉得出柜有啥大不了的,相比之下,他更抓耳挠腮的好奇陆朝是怎么出的他戳开手机,迅速找到了陆朝刚发的那条微博。 配了一张他的照片,是刚刚在花园里拍的。许夕站在一簇火红的玫瑰丛里,陆朝叫了他一声,他偏头看见镜头,舒展眉眼自然一笑,被对方抓拍下来。 照片上面配了五个字。 【陆朝v:我的小王子。】 许夕看着那几个字,脸红了,心里又甜又羞,埋怨他:怎么这么肉麻啊 哪有?陆朝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实话。 许夕刚出道时,很多人扒过他的身世,隐约知道他从小坎坷,家庭有异,上大学时过的特别拮据,因此称他草根出身,身世可怜。很多粉丝或许会因为这些更心疼喜欢许夕,可陆朝对这样的评价向来嗤之以鼻。他从不觉得许夕需要被人同情可怜,他明明就是会发光的一颗星,在他心里,更是一个带着王冠的小王子,美好而高贵。 许夕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转发了陆朝的微博,没有说其他,只配了几个表情。 【许夕v:[羞嗒嗒][羞嗒嗒][心][心]//@陆朝v:我的小王子。[图片]】 大胆直白到接近嚣张,他们就这样没有任何掩饰的将恋情公布天下。 邱美乔被这俩人的骚操作堵到心梗,又被塞了一大口狗粮,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风风火火的踩着高跟鞋处理后续事项了。她可没这俩人心宽,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必须引导事情走向,让黑粉通通滚蛋! #陆朝许夕公开恋情# #陆朝许夕出柜# #我的小王子# 这一天,微博瘫痪,圈子沸腾,粉丝爆炸,足以载入娱乐圈史册。 祝福的、震惊的、质疑的、谩骂的什么态度都有,大部分人都表示虽然之前怀疑这俩人有猫腻,但正主一旦真官宣了,他们反而有种不真实感,毕竟这俩人之前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呢,怎么突然就在一块了!? 群众的八卦热情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很快有能人把陆朝许夕点点滴滴的交集全都抠了出来,按时间顺序整理好,并就朝夕恋爱始末出了一则数千字的长篇大论:从师兄弟二人校园烤地瓜摊前初遇一见心生好感,到陆朝伯乐识马,将许夕推到大众面前,再到陆朝恐高住院许夕焦心探病,两人互诉衷情,最后是许夕意外出事,陆朝悲痛欲绝,毅然舍弃事业陪爱人出国治疗,日复一日等他醒来 洋洋洒洒,图文并茂,细节丰富,文笔绝佳,连陆朝许夕本人看了都要叹一句,这哥们儿不去当神探有点亏,就算没有百分百还原真相,也□□不离十了。 这篇朝夕恋爱始末也被数万网友观摩。 【看完被洗脑了,感觉这就是真相。】 【陆朝老粉了,一开始真的被这件事完全弄懵了,但震惊过后心情意外的平静。身边很多姐妹都脱粉了,但我觉得,他本来就有自己的生活,喜欢谁完全是他的自由,又有什么错呢?会一无既往的默默支持,也希望许夕早日康复。】 【以前没关注过许夕,现在却对他路转粉了。在最红的时候公开恋情,真的很勇敢。而且这比一边吊着女友粉一边偷偷谈恋爱的艺人强多了。】 【同性婚姻马上就合法了,还有蹦出来骂同性|恋的,妈的同性|恋招你惹你了,你家大清还没亡呢?】 【对于那些谩骂者,我想公正的说一句。如果你没有为了你爱的人,甘愿在巅峰时刻选择隐退,抛弃金钱、名利、荣誉和光阴,我想你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就算你不认同,这段感情也足够值得尊重。】 恋耽美 怪他过分可爱[快穿]——诗槐(102) 这条言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很多人表示,虽然他们理解不了,但不妨碍他们对这段恋情献上敬佩和祝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深情和勇气。 发了那条微博后,邱美乔就把许夕的手机收走了,同时严肃告诫陆朝不许让许夕上网,怕一些不好的言论影响他的心情。许夕很听话,每天在疗养院里按医生制定的时间表复检,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这天上午在花园散步,看到那片玫瑰圃,许夕有些出神。虽然说着不在意外界的评价,但一点儿也不好奇是不可能的。陆朝看透了他的想法,问:想刷微博吗?我偷偷给你看。 许夕被他做贼似的语气都笑了,下定决心道:看。 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 不用那么担心。陆朝笑着把手机拿给他,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呢? 手机屏幕上是许夕的那条公开微博,下面评论已经100万+,许夕小小的吸了口气,点开评论。 【送我上去让哥哥看到,祝朝夕百年好合,我们永远支持你![心][心][心]】 【哥哥,有人陪着你我们就放心啦!能等你两年,他一定很爱你[心]】 【夕崽,叫我大预言家!!我两年前就悄**嗑你们这对cp了,当时姐妹们还嘲笑我嗑邪教,现在全部对我五体投地,都来找我算姻缘了!!![骄傲叉腰.jpg]】 【哥哥身体好些了吗?复健慢慢来,不要急,我们会一直等你[心]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兔子][兔子]】 评论翻不到尽头,但目之所及,全是满满的祝福和表白。许夕眼睛有点酸,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美乔姐一开始还严阵以待,买了大批水军准备控评来着,结果还没等她出招,你的粉丝已经把黑粉撕回老家了。陆朝笑,又翻出自己那条微博给许夕看。 比起许夕那边的温馨,陆朝这条微博下的评论画风就比较清奇了。 【当初都说你是娱乐圈里最man最a的男明星,结果你成了开天辟地出柜第一人,真是世事难料[沧桑.jpg]】 【不,我陆哥如今依旧是最a的,最a的大猛1!![滑稽][滑稽]】 【不愧是我陆哥,就喜欢这股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狂劲儿!(贬词褒用,我是十年铁粉!)】 【敢说敢做,还是我熟悉的你。大胆往前走,兄弟们在这里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了![酷][酷]】 【被陆哥的勇气激励了,我决定了,我也要去向我好哥们表白!大家祝我成功!!】 陆朝出道早,多年前就已转型,他的粉丝里其实有一大部分是男粉。他们不像女粉丝整天在微博给哥哥表白,但却一直在默默支持,如今在紧要关头纷纷跳出来给他们陆哥打气发声,热评前几名几乎全是男粉铿锵有力的热血发言,场面很是壮观。 女粉不甘示弱,紧排其后,声势浩大,同样是满满的支持和祝福。如同网友说的,如今同性婚姻马上就合法了,除了部分毒唯和恐同者,哪有这么多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跳出来反对。君子有成人之美,对于这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一对,群众还是宽容祝福的占大多数多。 更何况,在这个看颜的时代,两人站在一起简直不要再赏心悦目,几天时间就聚集了数以万计的朝夕cp粉,[朝夕与共]超话已成功登上微博cp榜第一位。 许夕放下手机,抬起头,只见晴空万里,浩瀚无垠。陆朝从身后轻轻拥住他,悠然的享受正午阳光的沐浴。 真是个好天气。 第114章 番外二 又过了一周,许夕出院了。 两人的行程全程保密,没被粉丝和狗仔围追堵截,陆朝顺利的把许夕带回了自己家。 你自己住不方便。陆朝理由充分,还是得有个人照顾你。 许夕犹豫了一小下就答应了,毕竟他心里也想和陆朝在一块儿。邱美乔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咕哝着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还是由他们去了。 陆朝的房子买在b市的星河湾,这里住的大都是艺人,私密性很好。不过以往他工作忙,全世界各地飞,一年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现在带许夕回来,才终于有了家的归属感。 房子太久没住人,前两天又请家政彻底打扫了一遍,干净的有些清冷。陆朝带他在上下两层转了一圈,道:东西有些少,你有什么想添置的告诉我,我让助理去买。 许夕笑看他:都听我的?这地盘归我管啦? 嗯,归你管了。陆朝说,我也归你管了。 许夕心里甜滋滋的,凑上去冲着陆朝的脸亲了一口。陆朝不满意,一把把人捞进怀里,冲着觊觎已久的唇吻了下去。 医生说许夕出院后最好再修养一段时间,于是他们没忙着接新工作,每天都过的很悠闲。许夕小心翼翼暗恋多年,如今一朝成真,这下算是解放了天性,在网上买了情侣拖鞋、情侣睡衣、情侣牙缸总之一切都要成双成对。陆朝对他的这点乐趣欣然配合,每天早上拿着许夕给他挑的小熊牙缸刷牙,刷完和许夕的兔子牙缸并排摆在一块。邱美乔来做过一次客,被这俩人无处不显的恩爱秀了一脸,吃完饭就翻着白眼走了,并表示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唉,我还想买。这天晚上洗完澡,许夕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戳戳戳,我还想买套情侣水杯。 陆朝擦着头发,坐到他身边,漫不经心道:想买就买。 许夕沉迷于购物的欢乐,没有注意某个男人的目光走向不对,直往他敞开的衣领里钻。 头发擦的差不多了,陆朝把毛巾往旁边一丢,一边倾身往许夕那边靠。一边想,出院也有小半个月了,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许夕还没察觉到危险,又滑了一页屏幕:要黑白的还是红蓝的呢?都好看唉师兄,你觉得呢? 没等到回答,许夕纳闷的抬头,被陆朝直接拥着身子压在沙发上,手机掉在铺着毯子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嘴唇被咬住,舌头随之贪婪的顶开牙关滑进来,男人吻的越来越深,许夕有些喘不上气,一边努力回应,身体一边不自觉的发颤。 说起来有些羞耻,他在陆朝面前就是这么敏感,只是接吻就会让他浑身酥麻,溃不成军。 稍稍解了馋,陆朝暂时松开他,看着身下人红的不成样子的脸颊,附在他耳边轻笑着道: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不是挺能浪吗? 他在浪字上刻意加了重音,这下可好,许夕连脖子都慢慢红了,结巴着道:那、那时候我又不知道是你 嗯?陆朝的手移到他腰间,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眯起眼问,你的意思是,对着别人就能浪了?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许夕不上套,气呼呼瞪他,我一开始哪有那样,是你先招惹我的! 没把人诓到,陆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换了策略:是啊,每次我都无法自拔的爱上你,然后被你狠心的抛弃你最后拍拍屁股潇洒走了,只剩下我恢复记忆后独自辛酸,唉 他这可怜卖的很是浮夸,偏偏许夕还就吃这套,心疼的不行,立刻凑上去亲了亲他:好嘛,都是我不好以后慢慢补偿你,好不好? 陆朝:现在就要补偿。 许夕小声:你想干嘛? 陆朝向他笑了笑,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想看你再浪一个。 许夕又羞又气的打了他一下。不知真相时放飞自我无压力,知道真相后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回去把自己的黑历史都抹了,怎么可能还浪的起来! 不行。他咬牙,换一个! 我不管。陆朝诚心要为自己谋福利,就要这个。 四目对视良久,许夕终于败下阵来。他目光游移了一会儿,耳根越来越红,终于狠下心,搂住陆朝的脖子,羞的声音都在发颤,在对方耳边烙下几个字。 老公想你疼疼我。 七个字的代价,就是足足哭了一晚。 陆朝这下彻底吃饱了,满足的把许夕搂在怀里,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许夕睡醒时,陆朝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又一脸惨不忍睹的把被子盖了回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被折腾了一顿还被孤零零丢在这里,许夕很生气,拥着被子挣扎着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喊:师兄! 没人理。他更气了,提高音量:陆朝! 这下外面楼梯很快响起了动静,陆朝有些紧张的推门大步走进来:怎么了? 许夕拥着被子巴巴的看他:你去哪了? 他那可怜又粘人的小模样实在让人不知怎么心疼才好,陆朝把他连被子带人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哄:我去做点东西吃。一天没吃饭了,醒了肯定饿。 许夕眨眨眼:你会做饭? 陆朝咳了一声:复杂的不会,熬个粥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哦。许夕这才原谅他了,想吃。 我这就陆朝一顿,这才想起来上来的太匆忙,炉子忘了关火,连忙又火急火燎的冲了下去。许夕还没见过他这般慌乱的模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一锅粥熬的只剩一小碗,陆朝尝了尝松了口气,起码味道还行,于是小心的给许夕端了上来。 许夕:你的呢? 陆朝:蒸发了。 许夕笑的呛了一下,陆朝哭笑不得地帮他拍打后背,一勺一勺喂他喝了下去,然后自己凄凄惨惨的去泡了桶□□牛肉面。 经陆朝亲身检验,许夕的身体已经好完全了,于是终于同意他开始工作。以他俩的实力和名气,只需要坐在家里等经纪人把剧本送上门来,且送来的是已经过筛选的优质本子,然后再由他俩决定。 其中就有关寻正筹备的那部双男主悬疑片,《寂静无声》。 聂鸣和宋书白是一对竹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同班同级,家也住在一个小区,但两人的家庭情况却完全不同。聂鸣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为人处世谦和有度,对孩子也很尊重;宋书白的父亲整日酗酒赌博,且有严重的家暴倾向,酒后多次殴打宋书白和他的母亲,警方协调警告多次也没用。宋书白六年级时,他的母亲去世了,据说是得了急病;高二那年,他的父亲在一个深夜死在街头,四肢头颅皆被砍下,右手小指消失不见,警方成立专案组调查,竟完全没有头绪,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以赌博欠钱过多被仇杀结案了。 由于从小的家庭环境,宋书白性格孤僻异常,没有同学愿意接近他,只有聂鸣每天缠着他上下学,强行成为了他的朋友。在宋书白父亲也死后,聂鸣曾想让他住到自己家来,却被宋书白坚决拒绝了。聂鸣没办法,只能经常往宋书白家里送吃的用的,课余时间陪他一起去打工挣钱。 好在宋书白成绩优秀,两人双双考上国内名牌大学,聂鸣读了警察学院,宋书白则学了医。毕业后,两人回到家乡s市就业,没几年已成为各自行业的年轻精英,关系仍如同幼时那般要好。 后来,s市出现了连环杀人事件,且死者都是身负□□,警方却找不到罪证的人。例如第一名死者被指控虐待妻子,他的妻子身上有明显的伤痕,却坚决否认;第二名死者据说性侵并杀害了一名小女孩,却依旧没有证据定罪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的很惨,尸体支离破碎,凶手下刀时冷静又干脆,现场干净的过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虽然网上有舆论说凶手是在为民除害,可为维护社会安全秩序,警方成立重案组,势要抓住这名连环杀人犯,聂鸣正是其中的骨干成员。在探案过程中,宋书白凭借专业优势,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聂鸣对自己的发小感激不已,在一天下班后请他吃饭,结果自己喝的烂醉,被宋书白扛回了自己家。 半夜,聂鸣被尿憋醒,醉醺醺的找不到厕所,胡乱打开了一个柜子,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小截白骨,是成年男子小手指的长度。 剧本故事不算特别新颖,但矛盾冲突多,戏剧性转折也很吸引人,而且关寻不知是不是在知道他俩关系后悄悄改了剧本,聂鸣和宋书白在很多细节中都表现的很暧昧。如果演员表现出色,这本子确实是有很大的希望拿奖的。 我想接。许夕一本正经道,我喜欢宋书白,我老早就想演个变态了。 嗯。陆朝评价,他一看就是受,确实适合你。 许夕瞪他,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脚,被陆朝笑着躲开了。 两人双双去试了镜,皆是一条通过,关寻乐的合不拢嘴,好像已经提前把金光闪闪的奖杯抱进了怀里,迫不及待的官宣了主演阵容。在网上粉丝一片激动的嗷嗷叫声中,陆朝和许夕悠然的站在自家里阳台上,给新买的几盆花浇了水,然后喂了猫。 猫是不久前在宠物收容所领养的,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土猫,陆朝许夕一致决定,给他起名叫小土。 时间接近饭点,许夕撸了几把猫,去洗了手,取出新买的一条大肥鲫鱼,准备中午做鱼吃。 陆朝:我来吧,你教我做。 陆朝最近对做饭表现了很大的热情,许夕拗不过他,给他系上围裙,提醒道:做鱼很麻烦的,第一次不一定成功哦 没事。陆朝笑,还有很长时间,你慢慢教我。 是的。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去拥抱这全新的生活。 (完)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全部结束啦,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咱们有缘下本书见!!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