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之末》 楔子 林寒在英国适应的很好，她本来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交际，工作，生活...每一样都应付自如。只是偶尔也会发呆，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回来的路上也会在拐角口盯着一辆普通的黑色汽车出神，被购物袋勒红的手指总能让自己难受得红了眼眶。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林寒闭上眼睛想，时间总是一直往前走的。 在英国的第三年林寒出了一场车祸，摔断了腿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原因说来也可笑。那天下班林寒跑去酒吧喝了两杯，出门看到了一位浓眉大眼的高瘦帅小伙儿，刚喝完酒的林寒流氓本色毕露，没忍住冲着人家吹了个口哨，谁曾想被搭讪的没理，倒是引起了旁边几个聚在一起抽烟的男生的注意，在拐角口就把人给堵了。 林寒没理，只是绕了个圈继续往前走，结果几个男生站成了一个圈，将林寒困在里面进退不得。于是林寒一面唏嘘过往这几年自己到底活成了个什么狗样子，连主动搭讪都只能勾来这么些地摊货。一面趁对方不注意抬手将其中一个男生的两膀子给卸了，冲出去的时候没注意红灯，被迎面的汽车撞到昏迷......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汽车撞过来的那瞬间，林寒闭上眼，脑子里出现的全是陆墨的模样。过往经历在那瞬间都化成了嘴边的叹息，她开始疯狂想念陆墨。 出院之后林寒把工作给辞了，后来从英国一路飞，去过南极，走过沙漠，看过火山，总能遇见几个长得想让自己吹口哨的男生，可惜都不如他，个子没他高，身材没他好，皮肤没他白......都不如他，林寒闭上眼叹息：陆墨这个王八蛋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蛊，怕不是从此以后都要孤独终老了。 ______ 林寒在日本碰到程旭，富士山的雪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游客，林寒拿着雪板，雪镜遮住她大半张脸，只剩鼻尖和红唇在外，另外一只手费力地拿着电话，时不时被电话那头的人逗得大笑。程旭被她的声音吸引，放了一起滑雪的朋友鸽子，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终于林寒玩得尽兴走到一旁摘下雪镜，程旭在确定了模样之后立马上前。 “林寒？！” 林寒把手套眼镜摘下，抬手松了松裹得严严实实的冲锋衣，喘了两口气，转身看见程旭下意识张大嘴巴被冷风呛得连连咳嗽。 “程旭！”林寒缓了缓神，抬头直视程旭，“好久不见~” “是啊，是挺久的，有四年了吧。” “差不多，你一个人过来玩？” “有朋友一起。” 林寒点点头，没问是什么朋友，客套了几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你好好玩，我就先回去了。” “噢，好。”程旭开口应道，侧身看着林寒走远的背影，思忖半晌突然开口喊道，“林寒！” “恩？”林寒转过身看他。 程旭快走了几步到林寒身旁，“你……你跟陆墨有联系么？” 林寒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没有，我们一直没有联系。” “他……他这几年……” “那个不好意思。”林寒没忍住出声打断，“是这样，我跟以前的一些……人，都没有联系了，暂时也不想有什么联系，所以关于一些人的事情我不是很想了解……” 林寒话说到一半停下，深呼吸几次调整嗓音，“毕竟之前的事情你多少也了解一些，我们……我是说我跟他，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他，他这几年过得很不好，当年的事他没有处理好，可是你总要给他个机会弥补，你们感情这么好，总不能因为别人的问题毁掉你们之间的感情，乔田已经离开了，你们好好沟通把误会说开……” “乔田，乔田~”林寒闭上眼回忆那个女生的模样，半晌无奈地笑笑，“算啦，连模样都记不清了，还计较什么呢。” -- 守株待兔 林寒在第三次退回了助理提交的文案之后，小姑娘终究是没忍住，咬着下唇哽咽出声。 “离客户约定的日子还有三天，回去把我说的好好想想，明天一早重新交一份给我。”林寒没抬头，合上文件夹抬手递给小姑娘，“眼泪擦干再出去。” 助理吸吸鼻子，“知道了。” 手机上传来闻欣的微信消息：下地狱吧，我们领导把我的第二个方案给毙了。 林寒眼皮跳跳，明智的避开了她毙了助理第三个方案的事实。 林寒：忙了两个月的方案终于要出场了，一会儿开会，顺利的话晚上翰文酒店？ 闻欣：好的呢，预祝爸爸凯旋。 林寒：跪安吧。 临上场5分钟林寒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细节，闭上眼刷刷过了一遍，默念着“台下都是黑眼豆豆”打开了PPT。 40分钟之后，黑眼豆豆一号扣了扣桌子，“不错阿小林，年轻人果然有创意。” 黑眼豆豆二号跟风，“小林来公司才第三年吧，小女生三年就能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阿......” 林寒微抬头，瞄了黑眼二号一眼，小女生你个鬼，你们家小女生肤白貌美大长腿。 “主要还是团队的功劳......”小助理三个月被她逼哭13次。（仅当面哭泣次数） 晚上翰文。林寒合上办公室的门给闻欣发微信。 林寒脱掉高跟鞋揉了揉小腿，趴在办公桌上准备眯十分钟。没多久助理敲门喊醒林寒。 “副总让我通知您晚上翰文酒店有个饭局。” 妈的。林寒面不改色揉了揉肩膀，“知道了，马上过去。” 晚上黑眼豆豆有饭局。林寒给闻欣发了一个切腹的表情包，并及时甩了个tiffany手链的链接过去，瞧我这记性，忙晕了连生日礼物都忘记给你买的是什么了。 对话框从“正在输入”返回平静，下一秒跳出：不怪你，黑眼豆豆不做人罢了。 林寒第一次参加饭局之前忐忑了三个小时，自己应该准备什么台词，扮演什么角色。最后在饭局上花十五分钟明白，仰着脖子喝就完事了。 后来喝出名气，但凡有饭局黑眼豆豆一号都把林寒栓身边，以至于林寒的酒量从打遍小院无敌手到现在打遍半个s市无敌手。 到场的时间林寒压的很准，刚刚好临开场，不突兀也没迟到，抬眼巡视了一圈跟黑烟豆豆对了眼色不慌不忙走到一边，“周总，这杯我代黄总敬您......” 大概是空腹的原因，几杯酒下来，林寒头有点昏，捡了个空隙溜出去放风。去完洗手间林寒闭上眼缓了一阵，抿抿嘴靠在洗手台点了跟烟。 陆墨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神色淡漠的女生倚着墙壁烟雾缭绕，镜子里投射出女生瘦削的身板以及姣好的侧脸。破天荒的，陆墨往前走了一步。 “你好，能不能借个打火机。”声音微哑，带着男生惯有的低沉。 林寒抬头，镜子里男生穿着规矩的衬衫，袖口卷了几下到手肘的位置，问她借火的间隙顺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在往上看，那张脸......林寒下意识握了拳头，指甲抠进手心，忍住了吹口哨的冲动。从口袋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谢谢。”对方伸手接过，摸了摸口袋微微皱起眉头。 林寒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抽完最后一口烟捏灭，拿起洗手台的烟盒抽了根烟递过去。 “谢谢。”男生伸手接过，在打火机上磕了磕，微微偏头，不慌不忙地点着。 啧。林寒再度抠了抠手心，提醒自己冷静。 “烟放在外套口袋里了。”陆墨吐出一口烟雾，偏过脸出声解释。 林寒抬了抬眉毛表示了解，伸手接过陆墨递过来的打火机，“我还有个饭局。”虽然很想稍微勾搭一会儿，但是再不回去，黑眼豆豆可能就被灌成白眼豆豆了 “当然。”陆墨侧过身给林寒让步。半晌目光从林寒的背影收回，定神看了看烟的牌子，玉溪。 林寒回到房间已经倒了一片，黑眼豆豆的白眼快要翻到上眼睑，林寒赶忙跑过去搀住，“周总真不好意思，我们黄总不胜酒力，这样，我替黄总自罚三杯。”面不改色连续喝了三杯，林寒又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干了一杯红酒才勉强把黑眼豆豆从酒桌上救下来。 “我叫车先把黄总送回去，这里你对付。”林寒缓了缓神，侧身对同公司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勉强拉着黑眼豆豆走到电梯口。 陆墨抽完烟走出洗手间往林寒拐角的地方看了看，三个房间，在继续等还是直接走之间纠结。口袋的手机震动了几声，程旭的消息发过来，怎么上个厕所人还被厕所耽误了呢。 厕所可耽误不了我。 哟！这是碰上能耽误你的了？ 你要不考虑考虑考个警校？ 警校不至于，不过免费当您警犬还是可以的。 说完电话打过来，“你什么情况。” “刚在卫生间碰到个有点意思的女生。” “您的有点意思就不只是有点意思了，你在哪呢。” “在......”陆墨微抬头，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楼梯栏杆，想起林寒刚刚半倚在墙上抽烟的样子，抬起的手腕白得几近透明，手指修长。对于一个十足十的手控来说，这足够有杀伤力。画面转到林寒离开的背影，陆墨眯起眼睛想，这还真是一个连背影都当做脸来保养的女人。 在......守株待兔。 -- zρо1⑧.cом 第二章 林寒架着黑眼豆豆，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电梯，电梯门快要关的时候走进来两个男人，林寒站在斜后方倚着墙，隔着黑眼豆豆，眯着眼仔细打量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侧脸被电梯的灯光照着多了几分柔和，耳垂映得透明，领口解开的那颗扣子没有再系上，性感的喉结一览无余。 电梯到了一楼林寒费力地把黑眼豆豆架出电梯口，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时候被侧过身来让路的陆墨一把搀住，“小心。” “谢谢。”林寒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表示感谢。 “没关系的。”陆墨走到黑眼豆豆的另一旁扶住，“你去喊车吧，我帮你扶到门口。” “麻烦你了。”林寒甩了甩胳膊，拿着手机找代驾。 林寒把黑烟豆豆送上车对陆墨道谢，微风吹过，鬓角边的头发散开了几缕，看得陆墨心神荡漾。 陆墨低头，思忖程旭刚刚给他恶补的搭讪三十六招，盘算着怎么开口。 “着急回去么，还是”陆墨抬手指了指对面酒吧，“去喝一杯。” 男人似乎很知道他的优势在哪里，说话的时候略带笑意的眼睛总是习惯盯着自己的眼睛，头发剪得很短，额前几根碎发微微垂着，风吹过来时不时散开露出饱满的额头。 “当然。”林寒报以微笑，完全忽略几秒前电话里早点回来的嘱咐。 “两杯威士忌，谢谢。”林寒抬手将酒单递给服务员，“你经常邀请女生喝酒么？” “当然不是，说实话，这是第一次。” 林寒低头微抿了一下嘴巴，耳边碎发顺势散落，刚准备抬手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微凉的手指碰上林寒的耳朵，惊得林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抱歉，一时顺手。”陆墨似乎也意识到了举动的不妥之处。 “嗯，这是我第一次请女生喝酒，应该是第一次跟女生搭话，没什么经验，所以” 林寒想起在陆墨在厕所借打火机的场景，出来抽烟忘记带烟的举动，扬了扬眉毛认同道，“嗯，确实没什么经验。” “吓到，你了？” “哦不，还挺可爱的。” …… “你酒量还不错。”陆墨看着林寒面前这杯酒，几分钟消失了一小半，对方依旧面不改色。 “还行吧。”林寒谦虚地笑笑，似乎忘记之前酒桌上的白加红的混合搭配，“工作偶尔会喝几杯。” 酒吧的声音带来的震感一下下传过陆墨的指尖，嘈杂的声音震得陆墨头皮发麻，说实话，这并不是陆墨理想的聊天圣地，不过按照程旭的逻辑来讲，成年人约喝酒会比约喝咖啡要稍微容易一点，喝咖啡显得略微正式。（程式莫名其妙逻辑） 混合酒的后劲越来越大，面前的这杯威士忌让她体温极度飙升，背脊上的汗几乎把贴身的衣物打湿，林寒叹了口气，脱下大衣挂在椅子上，“我去趟卫生间。” 嘈杂的酒吧环境让林寒不得不贴着对方耳朵嚷出这句，还没注意到对方迅速攀红的耳根林寒便下了酒桌。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无意识的扫过陆墨的脖颈，陆墨目光扫过去，贴身的线衣将林寒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出彩，直到背影在视线里消失陆墨才收回眼光，抿了一口面前的酒压下心脏的不正常跳动。 林寒晃了晃有点晕眩的脑袋，扶着洗手间的门把手出门，在同一个拐口绕了三遍之后认命的咬了咬嘴唇：她迷路了。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一下酒吧的布局，准备用另一个方向试试，步伐还没迈开就被三个黄毛堵了路。 “妹妹这是迷路了啊。”为首的黄毛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寒，“要不我们哥几个帮你找找路。” 林寒只觉得头大，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走。 “哎！”另外一个黄毛连忙将出口堵住，趁林寒不注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手，滑腻的手感让他兴奋得连语调都高了几分，“还是一个冰山美人。” “让开。”林寒头都没抬，将手放在腿上使劲蹭了蹭，“不想死就赶快给我滚。” “哟！口气还不小。”为首的黄毛往前了一步，“牡丹花下死也值了。” “妈的！”对方一口的黄牙着实让林寒起了一层鸡皮，原本只想卸一条膀子现在连腿都想给他掰断。 林寒顺着黄毛伸过来的手抬手挡开，黄毛的手还没等对方碰到肩膀被突如其来的臂膀拦住，“几个大男人堵一个女生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他妈谁啊？”黄毛手被别到身后，疼得龇牙咧嘴。 “反正不是流氓。”陆墨视线落在扶着桌椅的林寒身上，“醉了？” “一点点。”林寒目光扫到陆墨身后，另外两个趁陆墨不注意想从背后偷袭，刚要开口，陆墨转过身将抓住的那个往前一推，撞在身后的桌椅上。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林寒拉住陆墨的手劈开了一条道，沿着头顶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往外跑。 “停停一下”林寒背脊抵着安全通道的大门，双手拽着陆墨的臂膀喘气，“我头晕。” 通道没有灯，彼此的呼吸融进黑暗，喘息响彻耳边，冷风顺着门的缝隙扫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凉得林寒大脑清醒了几分，“衣服没拿。” “穿上。”陆墨缓了缓呼吸，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伸手将衣服递过去。 林寒愣在原地，弯着腰抬头打量眼前的人，一双眸子将原本就微弱的光映衬得又暗了几分。陆墨平缓了一会儿的心跳被某人目光引得再一次不受控制，干脆上前一步扶住林寒的腰，伸手将她围在身前，衣服在她身后抖开，“穿衣服。” “噢。”林寒伸手的间隙将头低下，脸庞在黑暗中被掩住，看不清表情。 “你在一个拐口绕了三遍，本来过去领你过来，走到一半就看到了那三个人，”陆墨收回手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让林寒趁着光整理衣服，“干脆回去拿了衣服准备带着你溜走。” “你就不怕趁着你回去的空隙我被欺负了。”林寒侧着眸子看他，“胆子还挺大。” “你不是练过么？”陆墨摸索着口袋，从烟盒里扣出两根烟，“劫后余生，庆祝一下。” 林寒接过烟，打火机在空中划开一抹光亮，林寒抬眸看身旁的人，看进对方眼中摇曳的火光，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暧昧借着光在空中弥漫开，谁都没再开口。林寒收了打火机，陆墨锁了手电筒，漆黑的空间里剩下彼此因抽烟而微重的呼吸声。林寒仰着头，闭上眼回忆刚才在酒吧慌乱之中无意识摸过的紧实的腹部。 几块腹肌来着，唔，可惜了没摸清。 陆墨的烟大概有点冲，闭塞的空间里呛鼻的烟味将林寒的意识搅得溃烂，对方的呼吸约莫重了几分，林寒凭着所剩无几的意识得出来这个结论，捏灭手中的星火，抬手勾上对方的脖颈。 这次一定要摸清到底有几块腹肌，林寒在感受到对方迅速逼近的呼吸之前确定了此行的目标。 -- zρо1⑧.cом 第三章 陆墨的吻瞬间压下来，贴面带来的压力让林寒下意识想往后退，对面感受到林寒的举动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向前几步将她抵在墙边，陆墨含着她的唇，用力地研磨，呼吸掺着烟草味吸进彼此的肺里，是比酒更容易醉人的东西。 双方都有点出神，林寒带着摸清腹肌的目的，两只手勾着陆墨的脖子拿不准什么时候可以往下移。陆墨的唇舌勾勒着林寒的唇瓣，在进与退之间纠结。右手扶上林寒的腰肢，左手去寻挂在自己脖子上修长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覆上嫩滑的手背的那一刻，陆墨敛着眼眸想：去他妈的吧。下一秒撬开牙关攻城略地，挑起柔软的舌尖细细吮吸。林寒的腰瞬间软了几分，仅剩的几分意识在脑中噼里啪啦炸得精光，右手划过胸肌往下，描绘着腹肌的形状。 衬衫的一角从裤腰中逃脱，林寒摸到缝隙，右手迅速钻进去感受男性的肌肉纹理。 “操！”修长的手指在他腹部不停地游走，灼热的掌心贴上肌肤的一瞬间烫得陆墨头皮发麻，“想过结果么？”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林寒耳边，林寒偏过头吻上男人的耳垂，“要什么结果，要爽。”林寒心想。 “你不就是结果么。”林寒用力的吸吮了一下耳垂，感受到手下的肌肉瞬间又硬了几分。 放在腰肢上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游走，挑开贴身的线衣往上探触摸到金属锁扣，理智在触摸到冰凉的金属扣稍微回归，陆墨停下来将两人的缝隙稍微拉大，微弱的光顺着门缝投进来，陆墨吻了吻沾着水的眼眸，迎上对方不解的眼光，“换个地方。” 下一秒打开大门，过分强烈的灯光让林寒眯了眯眼，还未站稳就被人拉着往一旁的电梯旁靠近，没了黑暗的掩护林寒倒是安分了几分，大抵是嫌灯光太亮，林寒索性走进将面庞埋进男生的胸膛感受对方有力的心跳。 几块腹肌来着？林寒眯着眼回忆，二四六，六块~妈的！赚翻了！ 陆墨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笑得开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想你啊。”林寒微抬起头，眼角因为前几秒的激烈运动带着难以掩饰的韵味，陆墨看得心旌摇曳，低头吻上眼角，扶在腰肢上的双手用力将面前的小女人扣在怀内，“嗯，你待会儿别哭。” 林寒几乎是被陆墨甩进房内的，柜台开房的那几分钟几乎耗尽了男人所有的耐心，一进门林寒便被男人抵在门上，还没站稳上衣就稀里糊涂没了，陆墨将头搁在林寒肩膀上喘着粗气，双手专心致志地与背后的金属扣作斗争，试了三次，最后一次大抵带着恼羞成怒的意思干脆将胸带从臂膀上扯开，胸衣下拉，雪团颤动地跳出，下一秒落入男人手中。 两人纠缠的身影从鞋柜旁的穿衣镜投射到林寒眼中，几近全裸的自己与穿着规矩衬衫的男士成鲜明的对比，林寒不服，干脆闭着眼去扯陆墨的衬衫，几番撕扯不下来，修长的手继续下移，咔嚓一声解开男士皮带伸手去揉那团早已肿胀不堪的硬物。 胸前的吮吸动作一瞬间变得野蛮，林寒吃疼，呻吟出声却招来更粗暴的对待。 “等等一下。”陆墨的力道大得超出了承受范围，她试图拨开埋在胸前的脑袋，“去洗洗吧？” “好。”陆墨埋在胸前的动作不止，双手往下架住修长的双腿往上颠了颠，将白面团直接送入自己口中，“抱紧了。”下一秒转身推开浴室大门。 修长的手指往下探伸入腿心，手指加到第三根时林寒没抗住开始尖叫呻吟，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落入口中，林寒似溺水般无法呼吸低头去寻男人的薄唇。 “你待会儿别哭。”林寒恍惚中记起陆墨在电梯口说过的话，此刻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涵义。 室内的温度差不多时陆墨抬手关了花洒，抱着湿淋淋的林寒走向卧室，身上的水珠被他舔得七七八八，舌尖停在肚脐上划圈，还要再往下时被林寒抱住头，“换个地方。” 陆墨不再勉强，将林寒翻了个身，伸手去寻床头柜里的安全套。林寒头埋在枕头里，听见身后包装袋撕扯的声音。 “尺寸怎么样？”她还有精力打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陆墨扔掉包装袋，下一秒覆在林寒光滑的背脊上。 陆墨顶进来的时候林寒想起来知乎上的一个问答句：你眼中的优质男人是什么样子？ 闻欣那会儿怎么说的，器大活好。 身后不停的动作让林寒的意志力全面溃散，她翻身勾住陆墨的脖颈去咬男人性感的喉结，在男人又重了几分的呼吸声中模糊的想，这他妈真是个优质男人。 -- 第四章 林寒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大概是睡得太沉的缘故，她盯着天花板有半分钟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立马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啧!还真不是春梦。她揉了揉睡得朦胧的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硬朗的轮廓，笔挺的鼻梁，皮肤还真白，离这么近都看不到毛孔。林寒扬起手轻轻捏了一下男人的脸颊，触感还好，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保养。她思绪悠悠，想起工作之前的自己连花钱买一瓶爽肤水的钱都舍不得，大学四年唯一的护肤品就是强生大宝。不过还好，林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错不错，手感细腻。 “你皮肤很棒。”身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带着睡意的声音低沉又好听。林寒吓了一跳，放在脸上的爪子差点直接抽了上去。 “早上好。”陆墨伸手将林寒圈进自己怀里，头埋在她脖子里蹭了蹭，“肤如凝脂。” 林寒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吓了一跳，明明昨天才认识，举动倒像是相处已久的恋人。昨天晚上好像有点太冲动了，林寒后知后觉，这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酒精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林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嗯？你说什么？”埋在脖子里的男人抬头看眼前的女人，刚睡醒的脸庞还有几分迷蒙，没听清林寒说的话表情又带着几分憨意。 “没，没什么。”林寒看着面前只有几厘米距离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最后确定不是酒精误人，是男色误认。 “你今天要上班么？”林寒掀开被子耷拉着鞋下床倒水，浴袍松松垮垮。 “不上。”女人扬起的脖颈脖颈白皙细腻，浴袍领口开得有点大，露出漂亮的锁骨，发缕落在上方，带了几分随意的性感。陆墨眸色随即深了几分，连嗓音都带了几分性感的沙哑。 “看来是靠着祖上发家致富的潇洒公子哥啊。”林寒想起他昨天那一身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原想开口打趣，随即意识到不合适，扬起的眉毛又硬生生落下，故作烦恼道，“真好，我下午还有一堆文件要看。” “今天不是周末么？”陆墨没动，躺在床上看弯腰捡衣服的林寒，“不躺一会儿么，昨天你不是很累？”陈述句语气。 林寒捡衣服的手指顿了顿，脑中浮现出昨天少儿不宜的画面，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懒懒散散的男人。这男的，现在一个样，昨天晚上又是一个样，跟他妈狼似的，做的又凶又狠，自己好话软话说了一堆，结果还是撞得自己眼泪飙升，一次比一次狠。 “所以我现在要去泡澡啊。”林寒走近勾住陆墨的脖子，牙齿轻咬他下巴，头抵着头道，“要不要一起？”另一只手拉开浴袍的腰带，往下握住男人半硬的物什，上下几下便肿胀了几分。 陆墨眸色深得可怖，抬手扣住女人的腰贴近胸膛，“好啊，一会儿可别哭。” 林寒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伸手解开他的桎梏，“我去泡澡。” 身后的声音带着笑意，“哎！不一起么？” 林寒未理，连带着的关门声重了几分。 闻声头埋在枕头里的男人笑意加深，余光扫到林寒扔在一旁的手机，半晌支起被子头搁在上头，思忖着一会儿怎么要联系方式。 林寒泡了半个小时，身上的酸疼缓了几分，她皱着眉头低头看胸前的红点，下嘴还算有度，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什么痕迹。 等到她重新穿上浴袍出去的时候陆墨已经无聊到打起了瞌睡，看见她出来勉强打起精神，“看到我手机了么？” 林寒拿着干毛巾擦头发，闻言转身，“手机？没有。” “没有啊。”他作势翻了翻被子，“那去哪儿了。” “沙发上没有么？” “没。”陆墨掀开被子起床，将她圈在怀里，“我帮你吹头发。” 酒店的吹风机吹得头皮发烫，身后的男人似乎不懂怎么帮人吹头发，林寒咬着嘴唇忍受，最后还是脱发的恐惧压倒一切，伸手拿开头顶的吹风机，“这位先生，再盯着头顶吹我头皮就要熟了。” 林寒转身看着陆墨，“你是不是没帮人吹过头发。” “啧！”陆墨眯了眯眼，抬手伸到林寒腋下将她提起放在洗手台，两只手落在洗手台两侧，将她圈入怀中，“伤心了，第一次伺候姑娘还被嫌弃。” “这么有面啊！”林寒明显被第一次“吓到”。 “不信？”陆墨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夸张的小女人，恶劣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信。”林寒没理他的恶作剧，摸了摸他微青的下巴，打开身旁的柜子找到刮胡的用具，“礼尚往来？” 陆墨闭上眼微仰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林寒拆开刮胡刀的包装，将沾了热水的毛巾敷在男人下巴上，沿着下巴的轮廓，一点一点小心刮动。 陆墨垂着眼看着面前认真摆弄的姑娘，刚泡过澡的脸庞带着几分红晕，水盈盈的皮肤白皙通透，被他弄乱的头发有几根胡乱地粘在脸上，抬起手想帮她理一理头发，却被面前的女人一瞪，“别动！” 她动作未停，“这么帅气的脸，刮伤了多可惜。” 陆墨张了张嘴要回话，被她一把捂住，“也不许讲话。” 他闻言乖巧地眨了眨眼睛表示配合，嘴巴却没停，撅着吻了吻林寒的手心。林寒像是被烫了般猛地将手缩回，红着脸警告，“不许动了。” “好了。”林寒将刮胡刀放在洗手台，抬手勾着陆墨的下巴仔细端详。半晌满意地点点头。将放在腰间的手拿开跳回地面，转身站在男人怀里，“你看看。” 陆墨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下巴蹭了蹭女人的头顶，“手真巧。” 林寒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 两人在浴室磨蹭了一会儿，林寒终究是想着办公室的一堆文件，紧赶慢赶地收拾完。看着面前穿戴完毕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我手机找不到了。”男人两只手撑着沙发蹙着眉毛，“你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么？” 林寒自然而然地打开手机，“你电话号码多......”话说到一半抬头，扬着眉毛双手环胸看着男人，“这位先生，你都是这么问女孩子要联系方式么？” -- 第五章 陆墨脸上没有小伎俩被拆穿的尴尬，他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林寒面前伸出手，“陆墨，请多关照。” 林寒姿势没变，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歪着头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左手胳膊，有点故意晾着他的意思，不过男人耐心十足，伸出的手也没有收回，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林寒。”林寒伸出左手回握了一下随即收回。 “涵养的涵么？”陆墨收回手插在裤袋里，弯腰盯着林寒的眼睛。 “寒凉的寒。”林寒回望陆墨，冷淡的眸子里没了温度。 “生气了？”陆墨拿不准面前这个小女人的性情，不过相比较之前，现在她的态度算得上冷淡，“我想了很久的，不知道怎么问女生要联系方式，刚才你泡澡的时候想了半天，我......” “第一次问女生要联系方式。”声音温温脆脆，没什么温度。 “不信？” “信。”林寒叹了口气，“所以陆公子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1389245673。” 铃声在床底响起，林寒拿着电话颇为诧异地看过去，半晌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要笑不笑，“你自己慢慢捞。” 陆墨没什么表情，甚至没去管手机的事，只是颇为耐心地打量面前的女人，“是不是生气了？” 林寒无奈，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角度，“我要去公司了，跨出这个门就有一大堆文件等着我，你教教我怎么有好心情。” “我送你。” “别。”林寒侧过头用下巴点了点床底，“你慢慢捞。” “那什么时候再能见面？” 林寒转身走向电梯，闻声脚步不停，“等你捞到手机再说吧。” 到了公司助理已经把修好的文案放在桌上。 “下周墨路集团的副总要来我们公司讨论下个季度的合作问题。” “墨路的副总？”林寒皱眉，“之前跟我们谈合作的总经理呢？” “我问了一下，好像是调回总公司了，这位副总刚从国外回来，接手这次的合作案大概是想借此了解一下国内的情况。” 了解情况......林寒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实验室小白鼠。 电话声音想起来的时候林寒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六点一刻。 “喂，你好？”林寒放下眼睛仰身将脑袋搁在椅背上伸懒腰。 “我是陆墨。” “噢，陆墨。”林寒有点尴尬 ，连续几个小时的工作让她脑袋的转速来不及处理突如其来的社交，“有事？” “我手机捞出来了？” “哈？！”长时间枯燥的工作容易让人笑点变低，林寒半躺在工作椅上笑得发抖，“你捞到现在？” “当然不是。”陆墨听着电话里面开朗的笑声，眸子里沾了笑意，“只是你有工作要忙，所以不想打扰。” “贴心boy。”林寒疲倦一扫而空，声音带着轻快，“有什么事么？” “想请你吃晚饭。” “我还有合同没看完。”林寒想起下午助理提起的墨路的合作，烦得厉害。 “那我接你下班？” “真没时间陆公子，下周有一个合同要签，合作方临时换了负责人，我要抓紧时间。” “那好吧。”对方没在强求，声音闷闷道，“我等你有空。” “乖。” 林寒昏天黑地地忙了三天吃睡全在公司，全心全意地准备下周签约时候一通电话让林寒本就烦闷的心情又燥了几分。 “过几天你妈忌日，回来吃个饭。” “我妈我自己会去看，最近工作太多我走不开。”林寒没动，对着电脑屏幕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工作，工作，工作，你还要用这个借口多久，你妈忌日你都不管是不是。” “我不是不管。”林寒打字的手停下揉了揉眉毛，“我工作真的很忙，没时间回去，生活费不是已经打在你卡上了么？” “你，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我打电话就是问你要生活费的是不是，你多久没回来了，你......”电话那头话还没说完，被抢走了，“寒寒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爸只是......” “阿姨。”林寒头愈发疼得慌，“你们去年在我妈忌日这天安排我相亲的事情我还没忘，同样的套路玩两次就没意思了，打在你们卡里的钱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们还想找什么富二代的话。”林寒调整了一下呼吸稳住声线，“您那个还在上高中的女儿我会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你用她去吊金龟婿吧。” 电话里还在骂骂咧咧，林寒听得心烦，挂了电话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出门，漫无目的地逛了半天在一家游戏城停下，在柜台换了币径直走向抓娃娃机那里，她大学在游戏城兼职过，里面的套路一清二楚，没几分钟就抓了三个。 林寒专心致志调整角度抓第四个，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姐姐？” 林寒低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姐姐，你抓娃娃好厉害。” 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声音软软糯糯，一开口就让人心肠软了几分，“对啊，姐姐抓娃娃很厉害，你要学么？” “要的，要的。”女孩连连点头。 林寒打量了一下女孩的身高，比娃娃机的桌面矮了几分，从她的角度看视线完全被挡住，“恐怕不行诶。”林寒故作苦恼状，“这是姐姐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 “那，那我拿我的秘密给你换。”女孩急得眼眶都红了，“我介绍我叔叔给你认识，我叔叔很帅的。” “姐姐男朋友也很帅。”林寒蹲在女孩面前，手撑在下巴上恶趣味的看眼前红了眼眶的女孩。 “原来你有男朋友了？”陆墨斜靠在娃娃机旁，勾起嘴角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几天没见的女人，“看来我是，当了小三啊。” 林寒被陆墨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抬头看见拿着游戏币仰天长叹的男人。 “......” “叔叔！”女孩一把抱住陆墨的腿，“这个姐姐抓娃娃好厉害。” “是么？”陆墨弯腰将女孩抱在怀里，“那麦麦想要什么娃娃，让姐姐抓好么？” 林寒闻言皱着眉头一眼陆墨，“我答应你了么？” “那你不答应。”陆墨抱着女孩整理衣服，摸了摸女孩的羊角辫，“你自己去问姐...问阿姨答应不答应。” “阿，阿姨？”林寒有点被气到，“我全身上下哪个地方配得上阿姨这个尊称？” “她叫我叔叔，叫你姐姐。”陆墨偏过脸带着笑意看着林寒，“你要叫我叔叔么？” “叔叔想要什么娃娃？”林寒报以微笑，伸手接过陆墨怀里的小女生，“跟姐姐说要什么娃娃。” “那个兔子。”女孩伸出粉嫩的小指头。 陆墨侧身看着低头认真计算角度的女人，怀里抱着女孩，嘴角淡淡地牵着笑。好几天没看到她了，那天回去就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她工作多惹她心烦。在酒店他就看出来了，她性子凉，如果不是自己开口，估计她就没想留联系方式。到目前为止，如果不是色相，她大概不会跟自己有太多的纠缠。 “去超市么？”林寒示意陆墨去拿娃娃，“我买点东西要去公司了。” “好啊。”陆墨接过抱着娃娃兴高采烈的小女孩，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 林寒没拒绝，她心情实在是不好，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恨不得现在就拉着男人开房，她需要发泄，面前这个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陆墨皱着眉头看着购物框里的泡面，“这就是你要买的东西？” “偶尔熬夜要用。”林寒低头专心致志逗着面前的女孩，“你们一会儿去哪？” “你不是要回公司？” “不想去了。”林寒叹了口气，抬头看身旁的男人，踮起脚往他耳窝里吹气，“想去开房。” -- 第六章 爱咬吸管的人大都重欲，闻欣每次看到林寒喝饮料把吸管咬得稀巴烂的时候总要煞有介事的念叨一番。一般情况下，林寒是要翻白眼的。当然，这是在遇到陆墨之前。 林寒在向陆墨求欢之后，两人开车的速度堪比火箭，在安全把麦麦送回她父母那之后，林寒又再三保证下次再去游戏城肯定把抓娃娃的秘决教给她两个人才得以脱身。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陆墨将林寒翻个身抵在墙上，哑着声在她耳边厮磨。 林寒脑中闪过几段不好的对话，随即抛之脑后，开口用呻吟代替答案。 好在陆墨也没追问，饮食男女的世界生理问题总要比心理问题重要，他一掌包住紧实的臀肉，右手往身前探解开裤扣。 “等，等一等。”林寒伸出手拦住那双还要往里探的手掌，偏头看身后粗声喘气的男士，“你是不是比较喜欢穿着衣服做？” “有么？”陆墨动作没停，双手往上穿过禁锢不断揉捏那团雪白，“那你帮我脱？”话音刚落又将林寒翻过身掀开上衣。 他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装，相比之前的那套西装多了几分痞气，额前的短发似乎又修剪了几寸，露出好看的眉眼，林寒抬手勾勒男人凌厉的眉骨，踮起脚细细地吻他的眼睛。修长的手往下，扯开修身的上衣，白皙整齐的腹肌落入眼眶。她咽了咽嗓子，细密的吻随即落下。 林寒要疯了，今天没喝酒，相较于上次将陆墨的模样看得更清，他这种皮相光是站在那儿就能勾得她自动高潮，吻上去的时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叫嚣着往下冲，陆墨手覆上来的那瞬间低低地笑出声，“你今天很热情。” 林寒面色潮红，沾着凉意的微风吹过来，下身的温度又低了几分开始渴望灼热。 陆墨双手托住林寒的臀部，修长的腿挂在他的腰间，稳步走到床边，俯身向下将林寒放到床上顺势顶入。 “你......能不能轻点？”他埋得太深，连续不断的动作撞得林寒一句话断断续续。 “什么？”身上的男人显然沉浸在这场情事中无暇估计其他。 “我腰不行。” “腰？”男人带着薄茧的手覆上那几寸，开始没轻没重的揉捏，“我替你揉揉。” 陆墨的动作越来越大，林寒头埋在枕头里，身下一下重似一下。 “你轻点！”林寒瞪他，攀住男人的腰颠倒了两人的位置。 “歇一会儿。”她趴在陆墨胸膛上喘气，“我们......其实可以聊聊天。” 陆墨靠在床头，身上的女人从这个角度看玲珑起伏的曲线更加迷人，胸前的两团贴在胸膛上简直就是点火器，他眼神充血，双手扣在林寒臀上下颠动，女人的体重加上男人发力的掌心顶到了最深的地方。 聊个屁的天。 一场情事结束，陆墨背倚着床头抽烟，“聊天么还？” 林寒把被子拉到头顶，她要睡觉。 陆墨看着身旁装死的女人，深吸一口烟渡到林寒嘴里。 “咳咳，你，你是不是有病。”上一场欢爱刺激得红了的眼眶颜色又深了几分，她接过男人的烟抽了几口，恢复了小部分精力。 “我们好几天没见了，给你发微信又不理。” “我要赚钱啊哥哥。” “工作很忙？” “嗯。”林寒不是很想聊生活中的事，陆墨是合格的床伴但是并不代表是合格的男伴，她的生活工作占99%，剩下那1%给友情，亲情早就没了，至于爱情，她似乎从来没细想过。 什么叫爱情，大学四年的男朋友，吵架比吃饭次数都多，分开时那男的说她是怪物，根本没有感情。怎么会没有感情呢，林寒想，吵架严重的时候，分手的时候，她明明都哭了，还要怎么有感情。她想不明白只觉得恋爱磨人，后来再也没有动过恋爱的念头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林寒避开现实的话题。 “在想这女的可有钱。”陆墨回忆起初见林寒的模样，只觉得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用人民币包裹住的。 “原来你是傍大款来了。” “对啊，想傍大款，所以上前搭讪。我还背了我朋友的搭讪大法。” “所以，”林寒手臂撑起身子侧身打量身旁的男人，“邀我喝酒是你朋友的注意？” “他说邀咖啡太严肃，不方便调情。” “那你一开始跟我搭讪原本想说什么？” “想说，”陆墨眯着眼，思绪飘到远方，“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啧，你朋友真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 * 陆墨：长得又几分像乔田也是你的福气。 林寒：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 第七章 林寒醒过来的时候陆墨还在睡，她拿了衣物，匆匆忙忙的洗漱，蹑手蹑脚打开房门，临走的时候还是给陆墨发了条微信，用完就扔毕竟容易败人品。 “视频长度不能超过三分半。”林寒皱着眉翻着助理的策划案，“视频过长用户注意力会被分散的。”合作案迫在眉睫，她究竟是发什么疯昨天出去鬼混。 “嗯”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隔几分钟就会莫名其妙想到这个问题。林寒晃了晃脑袋看来她还不够忙，不然怎么会有空去想陆墨上午给她的回复。 签订合作案那天林寒在会议室等了半个小时，墨路的人提前十分钟到场。 什么时候感叹过上天待他不薄呢，之前的记不清了，但是此刻，陆墨伸出手跟林寒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陆墨。”不得不承认，上天真的待他不薄。 “……你好，我是林寒。” 两虎相争，非死即伤...... 墨路带过来的人全是新人，彼此没有磨合，这场会开得异常漫长。林寒坐在会议桌的左面，对面正好是陆墨，整个一场会议下来林寒都在低头认真看资料，偶尔侧过头跟旁边的助理说点什么。 陆墨抬头看对面的女人，她听得很认真，偶尔听到不同意的也不打断，轻轻蹙着眉在会议纸上写点什么，那双写字的手白得几近透明，指甲修得整齐，擦了一层护甲油，灯光打下来反射出好看的光。 会议开了多久，陆墨就不动神色观赏了林寒多久，末了开口道:“我们的要求暂时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林寒气得想笑，几个大头的方案被改得面目全非，几个无足轻重的细节倒是被对方以“尊重双方意见，暂不加以修改”完整保留下来。 “陆副总。”林寒调整呼吸，合上文件，笔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扣了扣桌子，“我知道您刚从国外回来，所以国内的状况或许不太能够了解，我们当然知道宣传方案的时长跟它的质感会有一定关系，但是国内现在没有太多人愿意花太多时间去看一个宣传片，我们必须满足用户快节奏的消费生活，文案和视频长度过长是抓不住用户的注意力的……” “所以你觉得流水线生产的东西可以吸引用户的眼球？过短的视频文案你能保证信息的完整度么？” “那么你觉得长篇大论冷冰冰的文字解说能保证用户可以一字不落的看完并且理解您要表达的信息？” 陆墨闻言抬头看了对面双手环胸严阵以待的女人，天知道她这个样子跟在床上有多大的区别，“我要的是保证信息的准确输出。” “用户注意力是信息准确输出的保证和前提。” …… 当局者争锋相对，旁边的员工看得胆战心惊，小助理紧盯着林寒手中的那支笔，担心下一秒就能飞到陆墨身上。 “两位老总说的都有道理。”陆墨身旁的助理出来调节，“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合作，今天陆总过来其实就是想让彼此熟悉一下，合同的事情还能再商量，方案我们可以再磨合，林总您觉得呢？” 林寒当然知道今天肯定谈不出什么，只不过一步退步步退，她只能坚守阵地严防死守。 “当然。”林寒没有过多纠缠，熬夜又早起的后遗症突如其来，神奇的右脑头皮绷得炸裂，太阳穴突突的疼，她现在需要一杯咖啡，或者办公室那张柔软的沙发。 “那这样，大家第一次见面，今天中午陆总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熟悉一下！” “……” “有……什么问题么？”助理被林寒盯得发毛。 “没有，没有……”某人后槽牙咬得粉碎。 林寒埋头跟鸡翅作斗争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杯红酒，墨路的另外一位负责人端着酒杯走到身边，“林总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啊。” 她放下筷子拿起酒杯轻碰，“当然。” 旁边的同事突然开口，“我们小林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好阿，老黄去哪儿都把她带着，就前天在酒桌上，老黄喝大了下不来桌，这小姑娘愣是连喝了三杯白酒一杯红酒把老黄从酒桌上拉下来，对方吓得一愣一愣的，哈哈！” 哈哈...哈... 陆墨闻言抬头看对面微囧的女生，“是么，原来林总在饭桌上也这么当仁不让。” “哪里哪里？”林寒赶忙伸手接过红酒杯，玻璃杯遮住半张脸，足够让她收拾尴尬情绪。 饭局进行到一半林寒捡了个空去阳台抽烟，手肘搭在栏杆，半张脸侧过来倚着栏杆吞云吐雾，抽到一半百无聊赖开始尝试吐烟圈。 一个，两个，三个……陆墨数到第四个烟圈起身捏着一根烟走向阳台，倚着阳台的门框敲了敲玻璃。 “借个火。”陆墨扬了扬手中的烟。 -- zρо1⑧.cом 第八章 林寒轻笑，拿起手中的打火机抬手递出去，“这次打火机没放在衣服口袋里了么？” “出来之前刚放在桌上。” “” 林寒视线落在陆墨的薄唇上，想起不久前闻欣花痴的某位明星，自己当时怎么评价来着，薄唇的人大多薄情的。 “在想什么？”陆墨拿开烟，迎上她的目光。 “算命的说过，薄唇的人薄情。” “你信命？” “看情况。” “那什么情况下信命？” “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 “巧了。”陆墨伸出手，“我看感情问题的手相很准。” 林寒看着陆墨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半晌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这是搭讪大法第几招？” “第二招，喝酒之后看手相。” “喝酒之后不是乱性么？”林寒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狗男人往这一站就烦得想抽烟。 “所以试试看手相之后是不是也能乱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合作对象是我？”林寒想起来他们为数不多的对话里她抱怨过好多次工作的事情。 “天地良心，我们分开后的那天上午才知道。” 那天她在干什么？忙到发疯还在想他心情好不好。林寒深呼吸，来把刀吧，同归于尽。 “合作案的问题” “如果要谈工作的事情陆副总就请回吧，林经理现在不在线。” “看不出来林经理还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陆墨俯身呼吸落在她脖子里，“那你现在在气什么？” 她在气什么，气他对自己的一视同仁？气彼此身份的不对等？气自己准备了几个月的东西他三天前才收到还改得面目全非？ 清醒一点林寒，他只是睡了两晚的床伴炮友，栏杆微凉的温度透过手掌心传遍全身，她找回理智，“ok，是我不对。” 林寒又点了一根烟，青烟环绕的神情跟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凉薄的女人重合，陆墨感觉头疼，他是不是踩到尾巴了。 一根烟抽到一半，林寒侧过头打量陆墨的表情，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出对方耳朵微微抖动代表什么意思，“你耳朵还会动？” “你再动动。”林寒伸手捏住陆墨的耳垂，“就这样，你再动给我看看。” “……”耳垂被微凉的手指触碰，陆墨刚要抬头另一边的耳朵又被捉住，“你头别动，抬高了我看不清耳朵。” “那你要我怎么办。”陆墨调整姿势低头看着林寒，“这样看得清么？” 林寒视线落在陆墨的耳朵上，左右看了两眼，“还行，你现在动给我看看。” “噢~”陆墨闻声认命的扯动了一下耳朵。 “啧，真的能动！”她来了兴致扯动陆墨的耳朵，“那你能一只耳朵动一直耳朵不动么？” “我不知道，没试过。” “那你试试。现在，左耳动。” …… “哇，陆总您可以啊！”林寒兴奋得忘了规矩，两只手放开耳朵搭在陆墨的肩上，踮起脚去看陆墨的耳朵，“啧，耳朵都长得比别人好看。” 陆墨无奈地抬手按住林寒的肩膀轻轻往下压让她站稳，“出气了么？” “一般般吧。”她扬了扬眉毛，两只手顺势往下收回却被陆墨一把按住重新往他脖子上提了提。 “那怎么才能出气？”微哑的声音刻意压低。”出气了”林寒将眼光挪到别处，试图用力将手收回。 “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怎么现在怕了？”陆墨往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更加接近，林寒几乎能感受到陆墨呼吸带来的温度。 她僵硬的手臂慢慢放松，双手环住陆墨的脖颈，“那么多人看着你无所谓？” 陆墨顺势放下压在林寒手上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往阳台的角落里带，“好了。” “林寒。”陆墨收紧手臂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寒头埋在他的肩膀看不清表情，“你确定要在这个场合谈这种事情么？” “那好。”陆墨松开一只手点开手机联系助理，“方助理，还麻烦你将外面的同事疏散开，我和林总有些事情要谈。” 挂完电话，两个人安静站在阳台的角落里听包厢内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慢慢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她头埋在陆墨怀里，听见双方如雷的心跳。 “先进去，外面冷。”初春的傍晚沾了凉意，晚风吹过一阵，林寒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不冷。”要她在一桌残羹剩饭面前谈感情的事还不如在阳台吹冷风。 “那……”陆墨低头去看林寒，目光不自觉地被红唇吸引，本该问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低头小心又克制地轻啄了一下。 林寒开口轻咬了一下对方的薄唇。 陆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含着她的唇慢慢厮磨，轻咬慢舐。另一只轻揉林寒的耳垂，一下又一下，烫得林寒头皮发麻。 …… 一场吻到最后林寒几乎是瘫在了陆墨怀里，陆墨的下巴轻抵在林寒的耳旁，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稳。 “……” “嗯？你说什么” “当我女朋友” 林寒抬头看着陆墨，身后是逐渐变暗的天空，映得眼前的人轮廓愈发显得鲜明。 “陆总说笑了，”她站直了身子收回环在陆墨腰间的双手，“陆总刚才念叨的，可不是我的名字。” ———— 第一次见面你原本想说什么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 zρо1⑧.cом 第九章 林寒往后退了两步，朦胧的天色里，看不清陆墨的表情，“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喝醉了。” “我送你回去。”陆墨握住林寒的手腕，“喝酒了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了。”林寒拿起手边的包低头从他身边绕过，“楼下有司机在等。” 林寒倚着电梯扶手，闭着眼睛回忆陆墨在她耳边念叨的名字，她没听错，虽然只有一声，但是她听得真切。 他念:乔田。 车窗开得很大，林寒头倚在车窗边，看着路边接连不断后退的树木出神。 高中读《坛经》上的一个片段，少年懵懂，念着那段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总是止不住的好奇，心动到底是什么感觉。 心动是什么样子，她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陆墨的模样。 冷静一点林寒。她关了车窗，揉了揉被风吹僵的脸，嘱咐司机道，“不回公寓了，回头，去公司。” 林寒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8点，将近一半的员工在公司加班，看她的眼光比拿到年终奖还要热切。 “小林来公司加班啊。”黑眼豆豆看到林寒的表情颇为丰富，“是那什么陆总送你过来的吧。” 想起刚才跟陆墨在阳台上的动作，林寒头疼，“领导又拿我取笑了，回头不帮您挡酒了！” “唉，我刚才还在说以后吃饭不能带小林了，喝酒伤身，这万一哪天出点什么事情，陆总可饶不了我。” …… “您就拿我寻开心吧。”林寒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这还有合同没看呢，就不陪您老人家聊天了。” 要说什么呢，手机的屏幕亮了又暗，陆墨点开通话栏，盯着林寒的头像看了半天又将屏幕锁上，要解释么，还是算了？ 林寒忙完手边的工作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打开手机，陆墨半个小时前发来消息: 到家了么？ 嗯。 她不想做过多的纠缠，相比起心动和恋爱，她更在乎下一个季度的合同整改。 成人式心动和恋爱虽然没有学生时期纯粹但也直接许多，处理方式无非是看对眼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及时收手。她不一定要结果，但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一段一开始就错的感情。 除了偶尔晚上睡觉之前会想起来在阳台上的那个吻以及那天陆墨在耳边低喃的嗓音，林寒其余时间都用来修改跟墨路的合作方案，除却两次双方公司的视频会议，两人再没有过交集，好友列表里那两句简短的对话被无数个加班，开会，讨论挤压到最底端，翻不起任何涟漪。 签订合同的前一天晚上林寒临时出差，行李收拾到半夜，第二天一早的飞机。 陆墨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林寒正在排队检票，昏昏沉沉的打着哈欠，恨不得就地躺着。 你出差？ 林寒泪影婆娑的点开通话栏:嗯。 去多久？ 临时出差，不清楚。 不出差行不行，我等你签合同。 …… 林寒下飞机的时候陆墨的电话打过来，“你在哪儿？” “啊？” “你现在人在哪儿？” “G市。” 陆墨到G市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林寒从公司出来，陆墨的车停在路灯下，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车窗边指间夹着一只烟，看见林寒的一瞬间，捏灭香烟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陆总？”林寒愣在原地。 “我叫陆墨。” “噢，墨总。” …… 陆墨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一个月没见了。 他一个月没有跟她联系，在拿不准自己对她是哪种心意之前他不想做过多地打扰。 不可否认他在瀚文被林寒吸引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像乔田。她抽烟时淡漠的神色，无聊时喜欢用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甚至可能用了一个牌子的身体乳，抱着她时身上似有若无的芒果甜一模一样。 但是她不是乔田，无数个的小细节都在提醒他，她强势独立聪明，比当初的乔田更能吸引他。分开的这一个月总是会想到她，工作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加班到半夜总会想她是不是又在吃泡面，连香烟都下意识换成了同一个牌子，他完蛋了他知道。 “走吧。”陆墨轻叹口气上前一步想握住林寒的手，“先去吃饭。” “等一下，等一下。”林寒退后一步，抬手打住陆墨，“陆总大概是误会了，我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我有名有姓，我叫林寒，还有，如果我没记错，以我们目前的关系还不至于劳烦您千里迢迢跑一趟只为了请我吃顿饭。” “说吧，您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养你么？” “啊？！” “微信上。” 噢！林寒无奈地狠抠了把手心，她干嘛上午要回句“不出差你养我啊。” “我是来交代案底的。”陆墨看着面前防御力十足的小女人，老实交代道。 “我来坦白，顺便。”陆墨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顺便告白。” -- 第十章 美色误人。这是林寒被忽悠上车前唯一想到的一句话。 “今天开车了不能喝酒。”陆墨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又没说想喝酒。”林寒撇了撇嘴，视线从菜单的酒水那页撤下来，“就这么多吧。” “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啊？”林寒右手敲着桌面，漫不经心道，“无所谓，你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好了。” 陆墨沉默了半晌，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们家跟乔田她们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 “噢，青梅竹马嘛，理解理解。” “啧！”陆墨看不得她这种听八卦的表情，伸手轻戳了一下林寒的脑门，“正经一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的初恋，高中在一起，大学毕业分手，她出国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 “……没了？”林寒表情仿佛吃了个假瓜，“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青梅竹马的情节走向不是毕业就结婚么，怎么可能分手呢？这里面就没有什么误会？” “没有。”陆墨表情淡淡，那段现在想都觉得狼狈的时光，如果对面不是林寒，他连回忆都懒得回忆。 林寒看得出陆墨兴致不高，大概也猜到那是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她无意打探对方的隐私，本来就是被忽悠过来吃饭的，闭上嘴巴吃就是了。 “5分钟后给我打个电话。”讲故事的人应该是陷入了自己的故事里面，谈话停的莫名其妙，林寒有点受不了这种尴尬又伤感的诡异气氛，偷偷给闻欣发微信让她带自己脱离苦海。 “那天在瀚文第一眼我看到你是因为你抽烟时跟乔田很像，我很久没见过她，一时恍惚就上前搭了话。” “......”原来第一面就被当成了别人...... 林寒看着面前没怎么动的牛排瞬间没了胃口，对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吃饭的意思，林寒看着一直默默喝酒的某人。瞧，报应来得真快。 电话声响得很及时，林寒临时“被通知”要一份这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很急，明天中午就要。 “对不起，我还有事。”林寒收拾好东西，“很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也谢谢你今天的晚餐。” “喝酒就不要来车了，楼上就有酒店，你睡一觉再走。”林寒几乎把嘴唇咬烂还是忍不住多嘴关心了一句。 毕竟是睡过两晚的人，人道主义的关心也不算越界吧。 “你不生气么？”陆墨握住林寒的手腕，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都觉得过分。” “当然过分。”林寒声音没什么起伏，“你很成功的让我没了吃饭的胃口，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让我那么生气，充其量也就是浪费一顿饭。” “我没有把你当过乔田，我没有。” “你把我当成谁，林寒也好，你的乔田也罢，跟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已经不准备跟你有什么牵扯，所以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什么样子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可能，隔着身份地位，隔着社会偏见，隔着一个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竹马青梅。 “我很清楚你不是林寒，我喜欢的是你，林寒。我很想你，迫不及待想见到你，我以为今天签约可以见到你，可是你们公司说你出差，所以我过来这里找你。” 他语气有点急，勇气就这么多，如果不再耗尽之前把想说的说完，下次再想说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接近的目的不纯，她生气是应该的，不理他也是理所当然。他不急着要答案，只要确定她心里有他就可以，反正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不得不为之的决心。 “你喝多了。”林寒用力挣开陆墨的桎梏，指甲抠进掌心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他的急切也好，他的真诚也罢，都是属于另一个女生的。 在一起的那两晚，大概都被当成了别人吧。 林寒想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良人，第一次是为色所迷，第二次是想要发泄，彼此都带着目的，反正目的都达到了，他把自己当成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墨，”太多来不及处理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开始沙哑，“你说你没有把我当成乔田，说了两遍的你没有，倒底是在说服谁呢。” -- 十一章 “出来喝酒。”简单的2秒钟语音，简短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闻欣收到林寒的语音已经快到半夜，加班回去的路上又拐了晚去酒吧。在酒吧找到林寒的时候她面前摆着一杯黑色的还在冒气泡的说不出名字的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啊。”闻欣眼睛都快掉到杯子里面也没有研究出结果。 林寒神色淡漠，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可乐。” “......” “现在11点，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在酒吧喝可乐？！” 闻欣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加班，因为受不了部门主管每天用鼻孔看人的模样，一个礼拜前终于鼓足勇气辞职，最近都在忙着交工作。 “冷静一点。”林寒挠了挠快要被闻欣吼到耳鸣的耳朵，“我今天想喝醉，不把你叫过来，万一喝醉了被人骗色怎么办。” “又不是没喝醉过，怕什么？” “就是因为喝醉过所以才怕啊。”林寒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万一再遇到把我当成别人的混蛋怎么办。” 她再也不想遇见混蛋了。 * 半夜接到林寒的电话让陆墨有点受宠若惊，上次的不欢而散后他实在没能料到以林寒这样的脾气秉性还会再愿意打电话给他，“林寒？” “这里是有一位叫林寒的，你是陆墨？” “是。” “终于找到了！”电话那头声音拔高了八度，“是不是你欺负林寒。” “我没......”陆墨下意识想否认，不过潜意识里的认知及时阻止了他，他认命的揉了揉眉头，“她怎么了么？” “她喝醉了！把自己喝成个鬼样子，嘴里面一直在骂陆墨王八蛋。” ...... “你们在哪？”王八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去接你们。” “你怎么欺负她了？” “地址给我。” “不用了。”电话那头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尴尬，“我就是想套你的话，她没找你也没骂你，喝了点酒现在已经睡着了，她心情不好，之前听她提过几次你的名字，所以猜猜看是不是你。” 闻欣想到林寒在酒吧喝酒时落寞的表情，从大学认识到现在，她从来没在林寒脸上看过那种神情，就连跟在一起四年的男朋友分手，她也只是象征性的哭了一场，第二天继续工作。她是一个连在感情里都要保持清醒的人，如果不是真的难过，怎么可能会借酒消愁。 “你刚刚没有否认，那就证明真的是你欺负她，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她今天为了你喝醉了，希望你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感到良心不安，谢谢配合。” ___ 小助理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寒还在睡，跟墨路的合作案签订之后她挣到了三天的假期。 “什么事？”她昨天喝得大醉，现在头疼得厉害。 “经理，产品包装的样本出来了，检验不合格！” “说清楚，什么不合格。”林寒掀开被子起床，“是材料有问题还是样式有问题。” “原材料，检验报告上说有易过敏的成分在内。” “怎么可能呢？材料供应商那边的材料之前不是仔细核查过了么？” 林寒稍微收拾了一下，三分钟跑到地下车库开车赶到公司。 “别慌。”小助理在办公室等林寒，赶到的时候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 “先通知工厂那边停止生产，墨路那里老板会去搞定，供应商那边我去一趟了解情况。” 林寒简单收拾了一下资料，一出来就被守在公司门口的陆墨堵住了，“我陪你一起去。” “陆总,”林寒原地站住把陆墨伸过来的手推开，“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谈情说爱，您自便，我先走了。” 没跟你闹着玩，陆墨抓住试图从他身侧溜走的女人，“我是个商人，这是我们两家的合作案，产品出问题我当然要及时解决。” “而且你昨晚喝酒，现在脑袋不清楚，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去外地跟那些流氓供应商打交道。” “那你开车。”林寒把车钥匙塞到陆墨手里，“快点。” “快什么，他们又不会长脚跑。”陆墨把她拉到公司旁边的咖啡店，买了面包和咖啡带上车。 “你先吃，我开车。” “这什么咖啡？”林寒喝了一口满脸嫌弃，“太甜了我不要。” “奶咖。”陆墨帮林寒拆开面包包装，“我问过你助理了，你早饭都有喝咖啡的习惯，空腹喝黑咖啡不好，以后喝这个。” “......” “我没那么......” “你就是有这么娇气。”陆墨开着车，一点没看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昨晚喝那么多酒现在肯定不舒服，脸色那么差，吃完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脸色差是因为没擦口红，看不惯你去找脸色好的啊。再说了，我喝酒是心情不好，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林寒内心把陆墨骂了一百零八遍，白眼都快翻上天。 “等等。”林寒转头看旁边开车的人，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喝酒。” 陆墨思忖了半晌，“你有个朋友叫闻欣。” “......”（闻欣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没睡好。”陆墨眼下有明显的淤青。 “嗯，昨天没睡着。” 林寒：啧，报应来得真是时候。 —— 两人到了目的地已经到了深夜，林寒在车上一开始没睡踏实，眯了半个小时打开随身带的电脑准备办公，陆墨诱哄不成最后直接上手把电脑垫在屁股下面，林寒气得大骂，后来大概是气上头迷迷糊糊中倒是睡了一个踏实觉，下车的时候精神抖擞。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差不多的酒店，开房的时候安分守己的开了两间，陆墨大概是累得厉害，昨天失眠又开了一天的车，到了房间帮林寒点了饭，看着她吃得差不多便回了房间。 “你不吃饭么？”林寒吃完准备收拾被陆墨挡了回去，他把该扔的扔掉，拿了房卡准备出去。 “有点累，我先睡一觉，你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去见供应商。”他声音有点沙哑，说话时候的笑都有点牵强。 “那你好好睡一觉。”宿醉的头疼已经完全没有了，林寒被照顾了一天现在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嗯,有事喊我。” —— 白天睡得多晚上便没什么睡意，林寒工作到半夜，打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哈欠打得泪眼婆娑，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误点了陆墨的语音通话。（林寒：我真的是不小心） 电话响了两秒就被接通。 “喂。”他声音沙哑得厉害，隔着手机林寒都发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 “有点发烧。”陆墨声音闷闷的，咳嗽了两声，“我起床喝水。” -- 十二章 “你有没有怎么样？”林寒敲了敲陆墨的门，“开门，我在门外。” “还好。”陆墨开门直接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男人的体重几乎全都压在她身上，她手臂撑着墙，摇摇晃晃把他扶到沙发上，“你先躺一会儿，我到楼下给你买点药。” “别忙了。”陆墨拉住林寒的臂膀用力一扯将她扯到沙发上锁在自己怀里，使劲去嗅她颈间的芒果甜，“陪我睡一会儿。” “......你别勒着我。”林寒用力挣了挣，“吃了药再睡。” “别动！”陆墨闭着眼眉头紧皱，“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我怀里动来动去想干嘛。” “陆墨，”林寒乖乖缩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感受比他往常略高的温度，“你知道我是谁么？” 陆墨低笑了一声，呼吸落在她脖子里，低哑着声音，“你是谁啊？我想想。” 想你个鬼，林寒心冷了一大半，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开，理了理头发冷声道，“你慢慢想，我想走了。” 她是疯了才会半夜不睡跑过来关心他。 身后的人立马覆上来拥住她，低头吻她的耳垂,“林寒，你是林寒。” “陆墨，”林寒闭了闭眼，声音从牙缝中蹦出来，“你能不能做个人？” “嗯？” “能不能控制住你的下半身。” “不好意思，”他稍微拉开了一点彼此的距离，哑声低笑，“生病的人抵抗能力不强。” 林寒视线往下瞄到不可描述的那部分，不出意料地支起了帐篷，她红着脸瞪了陆墨一眼，“好好躺着，我回来之前不许动。” “噢，”陆墨认命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声音无辜，“要帮你开门么？” “房卡我带着，”林寒手心覆在他额头上感受温度，扯过沙发上地毯子盖在陆墨身上，“真的很烫，好好躺着别乱动了。” “林寒。”陆墨抬手抓住起身要走的林寒，她转过身，身后昏黄的灯光将映衬着她温柔的眉眼，他微张着嘴似是要说什么，半晌低声道，“早点回来。” 她笑得温柔，伸手挠了挠他手心，弯着眼角，“好。” 她说过会回来的，后来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他一个人团在阳台抽烟总是想起那天的场景，她歪着头弯着眉眼对自己说“好”的样子成了他那四年里唯一的安慰。 陆墨被一阵乒乓声吵醒，他起身眯着眼看身旁忙作一团的某人，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在干嘛？” “你醒啦！”林寒将粥倒进碗里，“楼下餐厅都关门了，我买了两瓶八宝粥热了一下，你吃一点，吃点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喜欢吃甜的。” “不甜不甜。”她根本没细听他在说什么，端着碗沿着边沿细细地吹，端到他面前，“你喝一点，我好不容易热好的。” 他没接，就着林寒的手将碗里的粥喝了一大半，“太甜了，喝不下了。” “行吧，”林寒放下碗拿起靠枕垫在他身后，扣了两粒药，端着水杯坐到他身旁，“把药吃了。” “林寒。”他软了嗓子，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就是发个烧。” 她眼睛抬都没抬，直接将药塞进他嘴巴里，水杯塞进他手里，“照顾你完全是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那些供应商个个都是人精，我一个人对付已经很勉强了，要是再被你拖累，回去怎么交差。” “放心。”他将药过了水，侧过身背对着她躺下，“就算生病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好好好。”她弯下腰蹲在他身旁，“去床上睡，蜷在这不舒服。” 他没动，拿后背对着她。 “喂。”林寒好脾气消耗殆尽，抬手去掰他的肩膀，男人铁了心不理她，她掰了半天纹丝不动。 “好。”林寒秉着不跟病人一般见识的原则，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睡，我先回去了。” 她直起腰，还没站直，身后一股大力将她带了回去，锁着她的臂膀跟铁做的似的，陆墨闭着眼去寻她的唇。 “别回去了，陪我睡会儿。” -- 十三章 林寒在他动作之前先一步捂住嘴往后退，踮起脚吻了吻他陆墨的额头，“好好睡觉。” 回到房间林寒闹了很早的闹钟，要抢在陆墨醒之前去找供应商。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现在他生病，更没有理由要麻烦他。 第二天一早林寒买了早餐放在陆墨房间门口，跟供应商约好时间见面。这类事情林寒处理过很多次，供应商贪图便宜用便宜的原料以次充好，无非是罗列一堆鬼都看不懂的法律条文来以此恐吓。厂长是个看上去很憨厚的人，林寒秉承着先礼后兵，耐着性子把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了一遍，对方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也没有过多闹事。她花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事情顺利得有点不可思议。 林寒核查好材料，转身去停车场开车，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还没有回头看就听到隔几米远的陆墨大喊自己的名字。 她被跨大步跑过来的陆墨拥住，身后传来棍子打在身上陆墨的闷哼声，背后的血滴到手背上的那一刻，她听到自己以为再也不可能存在的哭声。 “别害怕......”他疼得厉害，说话大喘气还不忘安慰她，“我会保护你。” ...... 她可以没有后台一个人慢慢从小职员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挡酒，一个人面对这些无赖。她可以不用任何人帮忙一个人走到现在。可是今天，他说，我保护你。 后来闻欣问过她很多次，明明是那么混蛋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不会有人知道的，连陆墨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那么多次的“我爱你”，都抵不过“我保护你”这四个字让林寒死心塌地。 —— 林寒把陆墨送进医院，打电话让公司其他人处理这件事，自己一个人留在医院照顾陆墨，他其实没受什么伤，棍子力度其实不大，只不过是他运气不好，打他的那根棍子上面钉了钉子，打下去的时候直接扎在了后背上。原本一针破伤风就可以解决的事，偏偏他贪恋林寒丢下一切照顾自己的样子，硬是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你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啊？”林寒剥了橘子往他嘴里塞，“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哪有催着病还没好的病人赶紧出院的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林寒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把靠枕垫在他背后，“是是是，恩人您好好躺着。” 这两天他们就“救命恩人”这个头衔不知道争论过多少次，那棍子拿出来就是想吓吓她，谁知道他突然冲出来把人家吓了一跳，棍子没收住就打下去了。而且她不止一次的强调自己练过跆拳道，这种背后偷袭的招数明明自己就可以挡住，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陆墨后背的伤就是真实存在着，她也只能耐着性子任劳任怨在苦守在医院。 “要回去也可以。”陆墨侧躺着撑着手看着坐在一旁削苹果的林寒，“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 “一，墨路跟明利打算合作创建一个品牌，我希望这个品牌由你负责。” “你说的负责是？” “你不是广告营销这部分的负责人么，我希望这次的合作不止营销这部分，包括品牌的构思策划，你要全权负责。” “你要给我升官？”林寒得出结论。 “不愿意？” “当然愿意！”林寒眼角沾了笑意，“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第二就是......” “嗯？” “搬过来我们一起住。” 林寒愣了两秒，随即回过神一脸纠结，“你要我卖身？” “不是你，是我。”陆墨眯着眼一步步诱哄，“升职本来就是照顾我这么多天的奖励，买一送一我是送的那个。” “可以是可以，不过......” “你答应了？！”陆墨激动地直起身，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林寒按住陆墨作乱的肩膀，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要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才可以。” “ok。”毕竟都想为自己公司争取利润的最大化，太过亲密于公于私都不方便，反正她早晚都是自己的，时间还长，他不急在这一时。 林寒笑着看陆墨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顺手将手里的苹果塞到他嘴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只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从他为了她挡住棍子的那一刻，都变成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__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任何事情，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结果是好是坏都应该是我自己承担。 如果非要怨，也只能怪当初的我给了你可以伤害我的机会。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打算怪当初的自己，因为我所有做出的决定，都是当下对我来说，最好的决定。 * 今天被李子维耽误的一天，哪里来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 zρо1⑧.cом 十四章 林寒回去不久就接到了墨路跟明利的合作案，按照林寒的资质平心而论不可能接到这么大的案子，只不过林寒“潜规则”的对象职位实在太高，旁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她跟陆墨的关系彻底发生了变化，他三天两头带着箱子往她家跑，不是被保安拦住打电话给她就是没钥匙被拦在门外让她回来送钥匙，林寒烦得厉害，隔天下班配了一把钥匙给他，正式开始同居生活。 两个人都没有对外公布关系，林寒是怕麻烦，陆墨是怕林寒，毕竟一个不小心就得去睡沙发。 “知道我的新东家是谁么？”闻欣前段时间辞职，闲得发慌去林寒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陆墨鸠占鹊巢，她回去之后发狠找工作到处投简历，终于被一家公司慧眼识珠录用了。 “谁啊？”林寒最近忙得只能跟闻欣视频通话，一周一次的逛街活动都被林寒按了暂停键。 “陆墨。” “谁？” “你男人。”闻欣把邮箱里的录用通知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估计是怕我再回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看来你男人真的是很喜欢你啊。”闻欣得出结论。 “可能吧。”林寒打字的手没有停顿，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能感受出来，陆墨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特别保守的男生，大概两个人的初见就动了情，不然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跟才见过一次面的女人上床。反观她，林寒心虚的揉了揉眉头，谁说只有男生才可以做没有情的性事。 “我明天去墨路报道，顺便帮你勘察敌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平心而论，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陆墨的行情确实有点好得不像话。 “大可不必，我下午要去墨路开会，亲自勘察敌情。” 林寒下午到墨路会议室的时候，陆墨已经到了，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发呆，右手边的那位女士目测不是C就是D。 “陆总。”林寒礼貌性伸手。 “林总好。”陆墨伸出手趁不注意偷挠了一下某人的手心。 “” 会议开到一半林寒顺手拿过左手边的杯子喝水，刚放下没多久又被坐在主席台的某人拿过去。 “喂！”林寒手撑着头朝陆墨眨眼睛，“这是我的杯子。” 陆墨憋着笑轻咳了两声，“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杯子。” 她回过神，余光寻到右手边一次性纸杯，再去看陆墨手上的杯子：御用的 好在两人动作不是太大，除了林寒对面那位染着黄头发的C位女性，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林总这个案子的创意听起来是挺新颖的，不过实操性不强啊，小众市场虽然是大势所趋，不过用户千人千面，总不能每一个用户都出一款不一样的产品吧。”目睹一切的C位女性开口，语气难以言喻。 “针对每一位用户当然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根据大数据跟踪得到的数据进行归类，争对不同用户建立社群，一方面增强用户归属感，二来可以再对社群内的用户进行精准定位” “关于这些您手上的文件夹再往后翻一页就可以看到，您可以往后看看。” C位女性大概是没有料到林寒会回这么一句，脸气得扭曲，正准备开口回击被主席台的陆墨打断，“好好开会，看你该看的东西。” 林寒倒是没什么影响，慢悠悠拿起左手边的御用茶杯，“没茶了，再帮我加点。”声音不大，恰好所有人都能听清。 “要帮你换咖啡么？” “噢，好的。”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氛围里，只剩陆墨拉动椅子的声音。林寒指甲抠进掌心拼命提醒自己冷静，会议的后半段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品牌签约的前一个星期，林寒几乎都睡在公司，那天在会议室一时冲动搞出来的事情，第二天传遍明利跟墨路，闻欣新人报到的第一天就把她的备注改成了总经理夫人。 林寒紧张的情绪大概影响到了陆墨，两人除了睡前的一通电话其余时间都用来处理工作，他明白这个案子对她的重要性，所以尽量不去打扰她，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尽力。 签约那天林寒在洗手间呆了半个小时给自己打气，她的努力足够让她有底气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唯一没有信心的大概是总经理夫人这个身份。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声，陆墨发来微信：别紧张，有我在。 林寒将手机放在左心房：对了，还有他在。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人员陆续入座，林寒望向对面的座位，他还没有到。 半个小时之后林寒起身代表明利宣布合作案取消。 手机里是陆墨刚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对不起，临时有事。 半个小时之前乔田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一张S市的机场照：我回来了。 -- 十五章 早年遇到的人，我知道你很好，会珍惜会庆幸，可是顺其自然的分开很无奈，日子还长，总以为会遇见那个更好的，后来才发现，往后的日子里，遇见的那个很好的人，对她最好的形容是：她很像你。 * 闻欣打电话给林寒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昨天宣布取消合作案取消的下一刻黑烟豆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嘱咐她好好休息。 “晚上出去喝酒么？” “喝酒？”林寒举着电话，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好好的干嘛去喝酒？” “庆祝我到了新公司啊，工资还比以前涨了一千块。”闻欣的语气实在是勉强，她隔着电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事，”林寒咽了咽嗓子，“就是前段时间工作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你......” “我真的没事，下午还要去公司，先挂了。” 林寒挂了电话耷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抬眼看到陆墨摆在洗手台上的牙刷，心里默念了三遍没关系，随后将牙刷扔到了马桶里。 她跟陆墨的对话还停在昨天微信上陆墨给她发的那句对不起，从昨天到现在，只有那七个字。 同样的眼光经历第二遍内心跟上一次比就平静了很多，林寒到公司找黑眼豆豆报告工作，对方看到她颇为诧异，“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没事的领导，”林寒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这案子是我负责的，我来结尾会比较好，墨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陆总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回来......”黑眼豆豆说到一半见对方没什么变化才又继续说下去，“他手下的负责人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意思是关于这次的合作案损失由他们全部承担。” “那就好。”林寒垂着眼看文件，闻言合上文件夹，“不管是谁的责任，案子说到底还是没有成功，所以您上次跟我提的升职的事情就不用了，当初您让我接这个案子公司里就有了不少流言，就这样吧。” 黑眼豆豆私心其实还是想给她升职的，来公司三年，林寒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公司里总有闲话说她有后台才能升得这么快，但是他看得清楚，这些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 “也不要太难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您放心，我懂。” ...... 陆墨打电话给林寒的时候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奔波了一天没睡，安顿好乔田立马给她打了电话。 “喂。” “你......你在公司么？”他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想说的话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全部化成叹息，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 “嗯。” “我昨天......” “你事情处理好了么，处理好就去公司吧，墨路那边应该都挺多事情要处理的。” “对了，下班之后记得去超市买支牙刷，你那支今天早上被我不小心扔厕所了。” “你可以怪我的林寒。”他的语气下意识变得急切，“昨天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通知你，我去找你，我可以解释清楚的。” “不用了，我今天要加班，你不用等我。” 她不想怪他什么，也明白他肯定是遇到了急事所以才会从签约现场跑掉，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细究到底是什么事情比她还要重要就是自寻烦恼。林寒从一开始就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禁不起刨根究底的盘问，一旦细究，难过的只能是自己。 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只要不碰，就能慢一点画上句号。 “出来喝酒。”林寒合上文件夹给闻欣发消息，工作麻痹不了她还有酒精可以。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闻欣面前摆了一排酒，挨个儿依次打开酒盖。“摆得再多都改变不了你一瓶倒的事实。” “我跟你说，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闻欣攀住她肩膀冲着她耳朵吼，“那王八蛋跟你解释了没啊？” “事情都发生了，解释有个屁用。”林寒拿酒杯堵住她的嘴，“喝酒。” 喝到一半闻欣跑去上厕所，林寒端着酒杯缩在沙发里默默打着酒嗝，右边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抬头看到程旭那张笑脸。 “怎么就你一个，陆墨呢？” “你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她脸红红扑扑的抱着酒瓶有了七八分醉意，程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让陆墨过来接，号码还没拨出去被林寒一把扣住。 “不要打电话给那王八蛋，我有事问你。” 程旭猜到两人大概是吵架了，见状拿过桌子上的酒杯坐到林寒旁边，“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认识乔田么？” “啊？”程旭拿杯子的手顿住，不自然的转身，“你说谁？” “她问你认不认识乔田。”闻欣从卫生间回来正好听到林寒问程旭的这句话，一屁股坐到程旭的左边堵住了出口，“说实话。” “不怎么熟悉......”求救的手机被林寒扣住，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 “说实话！”喝醉酒的林寒耐心基本为零，左手拿着手机放在酒杯上方，“不说让你手机泡个澡。” 程旭看着手机，咽了咽口水，“乔田是陆墨的初恋，从高中就在一起，是学校公认的金童玉女，乔田大学喜欢上了一个外国男生，大学毕业跟他去了美国，把陆墨踹了。” “你听懂了么？”林寒视线落到闻欣身上。 “听懂了，”闻欣点头，“陆墨被三了。” “她回国了？”林寒疑问句说出陈述句语气。 “应该是。”左右两个女人突然逼近的视线让程旭喘不过来气，“我昨天下午刷朋友圈知道的消息。” 还真的是跑去找乔田了，林寒的理性被酒精点燃，拨通了他的电话，“陆墨你个王八蛋！” 她掀了酒桌，酒杯砸得粉碎，“我们俩完了。” -- 十六章 陆墨赶到的时候林寒躺在沙发上倚着闻欣在睡，程旭打点好老板,站在一旁，“兄弟，真的对不住了，她刚问乔田的事我没兜住，一个不注意就让她喝多了。” “没事，”陆墨拍拍程旭的肩膀，走到林寒身旁，弯腰将林寒的手臂绕在自己脖子上，“回家了。” “嗯？”林寒睁开眼，睡意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走走走，不想看到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听话。”陆墨弯腰将林寒抱起，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先回家，你喝醉了。” 林寒醉得厉害，手臂在空中随意挥了几下又乖乖地绕在陆墨脖子上，将头埋在他胸膛安静地睡觉。 陆墨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刚准备走，手臂被身旁的人拉住。 “陆总，”闻欣站在一旁拉住他的手怯生生道，“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解释清楚，林寒她不是一个太主动的女生，有什么不高兴也都是闷在心里，可是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介意，她在电话里跟你说的话你可以当她是喝醉了说胡话，但是如果她真的动了那个念头，谁都劝不住她。” 她说的委婉，毕竟陆墨现在是她老板，也不能真的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可是又看不得林寒受委屈，他从签约现场逃跑的事情公司都传遍了，最难听的说林寒第三者上位，陆墨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去追正牌女友，她一个外人听了都难受，更别提林寒这个当事人。 陆墨抱着林寒的手臂僵硬了几分，将林寒更用力地缩在怀里，开口道，“我知道了。” 陆墨把林寒抱进车内，她一路上都闭着眼，不知道是真睡还是不想理他，进了公寓陆墨帮她换了衣服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端到卧室。 “林寒，”陆墨将林寒喊醒，胸膛抵在她身后，“把水喝了再睡。” 她睁开眼，一句话没说，乖乖将水喝完，沉默得让人心疼。 “你先睡，明天我们再谈。” “别走。”林寒在他转身的那刻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将他的衣服往下拉钩住他的脖子，闭着眼去寻他的薄唇。 她手指往下去解他的纽扣，舌尖一遍一遍勾勒着他的唇型，“一起睡。” 陆墨几乎在瞬间反客为主，双手锁住她的细腰，舌尖去寻她颈内的香。他怕极了，她打电话跟他说分手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闻欣猜对了，在酒吧找到她的时候他庆幸她是醉了，这样就能耍赖说这是醉话算不得数，可是闻欣的一番话提醒了他，她能趁醉酒跟他提分手，就证明这样的念头在她脑中存在过。她有过要跟他分手的想法，这个认知让他头皮发麻，他绝不能让它成为现实，绝对不行。 “林寒，林寒......”陆墨在她耳边低喃，呼吸散落在她颈间，他嘴唇往下，用牙齿一颗一颗去解她胸前的纽扣，雪白落入他眼中，彼此的呼吸都乱了。 他舌尖沿着胸衣的边缘一遍一遍碾磨，修长的手指往下挑开她的包臀裙探入腿心，耐心地去寻她的敏感。 剧烈的心跳震得林寒头皮发麻，她低头去看埋在胸前的男人，绯红的耳垂彰显着他此刻的激动，她抬腰将他的指尖又送进自己的体内几分，思绪纷纷扰扰，最后落到那天在阳台上两人的拥抱，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乔田的名字，那么温暖的胸膛，她借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才能得到。 “陆墨。”她红唇轻启，呻吟落入他耳中，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刺激得她红了眼眶。 她抬手覆上早已肿胀不堪的硬物上，褪下最后的遮挡，抬腿坐上他腿间，随即而来的胀痛让她的呻吟都开始断断续续，颈间的汗被他一遍又一遍的吮吸干净。林寒闭着眼低头吻上他的嘴唇，“薄唇的人大都薄情，陆墨，你为什么不是呢？” ...... 林寒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抬手挡住刺眼的眼光，打开枕边的手机，看清时间之后低骂一声，“操。” 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陆墨抬腿将她锁进怀里，将硬物抵在她腿间，“操么？” “我迟到了。”林寒开口，嗓音带着特有的沙哑，头埋进陆墨的胸膛挡住刺眼的阳光。 “打电话给你请过假了，睡吧。” “不睡了。”林寒埋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我洗澡你做饭。” “好。”陆墨轻轻勾了勾唇角，下巴摩梭着林寒的额头。 “牛奶喝了。”林寒随便塞了两口面包，咬了口鸡蛋准备冲向卧室换衣服被某人拦住。 “不喝不让走。” “......喝完了。” 一杯牛奶见底，陆墨抱过林寒面对面道，“我们谈谈。” 林寒敛着眼眸，手搭在刚吃完饭鼓鼓的肚皮上，“噢，谈吧。” “我跟乔田从她去了国外就没联系了，伯父伯母也联系不上她，很早就拜托我帮忙打探她的下落，我找了她很久，那天有了她的消息，一时情急所以......” “伯父伯母，”林寒低着头，反复回味这两个词，女人天生敏感，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更是如此，单从这四个字她就能勾勒出一副家庭和谐，父慈母爱的场景。 她都忘了，忘了他们是十几年的竹马青梅，哪怕斩断了爱情，还有更深的羁绊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了。”林寒抬头吻了吻面前的男人，“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你不开心，”陆墨伸手将林寒的下巴抬起，一字一句道，“林寒，你不开心。” “是，我不开心。”她轻叹着握住陆墨的手，“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在签约现场把我扔下是事实，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想去见的人在你决定走掉的那一刻在你心里比我重要。我接受不了，陆墨。” “对不起，对不起.......”陆墨将她锁紧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原谅我林寒，你原谅我。” 林寒闭上眼感受他胸膛的温度，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她爱惨了这个男人，爱惨了他怀里的温度，除了原谅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生气，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她应该生气的，生很大的气，清醒的她做不出来就让喝醉的她来做，清醒的她最多只能做出把牙刷扔进马桶这样的事情，她只有利用喝醉才能发出与之匹配的火气，才能把正牌女友应该做的事情做了。 “你要给我时间，陆墨。” 给我时间，让我消除我们之间的社会偏见。给我时间，让我不会再为“伯父伯母”这么简单的字眼难过自卑。给我时间，让你像我爱你这样爱我。 —— 作者的话：实在抱歉！算错时间了！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码字。 有小伙伴私信问会不会收费的事情。 本来就是放假消磨时间写的，是不会收费的。 另外疫情越来越严重，大家记得尽量少外出啊。 微博：@菠萝炖浓汤 来微博找我玩鸭。 -- zρо1⑧.cом 十七章 “晚上回家吃饭么？”林寒最近在网上学了几个新菜，兴致勃勃地练了几天，准备今天大显身手。 “吃，顺便吃你。” “噢，那看来我今天要早退了。” 陆墨收到回复，脑中浮现出她红着脸一本正经打字地模样，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那比比看今天谁先到家。” 他看了一眼时间，把手上的文件处理结束，准备接林寒下班。合上文件夹，准备关电脑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来。 “乔田，”电话那头传来哭声，陆墨揉了揉眉头，“你慢慢说。” 闻欣电话打来的时候林寒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你下班了么？” 林寒收拾了一下包，拿上手机，“刚下班，怎么了？” “噢”电话那头闻欣不自然地咳了咳，“我买了点东西要给你，你要不来我公司一趟。” “改天吧，我跟陆墨约好了，今天要早点回去。” “你们约好了？”闻欣顿了一下，“那行吧，改天在说。” “行，”林寒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开车了，挂了。” “哎！林寒，”闻欣喊住她，“要不你还是来一趟吧。” 林寒停了扣安全带的手，皱了眉头，“陆墨怎么了？” “他”电话那头闻欣挠了挠头发，“有女生哭着过来找陆墨，直接进了办公室。” 林寒在陆墨公司楼下停住，打开车窗望了望公司方向，给陆墨打电话，“下班了么，我在你公司楼下。” “我”陆墨望向对面低头哭着的乔田，“我还有点事。” 林寒指甲抠进掌心，稳住声线，“那你今天晚上回来么？” “回！” “几点，我等你。” “暂时还不清楚，你不用等我。” 林寒关上车门，拼命克制住要发火的念头，“我不管你是一个人下来还是两个人下来，总之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你。” “林寒”电话那头要说的被林寒挂断，她看着黑掉的屏幕，莫名地笑出声，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约莫过了五分钟，闻欣下来敲了敲她的车窗，“上去吧，他在办公室。” 无视一路投过的八卦目光，林寒穿过写字间，敲了敲陆墨办公室的门。陆墨站在门后，打开门将林寒抱住，“我要求五分钟陈述时间。” 她往后推了一把陆墨，将身后的门带上，“你说。” “我来说吧。”乔田红着眼眶，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看不出喜怒的女生，“你好，我是乔田。” “你好，”林寒抬眼看着乔田，她穿着一件白色雪纺连衣裙，衬得肤色愈发白净，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刚哭过的眼眶红红的，巴掌大的小脸，光这么看着就会让人产生保护欲。 陆墨眼睛瞎了吧。林寒压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哪只眼睛看出乔田跟她长得像。 “上次的事是我麻烦陆墨，我绝对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回国不想让我爸妈知道，又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才拜托他帮我找地方住。今天也是我不好，我”乔田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 “为难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没有要打听你私事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乔田看了一眼低头站在林寒身后的人，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总是要说清楚的，不然你们为了我吵架，我罪过就大了。” “我这次回国其实是跟我男朋友赌气，刚才去医院医生说我怀孕了，一时慌了神想找他帮忙。” 陆墨看着转过身一脸讶异看着他的林寒，连忙举起手，“孩子不是我的。” “” 他上前抬手摸了摸林寒的头发，“这毕竟是乔田的私事，她不说我也不方便开口。” “他真的很喜欢你。”乔田上前握住林寒的手打趣道，“程旭都跟我说了，还没见过他这么追着一个女生不放，你不知道，高中那会儿都是女生追着他跑，我们还当了好一阵假情侣帮他挡桃花。” 假情侣么？林寒偏过头看着低头玩手指的某人，唇角勾出苦涩的弧度。 乔田走到门边，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打量外面的情景，冷不丁地打开门，一脸冷漠的看着站在门边的C位女性，“我倒是不知道，墨路的规矩什么时候坏到了这种程度，员工还能随便听老板的墙角。” 陆墨蹙眉看着站在门外面色通红的人，眼睛蕴藏着怒气，“谁给你的胆子？” “对不起，对不起。”C位女性站在门外一个劲道歉，“我，我是来送文件的。” “赶紧滚。”乔田不耐烦地关上门，巨大的拍门声惊醒了站在一旁发呆的林寒。 “你们先聊，闻欣找我有点事。” “林寒，”陆墨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温声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太多来不及消化的情绪等着她去消化，她推开陆墨的手，神色懒淡，“我先回去了。” 林寒打开门一步一步离陆墨越来越远，乔田刚才发火的模样还在脑子里，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陆墨说她像乔田。 富贵金银养着的乔田，骨子里天然带着矜贵。而她，人事蹉跎将她磨成如今这副凉薄的模样。 怎么可能一样呢。 -- 十八章 “你脸色不好。”林寒拉着闻欣去吃饭，没两口就放下筷子，小口地喝着水。 “胃有点难受。”林寒蹙着眉，右手捂着腹部，“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要不给自己放个假稍微休息一下吧，你这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要好好注意。” “嗯。”林寒垂着眼，看不清情绪，“我爸上次打电话过来，大概是又想让我回家相亲。” 她语气低得辨不出情绪，一双失焦的眼睛让闻欣看着心疼。 “你羡慕过什么人么？”林寒头靠在窗边，像是一时兴起问出的问题。 “当然了，超级羡慕你。” 林寒闻言团了个纸团朝闻欣扔过去，不耐烦道，“好好说话。” “真的羡慕你。”闻欣停下咬吸管的动作，朝林寒笑笑，“这世界上很多人活着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你知道的，就是那种被时间推着走，飘到哪儿算哪儿，可是你不一样，从我认识你，你就是那种对自己特别负责，特别清楚自己要什么的样子。” “我不是活得明白，只是不喜欢做梦而已。”她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只是因为大多数人有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过。 她有一个不太健康又稀松平常的童年，儿时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她知道生活不易从小就懂得不能任性，可是明明已经足够懂事，却还是拖垮了母亲的身体。 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只能靠自己生活的呢？林寒皱着眉头仔细回忆，大概是妈妈进了急救室她哭着打电话给那个父亲，却换来一串串忙音开始的吧。 她从那个时候知道要自力更生，也从那个时候戒掉了依赖和期盼，这个世界上，连亲生父亲都不能依靠，还有什么值得奢望。 “今天看到乔田发火我甚至有一点羡慕，我从来都没有过那么理所当然的时候。”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打开门看到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还不睡？” “你不是说回来煮饭的么？” “噢，”林寒顿了顿，弯腰换鞋，“我忘了。你不是要陪乔田？” “她男朋友追回来了。”她弯着腰还未起身，陆墨上前贴住她的后背，修长的手指沿着腰线往下一寸寸的研磨。 “我有点累。”林寒握住他作乱的手指，直起身远离了他几分。 “你生气了？” “没有。”林寒眉眼间透着无奈，耐心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累，你知道的，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没必要处理这么多不必要的情绪。” “你觉得我多余了，嗯？”陆墨上前拥住她，唇舌在颈间游走，修长的手指挑开她胸前的纽扣，把玩胸前的雪白，“你是我女朋友，生气发火都是理所应当的，没必要憋着。” “可是我没有底气。”林寒挣脱着从他怀里跳出，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今天最冲击我的，不是乔田说她怀孕了，而是她说你们是假恋爱，只是假恋爱就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让你从我身上找她的影子，陆墨，你是有多爱她？” “我不爱她。”他言语中有了怒意，“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其他人。” “好吧，你不爱她。”林寒懒得跟他分辨，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可你也没那么爱我。或许根本不爱，只是有一点喜欢。” “我没......”陆墨急着否认，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我们有必要为这种事情吵架么？” “是没必要。”林寒耸耸肩，走向卧室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两个人彼此喜欢又在一起，这就够了，没必要纠结谁爱多一点谁少一点，只不过你问我就答了。” 陆墨冲了个澡回到床上的时候林寒已经快睡着了，双手扶上她的腰，摸到了一层硬硬的布料。 “林寒，林寒。”陆墨在她耳边轻喊，“把束腰解开再睡，这么紧你会难受的。” 她不怎么用这东西，除了宴会穿礼服的时候用，平时都放着生灰。 “嗯？没事。”林寒半睁着眼嘟囔，“我胃有点疼，这么压着会好一点。” “胃疼？怎么会胃疼，你吃药了么？”陆墨掀开被子准备去拿药箱被林寒一把拦住。 “吃了吃了。”林寒手钩住脖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姿势，“好困，别动了。” 陆墨半起身看着林寒的睡颜，从手机里翻出助理的微信，让他预约明早医院的身体检查。 “我该怎么办，林寒？”陆墨抱紧怀里的人喃喃自语。 他对乔田，就算没了男女之情，这么多年的守护也已经变成了习惯，根本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可是林寒又确确实实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难过，到底要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陆墨抱着还没睡醒的林寒去卫生间洗漱，“帮你预约了身体检查，吃完早饭我们就去。” 周末大好时光不睡觉，让她去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林寒气得拼命挠他的肚子，“我没病，你倒是要去脑科检查一下。” “那正好，一起去。”陆墨扣住林寒的手将她锁在餐桌上，“吃饭。” 混蛋，还知道憋气。她挠了半天的肚子根本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到了医院林寒就被推进了内科，检查花了半天，她坐在休息室百无聊赖地等结果，陆墨拿着化验单进来的时候脸色沉地可怕。 “怎么了，癌啊？”她看陆墨脸色不好故意打趣。 “胡说什么！”陆墨走到她旁边瞪了她一眼，“轻度胃炎。” “噢，”她躺在按摩椅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那怎么办？” “先去打吊瓶。” “其实我觉得，配点药饮食清淡点就差不多行了。”她想到那些针头就头皮发麻，步子都迈不开。 “嗯，”陆墨认同地点点头，“药得吃，吊瓶也要打。” “......” 闻欣赶到的时候林寒吊瓶已经挂上了，陆墨坐在一旁研究食谱，准备将林寒这一个月的饮食全包了。 “这是怎么了？”闻欣神色夸张地扑到林寒身上，“怎么才离开爸爸一会儿就出事了呢？” “滚蛋！”闻欣还没扑到就被陆墨按到了一旁，“当心针头。” “噢噢，是是是。”闻欣朝他吐吐舌头，“陆总好。” “没事，你喊我陆墨就可以。” “我刚在外面看到乔田了，她怎么了？”有陆墨在一旁，闻欣呆着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乔田？”陆墨眼光从手机上离开，“她来医院了？” “你去看看吧。”林寒朝他皱眉头，“我俩想说说话，你别在这儿站着了。” “那我一会儿过来。”陆墨收了手机朝门外走。 “真不好意思，我没注意说劈了。” “没事。”林寒拿过手边的苹果扔给闻欣，“给爸爸削一个。”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闻欣拿着水果刀朝林寒指手画脚，“公司里都在传乔田跟陆墨的事情，都说你是小三。” “说就说呗，反正我不是。”林寒拿出手机听音乐，“他自尊心强，要是被公司知道自己是被三的那个心情不好。” “那你呢，”闻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就没自尊心么？” 林寒玩手机的手顿住，手机扔到闻欣怀里，“无聊，睡觉了。” -- 十九章 “你怎么回事？”陆墨走出医院看到坐在花坛边一脸郁闷的乔田。 “来医院检查，你呢？”乔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你一个人啊？” “林寒胃不舒服，我陪她检查。” “哦，二十四孝好男友。”乔田歪着脑袋跟陆墨打趣，想到刚才手机里的对话，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男朋友几分钟之前在告知临时有事过不来，让她自己去检查。 “你一个人？”陆墨环顾了一下周围，“你男朋友呢？” “他忙。”乔田嘴角勉强扯开了一个弧度。 “有我忙？”啧，某人又开始自大了。 “是是是，你最忙，最厉害。”乔田忍不住翻白眼，“你不好好守着你女朋友跑我这来干什么？” “来嘲笑嘲笑失意哭泣的人。” “我才没哭呢？”乔田瞪了一眼面前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爱情里最受不了的就是感情中的一方打着朋友的旗号对其他异性施加超过朋友以外的关心，你已经犯了大忌了，最好及时止损。” “那还不是因为你。”陆墨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你要是能稍微安分一点，我至于花这么多心思么！” 乔田被回呛了一句，面色尴尬，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当局者迷么？” 她伸出手往后推了一把陆墨，“赶紧走，上次因为我让她丢了升职的机会已经够让我愧疚了，不能再让她难受了。” 陆墨叹了口气，伸手想揉揉乔田的脑袋，随即又觉得不合适，抬到半空中的手又硬生生缩回去。久别重逢的人，纵使有满心的话想说，可是对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说话的人。 “你现在对陆墨究竟是什么态度？”闺蜜几年，闻欣一眼就看出林寒这段时间情绪不高，至于为什么，大概也是从一个男人说起。 “你还记得潘叶么？就是我大学四年的那个男朋友。” “怎么不记得，”那坨牛粪从他俩在一起就一直被她嫌弃，现在提到他语气里都还是满满的嫌弃味道，“就分手了还骂你是怪物的那个混蛋。”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他当初干嘛会说那句话，就算是恼羞成怒，比怪物难听又过分的词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丢下这句话？” “我也觉得，”闻欣认同地点点头，“连骂人都不会骂，真的是没用。” 林寒压抑住骂人的欲望，把闻欣手里的苹果抢过去，“大概是因为我那时候只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吧，他看上去老实又可靠，虽然软蛋了点，不过跟我倒是挺互补。” 林寒回忆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虽然没有跟陆墨在一起时的浓情蜜意，但也不至于让她像现在这么患得患失。说实话，跟陆墨在一起的这些时间，她需要处理的情绪比她过往二十多年的都要多。 “我现在也在努力把陆墨当成搭伙过日子的人来着，但是，唉，好像不行。” 陆墨从医院大门往回走的路上已经把林寒这一个月的食谱安排得差不多了，回到休息室一张一张展现在林寒面前。 “陆总，”闻欣注意到林寒那张越来越沉的面色，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林寒爱吃什么？”也是巧了，挑的那几样菜全是林寒不喜欢的。 “啊？”陆墨如梦初醒般看向林寒，“你不爱吃这些么？” “扯平了嘛，”一米八几的某人开始撒娇，“你上次不也往我碗里扔青椒了么！”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青椒。 林寒闭上眼深呼吸：就这么个狗东西还想搭伙过日子，算了算了。 乔田检查完从医院出来打电话给那位号称很忙的男朋友，“我从医院出来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吧。” “我很忙，乔田。”电话那头用生硬的中文不耐烦地解释道，“你自己打车回来吧。” 乔田其实已经上了车，只不过还是不死心想试探一句，没想到意料之内答案也能让人这么失落。 出租车掉了个头，在下一个路口拐弯往左，乔田望着车外发呆，在下一个红路灯的地方看见了电话里的人，“你很忙，在忙什么？” 忙着在街头跟某位不知名女性旁若无人地接吻么。 —— 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一起《想见你》 另外，懒癌患者在线乞讨珍珠，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上潜力榜~ -- zρо1⑧.cом 二十 那天挣扎之间不小心摔落在地，下身慢慢涌出的液体，那一地的血，成了乔田二十多年以来最大的噩梦。 * 程旭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那个外国人满身血的站在旁边，吓得一动不动。 “乔田，你怎么样！” “我肚子疼，”乔田苍白着一张脸，额头上因为疼痛沾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程旭弯腰将乔田抱起，转身经过男人旁边顿了顿。 “来两个人把房子里面的人看住。”程旭把乔田抱上车，让司机守在公寓，“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放他走掉。” 乔田到了医院便被送进了急救室，人几近昏迷，虚弱得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程旭两个小时之前接到的她的电话，电话里面吵闹得厉害，断断续续传来她的声音，“来我家一趟，快点！他疯了！要把我带走。” 赶过去的时候乔田已经成了那副模样，他守在急救室前，纠结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陆墨。 乔田打电话找他意思就是不想麻烦陆墨，可是这事情瞒不住，陆墨早晚都会知道。公寓那边那个人渣还等着处理，他分身乏术。 —— 陆墨跟林寒从医院回到家已经快到晚上，两人顺路去了趟超市，买好菜准备做晚餐。 “今晚要不煲汤？”陆墨举起手中白花花的鸡，“我妈说鸡汤最养人了。” “你会煲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能说出这种话着实让林寒惊讶了一下。 “不就是放进电饭煲，然后按下煲汤键么？” 噢~是她多虑了。 说实话两个人的厨艺真的都不是很好，陆墨就没煮过饭，林寒的手艺也仅限于能够准确地分辨出糖跟盐。两人在厨房鼓捣了一阵，最后得出结论：还是雇个阿姨最方便。 只不过雇阿姨最早也是明天的事，眼下这顿饭，林寒迫不得已捞起袖子扛下大梁。 陆墨接到程旭电话的时候刚被林寒轰出厨房，“走走走，再不走把锅扣你头上。” “不能怪我，”陆墨左挡右闪躲避林寒的锅铲攻击，逃难似地溜走，“那醋长得太像酱油了。” 口袋的手机震动，陆墨点亮屏幕接通电话，“怎么了？” “来医院一趟。”程旭语气低沉，才开口就让人意识到不对劲 厨房的推拉门被打开，林寒转过身看着脸色阴沉的陆墨，“怎么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回来吃饭了。” “噢，”林寒转过身继续炒菜，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是乔田的事么？” “是。” 陆墨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转身，不过还是站在原地，“她有点事，我必须要去。” “那我要是不让你去呢？”林寒抬头对上陆墨那双阴沉的眸子，神色淡漠，“陆墨，我不想让你去。” “林寒，”他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必须要去。” “那你就去吧。”林寒拿起手边的湿纸巾擦手，团成团扔进垃圾桶，“回来吃晚饭么？” “不吃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林寒神色有异，但事出紧急，他实在是顾不上，“你记得喝汤。” 话音未落，陆墨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跨大步出了门，“砰”的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起林寒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说过不用等他吃饭，林寒炒好菜摆到桌上，还是等了他两个小时。 陆墨没回来，一桌菜凉得厉害，林寒砸吧砸吧嘴，热了碗鸡汤喝完，将其他菜一个不剩的倒了垃圾桶。 快要睡觉的时候未知号码打来电话，林寒接起，下一秒冲出卧室。 “我是乔田，你快点来一趟医院，陆墨疯了要把人打死！” 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墨已经被程旭扣住半瘫在座椅上，眼角嘴角全是淤青，衬衫纽扣被扯开，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事出有因。”程旭叹了口气走到林寒旁边，解释道，“乔田男朋友失手把乔田推流产了，陆墨知道了没忍住，打了他几拳。” 林寒看到陆墨的那一刻理智已经被怒气灼得溃烂，程旭在耳边说的话她左耳听右耳出，只注意到了几个字，拼成一句话成了陆墨打了乔田的男朋友。 为什么打，大概是嫉妒吧。 林寒走到陆墨身旁，视线扫过陆墨全身，抬手将他拉起一言不发地走出医院。 她越走越快，低头跑到马路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林寒没注意，自顾自地冲到斑马线上，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嘛声，陆墨快步跟上林寒，一把拉住僵在原地的人。 他吓得浑身僵硬，朝面前的人嘶吼，“你疯了么林寒！” “我是疯了！”林寒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疯了才会陪你胡闹这么长时间，才会大晚上跑到医院看你为其他女人发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你，还要上赶着倒贴，你他妈是有多贱！” “那你呢？”难堪的一面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陆墨闭上眼，任凭自尊心冲破理智，“明明知道我忘不了乔田，你现在这样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寒脸色一瞬间死白，两个人的对话像把刀一字一句将她凌迟。 —你是不是犯贱？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陆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巨大的恐惧将他的头皮震得发麻，他望向林寒，脑袋一片空白。 “陆墨，”林寒站直了身子，迎上陆墨的视线，“从今天开始，滚出我的生活。” —— 陈韵如滚出李子惟的生活！ 今天也是在线求珍珠的一天~ -- 二十一 “这怎么回事？”林寒把文件夹扔到吴晴兰面前，“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这份方案跟我之前准备的一模一样，谁允许你用我的方案。” 吴晴兰应该是林寒目前为止林寒在明利最大的竞争对手，抛开公事两个人私下基本没有交流，公司里那些关于她的流言大部分都是吴晴兰传出来的，总之一句话，两人不对盘已经很久了。 “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吴晴兰合上文件慢悠悠地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寒，“上次你跟墨路的合作案没有成功，这个方案就已经是个废方案了，废物利用总归是好事一件。” “废物也是我的废物，我这还没来得及扔到地上，就有摇着尾巴的狗迫不及待地过来舔了么？” “你！”吴晴兰气极反笑，抬眼将林寒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怪不得能骗得陆总把那么重要的合作案给你，不过可惜了，正牌回来了，没靠山了对不对？” 林寒无意跟她多纠缠，“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这份方案的署名变动，否则，我告你剽窃。” “小林，”站在一旁观战的黑眼豆豆感到为难，“这方案你不用也是浪费，小吴也就是捡了个便宜，没必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要不这样，方案算小吴的，升职算你的，这案子都往上报了，闹这么一出让老板知道了影响不好。” “领导。”林寒转过身看着黑眼豆豆忽地笑出来，“我倒是忘了，当初跟墨路的合作案，我的方案全是由您经手的。” “我......” “所以现在是您跟她联手，偷我的方案？” “小林，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都是为公司......” “所以您当初就盘算好了，如果我不同意您就让她把这次升职的机会让给我，反正我在公司名声都这么臭了，无缘无故升职也不是第一次，大不了就是再被骂一次对不对？” “小林......”黑眼豆豆擦了擦眼镜，叹了口气，“你来公司也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既然每个人都有不容易，凭什么我要谅解别人的不容易，”林寒伸手将桌子上的文件夹合上扔到吴晴兰面前，“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靠这么下流的手段得到的升职我不稀罕。今天中午我就要看到方案的署名变更。” “晚上下班之前，辞职信我会交到您手里。”林寒朝黑眼豆豆鞠了个躬，“谢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这么长时间我跟着您，很抱歉还是没能学会您教给我的东西，时间还长，您保重身体，以后就不帮您挡酒了。” 她说得轻松，黑眼豆豆听完眼眶红了又红，拍了拍林寒的肩膀，“为了个方案不至于，不至于，你大学毕业走到现在不容易，不能意气用事。” 林寒闻言勾了勾嘴角，冲黑眼豆豆摆摆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您多保重。” 林寒走了，在明利三年，临走只带了份留着自己署名的方案，转身就扔到了公司附近的垃圾桶里。 她站在公司楼下，抬头看着自己打拼了几年的地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不过就是走了个后门，到头来后门没开，正门也给她关上了。林寒从来不知道，贪心原来会有这么惨的下场。还是吴晴兰说得对，临走的时候吴晴兰站在她办公室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得出结论，她太贪心了，名也要，人也要，容不得半点背叛。 她不明白，名也好，人也罢，明明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她要自己应得的东西怎么就是贪心了？ 这世上多得是你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她最后送了这么句话给林寒。 得不到，得不到就算了。林寒视线落在越走越近的那道身影上，名不要，人也不要了。 “回家吧。”陆墨走到林寒身旁抬手将她鬓间的头发别到耳后，“我煮了饭。” “你还不走？”林寒反感他若无其事的亲密，往后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远，“好聚好散，别逼我恶心你。” “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陆墨言语中带着恳求，“今天我生日，陪我吃顿饭好么？” “该陪你过生日的人不是我。”她站在夜色里，夏末的晚风带着凉意让她保持着清醒，“你留在公寓里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会快递到你公司，钥匙你不还就算了，我会让人把锁换了。” 林寒侧着身点燃一根烟，青色的烟雾里看不清她忍不住红了的眼眶。她不想变成歇斯底里的女人留下最难堪的回忆，她控制不了开头，至少结局是她能够掌握的。 “我现在一看到你，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我们的对话，我没办法面对那个晚上的自己，也没办法面对那个你，对不起，我学不会粉饰太平。” —— 电脑被闺蜜抢走了，没怎么展开写，明天的一章会肥一点。 -- 二十二 “我很累，”一根烟抽到结束，林寒露出疲倦的神态，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已经超出她的承受氛围，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接受和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失业，“现在要回去睡觉。” 陆墨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开一条道，他不想成为她的枷锁，让她想到自己就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你好好休息。”林寒经过他身边，尼古丁的味道铺天盖地地传来让他心惊，他下意识的抬手想握住林寒的手腕，最终也只是让晚风穿过了指缝，“我可以不去找你，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烟别抽这么狠，胃也要好好养。” 他视线落在林寒瘦削的肩膀上，真的有这么糟糕么，她的累，她这满身的烟味，全是自己带来的么？ 林寒转过身，看到陆墨僵硬在半空的手，心脏像是被劈开了一条缝，撕扯得七零八落，“早点回去吧，好好过个生日。” “今天是程旭的生日，”陆墨自嘲地笑笑，眼睛里全是涩意，“我以为这么说，至少你会陪我吃顿饭。” 他找不到能让她陪自己吃饭的理由，除了生日。 “我知道。”她偷看过他的身份证，日期完全对不上。 “你不生气？” “我......” “也是，”他自顾自地开口，“懒得拆穿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不说是因为分开了几天，她不想一见面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而且也不想承认，虽然怨恨还在，可是看到他想尽办法哄着自己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靠近。 林寒皱着眉，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带着莫名其妙火气的男人，压下想解释的欲望，“你知道就好。” “回去吧，少抽点烟，胃本来就不好了，不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再把肺毁了。” 越说越烦，恶劣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林寒朝他挥手：“滚滚滚！” * 突然有了漫长的假期是个什么感受。 林寒一觉睡到自然醒，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绪慢悠悠地从梦境回到现实，她下床打开衣柜，拎着一件浴袍去了浴室，大把的时间只有放在浴缸里才不叫浪费。 陆墨开门进来的时候林寒正扯开浴袍往后背擦身体乳，浴室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陆墨打开门，看到林寒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白皙的皮肤呼吸一下子加重，脑袋自动帮他回忆那细腻的触感，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 “没去上班？” “你，你怎么来了？”林寒慌忙将浴袍系上，理了理胡乱披散开的头发。 “来搬东西。”顺便给你做顿饭。 “噢，”林寒走出浴室，经过客厅随手指了指沙发旁边的角落，“东西都在箱子里，衣服在卧室，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陆墨伸手握住林寒的手腕，指腹下滑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我自己弄就好。” 林寒挑了挑眉，改去厨房泡了杯咖啡。 “怎么没上班”他不想惹她心烦，特地挑的她不在家时间。 “睡过头.”林寒懒得解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睡过头还有心思泡澡？” “破罐破摔呗，难道还有人敢扣我考勤。” “......” “吃早饭了么？”陆墨把手上的衣服放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去厨房掀开电饭煲，果不其然空的。 “挺好的，”他转过身朝林寒点点头，“空腹泡澡，还喝咖啡。” “昨天买了面包放冰箱了......” 陆墨打开冰箱，除了矿泉水就是啤酒。 “......” “刚才全吃完了......” 陆墨叹了口气，去拿放在门边的菜，“我煮饭，你帮我打下手。” “噢。”林寒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随意卷了几下，露出坚实的小臂，下意识咽了口水。 “你真的不赶时间？” 陆墨看着慢悠悠去卧室换衣服的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陆总要是赶时间现在就可以走了。” 用不着变着法子提醒她自己已经失业的事实。 “不赶就好，我按着食谱煮饭会有点慢。” “你煮吧，我不赶。” 林寒换好衣服，看着陆墨穿着白衬衫在厨房手忙脚乱，随手拿了搁在椅背上的围裙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暴露了她的行踪，她气急败坏地打开手机，点开闻欣的微信。 身后的人半天都没动静，陆墨装作不知情，故意想让她扑上来。 他手下的动作没停，林寒看着他微微弯着的后背，声音发凉，“陆墨，你对闻欣做了什么？” -- 二十三 “她抄袭了别人的案子，我只不过是公事公办，辞退她罢了。”陆墨动作没停，“啪嗒”一声将火熄灭，把菜放到盘子里。他没转过身看林寒，大概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告发她的人是谁” “这重要么，重点是她抄袭了别人的案子。” “你放屁陆墨！” 怒火引发的心跳震得林寒头皮发麻，她望向面前那曾经帮她当过伤害的后背，她偏爱那结痂留疤的肩膀，每次亲密都会没完没了的亲吻那块儿。 “她抄不抄袭不是重点，重点是说她抄袭的那个人是乔田对不对？” “她刚进公司，正是需要树立威信的地方，闻欣只是刚好撞在枪口上。” “她如果不抄，也不会撞在枪口上。” “你他妈都没有调查，直接给她判了死刑，你问过其他人么，你怎么就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她！” “林寒，”陆墨转过身，看向林寒的表情有些无奈，“我知道闻欣跟你的关系，直接辞退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那看来我还要谢谢你了。”林寒站在原地，看向陆墨的表情无耐又嘲讽，她突然觉得委屈。 合作案被放弃掉也好，在医院那场争吵也罢，她感受到的最多情绪是愤怒。可是这一刻，面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放弃底线让她感到委屈。 “你有想过，我会因为这件事跟你翻脸么？” “林寒，她抄袭是事实，我只是公事公办。” “你对乔田也会公事公办？”林寒指甲抠进掌心，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无耻，“她要什么工作你就给什么工作，这算哪门子的公事公办？” “真是个认真负责的陆总，我都快忘了那个在签约会上跑掉的人是不是你了。” “这是两回事，林寒。” “难道不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算了算了，”刚接到消息时的怒气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她懒得跟面前的男人纠缠，转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在看见你了。” “我会调查。”陆墨看着林寒，第一次从她眼睛里读到憎恶，“闻欣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用了。”林寒走近厨房，把刚做好的菜一个个倒进垃圾桶，“你的公事公办提醒我了，没有哪个老总会在一个小职员身上耗费心力，你没必要为了我搞特殊，我没这么大的面子。” “哝！”林寒起身将垃圾袋递给他，“带着你的东西滚，别再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对我做的事情，对闻欣做的事情，我会全算在乔田身上。” ——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陆墨把东西搬进后备箱，回忆临走时林寒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闻欣这件事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田进公司本就是个权宜之计，她小产完情绪一直不高，他是担心她会出事才想着让她来公司做点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那份案子他其实私下调查过，矛头全都指向闻欣，他不知道怎么帮她开脱。 陆墨走了之后林寒把家里的窗帘全部拉上，把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打开，抱膝坐在客厅。这是她每次想事情都会做的动作，她要好好想想，闻欣的事，陆墨的事，还有她自己的事。 “我想要乔田的联系方式。”林寒给程旭发短信，“不要告诉陆墨。” 程旭的回复十分迅速：“？” “我可以把闻欣的微信给你。”她要是没记错，上一次在酒吧，程旭这狗日的偷看了闻欣好几眼。 “成交。” 乔田下班之后收到林寒的短信，约她周日下午见面。 是该有个了结了。乔田握住手机的指尖开始泛白，她这几天的情绪一直紧绷着，终于今天上午得到了确切消息，闻欣被辞退了。不管这事情最后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只要闻欣被辞退，她就成功了。 “你不可能再原谅陆墨了对不对？”乔田盯着黑了屏幕笑得温柔，半晌点开手机回复：“好。” -- 二十四 林寒去见乔田的那天不是一个好天，黑压压的天气阴沉得快滴出墨来，没来由地让人烦闷。她挑了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我没迟到吧？”乔田温润的嗓音出现在她头顶，好听得令人心悸。 “没。”林寒的思绪被乔田唤回，她抬起头，朝乔田温温地笑着，“坐吧。” 乔田打开菜单，点了一杯咖啡，“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闻欣的事情。”林寒开门见山，并不打算跟她兜圈子。 “闻欣？”乔田内心有点被林寒的直接吓到，她们之间的“恩怨”似乎不止闻欣这一件事，可是林寒今天似乎只是为了闻欣的事情来的。 她眯了眯眼睛，似乎在仔细回想闻欣的模样，“最近忙，没什么分量的人印象难免有点模糊，林总要不帮忙回忆一下这个闻欣是谁？” 林寒没有回答她，一双眼睛微微挑着，半倚在椅子扶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 “没什么。”林寒左手拿起勺子搅拌了几下咖啡，“有点没想到你会是个这么刻薄的人。” 乔田被不痛不痒地回了这么一句，脸上有点挂不住，“刻不刻薄就不劳林总废心了，陆墨喜欢就好。” 林寒微微撇了一下嘴角，脸色未变：“他眼光不好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不说废话了。”林寒扔了咖啡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右手撑着下巴看着乔田，“你在我身上做的事呢，我看在你长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闻欣这事......” 她收回手，一动不动地看向乔田：“你做得太过分了，这账我得跟你算算清楚。” “呵！”乔田皱着眉头，用看笑话的眼神看向林寒，“就凭你，跟我算账？算什么帐，你有证据？” “您贵人多忘事，我来帮您捋捋啊。”林寒右手插进口袋，慢悠悠地开口，“吴晴兰是你大学同学是吧？” “是又怎么样？” “她偷我案子这事是你唆使的吧？” 乔田端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看向林寒的表情有点异样：“没证据的事情林总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林寒没理她，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算盘打得准，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案子。” “跟准不准没关系，自己的东西被人明目张胆地偷了，这事儿换谁都不舒服。关键这件事吧，得看偷的是哪份案子。” “你知道？” “当然了，我知道那次的合作案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尤其是......我回来之后。” “呵！”林寒冷笑了一声，看着乔田的眼神愈发冷淡，“你还挺了解我的。” “你性格跟我挺像的，猜你不用费什么力气。我知道你懒得搭理吴晴兰，要不是她偷了你合作案的案子，你可能都不想跟她计较。” “闻欣的事也一样，你这人说白了就是眼高于顶，任何人，只要不触犯你最根本的利益，你根本就懒得搭理。” “确实是，他们也不配。”林寒认同的点点头。 “可什么是你的切身利益呢？工作，朋友，还有......陆墨。” 乔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寒，右手支起下巴：“所以啊，让陆墨对你朋友动手，肯定能做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你就这么讨厌我？”林寒有点不解，她第一次见乔田，乔田无论是肢体还是语言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她不明白，是她蠢还是乔田太会装。 “本来不讨厌的，其实一开始，我还挺希望陆墨跟你好好过日子。可是后来......” 乔田眯着眼睛，似是极不愿意回忆那一段：“后来我出事，他在医院照顾我那段时间，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对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我身上，现在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乔田投向林寒的目光里全是不满，“都是因为你，我的相貌，性格不比你差，家世更是一等一，凭什么我的男人这么混蛋，而你的男人，又凭什么是陆墨。他是我的，他喜欢了我十几年，凭什么到头来被你抢走了。” “你知道，他喜欢了你十几年？”林寒不经意地提问，轻飘飘地拿捏住了重点，“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俩见第一面的时候，你那时候的说辞好像是完全不知道陆墨喜欢你吧，你说你们是假扮情侣是吧？” “那是以前。”乔田像被人按住了痛点，脸色大变，“现在我们想做真情侣。” “还‘我们’别他妈恶心我了，用不着我来提醒你，你踹了他，又为别的男人小产过的事实吧。” “还有，”林寒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乔田，心情大好，“陆墨跟你都说过我俩差不多这种屁话，陆墨呢我可以不跟他计较，毕竟眼神不好，可是你，别恶心我了。我林寒可做不来你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又或者你以前跟我很像，现在变了。” “你要是变了的话......陆墨又凭什么会继续喜欢你呢？你也说了，他照顾你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没有你他当然会喜欢我。”乔田突然拔高了声音，下意识地强调，“只要你跟他断干净了，他肯定会回头的。” “你别逗了。”林寒笑出声，“你不知道他死心眼么，他都能喜欢了你十几年，又凭什么在喜欢上我之后再回过头，对这么面目全非的你感兴趣。”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离开陆墨？” “你不会么？”乔田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他不顾你的感受，为了我，伤害了你最好的朋友，你还能跟他在一起？” “是不会。可是我也不能让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好呀。”林寒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 开头是一段细细簌簌的声音，乔田越往后听脸色越难看，她们这一段对话几乎全部录了进去。 “你还说我的手段下三滥，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不不，”林寒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机，“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跟你比，我还是很正义的。” “你想干什么？” “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为乔田的事来的，谁知道你会跟我交心呢你说说。”林寒抿了口咖啡，视线固定在咖啡杯上，“把你陷害闻欣的整件事交代清楚，从墨路辞职，陆墨给你安排的职位给闻欣。” “就这样？” “就这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乔田根本没料到林寒还有这一手，现在看向林寒的目光仿佛想亲手剐了她。 “噢，那你不配合好了。”林寒耸耸肩，忽地又笑出来，“你敢么？” 林寒不愿多说废话，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包起身：“按照我说的做，等事情结束，我会把录音给你，原版噢。” 林寒从咖啡厅出来，闭着眼回忆乔田那张气得扭曲的脸，心情大好。她跟乔田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只剩跟陆墨的事情了。 —— 林寒真的是天蝎座。 不定期更新的罪人在线卑微讨珍珠 -- zρо1⑧.cом 二十五 “辞职？”乔田把辞职信递到陆墨面前，后者没明白，皱着眉头问道，“理由呢？” “闻欣的事”乔田硬着头皮解释，脑子里浮现出林寒那张不痛不痒的脸，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才稳住心神，“闻欣的事是我没调查清楚，她是被人陷害了。” “说清楚。”陆墨想起林寒最后对他失望的眼神，懊恼的情绪几乎要把他吞噬，“什么叫你没有调查清楚。” “当初告发她抄袭的员工，其实是她借了我的名义让闻欣帮她改稿，不是写。闻欣修改了一些，递上去的时候被她反咬了一口” 陆墨话听到一半就没了耐心，伸手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怒吼道，“人呢！让她过来！” “她辞职了。”乔田被陆墨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到，整个人僵在原地，“前几天的事情，我也是知道她辞职了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所以才调查了一下。” “那现在怎么办？”陆墨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深邃。 “这事怪我不好，没弄清楚状况，让闻欣受了委屈。我觉得还是把她喊回来，把我现在的职位给她。” “你自己跟她说吧。”陆墨手撑着额头，话语间充满了无力感，林寒那天看着他的眼神几乎刻在了他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他一想到当时那副义正言辞的嘴脸，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要怎么面对林寒，他该怎么做。 “我会自己跟她沟通的。”乔田转过身走到门边，还未触及门把手就被陆墨喊住。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你有关系么？” “这重要么？”乔田没有回头，低着头苦笑，“你心里已经又判断了不是么？”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毕竟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没有。”乔田手搭上门把，掌心的汗几乎铺满整个把手，“我没必要骗你。” —— “都弄好了么？”闻欣放下手机看了看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客厅。 “弄好了。”林寒拉着行李箱，最后一次看了一遍房间，“走吧。” 林寒买好了后天去英国的机票，打算再读几年书。她退了房子，卖了车子，她在这所城市三年，最后带走的只剩一个行李箱。 林寒在乔田那儿过了最后一晚，两人背靠着背，还像在大学时候一样漫无目的的聊天。 “乔田辞职了。” “还行。”林寒勾了勾嘴角，“还算识趣。” “程旭昨天刚加了我微信，想请我吃饭，说是替陆墨赔罪。” “噢，那你要去么？” “不知道，长得还行，吃一顿应该不会太亏。” “切，是上个床不会太亏吧。” “” 两人有意无意都在避开关于某个人话题，不问也不说，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林寒伸手将闻欣拉到身边，头埋在她怀里喃喃自语道，“明天就都结束了，然后就会有新的生活，有新的人” 林寒在机场排队检票的时候乔田发来短信，三个字：录音呢？ 还算沉得住气，林寒心想，隔了一个晚上才要。 临登记的时候林寒将录音发给乔田，她存了两份，原版跟备份，分别发给了两个人，乔田跟陆墨。然后关了手机，拔了电话卡扔到了手边的垃圾箱里。 一切都结束了，她跟陆墨，跟乔田，跟这座城市都彻底画上了句号。 闻欣从机场回来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直等在那儿的陆墨，她本来想当没看见直接走过去，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到她，径直跑到她面前。 “林寒呢？” “林寒？”闻欣向陆墨投出不解的目光，“她不是在家么？” “别骗我了闻欣。”陆墨咬牙切齿地看着闻欣，语音里多了一丝颤抖，“她去哪儿了？” 他昨天晚上就在找她，打电话去明利，明利的人告诉他林寒已经辞职了。他跑到林寒的公寓，房东太太告诉他林寒房子也已经退了。 他们只不过三天没见，三天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求求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他眼眶变得血红，乞求地看着闻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我要什么？”闻欣红着眼眶瞪着陆墨，“我要林寒，我要那个面冷心热的林寒，要那个嘻嘻哈哈快快乐乐的林寒，要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的林寒！” “她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你要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就他妈因为你当初替她挡了一棍？” “她跟我说，从小到大没人想你这么对她好过，她觉得够了，只要你能爱她，爱多爱少有什么区别，能爱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你就是仗着她心软，仗着她从小到大没人掏心掏肺的爱过她。”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可能告诉你她去哪儿的。你早该尝到她不要你的滋味了，慢慢体会吧。” 陆墨僵在原地，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举起手机，还未点开就听见耳边闻欣的低笑。 “想知道林寒还有什么话想说么，听吧，听完你就知道，林寒想对你做什么了。” 闻欣从来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这么多次的情感变化，从惊怒，到懊恼，愤恨，到最后的委屈。 “她就这么这么恨我么？”陆墨语气里带着哭腔，几乎绝望。 他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录音，听到林寒对乔田说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 她知道他喜欢她，然后头都没回的离开他，最后发给他这份录音，让他承受所爱之人远离身边的痛苦之外还要让他悔恨，懊恼。 “恨你？你配么”闻欣看着他痛苦，眼睛里有酣畅淋漓的痛快，“你让她承受公司里风言风语，让她丢了工作，让乔田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你对她做的这些事，她爱你才不跟你计较，现在不爱，当然要把帐跟你算清。” “不爱了，她不爱我了。”陆墨身形晃了晃，眼神空洞，用发抖的声音喃喃自语，“她不爱我了。” 陆墨左手抓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巴，整个人蹲在原地狼狈不堪。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么？这就是你要跟我算的账，想让我承受的痛苦么？ 恭喜你 ，你成功了，林寒。 -- 二十六 刚来英国的那半年林寒是有点崩溃的，带着一口中国腔的英语，说八句有七句觉得丢人。走在大街上满眼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黄皮肤黑头发，故乡情促使着林寒默默走到他身后，想着哪怕是听听中国话也是好的，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思密达。 于是站在思密达身后的林寒终于彻底死心，不再感伤怀秋，老老实实练口语，听听力。那半年的生活林寒过得格外充实，她不用动不动再想起某个人，想起那段总想叹气的感情，开始慢慢习惯身边的一切。 东方美对于外国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况且是林寒这种标致的美人，走到哪都能吸引大片大片的目光，要联系方式的一个接着一个，今天拒绝两个，明天就能来三个，后来林寒认命，除了学校里必要的课程白天几乎都待在公寓里。 同宿舍的女生也是中国人，每天日子都过得风生水起，对于林寒这种窗帘盖得严严实实每天待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刷美剧打发时间的生活方式极为不解，动不动就想拉林寒出去吃饭。 “都是金发碧眼，个高身材好的外国人，好歹也挑几个看得上眼的聊聊天嘛。” 差得远了。林寒在心里默默想着那个人的眉眼，看习惯了他的皮相怎么可能还对这些感兴趣。 她还是喜欢喝酒，偶尔晚上会到附近的酒吧喝上两杯，不过总会刻意的保持清醒，她仅有的酒吧醉酒经历代价实在太大，何况又是在国外，实在是输不起。 那天林寒刚喝完两杯，回去的路上烟瘾犯了，慢慢抽着烟往前走。青白的烟雾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靠在路边的灯杆上低着头玩手机，昏黄的灯光将他周身都镀上了金边，鬼使神差的，林寒咽了咽口水。 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的左腿被默默的缩回来，她踱步慢慢往旁边靠拢，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尽量不那么老流氓。破天荒的，林寒第一次后悔刚才没多喝上几杯。 “Hi.”林寒走到男人旁边稳定声线准备打招呼。 男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林寒，随即又将头埋下来，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半晌开口道，“有事啊？” 多少天了，林寒终于听到了除了公寓那个女生之外第二个对她说中文的人，惊讶之外倍感亲切，连带着脸上虚假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你是中国人啊！” “嗯。”男人低头玩手机的动作没停，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一句。 林寒本来仗着几分酒意的搭讪勇气被男人的冷淡打得七零八落，她默默从男人身边离开往公寓的方向走，后来在拐角的地方，被几个流氓堵住。 ...... 酒吧、男人、流氓，林寒下意识以为回到了刚认识陆墨的那个晚上，开始庆幸那个男人的冷淡，不然发展下去，说不定又该重复当初的故事。 几个流氓堵住了她的路，混乱的打斗中林寒慌不择路闯了红灯，被车撞得昏迷之前隐约看到那个男人往她的方向跑过来，于是强撑着的最后一丝意识消失，林寒安心地进入昏迷状态。 林寒昏迷了一个晚上，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医院，她睁开眼，花了半分钟想起来躺在这里的前因后果。是了，她搭讪未遂然后出了车祸。 “你醒了啊！”同公寓的女生拿着手机推开病房门，看到林寒起身费力地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连忙跑过来扶住她，“好好躺着，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 “谁送我过来的？”昏迷了一个晚上，林寒的声音有点低哑。 “一个帅哥！长得帅身材好，我接到电话跑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病房，本来还在担心你，结果一看到他我都忘了过来是干什么的了，也太帅了！” “我知道，我知道。”林寒发自肺腑地认同她的观点，那个男人完全统一了她俩的审美。 “他人呢？” “我不知道，估计有急事先走了吧，不过他留了联系方式。” 林寒看着纸条上的一串数字，身上细细密密的疼痛带来的不耐一扫而空。 终于来了，她期待已久的异国他乡的艳遇。 —— 以后至少隔日更~ -- 二十八 “你，你在说一遍。”林寒端咖啡的手止不住抖动，好好一杯咖啡撒了一大半到了桌上。 “我说，我......” “算了算了，我听清楚了。”她摆摆手打断对面的人，听不下去了。 林寒出车祸之后在医院躺了三天，福大命大没出什么大问题，浑身上下也就有点小擦伤，不过也算是经历过了一次生死，秉承着及时行乐的原则，她一出院就拿着联系方式勾搭男人，好说歹说将对方约到了咖啡馆。 对面坐着的这位男士，名叫林勤，身高182厘米，体重68公斤，性别男，爱好...... 爱好男...... 电话里林寒情深意重，恨不得以身相许报答林勤的救命之恩，林勤大概也是被吓了一跳，几番考虑决定跟林寒见一面说清楚。 “林小姐，真的不是我不让你报恩，实在是力不从心。”林勤脸憋得通红，考虑了一上午憋出来这几个字。 “我懂，我懂......”林寒眼神失焦，花了一番力气消化掉了这个消息。 林寒对林勤确实有几分歪心思，不过也是见色起义，这会儿也没什么求而不得的失落感。她不过是日子无聊，而且那天，她虽然不想承认，但那车撞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还是陆墨，不知道自己如果现在死了，陆墨是个什么心情。 她躲不掉，已经三年了，陆墨种在她心里的根还是没能拔掉。所以她看到林勤才会这么起劲，失恋了又忘不掉前男友，谈场恋爱说不定就能放下了。 “我早就该想到了。”林寒扯着面纸想起那天搭讪的场景，悲愤道，“你要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对我是那种态度！” “......” 有一讲一，林勤的性取向也算是变相安慰了林寒自己的市场还算可以。 “你也别太在意了。”林寒消化掉情绪开始安慰林勤，“我电话里说以身相许是开玩笑的，真就是想请你咖啡，谢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去了医院。” 话说开了也就放开了，林寒跟林勤说说笑笑也算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后来林寒晚上喝酒没人陪，林勤一有空就跟着她去喝几杯，一来二往，林勤算是闻欣之后林寒交的第二个朋友了。 “你在看什么？” 那天林寒约林勤吃饭，林勤到了地点看见林寒低着头在研究地图。 “环球旅游，我在研究路径。” “要走了？” “嗯，书念的差不多了，想回国。” “回国？”林勤跟林寒聊过几次，虽然被林寒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但林勤还是听得出，国内有她不想面对的人。 “该回国赚钱了。”林寒关了手机，拿起身边的水杯抿了一口，“前两天查了一下银行卡才知道我这三年都没花什么钱，我担心就这么回国赚钱该没动力了，所以干脆趁回国之前全花光。” “什么时候回国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 “一起回去吧，”林勤看着林寒笑笑，“我也想回国了，这些假洋鬼子没一个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这倒是。”林寒认同的点点头头，“不过光长在审美点上也没用，你倒是长在我审美点上了，结果......” “打住。”林勤伸手打断林寒深聊下去的可能性。 ...... 林寒对于在日本遇见程旭倒是有点意外，不是说讨厌他，只不过遇见程旭就等于遇见陆墨，她知道回国这事瞒不住也没想瞒，不过对于陆墨那个未知数，她只是觉得能躲多久算多久吧。 要不是说人心难测，她想到了程旭会告诉陆墨遇见她的事，却没想到程旭会通知陆墨直接在机场堵她。 林寒在机场跟陆墨四目相对的时候愣了半天，后来回过神，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还是低估了程旭混蛋的程度啊。” -- zρо1⑧.cом 二十九 陆墨在机场找到的林寒，在程旭遇到她的第二天，林寒在柜台办理托运，转身看见红着眼眶呆在原地的陆墨。 有多少天没见了，陆墨不敢去想，程旭电话通知他的之后几乎是飞奔到日本，满怀希望地寻到她住的那间旅店却被告知她一早就退了房，失魂落魄地去找程旭遇到她的地方，雪地的风吹得他眼眶通红。她变了好多，这么怕冷的一个人，现在都能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滑雪。 如果不是程旭电话打过来，他大概会成为漫无边际的雪地里唯一一个活雪人，电话里程旭在知道他待在雪地发呆时气得破口大骂，末了提醒他去机场碰碰运气，他这才抬了抬埋在臂膀里的脑袋。 看到林寒身影的那一刻大概是陆墨这四年间唯一一次真正感受到心脏的跳通，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向前，他自己却不敢，没有理由也没有勇气去跟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林寒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明白过来应该是程旭通知的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尴尬的情绪，想着反正过几天回国总要碰到便走向前打招呼，“好久不见，陆墨。” “好久”陆墨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地不像话，咽了咽口水道，“好久不见。” “嗯过来旅游么？” “你也来旅游么？”陆墨没放过林寒一闪而过的尴尬表情，如果没猜错，陆墨视线下移，果真看到她指甲抠进了手心，他其实想说实话，想说是特地来找她的，可是想到她猜到了自己来日本的理由还要可以寒暄，便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陆墨没有过多的沮丧，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就是好的。 “嗯，来滑雪。” “那” “林寒!”陆墨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林寒突然的笑脸打断。 “东西都弄好了？”林寒腰间出现一双手，陆墨视线上移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男性脸庞，还未说出口的话被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打断，陆墨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弄好了。”林寒朝着身旁的男人眯着眼笑，拉开搁在腰肢上的手，“介绍一下，陆墨，我的之前在国内朋友。” 不等林寒介绍完男人便率先伸出手，“你好，Im Davis. 中文名叫林勤，林寒给我取的。” “你好。”陆墨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抖动的手，手心沾满了汗，林勤握上去被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阿？”陆墨似是僵住一般，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嗯？”林寒还在奇怪陆墨的反应，等到他问出这句话便猜到他是误会了。不过当下碰到他情绪实在不怎么平静，脑子也是一团乱麻，就没了要解释的念头。 “两年前认识的。”林勤替林寒回答道，“你不知道，林寒那段时间……” “那个，我们还要赶飞机。”林寒拉住林勤的臂膀，“先走了。” “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么？”陆墨下意识握住林寒的手，“可以留电话号码么？” 男人恳求的表情实在辛酸，连一旁的林勤都看不下去。 “189574632。”林寒留了国内的号码，大概是被陆墨的表情触动，她叹了口气道，“我过几天回国，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说罢将手从陆墨掌中抽出，“再见。” 林寒是挽着林勤的手臂走的，不是刻意为之，举止之间的亲昵连陆墨这样的旁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旁人，他有一天竟然会用旁人来形容自己在林寒生命中的地位。 陆墨站在原地，内心又悲又痛，脑子里又记着林寒刚才说几天之后回国，末了又多出几分欣喜，连续几天的熬夜工作又加上刚才再雪地吹了那么久的风，回到酒店就发了高烧。 -- 三十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英文名叫Davis，还我给你取的中文名，我是你母亲？” “母亲你别闹。”林勤戴着眼罩头靠在座位上休息，垂着眼从细缝里看盯着窗外发呆的林寒，“那人看你的眼神估计是想当我父亲呢，我不得考验考验他。” 林寒听得出他言辞里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不过她实在没心情再回忆一遍那段经历，如果全部交代，她很难保证旁边这位公子回国后会安分守己。 “你母亲暂时没有寻找你父亲的打算。”她抬手将林勤的眼罩下拉遮住缝隙，“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睡吧。” 林勤没有过多纠缠，他从英国飞到日本跟林寒碰头，生物钟还没倒过来又一起回国，当下最重要的是补眠。 林寒下了飞机便看到了早就在机场等着的闻欣，林勤睡眼朦胧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还没走到闻欣面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行李箱挡在了两人面前。 林勤打着哈欠，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这只手确实按在了他的行李箱上，他视线上移，看见程旭那张明显带着敌意的脸。 “哟！”林勤下意识笑出声，还是祖国母亲的怀抱温暖，一天之内给他送来了两位美男子。 “你......”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身后的人一把甩到旁边。 “你来这干嘛？” “等人。”程旭盯着林寒，下巴指了指她身后的人，“他是谁啊？” “你不认识。”林寒推着行李箱往前，程旭手下用力，硬是把她挡在原地。 “他发高烧了，我让他在日本休息两天再回来他都不肯，非要今天回，你能不能在这里等等他。” 林寒一脸诧异的看着程旭，“又不是我让他发烧的，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 “再说了。”林寒厌烦地皱着眉头，“不是你告诉他我在日本的么，他不跑过去也不用发烧了。” “你烦不烦。”闻欣上前打掉程旭的手，“他发烧关林寒什么事。” “林寒跟她已经没关系了，你没看见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么。” 站在一旁看戏的林勤被突然点名，闻言上前几步挽住林寒的肩膀，右手推着行李箱，“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 “你跟他？”三个人上了车，林寒坐在副驾驶看着抿着唇一脸不高兴的闻欣，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闻欣目光扫到后视镜专心致志的倒车，“房子我给你找好了，今天就直接去吧，两室两厅，你跟后面这位男士合租。” “合租啊，”坐在后排玩手机的林勤闻言抬头看着林寒，“你确定她不会影响我的市场么？” “她影不影响你我不知道，你一定得影响她。” “啧!”林寒瞟了闻欣一眼，“我也是要找男人的好么，空窗几年了。” “呵，”闻欣冷笑了一声，“就你找男人那眼光......你还是消停点吧。” 林寒：“......” s城是典型的南方城市，湿冷顺着风密密麻麻的透进皮肤里，林勤受不住寒，一进公寓就喊着要喝酒。 三个人开了一排啤酒，闻欣仰头喝了一半呛红了眼眶。 “恭喜我们姐妹团再添一员大将！从明天开始，”闻欣捏着酒瓶子食指指向林勤，“我就是你爸爸，你要时刻保护爸爸妈妈的安全！” “行，爸爸您喝慢点。”林勤扶住闻欣让她躺在沙发上，“这才多少啊就喝趴了，就这样还想当我爸爸呢。” “她心情不好吧。”林寒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来人往，灯红酒绿，她回来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只有银行卡上的数字能带给她安全感。过去几年的拼搏让她过了四年安逸的生活。 而s城的拼搏对她而言，又是另一种安逸的生活。 林勤扯着林寒喝交杯酒，衣服一件一件脱得剩了件背心，还要再脱的时候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 程旭站在门外，看着衣不蔽体的林勤脸阴沉得吓人。 “我来接闻欣回去。” “噢，”林寒手还挂在林勤脖子上，朝身后指了指，“喝多了沙发上躺着呢。” 闻欣喝了三瓶啤酒意识已经被酒精挥发的差不多，躺在沙发上说胡话。 程旭不愿多留，正准备弯腰抱闻欣被林寒拦住。 “我们谈谈？” “好。” 林寒把林勤轰到厕所，深呼吸几次整理思绪。 “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跟陆墨的事。” “我是无所谓，但是闻欣对他的抵触情绪很深，你如果想跟闻欣好好的，就请你别再管这件事了。况且当初的事，我不想见他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我刚回国，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真的不想浪费时间。” “作为闻欣的男朋友，我欢迎你的到来，但是如果你是作为陆墨的朋友，那么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蛇打七寸，林寒一开始就抓住了程旭的命脉，他低头望了望睡得吧唧嘴的闻欣，薄唇动了几次，最后松口，“我知道了，你的地址我不会告诉他。” “谢谢。” -- 三十一 发着高烧的陆墨一下飞机就被程旭带回了公寓，他烧的意识溃散，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林寒回来了，他要去找林寒。 陆墨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程旭勉强喂了退烧药，又拉到医院输了液躺了一晚上，天亮之后虽然精神不算太好，但好歹也退了烧。 陆墨从医院离开，打算回家简单梳洗一下就去找林寒，车开到一半陆墨拨通了程旭的电话。 “喂。”陆墨带上耳机，烧了一天声音哑得不像话。 “你他妈能不能看看时间。”程旭睡得迷迷糊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确认时间，“这他妈才7点。” “林寒在哪儿？” “我不知道。”程旭皱着眉头看了眼睡在旁边的人，“我昨天没去她家，直接到酒吧找的闻欣。” “放你妈的屁！”陆墨哑着嗓子低吼，“你昨天晚上骗老子去医院怎么说的，你说你保证把林寒的地址弄到手，就算你不知道，你女人不知道么！” “你......你先回去喝点水收拾一下吧。”程旭听着陆墨的声音头大，“就算你要见林寒也得养足了精神再去见吧，我一会儿去你那，我们见面聊......” “聊个屁！”躺在一旁的闻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抢过程旭的手机直接骂，“我警告你陆墨，林寒不想见你，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离她远点！四年前因为你林寒到处被人骂小三，四年后你又想让人骂她劈腿？！” 闻欣气冲冲的挂了电话，瞪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程旭，将心比心她还不至于迁怒程旭，但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只是不迁怒，如果这逼再帮着那人祸害她朋友，她大概就要翻脸了。 陆墨被闻欣骂得清醒了几分，林寒现在身边有人，盲目的接近只会引起她的反感，还好她回来了，还好在一个城市，想见她总归是有办法的。 —— 林寒回来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两个公司的面试通知，之前工作的时候积累的人脉还在，在英国的那几年还陆陆续续接了些顾问的工作，再加上留学镀金，几天下来工作的事情就处理的差不多。 刚上手的工作总归有许多需要交接的地方，林寒回来没几天就开始忙，还没来得及尽地主之谊就把林勤扔在了公寓。 于是，三无人员林勤挑了一个休息日，七拐八拐找到了林寒常去的一个酒吧。 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林勤要好好感受一下她的温暖。 “一杯威士忌。”林勤坐在吧台，伸手将酒单递给服务员。 林勤穿着一身休闲套装，深色的休闲套装将瘦削的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他右脚搭在座凳的架脚处，左腿随着音乐随意的晃着，轻轻松松就吸引了大片的目光。 “小哥哥一个人喝酒啊。” 穿着吊带的女生挨着他身旁坐下，肩膀似有似无得靠近他的臂膀，林勤侧着脸瞄了一眼，随即笑笑，右手拿着酒杯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动了一点，“等女朋友。” ...... 一杯喝完，旁边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位男士，伸手压下林勤的酒单，对着服务员喊道，“两杯威士忌。” 陆墨侧身看着林勤，“我请。” “却之不恭。”林勤微笑着回应，脑袋里仔细回忆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旁边这位。 —— 陆墨坐到旁边搭了话才觉出自己幼稚，本来是来这个酒吧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林寒，结果意料之外遇见了林勤——那个一见面就搂着林寒腰的男人。 “你来这儿林寒知道么？” “谁？” “林寒。” “她为什么要知道？” “你来酒吧，旁边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你不告诉林寒？！” “我来不来酒吧跟林寒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告诉林寒？” 林勤觉得旁边这个男人莫名其妙，长脸不长脑，他没了想搭讪的欲望，放下酒杯准备离开，“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不许走！”陆墨扒住他的肩膀，眼睛里全是怒火，“你把林寒当什么，她才回来，在新公司还没站得住脚，你不帮她就算了，还他妈来酒吧玩女人！” “你神经病啊！”陆墨越说越过火，林勤气不过，转过身举起拳头就想往他脸上砸，胳膊在半空中被人拉住。 “他喝多了。”林寒站在林勤身旁，伸手拦住林勤，淡着一张脸朝酒保打招呼，“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跟我走。”林寒转过身背对陆墨，拉着林勤的手准备离开。 “林寒！”陆墨伸手拉住她，情绪慌乱连带着嗓音开始颤抖，“我们谈谈好么？” 林寒没回头，抬眼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出来说。” —— “最近，工作......还顺利么” 林寒抬手拨开衣袖看了眼时间，微微皱眉，“想说什么快点，我没功夫跟你叙旧。” “他...他对你好不好？”陆墨本来想让她多留意林勤，这男人对她一看就不是真心的，可是对比他几年前做的混账事，他才是最不真心的一个。 “我们很好。”林寒对他简直无语，大半夜拉她在这里吹冷风，就为了说这两句不痛不痒的废话。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不打扰，希望我们都可以保持这个状态，天气太冷了，我先回去了。” 林寒小跑着走到林勤身边，这人大概是喝多了，脑筋没转过弯愣是站在冷风里等她。 下午为了耍酷林勤直接穿着薄绒套装出的门，现在冷得已经没了知觉。 林寒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把套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不会先回车上啊，脑子呢。” 林勤将羽绒服拉拉紧，嘿嘿地笑，“这不是有你么。” “别恶心我了，赶紧走吧。” ...... 陆墨站在身后，冷风刺得他眼眶发红，他看着林寒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拥着其他人慢慢融进黑夜，突然伸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就地处决不过如此。 -- 三十二 “今天晚上有饭局。”林寒中午午休的时候给林勤发信息，“晚上你自己吃吧。” “饭局？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林寒回复得迅速，“我应付得过来。” 林寒这次去是跟着顶头上司一起，去得不早不晚，本来没什么存在感，不过上司应该是有意带着她，几次都喊她过去敬酒，林寒一连灌了三杯，耳后到脖子开始慢慢泛红。 “到旁边去吃点菜。”上司帮她挡了一杯，低声嘱咐道。 林寒坐到一旁盛了碗汤，还没喝几口，面前又出现了杯酒。 “我这杯酒可是第一杯，小林赏个脸喝一杯？” 林寒看了眼面前的红酒杯，杯身的玻璃衬出自己的轮廓，她缓了几秒起身，没等她碰到酒杯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拿走。 “她胃不好，这杯我替她喝。” 林寒侧过脸看了眼突然出现的陆墨，还想伸手接过酒杯，“不用......” 陆墨侧过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举起酒杯碰了碰，“我先干了。” “哎呦，陆总今天怎么会来这儿啊，怎么您跟小林，认识？” 陆墨喝完一杯，转身看了眼身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林寒，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我们......是朋友。” “陆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您放心，小林以后我好好照料。” “麻烦了。”陆墨又倒了一杯，跟说话的人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陆总好酒量，来来来，再来一杯......” 商业酒桌上最喜欢看见的就是挡酒的戏码，存着心思灌酒的人遇见挡酒的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追着不放，陆墨今天明显是护着林寒，酒桌上的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陆墨对旁边的人有意思，乐得陪着演个英雄救美的戏码，一杯接着一杯连续不断的灌着陆墨。 “别喝了。”林寒皱着眉头看着面色通红的陆墨，低声提醒道，“让程旭给你打个电话。” “刚才联系过了，没接。”陆墨一杯白酒下肚，辣得直皱眉头，拿起林寒手边的果汁压了压嘴巴里苦涩的味道。 林寒咬着牙无声骂了句脏话，点开手机联系林勤。 林勤的电话回得很快，林寒接过讲了几句捂着电话筒侧身跟领导低声商量，“领导，手下一个案子出了点问题......” “行，你带陆总先走吧。”上司一晚上都在看陆墨被灌红加白，看得心惊肉跳，巴不得他们早点走，“你先走吧，我帮你挡着。” “你还好么？”林寒扶着陆墨，左手搭在他腰上，右手扯过陆墨的臂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胃有点难受。”陆墨脸色通红，呼吸之间全是酒气，他意识剩了三分，怕熏着林寒想扯开点两人的距离，可是又念着林寒怀里软，远了三分又近了五分，整个人恨不得贴在林寒身上。 “你撑着点，我帮你喊代驾。” “林寒，林寒......”陆墨头靠在林寒的肩上，无意识地一遍遍喊着林寒的名字，酒店外的风一遍遍吹过来，吹得他意识稍微清明，眯着眼睛对身边的人笑。 “你冷不冷，我帮你挡着点。”他侧过身挡住风口，抱着林寒的臂膀又紧了几分，“你靠我近点，我暖和。” “我不冷。”林寒皱着眉头抬手将他的头推得远离了自己几分，“你好好站着，抱着旁边的柱子。” “噢。”陆墨红着一张脸想着帮林寒挡住风口站得笔直，没几分钟又打回原形想往她身上靠。 “代驾来了。”林寒忙不迭地走开，将陆墨交给代驾，把送他到副驾驶上。 她报了地址准备走开，车门还没关上被陆墨一把推开握住她的手腕。 “明天我可以请你吃饭么？”陆墨坐在副驾驶上伸手握住林寒的手腕，“我想请你吃顿饭。” 回来这么长时间，他不敢给她打电话，发的短信也石沉大海，他想见她想得发疯，今天是他运气好，正好遇见她的饭局。 可是好运气就这么多，他怕今天用完了就没有了。 “我很忙......” “没关系，”陆墨不等她开口拒绝，“我可以去你公司楼下的员工餐厅，你午休吃饭的时候见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你见我干嘛呢陆墨。”林寒无奈，“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就当是普通朋友见个面，我想见你，想跟你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好。” 说什么都好，只要你能坐在我面前，能给我一点回应。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没有回应的电话，悔恨和思念折磨着他，耗尽了所有悲喜。 “明天晚上吧。”林寒禁不住他哀求的眼光，拒绝的话几次到了嘴边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没办法拒绝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这次回国是存了想见他一面的心思，她知道她还没有忘掉他，出车祸的那天脑子里想的全是他。 可能是见的世面不够多吧，她恨自己总局限于情情爱爱，拿不起又放不下，于是她去旅游，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人，世界那么大，总会有可以忘了他的地方。 再忘不掉就算了，时间还长，足够她把念念不忘变成习惯熬进骨血里，变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克制成了习惯，再见到回忆里的人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 三十三 陆墨第二天早早就到林寒公司楼下等，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半倚在车门前抽烟，青白的烟雾在凉风中被吹散，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暗。 林寒走近才发觉他在盯着路边的建筑物发呆，脚边的堆积着混乱的烟头。 “来了啊。”尼古丁熏得他声音嘶哑，眯着眼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偏头吐出一个烟圈。 “上车吧。”陆墨站直身替林寒打开车门，扯过左边的安全带仔细替她系上。 “去哪儿？”林寒视线固定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一家私房菜，汤煲得不错的。” “......”她在国外四年，不怎么吃得惯西餐，动不动就会给自己煲汤，已经快喝吐了。 “我记得你喜欢喝汤的。” 林寒不置可否，只是偏着头看窗外连成一片的霓虹灯。 “工作......还顺利么？最近都要加班么？” “还好，刚上手总会有点忙。” 林寒看得出陆墨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可是彼此之间客套的寒暄更令人窒息。 “你换风格了？”她打开音响，播放出一首轻音乐。 “嗯，”陆墨嘴角随意勾起一个弧度，“你以前总说我那些音乐吵。” “你那些音乐总能盖过你的声音。”她巴不得现在听那些音乐。 “是么？”陆墨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握紧，声音断断续续，“我都......我都没注意。” “嗯。”林寒随口应了一句，闭上眼假寐。 —— “到了么？”林寒感觉车身顿了一下，睁开眼看了看窗外。 “要睡会儿么？” “不用。”林寒低头迅速解下安全带，“我要早点回去。” “这里的鸡汤很好喝。” 林寒合上菜单，点了份鲫鱼汤。 “你不是爱喝鸡汤么，以前总是......” “陆墨，”林寒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不要总跟我聊以前了，我的以前是在遇见你之前，那才是我该有的样子。” “那我们不聊以前，现在和以后，我可以重新再认识你。” “我不可以，陆墨。”林寒舀了一勺鱼汤，慢悠悠的品着味道，“我不喝鸡汤是因为有一次在公园喂鸟的时候不小心被啄了一口，我对它们那么好，买了面包每个星期去公园喂它，它还会伤害我，我当然知道它们不是故意的，但是之后我看所有的尖嘴动物都会不舒服，都觉得烦。” “故不故意不是重点，但是伤害我是事实。” 陆墨垂着眼听勺子和碗碰撞的清脆声，自虐般地屏住呼吸耗尽胸腔内所有的氧气。 “四年前，如果是我对你做了这些事，你会原谅我么？” “我......”他急于辩解，却在撞上林寒视线的那一刻突然没了声音。那些实实在在给到林寒的伤害，他不该也没有勇气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 “说原谅有些过分了，我没有恨过你，只是一段感情失望多了就不再有期待了，没有期待日子又怎么能过下去呢？” “我这些年偶尔在梦里也会遇见你，大概是潜意识里自己也在委屈着吧，所以梦里的自己总在当初遇见你的那天就离开，又或者是你从签约现场跑掉的那天，或者是你骂我犯贱的那个晚上。” “梦里的我用尽各种办法试图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我没有怪你，只是偶尔也会怨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才离开。” “你懂我是什么意思么？” “我懂了。”陆墨闭上眼，声音嘶哑。 哪怕时间倒退一万次，哪怕我能改变所有不应该出现的人和事，唯一改不掉的是你要离开我的事实。我想在这一秒重新遇见你，可是上一秒你就想要躲开我了。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不会再做那些让你不舒服的事情。” “谢谢。”林寒起身告别，“我先走了。” “我送你。”陆墨压下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拿起钥匙起身。 “不用了，林勤已经在门外了。” 林寒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传来椅子碰撞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人抱圈在怀里。 “不要走。”陆墨的唇贴在林寒的耳边，一遍遍吻她的轮廓。 已经承受了一遍她离开自己的痛苦，他做不到再放她走。 “你干什么？！”林寒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慌乱中被他扣住了下巴堵住了唇。 陆墨仔细地研磨她的唇型，霸道地扫荡她的口腔，一遍遍含住她的舌吮吸。 熟悉的气息不容分说地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林寒腰都软了，双手拼命去扯腰间的臂膀。 身后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林寒挣扎着去摸门把，拳头用力砸门。 门开了一条缝，又被陆墨用力挡回去。 “你疯了陆墨！”林寒下狠心咬上陆墨的嘴唇，推开他将手边的花瓶砸到他的脚边。 “卧槽！”林勤趁乱打开门，看见林寒拼命抹着自己的嘴唇。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林勤撸起袖子，拳头要往陆墨脸上砸。 “走吧。”林寒扯住林勤将他往后拽。 “不要！”陆墨手攀住林寒的肩膀，想将她扯回自己怀里。 “你他妈有完没完啊！”林勤侧身将陆墨的手甩开，脚下一崴没站稳，他右手带着林寒，本来就没力气的林寒被拽得直接往地上砸。 “小心！”陆墨扶住林寒，右膝跪在一旁的空地上。 林寒还没松口气就听见陆墨闷哼了一声，她目光向下，陆墨整个手掌都扎在玻璃碎片里。 -- zρо1⑧.cом 三十四 “送医院！”林勤迅速蹲下去将陆墨的手掌拿开，陆墨侧过身挡住林寒的目光，迅速将几块大的玻璃拔出来。 “没关系的，我没事。” “走吧。”林勤转过身拉林寒的手，“我去开车。” “你你送他去吧。”林寒推开林勤的手，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我先回去了。” 她精神实在不好，刚才那个吻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刻意不去看地上那些稀稀拉拉的血迹，怕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上的弦突然就松了。 “你不去？”林勤侧过头询问林寒，“我……送他去？” “早去早回。”林寒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走吧。”陆墨苦笑了一声，拿起餐桌上的面纸自虐似的用力按在伤口上，面纸粘在上面显得越发恐怖。 “她最近太累了。”林勤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惨淡的陆墨，忍不住宽慰到，“总要加班。” “啊？”陆墨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林勤是在替林寒解释。 “没关系的，我没生她的气，是我不好，惹她难过生气。” “林寒她看着脾气不好，其实特别容易哄，你长得这么帅，回头多说几句软话她肯定就不生气了，你不知道，她当初跟我搭讪……” “她跟你……搭讪么？”陆墨垂着眼安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这四年她是怎么过的，现在有人能告诉他，哪怕这个人是她男朋友他都甘之如饴。 “对啊，一开始我没理她，结果你猜怎么着，大晚上让流氓给堵了，跑出去的时候迎面来了辆车直接就给撞上去了哈哈……” 陆墨的世界突然变得很静，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她……她出车祸？” “对，在医院躺了……” “她当时身边有什么人么？” “没有吧，就一个室友，应该也不怎么熟，我送她去医院之后打电话通知的。” 车厢内突然变得很静，林勤从后视镜看到陆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脸色比刚才还要差，一时拿不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谢谢。”过了几分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人舔了舔嘴唇晦涩地开口，“谢谢你送她去医院，谢谢。” “不不客气。”虽然不知道陆墨是以什么立场来跟他道谢，但林勤还是下意识回了一句。 “我对她很不好。” “啊？”林勤没弄懂陆墨开口说这句话的意思,说话的人也没有解释的欲望，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大概是今晚的意外太多，一次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冲击让他招架不住，他的意识已经到了溃散的边缘，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他需要用这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当初第一次看见她，她在一个酒店的洗手间抽烟，见她的第一面我其实就心动了，可是我有点说服不了我自己，潜意识里，我还在喜欢一个叫乔田的女生，所以没办法接受只看了一眼就心动的她，所以我安慰自己，是因为她像乔田我才会喜欢上她，才有名正言顺接近她的理由。” “可是后来，乔田回来了，我很慌，她回来的那天我从林寒忙了很长时间的一个签约现场跑掉，她可以跟我发火的，她应该跟我发火，她发了火我就会害怕，就会跟乔田保持很远的距离，可是她没有，她的伤心难过都藏在心里。” 陆墨顿了顿，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我不知道她难过，不对，我知道她难过，我只是装作不知道，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后来乔田出事，林寒去医院找我” 陆墨说不下去了，潜意识里，他最害怕的就是在医院的那个夜晚，如果说其他事情都是他在不自知的伤害了林寒，可是这件事，他没办法替自己辩解。 医院早就到了，可是陆墨没有下车，林勤也没有催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从后视镜里面看他，仔细地听他跟林寒的那些过往。 “那个晚上，她去医院找我，我刚打完架，狼狈不堪的样子大概让她吓了一跳，她接受不了我因为其他女人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她跟我发火，我们吵架了，我骂她，骂她犯贱，说她不也是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你他妈！”林勤听不下去了，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陆墨那边的车门，拎住他的衣领，拳头理他只有几尺远。 陆墨的眼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的，他不躲不让，目光涣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个晚上，她跟我分手了，可是我不相信，她对我那么好，我让她丢了那么大的一个合同她都没跟我发火，所以她只是生气了，她一定不是想跟我分手。” “那几天她不想见我，我去她公司楼下等她她也不想跟我说话。后来乔田出院了我给她安排了工作，我不知道乔田怎么了，她利用工作机会陷害了闻欣，可是我不知道，我一昧的相信乔田，没有顾及林寒的感受，伤害了她最好的朋友” “林寒走了，一个字没留给我就这么走了”陆墨惨笑了一声，冷风吹过来蓄满眼眶的眼泪摇摇欲坠，“你说我是不是罪有应得，我是不是活该。” “你确实活该。”林勤瞟了一眼陆墨的右手，本该凝固住的伤口被他硬生生扯开，鲜血顺着手腕“吧嗒吧嗒”掉在车位上。 “我不值得同情。”他头抵在前座上，呼吸有些厚重。 “可是我爱她，根本不可能放手，所以你要听好了。” 陆墨抬头看着林勤，“好好对林寒，别让我有机会接近她，不然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抢走她。” -- 三十五 “你回来了？”林寒在书房整理文件，听见林勤开门的声音，“陆墨怎么样了？” “能有什么事儿啊，”林勤弯下腰换鞋，脑袋里压下车厢内那些吓人的画面，故作轻松道，“就是看着吓人，酒精消毒包扎了一下就没事了。” “噢。”林寒吃了个定心丸，打着哈欠，“那我回屋睡觉了。” “林寒，”林勤犹豫许久，开口有点迟疑，“你还喜欢陆墨么？” “嗯？”林寒有点奇怪，“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陆墨告诉了我，你跟他的事情。” “噢，所以呢？你心疼他了？” “怎么可能？！” “噢，”林寒勾起嘴角自嘲道，“这是心疼我了。” “我跟他不可能的。”林寒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勤，“早点睡。” “最好是不可能。”林勤望向林寒无意识握住的拳头，止不住地头疼，“你要摆明立场我才能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 林寒一大早运气就不好，刚出车库的车轮胎被路边的钉子扎破，换林勤的车这逼昨晚不知道干了什么油箱直接空了，打车打到一半遇到高峰期被堵在了路中央。 林寒坐在后座止不住地看手表，“师傅，这附近还有小道么？” 师傅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小姑娘，别说没有了，这就算有，我现在上哪给你拐弯啊。” “行，”林寒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钞，“就冲您喊我小姑娘的份上，零钱不用找了。” 林寒下了车，用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地铁，低头的几分钟里，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 “上车。”陆墨递给她一个粉红色头盔。 “你怎么在这？”林寒抬头看了眼陆墨，下意识瞟了一眼他搭在车头的右手，“手好了？” “没多大事。”陆墨将头盔往她眼前送了送，“快点，这里到你公司地铁还要再转公交，你确定你能准时到？” “啧，”林寒关了手机，眉头皱着明显地不耐烦，“你管我呢！” “不管不管......顺带送你一程行不行，求送！” “开吧开吧。”林寒认命似的带上头盔坐上后座，“开快点！” 陆墨将背包挂在胸前，打开拉链掏出了副手套递给林寒，“戴着，路上风大，冷。” 白绒绒的手套跟兔耳朵一样，光看着就觉得暖和，底部坠着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林寒手伸进去握了握，是两个暖手宝。 陆墨在公司楼下停了下来，摘下头盔露出乱蓬蓬的头发，“上去吧。” “手真没事？” 他右手搭在油门上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寒总觉得陆墨的左半边身子在刻意阻挡着自己的视线。 “你关心我？”陆墨有点惊喜。 “好歹是因为我受的伤。” “噢，”陆墨的声音低下去了一点，“没事，快迟到了你赶紧上班吧。” 陆墨扶着摩托，右腿撑着地，两只手搭在车头等林寒进了公司大门才敢拿开，右手缠着着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了，油门把手上沾着黏糊糊的血，他用手背随便擦了几下，随即拧开钥匙加大油门开了出去。 程旭一大早就到了陆墨的办公室，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没多久看着陆墨白着一张脸进来。 “哟！您还有命回来呐！” 陆墨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药箱，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 “换了有什么用啊，明天出去一趟又他妈会撕开。” “回头看见了怕吓着她。” 陆墨撕开纱布，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将伤口清理干净，慢悠悠地擦药水。 程旭看不上他那窝囊劲儿，“你出去一趟脑子被风吹傻了吧。还以为明天能蹲到她？” 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林寒的地址，这段时间天天早上开着摩托去她小区楼下等，就盼着哪天有个意外她时间来不及能送她上班。 本来以为他手受伤，昨天又在医院躺了一晚上能消停一阵，结果今天早上又准时开着摩托车出门了。 “明天蹲不到不还有后天么。”陆墨不耐烦地拧着眉，“你烦不烦，有事没事？” “你搞清楚，我是怕你死路上没人给你收拾才赶过来的，你就这么对我？” 陆墨没搭理他，用眼神发射逐客令。 “行，我走。”程旭认怂地举了举手，屋子里空调开得很足，陆墨进来有一段时间了，脸还是惨白的，连嘴唇都是白的。 “你他妈不会又发烧了吧。”程旭往前几步从药箱里翻出电子体温计，往陆墨脑袋上凑，“叮”的一声，程旭将体温计转过来看。 “三十八度七......”程旭皱着眉头鼓掌，“好数字。” “......” 晚上下班林寒收到闻欣的短信让她带着林勤过去吃饭，林勤油箱加满油去接林寒，刚上车就要昏睡过去。 “车我拖到4s店了，你今天早上怎么上班的？” 林寒打了个哈欠，“陆墨送的。” “他手好了？！” “不是没什么事么？”林勤的语气有点惊讶，林寒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咽下去，“你没骗我？” “我没事骗你干嘛？”林勤不自然地扬了扬眉毛，“我跟他又没仇。” “难说，”林寒侧着脸仔细打量林勤，“你其实是喜欢女生的吧？” 林勤悲愤，“......有你这么侮辱人的么！” “......” 两人到了闻欣家才知道今天吃的是饺子，闻欣鼻子下巴上全沾着面粉，程旭站在一边打下手，厨房一片狼藉。 “我们......”林寒仔细端详了一下，发出疑问，“今晚能吃上饭么？” “马上就好。”程旭拿湿纸巾擦了擦手，看了眼手机，“家里没醋了，你出去买一瓶吧。” 林勤左右打量了一下，右手食指指向自己，“我去？” “不然呢？” “我去吧。”林寒靠近门边，拿起桌上的钥匙，“再买点酒。” 小区旁边不远就是便利店，林寒拎着一大袋瓶瓶罐罐走到小区楼下。对面的停车位闪光灯闪了几下，林寒眯着眼看见陆墨白着一张脸下了车。 林寒：“......”如果不是闻欣对陆墨的厌恶实在明显，她都快怀疑陆墨是跟那对狗男女串通好了。 “你怎么来了？”陆墨走到林寒身边，伸出左手想接过她手上的袋子，被她侧身避开。 “程旭喊我过来吃饭。” “程旭没告诉你我在？” 陆墨咬了咬下嘴唇，想装傻说不知道，最后还是老实交代，“说了。” “我想吃饭，也想见你。” “我只想吃饭。”林寒转身进小区，拿后脑勺对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陆墨左手按了楼层，还没到五楼电梯的灯突然暗了，电梯间开始晃动然后急速下坠，不知道停在什么地方。 林寒手上的袋子没拿稳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陆墨伸出手将慌不择路的林寒锁在怀里，她趴在陆墨的怀里听见他加速的心跳慢慢趋向平稳，意识也随着他的心跳慢慢聚拢。 “没事，“陆墨开口安慰，”电梯故障而已，我在呢。“ -- 三十六 闭塞的电梯里林寒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她有点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挣开陆墨的怀抱，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按下电梯里的警铃。 陆墨仍旧坐在原地，靠着墙边仰着头看她，包着纱布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屈膝的右膝上，漆黑的眸子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或许的那双眼睛看得太过专注，林寒只是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不自在，她手伸进口袋摸出打火机和香烟。电梯里的空气过于稀薄，林寒放弃抽烟的举动，把烟叼在嘴里过了过瘾。 脚边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陆墨将购物袋拿开，空开身边的位置，仰着头看她的表情里多出了一丝期盼。 ....... 林寒脚上还是穿着在公司里的高跟鞋，小腿站得发酸，她没为难自己，乖乖地坐到了一旁，顺带脱下了高跟鞋揉了揉小腿。 “喝酒么？”陆墨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几瓶啤酒，两瓶啤酒酒口相对，轻轻磕了一下打开了酒盖，酒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你还真不客气。”林寒接过酒瓶，还心情颇好的跟陆墨碰了碰杯。 “林勤那天跟我说，你出过车祸？” “嗯。”林寒喝了口啤酒，声音低得辨不出情绪，“没多大事，没死成。” 陆墨猜得到她会这么说，她比谁都能够快速地接受和消化事情，发生再大的事情过去之后她都能轻飘飘的用一句话带过，她没有逞强，是真的不在意。 可是不在意不是不害怕，她一个人，车撞过来的时候要多害怕。陆墨每次想到这里都心疼得窒息，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后来......其实去英国找过你......” 林寒仰头喝酒的动作停住，转过头看着陆墨，“你去过英国？” “去过。”陆墨低头无奈地笑笑，“闻欣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说你在英国，我知道了之后就过去了，找了几个学校，问过好多人，可惜没有找到。” 陆墨没有说，其实他这四年每一年都会去英国，他走过的每一条街，遇过的每一个人，都承载过他的期盼。 也是林寒离开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所有的情绪都在林寒身上，她一走，自己的所有的悲喜也都跟着走了。这四年他活得像个木偶，每天都是被牵扯过日子，只有在英国的那段期间他才活得像个正常人，有期待、有难过、有伤心。 后来期盼越变越小，只要能跟她处在同一个北半球，脚踩同一片地，享受一样的日出日落就会让他觉得踏实。 “谢谢你。” “嗯？”他的声音太低，林寒没能听清。 “谢谢你。”陆墨头埋在臂膀里，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重复同一句话，“谢谢你愿意回来。”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突然有些凝重，林寒右手食指在瓶口上划着圈，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僵局。 “大家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20点32分......” “跟大家播报一下我现在在哪儿，”林寒举着手机四处照了照，“没错，现在我在一个闭塞电梯里，为什么在这里呢，因为闻欣租的这个破烂公寓电梯出故障了。” “你，在干什么？” 林寒瞄了一眼陆墨，随即将镜头反转对着他，“我身边的这位男士跟我一样被困在这个电梯里，来，跟镜头打个招呼。” 陆墨愣了一下神，随即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 林寒通过屏幕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人，他瘦了很多，印象里温润的眉眼变得更加明朗，轮廓也更加鲜明，因为微笑的缘故，眼尾微微挑着。 “下面是快问快答环节，麻烦镜头里的这位同学做好准备。” 陆墨：...... ——“姓名？” ——“陆墨。” ——“年龄？” ——“29岁。” ——“性格？” ——“活泼开朗。” ...... ——“爱好？” ...... 陆墨停了几秒，两人的视线隔着屏幕相撞，莫名其妙的，林寒感受到了那种能让人窒息的暧昧。 “不想说可以跳过，下一个问题......” “林寒。” “嗯？”林寒以为他在喊自己。 陆墨把问题和答案连在一起又重复回答了一遍，彻底地将林寒想装傻的路堵死，“爱好，林寒。” ......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双方都静静地看着镜头。 “下一个问题，”林寒听到脑袋里紧绷的那条理智的弦绷开的声音，她不去想合不合适，开始顺从自己的内心。 “你跟乔田，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 不定期更新的懒癌晚期，还有人在看么？？？ -- zρо1⑧.cом 三十七 出车祸的那个晚上，我想了你两次，第一次是在车撞过来的那瞬间，想你会不会因为我难过，第二次是在闭眼的那个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幸运，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现在出了事，早一点死，爱就能早一点停。——林寒 “你觉得，我还会跟她在一起？”陆墨低着头苦笑，“你在那个录音里不是把我算得准准的么，早就知道了我不喜欢乔田。” “录音？”林寒有点想不起来她给陆墨也发过录音。 她原来的计划只是把原版给乔田，大概是上飞机的前一刻改了主意，想替委屈了这么久的自己争取一下被人心疼的机会。哪怕不会被人心疼，能给这对狗男女使点绊子也是好的。 可是睚眦必报实在是有点不像她的风格，所以林寒扔了手机卡的下一秒就开始在催眠自己其实没有给陆墨发过录音，以至于到现在是真的没想起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那录音？”林寒有点面愧。 “我每一天都听的。”那里面有你的声音，我每一天都听，一个人的时候听，失眠的时候听，熬不下去的时候也听。 每一遍都会比之前更爱你一点，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越陷越深的思念里更痛苦一点，才能惩罚当初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电梯被撬开了一条缝，施工人员朝里面大喊，“有人在么？” 陆墨靠着电梯右边的墙面坐着，听到声响抬头刚要回应。林寒低低地喊了他一声，“陆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寒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嘴唇迅速贴了上去。 隔着门电梯内外似乎是两个世界，电梯外是嘈杂的施工声音，电梯里却像是被人按了消声键，静得林寒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陆墨的手几乎是一瞬间扶上了林寒的腰肢，带着鼓励的意味暗暗发着力将她锁进自己的怀里。 分不清是谁先越了雷池，柔软的舌碰上的一瞬间，林寒像是被人推醒，抵在陆墨胸膛上的手突然发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对不起。”林寒气息不稳地道着歉。 “没事。”她不自在的神情看得陆墨有点心疼，陆墨弯腰站起身将脚边的酒瓶收拾好放进购物袋。 电梯门被推开，施工人员拿着手电筒往里照，刺眼的光照得林寒浑身不自在，拨开人群迅速走了出去。 到了目的地，林寒忘了手里攥着的钥匙，使劲按着门铃。 “来了，来了。”程旭急匆匆地过来开门，正好看见林寒低着头，陆墨拎着购物袋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进来啊。”程旭打量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愣着干嘛？” “我不进去了。”陆墨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程旭，“公司还有个文件没处理，先回去了。” 林寒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内坐在餐桌旁，林勤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去了这么久？” “电梯坏了，在里面困了一会儿。” “噢就你跟陆墨困里面了？” 林寒端碗的手顿住，不耐烦地拧着眉，“吃你的饭，话这么多！” 林勤，“”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餐桌上林寒一个人神游天外，其余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在电梯里面的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彼时已经到了四月末，林寒的公司五一放了个小长假，4月30号晚上林寒就不见了踪影。 “她能去哪儿啊？”林勤大晚上在客厅发疯，头发被他抓成鸡窝的形状。 “我怎么知道！”闻欣打了她一晚上电话，耐心已经全部耗尽。 “肯定是陆墨！”林勤叉着腰在房间走来走去，“林寒这俩天跟他妈鬼附身似的，他俩那天晚上在电梯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去了哪儿的林寒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那天下午下班回家林寒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人，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叫了一声，“爸。” “哎！”林爸爸双手不自在地放在身前搓了搓，“下班了？” “嗯。”林寒打开门让林爸爸进门，“您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妹妹告诉我的。”她出国这四年，偶尔会跟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聊两句。 她放下包打开冰箱，“您要喝什么么？” “不喝，你别忙了。”林爸爸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放在林寒身上，“太久没见你了，想得慌，就想来看看你，没想要什么。” 林寒背着身忙东忙西的手突然停住，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不自在地眨了一下，眼眶不自觉红了几分。 “过去是我不好，你四年没回来，我们嘴上不说，其实都挺想你的。你的房间一直空着，你妹妹替你打扫得很好，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回去住两天。” 林寒避而不谈，拿起桌上的钥匙，“您还没吃饭吧？我带您出去吃。” “别忙了，”林爸爸叹了口气，“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就走了。” “您等会儿。”林寒咬了咬嘴唇，转身进卧室，“我收拾一下东西跟您一起回去。” 她是该换个环境好好想想自己的事了。 林寒将手机关机回老家呆了两天，傍晚出门去原来的中学晃了几圈，她站在楼下，听见学校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成群结队的学生从她身边经过，脸上和她一样挂着迷茫表情，脚步却又比她坚定了许多。 假期的最后一天，林寒起了个大早，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下楼倒垃圾，打到一半的哈欠被突然出现的人影硬生生扼住，她用力眨了眨眼，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从S市匆忙赶过来风尘仆仆的男人。 开了一晚上车的陆墨终于看到消失了三天的人，肢体抢先意识一步，一把将她圈在怀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寒刚开机不久的手机突然响起声音，闻欣的声音透过电话筒传来。 “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林勤被陆墨打进医院了！” —— 昨天兴冲冲的交了论文初稿，今天一大早就被打回来了，连题目都被改了(T_T) 有人想看学生党护肤贴么，废柴写手想改目标当护肤博主了 -- 三十八 “你好好的打他干嘛啊？”林寒边开车边跟陆墨抱怨，“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墨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半晌憋出来几个字，“他该打。” “啧！”林寒在红绿灯口停下，侧过头看着陆墨，有心想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吧。”林寒心想，“见面再解释也是一样的。” S市到林寒家的距离不算近，两人轮着开车也开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了医院闻欣已经怒气冲冲地等在那儿了。 “你他妈，这几天去哪儿了。”闻欣作势要揪林寒的耳朵，被陆墨伸手拦住。 “你站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别别别。”林寒按住要发火的闻欣，“先看林勤吧。” “他没多大事。”闻欣瞪了一眼陆墨，转身打开病房的门，林勤穿着病号服，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倒是像生了场大病，如果手机里的摇滚乐声音再放小点的话。 林寒走近几步一把掀了林勤的被子，耐着性子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他。”林勤头撇到一边不看她，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反正你也不管我了一连几天都没消息，你就当我死了吧！” 林勤这娇撒得毫无征兆，陆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林寒会吃这招。 “林勤那天带了个女生回家，被他看到了。”闻欣用手指了指陆墨，“两人打了一架，林勤后脑勺磕墙上吐了一夜，实在没办法就送医院了。” “你......带女生回家？”林寒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勤，“女的？” 林勤脸憋得通红，臊得不行，“女的怎么了？！” “没怎么。”林寒压下心中的疑虑，把林勤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会睡么？” “林寒？！”陆墨和林勤同时出声，林寒见状闭紧嘴巴，举了个ok的手势。 “他带别的女生回家，你一点都不生气么？”陆墨快疯了，他提心吊胆了一路，就是担心林寒知道这件事会伤心。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俩人不是在谈恋爱么，为什么林寒能对他宽容到这种地步。 “那我呢？”陆墨情绪崩溃，顾不上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林勤，“那我呢，为什么我犯的罪就要被判死刑？！” “你还不明白么？”林勤躺在病床上，得意洋洋地看着陆墨，“她不喜欢你啊，对你没感情，所以不管你犯的是什么错，她存了离开你的心思，只要你犯错就是罪。” “林勤你闭嘴！”林寒看他脸色惨白还偏要讨嘴上便宜，担心这两人再待在一个空间又会打起来。 “你先走吧。”林寒用手肘抵住陆墨的胸膛往后推了几分，“等他身体好一点再说。” —— 林寒在医院照顾林勤到半夜，好不容易等他睡下，林寒拖着半软的身子准备回家，包里手机铃声响起。 “喂。”电话那头是程旭的声音，林寒看了眼手机，确定这是陆墨的手机号码。 “谈一谈？” “你说。”林寒揉了揉眉心，用仅剩的意志力撑着。 “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林寒下意识握紧电话，左手将车窗摇下，确定了医院门前没有急救车。 “你来见他一面吧。”程旭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见面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说胡话了。” —— 开门的那瞬间，饶是林寒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陆墨半躺在沙发上，右手垂地，手边一堆乱七八糟的酒瓶，身上的酒味让人不敢靠近。 “一回来就这副死样子了，问他他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喝酒，我猜应该是因为你。” 程旭将刚才去楼下买的解酒药放到林寒手中，“想办法让他吃了吧，等他清醒了跟他好好谈谈，要继续还是要断了你给他一个准信，别再吊着他了。” 林寒看了程旭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说笑话，“我吊着他？” “我不知道。”程旭耸耸肩，“可能那天你们在电梯里发生了点什么，他傻笑了好几天。” “......”林寒自知理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知道了，你回去吧。” ...... 这里好像一点都没变，林寒将药放在茶几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放在角落里的水壶倒了杯热水过来。 “喂。”她弯腰拍了拍陆墨的肩膀，“起来把药吃了。” 沙发上的人醉得厉害，眉头无意识地紧锁着，林寒一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 “不醒......”她将水杯放下，扣了两粒药塞到陆墨嘴里，将他嘴巴捏成o型往里面灌水。 “咳咳......”水灌得急了点，陆墨呛了两回，右手把水杯打掉湿了林寒一身。 “......” “林......寒？”陆墨努力撑开眼皮，苦笑了一声，“我一定是喝多了。” “是我。”林寒走到陆墨身旁蹲下，仰头看着他，“我有话想跟你说，只说一次，如果你醒不过来就算了。” -- 三十九 “你来了么？”陆墨躺在沙发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咽了咽口水，苦笑了一声，“今天来得有点早。” 林寒没听懂:“什么？” “也只有喝醉了你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陆墨抬起右手压在眼睛上苦笑，“你走吧，别老出现在我梦里了，这样醒过来我就该更难过了。” “起来吧药吃了吧。”林寒起身坐在陆墨身边抬手将他拉起身，胸膛抵在他后背将药片凑到他嘴边，左手拿着杯子，“张嘴。” 陆墨头靠在林寒肩膀上无意识的蹭着，呼吸扫进她的怀里。 林寒:“......你还要不要吃药了。” “不要......” “行。”林寒深呼吸了一下，将手中的药片跟杯子都放在茶几上，“那你慢慢喝，我回去了。” “别走！”还未起身林寒的手腕就被紧紧地攥住，陆墨似睡非睡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的混沌一扫而光。 “酒醒了。” “醒……醒了。”陆墨不自然地坐直身体，右手默默使劲将林寒拉到身边坐着。 “你让程旭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没有！”陆墨不自的挠了挠头，“他打完电话才说了你要过来。” “他在电话里说你喝醉了。” “他说你要过来所以我……”陆墨是真的有点醉，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本来是醉了。” “把药吃了吧。”林寒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左手将茶几上的水杯和药片递了过去。 “噢。”陆墨接过药片，喝了几口水，“不……不是说有话对我说的么？” “嗯。”林寒玩手机的手指顿了一下，随手摁下锁屏，“你要听什么？” 陆墨的思绪被酒精烧得有点迟缓，过了一会儿才听懂林寒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哄自己么？ 陆墨回答得有点迟疑，“想听什么都……可以么？” “我其实是想说一下我跟林勤的关系。” “你、你跟林勤……”陆墨的声音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这是要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所以特地过来告诉我一声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我们……”林寒伸手揉了揉眉心，有点说不出口她利用林勤存心想让陆墨离自己远点的心思，“林勤喜欢男生。” “所、所以……” 陆墨打了个酒嗝，利用空隙时间试图捋顺逻辑:“所以林勤是想跟我在一起，他是故意让我们两个吵架的？” 林寒还在愁怎么解释自己跟林勤的关系，没料到陆墨直接跳过这个步骤，开始揣测林勤的动机，l林寒骑驴下坡，正好把自己摘得干净，“这么解释其实也说得通。” “我跟林勤没在一起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可能，所以他跟谁在一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寒抚平衬衫上的褶皱，“我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么。” “是我多管闲事了。”陆墨自嘲地笑笑，“同样的错误你怎么会犯两次。” “嗯，你知道就好。”林寒看着满身酒气的陆墨，压下想抽烟的欲望，“我来是想解释清楚我跟林勤的关系，他不安分，这次其实是故意跟你挑衅，结果把自己挑医院里去了，下次你见到他绕道走吧，以防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来就只是为了林勤对么？”林寒起身准备离开，垂在陆墨身边的手腕突然被攥得死紧，陆墨发狠使劲将人扣在沙发里，眼眶血红。 “程旭电话里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这四年里，我如果想要睡个好觉就只能把自己喝醉，喝醉了我才会自欺欺人，才能梦到你还在我身边，我清醒着，连梦都是苦的，可是我又不敢让自己总是喝醉，因为酒醒之后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更让我害怕！” “你放过我，放过我！”陆墨疯了，他开始不顾林寒的挣扎去寻她的唇，被咬得出血也不想停，血腥味混着津液在口腔内弥漫开，不知道是哪点触动了林寒的开关，眼眶没来由地地也开始变红。 “做吧……”林寒在陆墨扯开她领口纽扣的那一刻停止挣扎，她感受到陆墨毫无章法的触碰，将破了的嘴角咬得死紧才能保持清醒，“你要是有勇气面对之后的结局就做吧。” ...... 陆墨的力气一瞬间被彻底抽空，连呼吸都停在颈肩一动也不敢动。 “对、对不起……”陆墨的声音因为恐惧开始颤抖，他抬起身想帮林寒扣好纽扣，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 林寒将人推到一旁，整理衣服的间隙调整好呼吸，再没看瘫在一旁的人一眼。 她理了一下头发迅速起身走到门口，弯腰穿鞋的过程中无意瞟到了鞋柜里一双没开封的女士拖鞋，手腕一下子没了力气，“都四年了还不够你走出来么？” “你出来了么？” “走不出来了，”林寒起身，手搭上门把手，“我这人记仇，没办法。” 忘不掉是真的，眼泪和痛苦也是真的，胆子很小的人一做什么事情都是孤注一掷的，因为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结局是好是坏从来就不在考虑之内，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可是原谅了你，”林寒打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我怎么对得起自己。” ———————— 各位看官老爷们，小人前来赎罪。 -- 四十 林寒现在的公司叫创联，不仅不是世界500强而且还没有上市，林寒选这个公司的时候乔田跟她吵了很久，林寒一二三四罗列了很多理由，最后搬出杀手锏：顶头上司是一个典型的青年才俊，帅气又多金。 不过顶头上司有点神秘，林寒到公司两个月只见过他一面，还是面试的那天匆匆看了一眼。 林寒这天加班到11点，整个楼层漆黑且空荡，翻企划案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明智地打开手机里的录音设备，林寒看书总喜欢记点什么，比起摘抄她更喜欢录音简单又方便。 “最希望要的是爱，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爱，钱也是好的。”亦舒在《喜宝》里写的这句话被林寒当作了座右铭，每次加班到深夜总喜欢无限循环这句来给自己打气。 宋隋卿半夜回到公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黑涔涔的办公室只剩一张办公桌上亮着一盏灯，密闭的空间里重复循环着一句“钱也是好的。”手机里的女声应该是挺好听的，但是由于场景太过于诡异，反而带上了一层凄厉的意味，还没有消化完眼前的场景，工位上那位低头的女性缓缓地抬起头。 “你是？” ......一模一样的女声。 宋隋卿吓得腿有点软，一口气半天没缓过来。 宋隋卿从黑暗中走出来几步，林寒才看清来人。 “你好。”林寒关掉手机，迅速整理了一下仪态。 “你是，林寒？”宋隋卿依着两个月前的记忆，依稀辨认出眼前的人。 “是我，”林寒点点头。 宋隋卿左右看了一眼，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做法么？” “加班，”林寒有点尴尬，“在整理明天开会用的东西，您呢？” “噢，我来拿点东西。”宋隋卿打开私人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抽屉拿了份资料。 林寒还在收拾东西，宋隋卿跨过玻璃门，走到她的工位，“该给你划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了，我这段时间没在，也没人提这个事。” “没关系，”林寒抬头冲他笑笑，“在哪儿都一样。” 刚才陷在黑暗里，双方都没看清彼此的模样，现在隔着一张桌子，借着灯光倒是将模样看得清楚。 “要走了么？”宋隋卿左手拿着资料，右手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太晚了，你一个女生不方便，”宋隋卿关了手机，侧过身让林寒先走，“走吧，我送你。” 林寒将桌上的琐碎东西收拾干净，拎过桌上的手提包，“那就麻烦您了。” 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最容易尴尬，尤其是其中有个人肚子饿得叫出声的时候。 林寒跟着宋隋卿进了电梯，刚按下楼层肚子里就一阵“叽里咕噜”，声音大到林寒想装傻都不能。 宋隋卿轻笑出声，“肚子饿了？” “晚饭忘了吃。”林寒尴尬地笑笑。 “走吧。”电梯刚好到了负一楼，宋隋卿轻笑着，“带你去吃饭。” “这个点吃啊......”快到12点了，相比较吃饭，林寒还是更希望睡觉。 “吃吧，吃完放你半天假，明天好好睡一觉。” ...... 这个点该关门的都关了，宋隋卿没找什么高档饭店，送林寒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个粥店买了两份粥，“回去就喝，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请你吃大餐。” “谢谢。”林寒接过来打开口袋闻了闻，由衷感叹，“很香。” “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的，你桌子下面那一箱的泡面肚子饿的时候吃不是也特别香。” 林寒以为宋隋卿接下来会苦口婆心地告诫她泡面吃多了有多不好，没想到他顿了顿给出诚恳的建议。 “你试过泡面里面加榨菜和鸡蛋么，鸡蛋煎到外催里嫩，再放榨菜和火腿肠简直美味。” “下次试试，我请你啊。”林寒侧过头好奇地看了眼宋隋卿。 “怎么了？”宋隋卿失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不是，就是对你会吃泡面这件事有点吃惊。”大概是宋隋卿表现得太过亲切，林寒不知不觉忘了要用敬语这件事，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不少。 “以前加班的时候总吃，现在不行了，”宋隋卿侧过头想了想，有点无奈道，“上了年纪了，比较注意肠胃健康。” 比宋隋卿只小两岁的某人下意识闭紧嘴巴...... 宋隋卿把林寒送到楼下，简单嘱咐了几句让她早点休息便打着方向盘走了，林寒拎着两份粥进了电梯，到了公寓还没等换完鞋林勤便“蹬蹬蹬”从次卧跑了出来。 “我看见有个男人送你回来了，是你那帅气又多金的上司么？” “嗯，”林寒换了鞋坐下，打开包装盒，“要喝点么？” “我不要，”林勤撇撇嘴，“太晚了容易胖。” “新上司怎么样，是个容易相处的么？” 林寒喝粥的手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嗯，挺容易说话的。” 这世上能让林寒认真夸一句的男人不多，林勤心里顿时有点吃味，“你会跟他成为朋友么，成为朋友的话对他会比我还好么，我是不是要被抛弃了？” “他是我上司，哪那么多五五六六。” 林寒粥喝完盖上盖子扔到垃圾桶，走到卧室门边转过头看向正在自怨自艾的林勤，“赶紧洗洗睡吧。” -- 四十一 有一个很有钱的前任是什么感觉，林寒这一次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那天林寒从陆墨的公寓里走掉之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什么联系。偶有几次陆墨给林寒发的微信也被她看完就丢在了一边。所以当宋隋卿拿着墨路的合作案来找林寒的时候，林寒其实有点被吓到。 “帮我看一下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宋隋卿坐在工作椅上将文件夹滑向对面的林寒，“你说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没什么问题......”林寒将合作案完整地看了一遍，“这案子确实......稳赚不赔。” 能不赚么，林寒仔细看了一下合同细节，墨路除了基本的运营费用以外其他一分没要，完全就是当创联的免费劳力，还是质量特别高的那种。 “这个...墨路的老总......”宋隋卿问得有些迟疑，“你认识么？” “认识......” “怪不得......”宋隋卿右手扣着桌子，下巴抬起指了指合作案，“最后一页背面有个条件你看了么？” 林寒翻到最后一页将页面翻过来：此案全权交由创联创意总监林寒负责。 总共不到一行的字，林寒读了三遍，才要开口，宋隋卿就把她的话给堵了， “我上午已经打电话确认了，这确确实实是墨路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 “那你的意思是？” “我肯定是想问问你的想法。”宋隋卿顿了顿后补充道，“于公于私。” “于公这对于创联当然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是你现在会立马签约。” “于私呢？” “于私......”林寒调整了一下坐姿，合上文件夹扔在桌上，“于私这人不可信，当年我还在明利的时候就跟他有过一次合作，这人在签约当天跑了，有钱赚的合作案尚且这么没合作精神，可想而知这次的合作案会是什么结局......” “等一下......”宋隋卿伸手提出疑问，“你是说你们之前就有过合作，然后他从签约现场跑了，现在还敢再找你来谈合作案？” “嗯...”林寒噎了一下，“很明显他脑子有问题。” “我不这么认为。”宋隋卿从林寒满是抗拒的表情里嗅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墨路开出的条件明显就是在讨好我们公司，很显然创联现在还没这个资格，所以他肯定是想讨好创联的某位创意总监。” “既然是讨好，就不会再存在什么从合作案现场跑掉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当年那份案子也是想讨好我来着。林寒话到了嗓子口，转了几转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这案子接还是不接我尊重你的意见，当然，最后要是成了，升职加薪是肯定的。” ...... 林寒从办公室出来就拨通了陆墨的电话，响了两秒就被接通。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开口，林寒脏话就到了嘴边，“陆墨你是不是有病，发什么神经！”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声线没怎么变，“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只要一点时间你就能知道我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了。” “我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离我远点行么！” “我......” “当年我为什么离开明利，原因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墨没想到林寒这个时候会提到这件事，说话的语气更低沉了几分，“知道......” “当年你毁约之后我在明利的名声越来越差，乔田又在这个时候唆使别人偷了我合作案的案子，这才逼得我从明利辞职。” 林寒缓了几秒将周围的空气都晾得冷了几分，“陆墨，我没有想加重你的负担，但希望你也能明白，当年离开明利可以说是你跟乔田联手逼我做的决定，因为你的一个合作案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做第二次么？” 陆墨声音开始哑了，脖子仿佛被套住了铁环，连呼吸都下意识停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两次，这案子真的是个机会，我是真的想帮你......” “呵，你当初难道不是想帮我？” 陆墨仿佛没听出来林寒话语中的讥讽，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刚到创联不久，现在正是需要树立威信的时候，这个案子可以帮你在创联站稳脚跟......” 林寒抬手捏了捏眉心打断了陆墨的传销，“我接。” -- zρо1⑧.cом 四十二 “案子我可以接，但是我要直接跟墨路的项目经理对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个合作案仅仅是创联和墨路的合作案，我不希望还有其他关系参杂在里面。” 林寒挂了电话盯着天花板发呆：“贫贱不能移”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品质了。 合作案开始的第一个星期，创联和墨路照例开合作会议，地点定在创联，上午10点墨路的项目经理带着一批人陆陆续续赶到了创联，林寒扫了一圈，出乎意料地没看到陆墨。 “大题方案就是这样，具体合作案的细节再定。” 半个小时之后会议结束，还没等人全部走出会议室，宋隋卿走到林寒面前，敲了敲林寒的桌子，“还有份计划案要看一下，你来我办公室。” “什么意思？”林寒一目十行地看完案子，“啪”把文件夹扔在桌上，“能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和有意向的供应商接触’？供应商这块不是全权交由墨路处理么，你想干什么？” 宋隋卿似笑非笑，“你看不明白？” “不明白，希望你给我解释清楚。” “ok！”宋隋卿点点头，“我的意思很明显，我想跳过墨路，直接跟供应商接触，拿到这次合作案的底价。” “墨路这次基本算免费劳力了，而且也很靠谱，介绍的几个供应商都是业界有名气的，你这么做墨路不赚钱不算，还会损失人力物力” “林寒。”宋隋卿一直低着看合同的头突然抬起，紧盯着林寒，“你在心疼谁？” “我”林寒被噎了一嗓子，皱着眉头解释，“我谁也不心疼，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就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接这个案子。”宋隋卿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手撑着桌子起身微微弯腰盯着林寒，“我把决定权交给你，是笃定了你会跟陆墨划清界限不接这个案子，可是出乎意料，你接了。” “我希望你告诉我理由。” “这案子对创联来说是个机会，对我也是，我没有理由拒绝。” 宋隋卿步步紧逼，“只是这个原因？” “当然。”林寒忍无可忍，有点失态的瞪着宋隋卿，“你究竟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真正的想法，抛开利益因素，你想接陆墨的案子么？” “当然不。”林寒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一点都不想。” “那就正好。”宋隋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放松下来，慢慢弯腰又坐在了办公椅上，“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拒绝的理由。” “创联有没有墨路的这次帮助我无所谓，反正假以时日，它都能站得跟墨路一样高，至于你，我知道你想在创联站稳脚跟，我有的是办法可以帮你。” “这案子做不做得成无所谓，我看中的是墨路手中的人脉和资源。既然你不想跟墨路合作，那我就当这个恶人，跳过墨路直接去接触供应商，到时候东窗事发，你猜陆墨会怎么办。” 林寒低着头，将手中的文件稿翻得哗哗作响，“毁约，不再合作。” “所以啊，这不正好。” “挺好的。”林寒点点头，“只是” “你全程都不知情，整件事情由我来接触，你按照原计划继续跟进这个案子就行，到时候你只需要记住，他跟你合作了两次，毁约了两次，事情发展到这步，陆墨还能有什么理由继续纠缠你。” 林寒听到最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缓了几秒道，“你安排就好。” —— 本来还能继续写 出了一趟门手机掉了 卡还是跨省办的暂时补不了 一整天都魂不附体 担心我娘拿刀杀我 ㄒo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