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 作者:移月 文案: 在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之下,穆司彦被迫进入各个高位面完成任务,没有不怕毁坏的身体,也没有让自己日渐成长的充足时间,他只能选择抱紧大腿,好早日归家。只是没想到这一抱,就给自己抱了个对象回家。 初识之时 穆司彦:有人害我!请求大佬保护!! 苏殷禾:呵,且先解释你身上的疑点。 共行任务之际 穆司彦:大佬帅,大佬强,为你哐哐撞大墙!! 苏殷禾:乖,过来练剑。 确认关系后 穆司彦:谁伤害我家大佬?出来挨打! 苏殷禾:这感觉意外的还不错? 小聪明攻x大智慧受,互宠,是强强中的弱强。 ps:受一直很强,攻会慢慢变强,受其实是攻最大的金手指。 内容标签: 年下 幻想空间 天作之合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司彦 ┃ 配角:苏殷禾 ┃ 其它:主攻 一句话简介:与大佬同行的异世界之旅 立意:这是一个关于陪伴与成长的故事 ================== 第1章 潜入 位于琮山之巅的符峪门以得天独厚的资源及五位元婴老祖压阵的实力,被称为乐城第一大派。 这第一大派确实不负其狂名,扬言只收中品灵根或以上资质的门生,苛刻的条件让人为之哗然。但这并不能阻挡各方慕名前来者的步伐,使其日益稳坐第一大派的名头。 鸡啼刚歇,已有不少寻常百姓陆续往琮山前进,一条弯弯的山路硬是被染成黑色长河,放眼望去竟是由耸动的人头组成。 这条队伍虽长,却以一种缓而有序的速度前行着,直至在山腰之处被分成两条支流。 原来今天是符峪门十年一度的门生甄选日,寻常人家携幼童前来,只盼能有成为人中龙凤的侥幸,一步踏入仙途。 关卡之处仅有五名甄选者,他们身穿统一的白衣,把手放在被测试者头上便能快速进行一批又一批的筛选,可惜通过者寥寥无几,倒是一旁把落选者领往下山路的蓝衣弟子们显得更为忙碌。 夹在幼童队伍中央的穆司彦确实显得有些异类,大抵到了这个岁数仍未进行灵根测试的人在乐城实属罕见。 只见穆司彦面前的白衣男子把搭在前者额上的手移开,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又伸出掌心覆上穆司彦的肩膀,顺着骨骼来回摸索。 请问?穆司彦被这打量的目光唬得心头有些发憷,见自己不像他人那般直接得到甄选结果,不由伸手摸上胸前的坠子,才镇定地开口询问他的甄选者。 你且稍等。 话毕,面前的白衣男子把他身旁同穿白衣,但更显成熟的男子拉至一旁耳语,期间两人的视线不断在穆司彦身上游移,看得对这世界仍一知半解的穆司彦越发心虚。 按那童子所言,他在这个世界应当是极品灵根的资质,怎的这二人的反应那么嗯奇怪?向自己投过来的难道不该是看见香饽饽的目光吗?! 半晌,那模样看着更为年长的白衣男子走上前来,双手搭在穆司彦的胳膊上再次探查并发问,你此前可有测过灵根? 来了!穆司彦心头一跳,对上男子似含疑惑的双眼,不曾。 这般年纪才来求道,也是鲜见。肖琛崚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粗布短衫,脚踩竹编鞋子,活脱脱是从山沟里出来的野小子,眸中藏着几分锋芒,你非乐城中人? 对,我家在乐城往北的小村庄,一直务农为生。我本来是没有什么求道心思,就是我喜欢的姑娘说她将来是要嫁大人物的人。唉,我们这种村疙瘩出来的哪会有什么出息的,不过是听闻乐城第一大派的威风,想趁着甄选期来这试试运气,不知道结果咋样? 穆司彦搬出准备好的说辞,摸了摸脑袋摆出憨厚的模样。所幸他确实长着一张老实人的面容,自小吃苦长大的双手也不如养尊处优者那般娇嫩。 是极品灵根,恭喜,往山上走便是报道之处。肖琛崚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给穆司彦递过去,附加一个温润笑颜,仿佛此前的考量从未存在,只是踏上这修道的路途,你那喜欢的姑娘若是寻常人家,怕是不能久伴,你可考虑清楚了? 哈哈哈极品灵根好啊,就是我会特别有出息的意思吧!闻言,穆司彦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伸手接过令牌,既然我有这个福分必须得试试,出人头地何愁娶不着媳妇呀~相信小花会理解的。 那么欢迎师弟加入符峪门。 谢啦!穆司彦摆了摆手以示道别,便往山上走去。 估摸着走到那五名甄选者看不到的地方,穆司彦紧绷的神经才完全缓下来,抓起胸前的保命坠子塞进衣服里藏好。 你在其他位面世界时我无法给予任何直接的帮助,这个沙漏坠子是回到府邸的钥匙,同时也是该世界崩毁的倒计时,切记需在沙漏上方的粒子完全落下前完成任务回到府邸。若你遇到危急事件时也可以通过它回来,但须注意,位面世界的壁垒经不起多次来回地穿梭,因此这个钥匙在同一个世界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把童子说的话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穆司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如果这是拍戏的剧本,他拿的大抵是配角中的配角吧? 恍神间,一块刻有符峪门三字的大石跃入眼帘,前方也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身影,不若此前路上那般冷清。 大概因为通过甄选的人并不多,大门前只有一名白衣女子在给新加入的门生进行登记,穆司彦走近时,他前面的新人已逐一被门内等候着的蓝衣弟子领走。 极品灵根!穆司彦按着方才看见的新门生所走的流程,把在山下取得的令牌递上前,那白衣女子接到之时直接发出一声惊呼,想必这令牌定是有什么巧妙之处。 咳,你叫什么名字?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得体,女子轻咳一声正了正神态,继续执行自己的工作。 也无怪乎她这般反应,毕竟在这符峪门中,当前仅有三名极品灵根资质的修道者:一人是早已闭关多年的镇派老祖;另一人是自修炼以来创造了十年内结丹记录,但常年外出游历难得一见的大师兄;这第三名便是眼前之人,所以穆司彦可以说是这白衣女子唯一见过的极品灵根。 穆司彦,今年二十三了,家在那个茅村,嗯就是往那边方向的。穆司彦用手指比划着,看见登记册子上所需记载的内容,顺便把剩下的信息也报了上去。 亏得这个世界所用文字类似于他们世界的繁体字,而非什么上古文字,不然他就是一个文盲吧。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在册子上登记好穆司彦的信息,拿过后者的令牌又刻录了一份才递回去,这是符峪门的通行证,你且好生保管。 穆司彦接回令牌,发现其上赫然印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 天贰伍,小卫,你带一带司彦。白衣女子完成登记事宜,唤来候在门内的一名蓝衣弟子把穆司彦领走。 有劳 这蓝衣弟子约莫十四五岁,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穆司彦,如同邻家小弟的模样让人不禁想伸手摸摸他脑袋。但此时,穆司彦却是把未完的话卡在了嗓间。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相关规定是必须喊先进门的人为师兄师姐,还是能学着女子那般唤少年的名字? 我叫卫皓,今年才十五,司彦哥哥叫我小卫也可以。比穆司彦早十年进门的卫皓似乎看懂了前者欲言又止之意,机灵地接上话头,确实是个讨喜的小少年。 那便有劳小卫了。 释放着善意的少年使穆司彦对独自闯荡异世界的焦虑稍有缓和,露出了抵达这个陌生世界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不客气,大家都是同门嘛。卫皓边领着穆司彦走到仓管处领了服饰和书籍,边解释道,符峪门的弟子都需要穿着统一的服饰,外门弟子是蓝色,方才穿着白色门派服的师姐是内门医药系的弟子。 医药系?穆司彦接过卫皓帮他领取的东西,看着那印有符峪门史几字的书,抿了抿唇角隐去眼底的笑意这怎么感觉像是新生入学手册啊喂! 是的,只有修炼到筑基期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内门拜师学习,这时候就要看自己想往哪个方面修炼啦。卫皓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外门子弟只需要学习如何练气,司彦哥哥你这样的资质一定修炼得很快! 这也不是绝对的 这个异世界的灵根品质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四种,换成穆司彦所知的世界本质去看,灵根不过是能容纳神力多寡的量级体质,至于如何把身体收纳的神力进行转化及提炼,需要相当高的悟性和努力。 当然,好的天赋需要好的功法去开启,这也是符峪门成为受追捧大派的原因之一。穆司彦测试资质时受到的审视便是源于对他身份的质疑,毕竟觊觎符峪门心法的敌对派不少。 但把极品灵根收为门生以壮大自家实力的诱惑实在太大,在成为核心弟子学习内门心法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考察一个人,这才是穆司彦能轻易而举进入符峪门的原因。 这是中厅,左边是授课室,右边是食堂,穿过走道是我们住的地方卫皓把穆司彦的话当作自谦,没有对此作出特别回应,只继续带领后者熟悉情况。 经过卫皓的介绍,穆司彦在这一路上已经对符峪门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个世界不存在修道者可完全辟谷的情况,但修道者确实不需要频繁进食,因此外门的食堂一天两开,内门的食堂两天一开,错过时间便只能饿肚子。 另外,外门弟子需要按班次执行工作,如农作物生长维持、庭院的清理打扫、掌勺等。穆司彦方才就很荣幸地得知自己需要按照十天一轮的班次看管三号耕地,五天后执行。 而那间授课室仅为教导不识字的门生习字所用,穆司彦方才领取的书籍已经包括所有在外门需要学习的知识,从练气心法、药草大纲到门派简介,是完全的自学模式。 但每过一段时日,内门弟子会前来中厅为外门弟子进行讲解答疑,以免自学者不得其法走入死胡同。 这里就是司彦哥哥的住处啦。 绕过一条条分支山路,卫皓终于领着穆司彦抵达目的地,从他们身处之地极目远眺,视野中尽是茫茫云烟。 我住地壹柒,在方才岔路另一端往里走便能看见,司彦哥哥有需要可以去找我哦。 好,你也是。 穆司彦伸手揉了把这个可爱少年的发顶,得到对方捂住脑袋表示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反应,不由失笑出声。 第2章 一夕练气 送走卫皓后,穆司彦才推门走进房间。这是一间较为简陋的居室,仅有一石床、一石桌、一石凳,以及零零碎碎地堆放在桌上的日常用品。 穆司彦把手里的东西随意往床上放下,直接查看墙上的地图。 可惜这只是外门的图示,内门中仅几处禁地有所标识,似乎没有多少有用信息。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方位,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锁定在右上角的禁地标识上天池湖。 其实迈入符峪门后,穆司彦便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牵引,大抵牵引源头便是他此番的目标。 是这里吗穆司彦低声自语了一句,走到床边翻阅其上的书籍,试图把自己想要的信息快速搜寻出来。 太阳沿着山边逐渐下沉,穆司彦从最后一本书中抬起头,揉了揉发僵的脖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个世界确实有趣,若非时间紧缺,他倒还真希望能多留些时日。不过眼下之急,应当是好好对待自己的肚子。思及此,穆司彦换上那套外门弟子的衣物便往食堂走去。 由于修道者的五感灵敏,这偌大的山道并没有设置任何烛火点。穆普通人司彦只能迎着夕阳的余晖,用令牌领了自己的食物份额便匆匆往回赶,免得完全入夜后在这山门中失了方向,想必山道上所遇到那些行色匆匆模样的同门弟子也抱有同样的念头罢。 事实上,符峪门的弟子在完成门派下发的任务之余,都紧抓着一切时间修炼,只为早日筑基。 吃过晚餐后,穆司彦把桌上的烛火移到床头,以打坐的姿势翻开练气心法细细研读并随着其上所述的方式进行运气、吐纳。 穆司彦不知道的是,飘散在空气中的神力本就以微不可察的速度自主渗进他的身体。只是这神力过于稀薄,仅在穆司彦接触到时才缓缓进入这具完美的载体,因而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特别的感觉,根本无从察觉。 此时,随着穆司彦得法的吐息,逐渐聚拢到他身边的神力如同终于找到栖息之所的候鸟,迫不及待地一个劲儿直往穆司彦体内钻去。 附近正在修炼的外门弟子,突然发现本该充盈在身侧的灵气蓦地消散,无法吸纳半分,他们纷纷结束修炼状态,面露疑惑。 而对于穆司彦而言,这种感觉实在微妙不知道这是所谓极品灵根的先天优势,还是作为神力完美载体而拥有的正常能力,他完全感受不到心法批注上盈而有和,待积而发的阈值所限。也就是说穆司彦根本没有吸收的神力达到饱和状态的感受,仿佛只要神力足够,他便能无限度地吸收。 然而周侧的神力实在过于稀少,察觉到这一关键点的穆司彦缓缓睁开眸子,略过吐息吸纳的心法,把书翻到提炼篇,按上述所言把身体中的神力徐徐引往丹田练气一层,毫无困难地顺利而至。 穆司彦修炼中的这一幕,正明晃晃地映在一个湖面之上,落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令人惊奇的是,这个湖面仿佛被自然分割成各个不规则的区域,同时倒映着一个个不同时空,不同位面的故事,可窥万千世界的缩影。 不愧是我们选上的人。 一名身穿鹅黄色锦袍的小少年赤足踩上石桥的梯级,走到桥上之人的背后,用双手直接环住眼前的脖颈,目光与之一同投放到湖面的影像中,不过也是,旁人单单把神力吸纳进体内便需要好些时日,他这体质要是不能直接迈入修行之道,便属万分愚钝了。对吧,小锦~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 嗯。被称为小锦的少年头也没回,只随意应了一声以示附和。他身穿休闲短衫搭配破洞牛仔裤,服饰风格分明与锦袍少年所穿着的非同一时代产物。 只是以司彦的进展,早晚会被察觉吧。 深知对方秉性的睿临撇了撇嘴,换了个位置舒服躺好,脑袋直接搁在睿锦的大腿上。他盯着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万年憋不出多少个表情的精致脸孔,再次上手把睿锦的嘴角往两边拉扯,你就不能表达表达担忧么,毕竟主人的事情还得依靠他。 无济于事。任由睿临的手在自己脸上作乱,睿锦小幅度调整了姿势让前者能枕得更舒服,最优选项罢了。 这只有一半的话语,睿临是听懂了穆司彦确实是他们最优的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若然遇到什么意外,司彦小可怜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两少年的讨论,穆司彦自是全然不知。此时的他,一夜未眠却丝毫不觉困乏,只余初窥修道之境的兴奋,直至太阳再次西垂。 司彦哥哥?刚走入食堂,穆司彦便听见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穆司彦转头看去,正是昨日把他领进来的卫皓。 对方走上前来,扬起脑袋细细打量起穆司彦,司彦哥哥穿这一身当真好看,我差点没能认出来呢。 穆司彦的相貌自然不会因为踏入修道者行列而产生多大变化,只是为了营造山野之人的形象,睿临故意将其往满脸风尘的糙汉流给打扮。而眼下,穆司彦换上符峪门的外门弟子服,又经神力洗髓入道,自是另一番气质,颇有几分出尘之姿。 晚上好,小卫。 步入练气之境后,穆司彦发现自己对同为修道之人的感知更为敏锐了虽然不能准确判断其深浅,但终归是有了此前无法言喻的体感。 极品灵根的资质真真羡煞旁人。察觉到穆司彦的变化,卫皓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倒也不含别的意味,司彦哥哥可曾想好进内门后要选什么派别? 这一天怕是还远着,不急。穆司彦看着笃定自己一定能飞速踏入内门的卫皓,从领取到食物中取出一个小果子塞到后者唇上。 莫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内门弟子,真到了那么一天,他的心思大抵只会在寻找这个世界的节点上吧。思及此,穆司彦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坠子。 唔呜!被堵住嘴巴的卫皓用他那双毫无杀伤力的大眼睛瞪了瞪穆司彦以示反驳,他咬住果子将其完全吞下才继续说道,反正司彦哥哥一定可以!不过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司彦哥哥有没有受影响。 什么事?习惯了少年止不住话头的性子,穆司彦只适当地作出回应表示自己正在聆听。 昨夜我在修炼的时候突然感到吸纳受阻,身侧的灵气好像瞬间消失不见了,直至清晨这现象才稍有好转我听其他几个哥哥说他们也都有这种感觉! 原来如此其实昨天修炼畅顺形同如鱼得水的的穆司彦摸了摸鼻子,隐隐有种此现象全因自己而起的预感。 为免自己显得过于异常,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才会出现此番修行不畅的情况。 谈话间,两人又到了各自住处所经的岔路再次别过。 穆司彦回到房间中再一次进行吸纳吐息,不消一会,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这片空间所流散的神力果然已所剩无几。 经过与卫皓的对话以及这两日的修炼感知,穆司彦发现流动的神力其实是要争夺的资源,自己轻而易举地将其吸收完毕也就表示这一定区域内的神力定被悉数清空。 穆司彦把坠子拉至眼前观察,赫然看见底下已铺上一层浅浅的碎粒时间不多了。 来不及表达对其他外门弟子的歉意,穆司彦敛去思绪继续对体内的神力进行梳理和引导。他必须尽快进入内门去确定世界节点的位置,否则光待在这儿也不知道得耗费多少时日! 接下来的几日,穆司彦在符峪门中把可以走动的地方尽数走了个遍,吸纳完残留的神力后马上离去绝不久留。而他坠子上本来缓慢得察觉不到下落速度的粒子似乎稍有加速,是这个位面世界的崩毁程度正在加剧的征兆。 琮山山腰之处的异样终是引起了符峪门人的关注,外门弟子之间讨论得沸沸扬扬。一名年过半旬的老者从授课室走往过道最深处,敲开了那间久闭的木门。 恳请苏老祖出关。老者运起灵力往内传音,听似声量不大,却准确地传到了该达之处。 我已有所察。闭合的木门忽而往外自动而开,房内的烛台缓缓亮起,一名剑眉星目的男子从黑暗中逐渐显出身形。 他约莫而立之年,玄色长袍的领口和袖边都用金色的丝线勾勒着精致的腾云,显得华贵非凡,宛若哪个名门大家的气派之主,对上老者此前的苏老祖之称倒有几分违和。 然而这苏殷禾确确实实是符峪门的镇派老祖之一,也是稀有的极品灵根资质。 门内有多少新进的极品灵根资质者?苏殷禾踏出闭关之所,随老者步至资料存放室。 这除了薛小主便只有前些天刚招揽的门生,叫穆司彦,阮门主也曾示意需留心注意此子。 闻言,苏殷禾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这熟悉的灵气掠夺感应是极品灵根资质者所为,然而短短数日便引发灵气消失的异象倒前所未闻。 他最近在门内走动得频,许是在熟悉我派的环境。老者把穆司彦资料翻查出来给苏殷禾递了过去。 走动得频?苏殷禾意味深长地重复了这几个字,此子当须一会。 第3章 试探 处于被关注中心的穆司彦正在三号耕地给美丽可爱的小苗苗浇水,然此时阴沉的天色与心头的焦躁交织在一块,他的心情可一点儿也不美丽。 这些天来,穆司彦感觉自己已经把神力吸收殆尽,但修炼进度一直停滞不前,他如同抢来一堆宝藏却只能从门缝一丢一丢地塞进自家房子的人,真是快乐并痛苦着。 思及此,穆司彦微微仰着头,试图摆出四十五度明媚忧桑的角度感叹人生。 司彦哥哥,我那边都处理好了,你呢?卫皓提着铁铲从耕地另一头小跑过来,伸出沾了泥土的手掌在发呆中的人眼前晃了晃。 大抵是由于无法顺利地修炼,外门不再像此前那般充满着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管埋头练的氛围,平日在山道上走动的蓝衣弟子逐渐多了起来,卫皓也有事没事地跑过来找穆司彦。 嗯可以了,在等你。有人作伴并不时带来门派消息让自己能更熟知身边之事,穆司彦自是乐于接受。他收拾好脚边的工具,与卫皓一同在山溪边洗净了手才走出耕地。 近来门中热闹了不少。穆司彦与卫皓沿着山道往食堂方向走去,看见三三两两走在绵亘山道上的同门弟子,不由感叹道。 嗯,左右修炼受阻,大家都无事可做。我听其他师兄师姐所言,这次灵气消散事件还是创派以来第一次遇上,据说掌事已经前去请示门主了。卫皓搭着话,突然说了一句让穆司彦蓦地眉头一跳的话。 那可有查出缘由?穆司彦摸了摸鼻子,似是不经意地搭着话。 卫皓摇了摇脑袋,小脸惆怅地皱了起来,目前也不太清楚只是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筑基啊,真是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道自远而近的声音打断。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这惊慌的声音扰了其所途经路上的外门弟子,众人忙不迭地躲开,翻飞的蓝色衣袂在山道上形成一道颇为可观的景象。 司彦哥哥小心!卫皓率先反应过来,拉着穆司彦便要往旁边躲开那个踩在剑上、磕磕碰碰往山下冲去的人,后者却依旧被撞了个满怀。 哎哟喂,要摔死我了!压住穆司彦的人闭着眼睛就在那瞎喊,双手在前者身上既摸又按,仿佛掌心下的不是活人而是地面,咦怎么好像不疼? 穆司彦无奈地拍了拍身上的同门,这位兄弟,你先起来,怪沉的。 就是,你压着司彦哥哥了当然不疼!卫皓无暇去思考本该被自己及时拉开的穆司彦怎地还是遭了殃,只急忙将其身上的人拉起来。 抱歉抱歉!这名莽撞的蓝衣弟子顺着被拉扯的力度站起来,也把无辜受牵连而躺在地上的穆司彦一并扶起,讨好地帮后者拍了拍身上的灰。 无碍。穆司彦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把此前同时落在地上的剑捡起来给男子递去,兄弟这是在? 咳,我就是想练习练习这御剑之术男子假咳一声,略微尴尬接过佩剑,吹了把上面的灰烬才将其插进挂于腰间的剑鞘中。 御剑之术?!在一旁听见这几个字的卫皓瞬间面露崇拜,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对方,大哥哥达到筑基了吗? 御剑术需以筑基期为底,是内门弟子的基本课程,眼前这个身穿外门服饰的蓝衣弟子莫不成? 还没呢。提起修炼进度,相貌俊朗的男子倒挺了挺腰杆,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地承受着这崇拜的目光,这不近来无法修炼么,我便寻师兄提前要了心法。果然半步筑基也难以掌握这玩意,绝非我学艺不精哈! 半步筑基!大哥哥也很厉害了!小少年素来对自己欣赏与崇拜的人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喜爱,直白的模样让穆司彦不由会心一笑。 那是自然,想学的话我随时可以教你们啊。男子一胳膊搭上穆司彦的肩膀,另一胳膊搭上卫皓的肩膀,自来熟般揽住两人一并往回走,我叫一木,树木的木,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卫皓,一木哥哥叫我小卫就行,不过一木哥哥方才对这御剑术都未能掌握,我们还是要先加紧修炼卫皓全然一副小迷弟的模样,啊,对了这是司彦哥哥。 我姓穆。穆司彦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补充道。 他与卫皓不一样,在一木透露的信息中,穆司彦关注的重点在寻师兄提前要了心法一句上,显然这名男子有接触内门弟子的门道。而且以其目前的修为,定是他现接触过的最快能进内门之人。 交谈间,三人缓缓步至中厅,只见一堆同门弟子围在告示栏前,神色略带兴奋地讨论着什么事情,穆司彦依稀能捕捉到内门机会讨教等几个关键词。 稍作打听,原来是内门弟子即将开展内部比斗。眼下外门修炼停滞,姜太傅决定带领外门弟子前往观摩学习,顺便在内门为大家申请了一处临时的修炼之所。 姜太傅真是太好了!卫皓像泥鳅般在人群中钻出来,把好消息告诉了在外候着的两位哥哥,最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嗯,真让人期待。穆司彦按捺住心底的喜悦,点头对卫皓所言表示赞同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内部比斗其实也没多少看头,假以时日我定能比他们优秀!一木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副早已见识过的口吻说道,不过内门比外门要大上不少,你们明日可得跟紧,莫要走丢了。 能进内门观摩比斗,感受师兄师姐的风采魅力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重点是我们终于可以继续修炼了。穆司彦笑了笑,自然地接过话头,一木兄似乎对内门很是了解? 因为我哥正是内门弟子!上面那道拦截之门对外门弟子来说是关卡,但对于会御剑之术的内门弟子简直形如虚设。一木满脸自豪地说着话,与有荣焉地挺直了腰板。 一木哥哥的哥哥厉害,一木哥哥也厉害!小粉丝卫皓适时表达了自己的追捧。 好说,好说。一木嘿嘿笑了声,忽而伸出食指抵在唇上,把两人拉到一旁才轻声地继续说道,嘘我随我哥溜进去过几次内门,里面有几处风景还挺不错的,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去看看啊。不过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不然太傅该来训我了。 晓得晓得!卫皓如小鸡叨米般点着脑袋,用手在唇上比了个封条,见穆司彦尚未表态时还对着他露出期待夹杂幽怨的神色。 那我们且先到内门看看情况再议?突然顺利得到进入内门的机会,穆司彦原本急躁的心情倒缓了下来,然心底总隐隐有几分不安。 没事,你们只管跟紧我便是。见穆司彦迟疑,一木爽朗地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食堂该开了,凡事不及祭五脏六腑来得重要。 此话在理。 天色渐暗,三人领了晚上的食物便各自回自己的住处。 穆司彦点了烛火把内门的禁地示意图又记了一遍不知此行需前往的地点具体何在,只望与自己要往的方位莫要距离过远。 然而这也不是他眼下可操心之事,穆司彦放下手中的烛台,坐到石床上打坐,身体中繁杂的神力逐渐有序地被引往丹田所在,隐隐有突破界限的趋势。 穆司彦皱起眉头蓦地停止修炼,身体往后一仰,直接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在同门弟子无法顺利修炼的现下,不宜提升过快,以免带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反正自己的目标并非要在这里抵达多高的地位,只要能抵达到目标地点便是成功在望。 思及此,穆司彦安然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而方才与穆司彦道别后继续往前方山道走去的一木,此时却从距离前者房间不远的山石后现了身形,沉思的神色在银辉下显得明灭不定。 在穆司彦房外停留了良久,确定只余熟睡的呼吸声外无法再听到任何声响后,自称一木的男子再次把此前的剑踩在脚下,无视了各条弯弯绕绕的山道,直接御剑从穆司彦的住处落至中厅,稳健得全然不若方才的冒失。 苏老祖。灰袍老者掌着灯,恭敬地迎了上去,把本属于男子的玄色衣物递上前,可有所获? 从毫无根基地进门至今已是练气一层,速度确实异于常人。身穿外门门派服装的苏殷禾显得年轻了几分,但说话间仍透出属于他的成熟稳重之态。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 只是若此前苏殷禾化名为一木时与穆司彦相会的场景让老者见了去,怕这灰袍老者是要对自家元婴老祖有一番新的认识。 不急,尚可再探。苏殷禾只接过外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抬步往授课室走去,可都准备妥当了? 已安排下去了,只待随着木门的闭合,两人交谈的声音渐隐。 第4章 内门 翌日,约莫百来名蓝衣弟子拿着轻便的细软,跟在一名灰袍老者身后,有序地走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 穆司彦与化名为一木的苏殷禾及卫皓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头,他听着耳边吱吱喳喳的声音,仿佛此时是加入了什么春游大军。 听着一路上的议论,穆司彦得知原来内门比斗并非定期开展,而是以下战帖的方式,一方指定对象、时间和方式,另一方应战即可申请来这比斗场比试,其他时间不得私自决斗。 但除了不可危害对手性命外,内门比斗不限制手段,让很多弟子望而却步。因此,符峪门内比开启的次数并不多,也不知何时才会有下一场。 为什么师兄师姐们不积极参与比试?这对于提升自己而言不是很好的磨练方式吗?好奇宝宝卫皓皱起眉头发出疑惑。 门派内不同的派系有自己的切磋机制,内比一般用于不同派系之间的决斗,又或是解决私人恩怨。但这种情况下,修为相当的人怕输了丢脸,修为悬殊的人怕被指责欺压弱小,更怕被暗使小手段而让对方投机获得胜。殊不知这不过是固步自封,只会让自己陷入无法适应外面险恶世界的困境 苏殷禾隐去后半句话,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我成为内门子弟后,一定会积极下战帖与其他师兄师姐交流切磋! 那如果对方不接怎么办?穆司彦眼带笑意地打趣道,毕竟从此前的话语交流中不难推断出,这情况发生概率不会低。 呃苏殷禾一副哽住的模样,似乎当真没有想过这境况,好半晌才重新捡起那满是自信的小骄傲神态,那我跟我哥约战! 我以后也要跟一木哥哥约!卫皓兴奋地跟着接了话,握住小拳头以示决心。 好,我等你追上来。苏殷禾笑眯眯地摸了摸卫皓的脑袋,心里默默想着:这怕是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呢,小家伙。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穆司彦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但随即担忧地摸了摸坠子这个世界,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哇!走在前面的弟子突然惊叹起来,不明所以的穆司彦敛了思绪,把目光投向队伍前方,却依旧只能看到一堆蓝色的身影,直至他绕过这条山路的最后一个弯道。 山巅之上,一块由巨石打磨的平地悬于两峰之间,仅有不足十丈的过道与之交接,其下环绕着茫茫白雾,可谓壮观至极。 此处名为碎星崖,是内门比斗的所在地。走了大半天的路,总算到了。 穆司彦随着大部队踩在这似乎脆弱不堪的过道中,心头总有几分发憷这特么的什么原理?!空中巨石吗?真是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司彦哥哥,怎么了?卫皓侧头看着方才尚有闲情打量四周,现在突然目不斜视地往前赶路的穆司彦,面露疑惑。 咳,我只是迫不及待想看这次的比试。穆司彦假意清了清嗓子,视线在脚边的云雾上飘过,最后落于中央的比斗场,快要到了。 巨石之上,这一方平地只有中间突起的棱形石块圈出比斗的范围,门徒只能围在台下的四周观看比试。 外门弟子抵达时,已有三拨人候在场外,他们分别穿着白色、黑色及暗紫色的门派服饰,一目了然地将台下划分出三个区域,但整体人数并不多。蓝衣弟子们抵达后,自然成了第四拨人群,还占了最大的基数。 外门弟子大致按照身高围绕比斗场排好站位,卫皓向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打了招呼便跑到前方寻其他小伙伴。穆司彦也挑了一个近边缘的位置站好,不动声息地把目光投往过道的另一头。 那是一片近乎未被开采的深山,云雾下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似他们来时的路那般布满蜿蜒的人工山道。 穆司彦明显感觉到此行目标就在这一个方向,他正思索着下一步计划,身旁蓦地爆发一阵起哄声。 一名身穿黑色门派服的弟子与另一名身穿暗紫色门派服的弟子从台下一跃而上,想必这两人便是今天比试的主角。 穆司彦回敛思虑,把目光重新投至比斗场。只见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虚空划过,是黑衣弟子率先发起进攻。 紫衣弟子则是扎马稳在原地,双手合掌紧紧夹住对方的剑身;黑衣弟子手持剑柄悬于半空,这一时半会竟无法让剑刃前进分毫。 场下人抬眼望去,这初次交锋的二人似画面静止般定格在比斗场中央。 然一股涌动的气流蓦地从两人身上往四周瞬间绽开,刮得蓝衣弟子们不得不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稳;另一旁的内门弟子则是身形未动,只有往后飘动的衣袂显示出他们其实同样受到气流的袭击。 这体修与剑修的实力似乎旗鼓相当啊,不知道我那情意绵绵粉对上他们能讨几分好处? 一名白衣弟子摸了摸下巴猥琐地说着话,穆司彦听到落在耳边的情意绵绵粉几字,不自觉地扶着苏殷禾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那低声说话的白衣弟子。 察觉到穆司彦小动作的苏殷禾不禁勾起唇角,眸中也染上几分笑意。 比试的两人僵持了片刻,紫衣弟子右腿往后一迈,以身体为轴,连人带剑地甩着黑衣弟子转了几圈才骤然松手,企图将人扔出场外。 而黑子弟子在被甩飞的瞬间便放开了手中的佩剑,及时地在落地前以意念驱动剑刃回到脚下,像踩踏板般屈膝起跳,再次跃入比斗场中。与此同时,他的佩剑仿佛有灵性般主动回到主人手里。 好!场上比试之人露的这一手需要极其迅速的反应力与纯熟的控制技巧,赢得黑衣弟子那拨人群一阵叫好。 干他!!另一拨暗紫色衣服的围观队伍丝毫不认输地躁动起来,仿佛是台下的声援也要在这场比试中分出个胜负。 场上二人并没有受到台下声音的干扰,全程紧盯着对方以搜寻破绽,在黑衣弟子再次进攻之时,紫衣弟子伸出右手两指迎了上前,准确地敲在剑身上使其偏离轨道。场上的形势仿佛变成了一场剑招切磋,指尖与剑刃交击处擦出零星火光。 等等等等?火光? 穆司彦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迸溅而出的火花,由衷地感叹起体修的神奇。 这两人也并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在黑衣弟子剑刃抵上紫衣弟子的喉间时,紫衣弟子的手指也点在黑衣弟子的心脏之处,二人默契地停下动作,就此宣布平局。 不管同派系的弟子如何唏嘘作态,外门的弟子可谓大开眼界,只觉看得意犹未尽。而内门弟子纷纷驱剑离开,看得蓝衣弟子越发向往成为内门弟子的一天,修炼的拼劲在心头烧得越加旺盛。 姜太傅在蓝衣队伍前方整理好队形后,带着外门弟子走往另一头的山峰,穆司彦挑了挑眉头,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此处乃内门重地,禁制颇多,大家且原地打坐莫要胡乱走动。待蓝衣弟子走出狭窄的过道,姜太傅领众人沿着森林边缘走到一个似是人为开凿而成的山洞中。 鉴于外门目前的异状,我们为大家临时安排了这个地方作为修炼点。在调查期间,你们暂且在此同吃同住,只允许用餐时间整队外出。若掉队者出了任何状况,后果自负,清楚了吗?姜太傅清点好外门弟子的人数,才继续说道。 清楚了!带着激动神色的蓝衣弟子盘腿坐在地上,异口同声地回答。 得到肯定的答复,姜太傅满意地捋了把胡子,袍袖一挥转身踏出山洞。 深知自己修炼过程会带来异常,穆司彦特意挑了一个能与人群稍微拉开距离的位置。卫皓在队伍前方向他挥了挥手后便进入修炼状态,苏殷禾则挪到穆司彦身边坐下。 司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啊!苏殷禾朝穆司彦挤眉弄眼地打了声招呼,见后者点了点脑袋表示知晓,也闭上双眸入定。 穆司彦环顾一周,也不急着运气吸纳,只引导体内的神力往丹田聚去,继续冲击练气二层的关卡。 尽管如此,微不可察的神力仍缓缓渗进他身体,如泥牛入海般悄然失去声息。 待穆司彦如期抵达练气二层,已是半夜时分。 他张开眸子,发现目光所及之处均能清晰地看见身旁之人的轮廓,心头不由踏实了几分眼下这进度确实有利于他接下来的夜探。 这般想着,穆司彦默默运起吸纳的心法,四周的神力瞬间暴涨,如同被鼓风机吹拂着般直直往他的身体涌去。 相较此前,修为提升了一个等级的穆司彦更为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他立马停下了修炼的步伐,眼睛悄咪咪裂开一道缝隙查看四周弟子的反应,见自己方才的异状似乎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才松了口气。 等待半晌也不见有人提出什么异常,穆司彦紧绷着的身体才完全懈怠下来。他原地伸了个懒腰,背部往后抵住山洞的墙壁便闭目休息。 一旁的苏殷禾缓缓张开双眸,眼带诧异与惊奇地打量着穆司彦,眉头悄然皱了起来。 第5章 算计 清晨,朝阳透过云层折射瑰丽的霞光,林间的雾气在阳光下缓缓褪去,露出若隐若现的草木山色。 蓝衣弟子们纷纷从打坐或睡梦中清醒,陆续在旁边的山溪整装洗脸,等候姜太傅前来。 小卫,司彦,等会要不要嗯?苏殷禾斜倚着一块粗糙的石块,朝卫皓与穆司彦两人使了个眼色,内门食堂附近有一处大瀑布,可壮观了,想去看看吗? 想!卫皓从石块后面探出脑袋,瞄了眼正在整理队伍的同门弟子,神色略带思虑,压低声量继续说道,可太傅不是说不能随意走动吗? 而穆司彦本也打算寻个时机溜出人群查看情况,正迟疑着是与他们同行,还是孤身一人更为方便,只好皱着眉头表达同样的担忧。 太傅主要是怕我们走丢,会在内门迷路或者触碰到禁制。苏殷禾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对那附近还算了解,走不丢的。 那我们等会跟在队伍后头,瞅着机会再走。穆司彦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决定先随着一木探一探内门的情况。 三人此番的交流有了结果,便默默地在归队时排到最末端。 半晌,一名身穿黑色门派服装的女子从森林里御剑而来。看到蓝衣弟子们已列队完毕,她神色满意地从剑上下来,落在队伍前方。 姜师叔有要事处理,命我来带大家前往食堂,你们注意跟上同门的步伐,莫要掉队。 黑衣剑修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队伍最后的穆司彦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话语,其修为可见一斑。 鉴于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对用餐的需求不一致,黑衣剑修让外门弟子在食堂用餐完毕后再领一份以备今晚所需,才领着师弟师妹们沿路返回。 从临时修炼点到食堂的路线不算复杂,主要是景色过于相像,又没有明显的参照物可以记忆,容易迷失方向。 穆司彦正记忆着路线,突然感到袖子被扯了扯,原来卫皓二人已停下脚步等他一同溜走。 嘘苏殷禾朝穆司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后者与卫皓一同往旁边的大树后面钻去,三人的身形正好被大树粗壮的树干完美地遮挡住。 穆司彦从树后探出头,看见此番举动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才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见少年心性正盛的卫皓一脸兴奋地看着一木,完全没有此前那番这是不守规矩的自觉,不由轻笑出声倒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司彦哥哥,你在笑什么?!卫皓看见穆司彦盯着自己莫名笑了起来,不由奇怪地检查自己的衣着,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便抛了个幽怨的眼神过去。 没什么,看你可爱。穆司彦笑着伸手捏了把卫皓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一木哥哥,司彦哥哥欺负我!为逃离穆司彦的魔爪,卫皓往苏殷禾身后躲去。 你们这是相亲相爱,我可管不着。苏殷禾被卫皓的举止逗笑,任由两人打闹一番才牵起卫皓的手,领着两人踏上旁边的小路,好了,我们该速去速回,免得被人发现了。 穆司彦颔首,任由苏殷禾在前方带路。三人一同往森林深处走去,身影逐渐被薄雾笼罩,消失在大道上。 方才走在穆司彦前方的蓝衣弟子突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茫茫白雾,不由疑惑地摸了摸脑袋他怎么落在队伍后头了?刚不是有几人还在自己身后吗? 这弟子忽而打了个寒颤,蓦地加快脚步挤进前面的人堆中,打死也不当队伍中的最后一员。 一木兄,眼下这时机是不是不太好?随着路程深入,穆司彦发现四周的能见度越来越低,连身旁的树木都几近看不真切,差点被脚下裸露在外的树根绊倒。 他停下来整理有几分脱脚的鞋子,再次抬头时发现已然失去了前方两人的身影。 一木兄?小卫?穆司彦在原地喊着两人的名字,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去了。 司彦哥哥?!卫皓一路喊着,见身旁聚拢而来的白雾要把身旁的苏殷禾也给吞没,不由担忧地晃了晃被苏殷禾牵着的手,司彦哥哥究竟哪里去了? 我们尚未太深入森林,方才便一直往回走着,这都碰不上司彦,莫非错过了?苏殷禾侧耳听着穆司彦的声音逐渐远去。 他牵着卫皓继续往外走去,待穆司彦叫唤的声音完全消失后,才收回手上运转的灵气撤去卫皓耳边的阻隔,佯蹙眉头说道,没关系,我先把你送回去,回头再来寻他,莫要你也走丢了。 这厢二人已接近森林边缘走回大道,穆司彦却在原地喊了半晌也未得到回应,他揉了揉眉心,决定放弃同行,摸着粗糙的树干直直往他真正想前往的地方走去。 在穆司彦无法看见的树顶,一道灰色身影悄然跟了过去。 凭着对节点的感知,穆司彦在这片弥漫着茫茫白雾的森林移动,天色就这样缓缓暗了下来。 幸好有今早携带在身的干粮能解燃眉之急,让他不至于又累又饿。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4) 来者何人。 穆司彦啃着大饼,忽而听到前方有人发出询问的声音。他心头一喜,加快脚步往声源处走去。 然而穆司彦尚未瞧见那发问之人,便感到颈侧一麻,眩晕感从大脑神经蔓延开去,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手里没啃了几口的大饼也滑落在地。 竟然自己走出了雾林? 一名身穿白色门派服的中年男子从穆司彦前进方向的草屋中走了出来,他踱至后者身侧,眸中掠过一丝阴险,不过也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门主,还望手下留人。远远跟着穆司彦的姜堰见中年男子俯下身,在穆司彦身上摸查了一番,忽而杀气涌现,右掌握爪往其咽喉掐去,这才急忙现了身形。 姜先生?被称为陆门主的人停下动作,敛去脸上算计的神色缓缓站起来,他往来人作了一揖,您这是? 此子乃苏老祖特命关注之人,恐与外门异常有关,我正随其以观情况。 姜堰上前摸了摸穆司彦的命门,见其体征正常,才继续说道,擅闯禁地者理应先受审,陆门主这又是为何? 我这不看他从禁地出来,又穿着外门弟子的衣物,以为是哪里混进来的细作。 陆弛勾起穆司彦腰间的令牌在手中把玩,不慌不忙地搭着话,不知这与外门异常有关是指? 尚不明确,我本计划随行观察此子是否有异常举动。姜堰摇了摇头,语气中颇有几分被打断尾随的扼腕之意,但也明白无法怪责眼前人。 不若将他留在我这里考察,好生查问一番?陆弛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左右是在我这弄晕的人,因擅闯禁地而扣下也无可厚非。 这姜堰面露沉思的神色,也罢。我已跟随此子一天,虽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之举,但作为一名刚进门的弟子便能独自走出雾林,已是最大的异常。 无妨,我且先拷问几番。陆弛说着,将穆司彦从地上捡了起来,一把扛在肩上。 此子是否有异样只是目前无端的猜测,苏老祖的意思是莫要过于宣扬,不要因误会而让我派损失一名天资聪颖的弟子。 我省得,不会提及老祖的考察之意。我以擅闯禁地的名义将其扣下,明日您前来领人便是。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人起疑,也有时间再请示老祖。 有劳陆门主了。姜堰看现下并无更好的解决办法,朝陆弛拱了拱手后,便转身折回雾林。 哼,天资聪颖。见姜堰离去,嫉恨的神色毫不掩饰地浮现在陆弛脸上,老天待我不公,我便自行争取! 骂骂咧咧着的人扛起穆司彦走回草屋,将后者扔在床上。 啊,啊啊!!墙角一名头发乱糟糟的男子突然扑了出来,却被脚边的镣铐所阻,只能在原地挣扎扑腾。 滚一边去。陆弛踹了这男子一脚,后者早已沾满灰尘的白衣又添了一道明显的污迹。 呜男子捂住被踢中的肚子,疼得蜷缩起身体,缩在墙角无法动弹。 没用的东西。陆弛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墙角的人,给躺在床上的穆司彦喂了一颗丹药再将其弄醒。 唔您是?穆司彦从昏睡中逐渐清醒过来,中年男子的身影在视野中清晰,他皱着眉头露出疑惑的神色,心底却为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身体感到骇然。 我乃符峪门医药系的门主,也是雾林的看守人。你为何擅闯本门禁地? 陆弛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在放置着许多瓶瓶罐罐的桌台边翻找着什么。他虽是查问的态度,但神态分明是对此次问话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 弟子是外门中人,初次进入内门迷了路,实在无特意闯入禁地之心。 穆司彦感知到丹田内的神力运转无阻,目前只是四肢乏力,倒定了定神,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试图抬起内侧的手臂。 无意闯入?那能顺利走出雾林当真好运气。 陆弛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抓起一个红色的瓷瓶便回到床边。他扣起穆司彦的手腕,暗自提气顺着后者小臂一路摸索而上,劝你还是说实话吧。 弟,弟子所言,皆,皆实 穆司彦只觉刺痛感沿着被抓住的胳膊卷席至全身的神经,骨骼似乎受到重大的压迫感而发出咯吱声,他疼得唇色发白,脖子上青筋尽显,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话语。 也罢,左右是熬不过今晚的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陆弛摇了摇头,另一只手翻出一根银针插在穆司彦的胸前,以免其岔不过气。 穆司彦听着这人的自言自语,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只是他现下对此状况束手无策,冷汗早浸湿了衣衫,每每感觉无法忍受这痛楚而即将陷入昏迷时,又被胸前的银针吊住最后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任由这撕裂的痛楚拉扯脑海,除却喉间痛苦的低吟已没有力气说出任何话语。 这极品灵根怎地如此麻烦陆弛略带不耐烦地低声抱怨着,忽地面色一变,拔走穆司彦胸前的银针往袖子藏好。 穆司彦一口郁气梗在喉间,在抵住穴位的银针离去瞬间终是昏了过去。 你给我安静点!看穆司彦再次昏迷过去,陆弛转身从他的床榻离开,又踹了那缩在墙角低声呜咽之人一脚,便听门外传来小弟子的声音。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弟子有要事请示。 往清室说话。陆弛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推开门,示意候在外头的人往隔壁挪步,你大师兄已然入睡,莫要惊扰了他。 对不起,我错了。来者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她面露歉意地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几分声音,大师兄还是那般模样吗 少女提起自家大师兄,不由敛起俏皮的举止,露出忧伤的神色。 唉,总会有法子的 隐隐的说话声随着步伐逐渐远去,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往穆司彦身边爬去。 唔啊!蓬头垢面的男人在穆司彦胸前点了几个要穴,见人没有苏醒之意,急得抓住后者的肩膀摇晃。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男人猛地抓住穆司彦的脚踝往下拉扯,只是这拖动另一个大男人的动作让他有感到吃力。 男人只把穆司彦的下半身拖离床榻便气喘吁吁,不像一个修道者该有的身体素质,但他只能抓紧时间。 被拉动间,穆司彦的头不断往墙壁磕去,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的双腿无力地垂在床边,只觉身体宛若被大卡车辗过一般,脑袋撞在墙壁上的疼痛倒显得微不足道。 啊,啊见穆司彦转醒,男子急急忙忙地朝他比划着什么,不断指着窗外并压低嗓子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 跑?穆司彦从男子重复的嘴型猜测后者想说的话,男子使劲点点头,扯着穆司彦衣服下摆催促。 好,你先别动我穆司彦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再次尝试抬起仿佛不是自己肢体的手臂,良久才把手掌移到胸膛上。 待你大师兄状态清醒些再来探望,你且先回去好好修炼。 说话声与脚步声再次接近,墙角的男子露出几分悲哀与恐惧交杂的神色,条件反射般抱着头缩了回去。 穆司彦则是身体一僵,咬紧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摸上胸前的坠子,在陆弛推门而入的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坑爹啊!!! 这是穆司彦的神智再次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 第6章 缘由 也算你逃得及时。身穿鹅黄色锦袍的少年蹲在桥边,用手戳了戳穆司彦的脸蛋,见其毫无反应才把人捞起来抱入室内。 这小小的身板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住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在视觉上显然有些不太协调,但他却丝毫不吃力。 小锦,出来帮忙了!!临抱着穆司彦,一边迈着轻松的步子,一边扯开嗓子喊人。 嘘听到声音的睿锦从主卧走出来,他放下手里的水盆和抹布,食指抵在唇间示意睿临稍作安静,转身关好房门朝两人走过去。 要是主人能被这样吵醒的话不更好吗。睿临伪作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却也放轻了脚步和说话声,你先来看看司彦。 他怎么回来了?睿锦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让睿临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 差点被拆了,幸亏跑得及时,算他机警。 确实,根骨略有移位。睿锦右手搭在穆司彦的手腕之上探了探,中的也只是麻药,问题不大。 睿锦说着话,调动起神力帮穆司彦导正错位的骨骼。后者在沉睡中一直紧锁的眉头逐渐松开,痛苦的神色稍有缓和。 嘶穆司彦发出一声痛呼,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已经脱离那间杂乱的草屋,一口提在心尖的气才卸了下来。 醒啦?睿临凑过去,眨巴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睛看穆司彦。 筋脉中残余的药力也化解了,休息一会便无碍。睿锦把位置让给睿临,说完话就径自往房外走去。 谢谢。穆司彦刚清醒过来,神智仍有几分恍惚,思绪又杂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向两人道了谢后便躺在床上发呆。 不客气,也算是我俩让你陷入这般境况的。睿临对睿锦的举动习以为常,没作出特别的反应,只坐在床边捧着脸颊看穆司彦,你现在感觉如何? 除了痛,没什么其他感觉。虽然身体的情况好转,但毕竟刚受创过,因之产生的痛楚不会凭空消失。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睿临敛起平素故作出的稚嫩可爱模样,语气带有几分意味深长。 重要吗?穆司彦白了他一眼,翻过身背对着人,我说不想干了,你能把我送回去? 这笔可算是笔半强制的交易呢!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任务。 唉,也不知道是谁去度假岛旅游,倒霉得遇到天降异象,海水几近淹了半座小岛。遇难者之一在这对他的救命恩人冷眼相待,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睿临说着话,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穆司彦的脊骨,惹得后者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没有不想干,这笔交易非常合理且划算。 没错,虽然他是在海边捡到坠子的瞬间便被传送到这个世界,但不久后海啸来袭,抵御措施无法阻挡其来势,住在附近的游客无一幸免。 来到这里后,第一眼看到的这个少年,便提出如果想回去原来的世界,只有到各个位面世界收集神力,完成任务方可因为自己是他们所说的最完美的神力载体。 穆司彦之所以能捡到这个坠子,进而通过它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员工的身心健康是很重要的,如果你想一直留在这陪我和小锦我也很乐意,大不了我们换一个任务者。要不是我和小锦到其他位面世界会直接令其崩溃,被设了不能离开的限制;要不是主人的坠子有且仅有这么一条,也只能供一人使用,我们也不至于只把这个重任放你身上。 请务必让我继续完成任务!穆司彦双手合十,正色道。 虽然这两童子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但穆司彦也知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能奢想二人会这般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不管这任务有多难,有多危险,于穆司彦而言,却算是好歹有个盼头。他的家,他的根,他的羁绊与归宿,可全在原来的世界,他若说不想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横竖也是死里逃生过一趟的人,他要是回不去,在家里人那边都是走原本的轨迹遇险丧生罢了。 想到这里,穆司彦不由自我安慰地扯出一个苦笑。 司彦,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没有价值才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睿临看穆司彦的神色,知晓他已从方才的惊吓中想通透,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知道。是的,若不是自己这个完美载体对童子而言还有点价值,他早就如同其他遇难者般不存于世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危险系数似乎超出了想象,按道理来说,我混进内门找到节点应该是安全且可行的,为什么会突然遇到这种事?交谈间,穆司彦感觉身体缓了过来,便撑着床板坐起来。 一个怀璧有罪,一个贪得无厌罢了。 怎么说?听着睿临这颇为微妙的语气,穆司彦不由挑了挑眉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个把你弄成这样的人,名字叫陆弛。事实上,你刚进入符峪门便因为是极品灵根而被他盯上,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要不是那个姜太傅一直跟着你,你早就被陆弛直接杀害进行夺舍了。 睿临这简要的数句话,包含了不少信息量,听得穆司彦诧异之余,更是心惊胆战。 什么?原来自己已经又死里逃生了一回?!等等 为什么姜太傅一直跟着我? 似乎觉得穆司彦现在惊讶的表情蠢得让人不忍侧目,睿临假咳一声转移了视线,继续说道:因为极品灵根的人在修炼时候会让他人产生灵气被掠夺的感觉,这是周侧的神力被上乘体质吸引所致。你自己在外门引起了异象知道吧?早就入选进怀疑名单之列而不自知,还到处蹦跶吸收神力。 原来是自己作的吗?穆司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可我后来也知晓,不能过于引人注目了。 然而试探已经开始了,引你入雾林是想让你迷路,撑不住疲惫和饥饿的你只能通过修炼提神。但若这么一动,你就暴露了。结果你却凭借对节点的感应走出雾林,虽说没暴露修炼时的秘密,却也把自己送到另一个狼窝。睿临晓有兴致地说道,这剧情还真挺精彩的。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5) 所以一木兄是听姜太傅指示引我过去的?还是说小卫也是?穆司彦抖了抖,不由阴谋论起那个世界里与自己相交过的二人,心底有几分复杂。 卫皓倒不是,不过你的一木兄嘛说到这里,睿临戏谑道,他叫苏殷禾,是符峪门的元婴老祖之一,应该说和你相识,到安排内门比斗,再到前往雾林,都是他的安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合着我还以为进展顺利,真是太天真了我好难啊穆司彦卑微捂脸。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还年轻。睿临沉稳地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多经历就好。 穆司彦表示完全不觉得有被安慰到,忽而想到草屋里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便问道:既然陆弛这般心狠手辣,那之前跟我同处一室的人莫不是也是受害者?不对,被夺舍的话应该就不会在那了,陆弛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 此前助你的人是陆弛以前的亲传弟子,也算是陆弛的一个实验品。陆弛这人心术不正,早些年看上这个弟子的上品灵根才将人纳入门下,百般算计把人弄傻致哑,还装模作样地说因念师徒之情养在身边,同门之人称赞这是善良之举,为那可笑的师徒之情感动呢。可曾想人不仅废了,还被抽了上品灵根以替补自己师父的中品灵根,你方才所受的便是灵根被生剥硬夺之苦。 说到这里,睿临撇了撇嘴,对自己口中的无知者表示嗤之以鼻,继续说道:当然,你的体质与该位面世界的人不一样,没有实质的灵根,陆弛抽取不出来,只以为仍需多费些时间。毕竟当初第一次抽取那个弟子的灵根时候,陆弛也不能将之一次性完全抽取出来,所以那弟子经历过的苦楚比你方才可要痛上千百倍。唉,这人确实可怜,不仅一身修为被废,身体也比寻常人弱,还要不时让陆弛试药,活着也是受罪。 所以因为被姜太傅知道我在他手里,陆弛才放弃夺舍,转而采取抽灵根的方法?如果陆弛夺舍成功,那他原本的身份地位都不要了?穆司彦对此表示费解。 强者为尊的世界,身份地位哪有实力来得重要。睿临不屑地摆了摆手,修士的容貌一般停留在结丹时的模样,而后衰老速度会随着修为远慢于常人。你看陆弛这五十多岁的模样,便知他天资也就如此,虽说不高但也不算低,只是人向来是贪心的。陆弛的修为已经在结丹中期停滞一百多年,抽取上品灵根后才仅仅提至后期,缓和了身体的衰老,若不能突破到元婴,他的寿元也所剩无几,便把得到极品灵根当作最后的希望了。 心肠歹毒,自私自利,枉为人师!穆司彦想到那个弟子与自己的遭遇,愤愤地骂道。他无意识摸上自己的手臂,方才承受的痛楚还残留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仍一阵后怕。 那又如何?睿临似乎对这种事没有太大的抵触,不过利己手段罢了,讲道理、讲情面可不能活下去。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若对上那个世界修道者的攻击,我可防不胜防。 感觉到睿临的世界观与自己所受的教育传统不一致,穆司彦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同类人。 确实,这个坠子你差点没有使用的机会,刚才真的只能算是侥幸逃脱,可谓惊险万分。而且三次机会你已经用掉了一次,还要留最后一次在完成任务后回来。睿临拉过穆司彦胸前的坠子晃了晃,还是说,你想换一个世界重新再来? 唔容我先想想半途而废实非他的性子,而且在别处重来也不能保证危险系数的降低,穆司彦苦恼地抓了把头发,我知道节点大致在哪了,你们要不直接把我传送到那里,这样应该最省事? 节点上有很强的神力干扰,我们没有办法将你准确地送过去,保不准落到更危险的地方。睿临遗憾地摇了摇头,倒是提出另一个途径,如果你回去,不若寻求苏殷禾的帮助。 他?会帮我吗? 我也只能说可能会,毕竟苏殷禾算是那个位面世界应该说是万千世界中最厉害的人吧。他曾经凭借自己的修行,差点突破世界壁垒到我们这里。只是我和小锦负责看管镜湖,不可能让人打破位面的壁垒,毁掉平衡。嗯哼,以那些位面世界供给的资源修炼,可不够超越我和小锦。不过这不妨碍我看好苏殷禾,他有实力,更有脑子。 穆司彦在这透着赞扬意味的话里,get到了另一个重点原来话本里的飞升异界,是不存在的。那个世界最高等级只有元婴级别,没有办法突破位面飞升,原来是因为你俩?! 我想先看看那边目前的情况。穆司彦沉吟片刻,说道,看他们现在都有什么反应。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可能没引起注意。 可以,我们去镜湖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离开房间走到室外。 第7章 筹谋 依旧穿着清凉夏装的睿锦正坐在桥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倒映的万千世界,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他抬起头把视线落在穆司彦身上。 好些了? 必须好了啊,也不看看是谁照顾的人。 被问的正主尚未回答,睿临便抢先开了口,他惯常地走到睿锦身边,双手一圈,把后者当抱枕揽住,脸上尽是毫不愧疚的嘚瑟。 是好多了。穆司彦回答着,见睿临那仿佛写着快夸我的神色实在欠揍,终是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他走到两人身旁坐下,投至湖面的视线被万千世界的缩影晃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想寻找的位面。 如此便好。睿锦摸了摸睿临的脑袋,意思意思地表示了赞扬。 小锦,有继续观察那个世界后来发生的事情吗?睿临悠哉地靠着睿锦,还打了个哈欠。 睿锦点了点头,说道:在发现司彦消失后,陆弛暴怒杀了自己那个亲传弟子,还污蔑是司彦所为,所以,司彦现在是被全符峪门通缉的人。 睿锦简明扼要地把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情概括出来,平淡的神色仿佛是茶余饭后正谈着不要紧之事。 哇这人好狡猾,居然利用司彦给自己洗罪证,要真找到司彦后还能悲愤地请求给自己处理,啧啧啧,打得一手好牌。睿临不禁鼓起掌来,唯一的好事算是那个可怜的弟子,终于脱离了魔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是幸灾乐祸吧?一定是幸灾乐祸!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穆司彦神色复杂,他揉了揉眉心,仿佛已看到自己此行出师不利的结局。 不仅如此。睿锦说着话,伸出手朝湖上拨去,一圈圈涟漪从湖面荡开,万千世界的缩影逐渐褪去,最终仅凝出一个画面。 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聚集在琮山脚下,井然有序地随着领头的人往符峪门方向疾飞。他们越过正门,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蜿蜒而上,最终汇聚在陆弛的草屋前。 这几人在陆弛屋内换了一身白色门派服装,敛去眸中的精光,低眉顺目地跟在陆弛身后出了草屋。他们连身份腰牌都备得一应俱全,恍若真正的符峪门人。 这几天你们先随我四处游走,作出搜寻那名蓝衣弟子的姿态,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直奔那地。 陆弛的声音在湖面响起,穆司彦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和符峪门点了一根蜡烛。若非自己身处此局,他定会对陆弛这般布局竖个大拇指。 从计划夺舍失败到抽取灵根失败,再到穆司彦莫名消失,这短短的时间便能作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和判断,顺理成章地让失去价值的试验品消失,让穆司彦成为众矢之的,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摘除出去。现在还能让自己的人混进此次搜寻穆司彦的队伍中,不知道居心叵测地觊觎着符峪门的什么东西,这般缜密心思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 然而,穆司彦无法像这两童子般端着旁观者的看戏心态,拍手称赞是不可能的。 不是说他这短短数日便对符峪门产生什么归属感,而是感觉到莫名的憋屈与愤怒,还有对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怀有几分感激与同情。 凭什么自己的名声要被这样的小人踩踏!凭什么身处苦海仍不忘助人逃脱的好人,被折磨致此仍要为道貌岸然者肆意利用!身为弱者的他,就只能默不作声地看陆弛轻易获取所需? 思及此,穆司彦袍袖下的双手缓缓收拢成拳紧握起来。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半响才说道:苏殷禾那边什么反应? 睿锦没有回答穆司彦的话,再次挥手拨过湖面,其上的映像又换了场景。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人正斜坐在梨花木椅上,他听着其下之人的汇报,沉思的神态有几分高深莫测。 人怎地凭空消失了?我派禁地甚多,外人不可能来去自如,莫不是有奸细与他里应外合?听罢陆弛的报告,姜堰来回地踱着步,神色有些不解。 畏罪潜逃罢了!一定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预谋,被抓住后想要逃走,匆忙间为我大弟子阻止,便下了狠心。哎,也是我糊涂,小弟子突然有要事请见时,便把那个心怀不轨的人单独留在房间,以为下了迷药后此人会昏睡至我归来,没想到他竟能提前醒来,只是可怜我那大弟子啊 陆弛用衣角摸了把眼角,脸上带着几分悲怆与愤怒,还请老祖替我做主,以慰我弟子在天之灵! 人死不能复生,陆门主节哀。见状,姜堰不由安慰道。 他是在我这里杀人的,也是在我这里不见的,我该负最大的责任。陆弛咬了咬牙,再次朝苏殷禾作了一揖,那穆小子此前能自行通过雾林,着实古怪。此时很有可能藏身于禁地之中,恳请苏老祖允许我在符峪门展开全面搜查,我愿不眠不休地搜寻,直至把人找出来。 此事确应先把人搜出来为上。苏殷禾神色不变,只点了点头表示允了陆弛的请求,你且与姜太傅去通知其他门主,一同商量好各自搜查的区域。 陆弛得到满意的答复,便离开了此处,余下姜堰与苏殷禾两人,室内一时静了下来。 苏老祖,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半响,姜堰看神色莫测的苏殷禾仍坐在椅子上,未有半分回去歇息的意思,方才也只把事情安排给他与陆弛,不由问道。 我尚有些事情没想明白,容我再思考清楚。苏殷禾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点着椅子扶手,思绪仍在自己的节奏里转动。 闻言,姜堰退至一旁,不再打扰这位老祖的思考,只待他下一步的吩咐。 画面紧接着快速移动起来,把陆弛在穆司彦消失后与其他人交谈的情况,以及穆司彦用坠子回到府邸后发生的事情,以几倍速的进度播放了一次。 苏殷禾穆司彦看着映在镜湖上的人,仿佛此前没有认识过对方。对方这时不仅仅是衣着的改变,最为让人瞩目的是他呈现出来的气质与性子,跟穆司彦相识的一木截然两人。 苏殷禾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对陆弛说的话不一定尽信。若你想回去这个世界继续完成任务,倒不妨拿着方才得知的情报找他。至于他会相信多少,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便不是能预测的事情了。 我想试试。听着睿临的话,穆司彦思索片刻,把挂在胸前的坠子取下来握在手中,大不了,一旦有什么异动,我就马上回来。 可以。但你要记住,我们不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若再多耽误时间,你回去自己世界的时间便更长。这对你回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需要关注的,不仅仅是在每一个世界里沙漏的下落程度。 我知道。穆司彦敛去思虑,抿了抿唇,送我过去吧。 见两人交谈完毕,睿锦把镜湖再次切换成修□□的通道。 他示意睿临松开揽住自己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到穆司彦身前伸出手抵住其额头,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掌心绽出。 现在那些修道者无法用神识感知到你了,去授课室找苏殷禾吧 穆司彦疑惑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睿临拎起来扔进湖中,身影直接消失在府邸。 小锦真是好呢。睿临的视线没有离开镜湖,说话间自然地把手重新搭在睿锦的肩上。 存在无法被感知只是便于隐匿身形,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把双刃剑,但以穆司彦现在的境况,大抵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只能祝他好运了。睿锦的视线从镜湖上收回来,不再关注穆司彦那头的情况,我去看看主人。 哎小锦等等我,我也去。闻言,睿临也不留意穆司彦会面临的情况,快步跟上睿锦的步伐。 另一厢,明明被扔进湖中,只觉眼前景色一晃便出现在外门中厅的穆司彦却是一身干爽。 但此前因受痛楚折磨时,被汗水浸湿过衣衫并未替换,如今直接回到符峪门中的穆司彦,整体看上去实在有几分狼狈。 虽然他只在府邸呆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但在这个位面世界已经过去数日,此时正处于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 时机正好。 见四下无人,穆司彦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摸着柱子走往授课室。 前进方向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开门的声音,穆司彦下意识缩在旁边的遮挡物后面,听见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往另一个方向远去,才缓缓探出头观察情况。 只见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的身影正往过道深处走去,没有点灯的地方几近要看不清人影。 穆司彦赶紧跟了上前,只是尚未迈出几步,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脖子便被牵制住,整个人被押在过道的墙壁上。 第8章 暗涌 是你?苏殷禾惊讶地看着尾随自己的人,若非耳边响起的脚步声,他根本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这与此前在穆司彦房外窥探的感觉完全不一致。 一木兄?穆司彦也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对苏殷禾衣着的异状,以及自己此时受制的现状丝毫不察,一股脑地说着话。 你和小卫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们好久!不对我现在要先找姜太傅,你看见姜太傅了吗?我之前莫名其妙被弄晕,有个哑了的男人把我弄醒,两个人打起来了。他说危险,我也不知道有啥危险,只能想到来求助姜太傅了。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6) 按照睿临所说的话,以及此前与之观察的情况来看,苏殷禾应该是一个仔细且谨慎的人,他喜欢谋而后动。 与其把所知的事情全盘托出,不如引导他自己去查探。 穆司彦这般想着,脸上的神色越发显得焦急与恐慌。只有加剧的心跳和不由自主被拽紧的坠子,方可一窥他此刻的紧张。 哑了的男人?谁打起来了。苏殷禾眉头一挑,似乎对穆司彦这语无伦次的话应该说是对穆司彦整个人,都十分感兴趣。 他默默重复着这几个字,钳制住后者的手运起灵气。待查探清穆司彦体内的情况,发现依旧是练气二层,苏殷禾才缓缓松开手。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起穆司彦目前在符峪门中的境况,苏殷禾直接将人拉入自己的房间,以穆司彦此前所熟稔的语气发问,仿佛真心因其遭遇而担忧。 听见苏殷禾发问,穆司彦倒松了口气至少还是愿意让自己解释。 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被弄醒时候是在一个满是药味的草屋,那个哑了的男人蓬头垢面的,看不清面容,就是很焦急地推醒我。因为他不会说话,我都很难弄清他的意图,不过他在墙角用灰烬写了危险,快跑这几个字。 穆司彦停顿了片刻,在漆黑的房间中凭借隐隐看见的轮廓摸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喝起来,看似是在润喉,实则在想办法半真半假地完善自己的话。 不过那个男人的脚上了镣铐走动不便,他让我到另一边的桌子拿了一个灰色和一个白色的药瓶,各倒出一颗给自己,也给我塞了进去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穆司彦说到这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间,后来听见有人回来,他把我塞到床底下,便自己缩回墙角。 躲在床底下也没被发现?苏殷禾坐在一旁,思考间手指无意识地敲点在桌面上。 是啊,后来那个回来的人发现我不见了,还大发雷霆地对墙角的男□□打脚踢,好一阵子才出了门,想必是要寻我。然而忍下暴打的男人在那个人离开后,直接挣开了脚链,拉着我跑了出去。我们快要抵达外门时,就被一个穿着白色门派服装的中年男人截下。那个男人的服装比其他医药系弟子的好像要华丽一些。哑了的男人对这个中年男子似乎有很大仇恨,两人直接打斗起来,我便趁机逃了。 穆司彦长舒了一口气,把无意识握得发紧的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我与那个哑了的男人分开后,便直接往中厅这里赶。不过我在路上还看见一个医药系的内门弟子,他带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往山上疾飞而去,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些人未走大道,直直在山体疾飞,看着像往内门而去,我便寻思,要不要把此事一并告诉姜太傅。 内门?行吧,我明日若看见姜太傅可代为转告。苏殷禾听着穆司彦说的似乎是陆弛与他那傻哑弟子的事情,心底有几分讶异。 他在脑海中整理起穆司彦目前所透露的信息,一时也难辨真假,此事不急,你赶了数日的路想必也累,暂且在此歇息吧。 好。穆司彦点了点头,见事情说得差不多,才换了个话题,以免自己方才的一番话显得目的性太强,话说一木兄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应该还在内门学习吧? 啊,我回来是要协助姜太傅做些事情的。这里是给我的临时休息室,小卫他们确实还没回来。苏殷禾面不改色地回着话,而且找不着你之后我也禀告了姜太傅,让他帮忙寻找,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 原来如此,真是让一木兄忧心了。知晓苏殷禾真面目的穆司彦不禁扯了扯嘴角,双手交叠着往桌子趴去,那我先睡会,太累了。 苏殷禾也坐在椅子上,用手背支着脑袋假寐。他闭上眼睛再次放开神识,确实无法感知到这房内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突然,穆司彦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感到几分尴尬的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灌水。 苏殷禾假装不察地继续装睡,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好半响,穆司彦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声安稳绵长。苏殷禾重新张开眸子盯着人又看了一会儿,才离开椅子往门外走去。 听到门扉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穆司彦侧过脑袋,在臂弯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他缓缓走到门边尝试拉开房门,果然无法使其开启。 罢了 反正不管如何查证,露出实质性破绽的只会是陆弛。现下苏殷禾没有对自己采取什么处理手段,暂时来说应该还是安全的。 思及此,走回桌子边的穆司彦倒宽下了心。 话说起来,陆弛夺取他弟子的上品灵根替补了自己的中品灵根,是不是表示陆弛现在有突然变成上品灵根的把柄? 穆司彦乱七杂八地想着事情,最后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眠。 而另一室中,看见苏殷禾重新折回授课室的姜堰有几分讶异,他结束打坐迎向来人,苏老祖,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苏殷禾点头以示回应,缓缓步至梨花椅上坐下,姜太傅,你对陆弛这人可算熟悉? 符峪门的五名元婴老祖其实早就闭关多年不问俗事,现在内门的事务主要交由医、剑、体三个派系的门主协同打理,而姜堰主要负责外门事务的统筹。苏殷禾作为镇守在外门的老祖,闭关之时陆弛才刚接替医药系的门主一职,他对后者的认识和了解确实不深。 陆门主?对苏殷禾突然涉及陆弛的问话,姜堰感到有些疑惑,他是一个潜心钻研医药的人,老祖是希望了解什么? 钻研医学那隐蔽人气息的药物是有可能存在了?苏殷禾皱了皱眉头,不由把关键信息与已知事实串联起来。 这,我不曾听说。姜堰思索了片刻,医药系上报的新丹方,也未曾提及此效用的药物。 闻言,苏殷禾对穆司彦身上发生的变化越发感到困惑。 也是,若陆弛手上有此类药物,理应想到穆司彦这种气息被隐蔽情况发生的可能。 那陆弛此前说被穆司彦杀了的弟子是怎么回事?对穆司彦身上的事一时没有头绪,苏殷禾换了个方向继续发问。 说起这名弟子,也是个可怜人。姜堰摸了把胡子,感慨地说道。 他叫胡远,曾经是医药系最为出色的弟子,被陆门主收为亲传弟子。两人对研制新丹方颇有兴致,一直亦师亦友。可惜的是,胡远后来修行时走火入魔,失了神智,还误食了一堆自己研制药物,包括增力丸、青丹、哑药等等,混杂起来产生了无法预估的效用。当年医药系的弟子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人制服,陆门主迫不得已给人喂了散道丸才让他镇静下来。然而胡远的神智却一直是疯癫状态,陆门主见他如此,念着旧情便将人养在自己的屋内,但只能困住胡远的双腿,以免其出门伤人。 如此看来,胡远一身修为算是废了? 所以这大概是穆司彦能轻易杀人,得以逃脱的原因吧姜堰摇了摇头,一阵唏嘘。 问题是,穆司彦为什么要杀人潜逃?陆弛不是说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吗?苏殷禾摸着下巴,面露沉思之态,你说陆弛在雾林扣下穆司彦,主动请缨说要代为审问,这期间可有异常? 陆门主作为雾林的镇守者,扣下擅闯雾林的弟子实属正常。说到异常之处,似乎也算是有的。 姜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便把此前看见陆弛掐住穆司彦咽喉,像是要下死手之事告知苏殷禾。 行,我大致清楚了,你且再找人查探一下,门内最近是否有生人走动。两人交谈至此,天色已微微透亮,苏殷禾从椅子上起来,想起穆司彦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让阮若谷派人去吧,莫要惊动医药系的人。 姜堰应下后提笔写好字条,从窗边唤来一只灵鸢把字条叼走,回头看见苏殷禾又换回蓝色门派服,一时间猜不透这位老祖还有什么打算,苏老祖,您这是还要回去外门弟子那里吗? 不我尚有其他情况需要再探,你先按计划行事。 苏殷禾整理好衣物,抬头往内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束与姜堰的对话后便走出授课室。 第9章 误打误撞 司彦,你起了没? 眼看苍穹泛起鱼肚白,整宿未眠的苏殷禾拎着一个木盒和一套干净的衣物,推门走进房间,神采奕奕地扯开嗓子喊起来,我给你带早饭了,快起来吃。 嗯穆司彦揉了揉眼睛,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他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一木兄这么早就出门了? 对啊,我昨晚想了想你说的事情,觉得还是早些汇报给姜太傅为好。 苏殷禾把东西放到桌面,撩起袖子从盒子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颇为满意地塞进自己的口里,姜太傅让我把你送回内门,好与其他外门弟子集合。至于你昨儿说的事情,他自有打算。 听到要把自己送回内门,穆符峪门通缉司彦眉头一挑,心情有几分微妙,那口未来得及咽下的东西险些卡在喉咙,咳咳咳那我们现在出发? 你先梳洗一番吧。苏殷禾拍了拍手上的渣屑,上下打量着穆司彦,在后者裤脚被抓过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一木兄,你真是体贴,日后良人定当有福。穆司彦笑眯眯地迎上苏殷禾打量的视线,风扫残云般清掉食盒里的东西,落下一句玩笑话便揽起衣服溜进里间。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苏殷禾朝人咧嘴露出一个极其自恋的神情,待穆司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才渐渐收了笑意。 等穆司彦收拾好自己,两人从中厅出发时,太阳已爬上山头。四下寂静无声,只有不时刮过林间的风飒飒作响。 随着苏殷禾踏上回归内门的路途,穆司彦发现这并非此前上山的路,两人似乎沿着山体往下走去。 通往内门的道路并非只有碎星崖,啊也就是比斗场。现在我们走的这条小道是姜太傅告诉我的,比较近,也没有那般险要,就是窄了些。看出穆司彦脸上的疑惑,苏殷禾边用树枝拨开身旁的草叶边解释道。 穆司彦了然地点了点头,看这小路上草木丛生,只有一条细细窄道的模样,不难猜测此处确实鲜有人迹。 反正自己也不认路,走哪都一样。穆司彦叹了一口气,默默跟在苏殷禾身后继续前进。 穆司彦和苏殷禾沿着这条曲折的小道前行,两人穿过森林抵达另一片山脉边缘时,已是正午时分。两人在小溪边停留,歇息片刻才重新启程,迈步踏入另一片深林又转悠了半天,天色竟缓缓地暗了下来。 一木兄,你确定这是比较近的路? 想起此前他们从外门出发,观看了一场比斗,再抵达内门那临时修炼点时,天色可尚未入夜。不知道苏殷禾意图何在,穆司彦只得幽幽地吐槽了一句。 这,我方才可能记错岔道了。苏殷禾貌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转过身与穆司彦一同往回走,不怕,跟着我绝对不会迷路的! 这天都黑了,一木兄现在还能寻到正确的道路吗? 穆司彦看着只能隐隐感知到的树木轮廓,心底疯狂刷着吐槽弹幕要不是知道你真实身份,信这话的人还真是信了你的邪!哦不对,盲目迷弟卫小皓也许还真会信 能的能的,这不还能借助月亮的光芒嘛。苏殷禾指了指那从树木叶丛间隙,斑驳投至地面的银辉,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脯。 忽地,他视线的余光似乎真扫到了什么,往左手边转了个方向,扯开嗓子喊道,嘿那边是有人吗?我们迷路了! 穆司彦朝苏殷禾喊的方向看过去,确定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后,对面的方向居然真的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外门弟子?这个循着苏殷禾叫唤而来的人缓缓走近,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量,最后定在穆司彦身上,蓦地抽出剑直指后者。 诶?师兄你怎么突然动手?! 苏殷禾揽住穆司彦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锐利。而被带着磕磕碰碰躲开对方攻击的穆司彦,在苍茫夜色中仅能看见交锋间翻飞着的白色衣袂。 这是门内通缉的要犯,包庇者同罪。 看见这蓝衣弟子竟能躲开自己的袭击,白衣人心头有几分错愕,他敛起轻视的神色,腕间挽出杀招的剑花。 等等等等,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苏殷禾把穆司彦往远处一推,祭出本命剑神色自若地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铁刃相接之处发出刺耳的声音,况且,符峪门内什么时候有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定罪处决的规矩了? 见苏殷禾凭空祭出剑刃,在交锋间竟然隐有被压制之感,这名白衣人终于意识到,此时与自己对上的并非普通的外门弟子。他想起此前被告诫过的话,也不恋战地掏出一枚丹药朝苏殷禾砸过去。 这枚丹药被躲开后撞在一旁的树干上,瞬间散开漫天粉幕,苏殷禾与穆司彦第一反应是捂紧口鼻。待视野不复灰蒙后,那名白衣男子已悄然隐去踪迹,离开了苏殷禾可感知的范围。 金丹期修士?苏殷禾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收起本命剑,折了树枝假替这是方才挡下攻击之物,才缓缓回到穆司彦身边。 这人究竟掌握了什么而屡次被下杀手? 那是医药系的师兄?他刚刚说什么要犯?!! 穆司彦惊魂未定地吸了一口气,猜测这应该是那在陆弛房内换上门派服的人员之一,暗道了一声好险,随即向苏殷禾投去感激的眼神。 不,那人所用的并非我派招式。苏殷禾说着话,嘚瑟地用手中的树枝朝空中挥了挥,我怎么可能打退内门的师兄哈哈哈,不过刚才我厉害吧,司彦你不要太崇拜我! 卧槽,这个元婴老祖绝比是戏精啊!到现代拍戏一定有前途!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7) 那他是怎么混进来的穆司彦默默看着苏殷禾作出傻不拉叽的模样自吹自擂,心里只有一个服字。 忽而,他想起此前半真半假地与苏殷禾说过的事,心头蓦地一动:这人带着自己在内门绕了半天的路,敢情是把自己当人肉靶子了??也亏得还真有人上当,就这么想直接灭口吗?说惨,还是自己惨! 莫不是内应?苏殷禾摸着下巴。面露思索,司彦此前说,有医药系的内门弟子带着几个黑衣人往内门而去,可还记得是哪个方向? 穆司彦闻言,直觉方才被袭击似乎带来了意外的收获。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蹲下身,凭着对房间里那张地图的记忆,在地上画了一个简版示意图,随后往天池湖的方向指了指,这里。 苏殷禾看着穆司彦所指的方位,轻挑起眉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一木兄,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穆司彦抬头看见苏殷禾的神色,疑惑地发出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应该尽快将此事汇报给掌门。 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不若沿着这个方向查探一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可一并上报如果一木兄认得路的话。 穆司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沉稳地说着话,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使劲儿呐喊:带我去!带我去!一起去!一起去! 有理。苏殷禾不着痕迹地看了穆司彦一眼,用树枝把后者方才画的地图拨乱。他假意认着四处的标识,领着穆司彦换了个方向行走。 就在两人往天池湖方向而去时,那刚被苏殷禾打退的白衣男子,正把方才之事向陆弛汇报着。 蠢货!我不是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吗?!除非只有穆司彦孤身一人!陆弛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满脸怒容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他能从我这里悄然无声地消失,不是藏了本事便是有人搭救,身上的秘密怕是多得很。 我看只有一名身穿蓝衣的外门弟子与之同行,本想能一并解决。 方才袭击穆司彦二人的男子自知理亏,他低下头,却是向这室内的另一人解释,那名蓝衣弟子确实古怪,能凭空祭剑,应该是一名剑修,请恕属下无能。 好了,我们此行的目标也不是那个小子,已经浪费不少时日在搜寻他之上。 这伙人中,明显地位最高的是一名貌若三十上下的少妇,朴素的医药系门派服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绝代芳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韵。只见她伸出手在虚空一抬,半跪着的人便莫名地直起身体。 我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只盼不是打草惊蛇。 陆弛对该女子也颇为忌惮,他此前确有借助他们力量,以解决穆司彦这个隐患的打算,但眼下再拖下去,确实是怕夜长梦多。 也不能说浪费时日,按照搜查的进度我们不可能直上天池湖,况且那个禁地有我派元婴老祖坐镇。 若非如此,我也没有必要跑这一趟。美妇不紧不慢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抬眸看着陆弛,希望你说的秘密不会让我们失望。 当然。陆弛坦然与之对视,双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个蓝衣弟子,能抵挡我这个金丹期门人的攻击,你要搜寻之人怕是不简单,这符峪门内想必也非平静无波。既如此,你觉得什么时机才适合呢,陆弛? 现下只余各个禁地尚未搜寻,杀我弟子的凶手至今未获,我们下一个搜寻点该到天池湖了。 听罢,少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衣袖一挥,带领余下几人跟随陆弛走出药庐,一行人御剑直往天池湖而去。 第10章 符峪门之秘 虽然穆司彦看似只是有意地引导苏殷禾前往自己的目的地,但实际上,他也猜测陆弛几人的目标,保不准真有可能是此处。 因为世界节点所在的地方总会伴随异象,作为乐城第一大派的符峪门,独占一座世界节点所在的山头。相较于其他门派而言,符峪门的门生总体修炼进度都极其快速,让穆司彦不得不怀疑,这是节点异象所促成的结果。 正因如此,眼看着黎明将至,穆司彦感觉到自己与世界节点的距离越发接近,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在身旁,苏殷禾铁定直接御剑前往以确定情况。 只是眼下,一切尚未确定,自己的嫌疑也还没洗清,或许苏殷禾暂且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自己。 一木兄,这沿路怎么都没有看到同门弟子的身影,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赶路了一天一夜,还一宿未眠,穆司彦脸上已有几分疲态。他到处张望着,适时地表达担忧,实则默默记下四周的景象。 哎呀,我对内门也不是特别熟悉,不过我们应该是一直沿着你说的方向行走。这只能说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选择了一条能避开门人的路,一定是这样子的! 苏殷禾依旧是那副不管事实如何,我绝对没错的语气,他像是完全不考虑那些人也许中途转了个方向这一可能性,直接朝天池湖的所在前进。 这倒让穆司彦对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尽管他所言未必属实,但那个符峪门重地所在之处,一定有确定是否存在异样的必要。 两人快步行走着,一只蓝紫色的细嘴灵鸟突然撞入苏殷禾的怀里,翅膀奄奄一息地扑腾了几下,最终失去生机。 它怎么了?穆司彦用指腹碰了碰身体尚有余温的灵鸟,侧头看着眉头紧锁的苏殷禾。 司彦,我想我们应该是迷路了。但赶路至今,想必你也乏了,暂且在此处歇息一会。我先到别处确定好路线,再折回来寻你吧。 苏殷禾敛了神色,朝平静的四周打量一圈,忽地把怀里的细嘴灵鸟放到穆司彦手上,说道,你且把这只小可怜葬好,拜托了! 话毕,苏殷禾不待穆司彦回应,便往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后者视线中。 穆司彦撇了撇嘴,一句等等别丢下我,我不认得路卡在喉间不上不下,最终只能默默咽回去,苦兮兮地拾来树枝给小可怜挖坑填埋。 看苏殷禾行色匆匆,想必是出了什么变故,而且还不便让自己知晓。 事实上,听穆司彦指出潜入符峪门中人的方向是天池湖后,苏殷禾便趁着夜色,唤来灵鸢给镇守该处的元婴老祖传了信息。 若一切如常,两人抵达天池湖便会被喝止。返回内门后,穆司彦也将会被囚禁审问,再与陆弛对质。 方才的灵鸢正是苏殷禾传出,又被回传的那一只。陆弛深知不能放走灵鸢的道理,若非苏殷禾正巧在附近,这只被重伤的小灵鸢怕是就此止步,无法再传递出信息。 按道理,若天池湖真发生了什么,理应不会如此平静,这才是苏殷禾现下这般谨慎的原因。 他相信确实有人混进了符峪门,甚至相信有内应的存在,但对穆司彦这个人的可信任度却是持观望态度,因此在这个关头,实在不能再将其放在身边。 话说回穆司彦这边,他用树枝扒拉出一个土坑葬好灵鸟后,见苏殷禾确实短时间内不会归来,便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从原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就山。 如此想着,穆司彦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会儿方位,确定大致方向便迈步启程。 穆司彦所处位置与天池湖的距离确实很近,他感觉自己没有花费过多时间便已接近森林的边缘。 透过树木之间的间隙,隐隐能看见苏殷禾正与一群穿着白色门派服的人对峙,陆弛果然也在其中。 居然还真蒙对了。穆司彦心底感叹着,借助树木的遮掩进一步往双方靠近。 他秉着呼吸,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避开有树叶和枯枝的地方,生怕不小心发出丁点儿声响。若惊扰到那群大能,什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包,都不能完美地表达出他状态了。 苏殷禾,别企图拖延时间了。我也许无法战胜你,但要全身而退绝非大问题。 一个漂亮的少妇从湖边缓缓走近,她步至一个被制服在地上的老者身旁,捏住后者的咽喉把人提起来,继续说道,你们符峪门的镇派老祖之一还在我手上,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过是只会用药的宵小,净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有什么值得骄傲。苏殷禾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袖口缓缓滑出一把重剑,究竟是谁给了你错觉,以为人质在手便有威胁? 那若是加上这个呢?少妇说着,嫌弃地把手里的老者扔回地上,转而拿出一块碎石在眼前晃了晃。 随手一掰便是堪比上品灵石的蕴灵量,连同池水都富含灵力,符峪门的宝地真是让人嫉妒啊。若其他门派的人知晓此事,不知会作何打算。真是可惜,若非你突然出现,阻挠了我们的计划,我也不想与他人分着一杯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殷禾眼神一凛,也不正面回应碎石的问题,只是无声的杀意从他身体往四周蔓延,劳你们大费周章地闯入符峪门,不若就此留下来罢。 风景不过如此,符峪门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少妇把手里的东西往陆弛怀里一抛,从发髻中拔出一根簪子迎了上前。 陆弛意会地收好碎石,转身便往下山的路走去,把战场留给这两个元婴级别的人。 这是符峪门是被小看了,还是我被小看了?苏殷禾看着陆弛离开的举止,脸上丝毫不见紧张,只把手中的重剑往空中抛去,既然知道你们的意图,我也不多费唇舌了。 这重剑往高空而去,完全不呈下落的趋势,稳稳地停在空中迸发出一道夺目的紫光。虽处于白天,这紫光也分外显眼,发出明晃晃的信号。 然这悬于高空的重剑,并非只作发射信号之用,一道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波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以重剑为终点拢起透明的护墙,如同一个玻璃罩子般把整座琮山揽于其间。 好了,现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无法在这符峪门中自由进出。想必我们有很多时间好、好、聊、聊,你们何必急于离去。 耗费了大量灵力的苏殷禾脸色有几分发白,但他始终保持着沉稳的神态,不让对方看出异样。 你!少妇终于变了脸色,她眸中含着几分怒火,直接向陆弛瞪去。 陆弛脸上也尽是错愕以他在符峪门中的地位,对苏殷禾有这般封山的能耐竟从未知晓。 但既然自己已暴露,那便不得不全力迎战了。陆弛这般想着,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给少妇递了过去,说道:夫人,苏殷禾此人虚实难测。然而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全力一搏。这是短时间能激发人体潜能的药,到万不得已之时可用此突出重围。 知道情况危急,少妇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责怪陆弛,她一把接过后者手里的药,催动灵力使手上的簪子蓦地变大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便唯有一战。结阵! 想必对方的援兵很快便会赶到,少妇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手下的人听到指令,立马把苏殷禾团团围起来,以一个奇特的站位站好后,纷纷咬破食指,在手掌上刻画起来。 苏殷禾见状,想往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弱的人攻去,一根如同棍子大小的簪子蓦地从左侧刺来,他的身体率先反应过来,硬生生在半空折了一个角度,匆忙躲开。 一个元婴老祖欺负小辈作甚。少妇出招速度奇快,夹杂着灵力的簪子刮过苏殷禾身侧,竟直接划破了他的衣衫。 没有兵刃在手,且刚催动灵力启动了符峪门的大阵,苏殷禾只能堪堪躲开少妇的招式,呈现落在下风的姿态。 所幸他目前要做的并非战胜对方,只需拖延时间待其他人赶到即可。 陆弛看着缠斗中的两人,悄然把那一名失去意识的元婴老祖拉到一块石头下,趁着无人注意,直接断了后者的生机。 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好歹也是元婴级别。也罢,如果无法逃出去同样得死。陆弛低声咒骂着,把手搭在元婴老者的额上。 躲在树后的穆司彦将这两幕尽收眼底,虽然听不清他们对话的内容,但显然能看到,苏殷禾正与闯入者打斗,而鬼鬼祟祟的陆弛想必是在进行着那什么夺舍身体吧。 穆司彦为被夺舍者默哀着,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被分散,便从另一边往天池湖中心挪步。 每到遮挡物交接的地方,穆司彦的行动都格外迅速。他数次停顿片刻,确定自己仍处于安全境况后,才继续往下一处遮挡物迈步。 就这样缓慢却目标明确地前进着,穆司彦竟顺利摸到了池边。与此同时,符峪门的支援者也御剑抵达了天池湖。 第11章 窃取 卧槽太惊险了!穆司彦趴在池边的石头后面,心底吐槽了一句。他的掌心摸到了饱蕴神力的触感看来是这里了。 淡淡的薄雾蔓延在终年蒸腾着热流的天池湖上,湖边围绕了一圈的大小不一的石块。 穆司彦此时正躲在最大的一块石头后,定神确认好依旧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暗搓搓地伸出一根手指去测试湖中的水温。 然而这看着像白开水般不断在池中沸腾的湖水,却冰冷异常,穆司彦的指尖僵得泛红,瞬间失去了知觉。 无穷无尽的灵气正顺着浸在水中的指腹,争先恐后涌进穆司彦的身体,颇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感,奈何受限于相触面积过少的媒介。 冷得发抖的穆司彦默默收回手,把视线重新投到战场上。 虽然有支援赶到,但留在符峪门闭关的元婴老祖仅三人。 现今,一名元婴老祖已遭了陆弛的黑手;透支灵力开启护山大阵的苏殷禾,堪堪地与结阵成功的金丹期修道者缠斗着;而赶来之人正和那姿容不凡的少妇交上了手;其他符峪门的弟子则张开周边的结界,以免这些元婴大能的战斗波及符峪门内的建筑,分工也算明确。 稍落于下风的苏殷禾身上已有几道明显渗血的伤口,他见赶来的众人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缓了一口气,猛地收回悬于半空的重剑,身体迸发出较本命剑脱手后数倍的气势。 想必这场突变很快便会结束吧。 穆司彦心底对这场战斗下了个定论,便收回视线,缓缓地沿石块边缘迈出双腿,他一边试探着深浅,一边把自己浸进天池湖中。 嘶真特么的冷啊!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8) 穆司彦倒吸了一口凉气,浮在湖中的下半身已毫无知觉,只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神力灌入体内,自己仿佛成了一具回收神力的器皿。 避免全身失去知觉,穆司彦躲在两块石头之间,用手扒住岸边,开始运起法诀。随着吸纳神力速度的加快,他的身体在功法运转间渐渐回暖。 肉眼无法看见的神力,也就是这个世界所定义的灵气,正急速地往穆司彦体内涌去。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不断地吸收着神力。 另一侧,随着打斗的进行,苏殷禾已把结阵困住自己的几名金丹期修士制服。他咽下喉间的腥甜感,抬头看了一眼在半空中交手的两人,没有急于上前支援,只在原地打坐,想要先恢复体力。 然而,苏殷禾此时却感觉到空气中没有半分灵气波动,诡异得仿佛这天地间不曾出现过灵气。 他惊疑地张开眼睛,只见乌云逐渐在苍穹聚拢,阳光完全敛起光芒,本该为晨时的白天忽地陷入了昏暗之境。 这是什么暗招?! 在半空中缠斗着的两名元婴大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心底不约而同浮现出这个念头,均怀疑这般异象乃对方所为。 不愧是乐城第一大派,果真好手段。 少妇神魂未定地看着仿佛呈崩裂状的天空,暗道一句晦气透顶。她轻咬着贝齿,眼神逐渐透出狠意,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们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守住! 不好,她要自爆! 身穿靛青色华服的元婴老祖猛地回头,向维系着法阵的内门弟子大喝一声,便捏住法诀欺身上前,想要阻止少妇的举动。 与此同时,未来得及细想这异象缘由的苏殷禾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将剑刃直接插进土里。他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吞下,便把全身的灵气注入本命灵剑。 疯子!刚夺舍成功的陆弛睁开双眸,看着枉顾她门人性命而采取激进行为的少妇,气得急急把之前备好在唇中的解药咽下去。 然待药物生效仍需一段时间,陆弛咬紧牙关,颤抖着让软而无力的身体滚到苏殷禾脚边,气喘吁吁地假装再次昏迷过去。 你可一定要撑住啊苏殷禾!! 晚了。少妇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慌张的面孔,脸上流露出报复的快意。 随着她身体的胀大,漂亮的面容逐渐扭曲,一朵血雾在爆炸中心扩散开去,夹杂着暴动的灵气如狂风般席卷至四周。 与少妇距离最近的元婴老祖率先受到波及,他祭出本命法宝堪堪挡住了爆炸的威力,身影直直稳在半空。 地面的内门弟子则没有这般实力,他们被扑面而来的气流袭击,一个个七零八落地趴在地上。 所幸苏殷禾以灵气为其张开结界,那些修为稍低的弟子才不至于直接毙命。只是这方土地的植被均被拦腰折断,仅余一个个光秃秃的断口可窥此前茂盛的光景。 诡异的是,不知何时,穆司彦便以打坐的姿势悬浮于湖面之上。其所处的那方空间一片平静,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完全不受元婴大能自爆的波及。 是他?! 衣服被染得血迹斑斑的苏殷禾,虽然方才透支得厉害,却是最先缓过神来的人。他本能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境况,在看到穆司彦之时,瞳孔猛地收缩了几分。 此时,黑压压的乌云不,那并非乌云,而是一道道暗不透光的裂缝,满布在苍穹上,使其呈现破碎之态,透着破败的可怖感。 穆司彦闭着双眸,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此前透骨的冰冷早已不复存在,他脑海里面一片浑噩,又仿佛还清醒着。 对元婴老祖自爆之事,穆司彦并非丝毫不察,只是无法作出恰当的反应。在身体没有感觉到危机感后,他便将该情况置之不理,继续吸收世界的神力。 好了! 感受到底下的神力悉数被清,湖面的浮力逐渐消失,穆司彦的身体也缓缓下沉。他心神一动,伸手捏住挂于胸前的坠子准备返程,却蓦地被抓住另手手腕,整个人从湖中被带出去。 你倒是能耐。 直觉眼前的异象乃穆司彦所致,苏殷禾强忍下身体的不适,硬撑着提起一口气,把人从天池湖拖出来。只是他脸如白纸,说话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乱你放手! 穆司彦被此番变故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并未说出脑海里闪过的话。 他的双手紧张得发力握紧,正正触碰到了坠子中的传送,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天池湖,徒留一个破败的世界。 心神不定的穆司彦没有注意到,他那链坠里的粒子正在飞速下落,与这个世界崩毁的速度保持着一致的步伐,上层消失得干干净净。 欢迎回来,司彦。锦袍少年看穆司彦拖了一个昏迷伤者回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另一旁的睿锦倒是不动声色,他挥手关闭了湖面的映像,把那个崩毁中的位面世界掩于万千世界的一角。 这,怎么回事?穆司彦指了指重伤昏迷过去的苏殷禾,没有想到能以身体接触的方式把人带到府邸,不是说这个传送链坠只能供一人使用? 理论上是这样的。睿临摸了摸鼻子,感觉这事也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他侧头看了睿锦一眼,得到后者摇头表示不知的反应,才继续说道,这是由于苏殷禾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因通过接触你而有了同享传送功能?倒有些研究价值。 那现在该怎么办,不把人送回去吗?穆司彦抬头与睿临对视。 暂且让他在这里休息吧。睿临意味深长地说道,若他能随你一同完成任务,不失为一大助力。 穆司彦闻言,知晓童子对如何安置苏殷禾另有想法,便点了点头。 他便交给我吧。睿临毫不费劲地抱起苏殷禾,随后对睿锦说道,你与司彦先去主人那,正事要紧。 睿锦点头应下,领着穆司彦往另一边的庭院走去。 在接近内室的时候,穆司彦心头蓦地有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对看见两名少年口中的主人,也就是字面意义上所谓创世主神的期待。 此前已从睿临那得知,这位主神产于混沌之初,后因为无聊创造了万千世界。如今穆司彦身处的府邸,便是这主神自劈一方构建而成的栖息地。 名为睿临和睿锦的少年,本是主神为了维系世界平衡而创造的两个人偶。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启了神智,拥有自我意识。 主神不会随意干扰各个世界自身运转的进程,只不时透过水镜以窥万千世界的光景,形如人类看故事话本般消磨时间。 但随着世界自行的运转和变迁,不同物质间进行自然重组,产生了主神也始料不及的情况本用于巩固世界壁垒的部分神力,流转到不同地方或物种之间,使之产生不等的变异。 这些神力被世界生物吸收,让他们拥有了异常的能力,如所谓修真者、异能、妖魔鬼怪等等的出现,在不同的世界,均被谓予了不同的定义。 举个例子,穆司彦方才所处的位面世界,被人们称为灵气的东西,便是漂浮在空气中的神力,他们因吸收了神力而成为修真者。本质上来说,世界变异的根源就是神力。 然,每个世界由于主神用心程度不等,其所蕴含神力的多寡也不等,因而有了高、低位面之分。 高位面生物的发展,自然而言要比低位面的生物迅速,他们通过吸收神力,出现了能隐隐窥见世界壁垒的存在,如苏殷禾之流。 因而,为了能快速获取较多的神力,穆司彦所前往的第一个世界,便是相对其他位面世界而言蕴含神力最多之处。 穆司彦不曾知晓的是,本用于稳固各个位面世界壁垒的神力,若就此被窃取回收,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其实被吸收转移的神力越多,世界壁垒越脆弱,世界便越容易崩毁。主神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各个位面世界的壁垒而消耗过多神力,才陷入虚弱乃至沉睡状态。 眼下,为唤醒自家主人,这两名守护人偶分明已无视自身职责,罔顾其他世界生物的存亡了。 如今,穆司彦只知道自己需要前往不同的世界,把神力回收给主神;他的进度越快,便能越快回到自己的世界。 此时随着穆司彦移动的步伐,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头及地的银白色长发。 这个人不,应该说是神,除了发色,单看外表而言,他与穆司彦认知里的人类没有丝毫差异。 对方一身白衣,袖口与衣服下摆绣着淡蓝色的花纹,款式虽然朴素简单,但仍无法掩去他的光华。 这位主神闭着双眸,单手支起胳膊托着脸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桌面,恍若只是在午间小憩。 只是他的睫毛在映入窗边的阳光下显得有几分透白,面容也隐隐呈现透明状,仿佛即将便要消散在这尘世间。 大抵这就是俩人偶所担忧之事吧。 你坐在这。 睿锦指着主神对面的椅子,示意穆司彦在其上落座。后者顺从地在位置上坐好,任由睿锦拉起他的手。 方才吸收而未被炼化至丹田的神力,在睿锦的引导下,沿着经脉缓缓渡至另一端。 这种被刻意掠夺力量的感觉并不好受,穆司彦皱起眉头,忍住本能挣扎的冲动,脸上带有几分痛苦,时间仿佛异常难熬。 好了。睿锦收回手,穆司彦紧锁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嗯?穆司彦回过神来,眨了眨有几分干涩的眼睛,感受到体内的神力悉数被清,只余此前自己提炼过的部分,让他仍停留在练气二层。 你该抓紧时间前往下一个世界。睿锦看着主神半透明的身体似乎凝实了几分,心头松了一口气。 穆司彦也察觉到此事给主神带来的实质变化,他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同离开这个房间。 可还顺利?刚步至镜湖,便看见睿临站在桥头朝他们招手。 睿锦点头以示回应,视线移到站在一旁的苏殷禾身上,一起? 苏殷禾现今已换上干净的衣物,面色仍有些苍白,毕竟只是灵气恢复过来而内伤未愈。他穿着白衬衫配运动裤,一头墨黑的长发被束于脑后,显得帅气利落。 对,小苏答应和司彦一起做任务了。司彦也去换一身衣服吧,你们要前往的下一个世界是现代风格,就这么一身可不适合。 被样貌看着被自己小一辈的童子称呼为小苏,穆司彦听得直觉违和。然苏殷禾神色不变,只收回自己注视着镜湖的视线,目光放到穆司彦身上。 自相识以来,苏殷禾待自己还算友好,尽管是假意接近的成分居多。这还是穆司彦第一次直面苏殷禾审视的眼神,那有如实质的气势压迫而来,让他的额角不由渗出冷汗。 好了,小苏你不要欺负司彦。 由于身高限制,睿临只能拍了拍苏殷禾的手臂让其收敛气势,后者这才勾起唇角,扬起一个如同恶作剧成功的笑,看的穆司彦莫名感到几分牙痒。 奈何实力不足以让自己进行反击,往后要抱人家大腿的日子还多着,穆司彦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径自随睿锦往室内走去,为下一段旅途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比较小众冷门,只想写点自己喜欢的题材和剧情,谢谢评论区小可爱的支持!新手上路,多有不足,欢迎提意见w只要有小可爱还在看,还想看,我就努力继续写,请多抱抱萌新小写手qwq 第12章 所谓大腿 距离末世来临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十年,人类熬过刚开始的措手不及时期后,已从末世中缓缓成长起来,逐步恢复正常有序的生活作息。 他们习惯了与丧尸战斗的日子,习惯了变异动物不时来袭的骚扰,也习惯了不知何时开始变得不再蔚蓝,而透着诡异暗红的天空。 帅气啊!穆司彦刚被传送到这片城郊,便看到几辆战车从眼前开过,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毕竟他以前可是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这些庞然大物。 苏殷禾对此物的存在倒是淡定,因为在他看来,这不过如同那些能载人的法器,只是启动因子从灵气、灵石变成其他东西罢了,他如今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怎么了?穆司彦回过头,注意到苏殷禾思虑的神色,问道。 这个世界,没有灵神力? 听见苏殷禾的话,穆司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空气中没有神力的波动,只有一股隐隐的牵引力从他右侧方位传来。 这个情况对苏殷禾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与原本可以随时修炼情况不一致的环境,表示他无法调动空气中的神力使出法术,若耗尽体内的神力,亦不能从身侧吸纳补充。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穆司彦,顿时感到几分苦逼所以自己是带了一个效用降低,且没办法充电的杀器吗? 再怎么受限,也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地闯荡异世来得有用。苏殷禾屈指在穆司彦脑门上弹了弹,瞬间在后者额上落下一个红印。 那必须的,您可是元婴大佬啊。仅处于练气二层的穆司彦丝毫不敢反抗,讨好地说着话,表明自己绝对没有嫌弃之意,还望多多关照小弟。 要是敢说元婴大佬没用,那自己就更没用了! 似乎被穆司彦这般作态逗笑,苏殷禾微微扬起唇角,也不与人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对上丧尸能有几分胜算,更不知道在不动用法术的情况下,单凭身体强度而言,我们相当于这里的几级异士,这一切都需要去探索。 在这个末世里,既然有丧尸,那必然有能与之抗衡的人,才能让人类这一种族不至于走向灭亡。而这一种人类,便被称为异士。 这些异士倒也没有如大部分小说里写的那般,能掌控什么风火雷电之流,只是他们的体能比普通人优异,产生了在听力、视力、速度、力量等不同方面的质变。 这类似于苏殷禾那个世界的修道者,拥有灵敏的五感,只是异士们出现的变化是突如其来的,不似修道者般均衡,只有单一异变。 不过,最重要的是一点是,寻常人类被丧尸抓伤后会变成丧尸,但异士不会,这是后者在与丧尸战斗中较寻常人而言所占的优势之一。 而作为外来人口的穆司彦与苏殷禾,虽说身体素质比寻常人类要好,理应称得上是这个世界定义的异士,但他俩要是让丧尸抓上一抓,会不会被感染却是未知之数,二人可不敢去尝试验证这个可能性。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9) 那我们先往可能是节点的方向走走看?有危险就赶紧撤。穆司彦指了指自己感觉到牵引力的一侧。 不苏殷禾顺着穆司彦指尖所指的方向,放开神识感知到一大批丧尸的存在,那一波波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我认为先到人多的地方较为稳妥。话毕,苏殷禾的视线转移到那些出城狩猎的异士身上这些异士以猎杀丧尸、清扫战场为生,对如何在此处生存的经验肯定比外来的二人来得丰富。 也对,我们先找低阶丧尸试试水平吧。穆司彦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过一级丧尸。 唉,要不是怕还没找到节点时候,实力受限的苏殷禾便在路上损耗过多,而无法应对难以预料的突发情况,穆司彦真希望大佬能带着他直接摸到节点,早日完成任务早日了事。 应该是可以的。 末日之初,从各地四起的丧尸靠着感染能力,让一个又一个普通人变成他们大军中的一员,这些丧尸被定义为一级丧尸,它们行为缓慢且愚钝,只有吃肉嗜血的本能。因此,苏殷禾推断已窥修道之门的穆司彦对付最低等的丧尸理应不是难事。 这些丧尸的弱点大抵是大脑只是我们不能像这个世界的异士那般,赤手空拳地与之交战。苏殷禾与穆司彦远远跟在几个异士身后,看他们遇到丧尸时直接欺身上前,一拳砸碎丧尸的脑门,不由补充道。 虽说他的本命灵剑温养在丹田,但能省些神力不祭出来是最好的,二人此时竟是没有趁手的兵器。 那里好像有一所荒置的学校,我们去找找。如果里面的东西还在的话,应该有不少能用来打丧尸的。看到眼熟的建筑风格,穆司彦停下脚步,扯了扯苏殷禾的衣角。 苏殷禾看着逐渐朝两人包围过来的丧尸,忽而一把搂住穆司彦,运起功法向他所指的那处飞掠而去。 这速度快得旁人无法察觉,而丧尸只觉原本吸引自己的血肉气息突然消失,任它们那不甚聪明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然,这些丧尸没有思考的能力,它们的动作只是停滞几秒,便往另一处有吸引力的人类所在地迈步。 !!!突然被揽入温热的怀里,穆司彦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耳边呼啸的风声惊得下意识抓紧身边人,直至重新落在地上,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吓着了?虽说能省力气便省力气,但也不是说绝对不要使用自己的力量。苏殷禾落在这似乎是房顶的地方,看着神色不定的穆司彦,不禁笑道。 不过在方才的情况之下,他们要是不赶紧逃脱开去,只怕要花费的力气更大。 不,这是帅疯了好吗!穆司彦头一回被带着御风而行,虽然不过眨眼的时间,他回想起来仍觉得万分新奇与刺激,满脸写着想学二字。 这是待你筑基后方可修习的功法了。见状,苏殷禾扬了扬眉头,打压道。 好吧我会努力的。穆司彦发现,不扯着自来熟态度对待自己的苏殷禾,好像总逮着机会就欺负他,真是太过分了!他突然有点怀念当初的一木兄了,唉 想到这里,穆司彦不由哀怨地看了苏殷禾一眼。 顶着穆司彦哀怨的目光,苏殷禾毫无心理压力。他只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前者的脸颊,让人转过头把视线投到别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工具,我们才好与丧尸战斗,顺便赚些盘缠。 是的,穆、苏二人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这里的流通货币,可谓是身无分文。他俩要想在城里住下,怕是不行,怎么也得猎些作为高级货币的晶核;而这些晶核,只存在于二级以上的丧尸脑里。 但是,力量与行动速度都变快的二级丧尸不好对付,对普通异士来说亦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只是他们需要通过丧尸晶核提升实力,才有了猎杀丧尸、买卖晶核这一商业手段。而且晶核的能量对一个人来说是有限的,现下用于交易,来换取其他所需也更为实际。 我们先去那个教室看看吧。说到正事,穆司彦随即敛起其他思绪,他低头看了看底下一个个窗户都破碎得七零八落的课室,指向距离两人最近的一间。 苏殷禾侧耳听了听动静,那里似乎有几只丧尸在游移。他心下有了定断,再次抱起穆司彦,提气纵身而下。 吼!察觉到有人类向自己接近,窗边那只丧尸发出一声兴奋的嚎叫,然而它才刚挥动起爪子,便让苏殷禾一脚踩在头上,整个身体往地面砸去,脑袋顷刻如同被暴力砸开的西瓜般四分五裂。 这丧尸失去行动力的同时,一颗透着淡红色的晶核落在地上,混在粘稠的脑浆中实在让人不想捡起来。 目睹曾经是个人类的丧尸被苏殷禾这么一脚爆头,穆司彦还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这好歹是个人形生物体,他方才仿佛活生生地看见一个人在面前被杀,在法治社会长大的穆司彦表示受到不少的冲击。 虽说此前看过苏殷禾与人打斗,亦看过异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割丧尸,但那也只是远距离地感知着,在心里知晓这件事正在发生罢了,远不及此时近观的阵仗来得让他感到不适。 苏殷禾放下穆司彦,看到后者紧闭着双眸、一言不发的举动,尚未来得及表达更多的东西,另一只丧尸的攻击已来到跟前。 傻愣着作甚?苏殷禾一把将人推开,抡起身旁的课桌往丧尸脑门砸去。 吼!吼!!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仿佛是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丧尸陆续往两人的所在地赶来。 穆司彦被推开后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直至靠着讲台才稳住身形。他回过神来,发现纷至沓来的丧尸,正挥动僵直的四肢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扑来,只是被苏殷禾如同打地鼠般用桌子一只只砸趴,后者身旁已堆了数只丧尸的尸体。 小心!惊叹着这单方面碾压的情景,穆司彦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看见有只从后门而来的丧尸突然一跃而起,直直往苏殷禾后背抓去。 这只丧尸的速度明显较其他丧尸快上不少,穆司彦心下一急,抬起一把椅子便往那丧尸身上扔过去。 没错,动起来吧穆司彦!若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去战斗,被爆头的可悲命运也许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下可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作无端的悲悯! 哐当!椅子砸在那只丧尸身上便被弹开,完全阻挡不了它的攻势。 然而,曾经在磨练剑意过程中参与过不少战斗的苏殷禾岂会让丧尸这般轻易得手,他的身形在正要被爪子碰上之际撤开,反手用课桌向这只丧尸的大脑攻击而去。 倒是灵活了不少。让苏殷禾感到惊奇的是,这丧尸不像此前能被轻易制伏的丧尸那般,它只是抬起手挡住往自己脑门而来的课桌,这用合金制成的桌腿便被生生折弯。 身体硬度和力量也不是一个层次的。 与之交锋间,苏殷禾心底立马有了一个判断,他后退几步,引着这丧尸往穆司彦所在的方向远离,才再次挥起工具迎上去。 而穆司彦那边也没有闲余功夫去观看这场战斗,正严阵以待地看着不断从课室的两个门口走进来的丧尸。所幸的是,这些丧尸的速度都没有那只与苏殷禾缠斗着的那么快,是自己可以跟得上的程度。 注意到这点,穆司彦重新拿起一把椅子,学着苏殷禾那般直接攻击丧尸的大脑。虽然不似后者那般自如,穆司彦的虎口被反作用力震得发麻,但总归是有效的。这些丧尸,在他能应对的范围之内! 感觉到自己能发挥出作用,穆司彦突然有些兴奋,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迎向第二只丧尸。 奇怪的是,这明明不是一场简单的一对一车轮战,没有被群起攻之的穆司彦发现,这些前仆后继的丧尸都直接无视了自己,一只只直奔苏殷禾而去。 难不成强者的血肉香一点?穆司彦再次拍趴一只丧尸后,忍不住吐槽起来,这种受丧尸忽视的高兴中,怎地还混杂着被轻视的不爽? 而在打斗中的苏殷禾,显然仍有余力分神留意穆司彦的状况,察觉到后者有能力应对其他丧尸后,他才放下心来,不紧不慢地试探起自己对手的深浅。 当苏殷禾对手里工具和这只丧尸身体每个部位的坚硬程度都了解完毕后,竟徒手掰断了课桌的一根腿,蓦地发力将之插进丧尸的眼珠里,从这个突入点直接搅碎其脑袋,直至翻出一颗绛红色的晶核才停下动作。 这边事毕,苏殷禾抽出方才的桌腿,与穆司彦一同迎上剩余的丧尸。 呼所幸停留在这座建筑物内的丧尸数量不多,穆司彦没有看见丧尸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暂且松下来,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虽说穆司彦平时也有运动,但从不曾这般耗费力气地与人战斗,再多来些丧尸的话,他怕是撑不下去了。 反观另一旁的苏殷禾,只是额角微微渗着薄汗,仿佛呼吸频率都不曾改变过。 你且休息片刻。苏殷禾看穆司彦现在已经毫无心理障碍,能自然坐在丧尸尸体堆里喘息,不由感叹人的潜能果然是要逼出来的。 他好整以暇地环顾一周,扯过窗边的帘子开始捡散落一地的晶核。 小心点,不知道丧尸的脑浆会不会有传染性。穆司彦提醒道。 苏殷禾点头应下,用帘子擦干净晶核后,将它们集中到一张桌子上放好,开始清点此行的战果。 23颗,这里的竟然都是二级以上的丧尸吗?嗯,这一个应该是三级的 苏殷禾拿起那颗绛红色的晶核放到眼前观察,忽而心神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半眯起眸子,将晶核内的能量吸纳进身体。 怎么了?穆司彦看着苏殷禾手里那颗晶核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成粉末,惊讶得眼睛微微瞪大。 里面的能量是神力。这般看来,晶核应是相当于灵石的存在。发现对自己而言算是有价值的信息,苏殷禾心情大好,虽说这一块晶核如同下品灵石般,其中蕴含神力的量不高,但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难怪这里的异士可以通过吸收丧尸晶核提升实力。穆司彦走到苏殷禾身旁,拿起其中一块晶核观察,然而他都不需要主动进行吸纳,里面的神力便涌进身体,直接废了这颗晶核。 苏殷禾盯着穆司彦挑了挑眉头,穆司彦立马无辜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再碰。 按照刚才战斗的情况推测,我们的水平相当于这里的几级异士?我觉得我应该是二级的,大佬你就不好说了 只用剑招制服三级的丧尸不成问题。对于穆司彦给自己的称呼,苏殷禾接受得十分自然,但若宣称是四级异士,未免过于张扬。 他们来此之前,对这个末世的事情并非毫无了解。 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和丧尸都按照实力简略分了等级,最初的异士和丧尸都是一级,目前双方强者最高等级均为四级。 丧尸的划分除了参考它们身体力量、速度的变化,主要根据晶核的颜色。一级丧尸脑里面没有晶核,二级丧尸的晶核是浅红色的,三级丧尸的是绛红色,四级丧尸的则为朱红色。由于目前未曾出现过五级丧尸,因此再往上的晶核品质便没有参照依据,但人们猜测将会是更深的红色。 异士这边的划分方式则简单粗暴多了,能对付什么等级的丧尸便是什么等级的异士。当然,这只是旁人的参考依据。对异士自身而言,他们若到晋级之际,会有一种玄乎的感应,这无法说清原理,也便无法作为外在依据。 便说是三级异士吧。苏殷禾思考片刻,最终决定道。 虽说人类靠吸收丧尸晶核的能量进阶,此消彼长之下勉强取得双方平衡,但目前登记过的四级异士只有二十余人,且无一不是在末世中各占一方领地的主导者。因此,横空出现的苏殷禾认为不能过于引人注目。 那我们现在先到狩猎之城落脚,再作打算? 穆司彦觉得,苏殷禾作为童子评价中万千位面世界中最厉害的人,在这一世界里自然是站在顶端的存在,凭空说他是十级异士也不为过。可惜受到此地环境的限制,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不得不搁置下来,得重新规划。 也好。苏殷禾应着话,重新扯了一条干净的窗帘包裹起那堆晶核。 他看见穆司彦略带疲劳的神色,也知晓有途径可补充损耗的神力,便再次抱起人,动用法力直接回到最初的那个落脚点。 在穆、苏二人离开不久,有几个异士抵达了这所学校。相较于来去自如的苏殷禾,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被抓伤的痕迹,风尘仆仆地赶到此地时均是全神戒备的模样。 第13章 狩猎之城 今天这里似乎安静得很。这异士小队中分出一人站在大门凝神倾听着,小吴,你带阿然上去看看。 闻言,一个女人直接攀到被称为小吴的人身上,让他背着自己登上围墙。几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显然不是临时组队。 一只丧尸的身影都没有!女人的视线认真地在楼道上一一扫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学校算是他们这行人的固定狩猎点,丧尸不懂规避风险,尽管在此不断有同伴被斩杀,也总会有游走过来的小鱼,像今天这种情况,他们实在鲜见。 会不会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毕竟他们此前在这狩猎的时候,也会遇到其他异士。 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学校里的丧尸尽数清空吧。先前说话的人皱了皱眉,一时也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何岩这一支小队,由二级听力、视力、速度异士各一人,以及两名二级力量异士组成,狩猎效率颇高。晓是如此,他们一天只能清扫到十颗左右的二级晶核,平日清扫这个学校也是见好就收。 重点是,何岩几人曾经在这遇到过三级丧尸,当时虽说不敌,但全身而退问题不大,这也是他们小队还敢小心翼翼前来此地的原因。因此,看到这儿现下这么安静的情况,实在让人感到奇怪。 难道是城主派人来清扫过了?吴泸带着谢美然从学校的围墙下来,回到何岩身旁。 人类在日渐强大起来的时候,已经有意识地夺回被丧尸占领的土地,他们偶尔也会接到一些清扫任务。只是这工作需要消耗不少人力、物力,只能缓而有序地进行。 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要开始回收这个边缘小镇,应该先封关卡再发清扫任务。何岩否定了这一说法。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0) 莫非我刚刚没看错?是那个速度型异士来这里了?谢美然沉思片刻,回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他太快了,比我看到过的三级速度异士还快,我根本看不清。而且还抱着一个身型相等的男人,直接在原地瞬间消失,实在太诡异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他俩只是被淹没在丧尸堆里而已。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不久前,我们来的路上。 有未知的异士来狩猎这种事,何岩不奇怪。因为自从异士们发现自己能通过丧尸脑内的晶核晋级,对击杀丧尸便产生了更大的动力。狩猎之城得此名也是因为这里附近全是二级以上的丧尸,吸引了各方的异士强者不断前来狩猎。 通过谢美然的描述,何岩是惊讶于有四级,甚至可能是级别更高的异士出现。 是东城那个城主,四级速度异士吗? 谢美然回忆着刚才看见的情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东城城主,虽然我看不清面容,但那个异士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在脑后扎着高马尾。 走,我们上去查探查探。话到这里,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强者,是在这个世界里,什么时候都需要拉拢的存在。 学校里后来发生的事情,穆司彦二人自是不知,他此时看着苏殷禾又摆出了那副与自己相识之初的姿态,自来熟地凑到一个摆摊小伙跟前与之闲聊,不一会两人就可以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心底不由给人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交易所在那边,我们先用晶核换些货币,再找住所落脚。探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苏殷禾回到穆司彦身旁,神态与方才截然相反。 怎么?他回过头看着穆司彦古怪的神色,突然把胳膊搭在后者肩上,如同两人最开始的相处状态,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揶揄道,我以为你会挺习惯的。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穆司彦拍了拍脸颊,觉得自己不能这般大惊小怪。那样子的苏殷禾明显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方便打探消息,还顾着震惊的他简直被对比成渣渣。 只怪他受固有思维影响,总感觉理应是高岭之花的大佬能蹲在市井,与平民百姓交谈甚欢是一件违和的事情。但对比脑海里对大佬的固有设定,穆司彦显然更喜欢苏殷禾这种接地气的,让他感到没有距离,在同行异世时也更为安心。这不仅仅是对苏殷禾实力信任的安心,而是那种,有朋友陪伴的舒心感。 总会成长的。苏殷禾叹了一口气,那只搭在穆司彦肩上的手往上挪了挪,一把揉乱后者的头发。 与穆司彦实力悬殊的苏殷禾,至始至终没有用你真是累赘,总要我提携的态度对他,让他不会产生正在寄人篱下,必须委曲求全的感觉,简直让穆司彦现在对苏殷禾的好感度直接爆表,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发来控诉 我的发型啊喂! 此前便乱了,我是帮你梳好,不需要感谢。见目的达到,苏殷禾收回手,半勾起唇角,抬脚便往交易所的方向走去。 你听听你听听,这话让人能信吗?穆司彦追上前,原本对待苏殷禾抱有的小心翼翼,仿佛在这只言片语间不翼而飞。 由于丧尸的晶核只对异士有用,各大城市开通交易所原因有两个:一是让能力不足的异士可以在此获取晶核提升实力,二是让不需要过多晶核的强者能换取其他所需,正好解了穆、苏二人的燃眉之急。 穆司彦和苏殷禾把之前猎得的晶核都卖了出去,换来这个世界的通行币后,便在这个狩猎之城租下一个小房间。 吃饱喝足的两人,买好换洗的衣物,就发现刚到手的钱几近花光了。 钱真是不经花。穆司彦趴在床上点了点剩余的通行币,我们还需要再买一个背包,用来装晶核。嗯,就算不用晶核换钱,也要给大佬收集充电宝。 要再赚些钱财不难,至少方向是有了。苏殷禾随意地搭着话,他正好奇地研究着电视机这个东西。 嗯那条断裂带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方才他们在吃饭逛街的期间,也没有忘记收集信息:经过人类多年的探查发现,目前出现过的高级丧尸,似乎都在狩猎之城附近。 而狩猎之城隔壁的大城市,现今被称为丧尸城。在末日前,它曾经是一处受广大游客喜爱的旅游热地,那里有一条天然而成的断裂带,因其独特的景观闻名世界,尤其是在入夜后,该处天空会呈现一片五彩斑斓的光芒,令人不禁啧啧称奇。 后来,当地政府把它开发成观光景区,附近的休闲娱乐设备一应俱全。只是在丧尸出现的时候,这景区便被丧尸部队占领了,让人们好不惋惜。 事实上,穆、苏二人猜测:断裂带的奇观可能是节点所在引发的异象,而狩猎之城因为位于断裂带附近,这片区域的丧尸才全进化为二级以上。 我们明天去登记一下,加入他们的清扫行动。苏殷禾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身体往后一倒,直接躺在大床上。 现下,丧尸靠断裂带的影响进化,人类靠丧尸的晶核提升实力,双方勉强取得平衡。但丧尸占据着可能是节点的地方,总体发展速度肯定比人类快上不少。 如今,人类这方在意识到能吸收丧尸晶核晋级后,大多数异士都往狩猎之城赶来,而狩猎之城为容纳更多的人,在猎杀丧尸时,已在逐步夺回被占领的土地,只是目前的人手和力量有限,整体进展较为缓慢。 苏殷禾想加入官方发布的清扫行动,不是认为单凭他们二人能瞬间改变多少现状,只是想再多收集些信息。虽说他觉得看这个世界的人类如何与丧尸作斗争是一件趣事,但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不得不考虑 这个世界崩毁程度到哪了?思及此,苏殷禾问道。 比你们那个世界要严重些。穆司彦从衣服下掏出链坠,看到落至三分一的细沙,回答道。 除了这个要关心的问题,我更希望能早日回家。他循着苏殷禾的问话思考片刻,大概猜到后者的心思,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大佬该不会那么不上心,想在这个世界多待吧?! 当然,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速战速决。苏殷禾看穆司彦苦着一张脸,倒没有故意逗他,你早日完成任务,我便能早日拿着这链坠到处游玩,看遍不同世界的光景,也是乐事。 对比急于完成任务,想早日回到自己世界的穆司彦,苏殷禾对完成任务的速度确实不怎么上心,但他不知道穆司彦要吸收多少神力才能让那个主神苏醒,只知道不能慢慢熬到穆司彦寿元尽了,而让两人的任务都失败。 事实上,苏殷禾之所以答应那童子护着穆司彦,与其一同完成回收神力的任务,是因为他也想到各个世界长长见识,顺便提升实力。毕竟他在修行的漫漫岁月中,已经在元婴后期停留了许久。 外出游历试炼,实力稳健提升,最终成为自己世界最顶端的存在后,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威胁并且刺激到苏殷禾。寻不到飞升窍门的他,曾经陷入过一段迷惘时期,仿佛自己存在的意义只剩下守护师门。长此以往,他只能选择安于现状。但眼下,那个童子给了他这么一个选择,引起了苏殷禾的兴趣,才有现今两二人同行的情景。 那我们登记为听力或者视力的异士怎样。得到苏殷禾的回应,穆司彦随即放下了心头的担忧,他睡眼惺忪地躺在另一张床上,面对着苏殷禾说道。 穆司彦没有察觉到,此时的自己对苏殷禾是多么的依赖和信任,仿佛对方这么一保证,他便能尽信。 视觉吧,你二级,我三级。苏殷禾点了点头,一锤定音。 他们两人的身体素质虽比寻常人强悍,但不能如同力量型异士般赤手空拳地对上丧尸,而苏殷禾要快速移动,就得动用法术,登记成速度异士也麻烦。这般综合考虑下来,二人均认为如此宣称最为恰当。 还要去买些武器。累了一天的穆司彦打了个哈欠,想到苏殷禾此前用课桌对付三级丧尸时的情景,补充道,怎么也得找些能对付三、四级丧尸的材质。 嗯明日到集市看看。苏殷禾看见穆司彦连眼皮都难以撑开的神色,伸手关掉床头的灯,早些休息吧。 大佬晚安 第14章 想要变强 次日,穆司彦和苏殷禾两人到商区逛了一圈,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有专门卖武器的店子,连□□都随处可见,这大概是由于在末日里需要时刻与丧尸作斗争。 实际上,除了力量型的异士,往其他方向发展的异士都需要准备武器与丧尸交战。他们虽然不怕被感染,但单凭自身身体强度,可扛不住丧尸的攻击。 砰!砰!隔壁的试炼场传来两声巨响,苏殷禾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回头正好看见靶子被贯穿的瞬间。 这是什么?威力还不错。 是一种叫□□的武器,如果要上手还得练练。穆司彦对枪支的认知只来源于自己世界里的电视剧,此时也说不上对店内各种不同型号的枪械有所了解,不过我们可以买两支,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再挑些趁手的。苏殷禾点头表示认同,我想找把剑。 虽说丧尸的晶核里面有神力可以让他吸收,但吸收量跟消耗量不成正比,苏殷禾决定在可控范围内只靠剑招制敌。虽说方才看见的□□效果不错,但他对此只是感到好奇,并不打算依赖这一陌生的武器。 话毕,苏殷禾的目光在各种武器上掠过,看到大刀、铁锤等等,最后皱了皱眉偏偏没有他最趁手的种类。 可能这个世界没有人用剑。穆司彦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说着话,拿起一根伸缩棍掂量起来,这个好像挺方便的,大佬要不试试。 这棍子一头用轻便的材质制成,能藏起来的另一头所用材料应该是铁。需要使用这武器时像雨伞那样按个开关就能放出来,不需要用的时候收起来也迅速,主要是节约空间,也不累赘。 这种武器的缺点是较为纤细,若丧尸一爪子下来,很容易因为作用力被打掉;在主动攻击时,若不能对准丧尸头部而去,更是没啥威胁。不过它对苏殷禾这种实力的人而言,这个缺点便可以忽略。 不及我的玄铁剑,但勉强使用也可。苏殷禾接过穆司彦手里的伸缩棍,屈指在铁质部位弹了弹。 闻言,穆司彦便拿起两根伸缩棍和两把□□走去结账,苏殷禾看他收拾成套的工具,不经意勾了勾唇角。 二人添置好所需物品后,便到中央区登记了异士身份,只是目前没有清扫任务发布,他们只能自行再去狩猎一些丧尸,获取晶核以维持生活所需。 砰!穆司彦趴在一棵树上,用刚买来的□□对着一只丧尸练手,第一发果不其然失了准头,这也太难了吧。 被打中肩膀的丧尸吼叫起来,移动的步伐变得更快,丧尸堆立马乱成一片。 要预判他们的走势。苏殷禾研究完自己的□□,通过瞄准器盯紧自己的猎物,随着枪声的响起,那丧尸的脑门出现了一个小洞,它僵硬地移动几步后,轰然倒地。 穆司彦心里对此情况倒没有多大震惊,毕竟是在修真界的极品灵根加顶尖存在,本来就证明苏殷禾是个天才型的大佬。不过所谓天才就是连新事物也能立马上手吗?酸了! 虽然能杀死丧尸,但不能直接爆开大脑取到晶核,而且这个武器一次也只能容纳十发子弹,除了省些力气外,不如用其他兵器直接对上丧尸的效率高。苏殷禾分析着,对手里新兵器的好奇感已淡去,你拿着吧,我用不上。 我再练练。穆司彦接了过来,重新在树上趴好。他举枪对准不远处的丧尸,脸上写满专注。 穆司彦自小便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学生生涯一直在重点班度过的他更是有着自己的小骄傲。虽然在上一个世界是能被轻易碾压的存在,但穆司彦并不因此觉得自己很弱,他相信只要给自己相应的修炼时间,他也能成为顶尖的存在。 只是方才,苏殷禾第一次拿起□□便命中目标的情景确实有点刺激到他,若是不能使用好这工具,穆司彦一定会唾弃自己的! 砰!砰!砰!三发子弹过去,穆司彦总算摸到些窍门,成功击杀了一只丧尸。 他兴高采烈地朝苏殷禾看过去,只见对方已离开自己身边,拿着伸缩棍与丧尸缠斗起来。说是缠斗,其实也不妥当。从穆司彦的角度来看,那更像是单方面的碾压和虐杀。 那根伸缩棍在苏殷禾手里,如同一柄细长的利剑,随着他手腕的转动,精准无比地插进一个个丧尸的脑袋里,动作干净利索,让本该是残忍的画面突然极具观赏性。 这还是穆司彦第一次认真观察苏殷禾使用剑招打斗的场面,那个穿着短衫短裤的人,徒然有一种侠骨仙风的感觉,帅气至极,无端让人怦然心动。 就穆司彦看得失神的短短时间,苏殷禾脚下已经躺了一圈的丧尸尸体,后者如此高效的狩猎速度也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一个少年突然窜到苏殷禾身边,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崇拜,你怎么可以杀得那么快,能不能教教我? 小宇,回来,不要打扰人家。呵斥声从不远处传来,循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脸颊有一道带血伤痕,想必方才也经历过一番打斗。 小男孩闻言,委屈地嘟了嘟嘴,却听话地后退几步,只是目光仍依依不舍地盯着苏殷禾。 抱歉,孩子不懂事。女子收拾好自己打下的晶核,走上前拉着少年给苏殷禾道歉,生怕后者以为他们是在觊觎地上那堆晶核。 虽说在这个末世,人类理应团结,但亦不乏存有不良心思的人,专门找刚费尽力气狩猎完的异士下手,去抢夺他们的晶核或财物。因此,狩猎的异士一般会与相熟的人一同行动,他们学会在取得所需时尽量保存实力,更是提防陌生人的接近。 无碍。苏殷禾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拿出手帕开始捡脚边的丧尸晶核。 可是妈妈,我想变强保护您呀!秦晓宇小声嘟囔了一句。 年仅十岁的秦晓宇心智较同龄人成熟,在觉醒为异士后,便缠着母亲与之一同外出狩猎。他自小失去父亲,看着母亲为保护自己不断受伤,唯恐稍不留神时,妈妈也不见了,只恨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1) 此地不安全,若狩猎完毕还是早些离开为上。苏殷禾对勤奋好学的孩子向来持好感,只是他们身处的地方较为荒凉,没有多少遮挡物,若遭受到丧尸源源不断的攻击,寻常人难以招架。他注意到这母子二人身上明显打斗过后的痕迹,脸上也透着疲惫,不由提醒道。 狩猎了一个上午,收集到几颗晶核的女子本就计划回去,只是自家小孩突然跑过来想勾搭面前的人。思及此,她不禁瞪了瞪秦晓宇,拉着小孩往内城方向走。 看到少年露出可怜吧唧的表情,三步两回头地用视线纠缠苏殷禾,穆司彦不由轻笑起来。 苏哥哥好大魅力啊,好像伤到一个小朋友的心了。他早已从树上下来,边围观苏殷禾那边的情况,边警惕着四周,直到那两人离开才向苏殷禾走去。 苏哥哥?苏殷禾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司彦似乎又与自己亲近了几分。 咳看苏殷禾神色古怪,穆司彦不由摸了摸鼻子,他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伸缩棍,生硬地转过话题,大佬休息一下,接下来让我练练手吧。 苏殷禾好笑地点了点头,走到刚才的树底下打坐,把战场空出来给穆司彦,他在后者买武器均取两份时就猜到其打算。 穆司彦没有理所当然依赖苏殷禾的庇护,他想自己出力,想要变强。对于这种类型的人,苏殷禾无疑是欣赏的,因此亦有意锻炼他。 今天苏殷禾选择在这片荒郊上狩猎的原因是,此地四周游走的丧尸群不多,胜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类血肉的气息吸引而来,正巧能磨练穆司彦的耐力和应变能力,同时,也让他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丧尸堆淹没。 不过苏殷禾看着穆司彦迎上丧尸的情景,不由眯了眯眼睛。 只见那些游走过来的丧尸仿佛察觉不到穆司彦的存在,在经过他身边时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当穆司彦挥起棍子砸到一只丧尸头上时,对方才停滞片刻,扭过头,双眼无神地盯着穆司彦。 力气不够。苏殷禾当下对穆司彦的一击作出评判,看见被穆司彦拦下的丧尸只是不耐烦地朝后者胡乱挥了挥爪子,便与其他丧尸继续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对心底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想起此前自己用神识也感知不到穆司彦的存在,连同方才看见的情景,苏殷禾猜测丧尸可能是把让它感受不到人类气息的穆司彦当成同类了。 穆司彦再一次被丧尸无视后,想起之前睿锦在自己身上动过的手脚,突然有一种外挂加载完毕的感觉,总算暗爽了一把。 他肆无忌惮地拦下一只丧尸,双手握紧棍柄,改砸为刺地对准它的头部攻击而去。虽然一击得手对穆司彦来说仍有些吃力,但他胜在丧尸对其不设防备,就这个情况来说,只要穆司彦自己不累,他想击杀多少丧尸便击杀多少,还不带被还击和围攻的。 苏殷禾倒因不断往他那方向奔赴而来的丧尸,不得不从歇息的树下站起来,他脚步轻盈地躲着丧尸的攻击,不时催促穆司彦:动作太慢,如此下去,我便动手不把它们留给你了。 听着苏殷禾调侃的话语,穆司彦暗道自己作为从未与人打架生事的好好学生,现在就得单凭蛮力制服丧尸,在你眼里当然不够看,就这样嫌弃他实在太过分了!然而他心底虽这般吐槽着,表面也只是咬咬牙,攒着一股狠劲挥起棍子。 苏殷禾满意地勾起唇角,开始捡地上的晶核。虽然说要把丧尸留给穆司彦处理,他偶尔还是会给夹击自己的丧尸敲一棍子。嗯,晶核总是不嫌多的。 天色渐暗,两人边移动边狩猎丧尸,不知不觉换了好几个地方,沿路也遇到几批异士组成的狩猎团,只是大家都晓有默契地互不打扰。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总算重新回到狩猎之城,穆司彦背部抵着外墙,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他的双手微微发颤,浑身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 嗯,今天就到这吧。苏殷禾拎着两个装载满满晶核的背包,脚步不停地往城内走去,人多眼杂,到住处再休息。 哎,大佬等等我。穆司彦看苏殷禾径直抛下自己的举动,再次强撑着提起一口气跟了过去。 待二人回到房间,穆司彦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地板上,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再动了。 你把这堆晶核的能量吸收了,调息一下。苏殷禾掩上房门,把其中一个背包往穆司彦处扔过去,你的练气二层尚不稳固,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前,看看通过这般方法吸收神力能提升到什么程度吧。 闻言,穆司彦点了点头。若有机会,他确实希望自己的修为能更进一步,本以为修道一途会随着上个世界任务的结束而终止,倒没想到现今能与苏殷禾这个元婴期大佬结伴。 思及此,穆司彦的心思蓦地活络起来,他一边扒拉着背包里的晶核吸收,一边试探性地开口:那个大佬你,可不可以教我剑术? 想学?苏殷禾的视线扫往穆司彦颤抖着的胳膊,走过去蹲在后者身旁。 嗯我想,想要变强。穆司彦抬头对上苏殷禾打量的目光,透着疲惫的脸上满是坚定,眼睛亮得惊人。他深知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苏殷禾的庇护下,更多时候,求人不如求己,力量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而且苏殷禾此前在丧尸群中进退自如,使着剑术斩落一只只丧尸的场景,似乎在脑海里被无限重演,穆司彦莫名有种想要与之并肩而战的冲动。 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听着苏殷禾算是答应下来的话,穆司彦心头一喜,道谢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便被前者抓着胳膊,神经末梢在他指腹的按摩下传来酸爽的感觉,过度使用的肌肉逐渐松弛下来。 大,大佬?穆司彦有点受宠若惊。 你这胳膊不疏通一下,明日怕是连棍子都抓不起来。苏殷禾倒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多让人震惊的事,他盘腿坐在穆司彦隔壁,神色如常地给后者按摩,今晚开始练剑,不许偷懒。 好。穆司彦无法解释心底涌上的喜悦,也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低头盯着苏殷禾那在自己手臂来回按动的手指,唇角扬起的弧度逐渐提高。 第15章 萌动 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就这样在狩猎之城住了下来,他们白天外出狩猎丧尸晶核,晚上进行教学和修炼,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两人随狩猎之城的异士一同清扫丧尸,又回收了一座小镇。他们白天外出,晚上修炼,生活就这样逐渐稳定下来。大抵在末日世界,除了有丧尸的威胁外,寻常人家的日子亦不过如此。 而对于穆司彦来说,相较于提升至练气五层的修为,他更显著的进步是,在每天实战中突飞猛进的剑术和体力,肌肉线条流畅又结实。 可惜晶核里为数不多的神力不足以让穆司彦随意修炼,尚未筑基的他依旧无法修习相关法术。 单挑三级丧尸还是不行。穆司彦盯着眼前这只丧尸,虽然肉眼能捕捉到它的身影,但身体难以跟上其速度,只能堪堪躲过来袭的攻击,避免让丧尸抓伤。 他已经在这只三级丧尸的手下游走了一个上午,只是双方一直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今,为了摸清状况,也为了不引起他人瞩目地给穆司彦练练手,穆、苏两人特意往未清扫过的城镇走。 这些地方是丧尸群聚居地,更不乏三、四级丧尸,若非上头发布回收指令,寻常异士团队根本不会来此自讨苦吃,可谓极其方便二人行事,大抵这就是有实力的底气吧。 说来也奇怪,他们两人靠着狩猎丧尸摸索了一段时间,发现炼气期的修士相当于这里的二级异士,苏殷禾能肆意欺虐四级丧尸,大概相当于五级以上的异士。但这里的三级丧尸却已经不会无视穆司彦这个人类,四级丧尸更是可感知他的接近,并在其偷袭时指挥丧尸部队围攻;而苏殷禾表示自己用神识仍不能察觉穆司彦的存在。 对此,二人猜测丧尸在视觉、嗅觉、听觉等方面的进化可能远超人类,四级丧尸的感知觉已高于元婴修士。这与这个世界的科学家观点大致无差,后者推测丧尸与异士的出现,是由于有什么东西导致人类产生变异,只是变异的方向不一致。 今晚跑步的负重再增加一倍吧。苏殷禾拦在天台入口,把战场清理出来留给穆司彦与他的对手,除了解决偶尔闯上来的丧尸,可以说是极其清闲。 现在暂且休息片刻。他抓起自己的棍子,直接解决了这只穆司彦苦战良久的三级丧尸,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和饮用水给人扔过去,等会回去路上的丧尸都由你处理。 穆司彦对这样的碾压局早习以为常,他点头应下,接过饼干和水便盘腿坐在原地恢复体力。 话虽是这么说,但穆司彦只能解决凑上来的二级丧尸,归途时碰上的三级丧尸还是由苏殷禾负责,今天收获到三颗绛红色晶核,两人心情尚算不错。 跑!快跑啊!在即将回到城区之际,突然有两拨人从不同的方向朝城门奔逃而来,伴着不时响起的惨叫声,更是让人惊恐。 苏殷禾定眼看去,是两大拨丧尸群,为首的分别是两只四级丧尸。它们来势汹汹地追赶着人群,抓到落单的人类便直接撕裂,指尖和嘴边残留不少鲜血淋漓的碎肉。 速度较快的异士窜入城里发出遇袭警报,城门的大闸缓缓落下,仅留下可容人弯腰钻进的空间。 这还是穆、苏二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丧尸群,平日狩猎所看见的丧尸都是各自游离状态,不似现在这般,仿佛有组织、有意图地对人类展开反向狩猎,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吼!随着渐近的嚎叫声,丧尸群越发逼近,苏殷禾一把抱起穆司彦,以手里的棍子为媒介御物而行,直接跃上墙头,跨过城墙进入狩猎之城。 与此同时,大闸处有一个团队从城里出来,他们身上满是煞气,有条不紊地引导城外的异士抵抗丧尸部队,尽力从丧尸爪下救下人类,其中二人更是自己迎向那两只寻常异士难以应对的四级丧尸。 城外的人类与丧尸如何展开对垒,穆、苏二人并没有去关注。他们借着树木的遮掩从空中下来,刚从树后现出身影,苏殷禾便被拉住衣角。 啊,是上次那个厉害的大哥哥,你们刚刚是在天空上下来吗?少年满脸惊奇,神色比此前相遇时更有精神,小脸也圆润了些许,看来这些时日过得不错。 不是天上,是树上,哥哥们爬着玩呢。苏殷禾把小孩抱起来,指着粗壮的树木给人说道,你看那树杈,躺在上面吹风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他记得这丝毫不怕生的小孩,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意外地让人印象深刻。这孩子两次都能捕捉到他的动态,应该是个视力异士,他们之间亦算有缘。 好像是哦。秦晓宇顺着苏殷禾指尖的方向抬头看去,但是这笔直得毫无落脚点的树干,大哥哥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歪了歪满是问号的小脑袋,随即寻了个理由自我说服,大哥哥你还是那么厉害,我也好想爬上去,教教我嘛教教我~不愧是厉害大哥哥,轻易做到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 这你得自个儿琢磨琢磨,大哥哥的独门绝技不能轻易传授。见成功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苏殷禾放下小少年,拉过在一旁闷笑着看他忽悠小孩的穆司彦,抬腿往住处方向走。 我叫秦晓宇,今年十岁了,可以跟大哥哥做个朋友吗,是朋友的话就不算轻易传授了!小朋友像是小尾巴似的粘了上去,跟在后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呢,是不是啊,大哥哥?穆司彦凑到苏殷禾耳边小声地说着话,满脸戏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穆司彦大体也摸清了苏殷禾的性子。这个大佬聪慧强悍却不高傲,对于不真正厌恶的人和事,基本抱以宽容的心态去看待;但他真正遇到事儿了也不怕事,行事迅猛果断。总而言之,本质是个温柔的大佬。 那不如司彦哥哥去教?苏殷禾反调侃了一句,温热的鼻息喷在穆司彦的耳侧,那意味深长的司彦哥哥几字念得后者的心脏仿佛被勾了一下。 咳,小弟资历尚浅,实在不敢在大佬面前献丑。穆司彦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做了个给嘴巴拉上封条的动作,把游移不定的视线投到秦晓宇身上,小朋友,你想学什么? 只要跟大哥哥一样厉害,我什么都想学!大抵是苏殷禾没有表现出厌烦和拒绝,穆司彦还在一旁露出鼓励的笑容,秦晓宇小尾巴追了一路,满腔热情并没有消退,我可以用晶核来换! 我们也不图你那点儿晶核,知道十号街在哪吧?穆司彦伸手揉了把秦晓宇的小脑袋,得到后者肯定的答复才继续说道,入夜后去那个小操场等我们,你现在先回家吃饭吧。 好耶!那大哥哥们晚点见~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复,秦晓宇惊喜地看着两人,虽然是穆司彦说的话,但他见苏殷禾没有反对,不由原地跳起来欢呼一声才雀跃离开。 不是想早日离开吗,怎么不怕被小孩缠上了?苏殷禾看着小孩一路蹦蹦跶跶远去的背影,意有所指地说道。 哎,反正我都要继续锻炼,让他一起也是顺而为之,大佬会不会怪我自找麻烦?穆司彦捂住心口看苏殷禾,仿佛后者若回应说是便要难过给他看。 总归没你麻烦。苏殷禾咧嘴一笑,捏住穆司彦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大麻烦找小麻烦,问题不大。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嫌弃我。穆司彦义正辞严地说道,那个小朋友就算了,我这个大包袱可不能轻易被甩开。 脸皮厚了不少。苏殷禾失笑,不过我们是该想办法加快进度了。 心想着当然是被你惯出来了的穆司彦一脸乐滋滋的,听到这话,他忽而转念一想:莫不是担心自己介意让秦晓宇一同锻炼会阻碍两人任务的进程,苏殷禾才不轻易答应这事,只是在自己提出后才觉得,既然他乐意便无所谓? 思及此,穆司彦心脏的跳动频率猛地加快起来,他一脸感动地看着苏殷禾,而后者只觉莫名其妙,收起你这个表情,太蠢了。 好吧。穆司彦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他拿出链坠再次查看这个世界的崩毁程度,见与一个月前差异不大,才放下心来,情况不算危急,只是看见这个小朋友,不由想起小卫,才心有不忍,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2) 与此前沙漏粒子总是不断下落,每时每刻都彰显着正在崩毁的上一个位面世界情况不一样,这个末日世界的初始崩毁程度虽然严重些许,但仿佛已停滞下来。 闻言,苏殷禾想起他离开前那个昏暗且撕裂的天空,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大抵支撑不了多久吧。随着世界的崩毁,符峪门总归要迈向灭亡,自己也只能替师父守下百年时光。 见苏殷禾眉头轻皱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穆司彦赶紧岔开话题: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丹呢,睿临说我这个体质在极品灵根之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破那个十年结丹记录? 以符峪门发下来的书籍看,那个自修炼以来创造了十年内结丹记录的薛风,是8岁进入符峪门修炼,18岁结的丹。虽然穆司彦天资较为优越,但总归是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现在还没筑基的他一时间也说不上,自己这个进度会不会太慢了。 嗯,不好说,我建议挑战30岁前元婴。 见苏殷禾指了指他自己,穆司彦才突然想到这个大佬头顶着的称号:元婴第一人,因为他是最快迈入元婴期记录的保持者。 苏殷禾,12岁结丹,30岁迈入元婴,在修炼一道上畅通无阻,仿佛睡觉都能提升等级,在他原本世界的话本里,已经被寻常百姓神化了。要不是说不准苏殷禾开始修炼的时间,那个最快结丹记录者大概排不到薛风头上。 难度太大,略过略过。穆司彦表示不想应下这个SSS级的挑战,不过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苏殷禾不是结丹记录的创造者,便问道,大佬,话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年代太久远,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苏殷禾摸着下巴,面露寻思,我在婴儿时期被师父捡回符峪门,师父说他从闭关出来发现我自学入道时,我已经练气八层了。 对不起打扰了。穆司彦咋舌,您才是大天才本才吧? 闻言,苏殷禾倒是摇了摇头。对他来说,天才这个光环背后,其实包含了太多太多难言与孤寂:有长辈的期盼,同辈的敬而远之与嫉恨,小辈的崇拜与刻意讨好,还有守卫师门的责任,他根本不敢让自己的修炼进程有任何停滞。 从来就没有什么睡觉便能提升等级这一天资的夸张说法,不过是日复一日坚持枯燥的修炼罢了。在他人能肆意嬉闹的阶段,苏殷禾早已磨平了心性。此前试探穆司彦采取的手段,其实也是他久违地想要过一过如同普通弟子般的生活。 好了,随便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今晚还得继续修炼。苏殷禾结束回忆,抬腿迈进一家面馆,原来两人在交谈间已步至食街。 第16章 惊变 自从让秦晓宇与自己一同锻炼后,除了提取晶核能量修炼和用剑术与苏殷禾进行对战外,穆司彦在球场开展的负重跑步和剑招演练多了一个小伙伴。对此,苏殷禾的要求是:用时须比秦晓宇至少短一倍。 此时,刚完成今日任务的秦晓宇正瘫在栏杆上休息,他看着用剑招对打中的两人,眼里尽是向往与羡慕。 自前些天丧尸围城后,狩猎之城的异士没有讨得半点好处,那两只四级丧尸与城主战成平手后虽暂时退离,但人们发现丧尸大部队正在向狩猎之城接近。相较于以往,现在狩猎之城的外围环境可危险得多,异士们只得结集起来在近郊狩猎,秦晓宇的母亲也不让他跟在后头狩猎了。 这对于穆司彦二人的影响倒是不大,不需要往远处跑便能狩猎到不少丧尸,对他们来说还方便了不少,只是目前的状况似乎越发不明朗。 缓了一会儿,秦晓宇决定给自己加大训练量,复而又拿起棍子练习起来。不远处的苏殷禾分了几分心神来关注他的情况,看到这一幕轻轻勾起唇角,却示意穆司彦停下来歇息。 歇一会,晚些到城外看看。苏殷禾抿了一口水,视线扫往行色匆匆的异士。 有情况?穆司彦扭动手腕做放松运动,顺着苏殷禾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清楚,但有探查一番的必要。 两人交流了片刻,跟秦晓宇打了声招呼便离开十号街。趁着黑暗的夜色,苏殷禾在城墙处挑了一方没有灯光的角落,再次带着穆司彦从高墙跃过。 啧,丧尸怎么突然都聚集到这,话说三级丧尸是不是变多了?穆司彦与苏殷禾挤在一颗树上,他低头看了眼似乎无处下脚的地面,暗搓搓地继续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嗯手感还是那么的好,不过现在他也有八块腹肌了,不羡慕! 恐怕不止。两人的肢体接触已成习惯,苏殷禾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只当穆司彦是害怕这危险的局面。他伏在树杈上,放出神识打量四周,忽而抱起穆司彦跳到另一颗粗壮些许的树上,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此前落脚的树木便被拦腰折断,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穆司彦的视力可没苏殷禾那么好,他在黑暗中只能隐隐看到事物的轮廓,只觉得方才有什么东西快速向两人靠近。 丧尸,应该是四级往上的。苏殷禾看着这敏捷性和力量度都显著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的丧尸,神色凝重起来。 同样的,黑暗也影响不了这只丧尸,它目标明确地再次朝穆、苏二人奔去,疾飞的步伐稳健有力。 苏殷禾把穆司彦放下,从背包里摸出伸缩棍迎了上前。岂料这只丧尸似乎知道苏殷禾较为难对付,它脚步一转,直直往穆司彦所在的树下撞去,同时,大批的丧尸围上苏殷禾,想要纠缠住他。 司彦!苏殷禾急忙叫了一声,顾不上节省神力,运气法术对付身侧的丧尸。他手里的棍子夹带着怒火,挥得只余一道道残影,每次落下均敲碎一波丧尸的脑壳。 我没事!穆司彦抱紧树干,避免丧尸撞击的余震把他摔下去。所幸这树较先前的粗壮,这只丧尸一时半刻攻不下来。 吼!发现单凭撞击不能让树上的人类掉下来,丧尸生气地嚎叫起来,终是换了个目标冲苏殷禾飞奔而去。 来得好。见丧尸把攻击对象换成自己,苏殷禾倒松了口气。他踩着身前一只丧尸的肩膀跃到半空,借助冲击力把手里的棍子刺向高阶丧尸的脑门。 丧尸抬起手,丝毫不惧地用爪子抓住来势汹汹的细棍,猛地一个发力,顺势把人扯下来,另一只爪子已虎视眈眈地挥了过去。 苏殷禾松开手,掌心拍在棍柄上,利用反作用力往后撤去。亏得他非寻常人,不然这险些划过脸颊的尖锐指甲抓实下去,普通异士怎么也得非死即残。 吼!吼!察觉到这个人类的难缠,高阶丧尸气得掰断了苏殷禾方才舍弃的武器,招呼其他丧尸一拥而上。 见自己手上现有的工具果然制服不了它,苏殷禾当机立断地从丹田祭出本命剑。这把灵剑在苏殷禾手里凭空滑出,快速从小剑变换成正常利剑的大小,爆发出灵宝特有的威势。 苏殷禾把神力凝在剑刃之上,对着高阶丧尸隔空挥去。这饱含元婴修士法力的一击,虽剑身并未落在丧尸身上,但其所指向之处的丧尸均被直接一分为二,更是在地面留下了一道可怖的裂痕。 卧槽?!穆司彦只听耳边一声巨响,一排丧尸便应声倒下,不由发出惊叹。 随着高阶丧尸的倒下,本来有组织地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丧尸蓦地停下了步伐,距离远些的直接恢复游离状态。 下来收晶核,动作要快。苏殷禾朝穆司彦说了一句,本想顺便把身边一圈的丧尸解决掉,发现它们竟然往后撤去,不敢再进攻。 苏殷禾眯了眯眸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角,但他没有再去深探,只俯下身开始捡地上的胜利品。 那只高阶丧尸的晶核是鲜红色的,被他的剑分成了两掰,所幸里面的能量没有因此流失,苏殷禾握在手里,快速把里面的神力尽数吸收,以补充刚才的损耗。 方才苏殷禾引动的巨响同样惊醒了狩猎之城的人,负责人合议片刻,决定出来查看情况。日落后闭上的闸门缓缓升起,一行异士正朝穆、苏二人的方向奔来。 剩下的不要了。察觉到有人接近,苏殷禾让穆司彦背好满载的背包,两人赶在狩猎之城的异士抵达前离开了此处。 真是惊险。回到住所,穆司彦把这位大佬引起的喧闹关在门外,他把沉甸甸的背包随手放在地板上,想起方才的事情仍觉得有些心有余悸,丧尸又进化了。 除了身体素质的变化,也更有智慧了。苏殷禾回忆着刚才的战斗,说道,懂得趋利避害。 确实。相较于之前只会胡乱攻击人类的丧尸部队,刚才的丧尸群明显是在高阶丧尸的指挥下行动,那只高阶丧尸像是能凭借什么东西识别出苏殷禾的强大,直接冲着穆司彦而去。 恐怕这只是开始。大抵由于节点所在地的影响,丧尸的进化终归是比人类快了一步,他们所知的高阶异士,也才仅仅四级。 怎么说? 那种有智慧的高阶丧尸,应该不止一只,刚才还有另一只躲在旁边伺机而动。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穆司彦又掏出链坠查看崩毁进度,奇怪的是,丧尸的再一次进化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崩毁程度产生太大影响。 所谓的世界末日,是人类定义的末日。苏殷禾思索片刻,说道,丧尸的出现,未尝不是一个新族群,或者说新文明的崛起。 有道理。穆司彦缓过劲儿,开始拿出背包里的晶核进行今天的修炼,不过这也不是我们关注的范围了。现阶段,他还是要尽快完成任务,顺便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看穆司彦进入修炼状态,苏殷禾亦不再说话,免得打扰前者。他怔怔地看着身边人的侧颜,脑里面回想起丧尸疯狂攻击穆司彦所在之处的一幕,突然发现自己不愿去设想万一丧尸真攻下那颗大树,而他来不及救援的结果。 苏殷禾深知这不是对任务失败的扼腕,而是出自真心的关切之情,他似乎比想象中更在乎穆司彦,保护这人已不是因为与童子达成协议而顺带的了。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看待事物的心态都会随之改变。 可不能再让穆司彦保持优哉游哉的状态,把在此修炼单纯看作顺便升级了! 苏殷禾有了决断,便从原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 穆司彦把体内的神力都提炼凝实完毕,睁开眼睛时已近天亮时分。他环顾一周,发现苏殷禾不在房内,心头有些疑惑,正准备给人发个简讯询问,后者刚好推门而进。 大佬,你这是?穆司彦看苏殷禾背着三个大背包回来,不由惊讶道。 去狩猎丧尸罢了。苏殷禾把背包扔给穆司彦,把这些晶核都用了,争取早日筑基。嗯筑基后就可以修习法术,学会御物而行的话他应该就能不那么担心了。 谢谢大佬,辛苦了。穆司彦默默接过背包,心情有些复杂。苏殷禾这是为了给他修炼,去猎杀了一个晚上的丧尸? 客气什么。苏殷禾看穆司彦一脸似是感动,又似懊恼的神色,倒是笑了起来,你好歹是我教导的人,进度太慢影响我声誉。 这里又没有人认识您,说什么声誉呢!穆司彦心底吐槽着,却不希望苏殷禾真把他修炼缓慢的责任揽上身,说道:是这个世界神力太少了,才不是大佬的问题。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毕竟是你的大佬,这点福利还是该安排上的。与穆司彦相处得久了,苏殷禾也学了一些他们世界的名词,表示自己这个靠山非常可靠,不会亏待小弟。 哇,大佬你真好,我实在太感动!见苏殷禾不想让自己有心理压力的模样,穆司彦夸张地叫唤起来。 小声点,别吵到隔壁。苏殷禾洗净了手,拿起干净的衣物走进浴室,忽而回头补充了一句,大腿够粗,只管抱。 知道了。穆司彦朝人咧嘴笑了笑,在对方关上门后,才重新盘腿坐下继续修炼,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下不来。 你于我的意义,已经不仅仅只是大腿呢。在闭上双眸前,穆司彦心底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第17章 被感染的异士 自从上次苏殷禾连夜给穆司彦猎取晶核后,穆司彦发现两人再次一同外出狩猎时,苏殷禾也开始与他一同猎杀丧尸,只为获得更多晶核,让他早日晋级。 这个变化非常明显,因为此前穆司彦升级所用的晶核基本是他自己猎杀所得,苏殷禾为磨练他的实战能力,采取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态度。但现在,若不是两人移动的路线变长,剩下能给穆司彦动手对打的丧尸怕是没多少只了。 总的来说,他们收获丧尸晶核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穆司彦甚至连背包都不带,直接就在原地吸收晶核。 靠着这几天疯狂进补,穆司彦的修为稳步提升,堪堪摸到了筑基的边缘。虽然苏殷禾没有明确说出口,但穆司彦不难理解他的想法。大抵相较于亲自保护穆司彦,苏殷禾更希望前者早日有能力保护自己,免得再次发生他难以顾及的情况。 说起来,这些天好像没有看见四级以上的丧尸了甚至三级丧尸都变少了?清扫完这座超市,穆司彦边翻着货架上完好无损的东西,边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概是那日苏殷禾在城外闹出来的大动静所致,丧尸群恢复了先前的游走状态,不再有目的地奔赴狩猎之城。现下,他们像以往那般直接闯进丧尸聚集地进行狩猎,却发现大部分都是低阶丧尸。穆司彦能靠晶核里的那丁点神力修炼,全是数量堆出来的。 但此处领导者尚未察觉到这情况。苏殷禾想起那颗被他吸收能量后化为粉末的鲜红色晶核,补充道,可能连出现了更高阶的丧尸也不一定知晓。 那我们要不想个办法反映一下?穆司彦皱了皱眉,说道。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同为人类,穆司彦还是希望能为他们尽上一份力。 回头给城主递个匿名信。多一个方向思考和搜证,总比他们自行摸索要好。思及此,苏殷禾点了点头,说道,再看看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吧。 两人这般商议着,便决定结束今日的狩猎行动,早些回到城里再作打算。只是他们刚迈进城门,便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打住了脚步。 现下,狩猎之城内的场面极其混乱,有□□的丧尸,有四下逃窜的人类,还有与丧尸战作一团的异士。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3) 救命啊!!一个来不及躲避的普通人,被丧尸抓个正着,在它的利爪撕裂下瞬间变得血肉朦糊。 该死!看到这一幕,趴在阳台上进行伏击的异士举起枪气得想要射击,又怕误伤四下逃窜的自家人,骂骂咧咧着再次放下手里的武器,一级听力异士顶个什么用!真窝囊! 穆司彦与苏殷禾拿起棍子加入了战场,而方才那只丧尸啃了猎物小半个身体,便重新寻找目标,往穆、苏两人所在的方向奔去。 半晌,这个被丧尸啃食过的人类颤颤巍巍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上仅余的一只眼睛猩红无神。所幸这片区域能逃能躲的人类已尽数离开,几声迟来的枪响终是落到那半个脑袋上,让它再次倒下。 苏老师,彦哥!秦晓宇被一只丧尸追赶着从拐角处跑了出来,他看到熟悉的两人不由惊喜地喊道,救,救救他们!丧,丧尸,有几只三级丧尸在那边 秦晓宇气喘吁吁地往两人直接扑过去,并不担心对方接不住自己。他虽然跟苏殷禾学过剑术,也与穆司彦一同锻炼过身体,但那时间毕竟不长,作为视力型异士的他实在无法独自应对二级及以上的丧尸。 怎么回事?苏殷禾一手揽住扑上前来的小孩,另一手依旧流畅地挥动棍子,直接敲碎那只不知死活地冲他而来的丧尸的脑袋,而穆司彦则迎上了追着秦晓宇而来的丧尸。 刚刚有一支异士部队在小食街那变成了丧尸,抓到身边的人类便开啃,导致好多普通人都变成丧尸了。秦晓宇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三级异士变成三级丧尸了,我对付不了,只能引开一只。 闻言,苏殷禾注意到刚才击杀的丧尸确实没有晶核,想必是普通人刚被感染而变的,看来并不止一处出现被感染的异士。主要是大部分异士都在白天外出狩猎,此时留在城里的基本上是普通人,导致这场突发事件的波及度略广。 大佬,这只我不行,交给你了。穆司彦也发现与自己交手的是三级丧尸,它的动作甚至比寻常的三级丧尸更灵敏,大概因为此前是身经百战的异士? 成。苏殷禾把秦晓宇放下来,只身迎了上去,把这只让穆司彦无可奈何的丧尸砸趴。他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只丧尸,便与秦晓宇一同赶去始发地。 事件发酵至今,被感染的普通人早就变成了丧尸,而幸存的普通人则躲进了相对安全的地方,现在还留在此处与丧尸缠斗的均是异士。 穆、苏二人不动声色地加入他们,为避免过于突出,苏殷禾故意放慢了猎杀的节奏。幸而外出狩猎的异士陆续归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才彻底终止。 异士怎么会突然变成丧尸呢?穆司彦拿起捡起一块透明的晶核,里面的神力寥寥无几,无法与平时吸收的三级丧尸晶核比拟。看来受感染异士变成丧尸后,体内的能量源没有那么快转过去,难不成? 大抵五级以上的丧尸有感染异士的能力了。苏殷禾接过话头,他发现这些受感染的异士身上均是被抓伤的痕迹,无一不伤痕累累,身体也缠着包扎过后的绷带,看来从高阶丧尸手下逃生已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可惜最终还是没逃过灾难的到来。 那这些异士变成的丧尸会不会也有感染性?秦晓宇闷闷地坐在苏殷禾身旁,他脸上有几道抓痕,不难得知其这般担忧的原因。 理论上应该不会。若只是五级以上丧尸才有感染力的话不过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超出了苏殷禾的认知,他一时间也说不准,只说道,但是有必要观察看看。 狩猎之城的领导者大抵抱有相同的想法,在整顿过后,这么一则通知便发了下来:无论是在方才战斗期间,或是此前在城外狩猎期间,被抓伤过的异士都必须集中进行观察,十二小时无碍后方可离开。 而且,为获取数据,了解这次突发事件发生的原因,被抓伤者还需要进行相关登记,向管理者说明:自己是何时、在何地,以及被什么丧尸抓伤的。 苏殷禾见领导者把集中观察地点定在城门旁边的一个闲置仓库,看来是便以日后继续采取这样的手段,防止再发生城内感染事件了。 决策速度不错。穆司彦赞赏地说道。 再怎么说,也是从惊变与杀伐中闯过来的一方之主。目前世界上的城镇领主,基本上是从末日之初组织和带领人类杀出生天的能人,是该有如此魄力。 那我先过去了。秦晓宇苦着一张小脸,他可没有这俩大佬那么悠哉的心态去讨论这些事情,只愿能平安无事,希望你们明天能看到活生生的我! 不要那么紧张,会没事的。穆司彦伸手捏了把小孩的脸蛋,安慰道,明天我带早餐去接你。 说好了,一定要来。秦晓宇吸了吸鼻子,心情似乎因此好了不少,仿佛有个约定后,人一定会安全归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穆司彦坦荡地说着话,他可没像苏殷禾那样哄骗过这个小孩。 嗯!那苏老师再见,彦哥再见。秦晓宇点了点头,朝两人道别后便前往那个集中观察地点。 唉,会没事吧,一定会没事吧。秦晓宇离开后,穆司彦似乎没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笃定与放松,心下也是有些担忧的。他嘟囔着,不自觉看向苏殷禾,眸里载着依赖。 你不也说了,会没事的。看穆司彦哄完小朋友,现下也变成了小朋友此前的模样,向自己寻求安慰与肯定,苏殷禾有几分感慨,抬手拍了拍眼前大男孩的脑袋,今晚暂停训练了,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不,我可以继续修炼。知晓苏殷禾大抵是怕自己心神不定影响修炼,穆司彦摇了摇头,大佬,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你要是坏了,我第一个收拾你。苏殷禾勾起唇角,开始活动手指关节。 冷静冷静!我那只是假设,还没发生!穆司彦一把握住苏殷禾的手,表示自己绝对不容许假设里的事情发生。 我只是活动活动指节,尚未动手,你怕什么?苏殷禾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 咳,好饿啊吃饭吃饭,吃完饭练剑。穆司彦直接换了个话题,转身去找餐馆,只是握着苏殷禾的手没有松开,在后者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绽放出一个笑容。 苏殷禾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着的双手上,神色带着些放任,没有开声提醒,也没有主动松开。 次日,在城门将开之际,穆司彦拎着几个包子在仓库外面等候,却不曾想到,在闸门拉开后迎来了一个哭得双眼通红的小孩。 第18章 契机 怎么了?看到人没被感染,穆司彦不由松了一口气,却又被小孩凄惨且撕裂的哭音弄得有几分担忧。 妈呜,妈妈呜呜呜秦晓宇扑到穆司彦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声音尽显沙哑,看来已哭了不短时间,呜呜没,没了 在小孩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穆司彦得知,秦晓宇在仓库里遇到与他母亲一同外出狩猎的叔叔,却被告知他母亲在昨日狩猎时命丧一高阶丧尸的手里,那支八人的队伍也仅仅逃回来了两人。 大抵一夜未眠,又哭累了,在穆司彦怀里哭诉完的秦晓宇直接昏睡过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先带回去吧。苏殷禾示意穆司彦抱好小孩,两人回到住所,穆司彦把人放在自己床上,看秦晓宇皱着眉头的模样,显然睡得不算安稳。 这就是末世啊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穆司彦每天都外出狩猎丧尸,也听说过很多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故事,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身边有人发生意外,突然感慨万千。 是现实。在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苏殷禾倒有几分习以为常。 唉,大佬,你说我能不能把他带去府邸?穆司彦伸手揉了揉秦晓宇的眉心,突然说道。 且不说晓宇想不想跟你过去,这链坠能不能让你把人带回去,童子允不允许就这么带人回去的问题。苏殷禾看出穆司彦动了恻隐之心,直指问题关键,你是想带这么一个,还是以后遇着同情的人都带回去? 如果有需要且被允许的话,都带回去亦未尝不可?穆司彦摸了摸鼻子,而且你说的情况,也有必要去试验。睿临说过,这链坠究竟是只能与你一起使用,还是能通过我把其他人带回去,都是未知之数。如果是我能带其他人回去,又可以同时带多少个呢? 你要现在试验一下吗?这个使用机会可只有三次。言下之意,是让穆司彦不要轻易浪费其中一次。 话到这里,他才突然想起穆司彦有这等自保手段,惊觉自己催促他筑基的进度其实可以不那么着急。 如果在这个时期我被逼着再用了一次,就放弃这个世界的任务好了。穆司彦倒没有多大压力,主要是,我觉得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事。 那你试试吧。看到穆司彦满眼的信任,苏殷禾叹了口气,像是被说服了。 穆司彦点了点头,从衣服下扯出挂在胸前的链坠,抓住秦晓宇的手便启动了传送开关。原地上,苏殷禾只见穆司彦独自消失在房里,秦晓宇仍躺在床上熟睡,当下有了判断看来其他事情都不需要去一一试验了。 果然,没过多久,穆司彦一脸复杂地被传送回来,闷恹恹地对苏殷禾说:果真是想太多系列,亏我之前还认真思虑那么久。 未被证实之事都有被思考的必要。苏殷禾安慰着,突然好奇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但想到旁人也并不知晓,只得暂且作罢。 他从抽屉里取出笔和纸,敲了敲桌面示意穆司彦看过去,现在且先修书一封,我等会给城主送去。 按我们昨天商量的来?穆司彦走过去,接过苏殷禾手里的笔,写信这种事还得会简体字的他来干。 嗯。苏殷禾拉出椅子坐到一旁。 两人这般讨论着,约莫正午时分,回到中央办事厅的柳月梅便看见了这么一封信,封面还写着城主亲启几个大字,有种久远的年代感。 是谁寄过来的?霍永新从柳月梅那拿过已开封的信,问道。 不清楚,这是从办公室窗台边捡的,小宁说这个早上没有看到人进去过。柳月梅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上面说的内容值得琢磨。 封面说是城主亲启,但实际上,狩猎之城的领导者有两人,且为夫妇组合,不过霍永新是对外名义上的领导者。在给霍永新递去前,柳月梅已看过信上的内容。 确实。霍永新把阅读过后的信摊在桌子上,指尖敲了敲被他用红色标注过的地方,对方言明出现了不止一只能感染异士的五级丧尸,若再不采取相应行动,极有可能还会继续出现更高等级的丧尸。这类丧尸有智慧,会思考,能组织带领丧尸部队这跟我们这几天的猜测倒不谋而合,你怎么看? 我好奇对面究竟是什么人。柳月梅面露沉思,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真正对上过五级丧尸,只是通过那些接触过未丧尸化前异士的人员反馈,以及前些天丧尸围城的情况猜测,而寄信者竟已与之交过手且全身而退 证明对方有对付新出现的丧尸的实力,但并不想让我们知道。霍永新补充道。 是低调?还是有藏头露尾的需要?虽然末日打响了人类大团结这个口号,但也有其他不□□稳的势力看准了狩猎之城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而这信上给出的建议太过冒进,具有极高的危险性,让她不得不倾向于对此进行阴谋论。 对方表示丧尸比人类的进化快一步是受到某些影响,而那个影响之地在我们的东南方向,还提供了一条清扫路线,这确实不像是没有团队和背景之人能做到的。若他说的情况属实,那么人类确实又将要面临一场大危机。说罢,霍永新从位置站起来,去看看科研所的人怎么说。对了,关于城外那道裂痕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这事比丧尸能感染异士了还要诡异,一点眉目都找不着。柳月梅跟了上前,二人的谈话声逐渐远去。 另一方面,穆、苏二人留下字条就把秦晓宇落在房间,已外出进行新一天的狩猎。 这三级丧尸是不是也没有了?!一个早上下来,穆司彦因他今天的发现而震惊了。 不仅如此,以昨日有三级以下异士受袭的情况来看,它们像是在挑弱者下手,与我们那晚的情况一样。对面这般类似于养精蓄锐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得不深思。 那还真是怪恐怖的对人类而言。穆司彦察觉到当前形势不太乐观,感叹道,大佬,你说狩猎之城的领导者会采取我们的建议吗? 难说。但若是我身处城主之位去考虑此事,这毕竟关乎人类的存亡,无论消息真假都理应查探一番。苏殷禾摸了摸下巴,尽管不一定采取信上的建议。 那如果他们按兵不动,按照原节奏办事,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难以推进任务了?穆司彦感觉还是有点困难。 这也无妨,若真如此,我们便多发散消息,大抵总会有勇进势力愿意前往。能感染异士丧尸的出现,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契机。话虽这般说着,但以苏殷禾这段时间对狩猎之城的治理政策所观,其领导者不是稳中求安,惧怕未知挑战的类型,采纳建议的几率应当不低。 也是,昨天的情况应该会让他们有危机感。穆司彦点了点头,再不济,要不我们去抢,咳咳,偷一辆战车,自己向节点闯过去? 闻言,苏殷禾还真思索了片刻,没有否定这一提议,甚至认为在高阶丧尸似乎避免与他们战斗,暗中筹备一场大战的眼下,这个方式是可行的。只是 你会驾驶? 如果它与普通汽车无异的话好吧,我不会。穆司彦也知道这不可能没有差别,可惜其他小车不够坚固,挡不下三级以下丧尸的攻击,不然用这种方法我们就能不那么束手束脚了。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4) 不急于一时,再过些时日应该会有个结果。苏殷禾放眼看去,见这片区域所余的丧尸不多,陆陆续续有异士往此处奔来,便说道:我们往回走吧。 今天不再走远些了? 你把回途路上的丧尸处理完就差不多了。言下之意,苏殷禾是在表示自己不会像前些天那般频繁动手了。 不过在没有三级丧尸的现在,穆司彦面临的威胁确实不大,他应了声,弯腰把脚下最后一颗晶核收进背包,便与苏殷禾一同往狩猎之城的方向回去。 这几天我稳固一下修为,大概可以准备筑基了。穆司彦晃了晃背包的晶核,也不晓得这堆东西的能量是否足够。 恐怕不够。苏殷禾瞥了眼穆司彦的举动,不难猜到后者的心思。 闻言,穆司彦肉眼可见地焉了下来,瞅着还有那么几分可怜兮兮,唉,大佬会不会嫌弃我太慢了。 得,又开始了。 苏殷禾此前虽然会欺负欺负穆司彦,乐此不疲地看他露出哀怨的小模样。但现在穆司彦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时,竟会让他觉得有些心软,不忍看人这般大受打击的模样,显然挺吃主动卖惨这套的。如果他懂一个叫卖萌的词,便不难对应上穆司彦现在的状态,甚至能知晓自己这是被萌倒了。 再屯几日晶核即可。苏殷禾伸手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没有正面回答嫌弃与否的话。 那就好,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穆司彦也不揪着这个点与之较真,像是被哄好了般,顺势抓住肩膀上的手,将之握在手里,与人一同走进城内。 第19章 领导者的决定 异士被感染一事早引得人心惶惶,不待穆、苏二人加以推动,丧尸再次变异的消息便已传开,其他城市的领导者纷纷来与狩猎之城进行通讯,共议对策。 这局势的发展可以说是既在苏殷禾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 霍永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右侧是柳月梅,其下是他的团队成员。一队人听着霍永新与通讯器那头的人员对话,脸上均是不等的思虑。 大家怎么看?霍永新关闭通讯器,看了眼神色肃穆的众人。 正如东城城主所言,现下出现了更高级的丧尸,如果不联合起来把它解决了,长久来说,确实对我们不利。假若那个送信人提供的消息真实,丧尸那边存在变异源,就更糟糕了。 但这个信息未必是真的,我们贸贸然闯进丧尸领地的危险系数太高。 其他城市的领导人既然有合作的意愿,未尝不可趁机突入。 当初建立狩猎之城,不就是为了在险中求发展?事实证明,我们城市的异士进化速度是最快的,狩猎之城没有孬种! 你这话扫射了,勇和稳,从来就不是对立词。 霍永新听着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展开讨论,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这讨论声中,有表示应该走在危险前端,为人类发展扛下风险的,也有持观望之态的。总体来说,大家的目标还是那只已知的、能感染异士的丧尸。 这样吧,我们在城里留三分一的战力,其余事项待征集寻常异士后,再加上其他领地提供的能者数量,统筹整体战力情况再作打算。 霍永新听了一轮建议,最后作出总结,见其他人都表示同意后,便转过头对坐在他左侧的长者说道:翟老,我们不在的时候,城里的事务就劳烦您了。 这话分明是夫妇两人都要参与此次战斗的意思,听得翟礿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觉得应该留些新生力量,夫人最好也留下。我这一把年纪的,合该去前线发挥作用,请让我参战吧。 他作为一个本已失聪的人,在末世变异成听力型异士,随着霍永新一路战斗至今天,已是上天最大的厚爱。此次任务的危险性难料,翟礿实在希望能尽量保存他们这一队的中坚力量。 翟老,您的战斗和管理经验都很丰富,留在城内才能更好扶持后辈。柳月梅见状,开声表示自己站在霍永新那边。 其实突进队伍整体力量越强,他们此行的胜算才越高,只是怕这话说出来可能会伤到旁人,她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另外补充道:您得相信我们能回来才是。 就是,霍老您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吗?霍永新笑道,剩下的先以自愿为原则,再看配置定名额吧。 这好吧。翟礿叹了口气,只得听从安排。 哦对了,回头发个通知,看看城内有没有二级以上的异士愿意参加此次突进行动,路上所得全归各自狩猎方。若届时合力猎得四级晶核,甚至是那颗五级晶核,便按劳分配吧。我们只在分配不均时介入。 我等会去安排吧。翟礿应了声,众人再次进入对此行人选的讨论中。 三日后,穆司彦顺利抵达筑基期,征集异士的通知也截止了报名。 这些天来,狩猎之城的异士发现在附近游走的丧尸越来越少,人们的生活透着些诡异的平静。报名参与行动的异士则感受到一种隐隐的焦灼与不安,说不清由头,只能耐心等待出发的指令。 他这样练,身体吃得消吗?穆司彦完成当日的体能锻炼,看着仍在沿着球场边慢跑的秦晓宇,不由担忧道。 自从小朋友醒来后,便默默回到他自己的家中,随后报名应了征集,每晚都跑来继续与穆司彦一同锻炼,甚至比穆司彦还要晚离去。 对此,穆司彦一开始不是没尝试劝过,但看着秦晓宇不复笑颜的脸庞,和那双充满悲伤与仇恨的眸子,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和立场再多说什么。掺杂了感情的事情,不是什么理中客能用大道理说清的。 事情利弊均与他分析过,这是他的选择。苏殷禾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做了。倒是你,两日后就出发了,届时练习御物飞行可不太方便,这两天且停止外出活动,专心在房间里学习。 闻言,穆司彦点头应下。回到住处后,他看见苏殷禾从厨房拿出一平底锅递给他,显然被惊呆了。 这,这? 练习工具,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想要这个?苏殷禾另一只手拿出菜刀递过去。 有什么区别吗?与他脑补中的威风帅气不一样,踩着这任一物品总感觉有些傻里傻气的。思及此,穆司彦不禁抚了抚额头。 落脚面积不一样,重量也不一样。苏殷禾一本正经地说道,符峪门弟子先从御剑开始,主要因为剑是我们的武器,也可据此延展出剑招。但在没有剑的世界,这两物品给初学者作为媒介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我们平时用的棍子不是不行,只是怕你难保持平衡,一下子就摔下来。 我懂了。穆司彦默默接过那把大菜刀嗯假装它是肥胖版的剑吧。 你现在需要驱动神识与它建立链接,等菜刀可以悬空再踩上去,让它把你托起来,再控制前进方向,便算成功。苏殷禾给穆司彦进行步骤分解,听起来仿佛很简单,但穆司彦盯着那把菜刀老半天,都不见它有任何反应。 集中精神,不要着急。见穆司彦露出几分急躁的神色,苏殷禾不由提醒道。其实御物飞行之所以以筑基期为门槛,是因为筑基期的修士才开始修出神识,能用这个新角度打量世界,感知万物。 不过,苏殷禾也知道,这不是穆司彦一时三刻能掌握的领域。尽管有这个资格摸上门槛,但要推门而进并非易事。他看了眼后者额角渗出的薄汗,决定先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再悠哉地休息两天,准备几日后与丧尸大战一场。 在穆、苏二人专心备战的这两天,有车队陆陆续续地往狩猎之城赶来,其中不乏三级以上的异士。有几个与狩猎之城相邻的四级领主也加入了此次行动,让人好不感慨,但更多的是安心。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穆司彦结束磕磕碰碰的练习,与苏殷禾一同来到集合场地。放眼看去,这里大概有四十多辆战车,以每辆车十人推算,大概是有四百多人参与本次联合行动。 实际上,霍永新等人把此次行动按照需要,简单把参与人员划分为突进队、扫荡队和后勤队。 突进队共167人,由三级以上的异士组成,其中四级异士5人,负责应对三级以上的丧尸;扫荡队则由剩余的二级异士组成,负责清理战场,夺回领地后封锁城市防止丧尸再游走过来;另外,每辆车会安排一名后勤人员,他们虽然不参战,但要负责准备和处理车上人员的食材。 不难看出,这次联合行动有探查和回收的目的。虽说他们的重点是对付那新出现的丧尸,但不可置否的是,领导者们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匿名信所言:是有变异源导致丧尸产生比人类更快的变化,他们必须尽力回收那方土地。 出现更强大的、能感染异士的丧尸,使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决定冒险一探。所谓先驱者,便是要承受这等风险之人。 看来是采纳了建议。穆司彦看着手里的行动说明,凑到苏殷禾耳边低声说道。 不错。均登记为三级异士的两人被分到了突进队伍,苏殷禾接过引导处之人发下来的徽章,拉着边低头看指示边给他说明的穆司彦走向战车停放区。 可独享自己猎杀来的晶核,我们又能屯一波能量了!穆司彦乐滋滋地读着说明,仿佛看见一堆高阶充电宝在向自己招手。 编号16,我们应该是坐这里了。苏殷禾轻力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提醒他上车。 感觉看到了结束的希望,有点兴奋穆司彦话未说完,突然回头看了眼身后,是不是有人在打量我们。 终于察觉到了?苏殷禾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迈步上了战车,没有感知到恶意,无需关注。这几道视线的集中点主要在他身上,只因停留时间过长也引起了穆司彦的注意。 好吧。穆司彦收回目光,随苏殷禾走进车内。 这战车内已有一个正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人,看到两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复而重新闭上眼睛。见状,穆司彦和苏殷禾也停止了交流,在另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小美,那个人是你上次说的高阶异士吗?广场上,方才被苏殷禾评价为无需关注的打量正来自于这个小团队。 不清楚,虽然长头发的男子很少,但不能以此作为判断标准,对方刚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何老大你怎么看?谢美然回头看了看身旁的何岩,见他仍盯着长发男子方才登上的战车,不由问道。 可以再多关注一下。何岩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身经百战的感觉,尽管不是谢美然之前说可能是四级以上异士之人,亦会是一名强者。 啊,四级以上,如果按照目前公报出来的异士数据,那他铁定是人类第一人了!好神秘啊,真让人好奇!谢美然说着话,眼神再次向那辆16号战车飘过去,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 何老大,你们在看什么?卓煋来到集合点,看见自家小队的人统一看着一个方向,不晓得在想着什么。 咳暂时没什么,人全了,我们先上车吧。等到小队最后一人抵达,何岩才发现自己在这发了一阵子的呆,他回过神便呼唤队友们登上战车。 参与联合突进行动的异士们就这样一个个按照安排,在相应的地方集合。一个小时后,几十辆战车浩浩荡荡地往城外开去。 第20章 进化可怖的丧尸 联合行动部队沿着穆司彦信上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进,战车遇到游走的低阶丧尸能直接撞开,队伍目前前进的步伐颇为顺利。 这路上丧尸的数量好像不是很多。坐在穆司彦身旁的男人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带着疑惑。 走了好一会都没有停下来,看来暂时不需要我们参战。他旁边的女人擦拭着手里的枪,低声搭话。 这车上一共十个人,除了驾驶员,都是通过征集自行报名的异士,大多与已固定的小队成员一同前来。车子行进期间,他们三三两两地与自己相熟的人交谈,倒是很少与旁人搭话。 而穆司彦和苏殷禾在进入车子时看见的那个男人,是少数独身参与此次联合行动之人,大概因为他一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模样,车内的气氛不甚热切,众人谈论时都是尽可能地压低自己声量的状态。 这对到节点附近后准备随时开溜,不想与其他异士有过多交集的穆、苏二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情况。因此,他们也端着一副不爱说话的高冷模样,闭目养神。 永新,这很不对劲。坐在最前方那辆车里的柳月梅突然说道,我们走了一天,居然没有遇到三级以上的丧尸。 确实。霍永新皱了皱眉头,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看车队驶进了一个荒郊,天色亦逐渐昏暗下来,他摊开旧地图估算了一下距离,今晚不停歇了,连夜进入丧尸城吧。通知大家轮流换岗,注意休息和警惕四周。 不清扫了?听得这明显是临时更改计划的话,坐在霍永新隔壁的人发出疑问。 二级丧尸威胁不大,我感觉有更危险的情况在前方等着我们,大家现在省些精力为好,如果有其他建议,我们可以再商量。 好吧,我没意见。反正现在不知道怎样行动才是正确的,逮不到高级丧尸来揍也是憋屈。闻言,此前发问的人思索片刻,掰着手指关节说道。 曜哥不急,总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见其他人都无异议,柳月梅说完话,便按下无线通讯器给其他战车的人发通知。 于是,这行车队除了在替换驾驶员和补充燃油时稍作停顿外,便连夜赶起了路程。 穆司彦在颠簸的车上吃过干粮,迷迷糊糊地枕着苏殷禾的肩膀入睡。苏殷禾也闭上眼睛假寐,不时往外放出神识查探情况。 次日,天色才微微透亮,前方的车子一停下,后面的战车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异士们从睡梦中乍醒,听到一大波丧尸正嚎叫着往他们奔来,听力型异士对此情况的感知尤为明显。 全是三级的。穆司彦睁开双眼,略微不舍地把胳膊从苏殷禾腰间收回来,跟着大部队下了战车准备迎战。他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扫了眼不远处的丧尸部队,落下一个结论。 更高阶的在后头。比穆司彦看得更远的苏殷禾戴上手套,神色略带严肃地拿起脚边的长刀,当心些,不要受伤。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5) 这是三级丧尸聚集地?与以往偶有三、四级丧尸游走在二级丧尸堆中的情况不一样,现下出现在眼前的竟全是三级丧尸,霍永新只怕那些二级异士难以应对。 他急急发了个广播,便带队迎上这批三级丧尸大军,突进队先上,扫荡队小心点,不要单独行动。 以免在对上那只能感染异士的丧尸时候受伤,他们给参与本次行动的异士都发了改良材料制成的板斧,只是异士们似乎更习惯用以往的方式战斗,便按各自的节奏与丧尸缠作一团。 面对数百只三级丧尸,按照总体战力来算,其实异士们没有多大优势。 只是他们多年猎杀丧尸得出的战术经验,与小队之间的默契合作,实非只会横冲乱撞的丧尸可比拟;而那几名四级异士的战斗力又显然更高一层,加上苏殷禾这个bug般的存在,人类和丧尸双方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但这情况再拖下去,对异士来说并不算有利。听力异士明显感觉到,他们此前路上没有处理的二级丧尸,正陆续往这里赶来。 秦晓宇握住板斧的双手有些发抖,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三级视力异士,此时是冲锋队伍的一员。只是小孩毕竟不是力量型异士,尽管跟着穆、苏二人锻炼过些时日,也学过些剑术,但像现在直接对上三级丧尸堆,进行高强度战斗还是第一次,他的身体难以快速适应节奏。 小少年脚步被丧尸的尸体一绊,险些摔在地上,眼看三级丧尸的爪子即将抓到面前,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把他扶稳,那只丧尸的爪子随即被利索砍断。 秦晓宇定眼一看,拦在他跟前的身影不是穆司彦是谁!这莫名让他在混乱的战斗中生出几分安全感,形如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守在自己身前的感觉,小孩的双眼蓦地湿润起来。 别走神。苏殷禾拍了拍他后背,提醒道。 秦晓宇立马擦干净眼泪,以免视线因此模糊,毕竟这是在以生死为赌注的战场,只要人没有倒下,就不能掉以轻心。他再一次抓紧手里的板斧,迎上丧尸队伍,却听耳边传来急促的广播声。 撤退!一号车的后勤员其实是个三级听力型异士,负责在他们战斗时候留意四周的情况,以便随时用广播下达指令,全部人员回到战车,随意登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一分钟后车子往回开! 快!不要捡晶核,赶紧上车!大抵是指令员的语气显得太过迫切和紧张,异士们只得急急地回到战车。 战斗间散落了一地的晶核约有百来颗,异士无暇分出心力去捡,便只能匆忙撤退。 苏殷禾倒是明白指令员为何那般急切,但他仍不慌不忙地塞了一个背包的晶核,顺手拉着穆司彦躲开一只丧尸的攻击,回头把秦晓宇塞进最近距离的一辆战车,便蓦地消失在原地。 苏老师?!秦晓宇吃惊地看到两人没有随他一同上车,正要探出头查看,却被车内的同伴拉了回去战车,启动了。 那些剩余的三级丧尸齐齐挥着爪子落在战车上,想要阻挡异士离开的步伐,然而它们的攻击对战车而言无济于事,在车身外装的炮火轮番轰炸之下,落下一具具被炮轰得支离破碎的躯体。 见围上来的丧尸被清理了一波,行动队也不再浪费毕竟是消耗品的弹药,急急启动车子按原路使去距离他们最近的风车小镇。 车队离开不久,有十几只四级丧尸又带领着一波三级丧尸从这座城内跑出来,它们神色木然地看着一地的晶核,冲战车离去的方向此起彼伏地嚎叫起来。 那些三级丧尸像是接收到什么命令似的,一窝蜂朝人类逃跑的方位奔过去。而留在原地的四级丧尸,则把地上的晶核拨到一旁,每只用爪子捧着一堆,献宝似的等着城内那只丧尸出现。 缓缓出现在城外的丧尸是一只年轻貌美的女丧尸,它外表看上去约二十来岁,一身便装正是外出狩猎的异士常穿着的款式。 这丧尸表情灵动,除了变得细长和坚硬的指甲,以及一双猩红的眼睛,乍看之下竟与普通人类没有多大差异。 只见它抓起四级丧尸手里的晶核,宛若吃糖豆似的扔进嘴里啃嚼,听着耳边争先恐后吼叫起来的汇报声,眸子里闪过计算的精光。 吼!随后,女丧尸叫了一声,身旁的四级丧尸便往异士队伍追去。它自己则留在原地把晶核吃光,才转身冲回城内,速度与提到最高速的战车相比竟还要再快上些许。 它似乎又进化了。半空中,苏殷禾搂着穆司彦站在一柄长刀上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是上次我们在树上被袭击时,你说躲在一旁观察的丧尸?穆司彦低头看去,只见女丧尸耳后有一道明显泛黑的抓痕,可能它之前,是一个等级比较高的异士。 苏殷禾点头表示认同。穆司彦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异士服装、抓痕、狩猎之城附近、能感染异士的丧尸,把这几个关键信息点结合起来,他估计这只丧尸很大概率是在狩猎之城被那高阶丧尸抓伤感染后变成的,而丧尸化后的它却拥有较寻常丧尸而言更高的智慧。 这个方向穆司彦看了一眼丧尸返程的路线,揽着苏殷禾腰身的手不由紧了紧,它移动的方向是节点! 闻言,苏殷禾意会地驱动长刀,与穆司彦一同追着女丧尸而去。 而匆忙甩开一路丧尸的异士坐在车里,无一不对方才的突发情况抱着不少疑惑。 怎么回事?霍永新惊疑地向指令员发问。 我刚才听到了,新一批丧尸正从城内出来,其中有明显更快速度的脚步声,估计是十多只四级丧尸。 指令员话音刚落,一号车里的人脸色为之一变:十多只四级丧尸是什么概念?! 不说他们这里仅有的五名四级异士难以应对,主要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四级异士也不足30人。这么一看,刚才他们撤退的动作要是慢上些许,就得被将近这个世界强者异士一半数量的、同等级丧尸攻击。 但丧尸不是离散游走状态的吗?它们怎么都待一块了?说话的是霍永新团队的心腹成员,不对,方才的是三级聚堆,接下来是四级一起前来,那五级的呢?这太恐怖了吧 这个消息必须传达出去,人类要重新考量局势,以及准备应对方案了。柳月梅接话,永新,终止这次突进任务吧,单靠我们闯不进去。 眼下的情况与预想中的大有出入,他们不能把零散且实力不一的丧尸群各个击破,反而可能会被聚集起来的、同等级的丧尸围攻。 刚刚各车辆里的人员统计上报过来了,我们损失了53人前方的指令员说道。 这话一落,车内瞬间陷入了沉重的氛围之中:损失人数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懂。 再开快一点,先到风车小镇安顿。半响,霍永新才重新发话。 他们车队不时撞倒路上游走的二级丧尸,有些影响离开的速度,霍永新看到方才的三级丧尸仍远远跟在车队后面,补充道:尽量甩开它们。 风车小镇的建筑群比较多,相较于方才地点的环境,在那交战对异士来说较为有利。若不是担忧方才的四级丧尸也有可能循着痕迹一同追来,霍永新倒想把这群三级丧尸引到小镇一并解决了。 在路上,霍永新已经跟全体异士说明了情况和下一步计划。 抵达小镇后,他们下了车,迅速按照原来的安排归队。扫荡队的成员回到此前编号的车子里再次出发,剩下突进队的异士留在原地,拿出干粮和水给自己补充体力,只是全员盯着小镇入口方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第21章 惊险拖延战 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跟着女丧尸,穿过城镇外围圈来到一片森林。只见那丧尸灵活地在树丛间游走,穿过密林抵达断裂带。 是这里吗?丧尸停下的地点与他们此前推测为节点的方位无异,苏殷禾也停了下来。他看见断裂带上方有两条粗厚的铁索,便带着穆司彦踩在那里稳住身形。 应该是,但不知道具体的接触点在哪。穆司彦小心翼翼地在这似乎是缆车轨道线的地方站好,低头看见一大片丧尸密密麻麻地堆在断裂带附近,只觉头皮发麻,这种情况不太好落脚啊。 确实不太妙。苏殷禾皱了皱眉,他根据丧尸移动的速度粗估算起它们的大致等级:那只女丧尸应该是目前最高级别的存在,但围在女丧尸身侧那几只,似乎比四级丧尸要厉害些。 那只女丧尸大概是六级,它身边的三只应该是五级丧尸,再近一些的那圈是四级丧尸,剩余的大抵都是三级,这些丧尸好像都在围绕着六级丧尸所在点进行修炼。 狩猎之城附近逐渐减少的三级以上丧尸,聚集在此进化的高阶丧尸苏殷禾脑海里快速掠过此前得知的信息,说道:世界节点极有可能在这只六级丧尸坐着的位置,看来是被感染的高阶异士推动了这次丧尸群的进化。 不是吧?!穆司彦吃惊地观察起这堆似乎在修炼中的高阶丧尸,它们坐在地上,双掌平摊地贴着地面,若寻常人看见大概会认为这是类似于歇息的举动,但穆、苏二人觉得丧尸们应该是在吸收其下的神力。 要试试吗?苏殷禾指了指那只女丧尸,我尝试解决它们,你找机会去看看那是不是节点。 如果穆司彦尚未筑基,像之前五级丧尸舍弃苏殷禾直接攻击前者的架势,苏殷禾觉得他们此行大抵只能到此为止,但正巧穆司彦刚学会御物飞行,未尝不能一试。只是穆司彦躲不开四级以上丧尸的攻击,苏殷禾只能先去为他清理出落脚的空间。 你记得留些力量以防万一,不需要太担心我。不管那里是不是节点所在,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我可以回去睿临那。穆司彦晃了晃手里的链坠,说道。他没留意到的是,才过去短短数日,沙漏里粒子下落的速度较他最后一次查看时快了不少。 苏殷禾摆了摆手表示知晓,他清楚若该处不是节点,这个世界的任务基本可以说是要告吹了。但他对自己的猜测有一定信心,感觉此次下去是要尽全力解决高阶丧尸,以及拖住赶来围攻的丧尸,不让它们接近穆司彦。 思及此,苏殷禾把方才收纳到的晶核尽数吸收,祭出本命剑后,独身下降至丧尸部队跟前。 吼!!看见出现在头顶上方的苏殷禾,那只六级丧尸显然认出了这个曾经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类,它发出一声怒吼,三只五级丧尸赶紧围了上去,用漆黑细长的爪子抓向半空中的苏殷禾。 见六级丧尸还待在原地,苏殷禾再次动用法术,几道剑光划过,以五级丧尸为首的方位便倒下一具又一具尸体。但与此前不同的是,这个断裂带附近的地面,并没有被落下可怖的剑痕,那只六级丧尸也躲过了苏殷禾的招式,毫发无损。 初次攻击未得手,苏殷禾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头,当下念头一转,从空中下来,挑衅般地用剑尖指着六级丧尸。然而这只丧尸并没有应战,反而退了一步,招呼余下的四级丧尸往苏殷禾所在处进攻。 苏殷禾挥动手里的灵剑割下一只只丧尸的头颅,虽然对付四级丧尸对于他来说毫无难度,也率先解决了那几只五级丧尸。但在这里三、四级丧尸的数目可不少,还有实力未知的六级丧尸 消耗战!苏殷禾突然察觉到女丧尸的意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付不了前赴后继的丧尸,难不成还带不走你? 苏殷禾为自己身侧清理出一圈战场,剑尖抵着地面画出一个法阵。这痕迹虽然浅淡,但总归算是勾勒成功了。他添上最后一笔后,以本命剑为媒介把体内的神力输入到法阵中,一股强大的波动以苏殷禾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从穆司彦的角度上看,苏殷禾这招仿佛把自身变成了炸弹,轰得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丧尸被直接爆成碎片。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群丧尸把那只女丧尸团团围住,为它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 此时女丧尸身上落下了无数道被割伤的痕迹,衣物亦变得破碎不堪,只是它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一双血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苏殷禾。 所幸的是,以丧尸的认知和脑袋,它看不出苏殷禾此时已消耗不少,在后者再次用剑尖指着自己时,便惊恐地往森林方向蹿过去,不愿再与之交手。 见状,穆司彦赶紧从绳索下来。他的御物术仍不太熟练,颤颤巍巍地跳下板斧时,险些摔到苏殷禾怀里。 是这里了。苏殷禾此时提着的一口气卸了下去,在原地盘腿坐起来歇息。他感受到地面传来的浓厚神力,不由闭目调息起来,以补充方才消耗的能量。 听到苏殷禾的话,穆司彦心底一定,立马躺下来,尽己所能与地面接触。果然,源源不断的神力如往常般向他身体涌去,穆司彦随即运起法诀加快吸纳速度。 神力被穆司彦牵引着快速向其而去,察觉到这种状况的苏殷禾哭笑不得地重新张开眼睛,确定自己无法在穆司彦手下抢过丝毫神力,只好作罢。他抬头看了眼翻滚着乌云的天空,心底掠过一丝疑惑。 暗红的天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成破碎状,如同穆司彦上次在天池湖吸取神力时那般,满是不详的气息。 苏殷禾突然觉得这两者可能有一定的关系,但未待他细想,那只女丧尸带着一大波丧尸小弟去而复返。 此前穆司彦窃取神力时,苏殷禾正与另一个元婴老祖打斗,现今他又得准备和丧尸部队开战,与上一个世界的状况莫名有些相似。 思及此,苏殷禾不由勾了勾唇角,握着灵剑从地上站起来。 他自己能拦下六级丧尸,却未必能在这么多三、四级丧尸的爪下护好穆司彦。所幸二人此时的位置处于断裂带边缘,也就是说只会有这一个方向的来敌。 苏殷禾思索片刻,把体内所余的神力尽数注入本命灵剑中。 啪!一把巨大的剑出现在穆、苏二人身前,以侧砍的姿态横在他们半米左右的位置,剑气往外震荡一圈,吹得苏殷禾长发翻飞,只是他没再操控灵剑进攻,只把它充当阻挡物拦住丧尸前进的步伐。 准备妥当后,苏殷禾护在穆司彦身旁,一把抓起地上的板斧以备对付漏网之鱼。 吼!六级丧尸远远便看见这俩人类坐在自己的地盘上,似乎正在掠夺自己的宝物。 它生气得嗷嗷直叫,再也管不上什么小弟先上,什么保存实力、顾全自己,脑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干掉这两个贪婪的觊觎者! 它率先向穆、苏二人冲过去,一头撞在凭空出现巨剑上,让剑身不稳地晃了晃。 但巨剑并没有因此倒下,仍不屈不挠地挡在丧尸部队跟前。女丧尸边指挥着丧尸小弟撞向剑身,边寻找方法突破这个防线。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6) 司彦,快!耗尽神力的苏殷禾已是强弩之末,他走上前抵住剑背,与本命灵剑一同扛下丧尸的冲击。 快了,殷禾你过来。穆司彦心底也有些焦急,一个更为亲密的称呼脱口而出。 他深知苏殷禾此时对上丧尸并没有多大优势,直接空出一只手握紧链坠,准备在有危险时随时离开。 不要挡了,要是灵剑被撞倒我们就撤吧。相较于把神力完全吸收,他更在意的是苏殷禾的安危。 闻言,苏殷禾眸底透着剑刃冷芒的光影闪了闪,他放下板斧,回到穆司彦身旁,握上后者拿着链坠的手。 轰!轰!本命灵剑被丧尸撞得作响,有种摇摇欲坠之感;苏殷禾作为其宿主,免不了受到牵连。只见他闷哼一声,一丝鲜血逸出唇边。 虽然上一个世界里,苏殷禾在天池湖边受的伤比此时严重,但那会他俩的感情没有现在这般深厚,而且苏殷禾现今是为了他受的伤,穆司彦只觉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放弃余下的神力,却又不想辜负苏殷禾此前的付出。 收剑!终于感觉没有神力再传递过来,穆司彦揽住苏殷禾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见穆司彦那边终于结束,苏殷禾松了一口气,顺势把身体的重力卸在前者身上,在他话音刚落瞬间收回灵剑。 吼?!六级丧尸再次对巨剑发起冲击时,发现那万恶的阻挡之物又突然消失了,它险些没停得住脚步,差点直接冲到断裂带的裂缝中。 然而,虽然丧尸部队刹住了往断裂带冲去的脚步,但它们脚下的地面出现了如同蜘蛛丝般细碎的裂缝,本该平坦的地面以断裂带为中心点往四周裂开,不少丧尸从缝隙摔了下去。 这一幕不仅仅出现在断裂带附近,正在风车小镇与丧尸打着游击战的突进队异士只觉身侧的建筑物轰然倒下,随着裂开的地面一同落入深渊,比看见被撕裂的天空时来得更为吓人。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深思与探查,世界各地的生物和非生物不断陷进裂缝中,越来越多的人和物,掉进了地底深处。 第22章 苏殷禾的疑惑 苏殷禾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马盘腿坐在地上调息。而穆司彦链坠那快要落至底部的粒子正快速回到上方,丝毫看不出此前关于上一个世界正在飞速崩毁的端倪。 让他在这自行歇息吧。见两人顺利归来,睿临在另一头朝穆司彦招了招手,司彦你过来。 闻言,穆司彦便知要先去给主神输送神力了,他看了眼闭目调息的苏殷禾,见其脸色稍有好转,才松了口气,朝两名童子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传输神力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尽管还是感到不适,穆司彦却觉得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一下子便熬过来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记挂着苏殷禾的情况被分散了注意力。 总而言之,他这次一结束自己的工作,便快步离开房间,想赶紧回到苏殷禾身边。 在府邸不会有什么危险,司彦在担忧什么?睿临看穆司彦急急离去的身影,脸上透着疑惑,这次小苏受的伤又不严重。 不清楚。睿锦看见主人完全凝实的身体,脸上总算浮现出淡淡的喜色,他对穆司彦的举动倒不在意。 两名情窦未开的少年这般交谈着,也随后离开了房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未回到镜湖,穆司彦远远便看见苏殷禾扶着庭院里装饰用的假山,眉头紧锁,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不由跑起来,直奔苏殷禾而去。 无碍。苏殷禾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跟在穆司彦身后的两名童子,眼神闪烁地不知晓在想什么。 没事就好。穆司彦见苏殷禾这般神色,是他熟知的正在筹谋的状态,虽然心底存了疑惑,现下倒没有加以追问。 准备好要出发了吗,我们已经挑选好下一个世界了。睿临走上前来,见苏殷禾已经恢复状态,便说道。 不是吧,我们刚打完架你都不让歇息歇息的吗?穆司彦摆出一脸夸张的震惊神态。 准确来说,是小苏刚打完架。睿临眨了眨眼睛,毫不留情地揭穿穆司彦,而且你们可以去下一个世界歇息,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穆司彦发出谴责,虽然大佬出了大部分的力,但我之前也有参与打丧尸行动的好吧!这里好歹有神力能让我们调息,下一个世界要是也没有神力该怎么办。 话毕,他便拉着苏殷禾再次坐下来,一副请勿打扰的神态表示自己要打坐调息了。其实穆司彦自己确实不打紧,他就是想让苏殷禾再多休息一会儿。 然而,神奇的是,这里的神力并没有像在下界那般迫不及待地往他身体里钻,只在穆司彦运起功法时,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他吸纳,仿佛这才是旁人吸收神力修炼的正常状态。 我没多大问题,不过苏殷禾看着穆司彦如同小孩子闹脾气般的举动,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重新站起来,把目光投向两名童子。 怎么,有什么其他问题吗?睿临见苏殷禾的话只说了一半且神色有异,便顺着他话题问道。 司彦在吸收神力时候,两个世界的天空都出现撕裂状,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联?在我的世界时,我原本以为是对面的元婴修士施展诡术所致;但在丧尸的那个世界,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情景,这大抵不是巧合吧? 吸纳神力的速度太慢,穆司彦有些不太适应,现听见苏殷禾在与童子交流,他立马侧耳倾听。 确实不是巧合,司彦在吸收神力时会引起这种异常的天象,无需在意。 原来如此。苏殷禾见睿临这般轻松的神态,仿佛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他敛起此前的思绪,像是不经意间再次发问,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是一直只有你们和沉睡的主神,没有其他人了吗? 当然,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睿临歪了歪脑袋,一时间摸不透苏殷禾这话的缘由,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哦你是例外,说起来,我们也还没搞懂为什么你能和司彦一起被传送过来,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就是突然想问问你们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会不会感到孤单寂寞无聊。苏殷禾咧了咧嘴,表示自己真的只是好奇。 孤单寂寞无聊是什么?我们是人偶,没有这样的情感。睿临一把揽住身旁的睿锦,表示无法体会人类的复杂感受。若真追溯起来,他与睿锦有自我意识后的岁月,都还没有苏殷禾的年龄大呢。 睿锦一言不发地看着苏殷禾,没由来地,他莫名地觉得后者不像是在无目的发问。 是吗?我倒感觉你们与人类没有太大差别。主要信息已提取出来,苏殷禾无心与童子再在这方面多言,话音一转便换了个话题,罢了,不如讲解下一个世界的注意事项吧,我们待会就出发。 嗯对,我也调息好了。闻言,穆司彦睁开眼睛,示意自己支持苏殷禾的决定。 你们先去打理一番,换洗衣物已经备好了。见苏殷禾没再多说什么,睿临也不去深探,反正他们二人只要完成任务,让自家主人早日苏醒过来,旁要的事宜均与童子无关。 有劳了。苏殷禾对他抱了抱拳,便与穆司彦一同前往内室。 大佬,你是看到除睿临他俩之外的人了吗?见两人已走出一段距离,而童子们留在镜湖那边没有跟过来,穆司彦暗搓搓地拽了拽苏殷禾的衣角,附到他耳旁低声问道。 以穆司彦对苏殷禾的了解,后者不是那种心血来潮地询问无意义内容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方才与睿临对话时为什么没有明确表态,而顾左右而言其他。 不能说是看见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苏殷禾叹了口气,方才在庭院那边,突然有一幕情景出现在我脑海里,是两个人在对峙。 打斗?就在刚才的地方吗? 对,景致无差,应该就是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但那两人并非睿临和睿锦,而是两名同样长得一模一样的成年男子。 嘶可睿临说这里并无他人,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倒是不怀疑我说的话。苏殷禾见穆司彦露出思考的神色,唇角微微勾起,最奇怪的难道不是为何我会看到这个画面? 大佬的奇特之处,我在只能与你一人共用回程链坠的时候便见识过了。穆司彦毫不为意地摆了摆手,大概你身上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的独特吧,就像我身体天生地能容纳无限量神力那般。不过这事,告诉睿临他们也没啥关系吧? 按照他们的状况,很大几率是回答不知道的。苏殷禾说道,重点是,在你看来,那俩人说话的可信度是多少? 这穆司彦突然哽住,他好像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被童子救来这个世界后,穆司彦只是为了能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完成任务,目前对世界、主神、神力等概念全源于他们。而在做任务期间,童子或多或少地也在不断帮助自己,这让穆司彦在回收神力时多少有些底气和心灵安慰,以致于此时一瞬间回答不上苏殷禾的话。 总归来说于我无害?最终,穆司彦只能这么说道。 确实,就目前而言,我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恶意,也看不出我们所谓的任务是好与坏。苏殷禾点头表示肯定,只是你在吸纳神力时候,我感受到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与睿临所说的无需在意是冲突的。当然,这不过我的直觉,且再看看吧 事实上,修为到了苏殷禾这个程度,是存在微妙的天知预兆的。在他们的世界,大能们对未知秘境的危险总能有一个粗略的判断,以免轻易身陨其中,亦正是这个道理。 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线索或者依据来判断,究竟要不要继续做这件事,但却有必须去做的理由。穆司彦伸手轻揉着苏殷禾的眉心,想把他紧锁的思虑神色化开,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这么多了,容易老。 苏殷禾总是这样,习惯性思考更多、更深、更广泛的东西,而穆司彦则习惯立足于自身去考虑事情利弊难道是大佬的眼光要更开阔些? 我也不年轻了。苏殷禾把他的手拿下来捏了捏,笑道,论辈分,理应是你祖爷爷级别的? 我可不管,你连儿子都没有就不能扯那么大。穆司彦挤眉弄眼地扯了个鬼脸,而且相貌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 你这小子!苏殷禾一掌拍去他的后背,将人推向面前的房门,去换衣服吧。 话毕,苏殷禾径自推开另一扇门,开始为前往下一个世界做准备。 穆司彦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苏殷禾的身影,直至后者关上房门才收回目光。他方才没有胆子说出口的话是:大抵拉至平辈的话,他才能毫无压力地追求,甚至带回去给家人看啊 不过这事,八字尚未有一撇,咳,且容后再议,容后再议。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得在苏殷禾面前尽力展现自己的好,让后者能对他上心! 第23章 热情好客的精灵族 这是一片广袤的森林,每一棵参天大树均有至少百年岁月,枝丫上的绿叶郁郁葱葱,为居住在这片土地的生物投下绿荫,只留细碎阳光洒落一地斑驳的清辉。 此处是精灵族的阵地,巨树上筑着一个个小房子,那是他们栖息之所。树下则陈列着一排排整齐的小屋,那是他们与外界打交道之处。 在这个世界,各个种族之间不是各占一隅,闭锁自封,而是互有往来。就像穆司彦世界里发达的旅游业那般,精灵族有面向其他种族开放的场所,并以此打造了属于他们的商业之路,用于与其他生物交换所需。 穆、苏二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现出身形,全然不知自己独特的相貌已经引起树屋上那精灵的注意。 空气真好。穆司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鼻息间满满清新草木的味道,是他在原本世界里难得体会的。 可惜,此处同样没有神力。苏殷禾感知着,遗憾地补充道。 与苏殷禾成长生活所处的深山密林相比较,此处虽同样是草木遍布的地方,但更能给人一种舒适感,仿佛身侧被一种特别的、沁人心脾的事物环绕着,让他感觉还挺特别的。 Oh,They are so handsome! But why are their eyes and hair black, like the dark elf?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夹着听不懂的对话传到苏殷禾耳边,他皱了皱眉,说道:司彦,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嗯?我听得不太清楚。穆司彦侧耳听了一会儿,却只能听到轻微的声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听力没有苏殷禾那么好。 嘿,小伙子,你们是什么种族的?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穆司彦抬头看去,一个相貌看着像是五六十岁长者的精灵正朝他招着手。 是英语,睿临果真是尽可能给他找语言相近的世界了!穆司彦心下一定,当即回答道,我们是人类。 人类?我们知道巨人族、矮人族,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们这样子的。那精灵身手敏捷地从树上窜下来,凑到二人跟前细细打量,身材不高不矮,眼睛跟可恶的黑暗精灵一个颜色,却又没有尖耳朵,真神奇。 这精灵说着话,竟然还想上手摸一摸此前与他对话穆司彦,后者惊得连连退了几步,却又撞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中。 老瑞克,你吓到他了。扶着穆司彦帮他稳住身形的是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精灵,同样是有着金发金眸与尖耳朵的生物,这个可比老瑞克帅气多了。 抱歉。穆司彦轻声向他道了歉,回到一脸茫然的苏殷禾身边。 不要紧,我叫阿里斯,怎么称呼呢,人类?帅气的精灵朝穆司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们家小公主可喜欢你们的相貌了。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7) 混蛋哥哥,不要乱说!树上传来一个娇俏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的声音,穆司彦循声看去,只看到一缕扬起的长发消失在树后。 我叫穆司彦,他叫苏殷禾。见小姑娘害羞地躲回去,穆司彦收回视线,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们来自遥远的东方,是一路游玩到这里的。 噢,真是一段浪漫且勇敢的旅程!阿里斯对游人总是充满好奇与赞赏,他跟着穆司彦念了念他们两人名字的发音,发现对自己来说过于拗口,便只取了姓氏称呼他们,穆和苏?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阿里斯。穆司彦朝他笑了笑。 嘿小子,还有我呢,你要尊称我为瑞克爷爷。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类忽视了,年迈却又异常有活力的老瑞克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嘴,这个苏怎么不说话?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两只精灵的视线突然集中到自己身上,苏殷禾知道这大概是在说他,然而他也只能把目光投向穆司彦。 他不会说这里的语言。穆司彦上前一步,替苏殷禾挡去对面打量的视线,瑞克爷爷您好。 好孩子,哈哈。得到穆司彦的关注,老瑞克满意地笑起来,也不在意苏殷禾是否与他们搭话了,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我今天做了奥莓小点。 老瑞克,你这是在抢我的客人。穆,到我家玩吧,我对你们的游历很感兴趣!阿里斯不满地叉着腰,继而略带可惜地看了眼苏殷禾,如果苏也能跟我们交流就更完美了。 才聊了几句话便受到两方的邀请,穆司彦简直要被他们的单纯和热情震惊到了就不怕自己是心存歹意的恶人吗?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在穆司彦脑里随意掠过,他不能用以前的思维去看待这个异世界的生物。于是穆司彦向苏殷禾对此情况进行了简要的说明,两人商量过后,均认为在这个没有多大危险的世界,可以节省时间直奔节点所在方向。 事实上,要不是刚从镜湖下来便被精灵搭话,他们此时也是在前往节点的路上。二人用这个方式已经快速且顺利地获取了数个位面世界的神力,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他们第十个任务所在的位面了。 我们与他人有约,就不打搅两位了。穆司彦往旁边商业街的方向指了指,满脸歉意地朝这两只精灵一笑。 真是可惜。阿里斯叹了一口气,随即指着自己的树屋说道,没关系,你们有空记得找我玩。 小子,我的家在这里,别记错了。老瑞克也表示自己随时欢迎两人到访。 一定一定。穆司彦客气地回着话,就此告别了这两只热情的精灵。 两人朝更幽静的地方走去,过了好一会儿苏殷禾才停下脚步。他放开神识感知了片刻,说道:好了,此处没有树屋,亦感受不到被注视,我们就在这走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动作流畅地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对这习惯成自然的动作,苏殷禾也并无觉得不妥,径自祭出灵剑,回搂过穆司彦,带着他一路上升到超越巨树的高度。 哪个方向?两人踩着灵剑停在半空,正午的阳光落在身上有些炙热,但穆司彦觉得身旁的温度更让他晕眩,尤其苏殷禾这话还是贴着他耳边说的,温热的气息落在脖颈挠得人发痒。 那穆司彦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自己的腿侧,才指着感觉到牵引力的方向说道。 行,到了就喊我停下。苏殷禾得到信息,驱着灵剑奔赴目的地。 大风刮得两人的衣物作响,穆司彦只觉背部被行驶间袭来的气流推顶着,身体与苏殷禾贴合得更为紧密这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蓦地,苏殷禾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他露出不解的神色,带着穆司彦缓缓下落。 怎么了?穆司彦问道,我们很近了。 有阻力,无法前行了。苏殷禾寻了处感知不到生物的地方落下,却不曾预料到,竟有数条树枝直接往两人所在处抽来。 啪!啪啪!苏殷禾带着穆司彦匆忙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枝条相互撞击发出声响,引来了此处的巡卫队。 是谁擅闯禁地?!一队穿戴着统一盔甲装备的雄性精灵从树后现出身形,他们举着弓箭,严阵以待地把穆、苏二人团团围住。 噢太好了,终于得救了!穆司彦假装对严肃凝重的气氛丝毫不察,一副看见救世主的姿态走上前,对为首者说道:那只该死的暗精灵偷了我们的钱袋!我们追了一路才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现在暗精灵也不见了,真是糟糕至极。 果然,听见穆司彦这般说辞,为首的光明系精灵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可怜的旅客,你们确实走错了方向,这里是我们精灵族的圣地,外族不得进入。往西边走吧,那里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像是为了证实圣地的不可侵犯性,在精灵说话期间,此前攻击穆司彦和苏殷禾的枝条一直在半空晃荡,场面实在有些诡异。 真是太感谢您了!穆司彦向他表达谢意后,拉着苏殷禾往其指示的方向走去。直至感觉到离开巡卫队的视线范围才松了口气,以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倚在苏殷禾身上。 惊险,还好精灵族比较单纯好骗。 说起来,这个世界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光明的精灵族是一切美好词汇的化身,他们正直善良、纯洁友善,金发金眸有如同太阳光辉般的寓意特征。 而暗精灵其实本来也是光明精灵的一员,但精灵族每年都要接受圣水的洗礼。只要是心存歹念,干过坏事的精灵,就会被圣水识别,浇得发色褪去光明变成银白,金眸也不复光辉变至纯黑,便成了暗精灵。因此,暗精灵是光明精灵的反义词,被视为沾染了邪恶的产物,用一切贬义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光精灵唾弃暗精灵但没有赶尽杀绝,只把他们驱逐出种族境地;而暗精灵亦不屑与光精灵为伍,在森林边缘开辟了一方领土,以自在自得的方式生活。 因此,平时在光精灵的境地确实偶尔会有暗精灵闯过来,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方才穆司彦急中生智,用暗精灵作为借口亦不无道理。不过他此前听说这些事的时候,对所谓的圣水最为好奇都不知道是哪来的评判标准。 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种族入世,仍未被覆灭,看来节点所在给了他们足以立于各个种族之端的力量。苏殷禾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精灵族圣地很有可能就是节点,但该处似乎被一层结界保护着,我没办法从上方突入,而且,我的修为也受到一些抑制,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我也感觉应该是在那里。穆司彦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但现下二人并无突入的方法,他们合议片刻,决定先从本土居民着手,再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以制订下一步的计划。 而在二人离开不久后,那几个巡卫队的精灵族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完全没有方才慑人的气势。 这两个旅客长得好奇怪,我竟然不知道是什么种族?!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叫人类,我以前在旧书里看到过! 啊黑头发黑眼睛,该不会是更邪恶的寓意吧? 应该不会吧,他们又没有碰过圣水。不过其他种族里也是有好有坏,我们注意些,别让野蛮邪恶的歹徒破坏我们的家园就行。 咳,继续巡逻。小队长暗自听了一波谈论,感觉收集到自己此前不懂的信息后,假意清了清嗓子拉回手下的注意力,说道,刚才的人类说有暗精灵过来了,大家留心点,继续巡逻。 是,队长!闻言,巡卫队的精灵整了整队伍,再次严谨地执行工作。 第24章 努力工作吧 穆、苏二人沿着西边前行,来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商业大街。 此处名为森榭村,以月华晶露这一特产吸引各方来者,大街上随处可见不同种族的游客。但穆司彦与苏殷禾到来后,大部分目光都被吸引到他们身上了。 被这么一堆人□□地注视着,穆司彦有些不自在。他把视线飘去苏殷禾那方,假装自己没有丝毫不适。反观苏殷禾,正兴致勃勃地把这些对于他而言很是新奇的生物打量个遍,大有长知识了的满足感。 世界的奇妙之处,果真超出想象。半晌,苏殷禾才收回视线,感叹道,在我们那里,可没这般千奇百怪的种族。 听见苏殷禾用千奇百怪这个词语来形容西幻世界的生物,穆司彦有些忍俊不禁。大抵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生物与他以前在故事集、电视、电影上能看到的相差无几,穆司彦眼下倒没有太大的新鲜感,只是一种虚拟形象突然有了实体的感觉,与平素看见外国人差不多。 而且这里的生物没有什么特别的魔法和超能力,与普通人类无甚差别,都需要依靠武器及武力行事,包括进行猎食、斗争等。因此,此处的一切对于穆司彦而言,还不如苏殷禾所在的世界让他感觉到更神幻与新奇。 我们得先找地方歇脚,再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穆司彦的视线在一家家店铺之间扫过,企图寻找招聘启事的信息。毕竟他俩又一次身无分文,现下不想办法赚些钱财可不行。 交给你了。苏殷禾看见一连串使用陌生文字书写的招牌,只觉以往修道练功都没有现在这般无力。 回头我教你说些日常点的用语吧。穆司彦突然发现自己能反为苏殷禾之师,不禁偷笑起来,看得苏殷禾直接伸手捏住他那嘴角上扬着的脸颊。 真厉害啊,那便有劳司彦小弟了。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听着苏殷禾语气古怪的话,穆司彦知晓前者没有真的泛起什么别样情绪。他神色不变地握住脸颊边的手,拿下来,牵住,我还要打工养大佬,可不得能干点。 能干?如何能干?苏殷禾看了眼两人交握着的双手,视线移动着最后定在穆司彦□□,语气微妙地说道。 穆司彦突然被苏殷禾带些调侃腔调的话吓着,他循着后者的目光,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这是被开黄腔了?还是被开黄腔了?! 被穆司彦夸张的反应给取悦了,年纪不小、阅历颇深的苏殷禾收回视线,他脸带笑容,拍了拍此前一副嘚瑟模样的人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大佬,不要随便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穆司彦哀怨地抗议着,嗯尤其不能随便看这种让人误会的地方,不然他会想得更多的! 哦?是谁先说起来的? 我指的分明是在你无法与旁人交流的情况下,只能由我去打工干活一事! 我亦是随意问问,你回答是能干活的能干不就得了。苏殷禾四两拨千斤地把锅甩回穆司彦头上,是谁想太多,嗯? 是我错了,您说的都对。穆司彦嘴上立马认怂,脸上却摆出不与你斤斤计较的宠溺表情。 瞎闹。苏殷禾笑着摇了摇头,决定打住这个话题。他视线的余光瞥到一家店铺,神色蓦地染上几分惊喜,径直走到那家打铁铺前观察起来。 怎么了?穆司彦跟上前,问道。 这店内的材料不错,适合用来炼制你的本命灵剑。苏殷禾指了指打铁铺里的东西,说道。 是吗?闻言,穆司彦眼睛一亮,但是想到他们现在哪有金钱购买材料,又焉了下去,没钱真是硬伤,别说买材料了,我们现在得先思考如何在此处生活。 你问问他,这里收不收帮工。对于这种情况,苏殷禾倒认为不是问题。大概因为在他们的世界,有实力之人是各大门派竞相争取的对象;所以他坚信只要手足健全、能力具在,总能找到赚钱的法子。至于赚取钱财的多寡,暂且不论罢。 苏殷禾此话一出,穆司彦便知晓他的想法,他走上前与那个正在打铁的矮人沟通起来。 这个来自矮人族的铁匠名为谢尔顿,身形虽然矮小,但浑身结实的肌肉,看着就知道力量不容小觑。他的店子只有自己一人,平时主要接精灵族的武器维护生意,对于招收店员一事其实可有可无。 我可以收一名学徒,工钱不会很高。得知穆司彦的来意,谢尔顿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打量着前者,随后指了指墙角的大铁锤,说道:如果能接受,就去把那个铁锤举起来,如果可以用单手挥动十下,就算及格。 穆司彦走到墙角,把铁锤提在手里掂量着重量,他感觉自己要将它举起来不是难事,但挥动它是一件比较吃力的事情,尤其是单手的状态。穆司彦向苏殷禾说明了一下相关情况,后者用右手接过这个锤子,随意挥了十来下,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要求。 没有我的玄铁剑重。面对两张透着惊讶神色的面孔,苏殷禾表示自己轻松得紧,同时对穆司彦提出要求,你此前没有做过力量方面的锻炼,日后需加强。 我会的。穆司彦想起这双手,曾经用伸缩棍便把丧尸脑袋如同砸西瓜般砸个稀巴烂,不由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恢复正常的神色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小伙子,你的力量非常出色!谢尔顿一脸惊奇,盯着体型看上去并不健壮的苏殷禾,赞叹道,很好,你及格了。 ?苏殷禾推测对方可能是在称赞自己,但他实在没法作出适时的回应,穆司彦只得向谢尔顿说明情况。 他听不懂我说话是个问题。谢尔顿摇了摇头,想起穆司彦方才被偷了财物没地方落脚的说辞,便补充道,这样吧,那边岔路上的玛娜饭馆好像招店员,你们想找工作的话,可以去试试。 噢,亲爱的谢尔顿先生,您真是太好了!穆司彦感谢地与他握了握手,这个在精灵族久居至今的矮人,浑身仿佛闪烁着善良的光辉。 面对这喜形于色的道谢,谢尔顿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小短毛,他收回手继续自己的工作,你们先去看看吧,实在没办法再回来找我。 暂且别过谢尔顿,穆司彦和苏殷禾便来到了对方所指的饭馆,果然看见一张贴在门边的招工启事。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8) 欢迎光临~说话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精灵,她靠在前台上向进门的两人打着招呼,纤腰微弯,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您好,请问老板在吗?我们想应聘这里的员工。穆司彦朝她打了声招呼。 噢,我就是老板。现在不是饭点时间,店内比较清闲,美丽的女老板从前台走出来,坐到一张饭桌前,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在旁边落座,你们两个看着是眼生的种族,都要来我这里应聘吗?会长期在精灵族居住? 事实上,我们是来这儿游玩的。只是刚来到就被偷走了钱袋,实在没有办法,得找工作存些钱币再作打算。 同样的理由说了几遍,穆司彦都感觉这事是真的了。不过他与苏殷禾不确定会在此地呆多久,没好意思继续欺骗这个女精灵,现下只怕对方考虑员工稳定性而不要他们。 想到这里,穆司彦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这时机恰如其分得让老板误以为是二人遭遇引起的苦涩。 我本来没有招收短期员工的计划。女精灵捧着脸颊看这两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人类,眼睛里带着好奇与同情,但是你们真的太迷人了,噢我指长相,是会吸引客人的类型。 闻言,穆司彦便知这事儿有戏。他不由摸了摸鼻子:看来作为好看的珍稀物种也是有好处的。 能在美丽的老板手下工作,是我们的荣幸。穆司彦一记马屁拍了过去,哄得女精灵笑弯了眼睛。 嘴巴真甜,我喜欢。叫我玛娜就行,要怎么称呼你们?玛娜目光流转地看着穆司彦。 我叫穆,他叫苏。穆司彦直接报了姓氏简称,忽而想起苏殷禾不会英语,只得补充道,苏现在不会说这里的语言,对应聘工作有影响吗? 这确实会成为一个问题。玛娜略带遗憾地看向苏殷禾,不过我这后厨缺一个劈柴烧火的帮工,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干这个。 穆司彦一副大材小用的神色给苏殷禾翻译老板的话,后者坦然道:没关系,就这样吧。 根据你们的情况,我可以包食宿,工钱就相应少一些:每二十日结一次,每次十个银币,从今天开始工作,可以吗? 当然可以。穆司彦点了点头。 那你们跟我来,先熟悉工作岗位和流程。得到肯定的答复,玛娜颇为满意地看着两个让她赏心悦目的帅气员工,只是当她视线落在苏殷禾身上时,眼神仍带着几分惋惜,便补充道,苏应该赶紧学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们会努力的,尽量不让交流问题对工作造成影响。穆司彦表示语言教导什么的包在他身上了,他相信以苏殷禾平素展现出来的聪敏,学习新语言应该问题不大,嗯应该 这般交流过后,两人未来的生活算是暂且有了保障。 第25章 各自的桃花 每一年的第一天,精灵族都会在圣地的生命之树那举办庆典,让上一年出生的新生儿接受王和圣树的祝福。 在庆典的筹备期,附近种族的王族会收到少量邀请函,而其他非精灵族的平民也可通过卖场购买邀请函,只是数量有限,采取先到者先得的原则进行抢购。若供不应求,则改用价高者得的原则,确保卖场秩序在可控范围。 上述是穆司彦这些天来打探所得的信息,他查看过这个世界崩毁的进程,再与苏殷禾合议过后,决定留在这里,待庆典当日混进游客堆中,向节点所在处迈进。 如果能顺利搞到邀请函,这应该是到目前为止最容易抵达节点的世界了。穆司彦两手各举着被他当成哑铃使用的木凳,边锻炼着手臂力量边说道。 嗯,距离庆典尚有大半年,这段时间足够屯些钱币抢购邀请函了。顺便收集材料,给你炼制本命灵剑吧,噢凯?苏殷禾则翻着穆司彦给他写的几个日常用语发音,开始属于他的学习。 不是噢凯,是OK穆司彦轻笑着给苏殷禾纠正发音,心底似乎被一只猫爪子使劲挠动着,叫嚣着:好可爱好可爱。 OK苏殷禾跟着穆司彦又念了一遍,歪特? yes,这个勉强算念对吧。穆司彦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嗨,穆和苏在吗?是玛娜的声音。 在的,有什么事情吗,玛娜?穆司彦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给她开门。下了晚班至今,夜色已深,他实在想不到对方找他们能有什么事情。 今晚小森林那边有星光虫哦,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呢。玛娜站在门边,没有走进两人的休息地。 她看着穆司彦的眸子含了期待的神色,身上有淡淡的香粉气味,显然是打扮过一番才来邀约的。 穆司彦回头征询了苏殷禾的意见,后者表示出去看看亦无妨,权当熟悉环境。三人便一同出了门,来到玛娜说的小森林。 在这片没有夜灯,本该一片漆黑的丛林里,一大群类似萤火虫的生物穿梭其间,为它带来如星点洒落般的光芒,不愧为星光虫之名。 这般迷人的景致已吸引不少的游客前来观看,但他们的注意力更多是集中在身旁的精灵族身上,因为在这微弱的光芒下,朦胧间使精灵族的金发金眸更显流光溢彩。 其实星光虫出没的夜晚有个美丽的传闻:一起观看的情人能相守至白头,单身者将与爱情邂逅。 总而言之,成群星光虫的出现是这里极受欢迎且难得一见的景象,尤其受爱美的精灵与情侣档的追捧。 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的穆司彦和苏殷禾,纯粹当自己是来看风景的。玛娜出于自己那点矜持的小心思,也没有把这个美丽的传闻告知二人,只与穆司彦并肩走着,彼此交流精灵与人类双方的生活习俗和平素见闻,谈话气氛看似颇为热烈。 苏殷禾稍微落了半步,决定不勉强自己去听一些听不懂的对话。只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穆司彦与玛娜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玛娜有好几次在交谈间露出激动的神色,甚至拉了拉穆司彦的手臂。 注意到这些细节的苏殷禾眸底蓦地一暗,别开头不清楚在想些什么。而穆司彦察觉到身旁的男人突然慢了下来后,疑惑地转过身,直接把他手腕抓在手里牵好。 夜黑,不要走丢了。穆司彦为这般举动解释道。 不会,我看得见。苏殷禾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唇角不由微微扬起。 我知道啊!穆司彦摸了摸鼻子,心里喊了一句,但仍没有松开手,假装没听见这话,回头接上玛娜方才的问话。 噢是的,我们至少会在这里待到庆典。 没有久居的打算吗?玛娜那双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穆司彦,一副希望他留下的模样,旁人见了免不得为之心动,简直想允诺她所有的要求。 这里确实很美,但穆司彦的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苏殷禾那边的动静打住了话头。 嘿,美人,你好香啊。一个男子突然从苏殷禾身后窜出来,一头长及腰际的银发被风吹起,在星光下荡出漂亮的弧度。相较属于帅气范畴的苏殷禾,这个长相略显阴柔美的男子似乎更应该被称为美人吧。 苏殷禾停下脚步打量这个阻碍他前进的生物红色的眼珠,是血族,还是拥有王室血统的血族。可惜没听懂对方的话,苏殷禾只能扯了扯穆司彦的手,让后者来应对。 你失礼了。听见苏殷禾被用如此孟浪的话语搭讪,穆司彦不由直接指责对方,尽管他知道血族口中的好香是指血液的味道。 这里的血族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也不会把其他生物变成血族,只因嗜血喜好而得此名;而血族中王族的发色和眸色会显得更加纯粹,让人能轻易判断其身份地位。 该种族的优势是腿脚速度,擅长逃匿,血液是他们的食物之一,甚至在贫民中会有这一种口粮的交易。但血族对强大、美丽生物的血液尤为偏爱,因此总有特别多的血族在精灵族境地游走。 事实上,穆司彦在前台当服务员期间,偶尔会有血族来表达对他血液的喜爱,只是苏殷禾平时待在后厨没有被发现,这下才满当当地撞进这个血族的眼里。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沉醉于这从来没有嗅到过的甜美味道。长相妖孽的血族微微躬身,说话间想往苏殷禾的方向进一步凑近,啊,这是多么诱人的气息。 那也不卖。穆司彦拉着苏殷禾与之换了一个位置,挡住血族直勾勾的目光他们现下可没到要卖血换钱的地步。而且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血液亦是十分宝贵的存在,可不能随意地便宜他人,嗯尤其是大佬的血! 嗯哼哼,我想听美人自己跟我说。莱希泊绕着穆司彦转了半个圈,再次站到苏殷禾面前。 大抵因为苏殷禾更为强大,对于血族的吸引力更强,因此这个血族对挡眼前的穆司彦丝毫不感兴趣,反而追着他身后的苏殷禾跑。两人一血族这般你挡我绕,仿佛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苏听不懂我们的话,不能跟你交流。玛娜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由掩嘴笑道。 哦?他叫苏吗?真是一个动听的名字。莱希泊对这个问题完全不在意,继续神采奕奕地盯着苏殷禾看,企图用眼睛传达出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在做什么?苏殷禾看着血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此时的眼神与穆司彦看他时候有几分相似,不由好奇地问道。 呃在对着你犯花痴?哦我是说他在觊觎你的血液。穆司彦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这可不行。苏殷禾对着莱希泊摇了摇头,却让后者更为激动地对着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你们可以交流吗,请替我传达我的爱意!莱希泊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说道,亲爱的,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爱情能够跨越种族与性别,尽管我们之间有语言障碍也不要紧,只要美人不抗拒我的接近,我愿永随左右。请记住我的名字,热切地爱着你的莱希泊。 哦莱希泊,这真是浪漫而感人的告白,穆一定会帮你好好转达的。玛娜深有感触地看着穆司彦,如果后者对她也有意思,她多希望这个男人能如同莱希泊那般,向自己直白而热切地表达感情。 至于穆司彦那边,可是一点儿都不想给苏殷禾翻译这段话。 但细想,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旁人对苏殷禾展开的追求?而苏殷禾对此又当真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吗?思及此,穆司彦选择了沉默,只是握住苏殷禾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气。 感受到穆司彦莫名地紧张起来,苏殷禾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这种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抱歉,他是我的人,不能接受你的示爱。穆司彦沉思片刻,向血族和精灵抛下一句有如炸弹威力的话。 啊?闻言,玛娜脸上写满了错愕,可你们平日相处的模式完全不像是恋人?她想起两人平时连勾肩搭背都鲜见的交往尺度,丝毫不见亲密,如寻常且普通的、结伴同行的朋友,不然她也不至于对穆暗自心生好感。 所幸自己没有点明心意,今晚的邀约倒也不算显得太难堪想到这里,玛娜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因为苏比较害羞,不喜欢在人前表露我们的关系。看着玛娜现在的状态,穆司彦似乎有几分察觉到对方的心意。但他眼下自顾不暇,没办法顾及玛娜的心情,只能仗着苏殷禾听不懂英语就在那瞎说,心虚得根本不敢对上苏殷禾满脸疑问地向他投来的视线。 是吗?莱希泊看穆司彦的眼神有些游移,心底里对后者的说法存了几分不可信的质疑。但他留意到两人至今仍紧密交握的双手,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穆司彦所言的真实性。 不要紧,万一苏觉得我比你好怎么办。与玛娜当下选择放弃的心态不一样,莱希泊自信满满地朝苏殷禾抛了个飞吻,我会等的。 你等不来。穆司彦还击着,对莱希泊的话表示不屑我们做完任务就离开,你等个寂寞吧! 此时的他全然不考虑苏殷禾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可能性,或者说穆司彦根本就忘记了,苏殷禾是可以选择半途下车,不继续与他一同完成任务的。这一时想不起的事情,成了他现在理直气壮地编织这个谎言的底气。 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受不了莱希泊一直用眼神向苏殷禾发射含情脉脉的波光,穆司彦转过头对玛娜说道。眼下发生这种突发事件,他连风景都没有心情看了。 好的,晚,晚安玛娜还没从失恋打击中回过神,情绪低落地顺着穆司彦的话回答。 老板晚安,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穆司彦说话间再次强调他们之间有且仅有的关系,说完便牵着苏殷禾往原路返回。 第26章 表白的契机 所以说,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苏殷禾随着穆司彦回到住处,见后者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才开口问道。 虽然刚才一直没听懂他们的谈话,但苏殷禾见三人神态各有异常转变,不像是发生寻常事件的反应。 没,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穆司彦下意识地不想谈这个话题。 会让你紧张、焦虑、不安的事情是不重要之事?苏殷禾表示不相信,上一次看你这般,还是在对付高阶丧尸的时候吧。也正因为这些情绪,他才一直沉默至今,等穆司彦先缓过来。 唔看着苏殷禾势要寻根问底的姿态,穆司彦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说道,那大佬,我想问问你对找一个同性伴侣有什么想法? 你是说道侣?突然被询问这个问题,苏殷禾倒是为之一愣,他想起方才那个血族向他抛来的飞吻,突然懂了此前的讨论所谓何事,那个漂亮的血族想成为我的道侣? 漂、亮、的!穆司彦拉出重点词,咬牙切齿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转而惊恐地向苏殷禾说道:大佬你该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19) 那倒没有。苏殷禾摸了摸下巴,揶揄道,所以他向我示好,你在紧张什么? 当然是怕你被勾搭走,然后抛下我,让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凄凄惨惨地独自完成任务。苏殷禾一如既往的敏锐使穆司彦的额角微微渗出冷汗,只觉方才自己的一番胡言乱语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便提高声量地解释道,生怕对方不相信。 我可没这么容易被勾搭走。苏殷禾失笑地弹了弹穆司彦的额头,走到床边整理被铺准备休息。 诶?那大佬此前有过道侣吗?穆司彦摸着被弹的地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此前接近我的人,目的性太强,渐渐地我对这种事的心思便淡了。苏殷禾停下手里的动作,露出回忆的神色,修道者把情爱之事看得比较淡,加上我不需要借助双修便能达到旁人难以触及的高度,就更没有寻找道侣的想法了。 噗,道侣只是用以提升修为吗?通过苏殷禾的话,穆司彦感觉前者在谈恋爱这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这莫名让他有些惊喜。 不然呢?苏殷禾给他抛去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将枕头抵着墙壁竖起来,才坐到床头,舒服地把腰身靠在枕上。 我觉得道侣应该是特别重要的,想与之共度一生的,并且只想与他进行亲密行为的人。穆司彦边说着,边往苏殷禾的方向挪过去。 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太低了,修道者的道侣大体都是利益结合。苏殷禾不是不懂穆司彦所说的那种感情,只是他没有体验过,反正师父与符峪门对以前的苏殷禾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 大佬就没有找个伴侣的想法吗? 随缘吧,不必刻意强求与寻觅。话说到这,苏殷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盯着摸到自己床边的穆司彦,目光倏然变得锐利,你是不是想与我双修? 咳咳咳穆司彦被苏殷禾的话砸得一个激灵,再一次想对后者的机智表示五体投地。 哦不,现在可不是敬佩这些东西的时候。承认与不承认,这是一个问题。 我境界比你高出不少,想必大有增益。穆司彦尚未回答,苏殷禾倒沉思起来,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不过此处没有能受功法牵动的神力,双修亦于事无补,放弃吧。最终,以结果论去总结此次思量的苏殷禾敲定了结论。 我不是想与你双修,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仅是想与你双修好像也不对,应该说,就算双修于事无补都没关系!见苏殷禾把事情利益化,穆司彦不禁有些着急。 虽然对方似乎是不排斥与他双修的态度,这让穆司彦不由心头一喜,但他更不乐意前者认为自己是基于利益之下,想与之去做这件事的。 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不是想通过与你双修提高自己修为,也不是为了依附你而攀交。话已至此,穆司彦把心一横,干脆表明了心迹。 他此前一直不敢明说是担忧苏殷禾拒绝,甚至因为这事而不再与他一同进行任务;又或是把一切点明后,两人相处变得尴尬,这都是穆司彦不想看到的结果。 你心悦于我?苏殷禾这话虽是疑问句,但他脸上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颇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穆司彦此前一直不愿意活在苏殷禾的庇护下,日渐想要变强,以及刻意做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苏殷禾都看在眼里,这也让穆司彦那段话在苏殷禾心里得到极大的可信度,与此前各怀心思地接近苏殷禾的人区别开来。 对,我怕你不是gay,怕我们的关系会变僵,本来想等到任务结束后再说的。穆司彦抬头对上苏殷禾的视线,小心翼翼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热切,但是你给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不是自己在一头热,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是吗? gay? 哦,这是同性恋者的意思,指喜欢同样性别的人。穆司彦向他解释了词汇,眼睛依旧盯着苏殷禾看,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反正像他这样的人,对着一个帅气的、强大的美男,怎么可能不动心!而且对方还常伴左右,保护他、教导他、包容他,穆司彦在自己察觉到之前,早就沦陷了。 我不清楚苏殷禾长舒了一口气,把脸上明显写着紧张二字的穆司彦拉到身旁,我没有心系过谁,但是我知道,我不排斥你的接近,嗯尤其是那些故意的牵手和搂抱。 ?!!!穆司彦一脸震惊,原来他那些暗搓搓的小动作早就被发现了! 你这样子好傻哈哈哈。苏殷禾笑着捏了捏穆司彦的脸颊,我只是不反感,便由着你了。 苏殷禾对自己难得的纵容心态有些好奇,亦对看见穆司彦与玛娜略显亲密地交流时,产生的不愉快情绪感到迷惘,不然他今晚也不会顺着穆司彦的话题,借此点破一切。原来这是源于好感与喜欢吗? 那我们试试吗?察觉苏殷禾的言下之意,穆司彦嘿嘿地笑起来,完全不在意展露这傻里傻气的一面。 那便试试吧。苏殷禾肯首。 闻言,穆司彦乐滋滋地跑到自己的床边,拿了枕头再跑回来,把手里的东西往苏殷禾床头一放,又把鞋子一脱,直接爬上了苏殷禾的床。 我想一起睡。话虽这么说着,但穆司彦分明已经动作流畅地做足行动,看得苏殷禾突然觉得拳头有些发痒,想要重拳出击。 这可不只是想而已。苏殷禾看着穆司彦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最后只是往旁边挪了些位置,空出地方让人躺好,再掀开被子给他盖上。 这床要容纳两个大男人实在有些狭窄,但穆司彦只觉大小正好。他伸手环住苏殷禾的腰身,与之肌肤相贴,抵足而眠。要不是怕进展太快会吓跑苏殷禾,他想做的可不仅仅是单纯抱着睡觉而已! 嘿嘿。穆司彦不晓得自己此时的状态已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他想起方才对着莱希泊与玛娜的说辞,最终还是选择向苏殷禾坦白。 你倒是敢说。听罢穆司彦给他完整地讲述刚才在小森林那边发生的事情,苏殷禾不由挑了挑眉头难怪这人紧张了,原来是心虚。 我不管,现在这是事实,你就是我的人了。穆司彦如今分外地理直气壮。 不苏殷禾故意顿了顿,对上穆司彦委屈的眼神,才继续对言论进行澄清,我并不害羞。 言下之意,是不怕在人前表露两人的关系了?!觉得自己get到重点的穆司彦简直乐开了怀,如果场地允许,他此刻只想在床上翻滚几个圈来表达情绪。 我感觉现在幸福得像是在做梦。于是穆司彦直接把苏殷禾搂得更紧,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愉悦,让两具交缠的肢体间不留一丝缝隙。他把脑袋埋在苏殷禾的颈窝,完全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幅度。 那便赶紧睡觉,继续做个美梦吧。仿佛被穆司彦的情绪所感染,苏殷禾轻笑着揉了把这人的脑袋,目光极其柔和。 这是他难得体会的情绪,此前独自启程至今的旅途,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么一个人的出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一个能轻易调动自己情绪的人。 再聊聊。穆司彦现在情绪兴奋得有些上头,估计这一时半刻是难以入睡了。虽说他现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聊的话题,又好像有很多东西想说反正就是想缠着苏殷禾再说些话。 聊什么? 唔不如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大佬以前一定很多人追求吧。最后,穆司彦还是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恋人的事情。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单身到现在,然后被幸运的自己得到,想想仍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虽说此前苏殷禾说遇到的人都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让他对情爱之事的心思变淡,但这其中一定有更多弯弯绕绕的故事,穆司彦对以前的苏殷禾也非常感兴趣。 还行,也就是从师门到每个历练地都会有人络绎不绝地拜访吧。苏殷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三言两语地总结出穆司彦最想了解的部分,我在结丹后一直外出历练,抵达元婴期便回去替师父守护符峪门,主要心思都在修炼上。 果然我是独特的幸运儿吧!穆司彦不禁嘚瑟起来。 话说回来,你对这种事情似乎颇有心得?想起这人以前那些小动作,苏殷禾挑了挑眉头,开始秋后算账。 哦不,我是理论派的。穆司彦立马澄清道。他以前因为对一个学长产生异常心思才知道自己的取向,查了很多资料后,得知自己是少数类的群体,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排斥,也便习惯了隐藏心思。重点是,那个学长后来有了女朋友,让穆司彦越发不会轻易表露这种特殊的好感。 我此前虽然有过暗恋对象,但这般实打实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要不是在方才的交谈中,苏殷禾话语给了他底气,恐怕这两人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当然,今晚遇到的那个觊觎苏殷禾的血族,确实极大地刺激到穆司彦,这种种因素促成了他现下告白的契机。 暗恋过?虽说苏殷禾对穆司彦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但他还是抽出了这个关键词去敲打敲打。 咳咳,那都是往事了,我现在明恋的是你。穆司彦表示那不重要。 以前倒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穆司彦的直白让苏殷禾的愉悦指数又上升了些许。忽而,他想到在与穆司彦交谈时常被其逗笑的玛娜,不由正了正神情,补充道:你平素得与老板注意保持距离,不要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做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闻言,穆司彦只想大呼无辜,他对待女士向来绅士,绝对没有超出正常交际距离。但他忽地想到:苏殷禾这难不成是在吃醋?不好,嘴角裂开的弧度又控制不住了。 当然,我与老板是普通的工作关系。穆司彦偷笑着表明心意,只会对你说和做不管别人误不误会的事情嘿嘿。 这话虽绕,但苏殷禾是听懂了,没想到穆司彦谈起恋爱来还是个情话一套套的大男孩,真是拿他没辙了。 第27章 黏乎 两人昨日聊至深夜,当阳光爬上窗沿时,穆司彦感觉自己仿佛才刚睡下,但他还是撑开眼皮,准备开始一天的锻炼与工作。 殷禾,早。拥着恋人醒来的第一个清晨,穆司彦附在他耳边轻声地道了声早安,随即在眼前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苏殷禾本来就没有陷入深度睡眠,在穆司彦发出声响时便已醒来,他看着偷袭后快速躲到洗漱间的穆司彦,不由伸手抚了抚被亲吻的部位,唇角微扬感觉似乎还不赖? 假装不察的苏殷禾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等穆司彦晨练回来,两人吃过早饭才到店子里为今天的营业做准备。 早安老板。确立了关系的穆司彦大方落落地牵着苏殷禾的手走到店里,后者用蹩脚的英语向玛娜打了声招呼才走往后厨。 早对比因表白成功而神采奕奕的穆司彦,玛娜的精神状态显然有些萎靡。她注意到两人今日的状态更为亲密了,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让他们决定公开关系。虽然猜测方向有所偏差,但对他们二人而言的转折点确实是昨夜。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顶着这尴尬且诡异的气氛,穆司彦把桌椅、碗筷摆好,又把桌子擦了一遍,见玛娜仍托着香腮坐在前台,目光失神地盯着他看,穆司彦抹了把汗决定暂且开溜,等开店后再出来忙活。 虽这般说着,但穆司彦实则只是想去找苏殷禾。他目标明确地来到后者工作的区域,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拿着一朵小雏菊递给苏殷禾。 给我的?苏殷禾弯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微笑着接过花朵,谢谢你。 我家大佬好受欢迎啊,我吃醋了。穆司彦走上前一把搂住苏殷禾的腰身,脑袋搁到后者肩膀之处,目光落在这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身上,小朋友,你叫什么?这个大哥哥是我的哦。 瞎说什么。苏殷禾失笑看着穆司彦这般似是撒娇的举动,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还跟小孩子闹。 我,我叫朵雅!这是送菜郎家的小孩,每天都会随着她家大人前来。 在看见苏殷禾后,朵雅发现自己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现在她每次到来,首要之事便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殷禾工作,直至被催促离去才恋恋不舍地挪动小短腿。今天还是小朋友第一次鼓起勇气跟苏殷禾搭话,没想到被穆司彦撞个正着。 大哥哥你们都好好看!她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脸颊通红地甩下一句话,而后急匆匆往门边跑去,生怕脚步慢些会被抓住似的。 噗,真是可爱。穆司彦率先破功,把头埋在苏殷禾颈窝处,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他此时最大的愉悦并非源于小女孩童真稚嫩的举动,而是方才那种能直接对觊觎苏殷禾之人宣示主权的感觉,简直不能更爽! 闲下来了?苏殷禾侧头看着穆司彦,免得揭穿这个大男孩其实也颇为幼稚的事实,指了指旁边那堆木头,说道,去把那堆柴火劈了,记住,只可用一刀。 以苏殷禾的效率,劈好一捆柴火不过片刻功夫。不过他平时为免自己的工作进度显得过于高效,不得不尽量放缓速度。现下穆司彦送上门来,他不由想看看对方现在的力量大致到达哪个程度。 问题不大。穆司彦二话不说地拿起砍刀,感觉这事比对付三阶丧尸要简单多了。 不错。苏殷禾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近日的锻炼颇有成效。 穆司彦动作利落地直接帮苏殷禾把余下的柴火劈好,两人在后厨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待店门开了才分开各自忙活。这较以往更为黏乎的氛围,搞得整个店子里的生物都知道他俩之间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穆司彦和苏殷禾每天在工作与属于二人的小日子中度过,不知不觉已在玛娜的饭店生活了大半年。 在这期间,由于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无需太大开销,两人存下了一笔钱。苏殷禾清点了一下数目,把与谢尔顿谈好的材料费和工具租赁费拨出来,剩下的则留待日后抢购邀请函所用。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0) 这几天我请了假,得先去把宝剑锻造出来。毕竟所在的世界不一样,苏殷禾研究替代品费了一番心思,近日终于把炼剑所需的材料凑全。他收拾好物品后,对穆司彦说道:月圆之日,你自己去收集露水时注意些,别太张扬了。 苏殷禾这里说的露水名为月华之露,是精灵族特有的产物,也是最受欢迎的热销产品,因为其味道纯粹,且有强身健体之效。而获取月华之露的过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只能在月圆夜时,通过雫叶进行采集,收集者需要彻夜不眠地守着叶子上的凝露,并及时装进小竹筒保存。 雫叶是只生长在精灵族圣地外围圈的一种植物,叶子如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小,在月圆之夜会缓缓凝出露水。这个成本其实不高的商品仅向精灵族开放搜集权,每个去盛露水的精灵都要先缴纳相应费用,然后守着一片叶子等上一夜;而精灵族的巡逻队会在此日护在一旁,以维持秩序。 穆、苏两人第一次被玛娜派出去收集露水时,是以饭店名义前往的,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项寻常的工作,却发现这个露水中竟然蕴含神力,不可谓不惊喜。大概是在特别的日子,受到特殊的牵引,这生命之树附近也变得富含神力,穆司彦便趁此机会顺道修炼起来。 我晓得。穆司彦回答着,恋恋不舍地揽住恋人索了一个吻。 他刚开始修炼时,因为吸纳过猛导致雫叶凝不出露水,当下引发了不少的混乱。要不是苏殷禾及时提醒,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问题。此后的月圆之夜,苏殷禾都得在穆司彦修炼得忘我时,及时进行打断。 暂停一次亦非不可。苏殷禾拍了拍将自己缠得发紧的穆司彦,唇角泛着微微水光。在他看来,在这个危险度不高的世界里,穆司彦的修为勉强能称得上是强者了,也不是非得抓紧时间攀升不可。 没事,我会看着办的。穆司彦盯着苏殷禾的唇瓣,又凑上前在那透着水痕的位置舔了舔。 他明白苏殷禾的意思,只是穆司彦想要提高修为,已经不仅是提升自保能力的之故。他现下更需要的是修真强者往后所增加的寿命,换句话来说就是,穆司彦想拥有更多时间与苏殷禾相处。 嗯。苏殷禾失笑地把如同大型犬类的穆司彦推开,而后安抚性地在他下颚落下一个亲吻,早开始早结束,我走了。 闻言,穆司彦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说起来,两人相处至今,还是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一段时间。 确认关系后大半年下来,除却工作、修炼、锻炼的时间,属于穆司彦和苏殷禾二人时光的部分其实并不多。虽说该做的亲密举止做了不少,但两人始终没做到最后一步,这理由倒是简单得很,苏殷禾说第一次双修应该选在有神力的地方,方便神力被功法牵引至体内,达到最大效益。 穆司彦听到这缘由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但是苏殷禾的意思似乎是让他以上位采补的姿态进行双修,可没把他给乐坏。本来穆司彦还想着,如果非要与苏殷禾争个上下,他这卑微武力值该如何是好,这下好了,大佬自己提出体位姿势,真是妙哉,他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让认为这种事只是修炼手法之一的恋人沦陷,一同体会其中的美妙!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最让穆司彦感到开心的,是苏殷禾事事以他为先考虑的态度,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被关心着的。想起两人相处时候的点滴,穆司彦心头涌上一阵甜蜜,然而更多的却是思念。 哎,殷禾不在身边的第一天,想他。 穆,今天替你家那口子来干活吗?穆司彦因为把苏殷禾的工作都揽了,此次正要往后厨打下手。大厨瞅着这个抱着一捆柴火进来的人,不由打趣道。 是啊,他有别的事情,需要外出忙活一段时间。穆司彦笑着接过话头,对旁人把苏殷禾看作是他家的事情感到非常满意。 年轻真好。大厨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狼人,因为与精灵相恋而留在此地定居。如今看见穆司彦在提起苏殷禾时脸上浮现的甜蜜笑容,他想起年少与妻子热恋时候的状态,连连感叹道。 您现在也很幸福。穆司彦知道对方为了妻子离开自己的族群,在刚开始时受到不少阻挠,所幸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度过了最初的磨难,至今仍恩爱如昔。 当然。狼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把炒好的菜端上碟子放到一旁,这个菜好了,端出去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结束了这场短暂的谈话。但他不由想到,苏殷禾届时与自己回去见家长的情景应该不会有障碍。 虽然他平时没有对外扬明自己的性向,但在家里人那边是出了柜,过了明路的。穆司彦之所以选择早早坦言,一是不想瞒住家里人;二是不想将来的另一半因此受到什么伤害,若家里误会是对方把自己拉上这条路的,可千万要不得。因此,穆司彦再三深思后,决定还是早日点明事实为上。 至于苏殷禾那边,就更不会有障碍了。思及此,穆司彦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第28章 与归 又是一轮圆月夜。 穆司彦带着准备好的两个竹筒,缴纳费用后便来到以往搜集月华之露的区域。他熟练地用手掌把一片雫叶凹出一个小槽,叶尖对准竹筒的开口处,只待露水凝成后顺势而落。 嘿伙计,今天就你一个?一个精灵来到穆司彦身旁,借着月华的光辉,他看见往常出双入对的两个人类只余一人前来,不由好奇地搭话道。 这个精灵名为图诺艾尔,是穆司彦与苏殷禾来了几次后才相互眼熟的。 因为收集月华之露是一件枯燥无聊的工作,收集者们会相互闲聊打发时间,但以往穆、苏二人之间亲密融洽的氛围让其他精灵难以搭话,为了让穆司彦能安静修炼,他们亦端着不喜与外界打交道的模样,实在让对人类好奇的精灵们望而却步。 为免与此前给他们的印象相差甚大,穆司彦只沉默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图诺艾尔不算是一个自来熟,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尖,蓦地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才好,最后默默地扭过脑袋,与另一旁的朋友窃窃私语起来。 呜塔塔逊毙了,人类真是难以打交道的种族! 是你逊毙了,不是我。被称呼为塔塔的精灵沉稳地更正了对方话语里指代不明的用词,不然你还想怎么打交道啊,邀请他到家里,还是到他的家里? 今天难得只有他一个人诶!可是这么好看的脸老绷起来也不笑一下,我怎么敢再说话嘛。 那你去给他笑一下? 呜呜呜我不敢,塔塔你去! 我对人类不感兴趣,要去你自己去啊混蛋。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从身旁传来,作为五感较为灵敏的修道者,穆司彦表示谈话内容已全盘接收完毕。他忍住发笑的冲动,得继续维持面瘫寡言的人设。 在这个没有玄幻色彩的世界,种族之间的争斗全靠身体的蛮力和武力。精灵族在节点的影响下,成为公认最为强大的种族,只是它们向来不喜斗争,这个世界的势力版图才隐隐趋于平衡状态。 但是穆司彦在精灵族居住了这么久,他只觉得精灵们的性子真是特别单纯。天然的种族优势也许不是为了让他们去四处征伐,而是用以自保不至于被肆意欺凌吧。 思维就这般漫无目的地发散着,不打算修炼的穆司彦无聊得拨弄起叶片。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受到有淡淡的神力从四周而来,悄然无声地渗进身体,只是没有功法的牵动,这纳入速度缓慢了许多。 哎,殷禾不在身边的第三天,无比想他。 百无聊赖的穆司彦撇了撇嘴,今日注定又是一个孤寂的夜晚。不远处的树妖慢悠悠地挥动着树藤,对于它们来说,又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每每熬完一晚通宵,玛娜都会给放一天的假,穆司彦把竹筒上交后便回到住所。他推开房门,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团被子,眸中浮现出几分惊喜,不由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果然是苏殷禾回来了。他此时正在熟睡,眼皮底下有半圈淡淡的青色,想必是累坏了。穆司彦心疼地用指腹在人眼角轻抚着,对方掀开眼睑,眸中透着疲倦之态。 你继续睡吧,我不吵你。苏殷禾尚未张口,穆司彦便收回手指,说道。 嗯苏殷禾应了声,重新闭上双眸。 见状,穆司彦给他掖了掖被角,才到洗漱间打理自己。换过一身干净的衣物后,穆司彦回到床边,这才注意到一柄被粗布包裹着的长剑斜斜地靠在床头。 这大概就是苏殷禾耗费心力给他锻制的本命灵剑吧。但穆司彦看见前者现下如此疲惫的状态,对此物的感情蓦地有些复杂。 于是,穆司彦决定暂且冷落他的灵剑,掀开被子把苏殷禾揽进怀里现在没有什么比和他家大佬一起补眠更重要了! 但是苏殷禾醒来后并没有看见穆司彦熟睡在一旁,他留意到那柄剑还原封不动地杵在床头,天色依旧昏暗,仿佛此前看见穆司彦回来了是个错觉,只是做了一个梦。 休息好了?穆司彦捧着特意给人捎回来的晚餐,见苏殷禾怔怔地坐在床边发呆,是鲜见的迷糊状态。 苏殷禾点了点头,穆司彦这话就像是一个开关,他眸里的呆滞转眼消失,瞬间又是那个精明状态的苏殷禾。 原来一天时间已经过去,天色是亮了又暗。在这里炼制灵剑比想象中要耗神更多,苏殷禾已经很久没有陷入这种长时间的沉睡了,倒让他不太习惯。 不看看吗?见穆司彦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苏殷禾拿起剑给他抛了过去。 剑不会跑,想等你一起看。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轻视他用心制造出来的灵剑,穆司彦宝贝地抱住它,边解释着边走到苏殷禾身旁。 苏殷禾做的剑怎么可能不知道模样,穆司彦就是想跟他一起掀开这层如同面纱的布。苏殷禾挑了挑眉,知晓人意思亦不再多言。 穆司彦解开捆带,一柄仿佛流淌着暗金色的长剑逐渐现于眼前。 这无疑是一把很漂亮的剑,剑柄挂着一串类似八卦圆盘加流苏点缀的饰品,剑身有着浅淡却繁琐的纹路,乍看之下像是由细碎的花纹组成。但苏殷禾不是为了美观而去添加花纹的人,这些设置理应不会如此简单。 这是一个防御法阵,能加强剑身的坚硬性与防御性。见穆司彦好奇地抚着剑身上的纹路,苏殷禾解释道。 修道一途,我要学的东西真是尚有许多。穆司彦感叹道。 确实,但是阵法相关我亦无深入的研究,始终没有专业的修士来得博学。咳,我们还是专注剑修一道吧。作为剑修的苏殷禾表示已经把自己会的、为数不多的锻造术和阵法用于此剑,若穆司彦想学更多,他也难以教导。 不管怎样,大佬就是最厉害的。穆司彦露出迷弟状态,表示自家恋人在他眼里顶级厉害,才不管旁要事物还需懂多少,谢谢,我很喜欢。 话毕,穆司彦亲了亲剑柄,然后在苏殷禾唇上落下一个吻。 喜欢便好。虽然没想过穆司彦会不喜欢的可能性,但亲眼看见对方表露出欢喜,苏殷禾心里还是高兴的,现在尚未能让它认主,得回到府邸那种有神力之地方可,先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穆司彦想了想,忽而问道。 归尘,这是师父给起的。苏殷禾说着话,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那我这柄剑叫与归如何?嗯还有种情侣名的意味,不错不错。穆司彦自顾自乐着,握住苏殷禾的手,补充道:想与你一同归去,回到我的世界,去见见我的家人。 当然可以。苏殷禾一语双关地回答道。 自从与穆司彦确定关系,苏殷禾说拿着链坠到处游历的计划早就告吹,任务结束后与穆司彦一同回去成了必然的事情。只是对方没有像现在这般明确指出,他此前也就没有特意把这事拿出来说。 嘿嘿,大佬你真好。穆司彦把与归放到桌子上,双手抱住苏殷禾,搂紧。 也许因为对方年纪比他大上不少,他总感觉在两人的相处当中,苏殷禾总是包容与宠溺他的那个,穆司彦受用之余只想待对方更好,只是现在能表现他男友力的机会太少了! 啊吃饭,先吃饭。穆司彦余光扫往被冷落在一旁的晚餐,赶紧松开手帮人拆开食盒,摆好餐具。 苏殷禾看着此时像是恨不得给自己喂饭的穆司彦,不由轻笑起来。他把与归重新裹好,才在穆司彦满是爱意的目光下享用了晚餐。 吃饱喝足,睡了一个白天的两人此时并无困意,便出门溜达起来。在这样一个开放且不需要太多顾忌的世界,穆司彦牵着苏殷禾的手一同走在夜市的街道。 再过些时日便能去抢购邀请函,可都准备妥当了?路过卖场,苏殷禾的脚步顿了顿,问道。 嗯大概价位、开始时间、排队地点都打听好了。想到即将结束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穆司彦徒然生出几分不舍。 或许因为这是他与苏殷禾确立关系的世界,又或许这是二人待得最久的一个世界,此处对穆司彦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虽然每日在平凡普通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但如今不似末日世界那般,总于危险之中游走;又不似原本独自一人闯荡世界时的提心吊胆,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大抵与恋人相伴一生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这对归家的日子来说,肯定是又再缩短了不少,总归来说是好事。思及此,穆司彦蓦地生出的几分小情绪仿佛又消失了。 仿佛察觉到穆司彦那一闪而过的惆怅,苏殷禾拢了拢与之交握的手:我们去小坊逛逛,届时若有盈余的盘缠,不如挑些物品回去当作纪念? 也好。闻言,穆司彦的眸子亮了起来。以他了解的情况来看,虽然对外族开放的邀请函不多,但因为精灵族每年都会开展庆典,就算今年赶不上也可等明年,因此抢购情况尚算可观,理应不会超过预算或出现没有抢到的情况。 这般想着,穆司彦便乐滋滋地牵着苏殷禾前往坊市真想挑些情侣物件进一步宣示主权呢! 第29章 庆典上的突变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如穆司彦所料,得到邀请函的过程颇为顺利,两人随着游客小队越过树妖圈来到精灵族的圣地,只觉四周的神力蓦地充沛起来,不由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1) 此处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不漏一丝神力,也无法从外面窥探分毫。 如今正值庆典当日,所有前来的精灵统一穿着纯白色的礼服,围着生命之树以跪坐的姿势念起诵文,那是一种穆司彦也听不懂的语言。 观礼的游客处于一片被单独划分出来的区域,王族们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余下才是穆司彦等人。此时两人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无法靠近生命之树,只能偷偷说着小话。 等会等精灵王祝愿致辞完毕,我们就能自由参观和感受生命之树了。穆司彦百无聊赖地抓着苏殷禾的手,把玩昨日买的情侣手绳,顺便cue了一下庆典流程。 嗯,不差这会儿的时间。苏殷禾点了点头,一把握住穆司彦作乱的手。 嗨,苏,你也来了吗?前方突然发生轻微的骚动,参礼者纷纷给一名银发男子让路,对方蓦地从人堆中窜到苏殷禾面前,漂亮的红眸写满了惊喜。 莱莱希泊?穆司彦一个激灵,挡在情敌跟前,不让他接近苏殷禾。 你好。这会儿的苏殷禾已经能与当地住民进行简单交流,不似此前那般懵懂不知的状态。 他见穆司彦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勾了勾唇角,礼节性地对这个美丽的血族打了声招呼,而后转换回母语跟穆司彦说道:拐不走,无需这般。 我知道。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一副我俩盖章了的模样,嘚瑟地看着莱希泊,姿态总是要有的。 虽然两人切回中文自顾自地交流着,但莱希泊现下却是被苏殷禾主动与之搭话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他对穆司彦这种宣示主权般的行为视而不见,眼巴巴盯着苏殷禾想要与之多说几句话。 苏,你要不要到我们那边观礼?莱希泊热情且饱含期待地,往前方较为接近生命之树的区域指了指。 才不要。穆司彦可不敢想象那种如同羊入虎口的场景。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就不苏殷禾摇了摇头,他们此行目的并非为了把庆典事宜观察得更清楚。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人群中爆发的骚动打断。 为什么不能看,这就结束了? 是啊好奇怪,怎么改流程了? 太过分了!我今年难得来看,不让参观圣树是几个意思?! 你们精灵族怎么回事,好好的流程说改就改? 冷静点,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穆司彦打听后得知:这次庆典突然取消了参观圣树的环节。待王的祝福完毕,观礼者便要散去;而作为自购邀请函的补偿,他们可以得到一小瓶月华之露。这补偿压下了大部分的不满,只余对突然更改流程的好奇。 穆司彦回头想与苏殷禾商量此事,却发现莱希泊和他聊得正欢。穆司彦的脸色刚一沉,苏殷禾便朝他招了招手,将其一把揽进怀里,顿时让穆司彦脸上阴转晴。 有机会一定到你族里作客,我们先去领取补偿了,就此别过。听着穆司彦附到他耳边传达的信息,苏殷禾神色不变地把莱希泊打发走,不让对方再跟着他。 我可以陪你去呀。莱希泊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苏殷禾的言外之意。 不必了,我有爱人作伴。话毕,苏殷禾直接在穆司彦唇上落下一个吻,希望这个血族能识相些,再则,我不愿意被这么多血族跟在身后。他指了指随着莱希泊而来的守卫,补充道。 穆司彦与莱希泊均被苏殷禾这直白的举止震惊,只是前者心底泛滥开的是甜蜜与愉悦,而后者却是被打击到了。 那,那好吧,苏你日后一定要来我们那边游玩,说好了啊。莱希泊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放下这么一句话。 若有机会的话。苏殷禾没把话说实,微笑着把他应付过去。 真是抵挡不住的魅力。得到恋人立场坚定的安抚,穆司彦这会儿倒乐呵乐呵地打趣起来。 你也不少。苏殷禾伸手捏了捏他脸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穆司彦把在自己脸颊边作乱的手抓过来,放到唇边亲吻了一口才放开。 他见苏殷禾这般淡定的态度,便知对方心底已有定夺。 等。苏殷禾见四下仍有不少尚未散去的群众,牵着穆司彦缓缓往被引领的方向走去。行走间,两人刻意放缓了脚步,渐渐地落在队伍后头。 在即将随大队抵达补偿领取点时,苏殷禾身后的巡逻队伍刚离开,他便一把揽住穆司彦,飞速攀到身旁的一颗大树上,掩去两人的身形。 这速度快得肉眼根本捕捉不了!大抵只有在丧尸世界里,那些三级以上的视力异士方可窥得一斑。 嘶穆司彦见苏殷禾咬破食指在树上刻画着什么,顿时心疼地吸了一口冷气。但他并没有多言,只默默屏息着,等待对方完成工作。 在苏殷禾咬破手指的瞬间,四周的血族被这股香甜的气息吸引,纷纷从各方而来,直接窜到这棵树下面。 所幸苏殷禾圈画的这个小型隐匿法阵并不费事,在血族们察觉树上有藏匿者之前,便将二人的气息完全掩去,徒留一地茫然的血族。 气味怎么突然消失了?一个相貌与莱希泊相仿的青年隔空嗅了嗅,发现真的无法感知那香甜血液的来源后,迷惑地摸了摸脑袋。 可能已经离开这里了?莱希泊环顾一圈,心里对方才似乎来源于苏殷禾的甜美味道堆了不少疑惑:是苏的味道?他受伤了吗?但是味道怎么突然散去,找不到踪迹了? 但他也不想同族人过于觊觎苏殷禾,发现找不到人后反而松了口气,示意族人先行离开:我们先出去吧,这里毕竟是精灵的圣地,不能胡乱搜寻。 两人屏息地躲在树上,看见血族相继离去才松了口气。苏殷禾为自己的考虑不周懊恼起来:是我大意了。 他只顾虑树妖可能会察觉到二人的气息,而刻画这个隐匿法阵,却不曾想到这么丁点血液的味道,能将相距甚远的血族吸引而来。还好在这个有神力流淌的地方,法阵能马上生效,从而阻断气味进一步扩散。 没关系,只是过程出了些小差错,就结果来说,没有多大影响。穆司彦安慰着,把苏殷禾的手指从唇里拉出来,看见似乎凝结了的伤口,才满意地又舔了舔指腹边缘。 没错,方才一看到苏殷禾刻画结束,穆司彦便把他的食指抓过去含住,用最原始的方式给人止血。而苏殷禾的注意力被树下的血族拉走,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穆司彦把他手指吐出来,苏殷禾才蓦地觉得画面有几分暧昧。 不过二者都不是扭捏之人,虽然那只是小伤口,但在有别的情况发生时,苏殷禾见穆司彦第一反应是先注意自己的情况,不由有些感动,直接把人拉过去,与之交换了一个深吻。 穆司彦虽然猜不着恋人为何在此时与自己这般亲热,但这并不影响他把人压在树上加深这个亲吻,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摸上苏殷禾的腰身,从衣物下摆探了进去。 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被阵法隔绝在这一小片区域无法传出,树下的精灵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对头顶上发生的隐秘全然不察。 感觉还真不错。事后,穆司彦舔了舔唇角,心想在这种可能随时会被发现的地方亲近,果然别样刺激。 你还真是苏殷禾默默整理着凌乱的衣物,看穆司彦一脸餍足的神情,最后只缓缓吐出几个字:血气方刚。 对于沦陷在这种理智仿佛失控的激情状态,其实苏殷禾是不愿意过于热衷的,但与恋人亲近间哪能不轻易擦枪走火,穆司彦忍到现在只与苏殷禾用手互帮互助实属不易。思及此,苏殷禾对于穆司彦的索求难免又多了一分纵容。 嘿嘿,都是大佬太诱人了。穆司彦搂着苏殷禾,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想到二人即将回归府邸,他脸上的笑容便欢快了。 虽然参加庆典的应该都散去了,但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下,待入夜后才接近生命之树吧。看着穆司彦脸上荡漾的神色,苏殷禾似乎猜到对方正在想些什么,蓦地感觉脸上有几分发烫。他视线往树下移去,边打探边转移话题。 嗯,巡卫队只在外围巡视,我们今晚的危险系数应该很低。虽然想表示完全没有危险,但穆司彦斟酌片刻,决定还是不把话说太死。 苏殷禾认同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再去观察树下的情况。穆司彦倒觉得只是等到夜晚来临实在无聊,看见苏殷禾低头时后颈露出的那抹白皙,他忍不住凑过去,又开始对人动手动脚。 喂你这小子真是 第30章 被中断的任务 你说,是我下命令更改流程,取消今年的圣树参观环节?年迈的精灵王坐在王座上,听着下属的解释,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精灵王满头银丝,虽然看着只有七、八十岁的模样,实则已有两百多岁。但晓是以他这般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也无法想通现下这个情况。 老者紧皱着眉头,露出一副深思的神色。 是自己岁数大了,忘事了?不,他除了不记得自己下过这个命令外,根本没理由取消参观圣树环节还是说这是圣树显灵了,有什么特殊情况即将发生,必须去保护它吗? 想到这里,精灵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下面的精灵吩咐道:加派护卫去巡视圣树,有状况立马回禀。 是。他的下属领命而去,留下满腹心思的精灵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他努力回忆着,试图想起记忆里的空白片段,想知道自己还干了些什么。 不,我该亲自过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可不像是这么简单便能劝退之人。精灵王停下脚步,原本满是疑惑的眸子忽地变了个眼神。 他提起权杖小跑出去,全然不若平素拄着权杖步履蹒跚的模样。 守护在宫殿外的精灵只觉忽地一阵烈风卷席而过,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王的身影,全然不知精灵王已经从大殿离开。 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王?赶到圣地外圈层的精灵王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巡逻队的护卫长看见他过来,疑惑地停下脚步问安。 我只是来随意看看。精灵王往入口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有几分凝重,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暂无发现。护卫长敬了一个礼,回答道,谨遵您的指示,参观的群众都已经疏散完毕。 那就好,我再进去查看一番,你们不需要跟过来,继续巡逻吧。 是!听罢命令,这一行队列整齐的护卫便继续进行他们巡视的工作,步伐一致地往远处离去。 把巡逻队伍打发走,精灵王缓缓地走进去,直到确信自己完全脱离下属的视野,他才徒然加快脚步,利索地直奔生命之树而去。 说回穆司彦那方,两人此前虽缠绵了好一会儿,但随后便安静地打坐修炼起来。这会儿天色渐暗,他们才纷纷结束修炼状态,从树上跳了下来,往生命之树处赶去。 位于精灵族禁地的生命之树极其巨大,散开的茂盛枝叶是仿佛透着荧光般的绿,远远看去只觉得漂亮而非可怖。当穆司彦真正来到树下时,才发现它的树干粗得找不着圆圈的另一头在哪,抬起头来亦看不到顶。 是这里了。穆司彦摸上这颗大树粗糙的树身,感受到掌心下源源不断的神力,便朝苏殷禾打了声招呼,运起功法开始吸纳。 苏殷禾靠在树干上,凝神为穆司彦警戒着。他看见树上的枝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颤抖般纷纷扬扬地抖落了一地的叶子。 只是未待苏殷禾细想些什么,忽地看见几近是从远处向他们飞过来的精灵王,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住手,不可以!精灵王挥着权杖发出警告,你们会毁掉这个世界的。 什么?由于相距甚远,苏殷禾对精灵王的话听得不是很真切,他只看到后者焦急的神色,倒不像是对二人有恶意的模样。 我说住手!终于赶到穆、苏两人跟前的精灵王突然说出一句中文,苏殷禾来不及惊讶,只抬手挡下他敲向穆司彦的权杖。 阁下何意?用他给穆司彦炼制的灵剑,苏殷禾拦下这个突然出现的精灵王,但没有对老者进行主动攻击。 Hey kid,why are you still here正与苏殷禾对峙中的精灵王忽地一个晃神,面露疑惑地看着前者,waitwhy am I here 他的语言又转换回英文,苏殷禾大致能理解意思,却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懂这个精灵王想表达什么。 不应该说这个精灵王,似乎并不是方才的精灵王。 苏殷禾的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虽然摸不透现下的情况,但只要拖到穆司彦吸收完神力便能离去。思及此,他收回指着老者的剑,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能参观圣树,我们只是好奇,才偷偷留到现在。 That can\'t be说着英文的精灵王蓦地止住话头,眸里闪过一丝锐利。他一手抓住苏殷禾的手腕,又切换回苏殷禾熟知的语言,这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快回去。 然而,就在精灵王与苏殷禾交握的瞬间,两者脸上均现出震惊的神色。相对于前者的复杂,苏殷禾只觉得大脑一阵发疼,如同在府邸假山时候那般,再次涌现出一幕画面。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镜湖,一个白衣男子的脑袋枕着另一个白衣男子的腿上,半眯起眼睛享受对方给他抚弄那一头银色的长发。 被枕着的白衣男子有一头比精灵族还要耀眼的金发,仿佛有流光在其上涌动。他的相貌极其顶尖,是一种能模糊性别的美,似乎不能用普通的帅气或者好看来形容。 但男子最为引人注目之处,并非姣好容貌所带来的吸引力,而是恬静的气质,能自然而然且轻易地锁住旁人的目光,好像只要看着他,心底一切的烦恼和思绪都全然消失,仿若岁月静好。 这是一个此前没有看到过的人?苏殷禾在心里对这个新出现的人物打了个问号。 吾神,我想去其他世界看看,您把我的力量封起来,可以吗?我保证不影响下界进程。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2) 半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是苏殷禾在上一段画面里看见过的,大概是那有同样相貌却在对峙的其中一人,他说着话,给新出现男人的身份下了一个明确的定义。 看镜湖也不满足了吗?被称为神的男人轻笑着,抬手掩去镜湖上正在播放的画面。 从旁观看与亲身所会大抵是不一样的感觉,方才的电视剧是这样说的。银发男子一板一眼地说道,我虽启了意识,却没有人类所言的七情六欲。那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才能引发各种爱恨情仇,我很好奇。 有理。闻言,那个神露出思索的神色,但苏殷禾眼前蓦地升腾起雾气,渐渐把这两人的身影掩盖其中,最后只听得有个开始淡去的声音响起,你倒走在我前头了,小家伙 上述情景在脑海中的浮现只是一瞬,但苏殷禾却像是接收到无比大量的信息般,脑袋嗡嗡作响,倒在地上没有醒来。 从穆司彦的角度看去,自家恋人是在与精灵王接触后,便直接不省人事地倒地了。 放开他!来不及惊讶本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苏殷禾为何会被一招制伏,穆司彦急急地中断对神力的吸收,以手为刃地带着凌厉的掌风砍向精灵王。 精灵王收起错愕的神色,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穆司彦的攻击,继而往后撤去免得波及昏迷在地的苏殷禾,似是不想伤到对方。 你对他做了什么?穆司彦的目标也不是伤人,他见精灵王躲开后便没有追击,小心翼翼地把苏殷禾扶起来护在怀里。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精灵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权杖逐渐凝起光芒,让穆司彦蓦地感觉到巨大的危机感。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超越□□限制的力量吗?!来不及深思为何连续出现突发事件,穆司彦直接触发链坠的传送法阵,两人瞬间消失在精灵王的眼前。 好了好了,不是想毁掉你们世界。这个精灵王对两人从眼前消失一事似乎不感到惊讶或奇怪,他迅速散去权杖上的力量,免得这个位面世界承受不来。 真是不经吓,幸好我赶上了。精灵王自言自语着,安抚地摸了摸从生命之树上垂下来向他撒娇的枝叶,而后抬头注视着显出崩裂状的天空,眼睑缓缓垂下。 一瞬后,他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神色又重新出现在脸上。 刚刚的两个小家伙呢?年迈的精灵王拖着他蹒跚的步伐转了半圈,确定没有其他身影,惊得他出去后命令部下马上对圣地展开全面搜查。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谁也不知道精灵王这般突发的举措所为哪般。然而,这种连精灵王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有谁能弄得清呢? 搜索几日无果,精灵族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节奏,只有精灵王一直纳闷那日之事是否圣树显灵所致,以致于他不时到生命之树下进行祷告,见四下确实无事发生才得以安心。 庆典那日过后,这个世界各大种族的原住民发现天空不复清明,仿佛即将破碎般残留着如蛛丝的裂痕,画面颇为诡异。虽然后来依旧没有谁能弄懂此事缘由,只是不影响大伙原本的生活,这个世界的种族便不再探究原因。 至于穆司彦和苏殷禾曾经在此留下的痕迹,大概除了玛娜饭店的店员偶尔会想起这两个好看的人类外,便是莱希泊还在一直期盼苏殷禾去他那游玩吧,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苏是永远不会再出现在眼前了。 第31章 摸不透的局面 殷禾?回到府邸时,苏殷禾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穆司彦紧张地呼唤着自家恋人,却见对方一直紧锁眉头,仿佛正在沉睡中遭受噩梦的袭击。 他这是怎么了?看睿临二人走过来,穆司彦抬头盯着对方,想要得到确切的答复。 我们也不清楚。睿临摇了摇头,表示此事又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发现,陆续出现在苏殷禾身上的状况,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先带他去房间休息吧。最后,睿临只能给穆司彦指了指另一旁的别苑,说道,这次吸取的神力太少,就暂且不向主人输送了,我与睿锦再研究研究此事。 闻言,穆司彦便不多作停留,抱起苏殷禾直接往童子指示的方向而去。 真奇怪。睿锦把那个精灵王与穆、苏二人接触时的画面又再看了一遍,想不通对方的异样之处从何而来,很显然,精灵王像是突然换了个芯儿。夺舍?不像 面露沉思之色的睿锦自言自语着,比平时说话的量都多上不少。 难不成,下界的生物发展进程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睿临敛起平素的嬉皮笑脸,站在睿锦身旁,把视线定在镜湖上。 不清楚,只能等待主人苏醒再去请示一番了。吸收了十个世界的本源神力,主人也快醒来了吧睿锦说着话,抬手翻动各个位面世界的影像,为穆、苏二人挑选下一个进行任务的世界。 我感觉苏殷禾身上可能会有突破口,需要多加留意。睿临点了点头,对睿锦的话表示肯定。 他想起此前看到穆司彦与苏殷禾亲热的场面,突然顿了顿,补充道,也该提醒司彦注意分寸了,好歹我们都能看见。 虽然在童子眼里,恋人间的正常亲密行为与旁要事物无甚区别,不会引起他俩害羞、激动或者避讳等情绪,但保不准被观察的本人会介意此事。 再说吧,容他俩休息一会。睿锦对此没有异议。 两名童子全然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最好的选择是不提醒事主,默默避而不看便好。 而处于话题中心的苏殷禾缓缓睁开双眸,入目便是穆司彦一筹莫展的焦虑神色。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穆司彦正拿着毛巾给苏殷禾抹去额角的冷汗,见苏殷禾醒来,不由松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苏殷禾支着床板坐起来,发现自己好像怎么也回忆不起梦里的内容,但我不记得了。 人没事就好。穆司彦将人一把揽住,他没想到这么强大的苏殷禾会出现那种变故,方才确实是慌张而不知所措的。 不是精灵王的攻击所致。苏殷禾回环住穆司彦的腰身,轻轻拍着其后背安抚,这类似于我此前在假山那边看到有两个人对峙的情况,一段记忆硬塞进脑袋引起发胀罢了。 他知道对方在担忧什么,只得表示自己依旧是那个强大得无需穆司彦这般担忧的苏殷禾。 那你这次看到了什么?穆司彦对苏殷禾遇到的状况也有些好奇,他边问着,边伸手给人揉太阳穴。 此前出现过的两名男子只余一人,但这次又新出现了一个人物,被那人称呼为吾神。 吾神?那个是主神吗? 大抵是吧,只是具体情景我已经记得不甚清晰。苏殷禾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但新的问题来了,有什么东西是他要去解开的呢?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这些意味不明的画面?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没准不刻意回想时反而记起来了。穆司彦见苏殷禾又陷入沉思的状态,不由把人摁回床上,揽住他一起躺下,你再歇会吧,别太耗神。 哦?那你这是?苏殷禾知晓他用意,但看着躺在身旁的人,禁不住如同往常般逗弄他,这样能好生歇息? 说话间,苏殷禾原本搂住穆司彦的手正顺着后者的腰身缓缓往下摸去。此时穆司彦才发现,两人的身体贴得有多近,只是自己方才一直担忧苏殷禾的状态,而没有留意到。 咳咳不闹,真的想让你再休息会儿。在恋人的抚摸下,穆司彦只觉一阵电流随之而起,他赶紧抓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不让人继续撩拨,再睡会,我不放心。 穆司彦凑过去亲了亲苏殷禾的唇角,然后从床上起来,免得自己把持不住。 他知道苏殷禾想用这种方式表示没事,无需过于担忧,但担心这种心情要是能随意控制,便没有所谓的无端不安了。 我再去找睿临他们问问情况。话毕,穆司彦给苏殷禾掖了掖被角,见后者乖乖闭上眸子,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在他离开后,其实完全没有睡意的苏殷禾又张开了双眸这种被当作柔弱娇花地呵护着的感觉,意外地还不赖? 心情似乎还不错的男人勾了勾唇角,继续在脑海里回忆那两幕此前看到的画面。 小苏醒了吗?虽这般问着,但睿临见穆司彦重新回到镜湖,神色不若此前那般慌张,心下已有定论。 嗯。穆司彦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他看两名童子仍在观察精灵王那边的情况,便问道:有什么发现? 没有。说回二人遇到的突发情况,睿临皱着一张小脸,表示自己一筹莫展,这个精灵王唯有在下命令不让靠近生命之树,以及阻止你俩时出现过异常,其他时候并无端倪。不过这种像是被什么东西临时占据了身体的情况我与小锦此前都没看到过。 闻言,穆司彦只觉事态越发不明晰。除了精灵王的异样外,苏殷禾的状况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自家恋人不想把他看到的场景说予府邸里的这两名童子,穆司彦便不多言,只换了个话题:那我们要前往的下一个世界挑选好了吗? 当然。在回收神力这件事上,睿临二人自然是不留余力地,提前做好功课。此时见穆司彦主动提起,睿锦使镜湖换了个画面,现出另一个世界。 对了,你和小苏的□□行为要适量,不宜过多啊。在介绍下一个世界前,睿临想起要提醒穆司彦的事情,忽地补充道。 ?!等等,他和苏殷禾什么时候交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穆司彦惊愕地看着睿临,语气略带指责地说道:你俩是全天候观察我们,不回避的吗? 虽然不是全天候观察,但为什么要回避?睿临搂着睿锦,理直气壮地对上穆司彦的眼睛,司彦不要害羞,□□是正常的行为,发生在两个亲密无间的人身上,我们都理解的。 话毕,睿临侧过头,学着两人平素的模样,一口亲在睿锦唇上,末了还吧唧吧唧着嘴巴问他的同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嘛,为什么生物间这么喜欢做这件事?小锦你觉得呢? 被偷袭的睿锦没有回话,只是眼神闪烁了几瞬,视线完全没有离开镜湖。 大抵是童子的态度过于坦然,以致于穆司彦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希望你们以后在观察我俩时,看见这样的情况就回避一下。穆司彦木着一张脸,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他可不愿意自己恋人情动时候的模样被看了去。 行吧,反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见穆司彦此时的神色过于严肃认真,睿临倒也不为难对方,点头应了下来。 所有位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可以通过镜湖得知?气氛有那么片刻的僵硬,穆司彦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包括府邸里的?想起他与苏殷禾此前在府邸里讨论过的那两幕突兀画面,穆司彦补充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府邸里的不能。这里的限制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作为守护人偶,两名童子自身其实没有很大能力,只是这一点并没有必要透露出去。 得到确切回复的穆司彦松了一口气,心思稍微活络起来嗯,也就是说,他与苏殷禾就不必担心在这里的言行会被窥探。 那就行。不过我得澄清一件事,真正的□□才不是你们此前看到的那么简单,亲密举动不止如此。 得知自己在此处可脱离监视状态,穆司彦缓过劲儿,有些兴奋地说道:嘿嘿嘿,我要申请一个小假,去进行你们说的□□,我与殷禾的名声可不能被这样随便污蔑了。嗯没做过的事情叫污蔑,做过了才不冤! 真正的□□?像是被穆司彦的厚脸皮惊到,睿临和睿锦迅速对视一眼,忽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末了,睿临缓缓地吐出一句疑问。 嗯这种事情少儿不宜,你们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为好。他也就在这种时候会觉得两名童子如同真正不谙世事的小孩了。 穆司彦咧了咧嘴,像是扳回一程的模样,几天假期不会不允许吧?你们不反对我就当答应了。 去吧去吧。看着穆司彦嘚瑟的模样,睿临摆了摆手把人赶回苏殷禾所在的房间。自家主人情况越来越好,他们也不差这几天。 但是这小子真是过了,什么叫他们不懂!他俩看在观察下界的时候可看不少了!不就是亲亲抱抱搂搂吗真是的,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小锦搂起来是挺舒服的,嗯嘴唇也挺软的 思绪在乱飞的睿临不由自主地盯着睿锦的侧颜,察觉到同伴逐渐诡异的眼光,睿锦伸手把他眼睛一把捂住,说道: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心里有主人就足够,其他事情不需要在意。 也对,人类的习性我们不必知晓得那么清楚。睿临点了点头,抬手把镜湖的画面关掉时,才发现话题被这么扯开后,竟然忘记给穆司彦讲解下一个任务世界的事情了。 罢了,等那两人准备妥当再说吧,真是热爱风花雪月的人类。 第32章 共赴 穆司彦回到房间时,苏殷禾已坐在床上打坐调息。他把方才与睿临的交谈内容说予苏殷禾,得到后者如此反应:看来我们在下界还得注意言谈。 嗯这话虽然没错,但是重点是不是稍微偏了些许?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略微不满地撅起嘴巴索吻。 此事不急。苏殷禾弯眸笑着,捻起两指捏住他嘟起来的双唇,先去让灵剑认主。 亲密相处这么多时日,苏殷禾又怎会不知道穆司彦的小心思。甚至在精灵族买纪念品时,让穆司彦偷偷塞进布包的百花露,他都知晓作用。 好吧。知晓对方这话其实是答应了的意思,穆司彦蹦跶着离开床板,去取放在桌子上的与归。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3) 依着早已熟记于心的流程,穆司彦盘腿坐在横塌上,食指指腹抵住剑刃,任其划破表皮,挤出几滴鲜血。 落在剑上的血被吸收殆尽,与归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原本只能被隐隐察觉到的暗金色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不断流窜着,与归亦逐渐升至穆司彦胸前。 穆司彦叠起法诀,灵剑嗡鸣着收缩起来,直至变得如同一指节大小,才让穆司彦纳入丹田之中。与此同时,穆司彦感觉脑海里多了一股莫名的联系,只要用神识一碰,与归便随他召唤而出。 这看似简单的举止,其实穆司彦也耗费了半日时间,与灵剑建立联系的过程实在是比想象中要难上些许。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睁开眸子便看见守在一旁的苏殷禾,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真是美好至极。 不错。苏殷禾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修道一途上,穆司彦的悟性向来不让人失望,与他此前预测的收纳耗时相差无几。 那我是不是该领些奖励。穆司彦环住站在身旁的人,将其一把拉下来,翻了个身把苏殷禾压在塌上。 准备妥当了?苏殷禾弯了弯眸子,十指没入人发间将他脑袋进一步拉近,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仿佛身侧的空气也变得炽热起来。 当然。穆司彦顺势含住他唇瓣,用行动代替了语言,以吻封缄。 关灯 两人第一次结合时都刻意运用了双修功法去修炼,接下来的数次纠缠却是穆司彦只为与之欢好的沉沦。待□□完毕,穆司彦此时才闲下心来查看自己的修为,发现金丹期竟已不远。 苏殷禾此番予以他的好处不少,只是不知道自家恋人能得到多少进补。思及此,穆司彦心底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了,他不由低下头,再次含住苏殷禾软唇来回吸吮,乐此不彼。 被打扰到的苏殷禾没有睁开眸子,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推开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被子因这个动作向下滑落,露出他因方才□□而渗着薄汗的纤细腰身,白皙的肌肤上映着深浅不一的吻痕,格外性感。 穆司彦的呼吸猛地一顿,赶紧帮人重新拉上被子,免得自己又一次狼性大发。 他拿过一旁的干净汗巾给苏殷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体,才钻进被子揽住人沉沉睡去,空留一屋子的狼藉,见证了两人此前激烈而缠绵的举动。 这两人是在打了一天一夜的架吗?睿临在镜湖等了一整天也没见两人出来,不由拉着睿锦,来到此前分给穆司彦他俩的房间门前。他听见房内喘息与低吟声刚歇,不由发出疑问。 也许?睿锦拽住对此事显然还抱有好奇心的睿临,免得他大咧咧地直接推门而进。 嗅到空气中暧昧的气息,睿锦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虽然平素他懒得去研究和观察这种事情,对恋人间密事知之甚少,但据他以往观察了解,大部分人类对这种事似乎不愿露于人前。 还是等他们出来再说吧。最后,睿临又被睿锦牵了回去。 待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休息调整完毕,已是再第二日的事情。穆司彦把他此前皱皱巴巴的衣物穿好,摸出门向童子要了下一个世界的新衣服才回到房间,伺候自家恋人。 果然还是这样的衣物最配我的大佬。帮苏殷禾束好发,穆司彦看着又一次穿戴上古装衣物的恋人,想起第一次与苏殷禾见面的场景,不由扯出一个笑脸,你此前初初见面就把我压在身下,是不是早有预谋。 若是如此,昨日在我身下□□求饶的理应是你。大抵被穆司彦折腾得紧,苏殷禾说话似乎带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小子真是,该巩固修为不干,净干些旁要举动。 虽说他最后确实享受其中了,但现下腰身泛起久违的酸软感,看着穆司彦那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苏殷禾此刻难免有些不平衡。 嘿嘿嘿,大佬真好。选择性忽略掉苏殷禾疑似想反攻的神态,穆司彦讨好地继续揉捏着恋人的腰身,给他按摩舒缓,又用包含爱意的目光盯着苏殷禾,一直露出傻笑的表情。 真是败给你了。苏殷禾看着人装傻卖萌的模样,只报复性地把穆司彦那头束好的半长发揉乱。 虽说自己的力量比穆司彦强大,但这种事毕竟讲究你情我愿,没有必要用武力去争个上下。既然自己无所谓,穆司彦对在上的意愿也较为强烈,苏殷禾确实乐意顺着自家恋人。 下个世界的状况可了解完毕了?看着任由摆布的穆司彦,苏殷禾最终还是摸上那头被自己揉乱的黑发,帮他重新束起来。 咳,还没有自打回到这个有神力的地方,穆司彦满心满眼都是如何把自家大佬拆吃入腹。此时被问话才想起那次与睿临半途被岔开的对话,他不由摸了摸鼻子,飘开视线不敢与苏殷禾对视。 那就再去问吧,我们准备出发了。一看就知道穆司彦动的小心思,苏殷禾失笑地捏了捏他脸颊,不过这一次,我想放缓些节奏。 为什么?穆司彦顺势抓住苏殷禾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在上一个世界出现的那个人,还会再次出现。苏殷禾沉吟片刻,说道,我想摸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状况。 那个暂时占据了精灵王身体的人?想到那个能使用超出当前世界设定力量的人,穆司彦一脸复杂那是开挂了吧,连两童子都搞不清的存在一定是bug吧?! 对,我总感觉他掌握了很关键的信息。似乎是为了阻止你夺取神力而来,但又对我们并无恶意苏殷禾回忆着此前与之接触的情况,说道,如果可以,我倒想跟他交谈交谈。 没,没有恶意吗?你确定?穆司彦对此表示存疑,毕竟他被逼立马回程是因为在生命之树下时,那个人显然要对他们动用什么大法术的模样,他心底的危机警戒声都拉至最高级别了。 唔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看着穆司彦如临大敌的表情,苏殷禾顿了顿确实不能用直觉来决定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如果对方为了阻止他们而下杀手,也并非毫无可能。 但是你说得对,那个人可能是这次谜团的关键。穆司彦想了想,补充道,为什么他能使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能暂时占据他人的身体,又为什么你与他接触后会昏迷,实在让人费解。 虽说苏殷禾本身就存在不少让童子也费解的地方,但穆司彦选择性无视了这点,把矛头直指那个神秘人。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作准。罢了,也许他只是那个世界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大能,根本不会再次出现。苏殷禾思索片刻,在没有更多且充分的资料去证明他的直觉时,决定还是先按照原来的方式进行任务。 若是像以往那般只管解决自己的疑惑倒也好办,但现下他不能拿穆司彦的安危和回家时间,去赌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见机行事。具体会发生什么情况,到下一个世界便知。无论是苏殷禾的直觉,还是二人的推测,穆司彦觉得在推进任务时,早晚会见分晓。 但苏殷禾此时与他商量,为他考虑的模样,穆司彦看在眼里,心底自然是欢喜的。 对比刚确认关系时恋人口中的试一试,现下苏殷禾于细节处无时不展现出的爱意,让穆司彦觉得,这是他这趟任务旅途最大的收获。 确实,若那人不再出现,我们讨论再多也于事无补。苏殷禾点了点头,最后在处理方案上拍了个板,但若那人再次出现,你便放缓吸取神力的速度吧,我想与之谈谈。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所谓的任务,确实于世界无害吗? 思及此,苏殷禾的目光闪烁几瞬,还是没把心底最大的忧虑说出口,免得穆司彦有心理负担或压力。 没问题。穆司彦表示无异议。 两人这般商量完毕,才双双出了房间,去寻那作为任务发布者的童子。 第33章 被分散的两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殷禾去哪里了?见童子快速翻动着镜湖的映像,穆司彦紧盯其上,神色带着几分烦躁。 方才穆司彦刚抵达下一个任务世界,就发现苏殷禾不在身边。他四处寻找无果,只好启动了链坠上的返程装置,回到府邸。没想到他把这事告知两名童子后,得到一个着实糟糕的信息,对方表示通过镜湖亦无法找到苏殷禾。 事实上,你们抵达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此前预设的那个。睿临皱着眉头,对这意外的发生也感到非常困惑,发现这个状况后,我们刚刚找了好一阵子,才定位到你所在的地方。 那你们确定,殷禾与我被传送到同一个世界了?他现在还在那个世界吗?穆司彦焦虑地来回踱着步。 他抵达那个奇怪的世界后,发现自己无法感知节点所在,本打算通过镜湖找到苏殷禾,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他俩再换一个任务世界,却不曾想到原来被传送去那个世界都是意外。 这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传送波动,按道理来说,小苏应当是在那里的。睿临本来该信心十足地说这话,但近来发生的种种变故让他突然不太敢确定。 给你十年,找不到也得回来。睿锦突然开口说道,这期间我们会帮忙找人,若我们找着了你却没回来,亦不好办。 行。穆司彦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频繁,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弄丢了苏殷禾的他,如今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先回到那个世界找找人。 这是一个战乱的世界,先送你去相对安全点的地方吧。睿临方才在翻找苏殷禾所在处时,发现自己竟无法探测该处的节点范围。如今穆司彦要重新回去,他只能这般粗略地作安排了。 这般商定过后,睿锦把穆司彦扔进镜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待穆司彦的身影消失后,他才露出些不解与慌乱。 事态似乎严重了。睿锦抓住睿临的手,拉着他往别苑走去,莫名能共用传送链坠的苏殷禾,反常的精灵王,传送错误且被蒙蔽景象的镜湖,这一切一切,你不觉得超出我们认知的事情太多了吗?我们,真的是除了主人之外,凌驾于所有位面世界的存在? 不怪睿锦突然如此心慌,在他有自我意识以来,得知的本能信息就是守护府邸,守护主人,其他位面的生物不可能有超越他俩的存在。 他们通过观察镜湖学习旁要知识,这么多年下来,已对自己处于无所不知的境界深信不疑。而现下,接二连三地发生种种变故,无时不在颠覆睿锦的认知,让他困惑之余,更是逐渐对自我这两个字产生了怀疑。 反常的事情是很多,但是我们想去弄清楚,好像也无从入手啊。睿临挠了挠后脑,哎,主人怎么还不醒来呢。 可能有突破点。来到苏殷禾上次发问的地方,睿锦缓缓停下脚步,我最近总感觉有谁在呼唤我,结合苏殷禾询问府邸是否还有其他存在之事,难不成这里真有我们不知道的存在? 呼唤我倒没有察觉。虽然他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毕竟不是双生子,没有所谓的心电感应。睿锦能察觉到的事情,他可不一定有同样感觉,而且睿锦的脑袋瓜子向来比自己灵活。思及此,睿临不由回想起当时在此处与苏殷禾交谈的情景。 未待两人深思,一抹白色的人影从逐渐从另一头现出身形,两名童子抬头看去,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主人! 话说回穆司彦这方,虽然此前与苏殷禾讨论过要不要放慢节奏的问题,现今却陷入不得不放慢节奏的境地,想想还真有几分苦涩。 这个世界正处于天下多方势力割据、战乱不断的时期,流离失所的百姓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穆司彦几经折腾去了解现下的大致情况,如今混在流浪汉大军中一点也不显突兀。 此地名为芦塘,刚被一支势力军占为领地,正缓缓从战乱中恢复往日的生产生活。 为了生存,也为了自保,这个小地方多为老弱妇孺,因为大部分青壮年都参了军。此时正逢顾家军征兵之际,穆司彦思虑过后,决定加入军队,希望能在随军作战的时候找到苏殷禾,或者以此扬名开去,让苏殷禾前来寻他。 这时候,穆司彦不得不感叹还是现代发达的科技更为方便,若是在有网络通讯的地方,他要找个人大抵不会像现在这般难以入手。 你太瘦弱了,尽管是归入炊事营也得加强锻炼,免得跟不上大军前进的节奏。征兵处的大汉满身肌肉,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锻炼之人。 他上下打量着距离穆司彦不远处的一个人,说完话便在薄上记录相应的信息,然后掏出一块腰牌扔过去,说道:好了,先去报道吧。下一个,什么名字,为何而来,可有习武? 我叫赵竹敬,五岁习武,能挥刀弄剑,在这世道只为两餐温饱而来。这人说着话,便取过一旁放置的大刀,有模有样地演示起来,证明自己有实力能加入这支军队。 你及格了。大汉抬了抬眼皮,从另一个袋子掏出与此前不一致的腰牌扔过去,去十三营报道吧,下一 哎军爷,稍等。名为赵竹敬的男子截了话头,问道:我与前头的白敛是一块儿来的,不知日后在军中可还有相互走动的机会? 军队纪律严明,不同的部队有不同的安排,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只管支配你自己的休息时间。大汉重复着这机械化的登记流程已颇有些不耐烦,被问到其他事项时,他不想多费唇舌,只摆了摆手,说道,旁要事宜日后便知。 好的,谢谢军爷。见状,赵竹敬不敢多浪费这位大爷的时间,收好腰牌便去寻被分配的营地。 我叫毛牙子,就是这儿的人。顾家军嘛谁人不知,来自百姓的好军队。没准这一路我立个军功,也能出人头地哈哈。习武?没有,但是我身体挺强壮的尽管使唤! 十八营。听见没有习过武,大汉明显话都少了,两指捻住一块腰牌塞到这个还在喋喋不休的人手里。 十八营?跟十三营有啥区别啊?毛牙子显然没有什么眼色,握住腰牌又凑到大汉跟前。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4) 废话这么多干嘛,服从安排。大汉把人拨到一旁,不乐意就放下腰牌离开,下一个。 就问问也不许,太不近人情了。见人不愿意搭理自己,毛牙子边把自己的腰牌收起来护好,边骂骂咧咧地走开,登记流程才又如此前那般进行起来。 穆司彦听了几番对话,对待会自己要说什么言辞有了一定的把握。总体来说,这个世界尚武,好像能打的人会更受看重。 事实上,这里的五方势力已逐渐成型。现在的战争基本是为了争夺未明确归属权的领土,以及在摩擦中相互争夺领土。 穆司彦参军处的所属方来头不大,与其他原本为诸侯而成的势力稍有区别,只是正应了乱世出英雄那句话,其原身是一支起于民间的抵抗军,在建立之初便颇得民心,这才越加壮大,成为割据势力中的一员。 现下分出的顾家军是开拓者,也是先锋团,将领名叫顾妄生。他与主君的天玄兵相互配合,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一个开拓,一个镇压,合作无间,成了最大的民间势力军。 我叫穆司彦,与爱人在战乱中失散,此时参军既是为了随行找寻他,也是慕名前来加入顾家军。终于轮到穆司彦,他有条不紊地说出措辞,而后单手把面前堆满了文书和武器的桌子抬了起来。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穆司彦觉得在必要时候露一手有助于自己上爬,便没有像以往般刻意低调行事。 力气不错。征兵处的大汉认可地直接给穆司彦递去腰牌,去十三营报道吧。 谢谢军爷。穆司彦顺利走完流程,领过腰牌便往内走去,操练声由远及近地传到他耳边,空气中仿佛都夹杂着汗水的味道。 虽然在此处有了暂且落脚的地方,但穆司彦对寻找苏殷禾之事仍一筹莫展。成功混进军营实行了初步计划的他,心情依旧明媚不起来。而且这个世界是童子意料之外的变数,既没有神力,又无法感知节点,处处透着诡异,让他实在是为不知所踪的苏殷禾而担忧。 每每这时候,穆司彦只能安慰自己:扬名之路心急不来,殷禾比他强大太多,无需过于担忧。然而,担忧一念被稍微压下,思念之情又冒了上头,真是太难了。 找不着殷禾的第二天,想他。 第34章 新兵穆司彦,参上 由于顾家军只是在此处稍作整顿,大军所在处支起一个个帐篷作为落脚点。穆司彦被分配的十三营属于半个新兵营,平时采用以旧带新的形式进行操练。 这些二十人间的帐篷按照十个老兵、十个新兵的比例分配,穆司彦领了属于他的装备抵达休息帐篷时,看到方才遇到的赵竹敬正与另一人斗作一团,另有围观者数人。 狗蛋儿,你行不行啊?别的新人都来了,你这还没分出胜负。 呸!再叫这名字我把你也揍了。老子是太无聊,才故意逗着他玩到现在。看身上穿着的服饰,这名与赵竹敬打斗的人显然是一名老兵。 穆司彦看了眼形势,心底有了大致的判断。论武学功法的修炼,两人应是不相上下,但老兵的经验更为丰富,这才能在比拼间游刃有余地与旁人搭话;而赵竹敬已汗流浃背,气息略有不稳。 吁其他围观的老兵闻言,纷纷起哄道,无聊?看来是今儿的训练量还不够,要不要明天帮你申请翻倍啊~ 狗蛋儿你慢慢打,这个我来探探!忽地,其中一人抄起手边的棍子,直直地往穆司彦袭去。 哎哎哎这么突然的吗?穆司彦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放,只留下未出鞘的铁刃,眼明手快地挡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战场上就是随处充满意外。见穆司彦这般反应速度,这人目光中露出几分满意,有点东西,小子,你挺不错。 只是不错?自随苏殷禾修习以来,穆司彦只遇到过全凭蛮力横冲直撞的丧尸作为对手,如今有人送上来给他练练手,倒激发了穆司彦的好奇心与战意,想以此看看自己与其他习武者之间的差别和距离。 免得用接近金丹期的修为去欺负弱小,穆司彦只用剑招迎上前,发现对方在自己眼里满是破绽,完全不是对手。 就在这么一来一回的交锋间,形势已经完全逆转,此时是这名老兵正在被穆司彦压着缠斗,只能颇为吃力地进行防御,才不至于让这场战斗过快地结束。 不打了!不打了!与穆司彦交手之人嗷嗷叫唤着,本想立个下马威却被对方反向压制,实在丢脸,不是不错,是非常好,行了吧! 受教了。闻言,穆司彦往后撤去几步,终止了这场突发的比拼。虽然他感觉有几分意犹未尽想,再打几场,但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拉那么高的仇恨值,免得被人惦记。 除了立威,这些老兵显然是想试探新人的功夫,虽说自己希望靠武力多出风头,但现下还是点到即止为好。 你这小子腿脚功夫很不错啊,叫什么名字。见穆司彦停下动作,这名老兵抹了把汗又凑了过去。 他倒不在意此前被新人压制的丢脸一事,率先对穆司彦加入十三营的事情表示认可,我叫李柱,可以叫我柱子;他叫方威武,他年纪最小,叫小武就行;还在打架的这个叫苟洵生,平时大伙都管他叫狗蛋儿,认识一下,日后我们都是住在这儿的好兄弟了。 虽说是老兵,但这些人只是参军得早,实际与穆司彦年龄相差不大,甚至还有比他小的。 我姓穆,名司彦。穆司彦点了点头,随介绍一一看了过去并记下来,看来现在居住在这帐篷的人员尚不全。 哈哈,服不服。穆司彦话音刚落,苟洵生便把赵竹敬压制在地上,正高兴得眉飞色舞。 这位兄台武艺高强,赵某自愧不如。被压在地上的赵竹敬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耻辱之色,说出口的话倒是文绉绉的恭维。 好了好了,打老半天才结束还好意思嘚瑟。小武朝他龇了龇牙。 那也比柱子强。穆司彦是吧,你不错,日后我们来打一场?苟洵生揉了揉鼻子,松开对赵竹敬的钳制,向穆司彦走去。 他这话倒没有嘲笑李柱的意思,毕竟新兵战胜老兵也是偶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概率不高,但这些新兵无一不是日后会被看重之人。 现在就可以,我方便的。穆司彦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咳咳,训练了一天,又打了一场架,我也是会累的嘛,你这新兵一点儿都不懂得体贴老人家。苟洵生看着穆司彦这与他们小队长有些相像的笑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他揉捏着自己的肩膀表示需要休息,心底的吐槽已翻了天。 开什么玩笑,我与柱子的实力差不多,现在跟你打不还是被虐。等老子日后把刀法的水平再多提升几层,绝对要把你这小子打趴求饶! 你们进去收拾整理一番吧,我们在这继续等一会,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新兵前来。李柱对穆司彦二人说完话,便嘿嘿笑着,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该你出场了吧。 闻言,小武摩拳擦掌地摆出一副期待至极的神色。穆司彦觉得这几人颇为有趣,想必都不是难相与之人。 我叫赵竹敬,穆兄武学造诣颇深,冒昧一问,不知师承何处?赵竹敬见几名老兵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默默从地上起来,率先进入帐篷。 他此时看到随后进来的穆司彦,才打了声招呼,想必没认出穆司彦是在征兵处排队时,跟在他后头的人。 小门小派,不提也罢。穆司彦边收拾着自己的用品,边回答道。 以为穆司彦是不太想搭理自己,赵竹敬没有多加追问。两人就这样自顾自地忙活手头的事情,气氛一下子冷却了下来,直到有其他人进入营帐,才打破这让人尴尬的静谧。 此时走进来的是一个看着颇为憨厚的大汉,与明显带着书生气的赵竹敬又是鲜明的对比。他跟李柱勾肩搭背地走进来,显然已与后者打成一片,相处得无比融洽。 介绍一下,这是新兵郭墩,墩子。李柱朝穆司彦与赵竹敬招了招手,又充当起介绍员的角色,穆司彦,赵竹敬。 你们今天可以暂且歇息,明日再随我们一起操练。见人员都安顿好了,李柱继续说道,没事做的话,可以外出溜达,认识认识其他兄弟,以及探探环境,但是不能超出十三营的范围,入夜前回来就行,我们到时候再带你们去开饭。 三名新兵应下后,李柱才离开了营帐。 要不一起出去走走?郭墩率先开了声,向他的两名新同伴询问。 好啊。穆司彦想着反正没有特别事情要忙,到处走走多打探消息也好,免得自己静下来又过于挂念苏殷禾。 而赵竹敬满心满眼都想找机会去寻那个与他一同加入军营的白敛,此时自然不会反对。他点了点头,三人便一同离开了营帐。 穆司彦等人溜达了一圈,发现到处都是老兵与新兵比拼的场景,看来是这个军队的习俗。 他们不时驻足为经常的对决喝彩,看到实力相差过于悬殊的场面则默默离开,这番观察下来,赵竹敬对方才自己被压在地上的愤懑也逐渐看开了去,心头的郁结总算少了些许。 敬哥!饱含惊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在三人面前,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人跑过来,一头扎进赵竹敬的怀里,像是邀功般说道:我把他们吩咐的工作做完就来找你了,我厉不厉害。他说着话,抬起头露出被柴火灰烬沾染得脏兮兮的小脸。 那你一定很辛苦。赵竹敬心疼地给人擦着脸,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闻言,白敛的情绪像是被这导火线般的话给点燃了,他瘪了瘪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却强忍下始终没有流出,只是声音带有几分哽咽:辛苦也得做,只要能和敬哥一起。 你这双手不该做这些活,都怪我还不够强大。白敛用带着伤口的手擦了擦眼角,引得赵竹敬更为怜惜,默默把人抱得更紧。 多适应适应就好,男孩子不怕吃点苦。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地对话,郭墩只觉得兄弟俩感情真好,他拍了拍白敛瘦弱的肩膀,倒是不太看得上这种小身板,弟弟得多锻炼才行啊。 呜冷不防地被郭墩的大手拍下,白敛闷哼一声,整个人在赵竹敬怀里陷得更深。 你!赵竹敬拂开郭墩的手,双眸带有些怒意。 他五指并拢成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对郭墩动手,只冷冷地说道:小敛自幼是家中宠着的孩子,娇惯些亦无碍,还望郭兄莫要对他胡乱动手动脚。 话毕,他便拉着白敛走开,不再与郭墩和穆司彦结伴。 这世道,哪里还容许人娇惯,我们家的小女娃都能劈柴烧火,独当一面了。郭墩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与赵竹敬不太能谈得来。 他回头瞄到一直在看戏的穆司彦,忽地想要寻求认同般说道,司彦,你说对吧? 人总要学着进步,他们来军队理应知道,这不是能享福的地儿,没准那个小弟弟日后会变得比你魁梧,亦不无可能。穆司彦笑着摇了摇头,对相交不深的陌生人也不好落太主观的判断,只谈了谈未来的可能性。 那估计不行,看他娇娇弱弱的身板,一定没我吃得多,绝对不会比我壮的。郭墩扬起胳膊,向穆司彦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语气颇为自豪,我听柱子说你武道很厉害,但是都没有我这么结实吧,单纯比拼力气我可不会输! 这确实。穆司彦看着简单地把气力与身材画上等号的郭墩,不由想到苏殷禾那穿衣显瘦的身形,决定还是不向对方告知那个残忍的事实了。 第35章 顾妄生其人 原地休息片刻,继续进行挥刀锻炼。跑完一轮圈,士兵们汗流浃背,纷纷扒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歇息。 穆司彦没有随大流,只抿了口水,再用袖口擦了擦汗。这些基础的体力训练与苏殷禾教予的相较,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困扰,相对于其他新兵而言,穆司彦倒是适应良好。 天天在这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兵,我好想见见我们的顾大将军。郭墩把上衣搭在肩膀上,露出几分惆怅的神色。 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想想如何在战场上保住小命吧,顾帅的成名之路可不是谁都能效仿的。坐在隔壁的李柱敲了敲他脑勺。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同营帐的人对郭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就是个顾帅迷弟。 墩子,你刀法还不熟练啊。穆司彦点了点头,对李柱的话表示认同。 这乱世不比盛世,留守在家的寻常百姓大多老弱妇孺,饥荒和病残随处可见,相较战场上的生死难定,一时间也说不准什么途径才是安身立命的好选择。人们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尽最大努力活着。 我当然知道我与顾帅的距离还很遥远,但就是想近距离见识一下风姿嘿嘿。郭墩摸着脑门被敲的位置,憨憨地笑起来。 咱们这十三营属于进攻队,虽然只是后备军,但要见到将军的话,还是比其他分队更为容易的。别怪我不提醒你,顾帅性子可凶了,不好相与。苟洵生搭了句话。 哎,谈什么相与呢,我能远远看到将军一眼就满足了。郭墩表示这些战友们真是想太多。 我对顾帅亦颇为好奇。穆司彦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些天他听了不少关于将领顾妄生的传闻,什么未及弱冠之年便大有所为,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之类的,但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他的武道与风评。 据说顾妄生出手有如鬼魅,未待众人看清刀光,对面的人头就纷纷落下;他嗜杀、嗜血,凶狠残暴的名声随之而来,而穆司彦只觉得听别人对顾妄生功法的描述,不像是他现在在这个世界能接触到的寻常武道。 我就知道不仅我一人崇拜顾帅!见穆司彦搭腔,郭墩高兴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司彦,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你的好兄弟对你身上的汗味不感兴趣。穆司彦把他的手拿开,摆出略微夸张的嫌弃神色,引得旁人纷纷大笑起来。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5) 这般闲聊过后,士兵们从地上起来,再次开展今日的训练。 在这支大军中,不同的分营其实代表着执行不同职能的部队。一营和二营才是顾妄生麾下最核心的先锋兵,全都是骁勇善战,武功出色的骑兵。 而穆司彦所在的十三营,结集了此前修习过武道但并未有出色表现的士兵,作为前十个进攻分队的预备兵存在;至于其他分营则为弓箭手、护盾手、炮台手等,听命于相应的小领队。所以方才苟洵生才说,相较于其他分队,他们能见到顾妄生的机会还是稍微大一些的。 有新指令下来了,过两天我们要出兵攻占隔壁的瑨城,等会顾帅和前十个分队的小队长会来选拔些士兵补充到他们营!李柱兴冲冲地从帐外跑进来,说道,墩子,你机会来了。哦不对,我是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不过,最有希望的应该是司彦。小武冷静地按住兴奋异常的李柱。 嘿!虽然司彦比我们厉害,但是我们的实力在整个十三营来说也不差,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苟洵生摆了摆手,对这个选拔也展示出一定的信心。 那这选拔的方式是?穆司彦把话题拉回自己最关注的重点上。 这个选拔嘛不同分队的队长会有不同的考量方式,就看你想参与哪个营的选拔了。当然有能耐的可以直接去顾帅那考核,嘿嘿,那是说难不难,说容易好像也不是很容易。 李柱摸了摸下巴,卖了个关子,见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才继续说道,在顾帅那边考核需要另外报名,前提是得会骑术,然后能在顾帅手下游走十招即可。别人我不好说,但那是顾帅啊,在他手下游走一招我都没有信心。 骑骑术?!穆武力值颇高司彦率先就被这一关键词给难倒了。 在他的世界里,虽然穆司彦有过骑马的经验,却从未在马背上进行过任何的战斗,但是他想要往上爬,总不能卡在这一步吧?思及此,穆司彦决定还是先报名再说。 要是日后需要骑马参与大团战,大不了届时再下马干架,反正战作一团时也不会有人留意到他的动静! 讨论过后,营帐里只有穆司彦、赵竹敬和郭墩三名新兵决定去参与顾妄生的考核,真是不知道该称赞一句有志气,还是叹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好了。当然,郭墩可能就是想跟崇拜之人亲近罢了。 他们一同抵达演练场,穆司彦看到几匹被绑在一处的马,才发现自己方才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敢情游走十招是得在马背上进行?! 待另外报名参与顾妄生考核的人整队完毕,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众人翘首以待的顾帅与他的几名部下来了。 为首者身躯魁伟,长相不凡,但人们在留意他的相貌前,大多会被他那摄人的气势所镇,而不敢与之对视,这大抵是腥风血雨的沙场所养出的杀神吧。 然而,穆司彦看着顾妄生,不由眯了眯眼睛。他凝神查探对方的底细,心下有了初步的判断是个修道者! 虽然顾妄生只有约莫练气五层的修为,且境界极其不稳定,但相对于这里的寻常人而言,确实可以称得上超出一大截水平。十三营能在他手下游走十招以内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了。 穆司彦此前还觉得这个选拔要求过于简单,是顾妄生过于自信,现下倒需要重新审视这件事。 在穆司彦分出神识去打量顾妄生时,后者只觉一道莫名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眼神倏然一利,投至十三营的目光多了几分考究。 虽说穆司彦不擅长在马背上作战,但要扛下顾妄生的十招不是难事。正如他的营友所料,穆司彦通过选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平素鲜少与他们交流的赵竹敬,竟然也通过了选拔,看来这家伙在缠斗之事上,确实颇有技巧。 这么一轮筛选下来,十三营里近百人报名的选拔考核,只有不足十人通过。而连续与这么多人进行车轮战的顾妄生,只是脱了战袍,接过副将递给他的汗巾摸了把脸,气息都不见有多喘,实在叫人望而生畏。 你,出列。看着这几个刚被挑选上来的人,顾妄生突然指了指穆司彦,说道,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司彦。穆司彦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傅迩,你先带其他人到二营安顿。顾妄生对身后的人吩咐完毕便下了马,把缰绳交到十三营的小领队手上,示意后者牵到一旁溜溜。 是!名为傅迩的副将领了命令,让通过选拔的人骑上马匹随他离开。 顾妄生身旁那个看着颇为清秀的军官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但他没有多问,只默默随大队离开。 选拔过后,未通过考核的人员早已离场,此时偌大的演练场竟只剩下顾妄生与穆司彦二人。 你不善骑术,却能在我手下游刃有余地游走。正当穆司彦猜测着顾妄生的意图时,后者直接甩给了他一句如炸弹般效果的话,其实若你全力施展开去,应当可以战胜我,你是修士? 咳穆司彦假咳一声,心想自己为免显得两人差距太大,已经很收敛了,不知这人如何看穿这个事实。但没打算低调的他,此时也不与顾妄生耍太极,便说道:的确。 原来传说中的修士真的存在。顾妄生神色复杂地看着穆司彦,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修士,不知阁下为何入世,又为何要加入我顾家军。 等等传说中的?穆司彦感到有些错愕他是不是get错了什么信息。 你不也是修士? 我依靠幼时捡来的残缺功法修炼至此,方能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严格来说不算修士吧。顾妄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担不上这名头。 残缺的功法?难怪气息这般杂乱。穆司彦皱了皱眉,嘟囔道:不过天赋不错,还能修炼到练气五层。 ?!听见穆司彦轻声的吐槽,顾妄生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猛地抓住穆司彦的肩膀,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知道如何疏导? 呃,我爱人可能知道。穆司彦接触修道一途所学的功法源于符峪门,他不知道这可否外传,也不知道若此人从残缺功法转习其他功法,又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大抵只有苏殷禾知晓该如何处理。 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寻找苏殷禾才是第一要务,思及此,穆司彦补充道:现今,我与他失散了,若你想处理残缺功法的问题,必须先找到他。事实上,我来参军亦是希望扬名天下,好让我家爱人来寻。 好,我帮你。顾妄生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只有涌动着红芒的眸子可窥方才又涌上脑门的暴戾。 缠绕多年的问题得见解决苗头,让他差点压抑不住难控的情绪。 其实以你的实力,要扬名天下不难,你家爱人若是差不多的水平,大概也不会是平凡之流。 他叫苏殷禾,比我强大多了。提及爱人,穆司彦脸上不由展起一抹甜蜜的笑意,语气是颇为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在过两日的战役上,好好表现,我提你上一营。顾妄生捏了捏眉心,朝远处看管他马匹的小领队招招手,让人把马带回来,才补充道,这两天专心练习骑术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想要上爬,就必须拿出相应的实力证明方可服众,顾妄生的安排是合理的。于是,达成共识的两人便一同策马离开十三营。 在这路上,穆司彦与顾妄生交谈过后,也对这个世界的设定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修武道外,还有一种以功法炼体的人,被称为修士,以此与凡人区分。他们比凡人拥有更长久的寿命,以及更大的能耐,但不是所有人的体质都适合修炼功法。 目前流传于世的功法大多沿自家族传承不能外传,所以修士极其之少,他们的存在亦根本不为人所知,有幸得知的凡人在寿元尽了之时也化为一抔黄土,只留给供后人捕风捉影的只言片语。 因此,修士的一切形如鬼魅之流,在世人眼里都只是传说。 这与苏殷禾世界的设定好像差不多,只是不为人知与众所周知的区别。顾妄生之所以知晓这些事,是他那残缺功法附录上记着的,大抵是功法记录者给自己写的随心日记之类的东西吧。 但神奇的是,这里并没有可供修炼的神力,这些人是如何修炼的?穆司彦觉得这里的设定还挺有趣的。 而顾妄生是修炼了残缺的功法,导致气息和情绪总难以控制,凶狠起来伤人伤己,才继而传出视人命为草莽,行事嚣张怪戾,以凶残嗜血扬名天下等说法。这功法虽然帮助了顾妄生良多,但亦折磨了他多年,以至于方才听闻可能有解决的办法后,激动得向穆司彦全盘托出。 第36章 屠城 瑨城,虽带有一个城字,却是一个环水靠山的小地方,有着易守难攻的地势。 在战乱之初,该地区的当权者便结集他的小军寮将此处圈护起来,既不向外发展,也不容人攻占,变成了此时鲜有的、不属于当今几大势力军的领地。 顾家军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进,决计要将其纳入势力范围,才有现下一战。 这还是穆司彦第一次参与这般大型的战争,相比现今数万人大军黑压压地兵临城下之景,他在末日世界那时候参与的小型团体战,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现今参战的人员并不是顾家军的全体士兵,顾妄生对双方战力作了简要评估后,分出镇守芦塘的部队,只带了最为精要的部队前进,余下更多的士兵留守后方,以防万一。 然而,穆司彦实际与瑨城的士兵交手时,发现对方容易对付得紧。这不是因为穆司彦本来就比这些人厉害,而是他们连十三营士兵的实力都不如,不知为何能守着这小地方那么久。 这些瑨城的士兵目光呆滞,神情麻木,尽管是被刀剑砍倒也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而且对方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杀人,倒像是一心伤人。注意到这一点的穆司彦皱了皱眉,边躲开对面的攻势,边分出神识去观察战场的情况。 己方军队对上不如自己的对手,是越战越勇,对身上被划出的小伤痕丝毫不在意。而顾妄生那边更是杀红了眼,早已翻身下马,手起刀落就是一个人头,宛若战神。 穆司彦看顾妄生现在唇角微扬,像是在享受这酣畅淋漓的单方面虐杀般,浑身上下被鲜血染得泛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身也有伤口,大抵这神态才是种种嗜杀成性传言的来由吧。 不一会儿,大军便把守在城外的人员尽数解决。对方似乎察觉到双方战力的差距,急急地在城墙上挂了降旗,顾家军连爬墙、轰门等手段都尚未用上,突然发现这场战事结束得尤为容易。 不过能减少伤亡是一件好事,顾妄生领着士兵一举进了城,只见城内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表达他们降服的诚意。 不对劲。 穆司彦跟在大军后,神识从这些百姓身上掠过,心头涌起一种难言的警惕。这些人与方才在城外战斗的士兵无异,均是目光呆滞的模样,与其说是人,不如说他们更像是提线木偶。 若单单几人是这般状态,只能说他们本性如此,但如今整个城的人都如此,是一件让人感到无比诡异的事情。 思及此,穆司彦驱动马匹,直直往顾妄生所在方向冲过去。 喂!士兵,停下!见穆司彦突然做出这种扰乱军队秩序的举动,二营的小领队立马喝止他,并指挥其他士兵将人拦下。 但这里的骚动已经引起顾妄生的注意,他看到来者是穆司彦,便摆了摆手,让阻拦的人撤下。 有什么事情吗,司彦。虽说此前他让穆司彦在这场战斗里好好表现,但方才的情况确实难有出彩之时,如今对方这般上前,顾妄生第一反应是穆司彦要干些什么引人注目的事。 我说不上来。穆司彦来到顾妄生身旁,把方才注意到的细节尽数告诉对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先把这个城里的百姓看管起来,免得他们有什么异动,再好好调查原因。 闻言,顾妄生沉思片刻,用他的刀鞘随意抬起降服在脚下的一名百姓下颚,果然见其目光浑浊,不似寻常人家。但此时见顾妄生在观察他神态,这人呆滞了约莫几秒的时间,忽而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说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信你又何妨,此举于我军进展亦无碍。在穆司彦提醒下,顾妄生注意到这百姓脸上片刻的转变,不由冷哼一声,松开了对此人的探查。 行军作战,他们干得做多的事情是不服者杀,虽然面对降者的手段温和些,但行事总归要往于己方有利的方向走。 若穆司彦没提出这一建议,顾妄生原本打算命军队在此修整,再让后方部队前来汇合。如往常收复领地所举,他们对寻常百姓的管制力度不高,日后分派士兵驻扎便可。但如今,既然穆司彦对此地有所考量,顾妄生觉得听其言亦无碍。 于是,得到对降服百姓进行绑压指示的士兵,虽然对与往常有所差别的命令感到奇怪,但依旧利索地执行下去。 大军还是准备在此处修整。清点人员过后,顾家军这方战亡人数不多,受伤者倒是不少,只是大多皮外小伤,众人草草包扎便了事。 可有看出些门道?整顿好大军,顾妄生来到穆司彦身旁,后者仍在查看俘虏的情况。 你且随我来。穆司彦放下查探着一名老者的手,神色颇为凝重,我还有些待验证之事。话毕,他便与顾妄生一同出了城门。 穆司彦随意扒出几具瑨城士兵的尸体,一刀剖开他们的脑袋与心脏,这干净利落的手法完全是在打丧尸时候锻炼出来的,但对旁人来说,只有一个感觉:真不愧是无惧煞气、能自若地站在将军身旁的男人! 这是什么?顾妄生看着穆司彦从这几具尸体脑门中翻出来的黑色虫子,双眸透出震惊之色。 蛊虫大概是?穆司彦看了一眼苟延残喘,几近要失去生命特征的虫子,想必是得在活体中才能安稳生存的类型。 对这种能控制人心神的虫子,在他的知识范畴里好像只能用蛊虫来作解释。 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诡异手段。顾妄生低声沉吟着,可他们并不厉害,又能起多大作用? 他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对这种超出认知的事物实在无从考量,只能把目光投到穆司彦身上。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6) 我倒有一个猜测。穆司彦用刀子继续翻了翻尸身,发现再无其他异常,不由皱了皱眉,但这些士兵身上好像没藏有蛊虫不好! 穆司彦忽地想到城里那些低眉顺目,似乎任人摆布的俘虏,一个无端的猜测浮上心头果然还是大意了吗?!思及此,他不由疾奔回城,想要赶紧验证自己的猜想。 见穆司彦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的模样,顾妄生也不计较对方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抛下之事,只是看着前者此时爆发出来的力量与速度,他不由考究地眯了眯双眸,随后默默跟了过去,想看对方究竟要干什么。 将军。守着战俘的士兵看到顾妄生与穆司彦再次回来,整齐划一地向顾妄生打了声招呼,让出一条通道方便两人前进。 呃?忽地,几名绑着绷带的士兵相继被穆司彦抓起手,一股难言的被探查感让他们不寒而栗,纷纷把惊疑的目光投至顾妄生身上,却得到人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 顾帅,你看。穆司彦用刀柄压了压其中一名士兵的肩膀,从腰间摸出小刀,用刀尖挑起方才被他辗死的东西,递到顾妄生眼前。 刚才的虫子?顾妄生定眼一看,这刀尖上的虫子比方才看见的要小得多,细微得仿佛只是一丁点儿污迹,压根不会引起人注意。 我身上有吗?他想到这虫子是从他士兵身上来的,忽而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没有。穆司彦对他体内探查了一番,说道,但他们体内都有,再往更严重的方向去想,也许方才在战场受过伤的士兵均被种上了这种蛊虫。 听着两人玄乎的对话,这些被穆司彦摸过的士兵不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们有什么?蛊虫又是什么? 究竟是谁干的!顾妄生得知自己没有被诡异虫子入侵时,一口气没完全松下便听穆司彦说他部下的事情,双手不由愤怒地收拢成拳: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目前来说,寻找作案者不是第一要务。穆司彦看着显然气血翻涌上头的顾妄生,补充道。 我知道。顾妄生的眸子开始泛红,只觉愤怒逐渐攀上脑门,说出口的话都带有几分咬牙切齿,传令下去,统计在此次战役中的伤残人数,命他们到大营集合,没有命令不可外出,不可再接近这些战俘。其他人集中到这儿,把这些战俘全都杀了不,直接将他们尽数焚烧,不可留下一丝痕迹! 将军?!接令的士兵满脸错愕,显然对这残忍的指令有些无法接受,还想再劝说劝说自家将领,这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对我军威胁不大啊。 你是听,还是不听。顾妄生抓起腰间的武器,大有对方不执行便直接砍了之意。 这穆司彦听到这个命令后,一时间也有几分愕然,但是他无法对顾妄生的举动进行什么评价,只补充道,这些百姓可能还有救? 确实,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说,似乎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些被蛊虫侵袭脑袋的人真的不是人?那些人究竟还是不是他们自己,或者只是暂时受控于他人,一切都仍说不清楚。 若是在他们的世界,穆司彦觉得脑子都被占领的话,这些人大抵是没救了。只是这儿毕竟是异世界,不能轻易地用自己世界的常识,去理解异世界的设定。 你可以?顾妄生转头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可以解救他们,还是救下我那些被种下蛊虫的弟兄? 闻言,穆司彦松开原本想按住这名暴躁将军的手。 眼下来说,阻断传播源头才是该做的事情。反正严格地看待这些傀儡的话,就当他们是都没救了吧。 呜呜呜,不要啊,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小人都是诚心投降的 这些战俘听见顾妄生下的指令,纷纷哭嚎起来,全然不若穆司彦此前用神识探查时那般呆滞。 将军为何作此安排?被这骇人的虐杀指令所震惊,元钲迅速往顾妄生此处赶来,他听到这些百姓的哀嚎,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但元钲此时更担心的人是顾妄生,以为是后者体内的暴动又压抑不住,直接抓住人上下打量,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元钲是顾妄生的军师,也是自小跟随在顾妄生身边的人,对后者所有事都了如指掌,是唯一能让顾妄生放缓神色之人。 我没事。顾妄生看着脸颊有一道划痕的元钲,为他清秀的面容平添几分残败之气,不由神色一沉,向穆司彦问道,那他体内? 穆司彦知晓顾妄生想要了解什么,便直接抓起元钲的手进行探查,最后眼带怜悯地点了点头。他来军中数日,自然知道二人如同竹马竹马的亲密关系。 穆司彦所说之事过于骇人听闻,超出了他们平素的认知,未有充分证据之时,旁人听了产生的大抵是怀疑与不相信。 你说这话可有依据?为何独独只有你能发现虫子,保不准是你准备好让将军看见的。 就像听了顾妄生给他解释屠城命令之因的元钲,他第一反应是担忧穆司彦要来毁顾妄生的名声,而不是担忧对方说自己体内有虫子之事。 虽然顾妄生对此从不在意,但元钲隐隐觉得,掌控天玄兵的那位主君,似乎想让顾妄生的残暴之名扬开。 我没有办法让你们信任才来军中几天的我,但是我希望能帮助你们及时止损。闻言,穆司彦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失望。 不过这失望并非源于他们的不信任,而是穆司彦对自己的失望。他不由思考,是不是不需要这般急进地说出这些事?若换成苏殷禾在此,可能会处理得更好吧? 我信。顾妄生突然说道。他随意挑出一名俘虏,忽而伸腿把一个人踢倒在地,对方果然又停顿了数秒才嚎叫疼痛。 这片刻的延迟反应很是微妙,说明显倒也不明显,但在有对方是傀儡这一先入为主的前提认知下,几人却是看在眼内。 而后,顾妄生又向前迈了几步,再随意挑出一人,在对方来不及露出惊恐的神色前,一刀砍开他的脑袋,果然看见几条如手指般大小的蛊虫,正在脑浆与血液中扑腾,看着很是渗人。 这方才在旁边听见顾妄生给元钲解释的士兵,纷纷发出惊呼,想到穆司彦此前说他们体内也有,不禁面露恐慌。 左右都是要杀的,提前解决一二罢了。顾妄生把这些虫子剖成两段,免得它们乱爬。而后神色自若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若你要害我,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世人对修士的能耐不清楚,难不成他还不清楚吗?蛊虫的出现固然诡异,但顾妄生认为,能发现这一点异常的穆司彦,兴许能助他们解决问题。 谢谢。尽管手刃过不少丧尸,但对着大活人模样的人类,穆司彦可没顾妄生这般说砍就砍的勇气,因此他亦没有提出这一验证手段。 而且若他先提出这个验证方法,对方也认为是他提前准备的结果,不相信的总归还是不信,无需多言。若顾妄生等人不相信,穆司彦便觉得无需强求,毕竟别人要自寻死路,他亦无法阻拦,不如容他们日后验证。 至于背后获利的作案者,那是其手段与气运所致,穆司彦作为外来者,本来就不一定非要介入其中。但如今顾妄生此举,实在让他有些动容。 快把这些玩意解决掉。顾妄生再次让士兵去执行指令,这会儿他们跑得可勤了,尤其那几个被判断体内有虫的士兵,在屠杀与焚烧战俘时比其他人更为卖力。 唉。元钲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虑不曾减退半分。 他知道此次屠城的原因,士兵们也会知道,但是其他人呢?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传言,又有谁能理解将军的苦? 想这么多作甚。顾妄生知晓对方心里在瞎想着什么乱七杂八的事情,大手按住人发顶轻轻往下压了压,想要站在人前,就要有站在人前的气魄。乱世中的功与过,谁又能说清。不过骂名罢了,我担得起。 第37章 无畏的战士 那几名得知真相的士兵在军中把事情宣扬开去,引起一片哗然,以致于顾妄生来解释的时候,其他人早已有心理准备。 屠城之事不再令士兵们心怀悲悯,反而在这些解决战俘时,他们纷纷采用剜心剖脑的方式,特意去围观这些诡异的虫子后才焚烧尸体。 这一举措虽然更显残暴与麻烦,却让顾妄生下令屠城的理由更使士兵信服。尤其得知同伴也被种蛊后,他们的愤怒可不下于刚刚得知的顾妄生。 然而,仇算报了,但同伴的蛊该如何处理? 经历过短暂且高涨的报复情绪后,这支精锐的大军一时陷入了极其低落的状态中,尤其在是大营的伤兵那边,低迷的氛围无限蔓延。 而穆司彦此时正在顾妄生的营帐中,与顾妄生、元钲以及傅迩四人一同对蛊虫之事展开探讨。 我猜对方是用城外的士兵作为弃子,以划伤我军为目的去战斗,所以在对战时候,我才没有感觉到他们杀意。假意投降后,对方把藏有幼虫的百姓留在城内当战俘,以这种让人放松警惕的方式接近我们,方便把幼虫送到受伤士兵的体内。至于如何对付在战役中没有受伤之人,他们可能还有其他后手,只是我们现在未尝得知。 穆司彦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断,虽然我们已把傀儡百姓解决,但我觉得幕后之人可能在附近,以便观察此次种蛊的情况,及随时控制傀儡们的言行。 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找出方法,去解决这些被种在人体的蛊虫,不知它们何时会控制住一个人的心神。傅迩担忧地看了看元钲。 而且排查被种了蛊的人也十分耗时。这项工作只有穆司彦能做,虽然损耗的是精神力,不需要动用神力,但探查数万大军的情况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吃力的。 思及此,穆司彦不禁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我此前探查过的几人里,他们体内蛊虫所在的位置不一样,大抵因为进入时候的伤口所在位置不一致吧。像元先生这样在脸颊边的,已经在颈侧大动脉附近,至于其他士兵体内的,有是还在手臂,有是则在腰侧。我猜它们的路线应该是先到心脏,再攀上大脑。但这么半天过去,元先生体内的蛊虫尚且停留在颈侧,大抵走完路程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日后被虫子爬上了大脑,他们就真的没救了吗?顾妄生神色紧绷,倒把穆司彦此前提出的可能性又询问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尚且无解,真成了他人的傀儡怕是更难。对这个情况,穆司彦不敢妄加定夺。 闻言,帐内几人蓦地同时沉默起来,陷入一种颇为沉重的悲哀氛围中。半晌,傅迩表示受不了这气氛,迈步出了营帐。 我再去给大伙儿探查下情况,顺便找找有没有可行的办法吧。穆司彦决定把时间留给这两人,便随着傅迩离开。 顾大哥,如果我不是我了,你亲手了结我好不好?没有外人在,元钲又换回那个亲昵的称呼。 不,会有解决方法的,会有的顾妄生偏开头,不与这人对视,只喃喃自语道。 你我都知这是奢望罢了。元钲摇了摇头,正如方才面对整个城池的百姓,我们根本也不考虑他们有获救的可能。 那不一样。顾妄生反驳道,不想留着他们是恐防异变事故徒生,怎可与我方士兵相提并论。想起幕后之人让自己亲如手足的将士们经受如此诡事,顾妄生只觉把作为工具之一的战俘尽数屠杀了都难消心头之怒。 这些人虽然无辜,但也可恨! 不说这个了。顾大哥,之前说待战乱平定,你便带我去南下游玩,可还记得?元钲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换了个话题。 当然记得。 这两人在营帐内从追忆往事到展望未来,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尽。而穆司彦在筛查了一批受伤士兵后,几近可以直接判断在这场战役中受了伤的人都被种下了蛊虫。 按照此前的情况推算,这中蛊之人虽无太大的杀伤力,但胜在难防,而且这个虫子的繁殖速度,似乎特别快。 探查了几轮,穆司彦觉得心神有些疲惫,便收回神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这些士兵说明情况。 穆兄弟,有啥事不妨直言,咱们都不是胆小之流。被穆司彦查探的士兵注意到前者的神情,心底大抵有数,他们纷纷叫唤起来。 哎,不就是体内有那些该死的虫子吗,有啥大不了的。想要老子做它们的傀儡载体,做梦! 就是,老子宁愿把自己砍了也绝不沦为工具,呸! 穆兄弟,你无须有心理负担。要不是你,我们连如何失去自我,如何沦为他人所用的缘由都不知道。 听着士兵们的话,穆司彦最终还是决定把情况向他们全盘托出。毕竟对方都是能进行独立思考的人,没有必要为了片刻的心理安慰而隐瞒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有些人的虫子还在胳膊和大腿,那把它们砍掉会不会能阻止虫子继续深入?有人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 别傻了,在这世道缺胳膊少腿的又能有多少活头,倒不如痛痛快快把自己解决了。 不行,我得向顾帅申请,今晚必须给大伙儿加餐,吃饱喝足好上路啊! 好主意啊老欧! 唉,不知我老家的妻儿往后该如何是好,只盼战事平复后他们能再过得好些。 我得跟大蹶子打声招呼,回头要告诉我老爹,我是体面地在战场牺牲的,才不要让他知道是这种窝囊憋屈的原因,丢脸啊。 听着耳边充满活力的讨论声,似乎他们要面对的困境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穆司彦扯了扯嘴角想露出笑容,心底却泛起一片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同情、敬佩还是苦涩,反正心里头闷闷的,实在没办法像这些还能自我调侃的战士般打趣起来。 约莫三分之二大军的数量,若不处理,大抵两三天后便是敌人;若要处理,都是平日一同浴血而战的伙伴,又让人如何能忍心。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7) 穆司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最后说道:且别轻举妄动,我再想想办法,可能但他最终还是不敢保证什么,隐去了未完的话语。 没关系的,穆兄弟,我们知道你是能人,顾帅也是能人,你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大伙儿都清楚结果。一名士兵看出穆司彦的纠结,反倒安慰道。 穆司彦张了张嘴,又一次深感自己的无能明明他都比这里的人强大了,明明他没必要对这个世界的进程加以插足,明明这些人如何都与他无关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感到如此无力呢? 这里没有神力那他所拥有的神力可能发挥作用吗? 正当穆司彦的思绪在胡乱想着这些事情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好臭啊好臭啊,你们这都干了什么,难闻死了,一股子臭虫的味道。穆司彦放眼看去,是一名约莫桃李年华的女子,她此时正蹙着一对好看的柳眉与傅迩对峙,这味道都熏到山咳,熏到我们了。她肩上扛着一个昏厥过去的老者,显然不是什么弱质女流。 姑娘又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傅迩与一众士兵把人团团围住,神色满是戒备。 这城里的百姓均被他们尽数处理,现今出现于此的陌生女子是新的傀儡,还是作案人?实在不得不防。 思及此,傅迩向部下打了个眼色,率先向这名女子袭去,余下几名士兵也一拥而上,全然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围攻女流之辈是仗势欺人的心理负担。 我就住在这啊,为什么不能出现。看傅迩对自己发出攻击,女子二话不说就扔下肩上的人,任由对方脸朝下地摔在地上,看来这昏迷的老者与她亦非同路人。 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省些力气吧。女子灵活地在围攻者之间游走,单用手掌便拍下他们的武器。 那些与之交手的士兵只觉被她掌心落下的腕部瞬间失去了力气,发麻得无法再握起武器进行攻击。 确实。穆司彦快步赶到此处,扫了眼这一名练气三层的女子,以及她脚边那个练气一层的老者,让傅迩撤下弟兄。 你这姑娘定眼打量穆司彦,脸上自若的神色缓缓褪去,露出几分惊疑,轻声地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量,自言自语道,修道者? 这几个字落在穆司彦耳边自然是清晰的,他看着这个陌生女子,心头也有几分惊讶一个练气期的人居然能分出神识去打探他?这个世界的设定还真是让他始料不及。 不过毕竟修为之间有颇大的差距,女子并未摸透穆司彦的实力,只是隐隐觉得后者很强大,是她无法匹敌的强大。 你是他们的首领?她警惕地看着穆司彦,若对方有异动便准备随时开溜,这只臭虫是你们的人? 非也。穆司彦看着这名女子脸上紧张的神色,又注意到她用臭虫一词和嫌弃的神色去看待脚下的老者,脑海似乎闪过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们之间大抵有些信息需要互通,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穆司彦展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为表诚意,他还后退了几步让对方别担心自己会突然袭击,我姓穆,名司彦,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方琪。女子见穆司彦没有对她露出威胁感,稍微松了口气便报上名字。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方向,说道,要谈也可以,但是得去那边。 穆司彦点了点头表示应允,回头特别嘱咐傅迩把这名老者捆好并让顾妄生来看管,才随方琪前行。 第38章 天无绝人之路 方琪所指之地是著名的巫鬼山,穆司彦此前听说过它的名头。 坊间传言说这是一座无人能攀登的山,不是因为它终年被雾气环绕无法前行,而是因为不管攀登者怎么走,最终只会绕回原地。于是各种鬼怪神佛的传说就此流传开去,导致人们提起这座巫鬼山时,无一不是敬畏的神态。 但穆司彦觉得此地理应不若传言中那般无法攀登,看方琪在这仿佛游走于自家后花园,越发放松的神态,穆司彦猜测她很可能是住在这巫鬼山上之人。 好了,我们在这说话吧。免得落入人掌控,穆司彦不敢贸然深入对方的领地,他在山脚停下脚步,说道,这个距离,你想逃也方便,我就不再往前走了。 你知道?这姑娘回头惊讶地看着穆司彦,心中所想尽数表现在脸上,显然是涉世未深的模样。 我们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不必过于紧张。只是城里刚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才这般戒备,以致于冒犯姑娘。穆司彦先把大军对方琪无害的情况进行说明,再向她坦言原百姓的异样及士兵们即将面临的困境,最后补充道,我猜你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信息,才想与你交流一番。 原来那臭味是你们在焚烧尸体和虫子。方琪皱了皱鼻子,提起那气味时又露出了明显的厌恶, 我确实知道那是什么虫子,你们烧了也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侵食了脑子的人是回不来的,阴损的害人臭虫。 闻言,穆司彦算是知道那些受害的百姓确实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他原本压在心头的一丝沉重才松动了些许,但想到己方士兵现下的遭遇,不由继续问道:那未被侵上大脑之人可有解救的办法? 这种虫子易受气血牵引,进入人体内以吸□□血为生。若是母虫入体,它们会在人的心脏处产卵,待长至成年期便爬上大脑蚕食脑髓。如果能在它们爬到大脑前将其引出或者杀死,便算解除危机。其实最好是在入侵心脏前解决麻烦,不然被侵入的人体也会大受损伤。 方琪听到穆司彦说有上万人已被种下蛊虫,不由面露同情,继续说道:我身上是有些师父给的药物,但是你们这人数太多,我救不了多少。 谢谢方姑娘解答。穆司彦听完她的话语,觉得将虫子引出体内之途可以一试,只是该如何做引,尚且需要进行试验。 对了,方姑娘是可以通过气味去辨别被虫子入侵的人吗?他想起还有一大部分未进行鉴别的伤者,不由想要向这名女子求助。 确实可以。方琪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个臭味才下山查探的,结果抓到了躲在我们山中的那只臭虫哦就是刚刚被我打昏过去的人,还没再多走几步去摸清情况,就被你们的人攻击了。 听着方琪这般带着不爽的话,穆司彦讪笑着又向其表达了歉意。 罢了,你们遇到这种事情实属不幸。方琪接受了穆司彦诚挚的歉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计较,也无需过于担忧,这种虫子没多少攻击力,能控制人心神不过是听主虫指挥而作出反应,杀了主虫便不足为惧。 但是把整座城池的人变成傀儡非一日之功,又培养出这么多幼虫去祸害外来人员,这幕后的主使者不得不防,其手段之残忍更令人发指。穆司彦对整件事的性质进行了定性评价。 可能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源源不断地培养母虫,逐步扩大傀儡人群。方琪认同穆司彦对主使者的评价,心头也觉得有些愤怒。 我希望能寻找到方法,去解决己方士兵面临的困境,不知方姑娘可愿意帮我们识别体内有虫子的将士?见方琪对受害百姓表达出同情,以及对主使者表达出愤怒,穆司彦赶紧说道。 这可以是可以,但方琪看穆司彦对受害者仍抱有一丝期望,也不忍拂了他的意,迟疑片刻便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我来自这巫鬼山上。 交换条件如此简单,穆司彦自然是应下。 协商好事情,两人一同回到大军的驻扎点,穆司彦把情况与计划向顾妄生等人进行了一番说明后,傅迩便领着方琪去筛选已受虫害的士兵。 我来当试验体吧。元钲走上前,失败了也没关系,只是继续接受既定的事实罢了。至于方姑娘的药,优先给尚未入侵到心脏处的士兵服用吧,能救下多少就救下多少。他知道按照受伤的距离来算,自己本就是最危险的一个。 其实穆司彦综合所有情报后,心里有两个解决方案,只是不知成效如何,因而不敢轻易许诺有什么结果。 那我先去处理那个该死的作案人与主虫。顾妄生深深地再看了一眼元钲,才转身走出营帐。 穆司彦话不多说,抓起元钲的手臂,缓缓地输入一丝神力。 是的,他此前就在猜测,在各个世界都极受追捧的神力,可能会对虫子产生吸引力。若能用神力将它们引出来是最好的,若是不行,他就得尝试直接用神力去扼杀人体内的虫子。 第二种方法更为麻烦,对精神力与神力的掌控要求都极高,穆司彦对执行此方案的信心不大。而且虫子能被引出人体总比尸体留在人体内要好,因此,若两种方法都能奏效,他肯定倾向于优先使用第一种方法。 拜托,一定要有反应! 穆司彦心里默默祈祷着,输送到元钲体内的神力逐渐接近虫子所在,那几只虫子忽地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吸食神力,体型亦徒然长了些许,吓得穆司彦赶紧把神力往后撤去。 得罪了。尝到神力的好处,虫子正在往成年期进化。但神力对蛊虫的吸引效果比预料之中要好太多,穆司彦赶紧在元钲胳膊处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方便追寻神力而来的蛊虫冲出来。 唔元钲咬紧牙关忍下剧痛。 对他来说,胳膊上的伤痕还没有暴动起来的虫子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此前听穆司彦说自己体内有虫子时,元钲都没有现在这般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实在恶心至极。 好了,果然有效!穆司彦看三只已有指甲大小的虫子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而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赶紧将它们一一掐死。 元先生且去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得去给其他弟兄处理虫子。穆司彦在元钲的伤口上方点了点,见这边完事了,撂下一句话便风风火火地赶往大营。 快去吧。元钲话都还没说完,对方的身影就消失在帐内。 他深知救人事态紧急,自然不会与人计较这些小事,他单手翻出止血散倒在自己的伤口上,心情颇好地自行处理起来。 今天一天的心境真是大起大落,从取得战斗胜利到得知噩耗,好不容易做了面对死亡的心理建设,又忽而获救,元钲都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语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待处理完伤口,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休息片刻。 元钲此时作何感想自然不是穆司彦所关心的,他现在只想抓紧时间地救人。因为在方才耽搁的时间内,本来在元钲颈侧的虫子已接近胸口,差一点就到心脏了! 穆司彦跑到伤兵们聚集的大营处,三言两语地向傅迩与方琪说明情况,就开始施救。 傅迩命士兵赶紧备好止血散等处理伤口的用品送来,几人便有序地进行分工合作:穆司彦负责用神力引出蛊虫,傅迩负责掐死虫子,方琪负责鉴别体内有虫子的士兵。 得知自己有救了的士兵们面露喜色,他们无比乖巧、配合地按照伤势到心脏远近的距离列队站好,纷纷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免得打扰到穆司彦。 那些尚有一段时间才轮到自己进行排查的士兵,则默默地帮同伴包扎起伤口,场面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出现争先恐后的慌乱,让穆司彦不由敬佩起这支训练有素的顾家军队。 注意到这个情况,方琪也深受感动,从一开始只是同情地施予援手的心态,逐渐转变成争分夺秒的积极,此刻忍受臭虫味道的折磨在她心里变得不再痛苦,反而想嗅得更清楚。 穆司彦这时候特别庆幸,还好在上一个世界里,他从生命之树那屯的神力没有被童子收取回去,不然他都救不下这么多人。 如此说来,大抵也是这些士兵命不该绝吧。正巧遇到穆司彦,正巧穆司彦身上有充足的神力,正巧神力对这些虫子有着致命的吸引 穆司彦心头为将士们松了口气,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缓,争分夺秒地为救下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努力,直至耗尽他最后一丝精力。 太阳完全落下又重新爬上山头,两天一夜没合眼的穆司彦只觉两额边一抽一抽地胀痛着,脑袋亦有些浑浊,显然是精神过度耗损的症状。 此时得到救治的士兵已经离去歇息,只余最后一批待解决的人尚在原地。轮岗的士兵带了些吃的递给未去休息的弟兄,众人盘腿坐在地上,所有目光都锁定在穆司彦身上。 好了。穆司彦脸色有些发白,期间有不少人体内的虫子都差不多抵达心脏部位,所幸施救及时。他结束了对最后一人的救治工作,心头提着的一口气总算完全放下,忽而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诶!穆兄弟?!穆司彦跟前那个刚被救下的士兵直接将前者揽起来扶好,让他不至于摔在地上,完全顾不上自己那鲜血淋漓、尚未处理的胳膊。 他这是心神损耗所致,先带人回营帐好好休息吧。方琪筛选好士兵后便先行去了休息,她刚刚重新回到原地查看情况,就看见一群人不知所措地扶着穆司彦,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方琪凑上前探了探穆司彦的情况,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散开点,别都围着他,该休息的也去休息吧。 大曹送穆兄弟去休息。傅迩捏了捏眉心,让人群中一个体型最为健硕的汉子接过穆司彦,说道,叫厨子准备些点心和进补的汤水送到穆兄弟帐内,余下弟兄都回去歇着吧。 第39章 渡魂 在穆司彦忙活的期间,顾妄生也没有闲着。 他千方百计想要敲开老者的嘴,却仍未查探出对方究竟来自哪个势力;但明明搜遍了老者的身,确保他嘴内没有含着任何毒物,却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让他服毒自尽了,真是神秘又诡异的手段。 顾妄生对此情况一筹莫展,但得知穆司彦能救治所有被种下蛊虫的士兵时,心里头的大石好歹放下了一半。 他拿起笔墨,把在瑨城所遇之事描述下来,只隐去了穆司彦是修士一事,便唤来信使向主君传书汇报,而后再通知了留守后方的士兵前来汇合。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顾妄生才出了帐子,前往穆司彦的休息处看望。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8) 他如何了? 穆兄弟的脉象正常,并无大碍。守在一旁的医师回话道。他觉得无法诊断穆司彦情况的自己在此处待着,似乎略显多余,但对有恩于大军的人实在得多加看待。 那位方姑娘怎么说?顾妄生心知穆司彦并非寻常人,一般的医者无法看出后者的实际情况实属正常,只能询问同为修士的方琪是否有相应的嘱咐。 方姑娘说,穆兄弟是心神略有损耗,只能待他自己休息恢复。 如此。那你照顾好他,有什么别的情况就来向我汇报。得知情况后,顾妄生稍作停留便离去。 穆司彦这一觉又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他一直呼吸平稳,方琪又不断地说没事,让他们别担心之类的话,士兵们都要怕他醒不来了。 当穆司彦醒来时候,只觉饥肠辘辘,简直又饿又渴。幸而,虽然厨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但总备着温热的食物和汤水在他帐内,让穆司彦这下子能直接进食,突然还觉得有些小幸福。 吃饱喝足,穆司彦这才沉下来查看自己的情况。虽然救人时一下子过度使用神识,但此时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更为凝实,在生命之树那积累的神力亦没有因蛊虫的蚕食而完全耗尽,还能供自个儿修炼再修炼一番。 权衡之下,此事的利已经远远大于弊,穆司彦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可惜不能及时向自家大佬炫耀一下自己的作为。这般想着,穆司彦不自觉地把玩起那条与苏殷禾一同购买,且寓意着精灵祝福的手绳。 你终于醒了?!元钲捧着一盆搭着干净毛巾的热水进来,看见穆司彦正坐着发呆,桌面的食盒均被清空,不由惊喜道。 劳烦了。穆司彦接过人手里的热水盆。 客气什么,我还没有好好地跟你道谢呢。元钲坐在桌子的另一侧,认真地说道,我也得替兄弟们向你说一句:谢谢。 穆司彦笑了笑,算是应下了这句道谢的话。 不过,大伙儿现在对你的能耐可好奇得紧,回头别被他们的热情吓倒啊。想到士兵们现在对穆司彦的崇拜,元钲补充道。 你这是让我要绕点路走吗?穆司彦挤了挤眼睛,戏谑地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 咳你这人真是莫不是在记恨我此前对你的怀疑?元钲瞪了他一眼,不似平素绷着脸想让自己保持严肃沉稳的姿态,对着被归入自己人行列的穆司彦,总算露出了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郎该有的模样。 虽然过多的经历让元钲比起穆司彦以往见过的少年要早熟,但对于穆司彦来说,元钲总归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真记恨就不会救你了。穆司彦捏了捏他的脸蛋太瘦了,还是小卫的手感好。当然,说起手感最好的,肯定是自家大佬无疑嘿嘿嘿 还没被人捏过脸蛋的元钲蓦地愣住了,待他回过神来时,穆司彦早就收回手,在那一脸荡漾地笑得莫名其妙,让元钲有些不忍直视怎么突然感觉这人傻里傻气的? 你没事就好,我去跟顾大哥说一声,免得他挂心。最后,元钲决定暂且远离这个散发着诡异气场的人,寻了个理由便离去。 在元钲离开后,穆司彦才缓缓敛去脸上荡漾的神色,露出对苏殷禾的思念。他的视线定在营帐门前,没有焦点的双眸显然是在走神,如同元钲刚进来时看到的模样。 不过穆司彦这次发呆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他踏出了门外,打算活动活动筋骨。然而元钲此前的话语果然不虚,得知穆司彦醒过来的士兵们确实相当热情。 这不仅仅源于穆司彦对他们的帮助,还源于对强者的追捧和折服。若非现在是训练时间,只怕穆司彦会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就是救了你们的穆司彦啊,可真厉害。 是救了大伙儿的穆兄弟,他终于醒了! 听说他的武道更为厉害,不知道能不能切磋切磋? 顾帅说这是能人,你那三脚猫功夫谈什么切磋,穆兄弟能指点指点我们就不错了。 哎,虽然你这话不中听,但我觉得还挺有道理?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听得穆司彦有些忍俊不禁,但是顶着一堆狂热的目光又感到有些赧然,只好偏过头跟傅迩打了声招呼。 咳!训练期间不许私语,继续进行剑术演练!傅迩其实早就察觉到穆司彦引起的骚动,只是他想先让弟兄们散发一下这几天无处安放的狂热,才没有立马制止他们的讨论。待穆司彦走到跟前,他才假咳一声,开始整顿秩序。 穆兄弟,可休息好了?傅迩转过身,问道。 已无大碍。穆司彦点了点头,不知二营弟兄现在在何处,我且归队训练。 将军有指令下来,你已经归属一营了,而且无需跟我们一同训练。傅迩说道,但是对你的具体安排尚未言明,此事还得再请示将军。不过将军方才与小元刚离开大营,穆兄弟随意些,暂且自行安排吧。 那我去找找方姑娘好了,不知她是否还停留在这里?穆司彦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随后想到那位从巫鬼山上下来的女子,不由问道。 她在焚虫坑那边。傅迩指了指他们此前焚烧傀儡百姓和虫子的地方。 谢谢。穆司彦对傅迩的指路表达感谢后,便寻方琪而去。 方琪此时一身素淡的白衣,头上也只有一朵小白花点缀在发间,比起穆司彦前些天看到的她要沉稳不少。 你来了?方琪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询问穆司彦的身体是否安好,见后者现在的气色便知晓情况,便直接把双手拿着的摇铃给穆司彦分了一个,跟我一起渡魂吧?你的道意如此深远,想必比我的好使。 道意?渡魂?穆司彦一脸茫然地晃了晃手里的摇铃。 呃,就是用你的道意去感化这些亡魂。数量太多,又是惨死,如果不及时度化,可能会养出恶灵。看见穆司彦脸上的疑惑,方琪简要地说道。 但是这些新鲜的名词对穆司彦来说,方琪说得这般简略他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这个世界定义的道意是什么?亡魂又该如何感化?穆司彦简直摸不着头脑,别说感化了,他连看都看不到所谓的亡魂 等等,看到?如果是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那神识呢?如此想着,穆司彦也不再询问方琪,免得暴露太多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无知,只放出神识去进一步打量此处。 果然,通过神识,穆司彦立马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灵体将自己完全包围了,他想到这是方琪口中所说的亡魂,不由打了个寒颤数量太多了。 这些灵体很淡,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相貌和神色,它们漂浮在空中,仿佛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只残留着哀怨和愤恨的情绪,弥漫在这片区域。 感受到了吗?要把残留着怨念与憎恨的魂体打散,不能任由它们糅合成团。方琪注意到穆司彦的神态,见他盯着的地方显然是异常处,便继续说道。 穆司彦现在虽然对方琪说的话还一知半解,但不至于陷入云里雾里的状态。他思索片刻,用神识强硬地插在想要抱团的怨气之间既然神识可以是眼睛,那也可以是手。 叮铃方琪适时摇响了手里的铜铃,穆司彦感觉到那团怨气的抵抗力度徒然弱了几分,蓦地就被他的神识冲撞散了,真是神奇至极。 好快!方琪发出一声惊呼,眸子里载满了敬佩,小声嘟囔着,渡魂的速度竟然比师父还快 她知道穆司彦修道的境界比自己强大,但此时的状况分明还告诉她:这人比自己师父还要强大。方琪只能庆幸对方不是敌人。 听见方琪不自觉脱口而出的惊叹,穆司彦心里对她与她师父的实力也有了大致的考量。 就目前得知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的修士数量稀少,总体水平应该不高,但他们的手段却是不少。不知道这是穆司彦所学不深所致,还是只有这个世界才会出现这些东西,毕竟他会的法术真的很少!涉猎不深小剑修这么没有排面的吗?! 按你此前所言,这些百姓是很早就遇害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大量的怨魂?穆司彦一边不动声色地在脑海里哀嚎着,自己真是弱小无助又没有苏殷禾在身边的小可怜,一边跟方琪拉出了他最为关注的问题。 因为被这种虫子占据了大脑的人,虽说活不了,但也死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控于他人,直至躯体灭亡。所以我说不准,你们将军的焚杀指令对于这些受害的百姓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方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两天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灵魂正在撕心裂肺地哭嚎着疼痛,脸上露出的憎恨远比解脱来得要多,我度化了两日才是现下你看到的模样虽然现在都看不清了。 这憎恨倒不一定是对顾家军的。穆司彦沉吟片刻,说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法改变,反正此前留着他们,对顾家军来说一定不是好事。 但灵魂是什么?人迈向死亡后究竟会去哪里?修道的终点又指向何方?穆司彦感觉现在真是知道的事情越多,不知道的事情便越多。 也罢,现在再说亦于事无补。方琪摇着铜铃走了开去,我们只能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分头行事先把他们度化了吧。 确实。穆司彦点了点头,往与方琪相反的方向前进。 先去收拾残局吧,又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穆小弟! 第40章 喜事将近 那边怎么说?元钲撇了撇嘴,看着顾妄生正在读天玄兵掌权者给的回信,语气中毫无对主君该有的尊敬。反正他心里的主子,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 他认为此事过于危言耸听,恐惊扰军心,说是莫要再对外宣扬。对元钲的态度,顾妄生已见怪不怪。而且他与那位主君只是合作关系,要不是自己无意自立为王,无心守山与管理政事,顾家军与天玄兵大抵也是敌人了。 可不提,但不可不防。元钲把顾妄生随意放下的纸张拿过去,自个儿瞅了一眼。 禤玦麾下大抵有修士了,说他们有人可以探查这个问题,让我们静候消息即可。顾妄生支着下颚,斜倚在椅子的扶手上,面露沉思。 话都让他给说尽了。元钲啧了一声,不过我们这边现在也算有两名修士,就是不知道方姑娘愿不愿意随我们四处征伐。禤玦说一定要留住司彦这个能人,你打算如何安排他? 司彦自己有安排,想必不会留在军中太久,暂且让他去带特营的弟兄吧。留人与否这个问题,顾妄生倒没有多少想法。 这支顾家军之所以能异军突起,皆因适逢乱世,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自保方法,不过以杀止杀罢了。而顾妄生由于功法的原因,喜好杀戮,喜欢血腥,才一直活跃在前线。 他是最好的刀,是最适合的开辟者,却不会是最好的守业者。所以顾妄生本来就想着待天下大定,便任由顾家军弟兄随意去留。至于当权者招揽与否,以及弟兄们应允与否,全看双方的能耐了。 特营?!这是顾家军中最为优异的士兵所属分队,平素由顾妄生直接管辖,元钲此时听到前者要安排穆司彦分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嗯,经此一役,弟兄们对他是信服的。而且他是一个厉害的修士,我看他使得一手好剑术,先不谈行兵布阵的能力,单论训练士兵,想必有独特的一套。既然穆司彦想扬名天下,那带赫赫有名的特营,成为它的领队,显然能满足其需求。 再则,顾妄生现下也有些私心。不管穆司彦日后会在顾家军待多久,他在带领特营的时候,或许能传授些本事让自己的弟兄更有长进,让他们在战场上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也对。闻言,元钲大抵知晓顾妄生的想法,他点了点头,说道,修士真是强大且神奇的存在,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一名修士啊 此事讲究缘法,强求不得。莫要像我这般弄成个半吊子,后患无穷。顾妄生想到自己一身的问题,便有些头疼希望穆司彦赶紧找到他的爱人,更希望那个人真能解决这些问题吧。 顾大哥够厉害了,若我是能成为修士的体质,半吊子水平就半吊子!在这个世道上,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最好的保障。元钲知道顾妄生不会让自己修习那残缺功法,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适不适合修行,真是挠心! 不知道方姑娘或者司彦的功法能不能传授,他该如何询问或者打探呢 就在元钲思绪乱飞之时,忽听顾妄生发出一声闷哼,他赶紧中断所有想法,紧张且迅速地收走桌子上的锐物。 哼唔顾妄生眉头紧锁,揪着心脏部位的衣物,一副痛苦的神色,刀,我的刀!! 不行!元钲抱着刀剑后退几步,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药粉撒过去,几个呼吸间,顾妄生便昏迷在桌边。 虽说这个方式治标不治本,但相较于采用自残的方式让顾妄生冷静下来,他们现下只能如此。若非顾妄生发作的时机难以捉摸,元钲更宁愿能让顾妄生现在去杀敌,好让他把情绪宣泄出去,而非这般压抑下来。 顾大哥你休息会儿吧。元钲把顾妄生扶好,给后者在脑袋下垫了一个枕头,才深深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去安排两人方才商讨的事项。 由于此地的原住民在前些天均被屠尽,士兵们现下结束日常的训练后,正按工作分配地在农田忙活,或在暂居的住处收拾,元钲询问了好几趟才知道穆司彦往哪个方向而去。 而备受关注的穆司彦这会儿刚结束渡魂的工作,为躲开热情的士兵们,正与方琪绕着小路回休息地。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去山上吗?在接近巫鬼山时,穆司彦抬头往山顶看了一眼,问道。 咳,好不容易下来一趟,我还想到处走走,多长长见闻。反正还有其他同门照顾师父,回头我给他老人家捎封信便是了。说到这个话题,方琪的眼神忽而有些飘,她假意清了清嗓子,我看这支军队不错,不知道可有我容身之处? 方姑娘这是打算留在顾家军了?穆司彦不知道这个慕强的世界是否对女性从军有限制,但他在这没有看到过女兵,也不是这儿管事的人,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29) 对啊,哦这个问题得问你们将军是吧?方琪倒是爽朗,显然并非完全不通世俗之事的隐世之人,她拍了拍脑袋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再谈,话说你别姑娘、姑娘地叫得这般生分,你年长我些许,不如直接叫我小琪吧,长辈们都这么喊我的。我亦称你一声彦哥,可好? 对方说得直爽,穆司彦也不扭捏,点头认下了这个称呼。二人这般交流着,不知不觉回到了营地,远远便看见正在交谈着的傅迩和元钲。 来得正好,小元在找你。傅迩跟穆司彦打了声招呼,才把视线挪动到方琪身上,却不敢与她的目光对上,方,方姑娘也回来了啊 嗯。方琪突然一改此前的状态,脸上泛起微红。 她不甚自然地把额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忽而看到穆司彦戏谑地看着自己,突然把人推向他休息的营帐,彦哥,你且去与元先生商议要事,记得替我说上一说。 知道了。看露出小女儿家模样的方琪,穆司彦轻笑着与元钲一同走进帐内,把这似乎互生情愫的两人留在外头共处。 原来这才是留下的缘由啊,看来在他沉睡的时候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此次与元钲交谈过后,穆司彦总算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了。留下来的方琪也被安排进特营,受他管辖。因为方琪是军队中除了炊事后勤部外仅存的女将,她的休息点被单独划分出来,不需要与人同住,算是对有能耐之人的优待。 此前见识过方琪对战实力的特营士兵对此亦无异议,倒对这名本领高强的女性分外关注,尤其是尚且单身的青壮们。可惜这朵稀有的金花早已心有所属,整日与他们副将眉来眼去,渐渐地,士兵们也品出些意味,默默把她当未来嫂子看待了。 而穆司彦虽接任了特营领队的工作,但未经苏殷禾同意,他不好私自地对外传授剑术,只按照自己曾经的训练单去锻炼特营的士兵,再在他们现学的武道上提出自己的改进见解。 就这样,穆司彦与方琪在顾家军中的生活日渐稳定下来。一年的光阴悄然而过,各方势力开始呈现相互制衡的状态,没有再出现大型的战争,免得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穆司彦这一年随着大军前进时,除了对他来说如同小打小闹般收复小地盘外,带队训练倒成了他最为日常之事。 反而是傅迩担忧自己不知何时于战事命丧,一直不敢对方琪许诺些什么。虽然方琪作为修士,单论寿命本来就比傅迩长久,并对此毫不介意,表示今朝有酒今朝醉,当惜眼前人,但两人始终还是拖到年末亦未成事。 如今战事渐少,傅迩终于向方琪求了亲。因男方家中并无他人,方琪修了书信告知师父后,决计把日子定在最近的吉日。 婚礼在大军此时落脚的小镇子举行,士兵们在近日筹备婚事的状态里,到处洋溢着喜庆且热闹的气氛。 真的不邀请你师父到此处,我们再成亲吗?傅迩点着物品清单,问道。 我们距离瑨城这么远,等他过来都不知道得花多少时日,而且师父不是很在意这种细节的人。他要是在意,早就在我说暂且不回去时,就跑下来揪我上山了。待战事结束,你随我回去拜见师父便是。方琪撇了撇嘴,说道,你是不是又想继续拖?我跟你说,我嫁定你了,你跑不掉的! 替他们去拿喜服回来试穿的穆司彦刚进门,便听到两人这般对话,不由笑道:傅迩,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让姑娘家这般着急嫁进门。 彦哥!方琪岂会听不出这话里也有对她的调侃之意,急得跺了跺脚,你倒来评评理,这人非要介意旁要事宜,白白耽误属于我们的时光,真是不知变通的大木头! 那不知道这块大木头有哪里值得我们姑娘垂青?穆司彦把衣服递给二人,向傅迩使了个眼神。 就,就是,哎!不跟你说了!这种事哪有说得上来的缘由,方琪瞪了傅迩一眼,接过衣服便到房内试穿。 你们二人倒是互补。穆司彦失笑,不会觉得霸道? 让你见笑了。傅迩摸了摸脖子,她这样挺好的,挺好。 见状,穆司彦便知道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心底对这场看似酝酿良久,实则仓促的婚事也定了几分。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私下相处竟然是这般的有趣? 方琪对傅迩的埋怨可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甜蜜气息,送达物品的穆司彦识趣地退了出去,再次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侣。 哎,今天的他,更想念苏殷禾了! 第41章 所谓信物的作用 这是一个被他们占领不久的小地方,镇上的守备军均换成了顾家军的士兵,此时看穆司彦走在路上,纷纷向其打了声招呼。 在这一年间,作为特营领队的穆司彦已经到了军中无人不识的地位,但论名气,只能说是尚未完全扬开。除却时间的因素,大概因为上头还有个凶名远播的顾妄生,以致于其他势力提起顾家军时,还是最先提防顾妄生。 但有了穆司彦和方琪这两名修士的加入,顾家军的总体实力显然上升不少,在百姓心里已成了战无不胜的代名词。基本上看到顾家军的旗子时,那些原本自圈为营的小地方势力都直接表示投降归顺,天下的局势越发明朗起来。 阿爹,今天我去做帮工,他们给了我半个馒头,你快吃。一个明显稚嫩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穆司彦寻声看去,是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儿,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身高大概也只到穆司彦的腰身。 娃啊,你吃了吗?这小孩的父亲亦很瘦弱,年纪看上去不大,但坡了一只脚,支着一根木头,明显行动不便的模样。他靠在墙边,用手把馒头掰开,把最大的那块塞回小孩手里。 那我们再对半。小孩又把手里的馒头掰出一半分过去,感觉到周边被饥饿的目光包围,他赶紧将留给自己的那小块往嘴里塞,爹,快吃。 小孩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地催促着他父亲,后者见状,也不再多加推脱,恐防吃晚了会被抢走。 这种情景穆司彦见多了。工作岗位与劳动力不匹配,严重的供不应求;而且粮食收成又没有他那个世界这么好,土地都在有势力的强者手里,终归是实力说话的地方。只是难为了普通民众,饥荒、流浪、衣不蔽体都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穆司彦叹了口气,他虽有恻隐之心,但若帮了一个,便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涌上来求助,以他目前的能力来说,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只盼天下大定后,当权者能对百姓生活有一个好的统筹与规划吧。 这般想着,穆司彦抬起腿,正要继续巡地。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尽可能游走一遍,无论是从露面提高认知度的角度,还是从希望以此找到苏殷禾的角度来说,他只能去做这么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恩人?!诶那位军爷,请您等等那个坡脚男子突然开声喊住穆司彦,换来后者一个疑惑的眼神。 ?穆司彦可不记得自己有帮助过这么一对父子,能承他一声恩人。 阿爹,不是他。小孩盯着穆司彦看了几眼,落下结论。 啊?不是吗?男子的视线缓缓从穆司彦的手上移到脸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军爷抱歉,我认错人了。 你认的不是人,是这个?穆司彦注意到这父子二人的目光率先落在自己腕上,他的心头猛地一跳,举起手露出那条与苏殷禾同款的情侣手绳,你见过与我一样带着这手绳的人吗?他在哪儿?! 手绳是在精灵族买的东西,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穆司彦对它的独特性可一点儿都不存疑。 呃男子见穆司彦这般激动地凑到他跟前,一时间愣在原地搭不上话,倒是他儿子回的话。 见过,他是我们的恩人,要不是他,我和阿爹早就没命了。小孩一点儿也不怕生,完全不像他爹,没被穆司彦的气势吓着,抬起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与之对视,但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恩人救我们后便离开了,我和阿爹都没来得及道一声谢。军爷你要是认识他,可要替我们说上一说。 虽然没有得知苏殷禾的确切消息,但穆司彦总算知道,他家大佬确实在这个世界。此前一直盲目地寻找着人,穆司彦对苏殷禾是否在这个世界之事,始终是心里没有底的,唯恐浪费时日,最后只得一场竹篮打水的空。 然而,这对父子的话让他的心踏实了几分,脸上不由展出些笑容随手救人,确实是他家大佬会干的事情。 找到他后一定代为传达。穆司彦点了点头,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在北巅城。见穆司彦露出友好的笑容,生性有些懦弱的男子终于敢搭话了,但是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恩人可能不在那儿了。 没关系,有消息就好。这个地名有些陌生,穆司彦回头得问问顾妄生他们。反正他的好心情没有因此消失,只不着痕迹地从怀里摸出身上仅有的铜板。 谢谢你们。穆司彦握住小孩的手摇了摇,用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给人把铜板塞了过去。 以穆司彦的观察,这小孩比他父亲机警得多,把钱给小孩的话,对方能处理好。 感受到手里的异物,小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我们只是跟你聊了几句话,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恩人才值得感谢,对吧,阿爹。 坡脚男子忙不迭地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穆司彦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不再按原计划继续巡街,直接返回他的驻扎地。 阿爹,我们又遇到好人了。小孩看着穆司彦的背影,喃喃道,果然,恩人是好人,认识恩人的军爷也是好人。他说着话,俯下身假装整理鞋子,悄然地把到手的铜板塞进去。 怀璧有罪的道理他最懂了,虽然这几个子儿不多,但足够换取他们几天的口粮。若被其他流浪汉知道,就容易招人惦记,没想到这军爷替他们把这点也考虑进去了真是好人!超级大好人!有智慧的好人! 能在战乱纷争中夺得一席之地的势力,自然不是弱小之流。虽说顾家军名头响亮,但亦仅限于西南地区,其他势力所占据的地域不乏同样所向披靡的军队。 说来也有趣,那几支名声鼎盛的军队各占一方,碰巧尚未遇着,一时间难以评价谁比较厉害。 大抵他们现下彼此间也有避其锋芒的念头,只是不知这种表面的和平什么时候会被撕破。 北巅城那是薛军的大本营。顾妄生在地图西北一角上点了点,说道。 他们这支势力的大本营在西南方向,现下正朝着西北开拓,大抵终有一天会与薛军对上。 这还真是挺远的。穆司彦瞅了眼左上角的点,心想这次出差错还把他俩分别传送到几近极端的两个方向,真是脑阔疼。 所幸这是我方前进的路线。顾妄生看着穆司彦,神色有几分深沉这名修士应该还能继续随他们一同前行,只是,如果他爱人在敌对势力倒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与他对你们的争斗情况不感兴趣,无需担心我们日后会在你们的对立面。穆司彦看顾妄生面露复杂的神色,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毕竟相处那么久,多少有些了解。 如此便好。得到明确的答复,顾妄生点了点头,我信你。语气一如此前面对蛊虫事件时那般。 都是兄弟。穆司彦用拳头碰了碰顾妄生的肩膀。虽然他寻到苏殷禾后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但在随行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对顾家军多多少少是存有几分感情的。 兄弟。顾妄生勾了勾唇角,也握起拳头与他交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端,一名男子正听着座上之人发言,右手不自觉地搭在左手手腕,来回抚摸着那条独特的编绳。 苏先生,您认为如何?座上的男子自有一番上位者的气势,但他对苏殷禾说话时,显然是恭敬之态。 将军安排便是。对于要他出力的战役,苏殷禾向来无异议,反正他要的,是自己的名字响遍天下。 这想法与穆司彦的不谋而合,只是两人现下相距甚远,尚有好久一段路要走啊 能与苏先生合作,是我的运气。说话之人穿着暴露,完全不在意把傲人的曲线展于他人眼下。但冯宇看久了也有一定的免疫力,更何况这位蛇蝎美人他实在无福消受。 而这妖媚的女子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看着苏殷禾,丝毫没有掩饰眸中的觊觎。 共事罢了,谈不上什么运气。苏殷禾没有像以前那般摆出自来熟的姿态与人交往,浑身上下写满了淡漠与疏离。他挑了挑眉头,一脚踩住那条正往自己衣摆钻去的青蛇,管好你家宠物。 这女人是冯宇邀请回来的幕僚,也是一名修道者。虽说手段百出,让人防不胜防,但不至于威胁到苏殷禾。只是对方采取的招数大多是他不喜,因而懒得摆出什么好脸色。再则,他与这儿的人不过相互利用的关系,更谈不上需友好对待。 苏先生别那么凶嘛,你要是喜欢,我将它送你便是。女子说着话,还向苏殷禾抛了个媚眼。 陶娘,你小心别伤着苏先生。冯宇看得出陶丽对苏殷禾有意思,他不介意对方使手段得到这名强者,将之完全绑在薛军的阵营。但表面的功夫不可少,冯宇说着话,直接弯下腰身,将那条显然死透了的小蛇从苏殷禾脚下扔开。 苏先生本领高强,我怎么可能伤得了。分明是我家小绿喜欢苏先生才要往那边凑,怎知这一凑,便害了性命。陶丽假意擦了擦眼角,却没有分出一丝眼神给那条蛇的尸体。 好了,我们继续商议要事。冯宇敲了敲桌子,示意就此掀过这个小插曲,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们早晚会与那支传闻中的顾家军对上。那边递来请求合作的消息,你们看 第42章 重逢 顾家军一路北上,又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抵达与薛军地盘接壤之处。再往前行,双方这一交手,便不再如此前的战役那般小打小闹。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0) 顾妄生命令士兵原地驻扎,守着已有的领地与之大眼瞪小眼。攻,还是不攻,这是一个问题。 是夜,穆司彦、顾妄生、元钲、傅迩与方琪几人在落脚的小城围坐一桌,商议接下来的部署。 不知对方战力如何,有必要查探一番。元钲摊开地图,在其上圈出一个重要标记,据说薛军中也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与我们不分上下,不知道现下驻扎在何处。他们现在得知的信息大多源于传闻,具体情况还待己方探子来报。 且等上一等吧,我们没有必要在此与他们损耗兵力。顾妄生给禤玦递了信,他认为扩展到现下,此时不需要再冒进。敌不动,我不动,能守着现有的领地已经足够了。 穆司彦点了点头,对顾妄生的考量表示没有意见。反正以他的能耐,要潜过去搜寻苏殷禾的信息不是难事。 如此一来,我们该分道扬镳了。穆司彦意有所指地说道。 彦哥,你何不等我孩儿出生了看一眼再走?方琪挺着个大肚子,不满道,干爹的称呼可给你留着了! 自从她怀孕后,已经从特营退了下来,只随后勤兵跟在大队后头,等冲锋小队把地头打下来才上前与之汇合,跟傅迩和穆司彦等人见面的次数已经少之又少。 这穆司彦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太愿意应下这个衔头。总不好告诉对方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归是要离开的,可看不了干儿子多少眼。 我这都快生了,彦哥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吗?大抵方琪从巫鬼山上下来,除了傅迩再无亲近之人,便把穆司彦看成大哥,心底总有些依赖。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穆司彦叹了口气,只能再耽搁些时日了。 彦哥你真好~方琪笑嘻嘻地瘫在傅迩怀里,露出满意的表情,看得房内几个男人既无奈又好笑地对视了几眼。 军中就这么一朵娇花,还是副将的爱人,能咋办,宠着呗。 不好,走火啦!!是粮仓!!快救火!几人尚在房内商议,忽听外头一阵喧闹。 薛军攻过来了!集合!!从呼喊声中提取到这两条信息,顾妄生神色一凛,率先奔出房间。元钲和穆司彦对视一眼,随之跑了出去。 小琪,你在这呆着,不要乱跑。这两件事发生得过于突然且碰巧,傅迩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意味,他对方琪嘱咐了一声,也出了房门。 现今追究事情缘由都是次要事情,对抗外敌才是首要之事。本来已经休息的士兵迅速穿戴好装备,严阵以待地在城墙守着,等待他们将军的命令。后勤兵则忙着抢救粮仓,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穆司彦赶到顾妄生身边,分出神识往远处看去,敌方来袭者的数量似乎不多,不像是为了攻城而来。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为首者身上。 练气五层穆司彦喃喃地说着话,引来顾妄生投至的疑惑眼神,便补充道,我是说,对方的首领也是修士,水平大抵跟你差不多。 是吗?顾妄生听见穆司彦的话,不禁舔了舔唇角,露出一副期盼至极的神色。行军打仗这么久,他还未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对几近单方面施虐的战局实在有些腻味,他便交给我对付了。 对面人数虽然不多,但还是该当心些。穆司彦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说不上来因何而来,只好这般说道。 炮台手,弓箭手防守准备,特营,一营弟兄随我出战!顾妄生骑上马背,举起刀高喊道。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丝毫没有被这突发事件影响状态,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随着两军交接,双方人马很快便战作一团。穆司彦拿着武器正准备厮杀,对面一道人影忽地向他袭来。未待穆司彦反应过来,人就被搂着悬于空中。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温度,与熟悉的身体 穆司彦赶紧回揽着对方的腰身,咬住人唇瓣疯狂地掠夺他的气息,像是在把这两年来的思念尽数宣泄出去。 好了。苏殷禾舔了舔被咬破了的唇角,安抚性地拍着穆司彦的后背。 我好想你。穆司彦踩在苏殷禾的剑上,使劲地抱着对方不松手,明明已经是会御剑之人,却比后者刚带他御剑飞行时搂得还要紧。 我也是。听着这直白的话语,苏殷禾双眸染上几分笑意。 虽说他收到的指令是斩杀顾妄生,但看到在旁边的穆司彦时,苏殷禾便果断抛弃了他的任务此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功夫。 这次传送出的状况,是府邸那边的问题吗?待穆司彦激动的情绪平复片刻,苏殷禾才继续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暂时先不回去,我答应了小琪等她孩儿出生再走。穆司彦冷静下来,才想起这事。 现在底下的人打得热火朝天,他与苏殷禾却在半空亲得火热,不好意思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 小琪?孩儿?苏殷禾似笑非笑地重复这两名词,听得穆司彦赶紧解释那是他小妹,也是顾将军副将的妻子。 这么说,你与顾家军中的人似乎颇有交情?听罢穆司彦的解释,苏殷禾的神色却变得更为复杂了。 嗯,这儿的人都不错。穆司彦点了点头。 那你最好先让顾妄生收兵,退回城内以防守为主。苏殷禾的话把穆司彦此前莫名的忧虑重新提了上来,这是一个局,若不是我看见你,今晚你们都得折在这。 什么意思?穆司彦惊讶地看着苏殷禾。 我晚些再与你解释,回头在那边的城头等我。苏殷禾往一个角落指了指,我处理好薛军的事情再来与你会合。 好。见苏殷禾神情严肃,穆司彦感觉到今晚的突发事情应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现下让己方鸣金收兵才是重点。 当穆司彦重新窜回战场时,顾妄生仍在与对方的首领交手,两人衣物上均染上不少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顾帅,情况有异。穆司彦提起剑,硬生生地加入战场。 难以一敌二的冯宇赫然往后退去,惊愕地盯着穆司彦,像是对他的出现感到惊奇。 还好顾妄生尚未杀红了眼,大抵是身上的伤口缓了几分血性,他此时被穆司彦阻止后并没有再上前,只后退几步缓气。 让弟兄们退回城内进行防守吧,我有事说予你。穆司彦与顾妄生说话时,双眼一直紧盯着冯宇,以免对方有异动。 双方这一交手,虽然顾妄生与冯宇斗得不分上下,但放眼看去,他的兄弟们确实已损失惨重。虽然对穆司彦这一举动感到奇怪,但混乱的战场不容他细品其中的意思,顾妄生直接下令收兵,全凭平日对前者的信赖。 城墙上的弓箭手嗖嗖地向敌方攻击,阻止他们紧追上前的步伐。 冯宇这边环顾一周,发现寻不到苏殷禾的踪迹,现下的情况亦与他们的计划完全不一致,他没有再追上前,同样地命士兵退回阵地。 怎么回事?见对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顾妄生疑惑地紧锁着眉头,再次让人打开城门,清点战损,把我们的弟兄带回来。他指的,自然是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士兵。 顾帅!一道颤抖着的哭音从后方传来,副将他副将听到这话,穆司彦与顾妄生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大抵猜到了对方言下之意。 果然,这人背着傅迩回来,后者双目眦裂,仿佛就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 穆司彦上前探了探傅迩的情况,是被一击震碎心脉而亡的,而那些护着傅迩的士兵,亦丧于同样的招式下这手段不似寻常人所使。 顾妄生伸手把傅迩的双眼合上,后槽牙被他咬得发紧。虽知道战场上生死不定,但每次看见牺牲的手足时,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傅哥回来了吗?傅哥呢?元钲急切地向他们跑来,慌张得脸色发白,琪姐要不行了! 什么情况?顾妄生莫名有些焦虑,傅迩出事了,可不能让他的妻儿也出事! 方才有人来袭击我,琪姐为保护我受伤了。元钲简直又要急哭了,他双眼发红,显然已是哭过一轮。她动了胎气,这下要早产了。 元钲是谋士,向来在军队后方坐镇,不需要上前线。而对方这次目标明确地找准他,还得方琪出手相护,看来袭击者实力不凡,且是有目的地找下手对象了。 顾帅,你先处理军中事务,我去看看小琪。穆司彦心头一沉,对苏殷禾的警示大抵有了些猜测。但现在来不及去想这些,他只得敛起心思,先去查看方琪的情况。 拜托了。顾妄生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神色有些沉重。 终于跑到他们跟前,元钲才看见此处的情况,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傅迩,整个人愣在原地。 傅傅哥?元钲轻轻地唤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仿佛眼前人只是睡着了,不敢惊醒对方。 穆司彦动了动嘴巴,却没法说出安慰的话,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冰冷地躺在地上,他同样感到难过。 但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思及此,穆司彦最终只是说道:带我去找小琪吧 第43章 祸起萧墙 禤玦这是框我们?!冯宇愤然地一拂袖子,桌面上的物品应声而下,两个实力未知的修者,藏得这么深? 或许他未必是有意隐瞒战力,看来顾妄生与之早有嫌隙。一名蒙着脸的男子坐在陶丽身旁,让后者为他治疗。 听见此话,冯宇冷静了些许,把目光投到脸色发白的苏殷禾身上,问道:苏先生伤势如何,让陶娘给你看看? 无碍,我自行调息即可。苏殷禾摇了摇头,敌方现下实力难测,我们最好静观其变。 我已派探子继续查探,禤玦那边也派人快马加鞭地传信质问了,且缓上两日,各位好生歇息吧。 真计较起来,我们这边不算吃亏。既知道对方的大致底细,又斩了他们一名副将,我们几人只是轻伤,就主战力来说,无甚影响。陶丽收起她那堆瓶瓶罐罐,惋惜地看了不让自己近身的苏殷禾,一个媚眼抛在蒙脸男子身上,此次多亏燕先生机警应变,擒王计划才不至于完全失败。 擒王计划是天玄兵与薛军合作所得,禤玦那边把顾妄生现下的底细与实力尽数告知他们,目的是让薛军这边的修士直接斩杀顾妄生、元钲和傅迩等人。作为交换,除了顾家军的情报,禤玦还表示,成功后可割让他们那方的三个城池给薛军。 这一看完全是对薛军有利无害的交易,冯宇自然应允下来,只是没想到两方一交手,他就吃了个暗亏。 按照原定计划,应由苏殷禾去解决顾妄生,冯宇对付傅迩,而蒙脸男子则负责元钲。但不曾预料到的是,战场上竟然有可以威胁到苏殷禾的存在,以致于他离不开身,冯宇更是直接对上了顾妄生。 在卧底的配合下,去暗杀元钲的蒙脸男子倒是顺利地潜进了敌军后方,却遇到一个比他厉害的女子,要不是那女子身怀六甲,怕是蒙脸男子得折在那儿。不过在他后退时,碰上了没有与冯宇交上手的傅迩,男子决定将功补过,便改了计划,直接取走那个副将的性命。 那名男子只是区区的特营领队,实力竟与苏先生不分秋色,看来顾家军这块硬骨头,不好啃啊。看陶丽这般主动凑上前来,燕寻顺势搂了她的细腰,大手贴着掌下的肌肤来回抚摸。 看到二人丝毫不作掩饰地纠缠在一起,冯宇皱了皱眉,说道:经此一役,各位都辛苦了,且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要如何对付顾家军,待探子回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终于等到这句话,苏殷禾直接起了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冯宇直接把空间留给厮混在一块的两人,随后出了议事厅。 不一会儿,细碎且暧昧的□□声响了起来,听得守卫兵面红耳赤的,恨不得也去找个人泻火。 向部下下达了切不可打扰的命令后,苏殷禾关上房门,祭出灵剑从另一侧的窗户蹿了出去。 而穆司彦这边,正焦急地等在方琪的房外。他听着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所幸此前为了照顾怀孕后的方琪,他们已找好稳婆与有经验的奶妈候着,此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那一盆盆更换的血水依旧看得穆司彦心惊胆战。 哇呜一声婴儿的哭啼终于响起,未待穆司彦松口气,稳婆急切的叫喊又让他的心重新提起来。 夫人不行了!快! 傅傅迩隐隐约约地,穆司彦听到方琪的呼唤声,一滴眼泪终是没能忍住,从他的眼角掉了下来。 穆司彦抬手一抹,又听方琪叫唤他的名字,当即进了房间,一时间已顾不上什么避讳傅迩不在了,方琪目前的支撑点,让他来当吧。 见穆司彦走进房间,稳婆早已用被子把方琪盖好。她脸上露出的不是着急,而是带着无奈的悲戚,不祥的预感直直漫上穆司彦的心头。 子溪看穆司彦走到跟前,方琪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的虚弱和憔悴未退,一直念着一个名字。 他叫子溪是吧,傅子溪,很好听的名字。穆司彦安抚性地拍了拍方琪的手背,接过奶娘手里的婴儿,给抱到方琪眼前。 嗯,儿子的子,溪水的溪见穆司彦理解到自己的意思,方琪轻轻勾起唇角,神色温柔地看着她的孩子,仿佛在说:阿娘日后不能照顾你,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你一定要乖乖地听阿爹的话 穆司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一个眼神里读到这么多信息,等他看着方琪缓缓合上眼睛时,早已泪流满脸。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干儿子安排好的。穆司彦伸手理了理方琪额边凌乱的秀发,凝起神识看着身旁那道脱离躯壳的魂体,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道浅淡的身影听见穆司彦的承诺,露出一抹微笑,而后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一眼小孩,逐渐往外飘去。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1) 用神识能看到亡者离体的魂魄,是穆司彦此前与方琪一同渡魂时发现的,然他虽能看到他们,却没有办法改变其既定的命运。 替夫人清理一番,收拾好仪容。能与傅迩同日合葬,不独留一人徒生悲痛,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穆司彦用袖子擦去泪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从房间里出来,穆司彦交待奶娘照顾好初生的小婴儿,才去赴苏殷禾的约。 这般耽搁下来,他到达相约地点时,苏殷禾已经等在那儿,不知道候了多长时间。 等很久了吗?穆司彦跃上墙头,直接用双手揽住苏殷禾,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 没有。虽然天色已经微亮,但苏殷禾从薛军那边出来前也费了一段时间。他方才瞅见穆司彦神态有些不对,不由抬起后者的脑袋,细细看了过去,指腹在那泛红的眼角轻轻抚着,发生什么事了? 穆司彦当下把事情与苏殷禾说了一遍,没想到两人重逢的第一次详谈是在这种情境下。 苏殷禾揽着他,听穆司彦说这两年来的生活点滴。不知不觉间,太阳已高高挂起,二人相聚的阵地也转移到了穆司彦房内。 那你呢,这些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穆司彦抿了一口茶水清喉,发现只有自己在说,信息实在太不对等了! 行军生活大抵与你无异,只是薛军那边不像你们这方满是情谊地相处,他们勾心斗角,想要上爬的人倒是不少,不过总体来说,薛军的整体实力比顾家军高。 怎么说? 你们这方算上顾妄生,勉强称得上有三个修士;而薛军那方,尽管不把我计算在内,亦有不下三名修士,其中一人还是毒医。根据情报所得,薛军现下仅派了三人过来,分别对付顾妄生、傅迩和元钲。苏殷禾思索片刻,说道,你与那名女子倒不在我们的名单上,不然,我若知道你在顾家军,便提前来寻你了。但若如此,薛军派过来的修士,怕是会更多。 你们如何得知我方战力状况?探子?闻言,穆司彦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按道理来说,要是从这儿内部得知的信息,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他与方琪的存在,是自己还不够强大、不值一提吗?! 禤玦。苏殷禾意味深长地报出一个名字,穆司彦瞬间懂了。 他这是要除掉顾家军?在想什么呢,局势未定就自斩羽翼!虽然懂了,但穆司彦表示这简直不可理解。 他只是想除掉顾妄生以及顾家军核心吧。苏殷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禤玦没把顾家军的详细部署告诉薛军,只说了个大概,特营的存在还是薛军通过探子才得知。禤玦也许计划着斩杀核心几人后,彻底掌管这支军队吧。但薛军可不好糊弄,既然他选择与虎谋皮,就该承受后果。 确实。穆司彦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妄生一直没有把自己与方琪纳入顾家军的实力统计范围内,只将二人当成短暂的援军,也没把实情尽数告知禤玦。 要是把这事告诉顾帅,不知他会如何处理。穆司彦叹了一口气,这把来自身后的刀,可真是太疼了。换作是他,估计回去找禤玦报仇的心都有。 但现下首要的问题是,如何摆脱如今的困局。苏殷禾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移到窗外,前有薛军虎视眈眈,后有自家人磨刀相向。禤玦大抵还留了一手,你们得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这计划一旦启动,禤玦那方不可能给自己留个隐患。 我没有办法感知这个世界的节点所在,原本打算找到你后,便直接回去府邸,但现下我想帮帮他们。穆司彦扯出一抹苦笑,就当是为了已故的方琪与傅迩吧 如果你想帮他们,我不反对。但这事能帮一次,帮不了第二次,终归而言,我俩都是局外人。 苏殷禾虽这般说着话,但在他与穆司彦重逢之际,观后者的态度便料到对方想站顾家军那方。不然他也没必要在薛军那头保持原本的状态,就为了再探一探薛军接下来的计划。 我知道。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就这一次吧,接下来当如何自保,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那我暂且回去给你们探探消息。苏殷禾看着撒娇状的人,伸手捏了把他脸颊,你先去把事情告诉他们,看顾妄生要如何处理。至于他身体的情况,若资质适合,倒是可转修符峪门的功法,只是可能得散功重练。 在这里也讲究中品灵根以上的资质条件吗?穆司彦想起符峪门的门规,不由笑道。 非也。苏殷禾摇了摇头,你可曾想过,这里周侧没有神力波动却出现修士,是何等神奇。 闻言,穆司彦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苏殷禾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神力,没有漂浮于人们身侧,而是在他们体内。所谓适合修练之人,其实就是体内有神力的人,而体内神力的多寡,亦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成就。当然,若采取阴损之途,这种神力自然是可被人为吸收转移的。 这怎么感觉类似于内力?穆司彦摸了摸下巴,那为何练气期的修士能凝练出神识? 在这儿,能修炼特殊功法之人被称为修士;至于凝出神识之人,则被称为修道者,以此作两者的区别。所谓修道,在我们的理解里,是修出神识;而在他们的理解里,这叫道意。 道意?嗯我听说过这个词。 我接触过的修道者不多,即便是薛军那方的几名修士,也仅一人修道。我说不清这道意的缘由,只能姑且猜测,那大抵是一种坚守本心所指的毅力,通过领悟自己的道而凝出神识。 原来如此那说要看顾帅适不适合转修是因为? 他的情况估摸是因修炼残缺心法,导致凝出的神力紊乱。该疏还是该散,散后余下多少能让他继续修炼,还待我亲自看看方可明了。 那我回头跟他说说。见事情聊得差不多,穆司彦不舍地把人压在桌边又亲了一口,你要过去那边了吗? 嗯,我晚些再过来。苏殷禾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今晚留在我这睡。穆司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睿临他们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情况。 好。听出穆司彦话中之意,苏殷禾不由弯了弯眼睛。 第44章 化被动为主动 周帅,我们当真不去支援?距离顾妄生最近的守备军收到来自前者的支援请求,见他们领头人不动声息地撕了信件,不由问道。 不仅如此想起那头让他阻断粮草运输的要求,周奕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一尊毫无感情虐杀一整个城池百姓的杀神,留着也是隐患。 乱世是有他的容身之处,但现下局势渐明,这顾妄生总归还是留不得。若顾妄生已死,他们自然要出兵,但此时与原定计划略有偏差,他们只能执行第二计划。 这周奕的副将一时语塞。虽然要对自家人陷入深渊的处境冷眼旁观让人寒心,但顾妄生肆意残杀百姓之事更让人寒心,他此时也无法判断,周帅现下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莫要再多想了,让顾帅风光地长眠战场,兴许已是最好的归宿。周奕隐隐嗅到这里面暗藏的汹涌,但布局谋略间的对错,又有谁能说清呢。 据闻他们军中不少士兵对那场屠城事件深感不满,不拿起武器与薛军里应外合已是万幸,我们做好准备救援奔逃而回的士兵便是。 这边的将士在讨论如何安置没有顾妄生的顾家军,那边的顾妄生却已听穆司彦告知实情。 真是好想法,想除掉我接管顾家军?顾妄生怒极反笑。 顾大哥,冷静!见顾妄生气血上涌的状态,元钲立马按住他。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顾妄生甩开他的手,为了被自家人坑害的弟兄,还是为了尸骨未寒的傅迩和方琪? 这话一出,元钲的双眸不由又红了。对于他而言,方琪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导致难产死亡的,元钲的愧疚感简直无以复加。 小元指的是暂且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局面。穆司彦把手搭在顾妄生肩上,向他体内输送神力,安抚其躁动的气息。 谢了。顾妄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向穆司彦道了谢才坐回座上,我这情况当真可处理? 大抵是的,具体情况得待殷禾晚些来看看才知道。穆司彦没把话说死,只让对方等待,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前有狼,后有虎,受苦的却是我兄弟!顾妄生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论如何,这个仇,我铁定得报。 现下只能死守,待援军前来。元钲抹了把脸,显然情绪并未完全平复。 穆司彦隐隐感觉事情不会这般简单,但他方才告知对方的信息带来太大的冲击,现在二人均不是能冷静思考的状态。见状,穆司彦从议事室退了出去,决定先去看看他的干儿子。 穆司彦到奶娘那看了一眼,小孩儿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皱巴巴的小脸蛋上倒是无忧无虑,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出生便失去了爹娘,暂且算安稳。只是在这乱世中,当如何安置傅子溪才最为合适?穆司彦首先想到的是巫鬼山。 但如何上山是一个问题,不知苏殷禾可有方法破解其上的迷阵,毕竟现下让顾妄生带着小孩并非最好的选择。若非链坠不能带其他人回去,穆司彦还真想把傅子溪带回府邸,然后送到合适且安稳的世界生活。 在傅子溪那又耗了些时间,穆司彦才回到房间歇息,乖乖地等待苏殷禾的到来。 苏殷禾再次抵达时已是深夜时分,他没有带来更新的情报信息,只去顾妄生那看了看情况,得出一个不算好,亦不算坏的结论。 若你要转修符峪门的功法,必须先把现今的修为散尽,方可同时散去那股失控的气息。苏殷禾把手从顾妄生的腕上收回,说道,只是以你们现下的处境,骤然失去修为恐怕难以自保。而且这神力一散,他体内余下的部分,又能让他修炼到什么地步呢? 苏殷禾隐去了后半句话,对上穆司彦的视线,后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却是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我来。 以穆司彦的理解,若把这个世界的适合者看作装载神力的容器,那便与他的情况差不多。虽说穆司彦作为无限容量的载体,与他们的身体素质略有不同,但如果顾妄生决定散功重修,他倒是可以给他输送些神力弥补所失,反正在生命之树那囤积的神力尚有盈余。 对比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吸收神力的穆司彦与苏殷禾,这个世界的修士实属不易,他们的修行,完全算得上是上天给予的机缘。 那我呢?我的身体可适合修炼?元钲迫不及待地问道。若他能成为修士,便能让他去保护顾妄生了! 很遗憾,你并无道缘。苏殷禾探了探元钲的身体,说道。 好吧虽然知道适合修行之人极其稀少,但得到确切答复的元钲难免有些失落。 当务之急是带领弟兄们破解现在的困境,修为之事暂且缓缓罢。顾妄生捏了捏眉心,说道。他身体拖了这么久,如今能找到解决办法,有能人助他已是万幸,倒不急于一时。 此局亦非全不可解,只是我想了解你们对日后如何安置顾家军,对天玄兵以及对现在的薛军有何看法?苏殷禾叹了一口气,既然决定要帮助他们,那便尽力去帮助吧。 闻言,穆司彦就知道苏殷禾心底已有打算。他乐滋滋地抱着苏殷禾的腰身,一副全凭我家大佬作主的模样,这大高个子硬生生凹出了小鸟依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忍瞩目。 顾妄生二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穆司彦这般模样,后者在他们眼里已属站在顶端的强者,现今对他恋人露出这副全身心信任的态度,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惊讶仿佛有对方在,一切困难皆为过眼云烟。 看到这一幕,二人对苏殷禾的强大有了更高的评价,心底莫名有些安定。元钲更是生出了几分羡慕,他默默看了顾妄生一眼,不知自己何时也能成为这人的依靠。 顾妄生沉思片刻,缓缓说出自己对当今局势的看法,以及对未来走向的计划。几人在房内交谈至天色泛白,才敲定了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你这是要给禤玦再扣个帽子吗?要事商议完毕,穆司彦与苏殷禾回到他的房间,想起那步反将一军的棋,不由闷笑道。 这倒不算是扣帽子。苏殷禾被穆司彦压在塌上,干脆揽住人一同躺下,背叛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对方能心狠到哪个程度。于薛军而言,我只是去撩拨几句,无甚坏处。 也罢,良宵苦短,不谈旁事。穆司彦双手拆着苏殷禾的腰带,凑上前含住后者的唇瓣,以吻封缄。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苏殷禾才离开顾家军的营地。而他这次一离去,便是两日。待穆司彦再次看到前者,对方已是薛军来使的身份,他策马跟在冯宇身后,与顾妄生带头的军队对峙。 两军并没有如此前般直接打起来,只是全员严阵以待地守在各自将军的后方,以免对方有什么异动。 顾将军,别来无恙啊。冯宇给苏殷禾递了个眼神,二人便一同上前了数步。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顾妄生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朗声道,你遣来使递的信是几个意思,挑拨离间? 是挑拨离间,还是坦诚相待,这两天你们尚未探清吗?苏殷禾提气说着话,让顾家军的士兵均能清晰地把这一字一句听进去,你们的实力已经被尽数告知我方,你们的援军绝不会到,这是还没想明白?我们不惧与你交战,只是免得大动干戈,尽为他人作嫁衣,不如及早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对顾妄生而言,他认为替傅迩报仇是自己的事情,眼看着天下大定,他实在不愿让士兵们再去与薛军斗,与天玄兵斗。但是让顾家军回去给禤玦卖命,顾妄生那口气是如何也吞不下的。 因此,顾妄生选择让士兵知道禤玦的真面目。通过敌人的口,与求助无援的事实,让他的弟兄感知真相。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2) 其实苏殷禾离去这两天并非整日待在薛军中,他向冯宇提了个劝降的建议,便御剑去探了顾妄生援军的情况。若对方已在路上,他便假装信使,替顾家军撤销求助;结果对方还真没打算支援,倒省去了他们这般自导自演的功夫。 干他娘的!禤玦递刀子,你们挥刀砍我兄弟,都是敌人说什么归顺呢!特营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得到颇多支持。 就是!老子偏要奋战到最后一刻钟,能砍你们多少人,就砍多少人,你奈我何! 要是老子有命活着回去,早晚也是得摘了禤玦那小子! 闻言,穆司彦心底有几分无奈果然是他熟知的,充满血性的顾家军弟兄。他与顾妄生担忧的,亦正是这一些宁战不降的士兵。 战场生死,不论对错。顾妄生神色不改地抬起手,制止这伙勇字上头的兄弟,我们若降,你待如何安置? 看来顾将军已有定断,只是你的手下似乎不太听话?冯宇满意地笑了笑,其他人好说,但是你与特营的士兵得自废武道,免得日后兴风作浪。看来他对特营的威胁性也了解不少。 啊呸!老子修武道是为了这么憋屈地活着吗?你做梦! 顾帅,干他们就是!我们不怕! 闭嘴!命都没有了,扯什么都没用!顾妄生回头大喊了一声,才继续与冯宇周旋,你这般待我弟兄,还说什么诚心相待。不若如此,你放实在不愿意归顺的弟兄离去,我自废修为随你回营如何? 这话一出,显然是要将自己作为质子,交由对方看管了。 顾帅!一些士兵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顾帅此时为何这般软糯,与此前二话不说地大杀四方的模样截然不同。 据我所知,你方有三个修士。冯宇摇了摇头,表示不够。普通的修武者他不怕,更具威胁的是修士。 听清修士一词的士兵你眼看我眼,皆从对方眸中读出了疑惑。 其中一人已被你们提起方琪,顾妄生的拳头攥紧了几分,至于穆兄弟,我可不能替他做决定。 我们将军愿意自废修为把自己交给你们看管,是在表达归顺的诚意,想让你们安心。但若你们咄咄逼人,我们也不介意与你斗个头破血流。见冯宇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穆司彦耸了耸肩,说道,我的修为比你高,若要独自离去,你们奈何不了我。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哪个主子卖命不是卖?你们如果有这个能耐,我不介意换个主子。 穆司彦的话语同样运气而出,故意大声说给身后的士兵们听见。仿佛被他后半句话说出了心声般,大部分士兵默默低下了头。 哈哈哈,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被穆司彦贬低了一头的冯宇并不恼怒,行,你们顾帅既有这般气魄,我也不强人所难。不愿意投诚者自行离去便是,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尽管回去了,你们的主君却未必能容下你们。 谁要他容得下,老子不找他麻烦就得偷着乐了!言尽于此,顾妄生最后的决定还是投降,先前情绪最为激动的士兵率先撂下盔甲,朝顾妄生拱了拱手,顾帅,保重。 随着消息在大军中传开,陆陆续续有表示家里人在原先地方等待自己归去的士兵离去,但这么一下来,真正就此别过的人倒不多。 余下之人,有的以军队为家,若离了军队反倒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有的则是与穆司彦所言中为哪个主子卖命都是卖的心态,总而言之,最终留下的人数反而占据大部分。 第45章 尘埃落定 顾将军,该你展示诚意了。冯宇扫了眼解甲离去的人,目光落在顾妄生身上。 还望冯将军信守承诺,日后莫要为难我的弟兄。顾妄生抱了抱拳,翻身下马,一副任由处理的模样。 好说,好说。冯宇笑着,正要动手之际,身旁的苏殷禾比他更快,一掌拍在顾妄生的胸口,后者一口血涌上喉间,染得衣衫血迹斑斑。 将军!顾家军的人担忧地惊呼一声,被顾妄生挥手阻止,示意自己没有事,让其切勿上前。 此等小事何必劳烦将军亲自松手。苏殷禾板起一张俊脸,捆住顾妄生双手,将人押到冯宇马下。 顾将军是上宾,苏先生无需如此粗暴。对苏殷禾的主动,冯宇并没有多想。他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却丝毫没有怪罪之意,伸手确定顾妄生的情况后,才继续说道,既然顾家军驻扎于此,这座城池便继续交由你们把守了。放心,若天玄兵来袭,我们后方部队一定全力支援,绝对不会留你们孤军奋战。 冯宇这话,落在顾家军的耳里实在讽刺,但他们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修为尽失的顾妄生带走。 元先生!他们把视线移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元钲身上,后者与穆司彦交换了一个眼神, 带队退回城内,表示该怎么生活便怎么生活。 三日后,元钲把军队的事务尽数交于一营与二营的领队后,便带着傅子溪,与穆司彦一同离开了顾家军。 又过了两日,养在废弃院落的顾妄生被毒害,冯宇看着他的尸首被抛下山崖后,便寻了个替身伪造顾妄生仍活着的假象,以此安抚顾家军的士兵。 这倒与计划无差。苏殷禾御剑候在山崖,一把接住进入假死状态的顾妄生。 亏得他们对你不设防。穆司彦掏出一颗药,塞进顾妄生嘴里,强迫其咽下。 毕竟相处了两年,不说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也算了解一二。这次的计谋若不是基于此情况之下,恐怕不会这般顺利。 从献计劝降,到商讨如何处置顾妄生,苏殷禾在其间发挥的作用可不少。 当然,若顾妄生有自立为王,势必与薛军、天玄兵斗争到底的想法,苏殷禾不会提出这一建议。但是要以抗争之途来破顾家军的困局,想必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快意恩仇后余下的是什么?是身边日渐稀少的兄弟,还是战火持续升级的斗争?都不是顾妄生想要的。 总而言之,这是几人合计过后,认为最可行的办法了。至于日后,顾妄生如何重新修炼,如何向天玄兵的那个人寻仇,便是后话了。 那你现在一声不吭地离开薛军,他们会不会怀疑?穆司彦想到苏殷禾要随他回去,日后自然不会再在薛军出现,便问道。 我修书留言告诉他们,是突然有私事处理而离去,冯宇大抵不会把这些事情联想起来。再则,就算有人怀疑,亦不会有实质证据,毕竟顾妄生没有那么快能卷土重来,我们二人日后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对立方。苏殷禾说着话,与穆司彦一同往元钲所在处而去。 为了避开天玄兵和薛军,穆司彦此前带着元钲御剑飞往了另一支势力所在的地头,元钲用身上积攒的钱财租了个小院子,作为暂时的落脚地。 穆司彦与苏殷禾带着尚未苏醒的顾妄生来到小院,把人扔给元钲照顾后,便来到傅子溪的房间。 好了,我们要处理的最后问题如何安置这个小家伙?穆司彦伸手在小孩的脸颊边点了点,暂且不谈我们能否抵达巫鬼山上,那上面有没有可以喂养小孩子的人都难说。 这几日他们都是找隔壁家的妇人帮忙喂奶,但这毕竟要花钱。虽然穆司彦对小孩子要喂多久奶水没个概念,却感觉长此以往可不好养活。 而且出于私心,他不希望小孩日后跟着顾妄生两人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 看看便知。苏殷禾倒没这么多顾虑。在他看来,能把傅子溪放巫鬼山上养便放在那儿;若是不能,他们再多费些时日,寻找愿意多养一个小孩,且有能力多养一个小孩的好人家便是。 像穆司彦现下这般,处处担忧尚未发生之事,活脱一个新晋奶爸,仿佛把傅子溪当作自己的小孩的模样,让苏殷禾忍俊不禁之余也有些感慨左右二人是不可能拥有自己孩子的了。 也是。穆司彦拍了拍脑袋,把熟睡中的傅子溪抱了起来。小孩子软乎乎的,他刚开始尝试去抱的时候尚不太敢上手,这会儿已经无比熟练。 二人御剑飞行的速度日行千里,不太费时便来到了当初与方琪相遇的巫鬼山脚下。此处被禤玦接管后,不复当年屠城事件后的荒凉,有新的百姓来到这里定居生活,倒被治理得井井有条。 撇开对顾帅他们的私人感情来说,禤玦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管理者。穆司彦环顾了一周,见四下的景象如此,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孰是孰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苏殷禾摇了摇头,转而开始打量眼前的这座巫鬼山。 如何?这种迷阵你可有法子破解?穆司彦抱着傅子溪,凑到苏殷禾身旁。 虽然我对阵法略知一二,但这种是真没有多深入的研究。不过迷阵本质是障眼法,我们不能从山脚往上走,还不能御剑从空中而入吗?苏殷禾屈指敲了敲穆司彦的脑袋,笑道。 是我灯下黑了。穆司彦摸了摸鼻子,才想起他们没必要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和流程去登巫鬼山。 走吧。苏殷禾重新把穆司彦拉上灵剑,两人再次护着傅子溪直接登上巫鬼山顶。 虽然山上的雾气极浓,但对于放出神识感知事物的苏殷禾而言,准确地寻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并不困难。于是,两人缓缓落在一间草屋附近。 这巫鬼山上的景观不若符峪门所在的琮山那般,四处均是大工程修葺过的气派。这儿的小桥流水虽说别有天然的美感,但二人看见此地仅有草房数间,显然人员不多。 何人?苏殷禾刚把灵剑撤走,一道清冽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看来住在里面的人道意不浅。 穆司彦好奇地看着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少年,对方年纪轻轻已是练气六层的修为,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里遇到过的,修为最高之人了。 这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虽然仍透着几分稚嫩,但长开的眉眼间尽显清冷之色。 现下看见突然出现在巫鬼山的穆司彦与苏殷禾,少年并没有露出多少神色,既不显惊讶,也不露疑惑,只是淡淡地打量二人,等他俩开口说话。 穆司彦心想,若他们都不说话,这少年该不会能盯着两人一天吧?但他此行并非为逗弄眼前的少年而来,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受人之托来访,你可认识方琪? 师姐?听到熟悉的名字,少年点了点头。 小琪怎么了?一名老者从屋内窜了出来,动作极其灵活。若非他头发已花白,脸上亦尽是皱纹,大抵难以将其定义为老者。 练气五层穆司彦眯了眯眼睛,这山上之人全是修士?难不成是一个隐世小门派? 师父。少年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哇呜唔呜尚未待几人进一步说话,睡醒了的傅子溪突然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穆司彦赶紧轻拍着小孩哄起来,却依旧没能让哭声减弱半分,这是怎么了,刚吃过应该不是肚子饿,尿布也没有湿啊? 见穆司彦径自查看着孩子的情况,苏殷禾斟酌了一下用词,对身旁的两人解释道:方姑娘与她的丈夫都不幸丧于战场之上,这是她的孩儿,名为傅子溪。我们此行前来叨扰,是想看看能否把小孩交由你们照顾。 这骤然听到这种消息,老者脸上露出几分愕然,愣愣地把视线投到傅子溪身上,双眸逐渐泛红,当初我就不该让她待在山下! 话毕,老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凑到穆司彦身旁,从后者手里接过傅子溪,看这眉眼,确实像小琪呜呜呜,我小琪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了 字里行间未提到傅迩的老者,此时正如一个孩子般哭诉着,与傅子溪的哭声相互交织。 穆司彦与苏殷禾对视了一眼,蓦地不知该如何安慰。 生死无常,这是师姐自己的选择。站在一旁的少年突然说道,仿佛不曾有过半分的情绪波动,对同门师姐的离世一事,冷静得恍若局外人。 选择,选择,哪有这么多自己的选择是一定正确的!老者气鼓鼓地把小孩放到少年手里,抱好,别摔着他了。我选择把小子溪交给你照顾,知道吗? 别人替自己做的选择,也不一定是正确的,那何不怀里被塞进一个软乎乎的小生命,少年的身子显然僵硬了片刻,好半天才吐出想说的话语:师父,莫要胡闹了,我不会。 我现在不想与你论道。老者别开脸,一副拒绝与人交谈的模样,不会喂养就去随陆娘学,我当年还不是这样拉扯你们这群小豆丁长大的!不行,你这道再修,七情六欲都得修没,赶紧入世吃吃人间烟火。 老者嚷嚷着,少年被说得有几分无奈,只好伸手给怀里的小婴儿抹去眼泪,没想到指腹才滑到傅子溪的唇瓣,这小家伙便津津有味地含住他手指不放,连哭声都止住了。当他想把手指扯出来时,小孩又准备扯开嗓子哭嚎,少年只好乖乖地给人重新送上食指。 你看,小子溪多喜欢你。老者哼唧地表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只是饿了吧。少年毫不留情地拆穿。 小重儿,为师生气了,半天都哄不好的那种! 对不起,我这就去找陆娘。少年意思意思地认了个错,才发现穆司彦与苏殷禾已失去了踪影,原地仅留下用树枝书写的傅子溪三字。 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两人的修为大抵比自己高出不少。少年想着,心底对修道无极限的意念更为坚定了。 第46章 由胜者书写的历史 穆司彦与苏殷禾并没有走远,只是御剑悬于上方,观察他们是否有能力照顾好傅子溪。 这两人相处的模式着实有趣。穆司彦看了一会儿,只觉老者恍若孩童,少年却十分老成,这师父与徒弟仿佛互换了人设般,实在喜感。 确实。苏殷禾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听他们那般谈话,大抵照顾好你的干儿子不是难事。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3) 是我们的干儿子。穆司彦搂着苏殷禾的腰身,更正道。 好好好,是我们的。苏殷禾弯了弯眸子,驱动灵剑随着少年的步伐跟了上去。 虽然他俩把傅子溪交到老者手里便消失在那二人眼前,但穆司彦与苏殷禾并没有马上返回府邸,想在暗中再观察观察,看这巫鬼山上之人是否值得托付。 话说回来,在上一个世界出现的那个人,还有再出现吗?两人重逢至今,一直有旁要事宜要处理,穆司彦这才想起那个bug一般的人。 闻言,苏殷禾摇了摇头,说道:此前我只是以为对方会再出现罢了,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那便不去想他了。穆司彦趴在苏殷禾的肩膀上,眼巴巴看着干儿子被带下山,直接进了一户人家的屋子,不由惊讶道:这山脚下竟然还有修士隐居在此,我们此前搜城时候都没有发现。 这个世界的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手段颇多。苏殷禾对此表示不足为奇。 罢了,我们先回去顾帅那边吧,免得再耗费你的神力。看到傅子溪能得到较好的照顾,穆司彦终是放下心里的不舍,与苏殷禾返回顾妄生现下的住处。 大抵心底对童子的信任度稍有下降,在这个不会被其窥视的世界,二人并没有急于返程。倒是优哉游哉地再在此处停留了一段时日,权当是来度蜜月了。 在这期间,穆司彦把身体内存留的神力消化殆尽,正式迈入金丹期。而顾妄生在苏殷禾的教导下顺利修习符峪门的功法,重新迈入修道一途。待二人离去时,他与元钲又寻了一处深林,隐姓埋名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待战事渐歇才渐渐行走于江湖。 说起这顾大魔头,生性嗜杀,喜饮血、好人肉,练就一副铜皮铁骨,在战场叱咤风云,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之对视。若任由事态发展,恐我们现下难得安生,生怕落于其虎口。店内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幸而当年薛军有能人制敌,将其降服,恐怕我们圣上都得受其反噬,这江山便易了主。 吁,按你所言,莫不成饮血吃肉就能练就一身魔功?堂下有人问道。 就是,如果他真这么厉害,那降服他的薛军若要侵占我们的领地,不是轻而易举吗?另一人随即表示质疑。 非也,这顾大魔头的能力并非茹毛饮血所得,而是他自幼寻得机缘所学。说书先生摇了摇头,仿佛他亲眼见证了顾妄生的人生轨迹般,至于与薛军相斗的实力,这就不得不提起圣上如何请当今国师出山助力的故事了。 快讲快讲!那个凶残大魔头的事情我听不少了,这回说说国师的故事吧。 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说书先生见自己成功吸引听众的注意,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理了理宽袖,一副请容我缓缓道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讲起另一个故事。 这话要是让元钲听见了,估计得跟他急。穆司彦与苏殷禾坐在一张小桌旁,听了几句众人对顾妄生的讨论,不由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我们听到的第几个版本了? 人言可畏,流言这种事情,越是人传人,便与真相距离越远。苏殷禾对传言的失真程度倒是感兴趣,他捧着杯子听说书先生开始科普禤玦与国师的故事,晓有意味地说道,就是不知道,禤玦在这里面起了多大推波助澜的作用。 现下他也就为自己挣些好名声了,要是遇到修炼归来的顾帅,大抵讨不了多少好。穆司彦耸了耸肩,对这由胜者书写的历史不予置评,只是感觉顾妄生早晚得找对方复仇。 理论上来说,修成归来的顾妄生,应该能在这个世界立足于食物链顶端了。 禤玦那边的能人应该不少,但这恩怨如何清算,亦是他们日后的事情了。苏殷禾侧头看了看穆司彦,准备回去了吧,你还要再去看一眼小子溪吗? 不了,再看多少眼也带不走他。穆司彦摇头说道。反正他此前给傅子溪输送过神力,小孩以后能修炼到哪个程度,且看其悟性了。 反正傅子溪日后要在这个世界立足,不会弱到哪里去便是。 这般说着,两人付了茶水钱后,便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穆司彦触动链坠上的传送阵,与苏殷禾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 真是过分!大魔头大魔头什么地叫,我还不能去揍他们,气死了!方才被穆司彦谈论过的元钲端着水盆,气冲冲地推门而进。但是看见盘腿坐在石床上修炼的顾妄生,他的声音和动作立马放轻了不少。 不必理会,世人的想法与我们无关。然而,顾妄生还是听到了声音,结束修炼状态。 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毕竟这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本人对那些不实传闻不甚在意,倒是元钲每次听说时都能被气得跳脚,真是让人既无奈,又有些好笑。 但我还是很在意!元钲把水盆放在桌子上,边扭干里面的热毛巾给顾妄生递过去,边说着话,不行,明儿那混小子再到处散播谣言,我就跟他约架。 别伤着自己就行。顾妄生接过毛巾抹了把脸,也不阻止元钲去闹腾。 虽然他现在的修为不及以前,但只要不遇上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寻常百姓于他们毫无威胁。既然元钲想去与人打闹,再怎么惹上麻烦,都不是大问题。 顾妄生自问,现下要保二人生活无忧,自是不在话下。当然,若要去寻禤玦的麻烦,还得再多加思量。 那小子还伤不了我。元钲嘿嘿地笑着,这幅模样比起当初在顾家军时,可有活力多了。 顾妄生注意到他的变化,心底多少有几分安慰,至少离军的决定没有做错。这人本质还是个孩子,只是为了适应军队的生活,以及应付连连战事,才总绷着小脸逼自己成长。 不知道司彦他们现在在哪,小子溪又过得如何了。想到可以揍人,元钲原本愤懑的情绪消退些许,他坐到桌子旁,捧着脸蛋换了个话题。 对于穆司彦与苏殷禾,元钲自然是感激的;而对于傅子溪,他除了怜爱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但偏偏这些人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让他想报恩,想赎罪,都没有多少机会。 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无论身居何处,定能闯出一番天地,逍遥快活。顾妄生一看元钲的神色,便知道后者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不由说道,至于子溪,既然司彦说为他寻了该去之处,亦无需担忧。你不必思虑过多,只需相信,尽管他不在我们身边,同样能过得快活。 好吧,我先去准备食物,顾大哥你继续修炼吧。以顾妄生的脑筋,元钲与他说些伤春悲秋的小事,自然不会引起共鸣。 元钲自个儿对这情况也了解,他三言两语便结束了这个话题,给人重新关上房门,直接奔往厨房。 而被几人惦记着的傅子溪,此时正趴在他新晋的小师父怀里,吧唧吧唧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后者,好半天才眨一下。 师父,让我把师姐的孩儿收为徒弟,您这是认真的吗?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师父,疑问的语气里有着神色看不出的惊讶。 不然还能是假的?老者捋了把胡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甭管什么辈分不辈分,我不打算给小子溪说他的来历。就让他随我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快快乐乐长大成人,惦记不在了的双亲也于事无补。 既然如此,您何不把他收入自己门下,弟子岂能越俎代庖。 这么多年把你们几个拉扯长大,我还不能歇着吗?一个两个,长大了,会飞了,都跑下山去,要不是还有你小师弟得照顾,我也想到外头玩乐!听到这话,老者立马摆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我不管了,小子溪就交给你照顾。你修为都这么高了,收个徒弟怎么了,就该体会体会为师当年的辛酸! 少年懒得揭穿其他同门是被师父赶下山历练的事实,待傅子溪再长大些许,他也得再去磨砺道意,因此便任由自家师父在那故作姿态地自艾自怜,只默默抱紧怀里的小孩。 好了,我去检查小诺儿近日苦修的成果。听闻最近山下不再兵荒马乱了,闲着无事我得带小诺儿下山修炼他的道意,你乖乖地,记得把小子溪照顾好。见少年默认的模样,老者满意地笑了。 他说风便是雨地一下子溜远,只余后半句话仍在少年耳边回响:终于可以去逍遥快活了嘿嘿嘿 第47章 奇怪的童子 说回穆司彦这方,两人结束了生活得最久的异世界,通过传送再次回到府邸,便看见睿锦坐在桥头上,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较之以往更具人偶的质感。 睿锦?怎么只有你在这,睿临呢?这是穆司彦返程后第一次只看见一名童子,还是平素话语极少的睿锦,让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与之对话。 当然,除了迥异的性格,穆司彦能一眼将二者区分开来,全凭他俩完全不一致的穿着打扮。 伺候主人。睿锦简短地回答道。 这一次我与司彦分开是何缘故,可有查清楚?苏殷禾见穆司彦与睿锦站在原地你眼看我眼,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镜湖异变,现已解决。睿锦虽然话少,但对两人的疑问倒是有问必答,不会再出现状况了。 啊对,我在那个世界竟然无法感知节点所在。与苏殷禾重逢后,两人游山玩水至今才归,穆司彦差点忘了这茬。他想起那个世界的异常之处,不由补充道。 正常。睿锦表示那是该世界的独特之处,却无意再多解释几句它为何独特。 这问题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亡者最终会走向何处?修道的尽头又指向何方?这是在上个世界看见灵魂后,穆司彦一直存于心头的疑惑。这些寻常人不知晓的事情,童子大抵知晓。 消散,重组,本质是寄居躯壳生存的能量体。睿锦简明扼要地让穆司彦明白,原来话本里的黄泉路、地府、孟婆什么的,都不存在。 所以修者之间才有夺舍一说,强硬的能量体能随意霸占他人的身体?穆司彦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按照这个逻辑,在能量体未消散之前将其稳固下来,再送回躯体或者新的身体,是不是就能复生? 很难。无论因何事消亡,灵魂在离体的时候早已变得极其脆弱。睿锦没有否定穆司彦的推测,默默将视线移到苏殷禾身上,修为高深者停留的时日自然久一些。 睿锦的话头虽然跳跃,但穆司彦却懂了他的意思:普通人的灵魂在离体时候会很快消散,也就只有苏殷禾这种道行高深的修者才有机会复生! 然而,在我的世界里,亦鲜有听闻复生一说?苏殷禾皱了皱眉,提出疑问。 毕竟元婴修士不止他一人,若修者亡故后均能自保魂魄,那将会是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至少他对此事闻所未闻,一些邪道修者亦不会想方设法地延长自己的寿命。 排异,法则不允许。睿锦抬头看了看府邸上方如画般长久固定的景象,唯主人可破。言下之意,是只有那位主神才能让人复生了。 确实,夺舍者对他霸占的身体总不太贴合,若非邪道有秘法掩饰,都能被轻易看出。苏殷禾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也就是说,面对离世之人,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散了穆司彦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哀伤,不自觉抓住苏殷禾的手,突然知道不能做个下辈子的约定,有些幻灭。 本就是虚无缥缈的话本传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正途。苏殷禾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这辈子还很长。 变成魂体我们也要在一起。不能祈求那位主神因他做任务苏醒后优待自己,穆司彦不管他与苏殷禾日后能一同走多远,反正该怎么缠怎么缠就对了。 苏殷禾笑着应下了这个承诺,睿锦神色木然地站在一旁,打断了他们的卿卿我我:耽误两个世界,你们该出发了。 好吧,我们先去换衣服。已经暗搓搓给自己度了个小假,穆司彦自然无异议。连续两个世界没有给主神输送神力,童子大抵有些急躁吧。 速去速回。睿锦重新坐在桥头上,表示自己会在原地等候二人。 这个时候,穆司彦才发现睿临的好!至少后者会给自己多说几句,介绍下一个任务世界的情况,而不是像睿锦这般,显然打算直接把他们扔下去了事。 虽然有苏殷禾在,加上自己现在的修为,穆司彦对闯荡异界完成任务的信心已比以往高出不少,但了解其他世界的设定也很有趣啊!睿临你快回来!! 穆司彦乱七杂八地想了一通,倒没耽搁多少时间,很快便与苏殷禾回到一贯换衣物的房间。 你可感觉睿锦似乎有些奇怪?关上房门,苏殷禾突然说道。 奇怪?哪里?穆司彦说着话看了眼衣服,发现又是现代装。 说不上来苏殷禾含糊地说道,就是感觉神色不若此前灵动? 他此前说过,觉得睿锦与睿临跟人类没有多大差别,但方才睿锦给他的感觉,突然又如只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偶了。 好像是有点。由于性子的问题,穆司彦跟睿锦的交谈次数没有如同睿临那般频繁,他对睿锦的认识程度实在没那么高。 想不通。苏殷禾揉了揉眉心,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我待会想再去假山那边看看。 对于苏殷禾的要求,穆司彦自然不会拒绝。两人换了衣物,又在房内调息好状态,才直接往苏殷禾此前看到过异象的庭院而去。 如何?穆司彦见苏殷禾环顾一周,伸手摸上那座装饰用的假山,突然闭上了双眸,眉头紧紧蹙起,不由问道。 好一会儿,苏殷禾才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先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闻言,穆司彦便凑过去,亲密地揽着苏殷禾一同往镜湖的方向而去。 他人兴许看不出苏殷禾现下故作无事的模样,但穆司彦与前者相处良久,两人亦算颇有默契,他岂会忽略苏殷禾方才一瞬间因为难受而露出的颤抖。既然对方选择隐瞒,他只能这般不着痕迹地扶稳苏殷禾。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4) 果不其然,抵达镜湖后,苏殷禾又调息了一次才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穆司彦知晓此时不是询问的时机,只得存下心头的疑惑,握紧对方的手,开启下一段旅程。 这次可千万不能再丢了! 而在两人消失后,一抹白色的衣袂从别院一角露了出来。这人抱着似乎昏睡过去的睿临,缓缓走到睿锦身边,腾出一只手搭在后者的头顶上,说道:做得不错。 主人。睿锦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和夸奖露出丝毫变化,只唤了来者一声,连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睿锦,他盯着镜湖上的映像,宛如没有生命与意识的木偶。 继续看好他们,尽快多做任务吧。男人收回手,将睿临随意扔在睿锦脚边,把他收拾好,讲解注意事项,下次穆司彦二人回来时让他主动回避。 是,主人。听到指令,睿锦木讷地应道。他低下头,本来无神的眼珠子里蓦地闪过一丝光彩,最终归于平静,一如此前的状态。 男人对睿锦的反应感到很是满意,他半勾起唇角,袖子一挥便缓缓往方才穆、苏二人短暂停留过的假山处走去。 你说,你阻止我又有什么用呢?男人抚摸着一块石头的表面,恍若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神色亦染上些许疯狂之态,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去他的限制,凭什么! 话毕,这院子里树木的枝叶突然无风自动,剧烈摇晃着发出飒飒的声音,像是在反对对方的话语。 别再做多余的举动,你斗不过我。男子发狠地说着话,一掌拍到假山之上,你不过就是只会躲起来的缩头乌龟! 这蕴含功力的一掌拍过去,两方撞击间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假山表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倒是旁边的树叶停止了摇动。 听到巨响的瞬间,睿锦的眼神又闪烁了几瞬。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睿临缓缓睁开眼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复此前的光采,神色略微茫然地看着上方的睿锦。 你是谁?睿临扶着额角从地面坐起来。 睿锦。睿锦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把睿临扶起来。然而他的动作尚未落定,自个儿便僵硬在原地他为什么要这般主动? 那我又是谁?没有察觉到睿锦的异样,睿临侧过头,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倒映着穆司彦与苏殷禾身影的镜湖之上。 睿临。睿锦不动声色地松了松身体,回到最初面对白衣男子时的状态,这是镜湖,我们是它的守护者。 哦,守护者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是守护者?睿临懵懵懂懂地持续发问道,神色与神态宛若孩提。 主人把我们创造出来,是要我们寻找适合的任务者,让他们通过镜湖到不同的世界收集神力,再回来传输给主人。听从命令的睿锦没有再惜字如金地说话,他边指着镜湖,边耐心地给睿临逐一解答,此人名为穆司彦,是我们寻找到的任务者。这是苏殷禾,是第一个任务世界随穆司彦回来之人,现下两人正一同执行任务。 我们一起找的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睿临不解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你此前出了些毛病,主人替你修复过后忘了前事实属正常,我亦经历过此阶段。不过他没有如睿临这般完全忘记前事,不然也无法解答此前穆司彦提出的问题。 但是他的记忆太零碎了,还需要自己再去拼凑。像现在面对眼前的睿临,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二者相处应该要更为熟稔,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又是如何相处的,睿锦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看着双方现下拉开的距离,睿锦略过心头的异样感,继续说道:对了,司彦做完任务回来时,主人让你回避,由我带领他们去主人的房间即可。 为什么? 主人的话,听从便是。 那主人又是什么模样,我可以见一见吗? 不可随意打扰主人。 那我 这一问一答持续时间极长,在这个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世界,两名不需要休息的少年完全不察时间流逝,只有镜湖上日夜交替的景象印证着一切。 第48章 狂躁的哨兵 穆、苏二人刚抵达这一个新的世界,穆司彦正寻思着向苏殷禾询问方才的异样,便被后者用眼神制止了话头。 他凝神感知着节点所在,发现这是一个有神力的世界,正准备御剑直奔节点而去,忽听苏殷禾说道:这里没有神力,我们暂且找个地方落脚,再商量如何作打算吧。 行。穆司彦敛起神色,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或疑问,只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睿锦没有给他们介绍太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穆司彦只知道这是一个有着哨兵和向导的世界,这两种类型的人虽然数量不多,却都是这世界里天生的强者。 我感觉节点应该是在白塔那边的势力范围内,我们要以哨兵或者向导的身份进行登记,然后混进去看看情况吗?穆司彦摸了摸下巴,考虑像此前登记异能者身份那般处理这事。 但是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哨兵或者向导是否有其他更具体的设定,比如识别方式、年龄限制等。这究竟是一出生便要被筛选出来,还是有其他触发条件?我们尚不知晓。苏殷禾大抵知道穆司彦的想法,但这里毕竟不是丧尸世界,不像异能者是突然出现的那般,他们可以瞎编自己的来历。 大抵以往在符峪门审核门生时要考虑的事宜甚多,苏殷禾对现下情况的思量总是更深入些。 确实。穆司彦对此表示赞同,而且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哨兵和向导具体有什么能力,是否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那便暂且停留几日摸清状况吧。 两人交流过后,决定如同在精灵族时那般,先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简、简鸣,你冷静点!不要再抓了!我去给你找向导,我们找向导好不好穆司彦牵着苏殷禾正往人群密集的场地走去,二人路过一所白色的楼房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带着哭音的说话声,这字里行间的关键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啊!听见一阵痛苦的嚎叫夹杂东西被掀翻的声音,隐隐还有牵动铁链的声响,穆司彦与苏殷禾对视了一眼,随即毫无心理障碍和压力地翻过这家人的外墙,站在人家屋顶上观察情况。 看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房子颇有设计感地呈半弧形状,对站在一尖角位置观察情况的穆、苏二人来说更为方便。 这是在干什么?透过窗户,穆司彦看到一个被铁链锁在床上的人,他的神色十分狰狞,满是抓伤痕迹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被强制戒断什么似的,被捆绑压制着。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物品,显然已被暴虐过一轮。 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明明空无一物,却像是受到什么撞击般,正在剧烈地震动着。想起上一个世界需要用神识才能看见魂体,穆司彦分出神识探了过去,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匹正在发狂的灰狼。 用神识再往床上的人探去,只见对方身侧突然浮现出一幅支离破碎的画面,就像即将散成一块块碎片的拼图。 看来这个世界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复杂与有趣。苏殷禾晓有意味地打量着房内的情景,他的神识轻而易举地绕过一道道屏障墙,试探性地把一块游离在边缘的碎片归位,床上的人竟平静了些许。 这个发现让苏殷禾不由眼前一亮,唇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意。 对于未知的新鲜事物,苏殷禾的探究心向来不少,穆司彦见他玩得开心,也便候在一旁,交由苏殷禾自行研究,自己则是静静地看着爱人的脸庞,神色一片柔和。 向导?!在苏殷禾把那破碎的图景修复了七八成时,床上的人已不复此前的癫狂状态。他与那头灰狼的视线突然往穆、苏二人所在的方向看去,眸中尽是惊讶与警惕。 他看到我们了。苏殷禾确定地说道,看来这个人的五感灵敏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出不少。 那也无妨,我们下去?穆司彦对此没有多少担忧,他确信在正常的异世界,已经无人能对自己与苏殷禾造成威胁。再则,万一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两人也能马上返回府邸。 左右暂无突破口,苏殷禾点了点头,与穆司彦一同从屋顶跃下。 为了不显得过于特殊,两人没有直接掠至这家人的窗边,只沿着屋檐、护栏等可攀爬物一路往下而去,多费了一点时间才抵达目标阳台。 你们是什么人?见穆司彦和苏殷禾毫不费劲地直奔自己而来,床上的男人早已让人松开对他的束缚,然后把此前一直守在床边的人护在身后。 这个男人身上虽然狼狈,但他的神色丝毫不显弱势,颇有几分久居上位者的姿态。而那匹从笼子里出来了的灰狼也弓着腰身,龇牙咧嘴地盯着从窗边进来的两人,一副随时扑上前的状态。 我们方才可是帮了你,无需对我们露出这么大的恶意吧?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男人能恢复冷静显然是苏殷禾的功劳,穆司彦可见不得自己恋人被这般恶狠狠地盯着,如同男人把他身后之人护着的模样,立马上前一步与之对视,直接瞪回去。 擅闯私人住宅,还想被怎样礼待?男人冷笑一声,白塔那边没有礼仪课吗? 穆司彦与苏殷禾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他俩怎么就被认定是白塔那边的人了? 见两人不说话,男人也不多言,他拍了拍身后之人,让后者离开房间。在房门关闭之际,房间内的灰狼突然朝着苏殷禾袭去,而男人也从桌子后面抽出一柄长刀,砍向穆司彦。 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发就开打。对方直接发动攻击,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给两人留,这情况是穆司彦没有想到的。 但他亦无惧这突然的袭击,也没有为苏殷禾担忧,甚至都没有祭出本命灵剑,只是一边躲着攻击,一边向男人发出责备,颇有几分气定神闲之态。 穆司彦这方对战况的判断是无需祭出灵剑应对,苏殷禾那边又能棘手到哪里去。 他赤手空拳便挡下了灰狼的爪子,还试验性地分出神识与灰狼交锋,结果发现神识对其的压制力度颇为见效,灰狼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底下的模样,只能趴在地上哀嚎,没多久竟消失在原地。 唔与此同时,正在向穆司彦发动攻击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这对战结束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穆司彦向苏殷禾看去,无辜地表示自己啥都没做。 技不如人我认了。男人擦了擦唇角的鲜血,放下手里的武器,缓缓回到床边。他虽说着认输的话,但发狠的神色依旧没有缓下半分,可我绝对不去白塔。 话毕,男人按下床边的开关,这床瞬间翻开将人吞了进去,而后迅速关闭,看得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面面相觑,简直无法理解他的举动。 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半晌,穆司彦盯着空无一人的大床,默默地扭头看向苏殷禾。 大概。苏殷禾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方才所得的信息,他应该就是这设定里的哨兵吧,然后以为我们是来自白塔的向导,还表达出对白塔的抗拒。 真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穆司彦摇了摇头,这般看来,他们大抵要抛弃这个居所了,我们也没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也罢,我们先离开吧,按照原计划找一找市中心在何处。苏殷禾环顾一周,最终与穆司彦直接从阳台□□离开了。 而方才把穆、苏二人弄得有几分疑惑的男人,此时正与他的伙伴在地下通道奔逃。以为是身份暴露的他,实在不得不重新审阅自己与强大向导之间的差距。 简鸣此前知道能轻易突破他精神屏障的向导不会这般容易对付,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败退得如此迅速,果然还是白塔训练有方吗? 男人这般思考着,身后那人的步伐却渐渐缓了下来。 简鸣,向导素都没有用了,我不想看见你像刚刚这么痛苦温禹星从简鸣身后一把抱住跟前的人,掩去脸上挣扎的神色。 所以呢?你要告诉我,我们之前的坚持都是错的吗?简鸣停下脚步,虽然他语气尚算平和,但透过灯光隐隐能看到,他握紧的拳头开始因为攀升的情绪而颤动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情绪失控让我痛苦,难道跟你分开我就不痛苦了?!简鸣一拳头砸在墙上,堵住了温禹星的话。 别这样温禹星心疼地把简鸣的手拉到眼前查看,这本来就被他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的地方又添了新伤。 为了避免哨兵的情绪再一次失控,他只得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转而说道,我们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见人不再说让自己回白塔找向导的话,简鸣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些许。他打开腕表上的设备去查看监控录像,本想看看追兵到哪里了,好思索自己该如何应对,却不曾想到竟听到穆、苏二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 这设定里的哨兵?温禹星疑惑地把这话重复了一遍,虽然想不通此话缘由,但好像能确定一件事他们不是白塔的人? 刚才似乎也没看到两人的精神体。简鸣神色复杂地回忆着方才的对战,缓缓说道,那我们算是依旧安全? 两个不需要动用精神体就能击败他的、强大的、非白塔的向导,难不成也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理由,不想受到白塔的约束和掌控?想到这点,简鸣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不少。 如果他们真的不是白塔的人,我想他们应该能帮助我们。与简鸣想到一块儿去了的温禹星说着话,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 但他随即想起方才简鸣直接对人进行攻击的无礼行为,又不由低落下来,就是不知道对方还愿不愿意不过方才情况紧急,他不能怪责简鸣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同样撑了那么久。再说,若对方只是演戏,假装不是白塔的人,好让我们自投罗网也不是不可能。简鸣对此倒不算太在意,反正抵抗白塔的人越多,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5) 也对,我们先出去探探情况再说。温禹星收拾好心情,握上简鸣的手,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们去找大头给你检查。 知道了。 第49章 重要之事才不想一并进行 从那座小洋房离开后,两人找工作的事宜并没有预想中顺利,因为他们没有此处的公民标识,那类似于穆司彦所在世界的身份证。 于是,两名黑户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小洋房,寻了一间干净的客房打算借住一宿,以商量对策。 要不然我们回去换个世界吧?穆司彦边说着,边捣腾起房间的物品,无聊地试图找寻一些可启动的开关。 再缓两天看看情况。苏殷禾盯着天花板的一角,怔怔地出神。他目前思绪有些繁杂,想先把事情理一理,暂时不太乐意继续进行所谓的任务。 也行,反正我们对吃喝的需求不高。穆司彦回过头,顺着苏殷禾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头顶上方的监控正直直地对着他们拍摄,一句卧槽脱口而出,是我大意了。 来回周转那么多个世界,穆司彦忽略了技术先进世界会出现的事物。 他拍了拍脸颊,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向那头表示自己真的毫无恶意,只是由于各种原因需要暂居此地,如果要报酬或赔偿什么的可以进一步洽谈云云。 这般自言自语一通后,穆司彦拿起柜子上摆放着的水壶,把那个摄像头给砸了下来。 这是什么?苏殷禾看到穆司彦的举动,心底默默评价了一句:准头不错,果然没白训练。 监视器,这里的主人能通过它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穆司彦往房间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摄像头了,才继续说道,外面应该还有其他监控设备,看来户主不简单,我们注意点便是。 布局精致的楼房、隐蔽的逃生通道、到处设置的监视器从这一切东西,不难推断出房子主人是个身怀秘密的有钱人! 无妨。苏殷禾往床上一摊,表示此前的言行被看到也没有多大问题。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穆司彦躺过来,来聊聊。 聊什么,此情此景怎么只能聊天呢。穆司彦唇角一勾,直接压在苏殷禾身上,与之交换了一个深吻。 不正经,这脑子整天在想些什么。苏殷禾轻轻咬了咬穆司彦的唇角。 想你啊。被不痛不痒地咬了一口,穆司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宣示主权般留下一个个印记,不怕,我此前跟睿临他们说过,需要回避我们亲热时的场合。 穆司彦这话说得大声,苏殷禾的眼神闪烁了几瞬,拉起旁边的被子将两人裹住,掩去底下无尽的春光。 好了,你想谈什么。穆司彦一个亲吻落在苏殷禾耳边,轻声地问道。 他知道苏殷禾有些不想让童子听了去的话没机会与他交流,只得用这种方法,希望能为他们在童子的监视下取得一丝言论的自由。 那座假山后似乎有什么。苏殷禾言简意赅地把此前的异样说了出来,我身上的神力被吸取过去了。其实不止是神力,但是苏殷禾说不上来,究竟还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被抽离,造成了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所以府邸里可能真的还有其他人?譬如说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又或者是在精灵族时候,阻止我们的那个神秘人?穆司彦思索着,本来在床单上滑动着,作出抚摸假象的手掌也停滞了片刻。 你此前如何被带回府邸做任务?往下寻思路无果,苏殷禾决定从事件开始之际追溯。他注意到穆司彦动作的停顿,主动握上后者的手,屈起大腿在其腰间磨蹭。 嗯哼被自家爱人这般撩拨,穆司彦表示简直不能忍!但是这会儿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讨论事情,绝对是无比痛苦的折磨! 商议要事与做喜欢做的事情能不能不要一起啊啊啊,睿临和睿锦真讨厌! 好了,他们要撤监视应该早撤了,如果没撤,再装下去亦无太大作用。见穆司彦迟迟不回答,苏殷禾乖乖地停下所有动作。只是他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分明是恶作剧成功的表情。 过分。穆司彦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把头从被窝下探出来,瞄到苏殷禾偷笑的神色,不由气鼓鼓指责道,回头你得好好补偿我。 行,全凭处置。苏殷禾失笑地戳了戳他故意鼓起来的腮帮子,表示认罚。 这话听得穆司彦身心舒畅,他知道自己能在苏殷禾身上胡闹全凭对方宠着,但不妨碍他继续恃宠而骄,大抵算是这对恋人间的小乐趣吧。 我去海边游玩时捡到传送链子,就被直接传送到了府邸,然后睿临告诉我,如果想回去就得完成他们的任务,让主神醒过来。穆司彦从苏殷禾身上下来,默默躺到一旁缓过身体的躁动。 不过,如果我不被传送到府邸,我会因海难丧生。睿临说,要把我送回去得费一番功夫伪造逃生经历,好解释为何消失多年,又突然出现的际遇。这也是我急着完成任务的原因,毕竟能越快地回去,我在自己世界消失的时间便越短。穆司彦边回忆着,边说道。对他来说,距离刚接受任务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能直接回到海难之际的时间点? 嗯不能,睿临说他们无法改变时间的流逝进度,而且在不同空间里,时间的流逝速度亦不一致。 如此看来,睿临和睿锦的能力似乎有着诸多限制。苏殷禾摸了摸下巴,从穆司彦的话提取出关键信息,他们不能自己到达别的异世界,所以只能采取扔下链坠给你的方式? 没错。睿临应该没有向苏殷禾说明这一点,但是穆司彦对苏殷禾这举一反三的能力并不感到奇怪。 然后呢?你去传输神力时可有看到那位主神?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苏殷禾反倒露出进一步思索的神色。 看见了。在刚开始时,那主神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后来随着神力的传输,才逐渐凝实。不过我看他除了那头银白色的头发,长得与寻常人类亦无差别。哦,过分好看不算,毕竟自家殷禾更好看! 银白色头发?苏殷禾蓦地回头看了穆司彦一眼,眸里带着震惊他终于找到了,失衡的信息点。 怎么了?穆司彦难得见苏殷禾这般神色,突然感到事情似乎比想象中大条。 我此前看到的第二幕景象,被称呼为神之人的发色为金,称呼他之人的发色才是银。 那我此前传输神力的对象穆司彦咽了咽口水,究竟是谁? 难说,而且你每次从节点吸取神力时,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那两名童子解释是正常现象,但我总感觉不可尽信。苏殷禾揉了揉眉心,你这所谓的任务是好是坏,我倾向于后者。 虽然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感觉不是我俩能涉足的领域,不如干脆不做任务了,我们留在这个世界。穆司彦掏出胸前的链坠,看到沙漏上显示这个世界还没有崩毁迹象的情景,苦笑地扯了扯唇角,对比此前那些崩毁中的世界,这里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放弃回去了?察觉到穆司彦的情绪有些低落,苏殷禾伸手将他揽入怀里。 如果这一开始就是场骗局,大抵我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而且过去这么久,家里人那边已经能接受我身亡了的事实吧。穆司彦把头埋在苏殷禾的颈窝处,说出口的话颇有些自我安慰与自暴自弃的感觉。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不是没有失准的可能性。见穆司彦这般模样,苏殷禾也不好受,不若回去找他们对质一番?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有些大,容我再想想。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表示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若是没有苏殷禾在,穆司彦可能还真会选择直接回去,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但那毕竟是童子的地盘,对比能发挥他们实力的府邸,在这个睿临与睿锦鞭长莫及的下界,穆、苏二人留在此处的安全性肯定是要高上不少。 如果睿临他们真对不安分的穆司彦动什么歪心思,穆司彦自己遇到不测也罢,但他不能赌上苏殷禾的安危,前去质问。毕竟此前童子确切表示过,若穆司彦不愿进行任务,便另选他人,只是会强制他留在府邸,不会把他送回原世界,那□□的威胁之意,穆司彦不难听懂。 别想那么多,先睡吧。苏殷禾轻拍着穆司彦的背部,于他而言,无论穆司彦做什么决定都无妨。反正这人在身边,有什么问题二人一同面对便是。 话虽这么说,但穆司彦哪里睡得着,方才那点旖旎的气氛亦尽数散去。 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发了一整晚的呆,苏殷禾也不打断对方的沉思,只默默地陪在身旁,直至太阳又一次爬上苍穹。 第50章 平平无奇穆司彦 在天色微亮时,穆司彦最终还是睡了过去。苏殷禾睁开双眸,为他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飞身上了屋顶,盘腿修炼。 虽说在假山上被抽走了神力,但他自抵达元婴后,那一直停滞不前的境界竟有些松动。恰巧在这个世界有可供修炼的神力,苏殷禾安顿好穆司彦后,便开始新一轮的修炼。 就在苏殷禾进入修炼状态不久,这洋房二楼过道的一面墙,正如同闸门般缓缓升起,两道人影从里面显出身形。这其中一人是穆司彦与苏殷禾此前遇到过的简鸣,另外一人戴着一副粗框眼镜,相貌平平的样子,若扎进人堆里都不会太扎眼。 小简,你说的人真这么厉害,就我们两个能应付吗?说话的人抱着一个箱子,身后还背着一个仪器,他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吵到暂居在此的强者。 不然告他们私闯民宅,交给官方处置,然后让他们告知官方的人,这里有哨兵,或者让那边再添两名猛将?简鸣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露出怂样的大头,你这装备都带全了,也不怕有个什么意外吧。 被称为大头的人作为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黑医,一身本事未尽数露于人前,甚至连本名都没有人知晓,简鸣不认为他会担忧无法对付那两人。重点是,对方是听自己说了两人的情况,又在翻看监控录像后起了兴趣,才决定与他一同过来的。 当然,简鸣此行并非为对付穆、苏二人而来。他查看过自己离开后的录像,又动用关系探了探那边的信息,发现依旧风平浪静后,决定回来与这两人谈谈。 如有可能,便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势力;但万一有什么异动他在自己地头的自保手段可不少,而且大头也算是底牌之一。 哎哟,这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嘛。大头推了推眼镜,继续蹑手蹑脚地跟在简鸣身后。 尽管两人言谈与行动的声音都放到最轻,但在他们推开房门的瞬间,穆司彦还是迅速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盯着这两名不速之客,仿佛他才是房间的主人。 咳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反客为主,穆司彦假意清了清嗓子,从床上下来,擅自借居一晚,实在抱歉。 我这次回来是想找你们谈谈。简鸣摆了摆手表示对此不在意,他看了眼发现没有苏殷禾的踪迹,不由皱了皱眉,你的同伴呢? 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穆司彦尚未回答,苏殷禾已从窗边掠了回来,从阳台走到穆司彦身旁。 看到苏殷禾这般的出现方式,大头的眼睛蓦地一亮,视线盯着前者不放。穆司彦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替苏殷禾挡住大头这明目张胆的打量目光。 你们都是向导?不是白塔的人?简鸣早就更为直观地感受过二人的力量,此时倒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说好呢首先我们绝对不是来自白塔的。穆司彦摸了摸下巴,寻思着如何对自己与苏殷禾的力量进行定位,至于是不是向导不太好说。 不是向导?那之前是谁给我进行精神疏导,修复精神图景的?简鸣对这话的可信度表示怀疑,毕竟此前他的精神屏障对该向导而言形同虚设。 思及此,简鸣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们对这次交谈的态度这么不诚恳,我们还能怎么谈?谈借住的赔偿问题? 我们只是说自己不好定义。穆司彦往帮这人进行疏导的苏殷禾看去,随即摊了摊手,如果有检测工具能鉴定,我们不介意配合。 这还真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的强者?简鸣感觉这两个神秘的陌生人似乎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简鸣见穆司彦看往苏殷禾的眼神,猜测此前帮自己进行精神疏导的,应该是被护在身后之人了。 正巧大头带了工具前来,简鸣给前者使了个眼神,大头立马乐颠颠地直奔苏殷禾而去。 我先来。穆司彦面无表情地一把拦下大头,早就对这人看苏殷禾的目光不爽了。 行吧行吧,反正早晚都是要测的。对此时阻止自己与苏殷禾接触的穆司彦,大头倒没有过分在意,他取下身后的仪器,一一放在床上摆好,插上开关调整一番后,便示意穆司彦把手伸进去。 这就行了?穆司彦对这似乎简单得过分的程序感到惊奇。 不要拿我这可爱的小家伙,跟白塔那些庸才开发的设备作比较,我可是天才!大头不满地撇了撇嘴,这话里行间又是对白塔的不喜。他看了眼上面的数值,继续说道,确实不是向导也不是哨兵?! 听到这话,简鸣反倒惊讶地看向穆司彦,毕竟后者此前能轻松自如地在他的攻击下游走,实在不似寻常人该有的身体素质。 大帅哥,你呢?快来!见穆司彦的数据平平无奇,大头原本对其兴起的一丝探究心思直接熄灭,转而热情地招呼苏殷禾过去,你一定是帮了小简的强大向导吧。 我想,我也二者都不是。苏殷禾见穆司彦的结果如此,心底有了大致的定论。只是他话音刚落,这测试的仪器突然出现一片紊乱的数值,跳了好几个大额数值,而后直接陷入宕机状态。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6) 这算是哨兵?还是向导?心爱的仪器突然坏掉,大头呆滞地拍了拍机顶,几瞬后才反应过来,进而两眼发亮地看向苏殷禾,你真是太神奇了!跟我回去做研究吗?薪酬好商量! 不去。穆司彦护崽子般揽住苏殷禾,我看是你这破机器有问题,修复好了再说吧。 穆司彦这推断并非没有依据,他的修为虽然不及苏殷禾高,但作为金丹期修士,理应比这个世界设定里的人要强大,不可能只有苏殷禾能造成这般的数值紊乱现象。如果是达到元婴期的修士方会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对方知晓苏殷禾的独特性了。 大头,这有可能是你的机子正巧坏了吧?简鸣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会被同时鉴定为哨兵和向导,这显然超出了认知范围,他更倾向于穆司彦所说的机器坏掉之故。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大头被几人对自家宝贝机器怀疑的目光盯着,突然失去底气,他从身前的箱子掏出工具,居然直接在原地开始修复机器,你,你们等着,等我修好了再测一次! 不管是苏殷禾的独特所致,还是机器真有问题,确切地知道两人不能被归为这世界设定里的哨兵或者向导后,穆司彦突然想使点小坏,让对方无法对苏殷禾再次进行测定了。 无论结果如何,你们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简鸣把视线从大头身上挪开,直接投到苏殷禾身上,看来此前测试数值平平无奇的穆司彦没有苏殷禾来得引人注目,我很好奇,你明明拥有向导的能力,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向导。 谁身上没有点秘密呢?苏殷禾笑了笑,把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不探究你的事情,你亦无需深究个中缘由。解决好奇心与获取助力之间该选取什么,你是聪明人。至于你自己私下要如何调查,又能查到什么,便全凭本事了。 综合这人此前被束缚在床上的动态,以及折回来寻他们交谈的状况,苏殷禾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需要他们的帮助。但作为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实在没有证据和方式去证明自己无害,亦不想告知对方事实,且看男人如何衡量了。 确实。闻言,简鸣哈哈一笑,就此掀过这个话题。他身上的秘密不少,目前对护下温禹星与自己仍尚有信心,倒不妨赌一把,我看你们需要借居在此,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不如留在这替我办事如何? 办什么事?虽然感觉他俩大概率可以直接应下,穆司彦还是露出思量和犹豫的神色。 很简单,我之前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我需要有人定期给我进行精神疏导,你可以做到。确信只有苏殷禾能帮助自己的简鸣,虽然回答着穆司彦的话,但目光依旧落在苏殷禾身上,我只包你们食宿,若是有别的棘手事情需要让你们帮忙处理,可以另谈酬劳。说到可能动用其他能力时,他才往穆司彦那边看了看。 成交。穆司彦点头应下,然后指了指尚在劳作的大头,但是不要让他来打扰我们。重点是不要打扰他家殷禾! 这不叫打扰,叫交个朋友,怎么说话呢!大头举着螺丝刀表达对此言的抗议。 大头是朋友,我没有办法强制他采取什么行动,该如何待客你们得自己看着办。简鸣无辜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而后发现几人交谈至今尚未互通姓名,才补充道,对了,我叫简鸣。 穆司彦,苏殷禾。穆司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殷禾,而后在苏殷禾脸上亲了一口宣示主权,我俩是恋人。 虽然看得出大头是把苏殷禾当成想要探究的研究品,但不妨碍穆司彦对觊觎苏殷禾的人释放恶意,苏殷禾倒是挺喜欢穆司彦露出这么孩子气而又霸道的一面。 噫我居然在这都得被喂狗粮,太过分了!大头捂住眼睛,麻溜收拾好工具站起来,不弄了,这工具不全,我回头修好再来。 行,你先回去吧。见事情谈好,简鸣松了口气,跟大头说完话又对穆司彦二人说道,你们继续在这休息吧,晚点我再让人送餐过来,顺便收拾房间。 麻烦了。穆司彦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房间才一把挂在苏殷禾身上,嘀咕道,大佬太优秀,总有人觊觎怎么办? 被忽略了难受?苏殷禾这话指的是方才那两人一直想找自己搭话,难免忽略穆司彦的情况。 这是吃醋!穆司彦对苏殷禾会注意这种小事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被放在心上的甜蜜,他颇有几分愉悦地揽着苏殷禾闷笑道:这么优秀的人属于自己,我骄傲都来不及,但是我会努力达到能与你并肩的高度。 好。对穆司彦的决心,苏殷禾向来是鼓励的。在他看来,穆司彦到达元婴期不过时间问题,并肩的一天自是不会遥远。 说来也神奇,昨天穆司彦还在纠结去留问题,今天便有了留下的际遇。 虽说他尚未想好往后该何去何从,但眼下在此处生活的问题被解决,穆司彦倒认为暂且与苏殷禾在这生活一段时间亦无妨,至于其他事宜,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第51章 再遇神秘人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段日子,穆、苏二人每天窝在房间里修炼,基本不需要出门。 除了偶尔过来的简鸣和温禹星,加上每日前来清洁与送餐的佣人,他俩竟没有再见过其他人,可谓是宅出了一种新境界。 旁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整天待在房间里究竟在干什么,但穆司彦却是争分夺秒地修炼着,只望能早日赶上苏殷禾;或者说,是希望两人重回府邸时,多少能增加些了解真相的资本。 不过,为了维持两人在努力完成任务的假象,穆司彦和苏殷禾偶尔会向佣人打探这个世界的事情,还准点收看热点新闻台,假装这段时间是在了解世界,好商量混进节点的对策。 现下,穆、苏二人对这个世界的设定多少有些了解。譬如说,哨兵的五感、体力都高于寻常人,但是精神力不稳定;而向导则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能安抚哨兵,双方均拥有精神体,就像简鸣的灰狼那样。 在这个设定下,穆司彦与苏殷禾确实不能被简单归类为哨兵或者向导,更像是二者的结合体,既有强大的精神力,也有较常人灵敏的五感。 先生,有你们的客人来访。佣人轻轻敲了敲房门,打断了穆、苏二人今天的修炼。 他们的客人?穆司彦与苏殷禾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哪来的客人? 大头、温禹星和简鸣三人均不需要被这般称呼,他俩在这个世界里又没有认识新的人,客人谈何而来? 知道了。虽然感到疑惑,穆司彦还是应了一声,打算与苏殷禾一同出去看看。 候在大门处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正靠着护栏站在太阳底下,似乎快要晕厥过去了。 您好。青年看见向他走来的人,神情立马为之一肃,打招呼的语气颇有几分恭敬之感。 你是?苏殷禾扶了扶青年,神色浮现出一抹惊讶,直接把手扣在后者的腕上探了探,而后警戒地拉着穆司彦后腿几步,躯体冰凉,没有脉搏,你究竟是什么? 这身体撑不了多久,我便长话短说吧。顶着苏殷禾审视的目光,青年抿了抿唇,说道,你们不能继续去吸收世界的神力了,这会毁掉各个世界。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闻言,穆司彦心头一惊。 虽然他与苏殷禾此前确实不打算继续完成那个所谓的任务,但听到有人这般确切地对他说不可以,甚至说这是在毁灭世界,他受到的冲击依旧不少。 你是在精灵族时候阻止我们的那个人?虽然苏殷禾用的是疑问句,但他显然已经确认了这一事实。 对咳咳,现在没有办法跟你们解释具体情况。你们别再帮助他就行,其他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了。神秘人虚弱地咳嗽几声,突然往穆司彦身上一扑,把传送链坠给我吧,免得他去找别人。 你这么说,我们能信吗?苏殷禾眼明手快地制止他,不让神秘人把穆司彦的链坠扯下来。 我很抱歉。被苏殷禾阻止,神秘人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再继续采取蛮横的手段,说话态度倒是诚恳,没时间了,我会再来的。 话毕,神秘人转了个身,缓缓往小道那边走去。在他这具身体的腰后,有一个可怖的枪口,似乎是原主的致命伤。 这什么情况?穆司彦看着神秘人离开的背影,不由握紧胸前的链坠,他好像有点怕你? 不清楚。苏殷禾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对自己言行间露出的恭敬很是明显,但他记忆之中,实在没有做过什么会让神秘人特殊以待的事情吧。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给我们透露的信息倒是不少。穆司彦扬了扬链坠,勾起了唇角。 确实。苏殷禾看了看那条链坠,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二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转身回到房子里。 神秘人此次给他们透露的信息大致有两点:其一是这任务确实不能继续进行,与他俩此前的推测一致。 如果是神秘人先透露的信息让穆司彦和苏殷禾不进行任务,他们对此事的怀疑程度确实很高,但这发生在二人推测得出结论后,只能说是印证猜想。 其二便是府邸中人确实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不愿意再进行任务,否则这链坠会被回收。 但现在问题来了,两人拖着进度不进行任务,又能拖多久呢?另外,这神秘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把链坠交给对方是正确且适合的举动?而且,他为什么每次露面都得占据旁人的身体,而不能亲自前来? 怀着满腹的疑问,穆司彦牵着苏殷禾走在花园里,寻思今晚又得故技重施去商量这些事情时,便看见佣人急冲冲地朝二人奔来。 先,先生,你们没事吧?! 佩姨,怎么了?他俩只是在大门跟人聊了会儿,佣人便急切地跑出来,张嘴就是询问二人安危,穆司彦实在感到有些奇怪。 报道报道上说有个逃出监狱的哨兵,被击毙,不是,反正就是很危险,我看他长得很像来找你们的客人啊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话说完,神色间尽是关切。 只是长得像而已,佩姨先缓缓。苏殷禾知道神秘人借用的身体大抵是佣人口中的哨兵,却不动声息地帮人顺了顺背,安抚道,你方才说那个哨兵都被击毙了,怎么可能还站在门前找我们呢,对吧。 哦我说错了,报道说是被枪击中了,没有确定死亡。官方说,如果我们看见可疑人物,一定要上报,因为对方很危险。被称为佩姨的佣人深呼吸了几口气,总算缓个劲来把话说清楚。 那肯定不是了,方才那人只是来向我们咨询点事情,我看他中气十足的模样,完全不像受过伤,佩姨您别多想。穆司彦勾住苏殷禾的脖颈,帮腔打消这位关心他俩的长辈的疑虑。 我想也是,有哪个中了枪伤的人还能爽利地跟我说,有事找先生你们。不过我看先生你们平时没怎么跟其他人接触,乍看到与报道相像的人,还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佩姨碎碎念地说着,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我去给先生们准备餐点。 佩姨,多准备些可以补气血的。穆司彦突然高声地补充了一句。 怎么不说准备补肾的?苏殷禾眉头一挑。 嘿嘿,我还需要这个吗?穆司彦露出欠揍的笑容,勇猛二字写在身体上。 那你今晚别哭。苏殷禾也不与人正面交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错了。明知道今晚要借那事商讨事情,穆司彦想起苏殷禾此前的恶作剧,立马认怂地,嘟囔道,就知道折磨我,说好的补偿我都还没收呢。 我听到了。就苏殷禾的听力而言,穆司彦声音再小,他都能听见。尤其这人还委屈扒拉的,分明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听见就听见了。穆司彦哼唧唧地说道。反正今晚被这人再如何折磨,也是甜蜜的烦恼,回头该怎么撩拨还得怎么撩拨! 你啊看到穆司彦一副豁出去了的神色,苏殷禾便知对方在想什么,顿时失笑,只好换了个现下能讨论的话题,说起来,那个人好像没有在精灵族遇见时候那般强大,感觉虚弱了不少? 是寄体的原因?说到正事,穆司彦的神色亦恢复正常,较之方才的模样沉稳了不少。 说不准,大抵受到什么限制吧。苏殷禾摸了摸下巴,感觉现在事态处于像是明朗了些许,又像是更迷茫的状况。 他不是说还会再来吗,等他下次来,听听说些什么再看吧,反正选择相信与否,便是我们的事情了。顾及到此时的对话可能被监听,穆司彦没有把话说尽。 然而,被两人担忧着可能正在监看他们动态的童子,现下却是在花园里,没有察觉到神秘人再次来临。 终于抓到了!睿临从草里蹦跶出来,炫耀般向睿锦展示手里的蝴蝶。 你有力量,无需这般费劲。睿锦虽这般说着话,但他方才既没有出手帮忙,也没有阻止同伴亲自动手捕捉这只小动物。 那多没意思,而且我不记得怎么使用力量了嘛。睿临撇了撇嘴,对对方竟然没有表扬他感到有些不满。未待他再多说几句抱怨的话,便被出现的白色人影打住了话头,两名童子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主人。睿临手一松,重新得到自由的蝴蝶振翅飞去。 他们执行任务的情况如何了?白衣人看了眼在花园里玩乐的二人,眼神中隐有指责。 还在想办法接近节点,暂无进展。睿锦向人行了个礼,我这就回去继续监察。 嗯,有什么异样马上回禀。他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下意识往假山方向看去。 是。睿锦应下后便与睿临一同回到镜湖,而引起白衣人口中的异样因素,正支着他那寄居的残破身体,往人烟罕至的深山走去。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7) 哎,寻找适合的载体不容易,寻找适合的时候与你们说会儿话更不容易。但是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希望不需要劳烦您。 给你找一块环境不错的长眠之地,就当是借居的补偿吧。这人惆怅地自言自语着,身影逐渐淹没在树丛后。 第52章 逼现 是夜,穆司彦与苏殷禾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洗漱完毕便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进行喜欢的事情,顺带说说悄悄话。 原来你不是唯一人选吗?苏殷禾平复着气息,把压在身上的穆司彦往旁边推了推,缓过劲来才缓缓说道,之前睿临跟我说你是唯一,让我得赶在你寿元将尽前,协助你尽快完成任务,大抵是为了加快进度吧。 某种层面上看,也算是为我多添了一层保障。穆司彦不撒手地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凑上去轻咬着眼前的耳垂,说道。 无论那两个童子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来说,暂时还是利大于弊。因而,尽管现下推测那二人所发布的任务不怀好意,穆司彦心底对他们始终没有太大抵触。 要验证看看吗,那个神秘人的话?苏殷禾捏了捏发烫的耳朵,说道。 怎么验证?话题渐深,穆司彦也不再动手动脚,只是依旧维持两人正在耳鬓厮磨的模样,把耳朵凑到苏殷禾唇边听他说话。 等他们结束对话,天色已微微泛白,又是新一天的开始。二人进行简单的洗漱,便带了个遮挡相貌的面具,双双踏出了房子,往白塔的方向而去。 看到了吗,这一道道屏障的设置,如果贸然闯进去,大抵尚未接近就会被察觉。苏殷禾抬头看了看上方,这如同墙壁存在的屏障完全是笼罩形态,估计两人连御剑前进都未必找到空隙潜进去。 虽然他们此前找了各种理由,让任务的停滞显得有理有据,但眼下的情况,却与二人的猜测大体一致,并非如同以往能直闯节点那般简单。 我俩要硬闯的话,得大干一场吧。穆司彦摩拳擦掌地说道,没有精神体,不能假装向导或者哨兵;没有身份证明,不能应聘里面的工作岗位。现在我们要么闯,要么回去换个世界。 你这不做好决定了吗?苏殷禾勾起唇角,闯着试试,再换个世界如何? 其实这才是本该进行的节奏,被他俩硬拖了一段时间。 两人话已至此,苏殷禾祭出本命灵剑,揽住穆司彦破开那道保护状的屏障,同时用强大的神识压制住警示而来的几道精神力,身形直接往节点所在处而去。 穆、苏二人突然硬闯的举动惊动了白塔内的所有人,塔内纷纷拉响了警报进行戒备,却没有人能用肉眼捕捉苏殷禾的身影,只能靠监视器的慢倍速播放才看见这两名入侵者采用的方式。 什么人?!越接近节点所在,苏殷禾感觉到的阻力越强,最终被一对狮虎组合的精神体拦了下来。 比预想中麻烦。苏殷禾眉头一皱,带着穆司彦躲开两道攻击,迅速窜进一栋宿舍。 穆司彦摊开掌心,添上隐匿法阵的最后一笔,两人直直消失在众人的感应中。 很近了。穆司彦找到电箱,切断了它的电源,好让监视器失去功用,而后与苏殷禾躲进一个房间,悬在天花板的角落上看底下的人匆匆而来,搜寻无果又匆匆而去。 他们听着纷乱且匆忙的脚步声,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再采取其他举动。 这么一等,就是半天。白塔内被二人引起的骚动虽然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但这房间外的声音却是平息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扫帚走了进来,他的腿脚似乎受过严重的伤,导致走路都一拐一瘸的。 这人一进门,便把目光直直地投至穆司彦与苏殷禾所在的方向,感叹道:你们怎么不听劝。 听啊,只是想把你逼出来。穆司彦从苏殷禾的剑上跳了下来,冲后者张开手臂表示自己会把他接好。 并不需要穆司彦接住自己的苏殷禾笑了笑,收好灵剑将人揽进怀里。虽然过程与想象不符,但结果始终是抱住了爱人,穆司彦还是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我说过我会再来。神秘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干巴巴地说道,时机不对,你们打破了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与我二人无关。苏殷禾对不坦诚相待的神秘人表示没有沟通交流,就不能谈打破计划与否,他向来不是被动等待的性子。 我可以解释,但不是现在。神秘人叹了一口气,睿锦去禀了,我得抓紧时间。不想把东西交给我亦无妨,让我叠个封印总可以吧? 你的目标是它?穆司彦抓起胸前的链坠,问道。 是,也不是。神秘人回答着,目光坦然地看往苏殷禾。 可以。苏殷禾从穆司彦脖子上取下传送链坠,握在手里递到与神秘人相距的中间位置,但是得我拿在手里。 从神秘人此前的表现与苏殷禾的实力进行综合考量,这是他认为最稳妥的办法了。 见苏殷禾应允下来,神秘人不再多言,指尖掂住沙漏部位,便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些穆司彦听不懂的话。而苏殷禾越听,心底的惊骇便越深他能听懂! 不好神秘人的话蓦地一顿,整个人一激灵,露出一个坏事了的表情,半瞬后变成惊讶且茫然的神色。 我怎么在这跛脚男人看了眼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穆、苏二人身上,眸中逐渐浮现出戒备,你们是谁? 先撤退。苏殷禾收回链坠,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把人敲晕。 行。穆司彦二话不说地跳上苏殷禾的剑,两人又直直穿过屏障出了白塔。 这究竟是什么人?总监控室内,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坐在位置上,盯着定格在屏幕上的两道模糊身影喃喃自语,能载人飞行的剑是精神体,还是新型飞行器? 不管是什么,都得先把他们找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副手推了推眼镜,一个未知的、强大的,且不在掌控范围内的力量,总归是有威胁的隐患。 直闯进这里大半天,我们竟然没找到人,又好像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事宜发生,这两人究竟来干了些什么?这监控室内的另一人对此持有不同意见,我们得先排查异样吧。 不碍事,同时进行吧。座位上的人发话,对外公布这两人盗取了新型向导素,直接发通缉令,可提供其活动轨迹信息、身份信息或者藏匿地点者有赏。 是。两人齐声应下,便分头去执行指令。 而即将被通缉的穆、苏二人,在离开白塔后没有马上回到原本居住的小洋房,他们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换了衣物才绕道回去,正巧赶上电视台临时插的新闻报道。 盗取向导素,好理由啊。穆司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言语间倒没有对身为通缉犯的担忧,这下子就把哨兵们对我们的仇恨值给拉高了,能不卖力吗。 效率颇高。苏殷禾对高科技世界的事物总有几分欣赏,但也没有把此事看得太严重。 所以我们今天跑了个寂寞吗?穆司彦叹了一口气,感觉让白塔那方劳师动众的,二人也没得到个答案。 似乎没有。苏殷禾意味深长地往穆司彦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方才他给人重新戴上的链坠,已经不见了。 卧槽!还真不见了,这是被回收了?循着苏殷禾的视线,穆司彦低头看去,我俩被舍弃了? 大抵是要以通缉犯的黑户身份在此久居了。苏殷禾揽住穆司彦的肩膀拍了拍。 至少现在不是选择题了。这个情况在他们的预料范围之中,穆司彦倒是有心理准备。他伸手环住苏殷禾的腰身,双手不自觉微微收紧,有你在就行。 当然,我会在,我在。苏殷禾回抱着人,毕竟这情况是他建议下产物,他多少想让穆司彦的心里更好受一些。 现在局势已经很清楚了,传送链坠被回收进一步证实了神秘人所说的话。 他们今天采取这么冒进的方式,一是为了逼神秘人现身,二是想在这之后表达怀疑,光明正大地做拒绝进行任务,再看府邸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府邸那边当下便选择了回收项链,直接换一个任务者,这反应算是既在二人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虽然此前穆司彦打算不做任务时,便做好了回不到他原来世界的准备,但那会毕竟还有各种猜想待验证,心头总还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现下传送链坠的消失直接替他抹去其他选项,做好决定,两人难免有些唏嘘。 那神秘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穆司彦靠着苏殷禾缓了缓情绪,把话题转了回去,链坠被回收,他该去找新任务者的麻烦了。 那便真的与我二人无关了。苏殷禾依旧是那句话,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个笑容。 在穆司彦与苏殷禾看来,神秘人有阻止府邸中人的能力,无妨让他们换个战场再继续相斗。虽说曾经作为被动的局中人参与其中,但这毕竟不是二人能干涉的范围,大能们要如何行动便是后话了。 对于穆司彦来说,此行虽让他无法回家再与亲人相聚,但他有苏殷禾作伴,又成功踏上了修道一途,跻身强者之列;此时停留的世界既没有崩毁迹象,还有神力可供日后修炼,合计起来,实在是难算得失。 总的来说,除了心中的小遗憾,他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思及此,穆司彦嘴角上扬的弧度真实了些许。 第53章 暗涌 这就是你们说的毫无异样?白衣人翻着镜湖的记录,找到穆司彦与苏殷禾交谈的情景重新看了一遍,怒极反笑道。 对不起,请主人责罚。睿临和睿锦低着头,后者把方才回收的链坠递到白衣人跟前,我已经把传送链坠收回来了。 这苏殷禾有些奇怪,他说的第二幕景象是什么,此前可有说过第一幕景象?白衣人没有接过睿锦递上前的东西,只任由他继续高举着。 不记得了。睿锦没有收回手,认下了这无声的责罚,维修过后,许多事情不太记得,我会再细细翻一遍景象。 罢了,再去寻一个新的任务者,要听话点,不要太有想法的。白衣人知晓再纠结下去,睿临和睿锦也无法想起任何事情,况且苏殷禾身上的异象,连他自己亦不全知晓,只好作罢。 他袖子一挥,往内院没走几步,又回头拿起那条传送链坠,补充道: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我不想再看见这样的情况出现。 是。童子双双应下,直至白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一直没有多说话的睿临才恢复至往常较睿锦活泼的模样。 主人是不是变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总感觉以往的主人,没有这么可怕,还要更温柔些? 慎言。睿锦眼皮一抬,制止了睿临的话。 选任务者,选任务者。睿临缩了缩脖子,把话头转回命令上。 而远离了两名童子的白衣人没有再压抑伤势,他闷哼一声,抹了把唇角逸出的鲜血,露出一个冷笑,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他来到假山处,从袖口滑出一柄黑刀,施力在石头上刻画着法阵,自言自语道:在里面好好待着,安分点。至于我的链坠,你就别指望能再对它动什么手脚了。 然而他这话,再也没有引起院子内的异动,一切平静得有几分诡异。 这是你们吧?简鸣把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摊到穆司彦与苏殷禾跟前。 就这几乎看不清是什么的照片,可别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穆司彦扫了一眼,确定难以从其上的身影认定是自己与苏殷禾二人,便搂着苏殷禾夸张地后退一步,否认了通缉犯的身份。 白塔势力外,二人组,飞檐走壁的实力,来去自如的功夫,把这些关键词组合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你俩的模样。简鸣没有被穆司彦的表面迷惑,意味深长地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简鸣而言,穆司彦与苏殷禾带来的神秘感丝毫没有减少,他依旧未能摸清这两人的来历和实力,只确信其毋庸置疑的强大。 不过几人的相处倒不复初初见面时那般剑拔弩张,简鸣虽说不能尽信这二人,但大体知晓性子,因而才出现这么开门见山的一幕对话。 那是你见识过的强者太少了。没有十足的证据,简鸣再怎么私自怀疑,总归也只能是怀疑,穆司彦可没那么傻,就这么直接自招了。 那两人盗取的是向导素,他们没有这个需要。温禹星捧着一碟蔬果走过来,似是在帮二人说话,但穆司彦与苏殷禾却懂了简鸣的目标是那被伪捏出来的向导素吧。 你现在的状况颇为稳定,没有必要去寻白塔制作的向导素踪迹。苏殷禾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了过去,无法追踪那两人,此为其一;找到后能不能夺过来,此为其二;若成功夺取,这对你是否有用,此为其三。综合考量,你想摆脱对向导的依赖,不若多把注意放在大头的研究上。 他知道简鸣现在虽然靠自己的帮助来平复其躁动的精神力,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除了信任度这一关卡,苏殷禾也说不准,在自己与穆司彦日后的生活计划中,是否与长时间地帮助简鸣有冲突。 至于方才话语隐去的第四点原因,便是那子虚乌有的向导素是否存在,苏殷禾没有说出来,以免徒增猜忌。 他一直叨念着你不肯让他再测一次数值,最近都没放多少心思在研究上了。简鸣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你这个老板可得抓紧监督的力度了,毕竟着急的人不是我们,是你。对简鸣和大头一直想办法弄懂苏殷禾的实力之事,穆司彦用签子戳起一块水果喂给苏殷禾,哼唧着把皮球拍回去。 我只是一个不让人感到畏惧,甚至可以随便指点的老板,叫得动谁呢?简鸣表示自己在这几人面前,完全没有受到老板应有的待遇,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8) 但他也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只把话题拉回最初的地方,不管那两个与白塔为敌的人究竟是谁,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我的朋友。我方才对你们的怀疑仅限于怀疑,若那边怀疑上了,怕是宁杀错不放过,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多加小心。 心领了。穆司彦点了点头,不过按这照片的模糊程度,对方应该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这是今天公布出来的资料,也是我手头能弄到的信息。至于官方那边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更清晰的数据资料,我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没有传送项链,穆司彦此前面对突发情况就回去的后路便被砍断了。虽说苏殷禾依旧强大,但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他也不敢托大地说,能在未知强者的手下安然护好两人,只能谨慎以待。 好了,事情未必如想象那般糟糕,洗把手准备吃饭吧,今天我让阿姨多做了些地方小吃,你们尝尝喜不喜欢。见事情谈得差不多,温禹星出来打了个圆场。 佩姨的手艺一向值得信赖,无论做什么我们肯定都喜欢。穆司彦顺着台阶而下。 哎哟,小彦的嘴巴还是那么甜,佩姨平时没白疼。刚在厨房忙活完的佩姨正推着餐车走进来,尚未敲门提醒几人准备用餐,便听到穆司彦这彩虹屁,不由笑逐颜开地说道。 这哪是嘴甜,分明是大实话。对着佩姨的穆司彦,分明比对着简鸣时显得熟稔多了,他走上前帮人把食物摆到餐桌,才招呼苏殷禾几人过去。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被这么区别对待,简鸣倒没有太大介怀,应该说,他还挺乐意看到穆司彦与自己的人相处愉快的情景。 毕竟佩姨和蔼可亲。穆司彦这是暗指对方总咄咄逼人的态度。 咳司彦来试试这个。眼见两人又要针尖对麦芒地杠上,温禹星假咳一声,拿起一块小甜点递到穆司彦面前。 谢谢。穆司彦愣了愣,瞄见苏殷禾正在一旁偷笑,大抵是又觉得自己幼稚了,不由闷闷地咬了一口甜点。 你们吃好吃的不叫我,太过分了!几人正准备用餐,大头便从门外窜了进来,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不像赶着来吃东西,更像是被谁追赶而奔逃至此。 你怎么过来了。简鸣瞥了他一眼,唤佩姨多添置了一份碗筷才让她离开,找我,还是? 没事就不能过来吗?大头直接拉开椅子,坐到苏殷禾隔壁,当然是来看我的苏苏了。 是我的。穆司彦甩了他一记眼刀。 哼。占了嘴上便宜的大头朝穆司彦摆出一脸不与尔斤斤计较的模样,转过头便咧嘴对苏殷禾露出一个灿笑。 活宝。苏殷禾好笑地看着这两幼稚鬼的互动,夹起一块肉放到穆司彦碗里,直接用行动安抚人,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不认为对方真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单刀直入地问道。 想借你咳咳借你的力量,摆平一个人。真正对上苏殷禾视线时,大头反而又有几分怯懦,他别开眼睛,快要把脸埋进碗里了。 哦?是那个黑暗哨兵?你还没有摆平他啊。简鸣勾起唇角,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呸,黑暗哨兵是什么怪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这么容易! 什么情况?情债的话我家殷禾可管不着,至于其他嘛,价钱到位,一切好说。难得见大头这般既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穆司彦也来了兴致。他看到简鸣调侃的神色,便知这事儿大抵轮不到他们处理。 谁,谁说是情债了!看看这话,都说不利索了,让人怎么能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哦知道了,那先听你说完来龙去脉,我们再看要不要接这生意吧。即将要吃到大头的瓜,穆司彦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汤有人缠着大头多好啊,少来觊觎他家爱人! 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大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不知道是把这肉当成穆司彦还是那位黑暗哨兵了,简鸣你也是,吃完东西了就赶紧和小星星相亲相爱约会去。 这好像是我的地方吧。感觉到被驱逐的简鸣发出抗议。 我想和苏苏密谈,请你大头这次说话带上了礼貌用语,却依旧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走的动作。 行吧,真是欠了你的。简鸣擦了擦嘴角,提出了条件,给我研制的向导素进度如何了。 还在做活体实验,没意外的话,过几天你就可以去我那试试效果。 那我吃饱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简鸣便直接拉上温禹星离开。 想跟殷禾密谈,还得过我这一关吧。见室内就剩下三人,穆司彦一把揽住苏殷禾。 谈生意,正事呢,又不是偷情,不需要这么戒备吧。大头白了穆司彦一眼,转而轻声地询问苏殷禾的意见,苏苏你来谈谈吗? 可以。既然是关于大头私事的正事,苏殷禾认为有必要尊重对方的隐私。他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示意人无需过于担忧。 穆司彦对于苏殷禾自然是信任的,他只是习惯性地想怼一下大头。现下见苏殷禾点头应允,他也不多加阻拦,松开手说道:那我先回房间等你。 第54章 危机来临 这次谈话倒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大头未细说自己是如何被那个黑暗哨兵缠上的,只说对方的行动对他造成了一些困扰,让他在接暗地的私活时变得更为困难。 所以你这是想让我直接杀了对方,还是跟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苏殷禾支着下颚,直接给出了两个选项。 这大头听见第一个选项时候身体僵硬了片刻,显然是不愿意伤害对方的模样,他倒是不怀疑苏殷禾有直接取走黑暗哨兵性命的能力,那还是做我的保镖吧,他出现时阻碍一下便好,免得搞坏了我谈的生意。果然,他选择了第二条路。 全天候待命?苏殷禾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个倒是不需要,我出任务时候再喊你就行,我们通讯器联系。至于酬劳,我们按单次计算大头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人停顿了片刻,一股陌生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他抓起桌上的餐刀便往苏殷禾刺去。 是你?!苏殷禾在察觉到杀意的瞬间便急急往后撤去,大头这一刀落在沙发上,直接破开它的表皮,露出一道可怖的破痕。 抱歉,冒犯了。这人来势汹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手下动作却是快准狠地瞄准苏殷禾的要害而去,全然不若此前好说话,对后者毫无敌意的模样。 任务者已更换,你为何缠着我们不放。苏殷禾对神秘人的意图甚为不解,他抬起手想要拍下对方手里的工具,又怕大头的身体抵挡不住自己的力度。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瞬间,神秘人的刀划破了苏殷禾的腕部,这力度和速度显然比寻常修士的水准要高上不少,相较元婴期的苏殷禾亦不差。 您不会有事的。神秘人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没有再多解释些什么,再次对苏殷禾发动攻击。 为了顾及大头身体的安危,苏殷禾没有使用法术,随手抽起茶几上的硬物挡住对方的袭击。 不知为何,神秘人竟也没有动用超出拳脚功夫外的力量,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交起手来,短短数秒已对接了十来招。 怎么了?!室外物品撞击间引起的动静自然逃不过穆司彦的耳朵,他一脸疑惑地从房间里出来,只见满屋子的东西能被砸的被砸,被扔的被扔,破碎又凌乱得不堪入目。 殷禾!来不及惊讶为何大头能与苏殷禾战得不分上下,穆司彦已被苏殷禾手腕上淌着鲜血的伤口夺去了全部的注意,不由分说地祭出他的与归加入战场。 看见苏殷禾被伤,穆司彦可不会跟对方客气,自然没有苏殷禾那般束手束脚。他的剑气一荡,招式未至,暗劲已近,大头的身体被他震飞了出去,往外滑了好几米才停下。 嗯哼大头捂住胸前吐出一大口鲜血,尚未来得及再干些什么,便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解决神秘人比想象中容易,当然,若对方动用法术,这战况自然不会如此轻松,穆司彦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是自己有所顾忌也就罢了,对方为何似乎弱了不少?苏殷禾盯着大头落下的方位,露出深思的神色。 你没事吧。相较于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的苏殷禾,穆司彦全副心神都牵挂在前者身上。把大头击退后,他便回房间翻出急救箱,抓住苏殷禾的手腕轻轻地用棉球涂抹酒精消毒,仿佛对方是易碎品。 无碍。苏殷禾看着穆司彦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包扎的模样,唇角不由往上勾了勾,以前练功受过的伤更重,现在有事的是大头吧。 敢伤你,管他有没有事。穆司彦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大头为何能伤到苏殷禾,但这不妨碍他生气,应该死不了,我没下杀手。 这伤口虽细,却被划得颇深,导致血液不断渗出,看得穆司彦心疼极了,待帮人处理完毕,他才问道:你们不是在谈事情吗,怎么打起来了。 不是与大头在打。苏殷禾收回手腕,边说着边走到大头身边查看情况,是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为什么他还会再出现,又对你下手?穆司彦也惊愕了。 不清楚,他想杀我,却说我不会有事,当真奇怪。苏殷禾摇了摇头,给大头输了一股神力护住心脉,不过现下首要之事,还是该想想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一切吧。他指的,自然是大头的伤,以及方才在打斗间被弄坏的物品。 不需要过多解释,让大头去检查身体,弄清楚自己为何突然向你动手。穆司彦觉得把问题抛回去最为方便,反正对方绝对找不出原因。 没准以为自己变成失控的哨兵了。听出穆司彦的言外之意,苏殷禾笑道。 那我们就不清楚了。穆司彦与之相视一笑,从苏殷禾手里接过昏迷中的大头,将人扛到客房休息,让他在这睡吧。 嗯。苏殷禾点了点头,与穆司彦一同离开客房,顺手关上房门。 我总感觉对方这次失手,还会继续前来。穆司彦握住苏殷禾的手,有些后怕地说道,我们在明,他在暗,最怕防不胜防,难道我们想在这个世界安分生活也不行吗? 最难摸清的是对方所为究竟为何。虽说暂且化解了这次突袭,神秘人似乎也虚弱了不少,但二人对他的底细并不知晓。若对方能随时随地借助他人身体行事,日后无论是采取暗杀、投毒还是别的手段,都让人难以招架。 此前我以为对方虽不算是朋友,亦不会是敌人。如今看来,得重新看待这一问题了。穆司彦说着话,拿起扫帚开始收拾房子里的残局,今后我们出门注意得注意点,食物也自己采购、自己烹制吧。 如果对方动用官方的力量,对我们进行准确的定位抓捕,亦是麻烦。苏殷禾想起此前在精灵族时候的情景,在推测对方接下来的手段时,不得不把这一可能的局面纳入考虑范围,以便提前想好应对办法。 真是要命。穆司彦捏了捏眉心,之前真是自个儿将把柄给人递上去了。尽管他俩对这个情况能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但在总能准确找到他们的神秘人面前,这绝对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如此想来,我们再多虑亦无济于事。不若趁对方未采取这一手段,先换一个住址,以免连累了简鸣他们。冲着自己来的事情,苏殷禾倒是不怕,但若白塔的人追查他们至此,甚至要深究二人的本事与势力时,只怕难免牵连到明显有秘密在身的简鸣。 也好。穆司彦对苏殷禾的顾虑表示赞同,两人又再商量了一会儿,大致收拾好房子后,便联系上简鸣,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怎么突然承认这事了?简鸣在通讯器另一边,听二人突然承认自己就是白塔那边要通缉的人,感到有点意外。 对方可能掌握到比较确切的线索,免得拖累你们。我们就是来说一声,要辞工和搬走了。 如果你们真的想直接搬走不干了,没有必要跟我说明这件事。简鸣轻笑着,点了根烟,缓缓说道,安心地继续住下吧,不过我得让佩姨撤走,你们自己负责起居饮食。 他此前能直接舍弃穆司彦与苏殷禾现在住着的洋房,便是做好了该处不会被查到他势力上头的充分准备,现在谈什么担心牵连呢。 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穆司彦勾了勾唇角,第一次觉得简鸣是个体贴的老板。 不过此前穆司彦就是因为简鸣太聪明,总想找时机试探他与苏殷禾的情况才处处提防。 你们也不差。简鸣晓有深意地说着话,视线看了一眼录音键亮起的绿灯这送上来的把柄,确实能让他稍稍放下戒备。 条件?苏殷禾在旁边搭了一句话。在他看来,与简鸣打交道大致与之前在薛军阵营时那般,互利才是唯一目的。 两天后你跟我去一个地儿,司彦就不需要了,你们尽量避免二人外出行动。把话说到这一份上,简鸣也不再多说些弯弯绕绕的话。 可以。苏殷禾直接应允下来。 对了,找个家庭医生来给大头看看吧,他方才突然发狂地攻击殷禾,我制止时候弄伤了他。想起客房里还有个伤者,穆司彦补充道。 嗯反正没有生命危险,殷禾也用神力给他及时化缓了伤势,直接找普通大夫看便可,顶多就是慢慢熬恢复期了! 发狂?闻言,简鸣对这状况感到有些蒙了,但未摸清情况,他只能说道,行吧,我晚点也过去看看他。 没问题。穆司彦伸了个懒腰,挂断通讯器便结束了这场对话,好了,现在就看神秘人那边还会出什么招。 现在他们二人的处境比较被动,只能努力做好万全之备,以不变应万变。日后事宜,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9) 第55章 第二条链坠 大头醒来时候,对穆司彦与苏殷禾的说辞果然露出惊疑的神色,但他的记忆确实在与苏殷禾谈及价位条件时中断,只得回头另寻缘由。 因为他受的并非外伤,寻常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大头自己本身就是医者,当下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便没有再让他人跟进伤情。 不过他的身体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无暇再外接任务,此前与苏殷禾谈的交易只得暂且作罢。 虽说不需要照料大头那边的情况,但苏殷禾并没有闲下来。自上次与简鸣说开了后,对方带他去跟进的事务似乎越发深入,苏殷禾常常因护送任务而彻夜不归,让穆司彦好一阵纳闷。 至于神秘人那边,忽而又像是销声匿迹了的模样,没有再来骚扰二人,他俩在警备中度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时日。 这天正巧苏殷禾闲了下来,二人吃过晚餐便牵手出门散步,只见到处的商铺门店张灯结彩,路上的行人也较往常多上不少。 送你。穆司彦虽对此处的习俗不甚了解,但不妨碍他们享受这种节日的喜庆与热闹氛围。他从一个小女孩的花篮里买了一支叫不出名字的花,递到苏殷禾的手里,不管它的花语是什么,在我这都是爱你的意思。 我确切地收到了。苏殷禾弯了弯眸子,低头在花瓣上落下一个吻。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穆司彦大抵希望这吻落在自己唇上。 嗝,去他的分开会更好!你是更好了,我呢!一个醉汉骂骂咧咧地从街角转了出来,穆司彦赶紧护着苏殷禾往旁边挪了几步。 那是什么?苏殷禾眼明手快地抓住醉汉的手腕,后者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传送链坠模样的物品。 链坠?穆司彦一脸惊疑。 啊?我怎么知道。醉汉想要甩开被抓住的手,发现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分毫,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打量面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什么玩意,我啥时候拿在手里的 他话未说完,眼神忽而清明了些许,抬眸对上苏殷禾的视线,说道:拿走它,回去救我我可以送司彦回去。 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醉汉的眼睛又垂了下去,打了个酒嗝才继续道:你抓着我不放做什么,再这样我就揍你了! 这是我的东西,你方才撞到我时候蹭走了。苏殷禾淡然地从对方手里取走链坠,才松开对其的钳制。 哦好吧,你下次走路注意点啊。醉汉那不清醒的大脑显然没有办法思考,既然是蹭到的东西,为什么不在地上,反而在自己手里。 他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瞪了苏殷禾一眼,才踉踉跄跄地走远。 这传送链坠应该不是原来的那一条。穆司彦从苏殷禾手里接过链坠观察,之前那条的粒子是浅蓝色的,而这条是红色的。不对啊,睿临不是说坠子有且仅有那么一条吗? 他还说过链坠仅供一人使用,府邸只有他俩和主神,以及摸不清神秘人的状况。苏殷禾摇了摇头,表示童子的话听听也罢,已经出现太多与之相反的事实了。 好吧。穆司彦把链坠揣兜里放好,没有如以往般挂在脖子上,这神秘人究竟有什么意图,之前想伤害你,现在又说要去救他,连个解释都不给,莫名其妙。 难不成有什么限制吗力量?时间?苏殷禾回忆着神秘人出现过的情景,沉思道,他此前说过没时间了之类的话语,现身的时间亦越来越短了。 好像也是之前在精灵族他是能使出法术的模样,上次却被我的剑气轻易击退,是虚弱了?所以说要来求助我们去救他?穆司彦抓了抓头发,简直要对神秘人无语了,可我们顶什么用,他都弄不好的事情,要我们与府邸之人为敌? 大抵他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苏殷禾感觉神秘人这几次的目标都是他,而且自己究竟为什么能与司彦共用传送链坠,为什么能看到府邸发生的事情,又为什么能让神秘人使用敬语相称,还三番四次前来打扰? 思及此,苏殷禾的眉头又逐渐拢了起来,他把掌心摊开,又缓缓地握成拳头难不成他身上真有自己不清楚的力量? 不要管他,我们在这生活也挺好的。穆司彦用指腹抵住苏殷禾紧锁的眉心,我能不能回去自己的世界不重要,你的安危更重要。 主要是,我亦有些想弄清楚的事情。苏殷禾把他的手拿下来,与之十指紧扣地交握着,但我确实有所顾忌,不若 想都别想,链坠放在我这,你不能自个儿跑回去。苏殷禾话未说完,穆司彦便直接打断,我知道你比我强大,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心里的担忧,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如果你想去把事情弄明白,我们就一起面对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好吗? 我再想想吧。苏殷禾叹了一口气,总归没把话说死。 穆司彦牵着一脸思虑的苏殷禾往回走着,忽地轻笑起来,说道:我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是不是?明明对府邸那边的情况都好奇得紧,却相互怕对方有所不测而固步不前,宁可留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相守。 不好吗?苏殷禾被穆司彦说着正事儿都要秀一把恩爱的话逗笑了,他想起此前自己答应后者尝试开展这段感情时,倒没有想过会是这般越陷越深,已到了凡事先去为对方考虑的程度,不由百感交集。 然你志不在此。话说到这里,穆司彦才仿佛突然想起,苏殷禾在成为他捧在手心里怕碎的人之前,可是立足于修真界顶端之人,绝非胆小怕事之流。 大抵因为在上个世界,苏殷禾轻而易举地就被未知力量从自己身边带离,让穆司彦一直不敢对上府邸中人。但苏殷禾呢?他会甘愿与自己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吗?不会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吗?思及此,穆司彦的手不禁微微发力地收紧起来。 在哪修炼不是修,若不是随你闯荡各个世界,我现在大抵仍在师门闭关,日后不是登上进一步的台阶,便是长眠于琮山了。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苏殷禾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穆司彦的手背,安抚道。 你那怕是年少时游遍世界,除却修炼和看管符峪门便无事可做了,不然也不会答应睿临来与我一同进行任务吧。穆司彦对此心明如镜,自家爱人肯定是喜冒险,勇探索的性子。 所以你这是在劝我回府邸一探究竟吗?苏殷禾勾起了唇角,故意扭曲人意思。 我可没这么说!穆司彦立马否认,随即对上苏殷禾戏谑的笑颜,才知道自己又被逗了,他撇了撇嘴,有几分委屈地说道,虽然有幸能成为你的羁绊,但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绊脚石。不对,也不能说是绊脚石怎么说好呢,大概就是我喜欢你为我停留的感觉,又怕你为难地被捆住脚步,无法前行。当然,无论你对此事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你从来不是绊脚石。看穆司彦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贴切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苏殷禾叹了一口气,是我选择的并肩者。 那必须的,我早晚会站到与你相配的高度。得到苏殷禾的肯定,穆司彦咧嘴笑了起来,不过等我修炼到元婴期才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不急于一时,此事且需从长计议。听穆司彦的话,隐有会回府邸弄清楚所有情况的意思,但待他到了元婴,又能否对抗府邸中人,能否顺利回到原本的世界,亲人是否仍尚在,便是另一堆问题了。 苏殷禾捏了捏眉心,继续说道:总的来说,我们现在大概有这么几个疑惑点:第一,为什么睿临和睿锦说要你给主神传输神力,而那人却跟我看到的主神并非同一个;第二,那个神秘人在明确知道任务者已更换的前提下,为什么要继续纠缠于我;第三,在假山那吸取我神力之人,是不是就是前来求助的神秘人,为什么他会觉得我可以帮助他?依我猜测,府邸中人的能耐大抵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不然要解决我俩,岂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看来在第二条链坠出现前,你就思虑了不少。穆司彦挑了挑眉,果然被自己猜对了吗!不甘安于此界的大佬! 见此前明明说不愿意绊住自己脚步的穆司彦,现下露出一副你果然想抛弃我的问责模样,苏殷禾不由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外扯了扯,好笑地说道:幼稚鬼,没有链坠我能去哪?我只是好奇,能轻易让他人有穿梭不同世界能力的人,为何做事畏手畏脚,要借居不同人的身体,甚至来向我们求助。另外,察觉我们想要放弃任务时,府邸那方只是回收了链坠,并没有对我俩做些什么,这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倒值得深思。 无论为何,我们总会弄清楚的。穆司彦拍了拍口袋里的链坠,说道,你不要转移话题,此前睿临说过,你差点就凭借自己的实力,突破世界壁垒去到府邸,你是能看到壁垒的存在吗? 隐隐有些感觉吧。苏殷禾点了点头,但是大抵修为不够,依旧像是雾里看花。修道一途永无止境,要么突破,要么熬到大限将至,他也不敢确定,撕开这层迷雾得花多少时日。 若不是这第二条链坠的出现给了另一选项,苏殷禾大抵是边修炼边去想府邸的疑惑了,虽然这极有可能熬到他们的寿元尽了都无解。 看来我还差得远啊穆司彦惆怅道。 某种意义上看,主动权似乎在我们手里。苏殷禾伸手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可还记得此前说过的结丹记录?你现在已经破了薛风的记录,距离元婴期还会远吗? 被苏殷禾这么提醒,穆司彦才想起,自己从修炼至今,到结丹期也不过数年时间,确实比寻常修士的提升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就是总盯着苏殷禾的层次,才觉得自己远远不够。 可你从结丹迈到元婴也花了将近20年!虽然有被安慰到,但穆司彦还是得认清现实。 修真无岁月,区区数十载不过弹指间,待你实力更进一步,我们再谈回府邸之事吧。最终,苏殷禾作了这么一个决定。 我会努力的。穆司彦握紧拳头,立志道。 无论是为了早日追上苏殷禾的步伐,还是为了有资本与府邸之人一谈,或是为了那个遥遥无期的归家念想,他都得加紧修炼的进度了。 第56章 各自的疑惑 自上次把话说开后,穆司彦与苏殷禾两人便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起来。尤其是穆司彦,只能把所有生活琐事都交由苏殷禾处理,而后者除了随简鸣进行任务,亦鲜少外出走动。 日子在二人修炼间,不知不觉已过去十余年。这段时间内,大头最后还是与那位黑暗哨兵走到了一起,虽然他本人自称此乃迫于无奈之策,但脸上的惬意与幸福骗不了人。 至于那个神秘人,他在最初一年也来了两次,只是没说上几句话,人又消失不见了。后来大抵看穆、苏两人都在潜心修炼,没有理会他的催促,便干脆没了影子,再也没出现在他们跟前,以及干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准备好了吗?终于迈进元婴期,穆司彦又多费了些时日稳固修为。他与苏殷禾把这个世界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后,准备踏上返回府邸的旅程。 走吧。苏殷禾握住穆司彦那拽着链坠的手,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你这进度有点慢啊,十几年了才回收三个世界的神力。 穆司彦与苏殷禾刚抵达府邸,便听见睿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概是新的任务者刚为那位主神传输神力完毕,几人正往镜湖方向走,他俩赶紧往旁边的树丛后躲去,以掩盖身影。 斗智斗勇的活不简单,要是你能随我下去,什么神力不手到擒来?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眼睛压根没有离开过与之对话的睿临。 不可能之事没有讨论的必要。一旁的睿锦突然往穆、苏二人所在的方位扫了一眼,直接出手将新的任务者扔进镜湖。 我们这里什么时候闯进了两只小老鼠。在任务者身影落入镜湖的同时,睿临脚步一移,直接来到了穆司彦和苏殷禾的身后,其速度之快,实在让此前没有看过他出手的二人惊讶。 你们睿锦跟在睿临身后,在看清闯入者的面容时,脸上出现难得的惊疑之色,是如何回来的? 我们也想知道。穆司彦扬了扬手中的传送链坠,并且有不少疑问想向你们请教。 传送链坠?!睿临惊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睿锦皱了皱眉,不自觉抚上额角,脑海里突然掠过几块记忆碎片,不对,我好像看过这条链坠。 两名童子脸上的神态不似作假,苏殷禾感觉他们与自己似乎有着相同的疑惑,便试探性地问道:神秘人是谁,你们要输送神力的对象真的是主神? 你这话什么意思?睿锦神色一凛,主人的权威可不容质疑。 意思就是,我们怀疑你们发布任务的目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不是为了给所谓昏睡的主神回收神力,而是窃取世界的神力为己用吧。这是要给假主神回收,还是你们自己想回收? 穆司彦理直气壮地对上眼前两双透着怒气的眼睛,表示若此主神非彼主神,理由大抵只有这么一个。 胡说!你说谁是假主神?!睿临被这话气得发抖,抬起手掌便向穆司彦袭去。 虽然在相处时候,主人让他感到畏惧,但刻在灵智上的忠诚使睿临在此刻无法冷静下来,亦无法思考更深入的问题,只知道穆司彦那话是在侮辱自己心中的神祇。 反观一旁的睿锦,则露出了思虑的神色。 他此前曾经不解,为何苏醒过来的主人仍需要任务者给他回收神力,但既然主人说是力量仍不足够支撑他继续维持形体,睿锦便相信那是当真的虚弱了,只是心底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事不太对劲。 此时听穆司彦与苏殷禾回来后这般质问,睿锦竟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究竟该相信谁? 当睿锦回过神来时,睿临与穆、苏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40) 两名祭出本命灵剑的元婴期修士,在睿临的攻击下仅能自保。虽然二人走位躲避得颇有几分狼狈,但脚下的动作显然目标明确地往别苑处奔去,已经离开这片区域。 证据?睿锦追了上去,忽地拦下睿临,阻止后者的进攻,对二人发问。 这话真是奇怪,你无法证明房间里的那位是真的主神,倒来向我们要证明不是的证据。穆司彦说着话,视线往摸上假山的苏殷禾扫去,后者回了一个眼神,他便继续拖时间地说道,这是不是说明,你心底里对这事也是不确信的状态。 是这样吗,睿锦?未待童子回答,内室方向处缓缓出现一个白色身影,来者半眯起眸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们无需向他们证明。睿锦垂下眼睑,拉过一旁的睿临,以迎接来者的姿态站好,本源之力所带的印记无法作假。 你醒了?穆司彦看向白衣男人,正是他此前输送神力的对象! 那与他们多费唇舌作甚。这男子没有理会穆司彦的问话,缓缓往二人所在处逼近。 这步伐虽然不快,却给了穆司彦巨大的危机感,无形的压迫力让他的身体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动作。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穆司彦竟惊得一身冷汗。 这么迫切地想除去我们,连解释和澄清说明的时间都不愿花费,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傲慢,还是怕当面对质会进一步暴露什么丑陋的事实?穆司彦艰难地顶着让人窒息的压力,撑起与归挡在苏殷禾身前。 迫切?你太高看自己了。男子看着只能靠着灵剑,颤巍巍地站在自己跟前的穆司彦,发出一声嗤笑,蝼蚁挑衅时,你要对他解释什么?不是我不放过你们,是你们自己送上门自讨苦吃。对了,我倒是对你们如何回归感到颇为好奇。 这事不该问你自己吗?你可是主神,这第二条传送链坠是如何掉到我们手里的,也不清楚?一旦决定不给对方好脸色看的穆司彦,显然是说话带刺的。 真正对上这人后,他越发相信神秘人所说的话了,并且为此前自己做任务会导致世界崩毁一事,感到了懊恼和后悔。 第二条?听到这话,白衣男子身形一顿,猛地朝假山处看去,才发现苏殷禾一直蹲在地上,背对着众人没有说话。 找死!看见苏殷禾早早划破手指,用鲜血在他此前刻画的阵法上涂抹了最后一笔,男子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全然不复方才信步闲庭的模样,一道蕴含神力且充满杀机的暗劲直直拍了过去。 桦,几百年不见,就这么迎接我吗?正当穆司彦闭着眼睛,准备接受将至的命运之际,身后有人为他们用力量撑开屏障,挡下了这一杀招。 穆司彦回头看去,又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正扶着苏殷禾的胳膊站稳身体,对下杀手的男人说话。 这两名白衣男子无论是相貌,还是穿着都一模一样,如果二人同时站在人前,大抵没有办法将其区分开。只是后出现的这人明显虚弱不少,他的脸色白如纸,唇上亦毫无血色,仿佛方才为穆、苏二人挡下攻击便耗尽了全力。 主、主人?睿临惊讶的目光不断在两名白衣男子之间游移,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总算敢从里面出来了吗,烨。被称为桦的男子冷笑一声,以你这个状况,又如何再与我斗。 谈什么敢与不敢,我们均破不了对方的封印罢了。烨咳嗽了几声,看往童子二人的目光有几分慈爱,确实,吸收了十来个世界的神力,是你现在的资本,但我的小临和小锦不是你的工具。 闻言,睿临和睿锦隐隐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不自觉往烨那边靠去,以戒备之态对着桦。 加上睿临和睿锦,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桦丝毫不把这几人的备战姿态放在眼内,倒是把视线单独落在苏殷禾身上,你这异变因素很奇怪,既能打破传送链坠的限制,还能解开我的封印。 我也想知道为何。苏殷禾表示这问题无解,他看着身旁似乎很是淡定的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应对之策。 也罢,把你们全对付了,我再慢慢吸收所有世界的神力,届时,这天地间便没有可以阻止我的力量了!虽然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但桦已经没有耐心再与几人长谈。他说着话,手里凝起大量的神力,衣袖被刮得翻飞,疯狂的神色逐渐浮现在脸上。 烨夺过苏殷禾手里的归尘横在几人身前,积攒着能量准备应对这一击。 在这危急之际,本命灵剑离手的苏殷禾并没有多作他想,只凝神护在穆司彦身旁。穆、苏二人却不曾料及,本来护在前方的烨,忽地一个回首闪到苏殷禾身后,直接将他击飞出去,让他完全暴露在桦的攻击下。 我会保护好他的,请原谅我的不敬。这是落在苏殷禾耳边最后的话,虽有百般不解,但在如此紧急的关头,为护下穆司彦,他还是选择了用身体替几人撑开保护的屏障,硬生生接下这一波攻击。 不穆司彦大喊了一声,想要抓住苏殷禾的衣袂,却看到后者在他面前重重落下,那鲜红的血淌了一地,血肉模糊的样子显然已经失去生命的气息。 为什么?!!穆司彦提起与归,转过身想要向烨质问,却被后者点住要穴,只能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 别干傻事,你们照顾好他。烨留下话便飞身上前,对上重新向几人发动攻击的桦。 第57章 真正的主神 为什么啊!!不解、愤恨、悲痛、后悔,这些简要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穆司彦现在的心情,无法宣泄出去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大脑。他泪流满脸地看着苏殷禾沾满鲜血的身体,不断地问着得不到回应的话。 这个为什么,问的不仅仅是把苏殷禾抛出去的烨,还包括没法护好对方的自己。他的身体受制无法去查看苏殷禾的情况,但是神识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魂体,直接魂消魄散这一可能性在穆司彦脑里不断扩大。既恨现在的自己为他无法报仇,亦恨无法随之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见烨把苏殷禾推出来挡下攻击,桦挑了挑眉头,不像你会做的事情。 你不会想知道的。烨勾起唇角,把体内的神力逼到极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我并不愿意走到这一步,是你太贪了。 贪?我可不像你,甘于被束缚于此。桦说着话,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两人的战斗并非硬碰硬的肉搏,而是调动体内与四周神力发动的能量攻击,对依旧停留在此地的穆司彦几人来说,同样身处极度危险之境。 去镜湖。以免被法术的余波殃及,睿锦对形势进行了快速的判断,他对睿临喊了一声后,便抱起穆司彦往镜湖方向疾飞而去。 轰几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小别院,这片土地上的事物便被直接碾成虚无,灰蒙蒙的空间仿若它最初混沌的状态,只余两名白衣男子悬于半空。 说来也奇怪,他们战斗波及的范围仅限于这方空间,以通往别处的门为界限,府邸中其他地方仿佛被看不见的罩子隔绝成另一个空间,平静得看不出隔壁小院处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 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主人睿临通过小门往战场处瞄了一眼,暂时得到片刻的喘息才静得下心来去细想此事。 待战斗结束,兴许能有一个答案。睿锦把情绪显然仍然处于激动状态的穆司彦敲晕,而后放到一颗树下,让他背靠着树干坐好,才继续说道,只是现在形势不太乐观,恐怕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睿锦叹了一口气,不难看出他们真正的主人正落于下风。大抵自己与睿临替那人回收的神力,是造成双方现在差距的原因。 两名童子的心底与脑袋都有些混乱,脸上浮现出恍若真正小孩子该有的无措。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已经过去了半天,又或许只是几瞬,提着一根紧绷的神经去观察战局,两名童子只觉分分秒秒都过得极其煎熬。 主人!缠斗中不断变换着方位的两名男子已经分不清谁跟谁,睿临和睿锦看见其中一人被另一人制服在地,不由双双惊呼出声。 你输了。桦一脚踩在烨的胸口上,左手虚拢重新聚起一股能量,这次看你能逃去哪里。 我不需要逃。鲜血不断从烨的嘴角往下流淌,虽是战败的姿势,却没有看见他丧气的表情,反倒露出一个笑容。 欢迎归来,吾神。烨的话音未落,桦只觉手中聚集的神力猛地散去,浑身的力气仿佛骤然被从躯壳抽离,整个身体忽地软绵绵瘫倒在地上。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名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男子,拥有着足以令人失去形容语言的相貌,那一头金发被简单地束于身后,随着步伐微微荡起泛着流光的弧度。他把重伤在地的烨抱了起来,指尖点在后者眉心,烨的伤势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淘气。男子的语气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一双仿佛映着暗夜星河的眸子半垂,平静地看着被他收回了力量的桦,简单二字便对这次的事件进行了定性,似乎那只是小孩子无伤大雅的闹剧。 而被这么注视着的桦,仿佛受到了刺激般,露出一脸愤懑与不甘。他看着上方的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我费劲心思吸收你的力量,却仍对你毫无招架之力,偏要受制于你! 吾神已给了我们最大的自由,你想要的不过是让万物俯首称臣的力量,膨胀的欲望。男子尚未说话,恢复过来的烨率先堵住桦的抱怨之词。 他恭敬地离开男子的怀抱,以半跪的姿态说道:没有守好府邸与下界,是我失职了。 无妨。男子看了看四周,抬起手一挥衣袖,这片归于虚无的空间顷刻便恢复了原样。 他收回手,把掌心抵在烨的发顶抚了抚,才继续说道:错不在你。 你怎么突然醒来,明明这么久都不闻不问,要是再多给我点时间尽管知道创造自己的神无比强大,但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桦此时才对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看着男人在举手投足间,就把之前激战时毁掉的地方重新建造,突然有了心如死灰的无力感。 冥顽不灵,虽说不是大问题,但既然做了错事,应当承担后果。男子摇了摇头,对不知悔改的桦感到有些失望,他俯下身直接灭了后者的灵智,看着眼前逐渐暗淡下去的眸子,叹了口气,他与你性子相差不少,未能亲自引导亦是我的问题。 这如何能怪吾神,是我此前太由着他了。回想起以往相处时候的种种,烨觉得桦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他的责任,难怪人间的子女教育总是一个永恒的复杂话题。 也罢,寻一低位面世界安置他吧。能否重新拥有灵智,又该如何生存,且看他造化了。回收了本源之力,男子最终还是没有毁掉这具躯体。他往镜湖方向处看去,对上睿临和睿锦两双泛着好奇与敬畏光芒的眼睛,他们是你创造的孩子吧,亦是性子迥异。 想起此前与之相处的情景,男子不由勾起了唇角,说着话便朝两名童子缓缓走过去。 循着主神的目光,烨看到自他被桦封印在假山的空间后才启了灵智的两个小朋友,眼神柔和了下来所幸没有长歪。 忽地,他想起此前将苏殷禾推出去,以及穆司彦悲痛不已的情景,不由带着歉意地看往身前的主神,抬起脚步跟上去:此前对您不敬实在是出于无奈,司彦他说到这里,烨才发现这位主子从现身至今,仍未亲自提起穆司彦,不知对方作何打算的他突然止住了话头。 无碍,这是法则的安排,它不愿意看见各个世界就此崩毁。听到此话,男子的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你无需过于自责,回头注入神力后,崩毁的世界可自行修复,重新孕育生命。 然而这条路,终归是有尽头的。尽管男子的脚步再慢,二人也走到了睿临与睿锦跟前,他遥遥看往泪痕未干地靠着树干昏睡过去的穆司彦,眸中有几分复杂,还有些自己亦不察的缱绻。 吾神,主人见主神来到自己身边,睿临与睿锦纷纷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唤出烨对他的称呼。 不知者不罪。男子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带过,而后穿过二人,把穆司彦横抱在怀里,用指腹轻轻擦走他眼角的泪痕。 主神现下的心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苏殷禾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回归本体之际,大量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有关苏殷禾的事情,只是他漫长岁月中那么一个小片段,没想到蜕凡的这一辈子,能给自己找来一个伴侣。 吾神,您待如何安置司彦?此前主神模糊不清的态度,让烨以为他可能会消除对方的记忆,重新放回下界,现今看前者小心翼翼如同呵护至宝的动作,又不似想放手之态。 说实话,虽然烨至今对情爱之事仍不太了解,但出现那么一个人能陪伴他的神,他认为是好事,只是主神的决定他无法干涉,不知对方如何定夺。 容他醒来再议。主神叹了一口气,用指尖点了点穆司彦皱起来的眉心,如同穆司彦此前常对他做的动作,似乎这样便能把忧愁抚平。 你且先来把事情解释一遍。这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烨说的。 烨应了一声,揉了揉两名童子的脑袋,示意他们跟上前来,便随主神迈步走进室内。 确实,他们现下虽然隐隐对此事有所了解,但事件始末终归尚未明了,只能让参与了全局的自己来说上一说。 于是,几人正坐在茶桌旁听烨告知事件的来龙去脉,穆司彦意识朦胧间只听到细碎的谈话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帷帐,正是此前根据不同世界风格来更换衣物的房间。 循着说话声,穆司彦侧头看去,目光在锁定烨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昏睡前的痛苦记忆与情绪涌上脑海。 他为何没伤没痛地在这房间醒来?此前两名相貌相同的白衣男子战况如何,究竟谁胜谁负?坐在一旁的睿临和睿锦现今归顺何方?这个背对着自己的金发男子又是谁 这一瞬间太多事情需要思考,但穆司彦现下没有心思去对这些情况作一个判断,满脑子只余下一个念头:替苏殷禾报仇!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41) 杀意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穆司彦祭出与归,剑尖直奔烨而去。 第58章 始末 穆司彦的袭击理所当然地被拦了下来,金发的男子甚至没有回头,只伸出两指,便把他的剑夹在指间,让他无法再前进半分。 穆司彦也没有想过能一击成功,他弃了自己的剑,凝起体内所有的神力,绕过男子,直奔烨而去。 就这么想寻死吗?然而,穆司彦的绕行动作并未成功,便被身前的男子一把按在怀里,落在其丹田的掌心轻而易举地压下他刻意调动起来的暴虐神力,自爆之举被完全制止。 你穆司彦抬头对上这人略带无奈,又有些怒气的视线,蓦地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不,应该说连拥抱的感觉也让他感到熟悉? 既然司彦醒了,我们就先暂且回避了。看着二人的互动,烨识相地带着睿临和睿锦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穆司彦被禁锢在金发男子的怀里,眼睁睁地看着烨从他的视野离开,几番挣扎都未能挣脱男子的束缚,仿佛自己是个假的元婴期修士。 我可不记得,此前有教予你,该如何不自量力地与人同归于尽?把穆司彦方才强行调动神力自爆而对身体造成的暗伤修复完毕,主神才收回手,松开对前者的禁锢。 此前种种复杂的思绪,在看见穆司彦不顾一切地自我伤害,想用这种方式为他报仇,或随他而去的时候,主神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人的心疼和重视比想象之中只多不少。 殷禾?听到这隐有怒火的责备话语,穆司彦倒冷静了下来,不再冲动地想要追着烨而去。他看着眼前的人,一个荒诞的想法浮上脑海,以致于出口的询问声也染上几分显然的紧张。 是我。主神叹了口气,认下这个称呼。他拉着穆司彦坐到一旁,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穆司彦此前从睿临处得知的信息确实真假参半,而这两童子所拥有的认知信息,却是桦为他们编造的假象。 创造了万千世界的主神的确陷入了沉睡,但这是他主动选择的结果,而非虚弱所致。主神封印记忆与力量下界体验人生,附身在尚未形成自我意识的婴儿身上,每次载体身亡后才会回归本体,取回记忆和力量。 主神制作的两个人偶,分别名为烨和桦。因为给予他们的力量过于强大,若是烨和桦离开府邸,会导致其他位面崩毁,所以主神设置了他们不能离开府邸的限制。 但是,为了让他们能去下界游玩,主神制作了两条传送链坠,能把烨和桦的力量抑制到低于当前世界能容纳的量。 桦对这个限制极其不满意,想方设法离开并且想要夺取其他世界的神力强大自身,摆脱受控于主神的局面。他尝试过让载体给他吸收神力后传输给自己,但当他身体一有大量神力输入,便被传送会府邸。原来倒计时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使用超出当前世界的力量,才设置的。若二人佩戴时候发挥出导致世界崩毁的力量,亦会被强制性传送回去。 后来,桦也想过把载体带回府邸才吸收载体体内的神力,最终发现只能传送他自己。但是在这摸索的期间,桦发现只要传送链坠的使用者不是自己,对方体内容纳过载的神力也不会被强制传送回府邸。所以说,穆司彦被告知的链坠使用方法,其实都是桦的经验总结。 最终,费尽心思的桦摸索到一途径,就是把链坠给传送者让他去吸收神力,然后回到府邸给自己输送神力,只是刚要实施便被烨阻止,两人就这一情况交上了手。 这一次交手,双方均受了重伤,战了个平局。然而,桦竟想趁着烨虚弱之际,吸收他的神力为己用,做不出同样事情的烨只得把自己封印起来,免得对方下手,该封印之地便是那别院的假山之中。 那睿临和睿锦又是如何而来,为什么烨非要对你下手?穆司彦给他递了一杯水,关怀的举止一如此前,却莫名多了一种疏远的感觉。 主神接过杯子,眸底闪过一瞬间的黯然要是以往,穆司彦早就蹭过来抱着他了。 这片刻的失神没有让穆司彦看出半分痕迹,他抿了口清茶,才继续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睿临和睿锦是烨模仿主神的法子,尝试着创造出来的人偶,但烨自我封印时候他们还没有自己的意识。察觉到童子有觉醒迹象的桦,便给他们编制了假信息作为记忆,让二人把桦当成主人为他办事,于是便有了穆司彦这一趟任务旅程。 为了避免烨跑出来误事,桦还在烨的自我封印上多添了一层。后来这封印因为苏殷禾的闯入,才有所松动。这几百年间,一直在自我疗伤的烨亦因此察觉到桦的计划,他维持被困的假象,偷偷分了灵智去阻止穆司彦完成任务,却在与苏殷禾的交手中发现对方是他那沉睡良久的神。 在下一个世界,烨费劲干预镜湖的传送,被桦发现后加强了对他的压制,以致于他更为被动。由于此前已吸收了多个世界的神力,桦与烨之间力量的差距越来越大。在更换任务者后,桦对传送链坠动了手脚,让烨不能以此追踪到新的任务者,最后只能决定把他的神唤回来。 由于分出部分灵智下界的烨,只能附身在既能承受他的灵智,又不能对他产生反控制的人身上,这适合体不多,也使他仅可短暂地停留,没法详细地跟穆司彦与苏殷禾解释此事,所以他只能选择毁掉主神这一世的载体,让主神回归。 现在一切事情都结束了?相较于此前各种猜测时,现在完全得知了事件真相的穆司彦,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累,他趴在桌子上闷闷地看着眼前的主神,所以真的是我,间接导致了那么多世界的崩毁?小卫,晓宇他们都 不能说是你的错,就当他们只是提前走到命定的结局吧,我可以加快这些世界的自我修复过程。主神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与之接触过的人确实没了,只能提出补救措施以作安慰。 那你呢,你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穆司彦的目光紧锁着金发男子的双眸,似乎想看往对方的内心,你是高高在上的主神,是万物的主宰,还会看得上我这么一个渺小、普通的人类吗? 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但中间仿佛划上了一道鸿沟。明明苏殷禾只是换了个身体,他们此刻忽地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若非如此,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得知真相?听到这话,主神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屈指弹了弹对方的额头,忽地觉得爱情使人降智一言果真有理。 穆司彦总担心自己配不上他,这点小心思在得知苏殷禾是主神后被无限放大;他此前担心的却是穆司彦无法接受作为主神的自己,而踌躇不前,毕竟苏殷禾完全是他,他却不完全是苏殷禾。他有苏殷禾的记忆和情感,但此时更多的是作为主神的性子,在主宰现在的他。 那我能抱抱你吗?受到熟悉的对待,捂住额头的穆司彦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虽这般问着,双手已经做出展臂的动作。 你此前可不会询问。主神勾起唇角,主动将人揽入怀里,苏殷禾只是我的一部分,你会觉得不适应吗? 可你就是他,只是需要我再了解更多。穆司彦收紧环住在他腰间的手,我很高兴,还能够有这机会。 你该自信点,毕竟这是法则安排的相遇。 这是天定姻缘的意思?平时鲜少说情话的爱人,怎么一说起来就让人那么心动呢? 理解满分。主神弯了弯眸子,笑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穆司彦忽而想起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话倒是问倒全能的神了,在这悠久的岁月里,大抵没有需要被称呼之名,他竟未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我本无名,继续唤苏殷禾亦可。最终,他决定把与穆司彦相识时那一世的名字作为称呼。 夫唱妇随,要是随我姓穆就更好了。把话说开后,穆司彦又开始嘚瑟起来,把主神拐到手的愉悦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谁是妇?苏殷禾挑了挑眉头,指尖凝起点点光芒,用武力值进行示威。 咳说错了,是夫唱夫随!穆司彦直接握住他的手,既怂又委屈地说道,看吧,你现在就欺负我了,我此前还说早晚会站到与你相配的高度,看来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尽管知道这人只是故意露出这般委屈的神色,苏殷禾还是禁不住心软,安慰道:你既然是作为最适合容纳神力的载体而被挑选上来,本质就是适合修炼的体质,只是生于低位面世界没有修炼资源,在此便无需担心这一问题了。 好吧,那你随我回去见见家人吗?得到这人如以往般心软的反应,穆司彦心里偷偷地乐开了花看来这武力差距不会影响二人此前的相处模式了。 可以,不过我亦无法改变已流逝的时间,只能回去你们世界当前的时间点。关于穆司彦一直心心念念的归家问题,苏殷禾如是说道。 没关系,总比之前以为无法回去时候好多了。穆司彦对此表示已心满意足。 两人这般交谈下来,便开始为回到穆司彦的世界作准备。 距离穆司彦离家已经二十余年,他的父母已到七十来岁的年纪,兄弟姐妹也都结婚生子了,所幸至今无灾无病。 这一天,海外探索队突然探测到一个新的小岛,那里有一个封闭的小村子,过着自给自足,如同桃花源的生活。 神奇的是,有一名在二十多年前遭遇海难的男子竟然幸存于此,可谓奇迹。他那原本得知噩耗,到现下已无奈接受了现实的家人纷纷喜极而泣。此事频频登上各大平台的报道,称之为天无绝人之路。 刻意把相貌依年龄老化的穆司彦与苏殷禾二人,在此世界又居住了数十载才双双离去,再一次开展他们的异世界蜜月之旅。这个故事对他们而言,不是结束,而是又一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撒花~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 这是我第一个填完的坑,先写快穿主要是想找一找自己写哪种背景和类型比较适合。本来打算以不同世界里各个单元小故事为重点的,结果写着写着就偏了qwq现在感觉自己把主角写得好平淡,配角也淡,大纲偏得差点想弃坑,甚至差点控制不住走向想be了这个文,最后还是没舍得让孩子们be,哭哭。 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总算写完了。不管写得咋样,我爱自己笔下的孩子,也会继续写自己想写的故事和cp。有缘的话,我们下一个坑再见~mua 第59章 番外烨的独白 我的名字是烨,吾神谓之光辉之意而取。 在我启灵智以来,便一直与吾神在镜湖观看下界众生之态,我的所思、所习,尽是这般所得。但是我觉得,自己与下界的人类终归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指我是由创世神直接制作所得,也不是指我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我没有他们所谓的的七情六欲。这种无法体会的感觉使我感到好奇,又有些羡慕。 在我的祈求下,吾神为我制作了一条能封印力量的传送链坠,好让我亲自下界体验人间百态。 人类的情感果然复杂,相互之间的羁绊又让人费解。为什么血缘二字能直接绑定各种必须共处的亲属关系,本来是两个陌生的人又为什么会产生爱这种情感?我至今仍然不能理解。 从第三个世界回来,我又央着神给我制作了一个长相一致的兄弟。在人类那里,这种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叫双胞胎,据说能有神奇的心灵感应,我太期待自己也能拥有一个了。 吾神应允了,果然温柔二字是为他创造的吧! 大概是不断地听着我从下界回来给他说我的所观所想,吾神对下界体验也有了兴趣,只是他把自己的记忆封印起来了,说是不想带着神的眼光去看世界。 吾神的身体存放在一个我无法触及的空间,只说当寄体被毁就会回归,这段期间让我好好看守镜湖。 当然我肯定会把这事做好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开启灵智。自个儿看管镜湖太无聊了,我开始琢磨起神制作人偶的方式,依葫芦画瓢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了两个娃娃,不是我自夸,我的这两个孩子真可爱。 这样子一次做两个是希望他们能相互陪伴,免得像我那样后期才来提要求。嗯,一个成熟的制作者就该早日为他们考虑妥当。当然我这并不是在指责我的神,但是就这一方面而言,我感觉自己比神考虑得稍微周全些许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吾神回来了几趟又重新下界,我的兄弟终于在镜湖边睁开了他的眼睛。既然神不在,我只好给我兄弟取了个与我名字写法差不多的名字,我管他叫做桦。 然而,这不仅仅是名字,桦的语言、法术和知识都是我教予的,虽然我把他看作兄弟,但是总感觉有了一种为人父母的心情,也是新奇。 不知道将来引导我的小锦和小临时,会不会是同样的情况。但是我更想把看管镜湖的重任交到他们手上,而不是与之一同游玩。哎呀,这种心态难道就是所谓的懒惰吗? 待桦对现下的状况适应了些许,我便兴冲冲拉着他一同用传送链坠下界游玩,有兄弟陪伴的旅程果然别有另一番趣味! 都说人心叵测,我没料到,刚启灵智不久便随我到下界游历的桦,会生出别样的心思。在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钻研了各种窃取神力的方式,妄想成为吾神一般的存在。 我想阻止他,但是又不忍心真正伤害到他,这般犹豫之下,竟让他逼至重伤,只能自我封印起来疗伤。然而,当我察觉到封印有所松动时,我的伤势才恢复了七八成,正想破开封印观察情况,发现桦竟从外头再给我叠加了一个封印,是我现在的力量不足以破解的阵法。 虽然身体不能从封印之地出来,但这对我的灵智却无限制。观望得知桦此时正在开展的事情时,我简直既生气又无奈,只能急急追踪另一条链坠所在,去阻止任务者窃取神力,却没想到在此遇到了吾神。 那真是必须谨慎以待,既不能伤到他们,也不能随意干涉吾神这一世的体验。 不能不行了! 桦的进步超出我的想象,再不愿意打扰吾神,也得让他回归,不然只会让更多世界陆续地崩毁,桦更强大后我绝对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若是等元婴期的神寿命终了才发现此事,我这守护者得从失职变至失格了。 一切果然如我所料,吾神一回归便迅速把事情摆平。只是桦的灵智就这么被抹杀了,我说不上来心情如何,只觉得有点悲哀。可能关于吾神的事情,桦都是听我所述,没有亲自体会,便少了敬畏之心吧。 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日后好好教导我的小锦和小临便是。 恋耽美 (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42) 不过话说回来,吾神经历了这一趟下界之旅,似乎有些我说不上来的改变。虽然他依旧强大,也依旧温柔,但我感觉吾神就是更为立体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我看这穆司彦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能对吾神造成影响?可惜吾神屏蔽了他们相处时候的情景,不然我真想窥视一番。 但是吾神为什么好像对提及他俩的关系有些避讳,看着明明挺恩爱的不是吗?罢了,我还年轻,想不通亦正常。 爱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真让人好奇。明明我比吾神下界得频繁,为何体验的事物始终不及他,这大概只能说真不愧是吾神! 好吧,吾神与穆司彦又换了一个世界,我也得去继续体验了。反正桦那条收回来的链坠已经交由睿临和睿锦自行分配,孩子大了要学会自己找事情做。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哦,那第二个贪婪的任务者,选择留在低魔界叱咤风云了是吧?小锦说他此前觊觎小临来着,且让我来会会你吧。 我们魔界见。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