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观察日记》 第1页 《皇后观察日记》作者:青色的鱼【完结】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是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皇帝。 虽然我有点蠢,但百姓都很爱戴我。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因为我娶皇后了。 但是我也有点不高兴,因为我发现我的皇后变男人了。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槿,简轻侯 ┃ 配角:唐观,云桩,贺庄,淮阳王 ┃ 其它:小皇帝,男皇后 ================== ☆、第001章 第001章主要事件:朕娶了皇后,他是个男人。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一,晴。 大家好,我叫云槿。 我是大周朝的第十三位皇帝。 在我下笔之前,我曾一度和唐观争论到底是用“朕”好,还是“我”好。 ——唐观是我的贴身太监。 我觉得作为一个皇帝,总该是要谦虚一点的,所以得用“我”。 但是唐观说,我是九五之尊,必须要用“朕”。 我们争论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得出结果。 最后我生气了。 我拍桌而起:“到底谁才是皇帝啊!” 唐观翻了个白眼,扔开墨块,走了。 我喜滋滋地在龙椅上坐下,自己开始磨墨。 言归正传。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但为什么年号是云英十七年呢? 这就要从十七年前说起了。 我想我可能是历史上登基年龄最年轻的皇帝了。因为我的母后贺庄太后当年在生下我之后就立刻抱着我来到了大殿,让我登基。 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从那之后,我的皇帝生涯便开始了。 我一直到三岁才首次靠自己的能力爬上龙椅,再也不用被母后抱在怀里上朝了,可代价就是我必须站着,因为坐在龙椅上我完全看不到下面的臣子。 而且就在那天,我也英勇地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的皇帝。 呜呜呜,要不是母后身边的大太监及时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清秀的脸蛋可就要毁容了。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立后的大喜日子。 话说前两天我刚来了初精,当夜母后就冲进我的寝宫,说要给我立个皇后。 今天,皇后就要被送进宫了。 虽然我七岁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比我大两岁的贵妃,但据说她是大将军家的嫡长孙女,宝贝得很,每次和我一起玩的时候都不懂得谦让。赢了就哈哈大笑,输了就拧我的手,真是一点都不矜持。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母后又陆陆续续地给我选了几个妃嫔,但总数不超过十个。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们,她们每次都聚在一起,不肯带我玩。 但今年,我十六岁了。 我即将拥有人生中的第一个皇后,一个正常的皇后——母后保证的。 我觉得很兴奋。 不知道这个皇后是会带我去爬树呢还是带我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呢? ****** ****** 皇宫内四处张灯结彩,红绸飞扬,晃得人有些眼晕。云槿穿着大红袍,坐在假山上,看着底下的宫女太监们人来人往。 “唉……”云槿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太无聊了,都一个上午了皇后居然还没有来。 就在这时,贺庄太后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云槿跳下假山,准备给亲爱的母后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太后二话不说,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冷酷道:“堂堂皇帝,怎么能如此有失体统!都这个时候了还坐在假山上,还不快与本宫去宫门口迎接皇后!” 小皇帝委屈地摸了摸脑袋。 母后啊,你刚才跑步的时候还露小腿了呢! 来到宫门口,入眼还是一片的红。 居然连守门侍卫都穿上了红色的衬衣!云槿表示很震惊,到底是谁娶媳妇啊? 太后在他思考的时候踢了他的屁股一脚。云槿趔趄了一下,急忙上前把皇后扶下马车。 皇后的手很大,能完全包住他的手。 皇后的脚很大,比他的鞋子还要大上好几码。 皇后的个子也很高,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 云槿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太后又在他思考的时候踢了他一脚,云槿坚强地忍住了痛,牵着皇后进宫门。又经过了一系列繁复的礼数形式之后,云槿松了口气,终于能和皇后一起入房休息了。 婚房布置在了皇后的寝宫,凰仪殿。 外面的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暗了。第一次正式成亲,云槿觉得有点紧张。殿里的嬷嬷说要先揭盖头,然后递给了小皇帝一根棍子。 云槿用棍子缓缓地挑起红盖头,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他的皇后长得是沉鱼落雁呢还是闭月羞花呢? 红盖头落下,云槿看清了那绝色的容貌。 云槿:(⊙o⊙)哇! 小皇帝震惊得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您振作一点啊!”嬷嬷焦急地呼唤着。 “你们先出去吧。”皇后娘娘站起身,稳重地对众人吩咐道。嬷嬷和宫女们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云槿坐在地上,晕晕乎乎的,还未回过神来,一双有力的手就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扔到了榻上。 -- 第2页 云槿猛地一震,清醒过来。 压在他身上的皇后……啊呸!男人,长了一张和太后有三四分相似的俊秀面孔,是确确实实的大帅哥一枚。 “表哥……”云槿看清他的脸,干笑了两声。 表哥应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槿继续干笑道。 表哥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感觉到危机的云槿连忙摇头:“不不不,您爱在哪儿在哪儿,完全不用在意我。” 表哥的笑容更加诡异了。 云槿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那个凶残的表哥在这里他无话可说,从小到大他是被表哥欺负惯了的,今天想要闹个另类的洞房他也不敢把他赶走。 但是……他的皇后呢? 他那温柔可人娇滴滴美艳艳的皇后呢? 表哥你就算要闹洞房也不能把他的老婆给藏起来啊! 你可爱的表弟等了十六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正常的皇后他容易吗他! 云槿朝表哥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表哥,你把我的皇后藏到哪里去了?” 表哥的笑容僵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难道姑姑没有跟你说吗?” 云槿摇摇头:“说什么?” 表哥的笑容又诡异起来了:“今天你要娶的皇后……其实就是我啊。” 云槿:“………………”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寝殿的门一下子被踹了开来,震惊中的小皇帝和凶残的表哥都被吓了一跳,就看到唐观抱着一个大盆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闹洞房啊闹洞房,闹洞房啊闹洞房……” 他一边说一边把盆子里的桂圆枣子瓜子全都洒在了云槿和表哥的身上,然后又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云槿望着压在他身上的表哥,无语凝噎。 “表哥,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表哥镇定地道:“我就是在耍你啊。” 云槿欣慰地道:“嘤嘤嘤表哥我就说嘛,你是个大好人,快点把我的皇后还回来吧。” 表哥道:“不好。” 云槿:“………………” 云槿被吓哭了:“表哥别这样啊,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不行么,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把我的皇后还给我啊!” 表哥看着他道:“是吗?” 云槿用力点头:“是啊!” 表哥道:“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云槿道:“是啊!” 表哥道:“不管让你做什么都不反抗?” 云槿道:“是啊!” 表哥道:“那你先把衣服脱了。” 云槿道:“好……啊?” 表哥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云槿崩溃道:“可你还没把皇后还给我啊!” “已经还给你了,”表哥指着自己道,“刚刚我耍你的,其实我就是皇后。” 云槿哭得撕心裂肺:“表哥!!!” 表哥皱了皱眉,伸手扒小皇帝的衣服,“乖一点,别乱叫。” 小皇帝抓着表哥的手腕,特别特别想反抗。 可是表哥年纪比他大,个子比他高,力气比他大,还练过武功。 云槿泪眼婆娑地瞪着表哥,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可是表哥只是俯下身亲他了一下,就熟练地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把他翻过去压在床上。 ——————————小皇帝被【哔】的分割线—————————— 再后来,表哥抱着半昏迷的云槿洗了澡,涂了药。 迷糊间,云槿还感觉到表哥亲了亲自己的脸,就像小时候太后哄他那样,轻拍着他的背,抱着他睡去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娶的明明是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了个大男人呢? 他还把我压在床上戳来戳去戳了一个晚上。 腰酸背痛。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支持啦=3=~ 绝世系统三部曲:新文请戳~ 【转点从萌妹纸那里看来的小萌段】 喝下午茶,旁边的两位阿姨聊天: “我儿子终于要结婚啦!” “哎呀,恭喜啊!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得一阵子,他们刚去荷兰登记,下周才回来。” “对象是荷兰人啊?” “不是啊。但我儿子说国内办不了。” “啊?” “我也不太懂。总之下周回国,我就能见着了~” “真好” … 我、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第002章 第002章主要事件:朕的皇后很冷酷。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二,晴。 云槿是在表哥的怀里醒过来的。 他疲惫地撑起眼皮,入眼是一片蜜色的胸肌。一想到自己堪比白斩鸡的身材,云槿就有一种把眼前的身体一把火烧了的冲动。 可是他不敢! 因为眼前身体主人是他凶残的表哥。 云槿不甘心地用手指戳了戳那两块肉,打算睡个回笼觉。 -- 第3页 “你在干什么?”表哥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槿吃力地抬头,看到表哥正用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云槿被吓得打了个冷颤,赶紧缩起脖子,躺在他怀里装死。 “怎么,”表哥捏了捏他的脸,“不高兴?” 云槿紧闭着眼睛,不语。 表哥又问了两遍,见他不答,终于失去耐心地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 好疼! 云槿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表哥,委屈极了,“没有。” 一开口,云槿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这么沙哑。才一个晚上,表哥就把他折磨得失去了原本曼妙的嗓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小皇帝痛心疾首地抹着眼泪。 “那就起来吧。”表哥起身,看都不多看他一眼,直接从云槿身上跨了过去。 云槿忍着身上的酸痛转身,正好看到表哥的小叽叽被他藏进亵裤里的那一幕。一想到那个尺寸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戳了一个晚上,云槿顿时觉得浑身都疼。 “怎么,还想着昨天晚上的滋味呢?直盯着我看。”表哥穿完衣服,走到床边一脸傲然地俯视着小皇帝。 “没有。”云槿把头缩进被子里。 “那快点就起来。”表哥像拎小鸡一样把小皇帝拖了出来。 “我不!”云槿揪着被子不肯放手,“本朝历来皇帝立后之后都可以罢朝……呃不,是免朝三日,我要睡懒觉。” “不行,起来!”表哥的表情很冷酷。 “我就不!”云槿死抓着被子,身体上的不适和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暂时拥有了和表哥叫板的勇气。 但那也仅仅是暂时而已。 在表哥松开手把他扔回床上,并且转身向柜子走去的时候,云槿就后悔了。 表哥不会拿出鸡毛掸子抽他吧?! 家暴什么的…… 云槿的心都颤抖了。 不过……他的寝宫里有鸡毛掸子吗? 云槿仅仅思考了一秒就把这个问题抛弃了,不管怎么说表哥肯定要揍他了QAQ!早知道就听他的话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云槿觉得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表哥转过身之前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于是他把被子往身上一卷,下床。 一、二、三!逃亡开始—— “啪叽——”,云槿在地上华丽地滚了一圈。 逃亡结束。 …… 腿、腿软! 云槿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眼睁睁地看着表哥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云槿把被子用力蒙住头,等死。 “想逃?”表哥冷笑一声,把云槿扔回床上,一把掀掉了被子。 “求别打脸!”云槿抱住头大喊,不管怎么样,先保住他娇嫩的脸要紧。 表哥没说话,然后毫不留情地开始暴力涂药。 “啊——救命啊——”云槿吓得大叫,表哥不会是又要拿他的小叽叽戳进来吧?他后面还疼着呢,这要是戳进来了非得被表哥弄死不可。云槿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喊得越大声,“救命啊——母后快来救命!我要被你外甥弄死了呜呜呜——” “闭嘴!瞎叫什么!”表哥的手掌给了小皇帝两记,成功止住了他的叫唤,开始慢慢涂药。 “可以了,起来穿衣服。”表哥把手指抽出,又伸手拍了两下。 云槿撅着嘴爬起来,不习惯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这又掐又打的,他真怀疑自己的屁股已经肿起来了。 云槿艰难地踩下床,把表哥扔到自己头上的龙袍拿下来,默默地穿着。 表哥静静地看着眼前委屈的小脸,突然道:“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咦?”云槿惊喜地抬头,“是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吗?” 表哥嘴角抽了抽,“不是。” “那是去爬树吗?” “……不是。” “那是出宫吗?” “……闭嘴!” 云槿失落地低下头。 表哥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捏捏他的脸,语气稍稍温和,“保证不让你失望。” 云槿抖抖肩膀,又莫名地高兴起来了。 宫女们来收拾床铺的时候,云槿看到床单上有点点血迹。 他觉得自己的小菊花又开始隐隐作痛。 表哥给云槿梳好头,搂着他的肩膀,指着那抹红色道:“这是你的处子血,你应该感到骄傲。” 云槿:“……” 表哥看着小皇帝纠结的脸,又捏了两下。 云槿:“……” 不穿衣服的时候捏屁股,穿衣服的时候捏脸。什么时候堂堂云英帝的脸跟屁股一个等级了? 云槿不乐意地鼓了鼓双颊。 用完早膳,表哥说待会儿要先去给母后请安。 云槿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装满了糖粥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也对,是该去和母后讨个说法了。当初明明说好的是给他娶一个正常的皇后,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男人呢?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居然是他表哥。 御医都说近亲结婚容易生出白痴,母后真是一点都不为他和他的后代考虑。 ……咦? 他和表哥能生得出孩子吗? 云槿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来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太后还在睡觉。 小皇帝让宫女去请母后的时候,宫女回话说,太后说“滚!”。 -- 第4页 表哥让宫女去请母后的时候,宫女回话说,太后说“请稍等。”。 云槿:“……”这到底哪个是她的儿子啊! 半个时辰后,太后顶着一头飞天髻出来了。 那时候云槿已经喝了十几杯茶,上了五六趟茅房了。 太后出来后在主位上坐下,瞟都不瞟小皇帝一眼,直接和表哥说话,“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 表哥暧昧地看了云槿一眼,道:“很好。” 太后又问:“父亲身体可安好?” 表哥道:“祖父身体健朗,精神矍铄。” 太后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表哥道:“很顺利。” 太后道:“有把握吗?” 表哥道:“一切尽在掌握。” 云槿坐在一边,嘬着已经没有味道的茶水,乖巧地听他们打哑谜。 反正他们没打算搭理自己,他也乐得清静。这十六年来母后垂帘听政,真正要他动脑筋的事情其实很少。现在又有了表哥,母亲从小就喜欢他,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能有表哥做母后的得力小伙伴,母后一定很欣慰。 他这个皇帝当得怎么样其实无所谓。 …… 只要不随便篡位就好了。 据说被篡位的皇帝都会死得特别惨,尸骨无存的那种。 表哥和太后又聊了小半个时辰,对话结束。 表哥一把拎起半梦半醒的云槿,向太后道了声“告退”。 云槿实在是困得很,昨天夜里的纵欲过度让他元气大伤,又听了这么久听不懂的话,比太傅讲课还枯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云槿踉踉跄跄地挂在表哥身上,跟他走出了太后宫。 但不等他又睡过去,表哥直接叉着他的腋下把他拎直,严厉地说:“你这样被宫女太监看到了成何体统,快站直了!” 云槿眨巴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困。” 表哥皱眉看着他,“刚才不是还挺好的吗?” 云槿撅着嘴,语气越发委屈,“刚才已经把我一个晚上恢复的精力耗光了,我想睡觉。”他整个人都黏在表哥身上,撒娇。云槿知道,虽然表哥本性很凶残,还总是欺负他,但在吃饭睡觉上却从没为难过他。 果然,表哥被缠得没办法,只好道:“那便回去休息吧。” “好!”云槿顿时眉开眼笑。 然后表哥就把云槿抱回寝宫了,皇后的寝宫。 房间里已经被宫女们收拾得焕然一新,除了那些红绸还没撤掉,据嬷嬷说,这些东西要足足挂半个月,否则会不吉利。 表哥轻轻地把云槿放到了床上,云槿很意外,因为他居然没有用扔的。 表哥像昨天晚上那样轻拍着他的背,云槿很快进入了梦乡。 ****** 云槿醒过来的时候,表哥还在睡。云槿觉得,大概也是昨天晚上累着了吧。毕竟射了这么多次,虽然没有精尽人亡,但也必定是元气大伤的。 云槿抬头,欣赏着表哥的侧脸。 表哥其实长得特别帅,如果是女人的话,一定是周朝第一大美人。 可惜他是个男的。 …… 对啊!他是个男的!却成了自己的皇后! 云槿终于想起来睡着前隐隐的违和感是什么了,说好要去质问母后的,结果一个瞌睡虫毁了一个好机会。 本来想着问一下,母后顾忌表哥在边上,应该不会把他揍得太狠。可是现在忘记了,要是以后再问,表哥一定不会跟着,他就很有可能会被母后打得连回寝宫的路都不认得。 虽然本朝历来有可娶男妻的律法,但一般在皇室至多只有男妃,还是必须在皇帝是个基佬或者双的情况下。哪有一次性就娶个男皇后回来的? “又在发呆?”表哥的声音突然响起。 “……”哪有!他明明在思考人生!还有啊表哥,每次都突然出声很容易吓出心脏病的好不好! “睡醒了?”表哥又问。 “嗯。” “那快点滚起来,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哦。”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二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的表哥变成了我的皇后,老爱捏我的脸和屁股,让我有一种脸和屁股是一样东西的错觉。 而且我没能问出为什么表哥变成了我的皇后。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和收藏~ 【小萌段】 今天去医院体检,排队验血,前面一大叔到窗口时,麻利地脱掉大衣、毛衣,把秋衣脱掉一半挂在脖子上,伸出那坚实的臂膀给医生抽血, 医生拿过针对着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采血完毕…… ☆、第003章 第003章主要事件:朕的皇后很会飞。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二,晴。 云槿敏捷地从表哥身上滚了起来,然后手肘不小心压到了表哥的胸。 表哥闷哼了一声,狠狠地给了他屁股一记。 云槿捂着屁股坐在床上,自我安慰道:幸好没打脸! 不过话说回来,云槿想,表哥好像从来没打过他的脸。 大概是他不够帅,表哥不稀罕吧。 …… 那表哥一直打他的屁股是因为他的屁股长得比表哥的翘比表哥的白吗? -- 第5页 …… 云槿觉得很有可能! 表哥一定是在嫉妒他! 表哥看到云槿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在想什么好事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床。 云槿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表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吗?”云槿看了眼天色,已经晌午了。 “先用午膳。” “可是我现在不饿。” “先用午膳。” “表哥~~~” “……闭嘴!” “……哦。” 小皇帝食不知味地扒了半碗饭,心里只想着待会儿会有什么惊喜。 表哥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菜都吃完,拉着云槿出门了。 云槿喜滋滋地跟着表哥来到一面宫墙下,不解道:“来这里干嘛?” 表哥道:“带你飞。” 表哥一把搂住云槿的腰,然后就…… 真的就飞了啊QAQ! 吓尿了有没有! 云槿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屋檐上了。 云槿腿一软,就跪在了表哥面前。 表哥:“……” 表哥嫌弃道:“丢死人了。” 云槿用力抱紧表哥的大腿,哭道:“表哥你怎么说飞就飞了呀!简直吓死我了!特么的就真的biu的一下就飞了啊呜呜呜——快点抱我下去啊——” 表哥被气得脑门儿上青筋一突一突地跳,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没出息!” 说完还踹了云槿一脚。 可怜的小皇帝忍着疼,死命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摔碎了。 表哥突然粗喘了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了就掉下去了!”云槿惊恐地把脸埋在表哥的肚子上,然后特么的就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脸上。 云槿稍稍移开脸,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东西的形状和所在部位。 …… “表哥!”小皇帝哭得撕心裂肺。 在屋顶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硬的起来,表哥你是禽兽啊! “再吵就在这里干你!”表哥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皇帝闭紧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表哥的小叽叽好像又站起来了一点。 表哥深吸一口气,道:“你先放手。” 云槿用力摇头。 表哥又瞪了他一眼,云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但还是牢牢地抓着他的裤子。 表哥弯腰把小皇帝打横抱起,从屋顶上飞了下去。 云槿:“……” 表哥……下次飞……之前……能先打个……招呼……吗…… 表哥看云槿脸色铁青,终于露出了一丝关切的神色,道:“你还好吗?” “我……呕——”小皇帝刚开了个口,就吐了表哥一身。 表哥:“……” 小皇帝羞愧地低下头,幸好刚才没吃太多。 “云——槿——” 表哥饱含怒气和内力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云槿偷瞄着表哥涨得通红的脸色,顿觉大事不妙。 表哥拎着小皇帝的后领回寝宫,把他粗暴地扔上了床,并唤来宫女替他更衣。 表哥脱下藏青色的外袍,又换上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袍。表哥似乎挺喜欢藏青色的,连发带和鞋子也是这个颜色。他又轻声吩咐了宫女几句,然后气势汹汹地朝云槿走来。 小皇帝吓得直往后缩,生怕表哥家暴他。 表哥扯住云槿的脚踝,一把把他扯下了床。 云槿坐在地上,摸着摔疼的屁股,默默地为它哀悼。 表哥递给云槿一杯水,道:“脏死了,漱漱口。” 小皇帝听话地喝下,然后吐到了榻边的盆栽里。 表哥:“……” 云槿看到表哥眼角一抽,生怕他又发火,忙解释道:“母后从小就教导我,不能随地吐口水。” 表哥道:“所以你就吐到花盆里?” 云槿认真地点头。 表哥似乎被小皇帝气得噎了一下,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过了不多时,宫女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 表哥头也不回地道:“给陛下端去。” 宫女顺从地朝小皇帝走来,仿佛听从表哥的命令是天经地义。 宫女递给了云槿一碗粥。 小皇帝看着白花花的粥,纠结着要不要让宫女再去端碗咸菜来。 表哥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云槿在想些什么,道:“甜的。” 是吗? 云槿狐疑舀起一勺舔了口,然后欢天喜地地吃了起来,因为呕吐而发疼的喉咙和抽搐的胃也舒服了不少。 表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皇帝的嘴。 云槿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停下,把碗递过去一些道:“你要吗?” 表哥冷酷地道:“吃你的。” “……哦。” 云槿听话地喝完甜粥,坐在原地等待表哥发落。 表哥示意宫女把碗拿走,然后走到小皇帝跟前,冷酷地让他站起来跟他走。 不管是表哥的神情还是语气,云槿都有一种预感——他要把自己关小黑屋!小皇帝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幻想着小黑屋里的情景……希望不要有鞭子和锁链! -- 第6页 但当他站在“小黑屋”门口的时候,心情完全不是用卧槽尼玛可以形容的。 御!书!房! 云槿差点咆哮出来—— 本帝真想把唐观拉到表哥面前,让他给表哥科普一下本帝上次进御书房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要本帝批折子比关小黑屋还要痛苦啊有没有! 话说回来,都一个上午没见着小罐子了,怪想他的。 表哥推开门走入御书房,见云槿还在原地发呆,问道:“在想什么?” “想小罐子。”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回答。 “谁?”表哥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唐观。”小皇帝见表哥面色不善,乖乖地解释,“我的贴身太监。” “你的皇后就站在你面前,你脑子里居然还在想别人,”表哥冷笑道,“真是朝三暮四!” “……”靠!连太监的醋也吃?!小皇帝敢怒不敢言。 要知道,平时这个时候本帝不是在御膳房偷吃东西就是和小罐子在御花园捉蟋蟀,点心和蟋蟀不论哪个都要比凶残的表哥你要可爱很多好吗! 表哥不理会云槿哀怨的眼神,硬是把他拖到了书桌前,在他腿上坐下。 云槿觉得别扭极了,表哥大腿再粗,那也是有弧度的,自然比不上座椅均匀。更何况表哥常年练武,肌肉发达,大腿硬得要命,还没坐垫软和。 “表哥……”小皇帝扭了扭屁股,想要下来。 但表哥粗暴地打断了他。 “刚才你吐了我一身,批十份奏折。” 云槿身体一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屋顶上的表现太怂,有辱国体,批十份奏折。” “……” “午睡起来压得我很疼,批十份奏折。” “……你不是打过了吗!”而且你练武练得这么结实,鬼才信你会有多疼。 “但是我的心灵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呸! “早上起来居然想逃,批十份奏折。” “喂喂!没有这么多奏折!” “攒着明天用。” “………………” 这天下午,表哥对小皇帝云槿的精神和肉体都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QAQ!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云槿已经被折磨得头昏脑涨,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表哥毫无愧疚地喂他吃饭。 看在表哥没有不耐烦地把一碗饭全部塞进自己嘴里的份上,小皇帝决定宽恕他一丢丢。 就寝前,表哥面不改色地在云槿面前脱衣服。 看到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表哥,云槿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不会又要用他的小叽叽来戳他吧!虽然现在小菊花已经不怎么疼了,可还是有阴影啊! 表哥看着云槿惊恐的眼睛,邪邪一笑道:“今晚不碰你。” 云槿松了口气,同时灵光一闪—— 除了新婚之夜,他没有必要每晚都在皇后寝宫歇息的啊! 小皇帝委婉地向表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表哥也和蔼可亲地浇了他一盆冷水。 他道:“陛下你忘了吗,你现在就是在你的龙渊殿啊。” 靠!小皇帝默默地看了眼枕头,上面还绣着两只自己最喜欢的小黄鸭,还真是在他的寝宫。一定是表哥趁他被奏折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把他拐回来的。 阴险! 云槿看着表哥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那一刻,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表哥上床,抱云槿,盖被子,亲他脸,一气呵成。 云槿躺在表哥怀里,睡意全无,生怕对方趁自己不注意就用小叽叽戳他。 云槿道:“表哥,讲个睡前小故事吧。” 表哥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 云槿粗暴地打断他:“换一个。” 表哥想了想,又道:“从前有一个书生,他赴京赶考,途径一座荒芜寺庙,名叫……” 云槿又粗暴地打断他:“不听鬼故事,换一个。” 表哥搂着云槿腰的手紧了紧,半晌才道:“从前有个小皇帝,睡前缠着他表哥说故事,然后……他就被表哥上了。” 云槿:“……” 之后进入梦乡前的那段时间,小皇帝一直很安静。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二天下午,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本来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虽然他带我飞了两次,和以前的游戏都与众不同。 但关键是我怕高。 不高兴。 ☆、第004章 第004章主要事件:因为皇后,所以朕落水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三,晴。 第二次在醒来时面对两团胸肌的时候,云槿已经很淡定了。 昨天晚上表哥居然没有趁自己睡着用小叽叽戳他这件事,让云槿有些许的感动。这说明表哥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青年,这也让云槿相信他以后不会趁人之危,自己小菊花的安全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 但他真的没有偷偷戳吗? 屁股好像不疼。 应该没有吧。 但嘴巴好像有点儿疼。 云槿摸了摸。 -- 第7页 好像还有点儿肿。 被蚊子咬了? 可是不痒啊。 云槿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表哥就醒了。 他低头在小皇帝的脸颊上亲了亲,又捏了捏,看上去温柔极了。 但只有云槿知道他的本质还是很凶残的。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戳在他大腿上的东西他知道它是什么。 表哥一言不发地脱他裤子。 小皇帝冷静地劝谏:“表哥,白日宣淫是不对的。” 表哥“嗯”了一声,把他的裤子扔下床。 小皇帝继续冷静地劝谏:“表哥,你要善于纳谏,这样才能做一个德才兼备的好皇后。” 表哥又“嗯”了一声,把他翻过身。 小皇帝还是冷静地……特么的冷静不了啦!云槿“嗷嗷”叫起来,只乞求能把他吓得阳痿。 但表哥还是持久□□地戳了他两次。 云槿饿着肚子受此折磨,顿时觉得自己成了没有母后的小白菜。 表哥心满意足地抱着小皇帝沐浴,上药,用早膳。 吃饱喝足,云槿开始有力气质问表哥。 小皇帝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唇,道:“表哥,你知道我嘴是怎么搞的吗?” 表哥扫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道:“我啃的。” 云槿:“……” 他显然被表哥的无赖表情惊了一下。 云槿抓狂道:“你半夜饿了就传宵夜啊,啃我干嘛!” 表哥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云槿蔫儿了,缓缓抱头,“没有。” 表哥愣了下,“你做什么?” 云槿道:“怕你揍我。” 表哥:“……” 表哥把拳头捏得咯咯响:“确实挺想揍你。” “忍、忍住!”云槿小心肝一颤,狼狈地躲到桌子底下。 表哥残忍地把他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云槿坐在地上哭得凄惨:“表哥你别这样啊!我屁股还疼着呢!” 闻言,表哥的动作一顿,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云槿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嘴唇也疼。” 表哥一言不发地起身,拿了罐药膏回来,往他嘴上涂。 云槿往后躲了一下,犹豫道:“表哥,这药是涂屁股的。” 表哥把手指往他嘴唇上一按,面不改色道:“一模一样的一瓶。” 云槿:“……”呸!不要以为他看不出来这罐是用过的! 表哥说昨天的奏折还没批完,于是就拽着云槿出门。 云槿本来以为会重复昨天的悲惨经历,但上苍怜惜他,在御书房门口表哥就被太后派来的人叫去了。 表哥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他,一定要认真批阅奏折,不许跑出去瞎玩。 云槿连连点头,心道鬼才听你的话。 他在房间里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欢欢喜喜地跑出了御书房。院子里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侍卫,啥都没有。小皇帝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朝空中大声呼唤小罐子。 没几声,唐观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了。 云槿欢天喜地地扑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往御花园跑。 昨天一下午都没有愉快的玩耍,真是憋死人了! 唐观站在荷花池边上道:“我们今天来钓鱼吧。” 云槿深沉地点头,同意。 侍卫拿来了两根鱼竿和一盆鱼饵。云槿看着那几坨在盆子里扭动的身躯,脸都绿了。 云槿哽咽着道:“我讨厌虫子。” 唐观不以为然地抓起一条蚯蚓,残暴地把它一扯为二,一半挂在自己的鱼钩上,另一半挂在了云槿的鱼钩上。 “我们比赛吧。”唐观道,“一个时辰,谁钓的鱼少谁就赢。” 云槿在心底喊耶,这种游戏他最会赢了,就像以前斗蟋蟀的时候比谁的蟋蟀先被咬死一样。 唐观叫来了个侍卫做裁判,两人坐在池边的石栏上,比赛开始。 清晨的风很轻,阳光也不怎么烈。但云槿由于表哥先前对他的残暴行径,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好几次差点头朝下冲到池子里,被唐观无语地拯救了三次。 半个时辰过去了,唐观已经钓上来了两条锦鲤,而云槿却连一条都还没钓到。 云槿觉得胜利在望,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 过了两柱香,唐观又钓上来了一条。 小皇帝简直都要欢呼了! 但是美好的理想都是要有残酷的现实来打破的。就在云槿站起身,打算好好嘲笑唐观又要输给他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云——槿——” 听到表哥的声音,云槿差点抱头鼠窜,条件反射地就要往后躲。但他忘记了他现在正在钓鱼,脚往后一挪就踩空了,于是毫无悬念地掉进了池子里。 唐观伸手想要拉人,却只拉到了对方的一只手,云槿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很不幸地浸没到了水下。 慌乱之中,云槿挣扎着,生生喝下了两口池水,又腥又凉。一想到那是锦鲤们的洗澡水,他就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不过幸好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很久,作为九五之尊的小皇帝很快就被人拉上了岸。 云槿跪在地上好一阵咳嗽,误吞的池水咳出来了不少,但还是难受得紧。 宫女太监们着急忙活地给他擦脸擦头披毯子。 -- 第8页 云槿难受之余,心里感动极了。虽然自己这个皇帝当得不咋地,但宫女太监们还是很爱戴他的——毕竟自己是给他们发工资的人嘛。 “唐……咳咳观……”云槿边咳边说,“我赢了。” “不好意思啊陛下,”唐观当着云槿的面,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鱼盆踢下水,“好像是平局呢。” 云槿:“咳咳咳咳……” 特么的看他落水都不知道要安慰一下的吗! 信不信本帝跟你绝交啊! 要不是你提议钓鱼本帝也不会被表哥吓得……草泥马表哥还在啊!!! 云槿惊恐地抬头,就看到表哥负手,背着光,有如天神降临般站在自己面前。 特么的吓尿了有没有! 表哥隔着毯子把云槿抱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回走。云槿不敢大喊,只得使劲把头往后仰,越过表哥的肩膀用眼神向唐观求救。 谁知唐观这混蛋居然面无表情地招手道:“陛下娘娘一路走好。” 云槿:“……” 靠! 这么多年下来的默契呢! 都喂鱼去了吗! …… 绝交! 表哥一把云槿抱回龙渊殿,宫女太监们就都围了上来,对小皇帝嘘寒问暖。 云槿感动得热泪盈眶,却碍于表哥越来越黑的脸色不敢回应他们。 不一会儿,张御医赶来了。他两指搭在小皇帝的手腕上,捋了半天胡子,这才摇头晃脑地说,陛下这是受了惊,并无大碍,微臣开点祛风寒的药,不出两日就能完全康复。 切~云槿内心嗤之以鼻,每次都是这么说。 御医走后,表哥扒光了云槿的衣服,强迫他泡了个热水澡。 早上刚洗过,现在又要洗,云槿默默地为自己白白嫩嫩的皮肤点了一排蜡。但看着表哥难看依旧的脸色,他一点抱怨都不敢说出来了。 嫔妃们听闻自家老公落水,也纷纷派了代表来表示慰问,以及幸灾乐祸。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也赶来了。看着她严肃的面容,小皇帝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已经做好了她把自己搂在怀里悉心安慰的准备。不愧是周朝好母后!简直感动得要落泪! 太后站在床前,指着小皇帝的鼻子说:“臭小子!居然敢去钓鱼,不要命了是不是!” 云槿:“……”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母后不是一般人。 各宫代表都离开之后,表哥挥退了所有宫女太监,面色阴沉地端着碗姜汤向云槿走来。 小皇帝心中惊恐万分,暗道这一刻终究是来了。 表哥把姜汤递到云槿嘴边:“喝。” 向来极其厌恶葱姜蒜的小皇帝,反胃了一下。 表哥退了两步,显然是昨天被人吐怕了。 云槿裹着被子,从里面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接过姜汤,道:“表哥,你能给我去倒杯水么……” 表哥转身去倒水。 云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姜汤倒进了床头的盆栽里。 表哥:“……” “喝完了。”小皇帝睁眼说瞎话地把碗还给他。 又过了不一会儿,张御医的药也送来了。 不过这次表哥没有把碗递给小皇帝,而是先仰头自己喝了一口。 表哥⊙_⊙:“………………” 云槿看着表哥一副快吐出来的表情,默默地鞠了一把同情泪。张御医是宫里最奇葩的御医,是小皇帝小时候母后用来管教他的最佳辅助工具。只要小皇帝不听话,就去喝张御医配的药。久而久之……他就变得极其听话。 不过云槿估摸着被誉为神童的表哥小时候是不会有这种悲惨经历的。 不然现在也不会这副想死的表情。 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差点让小皇帝尖叫出来。 表哥居然健步如飞地把药嘴对嘴喂给了他,整整一碗,一滴不漏。 云槿:“………………” QAQ!好怀念的味道!简直想死! 他本以为表哥尝了这么令人心酸的味道会可怜自己一下,看来他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三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一大清早就把我戳了个半死,还要我去批奏折。 我当然不同意了! 我逃去和小罐子钓鱼,本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因为表哥,所以我落水了。 还重温了童年噩梦——张御医的药。 特别想死。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来一发评论吗( ⊙o⊙ )? 【小萌段】 学校厕所灯坏了,一哥们估计是憋急了,跑到一蹲位刚要开始,突然一双强劲而有力的大手拖住他,低沉的声音随即传出:别蹲,有人。。 ☆、第005章 第005章主要事件:朕发烧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四,晴。 云槿发烧了。 不仅是因为昨天落水,更因为昨天晚上表哥一言不发地戳了他一个晚上。 云槿本来以为表哥既不骂他也不打他是放过他的表现,但事实证明,表哥是货真价实的禽兽。昨天晚上用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小皇帝表示他的腰都快断了。 -- 第9页 云槿觉得表哥生气了,但他生气的后果和以前大不相同。 云槿不知道要怎么讨好表哥,毕竟同在屋檐下,如果不搞好关系,他担心自己不出半个月就会彻底下不了床。 被表哥戳的。 小皇帝趴在床上休养,表哥坐在不远处看书。 云槿轻轻唤了声:“表哥……” 表哥头也不抬地问:“做什么?” 云槿道:“我想出门。” 表哥残忍拒绝道:“不许。” 云槿道:“我想去看锦鲤。” 表哥讽刺道:“然后再掉进去一次吗?” 云槿道:“昨天是意外,以前从来都没掉进去过。” 表哥道:“有一就有二。” 云槿看着表哥的侧脸,特别想说要不是你吓他他才不会那么蠢摔进去呢。 他想了会儿,又说:“那把小罐子找来吧,我和他玩儿。” 表哥继续残忍地拒绝:“不许。” 云槿差点暴走,“为什么呀!又不出门,我可以和他在床上玩儿啊。” 表哥闻言,阴测测地抬起头,朝小皇帝冷笑一声道:“你想和一个太监在床上玩?” 云槿缩了缩脖子,默默揪着身下的枕头,嘀咕道:“以前又不是没玩过。” 谁知表哥“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满脸怒气地向他走来。 云槿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更不知要如何回应,唯一想到的反抗手段就是躲进被子里。表哥伸手扯被子,扯了两下竟没能扯下来。看到云槿病怏怏的模样,他始终没能狠下心用力。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吗?”表哥松手,无奈道。 “没。”云槿躲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出来。” “那你保证不打我。” “……”表哥嘴角一抽,半晌才吐出了一个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好。” 云槿这才把头伸出来,粗喘了两口气。 表哥趁机狠狠捏了那软软的脸颊两下,痛得对方龇牙咧嘴。 云槿哀怨地揉着脸。面对表哥这样喜怒无常的变态,简直让人心力交瘁。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以前和一个太监在床上玩的事情吧。”表哥在床边坐下,语气极其温柔。但云槿发誓他有看到表哥眼底深处闪烁着的腹黑光芒,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忽略表哥几乎把被子揪碎的手指的话。 “就是……斗斗蟋蟀,玩玩骰子什么的。”小皇帝弱弱地回答。 “你在床上斗蟋蟀?”表哥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身下的龙床。 “宫女每天都会打扫的。” 表哥的神色这才缓解了一些。 云槿见表哥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急忙抓紧机会道:“我真的不能出门吗表哥?” “你发着烧,出门做什么。” 云槿哀怨地瞅着他,“我想吃好吃的。” “别这么看我,”表哥敲了云槿的脑门一下,“要吃东西我吩咐宫女去准备,不许出门。” “可我就是享受去御膳房偷东西吃的快感啊!” …… “……还是不许!” 看着表哥无情的侧脸,小皇帝委屈地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回了被子里。 这真是造的什么孽哟! 说好了给他一个正常的皇后,结果却给他送来了变态表哥。从今往后,小菊花隔三差五就要遭殃不说,连平日里仅剩的乐趣都没有了,这皇帝真是当得连太监都不如。听说御膳房的帮工每天都有好吃的,可本帝现今只能坐在床上苦哈哈地喝白粥……虽然是甜的。 表哥看着云槿萧索的背影,沉默良久,突然起身,出门。 云槿一回头,就看到表哥外袍的下摆消失在门缝间。 他的第一反应是表哥嫌他烦,自己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了。第二反应就是……特么的好机会啊!终于可以溜走了! 云槿顾不上头晕,飞快地下地穿衣穿鞋。他拉开门,仿佛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然而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鼻子都酸了。 抬头看到那个既熟悉又让他为之颤抖的面庞,云槿差点哭出来。 苍天负我! “你要去做什么?”表哥冷酷地问。 “……上茅房。” “床底下有夜壶,外面风大,别出来受了凉。”表哥一边说一边把云槿推进屋里。 呸!别以为他没看到,外面艳阳高照,树影微动,哪儿来的大风! 云槿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自由就这样离自己远去,特别想抓住表哥领子然后狠狠踩他一脚。……当然不打脸绝对不是因为他够不到!也绝对不是因为他不敢!本帝只是觉得打脸太泼妇太没风度罢了。嗯,就是这样。 表哥把夜壶从床底下拿出,递给云槿。 小皇帝连连摆手:“我现在不想尿了。”废话,他半个时辰前刚尿过,又没再喝过水,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存货。 表哥狐疑地看着我,“那你刚才还……” “我肾不太好。”小皇帝急忙打岔。 “……” “一受惊吓就容易……回收再利用。” “…………” 云槿默默地爬回床上,和表哥相顾无言,就差没有泪千行。 过了不多时,小宫女敲门而入。 -- 第10页 云槿知道,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递到面前的药碗,犹豫道:“这……不是张御医配的吧?” “……不是。” 那就好。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感情好,一口闷! 云槿在表哥钦佩(?)的目光下,把一碗黑漆漆的药尽数服下。 幸好,不是张御医的药,没有喝镪水的感觉。 小皇帝咂了咂嘴,苦中带涩,涩中带渣,渣中还微微有那么一点甘,滋味尚可。 “你……”表哥神情复杂地看着云槿,“你不觉得苦吗?” “嗯?”云槿眨了眨眼,“挺好喝的呀。” “……” 云槿觉得表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那昨天的姜汤又不肯喝?”表哥问。 云槿愣了一下才明白表哥说的是他昨天将姜汤倒掉的那件事,低声道:“姜汤可比药难喝多了。” “……”表哥的眉毛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显然不理解为什么姜汤会比中药难喝。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询问的念头,毕竟他知道云槿的思维是很难用正常人的去衡量的。表哥摇摇头,从身后变出了一块糕点,问:“吃不吃?” 小皇帝眼睛一亮,张嘴便咬,表哥却把手收了回去。 表哥道:“先说实话,刚才跑出去想干嘛。” 小皇帝撅着嘴瞪着他,食物诱惑什么的最讨厌了。“上茅房。”顺便再逃走。 表哥毫不犹豫地戳穿:“骗人。” 小皇帝继续瞪他。 表哥把糕点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了就是你的了。” “那我不要吃了。”云槿轻哼一声,转身回床。不要以为他蠢就什么都不知道,要真说了实话,变态表哥指不定怎么折磨他呢。 表哥跟着小皇帝走到床边,继续拿着食物在他眼前晃悠。 小皇帝被他问烦了,鼓足勇气大喊一声:“我不要!!” 刚开口,一大滩口水就掉在了被子上。 …… …… 表哥:“噗。” 云槿:“………………” 表哥:“云槿你……噗哈哈哈——”表哥忍不住大笑起来。 表哥一笑,云槿呆了,几乎忘记了刚才的糗事。 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以前表哥对他不是酷酷的就是冷笑邪笑之类的表情,每次看得他都不寒而栗,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待宰的羔羊。但今天的笑不同,虽然依旧是在嘲笑自己,但实在是要好看太多!比他后宫里那几个嫔妃加起来都要好看! 云槿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表哥,连他什么时候停下来了都不知道。 表哥把点心往云槿嘴里一塞,道:“云槿喜欢表哥笑吗?” 云槿愣愣地点头:“喜、喜欢的。” 表哥的笑脸缓缓地凑近,云槿在表哥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双颊充血的自己。他感觉自己的脸更加灼烫了,急忙狼狈地别过脸,用力咀嚼着口中的糕点,分散注意力。 甜腻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却缓解不了他的热度。 果然是美色当前难违抗,从此君王不早朝。 表哥真是个蓝颜祸水。 表哥在云槿发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以后表哥多给小槿笑好不好。” 表哥叫他小槿……他叫他小槿…… 云槿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痒痒的,眼神四处乱飘,“……随你。” “小槿为什么不肯看表哥?”表哥的嘴唇还贴在他的脸颊上,说话时的气息喷出,让云槿越发不知所措。 “……我没有。” “那小槿把头转过来。” 转过来就亲到你了!“不好。” “要是小槿以后都听表哥的话,那表哥也听小槿的话好不好?” “……不好。”他听表哥的,表哥再听他的,那表哥还不是自己听自己的,一点都不划算。 “……”表哥脸黑了。 表哥捏住云槿的下巴,贴上他的嘴唇,舌头也伸进来了。云槿本就有些鼻塞,被这么一堵住嘴,他连喘气都不顺了。 表哥不停地咬着他的嘴唇,咬着他的舌头,云槿挣脱不开,羞得眼睛都有些发红。 半晌,表哥的侵略才停下。 云槿气喘吁吁地靠在表哥的胸口,心跳得飞快,却并不全然是羞涩。 “表哥……”他轻唤。 “嗯。” “我发烧了。” “嗯。” “会把病气过给你。” “没关系。” “表哥……” “嗯?” “你刚才……” “怎么?” “……是在勾引我吗?” “……” “……啊啊啊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救命啊!” 果然,表哥还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云槿再次用他的小菊花证明了这一点。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四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发烧了,被表哥害得,他还不许我出门。 吃不了点心,玩不了游戏,见不到小罐子。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差点就要被表哥的美□□惑了。 蓝颜祸水。 不高兴。 -- 第11页 作者有话要说:  求来一发评论,随便说点啥都行~~o(gt_lt)o ~~ 【小萌段】 “跪下,掌嘴!”这是清宫戏。 “跪下,张嘴!”这戏就算变了。 ☆、第006章 第006章主要事件:朕和表哥吵架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五,晴。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大婚后的三日已经结束了,我也要起早贪黑地上早朝了。 苦逼的生活就要再次开始了。 就如同放假后的开学那样让人心酸不已。 ******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云槿就被表哥残忍地从床上拖了起来。 享受了三天的假期,再次早起让小皇帝觉得痛苦万分,一点精神都没有。 表哥扶着云槿洗漱后,又拿来了朝服替他穿戴。云槿半睁着眼睛瞪表哥,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能够放弃宝贵的睡懒觉时间来替自己穿衣服,而且还表现得这么乐此不疲。 云槿软趴趴地倒在床上,任凭表哥摆布。但他显然低估了表哥伺候人的能力和他凶残依旧的脾气。 “你就不能坐好了吗!”表哥的语气很不善。 云槿睁开一条眼缝,表哥气得发黑的脸色就映入眼帘。 云槿有气无力道:“你让宫女太监进来吧,他们人多好伺候。” 表哥把他往床上一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傲然道:“有了我这个皇后,还要他们做什么。”说完,继续在他身上捣鼓朝服。 云槿被他翻来翻去弄得实在难受,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 表哥抱胸站在一边,“穿快点。” “哦。”小皇帝继续动作慢吞吞。 好不容易折腾完,云槿和表哥去用了早膳,然后就被逼着去早读。 其实说起来,在成婚之前,云槿是从来不早读的,而且起床时间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早,至少还要迟大半个时辰。但是表哥冷酷地说他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所以小皇帝也必须按照历来皇帝的作息行事。 然后,吃苦的就是云槿啦。 早读的时候他又差点睡过去,结果被表哥毫不留情地拧了两下屁股。 按理说,表哥身为后宫妃嫔,是不能干政的。但太后垂帘听政了十几年,据说辛苦极了,于是,现在垂帘听政的人变成了表哥。 但又因为表哥是男人,所以现在连帘子也不用了。 表哥直接站在龙椅的边上。 云槿想,今天可能是他这辈子自记事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早朝了。 表哥早早地就把他从睡梦中闹醒,导致他现在精神不济,止不住地打瞌睡,好几次头都要冲到台阶下面了。唐观想要拉他,却每次都被表哥抢先。 对此,小皇帝真是既痛苦又痛苦。 因为表哥每次拉完他都会捏他一下,痛都痛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睡觉。 最后,还是当朝丞相——小皇帝他亲外公,表哥他亲爷爷,太后她亲爹,看不下去了,一脸不忍地说:“皇上,您要是没什么吩咐,就退朝吧。”众大臣闻言,都连声附和。 小皇帝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到底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们,比表哥会疼人多了! 好不容易退了朝,云槿一言不发,闷头就往龙渊殿跑。 一脚踢开房门,甩掉鞋子朝服,小皇帝钻进被宫女整理好的被窝,舒服得伸展了一下手脚。 然后他的脚就特么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柱子。 云槿抬眼一看,差点吓尿! 表哥就跟一尊黑面阎罗似的杵在床跟前,浑身散发着冷气。 操!又哪里得罪这祖宗了啊!小皇帝简直要哭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一觉了! “今天的早朝太不像话了!”表哥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云槿一脚。 “哦。”小皇帝默默地把被踢的小腿缩到被子里。 “堂堂皇帝,在朝堂上打瞌睡,成何体统!”表哥把他的腿拖出来,又踢了一脚。 “哦。”小皇帝撩起裤腿看了眼,通红通红的,估摸着待会儿就要青了。 “哦什么哦!”表哥怒了,一把把云槿从床上拽起来,“快去御书房奋发图强!” 小皇帝把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留给表哥两个袖子,光着上身钻回被子,嘟囔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我要睡回笼觉。” “你!”表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槿趴在床上,迷迷瞪瞪。 就在小皇帝以为表哥放弃了的时候,他突然发难。表哥拿出一件常服,往云槿身上一裹,扛起就往外走。云槿的胃被表哥的肩膀顶了一下,差点呕出来。 “放我下来啊!”小皇帝瞬间清醒,用力挣扎。 表哥一言不发地把他扔回床上。 小皇帝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控诉道:“你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睡个觉吗!” 表哥冷酷地道:“不能。” 小皇帝把头埋在衣服里装死。 谁说表哥不在睡觉吃饭上苛待本帝的!拖出去烧死! 表哥扯扯云槿的发髻,道:“快点穿上衣服,去批奏折。” 小皇帝垂着头,从衣服里露出一双眼睛,从下往上可怜巴巴地瞅着表哥,道:“我想睡觉。” 表哥脸色一僵,“……不行。” -- 第12页 云槿:“……”装可怜都没用?这不科学! “快些起来,”表哥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好好学习,勤政爱民,才能做一个好皇帝。” 云槿不以为意地嘟囔道:“我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表哥听到了,所以他又严肃了,“不思进取!” 云槿欲哭无泪。 一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表哥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乖。”表哥坐在床边给云槿穿衣服。 “我不乖!”小皇帝把衣襟从表哥的手里抢回来,不顾表哥再次难看的脸色,勇敢地钻回了被子里,“我就是要睡觉!” 其实云槿和表哥折腾到现在,瞌睡虫基本上已经都没了,但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 本来做皇帝就已经够没自由了,而且不是他自愿的,现在表哥的强迫让他愈发委屈。小时候母后管他管得虽然紧,但从不会强迫他去念什么大道理或是管理朝政什么的。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母后知道,外公知道,大家都知道。云槿想表哥也应该是知道的,他从小欺负自己到大,打也打熟了。以前也不见他这么刻薄,最近这是怎么了? “我是皇帝,才不要皇后来管!”云槿越想越委屈。以前是没自由,现在是没幸福! 谁知此话一出,可算是彻底触到了表哥的逆鳞。 表哥脑子一蒙,双手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云槿从被子里揪了出来,按在腿上,扒下裤子,照着白花花的臀部就打。 云槿再怎么说也是皇帝,从小到大,甚至连太后也没舍得真正对他动过手。 云槿被打懵了,挨了三四下才想到要挣扎。 可惜表哥力气大,手像铁钳子般的钳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表哥一边动手一边冷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逼着你看奏折,还不是希望你做个盛世明君!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你!我听从姑母吩咐来照顾你,你以为我每天闲着没事干就跟你闹着玩儿?当皇帝就要有当皇帝的样子,你没有自觉就不要坐这个位子!” 表哥每说一句,手下就来一记。他的力气大,没两下云槿的屁股就火辣辣的疼起来。 “谁要你管了!母后都没逼过我,你凭什么逼我!”云槿挣扎,哭得满脸眼泪,“我讨厌表哥!最最最讨厌表哥了!” 表哥气疯了,揪着云槿的领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云槿一怔,他实在是被表哥样子吓坏了,从来没看到过表哥这么疯狂的样子。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表哥的手,明知道此时此刻不该再说些会刺激他的话,嘴却不听使唤似的道:“我说我最讨厌你,你再打我,我就让母后把你休了,永远不许再进宫。” 表哥的眼睛都红了,抬起手就要打下来。 云槿尖叫一声,双手抱头,从表哥的身上滚到了地下。 小皇帝狼狈地扯着裤子,大哭道:“唐观!唐观救命啊!表哥要杀人了呜呜——” 下一刻,唐观就像戏剧里的大侠客般,风风火火地踹门而入。 他看到云槿的惨状时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冲过来把他抱在了怀里,对表哥怒目而视。 表哥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一字一顿道:“放开他。” 云槿瑟缩了一下,反手抱住唐观,熟悉的温度让他一下子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跟在唐观后面的宫女太监们也鱼贯而入,将小皇帝团团围在中间。 此时此刻,云槿感动之余不得不腹诽一句——刚才表哥打本帝动静这么大都不知道进来救驾!耳朵都是聋了的吗! ——他哪里会知道是表哥这个皇后让他们在外面伺候的。 唐观放开云槿,推开人群,来到表哥面前,抬了抬下巴:“出去谈。” 说完也不待表哥回答,便转身出门。 表哥沉默半晌,转头深深地看了云槿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云槿止了哭,吸了吸鼻涕,又搓了搓手臂上被表哥看出来的鸡皮疙瘩,拉着两个小宫女,躲在她们身后,走到门口。 庭院里—— 唐观从浮尘柄里抽出一把细剑。 云槿:( ⊙o⊙)哇! 表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云槿:∑(っ °Д °;)っ …… 唐观随身带凶器他是知道的,但表哥你就这样每天带着危险物品在本帝身边乱晃而且还不告诉本帝真的好吗!戳着本帝怎么办! 不等云槿阻止,两个人就听听哐哐地打起来了。 云槿小心翼翼地躲到门背后,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一剑把自己戳死了。 皇后和太监总管打了足足半个时辰,一直到小皇帝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双双停下。 表哥把剑插回腰间,朝云槿这边迈了一步。 云槿向后躲了一下。 表哥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了近似于伤心的表情。 “……” 看到美人伤心,云槿心里瞬间浮现出了一种名叫愧疚的心情。但又想到那个伤心的美人正是凶残的表哥,便很快将这种心情压了下去。 表哥剑尖斜指,长身而立,一双美目定定地望着云槿:“你要他还是要我?” “……”这什么破问题? 云槿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指责表哥的厚脸皮还是直接说不要他。 -- 第13页 唐观把细剑插回柄中,走到小皇帝身边,轻轻搭住他的肩。 “哼!”见此,表哥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云槿可怜巴巴地看向唐观,隐隐觉得自己惹了大祸。 唐观垂眸,面无表情地替他把乱糟糟的衣服整理好。 云槿十分感动,于是扯过唐观的衣摆,擦了擦脸上半干的眼泪和鼻涕。 唐观:“……”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五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一大清早就把我拉起来早读,下朝了也不让我睡回笼觉。 我和表哥顶嘴,表哥居然骂我打我,还和唐观打起来了。 作为一个皇后,表哥真是太粗鲁了。 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撒花花~ 【小萌段】 今天全班一共80多号人包了一辆公交去工厂参观实习。 车慢慢驶入深山老林,同学说笑着,司机不会把我们拖去卖了吧。 突然一哥们大声来了句神回复: 这一车肾得值多少钱啊!! ☆、第007章 第007章主要事件:表哥终于和朕道歉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初五,晴。 云槿趴在床上,唐观坐在椅子上给他上药。 表哥是习武之人,又因为怒极,下手自然没了轻重。云槿的双臀现在是又红又肿,连坐都不敢。 云槿的眼睛也哭得肿了。但是唐观说皇帝的龙臀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所以他让宫女太监们都守在外室,亲自拿了两个熟鸡蛋回来让小皇帝敷眼睛。 伤口上涂了药膏,凉飕飕的,比之刚才舒服不少。 没了凶残的表哥,云槿浑身放松,打算把之前的回笼觉补回来,当然也少不了需要唐观的睡前小故事助眠。 唐观掏出一册小话本,悠悠地念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大海里住着一条美人鱼,她是海神最小的女儿,十分受宠……” 云槿打断他:“美人鱼是什么?” “……”唐观顿了一下,“谁知道呢。” 他继续念:“小美人鱼十分向往人类,每天都会浮出海面,看着海上来往的船只,看着甲板上人类们的欢声笑语。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英俊的王子……” 云槿又打断他:“多英俊?比表哥还好看吗?” “……”唐观认真想了想,“你表哥长得太娘了,没法比。大概和我差不多英俊吧。” 小皇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哦,原来这个王子长得也不是那么好看嘛。 唐观又往下念,期间被小皇帝打断若干次,但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果然比表哥讲的好听多了啊…… 云槿捏着两只鸡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表哥悻悻地从太后宫往回走。 刚才去找姑母禀明小皇帝不思进取的态度,本以为会得到支持,没想到姑母竟会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不要对云槿多加管束,顺其自然便好。 表哥觉得自己之前的一番好心都投到了护城河里,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器?! 但转念一想到刚才云槿那副凄惨的模样,表哥心底又涌起一股愧疚感——那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回到龙渊殿,殿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宫女太监都安静地在屋外候着。 那现在是谁在里面照顾云槿? 表哥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推门而入,就见云槿裤子半褪,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而那个太监总管则是一脸理所当然坐在床边。 唐观见表哥回来,面上微露不屑,伸手替云槿盖上了被子。 小皇帝被身上的动作一惊,清醒过来,回过头正好看见表哥的脸上从面无表情变成脸黑如炭的瞬间,简直比翻书还快。 靠!云槿默默地扯过被子。打了人还摆一副臭脸,简直不可理喻! 这什么皇后嘛!简直是个神经病! “云槿。”表哥道。 云槿闭紧眼睛,决定在表哥向自己道歉之前都不予理睬,反正唐观在边上,谅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冲过来打自己的……龙臀。 “我们出去谈。”表哥又道。 鬼才跟你出去谈呢!小皇帝腹诽,现在武功高强的小罐子就在他身边他就不跟你出去你又能怎……啊啊啊小罐子不要扔下他一个人啊! 云槿感觉到唐观站起来,慌忙回头,就看到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 云槿吁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和他说的啊。 …… 糟!云槿突然想起先前的经历,他们不会又要出去打吧? 小皇帝急急忙忙地提裤子下床,凑到门缝边上。 宫女很贴心地递给了他一个厚厚的软垫,云槿把它垫在膝下,跪坐着,屁股腾空,然后趴在门上……听墙角。 好在表哥和唐观并没有走远,虽然从门缝里看不到他们,却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屋外长廊上,唐观好整以暇地看着表哥。 表哥道:“我刚才去找了姑母。” 唐观道:“我知道。” 表哥道:“你不是太监。” 唐观道:“对。” -- 第14页 表哥道:“你是倚苍门的人。” 唐观道:“请不要到处宣扬。” 表哥道:“我不会拿云槿的性命开玩笑。” 唐观沉默。 表哥道:“今天是我的错。” “这话应该留着对陛下说。”唐观似笑非笑道,“你知道,陛下八岁时曾中过毒,连续半月高烧不退,虽然有幸被救了回来,但身体和心智多少会有些受损。我和你的职责是一样的,谁都不希望陛下遇到危险。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太后对你说了什么。陛下就像我的弟弟,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善待陛下,能动口尽量不要动手。” 表哥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唐观道:“但你今天打了他。” 表哥道:“他说他讨厌我。” 唐观嗤笑道:“活该。” 这次换作表哥沉默。 唐观又道:“陛下从小是在吃喝玩乐中长大的,连太后都不曾逼迫他执政,你现在这么压制着他,他能喜欢你才怪。” 表哥道:“我只是想让他成才。” 唐观道:“陛下是否需要成才,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表哥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唐观道:“你进去陪他吧,我先走了。” 表哥道:“好。” 云槿正沉浸在表哥可能以后都不会逼迫自己看奏折的喜悦和唐观走了表哥可能又要家暴他的恐惧的矛盾之中,就看到门缝里苍青色的衣袂一晃而过,来不及后退,门就开了。 门框磕在他的鼻梁上,虽然不重,但也一阵酸痛。 云槿一屁股摔坐到地上,坐在伤口上,差点嚎叫出来,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表哥本以为自己动作这么慢,云槿至少能躲开,哪知他竟会被撞个正着,心疼地蹲下身道:“怎么,撞到鼻子了?疼不疼?” 云槿想要控诉,但上下两处的痛觉无时不刻提醒着表哥先前的暴行,只得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 表哥的眼睛几不可见地黯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无视云槿抗拒的手,将他打横抱起,带回床边。 云槿躺到床上,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谁知表哥二话不说就跟上床,扯下被子,捏他鼻子。 “嗷嗷嗷嗷嗷——”谋杀啊!小皇帝惨叫出声。 “幸好,没伤着骨头。”表哥淡淡地道。 骨头断了那也是你害的啊! “怎么这么蠢,门都躲不开。”表哥又道。 撞了人还强词夺理!云槿哽咽着喊道:“小罐子……” 表哥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再喊其他男人的名字,我可要生气了。” 你本来就在生气了! 小皇帝用手捂住脸,从缝隙里瞪着表哥。 “乖,睡一会儿吧。”表哥拉开云槿的手,俯下身轻轻地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睛。 “那……”云槿不适应地躲了下,揉揉眼睛,咽了口唾沫,“那你给我讲故事。” “……我不会。” 云槿默默地把床头的小话本递给他。 表哥靠在床头,把云槿搂在怀里,翻书。 云槿挣了挣,抬头问表哥:“能不抱吗?”这样半躺不躺的,腰酸得很。 表哥扫了他一眼。 云槿立马低头。要抱就抱嘛!每次都是这副凶残的眼神是要闹哪样! 表哥的手紧了紧,还是扶着云槿慢慢躺倒,语气也是格外温柔,“以后有不高兴了就要马上跟我说。” 云槿被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呆了,愣了下才道:“哦。” 表哥一边替他掖被子一边道:“以后我不逼你看奏折了,也不逼你早起,想玩什么想吃什么都跟我说。” 云槿有点不习惯也不相信表哥的温柔,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那你以后还打我吗?” 表哥的手僵了一下。 “……”他就知道QAQ!表哥骨子里还是那个凶残的表哥! “以后都不打你了。”表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云槿没作声。 “我要是再打你,你就打回来。” 他想打也得打得过啊!小皇帝默默抠手指。 “……算了,睡吧。” 云槿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小话本,“可你还没讲故事。” 表哥利索地翻开第一页,“要听什么?” “随便。” 然后表哥就给小皇帝讲了一个《灰丫头》的故事。 再然后…… “这是什么继母,竟如此欺压原配的嫡女。宗族长辈都不来管束的吗!” …… “作为嫡女竟如此懦弱,都不知道上宗祠求助的吗!” …… “老鼠鸟雀何时也会裁衣缝纫了?!” …… “……竟然还会说话!” …… 表哥黑着脸,怒摔小话本,“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书籍,谁拿来的!” 小皇帝冷静道:“表哥,我们还是去用午膳吧。” 表哥关切地低下头,“饿了?” 小皇帝继续冷静地点头,“嗯。” 其实心里早就吓尿了啊啊啊!要是表哥知道本帝喜欢听这些故事,说不定又要对本帝的……嗯,龙臀,做出某些惨无人道事情啊! 表哥把小皇帝拎下床,穿衣服。 -- 第15页 表哥突然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去御膳房偷东西吃。” “……嗯。”云槿不明白表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们今天中午就去吧。”表哥道。 云槿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哀怨地低下头:“今天去不了了。” 表哥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你把本帝打成了重伤!都不能爬树了好吗! 但云槿是万万不敢喊出来的,只能孤单寂寞冷地揪自己的衣袖。 表哥自己也猜到了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着小皇帝出门。 “去哪儿?!”云槿惊慌地问。 “御膳房。”表哥道,“但我们今天换种方式。” 云槿愣了下,“啊?” 表哥道:“我们不偷,我们明抢。” 云槿:“……”表哥你不要一副土匪脸啊。 一直到站在御膳房门口,看着表哥拿着一根破破烂烂的柴火架在主厨的脖子上的时候,云槿才发现他是说真的。 表哥冷酷地道:“陛下饿了,把食物交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不光是主厨,房间里的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废话少说,食盒拿来。”表哥继续冷酷。 主厨身边的小太监急忙装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双手呈给表哥。 “赏你了。”表哥接过食盒,把柴火往他怀里一丢,拉着呆愣中的小皇帝就走。走出好远两人都还能听到主厨不解的声音,“这陛下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云槿:“……”这又关他什么事啊?这出其实是你们皇后娘娘闹的! 抢来的糕点在御花园被享用。 “开心吗?” “……”云槿默默地把桂花糕塞了一嘴。 “慢点吃。”表哥给他倒了一杯茶。 云槿一言不发,低头咀嚼。表哥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怕他又突然化身大魔王,把自己架在腿上行那禽兽之事。 ……果然还是有点想念变态的表哥。 ……当然前提是别再随便揍他了。 突然想起表哥之前的话,云槿不知怎的心里憋闷得慌。虽然表哥还没有跟他道歉,但在听到表哥落寞地说出“他说他讨厌我”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自己是渣的感觉。 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呢?说出来表哥是不是就不难过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对他好一点? 云槿试探着开口:“表哥……” “嗯?” “那个……其实……” “怎么了?” “其实……”云槿眼睛一闭牙一咬,视死如归道,“表哥,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先前的话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 静…… 四周极静。 云槿睁开一条眼缝,就看到表哥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幽深得想要把他吸进去似的。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提了,现在死定了,表哥一定又生气了。 云槿的眼睛极力向边上瞟。 下一刻,他就被表哥牢牢地箍进怀里,劈头盖脸地亲了下来。表哥堵住云槿的嘴,舌头在他的口腔里翻搅。云槿挣扎,却毫无用处,一直到快喘不过气来了才被放开。 表哥心中难掩激动。他明知道对方是因为怕自己难过才道歉,心却不争气地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剧烈跳动。 云槿气喘吁吁地靠在表哥怀里,一抬头,便是表哥足以迷死所以小姑娘的灿烂笑容。 云槿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表哥……”云槿低声嗫啜着。 “嗯?”表哥缓缓将抱着他的手臂收紧。 “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 “表哥?” “……对不起。”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五天下午,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打了我之后就跑去和母后告状,然后又跑回来继续烦我。 我本着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他一起去御膳房偷东西吃。 但表哥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发明了一个新玩法——明抢。 我当时就震惊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发收藏,来发评论,么么哒 【小萌段】 刚才帮我搓背那师傅,你不穿裤衩帮我搓背有几个意思??? 搓着搓着有反应了又有几个意思??? 逆天啊… ☆、第008章 第008章主要事件:妈蛋朕在御花园被行刺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十三,晴。 云槿发现,表哥好像真的像承诺的那样对他好了很多,不再逼他早起,也不再逼他读书看奏折。最重要的是,表哥现在不会动不动就打他的龙臀了——他换成了捏。 表哥似乎对他的脸和屁股情有独钟,动不动就捏捏摸摸的,云槿深深地怀疑表哥把他的脸和屁股搞混了,因为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二两处有肉的部位。 这天下朝,云槿接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他的堂兄云桩要来了! 云桩据说是他父皇的父皇的姐姐的外甥的儿子和他母后的爷爷的侄女的女儿生的儿子。云槿也不知自己与他究竟是否有血缘关系,不过既然姓云嘛,年纪又比自己大五岁,自然是要叫他一声堂哥的。 -- 第16页 从小到大,云槿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云桩了。 虽说云槿怕表哥,但谈不上讨厌;可对于云桩,云槿是真的很不喜欢他。表哥欺负他的时候至多骂他两句或者踢他一脚,但云桩不是,这个堂兄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他的东西。 吃的抢,玩的抢,到最后特么的居然连他的妃嫔都敢抢! 犹记得那年云槿十三岁,云桩十八岁,云槿妃嫔中最年长的淑妃十七岁。云桩当着小皇帝的面勾引淑妃不说,还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拐走了淑妃……未遂。 是在小皇帝晚上睡不着在御花园里乱逛的时候撞见的。后来云桩被母后叫去太后殿训斥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宫了。 但今天他又要来了。 云槿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 先回去把表哥藏起来再说啊啊啊! 表哥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被云桩列为一级猎物。其他妃嫔被偷走也就算了,要是连皇后也被偷走那他这个皇帝真是没法当了。 ……哪怕表哥和堂兄是发小。 云槿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于是云槿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表哥,但是龙渊殿的宫女说表哥出去了。去了凰仪殿,宫女又说表哥没回来过。至于太后宫……小皇帝没敢去,谅云桩也不敢去讨骂。 真是要急死人啊! 云槿满头大汗。 ……糟!表哥不会已经遇上云桩了吧!这可怎么办是好!呜呜呜,他的皇后就要被拐跑了,而且表哥武功这么高,侍卫们一定拦不住他。 云槿欲哭无泪地回到寝宫,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小槿槿~~~” 那上挑的音调,那肉麻的语气,小皇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槿转身就走,云桩却从屋子里蹦了出来,从背后抱住他往里拖。 云槿:“……” 妈蛋不是号称武艺高强吗!你不会拎人的吗!你看看人表哥多干脆,哪像你只会拖死狗一样的拖人!腿都要被你拖断了! 云桩把小皇帝拖到外室就放下了,云槿坐在地毯上捶腿。 “你来干嘛?”云槿的不欢迎表现得开门见山。 “想你了呗。”云桩很不要脸地道。 云槿无语地瞪着他。 云桩笑嘻嘻道:“你那个淑妃还在不在?就是胸很大的那个。” “我知道淑妃是哪个!”小皇帝不满地大喊。 一共就那么几个妃嫔,不要把他说的像弱智一样啊! “那她还在不在?”云桩锲而不舍地追问。 “在啊。”云槿翻了个白眼,瞪着他道,“难道你又想再偷一次?我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去跟母后说,反正母后这么通情达理说不定就把她送给你了。” 云桩笑笑,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娶了个皇后?” 云槿立马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桩笑道:“听说这个皇后长得倾国倾城啊。” 云槿大喊:“那也是我的皇后!你想都别想!” 云桩笑道:“这么护食啊?” 云槿敏感地虎着脸,警告他道:“别的妃子你要都可以去跟母后说,就皇后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 云桩突然转头,对着屋外喊道:“你都听到了吗?我小堂弟的告白。” “要你多管闲事。”表哥从门外走进来,白了他一眼。 “啊啊啊表哥你怎么回来了快藏起来啊!”云槿吓得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冲到表哥面前,手忙脚乱地用袖子遮他的脸。 “你干什么?”表哥哭笑不得地扯下小皇帝的手。 云槿急得语无伦次:“表哥你千万不能让他看到你的脸,否则就要被这个大淫.魔给偷走啦!” “我?大淫.魔?”云桩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心碎欲滴道,“小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枉我先前这么疼你!” …… 如果说疼他就是抢他东西的话,那他宁可不要这种疼啊! 小皇帝怒瞪他。 表哥显然道行比云槿高不少,直接无视已知,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太监进屋。 云槿这才发现他们手里抬着一个成人环抱这么大的鱼缸,小皇帝凑上去一看,惊喜地叫出声:“啊!是锦鲤!” 鱼缸里十几条一指长的小鱼欢快地在水中穿梭。 表哥道:“你不是喜欢钓鱼吗?这样就不用去池边也能每天钓了。” 云槿欢快的表情一僵。 云桩看看表哥又看看小皇帝,很不给面子的喷笑出声。 云槿:“…………” 他真的有长得那么玩物丧志吗? 他真的只是很喜欢锦鲤而已啊! “不高兴?”表哥伸手捏他脸。 “……没有,高兴死了。” “轻侯。”云桩突然唤了一声。 小皇帝一愣,“叫谁呢?” 云槿确定自己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他们之中最常见的名字就是小柱子小棒子小棍子翠花飞花落花之类的,基本上都是一系列。 表哥瞪了云槿一眼。 “??”小皇帝又楞了一下,“不会是在叫表哥吧?” 云桩又笑瘫在了桌子上。 “不然呢!你以为我姓表名哥吗!”表哥没好气道。 “当然不是!”云槿挺胸,“我知道表哥姓简。”因为母后也姓简,但是没听母后提起过表哥的名字,所以不知道。 -- 第17页 表哥哼哼两声,“你连云桩的名字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我的?” 云槿道:“因为云桩的名字短,表哥的名字长。” 表哥不悦道:“我觉得是作者懒。” “啊?”云槿傻傻地问,“可是简表哥这种名字不会很难听吗?” 其实叫简轻侯的“简表哥”:“……” “你们快笑死我了。”云桩笑够了,终于对表哥正色道,“有要紧事,我们出去谈。” “我!不!许!”云槿一听,当场就跳起来了,“表哥你千万不能跟他单独相处云桩根本就是个大淫.魔万一你被他非礼了怎么办!” 云桩纳闷道:“为什么叫他表哥,叫我就连名带姓的?” “因为你是坏蛋。”云槿理直气壮。 “走吧。”简轻侯丝毫不理会小皇帝的话,转身就走。 云槿起身要拦,就见简轻侯和云桩两个变态双双驾鹤……啊呸!反正就是飞走了。 云槿:∑(っ °Д °;)っ 靠!谁才是你的夫君啊! 小皇帝差点吐血。 跟着大淫.魔跑得敢不敢再快点! 云槿愤怒地转身回屋逗锦鲤。 转眼便是日落西山。 云槿盯着一桌丰盛的晚膳,气得想摔筷子。连午膳都没回来用,敢不敢再过分一点! ……糟!表哥不会已经和云桩私奔了吧?小皇帝心下一惊。怎么说云桩也算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有学识长得帅还比他聪明那么一丢丢,表哥不会一时冲动就跟他跑路了吧? 那必须不允许啊! 云槿这下连晚饭都吃不下了,急忙跑出宫殿去找人。 沿途询问侍卫表哥的去向,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指向御花园。看他们的表情,人应该还在。小皇帝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转念一想,他家的御花园超级大的啊。云槿决定爬上假山,一览众山小。 作为一个爬树高手,假山这么多坑坑洼洼的踏脚点根本难不住云槿,他吭哧吭哧地爬到山顶,正准备仰天大笑一下,就特么的脚底一滑。 靠啊!小皇帝吓得手脚并用,趴在了假山顶上。 云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正准备起身,就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上飘着一根黑丝带。 他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个人,眼睛在树叶阴影下比猫眼还亮。小皇帝摇手打招呼:“嗨大哥,你呆树上干嘛呢?” 那黑衣人一愣,只见寒光一闪,他便持剑向云槿冲来。 操操操操操操操!打个招呼而已嘛!怎么能这么不友好呢! 小皇帝吓得连连后退,一手撑空,从假山上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唐观也持剑飞来,和那黑衣人打到了一块儿。 云槿抱着小腿鬼哭狼嚎,妈蛋腿断了啊! 简轻侯和云桩也闻声赶来。简轻侯一见云槿的惨样,急忙蹲下身将他搂在怀里。云桩也凑过来,伸手捏捏云槿的脚踝,“没事,脱臼而已。” 云桩脱去云槿的鞋袜,头也不抬地道:“抱紧他。” 简轻侯双手将怀里的人勒得更紧。 “你要干嘛!”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滑过,云槿惊恐地看向云桩。 只见他握住小皇帝的脚,一扭,再往上一顶。 “嗷嗷嗷嗷嗷——”云槿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痛死我了啊!干嘛不等御医来!” 云桩白了他一眼,“御医来还是要接骨的。” “但他会给我止疼药!”小皇帝用表哥的袖子抹掉眼泪。而且你又没有御医执照,谁知道是不是庸医!万一接歪了,他还要再痛一次,那岂不是更惨? 说话间,唐观已经将那刺客制服,压到了三人面前。 简轻侯把云槿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刺客被绑住还不算,破口大骂道:“狗皇帝!你总有一天要栽在我们手里!” 云槿皱了皱眉,抓住简轻侯的袖子探出头,“你说错了。我不属狗哇,我属龙。” 刺客:“……” 其他人:“……” 云槿:“……”为什么大家都这副表情?他真的属龙啊。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十三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的堂兄云桩来看望我了,他是和表哥一样恶劣的变态,而且是发小。 表哥和堂兄,两个变态,相见恨晚。 但让我最不高兴的并不是他们扔下我去聊天,而是因为当晚我就被刺客行刺了。 妈蛋吓尿了好吗!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收藏来点花花? 【小萌段】 “爸爸去哪了?” “在电脑前呢。” “那我们这是在那?” “这是下水道。爸爸走之前还给了我们一张卫生纸。” ☆、第009章 第009章主要事件:表哥是个神经病!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十七,晴。 自从上次被刺客行刺之后,云槿就被简轻侯禁足了。 太后宫不许去,御花园不许去,御膳房不许去……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呆在龙渊殿里。 简直惨无人道! 小皇帝躺在床上打滚,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简轻侯就坐在边上看书,像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 第18页 云槿曾经怀疑他表哥是不是就这样睡着了,然后一眨不眨地盯了他一盏茶的时间,后果是对方放下书,抱着自己戳了一个下午。 从此之后云槿就再也不敢盯着简轻侯看了。 云槿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滚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简轻侯面前,趴在他膝盖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简轻侯捏住云槿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两下,然后继续看书。 “我想出去玩。”云槿双手无意识地揪着手下的布料。 “先把腿伤养好再说。”简轻侯头也不抬地掰开他的手。 “可是整天呆在房间里会闷出病的。” “你可以去院子里跑两圈。” “……我想去御膳房。” “你已经吃得够多了。” “我想去偷东西吃,不行抢东西吃也行。” “不许。” …… 对话到此结束。云槿哭丧着脸躺在地上。 简轻侯终于放下书,抬脚轻踩在小皇帝的肚子上,揉了两下。 云槿抓住表哥的脚踝,闭眼道:“你踩死我吧,不能出去玩,朕生无可恋。” 简轻侯:“……” 云槿睁开一条眼缝,就见表哥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云槿闭眼,继续装死。 简轻侯的腿动了动,云槿死命扒住他的裤子,不让他离开。 但简轻侯是谁啊,武艺高强力大无穷,他一抬脚,小皇帝就被他拽得坐了起来。 云槿靠在他腿上,有气无力道:“朕诈尸了。” 简轻侯:“……” 门被敲了两下,两人同时望去,只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匙香推门而入。 匙香看到两人的姿势愣了一下,随即行礼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我知道了。”简轻侯点点头,把腿从云槿的手中抽出,又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不许出门,这才离开。 云槿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表哥走了他就自由了啊哈哈哈哈! 小皇帝乖巧地等了半柱香,然后兴致冲冲地拉开房门……然后他就特么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谁才是皇帝啊!”小皇帝差点摔门。 那两个侍卫立马跪下道:“属下职责所在,望陛下谅解。” “我要去找淑妃姐姐,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保护我啊。”云槿试图劝说他们。 “这……”他们俩对视一眼,这才行礼道,“那请陛下稍等片刻,等属下召集人来。” 之后,云槿就带着二十来个侍卫,浩浩荡荡地向淑妃宫进发了。 云槿的妃嫔虽然不多,而且他也都还没临幸过她们,但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丈夫,云槿每个月都会去看望她们一次。 比如说今天是十七,是他和淑妃约定的日子。这个月已经因为表哥错过三个人了,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是要去看看她们的。 淑妃是宫里最年长的妃嫔,大云槿四岁。淑妃有一个人神共愤的优点,不是说她长得有多好看,也不说她胸大得可以挤爆西瓜,而是她做得炒鸡好吃的月饼。每个月十七云槿去看她的时候,她都会做月饼给他吃。 所以当年她差点被云桩偷走的时候,小皇帝可真是急坏了! 走了有近两柱香的时间才到淑妃宫,小皇帝不禁有点埋怨母后把淑妃的宫殿安排得里龙渊殿这么远,是所有宫殿里最远的。 老远就看到淑妃甩着手帕向自己招手,胸口两团软绵绵随着她的跳动呼之欲出。 云槿不忍地别过脸,注意点影响啊姐姐。 再走近一些,淑妃就欢快地朝云槿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小皇帝的头埋进了她的胸脯里。 妈蛋救命啊!要被闷死了! 云槿刨手刨脚。 幸而云槿身后的侍卫很快就把他解救了出来。 云槿甩甩脑袋,脸涨得通红。 差点就特么憋死了。 淑妃热情地挽着小皇帝的手臂,边走边道:“臣妾想死陛下了,快进来吧!” 云槿沉着冷静地点点头:朕也想死你了,尤其是你的月饼。 “臣妾做了好些月饼,就等陛下来呢。”淑妃把云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按下,又朝他身后的侍卫群里张望了两下,疑惑道,“今天唐总管没有跟来吗?” “没有,”云槿喝了口茶,摇摇头,“前两天宫里闯进了刺客,他审问刺客去了。”所以这两天也都没有来陪他,害得他只能被表哥关在寝宫里发霉。 “这样啊,”淑妃一脸崇拜,“唐总管果然是能者多劳呢。” “那我呢?”云槿好奇地问她。 淑妃笑道:“陛下是天真烂漫!” 云槿:“……”早知道就不问了。 谈笑间,淑妃让宫女端了两盘月饼上来。 云槿问道:“今天不打包带走了吗?” 淑妃笑道:“既然唐总管不在,那陛下留在这里用膳岂不更好?陛下都还没有和臣妾一起赏过月呢。” 那是因为他平时都是早睡晚起的啊。 云槿在心底默默回答她的问题,然后点头道:“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吧。”每天都对着表哥那张面瘫美人脸,眼睛都快闪瞎了。还是来点清淡的缓解一下吧,免得生白内障。 “陛下快尝尝吧。”淑妃递给小皇帝一个月饼。 -- 第19页 云槿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就“……”了。 “淑妃姐姐……”小皇帝哭丧着脸,“咸死了QAQ!” 淑妃急忙递给他一杯茶,云槿一口气喝下。 “会吗?”淑妃疑惑地拿过月饼闻了闻,“可臣妾刚才吃了好几个都没问题呀。换一个吧陛下,兴许是这个做坏了。” 小皇帝听话地拿了一个新的。 “……好辣!” …… “……酸!” …… “……苦、苦死了啊!” …… “你是五毒教来的吗……”就差一个甜就五味俱全了。 云槿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说好的美味月饼呢!怎么和以前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啊! 以前都是唐观拿着盒子,等他回寝宫后再热着吃的,坑爹啊!难道淑妃的月饼必须要拿去再热一遍才能好吃的吗? “陛下,您再尝最后一个吧。”淑妃泫然若泣地看着云槿,“这个保证好吃。” 小皇帝也欲哭无泪地看着她,“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但淑妃无视云槿的惨状,直接把月饼掰开了塞进他的嘴里。 云槿舌头一顶,就要把月饼吐出去。 ……咦?云槿的动作一顿,甜的! 小皇帝咬住月饼,刚准备咀嚼,就有一双大手从后方钳住了他的下巴,把他拖到了地上。 淑妃惊呼道:“皇后娘娘!”。 简轻侯的手在云槿脖子上的某个穴位用力一按,云槿“哇”的一声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跪在地上,直吐酸水。 你神经病啊表哥!小皇帝吐得泪流满面。 简轻侯却恶人先告状,抱着云槿骂道:“你有没有脑子啊!什么人给的东西都敢乱吃!” 卧槽!他淑妃姐姐给的月饼也不能吃啊,吃了好几年了都。 可云槿连一句抱怨都说不出,拼命咳嗽。 淑妃气极,声音都有些尖锐:“皇后,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陛下呢!” 说得好!云槿差点翘起大拇指,表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夫君呢! “你闭嘴!”简轻侯冷冷道,“快去请御医。”后面那句是对侍卫说的。 他用手帕给云槿擦了擦嘴,抱起就走,任凭淑妃焦急的喊声消失在转角。 回到寝宫,御医也差不多同时抵达。 一看到来人是张御医,云槿本来就吐得昏天黑地的脑袋更晕了。 张御医把完脉,又用针在云槿身上扎了两圈,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摇头晃脑地说废话,反而跑到角落里去跟简轻侯咬耳朵。 喂!被检查的是他的身体啊,敢不敢光明正大地说给他听啊!云槿用力瞪着张御医的后背。 一旁的宫女扶起云槿,服侍着他漱口喝粥。粥里不知道馋了什么东西,难喝得要死。 简轻侯送走张御医,一言不发地上床抱住云槿,轻声道:“你刚才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小皇帝不满地挣扎了两下,嗓音沙哑,“你刚刚干什么呀,我吃月饼呢你就突然冲过来。” “以后除了我给你的东西,其他的都不许吃,尤其是那个淑妃。”表哥严厉地道。 “为什么!”小皇帝不满。 “我说不许就不许。”表哥的态度很强硬。 “那母后的呢?” “那可以。” “唐观的呢?” “……也可以。” “云桩堂哥的呢?” “……闭嘴。” “……哼,我要睡觉了。”小皇帝赌气般地转过身。 表哥搂着云槿,捏他脸,“不许睡,陪我说会儿话。” “……”云槿满脑袋黑线,“你刚才才叫我闭嘴。” “我没说。” “……”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的皇后是我表哥,他是个神经病。 前不久刚骂了我一顿,现在又厚脸皮地抱着我,又让我闭嘴又让我说话,道歉也没有,还不让我睡觉,简直无理取闹。 ****** ****** 云槿挣扎着要从表哥怀里起来,可他牢牢箍住他的腰,动都动不了。 “我要去赏月。” “现在才下午。” “我要放风筝。” “今天没风。” “为什么不让我吃淑妃的月饼?” “乖,睡觉。” “我不困!你说我不高兴了就要告诉你的。” “睡觉,不然干你。” “……” 这什么人啊! 离婚!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十七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我照例每月每月十七去淑妃宫里,但是表哥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朝我发脾气。 而且他居然在淑妃面前骂我,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好过分! 我突然发现我和表哥成亲后没有一天是高兴的。 有点烦躁。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要正式展开了哇…… 来点花花和收藏嘛(*^__^*) 【小萌段】 一妹子总是追求我,心烦意乱的,那天晚上又来寝室找我,大张旗鼓的表白。 -- 第20页 我再也忍不住了。牵着门口室友的手,我喜欢的是他,你走吧。。。。。。 谁知室友说,你终于表白了。我等了你三年了 ☆、第010章 第010章主要事件:表哥要跟淑妃偷情?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十六,晴。 云槿又发烧了。 而且还吐了整整一晚上。 虽然表哥说是因为他身子太弱,但云槿深深地怀疑这是表哥乱按他穴道的后遗症。 云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吃着简轻侯喂来的药粥。 又苦又酸,简直是毒药! 云槿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但表哥说只要他吃完这碗,就给他去拿好吃的。所以小皇帝咬了咬牙,继续吞咽。 简轻侯似乎很享受这种喂食的过程,每次都等云槿把嘴里的东西完全咽下才慢慢地递出第二口,使得云槿痛不欲生。 “表哥,你就不能快点喂吗?真的好难喝。” 简轻侯对此充耳不闻。 卧床期间,唐观回来了。 云槿好奇地问他那刺客怎么样了,唐观面无表情地回答被弄死了。 云槿:“……”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这么凶残。 简轻侯喂了云槿一块水果,道:“问出些什么没有?” “只是个小角色,收获不佳。”唐观道,“倒是你,陛下为何生病?” 简轻侯的手顿了顿,放回膝上,“一时不查。” 唐观冷笑道:“以前我照顾陛下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事。” 简轻侯道:“以前小槿每次去淑妃宫里都是由你跟随的。” 唐观道:“这次不是有你吗?” 简轻侯道:“我是被姑母叫去的,有本事你去怪她。” 唐观自然不敢去责怪太后,于是沉默。 “你们……”小皇帝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忐忑道,“是在吵架吗?” 简轻侯和唐观异口同声:“没有。”说完,对视一眼,又别过头去。 云槿:“……”果然还是像在吵架啊。 唐观摸了摸云槿的额头,关切道:“身体怎么样了?” 云槿道:“发烧,没力气,还老想吐。” 唐观道:“你吃了淑妃的月饼?” 一提到这个云槿就来气,当即控诉道:“是啊!小罐子我跟你说,昨天的月饼可难吃了!你说淑妃做的月饼是不是一定得重热一下才会好吃?” 唐观干咳一声道:“陛下,其实……有件事属下骗了你。” 云槿诧异道:“什么事?” 唐观道:“其实陛下往常吃的月饼并不是淑妃做的。” 云槿奇道:“难道是你做的?” 唐观道:“是御膳房的二厨做的。” 云槿恍然道:“啊,是那个点心师傅啊。我经常偷吃他的糖糕,味道可好了!” 唐观点头道:“就是他。” 云槿又问道:“那为什么不把淑妃做的给我尝尝呢?” 唐观道:“理由想必陛下昨天已经体会过了。” 云槿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确实太难吃了。” 一直未开口的简轻侯此时插话道:“你该说的也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唐观连余光都不给他一点,“皇后娘娘若不想见到属下,尽可以回凰仪殿。” 云槿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两人唇枪舌战。 前些日子也没见他们这么针锋相对啊,怎么今天火气都这么大? 简轻侯和唐观又互相嘲讽了老半天,直到云槿说想休息了才暂时停战。 简轻侯仗着自己是皇后,把唐观赶到了屋外房梁上,自己翻身上床。 他抱着怀里软软的身子,看着他稚气的睡颜,不禁从心底深处叹了口气。 昨天自己的粗暴的行为一定在他心里埋了个疙瘩。虽然云槿什么都不说,恐怕那也是因为从小养成的惯性,担心会惹自己发火。但无论被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待,心底总是不快的。可他又不能说出实情,道明淑妃的身份。 暂且不论云槿能不能理解会不会信,总还是希望他能够如此天真无邪地生活下去,尽量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争斗之中。 简轻侯心疼地拂去云槿额头不断冒出来的虚汗。 昨天月饼中的毒虽然及时被他催吐了出来,但总归对身体会有些影响。更何况云槿小时候中过毒,别看平时活力四射,体质还是有些孱弱的,也不知这次何时才能痊愈。 云槿一觉睡到夕阳西下,是被饿醒的。 简轻侯让宫女在房中布菜,亲自喂云槿用晚膳。 云槿睡了一天,精神却仍旧不好,只得靠在床上,等人投喂。饭菜清淡,云槿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乖,至少把这半碗吃了。”简轻侯将一勺饭递到云槿嘴边。 云槿不情不愿地含进嘴里,嘟囔道:“我想吃肉。” 简轻侯反对道:“不行,肉太难消化。” 云槿干巴巴地把饭咽下,突然问道:“为什么母后不来看我?” 简轻侯敷衍道:“忙。” 云槿委屈道:“连来看眼儿子的时间都没有吗?” 简轻侯居然点头道:“是啊,实在是太忙了。” 云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脸沮丧。 “没事,”简轻侯安慰道,“不是还有我么。” -- 第21页 云槿道:“可是你又不是我母后。” 简轻侯道:“我是你表哥。” 云槿呆呆道:“可我不是你生的。” “……”简轻侯咬牙道,“……这是个人都知道。” 云槿奇怪道:“那你怎么能代替母后?” 简轻侯感觉有些无力,“……吃饭。” 云槿被半强迫地塞下了大半碗清粥小菜,郁闷无比。 简轻侯安顿好了云槿,这才自己用餐。云槿见表哥无比自然地使用自己用过的碗筷,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把残羹剩饭撤下去之后,简轻侯要求云槿继续睡觉。 小皇帝对表哥养猪式的养病方式十分不满,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简轻侯被云槿小鹿般的眼睛看得心猿意马,却苦于对方身体虚弱而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旖旎想法,只得用上次被他唾弃的小话本来转移注意力。 简轻侯随手一翻:“今天我们讲……” 话未说完,云槿突然脸色一白:“想吐……” 简轻侯急忙拿来一旁的盆子,云槿抓着他的手,“哇”的一声,把刚才吃下的饭菜吐得一干二净,呕吐物上还带有清晰可见的血丝。 简轻侯面色骤沉。 云槿虚脱得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身上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简轻侯搭住他的手腕,注入一丝柔和的内力,云槿顿时觉得舒坦不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简轻侯替云槿掖好被子,拿着盆子出门。正好遇上充当门神的唐观,一言不发地把盆子递给他。 唐观看到盆子里的血丝,也是面色难看。 简轻侯道:“今夜你照顾小槿,我出去办点事。” 唐观似乎猜到他的目的,皱眉道:“你要亲自去?” 简轻侯沉默不语,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唐观点头道:“也好,你是皇后,处置后宫嫔妃也算是名正言顺。” 简轻侯道:“好好照顾陛下。” 唐观似笑非笑道:“若我没记错,你才刚进宫,而我照顾了陛下整整八年。” 简轻侯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云槿半夜惊醒,发现简轻侯不在身边,还未明白心底突然产生的失落感是何原因,就忽觉床边坐着一个人,吓得差点失声尖叫。 “是我。”唐观在云槿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伸手掩住他的嘴巴。 云槿缓过一口气,问道:“表哥呢?” 唐观直言不讳道:“去淑妃宫里了。” 云槿不解道,“为什么?” 唐观不愿告诉他实情,胡诌道:“大概是偷情吧。” 云槿吃惊地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靠!还以为表哥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和云桩那个□□是一类人!……好吧这其实从表哥之前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戳他就能看出来了。 可是…… “你看到了?”云槿不相信表哥会把这事儿到处宣扬,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唐观看到了。 唐观面不改色地欺君,“他告诉我的。” 云槿这回连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表哥,你好歹要点脸啊,偷情这种事情,尤其是偷皇帝的女人,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居然这么大张旗鼓…… 云槿好半天才找回表情,羞涩道:“那你能带我去看看不?” 这下换唐观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这……偷情有什么好看的?” 云槿扭捏道:“就是想看看表哥出丑的样子。”因为淑妃昨天看起来好像很讨厌表哥的样子,不知道表哥被拒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唐观:“……” 要简轻侯出丑,那估计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云槿扯扯他的袖子,“好不好?” 唐观道:“不好。” 云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唐观败下阵来,“那只能远远地偷看一眼。” 云槿眉开眼笑:“好!” 唐观抱着云槿飞到淑妃宫外最高的大树上。 云槿:O_O\ 小皇帝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妈蛋他恐高啊! “小罐子……”小皇帝的声音都颤抖了。 正准备转头让唐观把他抱下去,只听对方大惊失色道:“别看!” “啊?”云槿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就见简轻侯面色潮红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而淑妃则是衣衫不整地挂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去了。 云槿:∑(っ °Д °;)っ 这这这这……他是来看偷情不是来看活春宫的啊摔!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十六天,但是我有点不太高兴。 今天一整天人都很不舒服,我觉得是表哥乱点我穴道的后遗症。 而且表哥半夜居然没陪我睡觉,而是跑到妃嫔的宫里去了。 我怀疑我的皇后和我的淑妃在偷情。 而且是两情相悦。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从前有个农夫 他地里的庄稼老是不长 隔壁种地的王大叔就对他说 为什么不把他们拔高一点呢? 农夫一想对啊! 于是就弯下身子去拔禾苗 -- 第22页 突然臀部一阵剧痛。 ☆、第011章 第011章主要事件:朕真的没有吃醋!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十七,阴有雨。 简轻侯走进院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淡雅的清香,却是他昨天来时并没有闻到的。 简轻侯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了使唤。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笑声,淑妃穿着暴露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盯着简轻侯。 简轻侯眸色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诡计。 淑妃轻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才子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略施小计就把你骗上了门。” “我知道你自昨天之后不会再安分,”简轻侯冷笑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在整个院子里都下了药。” 淑妃上前,素手轻轻挽住简轻侯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引到了石凳上坐下,自己也靠了上去。 “妾身自知命不久矣,如若能在死前与第一公子共度这良辰美景,也不枉此生了。”淑妃靠在简轻侯胸口,含情脉脉道,“而且,若是简公子愿与妾身共赴巫山云雨,你想要什么,妾身都愿意给你。” 说话间,简轻侯感到有一股热流从下腹涌起,这才知她还加了催情药,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蓦地,淑妃暧昧地轻笑了一声。 简轻侯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一声“别看”,简轻侯循声望去,瞳孔猛缩。 若不是此时他浑身无力,他恨不得一剑刺死唐观。 谁让他把云槿带来的! 远处的唐观也明白简轻侯是中了药,只得抱着云槿飞过去。 两人刚落地,就听简轻侯咬牙切齿道:“你带他来干什么!” 唐观似笑非笑道:“陛下说要看偷情,我便带他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喜你个头! 简轻侯直想破口大骂。 他几乎不敢去看云槿的表情。 淑妃见唐观泰然自若地说着话,不禁皱了皱眉:“你没事?” 唐观冷漠地看着她:“让你失望了淑妃娘娘,区区软筋散对我还起不了作用。” 淑妃面色阴沉,“倚苍门?” 唐观不置可否。 淑妃忽又笑道:“你是没事,可你是否忘记了一个人?” 唐观一惊,就听身侧“扑通”一声,云槿已然无力地摔坐在了地上。 简轻侯恶狠狠地瞪着唐观。 唐观自知失策,没有再和简轻侯进行口舌之争,反而直接攻向了淑妃。没想到淑妃也会些拳脚功夫,只是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于唐观来说实在是不够看,三下两下就将她擒拿。 唐观将淑妃浑身上下搜了个遍,把淑妃气得脸羞红,然后便扛着她去找人关押。 留下云槿和简轻侯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简轻侯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刚要开口,就见云槿慌忙地转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小槿……”简轻侯的声音有些喑哑。 云槿闻言,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妈蛋现在的表哥实在是太秀色可餐了,泛着红光的俊秀面庞,眼睛因情.欲而氤氲了一层水雾,整个一蓝颜祸水嘛!不行不行,他不能做一个荒淫无度的君主。……可要是表哥用美.□□惑他呢?他会不会把持不住呢?唉,好苦恼,虽然表哥长得很好看,可惜他是个男的,又比自己高比自己强壮,反抗是肯定反抗不了的。那难道以后要一直被压了吗?他总会长高的吧。可万一长僵了怎么办?呜呜呜,他不要做矮冬瓜,做了矮冬瓜就要一辈子被表哥压了。所以说,千万不能被表哥的美.□□惑!不许看表哥不许看表哥不许看表哥…… 云槿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简轻侯哪里知道云槿的心思,他只道云槿是吃醋生气了,不愿理他,心底又慌张又惊喜。若是他知道云槿现在满心想的是不能被自己的美色.诱惑,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唐观很快就赶了回来。 他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不过却并未多想。简轻侯什么心思他管不着,但这个小皇帝他是十分了解的,只怕他现在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只是万万不可能是吃醋。 唐观喂两人吃了解药,顺手把云槿抱了起来。 简轻侯身体底子好,又会武功,很快就能自如行动,只是潮红的脸色没有褪去。 唐观见状皱眉道:“你中春.药了?” 简轻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唐观道:“我给你去找个姑娘?” 简轻侯没理他,作势要去接过对方怀里的云槿。 云槿吓得一缩,据说中了春.药的人都会变禽兽。更何况表哥之前已经是变态了,这回禽兽加变态,自己若是落到他手里,肯定没个全尸。 唐观自然也不会把小皇帝交给这种状态下的简轻侯,侧身躲开道:“我警告你,不许碰他。” 简轻侯耐着性子道:“我是那种人么,你把他给我。” 唐观满脸的不信任。 简轻侯浑身燥热,耐心逐渐消失:“那你让人给我准备桶冷水。” 唐观漫不经心道:“你可以直接跳到荷花池里去。” 简轻侯气得甩袖离去。 唐观将云槿抱回龙渊殿,安置在了床上。 -- 第23页 虽然云槿面色正常,但唐观还是不放心道:“你有没有觉得浑身发热?” 云槿摇摇头,“而且烧好像退了。” 唐观探了探他的额头,确是冰凉一片,想了想,又喂给云槿了一粒药丸。那药丸清香可口,入口即化,若不是它化得太快,云槿几乎要以为这是糖豆。 “好好休息。”唐观点了点小皇帝的脸,转身出门。 没了其他人,房间里安静地有些死寂,云槿闭着眼睛,一颗一颗地默数着星星。 过了不多时,身边突然多了一道滚烫的气息。 云槿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被那人堵住了嘴。 被压着亲了好些时候,那人才松开云槿。 云槿结结巴巴:“你、你不是,去泡冷水了吗?” 简轻侯用额头抵在云槿胸口,喘息道:“泡了,没用。” 云槿这才发现表哥的发梢是湿的。 “那再去泡一会儿啊!”云槿推他。 “我想要你。” 云槿动作一僵。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许久,简轻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今天是我不对。” 云槿愣了一下,“啊?” “虽说是中了药,但我也不该让淑妃那么亲近我,你别生气了。” 云槿呆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简轻侯猛然抬头,“你不生气?”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云槿却能感受到语气中透露出的危险。他愣愣道:“不、不生气啊。” 简轻侯一拳砸在云槿耳侧。 云槿差点吓尿,简直欲哭无泪。 表哥这又发什么神经呢! 难道中了春.药之后会变得特别暴力? 简轻侯把头埋在云槿的脖子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热气尽数喷在脖子上,痒痒的,云槿缩了缩。 简轻侯突然二话不说地开始脱衣服,扒光了自己又去扒云槿的。 云槿反抗无效,声音都带了哭腔:“表哥!” 简轻侯动作一顿,垂眸道:“我有分寸。” 云槿都要委屈死了,生了病还要被戳,简直惨无人道。 好在简轻侯确实有分寸,云槿被戳了两次除了有些累,并无其他不适,很快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简轻侯抱着云槿,虽然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晚云槿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方面,他庆幸云槿的不吃醋;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气愤云槿的不吃醋。 他喜欢云槿,身边的人基本都是知晓一二的,不然也不会派他来当皇后,来保护这个小皇帝。只是云槿的表现让他有些琢磨不清。说讨厌他吧,每次他抱云槿的时候,云槿都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说喜欢他吧,云槿见到他和别的女人亲近又一点都不生气。 简轻侯只得不断安慰自己,是这个小皇帝还没在感情上开窍,时间久了自然会明白他的心意。 ****** 云槿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时辰,却总是睡不安稳。 醒来时,只觉得下身胀鼓鼓的,十分不适。 小皇帝一细想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差点哭出来,“表哥QAQ!” 简轻侯根本没睡,云槿一动就知他醒了。简轻侯也顾忌云槿的身体,没想再继续欺负他,便缓缓地抽了出来。 云槿被后方的动静弄得尴尬至极,脸顿时涨得通红。 “起来,我帮你清理。”简轻侯倒是面不改色。 简轻侯刚想唤来宫女准备洗澡水,只听一声破门声,急忙用被子将云槿裹牢。 唐观在牢里审了淑妃一夜,没想到那个女人嘴这么硬,什么都不肯说。他回宫想看望一下小皇帝,哪知在院子里就听到了他的惊呼声,想也未想就踹门。 唐观见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脸色铁青,目光恨不得把简轻侯当场凌迟。 唐观低吼道:“简轻侯!你昨晚怎么说的!” 简轻侯好整以暇地回视。 云槿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虽然他和唐观青梅竹马,也不是没赤诚相对过,但光着身体被另一个男人抱着时被看到还是第一次。 云槿捂脸道:“小罐子,你先滚出去一下嘛。” 唐观:“……” 简轻侯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槿哪里知道唐观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恨不得自戳双目,他见云槿似乎并无不适,愤愤地转身准备热水。 浴桶很快被抬了上来,简轻侯让云槿先泡着,自己转身出了门。 才走出房间,唐观就一剑戳了过来,简轻侯从容地侧身躲开。 唐观步步紧逼,简轻侯游刃有余。 唐观自知不是简轻侯的对手,终于收剑,冷笑道:“以前听闻简公子对陛下一往情深,如今看来,不过是□□罢了。” 简轻侯不悦道:“我不知你为何会这么生气。就算你和小槿再亲密,也不过是皇帝和属下的关系,我身为皇后,和他的关系似乎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唐观气得差点摔剑,“你可知陛下是我的……我的……”话到嘴边,又不敢再说下去。 简轻侯眉头微皱,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唐观见他恍然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谁知简轻侯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手中的剑都掉了。 他道:“唐观,你是不是……暗恋云槿?” 唐观:=皿=!掀桌(╯‵□′)╯︵┻━┻! -- 第24页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十七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果然是个禽兽,连我生病了都不肯放过。 虽然后来是挺舒服啦,但是好累。 表哥和小罐子好像又吵架了。 他们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有点心累。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过年回家吃饭,妈说隔壁那小子名牌大学毕业,找了个好工作,长的帅,有钱,车房都买的,妈说的时候还不时看我一眼,明显说给我听的,我就纳闷了,难道妈让我搞基? ☆、第012章 第012章主要事件:淑妃果然好魅力,又被人抢走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月十七,阴有雨。 云槿正穿着衣服,就被院子里传来的巨响给吓得脖子一缩。 没多久,简轻侯面带得色地进屋。 “什么事这么高兴?”云槿问道。 简轻侯笑而不语。从唐观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对云槿是没有非分之想的,但能够让这个电灯泡恼羞成怒也算是个不错的经历。 云槿见简轻侯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他慢吞吞地系好腰带,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饿了?”简轻侯一看他动作就了然了,直接带他去了御膳房。昨天吃了就吐,今天有胃口了自然要好好进食。 “随便吃吗?”云槿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美食,直咽口水。 简轻侯忍着笑,点点头。 云槿得到首肯,抓起面前的点心就啃。 简轻侯夹了些清淡菜到碗里,“多吃蔬菜,别尽吃些没营养的甜食。” 云槿敷衍地点点头。 简轻侯刚要说他,就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一竖。回头,就见负责糕点的二厨满脸幽怨地瞪着他。 简轻侯:“……” 二厨幽幽道:“娘娘,我做的糕点都是有讲究的,并非是没营养的甜食。” 云槿用力地点头附和。 简轻侯:“……” 吃饱喝足回寝宫,休息片刻,便有宫女进来通报:“泊阳王世子求见。” 云槿愣了下,“……谁?” 简轻侯对他的迟钝已经习以为常,“云桩。” 云槿挠挠头发,“为什么他们总喜欢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这么多前缀。” 简轻侯道:“因为总有些人认为冗长的名字能让他们的身份显得更加高贵。” 云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个名头可不是我自己加上去的,是先帝赐的。”云桩笑着走进来。 云槿的表情立刻警惕起来,“你又来做什么?” 云桩闻言一脸的受伤,“我可爱的小堂弟生病了,作为堂兄,我怎么能不来表示慰问呢?” 云槿无言地抖了抖鸡皮疙瘩。 简轻侯面无表情道:“若是没什么正事,你可以滚了。” 云桩这才正色道:“好吧,我是来找你的。” 云槿立马瞪他。 云桩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来谈正事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就不要瞎掺和了。 云槿还是瞪他。 简轻侯摸摸他的头发,道:“乖,去外面自己玩会儿。” “不行。”云槿躲开他的手,理直气壮道,“我要和你们一起谈。”笑话,把表哥和云桩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把狼和羊放在一起嘛! 云槿显然忽视了这头羊的武力值。 “听话。”简轻侯眉毛一竖。 云槿气势顿弱,可怜巴巴地嘱咐道:“那表哥你要小心自己的贞操。” 简轻侯:“……” 云槿一出房间就被眼前狂风过境般的景象惊呆了。 刚才还以为表哥和唐观的交谈很激烈,没想到交谈时的姿势……更激烈啊。 云槿坐在阶沿上,看着宫女们为整理石桌碎屑和花盆碎片而忙碌奔波的身影,默默地打起了瞌睡。 屋内—— 云桩正坐在鱼缸边上,不断用手指轻击缸壁,里面的小鱼受惊,四处游窜。 简轻侯给他倒了杯茶,“不是说有正事吗?” 云桩漫不经心道:“听说淑妃对你下手了?” 简轻侯面不改色道:“嗯。” 云桩轻笑道:“而且据说我们的陛下并没有生气?” 简轻侯道:“关你何事。” 云桩调侃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看来某人的魅力还是不够啊。” 简轻侯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他还是个孩子。” 云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简轻侯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云桩失笑道:“见色忘友这句话果然是对的,我才来了多久就下逐客令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陪你的小表弟吗?” 简轻侯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好了,我不取笑你了。”云桩这才举手投降,“听说那边有行动了。” 简轻侯皱眉道:“什么意思?” 云桩道:“就是淑妃这次的行动是那边的指示的意思。” 简轻侯挑眉:“哦?” 云桩道:“淑妃是用毒高手,她进宫四年,每每下毒却从未得手。那边估计是等不及想要把棋子收回来了。” -- 第25页 简轻侯疑惑道:“弃子岂不是更方便?” 云桩道:“你不明白。他们手下可用的人才不多,淑妃这次算是最后一搏,本就是抱着釜底抽薪的想法。四年棋子不能说撤就撤,陛下能被毒死最好,万一失败,他们能救则救,不能救,他们便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简轻侯道:“这样得不偿失。” 云桩道:“所以说,他们是等不及了,或者说,是他们手下的人等不及了。十六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六年呢?” 简轻侯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加强天牢的守卫。” 云桩道:“那好,我先走了。” 简轻侯道:“不送。” 云桩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你真的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堂弟吗?” 简轻侯摇摇头,“我只要他过得开心。” 云桩沉声道:“其实你把事情告诉他也未尝不可,他或许没你想象得那么天真脆弱。” 简轻侯道:“我自有分寸。” 云桩走后,简轻侯出门找云槿,发现他居然靠在角落里的一根柱子上打瞌睡。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云槿蜷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竟也没人发现去把他叫醒。 知道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简轻侯没忍心叫醒云槿。只是轻轻将他抱起,带回了房间。 天气逐渐转凉,简轻侯有内力体温高,云槿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唐观一回来,见到的就是两人抱在一起的和谐场面,顿时脸色一青。 简轻侯不明白为何唐观如此看不惯云槿对自己的亲近,但顾及到小皇帝还在睡觉,语气还算客气,“你怎的回来了?” 想到自己的来意,唐观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压回心里,压低声音道:“泊阳王世子让我回来的,说是你有事要与我商量。” “也好,省得我再去差人找你。”简轻侯道,“云桩说近日那边可能会动手,你多派几个高手,把淑妃看好了。” 唐观道:“那你呢?” 简轻侯低头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云槿,“我保护小槿就够了。” 唐观道:“那不如这样吧,你来看着淑妃,我来照顾云槿,反正八年来也习惯了。” 简轻侯见唐观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自己与云槿的熟稔,不由得有些不悦,“我是太后钦点的人选,由不得你来指使。” 唐观脸色一黑,“那不如让云槿醒来自己选吧。” 依云槿的习惯要等他自己醒来显然是不现实的,到时候天都黑了。简轻侯不得已,轻轻捏住了云槿的鼻子。 “你做什么!”唐观一惊,就要阻止。 还未等他行动,云槿就呛了两声,自行醒来了。 “你干什么……”云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显然对表哥的行为非常不满。 “晚上睡觉你要谁陪?”简轻侯不等他清醒,直接劈头盖脸地问。 “……除了表哥还能有别人吗?”云槿揉眼睛的动作一顿。 表哥满意道:“很好。你可以走了。”后面那句是对唐观说的。 唐观目瞪口呆地看着堂堂皇后耍无赖。 云槿也有些怔愣,他刚才那句明明是疑问句啊疑问句!怎么就很好了? 这时,一名浑身湿透的侍卫从门外冲了进来,半跪着道:“陛下,皇后娘娘,唐总管,大事不好!” 唐观道:“说。” 侍卫道:“就在刚才,关押淑妃娘娘的天牢遭人劫狱。” “什么!”简轻侯拍桌而起,“还不快加派人手,阻止犯人!” 侍卫吞吞吐吐道:“来人……武功很高,打伤了几十名侍卫,已经……已经逃走了。” “废物!”简轻侯怒道。 一旁的云槿战战兢兢地偷瞄他,不明白表哥这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 他刚才被憋醒还没发火呢! 唐观眼睛转了转,突然道:“你吓到陛下了。” 简轻侯一低头,正对上云槿不知所措的眼睛。 云槿慌忙把头别开,生怕自己被迁怒。 简轻侯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自己明明是为他的安慰着想,奈何对方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且退下吧。” “是。”侍卫胆战心惊地抬头偷看了大名鼎鼎的男皇后一眼,后退两步转身,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房间里静默了许久。 云槿首先打破沉寂,“他刚才说的,是不是淑妃被抢走了?” 简轻侯顿了下,才道:“嗯。” 云槿又问:“她是不是给我们下过毒?” 简轻侯诧异道:“你知道?” 云槿点头道:“那天在院子里,我听懂她的话了。” 简轻侯道:“那你应该知道,她不是好人。” 云槿微怔了一下,失落道:“……哦。” 简轻侯刚想安慰他,就听他怅然道:“我的后宫人数又清减了。” 简轻侯表情一僵。 云槿继续忧伤,“而且她走以后,我的后宫里就只有平胸了。……嗯,表哥排第一名。” 简轻侯:“……” 唐观幸灾乐祸地看着简轻侯身上逐渐升腾起来的怒气和挫败。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 第26页 今天是我大喜的第十七天,但我有点不太高兴。 表哥和唐观吵架,把院子给砸了。 表哥和云桩谈事,把我给赶出来了。 此外,我的淑妃又被人抢走了,而且这次成功了。 以后没大胸看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邻居大叔来家里坐。 没话找话地跟我聊天:“哎哎,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的眼睛本能地一瞪,他好奇:“你也喜欢手表?”… 不……我只是很久没碰到真的有在买表的人了… ☆、第013章 第013章主要事件:朕的师父回来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晴。 平平淡淡地过了大半个月。 云槿的身体依旧未能全好,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吃和睡中度过的,连玩的精力都没多少。 简轻侯看着对方逐渐堆起来的小肚腩,无语中又有些心疼。 云槿倒是毫无自觉。 他甚至在某天表哥想要戳他的时候对表哥说:“表哥,我觉得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为了宝宝的健康,我们还是节制一点吧。” 结果被简轻侯一巴掌拍了回去,持久□□地戳了一个晚上。 这天,云槿正在房间里研究自己的小肚子。 小皇帝认为,作为一个好父皇,是绝对不能像他的父皇那样,在儿子出生之前就撒手人寰的。否则让表哥一个人抚养儿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母后已经很心酸了,他不能让表哥成为第二个母后。 小皇帝决定,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要更加吃好玩好睡好,才能对得起他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说干就干。 云槿乐颠颠地出门左转找吃的。 ……然后特么的他就撞上了一堵墙。 谁啊……云槿捂着鼻子泪流满面,来人的胸比表哥还硬,这酸爽…… “槿儿。”来人唤道。 云槿一愣,旋即是汹涌而来的惊喜。他顾不得鼻子的酸痛,勾住来人的脖子,就势一跳,整个人扒在了那人身上,嘴里大喊:“师父你来啦!想死我了!” 唐定虚七手八脚地把人从身上扯下来,扔回地上,无情道:“两年没见,还是这么没长进。” 云槿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傻笑。 最后还是跟在唐定虚身后的唐观看不过眼,上前把云槿扶了起来。 “师父。”云槿嬉皮笑脸地扯住唐定虚的袖子。 “这眼泪鼻涕的,像什么样子。”唐定虚说着,扯过唐观的袖子给云槿擦了擦脸。 唐观:“……”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都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屋里去。”一直充当透明人的贺庄太后发话了。 云槿这才发现母后也跟来了,惊喜道:“母后你也来啦!” 太后斜了他一眼,冷淡道:“哦,现在看到母后啦。” 云槿干笑道:“刚才看到师父,一时太兴奋了。” 太后轻哼了一声,带头进屋。 唐定虚随后。 云槿则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落在最后的唐观扶额。 屋内,太后坐在上首,唐定虚坐在侧位。云槿本应与太后一同坐在上首,可他自甘堕落,乐得给唐定虚端茶递水。 云槿笑嘻嘻道:“两年没见,师父愈加英明神武了。” 唐定虚呷了口茶,扫了他一眼,“两年没见,你倒是愈发的蠢了。” 云槿委屈地看着他。 唐定虚拍了拍他的脑袋,“其实,我此次前来是为你……” 太后咳嗽了一声。 唐定虚面不改色地改口道:“是为了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云槿立马眉开眼笑,一脸幸福地道,“原来师父这么关心我。” “嗯。”唐定虚点点头,顺势给云槿把了脉,又塞给他了一颗药丸。 云槿皱着脸把药丸吞下去,吐吐舌头道:“好奇怪的味道。” 唐定虚道:“你母后听说你中毒,特地……” 太后又咳嗽了一声。 唐定虚停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太后面无表情地喝茶。 云槿奇怪道:“母后受风寒了吗?”虽然之前生病太后都没来看他让小皇帝有点伤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母后的关心。 唐定虚道:“是你母后请我下山的。” 太后用盅盖挡住脸,瞪了唐定虚一眼。 唐定虚视若无睹道:“听说你被下了毒,我特地带了药来。” 太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云槿果然感动道:“原来师父母后这么关心我!”他眼睛亮亮的,就差没有扑到太后膝上求抚摸了。 太后镇定道:“是啊,我特地找了师兄前来,给你以毒攻毒的。” 云槿歪了歪脑袋,“以毒攻毒?” 太后笑眯眯道:“刚才给你吃的是毒药呢。” “……”云槿脸色一白。 “姑母,你就别拿小槿寻开心了。”简轻侯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 云槿仿佛看到了救星,热泪盈眶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表哥,“表哥的意思是说,母后说的不是真的吗?” 表哥无视太后的眼神威胁,点点头。 -- 第27页 云槿抹了一把眼泪,转头扑到太后跟前,“母后你果然对我最好了嘤嘤嘤——” 太后一脚把他踹开。 云槿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到唐定虚身边坐下。 简轻侯在唐定虚对面坐下,拱手道:“久闻倚苍门清虚道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唐定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云槿也道:“表哥以前不是见到过师父的么?”只是没说上话而已。 简轻侯脸上笑容不变,“以前未能与前辈言谈一二,实在是憾事。” 唐定虚却没再理他,转头对云槿道:“人我也看过了,就先走了。” 云槿一惊,忙道:“这次留下来住多久?” 唐定虚道:“先住着,反正倚苍门近日也没什么要紧事。” 云槿顿时又开心了,眉开眼笑地送唐定虚出门。 简轻侯看着云槿对唐定虚的热络,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对方是把云槿带大的师父,可他也是云槿青梅竹马的表哥啊,虽说欺负他的次数多了些,但总也没唐定虚这么严厉吧。怎么就不见他对自己献殷勤呢? 唐定虚只让云槿送了半路。 他在宫中住的时间不短,路都认得,和贺庄太后分道扬镳之后,只让唐观跟着他。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僻静处。 唐定虚负手道:“跪下。” 唐观一言不发地下跪。 唐定虚道:“当初我离开时,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唐观恭敬道:“父亲说,要无时不刻跟在陛下身边,寸步不离,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唐定虚道:“如今呢?” 唐观羞愧道:“孩儿有负父亲重托,险些让弟弟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唐定虚叹了口气,扶起唐观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当初把槿儿送进宫是迫不得已。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槿儿年纪小,处境又比较特殊,我的心自然要偏向他一些,你不要介怀。” 唐观道:“孩儿明白。” 唐定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便去吧。” 唐观点头称是,转身便要离开。 唐定虚却突然叫住了他。 唐观回头,“父亲还有何事吩咐?” 唐定虚沉吟道:“我看丞相家那小子看云槿的眼神不简单,你多注意一些。” 唐观沉默。 唐定虚眉头一挑:“怎么,有困难?” 唐观期期艾艾道:“父亲有所不知。简轻侯……他是真心喜欢云槿,这事,太后和丞相等人都是知晓的。” 唐定虚脸色一黑,“胡闹!我唐家后人焉能雌伏于其他男人身下。那小子我第一眼看到就知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被人欺负吗!” 唐观犹豫道:“……其实,简轻侯对云槿挺好的。” 唐定虚怒道:“再好那也是个男人!更何况简轻侯今年不过弱冠,他对云槿的心思能保持多久。今天能为了保护云槿而进宫,以后呢?后患铲除了呢?你让云槿怎么办!” 唐观忙道:“父亲这倒不必担心,云槿如今小孩心性……” 唐定虚打断他:“那更好。你给我把他们看好了,简轻侯要保护槿儿可以,但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唐观唯唯诺诺地应了。 然而此时,龙渊殿内的二人并不止外面已经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 他们正在房内逗鱼玩儿。 简轻侯见云槿将手指伸入水中,被小鱼啄得正开心,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好像很开心啊。” 云槿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去了,“是啊!” 简轻侯看着那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故意拿袖子擦了擦云槿的嘴角,嫌弃道:“把笑收收吧,样子真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云槿捂住脸,羞涩道:“两年没见师父,一时情不自禁。” 简轻侯吃味道:“怎么也不见你对我情不自禁一次?” 云槿笑容一顿,震惊地看向简轻侯,仿佛他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简轻侯干咳一声,板起脸道:“看什么。” 云槿摇摇头,半晌才感慨道:“没想到表哥的脸皮也挺厚的。” …… “表哥你要干嘛?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哇——” 唐观一回来,就看到两人闹在一起的场面。不禁有些头疼,这种事怎么每次都能让他撞见。又想到父亲逼着自己去做这黑脸,头不由得更疼了。 他干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嬉闹。 云槿从表哥膝盖上爬起来,不自在地扯了扯裤子。 刚才表哥又捏他的龙臀了,真是一点都不贤良淑德。说他脸皮厚怎么了?本来就是事实! 唐观无视简轻侯被打断的不悦,兀自道:“陛下,学习的时候到了,我们去御书房吧。” …… 云槿:∑(っ °Д °;)っ 云槿的表情顿时就裂了。 连简轻侯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唐观尴尬地甩了甩浮尘,“陛下,该走了。” 云槿:“……”小罐子绝对是被人偷换了吧(⊙o⊙)!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我大喜的……不知道多少天,以前都挺不高兴的,但今天例外。 -- 第28页 我的师父回来了,阔别两年,可想死他了。 而且我的师父是母后请回来的,可感动。 表哥今天也没怎么发神经病。 我感觉特别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被呛到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我姐姐在医院里做护士,她们科昨天来了个自杀的病人, 那个男的找了一个钉子一个锤子,想把钉子钉进自己的脑袋里自杀,结果他钉了一半的时候觉得好痛苦又不想死了… 最后一个顶着半截钉子的男人默默走进了医院 又见壮士。。。 ☆、第014章 第014章主要事件:朕出宫去玩,居然又遇到了刺客!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晴。 云槿走上前,摸了摸唐观的额头,“没发烧啊。” 唐观:“……” 简轻侯道:“看脸色也不像中毒了。” 唐观:“……” 唐观其实也尴尬的想哭。想他以前在云槿面前的形象完全就是放纵溺爱式的大哥哥,当初还因为简轻侯的严苛责怪于他。如今突然要带云槿去奋发图强,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可是父命难违,他也不想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让云槿难过,只能带他去发奋了。 云槿一脸关切,“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没有,”唐观干咳道,“只是近日来都不曾与陛下一起愉快的玩耍,有些怀念了。” 云槿莫名其妙道:“你想和我玩耍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御书房?” 一想到那个诡异的堆满文书的房间,云槿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唐观一窒。 是啊,他只要不要让简轻侯对云槿做出什么亲密举动便可以了,做什么非要让他们分开呢?刚才真是多此一举,急昏头了。 唐观心里一松,改口道:“那我们出去玩吧。” 云槿眼睛一亮,“出宫吗?” 唐观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在宫外众目睽睽之下,简轻侯也不好与云槿太过亲密,否则会害了两人的声誉,便点头承认了。 简轻侯眉头一皱,就想反驳。 唐观及时补充道:“是父亲的意思。” “师父的意思?”云槿愈发惊喜,“没想到师父这么疼我。” 简轻侯本不相信唐观的说辞,但见云槿一脸兴奋,充斥在出宫的期望中,一时间倒也不忍阻拦了他。 出宫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云槿虽说身份特殊,但此次只是出宫游玩一番,更需低调,以免歹人趁机行凶。所以唐观只是稍加安排了十来个侍卫跟随,另选了几十名功夫好的混在人群中保护小皇帝的安全。 距离云槿上次出宫还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京城繁华,街上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几个月不见,云槿就发现街市上有几间店面都眼生的很。 不过这并不影响云槿逛街的好兴致。 因为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吃。 只要好吃的还在,其他店铺就算一个月变一次都无所谓。 在街上逛了些许时候,被派出去打听的侍卫回来了。他在唐观身侧附耳几句,唐观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云槿道:“附近新开了家百味楼,据说那里的点心是一绝。” 云槿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拉着唐观就往前跑。 简轻侯跟在后面,脸色不甚好看。 虽说是新开的酒楼,但架不住人家的东西好吃。距离饭点还差大半个时辰,百味楼里已然是人满为患。 云槿面露失望。 唐观立即派人去和老板打招呼。 不一会儿,老板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出来迎客了。唐观并没有透露云槿的身份,只说是达官贵人。老板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惹当官儿的生气,更何况有钱不赚是傻子,乐呵呵地让人腾出了一房雅间。 云槿看着楼下挤得密密麻麻的客人,略微有些愧疚。 唐观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动声色道:“下面人太多,一边吃一边说话,点心上都是他们的唾沫。如果你想……” 不等他说完,云槿便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百味楼人满为患,好不容易腾出来的雅间也是在角落里的。简轻侯和唐观略有不满,云槿倒是无所谓,只是不停地追问何时上菜。整座楼里弥漫着的香气让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云槿只能喝茶解馋。 简轻侯与唐观也落座品茶。茶倒是好茶,只可惜云槿不会品,将它当做了塞口的茶水。 菜不久便上了来,唐观率先试菜。 云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待他点头之后才动筷。 百味楼的菜的确好吃,云槿毫无形象地塞了满嘴。 可惜他之前水喝得太多,没享受多久就觉得一阵尿意。不得不放下筷子,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 “怎么了?”简轻侯也放下筷子。 “嘘嘘……”云槿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陪你。”唐观闻言,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不必了。”简轻侯终于确定唐观自刚才开始就若有若无的想要将他与云槿隔离的感觉不是错觉,直接拉着云槿出门。 -- 第29页 “表哥又和小罐子吵架了?”云槿也察觉到了简轻侯身上散发出的不悦气息。 “没有。”简轻侯矢口否认,“是他发神经了。”简直莫名其妙。 “哦。”云槿并没有多想。表哥和唐观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 解完手,再净手,云槿跟着简轻侯准备上楼。 眼角瞥见柜台边上有一抹绿色,云槿望去,竟是一只两个巴掌大的虎皮鹦鹉。 云槿立马抛下表哥,跑去看鹦鹉。 简轻侯摇摇头,跟上前去,就见云槿正怔怔地与鹦鹉对视。 “你……”简轻侯开口。 云槿立刻将食指输在唇上,让他安静。 跑堂的算账的都忙,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柜台边上,竟也无人上前询问有何事。 简轻侯一言不发地看着一人一鸟,云槿一言不发地盯着鹦鹉。 良久,那鹦鹉脑袋一歪,尖声尖气道:“你啷个不说话噻?” 简轻侯:“……” 云槿高兴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简轻侯:“…………” 鹦鹉道:“你是谁?” 云槿道:“我是云槿,你是谁?” 鹦鹉道:“我是小四。” 云槿道:“你在家里排行第四吗?” 鹦鹉歪了歪头道:“听不懂。” 云槿正在兴头上,随手把站在一旁的简轻侯拉过来介绍:“这是我表哥。” 鹦鹉点了下头,道:“表哥你好。” 简轻侯:“……”被一只鹦鹉叫表哥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云槿越说越兴奋,脸上都有些冒红光,“我喜欢吃点心。” 鹦鹉道:“我喜欢吃瓜子。” 云槿头也不回地扯简轻侯的袖子,“表哥快去拿瓜子!” 简轻侯:“…………”堂堂皇后居然沦落到被派去拿瓜子讨好鹦鹉……有点心酸。 “快去啊!”云槿推他。 简轻侯忍无可忍地将云槿拦腰抱住,准备往楼上走。 “不!我不回去!”云槿双手抓住柜台,怎么都不肯放,“我要跟小四说话,不回去!小四救命啊!我要被抓走了……” 那只鹦鹉也不知听懂了几句,扯着嗓子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声音比云槿大了不止几分,立刻把楼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简轻侯哪知会闹成这个局面,只觉丢人至极,见周围的人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只好把云槿放开,改为拉他的手臂,好生劝道:“我们先上去用饭,等吃完了再来找它玩,好不好?” 云槿的视线都黏在鹦鹉身上,丝毫不分给表哥半分,恋恋不舍道:“那能把它带上去吗?” 简轻侯见他松动,虽不愿与鹦鹉同桌吃饭,但还是抬头寻找老板。 老板没找到,却找到了唐观。 原来两人在楼下磨蹭的时间太长,唐观忍不住下楼寻找来了。 “怎么回事?”唐观问道。 简轻侯不愿多说,朝云槿那边抬了抬下巴。 唐观见云槿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即派人去找老板。 吩咐下去,唐观又转头看云槿,脸色顿时一变。 云槿正准备继续逗弄鹦鹉,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外面闯进来。云槿退了一步打算侧身让开,却见那人不依不饶地朝自己撞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简轻侯一把搂住云槿的腰,向后急退数步,抬手将接踵而至的男子手腕拧断。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从他袖口滑出,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楼内又有几名男子飞扑过来,从身后抽出大刀,向云槿等人砍来。 云槿瞳孔猛地一缩,还未有所反应,就被简轻侯抱起,飞到二楼的一房雅间里。房间里正在用饭的客人被吓了一跳,正要骂人,就被简轻侯一个冷眼瞪了回去,讪讪地住了嘴。 这批刺客的武功不高,不消片刻便被唐观带人抓捕。 云槿下楼的时候,那些人正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下巴被卸下,口水流了一地。 大堂里的客人也全部跑光了。 云槿半躲在简轻侯身后,神色委屈极了,问向来人:“你们做什么老要杀我?” 那些人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唐观伸手扯过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人,手指在他的嘴里捣弄两圈,抠出了一个毒囊,这才把他的下巴按了回去。 头目恶狠狠地朝云槿吐了口口水。 简轻侯皱眉,拉着云槿退了两步。 唐观踹了头目一脚,头目顿时疼得缩成了一个虾米。 云槿从简轻侯身后探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头目喘了两口气,才磕磕绊绊道:“像你这样的狗皇帝,人人得而诛之!” 云槿皱了皱眉,不满道:“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狗,我真的属龙!” 头目一怔,显然没想到云槿会这么回答。 但他并没太过于深究,他的目的只是刺杀皇帝,于是继续冷笑道:“人人都知道当今皇帝昏聩无能,大事都是由太后和丞相主管,年仅十六岁的小皇帝不过是他们的傀儡罢了。与其受人摆布,不如将大周江山拱手相让,主子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狗噗——” 头目话未说完,就被唐观一脚踢在胸口,直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 第30页 简轻侯不赞同地看向唐观,反手遮住云槿的眼睛。 他发现,云槿的身体竟在微微颤抖。 云槿沉默了好半晌,才扯下简轻侯的手掌,轻声道:“表哥……他的话,我听懂了。” 简轻侯一惊,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是十一月十二,天气很好。 唐观约我出宫去玩,表哥也跟去了。 我在新开的百味楼里看到了一只鹦鹉,十分喜欢。 这本来是件愉快的事,但是我又遇到刺客了。 这次我听懂他是在骂我了,他要我不要再做皇帝,让给别人。 他说我昏聩无能。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老师,你认识元芳吗?” “不” “你认识程祖吗?” “不” “那你知道他们的姐是谁吗?” “不” “老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原方程组的解是______?” “……” ☆、第015章 第015章主要事件:师父要朕重拾武功,可凄惨。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晴。 简轻侯静下心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问道:“你听懂什么了?” 云槿失落道:“他在骂我。” “还有呢?” “以前那些刺客也很是在骂我。” “……还有呢?” “还有什么!”云槿怒道,“我被骂了这难道还不够吗!我明明这么天真无邪和蔼可亲!” 唐观干咳一声,走过来搂住云槿的肩膀,安慰道:“陛下是很好,是他们有眼无珠,看不出你的好。” 云槿一脸忧郁,“我真的昏聩无能吗?” 简轻侯讶异道:“这你都听懂了?” “……我上过国子监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像弱智吗?! 唐观不着痕迹地瞪了简轻侯一眼,继续安慰道:“陛下向来聪明,不用理会那些吹毛求疵的人。” “哦。”云槿点点头,但脸色还是不太好。任谁被人臭骂一顿还被逼着让出皇位,心里都不会好受。 “那这般,我们不如先回皇宫吧。”唐观说着,让侍卫把那些刺客依次押了出去。 云槿突然扯住他的衣袖,“这家店怎么办?” 刚才和刺客的一番打斗,客人全跑了,桌椅碗筷也被打了一地,老板算是损失惨重。 唐观愣了一下,笑道:“是我疏忽了。” 其实不用云槿说,也是会有善后的侍卫留下来打点和调查的。但既然小皇帝开了口,唐观自然要当面赔偿。他将被圣驾和刺客吓得战战兢兢的老板唤来,给了他一锭金子。 老板起初还不敢收,被唐观一瞪,只好笑得苦哈哈地收下了。他哪里预料得到,开店不过半年,皇帝来了不说,刺客也被招来了,万幸没有被牵连进去,他家中可还是有老婆孩子要养活的。 临走时,云槿还颇有些留恋地看了那只鹦鹉一眼。自己被刺杀已然成了习惯,可怜那些老百姓和这只小鸟,平白遭了劫难。 回宫的路上,云槿千叮咛万嘱咐,让简轻侯和唐观不要把被刺杀的事情张扬出去。 简轻侯不解道:“为何?你出了事难道不该报备太后?” 云槿苦着脸道:“要是在宫里遇刺倒好了。如果让师父和母后知道我私自出宫,还遇到刺客,非骂死我不可……师父还会罚我QAQ!” 一想到唐定虚的处罚,云槿就浑身发麻。 简轻侯皱眉:“其实我一直不太清楚……你与你师父之间的相处模式。” 以前见面,只觉唐定虚严肃清冷。白天再见,又觉云槿和他亲如父子,比与太后还要亲近几分。现下看来,云槿似乎还挺惧怕这位师父的? 云槿道:“你也知晓我是父皇的遗腹子吧。” 简轻侯点头。 先皇云楼为人软弱,在君臣关系上比云槿还要不如几分。传闻在十六多年前宫中突然传出他驾崩的消息,只说是暴毙,却是有很多人都猜测他是有了继承人之后便自动退位,不知去哪里云游四海去了。 顺便一提,这位先皇的后妃比云槿还要少,只有当时的皇后,现在的贺庄太后一位。 云槿继续道:“师父便是自我记事起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父皇去得早,师父于我来说等同于父亲。他待我也是极好的,启蒙和学武,都是师父教授的。我本来很厌烦的,后来在我六岁时中了毒,师父说我根基坏了,便不再逼我习武。之后他也一直留在宫中,直到两年前回倚苍山。” 简轻侯沉吟道:“你可知他为何回去?” 云槿摇摇头道:“这我哪里会知道。我只记得师父走后我哭了两天。” 简轻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那如果这次他再回去呢?” 云槿一怔,失落道:“应当也会难过吧。可师父总不能陪我一辈子。” 简轻侯将他搂进怀里,柔声道:“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辈子。” 云槿轻应了一声,随即一把把他推开,不满道:“这还需要承诺吗?!” 简轻侯一怔,旋即是扑面而来的狂喜。 就听云槿幽幽地嘟囔道:“你都是我的皇后了,难不成以后还会跟人私奔?” -- 第31页 简轻侯心头的热流就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虽不说凝结成冰,却也阻碍了流畅,顿时有些空落落的。 是啊,他是他的皇后,自然是要与他白头偕老的。不仅如此,云槿还会跟那些后妃们一起在宫中度过余生。 只是想想,简轻侯就觉得心头发堵。 “……你又不高兴了吗?”云槿看他脸色变化莫测,小心翼翼地询问。 简轻侯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试探道:“如果我让你遣散后宫,你可愿意?” 云槿还来不及感受唇上的余温,就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惊,哭丧着脸道:“你看上了哪个?” “什么?”简轻侯被问得莫名其妙。 云槿沮丧道:“若非你有中意的,怎么会让我遣散后宫。” 他是有中意的,可不在那群女人之中啊!简轻侯脸色一黑。 云槿把简轻侯的脸色误认为否认,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难、难不成……是全看上了?” 简轻侯身上开始散发寒气。 “你怎么能这样呢!”有了色狼堂哥也就罢了,现在表哥也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当皇帝了! 云槿还沉浸在表哥也在觊觎他后宫的悲惨发现中,丝毫没发现马车内愈发低沉的气压。 “表哥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云槿话未说完,就被扑上来的简轻侯压在了车厢壁上,堵住了嘴。 马车重重地晃了一下。 简轻侯用力啃咬着云槿的嘴唇,试图压下自己蒸腾起来的怒气。 这个蠢货!不会说话就干脆不要说! 云槿被咬得疼了,挣扎起来。 窗帘突然被人挑起,简轻侯用眼角一扫,是唐观。他也不予理睬,继续大业。 唐观面色难看,没想到简轻侯竟然已经到了当着他的面也敢明目张胆的地步,低喝道:“你适可而止一些吧!这是在马车里!” 简轻侯动作一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 云槿得到自由,立马捂住火辣辣的嘴唇。 唐观见简轻侯并无继续非礼的意图,这才放下窗帘,安心骑马。 云槿和简轻侯坐在车厢里,大眼瞪小眼。 云槿在心里腹诽,想抢人家妃子还这么理直气壮,表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轻侯则是在心里郁闷,也不知这个小蠢货何时才能察觉自己的心意。 两人无声地对瞪了一会儿,云槿先认输,别过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简轻侯却趁机捂住他的嘴巴,将云槿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坐下。云槿刚要挣扎,简轻侯就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妈妈妈蛋表哥要吃人啦!唐观救命QAQ! 云槿叫不出声音,用力把头往一边侧,却更是把脖子暴露在了简轻侯的嘴下。简轻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吮了好几个红印才罢休。 云槿被松开,眼眶微红地瞪着他。 简轻侯被看得下腹一紧,直想把他按到身下。 云槿被戳得多了,这种眼神猜也猜得到代表了什么,暗骂表哥禽兽。脖子一缩,侧过身子,不再理他。 简轻侯也暗暗呼出一口气,他还没奔放到在马车里做那事。 到了宫门口,云槿跳下车,拉着唐观就跑。 唐观从上至下,看到云槿脖子上新添的红痕,扭头狠狠地瞪了简轻侯一眼。 简轻侯无关痛痒,径自跟在后面。 虽说云槿关照了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但唐观身为他的安全负责人还是需要向上级禀报的。所以云槿才在房间里休息了没多久,唐定虚和太后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云槿怕挨骂,眼明手快地躺到床上装虚弱。 唐定虚进门,一见到他这幅摸样就皱眉了,“不是说没受伤吗?” 唐观道:“是没受伤,但受了惊吓。” 唐定虚一想就了然了,“那就是装的了。快滚起来!”后面那句是对云槿说的。 简轻侯闻言微微皱眉,他的语气仿佛云槿真是他儿子,随性得很。虽然自己对云槿也不怎么恭敬便是了。 云槿不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还穿着外套。 唐定虚嗤笑道:“这么大人了,装也不知道要装得像些。” 云槿羞愧地低下头。 唐定虚突然厉声道:“谁让你随便跑出去玩儿的?” 云槿低头不语。 简轻侯诧异,他居然不把责任推到唐观身上? 唐定虚又摆手道:“算了,我也不追究了。但从明天开始,你要重新习武!” “什么?!”云槿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脸色刷白,“师父,这也太狠了点吧!” 唐定虚道:“狠什么?练武受益的是你自己。” 云槿想了想,又哭道:“可是我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简轻侯脸色顿时变得怪异。 唐定虚一愣,但显然对云槿的语出惊人习以为常,随意道:“练武能强身健体,更能助你腹中胎儿健康成长。” 云槿还想说什么,唐定虚已经甩袖离去了。 简轻侯:“……” 他想,他大概知道云槿为什么这么蠢了。 从小被骗出来的啊…… 云槿哭丧着脸,连晚膳多加了几道点心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简轻侯不忍道:“其实练武也没什么坏处。” -- 第32页 云槿哭道:“你懂什么!刺客骂我逼我让位,师父逼我练武,你又要抢我妃子。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呜呜——” 云槿不提还好,一提简轻侯火气也上来了。 “什么叫我要抢你妃子?!” 云槿拍桌道:“否则你让我遣散后宫做什么!母后给我选的都是个顶个的大美女,虽然胸平了点,但好歹还有。哪像你,一马平川,有点肉还是硬邦邦的,还老是戳我,不让我睡觉。我都快烦死你了,我今天不要跟你睡觉了,你去找那些妃子好了,反正你迟早也要把她们带走,还不如唔!唔唔——” 简轻侯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揍人,把人扛起扔到了床上。 云槿见表哥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在床上滚了一圈,缩进角落,抱头道:“你、你又要打我!你说过,不打我了……救命啊!” 简轻侯抓住他的脚踝,拖进怀里,握住他的细腰,阴森森地磨牙:“没关系,多做两次,把孩子做掉就没事了。” 云槿:“………………” 丧心病狂!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回到宫之后师父就来找我了,不知道哪个上茅厕没草纸的打小报告。 师父说从明天开始要我重拾武功,可是凄惨! 最可恨的是表哥不但不安慰我,还戳了我一晚上。 还扬言要把我肚子里的宝宝做掉。 惨无人道。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是小萌段】 有些东西只要写出来让人看到,就能直接对读者产生巨大的精神伤害,比如 “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可以说是现实世界中的咒语。 我个人见过最具有广谱杀伤力的是这句话: “想象一下,把牙签插在大脚趾的趾甲缝里……然后对着墙用力踹上去……” ☆、第016章 第016章主要事件:妈蛋师父逼朕去睡女人啊!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三,阴。 简轻侯觉得很头疼。 因为云槿已经哭了一个早晨了。从睁眼一看到自己就在哭,连早朝也没去。 简轻侯被他哭得心烦意乱。 “你也够了吧!谁都知道你肚子里不可能有孩子的!”简轻侯气急败坏地说道。 “现在当然没有了啦!”云槿抽噎着道,“宝宝都已经被你做掉了,怎么可能还有。” “你……不可理喻!”简轻侯气得甩袖。 云槿哭得更大声了,“表哥真是太可恶了,把我宝宝做没了,还这么凶呜呜——” 简轻侯看到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都是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尴尬至极:“你怎么知道你肚子里一定有宝宝。” 云槿哭道:“连师父都说要宝宝健康成长了,怎么可能没有!” 简轻侯嘴角一抽,道:“你就这么相信你师父说的话?” 云槿道:“当然相信啦,师父对我这么好。而且我有那么蠢吗,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 简轻侯:“……” 就是因为你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才会被这么多人骗! 简轻侯在心底腹诽。 云槿又道:“而且我之前明明看到自己肚子凸出来了,怎么可能没宝宝!” 因为那是一团肉啊笨蛋! 简轻侯深吸一口气,强笑道:“你看,你的肚子现在不还是凸着的吗?宝宝还在里面呢。” 云槿闻言愣了愣,立马撩起衣服查看,小肚皮上布满了简轻侯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并且和前几天一样微微凸起。 云槿默默地放下衣服,有些愧疚的瞟了简轻侯一眼。 简轻侯被看得喉咙发干,努力表现得和蔼可亲,“你看,宝宝是不是还在?” 云槿讷讷地点了点头。 简轻侯微笑道:“所以以后不要随便怪表哥,也不要再随便哭了好不好?” 云槿脸颊上泛起红晕,用力地点了点头。 简轻侯这才呼出一口气,这件乌龙事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这时,房门被敲了两下。 唐观探头进来,发现没有正在进行的少儿不宜的场面后,才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道:“陛下,父亲在御花园等候你多时了。” “为什么等我?”云槿不解。 简轻侯解释道:“你还记得你师父昨天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云槿细细一回想,立马苦了脸,扭扭捏捏地不肯下床。 简轻侯略一思索,朝他附耳说了句什么。云槿一听眼睛就亮了,迫不及待地跳下床,结果因为腰酸而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幸好简轻侯及时伸手将他捞了回来。 云槿腰酸背痛,两人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整装待发。 走出房间,在经过唐观身边的时候,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对他说了什么?” 简轻侯暧昧一笑,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养胎。” 唐观顿时就被雷劈了一道。 云槿闻言也一脸幸福地捧住脸,“是啊,我肚子有宝宝了呢,要好好练功保护他。” 唐观:“………………” 谁、谁能来告诉他,仅仅过了一夜,他可爱的弟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33页 唐观失魂落魄地跟在两人后面来到了御花园。 唐定虚诧异地看了眼长子奇差无比的脸色,却并没有过多询问,直接抓过云槿让他先练基础——蹲马步。 蹲马步对于云槿来说并不陌生。从五岁开始练武起,他就每天要蹲一个时辰,虽然每次都没能顺利完成功课,但也足足练了一年。八年过去了,云槿重拾荒废多年的武学,虽没有多出色,但也稍稍坚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嗯,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吧。 趁着云槿坐在地上和唐定虚撒娇打滚耍赖皮,唐观将简轻侯扯到了一边,低声道:“你刚才说的养胎……究竟是何意思?” 简轻侯耸耸肩:“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唐观低吼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云槿?我哪有这么好骗!” 简轻侯微微侧头,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唐观一愣。 简轻侯道:“你既知云槿是男子,便不必做这些胡乱猜想。” 唐观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简轻侯嗤笑道:“你竟然相信云槿的胡话么?” 唐观尴尬道:“那你刚才还、还说什么养胎,害得我以为……” 简轻侯望向不远处正抱住唐定虚大腿不肯放的小皇帝,眼神一柔:“我只不过是陪着他胡闹罢了。”否则,不知道又要哭闹到何时才了。 唐观察觉到简轻侯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意,心头微震。 刹那间,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其实让简轻侯陪云槿度过一世,也未尝不可。 只是父亲那边…… 唐观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个荒唐的念头驱逐出去。 简轻侯莫名其妙地看着唐观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色,默默地朝边上移开了两步。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笑谈声。 云槿没有内力,耳力没有另外三人那么好。他一直到被唐定虚从地上拽起来,整理了一番衣服,还依旧在云里雾里。 师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了? 刚才不还踹了自己两脚么。 但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伴随着女子的嬉笑声,贵妃和贤妃带着一众宫侍浩浩荡荡地抵达了。 两人似乎没料到御花园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愣了一下,才想到要向云槿和简轻侯行礼,福身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云槿愣愣地点头。 唐定虚面无表情地在云槿背后一拍,以示不满。 云槿往前冲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不体面,却不愿再多做补救。 唐定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云槿硬着头皮顶下。 两位妃子对视一眼,贵妃率先开口:“陛下在这里做什么呢?” 贵妃就是那个从小就对云槿爱答不理并且十分不矜持的贵妃。 云槿干巴巴道:“练武。” 贵妃“哦”了一声,道:“我们是来赏鲤的。” “哦。”云槿漫应一声。 真看不出你女汉子一般粗狂的性格之下还会有一颗懂得赏鲤的纤细内心。 贵妃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标准微笑:“既然陛下要用御花园,那臣妾和妹妹就过些时候再来。”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贵妃请留步。”唐定虚突然出声。 “唐师傅还有何事?”贵妃回头。 “不知近两年来,贵妃与陛下的感情如何。”唐定虚道。 自然是不冷不热,形同陌路。云槿心想。 贵妃心中的看法和云槿相似,口中却道:“陛下待臣妾等人一向是极好的。” 说谎不打草稿啊,太无耻了!云槿心道。 唐定虚道:“那不知娘娘今晚是否空闲。” 贵妃一愣,道:“自然是空闲的。唐师傅何来此问?” 唐定虚道:“微臣是在想,陛下近日来独宠皇后娘娘一人,实属不妥。皇室后人应当雨露均沾,早日为皇家传宗接代才是正理。” 贵妃的笑容一僵,“唐师傅的意思是……” 唐定虚淡定地一拱手,“微臣希望贵妃娘娘今夜侍寝。” 贵妃贤妃:∑(っ °Д °;)っ 云槿:∑(っ °Д °;)っ 简轻侯:∑(っ °Д °;)っ 唐观:o(╯□╰)o 唐定虚:=_,= 唐定虚道:“娘娘以为如何?” 贵妃声音都颤抖了,“这这这这还是要看陛下的的的意思吧?” 贵妃有史以来第一次求助般地看向小皇帝,小皇帝也是一脸苦逼地回望。 云槿想想还是不妥,他倒是无所谓,可万一表哥发飙……云槿心有余悸地抖了抖,准备开口。 唐定虚眼角扫了云槿一眼。 “……” 云槿噤声。 唐定虚又道:“那不然贤妃也可以啊。” “不不不!”贤妃连连摆手,“我看还是贵妃姐姐合适一些。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如果怒气可以实体化,云槿发誓他能看到燃烧在贵妃头顶的熊熊烈火,就差没有踹贤妃一脚,再骂一句,你这个卖队友的毒妇! 唐定虚点头道:“嗯,那就这么决定了吧。唐观!” “……在。”唐观默默地上前一步。 “多派些人手将贵妃的寝宫好好安置一番,今晚可是个大日子。” -- 第34页 “是。”唐观领命便走,却被简轻侯抓住了手臂。 简轻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强忍着拆墙的怒气,强笑道:“唐先生,你这么随意就下了决定,恐怕于礼不合吧。” 唐定虚冷笑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替陛下做这决定,也是为了陛下好。莫非皇后娘娘想要独宠六宫?” 简轻侯也不甘示弱,“这本是陛下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唐先生一个外人来插手。” 唐定虚却不再理会他,低头对尚在怔愣中的云槿问道:“敢问陛下,百善是否以孝为先?” 云槿点点头。 唐定虚又道:“那是否太后娘娘的说的任何话,陛下都会听从。” 云槿不明白他的意思,又点点头。 此时,简轻侯心中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果然,就听唐定虚成竹在胸道:“那我现在就去请示太后,若太后不反对,今夜便招贵妃侍寝吧。”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人走远,贵妃再也忍不住地冲过来踹了云槿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 简轻侯眼明手快地将云槿拉开,不满地瞪向贵妃。 贵妃一脚踢空,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浑然不觉简轻侯的不满,气冲冲地就跑走了。 云槿察觉到自己被越捏越紧的手臂,再看一眼怒气值同样Max的表哥,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 呜——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早上我刚从宝宝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清醒,就被拉去练武。 师父果然和两年前一样凶残,逼我扎马步。 后来贵妃和贤妃来了,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师父心血来潮地逼我去临幸后妃。 贵妃生气了,表哥也生气了。 我招谁惹谁了QAQ!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子】 手术出院后去肛肠医院抓药复查,前面一个小青年在向医生陈述病情: 大夫,我手术以后大便不大正常... ... 怎么不正常了? 就像这大冷天挤方便面酱包一样,挤完了还有,挤完了还有,老也擦不干净。 大夫吃力的咽下最后一口方便面说,小伙子一会你趴那里,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这让我以后如何直视泡面君……) ☆、第017章 第017章主要事件:朕和贵妃的促膝长谈。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三,阴。 对于侍寝之事,太后自然是一万个同意的。 她养育了云槿十六年,早就将他看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虽说情势所迫不得已将简轻侯娶进宫来贴身保护云槿,但太后心底也清楚她并不能指望一个男人能陪自己的儿子一辈子。所以说,如果云槿能留下个一儿半女什么的来养老送终,太后绝对是乐意之至的。 简轻侯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气炸。 他原以为当初和姑母已经坦白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不放弃要给云槿找女人。 最可恨的就是那唐定虚,好好地提什么侍寝。而且让简轻侯万分不解的是,云槿听他师父的话也就罢了,为何连后妃们也不敢反驳?要知道唐定虚是没有官职的,至多算个江湖中人,见到有品阶的贵妃不但不请安行礼,还擅自安排侍寝事宜,实在是令人费解至极。 对此,云槿的解释是这个样子的。 “师父在宫中呆了十几年了,虽然没有品阶,但在大家心中他的地位已经等同于摄政王。贵妃幼时和他顶过嘴,结果被母后罚了禁闭,之后大家就引以为戒了哇。” 简轻侯又问:“既然他的地位这么超然,要在朝中谋取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为何甘心做一介平民?” “师父不想呗。”云槿耸耸肩,“顺便一提,母后也听师父的话。” 简轻侯漫应了一声,这点他也看出来了。 既然唐定虚在朝中地位这么特殊,那要阻止今晚的侍寝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云槿,”简轻侯抓住小皇帝的肩膀,“你今晚不会去贵妃那里的对吧?” “这个……”云槿支支吾吾。 简轻侯瞪着他,“难道你想去?!” 云槿挠了挠脸道:“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以前也常去看她们的。”虽然每次都极不受欢迎。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怀念被抢走的淑妃了,虽然她不是好人,却至少是唯一一个愿意和自己多待会儿的人了。 简轻侯把他的神游当做了回味过去,不禁有些挫败。 他和云槿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相处的时间也比那些妃嫔们多多了,怎么从来不见他想想自己? “云槿,你今晚别去别人房里好不好?”简轻侯的声音放轻,隐约带了丝恳求的味道。 云槿愣愣地看着表哥。 简轻侯深情地回望。 “表哥……”云槿轻唤。 “嗯?”简轻侯温柔地微笑。 “你该不会……” “我该不会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看上贵妃了吧QAQ!” “……” 云槿一看他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急道:“表哥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看上那些妃子真不是什么好事,她们一个个都那么凶,而且你喜欢她们还要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要不我跟母后说说,让他给你弄个选美大赛啥的,宫外未出阁的小姐你想要几个要几个。” -- 第35页 云槿语气陡然放轻,试探道:“……行吗?” “不行!”简轻侯拍桌而起。 云槿吓得差点躲到桌子底下,哭丧着脸,蹲下身抱头。 “表哥你不能一点意见都不听,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QAQ……” “站起来!” 云槿乖乖站起。 “坐好!” 云槿战战兢兢地坐下。 “我就是不想让你去临幸别人,这很难吗!”简轻侯压抑着怒气。 “……不难。” “那为什么不肯答应!” “因为我打不过师父,估摸着你也打不过。”云槿撅嘴。 “……什么意思?”简轻侯皱眉。 云槿掰着手指给他分析,“你看啊,首先,师父的话我是要听的对吧,但你不听没关系。其次,母后的话我和你都是要听的。最后,万一师父把我抓起来往贵妃房间里一关好几天,你要怎么救我!” 简轻侯沉默。云槿说的也不无道理。 “要连续好几天对着贵妃那张泼妇脸我很痛苦的QAQ!” “……” “可能连饭也吃不下QAQ!” “……” “说不定宝宝就这样被我饿死了,你忍心吗QAQ!” “………………” “所以啦,我就今晚过去睡一觉嘛。”云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表哥的脸色。 简轻侯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却是一言不发。 “好不好?”云槿轻轻地扯了扯表哥的袖子。 简轻侯抿唇,突然一把将云槿抱到了自己身上。 “表哥?”云槿惊呼一声。 简轻侯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那你只许跟她说说话。” “嗯。” “不许做其他的事。” “还有其他事可做吗?” “……没。不许睡在一张床上。” “难道要我睡地上吗!” “闭嘴!” “……哦。” 简轻侯收紧手臂,不舍道:“你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云槿满脑袋黑线,“我又不是去送死的……” 简轻侯抱着云槿亲昵了好一会儿。用过晚膳,唐定虚就来抓人了。 简轻侯无视唐定虚的脸色,抓着云槿的手不放,“如果你乖乖的,回来后表哥就给你奖励。” 云槿眼睛一亮,“什么奖励?” 简轻侯摸摸他的头发,“以后每天陪你睡。” “……” 云槿扭头就跑。 妈蛋,谁要每天跟你睡啊。还不如在贵妃那里打地铺呢,至少不会被棍子戳。 贵妃的宫殿云槿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看过了,之前每次来都变化不大,但这次却被布置得华丽了许多。 云槿在第三次被茂密的盆景绊到后,忍不住闹起了脾气。 唐定虚对此的答复是,抓起他,飞过去,扔进房,关门。 云槿跪在房间内的地毯上,听到身后落锁的声音,忍不住扑过去拍门,“师父,师父?你锁门干什么呀?” 门外好半晌没动静。 云槿心下一惊,暗道师父不会真的想把他和贵妃一起关几天吧?绝逼会死人的啊QAQ! “行了,别敲了,唐师傅不会开门的。”贵妃含糊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云槿走进去,就看到贵妃正在嗑瓜子,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 云槿无语道:“姐姐,你好歹是贵妃,注意点形象啊。” 贵妃磕开一颗瓜子,满不在意道:“反正没人看到。对了,你别惹我啊,我心里烦着呢。要吃什么你自己拿,敢烦我揍不死你。” 云槿撇撇嘴,在贵妃对面坐下,开始给自己自己剥核桃。 云槿的经验少,以往都是宫女们剥给他吃的,他好半天才剥出半颗。刚要送进嘴里,就被贵妃一把抢过去吃了。 “喂!”云槿拍桌。 “怎么?”贵妃斜了他一眼。 小时候被贵妃拽住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虽说现在自己与她差不多高了,但云槿还是没敢轻举妄动,只得咽下这口气。 在又被抢了两次之后,云槿不干了。他快速地把贵妃面前的瓜子抓了一大把,放到椅子上,自己干脆坐在地上吃。 贵妃嗤笑道:“瞧你这点出息。” 云槿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瓜子仁,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桌案上的熏香袅袅地升着白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极为淡雅的清香。 云槿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并没有在意。 “我今天晚上睡哪儿?”云槿突然问道。 “床是我的。”贵妃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是皇帝!”云槿瞪眼。 “我还是你姐呢!”贵妃不甘示弱。 “又不是亲生的……”云槿嘟囔道。 “要是亲生的就好了,”贵妃翻了个白眼,“我就不用进宫了。” “你以为我想娶你啊,这么凶巴巴。”云槿朝他做了个鬼脸。 “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贵妃拍桌而起。 云槿立马抓起凳子挡在面前,“贵妃动口不动手。” 贵妃冲过去,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 云槿放下凳子,揉了揉被踢痛的地方。“那我到底睡哪儿啊?” “打地铺。” “可你已经踢了我一脚了,总该给点补偿吧。” -- 第36页 贵妃强硬道:“这里是我的寝宫,我说了算。” 云槿道:“你讲不讲理啊!” 贵妃怒道:“我就不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哼!”云槿愤愤地坐回凳子上。 贵妃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云槿低头揪着袖子,幽幽道:“可我肚子里有宝宝了,你就忍心让我和他受凉吗?” “噗——” 贵妃一口茶喷了云槿满脸。 云槿坚强地抹了一把脸,继续委屈。 贵妃脸色怪异地打量着他,“你脑子没坏吧?” 云槿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贵妃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突然说自己怀孕,吓我一跳,你又不是女人。” 云槿斩钉截铁道:“我是男人,可我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啊!” 贵妃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谁告诉你你怀孕了的?” “师父和表哥。” 贵妃突然喷笑出来,“哎哟小蠢货,你还真是什么话都信啊。” 云槿皱眉,“为什么不信?” 贵妃笑得直捂肚子,“你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么?” 云槿道:“知道。男人有叽叽,女人没有。” 贵妃:“……” 贵妃不笑了,她突然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皇帝还真挺可怜,被人骗成这个样子都还不自知。朝他招招手,“来来来,小蠢货,姐姐给你科普一下什么是男人和女人。” 一盏茶后。 云槿捂着自己的肚子道:“你是说……只有女人能生孩子,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 “那我肚子怎么会凸出来!” 贵妃捏了他肚子上的肉一把,好笑道:“那都是肥肉,你饿两天就没了。” “……这样啊。”云槿失落地低下头。 贵妃扯了扯他的嫩脸,道:“你要真想要孩子,找个姑娘去生呗。” 云槿抬头看她。 贵妃立马警惕道:“不许打我的主意!” 云槿撇撇嘴。找谁也不找你啊,这么凶。 说了这么多话,贵妃觉得口干舌燥的很,可连喝了两杯茶还不顶用。“喂,你有没有觉得房间有点热啊?”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起来,云槿还真觉得有些热。 他摸了把额头,满是细密的汗。 云槿突然想起房间里萦绕的那股清香,指着那炉鼎问:“这是谁送来的?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熏香吗?” “唐总管送来的……” 贵妃一顿,突然低咒了一声。 “什么?”云槿没听清。 “妈的,这熏香里有□□!”贵妃摔杯。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师父逼着我去侍寝,表哥很不开心。 我深深怀疑他是看上了贵妃,否则干嘛这么生气。 我从贵妃那里得知自己肚子上的只是赘肉,有点失落。 她还说小罐子送来的熏香里有□□,怪不得这么热。 师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泥萌多冒点泡嘛,我可喜欢可喜欢看你们的评论了呢~ 【小萌段】 今天和老爹出门 在小区遇到一送快递的。 送快递“大哥,请问一下1号楼怎么走?” 老爹淡定的说“9号楼旁边就是。” 送快递的大哥果断了的来了句“哦 谢谢大哥。” 扭头走人了!!! 我顿时震惊了!!老爹人家知道9号楼在哪嘛?哪嘛?嘛? ☆、第018章 第018章主要事件:表哥你要对朕做什么!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三,阴。 “那怎么办?”云槿一惊站起。 “还能怎么办,都是你害的!”贵妃没好气地瞪了小皇帝一眼,估摸着是忌惮□□的效用,没敢冲过来打他。“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滚去外室,敢进来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就死定了!” “凭什么呀!”云槿不服气,他好歹也是九五之尊! “你出不出去?”贵妃柳眉倒竖。 “不出去。”云槿抱胸,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笑话,他要是出去了就真的只能睡地板了。 “你还不出去!”贵妃抓起一把坚果,就朝小皇帝扔去。 云槿被洒了满头,眼见对方就要把盘子也扔过来了,只好投降道:“行行行,出去就出去。”说罢,他抱起一盘点心就朝外走去。 走到外室,云槿回头朝里面做了个鬼脸。 “砰——” 一个头颅大小的东西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云槿:(O_O)? 云槿惊魂未定地回头,就见装了催情香的香炉砸在了他的身后,香灰撒了满地。 “………………” 要死了啊暴力狂! 比表哥还变态啊! 本帝诅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 咦? 妈蛋她已经嫁给本帝了QAQ! 云槿哀伤地捧着点心拼盘在地毯上坐下,将外衣扯开了些,慢吞吞地吃起来。 熏香已经被贵妃扔灭了,但残余的味道依旧萦绕在房间里,挥之不去。 云槿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的小叽叽立了起来。 -- 第37页 奈何他从小底子被毒坏了,初精来得又晚,一来还直接被表哥给戳上了,平日都是表哥在照料,他根本没有自读的经验。小皇帝觉得下腹胀痛得紧,却又碍于贵妃就在内室,不敢过多研究,只能不断用手把它按下。 但唐定虚做出的催情香要是随便忍忍就过去了那他唐氏也不必再在倚苍山混下去了。这熏香对女子还算温和,但对男子却是不发泄便不得解脱。 云槿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靠在门上,在下身抓了几把却丝毫不得章法,徒增难耐和痛楚。 正在这熏香折磨得他几乎要挠地之际,一阵针刺般的剧痛从他的腹部开始蔓延,直至心脏。云槿痛得眼前一黑,口中顿时一片腥甜,倚着门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话说贵妃也闻了那熏香,效用却并没有云槿那强烈。 她脱去外衣,又拿了两把扇子给自己扇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没有刚才那么口干舌燥了。 欲望一旦褪去,脑子也会清醒不少。 贵妃虽嫌弃小皇帝又笨又傻,但本质上却并不是十分厌恶他。想想近来早已入了秋,天气转凉,放任小皇帝在外面被冻得生病她也于心不忍。 心思转了转,贵妃下床披衣,从柜子里抱出两床被子就要给云槿送去。 走到外室,只见小皇帝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仿佛已经进入了沉睡,手中还拿着半块糕点。刚刚被自己扔出去的炉鼎也一片狼藉地摔在不远处。 见此情景,贵妃不由失笑,心道对方毕竟还比自己小两岁,竟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将被褥在云槿身边放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想叫他盖上被子再睡。谁知她只是轻轻一碰,云槿就顺着她的动作往另一边倒去。 贵妃吓了一跳,刚要把他拉起来,却意外瞥见了云槿嘴角的血渍。 贵妃这下可慌了,她虽从小欺负云槿,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从没在对方身上见过血,这回真算是头一遭。 她起身用力拍门,边拍边喊:“来人呐!陛下吐血了!快来人呐——” 在她呼喊的一瞬间,门便“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贵妃连忙拖着云槿后退,险些被撞上。 来人赫然是简轻侯。 他自云槿走后便不放心地跟来,决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破门而入,哪知真会发生意外。 简轻侯见云槿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慌忙冲过去将他抱起。 唐观和唐定虚也闻声赶来,看到云槿这幅模样也是震惊万分。尤其是唐定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为幼子安排的春宵一度竟会是这种结局。 简轻侯愤恨地瞪着唐定虚,看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与懊恼,他冷笑道:“这下你满意了?” 唐定虚一言不发,伸手要去接过云槿,却被简轻侯一退躲开。 “你要做什么?”简轻侯冷声道。 “替他诊治。”唐定虚淡然道。 “不敢劳驾。”简轻侯绕过他就要离开。 唐观上前拦住他,“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还不快让父亲给云槿诊治。多拖一些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简轻侯沉默。 唐观见他一动不动,等不及将云槿从他手中抱过,却没遭到阻拦。 唐观将云槿抱到内室的床上,退开一步,请唐定虚上前把脉。 云槿脉象微弱,甚至时有时无,唐定虚眉头皱得死紧。“云槿之前吃过什么?碰过什么?”他转头问贵妃。 贵妃也被云槿吓得不轻,幸而说话时语气还算稳定,“吃了房里准备的瓜果点心,碰过桌椅。” “你去把那些吃食检查一遍。”唐定虚对唐观吩咐道。 唐观领命而去。 唐定虚又从怀中掏出两粒解毒丸,喂云槿服下,又输了些阳刚的内力给他。好半晌,云槿的脸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如何?”简轻侯迫不及待地问道。 “性命无忧。” “那你们便先出去吧,我来照顾他。”简轻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槿,逐客令却是对唐定虚说的。 不知是不是对云槿心怀愧疚,毕竟如果不是自己安排了这次侍寝,他也不会出事,唐定虚竟是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贵妃等人也识趣地退下。 简轻侯这才在床边坐下,抓住云槿的手,满眼心疼,一双唇抿得死紧。 唐定虚刚要走出院子,唐观已经带着结果回来了。 “如何?”唐定虚问。 唐观道:“吃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他从怀中逃出一块巾帕,打开,里面躺着几根焦黑的小枝棍,“我在打翻的香炉里,找到了什罗草的茎。” 唐定虚默然。 什罗草虽说叫草,却是一种根茎细长的花。花无毒,茎叶里的汁却是有毒的,只是进入人体后蔓延得极为缓慢,只要及时拔除,就并无大碍。 然而今天房间里有他让唐观制备的催情香,加速了血液循环…… 唐定虚暗自悔恨,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竟是他害了自己的儿子。 唐观见唐定虚神色难看,连忙安慰道:“此事也不能尽怪父亲,只能说这下毒之人是宫中老人,对父亲的性格略有了解。” 唐定虚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唐观又问:“不知如何处置贵妃宫里的人?” -- 第38页 唐定虚闭了闭眼,道:“你去请示太后,先把贵妃和她宫里的人都禁足在此宫殿内。待下毒之人查明,再做定论。” “是。”唐观再次领命而去。 却说贵妃被关,云槿自然也是不能在此继续呆下去的,简轻侯将他抱回了龙渊殿。 唐定虚不愧是制毒和解毒的高手,云槿回到寝宫后,意识已经逐渐清醒。 他虚弱地翻了翻眼皮,痛苦地皱起了眉。 简轻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关切道:“现在感觉如何?” “肚子疼……”云槿睫毛轻扇。 “还有呢?”简轻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云槿咬了咬下唇,摇摇头。 “没事儿,哪里疼都跟表哥说。”简轻侯诱哄道。 “还有……”云槿脸微微一红,“小叽叽也疼……” “……” 简轻侯愣住了。 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竟是这个答案。 简轻侯往云槿下腹一摸,果然还是硬着的。“他给你用催情药了?”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怪不得刚才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和上次淑妃相似的香气。 云槿尴尬地点头。 “自己没发出来?”简轻侯轻轻地揉了揉手下精神的小家伙。 “……不会。”云槿嘟起嘴。 简轻侯轻笑了一声,伸手去解云槿的衣服。 云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按住表哥的手。 禽兽啊表哥!他都这么惨了表哥居然还要戳他…… 简轻侯明显知道小皇帝在想什么,安抚他道:“放心,不碰你。” 云槿还是警惕地看着他。 简轻侯苦笑,自己在他心中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他伸手解开云槿的外衣,猛地将被子蒙到他的脸上,扯下裤子,低头含住。 本来已经坐起一半的云槿瞬间腰部一软,倒了回去。 不消片刻,云槿便缴械投降。 简轻侯将口中的东西吞下,扯下蒙在小皇帝头上的被子。 云槿脸色涨得通红,眼睛也湿漉漉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简轻侯。 简轻侯失笑,伸手将他搂住,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睡吧。” 云槿虽害羞,但身体的疲倦排山倒海向他袭来,没过多久,便在简轻侯的怀里睡死过去。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句话不割——我特么又被人下!毒!了! 怎么老是有这么多的蛋疼人士来找我的麻烦啊! 嫌不嫌烦啊!有本事我们当面谈谈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 真是一点都不友好! 此外,表哥今天给我咳,那什么了……就是,那什么…… 有点羞涩。 不知道怎么面对表哥。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冒泡嘛~扭动~ 【小萌段】 A拉着朋友介绍道“嘿,这是我刚交的朋友。” B:“哇,你朋友的种类分这么清楚!” (秒懂的要去面壁啊!) ☆、第019章 第019章主要事件:云桩送了朕一只小狗,心都要化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七,晴。 简轻侯发现,云槿这几天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 尤其是当唐观把百味楼的那只鹦鹉买回来之后,云槿和他的对话更是少之又少。 按理说,那天之后,他不是应该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然后嘤嘤嘤地冲到自己怀里求拥抱求抚摸的吗?毕竟除非是面对心爱的人,否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地替对方做那样的事吧。但简轻侯显然高估了云槿的思考能力。 整整四天,云槿心里一直被简轻侯替他咬的事情堵着。 云槿觉得他表哥越来越变态了。 以往戳他也就算了,那天居然还……还……虽然是很舒服啦。但云槿事后完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表哥,于是就造成了他对简轻侯避之唯恐不及的结果。 简轻侯对此郁闷极了。 他虽然从小就强势,却也羞于对心上人直接表达爱意。 云槿又心性不成熟,反应迟钝,自然感觉不到简轻侯对他稍显隐晦的示好,让对方好一阵气闷。 当云槿第十七次无视他,而选择去跟鹦鹉说话时,简轻侯坐不住了。他不顾云槿的怨声载道,让宫女把鹦鹉笼子带了出去。要不是怕云槿伤心,他说不定会更直接地把笼子扔出去。 云槿哀怨地瞪着简轻侯的后脑勺,在对方回过头来的刹那又红着脸转过身,转而去逗弄那盆锦鲤。 云槿心不在焉地撒着鱼食,身体紧绷,感受着身后的人一步步逼近自己。 “你就这么烦我,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简轻侯从后面搂住云槿的腰。 云槿手一僵:“说……什么。” 简轻侯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说说那天……” “我什么都不记得啦!”云槿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 “云槿。” “……” “云槿!” “……没听见!” 简轻侯从侧面盯着云槿通红的脸颊,笑容邪气,“你是不是害羞了?” -- 第39页 “……没有。”云槿的话毫无底气。 “那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话?”简轻侯捏捏他的嫩脸。 “有吗……”云槿心虚地偷瞟了他一眼。 “有。”简轻侯脸色一沉。 “啊啊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表哥饶命啊!”云槿抱头蹲下,闭起眼睛大喊。 “乱叫什么。”简轻侯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云槿从地上扯起来,“我又没有怪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云槿慌手慌脚地从简轻侯怀里退出来,躲得老远。 简轻侯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云槿啜嗫道:“没害怕……就是感觉怪怪的。” 简轻侯问:“什么怪怪的?” 云槿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还算正常,这才回答:“表哥怪怪的。”以前还不觉得,自从那天被咬了之后,他就下意识地和表哥减少接触。这不躲还好,一躲云槿就发现,表哥似乎无时不刻地粘着他,甩都甩不掉。云槿的心情有些波动起来,有点开心,又有点害怕。 “我哪里怪了?”简轻侯问。 “就是……”云槿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婉转道,“我走到哪里,哪里就能看到表哥。” “这样不好吗?”难道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不是不好,”云槿顿了一下,“就是有点怪怪的。哪有皇后老是跟着皇帝跑的。”古往今来都没听说过。 简轻侯道:“你慢慢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云槿脱口而出,“可师父也说这样不好啊,他说皇帝应该以事业为重。” 简轻侯暗骂果然是这个老家伙在从中作梗,嘴上却笑道:“可你什么时候以事业为重了?” 云槿指着鱼缸,理直气壮道:“我不是一直在陪它们玩吗?啊,还有刚才被拿出去的小四。” “……”简轻侯气闷了一下,道,“那你和我玩也不是一样吗?” “这哪能一样啊。”云槿摇头。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简轻侯满意地点点头。 “表哥可没它们好玩。”云槿煞有介事道。 “……” 简轻侯正考虑着要不要直接给云槿下死命令,让他只能跟自己玩,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而轻佻的声音。 “哎呀呀,大老远就听到这小家伙在叫。云槿,这是你的新宠物吗?” 云桩提着鹦鹉笼子,笑着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云槿的表情一垮。 “想你了么。”云桩朝他抛了个媚眼。 云槿觉得有点反胃。 简轻侯面色一黑,“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云桩哀怨地瞅了他一眼,“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坏,难怪讨不到心上人的欢心。” 简轻侯脸色更加难看了。 云槿惊讶道:“咦?表哥有心上人了吗?” 云桩将视线转回来,笑眯眯道:“是啊。” 云槿看向简轻侯,“那表哥为什么进宫来?心上人在宫里吗?” 简轻侯心道小皇帝还不算太蠢,刚想点头说“就是你”,就听云槿语气中带着控诉,道:“你果然是看上了后宫里的妃子!” 简轻侯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咬牙切齿道:“闭嘴!” “……哦。”云槿委屈地闭上嘴,眼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表哥你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云桩幸灾乐祸地看着简轻侯吃瘪。 简轻侯不愿对云槿发火,一再降低自己子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便把炮口对准了一旁看戏的云桩,没好气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云桩收起笑容,耸耸肩道:“没什么,就是来给小堂弟送个礼物。”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半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云槿好奇地走过去。 “自己打开看看。”云桩把箱子递给他。 云槿接过箱子,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啊!是小狗!”云槿惊喜地叫出声。 他犹豫地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 云桩看出了他的顾虑,开口道:“放心吧,才三个月大,不会咬人的。” 云槿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把小狗从箱子里抱了出来。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身体在他双手之间蹭来蹭去,云槿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云桩见云槿玩得开心,朝简轻侯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房间,在廊下站定。 简轻侯开门见山,“这只狗不简单吧?你可不是会无缘无故送玩宠的人。” 云桩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道:“陛下中毒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看来他们的行动更加密集了。那只狗其实是狼与狗的混种,从小服食药毒长大,是我从高人手中求来的,遇毒它会吠叫,用来给云槿防身。” 简轻侯点点头,“多谢。” 云桩看了一眼房内和小狗嬉闹的身影,叹息道:“其实云槿这性子,真不适合做皇帝。” 简轻侯也看过去,似感慨也似陈述:“可惜他已经是了。” 云桩沉默半晌,道:“他毕竟是皇叔留下的唯一血脉,皇位非他莫属。否则,直接从皇亲中过继一个来也未尝不可。”他抬眸,认真地看着简轻侯,“我知道你喜欢云槿,可他毕竟是皇叔仅剩的血脉,如果往后需要他留下后嗣,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 第40页 简轻侯喉头动了动,明知这是当初谈好的条件,那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人一旦拥有了,再次失去时,情绪就会不受控制。 简轻侯想,他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态。 哪怕云槿还不曾喜欢上他,但自己现在毕竟还独占着这个小皇帝。待小皇帝长大,懂得了人情世故,谁敢断言他不会抛开自己,去找那些漂亮的妃子们一起生活呢? 简轻侯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 云桩估计也觉得现在就逼迫这个刚尝了甜头没多久的人答应这苛刻的条件是有些残忍了,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屋。 云槿和小狗闹得正欢。 小狗是被草药和毒药喂养长大,颇有灵性。估计是直觉感受到云槿纯真的心性,也不怕生,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又舔又挠。 “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云桩在椅子上坐下,笑着问。 云槿的笑声顿了顿,倒是认真地想了起来。 “不如……叫狗蛋吧!” “……” 云桩的笑容一僵,“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淳朴。” 云桩嘴角一抽,“换个名字吧,毕竟是要在皇宫里养的。”“狗蛋”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淳朴了。 云槿又想了想,“那叫饭团?反正他挺白的。” 云桩道:“那还不如叫面粉,它能做成团子。” 云槿一拍桌子,把小狗吓得“汪”了一声,急忙低头安抚地摸了摸,“不如叫表妹吧!” “……这是何故?”云桩一楞道。 云槿道:“你看我都有表哥堂哥了,还差个女孩子嘛。” 简轻侯一进门就听到“还差个女孩子”,脸色立刻就变了,怒瞪云桩。 云桩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我们在给小狗取名字,云槿说叫表妹。” 简轻侯闻言往小狗的身下看了看,“可这只是个公的。” “这样啊……”云槿一脸遗憾,“那还是叫饭团吧。” 简轻侯才不在意小狗取什么名字,直接对云桩下逐客令,“什么时候滚蛋?” “好了好了,”云桩举手投降,“现在就走。” 他说着,道别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简轻侯把目光重新放回云槿身上。 刚才云桩的那番话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他进了宫,成了皇后,可云槿始终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作为皇帝,哪怕云槿自己也不乐意,他终究是天下人的。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让云槿的心里只给他一个人留下位置。 简轻侯快步走过去,将云槿怀里的小狗放到桌子上,把人搂进怀里,低头深情一吻,准备拉下脸皮直接告白。 …… “你的嘴唇为什么是湿的?” “诶?”云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大概是刚才被饭团舔的吧。” 简轻侯:“……” 刚得了新名字的“饭团”骄傲地“汪”一声。 “………………”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云桩今天送给我了一只小狗,心都要化了。 而且他说表哥的心上人在宫里,我果然没猜错啊。 他俩又神神秘秘地跑到外面去说话了,但我没空管那么多啦。 小狗太可爱了,我要先跟它玩。 不过表哥好像有点洁癖,听说我的嘴被小狗舔过,脸都绿了。 一点都没爱心。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上课无聊班群里有两个人聊。 于是乎本人也加入进去,聊的不亦乐乎,遂问我名字,我没说,问他们... 结果这两货报出名字,我一听...默默的转头忘向后面的那对傻乎乎的狗男男... 尼玛同桌有必要在群里聊吗! ☆、第020章 第020章主要事件:表哥跟朕告!白!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晴。 唐定虚从小就教育云槿,不能玩物丧志。 可自从有了一缸鱼,小四,以及饭团,云槿越发不知节制。不仅每天上朝早退,练武也总是迟到。 这天,云槿又迟迟不来御花园。 唐定虚左等右等不见人,发飙了。 他浑身冒着冷气,活像一个移动的大冰块。 龙渊殿里,传出一阵阵欢快的嬉笑声。 龙渊殿外,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云槿!你给我出来!”唐定虚站在院子里怒吼。 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云槿低着头,从房内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师父找我什么事?” 唐定虚黑着脸,强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沉声道:“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做什么事了?” “有吗?”云槿掰着手指数,“我早朝去过了,饭也吃过了,御书房……哎呀!忘记给母后请安了。”云槿一拍脑门,掉头就跑。 “回来!”唐定虚把他揪回来,“还有呢?” “还有什么?”云槿茫然地看着他。 “你师父我呢?”唐定虚压抑住敲他头的欲望,耐心地问。 “啊!”云槿惊呼一声,捂住嘴。 唐定虚满意地点头:“终于想起来了?” -- 第41页 “师父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云槿拉着唐定虚的手往屋里走,“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伙伴,饭团。” 说话间,一直白乎乎毛茸茸的小狗从屋子里跑出来,滚到了唐定虚的脚下。 …… 一阵默然。 云槿讨好地看着唐定虚:“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可爱呀?” 唐定虚面无表情地看向云槿。 云槿背脊顿时一凉,讷讷道:“怎、怎么了?” “你给我过来。”唐定虚把他扯到门内的地毯上,一记掌风扫向小皇帝的膝弯。云槿腿一软,重重地跪到了地毯上,哪怕下面有东西垫着,他仍是感觉膝盖一阵发麻。 “师父?”云槿委屈地抬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突然发难。 唐定虚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塞到云槿怀里,淡淡道:“切莫玩物丧志。今天你先把第一节背下来,否则不准起来。” “师父!”云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唐定虚视若无睹道:“以后每天一节,背完这本,为师那里还有七本。” 云槿眼泪汪汪。 “跪好了。”唐定虚不为所动。 “那吃饭怎么办?” “跪着吃。” “……QAQ!” “定下心来,凝神静气。” 云槿抽抽鼻子,翻开第一页。 …… 妈呀!全是字! 云槿差点哭出来。师父这是打算要他的命吗? 他抬头瞅了一眼唐定虚,对方的侧脸冷酷依然。云槿心下一沉,认命地背了起来。 简轻侯从太后宫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场面,简直不能再父慈子孝。 …… 前提是忽略那个“子”正苦哈哈地跪在地上。 简轻侯看了站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唐定虚,蹲下身道:“怎么了?” 云槿哭诉道:“师父突然要我背书。”特别无理取闹! “唐先生?”简轻侯看向唐定虚。 唐定虚眼睛也不睁:“你先问他为什么忘了来练武。” “我没忘!”云槿大声道。 唐定虚斜睨了他一眼。 云槿的声音立马就弱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记起来罢了。” …… 唐定虚淡然道:“继续。” 简轻侯拉了云槿一把,“先起来吧。” “不,”唐定虚轻轻搭上了简轻侯的手腕,就阻止了他的行动,“让他跪着,长点记性。” 简轻侯不赞同道:“云槿毕竟是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跪着成何体统?” 唐定虚道:“我是他师父,我说了算。” 简轻侯不甘示弱:“我是他的皇后,六宫之主。” 唐定虚点点头,“对,你是皇后,也算是我徒媳,还是要听我的。” 简轻侯:“……” 他没想到堂堂倚苍门清虚道人竟然也会耍嘴皮子。 简轻侯不理他,径自就要把云槿拉起来。 唐定虚手掌蓄力,毫无预兆地拍向简轻侯的手腕。简轻侯手腕一翻,将对方的掌力化了开去。唐定虚不依不饶,另一只手握成拳,袭向简轻侯的胸口。简轻侯大惊,怎么也猜想不到对方会突然下狠手,急忙向后退去,掠到了院子里。 唐定虚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赞赏于简轻侯迅捷的反应和速度。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运气攻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在院子里打得难舍难分。 云槿在两人打起来的一刹那就紧张起来了,书也扔到了一边。虽然他不会武功,但光看气势也知道表哥是不如他师父的。 云槿跪在地上,双眼牢牢地锁在交手的两个身影上。 饭团“呜呜”叫了两声,蹭到了云槿的腿边。 云槿顺手将它抱起,放在膝盖上。 却说简轻侯的肩膀被唐定虚轻拍了一下,脸色顿时一白。 云槿差点惊叫出声,手下一紧,饭团被抓得“呜呜”直叫。云槿这才慌忙松手,顿了顿,还是把它放回了地上。 此时比试的结果也已经明了了,简轻侯虽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但面对真正武林中的前辈,尤其是唐定虚这个倚苍门主,他还是差了一大截。 唐定虚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简轻侯咬牙,虽然马上急速后退,却还是晚了那么一些。他朝后一个空翻,跪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一丝暗红色的鲜血。 简轻侯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堂堂清虚道人在比武时竟然用毒。” 唐定虚甩袖收功,道:“我并没有用毒。” 简轻侯冷笑。 唐定虚接着道:“不过我练的这套掌法中带毒。” 简轻侯用力闭了闭眼,技不如人,他不愿再多说。 边云槿看到表哥吐血可吓坏了,慌忙站起身就要去扶他。 可跪的时间久了,腿麻了,云槿跨出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差点扑倒在地。 他捶捶自己的双腿,颠着小碎步来到简轻侯身边蹲下,紧张道:“表哥你没事吧?” 简轻侯无声地摇了摇头。 云槿抬手,想碰他的嘴角却又缩了回来,转头对唐定虚喊道:“师父,解药呢?” 唐定虚看到云槿对简轻侯的伤势如此紧张,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没有。” “师父!”云槿急得眼眶发红。 -- 第42页 中毒的苦他吃过不少,很了解那种半死不活的痛苦。云槿看着表哥逐渐发黑的脸色,心里急得快要发疯。 察觉到云槿异样情绪的唐定虚心情更糟,他不愿相信两个月不到自己的小儿子已经被另一个男人给勾了心去。他狠下心道:“放心,死不了。” 云槿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见对方转身就要离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眼角瞥到那抹暗红色就舔了上去。 要是他也中毒了……师父应该就会拿出解药了吧? “你疯了!”简轻侯心神俱震,猛然推开云槿。 云槿被大力掀翻在地,眼前一片发黑。他摸索着坐起来,入眼是表哥恶狠狠瞪着他的表情。可他没时间去害怕了,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云槿喉头一甜,捂住嘴巴,硬生生把这口毒血咽了回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唐定虚在简轻侯怒吼的时候就回头了。 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那个从小胆小怕事脑子缺根筋的小儿子,竟然会为了救一个男人不惜自己服毒,唐定虚的心情无法言喻。不知该为了儿子终于懂得人情世故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了儿子居然喜欢上一个男人而感到悲哀。 但这只是唐定虚个人的想法。 云槿或许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唐定虚在云槿身边蹲下,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他。 云槿紧紧地咬着牙,不肯松口。 唐定虚无奈,他不可能为了一粒解药就弄伤云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解药先递给了简轻侯,然后重新拿出一颗给云槿,这次,小皇帝没有拒绝。 唐定虚看着小皇帝逐渐好转的脸色,无声叹息。 这套掌法中带的毒其实并不致命。他本意是想要让这个男皇后吃点苦头,难受个把月,好让对方不要总是缠着云槿,哪知云槿竟会……以云槿的身子,是万万承受不住这点毒的。 唐定虚深深地看了简轻侯一眼。确实是个美男子,往城楼上一站,全城姑娘都能为之倾倒。可作为一个皇后,下半生一心一意地照顾皇帝,他却并不怎么看好。 “唐先生。”简轻侯轻轻握住云槿的一只手,试探地看向唐定虚。 唐定虚抱住云槿的手紧了紧,就在简轻侯以为他又要发难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将云槿推到了简轻侯的怀里。 简轻侯意外地看着他。 唐定虚深深一叹,“你好好照顾他吧。” 简轻侯心下一松,顿时明白了这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认同。 唐定虚起身,将云槿扔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递给简轻侯,“今后多督促他背书,益处良多。” 云槿仍显虚弱的身体一僵,欲哭无泪地看向简轻侯接下书的手,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它埋了。 唐定虚吩咐完便离开了。 简轻侯运了两周天功力,也恢复得差不多,抱着云槿回屋了。 “表哥,”云槿被抱回床上,弱弱地开口,“那本书……扔了吧?你看你也说过以后不逼我读书了的。” 简轻侯却没听他的话,而是翻开书页看了两眼。 “你看,全都是字,实在是太枯燥了。扔掉好不好?”云槿期待地看着他。 “不好。” 云槿脸一垮。 简轻侯摸摸他的头道:“这书不错,你要是能静心念一念,对身体有帮助。” “哼!”云槿别扭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简轻侯,“亏我还帮你要解药,这点要求都不答应。” “说到这个,”简轻侯的手一顿,“你为什么宁可自己中毒也要替我要到解药?那个毒其实毒性并不大。”只会让人虚弱和难受。 云槿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哇……” “小槿……”简轻侯将小皇帝翻过来,额头相抵,直直望进对方漆黑的眼中,“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所以才会这么紧张他,这么在意他,怀疑他喜欢后妃时会那么生气。 被美貌与气质都是一流的表哥这么近距离凝视,云槿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那深邃的眼眸吸进去了。他用力别开脸,耳根有点红,“怎、怎么可能!”表哥可是男的啊! “……哪有男人喜欢男人的。” 简轻侯失笑道:“历史上这么多有名的例子,可都是男男相恋的。” 云槿呆道:“啊?” “不然你以为男后是怎么来的,不都是那几个喜欢男人的帝王立下的规矩。” 云槿垂眸。 是哦……否则本朝怎么会有规矩可以娶男人呢? 他本来还猜测是不是男人比较能管家呢。 “怎么办?”简轻侯的声音将云槿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 “小槿这么喜欢表哥,表哥要不要也喜欢你呢?” 云槿怔忡。 他喜欢表哥?这哪儿跟哪儿啊。 简轻侯的笑容越发暧昧,“你说,表哥以后只喜欢你一个,小槿也只许喜欢表哥一个好不好?” “……那你不要那些妃子了吗?” “………………”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我被师父抓包了。 由于我的玩物丧志,师父罚我跪在地上背书。 后来表哥回来,两人莫名其妙地就打起来了,差点吓尿! -- 第43页 再后来表哥中毒啦,我很勇敢地替他要回了解药。 但不知道为什么,表哥后来抱着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还只许喜欢他一个人。 我问他还要不要妃子,他的脸“刷”一下就黑了。 我有说错什么吗? …… 母后常说我是破坏气氛大王。 我觉得很冤枉。 今天表哥又莫名其妙生气了,骂我蠢。 更加冤枉。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收藏和评论不咯?感觉人越来越少了QAQ,妹纸们都浮出来嘛,撒个花也好啊…… 【小萌段】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问同坐你最希望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我天真的认为他会说隐身啊,穿墙啊,透视眼之类的。 结果哪厮回答:一眼消除马赛克! ☆、第021章 第021章主要事件:母后大寿……之前。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八,晴。 十二月初八,是贺庄太后三十五岁的寿辰。 宫内张灯结彩,诸侯王都从全国各地或亲自或遣使,来京城报道贺寿。 云槿和迎娶皇后那天一样,坐在假山上,看着底下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简轻侯陪着他坐在边上。 太后不喜露面。早上云槿去太后宫道过贺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简轻侯搂着云槿的肩膀,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屋里去吧。” 云槿用力摇头。 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不是背书就是背书,人都快馊了。顺便一提,唐定虚在简轻侯告白的第二天就把余下七本书让唐观带着送来了。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里,也不来逼迫云槿练功了。 唐观说,他父亲这是眼不见为净。 光看宫人忙碌,也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云槿很快就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想要去找些有趣的事情。 在御花园里兜兜转转,不期然撞到了一个人。 云槿只觉得在拐弯处撞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人刚向后一仰,就被身后的简轻侯扶住了。 云槿扶着他的手站直,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个长得像弥勒佛笑起来更像弥勒佛,长相和蔼至极,身材圆滚滚活像一颗球的中年男子。他衣着华贵,一身深黄色的冬衣昭示着他皇亲国戚的身份。 那人赫然是先帝的大堂兄,淮阳王。 淮阳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将伸出去要扶云槿的手收了回来,道:“陛下可得小心呐。” 云槿认出皇伯,也笑得十分开心。 他终日生活在皇宫,而淮阳王的封地却远在南方,京城内除了云桩这个远房,实在是没有什么亲近的兄弟姐妹。 “皇伯父也来啦!”云槿亲热地拉住淮阳王的手。 淮阳王也一脸慈爱地将云槿拉到跟前,上下打量,“让皇伯父看看,最近有没有胖啊?过得好不好?”看到云槿气色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看来太后还是将陛下教养得不错的,真看不出来她那个性子竟也会疼孩子。” 云槿一想到太后那副冷傲的表情,心底不由赞同地点点头。 淮阳王拉着云槿话家常,“我四年前见陛下的时候陛下还是个小萝卜头,没想到几年没见,竟也已长到皇伯父的鼻子了。” 云槿骄傲道:“当然啦,我正在长身体嘛。我现在每天都在疯长!”这话虽然夸张了些,却也不全然是假话,短短两个月,他已经从矮表哥一头长到超过表哥的下巴了。 想到这里,云槿不由得又有些失落,瞥了一眼简轻侯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到和表哥一样高啊。” “当然能,陛下可是九五之尊。”淮阳王肯定道。 “真的?”云槿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拉过简轻侯献宝似的介绍道,“皇伯父,这位就是我的表哥,他也是我的皇后。” “哦?”淮阳王这才拿正眼看向简轻侯,“久闻相府简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简轻侯冷淡地点头回礼。 淮阳王也不在意,笑着对云槿道:“陛下与我许久不见,不如一起走走,聊聊这些年的趣事?” 云槿刚想回答,就被简轻侯不动声色地拉回了身边。 简轻侯淡淡道:“不瞒淮阳王,本宫和陛下待会儿还要去给太后请安,请恕我们实在不能奉陪了。” 云槿回头,“我们不是……”刚刚才去过。 简轻侯暗地里扯了他一下,云槿乖乖闭嘴。 淮阳王笑着摆手道:“那也不打紧,我自己随便逛逛也行。” “那怎么可以呢,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淮阳王。”简轻侯一顿,高声唤道,“唐总管!” “在。”唐观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飞了过来。 简轻侯吩咐道:“淮阳王许久才来宫中一次,免不了迷路。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给淮阳王带路,去些景致优雅的地方走走,切不可怠慢了贵客。” 淮阳王闻言,笑容微敛。 他也曾是皇子,怎么会不清楚这宫中的布局,遑论迷路。 “是。”唐观朝简轻侯揖了一礼,甩甩拂尘,朝淮阳王做了个请的姿势。 淮阳王收起笑容,朝云槿和简轻侯行礼道别,跟着唐观转身离开,参观皇宫去了。 -- 第44页 云槿不解地看向简轻侯:“为什么不许我跟皇伯父一起走,我们好几年才见一次呢。” 简轻侯邪笑着捏他脸,“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跟别人这么亲近,否则我会吃醋。” 云槿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脸色一红,“他是我皇伯父!” 简轻侯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还是你表哥呢。” 云槿不满地瞪着他,旋即又不解地皱了皱眉,“不对啊,你为什么要吃醋?” 简轻侯把他的脸扯得变形,“你忘了吗?半个月前我还说过喜欢你。” 云槿疼得龇牙咧嘴,含糊道:“你喜欢的不是我那些妃子吗?” 简轻侯一拍他的屁股,恶狠狠道:“你要是再敢提那些妃子,我就揍死你。” 云槿委屈地闭上嘴。 简轻侯见他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心里也有些发闷,状似不经意道:“喂,我上次说了喜欢你,你还没说喜欢我呢。”已经说出口过一次,这第二次……也没想象中的难。 云槿呆呆地看着他,“表哥为什么喜欢我?” 简轻侯一噎。 总不能说他从小就喜欢上了吧? 云槿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不回答,他就能这样看一辈子。 简轻侯干咳一声,“喜欢就喜欢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呢!” 云槿低下头,看着自己两手的手指互相打架,“我也不知道呢……” 简轻侯抬起他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对方迷茫的双眼,声音充满诱惑,“表哥觉得小槿喜欢表哥,那小槿就是喜欢表哥了。”他特地用了“小槿”和“表哥”两个词,更直接地引导。 “我喜欢表哥?”云槿的神情更加迷茫了。 从小到大,他接触的人从来不多。 母后似乎将他保护的很好,能不见的就不见,连过世的父皇都很少提起,更遑论那些个皇亲国戚。他小时候的玩伴只有宫里的那些年纪小小的妃嫔,可惜她们都嫌他太蠢,不喜欢和他说话,更不用提玩耍。虽然有时候会跟母后出宫,但目的地也仅限于相府。云桩和简轻侯年纪大他太多,他从来只有被欺负的份。 宫中最亲密的人,除了母后和师父,就是唐观。每次和唐观在一起,他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唐观每次待他,就像对待小弟弟那样,任何事情都会包容忍让。从不嫌他蠢,也从不嫌他迟钝。比起常常欺负他的表哥和堂兄,以及总是无视他的小妃子们,实在是要好太多了。 云槿有时候想过,要是唐观是真的太监就好了,就不用担心要娶妻生子,可以陪他过一辈子。但哪怕他们亲近得如同血亲,可云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喜欢唐观。 可就在刚才,表哥说喜欢他,还说他也喜欢表哥。 云槿有些懵了。 母后从来不教他男女之事,师父和唐观也不曾。他在遇到表哥之前,从未体验过□□,他不明白真正的男女情爱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在表哥抱他压他亲他的时候,不做反抗。或许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这是表哥长大后欺负人的新方式。 在云槿的印象里,表哥应该是很讨厌他的才对。 可这样一想,云槿又有些矛盾。虽然刚开始被戳的时候很疼,但过不多久,就会感觉特别舒服。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里,找不到方向。被欺负的时候会这么舒服吗? 云槿一眨不眨地看着简轻侯,思绪却在不断飘忽。 简轻侯看着云槿迷惘又纠结的神情,心下不忍,暗道自己是否将他逼得太紧了。可又想到如果不说清楚,云槿以后说不定会跟着别人跑,心里又是一横。 “云槿!”简轻侯在云槿面前用力拍掌。 云槿浑身一震,后退半步,回过神来。 “表哥?”云槿不满地看向简轻侯,做什么乱叫,吓他一跳。 “好啦,想这么多做什么。”简轻侯捏住他的鼻子,晃了晃,“我说你喜欢我,你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喜欢我了,知道了?”简轻侯想,与其让云槿自己想明白,不如先发制人,将他的思路带走,跟着自己跑,也好万无一失。 “……啊?” “啊什么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简轻侯不由分说,拉起云槿就走。 “可是我……”云槿被拖着跑了两步,纠结道,“我还没有想清楚,我怎么会喜欢表哥……” “不要想了,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一下,我……” 简轻侯的脚步猛然顿住,云槿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背,痛得鼻子一酸。 “表哥你……干嘛呀……”云槿的声音在简轻侯严肃的表情中消声。 简轻侯见他安静下来,继续往前走。 云槿缩缩脖子,跟在他身后。 …… 表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凶残啊。 明明说了喜欢他的……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我在御花园遇到皇伯父了,特别开心。 可是表哥不许我跟他多讲话,不明白。 表哥又跟我告白了,还非说我也喜欢他。 你有本事说喜欢我,有本事就让我说句话了哇。 话都不让人家说完。 还那么凶。 不高兴。 -- 第45页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收藏又涨了点,说明人也多了,大家都出来说说话哇~ 【小萌段】 一次做火车(卧铺),在半睡半醒的时刻,对面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就往他那走。 到他面前突然张开大嘴,哥们吓坏了,心想说:次奥,要吸我阳气! 于是不敢呼吸,结果,这女人打个哈欠,往厕所走了。。。 ☆、第022章 第022章主要事件:朕在御膳房受到了伤害。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八,晴。 云槿和简轻侯熟门熟路地来到御膳房。 为了准备晚上的宴席,大厨和他们的小伙伴都忙得热火朝天。 但毕竟是皇帝来了嘛,大家都忙里偷闲,给云槿端来了不少点心。 “别呆在这儿了,油烟太大。”简轻侯用袖子遮住脸,呛了两声,“把东西带走,回去吃。” “会吗?”云槿塞得双颊鼓鼓,他在这儿吃惯了的,倒不觉得有什么油烟。 “会,走吧。”简轻侯不由分说,伸手拉起云槿。 云槿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抱了两盆点心,跟着他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见匙香急匆匆地跑来,看见简轻侯后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道:“皇后娘娘,太后正在找您呢,请您赶快过去一趟。” 简轻侯闻言皱眉。 匙香看了眼一旁的云槿,含糊道:“是南边的事情。” 简轻侯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刚才一直和云槿呆在一起,竟是忘了这一茬。 他忙道:“那我便先行一步。匙香,好好照顾陛下。” 简轻侯又嘱托了云槿两句,转身飞走了。 云槿钦佩地目送简轻侯离去,直至他的背影逐渐从视线中消失,才回过头来看匙香。 匙香恭敬道:“陛下,该回宫了。” 云槿没理她,径自问道:“匙香,你会飞吗?” 匙香不明所以,摇摇头,“不会。” 云槿又问:“那你会打架吗?” “……不会。” “你会打我吗?” “奴婢不敢!” “那就好,”云槿笑嘻嘻地朝她做了个鬼脸,“那我不回龙渊殿啦,你也留下来陪我吧。” 匙香一脸不赞同道:“可皇后娘娘刚才说……” 云槿表情一变,扯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可我想在这里吃东西。” “恕奴婢不能听陛下的。”匙香不为所动。 云槿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 匙香心下一软,松口道:“那陛下就在房里吃,不许乱跑。” “好!”云槿满口答应,兴冲冲地往回跑。 御膳房充斥着食物的香气,人多且热闹,比起偌大却稍显冷清的龙渊殿,云槿自然是喜欢较有人气的地方。 大厨们对云槿就地用餐的行为见怪不怪,要是菜炒得多了,就分出一小盘呈给云槿。匙香见着这场景,心中不由想到了进宫前的老家。云槿和这些人的关系,不像是主子和奴才,到更像邻家的大人和孩子,亲近祥和。 云槿见匙香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以为她嘴馋又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去拉她。 匙香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小皇帝沾满糖屑的爪子,福身道:“多谢陛下好意,匙香现在不饿。” 云槿被拒绝了也不在意,耸耸肩,坐回去继续吃。 云槿的胃口并不大。虽然他很喜欢食物,但就这么吃吃点心发发呆,他的胃里也很快就没了空地。 但好不容易表哥走开一次,云槿不想窝回房间背书,就开始在厨房里兜兜转转。 这里碰一下,那里翻一翻。 大厨们碍于他是皇帝,有苦不能言。 云槿绕着绕着就跑到了灶台边上,一个小太监正蹲在地上烧火,手里不停推拉着风箱的拉杆。 云槿觉得很新奇, 以往来御膳房,无论是跟表哥还是唐观,都是拿了就走,今天能赖在这里吃个过瘾,已经很很不容易了。现在他又第一次绕到了后面,自然是见什么就好奇什么。 云槿正想过去问那小太监这是什么,就见对方捂着肚子,弓着腰,呲溜一声从他身边跑走了。云槿要搭他肩膀的手拍了个空,愣了好半天。 “他不会是讨厌我吧?”云槿喃喃道,在小太监原来的位置上蹲了下来。他看着热腾腾的火焰,又傻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我这么人见人爱。” 他将手搭上了拉杆,学着小太监刚才的动作,一推,又一拉。 炉灶里的火焰旺了一下,又矮了回去。 咦? 云槿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眼底倒映着火焰的影子,双眸都变得亮晶晶的。 他握住拉杆,用力推拉了四五下,凑过去看火焰。 “噌——”的一声,火焰突然从炉灶里窜了出来。 云槿差点被烧着眉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在一旁洗菜的太监看见了,吓得篮子都掉了,一窝蜂地冲过来扶他。 “陛下,您没事儿吧?” “您说您没事儿玩什么风箱呢!” “唉,太顽皮了,简直跟我老家五岁半的小侄子一个样。” …… 云槿扶着他们的手臂,满脸羞红地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 -- 第46页 匙香推开人群,高声道:“还在这里围着干什么!派几个伶俐的送陛下去御医署,剩下的继续干活儿。” 太监们这才纷纷散开。 匙香选了两个个子还算高大的太监,三人护送着云槿离开。 待人走后,主管发怒了,“这里是谁负责的!怎么让陛下随便跑进来玩呢!” 一个领头太监唯唯诺诺地答道:“太后寿宴,大家都忙得很。见陛下没惹出什么麻烦来,我们也就任他玩去了。” 主管瞪着他,“负责这个风箱的小太监呢?” 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我刚才看他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好像是拉肚子。” 主管指着他道:“你赶紧把他找回来,捅这么大娄子,看我不……” 他话未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急忙出去查看,只见小皇帝狼狈地趴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多处划破,一条腿都被压在了晒香料的架子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主管气得声音都变了。 小皇帝是他们御膳房里的几位老人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他被太后管得严,经常偷偷过来拿东西吃,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都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皇帝居然接二连三地在御膳房出事,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众太监们都讷讷不敢回话。 云槿在两位太监的帮助下,龇牙咧嘴地把腿抽出来,双眼通红,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刚才走过这里,架子就突然倒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主管一看他凄惨的小模样,心都要揪起来了,忙道:“那陛下没事吧?”其实怎么可能没事,腿都被压住了。 云槿见主管一脸心疼,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怎么会没事!架子上晒的都是辣椒,可辣死我了嗷嗷嗷——” 主管:“……” 主管心疼道:“不哭不哭,用温水和白酒擦擦就没事了。” 云槿在匙香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主管回到了房内。主管到了盆热水,亲自给云槿吸了眼睛,而后又用白酒轻轻蘸洗眼眶边缘以减少灼痛感。虽然他的动作极轻,云槿却还是忍不住嘶嘶抽气,眼泪哗哗哗地流。 主管毕竟不是御医,匙香不放心,派人去请了御医来。 御医给云槿开了点消肿的药膏,涂在眼睛上,果然清爽不少。他又在云槿眼睛上敷了点捣碎的药草,蒙上,让他尽量不要见光,等过段时间不疼了再摘下来。 再看云槿的那条腿,小腿上青紫一片。那架子足有两米多高,可见有多少分量,云槿的腿没被压折还算是幸运的。 匙香看云槿一副盲人的模样,身上还伤痕累累,终究觉得不妥,决定去太后宫去请简轻侯。 云槿本想拉她,但他看不见,动作也没人女孩子灵活,一个抓空,脚一崴,差点又摔到地上,郁闷极了。 要是表哥知道自己没听他的话,非得骂死他不可!小皇帝惨兮兮地想。 谁知简轻侯还没请来,淮阳王却是来了。 御膳房众人见淮阳王来了,虽是恭敬地行礼,却恰恰少了分对云槿的一般的亲切热络。 淮阳王笑笑让他们起身,转而一脸惊讶地看着云槿问道:“陛下眼睛这是怎么了?” 云槿看不见人,但听得见声音。得知是淮阳王到来,高兴还来不及,也不在意他怎么会跟唐观分开,当下诉苦道:“都怪那个架子不好啦,突然倒下来,压着我不说,还撒了我一头一脸的辣椒,眯眼睛了。” “唉,那架子真该打,”淮阳王一副哄小孩的语气,“竟然把我们可爱的陛下给伤到了,实在不可原谅。” 云槿:“……(⊙o⊙)!” 饶是云槿这样的人也有点受不了淮阳王的语气,满头黑线道:“皇伯父,我已经十六岁啦,不是四岁。”不要一副你撞到了椅子我就替你打椅子说椅子坏坏的态度好吗! 淮阳王充耳不闻,“皇伯父这里有糖糖,吃了痛痛就飞走了要不要?” 云槿:“………………要。” 淮阳王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翻开巾帕,香飘四溢。 云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急忙张嘴。 淮阳王伸手拈起一颗,往云槿嘴里送。 云槿也很配合地凑过去。 但奔向美食的道路总是坎坷的,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云槿面前。 云槿看不到,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指上。 …… 云槿:o(╯□╰)o 他的糖呢!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表哥又被母后叫走啦,我可以在御膳房自由翱翔了耶! 御膳房的东西确实好吃,可那团火却一点都不友好,差点烧到我。 还有那个倒霉的架子!什么时候不倒偏偏在我路过的时候倒啊! 我都要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整我了。 满身是伤。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洗眼睛那段是我百度来的o(╯□╰)o,如有不妥,欢迎提出~~~ 【小萌段】 下大雪了,想起初中跟老师打雪仗(男老师),此老师平时经常对我们拳打脚踢,于是全班男生一起打他,按在地上,拿雪砸。 一男生抓起雪拉开男老师裤子,塞了进去。 -- 第47页 男老师起来后,哆嗦着说,跟我去办公室,, ☆、第023章 第023章主要事件:母后的寿宴……进行时。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八,晴。 “唔?”云槿疑惑地哼了一声。 这口感,绝对不是弥勒佛皇伯父的肉手能有的。这根手指骨节分明,舔一口,皮肤也不错。云槿猜测一定是哪个帅哥。 那根手指在云槿舌头碰上去的时候微微一颤,快速抽了出去。 随后,表哥的声音响起,“陛下近来有些牙疼,不能吃糖。” 云槿刚想反驳,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了起来。 简轻侯对淮阳王冷淡道:“陛下身体不适,本宫便先扶陛下回寝宫休息了。淮阳王请自便。” 说罢,也不等淮阳王有所回应,就半拖半抱着云槿离开了。 云槿的眼睛被白缎蒙着,只能细微感觉到光线的变化。比如说眼前一下子暗了,就可能是到了草木葱郁的御花园;再比如眼前一下子光明一片,就可能是到了……随便那个宫殿的院子里。 云槿腿疼得厉害,实在走不快。简轻侯到最后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搬回了龙渊殿。 进屋后,简轻侯将宫女太监都留在了屋外听命,转身就把云槿脏兮兮的外衣脱下,把人扔上了床。 云槿在床上滚了一圈,觉得有点冷,摸索着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简轻侯冷酷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 云槿不语,默默想着如果说“都不能”的话,会不会被表哥揍死。 即使对方的眼睛被蒙住,但简轻侯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了答案。 他无奈道:“把那条腿伸出来。” 云槿犹豫了半晌,还是听话地伸出了一只脚丫子。 简轻侯握住他的脚踝往外拉,直至整条腿都露在外面,捋起裤管,入眼是一片青紫,上面还带着干涸后的药膏渍。他按住受伤最严重的地方,重重一揉,“这么不听话,腿废了也是活该。” 云槿猝不及防,“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声音凄惨至极。候在屋外的宫侍们不禁齐齐打了个冷战。 “表、表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再嗷嗷嗷——” 云槿疼得浑身发抖,眼泪立马就被激了出来,碰到眼睛上的伤处,又是疼得一番鬼哭狼嚎。 简轻侯好不容易狠着心替云槿把淤血全部揉开,就看到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挺尸了,蒙在眼睛上的白缎也被眼泪浸了个透彻。 简轻侯暗道不好,急忙解开。云槿的双眼已是又红又肿,快要睁不开了。 云槿气若游丝道:“表哥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其实是恨我呢吧嘤嘤嘤嘤……” 简轻侯:“……” 简轻侯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别哭了,越哭越疼,我去给你找点药。” 可拿来药后,简轻侯犯了难。云槿怕疼,用帕子擦眼泪也会疼得不行。简轻侯想了想,低头舔上了云槿的眼睑,淡淡的辣味和药味从舌尖上蔓延开来。 简轻侯有些心疼地轻吻了一下云槿的眼睑,开始上药。 这药是消肿止痛的——就是之前给云槿涂过屁股和嘴巴的那种,但也确实是上好的药。 简轻侯一打开盖子云槿就闻出那个味道了,左躲右躲,死活不肯上药。 简轻侯低喝道:“别动!” 云槿哭道:“你别以为我闻不出这个药!是用来涂屁股的!” 简轻侯惊讶道:“你能闻得出来?” 云槿道:“废话!”都用了这么久了,条件反射也该闻出来了。 简轻侯道:“那你应该知道这药很不错。” 云槿叫道:“不错也不许拿来涂眼睛!”擦了嘴还要擦眼睛,搞得他好像全身上下都跟屁股一样似的。 简轻侯一番好说歹说,云槿就是不从,简轻侯烦了,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上药。 云槿:QAQ! 上完药,解穴。 云槿呈【= =】状躺在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云槿冷静地道:“表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简轻侯随口问道:“什么?” 云槿道:“我觉得你实在是太不尊重我的意见了。” 简轻侯道:“有吗?” 云槿道:“比如说,我想在御膳房吃东西的时候,你不要硬拖我回龙渊殿。” 简轻侯道:“可你在御膳房吃的结果,就是被火烧了眉毛被辣椒迷了眼睛被架子砸了腿。” …… 云槿怒道:“没烧到眉毛!是差点!” 简轻侯道:“哦。” 云槿:“……” 云槿平了平气,又道:“比如说我不想用涂屁股的药来涂嘴巴涂眼睛的时候,你不要强迫我。” 简轻侯道:“可你涂了药,现在眼睛已经没那么疼了吧。” 云槿道:“那倒是。” …… 云槿抓狂道:“那你不能换一瓶新的吗!” 简轻侯道:“但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云槿道:“其实你就是懒得换吧!” 简轻侯道:“嗯。” 云槿:“……”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表哥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应。 生无可恋。 -- 第48页 云槿蒙着脸,凄惨地嚎哭起来。 “不许假哭。” …… 云槿收声,放下双手,露出一双干干的眼睛。 简轻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先睡一会儿,晚宴开始之前我再叫你。” 待云槿睡着后,简轻侯才推门而出。 唐观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怎么回事?”简轻侯问。 “倒塌的木架腿上有被利器砍断的痕迹。” 简轻侯冷声道:“没想到他在皇宫里也敢如此明目张胆。” 唐观道:“父亲已经在暗中监视他了。但凡他有任何轻举妄动,父亲都会将他一举拿下。” 简轻侯点点头。 唐观刚要离开,就听对方问道:“你父亲和云槿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观身形一顿,并没有回头,“这是机密。等时候到了,太后自会说明。”说罢,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留下简轻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晚宴开始前半个时辰,简轻侯将云槿叫起来。 云槿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都说了我不要睡你非要我睡,都说了我睡着就叫不醒了你还要我睡。表哥你其实不是喜欢我是恨我呢吧,每次都把我带往罪恶的深渊,然后在我落地摔死之前把我拽回去,然后再一脚踹下去。我的命好苦,被表哥欺骗得连午饭都没吃,饿得我都快叫妈了,也不知道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我真是过得连叫花子都不如嘤嘤嘤……” 简轻侯:“……” 晚宴上,云槿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上首,简轻侯坐在云槿的下首。而因先帝云楼并无同胞兄弟,淮阳王作为他的大堂兄,地位最高,与简轻侯对称,坐在了太后的下首。 众人言笑晏晏,场面十分和谐。 …… 前提是忽略坐在最高位的狼吞虎咽的陛下。 下首的皇亲贵族们不约而同地对此不和谐的场景表示了无视,显然已是习以为常。 太后的眉角微微抽搐,几乎想要把这个丢人丢到护城河的小皇帝塞回他娘肚子里重生。 简轻侯见太后脸色不佳,及时解围道:“儿臣恭祝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不知今晚的宴席,母后可还满意,这可是陛下精心为母后设下的。” 鬼都知道这位脑子里缺根筋的小皇帝哪会有心思去安排宴席的啦——席上众人默默地在心底吐槽。 但听了这番话,太后的脸色却也缓和不少。 就好像她真的有个聪明能干、乖巧懂事的儿子似的。 淮阳王和众客人也在简轻侯之后,纷纷向太后道贺。 一时间,除了云槿的咀嚼声,宴席上的气氛分外火热。 淮阳王突然道:“臣记得,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三年一度的冬猎。不知陛下今年,可有准备?” 冬猎算是大周朝开国以来的一个习俗,盖因开国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狩猎爱好者,刚开始本是一年一度。但之后的皇帝鲜少有如此钟爱狩猎的,于是就改成了三年一度。 前四次都因云槿年纪尚幼而推迟,今年他已经十六岁,自然不能再忽略了。 淮阳王笑道:“不知陛下可会骑马?” 台下众人虽不语,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谁都知道,云英帝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在百姓中名声尚可,在朝中可算的上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小草包。 简轻侯刚要开口,就听云槿道:“会啊。” 这下不仅是那些皇亲贵族,连简轻侯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会骑马?” 云槿点点头:“当然会啊。”虽然只是会骑上去罢了。 淮阳王笑容不变:“不知陛下射技如何?” 云槿想了想道:“还行吧。”至少能拉开弓了。 淮阳王道:“那臣就期待冬猎那日,陛下的出色表现了。” 云槿谦虚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简轻侯:“……”他怎么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呢? 寿宴结束,云槿本想送太后会宫。哪知太后甩都不甩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就带着宫女离开了。 云槿郁闷地摸了摸被踢疼的地方,转头看简轻侯。 简轻侯给了他脑袋一颗爆栗,“刚才太丢人了。” 云槿委屈地摸摸额头,“会吗?”他觉得还不错啊,也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 简轻侯问道:“刚才回答淮阳王的,都是真的吗?” 他就不信了,云槿看起来软趴趴的样子,还会骑射,还能不错? 云槿认真地点点头,道:“当然啦,我怎么可能骗人!” 简轻侯眯起眼睛。 云槿不满道:“我真的会啦!” 简轻侯表情不变。 云槿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我真的能骑上马,但没跑起来过。” 简轻侯:“……” “我会射箭,就是没中过靶子。” “……” “冬猎我虽然是第一次参加,但在梦里我的表现可是很神勇的!” “……” 看他说什么来着! 简轻侯恨铁不成钢道:“从明天开始,你好好跟我练习骑射。冬猎那天你要是敢像今天这副蠢样,你就死定了!” 云槿捂脸大叫:“请不要这样对我!!!” “闭嘴!” “……哦。” -- 第49页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皇伯父在晚宴上问我骑射的功夫,我觉得自己还行啊,但表哥觉得在我骗人。 他暴力地逼问了我,然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表哥说从明天开始要跟他学骑射。 我觉得我能遇见自己的悲惨未来了。 惨不忍睹。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收藏来点花花? 【小萌段】 一哥们去当兵体检,当检查小弟弟这一项时,大家都很紧张。 终于轮到这哥们,医生说:把内个放桌子上。 于是这哥们颤颤巍巍的把踮起脚把小弟弟放在了桌子上,医生看到一惊道:卧槽,我让你把体检表放桌子上…… ☆、第024章 第024章主要事件:表哥带朕来骑马哟~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九,晴。 皇家的马场位于宫外,乘坐马车约莫一个时辰就能到。 对于皇家马场,云槿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十岁之前他偶尔来过几次,陌生的是这没来的几年里马场翻新了不少。 若要骑马,便要先挑马。 云槿本想跟在简轻侯身后进入马棚,却被唐观无情地阻拦了下来。只因云槿九岁的时候顽皮,在马棚里拽马尾巴玩,若不是唐观搭救得及时,云槿早就被一蹶子尥飞,把脑子摔得越发迟钝。 云槿赌气般地蹲在棚口,任唐观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简轻侯牵着马出来,就看到云槿委委屈屈的后脑勺,问唐观道:“他又怎么了?” 唐观无奈道:“小时候差点被马踢,我不让他进去,他就跟我闹脾气。” 简轻侯无语,伸手拽了拽云槿的头发,“起来,我教你骑马。” “不要。”云槿把头发从对方手里扯回来。 简轻侯叹了口气,双手抱住云槿的腰,不等他挣扎,就飞身上了马。马被惊得打了两个响鼻。 云槿只觉眼前一晃,视野立刻就变高了。 云槿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小时候骑的都是小马,哪里尝试过这么高大的成年马,牢牢抓紧了身前的马鞍,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简轻侯轻笑了一声:“坐好了。”便一甩缰绳,驭马冲了出去。 冷冽的风不断吹刮在脸上,云槿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吹裂了。幸而简轻侯并没有跑太久,跑了半圈就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简轻侯笑问:“感觉怎么样?” 云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感觉……要死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冻的。 简轻侯侧头看过去,发现云槿被风吹得脸色惨白,急忙将双手覆了上去,用内力揉了两下。云槿感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对方的手掌传进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顿时舒畅不少,快乐地哼哼了两声。 简轻侯哭笑不得地停下了手:“你这是什么怪声音。” 云槿抓住他的手,一脸享受道:“表哥别停,再捂捂。” 简轻侯轻笑,凑到云槿的耳边,暧昧道:“要是你在床上也能这么说就好了。” 云槿被对方喷出的热气痒得缩了缩脖子,而后才察觉对方话中的深意,顿时红了脸,甩开了简轻侯的手。 简轻侯不以为意,调转马头,小跑着回到了原地。 他率先跳下马,而后扶着云槿下来,道:“你自己进去挑一匹中意的,但不许乱摸。” 云槿一扫刚才被阻拦和被调戏的郁闷,活蹦乱跳地跑了进去。 唐观不赞同地看向简轻侯,道:“你不该事事都惯着他。” 简轻侯道:“我这不是惯着他,云槿毕竟是大孩子了,也该会点事了。况且……”他语气一转,似笑非笑道,“以前惯着他的,难道不一直是唐总管你吗?” 唐观脸色不变,道:“我以往惯着他的,都是些无伤大雅没有危险的小事。你这次放任他进去自己选马,指不定会惹出……” 不等他的话说完,马棚里就传出了云槿的惊叫声。 简轻侯和唐观的脸色齐齐一变,相继冲了进去。 马棚内,云槿面带惊恐地坐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却捂着自己的脸颊,面对着的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 “怎么了?”简轻侯走上前,拉下云槿的手查看,却发现根本没什么伤口,只是有些……湿漉漉的。 云槿抬手一指那匹小马,“我看它很可爱,就凑得近了些,谁知它会突然舔我一口。” 一听那水光竟是小马的口水,简轻侯顿时嫌恶地看着云槿那半边脸,“那还不快擦擦。” “哦。” 云槿也觉得脸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顺手扯过简轻侯的袖子,擦脸。 简轻侯:“……” 有洁癖的表哥暴躁道:“我是让你用手帕擦!” 真是的,这下还让他怎么继续穿这件衣服! 云槿无辜道:“我没有手帕。” “那你也不能……”简轻侯气得不行,环顾四周,随手一指唐观道,“那你可以擦在他的身上啊!” 唐观:“……”鄙视你啊。 云槿更加无辜:“你站得近嘛。” 简轻侯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观实在看不下去两个人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喋喋不休,幼稚地争辩下去,打圆场道:“这里离集市不远,不如就让侍卫去成衣店买件衣服回来换上。” -- 第50页 简轻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换好了干净的衣服,云槿喜滋滋地牵着枣红小马……的母亲,走到了空地上。 因为冬猎时用的都是成年马,云槿不得不用成马来练习。倒不是说规定如此,只是如果在众多骑着高头大马的臣下面前,皇帝却骑着一匹小马出场,实在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好在小枣马的母亲大枣马长得也不错,云槿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脚勾着马镫用力往下踩,双腿夹紧马腹,手抓好缰绳,别被它甩下来了。” 简轻侯说着,伸手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大枣马便迈着小碎步,在他的牵引下颠颠地走了起来。云槿因为惯性朝后仰了一下,也很快稳住了身形。 云槿第一次跑马,简轻侯没敢领得太快,可骑马就是在走路的时候颠得厉害,跑起来就会好很多。云槿被大枣马驮着颠了两圈,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颠碎了,急忙朝简轻侯招手求助。 简轻侯无奈地拉住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云槿趴在马背上,龇牙咧嘴道:“屁股疼死了。” 简轻侯往他脑门儿上一敲,道:“别这么丢人。” 云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要是我的屁股被颠坏了,你以后捏起来手感就不好了。” …… 简轻侯错愕地看着他。 这还是他认识的云槿吗?怎么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 云槿继续装可怜,“你看表哥,我多么为你着想,你也该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考虑啊。你看我平时老是被你戳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屁股这么疼,回宫后说不定还要被你戳。屁股被颠坏了,你戳起来也不舒服是不是?还有啊……” “闭嘴!”简轻侯忍无可忍地低声喝止他。 这个家伙…… 那些侍卫倒是不成问题,可唐观内力深厚,刚才那番话也不知被听去了多少。 简轻侯怒目瞪向云槿。 云槿无辜地眨眼。 …… 罢了。 简轻侯无力地看着他,道:“那你自己先下来吧。” “好!”云槿脸色的忧郁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扶着马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在地上滚了一圈。 简轻侯:“……” 云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尴尬道:“太激动,没站稳。” 简轻侯:“……” 简轻侯已经不想跟云槿在多争论什么了,否则不管他说什么,云槿都有让他无语的能力。 他将云槿带去了射击场。 射击场就设立在马场内,毕竟历代皇帝也是有不少喜欢边骑边射的。 这回也是由简轻侯先做示范。 他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上弦,开弓,瞄准,发射。 正中靶心。 简轻侯眼角瞥到云槿崇拜的眼神,满意地勾了勾唇。 第二次,简轻侯一次性取出三支箭,搭在弦上,三箭齐发。 各中靶心。 简轻侯淡定地转身,问云槿:“如何?” 云槿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表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简轻侯正要微笑,就听他继续道:“居然能射中靶子!” …… 他射中的明明是靶心!是靶心! 简轻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把小皇帝一把捏死的冲动,强笑道:“那小槿要不要去试试啊?” “要要!”云槿兴冲冲地就要接过简轻侯手中的弓。 简轻侯却将手避了开去。 面对云槿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这把弓太重,你拿不动的。” 云槿不信邪地伸手讨要,简轻侯似笑非笑地将弓递给了他。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这不是还……哇!” 简轻侯一离手,云槿就向前一冲,差点被手上的重物带到地上去。 简轻侯好笑地将弓拿回来,问道:“还要不要这把?” “不要不要。”云槿连连摇头,顺便用看怪物的眼神瞅了一眼简轻侯。 简轻侯:“……” 简轻侯干咳道:“来人,给陛下换弓。” 射箭可不比骑马,需要的是力气和技巧。 云槿射了十几箭,只有两箭射到了靶子上,还都是边缘地带,很快就失了兴趣。 简轻侯也不逼他,毕竟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射箭就当是骑马后的放松吧。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场地。 大枣马再次被牵了出来。 这回简轻侯没扶云槿。云槿抓住马鞍,千辛万苦地才爬了上去。谁知刚坐下去,大枣马长嘶一声,两条前腿高高立起,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 云槿猝不及防,被它甩了出去。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今天表哥带我去马场骑马,屁股好痛。 后来又去射箭,手指好痛。 我觉得我这么娇嫩的身体实在不适合这些体力劳动。 但最让我不开心的是,特么又有人要害我!马都发疯了。 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在敢惹本帝,本帝就……就…… 就画个圈圈诅咒你啊! 刺客猖獗。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我哥玩游戏,在砍一个人,那个人说:别砍我了,我在做任务! -- 第51页 我哥没理他,继续砍。 那人又说:别砍我了,我在做任务! 我哥还是没理他,继续砍! 然后,那人回头一刀,把我哥砍死了! 顿时我笑尿了! ☆、第025章 第025章主要事件:朕有点伤心。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九,晴。 众人大惊失色。 简轻侯和唐观不约而同地飞身上前。 但唐观在半途中停了下来,因为简轻侯已经接到了云槿。 云槿惊魂未定地粗喘着气,心脏急促地跳着。 发狂的大枣马已经被侍卫们拦了下来,牵回到了云槿面前。大枣马依旧不安地躁动着,时不时打两个响鼻,在地上猛踏两脚。 云槿脸色一青,慌忙躲到了简轻侯的身后。 简轻侯想要上前,却被云槿牢牢地抓住袖子。他安抚地拍了拍云槿的手背,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没担心你,我就怕你走了,它会直接冲过来撞我。”云槿还是死抓着不放。 在简轻侯无可奈何之际,唐观主动上前查看。 云槿冲他喊了一句,“小罐子当心。” 唐观侧过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简轻侯吃味道:“你刚才还说不担心我。” 云槿的目光都聚焦在唐观背上,看都不看他,“你哪用得着我担心。”你这么变态。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简轻侯自动把这话当成了云槿在夸奖他武功高强,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云槿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 那边唐观伸手在马鞍上压了压,大枣马再次剧烈挣扎起来,仿佛唐观按的不是马鞍,而是它的伤口。 唐观眸色一沉,抬起马鞍在底下一抓。 “这是什么?” 云槿看着他手里抓着的一条带刺的黑乎乎的东西问道。 “这是棘条。”简轻侯道。 唐观点点头,“应该就是在不久之前被放在马鞍下的。” 他转而对马厩的人问道:“刚才有哪些人接近过这匹马或者进入过马厩,都让他们出来。” 不多时,空地上就站了一排人,大概有十来个。 侍卫向唐观禀报道:“刚才进出马厩的,就是这些人了。” 唐观点点头,走到那几人面前,一一询问刚才的行踪。 然而那几人不是说没有接近过那匹马,就是说自己只是进去换草换水,全都否认对大枣马动了手脚。不过这也属正常,毕竟没有哪个犯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唐观正待再问,就听云槿惊叫了一声。 简轻侯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让你不要玩,你就是不听话。” “怎么了?”唐观走过去。 云槿可怜巴巴地将左手伸给他看,食指和中指上赫然是两个小小的血洞。 “活该。”简轻侯轻斥着,却用手帕压住了那两个微小的伤口。 唐观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走回去,突然对那十来个人道:“把你们的双手都伸出来,平摊。” 那几人虽不解,却都纷纷将手抬了起来。唯独一人,他并不动作,但身体却开始不住地颤抖,唐观刚要走过去,就见他吐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一名侍卫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朝唐观摇了摇头。 唐观面色阴沉。 简轻侯的脸色也不好看。 没有什么比刺客在他们发现之前就自尽更让人无力和愤怒的了。 但他还是打算先照顾云槿的感受,便道:“我们先回宫,棘条的事情回去再说。” 唐观想了想,也点点头。 回程的路上,简轻侯尽量故作轻松。可他发现,云槿的脸色比他的更加难看。 简轻侯关心道:“有什么事不开心?” 云槿摇摇头,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心事。 “来,跟表哥说说。”简轻侯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表哥来帮你分析。” 云槿还是一脸沮丧。 简轻侯正想再劝劝他,就听云槿的声音响起,“表哥你说,我这个皇帝,做的是不是很糟糕?”声音竟是有些沙哑。 简轻侯忙道:“怎么会?” 云槿道:“其实从以前我就看出来了。母后师父自八岁后就对我放任自流,朝中大臣也是,有什么要事都是讨论好了才告诉我的。皇帝该做的事情我一样都没做过。” 简轻侯道:“那是大家心疼你,怕你累。” 云槿垂头道:“其实是嫌我蠢吧?的确,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只知道玩。连男人不能生孩子都不知道。” 简轻侯惊讶地看着他,“你终于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了?” “……” 云槿哀怨地看着他。 简轻侯急忙挽救,“我这是在夸你呢。” 云槿眼眶都红了,“你别骗我了。这几年来刺客越来越多,连淑妃都变成刺客了。我知道我很糟糕,他们骂我的话我多少也听得懂一些。大不了不做这个皇帝了,何况我本来就不想做。” 简轻侯轻斥他:“怎么能这么自暴自弃!” 云槿别过头不看他,“其实我觉得表哥你就挺好的。你去做皇帝吧,算我求你了。你武功这么好一定不怕刺客,母后肯定更喜欢你,大臣也喜欢你。” -- 第52页 简轻侯不悦道:“你瞎说什么呢。” 云槿哽咽道:“我才没瞎说,这皇帝我早就做腻了。” 简轻侯听着他的语气,心头涌上一股心疼,“小槿……” 云槿把头埋在臂弯里,“别理我,让我哭会儿。” 简轻侯喉头干涩,却只能静静地陪着云槿,眼睁睁地看着他低低啜泣起来。 于是,回宫后,云槿是顶着一双核桃眼下车的。 将云槿送回了龙渊殿,看着他用完午膳睡下,唐观就迫不及待地将简轻侯拉了出去。 简轻侯被扯得跑了两步,不悦地甩开他的手,道:“什么事?” 唐观质问他:“你又欺负云槿了?” 简轻侯不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 唐观更加不满:“你不欺负他,他能哭成那样?眼睛这么肿,当我没看见?” 简轻侯气愤于唐观的不分青红皂白,却在想到云槿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心脏微微抽疼,叹了口气道:“云槿刚才哭着对我说,他不想做皇帝了。” “什么?!”唐观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随即怕吵醒云槿般地压低声音,“为什么?” 简轻侯苦笑道:“看来,我们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对待云槿了。” 唐观皱眉道:“怎么说?” 简轻侯道:“近日以来的刺客实在是太多的,接触到云槿的已经有这么些,被暗中拦截下的更是不计其数。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只要有机会就进行刺杀。即使云槿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顿了顿,又将云槿刚才在马车里对他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当然不忘隐瞒了云槿让他做皇帝的那段。 唐观听了,脸色也是万分精彩。他沉吟道:“或许……当初就不应该送他进宫。” “送?”简轻侯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唐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罢了,都是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云槿并不是先帝云楼的儿子,而是唐定虚与其亡妻的幼子。 当年贺庄曾和唐定虚一同拜入倚苍门门下,以师兄妹互称。贺庄是家中独女,为人稍显霸道,却和唐定虚十分合得来,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情,只因贺庄的性格过于偏向男儿。 后来,唐定虚娶了妻,贺庄也迫于丞相的压力进宫为后,两人的联系就这么疏远了下来。 再后来,云楼不肯与贺庄圆房,贺庄一怒之下将云楼打伤,前大将军也就是云楼的情人绛宗郝也冲冠一怒为蓝颜,竟和贺庄动起手来。 眼见这事越闹越大,皇室也万万不能在云楼这里绝了后。而且贺庄明白,一旦绝后,她才会成为那个被历史唾弃的女人。适逢唐定虚的结发妻子难产而亡,贺庄就把那个孩子领回了宫来。唐定虚原本不想同意,但贺庄说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不来孩子,而皇宫中有不少的奶妈和嬷嬷,能让那生下来就没了母亲的可怜孩子活得更好,唐定虚权衡利弊,只得同意。 那个孩子,就叫云槿。 而云楼也在云槿被接进宫后不久,就退位让贤,销声匿迹了。 但世人更多的说法,却是云楼被绛宗郝虏去,做了禁脔。 唐观说完,叹息一声道:“你也知道,按照前大将军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先帝留下子嗣。” 简轻侯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从小喜欢的常常捉弄的孩子,竟只是个因先帝作孽而被迫为帝的可怜人。 他本不该受到这些刺杀,他本不该后宫佳丽三千,他本不该作为国家支柱而撑到现在,他本不该…… 简轻侯心底顿时泛起一股疼惜。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曾逼迫过他用功执政,还为此打过他…… 简轻侯心底又是泛起一阵对自己的厌恶。 唐观道:“这下你知道,为何我父亲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了吧?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简轻侯不语。 唐观忽而又笑道:“不过恭喜你,看我父亲近来的态度,他已经承认你了。” 但简轻侯仍是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就好像你千辛万苦地训练一只老虎,希望他成长为威风凛凛霸气四方的丛林之王,最后却发现他不过是一只需要人疼惜的小猫。 把一只猫当成一只老虎来养,他究竟要受多少苦? 简轻侯突然道:“我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云槿。”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刺客被抓到了,可是他自尽了。 又死了一个人,还是因我而死。 有点气愤,又有点悲哀。 不想做皇帝的念头似乎更加强烈了。 可表哥不同意。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老师把小明叫到办公室里说:“根据你最近的表现,我明天非得要见见你的家长了!” 小明一脸错愕:“难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第026章 第026章主要事件:唐槿这个名字有点难听。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十,晴。 云槿在听到事情的真相后,简直惊呆了! 自己居然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师父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 第53页 怪不得母后这么凶残,自己却这么可爱,果然是流着不同的血吧。不过师父是他的父亲当然是很令人高兴的啦,但是…… “难道我以后要叫唐槿吗?” 唐观:“……?” 云槿沮丧道:“那也太难听了。” 唐观:“…………” 云槿忽而又兴奋道:“既然我不应该姓云,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做皇帝了?” 简轻侯捂住他的嘴道:“你不是先帝儿子这件事是个大秘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云槿立马捂住自己的脖子。 “说不定还要被五马分尸。”唐观面无表情道。 云槿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 “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要死。”唐观补充道。 云槿面露惊恐,脸色煞白。 简轻侯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所以,我们告诉你这个秘密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更加懂事听话罢了,千万不要把它随便告诉别人。” “那说梦话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堵住你的嘴。” 云槿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一张嘴就被简轻侯塞进臭袜子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皇伯父怎么办?”刚才两人已将淮阳王的真面目一并告知,云槿也知道了淑妃是他的人。 简轻侯道:“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跟紧我,我不在时跟紧唐观,不许一个人单独行动。还有,离淮阳王远一点。” 云槿乖巧地点头。 正说着,唐定虚在侍卫的通报声中到来了。 “师父!”云槿冲过去就要抱他大腿。 一想到这么疼他——虽然有时也会对他严厉的师父居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云槿心里就一阵激动。 唐定虚站在原地任他抱,眼神却看向唐观,似是在询问:云槿这又是怎么了? 唐观低头不语。 简轻侯从位子上站起来,含笑道:“岳父大人来了。” 唐定虚随口道:“岳你个……” 他猛然定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简轻侯,又看看唐观,不悦道:“你将实情告知于他了?” 唐观心虚地点点头。 唐定虚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腿上,笑得恶心兮兮的云槿,“也告诉云槿了?” 唐观继续点头。 唐定虚厉声道:“混账!” 唐观“啪”的一声就在地上跪下了。 云槿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他没想到师父会发这么大的火。 只有简轻侯的笑容不变,“岳父大人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就不用说了,云槿知晓这秘密也是迟早的事。” 唐定虚不耐烦地挥手道:“滚滚滚,谁是你岳父。” 简轻侯从容道:“我娶了云槿,您自然就是我的岳父。” 唐定虚皮笑肉不笑道:“若我没记错,你才是云槿的皇后吧?你不是嫁进宫来的么。” 简轻侯从善如流地改口:“公公。” 唐定虚:“……” 云槿和唐观不得不赞叹,简轻侯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唐定虚用怒气冲击着简轻侯。 简轻侯面不改色地尽数接下。 云槿默默地放开唐定虚的大腿,朝唐观招了招手,两人一同在桌子上坐下。 与此同时,唐定虚运起一掌朝简轻侯冲了过去,简轻侯也在瞬间后退到了院子里。 两人乒乒乓乓地在外面打了起来。 屋内。 云槿叹气道:“几天没见,师父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唐观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赞同。“不过……你不改口叫他一声爹吗?我相信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槿摇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说要保守秘密吗?要是在外人面前一下子说漏了嘴那可怎么办,而且师父我也已经叫顺口了。” 唐观道:“你真的不叫一声?” 云槿道:“待会儿再叫一声吧,我怕现在叫了他会跑过来揍我。不过我以后可以叫你哥哥啦。” 唐观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说叫小罐子哥哥怎么样?感觉有点奇怪。” “……你还是叫我小罐子,或者直接叫哥哥吧。” “好的!小罐子哥哥!” “……” 云槿看了眼屋外身影急速晃动的两人,问道:“你说他们这次是为了什么打起来呀?” 唐观想了想道:“估计是因为那句‘公公’吧。” 云槿恍然道:“公公好像是太监的意思哦,我听到过别人叫你公公的。” 唐观的嘴角抽了抽,“是啊,所以谁敢叫我公公不叫我总管,我就会在暗地里揍他们一顿。然后他们谁见了我都不敢再叫我公公了。” 云槿道:“那你的小叽叽还在的对吧?前两年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看到过。” 门外的简轻侯一个趔趄,被唐定虚的掌风扫到,脸色顿时一白。 唐观眼角扫了他们一眼,点头道:“在的,而且比两年更大了,下次洗澡的时候再给你看。” 云槿高兴得猛点头,“就是不知道你和表哥的小叽叽谁的大呢!不过看你以前的大小,比表哥现在的好像要小一点。” 唐定虚也是一个胸口一闷,堪堪避过简轻侯的攻势。 -- 第54页 唐观不屑道:“我这两年可又涨了些,指不定比简轻侯的大多少呢。” 门外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双双停下,一齐冲了进来,对云槿和唐观怒目而视。 云槿惊奇道:“咦?你们不打了啊?” 唐定虚骂道:“两个臭小子,当我这爹是死的吗!”居然敢在他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论这种不堪入耳的猥琐事。 简轻侯也很愤怒:“云槿,唐观,你们也当我是死的吗!”居然公然讨论他和唐观的大小……不过肯定是他的比较大啦! 云槿无辜道:“我只是看你们打得很开心,找点话题解解闷嘛。” 唐定虚和简轻侯气结。 云槿突然一拍掌道:“对了师父,既然我不是……那啥,那我可不可以退位了?” 唐定虚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简轻侯,“可以啊,等你留下一儿半女了再说。” 简轻侯闻言果然脸色铁青。 云槿咧了咧嘴,不再多话。 唐定虚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滚,都给我滚。现在的后辈还真是一点都不把我这种前辈放在眼里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都出去。” 云槿眨了眨眼道:“师父,这里是我的房间。” …… 唐定虚悻悻地甩袖而去。 云槿、简轻侯和唐观三人留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简轻侯不悦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唐观面不改色道:“我要和我的弟弟增进一下兄弟关系。” 简轻侯道:“之前八年增进得还不够吗?” 唐观耸肩,“之前云槿还不知道我是他哥哥嘛。” 简轻侯怒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站在这里浑身都在发光吗!” 云槿惊呼道:“小罐子哥哥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 唐观嘴角一抽,“算了,你还是叫小罐子吧,别叫哥哥了,千万别叫。” 云槿失落道:“你不喜欢吗?” “……很不喜欢。” 简轻侯不耐烦地打断两人,对唐观毫不客气道:“你可以滚了。” “不好意思还不能,”唐观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 “冬猎的事。” 简轻侯顿了顿,道:“出去谈。” 云槿眨巴着眼睛,“我不能听吗?” 唐观不答反问,“你听得懂吗?” …… 事实证明,他听不懂。 一会儿这个军队,一会儿那个侍卫队,云槿听了不到两柱香就睡了过去。 简轻侯将他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唐观跟在他的身后进内室,道:“现在云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简轻侯道,“他不会武功,不会玩心思,只能由我们来保护。” 唐观道:“这次冬猎人数众多,我想淮阳王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 “我却不这么认为,”简轻侯否定道,“他之前已经明目张胆了这么多次,也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们能知道他是主谋,也是因为他的明目张胆,只是不知他用什么本事训练了这么多的死士,竟没有一个开口承认,这才没有证据抓他。这次冬猎是极好的机会,若是能让他路出马脚,那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 “只可惜,要云槿冒着生命的危险。”唐观接下去。 围猎场面基极广,尤其是深入石林深处,哪怕是周围被侍卫团团包围,也抵挡不住暗地里放出来的冷箭。若要利用这次机会抓捕淮阳王,危险系数是极高的。 唐观肯定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云槿。” “我也是。”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表哥和小罐子告诉我,我居然不是皇室的子孙。 母后不是我亲娘,师父却是我亲爹。 我当时就震惊了! 后来师父来了,他发了一顿脾气,然后又走了。 不过好像对我和表哥的关系没再多加阻挠,这算是认了表哥这个媳妇? 睡着之前,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我要被表哥和小罐子坑了。 坑得很惨。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思路,不知道在写啥ORZ…… 【小萌段】 尼玛,本人刚刚干个蠢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蛋疼,真的好疼。 刚在家炒菜时用手碾碎几个干辣椒,后来忘记这茬,去上了个厕所,后来……不说了,好疼。 ☆、第027章 第027章主要事件:朕去冬猎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廿九,小雪。 自从云槿得知自己无时不刻都生活在淮阳王的刺杀计划中,就死活不肯去冬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挂了。 后来简轻侯跟他说了一句话,云槿就又拼死拼活地要去了,谁拦他跟谁急。 事后唐观曾经询问过简轻侯。 简轻侯是这样回答的:“我就跟云槿说,如果他不肯去的话我也只能留下来保护他,但不去冬猎实在太无聊,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他做到冬猎结束。他就哭着跟我说要去了。” 唐观:“……” -- 第55页 他那天真愚蠢又可怜的弟弟啊。 十二月廿九,云槿带领着众王公大臣从京城出发,北上前往皇家围猎场。 距离不算远,行车只需半天的路程。 云槿从车窗里看到外面大街上跪的黑压压一片的老百姓,心里一阵感动。 看!他的子民是多么的爱戴他! 云槿放下窗帘,吸了吸鼻涕,抹了把幸福的眼泪。 “受风寒了?”简轻侯把手帕按到云槿的鼻子上,“用力。” 云槿无语地就着表哥的手擤了把鼻涕。 简轻侯把手帕一卷,扔到了纸篓里。 云槿道:“表哥你太浪费了。”手帕明明洗洗就能再用的。 简轻侯道:“脏了。” 云槿道:“可以让宫女去洗。” 简轻侯道:“我不想要了。” 云槿道:“……嫌脏就不要拿给我擦鼻涕啊!明明有纸的。” 简轻侯道:“纸太粗糙,鼻子容易受伤。” 云槿回想以前风寒时被擦得火辣辣红彤彤的鼻子,不说话了。 一路上,整个车队停靠休整了一番,吃了午饭,继续前行。不多时,就到了围猎场。 幸而围猎场虽废止多年,但里面的宫人侍卫们还算勤恳,没有出现杂草丛生的场面。 …… 其实就算杂草丛生,也要在皇帝驾到之前弄干净啊! 前来接待的统领暗暗抹了把辛酸泪。 说实话,围猎场的人在这里工作了十余年,都从未见过皇帝,不免有些失望。如今能一睹尊荣,心里实在是激动得无法言喻。 听说当今圣上是个很可爱的男孩纸! 听说当今圣上萌萌哒! 听说当今圣上不贪女色为人和善! 听说当今圣上娶了个男皇后,两人恩爱有加! 听说当今圣上…… …… 几个职位较高的宫人充分占据了有利地形,暗戳戳地抬头偷瞄皇帝。 他们先是看到一个面容俊秀气质非凡的男子从车上跃下。 哇~这该不会就是当今圣上吧? 果然很传神呢! 然后那名男子一个回身,把手伸向了车内伸出的另一只白嫩嫩的手。 宫人们先是有些失望,旋即又兴奋起来。 原来这就是当今皇后,这么英俊帅气! 原来这就是当今皇后,一看就是大家风范! 原来这就是当今皇后,他还伸手扶圣上,果然很恩爱! …… 然后,他们就看到从车内钻出了一颗球。 宫人们:“……” 嘤嘤嘤当今圣上居然是个球! 嘤嘤嘤没能看到脸! 嘤嘤嘤当今圣上的爱好真奇特! 嘤嘤嘤好失望! 要是云槿听到他们的心声,一定会哭着反驳:他只是畏寒而已啊!皇伯父才真的是个球好吗吗吗! 说实话这也的确不能怪云槿。 他从小身体底子就差,又没有内力,现在又北上,不穿多点难道等着冻死吗?而且他不光穿得像颗球,大氅里面还抱着两个暖炉呢! 云槿裹紧衣服,从车辕上跳到简轻侯怀里。 他穿得实在太多,饶是简轻侯接住他的时候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叫你穿这么多,重死了。”他低声抱怨道。 云槿鼓着脸,用额头撞了下对方的……下巴。 没错!就是下巴! 小皇帝这段日子又长高了一点么么哒! 已经距离表哥的鼻子不远啦! 相信再过几年一定能完超表哥成为大周第一高! 云槿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围猎场边上的行宫。行宫里放了许多炭盆,烧得屋内暖洋洋的。 云槿舒服得抖了抖肩膀,把大氅脱下给宫人,露出了原本被包得只露出半张脸的清秀面容。 看清当今圣上长相的宫人们又沸腾了。 当今圣上长得好可爱,脸像红苹果! 当今圣上的脸红彤彤嫩嘟嘟,好想捏一下啊咬手帕! 当今圣上辣么萌,回老家时又可以炫耀了好感动! 当今圣上……好想抱回家啊嘤嘤嘤! 云槿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让简轻侯给他擦手。 太后和其他王公大臣已经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再过不久,冬猎便要正式开始。 云槿抱着暖手炉,问简轻侯道:“待会儿我要说些什么?” 第一次主持大局有点小紧张。 简轻侯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太后会好好主持的。” 云槿:“……” 第一次就这么破灭了。 简轻侯笑道:“你这么想做一次主?那我去和姑母说。” 云槿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万一我说错什么,非得被母后骂死不可。” 简轻侯将帕子递还给宫女,对他道:“你要记得,待会儿狩猎,牢牢跟紧我,哪怕不猎也行。” 云槿恹恹道:“我就算想猎也猎不到啊。”连箭都射不出去。 简轻侯想了想,倒也是,便道:“那你就骑马吧。” “……”这不废话么! 云槿朝他做了个鬼脸。 小憩片刻,众人便皆从房间里出了来,到一个偌大的营帐里就位。 云槿坐下后,发现简轻侯说得极对。自己的确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太后和那些王公大臣们聊得十分开心。 -- 第56页 云槿心中顿时产生几分被排挤的落寞感。 简轻侯站在他的身侧,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云槿回头,朝他一笑。 站在简轻侯身后的小宫女突然脸红了,低下头。 云槿:“???” 小宫女心声:啊啊啊看到陛下笑了好星湖!脸一定很软好想捏一下啊咬袖子! 如果云槿能听到她的心声,表情一定是这样的:“……” 很快,太后寒暄完毕。 众人跟在云槿身后出了营帐。 宫侍替云槿牵来了一匹马,通体雪白。 “你去摸一下。”云槿靠着简轻侯,扯了扯他的袖子。上次在马场被甩下来的经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简轻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让宫侍仔仔细细地把马鞍检查了一遍。 云槿这才安心上马。 出发时,云槿和简轻侯并列前行。太后和唐观在他们身侧,落后半个马身。 然后…… 一个王公大臣跟上去,两个王公大臣跟上去,一群王公大臣,他们一起跟了上去。 侍卫们包围在他们周围,做好了完善的防护措施。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走了不多久,云槿有些手痒。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狩猎,也不想亲眼看到一条生命死在自己眼前。他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朝空中射了出去。 那支箭朝上冲进了几米,然后颤颤巍巍地挂到了树枝上。 简轻侯:“……” 云槿:“……” 某位王公大臣鼓掌道:“陛下好箭法,居然能把箭射到树上去!” 云槿:“……” 他郁闷地想:这是讽刺? 突然,不远处跳出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简轻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拉弓,一发射,便是一击毙命。 他回过头正要朝云槿炫耀,就见他用一副你是杀人凶手的表情瞪着自己。 简轻侯:“……” 简轻侯无奈道:“那我不射了。” 云槿还是有些蔫蔫的。 简轻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云槿从小到大没有亲眼见证过杀戮,这样一来,让他出来看着别人狩猎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正想着,某位王公大臣也射中了一只兔子。 云槿的神色更加沮丧了。 毕竟人家是来冬猎的,他作为皇帝总不能说:啊!你们不许杀生吧? 简轻侯看出了他的心思,转头对后面的人道:“陛下想要去别处看看,猎些猛禽,你们不要跟过来。”说罢,就让唐观领了一队侍卫,朝另一边去了。 如果不让云槿亲眼看到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好受些。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简轻侯一眼,跟进了他们的队伍。 云槿也是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既然不能狩猎,那么除了看风景,也就没什么事情好做了。 然而现在正值深冬,围猎场里连风景都没得看。 云槿正想和简轻侯说话解解闷,就感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简轻侯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冲过去抱住他,落马后就地一滚。一支泛着阴冷银光的利箭就插在了两人身前的那棵树上。 云槿惊出一声冷汗。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只听半空中响起一声哨响,四周突然冲出三四十个黑衣人,便朝他们袭来。 简轻侯不能离开云槿,便在他的身边保护。 他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手搂住云槿,一手与刺客交起手来。 没过两招,简轻侯就连连皱眉。这刺客的武功完全不像之前的那些人,只比自己自己低上些许,若是在巅峰时期,甚至可以与唐观一战。他的心底泛起了一阵心悸,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发现之前的刺客都是来探路的,而这些刺客是来彻底完成的。 幸而简轻侯武艺高超,抱着云槿对付一个还算游刃有余。然而当第二个刺客加入时,简轻侯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眼睛一扫,迅速打量了下身边的战况。几乎每个人都和刺客缠斗得难舍难分,连太后也不例外。 他心下不敢松懈,将云槿往身后一推。其中一个刺客想趁机冲过去,却被简轻侯的奋力出击一剑抹了脖子。另一个刺客也不退缩,缠着简轻侯,与他越打越远。 云槿扶着树站起,发现身边的人不是在打就是死了,手心满是冷汗。 他慌忙四顾,就见太后正在与两名刺客颤抖,鬓发都乱了。而她身后的一个刺客,刚解决了一个侍卫,转身就要朝太后砍去。 云槿心中大惊。他恍然发现弓箭还背在身上,急忙取了支箭朝他射出。距离并不远,竟是射中了那名刺客的肩膀。 云槿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对方拔出了浅浅刺入的箭支,朝自己飞身砍来。 云槿想要躲到树后,却是避之不及地被砍到了手臂,幸而他穿得厚重,只觉得手臂一凉,划破了道口子。 那刺客不依不饶,云槿只觉对方的刀就要砍到自己的头,根本无法躲避,放弃般的双头抱头蹲下。 不远处的简轻侯看见这一幕,目眦尽裂,红着眼一剑刺入对手的胸膛,想要飞身赶来,却被另一个刺客再次缠住。 就在云槿几乎要认命之际,只听一阵清脆的叫声,一道白影从他眼前掠过,重重地咬上了刺客的脖子,血花四溅。 -- 第57页 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今天带着王公大臣们出来冬猎,差点冻死我。 而且我不想看他们杀生。 表哥就带我来到了树林深处,没想到遇到了刺客。 而且他的刀砍到我了。 我怀疑自己快死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昨天评论妹纸又不见了,大家粗来说说话嘛…… 【小萌段】 我存电话号,跟我关系好的我都存的儿子,儿子什么的。 然后有一天我一个哥们翻我电话录看到他是小名不是儿子什么。 他把我大骂一顿,当着好多人的面对我吼道:我为啥不是你儿子!为啥?! ☆、第028章 第028章主要事件:妈蛋又中毒,作者你是多没创意。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廿九,小雪。 “哎呀呀,看来我不赶来,你们还真对付不了这些刺客嘛。”云桩摇着扇子,优雅地走到了云槿身边。 他话音一落,立刻遭到了在场不少人士的白眼。 云槿几乎想要喷他一脸唾沫。 你有本事在这里扇扇子你有本事去打架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冷天还扇扇子! 冻死你! 云桩在云槿的怒目而视中,笑意盈盈地加入了战局。 饭团咬断那人的脖子后,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蹭着云槿的小腿邀功。 云槿抹了把被溅一脸的鲜血,蹲下身摸它的狗头。 软乎乎暖烘烘的,心都要化了。 饭团亲昵地在云槿的脸上舔了一口,然后脑袋一歪,大声地叫了起来。 记得当初云桩送来饭团的那一天曾对简轻侯说过,这只狗从小服食药与毒长大,遇毒便叫。如今他的叫声如此强烈,在场知道此事的人脸色都不甚好看。 云槿却是一点不知,还以为饭团出了什么事,便把它抱到了身上安慰。饭团趴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凑过去,伸出舌头便要舔。 云槿虽然常识知道的少了些,但也知这种伤口也不是能能随便让小动物接触的。他用力扒开饭团的狗头,饭团不明所以,委屈地“呜呜”了两声。 云槿刚要安慰,便觉眼前一黑。手臂反射性地去撑一旁的树干,却是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向后一仰,人事不省。 那厢简轻侯听到狗吠早已是心急如焚,如今又眼睁睁地看着云槿倒下,心头怒气猛涨,竟是接连斩杀了三名刺客,匆匆朝云槿奔去。多年后,简轻侯也曾多次尝试过当时的招式,却是怎么也使不出那种魄力和速度了。 后话暂且放在一边。 要训练高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淮阳王能一下子派出这么多武艺高超的刺客,想必他那里的存货也是不多了,因而之后并没有什么第二波出现。反倒是因为朝中卫队的出现,以众暴寡,生擒了三名刺客。 简轻侯并没有心思去处理那些刺客,他在其他人能够游刃有余地对付余下刺客的之后,就抱着云槿翻身上马,回行宫去了。 一回宫,简轻侯就吩咐宫女去把唐定虚给他们准备的药箱拿来,里面有他准备的解毒丸。虽然不能对症下药,却也能相对减缓症状。 而唐定虚此时则是在密切地监视淮阳王,自从上次淮阳王进京,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云槿双唇发黑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的伤口不大,早就不流血了,但他的脸色却是苍白得可怕,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简轻侯知道他畏寒,先将他包在了被褥里,随后再解开他的衣服。 长长的刀伤从云槿的手肘处延伸到手腕,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简轻侯眉头紧皱,先喂他吃下了解毒丸,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了金疮药,包扎伤口。 纱布还来不及打结,云槿的喉头便动了动,“哇”的突出了一口黑血,人却是不醒,这回连眼睛下方都抹上了两摸乌青。 简轻侯虽不懂医理,却也知云槿这反应并不是解毒的症状,急得满头大汗。 恰逢此时太后带着人马归来,看望云槿的病情。 简轻侯一把拉过唐观道:“快去将你父亲寻来,云槿在服下解毒丸之后吐了血。” 唐观闻言也是十分震惊,急忙去找人。 但唐定虚的武功高强,一旦隐藏很难被人发现,这也是他被派去淮阳王的原因。直到唐观带着坏消息让他尽快赶回去,也已是在一盏茶之后了。 唐定虚坐在床边,手搭在云槿的手腕上,面色凝重。 云槿的脸色较之刚才已经又难看了几分,原本白嫩的脸现在几乎已经全部发黑了。 唐定虚沉声道:“这次是我大意。对方的毒中有一味毒草正好与我所制解毒丸中的药材相冲,云槿也是因而吐血。若我所料不错,他们定是看准了我会给云槿准备解毒丸,故意配制了这种毒药,抹在了刀锋上。一旦云槿服用,便会加重病情。” 简轻侯问道:“那唐先生可有办法解毒?” “毒我是必然能解的。”唐定虚顿了顿,“只是云槿的身子骨弱,若要根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哪。” -- 第58页 太后不等简轻侯开口,便道:“时间长短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完全治好。师兄把药方配出,哀家派人去做准备。” 简轻侯看了她一眼,没再做声。 唐定虚点点头,道:“皇后唐观留下,你们负责用内力轮流替云槿护住心脉,并将他身上的毒素逼到他手上的手臂上,切记不要勉强逼出毒血,否则双方都会有性命之忧。” 他又转头对余下众人道:“其余人跟我来。” “不知晚辈可否留下?”云桩上前一步道。 唐定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带着其余人一一离开。 简轻侯和唐观双双上床。 简轻侯将云槿扶起,盘腿坐在他和唐观的中间,双手贴着他的背部,缓缓用内力催动他体内的毒素,沿着血脉往手上的左手上流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槿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不少,而右手却截然相反,乌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肤色。 待简轻侯脸色发白时,唐观便迅速接手,一边将毒素压制在手臂上,一边替云槿护着心脉。云槿的脸色慢慢恢复苍白,右手臂却是愈发黑沉。 然而即便两人内力深厚,相互交替,如此大功率的输出,不过半个时辰,他二人便力竭。眼看着被压制了半个多时辰的毒素就要再次从顺着云槿的肩膀蔓延开去,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云桩终于派上了用场,接替了两人的工作。 三人就如此交替输出,总算是熬到了唐定虚的归来。 唐定虚一回来就看到屋内的三人脸色发白,浑身虚汗。 给他们一人服用了一颗恢复身体的药丸,便赶出了屋去。 唐定虚坐上床,从袖管里逃出一盒银针,注入内力,快速地在云槿肩膀四周几个穴位扎下,抑制了毒素的再度扩散。 他往云槿口中塞入了两枚颜色各异的药丸,又拿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沿着云槿原本的伤口划了下去。云槿在昏迷中痛得闷哼出声,皱起了眉头。 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落到被褥上,竟是冒出了淡淡的白烟。 唐定虚从云槿的手指开始,用内力将毒素向上推进,聚集到手腕的部位,用银针封穴。他又从云槿的肩膀开始,如法炮制,银针封在了手肘处。 如此一来,就只有伤口的那一段手臂还带着毒。 唐定虚一边排血,一边给云槿服用补血的药丸,否则如此失血,云槿恐怕在毒素清除之前就要受不住了。如此排排扎扎,一直到日落西山,唐定虚才抹着汗从屋内出来。 “暂且没事了,找一个人把药端进去吧。” 此话一出,守在屋外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连一向严肃的太后,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简轻侯不愿如此虚弱的云槿被人看到,更担心会有人在喂药时动手脚,便自己接过了太后监督下熬出的药,独自端了进去。大家都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便都散了去,唯独唐观等与云槿亲近的人不甚乐意。 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唐定虚的一句“你们站在外面太久身上寒气太重,过多人进去只会加重病情”给噎了回去。 屋内—— 云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虽说唐定虚给他喂了不少补血药,但失去的血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补回来的,再加上排毒血时的剧痛,让云槿看起来更加脆弱。 幸好唐定虚已经给云槿包扎了伤口,否则简轻侯看到云槿被他亲爹割得惨不忍睹的伤口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狂。 他端着还冒着袅袅白烟的药碗,在云槿身边坐下。 舀了一勺喂他,黑色的药汁却顺着云槿的嘴角滑下,浸湿了枕头。 这药的配方中有多种珍贵药材,将近一半都是唐定虚自己掏腰包拿出来的,京城里根本没有,更何况这是云槿救命的药,浪费一滴都是罪过。 简轻侯想了想,直接仰头喝了一口,嘴对嘴给云槿喂了下去。昏迷中的云槿眉头皱起,转着脖子想要躲开这苦涩的味道,却被简轻侯捏着下颚,硬灌了下去。 云槿咳嗽了两声,被呛醒了过来。 他虚弱地撑起眼皮,双眼无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简轻侯。 “醒了吗?把药喝了吧。”简轻侯的声音低柔得不行,仿佛不想吵醒熟睡中的婴儿。 云槿眨了眨眼睛,双眼终于聚焦。 “表哥……”他开口叫了一声,音量却堪比蚊子叫。 简轻侯托着他的背,轻轻将他扶起,把药碗抵在他的唇边,道:“快喝了药,好得快。” 云槿轻嗅了嗅,别过脸道:“难闻死了。” “不喝会死。” “……” 云槿乖乖喝完了药。简轻侯抬起他的右手看了看,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云槿动了动,皱眉道:“好像没感觉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那些刺客特么的居然在刀上也涂毒! 敢不敢来点新意啊! 不过后来我晕了,不知道他们咋治的我。 醒来的时候看到表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而且右手没感觉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 第59页 前几天隔壁寝室着火,我室友为了新买的显示器不被大火烧坏,像个SB似的直接把显示器从二楼窗户给扔下去了… 第二天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回:沉睡中被惊醒的人,总是不那么冷静…… = =。。。。。。 ☆、第029章 第029章主要事件:这个毒快把朕弄死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廿九,小雪。 简轻侯闻言立刻紧张道:“怎么没感觉?还能动吗?” 云槿将右手的五指张握了两下,又缓缓地晃了两下手臂,才道:“动是能动,就是……没感觉了。” 简轻侯将他的五指挨个用力捏了下,“这样呢?” 五个指尖被捏得通红,云槿却摇摇头。 简轻侯低头想了想,抬头对他安抚一笑道:“不用担心,你师父是医术高手,一定会帮你把毒解清,手也会没事的。对了,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晚膳。” 云槿失血过多,余毒又未消,身体虚弱得很,听说有吃的,连忙点头。 简轻侯出门吩咐,不一会儿,晚膳便送了过来。同路的,还有先前救过云槿一命的饭团。 饭团一进屋便从简轻侯的臂弯里跳了下来,一路冲上床榻,朝云槿讨好地摇尾巴。 有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作伴,云槿的心情和精神都恢复不少,半靠在枕头上,任简轻侯喂饭。 用完饭,简轻侯又派人去找了一趟唐定虚,得知云槿的手臂没有知觉是因为施用了一种名为“地麻”的草药,麻痹了痛觉,这才放下心来。 云槿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饭团的毛发,它趴在云槿的膝盖上舒服得“呜呜”直叫。 “刺客都怎么样了?”云槿问。 简轻侯脱下衣靴,上床坐到了他的身边,让云槿靠在自己的身上,“活捉了三个头目,其余的都死了。” 云槿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倒在了表哥的腿上,又道:“母后怎么样了?” “毫发无损。”简轻侯学着云槿抚摸饭团的动作,顺了顺他的头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敢把刺客引到自己身上,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云槿道:“我就看到他要砍母后,情急之下才射箭的。” 简轻侯警告他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云槿撇嘴道:“那万一母后,或者你,或者小罐子要受伤了,也不让我救吗?” 简轻侯被问住了。 云槿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累了。” 简轻侯注意到他说的是“累”而不是“困”,就知道他的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否则以往常生龙活虎那模样,怎么可能累呢? 他将云槿扶着躺好,轻搂着他,拍着背,云槿很快进入了梦乡。 简轻侯等他熟睡后,便悄悄起身,出门召唤唐观。 也亏得唐观这么冷的天还在屋檐底下休息,简轻侯一出声他就跳了下来。 简轻侯问:“那些刺客怎么样了?” 唐观道:“父亲给他们喂了化功散,效力大约两天。” 简轻侯点点头道:“很好。过两天找个机会放他们逃出去,你派人好好跟着。一旦他们去找淮阳王,立刻派人抓捕。对了,唐先生人呢?” 唐观道:“父亲消耗了大量功力,如今正在房中休整。待明日完全恢复,便会再次前去监视淮阳王。” 简轻侯道:“也辛苦他老人家了。” 唐观道:“这哪里谈得上辛苦,云槿也是他的儿子。”他顿了顿,又道,“父亲在那三名刺客的身上下了慢性剧毒,万一他们不去投靠淮阳王,也绝对不会便宜了他们。” 简轻侯满意道:“你做的很好。不过天气严寒,你也别老在屋顶上呆着了,回屋休息吧,冻坏了身体我怕云槿会难过,他有我保护着也够了。” 唐观略一犹疑,最终点点头,转身飞去了。 夜半,简轻侯是被怀中压抑着的□□惊醒的。 他起身点灯,就看到云槿抱着右臂,蜷成一团缩在床上,眉头紧锁,满脸冷汗,嘴唇都快咬破了。 “怎么了?”简轻侯轻轻替他拭汗,一触到他的额角才发现云槿额头滚烫,显然是发高烧了。 他转身出门,唤来宫人去请唐定虚。此时的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让唐观回去,否则跑腿的人教程快些,云槿也能少受一会儿痛苦。 唐定虚已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也顾不得宫人是否跟得上,直接飞了过来。 他本是紧张至极,可一进屋看到看到云槿的状态,反倒是松了口气似的。 “没事,这是正常反应。” 简轻侯看他一副风轻云淡,也顾不得尊老了,沉声道:“他都疼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没事!” 唐定虚看都不看他一眼,俯身喂云槿吃了一颗退烧丸。 而后解开云槿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头也不回地对简轻侯道:“帮我把药箱里蓝瓶子的药粉取来。” 简轻侯一看他开始救治,心中焦虑引发的怒气消下大半,乖乖地听从他差遣。 可当他看到云槿手臂上的伤痕时,怒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要不是唐定虚还在替云槿涂药,他指不定就跟老丈人对打起来了。虽说他也明白唐定虚是为了救云槿,可那七八道划痕还是看得他眼眶欲裂。要知道,就连他这个习武之人,小时候也没受过这种罪,看到这么多的刀痕,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定虚是要给小皇帝放血呢。 -- 第60页 ……当然,他先前已经放过血了。 简轻侯死死地咬着牙,看着唐定虚给云槿上药包扎,可云槿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 “不能给他用地麻吗?他这么疼。”简轻侯道。 “不能用太多,”唐定虚擦擦手,站起身,“否则会让他产生瘾头,到时候再戒就难了。” 简轻侯也知道有些药材用多了会上瘾,他不通药理,便不再置喙。 唐定虚看他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他又在心底骂自己的做法心疼小儿子了,但唐定虚并未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而是嘱咐道:“过些天,等冬猎结束,云槿也能下床行走之后,带他去南方过冬吧。宫里有我和太后,不必担心。” 简轻侯不解地看向他。 唐定虚解释道:“云槿的身体太弱,要他在严寒之地自己恢复元气实在太过困难。你们南下时,找些有温泉的地方,温泉水能辅助他早日康复。” 简轻侯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一天下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饶是唐定虚也有些吃不消,他又嘱咐了简轻侯几句,留下了一箱药,便回去歇息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三十,小雪。 次日,云槿一直睡到中午才转醒。 他是被饿醒的。 一睁眼,云槿就在屋子里看到看到了好几个熟人。 表哥,唐观,云桩,居然连太后也在,只是她的脸色还是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 简轻侯上前扶起他,云槿反射性地去抓他的手,结果只是一动,手臂就一阵钻心的疼痛,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很疼?”简轻侯面色关切,转头对唐观道,“去把唐先生的药箱拿来。” 唐观会意,将蓝色瓶子的止疼药和绷带拿了过来。 在伤口露出来的时候,云桩惊呼出声,太后的眼底也是微微一颤,云槿更是被吓了一大跳。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只被砍了一刀,而且还不深。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满手都是伤? 换完药,云槿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 他用左手摸了摸肚子,道:“饿了。” 唐观急忙传膳。 云槿没力气,菜上来了也只能靠在简轻侯里让他喂。 这本来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关键是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的看,云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简轻侯见云槿眼巴巴地看着饭碗,不由失笑。 余下人也很有眼色。太后见小皇帝面色还算不错,就摆驾回宫了。到时云桩觉得云槿这副羞涩的小模样挺有趣,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唐观拖走了。 云槿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口咬上了勺子。 用完膳,云槿隐晦地询问了一下手上伤口的由来。 简轻侯也很委婉地告诉他,那是他师父弄的。 云槿当时就震惊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疼得半死! 师父你专业坑儿子啊!放这么多血还拉这么多口子! 虽说是解毒但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云槿眼泪汪汪地捧着手,“你说以后会留疤吗?” 一想到以后他白嫩嫩的皮肤上会从此多添这么多道狰狞的伤疤,云槿就十分想去死一死。 “应该……不会吧?”简轻侯也不确定。 虽然唐定虚是神医,但没人规定神医就一定要会美容啊。 一想到云槿身上从此会留疤,简轻侯就想把那刺客救活再砍死,然后再救活再砍死。 简轻侯摸了摸已经沮丧的小脸,突然道:“师父让我们过几天去泡温泉。” 云槿眼睛一亮,立马从留疤的阴影中跳了出来,兴奋道:“师父邀请的吗?” “……不是,就我们去。” “这样啊……”云槿又沮丧了。 简轻侯安慰道:“可以祛疤的。”应该吧…… 云槿撅嘴道:“自费的不开心。” 简轻侯忙道:“谁说自费,是公费。” 云槿道:“可用国库里的钱,我还是心疼。” 简轻侯道:“那我出钱。” 云槿还是不高兴:“你都嫁给我了,你出钱不就是我出钱。” 简轻侯想了想,道:“那让云桩出钱吧,谁让他这么晚来害你受伤。” 云槿一拍掌:“好!”然后又是疼得龇牙咧嘴一番。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快被这次的毒弄死了,怎么会这么疼! 师父你居然切我手真是太凶残了!我是你儿子啊QAQ! 好消息是师父说要我和表哥去温泉治疗。 坏消息是他不请客。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刚换了高清卫星电视。 牛逼啊。 我从没这么清楚地看见过“没有卫星信号”这几个大字。 ☆、第030章 第030章主要事件:朕与温泉二三事。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二,大雪。 说起温泉,整个大周地域中就属冬鸣山的温泉最好。 辽岭地处大周的中偏北,多陵谷。冬鸣山位于辽岭,不是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却是人气最高的一座山,原因便在于它山顶上的多处泉眼。 相传冬鸣山的温泉不仅有祛除疲累的作用,亦有益气养元之功效。因而每年冬天,大周百姓都对其趋之若鹜。 -- 第61页 云槿自冬猎之后一直极力休养,却始终未见好转,便在稍稍恢复气力后,按照唐定虚的建议来泡温泉。即使冬鸣山早已门庭若市,但皇帝来了嘛,总是要有点特殊待遇的。温泉庄的掌柜立马腾出了个大院子,据说这院子原本是东家承包下来留着自己享用,不能随便让外人使用的。 云槿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听说东家今年出海旅游去了,便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冬鸣山海拔较高,山顶上终年积雪,但泉眼却始终不见结冰。山林里四处可见野梅花,远远望去,白花花的一片,美不胜收。 当然,这些美景云槿是无法享受了,至少此时还无法享受。 他从初五出发,走了七天才到冬鸣山。虽说路上的马车里暖炉棉被裘衣都备着,但架不住云槿身体没康复。只有简轻侯给他输内力取暖时才好受些,但一直输对两人身体都会有损耗,所以只能冻很久暖一会儿,再冻很久再暖一会儿…… 于是云槿一到院子就迫不及待地跳到水里去了。 幸好这温泉庄的东家没有露天洗澡的癖好,在屋内修了个大大的浴池。 简轻侯失笑着摇头,跟在他身后下水。 云槿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乌黑的长发像水鬼一样,氤氲着雾气,张牙舞爪地飘在水面。温烫的水滋润着几乎被冻僵的身体,云槿舒服得□□了两声。 简轻侯缓缓地游过去,把他的右手捞了出来。 “干什么?”右手还没完全泡暖,就突然受到了冷空气的袭击,云槿不满地瞪着他。 简轻侯无奈道:“你是不想让伤口复原了吗” 经过了半个月的休养,手臂上的多处伤痕终于结痂,棕黑色的痂纵横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狰狞。 简轻侯用手指轻按了按,“还疼不疼?”痂被热水泡了会儿,已经有点软化了。 云槿抽回手,重新缩回水里,道:“早就不疼了。” 简轻侯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好了伤疤忘了疼。” 云槿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朝更远的地方游去,却被简轻侯一把捞了回来,箍在怀里道:“陪我一起泡。” “我才不要,里面更暖更舒服。” “里面水深,小心淹死。” 云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你没这么蠢,你只是这么矮。”简轻侯毫不留情地戳他伤口。 云槿小时候身体差,吃什么都不长肉,连带着身高也不长。简轻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比他高小半个头了。 云槿不乐意地挣扎了两下。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云槿身上又是滑溜溜的,简轻侯被蹭了几下就有点烧,下面那根也立了起来。云槿屁股上被戳了两下,立马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表哥是禽兽!”云槿带着哭腔道。 “好了好了,”简轻侯急忙安抚他,“我又没说碰你。” 云槿道:“那你先放开我。” 简轻侯不松手,“乖,你就让我抱一会儿。” 云槿还是不情愿,却被简轻侯硬抱着,坐到了水里的台阶上,云槿则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简轻侯掬起一捧水,轻轻地替云槿擦洗身体,顺便吃豆腐。 云槿手臂上的痂被水泡得阵阵发痒,便手贱地挠了两下,结果把痂给挠了下来。 他呆呆地把手上的痂递给简轻侯,不知所措。 简轻侯一看,就气得拍了他屁股一下,急忙捞起他的手查看。幸好伤口已经长好,被挠破的地方只是露出了一道红色的新肉。 云槿怕表哥再打他,用左手撑着水上的平地就要起身,结果一个打滑,又摔了回去,下巴撞在简轻侯的肩膀上,咬到了舌尖,痛得眼泪直流。 “咬到舌头了?快张嘴我看看。”简轻侯捏住他的下巴。 云槿忍痛张嘴,舌尖上立马冒出了两滴血珠。 “真是蠢死了。”简轻侯心疼地骂道。 云槿委屈地闭上嘴。 简轻侯心一软,眼睛一转,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云槿眼睛蓦地瞪大,好似在控诉:表哥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禽兽! 简轻侯眼睛一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舌头轻轻舔舐着那两个小小的伤口。 云槿被吻得喘不过气,眼底氤氲起了雾气。 简轻侯见差不多了,便准备退出。谁知云槿被亲得正舒服,反射性地追过去舔了一下。简轻侯动作一顿,眼眸瞬间变得深沉,下一秒,用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回敬了过去。 云槿眼角发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咽。 简轻侯将他抱起又放下,那物便顺着温热的水滑了进去。 云槿低低地叫了两声,被简轻侯撞得说不出话来。 ****** 简轻侯抱着云槿出水的时候,云槿已经累得睡着了。 在水里做就是有好处,做完可以直接清洗。云槿的身体被泡得发红,长时间没承受过,后面稍稍有些发肿。简轻侯给他涂了药,穿了衣,抱回屋里睡午觉。 冬鸣山的温泉果然名不虚传,做完之后,云槿虽然疲累,但脉象却是比之先前要稳健了不少,这才让简轻侯松了口气。 这次冬鸣山之行,只有简轻侯和云槿两人,以及饭团一只狗。唐观等人都留在了京城对付淮阳王。 -- 第62页 简轻侯唤来唐观最得力的手下,让他去熬药。 饭团被喂过了午饭,正在兴头上,简轻侯不让它爬上床吵醒云槿,它就只好绕着简轻侯的腿跑,一副求抚摸求陪玩的模样。 要是云槿什么也能像它那样只缠着自己便好了。 简轻侯摸着饭团的脑袋,想道。 云槿这次并没有睡很久,半个时辰多久醒过来了。温泉稍稍恢复了他的元气,不再那么嗜睡了。 云槿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亵衣,刚要喊冷,却发现浑身睡得暖洋洋的。 不愧是东家的院子,虽然睡的是炕,但地下挖了地龙,暖和极了。 简轻侯给他批了件衣服,招呼他起床吃饭。 温泉庄的饭菜显然不如它的温泉,况且云槿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下子吃这些农家菜,还真有些不适应,扒了半碗饭就不想吃了。 简轻侯瞪了他一眼。 云槿无辜回视。 饭团灵性十足,见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便找了个机会跳上了云槿的膝盖。 云槿立马就不理简轻侯了,抱着饭团滚上了床。 简轻侯无语地看了会儿一人一狗的追逐打闹,恰好门被敲响,他便出去取药了。 云槿听到开门关门声,就知道简轻侯一回来,自己铁定得喝药,就抱着饭团躲衣橱里去了。就算最后肯定会被抓到,吓吓表哥也好啊。 饭团好像知道他在做坏事似的,在他脸上舔了一口,直吐舌头。 云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管饭团看不看得懂,就自顾自地扒着门缝儿偷看起来。表哥回来后果然先是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下来,看起来还有些无奈。他就这样把药碗放在桌子上,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下,什么都没打算做。 难道自己不见了表哥就一点都不担心? 云槿有些失落。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两柱香。云槿蹲得腿有点麻,刚想换个姿势,就被饭团从后门顶了下屁股,从衣橱里摔了出来。 猪一样的狗队友啊! 云槿回头恨恨地瞪了饭团一眼。 饭团傻乎乎地朝他吐舌头。 云槿气泄,回头干笑道:“表哥。” “嗯。”简轻侯淡淡应声。 云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想了想,还是坐到他的对面,“你为啥不找我呀?” “进门就听到你的呼吸声了,还用找吗?”简轻侯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云槿垂头丧气。 没有内力和武功的人你伤不起! “况且药还很烫,等你自己出来就差不多凉了。”简轻侯继续戳刀。 云槿:“……”这是亲表哥吗? 哦,好像已经不是了。 他默默地把药喝完,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简轻侯让人拿走药碗的时候,云槿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去了绵绵大雪,空地上也堆了薄薄的一层。 “表哥,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云槿兴奋地拉住简轻侯的手。 “嗯。”简轻侯牢牢地回握,破天荒地一口答应。 云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因为被握紧的手,还是因为他的爽快。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啦。 简轻侯无语地看着一人一狗滚到草地上,嬉笑追逐。 “表哥,你来堆个雪人吧!”云槿朝他挥手。 “……不是我们一起堆吗?” 云槿羞涩道:“我堆得太丑,不好意思。” “你也会不好意思?”简轻侯说归说,还是蹲下身,将薄薄的雪归拢到一起,捏成了两个拳头大的雪球。又滚了两圈,很快就变成了脑袋这么大。 云槿悄悄抓了把雪,藏在袖子里,绕到表哥身后。 “表哥,你好厉害啊!” 说罢,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雪塞进了简轻侯的领子里。 简轻侯:“……”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今天去冬鸣山泡温泉了,特别舒服。 但凄惨的是,表哥在温泉里戳了我一次。 睡醒之后,我发现外面下雪了。 就邀请表哥堆雪人。 我塞了一把雪到他脖子里。 哈哈哈哈,特别高兴! …… 表哥的脸黑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话说唐僧收悟空时问:悟空在这里压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土地公公突然出现说道:老唐别在这里乱讲话。 ☆、第031章 第031章主要事件:朕和表哥逛夜市。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二,大雪。 云槿怯生生地看着简轻侯,仿佛刚才做坏事的人不是他。 简轻侯慢慢地站起身。 云槿连退两步,抱起脚边的饭团举到胸前,道:“想要动我,先问问饭团答不答应!” 简轻侯:“……” 饭团:“汪!” 简轻侯眯起眼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云槿又后退两步道:“谢谢夸奖。” 简轻侯道:“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云槿撅起嘴,不开心道:“干嘛,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玩的。” -- 第63页 简轻侯咬牙道:“当你的自己人就得让你把雪塞到衣服里?”他的体温高,雪一遇即化,凉凉的水珠顺着衣领流到背上,衣服也一起沾了过来,难受得要死。 “当然!”云槿骄傲道,“以前我和小罐子一起玩的时候还塞到过他的裤子里呢!从前面。” “……”不知道唐观的小兄弟当时作何感想。 云槿说完,转而又忧伤道:“不过他为了报复我,就把我埋到了雪里……” “……”他现在也很想把云槿埋起来! 不过鉴于对方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的观察期,简轻侯决定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云槿,回屋迅速换了身衣服。 云槿坐不住是简轻侯早就知道的,之前那几天闷在房间里休养,可把他憋坏了。如今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云槿便裹上了厚厚的衣服,闹着要去外面玩。 温泉庄里可没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冒着水汽的温泉和白花花的人,当然天生长得黑的不少。不过温泉庄坐落的冬鸣山,其山顶的风景可是当地的一绝。但一来人们都是来泡温泉,泡舒服了就不想再出去冻着,二来冬鸣山海拔高,要登顶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难度极大,所以很少有人会可以上山去赏景。 但这很少人中,便包括了简轻侯和云槿。 山腰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行走。 高个的走在前面,矮个的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他不仅走得慢,还把自己穿得像颗球。 “不行了,走不动了。”云槿气喘吁吁地摆摆手,也不嫌脏,一屁股在沿途的大石头上坐下。 简轻侯面无表情地回头,“我们才刚走了一盏茶。” “……那也走不动了。”云槿吐了两口白气,“不走了,回去吧。” 简轻侯无语道:“是谁养成了你这半途而废的性子?” “没办法,天生的。” “……” 饭团从云槿的大氅里钻出了个雪白的小脑袋,冲简轻侯吐舌头。 “……你把它也带出来了?”简轻侯瞪着云槿。 云槿道:“对啊,否则留它一个人在家多可怜。” 简轻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动了。”穿这么多,还抱着只越长越大的狗,能走得远就怪了。 云槿道:“不管为什么,我不走了。”他一副死皮赖脸的表情。 “随你。” 本来也就是为了养身体才来的温泉庄,听说山上的野梅林美不胜收,才想着带云槿上山瞧瞧。但看他这副德行,估摸着也赏不了梅,就随着他的性子去吧。 于是,两人最终也没能看成梅花,就慢吞吞地下山去了。 回到院子,云槿拉着简轻侯把刚才没完成的雪人给堆好后,人就又乏了,回屋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从中午开始便一直断断续续的雪终于停了。 云槿睡了个饱,用过晚膳,便拉着简轻侯跟随庄里的人流,下山逛夜市。 从小到大,云槿出宫的机会微乎其微,更别说是逛夜市了。虽然大街上摩肩接踵,但云槿在简轻侯和侍卫的保护下,还是看得不亦乐乎。 一行人在一个馄饨摊上坐下。当然,坐下的只有云槿和简轻侯。饭团吭哧吭哧地从云槿腿上爬上了小木桌,眼巴巴地盯着他面前的碗。 云槿舀出了一个放在桌子上,饭团兴奋地扑了过去。 云槿慢吞吞地吃着馄饨,虽然他肚子里已经撑满了晚膳,但馄饨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他还是忍不住吃了半碗。简轻侯看他吃不下了,便把剩下的半碗拿过来解决。 云槿揉着肚子,突然指着路边那一串串的红果子问道:“那个是什么?” “糖葫芦。”简轻侯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连糖葫芦都不知道。 但他又转念一想,太后和唐观带他出宫的时候,都是层层保护,哪里会让他自己乱跑呢?没见过这些小吃食也算是情有可原,也就释然了。 “好吃吗?甜吗?”云槿流着口水问。 简轻侯点点头,“要吃吗?” “要!” 侍卫去买了一根,云槿接过就咬。 简轻侯此时不得不庆幸,还好把饭团一起带了出来,不用大费周章地验毒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一根红艳艳的东西戳到了自己面前。简轻侯低头,就见云槿举着糖葫芦,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笑了,就着云槿的手咬了一颗下来。 糖衣在口中融化,甜滋滋的,直接融到心里。 简轻侯正幸福着,饭团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冲着他嘴角的糖渍舔了一口。 “……”简轻侯的面部瞬间僵硬。 “汪!”饭团毫无自觉地冲他吐舌头。 “……”好想去洗嘴。 贴心的侍卫看出了他的窘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碗清水。简轻侯接过漱口,又拿手帕擦了两遍嘴,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简轻侯把肩膀上的饭团抓下,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汪?”饭团无辜地歪头。 简轻侯无力,突然觉得跟狗置气的自己也有些犯蠢。 云槿已经吃完了糖葫芦,正在一边舔嘴唇,后来发现舔不干净,就抬起手准备用袖子擦。简轻侯看不过眼,把手帕翻了个面,沾了清水给他擦嘴。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 -- 第64页 云槿和简轻侯循声望去。 “不过是两个兔爷。”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一个三十来岁书生打扮的人。 简轻侯的脸黑了。 云槿茫然地看着他,显然“兔爷”这个词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畴。 书生见两人看过来,又是“嗤”的一声。 简轻侯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站到了书生的后面。 书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刚才的不屑神色也在此时消失了大半。周围的食客不敢惹事,纷纷付钱离开。 书生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却还是梗着脖子冷笑道:“你们有钱有势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简轻侯皱眉,刚要开口,就听云槿问那人道:“兔爷是什么?” 书生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骂了人,被骂的居然还不知道。 简轻侯连忙把云槿的脑袋掰回来,道:“别理他,他脑子有病。” 云槿立刻向书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书生:“……” 书生也不顾身后的那两个威武的人了,直接拍桌而起,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云槿道:“小公子,我看你也是人模人样,何苦屈居这等纨绔的身下。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不好吗?你如今这般堕落,就……” 他话未说完,简轻侯一个勺子扔过去,敲在他的肩膀上,点住了哑穴。 书生对简轻侯怒目而视,被侍卫强压着坐下了。 云槿目瞪口呆地看着书生道:“你……话好多啊。” 书生:“……” 云槿转而看向简轻侯,语重心长道:“表哥,你以后要多学学这位大哥,话多一点才开心嘛,我看这位大哥说得就很开心,脸红脖子粗的。” 简轻侯:“……” 书生一怔,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几个来回,白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简轻侯见他平静下来,示意侍卫解开他的穴道。 书生一得解脱,连忙起身揖礼,赔罪道:“是小生眼拙,不知两位是兄弟,误以为你们是……是那种关系,一时口不择言,还望小兄弟海涵。” 简轻侯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缓和,毕竟无论谁被路人指着鼻子骂一通都不会好受。 书生战战兢兢地直起身,不知简轻侯会作何发落。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权贵,又有侍卫傍身,自己刚才这般无礼,也不知会不会被报复。 馄饨摊的安静与喧闹的街市形成鲜明对比,书生觉得自己的冷汗又冒出来了,眼角一扫,就见那位年纪较小的少年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直觉这位应该好说话一些,刚要开口,边上清冷的声音响起了。 “你很讨厌断袖?” 书生一愣,点点头。 “很不巧,”简轻侯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就是断袖。” 书生的脸色顿时像吃了只苍蝇。 “你为何讨厌短袖。”简轻侯慢悠悠道。 书生脸色难看,不语。 简轻侯也不多等,直接一挥手,“抓起来吧。” 侍卫上前,刚要动手,书生一下子出声了,“等等!我说。” 侍卫停下。 书生抬头看了眼简轻侯,见他没有再让人抓他的意思,便道:“小生原本对断袖并无多感觉。只是半年前小生的幼弟被知府看上,强抢进了府,不到一个月便传来了幼弟的死讯,小生报官无门,才开始厌恶短袖的。” 简轻侯皱眉。辽岭知府荒淫无道,贪赃枉法,他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证据不足,还没来得及查办,没想到连强抢民男的事情都敢做得出来。 他看了眼书生,挥手让人放他离开。 书生见简轻侯问了话就放人,也不敢多留,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简轻侯使了个眼色,让一个侍卫跟了上去。 云槿不解道:“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简轻侯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觉得一个平民百姓会无缘无故在我们面前惹事吗?” 云槿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简轻侯也不多做解释,拉着人打道回府。 回到温泉庄,待云槿完全睡下,简轻侯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一名侍卫正静候在院子里。 “你好像有话要说?” “是。”侍卫一抱拳,“是关于辽岭知府的。” “说。” “在简公子进宫之前,大部分宫外事务都是唐总管在调查,这位辽岭知府也曾出现在卷宗中。” “哦?” “据调查,他是某位皇亲的姻亲。” “谁?” “淮阳王。”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晚上逛夜市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骂我们,但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后来他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看着表哥。 看起来蠢死了。 比我还蠢。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的地雷哇~爱死你了=3=~ 【小萌段】 朋友的儿子刚去美国的时候因为瘦小语言不通经常被同学欺负,有一次学校搞活动请他去表演一套中国功夫。 他不会但实在没办法,遂跳了一套在中国学的第7套广播体操,结束后全场轰动,他成了学校的明星,再也没人欺负过他,据说还泡了个班花。 -- 第65页 尼玛! ☆、第032章 第032章主要事件:表哥终于同意让朕退位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二,大雪。 简轻侯道:“是近亲还是远亲?” 侍卫道:“据说是淮阳王妃的表弟,叫聂致远。” 简轻侯沉思不语。 侍卫又道:“辽岭知府之所以能在此地横行霸道却苦无证据,有大半是依仗着淮阳王妃的。” 简轻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淮阳王妃是独生女,表兄弟对她来说便如亲兄弟一般,会如此关照也并不奇怪。 简轻侯道:“好了,你现下去吧。” 侍卫抱拳,退下。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三,晴。 次日清晨,那名跟踪书生的侍卫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跪下了,把正在用早膳的云槿吓了一跳。 “属下办事不力,让那书生逃了。” “逃了?”简轻侯微微皱眉。 侍卫道:“是。属下一路跟随他到荒郊,他突然使出轻功,属下也急忙跟上。哪知那书生的轻功超绝,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没影了。” 简轻侯沉吟道:“看来此人的来历不简单。”既能得知他们的行踪,又故意泄露与淮阳王有关之人的罪状,而且武功高深。此人背后的人也一定是个权贵,而且地位不低。 简轻侯的第一反应就是云桩,但想想又自动排除。如果他想要帮助自己的话,直言便可,又何必耍这些阴谋诡计呢。 简轻侯想了想,转头问云槿道:“你还记不记得淑妃姓什么?” “淑妃?”云槿的眼神茫然了一下,“大概……姓淑吧?” 简轻侯:“……”就不该指望他知道些什么! 侍卫抬头看了眼简轻侯,轻声回道:“淑妃姓聂,名唤聂沅乔。” 简轻侯动作一顿。 侍卫继续道:“据唐总管调查,淮阳王妃早年无子,便过继了聂家庶长女到自己名下作义女。后来过了不到一年,侧妃诞下一子,王妃就把义女又送了回去。不过事实上,似乎并未送回本家,而是一直跟在淮阳王身边。” 简轻侯抿了口茶道:“既然知道淑妃是淮阳王的人,当初为何将她召进宫。”以太后的精明,是据对不会安插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物品在小皇帝身边的。 “这个属下就不甚了解了。”侍卫道,“只是听说,当年淑妃进宫时,淮阳王还不曾这么明目张胆,后来得知她的身份,就一直防范着了。” 简轻侯道:“为何不直接将她打入冷宫?”如此一来,云槿也就不会误食她的毒了。 侍卫道:“太后说,淑妃并无任何不守妇道之举,而下毒之事不便揭开,以免打草惊蛇。所以不宜打入冷宫,只安排她住的远些。” 云槿插嘴道:“怪不得淑妃离我的龙渊殿这么远啊,每次去腿都快走断了。” 简轻侯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就不能不去吗?” 云槿装模作样地喝起茶来,“总要言而有信啊。” 简轻侯嘲讽道:“对啊,用你的命来言而有信。” 云槿不说话了。 侍卫正想着陛下和皇后正在打情骂俏自己要不要退下,简轻侯突然斜睨了他一眼,“作为一个大内侍卫,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后宫辛密?” “这个……”侍卫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你但说无妨。” “是。其实属下和另外三个兄弟都是唐先生的外室弟子,从小在宫中长大,为唐总管办事的。” 简轻侯点点头,“好了,你暂且退下。找两个人去知府家里打探一下消息,傍晚回来向我禀报。” “是。”侍卫领命而去。 简轻侯回头,就看见云槿一眨不眨地等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云槿怔怔地开口:“果然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啊表哥。” 简轻侯一愣。 云槿捧着杯子道:“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去想的。” 简轻侯沉默半晌,才道:“你又不想做皇帝了?” 云槿慢吞吞地点头。 “好,我答应你。” 云槿惊喜地抬头。 简轻侯认真地看着云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保证,在淮阳王伏诛之后,就说服姑母,让你退位。反正云氏宗亲里的孩子这么多,过继一个来也未尝不可。” 云槿连连点头,跳起来就冲着简轻侯的脸亲了一口,“表哥万岁!” 简轻侯一怔,旋即促狭地看着他,“亲这里可不够啊。” 云槿想了想,捧着简轻侯的脸,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双唇相贴,但简轻侯的心底却涌起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喜悦。云槿的主动表明了他不再是这份感情中唯一的付出者,即使云槿现在的感情还不如他的强烈,但也是一个十分良好的开始。 简轻侯将云槿抱坐到膝上,额头相抵,牙齿轻咬住对方的嘴唇,舌头探入,与之纠缠。 云槿忍住羞涩,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小舌怯怯地向前探了两下,却足以让简轻侯再次欣喜若狂。他近乎失控地侵略,让云槿喘不过气来。 “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槿轻轻摇了摇头。 -- 第66页 简轻侯有些失望,却未太过失望,现在只是开始,要云槿主动要求还需很长一段时间。但云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我们去温泉,那里暖和。” 简轻侯怔忡地看着他。 云槿歪了歪头,“不好吗?” 简轻侯一言不发,突然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屋外。 “你说好,就什么都好。” 被派去知府家勘探的侍卫回来的时候,云槿还在睡觉,今天上午他着实累着了。 简轻侯一脸餍足地在门外听侍卫报告,虽然只是时不时地应两声,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眼底的喜悦和幸福。 难道说陛下开窍知道怎么讨好皇后了? 侍卫怀着满腹疑惑离开。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侍卫眼神和思考能力还是比较犀利的。 简轻侯回到房内,在床边坐下,爱怜地注视着云槿的睡颜。 若说云槿的主动亲吻让他欣喜若狂,那么云槿的主动邀欢便让他如上天堂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在温泉中要了他许多次,一直到他累得睡过去。 云槿的眼睛动了动,却怎么也睁不开。 简轻侯低声道:“别动,再睡会儿吧。” 云槿的身体一僵,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蔓延上脸颊。 简轻侯轻笑了一声。 云槿虽未睁开眼,却赌气般的嘟起了嘴,缓缓地把头缩进了被子。 简轻侯不再逗弄他,合衣躺下,手伸进被子里替云槿轻轻揉腰。 云槿这才把头靠过来一些。 他的眼皮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似的,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睁开,吃力地将手放到简轻侯的肚子上,轻轻抓住衣服,做出抱住他的动作。 简轻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点破,只是笑道:“今晚我们……” “不要!”云槿突然用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 简轻侯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一怔道:“我只是想问你……” “绝对不要!”云槿语气坚决。 简轻侯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拒绝的含义,语气顿时转为暧昧道:“我只是想问你还出不出去玩,你这么激动,是想到了什么……哎!” 简轻侯低叫一声,竟是云槿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可简轻侯衣服未脱,云槿不但没得逞,反而还磕痛了牙,眼泪汪汪地捂住了嘴。 “怎么这么蠢……”简轻侯无奈,见云槿又要缩起头不理他,只好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牙还疼不疼?要不要再给你咬一口?”没想到主动了一次,连胆子也大了不少,以前云槿怎么敢跟他动口,最多犟犟嘴。 “不要了。”云槿捂着嘴巴,闷闷道,“我也不要出门,累都累死了。” “那就睡觉吧。”简轻侯也想不出其他什么能让云槿感兴趣的事了。 “睡不着。” “可你不是说很累?” “但是不困了啊。” “……好吧。”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就在简轻侯以为云槿要睡着的时候,听他突然道:“还是出去逛逛吧,屋子里太闷了。” 简轻侯扶着他坐起来,“身体撑不撑得住?” 云槿笑嘻嘻道:“撑不住就你背。” 还是昨天的街市,还是同样的热闹,只是少了找茬的人。 云槿和简轻侯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云槿负责吃,简轻侯负责边吃边看。 大酒楼的饭菜总是比温泉庄的要好吃,云槿吃得双颊鼓鼓,眼睛都眯了起来。 简轻侯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吃相,时不时地夹一口菜。 在场的侍卫们都默默地靠墙站。 陛下和皇后之间的粉红泡泡实在让人受不鸟! 好自卑!好嫉妒!好想也去找个软软的老婆QAQ! 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老板的声音匆忙中带着惊恐,从远到近地传来:“聂少爷,这屋您不能进!” “本大爷要的屋子,有谁敢不给!”那个嚣张声音的主人说着,一脚跨进雅间,却被屋内的气势给逼得后退了一步。 “谁他妈……”他抬头一看,眼睛“噌”的就亮了起来,仿佛三天没吃饭的人看到了烤鸭,“哎呀呀,房间里还有两个美人哪,那本大爷就更要在这里吃饭了!” 云槿瞄了一眼简轻侯堪比锅底的脸色,在心里默默给来人点了一排蜡。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主动亲了表哥,表哥可高兴了。 他还把我按在水里戳了一个上午,可累死我了。 晚上我们出去吃好吃的,结果又遇到个神经病。 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妹纸的地雷,感动哭了…… 【小萌段】 记得小时候的考卷,题目是:爸爸的爸爸叫( )。妈妈的妈妈叫( )。爸爸的妈妈叫( )。妈妈的爸爸叫( )。等等等等, 我当时就觉得老师真是神经病,问我家人叫什么干嘛!无聊! 后来知道:人家都写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就我写的陈xx.韦xx.陈xx.陈xx………… ☆、第033章 第033章主要事件:朕遇到了一个人,叫聂仗。 -- 第67页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三,晴。 那人说着,走过来就要摸向简轻侯的脸。 手才刚抬起来,就被一剑抽了回去。那人吃痛,表情扭曲了一下,正要发飙,扭头才发现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正站了五六个侍卫。而刚刚抽他的那个人,正站在他的身侧。 那人倒还算是有点眼力见儿,见简轻侯气质不凡,那些侍卫也个个威武霸气,立刻将语气放缓了些,却嚣张依旧,“你们是什么人?又可知我是什么人?” 云槿默默地瞪着他,简轻侯喝茶不语。 侍卫开口道:“你是何人?” 那人鼻孔朝天:“我可是知府大人家的二公子,聂仗!” “噗——”云槿嘴里的点心喷了一桌子。他听过母后念佛,虽然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孽障代表的是罪恶。 简轻侯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板着脸给云槿擦嘴。 聂仗看到云槿的反应马上就气疯了,显然不是第一次遭人嘲笑,跳脚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嘲笑本大爷!” 简轻侯的脸一黑。 云槿虽不知这词的意思,但看到简轻侯的表情也就明白了大半,顿时脸一拉,朝聂仗做了个鬼脸,“还是不如你的孽障啊!” 第一次见云槿反击,简轻侯的脸也有点绷不住了,低笑了一声。 云槿却看着聂仗,表情有些呆了。 他知道表哥笑起来特别好看,却不知会有人反应如此强烈。 聂仗一见简轻侯笑,嚣张的表情立马就收敛起来了,满面红晕,眼神含羞带怯,俨然一副羞涩小媳妇的模样。 云槿:“……” 简轻侯回头:“……” 他默默地把头转了回来,眼不见为净。 聂仗见简轻侯无视他,立马就急了,想要扑过来,却被侍卫拦住了。他也不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简轻侯,笑得恶心巴拉,就差没有流口水了,“美人,再笑个呗!” “……”简轻侯一言不发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聂仗狗腿道:“美人!好身手!” 简轻侯忍无可忍地低吼:“给我把他扔出去!” 侍卫们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扛起聂仗,抬了出去。 聂仗还在那边唧唧歪歪地叫“美人” “砰”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云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边拍袖子一边走回来的侍卫道:“就这样……扔下去了?” 侍卫们淡定地点头。 “……死了没?” 侍卫们纷纷开口。 “死不了。” “我们下手向来很轻的。” “对啊对啊,我刚才还看到他只吐了一口血呢。” 云槿:“……”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侍卫们这么凶残呢! 众人本以为聂仗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这种纨绔子弟根本没什么好理会的。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这件事情便升了一个档次,闹得不可开交。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四,多云。 “聂仗死了,关我们什么事?”简轻侯皱着眉,看向前来禀报的侍卫。 侍卫回道:“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只是聂致远不知从哪里打听来了他儿子曾和陛下,当然他还不知道陛下就是陛下,起了冲突,就一路寻过来了。” 简轻侯沉吟道:“你们昨天下手真的留情了?” “千真万确。”侍卫抱拳道,“弟兄们一看就知道那聂仗是个纨绔公子,完全不懂武功,扔下楼的时候还刻意把他扔到了聂府家丁的身上,根本没多为难他。就连他吐的那口血,属下估计也是因为磕到了嘴。” “那他为何突然暴毙?” “属下不知。” “去查。” “是。可辽岭知府还在温泉庄……” 简轻侯道:“这件事我来应付,你先去调查聂仗的死因。” “是。”侍卫抱拳退下。 云槿突然道:“会不会是嫁祸?” 简轻侯惊讶道:“你还知道嫁祸?” “……”云槿不满地瞪着他。 简轻侯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依我看,嫁祸是肯定的,而且估计和那天见到的书生也有关系。” 云槿吃惊道:“还关那书生的事啊?” 简轻侯解释道:“那个书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更何况他还会轻功,他的出现显然是预先设计好的。” 他见云槿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己,便知道他的脑子又不够用了,微笑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有表哥在,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安心休养便好。” 云槿乖巧地点头。 简轻侯温柔地抚摸着云槿的头发,刚要做点什么,门就被“砰”地一声砸开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滚了进来。 简轻侯护着云槿后退。 那家丁滚得晕头转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简轻侯一看,立马大叫道:“大人!找到了!他们就是昨天晚上的人!” 他话音未落,就被赶来的侍卫一把拎住后领,扔了出去,又在院子里滚了两圈。 “好大的胆子,还敢拒捕。来人呐,把他们几个人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院子里响起了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无法忽视的哀伤。 简轻侯把云槿护在身后出门查看,院子里的十几名侍卫早就和那些官兵打到了一块儿。那些官兵终究不是正宗出身的练家子,没一会儿就被侍卫们打得落花流水,练练败退。 -- 第68页 站在院门口的中年人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打,给我上啊!” 于是那些滚在地上的官兵和家丁又纷纷顶着猪头冲上去,然后再顶着一张更肿的猪头滚回来,不一会儿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都住手!”简轻侯高声道。 侍卫们单方面停下手来。 那些还坚强地站着的一小部分官兵见机扑过去,侍卫们淡定地往边上让开一部,他们便都摔倒了地上,哎哎直叫。 中年人看到简轻侯先是眼睛一亮,旋即被愤怒染上。 “好哇,就是你!”中年人举起颤抖的手,用食指指着简轻侯,“你还我儿子命来!” 简轻侯皱眉。 中年人对身前那些鼻青脸肿的官兵命令道:“来人呐!把这两个犯人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云槿突然道:“你就只会这句吗?” 中年人一愣。 云槿道:“你刚才就说过这句,为什么不自己抓?明明你比他们轻松多了,都没受伤。” 侍卫中有人喷笑出声。 中年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这臭小子……” “注意你的言辞聂大人。”简轻侯冷声打断他,“冒犯当今圣上的罪恐怕你还承受不起。” 聂致远一哽,冷笑道:“当今圣上?你们有什么证据?” 侍卫从怀里掏出金牌。 聂致远的眼睛被金牌晃了一下,却依旧不为所动,“你们知道冒充皇帝是多大的罪过吗!” 简轻侯的眉头皱得更紧。 聂致远道:“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抓……” “又是这句。”云槿用众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嘟囔道。 聂致远:“……” 聂致远大怒道:“你给我闭嘴!冒充皇帝已是死罪,你们还敢唧唧歪歪地在这里废话,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侍卫道:“好一个无知小官,我们都将陛下的令牌出示,你倒好,不敢进下跪拜见,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是何居心?” 聂致远道:“人人都知道陛下在京城养病,你们这不是冒充是什么?” 简轻侯心底隐隐的违和终于释然。为了防止云槿在路上再遭不测,他们这次的出行是十分隐秘的,并未大张旗鼓地说明皇帝驾到。连抵达温泉庄的时候也只是给掌柜出示了一下令牌,并且要求他不要声张。如今被聂致远这么一说,他们当初的计划反倒是对现在的处境不利了。 简轻侯沉吟道:“聂大人,陛下微服出巡之事恐怕还不需要向你一个小小的知府禀报吧?况且我们已经出示了令牌,你便应该好好打听清楚再做应对,而不是一味地否认我们的身份。” 聂致远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机溜走。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杀害我儿的凶手的!来人呐!” 云槿刚要吐槽他的第四次,就惊愕地发现从院子外面竟然真的又涌进了一大波官兵。 四五十名健壮的官兵排排站在院子里,虎视眈眈。 聂致远刚要开口下令,一个家丁便匆匆挤开众人,跑到了他的面前。 家丁对着他耳语了两句,聂致远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可怜的儿啊——”他哀嚎。 云槿愣愣道:“他的儿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又哭了?” 聂致远听到他的话,立马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痛心疾首道:“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哪!居然连我的大儿子都不放过!呜哇——”他说完,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云槿:“……” 简轻侯:“……” 侍卫们:“……” 官兵和家丁暗暗握拳: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干得好啊!两个恶少终于遭到报应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昨天晚上刚被一个叫聂仗的神经病调戏。 今天早上又被聂仗他爹这个神经病来闹腾。 聂仗他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抓我们,还说我是假的。 虽然我是不想做皇帝啦,但这样被人诬陷也很不开心。 最烦这种人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同感,小时候抗摔抗磕碰能力特强 。 小学2年级,下楼梯蹦啊蹦一不小心踩空,直接滚了下去 ,大概10多个台阶,滚到底之后立刻接了个咸鱼翻身大喊一声:奥迪迦奥特曼变身!! 直接飞奔上楼继续蹦楼梯去了 ,留下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班主任。。。。 ☆、第034章 第034章主要事件:朕和表哥被抓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四,多云。 云槿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低声道:“他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知府的呀?” 简轻侯挑了挑眉,“你不也当上皇帝了?” 云槿:“……” “嘤嘤嘤嘤你们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抓起来!”聂致远边哭边说。 官兵们撩起袖子就要动手。 “谁敢造次!”简轻侯高喝,成功把众官兵吓了一跳,连聂致远的哭声都停顿了一下。 简轻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发现在院外的墙头,竟还埋伏了不少弓箭手。自己这次出宫,很是低调,侍卫只带了二十名,如今又派出去了几个。若要硬闯,定会两败俱伤。 -- 第69页 他思忖良久,才对聂致远道:“我们可以跟你走……” “简公子!”侍卫们齐齐一惊。 云槿也扯了扯他的袖子。 简轻侯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放我的属下离开。” 聂致远停止了哭泣,眼睛转了转,点头道:“好。” 云槿踮起脚,凑到简轻侯耳边轻声问道:“他真的会放过我们的侍卫吗?” 简轻侯也压低声音道:“不会。但一旦我们离开,他们就能更放得开些,甩掉官兵,回去报信的机会也就更大。” 云槿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简轻侯安抚地捏捏他的肩膀,“把饭团抱得紧些。” 云槿收紧大氅下的手臂,点点头。 聂致远不耐烦道:“要走就快走,还嘀嘀咕咕的做什么!” 简轻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搂着云槿向院子外走去。 聂致远被看出一声冷汗,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便恶狠狠地下令:“动手!”然后转身离开。 云槿走在路上,听到院子里传出兵刃相接的声音,想要回头,却被简轻侯硬掰了回来,“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云槿却还是惴惴不安。 兴许是简轻侯的气势使然,又或者是聂致远胆小怕事,云槿和简轻侯既没有被押上囚车,也没有戴上锁链,只是一路被官兵包围着,来到了知府衙门。 聂致远把两人关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你们就好好享受吧。”聂致远嘿嘿直笑。 一路下来,他脸上的哀伤已经消失殆尽,现今这种小人得志的表情直让简轻侯作呕。简轻侯现在倒有些羡慕云槿的不谙世事了,至少不会这么反胃。 聂致远又嘲讽了几句,才离开。 牢房本就是阴仄之地,而牢房的最里面便更加阴冷潮湿。 云槿体质虚寒,刚才在街上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在这里呆了没多久就开始发抖,身上的大氅和怀中的饭团也没有起到丝毫暖意。 简轻侯心疼地将他搂入怀中,将内力过到了他的身上,云槿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云槿咬了咬牙,尽量不哆嗦地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抓我们呀,直接走不好吗?这里快冷死我了。” 简轻侯道:“我们走不了的,院子外还有许多弓箭手,寡不敌众。” 云槿一惊道:“那侍卫大哥他们……” 简轻侯安抚道:“放心,他们不用保护你,自然可以放心地出手,应该能安全离开。” 云槿还是满脸焦虑。 简轻侯正要再说,就听他问道:“你说那个大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干嘛不相信我们的身份,非抓我们不可?” 简轻侯沉吟道:“若是我没猜错,聂致远,就是那个大叔,他已然是幕后主使的一枚弃子了。” 云槿不解道:“为什么?” 简轻侯解释道:“如果他这次没能把我们抓起来,那么我们回京后,一定会以冒犯龙颜之罪将他治罪。但如果他抓住了我们,也成功地将我们困住了,他作为替幕后主使解决我们的人,幕后主使一定不会留下他这个知晓大秘密的祸根。无论如何,他必死无疑。” 云槿想了想道:“幕后主使……是皇伯父吗?” 简轻侯点头道:“十有□□就是他。” 聂致远从牢房回到自己家中的院落,剥落了脸上的阴狠,露出了几分哀伤。 为了前途,他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丧子之痛,是他自作自受。但若是从此便可平步青云……聂致远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睡在金山上,妻妾成群,百官巴结的场景,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记声响。 “什么人?”聂致远一惊站起。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赫然是那个书生。 聂致远松了口气,“何大人。” 何大人缓缓道:“人都抓住了?” 聂致远道:“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关进牢房了。” 何大人却一点满意的神色都没有,淡淡道:“可惜你的手下都是废物呢,你也是。” 聂致远脸色一沉道:“何大人何出此言?” 何大人道:“那些侍卫竟一个都没死,还逃走了。” 聂致远惊道:“这怎么可能!” 何大人不理他,径自道:“不过还好有我在,派出了人追杀他们,否则主子的计划就要毁在你这废物手中了。” 聂致远怒道:“何大人!我们共事一主,你何必每每出口伤人!” 何大人伸出食指朝他摇了摇,“不,我才是主子的人。而你,不过是一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狗罢了。” 聂致远拍桌道:“何华!” 他话音刚落,隔壁院子里就传出了声声惨叫。 聂致远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何大人朝他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成天向你的夫人们炫耀自己将如何升官发财,她们本不必死的。” 聂致远只觉对方的笑容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颤声道:“你……” 他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没入自己腹中的匕首,嘴唇抖了抖,轰然倒地。 何大人拔出匕首,在尸体的外衣上擦净了血迹,转身离开。 “吃饭了。”狱卒喊着,粗鲁地将白饭从木栏的缝隙中塞进了牢房。 -- 第70页 简轻侯坐在草席上,抱着云槿,一言不发。 “还不吃?”狱卒朝他们喷口水。 简轻侯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狱卒被看得心里发火,却碍于聂致远的吩咐而不敢轻举妄动,一脚将饭碗踢翻,冷哼着离开。 简轻侯这才低头看云槿,“还受得住吗?” 云槿哆嗦着点点头。 又冷又饿啥的真是要人命! 他颤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折起来的手帕,打开后,里面竟然躺着两块糕点。 “昨天晚上藏起来的。” 云槿自己咬了一口,把另一块递给了简轻侯。 “表哥不饿,你自己吃。”简轻侯把云槿的手推回去。 云槿不赞同地瞪着他。 “表哥真的不饿。” 云槿吃点心的动作一顿,干脆把自己剩下的半块都放下了,赌气道:“那我也不吃了。” 简轻侯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糕点,小小地咬了一口。 云槿朝他一笑,这才高高兴兴地继续吃起来。 简轻侯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突然一口把点心咬掉一半,对着云槿的嘴就哺了过去。云槿被他强迫吞下点心,舔着嘴,气呼呼地瞪着他。 “好好好,剩下半块我吃了。”简轻侯说着,就真的把剩下的点心吃了下去。 云槿眼巴巴地看着他咀嚼的嘴巴,虽然肚子还是很饿,而且好像吃了之后就更饿了,但表哥也吃下了东西让他放心不少。 唉,万一表哥饿死了他可怎么办哟! 小皇帝真心在为自己的皇后着想。 饭团从大氅里钻出一颗头,就着云槿沾着糖屑的手指舔了两口。 云槿和它玩闹了一会儿,脸色好看不少。 但两块点心始终抵不上什么大用,到了夜里,云槿已经饿得说不出话来。简轻侯看不下去,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牢房的入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是三个沉闷的倒地声。牢房里的犯人们大多睡着了,鲜少被吵到的也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只有简轻侯目光灼灼地看向远处。 不一会儿,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呃……”那两个抱拳的侍卫看着熟睡中的云槿,半句话噎在了嘴里。 简轻侯朝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大声。 侍卫立刻关切道:“是陛下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无碍。”简轻侯抱着云槿站起,“只是饿着冻着了,我点了他的睡穴。你们开门。” 侍卫边开锁边禀报打探来的情况,“我们今早潜入聂府的停尸处,发现不只是聂仗,还有他大哥的尸体。两具尸体都是胸口青黑,被震断了胸骨和心脉而死的。” 简轻侯点点头,问道:“其他人如何了?” “多谢简公子挂心。”侍卫道,“弟兄们皆无大碍,只是甩脱官兵后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路人马,受了些轻伤。现在已经派遣两名健全的前往京城了,最快三日便可有回音。” 说话间,门锁已然被打开。 四人静悄悄地走在过道上,准备撤离。 “堂堂云英帝和明英皇后就打算如此畏罪潜逃了吗?”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赫然是那晚的书生。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表哥居然同意那个大叔把我们关起来。 我十分不理解。 要知道牢里又冷又脏,还没饭吃。 我快饿死了,幸亏昨天晚上在袖子里藏了两块点心。 但还是好饿啊。 饿着饿着就睡着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的地雷哇=3=~ 【小萌段】 傍晚在公园散步,人很少,一个男的在溜小孩,看到那个男的跳山羊般想跨过小孩,不幸地是,把小孩撞倒了,那个爸爸赶紧扶起小孩,说,别告诉你妈!看着这一幕,笑屎了,哈哈… ☆、第035章 第035章主要事件:师父真是深谋远虑。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四,多云。 简轻侯闻言停下脚步,看向来人,冷淡道:“阁下何出此言。我们并未伤人,又何来畏罪潜逃一说?” 何华缓缓道:“杀了聂家两位公子还不够,尔等又残忍地屠杀了知府满门。这杀害朝廷命官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哦?”简轻侯眉头一挑,“没想到你居然主动把这个鱼肉百姓的祸患给除了,我应当向陛下谏言,好好褒奖你才是。百姓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何华笑道:“简公子何必否认罪状呢,你们已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简轻侯反问道:“你又何必屡次无中生有,你明知我们的身份,早日投降认罪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 何华摇摇头,叹息道:“看来简公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拍了拍手掌,牢房中的犯人纷纷从睡梦中清醒,站了起来。 简轻侯眸色一沉,“你早就将牢房中的犯人换成了自己人。” 何华笑道:“简公子真是聪明,不过这聪明还是表现得晚了些。”他脸色一转,阴笑着发出命令,“动手!” -- 第71页 简轻侯在他开口的一刹那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飞掠过去,同时劈出一掌,直直击向他的胸口。 何华轻功虽高,但内力是远远不及简轻侯的。大惊之下,他反射性地朝一边躲开,却正好给了简轻侯一个空档,逃了出去。何华低咒一声,飞身追了出去。 简轻侯本不指望何华布置的人手只有牢房中的那些,但在外面的空地上看到排布有序的上百名官兵还是心下一沉。他朝前冲的步子一顿,硬是扭转过身体,从牢房顶上寻路而逃。 屋顶上也是有埋伏的,但比之空地上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简轻侯在他们砍过来的时候就已抽出腰间的软剑,往对方的脖子上一抹。对方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一命呜呼,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脖子上喷出,有少许溅到了云槿的大氅上。简轻侯不得不庆幸自己点了云槿的睡穴,以免他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官兵终究是官兵,再训练有素也鲜少有练过内家功夫的,简轻侯一手抱着云槿,一手持剑,转眼间就干掉了一半。 此时,何华也赶了过来,他惊愕地看着简轻侯大开杀戒。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大多是在这个“才”字之上,他虽听闻简轻侯也习武并且武功超群,但从未有人见过,也从未有人听说过他师承何门何派,所以“武功超群”这一句他向来是当做奉承之言耳旁之风听过便算的。 现如今,他总算是知晓了自己的浅薄。 何华咬牙,上次冬猎的刺杀是淮阳王破釜沉舟的计划。大半刺客被杀,剩下逃回来的也都被淮阳王一怒之下杀了,当时的情况如何谁都不得而知。早知简轻侯这么凶残,就该多调遣一些武功高强的来,而不是只让知府衙门里的官兵在这里守着。 可是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远在京城的淮阳王多半已经被抓,如果他这里再出任何差错的话,主子他…… 何华硬着头皮,冲撞简轻侯的后背攻了上去。 简轻侯一个回身,软剑朝何华刺来。他的脸色沾染了官兵喷溅而出的鲜血,刺目而妖冶。 何华朝后急退,堪堪躲过要害,手臂却被重重地刺了一剑。 院子里的官兵也纷纷踩着梯子上来了,何华心下一松,正待退到众人后方,就听到远处传来了震天的声响。他回头望去,就见官府外的大道上,百十来个骑着骏马的青年人正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大内总管唐观。 他暗道糟糕,也顾不上众人了,直接运起轻功,以最大的能力逃走了。 至于主子那里,到时候再解释吧…… 既然援兵已到,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简轻侯又砍了两个朝自己扑过来的人,就飞身而下,跟唐观他们会合去了。 唐观指挥着身后的兵士冲进府衙,见简轻侯抱着云槿朝自己走来,急忙迎了上去。 他看到两个人浑身是血,皱了皱眉,又看到云槿一动不动地躺在简轻侯的怀里,立刻紧张道:“怎么,他受伤了?” 简轻侯摇摇头,将云槿递给了唐观,“没,只是睡着了。” 唐观抱住云槿,见他呼吸顺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才放下心来。 简轻侯皱着眉脱下外袍,擦了擦剑身,扔到了一边。 唐观问道:“打斗声这么响,他怎么睡得着?” 简轻侯动作顿了顿,才道:“我点了他的睡穴。” 唐观又不高兴了,“为什么?” 简轻侯看着他道:“云槿又冷又饿,我不点他睡穴他会难受。” 唐观嘲讽道:“还不是你没用,如果是我,断不会让他沦落到蹲牢房的地步。” 简轻侯不悦道:“当时的情况你不明白。”他顿了顿,又问,“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侍卫说他们才刚刚派人去京城。” 唐观道:“若是等侍卫抵达京城,你和云槿早就凶多吉少了。”他说完,又觉得自己有咒弟弟的嫌疑,“呸”了两声,才道,“淮阳王两天前行动了,太后和贵妃当时在场,被淮阳王挟持,都受了点轻伤,不过最后淮阳王还是被太后一脚踹晕了,现在关了起来。我是事情解决后才从京城出发,今早刚到的邻地。这支侍卫队是父亲一早就安排了在暗中保护你们的,谁知你们被抓后消息闭塞,他们现在才赶来。” 简轻侯问道:“那唐先生为何不将侍卫队的事情告诉于我,也好有个防范。” 唐观解释道:“父亲是觉得你们近日来太紧张了,不要一开始便草木皆兵。若是没事,就当是出来放松一次。若是有事,再派他们出来护驾不迟。” 简轻侯道:“可这次还是让云槿受了些苦。” 唐观沉默,的确,这次若不是反贼轻敌,若是那些侍卫没能逃出来,云槿要吃的苦恐怕更多。 简轻侯又道:“聂致远怎么样了?是他把我们抓来的。” 唐观正色道:“我们赶去他家的时候,他与他的妻儿家丁皆已惨死家中了。” 简轻侯点了点头,“那我现在便先带云槿回温泉庄,再冻下去,他的身子恐怕要吃不消了。”他说罢,从唐观怀里接过云槿。 云槿胸口的大氅突然动了动,跳出了一个白影。 唐观反射性一接,竟然是饭团。 他无奈道:“你怎么把这只狗也带进牢了。” 简轻侯道:“你还要多感谢感谢它呢,云槿冷得不行的时候,它在云槿怀里,用体温替他暖了许久。” -- 第72页 唐观道:“……好吧,我回去就犒劳它。你们先走吧。” 简轻侯抱着云槿翻身上马,走之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唐观道:“你去查一下,淮阳王身边是不是有一个轻功高手。” 唐观皱了皱眉,点点头。 简轻侯这才驭马离开。 云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表哥的身上,躺在温泉池里。 他稍稍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乏力。 “醒了?吃点东西吧。” 云槿撑着简轻侯的手臂转身,浴池边上正放着几盘饭菜。 云槿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饭,这才感觉头晕目眩的症状好了许多。 他抹了一把脸上被热气蒸出来的汗,道:“可饿死我了。” 简轻侯愧疚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些苦了。” 云槿点点头,在简轻侯的服侍下擦身穿衣。 回到房间的时候,唐观已经坐在屋内等了。 他一见到云槿,就走上前嘘寒问暖。云槿也十分配合,扑倒他的怀里抱怨起来。简轻侯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一抽一抽地跳。 云槿抱着唐观的腰,哭诉道:“以后再也不要跟表哥出来玩了,一点都不开心。” 居然被抓起来了啊! 太衰了! 以前表哥嫁进来之前根本没这么多糟心事好吗!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些糟心事即将发生,简轻侯才迫不得已嫁进宫的。 唐观安抚地拍着云槿的背,朝简轻侯得意又嘲讽地一笑。 简轻侯:“……” 他粗暴的把云槿扯回来,抱进自己怀里。 云槿一看表哥的脸色就知道他又不爽了,抹了把眼泪,不说话了。 唐观刚要开口让简轻侯下手轻点,就被他打断道:“那个轻功高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唐观又看了云槿一眼,才道:“淮阳王身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并且,这次淮阳王动手的时候,淑妃也未曾露面。” 简轻侯沉吟道:“既然淮阳王已被收监,也就是说,还有人潜伏在暗中?” 唐观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们丝毫不能放松警惕。” 云槿吃惊道:“皇伯父被抓了?” 唐观道:“没错,太后和贵妃也受了点轻伤,不过并无大碍。” 云槿紧张道:“母后受伤了?侍卫呢?” 唐观道:“也不知那淮阳王发了什么疯,明知你不在京城,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挟持太后。若不是太后习武,现在恐怕就不是受轻伤这么简单了。” 简轻侯道:“那轻功高手恐怕就是他安排在冬鸣山的。他在京城杀死姑母,而我们在京城外遇害,等到云槿驾崩的消息传入京城,先帝没有兄弟,那么他就会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云槿不高兴道:“他这么坏,怎么配做皇帝!” 简轻侯脸色缓了缓,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没错,他不配,能做皇帝的只有我们云槿。” 云槿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急忙从简轻侯怀里退出来,叫道:“你答应过我皇伯父的事情解决之后就让我退位的!” 简轻侯连忙捂住他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唐观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牢里可冻死我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以后我就躺在温泉池里了。 小罐子也来了,可想死我了。 听他说皇伯父已经被抓,但表哥好像没有让我退位的意思。 我一急就叫出来了。 小罐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是不许我退位?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两章写得好像有点严肃哇,不过么关系,下一章回宫就继续欢乐了~ 射射芸的地雷QAQ,JJ现在没评论粗来,我都不知道你投了,还是看地雷排名才知道哒 【小萌段】 我的爸爸善于利用各种机会教育我… 小时候,有次吃面包,我剩下小半个,吃不下,告诉老爸… 首先他说必须吃下去,这是正常家长都会说的吧… 然后我爸干了件很有他特色的事儿… 他拿过那面包,用他宽大的手掌把它揉成了个实心的小面团,递给我,说,你看其实就那么小的面包,一口吃了就好了 -_-||结果我就默默把那个面团啃了… ☆、第036章 第036章主要事件:母后让朕生孩子。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五,晴。 唐观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居然答应让他退位?!” 简轻侯扶额道:“这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云槿的眉毛也要竖起来了,“表哥你又骗我!” “……”简轻侯两边不讨好,简直不能更苦逼。但他还是□□地保持了一张面瘫脸,严肃道:“唐观,你也应该知道云槿不想做皇帝。这件事上,你不会不站在我们这一边吧?” 唐观的表情纠结了一下,他照顾了云槿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当皇帝当得并不快乐。如果退位后他能开心那当然再好不过,可是…… “太后是不会答应的。”他为难地说。 简轻侯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和姑母商议的。主要是你父亲那边……” -- 第73页 唐观闻言,反倒松了口气道:“我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云槿的身份大家都明白,他本就不是……所以如果他坚持退位的话,父亲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简轻侯道:“那便没问题了。” 云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唐观道:“这倒不急,你在这里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云槿急道:“可母后受伤了啊……啊,好像还有贵妃。” 简轻侯道:“都说了不严重,你自己的身体还有一些问题呢。今天的药也只喝了一顿,我已经让侍卫在煎了,待会儿就喝。” 云槿立马苦了脸,道:“每天都喝药,吃药吃的比饭都多。” 简轻侯笑道:“瞎说,明明是点心吃的最多。” 云槿朝他做了个鬼脸。 唐观看不过两人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干咳一声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简轻侯惊讶地看着他,“你难道不是早就该走了?” 唐观:“……” 唐观咬牙道:“你别忘了,我还是云槿的亲哥哥,你的大舅子呢。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尊敬一点?” 简轻侯冷淡道:“你刚才有说什么吗?我好像没听见。” 唐观:“……” 唐观气得甩袖离开。 云槿不赞同地对简轻侯道:“表哥,你干嘛每次都把小罐子气跑呀?” 人家好歹是他哥哥啊,还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怎么能这么不友好呢! 简轻侯摸了摸他的头道:“没关系,反正又气不坏。” 云槿:“……” 果然还是因为表哥的凶残不会好转吗? 云槿恍惚间又回到了刚成亲的那段日子,表哥和小罐子势同水火,有表没罐。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云槿喝了药,又上床睡了一觉。 唉,云槿在梦中叹气,最近的生活节奏实在是越来越和猪贴近了啊。 虽然睡得很多,不过这并不妨碍云槿做梦。 尤其是近几日,他的梦境越来越离奇了。 云槿先是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周围一望无际,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静悄悄的,让云槿有些害怕。 他开始在草地上寻找出口。 突然,一只豹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草地也变成了荒原。 云槿吓坏了,开始拼命奔跑,一边跑一边哭:“为什么追我QAQ!” 豹子呲着尖牙道:“我要急支糖浆。” 云槿哭道:“卧槽那是什么玩意儿啊QAQ!” 跑着跑着,荒原和豹子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片大海。 云槿觉得身体一轻,就飞到了海上的那艘大船上。船上站着的人都穿着奇奇怪怪十分暴露的衣服,而且头发眼睛五颜六色,像妖怪一样。还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年站在船头,张着大嘴朝天空大喊:“我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云槿满脸黑线。 就算你要成为人家的男人,也不用这么大声宣誓吧? 人家要不要你还是另一说呢。 而后,船上的人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打架,打着打着,船消失了…… 云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前的景象变成了皇宫。 妈呀终于回宫了! 云槿激动得热泪盈眶,也没注意到门口没有侍卫把手这种事情,从大门的缝隙中钻进去,就往龙渊殿跑。可龙渊殿里空无一人,别说表哥和小罐子,两个宫女太监都不见半个。 云槿又开始害怕了,他扭头往太后宫跑。 一推开门,母后就张着血盆大口对他大喊大叫:“你快去给我生个小太子出来!否则就不是我儿子!” 云槿被母后嘴里吹出来的狂风刮得摔倒在地,衣服都快吹掉了。 表哥从太后身边站起,把被吹得风中凌乱的云槿扛到肩上,扔到荷花池,衣服都不脱就开始啪啪啪。云槿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发现自己的肚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最后肚子一痛,从衣服里掉出了一个……小白狗。 饭团软乎乎的身体躺在简轻侯的手心里,简轻侯摸着云槿的脑袋,慈爱道:“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不如给它取个名字吧,叫云狗你看怎么样?” 云槿欲哭无泪。 他不要生小狗哇QAQ! 似是感觉到了云槿的情绪,饭团不满地张开眼睛,伸出长长的舌头就朝云槿脸上舔了一口。 云槿浑身一震,然后…… 就被舔醒了。 云槿惊魂未定地看着趴在他胸口的饭团,大叫一声,把饭团推下了床。 饭团在地上滚了两圈,委屈地“呜呜”了两声。 云槿急速地喘息着,一身冷汗。 简轻侯听到叫声赶来,就看到云槿正脸色惨白地和饭团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他走上前,伸手搂过云槿。 哪知云槿反应极大地推开他,躲到角落里缩了起来。 简轻侯的动作一顿,“你怎么了?” 云槿眼睛通红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简轻侯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眉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槿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生小狗哇呜呜呜——” 简轻侯:“……” 简轻侯傻眼了,“什么生小狗?” -- 第74页 云槿哭得特别伤心,“我梦到你把我按在荷花池里戳,我还生了一只饭团QAQ!” 简轻侯:“……” 他默默地看了蹲在地上的饭团一眼,饭团眨着大眼睛,委屈道:“呜汪!” 云槿继续哭道:“表哥是坏人,在温泉里戳我就算了,还在荷花池里戳我,冻死我了好吗!” 简轻侯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在荷花池里和你……你自己都说了是梦到。” 云槿怯生生道:“保不准,万一哪天你兽性大发……” 简轻侯道:“我保证,绝对不会在荷花池里做的。”他有洁癖的好吗,荷花池里都是鱼,脏都脏死了。 云槿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简轻侯无奈道:“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你看你流了这么多汗,先换身衣服,别回头再生病了。”他说着就要去拉云槿的衣服。 云槿突然尖叫一声:“不要!” 简轻侯:“……” 唐观破门而入,“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云槿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立马对简轻侯怒目而视:“你又对他做什么了啊你这个禽兽!” 简轻侯这次真的是躺着也中枪,无辜道:“他做恶梦,我只是想帮他换件衣服,他就又犯病了。” 唐观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简轻侯怒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唐观道:“非常不信任你的眼神。” 简轻侯从床上站起来,就要跟唐观打架。唐观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打到院子里去了。 这时候云槿也差不多全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走下床,将地上的饭团抱起来,蹲到门口。 他看了许久,突然低头问饭团道:“刚才发生什么了,他们为什么打架?” 简轻侯和唐观:“……” 饭团一歪脑袋:“……汪!”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廿五,晴。 云槿又在温泉庄呆了四天,才摆驾回京。 回到宫中,在龙渊殿稍稍休整一番,云槿就吵着要去看望太后。 简轻侯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带他去。 太后起初还想着睡懒觉,不肯接见云槿,后来听说简轻侯有要事相商,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云槿一看到太后就哭着扑过去:“母后!” 太后看也不看地一脚踹开,在位子上坐下。 云槿摸了摸被踢痛的屁股,又粘到了太后身边,“母后,听说你受伤了。” 太后淡定地喝茶,“嗯。” 云槿道:“现在没事了吧?” 太后道:“嗯。” 云槿道:“严不严重?能给我看看伤口吗?” 太后手腕一翻,露出了左手手掌上指甲片大小的伤口,痂已经剥落,露出了粉红色的新肉。 云槿抓住太后的手,嚎啕大哭,“母后你受苦了QAQ!” 简轻侯:“……” 太后道:“嗯。” 简轻侯:“……” 太后放下茶盅,看着简轻侯道:“听说你有事找哀家?” 简轻侯恢复表情,道:“没错,是关于云槿的。” 太后挑了挑眉,“哦?” 简轻侯道:“我希望姑母能够同意让云槿退位。” 云槿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紧张而又期待地看向太后。 太后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道:“可以啊。” 云槿刚要欢呼,连简轻侯都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就听她缓缓接下去道:“先去和后宫妃子生个儿子出来吧。” 云槿:“……”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母后让我生个太子。 然后我就生了一个饭团,太可怕了。 后来我回宫,表哥跟母后说了让我退位的事情,母后很爽快地答应了。 但她要我生一个儿子才能退位。 噩梦成真!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脑洞有点大ORZ 射射芸的地雷哇~ 【小萌段】 过红绿灯。 人好多,朋友开玩笑说:“这阵势,跟打群架似的。。” 然后。。。然后就是GC了,绿灯亮了,旁边拿着糖葫芦的大妈很配合的喊了声:“杀!!!” 一群人都很欢乐的冲过了马路,大妈V5! ☆、第037章 第037章主要事件:贺庄太后的过去。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廿五,晴。 简轻侯的脸黑了,“姑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淡淡道:“这不是当初同意让你进宫的条件吗?” 简轻侯的表情一僵。 云槿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了几次,不解道:“什么条件?” 简轻侯刚要开口,就听太后道:“当初你表哥想要进宫做皇后,我答应他了,不过条件是你一定要跟后宫的妃子生出个儿子。” 云槿:“……” 云槿呆呆地看向简轻侯,“表哥?” 不等简轻侯解释,太后又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简轻侯道:“我是后悔了,一开始就后悔了。” 太后又拿起茶盅,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简轻侯视若无睹道:“况且云槿并不算是皇家血脉,这生不生儿子又有何不同呢?” -- 第75页 太后的手抖了一下,茶撒了大半。 云槿惊呼一声,拿袖子凑上去擦。 太后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简轻侯,又惊又怒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轻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语。 太后道:“是师兄告诉你的?” 简轻侯点点头。 太后怒道:“他太过分了!当初明明说好保密的,如今却又……” 简轻侯道:“姑母当初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把云槿作为了牺牲品。” 太后冷冷道:“何谓牺牲品?师兄既然把秘密告诉了你,那你就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云槿生母难产而亡,师兄一个大男人根本无法照看两个孩子,我把云槿接进宫来,也是为了让他更健康地长大。” 简轻侯怒极反笑道:“健康长大?若不是姑母将云槿接进宫,他至于接二连三地被刺客下毒刺杀吗?” 太后噎住。 简轻侯继续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健康长大,那姑母还不如当初让唐先生自己照顾,云槿怎么说也是倚苍门的小少爷,就算不是锦衣玉食,也断不会缺吃少穿。” 太后道:“当上九五之尊是天下每个男子梦寐以求之事。” “可这并不是云槿想要的,”简轻侯道,“你看不出他现在一点都不快乐吗?” 太后低头看向坐在地上云槿,看着那似懂非懂的表情,她哑口无言。 当初把云槿带进宫是有私心的,一方面是不为了遗臭万年,另一方面她也的确想要一个孩子。虽然在嫁进宫之前就曾听闻云楼与大将军的私情,但她想着,这世上没有哪个帝王会从一而终,她进宫后,只要听从安排,两三年内生下太子,而后便可高枕无忧。云楼对她是否有情意并不重要。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了。 大将军的独占欲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他甚至敢在新婚之夜将云楼强行带走。而她这个新晋的皇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不过贺庄并不颓丧,既然大将军不高兴她和先帝接触,她不见先帝便可。她只要让御医算好日子,与云楼春风一度,顺利怀上龙胎,完成当时的太后的任务,便可解脱了。 可云楼还是在那天晚上被大将军带走了。 那是贺庄第一次哭。 次日她便去找了大将军,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想要介入他们的感情,她只是想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大将军不是不讲理之人,他理解贺庄的苦衷,但坚决不同意她碰云楼。 贺庄气得当场和大将军打了一架,最终结果当然是落败。 贺庄回到娘家——丞相府诉苦,看到被兄长抱在怀里的简轻侯,心底无限酸楚。 丞相喝着茶,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沐铃啊,当皇后是很辛苦,为父也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且忍忍吧。”沐铃是贺庄的闺名。 后来又过了两个月,倚苍山传来消息,倚苍门门主唐定虚喜得麟儿,可惜唐夫人不幸难产而亡。贺庄心生一计,好说歹说,向唐定虚要来了孩子。 四个月后,皇宫内传出消息,贺庄皇后早产,生下了皇太子,取名为云槿。 而当初和贺庄串通好的那名御医也是从倚苍门中找来的,姓张。 既然有了孩子,云楼就和贺庄打着商量要退位。贺庄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他滚。又过了两年,先太后驾崩,贺庄成了名符其实的垂帘听政。 太后恍然从回忆中惊醒,感觉到云槿在扯她的袖子。 太后蹲下身,抬手摸了摸云槿的脸蛋,滑嫩的皮肤让眼前这张脸与十六年前的那张皱巴巴的小脸重合了起来。 哪怕不是亲生的,云槿和云楼在不愿为帝方面还是意外地相似。 她不由回想起了云楼那张有些懦弱,却在退位时有异常坚定表情的脸。 “母后你怎么了?”云槿怯生生的语调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太后一回神,她竟是流下了泪。 她擦了擦脸,匆匆回身,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且退下,哀家累了。”她说完,也不顾云槿担忧的神情,大步离开。 云槿不知所措地回头看表哥。 简轻侯看着太后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表哥?” 简轻侯拉过他,道:“走吧。” 云槿道:“那母后怎么办?” 简轻侯道:“姑母身体不舒服,让她先休息一会儿。” 云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母后刚才是哭了啊…… 见过了太后,云槿又突发奇想地要去看淮阳王。 简轻侯不赞同道:“大牢里阴森森的,有什么好看的。” 云槿道:“又不是没去过。” 简轻侯瞪了他一眼。 非要提这段黑历史吗? 云槿毫无所察道:“我只是想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行刺母后。” 简轻侯在心里默默道:他想要行刺的其实是你啊。 云槿撒娇道:“表哥~” 简轻侯无奈,只得同意。其实,他也有些疑问需要淮阳王来解答。 淮阳王作为谋逆的反贼,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硬件设施可比辽岭府衙的那间小破牢好多了,正午的时候还能晒到太阳。 -- 第76页 淮阳王坐在草席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槿和简轻侯。 云槿刚要开口,就听他冷冷道:“陛下这是来看我的笑话了吗?” “啊?”云槿愣住。 淮阳王道:“我行刺失败,如今落得一个阶下囚的身份,不久之后就要被满门抄斩,陛下有何感受?是不是很开心?” 简轻侯连忙捂住云槿的耳朵,凌厉地瞪向淮阳王:“你死到临头,还要胡说八道来污染陛下的耳朵吗?” 淮阳王嘿嘿地笑起来,原本就小的眼睛被他颧骨上的两团肉挤成了两条细缝,与弥勒佛确实十分相似。可简轻侯看到他这副透露着阴狠的笑容,只觉得反感。 云槿扯下简轻侯的双手,问道:“满门抄斩?就是说皇伯父家里的人全都要死吗?” 淮阳王笑道:“难为陛下还肯叫我一声皇伯父,那皇伯父可否请陛下答应一件事?” 简轻侯暗道不好,但云槿已经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淮阳王笑得更开心了,“我年事已高,死不足惜,我恳请陛下放过我的儿子。”他抬手指了指躺在角落里的那名白衣少年。那少年十□□岁的年纪,长相平凡,属于丢到人堆里也找不到的那种,此刻正蜷在草席上睡得正香。 云槿刚要点头,就被简轻侯按住了。 简轻侯道:“这还需刑部按照国法来判定,陛下是做不了主的。” 淮阳王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他一声令下,刑部哪敢不从?” 简轻侯怕云槿再胡乱答应什么,直接在他行动前捂住了他的嘴,道:“这件事暂且不谈,淑妃人呢?她可是用毒高手,这次行动她没有来帮助你吗?” 淮阳王莫名其妙道:“什么淑妃?” 简轻侯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聂沅乔,你的养女,五年前被你送进宫的。” “聂沅乔?”淮阳王的表情有些古怪,“她不是被云桩弄死了吗?” 简轻侯皱眉,双眸直直地看着淮阳王,似乎是要看出他话中的真假。 淮阳王却不给他多想的时间,眼睛转了转,忽而又笑道:“聂沅乔死与不死恐怕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就算她还活着,你觉得我可能把她的下落告诉你吗?” 简轻侯面不改色道:“我只是询问一下。不过,我似乎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淮阳王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简轻侯淡淡道:“多谢淮阳王的配合,我与陛下先行告辞,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吧。” 说罢,他便搂着云槿离开了刑部大牢。 淮阳王从原地站起,臃肿的身体晃了晃,目送简轻侯离开,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母后说当初表哥答应她让我生个孩子,但表哥现在又不同意了。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 但是……母后你别哭哇!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弄得我又担心又紧张。 下午我们去看皇伯父了。 他坐在牢里,那个牢房比我当初呆过的好看多了。 他说要求我一件事,不要杀他全家。 难道皇伯父全家都要死吗? 我惊呆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年前动物学实习,来到动物园。 老师说:“看,鸳鸯!” 一哥们感慨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老师很专业的说:“其实,鸳鸯是一夫多妻制,每年换一个。” 那哥们想都没想就说:“羡慕的就是这个……” ☆、第038章 第038章主要事件:朕去丞相府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廿五,晴。 云槿自从刑部大牢出来,便一直闷不吭声。 简轻侯知道,他是被淮阳王的话给影响到了。 果不其然,马车行驶了没多久,云槿就开口了,“表哥,皇伯父真的要被满门抄斩吗?” 简轻侯摸摸他的头道:“这件事由刑部处理,你就别管了。” 云槿道:“怎么能别管呢?再怎么说皇伯父也是……”他突然停住了。云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与淮阳王其实并无血缘关系。 简轻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安慰他道:“你在皇宫长大,就是皇室中人,并不用这么在意血统的问题。” 云槿道:“也就是说,我可以替皇伯父求情了咯?” 简轻侯道:“也不是这么说……” 云槿道:“我知道皇伯父是坏人,如果不处罚他,表哥母后还有大家都会不开心。但是皇伯父的家里人是无辜的哇,只处罚做坏事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简轻侯语塞,云槿的话不无道理,可是…… “那如果你放过了淮阳王的家人,而淮阳王的儿子长大以后想要报复你杀你怎么办?” “不会吧?!”云槿惊恐地捧住脸,“我都放过他了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简轻侯道:“那是因为你杀了他的父亲啊。” 云槿皱着脸道:“可是那也是皇伯父先要杀母后的啊!” 简轻侯捏了捏他的脸道:“所以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死百了,都杀了干净。” 云槿:“……” -- 第77页 表哥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竟让本帝无法反驳。 “那……”云槿思索了良久才道,“不如把他们都关在王府里,找人看着,不许他们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简轻侯道:“那万一他们买通看守他们的人怎么办?” “……”云槿委屈道,“表哥你非要反驳我的每一句话吗?” 简轻侯道:“那是因为你的每一个方法都有极大的漏洞。” 云槿道:“嘤嘤嘤嘤说到底就是嫌我蠢嘛。” 简轻侯欣慰道:“你终于有些自知之明了。” 云槿:“……” 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表哥,你是真心喜欢本帝的吗?为何本帝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啊。 简轻侯突然笑了出来,道:“好了,不逗你了。” 云槿擦掉挤出来的眼泪,往窗外望了一眼,“我们这是要回皇宫了吗?” 简轻侯道:“不是。” 云槿道:“那去哪里?” 简轻侯道:“丞相府。” 云槿想了半天才想起丞相府的含义,恍然道:“啊,是表哥的娘家啊。” 简轻侯:“……” 简轻侯磨牙道:“我更喜欢称之为,婆家。” 云槿不解道:“可是表哥你不是嫁给我的吗?你是我的皇后呀。” …… 简轻侯郁闷了。 虽然在床上的位置可以由他决定,但从身份上来说,他还真是云槿的老婆没错。 不过…… 简轻侯装作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人。” 说话间,马车已然行驶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守门的家丁显然没料到简轻侯会突然回来,脸上的惊喜无法掩饰,活蹦乱跳地就跑进去通禀了。“孙少爷回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啊!” 云槿:“……” 以前怎么没发现外公家的家丁这么活泼呢? 简轻侯牵着云槿的手进门。 一路上,他们收到了各路家丁侍女的夹道欢迎。不过鉴于简轻侯生人勿近的气质,家丁和侍女也没有一个敢冲上来拥抱一下,倒是免去了云槿被踩脚的担忧。 走到半道上,遇到了闻讯赶来的丞相大人。丞相虽然年迈,但依旧容光焕发,健步如飞。小跑着走到云槿和简轻侯面前就要行礼。 云槿在这点方面倒没有大惊小怪,从小受礼受习惯了的。他在丞相下跪的同时虚扶了一下,既保持了作为小皇帝的风度,又不失晚辈的谦逊。 没办法,从小被母后打怕了,要是再记不住,云槿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或者不用去死,直接被母后打死也不一定。 看到小皇帝的出色表现,简轻侯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其实并没有,他只是微微表示了一下诧异,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老丞相倒是习惯了,笑得格外慈祥地把人往里请。 要说丞相大人可是一个大忠臣啊,从他在朝堂上对云槿的纵容以及出谋划策却从未想过篡位这点就能看出来了。但云槿毕竟是外孙嘛,而且脑子还有些不好使,比起有第一才子美誉的简轻侯,丞相还是更加喜欢和孙子讲话。 毕竟没有那个朝廷命官会喜欢和皇帝插科打诨,每天谈论钓鱼斗蟋蟀之类的话题。 云槿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自顾自地在边上听他们讲话。小时候被母后带来,他也是这样,要么在一边打瞌睡,要么去花园扑蝴蝶,外公和母后说话的时间永远是最多的。 但简轻侯显然不是很喜欢云槿被人忽视的感觉。 既然已经决定要教导云槿学会长大,那么在大人之间的谈话中必然是需要他的参与的,否则总像个孩子似的只知道玩算怎么回事? 丞相见简轻侯说着说着就拉着云槿说上两句,心中微微诧异。 感情他这孙子对外孙还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当初孙子主动向女儿请缨进宫保护他这皇帝外孙,他本来是不同意的。一个大男人进宫去做皇后算是怎么回事?但架不住孙子胳膊肘拼命向外拐,他这把老骨头只得同意。 现在看来,这对小夫夫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丞相被自己心中的猜想惊出了一身冷汗。 简轻侯没有注意到丞相心中波涛汹涌的想法,他现在只想的是要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 没错,他内功高强,早就听到自家母亲往这里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了。 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惊叫,一位美妇人大步冲进了大堂。“我可爱的小云槿哟,可想死舅母了!” 云槿:“……” 云槿往简轻侯身边躲了两步……没躲开。 简夫人把云槿搂进怀里,揉了又揉,边揉边道:“快要两年没见,小槿又长高了。” 云槿的脸埋在简夫人的胸口,脸涨得通红。 其实……舅母大人的胸,也挺大的。 简轻侯看不下去了,有些吃醋又有些好笑地将云槿解救出来,藏到身后。云槿也很听话的抓着他的衣服,探出半个头来。 虽然舅母的胸是很软很大,但是也不能凑这么近嘛。 简轻侯苦笑道:“母亲,说起来我才是你的儿子吧。” 简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自家儿子就是不如别人家的儿子可爱啊。来,小槿,再给舅母抱一会儿。” -- 第78页 简轻侯:“……” 他在一瞬间体会到了云槿被太后嫌弃的失落感。 然后同病相怜地摸了摸他的头。 云槿抬头,眨眨眼。怎么了? 简轻侯失笑。 简夫人有些眼红地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汇,吃味道:“唉,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现在居然还在娘面前眉目传情起来。唉,为娘的好伤心啊嘤嘤嘤……” 简轻侯:“……” 云槿:“……”幸亏表哥没遗传舅母。 丞相大人干咳一声道:“书云啊,你就别在这儿闹了,带陛下下去玩会儿吧。” 简夫人立马恢复正常,把简轻侯踹到一边,拉起云槿的手道:“来小槿,你大舅舅最近从西域那边弄来了些好玩的物事,舅母带你去玩。” 云槿偷偷地看了简轻侯一眼,随后惊喜道:“真的吗?都有什么呀?” 简夫人笑道:“有些东西连舅母都记不清名字呢,但是保准好玩。” 云槿道:“好哇好哇,快带我去看吧。” 于是,他们就手牵着手,高高兴兴地跑走了。 简轻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皇后不如玩具,被抛弃的凄凉。 “咳。”丞相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正好唤回简轻侯神游的思绪。 简轻侯回神道:“祖父。” 丞相叹气道:“何必这么生分,我还是更希望你叫我声爷爷。” 简轻侯从善如流地改口道:“爷爷。” 丞相满意道:“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爷爷商量吗?” 简轻侯笑道:“爷爷真是未卜先知。” 丞相却道:“你这孩子,越长大越不着家,若不是有什么大事做不了主,会回来找我这老头子?” 简轻侯苦笑道:“爷爷何必把自己说得这般凄苦。” 丞相瞪了他一眼道:“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简轻侯正色道:“是为淮阳王之事而来。” 丞相道:“淮阳王不是已经被关押收监了吗?” 简轻侯道:“我怀疑他在外面还有余党,甚至比他目前显露出来的那些人更加高深莫测。” 丞相道:“哦?” 简轻侯道:“爷爷应该听说了我和云槿在辽岭被人诬陷刺杀的事了吧,那里出现了一个我们从未遇见过的轻功高手。” 丞相想了想道:“可他未必一定是淮阳王的人。” 简轻侯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是现在淮阳王的嫌疑最大,从他入手最为容易也最为直接。” 丞相点点头道:“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我让你二叔去调查,他在南边任职,调查起来也方便些。” 简轻侯道:“那孙儿再次先谢过爷爷了。” 丞相笑骂道:“我们是亲祖孙,有什么可谢的,更何况云槿也是我的外孙。” 简轻侯道:“爷爷说的是。” 丞相道:“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去找云槿吧,我看你也……” 简轻侯打断他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比淮阳王的更加重要。” 丞相挑眉,“哦?” 简轻侯道:“我想让云槿退位。”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给表哥说了很多方法放过皇伯父的家人,可他都不同意。 还说嫌我蠢。 我都不想理他了。 不过大舅母人还是很好的啦,拉着我去玩。 表哥和外公又要秘密谈什么呢? 把我支开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小学的时候,一同学说:坐飞机的时候要写遗书,要签生死状! 其他同学都随之附和说:对呀,我坐飞机的时候也写了什么的。。。 我自卑的以为只有我没坐过飞机。 你们这帮孙子,我至今还记得我问空姐什么时候写遗书时,她那憋到内伤的表情!!! ☆、第039章 第039章主要事件:宫里出现了两个奇怪的男人。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廿五,晴。 云槿跟着简夫人来到了稀奇阁,这里是简家专门用来放置古玩珍宝和外来稀奇物事的楼阁。 说到这个稀奇阁,云槿不免有些怀念又有些畏惧。 记得小时候太后第一次带他出宫,就是来的丞相府。太后忙着和自家老爹说话,便让唐观带着云槿四处看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个稀奇阁。稀奇阁虽说珍藏着各种稀奇玩意儿,但却出奇地只有两个家丁守在门口,还是只会写拳脚功夫的那种。他们得知云槿的身份后,很热情地请他进来参观,不停地介绍,不停地献宝,只可惜云槿当时年幼,一点也听不懂。 后来的事情很容易就猜到了,云槿不小心打破了一件玉雕,偏偏那座玉雕是太后生母生前最喜欢的一样东西。于是可怜的小皇帝就被太后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一个月没点心吃。 然而事后,太后依旧带云槿来丞相府,依旧不阻止他去稀奇阁。云槿问了唐观才知道,原来那个稀奇阁里只有那座玉雕是有特殊含义的,其他摔了砸了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些。 那时的唐观还开玩笑说,云槿是个成大事的,一砸一个准儿。 一想起母后的那顿胖揍,云槿站在稀奇阁的门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 第79页 “怎么了?”简夫人发现云槿愣在门口不动,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云槿摇摇头,跨过门槛,“只是想起母后当年的那顿打罢了。” 简夫人眼睛转了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啊,你当年哭得可惨了。” 云槿尴尬地笑了笑。 当年他才八岁,还是大病初愈。被母后一打自然委屈的不行,只是哭着满地打滚就有些丢人了。 唉,其实表哥欺负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呢? 云槿转移话题道:“舅母说得那些好玩的东西呢?快拿出来瞧瞧。” 简夫人二话不说,就让家丁抬了一个箱子出来。 “这么多?”云槿惊讶地看着半人高的大箱子。 简夫人神秘地笑笑,打开盖子。 云槿伸过头去一看,“哇……”一个都不认识。 简夫人拿出一个银质的长管子,道:“这个叫做长笛,与我们所说的笛子很像。” 她说着,将长笛横过来,对着口子用力一吹。 “兹叽——” 云槿头皮一阵发麻,用力捂住耳朵。 简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哎呀舅母不太会吹笛子,我们不玩儿这个。” “我们玩这个,这个有意思。”她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画得丑丑的椭圆型木头娃娃。 云槿伸手把娃娃拿过来,奇怪道:“这是不倒翁?”他说着,把娃娃往桌子上一放一推,娃娃默默地躺倒在了桌子上。 “这个不是这么玩的。”简夫人将娃娃从桌子上拿起来,从中间拔开,里面居然还躺着一个小一号的娃娃,“这个叫做套娃,一个套一个。”她边说边拆,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了一排六个从大到小的丑娃娃。 云槿惊奇道:“这个好神奇!” 他抬眼,巴巴地看着简夫人道:“能送我吗?” 简夫人豪气万丈地把娃娃塞到云槿的怀里,道:“拿去拿去!喜欢什么只管拿!” 云槿手忙脚乱地接下,却还是有一个娃娃掉到了地上。云槿干脆把娃娃全都放下,慢慢地装起来。 装到最后一个,一抹粉红色的裙摆在云槿眼前闪过。 云槿抬头,就看到表哥的堂妹,也就是他的表妹简宁婷一脸冷漠地站在自己面前。 云槿有些郁闷地起身。 不是他的错觉,云槿很小就发现简家与他同辈的那些后生,不论男女,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他——表哥的欺负,表妹的漠视,还要另一位小表哥的嘲讽。 简宁婷比云槿小半年,是简家老二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跟着老二跑去了南边。 “大伯母。”简宁婷向简夫人打招呼,看都不带看云槿一眼。 …… 他好歹也是皇帝啊! 连问个好的面子都不给吗? 云槿哀怨地看着简宁婷的侧脸,对方继续对他视而不见。 …… 真的很过分哪。 云槿放弃与简宁婷交流,蹲在一边,自顾自地翻弄起箱子里的玩意儿。 简夫人见简宁婷对已经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也有些尴尬,本以为女孩子长大了会懂点事,没想到还是这么高冷。不过简宁婷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简夫人也没兴趣多说她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她也蹲下来,和云槿一起挑东西。 简宁婷在一旁的圆木凳上坐下,木然地看了两人的动作一会儿,突然伸手推了云槿一把。 云槿蹲着,本来受力就在两只脚上,不太稳。简宁婷又练过武,手劲不小,直接把云槿给推地上了。 云槿愣了,抬头看她。 以前简宁婷虽然无视他,但也不带无缘无故动手的呀。 云槿还未说话,简夫人先不满了,“宁儿,你太无礼了。云槿毕竟是皇帝,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云槿:“……” 虽然舅母是在替他出头但是…… 简宁婷不屑地看了云槿一眼,道:“他怎么又来了?堂哥不是已经嫁进宫了吗?” 哎? 云槿眨眨眼。 这话说得他怎么听不懂啊? “宁儿!”简夫人不满地呵斥道。 简宁婷不理她,继续用冷漠而不屑的眼神看着云槿,嘲讽道:“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也能当上皇帝,还当的这么久。” “宁儿!你快回房里去!”简夫人低喝。 简宁婷突然站起身来,从更高的高度俯视云槿,声音冰冷,又好像是在威胁,“云槿……” 云槿的背微微挺直。 “你最好善待表哥,要是你敢对不起表哥,我就……” “宁婷!” 一个熟悉的男声喝止了简宁婷的后半句话。 “堂哥。”简宁婷一反刚才的强势,讷讷地低下了头。 简轻侯从屋外走进来,将云槿扶起,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槿低头不语,他还没胆子大到在简宁婷面前告她的状。 可即使他不说,简轻侯也能猜到一二。 他看向简宁婷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离云槿远点儿。” 简宁婷不甘道:“不是我要离他近,是他每次都往我眼前凑。” 云槿觉得自己简直冤死了。 -- 第80页 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吧,刚从明明是他先进的稀奇阁,怎么成了他往她面前凑了? 要知道简宁婷会来,他躲还来不及呢,又不是喜欢自虐。 但简轻侯显然不愿与简宁婷多废话,与简夫人道了个别,就表示自己要带云槿回宫了。简夫人虽然强烈地表示了不舍,具体表现为妄图再次让云槿埋胸,可惜被简轻侯阻止了,最后也只好挥着手绢,欢送两人离开,并且对他们的下一次到访表示了热烈的期待。 简轻侯牵着云槿的手经过大堂,那是离开丞相府的必经之路。 丞相大人还呆呆地坐在原位,表情好似被雷劈了,又好似天快要塌下来了。 云槿上前想和外公道个别,结果丞相一看到他就受惊似的站起,然后又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盯着云槿看了许久,把云槿看得都有些发毛了。 最后还是简轻侯上前打断了两人诡异的对视,把云槿拉走了。 丞相看着自家孙子和外孙双双离去的背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这么优秀的孙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么蠢的外孙呢? 回宫的路上,云槿和简轻侯都意外默契地没有提简宁婷的事情。 简轻侯是不想在云槿面前提起这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堂妹,云槿则是……纯粹没想起来。换句话说,简宁婷的态度就像以往表哥的欺负,早就习以为常了。 然而回到皇宫,他们又在龙渊殿的门口遇到了两个陌生男子。 一个温文儒雅,一个高大威武,一个蓝衣,一个黑衣,都与太后差不多的年纪。 蓝衣男子看着龙渊殿,眼底带着怀念。 黑衣男子有些不满地搂住他的肩膀,道:“怎么,你后悔了?” 蓝衣男子失笑道:“都过去十几年了,还要怎么后悔?” 黑衣男子脸上的表情这才好转一些。 “请问两位……”简轻侯话未问完,两个人就看过来了。简轻侯知道,其实那名黑衣男子早就注意到身后有人了。 蓝衣男子温和地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故地重游罢了。” 简轻侯看着他不语,心底却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黑衣男子向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简轻侯看向蓝衣男子的目光,道:“是贺庄让我们来的。” 他说的是贺庄,不是太后。 蓝衣男子补充道:“是因为简公子上午的那番话,贺庄她拿不定主意,才找我们来商量。就我个人来说,我十分赞同你的决定。” 简轻侯精神微微一振。 黑衣男子有些不耐地轻哼了一声,“这件事本与我们无关。” 简轻侯听着他们的话,心底的猜测隐隐被证实。 云槿突然道:“你们认识母后吗?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黑衣男子突然直直地看向他。 云槿被看得有些瑟缩,后退了两步,躲到了简轻侯的身后。 黑衣男子收回目光,眼底带着微微的嘲意。 简轻侯对黑衣男子的态度微感不满,但碍于自己猜测的身份,倒也不方便直接发难。如果对方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的话,那么自己打不打得过他还待讨论。 蓝衣男子将黑衣男子向后扯了扯,朝着云槿温和道:“你不用害怕,他只是长得比较凶,人还是很好的。” 黑衣男子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蓝衣男子浑不在意,继续道:“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吧,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父……叔叔可以送给你啊。” 云槿听了他的话,突然“啊”了一声。 生辰什么的,他不说还真给忘了。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嗯?”蓝衣男子见他不答,又问了一遍。 云槿期期艾艾地开口:“没什么想要的,你就祝我永远幸福快乐吧。” 蓝衣男子一愣道:“你用‘我’?” “怎么了吗?”云槿不解道。 这下连黑衣男子都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蓝衣男子却恢复了笑容,道:“没什么。既然你没什么想要的,那到时候我可就随便送了啊。” 黑衣男子低喃道:“往年不也都是随便送。” 云槿没听清他说什么,也不敢多问。 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 蓝衣男子的话似乎挺多。 走得好远,简轻侯还能听见被风带过来的对话声。 “云槿那孩子好可爱,可惜没见过他小时候。” “你后悔了?” “没,只是有点可惜。” “哼!” “唉,谁让你不能生呢。” “……” “而且连过继一个也不肯。” “……哼!” ******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我在丞相府遇到了万年面瘫表妹简宁婷。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我,今天甚至推了我。 不过还好啦,也不疼,我就不计较了。 只是回宫后遇到了两个奇怪的男人,他们好像和母后很熟。 好像跟我也很熟。 搞不清楚。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有个人开车走在乡间的路上,不小心压死了一只鸡,刚好有个小孩路过,他便问小孩,这是你家的鸡吗? -- 第81页 不是!小孩严肃的说,我家没有这么扁的鸡! ☆、第040章 第040章主要事件:朕的生辰宴会。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八,晴。 淮阳王的刑罚最终被判了下来。 王府被抄了,家中所有财产充公。淮阳王主谋以及几个从犯被判死刑,家中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充军流放,十五岁以下的男丁和所有女眷贬为庶民,往下三代都不得入朝为官。 但又碍于皇帝的诞辰即将来到,于是处刑的日期便被延伸到了三月,在此之前,罪人都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这也算是历史上行刺皇帝的罪案中,判处得最轻的一次了。 淮阳王府一片惨淡,但皇宫内却是一派欢庆。 皇帝要过生辰了,虽然每年都过,但宫里的人还是照样每年都很兴奋。 不为别的,只为小皇帝在每年生辰的时候会格外开心。小皇帝开心了,宫女太监们也就一起开心。不得不说,小皇帝的人气还是很不错的。 宫人们各自忙碌着,这次的生辰宴会比往年更盛大,毕竟这次的宴会上会有皇后娘娘出席。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有了妃子侍嫔都代表不了什么,只有明媒正娶了皇后,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哪怕那位皇后是个男人。 云槿还是和往年一样,被边缘化了。 不是宫女太监们过分,而是他们自己很忙,却又不可能带着小皇帝一起奔波,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小皇帝丢到了一边自己玩。 云槿觉得有些寂寞,但又不是十分寂寞,因为表哥一直陪着他。 唐定虚给的那八本册子,云槿已经背完了三本。 云槿脑子不笨,他毕竟是唐定虚的后人,不可能天生愚钝。只是小时候中的毒太烈,导致他的心智与身体受损。再加上唐观这个哥哥的溺爱,导致他完全成为了温室里的花朵,不食人间烟火。 如今有了简轻侯这个皇后督促,当然,是比较“严厉”的督促,他自然是很苦逼地突飞猛进。 其实,若非这八本功法实在百年难得一见,简轻侯也不舍得云槿吃苦。 每次他让云槿背书的时候,云槿都会有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他□□焚身,恨不得当场将他压在身下……咳,操哭他。 看痕迹,这套书册必定是这几年间写出来的。简轻侯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几本书是唐定虚撰写的。他对这个小儿子,看得出来是十分疼爱的。 …… “表哥,”云槿的声音唤回了简轻侯的思绪,“你又在发呆。” “嗯。”简轻侯漫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虽然淮阳王已经落网,并且这半个月来也并无其他动作。但简轻侯心中总隐隐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虽说云槿现在因为唐定虚给的那些书册而身体健朗了不少,但他毕竟没有内力,也不会武功,遇上了刺客肯定难以匹敌。自己虽然保证过会无时不刻陪伴在云槿身边,保护他,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若是再像以往那样一次来个十几二十个高手,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表哥……”云槿扯了扯他的袖子,似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事实上,云槿确实不满。 最近表哥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发呆,晚上也不怎么戳他了,让他有一种莫名失宠的感觉。 更过分的是,最近云桩来得愈发频繁了。并且每次都是拉着表哥说悄悄话,若不是他们独处的时间并没有特别长,云槿都要怀疑表哥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怎么了?”简轻侯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问。 “你最近理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云槿合起书册,不满地撅起嘴巴。 简轻侯顺势在他的嘴上啃了一口,意有所指地笑道:“真的吗?” 云槿不高兴地擦了擦嘴上的口水,瞪着他道:“真的。” 简轻侯失笑道:“我这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云槿道:“可是我感觉你的心飘走了!” 简轻侯讶异道:“你还能感觉到我的心?” 云槿哭丧着脸道:“……不能。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不想陪我了。”说完他还偷瞄了简轻侯一眼。 简轻侯搂住他道:“哪里的话,表哥最喜欢小槿了。” 云槿捂住脸道:“嘤嘤嘤嘤那也架不住我人老珠黄。”然后又偷瞄了他一眼。 简轻侯道:“……你哪里学来的这话?” 云槿四十五度角望天,半明媚半忧伤道:“过了今天,我都要十七了,还不够老吗?” 简轻侯道:“可再过三个月,我就要二十一了啊。” 云槿一愣道:“是哦,表哥比我老。” 简轻侯眉角抽了抽,“……嗯。”他从来不知道刚刚及冠未到一年,就已经可以被人说老了。 云槿突然就高兴了,“这么算下来,小罐子也老了,云桩最老!” “……嗯。”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发现,所以我们今天就别背书了吧!”云槿欢呼一声,把书册扔下了假山。 简轻侯按捺住抽搐的额角,咬牙道:“你刚才说了这么多瞎话,就是为了不背书?” 云槿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简轻侯刚要跟他讲道理,云槿就耍赖皮似的趴到了他的腿上。 -- 第82页 简轻侯心底恨铁不成钢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还伸手安慰般的抚了抚他的背。 “咳!” 一个干咳声打破了这有着些许暧昧的气氛。 唐观站在他们面前,仰起头道:“这里是御花园,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吗?” 简轻侯从假山上跳下,又回身把云槿带下来,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唐观顺手把捡起的书册递给简轻侯,道:“太后找你们。” “我们?”云槿惊讶道,“母后还叫了我吗?” 唐观点点头道:“前大将军他们也来了。”唐观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简轻侯。 简轻侯心下了然。 他道:“那我们就先去了。”他拉着云槿离开。 云槿被拉着走了两步,回头道:“小罐子不一起来吗?” 唐观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再去了。” 云槿和简轻侯一路来到了太后宫。 还未进房门,里面就传出了一阵男人的说话声。 云槿先是一惊,随后便发现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在简轻侯通传而入的时候,云槿明白了,那天看到的两名奇怪男子此时正坐在太后的下首,与之交谈。 太后的神色有些冷漠,又有些怀念。 “母后。” “姑母。” 云槿和简轻侯齐齐打了声招呼。 太后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那天的蓝衣男子开口了,他今天穿的还是蓝衣,“今天是云槿的生日,我们是来祝福你永远幸福快乐的。” 云槿眼睛一亮道:“你还记得我那天的话啊?” 蓝衣男子笑着点点头。 简轻侯道:“据闻先帝已离世十七载,但前辈的行为举止都与传说中的先帝十分相像,不知前辈作何解释?” 蓝衣男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 太后突然凉凉地开口了,“轻侯真聪明。来,哀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哀家的前夫,云楼。死了十七年了,今年特地还魂来看看儿子。” 云楼:“……” 简轻侯:“……”虽然被夸奖聪明但为什么还是感觉被讽刺了? 云槿看向云楼的目光立刻变得惊悚了。 云楼无奈道:“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太后淡淡道:“不好意思,这几年来还没找到解毒药。” 云楼举手认输。 云槿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呃,或者父皇?真的是鬼吗?” 云楼:“……” 云楼无语地看向太后:“这就是你养儿子的水平?” 太后斜了他一眼,“怎么?不满意?” 云楼叹息道:“早知道就我来养了嘛。”这小皇帝怎么看怎么都是有点蠢的样子啊。 他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降了不少。 云楼立马朝前大将军绛宗郝安抚一笑。 太后见此,翻了个白眼。 绛宗郝倒是很受用,把冷气收回了一点。 太后道:“我是采取放纵溺爱式的教养方式,有意见吗?” 云楼干笑道:“没意见。” 当初绛宗郝一直催促他出宫,他本就在皇宫呆腻了,一时冲动便答应了。事后想来,始终有些对不起贺庄,他知道贺庄不待见他,这些年来的慰问书信也从来没回复过。养孩子这件事,他便也不能过多置喙了。 云槿显然还没放弃刚才的问题,趁着对话的空隙,又问了一遍,“父皇真的是鬼吗?鬼可以晒太阳吗?前些天我还看到他和这位叔叔一起逛院子呢。” 云楼嘴角抽了抽,“我不是鬼。” 绛宗郝扫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这孩子看着机灵,怎么说话有些蠢呢?” 云槿:“……” 他的玻璃心碎成渣渣。 居然被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嫌弃了。 简轻侯不悦道:“大将军,你的话是否太不敬了?” 绛宗郝面不改色道:“我连皇帝都敢上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简轻侯:“……” 太后正准备拿茶盅的手一顿。 云楼的脸色未变,耳根却红得发紫。 云槿震惊得看向前大将军,好似他的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绛宗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正在这时,匙香进来通禀,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的生辰到了,又长了一岁,我要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但是表哥说他比我还老,小罐子和云桩都比我老,我又开心了一点。 后来我们被母后叫了过去,里面坐着前几天的两个男人。 温和的那个居然说他是我的父皇。 可他十七年都没来看过我!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我想死啊... 前几天看到一男的发帖子说穿女的加厚黑丝很保暖,就在网上买了2条,今早穿上去上班确实比较保暖,还蛮有弹性的,就是第一次穿勒的DD有点痛, 可是...尼玛的,晚上跟同事去泡澡我忘记自己穿的是黑丝了啊. .你们能想象我在一大群老爷们面前把裤子脱了,他们石化的表情吗? -- 第83页 ☆、第041章 第041章主要事件:朕看了一下午歌舞。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八,晴。 云槿见云楼和绛宗郝双双起身,问道:“我们一起去寿宴吗?” 云楼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帝已经驾崩,我现在不过是庶民,不宜出席。” 云槿的表情难掩失落,“现在就要走了吗?” 本来还想培养一下父子感情,毕竟十七年没见了。 云楼安抚一笑道:“不用难过,若是你希望,往后我可以多进宫来看望你。” 绛宗郝不满地捏了他的腰一下。 云楼笑容不变,反手在对方的手背上掐了回去。 绛宗郝瞪了他一眼,负气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却又顿了顿,在屋外等了起来。 云槿奇怪地看向绛宗郝,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何而来。 云楼继续笑道:“我们这次进宫的本意,是为了过继子嗣之事,往后能见面的机会其实还很多。” “过继子嗣?”云槿不解。 倒是简轻侯感激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冷艳高贵地望天花板,不搭理他。 简轻侯失笑道:“多谢姑母成全。” 云楼也含笑看了太后一眼,道了别,转身跟着绛宗郝离去。 云槿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简轻侯道:“你还记得姑母上次说要你生下小太子吗?” 云槿脸色一青,偷偷瞄了太后一眼,“……嗯。” 简轻侯道:“你父皇进宫与姑母商讨过继子嗣之事,就说明姑母已经不再逼迫你与后妃延续血脉了。他们要在云氏子孙中过继一个来,做你的儿子。” 过继来的将是真正的云氏血脉,不像云槿那样,是为了保全名声而偷运进宫的外室子孙。 云槿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到清明,最后几乎是双眼发光地转头看向太后。 太后被他看得头皮一紧。 “嘤嘤嘤母后你果然对我最好了!”云槿哭着扑了过去。 太后轻移莲步,微微侧身。 云槿扑了个空,趴在地上。 但他丝毫没有气馁,反手扯住太后的裙摆,一路抱上了她的大腿。 太后扯了两下,没能退出来,于是在云槿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云槿龇了龇牙,一脸幸福地仰头看她。 太后:“……” 匙香在一旁默默地提醒,“陛下,太后,皇后,该出发了。” 简轻侯无言地将仪态尽失的云槿从地上扯起来,整了整衣装,出发。 寿宴的会场设在沁春园,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戏台子。 皇帝的御座设立在戏台对面的高台上,距离戏台也是最远的,这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而设计的。 如果台上表演的节目是斗蛐蛐或者驯兽的话,云槿一定会嗷嗷叫着要近距离围观。但很可惜,皇家寿宴的节目,或者说云槿和太后寿宴的节目永远是那么几个,经久不变。简轻侯深深怀疑这是太后和唐定虚为了让云槿安分一点而设计的。 瞧,此刻的云槿果然蔫头耷脑地坐在御座上,百无聊赖地吃着面前的佳肴。 但天真的云槿绝对不会猜得到,自己此刻的无聊是自家母后和师父预先设计好的。 只有云槿安分了,保护起来才比较容易。 可见,即便是淮阳王这个大叛贼被捕了,他们对云槿的保护还是从未松懈。 简轻侯倒是对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常进宫,没有功名没有官职,历年的寿宴他是没有资格受邀的。 嫁进宫后,他也只在太后的寿宴上看过一次表演。 简轻侯始终认为,大周的戏曲中蕴含着大量的内涵和深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戏子的表演”就可以形容的。若是深入研究,定能受益匪浅。 “表哥……表哥……?” 简轻侯看得正入迷,就听到云槿在轻轻地呼唤他。 “什么事?”他目不斜视,微微侧头。 云槿低声嘟囔了两句。 “什么?”简轻侯没听清,转头看他。 云槿瞅了他两眼,轻轻吹了个口哨。本来想用声音代替一下,结果一开口就差点没憋住,急忙夹紧腿。 简轻侯:“……” 简轻侯一看云槿的嘴型就明了了,更何况他还用动作更加形象地诠释了一下他想表达的意思。嘴角抽了抽,简轻侯起身,带着云槿去茅房。 结果云槿到半路就憋不住了。 简轻侯本想抱着他直接飞过去,又怕半路上把云槿颠出来。 云槿捂着小叽叽纠结了半天,干脆找了个隐蔽的花坛,决定就地解决。 简轻侯:“……” 这么奔放的皇帝,恐怕古往今来是第一个吧? 云槿捏着小叽叽,把憋了许久的液体释放出来,舒服得吁了口气,一脸享受。 简轻侯在一边看得好笑,伸手戳了一下。 正在释放的液体抖了一下,云槿急忙扶稳,嗔怒地瞪了简轻侯一眼。 嘘到鞋子上怎么办?! 简轻侯忍笑忍得肚子疼,等他嘘完,伸出手掌包住了他还捏着小叽叽的手。 云槿的手一僵,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简轻侯。 云槿因为身体的原因,十六岁才遗精,在同龄人中算是晚上加晚。而且他遗精后没两天简轻侯就进了宫,直接把他给戳了,他根本没机会也没想过自己动手。 -- 第84页 如今简轻侯第一次在不戳他的时候做这种事情,还是在室外…… 云槿的声音有些颤抖,“表、表哥……你别这……样……” 这还是在院子里呢!虽然没什么人经过,那也是在外面啊! 云槿的羞耻心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简轻侯低下头咬了咬云槿发烫的耳朵,“恭喜小槿又长大一岁。” 云槿闭着眼睛不理他。 简轻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掏出帕子替他清理。 云槿刚要推开他,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女声,还带着些许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 云槿慌忙回头,就见简宁婷站在不远处,又气又羞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云槿紧张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这里是她的地盘? …… 不会啊,简宁婷很少进宫的。 简轻侯倒是处变不惊,他的身体很好地挡住了云槿,所以不怕旁人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问题是云槿脸皮薄,又不敢对自己发脾气,也不知会不会憋坏了身子。 他替云槿整理好衣物,将他挡在自己身后,转身淡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轻侯虽面无表情,但简宁婷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怒意,不禁有些退缩。 但看到两人亲密的愤怒和嫉妒很快将这份退缩压了回去,简宁婷失声控诉道:“你们、你们刚才……不要脸!” 简轻侯冷冷道:“你在骂我还是骂他?” 简宁婷一窒,面对着眼前袒护最讨厌之人的最爱慕之人,想骂又骂不出口,狠狠地咬住下唇。 简轻侯的语气更加严厉,“简宁婷,皇宫大内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云槿在他身后默默点头,敢欺负皇帝的胆子能不大么? …… 咦? 这样说来表哥的胆子岂不是更大? 母后,表哥,表妹……果然丞相府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啊。 简宁婷从未被如此严厉地教训过,而且对象还是她最喜欢的堂哥,眼眶顿时就红了。更何况她又不能说出自己在皇宫乱晃的真正目的,只能怨愤咽下肚。 其实刚才两人背对着她,简宁婷根本没能看到什么,只能凭借两人的姿势判断他们在做亲密之事,亲吻,拥抱……她的堂哥!那本是她的堂哥! ……她一点都不想姓简! 若非她姓简,堂哥早就是她的了! 云槿一看到女孩子哭就慌了,哪怕是个曾对他冷言冷语的女孩子。 他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简轻侯伸手揉了揉云槿的脑袋。 简宁婷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牙齿都快要碎了。 简轻侯这才开口道:“你是跟着祖父进宫的吧,赶紧回去吧,他该着急了。” 说罢,他便带着云槿从简宁婷身边擦肩而过。 站在原地的简宁婷满眼怨毒。 再过一个月…… 只要一个月……堂哥,就能是她的了! 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复了下来,简宁婷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宴会的路上,简轻侯一直在云槿的耳边轻声道歉。 他也没想到简宁婷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地方。 云槿被热气吹得耳朵发痒,捂着耳朵想跑,却被简轻侯拦腰抱了回来。 “还生气呢?”简轻侯轻声道。 “我从来没生气啊!”云槿快哭了。 这是新型的挠痒痒吗? 老对着他的耳朵吹起算怎么回事! 简轻侯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刚从明明脸这么红。 云槿抓狂道:“真的啊!虽然你在外面抓我小……咳,有点变态,但表妹出现又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怎么会生气?” 简轻侯一言不发盯着他。 云槿的动作突然一顿,“……表妹不会是你安排出现的吧?” 简轻侯嘴角抽了抽,“……不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席上。 简轻侯本就坐在云槿边上,此时靠得更近。 太后莫名其妙地看了两人一眼。 简轻侯凑到他耳边,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生气?” …… 再吹气分分钟离婚啊! 云槿欲哭无泪,突然指着前方的表演,妄图分散表哥的注意力,“你看!舞剑!” 话音刚落,一柄泛着银光的利剑从舞女的手中脱离,直直朝他飞来。 云槿:“……” 卧槽! 乌鸦嘴!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今天是我的十七岁生辰宴会。 我收到了一个礼物,母后不逼我生孩子啦! 我高高兴兴地去赴宴,结果一不小心水喝太多,尿急。 表哥和我藏在小花园里嘘嘘,然后遇到了表妹! 表哥把她骂了一顿,表妹都快哭了。 回去之后居然有一柄剑向我飞来。 人间惨剧即将发生!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的地雷哇~,炮灰表妹又出场了。 【小萌段】 话说小时候家教甚好,每次出门都会扯嗓子喊一句:妈我走了。 -- 第85页 等我妈应声之后,我才走。 话说有一天我妈没睡醒,我感喊了一声,妈我走了! 没回应,接着喊,妈我走了! 又没反应,又接着喊,妈我走了! 我妈爬起来,冲到门口。上来一句:滚!!! 我踏实的走了………… ☆、第042章 第042章主要事件:妈蛋表哥和表妹好像有一腿,离婚!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八,晴。 简轻侯单手扶案,一个侧翻接住剑柄,挽了个剑花收势。 台上的十几名舞女在同时停止歌舞,飞身朝云槿袭来。 太后见状,也是高喝一声“护驾!”。侍卫们纷纷从暗处围了上来,将云槿挡在了中间。 简轻侯持剑,转眼便解决了两个。他皱了皱眉,退到了云槿的身边。 这批刺客的武功极弱,虽说是女流之辈,比起以往的男性刺客也差的太多。而且她们并不恋战,这从她们与侍卫交手中便可看出。她们往往冲上前来,接了两招之后又飞身回去,若即若离,似乎只是在与侍卫们玩闹。 这简直就像是在…… 拖延时间! 简轻侯脑海中猛然划过一个念头,却又如闪电般转瞬即逝,抓不住重点。 他单手搂住云槿,将他划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冷眼看着前方的“战场”。 这批刺客很快就被侍卫们抓了起来。 王公大臣们早就被吓得四处逃窜,一场寿宴就此不欢而散。 云槿被众人围着,回寝宫休息。 云槿坐在床上,郁闷道:“皇伯父不是已经被抓了吗?怎么还会有刺客啊。” 而且还是在他的生辰宴会上,简直又蛋疼又心碎! 简轻侯道:“或许是另一批看你不顺眼的人。” “怎么可能!”云槿不可置信地捂住脸,“我明明这么人见人爱!” 简轻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寿宴肯定是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云槿刚想提议去看看大臣们进贡上来的贺礼,就见云桩和唐观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云桩走在前面,二话不说,进门就拉着简轻侯往外跑。 简轻侯被他扯得往前冲了两步才收住脚,不悦道:“你干什么?” 云桩喘了两口气,才笑嘻嘻道:“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云槿一听就变了脸色,冲过来抱住简轻侯的腰,对云桩怒目而视,“表哥你可千万不要跟这个大坏蛋走哇!小心贞操不保!” 简轻侯拍了拍云槿的手,安抚道:“没事,别听他瞎说,表哥是和他去谈正事。” “有正事可以在这里谈啊。”云槿一副“我不信”的表情,死活不肯撒手。 唐观走到云槿身后,将他的手扒了下来,人禁锢在怀里,对简轻侯道:“这里有我,你先和云桩去吧。” 简轻侯不放心地看了云槿一眼。 云桩朝他抛了个媚眼,“走嘛。”然后拖着他就跑。 简轻侯:“……” 云槿:“……” 云槿在唐观怀里刨手刨脚,“小罐子你快放开我,表哥要被人拐跑了啊啊啊啊!” “……” 唐观既要把人安抚下来,又不能太粗暴,等云槿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你别听云桩瞎说,他脑子坏掉了。”唐观解释道。 云槿根本不信,“可他朝表哥抛媚眼!抛媚眼!抛媚眼!” 唐观道:“那是他眼睛抽抽了。” “真的吗?”云槿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云槿情绪低落地坐下来,“那表哥为什么跟他跑了?” 唐观道:“那是因为他们要谈的事情太恐怖,怕把你吓着。” 云槿看着他,“能有多恐怖?” 唐观扶额,胡诌道:“比如说,宫外闹鬼了。” “啊?!”云槿果然吓了一跳,“那还是让他们两个去讨论吧。” 唐观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说云桩把简轻侯拉到了院外。 简轻侯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出了屋子再说?” 云桩肃容道:“就在刚才,淮阳王世子被劫狱了。” “世子?”简轻侯皱眉道,“劫狱为何要劫世子,那淮阳王呢?”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云桩顿了顿,表情更加凝重,“淮阳王被杀了,在被劫狱之前。” 简轻侯一怔道:“你是说……” 云桩点点头道:“世子被劫狱,淮阳王却没人来营救。并且在侍卫进去勘察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这说明了什么?” 简轻侯面色一寒,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弑父。” “没错。”云桩道,“我们的关注点一直都错了,淮阳王并不能算是主谋。” 这几年来,暗中派人调查的结果,都是说南方有问题,却并没有说明谁是主谋。而南方只有淮阳王这一位亲王,大家自然而然就把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再加上从抓捕的刺客身上调查出来的结果,也都与淮阳王府有关,大家便都以为淮阳王是叛贼。但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一个从犯。 真正的叛贼,是他的儿子。 淮阳王世子虽是侧妃所生,但从小便被正妃接过去抚养,因此能够动用聂家的人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一月前的那件辽岭知府满门被灭一案,世子始终不是正妃所生,他要灭口,也就不存在心软这一说了。更何况生在帝王家,又有几个能是心慈手软之人? -- 第86页 云桩继续道:“而且,在劫狱的人中,有一个用毒高手。” 简轻侯道:“淑妃?” 云桩道:“十有□□。” 简轻侯道:“那轻功高手呢?” 云桩道:“目前还未出现。” 简轻侯道:“你去加派人手,加强皇宫内的守卫。” 云桩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两人说完话,云桩叫上唐观,先行离开。 简轻侯本想回房,眼角却瞥见一抹粉红色,正鬼鬼祟祟地躲在转角。 简宁婷? 简轻侯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回身,朝她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简宁婷本就是偷偷摸摸地查看地形,如今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吓得往前一冲,差点跌倒。 简轻侯伸手扶了她一把。 简宁婷的视线全都凝在对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之上,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简轻侯被她的视线看得极不舒服,见她站稳,就收回了手。 简宁婷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简轻侯叹了口气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与你谈。” 简宁婷眼睛一亮,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简轻侯在御花园止步。 他背对着简宁婷,开口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有倾慕之情。” 简宁婷身形一抖,半晌才道:“是。” 简轻侯道:“可我们是堂兄妹,我们都姓简,是同宗的亲兄妹。” 简宁婷道:“若我不姓简便好了。” 简轻侯叹息道:“若你不姓简,我也不会娶你。” 简宁婷的呼吸一窒,再次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抖,“堂哥还真是直接啊。” 简轻侯顿了顿道:“你明白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找云槿的麻烦了,我们已经成了亲,这事不容置喙的事实。” 简宁婷失控地喊道:“两个男人算什么成亲!” 简轻侯沉声道:“本朝有娶男妻的律法,我务须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他转身便走。 简宁婷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眼底满是怨愤,“堂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云槿吗?” 简轻侯皱眉,显然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简宁婷的目光朝他身后一掠,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微微侧头,凑近简轻侯。 简轻侯想要后退,却被她一把扯住了袖子。 他伸手握住简宁婷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扯开,却听她缓缓道:“你想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欺负他的吗?” 简轻侯眼底一寒,又马上一惊。 一直躲藏在假山后的那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简轻侯正要回身,简宁婷突然发难,一把抱住了她。 躲藏在假山后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传来了一阵惊叫,以及花盆破碎的声音。 简轻侯狠狠地推开简宁婷。 简宁婷摔倒在地,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简轻侯终于明白她刚才的动作是何意思了,急忙往假山后跑去,却只听到侍卫的呼喊,以及那盆摔碎的盆景。陶瓷的碎片上,沾染了几滴猩红的液体,格外刺目。 简轻侯咬牙,内心的慌乱取代了对简宁婷的愤怒,运起轻功便朝龙渊殿的方向飞去。 云槿强忍住落泪的欲望,一路跑回了龙渊殿。 云桩和唐观都走了,他本想看看为何表哥迟迟未归,哪想居然看到他带着简宁婷去了御花园。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便跟了上去。 没成想居然看到了那一幕。 他们两人的姿势分明就是简宁婷在亲吻表哥,而表哥居然不推开她不推开她不推开她!!! 太过分了! 表哥居然还拉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 若是以往,他肯定不会这么生气。 可现在表哥已经说过喜欢他,却还是跟别的女人亲吻,简直气得想骂人! 云槿想要掀桌。 推了半天……推不动。 心中的憋闷之气顿时翻倍,拿起手边的茶盅就往地上砸,正好砸在了赶回来的简轻侯脚边。 “小槿……”简轻侯退了半步,绕开碎片,想要去拉云槿。 听到这声“小槿”,云槿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生辰宴会被刺客搞砸了,不过我不生气。 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 表哥被云桩拉出去讲悄悄话了,不过我不生气。 因为小罐子说没事。 但是表哥和表妹去讲悄悄话,还接吻了! 我特别生气!!!!!!!!!! 不是说了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吗?!!!! 脚踏两条船,混蛋!!!!!!! 好想骂人。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太蠢,中了表妹的离间计了233333 【小萌段】 没有什么比一大早迷迷糊糊蹲马桶上拉屎时被掉下去的便便溅起的水花击中菊花更让人提神的事情了。 ☆、第043章 第043章主要事件:朕要离家出走!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八,晴。 “小槿,你别哭啊。”简轻侯一看他哭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 -- 第87页 云槿别过身子,不肯让他碰到自己,也不愿看他。 简轻侯又心疼又心烦地从后面搂住他,解释道:“刚才的事情,是个误会。” 云槿用力推开他,通红着眼睛道:“什么误会!我看到她亲你了,你还不躲开!!” 简轻侯道:“瞎说,我怎么可能让她亲我。” 云槿哭道:“我就是看见了,你们头凑得那么近!” 简轻侯道:“那是她在跟我说话,而且我本想退开的,是她拉住我的。” 云槿道:“那你不推开她!你还拉她的手。” 简轻侯道:“我刚想推开,她就抱住我了。” 云槿道:“我没看见,我就是看到她亲你抱你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云槿用力推开简轻侯,就要朝屋外跑去。 “不要无理取闹!”简轻侯皱眉,将云槿拉了回来,“我没亲她!她抱住我之后我马上就推开了,你摔下假山没看见。” 云槿愣了一下,脸上还挂着两滴眼泪,“你怎么知道我在假山上?” 简轻侯道:“一出龙渊殿我就知道你跟着我了,所以我怎么可能让简宁婷亲我?你好好想一想!” 云槿眼神茫然了一下,回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场景,心中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 他用力挣开简轻侯,哭道:“不管你亲没亲她,反正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 “云槿!”简轻侯低喝一声,抓住云槿的肩膀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 “哗——”的一声。 云槿被大力扯得身子一歪,撞上了一旁的鱼缸。 鱼缸从半人高的架子上倒了下来,倒是没碎,水却洒了一地,十几条锦鲤的鱼苗在地上扑腾着乱跳。 云槿被摔蒙了。 坐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 清水四处蔓延,云槿的手撑在水里,衣服也浸湿了。 简轻侯也是傻眼。 他被云槿哭得头疼,又担心他出去乱跑,下手难免没了分寸。可他万万没想到云槿会撞上鱼缸,现下这幅场景,活生生的就像一场家庭暴力。 “对不起小槿,表哥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简轻侯慌乱地重复着“对不起”,将云槿从地上抱起。 云槿闷咳了两声,“哇”的哭了出来。 声势比刚才大了两倍不止。 简轻侯心知都是自己的错,心中愧疚万分。 他将云槿抱到床上,轻抚着他的背,不断地道歉,不断地安慰,可云槿依旧像个孩子似的闷头大哭,什么也听不进去。 简轻侯这回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以往听唐观和太后说云槿心智受损,只当他是幼稚晚熟了些,哪知道遇到事情也像个孩子似的,哭成这样,完全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简轻侯追悔莫及。 若是他刚才好声好气,一切依着云槿,慢慢地解释,是断不会闹到现在这般模样的。 闻声赶来的宫女们也不敢掺和皇帝皇后的家事,只是无声地扶起鱼缸,换上了清水,将地上的锦鲤一条一条地捉回水里,然后默默地退下。 只是她们大多是看着小皇帝长大,如今听到小皇帝如此凄厉的哭声,心中难免抽疼,对皇后的不满也多了几份,却是敢怒不敢言。 云槿哭得太凶,简轻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他抱在怀里,抚背安慰。 幸而云槿光顾着哭,也没心思再想着跑出去,倒是让简轻侯松了口气。 待云槿哭声小了些,简轻侯这才耳语般地低声道:“我们去换件衣服好不好?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云槿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挣扎起来,扭动着身体要从他身上下来。 “别别别,你不想换我们就不换,别乱动……” 简轻侯好不容易抓住云槿的腰,将他搂了回来。 云槿也是闹累了,更何况刚才还大哭了一场,扭了一会儿就安静了。只是他把头埋在简轻侯的怀里,怎么也不肯看他。 简轻侯抱着他,摸了摸他的衣服。 鱼缸那么大,水自然也不少,虽说没有直接泼到云槿的身上,但他的裤子和外袍也基本湿透了。如今正值早春,春寒还未过,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肯定要生病,更别说云槿身子本就不好。 “小槿,我们先换件衣服……” 简轻侯试探地说了一句,见云槿没什么反应,便伸手解他的腰带。 这一碰可不好,云槿反射性地以为表哥又要戳他,又哭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简轻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换衣服啊。” “我不要。”云槿死抓着腰带不松手。 “行行行,”简轻侯头疼不已,“那你先钻到被子里,小心着凉。” 他将云槿放到床上,伸手去拉被子。 谁知云槿趁机从他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跳下床就往门外跑,路上还堪堪绊了一跤,都不肯停下。 “大老远就听见云槿哭了,你们到底……” 唐观说着从屋外走进来,云槿正好撞进了他怀里。 云槿一看来人,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抱住他,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唐观:“……” 什么情况?! 他环视室内,发现地上还有未干的大片水渍,再加上手掌下云槿湿漉漉的衣服,和他委屈的哭声,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 第88页 “身上怎么这么凉?”唐观摸了摸云槿的脸,又惊又怒,“你打他了?!” 只是拉了一下…… 但简轻侯没做解释。 唐观怒了,“简!轻!侯!” 简轻侯对他的反应不予回应,只是道:“你先让云槿换身衣服,别生病了。” “你这个混蛋!” 唐观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忽略云槿的身体,他骂了一句后,便将简轻侯赶至一边,替云槿脱起衣服来。 在唐观手下,云槿倒是格外听话,也不哭了,只是轻声抽噎。该抬手的抬手,该抬脚的抬脚,看得简轻侯一阵吃味,却又不敢上前接替,生怕云槿又嚎啕大哭。 唐观将云槿的外袍和裤子脱下,转身去拿干净的衣裳。 简轻侯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至屋外,趁机把刚才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唐观听完,皱眉道:“简宁婷不是你堂妹么,你就算不进宫也不可能娶她。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也不知。” 唐观道:“不管怎么说,她对云槿有莫大的敌意,这是事实,以后不许她进宫,也不要让她有机会接近云槿。” 简轻侯道:“我这次将她单独叫出谈话,也是为了这件事。看在她是我二叔女儿的份上,我本想给她留几分脸面,谁知会被她闹成这样。” 提起此事,简轻侯也是后悔万分,恨不得回到半个时辰前将那时的自己掐死。 唐观冷眼看着他,出其不意,给了他一拳。 简轻侯条件反射地避开,半晌才道:“……若真要打我,让云槿动手我会比较心安。” 唐观一拳打空,也不继续动手,转身就要进屋去照顾云槿。 这时,匙香匆匆地从外面跑来,道:“唐总管,太后找您。” 唐观的脚步顿了顿,皱起眉头。 简轻侯知道他的顾虑,苦笑道:“你去吧,云槿由我来照顾。” 唐观看了他一眼。 虽知简轻侯决计不会故意伤害云槿,可云槿此时心中认定简轻侯与简宁婷有什么事,而简轻侯的脾气也不算好,断然放他与简轻侯独处,恐怕会多生事端。 简轻侯叹了口气道:“你就去吧,我回去就让云槿打我一顿消气。” 唐观不理他,绕过他走进屋里的,对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的云槿道:“云槿,我有事先离开,马上就回来。简轻侯要是敢再欺负你,你直接往他的脸上揍,把他的俊脸揍成猪头,看他还敢不敢去勾搭人家小姑娘。” 云槿:“???” 简轻侯哭笑不得地目送唐观离开。 他走进屋里,眼角余光扫见云槿缩了缩,叹了口气掉头走向衣柜。 方才他将云槿抱在怀里,自己的外袍也是沾湿了一片。 简轻侯给自己换上外袍,又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朝床那边走去。 云槿一见他就虎着脸,待他走近,干脆把头蒙进了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小槿……”简轻侯低唤了一声。 云槿在被子下面把自己缩成一团。 简轻侯叹气道:“你就打算这样不理我了?也不听我解释了?” “……嗯。” 半晌,被子里才传出闷闷的一声。 简轻侯闻言却是笑了,至少云槿还愿意搭理他。 他轻扯了扯被子,道:“要不你先打我两拳,再换衣服?” 被子动了动。 云槿的小脑袋缓缓地露了出来。 他红肿的眼睛直直地打量着简轻侯的脸。 简轻侯被看得又心疼又心痒,忍不住低下头想要亲他一口。 “啪——” 很轻的一声。 云槿的爪子糊在了简轻侯凑过来的脸上。 云槿从没打过人,下手也不敢太重。 很轻的一记,比打蚊子还要小力,简轻侯根本没感觉到痛。 他低低地闷笑了两声,抓住云槿的手,突然用力往自己的脸上拍去。 “啪——” 很响的一声。 云槿的掌心都被震得发麻,他慌忙缩手,简轻侯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红印子。 云槿愣愣地看着他,连躲都忘了。 简轻侯却笑道:“这算是表哥刚才让你摔跤的道歉。以后表哥要是再让你哭,你就这样打我。” 云槿沉默。 就在简轻侯以为他消气了的时候,云槿突然抬脚踹了他一下,正好踹在他的大腿根。 这一下可是使了劲儿的,又踹在这种敏感的地方,简轻侯疼得龇牙咧嘴。 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床上。 云槿吓得慌忙坐起,气顿时就消了,生怕把表哥踹出个好歹来,慌张地推着他道:“表哥,表哥对不起啊,我没想踹这么重的,你没事吧?表哥……我没把你踢坏吧?” 他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哭腔。 被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闷笑声。 简轻侯笑着抬起头,把云槿压回床上,亲了亲他的眼睛,“表哥没那么容易踢坏。以后你要是不高兴了,就跟表哥说,像今天这样也可以,就是别再不听表哥解释,好不好?” 云槿鼓了鼓脸,点点头。 简轻侯用额头轻轻地撞了他一下,起身给他穿衣。 云槿一边穿衣服,一边啜嗫道:“表哥真的没亲表妹吗……” -- 第89页 “当然没有!”简轻侯信誓旦旦道,“我烦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亲我?下个月,我就让二婶把她嫁出去,以后也不许进宫。” 云槿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 夜半,云槿突然从梦中惊醒。 梦境中,简宁婷扑上去亲表哥抱表哥的画面不断地重复着,让云槿看得心烦意乱。 他擦了擦额头,满头的冷汗。 云槿缓缓地起身,不想却惊醒了简轻侯。 “怎么了?”简轻侯跟着坐起。 云槿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简轻侯看出他情绪不对,摸了摸他的脸,入手一片冰凉,“做噩梦了?” 梦到表哥和表妹一起…… 应该算是噩梦吧。 云槿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想上茅房。” “我陪你。”简轻侯说着就要下床。 “我想自己去。”云槿按住他。 简轻侯顿了顿,终是叹了口气道:“去外面花坛吧,我在房内等你。” “好。”云槿点点头,跨过他,翻身下床。批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简轻侯躺在床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云槿的呼吸声? 简轻侯一惊坐起。 他慌忙跑到屋外,哪里还有云槿的影子!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和表哥吵架了,他把我推了一跤。 太过分了! 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虽然他后来跟我解释说和表妹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晚上一直在做噩梦。 特别烦躁,特别难过。 想离家出走。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今天字数好多,来点花花和收藏吧~ 开了个新文,现代的,请大家多多支持-3-~ 【小萌段】 班上有两个同学都是1米9左右,lz1米6。 有一天他们因为小事打架,lz用矮小的身躯劝架去了,这时gc来了,一同学转头对我说:这属于高空作战,你来是没用的。 瞬间黑线。。。高空作战。。。 ☆、第044章 第044章主要事件:朕想回宫!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九,晴。 云槿茫然地坐在稻草堆上,周围一片寂静。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昨天晚上…… 他做了噩梦,不想见到表哥,就在宫里乱晃了一会儿。 本来想离家出走的,结果看到宫门口比往常更加严密的守卫,就打了退堂鼓。万一被捉回去,表哥就不用说了,肯定要被母后胖揍一顿。 后来,天色漆黑,他也不知道自己逛到了哪里。只记得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到了一堆软软的又有些扎人的东西上,脑袋磕在了架子上,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然大亮。 他也来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 云槿摸了摸后脑勺大包,呲牙咧嘴了一番,就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他好像身处于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打开院门,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顺着院子往外走,云槿渐渐地听到了人声。他加快步伐,小跑着前进,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街市。 …… 他出宫了? 他就这样睡了一觉出宫了? 云槿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他离家出走终于成功了,紧张的是这里虽然看上去和京城十分相似,但和往常出宫见到过的街市都不一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咕——” 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 云槿揉了揉肚子,一看天色,才发现早就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间,难怪会这么饿。 他走在街上,发现路人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云槿委屈极了。 他长得有这么天怒人怨吗? 直到一个赶路的人撞上了他,低咒一声“脏死了”。 云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不少泥土,衣服上满是污垢,脏兮兮的。抬手一摸,好像也是乱糟糟的。 云槿眼角瞥见一个馄饨摊,急忙冲过去,往洗碗的水盆里一照。 顿时就惊呆了! 天哪!这还是那个英俊帅气潇洒可爱的小皇帝吗! 云槿捂着脸,不可置信。 “去去去,哪儿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馄饨摊主没好气地赶人。 云槿被推着走了两步,依旧沉浸在被“毁容”的打击中。 他要回宫! 他不要做脏兮兮的小乞丐! 他更不要做饿着肚子的脏兮兮小乞丐! 表哥你在哪里! 本帝在召唤你啊啊啊啊QAQ! 快像小话本里一样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啊! 云槿捂脸痛哭。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宫中为了他失踪一事已是闹得鸡飞狗跳,大批官军已经被派遣出来寻找小皇帝了。 云槿捂着肚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云槿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 没有东西吃,好痛苦QAQ! 这难道就是离家出走的报应吗QAQ! -- 第90页 突然,一股陌生的香气钻入了他的鼻子,云槿用力吸了两口,闻着香味走了过去。 香味是从一个包子摊上传出来的。 云槿靠近摊位,贪婪地闻着香气,却只能让肚子里更加饥肠辘辘。 他饿得有些头脑发昏,腿一软,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哎哎,别坐在这里,挡了我的客人,边上去。”包子摊老板走过来,像驱赶老鼠一样地赶着他。 云槿又饿又难受,手臂被老板的手劲拽得发疼。 多种委屈一起涌上心头,云槿嘴巴一瘪,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老板傻眼了,估计没见着过这么脆弱的“小乞丐”。 周围的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大多在指责老板的欺凌弱小。 老板可委屈。 他憋屈地蹲下身,声音尽量放的轻柔,生怕吓坏了这个“小乞丐”,“喂,小乞丐,你到旁边去哭行不?别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啊。” 云槿抽噎着抬头,“大叔,你认识去皇宫的路吗?” 老板一愣道:“认识,可这里是城郊,离皇宫有一天的路程呢。” 云槿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到底是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啊! 怎么这么远! “妈呀,你这小子怎么说哭就哭啊?”老板被吓了一大跳。 云槿哭道:“我想回家,可太远了……” 老板道:“你家在皇宫啊?” 云槿抹着眼泪,点点头。 老板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云槿不哭了,他饿了。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往台子上看了一眼,“好香啊,大叔你能给我吃一个……这什么呀?” 老板奇怪道:“这是包子啊,你没见过?” 云槿摇摇头,伸手就要去拿。 老板一巴掌拍掉他的脏爪子,道:“要吃给钱,一文钱一个。” “钱?”云槿呆呆道,“是银色的吗?” “那是银子,我说的是铜板。”老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连钱都没见过吧,这乞丐当得太不专业了。” 云槿委屈道:“我才不是乞丐。”人家明明是小皇帝。 他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那屉包子,拼命地咽口水。 老板也不是什么坏人,看着人家小孩子这么可怜,伸手挑了一个比较小的包子,递给他,“喏,请你吃一个吧。” 云槿说了声谢谢,接过就啃,吭哧吭哧就干掉了一个。 他摸了摸嘴巴,突然眼睛一亮,七手八脚地解下自己的腰带,递给老板,“这个送给你!” 老板无语地推开他的手,“我要腰带做什么?” 云槿把腰带翻了一面,露出了正中央那块鹅蛋大的墨绿色宝石,道:“这个是小罐子……我哥哥给我准备的衣服,他说是进贡的宝石,应该值点钱吧。” “我要块破石头做什么?”老板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接过腰带,朝太阳底下照了一下。这一照可好,宝石反射出来的光芒差点闪瞎他的老眼。 老板捂着眼睛,颤颤巍巍道:“哎哟我的娘,这什么玩意儿这么亮!” 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云槿,这该不会真的是从贵族家里跑出来的小公子吧? “很漂亮的对吧?”云槿沾沾自喜道。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的那抹光芒。 老板想了想道:“我们去当铺吧。” “当铺?”云槿不解。 “是可以把你的宝石换成银子的地方,你不是要回家么。” 云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板老泪纵横。 他实在是太善良了! 放着独吞宝石的美事不做,还主动带着人家的落魄小公子去当铺! 实在是太值得人称赞了! 要是小公子能回到家,一定要让他的家人送他一块匾额! 上面就写着,行!善!积!德!四个大字。 老板在心底□□地幻想着,找了个朋友看摊子,把云槿带到了当铺。 当铺掌柜的显然也是个识货的。 他拿着腰带,把宝石擦了擦,又摸了摸,最后还舔了舔。 “呸呸”两声,他抬起头道:“小公子,你这宝石成色不错,但是还是有瑕疵,我就给你……一百两吧。” 云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掌柜的被看得有些心虚,干咳一声道:“若是你觉得价格太低,那我就再吃点亏,给你一百五十两吧。” 云槿还是不说话。 掌柜的额头有些冒冷汗了,心说这小子看这傻乎乎的,没想到一点都不好骗啊。 “……那不如这样,我给你二百两,怎么样?” “……” “二百五十两。” “……” “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 掌柜的快要崩溃了,“四百两,已经是极限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当铺就不收了。” 老板在边上看的也是心焦。 这价格一路飙升,若是他,早就当了。 奈何这东西是人家小孩儿的,他不能过多置喙。 这时,云槿缓缓地开口了:“这个宝石……” “嗯?”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很值钱吗?” 掌柜的:“……” 掌柜的差点吐血而亡。 -- 第91页 敢情他刚才紧张了这么久,这小子是在发呆?! 他刚要开口压价,就听云槿道:“那好吧,你说四百两就四百两,听你的。” 掌柜的:“……” 最终,宝石被当了四百两,换成了四十个十两银子的小元宝。 云槿从钱袋里掏出一个,塞给了老板。 老板慌忙拒绝道:“这太多了,我找不开啊。” 云槿奇怪道:“我没让你找啊,送你了。” 老板连连推拒,“不不不,这么多钱我不能收。” 云槿一言不发地看着老板。 虽然对方身上脏兮兮的,但架不住这张小脸蛋讨人喜欢,老板被云槿的小眼神看得收不了,只得手下,暗道就当自己发了一笔横财,是行善积德的报酬。 云槿给了钱,又扭捏地看着老板,支支吾吾道:“老板,你知道哪儿有卖马的吗?” 老板惊讶道:“你想买马?” 云槿点点头:“我想回……家,这里离家太远了。”要走整整一天呢! 老板迟疑地看着他,道:“要不,你雇辆马车吧?”怎么看这个小公子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细皮嫩肉的,连钱都不怎么认识,铁定不会骑马。万一半路摔死……哎呀!乌鸦嘴乌鸦嘴! 善良的老板又给云槿找了个认识的马车夫。 马车夫被云槿爽快的二十两银子哄得眉开眼笑,甩着鞭子就上路了。 那厢,当铺掌柜的自认为宰了一个傻瓜一刀,正得意地用放大镜欣赏着宝石。 突然,一丝金线出现在视线之中。 掌柜的一惊,急忙仔细察看。 放大镜沿着金丝的轨迹慢慢移动,最后,竟是看出了一条金线龙纹! “啊……” 掌柜的失魂落魄地坐在位子上。 整个大周朝能使用龙这个图案的人,就只有…… 宝石从他的指尖滑落,落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离家出走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宫。 大概是在垃圾车里吧?身上脏死了。 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大叔。 他给我包子吃,带我去当铺,还给我雇马车! 但表哥居然没有回应我的召唤,也没有脚踩七彩祥云来接我。 太迟钝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的地雷哇,爱你么么哒~ 【小萌段】 一朋友笑点低,经常让我们猜一些非常2的脑筋急转弯。 一天他发短信问我,“你知道沙漠是被谁强奸的吗?” 我说不知道,他说是塔克拉玛啊,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啊,然后又打出哈哈哈哈哈哈就没下文了 。。。第二天他室友告诉我昨天他发给七八个人都没猜出来的,自己笑到胃痉挛被送医院去了。。。 ☆、第045章 第045章主要事件:朕找到了一份工作!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九,晴。 云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马车夫把他推醒的。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马车夫用手指点着云槿的肩膀,不断地摇晃他。 虽说这个少年出手大方,但身上还不是一般的脏啊。 比村子里最皮的孩子都要脏,也不知从哪里滚来了这一身泥。 云槿昏昏沉沉地醒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迷糊道:“到了吗?” “到什么呀,”马车夫抹了把脸道,“也不知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查得忒严,居然连马车也不让进了。” “啊?”云槿的眼睛微微睁大。京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车夫为难道:“不过行人还是让进的,要不我退……”他咬咬牙,“一半银子给你,你自己走进去吧?” 云槿只觉得脸蛋发烫,头脑发胀,直到马车夫把银子塞进他手里,驾着马车慢慢悠悠地离开,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被抛弃了? 脚踝处传来阵阵痛痒,云槿弯下腰,隔着靴子摸了摸。 昨天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时候,脚踝被花盆割破了。伤口不大,也就一指长,后来跟表哥闹了一通,等恢复过来时也是忘记了。 现在估摸着是发炎了。 云槿甩甩脑袋,好让自己清醒几分,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晃晃悠悠地迈步,不出意料地在城门口被守城的官军给拦了下来。 官军的语气很不友善,显然是被通宵的盘查给弄得身心俱疲,他皱着眉,把小皇帝推着走了两步,像赶苍蝇似的道:“去去去,小乞丐从外面要饭去,爷没工夫放你进去。” “……” 小皇帝顶着一头鸡窝头,在原地发愣。 太过分啦! 你难道看不出我是你们帅气无比可爱无敌软软萌萌的皇帝陛下吗?! 居然不放我进去! 找个时间让表哥揍你们一顿! 云槿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果断沾上了一脸泥。 云槿:“……” 他低头看着自己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蹲在地上捂脸痛苦。 嘤嘤嘤不要说官军了,连他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这泥人是谁啊QAQ! -- 第92页 云槿一脸失落地往回走。 幸而从城郊到城门口的官道只有一条,还不至于迷路。 云槿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小镇子。 此时他已是饥肠辘辘,刚才吃的那个小包子早就消耗光了。 云槿一路走一路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馄饨摊,一靠近就差点被老板轰了出来。 幸好他及时从钱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元宝递给老板,老板才给他找了个地儿坐下。 云槿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一会儿,馄饨上来了。 老板将好不容易找开来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云槿也没多管,反正天大地大,吃东西最大。 他呼噜呼噜地吃着馄饨。 突然,边上传来了两声窃笑。 云槿含着馄饨,鼓着脸循声看去,却只看到两个打扮得十分随意的青年在隔壁桌吃馄饨。 他晃了晃脑袋,埋头继续吃。 过了不多久,那桌就传来了起身的声音。 云槿也没在意。 突然,他的椅子被用力撞了一下。 云槿毫无防备,差点摔下去,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扶住了他的腰。 “这位小哥没事吧?”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没关系。”云槿摇摇头,感觉有一双手在他的腰上摸来摸去,顿时有点不爽。他想要拉开那人的手,对方却先一步收回去了。 脚步声很快离开,云槿坐好,正打算继续吃馄饨,看着桌子,却莫名多了一丝违和感。 …… 桌子上的钱呢?! 云槿一惊。 他想了想,又摸了摸腰上的钱袋,居然也不见了! 会不会是刚刚那人…… 他回过头想喊,但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哪里还看得到那两人的身影。 云槿失魂落魄地坐回去,将剩下的馄饨都囫囵吞了下去。 他的钱被人偷了。 没钱,就意味着不能买东西吃。 不能买东西吃,就意味着要饿肚子。 云槿蹲在墙角,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好想回宫QAQ! 皇宫内—— “你们这群废物!”简轻侯气得摔杯子,“连个人都找不到!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侍卫首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太后凉凉地开口了,“人还不是在你眼皮底下跑丢的,说到废物,你岂不是更加废物?你说是不是啊,何首领?” 侍卫首领抖得更加厉害了。 这时候谁要是敢答话,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姑母!”简轻侯果然发飙了,“您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了!” “我火上浇油?”太后将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放到茶几上,“若不是你放着云槿半夜一人出去,他能跑丢?!” 简轻侯哑然。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转头对何首领沉声道:“你继续加派人手,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慢着,”太后叫住打算领命离去的何首领,“你去告诉云桩,让他带一路人马,去城郊的几个小城镇搜搜看。” “姑母?”简轻侯皱眉。 他可不认为云槿有能耐跑出城去。 太后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冷冷一勾唇,“云槿可没你认为的那么没用。” 而此时,被太后认为“其实很有用”的云槿正缩在一个小巷子里瑟瑟发抖。 天色变暗,天气也开始转冷。 他偷跑出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在皇宫外逗留这么久,衣服也没多穿几件。白天忍忍也就罢了,到了晚上,穿堂风嗖嗖的,冻得人牙齿都开始打颤。 况且云槿还发着低烧,若不是唐定虚之前让他背诵的那些书册增强了一些体质,云槿说不定早就晕死在了这个漆黑的小巷子里了。 没了银子,云槿连晚饭都没吃,又饥又饿,让他委屈地恨不得大哭一场。 可这里不是皇宫,他哭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人来给他送吃的。 云槿只能紧紧咬牙,把哭声咽回肚子里,时不时地抹两把眼泪。 他撑着墙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该找一个温暖点的地方了,万一晚上被冻死在这里就不好了。 云槿强撑着站直,扶着墙,一边摸索一边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手下突然一空,巷子的一个小破门被推了开来,云槿猝不及防,摔了进去。 耳边传来阵阵狗吠,云槿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只毛色黝黑的大狼狗。 换做平时,他定会尖叫着跑走,可现在,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在他身边,云槿都会觉得一阵心安。 他双手着地,往前爬了两步,来到了大狼狗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它的脖子。 神奇的是,大狼狗还叫得十分凶残,在被云槿抱住的那一刹那,居然“呜呜”了两声,趴在了地上。 云槿的嘴角弯了弯,顺着它的动作躺了下去。 大狼狗被人养得很不错,又肥又壮,身上的温度也很高。云槿靠着它,就像靠着一个大暖炉子。云槿抱着它的手紧了紧,渐渐地睡了过去。 大狼狗扭过头,在他的脸上舔了一口。 腥臭腥臭的,云槿皱了皱眉,却没醒过来。 朦朦胧胧之间,云槿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 -- 第93页 “嘿!当家的,你快来看,居然有人能和这个畜生靠得这么近,真是奇了!” 云槿虚弱地睁开眼睛,抱着大狼狗睡了一晚,发了些汗,让脑袋也清醒了一些。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中年女人,她的嘴巴很大,而且涂了口红,看起来极像血盆大口,人又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壮硕。云槿撑着地坐起来,正好看到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从一间屋子里里匆匆跑了过来。停下脚步后,云槿才发现,他竟然还比那女人矮上半头。 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是十分搞笑。 可云槿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现在快要饿死了。 云槿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请问……有吃的吗?” 女人皱了皱眉,“这声音可有够难听的。我说小乞丐,你是怎么跑到我家后院儿的?该不是想来偷东西吧?” 云槿缓缓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门没关。” 女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立马就发飙了。一把拧住那个男人的耳朵,尖声叫道:“好你的败家的!居然又忘记上门栓,要是招了贼,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痛得哎哎直叫,却怎么样也不敢顶嘴。 云槿没力气看他们唱戏,又问了一遍,“请问,有吃……” 他话音未落,女人就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没有!闭嘴!快滚!” 云槿委屈地瘪瘪嘴巴,“大婶,你长得这么漂亮,行行好,给我个包子也行啊……” 女人一下子回过头来,眼睛里泛着精光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漂亮?” 云槿被他看得发憷,呆呆道:“是、是啊。” “哈哈哈哈——”女人突然仰天大笑,“当家的你看见没有,终于有人说我漂亮啦!”她又突然停下,笑眯眯地看着云槿,话却是对男人说的,“快!去给这个小弟弟拿两个馒头来,再来一碗咸菜!” 男人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跌跌撞撞地跑去了厨房。 女人笑眯眯地蹲了下来,把云槿怀里的大狼狗往边上赶了些,道:“小乞丐,我们店里缺个伙计,你要不要来干干看?” 云槿迟疑道:“有饭吃吗?” 女人笑得更厉害了,“不光有饭吃,还有地方睡!”就是没工钱! 云槿想也不想,大声道:“我干!!!”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回到了城门口,却被守城的官军赶了出来。 居然敢赶你们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太过分了! 找个机会让表哥揍你们! 后来我的钱被偷了,饿了个半死,也冻了个半死。 幸亏遇到一只大狼狗,实在是太可爱了! 而且第二天醒来,就有了一份能吃能睡的工作。 不能更美好! …… 但表哥还是没来找我。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一朋友去看中医,大夫嘱托他每晚十一点必须睡。 隔一周,诸症未除,复诊。 中医号脉,正色道:还是晚睡,以后十一点前不睡就不要来看了。 友大惊,感叹祖国医学真是博大精深。 大夫又道:你昨晚12:14分以后才睡觉。 朋友弱弱的问:能号的这么准呀? 大夫:我加了你的关注。。。 ☆、第046章 第046章主要事件:朕被人诬陷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十,晴。 云槿吃了两个馒头外加半盘咸菜,又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女人给他的小伙计的衣服,整个人都干净清爽了不少。 期间,女人自我介绍了一番。 那个干瘦的男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人称富掌柜,胖女人是他的老婆,人称老板娘。 云槿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老板娘的眼睛瞬间一亮。 “哎哟喂,没想到小弟弟你长得还蛮不错的嘛。”她夸奖道。 “当然啦!”云槿毫不谦虚。 吃饱喝足之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对于别人的称赞自然毫不吝惜地接受。 他可是萌萌软软的小皇帝! 虽说现在落魄了点,但也改变不了他帅气可爱的本质! 老板娘掩着血盆大口,娇笑一声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谦虚一点儿。” 她将云槿引到大堂,给了他一块抹布,和一盆清水。 “喏,你现在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桌椅板凳都擦一遍。再过半个时辰客人都要上门了,动作麻利点儿。” 云槿拿着抹布,呆了呆道:“啊?” “啊什么啊,快点儿干活!”老板娘说罢,就扭着肥臀准备离开。 云槿急忙扯住她的袖子。 老板娘回头,嘴巴一裂,就要骂人。 云槿道:“擦一遍,要怎么做啊?” 他以前在宫中,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唐观一起愉快地玩耍,哪里会有心思去关注宫女太监们是怎么干活的。往往是他一出门,一回宫,房间里就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了。 老板娘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连擦桌子都不会,愣愣地看着他:“我说小子,你总不会是富贵人家跑出来的吧?怎得连这种事情都要问我?” 云槿摸了摸脸道:“啊,被你看出来了吗?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啦。” -- 第94页 老板娘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槿傻傻地看着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话到底哪里好笑了。 老板娘脸一板,扯开他的手道:“别跟我瞎扯了,快些干活!敢偷懒,小心没饭吃!” 云槿委屈地看着她一扭一扭离去的背影,心中苦逼万分。 桌子椅子……要怎么擦来着? 云槿拿着抹布皱眉。 他不想饿肚子,但又真的不知道怎么干活。 苦思冥想老半天,他试着将抹布放进水里浸湿。 然后怎么办? 云槿把抹布又拿了出来,看着它在上手中滴滴答答地滴水,想了想,把抹布放到了桌子上。 应该是这样……的吧? 云槿抓着抹布在桌子上抹了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擦桌子是这样的! 云槿瞬间觉得自己领悟了擦桌子的真谛,抓着抹布高高兴兴地擦了起来。 他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小弟弟,你擦完桌子,再去洗……妈呀!!!” 老板娘从后院过来,看到眼前的狼藉,立马尖叫了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云槿从桌子后面抬起头,无辜道:“擦桌子呀。” 老板娘尖叫道:“有你这么擦桌子的吗?!你看看这一桌一地的水!” 云槿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看布满水渍的老木桌,沾沾自喜道:“我是不是很能干!已经擦了一半啦。对了,盆子里的水没了,老板娘你能再给我一点儿吗?” 老板娘气得两眼发黑。 “怎么了吗?”云槿挠挠头,他明明这么认真。 老板娘捂着胸口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压制住殴打小伙计的强烈欲望,默念了两声,要淑女要淑女……不能打不能打……会吓跑的会吓跑的…… 老板娘压抑着怒气道:“你还是去后院洗菜吧。” “咦?”不让他擦桌子了吗?明明干得这么出色。 “去洗菜!”老板娘尖叫道。 云槿生怕对方又说出什么不给饭吃的威胁,急忙从她身边溜了过去。 后院里,客栈大厨正在刷锅。 他看到云槿怯怯地凑过来,心知老板娘又在奴役新来的小伙计了,叹了口气,把一旁篮子里的菜递给了他,又给他打了一盆水,给了他一个小板凳。 云槿坐下,乖乖地开始洗菜。 这个技能他可是在御膳房里偷窥过的,不能更手到擒来。 两盏茶后。 云槿双手的袖管湿透,看着面前满盆子的碎菜叶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老板娘过来视察,一看到云槿面前的洗菜盆,再一次两眼发黑。 她到底招来了个什么败家玩意儿啊! 老板娘气若游丝道:“你到底是在洗菜还是在撕菜啊……” “洗菜……”云槿缩缩脖子,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胖女人快要发飙了。 大厨适时地出来解了围,“没关系啦,我倒觉得这小子干得不错,都不用我切菜了。” 老板娘一窒,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云槿立马朝大厨投以感激的眼神。 大厨憨厚地笑了笑。 老板娘一扯云槿的耳朵,怒道:“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别干了,待会儿等客人上门了就去端菜。你要是敢把菜给我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槿疼得龇牙咧嘴,忙不迭点头道:“知道啦!” 老板娘这才收回手指,云槿捂着耳朵眼泪汪汪。 但事实证明,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云槿第二次把酒撒了的时候,老板娘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前世作孽,才会找了一个看上去傻头傻脑很好骗实际上真的又蠢又笨的废物回来。 她直接拿着扫把把云槿轰了出去。 “不要这样嘛QAQ!”云槿想要过去抱她大腿,结果被一扫把挥开了。 “快滚啊你这个扫把星!”老板娘尖叫。 “……QAQ!”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扫把星,但滚这个字云槿还是明白的。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他又要没饭吃了。 云槿抹着眼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京城里进去不去,身上没钱,这里又人生地不熟,云槿觉得自己很快就会饿死了。 他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从老板娘和昨天那个包子老板之间的对比就能看出来,这个世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可怜他给他一个肉包子吃。 正伤心着,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云槿刚抬头,就被一个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摔坐在了地上。他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云槿瘪了瘪嘴,揉着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 “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云槿捡起一看,竟是一块碧绿色的玉佩,在阳光下呈半透明状,十分漂亮,上面还刻着一个李字。 是刚刚那人的吗? 云槿皱眉。 正疑惑着,喧闹声再次响起。周遭的人纷纷被撞开,低咒连连。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带着五六个家丁,气急败坏地出现在了视线中。 青年气喘吁吁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少爷,你看,那不是你的玉佩!”一个家丁突然指着云槿喊道。 -- 第95页 青年定睛一看,自己的玉佩竟被一个穿着土气的白净少年捏在手里,对方正一脸呆愣地望着自己,居然也不逃跑。 他走到云槿面前,趾高气扬道:“喂,小子!你偷了我的玉佩,居然还敢留在这里?是打定了主意本少爷不会弄死你吗!” “我没偷,捡的。”云槿呆呆地摇头。 青年一愣,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会是这样。普通人见到他不都是避之不及或是诚惶诚恐的吗?他皱了皱眉道:“你不是本地人?” 云槿失落道:“我是京城来的,回不去了。” 青年挑了挑眉道:“这样啊……我的玉佩呢?” 云槿毫不犹豫地把玉佩递给他道:“给你。” 青年伸手接过,顺势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下,但对方却只是毫无所查地把手收了回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槿的反应看得青年一阵心痒,他好久没见到过如此天真的人了,若是能带回府里……啧啧,他想想都觉得一定很美好。想到这里,青年干咳一声,故意板起脸道:“你偷了我玉佩,就像这样不了了之吗?” 云槿一愣,急了,“我是捡的!” 青年不由分说,抓起云槿的手就往前走,“跟我去官府。” 云槿力气不敌他,被一路拖着走,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当地的府衙。路上的行人对于这种情况无不指指点点,却也没有人敢去阻止这个街头小霸王,生怕被盯上,倒了霉。 县令还在睡懒觉,一听说李家公子带着个人讨公道来了,便草草升了堂。 他坐上位子的时候还打着哈欠,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所谓何事?” 李公子作为当地首富的儿子,早就与县令狼狈为奸多年,笑嘻嘻地揖了一个礼,将虚构的盗窃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哦?也就是说李公子想要本官给这个小偷一点教训了?”县令摸了一把胡子,又是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啦!先打十个板子再说。” “万万不可!”李公子急忙阻止。这十个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打坏了他还要怎么玩啊。 见县令不悦地瞪着他,李公子急忙解释道:“草民的意思是,先把这个小偷关他十天半个月,给他点苦头吃,然后再让他来李家干活抵债。打坏了就不好干活啦!”他已经设想好了,先关几天让少年吃点苦头,到时候自己再来接他出狱,对方一定就会感恩戴德地跟着他了。 县令一看李公子眼底泛着的精光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了,暗道原来是李公子看上这个清秀的小少年想要得到人家了,也就释然了。他一挥手,让衙役把哇哇大叫的云槿关进了牢房。 送走李少爷,县令本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 谁知衙役又突然来报,说是泊阳王世子驾到。 县令的瞌睡虫立马被惊没了,一边赶去前厅,一边喃喃自语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大佛都往这个小县城来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本来以为自己有了工作,结果一上午又失去了它。 我被赶出来了,马上又要饿肚子了。 路上还碰到了一个神经病非说我偷了他的玉佩。 我明明是捡的好不好! 他还把我关进了牢里。 牢里又黑又冷。 表哥怎么还不来找我。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小皇帝不能更凄惨,下一章就能回宫啦,然后小虐一下表哥~ 大家不要不说话嘛,是我写崩了么,感觉好像没什么人来了…… 【小萌段】 今天打算给家里小狗洗澡,我问妹妹要不要开浴霸,怕小狗冷…然后妹说:还是不要了,我怕……亮瞎了它的狗眼……瞎了……狗眼…… ☆、第047章 第047章主要事件:朕马上就要回宫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十,晴。 云槿被衙役半拖半抱的关进了牢房。 他双手抓住木栏,死活不肯进去,“我是无辜哒!那玉佩是我捡的!” 衙役不屑地道:“谁管你是不是偷的,反正县老爷要把你关起来,你就乖乖地进去吧!” 他们说吧,把云槿往牢房里一扔,拍拍屁股就走了。 云槿抓着栏杆泪如雨下,简直不能更凄惨! 妈蛋又被人冤枉关进来了啊! 而且这次还没有表哥QAQ! 云槿把头伸出牢房,大喊道:“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啊啊啊!快放我出去啊啊啊!” 幸好狱卒看在李公子的份上,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间。 否则照他这个叫法,早就被同一个牢房的狱友给揍个半死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其他牢房里也已经有人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云槿被对面牢房的人喷了两口唾沫,委屈地缩回了脑袋。 …… 咦? 云槿惊讶地看着木栅栏,又试着把脑袋伸出去了一次。 简直是畅通无阻。 云槿眼睛转了转,侧过身,试着把肩膀也伸了出去……依旧畅通无阻。 云槿乐了。他用伸出去的手从外侧推着栅栏,蹭着蹭着,感觉胸口和屁股先是被夹得很紧,而后猛然一松。云槿来不及收力,跌坐在了牢外的过道上。 -- 第96页 …… 对面的狱友不骂人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云槿,仿佛他的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云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往外走。 对面的狱友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壮硕的胸膛和肌肉,也试着把头伸出了栅栏。 “……唉呀妈呀!不行了不行了,来个人帮忙哪老子头被卡住了!” 前厅里,云桩正坐在椅子上,不满地皱着眉。 方才进来的时候,连个应门的人都没有,走进来后,府内的衙役更是一脸的颓然,哪里有像个当兵的样子。作为京城城郊的小县城,是时候该好好整改整改了。 正想着,县令急匆匆地赶了来,跪拜道:“不知世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 云桩找人心切,没心思陪他这般虚礼,让他起来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前日在京城走失,太后下令来临镇盘查。这是陛下的画像,你们务必加派人手,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寻,若有消息,务必及时到我下榻的云来客栈禀报。” 云桩说着,让侍卫把画像递给了县令。 县令接过画像一看,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刚才被李公子带过来的那个小少年嘛! 敢情是皇帝? 天哪!他居然把皇帝关进了牢里! 县令眼前一阵发黑。 他觉得自己的仕途,不,应该是生命,陷入了黑暗。 云桩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县令的不对劲,焦急道:“你见过陛下?” “不……不……”县令一下子惊醒过来,连连否认,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是觉得陛下……的长相,惊为天人,一时间惊呆了。” 真的是惊呆了啊! 谁会想到他居然把皇帝关了起来。 云桩对他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狐疑地看着县令,嘴上却道:“你没闲工夫去惊叹陛下的长相,还不快派出人手,到处张贴画像!还有,记住一点,不许透露此人是陛下的任何消息,以免歹人起了坏心思。若是陛下因你的失职而有了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县令点头如捣蒜。 云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带人离开。 在走出县衙的时候,云桩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们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监视着,方才县令的反应很不正常。”云桩如是命令道。两个侍卫瞬间就悄无声息地飞上了屋顶。 后堂内。 县令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啊!” 师爷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处理诉状,悠悠道:“大人不必惊慌。” 县令立马停下喋喋不休,走到桌子前,双眼发亮道:“师爷有办法?” 师爷放下毛笔,道:“从方才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个脑子不怎么清楚的。况且他被关进来之后还未吃苦,大人只要差人把他打晕了带去偏僻一点的地方,然后过个一晚上再让人带回来,说是衙役找到的,不就既能立功,又能躲开降罪,皆大欢喜了吗?” “妙啊!妙啊!”县令抚掌大笑道,“快快快,来人!把方才收监的那个犯人给本官打晕了带过来!” “那个……大人,”衙役期期艾艾地凑上了前来,“人已经带来了。” “这么快?”县令惊讶道。 而后,他看见了被狱卒抬进来的小皇帝,脸立马就青了。 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们……对他用刑了?” “哪能啊!”狱卒们连忙否认,“我们知道他是李公子预定的人,怎么会随便动手。只是弟兄们方才喝酒喝得好好的,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里,也不知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们要去抓他,刚扬起拳头,他就晃了两下,晕过去了。” 师爷走上前,用手背轻轻触了触云槿的额头,啧了一声道:“他发着高烧,看情况不妙啊!” 县令这下可慌了手脚,“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他死在了城里,我们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县令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片灰暗的未来。 师爷安慰他道:“大人莫慌,我有办法。” 县令急忙道:“快快讲来!” 师爷转身对狱卒说道:“你们先把他带出去,动作轻柔着点儿,别弄伤了他。找个大夫,蒙住眼睛,一起找个偏远的荒郊呆一天,傍晚时分再赶回来,听懂了没有!” 狱卒们面面相觑,不知县太爷和师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长期以来的顺从让他们并没有过多疑惑,到了声“是”,便背起云槿出门去了。 屋顶上。 两名侍卫正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县衙内的一举一动。 突然,他们看见两个衙役偷偷摸摸地背着一个人,从后门溜了出来。 这两名衙役一看就知道不是会照顾人的,背上的人被其中一个衙役颠得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快摔了下来,又被另一个衙役给服了回去。 侍卫甲朝侍卫乙扬了扬下巴。 侍卫乙会意,从屋顶上跳下,拦住了衙役,在他们叫出声来之前用石头将他们打昏,顺势接住了他们背上的人,低头一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侍卫乙认出怀中双颊通红,嘴唇却惨白得可怕的人,竟是他们守卫了多年的皇帝陛下。 他急忙朝屋顶上的侍卫甲招手。 -- 第97页 侍卫甲跳下来,朝他怀里的人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两人慌忙抱起云槿,就朝云来客栈跑去。 半路上,侍卫甲脚步顿了顿,返身回去,将那两个被打晕的衙役也一并揪了回去。 而此时,云桩正带着画像,领着侍卫,挨家挨户地排查。 查到一家客栈的时候,他发现那家店的掌柜和老板娘的神情明显不对劲。 “你们见过此人吗?”云桩厉声问道。 老板娘抖着肥胖的身子,用力摇头。 虽然不知道画像上的人的身份,但能让官军大肆排查的不是失踪权贵就是凶恶逃犯,无论是谁,她都是惹不起的。 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小便宜把那小子留下来啊。 看看,现在惹了多大麻烦! 老板娘正懊悔着,就听一位食客道:“唉,这不是今天早上的小伙计吗?” 云桩眼神一凛。 老板娘顿时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侍卫从后院拿了一件湿漉漉的明黄色衣袍走了出来,道:“禀世子,我们在后院的晾衣绳上发现了这件衣服。” 云桩危险地眯起眼睛,怒道:“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快不快从实说来!” 老板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早知道就不该留下这件衣服! 今早把那少年赶出去之后她是肉疼的,肉疼那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可她又不能让少年做工抵债,否则恐怕还要损失更多。她只能把少年换下来的脏衣服踩上几脚来泄愤。本来么,对于脏兮兮的东西她是不屑一顾的,但在细看之后,才发现这件衣服上的绣纹精美无比,普通的裁缝铺根本做不出这种精致。她当时还窃喜了一番,打算洗干净留给丈夫穿,也好好打扮打扮。谁知竟会惹出这样的祸事! 在云桩的眼神逼迫下,老板娘只好眼含热泪,把早上遇到少年的事情如实道来。 云桩听完,心中又心疼又气愤,命令侍卫先将夫妻二人看管起来,便转身去下一家。 一个侍卫匆匆赶来。 他将手中的宝石递给了云桩。 云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云槿腰带上的贡品,当初选衣服的时候唐观还拉着他一起琢磨过。 他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侍卫道:“在城东的一家当铺,掌柜的说,是昨天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少年来典当的。” 云桩闻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宝石。 这里是城西,而宝石在城东被发现,这就说明云槿一个人走过了整整一座小县城的距离。 他平时娇生惯养的,居然还知道要典当东西。不知是受了多少苦。 就在云桩下令要去城西搜索的时候,监视县衙的侍卫甲跑了过来。 云桩皱眉道:“你来做什么,有发现了?” “是。”侍卫甲平息了一下气息,才道,“人找到了。” 云桩一怔,眼底有些被惊喜砸到的不可置信,他忙道:“快走!”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被关进牢里了,但是我又自己跑出来啦! 可惜门口狱卒太多,他们一下子就发现了我。 我看他们扬起手,还以为要打我。 头昏昏沉沉的,我被吓晕了。 希望醒来的时候能回到宫里。 表哥还不来找我。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说有新留言,可是显示不出来,一出来我就会回复你们哒~ 请多多留言啊么么哒~有什么不足也可以指出来的=3=~不要潜水嘛~ 【小萌段】 初中的时候有一极品同学在班上各种捣乱各种闹。。。 有一次被记过,升旗仪式全校通报批评。。。 然后叫他上去读检讨的时候,g潮来了,他走上去的时候一边向全校老师学生微笑招手,走到上面还跟校长握手,尼玛结果校长还真和他握手了。。。一旁的政教主任一脸黑线。。。 ☆、第048章 第048章主要事件:朕再也不要理表哥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十,晴。 云桩赶回客栈的时候,正巧遇到侍卫送大夫出门。云桩急忙把大夫拦了下来,重新请进了房间。 房间内,云槿正小脸通红地昏睡在床上,人事不省。 云桩探了探他的脉象,确定性命无碍,才坐下向大夫询问起了病情。 “大夫,请问我堂弟他是生了什么病?” 大夫虽不知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但看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贵气,语气也愈发恭敬起来,“请这位公子放心,令弟并无什么大病大痛。只是他连日来受到惊吓,郁气缠身,再加上脚踝上受了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导致了伤口发炎发烧。腿上的伤口老夫已经替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伤口不深,几日便可痊愈。至于发烧,老夫已经将药方交予了房内的一位小哥,他已经去抓药了,只要按时服药,三帖保证药到病除。” 云桩皱眉道:“怎么会有伤口,是什么时候伤的?” 大夫捋了捋胡子道:“看样子,约莫是两三天前受的伤。” “我明白了。”云桩唤来人道,“来人,送大夫回医馆。” 云桩送走大夫,喃喃道:“两三天前……” -- 第98页 这不就是云槿和简轻侯吵架的那一天吗? 莫非简轻侯对他动手了? 不不不,简轻侯虽然闷骚冷酷了些,但对云槿还是十分疼爱的,从他脸上那个一天一夜都没消下去的印子就能看出来了。 那到底是谁敢伤了当今皇帝? 云桩正思考着,侍卫已经将药买了回来。 他检查了一下,的确是退烧的药方,便让侍卫下去煎药。 煎好药,云桩将昏迷中的云槿扶起,缓缓地将药汁灌了进去。 云槿眼睛紧紧地闭着,兴许是药太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却很乖巧地没有吐出来。 待云槿的温度退下去了一些,云桩便带着一小部分的人马,连夜赶回了皇宫。毕竟皇宫才是云槿的家,他在那里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和休养。 而且,还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表哥。 云桩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却还在轻声叫着表哥的小皇帝,不禁失笑。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一,晴。 云槿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身边一直有个大暖炉,抱着自己一路颠簸。 后来,颠簸停了,大暖炉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大暖炉,那个大暖炉身上有让自己舒服和放松的熟悉味道,云槿在睡梦中将其回抱得更紧。 再后来,暖炉在自己睡得最舒服的时候离开了。云槿的眉头皱起,不安地抓了两下,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他的视线好半天才聚焦在一起。 云槿眨了眨眼,发现入眼都是自己熟悉的场景,头往边上一侧,就看到唐观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唐观一见云槿醒了,急忙问道:“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云槿缓缓地摇头。 唐观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云槿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对方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手指轻轻地弯了弯,唐观立刻会意,“怎么了?” 云槿微微张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表哥呢?” 唐观一愣,失笑,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下他的额头,“就知道表哥?你亲哥哥还坐在这里呢。” 云槿躲了躲,没能躲开,虚弱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小罐子不是挺好吗?” 唐观失笑道:“你啊。” 云槿又道:“母后和师父呢?还有表哥。” 唐观道:“太后来看过你后就去写食谱了,说是要给你补补,等补好了再揍你一顿。父亲还在南边没能赶回来。你最喜欢的表哥刚才出去了,他二叔从南边带回了些消息回来。” 云槿低低地“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云桩,”说起他,唐观眼底是说不尽的感激,“他从衙役手里把你救出来的。” “云桩啊?”云槿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云桩只会做坏事呢。 “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唐观道,“而且你要是下次再敢乱跑,不光母后揍你,我也要揍你了。” 云槿缩了缩脖子。 唐观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休息吧。” 云槿却摇了摇头道:“不想睡,我想见表哥。” 唐观有些不赞同地皱起眉。 虽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但云槿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好似随时都要昏过去似的,唐观有点不放心。 云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在被子下捏了捏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指。 唐观:“……” 云槿:“……” 两人对视半晌,唐观最终败下阵来。 “穿好衣服,我背你。” 唐观扶着他坐起,穿戴好后将云槿背到了背上,走向御花园。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大病初愈的云槿身上,有些刺眼,又格外舒畅。 云槿舒服得动了动双腿。 “别乱动,小心摔下来。”唐观将手臂紧了紧。 云槿搂着唐观的脖子,将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底满是即将要见到表哥的喜悦。 虽说最后是堂兄云桩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了他,而且他还很苦逼的晕倒了没能看见,但这一点也不能削弱表哥在小皇帝心中的存在感。说起来,小皇帝也有些懊悔,若不是他赌气乱跑,也不用倒这么多霉了。 唐观的脚程快,很快就来到了御花园。 云槿远远地就看到了表哥的背影,刚要扬起手打个招呼,身体就是一僵。 唐观抬眼一看,也是脸色一沉。 亭子里,简宁婷正双眼通红,递给了简轻侯一个荷包。 简轻侯的背影停顿了许久,才接过了她的荷包,放入怀中。 而简轻侯的二叔正坐在两人的边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唐观明显感觉到背上的少年轻轻颤抖了起来,他刚要开口安慰,就听云槿道:“我们回去吧。”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还有几滴滚烫的水滴伴着他的声音滑进了自己的后领。 唐观立马就心疼了,背着小皇帝扭头就走。 云槿一回到寝宫,踢掉鞋子,衣服也不拖,直接把自己滚进了被子里,任唐观怎么劝说也不肯出来。 云槿委屈得要死。 他一回来就想着要见表哥,谁知道表哥心里只有表妹,还收了她的荷包! 还敢不敢再过分一点! -- 第99页 都说了不再见面的! 都说了不许她再进宫的! 难道都是废话吗! 云槿越想越伤心,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却咬紧了下唇不肯发出声音。 他大病初愈,哭了一会儿就感到累极,迷迷糊糊间,却听到了表哥的声音。 云槿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小槿醒了,怎么也不来叫我?” 叫你干什么?看你和表妹秀恩爱吗?!云槿在心底腹诽。 唐观不知道和表哥说了什么,声音很轻,云槿头又蒙着被子,根本没能听清楚。 简轻侯低低应了两声,唐观就转身离开了。 啊啊啊小罐子你怎么走了!本帝现在根本不想和表哥单独相处啊! 云槿将被子掀开一角想要喊人,察觉到表哥的走近,又马上将被子蒙了回去。 简轻侯在床边坐下,轻轻抚上了将自己蜷成一团的云槿。 根据唐观刚才的叙述,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刚成亲的那段时间,云槿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还总推着自己去爬墙。如今可好,一个小小的荷包就能气成这样,活活变成了一个小醋坛子。 简轻侯在云槿身边躺下,伸手将那一团搂进了怀里。 他感觉到云槿的身体僵了僵,不由搂得更紧。 云槿的身体更僵硬了,过了不多久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简轻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将被子掀开。云槿双手抱着膝,将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牙齿紧咬,双眼通红,头枕着的那块地方已经哭湿了一大片。 简轻侯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反应? 没有哭闹,偏偏一个人犟着生闷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槿。”简轻侯轻轻推了推云槿。 云槿毫无反应,继续闷声流眼泪。 简轻侯这下可心疼坏了,他伸手想要把云槿抱进怀里安慰,却被对方一把甩开了手掌。 简轻侯的手臂僵了僵,重新在云槿身边坐下。 云槿闷不吭声地往边上挪了挪。 简轻侯:“……” 简轻侯头疼道:“方才的荷包,是宁婷的出嫁礼物。我作为嫡亲堂哥,二叔也在场,我不可能驳了他们的面子。” “……” 简轻侯继续道:“这荷包你要是看不顺眼,我现在就扔了,好不好?” “……” “那要不……烧了?” 就在简轻侯真要起身去找个火盆的时候,云槿终于开口了。 可他开口说的话,却让简轻侯整个人都呆住了。 云槿道:“表哥,你……出宫去吧。” 简轻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云槿偷偷瞟了他一眼,竟然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我说,表哥出宫去吧,不要当皇后了。” 简轻侯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云槿压抑着哭腔道:“和你在一起的四个多月,我都……很不高兴。” 越来越多的刺杀,越来越多的中毒,越来越多的新认知,越来越多的烦心事…… 云槿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明明表哥做皇后之前,他都是无忧无虑的。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好不容易醒了,表哥却不在我身边。 我请求小罐子带我去找表哥,却看到他和表妹在一起。 还收了她的荷包。 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 我不想表哥再当皇后了,太难受了。 被我这样说,表哥大概就要走了吧。 心里空落落的。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芸的地雷哇,摸摸哒~ 嘤嘤嘤小皇帝总要长大,也是会闹别扭的…… 【小萌段】 当年还是15、16岁的时候带5岁表妹出去玩,大过年的到一烟花店这货干净利落的喊了声“妈妈,我要买这个!”, 我一激动,脑子短路回了句“在外面不要叫我妈妈!” 一想不对又大吼一句“叫姐姐!”。 妹妹眼里噙着泪水怯怯的喊了声姐姐 ……至今忘不了烟花店老板的眼神…… ☆、第049章 第049章主要事件:朕和表哥要离婚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一,晴。 简轻侯瞬间沉下了脸色。 “我可当做没听见刚才的话。” 云槿坐在床上,抱紧膝盖,道:“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简轻侯气闷,半晌才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变扭?我说过了,荷包不是我想拿的,我和简宁婷根本不可能有什么!” 云槿缩了缩道:“我知道……你还是出宫去吧。” 简轻侯怒极反笑道:“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肯相信我了?” 云槿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不相信,就是觉得很累。” 简轻侯道:“有什么可累的,有什么事情不是我们替你挡下来?你不过是……”负责受伤,让大家着急罢了。 简轻侯话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云槿说的累是什么意思了。 先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每天被刺杀,云槿不高兴。后来知道了真相,每天被刺杀,云槿更不高兴。总而言之,云槿是被刺客和受伤吓怕了。 -- 第100页 简轻侯抬起手,想要揉揉云槿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但简轻侯没放弃,直接将手掌重重地按在了云槿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道:“表哥保证,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挡在你身前,不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但前提是,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我才不要。”云槿用力摇头,想要挣开表哥的钳制着自己的手。 简轻侯急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再让你难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不行吗?” 云槿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扯下来,“就是嫌你烦。每次跟着表哥都会有不高兴的事情发生。” “……” 简轻侯很想骂娘。 不高兴的事情不是跟着自己而是跟着他云槿好吗? 自己只是在保护他啊! 怎么没见他说唐观烦人的? 小白眼儿狼! 简轻侯缓了半天,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表哥保证,很快就不会再有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了。你就别跟表哥闹别扭了好不好?” “不好,”云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现在的样子就很烦人。” …… 简轻侯一脚踢翻床边的盆栽。 他的脾气在丞相府是出了名的不好,只是平常交往的人都谦和有礼,才没能看出来。不过从他新婚没几天就敢打小皇帝屁股中,倒也是看出些端倪的。 云槿不出所料地惊呆了。 在他近期的记忆中,表哥已经很久没揍他了。这一脚,可把云槿小时候被表哥欺负的阴影都钓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跑下床,连鞋子都没顾上穿。 简轻侯一把抓住他,扔回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竟然还想逃! 简轻侯气得想打人。 但身下的是他最宝贝的云槿,想下手又舍不得。 云槿看出了简轻侯眼底的暴戾,当场就吓哭了。 他双手被简轻侯桎梏着,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尽收对方眼底。 简轻侯心中的怒气顿时就被他的眼泪浇熄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不是早就决定不再使用暴力控制了吗? 想到这里,他缓缓松开了双手,云槿一得到自由,立马手脚并用,缩进了墙角。 简轻侯看见对方惊惧的眼神,不禁一阵苦笑,“对不起,刚才是表哥不对,表哥向你道歉。你坐过来些,表哥不会再对你凶了。” 云槿犹疑地看着他。 简轻侯也不再逼迫,只是放低了语气道:“别再赶表哥出宫了行吗?表哥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会让你不高兴。” 云槿抽了抽鼻子,试探道:“那你晚上回凰仪殿睡行吗?” 简轻侯脸色一青。 云槿立马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说了都听我的,你又骗人。” 简轻侯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行。” 云槿又道:“不许再打我。” 简轻侯奇怪道:“我什么时候打过你?”顶多是觉得好玩儿的时候踹两脚,从来都没用过力。 云槿立马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简轻侯泄气道:“行。” “不许再逼我读书。” “行。”以后让唐观逼你。 “不许再阻止我做想做的事。” “行。”反正有姑母。 “不许……” “什么都行!”若是出格的事,总会找得到人来阻止的。 云槿得寸进尺道:“那以后也不许再戳我。” “……不行!” 云槿不满地叫道:“为什么呀!” 简轻侯信口道:“不戳你不利于我们两人的身心健康。” 云槿:“……”骗谁呢!以前没戳也不见得会生病。 简轻侯道:“不信去问太医,会得非常非常严重的病。”□□焚身,爆体而亡什么的不要太严重。 云槿狐疑道:“……真的?” 简轻侯笃定道:“真的!” 云槿有些沮丧地垂下头道:“那……不许每天晚上都戳。” “这个可以。”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三,晴。 两天后,云槿顶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本来把表哥赶回凰仪殿睡觉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恢复一张大床独享的模式,是应该喜闻乐见的。可也不知怎么的,身边没了表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半夜总会惊醒,醒的时间比睡着的时间还要多。 可他又不想把表哥叫回来,那样岂不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云槿将下巴搁在桌子上,眼睛朝上看着唐观,蔫蔫地道:“小罐子,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好不好?” 坐在边上的简轻侯动作一顿,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啊?”唐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简轻侯一眼,为难道:“我晚上要守夜的呀。”而且旁边还蹲着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夫。 云槿不解道:“可以在房间里守啊,还有床呢。” 唐观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 已经整整两个晚上了,屋顶被霸占不说,还总是被一股哀怨的气息包围着,想睡都睡不好。唐观相信,若是他敢上自己弟弟的床,准会被这位弟夫给念叨到死。 他可不想流传给后世一个“被烦死”的死法。 -- 第101页 实在太丢人了。 当晚,简轻侯让唐观在屋子里备下了安神香,待云槿睡下后,便从屋顶上翻下来,宽衣上床,将云槿搂进了怀里。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云槿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天色渐亮,简轻侯才将云槿放开,重新飞回了屋顶上。 如是者三夜。 唐观看不下去了,看着简轻侯越来越疲惫的脸色道:“你这又是何苦?” 简轻侯远眺升起一半的朝阳,微笑道:“我答应了要听他的。” 唐观不解道:“明明是一个小矛盾,怎么会闹成今天这副模样?” 简轻侯苦笑道:“我也不知。大概是从小受的委屈多了,现在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吧。云槿毕竟长大了,多懂些人情世故,多些小脾气也是好的。” 唐观啧啧了两声,“你这个受虐的癖好还是挺新奇……喂!你干嘛打我?” 简轻侯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道:“看你不爽。” 唐观:“……” 简轻侯又挥出了一拳。 “……喂!别你以为你现在这么惨我就会同情你就会手下留情啊!” “你打不过我的。” “……” 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云槿起床。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六,晴。 云槿打着哈欠,惊讶地看着两人从屋顶上一路打下来。 两人见到云槿,也就各自收了手。唐观的武功不如简轻侯,相比之下就显得更狼狈了一些,不过他不提,云槿也不会在意。 唐观笑着问:“昨晚睡得可好?” 云槿一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晚上的睡眠显然改善不少,还连续三天梦到了表哥。 唐观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有没有梦到谁?” 云槿面色一红,条件反射地看了简轻侯一眼,微微点头。 不仅梦到,还十分想念。 他有些赧然,明明是他把表哥赶走的,现在却又想念起表哥来了,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唐观暧昧一笑,笑得云槿怒嗔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有一个太监来报,说是简家二少爷简大人有要事求见。 简轻侯与唐观对视一眼,匆匆离开。 待他离开,唐观又挥退了周遭的宫侍,将云槿带进了房间。如此一来,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唐观和云槿二人。 云槿见唐观拉着自己坐下,愣愣道:“这是做什么?” 唐观却是正色道:“云槿,你当我是哥哥的,对不对?” 云槿被唐观罕见的严肃表情给弄得紧张起来,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他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唐观见他这么紧张,反倒是放松了语气,笑道:“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云槿僵硬地点头。 唐观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云槿,你喜不喜欢表哥?” 云槿眼神一黯,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唐观又问:“那你觉得表哥是不是很喜欢你?” 除却以前动不动就欺负他的话……现在看来,应该是挺喜欢的。云槿再次点头。 “那你看到表哥和简宁婷在一起时,会很生气,是不是?” 那当然!云槿用力点头。 唐观却叹气道:“既然你这么讨厌看到表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把他拒之门外,好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呢?” 云槿一愣。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想把他绑在身边,又怎么会把他推出去呢?” “可是……”云槿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纠结着袖子,“我只有看到表哥和表妹站在一起时才会生气,表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就没生气过啊。”比如说母后,比如说大胸的淑妃。 “这个……”唐观语塞。 他刚想说那是因为那些女人没有像简宁婷一样亲近简轻侯,门就被用力撞了开来。 简轻侯站在门口,面色难看至极,“淮阳王世子死了。”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明明把烦人的表哥赶走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 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也没精神。 表哥这么强势,最近居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了。 表哥好像准备疏远我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萌段】 看到网友签名是:“ hā hǎ hā~! hā hǎ hā~! hā hǎ hā hā~! hā hǎ hā~!”好嘛,念完一遍我直接唱起来新白娘子了。 ☆、第050章 第050章主要事件:表哥难产死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十八,晴。 两天后,所谓的尸体被简二叔的人从南方运了回来。 据简二叔所言,淮阳王世子是他的人马在南方截杀的。当时世子反抗得很厉害,最终被一箭穿心。简二叔推断,世子之所以会在逃狱之后依旧往南方跑,是因为淮阳王的秘密大本营在那里,也就是说,现在还有许多躲在暗处的谋反者没有浮出水面。 不过,简二叔也说了,既然淮阳王世子已经被击杀,那么剩下的那些谋反的人也就如同没了头的苍蝇,失了水的鱼儿,掀不起多大浪头来了。 -- 第102页 此事暂且不提。 话说唐观上次和云槿说的那番话,被赶回来的简轻侯给打断,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以至于云槿到现在还是对简轻侯不冷不热。 简轻侯也只好继续晚上暖床,白天冷宫。 作为被抢了屋顶的太监总管,唐观觉得很苦恼。 这天,云槿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简轻侯在一边看书,唐观在另一边苦逼。 “天暖了,我们去看看贵妃吧。” 云槿如是说道。 简轻侯的书掉了,脸黑了。 唐观的茶喷了。 他擦了擦嘴巴,讶异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自从简轻侯嫁进宫,除了淑妃的那次意外,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让云槿跑去其他妃嫔的宫里过了。 云槿随手给锦鲤喂了些鱼食,道:“太没劲了。” 简轻侯向唐观使了个眼色。 唐观会意,劝道:“那也可以玩些别的啊,干嘛非得玩贵妃……咳,去贵妃那儿呢?” 云槿想了想道:“那我们出宫?” 这回不用简轻侯使眼色,唐观便一口否决,“不行!” 云槿回头,怒瞪简轻侯,“表哥说了不再干预我了。” 简轻侯十分无辜,“我刚才说什么了?” 唐观解围道:“不是你表哥的意思,我也认为现在出宫不是很好。” 云槿疑惑道:“坏人不都死了吗?啊对了,说起这个,”云槿转头看向唐观,“你们都没告诉过我皇伯父已经遇害了,还是在我生辰那天遇害的。” 唐观道:“那不是怕你难过么。” 云槿瞪他,“你还骗我说宫外闹鬼了。” 唐观尴尬道:“那不是为了消除你的好奇心么。” “那我要去贵妃哪里。”云槿说完,马上回头看表哥。 简轻侯:“……” 唐观主动道:“不行。” “为什么!”云槿还是瞪着表哥。 简轻侯:“……”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唐观叹气道:“白日宣淫不好。” 简轻侯:“……” 云槿往地上一躺,从房间这头滚到房间那头,然后再从房间那头滚到房间这头。 “我要见贵妃我要见贵妃我要见贵妃……” 皇帝的房间格局本就奢华,两圈下来,云槿累得只剩下半条命。 简轻侯看着他的动作,脸色越来越阴沉。 “好了好了好了,去就去吧。”唐观心疼弟弟,急忙把云槿从地上扶起来,整理了一下服饰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别滚了。” 云槿气喘吁吁道:“那表哥不许跟来。” 简轻侯冷静地捏碎了一个杯子。 唐观:“……” 云槿提着衣摆就往外跑。 唐观同情地看了一眼简轻侯,快步跟了上去。 简轻侯坐在位子上,气得肝儿疼,想想还是不甘心,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贵妃殿离龙渊殿不远,走了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云槿站在殿外,老远就听到了贵妃爽朗的笑声和贤妃娇羞的声音。 两人正在下象棋。 云槿站在房门打开的房间外,礼貌地敲了敲门框。 “进来。”贵妃头也不抬地道,“吃!” “啊!”贤妃用娇滴滴的声音尖叫了一下,“士不可以过河吃我的炮啦!” 贵妃霸气地把红炮往边上一扔,把自己的黑士放在了原先红炮的位置上,“这里是我的寝宫,我说能吃就能吃!” 贤妃不满地瞪着她,眼中含冤带怯。 “我再吃!” “嘤嘤嘤你的将不能跳过来吃我的马啦!” “咳!”云槿干咳了一声,终于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两人抬头,一言不发地看他。 云槿被看得有些赧然,开口道:“那个,贵妃啊……” “我吃!”贵妃突然低头,用黑马吃掉了对方的红帅。 “嘤嘤嘤我再也不要跟你下棋了。”贤妃把象棋往地上一扔,伤心垂泪。 贵妃犯了个白眼道:“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不还是乖乖地送上门来。” “贵妃啊!”云槿稍稍提高了嗓音。 “叫叫叫,叫你个头啊!没看见我正忙着的吗?”贵妃没好气地骂道。 云槿委屈地闭上嘴。 贤妃拭去眼泪,露出红红的眼眶,打圆场道:“好啦,别这么凶,陛下好歹也是皇帝,给点面子嘛……” 云槿感动得热泪盈眶,用力点头。 宫里还是有理解他的人在的! 就听贤妃悠悠地接下去道:“万一欺负过头了,下次他不肯过来给你欺负了,你岂不是会很无趣?” 贵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云槿:“……” 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妃子的自觉啦QAQ! 一点都不友好! 贵妃抬头看他,“你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找你有事。”云槿说完,又回身对身后的宫侍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把门关上。” 唐观挥退人,刚要关门,就听云槿补充道:“小罐子你也在外面等吧。” 唐观挑眉。 云槿执着地看着他。 唐观叹气,转身出房间,替他关上了门。 至此,房间里就剩下了云槿,贵妃和贤妃三人。 -- 第103页 贵妃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想要做什么?” 云槿摆摆手道:“你紧张什么,我反正又打不过你。” 贵妃想了想,也是,于是就放松了下来。 云槿随手搬了个凳子,在两人面前坐下,指着贤妃道:“不让她先出去一下吗?” “我不出去!”贤妃道。 “她不许出去!”贵妃道。 云槿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无语道:“那就不出去呗,这么激动干什么?” 贵妃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云槿叹气道:“你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啊。” 贵妃眼底浮现出暴躁。 云槿吓得抱着凳子后退了两步,躲到安全范围内,才道:“好了嘛,我这就说了。”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声音却轻得像蚊子叫,“我就是想问,喜欢一个人,但和他在一起经常会不高兴,然后……” “你说什么?”贵妃突然打断他,“你声音太轻了,听不见。我们可没有简公子那么好的听力。” 听到表哥的名字,云槿的耳朵可疑地红了红。 贵妃察觉到了,突地暧昧一笑。 云槿被她笑得极为尴尬,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就是,喜欢一个人,但跟他在一起经常会遇到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感觉好累,就把他赶走了,可是他走了之后,又觉得更加不舒服了,这是为什么?” 贵妃毫无顾忌道:“你是指你和简公子?” 云槿一愣,脸猛然涨得通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贵妃摸着自己的指甲道:“没为什么,你就继续安心跟他在一起呗。” “啊?”云槿有些傻眼,就这一句,分析都不分析一下吗? 贵妃继续道:“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又不是简公子引起的,是你自己引起的,他不过是在你身边帮你挡去了些刺杀而已,你怎么能将这些事怪罪到他的头上呢?” 云槿迟疑道:“可是,还有一件事……” 贵妃打断他道:“你是说简宁婷的事情吧。” 云槿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贤妃掩唇一笑,接口道:“这件事都在宫里传开了呢。陛下为了一个女人跟皇后吃醋,还离家出走什么的。” 云槿闻言,脸更红了。 说起简宁婷,贵妃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我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只知道粘着她堂哥,也就是简公子。明明简公子都很烦她了,她还是不识趣。而且简宁婷这人比较势力,我不喜欢,不过我更不喜欢他的父亲,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的父亲?”云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总是笑眯眯的,和皇伯父差不多表情的瘦子形象。 “没错,”贵妃点头道,“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站在那里的感觉,就让人很不舒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回去晚上还做恶梦了呢。” 云槿本来还听得很认真,结果听到这句就满头黑线。做恶梦也要怪人家? 贵妃摆摆手道:“不说他们了,心闷的很。再来说说你和简公子吧,”她顿了顿,“我看简公子对你挺好的,你也别多想了,好好跟着他吧,一辈子吃香喝辣不用愁。” 云槿无语道:“我现在也吃香喝辣不用愁。” 贵妃屈指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坏笑道:“啊,小云槿现在还会顶嘴了哈?” 云槿捂着脑门,躲到了凳子后面,朝她做了鬼脸。 “不跟你废话了,”贵妃站直身,伸了个懒腰,“我还要和贤妃一起愉快地玩耍呢,别再来打扰我们,快滚吧!” “喂!”云槿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他被贵妃残忍地赶了出来,恹恹地回宫。 唐观坐在屋顶上,看着云槿的背影道:“贵妃是个好姑娘。” 一旁的简轻侯点头。 唐观又道:“恭喜你马上要修成正果。” 简轻侯再次点头。 唐观不满道:“你就不说些什么,感慨一下。” “云槿在找你了,快下去吧。”简轻侯说着,一掌拍在唐观背上,将他拍下了屋顶。 唐观猝不及防,在空中一个侧翻,狼狈地落到了地上。 “简轻侯!你这个混蛋!”唐观怒吼。 “表哥?”云槿顺势看向屋顶,却只看到了蓝天白云。 是夜。 经过贵妃开导的云槿稍稍想通了一些,却还是没让表哥搬回来住。最主要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被表哥戳,好不容易才休息几天。 但云槿还是一如既往地梦到了表哥。 只是今晚的梦稍有不同。 今晚,他做的是一个噩梦。 夜半,云槿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他的醒来毫无预兆,简轻侯没能及时离开。但他一在黑暗中看到云槿惨白的脸色,便也不想离开了,关切道:“怎么了?” 云槿扭头,愣愣地看着他。 简轻侯被看得有些心慌,莫不是又要发脾气了? 他正待开口,云槿突然嘴巴一瘪,抱住简轻侯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一见他哭,简轻侯便心疼了,“做恶梦了?” “我梦见表哥死了,呜哇——”云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简轻侯闻言,不知该感动还是好笑,“我怎么会死呢?” -- 第104页 云槿不理他,径自闷头大哭。 简轻侯无法,只好扶着他的背,轻声安慰。 待到云槿渐渐收住哭声,简轻侯忍不住问道:“梦里我是怎么死的?”他不觉得从小养尊处优的云槿能想出什么可怕的死法。 云槿抽了抽鼻子,哽咽道:“难、难产……呜——” “………………”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今天找贵妃谈了一会儿话。 贵妃居然意外地对我友好了一些。 她告诉我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取,不要闹别扭。 我好想明白了点什么。 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梦见表哥死了,吓尿了! 而且还是难产死的。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神助攻。 有没有被标题吓到啊233333,没错,我就是故意哒~ 【小萌段】 太丢人了… 这几天嘴里有个血泡,又不敢咬破。 今天正走着,后面朋友看到我,跑上来在我背上拍了一把。 一个咧趄,上下牙齿一磕,血泡咬破了… 嘴里一甜,我刚准备吐掉,又想转过去和朋友说话,一张嘴,血水顺着流出来了… 然后…朋友楞了,大声说道,次奥!我有武功?! ☆、第051章 第051章主要事件:表妹要成亲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三月初六,阴。 两个人就这么和好了。 毫无预兆。 连一心乞求他们和好的唐观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两名当事人倒是觉得很自然,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似的继续没羞没臊。 只不过,云槿是因为脑子压根不够用来纠结过去的事,而简轻侯则是不愿想起。但也恰恰是这种想法,让两个人和好如初得好似从来没有过隔阂。 一直到,简宁婷的婚礼。 简轻侯说了一个月内把简宁婷嫁出去,就真的是一个月。 简二叔从南边赶回来也是这个原因,侄子要给自家女儿说亲事,自己作为父亲也不能不重视不是?于是就有了上次云槿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幕——简二叔笑呵呵地同意了婚事,简宁婷泪流满面地送红包。 三月初六,简家孙小姐大婚,对方是一名侯爷的儿子,也不算辱没了丞相孙女的身份。 按规矩来说,简轻侯作为堂兄,是要去观礼的。 至于云槿,既然简宁婷已经准备要出嫁,他也没必要继续揪着不放,便打算跟着表哥去凑个热闹,混点吃的喝的什么的。 丞相府内外张灯结彩,锣鼓唢呐震天响。 简轻侯站在丞相府门外,有些不是滋味地道:“想我当初进宫当皇后也没这么大操大办啊。” 云槿想了想道:“要不表哥再嫁一次?我让母后给你操办个更加盛大的!” 简轻侯嘴角抽了抽道:“……不用了。”嫁人的经历这辈子有一次就足够了。 说话间,喜婆已经背着新娘子出来了。 老远的就能听见新娘子的哭声。 虽说出嫁有哭嫁的习俗,但简宁婷的哭声也太凄惨了一些,和平时高冷的性子完全不符合。围观的群众们不得不纷纷捂上了耳朵。 云槿用力捂住耳朵,道:“真没看出来表妹的嗓门也能这么大。” 简轻侯定力倒是挺足,前提是忽略他头上不断跳动的青筋,“据说当年二婶嫁进丞相府时的嗓音也十分可观,宁婷似乎与她不相伯仲。” 云槿忽然道:“表哥,你当初进宫好像也没怎么哭呢。” …… 他根本就没哭! 简轻侯咬牙道:“我是男人,哭什么?” 云槿道:“可如果是我的话,我说不定就会哭的哇。” 一想到要离开母后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觉得不能更凄惨! 云槿这样想着,眼眶就红了。 简轻侯:“……”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侯府,新娘子也一路嚎到了侯府。 云槿和简轻侯坐着车撵,跟在后面。 虽说哭嫁要声音响一些才吉利,但新娘的嗓门儿是在是太大了,不像是要出嫁,倒像是要被送上刑场,连云槿都感觉到了些许违和。但一想到新娘的真爱是表哥,也就释然了。 新娘进门哭,拜堂哭,连送进洞房时都哭得昏天黑地。 新郎求助般地看向简轻侯,眼神的意思大致是——你特么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老婆啊?! 简轻侯无辜地回视,他也不知道简宁婷今天发了什么疯。 当初听到自己要嫁人,虽是红了眼眶,也是把哭声都咽进嘴里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话说回来,他好像也没有看到二婶陪她出来。 简宁婷是二婶最疼爱的女儿,二婶聂氏向来是最宠爱她的,有求必应。这也就是简宁婷为何喜欢上自己这个堂哥还敢毫无畏惧地显露出来的原因。 …… 等等,聂氏? 简轻侯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但现实却不给他机会继续思考下去。 “不好了!新娘子自杀了!” 喜婆和丫鬟们尖叫着,跌跌撞撞地从新房里逃窜出来。 “怎么回事?!”新郎一把揪住其中一个丫鬟,厉声问道。他刚从新房里出来,还未来得及敬酒,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 第105页 丫鬟哭哭啼啼地道:“本来好好的,就是少爷一出门,少夫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肚子上捅去,到处都是血啊!” “怎么会……她就这么不愿意嫁我……”新郎的手一松,丫鬟没了支撑力,双腿一软,摔回了地上。 “你先别急,我不认为宁婷会自杀,她不是这种性子的人。”简轻侯上前扶住新郎摇摇欲坠的身躯,道,“先派人进去看看。” “对……对,我们先进去看看。”新郎扶着简轻侯的肩膀站稳,带着几个家丁就赶到后院去了。 简轻侯牵上云槿,本想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却被简二叔给拦下了。 简二叔苍白着脸色道:“轻侯,如果婷儿真的……场面太过血腥,陛下恐怕不宜在场吧。” 简轻侯脚步顿了顿,心中说不出的违和。 可短时间内却也想不到是什么缘由,心想云槿的确不宜看见血腥场面,便将他留了下来,吩咐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叫,表哥马上就赶过来,唐观也会在暗处保护你的。” 云槿懂事地点点头,跟着简二叔身边的几个侍卫,退到了一边。 喜婆和丫鬟们的一番言论惹得在场宾客们无不乱成一团,纵使有四名侍卫和大内侍卫护着云槿,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冲撞了两下。 四名侍卫中的一个道:“陛下,不如我们去侯府花园,那里没有人。” 云槿愣了愣,跟着他走了。 他怎么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四名侍卫带着云槿一路往里走,大内侍卫也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云槿见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忍不住停下脚步道:“这里真的是侯府花园吗?这样太难看了吧。” 那名侍卫转过头来,诡异一笑,“就是要偏僻,才好行事啊。” 云槿恍然,他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是谁的了,是在温泉庄下街上遇到的那个书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侍卫却不给他时间多想,大喝一声:“动手!” 他话音刚落,一排排黑衣人从墙外翻了过来,与大内侍卫动起手来。 云槿刚要大喊,那名侍卫不知朝他撒了什么粉末,猝不及防吸进一口,立马就失去了意识。 新房内。 简轻侯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新娘,脸色奇黑无比。 尸体穿着大红嫁衣,体型与简宁婷相差无几,只是那张脸却是大相径庭。 他想过简宁婷会拒婚,却怎么也没想过她会逃婚! 毕竟是他表妹,若是她真的不愿嫁,闹个几天,他也就不会再逼迫,至多让二叔把她带回南边去便算了。可这乖乖地应婚,待成亲之日再逃婚,还找来了个替死鬼,将婚礼弄得一团糟,这算是个什么目的?! 简轻侯脸色难看,新郎也是气得不轻。 他转头质问简轻侯道:“你给我介绍的这什么新娘!不愿嫁我便罢了,拜堂之后又自杀是怎么回事?是看不上我们侯府,抹黑得这么彻底!这就是你们丞相府的行事作风吗!” 简轻侯正是心烦之际,被如此一说,声音也冷了下来,“请小侯爷调查清楚再下定论。尸体不是简宁婷的,她逃婚了,我们事先均不知情。待找到她后,我一定压着她来向小侯爷赔罪。” “逃婚?!”新郎不可置信道,“我有丑到让她逃婚的地步吗?”他手指一指地上的尸体,“而且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还自杀了!” 简轻侯:“……”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小侯爷的问题,是宁婷她不懂事。我这就通知二叔派人……” 简轻侯的声音猛然顿住。 “怎么了?”新郎问。 简轻侯却没有回答他,转身跑了出去。 “哗——” 云槿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阴冷的地上。 “醒了?”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云槿从地上撑着坐起,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初遇一个幽暗的地牢中,再抬头看向那人,正是先前那名侍卫。 “你为什么要抓我?”云槿有些害怕地问。 何华笑道:“当然是有人要我抓你啦。” 云槿怯怯道:“你不直接杀了我吗?” 何华摇摇头道:“不杀,还有人要见你呢。” “谁?” 何华正待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何华一笑,笑得云槿毛骨悚然,“要见你的人来了。” 云槿的目光紧紧盯着昏暗的过道,一张苍白的脸逐渐显露了出来。 云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何华满意道:“认出来了?” 云槿长长地“啊”了一声,摇头道:“不认识。” 何华:“……” 来人却笑道:“你不认识我是自然的,我们统共没见过几次面。但我,却是认识你的呢,陛下。” 云槿问道:“你和皇伯父有关系吗?” 来人道:“当然。” 云槿想了想道:“是兄弟吗?” 来人的笑容僵了僵。 云槿又道:“该不会是儿子吧。” 来人的脸色缓和了些。 却见云槿摇了摇头道:“我想也不是吧,皇伯父这么胖,你太瘦了。” 来人:“……” -- 第106页 何华看不过去了,开口道:“你猜的没错,这位就是淮阳王世子。” 云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世子很满意他听到自己身份时的震惊。 云槿结结巴巴道:“皇伯父是……不给你东西吃吗?还是说,把你的那份也吃了,不然你怎么这么瘦。” 世子:“……”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表妹出嫁了,再也不会来纠缠表哥了。 可是婚礼上出了些意外,他们说表妹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表妹这么凶残,杀谁也不会杀自己的。 但大家都去围观了,表哥不让我去。 于是我被绑架了。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射射漠筠初的地雷哇,亲你一口~ 大BOSS出来啦,撒花~ 【小萌段】 气温直飙40度,酷暑难耐,打个伞吧,一个大老爷们显的太娘,不打伞吧,流汗把人家妆都弄花了…… ☆、第052章 第052章主要事件:所谓的幕后主谋。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三月初六,阴。 世子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不是羞的,而是气的,胸口也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对、对不起嘛……”云槿见他一副快犯病的模样,急忙道歉,“我不是故意戳你伤口的,我不知道皇伯父身上的肉都是从你这里搜刮来的。” 世子:“……” 世子低吼道:“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何华应了一声,按住云槿的肩膀就要动手。 “等一下!”云槿急得大叫,“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何华抬头看了眼世子的脸色。 世子没好气地点点头,示意他把人放开。 云槿得了自由,立马小跑到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世子默默地瞪了他一会儿,待怒气渐消,才开口道:“我问你,玉玺,被你藏到了哪里?” 云槿歪了歪脑袋,“玉玺?” 世子道:“我派人翻遍了你的房间和书房,都没能找到。” 云槿缓缓地张大了嘴巴,控诉道:“你变态啊,干嘛翻我房间。” “回答我的问题,”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否则就把你的嘴巴堵上,绑起来,在房梁上吊一晚上。” 云槿缩了缩脖子,蔫儿了,“玉玺一直被母后收着哇,我都没摸过几次。” 世子不可置信道:“难道这些年都是太后代政的吗?” 云槿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世子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半晌仰天长叹道:“你这个没出息没抱负的家伙,夺了你的位,简直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混蛋!” “什么!”云槿大惊失色道,“你要夺我的位?!” 世子扫了他一眼,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把你抓来干什么,把你当成猪养着吗?” 云槿不理他的讽刺,激动得站了起来,就差上去握住他的手了,“你要夺位早说啊!” 世子和何华齐齐愣住。 云槿继续道:“这个皇帝我早就不想做了,三天两头的刺杀,还要被表哥……咳,总之,你要篡位直接说嘛,客气什么,我又不会不给你。” 世子、何华:“……” 这个小皇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历代皇帝都争着抢着要这个皇位,如今却碰上了这个上赶着让位的,简直是惊天奇闻。 哦,不对,先帝也是争着抢着要退位,看来一父一子遗传的还是挺好的。 世子为被自己杀死的老父亲淮阳王默默地点了一排蜡。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爹和先皇说道说道,让对方让个位什么的,自己如今也好混个太子做做,而不是现在这个假死的淮阳王世子。 世子干咳一声道:“这个小皇帝的脑袋太奇特,我有些受不住。何华,你去吧沅乔叫进来,让他们好好聚一聚。”世子说罢,朝云槿诡异一笑。 云槿被看得鸡皮疙瘩一身。 何华应了声是,把躲在角落里的小皇帝揪出来,关进了牢房。 云槿双手握着木栅栏,泪流满面。 这是第三次了吧QAQ! 表哥快来救他啊,记得要踩着七彩祥云! 世子与何华相继离开,阴森森的地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槿的视线在昏暗的牢房里环视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那些刑具,猛地打了个冷战,抱膝在稻草堆上坐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好端端的婚礼,表妹突然就出事了,自己也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抓了起来。 流年不利,太衰了啊。 云槿抱头痛哭。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云槿泪眼婆娑地抬头,一抹浅黄色的裙摆映入眼帘。 云槿抬头,入眼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团熟悉的大胸。 “淑妃?”云槿愕然。 “陛下,想我了吗?”淑妃笑眯眯地蹲下身,“我们都四十章没见面了呢。” “有点。”想你的大胸,宫里平胸的太多了,表哥第一名。 淑妃顺着云槿的视线看下去,嫣然一笑,张开双臂道:“要不要再埋一次胸啊?” 云槿身体一僵,连连摇头。 -- 第107页 大胸什么的,看看就够了,埋胸容易短命。 淑妃淡定地将手臂收回来,环在胸口,将胸前那两团衬托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云槿,云槿至少默默地又看了一眼,转而看她的脸,丝毫没有脸红心跳流鼻血。 云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淑妃笑道:“你还不明白吗?” 云槿道:“我明白,你是坏人,表哥说的。” “还真是听表哥的话啊,”淑妃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当初也很看重他呢,想着逃跑前与他春宵一度,只可惜他那块木头和你一样,一点都不上道。” 想起当初淑妃衣衫半露地靠在表哥身上,云槿的脸唰地就黑了。 淑妃惊讶地看到小皇帝瞬变的脸色,惊喜道:“小蠢货也会吃醋了啊。”她伸手刮了刮云槿的脸蛋,“就是人好像没怎么长大,还是那么天真。” 云槿不悦地拍开她的手,摸了摸脸色被指甲刮红的地方,道:“表哥说你是皇伯父的人。” 淑妃啧啧了两声,摇头道:“不要听你表哥瞎说,我是世子的人。” 云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淑妃你爬墙!” 淑妃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你的淑妃了哟。” 云槿一怔。 淑妃又道:“你说,皇后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来呢?这里其实并不隐秘啊。” 云槿道:“这里还在京城吗?” 淑妃摇头道:“没有啊,在城郊。” 云槿道:“那也很近啊,你们就不怕表哥找上来吗?” 淑妃道:“就是要他找上来啊。” 云槿面露不解。 淑妃又掐了一把他的脸道:“看在你这么可爱这么蠢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世子的本意是要用你来跟皇后交换玉玺和传位诏书,现在已经有人去送信啦,估计这两天他们就能到的吧。” 云槿惊喜了,也不计较淑妃掐他脸了,一把冲过去扒在栅栏上,道:“意思就是说不杀我吗?” 淑妃慈爱地笑道:“当然啦,你这么蠢,哪舍得直接杀你啊。”当然是要折磨一番再死去。 云槿听不到她的心理活动,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圈。 过道里又传来了两个脚步声。 云槿停下,扭头,然后就疯魔了。 为什么表妹和二表哥也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 简宁婷的视线从一下来就凝在云槿身上,看到他惊愕的表情,话都不说一句,直接从墙上摘下一条长鞭,朝牢房里挥了过去。 云槿急忙后退,却还是被鞭子的尾巴甩到了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做什么!”淑妃一把扯住简宁婷的手臂,喝道,“这是世子的人!” 简宁婷恨恨地瞪着云槿,道:“若不是这个贱人,表哥也不会逼迫我嫁人,我们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简宁止在后方凉凉地开口了,“就算没云槿你也嫁不了堂哥,你们是堂兄妹。” 简宁婷道:“表兄妹不也能嫁娶!” 简宁止道:“可你们是堂兄妹,同姓不能嫁娶,哪怕没有血缘也是一样。” 简宁婷愤愤地回头道:“哥,你到底帮谁!” 简宁止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简宁婷不再理他,径自道:“我不管,让我先打他一顿再说!”说着就要冲过去挥鞭子。 云槿急忙缩到角落里。 淑妃给简宁止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简宁婷带上去。 简宁婷在简宁止的牵制下挣扎不已。 淑妃的表情冷了下来,沉声道:“简宁婷,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云槿是要留给世子的,你若是现在打残了他,你要如何与世子交代?让他把你当做云槿继续折磨?” 简宁婷的挣扎一顿。 淑妃继续道:“识相点吧,云槿应由世子来折磨,至于死不死还要看世子的意思。简宁止,以后不许再放她下来。”后面那句是对二表哥说的。 云槿一直到二人离开才冲过去哇哇大叫起来,“你不是说不会让我死,还要放我回去的吗?” 淑妃笑眯眯道:“当然不让你死啊。就是小小折磨一下,半死不活什么的我相信世子还是能做到的,一直折磨到到皇后的人找到这里,再把你交出去。我真的很期待到时候皇后的表情呢,也许是会哭的吧。” 云槿看着淑妃和蔼的笑容,只觉得身心一阵发冷。 突然,地面上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号角声。 淑妃一愣,喃喃道:“这么快?” 云槿不解道:“什么这么快?” 淑妃的面色有些阴沉,突然回眸一笑道:“没想到皇后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看来我得代替世子先行折磨你一下了呢。” 她说罢,拾起从简宁婷手下抢来的鞭子,高高地举起手来。 云槿跑到角落里抱头。 正待挥下,脚步声再次传来。 淑妃回头,与此同时,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直接射穿了她的喉咙。 鲜血四溅,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在地牢里蔓延了开来。 云槿一阵作呕。 而此时,来人也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 云槿看清了二人的面孔,惊喜地叫了出来:“表哥!小罐子!” ****** ****** -- 第108页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被已经死掉的淮阳王世子绑架了。 淑妃也出现了,但她说不会杀我。 但后来表妹和二表哥冲进来说要折磨我是几个意思啊? 说好的不杀之恩呢? 被淑妃吃了吗?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和小罐子来得很及时~ 【小萌段】 最近搬家了,隔壁邻居貌似是一对基友,每天晚上嗯嗯啊啊的,不过听起来攻对受挺温柔的,总是询问的语气“这样会很疼吧...”“舒服吧...”“躺平吧...”后来我见到了他们,我才觉得最后那个词貌似不是一个语气词.. 【爸 舒服爸】 ☆、第053章 第053章主要事件:被追杀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三月初六,阴。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自从你上次离家出走,我就从父亲那里要来了一种用于追踪的粉末,”唐观一边拿着铁丝开锁一边道,“这次我们把饭团也带来了,是它问道你身上的味道,找到了这里,是它的功劳。” 好像感觉到自己被称赞,饭团从简轻侯的怀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汪”了一声。 云槿隔着栅栏,摸了摸它的头。 “该死,开不了。”唐观把手中的铁丝用力往地上一扔。 简轻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软剑,就要往锁上砍去。 “不行,你这样动静太大了。”唐观连忙阻止。 “啊,对了。”云槿也插嘴道,“我可以试试的。” 唐观诧异地看着他,“你会开锁?”他试着把铁丝递给云槿。 云槿摇摇头道:“才不是呢。” 他不接,而是用双手量了量栅栏间的距离,忽而一笑。唐观和简轻侯都被他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云槿不理他们,先试着把头伸出了栅栏。 “小心卡住!”唐观急道。 简轻侯也抬手,按在了云槿的头上,想要把他推回去。 “别闹,我出得来。”云槿拍开简轻侯的手,又把自己的肩膀也挤了进去。 唐观和简轻侯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云槿小半个身体已经出来了,再跨出一条腿,挤着挤着,一下子从缝隙中脱离出来,晃悠了两下。简轻侯伸手扶住他。 唐观一脸的难以置信。 云槿往边上移了两步,尽量远离淑妃溅出来的一地血,得意道:“我上次离家……出宫,被关进牢里,也是这样跑出来哒!”隔壁大叔都看呆了有没有!“只不过后来被他们发现,又被抓回去了。” 唐观艰难道:“若是普天之下的犯人都像你这般,那牢里就没有犯人了。” 云槿得意地抖抖脚。 唐观看向简轻侯道:“你平时抱着他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咯手吗?我看你一直没有抱怨手感问题,还以为他被你养得挺胖了,看来回去还得多吃一些。” 云槿:“……” 唐观扶额道:“不行不行,看来还是得通知刑部,让他们把栅栏之间的缝隙再建窄一些。” 简轻侯无语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出去,被他们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唐观点点头,三人一齐走出地牢。 云槿虽说只被关了半天,但乍一从黑暗的地牢走出来,还是被傍晚的阳关射得眼前发花。 简轻侯贴心地替他捂住了眼睛。 云桩一直在外面把风,见三人出来,急忙迎上前去道:“云槿还好吗?” 简轻侯点点头。 “那快走吧。” 云桩走在最前面,云槿和简轻侯并列走在中间,唐观断后。 他们来搭救之前便已看好了线路,如今后退的时候几乎是畅通无阻。 云槿的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些,就把简轻侯的手拉下来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被抓到了一个小村庄里,看样子,这个村子还是挺贫瘠没什么人烟的那种。 三人一路来到了马厩。 马厩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匹瘦弱的马在吃草。 但聊胜于无,云桩和唐观打晕了马夫,又挑了三匹看上去还算健康的马出来。云槿和简轻侯同乘一匹,唐观和云桩一人一匹。 四人从后门驭马飞奔了出去。 可没等他们放下心来,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号角声。 唐观脸色一变道:“不好,他们发现了。” 云桩也啐了一口道:“没想到他们发现的这么快。” 云槿看到他们的表情,也开始紧张了,扭头问表哥道:“表哥,我们回得去吗?” 简轻侯安抚他道:“别担心,再骑两炷香的时间,就能遇到接应的人了。” 云槿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仿佛正应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不一会儿,后方就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云槿越过简轻侯的肩膀看过去,足足有二十来个老百姓打扮的人正在追赶他们。 “表哥……”云槿颤声。 “别看。”简轻侯抬手,将他的脑袋压进了怀里。 饭团也从衣襟里探出一个头,安抚般地舔了它一口。 云槿强笑了一下,摸了摸它。 “放箭!”身后的追兵突然下令。 云槿一惊,再次探头看去。那群人已经又近了些,领头人的面孔也清晰了,赫然是何华。 -- 第109页 云槿来不及叫出声,脑袋再次被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破风的声响,兵器相接的脆响声也响了起来。 简轻侯一手护住云槿,反手持着软剑,将利箭尽数挡了开去。 可敌方毕竟有几十个人,箭支也极为充足,三人逐渐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唐观突然大喝一声:“你们先走,这里我来掩护!” 云桩也接着道:“我也留下,你们快走!” 简轻侯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甩了下缰绳,加快了马速。 唐观骑着病马与之敌对,只觉束手束脚,干脆从马身上飞身而起,连续几剑砍向那些马匹的腿部,又顺着风向撒出了几把粉末。马匹受惊,纷纷将背上的人颠了下来。 云桩也学着他砍了几剑,两人竟是生生把这二十多人给拦了下来。 追兵们失了马,也没再追赶下去。 为首的是何华,他站在最前面,笑呵呵地看着两人,“真是幸会,我等竟有机会与清虚道人的独子交手。” 何华说完,只是站在原地,也不动手,也不让身后的人动手。 唐观和云桩双双皱眉,对方的反应委实太过镇定了,丝毫不像要继续追杀的样子。 唐观的眼睛转了转,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云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要往简轻侯离去的方向追去。 何华却在此时动手了。 就在两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的二十多人纷纷出手,将他二人阻拦了下来,招招致命。 唐观和云桩的武功虽在年轻一辈之中出类拔萃,但一下子面对如此多的人数也还是力不从心,尤其是对方的武功并不低。 半个时辰后,两人均已是身负伤痕。 由于失血的缘故,两人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眼看这样下去不行,唐观咬了咬牙,向云桩使了个眼色。云桩会意,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阻止,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那样做或许是最快能够脱险的办法。 唐观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属物件,咬牙催动内力,竟是逼出了阵阵紫烟。 云桩也在他动作的第一时间向上风口的位置远远地躲开。 何华等人虽不知唐观如此一来的用意,却也大致知道他是要用毒,想要后退,却已是避闪不及。紫烟被风一吹,从皮肤的各个部分钻入身体,何华等人连叫都来不及,就意识一片混沌,昏死了过去。 紫烟渐渐消散,唐观半跪在地上,脸色青黑。 他的面前,即将成为尸体的身体,躺了一地。 云桩过了好些时候,见唐观点头,才冲了过来,扶住他,“身体怎么样?” 唐观气若游丝道:“还挺得住。” 云桩看了眼遍地的“尸体”,道:“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唐观道:“没有解药,一炷香内必死无疑。” 云桩紧张道:“那你会如何?” “我无碍,只是内力枯竭,需要好好……”唐观话音未落,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洒在地上,呈暗红色。 云桩只看了一眼就怒道:“这还叫作没事?!” 唐观虚弱地笑笑:“真没事,死不了。” 云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他背到了背上,运起轻功,朝援军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他不断地和唐观说话,来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唐观被问得烦了,干脆连吱都不吱一声了。 “喂,还活着没?你可别死在我背上啊!” 唐观默默地吐了他一身血。 云桩:“……” 却说那边,简轻侯带着云槿离开,过了不多时,也遇上了一伙儿追兵。 他们在沿途设置了绊马索,马匹在疾驰中摔了个大跟头,直接扭断了脖子。简轻侯抱住云槿在空中转了两圈,才稍稍稳住了身形。 追兵不等他们站稳,直接从山壁后面杀了出来。 人数不像刚才那么多,但简轻侯只有一双手,还要空出余力保护云槿,实在是有些吃力。 在一刀砍死了五个之后,一直利箭突然从暗处射了出来,直指云槿。 简轻侯被人围攻,躲闪不开,只得一个转身,用身体来挡箭。利箭从肩膀穿过,箭尖差点戳到云槿的鼻子,溅了他一脸血。 云槿又害怕又恶心,差点吐出来。 简轻侯闷哼一声,又劈死一个。 第二支箭接着射来,简轻侯运起内力,强行在空中翻了个身,箭身擦肩而过,刺中了对面一个追兵的喉咙,顿时血溅三尺。 第三支箭,第四支箭…… 对方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人的死活,哪怕简轻侯三番两次地把箭引到其他人身上,他也不停手,更遑论出现。 终于,追兵都被简轻侯和暗中那人杀死了。 云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简轻侯一脸血地垂手,那支箭上虽然没有淬毒,但它射出时的力道极大,造成伤口失血过多,让他现在有些头昏。 云槿扶着简轻侯到假山上靠着休息,简轻侯被箭尾硌得难受,直接一把拔出。 云槿再次被溅了一脸血。 简轻侯淡定地让云槿给他涂金疮药。 云槿手抖地接过。 简轻侯忍着痛,对利箭射出的方向道:“阁下不知是敌是友,为何不出来相见?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 第110页 一直隐蔽在暗处的男人轻笑了两声,缓缓地走了出来。 简轻侯眸色变深。 云槿则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那人居然是……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被表哥和小罐子还有云桩救出来了。 但半路上遇到了追兵,小罐子和云桩留下。 后来又有一伙追兵,被表哥和一个神秘人一起杀光了。 表哥身受重伤。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 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那个人是谁?猜对了没奖励=w= 【小萌段】 萧敬腾北京演唱会又称南水北调工程。 ☆、第054章 第054章主要事件:结束了,朕也要完了。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三月初六,阴。 那人居然是淮阳王世子! 云槿震惊了。 没想到他看起来一副面黄肌瘦病怏怏的模样,箭术居然如此高超。 简轻侯也皱眉,“你不是和太后他们谈判去了吗?” 世子蔑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们会用追踪药粉,我就不会用吗?别忘了,我身边可是有聂沅乔这个用毒高手的,可惜被你们杀了。” 说到最后一句,世子的语气可以用阴狠来形容。 他瞧不起只知道缠着男人的简宁婷,却十分重用知书达理本领高超的聂沅乔。 如今左膀右臂皆被皇室中人砍去,叫他如何能不愤怒。 “不过你们想求饶也晚了,如今皇后身受重伤,皇帝还是个草包。”世子冷笑道,“我只要动根小手指就能把你们弄死。” 他说着,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虽然折磨你们能让我更有快感,但现在时机不对,就只好等我先杀了你们之后,再折磨尸体了。” 他的手指轻点匕首尖端,指尖瞬间涌出了一滴血珠,足以见得这把匕首的锋利。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用它来取你们性命,你们也不枉此生了。”世子边说,边朝两人靠近。 简轻侯想要起身,却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世子道:“我这支箭虽然没有淬毒,却是涂了许多麻药的,若非你内力高强,只怕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他这句话说完,人已然走到了二人面前。 他蹲下身,用手臂轻轻拍了拍云槿的脸蛋,诡笑道:“你说,我是先杀了你好?还说先杀了你表哥好?” 云槿被脸上冰凉的触感冻得浑身一个激灵,却坚强地没有逃开,伴在简轻侯身侧。 简轻侯想要将世子的手挥开,双手却使不上一丝力道。 世子笑得愈发猖獗,连苍白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曲。 云槿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 世子被云槿看得不爽,举起匕首就要刺下。 就在这时,一道破风的声音袭来,利箭直直刺穿了世子的手掌,匕首落到了地上,云槿差点又要被溅到一脸血。 “淮阳王世子,你事到如今还要执迷不悟吗?” 云槿听到来人的声音,眼底顿时迸发出无限光彩。 那是师父的声音! 世子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正拉弓准备射出第二发的唐定虚。扭回头,视线聚集在了那把匕首上。 云槿看懂了他的眼神,急忙冲过去抢夺。 世子一巴掌甩开他,捡起匕首就往简轻侯身上捅。 他现在算是穷途末路了,杀一个赚一个。 第二支箭射出,刺穿了世子的胸膛。 世子的手一顿,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匕首往前送了过去。 云槿没有武功,看着表哥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如今能做的,就是趁这个空隙,冲过去挡到了简轻侯的身前。 匕首没入胸膛。 世子断气。 简轻侯本已陷入了半昏迷,如今却被两个人同时压下的重量撞得闷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何事,就看到唐定虚冲到了自己面前,抓住淮阳王世子的后领就将他扔了出去。 简轻侯眨了眨眼,低头,顿时面无血色。 云槿正双眸紧闭地倒在他怀里,而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唐定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云槿抱了起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简轻侯在随后赶来的侍卫的搀扶下站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离去。他中了大量的麻药,根本无法骑马。可这次他摒弃了脸面,宁愿让侍卫抱着也要尽快赶回宫。 龙渊殿内。 唐定虚已经将云槿胸口的匕首拔出,还喂下了续命的汤药。 等简轻侯被侍卫搀扶着进来时,太后和众妃嫔已经都在殿内守候了。 太后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到来人,脸色再度阴沉下来。 她冲到简轻侯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简轻侯的脸被打歪到一边,牙齿磕破了嘴唇,口中一阵腥甜。 可他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太后的怒气。 太后雍容冷静的脸上从容不再,她的眼底含着泪水,痛苦地捂住脸,毫无形象地在床边坐下。 她爱云槿,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所以她尽可能使用一切方法来保护他,简轻侯便是其中的方法之一。 -- 第111页 可她生性清冷,连遇到云楼这样的遭遇时,她都没有将心中的不满过多的表现出来。有了云槿之后,她也无法正确地对他表达出母爱,以至于在旁人眼中,她都是一个严肃无情的母亲,连她的丞相父亲也不止一次劝说过她,对云槿温和一点。 但太后很庆幸,云槿把她当做最亲近的人,连从小陪他长大教他习武识字的唐定虚也只排在第二位。 她也想过,要把云槿从小带在身边长大。可她不行,她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云楼退位后,她就正式垂帘听政。她不能把政权完全交付给自己的丞相父亲,也不能依靠没有血缘的大将军。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太后在朝政上做得已经足够出色。 可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也曾带着云槿玩,可后果是下手太重把小皇帝捏伤。她也曾带云槿出过宫,但后果是在回程路上遇到刺客,小皇帝中毒昏迷。 太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一个母亲,于是她开始疏远云槿,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好比在云槿两岁时把唐定虚请进宫,好比在云槿中毒时亲自前往倚苍门把唐定虚请回来。 直到云槿十六岁。 南边的人按捺不住了,刺客一波接一波,太后开始力不从心。 于是她利用了自己侄子对云槿的感情,让他进宫做皇后,如愿以偿地和小皇帝在一起,并且保护小皇帝。但前提是,他不能阻止云槿留下子嗣。太后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步云楼的后尘。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简轻侯进宫了,他是保护了云槿。可相对的,云槿也沦陷了,还因此而重伤昏迷。 太后后悔了。若早知会如此,她当年宁可遗臭万年,让云家旁系的子孙来继承皇位,也不会把年幼的云槿拖入这趟浑水。 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云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能否熬过去还未可知。 简轻侯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太后,眼底一片复杂。 他的这位姑母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他是亲眼在丞相府看到过他们母子亲密的模样的。 如今云槿身受重伤,还是为了保护他,姑母恨他也是应该的。 此时,替云槿过继内力吊命的唐定虚抹了把额头的虚汗,从床上走了下来。 简轻侯急忙问道:“唐先生,云槿他怎么样了?” 唐定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答。 直到太后也红着眼睛看向他时,他才开口道:“云槿此次受伤颇重,还是在最脆弱的胸口。他身子虚弱,本不知能不能熬过去。但我现在已经用了上好的人参,也替他过继了内力,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这几天也许会发高烧,但只要熬过去了,便可渐渐痊愈了。” 太后点点头,埋首继续哭。 唐定虚迈步就要离开。 简轻侯一个上前挡住他,差点被他撞倒,还蹭到了伤口,脸色白了白道:“不知云槿何时能够醒来?” 唐定虚冷漠地看着他,半晌才道:“等他退烧。” 说罢,便不愿再理睬简轻侯似的,快步离开。 简轻侯望着他的背影苦笑。这一次云槿替他挡刀,看来是替他把娘家人都得罪了个遍。 云槿这一烧,足足烧了五天。 简轻侯待稍稍能动弹了,便一直日以继夜地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替他擦汗,喂他喝药。 以至于云槿一醒来,见到的就是胡子拉碴的简轻侯。 他被吓了一跳,半晌才虚弱地开口唤了一声:“表哥……” 听到他的声音,虽然极轻,但还是让简轻侯欣喜若狂。 他凑过去关切道:“怎么样?胸口还痛不痛?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云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哭了:“表哥求你了篡位吧!这皇帝当得太惊悚了!”都快死人了啊! 表哥一愣,宠溺地点头,然后…… 他就真的篡位了。 他给自己封了个明太.祖,给云槿封了个…… …… “云英皇后?!” 太后一得知这个消息可气坏了,冲到龙渊殿就要找表哥打架。 结果被唐定虚拦了下来。 太后暴躁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云氏王朝终结在我外甥的手里吗?!” 唐定虚淡定道:“那你待如何?让云槿继续执政,然后继续被追杀?还是说找一个孩子来过继为太子,然后重复云槿的老路?” 太后哑然。 唐定虚深沉道:“当初同意你把云槿接进宫,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个决定,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向云槿那般成长了。不过如果简轻侯登基,那他的后代就会姓简,那便是他们简氏后人的烦恼了。” 太后:“……”师兄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唐观在养病期间听说此事,立刻冷静地吐了一口血。 惹得云桩不得不再去换了一件衣服。 后来消息传到了先帝那边,他们的回答是这样的。 云楼道:“那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我的继承人!一样地不贪图权位,干得漂亮。” 绛宗郝道:“关我屁事,我又不姓云。” 云楼不满道:“我好歹也姓云啊。” 绛宗郝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理直气壮道:“现在不姓了,你嫁给了我,就姓绛宗!” -- 第112页 云楼:“……” 后宫们听到小皇帝罢工的消息,也是议论纷纷。 其中最激动的还要数贵妃。 她一等到云槿恢复到可以见客的程度,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贤妃跑到了龙渊殿,质问道:“陛下,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陛下了,那什么时候可以放我们姐妹几个出宫嫁人啊!再不嫁人就都老了。” 云槿弱弱地道:“你们已经老了。”大周朝普遍的婚嫁年龄是十五岁,宫里的妃嫔们全都超龄了。 贵妃怒拍桌子。 云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那你想什么时候出宫,就出宫呗,没人拦着。” 贵妃欢呼一声,拉着贤妃跳起舞来:“老娘终于可以和贤妃一起成亲啦!” 云槿惊讶道:“你要娶贤妃?” “……滚你的,我们是要做妯娌。” 于是宫里的十来个妃嫔全都被放出去嫁人了,而且她们家世好样貌好,虽然年纪超了些,但都嫁的很不错。 虽然风平浪静之后应该是愉快的大团圆,但世上还是有许多不如意之事的。 比如说简轻侯的爷爷,老丞相。 他在听说自己的二儿子联合淮阳王世子谋逆之后,气得当场晕厥,第二天就递了辞呈,表示年纪大啦,力不从心啦,要告老还乡。 简轻侯同意了,他也不想让爷爷在丢尽了老脸之后还在朝中看人脸色,朝中之事还有他亲爹,也就是老丞相的大儿子可以帮忙。 简二叔一家子都被判了斩首,大本营也被唐定虚给挖了出来,叛贼基本落网。 大周朝……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大明朝了。大明朝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不用鲜血和尸体建立起来的新朝代,百姓们纷纷表示很愉快很支持。 而云槿和简轻侯也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啊,是否幸福快乐还要看明□□那些年的故事啊。万一两个人又吵架或者离家出走什么的,那就果断不幸福了呢╮(╯_╰)╭。 ****** ****** 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说要退位,表哥同意了,他还代替我自立为帝。 母后同意了,师父同意了,小罐子和云桩他们都同意了。 我终于退位了。 高兴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正文结束,撒花,大家不要抛弃我啊QAQ后面会有多多的番外,其实和正文差不多啦,还是小皇帝和表哥的故事。最后会有先帝和前大将军的故事,看完再走嘛=3=~ 【小萌段】 “110吗?快来人呐!出事了!” “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紧急情况?” “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都要和我交往,打起来了!” “那……这……这……” “快点来呀!那个女的要打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