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分卷阅读1 《将军》作者:苏他 - 文案: - “我将你的军了,先生。” “只将军吗?” - 绿茶沈听温,直女周水绒 - HE - 女主周水绒是司闻和周烟的女儿,司闻和周烟是《风月》的男女主。 男主沈听温是沈诚和温火的儿子,沈诚和温火是《盲灯》的男女主。 - 《风月》和《盲灯》也是我写的,我叫苏他。 - 祝,看文愉快。 - 【1】 糖衣被水冲掉了,药片呈现灰褐色,看起来就苦,周水绒不想吃,发起呆来。 周烟回来时看到周水绒趴在桌上,碟里的药一片没吃,没着急说话,先换了衣服,然后给她拿了新的药,递到她跟前。 周水绒趴着的姿势没变,抬头看着周烟,张了张嘴,嗓子挤出沙哑的声音:“妈。” 周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体温量了吗?” “我没事。” 周烟看了眼表,说:“你爸马上就回来了,你要是想让他骂你,那你就别吃。” 周水绒乖乖把药吃了。 她不怕司闻骂她,她怕司闻烦她。 周水绒今年17岁了,爸爸是司闻,就是那个司闻,妈妈是周烟,就是那个周烟。为什么她姓周,不姓司?因为司闻说了,如果周烟愿意改名叫司烟,他就可以接受周水绒姓司。 周烟不愿意,所以周水绒就姓了多年的周。这也没什么,一个姓而已,他们家不在乎这些。 周水绒前两天出海,跟往返岛上的船的船员起了冲突,船员话很多,周水绒懒得跟他掰扯,把他的脑袋摁在水里,让他喝了很多海水,回来就被司闻罚了。司闻让她背着总量二十斤的轻型武器沿着海岸跑满四个小时。那天雨很大,她还在生理期,就生病了。 周烟坐下来,跟她说:“瓦妮莎的生日礼物你想好了吗?” 瓦妮莎是周水绒目前就读私立学校里唯一的朋友,明天是她的生日,周水绒有心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嗯。” 周烟顺了顺她的碎发:“用心了吗?” “肯定。” 两个人说着话,司闻回来了。 周烟下意识地撇下周水绒,走过去。 司闻到岛上生活以后,仍然不断添加主动技能,他这样坚决不让自己停下来,时间就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一般。冷不防看他,还以为是在歧州,他还是过去只手遮天的模样。 任何时候,进步都是两个人同时,周烟在他的影响下,自然堕落不起来,就也被迫学了身本事。 周烟走到他跟前,抬起头:“几点了?” 司闻也问:“我回来晚了?” 周烟点头:“嗯。” 司闻俯身吻了下她眼睛。 他的吻冰凉,被他这么一吻,周烟心又痒痒了。过去数以千计的夜晚,他们之间的抚摸、进入,开始像可以产生反应的两种化学物,在她脑海、眼前大面积的堆砌、燃烧。 周烟是司闻的瘾,司闻是周烟的毒,他们的每一次对视,这个事实都会被验证一遍。紧随而来的,就是那些对彼此的渴望,旁若无人地占据他们的思想。 每当这种时候,周水绒都显得特别碍事,她总是会把空间留给他们,悄悄走开。 她一直知道司闻犯罪的过去,也知道周烟的出身,这都无关紧要,她不会戴上有色眼镜去看自己父母,但别人做不到,所以她从小到大都在转学中。 幸而司闻教给她的远比学校教给的更多,她才得以比同龄人成长得更好,学识、思想都遥遥领先。 * 第二天上学,周水绒要把礼物给瓦妮莎,还没从身后拿到身前来,瓦妮莎已经匆匆离开,话都没跟她说上一句,看上去全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周水绒没懂,却也没追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直到下午三点,这一天的课结束,她拦了她的路。 瓦妮莎好像很累:“麻烦让一下。” 周水绒摸到包里的礼物,正要拿出来给她,她很不耐烦地推开周水绒:“你能不能不要挡路?” 周水绒手停住,看着她,不明白。 瓦妮莎抬起头来,嘴唇发紫,眼角有伤,耳朵后边的口子也清楚了,刘海像狗啃了一样,参差不齐……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她被人打了。 周水绒抓起她的胳膊:“谁干的?” 瓦妮莎甩开她的手:“你不要总是这副拯救我的样子,我会跟你说话是因为一场赌博,我输了,所以我要跟你结伴去换装派对,不然谁要理你?” 周水绒轻抿着嘴唇。 “我们学校这么破,学费这么高,还是有这么多学生,是因为我们的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所有人都默守着规则 -- 分卷阅读2 ,不敢太高调,只有你。你本可以不来的,这里没有可以教你的东西,你偏要来,你还要抢走所有人的风头。我跟你做朋友的这段时间,被逼吃了多少头发,吸了多少大麻你知道吗?” 周水绒松开了手,礼物没有拿出来。 瓦妮莎举起双手:“你放过我吧,这里没有人愿意跟你这种怪物做朋友。危险区的暴力问题保卫部门不会处理,使领馆办事处也不管,所以求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被霸凌了。” 瓦妮莎说完话就走了,周水绒这才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后脚跟有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她被挑脚筋了,但显然施暴的人不知道脚筋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所以她逃过了一劫。 连续一周阴雨天,到下午,雨又大起来。过了放学时间,出校门的人越来越少,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直接朝周水绒撞去,把她人撞倒在树坑里。她沾了一身泥,手臂也被划了深长的一个伤口,血冒出来,雨落下来,转而把它刷洗得没有痕迹,最后都变成树坑里的泥水,顺着石板路流进排水口里。 没人过来扶她,她也不需要,站起来,把准备给瓦妮莎的裙子拿出来,撕了一块布,缠了胳膊几圈,止住血,回家去了。 到家,司闻和周烟都在,周烟在弹钢琴,司闻在一旁看着。 周水绒叫了声爸妈,上了楼。 这一晚,周水绒没吃药,烧到了四十度,烧到神志不清了。 周烟照顾了她半宿,出来看司闻也没睡,走过去,到他身旁坐下,把手伸到他面前。 司闻牵住她手。 周烟问:“弄好了吗?” “嗯。” “你说她随谁?都不会哭。” 司闻没说话。 * 周水绒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喉咙很干,刚喝了口水,周烟走进来,司闻随后。 她看着他们,觉得他们有重要的事说——司闻从来不进她房间。 周烟递给周水绒一个信封。 周水绒手拿着信封,抬起头来,问:“什么?” “打开看看。”周烟说。 周水绒打开信封,是一张晚上飞中国北京的机票,她再次抬头:“什么意思?” 周烟说:“你不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地方生出我们这样的人吗?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了。” 周水绒从床上站起来:“我可以?” 周烟跟司闻对视一眼:“你可以。” “你们呢?” “我们肯定要过二人世界。” 周水绒就知道。 周烟又说:“有事打电话。” 周水绒知道,司闻人在这里,但手长,无论她在哪里,他都可以护她周全。但她不需要,因为她是司闻的女儿。 * 周烟什么都没给周水绒收拾,她人去就行了,有钱什么都不用准备。 周水绒离开时,再一次跟司闻比组合枪械,她那一把是司闻送给她的他亲自改的德产的半自动步枪,平时宝贝的不行,要不是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她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司闻说过,在战场上,枪就是兵的命,你当一个兵,就要懂你的枪。 周水绒记着司闻的话,十几年来,第一次在这个环节上赢过司闻,她却没有很高兴,但还是感激司闻送给她的这份临行礼物。 把周水绒送走,周烟跟司闻说:“你放水了。” “嗯。” “她肯定看出来了。” “就是让她看出来。” 周烟懂了,他是告诉她,他是她爸爸,他心里有她,她不用害怕,他会保护她。她笑了,拇指轻摩他虎口位置,“我们还会回去吗?” “你想回吗?” 周烟就喜欢这样的司闻,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只要想,就能。“不,我没乡愁,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那我就,给你数钱。” 司闻攥紧周烟的手,过去他攥住一个世界的时候,都没这么小心。不过也正常,世界算个屁。 【2】 沈听温要出国,温火没反对:“是我找人给你全包,还是你自己弄?” 找个业务熟练的人全权负责最好,除了经验丰富,还知道一些捷径和不被公开的规则,但沈诚当年从想出国到学成归来都没人帮忙,身为他儿子自然也不想走捷径:“我自己来。” 温火点头:“那你自己弄吧。” 就这样,沈听温只是通知了一下温火,然后就去准备出国的事儿了。 沈诚几天没见到沈听温的人,问温火他在忙什么,温火说:“办出国的手续。” 沈诚反应一般:“嗯。” 温火看完学生的论文,伸了个懒腰:“听说又有女生为你儿子打架,他出国是不是因为这个?” 沈诚看他的文献,很敷衍:“是吗?” 温火走过去,把他文献拿走,跨坐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3 到他腿上,双手勾着他脖子,歪着头看他:“沈老师,你儿子为什么不早恋呢?这是遗传吗?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年轻时候老实巴交的人啊。” “我看起来像什么样的?” 温火摇头:“我不知道,反正银发,花臂,眉钉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这是偏见。” “我就偏见。” 沈诚笑了笑,这小狗东西就会蹬鼻子上脸。他把她惯坏了。 * 徐宿没见过周水绒,本以为她会是像周思源那样内敛稳重,其实不然,她的外型就不是内敛那一挂,哪怕她打扮低调,回头率依然很高。 至于稳重,更谈不上,看得出来她的成长环境从不压抑她野蛮生长。 周水绒跟徐宿见到面,淡淡打招呼:“你好,徐先生。” 徐宿笑了笑:“叫我徐宿就好了,你舅舅周思源是我师父,跟我不用那么见外的。” 周思源现在是云南武警特勤大队侦察组组长,徐宿是几年前一起禁毒任务中,不慎牺牲的普通公民的孩子,他无亲无故,周思源就收了他为徒,养在自己身边。 周水绒回国这事周思源不能亲自来接她,不仅是因为他任务繁重,没有时间,还因为周水绒的身份不能被公开,避免给司闻和周烟带来麻烦。 周思源救了徐宿,徐宿又被他教导多年,值得信任,他来接周水绒再合适不过了。 周水绒答应:“你好,徐宿。” 徐宿带着她往外走:“我师父给你备了套公寓,上学的事也帮你联系好了,你休息两天我带你去学校报道,你直接上高三。” “我是外籍,要上国际部吧。” “你在本部上。你虽然是外籍,但你是华裔,很多政策有利于你。你放心,外侨居留证那些东西几年前就给你弄好了,到时候你还可以参加高等学校的统一招生考试。” 周水绒声音低低地念了一句:“几年前。” 徐宿说:“嗯。” 周水绒抿了下嘴,脑海又映出司闻的脸,应该是他提前做了准备。 她爸是真牛逼,这世上还能找到这种男人吗?他这是生怕自己女儿不能孤独终老啊,有他打样,谁还敢跟她谈恋爱? * 周水绒去学校报道之前,熟悉了下北京环境,把比较特色的地方和事物都接触了个遍。没办法,习惯了,司闻对她观察力这方面的要求很高。 她以后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那就要了解清楚,这里的人大概的生活轨迹和行为习惯。 到学校报道那天,周水绒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外边是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她们一边糊弄着值日任务,一边瞥办公室内的动静。 周水绒很漂亮,加上司闻和周烟从不限制她想要做什么,所以她在气质上就跟一般学生不一样。 预备铃响起,值日的学生拎起拖布回班,边走边议论:“你们说她转哪个班的?” 有人猜测:“长这样学习都不好,肯定是在别的学校犯事儿了被开除了。我觉得是六班,六班转学生最多,校方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把差生安排在好班。” “有道理。” “我觉得这女生一来,赵孤晴要难受了。” “对对,她比赵孤晴长得好看,赵孤晴心眼那么小,又要在空间发赵言赵语了。” “全世界就她最惨,学习下降四十名找一堆理由。写运动会演讲稿写不出来内涵被影响了。沈听温不跟她组小组,说沈听温只是习惯了一个人?我看人沈听温跟井贺合作的好着呢。” …… 说到沈听温,他正好从楼上下来,跟她们擦肩而过,她们立刻有一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低着头匆匆离开。 沈听温似乎没听到,站定在门口。此时周水绒已经被班主任领走了,办公室内只有主任一人。 主任看到沈听温,“进来。” 沈听温进门,主任把大课间要广播的莎士比亚经典语录选集递给他:“大课间你就念这个。” 国大附中是连续登上各种海内外中学榜单的中学,校内环境优美,师资力量雄厚,课间活动也丰富,上、下午大课间经常安排演出。以往多是学校艺术部自己组的乐队、舞团。五分多重的课间操结束后,就是大家看表演的时候。演出演时间久了,演员腻,观众也腻,学校就把演出换成了演讲。 经过一波票选,沈听温当选为‘全校最想听到的声音’,于是这课间演讲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要在广播室的话筒前,朗读英文原版的名著选段。 沈听温拿上书,回到班上,乱糟糟的环境因为他进入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怕他,他从来都不可怕,但就是可以让喧闹的人闭上嘴。 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除了话不多,看上去不太积极,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或许是他太不积极了,就给人一种不动声色的恐怖感。恐怖当前,沉默,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是身体的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4 本能。 班上安静了几分钟,班主任进门,走上讲台,指了下靠窗最后一排的空位置:“你先坐那儿。” 所有人都看向班主任眼瞅的地方,注视着周水绒进门,然后走向靠窗的位置。 她穿了一身黑,从衣服到鞋,又简单又工业。她随周烟,皮肤白,肤质好,素颜脸上面全是胶原蛋白,跟部分皮肤黑黄、满脸豆的学生一比,她就像是来体验生活的。 她目不斜视,对这些关注不以为意。 沈听温不感兴趣,但给面子抬了下眼,然后看到了周水绒的眼睛。 正好有风从窗户吹进来,不知道是风吹动了他,还是他的注意力本就不集中,他突然动了下胳膊,手肘碰到那本莎士比亚选集,它从桌上掉下去。 周水绒路过,很自然地弯腰,精准地接住那本书,放回到他桌上。 好敏捷的动作,半个班都看到了,小声议论起来。 值日的几个女生对视一眼,交换了心思—— 她不是去六班,是十六班,他们这个班,高三的实验班。 班主任说:“咱们班新转来的外国籍学生,叫,周水绒。” 议论声变大了,周水绒三个字开始频繁出现在他们口中。 班主任拍了下手掌:“行了,开始上课吧。咱们把昨天的卷子对一遍,然后讲新内容。” 议论声音戛然而止。 * 晚上,井贺找沈听温吃饭,沈听温没拒绝,他还有点意外。他从小学就听过沈听温的名字,但一直对不上号,后来俩人上了同一所高中,这才有机会认识他。 沈听温这个人话很少,照理说他这种学习好、有钱,看上去还低调的人是最容易被霸凌的类型,但就很奇怪,学校里那些擅长拉帮结派、搞动作的人从不找他的麻烦。因为没有见过沈听温跟这帮渣对峙,所以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没人敢跟他做朋友,井贺算是第一个。 为什么说算是?因为只有井贺认为他跟沈听温是朋友,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他们都觉得井贺是舔狗,沈听温愿意搭理他完全出于同情。 井贺叫沈听温吃饭叫了三年,他答应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这一次他没抱希望,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饭桌上,他问沈听温:“ 出国的事弄好了吗?” “谁说我要出国?” 全校都知道,他这学期上完就出国了。井贺搞不懂了:“主任,班主任,科任老师,都说过。” “我没说过。” 井贺记得昨天还有人说沈听温手续都弄好了?他这是,变卦了?这么突然吗? 【3】 徐宿晚饭买了饺子,回家时黑着灯,他以为周水绒还没回来,打开灯发现她坐在会客厅的地毯上。她洗了澡,头发还没干,散在背上,湿了她宽大的白衬衫。两条细又白的腿盘放着,脚露在外边,腿根黑色的短裤若隐若现。她面前的桌上是电脑,漂亮的手边是一沓A4纸,嘴叼着一根碳水笔,唇瓣微微翘起,映在她侧身的全景落地窗上,让人脑袋里除了‘美’这个字,再生不出其他想法。 他把饺子拎到餐桌,然后给她拿了瓶苏打水,放到她桌上:“第一天上学,怎么样?” 周水绒开始搜最后一个人名了,边在电脑上操作边说:“氛围还不错。同学还没机会接触,不过老师还挺负责任的。” 徐宿坐下来,身子前倾,看到了她正在做的事,没有惊讶:“你在查他们?” “没有,我在他们自己透露的信息里挑选有用的东西,方便我后续跟他们和谐相处。” 徐宿想起周思源也有这种一定要知己知彼的习惯,突然觉得谨慎可能是家族遗传?“你知道他们用什么社交软件吗?” 周水绒列举了几个,还真是大数据中当代中学生最常用的几款软件。徐宿发自内心地说:“你不太像一般的中学生。” 周水绒查到最后一个人名,说:“我也没上过一般的中学。” 她很正常的话,徐宿正常地接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卡了壳,说不出什么。 没上过一般高中,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她同龄人都在无拘无束的成长,懂得确实没她多,但一定比她快乐。 周水绒看着干干净净的搜索界面,问徐宿:“哥,会有人一点上网痕迹都没有吗?” 徐宿以他一个警察的身份告诉她:“不会。” 周水绒眼挪到搜索框里‘沈听温’三个字,那为什么搜不到这个人?“那些高匿IP,就是用国外没备案的服务器、需要你们动用技术去查的一般是什么人?” 徐宿脱口而出:“罪犯。” * 温火听到沈听温又不出国了,只是问了句:“你不是手续都办好了?” 沈听温说:“国内的教育比较好。” 温火不听他扯淡:“宝贝,你别跟我用你的聪明,你是我儿子,你蒙不了 -- 分卷阅读5 我。” 沈听温放下手机,没看她,眼还注视着前方:“蒙人的技术我肯定不如你,我爸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上个月去德国早早就回来了,但没回家,跟舒果阿姨打了一晚上麻将。” 温火皱眉:“你威胁我?” 沈听温看过去:“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是你儿子啊,妈。” 温火看着她儿子那张帅脸,第不知道多少次慨叹,怎么就不是个闺女呢?她想要小棉袄!这儿子没小时候可爱了!操! 晚上,沈诚回来,温火先承认错误,把之前打麻将的事跟他说了,态度诚恳。 沈诚没什么反应:“嗯。” 温火这才懂了:“你早知道?” 沈诚拇指轻轻抚摸她的眉毛:“你有什么可以瞒过我?” 温火泄了气,靠在他怀里:“我被你儿子套路了,他逼我主动跟你说了这个事儿。我为什么就生了一个儿子呢?我们能再生一个女儿吗沈老师?我觉得你还可以。” 沈诚还记得温火生沈听温时候多遭罪,“你不喜欢他,那我们就不要了。” 温火又舍不得,“算了,我辛苦生的。” 沈诚起身把温火要看的十多份文献的打印版拿了过来。 温火一看重点全都批注好了,她再看来一目了然,大大节省了她的时间。她微笑,握住沈诚胳膊,借力跃起,亲了他脸一口:“谢谢沈老师。” 沈诚指指左脸。 温火又亲了他左边脸一口。 亲完,沈诚才说:“你儿子给你弄的。” 温火笑不出来了:“你要不要脸啊老男人!”还是儿子靠得住!这老男人太狗了!骗她的亲亲! …… 温火在家事上都不愿意动脑子了,所以就总有一种一孕傻到头的感觉。只有沈诚知道,她是过于信任他,信任沈听温,同意把决策权交给他们。 出了家门,她还是那个凭本事让沈诚俯首称臣的女人。 * 沈听温不出国了,全校都知道了。 课间时间,沈听温在广播室读诗,他的声音通过广播散布在校园的每个角落。他音色确实很好听,过了变声期,正是最性感的时候。 周水绒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沈听温又不出国了?真跟赵孤晴好了?赵孤晴还真敢。就沈听温这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也不知道她上头个什么劲。” “赵孤晴不老觉得她与众不同吗?那肯定要找个与众不同的当男朋友来证明她有多与众不同。” …… 周水绒从隔断门里出来,两个聊闲天的女生互相使了个眼色,快步走了。 这么听来,这个沈听温跟她有点像,都是不被理解的。 祝加夷看着赵孤晴那么认真地做滴胶,理解不了:“你学习都下降到八十名了,你怎么不着急呢?阿姨要知道你不复习还在弄这些东西,肯定又要说你。” 赵孤晴把小星星亮片用小木棍戳进模具里:“井贺说沈听温手机壳碎了,他肯定还没买新的。” “你觉得沈听温买不起一个手机壳吗?” “他买的起,但他买的,跟我做的能一样吗?” 祝加夷不想打击她:“你觉得他会要?” 赵孤晴想起前两天她还他模拟题库的时候,第一次跟他说那么多话,就想他留下来,不要出国,他虽然当时没答应,但早上井贺都说了,他真不出国了,那肯定是她的话起作用了。 祝加夷看她嘴角弯弯的,梦做得太美,就不叫醒她了,“梁继凡让我问你礼拜日还去学舞吗?” 赵孤晴想看沈听温打球,“井贺说他们会跟清华附中的几个人打球,我想去看。” 祝加夷、赵孤晴,还有梁继凡是发小,三个人从小学就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到高中看成绩分班这才把他们分开。 赵孤晴上了高中看上了沈听温,魂儿都没了,追他就跟追星一样,祝加夷和梁继凡都说不通她。 祝加夷不管她了:“那随便你了。你这个壳壳打算什么时候送出去?” “等它干了吧?下午应该就好了。” * 下午第三节课课间,赵孤晴站在十六班前门门口,跟前排同学说:“帮我叫下沈听温。” 前门的同学头都没扭,大喊一声:“沈听温!有人找!” 半个班的人都看向门口,看着赵孤晴的漂亮脸蛋。 本来打发时间画建筑速写的周水绒也抬起头来。赵孤晴的感觉跟瓦妮莎很像,都是看上去温柔,但总觉得有股子倔劲儿。 她不注意多看了几眼,发现她一直盯着沈听温,沈听温呢,跟没事人一样,理都不理。 后来预备铃响了,赵孤晴要回班了,就急匆匆地把一个日式包装袋放在了前排:“帮我把这个给沈听温。谢谢了。” * 放学后,沈听温和井贺往外走,梁继凡带两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不是要打架,他就是 -- 分卷阅读6 想问问沈听温到底喜不喜欢赵孤晴。 他下午听到祝加夷说赵孤晴做手机壳的事儿,肺都要气炸了。 要是高一、高二,她这么上头就算了,这都高三了,学习下降那么多,她还儿女情长呢? 北京人考北京学校好考,她学习又好,就得上清、北,这要是没考上,她以后准得悔死。 他们仨打小一块儿玩儿,他是废了,但是真不想赵孤晴和祝加夷也这么废了。说是胡同情怀也好,说是生来就局气也好,他像是有种使命似的,就是看不下去她们这么荒废自己。 他这回就想问清楚沈听温对赵孤晴到底有没有那意思,没有就赶紧跟她说清楚,让她把精力放学习上,别一天到晚五迷三道的。 学校南门人很多,没人会停下来注意周边发生了什么,但沈听温和梁继凡碰在一起的画面太新鲜了,就吸引了很多目光。 更有人因为他们而停下来。 井贺不知道梁继凡要干嘛,以为是找茬,挡在沈听温前边:“怎么了这?有什么误会吗?” 梁继凡没理他,递给沈听温一瓶水,说:“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儿,你喜不喜欢赵孤晴?” 沈听温看了下表,要五点了,抬起头来说:“听不懂。” 梁继凡表达还不够清楚吗?他不耐烦了:“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听不懂是什么?兄弟,我这三年都没招过你,够给面儿了吧?就不能来句痛快话?” 沈听温没说话,慢慢往后退,退到墙根。 井贺看梁继凡更不耐烦了,这要干起来,他们人多,他跟沈听温双拳难敌四脚,就也随他一起退到了墙根。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他跟沈听温得罪了谁,被人家找上门来修理了。 四点五十分,沈听温他们班主任跟周水绒一起从南门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过去把梁继凡他们骂开,然后问沈听温:“没事吧?” 沈听温淡淡说了个:“没事。” 班主任着急地看了眼表,还有六分钟五点,说了句让他们赶紧回家的话,就走向了学校旁边的收费停车场。停车场是按小时计费的,向来节俭的班主任总在五点之前赶过去。 她放学前叫走周水绒说事情,就算是再重要的事,她五点之前也一定会出校门。也就是说,她和周水绒一定会看到沈听温被人堵在墙根的这幕。 目送班主任离开,井贺对着周水绒打招呼:“嗨。” 周水绒收回眼来,看了看沈听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天,天气发青,才让他看起来格外苍白。她忽视了井贺,跟沈听温说了她的第一句话:“你经常被他们欺负?” 井贺笑出了声,正要告诉她没人敢欺负沈听温,沈听温自己说了句:“没关系。” 操?他在说什么?井贺听不懂了。 【4】 周水绒看完国大附中百分之七十学生的个人信息,基本了解了他们在这个年龄阶段介意的点在哪里。他们的家庭有钱也好,有权也好,对于他们成长路上的影响都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影响性格。 换一种思路来说,国内筛选人才的方式,让他们默认了应试教育是常规。 虽然教育部门多次呼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这套教育系统需要家庭配合的比较多,对于同样富有竞争的成人世界来说,分精力去教育孩子,短时间可以,长时间做不到。 处于这样的环境,大部分学生就像周水绒了解到的那样,思想都是差不多的。至少在‘常规’这一点上的认知,是相通的。 周水绒尊重并理解这种教育,这已经是变革多次后最合适中国的教育形式了,国外那些都不适用。 大环境如此,真的会有一个脱离大环境的思想产生吗?沈听温真的跟国大附中一般的学生不一样吗?还会隐藏自己的上网痕迹?周水绒不太信。 她跟沈听温打过招呼准备告别了,也不熟,没什么话说。 沈听温让开了路,待她走出两步后,扭头跟井贺说:“你去补习吧。” 井贺确实要去补习班:“不是说好我跟你……” 沈听温没让他说完:“我一个人没问题。” 井贺一脑门官司,他在说什么?不是说好俩人一起吃饭?他说他一个人没问题?什么意思? 沈听温说完就朝周水绒的反方向走了。 井贺虽然不懂沈听温的表面意思,但他大概知道他是不想跟他吃饭,就没死皮赖脸。 周水绒听到了俩人的对话,结合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幕,她脑海中闪过沈听温被摁在墙角暴揍的画面。她停住了脚。 沈听温之前是要出国的,这还没到毕业时候,他为什么要出国? 她回国是因为在学校待不下去了,那沈听温出国,是不是也因为在学校待不下去了? 应该是吧?国大附中的学生都躲着他,说他‘与众不同’。她能听出来,‘与众不同’在他们的嘴里不是褒义词。刚又撞见他被霸凌…… 周水绒又想起了瓦妮莎, -- 分卷阅读7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瓦妮莎是不是就不会被霸凌了? 她从小就被司闻培养思考能力,举一反三是她的日常训练,这个习惯在此刻也发挥了作用,让她转回了身,喊住了沈听温:“喂!” 沈听温正在默数自己的脚步,数到十的时候,听到周水绒喊他的声音。他转过身,很自然地问:“你叫我?” 周水绒走向他:“我送你回家。” “什么?”沈听温说。 周水绒不想解释,她觉得一个男的,应该也不太希望听到一个女的跟他说:我保护你。所以就打岔:“正好我刚来北京,哪儿也不认识,就当熟悉熟悉环境。” 沈听温没拒绝:“好吧。” 井贺刚骑上山地车,就看到沈听温和周水绒从胡同出来了,俩人还并排着走……他智商不低,但由于过去沈听温独来独往的性格太深入人心了,他总是不想要朋友,就没怀疑这一幕是他的计策。 * 国大附中一周有三天可以不用穿校服,今天就是不用穿校服的一天。沈听温穿着干净,简单,基本是黑色,稍微变点花样就是白色。 像他这种,长得帅,腿还长,穿什么都是加分项,跟他走在一起脸上都有光。 周水绒是用不着这种‘光’的,她本来也是焦点,所以这焦点跟焦点撞在一起,就比沈听温和梁继凡凑在一起的画面更能震撼到人。 放学后不着急回家的学生看到俩人走在一起, 都不用等到晚上十二点,这几个学区就传开了。 此时的周水绒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还在问沈听温:“你平时上网吗?” 沈听温声音特好听:“很少上。” 看来是真不上网,是个书呆子。周水绒又问:“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沈听温浅浅地‘嗯’了一声,是个思考的样子,然后说:“看书,或者游泳。” “哦。”周水绒不想跟他聊了,没劲。 沈听温也不主动聊,就这么走到了他家附近的房子楼下。 周水绒从进小区就一直在观察,这种军区大院已经很老旧了,虽然说很安全,但年轻一辈的人应该不会选择住在这里。 尤其周水绒还看到过别人说沈听温,说他父母有钱,虽然不知道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但可以称之为有钱,那肯定是有自己的产业。这周围不是商区,就说考虑交通,他父母也不会住这里。 果然,沈听温下一句就是:“我到了,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下?就是我奶奶在,你可能不自在。” 周水绒下意识问:“你跟你奶奶住吗?” “嗯。”沈听温答应时还有点无奈。 周水绒看见了他的无奈,下意识以为:“奶奶身体不太好吗?” “不是,是她经常被骚扰。当然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就是被丢几个石子,被恐吓两声。”沈听温很自责:“我也制止不了。” 周水绒没想到沈听温被霸凌得这么严重,国内的校园暴力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沈听温突然微笑,像是在安慰周水绒一样:“没关系,挺挺就过去了。” 周水绒问他:“你没有报过警吗?警察会管吧?骚扰老人有点过分了。” “情节不严重,只是恐吓,警察也只能批评教育。”沈听温说:“而且警力有限,过来也需要工夫,不可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的。” 原来无论在哪里,软柿子都只有被捏的份。周水绒把手伸过去:“手机给我。” 沈听温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她。 周水绒用他手机加了自己微信:“警察来不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能不会帮你主持公道,但我可以以暴制暴。” 沈听温看着手机上一个黑色的头像,抬起头来,明知故问:“你名字。” “周水绒。” 沈听温偷偷在备注栏里打上了‘绒绒’,然后告诉她:“我叫沈听温。” 周水绒知道,准备走了:“明天见。” 沈听温看着周水绒的背影,慢慢弯起了唇角。 她真可爱,跟小时候一样。 沈听温上了楼,奶奶金歌和爷爷沈问礼都在,沈问礼正在帮金歌清理身上的泥。 金歌看到沈听温笑起来:“饿了吗?” 沈听温帮沈问礼一起擦掉泥点。 金歌要拍一部大院三十年的纪录片,最近都住这边,沈问礼不放心,就陪她一起过来住了。 这边大院里有一个疯子,父辈为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正因如此,疏忽了自己的孩子,导致孩子在经历了母亲自杀、老师猥亵后疯了,天天游荡在大院里,除了捡垃圾就是冲过路人丢石子,恐吓。 金歌每天都要被丢石子,却没恼过,还耐下心来给他讲故事、买面包。 两个人给金歌擦干净,沈问礼又问沈听温:“晚上吃什么?让你奶给你做,要不就出去吃?” 沈听温不饿:“你们先忙,等忙完再说 -- 分卷阅读8 。”说完进了卧室。 沈问礼跟金歌说:“比他爸心思还沉,都猜不到他想什么。” 金歌淡淡一笑:“猜什么?只要知道他善良就行了,其他我们不用管。” 说的也是。 沈问礼不说话了。 * 沈听温把门关上,拿出手机,点开周水绒的朋友圈,看着她唯一一条状态,一张海平面的照片,发表时间在三年前,竟也能看两个小时。 没什么好看的,但就是想看。 他把周水绒的备注改成了‘周水绒’,觉得不好听,又改成‘水绒’,好像也不好听,他接着改,改成‘那个人’,又觉得莫名其妙,最后还是改回了‘绒绒。’ 嗯,绒绒挺好的。 * 徐宿跟周水绒一起到家,他把从超市买回来的水果放进冰箱,说:“我明天要去一趟歧州,然后回云南,你自己没问题吧?” “嗯。”周水绒把包放下, 转了转脖子。 “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人……”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周水绒闭着眼十连发飞镖全射中靶心……他都做不到。 周水绒睁开眼,没看自己的战果,问他:“要是什么?” “没事。”徐宿走到周水绒身边,有点语重心长:“你跟一般人不一样,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我知道你会保护好自己,但不到必要时刻,还是不要让人发现你与众不同。” 又是与众不同这个词。 周水绒没辩解,没反驳,只是淡淡说了个:“我知道。” 徐宿看着她,看到自己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清了清嗓,说:“你也要记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周水绒笑:“也包括你吗?” “包括我。” 周水绒觉得沈听温那个小废物应该不至于是个坏东西:“也不绝对。” 【5】 徐宿走了,周水绒要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了,她是不怕,周思源有点担心。长辈嘛,就是会瞎担心,生怕自己的崽在陌生的环境过的不好。 周水绒来北京第一次接到周思源的电话,刚叫了声舅舅,她舅舅就给她安排了很多任务。 “记住了吗?”周思源问。 周水绒应声:“嗯,记住了。舅,你这些注意事项说过很多遍了。” 周思源担心啊,他姐姐周烟的闺女那就是他的闺女啊,拿命疼都怕会委屈到的人啊。“保持独立的思考能力,不要被乱七八糟的男生影响到你自己。” “没我爸厉害的人都不足以让我刮目相看,您觉得,这世上还有比我爸更强的人吗?” 周思源放心了:“对,没有人比司闻更强。” 周水绒淡淡笑着:“当然,没有人是司闻,我也永远不会是周烟。” * 赵孤晴看到别人的动态里沈听温和周水绒的照片,攥紧了拳头,表情要多难接受就有多难接受。 祝加夷担心她,补习班上到一半就逃课去找她了。 赵孤晴给她开门,垂着眼皮走到会客厅,盘腿坐下来。 祝加夷看了眼楼上,问:“阿姨没在家?” “他们还没回来。” 祝加夷走到赵孤晴跟前,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应该没有其他关系,你别难过。” 赵孤晴不蠢:“我一直以为他不出国是因为我那番话,完全忽略了他决定不再出国的那天是周水绒转到我们学校的那天。” 祝加夷攥紧她的手:“我知道你难受,但我妈说上了大学会有更多选择,比高中这些强多了。” 赵孤晴笑了笑:“大学那些也是高中升上去的,真格能好多少?好的都是高中时就好的,沈听温上了大学,受欢迎的程度只会比现在更高。” 祝加夷不说话了,她觉得赵孤晴说的很有道理。 赵孤晴说:“一夫一妻制是保障男人利益,因为一旦一夫多妻制被政策认可,那就是有能力的男人有很多女人,没能力的男人连一夫一妻都是做梦。沈听温这样优秀的人,上了大学,进入职场,也只会是被争抢的份儿。那些所谓上了大学选择就变多的说法根本就是为了不让你早恋编排出来的。” 祝加夷隐约能知道自己爸妈这么说的用意,但赵孤晴直白地说出来,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你这都是从哪儿听的?” “我看了沈听温常看的书,看多了就懂了。” 沈听温看的书都不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人看的,她想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就逼自己去看,看着看着,眼界就开阔了。 俩人聊着天,梁继凡打来电话,赵孤晴接通,摁了免提:“喂。” 梁继凡说:“那女的是谁?” 赵孤晴很平静:“周水绒。” “新转来那女的?长这么好看?”梁继凡看着群里传看的照片:“那会儿我听他们说转来那女的长得不错,我还以为是扯淡,没想到是真不错。” -- 分卷阅读9 祝加夷翻白眼:“你又看上了?” 梁继凡从幼儿园就是扛把子,扛到现在。别看他成天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走哪儿打哪儿,除了穷得瑟就是吹牛逼,整个人一种愣头青的气质,但还挺招女孩儿喜欢。 这可能就是青春期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现象? 反正几个学区男的都叫他一声凡哥,女的都想跟他在一起。 梁继凡看着照片上周水绒笑起来的样子,真养眼,嫩死了:“不是,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转来这女的这么好看,还是不是兄弟了?” 祝加夷又翻了个白眼:“你有事没事?没事挂了,正烦着呢,捣什么乱?” “烦什么?沈听温?我下午问他了,他没说不喜欢晴晴。”梁继凡说完叫了赵孤晴一声,又说:“你现在就抓紧时间学习,高考完了我跟老祝帮你,咱们直接把他睡了。” 祝加夷听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把电话挂了,转身揽住赵孤晴的肩膀:“凡子要是把周水绒搞到手,沈听温有想法也得没了想法,你又不比周水绒差,到时候他还是得选你。” 赵孤晴被两个朋友安慰到了,但还是不想说话,她想要偏爱,不想要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下礼拜校庆,是咱高三最后一次在附中的集体活动了,主任说咱可以出几个节目,到时候我弹琴,你站C位,跟凡子他们几个跳团舞,沈听温绝对会爱上你。” 是啊,下周校庆了。赵孤晴抬起头来:“我们可以报节目吗?” 祝加夷点头:“可以,主任说高三也要参与。” 赵孤晴想象了一下自己跳舞,沈听温坐在台下看着的画面,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一些。 祝加夷看她放松了,呼了口气。 赵孤晴是她唯一的闺蜜,她不希望她太难过。 * 周水绒洗完澡,边擦头发边看手机。她没QQ,只有微信,微信新的朋友那一栏全是好友添加信息,她滑了下屏幕,大概看了眼,一个都没同意。 她返回消息列表,看到了沈听温的头像,点进他的朋友圈,跟她的朋友圈一样干净。 她放下手机,擦干净头发,坐下,拿出题库。 明天是月考,周水绒到国大附中后的第一次考试,班主任怕她有压力,就在放学时喊住她,给了她一些鼓励和宽慰。 这些知识不难,就是要一个理解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周水绒才转来两天,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跟上大家的进度,并不容易。 她刚做了两道题,手机响了,她没去看,等写完一张卷子,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沈听温的消息。 他说‘谢谢’,还有‘晚安’。 她没回,只是笑笑:好乖啊他,难怪会被霸凌了。 * 出租车送达,沈听温下了车,上楼,摁密码,进门。入户玄关是一块石头搭的艺术品,是沈诚从香港的拍卖会上带回来的。它的交易价高于市场价,但沈诚还是拿下了,因为更多时候的交易,交易的东西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沈诚花大价钱买了一块石头,成功乘上了经济内循环这股东风。 这套房子是沈诚送给沈听温的,公证之后他们就再没来过,这么多年来,只有沈听温进出这里,这里也就变成了他想独处的基地。 房子是三层复式,二楼到一楼的巨幕落地电视是最亮眼的设计,也彰显这家人的经济实力。 沈听温乘室内电梯上了三楼,走进一间房。 灯一打开,墙上全是沈听温前半生的经历。他去过哪里,见过什么,都被他标记了下来。就像知己知彼是周水绒的习惯一样,利用所见所闻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沈听温的习惯。 他继承了沈诚的深谋远虑,和温火隐藏实力的本事,他比他们更懂得怎么让所有人、所有事都有利于自己。却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利己主义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分崩离析。 他坐下来,眼神落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那张照片是他多年前参加夏令营的合照,合照最右边有一个冷漠的眼神,充满杀气,在一众天真的笑脸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眼神的主人就是周水绒,是一个让他从小时候就充满探索欲的女生。 他实在很好奇,她为什么有那么快的速度。还有,在填写想要收到的礼物那个环节,其他女生写的都是裙子、娃娃,或者电子设备,只有她写了日本十手和锁镰。她为什么想要武器? 后来,沈听温总惦记着她,想再遇见,参加了各种活动,却再没见过她。 长大一些,他通过自己认识、父母帮助,人脉丰富起来,也懂得利用了,就想了解一下这个女生。可每次都在要知道她的身份时,突然被一股强大的阻力打散所有的线索。 次数一多,他也就知道了她在被人保护。 他生于和平国度,祖国把他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电影里演的那种拼打、厮杀,更没见过这么精细的保护措施,他更好奇了。 这种好奇激励他强大起自己,白天晚 -- 分卷阅读10 上都在学习,知识面越来越丰富,早早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越好奇,周水绒于他的影响就越大,大到他开始梦到她。 他十五岁时,看着十六岁的周水绒的照片,硬了,他就知道,他回不了头了,他对周水绒,早就不是好奇了,是占有。 他想要她。 【6】 第二天,刚上早自习,班主任组织整理考场,高三十六个班,从一班开始,每个班四十个考生,排列方式按照上次月考年级排名。 沈听温在一班,赵孤晴在二班,梁继凡年级倒数,在十六班,周水绒是转学生,也在十六班。 周水绒刚坐好,梁继凡凑了过去,坐在她前边的座位,面朝着她,双臂搭在桌上,下巴搁在双臂上,瞧着她:“新转来的?叫什么?” 周水绒知道他,还记得他霸凌沈听温来着,淡淡道:“滚。” 梁继凡挑眉,直起身子:“这么有脾气?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在国大附中,我可以罩着你。” 周水绒没听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发言,有一股子中二气息,懒得搭理。 梁继凡不死心,还问她:“你有微信吗?加个好友?” 周水绒始终不理,直到考试铃响了,梁继凡不得已回到自己的位置,却也不想考试,周水绒真他妈好看……他老想看,管不住自己。 梁继凡左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周水绒,监考老师也不管他,他们对这种学生基本都是放弃的态度。没人管他,他更肆无忌惮了,就这么看到考试结束。 周水绒收起文具,梁继凡又走过去,手撑着书桌,歪着头凑近她的脸:“想吃什么?” 他说话时,正好沈听温回班了,她伸了下手,问:“吃饭吗?” 沈听温看到梁继凡在周水绒身边时,整个人的气场分明阴森了一些,可在转向周水绒时,又变得无害:“嗯。” 梁继凡扭头看见沈听温,要多烦有多烦,他要跟他抢?“你什么意思沈听温?” 沈听温突然停住脚,看上去像是不敢往前走了,头也低下去。 梁继凡看傻眼了,他干什么?这玩意儿上次在靶场一打十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周水绒见此,很自然的一脚,踹在梁继凡后腰上。她没用多少力气,但因事发突然,梁继凡还是往前踉跄了两步。 周水绒从沈听温手里把他的文具拿过来,帮他放回到他的位置上,然后走过去,攥住他手腕,拉着他往外走。 梁继凡直起腰时,周水绒已经带着沈听温走了,他一脸莫名其妙,还有愤怒。 * 学校川菜餐厅里,周水绒点了一堆辣菜。她很少吃辣,但国内美食的诱惑太大了,就想尝试一下。刚吃了一口,她就被辣得满脸通红。 沈听温把自己的水递给她,到隔壁粤菜餐厅点了甜口的菜端回来。 周水绒道谢,说:“等会儿我再给你买瓶水吧。” 沈听温把她喝剩下的半瓶水拿过来:“没关系。” 周水绒提醒他:“你这水我喝过了。” 沈听温说着喝了一口:“我不渴,喝一口就行了,再买太浪费了。” 周水绒觉得沈听温的性格过于息事宁人了,而且他总为别人考虑,这种就很容易被欺负。“你被欺负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反抗吗?” 沈听温说:“没人欺负我,你别因为我得罪人,你刚转过来,没必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周水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上这么多年学,就没人这么为她考虑。说来也挺可悲,她一直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存在。 正经人都不理她,因为不知道她的底细。她透露的东西太少了,在那些鱼龙混杂的学校里,每个人的背景都不干净,对于她这种明显有隐藏的,谁都不会冒险去认识。 不正经的人都想睡她,倒是会说很多哄人的话,但演技太差,她能看出来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沈听温看起来与世无争,他们之间的认识也是她比较主动,她就很相信他。她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太废物,但有时候又觉得这种小废物乖乖的感觉也挺好。 她忍不住逗他:“那我要是就为你得罪人,你怎么办?” 沈听温抿住嘴,好久才别别扭扭地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都可以。” 周水绒看他脸都红了,不逗他了:“我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就算避免不了,也没事。很多事,习惯了就不可怕了。” 沈听温抬起头来,想看到她一点失意和难过,但没有,她说起这些,平静地像是在讲别人的事。 * 下午那场考试,梁继凡锲而不舍地骚扰周水绒,还说到了沈听温:“你不是喜欢沈听温那款吧?他跟赵孤晴是一对,你别想了,赵孤晴给他上刀山下火海,你比不了。” 周水绒知道赵孤晴,她给沈听温送东西她也看到了,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说男的都什么样,都是送上门的不要白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1 不要,赵孤晴倒贴那么多年还不放弃,就是说沈听温给过她甜头,什么甜头我就不说了,你肯定懂。”梁继凡说瞎话。 周水绒盖上笔帽,看都没看他,说:“所以呢?” 梁继凡搬着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所以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水绒抬起眼来:“那真是巧了,我就喜欢这样的。” 梁继凡转了转脖子,额上青筋跳了两下:“不是,我发现你这女的不识好歹,你不会说人话?” 周水绒微笑:“我跟狗都是说狗话,不然狗听不懂。” 梁继凡好气,气到纾解不了,就笑了,这女的嘴好损,但也好带劲,他服了,也怂了:“我不扯淡了,你就说怎么着才能给我微信?” 周水绒给不了,不说话了,正好考试铃响,打断了他的废话连篇。 * 考完,所有考生回自己班,赵孤晴等在一班门口,沈听温出来就跟上了他:“那个,手机壳你看到了吗?你,你喜欢吗?” “不喜欢。” 赵孤晴不死心:“校庆你报节目吗?” “不报。” 赵孤晴跟着沈听温上了楼,正好看到梁继凡在周水绒身后撩拨她,她不确定沈听温看到他们两个没有,但拐下楼梯后,沈听温就转过了身,还算平和地说:“我现在只想学习,没有心思想别的。” 周水绒和梁继凡就在沈听温身后,他的话他们一字不差全听见了。 赵孤晴被拒绝,红了眼圈,但还算坚强,还能逼自己笑出来:“这样啊,我知道了。” 梁继凡看赵孤晴那么难受,关键时刻朋友大过女人,就顾不上撩拨周水绒了,去追赵孤晴了。 沈听温扭头看到周水绒,有点不好意思,就好像他刚才对赵孤晴说的那句话不是故意说给周水绒听的一样:“对不起。” 周水绒笑:“对不起什么?” 沈听温摇了下头,没说话。 * 放学后,周水绒要去拿快递,早早走了,梁继凡又找到了沈听温。 还是那个胡同,还是那个站位,梁继凡抽了口烟,说:“咱俩三年没交集,最近因为女的打起了交道。你说实话,你到底看不看得上赵孤晴?” 周水绒不在,沈听温也不装了,没回答他的问题,走近他,淡淡地说:“把放在周水绒身上的心思收回去,不然不光赵孤晴、祝加夷考不出去,你家酒厂下个季度也没有业绩。” 梁继凡愣住,手里的烟燃着,心跳突然快起来。他知道他家酒厂?他故作镇定:“别他妈跟我吹牛逼,你那么横你上你妈的学?你当北京城你们家的?你能呼风唤雨?” 沈听温接着说:“你们家有一个跟浙江黑啤酒厂的大单会泡汤,对方拿了钱,却交不上货,导致你们现金流断裂。再加上贸易战期间,出口审核加强,产品出不去,钱收不回来,你爸进退维谷,急需资本入场维持产业,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老股东恩凰投资。你可能不知道,恩凰投资姓沈。” 梁继凡脚底发寒,沈听温的话他听懂了。 果然,这才是沈听温,有他在靶场一刚十那味儿了。硬来他是干不过沈听温的,他没那脑子,看来他得收敛段时间了。 * 周水绒拿了快递就去小区的健身房办了张卡,她不能停下对身体反应的训练。 她在健身房做有氧训练的时候,她勾引沈听温、梁继凡这些说法在网上传开了,还有她跟沈听温走一起的照片,梁继凡坐在她座位前边、撩拨她的照片…… 几个女的看图编故事,还说有偿转发,谁转一下帖子,就发一个多少钱的红包,美曰其名让所有人看到周水绒的丑恶嘴脸,以防再被她的无辜眼神欺骗。 她们把周水绒编排成了婊子,之所以转学就是因为在原来学校跟几个男的不清不楚,说的真假难辨,很多不清楚真相的人一口吃了这个洗脑包,随大流加入辱骂周水绒的队伍中。 【7】 徐宿刚在餐馆坐下来,接到周思源的电话,说处理一下网上周水绒的照片。他打开手机,还不少,立刻联系传播渠道,按造谣举报。 花钱删最有效,但这样造谣的就更有话说了,说什么心虚啊,害怕啊,所以就按造谣举报最好。 周思源没空关注这些高中生的新闻,他觉得政治中心的教育部门会更谨慎,也更严苛一点。周烟的电话打来,告诉他周水绒发生了什么,他一上网,就沉默了。 他们这么小,打击和嫉妒的力度就已经这么大,那些话他一个成年人都说不出来。在岗位多年,他见过最恶的人,尚有一块软肋,关键时刻总会为这块软肋妥协。 他们这些学生,那份置人于死地的决心透过屏幕,一览无余。 他想起他的小时候,无知的恶这几个字又萦绕在他脑海,因为没有善恶是非的观念,所以一眼的讨厌就成了毁灭的根源。 讨厌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理由,而毁灭这个人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2 ,只要自己讨厌就够了。 前几年他办过几个案子,都是很小的孩子被毒枭培养,他们下手比成人更狠,眼神更决绝,对自己、对敌人没有丝毫犹豫,枪开得比很多警察都果断多了。 他们大队不远处就是一所中学,每天上演打压弱小,猥亵女生,抢劫老师,几个人结个帮派无所畏惧。这种情况就算报警也会因为未成年、证据不足等草草处理,受害者只能自认倒霉。 稍微硬气的受害者家属,往上捅,托关系找人为自己主持公道。这种一般有两种结果,其一是上头受理,结果还不错,其二是遭到曝光,网友群起,推动案件发展。 但能得到这种机会的案子又有多少呢?他不保守的说,应该只有青少年犯罪案的千分之一。 国外的校园霸凌也很严重,周水绒这样有背景、本身有反击实力的学生很少,大多数她这种格格不入的学生都是被欺负的对象,他们更狠,手段更下作。 警方管不了,只会划分区域。这一块是危险区,这一块是安全区,这一块稍微危险一点等。 …… 周思源越想越多,徐宿电话回过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处理完了吗?” 徐宿应声:“都删了,我会关注后续,再出现再处理。” 挂断电话,徐宿的朋友连连叹气:“这些孩子有这么恶毒?好不真实。不知道是不是我那时候一直专注学习,我觉得我的学生生涯,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 “我后来经历的那些灾难,你也没经历过,但它就是发生了,你觉得不真实吗?”徐宿说。 朋友想起了徐宿父母遇难的事,抿了下嘴,不说话了。 徐宿买了这顿夜宵的单,说:“所以不要用你的人生经验去质疑别人经历的可能性,这个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生,他不知你一生顺遂的滋味,你也感受不到他荆棘终老的坚韧。” 朋友再抬起头来时,看到的是徐宿二十五岁的样貌,五十二岁的心智。他真的比过去成熟好多。 难怪姓方那女的跟中了毒似的迷他,这样的男人,确实令人着迷。 他拍了下他的肩膀:“宿,有没找个女朋友的想法?” “没有。” “我看方绮就挺好。” 徐宿没说话,不是没的说,是在他那个问题问出来后,他脑海里有个画面一闪而过,是他买饺子那天,打开灯,周水绒的样子。 * 沈听温知道有人造谣周水绒的时候,那些污蔑已经被处理了,但那些内容他看到了,看到了当作没看到他做不到。 他找到了发起人,是高二四班一个女生,叫陈馥郁,梁继凡其中一任前女友。 其实也不用找,那人直接打上了自己的大名,说她是发起人,还表明自己是梁继凡前女友的身份,生怕别人会抢走她造谣生事的‘荣光’,生怕没人知道梁继凡前女友脑子有点不好。 井贺看了半天热闹,还给沈听温打电话聊这事儿:“没想到周水绒是这种人,看着也不像啊。” 这就是洗脑包的作用,没点判断力的人就很容易被主观、激动的言论煽动。 沈听温挂了电话,眼角敛起。欺负谁不好,欺负他的周水绒? * 八中高二7班的陈自谦坐在吧台,旁边是八中另外几个比较有名的混子,他们点了啤酒,还有意大利面,但都没吃几口。 外边雨很大,鹿生的生意不太好,这几个小年轻是仅有的顾客,店长又送了他们两瓶科罗娜。 沈听温进门时,门上的风铃响起不停,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看到他打一把黑色的伞,黑色的伞下他穿了身白色的衣服。 清吧里都是紫外射光线,洗净的白色衬衫沾有洗衣液里的荧光剂,补色作用下显得尤其的白。 有人提醒陈自谦:“沈听温,国大附中那人。” 陈自谦拇指和无名指捏着玻璃杯,喝了口啤酒,看起来对沈听温这三个字没什么感觉。 沈听温走到一张散台前,坐下来。 店长拿上酒单走向他:“您是一位吗?” 沈听温说:“两位。” 店长点头:“那您是先点,还是等您朋友来?” 说着话,门又被推开,陈馥郁进来了。 八中几个人看见陈馥郁,叫了陈自谦一声:“诶,你妹妹。” 陈自谦扭头就看到他亲妹妹陈馥郁,她也看到了他,还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啊?” 陈自谦站起来:“我还没问你呢?几点了你在外边浪什么?” 陈馥郁被他这么一说,有点不耐烦:“你也没回去啊有什么资格管我? ”说完,她坐在了沈听温对面,还冲他笑:“我来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自谦看陈馥郁那副贱样儿气不打一处来,成天不是跟这个男的混,就是跟那个男的混,才跟那什么梁继凡好没几天,这就换沈听温了? 她是有多喜欢‘公共汽车’‘破鞋’ -- 分卷阅读13 这种标签?他想过去把她拉走,被兄弟拦住了,跟他说:“别冲动,沈听温跟梁继凡不一样。” 陈自谦这才逼自己忍了,没上前去。 陈馥郁见沈听温不说话,顾自点了一瓶气泡酒,然后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啊?我们都不认识,你是听说过我吗?” 沈听温不动声色:“限你明天八点之前发一封对于造谣周水绒的道歉信,要手写,要有签名,还要有你手持道歉信、身份证的照片为证。” 陈馥郁脸僵住。 沈听温不喝酒,喝了一口柠檬水,又说:“不然你哥陈自谦今天晚上跟他这几个兄弟霸凌同级一男一女的视频就会被送到派出所。” 陈馥郁缓慢地扭动脖子,看向了他哥,她知道他哥经常打架。他没成年,没打坏的话家里赔点钱就好了,她从来不怕,再扭回来时跟沈听温说:“你吓唬错人了,他敢打,他就不怕。” 沈听温接着说:“我可以简单跟你说一下,视频中的内容。你哥让那一男一女脱了衣服,在他们的镜头下做爱,你知道他拍来干什么吗?在色情网站收费直播,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陈馥郁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听温放下水杯,会发光的白衬衫映得他的脸格外的白,他很帅,也很恐怖。“明天八点之前,见不到你的道歉信,你就只能去少管所看你哥了。” 话闭,他站起来,拿起伞,往外走,推门离开后,门上的风铃又响起来不停。 陈馥郁腿都软了,陈自谦走过来时她还没回神,被叫了好几声,她才惊慌失措地抓住陈自谦的胳膊,说:“哥,你是不是又逼别人拍黄片传到色情网站上去了?” 陈自谦愣了。 陈馥郁懂了,心凉了一半。 本来她被管理员删帖子她很郁闷,没想到沈听温会约她。她知道沈听温,有钱,长得帅,除了没有梁继凡张扬,什么都比他强。 她以为沈听温对她有意思,结果他是为了周水绒…… 他把她约到陈自谦他们的据点,就是要告诉她,陈自谦今晚上做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有证据,这要是报了警,陈自谦就完了。 【8】 周水绒从健身房出来就知道她被造谣了,网上铺天盖地对她的污蔑。她看了看,觉得有点可笑,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理睬的,但她的身份特殊,她爸妈是已经‘去世’的人,知道他们尚在人世的除了周思源就是些领导层的人物了。她爸妈为了让她开心,把她送回国,她不能置他们于险境。 她知道陈馥郁会造谣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梁继凡,他们曾是男女朋友。所以梁继凡找她,让她主动承认她在造谣,更好使。 她找到梁继凡,梁继凡还以为她没逃过他的荷尔蒙,上来就动手动脚:“你白天还装矜持?” 周水绒拧了他的胳膊,开门见山:“两个月前几个中学组织的物理有奖竞赛,你险胜沈听温拿了第一名。你所有科最好的就是物理,所以没人怀疑这次竞赛的真实性。” 梁继凡一听她要说那件事,沉默了,一是有些惊讶她竟然会知道那件事,二是有些心虚。 “竞赛前一天,你女朋友陈馥郁体育课上晕了,被送到了医务室,医务室旁边是物理办公室,当时物理竞赛的出题人张老师就在办公室,她手边就是物理竞赛的卷子。”周水绒说。 梁继凡笑得越发不自然:“不是,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周水绒就直白地说:“陈馥郁帮你偷了物理竞赛的题,所以你拿了第一,拿到六千块钱的奖金。你用这六千块钱给她买了一部手机,她发了很多状态炫耀这件事,你觉得烦,就跟她分手了。” 梁继凡就知道陈馥郁那种屁大点事就发个空间、发个朋友圈的人会坏事。 “分手后你们相安无事,是因为这件事足以让你们相互制约对方。她现在坐不住了,是因为你凑到了我跟前。她不能拿偷卷子那事来要挟你跟她重归于好,毕竟偷卷子的是她,她还拿了奖金买的手机,要挟你等于要挟她自己。所以她就造谣我,说我过去下贱、不要脸,以此来换你的回心转意。” 梁继凡不承认:“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周水绒把手机扔桌上,屏幕上正是那次物理竞赛的题:“最后一道题张老师出错了,所以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所以沈听温才会空了这道题。你答了,还跟张老师提前写下的答案一样。” 梁继凡没话说了,蔫了。 周水绒说:“学校为了维护张老师这位老牌教师的尊严,没戳破这件事。这种早不是一般物理知识的题对还是错,普通人看不出来,专业人也不会去看中学生的物理竞赛题,加上沈听温没声张,所以至今没人发现。张老师的尊严跟我可没关系,我被你前女友这么造谣,我就想把这事儿说出去。” 梁继凡不怕事儿,但偷卷子拿到第一这事儿太无耻了,更何况物理还是他比较自豪的一门学科,他不想把过去的荣誉收回,更不想被说不如沈听温。b -- 分卷阅读14 r   他认输了,声音很低,都不看周水绒了,她的美貌吸引不了他了:“你要怎么做?” “我要陈馥郁删除所有对我的造谣,再公开道歉,对我周水绒的道歉。”周水绒说。 梁继凡说:“我去说。” “明天上学之前,如果我没看到,你物理竞赛不如沈听温,要靠偷卷子拿第一的事,就瞒不住了。”周水绒说完,站起来,戴上她那顶黑色的棒球帽,朝外走。 梁继凡低估这娘们了,她不光嘴损,脑子转得还他妈挺快。 别说沈听温让他离她远一点,就这种蛇蝎心肠的女的,他自己以后也会躲得远远的。 * 雨越下越大,沈听温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已经知情的陈自谦追了出来。他有点狗急跳墙,忘了沈听温的背景,上来就是一拳,却划了空,被沈听温躲了。 沈听温往边上走了两步,眼看着路对面,对身侧陈自谦毫不畏惧:“别犯蠢给你的刑期加码。” 陈自谦不管那一套,双手伸向他,眼看要薅住他领子了,沈听温拿伞隔开他笨重的身板,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脚,正中他腹部。 陈自谦重心都在双手,没给身体多少力量,所以沈听温这一脚就把他踹进了台阶下水坑。 陈自谦那几个兄弟有的怕沈听温,有的不怕,不怕的全出来了。反正雨夜没人,打沈听温一顿也没证据。他们不是家里有点小钱的主,就是一点钱都没有的,有钱的不怕事,没钱的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不怕事。加上喝了点酒,就想着为哥们义气打他一场架,谁都别考虑什么后果。 * 梁继凡给陈馥郁打电话,听她说陈自谦和沈听温要打起来了,撒丫子往那儿赶。 周水绒还没走远,看梁继凡这反应就知道有事儿,打车跟了上去。 * 沈诚没教沈听温打架,但架不住沈听温早熟,早早就惦记上人家姑娘了,人家姑娘反应那么快,身手那么好,还认得那么多武器,他这要是没点能耐,他好意思惦记人家吗? 所以沈听温在很小的时候就主动要求空手道,格斗,古拳法等等提升自己武力值的训练。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过周水绒,但打这几个人,他可以压他们几个回合。也仅限于几个回合,他们人多,他寡不敌众,硬来的话,讨不到便宜。 但他精啊,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来?陈自谦几个兄弟刚出来,远处车灯就亮了。 几个兄弟不敢往前了,拉起吃了一嘴泥的陈自谦,想先听听看他怎么说。 沈听温始终站在一旁,打着伞,刚才打那么凶,他的伞都没掉,也没变形,在他手里稳稳当当。 梁继凡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陈自谦一帮人,还有沈听温一个。他走到中间,先跟陈自谦说话:“是不是喝多了?大晚上找死?这他妈要干起来你们不是给自己垒坟头?” 陈自谦火大啊,但也没到失了智的程度,好歹受了几年教育,冷静下来见事儿捅大了,走了。 周水绒在梁继凡后面过来,看到一帮人离开,当时不以为这跟沈听温有什么关系,就觉得梁继凡和陈馥郁出事儿了,谁知道拐出辅路就看到了沈听温。 沈听温也看到了她,惊讶了三秒,然后把手背到身后。刚才打架时胳膊被划了一个口子。 周水绒看到他这个动作了,淋着雨走过去,把他胳膊拉过来,这口子一直在流血,雨都洗不净,她把帽子摘下来,摁在他出血的位置,问他:“他们是谁?” 沈听温给她打伞,不说:“没事。” “这叫没事?”周水绒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梁继凡也说:“我觉得陈自谦的事儿比较大,我刚看他腿那……” 周水绒没听他说话,还问沈听温:“我问你他们是谁?” 沈听温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摇头:“没事的。” 周水绒有点被他的善良气到:“你的宽容只会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 梁继凡虽然没赶上他们打架,但他也知道要真打起来,这帮人跟沈听温也就是五五开,怎么到周水绒这儿就是他们欺负沈听温了…… 谁他妈敢欺负他?他提醒她:“那几个人一个一个上的话,根本不是沈……” 周水绒暂时听不进别人的话,尤其还是梁继凡这种在她这里没有信誉值的。她现在就要沈听温告诉她,他们是谁,但眼下给他处理伤口更要紧,就先叫了车,想着到医院再慢慢问。 【9】 黄庄医院,急诊厅。 周水绒去给沈听温拿药了,护士在给他处理伤口,期间她多瞥了沈听温几眼,眼睑掀起落下,印在海马体的是他深邃的五官。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她心猿意马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还算敬业。 沈听温已经长成了,早脱了少年的稚气,却又没真正成为一个男人,但就是这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感觉,要了命,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 分卷阅读15 别说是空窗太久的女性把持不住,就说婚姻美满的女性也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就像男人控制不了自己看向漂亮女人一样,女人也控制不了自己在心里为中意的漂亮男人发狂。 护士给沈听温包扎好伤口,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没说完,有一个人路过又折返,盯着沈听温看了几秒,说:“沈谕安?” 沈听温淡淡道:“认错了。” 那人又看了他两眼,有些疑惑,却也没说再什么,走了。 护士有注意到,沈听温说话时,特别平淡,跟一般人被认错时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别人好歹会有点惊讶,或者尴尬,他没有。 注意事项嘱咐完,周水绒回来了,把药放在桌上。 沈听温有点腼腆,没好意思看她:“谢谢。” 护士看这男生前后两种眼神切换自如,那点心花怒放收起了百分之三十。耳边突然飘进去一句话:弟弟就是弟弟,用一百张面孔跟你玩游戏,让你意乱情迷,他还能轻松抽离。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拉着医用推车,走了。弟弟香啊,但也坏啊,远处看看,解解馋得了。 周水绒把椅子拉过来,坐下:“怎么回事?” 沈听温没再瞒她:“我是去见陈馥郁的,高二一个女生。” 又是陈馥郁。 沈听温说:“我看到她哥霸凌别人,没忍住多管闲事了,然后就发生了一点冲突。我胳膊的口子不是他们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傻冒,就知道为别人着想。周水绒低骂了一句。 或许是受瓦妮莎影响,在遇到一个跟她一样被欺负的人,周水绒就很倾向于他。她给他拧开瓶水,递给他。 沈听温一只手是伤手,另一只手摁着打了破伤风的针眼,腾不出手来拿水,机械似的重复了几个要拿不拿的动作,最后说:“我不太渴。” 周水绒看他这么费劲,站起来,把瓶口送到他嘴边:“张嘴。” 沈听温抬头看了她半天,在她重复了一遍后,微微张嘴,双唇轻贴在瓶口。 周水绒慢慢抬瓶子,水缓慢地流进沈听温嘴里,其中有半口不听话的不进嘴,偏要顺着他嘴角、下颏,往下流,流过他滚动的喉结…… 周水绒很无意地瞥了眼,这一看就让她莫名其妙地咽了口口水。 她立刻收回眼去,但喂人喝水又不能不看着。这看吧,她又会奇怪地咽口水。想来想去就只能看嘴了,心想赶紧喝完。 谁知道沈听温喝水这么慢,那张嘴,那截时不时吐露出来的小粉舌头,还有那排整齐洁白的小狗牙,看得她更奇怪了,又奇怪又尴尬,最后不给他喝了,把水拿走,说:“我叫车,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沈听温说。 周水绒没听见似的,硬是叫了车。 车上,俩人一句话没有,一直到沈听温家小区外,沈听温说了句‘我到了’,周水绒粗粗回了个‘嗯’。 沈听温手臂伤的位置稍微动一下就会扯到,所以他解安全带就有点困难。 周水绒看他这么费劲,伸手帮了他一下。她手伸过去时,两个人面对上面,沈听温带着柠檬味的呼吸就这么拂过她的脸。 时间静止了三秒,周水绒解开安全带,还给他打开了车门,然后坐回去。 沈听温没立刻下车,说了句‘晚安’,才迈出车门。 周水绒没看他:“晚安。” 沈听温下车后,司机问周水绒接下来去哪儿,她正要答,沈听温又返回,弯腰看车里的周水绒,这一次他音量很小,还有点端着的意思,显得很酥,也很骚:“谢谢。” 【10】 陈馥郁手持身份证拍了一个道歉视频,还写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周水绒被造谣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还是会有人装傻。 为什么装傻?没为什么,就是讨厌周水绒,就是讨厌她,她什么都不做,就让人讨厌。 她们自己的说法是没有嫉妒,只是讨厌,她可能自己也无法分辨自己对周水绒这种情绪是不是嫉妒,又或者她知道,她就是不要承认。 反正讨厌就对了,讨厌那就眼瞎,看不到陈馥郁道歉,或觉得陈馥郁被周水绒威胁了。 周水绒看到道歉视频的时候,并不意外,她以为是她自己办到的,直到陈自谦被送到了少管所,陈馥郁的新对象跑到十六班门口,对着沈听温破口大骂:“我操你妈沈听温!出尔反尔!” 班上人差不多到齐了,被这么突然袭击,全懵了,纷纷看向沈听温。 沈听温没点反应,就好像那个骂的不是他。其实他不理会是对的,因为这个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到别人班上骂人,处分是挨定了,沈听温没必要去给教务处送一波双杀。 这不,刚痛快了嘴,年级主任就上来把这人带走了。 十六班又恢复了平静。 周水绒全程观察沈听温,他居然没表现出紧张,或者慌乱,这跟他胆怯废 -- 分卷阅读16 物的人设好像有些出入。还有,刚那男的说的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 * 早自习下课,沈听温要喷药,没去吃饭,周水绒不饿,也留在了教室,起初她看了一会儿沈听温笨拙的动作,看他是真的费劲,就过去帮他了。 “谢谢。”沈听温说。 周水绒给他喷好药就回去趴着了,态度上有些冷淡。 沈听温以为她累了,没多想,到她桌前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要去超市,顺便给她买回来。 周水绒趴在桌上,睁开眼,看着他,答非所问:“你用微信,但不上网,你不觉得有点矛盾?” 沈听温的本事足以让他轻松应对这种问题:“微信的主要功能不是联络?” 这个答案很正常,是个人都能下意识地回答,似乎周水绒的问题就应该配这个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水绒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为什么陈馥郁的男朋友要说沈听温出尔反尔?那应该是沈听温答应了他们不告发陈自谦,那作为交换,他想得到什么呢? 换句话说,他可以在陈馥郁身上得到什么呢? 周水绒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合理分析,觉得跟她有关。就是说,陈馥郁那个手持身份证的道歉视频不是因为梁继凡找了她,是因为沈听温找了她。 最好是她想多了,不然她就把沈听温宰了喂狗,原因很简单,蓄谋欺骗,罪加一等。 沈听温见她没什么要带的,自己去超市了。他知道陈馥郁男朋友过来骂他这件事,周水绒一定有所怀疑,他不准备补救,反正照周水绒的智商,他也瞒不了多久。 被拆穿再想办法,反正跟别人比,他已经通过这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近水楼台了,这就够了。 【11】 周水绒月考成绩不太理想,班级中档水平,理科还好,文科一言难尽。班主任念到其他成绩不理想的学生,话都不太好听,到周水绒这里,态度很柔和,后来分配小组时还把文科最好的分给她了。 这让那些讨厌周水绒的,更讨厌她了。 周水绒刚转来就跟沈听温、梁继凡传绯闻,陈馥郁站出来说了‘实话’,让大家免于被她蒙骗,却被逼拿着身份证道歉。班主任还对她那么好,她文科都垫底了硬给她配个最好的搭档……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这所普通的高中怎么就转来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呢? 他们开始在空间啊,朋友圈啊,短视频啊,阴阳怪气她。明着说不敢了,就暗戳戳的,给她编故事,她有几个干爹,被人睡了多少回,多少男人在为她做事,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周水绒没转来时,这帮人造谣的对象是赵孤晴,陈馥郁所谓的‘曝光’之后,那些集中在赵孤晴身上的火力就转周水绒身上了。 赵孤晴在厕所听到她们说周水绒是婊子的时候,并没多开心,是她感同身受,知道她多无辜。 * 上午体育课,赵孤晴他们班跟周水绒他们班撞了,自由活动的时候,赵孤晴和祝加夷听到自己班上两个女生在议论周水绒。 周水绒正在打网球,头发梳起来了,还戴了个发带。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到膝盖的短裤,脚上是白色球鞋,还有一双到小腿的白色袜子。 跟以往那些一上球场就穿齐腿根热裤的女生相比,她已经很正常了,却还是要被污蔑。 那两个女生说得很激动:“又在发骚了。” 另外一个女生附和她:“刚才我看见她腹肌了,你见过高中女的有腹肌?我听我奶奶家那边一个医生说过,像这种有腹肌的都是为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 “刀口或者妊娠纹,她肯定生过孩子。”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认识的那个医生从国外回来的,很专业的,他说的能是假的吗?” “真的没想到,周水绒已经这么脏了,都生过孩子了,也不知道沈听温知道不知道。” “可怜了沈听温,就这个周水绒还不如赵孤晴呢。赵孤晴虽然骚操作多,但至少没有私生活混乱的谣言吧?” “也别说我们酸,周水绒敢做那些事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那天我看到有个周水绒的舔狗说我们就是眼红她刚来就有那么多关注,所以才说她。我差点没笑吐,谁眼红她啊,我们就是单纯看不惯。” “她享受别人没有的关注,那就得承受议论。” “对啊,她要是没那么装,谁想说她呢?还戴发带,就会勾搭男的。” …… 祝加夷听不下去了,挽住赵孤晴的胳膊:“咱俩去小操场待会儿吧?” 赵孤晴拿开她的手,走到那俩女的跟前:“你也说了是谣言,谣言还当事实说得有鼻子有眼,以前造谣还是看图说话,现在没图都可以造谣了吗?” 两个女生也不是善茬,被她这么一说也不脸红,还反驳:“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7 那个女的跟她一唱一和:“哦,周水绒来了,没人注意到你了。你不爽了?那你找她去啊,不敢跟她正面刚,就欺负我们这种弱小。” 祝加夷不爱听了,走上来:“你他妈屁股跟嘴装反了?怎么一张嘴就熏的人难受?” 赵孤晴拉住祝加夷的胳膊,抬头说:“有一种人,只会在优秀的人身上找缺点,然后把针尖大的缺点放大一百倍,以此来平衡她的嫉妒心,这种人,永远都只能望着优秀的人,永远都不优秀。” 她说完话拉着祝加夷走了。 走远了一些,赵孤晴呼口气:“第一次怼人,有点害怕哈哈哈。” “那你还为周水绒说话,你那两天因为沈听温对她好,不是还偷着哭来着?” “我难过的是沈听温不喜欢我,喜欢她,这跟周水绒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都知道传得那些是假的啊,她是从国外转来的,陈馥郁怎么可能知道国外的事?” 祝加夷说:“你以为她们传这些谣言,是因为相信吗?” 赵孤晴当然知道她们是为什么:“她们只是要一个攻击周水绒的理由,哪怕它不合理,她们也会脑补加编故事,让它听起来合理。” 祝加夷瞥了眼远处的周水绒:“但我看她好像不太在乎这些谣言。” 赵孤晴也看过去,说话时有些羡慕,还有些自惭形秽:“所以她有魅力啊。” 祝加夷搂她肩膀:“不想了,放学咱俩去吃烤肉吧,有一家新开的还不错。” * 周水绒打完网球,班主任分配给她的那个小组搭档走了过来,递给她瓶水,她没接:“直说。” 那男生说:“来混个脸熟,以后你有问题可以问我,我叫傅邻英。” 周水绒看过这人的博客,是个沉迷于海内外古典文学的人,还喜欢古风穿搭,传过自己的COS历史人物的照片。她态度很淡:“你好。” “我把我写过的几篇作文整理好了,你有空可以看一下,看了就知道国内的作文该怎么写了。” 他们两人并排着往教室走,篮球场上的沈听温瞥见这一幕,本来稳进的三分球,硬是偏了三公分,球磕在球框上,弹飞,掉了下来。 井贺哭了:“这都不进,不是吧……哥你昨晚是没睡觉吗?这几波操作也太下饭了。” 旁边有人体谅沈听温,说:“他胳膊还没好呢,水平欠点正常。” 沈听温受伤那天到现在好几天过去了,胳膊上的口子快要好了。自从陈自谦进少管所的事在几个学区传开,周水绒就不理他了,他昨天搬器材时掉了一盒图钉,他费力地弯腰捡,她路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听温早就料想过这个结局,周水绒那么聪明,她或许会被蒙骗一时,但不会被蒙骗一时多一刻。她只要开始怀疑他,他就无处可藏了。 【12】 周水绒和傅邻英走过学校里的泡桐树林道,傅邻英跟她聊起了前几天的事:“那个,网上那些你别当真,他们都是三天热乎劲,过了三天就又议论别的了。” 周水绒没当真,如果不是怕自己太引人注目给司闻带来麻烦,她才懒得管他们的嘴,“没事。” 傅邻英突然走到她前面,转过身来,看着她,倒着走:“你喜欢古风吗?我觉得你穿汉服一定很好看,要不要尝试一下?” 周水绒没穿过:“算了。” 傅邻英也不尴尬,笑笑:“那好吧。” 两个人后边就没话说了,回教学楼要经过露天洗手池,有两个女生正在聊刚才看台上的事:“赵孤晴还为周水绒说话,那几个女的就是疯狗,你看吧,晚上就会有‘周水绒和赵孤晴一对婊子’这种话出来了。赵孤晴真的太蠢了,好不容易被移除狙击目标了,她还上赶着去找骂。” “没准儿她就是蹭周水绒热度呢,毕竟之前她是被议论的那个,现在没她的份儿了哈哈。” “也对,有这个可能。” 周水绒听到自己名字,正要停下来看看说话的几个人是谁,跟赵孤晴吵起来的那两个女生走了过去,阴阳怪气地说:“就知道在背后嚼舌根子,也不知道谁是疯狗。” 被说的两个人不乐意了:“你说谁?” “谁搭茬说谁。” “你不是疯狗是什么?跟陈馥郁那种混圈女天天说这个,说那个,说完赵孤晴,现在又说周水绒,你们敢造谣,还怕别人说你们了?” 傅邻英听着烦,提醒周水绒:“我们走吧。” 周水绒看了眼手表,还有八分钟才上课,就准备跟她们聊两句。 傅邻英伸了下手,抓了个空:“诶,你别去啊!诶!” 周水绒走到水池旁,把网球拍放在边上,扳动水龙头,平静地洗起手来。 旁边吵起来的几个女生注意到了她,声音都变小了。 她们摸透了赵孤晴是个软柿子,所以会回嘴,但还没摸透周水绒,她们不知道她听到她们说她会怎么样,未知让她们闭上了嘴。 周水绒 -- 分卷阅读18 洗完手,重新拿起网球拍,说:“你们说的周水绒,是我吗?” 这几个女的当中,有怕死的,上来就说:“我们没说别的,就说你是转学生。” “那我怎么听到了一对婊子,这种话?” 怕死的那个脸红了,不敢说话了。 不怕死的直接就怼了:“跟你说话了吗?你装什么呢?” 周水绒慢慢走近,拿网球拍拍头戳在她脖子上,把她硬戳到了墙角:“你说什么?” 这女的手都抖了,眼也不敢眨,瞪着比她高半头的周水绒,还扯着脖子嘴硬:“怎么?你还要打人?你要是在学校动手,那你就等着记大过吧!” 周水绒无所谓,不等她话说完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她左脸和耳朵通红,人也懵了。 她那个朋友被吓住了,立刻捂嘴。 旁边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偷笑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 傅邻英也傻眼了,这周水绒也太不把纪律当回事了,这肯定要被通报批评了,搞不好还会叫家长,停课。现在在学校打架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她是真不怕处分啊。 周水绒扇完她巴掌,再薅住她头发,让她看着自己:“管好你的嘴,还有你敲键盘的手,不然陈馥郁现在怎么哭,你会比她哭的还要惨。” 被打的女的突然一阵尿急,当她有这种感觉时她裤子已经湿了,一直流到地上,啪嗒,啪嗒。 她那个朋友小跑上来,扶住她,对周水绒说:“我们以后不说了。” 周水绒这才松手,收回网球拍。 那两个看热闹的女的一看周水绒这么刚,就一个人都敢动手,也笑不出来了,趁她没注意到她们,赶紧走了。 周水绒扭头回班,傅邻英缓过神来,跟了上去。 靠在西南角、双手抄裤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沈听温,把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拿在了手上,回了班,什么反应都没有。 * 回到班上,傅邻英跟周水绒说:“这要让学校知道了,明天课间就是对你的通报批评了。” 周水绒把书拿出来,就像她打人时那么平静:“随便。” 傅邻英觉得周水绒跟以往那些被议论的女生不太一样,“以前也有人跟你一样被说三道四,但因为很多事都无从澄清,最后都选择了承受。当然,有的承受住了,有的心里得病了,退学了。像你这样直接动手的,我还没见过,她们可不是一两个人,她们是一个群体,我怕你会因此被骂得更惨。” 周水绒说:“我为什么要承受?” 傅邻英沉默了。 周水绒翻开题库开始看题:“她骂我可以,我打她不行?她很特殊?” 傅邻英觉得她的思想跟普通学生不一样:“被小人黏上以后有你受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刚转过来,没必要。他们人多,人多了就不怕事儿了,这要是变本加厉,你怎么办?” 周水绒写着题,淡淡地说:“只要我够暴力,校园暴力就暴力不到我头上。” 傅邻英一怔,这女的好野。 【13】 沈听温进班时,身后跟着个老实学生,手里搬着两箱原味儿苏打水,搬到讲桌上,手敲了敲黑板,说:“少爷请咱们喝水了!” ‘少爷’这一称呼,是一些学生在沈听温出手阔绰的时候来调侃他的,其实讽刺意味更多。 班上人一阵欢呼,‘谢谢少爷’‘少爷牛逼’。 沈听温手里有两瓶水蜜桃口味的,路过周水绒的桌前,给她放下了一瓶。 周水绒微微抬眼,看了下这瓶水,还有放下这瓶水的手,沈听温的手辨识度太高了,她认得。她什么也没说,接着写题。 体育课之后是自习课,傅邻英换到周水绒旁边的位置,帮她纠正语文作文错误的修辞。 傅邻英文笔很好,他写的作文百分之八十都上了杂志,他还给某头条写过软文。有他指导周水绒,周水绒仅用一节课,就掌握了用现代现象这一角度去写古代经典论题的精髓。 她喜欢这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整节自习全神贯注,还把傅邻英出给她的作文题列了一个大纲。 沈听温在不远处刷题,刷得他有点燥:这题就不能稍微有点难度?这么简单做什么? 下课后,傅邻英把自己总结的容易被认错的成语集给了她:“这个也给你吧。有时候用一些成语来写作文很加分。” 周水绒为表感谢,把沈听温给她那瓶水给傅邻英了。 沈听温亲眼看着她把那瓶水给了傅邻英,正在画图的铅笔头就这么断了。质量真够次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间,主任来了一趟,叫走了周水绒。 沈听温不动声色,傅邻英则跟了出去,他觉得主任知道了周水绒打人那事儿。 * 主任办公室。 主任问周水绒:“有几个女生说你打她们了,有这么回事吗?” 周水绒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 -- 分卷阅读19 。” 主任盯着她,似乎是在找她说谎的可能:“你别想糊弄过去,我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要是知道,直接通报了,还找我干什么?” 主任挑眉,呦呵,还挺聪明。“你少跟我耍小聪明,别以为你是个国际生我就给你开后门,在国大附中,一视同仁,谁违反纪律谁就给我挨处分!” “我真没有。”周水绒又说。 主任又盯了她半晌,看她这从容的样子也不像是说瞎话:“行了,你出去吧。” 周水绒出了主任办公室就看到傅邻英了,他迎上来:“没事儿吧?” “没事。” 傅邻英在门外听到了里边的对话,他发挥他的想象力:“你把那个女的压到了墙角,那里是监控死角,所以你打她的事根本没证据。而另外两个女生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根本不会站出来帮她们指正你。” 周水绒没说话,默认了。 傅邻英抓了抓头皮,突然觉得有点发麻。 周水绒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当土匪的,只要这帮人不招她,她很愿意跟她们相安无事,但她们要是管不住自己,她也不是没得应付。 说句实话,就这些小儿科,都用不着司闻教给她的东西,就挺无趣的。 * 放学后,梁继凡和沈听温又面对面站在了老地方,周水绒出校门的时候又看到了,沈听温还挽起了袖子,胳膊上伤口触目惊心。但这一次,她理都没理,直接走了。 沈听温见这苦肉计不管用了,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 梁继凡还有事儿,没空跟他耗着:“不是,你找我干嘛啊?咱俩很熟吗?” 沈听温要确认一件事:“陈馥郁在网上造谣,周水绒是不是找你了?” 梁继凡本来在烟盒里找烟的手停住,抬眼看过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听温随性的一个抬脚,踢到了他的手,他没拿住烟盒,掉了,里边的烟都抖了出来。 梁继凡手被他踢红了,脾气上来了,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挥起拳头:“诶呦我操,你他妈有事儿没事儿啊?你跟你爹在这儿装什么牛逼呢?” 沈听温轻松接住他的拳头,用比他大一倍的力量把他摁在墙上:“以后只回答问题就行了,别说废话。” 梁继凡也不是吃素的,但打肯定是打不过他,而且自己还有事儿,没空跟他耗,就推开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不就是周水绒吗?找了,她想让陈馥郁道歉。” “你没趁机跟她提条件?” 说到这个就来气,梁继凡说:“就她?提条件?可拉几把倒吧,那娘们可他妈毒了,你自己享用吧,我是无福消受了。” 沈听温猜测:“她有你把柄。”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以后我绝不招她。”梁继凡说完冲沈听温伸了手。 沈听温从钱包拿了两百块钱给他。 梁继凡拿上钱,又拿‘少爷’这词讽刺他:“得嘞,少爷以后接着踢我烟,反正您有钱,北京您说了算。” 沈听温知道陈馥郁造谣的事儿周水绒可以应付,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看到那些污蔑,他比她本人还难接受。操心的下场就是被怀疑,恐怕以后周水绒都不信他了。 他单肩背上双肩包,双手抄兜走出了胡同。 周水绒没走,就靠在胡同口树上,沈听温刚出胡同就跟她对上了眼。 沈听温知道自己完了,但处变不惊是他的特色了,所以也没太表现出来,还自然地跟她打招呼:“还没回去吗?” 周水绒把绑在额头的发带缓缓摘了下来,叠好,像是没听他说话。 沈听温邀请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奶奶家那边有一家……” 周水绒开口了:“你跟我装你妈呢沈听温?” 【14】 沈听温一装到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水绒背离了树干,走向他:“刚才那一脚这么利落,没少练吧?陈自谦进少管所你汗马功劳,我在想那跟出尔反尔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陈馥郁那个男朋友要说你出尔反尔?我就去了解了一下。手持身份证道歉果然是你提出来的,我就说她道歉怎么这么规范?原来是有沈少爷暗中指导。” 沈听温说:“我就是想反正事情也发生了,就顺便帮帮你。你之前也帮我来着不是吗?” “问题是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但你没有,你跟我装蒜。” “我不喜欢邀功,所以没说。” 呵,还挺牛,总算来一个能打的了。周水绒说:“那你明明能保护你自己,还能保护别人,为什么还给我一句一句的‘没关系’‘我没事’?” 沈听温说:“我没骗你,确实没关系。” 周水绒听懂了,合着是她想多了,她自己没弄清楚,就看到他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眼神和他息事宁人的态度,直接在心里认定他是个小废物。 这是说她有眼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20 不识金镶玉呢。 她真对不起司闻教她识人辨物那番苦心,刚回国就栽在了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手里。行,可以,这亏她吃了,这个跟头她记住了,但就这一次。 她没什么可说的了,拿出手机,当着沈听温面儿,把他微信删了:“以后,少在你周爹跟前晃悠。看着烦!” 沈听温看着她的背影,百感交集谈不上,但也挺烦,哪怕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 周水绒摘掉对沈听温的滤镜,他就是个眼毒心黑的练家子,手腕比头发多,这么明显的阴谋家特质,她竟然没发现。还以为他是只小白兔呢,闹半天她才是只小白兔。 当然,她通过反思,还是发现了自己会陷入圈套的原因——这沈听温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他像是很了解她,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她的软肋上,这还挺有意思的。她去过那么多学校,聪明的不是没见过,装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胡思乱想着,她走到一家便利店,买了瓶啤酒喝。这天儿,这火气,她得给自己降降温。 赵孤晴在她后面进来,买了瓶酸奶,但手机关机了没法付钱,脸通红,收银员上下打量她,眼神并不友善:“先让下一个吧。” 赵孤晴抿抿嘴,准备把酸奶放下了。 周水绒走过去,给她付了钱。 赵孤晴扭头看到周水绒的侧脸,她鼻子长得太好了,嘴唇也是,侧脸的轮廓像是一块磁铁,吸吮着她这捧散沙,怎么都挪不开眼。 出了便利店,赵孤晴跟周水绒道了谢:“我们加个微信吧,回去我还你钱。” “不用。”周水绒说完走了。 赵孤晴双手攥着酸奶,看着周水绒的背影,发起呆。 祝加夷过来时就看到她走神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你?” 赵孤晴回神:“没事。” 祝加夷勾住她脖子:“诶你听说周水绒打人的事儿了吗?这女的好刚,空间和朋友圈都传炸了。本来挨打那人把这事儿传播出去,就是想以此证明周水绒心狠手辣,没想到全都是嘲她的,说她们四个被周水绒一个给撂倒了,真解气!克星来了,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嘴贱了。” 赵孤晴想起周水绒的侧脸,没说话。 * 沈听温回家没看到沈诚和温火,只有沈乃衣在会客厅,她在画画,画落地窗外百十来平的庭院。 沈乃衣毕业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然后去俄罗斯待了半年,后来在丹麦找了一个画家经理人男朋友,开始了她的成名之路。 她男朋友成功运作她一幅《毕士达露台》,最后以折合人民币六百万的价格成交,让她一跃成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写实派画家之一。 再后来,为了敛更多财,她男朋友怂恿她打开了国内市场。 娴熟的操作,狠辣的眼光,让他们迅速在国内站稳脚跟。现如今,他们有国内最大的收画和销画的渠道,还签了几个很有潜力的画手,地位不可撼动。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她是沈诚女儿的基础上,有一个在名贵圈儿举足轻重的父亲,很多事都会变得轻松。 这是不必言明的规矩,也是很多有天份但没有先天优势的选手,必须要上的一课。 沈听温先去冰箱拿了瓶水,顺便给沈乃衣也拿了一瓶。 沈乃衣画她的画,眼都没抬:“妈说你要出国了?” 像他们这种家世的孩子,出国都是从出生就定下的,这都要变成一个规矩了,甭管国外那留学圈儿多么名不副实,也要把孩子送出去,镀一层金回来接手家族企业。 沈诚和温火的态度还好,他们也不太管孩子,倒不是任他们自由生长,是他们有那点时间还不够二人世界呢,没空管。 “消息该更新了。”沈听温说。 沈乃衣抬起头来:“怎么又不去了?” “不想去了。” 沈乃衣一眼就看出他的猫腻了:“谈恋爱了?” “管得着吗?” 沈乃衣瞥他:“你小心魂儿被勾走了。” “是我把她魂儿勾走了。” “吹吧你就。” 沈听温不跟她说了:“他们人呢?” 沈乃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审你姐夫呢。” “把野男人带家来了?” 沈乃衣隔着三米朝他踢了一脚,拖鞋飞出去,砸在他胳膊:“那是你姐夫,什么野男人!” 沈听温不跟她说了,上楼去了。 沈乃衣看他跑了,这才有时间琢磨他刚说的话。他把谁家姑娘的魂儿勾走了?周夕宥吗? 【15】 吃完饭,爷爷奶奶走了,沈诚有事儿也走了,家里就剩下温火、沈听温,还有沈乃衣和她的野男人,野男人从进门就献殷勤,殷勤了一晚上,这会儿人都走了也不放松,醒酒倒酒都他一人的活儿。 温火说:“别紧张,我们家人很好相处。”b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21 野男人不敢,往前倒个百年,在讲门当户对的年代,沈家这样的人家,他状元加身都高攀不起,能娶到沈家的闺女,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现代人不讲这个,但两个家庭实力悬殊的人走到一起,这日子也没那么好过,这点道理他懂。 温火看他那根弦松不下来,不管了,回了自己房间,不跟他们几个同龄的掺和了。 野男人接着给沈乃衣俩人倒酒,沈听温觉得有点过了。 沈乃衣一看沈听温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在她男朋友去卫生间时,跟他解释说:“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会演的人,你也不怕被骗了。” “你不会演?小时候妈一上我房间,你就委屈巴巴地说‘妈妈你陪姐姐吧,不用管宝贝的,宝贝一个人一点也不害怕’,你是失忆了吗?” “那不是我。” 沈乃衣瞥他:“什么感情开始时不是在装腔?你不知道爸妈的恋爱史吗?那时候他俩都自称婊子和狗,对着演戏。” 沈听温想到了他对上周水绒时那点小伎俩,是挺好用的。 “有时候生活不需要全都是真的东西,假一点没什么不好。”沈乃衣看着杯里的酒:“想真了真,想假了假,想装了装,想刚了刚,事儿来了办事儿,没事儿了看风景,你不觉得挺好?” 她可以允许她男朋友假一点,因为她也没一直真诚。 沈乃衣说话时,沈听温脑袋里都是周水绒,他装得一手可怜,有幸被她护在身后,短暂的拥有了她的温柔。现在他谎言被拆穿,原形毕露,索性不装了。 他也不能总让喜欢的女孩来保护他吧?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那别当男人了。 说着话,周夕宥来了,沈诚的好兄弟唐君恩的侄女,天才钢琴手,跟沈听温算是青梅竹马。 沈听温看见她来也没什么反应,该走走他的:“我先走了。” 周夕宥不让他走:“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 沈听温理之当然:“那你不反思下你自己是不是招人烦吗?” 周夕宥被他难听话说惯了,早免疫了:“你手里有你们学校校庆门票吗?” 国大附中的校庆开幕前一个星期校方会印一沓门票,免费,自由发放,通常是有准备节目的学生会拿到票,然后给自己校外的家人、朋友,邀请他们来看。 周夕宥见沈听温不答她,又问了句:“有没有?” “没有。” “你不你们学校风云人物吗?你怎么可能没有?” 沈听温没再搭理他,走了。 周夕宥走到沈乃衣身边,搂着她胳膊:“姐你看他那德行,成天耷拉着个脸,跟谁欠他多少钱一样,要不是他长得帅还会点三脚猫,准得天天挨打你信吗?” “这又不是你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口一个哥哥的时候了,我记得你那时候的新年愿望都是长大以后嫁给他,现在长大了后悔了?” 其实周夕宥去年就表白过了,但沈听温拒绝了:“我可没喜欢过他,那都是小时候打闹。” “那我一说他在家,你立马就过来了。” “我想要他们校庆的票啊。他们学校组的那个乐队很有名的,参加过两次草莓音乐节了,我听说他们想要一个键盘手,就想去试试看自己够不够格。” 沈乃衣还以为他们谈恋爱了,现在一看,是她想多了。 * 沈听温十点多到他自己住处,洗澡,上床,拿起手机。 他看着跟周水绒的聊天界面,不敢发消息,因为那样就会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还会收到一个是否添加好友的提示。 周水绒心挺狠的,她删好友时没有一点犹豫。 他怎么都没想到陈馥郁会让她男朋友来骂他,要没这一回事,周水绒不见得看出破绽,那出租车上一幕还能再来一次。 想到那天周水绒吞口水的样子,他心情有变好一些。其实,她是动容了吧?青春期,怎么可能不想尝尝禁果?他那几个举动之后,周水绒分明有了反应。 她当时有点呆,有点莫名其妙和手足无措,环境暗,他也没看出来她有没有脸红,但光是那些小反应,就已经很可爱了。 他想着,翻了个身,手机放枕头上,先把给周水绒的备注改成‘老婆’,然后把周水绒的头像放大,食指轻轻点了点,笑不光在嘴角展露:“迟早让你叫老公。” 【16】 周水绒的周末很枯燥,写了好多作文,然后是健身,看犯罪电影,顺手写影评,写完打了两把LOL,输一把,赢一把,没劲,换了身衣服去逛街了。 她刚出门就接到了徐宿的电话,徐宿问她在学校的情况,顺便提醒她记得去拿快递。 “什么啊?”周水绒问。 徐宿说:“我给你寄了点云南这边的特产,你嘴闲的时候吃着玩。” “嗯,好。” “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 分卷阅读22 徐宿停顿一下,又说:“没事儿也可以打给我。” 周水绒还记得周思源说过的话:“我小舅舅说让我没事儿别烦你,他说你很忙。我觉得他说得对,我不能耽误你执法救民。” 她在开玩笑,徐宿却觉得不好笑:“我可以救助人民,也可以保护好你。” “知道了。” 电话挂断,徐宿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他一定是疯了,且不说她是谁的女儿,就说她才十七岁,他到底在干什么? * 周水绒戴着耳机,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附近——她最近有些熟悉这条路了。 学校附近有个室内运动馆,还挺大的,内置篮球、网球、羽毛球、台球等等各种运动的场地,她突然手痒想打球,就溜达进去了。 前台有两个女孩在聊天,一个脏辫儿高马尾,一个粉色公主切,她们嚼着口香糖,问她:“几个人?玩儿什么?” 周水绒想打台球:“桌球能跟人拼桌吗?我就一个人。” 两个女孩摇了摇头,正要说不行,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的,胳膊搭在前台,跟俩女孩儿说:“让她跟我们拼吧。”说完冲周水绒笑了下:“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几个爷们。” 周水绒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台球区,有几个二十来岁的男的,看起来是附近的上班族。 这男的拿了几瓶水,就领周水绒过去了,他几个朋友一看带回个小姑娘,眼都亮了:“你这拿两瓶水怎么还拐个妹妹过来啊?” 有人还跟周水绒拆他的台:“妹妹可得擦亮眼,这哥们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周水绒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是打个球,没那么多事儿,没搭理他们的调侃,拿了根球杆,问:“你们玩儿的九球?” 带她过来那男的眉梢上挑:“你会?” 周水绒没答,用标准的姿势拿杆,把球案上的六号球打进了球洞,然后是七号,八号,八号没进,资格换到下一个人。 她虽然只打进了两颗球,但也够叫这几个男的刮目相看了,手法到水平一看就是有师父教过。 几个男的各怀鬼胎,有个别已经在琢磨怎么加她的微信了。 运动馆内置超市,卖各种运动饮料,还是零食,井贺出来拿水的时候看到了周水绒,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拿着水走近了一瞧,不是她是谁?叫她名字:“真是你啊周水绒!” 周水绒扭头看到井贺,抬了下眼,往四周看了一眼。 井贺知道她在找沈听温,说:“他打球儿呢,你要去看吗?” “不去。” 井贺也没强求,给她放下一瓶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你想看了来篮球区找我们。” 周水绒没搭理,回头接着打桌球。 几个男的接着套她话,叫什么啊,多大啊,上什么学校啊,住在哪儿啊,废话特别多。 【17】 井贺回到球场一屁股坐在了沈听温旁边,正好坐住了另外一男生的毛巾,他扯着脖子骂他:“操井贺你个杂种坐我毛巾上了,赶紧给我起开!” 井贺从屁股底下把他毛巾抽出来,扔给他:“给你给你!” 沈听温拧开瓶水,喝了两口。他在学校的时候前边头发是放下来的,在比他大的人眼里,就有点奶,在学校外边,他头发都是拢到后头的,打球的时候偶尔会戴个发带。 井贺他们跟沈听温关系一般,沈听温不跟他们玩儿,他业余时间还挺丰富的,不总是有空。 那为什么井贺他们还死乞白赖的叫他呢?这就要说到拉拉队了。沈听温在,看球儿的女的就多,他们就能沾他的光,打完球以后带几个女的去唱歌蹦迪宵夜,多好。 井贺跟他说:“你猜我在外边看见谁了?你绝对想不到。” 沈听温不感兴趣。 “周水绒!她在外头打台球呢,跟一帮上班的男的。” 听到这个,沈听温喝不下去水了,把水瓶递给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观众席上的赵孤晴看到这一幕,挺起了身板,眼循着他的身影,看着他走出了篮球区。 祝加夷也奇怪:“下半场要开始了,他干嘛去了?” 后边井贺追了上去:“等等我!” 赵孤晴和祝加夷见状,也下了观众席,跟了过去。 沈听温出来就看到周水绒趴在台球案边打球,她倒是专心致志,完全没发现旁边几个人心猿意马,那眼就一直盯着她的短裤…… 他走过去,站在了身后屁股后边,给她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人问他是谁,周水绒扭头看了一眼,是她没见过的沈听温的风格,他把头发弄后边去了,看着很刚,很有野性。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周水绒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骗。 沈听温眼神淡淡扫过那几个人,扭头问周水绒:“你过来了怎么不进去?” 周水绒把球杆戳在地上,双手扶着,很疑惑:“我又不是来找你的。”b -- 分卷阅读23 r   沈听温问:“还生我气?” “你想多了吧?咱俩熟吗?” “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跟我吵架了,我保证以后什么都跟你说。” 周水绒多稀罕他什么都跟她说?“别介,您金口玉言,别对着我说了,我不配听见。” 看她着学习能力多强,跟北京人混了这些天,北京口音信手拈来,说的这两句话都有点以假乱真的水平,至少那几个男的没觉得她是外来人。 沈听温冲她伸了下手,拉住她衣裳的袖口,那个乖巧的小模样又回来了:“我错了,对不起。” 周水绒知道他什么德行之后,再看他就觉得:这他妈也太会装了? 沈听温走近她一步:“在出租车里时你还很开心。” 什么出租车?出租车什么?在场人都懵了,他们在出租车干了什么?他们是情侣吗?是吧?看这个对话,就是女朋友生气了,男朋友在哄啊。 原来名花有主了,那几个男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后赶来的井贺没见识到沈听温惊艳绝伦的演技,就看见周水绒沉着脸,要杀人了,他吓得一哆嗦,没敢太靠近战场。 周水绒转了下脖子,眼里的杀气消了一半,看似温柔地牵住了沈听温的手:“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开心一下好吗?” 井贺傻眼了,沈听温却知道,他要挨打了。 周水绒牵着沈听温的手,把他带到了角落,然后把他人摁在墙上,直接薅领子,掐脖子,照着脑袋就是一巴掌:“没完没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听温任她打了一套,接着双手覆在她腰上,把她人压进他怀里。 周水绒低头看到沈听温搂住了她的腰,眉头锁起,挣了两下没挣开,抬眼瞪他:“松手!” 沈听温不松,手还往上走,挪到她背上,把她整个人搂住,“我真没骗你,能不生我气了吗?” 周水绒被他一抱,汗毛都竖起来了,用力推开他:“你有病!沈听温!” 沈听温拉住周水绒胳膊,没让她走,然后把自己球衣脱了,硬是不顾她反抗,围在她腰上,然后抻下冰袖给她系死,盖住她的短裤:“那你能看在我有病的份上,把微信加回来吗?” 周水绒打开他的手:“滚蛋!” 沈听温裸着上身靠在墙上,看着周水绒背影,她腰上还系着他的球衣,两条细又直的长腿走路带风…… 她说:你有病,沈听温。 她叫他名字真好听。 井贺过来时看到沈听温裸着上身,裤腰挂在跨上,整个腰身到胯部的衔接简直完美,他比例是真的好,腹肌也诱人,别说女的看了流哈喇子,他一爷们也做不到老盯着看。 这不算什么,以前打球他撩上衣时他看到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冰袖下竟然是条花臂。 难怪他打个球右臂老戴只冰袖,他们还以为他是防晒,闹半天是为了挡纹身。井贺走过去,眼一直看着他的花臂:“我日,你这纹的什么啊?哥特风吗?” 沈听温没说话,回篮球厅了,路过前台时,俩女的直了眼,那种年轻又性感的荷尔蒙太爱了。 周水绒没心情打球了,甩开沈听温就走了,也没跟那帮上班族打个招呼,也就没见到沈听温裸着上半身一路走向篮球厅的画面。 打招呼也没用了,拜沈听温所赐,现在那几个上班族都以为她是有男朋友的,都死心了。 从运动馆出来,周水绒把沈听温球衣从腰上扯下来,扔垃圾桶,什么破玩意就往她身上系? 沈听温这玩意被戳穿之后就不演了,那好说,以后他最好别招她,不然就今天打在他身上那一套,少不了他的,肠子都给他打出来! 【18】 赵孤晴和祝加夷在暗处偷窥到了沈听温和周水绒抱在一起的画面,离得太远,他们说什么她们没听见,但沈听温自始至终的温柔眼睛太扎心了。 祝加夷怕她不开心,握住她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赵孤晴想的通,就是难受:“我可能是受虐体质,明知道喜欢他受虐,我还是喜欢。我应该出一本书,叫舔狗的自我修养。” “你别这样。”祝加夷不喜欢她这么形容自己。 赵孤晴不想看球了:“咱俩逛街去吧。” “嗯好。” 俩人打车去了附近商场,刚上电梯就撞上了周水绒,赵孤晴还记着上次她帮她买酸奶的事,主动跟她打了招呼:“你也来逛街啊。” 周水绒了解过她,是在她之前被语言暴力的一个女孩,喜欢沈听温,家境不错,跟祝加夷、梁继凡是发小。她答她:“嗯。” 赵孤晴发起邀请:“那,要不要一起?” 祝加夷虽然没弄懂赵孤晴的用意,却也没表现出不情愿,姐妹间的默契被她发挥到了极致。 周水绒在过去只相信过瓦妮莎,结果她骗了她,来到这里相信了沈听温,结果他也骗了她,她不想再花时间去相信别人了,拒绝了她。 -- 分卷阅读24 “那让我请你吃个冰淇淋吧?你之前给我买了酸奶,我不还给你的话,我过意不去。” 周水绒看她坚持,没再拒绝。 * 芭斯罗缤。 赵孤晴看周水绒敷衍地吃了两口,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个,又跑去隔壁给她买奶茶了。 祝加夷看着赵孤晴风风火火地跑开,有点尴尬,跟周水绒解释:“你别害怕,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热情过头了,心不坏的。” 周水绒很随意地说:“按逻辑说,她应该讨厌我,因为我跟她喜欢的男生传了绯闻。” 祝加夷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也有点被周水绒的不动声色吓到,她什么都知道,还可以这么稳当地跟她们坐在这里,这样的人有点可怕。 赵孤晴买完回来,让周水绒挑一杯,周水绒说:“喝了你这杯,我又欠你了,如果我照你不亏欠别人的处事之道,那就得还给你,这一来二去,咱们之间还扯的清楚吗?” 赵孤晴摇头:“你不用还的,你给我买酸奶没花几个钱,但你让我没那么尴尬,这个东西是没办法用钱来衡量的。” 周水绒笑了下,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她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心里话。”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祝加夷没听懂,但赵孤晴听懂了。 周水绒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人可以对她这么殷勤,还没有目的。虽然赵孤晴确实没有目的,但既然周水绒想听,那她就斗胆说了一个:“我想跟你做朋友。” 周水绒问她:“因为沈听温吗?” 赵孤晴有点惊讶,她一个新转来的竟然也知道她喜欢沈听温?她避而不谈沈听温:“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没别的想法。” 周水绒还是拒绝了。 待周水绒离开,赵孤晴的脊梁弯了,靠在椅子上,有点失落。 祝加夷总算可以说话了,憋死她了:“你怎么想跟她做朋友?” 赵孤晴也不知道,就是想跟她做朋友,哪怕沈听温喜欢她,她也想跟她做朋友。她以前看书,看到过这样一个说法,有一些女生总是忍不住去讨好暗恋的人喜欢的女生。 她可能就是这个心思吧?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周水绒真的招人喜欢,没有人在跟她接触后会不喜欢她。她是很冷漠,但礼貌,她有,善良,她也有。 比她们大的女的她不知道,但她们这个年龄阶段,可以知世故不世故,让自己保持独立和清醒,太他妈酷了。 【19】 健身房。 周水绒换了健身的衣服,刚从更衣间出来,她的健身教练就笑着朝她走来了:“来了。” “嗯。” 教练说:“我有个新会员,我先去前台交接一下,带他熟悉下,然后去找你。你可以先练练有氧,要不做两组波比跳,重量等我带你做。” 周水绒边给自己编辫子,边听他说,最后答应了一声。 两人分开后,教练回身看了她一眼,脑子里还是她漂亮的屁股,胸部,以及直角肩和锁骨。这样的身材,在他们这间不缺明星的健身房都能排在前头。这女孩儿太自律了,少见。 周水绒跑了会儿步,差不多三首歌的时间,教练带着他的新会员走来了,她一看那人,这一天最后一点好心情都被败光了。 沈听温。 教练还要给他们互相介绍:“我就你们这俩会员,咱们也不被规矩束缚着了,互相认识下吧。” 沈听温穿着无袖贴身的背心,腹肌透过背心显出来了,那一截哥特风格的花臂也露出来了,要不是他皮肤白,长得帅,看着真他妈不像个好人。 周水绒又想起被他牵着鼻子走的那段时间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听温冲周水绒伸过手去:“你好,我叫沈听温,跟你一班的。” 教练闻言挑眉:“你俩认识啊?” 周水绒还是更喜欢那个小废物,这种气场两米三,眼里都是自信的人,她怎么看怎么讨厌:“不认识,我对狗的品种一向知道不多。” 教练傻眼了,操,不会有仇吧? 沈听温不生气,跟教练说:“你不是要出去一趟吗?” 教练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本来是想下课再去,但会员这么体谅,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去办自己事儿了:“那你们自己练着?” “嗯。” 教练走后,周水绒接着跑步了,沈听温走到跑步机前,趴在跑步机的表盘上,脸对着她:“我们一个教练,你比我早,我应该叫你师姐吧?” 周水绒戴上耳机。 “师姐,你能带我熟悉一下这里吗?” 周水绒记得国大附中的人说沈听温寡言寡语,怎么到她这儿寡不起来了?他还有两幅面孔吗?哦对,是有两副,还会装成小废物博取同情。 她越想越烦,不跑了,回家! 她先去了个卫生间,然后就去换衣服了,刚推开她那个 -- 分卷阅读25 更衣间,就看到一副裸体,直接傻眼。 这个健身房的更衣间都是独立间,要刷芯片手环上锁,周水绒看到有一间掩着门,以为没人,结果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光着那人扭头看到她跟她差不多程度的惊讶,怕她叫,把她拉进了更衣间,压上去,捂住嘴。 周水绒掰他手没掰开,咬了他一口,才让他收回手去,她嘴刚解放就大骂出声:“你他妈有病吧!沈听温!你怎么不锁门呢?!你还不穿衣服!你他妈勾引谁呢?!” 沈听温的手是堵不住她的嘴了,就用嘴去堵了,把她剩下的脏话都吃进了嘴里。 周水绒当下就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到脑袋上去了,沈听温还伸了舌头,他是不是想死! 外边有人听到动静,走过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沈听温为了保护周水绒,双手托住她大腿根,把她抱起来,让她双脚悬空,不至于被外边的人看到她的脚,然后才回:“没事,手机响了。” 外边人没多想,走了。 周水绒整个人还处于掉闸的状态,双手无意识地搭在沈听温肩膀,维持着挂在他身上的姿势。 沈听温托着她的屁股,附耳小声说:“人走了。” 周水绒冷不防回身,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一看他还光着,捂住眼,接着骂:“你不想活了?” 沈听温穿上衣服,说:“你自己不敲门。” “那不是你没锁门?脱那么干净你不锁门还赖我不敲门?你有病吧?” “我哪知道你会偷看。” “你放屁!谁他妈要偷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沈听温弯着唇角:“你刚才盯着我那个地方看了半天,你怎么解释?” 周水绒不跟他扯淡了,转身出去了。 【20】 这种人,周水绒就多余跟他废话,下次直接动手就好了。她到另外的更衣间换了衣服,再出来时,沈听温居然在等她,他还敢等她? 她今天碰上他,没一把交锋占上风,就不准备浪费精力了,先回家休息,日后再取他狗头。 这么想着,她直接在沈听温身侧走过。 沈听温跟着她:“这么气?” 周水绒不搭理他。 “那我让你亲回来,抱回来,怎么样?” 周水绒冷笑,什么玩意,占便宜没够?就这还要让她再亲回去?她这眼神怎么能不好到这种程度?有沈听温这种猴儿精的小绵羊? 看错沈听温,已经荣升为她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了,她坚信以后她也不会遇到他这种狗东西。 “我错了,我应该锁门,我不应该让你看到我的裸体,我跟你道歉。” 他还提?周水绒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裸体,那个东西就像卡了带的电影,一直在脑海循环放映。 “师姐。” 周水绒越走越快。 沈听温也越走越快:“周水绒。” 周水绒走不下去了,停下来。 沈听温没刹住闸,一把抱住她,那东西刚被周水绒突然撞见还硬着,就这么戳在她腰上。他皱起眉,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周水绒当然也感觉到了,破口大骂:“你能不能滚远一点!” “对不起。”沈听温为自己某些东西的不礼貌跟她道歉,他虽然管不了它,但它闯的祸,他担。 周水绒停下就是想骂他,被他一戳,她那些骂人的话全忘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就又走了。 沈听温担心她,一直在不远处跟她到她们家楼下大厅。 他站在她楼下,给她发送好友添加信息,备注里写的是:“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周水绒没回,她也不会回。 沈听温接着发:“有什么我可以弥补的你说,我都答应。” 周水绒正在气头上,就回了个:“那去死吧!” 过了会儿,沈听温说:“好。” 周水绒看到这个好,哼一声,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她拿起手机,沈听温没再发消息过来,这个世界清净了,她任自己摔在床上,刚准备放松一会儿,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一下就揪住了她的心。 沈听温那玩意儿不会真去死了吧? 她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抓上件外套就跑下了楼,结果因为太着急,被台阶上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啊,等她转过身,不是沈听温是谁? 她拉拉衣裳,遮住肩膀,没给他好坏:“你怎么还不滚?” 沈听温抬起头,有点可怜:“我不敢走。” “还有你沈少爷不敢干的事儿?”周水绒讽刺他。 沈听温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像是低血糖的反应,然后就摔到了周水绒身上:“我真错了。” 周水绒推了两下,没推开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听温站好,说:“不是。” 周水绒瞪他一眼:“ -- 分卷阅读26 赶紧滚!少在我家门前晃悠,别到时候出事儿了再讹上我。” “所以你出来,是担心我出事?” “别臭美了,你死活干我屁事?” “你不原谅我,我不敢走。” “那你在这儿死着待着吧。”周水绒说完走了。 到家,她先去倒了杯水喝,然后走到全景窗前,往下看,想看看他走没有,看不到,就打开了窗户,踮起了脚。 沈听温在这时候给她发送了一条验证消息:“我在路灯下,你往这边看。” 周水绒看向了楼下的路灯,他真在那儿,还跟她招了招手,她突然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就利落地把窗帘拉上了。 沈听温在楼下看着周水绒把窗帘拉上,淡淡笑了下,真他妈可爱。 周水绒笑不出来:行啊沈听温,要玩儿是吗?等着。 【21】 周一开学,周水绒穿了校服,蓝白色‘麻袋’,上身效果还行,再把头发扎起个马尾,不看脸的话跟其他学生没什么区别,看脸就不行了,看脸她就像是精修的校园宣传片。 校门口查校服穿戴情况的值日生看到周水绒,挤眉弄眼,议论着她和沈听温之间不清不楚。 他们两个人在运动馆楼梯间独处十分钟的事,现在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传播的主要内容是,周水绒在梁继凡苦苦追求下还是选择了家世更好的沈听温。 赵孤晴和祝加夷进校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周水绒,她单肩背着包,白色球鞋在阳光下更显白。 祝加夷跟赵孤晴说:“你看她跟没事人一样。” 赵孤晴看着周水绒的背影,没听祝加夷说话,回过神来跟她说:“周五校庆,咱们高三没报几个节目吧?” “通知的晚了,往年不是不让高三的参与吗?今年不知道抽什么风,高三也可以选报节目。” “现在都有什么节目了?” “不知道,李滚乐队肯定要上一个节目,听说是他们的原创。” 李滚乐队是国大附中器乐班组建的一支乐队,创办人和主唱是李滚。李滚这个人低调寡言,跟谁发生矛盾都是先一脸凶相,然后咬牙切齿,眼珠子恨不能瞪出来,看上去跟走火入魔一样。高中几年,他凭借这份格格不入,跟神秘莫测的沈听温并称为国大双怪,很多人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这就是这个社会不可理喻的地方,大部分人认为声音越大的越有理,不混入人群的越怪异。 赵孤晴记得李滚乐队的键盘手不是出国了吗?“他们那个键盘手出国了,找到替补了?” “是吧?没听说。” 赵孤晴不聊他们了:“你想报节目吗?” “在国大最后一年了,当然要报。” “嗯,我们一起。” * 周水绒一上楼就看到沈听温在楼梯口打扫卫生,他也穿了校服,花臂遮住了,前边头发也放下来了,恍惚,她以为她又看到了那个奶里奶气的小废物。 沈听温正好扫到她脚下,他故意不让她走:“我扫完你再过去。” 周水绒偏要走,还要一脚踩他扫把上。 沈听温抬起头。 周水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有点要干架的意思。 沈听温不慌不忙,轻轻拽了一把扫把,周水绒脚下一滑,双臂往后抡了半个圈,差点就要摔倒,沈听温立刻拉住她胳膊,拉进怀里,让她的额头撞在他胸膛。 周水绒反应很快,提膝,曲肘,一个冲裆,一个奔胸,给沈听温来了一套组合。 沈听温发出轻哼,腰不自觉弯了,脸色不太好看。 周水绒看上去很关切:“有点虚啊少爷。”说完就走了。 沈听温待在原地缓了一会儿,似笑非笑。 * 第一节课语文课,任课老师是十六班班主任,她首先表扬了周水绒,说她进步很大,周五的作文题拿了四十分。然后表扬了傅邻英,说他很负责任。 傅邻英偷偷冲周水绒竖了个大拇指,周水绒还给他一个微笑,她之前都没这么对沈听温笑过。 沈听温只看了一眼,卷子上的143分就被他戳了个窟窿。他同桌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得了143,还在感慨学霸就是学霸,太严格要求自己了。 下课后,周水绒去卫生间,沈听温走到傅邻英桌前,敲了敲他的桌面:“聊聊。” 傅邻英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沈听温跟他有的可聊吗?不光是他,沈听温跟任何人有的可聊吗?他不是一直孤儿往来吗?“额,怎么?” 沈听温开门见山:“你跟我组一个组,教我写作文。” 傅邻英半晌说了个:“啊?” 沈听温把自己卷子给他看了眼:“作文57分太低了。” 傅邻英觉得他在讽刺他:“57分还低吗?而且你考了143,这次考试你又是全班第一。你别玩我了,我教不了你。” 沈听温坐下来,又说 -- 分卷阅读27 :“我给你弄六月那个国漫漫展的嘉宾资格,还有JK营的门票。” 傅邻英最想去的就是国漫漫展和JK营这两个活动,这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轻咳两声掩饰失态,然后说:“就,教你写作文这一个要求?” “只能教我一个人。” “可是我跟周水绒是……” “只能教我一个人。” 傅邻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还是为梦寐以求的门票和嘉宾资格妥协了:“成交!” 周水绒从卫生间回来就收到了傅邻英写的纸条,他说:“你作文进步那么大,不用我教了,中午我就跟老师说解除小组关系。” 她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她盯着傅邻英看了一会儿,通过他心虚的眼,她觉得这事情有隐情,但她这人最不强求别人,就没去追究。 下午,班主任说傅邻英跟沈听温组成一组,周水绒就明白了,瞪向那杂种,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一个杂种,人事是一件不干。 呵。 【22】 大课间,周水绒送了傅邻英一排AD钙奶,说是感谢他的帮助。 傅邻英突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有一点辜负周水绒的信任了,没好意思要。 周水绒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往回收的,要么拿着,要么扔了。 傅邻英没办法,只好收下,只是不敢喝。 沈听温把整个‘交易’过程全看眼里了,前几天周水绒保护他的时候都没给他买过酸奶,傅邻英教她写个破作文,她就给他买酸奶了?她钱多怎么不去捐? 他等了半节自习课,终于还是在下课之前傅邻英写了个纸条:“我有点渴。” 傅邻英看了眼那排酸奶,反正自己也不喝,就给他传过去了。 周水绒写完题,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她买得那排AD钙奶被传到了沈听温手里,然后眼看着他喝了她的酸奶。 沈听温平时不喝这东西,偶尔喝一次,酸酸甜甜,还挺好喝。 周水绒一直憋到下自习,把酸奶从沈听温手里抢回来了:“是给你买的吗?” 沈听温说实话:“傅邻英给我的。” “我不信你不跟他要,他会无缘无故给你。” 沈听温垂下眼睑:“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人缘很差、不配得到关心的人,” 他看起来有点难过,眼圈都要红了,搭配他社畜无害的脸,当真是谁见都可怜。要不是周水绒不是一般人,就又被他骗了。她说:“你才知道?” “知道了,以后别人再给我,我不要了。”他声音越来越小:“剩下你拿走吧。” 周水绒看他这德行,越看越来气,剩下她拿走也不想喝,就又扔在他身上了:“真他妈晦气!” 沈听温扳回一局。 他有点得意,得意地喝着酸奶。 * 周水绒回国这些日子,学习是赶上来了,脏话也说得越来越溜了,都因为沈听温,这玩意儿刷新了她对于不要脸这三个字的概念。 晚上回到家,徐宿来了,还给她买了只鸭子,问她最近发生了什么。 周水绒答得敷衍。 徐宿看着她没吃两口,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没胃口?中暑了?” 周水绒摇着头躲开他的手:“没有。” 徐宿担心她:“在学校受欺负了吗?” 周水绒笑了下,虽然因为疲惫笑得敷衍,但还是可以看出她对这句话的态度——她觉得可笑。“没人欺负我。” 她说得谦虚了,应该是没人欺负得了她。 徐宿知道她会点防身术,也聪明,但人心最是变幻莫测,人性最是诡计多端,他怕她稍一走神,就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掉了理智:“有事找我。” 俩人说了两句没什么主题的闲话,就没话了,徐宿看表也不早了,没耽误周水绒休息,走了。 周水绒洗完澡,躺在床上,闭着眼复习了一遍白天学过的内容,有一些没弄明白的,起床拿书重新看了看,这一看就后半夜了。 她倒了杯水,准备睡觉了,手机响了,徐宿的消息:“晚安。” 她知道他是测试她,她要是回了那就是这个点儿还没睡觉,他会不会告诉周思源她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唠叨她,她不爱听唠叨。 周烟过去都没唠叨过她,她不想回了国天天被唠叨。 她随手关了聊天,看到联系人有个红1,点进去还是沈听温的好友验证,他说:你看月亮这么圆,这么亮,你是不是该同意我好友? 她很冷漠:我欠你钱?怎么那么多人你就不放过我? “没看出来吗?我在追你。” 周水绒停住脚,皱起眉,傻站了半分钟,然后回了一个:“死心吧,我看不上你。” “给个理由。” “长得丑还事儿多。” 【23】 早上温火到沈听温住处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28 附近上课,顺便请他吃了个早餐。 沈听温没吃两口,问她:“妈,我长得丑吗?” 温火刚掰开三明治,闻言看了他一眼,“跟你爸比是不太好看,不过你也别自卑,你爸那个长相天底下独一份,谁都比不了。” 沈听温就多余问她,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觉得沈诚最好看,别的男人都是戏本里的武大郎。 温火觉得他开始在意外貌不是一个好现象:“怎么?那女孩儿嫌你长得丑?” 沈听温真烦她一针见血的毛病,不吃了:“走了。” * 学校。 今天有校外领导来学校检查,早自习打扫学校卫生的值日生要佩戴值日牌和红袖章,周水绒今天值日,戴了这套东西。 沈听温跟其他班几个学生被音乐班老师叫走帮忙整理教室,回教学楼路上撞上正扫地的周水绒。 其他班男的有点激动:“诶诶诶,周水绒周水绒!” 沈听温一听他们叫她名字就烦,本来搭在肩膀的校服被他拿了下来,攥在手里。 他们还在议论:“听说她上次月考作文考了三分卧槽,牛逼啊,我听见过她说话,口齿清晰,咱们白话儿也张嘴就来,怎么誊到书面上,就这么辣眼?” “毕竟是国际生,体谅一下。你看她连袖章都戴反了,可爱劲儿的。” “说句实在话,她这款不是可爱吧?有点御,也有点欲,是介于未熟和轻熟的那种好看。” 都说女人堆里聊得最多的是男人,男人堆里聊得最多的是女人,这话不错,聊闲话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做,男人凑在一起,也管不住那一张张不把门的嘴。 沈听温冷不丁甩出一句:“好不好看,跟你有关系?” 他们有点懵,不是,这哥们怎么了?平时不是最不屑于跟他们废话了吗?永远独来独往,眼神和脚步都高不可攀,这是峭壁玫瑰当烦了,想尝尝人间烟火了? 沈听温话就说一句,甩下他们走向周水绒,拉住她胳膊,让她看着他。 周水绒看见他就没好脸色:“昨晚上没跟你说清楚?” 沈听温没听见似的,轻轻把她戴反的袖章调正过来。 周水绒低头看到他的手,再抬头看到他的眼,他很认真,动作很谨慎,就像那天在医院,周水绒莫名其妙吞了口口水,她开始频发一些陌生的反应。 当她发现她的理智不是很能驾驭这种反应,就打掉了沈听温的手:“别碰你爹。” 沈听温说:“你戴反了。” 周水绒不尴尬:“我就喜欢反着戴。” “所以你说我长得丑,其实是反话。” 周水绒卡壳了。 沈听温给她戴好,俯身靠近她耳朵:“你拒绝我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这种一听就是假话,只会让我觉得你在逃避,而逃避无外乎我也影响到了你。” 周水绒被他的不要脸惊到了,这皮厚的,懒得跟他说了,用扫把扫开他的脚:“滚一边儿去。” 旁边那几个聊周水绒的人一看沈听温差点抱住周水绒,面面相觑,眼神交换着信息:忘了有人说,他俩正暧昧的事儿了,难怪沈听温刚才发火了。 * 周四,午自习。 周水绒物理小考考了史上最低分,全班倒数第三。她理科一向没问题,国外教得东西肤浅,但她的数理化是跟司闻学的,司闻是一路跳级上学的人,教她不跟玩儿似的吗?何况她还有他基因。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神情严肃:“你们瞅瞅你们考的那烂分,就这还985,211?你考家里蹲吧!我真教不了你们了,一届不如一届,就这点悟性,种地都不见得收留!” 接着她一个一个叫人批评,从倒数第一开始叫,很快就叫到了周水绒。 周水绒站起来,接受批评。 沈听温看了她一眼,她倒不是那种脸皮多薄的人,这点打击还是可以经受得住,但就是这个程度,他也有点不得劲。 听着别人数落周水绒,他就是不得劲。 所以他站了起来,打断了物理老师:“这套题涉及大学物理,满分120,及格的就6个,可知难度。拿这张卷子小题大作,好像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老师您最近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吗?” 物理老师被噎的够呛,脸红脖子粗:“你别以为你又拿个高分就可以不尊重老师了,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没批评过你你不服气?” 沈听温实话实说:“本来就难,您再打击学生积极性,这以后对物理生理性恐惧,还学什么?” 物理老师被他气的咳嗽起来,指着门口:“给我滚出去!” 沈听温拿上书,一秒都没在班里待。 班上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哼个声,生怕殃及自己。 物理老师调整了调整情绪,看见周水绒还站着,越看越来气:“你也给我出去!” 教室下午都没开空调,班主任说要节约能源,正好她也热,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29 就痛快出去了。 沈听温看见她出来,给她挪了个地儿。 周水绒站在了他旁边。 沈听温说:“你连累我了,要怎么弥补?” 周水绒瞥他:“理理逻辑,要不是你狗拿耗子,我被骂两句就可以坐下了,现在拜你所赐,我要站一节课,我还没找你要弥补呢,你有脸跟我要弥补?” “我弥补你也行,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换一个。” 那没了,周水绒不想跟他说话了,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沈听温没等到她说话,等到了她额头流下来的一滴汗,她看起来有点热。他拿起书,轻轻给她扇起风来,不轻不重,风力正好。 周水绒最近几个夜晚熬夜恶补文科,可能是脑子透支的有点严重,所以理科一门拿了个倒数第三,她开始觉得她的学习方式有问题了,在想怎么调整下。 她注意力不集中,可以感觉到有风吹过来,但不知道是沈听温手动吹风。 沈听温就跟个傻逼似的给她扇了一节课的风,扇到胳膊差点废了。 他还不觉得累,一点都不累,再扇几节课,他都不累。 【24】 下课后,物理老师把沈听温叫走了。 沈听温这种学生还是值得好好引导教育下的,他的成材概率在整个学校是最高的,任何一位老师都会倾向于大概率事件。 周水绒刚回班上趴一会儿,补补神,外边一阵喧哗,扰了她的梦。 赵孤晴给沈听温亲手做的那个手机壳不知道怎么到了李滚手里,李滚到理科班这边来找人,被祝加夷看到了,拉住他不让走了,非要他说清楚怎么回事。 李滚眼通红,他那个走火入魔的劲儿又上来了,拳头攥得紧,嘴抿成一条线,要杀人似的。 赵孤晴觉得也没什么事儿,要不就算了,祝加夷也觉得这点事儿不至于,但已经被架到一定份儿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刚下去,拉了拉赵孤晴的手,是个宽慰的意思。然后对李滚说:“说啊,这手机壳你哪儿来的?哦,不对,我问错了,应该是,你从哪儿偷来的?没看见这壳上还写着字吗?”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声儿也越来越大,周水绒拿书盖住了脑袋。 沈听温回来看到门前堵了一堆人,再看看趴在桌上睡觉的周水绒辗转反侧,扬了下手,说:“要吵操场上吵,别在这儿叫唤。” 人群散了。 看热闹的一走,就剩主人公了。 没人架着祝加夷了,她软了下来,问李滚:“你倒是说话啊,这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李滚什么也没说,把手机壳扒下来,搁在了窗台上,下楼了。 祝加夷呼口气,脑海还是李滚刚才的表情,她问赵孤晴:“我是不是过分了?” 赵孤晴点头:“有一点。” “算了,反正骂也骂了,收是收不回来了。” 赵孤晴拿上手机壳,挽着她回班:“你以后别这么冲动了,你不是老说你是唯我主义吗?唯我主义大忌,宁作恶一事,不说恶一句,虽然没道理吧,但嘴造成的伤,不太好愈合。” 祝加夷知道了:“好了。” 俩人回到班上,赵孤晴拿出那个她亲手做的手机壳,还有沈听温名字的缩写,刚做好的时候她觉得挺好看的,现在一看做工好差,颜色也没选好。不知道这么粗制滥造的一个东西,李滚要它干嘛。 * 放学前最后一节物理课,沈听温写了个纸条传给周水绒。 周水绒看都没看直接扔了。 沈听温又传了第二个,周水绒直接举手,说:“老师,沈听温总给我传纸条,影响我学习。” 老师看了沈听温一眼,把书放下,说:“把纸条拿过来。” 周水绒把纸条交到了讲台。 老师打开一看,皱起眉:“你们俩给我出去!” 周水绒当下就猜到那纸条写什么了,应该是陷害她了。可以,沈听温,脑袋转的够快,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不忘拉个垫背的。 两个人又站在熟悉的位置,沈听温问她:“你不好奇我写了什么吗?” “你能写什么好东西?” 沈听温出来时把书拿出来了,说:“你卷子我看了,你有一部分知识没巩固,所以在那个知识点基础上的公式你都记不住,这节课讲得是这几个公式基础上的内容,你前边都不会,听也白听。” “所以呢?”周水绒看着他。 沈听温打开书,放在窗台上:“所以我教你。” * 下课铃响了,周水绒也把公式记住了。沈听温还给她举例子,一笔一划在本上给她举一反三,没再说废话,除了用咽立爽这个准渣男行为,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周水绒以前总被邀请去一些Homeparty,那些租车去混酒喝的伪二代都会准备很多口味的含片,就为了凑到女孩儿 -- 分卷阅读30 嘴边说话的时候吐气如兰。 沈听温不愧是有条花臂的狗东西,什么都知道啊,估计早被人开了吧? 想到这儿,周水绒微怔,质疑起自己,她在想什么?他是不是雏干她什么事?她是不是管多了? 沈听温不白教,看她会了,就把手机放在她书上了。 周水绒就知道他这种跟陀螺似的脑袋,没不转的时候,但她也不蠢,既然他水平这么高,授课的活儿这么好,不用白不用:“把你加回来可以,以后这些我弄不懂的题……” “我全包。” 周水绒把笔扔在他面前:“立个字据。” 沈听温翻开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写上:沈听温将全权负责周水绒人生所有的难题,只要她需要,他就无条件为她。 周水绒看完觉得怪怪的:“你这个,人生所有的难题,是不是概括的有点广?” “广还不好?你占了我多大便宜。” 周水绒瞥他:“你爹不稀罕。” 沈听温着急让她加好友:“你不稀罕,我稀罕,快加回来吧。” 周水绒不情不愿地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刚同意就后悔了,她觉得这件事上,她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了。这杂种,晦气死了。 【25】 放学后,赵孤晴和祝加夷在校门口等梁继凡,跟他商量明天校庆节目的事儿。结果没等来沈听温,等到了李滚。 李滚起初跟他们擦肩而过,并不准备交流,但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还是解释了手机壳的事。 他说他是捡的,就在垃圾桶旁边,袋子完好无损,封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他觉得好看,就捡起看了一眼,没想到是个手机壳,还挺好看。他以为是别人不要的,就自己留着了。 手机壳是送给沈听温的,会出现在垃圾桶旁边想必是他丢的了。 赵孤晴抿抿嘴,心有点疼,沈听温对她的厌恶好深,连一个小小手机壳都容不下。 祝加夷握住赵孤晴肩膀:“他不配你的好,别想了。” 赵孤晴从包里拿出手机壳,重新递给李滚:“既然你捡了,那就是你的了,别嫌我做的不好。” 李滚看着她,没接。 赵孤晴心情沉闷,没有耐心等待,就胡乱地往他手里一塞,扭头走了。 李滚拿着这个手机壳,拇指轻轻摩着边缘:“这算不算是你送给我的?” 一直窥探着这一幕的周夕宥突然跳了出来,说:“你喜欢她啊?” 李滚扭头看到一张一看就‘不便宜’的脸。 这里的‘不便宜’指的是从小灌养她的环境。她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满身的优越挡都挡不住。 周夕宥又说:“你是想让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呢?还是想让我帮你,我都可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不认识你。” 周夕宥把她身后背着的键盘拿下来,自我介绍:“我想进你的乐队。” 原来是这样,李滚说:“我不缺人。” 周夕宥挑眉:“那我就只能把你刚才深情款款的那句话发你们学校各个群里了。你说他们这种以八卦为精神食粮的人,闻到这种暗恋剧情的味道会不会很兴奋?” 李滚最不怕威胁了,扭头就走:“随便你。” 周夕宥急了,追上去,挡住他:“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收我吧,我很强的,我也有点小钱,然后认识点人,我还能给咱们乐队争取到很多露脸的机会。” 李滚不需要,这次连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了。 周夕宥垂头丧气,什么啊,这脾气跟沈听温那不可一世的东西一样狗。 刚想到沈听温,沈听温出来了,旁边还是周水绒,不过周夕宥看不到旁边,扑到沈听温胳膊上,扒住:“嘿!” 沈听温抽回手来,理都不理她,还跟周水绒一道。 周夕宥跟上去:“不是,你能稍微给我点面子吗?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周水绒以为是沈听温的情史找上门来了,走得更快了,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沈听温想追,周夕宥一直拖他后腿,就没追上,没追上就更不会给她好脸了,说:“你才是那个外人。” 周夕宥懂了,猛地看向前边那个背影:“她,你,她是你……” 沈听温话说的坚定:“女朋友。” 【26】 健身房。 周水绒刚练了五分钟有氧,沈听温来了,本来在学校看到他,她还想不起之前看光他的事儿,这一来这儿,他把花臂露出来,头发弄过去,更衣间那一幕就在她眼前精修上映了。 她看着烦,离他远远的。 沈听温这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都没粘着她,也可能是粘着他的人有点多,他腾不出工夫——有三个女的围在了他身边。 周水绒觉得,挺好的女孩,怎么年纪轻轻眼就瞎了?就这杂种东西, -- 分卷阅读31 有什么好的?她在不理解中完成了今日份的锻炼,跟教练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她一走,沈听温也没留。 周水绒刚戴上耳机,沈听温追上来了:“今天走这么早?” 周水绒把耳机声音放大,不想听到他说话,除了学习,她都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他透支了太多她对于他的信任,已经不可能被拉回白名单了。 沈听温问她:“能送我回家吗?” 周水绒听见了这句,没搭理,做梦呢吧,送他回家?他从小废物变成狗东西以后,话都不配她跟他说了,他还想让她送他回家? 沈听温说:“我忘带钱了,手机也没电了,打不了车,坐不了公交。” 他好烦,周水绒把耳机摘下来,“干我屁事?你不会自己走回去吗?” 沈听温踢了踢脚,看上去有点耍无赖的意思:“我腿疼。” 周水绒扭头就走,这玩意儿无赖上瘾。 沈听温跟上去:“你早上都看出我虚了,那我走回去还不死在路上?到时候人命一条,你怎么承担?我是为你好。听话,送我回家。” 周水绒好气,转身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给他脖子打出红印:“再说话我现在就让你死路上。” 沈听温吸口凉气,捂住脖子:“你打疼我了。” “怎么不疼死你?” 沈听温抿住嘴,低下头:“我就这么招你烦?” 周水绒可烦死了:“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是我爸说我不行,现在多了一个你,后生可畏啊少爷,继续努力,我相信你,迟早可以逼得我把你杀了灭口。” 沈听温没再跟上去,看着周水绒走远了。 周水绒拐过一条街没见沈听温跟上来,松了口气。他好烦啊,烦死她了,气死了,气死了。都拆穿他了,还在那儿装蒜,动不动抿嘴,眨着一双大眼,卖什么萌?扮什么乖? * 周水绒家小区人工湖边上,几个大爷正在下象棋。 她路过时,有个大爷高亢的一嗓子引起她的侧目:“我可要将你的军了!” 气势好足。 她平时是最不会被外界事物干扰,也不对什么感到好奇,可能是被沈听温影响了心情,她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人群中。 这小区在北京算是偏高档,就算是湖边下棋的大爷也一人一身奢侈品,手表都戴绿水鬼,满脸斯文,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风流倜傥。 周水绒以前跟周烟下过象棋,周烟玩儿这些东西很熟练,还有骰子啊,牌九啊,风月场合的拿手戏就没有她不会耍的。 只是会跟精是两码事,她再会,也打不过司闻,但她会耍赖,用美人计,司闻就吃她的美人计,次次让她悔棋,给她放水。 她每次一赢就说她妓女生涯就伺候司闻一人太亏了,司闻就把她扛肩膀上楼修理一顿。 周水绒吃了十多年的狗粮就算了,还要时刻被他们提醒,司闻心里没她……这一想,她就笑了。 她好爱他们啊,他们爱不爱她没关系,她真的好爱他们。 …… “空心炮!中宫问将,将死!” 大爷一声,周水绒醒了。再看向棋盘,大爷已经拿下胜局,旁边几个大爷哼哼哈哈觉得这盘棋太规矩,没水平。 大爷支棱着脑袋,有点看不起人的意思,对跟他对局那位大爷说:“你甭管我操作简不简单,就说我是不是赢了你?你是不是得跟我说句‘服气’?” 那位大爷淡淡笑了下:“要为了赢,没必要打这么半天,下棋下的是过程,不是输赢。” 旁边几位大爷附和:“老六大方点,别弄那小家子气的东西,二哥要赢你那不是有手就行?你见好就收,别蹬鼻子上脸。” 周水绒被他们一说才想起复盘整个棋局,果然如他们所说,要论输赢,这位二大爷早有机会赢。 老六大爷不高兴了,摔棋走了。 几位老哥哥的聚会也这么散了。 老二大爷还在收拾棋盘,周水绒看他收的慢,帮了帮他,大爷抬头看见她一个小姑娘,没多大反应,说:“喜欢象棋?” 周水绒说:“不喜欢。” “那你看这么半天。” “回家也没事儿干。” “你会下吗?” “会点。” 老二大爷停住手,说:“咱俩杀一盘?” 周水绒坐了下来,“也行。” 老二大爷把周水绒杀了个片甲不留,把她那点好胜心都杀出来了,眉头糟着,满脸不信邪,天都黑了,她还想来:“再来一盘。” 老二大爷笑了笑:“明儿您赶早再来。” 周水绒只能作罢。 回到家,洗完澡,她大字躺床上,脑袋里除了那几盘被压着走的棋局,就是沈听温那个杂种,最近他老在她跟前晃悠,她的大脑在想起他这件事上,都要形成惯性了。 她晃晃脑袋,拿手机准备打一把游 -- 分卷阅读32 戏,看到沈听温的消息,他说:“睡了吗?” 她没回,还顺手把他挪到了黑名单。 * 沈听温再发消息被拒收了,淡笑了笑。 怎么办?他老婆好像很讨厌他,每次他说话,她都不想理。 【27】 周五校庆,国大附中开放大门,校外人,凡是有票的,都让进门。 周夕宥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票,还跑到了演出厅的后台,给李滚送了一大束鲜花:“祝顺利。” 李滚不要:“拿走。” 周夕宥早上过来的时候刚拿到确诊书,现在还在包里热乎着,她拿出来给李滚看了一眼:“两个月前,我流鼻血止不住,我以为我吃鲍鱼吃多了呢,检查了一下发现是癌,还他妈是晚期你说可不可笑?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收了我啊,我水平还可以,国际上都拿过奖。” 李滚手捏着她的确诊书,无意识地站了起来,看都没敢看她,他没那个勇气。他怕看到她笑,又怕看不到她笑。 场控老师进来找了李滚一声,李滚跟周夕宥说了句抱歉,先走了。他逃避了。 周夕宥在后台待了会儿,去了卫生间,洗手时碰上了周水绒,她记得她,沈听温说她是他女朋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实挺漂亮,看起来也是富养,但少了一点娇气。 周水绒没看她,洗完就走了,还没走到门口,周夕宥人往后仰,摔倒了,周水绒余光看到,一把捞住了她的腰,再看向她脸,已经被鼻血盖住了,鲜红刺眼。她没多想,背起她,跑向医务室。 校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有大病,打120吧。” 周水绒也知道,她路上已经打过了,但他们过来要时间,她不能一直流血啊:“先止止血吧。” 校医把登记表给她:“你先登记。” 周水绒就在登记表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血止住了,救护车也来了,周水绒跟车去了医院。 路上周夕宥醒了,看到周水绒还冲她笑了笑:“我这是被情敌救了吗?” * 演出厅。 赵孤晴他们三人的节目排在后边,要到他们的时候,祝加夷从外边看了一眼回来,摇了摇头。沈听温到现在都没来,周水绒也没来,他们是在一起吗? 梁继凡看她又要矫情,说:“他俩孤儿野种,挺配的,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好好演出,完了好好学习,这才是要紧事。” 赵孤晴揪着手指头:“我就是想让他看看我跳舞。” 梁继凡还要说她,祝加夷把他拉走了,到一边小声说:“你别说了,不知道她学跳舞就是为了给沈听温看的?高中最后一次可以跳舞的机会,哪怕不是只跳给他一个人,她也希望他看到。” 梁继凡觉得女的事儿真多,像他这种泡不到就不泡了,它不潇洒吗? 他走回到赵孤晴跟前,说:“要是我让沈听温来看你跳舞,你以后是不是能踏实下心来学习?” * 沈听温哪年校庆都没参加过,今年也不例外,别人在表演、观看,他在教室睡觉。 梁继凡找到他,拉着他就往演出厅走。 沈听温甩开他的手,“滚。” 梁继凡说:“周水绒也有节目你不知道吗?马上就到她了。” 周水绒有没有报节目沈听温不清楚?他过来找他,想都不用想是为了赵孤晴:“编点靠谱的。” 梁继凡瞒不了他,第一次那么卑微地跟他说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赵孤晴,我也知道你拒绝她没错,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稍微委婉点,别毁了她,行不?算我求你。” 沈听温后腰靠在石台:“怎么委婉?” 梁继凡说:“她就一个愿望,希望你去看她跳舞。她本身四肢不协调,就因为你之前在校园采访里,别人问你以后会不会拓展兴趣爱好,你说了个跳舞,她这一跳就是三年,数得出来的几次没去,还是要看你打篮球。无论多少人,她总是第一个看到你,一看到你她就脸红紧张,手心里直冒汗。” 他细细想着:“你喜欢吃什么,她比你都要清楚,你的星座,血型,她都知道,每天帮你看运势,运势说你哪天点儿背,需要什么解,她就替你。她每一本书上都写满你名字,什么十字绣,幸运绳,学校流行过什么,她就给你弄过什么,一腔热血送给你,你没一回收过,她还要送,停不住。” 梁继凡说到后面,也被吓了一跳,原来赵孤晴这么喜欢沈听温。 沈听温想起了周水绒,赵孤晴比他好一点,她还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好多好多年,都只能看着几张周水绒照片。 梁继凡给他盒烟:“给个面子,少爷。” 沈听温回神,答应了。 梁继凡松了口气,说:“你放心,你看了这场演出,我就逼着她死心。” 说着话,他们出了教学楼,还没走几步,井贺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哥!周水绒被 -- 分卷阅读33 救护车拉走了!我听校医跟主任说,她是大病,大病是不是就是癌症瘤子什么的啊?” 沈听温转身就往校门口跑。 梁继凡看着他风一样跑远,心情很复杂。 赵孤晴啊赵孤晴,你拿什么跟周水绒比?拿你孤儿的命吗?换个人喜欢吧,省了被伤死。 回到演出厅,舞台上热闹纷呈,观众席鼓掌叫好,多和谐,没人去关注那一张张笑脸是不是被自己逼出来的,所有人都默契地在这样的日子尽量让自己很幸福…… 祝加夷见梁继凡没把人叫过来,也不提这个,跟赵孤晴说:“快到我们了,准备准备吧。” 赵孤晴没在梁继凡身后看到那张她闭眼都可以画出来的脸,低下了头。 她知道,该死心了。 这是第一次,她有勇气对自己说放弃,眼泪从双眼掉落,湿了她的舞蹈服。三年啊,埋在心里三年的人要把他挖掉,她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 祝加夷看她肩膀在抖,知道她哭了,要走过去,被梁继凡拉住了胳膊:“她必须自己熬。” 祝加夷叹气:“但凡她肯换个人喜欢,都不会这么痛苦。” “你说的都是屁话,她就是不换,谁有办法?” “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她以后喜欢别人。我看小说上好多女的都是上学时受了情伤,往后好多年都治愈不了。” “会好的。”梁继凡看着赵孤晴抽泣的背影,说。 祝加夷则收回眼来,看向他:“要不你跟晴晴好呗?知根知底,还算靠谱。” 梁继凡说:“别弄这些幺蛾子,要是我来电,你俩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问题是不来电,我不怕祸害别人,我怕祸害你们俩,光这一点,我就知道,咱们仨注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祝加夷笑了:“算你良心未泯。” 校庆赵孤晴还是用全力跳了一支舞,虽然没等来她期待的观众,但跳给自己也不错。她也用这支舞,跟过去那个卑微的自己再见了。 但她的青春,永远都有一个闪耀的少年,他有点怪,有点酷,他优秀,他像风一样捉不住。 【28】 沈听温一路上心跳加速,他端着张再平静的脸,别人也能看出来他心多乱。 到医院,他一路撞着人跑到急诊,问周水绒在哪里。 医院人声嘈杂,来来往往都是丧气的脸,确实,有几件到医院的事是喜事?沈听温像只无头苍蝇,被他们挤在中间。他听井贺说是在这家医院,可是她在哪儿呢? 他找不到人,他要疯了,他那么聪明,他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找一个人,他全忘了。 “你怎么来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周水绒,也不管他现在是在哪儿,不管有多少人看着,冲过去攥住她肩膀,前后检查,然后拉进了怀里,也不说话。 周水绒被她抱得胸疼,使劲推他:“你先把你手从我身上拿走。” 沈听温不松。 周夕宥在身后咂嘴:“你是不是抱错人了沈宝贝?是我上医院,她是送我。” 沈听温抬眼看向周夕宥,她脸惨白,嘴唇干巴,眼睛也像是挣不开的样子。他放开周水绒,问她:“你没流鼻血?” 周夕宥走过去,指指自己:“你看看她唇红齿白是放过血的样子吗?重色轻友能不能看场合?” 沈听温放心了。 周夕宥看他那个放松的态度,忍不住酸了一句:“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姓周的女孩儿,你是不喜欢其他姓周的女孩儿。” 那时候她跟沈听温表白,沈听温没同意,她问为什么,他说,因为她姓周。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姓周的,原来只是不喜欢她。又或者,他是觉得她不配跟他喜欢的女孩儿一个姓。这狗男人,装都不会装,无形中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她不吃狗粮了,朝门口走去,背对着他们挥了下手:“走了,我得补补血。” 她刚走,沈听温还没充分享用这个短暂的二人世界,护士过来了,周夕宥的确诊书丢在了急诊的病床上。沈听温才知道她得癌了。 周水绒把碰到她的情况大概说了下,然后说:“她说等她进了李滚的乐队,她就可以去死了。” 沈听温没说话,把确诊书合上,问她:“你饿了吗?” “不饿。” “我请你吃饭。” 周水绒不吃,朝外走去。 * 校庆就这么结束了,赵孤晴拿到了最受欢迎节目的奖,总算是没辜负自己。那天之后,她把沈听温相关都封存在了潘多拉魔盒里,再没有拿出来过一次。 周夕宥开始接受治疗了,她也成功因为自己绝症得到加入李滚乐队的机会。 周四,学年最后一次调整座位,班主任全权交给了班长来负责。 班长提出两种方案,一种是按照月考成绩排,一种是自由选择,然后让大家投票。结果意料之中的自由选择。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34 沈听温个子高,走廊里站队的时候,他在最后。 井贺在他旁边,看着一个个进班的学生,问他:“你跟周水绒坐一块儿吗?” 沈听温手抄着兜,正靠在墙上听歌,宽大的校服让他显得瘦弱,但没遮住他的贵气,干净利落的短发下,一双闭起的眼,也是一道风景线。 京城不缺漂亮的人,他们这小小一所中学,就藏龙卧虎,男男女女,要真要找,是各有各的漂亮,但要说迷人的气质,沈听温独一份儿。 井贺没搞懂:“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看上周水绒哪儿了吗?” 沈听温睁开眼,周水绒已经选好了位置,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周水绒看都没看他:“滚。” 沈听温心悸,趴在了桌子上:“我心脏不舒服,动不了。” “你少跟我装蒜。” 沈听温拉着她的手到自己心口:“你摸。” 周水绒把手抽走:“别给我耍花样,赶紧滚蛋!” 沈听温声音很虚:“你不知道心脏不舒服不能随便动?要是我一不小心猝死了,你不心疼死?” 周水绒冷哼:“你要是一不小心猝死了,我就买挂鞭,在校门口放。” “那你就被派出所带走了,市里不让放炮仗。” “别废话了,你走不走?” “不走。” 周水绒抓起包:“你不走我走!” 沈听温伸了下手,没拉住她,眼看着她走了。 周水绒重新找了位置,舒服,没有沈听温就是舒服,她刷题速度都肉眼可见的快了。但这种舒服没有维持太久,前两天考得物理卷子发下来了,周水绒错了几道题,而且她暂时没看出来错哪儿了。 她看了一眼沈听温,他正撑着脑袋看书,看起来没有一点她的烦恼。 也正常,有人说他爸妈是物理学家,那物理对他来说应该没有难度。 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他桌前,把卷子搁桌上。 沈听温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抬眼时却一脸疑惑:“怎么?” 周水绒说:“这道大题,是不是出的有问题,我推了好几遍,答案都是我写的那个。” “想请教?” “就是问问。” “哦,问问,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说过我有什么问题你都包,白纸黑字,别玩儿出尔反尔那一套。” 沈听温点头:“我是说全包,但我没说你问得时候我就马上告诉你。” 呵,耍她?周水绒走近他,薅住他衣领,勒住他脖子:“找死呢你!” 沈听温假模假式地咳嗽起来:“疼——” 周水绒松开他,说:“你就说教不教。别废话。” 沈听温摸摸脖子:“刚才脖子被你勒疼了,你给我揉揉我就教给你。” 周水绒微微仰头,看了一眼灯,然后拿起卷子回座位了。她这么好的记性,怎么总是忘记沈听温是个杂种呢?他无利不起早,不谈条件就不是他了。 她回到座位,把物理卷子收起来,拿起数学题库开始刷。 过了会儿,有个纸条传过来,她打开是她不会的那几道物理大题的详细解析过程,还画了图。她下意识看向沈听温,他正看着她,冲她挑了下左眉。 她把解题过程看完,发现右下角还有一行字,写着:“我是你的百科全书。” 周水绒没理,揉成一团扔了。 【29】 体育课,沈听温他们打篮球,周水绒和一个女生打网球。 中场休息,有女生给沈听温送了瓶水,他没要,接过了井贺递给他的那瓶。 井贺笑着跟他说了一个事儿:“郭子打球把他对象给他的小皮筋儿摘了,被他对象看见了,给他发消息说分手,他哄去了,估计是回不来了。” 沈听温眼一直看着网球场,周水绒打球真好看。 井贺还在说:“我看这小皮筋儿就是紧箍咒啊,戴上就不能摘了,否则毁天灭地。这都多少人因为那玩意儿被公开处刑了?” 沈听温收回眼来:“什么小皮筋儿?” 井贺摸摸手腕:“就女的绑头发的那种小皮筋儿,哪个男的手上要是有一个,那就是有对象了。也不知道怎么流行起来的。” 沈听温不感兴趣,听着就土。 “你说要是她们女的不洗头,摘下来给一个男的,那不都是头油味儿啊?我光想想都饱了。”井贺说着抖了抖肩膀,好像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体育课下课,回到班上,沈听温给周水绒买了排酸奶,问她:“你有小皮筋儿吗?” “没有,滚。” 沈听温看到她手腕上有一个,他跟她要:“那不是吗?” 周水绒不给:“你有病?” 沈听温想要:“你给我,我一个星期不跟你说话。” 那太好了,周水绒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一个礼拜 -- 分卷阅读35 了,把皮筋给了他:“拿了滚,记得说话算话。” 沈听温戴上就翻脸不认人了:“一个星期不跟你说话,我做不到。” 周水绒要杀人了。 * 沈听温手腕上有周水绒的小皮筋,全校都知道了。 但他们不知道,他前脚刚说戴小皮筋土,后脚就啪啪啪地打脸了。 * 健身房。 周水绒做完今日份锻炼内容,想去游泳。 沈听温也早早结束了锻炼,跟她一道去了健身房的游泳区。 周水绒的泳衣有点露,她受西方教育,在展露自己这方面从来不扭捏,有好身材就露出来,而且重点在于她喜欢这身泳衣,无关它露不露。 沈听温没让她去,更衣室外堵住了她。 周水绒没给他好脸:“起开。” 沈听温说:“你不看看多少人?你要去下饺子吗?” “我就喜欢下饺子,我就喜欢吃饺子。” 行。沈听温仗着自己是男的,力气大,一把抗起她,把她抗进更衣间,然后锁上了门,硬要给她套上一件衣服。 周水绒不从,把他一顿打。 沈听温就是不松手,任她打,不是不疼,是他能忍。 周水绒使劲推了他一把,他脊梁刮到了挂衣钩,刮出一道口子,流出血来。她很生气:“你能不能要点脸?看不出来我烦你吗?” 沈听温不说话,还给她穿衣服。 周水绒一巴掌打过去,打在他耳朵,“别碰我!” 沈听温跟她说:“我带你去私人游泳馆。” “我不用!” 沈听温有卡,把卡递给她:“我是那个私人馆的年费会员,你想什么时候游,怎么游,都行。” 周水绒笑了:“我就想在外边下饺子,我就喜欢跟很多人一块儿游。” 其实不是,她更喜欢一个人,但就是要呛沈听温,她不喜欢他那个替她做主的姿态,她用不着谁替她做主,她可以自己来。 沈听温后背流着血,手里还拿着周水绒的衣服:“你先把衣服穿上。” 周水绒被他逼死了,嘴像刀子,刀刀扎在他心上:“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看不上你,我一天看不上你,我永远都看不上你,我最烦你这种男的,自以为是。” 确实很扎心,沈听温有点疼,他声音低下来:“嗯,我知道了。” 周水绒看他那样,突然没了游泳的兴致,穿上衣服走了。 沈听温坐下来,靠在墙上,看着顶上的灯,嘬了嘬嘴里的血,抽了张纸巾吐掉。周水绒下手真黑,从来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也怪他,明知道她不会手软,还总是讨打。 可还是很喜欢她。 她打死他,他也喜欢她。贱就贱吧,他就贱了,反正谁都是贱命一条,活这一辈子没多少时间是为了自己,为谁都是为,如果是周水绒,那太好了。 * 周水绒出了健身房就被几个男的拦住了,他们话说的还算礼貌,但拦住她不让走这个行为不是。 貌似是打头的一个男的对她说:“我们等下会去三里屯开卡,你要一起过去吗?” 这是邀请她一起玩儿,周水绒不去:“让一下。” 那男的不让:“那加个微信行吗?刚才看你换泳衣,以为你要游泳,我们几个还在泳池边上等了你半天,看在我们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加一个呗?” 周水绒皱眉,所以沈听温不让她去游泳是因为他看出来这几人把她当成了目标? 她刚才在更衣间把他打了一身的伤…… 她往回走,走回健身房,在门禁前,她又停了。她回去干什么呢?她要跟沈听温说什么呢?她明明不喜欢他,这一回去,他会不会以为她有那想法? 误会就误会吧,不该开始的事情,误会了正好。 想着,她又转过身。 门口几个男的还没走,还是想邀她去蹦迪,当然,最终目的是把她带走开房。她一个打不过他们几个,所以没来硬的:“我有艾滋病。” 只五个字他们就散了。 * 周水绒回到家,先洗澡,然后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她觉得她有点奇怪,具体是哪儿奇怪,她也不知道。 【30】 网咖,沈听温跟原庚成来的。 原庚成,二十一、二,是沈听温常去的那家国际射击场的少东家。他跟沈听温认识也不是单纯觉得他这个人可以交往,主要还是看在他爸沈诚的份儿上。 沈诚,一个金字招牌,沈听温凭着这两个字活了快二十年,顺风顺水。 他一方面觉得自豪,一方面又觉得,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爹,他估计这一辈子都会是‘沈诚的儿子’,而没有别人称沈诚为‘沈听温的爹’,那一天。 原庚成拿了两杯咖啡过来:“你得带我上大分啊。” 沈听温打开stea -- 分卷阅读36 m,运行PUBG,“跟你打一把,你要是菜,我就单排。” “操……你能不能看在我岁数比你大的份儿上,体谅下我手速可能没你快这一点?” 沈听温看过去:“手速跟岁数有关系吗?” 原庚成想歪了,凑过去搂住他肩膀:“那,就是跟单身有关系?” 沈听温拿开他的手,让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小皮筋儿。 原庚成有点惊讶,要拉着他手腕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小皮筋儿,让他连陀飞轮都不戴了:“哟哟哟,搞对象了?” 沈听温把手抽走:“你玩儿不玩儿?” “玩玩玩。” 俩人刚进游戏,梁继凡和几个人上楼来了,他旁边人先看到了沈听温,胳膊肘杵杵梁继凡:“凡子,沈听温。” 梁继凡扭头看见他,没说话,到窗边开了台电脑。 陈馥郁随后,她一身高街打扮,嘴角嚼着口香糖,看起来已经从陈自谦进少管所的痛苦之中走出来了。还挺快。 她是来找梁继凡的,看到沈听温,她那副坏心眼儿又开始晃动了。 梁继凡他们几个LOL钻石局五排,陈馥郁坐在他旁边的沙发帮上,手搭在他肩膀,给他吹耳边风:“周水绒,是不是你唯一没追到的女的?” 梁继凡烦死了,抽了口烟,打开聊天框开始打字喷脏,顺便跟陈馥郁说:“那女的有什么好追的?我又不缺爹,追来供着?” “我看就是你不行,那怎么沈听温追到了?还戴着她皮筋儿,狗男女,越看越来气。” 梁继凡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滚滚滚,别在我这儿酸了,没看我这忙着呢?你不服气周水绒把沈听温拿下了你去找她,你在我这儿哔哔什么?” 陈馥郁声音高了:“梁继凡!你有没有良心?这又不是你昨晚上哄我不戴套的时候了?” 这一嗓子,旁边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确实,梁继凡又跟陈馥郁和好了,只不过是他缺个解决生理需求的,而陈馥郁上赶着,他就拿她当不要钱的母狗了,反正比嫖的好,至少没病。 他不知道,在陈馥郁心里,他也不过是她众多备胎中活儿还算不错的一个,他拿陈馥郁当母狗,陈馥郁拿他当野驴,绝配。 以前确实喜欢过,但都说了是以前,自从他惦记过周水绒之后,她那点心动全都没了。 梁继凡搂住她腰,哄她:“好好好,我没良心,我没良心,媳妇你去那边儿等我一会儿,我打完这把带你去吃串儿。” 陈馥郁不干,哼哼唧唧:“我看见沈听温就烦,你能不能把他轰走?” 这就有点不识好歹了。梁继凡松了手:“愿意待待着,不愿意待滚蛋!跟他妈谁耍大小姐脾气呢?惯的你?” 陈馥郁歪着脖子,也不认怂:“好啊,我从这门出去就往外宣传宣传你五分钟那事儿!” 梁继凡恼羞成怒:“谁五分钟?” 陈馥郁故意的,造谣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知道怎么把谣言说得像真的。喜欢梁继凡的时候,她拿他当宝贝,现在没那么喜欢了,那就要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你心里没点数?还是算上前戏。” 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了,梁继凡又不能大庭广众地打她,最后把她拉到了一边,忍着抽她巴掌的冲动,说:“你说,让我怎么着。” 陈馥郁指向沈听温:“把沈听温轰走。” 梁继凡深呼一口气,咬着牙说:“行。” 他走到沈听温跟前,先给了他根烟:“兄弟,给个面子去别的地儿玩儿行吗?钱我出。” 沈听温不搭理。 原庚成看一眼沈听温的反应,再看梁继凡:“认识?” 梁继凡说:“我们一个学校。” 原庚成没明白,站了起来,态度有那么点不对了:“那让我们走?怎么了?有过节啊?” 梁继凡那几个朋友一看原庚成站起来了,就都过去了,站在了梁继凡身后。 陈馥郁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发了个朋友圈:“上网碰见有人挑衅,幸好有我梁哥在,轻松劝退哈哈,梁哥就是牛逼。” 她把沈听温的脸拍得特清楚,还有周水绒打的伤,但没人知道那伤是周水绒打的,这么一看,就以为是梁继凡打的。 没一会儿,她评论区就炸了。 周水绒听到消息是晚上八点,傅邻英告诉她的,他看到沈听温有周水绒的皮筋儿,周水绒也没解释过,他就也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31】 梁继凡不是要打架,跟沈听温说:“给个面子。” 沈听温决赛圈死了,没吃到鸡,退出游戏,跟他说:“天天要我给你面子,你有那么多面子?” 他出来上网就是因为心里烦,本想着打两把游戏调整一下自己,梁继凡还过来找茬,他哪儿那么多好脾气任他们跳脚呢? 他这话很难听,梁继凡舌头戳戳腮内侧:“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觉得你怎么总 -- 分卷阅读37 有事儿要求我,我是你爹?” 原庚成心里沈听温的形象又高大了。他刚见到沈听温时,他不入人群,话也不说,这样的印象就让他以为,沈听温是那种低调,不招惹别人的性格,哪怕他枪打得很好。 那时他没想过他正面跟人冲突的画面,现在看见了,原来他不是不刚,不是刚不过,是不屑。 梁继凡要面子,硬着头皮跟沈听温呛:“咱俩也算是打过几回交道了,老实说我都给你留面儿了吧?我刚过来也没跟你说重话,你非要跟我这么冲?” 沈听温没空跟他扯淡:“你单方面求我不叫打交道,我没交道跟你打。” 梁继凡面子一再被拂,突然理解了陈自谦之前为什么没控制住自己跟沈听温正面冲突。有时候气上来,真控制不住。 明白是一回事,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他往前走了一步,额头和脖子上青筋已经爆了:“找练是吗?” 沈听温站起来,比他高三公分:“你考虑清楚。” 梁继凡抄起烟灰缸就要朝沈听温脑袋砸下去,他那几个兄弟像是得到信号儿了,嘴上一句句‘我操’然后扑上去要跟他们干仗。 沈听温反应快,躲开了,原庚成反应慢了,没躲开,挨了一嘴巴,他不干了,打电话叫了人。 网咖老板一看这事儿大了,报了警。 几个人被派出所带走,陈馥郁才有点慌了,赶紧删了朋友圈,但晚了,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 * 派出所。 原庚成家里来人,把他和沈听温带走了,梁继凡家里人来得晚点,还跟着赵孤晴和祝加夷。她们一听说就非要过来。 赵孤晴没在他脸上看到伤,放心了:“你一天不打架难受吗?” 祝加夷也说:“全北京还有哪家派出所你没去过?你让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自己成天跟一帮二流子混,让你演上海滩呢?” 陈馥郁在一边,不敢说话。 祝加夷扭头就讽刺她:“就有一些婊子,特会拿别人当枪使。” 陈馥郁很尴尬,说她有事儿,先走了。 祝加夷跟梁继凡说:“你看!看看!什么玩意儿啊这女的,你就这么爱吃回头草?都多少人嚼过了,你也下得去嘴。” 梁继凡听不进去她们的话,他还看着沈听温的方向,说实话,今天是他挑的事儿,沈听温的反应虽然稍微有点激动,但在情理之中,如果是他被人轰,他恐怕都不会等到对方说完话,就抡拳头了。 原庚成揽住沈听温:“吃饭去?” 沈听温在回微信,刚才周水绒破天荒地问他现在在哪儿,他有点受宠若惊:“派出所。” 周水绒:“地址。” 沈听温给她发了个定位,嘴角随着发送成功的消息勾了起来。 原庚成看向他手机:“你还笑得出来?看见什么了?” 沈听温不给他看,收起手机,说:“你自己回去吧。” 原庚成明白了:“女朋友发的?” 沈听温没答,也不用答,因为周水绒来了,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在一众熟人的视线中,走向沈听温。那架势就好像是,世界这么大,她只为他。 周水绒过来是把他的卡还给他,她回去收拾包的时候看到的,想必是当时俩人吵得很凶,钥匙啊卡啊手环啊掉了一地,她不小心收自己包里了。 沈听温没接:“你过来找我就为给我这个?” 不然呢?周水绒才不担心他死活,她也不想知道他有没有怎么样,她就是为了送卡,她不想跟他在东西上不清不楚,就是这样。 她也不看他:“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少臭美了。” 沈听温把卡接过来:“哦。” 周水绒看也没什么事儿,要走了:“走了。” 沈听温跟原庚成说:“哥,没事,不用去医院了。” 原庚成突然被叫到,“啊?” 周水绒听到了,她以为她会继续往前走,当作没听到,但想想在健身房她就误会了他,突然就生了那么点不好意思,就是这点不好意思,让她回了头。 她这一回头,又不能不说话,就硬着头皮问了句:“你又怎么了?” 沈听温声音突然就虚了:“没事。” 原庚成看这前后两副嘴脸的沈听温,差点没接住他的戏,幸亏他也算是个渣男,有过几个女朋友,懂点套路,这才没给他漏了馅,说:“可能是刚才打架打到哪儿了,那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沈听温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还叹了口气:“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原庚成看他坚持:“那行吧,我送你回去。” 沈听温说:“不用了,离家也不远。” 原庚成又懂了,扭头跟周水绒说:“那什么,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儿,挺着急的还。这样,我给你俩打车,你送他回去。” 周水绒正要说话,原庚成已经给他俩打好了车,脚底抹油了, -- 分卷阅读38 比耗子窜得都快。 到这儿,周水绒已经看出来怎么回事了,沈听温可以,进步了,都会请演员助演了。但由于她对她打人一事感到愧疚,就没撇下他不管。 周水绒瞥他:“走吧。” 沈听温走不动道:“小腿抽筋了。” 周水绒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那你想怎么样呢少爷?” 沈听温把手伸向她:“你扶着我。” 周水绒瞪他:“你别得寸进尺,沈听温。” 沈听温把头扭向左边:“我知道了,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也是,像我这么烦的人,你一定很讨厌,不像傅邻英,你还给他买酸奶,AD钙奶,我都没喝过。” 周水绒差点给他一巴掌:“那排酸奶最后不是让你给喝了吗?少跟我装蒜,你走不走!不走就在这儿死着待着吧!” 沈听温不装了,跟上她。 梁继凡他们在不远处,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和祝加夷本能地看向赵孤晴,她的眼睛还是会难过,可已经会笑着面对他们的关心了:“他们很配。” 【32】 周水绒把沈听温送回了家,沈听温不下车,说小腿抽筋还没好,要她扶他下车。她直接把他扔车里了,爱下不下! 沈听温没辙,自己下了车。 周水绒咳了两声:“那个,在健身房时我没弄清楚原因就打你,是我冲动了,对唔起。”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含糊,不过还是可以猜到她说得是什么,沈听温装,把耳朵凑过去:“啊?什么?没听清楚。” 周水绒又清了清嗓子:“对、不、起!” 沈听温笑了笑,夜色里不易察觉,“就一个对不起?” “那你还想怎么样?” 沈听温伸手拉住她衣袖:“你至少得说对不起谁吧?” 周水绒把袖子从他的爪子里扯走,一个字停顿一下,说:“对、不、起、沈、听、温!” 她为什么这么可爱?沈听温没管住自己,抄起她腰,抱住了她。 周水绒在他怀里扭动,就不让他抱:“松手!别碰我!” 沈听温被她动的心里杂念横生,声音都不对劲了,双手摁住她肩膀:“别动,我硬了。” 周水绒真不敢动了,她也确实感觉到有硬鼓鼓的一团东西在她小腹上,还烫,隔着衣服都烧肉。 沈听温在她耳边低语:“你就当是让我多活几年,别老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你不说你自己,满脑子污秽!” 沈听温笑:“我满脑子都是你啊。” * 周水绒回家又洗了个澡,洗完还是觉得心跳有点不太对劲,她给自己测了测心率,测到一半沈听温那个似笑非笑的脸突然光临她脑海。 她晃晃脑袋,还晃不掉他!她得跟他保持一段距离了,这玩意儿竟然开始影响到她了! * 第二天上学,陈馥郁请假了没去,校外打架的事儿也只是在学生之间流传,没闹到学校老师的耳朵里。他们传的版本是:梁继凡和沈听温是为陈馥郁打架。 陈馥郁的高光时刻,把一众就会嚼舌根子的女的酸得不行。 以前他们还为陈馥郁站台骂周水绒,现在风向全变了,两个在国大附中很出名的男生为了她打架,听起来是很长脸,但也很让人反感。 陈馥郁开始是要挫挫沈听温的锐气,让大家知道他被梁继凡打了,但谣言传播总是始料不及,传着传着就变成她脚踩两只船,左边睡了睡右边。 更有红眼病把她跟校外男生在过一起的事扒出来了,有照片,有音频,有视频,她名声更臭了。 看看,风水轮流转。 没有人说梁继凡和沈听温如何,她们说的都是同为女孩子的她们。 【33】 音乐教室。 李滚在看书,周夕宥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不悦:“你干什么?” 周夕宥说:“咱俩聊聊。” 音乐教室是对外开放的,最近周夕宥一直来国大附中跟李滚他们乐队排练,他们各有绝活,不用怎么练,就能有很好的默契,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儿。 李滚没话跟她聊:“不练了就回去吧。” 周夕宥偏要聊:“我想跟你聊聊爱情。你跟那个赵孤晴,哪步了。” 李滚烦她:“你不走我走。” 周夕宥拉住他:“诶诶诶,你就不能看在我癌症晚期的份儿上,给我点人道关怀吗?” 这话管用,李滚重新坐下来:“就聊五分钟。” 周夕宥笑:“得嘞!” “你想聊什么?” “赵孤晴啊,之前在最美校园素人的微博里,看到过她的照片,她确实好看,看上去那么清纯。不过自从周水绒来了以后,她有点绿叶了。” 周夕宥这些天早打听清楚了他们这几人的情况,周水绒转来闹出的动静一件比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39 一件大,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是为什么转学。 当然,她不觉得都赖周水绒本人,自古红颜命途多舛,生而不平凡,那糟心事儿就会围着她转。 李滚不想聊这个:“聊点别的吧。” 周夕宥就想聊这个:“赵孤晴喜欢沈听温我一点也不意外,别看沈听温生人勿近,还深藏不露的让人害怕,但我们女的,就喜欢这种感觉的。” 李滚抬起头:“是吗?” 周夕宥看他来兴趣了:“这样吧,你教我打鼓,我帮你追到赵孤晴。” 李滚就知道她是这个目的,他开始以为她进乐队是真的想当好一个键盘手,前天她说漏嘴,她其实是奔着他的鼓艺来的。他的鼓,很多业内大牛都夸一句。 周夕宥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谈恋爱就算了,她不想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在为沈听温流眼泪上边。她就想为了自己,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看李滚犹豫了,乘胜追击:“我跟沈听温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知道赵孤晴喜欢他哪里。” 李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可以教你打鼓,帮我追人就算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周夕宥咂嘴:“伟大啊,李滚滚,你刷新了我对男人的印象,要不你喜欢我吧。我给你算一下,我大概还可以活两年左右,我给你当两年女朋友,你教我打鼓,带我上音乐节。到时候演唱结束,咱俩当着全国人民激情热吻,也上它一个热搜,我也让沈听温知道知道,我是他得不到的孔雀!” 她在开玩笑,也有点调侃他的意思,她就没见过这么卑微的男的,挺有趣。谁知道李滚说了句:“可以。” “啊?” 李滚把手伸向她:“女朋友你好。” * 周水绒一整天都在看书,刷题,沈听温给她买的酸奶她也没喝,他把他笔记给她传过去,她也不看,看起来就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他知道是他昨晚上抱她,把路走窄了。 真小气这周水绒,反正她以后也得嫁给他,他提前抱一下怎么了?预支一下怎么了? 井贺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别看了哥,眼都直了,知道你喜欢她,但也收敛一点吧,最近咱们学校查搞对象查得可鸡儿严了,你小心一点。” 沈听温被挡住,有点烦:“滚。” 井贺给他一个纸条:“高二三班马蒸磊让我给下周水绒,你去给她吧。” 沈听温接过来直接拆了。 井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哥……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周水绒之前非要游泳,就是说一点分辨危险的能力都没有,他不保护她,她一个女生得吃多大亏? 纸条上就写了一行字:K吗周水绒?我微信GZL01255_。 沈听温骂了一句‘操’,就冲出去了。 他像一阵风,井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没影儿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那纸条,暗叫不好,想追上去,上课铃响了,他没办法,只好先回座位。 上课时,他把那个纸条传给周水绒,然后在他纸条上附写了几个字:沈听温看见纸条去找他了。 周水绒没看懂,K是什么意思,没理。 任课老师看沈听温不在,还在讲台上问:“沈听温人呢?” 没人答。 井贺看周水绒坐得还挺稳当,就又给她传了一个纸条:沈听温肯定是去找马蒸磊打架了,他一个人上别人班上找架打,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周水绒看到纸条皱起眉,再看沈听温的位置,最后举起手:“老师,我上卫生间。” 老师抬了下手:“去吧。” 周水绒跑出去,找到高二三班,刚上楼,还没进走廊,她就听到骂街声音,还有男女往外跑。 待她跑到门口,他们班乱成了一团,几个个儿高的男的正在打群架,有人手里拿着凳子腿,有人拿拖把棍儿,还有人赤手空拳,他们一句一个“我操你妈!”手下都没留情。 沈听温一个打一群,带着一身的口子,血就这么往外流,也提溜着棍子不松手,也绝不让自己被干趴下。 真他妈傻逼! 周水绒叫他:“沈听温!” 她叫他的时候,正好一棍子敲他脑袋上,他突然就停住了。真奇怪,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他更擅长算计啊,他在干什么? 周水绒眼看着那一棍子打他脑袋上,眼看着血流下来:“操——” 沈听温还能转过身来,看到周水绒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啊,是他的姑娘啊。 周水绒跑过去扶住他,上来就骂:“你缺心眼啊你一个人来!” 沈听温还能站:“你不是来了吗?” 周水绒从他手里把棍子拿过来,扭头就是一个凶恶的眼神,歪了下脑袋,攥紧了棍子,然后把沈听温护在了身后。 沈听温看着她头发,喘着气,下巴稍稍扬起,那样儿就好像在说:我老婆来了,你们等着死吧! 马蒸磊吐 -- 分卷阅读40 掉一口血,指着沈听温跟周水绒说:“可以,这东西是个爷们,但上我们班找事儿,我们能让你走?都肉长的逞他妈什么牛逼?他沈听温也能算是个人物了?没他爹他算个屁!你想好了,是站在他……” 周水绒没让他说完,一棍子搒过去,行动即立场,她当然站在沈听温一头,她又不认识这人。 马蒸磊往后踉跄两步,撞在墙上,懂周水绒的意思了,不准备手下留情了,反正也打起来了,大不了退学不上了,这口气也必须得出!骂咧着冲向了他们:“操你妈的臭婊子!” 眼看这场架不打死一两个完不了了,主任和老师过来了,大声制止他们:“干什么呢!” 【34】 沈听温一干人被送去了医院,学校老师和主任跟着去的,周水绒没受伤,不用去,但被停课了,主任让她站在办公室门口,跟她一起的还有几个没受伤的。 她才知道K是什么意思,就是磕炮,语音做爱。 就因为这个,沈听温就疯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上网都会隐藏起自己的人?这事儿至于吗? * 学校的处分下来的很快,还没到放学,就已经在大喇叭广播了,沈听温记大过,停课一周,在家反省,从犯周水绒记大过,停课三天。剩下几人也都差不多。 徐宿听到周水绒在学校里打群架,赶紧从云南赶了过来,还带了个女的。 周水绒的公寓里,那个女的给周水绒被划了口子的胳膊贴上创可贴,然后跟徐宿说:“就胳膊这儿有点伤,别的地方没有。” 徐宿说:“麻烦你了,大老远跟我过来。” 女的笑:“客气。” 徐宿没留她:“那这样方绮,我给你定个酒店,然后给你买明天回的票。” 方绮拒绝了:“我跟你待几天吧,反正我也没事儿,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总归是不方便,小姑娘有什么事儿也不好跟你说。” 说是这么说,但他觉得……他还没说话,方绮已经说了:“就这么定了。” 徐宿只好依了她。 方绮有眼力见,站起来:“我去买点吃的,你们聊。” 人一走,徐宿生气地拍了把桌子:“你说你好好的,结果你去打群架?你是学生还是社会人?还在学校打,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舅舅交代,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周水绒不说话。 “你说你能保护好自己,这就是你保护的自己?你差点把你自己保护到医院去!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一定会后悔你现在这些行为的,你以为打群架是潮流吗?简直是胡闹!” 周水绒反问他:“那你呢?你上学时候打架吗?” 徐宿顿住。 周水绒看反应也知道没少打:“是,我以后会后悔,但我像个孙子一样窝起来我做不到。十几岁不干点或许会后悔的事,那叫什么十几岁?人什么岁数就干什么岁数的事,你看我打架,你觉得我幼稚,我看你左右逢源,我也觉得恶心。你别教育我,我也不干涉你,不好吗?你吃了几碗饭,你走了几座桥,那是你的人生经验,不是我的,别用你的人生经验来约束我,我跟你从来不是一个人生。” 徐宿愣了。 年轻是什么?年轻就是无所畏惧,在那帮感觉自己很成熟的人眼里,他们这叫中二,中二又怎么了?中二的年纪天天搞养生,张嘴闭嘴人生大道理? 扯他妈淡。 总有人年长几岁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周水绒之所以能辨是非,正直洒脱,就因为她爸妈从来不告诉她‘你应该怎么样’。 没有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就干,跟年龄没关系,跟身份没关系,跟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跟心有关系就行了。 徐宿气昏头了,周水绒这番话泼醒了他,是他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周水绒的教育问题上越俎代庖了。他哪儿有资格去教育她呢? 他声音低下来:“对不起,我不理智了。” 周水绒原谅了:“你也可以活得自由一点,不要被过去社会总结的‘应该’束缚住。我妈跟我说过,就是因为太多的应该,很多人都不愿意放过自己,所以他们不快乐。” 徐宿怎么也没想到,自认为活得挺明白的他竟然没周水绒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通透。 她这番话也好像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止身份,还有思想。但她越是跟别人不一样,就越让人不能忘啊。 徐宿心全乱了。 【35】 医院病房。 温火看着病床上那个挂彩的沈听温,然后给沈诚削了一个苹果,还喂到他嘴边:“沈老师,啊——” 沈听温翻了个身,不想看见他们俩。 沈诚把苹果接过来,放下,跟沈听温说:“明天我出差,你妈也有事,你自己办出院手续。” 这就是长大以后,小时候他待遇可好了,成长除了遇到周水绒,没一件好事儿。沈听温无所谓 -- 分卷阅读41 ,说了个:“嗯。” 温火问他:“你们老师说,你有个同伙,还是个女生,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沈听温扭头:“你少打听。” 温火照着他背拍了一巴掌:“什么态度!” 沈听温躲,不让她碰,但温火偏要碰,还要拧他身上肉,他烦,叫沈诚:“沈老师,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儿?她当着你面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这你都能忍?” 温火挑眉,她这儿子最近说的话越来越多了,跟沈诚对视了一眼,交流了想法。 沈诚懂她的意思,牵住她的手,最后嘱咐沈听温:“自己管自己。” 这不是常态吗?沈听温点头:“嗯。” * 从医院出来,温火问沈诚:“那女孩儿你知道吗?” 沈诚眼神变得深邃,慢慢握紧了温火的手:“你听过司闻这人吗?” * 周水绒有空看手机后才看到沈听温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她一条一条看过去,从觉得无聊,到心里有点别扭,然后再到抿紧了嘴。 “吃饭了吗?” “那么担心我?” “周水绒。” “你好,周水绒。” “我是沈听温。” “你老公。” “我很高兴你会来。” “但仅此一次。” “你应该被我保护。” “懂吗?” “周水绒!” “姓周的!” “有没有哪里疼?” “他们打到你了吗?” “你别瞒着我。” “吃饭了吗?” “别饿肚子。” “周水绒。” “你听见没有?” …… 他好烦,废话真多,刚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就骚扰她?他就一刻都不停歇吗?周水绒把手机扔在床上,不理他,吃不吃饭干他屁事?烦! 手机还在响,不停的响。 他就不会发一长段内容吗?就不会说一整句话吗?周水绒又把手机拿起来,看他还是围绕着她吃没吃饭这个问题,不耐烦地回:“没吃!” 沈听温终于消停了。 周水绒呼口气,把手机扔在了一旁,她人躺在床上,看着顶灯,心里乱糟糟。 这就是她们说的深夜伤感时间?可还没到深夜啊,那她怎么了?因为打架吗?她以前天天打架啊,司闻动不动就罚她,周烟还看热闹。 她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门铃响,她以为是徐宿和方绮回来了—— 她跟徐宿说完话,他就出去找方绮了,说是怕方绮不认路,其实就是刚跟她吵过架,怕尴尬。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不是徐宿,不是方绮,是一身伤,全是绷带的沈听温。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好看的,长相这方面,他就没怂过。 沈听温举起手里的袋子:“饺子,你之前说你爱吃。” 周水绒慌了,好奇怪,眼好像看不清楚了,心跳也早乱了节奏,呼吸还紊乱,她压不住,就又把门关上了,整个人靠在门上。 沈听温这么玩儿就没劲儿了,不带攻心的…… 【36】 周水绒看着给她兑饺子蘸料的沈听温,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让他进来。 沈听温把筷子递给她。 周水绒没接:“我有手。” 沈听温盘腿坐下来,扯到后腰的伤口,闷哼一声,有点夸张。 “少装。”周水绒说。 沈听温不承认:“真疼,缝了好几针。” 周水绒知道他流了不少血,但应该都是皮肉伤,要真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早瘫在病床上了,哪还有劲儿出现在她面前? 她也懒得跟他校正这个,问出她的问题:“你是在各平台屏蔽了‘沈听温’相关的关键词吗?” 沈听温没瞒她:“差不多。” 周水绒展开来问:“你高中生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特务一样?还掩藏痕迹,你有什么秘密?” 沈听温给她的奶茶插上吸管,说:“我没有秘密,但我爸有,我不能成为别人算计他的突破口,凡事多留个心眼,就成了习惯。” “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算计你爸?” “我既然敢告诉你,就是不怕,这种问题你不用问。” “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办不到?” “你能不能办到,我都不怕。” “我对你爹不感兴趣,没心思算计他。” “还有问题吗?” 周水绒本来没了,他这么一问,她突然想知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去查你?” 沈听温不问:“如果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会跟你一样先去了解一下周围人的特性,方便我跟他们和平相处。认识、磨合这些过程太耽误时间了,且没有意义。” 周水绒觉得有意思了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42 ,把筷子放下:“你很聪明啊,那你跟我装蒜, 扮可怜,够不要脸的。” “我都没怪你查我,你凭什么怪我用什么方式跟你认识?” 周水绒没给他好脸:“故意引导就是欺骗,你这叫投机取巧,如果我不觉得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我能多看一眼吗?” “我之前跟我爸去参加过一些科技项目的招商会,什么样的项目有投资价值?首先第一次见面就要在亮点上区别于其他项目,至少要做到推陈出新,然后它才拥有让大家更近一步了解的资格。其他人没被你多看一眼,那是他们无能,你不能因为我有能力,就定我的罪,这没道理,我不服气。” 周水绒不跟他扯这些:“爱服气不服气,反正不管你多有理,你就是骗我了,我就是烦你。” 沈听温微微低下头,突然笑了下,没发声,笑得很浅,有点没有办法的意思:“那就烦嘛。” 他的眼睛好像可以催眠,周水绒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还很强烈。 沈听温夹起只饺子,递到周水绒盘里:“吃吧。” 周水绒坦白告诉他:“我回国是想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我没空去经营其他感情,你要真聪明,就及时止损,别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沈听温把筷子放下,双手搭在桌上,撑着上半个身子,看着周水绒:“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 “赌你心里会有我。” 周水绒觉得可笑,不想跟他聊了:“赶紧吃,吃完赶紧滚,你周爹要睡觉了。” 沈听温也不急于这一时,她逃避就让她逃。他重新拿起筷子,动作不怎么自然,看起来像是后背的伤口限制了他的行动。 周水绒有偶发性强迫症,明知道他在装蒜,也还是帮他把蘸料倒进他的碟里。 “谢谢。”沈听温夹饺子的动作也开始慢了,好像是夹不起来,很需要帮忙。 周水绒瞪他:“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懂吗?” “有点疼,对不起。”沈听温抿了抿嘴。 周水绒盯着他眼睛看,她一眼就看出来他在骗人,可他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到有种洗脑的功效,叫她鬼使神差地帮他端了盘子,以便他夹到。 沈听温刚夹起就掉了,周水绒下意识伸手去接,沈听温也去接,两个人的手就抓一起了。周水绒反应快,往回收手,沈听温不松,攥得更紧,她皱起眉:“松手。” 沈听温很小声说:“你就让我牵一下行不行?” “不行。”周水绒说。 沈听温松了手:“哦。” 周水绒认为沈听温没被她彻底拖进黑名单的原因,其中有一个是,他虽然讨厌,但他很多逾越的行为都会询问她,让她起码感觉到有被尊重。 还有冒犯到她的时候,他会道歉,有没有诚意放在一边,男人能做到这样,至少不会让人反感。 沈听温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走了:“我硬了,为了你安全着想,我得走了。” 周水绒回神,眼不自觉往下瞥,瞥见他裤子上鼓起一块,迅速别开眼,突然有一点尴尬。 沈听温说:“我控制不住,又不能逼你满足我,就只能走。这可能就是一个男人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一课吧,尤其我还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棒的男人。” 周水绒不想看他:“就你?碰一下就嚎丧,喊疼,虚得不行,还棒?” “我虚不虚你还不知道吗?” 周水绒忍不住了,瞪过去:“你少胡说八道!你虚不虚我哪儿知道!” 沈听温突然搂住他,那里就戳在她后腰,然后松开她,低声说:“想起来了吗?” 周水绒想起来了,好大的一块,那天他抱她,她就感觉到了。她沉着脸,拧了他的胳膊,把他摁住:“你找死呢!” 沈听温发出闷哼声:“疼……” 周水绒看他一点也不疼:“我看你还是不疼,要是疼早动不了了,还能来找我?” “就算残废,我也还能来找你。” 周水绒没有在跟沈听温开玩笑:“咱俩没戏,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的赌注更没有意义,你不愿意及时止损,那你就准备好被伤死吧。” 沈听温点头,还能笑出来:“嗯,我准备好了。” 周水绒又开始变得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空气不太好,她觉得有点憋得慌,推远他:“门在那儿,好走不送。” 沈听温看一眼桌上的饺子:“那你记得吃东西。” 周水绒转过身,不看他,也不答话,她必须要跟沈听温保持距离了。 沈听温走后,徐宿和方绮回来了。徐宿看到组合桌上的饺子,问她:“叫外卖了?” 周水绒没答:“我不饿了,你们吃。” 徐宿看着周水绒回了房间,有一个轻轻抿唇的小动作。 方绮看见了,低头笑了下。 吃饭的时候,方绮给徐宿倒了一杯牛奶:“我记得你以前喝豆浆 -- 分卷阅读43 的,你说牛奶腥味儿太重,但现在好像可以喝了。” 徐宿心不在焉:“嗯。” 方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杯里的牛奶,说:“她确实很吸引人,有我没有的朝气,还有勇气,但她就跟花花世界里太多的诱惑一样,越美,越危险,你驾驭不了。” 徐宿注意力被她拉回来了,琢磨了一下她这话,有点被窥探到隐私的气急败坏:“你想多了。” 方绮淡淡的笑:“你现在不清醒,清醒之后想想我的话,如果你放不下,那我祝福你。” 徐宿站起来,逃避了:“我送你回酒店,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37】 沈听温从周水绒家出来嘴唇就白了,回医院路上几个伤口都复发了,血染红了绷带,满头的汗。 他没骗周水绒,他确实很疼,但他有演的成分,这样周水绒就觉得他在骗人。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他,但他还不需要真的去卖惨。 回到医院,外伤医生边给他处理伤口,边骂他:“都这样了还往外跑,还是轻。” 沈听温一老爷们不至于弄俩口子就动弹不了,疼两下又死不了:“谢谢。” 医生剩下话都被堵了,什么也不说了。 病房里只剩下沈听温,他待得闷,到外边走了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有扇窗户,窗户很大,窗户外是跟白天一样热闹的夜晚。医院没夜晚,总是这么热闹。 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他身后,又叫了一声:“沈谕安。” 他没回头。 那人也不走:“你这张脸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我不可能认错。沈谕安。” 沈听温记得这个声音,是之前在急诊认错他的人。他转过身来,还是那句话:“你认错人了。” 那人摇头:“两年前在香港九龙区旺角山东街,发生了一起绑架案,有一伙不法分子绑架了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第二天要去法兰克福转机,然后去曼彻斯特参加夏令营。” 沈听温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没点反应。 那人有点怀疑了,但还是把话说完了:“被绑架的学生一个叫沈谕安,一个叫杨义祠,我是杨义祠,你是沈谕安。” 沈听温说:“是吗?那真不幸。” 杨义祠撩开袖子给沈听温看了眼:“当时咱俩胳膊上都被铁丝划了编号,现在已经成了疤,你要不是沈谕安,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沈听温两条胳膊都可以给他看。 杨义祠只看到一条花臂:“你挡住了!” 沈听温把袖子放下来:“先不说你真认错了,就说你没有,已经过去的事,你想怎么样呢。” 杨义祠看着他的眼睛:“我欠他一句对不起,和一句谢谢。” 沈听温浅浅的笑:“没必要这么形式。” 杨义祠看样子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放弃了:“我来医院就是做全身检查,下周要去新西兰了,再回来可能十几二十年以后了,如果你真不是沈谕安,那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是希望沈听温喊住他,承认自己是沈谕安的,但沈听温没有,他也就没回头。看样子那段经历他必须得让它过去了。 那伙绑架犯属三角洲最大黑帮,黄赌毒无不涉及。那时候香港乱,他们趁乱作案,犯了不少事儿。他和沈谕安被绑架后,天天挨打,他还因为总哭要被拉到快乐房。快乐房是什么?是他们解决变态需求的地方,几个肉票被扒光了,他们挨牌插,折磨,践踏,甭管男女,进去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杨义祠当时怕极了,哭着喊着求他们放过,他们就拿烟头烫他的乳头和耳垂,还把他摁在地上,用烧红的铁棍扩他的肛。最后要被扔进快乐房时,沈谕安说他有艾滋病,才让他们放弃了他,转而把目光投到沈谕安的身上。就这样,沈谕安被带进了快乐房,杨义祠直到被父母找到,都再没见过他。 【38】 周夕宥坐在秋千椅上晃悠,脑袋乱糟糟的。 唐君恩过来给她冰箱里的吃的全换了一遍,过期的都给她丢掉了,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 周夕宥抬头看着他:“小叔,我爸消失三个月了,他是不要我了吗?” 唐君恩坐下来:“你爸就你一个闺女,怎么可能不要你?” “可我要死了,他很快就没有闺女了。”周夕宥说。 唐君恩顺顺她的头发:“宥宥,咱们是生病了,但不是绝症,能治。” 周夕宥都多大了,怎么会跟小时候似的那么容易被骗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沈听温吗?” 唐君恩瞥他:“你还不是看他那小子长得帅?那东西随他爹,长张漂亮脸,到处骗小姑娘。” 周夕宥摇头:“我们这样的家庭,爱情从来都不是全部,我们从小就被教育人生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普通人过生日或许吃一顿丰盛的西餐,或许买一只手机,或者一台电脑。我 -- 分卷阅读44 们的生日礼物可能是一套房,一辆车,可能是自家旗下公司多少股份,又或者是哪个高端活动上千金难求的门票。 “我们毕业以后会去更权威的学校深造,或者进入家族企业,在别人考虑是考研、上班,还是创业的时候,我们已经具备跟人在商场对弈的能力。 “学校能改变的,只有少部分人的命运,更多时候,学校都只是让大家短暂相遇的那么一个平台,曲终人散了,各自回到各自的阶层,他们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清楚明白我人生的轨迹,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挑就挑一个最好的去喜欢,最好的人只会给我的生命锦上添花,我们甚至可以一起创造更大的价值。这就是我身为某企业千金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我或许会被新鲜的东西吸引一时,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个新鲜的东西迷失方向。” 唐君恩听着,并不惊讶她的领悟。 很多年前,他像她那么大的时候,比她还要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周夕宥又说:“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差不多的,事实确实如此,我那些朋友,他们不管多么离经叛道,都比其他人要精明,知道怎么用最少的劲获得最大的成就。 “沈听温是个典型,他条件太好了,他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先天到后天都挑不出毛病的人。 “我跟他表白了,他拒绝我了,那对我来说,虽然难过,但一定会及时止损。昨天跟一个人开玩笑,他跟我叫了女朋友,我的心突突跳了一下,当时不以为有什么,就觉得可能是新鲜感,新鲜感让我有了点反应。而我很清醒,我知道新鲜感是不用作数的,它很快就会消失,绝对不会影响到我。 “可回到家,我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种我明知道会是悲剧收场,但仍然想要去尝试的感情。这跟我们这样理智的性格大相径庭。 “所以小叔,我明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还想要去尝试,这对吗?这不像我,我不应该是这样。” 唐君恩听懂了:“成长环境让你比别人通透,那怎么还是被这种所谓的‘应该’给束缚住了?培养你超前的思想就是让你可以区别于普通人,如果你还是因为‘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逼迫你自己,那你怎么能说你拥有跟别人不一样的成长经验?那家里培养你半天不是白培养了吗?” 周夕宥微怔。 唐君恩跟她说:“宥宥,你知道为什么你跟沈听温一起长大,成长轨迹差不多,得到家里边的资源也差不多,但无论是成绩,还是交际,他都远胜于你吗?” 周夕宥摇头。 唐君恩说:“就是因为你不自由。别去想应该,想自己愿不愿意,你会看到另一番景致。” 周夕宥理解能力很强,唐君恩的话她听懂了,也开始考虑李滚那句话了。 他喜欢赵孤晴,她喜欢沈听温,他们都爱而不得。反正他们俩不在一起也不会比现在更好,那不如就试试在一起。 【39】 周烟挂断周思源的电话,看向司闻:“你背着我联系思源了。” 司闻没否认:“嗯。” “你送闺女回去就是要重操旧业是吗?无论是贩毒还是禁毒,你就是不要跟毒品划清界限是吗?” “周烟。” 周烟懂了:“别叫我。” “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离开这里。” 周烟突然笑了:“可你明知道我忠于你。” 你当好人,我就当好人,你当坏人,我就当坏人,你拯救世界,我扬帆起航,你杀人放火,我给你递刀,给你点柴火。 你明明都知道。 司闻走到她跟前:“你不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周烟心突然疼了,多少年不疼了:“我相信你,可是司闻,你比相信本身更重要。”我只想要我丈夫,我不管天什么时候会塌,月亮什么时候不再亮。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有一双剔透的眼。 司闻拉起她的手,吻吻她手指:“遵命。” 可是周烟知道,她困不了他太久,这岛太小了,司闻太能耐了,它盛不下他。 * 周水绒白天晚上追国内的学习进度,才勉强到达中不溜的水平。 跟国外她上过那几所学校比,国内的学习量很大,学生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但领悟力都要低于那些学校的学生,她知道,这跟教育环境有关。 她不认为种族之间有天生的差异,如果国内都配备跟国外她上那些学校相当的教育环境,那真比他们强了去了。试想一下,如果国内的孩子从小被培养自由的思想,而严谨的国策又具有一定的约束性,他们就会既自由,又能自我管理,这国外那些看上去光鲜,其实糟透的教育,哪个能比得了? 她才刚回国没多久,就有了很多感受,好的,坏的。她把自己置于旁观者角度,去审视国内、外两种环境的不同,这个过程让她受益匪浅,那份想看看她爸妈成长环境的心似乎得到了满足。 他们或许受过很多委屈,但无 -- 分卷阅读45 论在哪里,都会受委屈。她以为,可以批判的是人性,而永远不会是国家。 她想她爸妈也是这样的态度,不然也不会把她送回来了。 反省的三天,周水绒一直在刷题,还报了个班,理科数学老师的班,她不止教数学,以前也教过理综相关,就很合适周水绒。 周水绒把不懂的地方全都整理好,到固定的时间就去上补习班。 这种班说是补习,其实就是去老师跟前刷题复习,只不过相对于自己学,会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时问问题,这样方便于巩固。 另外,毕竟是花了钱的,会比没花钱的学生多学到一点技巧,还有一些小的可以钻空子的规则。 周水绒每次小考,就是随堂单考理化生的时候,都能发现问题,所以月考她理综都还说得过去,也算是有一点运气在。 她找到可以请教的人了,就把沈听温那个‘百科全书’抛到脑袋后边了。 她可以被很多事情吸引注意力,但一定不能被男人吸引注意力。尤其是沈听温这个在她这里有过前科的狗男人! 胡思乱想着,又想到了沈听温,又骂了一遍,骂完还是觉得不解气,想到认识他以来发生的这些事,她就生气。 她周水绒什么时候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过?晦气死了! 越想越气,她拿起手机,看到他发来的几十条消息,回了一个‘滚蛋’,然后就又把他拉黑了。 * 沈听温刚看完一套题,收到‘老婆’的消息,虽然只有两个字,滚蛋,但也够叫他弯起眼睛了。他清清嗓子,端着声音,稍显磁性地给她发了一个语音:“怎么了?” 消息已发出,但被拒收了。 他看到熟悉的一行字,微微笑了下,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周水绒发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40】 周五,周水绒返校,主任把她叫走又教育了一通,最后说:“记住了吗?” 周水绒没记住:“记住了。” “再有一次,就算你是国际生,也得该怎么办怎么办。你不要觉得我们国内缺人才,有你没你都没多大影响。出去吧。” 从办公室出来,赵孤晴正好过来给主任送听课证,看到她下意识低头,然后抬头,打了声招呼。 周水绒点了下头,没说话。 下了楼,她又碰上周夕宥和李滚。 周夕宥看见她,问李滚:“你认识她吗?” 李滚见过,也听过:“周水绒。” 周夕宥点头:“就这女的,我情敌。” 李滚没搭茬。 周夕宥把给李滚的水又从他手里拿回来,走向周水绒,递给她:“上次救我的事还没谢谢你,” 周水绒没接,也没说话。 周夕宥本身不是娇小可爱那一挂,但跟比她高半个头的周水绒走在一起,就显得精致多了。她想请她吃个饭:“等下放学一起吃饭呗?” “不用。” “沈宝贝跟你说我俩的关系了吗?我俩青梅竹马,澡都一块儿洗过,家里边都给我俩定娃娃亲了,谁知道长大了他看不上我了。呵,果然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周水绒没点反应:“跟我有关系?” 周夕宥把话题牵回到正轨上:“你让我请你吃顿饭,以后我就不烦你了。” 周水绒脚步没停:“不吃这顿饭你也没机会烦我。” 周夕宥看着她上了教学楼,太潇洒了这个背影。她学不会。 李滚跟上来了,“别看了。” 周夕宥把那瓶水又还给他:“说她没素质吧,好像也不对,我要是要求她对我笑脸相迎那有点道德绑架,但说实话,她这态度我真不喜欢,太硬。” 李滚冷静分析:“她把你送到医院,还不要回报,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大多数人。” 周夕宥点头:“对啊,态度不好也不是什么值得诟病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我似的想得这么明白。你信不信?她迟早吃亏在这态度上。” “你就别操心别人了。” 周夕宥不操心了,挽住他的胳膊:“行!不操心别人了,操心下我新男朋友吧。” 李滚红了脸,拿开她的手:“别在学校这样。” “你现在知道害臊了?那天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你怎么不害臊?”周夕宥糗他。 李滚脸更红了,耳朵也红了,抿着嘴:“周夕宥!” 周夕宥笑:“在呢!” 李滚嘴抿成一条线:“你别太过分了!” “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周夕宥又挽住他胳膊:“既然周水绒不给面子,那晚上咱俩去吃饭吧?吃龙虾蛋糕。” “晚上再说。” “好的,我现在打电话预约。” “我说晚上再说!” “好的,约好了。”周夕宥晃晃手机。 李滚后悔自己脑子一热让她当他女 -- 分卷阅读46 朋友了,他哪受得了这么闹腾的女朋友,又不能凶,她还生着病……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41】 周水绒快进班的时候,楼道传来一声惨叫,音量不大,室内可能听不到,但正处于室外的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管闲事,进了班。 过一会儿上课,生物老师迟迟不来,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跑出教室,推开楼梯间的门,然后就看到生物老师摔在了楼梯口,看那个姿势貌似是滚下去的。 她跑下去,看到她两腿间血流了一地,立刻打电话给医院,然后回班叫人。 整个过程她有条不紊,跟慌了神的其他人比起来,就像是事先知情,又或者是处理了太多这种情况。以至于医生给生物老师检查完,说她是被人推下楼梯时,有部分人下意识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偏偏生物老师还不说实话,含含糊糊,甚至还有那么点把责任往她身上引的意思。 周水绒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这一番‘救死扶伤’真是狗拿耗子。 生物老师的丈夫到了医院,脸色铁青,尤其在知道生物老师孩子掉了的时候,那眼神就跟要杀人一样,几个学生在一边话都不敢说。 主任在一旁也很尴尬,虽然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毕竟是在学校流的产,难辞其咎。 丈夫问生物老师:“怎么回事?” 生物老师看了周水绒一眼,话说的不清不楚:“是我没守住他。” 丈夫不想听这些:“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医生说你被人推了,谁干的,到底怎么了!” 生物老师低下头,抹了抹眼泪:“你就别问了,都是我的错就对了。” 丈夫扭过头来,话是对大家说,但眼却看着周水绒:“我孩子掉了,怎么掉的我希望知情的主动说,要等我自己知道,我一定让你们都安生不了。” 主任打圆场:“老哥别动气,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说看到范老师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了楼梯口……” 生物老师没让他说完,煞白的脸,虚弱的眼,似乎再说一句话就能气血两亏而死,但她偏要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主任了解到的是这样,但生物老师这么一问,他怀疑了,看周水绒一眼:“是不是这样的?” 周水绒再说最后一遍:“我到楼梯间的时候,范老师已经躺在楼梯口了,我回班叫了人,然后跟大家一起把范老师送来医院。这是整个过程。” 生物老师又低下头,又抹眼泪:“你为什么要说瞎话呢?你怕老师怪你吗?” 丈夫闻言瞪向周水绒,眼神何其恐怖。 主任也傻了眼,难道周水绒说谎了?生物老师是她推下楼梯的? 其他学生也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周水绒陷入有嘴说不清的境地,楼梯间没有监控,也没有一个证人,如果生物老师一口咬定是她害得她孩子掉了,那她真救不了自己了。 生物老师哭了一阵,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嘴唇还在抖:“孩子已经没了,我怪你就能挽回吗?我不会怪你,我只要你有一点愧疚之意。” 她那么伤心,那么真挚,她大无私,她体现了一个人最高尚的境界,她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民心。 她丈夫红着眼,咬着牙:“你们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交代,就都他妈别过了!” 气氛一度很紧张,周水绒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生物老师话里话外是她对她动了手,自己的同学,主任都将信将疑,哪怕有人心里觉得不靠谱,也因为对这气氛的恐惧而不敢说一句。 周水绒淡淡笑了下:“就因为我不可怜,我不会哭,不会卖惨,所以你说的就是真的,我就人品拙劣,就罪无可恕。” 生物老师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都说不怪你了,你为什么还硬要否认呢?” 周水绒没空看他们演戏了:“我这个人从不后悔自己干过的事,但说实话,我有点后悔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你不配。” 她转身就走,生物老师胸脯子起起伏伏,她丈夫也气急败坏,又想追上去把人送到派出所,又担心情绪不稳定的老婆,原地踱了下步,最后还是坐到了床边,抚摸她老婆的后背:“慢点喘气。” 主任和几个学生在一边也看不清楚事情真相了。 主要周水绒刚因为打架回家反省,她给马蒸磊那一棍子,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看着就是个脾气暴躁的。而且她对谁都一个态度,也没个笑脸,几个学校关于她的流言数都数不过来,都不像假的。 * 生物老师孩子掉了的事,第二天就在学校传遍了,周水绒再一次成为被议论的对象,上一次她至少还有几个支持者,这一次支持她的几乎没有。 原因有二。 第一个,她人很冷,不热情,转来以后以她为中心发生了很多事,大家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多事都跟她有关,那就一定是她的问题。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47 第二个,生物老师性格好,对身边人永远很温柔,都不会发火,几乎没有学生或老师不喜欢她。 就因为这两点,他们认定了一个‘真相’:周水绒因为小考成绩没考好,生物老师想帮她补习,她觉得没面子,就在楼梯间推了生物老师,然后叫人把她送到医院,再说成是她自己跌下楼梯的。 【42】 赵孤晴看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祝加夷信了:“没想到她是这种人。要说陈馥郁造谣她,我信,范老师那么温柔的人,都说是她推得了,那肯定就是她。” 赵孤晴觉得没逻辑:“她为什么要推范老师?” 祝加夷说:“他们不是说了吗?因为周水绒小考生物没考好,恼羞成怒。” 赵孤晴还是觉得不对:“恼羞成怒就推老师?而且那是一个孕妇啊,周水绒是脑子坏了吗?她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事情败露了她不就完了吗?” “有可能就是当时拌了两句嘴,冲动了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啊,难不成范老师说谎了吗?” 赵孤晴不知道,但她就觉得周水绒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那么聪明,她为什么会冲动?“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祝加夷勾住她肩膀:“你就是因为沈听温喜欢她,你也有点喜欢她了,对她有滤镜了。” 赵孤晴摇头:“好,先不说她冲不冲动,要定她的罪,至少得拿出证据吧?不能靠推测吧?” 祝加夷说:“范老师说话还没可信度吗?范老师是谁啊,她在咱们学校零差评,而且她为什么要冤枉周水绒呢?用自己的孩子去冤枉一个人吗?” 赵孤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脑袋不够用了。 祝加夷叹气:“别想了,反正你也放弃沈听温了,他沈听温不能耐吗?我倒想看看,他这回还怎么给他心上人脱罪。” * 音乐教室。 周夕宥听说了周水绒的事儿,一点打鼓的心情都没有了。周水绒救过她的命,她无条件相信她,但除了她,再没人相信周水绒了,这让她很沮丧。 李滚给她两块小饼干:“你中午就没吃东西。” 周夕宥拿着小饼干:“你们学校人都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吗?这么假的一件事怎么能传那么凶?这是要逼死周水绒?” 李滚说:“因为周水绒救过你,而你不了解范老师,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范老师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没有人站周水绒。” 周夕宥把小饼干还给他:“如果你也觉得周水绒推了你们那个范老师,那咱俩分手,不合适。” 李滚皱眉:“我不是不相信周水绒,是我相对于她,更相信范老师,我印象中的范老师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几次跟我说话都细声细语,还帮我提过琴。” 周夕宥站起来:“周水绒把我送到医院连句谢谢都没收,我说请她吃饭她也拒绝了。就因为她看起来有点冷漠,所以就一口咬定她推了一个孕妇?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是不认识你们那个什么范老师,但我知道这世上颠倒黑白的事儿太多了,除非现在周水绒被诊出来有两个人格,或者精神病。”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坚定:“否则我绝不相信,她会在学校推一个孕妇!” 李滚看她有点激动,担心她的身体:“我也没说周水绒推了范老师啊,我就是在说范老师不可能说谎。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别气。” 周夕宥觉得他要笨蛋死了:“你这脑子要是不用就捐了吧,跟你说话真费劲。我突然后悔答应做你女朋友了。要不,我再重新考虑一下?” 李滚也无所谓:“如果你想再考虑一下,当然可以。” 周夕宥看出来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开玩笑,就不坚定。她还烦恼了几天,他却是就当玩笑话说来着。她突然有点难过,感觉自己难得那么郑重做了一个决定,并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认真对待。 她把琴装好,背上,冲李滚笑:“我考虑好了,你接着喜欢赵孤晴吧,我还是更喜欢沈听温。” 李滚突然有点不舒服。 青春期跟儿戏一样的爱情就这么被他碰上了吗?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爱情?就是因为他们年轻,他们随便,他们追求一切新潮的事情,包括爱情,所以让自己流入了人群当中? * 周水绒并没有把生物老师的事放在心上,但这次事件影响太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诋毁她、赌咒她,更有甚者在她书上乱画,撕她的作业,还在她座位倒水。 班主任不信她,主任也把她叫到办公室,言语侮辱,说她这样的学生才是不配出现在国大附中。 从头到尾,周水绒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受伤流血的生物老师送到了医院,但无边的指责和谩骂却硬是要逼她承认,她推了人家。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学习委员发卷子发到她,往地上一扔,说:“能不能要点脸?承认会死?” 周水绒站起来,薅住她衣 -- 分卷阅读48 领,把她人摁在地上:“捡起来。” 学习委员没想到她会在班上动手,她打不过她,有点害怕,心砰砰跳,都要哭了。 周围有人看到这一幕,大声呵斥:“你干什么周水绒!?推了范老师不够,现在又要打人?” 很多人看过来,附和着说她,可能不是骂,但比骂更难听,他们说她人品不好,推一个孕妇,现在又打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沈听温瞎了眼喜欢她,搞不好沈听温也是这样的人,他们蛇鼠一窝。 围的人越来越多,周水绒就是不松手,学习委员也偏不给她捡卷子。 井贺在最边上,悄悄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给沈听温发了过去,打了行字:“周水绒很难。” 收到这条消息的沈听温一秒都在家待不了了,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学校,无袖背心把他好身材衬出来了,但也把他的花臂露出来了。 他点儿背,刚进校门就碰到了班主任,班主任一看他,就把他又轰出去了。 倒不是为了维护学校纪律,是这样的沈听温一进学校,那就是自毁前程。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他不希望沈听温毁了。 沈听温站在校门外,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 周水绒顶着这么多侮辱,也不露出胆怯,偏不认输,她太无畏了,可就是她太无畏了,他才更心疼。但凡她哭一声,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被万人唾骂的局面。 不过她要是哭了,那就不是周水绒了。 他不用去了解真相,他比周夕宥还无条件站在周水绒那一头,别说人不会是她推的,就说是,要钱多少他赔,要命一条他给。 十五年等到她来,她来了他怎么能让她再走?更不要说受了委屈走。 【43】 镜头转回到教室内,直到上课铃响,周水绒都不松手,还是班主任进来,把两个人叫走,才算是让这场冲突收了尾。 办公室里,班主任问周水绒:“为什么打人?” 周水绒语气很淡:“她欠打。” 学习委员着急说话:“我就是在给她发卷子时不小心发掉了,她就打我,还让我给她捡起来。” 班主任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转过来这段日子发生了多少事,就算我相信你不是主动闹事的人,但你有说服我的理由吗?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要说学生冤枉你,那或许是,范老师也冤枉你?周水绒,我以为你到咱们十六班是如虎添翼,我甚至还跟其他班主任夸口说你会是一匹黑马。” 后面一句话全是遗憾:“结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自己不上进就算了,还要拖着沈听温。” 周水绒看过去,她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班主任阖了下眼,无力感从她叹出的一口气中显露:“你长得漂亮,你有魅力,你把我最好的学生都拐带的开始打架斗殴了,我看我这小庙是盛不下你了。你要是有本事,就跟学校说,另找出路吧。也别说老师无情,我带不了人品有瑕疵的学生,就算我顶着压力把你留下来,其他人也不干。” 学习委员小得意。 周水绒一声不吭。 班主任看向周水绒:“范老师这个事儿太大了,很多学生家长都知道了,他们认为让自己的孩子跟一个这么恶毒的学生在一起学习很危险,我帮你说了话,但你知道,人言可畏,我力量很薄弱。” 周水绒不想听这些:“你说怎么处理,我看能不能接受。” 班主任一怔,她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周水绒都不低下她那颗‘高贵’的头颅。她有什么可横的呢?现在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还有什么可较劲的呢? 周水绒没横,她就是这样,她不会低头,因为她没错,没错为什么要低头?就因为没人相信? 她从小到大,只要进入人群,就是会有很多是非生出来,所以她没有朋友。没办法,那些人,要么讨厌她,要么害怕她,要么不想让自己一起被议论,被吐槽,被辱骂,怎么会想要跟她做朋友? 这好像沾点遗传,从她素未谋面、连听都没听说过几句的姥姥,到她妈,再到她舅舅,都是让人敬而远之的,所以他们从小就一个人。 就是说总会因为一些事,他们不像普通人那样‘普通’,于是他们就成了排挤和孤立的对象。 周烟说过,如果没有人喜欢,就一个人孤独、灿烂地活着,挺好的,一个人真的挺好的。干嘛非要强迫别人呢?人家都不喜欢你,讨厌你,恨极了你,干嘛非要凑过去? 那会让自己看起来跟别人一样吗? 为什么非要变得‘一样’呢?因为孤独吗?孤独有什么不好呢?虽然难过不能有人安抚,但快乐也不必要跟人分享啊。 她记着周烟的话,不强迫任何人站在自己身侧,后来事情发生的多了,杂了,她发现,也没有人站在她身侧,他们更喜欢站在她对面。 没关系,废物才需要同伴,她是司闻的女儿,她足够强悍。 班主任郑重地说:“你先回家反省吧,具体怎么处理,看学校的意 -- 分卷阅读49 思,到时候我再通知你,或者你把你家长叫来,我们聊一聊。” 周水绒点头,但嘴上却说:“我不接受这处理。” 班主任站起来:“轮得着你接受不接受吗?你犯了错只有被处理的份!” 周水绒说:“我打架我回家反省我接受,我确实干了,我不为自己辩解。你说我推人,说我人品次,我不接受。你不能因为骂我的人多,就认为我是错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话不见得对,但要说掌握在乌合之众的手里,这话一定不对。要想处理我,你拿证据来。” “你就抓住了楼梯间没有监控这一个漏洞是吗?” “你怎么不说是范老师抓住了这一个漏洞,诬陷我呢?” 班主任急了,声音都大了:“她为什么要诬陷你?你来给我一个理由!” 周水绒也不惧她:“那我为什么要推她!你也给我一个理由!” 班主任被她气得血压都要高了,大幅度喘了几口气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学习委员赶紧扶住她:“老师您没事吧?” 班主任用胳膊隔开她,接着跟周水绒说:“这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要你了!滚出去!” 周水绒扭头就走。 学习委员有点幸灾乐祸,但她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班主任,还能颤抖着声音问:“老师您别激动,为了一个学生这样不值得。” 班主任叹着气:“这一个个的真不让我省心,我看我迟早死在岗位上!” 学习委员表现的更害怕了:“您别这么说啊。” 他们都会伪装自己,都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无害,很可怜,只有周水绒像个顽固。 【44】 周水绒回到班上,所有人都用眼睛剜她,小声音阴阳怪气。 傅邻英不相信周水绒会推人,这事情一听就离谱。他跟周水绒相处几天,虽然不能说了解她,但她知恩图报,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么歹毒的人。 他偷偷给周水绒传了一个纸条,想鼓励她,结果被纪律委员看见,拍了下讲台:“干什么呢?” 纸条传到一半,收是收不回去了,最后被纪律委员拿走,当着全班念了出来:“你没事儿吧?加油,我相信你。” 纪律委员在讲台上阴阳怪气:“有些女生劝你自重,不要那么饥渴到处勾搭男生,也别以为有一两个支持你的,你就可以不把纪律放在眼里了,上课传纸条,我要记在纪律簿上!” 傅邻英没被当众批评过,虽然没批评他,但跟他有关,还是让他红了脸,低了头。 井贺就很聪明,他不相信周水绒,也不相信范老师,但他不会跟大家一起抵制周水绒,也不会跟傅邻英一样,去支持周水绒。 他不想被牵连,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好不过了。 周水绒没上这节自习,收拾东西回家了,她心情不太好,不想上课了,而且就目前这个学习环境,也不利于她再待下去,就学不到什么东西。 她一走,十六班人就都自在了,好像是走了个洪水猛兽。 * 周水绒从校门口出来,沈听温走上去,拉住她手腕就走。她跟着他走了两步,甩开他手:“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识相的话赶紧滚。” 沈听温听不懂似的,就不走:“饿了吗?” 那好,周水绒走。她越过他,准备去车站坐车回家。 沈听温跟上她,不说话了,就跟着她。 周水绒等在车站,看着对面的树,枝繁叶茂,却不如岛上的好。司闻买了很多岛,他让周烟给每座岛起名字,周烟名字取得就一点都不诗人,什么小司,小闻,小司闻…… 周烟取完还喜欢问周水绒,好不好听,周水绒还不能说不好听,不然她就不开心了,她不开心司闻就不开心,周水绒就倒霉了…… 她有点想他们了,她想回家了,中国很好,可这里不是她的家,有司闻和周烟的地方才是她家。 车来了,她上了车,刷了手机,走到后排坐下。 沈听温跟她上了车,跟她走到后排,坐在她身后,看着她。 周水绒脑袋靠在窗户上,旁边座位有个小男孩因为最后一口糖掉了,哇哇哭起来,他妈妈一直在哄,周围人都是嫌弃的眼神。 周水绒以前也哭过,司闻说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哭,后来她发现哭完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于是她就不哭了,再发生什么事都没哭过。 周烟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试了,没有,那这话在她这里就不成立了,她还怎么哭的出来呢? 沈听温的花臂太扎眼了,很多人看到都翻白眼,觉得有伤风化,带孩子的还拿他举例子,用很小的声音说这种人就是不正经。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在孩子问道,那个哥哥胳膊上画的是什么?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那是纹身。就像妈妈是女人,你是男人一样,纹身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你长大以后不要去做。” 孩子似懂非懂,沈听温听来觉得讽刺,淡淡一笑。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50 既要告诉孩子不必要对纹身区别对待,又要强调以后不能学他们去做纹身,可笑的逻辑和教育。 周水绒也听到了这句话,她知道他们是在议论沈听温的花臂,她刚看到她穿了一件无袖背心,还有休闲裤,鞋也踩住了鞋帮,好好的一双联名被他穿成了拖鞋,不过也说明,他是赶过来的。 那又怎么样呢? 沈听温知道与否,要站在哪一头,都不会改变周水绒现在糟糕的心情。瓦妮莎跟她决裂那日,她不小心划破的胳膊已经结痂了,现在有点痒,像是在提醒她,无论她换到什么样的环境,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还是会发生。环境或许不同,人性里糟糕的东西却是大同小异。只要她是周水绒,只要她坚持看上去薄情寡义,继续看上去特立独行,不让自己被同化,变得世故,圆滑,她就是永远被孤立。 车到站了,周水绒下了车。 沈听温跟她下了车,追上去。 周水绒烦,停住脚,转身:“你有病?一直跟着我。” 沈听温就想跟着她:“嗯,绝症,不跟着你就死了。” 周水绒指着他:“再跟着我打折你的腿!” 沈听温就跟,他不会让她一个人走这条路的,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消化那些不好的东西。 周水绒转身就给了他一脚:“你找死呢!” 沈听温抿抿嘴,也不掸掸裤子上她踹的脚印:“我要是承认我是在找死,你会让我跟着你吗?” 周水绒不想搭理他了,转身继续走,刷卡进了小区。 沈听温很狗,跟在她身后蹭了卡,然后一路跟她走过了人工湖。 【45】 湖边下棋的老二大爷看到周水绒,跟她打了个招呼:“丫头!” 周水绒心情不好,但不影响她讲礼貌,她淡淡回了一声招呼:“二爷。” 二爷看她身后跟着个小伙子,挑眉:“带朋友回家?” 周水绒看都没看沈听温:“我不认识他。” 沈听温自我介绍:“二爷你好,我是她男朋友。” 周水绒扭头就骂:“你少胡说八道!” 二爷看懂了:“吵架了?” 沈听温撇着嘴点头:“跟我闹气呢。” 周水绒眉头锁得更紧:“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眼光有这么差吗?二爷你前两天还说我有一双慧眼,慧眼能看上这么个东西?” 二爷笑了笑:“你这个口气,跟我们家那口子谈起我时一模一样。” 周水绒不辩了,爱咋地咋地! 二爷看她带着气走了,喊了一句:“不来杀一盘?” 周水绒摆了下手:“明儿您赶早再来!” 二爷笑着摇头,这丫头学他说话就算了,还把他腔调都学来了:“那要是明儿再来,你就碰不上这精绝的残局了!” 周水绒一听这个,还是折了回来。 二爷调侃她:“怎么着?不是明儿再来吗?” “那您别拿残局招我啊。” 二爷笑着指指局面:“看看吧,这几位老哥都解不出来,在这儿磨蹭一天了。” 几位老哥哥不服气:“你下成这样,进退两难,别说一天,三天下完这一盘就不错了。哪儿有你这么下棋的,不要结果,就要过程,这不耗工夫吗?” 周水绒一看这棋,困毙局面,单从棋面上看,确实难解。 二爷把位置让出来:“咱们让年轻人看看,他们这一代怪力乱神,净干独辟蹊径的事儿,说不定就能把这局给破了呢?” 他们都不信:“你个棋痴,除了吃睡就是棋的人都解不出来,你这不难为人家姑娘吗?” 周水绒还真敢坐下来,她这一坐,几位老哥哥都闭嘴了。 二爷暗暗笑,他就喜欢这丫头被架到什么份儿上都不自乱阵脚的脾性,像他! 沈听温站在旁边,看了一眼这棋局,第一反应不再是去想怎么破,而是看向这位下棋的二爷。这个局他见过。二爷,排行老二?他好像知道这位二爷是谁了。 周水绒百思不得其解,动哪一子都是死,难怪他们对着这棋局琢磨一整天了。 二爷看周水绒想不出来,就想着给她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她跌面,谁知道沈听温蹲下来,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周水绒的眼就亮了,盯着棋局看了两眼,然后尝试着动了几子,棋局没破,但又转成了另外一个困境,就是说又变成另外一副难解的残局。按道理说,上一个残局,算是解了。 几位老哥哥一看这情况,愣了愣,然后击节赞叹,还真他妈解了! 周水绒这时思路才清晰起来,破局动子皆破,他们既然只要破局过程,不要局面上的输赢,那这样破局就是赢局啊。 沈听温脑子有这么快吗?她看向他。 二爷也看向沈听温。 沈听温只看周水绒。 棋局破了,人群散了,周水绒走了。 沈听温自然是追上 -- 分卷阅读51 去,但被二爷喊住了,停下来。 二爷问他:“小伙子叫什么?” 沈听温说:“我姓沈。” 那就对了,二爷笑了下:“替我跟你爷爷问个好。” 沈听温应了,走了。 二爷看着沈听温远走,感慨这时间是真的快,眨眼沈诚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们这些老东西,看来是真的要到入土为安的时候了。 【46】 沈听温跟着周水绒进了她家那栋楼,然后又蹭了别人的电梯卡,来到周水绒家门口,敲了门。 周水绒没开门,她知道是沈听温,她没空搭理他,她要洗澡,然后睡个觉。 沈听温不敲了,给她打电话。 周水绒看到陌生号码,就接了,听到沈听温的声音她头都要炸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机号?” 沈听温说:“你开门我告诉你。” “我不开。” “那我不说。” 周水绒就给他挂了。 沈听温再给她打,她拒接了,他给她发短信:“那你想不想知道,局我怎么想到的?” 周水绒突然来了点兴趣,这已经是这些天唯一能让她暂时轻松的事了。她过去给他开了门,但不让他进,说:“你就在这说。” 沈听温累:“我走了那么长时间路,腿疼了,你让我进去坐一下。” “不行!” “我保证我什么也不干。” “你干不干我都不让你进来。” “那我不告诉你了。” 周水绒气死了,一把薅住他的背心,把他拽进了门:“现在说吧!” 沈听温低头看她的手,手背就贴着他胸膛的肉:“说就说,你怎么还摸我?你那么喜欢吗?” 周水绒一巴掌打过去:“你有什么好摸的,那么硬!” “你怎么又提那茬?忘不了了?满脑子都是我很硬?周水绒,你还说你不会看上我,你现在不是天天在想我?不是在肖想我的身体?” 周水绒一个过肩摔,没把他摔过去,力量不够,跟他一起倒在了沙发上,准确来说,是她躺在了沈听温身上,后背抵着他的胸膛,屁股挨着他的裆。 她当下就要起来,沈听温抱住了她,她曲肘捶在他腹部:“松手!” 沈听温不松,抱得更紧:“对不起,你觉得冒犯我也不想放开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喜欢我,如果暂时不行,那就想让你开心点。”沈听温声音低低地,但很温柔。 周水绒不挣扎了,那点难受劲儿又回来了,她突然觉得冷,还往沈听温滚烫的身躯里躲了躲。她以为她是不需要怀抱的,但她偶尔会想要温暖,沈听温的怀里很温暖。 她可能要暂时忘记她是谁了,忘记她才刚说要跟沈听温划清界限。 她想要这点温暖。 沈听温跟周水绒侧躺在沙发上,他在里,她在外,他抱着她,下巴贴在她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水绒冰冰凉的身子被裹热,沈听温说:“二爷本名叫费宪明,叔伯兄弟当中排老二。他家祖上是唱戏的,到他这儿,不唱戏,下棋,但他下棋没有多厉害,他厉害的是摆棋。” 周水绒听着。 沈听温接着说:“听说他手上有古谱孤本,全是奇局。他下棋不讲输赢,是因为他想把棋下成奇局,他享受这个过程。摆残局在老辈子是江湖棋手行骗的手艺,放在当下有些人拿它作毕生追求。” 周水绒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沈听温贴着她的脸:“你老公什么不知道?” 周水绒不给他抱了,拧他胳膊,“再胡说八道把你胳膊剁了!” 沈听温不松手,疼也不松手:“你这是过河拆桥,暖和了就不要我这个暖炉了。” “你扯淡!我没有!我一点都不冷!” “嗯,我冷,再让我抱一下可以吗?。” 周水绒不给抱,狗东西还想抱他?想得美!她推他:“你给我把手松开!” “我还受着伤呢,你这么使劲推我,万一我伤口复发了,你又该心疼了。” 周水绒不信他的鬼话:“我从认识你,你就在骗我,你的话要是能信,那太阳就升不起来了!” 沈听温说:“你还想不想听二爷的事儿了?” 周水绒消停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抱一下?” “不能!你少跟我做生意!你爱说不说!你爹不听了!”周水绒一巴掌打在他胳膊,给他的白肉打红了,“起来!别躺我家沙发!” 她这一巴掌正好打在沈听温伤口上,他在最疼的那一阵忍住没有反应,等疼过才喊:“啊——” 他叫得很奇怪,周水绒眼都睁大了,下意识捂住他的嘴:“你瞎叫唤什么!” 沈听温攥住她手腕,嘴唇贴在她手心:“疼。” “疼你就叫?你还是不是男人?有那 -- 分卷阅读52 么疼吗?而且你那叫的是什么?让你叫春呢!?”周水绒想把他的嘴缝上,真的烦。 沈听温撇嘴:“哦。” 他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副样子,仗着自己长的无害,就老骗她!她不看他了,扭过头去,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你不是要说二爷的事儿吗?” 沈听温就接着跟她说:“二爷跟我爷爷是杵臼之交,当年两个人一起离家出走,过了很长一段没钱的日子,后来约好等混出名堂,就大摆喜宴,只宴请对方。刚才那残局就是二爷当年跟我爷爷再见时摆给他的,我爷爷琢磨了半辈子没琢磨出来,后来被我爸破了,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水绒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但细细一想,也正常。 她住的地方算是个富人区,邻居自然非富即贵,娱乐圈是个圈儿,财富圈是也个圈儿,同一个圈儿里撞上,似乎也没那么不可思议。 现在她知道了,沈听温可以走了,当下就要送客:“没事儿了吧?没事儿了滚。” 沈听温不想走:“那我跟你保持距离,你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不可以。”周水绒有点累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听温那么半天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她太不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了,那他留下确实没意义了,如果周水绒一个人待着舒服点,他当然不会打扰她。 门关上,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就吞掉了周水绒,原来一个人待着,并没有比沈听温在时好多少。原来她不仅被沈听温影响,还有点习惯他在身边了。 其实从他能够骗到她,而她允许他靠近,就有什么东西悄悄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 沈听温好像很了解她,他把她所有的口是心非都摸到了。 她走到沙发,想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发起呆来。 沈听温没走,出门就坐在了她家门口,他担心她。他刚才一句都没提学校的事,可他知道,学校那些糟心事就没放开过周水绒的脑子。 他要在这里守着,这样她有什么事,他第一个知道。 【47】 李滚犹豫一整天了,拿着手机,看着周夕宥的头像,不知道该不该找她,找她的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不找吧,他又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最后他打定了主意,给她发了条消息:“我发现你这个人就喜欢口嗨,一点都不负责任。” 周夕宥刚做完检查,已经很累了,收到李滚的消息,更累,回都没有回他,揪着手指生闷气。 唐君恩看她不高兴了,以为她在想她的病情:“等做完骨髓移植,你就好了。” 周夕宥笑了笑:“配型的骨髓那么好找吗?” “这你别管了,反正你记住你不会有事就行了。其他的我跟你说了也没有用。” 周夕宥没当回事,她现在心里很乱,想着李滚,想着沈听温,又想着周水绒。按理说,周水绒是她情敌,她应该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她并不讨厌她,甚至还有点喜欢。 周水绒的家庭条件不会比她差,但她跟她身边所有的二代们都不一样,她的一切都太鲜明了。 等全身检查做完,周夕宥就要住院联合化疗了,再也不能出去见这些人了,她还挺想在此之前跟李滚是好是散说清楚,然后看着周水绒洗清嫌疑。 想着,她给李滚回了消息:“我还想吃龙虾蛋糕。” * 温火心不在焉,只一顿饭的时间,就已经走很多次神了。 沈诚放下叉子:“别想了。” 温火回神,闭了下眼:“我不像你,多伦多混黑手党,什么场面都见过。我听到儿子喜欢的女孩儿是司闻的女儿,我平静不下来。司闻是谁?禁毒是他,贩毒是他,杀人是他,假死是他。” “你怕吗?” “我不怕,我是作为你情妇上位的人,脸我都不要,我还怕什么?我只是担心我儿子。” “我们不说他出国就是要找那女孩儿,就说他只是出国留学。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安全,咱们那儿子不是个老实的,你知道他能给你闹出什么事?” 温火不说话了。 沈诚把她手拉起来:“火火,他是只鸟,你能把他锁在家里一时,但你永远不能开窗,因为他一定会找到机会飞走。” * NUDAKE Mars Cafe。 李滚看着面前一块蛋糕,没什么胃口,因为周夕宥从跟他见面就没说过话。 周夕宥把蛋糕吃完,擦了擦嘴:“你现在觉得我口嗨了?那你答应我的时候不口嗨吗?咱俩都有责任,你为什么就赖我呢?” 李滚说这话的时候冲动了,也是有点生气,她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这叫什么呢? 周夕宥又问他:“你现在不喜欢赵孤晴了吗?” 李滚也问她:“你现在不喜欢沈听温了吗?” 周夕宥说:“我喜欢沈听温啊,长得比你帅,还比你有 -- 分卷阅读53 钱,他手里边全是升值的资产,我绑住他就是绑住了后半辈子的饭票。” 她故意说气人的话,说她其实并不认可的话:“女人什么都可以不好,但不能嫁的不好。” 李滚很生气:“我早就应该知道你认真不了。” “那你就能认真了吗?咱俩就是我要跟你学鼓这一件事是真的,其他的我敢说,你真敢信吗?” “我信了!” 周夕宥愣了。 李滚站起来:“我现在知道你什么态度了,既然我答应教你打鼓,那我会做到,其他的就算了,我不想跟你试试了,你这人不会认真!” 周夕宥伸了下手,没拦住他,眼看着他去买单了。 这几块蛋糕有点贵,生活费没多少的李滚一听才知道上次周夕宥请他吃了多少钱,他咬咬牙买了单,转身往外走。 周夕宥追出去,挽住他胳膊:“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那分开也得是两个人的事。” 李滚停住,看着她。 周夕宥扬扬下巴:“说好了试试,至少得试一下。” “你不是喜欢沈听温吗?”李滚别别扭扭。 “那你不是喜欢赵孤晴吗?” 李滚不跟她提这个了:“这次是认真的吗?” 周夕宥说:“周水绒的事情是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考虑,你跟她不熟,她也没救过你,你不向着她在情理之中,我不能跟你任性。” 李滚也跟她承认错误:“我既然是你男朋友,那我应该以你为主,你说的话就算没有道理,也一定是有道理的。” 周夕宥突然笑了:“你这是在哪儿看到的?” 李滚说:“我在网上搜了搜。” 周夕宥要笑死了:“然后网上告诉你,女朋友都是对的是吗?你信吗?” “有点信。” “你怎么傻了吧唧的啊?我后悔了,咱俩别好了吧?沈听温多聪明啊!” 李滚攥住她的手:“那我以后听你的,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不要再提沈听温了。” 周夕宥清清嗓子:“好嘞!” 李滚接着跟她说:“现在我觉得周水绒一定没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周夕宥点头:“我会给你证明的,周水绒绝对没问题!” 【48】 周水绒一夜未眠。 沈听温守了一夜。 周水绒洗个澡,准备去上学。 她没错,他们休想让她认了这错。 药不乱吃,话不乱说,错也不乱认!如果他们不依不饶,那她就从头开始捋,所有踩过她一脚的,她会一个一个把他们吊在太阳下! 她出门时没看到沈听温,不是沈听温走了,是他躲在了楼梯间。 待她进电梯,他才出来,在她之后准备回家换身衣服。他有事儿干了。 出了一楼大厅,他没看到周水绒的身影,刚觉得不妙,周水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像鬼一样。 周水绒看着他:“你别跟我说你在我家门口待了一宿。” “没有,我早上过来的。” “回家不换衣服?” “男人天天换什么衣服?” 周水绒瞥他:“别以为我会感动。” 沈听温点头:“嗯,你不感动,你只心动。但心动也不是对我心动,你看不上我,以后也看不上我,我不应该白费力气。” 他把周水绒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沈听温问她:“你左右就这两句,我都会背了。” 周水绒懒得跟他说,扭头就走。 沈听温跟上去:“既然被你发现我守了你一宿,那你能不能请我吃个早饭?” “是我让你守的吗?” “不是。” “那你凭什么让我请你吃饭?”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配,那我回家喝粥吃咸菜吧。” 周水绒的眼神要是有杀伤力,沈听温现在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他卖惨总是卖的恰到好处,还亦真亦假。她妥协了:“就吃一顿。” “好!” 周水绒请沈听温吃饭,碰到了熟人,沈听温的熟人,还是个女人,看上去二十多不到三十,有点轻熟女人的魅力。她看到沈听温眼都亮了,自动忽略了一旁的周水绒。 周水绒没什么胃口,没吃两口,结帐走了。 沈听温想追上去,被那女人拦住了。 周水绒没回头,但沈听温没追上来,就是跟那女人有话说,正好,她要迟到了,就先走了。 在车上,周水绒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想起那个女人的脸,还有她之前猜测沈听温是不是雏,虽然没什么必然联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乱想。 沈听温没被那女人耽搁太久,出来时周水绒已经不见了,他给她发了个消息:“那是我姐。” 周水绒回过去:“你不用跟我解释。” “我怕你吃醋。 -- 分卷阅读54 ” “那你想多了。” “是吗?那你跑什么?奶油汤都没喝完,你有那么着急走?” 周水绒不回了,沈听温老有话说,她懒得跟他废话。 沈听温反省还剩一天,这一天他已经安排好了,都干点什么,首先就是去医院看看范老师。 * 医院病房。 沈听温穿着得体,给范老师送上鲜花和果篮。 范老师受宠若惊,沈听温还是第一个来医院看她的学生,两个人之前也没交集。 沈听温还给范老师亲自削了一个苹果,难得笑意盈盈:“范老师,没想到周水绒竟然是这样的人,您受伤太让人难过了,我听到消息一晚上没睡着觉。” 范老师笑了笑,有点不太相信:“你这么关心我吗?” 沈听温拿出一张生物试卷,说:“我刚上高中的时候生物最差,那时候您帮我补习了一个多星期,后来我生物成绩赶上来了,这都是您的功劳。” 范老师记得是有那么回事,但她以为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忘了,没想到还记得。 沈听温又说:“听说您丈夫经常出差,没时间照顾您,这样吧,反正我这段时间也上不了学,我来照顾您吧?以后接您上下班。” 范老师本来要拒绝的,但谁能拒绝沈听温这张脸呢? 就这样,沈听温成了范老师的‘保镖’。 反省时间到了他也请了假,没去上课,白天在医院照顾范老师,晚上去周水绒家门口守着,抽空去门诊给自己换药,忙得不行。 【49】 周水绒在学校过得一点也不好,老师学生都不拿正眼看她,小考的时候唯独少她的卷子,说是没印够,她就不用考了。 卫生间里总是能听到对她的辱骂,她们骂完还幸灾乐祸,说沈听温最近一直在照顾范老师,看样子是看清楚周水绒的真面目了。 周水绒可以平静地听完她们那些脏字,但不能平静地听完最后关于沈听温那句。 她不相信沈听温对她有几分真心,但她也不蠢,就凭她们两句话就认为沈听温要站在范老师那一头,他应该是想通过范老师帮她洗清怀疑。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他们骂她只是因为范老师?他们只是借助这件事发泄自己对她的不满。 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会找到另外一件事。具体为什么对她不满,她可以说出一二三,但究其根本,很多讨厌,都不需要原因。 第三节课下课,英语老师走进来,把卷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很生气:“周水绒你给我站起来!” 周水绒站起来。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热闹。 英语老师拿起一张卷子:“你要不想考你就别考,你这写的什么?啊?我知道最近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我不管你在课下怎么样,你只要学习好,我就拿你当我学生。可你看看你这个学习态度,你还配我教你吗?英语卷子当语文卷子写!英语作文你给我写文言文?” 哄堂大笑。 周水绒听到这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是有人调包了她的卷子。 她直说:“我自己搞自己,让你到班上来骂我?就算是精神病,也不至于这么不利己吧?这种拙劣的恶作剧你之所以会信,就说明最近的事情你都信了,信我推老师,信我人性次,所以也信我乱写卷子不尊重你。我回国学了很多成语,其中有一个我体会最深,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班上的人小声议论着她,仍然没一句好话,全是她在装白莲花,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这个就是谎话说一千遍,流言传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相’的写照。 周水绒在国大附中已经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极个别冷静的人,也不敢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总会被各种激动、高亢的声音反驳,掩盖。 英语老师毕竟是成年人,就算是相信那些事,被周水绒这么一说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匆匆结了话题,让她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但这事儿在学生里却过不去了,周水绒戏弄英语老师,罪加一等,就连早上出操都被找茬,硬是让她站了一个小时军姿。 站军姿、负重跑步,这都是周水绒的强项,司闻早把她训练出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国内的太阳格外的刺眼,灼得她脸疼。 上午上体育课的赵孤晴看到站在太阳底下的周水绒,有点难过。 祝加夷安慰她:“你别乱想了。” 赵孤晴说:“你就去看那些骂周水绒骂得最欢的,她们看上去好像恨死了她,但如果有机会成为她,我可以这么说,她们没有一个人会拒绝。” 祝加夷也承认这一点,周水绒漂亮,有钱,学习还好,她太多让人想要成为的地方了。 想想历朝历代,那些拥有盛名也背负骂名的英雄、红颜,再看看周水绒,虽然她达不到跟他们相提并论的水平,但反应的问题好像是一样的。 【50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55 】 医院,沈听温通过这些天跟范老师想法,果然发现了问题。 他让井贺帮忙找一下范老师给哪些学生补习过,拿到了一个名单,他照着这个名单一一排除,最后锁定一个跟范老师相处过于密切的。 下午范老师就要出院了,沈听温在此之前跟她聊了点别的事情:“范老师听过九十年代末一起女老师强奸一名未成年男生的案子吗?她做了几年牢来着?” 范老师当下变了脸,不温柔了,也不镇定了,那表情像戏本里被戳穿秘密的丑角,嘴唇抖动着。 * 周水绒站完军姿,到超市买了瓶水,故意走了艺术楼的路,路过美术班。有个男生看到她,追了出来,喊住她的名字。 他走到周水绒跟前,低着头,看都不好意思看她:“你有时间吗。” 周水绒手抄进兜里,摸到手机:“说吧。” 他看起来像是对不起周水绒,可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一直不抬头,很小声说:“我知道你没有推人,他们都骂错了你。” “嗯,因为推人的是你。” 他猛地抬头。 周水绒脸上还有站军姿时被晒出来的汗,她看着他:“范老师出轨了,跟你在一起了,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你害怕了,把她推下了楼。” 他急着辩解:“不是,是她不想要孩子!她不想离婚!因为她老公能挣钱,而我没钱!我当时是一不小心……” 他说完,见周水绒就这么看着他,立刻捂住嘴,但已经晚了。他慌了好几天,精神都要崩溃了,所以周水绒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实话套出来了。 他蹲下来,捂住脸:“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送她去医院,我也没想到她把责任都推给了你。” 周水绒当然不会平白接这口锅,她从范老师诬陷她那天开始,就有留个心眼。没有不透风的墙,学校里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果不其然,范老师早年因为跟一个男生走的太近被学生家长找过,最后学校说是误会。 这算是给了周水绒一个方向,她从这个角度入手,私底下向傅邻英打听了范老师跟哪些学生走的比较近。要说最近跟她走得比较近的,那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周水绒把所有已知条件拼凑在一起,猜测出来一个答案—— 范老师不能让人知道是这个男生推了她,而周水绒多管闲事,送她去了医院,正好当了这个男生的替罪羊。她为什么要替这个男生隐瞒,答案无外乎几种,因为爱情,或者他有她的把柄。 周水绒本来是想要直接找他,跟他明说,但她听说他最近很不在状态,有些反常,就笃定他还有一丝良知,就硬是接受了所有的针对,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 果然,今天等到了他。 二十多岁的女老师,十六七岁的男生,又或者是二十多岁的男老师,十六七岁的女生,有些尺度太不好把握了,稍不注意就擦枪走火了,谁有那份道德和坚持能抵抗住男欢女爱的诱惑呢? 谁都没有。 谁也别说自己多高尚。 单从爱情层面来看,他们都没错,但法度和社会伦理不这么觉得。 也许是学生更主动一点,也许是老师更主动一点,但最后的结果都得老师来承担,没有为什么,现实就是这样。首先老师成年了,其次老师有教育劝导的职责,没做到,就得站出来挨打。 可能不公平。 但就是这样。 周水绒从这个男生嘴里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顺手录了下来,然后又顺手给范老师老公发了一份。没别的意思,范老师让她陷入众矢之的,她就还范老师一个家破人亡。 这才是公平的事。 以德报怨那是圣人,她周水绒就是个俗人。 * 范老师辞职了,周水绒被骂的更惨了,他们都觉得是周水绒逼走了她。 周水绒不痛不痒,反正没这事儿,她也会因为其他的事儿被骂,他们骂就骂吧,她知道范老师现在过的惨烈就行了。 但她没想到,学校里的学生竟然为此组织了一次抵制她的活动,就在大课间课间操结束后,活动主题是:周水绒该不该退学。 认为周水绒该退学的站在左边,认为她不该退学的站在她后边。 周水绒觉得无聊,要走,他们挡住她不让走,非要让她看看,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身后,非要让她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之前被她打的那个女生可得意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有脸待在我们学校里。” 周水绒一抬手就能再给她一巴掌,但有人在她动手之前行动了——沈听温穿着校服,双手抄在裤兜里,有点慵懒,有点怠倦,但又无比坚定地站在了周水绒的身后。 所有人都忘了,沈听温来上学了。 阴阳怪气那女生当下就不说话了。不光她,很多人都不说话了。 赵孤晴笑了下,也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了沈听温 -- 分卷阅读56 的身后。祝加夷没办法,她跟赵孤晴一起的,就也站过去了。梁继凡欠沈听温一回,摸摸脑袋,也走了过去。 接着是傅邻英,他本来也是周水绒那头的。 周夕宥刚背着琴到他们学校,看见这场面,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了,先扑在周水绒怀里,抱了她一下,然后站在她身后。 李滚嘛,听女朋友的!女朋友都是对的!女朋友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组织这场脑瘫活动的人懵了,看热闹的也懵了,有人不理解,在人群中喊:“沈听温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沈听温看向默许这一切发生的监操老师,用听来闲散的声音说:“看不出来吗?我在造反。” 周水绒没有回头,但她有耳朵,她听得到。 ‘如果没人喜欢,那就一个人孤独、灿烂的活着。’这话很对,可是,如果到山顶之前,有人为伴,那是种什么体验?半山腰的风景会不会更好看? 她忘了她是为什么要回国。 但她好像找到了她一直追寻的答案。 可以同行的人永远不需要她去改变自己,好的关系应该是—— 我知道你的不好和勉强,你不用改,我能接受。 【51】 美术班的男生退学了,范老师也并不是辞职,是被警方带走了,她被控‘强奸未成年’。水落石出了,周水绒被冤枉了,但没有一个人跟她道歉。 当然,周水绒也不是很需要。 说实话,她坏心眼的想他们继续误解下去,然后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情,再着急站队,这样他们的一生都像一颗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永远没有自己的主见,永远都是被利用的对象。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沈听温给周水绒传了纸条:“放学等我一下。” 周水绒没看,直接揉了丢掉。 沈听温就跟她同桌换了下位置,坐到她旁边。 周水绒扭头看见他,别开脸,他不想看见离她那么近的沈听温,她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心跳很快,耳朵很红,口很干。脑袋里也总想起他在操场上说的那句‘看不出来吗?我在造反。’ 这一切都像是在提醒她,她有多俗,她根本抗拒不了沈听温无条件站在她身后的样子。 沈听温把她笔拿过来,在她的笔算纸上又写了句,推到她面前:“周水绒是个小呆逼。” 周水绒扭头就骂:“你找死!” 她像只刚长出尖牙的小狗,一口咬掉沈听温的眼睛,吃掉。难怪他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怎么都收不回来。沈听温就想看着她,她只要看着她,就觉得来日可期,万物可待。 周水绒挡住脸,不给他看:“你有病?” “说一万遍了,有病,绝症,不看你就死了。” “那你去死吧。” 沈听温趴在桌上,仍然看着她:“那我去了。” 周水绒又急,挪开挡住脸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都想让我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劲了。” 他就喜欢说这些话博她同情,她不想跟他继续那些车轱辘话,说:“你别装蒜了,我问你,范老师被警察局带走,是不是你干的?” 沈听温还不承认:“没有啊。” 周水绒不傻,如果是范老师的丈夫报的警,那就会拿那份录音当证据。可警方没找周水绒了解情况,就是说,直接证据不是她那份录音,那一定就是沈听温干的。 “你觉得我蠢吗?”周水绒问她。 沈听温不否认了:“你蠢,有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珍惜。” 周水绒无视了这话,抿了下嘴唇,话音不太清楚地说:“谢谢。” 沈听温嘴角上挑:“啊?” 周水绒摸着嘴唇,脸也不对着他:“谢谢。” 沈听温每一天都比昨天觉得周水绒可爱死了,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她:“沈听温将全权负责周水绒人生所有的难题,只要她需要,他就无条件为她。身为老爷们,就得说到做到。” 周水绒心跳不好了,特别不好!操! 沈听温凑过去,歪着头看她:“感动了啊?” “我没有!”周水绒还不看他。 “那你扭头让我看看你的脸。”沈听温说。 周水绒不让他看:“我不想让你看!” “那你就是脸红了,感动了。” 周水绒扭过头来:“我没有!” 沈听温伸手拔开她的碎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喜欢我又不是丢人的事。” 周水绒打掉他的手:“呸!我才不喜欢你!” 沈听温笑:“嗯,是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周水绒心跳真的不好了,已经影响到她的表情了,她不能再跟他待在一块儿了,他这个人太缺德了,老勾引她! 沈听温看着她匆匆去了卫生间,托住下巴,心里还是那一句:操……我老婆真的 -- 分卷阅读57 太可爱了! 井贺蹲着跑到沈听温座位前,坐在周水绒位置上,把刚才在后边拍得他俩在一块的照片给他看了一眼:“哥你看看你那眼,都直了。” 公然在教室里打情骂俏,沈听温是真的不怕死啊。 沈听温看到那张照片,他正看着周水绒,周水绒也正看着他,她的侧脸真好看,这个眼睛,这个鼻子,这个嘴唇,他都喜欢……看着看着,突然就不高兴了,瞪向井贺:“谁让你拍的?” 井贺傻了眼,有点不知所措。 沈听温警告他:“以后别乱拍她。” 井贺知道了,把手机拿过来:“我错了,我这就删了,以后不拍了。” 沈听温清了清嗓子:“你把这张照片给我发过来再删。” 井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嬉笑着:“好的哥。” 【52】 放学后,主任叫沈听温去一趟,沈听温怕周水绒不等他放学,就把主任鸽了。对不起,主任跟周水绒比,那肯定是周水绒重要,谁跟周水绒比,都是周水绒重要。 他沈听温要当皇帝,不要江山,就要周水绒。昏君就昏君,长河、社稷换周水绒,它们不亏。 周水绒在车站等车,沈听温走过来,单肩背着包,少年感像夕阳渡在脸上那样,穿透了周水绒单薄的身板。她突然想咬他一口,可又因为要咬哪里,变得矛盾。 沈听温问她:“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周水绒回神,压下那些让她无所适从的悸动:“我又没答应。” 沈听温有点难过:“你怎么这么狠心的呢周水绒?我心好疼。” 烦死了,又开始装了。这会儿车来了,周水绒瞥他:“怎么不疼死你? 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沈听温真没上车,周水绒以为他上车了,坐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他人,看向窗外,他还站在原地,就没动弹,也没看她。 她把眼收回来,戴上了耳机。 随便吧。反正他家也不是这趟车,照理说他应该坐地铁。爱上不上,以后也别跟着她。还心好疼,就会装蒜。 车开出两条街,她还没平静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起沈听温,他在操场上的样子,他跟她说话的样子,他看她的样子。本来很欢快的歌单都不欢快了,她烦躁地摘了耳机,放回盒里。 * 健身房。 周水绒到时沈听温已经在了,他们的教练收了新的会员,是两个女生,她们好像认识沈听温,一直围着他说话,沈听温还给她们买了冰淇淋。 沈听温又把花臂露出来了,还有腹肌,那两个女生好开心,跟他聊天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 他看到周水绒了,没跟她说话,周水绒也没理他,换了衣服去跑步了。但一直静不下心来,速度从10KM每小时到20KM每小时,然后她就摔倒了,崴了脚。 这个速度不至于,归根结底还是她心不在焉。 旁边有男士看到她摔倒了,赶紧跑过来扶起她,与此同时,沈听温也过来了,从那人手里把周水绒拉到了自己怀里,那架势就跟护食的老母鸡一样。 周水绒就是因为他才摔的,不想搭理他,甩开他的手:“滚!” 沈听温不管这一套,看她行动不了,把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周水绒挣扎:“你放开我!” “别动!” “沈听温你别太过分了!你不在那边吃冰淇淋,你管我干什么?你怎么那么闲得慌呢?”周水绒的话酸死了,但她自己听不出来。 沈听温停住,看着怀里的宝贝:“冰淇淋?” 周水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脸到脖子都红了,但嘴硬,死不承认:“你把我放下来!” 沈听温心跳也快了,问她:“周水绒,你不是在吃醋吧?” “你扯淡!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吃醋!”周水绒太激动了,疯了一样否认。 沈听温看着她的眼睛:“真没吃醋?” “呵,可笑,我为你吃醋?你搞笑吧?我为谁吃醋都不为你吃醋!你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你爱给谁买冰淇淋给谁买冰淇淋!” 沈听温确定了,跟她解释:“冰淇淋不是我买的,我也没吃,她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呵,谁信啊,那几个女生长得那么漂亮,他都开心死了。周水绒不想跟他说话:“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喊人了!” 沈听温说:“我跟她们说了,跑步机那边那最好看的,就是我女朋友,她们都羡慕我。” 周水绒才不信他的鬼话:“你跟他们说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跟你之间也不可能有关系!我早说过,我看不上你!你太讨人厌了!” 沈听温慢慢把她放下来:“你就那么讨厌我?” “对!讨厌!” “哦。” 周水绒扭头就走,一瘸一拐地走。 沈听温在她身后叫她:“就一点机会都不给?”b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58 周水绒现在很不爽,说话也不过脑子:“对!除非你跟我姓!” 沈听温再没声儿了。 * 周六日两天,沈听温都没有再找周水绒,周水绒不止一次看向手机,根本没有他的信息。其实从健身房出来她就觉得自己说话说重了。 她干嘛那么生气?沈听温又不是她什么人,他想跟谁聊天是他的自由啊,哪轮得着她发脾气了? 可因为这件事跟沈听温道歉太傻逼了,她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第无数次打开微信。她加了周夕宥,赵孤晴,周夕宥话很多,每次手机响都是她在说话,沈听温的头像安静地躺在消息列表最底下,都不说往上挪挪。 周夕宥跟着唐君恩参加了沈家的聚会,给周水绒拍了沈听温,照片中的沈听温穿着衬衫,竟然也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感觉,丝毫不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是因为参加家庭聚会,所以没空理她吗?或许是因为生她气了吧? 看看,从来都是沈听温找周水绒,都给她养成了习惯,突然有一天,他不找她了,她反而患得患失,变得奇怪了。 周水绒把沈听温那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算了,顺其自然好了。 * 周一上学,周水绒来的早,沈听温还没来。她多看了他座位几眼,都没有他,她突然有点不舒服,具体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就是不舒服。 快上自习的时候,沈听温来了,她看着他进门,看着他直接走到她桌前。 沈听温把身份证拍在她桌上,说:“叫老公!” 周水绒低头看向那张身份证,照片是沈听温漂亮的样子,姓名写的是‘沈周’。 沈听温音量不大,但每个字都打一遍周水绒的心,沉重又疼:“跟你姓算什么?我牛逼,我以你之姓,作我之名。” 【53】 要不是上课铃响了,周水绒真不知道她要怎么躲过沈听温的逼迫。 沈听温回座位前没拿走身份证,它还躺在周水绒桌上,脸是真漂亮,名字是真让她受到了惊吓。 她心狂跳,沈周两个字在她心里不断被重复。从他蓄谋已久接近她,到他死缠烂打追着她,再到他明目张胆站在她身后,如今是以她之姓,作他为名…… 他从一开始就不介意让全世界知道,我,沈听温,喜欢周水绒,我要她,世界很好,我只要她! 周水绒嘴抿的很紧,拿书盖住他的脸,盖住那双眼,捂住耳朵背起英语。 但背不下去,背着背着,就开始念沈周了,沈周,沈周,沈周,沈听温,沈听温,杂种!杂种! 她把书往桌上一扣,趴了下来,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不会乱糟糟了。 她同桌小声问她:“周水绒,你能把你英语作文给我看看吗?” 周水绒语文作文写得不好,英语作文全班没一个人比得了她。她跟周烟和司闻是讲中文的,中文是她的第一语言,但跟他们以外的人,她讲英文。 她把放假两天写的英语卷子递给同桌,没说别的。 同桌看了一会儿,小声提醒她:“你英语作文写错题了,题目是沈明来到洛杉矶的见闻,你都写成了沈听温……” 周水绒猛地坐起,把卷子拿过来,明明应该是Shen Ming的地方,她全写成了Shen Ting Wen。 同桌还安慰她:“没事的,我偷偷告诉你,很多人表面上觉得沈听温怪怪的,但私底下都喜欢他,我们宿舍就有好几个。喜欢沈听温没什么。” 这个同桌之前在周水绒被污蔑的事情上跟井贺一样高高挂起的态度,现在知道周水绒是被冤枉的,愿意主动跟她说话了。 很多墙头草,还有因为那件事误解周水绒的人,虽然没有道歉,但都有主动跟她说话。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是认识到错误了。 周水绒在国外的时候,道歉是经常会听到的词,做错了事就是道歉。回到国内,有一半的人,他们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方式就是沉默,似乎沉默就算是道歉了。 这说明他们并不热衷于表达自己,这样一直在表达自己的沈听温,在他们当中就显得很是不同。 周水绒早就想回国,想看看父母的根,理解父母的爱情。 这一次跟瓦妮莎的友情覆灭让她陷入迷惘,她开始想不通一些问题,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所以她来了,终于来了。 回国后,发生了太多事,一桩桩一件件,她的思路好像清晰了起来。 原来她跟瓦妮莎之间不叫友情,友情应该是沈听温、周夕宥等等明知道会跟她一起被骂也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那样。 这些收获让她迅速成长,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找到了方向。 她私以为,爱情跟这些比,真的太不积极、太微不足道了。 但沈听温那张欠打的脸却总钻进她心里,重复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59 地对她笔划着爱情的模样,让她认识到,这种感情,同样重要。 他沈听温,同样重要。 周水绒知道,这不对,不好,不正常,太糟糕,但上瘾,像中毒了一样。 她较着劲修改了作文上的名字,然后重新递给同桌。 同桌看她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双手拢在嘴边,作小喇叭状,小声跟她说:“我不告诉别人。” 周水绒可以接受有人靠近她,但不接受权衡利弊之后的靠近。这种看清了形势,觉得跟她为伍已是大势所趋,然后再凑过来的人,她很明确,不要。 她没搭茬,趴下睡了。 她醒来已经是下课了,班长叫醒她的,要收作业。她把作业交了,心里还想着沈听温,就偷偷朝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他隔着人来人往对上了眼。 她猛地回头,假模假式地摸着脸,好像刚才只是不经意的回头,她没想看谁,对视只是意外。 沈听温笑了下,把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收进眼里。 晚上放学,沈听温在校门口等着周水绒,她一出来就堵了上去。 周水绒左躲右躲躲不开,抬头瞪他:“你有事儿没事儿?” 沈听温冲她伸手:“身份证啊,不还我了?想一个人私藏吗?那我给你一张我其他的照片行吗?” “谁要私藏了?是你放在我桌上的。”他倒打一耙,周水绒忍不住跟他辩论。 “是我放你桌上,但你可以还给我,你为什么不还?还不是想要?”沈听温还很认真地跟她说:“你要想要我照片,我现给你拍一张好不好?身份证就还给我。” 本来他这几句话就够讨厌了,他还一口一个好不好,装蒜卖惨真是他的拿手好戏!她把身份证拍在他身上:“拿上,滚!” 沈听温不滚,还要跟她一起去健身房。 周水绒全程默背各种公式,就想忽略一旁的沈听温,可他存在感太强了,上了地铁还有人小声议论他,她们说他鼻子、眼睛长得好看,嘴唇也好看。 她背着背着就管不住眼,去看他鼻子、眼睛,嘴唇了。 是,沈听温长得不丑,但周水绒天天看着她爸她妈,早对好看的脸免疫了。开始倾向于沈听温也并不是因为他好看,但最近她一看他,心跳就快。 她管不了自己了,那就换节车厢,顺便不下车了,健身房也不去了! 【54】 周水绒刚回到家,沈听温给她发来一张照片,他的自拍,怼脸那种。他是有多自信?敢用前置摄像头怼脸拍,而且这是什么死亡角度? 这也就算了,这集齐所有拍照大忌的一张照片,凭什么不丑? 她清空了聊天记录,对一切影响她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清除,这是个人习惯。 沈听温问她:“一张够吗?” 周水绒的心是有点动摇了,但她需要时间消化,她消化的这段时间,沈听温最好不要来招惹她,太影响她独立思考了,就坦白跟他说:“你最近能不找我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做不到。” “那叫答应?” “那你要是不想让我找你,我只能答应,但能不能做到,我说了不算。” “你连你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我能做人的主,做不了心的主。” 周水绒心又开始跳,还口干舌燥,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压下去:“既然你做不到,那我来,今后我会有多远离你多远。” 沈听温不愿意:“你说了我跟你姓就给我机会,现在我名都改了,你说你要有多远离我多远?” 周水绒抿了下嘴,硬逼着自己说:“对。” “你何必口是心非,喜欢我丢人现眼?承认这件事你周水绒就会死?还是说你真就不喜欢我?如果是这样,那是我犯贱了。打扰了,周水绒。” 周水绒看着这一段话,手机屏幕都要被她抠破了,可抬起头来,她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太多变化。就好像口干舌燥的、抿嘴紧张的,都不是她。 * 润泽御府。 沈诚前两年买的房,送给温火的结婚十五周年礼物,房到装修花了不少钱,光衣帽间就有一百多平米,完全就是把温火当祖宗养了。如果没有一些游戏房的话。 游戏房里全是沈诚和温火促进感情的小游戏,什么手铐啊,吊床啊,水床啊,皮鞭啊…… 沈听温没事儿不往这儿来,这里是他俩独处的地方,来也是吃狗粮,他没受虐倾向。这回是改名引起了温火不满,让他务必滚回来。 一楼会客厅,温火问他:“眼里只有周水绒了是吗?” 沈听温不意外温火知道周水绒,只要温火想知道,沈诚什么都能让她知道。他说:“名字是自己的为什么不能改?” “没说不让你改,是不好听。”温火说。 沈听温觉得挺好听的,看到自己名字就像是看到了周水绒。 温火还想说什么,沈诚没让她说: -- 分卷阅读60 “你看你汤是不是好了?” 温火一下子想起来她还煲着汤,光着脚就往厨房跑。 沈诚拦住她的腰,把自己的鞋换给了她。 温火一走,沈听温看着光脚的沈诚,他觉得他一定也可以像他一样,深爱并且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沈诚坐下来,双手叠放,搭在腿上,抬头,看着他:“你知道沈听温这三个字什么意思吗?” “沈诚听闻温火。”沈听温说。 “既然知道,为什么改?” “我不是证明你们爱情的东西,我是你们想要孕育、培养的生命,你们想给我一个来这个世界一次的机会。这是你教给我的。而且你要表达你有多爱我妈,那该你改。” 沈诚往后靠,靠在沙发上:“这你记得住,我让你别让你妈担心,你记不住。” “我不会有事的。”沈听温说。 沈诚看他:“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但别让我老婆太担心。” 沈听温就知道他回来免不了受刺激,这周水绒要离他远远的,回来还要看沈城和温火二十年如一日恩爱。他不想待了:“跟我妈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儿子。”沈诚叫住他。 沈听温回头。 沈诚说:“解决不了的事,我来。” “嗯。”即使沈听温并不需要。 温火回来的时候,沈听温已经走了,气的她一巴掌打在沈诚胳膊上:“你就惯!惯坏拉倒!” 沈诚搂住她腰,把她人拉下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沈听温是爷给他取的名字,我们给他取的名字叫沈谕安,但这都不是他想叫的名字,既然不是,改怎么了?” “歪理邪说!他名儿都改了,指不定哪天就跟人跑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没了你赔我?” 沈诚改握住她的手,亲吻她锁骨:“我赔你。” 温火痒痒,推他:“我不反对他谈恋爱,更不在意对方是谁,但我只想要我儿子,你明白吗沈诚。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我觉得我要失去他了。” 沈诚拉开她:“你就怕失去儿子,不怕失去我,早知他这么你让放不下,当初就该生个女儿。” 温火歪着头看他:“沈老师,儿子的醋也吃?” 沈诚不承认:“我没有。” 温火重新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不会失去你啊。我就是从别人手里把你抢来的,谁抢的过我啊。” “那是因为在你抢我之前,我心里就只有你。” 温火趴在他肩膀,摆弄他的耳朵:“其实我也希望他能遇到那么喜欢的女孩子,但当妈的总是会担心孩子的安危。司闻跟你一样,又不一样,他是半生都在刀尖上舔血,你是舔完了、安稳的过了半生。就等于是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戾气,你只有百分之三十。宝贝去碰百分之七十,我没法不担心。” “宝贝又不是一个人,他不是还有爹吗?” 温火坐直,看着他:“你干嘛?” “只是谈恋爱没事,如果让我儿子沾上其他东西。”沈诚只说了半句话。 温火搂紧他的脖子,不说话了。她可以永远相信沈诚。 【55】 沈听温再也不找周水绒了,学校里,他不跟她说一句话,学校外,他再也不跟周水绒坐公交车了。他健身房也不去了,他就像‘打扰了’那三个字,带着他的歉意永久远离了周水绒。 周水绒专心学习,白天上课,晚上健身,补习,通宵做题。 她要考什么样的大学她不知道,但她习惯了当优秀的人,所以没有人可以影响她前进的步伐。 她好像忘了对沈听温那点心动,也可能就没心动,那些反常只不过是她一个人待久了,被他突然闯入生活,产生的错觉。 * 徐宿又来看周水绒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消化好对周水绒的喜欢。 他还跟周思源打听了周水绒的喜好,这才知道周水绒在国外时,什么都有涉猎。 她很聪明,她喜欢冒险,比起人更愿意跟山川湖海、动物打交道。 她去过很多国家,有钱的,没钱的,在苏丹住过一年,近距离感受过内战带来的不断的战火。 她能看懂晦涩的话剧,迅速分析出剧本属性,也弹的一手好琴,跳的一手好舞。虽然嗓音很低沉,但也通过练习和努力,有幸参演过莎士比亚经典剧目《第十二夜》,就在百老汇。还拿到两千五百刀的收入,转手就捐给了联邦创立的社会救助机构,然后潇洒回了家。 她有很开明的父母,给了她自由的思想和支持她去丰富见闻的基本——钱。所以她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她可以俯视一切。 而他是被别人养的,他要多努力,多优秀,才可以配得上她? 他很沮丧,但不想放弃。 方绮很好,但喜欢跟好不好没关系。 他买了下个月北京剧院《第十二夜》的票,想邀请周水绒 -- 分卷阅读61 一起去看,他知道她没成年,所以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可以等她长大,等她想要尝尝爱情。 * 王府井大街,瑞蚨祥。 周水绒没穿过旗袍,但听周烟说过。周末她写完作业,没事儿了,就跟二爷打听了一下,找到了这家旗袍定制的老字号,想定一身旗袍来穿穿。 手工刺绣的款有点贵,可她偏偏就看上了刺绣的款,人一看她这小姑娘还挺有钱,就给她介绍了跟他们是合作关系的一家手工定制,就在附近。 她闲来无事,量完尺寸就溜达过去了,发现是一家定制西装的店。 她站在橱窗外,看着她们的非卖品,一身白色的女士西装,平驳领,中性风格,没有很正式,倒像街拍也会拍到的那种街头风格。 她一眼就看上了,结果人家不卖,但因为是私人的店,所以还算有转圜余地。 她给二爷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二爷让她等着,然后沈听温就来了。他一身黑,穿得随性,没看周水绒,跟店员说了两句话,然后交了钱,交完走了。 周水绒也没跟他说话,这样挺好,最好以后就这样,永远都这样。 从店员手里把西装盒子接过来,二爷的电话打来了,说:“那家店我不熟,我给我一老哥们打了个电话,他说让他孙子去一趟,你认识,就你那小男朋友。” 周水绒立即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现在不是。” “以后也不是。我们已经不说话了。” “嗯嗯嗯,我信。” “二爷,有劲没劲?” “你瞅瞅你这丫头,我都信了,这还不行?” 周水绒把电话挂了,本来不咸不淡的心情,因为沈听温,突然就变得不好了。这一不好,就容易犯轴——她问了店员才知道沈听温也不认识这家店,他之所以能买到是因为他给了双倍的价钱。他出门就给沈听温把钱转过去了,还说:把钱收了。说了要掰,就彻底点,别欠什么。 沈听温也是较劲,就把钱收了。 周水绒一看,挺好,顺手把消息清空,然后把他拉黑了。 * 原庚成送沈听温过来的,沈听温进了那家私人订制,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现在上车了也不说走,眼还看着店里的周水绒。 他也是不理解:“她一个丫头片子,都快骑到你脑袋上造反了?这你都能忍?” “都我惯的,为什么忍不了?” “她就是仗着你喜欢她,你试试晾她个几天,你看她不跟个小猫儿似的。” 沈听温可舍不得晾着她,但这回他确实想要给她一些时间,让她理理思路。他不能逼她太紧,到时候逼跑了,他还得追。 * 眨眼半个多月过去,周水绒月考挤进全校前五十名,班级第二十七。班主任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百感交集,考虑了一天,还是把周水绒叫到了办公室,就之前误会她的事郑重道歉。 周水绒接受了,跟班主任的隔阂解开了。 从办公室出来,周水绒碰到了沈听温,他看着很淡,无悲无喜,就像她刚开始认识他那样。 这一次他身边的人不再是井贺。细细想来,他跟井贺好像并不是朋友,他跟谁都不是朋友。他好像一直都跟她一样,孤独,不合群。 是那段时间他缠她太紧了,让她忘了这一点。现在忆起来,她周水绒好像是他唯一的例外。 …… 她快步走进楼门,避免跟他撞上,避免尴尬。 枯燥的高三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但周水绒还挺感激这么高强度的学习量,她才可以不用那么频繁地想起沈听温。 说起来,最近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对沈听温那些脸红心跳都是假象了。就像两个经常聊天的人,也会以为他们聊出了爱情。 她从没见过沈听温这样的人,稍微有点招架不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 沈听温看到周水绒躲他了,她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躲就真躲,在她的努力下,他这么久以来拉进的关系,一下子回到他们认识之前。 很棒,周水绒,扮乖不行,死缠烂打不行,她就跟不是个女的一样,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行。 他有点后悔让她冷静这段时间了,她一点都没想通,不光如此,好像更坚定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哪有女的是这样的? 她周水绒怎么就跟其他女的不一样呢?她凭什么说不理就真能不理呢? 【56】 《第十二夜》话剧在老舍剧院开幕,徐宿带周水绒去了,这场演出是英国莎士比亚环球剧院的巡演,想看的人不少,票早就卖空了。 周水绒和徐宿刚进剧院就碰到了原庚成和一个女孩。 原庚成主动跟她打招呼:“嘿,是你啊。”然后看了徐宿一眼,又问她:“沈听温呢?” 周水绒说:“问错人了。” 原庚成也不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62 尴尬:“我以为你们还在一起呢,原来分手了。” 徐宿皱起眉,看向周水绒。 周水绒反应很淡,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人朝里走去。 徐宿跟上。 原庚成身边的女孩问他:“谁啊那是?” 原庚成看着周水绒的背影,拍了张照片,给沈听温发过去,笑了笑,说:“就说应该看热门的剧,看冷门的剧就撞不见这么好看的戏了。” “那到底是谁啊?” 原庚成说:“老沈家太子爷的前女友。” “沈听温啊?” “嗯。” * 沈听温看到照片人都疯了,周水绒还穿那西装?穿他给拿下的西装,跟一个男的快快乐乐看剧去了?牛逼啊周水绒,他费那么半天劲给她撕开了存着感情的密封袋,结果让别人钻了空子了? 他把家里造了一遍反,然后洗澡,换了身衣服,圆领的,领口大,但不刻意,锁骨一览无余。 他又把原庚成给他发那张照片看了一遍,他也不知道她旁边那男的长得算不算好看,就把自己照片给原庚成发过去了:“你看我跟那男的比,怎么样?” 原庚成看见消息就笑了:“你是对你的脸有什么误解?那男的哪里能跟你比?” 沈听温更来气了,既然比不上他,那为什么周水绒不要他?要这个人?而且这个人是谁啊?他一直都在她身边,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 剧院里,徐宿满脑子都是那句‘我以为你们还在一起呢’。这是什么意思?周水绒谈恋爱了?她跟谁谈恋爱?沈听温是谁? 他心乱如麻,没点心思看剧了。 周水绒就没这个烦恼,看剧看得很认真,她爱莎士比亚。有人说吹太过了,其实枯燥,没有味道,远不如改编。但在吹得人眼里,他就是这么好。她最爱《奥赛罗》,看了很多很多遍。 徐宿看她那么专注,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偶遇影响,突然觉得自己这番矫情好没意思。 他不再胡思乱想,专心看剧了,看了一半,脑袋又乱起来。 他虽然长得清秀,但是个粗人,成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没长那么多艺术细胞,看不了这种高雅的东西。 他看不下去了,很小声跟周水绒说出去待会儿。 周水绒点了下头。 徐宿走的时候烟盒掉了,周水绒给他捡了起来,随手放进了口袋。 过了会儿,人回来了,坐下来。 周水绒没在意,也没看他。 两分钟左右,他说话了:“好看吗?” 周水绒皱起眉,这……沈听温的声音?她扭头,果然是他。 环境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轮廓她记得,他清新的鼻息她也记得。他太注重个人卫生了,有些男生有的口气他从没有过。 他怎么来了? 刚想完这个问题,她就已经得出答案,原庚成。 她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挨着他,挪到她那张座椅的最边上。 她还躲他?他有那么可怕吗?原庚成给他发的照片,她跟那个男的走的那么近,现在躲他?沈听温偏要往她跟前挪,还要说话刺激她:“脱单了?找男人了?周水绒我发现你这个人真虚伪。” 周水绒看剧的心情都被他破坏了,把耳朵堵住。 沈听温拿掉她的手:“那天在你家,你跟我说你不想想其他的事,扭头就跟别的男的在一块儿了,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现在下凡了?” 他话好难听,他从没这么跟周水绒说过话,周水绒感到了他的愤怒和委屈。她也挺愤怒,压着嗓子跟他:“你别找事儿。” 沈听温问她:“就谁都要,就不要我是吗?” 周水绒没法在剧场待了,起身朝外走。 沈听温追了出去。 周水绒进女厕所。 沈听温也跟着进了女厕所,在她锁小门前开门进去,替她锁了门。 又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周水绒阖了下眼,很无力:“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在我发火之前赶紧滚。我不想说第二遍。” 沈听温挡着门,就不滚:“你还有资格发火?说到没做到的是你。” 周水绒笑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到做到?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你说不想考虑别的,但扭头跟别人在一块,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就是我找谁都不找你。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沈听温气她,拿话恶心她,她这人记仇,她就恶心回去,互相伤害,要死一块死,谁都别好过。 沈听温听她说完,满肚子火气,双手搂住她腰,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摸到她兜里的烟盒,什么都忘了。他从她兜里把烟盒拿出来,问她:“这什么?” 周水绒轻飘飘地说:“你瞎?” 沈听温的愤怒加了点严肃:“你抽烟了?” 周水绒没抽,但嘴不饶人:“管的着吗?你爹想抽就抽,抽什么又干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63 你屁事?” 沈听温感觉他哪天要是死了,就是周水绒气死的。她还谁都不气,就气他,往死里气。抽烟是吗?好!他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托住周水绒的后脑勺,对着嘴直接亲下去,用舌头撬开她嘴唇,把烟雾吐进去,呛得她剧烈咳嗽,脸红了,脖子红了,眼也红了,额头筋也爆了。 沈听温把烟盒往马桶一扔:“还抽吗?” 周水绒抬胳膊就是一巴掌:“你有病!” 沈听温脸上顿时红成一片,他也无所谓,还问:“我问你还抽吗?” 周水绒掐住他脖子:“你找死!” 沈听温不躲,不反抗,也不挣扎,就让她掐,掐到红了脸,翻了白眼,也没一点动作。 眼看要掐死了,周水绒放了手。 沈听温靠在门上,看着她:“你牛逼就掐死我,这样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周水绒心很乱,也很疼,不想跟他说话,扒开他,出去了。还没走出外门,沈听温笔直地朝后仰去,摔在了地上。 周水绒停下来,攥紧了拳头,想逼自己走出去,却做不到,最后还是转过身。 沈听温在她过来扶他时,搂住她腰,把她摁怀里。 “松手!” 沈听温不松:“我疼!” 周水绒被他摆得趴在了他的身上,脸就对着他的脸,嘴唇间仅有毫米之隔。 沈听温腿也夹住她,不让她动:“我真疼,你差点掐死我。” 周水绒心跳得很快,她跟沈听温贴太近了,他好烫:“别给我装!我手下有分寸!” 沈听温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碰她嘴唇,跟个无赖无异:“为什么有分寸?心疼?舍不得?你这会儿又承认了?” “我是怕我掐死你要负刑事责任!” 沈听温不听这个:“那你转身是为什么?不是心疼?” “我说了,我……” 沈听温没让她说完,吻住她。 周水绒嘴唇很软,其实应该说,女孩子嘴唇都很软,但沈听温没有艳福,活那么大,就尝过周水绒这一张,不过这一张也就够了。 他吻得周水绒脑子乱了,心乱了,什么都顾不上了,牙关也放松了。他趁机把舌头伸进去。 周水绒想,她一定是疯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她好像很乱,但她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她在跟沈听温接吻。她不想承认,她喜欢他亲她,她喜欢他们唇舌缠在一起的感觉,她一定是疯了…… 沈听温吻了她好久,吻到她脸红红的,眼睛像是刚睡醒那样,才放开,手托着她腰,给她时间缓和。 周水绒缓不过来了,那感觉太让人奇怪了,又软又麻,心也砰砰砰,这么多不正常的现象,可她却一点都不讨厌。 沈听温声音变小了,语气也变委屈了:“我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你能不能让他滚?” 周水绒缓过来了,心跳还是很快,但可以正常说话了,看到委屈的沈听温,她一点都不心疼,她知道他在装蒜,他就会装蒜,他就认准了她关键时刻就吃这一套。 她越想越来气,正好他领口被她扯大,肩头露出来了,她张嘴就是一口。 沈听温也不忍了,大声嚷:“啊——” 周水绒给他咬出血来,吃到他的血,她舒服多了,松了嘴,看着他,喘着气问:“爽吗?” 沈听温疼得喘粗气:“爽。” 周水绒骑在他身上,一把薅起他衣领,那架势就像没打够,还想再打他一顿,结果只是说了一句话,还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他是我舅舅的徒弟。” 说完话,周水绒起身走了。 沈听温还躺在地上,回想她刚才那话,嘴角慢慢勾起来:她,在跟我解释? 要不是来人了,问他为什么在女厕所,是不是有病,他可能还要躺着想一会儿,想他老婆周水绒刚才跟他接吻时,回应他的那几个小动作。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她偷偷舔了下他的舌头。小呆逼。 【57】 徐宿到处找不到周水绒,打电话也不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去验证这不好的感觉是什么,周水绒朝他走来,衣裳变皱了,嘴唇和脸都很红。 他快步走上前,握住她肩膀,紧张地问:“怎么了?” 周水绒拿开他的手:“没事。” 徐宿问出心中的猜测:“是跟谁见面了?” 周水绒没答,没心情看剧了,往外走。 徐宿懂了,进场时遇到的那个人,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刚才应该是那个男的来找周水绒了。 * 原庚成的车上,刚车震完,有一股子味儿,他还怕沈听温上车闻见,结果他满脑子周水绒,根本闻不到。他看他那样,猜测:“办事了?” 沈听温没说话,还在想周水绒那个小呆逼,她到底是有意识地回应,还是无意识的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意识,心里有他是板上钉钉的了。 -- 分卷阅读64 原庚成这才看到他肩膀上有血,拉开领子一看,一排牙印,吸一口凉气:“嚯!下嘴这么狠?” 沈听温一点都不觉得疼。 只要一想到周水绒心里有他,咬死他都行。 * 周水绒的情况就没沈听温那么好了,她当然知道自己伸舌头了,当然知道自己享受了。本来在面对沈听温的时候,她就太多反常的一面了,以为保持距离她可以想通,重新变回正常的人,结果…… 沈听温跟她闹这一通,让她彻底明白了,她只是把他压下去了,而不是清除了,他确实在她心里了,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位置。 他大摇大摆,他何其嚣张。 她以前不谈恋爱是那些人都让她讨厌,倒不是司闻和周烟不让。就像她说过的话,男的不如她爸,女的不如她妈,她为什么要跟他们谈恋爱?扶贫吗?做慈善吗? 沈听温,他跟所有人都不同,她好像特别讨厌他,在此之前,她就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这就不是一个好信号。 她知道,是她把她的安全感分了一部分在沈听温身上,所以他在时,她就是会有底气。 尤其从他懒洋洋地站在她身后,吊儿郎当地说出‘我在造反’,这份底气达到巅峰。从那以后,有关他的一切都一帧一帧塞满她。 当他把身份证拍在他面前,让她叫老公,告诉她,他要以她之姓,作他之名,终于,她听到轰的一声,心塌了。 她当下驾驭不了这种情绪,就把它藏起来了,然后又像个王八一样缩进了壳里。直到她以为她已经战胜了这种情绪,她没有成为它的奴隶,沈听温像条疯狗一样,横冲直闯地冲向她,一下子就撞碎了她好不容易修好的心防,她心里那点事就都飞出去了,她喜欢沈听温,就再也瞒不住了。 有个瞬间,她想咬他一口,哪疼咬哪,咬死他,嚼碎了咽下去。这样,他就变成了她的东西。 多可怕的占有欲,越可怕就越反映她的迫切,对沈听温的迫切,原来万物美丽,她只想要他。 * 徐宿走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他干不出来死缠烂打的事。 可能,也许,他就是输在了这一点。还有,他太克制,而且也没有那么与之匹配的家境。 虽然都是三餐四季,但也有好赖之分,他一个月入四千多块钱工资的人,破了天也只能看一场九百六的话剧,而吃不起顿顿两千块的晚餐。 他没那么不要脸,他不想委屈周水绒跟着这个充满不定性的自己。 何况她也不愿意。 方绮说得对,是他不清醒了。 周水绒红了的嘴给他浇了满满一盆冷水,他醒了,从一个不真实的梦里。 * 周一有雨,出家门时雨还不大,周水绒就没打伞。到了车站,雨下大了,她没找到伞,才想起伞被她落在玄关了。 车站人很多,遮雨棚就那么点,周水绒进不去,就顶着包叫了车。可还没等到车到,她手机进水死机了。亏得她记得车牌号,就一直默念,生怕忘记。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背着背着她就忘了。 都他妈怪沈听温,让她想了一晚上,觉都没睡。 没一会儿,车站来了很多车,叫车的人陆陆续续上了车,就她还淋着雨,每来一辆车就报一遍自己的手机号。倒霉的是,就没一个车是来接她的。 眼看要湿透了,有一把黑伞打在她头上,她一抬头,沈听温那个狗杂种。 她之前也见过他打伞,但那次是觉得他可怜。这一次,她比较可怜,再看他就有那么点救世的意思。黑色的伞撑住的好像不仅是雨,还有要塌下来的天。 沈听温把手伸向周水绒。 周水绒没把手给他,往他伞里靠了一下。 沈听温看她肩膀没遮到,就搂住她腰,往自己怀里带。 周水绒皱着眉瞪他:“干什么?” 沈听温说:“你湿了。” 周水绒睡眠不足,脑袋不清醒,一下就想歪了,急着反驳:“你才湿了!” 沈听温指指她肩膀:“你自己看湿没湿。” 周水绒扭头一看,原来他说的是肩膀。突然有点尴尬,尴尬就要挣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听温不松:“等下你淋到了,感冒了,还得我照顾,就这么待着吧,车来了我就放开你。” “那你看我淋到了不会把伞往我这边挪一下?非抱我?” 沈听温小可怜:“那我看你淋到了想不了那么多啊,你就怪我,我干什么你都怪我,我哪一件事不向着你?你有哪一件事不是在怪我?你就是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还是说我就是不配,你亲我也只是因为寂寞。可是你亲我的时候还伸舌头了你知道吗?当时……” 周水绒捂住他的嘴,脸特别红,简直无地自容。她咬着后槽牙,“你给我闭嘴!” 沈听温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看起来那么难过:“你还咬我,从小到 -- 分卷阅读65 大,我爸妈都没碰过我一下,你天天打我,咬我。” 周水绒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真被他这副可怜模样给骗了,他太会装了。她烦:“行了别装了,抱抱抱,你他妈抱着吧!” 沈听温搂紧她的腰:“谢谢你绒绒。” “别叫我绒绒!” “那叫老婆你也不愿意啊。” “只有这两个选项?” 沈听温点头。 周水绒不想说话了。 过了会儿,车来了,沈听温跟她上了车,直接把她拉怀里护着,男的碰不到,女的也不能。 周水绒的底气就这么被他一点一点填满。 他确实如他所说,没有一件事不是在向着她,她根本招架不住。 下了车,雨停了,周水绒往学校走,也不等沈听温。 沈听温追上去,问她:“咱俩算不算和好了?你那个有多远离我多远,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周水绒没停下。 沈听温停下了,看着快走的周水绒,想着他这革命路到底多长。 周水绒突然转身:“你磨蹭什么呢?” 刚下过雨,天很暗,但照得人很白,周水绒站在校门口的画面特别好看,像是有打光板在旁边。他心里一暖,走过去:“来了。” 【58】 周水绒的包湿了,作业也湿了,交不上,要罚站了。 沈听温看她交不上作业,就把自己作业揉成团丢了,跟她一起被罚了站。 教室外边,周水绒问他:“你何必。” 沈听温说:“你一人在外边站着丢人,我陪你就不会了,我第一,我都被罚,谁还笑话你。” 说到这个,周水绒想问:“你凭什么能年级第一?” “凭我花钱上一堆班,凭我上课认真听讲,凭我晚上不睡写题。别人学高中知识的时候,我大学金融都要学完了。”挺酸楚的话,但被沈听温说得轻飘飘。 周水绒不说话了。 沈听温说:“不过你要硬觉得我是个天才,也行。” “狗才吧你。” 沈听温还在笑:“也行。” 周水绒觉得他病了:“我在骂你。” “我说了,也行。” 周水绒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又想起在剧院卫生间跟他接吻的事,抿了下嘴,捂住了心口:“沈听温。” “嗯。我在。” “你别勾引我了。” 沈听温一愣。 * 沈听温好像听不懂中国话,周水绒不让他勾引了,他他妈变本加厉,穿得越来越骚了,还动不动露个腰,锁骨,打个球还要撩球衣……就他有腹肌是吗? 他以前在学校都不会把头发往后拢,看着很乖,现在就搞那种运动系的风格,还对着她转球。 别的女的看他,他非看她,弄得她被那些女的翻白眼……真他妈讨厌 ! 周水绒觉得他好烦,但她不能免俗地对他上瘾。 人类的本质就是打脸,她越烦,就越证明她上瘾。自从发现自己对他有别的冲动后,这个瘾就跟纸包不住的火一样,都要烧到脸了,就要被他发现了…… 这种时候,她的王八属性就又发挥作用了,她是控制不住自己,但她还不会躲吗? 自习课的时候,周水绒写完作业,刷了套题,还没下课,就拿出速写本,开始她的建筑速写。 沈听温看她在画画,就也拿纸画了一张她,然后卷起来,传给她,还附了一句话:“像你吗?” 他简笔画画的不错,周水绒的特征都被他画出来了,但她是不可能说像的,就在他那张纸上画了个王八,也写了一句话:像你吗? 沈听温笑上眉目,想着那天卫生间的情景,在纸上情景再现了一下。 周水绒看完生气了,王八都不想给他画了,写了一个‘滚’。 沈听温没再给她传回来,放学也没过来缠着她,周水绒又庆幸又隐隐失落。她也觉得自己口是心非很讨厌,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纾解这类感情。 理论上她是会的,毕竟她智商高,但实际跟理论有区别啊,实际上她一片混沌,活像个王八。 * 沈听温没缠着周水绒是他要纹身,他把他和周水绒画的画纹在了后背左肩那一块。有好看的周水绒,有他们接吻那一幕,还有她画的那个可爱的王八。 打线,打雾,整用了一宿,是很疼, 但他更爽,以后他身上,都是周水绒,真好。 * 第二天,早操结束,沈听温去广播室读莎士比亚,周水绒坐在教室,撑着脑袋听。 教室里乱且杂,周水绒都听不到,她只能听到莎士比亚的经典语录,还有沈听温的声音。 她听入迷了,傅邻英叫她都没注意,叫了好几声她才醒豁过来,稍有些慌张地问:“怎么了?” 傅邻英看她一头的汗,递给她一包纸巾: -- 分卷阅读66 “我想跟你对对卷子。” 周水绒有一种被人发现她那点小秘密的紧张,胡乱地擦了擦脸,赶忙把卷子拿出来,递给他。 傅邻英看到周水绒额头上沾了点纸屑,想都没想就给她拿掉了。 周水绒在他拿掉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躲了一下,摸摸额头。 傅邻英拿着纸屑,说:“沾上东西了。” “谢谢。” 傅邻英笑了笑:“不用客气。” 沈听温上课前才回来,进门就盯着周水绒看。 周水绒被他看得别扭,低下头,把脸藏起来。 上课后,井贺给沈听温发微信,说傅邻英下课的时候摸了周水绒额头,周水绒也没躲。沈听温不信这鬼话,他不小心碰周水绒一下,她都翻脸,傅邻英凭什么可以摸她额头,听就不靠谱。 他没当回事,结果井贺把照片给他发来了,傅邻英确实摸周水绒了,而且照片中周水绒也没躲。 他是不信这么一张照片的,他有脑子,但架不住井贺老给他吹耳边风。 其实井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而且也有那么点嫉妒周水绒,他在沈听温身边那么久都没跟他成为朋友,周水绒一下子就拥有他了。 对沈听温来说,周水绒不答应他,就不可能答应傅邻英,他有这点把握。但傅邻英可以靠近她这件事让他觉得,他在周水绒那里,并没有不同。 往常他是自信的,但被周水绒折腾太多回了,他突然没那么自信了。他跟周水绒之间,好像是他在带节奏,但被牵住心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是,看上去是周水绒一直占下风,但只要他沈听温喜欢她一天,她就有一天立于不败之地。 他突然有点累,没回应真的有点累。 尤其她都已经动心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这让他更累。 她有安全感,但没有去爱一个人的体验,所以她逃避,她没错,那他沈听温只想爱她就错了吗? 他可以陪她成长,一点一点教会她,但总要给他一个进度条吧? 还是说是他太贪心了? 他想要她承认自己的感情,这是他太贪心了吗? 【59】 沈听温有一周没有理周水绒了,还有点躲着她的意思,周水绒从一开始的松了一口气,到后来有点后悔,再到现在的懊恼,无不在提醒她:别端着了,你都要爱死他了,你看你现在这样儿,丢人。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来动手的,她当仁不让,要来动脑子的,她也能拔得头筹,但要说爱情,她只见过司闻和周烟的爱情,而沈听温跟司闻一点也不一样,这要她怎么应对? 那应对不了就要跑啊,她又不是那种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允许,还硬上的人。 现在她跑了,人也被她跑没了,理都不理她了,她又后悔了。 她一天打开无数遍沈听温的微信,但就是下不了决心给他发消息,她就往健身房跑,可是沈听温现在都不去健身房了。 是啊,他去什么健身房呢?他家里应该有。他也不用坐公交地铁,只要他想,车接车送。他去健身房是为她,他坐公交地铁也是为她,现在她把人得罪了,他要回去当少爷了。 周水绒一边后悔一边忍不住骂街:“滚回去当少爷吧!回去吃奶嘴吧!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骂完又后悔,她后悔也跟一般人不一样:“爱理不理,不理拉倒。谁稀罕!我他妈洗澡去了!” 看看她多有骨气,结果洗到一半就光着身子跑出来,想找那天沈听温发给她的自拍,翻完了才想起她清空了消息。想到这一点,她湿着身子侧倒在床上,捂着脸生起闷气。 这时候,周夕宥找她了,请她吃饭,说是住院前最后一聚。她都检查完了,接下来就是住院治疗了。周水绒最近没在学校看到她,但一直没断了她的消息——周夕宥拉了一个群,天天在群里说话,给他们发各种短视频和歌单,全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 周夕宥跟她私聊完吃饭的事儿,问她:“你现在干嘛呢?” “洗澡。” “还以为你跟沈宝贝在一块儿呢,他去上海了,我小叔说他是去赴一人约。我就说他除了你还能赴谁的约?原来不是?” 周水绒心一空,突然有点不自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周夕宥没再回。 周水绒缓了至少五分钟,心里才舒服一点。她蜷成一团给沈听温发消息,打了删,打了删,最后什么也没发,把手机扔在一边。 她难过什么,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谁愿意老给一颗不开花的树浇水呢?席慕容吗? * 周一开学,沈听温请了一天假,周水绒频频看向那个空座位。纸包不住火了,她对沈听温的喜欢已经烧到脸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第二天,沈听温来了,穿着校服,头发放下来了,皮肤还是很白,模样还是很乖巧。 -- 分卷阅读67 周水绒发卷子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有沈听温的卷子,一定要有,结果真有,发到他却什么也没说,更没停下来哪怕三秒。 她学不会沈听温那样明目张胆的表达喜欢,她也不会停下来。 沈听温看周水绒还是那样冷冰冰,就知道再这么耗下去,还会出现她跟别人去看话剧那一幕,甚至会出现她挽着别人的手那一幕。 她或许真的对他动心了,但她最珍贵的品质就是隐忍,她什么都能忍,自然这份心动也能忍住。 时间久了,她心不动了,然后有别人趁虚而入,他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他都知道,但他不能总是这样不要尊严地找她,她也不能总是这样死不承认。 沈听温继承了沈诚谋算的本事,却谋算不了想要的,陷入一种想得明白但做不明白的死角当中。 * 距离高考就三个月了,紧张了一年的高三学生迎来最紧张的阶段。学校安排了一个解压大会,找了一些已经毕业多年、并取得一定成绩的毕业生回来演讲,还有几位心理医生。 高三学生们全都聚在大演播厅,看着台上的成功人士,听着他们的创业史,忍不住激动落泪。 周水绒魂不守舍,沈听温坐在她后两排的位置,他抬眼就能看到她。她由于一门心思想着他会不会看她,根本无暇去听成功人士的人生经验。 待了一会儿,如坐针毡,她不待了,弓着腰悄悄走了。 她出来碰到梁继凡,梁继凡看到她还有点惊讶,露出好久不见的那种表情。他走到她面前,跟她说话:“少奶奶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周水绒就没见过这么贫的人,沈听温再讨厌都不这么贫。 梁继凡看她不说话,伸手要捏她脸:“怎么这个表情?” 周水绒迅速躲开,攥住他手腕一拧,他胳膊错了位,人跪下来,咣当一声。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给周水绒行了个大礼。 周水绒不想跟他纠缠,松了手,朝前走了。 梁继凡有点懵,什么啊这是?她刚才干了什么?他是怎么……突然就没劲的? 他站在原地想了好一阵,沈听温出来时他还保持着傻眼的状态。 沈听温没理,直接越过。 梁继凡看见他,一把拉住,跟他聊:“周水绒臂力可以啊,我操,我这胳膊差点让她给弄折。” 周水绒。沈听温那么轻易地默念周水绒的名字,是因为他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可人家不需要他这么惦记,她也能保护好自己,他沈听温对她来说就是多此一举!还不明白吗? 后面梁继凡还说了什么,沈听温都没再听了。 他看到了周水绒的背影,但还是选择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头都没回。 【60】 周水绒走到操场的看台,坐下来,看着操场上偷偷摸摸散步的小情侣。学校明令禁止谈恋爱,发现就全校通报,回家反省,但那又怎么样?该谈还是谈。 打架也一样,该打还是打。 那对情侣好像吵架了,男生在哄女生,给了她一瓶苏打水,然后左右看看,似乎是看有没有人在看他们,没看到人,就迅速地摸了摸她的脸。 女生捂着脸,低下头,然后任性地踩了男生一脚,跑开了。 男生追上去,趁人不注意又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唇下快速吻了一下。 女生笑了,被哄好了。 周水绒看得头疼。她自己要躲着沈听温,要还让他来哄,是不是太过分? 她趴在腿上,心情糟透了。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看到了赵孤晴,只有她自己。 赵孤晴跟她说话总是很谨慎,很紧张,有时候还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这一次也是,她都不敢离周水绒太近,坐得远远的,跟她说:“梁继凡说你不太开心。” 周水绒问她:“你担心我?” 赵孤晴立马摇头,觉得不对,又缓慢地点了点头:“一点。” “我没事。” 赵孤晴也没什么要说的,她就是听梁继凡说完有点担心,就过来了,过来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两个人长达五分多钟的沉默,周水绒站起来,说:“走吧。” 赵孤晴立刻站起来:“去哪儿?” 周水绒说:“你哪儿来的回哪儿。我也要回班了。” “哦。”赵孤晴小声说。 周水绒看她傻里傻气的,把手里的维他命水递给她了。 赵孤晴一愣,摆手又摇头:“我不渴。” 周水绒就用冰冰的水贴了下她的脸,然后搁在她手上。 赵孤晴看着手里的水,再看看远走的周水绒,心跳突然快了,祝加夷找过来的时候,她还没缓过来。她在被叫了几声后,攥着祝加夷的胳膊,说:“我想跟周水绒上一个大学。” “啊?” “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祝加夷摸摸她额头:“这是暗 -- 分卷阅读68 恋沈听温三年的后遗症?” 赵孤晴拿掉她的手,说:“周水绒被污蔑的事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我想我可能会生一场大病,然后转学。我不知道她难不难过,但她的做法很值得我学习,我想学习。” 祝加夷现在认同她了:“嗯,不过晴晴,你也是别人想要成为的人,其实你不用那么否定自己。现在喜欢你的依然很多,嫉妒你的也很多。” 赵孤晴知道,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珍贵的存在,每一个人在他的生命中,都是主角。 “其实比起周水绒,我更喜欢周夕宥,她生了病还能每天笑着来我们学校,我反正是做不到。”祝加夷说。 说到周夕宥,赵孤晴收到她邀请她们吃饭的微信了:“我们周末去给她买个礼物吧。” “好啊!” * 周末,周夕宥要住院了,在此之前请大家吃饭。地点选在双井那个潜水主题的日式餐厅,周夕宥提前预约的那个泡泡屋,吃寿喜锅。 其他人都是自己找来的,只有周水绒是周夕宥亲自接进来的,还让她坐自己旁边。她靠靠李滚的肩,然后靠靠周水绒的肩,说:“左手男朋友,右手女朋友,人生巅峰。” 梁继凡瞥她:“那是你女朋友吗?少爷还没说话呢。少爷来,说两句,周哥哥是谁女朋友。” 他就喜欢拿‘少爷’这词调侃沈听温。就像刚上高一的时候,高三有几个人老跟他叫鸡总,眨眼他上了高三,怎么可能不给别人起外号呢? 周夕宥也瞥他,对着瞥:“你少说话!我还没问赵孤晴呢,我让你这狗逼来了吗?” 赵孤晴缩了下肩膀:“他没脸,他非要来,说咱们这顿饭少他不香。” 梁继凡咂嘴:“有人请客我干嘛不来?” 周夕宥不搭理他了,扭头看向周水绒:“来,周水绒老公,你来点,挑贵的点,沈宝贝买单。” 祝加夷好奇:“为什么是沈宝贝啊?” 周夕宥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好像要说多重要的事:“不知道了吧?我来告诉你们,温火小姨给他取的沈宝贝,后来上户口了改的沈听温,现在他在他家也是被叫宝贝。” 沈听温没心情听他们扯淡,如果不是周夕宥要住院了,唐君恩嘱咐他,别太不给她面子,他才不来。来了对着周水绒,还要再看一遍她冷漠的脸,他是嫌自己心不够疼吗? 周水绒也一句都没听进去,沈听温连看都不看她,一直玩手机,梁继凡叫他他也不说话。他看上去烦死了这种场面,也烦死了有她的地方。 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开始变得煎熬,周水绒不想让周夕宥不开心,就一直有逼自己笑。周夕宥要住院了,她邀请大家吃饭一定是希望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可周水绒不知道,就是她这样的笑,像把刀子在沈听温心上划来划去。在他看来,原来难过的只有他自己。 饭吃到一半,沈听温来了个电话,他看上去很紧张,似乎来电的人很重要,重要到他要去外边接这个电话。 周水绒实在待不下去了,说去卫生间,但有在离开前握了一下周夕宥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周夕宥冲她笑了下:“快点回来!肉都给你吃!” 旁边的李滚也不因为她这说法生气,还给她把菜、肉用公筷夹出来分离。他很好,好到有点不真实。 做男朋友这件事,周夕宥觉得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但她以为,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能再没有吵过架呢?他后来的一切都以她为主,这让她感到这段尝试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吃了一口李滚夹给她的肉,冲他笑了下,然后当着他们几个人,亲了他一口,亲了他一脸酱。 李滚耳朵都红了,低了下头,小声说她:“当着人呢!” 周夕宥扬着下巴:“那怎么了,咱俩又不是偷情,光明正大的情侣,亲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梁继凡说:“不怎么,就是有点腻歪。” “你有的可腻歪吗?”周夕宥瞪他,梁继凡说话就没一句她爱听。 梁继凡喝口酒,说:“你最好能一直这么腻歪下去。” 周夕宥不反驳了,因为她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他希望她可以治好病,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赵孤晴给周夕宥倒了杯水:“宥宥你就别喝饮料了,多喝点水。” 祝加夷也说:“他们家饮料又不好喝,赶明儿我们给你买我们小时候常喝那个,倍儿好喝。” 周夕宥看着他们,突然想到她建群那天他们互相介绍的画面,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认识彼此。 他们之间还有狗血的关系,什么他喜欢她,她喜欢他,他又喜欢她,但他们在决定做朋友的那一刻,就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我们是朋友’。 【61】 周水绒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泡泡屋,这一路上没见到沈听温,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69 周夕宥看周水绒回来,叫梁继凡:“你拿个酒瓶子,咱们玩儿游戏!” 祝加夷说:“来个土鳖点的游戏吧?接点地气!” 梁继凡说:“那就真心话大冒险。” 周夕宥一拍巴掌:“成!就这个!沈听温那玩意儿接个电话这么半天?让他煲电话粥呢?” 李滚握住她的手:“别嚷,等会儿嗓子疼。” 周夕宥笑了下,眼睛弯弯的:“哦。” 梁继凡要吐了:“操,我他妈做错了什么?” 周夕宥瞥他:“没人让你来!” 赵孤晴打圆场:“我们先开始吧,等会儿他回来再加入也行的。” 梁继凡擦了擦油手,转了下瓶子:“转谁是谁啊,不来耍赖的。” 第一个就转到了周夕宥。 祝加夷说:“吉兆!宥宥你一定会好的!你看这么小概率都能转到你!” 她是真的喜欢周夕宥,嘴都瞒不住,更别说眼睛了,全是她想要周夕宥健健康康的愿望。 周夕宥也觉得第一个转到自己真好:“那我就真心话吧。” 梁继凡没让李滚问,他觉得李滚会放水:“你跟少爷青梅竹马,就没发展点,别的感情?” 周水绒抬起头。 周夕宥很大方,说:“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了。” 赵孤晴跟周水绒不一样,她低下了头,她也喜欢沈听温,但她不能像周夕宥这么大方的说出来,尤其还当着她男朋友的面。更不能像周水绒那么无动于衷。 李滚对周夕宥的说话没点反应,好像是习惯了,也好像是有反应也阻止不了。 梁继凡觉得这答案够无聊的,转了下一个,下一个转到他自己。 这一回,周夕宥问:“蹦过多少迪,约过多少妹妹?” 梁继凡给她数了一下,没数过来:“太多了,开个卡就一堆妹妹过来蹭,想带哪个走就带哪个走,天天满分。” 周夕宥嫌弃他:“你真恶心!” “你非要问我。” 周夕宥扭头跟周水绒说:“绒,看见了吧,开卡招一堆妹妹,晚上不跟他走,就说人蹭卡,让人AA的,就梁继凡这德行的人干出来的。千万擦亮眼,咱们想蹦就自己掏钱。” 梁继凡啧她:“嗯嗯嗯,你有钱,你跟少爷城南城北都是房,坐着不动就升值,我们小老百姓两个月开一回卡,还不让带个妹妹回去了?” 看他们又要掐起来,赵孤晴拿了瓶子:“接着来。” 她转到了周水绒。 梁继凡又想问,周夕宥没让他问:“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别说话了!” 正好沈听温回来了,周水绒一直融入不进去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属,扎进沈听温怀里,再也不出来了。她管不住心了,只能先管住眼,逼自己不去看他。 梁继凡偏要问:“周水绒!你就说如果你不认识我跟沈听温,只看我们的脸,你选谁?” 周水绒选沈听温,但她说不出来,就说:“就只有这两个选项吗?” 周夕宥笑了:“听见没有,你俩都看不上!” 沈听温冷笑一声,回来就是告诉他们,他有事儿要走,正好也待不下去了:“你们玩。” “干嘛去啊?生气了?你也太小心眼了!”周夕宥喊他。 周水绒也待不了了,沈听温把她心带走了。 两个人相继离开,赵孤晴头又低下来,笑了笑,像是在安慰自己。 梁继凡看她难受了,迅速开启下一个话题。 这顿饭有梁继凡活跃气氛,还有周夕宥搭腔,看起来并没受到周水绒和沈听温离席的影响。 【62】 周水绒出来没找到沈听温,心情更糟了,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现在遭到反噬了。 她没有在周夕宥的饭局上喧宾夺主,没有让自己很突出,这是她对周夕宥的礼貌,也是她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沈听温从坐在那里,就把距离感印在了脑门上,以前他都不会不理人的…… 周水绒果然是被他惯坏了,竟然把他的主动当成了应该。 她慢慢吞吞朝外走,走到路口,车来车往,只有她奇奇怪怪,她不会哭,可满脸都是难过。 她就站在路口,看着红路灯不停地亮起,亮了一波又一波,她都不动,直到她看见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脚步不慢不快。 她突然攥紧了拳头。 身影的主人是沈听温,他走到周水绒跟前停下,问她:“你想我了吗?” 周水绒还没说话,他又说:“我就问你这一遍,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他本来都走了,看到周水绒追出来,他就疯了,那点矫情全都被他一把火烧了,他不再管她躲不躲,她爱躲不躲,她躲了他也爱她。 周水绒抿嘴。 沈听温往后退:“我走到头,你要不说话,以后就都别说了。”b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70 周水绒皱眉。 正好的绿灯,沈听温退了一步。 周水绒往前走了一步,但没叫住他。 沈听温又退了一步。 周水绒着急了:“你别这样。” 沈听温恍若未闻,再退一步。 周水绒不管了,一把拉住他,但没拉动。她以为自己已经强到轻松拉动一个男人了,结果让她反作用力扑进他怀里。 沈听温停住了,但没回抱她:“想没想?” 周水绒较劲,不喜欢他这种逼她的方式,想说没有,但说不出来:“你能告诉我,你说的想是哪种吗?你给我几个选项。” 沈听温就告诉她:“你想不想见我,有没有梦到我,后不后悔躲着我,看我后退心不心疼。” 周水绒想见他,有梦到他,后悔躲着他了,也心疼,但脑子有点乱,想着他的话,喃喃自语:“什么是心疼呢?” 沈听温闻言还要往后退,这会儿车正多,他跟有病似的,周水绒更急了,一把搂住他:“我心疼了,你别搞我!我不想送你去医院!” 沈听温停下来,等她接下来的话。 周水绒使劲搂住他的腰,声音变得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我是想你了,我就说一遍。” 沈听温等到了!疯了,不管有多少人在围观,一把抱起周水绒,对着嘴唇,用力的一口。 周水绒差点掉下去,搂紧他的脖子。 沈听温问她:“还犟不犟?” “我没犟过!”周水绒不承认。 “还较不较劲?” “我没有。” “还嘴不嘴硬?” 周水绒不说话了,她知道错了。 沈听温问题好多:“你现在要不要承认你喜欢我?你就这一次机会了。” 周水绒不想答了:“我都说想你了,也说心疼了,那还不能证明喜不喜欢吗?你干嘛还问我?” “因为你嘴太硬,你口是心非,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反悔。”沈听温说。 周水绒觉得这儿人太多了,而且挡道:“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沈听温把她抱到路边:“说吧。” 周水绒缩在他怀里:“说什么……” “说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我没看上你……” “又不承认了?” “不是……你别老问我这种问题……” 沈听温偏要问:“你就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就问这一个。” 周水绒也不知道,反正从她特别讨厌他开始,她就不对劲了:“我不知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那我不放。” “你放不放?” 沈听温不放:“我抱我女朋友不天经地义吗?” “谁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你说你喜欢我了。” “那我只是喜欢你,又没说要跟你在一起!”周水绒不看他。 沈听温俯身亲了她额头一口。 周水绒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捂住额头:“你干什么!” 沈听温被她吼,委屈了:“傅邻英一个外人就能摸你额头,我身为你男朋友亲一下都不行?” “我什么时候让他摸我额头了,你别造谣!”周水绒莫名其妙。 沈听温低下头:“不承认了?还是维护他了?也是,他跟你有共同语言,还教你写作文,不像我,天天没皮没脸缠着你,你烦都烦死我了。” 周水绒现在才是被他烦死了:“你少跟我阴阳怪气!就你一天对我动手动脚,别人谁敢?” “我哪次动手动脚你没打我?他摸你你都没打他!”沈听温委屈死了。 周水绒要疯了,他是不是有毛病啊!?真是讨厌死了!她不想跟他说话了,扭头就走。 沈听温更委屈了,也不动弹。 周水绒走出两米,转过身,往回走,也没空恨自己的不争气,牵住他的手,边走边用手臂遮住眼睛——她觉得返回来的自己有点傻逼,不想见人。 沈听温嘴角噙着笑,还问她:“干嘛遮住脸啊?” 周水绒气呼呼:“你长得太丑了,我拉着你丢人现眼。” “那你放开我啊。” 周水绒立马放开了他。 沈听温认怂,双手拉住她手:“我错了。” 周水绒警告他:“你别挑衅我。” “挑衅你你就会打我,我知道。” 周水绒说:“你挑衅我我就放开你的手。” 沈听温不说话了,攥紧周水绒的手。好不容易牵到了,他不能放开,死都不放开。 周水绒被他攥疼了:“手!别使劲!” 沈听温放松了一些,挨着她近了一些,软乎乎地说:“绒绒,你喜欢我吗?” 周水绒不想答了,躲他的脸:“你这个问题不都问过了?” “那我们能在一 -- 分卷阅读71 起吗?”沈听温在她耳朵边上说,还故意压着嗓音。 周水绒耳朵麻了,胸麻了,屁股也麻了,他真讨厌!他老勾引她!她不要:“不能!谁说喜欢就得在一起了?” 沈听温不走了:“是我还不够优秀吗?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 又来了,又阴阳怪气上了。周水绒都觉得他上高中屈才,他应该去皇家戏剧学院进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早看出你那点道道了,还演?” “那你都喜欢我了还不跟我在一起,你让我怎么办?” 周水绒还牵着他的手,但跟他说话的样子就像是要吃了他:“那你不能过两天再问我吗?非得在今天打破沙锅问到底?没人跟你说刨根问底这个毛病不好吗?” 沈听温知道了:“哦。” 周水绒看他就生气,拽了拽他的手:“走了!” * 周夕宥的局散场了,所有人都走了,除了李滚。 李滚给周夕宥擦擦嘴:“吃了一嘴的酱,都变成小花猫了。” 周夕宥还想着刚才李滚把赵孤晴的酒换成了水那件事,她这个人比较直接,拉下李滚的手,握住,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赵孤晴。” 李滚的表情有些微僵硬。 周夕宥笑了下:“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之前为什么喜欢沈听温。” 李滚看着她的眼睛。 【63】 周水绒家。 沈听温在会客厅站着,周水绒也站着,没有话说,也没有靠很近,因为很尴尬。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家来了,而回家要干什么,他们更不知道。 时间顺延,周水绒先说话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沈听温看过去,嗓子眼有点烫,口水都咽不下去:“喝什么水?” “我没饮料,有酒,还有水,神户水你喝吗?”周水绒手往后,拄着桌面,手指头扣着桌沿。 沈听温摸了下鼻尖:“那,喝水吧。” 周水绒去冰箱给他拿了瓶水。 沈听温看着她跑开,呼口气,暗骂自己真不是个爷们,以前她不喜欢他的时候他脸皮那么厚,这她都喜欢他了,他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水绒给他拿了瓶水。 沈听温拿着水,也不喝,更不说坐下。 周水绒以为他打不开,又从他手里把水拿过来,给他打开了:“喝吧。” 沈听温该说点什么?该客气一下吗?他咳了下,说:“谢谢。” 周水绒该回点什么?该客气一下吗?她摸了摸脖子后,说:“不客气。” 沈听温以前口嗨是因为没动真格的,硬也是因为得不到,随便硬的。现在不是了,现在他喜欢的女孩儿喜欢他了,万一他把持不住,他真敢做点什么。 因为他有恃无恐啊,他知道她喜欢他了啊。 周水绒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尴尬让她有点热,有点热就想洗澡。但沈听温在,她又不好去洗,就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句:“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沈听温听见这话就炸了,脑子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然后又硬了:“我去洗澡?” 周水绒还没意识到他的变化,主要她自己也一头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先去洗也行。” 沈听温嗓子更烫了,口水都被烧干了:“你先去洗吧。” 周水绒也觉得她不能再在这儿待了:“那我去洗了。”说完就跑,跑得很快。 沈听温靠在沙发背上,手摸了下裤裆,操,真他妈硬。周水绒这个小呆逼……她是想搞死他吗…… 周水绒刚进浴室,觉得把沈听温一个人丢在外边不合适,就又跑出来。 沈听温被她吓了一跳,手还摸着那玩意儿,也不好拿开。 周水绒把手机递给他:“你可以连那个音箱,我手机里有很多歌。” 沈听温的手正捂着裆,他可以拿开,但拿开的话,周水绒肯定就看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帐篷了。 周水绒看他不接,抓起他的手,把手机搁在了他手上,又跑了。 沈听温像块石头一样呆住不动了,刚才周水绒抓他手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摸了他……他现在胀的要死……他算是看出来了……周水绒就是要搞死他……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周水绒洗澡的声音……这也太折磨人了…… 沈听温为了压下自己的欲望,拿周水绒手机连了蓝牙,打开她的网易云,点开最近播放,结果看到一长溜外文小黄歌……她确定让他听这个吗? 周水绒洗到一半才想起周夕宥给她发得那个歌单,裹了条毛巾就往外跑,然后把音箱电源关了,手机也从沈听温手里抢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就又跑回了浴室。 沈听温鼻间还有周水绒沐浴液的香味儿,毛巾没遮住她的肩膀,锁骨,长腿,它们几乎是要了沈听温的狗命…… 他管不 -- 分卷阅读72 了那么多了,走到浴室门前,叫周水绒:“你洗完了吗?” 周水绒还没摘掉毛巾,正捂着心口,摁着心跳:“没有!” “我也想洗了。” “你等一会儿!”周水绒喊了一声。 沈听温问她:“我可以一起洗吗?省水。” 周水绒心中警钟敲响:“我交的起水费!” “但要节约资源啊……” “你别跟我说话!离浴室门远一点!” 沈听温声音越来越小:“绒绒,我有一点难受。” 周水绒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你难受……你哪儿难受!” 沈听温有点委屈:“胀得难受。” 周水绒耳朵冒烟了,脸滚烫,她还想象了一下沈听温那里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之前跟他接吻,他软软绵绵的嘴唇,滑滑甜甜的舌头…… 她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然后问他:“你,能不能忍忍……” 沈听温摇头:“不能,我要胀死了,马上就死了,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啊,我死了。” 周水绒闭上眼,用力吸了几口气,想无视他,但她发现她做不到,就把门打开了。她刚想说点注意事项,比如不要乱动,沈听温已经把门反锁,然后把她抱起,压在了门上。 沈听温就像是要吃人,胸肌一直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硌着周水绒软软的胸部,他叫她的名字时声音都哑了:“绒绒。” 周水绒呼吸也很重:“你,你找死吗沈听温!” 沈听温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那里:“我没骗你,真的胀。” 周水绒摸到他滚烫硬挺的一根,这回脖子也红了,立刻把手收回来,用来推他:“给我出去!” 沈听温还没进去,怎么出去?“那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然后我再出来。” 要不是周水绒哭不出来,她早哭了,她觉得她要保不住自己了。不是沈听温攻势太猛,是她自己禁不住他的诱惑,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哪里都在勾引她,她现在满脑子毛片儿…… 沈听温嘴唇贴着她耳朵,询问她:“好不好?” 周水绒攥着他的衣裳,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他双手托着她的屁股,那里只有一条毛巾……她连内裤都没穿,她湿了,也虚了,彻底认栽了,软着声音跟他实话实说:“我是第一次……” 沈听温知道:“那你没看过吗?” “我看过,但是,我,我不知道看的跟真的是不是一样……”周水绒趴在沈听温肩膀上。 “是不一样,我肯定比你看的那些强。” 周水绒听出来了:“所以你跟多少人做过了?” “我没跟别人做过,给你留着呢!”沈听温着急解释,他不想周水绒有这样的误会,他给她攒了好多年呢,谁都没给过! 周水绒不信:“你一个男的,你,能忍得住?” 沈听温告诉她:“忍不住,所以对着你照片打了好几年手冲。” 啊啊啊!他在说什么啊!周水绒疯了,被烫熟了,她觉得今天她太不正常了,不适合做那个,就试探着问他:“真的很难受吗?” 沈听温可委屈了,点点头,一个‘嗯’字都被他说得颤抖了。 周水绒咬着牙,狠下心,说:“那,我给你用手行吗?今天我状态有点差……我也……”她没说过这种话,每说一个字,都羞耻得想要遁一层地狱。 沈听温很失落:“那我可不可以申请你用嘴……” “沈听温!”周水绒吼出来。 沈听温知道了:“好吧。” 周水绒慢慢摸到他的东西,被这个触感吓得缩了下手,她以前看片没觉得,真实的都这么大吗? 沈听温有点抱歉:“对不起,有点大。” 周水绒拉开他裤绳,手伸进去,伸进内裤,摸到毛,然后摸到让她呼吸急促的巨大一根,说出自己的担忧:“我觉得,塞不进去……” 沈听温嘴唇贴着她脸颊:“那,要不我们试试?” 周水绒一听,手上没把握好力度,抓了他一下。 沈听温闷哼:“轻点……” 周水绒脸贴着他的脸,下巴搁在他肩膀:“下次再试试吧……我想想办法……” “别,你那个……紧的话我会很喜欢。”沈听温小声说。 周水绒听不下去了,咬了他耳朵一口,手下也用了力,弄得沈听温又疼又爽,忍不住低吟几声。 套了一会儿,周水绒手都酸了,他还没射,她问他:“你好了没有啊!我手疼了!” “没有……要不,换别的地方?” 周水绒不要,这玩意就是要骗她做,她得缓几天再说!她更快速地套弄起来,沈听温突然抱紧了她,然后他的东西一鼓一鼓,东西被一波一波射出来,射了周水绒一手,粘粘糊糊的。 沈听温靠在周水绒身上,被喜欢的人弄,真他妈的爽! 周水绒推他:“起来!我洗手!”b -- 分卷阅读73 r   沈听温没放她走,打开了淋浴,托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下去。他沿着她的唇形,细密地吻,然后含住她舌尖,嗦吸,舔咬,还要问她:“喜不喜欢我吻你?” 周水绒喜欢,她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喜欢肉欲带来的快感和刺激,都不能免俗的沉溺于亲吻。 沈听温还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周水绒还有得可选吗?看看她这样儿,她抵抗得了他?而且就冲他这么勾引,她怕是以后都会上他的瘾。 沈听温得不到回答,就把她搂得更紧:“你不说我又要胀了,胀了又想要了。” 周水绒一听,醒了,推开他:“好好好!在一起!在一起!你说了算!你不准胀了!缩回去!” 沈听温看着生气的周水绒,觉得这人生啊,别往下进行了,就到这儿吧,就让他死在这儿吧!他要温柔乡,他爱周水绒! 他把周水绒打横抱起,抱出门,抱上床,压上去,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亲一下她的大眼睛。 周水绒看着他那么帅那么近距离的一张脸,提醒:“说好了下次再……” 沈听温知道,他就是想看看他老婆,他老婆怎么这么好看呢?怎么这么可爱呢?他哪里都想亲,要不是怕兽性太强烈,把他这小宝贝吓跑了,他一定让她看看他有多野蛮。 他压住一肚子冲动,捏了捏周水绒的小鼻子,叫她:“小呆绒。再让别人摸你额头,我就剁了他的手,然后说是你让我剁的,咱俩一块儿蹲监狱。” 周水绒喜欢他是真的,觉得他有病也是真的:“你好歹毒啊。” 沈听温摇头,又捏她的脸,他喜欢捏:“应该是……” 后面半句话他凑到周水绒耳边说的:“我好喜欢你啊。” 周水绒心里暖暖的,也满满的。 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搂住了沈听温的窄腰,也在他耳边说:“知道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了。 我也是。 【64】 李滚叫车送周夕宥回家,到家门口没着急走,陪她溜达了溜达。以后这样一起溜达的时候就更少了,他们希望这个过程尽可能长,所以走得很慢。 周夕宥手里还有一杯果茶,李滚给她买的。她这个病没忌口,当然,多吃些升高白细胞的最好。 两个人在一起以来,除了打打鼓,练练琴,唱唱歌,剩下的时间都是各管各。偶尔发个消息,早上好,晚上好,别无其他。 这样的关系看起来好成熟,就像是已经过了热恋期,开始追求平平淡淡的情侣,或者夫妻。 但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这正常吗?周夕宥忍不住问自己。 李滚一直盯着周夕宥手里的果茶,看她喝完了,从她手里接过来,在路过垃圾桶时丢了进去。 周夕宥淡淡一笑:“你看起来怪怪的,冷冷的,其实心很细。” 李滚不是听不出来她的话外音:“她是放弃追沈听温了,但她做不到放弃喜欢他,沈听温一举一动她都难受,这样的情况下她喝酒会喝伤自己的。” “真好。”周夕宥想直白骂他,但她没心情跟他掰扯,就阴阳怪气起来了。 李滚下一句就是:“你要是喝酒我同样也不会让你喝的,但你喝的是饮料。你可以喝一点饮料。但是喝多了我也会制止。” 周夕宥不想听这个了,越听越生气,气得她有一瞬间都想不治病了,死了算了。她压着火气,说起自己:“我小时候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对什么都没有特别想要的冲动,因为我总会得到。我妈说,聪明的人都知道,什么东西都得要最好的。那时候,我身边最好的东西就是沈听温了。 “他爸妈把他教的什么都会,我自认为我起点和天赋够高了,但还是没法跟他比。 “当然重点是他好看,我觉得他小时候比现在好看,现在脸上线条太分明了,以前都奶奶的。” 李滚越听越不舒服,但出于对周夕宥的尊重,没有表现出来。 周夕宥说着话看了他一眼,可以,无动于衷。她又接着说:“我就喜欢沈听温,要不是他喜欢周水绒,而我也喜欢周水绒,我绝对不放手!” 李滚拳头攥了松,松了攥,但脸上就是不表现出来。周夕宥明天要住院了,他不能在今天跟她生气,她心情不好也不利于治病。 但在周夕宥心里,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滚还是那德行,那就肯定是心里没她了。也对,两个人因为一个玩笑在一起,连好感都可能谈不上,哪儿就轮到喜不喜欢了?不喜欢心里能有? 李滚说到做到,作为交换,跟她说他为什么喜欢赵孤晴:“我高一的时候要做一个男性小手术,因为害怕,也因为没经验,而我跟我爸妈沟通很少,我的事几乎不麻烦他们,就一个人找了一个小诊所。那时候被其他班同学看到了,就在空间说我外边找小姐,得了性病。 “那个诊所是赵孤晴一个表亲家的人开的,她为我澄清了这件事。但你知道,没有人在 -- 分卷阅读74 乎谣言是不是真的,他们只要传播谣言。就这样,赵孤晴被我连累了,他们说她跟我一起得的性病。 “后来是赵孤晴父母找到学校,学校严惩了那几个传谣的,这件事才过去,后来再没人敢提。” 周夕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段经历,难怪他在学校沉默寡言。 李滚又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但自从我开始在人群中找她的身影,我就知道我可能是喜欢上她了。” 周夕宥后悔知道了,赵孤晴对李滚有这么大恩,还做了他父母没有对他做到的事,这她周夕宥要怎么比?她突然有点难过,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沈听温的时候,她没有这么难过? 走着走着,俩人走到了周夕宥家门前,有着前庭后院的别墅。 李滚停下来,对周夕宥说:“回家早点睡,等下我回家就不发消息给你了,明天你家人送你去医院我不能去,但我下午会请假去医院看你的。” 周夕宥看着这个说话温柔,但面容冷峻的男生,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 李滚也不知道,他开了个玩笑:“或许是你太漂亮了,我当时鬼迷心窍了。” “那你后悔吗?” 李滚说:“我不后悔。” “你能忘了赵孤晴吗?” “你呢?能忘了沈听温吗?” “我先问的。” 李滚不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我会尽全力爱上你。” 周夕宥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决心。 【65】 周水绒家,她换了件衣服。 沈听温坐在地毯上,身上湿着,头发还滴着水。 周水绒给他找了件自己最大的衣服,拿给他让他先去换上,他不去,周水绒瞪他:“你不去就这么湿着吧,冻死你算了。” 沈听温蔫蔫儿的:“我没劲了,你给我穿好吗?” 周水绒讽刺他:“这就没劲了?少爷不太行啊。” 她这话一出,沈听温也不着急,还笑,笑得痞痞的:“那再试试呗。” 周水绒笑容没了,把衣服扔给他:“滚去换了,不换就滚。” 沈听温不装蒜了,拿上衣服去卫生间了。 周水绒呼口气。刚才跟沈听温那么近距离接触,她摸了他那里,那触感现在还印在她脑袋里,他一说话她就想起来,进卫生间关门的声音也能让她想起来。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答应沈听温的,但她就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他从在红绿灯就一直逼她来着! “啊!” 周水绒正胡思乱想着,沈听温叫了一声,她走过去,“你又怎么了?” 沈听温说:“你这个衣服有问题。” “衣服能有什么问题?” “你进来看一下。” “我不看,赶紧穿,穿完赶紧出来。” 沈听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着急:“我没骗你,你看一下。” 周水绒不信他,他老骗她!“出不出来?不出来我锁门了!” 沈听温没声儿了。 周水绒叫了几声他都不答应,她还是把门打开了,刚打开就被罩住了,脸贴上沈听温的胸膛,她折腾了半天才从领口钻出来,瞪他:“你是不是有病?” 沈听温搂着她的腰,歪着头,噙着笑,说:“你这个衣服太大了,你看这领口,可以容我们两个脑袋,腰身也肥,你进来都很宽松。” 这衣服本来就像被单一样,别的他也穿不下啊。周水绒被迫扶着他腰:“你怎么那么多花样?” 沈听温没花样:“我是让你看看你这衣服有多大。” “我现在看见了,放我出去!” 沈听温问她:“你不想跟你男朋友穿一件衣服吗?” 男朋友……这个遥远又陌生的词,周水绒怎么都想不到,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男朋友了,而且这个男朋友还是个狗玩意儿,就会耍无赖。 周水绒腰太细了,还有马甲线,他摸着她的腰,又忍不住浮想联翩了。他凑到周水绒耳边,小声说:“绒绒。” “干嘛!” “你再摸我腰,我又要胀了,你知道如果一晚上胀三次都得不到满足,那这个男人是会死的。” 周水绒就从他衣服里钻出来了,关于做爱,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她得离他远一点。她打开门,指着外边:“你也换完了,该滚了。” 沈听温舍不得走,妈的周水绒都要馋死他了,他想尽可能跟她多耗一会儿:“我衣服还没干。” 周水绒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你衣服干那都明天早上了!” 沈听温觉得:“那明天早上我们一起从你家出发去上学,也可以。” “你想得美!赶紧滚,不滚就分手!”周水绒说。 沈听温没招了,留是留不下来了,但他还能再拖一会儿,就说:“我头发还没干,外边有风。”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75 周水绒瞥他:“你之前在体育馆脱衣服系我腰上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冷?” “那是在室内。” 周水绒好无力,去拿了吹风机给他:“自己吹干。” 沈听温手疼,有点委屈地晃晃手腕:“刚才手拄了一下,长时间举着会疼。” 周水绒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了,插上电,叫他:“滚过来!” 沈听温卖乖,笑了笑,挪了过去,坐在地毯上,仰起脸看着她。 周水绒给他吹起头发,边吹边薅他,发泄火气。 沈听温也不委屈自己,薅疼他,他就叫,周水绒没办法,只能好好给他吹。 吹完头发,沈听温再没有理由待在周水绒家了,被轰到了门口。 周水绒着急独处,拜拜都没跟他说,就要关门。 突然,周水绒家灯灭了,沈听温立刻用手撑住门:“你家灯坏了,我给你修修吧。” “不用!滚!”周水绒硬是把他推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周水绒靠在门上,想起沈听温勾引她的种种,还有自己看上去强硬,其实哪一回都妥协的种种,觉得有点辜负她爸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 【66】 沈听温回到家就给周水绒发了个消息:“我到家了。” 周水绒看见了,没回。 沈听温又发:“睡了?” 周水绒趴在床上,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沈听温的消息不断跳出来,她不知道要回点什么,但心里又特想让他知道,她还没睡。 沈听温接着发:“晚安。” 周水绒有点急,就一点,没有很多,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你把我吵醒了。” 看到消息的沈听温笑了笑,没拆穿她:“哦,那你接着睡吧。” 周水绒翻了个身,手举着手机,滑了几个字:“你都把我吵醒了,我怎么睡?” 沈听温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摁住说话:“那我哄你睡?” 周水绒听到他的声音,他委屈着说他胀那个画面又回到了脑袋, 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回他了。 她再翻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对这个被沈听温牵着鼻子走的自己感到失望。她也太禁不住诱惑了,凭什么沈听温现在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情绪?好丢脸。 沈听温见她不回了,猜她又在那边给自己洗脑跟他保持距离,就又说了句:“别再想离你男朋友远点,你男朋友不同意。” 周水绒听到这句话,皱起眉:“你能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称吗?你没名字?” “有,我叫沈周,沈听温的沈,周水绒的周。” 周水绒心跳快了。 沈听温又说:“虽然我这名字很好听,但我还是更喜欢你男朋友这个称呼。我好不容易当上了你男朋友,你不准剥夺我这个权利。” 周水绒心跳更快了。 沈听温看一眼时间,也不早了,压低了嗓子,很小声说:“晚安,小呆绒。” 周水绒听他这一声,很有声优的潜质,听得她浑身难受,热得不行,后面五个小时,毫无困意。 * 沈听温上了三楼,打开房门,打开灯,满房间周水绒的照片,从小到大。他随手拿起一张,摸摸她没有表情的脸,想想她对他露出的愤怒,紧张,心疼,他的笑又来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只有三岁,刚有记忆,除了沈诚和温火,他就记住了一个周水绒。 那时候他还没那么多想法,其实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法,就是好奇,然后感兴趣。慢慢地,在这个探索的过程中,他泥足深陷。有天突然对着她照片硬了,他就知道他已经泥足深陷。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对她有了其他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用知道,过程都不重要。 他坐下来,趴在桌上,闭上眼,全都是周水绒,各种各样的周水绒。 他怎么能满心思都是一个女人呢?哪有男人是他这样的?可他偏偏是这样的。 他的智慧,能力,领先那么多人,他或许会比沈诚还对这个社会有用,可他只想要周水绒。 没办法,周水绒离不开他,比社会更需要他,虽然这样有愧国家资源和培养,但谁问心无愧呢? 是亏欠社会还是亏欠周水绒,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那肯定是亏欠社会。社会没有周水绒重要。 他是一个庸俗的人,庸俗的人就只想要保护他的心上人。 * 周一开学,周水绒生理期肚子疼,脸惨白,嘴惨白,趴在桌上一上午,动都不动下。 沈听温看她太难受了,就替她把值日做了,课间操也给她请假了。 监操老师查到16班,没看到周水绒,问她去哪儿了。 沈听温说:“她身体不舒服。” 监操老师翻个白眼,“有什么不舒服的?又装痛经呢?我发现你们这点女生没别的招,就天天说自己痛经。我告诉 -- 分卷阅读76 你们,等你们哪天被自己咒的,真得了什么病,你们就后悔今天偷得这点懒了!” 沈听温不爱听了:“老师你也是个女的吧?咒起女的来,真恶毒。” 监操老师被噎了,没给他好眼色:“有你什么事儿,老实儿待着!” 班上人都有点惊讶沈听温的作为,不光这一次,他近来太多不像他的行为了,太关注周水绒了。 回到教室,有些学生习惯性打开了空调,沈听温伸手就给关了,惹来一片不满,但他们不敢说。 沈听温让井贺去超市买了两箱饮料来,一人给了一瓶,这才没人阴阳怪气、翻白眼儿。 井贺把热奶茶递给沈听温:“哥你以前不喝奶茶啊。” 沈听温没说话,放周水绒桌上了。 井贺懂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去餐厅、超市了,周水绒没去,她动不了,很邪门,这一次特别疼。 沈听温也没去,订了校外的饭,然后翻墙出去拿了一趟,给了周水绒。顺便给她肚子上贴了一个暖贴,又在她桌旁蹲下来,手扶着她的背,说:“下午请假吧。” 周水绒扭过头来,看着他,跟个小可怜一样:“学校不让谈恋爱,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 “你好烦啊。”周水绒虚弱地说。 沈听温很强硬:“我下午给你请假。” 周水绒不用:“下午发测验成绩,我想看看我物理多少分。” “我给你看。” 周水绒没再搭他的话,而是说:“这可能是警示,让我跟你分手。” 沈听温点头:“好,分手。” 周水绒呆住。 沈听温手摸到她的肚子,给她捂着:“分手了你也疼,所以跟我有关系吗?” 周水绒不说话了,他手心好暖。 沈听温看她一直在出冷汗,到底没让她继续在学校待下去,班主任一上班,他就去请假了。 班主任准了假,却没让他走,提醒他:“现在是很重要的时期,你不要让老师失望,有些事情要规避,跟有些同学要保持距离。” 沈听温做不到:“我成绩下降了吗?” 班主任不说话了,他没有,哪怕他最近心思都在周水绒身上,他学习成绩也没下降。就像之前其他老师说的,沈听温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家庭,照某些不成文的规矩来说,早该出国了,但他一直在国内上学,提高升学率,还给他们学校增加名气,他们应该默契地给他一些方便,开一些后门。 她好像是管得太宽了,她应该去管管那些成绩下降的学生。 这该死的社会规则。 【67】 周水绒下午就好多了,但沈听温已经给她请假了,她就没在学校待,去医院看了看周夕宥,然后去了健身房。 沈听温放学给她打了个电话,追到了健身房,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还疼吗?” 这话就很让人多想,旁边还有健身教练,闻言咳了好几声,腾了地方:“你们聊。” 周水绒没看沈听温:“我走的时候就不疼了。” 沈听温看她气色好多了,不担心了:“那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周水绒看着他:“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 为什么?就沈听温这玩意儿,她让他送她回去,他肯定要进门,进门就耍坏,她根本招架不住。 沈听温有点委屈:“你从来都不需要我,显得我这男朋友好没用。” “又来了,我又不是没脚,我用得着你送吗?”周水绒从动感单车上下来,喝了口水:“不过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我什么都能干,我要你有什么用呢?” “你不能这么想,我肯定是有点用的,比如你想我的时候,我可以跟昨晚……” 周水绒踮起脚捂住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沈听温握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掌心:“跟昨晚一样抱你。” 周水绒耳朵红了,想到昨晚她就浑身不自在,挨近沈听温,小声说:“你别讲这件事!” 沈听温问她:“那你需不需要你男朋友?” 周水绒牙都要碎了:“需要!” “那我送你回家,你答不答应?” “答应!” 沈听温伸手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没说话,走过来一伙人,上次在泳池边上等着周水绒的人。 他们看上去没有很凶,但无人见状不说一句他们来者不善。 沈听温没先说话,想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打头那男的问周水绒:“你不是说你有艾滋病吗?艾滋病你还健身?不怕传染给别人?” 周水绒很平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就是你这个骗人的行为不太好,我们想给你们上上课,让你知道一下你的问题。”打头那男的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打火机,行为动作让人脚 -- 分卷阅读77 底生寒。 他们这伙人,有几个穿着劣质豆豆鞋,假AJ,山寨Supreme,脖子上大金链子也不知道真假,完全一副传统意义上在校门口混迹的社会青年。 周水绒在几个校区附近看到过这种人,有事儿没事儿帮女学生拎行李,趁机要个微信。 沈听温在学校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校霸,也跟扛把子那些土称呼没关系,但要说打个架,提到他的名字,还是会畏惧,毕竟是见过他的实力。 但他跟眼前这帮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不穿假货,他再嚣张也认真学习,从不以装逼为乐趣。 这是家庭影响的力量,他可以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他爸妈仍然会给他铺好未来的路,他在国内混不下去,还能出国。进了留学圈,他还是那个让人不由自主想巴结的对象。 他就算是越混越回去,他的思想也还是领先一大部分人,只要他‘迷途知返’,他就是个父亲。 这就不能比,因为没法儿比。 眼前这几人无论在此刻多放肆,觉得自己多牛逼,在沈听温面前,都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人。 周水绒不想跟他们废话:“上课就算了,你们也没能教我的东西。” 打头那男的不这么认为:“你要说你不想加,我们也不逼你,你骗我们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死皮赖脸?非要你微信?” 周水绒把绑在头上的发带摘下来,看一眼周围,倒是没什么人,接着跟他们说:“不是吗?” 打头那男的跟他几个朋友互看了几眼,挺不可思议的样儿:“骚逼,没人跟你说,你这么装逼是会挨打的吗?你以为我们不打女的啊?” 沈听温不让周水绒说话了,她今天说得够多了,身体还不舒服,不能再说了。他走到她前面,直面这几个人,淡淡说了一句话,声音也不大:“来,再重复一遍。” 那几个人笑了:“哎哟卧槽,吓死我了,英雄救美呢?哪家的大哥啊?” 沈听温没再废话,上去就是一脚,顺便一把拉住周水绒的胳膊,把她扯得更远,让她脱离战场。 打头那男的踉跄几步,被朋友扶住,他们还在反应的时候,健身房管事儿的过来了,还有几个健身教练,横在了他们中间。 管事儿的两头都得罪不得,就一直说和,打头那男的反应过来了,不干,扯着脖子要沈听温给他下跪,他那几个朋友还在那儿附和。 他们嗓门大,健身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叫唤的声音。 沈听温听不了他们说周水绒一个字,拨开健身房的人,一把薅住打头那男的,薅到周水绒跟前:“道歉。” “我特么不道!我操你妈!”打头那人也不是没劲,但被沈听温别住手,动弹不了,只能动嘴。 沈听温一巴掌打他脸上:“道歉。” “我道你妈!我给你脸了?” 第二巴掌:“道歉。” 打头那人还手了,攥住沈听温的胳膊,要上脚踹他。 健身房的人拉架,两个人拉其中一个,总算是拉开他们。 但沈听温不干,那人也不干,一个要道歉,一个要下跪。 打头那人啐一口唾沫,眼珠子边上都是红丝,一遍一遍的舔牙,一身假货都随着他那一身彪肉颤抖。就那咬牙切齿的样儿,似乎不把沈听温吃了,他就活不到明儿早上。 沈听温也不放狠话,自始至终就俩字,道歉,但骇人程度已经够了,至少周水绒没见过他这样。 健身房惹不起,说如果两方都不饶人,那就报警吧,打头那人的嚣张气焰这才慢慢熄了,指着沈听温,放狠话:“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沈听温不让他走,还没道歉走个几把? 他可以自损一千换八百,报警也随便,但这狗逼必须得道歉,骂的太难听,他接受不了。 打头那人似乎很怕进局子,百般不情愿也还是对周水绒道了歉,但狠话也没少:“歉我道了,你哪个学校,哪个班,叫什么能说吧?别他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就会在这仗着你是会员装你妈逼。” 沈听温没什么不能说的,“国大附中,沈听温。” 那人记住了:“你等着!” 那帮人一走,健身房管事儿的过来道歉了,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知道的,按次买游泳票的,和一次性交一年会员费的,他们肯定向着这一次性交会员的。 沈听温没话跟他们说,转身问周水绒:“走吗?” 周水绒也没心情健身了。 【68】 回家路上,沈听温那张脸都没变回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周水绒自己也处理得了这种事,但被沈听温拉到身后的感觉有点奇怪,让她在当时一片空白,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解决。 她越来越能感觉到被男人保护的滋味了。 这个男人,不是她爸,不是那些部门执法的人,而是只属于她的,只会保护她的男人。 沈听温走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78 着走着就要牵手:“绒绒,我想牵手。” 周水绒再看他,这他妈哪儿还是刚才那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这不就是个撒娇精吗?还是个可怜虫,就会跟她装蒜。她不给他牵:“我不想。” 沈听温想装蒜的时候,装蒜,不想装蒜的时候,就直接上手,拉住就走,不管周水绒怎么挣,他就不放手。 周水绒骂他:“你是无赖吗?” 沈听温就要牵手:“我是你老公。” 周水绒有点无奈,给他牵了。没办法,他太不要脸了,她拗不过他,给他,给他,他要就给他。 沈听温得寸进尺:“等等到家的时候我能抱你吗?” 周水绒瞪他:“你差不多得了。” 沈听温吸口气:“别人家老公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我还得问你愿不愿意,可能这就是没那么爱吧。我永远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就永远不配你的全部允许。” 周水绒好烦他动不动就跟她来一套,“抱抱抱!给你抱!但只能抱一下!” “那抱都抱了,我可不可以再亲……” “沈听温!” “好了,不亲了。” 周水绒转移话题,不跟他聊这个了,他一聊这个就上瘾:“过几天上海音乐节,周夕宥要去。” 这跟沈听温有关系吗?“所以呢?” “所以她想我去。” “她没对象吗?干嘛老缠着我对象?”沈听温对周夕宥有意见了。 “我答应了要去。” 沈听温松开了周水绒的手,一个人往前走了。 周水绒跟在他身后,也不叫他,反正他肯定会回头。 没走半分钟,沈听温果然回过头,那个委屈样,可不得了:“她让你去你就去,我想亲你一下都要报告。到底我是你男朋友,还是她是你男朋友?” 周水绒走过去,把手伸给他,主动给他牵:“那她生病了,你生病了吗?” “生病了!绝症!”沈听温嘴再不愿意,手也还是会牵的。 周水绒使劲攥他,攥疼了他:“以后别说了。” 沈听温疼得叫唤,叫唤完了问她:“我是你男朋友吗?” 他从昨天开始给周水绒洗脑,周水绒已经很深刻了,忘都忘不掉了:“嗯。” “那你能不欺负我了吗?” “我没欺负你。” “你还没欺负我?你干嘛老管周夕宥?她那病没事,骨髓配型有,钱也有。” “周夕宥可爱你可爱吗?” 沈听温不说话了,一直到家门口,都没再说话,送到了就走,抱都不抱了。 周水绒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伸手拉住他。 沈听温也不回头:“别拉我,你去找可爱的。” 周水绒扯扯他的衣服,逼自己说自己从未说过的话来哄他:“你不可爱,但你帅,还身材好,还有肌肉,长得还白,别人都心动。” 沈听温慢慢转过身来,狐疑的问:“真的吗?” 周水绒拉着他的袖子,点点头:“真的。” 沈听温走近她,小声说:“那我能不能……” 周水绒知道他想要什么,伸手环住他腰,轻轻抱了他一下。 沈听温还想干点别的,二爷走过来,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我这是看见了什么?” 周水绒立刻放开沈听温,有点无地自容。 沈听温倒是大方,叫了声二爷。 二爷走到跟前,故意调侃周水绒:“不是看不上吗?刚那是干嘛呢?” “什么看不上?”沈听温问。 二爷摆手:“没什么,就一丫头,说自己看不上那个谁,哎呦说的那叫一个真,咬牙切齿的啊,这扭头就抱上了。年轻人都这样?” 周水绒待不下去了:“二爷棋是拿嘴下的吗?” 二爷也不生气:“有时候也需要点语言战术。” 周水绒不跟他们待了,上楼去了。 二爷扭头看沈听温:“这丫头可不是一般人,你能驾驭得了吗?” 沈听温浅笑:“您不都看见了吗?” 二爷只笑不语,就他们沈家,都是情种,从太爷爷那辈就是睥睨一生,只对女人低声,到这小辈,估计也差不太多。 两人扯了两句闲篇儿,散了。 * 周水绒到家接了周思源一个电话,问了下她在学校的情况,周水绒想到自己谈恋爱了,有点心虚,就想着电话快点挂,周思源听出问题:“着什么急?” “没有,要写作业了。” “你最好是写作业,要让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就告诉你妈。” 周水绒坐到秋千椅上:“舅,你不是说跟我一头吗?” “我跟你一头,你也不听我话,我还跟你一头?” 周水绒不想聊了:“我要写作业了。” 周思源在挂电话前跟她说:“徐宿出任务了,不 -- 分卷阅读79 能去看你了,你自己老老实实的,别惹事。” “知道了。” 电话挂断,沈听温的语音电话打进来了,周水绒抿了下嘴,掩饰了一下自己下意识的笑意,接通后冷冷的:“干什么。” “为什么占线了?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干嘛要告诉你?” 沈听温被她气到了:“周水绒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怎么你谁都不气,就气我呢?我欠你的?” 周水绒眼睛弯弯的:“你自己非要生气。” “那你气了,就不能像其他人女朋友那样哄哄吗?” “那你生气了就不能像其他人男朋友那样自愈吗?” 沈听温被她气笑了:“行,你牛逼,我他妈自愈!” 那不就行了?周水绒要洗澡写作业了:“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 沈听温说:“音乐节的票我买了,两张,我陪你一起去。” 周水绒心跳又快了:“你不是不让我去?” “那你能不去吗?” “不能。” “那不得了?你一个人去我放心吗?没我陪着就你这么好看的,不得被那群闹饥荒的狼吃了?” 周水绒知道了:“哦。” “我他妈哪天死了,一定是贱死的。”沈听温忍不住说。 周水绒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要是告诉你,你陪我去,我很开心,这算是哄你了吗?” 沈听温那头没动静了。 周水绒看一眼手机,没挂啊:“喂?” 沈听温声音低下来:“算。” 周水绒心跳更快了:“哦。” 沈听温声音低下来很好听,其实高八度也好听,周水绒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他哪一种声音都好听。她不能再听了,匆匆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摁在心口,平躺在沙发上,翘起腿,想着沈听温在健身房把她拉到身后的举动,有一点帅,跟司闻就差那么一点了,不,是一小点点点。 【69】 音乐节前的周末,医院。 李滚问周夕宥,想让他弄个什么造型。 周夕宥最近一直在接受药物治疗,身子很虚,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我的意见重要吗?” 李滚说:“重要,你是我女朋友,我登台就是给你唱。” 周夕宥笑了:“你最近都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李滚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周夕宥一看:“情书啊?” 李滚说:“给你爸妈的。” 周夕宥顺手就拆开了,李滚都没拦住。 这是一封请求书,里边写了李滚想带周夕宥去音乐节的决心,还有他的承诺,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绝对不让她出现任何一点、一毫意外。 周夕宥看着看着眼睛红了,把信纸塞给他:“什么啊你这是。” 李滚伸手擦擦她的眼泪:“这是你的愿望。” 周夕宥自己抹抹脸:“你不是爱上我了吧?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你不喜欢赵孤晴了?” 李滚说:“我只知道我女朋友是周夕宥,我应该以周夕宥为主。” “你知道个屁。”周夕宥不看他了,一看他就想掉眼泪。 李滚反思自己:“我知道我给赵孤晴换酒,你不高兴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周夕宥慢慢转过头来:“傻子吧你。” “他们都说我怪,倒没有说我傻的。” 周夕宥看一眼他的信:“你就打算给我爸看你这个东西?” 李滚点头:“我写的太少吗?” “不少,我怕我爸看了更不让我去了,你这觊觎他闺女觊觎的太明显了。”周夕宥说。 李滚皱眉,很严肃,很紧张:“那怎么办?” 周夕宥就喜欢看他傻了吧唧那样,就喜欢逗他:“没事儿,我们家我说了算,我要是非跟你去,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 沈听温买了机票和音乐节的票,周水绒就定了酒店和餐厅。 俩人第一次一起出门,沈听温买得头等舱,他还不在自己位置上待着,非要跟周水绒挤一张座位,还要盖她的毯子,喝她的酒,吃她的东西。 周水绒不高兴了:“你能不能回你自己那儿?” 不能。沈听温说:“我冷。” “那你加毯子啊,又不要钱。” “那还要麻烦空姐,我们不要给别人找麻烦了,我们要做个素质乘客。” 周水绒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突然觉得,什么带他去会避免遇到奇怪的人,她看他才是奇怪的人! 三个多小时路程,终于到了,周水绒下车就不想跟他一起走了,也走不到一起了,因为沈听温被绊住了,有几个女生在问他微信。 周水绒看都不想看,沈听温还不追上来,估计在跟她们说他没女朋友。 -- 分卷阅读80 出了机场,沈听温赶上来了,问她:“怎么不等我?” 周水绒不想说话:“我不想影响你跟别人说话。” 沈听温笑了:“吃醋了?” “你想多了。” 沈听温歪着头去看她的脸:“都写你脸上了,好酸。” 周水绒为什么要在乎这种事,随便啊,爱加不加,加去呗,加一百个,天天聊,多好啊。“少爷有魅力,那是你的优势,我不酸。” 沈听温把她的钥匙扣递给她:“你钥匙扣掉了,我回去给你拿的。谁要加别人?哪个都不如你,我加她们扶贫吗?” 扶贫两个字让周水绒想到自己,沈听温竟然跟她说了一样的话。她把钥匙扣接过来,不说话了。 沈听温还在笑,不作声的那种,就挂在嘴角。 他老婆太可爱,谁能体会到他的快乐? * 上海音乐节。 放眼望去全是人,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穿着清凉,男孩子一个比一个长得帅,骚。乐队在上边演出,这帮男女在下边蹦,没一会儿就蹦一身汗,贴着,挨着,有什么都被摸干净了。 大部分人都是想趁这个机会放飞自我,好好玩儿一场,但有一部分人是借机会找大哥,或者找便宜妹妹。这种场合,带走、迷奸、拍视频都不是新鲜事儿。 沈听温护着周水绒,谁都不让挨,却忘了他自己也是块肉,馋他的也不老少,捞女,捞男,混圈儿男,混圈儿女,全都靠过来,他费老劲才保住自己的肉体不被摸到。 终于等到李滚乐队登台了,键盘手周夕宥一身地下打扮出场,眼一直看着李滚。 李滚乐队只能算是在大学城里小有名气,这次可以接到邀请,完全是周夕宥使了钱,但李滚不知道,所以台下的欢呼声相比其他乐队,少了一大半。 即使这样,李滚也没松懈,他不是为了这帮人,是为了他的理想,还有周夕宥。 李滚还是有实力的,歌一到高潮,台下一半人都被感染了。他对节奏的把控确实很拿人,毫不谦虚的说,他似乎天生就是吃音乐这一碗饭的。 他们乐队唱三首歌,到第二首的时候,他说:“这首歌送给我女朋友,还有我们的朋友。” 台下尖叫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 这是多么高规格的示爱方式,正在上升期的乐队,哪个敢这么刚,直接公开自己非单身? 周水绒一个在情感方面慢半拍的人,不觉得多帅,但有觉得被尊重到,公开,对一个艺人的女朋友来说,确实是最大的尊重了。 沈听温去了卫生间,没看到这一幕,等他回来的时候,周水绒不见了。 【70】 沈听温找了老半天都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就去找了主办方,要他们找人,但谁理他?他给钱也不理啊。这么大活动,怎么能因为他一句话,就停下来去找人呢? 沈听温手机都要打烂了,早知道带她一起去卫生间了,这么大人怎么会丢? 还是说,她被别人带走了?被谁呢?这里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呢?是谁把他的周水绒带走了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沈听温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最坏的打算,他完全没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他大惊小怪,是他太紧张周水绒了。 主办方看他要疯了,就说等下结束了,帮他问一下。 八个小时连着演出,结束要好几个小时以后了,沈听温不干,现在就要上台问。 主办方不耐烦了:“你要这么胡搅蛮缠,那我就报警了。” “我人丢了我不能着急?” “一个大人怎么可能丢了,真丢了再报警,警察也能给你找到,你非要在这么大活动上捣乱?” “等到真丢了警察有用吗?你办那么多年音乐节,你不知道就台下有不少等着带人走的吗?这灌点药,晚上带走干点别的,我们就自认倒霉是吗?” 主办方的负责人不说话了。 沈听温也不是要捣乱,他真要疯了,他认识的几个有钱男的,像原庚成那种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参加这种活动,从来不是为音乐。 他就亲耳听原庚成说过,他一朋友在这样的活动里怎么把两个女孩儿骗上车,然后强上了的。 就周水绒那个条件,怎么可能没人惦记? 负责人也怕出事儿,最后给了他一点时间,让他上台找人,结果在上台之前,周水绒给他打来电话,这才没在全国人民面前公开亮相。 沈听温几乎是跑向周水绒,一把抱住她,操他妈把他吓死了,他要把她丢了,他也别他妈活了。 周水绒被他勒的难受:“手!疼!” 沈听温松手就骂:“你他妈是傻逼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是摆设?” 周水绒莫名其妙:“我上卫生间看什么手机?你自己不也上卫生间了?你可以上,我不能上?你是不是有病? -- 分卷阅读81 ” 沈听温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很无力:“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把你丢了。” 周水绒那点被他掀起来的火气立刻熄了,别扭地说:“你以为我三岁?” 沈听温这一次轻轻抱住了她:“你别吓我了,我胆儿不大。” 周水绒搂住他的腰:“我就是上了一个卫生间,我不会出事的,我有脑子,你别把我想的太愚蠢了。就算谁要跟我用强,我也有手,我可以反抗。” 沈听温不管,他抱紧周水绒:“我想回去了。” 李滚乐队已经演唱完了,他们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周水绒答应了:“回家还是回酒店?” “回家。” 周水绒就把酒店退了,买了回程的机票,顺便给周夕宥发了个微信,说了下情况,没敢说是沈听温作死,他们小群里还没人知道她跟沈听温在一起了,她还想再瞒一段时间。 她怕她说了,他们会炸。 两个人从音乐节场地出来,像是刚淋了雨,浑身都湿透了。没办法,那地儿太燥了,本来衣服就薄,这下全贴身上了,肉都若隐若现的。 沈听温有先见之明,带了外套,出来就给周水绒披上了,然后叫车,去了机场。 回到家已经半夜一点多了,两个人在马路上溜达,倒是谁都不困。周水绒也是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国内的音乐节,还没待两个小时,就打道回府了。 周水绒扭头看一眼罪魁祸首沈听温:“票全浪费了。” 沈听温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想怎么在她家里睡一宿:“绒绒,我心跳现在都还很快,晚上我不想离开你,可以吗?” 周水绒瞥他:“你敢情是心跳快,一天内,上海去个来回,音乐节也没看完,更是没去见周夕宥,早知道你事儿这么多,我就不该同意你跟我去。你前怕狼,后怕虎,你应该家里养着。” 沈听温委屈啊:“那我以为我把你丢了,我再待下去就要担惊受怕。” “我怎么可能丢了?” “你不看新闻吗?很多好看的女的都在这地方丢了,你想让我冒险?” 周水绒不想跟他说话了,他俩就没想到一块儿去,而且她不喜欢他那个不相信她的口吻,她被司闻培养了很多年,她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被人骗的人吗? 她越想也有气,停下来,指着他:“你!离我远点!” 沈听温不,还要靠近她。 周水绒拧了他手腕. 沈听温疼,离远了一些。 周水绒还觉得不够远,自己走到了马路对面。 沈听温气炸了,周水绒这女的怎么就跟一般女的不一样?正好开过来一辆车,他趁着引擎声不小,大声嚷:“周水绒你就是个狗!” 周水绒在马路对面,压着火气:“你牛逼别等车过来的时候说!” 沈听温更大声嚷:“我不牛逼!” “那你就给我把嘴闭上!再说话我卸你条腿!” 不说话就不说话!谁稀罕说啊!沈听温不说话了,以后也不说了。他那么着急,周水绒一点都不心疼他,还怪他,谁家女朋友是这样的? 周水绒比他更生气,大惊小怪就算了,还差点闹到台上去,这让全国人民看见,她不丢脸吗? 两个人就这么生着气,谁也不搭理谁,走到了周水绒家小区门口。 周水绒不给他蹭卡,他就进不去,站在外面。 周水绒很生气,不想理他,头都没回。本想就这么潇洒的回家,但到大厅门口,还是返回了。她不能把沈听温一个人丢在门口。 出来没看到沈听温,她以为她走了,结果看到一张让她犯恶心的脸,那个在健身房找茬的人。 沈听温在他们中间,显然是被围了。 【71】 周水绒出了小区,走过去,无视那几个人,话对沈听温说:“你错了没?” 沈听温点头:“错了。” 周水绒原谅他了:“回家。” 那帮人肯定是不让沈听温走的,挡在他前边,对沈听温说:“好久不见啊小美女,上回你跟你这废物对象在健身房装逼,装的爽吗?” 周水绒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说,她觉得浪费时间,“别废话,说你想干什么。” 打头那人说:“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就让你这废物对象给我们几个下个跪,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了,以后你得不得艾滋病,都跟我们没关系。” 他们这回人更多,瘦的胖的都有,瘦的看上去就没点劲儿,胖的都是虚胖,都没什么威胁。 但周水绒和沈听温就两个,明显不能硬来,又不是拍电视剧,真能一个打十个。 周水绒说:“那你别跟我说,你直接问他。” 打头那人扭头就给了沈听温一脚,踹在他肚子,沈听温立马回他一脚,这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不过也没讨到好,当下就被那几人给摁住了,让他跪下。 沈听温可 -- 分卷阅读82 以跪啊,但有个要求:“你们放她走,我给你们跪。” 打头那人笑了:“你还他妈挺深情,我要是不想让她走呢?你俩睡过了吗?那让她陪陪我不过分吧?啊?废物东西。” 沈听温很平静:“要么放她走,要么你们弄死我,全进局子,你们自己选。” 打头那人也不上这个当:“你先跪了我就让她走。” 气氛一瞬变得紧张,似乎沈听温今天不下这个跪,他跟周水绒就别想走了。 三更半夜,就周水绒小区门口偶尔能看见个人,但他们也不傻,把俩人弄到了犄角旮旯,前后喊人都喊不到,被活吃了都得三天后才能发现。 沈听温叫了周水绒一声:“绒绒。” 周水绒答应:“嗯。” 沈听温冲她伸手:“来。” 周水绒走近了。 所有人呼吸都凝住了,包括打头那人,可以让他下跪太他妈爽了,这段时间的屈辱都能洗净了。 月亮很亮,没路灯的地界儿,除了看不清楚表情,什么都看得见。 沈听温单膝下跪,把手伸向了周水绒,还在笑,看上去一点都不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Myprincess.” 周水绒突然有一点疼。 打头那人听不懂沈听温说什么,但能确定他耍了他们,上来又是一脚,把他踹倒了:“我操你妈!你他妈耍我呢?” 沈听温起来就跟他们干,还是跟在健身房一样,拉住周水绒的手腕,趁乱把她甩出了现场,甩到了胡同口,自己跟他们一帮扭打在一起。 周水绒从胡同出来就报警了,她很着急,警察来的快,叫嚷着:“干什么呢!都给我趴下!” 警察动作迅速,有一个算一个,全摁住了。那几个男的龇牙咧嘴,顶着一张仿佛煮熟了的脸,呼哧呼哧出着粗气,气死了,气死了,他们真气死了。 沈听温挂了彩,但他也没让他们好过,弄得他们胳膊腿的都没落个好。 周水绒看到沈听温慢慢站起来,摸了摸嘴角和鼻子的血,她好他妈疼,朝他走过去。 沈听温看见她了,轻轻笑,张开了手。 周水绒到跟前就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沈听温也不恼,就坐在地上看着她笑:“干嘛?” 周水绒扑上去,双手勾住他脖子,使劲抱住他,张嘴就骂:“你他妈是傻逼吗沈听温!那么多人你打得过吗?你装什么逼?打不过不会跑吗?咱俩到底是谁要气死谁!” 沈听温抱着她的腰,笑着问她:“心疼我了啊?” “谁他妈心疼你!你自己逞能!” 沈听温不让她抱了:“那你放手。” 周水绒不放!抱得更紧了,声音变小了,变软了:“我心疼……” 沈听温放声笑起来,真他妈值啊,这场架打的。 周水绒放开他,摸摸他嘴角的血,想到今天他因为找不到她急成那样,其实他打个架,她也没必要急成这样,这只能说明他们有多在乎彼此…… 她一下就理解沈听温了,低声说:“我以后不给手机静音了。” 沈听温听懂了,她是在认错。他捧住她的脸,轻轻吻她眼睛下面:“别让我找不到你。” 出警的警察叫他们:“走吧,还等着请?” 周水绒从沈听温身上起来,把他扶起来。 【72】 从派出所录完笔录出来,再回到家,已经四点半了 。 沈听温洗澡的时候,周水绒给他拿了一床新的被子,放在次卧,然后把药箱拿出来备着。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叫他:“过来。” 沈听温就穿了条裤子,上半身光着,边擦头发,边朝她走过去。 他不光一条花臂,背上也有纹身,裤子就挂在跨上,腹毛露出一些,往上看是叫人流口水的肌肉线条。这么好的身材,没七八个前女友,周水绒都觉得他练来没点价值。 周水绒先给他吹头发:“你练腹肌是为什么?” 沈听温理所当然:“别人男朋友都有,你男朋友没有?我能让你抬不起头来?” 周水绒使劲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扯吧你!你之前认识我?” 沈听温没答这个问题:“我不用提前认识你,我只要二十年单身时刻准备把自己献给你。” 周水绒被撩到了,他这话一点都不动听,有点大白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就是这一种,周水绒受不了,听了人都软了。 她不跟他聊了,专心给他吹起头发,吹到一半,无意看到他后背的纹身,怎么这么眼熟? 她停下,伸手摸了摸他后背,离近了看半天,看出来了:“你闲得慌啊?你干嘛把这个纹身上啊,跟个傻逼一样。” 沈听温靠在她两腿间,摸着她的膝盖:“多好看,我和你。” “好看个屁!”周水绒承受不起:“你给我去洗了,纹点正常的东西不行吗?我画个王八你也纹上去?而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83 且你在卫生间被我打你不觉得丢人啊?你还纹身上?” 沈听温觉得好看:“等你以后老了,阿兹海默了,看我这背,你就记起来了,这不好吗?” 周水绒打他肩膀一下:“我谢谢你咒我!” 沈听温叫唤:“疼……” 周水绒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不跟他说了,开始给他抹药,贴创可贴,处理伤口,认真程度就像是哪个医院刚入职的护士。 表面的伤处理好,她问他:“还有哪里?” “没了。” 周水绒把他胳膊拉过来,又检查了一遍,确定露在外边的地方都没了,把药膏的盖子拧上,收起来。“你去客房睡,我给你请假,上午别去学校了。” 沈听温看着她:“那你去吗?” “去。” “那我也去。” 周水绒不让:“你看看你这个脸,你去个屁。” 沈听温没再跟她顶嘴:“哦。” 周水绒给他拿了瓶水,然后把他轰去睡觉了:“你去睡吧。” 沈听温害怕:“我没在别人家睡过,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周水绒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提前烧了香:“我给你烧香了,你睡你的,谁都不敢招你。” “我又没死,你给我烧什么香。” “我怕你害怕。” “那你还真是体贴我。” 周水绒把他推进次卧:“别磨蹭了,赶紧睡!” 门关上,周水绒去洗了个澡。 等她事儿都弄完,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了,看起来好像不大,但都很反映问题,沈听温太在乎她了,这让她有一点理解不了。 他们萍水相逢,慢慢喜欢,决定在一起,这才哪儿到哪儿?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她了?她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无法解释自己去报警路上的紧张和害怕。 她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怕沈听温出事,他们下手没轻重,要是打坏他那要怎么办? 这份感情越来越深,深到她掌控不了,这是他们这个年轻阶段该有的感情吗?她对这一块的空白经历让她在短短十分钟内,问出了无数个为什么。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悄悄下了床,悄悄进了次卧,然后轻轻叫了沈听温名字:“你睡了吗?” 沈听温没答。 周水绒躺到他床上,慢慢搂住他腰。 沈听温突然抱住她。 周水绒吓了一跳:“你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半夜爬我床?想干什么?想跟我睡?”沈听温几乎是含着她的耳朵说。 周水绒推他:“我害怕不行?” 沈听温抱她更紧:“行,我保护你,以后都跟我睡。” “你想得美!就今天!” “那要是就今天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不穿衣服睡啊,他们说这样最能放松了,睡眠质量最好。”沈听温说话声音软软的。 周水绒信他的鬼话:“他们是谁?毛片儿吗?” 沈听温低笑,胸腔共鸣,震得周水绒耳朵麻麻的,痒痒的,躲了一下:“你别笑了!” “你第一次投怀送抱,我笑两声怎么了?” “我痒痒!” 沈听温手往下摸:“哪里痒痒?我给你抓抓。” “耳朵痒痒!” 沈听温亲亲她耳朵:“有好点吗?” 周水绒没有,更痒了:“你别动!你越动我越痒!” 沈听温把她人扳过来,让她面对着他:“我也痒了,你能给我抓抓吗?” 周水绒抱住他,手伸到他后背:“哪里?” 沈听温说:“手往前。” 周水绒手伸到他前边,覆在他胸肌上:“这里吗?” 沈听温又说:“再往下。” 周水绒一开始真的信了,越往下摸越不对,把手收回去,也不要跟他睡了,后悔自己悄悄过来这个决定了,要走。 沈听温捞着她腰,不让她走:“你有听过到嘴边的鸭子让它飞了的道理吗?” 周水绒瞪他:“你别找死!沈听温!” 沈听温委屈:“那你让我睡觉我是不是乖乖睡觉了,是你偷偷跑过来的,你还上我床,你还钻我被子,你还抱我,那我要是没点反应和行动,我还是男人吗?” 周水绒后悔死了,她现在心跳很快,口很干,人很紧张,她不是怕沈听温对她做什么,是她怕她禁不住他诱惑那个样儿,被他看见。 她觉得有点丢脸,好色的自己实在是很丢脸。 沈听温手覆在她小腹上,待着待着就一只手往上,一只手往下了。周水绒的胸部很漂亮,很大,但也不是那种大到下垂的,很挺,很有手感,碰一下就上瘾。 周水绒被他轻柔的动作弄得心猿意马,不自觉往他怀里蹭了蹭,嘴上还说着:“你别动……” 她难得声音娇娇的,听 -- 分卷阅读84 得沈听温直接硬了:“你才是别动,你把我惹急了,我就要欺负你了。” 周水绒不敢动了,脸还贴着他胸膛,呼吸都打在他身上。 沈听温手慢慢摸到她私密的地方,不敢往下了,他还是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的,他不要这个小呆宝贝的一时,他要她的一世。 他逗她:“好烫啊,你在想什么。” 周水绒拿开他的手:“你别乱摸。” “那你都摸我了,你还这样,那样,弄了我半天,我摸你一下不行吗?”沈听温撒娇精。 周水绒脸也烫了:“那还不是你自己非要……” “我要你就给,你那么喜欢我吗?” “沈听温!你讲不讲理!”周水绒生气了。 沈听温两只手都收回来,抱住她腰:“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睡觉吧。” 周水绒要回房间:“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沈听温不放:“我害怕,你家我又不熟,万一有小鬼儿把我叼走怎么办?你不得哭死吗?” “那这小鬼儿也是吃饱了撑的,叼谁不好,叼一个烦人精。” 沈听温笑:“你现在觉得我烦了,也不知道是谁看见我跟人打架,心疼死了。” 周水绒困了,沈听温不动手动脚后就撑不住了,意识慢慢变浅:“才不是我……” 沈听温没再说话,等她睡着了,亲吻她嘴唇,偷了点她的津液,吃进嘴里,甜甜的,热乎乎的,就像他怀里这个小东西。 她那么在乎他的样子,他今天看到了。 打架挂彩怎么了?值了。 【73】 第二天上学,沈听温和周水绒一起去的学校,在校门口碰到了梁继凡和赵孤晴。 梁继凡哎呦哎呦不停:“少爷春宵一度?” 沈听温没搭理他。 周水绒也没搭理他。 赵孤晴低下了头。 梁继凡缠着他们:“诶,听说没有,九中转过来一男的,上高二,听说长得特别像一个演员,特好看,祝加夷那只流氓兔跑人班上去看了,说等会儿把照片发群里。” 跟沈听温和周水绒有关系吗? 梁继凡跟周水绒说:“你看不上我,也看不上沈听温这玩意儿,你去看看那个,你准能看上。” 沈听温停住,没给他好脸:“你他妈闲的?” 梁继凡没明白他翻什么脸:“不是,你急个几把?” 沈听温牵住周水绒的手,往教学楼里,没再搭理梁继凡一个就剩张贱嘴的人。 梁继凡发出猴叫,唔,唔,唔的,指着他们的手,问赵孤晴:“你看见了吧?牛逼啊沈听温,这么恶毒又狠心的女的都能拿下?” 赵孤晴看见了,其实细心的她早在周夕宥的饭局上就看出情况了,周水绒开始注意沈听温了,而沈听温本身就喜欢她,这一幕早就没意外了。 梁继凡叫完想起赵孤晴喜欢沈听温的事儿,怕她难受,扭头搂住她肩膀:“晴儿啊,我最近在学织毛衣,我给你织个围巾吧?” 赵孤晴拿开他的手:“不用,你送你那些女朋友吧,她们比我需要。” 梁继凡抓抓头皮,“你怎么知道是她们让我织的?真的烦,没听说过让一个大老爷们织毛衣,织手工包儿的,说定制和买的都没诚意,非让我做,我哪会这个?” 赵孤晴没心情跟他聊这些,“你去跟别人说。” 梁继凡看着她走了,叹口气,反正也劝不了她,就接着琢磨自己的毛衣。 * 祝加夷把照片发群里,还连发了好几个‘啊’。 周夕宥第一个看到:“这么帅吗?好嫩啊,奶里奶气的,好像沈宝贝小时候的样子。” 梁继凡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也叫帅?你们女的都什么眼光?” 周夕宥没搭理他,艾特周水绒,问她怎么样。 周水绒看了眼,确实挺帅:“挺帅的。” 沈听温看见了,不高兴了:“是吗?” 周夕宥还不知道周水绒和沈听温已经‘暗度陈仓’了,要知道早损他们了:“我这有对象了,没机会了,你们上,争取拿下,拉群里来。” 梁继凡听不下去了:“你看你饥渴那样儿,李滚怎么就看上你了?他什么眼光?” 周夕宥给他发了一堆杀人的表情包:“滚!就你有嘴!” 群里还在热热闹闹的聊天,沈听温一点心情都没有,周水绒居然说别的男的帅,那叫帅吗?像块奶油一样。他搬着凳子坐到周水绒旁边,让她看着他。 周水绒看他突然凑过来,皱眉:“干嘛?” 沈听温说:“你觉得那男的长得帅?” 周水绒被他这个奇奇怪怪的语气弄笑了,她还以为他这么严肃是要说多大的事:“是挺帅的。” “我不帅?” “你也帅。” “什么叫也?” 周水绒写起 -- 分卷阅读85 题,开始敷衍他:“你最帅。” 沈听温把她笔拿走。 周水绒要发火了:“别作。” 沈听温把笔还给她,很委屈:“你怎么能觉得别的男的长的帅?” “那我就是说一句,又没什么具体意义,你至于吗?我就你一个男朋友,也不是有七个八个,你一天到晚跟谁争宠呢?”周水绒想不通。 沈听温说:“别人问我你跟谁好看,那都是你好看,别人问你那男的帅不帅,你就说挺帅的。” 周水绒被他气笑了:“你幼不幼稚?” 沈听温再问她:“那男的帅吗?” “丑!真他妈丑!”周水绒说。 沈听温舒服了,告诉她一件事:“我下午要请假,可能你几天都看不到我了。” 周水绒看向他:“几天?” “四天。” 周水绒没问他去干什么:“嗯。” 沈听温在班上偷偷牵了下她手:“想我给我打电话。” 还在教室里呢,这么多人,周水绒下意识看向四周,然后挣他的手:“干嘛!” 沈听温拉开校服拉链,用校服挡住,然后拉起周水绒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回来我娶你。” 周水绒抿着嘴,笑却抿不住,他好幼稚:“我不嫁。” 沈听温说:“不嫁我就抢。” 周水绒无奈地笑了。 沈听温把井贺新买的还没开的酸奶拿过来,放在周水绒桌上。 井贺也不敢说话,反正沈听温会给他发一个大红包。他一节课没酸奶喝,但有大红包,他愿意,以后酸奶全给周水绒都没关系。 * 沈听温刚请假,高三开始了高考前的最后一次体检。 一般是查血常规,乙肝,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查起了HIV,艾滋病。而且好巧不巧就查到了好几个疑似病例,要到医院再做一个系统的检查。这其中就有周水绒。 很快,周水绒有艾滋病的事就在几个校区传开,沈听温追她的事也被旧事重提。 周夕宥、赵孤晴他们都急死了,上课的听不进课,治病的没心情治病,全都在担心周水绒情况。 周水绒看起来放松多了,并不为自己的情况担心,接受所有安排,到医生去做了检查。 医院里,周夕宥翻来覆去怎么都待不住,想去看看周水绒,李滚不让去:“你本来就是个病人,你还要去见她,万一她真的是……你怎么办?” 周夕宥觉得不会:“我们跟她玩儿了那么久,她要是我怎么可能躲得过?我觉得这就是在扯淡!你们学校是真的事儿多,周水绒就应该转我们学校!” 李滚给她削了一个苹果:“要是提到我,你也能这么激动,那我高兴了。” 周夕宥摸摸脸:“我没激动,就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对她不公平。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去那些格格不入的环境,也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能找到我的头上,后来我爸就给我转学了。” 李滚把手递给她,让她牵着:“无论她是不是,你,我,我们,都不会放弃跟她做朋友。” “那肯定啊。” “那你就不要在这一时非要去看她了,你治好了病,我们有的是时间。” 周夕宥担心周水绒,也体谅李滚担心她的心,不再说了,“好吧,我知道了。” 李滚擦擦她的嘴:“放心吧,虽然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好人有朋友,有朋友就有底气,有底气是可以撑起一片天空的。” 周夕宥觉得李滚最近变了好多,从音乐节上公开她,到现在安慰她这些话,他真的有在努力爱上她,或者说,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74】 周水绒被学校卫生老师带去医院做检查,刚检查完,沈听温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然后不管多少人在看,捧住她的脸直接吻下去,跟她唇舌交缠。 他的吻很深,沿着周水绒唇形勾描,舌头在她嘴里肆无忌惮,不断吞咽她甜丝丝的津液。 周水绒双手在他胸膛推拒,叫他的名字:“沈听温……” 沈听温像是听不见,红着眼睛,疯了一样,就要亲她,亲到她缺氧、卫生老师从瞠目结舌中恢复过来,他才放开她。 他头发很乱,唇上面一层浅浅的胡渣,他是赶回来的,他急得忘记打理自己。 周水绒大喘了几口气,问他:“你不是请四天假吗?” 沈听温没答,直接抱起她,往外走。 卫生老师都看傻了,沈听温胆儿也太大了,就这么当着他的面亲女同学?俩人还是一个班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谈恋爱,学校要是不处理,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 沈听温家司机在外边等着,他把周水绒抱上车,直接带到自己家里。 周水绒没见过这样的他,暂时没有拒绝他。 到家,沈听温把周水绒抱上楼,抱进浴室,点了下浴缸的感应放水,然后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86 打开淋浴,脱了上衣,接着吻她。 周水绒手挡在他胸前:“你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沈听温很明显了:“跟你做爱。” 周水绒拒绝:“你知道我在医院就是知道我查出来疑似HIV,你跟我做爱,你想死吗?” 沈听温没说话,把她抱起来,手伸进她裤子,摸到她内裤,另一只手脱了她的上衣,解了她的胸衣,俯身咬住她乳珠。 周水绒嘤咛出声:“沈听温……” 沈听温听不到,下边的手也摸到她的敏感位置,她那里很软,像她嘴唇一样,他慢慢把一根手指送进甬道,然后哑着嗓音问她:“疼吗?” 周水绒夹紧了他的手指,早已经意乱情迷,但她不能这么对他:“你放开我……” 沈听温做不到,把她抱到落地窗台上,不顾她反抗,脱了她裤子,埋进她两腿间。他口活儿一般,舔周水绒的时候像只小狗在喝牛奶。其实他主要怕弄疼她,她那么娇软的地方,他不能用力。 周水绒疯了,很舒服,很痛苦,最后咬紧牙,一脚踹开沈听温,才算阻止了他的动作。 沈听温不知道自己离开两天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不会离开周水绒,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只是怕周水绒难受。 周水绒穿上裤子,走到沈听温跟前,拉拉他的手,轻声问:“你事情办完了吗?” 沈听温听她说这一句,心都碎了,搂住她。 周水绒回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瞬间被一股安全感包裹,这是区别于司闻和周烟给她的那一种。这一种,让她觉得幸福,也让她觉得很疼。 那一天,沈听温抱了她很久,在他家那么大的房子里,就只在浴室的一个小小角落,他跟她说,他们毕了业就结婚。 周水绒觉得他好爱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 周水绒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虚惊一场。 学校临时检查HIV的原因也被曝光了,是有人向学校举报周水绒有HIV,就是之前跟周水绒和沈听温打架的那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事情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沈听温和周水绒早恋的事,卫生老师报告给了学校,学校通报批评。连续一周,两个人被拉出来鞭了一遍又一遍。 这还不算,还要叫家长。 周水绒给周思源打了电话,周思源听说是因为谈恋爱,气死了:“你还真是随你妈!” 周水绒不知道说什么,就没说话。 周思源批评了她半天,最后有任务下来了,才没继续。 周水绒在他挂电话前问他:“那个,叫家长……” “你不能耐吗?你自己解决!” 周水绒已经很愁了:“舅舅……” “行了!我过两天去一趟吧。” 挂了电话,沈听温买寿司回来了,给她布好,她却不想吃:“我舅舅骂我两天了,说看见你就打折你的腿,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听温知道见家长不可避免,早死早超生:“嗯。” 周水绒问他:“你家里,怎么说?” 沈听温喂了她一口寿司:“我妈说娶回来吧,她想抱孙子。” 周水绒踹他:“你有没有正形?” 沈听温握住她的脚,吻了一下:“你觉得他们能拆散我们?” 周水绒不知道,司闻和周烟倒是不反对她谈恋爱,但她以前的理想是当个杀手,回国就跟她去各种国家一样,没有具体的含义,最多算是想明确一下人生方向,谁知道就谈恋爱了。 她还没做好扎根的准备。 沈听温摸摸她的头:“别想了,该来的总会来,想也没用。” 周水绒就不想了:“明天去看周夕宥。” 沈听温知道:“嗯。” 【75】 第二天,俩人去看周夕宥,出门前,周水绒换了条齐腿根的裙子,沈听温一看就火大,让她去换了。周水绒不换,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她爸妈都不管她,他管什么? 沈听温再问她最后一遍:“你换不换!” 周水绒不换:“我让你把纹身洗了,你也没洗,那你管我穿什么?” 沈听温不跟她废话了,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压到沙发上,在大腿给她印了两个草莓。 周水绒一照镜子,杀了沈听温的心都有:“沈听温!” 沈听温淡淡地说:“走吧,可以不换了。” 周水绒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要点脸吧你!”说完回房间把裙子换了,换了条长的。 沈听温觉得他这个办法真不赖,以后就这么搞,她要非穿那么凉快,他就亲她。 他可太聪明了! * 医院。 周水绒和沈听温坐在一起,接受他们一伙人的盘问。 周夕宥眯眯眼:“你俩牛逼啊, -- 分卷阅读87 搞到一起了还不告诉我们,我们居然是跟别人一块儿知道的!” 梁继凡也说:“就是!我就稍微比他们知道的早一点!” 周夕宥瞥他:“你别说话!你知道你不告诉我!这是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 李滚举手:“还有我。” 周夕宥气死了:“就我们两口子是吗?你俩怎么那么能耐呢?瞒那么死!” 周水绒说:“没有故意瞒着,我开始看不上他……” “你还说呢!你开始看不上他,后来怎么看上了?”周夕宥瞪沈听温:“肯定是你!你死皮赖脸!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梁继凡还附和:“就是!真他妈不是东西!这俩逼!” 周夕宥瞪梁继凡:“我说话你能不插嘴吗?” 梁继凡说:“我这不帮你呢吗?你看他们俩,瞒着我们,还敢顶嘴!岂有此理!” 周夕宥瞥他:“你别说话了!” 祝加夷有问题要问:“所以,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俩人都不说话了,沈听温是不想告诉他们,周水绒是觉得难以启齿。 周夕宥哭了:“老公啊,你怎么就被沈听温拿下了呢?怎么就没有女孩儿可以完美的避开他这个狗男人呢?是不喜欢沈听温的青春不完整吗?” 李滚握住她的手,小声提醒她:“你今天说够多话了。” 周夕宥撅嘴:“我就是气,好家伙,我同时失去了两个老公,还以为他俩没戏呢!” 大家都知道她在开玩笑,她就喜欢口嗨,就没人说什么。 沈听温和周水绒挨了一顿骂,回家去了。 本来是各回各家,但沈听温撒娇耍无赖,非跟着她回家,周水绒没办法,就又让他进了门。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打起了游戏。 玩儿PUBG,周水绒以为沈听温会,结果他落地就开始叫唤:“老婆有人,有人,有一窝人!” “捡枪啊。” 沈听温装蒜:“我不敢出去,我害怕。” 周水绒还真信了,过去救了他的狗命,然后教他怎么操作,还告诉他捡什么配件,然后还从他手里骗了一把大炮。 沈听温装新手装得可像了,跟人机一样,走一步停两步,这居然都能挺到决赛圈。 到决赛圈,周水绒诛仙了,杀了个挂,那挂直接开麦骂人,骂的很难听,沈听温就不装了,把他队友宰的很惨,最后周水绒倒了,他还带周水绒吃了鸡。 周水绒脸比阴天还沉:“你真他妈能装!你这是害怕的样?” 沈听温委屈:“那当时就是害怕嘛,你也没问我会不会玩。”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沈听温撇嘴:“我就是会一小点点。” “还装。” 就在周水绒想要不要打他一顿的时候,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送水的,去开门了。沈听温粘人精也要跟着,下巴就垫在她肩膀,她推了两次都没推开他。 门一打开,司闻周烟,周水绒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司闻已经一脚踹过来,把沈听温踹倒在地。 周水绒懵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司闻也顾不上她,走进门,一把攥住沈听温的脖子,把他拽起来。 周水绒回神了,怕出人命,过去拉住司闻的手:“爸!别!” 司闻不理她,眼还看着沈听温,说:“我让你保护她。” 后一句话是周烟说的:“没让你泡她。” 周水绒手慢慢松开的手腕,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啊? 沈听温被掐的脸通红,他艰难地叫出一声:“老师……” 【76】 周烟看着周水绒大腿根的吻痕,瞪她:“睡了?” 周水绒拉拉裙子:“没有。” 周烟也不感兴趣:“戴套了吗?” “妈,没睡。”周水绒嘟囔:“别人家长不是这样的。” “那你要都睡了,我能怎么办?”周烟说。 周水绒坐下来:“真没睡。” “站起来。” 周水绒站起来,把手背到后边,站也不好好站。 周烟看一眼外间,接着跟她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擦亮眼。” 周水绒还想问呢:“你们怎么过来了?而且什么老师?什么东西?你们之前认识他吗?” 周烟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早在十几年前,你爸就发现有人很关注他,以为是我们之前生活中的谁不依不饶,后来发现是个孩子,沈诚的孩子。” 周水绒知道,沈诚是沈听温他爸:“沈诚怎么了?” 周烟说:“我也不认识,但听你爸说,跟你爸一样不是东西。” 周水绒懂了:“黑白两道混的?” 这不是重点,周烟说:“当时我们以为这个沈诚有什么想法,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没有,完全就是这孩子自己的想法,我们就 -- 分卷阅读88 很好奇他是想干什么。” “那老师是怎么回事?” “你爸之前救过雇佣兵,对人才方面很有眼光,他就觉得这孩子很聪明。他好像是由你入手来查咱们家,但好像重点又不在咱们家身上,那种分寸感把握的很好。” 周水绒懂了:“所以就把他收进门了?” 周烟摇头:“是把他当枪使了。” 周水绒皱眉。 “你以为你爸是什么好人?他表面上跟我们在岛上蜗居,实际上一直没放弃禁毒,你舅舅也瞒着我,俩人私底下干了不少事儿。这些年来,所有他不能亲自露头的事,都交给这孩子去做了。” 周水绒想起前几天沈听温请假…… 周烟说:“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不利用白不利用。” 周水绒有点乱,百感交集。 “昨天我才知道,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纽约曼哈顿,墨西哥,缅甸,老挝,越南,金三角那一块,还有伊朗,阿富汗,等等,这些地方的很多贩毒、倒卖军火的黑帮都跟你爸有关系。没办法肃清,就想办法利用。你爸可以长时间陪在我们身边,是因为管理和维系这些组织的都是沈谕安。” 周水绒慢慢念出来:“沈谕安……” 周烟把她手拉过来:“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叫沈听温。” 周水绒很乱:“那,我回国,我爸让他保护我?” 周烟否认这个说法:“我们一直对他的目标是你爸这一点深信不疑,直到你们谈恋爱的消息传到我们耳朵,我们才知道,他从此至终的目标都是你。” 周水绒看着她,眼里充满疑惑。 周烟说:“他并不是通过你来查你爸,而是他一直就只想知道你。后来阴差阳错,你爸开始培养他,帮自己做事,做得都不错。你回国的时候,你爸想让他到曼哈顿办事,本来你们没必要见到的,但他第一次反抗你爸,说等他毕业,你爸没强迫他,就顺便让他保护你,结果我们是送羊入虎口。” 周烟说到最后还有点自嘲:“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爸这么生气也是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司闻这一生,会被个小王八蛋给耍了。” 周水绒觉得这不现实:“他还在上学,怎么帮我爸?” “早几年没让他干什么,就是他会趁着在国外集训、夏令营、冬令营的时间跟你爸学点东西。这几年才开始有动作。” 周水绒下意识问:“很危险吗?” 【77】 门外,沈听温站在司闻面前,不敢松懈神情。 司闻没给他好脸:“你没跟我说过,你要我女儿。” 沈听温举起手,对司闻发誓:“我对周水绒是真心的,对老师也是真心的,我从不后悔我跟您做的所有事,我甚至感激您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司闻不听他的誓言,越看越想弄死他:“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把她交给你?” “就凭再没有人能比我爱她。” 司闻不听了,不靠谱:“你只看她两眼就爱了?你知道什么叫爱?” 沈听温不知道,但他离不开周水绒:“我以为我可以为了她无限去冒险,这就是爱了。” 冒险?司闻又掐住他的脖子:“那我倒要看看,你多能冒险!” * 卧室里,周烟看着周水绒,心都丢了,生气她不争气,故意说实情:“还行,前两年在香港,最乱那几天,他做饵引人绑架,脊梁被打穿了吧?胳膊也废了,皮肤都被搓烂了,当时一口血一口血的吐,说剩半条命都说多了。不过有用,在他助力下,你爸成功打入金三角最大黑帮。说到这个他还差点被糟蹋了身子,幸亏他聪明,有得应对。好像在美墨那边也火里来雨里去的,动不动就让人暴打,枪伤,棍棒伤,都受过,看起来挺瘦,没想到这么能抗。” 难怪他要纹身,周水绒突然一阵心绞痛。 周烟还没说完呢:“他脚被扎穿过,肝脏只剩下一半还能正常工作,其他的伤也不少,毕竟这几年没干轻松的事儿,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 周水绒是一个很明白的人,她什么都能想通,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些消息。 她怎么能想到沈听温是蓄谋已久,又怎么能想到他为了走向她,都让自己干了点什么。 她不觉得沈听温干这些事他爸不知道,都能让司闻说上一句的沈诚,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爸……” 知女莫若母,周烟看她这个眉头一皱,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连我跟你爸都能瞒,怎么可能瞒不住他爸、他妈。这孩子想法太多,心思太深,我不建议你跟他在一起。” 周水绒看起来还算平和的神情,都是为了掩饰滔天波浪一样的情绪。 周烟和司闻什么都不瞒她,她知道她爸是什么人,也知道她妈以前的经历,那为什么这件事瞒她了呢?“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有必要知道给你爸卖命的人是谁吗?没必要。不告诉你,是他是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89 谁不重要,现在告诉你,是他不再是单纯为你爸卖命的人。” 后面一句话周烟有点怨,“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这不是在找死?” 周水绒看向门外:“我爸不会打死他吧?” 周烟看不了她担心的样子,“我的白菜被猪拱了。” “沈听温再混蛋也比猪强吧,至少好看。” “嗯,好看,你妈我当年就输在好色,你还真是青出于蓝。”周烟恨铁不成钢。 周水绒知道司闻开始是周烟的客人:“在你那些客人里,就我爸最好看,对吗?” “这个问题不对。”周烟说。 周水绒看着她,等她后半句。 “我只有你爸一个客人。” 周水绒心里暖了一下,被这么大消息劈过的破烂心情突然有一丝回转。父母爱情永远让她着迷。她笑了下:“我看我爸今天这一脚,应该还能再战三十年,你努力给我生个弟弟。我要当姐姐。” “你还要当姐姐,你想想怎么跟你爸交代吧,女孩子家家一点都不害臊,把男人往家里招?” 周烟一句话又让周水绒想起沈听温那个狗玩意儿了:“那我哪儿知道他这么能瞒?沈听温这个傻逼,等会儿我就弄死他。” 两个人说着话,司闻进来了,周水绒立刻从周烟身边站起来,叫了一声:“爸。” 司闻没看她,摸了摸周烟的手,还好,不算凉。周烟这几年体寒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动不动就手脚冰凉,让他担心。 周水绒觉得自己好多余,但司闻不放话,她又不敢走。 司闻看向周水绒,问了她一句:“就要他?” 周水绒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但暂时是这样的:“嗯。” 司闻再问:“我要是弄死他呢?” 周水绒笑了下,抬头看着他:“那顺便也弄死我吧。以后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喜欢他,我不能辜负他这十几年来只为我的感情。你告诉过我,我得知道我该干点什么,但缺德的事不能干。” “滚出去。” 周水绒出了门。 司闻很生气,但他自从对周烟控制不住脾气,弄伤她之后,就鲜少表现出自己负面的情绪,他怕再伤到她,那他不能原谅自己。 周烟都懂,拉了拉他的手。 司闻坐下来:“我就说不生,你非要生,生来气你的?” 周烟笑:“你就嘴硬,你不喜欢她吗?不喜欢你把她送回国?你还找人保护她?你必须得承认,你只是不善于做一个父亲,你并不是不爱她。” 司闻拒绝聊这个话题:“本来可以避免跟沈诚正面接触,现在避免不了了。” 周烟也不认识沈诚,更不知道司闻那些天南地北的关系:“那就聊聊两个孩子的事。” 司闻不太愿意:“他太能藏了,留着是隐患。” “那你说怎么办?你把他宰了?那照你说沈诚那么能,还不跟你拼了?你又想让我担惊受怕?” 司闻多少年没这么动肝火了:“你女儿就不能争点气。” “那不也是你女儿吗?” 司闻不说话,生闷气。 周烟要是知道这个老混蛋现在这么幼稚,当时就不怕他了,那时候被他包,她可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司先生,后悔晚了。” 【78】 周水绒看着沈听温肿起来的脖子,也没心疼。 沈听温冲她撇嘴:“疼。” 周水绒一巴掌打在他胳膊:“怎么不疼死你?” “老师下手好狠。”沈听温委屈。 “那怎么没打死你?” “绒绒……” “你该死,沈听温。”周水绒生他的气,现在就想弄死他。 沈听温很委屈:“绒绒……” 周水绒拿冷毛巾给他敷脸、脖子:“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 你这一身纹身有故事啊。” 沈听温撇嘴:“你轻一点。” “你少跟我装,我妈都告诉我了,你之前干过什么。我还真以为你废物呢,原来都是骗我的,你那么本事,你还管我是谁?”周水绒现在就想抽他嘴巴。 沈听温手扶着她的腰:“你也没问过我,所以我不算骗你,顶多算是隐瞒。” “你觉得你隐瞒对吗?” “不对。” “那废什么话。” “哦。” 周水绒把毛巾放下,拉起他胳膊,撸袖子,摸过纹身,果然摸到了粗糙的皮肤,甚至有点剌手。她再摸到他后背,他新添的纹身那里,没比胳膊好多少。 她吞了吞口水,是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可明明不舒服的是心。 她手慢慢往下滑,滑到他手边,想牵,但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生气,不该给他牵。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沈听温牵住了她的手,那么坚定,毫不迟疑。 她抬眼看到他满是伤却还笑着的脸,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 -- 分卷阅读90 沈听温笑容不减,“还很气吗?” 周水绒很气,可她不是不理智,她逃避感情是因为驾驭不了,她避免让自己陷入被动,所以她要逃避。 而且凭什么别人喜欢她她就得同意?就因为他追得辛苦?就算她周水绒也有心动,她就是不愿意就错了吗? 她能管住自己就管住,管不住自己那就在一起,这一切都随她心意。 喜欢跟被喜欢永远不是他条件特别好,他特别喜欢她,他追得特别辛苦,她就得跟他在一起,那是旁观者的想法,不是她个被喜欢的当事人的想法。 什么叫合适?什么叫应该?她自己愿不愿意才是合适,应该。这才是正常的情感走向。 就算她有时候嘴硬逃避,也不代表她会对真相视而不见。沈听温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知道就要弄清楚,“为什么帮我爸做事。” 到这会儿了,沈听温就不瞒了:“我要接近你。” “你就没想过,我爸知道你的目的把你宰了吗?” 沈听温反问她:“那你给我一个另外可以接近你的办法。” 周水绒找不到了,“所以你就为了接近我,死都不怕了?” “你要听实话那就是,开始确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在亲子夏令营上初见你让我感到好奇,那时我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跟其他人不一样。后来老师试探过我,我都没说谎,谁知道他理解错了,以为我是想利用你搞他。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理解,后来帮他做事才知道惦记他的人真太多了,他不得已谨慎一些。” 沈听温搂住周水绒的腰,接着说:“我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他没有威胁,他才开始培养我,到适当的时候,我开始为他做事。” 周水绒觉得沈听温有病:“他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吗?” 沈听温说:“我觊觎他女儿,罪该万死,杀人放火又怎么了?不能干吗?” 周水绒拿掉他的手,不让他搂了。 沈听温笑:“你明知道老师没干坏事,干嘛这么问我?是,他黑白两道通吃,控制了多条毒品运输线,军火倒卖线,但他送穷凶极恶之徒下地狱,让手下每个人吃饱饭,你说他是好人不对,但说坏人对吗?就算我杀人放火,在美墨边境的街头,谁又不是这么干的?乱世里怎么独善其身?” 周水绒从知道这件事到跟沈听温谈这件事都太被动了,她完全没有沈听温的准备到位,他说话一套一套的,似乎早就排练过很多遍,就为了今天跟她解释。 他还说:“你在苏丹也杀人了不是吗?” 周水绒那不一样:“苏丹内战,战火不断,我杀人都是不可避免的。” “那我做毒品、军火这一行,这些能避免吗?” 周水绒觉得他在混淆视听:“你不要扯这些,我是说,你可以避免去做这一行,如果你没有跟我爸学本事,没有帮他做事的话。” “如果我没有跟老师站在一条船上,我今天怎么能抱到你?”沈听温说着说着,拉起她的手,吻她的掌心,后面的话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说:“绒绒,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们所有人坦诚相对,是人是鬼一览无遗,但我并不害怕,也不抗拒,因为我总要站在阳光下,说我多爱你。” 【79】 周水绒心很乱,头很疼,眼睛也有些酸,她都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她真的承受不起:“你没必要为我赔上你这一生,我生在不安稳的家里,我颠沛流离我愿意,你不一样,你本就安稳。” 沈听温又开始吊儿郎当了:“我要是偏偏不想安稳呢?” 周水绒举起手来,又要打他。 沈听温攥住她的手腕:“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会因为我手上都是鲜血,跟我分手吗?” 周水绒恨就恨自己一旦决定某件事就无比坚定的毛病,刚才她已经在司闻面前表态了。她走到一旁坐下,也不再看他:“沈听温,其实我之前有怀疑过,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我,我们才认识几天?哪有缘分是这样的?事实证明,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缘分,这都是你单方面的拉近,单方面的促成。” 沈听温认真听她说话。 周水绒揪着自己的手指:“但又有什么用呢?我他妈不争气,我还是看上你了。” 沈听温笑出来,一把拉住她揪在一起的手,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你就爱我,其他的事交给我。我能让老师刮目相看,应该也能让他把你交给我。” 周水绒坐在他腿上,看他那得意样,给他泼冷水:“那要是我爸就不同意呢?你毕竟骗了他。” 沈听温以前回答过她类似的问题:“我说了,我就娶你,娶不到就抢,抢不到的可能只会是老师一枪崩了我。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也是为你,也算死得其所。” 周水绒真觉得他有病,伸手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沈听温把她手拉下来,再次握住:“不过我这人最惜命了,要实在不能被成全,那就私奔吧。” 周水绒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 分卷阅读91 :“沈听温,你看上我哪儿了?” “不知道。” “不知道那叫看上了?” “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才叫随心而生,知道的那叫权衡利弊后的择善而从。”沈听温以为,如果十五年总想着一个人,那不是爱就是变态了。 他对周水绒不是一见钟情,是长久的想要了解,和了解以后慢慢形成的感情。 开始于好奇,终止于无法忘记。 记得他有一回出任务,因为决策失误被当场摁住,扣在亡命徒的防空洞里,他遭了不少罪,挨打、受辱都是轻的,那时候他心里想的全都是周水绒。 他不是默默守护、不求回报那种人,他喜欢就要告诉她,但司闻把他妻女保护的太好了,他没有跟她们接触的机会,而且那时候也正是他对杀戮产生兴趣的时候。 司闻带给他的,是生于和平国度的他没有的体验,少年热血,都不会放弃可以掀翻过去的机会。 就这样,他把对周水绒那份奇怪的感觉压在了心里,专注当起司闻的一杆枪。后来司闻越来越信任他,慢慢交给他些保护周水绒的行动,但有要求,不能让周水绒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保存了一张一张周水绒的照片,比她更清楚这几年间,她都发生了什么。 周水绒是一个很勇敢的人,那份魄力和智谋跟她父亲如出一辙,她在非洲一些蛮夷之地,几次跟恶势力交手都能成功脱险,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她一直以来都把她自己利用的很好。 但她太不懂得人情世故,她远没有他沈听温那份对人心的揣摩,与人相处也总不会转弯。 沈听温知道,因为她没有被司闻明确的表达过父爱,所以她也不会明确的去表达对外人的喜欢。 瓦妮莎是第一个主动攻陷她心防并且成功的外人,那时候沈听温在国内,不知道瓦妮莎具体做了什么让周水绒相信了她,更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让周水绒选择回国。 周水绒回国的时候,沈听温正准备出国,出了国会自由很多,待在司闻身边也更加方便。 想当年沈诚也是出了国加入的黑手党,然后在多伦多叱诧风云,所以说还是国外一些动辄暴乱的环境更适合他们这个行当。 没想到周水绒回来了,那他自然是不想走了。做了这么多年行走于暗夜中的人,他终于迎来了他的阳光,终于可以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他的名字,他怎么会想走? 他知道她的弱点,从开始装蒜到后来明目张胆,每一步都让她拒绝不了,是很缺德,那又怎样? 喜欢的人不花点功夫搂进自己怀里,难道要看着她跟别人走进婚姻殿堂? 沈听温可不是个圣母,他太自私了。 周水绒接不了他那句话,她没有他那么目的明确的惦记,更没有他的十几年步步为营,她对他没那么深,只是现在很喜欢,这种喜欢是一时上头的喜欢,是有保质期的,她不知道保质期是多久。 她不问了,看一眼司闻、周烟在的房间,问沈听温:“自己能走吗?” 沈听温可怜巴巴的:“我自己不能走,你会送我吗?” 周水绒不仅觉得他有病,还觉得他真不怕死:“我今天要是送你了,明天就是你惨死家中的新闻。你应该挺了解我爸的。” 沈听温不让她生气了:“哦。” 周水绒是很生气,可一看到他还没消肿的脖子,又觉得自己太暴躁了,她问他:“还疼吗?” 沈听温点点头:“嗯。” “那在香港,在美墨边境,在金三角,你疼吗?”周水绒接着问。 沈听温摇头:“皮肉伤的疼都不叫疼。” “穿筋刮骨了,还叫皮肉伤,那什么样的伤才叫能疼的伤?”周水绒问。 沈听温不知道,但如果说:“如果你今天又像个王八一样缩起来,要跟我分手,那就疼了。” “你才像个王八,没人规定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要不要跟你在一起的决定权在我手上,而不是那些觉得我应该跟你在一起的人。”周水绒拉住他胳膊就往外走。 门打开,沈听温被推出去,他转过身,拉着她袖子,撒娇精上身:“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周水绒不给:“你走不走?” 沈听温摸了摸脸:“那我走了。” 周水绒又拉住他,手摁着他胳膊,借力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小下:“滚吧。” 沈听温还想要,指指左边脸:“这边也想……” “沈听温!” 沈听温知道了:“好吧不要了。” 周水绒把门关上,转过身来,周烟就靠在沙发边上看她,她突然有点尴尬,摸摸鼻子,闹小脾气:“妈你怎么走路没声……” 周烟只是出来倒个水,就看到她女儿献吻的一幕,她也挺尴尬的:“我跟你爸当年都没有分开一会儿就亲一下的习惯。” 周水绒更尴尬了:“他刚挨了打……” -- 分卷阅读92 “这就是你亲他的理由?” 周水绒摇头:“不是,我亲他是我喜欢他,他作他的,我喜欢我的,喜欢我想亲就亲。” 周烟笑了:“拿我们教你的话来应付我们。” 周水绒走过去,帮周烟倒水,说:“妈,你们不管我的。” “是,不管你,但现在已经不是你跟沈谕安的事了,首先他隐瞒调查你爸的目的,他当时一个孩子就有这么多心眼儿,你爸能留吗?其次,他是沈诚的儿子。”周烟跟周水绒说目前情况。 周水绒用沈听温的话:“只要你们同意,其他的事交给我,我爸有气冲我撒,沈诚那我去说。” 司闻站在门口,骂她:“你们俩串通好了?” 周水绒放下水杯,站好,叫了一声:“爸。” 周烟解释司闻这句话:“那孩子也是这么跟你爸说的。只要我们同意,你爸有气冲他来,他爸那里他去说……” 周水绒听到后半句,就好像是听到沈听温本人在说,他在跟司闻发誓,他会消除他所有顾虑。 【80】 沈听温回家沈诚和温火就在,他们从不来他这里的。 温火站在会客厅,看她的位置就知道她一直沿着全景窗、边几踱步。沈诚坐在沙发上,左手拄着沙发帮,右手拿着一杯酒,只有杯底一点。沈听温看一眼桌上的瓶子,马爹利的XO。 温火看他那脸,心疼,但更生气,就没问他伤哪儿来的,“你们学校打电话说你谈恋爱,让我去一趟,聊聊这个问题。” 沈听温不解释:“嗯。” 温火接着说:“我现在不问你,你跟我坦白,我们好好说。” 沈听温不算很叛逆,因为沈诚和温火给了他太多自由,几乎没有限制过他什么,他从有意识以来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手上也从没缺过钱。 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有钱的太多了,真正坏的就那么几个。能让一个人变坏的只能是他的经历,跟钱本身没关系。 沈听温不说话,沈诚冲温火伸了下手,温火把手递过去,被他拉到旁边坐下,但心落不下。她想听沈听温亲口说:“你不说那就我来问你,你跟司闻什么关系?” 温火会这么问,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沈听温说:“他是我老师。” 温火不自觉攥紧了沈诚的手:“你从小就出国去玩儿,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对吗?” 沈听温没说话,默认了。 温火的语速变慢了,说出来的话与其说是质问,更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你小时候要学泰拳,要学散打,还要练空手道、柔道,学近身技击。你让我给你找语言私教,学各种外国语,买国家安全和轻重武器的书看,还要缠着你太爷爷讲他参与过的军事活动。这两年更是要考飞行、潜水的执照。” 温火越说越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任了:“我以为你是遗传,你爸以前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最近我才知道,你是从小就照着亡命徒的剧本训练自己,你要跟着司闻去禁毒。” 沈听温摇头,否认这一点:“除了生来就被赋予某种使命的人外,更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就想跟老师去禁毒,是我阴差阳错参与了这项事业,这项事业让我感觉到满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存在感。而且,因为跟老师禁毒,我才能随时看到周水绒。这是我的初心。” 温火看着他:“那我呢?你妈就该死?就得放手让你去冒险?” 沈听温慢慢走向她,蹲下来,缓缓地说:“妈,你告诉过我,男人要顶天立地,我天天在家陪着你,我怎么顶天立地?” “我说的都是废话!我不要顶天立地的儿子,我就要在我身边的儿子!”温火很明确。 沈听温也没办法:“虎父无犬子,这扇京城大院儿的门关不住我,全因为我爸是沈诚,我妈是温火。什么鸟下什么蛋,你要觉得我不听话,那不看看我是谁的种。” 温火要打人了,沈诚趁机把他轰出去了:“给我滚蛋!” 沈听温正好想一个人待会儿,就又出了家门。 他人一走,温火推开揽着她的沈诚:“你养的好儿子!” 沈诚有在保护他:“我怎么能让他出事?”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温火坐开一些,瞪着他:“我就说你之前为什么跟我说关不住他。” 温火怀疑了:“我还以为我可以永远相信你。” 沈诚解释:“我就是因为我爸妈错误的决定患上躁郁症,我不想让我儿子也经历一遍,所以我给他绝对的自由。既然我放了手,那就没有再管束他的道理,他想禁毒也好,他喜欢周水绒也好,他自己决定。司闻是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并没有在他身上学到不好。” 温火知道这些,但没有学坏又怎么样?她失去他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她不想看沈城了,沈诚的眼睛总是会让他心软,她不能总这么心软,别的也就算了,她想要她儿子 -- 分卷阅读93 。 沈诚知道她舍不得,也知道她其实想的通,就是免不了难受。他站起来,走到温火面前,双腿高低式下蹲,握住她一双手,摩挲她掌心:“我记得当年你妈也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你当时说……” 温火没让他说完,瞥他:“你少跟我说这个,我温火就这么双标,我可以,我儿子不行。” 沈诚笑:“嗯,那你管得了他吗?” 温火怂了,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反握住沈诚的手:“沈老师,你不心疼你儿子吗?” 沈诚心疼,但他总要离开他们:“那我问你,儿子和我,你选谁?” 温火不说话了,她选沈诚,儿子再重要,她也选沈诚,那她跟沈诚再讨论也就没意义了。 沈诚知道她的答案,改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拉了拉:“火火,记得我们当时要一个孩子的初衷,我们只是想要共同孕育一个生命,而不是要一个陪伴,一个证明我们爱过的工具。” 温火被沈诚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任性了,沉默了很久。 沈诚抱着她,慢慢吻她眼睛和耳朵,平息她的委屈和愤懑。 温火吸了吸鼻子:“我差点忘了,我当初是不以任何目的生的他。” “你应该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断,更该相信他不会有错误的选择,因为你不会有,我也不会有。” 温火知道了,勾住他脖子,声音软绵绵的:“那你跟学校说先让他们高考吧?还有两个星期,没必要这时候叫家长节外生枝,就说孩子们的前途问题我们家长能负责。” “我已经跟他们学校说了。” 果然,沈诚什么都做好了。她趴在他肩膀,呜呜哝哝地说:“嗯。” 【81】 沈听温从家里出来去睡温泉酒店了,准备泡泡私汤。本来是想放松下神经,结果下水就只想周水绒,给她发消息吧,又怕打扰她休息,不发吧,又想她。 他正犹豫的时候,周水绒给他发了消息过来,三个字,‘睡了吗’,他立刻回‘还没有’。 正躺在床上的周水绒看到沈听温的消息,翻个身,窗外的月亮照在她身上,反倒像是她一口吃掉了月亮,月光藏在皮下,叫她从纤细的直角肩到笔挺的长腿都莹莹发光,如珠如玉。 她浑然不觉她比这夜晚更叫人着迷,因为她想不通沈听温是怎么做到的,哪怕她知道了。 她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接通后,没有说话。 沈听温问她:“你这么打过来,老师和师娘不会听到?” “我声音小一点。” “嗯。”沈听温清了清嗓,压低声音:“怎么了?” 周水绒实话实说:“睡不着。” “那,我跟你打排位?我玩儿瑶辅助你。” 周水绒不想打:“我想说话。” “嗯,你说,我听着。” 周水绒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了很久。 沈听温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水绒讲起以前的事:“我从小就爱天南地北的玩儿,也从小就知道我爸妈是假死的人,正反两派都在找他们,所以就算他们隐藏了身份,我们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所以我永远不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但我并不在乎,我觉得我自己并不需要进入人群,可从我对瓦妮莎的在乎,到遇见你们,我不能抗拒,这种种行为,都让我认识到,我是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并不是不想要。” 沈听温在药汤里一动不动,生怕打扰到周水绒组织语言。 周水绒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侧躺着,嘴唇对着话筒:“就算是这样,我依然感激我爸妈,我之所以能成为只归顺于自己的周水绒,都是他们的功劳。 “那年我刚到苏丹南科尔多凡州,正好赶上中国一批维和部队抵达,我还跟他们说了话,知道他们下午就要到工作岗位上,护卫工人和物资。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辛苦’,反政府武装就鸣着枪冲过来了,他们就开着那种皮卡,穿一身洗不出来的迷彩,掳走了我,还有跟我一道的两位女性。 “他们把我们扔在难民营附近的土坯房里,具体几号我也不记得了,就知道当时中国政府派了营救组,救那两位女性。那两位女性告诉我,这就是身为中国人的好处。 “异乡落难,无论在哪里,无论多艰险,总会有人来接他们回家。 “我们仨吃那种泥和的饼,喝掺着沙子的水,胳膊腿上都是拖行造成的伤,却没有一个人害怕,她们是祖国给的底气,我是自己给的底气。 “事实证明,她们比我有底气。绑架期间,中国营救组跟绑匪交涉,谈条件,给赎金,她们被救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不能等死,但我一个人,干不了二十个,三十个,只能跟他们谈判。 “第一次谈判失败,我故意发疯,打伤了其中一个绑匪,说自己感染了埃博拉,他们把我和那个绑匪分开隔离起来,然后请了医生,发现我没感染,把我一顿打。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94 “我找医生就是要他帮我带信儿出去,他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有人到难民营来救我了。 “那个人是中国维和部队的,穿着便装,脸上都是迷彩,他带我走的时候,被那个遭我陷害的绑匪看到了,在跟他纠缠的过程中,我自卫过当把他杀了。 “逃离反政府武装的控制后,我当晚就转到了喀土穆,总算是脱险。” 周水绒说完了,叫了沈听温一声:“你还在听吗?” “嗯。”沈听温答。 周水绒躺不住了,出了房门,走到全景窗前,坐在地毯上,看着窗外,继续说:“泰国曼谷,金鱼缸,妓女窝。那里的妓女都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还可以带走。 “有个嫖客带妓女开房进了我的门,后来发现弄错了,倒有跟我道歉。 “我本来以为这就是个乌龙,结果被我发现他衣服掉出来的两篇未发表的超导体论文的手稿,我是看不懂,但我知道这东西不会属于他。 “果然,在我第二天转到清迈之后,那个嫖客追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如果他们对我态度好点,不要吓唬我,我可能就把那两篇论文还给他们了,但他们不,非要装逼。 “他们拿刀子划了我胸口,还要用剁手指这种话来威胁我,但好在他们比暴力组织的那伙人要怂很多,没他们那点不要命的劲儿,估计目的也不是要伤人,还给了我跟外界联系的机会。我扭头就报了警,警察格外负责任,帮我弄清楚了这两篇论文的出处,查清他们是盗窃来准备卖给专利公司的。 “他们的罪行在泰国不算重罪,很快就被释放了,被释放后就成了跳墙的狗,就要弄死我。 “当时那个警察一路保护到离开泰国,不管我需不需要。后来这份异国的友好我记了很久。” 周水绒说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给沈听温消化的时间,过了会儿,她接着说:“还有印尼狮航公司的飞机失事,坠落太平洋无人岛,飞机上死了一半,我是幸存的那一半的其中之一。 “搜救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差点被强奸,也不能说强奸,我那时候饿了太久,已经失去意识了。 “但我记得有人救了我。 “还有在伦敦东北区的时候,我去听建筑设计的课,跟我短租的女孩儿在家里被抢劫,几个杂种抢走了她所有的钱,但还没出门,就被赶来的人打了。 “那女孩儿告诉我,救她的人说是我的中介,就是介绍我租房的人,过来是邀请我去家庭聚会,正好碰上了她被抢劫,顺手救了她。 “但后来中介再没跟我提过Homeparty的事,当然,我也没问过他。” 她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楚:“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我就像是被眷顾的人,到哪都能逢凶化吉。” 沈听温在笑:“难道不是倒霉?怎么这些事儿都能被你碰到?” “那时候我喜欢去危险的地方,那危险的地方发生危险事的概率当然更高些。”周水绒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一句,你没觉得我很幸运?” “嗯,是挺幸运的。” 周水绒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所以你要不要跟我承认,这些幸运其实都是你在暗中保护?” 沈听温那头静了很多秒,最后笑了:“我听不懂。” “少跟我装,那一脸迷彩的人是你对吗?清迈警察会保护我到离开泰国是因为你对吗?让我免于被强奸也是你做的对吗?那个救我室友的人根本不是中介,是你对吗?还有很多,都是你对吗?” 【82】 周水绒不是傻逼,知道沈听温的身份后,她过去那些觉得理不清头绪的事就都找到原因了。 沈听温不再否认:“是我又怎么样?你会立马嫁给我吗?” 周水绒慢慢攥紧了拳头,然后慢慢松开,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有痛苦也有感动,她以为她会骂他,或者说下次见面打他,但最后都没有,她只是轻轻地说:“你让我怎么还?” “以身相许啊,许到死。”沈听温还笑,一点都不严肃:“但我不用,帮别人做事要回报,保护你是使命,不要回报。谁保护自己老婆还要回报?顶多要奖励,让我抱一下,亲一下这种就行。” 他说话的时候,周水绒感觉脸上凉丝丝的,她摸了一下,手湿了一片。 “你说了那么多话,渴不渴?”沈听温说:“喝点水,你记得喝那个热水,你不能老喝凉……” 周水绒没听他说完,她突然就待不下去了,她想见他,特别想:“你在哪儿?” “啊?” “地址发给我。” 会客厅黑着灯,只有月亮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这里每一件家具都是照周水绒的喜好买的,每一件都能让她感到愉快和温暖,可她现在很难过,很冷,她只想见沈听温。 她连件衣服都没有换就跑出了家门,一直站在卧室门边的周烟眼看着她离开。 司闻从身后搂住周烟。 周烟在他怀里缩 -- 分卷阅读95 了缩,两个人都没说话,也不用说话,没什么可说的了,俩孩子拆不开了。 周水绒追到温泉酒店,路上一个多小时,到已经是后半夜了。 沈听温本来从私汤出来在贵宾休息区,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半杯葡萄酒。周水绒还没来,他就又回了房间,还把衣服换了,就怕周水绒看见他的肉体,把持不住。 司闻不在也就算了,他不能顶风作案,那以后娶她的难度更大了,谁知道周水绒冲进来就脱衣服……他摁住她肩膀:“老婆……” 周水绒仔细看他脸,她觉得他比司闻好看,她现在觉得他特别好看,她还觉得她没有情人滤镜。 沈听温看她这个眼神有点害怕:“老婆,你不会是在想那种事吧?” 周水绒越看越好看,拉下他脖子,吻上去。 她其实很喜欢亲吻,可能因为亲吻的对象是沈听温,他嘴里总是甜甜的,舌头总是凉凉的。她慢慢闭上眼,尝遍他柔软唇舌的滋味,慢慢往下游走,舔了舔她的喉结,看着他干吞了一口空气。 沈听温不争气,在她亲他的时候就硬了,想反守为攻,又想享受周水绒的主动,十分煎熬。 周水绒把他压到私汤的池子裙边,用手拨开泡泡浴和浴球,把它们拨进私汤里。她压着沈听温,从脖子亲到胸膛,小舌头舔来舔去。她没经验,但她知道她喜欢,她喜欢她就要舔。 沈听温太难受了,又硬又胀,就戳着周水绒贴着他的地方,他这老婆太要命了,他有点慌。 周水绒手往下,伸进沈听温的裤子,摸到他的东西,然后用力吸了口气,还问他:“疼吗?” 沈听温嗓子哑了:“这话应该是男的问女的……” 是吗?周水绒说:“那你问我……” 沈听温要忍不住了,牙都要咬碎了:“我进去的时候,我肯定会问你的。” 周水绒手慢慢的动,他那件东西上青筋凸起,有点硌手,她觉得把这个东西放进自己体内……应该会很疼。她说:“你这个上边的青筋可以弄平吗?” “不能……”沈听温说:“这个青筋应该会让你舒服吧……” 是吗?周水绒想象了一下,突然有点热,挪了下身子。但由于她趴在沈听温身上,沈听温也就跟着动了动,不小心掉进了私汤里。 沈听温立刻搂住周水绒的腰,怕她呛水。 周水绒趴在他身上,看着他微张的嘴唇,又想亲他了,直接亲上去,双手也搂住他的脖子。 沈听温任她亲了一会儿,嘴唇贴近她耳朵:“绒绒……你再亲我,我要忍不住了。老师不可能不知道你来找我,如果你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 周水绒不管,接着亲他,手也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那沈听温懂了,他坐起来,搀着周水绒腋下,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让她坐在他跨上,两个私密位置几乎是无束缚贴合。他含着她下唇问她:“我,可以吗?” 周水绒准备好了,搂着他的脖子,心跳很快:“嗯……” 沈听温脱了她的裤子,内裤,捏了捏她阴蒂。 周水绒蜷起脚趾,手也扣进了沈听温的背。 沈听温顾不得疼,原始欲望让他眼睛都变得混浊了,只想把怀里这个要他命的小呆逼活剥生吃。他把两根手指插进她窄小的甬道,那里的肉像棉花糖一样软,吸允着他。 周水绒轻哼,双腿挪来摆去。下体初入异物,她很不舒服,但很奇怪,她想让沈听温继续。 沈听温嘴唇吻着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周水绒开始出汗了,浴球的香味儿跟私汤腾起的热气裹得她更热,她开始扭动,不配合了。 沈听温伸手把私汤边上的安全套拆了一盒,然后一只手勾住周水绒的腰,把她抱起,另一只手拉下自己内裤,撸了两下他的东西,套上套,戳在周水绒穴口,然后隔着热气看她:“我进去了。” 周水绒用力抓着他:“你轻一点……” “那可能不行,我想插死你。”沈听温有点无奈地实话实说,这种时候他可控制不住自己。 “沈听温!”周水绒咬住牙。 沈听温吻她,跟她交换津液,与此同时握住她腰,慢慢向下,让她那张蜜桃小口咬住他那一根。 周水绒不自觉收紧了身体:“嗯……” 沈听温舔她的脸,舔掉她的慌张:“你放松,别夹我。” “你也疼吗?”周水绒使劲扣着他肩膀的肉。 沈听温实话实说:“疼,但更爽。” 周水绒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就这么哄骗女的上床?” 沈听温握着她腰,用力往下一摁,整根刺入。 周水绒仰起头,叫出声:“啊——” 沈听温不动了,就让自己在她体内,然后妄图用细密的吻缓解她的疼痛,“老婆,你把我处破了,你得对我负责。” 周水绒觉得自己下边裂开了,一口咬住他肩膀,还咬在她以前咬过的地方,咬得用力 -- 分卷阅读96 ,整张脸都在抖:“我操你妈沈听温……我不做了……你拔出来……” 【83】 那可不行,沈听温慢慢动起来,被她的紧致弄得爽死:“你再夹我,我今天射不出来了,那遭罪的就是你了,我肯定会干你一百遍……” 周水绒也不知道怎么可以不夹他,她疼啊,疼就会收紧啊:“我不管!你给我拔出去!” 沈听温开始是扶着她的腰,慢慢动,让她的小蜜道适应他的大玩意儿,后面开始自己动,颠着她,每一下都往她最深处顶,让她慢慢感到愉快。 周水绒开始真的每一下都疼得她想死,后面又是真的每一下都让她感觉奇怪,她的叫声也从惨烈到了风骚。她自己都很意外,她竟然会叫那么贱……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沈听温越插越爽,后面也越插越快,他和周水绒之间的肉欲带来的快感,像是寄生虫找到了最好的宿主,全是满足。可以跟周水绒做爱,司闻宰了他又有什么关系,随便宰。 周水绒捂着嘴,哼哼嗯嗯,沈听温正在插她,他的东西正在她体内乱捣,他们现在是负距离,他们融合了,合二为一了,她跟沈听温永远都有这么一层进入过彼此的关系了…… 她身体很愉快,心情很复杂,她压抑着,冲动着,身体和心都被沈听温填满了……她要疯了。 沈听温看到他们抽插的地方有血丝流出来,那是周水绒的处女膜,沾了两个人的淫液,才没被水化掉,鲜红刺眼,让沈听温暗许下这辈子都要守护她的决心。 他越颠越快,然后搂紧了周水绒。 周水绒浑身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灌溉,每根神经,每寸皮肤都收到最紧,娇喘和呻吟再也捂不住,薅着沈听温的头发全都发泄出来…… 沈听温屁股一阵抽动,赶紧把东西拔出来,套子摘了,手撸了几下,东西一胀,一股一股地射了出来,射在了汤里。 周水绒高潮过后,绵软无力,整个人像只猫咪,软骨,软肉,哪里都软,怎么摆弄就怎么待着。 沈听温缓了半分钟,出了私汤,把周水绒抱出来,抱到床上,然后掰开她两条腿,舔干净她泄出来的淫液,还有跟血一样的红肿。 周水绒一动不动,任他给她口。 沈听温口完躺在她旁边,问她:“你老公牛逼吗?” 周水绒忘了他们做了多久了,但她现在腿很疼,屁股很酸,她不否认:“还行吧。” “等会儿还来吗?” 周水绒不要了,她好累,还有点困了:“下次吧。” 沈听温笑了,他老婆是真他妈可爱,无敌可爱:“那你要握着我的东西睡觉吗?别人家女朋友都是握着男朋友的鸡鸡睡觉的。” 周水绒艰难的翻过身:“滚,我不握。” “哦。” 他一卖惨周水绒就跟被下了蛊一样,对他妥协,把手伸过去,攥住了他的东西。 沈听温发出很骚的一声:“啊——” 周水绒用力攥了他一下:“你叫唤什么?” 沈听温用硬了来回答她:“你说为什么?” 周水绒再累也‘噌’地一声坐起来,看着他硬了的、竖着的那玩意:“你想干什么?” 沈听温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碰它它就这样了。” 周水绒瞪他:“你就是故意的!” 沈听温撇嘴:“我没有,那我牛逼,我有什么办法?它就是这么有活力,我有什么办法?比其他男人强那么多我也很苦恼的,绒绒。” 他好讨厌,周水绒好讨厌他:“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不能再做了!睡觉!” 沈听温伸手去摸她,拉着她一根手指:“那刚才那次是你想要,又不是我想要,你想要我都满足你了,那我想要你怎么就不能满足我呢?” 周水绒把手抽走:“那就当我欠你一次,以后还你!” 沈听温不要,挪过去搂住她的腰:“我们再做一次,我保证五分钟结束。” 周水绒不信:“你少骗我,你五分钟根本不够!” 沈听温举手:“绝对五分钟!多一分钟你就骂我一句,我绝不还嘴!好不好嘛!” 周水绒又妥协了:“那,就五分钟。” “嗯嗯。” 周水绒转过身来。 沈听温看她答应了,像头恶狼一样扑过去,亲她,咬她,吃她的奶,嘬她的小蜜缝,然后扶着自己东西,抵在入口:“我要进了。” 周水绒半攥着拳头,咬着自己的手指:“嗯……” 沈听温慢慢送进去,然后看周水绒的表情,看她还能接受,再往里送,等插到底了,他不信守承诺了,干了周水绒十分钟又十分钟,再十分钟。从床上,到床下,前边,后边,然后抬高她一条腿,要不就把她摁在窗户上,拉着她两只手,或者把她抱起来,勾着她双腿,不停的颠,不停的插…… 周水绒很爽,骂得也很狠:“你要脸吗沈听温!说好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97 的五分钟呢!啊!你他妈是个人吗!嗯!啊!你等我有劲儿着!啊!我弄死你!啊!啊!嗯!” 沈听温没办法啊:“那它不射我也没辙啊。谁让你老公那么牛逼?” “你牛逼个屁!你个骗子!” 沈听温这一次时间更久,彻底让周水绒动弹不了了,不过也彻底让周水绒记住了他的能力。这第一口就吃到皇帝宴,周水绒以后就再也看不上那些没点劲头的咸菜了。 周水绒软了,要死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沈听温还很有活力,真他妈邪门,他还能亲她的脸:“你困了吗?” “干嘛?” “你要是不困的话,那我们再做……” “我困了!”周水绒立刻闭眼,不理人了。 沈听温浅笑,亲亲她额头:“晚安,老婆。” 【84】 周水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沈听温给她去外边买了和牛牛排,还有咖啡和网红店的蛋糕。她没有胃口,下体撕裂一样疼。 沈听温到药房买了药,消肿的,还给她把水倒好:“把这个药吃了。” 周水绒扶着他的胳膊:“我觉得我回家要被罚了。” “所以我送你回去,替你受罚。” 沈听温说到做到,送周水绒回了家,让他们意外的是,司闻什么也没说,周烟也是,就好像周水绒只是出去遛了个弯儿。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周水绒半夜去找沈听温会发生什么。 周水绒还有点困,回家就睡了,沈听温现在身份尴尬,也没多留,把人送到就走了。 木已成舟,管是管不住的,司闻和周烟从不限制周水绒谈恋爱,只是对于沈听温的隐瞒很生气,要是周水绒就要他,他们也不能干棒打鸳鸯的事。 当然重点是他们对沈听温还算知根知底,知道他有多少本事,是什么样的人。 * 回家反省的这一个星期,沈听温没在家待着,白天学习,傍晚去周水绒家小区跟她私会,晚上去上网,过得很充实。 周水绒不想让司闻和周烟为她操心了,就表现出不再见沈听温的样子,但又忍不住,两个人聊着聊着天就特别想见面,就死活都要见面,就偷偷约好楼下见。 等沈听温到了,周水绒就说出去散散心,然后跟他在地下车库鬼混,又亲又抱跟十年没见一样。 周水绒靠在沈听温怀里,问他:“咱俩怎么跟偷情一样?” 沈听温用力搂着她:“我觉得挺刺激的。” 周水绒估摸着快到点了,不让他抱了:“行了,滚吧,我该回去了。” 沈听温才跟她待了十分钟,跟她生气:“时间越来越短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无限制的拥有你?” 周水绒整整衣服:“反正现在是不行。我爸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不能就这么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偷着见见得了,你还无限制?得寸进尺?” 沈听温拗不过她,只能眼睁睁看她上楼。 沈听温烦闷,从周水绒那儿离开就去上网了。他常去的那家网咖梁继凡也在,看见他脸上有伤,想都不用想:“又被家暴了?你媳妇真牛逼。” 沈听温没搭理他,开了台机子。 梁继凡正在看电影,一边看一边织毛衣,新女朋友就想要这个,他织了半个月了,都要织吐了。 沈听温开了两把排位,玩儿了把豹女,玩儿了把劫。拿豹女打野核,上单狗头,又蠢又笨,一直掉节奏,输了。玩儿劫那把跟发条对线,他的劫打什么都跟打儿子一样,倒是没难度,但那把杰斯嘴特别贱就算了,还打团永远少人,跟他妈死了妈一样,他一边输出一边骂街。 他打字的手速把梁继凡给看笑了:“要不你能上王者呢,我有你这手速,早不在钻石待着了。” 沈听温把键盘一推,不打了。 梁继凡给他拿了杯咖啡过来,“等会儿我女朋友过来找我,你跟我带她吃把鸡呗?” “没空。” “两百一把!” 沈听温搭理都不搭理他,他缺那两百块钱? 行!梁继凡懂了,在他们那个小群里艾特周水绒发了条消息:“周哥哥你家少爷在乐态冲浪呢。” 发完就给沈听温看。 沈听温将妻管严贯彻到底:“撤回去。” “可以,但得带我对象打一把。” “撤回就打。” 梁继凡立马撤回,他觉得这个时间周水绒应该是没看见。事实好像也是这样,她都没有回。 过了会儿,梁继凡女朋友来了,隔壁十二中高一一个女的,她还带了闺蜜,说正好四排。她俩看见沈听温就一直挤眉弄眼,那闺蜜对沈听温的想法都写脸上了。 梁继凡给她们开了俩机子,他女朋友还刻意把他拉到最边上,让她那闺蜜坐在沈听温旁边,有意撮合他们。梁继凡看出来了,小声跟她说:“他有女朋友了。” 她女朋友说:“那怎么了?我当时跟你在 -- 分卷阅读98 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有女朋友了。” 梁继凡还真是没法反驳,不说话了。在他眼里,男人脚踩几条船那都正常,沈听温跟这女的梅开二度也不是不行,她长得也还不错。 沈听温却不想玩儿了:“别坐我旁边。” 闺蜜有点尴尬,跟梁继凡女朋友说:“要不,我跟凡子哥换换吧。” 梁继凡女朋友不愿意了,问沈听温:“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不想挨着我闺蜜也不用那么直接吧?那么喜欢伤人自尊,您没朋友吧?” 梁继凡皱眉,拉她胳膊:“别说了!” 他女朋友上头了:“你干嘛拉我啊,他不想跟我闺蜜坐会不会好好说?什么叫别坐他旁边?跟谁多愿意挨着他似的,你怎么有这种傻逼朋友?装什么逼啊?” 梁继凡迟早被女人坑死,这几个女朋友没一个老实的,一个比一个能作:“你少说两句!你还想不想吃鸡了?” 他女朋友被宠坏了,无视梁继凡,拉着她闺蜜,态度强硬地跟沈听温说:“给我们道歉!” 她从坐在沈听温旁边之前就应该问他能不能坐,这么明显冲他来他还不能拒绝了?他没耐心跟她们好好说话,也没心情,“道你妈。” 梁继凡他女朋友急了,“你这人有没有点素质?” “素质分人,跟你这种用不着素质,想找会舔的出门左拐夜巴黎KTV叫男模,是个女的只要钱给够了他们就能舔。”沈听温毅然决然单排了。 梁继凡他女朋友骂起街来,一句比一句难听,没一句不带妈,素质上沈听温刚那两句可比不了。 沈听温戴上耳机,落地P城一把喷子杀俩人,丝毫没被影响。 梁继凡拉住他女朋友,正要说话,管理员和周水绒一起走了过来。周水绒穿着一身黑,戴着个棒球帽,一头长发随意一挽,像个杀手。 沈听温也看到了,把耳机摘下来,键盘和鼠标都不动了,直接把人头送了。对于还算有网瘾的人来说,能让他们挂机的人,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了。 周水绒也没管现场是什么情况,走到沈听温旁边,直接坐下,摘了棒球帽,问他:“开了吗?” 沈听温亲自给她开机,然后说:“你听我解释。” 周水绒这才看见旁边还有别人,梁继凡,以及两个陌生女的,然后管理员还问他们干嘛吵架。 沈听温说:“梁继凡非要我带别人吃鸡,我不愿意他们就一起骂我,我一个根本骂不过三个。” 梁继凡差点没在他脸上啐口唾沫:“不是,周水绒,你听我说,就沈听温这玩意你还不知道吗?就他妈会在你跟前装蒜,你没来的时候他可牛逼了,骂人都带押韵的,你觉得他能被欺负了吗?” 周水绒瞥沈听温:“你还骂人?” 沈听温摇头:“我没有,我最温顺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梁继凡要被他气哭了:“你他妈,你家住西湖的啊?张嘴龙井味儿!” 周水绒扭头没给梁继凡好脸:“他家住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得。他惹不起这两口子,他走。 旁边梁继凡他女朋友,他女朋友的闺蜜都不说话了。 沈听温前后两副态度,她们十分确定,他并不是一个可以抢来的人。他好爱她,从她出现,他就再没看过别人一眼。 不,是她不在的时候,他的眼里就没有别人。 【85】 梁继凡突然就腻了,在网咖外边,把织到一半的毛衣仍给他女朋友:“分手吧。您素质太好,我配不上。” “你什么意思梁继凡!” 梁继凡双手抄进口袋:“没什么意思,谁给你的脸让你对我朋友那样?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你俩不是打过架吗?我还以为你说朋友就是客气,真成朋友了?你怎么那么爱打脸?还是说你就是个窝囊废?打不过他就跟他称兄道弟?” 梁继凡一巴掌扇过去。 那女的眼差点没瞪出来,她不敢相信梁继凡竟然打女人,她叫嚷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梁继凡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爷们就不是个男人,就他妈打女人,哦不对,是就他妈打你,别的女人可太可爱了,你也配当女人?” 看看赵孤晴、祝加夷,还有周水绒、周夕宥,那样懂事、善良的才叫女孩儿好吗? 女孩儿可以作点,任性点,偶尔矫情,但不能心坏,心坏那就不配当个女孩儿了。 那女的也一巴掌扇过来,跟她闺蜜和梁继凡在大街上你来我往的打起来了,打得三人都弄了一身伤,还是路人给拉开的,最后对着放了几句狠话,散了。 周水绒半夜跑出去跟沈听温打游戏,回家的时候,周烟问她:“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睡不着,脑子很乱。”周水绒当场被逮住,不能说谎了,就实话实说。 “那你跟他见一面,有改善吗?” “没有,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脑子不乱。 -- 分卷阅读99 ” 周烟说:“你学校那边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你周一直接去就行了。还有两个星期高考,先以高考为主,其他的高考以后再说。” 周水绒看一眼露台的司闻,往周烟身边挪了挪:“我爸的意思呢?” “我跟你爸下午就走了,去找你舅舅一趟,然后回家。”周烟说。 周水绒皱眉:“你们要是可以打个电话就解决,为什么还回来一趟,假身份就不怕被拆穿?” 周烟没答:“你不用知道。” 周水绒猜测:“你们的重点不是来我这里,是去云南找我舅舅,对吧?我爸这些年没有放弃禁毒,还招了沈听温这个打手,又跟我舅舅偷偷联系,答案显而易见了。” “是与不是又怎么样?”周烟没否认,她几乎没骗过周水绒,她想知道什么都告诉她。 周水绒不拦着:“注意安全,我不担心我爸,我更担心你,你没他的本事。” “有你爸在的地方,我就不会有危险。” 周水绒笑了下,说的也是。 她抿了抿嘴,又问:“那,你们还反对我跟沈听温在一起吗?” “我们反对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吗?”周烟反问她。 周水绒不说话了。 周烟说:“本来也没反对,只是对沈听温心思很深这件事有些介意,但其实他未雨绸缪也没什么不好。别的不说,在为你爸做事和保护你上面,他从未有过差池。” 周水绒再看一眼司闻:“我爸……” “你爸不喜欢沈谕安是冲你来的这一点,但你爸爱你,所以他一定会妥协。” 周水绒小声嘟哝:“我爸才不爱我。” 周烟心疼司闻,这老混蛋净干费力不讨好的事:“你知道你为什么姓周吗?” “因为我爸不让我跟他一个姓。” 周烟说:“你爸当年捣毁美墨边境的毒窝后身亡一事,引起很多组织怀疑,他们不信他死了,所以我们的处境一直都很危险,你感觉不到,是因为他把我们保护的很好。” 周水绒似乎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那我……” “到现在他都没娶我,你也没有姓司,就是因为他虽有万全之策,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必须得做好被查出来,被那些组织买凶杀害的准备,他必须得保证他妻女安全无碍。” 周水绒震惊都在她眼睛里,她信了十几年的司闻不爱她…… 周烟摸摸她的脸:“如果你要跟我比,想知道你爸选谁,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不会选你,但他不会让这种选择题出现,他会尽全力保护好我们两个人。” 周水绒以前就不怪司闻更爱周烟这一点,现在她被沈听温爱,他只爱她,她更能明白司闻。 这人都会说,什么大爱无私,其实都爱的自私。谁要众生?谁都不要,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主。也别说亲情爱情不一样,是爱都一样,都有轻重缓急之分。 周烟揉揉她的手:“你是我们生的,我们不爱你,还有谁爱?” 周水绒慢慢搂住周烟,靠在她肩膀。 这一次司闻和周烟过来,带来了太多令她震惊的事,她一时消化不了,但她知道了,司闻爱她,沈听温也爱她。 她可以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就用她不普通的性格。 这一趟中国行,这一课,她学会了太多。她对感情的理解更深刻了。爱情,友情,亲情,真正令人着迷的原因她知道了,她感受过了。 这将会是她这不算单薄的前半生所积累的最大的财富。 【86】 司闻、周烟临走之前跟沈诚、温火见了面,他们要为一些事做个交待,也要为一些事做个保证。 沈诚这座在东城的会所刚建成不久,司闻夫妇是他请来的第一位客人,他觉得这起点太高,以后这会所的地位不能是轻奢了,得是高奢。 温火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沈诚当年被书本磨掉了戾气,她初见时还有些难以把控自己,此时坐在三米直径的圆桌对面的是司闻,她怎么可能内心毫无波动。 她见过世面,但没见过敢假死求生的人,更没跟真正卧底、毒枭于一身的人面对面的接触…… 沈诚握住她的手,缓解她的不适应,抬头时,说:“听闻司先生,亦正亦邪,纵横捭阖,叱诧海内外。还以为没机会见上一面,没想到被后辈促成了。” 周烟也没见过沈诚这么深藏不露的男人,他说话得体,比司闻可斯文得多了。 司闻是从见他第一眼就能知道他非善类,很想躲,但躲不了,眼前这个沈诚很会隐藏自己,更会伪装眼神和情绪,叫人捉摸不定。 司闻接得漂亮:“沈老师在多伦多战绩非凡,黑白两道吃干抹净还能脱身,回国摇身一变,开始传道授业,这番作为再无第二位。” 客气话说完了,就该步入正题了,沈诚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儿子惦记你女儿,该死,但你拿他当枪使,几次让他差点丢命,也该死。” -- 分卷阅读100 “如果他不惦记我女儿,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也配。”司闻慢慢掀起眼睑。 沈诚拇指摩挲着羊脂白玉的茶杯的杯把儿,“是不配,但令爱不这么认为。” 司闻轻松应对:“好女怕缠男,你儿子这么死缠烂打,还追到家里,利用我女儿的善良下圈套,布陷阱,你反过头来说我女儿心软?沈老师是资历越老,越不要脸?” 沈诚不恼:“女孩儿是好女孩儿,爹不是好爹,谁能让自己儿子摊上您这么位老丈人?” “你儿子没告诉你吗?我是他老师,他给我当狗都愿意。所以说,您儿子好像不是很在乎您这位爹怎么想,他甚至想倒插门。”司闻不用他的羊脂白玉碗,推到一边。 沈诚笑了:“早就听司先生智慧无双,今日一见这智慧怎么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小人做派。” 司闻看过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又不是人,我不必要说人话。” 沈诚不笑了:“你别忘了,中国传统,你女儿是要嫁到我们家的,相信照你女儿爱我儿子的程度,她也很乐意当沈周氏。” “我们是外籍,不受中国传统约束。你儿子不是改名叫沈周了吗?以我女儿之姓,做他之名。看的出来情根深种,这辈子非我女儿不娶了。”司闻淡淡地说。 算到这一步,已经是沈听温这个兔崽子有点不争气了,但沈诚是谁?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前段时间俩人跟外边混迹的社会人打架,你女儿当街抱我儿子,哭着说心疼,那一幕可真让人感动啊。” 司闻冷笑:“我女儿不会哭。沈老师这是没有话说开始编了?别编了,再编也是你儿子更爱我女儿,从小就爱。他这么早熟,是遗传你吗?” 沈诚还知道周水绒半夜去温泉酒店找沈听温的事:“哭没哭放在一边,你女儿前几天半夜跑出去找我儿子,你知道吗?半夜,还是去酒店。” 司闻翻脸了:“你也有脸说?你儿子诱拐我女儿跟他开房,他找死,你管教不当,你也找死。” 沈诚站起来:“你是他老师,诱拐你倒是说的出来,这不是你教的吗?司闻,我儿子那一身的疤你拿什么跟我算?你算的起吗?” 司闻怕他?他身上没枪,但这里任何一件东西都能是武器。 突然之间。 剑拔弩张。 周烟怕打起来误伤自己,说:“我去个卫生间。” 温火也怕,“我也去一下,憋不住了,你们聊。” 两个人出来碰上,互看了一眼,都有点无奈。温火先说话:“我老公,有点幼稚。” “司闻也是。”周烟说。 温火把她领去下午茶厢房,到后厨端了点心上来,是她之前亲自研发的:“其实在此之前我并不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因为我过惯了安稳日子,想象不到你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周烟静静听她说。 “但我又做不到逼我儿子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温火看着周烟:“见你们的时候我还很担心,如果你们太凶怎么办?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可以让我儿子信任崇拜,喜欢着迷,你一定是有一位好先生,好女儿。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所以我不再限制他去做任何他喜欢做的事。” 周烟也是没想到她这么通透,“你把儿子教得很好,他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让我丈夫信任的人。” 温火笑了笑:“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吗?以后是福是祸,让他们自己去闯。” 周烟说:“不达成共识也没办法,他们太有自己的主见了。” 两位女士说完话,返回圆桌厅,司闻和沈诚已经要拔刀相向了,他们纠结的只有一个点,就是谁的孩子更爱对方,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更爱。 周烟和温火各自拉开各自的老公,硬把他们拖走了。 俩人开始还不干,温火直接瞪沈诚:“你走不走?不走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晚上别上我床了!” 这惩罚太大了,沈诚不作了,乖乖跟温火走了。 司闻怕周烟不让他上床,自动收起气焰,主动问周烟:“走吗?” 周烟把手伸向司闻:“天下男人一个样。” 司闻否认:“你以为我怕你不让我上床?” “不是?那你晚上别上床了。” “周烟……” 周烟拉住他的手腕:“走了,回家。回家上床。” 这一次见面看上去闹得不欢而散,但闹得凶的两个人在家根本说了不算,真正当家作主的是两位女士。两位女士都已经说开了,也约好了俩孩子的百年好合,他们俩爷们再有意见,也没什么用。 看起来,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沈听温和周水绒相爱了。 【87】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星期,感觉全国高三学生都有点箭在弦上的意思,虽说学校到这时候都让大家调整心态,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但毕竟是备战三年,就等临门一脚,谁都不敢松懈。 -- 分卷阅读101 李滚是艺术生,北京市专业成绩第二名,他不用担心他的未来。 周夕宥早休学了,是治好病再接着学还是就不学了,她没说过,但也不用担心,她家有钱。虽然话说出来不怎么好听,但确实钱能买一切,想要学历那出国就好了。 赵孤晴学习好,二档985是板上钉钉的事,运气好超常发挥还能考个一档。祝加夷稍差一点,但也能考到四百七、八,差不多普通本科二批。 梁继凡就很现眼了,最多三百,要是今年北京体育类本科文化课分数线在三百左右,倒也行。 沈听温一档985,清北预订,之前准备出国,就去拿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保送名额。家里两位物理大牛,他从出生起就被外界寄予厚望,自然参加过不少国家竞赛,国家队水准早就有。 这种海外二三流学校的保送名额,他想要当然就能给到他——强还努力,毋庸置疑。 周水绒来以后,他就打算参加高考了。主要是周水绒没参加过这种统招考试,他怕她害怕,他要不在她身边,她紧张了怎么办?他得陪着她。 周水绒高考就是在体验,就像回来上高中,并不是很必要。 她也可以不去参加高考,反正有没有统招,有没有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有没有大学四年,有没有一份体面高薪的工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读书是生而平凡的人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的捷径,因为它成本最低,收益最大,而周水绒不需要。 她想学建筑就去上建筑大师的课,她想学音乐就去上音乐家的课,她想学什么只要有个想法,钱有,时间有,人脉有,勇气有,她说走就走。她不平凡,所以她用不到平凡的方式。 沈听温和周水绒回家反省一个星期再返校,已经没有人讨论他们谈恋爱的事了。说白了,这对别人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闲天,可以说上几嘴,但不会说上几天,类似每一次的谣言。 闹得再大,也就几天,发酵完了就完了。 班主任也没去找他们俩,两方家长都说得很明白了,那她自然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没事找事。 高考倒计时七天的时候,国大附中组织了一次茶话会,想帮考生放松神经,谁高中三年有什么心结,也可以趁此机会说出来,彻底让自己的高中生涯没有遗憾。 十六班把桌子、椅子都堆到墙边,班主任和班长用班费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好几箱饮料。 学习委员在拖拉黑板上写了‘茶话会’几个大字,还在字旁边画了花边。平时负责校园板报的女生照着十六班毕业照画了简笔画。 多媒体音箱开始放着短视频平台的热歌,不知道被谁换了正热的李滚乐队的歌。 沈听温定制了一对杯子,情侣的,跟周水绒一人一只,井贺在递给周水绒饮料的时候,沈听温把装满热水的水杯也递给了周水绒。 周水绒抬头看着他。 沈听温说:“看我也没用,看也不让喝,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喝凉的?你在找死?” 周水绒把水杯接过来:“少说点废话。” 沈听温挨着她坐下来:“好了伤疤忘了疼?” 井贺把那瓶饮料拿走:“我喝,您喝热水。” 很快,茶话会开始了,班主任说开场白,然后讲了一些煽情的话。很煽情,但也很真实,所以就算很酸,也还是有很多人感动了。三年真的太快了,过去总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快点脱离高中生活,如今没几天就要‘梦想成真’了,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说到底,都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都说青春难忘,其实难忘的是美好,而大部分人的美好都发生在青春时期。 茶话会的发言顺序不再按照年级排名,谁想上去说什么都可以。这一次大家都很勇敢,全都争着去当第一个说话的人。 【88】 第一个上台的是常年居于年级第二的一个男生,他算是刻苦型,无时不刻都是学习,吃饭的工夫也在背英语和公式,别人睡觉的时候他总是在刷题。 他人很老实,在班上存在感不强,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智慧学习,学傻了。 他上台第一句话就是:“我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是卖早点的,我的学习资料都是我爸一碗一碗豆汁儿攒出来的。 “我爸要我一定要好好学,却没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似乎就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所以我就应该上学,并好好上学。 “我小学,初中,都是年纪第一,上了高中,我变成了年级第二,第一宝座被沈听温夺走了。” 全班人都看向沈听温。 沈听温反应平淡。 男生接着说:“高一的时候因为总是第二,我压力很大,就有偷偷观察过沈听温,他跟我一样不爱说话,但并没有我刻苦。如果我们上课都认真听讲,我课下还比他努力,为什么我不能考第一? “我好几次偷偷看他的卷子,想找出我们之间的差距,但每次我们两个人错的地方都不一样。b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02 “总也想不明白,我就把这一切归于运气,或许是我比他差了点运气。 “后来开家长会我才知道,他家那么有钱,爸妈都是教授,听说他过个生日,收到的生日礼物都是我们一家奋斗十年也买不起的东西。 “我还知道他从很小就上很多班,几岁上就已经去过很多国家。慢慢地,我想通了一些事,那些我以为他没努力的时候,其实都是我在暗示自己,暗示自己他没我刻苦,他考第一只是运气好。 “其实只是因为我们刻苦的时间错开了,他付出的努力从来没有比我少多少。 “去年我爸腰伤了,住了院,我们一家的生活更不好了,我怨命运不公,为什么我出生在这么多病多灾的家庭,为什么沈听温生来就拥有一切…… “那时候我还有点赌气,在我爸住院期间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他,因为我不想去那间挤着四五个人的病房,不想面对我家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贫穷到不能再贫穷的家庭。 “让我释然这种想法的是有一天晚上,我爸递给我的一碗燕窝。那是我们家唯一的有钱亲戚看望我爸时送来的,只有几片,我爸买了锅,忍着腰疼煮了一碗,自己都没闻闻味道,直接给我了。 “他说我上学累,应该吃点这种补品。 “我突然就清醒了,我去跟沈听温比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可比性。一山还比一山高,肯定有比沈听温还让我嫉妒的人,我比不过来,我不能被出身绑架,不能作茧自缚。 “也许我将来努力只达到沈听温的出身给予他的十分之一,而那时候的他更是一跃达到我无法企及的高度,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不公平,不公平又不是只对我。 “我是谁就是谁,改变不了就让自己升值好了,升值我至少还有十分之一,能拿到十分之一我就有可能翻盘我的人生。 “努力会不会更好不一定,但不努力一定更差,没有例外。” 他说完话,更多人沉默了。 这不是他一个人面对的问题,在座很多学生都面对,都想不通,他今天这番话点醒了他们。 班主任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时候还是让大家自己思考比较好。 接下来是个女生,他们班成绩垫底的,家里条件还好,但父母离异,她更是在上学期因为划伤了继母被送到乡下奶奶那里两个月,两个月都没有来上学,大家都以为她不上了,她回来了。 她很丧,浑身负能量,她说的话也是让人生理不适。“努力可以改变人生那都是鸡汤,我不努力吗?你不努力吗?谁不努力呢?努力有用吗?没用。 “考大学有用吗?考完大学,考研,找个破班,一个月拿几千,多了几万,够干什么?中科院又怎么样,奔三了还在搞研究,那是费脑子吗?那是消耗生命,白天黑夜累的跟牛一样,拿国家补助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博士拿一万,两万,地位是高,可这算是翻身做主人了吗?” “没有,都没有改变。还是得做商人,奴役别人或被别人奴役。 “我觉得这个茶话会没让我溜出去的唯一一点就是只用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强迫别人来听。 “我也比不上沈听温,我干脆就不比,就不努力。我就吃了睡,我不认为我吃了睡就是混的更差,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挺好。我觉得好难道不行?非要所谓的努力,让别人觉得我好?” 她说完了,刚才那些被年级第二洗脑的人思路又乱了。 这回班主任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了:“郑义仁是要努力,拉近他跟别人出身的差距,这没错。杨唤云是自在做自己,不认为非要达到某一种高度,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也没错。 “努力到底有没有用,影响结果的因素太多了,答案不应该是简单的‘有’或者‘没有’。 “努力也许没够到自己期盼的结果,但努力过程中一定会有别的收获。具体是努力,是想办法翻身,还是就做一个不望那么高的平凡人,你们自己去选择。 “老师今天由衷的跟你们说一句,也是抛却老师身份跟你们说的一句—— “无论你们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只希望你们是遵从内心的,往后的每一步都是善良的。如果你照做了,光明没有照到你,那你回来找我,我来照亮你。” 班主任说完话,他们的眼睛又都湿润了。 别的班的茶话会是怎么进行的,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班太有价值了,他们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们反复思考,然后贴合自己,有用的拿起,没用的舍弃。 善于思考才是他们在十六班学到的东西,吸收的知识、道理一定要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而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无论是努力攀越高峰,还是平凡低调一生,只有做主人,才有可能不被奴役。 【89】 气氛被正经严肃的发言弄得有些沉闷,井贺上台了,他这个人很贫,也很势利,上来就把大家逗笑了:“我早就知道人跟人之间没法比,我看沈听温在玩儿,我就 -- 分卷阅读103 玩儿,但人家家里有钱,爹妈那么厉害,我玩儿完了有什么?学历没有,本事没有,混吃等死? “我觉得你们张嘴闭嘴离不开沈听温,就是因为太眼红他了,他各方面都好,还没有我们青春痘,长得那么帅,硬气还洒脱,我们喜欢的女孩儿都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以前咱们都说他怪,说白了不就是因为馋他吗?我们上同一个班,他的高中跟我们的高中完全不一样,他高三了打架谈恋爱都能考985,我们起早贪黑学习勉强能过人家门槛。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沈听温,家庭,基因,经历,各方面远胜于我,我哪儿来的脸去问出,为什么我们都是高中生,我却跟他不一样?他能考985,我却考不上?” “认清现实,洗洗睡吧,记得别把自己摆太高,姿态放低一点。 “我发现有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像郑义仁一样想通一些,少问点为什么,奋自己斗吧。” 井贺看起来很明白,其实就是圆滑,这样的性格以后进入职场,可以通过小聪明进入管理层,却不会成为举足轻重的管理者,可以坐到第一把交椅的角色都不会是那种左右逢源的。 茶话会进行到后半段,话题越来越轻松,开始聊起了自己的心动时刻,毕竟是青春期的学生。 有个女生说自己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喜欢军训的教官,后来又喜欢上了体育老师,她说她就喜欢这种男人气概特别强烈的男人。还说她有偷偷写情书给体育老师,但没敢送。 她讲了很多自己对于师生恋的感慨,她认为走到生物老师那一步,完全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傅邻英想以后去设计女装,还想当女装大佬。班上男的调侃他是大母0,早晚会弯,遭班主任瞪了。班主任不让他们用这种形容来形容同学,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就算傅邻英将来是跟常规不同的取向,那也没什么值得调侃和讽刺的。 大家都闭嘴了。 最后剩下沈听温和周水绒没有上台说话,沈听温就被大家起哄架到了台上,他们都想听听沈听温这位活在别人嘴里、耳朵里的男生,想说点什么。 沈听温上台第一句话是对班主任说的:“说什么都可以吗?” 难道还不是?前边没几个说正经事儿的,班主任说:“嗯,今天给你们自由,想说什么都行。” 沈听温就看向了周水绒,说:“我爱周水绒。” 班上顿时起哄起来,疯狂拍桌子:“吁——牛逼牛逼!操!沈听温牛逼!您是大哥!” 班主任站起来都压不住他们,闹得声音太大,传得整个楼道都是,隔壁两个班都有人趴到他们班窗台来看了,想知道他们茶话会为什么这么热闹。 周水绒觉得沈听温有病,但他说话的时候,她耳朵的颜色和心跳的频率都不对劲了。 班主任走上台,把沈听温轰下去了,手拍着黑板叫停,大家就是停不下来,拍桌子声音更大了,他们太压抑了,沈听温太牛逼了,公然造反,不是第一回了,牛逼还是他沈听温啊。 班主任好不容易把他们的兴奋劲儿给盖住:“你们别以为沈听温这么干就是学校支持你们谈恋爱,就是你也可以谈。且不说他反省了一个星期,就说他年年考第一,你们考得了吗?考不了就别尝试,学校永远都不会让他们谈恋爱,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发现有任何谈恋爱苗头的,都得被处分!” 大家表情丰富,都有点不耐烦。 班主任又问:“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大点声!” “听见了!” 班主任瞪沈听温一眼,还指了指他:“你就给我惹事!摊上你我也是麻烦!” 这样的学生,好坏都是他,怎么能让人省心?周水绒没转来的时候他的问题还只是不跟人交流,周水绒转来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越来越不好管束了。 沈听温说完,茶话会结束了,高中生涯也结束了,他们要迈进下个染缸了。 社会很多不必明说的规则也许会让他们一进社会就遭遇降维打击,但高考跟国法一样还算公平,撇除那部分走捷径的,更多普通人面临的机会都是一样的,抓住了,就有天地。 十六班的每个学生都对自己说了一句加油,然后勇敢的奔赴考场,去跟自己的天地初次相遇了。 谁有多少分量,高考之后自见分晓。 【90】 高考那天,警戒线外全是期盼的担心的眼睛。把学生送进考场,很多早就脱离校园的人举着牌子在家长中介绍自己的小生意,什么驾校学生优惠,小初生高薪辅导。 考了两天,各个考场外就热闹了两天。 考完那天,学生出来哭啊,笑啊,家长也跟着哭啊,笑啊,有夸奖,还有埋怨。有人出来那一刻决定了自己想去哪所大学,有人从出来那一刻,决定回去上个高四。 沈听温出考场就找周水绒,看到她跟傅邻英一起走出来,眉头一皱,过去直 -- 分卷阅读104 接把人拉走,弄得傅邻英很尴尬。现在已经是跟周水绒说一句话都不行了吗? 周水绒被沈听温拉到路边,这两条道上都是私家车,她还没来得及骂他,梁继凡祝加夷过来了。 梁继凡勾住沈听温脖子:“少爷做个东请我们去靶场玩儿呗?那靶场的少东家原庚成,他不你朋友吗?要不咱们去骑马,我知道顺义新弄了个马场,德国来的马,倍儿漂亮!” 他话好多,沈听温听着烦,把他胳膊拿掉:“滚蛋。” 梁继凡不要脸,开始跟周水绒说:“周哥哥怎么说?好不容易考完了,不得放松放松吗?把周夕宥也叫出来。诶?李滚呢?这玩意儿没看群啊?怎么还不过来聚齐?” 说着话,李滚过来了,说:“是今天吃饭吗?我等会儿得去医院看宥宥。” 梁继凡改勾住他的脖子:“那一起呗?” 就这样,几个人没先去吃饭,先去医院看周夕宥了。 * 医院里,周夕宥听说沈听温他们要来,把所有水果都拿出来了,梁继凡来了一看还以为她多客气呢,结果她说:“你想得美,我是让你们给我剥。” 梁继凡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你有李滚这个狗腿子你还不满意?” 周夕宥又要跟他打嘴架了。 李滚在旁边给她倒水,梁继凡一来他俩就骂。 周水绒拿了个苹果,准备给周夕宥削,沈听温拿过去,帮他削了,周水绒也没跟他抢,有人给她削,她还抢什么,但没想到他削完不给周夕宥,直接递到她嘴边。 周夕宥有意见了:“沈宝贝你好贱啊,你自己买不起苹果吗?拿我苹果喂媳妇儿你也是个人?” 祝加夷还说呢:“你没看我给你发那个视频吗?他在班上公开表白周水绒,他们班都炸了,不光高三,高一、二的都讨论了好久,都说他特硬核。” 周夕宥吐他:“呸!硬个屁!” 她话一出,氛围不对劲了,梁继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知道少爷硬不硬?人周哥哥还没说话呢。话说回来,周哥哥知道咱们少爷硬不硬吗?” 周水绒被迫回忆起被破处那天晚上,沈听温的种种无耻行为,狠剜了他一眼。 这回大家都懂了。 赵孤晴考完还没回家,想回家了:“改天再吃饭吧,我先回去跟我妈汇报今天考得怎么样。” 祝加夷也不留了:“那我也走了。” 梁继凡送她俩回家:“那我还待什么?吃饭过两天再约吧,我先送她俩回去。” 三人走到门口,梁继凡回头,问沈听温和李滚:“你俩考驾照吗?” 李滚点头:“已经报了。” “还挺快。少爷呢?” 周夕宥说:“赶紧滚吧你,别废话了,他能不考吗?我温火小姨给他买几辆超跑不白买了?” 也是,梁继凡不说了,走了。 他们一走,周夕宥从病床上下来,拉着周水绒玩儿游戏:“跟我打排位,输一把掉70星了。” 周夕宥在医院无聊就玩游戏,拉着群里几个一起玩儿,周水绒就也弄了个号。开始是几个人五排,后来沈听温老带她双排,排着排着就84星了。周水绒觉得:“排不进去。” “试试。”周夕宥说:“让沈听温用李滚号,李滚才50,应该可以进去。” 李滚和周夕宥都打中,位置冲突,周夕宥就没问他要不要玩儿,直接让沈听温打野带他们。李滚无所谓,把号给了沈听温。 排了十分钟才排进去,沈听温一楼秒锁瑶,周夕宥开骂:“你有事儿没事儿啊?你演我呢?” 沈听温说:“没事,我老婆乱杀。” 然后,Defeat,输了。 出来后,还没等周夕宥骂街,周水绒直接把沈听温踢了。 下一把秒开,沈听温排到对面了,拿了一手露娜好恶心,还超神了,他们再一次Defeat,又输。 第三把开之前,周夕宥瞪沈听温:“你故意的?” 沈听温不跟她说,跟周水绒说:“拉我。” 周水绒有脾气,就不拉,有本事再排对面,看她打不打他。 第三把还真就又排到对边了,周夕宥要哭了:“你能不拿露娜这种恶心人的吗?” 沈听温就拿了个镜打野。 周水绒拿马超。 开局沈听温调戏周水绒:“对面马超为什么叫沈周?好巧,我也叫沈周。” 周水绒这个游戏的昵称叫‘沈周’,沈听温给她改的,他自己叫周水绒,要不是周水绒新注册的QQ号弄个了设备锁,他就上去给她换上他照片了。 周夕宥玩儿杨玉环,骂他:“***你**沈****周个屁!” 周水绒都懒得搭理他,在边路稳扎稳打。 沈听温就要找事儿,带着他的辅助抓了周水绒好几波,还抓完就嘲讽:“你这马超不行啊,你老公教你的要领你都没记住啊,怎么枪丢哪儿都不知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05 道?” 周水绒离着沈听温近,死一次踹他一脚,最后踹他都不过瘾了:“不想活了说痛快的!” 沈听温委屈:“谁让你不拉我,我玩儿瑶输了你就踢我?那周夕宥坑你你怎么不踢她?我是你老公还是她是你老公?” 这还是周夕宥第一次看到这副面孔的沈听温,惊呆了:“你没事儿吧沈听温?能不能正常点?” 沈听温听不见她说话,就看着周水绒:“下把拉不拉我?” 周水绒脾气很大:“做梦吧你。” 好。沈听温接着抓马超,八分钟不到,马超超鬼了,他还不停地哔哔:“马超我教你好不好?” 周水绒好烦他,打了个:“滚!” 沈听温随机匹配到的那个辅助不干了:“马超真菜,菜还不让说?” 周夕宥也不干了:“你***吧?你们家要没镜能赢?又不是你C,话那么多?” 那辅助就说:“镜是我们家的,气不气?就问你气不气?” 周夕宥觉得真有趣:“我笑了。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们家镜这么针对马超吗?” 没等那辅助问,沈听温就把她卖了,给马超送了一个头。 那辅助没明白,打了个问号,然后问他:“镜你干什么?” 沈听温没说话,卖了她好几波,然后不刷野,不抓人,跟在马超后边给她送人头,送到对面所有人都开全部骂他,然后让周夕宥他们家人出去记得举报他。 最后周水绒推到沈听温他们水晶了,沈听温才跟他们说:“马超是我老婆。” 终于赢了一把,周夕宥不玩了,周水绒和沈听温就走了,不打扰她休息了。 李滚递给周夕宥水杯,看了下自己的号:“扣了五分。” 周夕宥以为他心疼分:“他们家没有沈听温赢不了的,意识都不如我们队友,除了马超那路被针对,其他路他们家都打不过我们,如果没有沈听温开局超神打下节奏,他们稳输。既然输赢在沈听温,他完全可以不带他们赢,那个辅助太讨厌了,后边骂的很难听,重要的是,她居然骂周水绒。” 李滚没怪沈听温给他掉了信誉分,他只是说了那么句,周夕宥下意识的解释让他有些不舒服。后面他没多待,走了。 周夕宥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却没有解释。 【91】 沈听温终于和周水绒独处了,他想牵手,周水绒不给牵:“你能不能离我两米远?” “我最多离你二十厘米远。” 周水绒懒得跟他算这个:“那就二十厘米,你说到做到。” 沈听温说:“我说的是负二十厘米。” 周水绒不走了,扭头看着他,神情严肃:“我带你去医院挂个号吧?我看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沈听温就是想牵手怎么了?他开始抱怨:“我在班上表白你不回应,给你削苹果你不吃,打把排位你也不拉我,我想牵个手你还说我有病,是,我就是贱病,我死皮赖脸,我下三滥。” 周水绒又心软了,毫不意外。她背朝着沈听温,把手伸给他:“就让你牵到小区。” 沈听温立刻牵住她手:“谢谢老婆。” 回到小区,周水绒挣开沈听温的手。 沈听温还要跟她回家。 周水绒转过身,用手机抵住他的胸,不让他往前了:“你该回家了。” “我已经到家了。”沈听温最爱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这种话,而且只对周水绒说。 周水绒不理他,进了小区。 沈听温追进去,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家走。真山假山里都有流水,周水绒身上别人身上都有丹霞,但水流一定更喜欢真山,丹霞一定更喜欢周水绒。 因为她真美。 只有她才美。 周水绒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睡觉的时候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她喜欢戴棒球帽,不喜欢平沿帽,她没说过原因,但沈听温猜测她是觉得头大。 其实她头一点也不大,他有时候都觉得她怎么哪里都小小的,好像他一口就能把她吃进肚子。 他想就这么踩着她的脚印,她进入人群,他进入她的生命,三年相爱,五年结婚,十年相守,百年好合…… 他觉得他可以。 周水绒突然转身,看着身后这个嘴角有浅笑的人:“你能不能走快点?” 沈听温笑容深了些,追上去,直接把她扛肩膀上。 周水绒被吓一跳:“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你叫声老公我就放。” “你想得美!” “那我就不放!” “你找死!” “那你打死我吧。”沈听温耍无赖,就要扛着周水绒,把她扛到了家门,听她骂了一路。 到家门口,她把周水绒放下来,但没放她人,压在门上,卷着她的头发,呼吸她的呼吸:“你其实根本就不会骂人,老是那么两句。” 周水绒骂得 -- 分卷阅读106 嗓子疼:“你管我骂什么,过瘾就行。” 沈听温咬住她一绺头发,“骂我就能过瘾?那我腹肌不白练了?” “你练不练腹肌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水绒躲他的脸,他成天勾引她,她总禁不住勾引。 “我让你过瘾啊。” “我不用!你起开!别挨着我!” “可我想过瘾了。”沈听温嘴唇贴着周水绒的嘴唇,温热潮湿。 周水绒觉得自己躲不过去了,讨价还价:“我有话要问你,等我问完,洗完澡,然后做。” 沈听温不要:“你每次都这么说,然后洗完澡就说你困了,我不让你睡,你就说我不爱你。你就算养条狗,隔三差五也得给它吃顿肉吧?何况是养老公。” “丢不丢人?你一爷们让我养?” 不丢人,沈听温跟她撒娇:“我养你吃穿用,你养我别的。” 周水绒耳朵麻了,推他:“你滚开!别弄我!痒痒!” 沈听温知道,他再不放,她要打他了,她打他从不手下留情,但他就不放,她有本事就打死他。 周水绒下一秒就拧了他胳膊,逃进门了。 沈听温看着周水绒那个怂样,笑容再也不下眉梢了。 * 沈听温不会做饭,就给周水绒叫外卖,他叫的外卖都得有主题,营养均衡,但周水绒每次都不会吃超过十口,她饭量一直不大。 周水绒吃完饭洗了澡,让沈听温吃饱了滚蛋,她洗完澡出来他还没走,还出去给她去拿了快递。 “二爷给你弄了一副小叶紫檀的象棋。”沈听温说着话把象棋盒子拆开了。 周水绒早知道,二爷早跟她说过:“你怎么还没走?” 沈听温说:“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周水绒没话跟他说,就是想个借口逃脱他的魔爪,“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沈听温问她:“你是不是怕你说完了我就想过瘾?” “你不是吗?” 沈听温放过她:“那我跟你保证,今天我什么也不干,作为交换,我要在这里过夜。” 这话乍一听好有道理,再一听沈听温这是空手套白狼。“你本来就应该什么也不干。” 沈听温没骗到她:“那我跟你下一盘棋,你输了就让我这里过夜。” 周水绒跟二爷来过那么多盘,她会输?“要你输了,以后过瘾的事我说可以才可以。” 沈听温笑:“行。” 第一把,周水绒输了。 沈听温就把T恤脱了,已经准备好过夜了。 周水绒不服气:“三局两胜!” “行。” 第二把,周水绒输了。 沈听温要脱裤子了。 周水绒急了:“五局三胜!” 沈听温笑:“行吧。” 第三把,周水绒又输了,惨败,直接被将军。沈听温为了在她这里过夜一点水都不放,三把每一把都把她杀的片甲不留。 周水绒瞪他:“你耍赖!” “这不是你一直在耍赖吗?又是三局两胜,又是五局三胜,我都没说话。” “你没告诉我你会玩儿。” “我不会玩儿,就是运气好。” 周水绒不信他的鬼话,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的茶话会,那么多人把他当标杆,其实他现在看起来很优秀,什么都会,是吃了很多苦吧?就说他纹身下的那些疤,像他那么大的人没几个有。 沈听温看她不说话了,当她默认了,准备去洗澡。 周水绒提醒他:“只是睡觉。” 沈听温回身摸摸她的头,一米八六和一米七二,就很配。“嗯,只睡觉。” 沈听温说到做到,洗完澡就跟周水绒打游戏了,没再聊过瘾的事。睡觉的时候还很乖,要自己去客房,弄得周水绒有点手足无措。 周水绒觉得他没安好心眼儿:“你不会是在琢磨什么吧?” “我想过瘾不行,我听你的不过瘾了也不行?”沈听温说:“那你要不放心,我跟你睡一间。” 周水绒把门给他关上了:“晚安。” 太可爱了,沈听温本来是想绅士一回,但周水绒太可爱了,他就不想当绅士了,去跟她挤一张床了,还要盖她的被子。 周水绒瞪他:“你不是不过瘾了?” “我后悔了。” “沈听温!” 沈听温搂住她的腰:“嗯,我在。” “你别逼我扇你!” “我不逼你也没少扇,天天被你家暴,我都习惯了。”沈听温把脸挨近周水绒。 周水绒闭上眼,不挣扎了,接下来发生什么她想都不用想。 结果沈听温只是吻了吻她的脸颊:“睡觉。” 周水绒以为会发生的事都没发生,慢慢睁开眼,沈听温真的睡了,她小声叫他:“你怎么了?” 沈听温没睁眼:“ -- 分卷阅读107 我想攒攒。” “攒什么?” “下个月我生日,到时候我要一次性过足了瘾,我要通宵。” 周水绒耳朵红了,“谁跟你通宵?你在做梦吗?” “你会的。” 周水绒不跟他聊这个了:“我睡了。” 沈听温低低笑了两声,又吻吻她眼睛:“晚安。” 周水绒虽然觉得他不要脸,但还是小声回了一句:“晚安。” 【92】 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沈听温他们几个人都去考了驾照,然后去骑了马,去靶场玩儿了几回,去看了摩托车比赛,然后体验了一把改装。 这一个月到头的时候,他们还出了海,然后各自拿到了志愿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包括梁继凡。 眨眼,沈听温真正的生日要到了,就是不是身份证的生日。沈诚和温火本来要给他在家里过,成人礼他们想好好给他办一个。但沈听温说他要跟周水绒独处,成人礼就算了。 儿大不中留,温火就不留了,顺便把沈听温他太爷爷送她的那对镯子拿给他,让他给周水绒。 本来周夕宥也想给沈听温过生日的,但她知道了骨髓移植的捐献者是她爸,他还为此增肥二十多斤,她就没有状态去给沈听温过生日了。 周夕宥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她生病以来就没看到过她爸爸。 她在家里大闹,李滚和她妈妈费了很大劲才勉强把她摁住,但止不住她的眼泪。 那天,她靠在李滚怀里,问她妈:“我爸不是说他的生命就算要浪费也一定要浪费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吗?不是我治不好了吗?他为什么?” 这一年来,她妈真的憔悴了很多,她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因为救你的命就是有价值的事。” 周夕宥仰头大哭,唐君恩来了都不能安抚她。她已经很瘦了,她每用力吸一口气,脖子和脸上的筋就会把她的脆弱突出一遍。 李滚为她也是日渐消瘦,早没了人样儿。 后来沈听温来了,周夕宥总算平静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唐君恩和李滚对这个结果都有一点尴尬。 那几天唐君恩跟沈诚聊起这件事,说如果可以,就让俩孩子试试,哪怕是劝她好好治病,虽然这样会委屈沈听温,但没办法,周夕宥的情绪只有沈听温能安抚。 沈诚也没办法:“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很喜欢。别说他有,没有我也不逼他做这种事。” 唐君恩倒是没死乞白赖。 后来周夕宥对沈听温的需求越来越大,对李滚越来越冷淡,旁观者都替李滚感到尴尬了。 那天傍晚,李滚给周夕宥送了他妈妈亲自煲的汤。 周夕宥从小就不喜欢吃蘑菇,偏偏汤里都是蘑菇,她把汤盅打翻在地,她还让他滚,说他的音乐特别难听,他的鼓打得也烂,她当初瞎了眼找他学鼓。 李滚全程没有反驳,没有跟她吵,只是默默地收拾被她打翻的汤。 周夕宥妈妈看两个人吵架了,就没让李滚再留下来,送他到门口。 李滚一直是很寡言呆板的人,很少流露真实情绪,对周夕宥的发泄没有表现出任何委屈,淡淡说了句:“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周夕宥妈妈叫住他:“滚滚,你别怪宥宥,她其实承受不了那么多。病,还有她父亲做的事。” 李滚知道:“我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但我知道她很喜欢周水绒,她就算喜欢沈听温也不会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她那么明显,就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主动离开她。” 周夕宥妈妈也没想到他看起来呆呆的,心思这么细,这都能看出来:“也难为你还为她着想。” “我从认识她,她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对朋友的在意我都看在眼里,她怎么会伤害我呢?她就是想让我走,然后一个人去死。”李滚知道,周夕宥不想让她爸持续性的给她提供骨髓了,她要用刻薄的方式逼走她身边所有的人,让所有人都寒心,然后抛弃她,这样她就可以不给任何人添负担了。 周夕宥妈妈被戳到心窝,又哭了:“宥宥做错了什么呢?我的孩子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李滚低下头,沉默了数秒,说:“我会陪着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会因为周夕宥总提到沈听温而不舒服,越来越看不到赵孤晴,他就知道,他现在心里装的是谁。 也许,他对赵孤晴从来都不是喜欢,只是感动,而从小缺乏情感灌输的他没分辨这两者的能力。 * 周夕宥不在群里说话了,群里都死气沉沉的,沈听温和周水绒近来感情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更没心情跟别人聊天。这件事,还要从出海那次说起。 沈听温考驾照刷完学时就去考了个游艇驾驶证,这一个月除了跟周水绒待在一起,就是在培训。 他拿到证就找沈诚要了艘游艇,就中型的,六十英尺左右,四百多万不到五百,七七八八的证件办完又快一个月了。 -- 分卷阅读108 本来他只想跟周水绒一起出海,但梁继凡死皮赖脸非要跟他们去,就把他也带上了。 周夕宥状态不好,没去,李滚要陪着她,也没去,赵孤晴、祝加夷要打工,都没去。梁继凡不想吃沈听温狗粮就男男女女叫了一帮外人。 沈听温睡了个午觉醒来,周水绒没在他怀里,游艇已经开进公海,走出去看到一群人在甲板上狂欢,音乐开到最大,DJ带着全场人蹦迪。旁边厨师在烧烤,这帮人跟不要钱似的吃皇帝蟹和鱼子酱。 梁继凡光着膀子,穿着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戴着副太阳镜,手拿着红酒杯,看着很高兴。 他过去给了梁继凡一脚,差点踹他一个跟头:“你没说带这么多人。” 梁继凡冲他嬉皮笑脸:“你弄一这么大游艇,就咱们仨你不觉得浪费吗?多叫点人,热闹热闹,多好?他们还得打你的情。” 沈听温懒得搭理他:“我媳妇儿呢?” “不知道啊。” 沈听温又给了他一脚:“滚蛋!” 梁继凡挨他两脚了,不乐意了:“我他妈哪儿有空给你看你媳妇?” 沈听温不跟他废话了,扭头去找周水绒了。 他找遍了一楼,二楼也快找遍了,他越来越急,终于,在棋牌室看到了她。他步子慢下来,心也放了下来。 周水绒背朝着他,跟一个男的下棋,看样子应该是赢了不少,那男的表情非常难看。 沈听温侧靠在门边,双手抄进裤兜,双脚前后交错,随意放置,看着周水绒的背影,浅笑。 周水绒再一次将了对面的军,她还有点得意,有个缩起肩膀的小动作,很可爱。 那男的抓抓头发:“不是,为什么啊?开始我不是优势方吗?” 周水绒没说话。 “你教我吧!”那男的突然要抓她的手,但周水绒反应快,没让他抓到。 沈听温笑容没了,走过去,哪怕他没抓到周水绒,也还是掰了他的手,然后把周水绒拉到身边。 那男的被掰了手,很疼,问他:“你谁啊?你没事儿吧?” 沈听温搂住周水绒的肩膀。 那男的懂了,不说话了,走了。 周水绒把沈听温手拿走,接着摆棋:“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听温生她的气了:“你把我哄睡就是要在这里跟别的男的下棋?” 周水绒停住,扭头看着他:“你自己要睡的。” “我是说跟你一起睡。” “那我又不困,就必须得跟你躺在床上待着?” “那你不能看着我睡吗?”沈听温说。 周水绒想抽他了:“别作,沈听温,我脾气不好。” 沈听温委屈:“别人女朋友看着自己男朋友,天天看都看不腻。我让你看看我比猪上树都费劲。你还凶我,动不动就凶我。” 周水绒手都抬起来了,眼看着就要一巴掌抽上他,最后却只是牵住他的手:“那别人家男朋友有你这么粘人吗?你就差上卫生间都跟着我去了。沈听温,你就那么喜欢我?” 这不废话?沈听温把她拉进怀里,双手稳住她的腰:“不准确,爸爸爱你。” 周水绒踹他:“皮痒?” 沈听温立马倒地上:“啊。疼。好疼。” 周水绒扭头就走。 沈听温从地上爬起来,从身后搂住她:“不准再跟男的下棋,下棋就找我。” 周水绒笑了:“幼稚,你是小学生吧?” 沈听温点头:“我以身作则,也不跟别的女的说话。” 说得挺好,下午就打脸了。 【93】 有个女的叫苏妙锦,她热爱占卜,跟沈听温说他跟周水绒不能善终,周水绒有大灾,而且挺不过来,说的有模有样,还把周水绒过去的经历说了一两件。 那沈听温能爱听吗?就问她是什么意思。这女的就说玩晚上八点酒吧见。 周水绒跟梁继凡在二楼玩儿二十一点,他们的位置正好看到外边那一幕,她就很不痛快。 晚上八点,沈听温还真的去了酒吧,周水绒跟梁继凡随后。 路上,梁继凡劝她:“他应该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种人,你还不了解他吗?” 周水绒以为自己挺无所谓的,她怎么会吃醋?更别说嫉妒,她从小到大就没嫉妒过谁,可沈听温来赴约了,她就很生气。 不跟异性说话不是他说的吗? 他说了就算了,还约着见面? 待了一会儿,沈听温还没注意到她。她准备走了,扭头时余光扫到他对那女的伸出了手,那女的拿着他的手看了半天,她就没走,过去搅了他们的局。 沈听温听苏妙锦说完周水绒的情况,情绪波动很大,还没恢复过来,就没立刻理周水绒。 周水绒也懒得问了,他这态度她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苏妙锦看情况不对,还跟周水绒解释:“我跟他没 -- 分卷阅读109 什么的,你别误会,他很在乎你的,他来找我也只是为了你,我是想帮你们。” 别说周水绒觉得这话莫名其妙,连梁继凡都觉得她太婊了。 沈听温回过神来,拉住周水绒的手:“绒绒。” 周水绒甩开他的手:“少爷自己玩吧,给我放条小船,我要回去了。” 沈听温皱眉,解释:“她说咱俩不能善终,还说你最近有大灾,而且她还能说出你从哪个方向来。你之前发生危险的几个方位,她也能说出来,所以我想知道你有大灾这事儿能不能解。” 周水绒不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你要跟她见面,你为什么不说?吃完饭我问你你去哪儿,你怎么说?你说有点事儿,这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说?” “那是她跟我说别让你知道,那她能把咱俩事儿说那么清楚,包括在国外时候,我不得听?” “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说我无理取闹,你刚说完不跟别人说话,扭头跟人说,还骗我,你都对,是我小题大做,我就不该过来,不该打扰你们为我消灾,是这意思吗?” 沈听温急了:“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大灾是什么?我看我能不能避免,不能避免我就无时不刻保护你,但如果可以避免,我当然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周水绒笑了:“我用得着你保护吗?少爷先保护保护自己吧,别老是这么单纯。” “什么意思?”沈听温脸色不好看了。 周水绒敞开了话说:“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她没错?” 沈听温没空去想她对不对,有没有错,他又不想认识这女的,他能过来完全是因为周水绒:“我从始至终都只在乎她说的大灾。” 周水绒把手机扔给他:“我跟梁继凡玩儿牌时,她一路跟着你到我能看到的地方,然后才跟你说话,为什么?” 沈听温低头看她手机。 “她就是让我看!她再告诉你别跟我说,你就真不跟我说,然后让我们之间信任危机。你还觉得她在帮你,是我不理解你,是我傻逼,我只会在这里跟你吵架,不懂你良苦用心!” 手机屏幕是监控录像,沈听温看完瞪向苏妙锦。 苏妙锦很无辜:“我不是,我当时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们也不熟,我没必要为不熟的人担心。后来我想,我上了你的游艇,那就帮帮你吧,所以才跟你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在看。” 姐姐。 周水绒脾气不好,也不管沈听温怎么想,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掐住她脖子把她脑袋摁在吧台,端起她给沈听温提前准备的酒,戳到她嘴边:“喝了。” 苏妙锦不喝。 周水绒又一个巴掌打过去,“我让你喝。” 苏妙锦哭了:“我只是占卜出来你有危险,想救你,叫你男朋友只是因为叫你不方便……我真的没有勾引他,他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呢?我们在……” 看戏的人都觉得周水绒过分了,这也太善妒了,沈听温跟女的说句话,她就嫉妒成这样了吗? 周水绒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更不管沈听温会不会觉得她怎么样,她打狗从来不看时候,想打就打。这个苏妙锦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以为她很在意外界声音吗? 她掰开苏妙锦的嘴,把酒给她灌进去,然后一把薅起她衣领,把她人拽起来。 苏妙锦慌了神,想扣嗓子把酒吐出来,周水绒不让她动,攥住她头顶一把头发,往后拽。她头发被薅着,眼都吊起来,眼泪如雨,看起来那么委屈。 周水绒看了她一阵,药劲儿还没上来,就把她扔给了梁继凡,让他先摁着他。 梁继凡应该打的过周水绒,但打不过沈听温,再加上他还在人家游艇上,就没说什么,照做了。 周水绒扭头接着跟沈听温说:“你觉得我是个废物,出现什么大灾我一点应对能力都没有?玄学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她动动嘴皮子一点根据都没有你就信了,你沈听温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是说我只是一个借口,你就是没控制住自己,凡心又动了,想飘一回彩旗。” 沈听温觉得周水绒的阴阳怪气莫名其妙,他一直就是担心她的安危:“我要是动了凡心我能等别人主动?我怎么追你的你忘了?我关心则乱没去想她是不是有阴谋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周水绒不想跟他掰扯了,刚才那女的牵他的画面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别再扯淡了,你动没动凡心我都不想知道了,现在给我放船,我要走。” 沈听温不让她走,拉住她胳膊:“她说你是西南方向的灾,回去的路就是往西南走。” 周水绒更生气了,回身就给了沈听温一脚:“你那么信她!你去跟她过!别他妈碰我!滚蛋!” 沈听温也来气了:“你能不能听句话?你能看出来她没安好心,你就看不出来我为你这份心?” “为我什么?为我戴顶绿帽子,我跟男的下棋他要抓我手,我是不是躲了?你他妈怎么就不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10 会躲?你手骨折了?动不了?”周水绒骂得狠。 沈听温一气之下没说好话:“行,周水绒!我他妈就多余管你!” “你可别管我,这满游艇的妹妹都等着你管,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爹不配!”周水绒把手机拿回来,往外走。 沈听温气死了,冲她嚷:“你现在走什么意思?要分手?” “说分手多给你脸?是我要甩了你!”周水绒头都不回。 行啊,牛逼啊周水绒,俩人在一起那么久一点信任都没有,她说动手就动手就算了,说分手的时候真他妈一点犹豫都没有,沈听温指着她:“你牛逼就他妈别后悔周水绒!” “谁他妈后悔谁傻逼!” 沈听温气急败坏,把酒吧都给砸了,梁继凡多大胆的人,见这种阵仗也哆嗦了几下。 旁边人也都不敢说话,有钱人打架是真的打,也是真的骂…… 沈听温在他们差不多大的圈子里,那就是大拇指般的存在。主要是有钱,沈诚打下的江山,可以供他吃到死。都这么牛逼了,周水绒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的女人真是……更牛逼啊。 沈听温折腾完后悔了,追上周水绒,攥住她的手:“绒绒。” 周水绒看着他的手:“别用其他人碰过的手碰我。” 沈听温不明白:“你怎么就不理解?” 周水绒转过身来,看着他几乎挂满了痛苦的眉目,可以想象到他现在有多难受,但她还是看似无情地问他:“疼吗?” 沈听温疼。 周水绒挣开他的手,言不由衷:“我不疼。” 沈听温更疼了。 梁继凡把他拉回卡座。 【94】 苏妙锦喝的那杯酒的药劲儿上来了,开始昏昏欲睡。梁继凡立马看出来她怎么了,这就是吞食一定剂量安眠药或者麻醉剂的反应,她果然给沈听温下药了。 这种药的名字取得花,什么听话水,迷幻药,其实成分里脱离不了安定和麻醉剂。 梁继凡说:“你媳妇儿猜着了,这女的就是要给你下药,你刚要喝了那酒,指不定会怎么样。” 沈听温气全消了。 梁继凡让别人把苏妙锦送回房间休息,然后走到沈听温跟前,开了瓶酒,给他倒了点:“我是男的我能理解你,你要是想偷吃不会在周水绒眼皮子底下,但你得体谅周水绒亲眼看见那女的抓你手的心情。她刚才本来都要走了,要不是这女的抓你手,她都想把这口气咽肚子里,这女朋友还不行?” 沈听温生气的点在于周水绒不问他:“她要早说她看见那女的跟我说话了,我不就告诉她了?她不说,她还要现场‘抓奸’。如果那女的只是张嘴就来的一句话,说周水绒有灾,我直接操她妈。但周水绒几回灾她都说的很准。也别说她是准备了来的,周水绒出的那些事儿,旁人不可能查得到。” 梁继凡点头:“所以我说我理解你啊,你太紧张周水绒,就没去琢磨这女的是不是没安好心。” 沈听温说:“这女的什么玩意儿我有必要知道吗?我能信了她的占卜,信了她看手相批卦,但可能会听她话喝了那杯酒吗?这杯酒跟占卜有几把关系?我就一定会喝?我真就没点脑子吗?” “那周水绒看你信了那女的,手都让她摸了,她还能怎么想?那这后边喝酒不是顺理成章的?也赖我,我叫的这帮人都是我们那个857群的,里边除了混圈儿女就是软饭男,快乐水和逍遥散他们门儿清,还有渠道。是我太大意了,谁知道这帮人里边还有个神婆,真是没点手艺都不敢当捞女了。” 沈听温瞥他:“你以为赖谁?” 梁继凡给他赔罪:“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去说行不?周水绒今天肯定走不了,没人敢给她放小船,锁船钥匙也在你这儿。” 沈听温现在还想着周水绒的灾是怎么回事,他平时不信这个,但因为是周水绒,他绝不马虎。 但媳妇儿也不能不哄,这都要跟他分手了。 其他人看热闹散了又都回去玩儿了,摇晃着酒杯、屁股,在镭射和音乐下贪婪的欲望尽显,都是丑态。 * 周水绒当天没有回去,因为天气不好,回去可能会有危险,她再生气也不会拿自己冒险。第二天白天,她死活都要走,沈听温拗不过她,直接把游艇开回去了。 沈听温回去就把苏妙锦送派出所了,顺便弄到了她卖淫的网站,举报了一手,帮警方端了。 事情办完,他买机票飞了泰国曼谷,找南传佛教的高僧给周水绒卜了一卦,确实是不太好。 沈诚之前跟一位兰纳星盘占卜大师私交甚好,沈听温从南传高僧那儿离开就去上门拜访了,求了一解术,为了给周水绒消灾一个多星期都在辟谷,然后按照人大师的吩咐,半点差池都不敢有。 他回国的时候已经是月底了,晾了周水绒快俩星期,这回是大罗神仙驾到,都救不了他了。 这明天就是沈听温生日,他这老婆还 -- 分卷阅读111 没哄回来,梁继凡都不知道是要嘲笑他还是同情他了。 在酒吧包厢里,梁继凡说:“不行你就硬上呗?虽然你硬上被家暴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你也没别的办法了。” 沈听温昨天拿着道歉信、保证书二合一去她家找她,她竟然被那个高二的男的送了回来,就是她以前说‘挺帅的’那个男的。三个人碰上,他在门口等她那样儿跟个傻逼一样。 他的火当下就冲到了脑区,他没忍住,把那男的摁墙上一顿打,最后被周水绒扯开,让他滚蛋。 沈听温气得眼都不是正常色了:“至于吗?” 周水绒不想跟他说话,但他这个觉得自己是受害者的口吻真让人反胃:“咱俩已经分手了,你跑我家门口打我朋友,你问我至于吗?” “我同意你分手了吗?” “说谁反悔谁孙子的,是狗吗?” “就算分手了,你扭头就找个?” “既然分手了,我找谁跟你有关系吗?你管得太宽了沈少爷,管管你们家苏妙锦吧,人家需要你,你周爹不需要。” “你这醋都吃了半个多月了,还没吃完吗?” 周水绒冷笑:“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没看见我都换人玩儿了?” 沈听温多无赖啊,看着周水绒那张毫不在乎的脸,托住她后脑勺就亲了一口,亲完还挑衅那男的:“馋吗?我想亲就亲。” 周水绒就又让沈听温脸上挂彩了。 …… 沈听温的思绪收回来,不能想了,越想越烦。他看梁继凡那些女朋友哪个都爱他爱的要死要活,说分手就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凭什么周水绒无动于衷,还跟别的男的一起玩儿? 梁继凡看他不说话,难得聪明了一回:“你是怕她那个大灾?” 沈听温自然是怕那个大灾。 俩人说着话,李滚到了,过来先喝杯水:“堵车了。” 梁继凡又给他倒上一杯:“来,给少爷出主意。” 李滚从不叫沈听温少爷,因为这声少爷嘲讽意味太重了,他不干这事。“还没和好吗?” 梁继凡闭着眼,撇着嘴摇头:“别说了,太难。” 李滚苦笑:“有我难吗?” 梁继凡想起他跟周夕宥也一堆麻烦事儿,周夕宥是死是活还没个准儿,叹了口气:“少年不是壮志的时候吗?为什么咱们仨都在这儿为情所困呢?” 李滚觉得:“可能老了就爱不动了吧?长大考虑的东西太多,哪儿有这时候纯粹。” 倒也是。梁继凡靠在酒吧椅靠背上:“再过个几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好他妈快。到时候咱们就分开了,以后不能蹭饭了,真难受。” 李滚想起沈听温的生日:“你要在哪儿过生日?” 沈听温肯定跟周水绒过。 梁继凡说:“反正不开party了,我已经确认了,这大学之前最后一次认识女的的机会被剥夺了。你说咱们弄一天台私趴,多爽,六十多层天台顶上,喝酒跳舞,离着烟花还近,这不得劲了?要不少爷再考虑考虑?” 李滚没听梁继凡说话,冲沈听温点头:“我给你发个红包,算给你过了。” 梁继凡冲他笑:“你也帮我发个红包吧?前两天开了个中央卡,没钱了。” 李滚现在路演差不多两万多一场,手里还算是有钱:“嗯。” 梁继凡亲了他额头一口:“我爱你滚爹!” 李滚抹抹他的口水,跟沈听温说:“前几天周水绒去看宥宥,两个人聊了聊喜欢的类型,我听着 她们都很喜欢穿西装白衬衫那种男人,希望对你有用。” 沈听温坐在这张卡座上那么久,第一次露出情绪。 李滚敬他一杯酒:“祝你好运。” 梁继凡也敬了沈听温一杯,以后上了大学这关系肯定就远了,他们都懂,“来来来!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今年度最后一次男人的聚会了,喝痛快的,来!” 【95】 周水绒从健身房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身黑色衣服,那个高二的又发消息给她了,问她能不能联系到赵孤晴。 这个人叫召南,之前祝加夷加了他微信,周末叫他出来玩了一次,他就喜欢上赵孤晴了。 他跟周水绒回家那次是帮赵孤晴拿东西,谁知道沈听温就在门口等着,还跟条疯狗一样乱咬。 出海那件事,沈听温又跟苏妙锦说话,又赴约,还让她摸手,谁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喝那杯酒。要是苏妙锦说,只要他们做一回,她的大灾就能解,那他是不是就跟她做? 那她周水绒算什么?眼看着自己男朋友跟别人睡,还不能有脾气?毕竟他们是为了给她消灾? 太荒唐了,她能理解沈听温关心则乱,但她不想原谅这件事。如果没有她站出来,后面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想象。 她多慢热,冷淡,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沈听温上次因为傅邻英摸她额头生气,她就很注意了。 后面她再没让别 -- 分卷阅读112 人碰过她。 可他沈听温在干什么?让别人摸手吗? 从公海回来一个多礼拜了,他人也不见,现在想起她了?她要是给他脸那才有鬼。 周水绒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拿不到他一百分,就一分都不要了。反正她上不上大学自己说了算,朋友们也都没在北京上学,到时候看周夕宥做完手术,她就回家去。 沈听温就跟神婆过吧。 天天算卦,天天摸手! 跟召南的电话挂断,周水绒就给赵孤晴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赵孤晴,是个陌生女声,态度不好:“周水绒?沈听温女朋友?” 周水绒停住倒水的手:“赵孤晴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抽巴掌的声音,还有祝加夷的一声尖叫:“赵孤晴有骨气,不叫,但你应该认识祝加夷的声音,她俩形影不离,你应该也知道。 她刚说了两句话,周水绒就没耐性了:“别说废话,说你要什么。” 那女的说:“本来跟你没关系,但你这个电话打来,那就也捎带上你吧?沈听温之前那么不给我们面子,你作为他女朋友,我们算在你身上,不算委屈你。” 沈听温得罪的人多了,周水绒一时没对上号:“所以你是哪一位?” 那女的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梁皇后KTV等你,不来你这俩朋友就要接客了。这边秃瓢大叔特别多,唱歌不叫公主陪着就难受。” 她话说完,传来一阵笑声,听起来她还有五六个同伙。 电话被挂了,周水绒查了下梁皇后的地址,戴个帽子就去了。 她们肯定不敢让赵孤晴接客,这在北京就是找死,判很重的,所以她没必要报警,报警也影响她动手。她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但光听声儿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 梁皇后KTV。 周水绒一进包厢,乌烟瘴气,俗气的闪光灯照出了一张张扭曲的嘴脸,她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基本确定了这场冲突的原因——梁继凡的前女友找事儿。 那女的给周水绒递了瓶啤酒:“记得我吗?” 梁继凡的围巾就是给她织的,周水绒在网吧见过,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还是那句:“别说废话,说你要干什么。” 那女的先来了个自我介绍:“我李卿影,梁继凡之前对象,他把给我织的围巾送给这女的了。” 周水绒顺着她指向的位置又看了眼赵孤晴,她满身酒液,头发贴在额头,一绺一绺的,衣服也被扯过了,领口被撕大了,胸罩露了半个在外边。 李卿影说:“我的东西可以扔了,拆了,但不能送给别人。” “那你应该找梁继凡。” 李卿影笑了:“你以为我让你过来是让你主持公道?这围巾被狗戴过了我也戴不了了,拿五千块钱来我就不计较了,人你也可以带走。” 钱周水绒可有的是,她把手机扔在酒桌上:“我能给你五万。” 李卿影不拿她手机:“现在给我转过来,我就放她。” 周水绒没说完:“但你打了我的朋友,你算算要给我多少钱?” 李卿影表情变了:“你什么意思?” “围巾的账算了,你把她俩弄成这样的账就不算了?” 李卿影用冷笑掩饰心虚:“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跟我们谈条件?我劝你别掺和,乖乖掏了钱滚。” 周水绒跟她沟通真费劲:“谁跟你说我是来掺和的?” 李卿影眯起眼。 周水绒伸手掐住李卿影的脖子,把她摁在桌子上,然后一脚踹开准备上前帮她的,弯下腰,拍了拍李卿影憋红的脸,声音很低:“我是来给她们出头的。” 果然没一个能打的,就会几个人仗着人多抽人嘴巴,这碰上稍微有点水准的,就都成了无头苍蝇,除了叫唤什么也不会了。 周水绒被沈听温折腾的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全都使在她们身上了,下手够狠。 最后闹的太凶,梁皇后的包厢经理和保安都冲进来了,她们见事儿大了就把赵孤晴祝加夷放了。 谁知道正好碰上派出所突袭,当时包厢里除了她们,经理保安,还有看热闹的公主,这回全都被摁住了,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墙角,手里举着身份证。 周水绒拿的是护照,被出警的警察多看了两眼。 最后有一个算一个全带走了,公主和几个学生在梁皇后KTV走廊里经过的时候别提多壮观。还有顾客偷偷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标题是:都看仔细点,别到时候当了老实人接盘。 这条视频很快上了热门,评论一水儿全在讨论哪个长得好看,哪个是再造脸。 周水绒的票数很高,但也有国大附中的人看到了,就发给了沈听温。 沈听温刚去弄了头发,然后去机场接了沈诚,顺便去拿定制的西装。他这正准备去找周水绒,她就给了他一份这么大的生日惊喜,牛逼啊周水绒。 他跟沈诚说:“爸,身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13 份证借我下。” 沈诚把身份证递给他:“车还借吗?” “嗯。” 沈诚跟司机下了车,让他开车走了。 司机没敢问沈诚怎么回去,沈诚也没等他问,给温火打电话:“火火,我被扔在了路边。” 好嘛,现在只有司机一人需要考虑怎么回去了。 【96】 沈听温给梁继凡打电话,弄到了带周水绒他们走的那家派出所地址,开车过去了。路上他找人花钱删了视频,然后降了热搜,全都记在了沈诚账上。 到派出所,他进门,所有人都看向他。 不认识他的觉得这人长得不赖,认识他的,比如周水绒,就觉得他是不是有病,没事儿穿什么西装?要勾引谁? 周水绒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跟梁皇后KTV没关系,但因为打架,还是要来人她才能走。沈听温来了就是要带她走,值班的文职问他跟周水绒什么关系,他把沈诚身份证递过去:“我是他爸爸。” 文职问沈听温:“你姓沈她姓周,你说你是她爸爸?” “干爸爸。”沈听温面不改色心不跳,沈诚身份证是多年前的,那时候他正嫩,沈听温某些角度跟他神似,不仔细看是能以假乱真的。 文职不纠结身份证了:“交五百块钱罚金,把人带走吧。” 沈听温把周水绒她们带出来,梁继凡和召南正好也赶过来了。 祝加夷看见梁继凡张嘴就骂:“你交的什么垃圾女朋友?” 梁继凡把衣服脱下来,给赵孤晴披上,遮住了她露出来的地方。 召南也脱了衣服,准备给赵孤晴穿的,被梁继凡捷足先登他就显得有些尴尬,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转手给周水绒披上了。 召南这一举动让现场氛围变得诡异,沈听温周围的温度骤降到最低,动作粗鲁地把他衣服扔了。 谁都不敢说话了,周水绒敢,她走到赵孤晴跟前:“你把我手机号置顶,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让她们打给我。” 赵孤晴看着她,眼圈红了,低下头:“那你永远都会来吗?” 周水绒答应不了永远:“我知道了一定会来。” 赵孤晴声音很低:“谢谢你。” 周水绒不再说话。 祝加夷攥住赵孤晴的手,“你还害怕吗?” 赵孤晴摇了摇头:“那时候怕,现在不怕了。” 梁继凡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都赖我,早知道我送你围巾会这样,我就不送了。” 祝加夷瞪他:“你就天天给我们惹事儿,你说说我们哪回遇到点什么不都是你推波助澜的?” 梁继凡知道错了:“我错了……” 祝加夷还不饶他,接着骂。 召南就一直看着赵孤晴,她被欺负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沈听温理解不了眼前这一幕,不顾周水绒反抗,硬是把她拉到一边。 周水绒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要没我你出得来?你还给别人当英雄?你怎么就不会感谢感谢我?” 周水绒又不傻:“没有你我也出得来,我一不是公主,二没敲诈,顶多算打架,打架也没打出问题,凭什么出不来?用得着你多此一举?你去管苏妙锦好吗?” 苏妙锦,苏妙锦,周水绒就不会说点别的了,沈听温再告诉她一遍:“我是因为她说你有大灾,我才去找他,她看我手是卜卦,酒我肯定不会喝,我再担心你我也不是傻逼。而且你是废物吗?你能让她碰到我?事实证明你也拆穿她了。但她占卜关于你的大灾确实没说错,我前几天去泰国就……” 没说错?那就是说周水绒错了呗?周水绒不想听了:“对,她没错,我错了,我傻逼,少爷别屈尊降贵跟我解释了,我已经看出来你多不耐烦了。” 沈听温总算知道女人逻辑有多可怕了,“绒绒,我们没必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这里吵。” 每次沈听温这么说,都好像是周水绒不依不饶,她更生气了:“从公海回来,你一个多星期面都见不到,终于出现了就是要跟我说,我斤斤计较?我跟你吵?” “不是,老婆,我一个星期不找你是我出国了,我得去弄清楚你的大灾是什么意思啊。” 周水绒点头:“嗯,出国让你手机也出问题了,不能联系我,不能告诉我一声,还是说哪个大师告诉你,别找我,别跟我说话。” 沈听温当时怕真有什么事儿,肯定先以找大师解灾为主:“你以为我出去这一个星期不想你?” 他们吵架的声音太大了,旁边人的眼睛不由自由地看了过来。 有想劝架的,但敌不过沈听温二人的气场,怕进场还没说话就被他们你来我往的剑气打伤了。 “那好,我就是有大灾,就在这一个星期,我出事儿了,你呢?你在哪儿?你在国外找人算卦,你回来我死了,怎么办?嗯?我问你你怎么办?”周水绒真的不想跟他吵了,没劲。 沈 -- 分卷阅读114 听温突然觉得害怕,再不为自己辩驳了,搂住周水绒。 周水绒推了他好几下没推开他:“你松手!” 沈听温不松,他也很委屈:“我可害怕了,我怕你出事,我怕我没能力保护好你,我才拥有了你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 【97】 周水绒一下就心软了,连身子都软了下来。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哪有在感情上总是保持理智的人?所以哪怕她知道沈听温跟苏妙锦没什么,他很爱她,她也觉得不舒服,苏妙锦碰他手,她就是不舒服。他回来就出国,一星期理都不理她,她就是不舒服,即便她想的通她也不舒服。凭什么呢? 她那天晚上给他留了一晚上的门,他都没去,凭什么呢?第三天的时候她给他打电话,关机,凭什么呢?她周水绒是强硬,但她不讲理吗?她不会认怂吗? 她靠在沈听温怀里,他定制的西装面料很柔软,脸贴着很舒服,他一定是偷偷问周夕宥她喜欢什么样的西装了,他这身衣服很合她的品位,她当时在派出所看到他真的有心跳加速…… 他很好看,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她们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接近他,她对自己很自信,对他很自信,但她真的不相信那些女孩子都有教养。 她以前以为她只是暂时喜欢沈听温,说不定以后就变了,没那么喜欢了。自从知道他曾经默默的守护,她表现出来的种种反应,让她意识到,她的想法并不准确,都只是她主观上认为。 这一次苏妙锦事件她的紧张,在意,愤怒,妥协全都推翻了她曾经的自以为是,原来不是暂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已经对他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了。 她怎么就这么爱他呢?她以前是会计较摸不摸手这种芝麻谷子小事的人? 沈听温亲吻她头发:“我错了,我真错了,周水绒,你别不要我。” 周水绒受不了他一个一米八六的大男人,还穿一身正装,在这里委屈巴巴地说‘别不要他’,“那么多人看着,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沈听温不能,托住她屁股,把她抱起来,“我是你男朋友,我抱一下怎么了?怎么不正常?” 周水绒提醒他:“咱俩分手了沈听温,你没抱我的资格了。” “那就不能和好吗?” “和好我说了算,我现在不想跟你和好。” 沈听温人都抱到手了,他管那么多?“分手你说的,我听了,那和好就得我说,你就得听,这样公平,咱俩一人一次。” 周水绒无力:“你讲点理。” 沈听温就在旁人的注视下把周水绒抱上了车。他炸起一身的刺,终于还是被周水绒的心软给抚平了。吵架的时候他们都很认真,其实和好的时候,更是。 如果周水绒没那么强硬,他们这架可能吵不起来,如果周水绒没那么强硬,沈听温不会喜欢她。 * 赵孤晴没有把周水绒的电话置顶。她要去别的地方上学了,以后就算再出现今天的情况,她也不希望周水绒来了。她该懂得交往的分寸,周水绒不是她的保镖。 祝加夷看到她盯着周水绒电话好久,问:“想什么?” 赵孤晴收起手机,脑袋靠在车窗上,眼看着副驾驶的靠背,说:“我还想跟周水绒上一个大学,却没想过她需不需要上大学。她是来体验生活的,我们是努力生活的,从开始就没在同一世界里。” 祝加夷揽住她肩膀,在沈听温和周水绒的故事里,赵孤晴拿了一个悲情女配的剧本,但在她们的故事里,赵孤晴是被她,被梁继凡,被召南钦点的主角。 她握住她的手:“晴晴,看看召南,也许你在沈听温和周水绒两个人身上的遗憾,他可以补。” 召南,赵孤晴记得:“之前去5D体验馆,你叫的那个男生吗?刚才他是不是也在?” 祝加夷点头:“他跟我说,他要考你那所大学,以后你通讯录的置顶,可以是他的电话号码。” 赵孤晴看了她很久,没再说话。 祝加夷是觉得,未来可期,一切皆有可能。 【98】 沈听温开车把周水绒带回了自己家。 周水绒不上楼:“我要回我自己家。” 沈听温说:“我明天就把房产证换成你的名字。” 周水绒就是不上:“我不要,我有钱,我可以自己买。”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送的是我送的。” 周水绒不跟他掰扯:“你钱多烧的慌你就送,现在我要回家!” 沈听温委屈:“我生日……” 周水绒知道:“咱们分手了,我没义务给你过生日了。” 沈听温打开车门,放周水绒走:“我知道了,你想走就走吧。” 周水绒下了车往大门走。 沈听温打开后备箱,把他亲自用白玫瑰插成的独角兽拿了下来,刚弄完还觉得挺好看的,现在看真他妈丑,也可能是因 -- 分卷阅读115 为送不出去了吧? 就他妈离谱,他过生日,还给周水绒准备礼物,结果她还不要! 还有男的比他更卑微吗? 他很想再犯贱把她拦住,但那太贱了,他不能总这样。 他拿着花往家走,走到电梯口,摁楼层,电梯一到他转身就跑。 妈的,贱就贱吧! 他没想到,周水绒也跑回来了,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在大厅门口相遇,红着脸气喘吁吁。气喘吁吁是因为跑的,脸红是因为都打脸了。 沈听温放慢脚步,朝她走过去:“你不是说要回家吗?” 周水绒不答:“你不是要把你房子写成我名字吗?” “你不是不要吗?” “我刚想了一下,不要白不要。” 沈听温笑,过去打横抱起她,俯身吻住她嘴唇,他想好几天了,他要把这几天没亲的都亲回来。 他亲的周水绒嘴麻,周水绒用力推他:“沈听温!” 沈听温还没过瘾呢:“五分钟都没到。” “你还想五分钟?差不多得了。”周水绒差点喘不过气来,本来就很累了。 沈听温把她抱上了楼,抱进了门,放到沙发上,压上去,一气呵成,动作熟练的令人咋舌,一看就没少占周水绒便宜。 周水绒手在他胸前:“你想干什么?” “行驶你老公的权利。”沈听温看起来渴坏了,独角兽都被他扔在了一边。 “我还没同意跟你和好。”周水绒垂死挣扎。 沈听温不管:“那你觉得,你现在同不同意我能停下来吗?” “你不要跟头狼一样,总想那种事。” “我就想,我就想,我天天想。” 他好傻逼,周水绒没忍住笑了:“你不是要过生日吗?你起来,我给你过。” “你让我咬一口,你让我咬了就是给我过生日了。”沈听温又吻她,又缠来她的舌头,又吞咽她的津液,又用硕大硬挺的东西戳她小腹。 周水绒不舒服,在他身下扭来扭去:“你弄疼我了!讨不讨厌?” 讨厌就讨厌吧。沈听温一边亲她,手就一边在她胸上乱摸,还要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还要钻进她胸衣,捏揉她的胸部。 周水绒摁住他的手:“你别乱摸!” 沈听温软绵绵地说:“接吻就是要摸胸的。” “谁说的?” “你去问,问谁都这么说。” 周水绒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那个独角兽:“那个是什么?” 沈听温是不会被转移注意力的,一只手捏住她胸衣的前扣,轻轻一挤,开了,她一对酥胸跳出来,他俯下身,隔着衣服咬住她一粒。 周水绒又痒又疼:“沈听温……” 沈听温说:“叫我老公。” “叫老公你会放开我吗?” “不会。” “那我不叫!” “我过生日你都没准备礼物,让你叫个老公你还不愿意,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沈听温难受。 周水绒用力推开他,把外套脱了。 沈听温开始看她脱衣服还以为她要主动献身,血都热了,看到她的花臂后,他愣住,傻眼了。 周水绒坐到地毯上,靠着沙发,还有点不好意思,她主要是觉得这个行为好自作多情,也许人家根本不需要她去弄这个:“我们现在有一样的纹身了。” 沈听温慢慢伸过手去 ,想摸一下又不敢,最后收回手来。 周水绒不看他,以为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尴尬。她没干过这种事,她老觉得这种事并不浪漫,反而有点蠢:“我以后看到我胳膊,就想起你。” 沈听温现在好乱,内心好复杂,喜悦,兴奋,紧张,疯狂,各种情绪在他体内开会,打架。 周水绒得不到沈听温的回应,更尴尬了,把衣服穿好:“不喜欢算了,明天我就去洗了,反正也是喝多了弄的,酒醒了就后悔了。” 沈听温抱住她,没让她把衣服穿好,细细亲吻她胳膊:“你不是说分手?干嘛还去纹身?” 周水绒也没想通,她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了,不是说分手?还纹什么?她怨自己:“我贱。” 沈听温湿吻她胳膊每一寸,说:“我很喜欢。” 周水绒靠在他肩膀,声音很小:“那你以后还让别人摸你手吗?” “不让了,以后只给你摸。”沈听温说。 “那你还敢不敢一个星期都不理我了?”周水绒还是很计较这件事,那一个星期她不好过。 沈听温抱紧她:“那你就不会给我打吗?想我就打给我啊?我还能不接?” “凭什么我要给你打?明明是你错了。” 沈听温笑了:“行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超过十个小时没找你我就准备好负荆请罪,从城南跪到城北。” 周水绒又咬他肩膀,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小声说:“我 -- 分卷阅读116 也有一点错了,但就有一小点点。” 沈听温持续地笑:“嗯,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让别人摸我手呢?我女朋友是个醋精,别人看我一眼她都要吃醋,我居然还让别人摸我手!” 他这个语气真讨厌,周水绒打他:“有病?” 沈听温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玫瑰独角兽拿过来,递给她:“给你的,别生气了。” 周水绒还没收到过花,但又不想让沈听温看出来她没收到过花,就表现的很无所谓。 沈听温歪着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喜欢吗?” “还行吧。”其实周水绒很喜欢。 沈听温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过几天开学,我送你去学校。” 周水绒摆弄着独角兽,有些不走心地问:“干嘛?” “试试新车。顺便让他们知道你有男朋友。” “你幼不幼稚?”周水绒瞥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才过生日,驾照怎么考的?” “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比你还大,早成年了。” “哦。”周水绒接着摆弄独角兽,不是很在意他的年龄。为了出国跟司闻办事儿,他当然是越大越好,那改年龄也没什么难理解的。 沈听温看她注意力都被这个独角兽吸引了:“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啊?” 周水绒看他又委屈了,又要撒娇了,把独角兽放一边,勾住他脖子,“玫瑰是我的?” 沈听温点头:“嗯,送给你的。” 周水绒摇头:“你问我,什么是你的。” 沈听温没听懂,但还是照做了:“什么是我的?” 周水绒主动吻上他:“我是你的。” 【99】 操!她跟谁学的?沈听温直接脑充血了,扒了她的衣服,提着东西就插了进去。他年轻,他几把大,他体力够,他能力强,他用不着绵长的前戏,就这么干,能干一宿。 他还问她:“我穿西装好看吗?喜欢吗?比高二那男的那破运动服是不是好看?” 周水绒喜欢这件衣服,不喜欢沈听温的幼稚:“不喜欢。” 沈听温就更用力,更快:“叫我。” “我不叫!” 沈听温脱了外套,解开衬衫袖扣。 周水绒竟然发现自己好喜欢他解袖扣的动作,手真好看,手腕也是。她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沈听温一下想到之前在车上,她也馋了,就故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把领口的扣子留给她:“你给我解。” 周水绒不:“你自己解。” 沈听温挺腰,直接插到底了。 周水绒大叫:“啊——” “解不解?” 周水绒瞪他:“不解!” 沈听温上了床就很野,尤其是得偿所愿插到她之后。 反正已经跟她合体了,东西已经被她的小穴吸住了,他就有恃无恐了,本性就暴露了,扮乖卖惨用不着了。 他故意抑着嗓音:“那我就弄坏你。” 周水绒生气:“你不要脸!” 沈听温笑:“给我解开。” 周水绒手刚被他扯着,现在很疼:“我手太酸了。” 沈听温很熟练地接:“那你用嘴。” “沈听温!” “用嘴解个扣子都不愿意?” 周水绒不:“我起不来。” 沈听温就把她人抱了起来,下边插着,不停地颠。 周水绒就嗯嗯啊啊地用嘴把他衬衫扣子解开了,期间嘴唇碰到他胸膛好几回,津液都沾了上去。 沈听温抱着周水绒到秋千椅,在秋千椅摇摆的惯性里抽插,说真的比床更爽。 周水绒已经可以在做爱中感觉到快乐了,尤其沈听温活儿很好,被他乱插,什么都给她穿破了,插碎了,却一点都不讨厌。 沈听温喜欢问她:“疼吗?舒服吗?我厉不厉害,棒不棒?” 周水绒一面觉得他傻逼,一面被他插得尖声乱叫,她不用说出来,她的反应已经回答了。 沈听温又从秋千插到沙发,插到浴缸,插到阳台。周水绒疼了就骂他,骂着骂着就叫起来,她突然能体谅沈听温吃不饱的德行了,做爱会上瘾。 做了几回,沈听温倒在床上,累倒不至于,但休息一下是有必要的。 周水绒是累死了,本身女生的体力就不如男生,沈听温还他妈跟不是人一样,她那么小的地方,他那么大的东西,这样进进出出,还每次都插进最深处……她能受得了? 沈听温休息够了,亲亲周水绒:“老婆,我休息好了,我们可以继……” “滚!”周水绒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一声。 沈听温就从她嘴唇吻到胸口,吸咬了半天她的乳珠,最后停在她两腿间,不断把舌头往那条蜜缝里送,勾来她的蜜汁滋润他的喉咙。 周水绒不 -- 分卷阅读117 由自由夹住了腿:“你别弄我了……” 沈听温抬起头来,拉着她的手到自己那件东西上,“那你,弄弄我?” 周水绒不要:“我手会酸。” 沈听温撒娇:“老婆你可以用嘴,我教你。” “你好不要脸沈听温……” 沈听温要脸啊,就是在周水绒面前不要脸,但这不正常吗?哪个男的对自己老婆还斯文矜持装腔作势?那不都是天天被老婆馋哭的状态吗?反正他天天馋,天天哭:“就舔一下,好不好?” “你之前也说就五分钟!你说话有准儿吗?”周水绒不信他了。 沈听温知道了:“他们的女朋友都给他们口,我女朋友不愿意,可能是我女朋友没那么爱我吧。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 周水绒给了他一脚,然后就把他摁床上,两只手握住他的东西,伸舌头舔了一下头部。 沈听温要疯了。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周水绒已经看透了。也怪她自己,她但凡可以无视他装蒜那一套,她就不用手酸又嘴酸了,那里还被他插得火辣辣的疼! 到天亮,两个人才消停。 沈听温给周水绒洗了澡,重新抱到床上,然后任她靠在自己胸膛。 周水绒好累,不想说话。 沈听温不是,他累,但可以说话:“你什么时候嫁我?” “你很急吗?” “急。” “那急着吧。” “周水绒……” 周水绒说话好累:“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杀手,你让我的梦想破灭了,你还想娶我?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娶你,你却想当一个杀手,这可能就是没那么爱吧。”沈听温说。 又开始了。周水绒说:“那我小时候又不认识你。” “咱俩在夏令营上第一次见,我都记住你了,你为什么记不住我?”沈听温就是很委屈。 “那时候我才五岁左右,我怎么可能记住你?” “那我怎么记住你了?” “你早熟。”周水绒说着觉得奇怪:“你熟太早了,你觉得正常吗沈听温?” “反正你就得嫁给我,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不嫁给我,天理难容。”沈听温开始耍无赖,这是他的强项,他就爱来这一套。 “你要点脸吧沈听温,我爸没同意。” “你打电话问问啊,老师没打死我,我觉得他同意了。” “我不打。” “你不打我继续了,还有一个姿势咱们没试过,我可……” “好好好,打,过几天就打。” 沈听温亲了周水绒脸颊一下:“乖。” 【100】 沈听温和周水绒和好了,部分大学生也开学了,下一个阶段就这么来了。 周水绒和沈听温大学都在北京,只是不同学校,沈听温的厉害一点,周水绒稍逊一点。 周夕宥本来还不接受她爸的骨髓,坚持跟李滚划清界限,但架不住他爸和李滚的坚持,更拒绝不了周水绒和沈听温的请求。 他们希望她好好接受治疗已经变成了一种请求。 周夕宥是怎么挣扎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让她这么一个积极的人放弃这么多爱她的人,对她来说很难,可看着他们在没几天的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生命,更难。 她下定决心,却还是败给他们,败给李滚一句:“我爱你。” 她当时还不信,她说他虚情假意。 李滚就把他们认识以来她每次情绪转变都说给她听,她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她为什么跟他分开,她为什么又要跟他在一起,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委屈,为什么要用刻薄的话逼他离开…… 周夕宥眼泪就像雨,在病床上哭成了一个傻逼。 李滚蹲在病床前,吻吻她的手:“宥宥,我不聪明,但我很爱你。” 他们始于一句玩笑,但深爱从来不问开始,只问能有多爱,能爱多久。 如果她永远治不好,他就永远照顾她在床头,如果她的生命就到明天,他就今天把她娶进家门。 如果这都不叫爱。 如果这都不叫爱…… * 周水绒给周烟打了电话,没人接,第二天,第三天,都没人接,到第四天,她给周思源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包括徐宿的电话,他们就好像是集体屏蔽了她。 这几天,沈听温天天带周水绒去打网球,骑马,晚上就睡在宝格丽。 他俩帅哥美女,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猫在太古里拍明星的人看他们太好看,也没少给他们拍。 现在各大社交平台都有他们身影,但没具体的脸,沈听温保护他们的隐私还是保护的很好的。 到第五天,周水绒到学校报道,沈听温送的她。 报道当天人很多,车也很多,更有直接开跑车来的。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18 长得漂亮的女生都不用自己拎行李,更有一些社团上来抢人,趁机要微信,约个午饭,晚饭。 沈听温开车送周水绒到学校,周水绒不让他开到校门口,更不让他下车,他说:“我帮你拎包。” 周水绒拿起自己包,就两个巴掌大:“我用得着你拎吗?” 沈听温怀疑:“你是不是怕我送你会影响你的桃花?” “你有病吧?”周水绒瞪他。 “那我送送你怎么了?” 周水绒说:“我看来的学生中,最贵的跑车也就三百多万,你开一顶配库里南,这么大个儿,你是生怕我大学生活太枯燥,一定要给我弄点绯闻?” 沈听温知道了:“那行吧,你自己去。” 周水绒看他又委屈了,为了晚上自己好过一点,就勾着他脖子亲了他一口:“以后你不开车我就让你送,在我们学校转一圈,让他们看你。” 沈听温被哄好了,搂着她腰:“那你再亲我下。” 周水绒躲:“我不亲了!” 沈听温就亲了她一下,亲嘴,还要湿吻,舌吻。 周水绒嘴都红了,推他:“哎呀你——” 沈听温要放开她可舍不得了:“怎么这么快就开学了?” 周水绒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是开学了:“我还觉得太慢。” 说完话,周水绒下了车。 周水绒穿着身黑色套装,戴着棒球帽,脚上是沈听温给她买的鞋,从头到脚的情侣款。 她看着很低调,注意到她的人并不多。 眼看着要到登记报道的地方了,沈听温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她转过身就看到沈听温拿着她的手机。本来她这一身打扮不起眼,但沈听温跟她是情侣装,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重点是他还没戴帽子,也把他那个变色的眼镜摘了,现在就一张帅脸,进校门这条大道的人全都看向他。 周水绒在心里骂他傻逼,然后压了压帽子。 沈听温走到她跟前,理了理她的头发,把手机放进她包里:“你手机没拿,老婆。” 他还他妈叫老婆!周水绒都不想看他:“我分明放包里了!” “那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车上。”沈听温说话还要挨着她,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周水绒推他,“滚。” “嗯,好,晚上我来接你吃饭。”沈听温说着话还亲了下周水绒帽子。 这下有个很好看的新生叫周水绒,她男朋友长得巨他妈帅,手腕上有截纹身,估计有条花臂,还开一辆库里南,就成了开学季最热的话题。 后来有人扒出她男朋友叫沈周,沈诚的儿子,某高级学府大一新生,俩人之前是同学。 据说沈周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改的,为什么?因为他要以周水绒之姓,作他之名,羡煞旁人。 周水绒千躲万躲还是没躲掉,成了话题中心。 * 开学一周左右,一切都稳定了。周水绒也终于打通了徐宿的电话,却被告诉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周思源失踪了,司闻把周烟安顿在某地方,自己去找人了。 周水绒开始并不担心,她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人是司闻的对手,却在徐宿接连报来的‘还未找到’,‘司闻也没了联络’,这样的消息后,坐不住了。 她决定去一趟云南,为了不让沈听温多想,也为了防止他知道后非跟着她一起去,就没告诉他。 周水绒编了个瞎话,说她要去看她舅舅。 沈听温粘人精,果然说跟她一起去。周水绒就说周思源特别讨厌他,她要是带他去了,以后嫁给他就有难度了,沈听温这才没跟着,但一脸遗憾和委屈。 他趁机要补偿,软磨硬泡哄着周水绒在车上跟他做了一回。 周水绒有气无力地骂他不要脸。 他还让周水绒跟他的东西吻别。 周水绒瞪他:“你差不多得了,别蹬鼻子上脸。” 沈听温撇嘴:“好吧。” 就这样,周水绒走了。 回来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沈听温去机场接了她,却觉得她不太对劲。直到家门口,他忍不住了,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周水绒眼看着前方,目光看着呆滞,却又能感觉到坚定,她说:“沈听温。” 沈听温扶着她肩膀:“嗯,我在听。” “我舅出事了。”周水绒说。 沈听温改拢住她的手:“怎么回事?” 周水绒没瞒他:“我舅出任务的时候跟指挥中心失去了联络,前天得到消息他可能已经不在了。但这一次警方围剿的目标已经知道了我舅的身份,我觉得那个贩毒头目与其杀了我舅,还不如利用他跟警方换些资源,或者换一条活路,所以我赌一个他还活着。我爸已经去找人了,我想去帮他……” 沈听温听懂了,司闻要怎么做他大概想象到了,毕竟跟他那么久,他跟哪些组织关系密切他都 -- 分卷阅读119 知道。如果是云南那一块,估计就要动那部分关系了。 他拉起周水绒的手,吻吻,然后冲她笑:“在家等我,我帮你把他们带回来。” 【101】 周水绒不用:“我自己的家人,我自己带。我回来这一趟是亲自告诉你我要去干什么。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电话里听我说。” 沈听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那你觉得你回来了,我还会让你走吗?” “不会,但你拦不住我。” 沈听温握紧她的手:“周水绒,你不能总这么自信。” “你勾引我的时候也挺自信的。” 沈听温笑:“我成功了。” “那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给了你空子钻,而我要去带我家人回来这个想法从萌生初就没想给你这个空子。”周水绒吸口气,呼出去,有点疲惫:“我的家人我来承担,我不能把这个担子放在你身上,哪怕你并不介意,你明白吗?你也不能惯着我好吃懒做什么也不干,我就不是坐享其成的人。” “我没让你坐享其成。” 周水绒看向他:“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长得帅,活儿好。”沈听温半开玩笑说。 周水绒携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永远相信我,我永远是周水绒。” 沈听温的笑脸没了。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沉重了,周水绒句句逼他,似乎他不同意就是不信她,就是要她做出改变。 两个人情绪的波动让车里的空气开始浑浊。 时间凝成一小颗一小颗的水珠,附着在车窗上。沈听温妥协了:“我可以让你一个人去,但你要跟我保持联络。” 周水绒紧绷的神神经终于有一丝松懈,她点点头,握紧沈听温的手:“嗯。” 沈听温那么认真专注地看着她:“你不能让我找不到你。” “嗯。” “你要开机。如果情况不允许,你可以先办你的事,但结束了一定要找我,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你在干什么,你目前什么进度,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沈听温嘱咐她。 周水绒觉得不现实:“你比我了解跟亡命徒打交道要打起多少分注意力,我不能分心联系你。” 那没得聊了。沈听温把手收回去,眼看前方,侧脸的线条里全是疏离:“你要不答应,那就我去。你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周水绒来气了:“你能不这么幼稚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开心把你送到那种生死一线的地方?我比你清楚跟那群逼打交道要打起多少分注意力,那你还让我眼看着你去跟他们打交道?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你考虑考虑我,我他妈凭什么同意!我凭什么?!凭你三言两语?”沈听温怒了:“我让你成为你自己,我没让你去送死。” 周水绒火比他大,她带着气打开车门,用力给他关上。没得聊拉倒,她只是通知他,又不是来请求他同意。 沈听温追下了车,叫她:“你给我站住!” 周水绒就不是个听话的主,走她的,头都不回。 沈听温追上她,攥住她胳膊:“你担心舅舅,担心老师,你谁都担心,就是不担心我。” 这话不轻,周水绒不认,但她不能反驳。 沈听温声音放低:“我那么多次怎么活下来的你知道吗?” 周水绒神情微动。 秋天雨水多了,就这么个工夫又下起来。 镜头一转,周水绒被沈听温拉回到车上。 窗外雨一直下,周水绒还在等着沈听温说话,他却不知要从哪儿开始说了。周水绒也不急,静静地等待。 “美国一些地方拿身份证就能买枪,正常情况下他们买枪也不是要自保,就是因为国家允许他们持枪,所以他们就觉得这是他们的权利,所以基本上到一定岁数的人都有枪。 “前年我开始帮老师跟各个渠道的人接触、交易,我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德州一位政府人员手里买国防信息。交易当天,坐标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旅馆枪声乍起,然后是尖叫声,鸣笛声,哭声,发动机的声音,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我闭着眼都可以想象到街头那些普通民众抱头鼠窜的画面。” “当时警察来的很快,跟我交易的那个美国人心虚,怕到时候联邦的人过来发现他,趁乱给了我一枪,就打在肩膀。他想制造一种我胁迫他出卖国家的假象,而他为自保杀了我。” 周水绒听沈听温说着,想起他肩膀的纹身,他后来添的这些纹身是想遮住多少秘密? 沈听温不想回忆,但他不讲周水绒老这么无畏,他要告诉她:“当时街上枪战还没被控制,我出去一定会被补枪,我不出去又会被这个美国人弄死,后边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我没得选。他死了以后我在面包店的柜台里待了二十七个小时,这二十七个小时里我身上开始变成青灰色,伤口变成黑色。 “美国警方加派人手,终于肃清制造枪 -- 分卷阅读120 战的黑帮,我以为我终于得救了,但警方有太多问题要问我,他们怀疑我跟那帮黑帮是同党。 “我那个时候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说十个字要呼十口气,我少呼一口气,我就死的更快一点。我没办法,举着手走出来,说我截获了黑帮想要盗取的国防信息,这才为自己换了一条命。” “但国防信息没有了。 “老师要拿美国的国防信息换秘鲁利马最大黑帮的一票否决权。当时秘鲁是墨西哥毒贩的几大目标之一,他们已经有了严谨周密的暗网计划。老师想成功打入利马黑帮内部,就是要控制墨西哥销往秘鲁的毒品,只要他有说话的资格,他就能控制。我搞砸了,所以我要帮利马黑帮做另外一件事。 “我要去拉林科纳达帮他们的挖金业务减少点难度,就是说要帮他们处理另外在金矿石挖矿的团伙。他们以往都是雇佣杀手组织的杀手去杀掉存在竞争关系的集团和公司。 “杀手有另外的组织,只认钱,平均一个杀手做杀手生涯要杀二十到五十个人。这你肯定知道,你小时候就想当一个杀手。 “但他们目标太多,雇佣杀手成本太高,所以这任务就落到我的头上。” 沈听温后面的内容没说很详细,只是掀起了他后脑勺的头发:“我这一个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枪伤。当时还汞中毒了,那地方炼金,空气中弥漫着腐尸一样的恶臭,那就是汞蒸气。海拔太高,我身体本来就不适应,所以中毒很快,很深。我记得我回到利马之后耳朵、鼻子还一直在出血。” 周水绒看着他的疤,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哪儿都不想去了,就陪在他身边,他们就在这座安全的城市落地生根…… 沈听温看向周水绒:“我在海外有很多张身份证,有无数个身份,可还是怕有一天马脚没藏好,被人找到,给我爸妈带来麻烦,所以我不停地换名字。改成沈周之前,我不知道我要叫什么。 “沈砚,沈佩,沈澜息,沈斯年,这都是我舅在我出生前查了很多古书给我取的。 “那时候对我来说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一个代号,你出现了,那我就有自己真正想要的名字了。我想叫沈周,因为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她姓周。” 周水绒轻轻抿嘴。 “还听吗?还有很多,我可以跟你说上一整天。” 周水绒不听了,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上握枪的茧子,第一次觉得司闻这样的人生一点也不酷,因为不能时刻保护自己爱的人。 沈听温突然攥住她的手,拇指轻轻摩着她虎口和手心的薄茧,“我能理解你想去救你舅,我知道你多担心,那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想想我多担心。” 周水绒头没抬:“我能理解你担心,所以飞回来告诉你,那你能不能理解我并不是盲目救人?” 沈听温从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你一定要去?” 周水绒还低着头,不想面对他眼睛:“我说了,你拦不住我。” “那我跟你去。” 周水绒抬起头来,却没看向沈听温:“我没想过谈恋爱,但我妈问我如果有机会我会选个什么样的,我说他要比我强。” 沈听温慢慢松开了周水绒的手,他觉得他猜到了她后面的话。 “你别让我后悔。”别让我后悔选了一个比我强的。沈听温。 【102】 沈听温放周水绒走了,他亲自送她到机场。到昆明转临沧,转机停三个多小时,全程是十一个小时,他下意识想说每到一站打给他,但想到周水绒反感,就忍了。 天气影响,机场人不多,沈听温帮周水绒提着包——放证件的小包,除了证件,她什么都没带。 沈听温送她来的路上,俩人就什么话都没说,现在更是。他想跟她说话,但又怕她不爱听,也不怪她,他一定会说让她不爱听的话。他的担心和着急只是忍住了,不是没了。 送到安检口,周水绒把包拿走,头都不回。 沈听温看着她排队,突然有种生理不适,好像是心脏供血不足,导致脑袋昏沉,昏沉让他胃部不舒服,想吐。 周水绒前边没几个人,眼看着就要排到她了,沈听温叫了她:“周水绒!” 周水绒听见了,但没有回头。 沈听温好急,他往前走:“周水绒!” 周水绒拿着登机牌的手紧攥着,指甲都陷进肉里。 沈听温越走越快:“周水绒!” 周水绒听不了他这么叫她,还是转过身来,看着变了脸色的沈听温,他胸脯在起伏,眼就像他又中了汞毒,红红的一圈。 沈听温把她从队伍中拉出来,抱住,他好他妈怕:“我求你……你让我跟你去……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就这一次……” 周水绒慢慢搂住他的腰,欲言又止。 沈听温好怕,那么多次生死不知他都不怕,看着周水绒过安检好怕。“我有本事的……我可以帮你……可以帮老师……你让我去……”b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21 周水绒始终不说话,直到排队的人都安检完,就剩下周水绒,安检员在安检口看着他们。 沈听温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死活不松手。 周水绒开始还没太用力,但沈听温抱太紧了,她开始用力,最后拧了他手腕才让自己自由。 她转过身,眼睛也有点红了,“我答应你,我会安全回来。” 沈听温不信,现在他真不信了,周水绒太决绝了,“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凭什么相信?” “因为你在这里。” …… 沈听温还是让周水绒走了,正如她所说,他拦不住她。除了爱上他,周水绒还是那个周水绒,国泰民安的环境没有改变她一毫。 × 临沧机场。 周水绒下了飞机,云南的天真好看,蓝天,白云,近处就是山,遍野尽是绿。 她脚步没停,出了机场找到徐宿的车,上车,从他手里接过来一把枪弹分离的手枪,她熟练地把弹夹推进枪里,子弹顶进枪膛。这是一种备战状态的持枪方式。 徐宿还是很担心:“我带你去实在是违反纪律,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跟这么多人交代?” 周水绒就问他:“你们现在还有其他人手吗?紧急调来的都有活儿干,你一个人怎么行动?而且群众有义务协助警方抓捕罪犯。” 徐宿呼口气,满目的无奈。 两个月前,云南入境特大毒贩康吉,从临沧边境一直逃窜到昆明,然后又回到临沧。 开始不了解他的身份,只是听到线人说货很多,预计超出他们近几年破获的最大型毒案三倍还多。正准备近一步了解情况时,线人没了消息,一个星期后,他的尸体残肢被扔在森林保护站外。 康吉团伙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作案手段引起公安部高度重视,第二天就成立了专项行动对其抓捕。按照会议部署,云南地区所有特警部队第一时间集结,地毯式搜捕,结果一无所获。 经调查,康吉是东南亚最大毒枭,一直在缅甸一带行动。这次是因为陷入黑吃黑的圈套,不得已携带大量毒品潜入中国境内。 按理说这是周思源的活儿,为什么会联系司闻? 因为这件事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泰国、缅甸、老挝特殊的地理位置养成了金三角,金三角的繁衍,猖狂,全赖于地形优越,易守难攻,政府要管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而且还得三国协作。 近几年在政府打击下,几个大型贩毒团伙陆续倒台,金三角看上去和平多了,当然只是看上去,有些地下军团还在暗夜行动。 康吉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康吉因为内部矛盾被家族追杀,正好墨西哥毒枭和几大地区黑帮悬赏两个亿要沈听温的人头,康吉就多方联系,找到接了悬赏的杀手组织,表示愿意带队进入中国。 为什么要沈听温的命? 因为他们基本确定司闻还活着。 首先只有司闻那个混蛋有这么大胃口,也有这么大能力,探入各个家族、黑帮、军团腹地分一杯羹。其次,沈听温行为作风跟司闻如出一辙的云诡波谲。 但就像他们总也调查不清楚司闻的情况一样,他们也查不到这个沈听温。 当然他们得到的都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外貌也只能通过有些跟他面对面交易的组织口述,得知他黑发、黑眼睛,是亚洲人。 如果他是司闻的人,那应该就是中国人无疑。 就像沈听温当年怎么也查不到周水绒,是因为司闻的力量在保护一样,沈听温也被沈诚保护着。 但就像沈听温最后还是找到了周水绒,如果他们坚持不懈地找下去,迟早会知道这个阻止他们查到沈听温的力量来自沈诚,而这个沈听温是沈诚的儿子。 所以司闻要在他们查到沈听温之前就封了他们的口。也就是说要用这些杀手的命给几大组织一个下马威。要想动沈听温,就来一个死一个。 本来司闻培养沈听温就是给自己挡枪子的,他又不是人,他不会干人事。 但沈听温这么多年的忠心,还有他对周水绒做的一切,都叫他舍不得了,他不当第二个冯仲良。 这就是司闻,亦善亦恶,从来不受普遍的社会道德约束。 他想弄一个人不是因为社会道德认为这个人该弄,而是他自己想弄。他想救一个人,自然也是因为他自己想救,无关任何外界因素、干扰。 周水绒上次来云南就已经知道了整个情况,周思源也不是跟指挥中心失去了联络,而是根据司闻的情报在康吉必经的羌县孟岩路设下埋伏等候。 目前只知道康吉会从羌县进入东芜地区,东芜地区深山野林占地百分之八十,要是被他们抢先占领,势必为这场抓捕增加难度。 司闻不能露面,公安部太多熟人了,但这些杀手来势汹汹,他不能给他们有一点机会找到沈听温,所以就把周烟送走,自己留了下来。 周烟知道这不 -- 分卷阅读122 是在开玩笑,知道自己留下来会成为司闻的负担,半句废话都没有,说走就走了。 本来司闻也不让周水绒掺合进来,但没想到徐宿告诉她了。 周思源是整个专项行动的核心,因为他掌握的情报最多,最了解云南各地区地形,加上他多年禁毒经验,所以此次抓捕的大部分行动都是围绕他进行的。 为保证万无一失,他们的行动除了周思源带领的小队,就只有公安部的指挥中心知道了,徐宿因此跟他失去联系。这样一来,他跟周思源师徒身份的弊端就显出来了—— 徐宿不能客观的分析周思源的处境,他以为周思源失踪了,方寸大乱,就没瞒着周水绒。 周水绒过来时司闻知道了,露面告诉她周思源没事,并让她回去。 周水绒认为,抓捕再大的毒贩司闻也不可能亲自出面,而且在中国境内抓捕毒贩远用不着他出手,他留下来的可能只会是这个毒贩冲周思源来的,他不放心。 但这也不可能,周思源的行动在指挥中心的监控下,就算他命悬一线,司闻也不能出现。 【103】 当时在司闻藏身的宾馆,昏黄的吊灯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泼到墙上,面积很大,压力很足。周水绒在沉默许久后问了他一个问题:“爸,冲你来的吗?” 司闻没答,周水绒就知道了,不是。 如果冲他来的,他走了,那这些人自然就走了,他为什么留下来? 周水绒大概已经猜到了,嘴唇不自觉抖了抖,很轻微:“沈听温……” 能让司闻留下来的只能是跟他有关的人,除了周思源,那就只有周水绒了。但周水绒从未跟外界贩毒的、毒品本身打过交道,他们找她干什么呢?要是想利用她引出司闻,那司闻在境外弄出点动静,他们的目光一定会被吸引过去,哪儿还用得着留在这里多此一举。 排除掉自己,那就只剩下沈听温了。 沈听温跟司闻那么多年,替他出面,冲他来倒是一点也不冤枉他。 司闻没想瞒她,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既然她都猜到了,就没瞒。 如此,周水绒知道了全部真相。 “师父让我来处理临沧的入室强奸案,就是不想让我管康吉的事,就是说这次行动危险系数很高。其实跟他比,我们办的案子就不叫案子。” 徐宿把周水绒的思绪从那间昏黄的旅馆房间拉了回来,递给她一瓶水:“等队里人确认那强奸犯上了火车,咱俩就去火车站。” 周水绒点头:“嗯。” 徐宿说着话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很快手机震动,对方回了微信,他看完笑了下,收了手机。 周水绒喝了口水,拧上瓶盖,眼始终看着前方:“方绮姐吗?” 徐宿当即否认:“不是,我们只是……” “挺好的。” “我们还是朋友。”徐宿有些不好意思。 周水绒扭过头,看着他,笑了笑:“她很适合你。” 徐宿不解释了。 他觉得周水绒知道他喜欢她了,以前的她就不会给他这种感觉,北京真有本事,改变了她。或者说,那个男孩真有本事。 后面三几分钟俩人都没再说话,徐宿的电话来的及时,缓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挂断电话,徐宿说:“该走了。” 车子发动,周水绒的思绪又回到那间昏黄的旅馆房间。 周水绒跟司闻面对面,司闻坐着,她站着。两父女经常会出现这一幕,但过去的周水绒没有抵抗司闻的能力,更没有抵抗司闻的心思。 司闻不算强硬:“不是不让你参与,是你没本事参与。” 周水绒从未对司闻说过这样的话,但自从跟沈听温在一起,她说了不止一次:“反正我一定会留下来,你要不就看着我去送死,要不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你少威胁我,他们为什么悬赏沈听温的人头,那是因为对我束手无策,你凭什么以为你比他们那些有几个军团的人还有能耐?” “凭我是你女儿。” “说点能吓到我的吧。” “那就凭我是周烟的女儿。” 司闻不说话了。 以前的周水绒不会跟他讨价还价,更不会给他设语言圈套,沈听温那个小王八蛋教了她点什么? 周水绒说:“司先生,我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那周烟你也不放在心上了吗?你说多不巧,我是你最爱的女人生的。” 司闻眼睑掀上去,“你有多少本事我知道,这不是你能趟的浑水。” 周水绒不绕弯子了:“你就说我怎么才能留下。” “你不能。” “那这样,我们来比,如果我有一样强过你,你就让我留下来。”周水绒说。 其实到这一步,司闻已经知道周水绒留下的决心了,那比不比她都会留下来,但还是答应了,又给了她一次战胜他的机会。“比什么?” “象 -- 分卷阅读123 棋。” 司闻说:“没有象棋。” 周水绒就到前台要了张纸,一支笔,她画了二爷摆过的那盘残局。 司闻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盘进退两难的棋局,周水绒耍赖,但既然是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周水绒,那就得愿赌服输,“你赢了。” 周水绒如愿留了下来。 “等过了收费站就到了。”徐宿一声又把周水绒的思绪拉了回来。 周水绒往车外看了眼,过了收费站就是汝西。 强奸犯在临沧上了火车,徐宿已经跟当次列车联系过,确定他买的是到汝西的票。然后又跟汝西火车站、警方打了招呼,到时候他们会配合抓捕。 × 沈听温在公开课上走神了,教授叫了他很多次都没把他叫起来,还是坐在他后边的人戳了戳他背后,把他弄醒了。 他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公式,脑子里却频闪周水绒流血的画面,她一直叫他:“我好疼。” 教授双手拄在讲台上:“你对我讲的这道逻辑题有疑问?” 沈听温看了眼黑板,是常见的几种逻辑漏洞。 他没听讲,实话实说:“我没听。” 教授笑了下,把那道逻辑题又说了一遍:“有一个实话村和一个假话村,实话村只会说真话,假话村只会说假话,你走到路口迷路了,看到有个人,你不知道他是真话村还是假话村的人,你只能问他一个问题,你要怎么问才知道该走哪条路。” 沈听温给周水绒出过这道题:“问他‘如果我问另外一个村的人,那他会告诉我哪一条路。’” 教授又笑了,跟大家说:“没错,就问另一个村的人会怎么说。因为说真话的人一定会告诉他假话村的人会说错误的路,而说假话的人明知道真话村会说真的路,但因为他是假话村的人,他说的都是假话,所以他也会指一条错误的路。这是一道简单有趣的逻辑题,结合我们今天讲到的……” 后面的话沈听温都没再听了,他坐下来就开始频发冷汗。 从苏妙锦说周水绒大灾开始,沈听温就在被这种强烈的不安驱使。他密集的失神,心悸,还会失眠,做奇怪的梦,梦里有流血和死亡。 量子力学里有个跟量子纠缠相关的理论,可以勉强解释这种现象—— 在一种特定情况下,大脑可以识别出人体在意识状态下无法意识到的信号,未来事件就是人体通过这些信号所意识到的。 这两个月来,沈听温不断被各种磁场暗示即将出事,叫他越来越不能客观冷静地去琢磨这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提醒他,提醒他注意保护身边人。 他越想越多,脑袋越来越乱,课没上完就跑了出去。 他边往校外走,边看机票,正要订,李滚打来电话。 李滚很急,接通就喘着气说:“周夕宥不见了!她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沈听温没有停,继续创建机票订单。 李滚话很少,人很稳重,几乎不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但此刻他太慌张了,他的慌张沿着无线电波爬进沈听温的脑袋,他咬了下牙,关上了订票软件:“你在哪儿?” 【104】 周思源带人等在孟岩路,距离羌县收费站两千米。然后在收费站设卡,等待康吉经过。 孟岩路是山道,一侧是稀松的山林,一侧是峭壁。对毒贩来说,通行此路有一定难度,因为无处可藏。对守株待兔的周思源来说也一样,稍不留意就会被前行探路的空车察觉。 毒贩惯用前后探路的运毒方式,就是有空车在前路排查危险,它后面不远处是装载毒品的车辆。两车之间保持联系,一旦空车发现情况不对,载毒车辆将迅速掉头,开离现场。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急驰而过。 周思源凝住呼吸,攥紧手枪,听着耳机里指挥中心的报数,准备拦停黑车后面那辆蓝色商务车。 听到耳机返回来的倒计时,周思源摁住对讲,跟等在收费站的自己人喊了一声‘开!’ 收费站一辆货车没有片刻耽搁,横着开进小型车专用车道,直挡黑色轿车,黑色轿车猛刹车,车轮打滑,刺耳的摩擦声贯穿孟岩路。 此时,后面那辆蓝色商务显然已经得到信儿,调转了车头。但敌不过周思源队伍严密部署,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前有拦路虎,后有索命兵,商务车里的人狗急跳墙,开了枪。 ‘啪’的一声,山林里的鸟乌泱泱一片全都飞走了。 蓝色商务车的毒贩边开枪,边把油门踩到底,想要强行冲卡。警方车辆穷追不舍,周思源在副驾驶跟他们对枪,打爆了他们的轮胎,打穿了他们的车门。 生死存亡之际,紧张在争分夺秒中发酵,但没有人顾得上,就是干,死也要拦下! 一时间,孟岩路上枪声大作,车轮打在路面的摩擦声,警车的鸣笛声,警用便车车窗玻璃碎声,乌烟瘴气。警车里的狗叫声,还有不远处服务区的狗叫声 -- 分卷阅读124 ,警察的大声喊停,毒贩的垂死挣扎…… 蓝色商务车开到头,跟黑色轿车碰头了,它看死路一条,就想冲进山林。 周思源见状,再发号施令来不及了,直接从开车人手里夺过方向盘,踩住他油门上的脚,给油,用一百七十迈的速度冲上去。 疯了!都不要命了! 但有用,一道响彻山林的撞击声过后,蓝色商务车和周思源的车一起滚下了车道。 这场边境地区司空见惯的追捕总算结束,现场只剩下警车的鸣笛声,还有警察给毒贩上铐子—— 蹲下! 不要动!别他妈动! 刚开谁开的枪! 谁的枪! 趴下!别动! 商务车上查获冰毒一百公斤,却没发现康吉。 在止血的周思源听到这个,拉开给他上药的医生,走过去,薅起几个毒贩头发,逐一检查,真的没有康吉!他把冰袋往地上一摔:“操!这混蛋!” × 徐宿的车等在汝西火车站外,当地警方已经就位。 汝西火车站跟汽车站挨着,汽车站的大客把站内和街道都占满了,往来行人和小型车辆被埋在当中,不见阳光。 周水绒实在看不到哪辆车,哪些人,从那些大客间的缝隙穿过了,就下了车。 徐宿喊她:“马上到站了,你去哪儿?” 周水绒没说话,慢慢走近,期间看了一次表,然后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两辆没什么特别的轿车。 突然,有一辆大客动了,在它的后边两辆出租车迅速关上了车窗。 那两辆车租车没多停留。 周水绒走到徐宿看不到的位置后,直接上了路边其中一辆轿车:“确定了吗?” 驾驶座上的人点头:“我们一直跟着他们,是康吉。孟岩路上那伙是当地毒贩,之前是康吉的下线,这一次是被康吉卖了。康吉跟警方玩儿了一个声东击西,他们计划趁着警方火力集中在孟岩路时,从汝西进入汶城。然后从汶城边境出境。汶城边境位于险地,运气好可以躲避当地警方视线。” 路边这两辆轿车里都是司闻的人。警方目标太大,人也多,人多了隐蔽性就不能保证了。康吉半生谨慎,经常出现到交易点突然换地方的情况,所以即便他跟手里人说过要从孟岩路经过,也不保证他真的会走这条路。于是司闻就另外派了人,时刻跟他安插在康吉身边的人联络,确定他们的行踪。 司闻当了多年的匪,最了解匪,所以他培养的线人大概率不会那么轻易暴露。 这是他用血的代价换取的经验。 驾驶座上的人又说:“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汶城边境了,我们现在要过去吗?”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但司闻让他们先照她说的做,他们就会听她的。 周水绒把自己的枪换给他,说:“你们去。” “那你呢?” “给我几个人就行。” 他们也没再问什么,很快决定了哪几个人跟着周水绒走。 周水绒下了车,刻意绕个远回到徐宿车上。 徐宿看她没什么异样:“你刚才去哪儿了?” “卫生间。” 徐宿没怀疑,“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站了。” 强奸犯比毒贩好逮多了,但因为他手里可能有自制炸药,所以多用了几个人。车一到站,车务员就跟着目标下了车。 徐宿解开安全带:“活儿来了!” 周水绒跟他下了车,俩人跟当地警方两面夹击,不断逼近目标。 车务员一直跟着目标从人群中央到人少的地方。 徐宿挺直腰,跟当地警方做了个手势,几人一齐上,当场把人摁住,首先控制的就是他的包,确定没有炸药后,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收工了! 徐宿跟周水绒把人带回到临沧,暂时羁押在派出所。 等他回过神来时,周水绒人不知道去了哪儿,他给她打了半天电话也打不通。 【105】 抓捕康吉的行动成立了专项任务,指挥中心就在临沧公安局,公安部副部长何畅春亲自莅临督导。周水绒站在临沧公安局外,又看了一眼表,天要黑了,鬼该出来了。 她一直等到凌晨,然后跟着何畅春从公安部离开,回到下榻的酒店。 何畅春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司机就开快了一些,到路中,有警戒标提醒他施工绕行,就看地图走了个近道,想他快点回去休息。 车开到距离酒店两条街不到的三岔口,突然有一辆重卡从东北方向闯了红灯冲过来! 司机慌了神,猛按喇叭,但那辆重卡好像刹车失灵了,也好像是司机目前意识不清醒,重卡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何畅春也醒了,大喊:“开车门!开车门!” 司机懵了,只顾着摁喇叭,听不见何畅春的话。 形势越来越紧急, -- 分卷阅读125 似乎一眨眼的工夫重卡就要撞上何畅春的车,就要有一场交通悲剧降临…… 突然!一辆面包车加足马力,从左侧撞上何畅春的车,把他的车撞出了车道,面包车也受惯力影响翻下了车道。 重卡撞上废弃加油站的厕所,巨大一声,终于停下来。 何畅春胳膊上都是血,但他还有意识,他晃了晃昏迷过去的司机,把他晃醒,然后从破了窗户的车里爬出来。从车上下来他才看到撞上他们那辆面包车里是一男一女。 他拖着伤腿走过去,正要看看他们有没有事,车道上冲下来几人,把他围住。 面包车里的是周水绒和司闻的人,她破了面包车的窗户,从车里出来,满头的血也顾不上,拔枪对准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当中有一个独眼,他的架势很像头目,他转过头来,看着周水绒,说得一口不算流利的中国话:“你是谁?” 周水绒没跟他废话:“康吉,你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干你想干的事,因为十分钟后,这里就会被包围。你可以狗急跳墙杀了我们,但你会比我们死的更惨,包括你两个未成年的女儿,没人能在你死后善待她们。你想想他们要是落在追杀你的家族手里,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这个独眼就是康吉。 他不光跟周思源来了一招声东击西,他还跟司闻玩儿了把空城计。孟岩路上的是他的下线,前往汶城边境,准备出境的是那些杀手。 任务失败,杀手得先保命,的活以后再说。 而他康吉,只是要在这些杀手护卫下进入中国,为的是逃避掉家族的追杀。然后在中国境内弄出动静,把中国公安部的人引来——他要亲述司闻还活着的事实。 杀手要的是沈听温的命,康吉要的是司闻的命。 中国警方掌握到的信息是康吉跟家族黑吃黑,他们弄死了她的老婆,而事实上,都是司闻干的。 沈听温在香港被绑架那次,就是司闻要打入金三角最大黑帮,也就是康吉家族。 司闻在两年内剪了康吉家族三十多条国际运毒路线,他制造矛盾让他们黑吃黑,康吉的老婆就是受这件事影响,被他们家族的人弄死的。 周水绒开始想不通,康吉要是逃亡为什么携带那么多毒品,被发现他的行踪不就暴露了? 她想起沈听温跟她说过的逻辑漏洞,其中有一条叫‘错误归因’,相关的两件事不一定是因果关系,不能因为他们看起来有关联,就觉得其中一件事发生是另一件事导致的。 她当时反驳他,在正常论辩的情况下不能陷入这种逻辑漏洞,但如果是需要提出无限可能的事情上,比如在破案的时候,没有证据,毫无线索,别说稍微有一点关联,哪怕八竿子打不着都得拿过来套一套,看能不能把因果关系套上去。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难案的出破口。 周水绒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康吉刚带外境杀手进入中国就因为携带毒品被发现?被公安部成立专项任务?他好歹也是在金三角辉煌过的人,他是在逃亡,又不是在旅游。 唯一可以解释他这种愚蠢行为的就是他被追杀慌了神。 如果是这样,那又怎么会这么谨慎地防着警方安插眼线,还搞了个声东击西呢? 她从头开始捋,如果按照他跟杀手一起出境的剧情进行下去,那将得到个什么结果? 那就是他要么从汶城边境逃离,但逃离后不仅会被家族追杀,还会被这些杀手追杀。要么就是被中国警方抓捕,按照中国法律惩处。 而如果这一切都是他暗中促成的,就是说,从被警方发现他潜入中国开始,都是他故意的,那从汶城边境离开就一定不是他的目的。 照这个方向推测,他来中国的目的不出意外就是要上公堂,对阵中国法律。 或者说,他其实只是要见公安部的领导人。 公安部从上到下没一个人会为他一个恶贯满盈的毒枭主持公道,何况他们家族在金三角,他要是想求政府庇护,那应该去缅甸泰国越南。他见中国领导,那只能是要告中国人。 还能是谁? 司闻无疑。 如此,周水绒在这里跟康吉碰上了。 康吉拿枪对准周水绒:“你以为我怕死吗?” 周水绒说:“还有九分钟。” 康吉开保险:“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是司闻吗?” 周水绒说:“还有八分钟。” 康吉走近她,坏掉的、一闪一闪的路灯每一次把他的脸照出来给周水绒看,都不一样,但每一次都很难看。像是那张脸消化了太多丑恶,已经不会好看了。 周水绒说:“还有七分钟。” 康吉以前不知道是司闻搅和的他们家族黑吃黑,是这一次墨西哥黑帮悬赏,他们基本确定司闻还活着,那康吉就明白了,过来分他们蛋糕的那个外来势力,皮下是司闻在操控。 这个外来势力弄得他家破人亡,他还一直以为是家族那些人固步自封,现在他知道了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26 ,是司闻。 他主动找到接了悬赏的杀手组织,带队进入中国,又自导自演了一出贩卖毒品的大戏,引起公安部的重视,就是要把司闻还活着的证据端到公安部的面前。 中国素来公道,他认为,他们要是知道司闻这么大祸患还活着,不可能不除。 他把枪口对准周水绒的脖子:“只有司闻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心虚!” 所以司闻不在。 司闻自从知道康吉声东击西后,就猜测他也不会去汶城,不会出境,那他基本就能判定他此行用意了,所以早在周水绒这一次来云南之前就走了,走之前给她留了人手。 周水绒也是前不久才从司闻手下嘴里知道这事,而且他们也叫他老师,所以司闻还是司闻—— 他不止养了沈听温一个打手,他养了一群。他永远不会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他永远有逃生通道,他永远为周烟留意着他的命。 康吉的枪口冰凉,戳在周水绒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弄得我家散了,他不该活!” 周水绒的枪口亦对着他的胸口,后半夜的风刮得脸生疼,簌簌的声响在夜里尤其清楚。这里的每一条枪都装满了子弹,这里的每一条命都像是鞋底的蚂蚁,越抵抗越脆弱。 康吉眼要瞪出来了,手还在抖,可枪拿的很稳。 周水绒脖子都被戳进去了一块,那地方一定有一个红印。她想到了沈听温,他总想要小草莓,他对上她总像个大胃王,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不够……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在想她吗? 周水绒突然有点心疼,他要是知道,她这么糟践他拼死保护下来的命,他一定很生气。 他总是很生气…… 他气她总是不够爱他…… 【106】 何畅春听明白了一些,拔开冲着他的两条枪,拖着一条伤腿走向他们。 康吉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但没挪开指着周水绒的枪,而是从手下人那里拿了一把半自动步枪,枪口对准何畅春。 何畅春丝毫不怵:“你撞我就是要找我,你不如先说说你找我干什么,看我能不能办。” “你早该办!”康吉说话时脸都在抖,他有多恨呢? “嗯,说来听听。”何畅春把个公安部副部长的胆量和魄力展露无遗。 那好!康吉就告诉他:“司闻没死!你们对外声明司闻早在多年前就死了是一场骗局!” 气氛更紧张了,康吉愤怒的姿态和他不断戳在何畅春脑门的枪互相较劲,都想要关注。 “我知道。”何畅春从容回答。 我知道。 我知道…… 康吉点着头出着大气,他被惊到了。全世界都以为司闻死了,却没想过中国一手培养的一头狼他们怎么舍得弄死?“那你中国/政/府全世界通报司闻死了?” 何畅春就说:“我中国公民,对外说是死是活用跟你打招呼吗?” 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发情似的嚎叫一声,有些人鸡皮疙瘩布了一身。康吉拿枪用力戳戳何畅春的脑门:“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话公布到全世界?” 夜更深了,风开始吼了,何畅春说:“你活不到公布的那一天。” 康吉知道自己算错了一步,穷途末路了,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拖着他们一起死。既然他弄不了司闻,那就弄谁都是弄,谁都别活! 他左手中指在扳机中心,时刻准备。 他很有经验,拿枪很稳,持枪稳可以保证发力均匀,发力决定精准度。也就是说现场这种射击距离,他弹无虚发。 何畅春攥紧他的枪口:“你说司闻弄得你家破人亡,从你手里销出去的毒品弄了多少家破人亡你算过吗?你害死我多少公民,你算过吗?” 后面的话,何畅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胆敢来中国,我能让你活着走?” 康吉不怕死啊,他放声大笑,伸着他那条吸/毒过量瘦成干树枝的脖子。正好十分钟到了,警方来人了,特警部队把现场包围。 何畅春还攥着康吉的枪口,话说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司闻你动不了。” 你们境外治不了司闻? 不好意思,我们也治不了,您另请高明。 康吉疯了,他要被逼死了,他几乎是在何畅春话音落下时就开了枪,但何畅春早有预感,话说完就扑到了一侧,躲了他第一枪。 特警射击康吉脚下地面,予以警告:“放下手中的枪!立即投降!再有动作!就地击杀!” 康吉的笑变得苦涩,他的狰狞慢慢脱去力量,剩下一副空架子,吓不到人了。 他这一生,干得都是黄泉路上的买卖,他以前有过选择的机会,但谁能拒绝三百倍利润的毒品?马克思《资本论》中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当利润达到三百倍,别说刀尖上舔血,枪口的血他都能舔。 他不后悔,要说后悔的事,那就是妄想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27 家庭。要是再来一回,他就死到底,死在毒品上,绝不动感情,绝不要孩子。 此时风停了,特警趁着康吉走神,迅猛上前,把他摁住。 康吉脸被碾在地上,悲惨在他破皮皴裂的嘴唇上体现,在他无规律抽搐的肩膀体现。他嘶吼,叫嚷,黑色的牙上黏着唾液,他一张嘴拉出长长一条唾液丝,狼狈在一条条枪下无所遁形。 他这些尚能被看到,那些因毒品倒下的家庭、警察,他们的痛苦甚至不能公之于众,只能藏起来,遮住…… 贩毒的都是疯子,他们不怕死,所以就让他们死,一个一个杀,虽然杀不完,但杀一个少一个。 这是一条不常走人的路,四下荒凉,野猫、野狗都不常见,最适合犯罪,但天网恢恢,他们赖于再荒凉的环境也终将被制服。 随着康吉同伙陆续被摁住,这场针对康吉的长达两个月的追捕终于落下帷幕。 周水绒收了枪,脑袋上血流得太多,她有些站不住了。 何畅春走过去,扶住她,没问她的姓名、来历:“知道有个词叫投桃报李吗?” 周水绒知道。 何畅春说:“你们从哪儿来,我会安全把你们送回哪儿去。” 就在此时,刚被摁住的康吉突然挣扎起来,夺回他的枪,没有丝毫犹豫,朝何畅春开了一枪。 周水绒看到康吉举枪就瞪圆了眼,拉住何畅春向右侧扑倒,躲了他第一枪,但他还有第二枪。 “啪——” 子弹当场从周水绒颈部穿过,但她还是拔枪射向了康吉。 她和特警的枪几乎同时射穿了康吉的脑袋,可那是她最后的力气了,特警还可以开第二枪,第三枪,她不能了…… 周围开始混乱起来。 声音又变杂了。 周水绒颈部一直往外冒血,脸上的筋都凸出来,她上半身在经历几秒的猛烈颤抖后,慢慢停下来。何畅春抱着她,冲身后大喊,喊什么她听不见,但她看得出来他很着急。 司闻算到了公安部会投桃报李,但他没算到周水绒不能活着回去了。 他会为她骄傲吗?他女儿可勇敢了,一点都没给他丢脸…… 还有沈听温,她突然好难过,她食言了,回不去了,她欠他的,再也还不了了,他会怪她吗? 会吧?他一定气死了,怎么周水绒这个傻逼就是不听话呢?他不让她干什么她怎么偏要干什么呢?她一点都不可爱,喜欢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对不起啊。 对不起,沈听温。 【107】 沈听温和李滚找到了周夕宥,她大半夜的在天台上吹风,吓死人了。 周夕宥坐在天台台阶上,看着熄了一半灯的城市,问他们:“我觉得心慌,慌一天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滚慢慢靠近她:“宥宥你别乱想,你的情况很稳定,医生说你可以活很久。” 周夕宥摇头:“那为什么我这么疼?” 李滚握住她的手,蹲下来:“哪里疼呢?你指给我,我看看好不好?” 周夕宥指不出来:“就是疼啊,李滚滚,你也疼吗?” 李滚拉着她的手到嘴边,细细地吻:“你好好的我就不疼。” 周夕宥撇了下嘴:“可我怎么觉得我活不久了呢?我从没有这么强烈的预感。” 李滚不准她胡说八道,捏住她的嘴:“你最近几天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今天我在医院陪你睡,好不好?” 沈听温帮李滚找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看人找到了,准备订票去云南。 他边看票边往楼梯间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他摔到了门上,眼角被坏了的门把手剌了长长一条口子。 周夕宥和李滚都看过去。 沈听温突然心跳很快,刚才周夕宥说的强烈的预感他也来了,他没管流血的脸,扶着门站起来,转过身来,对周夕宥说:“也许,你强烈的预感不是你要出事了。” 周夕宥心也开始狂跳,她捂住心口,睁着一双不能理解的眼睛看着沈听温,她甚至开始缺氧了。 其实并不是她又预感到了,而是她从小跟沈听温一起长大,沈听温磁场里的悲伤感染到了她,她能清楚地感知到沈听温现在很痛苦,而且跟她这些天来不好的预感有很大关联。 李滚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了,但他看的到月光和灯光下他们的脸色,很难看:“你们怎么了……” 沈听温知道,但不敢想,扭头往楼下跑,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周夕宥还捂着心口,她另一只手攥紧李滚,眼泪掉下来:“周水绒!周水绒!给她打电话!” * 沈听温在网上看最近一班飞云南的机票还要等五个多小时,他就想转机,看了转机的机票,到云南要下午了。他站在路边,怎么都站不住,也停不下,一直沿着一块一平方米的地砖不停地走动。 直到沈诚的电话打来,问他 -- 分卷阅读128 在哪儿,他崩溃,发了疯一样跑回去。 沈诚和温火在家等他,他们站在门口,沈诚还好,温火神色紧张,双手扣在一起,期间想佯装镇定,可是好失败。 沈听温冲进门,看着反常的父母,心还因为跑回来跳的很快,气也喘不匀,他故意不提正事,问他们:“做饭了吗?我饿了。想喝汤。” 温火慌里慌张,看他脸受伤了也不敢问:“我现在就给你做,喝什么汤都有,都有,都有……” 沈听温笑了下:“我去洗个澡,找周夕宥找了一身的土……” 说着话,他走上楼。 温火看着他走了几级台阶,然后看向沈诚,她有点担心。 沈诚走过去,攥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支撑。没事的,会好的,天塌了,他顶着。 突然,‘哐’的一声,沈听温踩空了最后一级台阶,整个人从楼梯上掉下来,头朝下摔在地上。 温火和沈诚赶紧过去,扶起他。 沈听温脸色好差,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他现在就剩一具还有呼吸的躯体。 温火抱住他的头,眼泪掉下来。 * 康吉死了,境外杀手抓了六个,公安部又取得了一项巨大胜利,所有电视台都在轮播。 新闻里没有提到周水绒,甚至没有提到伤亡,似乎这场胜利的获得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可沈听温怎么就等不到他的姑娘回来呢? 沈听温在自己家,那间全是周水绒照片的房间待了两个星期,不吃不喝。头发长长了,遮住了眼,胡子也长长了。困了就躺着满地照片睡觉,醒了就拿起酒瓶。 李滚来过,他没见,梁继凡周夕宥来过,他没见,门都没开。 手机也早没电了,不用听那个烦人的铃声,也省了还要摁掉他们的电话。 他以为拒绝接收信息,拒绝知道周水绒在云南发生的一切,那就等于没有发生,他只需要在家安安静静等她,她就一定会回来。 她答应过他的,她说过她会回来的,他了解周水绒,她虽然口是心非,但她从不骗他。 他喝了口酒,酒液从嘴角流出,沿着下颚线流到脖子,再滴到衣服上。 他过生日那天,他们通宵了,喝酒,做爱,聊天,讲自己从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小秘密。 周水绒问他:“你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害怕吗?” 他说:“怕,但想到不这么努力就保护不了你,怕也敢上。我要是没点实力,你凭什么选我?” 周水绒觉得他喜欢她了:“你的生命可以有点其他的事,不然我要是死了,你还怎么活下去?” 他咬她的嘴,咬疼了她:“以后少他妈说这种话,有我在,你死不了。信你爷们实力行不行?” 周水绒捂着嘴瞪他:“你属狗的?” “让你长长记性。”他还很有理。 周水绒告诉他:“你不是为我而生,你不能眼里只有我。” 他理所当然:“我就是为你而生,你要觉得话不好听,可以说我是你生的,我妈那儿我去说。” 周水绒看起来像是被他醉话弄得很头疼,没理他,也可能是她也喝多了,脑袋乱糟糟的组织不好语言了,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他接着说:“你呢?愿意为我而生吗?愿意为我去死吗?” 周水绒靠在他怀里,醉意让她挣不开眼,她说话音量不高,但并不随便,也不像开玩笑:“不愿意。沈听温你记住,我永远不会为你去死,我只会救你的命。” …… 沈听温想着想着,头痛欲裂,那天晚上天方夜谭的醉话竟然也能一语成谶,他们这是什么几把命?别人八辈子碰不到的事,他们怎么就从出生就摆脱不了? 如果不是出身的别无选择,还有出生后自己的执迷不悟,他完全不用在此刻经历永失所爱的痛苦。这么一看,他烦心忧愁的根就在这里,可如果不是前者,他哪来的永生所爱? 又是一番锥心的疼,他攥紧了酒瓶,痛饮几口,酒从瓶子里被晃出,溅一身,溅在个盒子上。 盒子里是温火送给周水绒的一对镯子,她第二次去云南当天,他收到了快递,她把镯子退了回来,还有一句话,‘他不配’。 如果不是她擦掉的铅笔字的印还有一点点,他或许就信了,可她先前明明写的是‘我不配’。 她从她再去云南之前,就知道她可能会出事,就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当时就应该死都不让她走的。沈听温捂住脸,又咬破了嘴。 周水绒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孩子了,她连死,都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沈听温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他不是要死,他是想尝一尝周水绒当时的感受,她一定可疼了,他每次跟她做她就疼得骂街,子弹穿喉而过她怎么受的住呢…… 拒绝接收周水绒的消息又怎么样呢?他还是知道,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知道她为了救他…… -- 分卷阅读129 他感觉到疼了,身子都蜷成一团,却不想松手,也好像是不能松手,他停不下来。 最后是谁破门而入他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掐住自己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周水绒。 【108】 沈听温醒来是第二天了,病床前围了一堆人,包括瘦成皮包骨头的周夕宥。她也就半条命了,不知道天天跑什么,操心什么。 他翻了个身,没话要说。 梁继凡和祝加夷考去了一个地方,他们一起买票回来的,回来就看到沈听温把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周夕宥那边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他们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孤晴最后一个进门,她几乎是冲进来的,看到病床上的沈听温,下意识靠近,又下意识后退。 祝加夷攥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 赵孤晴调整了下自己,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不管她给自己做过多少暗示,让自己在这群人当中多么不起眼,平时又少看了沈听温多少眼,一旦有紧急时候,她那种不经思考的紧张还是会暴露她。 她好喜欢沈听温,她也好喜欢周水绒,她好难过,这一路上都在哭,到了门口才擦干了眼泪。 祝加夷看赵孤晴那样,就是知道召南没戏了。 赵孤晴不愿意放过自己,那无论别人做多少努力,她都不会被感动。 周夕宥也握住了赵孤晴的手,冲她咧了下嘴,她拼命笑,可红着的眼圈哪里是开心的样子呢? 梁继凡靠在窗台上,连着叹气,他们都以为周水绒走了,离开中国了,“周水绒心有点狠啊。” 李滚很少在他们当中说什么话,他听得最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些关于周水绒的想法:“她本就是蝴蝶,她只不过是回到了她飞行的轨迹当中。” 周夕宥摇头,眼泪又止不住了,抽泣着:“她不属于人群,她只是暂时走进了人群,现在她要回去了,她终于回去了,她还是回去了。她心真狠,我叫了那么久老公,连一句再见都不愿意跟我说,也不告诉我我要是想她了去哪里找她,难道我们当中就没一个重要到令她为我们留下来吗?” 祝加夷以为自己对周水绒一般,比起周水绒,她更喜欢周夕宥,可周水绒赶到KTV救她们的样子真的很帅……听着周夕宥的话,她想起周水绒镭射下的脸。其实,她比周夕宥还要勇敢,周夕宥是没有选择,必须要面对,她是明明可以躲开,明明可以视而不见,仍然为了她们去面对…… 她也有些哽咽,“她是来认识我们的……不是来成为我们的……” 她是周水绒,她的爱有范围,沈听温是她失控的车头,带她偏离了轨道太久,她第一次看到爱情降临,但她必须要抓紧列车制动的两个阀门。她总要回到她的家乡,无论沿途的风景有多迷人。 这就是周水绒。 因为她是这样,所以她才跟他们都不一样,她才可以在这不到一年里让他们每个人都记住。 他们带着巨大的低落的情绪在沈听温的病房里难过,质疑,想念,他们以为周水绒抛弃了他们,可是周水绒不在了,而沈听温却连告诉他们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他慢慢拉上被子,盖住了脸。 李滚看沈听温太难受了,拉了拉周夕宥的手。 几个人看了沈听温一眼,是啊,他们都这么难过了,那这时的沈听温又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他们走了,病房安静下来,沈听温平躺在床上,看着灯,他把所有可以联系到司闻的方式都试过了,都联系不到他。 似乎,司闻只是他的一场臆想,周水绒也是。 * 沈听温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的时候,温火过来了。她也瘦了,手没肉了,指骨几乎要透出来。 她是最好的母亲,沈听温因为喜欢的女孩子,把自己变成这样,她从未埋怨,甚至在送他到医院后,把周水绒的照片一张一张收起来,擦干净,妥善放在他的床头。 她给沈听温办好出院手续,然后帮他拿起外套:“儿子,妈给你请假了,你想跟朋友玩儿就跟朋友玩儿,想自己玩儿就自己玩儿,玩儿多久都可以。” 她说话时不看沈听温,她怕她哭,这儿子随他爸,没眼泪,她不是,她控制不住,她也不控制。 沈听温嘴唇很干,微张着,对看起来忙碌的温火说:“我爸当年自杀,你怎么熬过来的?” 温火心开始疼,手撑住墙面,微微弯着腰,眼看着地板:“你要听实话吗?” “嗯。” “实话对你不好。” 沈听温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差了。” 温火慢慢抬头,说:“我没熬过去,你爸醒不来,我想会跟他一起去。” 总有人歌颂大气的爱,要以天下大爱为先,觉得为小情小爱赴死太小家子气,尤其是对社会还能创造巨大价值的人。 可是人活一世,凭什么要为人不为己? 温火坐下来,还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30 是那么漂亮,自信,可以看见她曾经如何让沈诚着迷。她说:“劝人容易,没打在自己身上,都不觉得疼。我的丈夫要是不在了,我的家就不在了,我的家不在了,我又何必呢?” 她微微笑:“所以我不劝你,你要怎么规划你的未来,你说了算,我站你这头,永远支持你。” 沈听温也笑:“我不死,没见到周水绒之前,我不会死。” 温火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接下来是长达三分多钟的沉默,温火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打破这种各怀心事的局面:“走吧。我们回家。” 沈听温站起来,还没走两步,沈诚推门进来,脸上有薄汗,喘气有些不均匀,但不明显。 温火皱眉,走过去:“你不是去英国……” 沈诚握住她的手,话对沈听温说:“司闻又买了一座岛。” 沈听温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温火也有些惊讶。 如果司闻还有心情买岛,那是不是说周水绒无碍?或者说,她只是受了伤呢? 沈听温死了两个月的魂儿突然醒豁过来,抓起温火手里的衣裳就往外跑,跑出去十来秒,又跑回来,抱住沈诚和温火,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都不用说。 他再次跑开,温火还伸着手,却不能等到他再次回来了。 沈诚握住她的手,拉回来。 温火撇嘴,转身抱住沈诚的腰:“我就问你,生他有什么用?都你干的好事!” 沈诚说:“你可以把他叫回来。” 温火摇头。 “怎么?” “他只是我们想要共同孕育的一个生命,他不是我们的附属,也不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他是我儿子没错,但他更是他自己。”温火淡淡地说。 沈诚已经不记得他为什么喜欢温火、为什么非她不娶了,他也不用记得,因为她总在提醒他。她每说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在提醒他。 * 沈听温从医院出来就定了去云南的票,他要从周水绒消失的地方开始找,这世界再大也有边有涯,他有一双脚,活着就能走,可以行万万里路,只要她还在,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既然周水绒回不来,那他就去找。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总会找到她,山野有尽,周水绒总要回家。 【109】 周夕宥靠在李滚怀里,手指绕着他的的帽绳:“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一个。” “你还活着。” “我这不是对我是死是活还不清楚吗?万一我死了,你也别守着我,我最烦欠别人了。当然,我要是死不了,你就得好好对我,也别觉得我不讲理,我自己的男人我不想讲理。”周夕宥很无赖。 李滚笑着说:“嗯,下一首歌就叫‘周夕宥’。” 周夕宥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他俊俏的脸上全是笃定:“那你还卖得出去吗?” 李滚给她拉拉滑下去的毯子,遮住她露出来的小肚子:“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别人爱买不买。” “做你粉丝太难受了。” “免费的,不要钱,随便听,只是不能下载。” 周夕宥坐到他腿上,搂住他脖子,趴在他肩膀:“你会不会觉得我编织了一个骗局,就为了让你接盘我这个短命鬼。” 李滚‘嗯’了长长的一声:“我要是情愿的,你就不是骗我。” 周夕宥撇嘴,搂他更紧了:“幸亏赵孤晴不喜欢你……” 李滚托着她的腰:“喜欢跟喜欢各不相同,我以为我喜欢上你跟喜欢赵孤晴时是一样的,但不是,我能放弃她,但不能放弃你。” 周夕宥咬住李滚的肩膀,鼻子酸酸的,声音发颤,有点嗲:“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李滚说:“他们觉得我和沈听温怪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认识我们。其实我们不怪,至少我不是。我只是慢热,而且我需要一个不害臊的人把我的脸皮练厚。” 周夕宥坐起来,歪着头,一脸不乐意:“你说谁不害臊呢?” 李滚捏她的脸:“你忘了你怎么追着我要拜我为师了?” 周夕宥打掉他的手:“那是我当时被你的才气蒙蔽了双眼,而且你那时候可害羞了,说话还磕磕绊绊的,又直又笨。” “那,你是觉得那个我好一点,还是现在的我好一点?” 这回轮到周夕宥害羞了,她缩缩肩膀,瘦瘦的小脸上都是笑容,眼睛都笑没了,声音软绵绵的:“都好,我都喜欢。” 李滚看她这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就左右看看,看没人来,轻轻亲了她脸颊一下,就轻轻的。 周夕宥有点害羞,把脸都埋进他胸膛。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多好。她不用无休止的化疗,他不用把他的大好年华都耗在医院。 李滚近来很喜欢抱着周夕宥,他觉得她小小的,软软的,不抱好了就摔了。尤其最近她除了治疗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31 还为周水绒担心,更瘦了,更显小了。 他拉起她的手,揉着她的手心,说:“沈听温去找周水绒了。” 周夕宥早就知道了,都走了两天了:“我等着他把周水绒带回来,他也一定可以把她带回来。” 李滚不说话了,他比周夕宥要理智,沈听温能不能带回周水绒他不知道,但如果周夕宥希望沈听温把周水绒带回来,那他就也希望。 云南,羌县。 沈听温磨了两天,徐宿才见他。两个人在大队外边的米线店,谁都不是很待见谁,但各自为了什么,全都忍住了。 徐宿不想听他再问一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听温喝一口白酒:“护送康吉入境的几个杀手从汶城边境出境时被当地警方逮捕,报信儿并协助当地警方抓捕的人没有透露姓名,但掉了一把枪,那把枪有编号,是你的枪。” 徐宿眉心一紧,那段让他感到生理不适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 周水绒拿了他的枪,跟她的人换了,这份功劳,从来就不属于他,但他又必须得接下,因为周思源说,不该出现在明面上的人,就让他们在暗夜里。 周水绒和她的人不应该出现,不能够出现。包括司闻。周思源永远不能说他有些情报来源于司闻,哪怕公安部上级领导知道。 他们要当做不知道,当做他们就没出现过,来保全一些规则。 沈听温又说:“据我所知,你当时在抓一个强奸犯,你怎么有空去汶城边境抓人的?拿你枪到边境的是不是周水绒?她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根据现有的信息合理猜测周水绒是在汶城边境发生了什么。 徐宿把小酒杯里的酒喝光,白酒的辛辣扭曲了他的脸,他在沈听温层层逼问下扶上了额头:“你别问我了,问到底你也不会得到你希望的答案。” 沈听温微怔了一下。 徐宿抬起头来,头发凌乱在前额:“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都只是知道她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因为她有一个特殊的家庭,其他的一概不知,我没必要骗你。” “我只想知道她在边境发生了什么?她去哪儿了,谁把她带走了?”沈听温身子前倾。 徐宿眼红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是知道了?” 警方这次专项行动的任务报告没有提到周水绒,但也没提到有伤亡,但他还是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了周水绒替何畅春挡了一枪,其他的怎么都不知道了。 徐宿酒喝猛了,突然一阵反胃,他跑出去,蹲在路边吐起来。 沈听温其实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徐宿的反应很说明事实了,但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付了钱去找周思源了。 【110 周思源宿舍外,沈听温站的笔直。 热带雨林的云南,忽而晴空万里,忽而暴雨连天,这么大雨,他躲都不躲,就站在雨中。也不奇怪,他无处可躲了。 周思源站在窗前,轻轻拨开窗帘,透过缝隙看着雨中那个少年。他还真是执着,来了两天,一天都没歇,不是等在他门外,就是在找徐宿。可他真没什么能告诉他的了,都结束了。 沈听温就这么站在外边,最好冻死,要不就一道雷劈死,他要挪一下,就算他不是个男人! 周思源放下窗帘,洗漱睡觉了,他从不可怜眼里只要爱情的人。 后半夜,周思源起夜,外边雨还在下,他又拨开窗帘看了看,他还站在外边,他长叹一口气,披上衣服下楼了。 沈听温还能抗,这才哪儿到哪儿?他一身铁骨怎么能被一场雨给打垮? 周思源打了一把伞,慢慢走到沈听温跟前。 沈听温看着他。 周思源跟周烟同母异父,但他却不像爹也不像妈,反而更像周烟。不过也正常,他是周烟养大的,他就应该像周烟。 他把身上的衣服扔给他,说:“走吧,你找的人已经死了,照你这么找下去,只会再搭条命。” 沈听温不信,摇着头:“就算死了,你也得让我见到尸体!” 周思源冷眼:“那你没在现场,赖谁?” 沈听温那点底气被什么慢慢抽走。是啊,他没跟着她一起来,他没保护好她…… 周思源把伞也给了他:“回吧,你们不在一个世界。” 不在一个世界?沈听温抬起头,脱掉线衣,解开衬衫扣子,把他满身的纹身亮出来,黑夜里看不到,老天就赐了一道闪,这一身的遮疤符咒,触目惊心。 周思源蹙眉。 “我这每一道疤,都是为她而生,你跟我说我们不在一个世界?如果没有我,哪儿来的她现在的世界?就算没有过去十五年,我从头开始,让我滚蛋的也只能是她周水绒本人!” 沈听温早不是少年了,拜了司闻为师,走了沈诚老路,他就注定跟龙潭虎穴死磕到底了。 周思源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些纠葛,更不知道沈听温被司闻培养了多年,但不知道也有不 -- 分卷阅读132 知道的好处,不知道他才可以在此刻被他的勇气说服。他又长叹一口气:“她中枪之后被送到医院,抢救过了,但抢救没抢救过来我不知道,我这边忙完,她爸已经把她带走了。我现在也没了他们的消息。” 沈听温知道了,冲周思源鞠了一躬:“谢谢。” 周思源又说:“如果她有事,你找到她也改变不了,如果她没事,她会回来找你的。” 沈听温没回头:“没事,她就等在那儿,我会去找她。” 周思源欲言又止,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也什么可说的了。他在感情上的空白经历让他不足以深刻理解他们的爱情,但他能感觉到真挚和热烈。 【111】 沈听温又开始想办法跟司闻联系了,可是如果司闻不想被找到,真的就没人可以找到他。 司闻似乎是知道沈诚会替沈听温出面,从一开始就把他防的死死的。到头来,除了司闻又买了一座岛,沈听温一无所知。而太平洋上的岛有几百个,他还不知道司闻买的是不是太平洋的岛。 他后来有想过,也许司闻买岛并不是因为他还有心情买岛,而是买来让周水绒落地生根…… 每想到这一点,他就想死,可在没有确定周水绒死活的情况下,他怎么能死? 或许,她现在就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等他出现,带她回家,他怎么能死? 那就找,接着找,一个岛一个岛的找。 从冬天找到第二年冬天,第三年冬天,到第四年,所有周水绒走过的路他都又走了一遍。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他一年一年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当真应了那句话,如果有心躲,那就没人能找得到。 第一年,沈诚准确判断国家趋势,事业重心往南迁,取得很大成效,由他牵头的经济体系后来被大批效仿。他是真的聪明,永远走前路,永远被模仿。 沈听温不感兴趣,贡献社会的事交给沈诚去干,他学多少本事是他自己想学,不是为谁。 这一年,他把太平洋的小岛走遍,没有找到周水绒。 第二年,温火为国家培养了一个学生,美国想抢没抢走,他就记得他导师是温火,温火在哪儿他就在哪儿,霸占了头条好久。 沈听温也不感兴趣,反正他爸妈也不是第一次万众瞩目了,他们天生就是主角,习惯了。 这一年,沈听温走遍世界,没有找到周水绒。 第三年,沈诚问沈听温毕了业是出国还是接手家族事业,或者自己创业,他可以给本钱。沈听温自己接点国际上打打杀杀的活儿,也能养活自己,找周水绒还方便,就没让他管。 这一年,沈听温长出了第一根白头发,他才二十二岁,他还是没找到周水绒。 第四年,沈听温又把世界走了一遍,那些他曾经保护周水绒的地方。他每走到一处都可以回忆起周水绒面对这些危险时多勇敢,他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生了。 这一年,沈听温有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她古灵精怪,总有办法出现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放弃周水绒, 面对新生活。 他不愿意,报了警,说人家骚扰他。从那以后,没人敢喜欢他了,或者说,没人敢追了。 别人问他一个人寂寞吗?他就养了一只猫,取名叫周水绒,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喊:“周水绒你饿吗?周水绒你能自己铲屎吗?周水绒你他妈能不掉毛了吗?” 骂着骂着,喊着喊着,他就沉默了。 这时候‘周水绒’就会走到他跟前,蹭蹭他的裤腿,他会蹲下来,抱起它,抱得很紧,轻轻说:“我好想你,周水绒。” ‘周水绒’永远不会对他说一句:“我也是。” 第五年,沈听温开了一家公司,用自己的钱,公司只有他自己,没有方向,更没有业务,不盈利,不公开。但就因为这一点,媒体觉得新鲜,给他报道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好奇这样一家公司,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日日闭门谢客,却没让大家的好奇心和热情散去。 也可能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名字很有意思——周水绒你该死有限公司。 这一年,沈听温已经从穷途走到末路,身上仅存的稚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简练和成熟。 他开始穿纯色的衣服,黑色,白色,他开始不在乎款式,甚至同一件买十几身。他不再时而后拢,时而放下的摆弄他的头发,他不在乎自己看起来怎么样,只因为他希望看到他的人不在。 他看起来变了,可他还是很爱周水绒。 【112】 李滚和周夕宥都要结婚了。 周夕宥还是没治好,但没关系了,比起最初医生说的那点时间,她撑了挺久的了,就算她要插一辈子管子,李滚也一定要娶她,她也一定要嫁给李滚,那就都没关系了。 婚礼很简单,但该有的都有,都贵,周生金融嫁女儿,嫁得还是创作出《周夕宥》这首大热歌的原创歌手李滚,报道铺天盖地。 -- 分卷阅读133 周夕宥很喜欢Mikael Derderian的设计,所以六身婚纱都是在MIKAEL D定制的。 在李滚工作室,周夕宥去试买来的婚纱,祝加夷和赵孤晴在外边等。 祝加夷有点激动,黑色的细跟鞋不断在地板踩出声响:“要是婚纱没把宥宥百分之百的漂亮衬托出来,我可不干,我都等了那么久了。” 沙发上的赵孤晴端庄优雅,藕荷色的连衣裙很适合她,还有那双银灰色的高跟鞋。五年时间让她学会了大方地笑,却依然没为她的眼睛点上光。她笑着说:“就好像你是新娘子一样。” 祝加夷走回来,坐下,把她手里的咖啡拿走,放在桌上,握住她的手:“我就是开心。” 周夕宥六年抗病,今天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就是开心。 周夕宥的六年帮她度过了太多难熬的日子。每当她觉得成人的世界真他妈恶心的时候,想想周夕宥,她一样没被眷顾,她就觉得她那点委屈不提一提了,她就可以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了。 赵孤晴笑:“嗯,我也开心,就觉得,总算是好起来了。” 两个人说着话,梁继凡进来了,他跟参加工作的赵孤晴、祝加夷不一样,他现在开了一家健身房,找沈听温借的钱,再找李滚给他打打广告,生意还不错。 他搂着一个女孩儿,是个小网红,有个四五十万的粉丝。他走近就问:“换完了吗?怎么样?” 祝加夷瞥他:“让你两点就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能有点准儿吗?” 梁继凡还嚼着口香糖,扭头亲了他女朋友嘴唇一口:“那又不是我媳妇儿试婚纱,我那么着急滚子不得有了意见?” 祝加夷懒得骂他:“你少找借口!” 赵孤晴起身给女孩儿倒了一杯咖啡:“刚煮的。” 女孩儿冲她笑笑:“谢谢。” 赵孤晴说:“他们就是这样,从小就吵,谁也看不上谁,习惯就好了。” 女孩儿看着像是变了个人的梁继凡,说:“原来他跟他在意的朋友在一起时是这样的。” “嗯?” 女孩儿回神,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他跟其他朋友在一起时没现在这样自在。” 赵孤晴笑了笑,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李滚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他的助理,毕竟是正火的歌手,很有范儿。 他穿着件墨兰的衬衫,耳朵戴着耳返,下来就问他们:“饿了吗?我叫人定点餐,咱们先吃,等我媳妇儿试好咱们去程府宴。”说完转头跟助理说:“订的餐什么时候到?” 助理看了眼手机:“还有四十分钟。” 李滚皱眉:“还有四十分钟?” 助理说:“要不这样老大,咱冰箱里还有之前合作方送的点心匣子。” “那拿出来啊,快。” 助理点着头去拿了。 梁继凡咂嘴:“大明星现在这派头我有眼都不够看了,妈的哪天我也去配个助理。” “我让你做得那个官博号你做了吗?以后我送人你那边的会员直接艾特你,你官博号里把地址介绍什么都写好。省了每次给人发地址,人都不知道干什么的。”李滚说。 梁继凡点头:“得嘞,回去就弄!” 祝加夷看李滚成熟太多了,跟过去简直是脱胎换骨,现在他说话的架势很有点周夕宥的意思,看得出来周夕宥影响她很深。 如果他当时是跟她,或者赵孤晴在一起,那都不会是今天这样,周夕宥最合适他。 人都到齐了,周夕宥终于出来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住了,呼吸也凝住了。 周夕宥抿抿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咳咳,同志们,我这还行吗?” 真漂亮,漂亮的让人感动,这人一感动,就该想哭了。 李滚心跳快了,看了六年了,还是会心动。他慢慢走向她,冲她伸出手:“夫人。” 周夕宥笑了,白牙露出来:“在呢!相公!” 梁继凡抖抖鸡皮疙瘩:“差不多得了,当着人呢,你俩要腻歪关起门来腻歪,我们还没吃饭呢,别刺激我们的胃了。” 周夕宥还是跟他一见就互相拆台:“谁让你来了?我记得我没邀请你吧贱人?” 梁继凡还挺有理:“那你老公邀请我,我不能来?” 周夕宥冲李滚撅嘴:“你又给我添堵。” 李滚捏住她的嘴:“咱俩大喜,赏他一顿饭,吃完让他滚。” 周夕宥点头:“可以。” 梁继凡不爱听了:“诶我说,你现在说话除了周夕宥的味道浓烈,还有点少爷那味儿了,少爷那崽种说话就他妈没一回让人爱听!” 说到沈听温,气氛冷了,没人说话了。 梁继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打嘴:“说别的!说别的!说别的!” 周夕宥是最不拘小节的人了,没有就此转移话题,沈听温和周水绒从来都不 -- 分卷阅读134 是他们之间不能说的名字:“五年了,我已经不知道该心疼周水绒还是沈听温了。” 李滚揽住她的肩膀。 都五年了,周水绒都走了五年了啊。时间真快,可看看沈听温这几年的变化,他也觉得快吗?应该度日如年吧? 【113】 程府宴。 李滚请客,几个朋友从他工作室出发,各自开着车过来。这边就三个包间,李滚选在这里可见他对这些朋友的重视。 他们坐下来吃完前边两个小菜,聊了些家常,沈听温才珊珊来迟。 沈听温着一身黑,脸更帅了,岁月打磨的棱角叫人挪不开眼,气质更是比以前还撩人,难怪能叫人小姑娘公开示爱。 梁继凡和李滚都站起来。 梁继凡好久没见他了,少爷不愧是少爷,从他进门,这气场,谁都盖不住了。他说:“少爷大忙人,见一面真几把难。” 李滚也说:“要不是我和宥宥结婚,真请不了你来。” 赵孤晴的眼睛开始有光了,八年了啊,她还是爱他,就连他爱周水绒的样子,她都爱。 周夕宥假模假式的抽抽搭搭:“沈宝贝,你不嫩了。” 沈听温坐下来,没接他们任何人的话:“新婚快乐。” 没人说话了。 沈听温堵死了所有人的话。 饭吃得差不多了,梁继凡看沈听温一直不在状态,就提议婚前单身派对,男的一波,女的一波,谁也不干涉谁,为他们几个爷们换来一个小聚的机会。 三人开两辆车,换到了梁继凡朋友开的会所,开了个二楼的卡座,两套黑桃A,还有点洋的,几个牌子的XO。 梁继凡翘起二郎腿:“要不是滚和周大小姐结婚,我们都摸不到你的人。” 这五年来,沈听温酒量练出来了,跟他喝过酒的人里,鲜少有人喝过他。 李滚看他一杯接着一杯,从他手里把酒杯夺过来。 梁继凡说:“你是觉得我们不管你,所以你这么作贱你自己,就是对的?” 沈听温不喝就不喝,也没什么,不喝也不说话,他没话要说。 李滚知道话难听,但五年了,不能看着他再这样下去了:“她不回来,你就该懂了。” 沈听温点了根烟,熟练的姿势,看就是好几年了。 梁继凡把微信列表给沈听温看:“这都上我那儿健身的小姑娘,你看看,喜欢哪个,都单身,还健谈,你这种条件,她们都喜欢。” 沈听温看了一眼,随便指了一个:“这个,多大。” 梁继凡看他没到冥顽不灵的地步,乐呵着给他约了来,就约到这里。人一看梁继凡偷拍的照片,立马过来了。这么帅,阳痿都能忍,别说有个前女友。 女孩儿还带了两个姐妹,梁继凡把她们接进来就让了道,她们一个个都凑到沈听温跟前去聊天。 沈听温主要喝酒,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们话。 李滚觉得沈听温不太对劲,胳膊戳戳梁继凡:“你看他正常吗?” 梁继凡看挺正常的,他都多少年没女人了,那玩意儿都他妈生锈了:“让他开开荒吧,又不是出家了,怎么能五年都不沾女人?” 李滚不说话了,这么着吧,沈听温也该跟过去说再见了。 有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跟沈听温说:“你眼睛挺好看的。 ” 沈听温没说话。 女孩儿坚持不懈:“能加个微信吗?” 沈听温把手机给她。 女孩儿暗暗高兴,看到他屏保是和一个女孩儿穿着校服对视的照片时,心凉了一半,问他密码多少,他说‘周水绒生日’,她心彻底凉了,但还是问:“周水绒,是谁啊?” 沈听温慢慢抬起头,目视前方,他酒喝得多了,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故意的,说:“Mywife,mylife.” 女孩儿把手机还给了他,笑容很尴尬:“祝福你。” 女孩儿走了,跟梁继凡说了一声。 梁继凡把她送走,回身看沈听温,这哥们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恨铁不成钢,再次夺走他的酒:“你他妈能不能有点人样?” 沈听温不说话。 梁继凡猛抽一口烟,把剩下半截都碾灭在烟灰缸,接着骂他:“为了个几把女的,你至于?你沈听温什么人,想要什么样的女的要不了,你就非他妈认准那个家暴你的?你他妈有受虐倾向啊?” 沈听温慢慢抽完烟,起身,一拳打在梁继凡脸上,然后薅起他衣领,把他摁墙上:“道歉。” 梁继凡也不怂,跟他对着干,回身也是一拳:“我他妈不道!周水绒那娘们但凡有点良心早他妈回来看我们了,五年音讯全无,就这么个东西,你念念不忘,你不你觉得你贱的慌吗?” 沈听温上来就是一脚,然后照着梁继凡的脸,没轻的,一拳比一拳重,把他打得血都溅在桌上。 李滚回来看到这一幕 -- 分卷阅读135 ,赶紧把俩人开来,大骂:“非他妈得在我结婚的时候闹这个,是吗?” 梁继凡就让李滚说理:“他要说把人小姑娘叫过来就为了戏弄人家,我他妈都不值当,真以为他醒悟了呢?谁知道就他妈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滚就懂沈听温,说:“他是不想你无休无止地给他介绍对象,他想要安静,接受你的安排是成全你那份心,拒绝人家姑娘是成全他自己对周水绒那份心。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点道理看不出来?” 梁继凡闭嘴了。 李滚把梁继凡摔碎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沈听温:‘别怪我们为你着急,你什么都没跟我们说过,只是把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摆给我们看,我们没辙。’ 沈听温捧着碎片,手机里还有周水绒的照片,跟她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梁继凡觉得自己办错事了,脸上伤都没顾,说:“对不起啊少爷,我冲动了。” 沈听温没话跟他们说了,捧着碎片往外走。 梁继凡怕他以后跟他有隔阂,就想把话说清楚,拉住他:“少爷,你……” 沈听温甩开他的胳膊:“你以为周水绒为什么回不来?你以为她忘恩负义?那是因为她回不来!不是回你这里,哪里她都回不来!” 梁继凡愣了。 李滚也是。 沈听温说转身走出去,跌着,撞着出了门。 半晌,梁继凡问李滚:“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李滚早在沈听温说的时候就懂了, 周水绒不在了。 【114】 沈听温捧着手机碎片,找了几家夜间开着的手机维修,修是修的好,但没保证里边的东西还有,说是要还原,就是清除手机所有数据。 他不干,却没辙。 这就跟他接受不了除了周水绒以外的女人,却避免不了梁继凡乐此不疲地给他介绍一样,没辙。 他从手机店出来,买了瓶水,坐在台阶,看着往来车辆。 五年啊,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他就知道,他该想周水绒了。这一想就是一天,到第二天,阳光照耀,他接着想,周而复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他都那么想她了,夺走她的人就不说把她还回来,让他们见上一面。漫漫长夜,生生灯火,他怎么熬呢?没有周水绒,他怎么熬呢? 他把水喝完,有几个中学生走过来,手里挂着长长链子,她们有些害羞,也有点腼腆,但因为年轻,所以无畏,嫩生生地问:“哥哥,我们想要你的微信……” 沈听温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什么话也没说。 几个学生懂了,都有点尴尬,但因为是几个人一起,所以很好消化,挽着手走开了。 沈听温闭上眼,靠着墙上,他好累,他没那个信心再坚持五年了,这五年他真他妈不像个人! 周水绒啊,你他妈怎么就不回来呢? 你他妈连一句爱我都没说过。 我真他妈够贱。 他慢慢蜷缩起身体,刺骨的风打过,几乎要打碎人骨,他都没点感觉,疼得多了,这算个屁。 * 得知周水绒不在的周夕宥往外跑,被李滚抱住腰, 周夕宥号啕大哭,咬着李滚肩膀:“沈听温他凭什么瞒着我们!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问问他!凭什么!” 李滚吻着她的脖子,心很疼:“他比你不好过……” 周夕宥抓着李滚的衣服:“我还怪她不回来,我凭什么怪她不回来,她来过那么一下,我们一半人的命都是她救的,我们凭什么怪她……” 李滚抱紧她:“宥宥,你别这样……” 周夕宥生自己的气:“她刚刚喜欢沈听温……她还没好好被喜欢……她才刚刚有朋友……她还没被她的朋友保护一次……” 李滚吻她更深,但安抚不了,她太难过了。 不光周夕宥,祝加夷、赵孤晴她们知道后都一度站不住。周水绒不是走了,她是不在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 沈听温再一次站在秦岭山脉中部山巅的元诀宫前,愁绪万千。 这元诀宫是道教圣殿,三进三出的高门院落,鎏金匾额书元诀至道,信徒无数,香火不断。此时正是法事密集的时节,院门大开,松阴如旧。往远处看,云在青霄,往近处看,俗在人身。 沈听温这个俗人又来叨扰道门圣地了,只盼得莫逆真人一见。 小道士看到沈听温,摆正头巾,说:“先生,宫主云游去了。” “我见莫逆真人,还请道长指一条明路。”沈听温作揖行礼。 小道士回礼,道:“莫逆真人早已还俗,您想见他那要去红尘里寻了。” 沈听温想过这一遭又是闭门羹,不甚在意,来年他还会来,来得多了,就没那么多遗憾了。 他转身出宫,亦有一女士出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36 宫,小道士冲她微笑,想是常来。这不怪,怪在她美艳无方,妖里妖气,实在不是这道门该出现的面孔。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想着这小道士对她这么特殊,估计跟兴惟道长关系匪浅,那是不是说,她也知道莫逆真人所在之处? 想着,他跟上去,却在镇子里把人跟丢了。 他左看右看不见人,觉得怪。 突然,那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就好像是隐身变出来的,动作之快,他看不清。 那女人问他:“你在跟踪我。” 沈听温觉得失礼,连忙摆手:“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莫逆真人现在哪里。” “你找他干什么?” 沈听温话说得味苦:“寻人。” “他还俗了,不问道事多年,他帮不了你。”那女人说完话要走。 沈听温伸手拦了下,却被她迅速打断,他一怔,她还会些防身术? 那女人回身时神情冷漠,没等她说话,身后走来一位先生,挽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小髻,丰神俊逸,气质不凡。他于那女人身侧,笔挺而立,似脊梁之上有一截仙骨嵌入。 沈听温懂了,就地行礼:“莫逆真人。” 来人确是莫逆,他带元鳕回元诀宫看法事,元鳕觉得无趣,就在宫里睡下了。他看她最近湿气太重,还嗜睡,就想给她煮一碗药粥,谁知宫里缺一味药材,这不就下山来镇里了。 元鳕闲不住,看不到他追了来。 莫逆手里捏着捆药材,眼观沈听温,徐徐道:“知你来是穷途末路,你我得见是缘,可我确是无话可说。小先生请回吧。” 沈听温好不容易见到他,他怎么能走:“莫逆真人,这条往元诀宫的路是我爷指给我的,他奉您为老君转世,纵使还俗也剔不尽慧根。您有大智慧,您帮帮我!” 元鳕没那么多耐心:“听不懂人话?” 莫逆执起她的手,没有斥责她的无礼,想来也是宠惯了。他温和道:“执念是劫,你放不下就度不了。劫难犹在,五载也好,一纪也罢,都是时候未到。” 沈听温道行太浅,悟不到,但他知错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她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莫逆不说了,这夜也深了,山里露重,他得带元鳕回去了。 沈听温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原来这就是让莫逆真人还俗的因。 对于莫逆来说,元鳕不是他还俗的因,元鳕是他在世的因。 【115 既是执念,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放弃?于是沈听温这一放,又是三年多。这前后一凑,九年功满。眼看沈听温就要三十了,连梁继凡都安稳下来了,他还在满世界找周水绒。 梁继凡的婚礼沈听温没参加,他上了南太平洋路线的皇家游轮,从悉尼出发。 这一次皇家游轮的二十四日狂欢之行,是游轮公司刻意安排的活动,因为这一趟上游轮的人,非富即贵,平均身家以福布斯排行榜计算。 沈听温听说会到多个岛上,就上了,虽然这些岛他都翻遍了,但没关系,他就是不要停。 皇家游轮等同于一座海上城市,沈听温却没心情看表演,赌博,蹦迪,把妹,他从上游轮就在睡觉,要不就用那部用了九年的破手机听听音乐。 自从上次他把它修好之后就可宝贝了,把他那些专门听音乐的设备都抛弃了。 他在海景房睡了三天,终于想起出去转转,穿了身稍显正式的衣服。没办法,不穿正装出入某些地方像个傻逼。 九年足以让一个男人成熟,沈听温那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比他爸还挡不住,比起司闻还不输。 他穿西装可是让周水绒都馋过的,周水绒那眼界多高,她都下凡了,别说这凡世里的人了,从他进入赌场,各方注目就没断过。 他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在吸烟区找人换了美金,然后兑了筹码。 再站在入场口,放眼放去,百数来台赌桌,他越过他们,往楼上走,在无烟赌房找了一个位置。 这边私人赌桌,普通游客上不来,沈听温不是普通游客,所以他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服务员还会给他端上勃艮第知名酒庄珍稀年份的酒,还有些一口天价的甜品。 他坐下来玩儿牌,荷官是一位中年男士,熟练地发牌,然后收筹码,赔筹码。 沈听温玩儿了一会儿,八十万输完,扭头去旁边酒吧喝酒去了。 这边音乐不嗨,主要有钱人没个主题嗨不起来,他们都不是为了把妹或者结交谁上的游轮,纯粹是消遣,所以干什么都没什么目的性。 沈听温喝完一杯酒,酒保给他把空杯换掉,换给他一杯新的酒。 这时候,有一股清香钻入他鼻子。 他闭了下眼,这香有点独特,他偏了下头,带香而来的主人也刚至,流利的口语:“ 人头马, XO.” 他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她的侧脸却吸住了他的眼,这张漂亮的脸,叫他想了九年。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37 九年! 九年了,他都觉得自己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116】 酒吧里音乐突然变成大提琴的基调,沈听温看着这张熟悉的侧脸,动也不动,像是这一帧突然定格,明明有那么多景致可看,他眼里却只有她。 女人拿上一杯酒,转身就走,没有看到沈听温,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但沈听温能让她走吗?攥住她的手腕。 女人回头看到他,反应平淡,“您有事吗?” 她化了精致的妆,波浪发铺在肩膀,脖子上有宽宽一圈颈带,黑色独袖的鱼尾裙。她脸很漂亮,身材很好,她见他不说话,挣开他的手,扭头就走。 沈听温再次拉住她的手,九年让他不能那么快组织好语言,但周水绒必须得等他。 女人不等:“先生自重。” 沈听温那点激动被她一句话打破冲散了,他冷静下来,面容也恢复如初:“不记得我了?” 女人很冷:“我该记得你吗?” 她声音变了,要不是沈听温对她这张脸太熟悉,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你别跟我装,周水绒,你喉咙挨的枪,影响不到你的脑子。” “再不松手我要叫人了。” 沈听温就不松:“你叫!” 女人伸起另外一只手:“Excuse me!” 很快,有人过来,强制沈听温松手了,女人的男伴也走过来,扶住女人的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事。 沈听温哪儿看得了别的男人摸她的腰,但他不能在这儿闹,就没再说话。 * 第二天,还是酒吧。 女人又来了,沈听温还在他昨天的位置,请了她的酒,女人很大方,道了谢。 沈听温端着酒杯打量她:“周水绒,你装够了吗?” 女人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你认错人了。” 沈听温放下酒杯:“那好,别穿挡胳膊的裙子,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女人撩起袖子,没有纹身,他心凉了一半。 但九年都过来了,这算什么?既然她说不是,那就不是,他不再说她是周水绒,问起她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Rose.” “是吗?Im Jack.” 女人懒得跟他废话。 这时候,走过来个男的,想请女人喝杯酒。 沈听温眼看着女人,话对这男的说,很横:“Fuck off.” 这男的显然生气了,往前走了一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可以挡住坐下来的沈听温,气焰嚣张。 沈听温单手解开西装扣子,枪套露出来。 这男的走了。 女人那副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沈听温更笃定她是周水绒,微微弯唇,看着她正在摆弄的西洋棋棋盘,过去给她推了,要了副象棋过来,问她:“会这个吗?” “不会。” “我教你。” “不用。” 沈听温像是听不懂她的话,摆好棋盘,讲了一遍规则。 女人最后还是没拒绝,跟他下了一盘。 她全程看棋,沈听温全程看她。 她也成熟了,但好像比他显得嫩生一点,看起来没少保养。她又戴了颈带,是疤没有去除吗?她化妆还挺好看的,不过他更喜欢她不化妆的时候,因为是上床的时候。 最后一步,女人打了预告:“我要将你的军了,先生。” 沈听温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托住下巴,毫不掩饰对她的想法,声音很低:“只将军吗?” * 自从沈听温找到周水绒,就开始像鬼一样在她身侧晃悠,尽管她从不承认她是周水绒。 意大利餐厅里,女人跟同伴一起用餐,沈听温走过来,问他们:“介意我一起用餐吗?” 女人说:“介意。” 沈听温举了下手,服务生过来帮他拉开椅子,他坐下了。 女人的同伴有些莫名其妙:“你是谁。” 沈听温眼睛离不开周水绒:“这位女士的丈夫。” 女人瞪过去:“先生请你自重,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周水绒,你真的认错了。” 沈听温纠正自己的回答:“哦,应该是前男友,这位女士不辞而别,把我甩了。” 女人不吃饭了,对同伴说:“要走吗?” 同伴点头:“好。” 沈听温没走,手扶住椅背,身子稍稍后仰,姿态有些悠闲,也有些痞气。他端起周水绒的酒杯,转了一圈,看着她一个浅浅的唇印,贴上自己的唇,喝完了她剩下的酒。 服务生走过来,弓腰递给他账单:“先生,刚刚那位女士说您买单。” 沈听温摸了摸嘴唇,挡住了浅笑。 【117】 晚上富人活动区有露天舞会,沈听温收到了邀请。他刷了邀请函,拿着 -- 分卷阅读138 邀请函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轻轻地、有规律地打,边做着这小动作,边往里走。 他全场找周水绒,看到一抹红裙,他淡淡一笑,把邀请函搁在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上,朝她走去。 女人在跟她的同伴聊天,似乎是感觉到有不速之客,在他靠近之前草草结束了话题。 沈听温站在她旁边,“我能邀请这位女士跳支舞吗?” 女人当着他的面把手递给了她的男同伴,然后当着他的面走进舞池。 沈听温也不恼,等了几分钟,走向舞池,从女人男同伴手里把她手夺过来,一把扯进自己怀里。 男同伴当然不干。 沈听温隔着衣服把枪口对准他的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逼装得可以。 男同伴被劝退了,女人想走也走不了,他牵她手牵得紧,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腰。她没给他好态度:“你好无耻。” 沈听温还可以更无耻,突然放低她身子,她猝不及防,只能搂住沈听温的腰,然后狠狠瞪着他。 沈听温贴着她的耳朵:“你喜欢吗?” 女人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曲终就要走。 沈听温却拉住她手腕,给她看看他手里的手机,刚才从她身上摸到的。 女人皱眉,去夺。 沈听温往后递,不让她拿到,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几年不见,你怎么添了偷东西的毛病?” “你放手!” 沈听温不放,搂更紧:“还是说你现在开始当间谍了,或者说,你如愿以偿做了杀手,都会偷人手机了。你说刚刚你那同伴要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他的手机,你还能不能活着下游轮?” 女人瞪他:“你想干什么?” 沈听温目的很简单:“跟我睡一觉,手机还你。” “你做梦!” 沈听温微笑,举起手:“Excuse me!” 女人攥住他的衬衫,拽了一下:“好!” * 沈听温买了白色玫瑰,在自己房间插了两个小时,插成一只独角兽,等着周水绒。 十一点,门铃响了,女人来了。 沈听温开门看到她换了一身黑裙子,还戴着颈带,长发轻轻绾了个髻,左侧一绺卷发躺在鬓旁,妆容精致,全船最佳。 她就算不化妆,只站着不动,也依然是全船最佳。 沈听温引她进来,关上了门,转身时她要暗算他,但被他提前预知,攥住了手腕,然后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把匕首从她手上拿走。 他抱住她的腰,手顺着腰慢慢下滑,摸进她的裙底,从她大腿上把她的枪套拆了,然后单手拆了她枪上的子弹,一颗一颗,拆完,放在桌上,最后是她胳膊上的匕首,她共带了两把。 女人看着他:“手机还给我。” 沈听温拆了她身上的枪和锐器,走到组合桌前,把醒好的酒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说:“我还回去了。” 女人皱眉:“你有病?” 这个熟悉的语气,声音变了,语气可变不了。沈听温说:“要让他发现他手机丢了,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没你捣乱,我事儿早办完了!” 沈听温笑:“不过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不就是某国总统竞选总统之前的税务资料?” 女人冲他伸手:“给我。” 沈听温把他的手机放桌上:“东西在这儿,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拿走。” 女人也不着急了,后腰靠在桌沿上,“先生这个德行,你太太知道吗?” 沈听温喝了口酒:“我太太死了,脖子挨了一枪。” “是吗?那真惨。” “所以我现在缺一个太太。” 女人显然不信他这话:“你会缺女人吗?” 沈听温放下酒杯,走近她:“那我太太都死那么多年了,我还不能找个消遣解决下生理需求?” 女人的表情管理已经很成熟了,但没管理好语气:“随便你。” 沈听温站在她面前,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生气了?” 女人笑了:“想多了。” 沈听温突然抱住她的腰,怕她跑,从抱住就抱得很紧:“你要不要当我太太?我很有钱,长得也不赖,重点是……” 后面一句话他是挺了下腰、硬邦邦的东西戳到女人的小腹时,才说:“活儿好,你要我就有。” 女人攥住他不懂事的东西:“你再靠近一下,我就让你以后没活儿可干。” 沈听温被她攥到,久违的舒爽,笑了笑:“我无所谓,就是你别后悔,毕竟是给你用的东西。” 女人推他:“你别不要脸了,给谁用的?” 沈听温把她打横抱起来,抱到床上,压上去,拨开她的碎发,呼吸渐重,声音发哑:“你知道我和我的东西有多想你吗?” 他还刻意加上他的东西,女人无奈,声音都很无奈:“你还是 -- 分卷阅读139 这么不要脸,沈听温。” 她承认了。 她终于承认了! 九年了,沈听温终于找到他的周水绒了。或者说,她终于愿意被他找到了。 他吻住她的唇,厮磨深入,缠着她的舌头,吞着她的津液,用以前的姿势。 周水绒被他亲得难受,还推他,好不容易推开他,正要骂,他抱住她,声音略微哽咽:“九年,周水绒,你不爱我。” 【118】 九年前,云南,司闻在猜到康吉的目的后就走了,如果周水绒也没有留下来,那康吉就会按照计划撞何畅春的车。何畅春没有准备,毫无还手之力,只会任他摆布。 康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中国政府讨一个公道,然后全球范围内对司闻实行抓捕。 他跟何畅春表明目的后,只会得到两个结果,第一个,何畅春要跟上级通报,然后公安部和外交部联合制定方案,真的全球范围内抓捕司闻。 第二个,何畅春宁死不从,那他就会死,而且康吉一定会把他的死嫁祸到司闻的头上。 那公安部能干吗?不能,还是会全球范围内抓捕司闻。 所以,周水绒留了下来,开始为沈听温,后来为司闻。 康吉已经家破人亡,那时还在被追杀,他孤注一掷,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制服,就算他的算计被识破,他走投无路,也得拉一个垫背的。这是康吉,这是一个曾经在金三角声名狼藉的毒枭会做的事。 周水绒中枪之后,何畅春把她送到医院,在这里,他跟司闻见了面。 司闻没有话要跟他说,早年公安部欠他一条命,现在又欠他条命了。 何畅春很抱歉,虽然他从未跟司闻打过交道,但他听说过他的故事,他敬佩他的为人。 周水绒颈部中弹,子弹射入时打破了颈动脉一侧的血管,她在现场出血就是因为这一点。紧急送到医院后,主刀医生为她做了血管吻合、血管搭桥等处理,又缝合伤口,当下命就保住了。 因为没有伤到颈动脉,更没碰到脊髓,所以没有大出血,再加上抢救比较及时,手术完周水绒就脱离生命危险了。 但声带受损,就是说或许以后都不能说话了。 司闻在手术期间就借名在空管局报备,拉了条航线,直飞南太平洋。 周水绒手术做完是第二天了,司闻直接把她转走。一直等待手术结果的何畅春知道周水绒脱离生命危险,总算是放下心来,但仍觉得愧疚。因为他的命是这个女孩救的。 司闻没跟他多说什么,不用多说,他早是不存在的人,就当不存在。 他都没给何畅春说一句‘对不起’‘谢谢’的机会,就走了,何畅春仍然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让他们安全回家。 两条命了,公安部还不起了。 …… 回到岛上,周烟和医生已经在停机坪旁等待,司闻和俩人把躺着周水绒的病床搬下来,什么话都没说,小跑着往房子方向推。 周烟忍了那么多天,看到被捂得那么严实的周水绒,心理防线被击溃。 岛上近日风大,刮在周烟脸上,带走她的眼泪,留下生疼、心疼,没有最疼,只有更疼。她跟上去,在进病房前停住,没等护士回身拦住她。 这间无菌房是司闻用来给自己做手术的,他花大价钱跟那么多医生签私人协议,也是为了自己,却没想到先给他女儿用上了。 周烟转身靠在墙上,无声落泪。 司闻走过去,拇指擦擦她的眼泪:“是我错了。” 周烟不看他:“如果我们没有她。” 如果我们没有她,如果她出生在一个平凡安全的家庭,如果她不受你影响从小喜欢刀枪棍棒……如果你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你也很爱她…… 周烟慢慢靠进司闻怀里,司闻是她的方向,而周水绒是她的方舟,一个告诉她往哪走,一个让她有了家,“你跟我都对不起她……” 除了早年对周烟后知后觉的爱,司闻就没觉得自己错,但在对周水绒的教育上,他真的欠缺太多,他是养了一个好孩子,却也对不起这个好孩子。 …… 【119】 周水绒有意识的醒来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她喉咙肿胀,像是塞了一大团图钉,吞咽口水都觉得脖子要断了。她脸也控得肿了,眼睛更是,双眼皮从没这么明显。 周烟拆了她的胃管,擦擦她被弄红的鼻子,说:“哪里疼?” 周水绒哪里都不疼,没什么感觉。她看向墙上的画,是一幅抽象画,画的独角兽。 那画挂在那儿那么多年,周水绒都没看过它几眼,这一看,周烟懂了:“他没事,你爸去解决了。” 周水绒眼睫动了动。 周烟轻轻摸摸她的脸,假装吃味儿地说:“男人比你爸妈都重要,醒来先找男人。” 周水绒小幅度皱了皱眉。 周烟淡淡地笑,笑里倦意略重,她说:“你也 -- 分卷阅读140 没事,等做完声带手术就能说话了。” 周水绒眼皮变重了,慢慢闭上眼。 周烟给她掖了掖被角,继续守在她旁边。 …… 周水绒一共要做两次声带手术,前后用了半年时间。两次手术做完,她声音恢复到原先的一半。她本来就是低八度,倒也没什么影响。 这半年多以来,她几乎没看到司闻几次,现在她好差不多了,该跟周烟聊正事了。 周五天气正好,周烟巡岛回来,身后跟着一头红鹿。 前几年这里有一艘盗船经过,船上有几头野生动物,是准备贩卖给英国人的。司闻占山为王,不讲道理,缴了他们的船,掠了他们的动物。 后来船拆了,几头动物被放进了林里。 还好它们来自同属热带雨林的可可岛,适应得了这边的气候,全都存活下来。 其中有一头红鹿颇有灵性,它很喜欢周烟,每次跟她‘偶遇’都会把她送到家,司闻和周水绒还为此酸了很久。周水绒酸周烟,司闻酸那头鹿。 红鹿把周烟送回家,仰仰脖子,叫了两声,返回林里去了。 周水绒煮了茶,周烟走到露台时,她已经给她倒好,茶点也端了出来。 周烟坐下来,没着急喝她的茶:“有事说事。” 周水绒瞒不过她,也没拐弯抹角:“我爸现在在哪儿?” 周烟闻言没有丝毫反应,说明这个问题她早有答案:“我不知道。” 那好,周水绒不问了,直接猜:“康吉死了,但沈听温的悬赏没撤,他还是会被追杀,他不能再帮我爸,所以以前交给沈听温的那些事,我爸要自己干了。” 周烟捏捏眉心,她随什么不好,随聪明劲儿。她端起茶杯,喝了周水绒的茶,对她说了实话:“是这样。” 周水绒换到周烟旁边的位置,略急说道:“那些年,我爸找沈听温替他出面,不就是他不想露面吗?他这一露面,那大家就不是基本确定,而是完全确定他还活着了。纵使我爸有三头六臂,他怎么抵抗得了那么多势力?” 周烟比她清楚:“你爸本来想用那几个杀手的命镇住那几个势力,但他们也不是什么怂包软蛋,不仅没被吓到,还开始大面积彻查管理层,你爸的人陆续都被弄了。“ 自从周烟知道司闻还没跟毒品划清界限,就一直有注意他的行动,确定他是禁毒后她松了一口气,却也提了一口气。 周烟又说:“你爸一个人完成不了禁毒事业,所以他有无数下线盘踞在这些势力内部、各个毒品泛滥地区。这些人不知道他是谁,更没见过他,他们只是在禁毒,他们只知道带领他们的这个人做的是禁毒的事业。 “牵一发动全身,安插在这些势力管理层的人被弄了,下边就乱套了,近来搭了不知道多少人命了,那些底层的禁毒人员几乎全部陨灭。 “你爸不得不亲自去收拾这些烂摊子,尽量挽救剩余的禁毒人员。” 周水绒明白了。 沈听温的任务就是跟这些大型势力做交易,帮司闻混入他们当中,然后安插眼线,逐步瓦解。 那时候这些势力还没觉得是司闻在捣鬼,所以沈听温不用那么频繁的跟这些管理层的自己人联络,大家各司其职,不动声色地破坏毒品交易,就很有秩序。 现在那些头目觉得不对劲了,或者说是司闻的人在哪一环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有动作了—— 悬赏沈听温的命,彻查内部。 管理层的自己人被肃清,底层群龙无首,所以就需要一个牵头的人主持秩序,重新找人顶上管理层的空缺,稳定底层人员的军心。 以往出现纰漏,去解决问题的是沈听温,现在只能是司闻自己了。 可是司闻的目标太大了。他不像沈听温,沈听温于这些势力来说很陌生,他可以随意切换身份跟各方交易,大家后知后觉才会发现他有问题。 而司闻从开始就是跟他们面对面打交道的,这一出山,怕是腥风血雨挡不住了。 周水绒忍不住的担心:“我爸不是培养了很多人吗?我在云南接触的那几个人,他们都跟我爸叫老师,他们不值得信任吗?” “他们值得信任,但他们没那么大能力。”这就是无奈的点,周烟说:“不是谁都是沈谕安。” 周烟把手覆在周水绒手上,握住,说:“你知道成为沈谕安也没那么容易,首先他就得是沈诚的儿子,有那样一个爹,他才能有后面学这么多本事的能力。” 周水绒眼看着茶杯里的茶,百感交集。 “谁知道就这么一个合适的人,你还偏偏就看上了他。”周烟现在想想,这世上的事儿还真他妈解释不清:“如果不是你,你爸不会管沈谕安的死活。他再有价值,物尽其用也就完了,不值得费力搭救,你还不知道你爸?但因为你喜欢沈谕安,你爸没办法,管了他的命,顺便想办法瞒住了他。” 瞒住了他…… 周水绒抬起头。 -- 分卷阅读141 周烟点头:“嗯,你爸放出的消息是那几个杀手想要他的命,悬赏的事瞒住了。也就是说,沈谕安只以为有人要动他,而你去云南是阻挠那些杀手。” 周水绒现在怀疑:“真的瞒得住吗?他那么聪明。” “你爸蠢吗?他自然有办法让沈谕安相信。”周烟说。 周水绒现在已经知道沈听温没事儿了,她比较担心司闻:“妈你给我一个准信儿,我爸会出事吗?” 周烟笑了笑:“不会,我没见过比他更强的男人。” 兴许是周烟太笃定了,周水绒本来还有问题,突然就问不出来了。可就在晚上,她又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的危险性了。 周水绒转辗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治疗,命保住了,声带修复了一部分,就剩下疤还没除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沈听温身边了,但白天跟周烟聊过之后,她隐隐不安,还不知不安些什么。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下了床,就看到在楼下会客厅踱步的周烟。 听到声响,周烟回过头。 虽然是黑天,周水绒看不清周烟的脸,但她可以确定她在紧张,紧张就是试图掩饰某些事。她走下楼,越靠近周烟,那种不安越强烈。 站定在周烟面前时,她终于知道了:“其实你也不能确定我爸会没事,对吗?” 周烟不说话,黑暗中只有她身材的剪影,而没有她慌乱的神情。 周水绒一阵心悸,周烟的沉默瓦解了她那因痊愈而生的好心情。 现在她知道了,司闻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那么多势力的合力围堵。 他强,别人也不弱。都是不要命的人,都混到了人上人,谁比谁愚蠢?司闻单枪匹马怎么抗衡? 司闻跟这些犯罪集团不一样,他们养人壮大自己的势力,是为了犯罪。 司闻养人为己所用,却也不强迫,更不领着他们犯罪。所以当危险冲他自己来时,他只有他自己。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不露面的原因,露面就是死。 就这样,周水绒撕了回到中国的机票。 后来再回忆起她撕机票时的心情,她已经记不起来了。人都会本能的回避对她造成巨大伤害的事,对于周水绒来说,放弃沈听温,就是巨大伤害。 【120】 周水绒在墨西哥找到司闻时,司闻正跟内政部长聊合作。犯罪集团已经放出消息,要在这个月展开一个奸杀内政部长妻女的活动,就为了让他撤销新颁布的律法。 因为他们看那条律法不爽,仅此而已。 内政部长多年前跟司闻合作过,司闻成功剿灭一个顽固的犯罪集团让内政部长印象深刻。眼下他要卸任,他从政期间那些巴不得他死的犯罪分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想起了司闻,正好司闻也找上了门。 他知道司闻也在被他们追杀,但他以为司闻有能力应对。而司闻找到他是想借助政府、军队的力量,他有能力,但没有人。 两个人一拍即合,谁知道周水绒追过来,要接下这副铠甲,替司闻上阵。 司闻不干。 当时司闻落脚于蒂华纳靠近边境的面包店,距离店面不远处就是美国总统修的边境墙。 周水绒站在门外,司闻不见。 周水绒就等,等了两天,司闻才见了她。 司闻明白告诉她,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她再去涉险。云南那次长教训了。 周水绒也想给他煮点茶,但这里没那个条件,就买了一杯速冲咖啡,亲自端给他,轻轻叫了一声:“爸。” 司闻不受这一声,也不喝她的咖啡,甚至都不看她。 周水绒心意已决:“要沈听温去做的事,我去做吧。” “你没资格。” 周水绒就给他算:“康吉的行动路线是我推算到的,何畅春的命是我救的,我阻止了康吉的阴谋,至少中国不会全球范围内通缉你了。我哪里没资格?” “你差点死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什么?替我去送死?” “那你当年被抛弃之后不也差点死了?你觉得沈听温有能力,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了,也差点死了。难道我有没有资格去做一件事,要看我会不会死吗?可是你们干的哪件事是不会死的?” 自从跟沈听温在一起,周水绒忤逆家长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 周水绒又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家,有妻子,有孩子,你要为她们留意着你的命,你也要站在她们的角度考虑,她们凭什么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去冒险?” 提到周烟,司闻心就软了,周水绒这丫头真的跟姓沈那小王八蛋学坏了,她知道捏他软肋了。 周水绒指指外头,“边境墙,丝毫不妨碍那些贩毒集团利用地下通道运毒,甚至就连这墙也能依靠梯子轻松越过。所以很多东西是拦不住的,说的是想要贩毒的毒贩,还有想要禁毒的警察,更是我替沈听温的决心。”b -- 分卷阅读142 r   这一次,周水绒不给司闻摆棋局了,她不用任何小聪明,就想说点实话。 司闻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疤,还没好:“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捡回一条命?你就那么不想活?” 这话一下打到周水绒心里,不是话本身有什么问题,是她想起了沈听温。她低下头,压住了哽咽声才又说:“爸,我是撕了回中国的机票,才来找你的。” 我放弃了沈听温。 我放弃了我可能此生最爱的人,就为了来替他,替你。这份决心,你说什么都撼动不了。 司闻无话可说了。 周水绒像他,看周水绒就像在照镜子,他管不了她,就像是管不了自己。原来最合适禁毒这条路的,还是他司闻。他到底是同意了。 周水绒就这么把自己的后半生安排了。 但这条路是真的难。 她以前冒险都是因为好奇,没见过世面的她以为,在战争国家经历几场内战就是真的上过战场了,为禁毒奔走的这些年,她才知道什么叫不是人干的活。 【121】 第一年,周水绒改名换身份,在奇瓦瓦州的华雷斯当了警察局副局长,不是她多有能力,是没人上。 这一年她被绑架了很多次,好几次她都没有谈条件的机会,就是死。是她自己养的武装力量够强,才能在虎口里把她拉出来。 以暴制暴好像不太符合普遍的社会道德,但没有一次和平不是战争换来的。 想在墨西哥活下去,她就要当一个浑浊的警察局副局长,就是要给这些犯罪集团开后门,然后给他们出主意,帮他们开拓新的市场,最好可以透露给他们政府购进武器的地点。 墨西哥犯罪集团仰仗政局混乱,得以生存,手里还有供应不暇的轻、重型武器,他当然嚣张。 周水绒不能跟他们硬碰硬,碰不过,就慢慢养自己的势力,然后把司闻的那些武器物尽其用。 司闻没人,攒不起一支队伍,但他有的是钱,而且有的是武器,更有的是毒品,他的马甲掉了,所有势力都在追杀他,但没人追杀周水绒,所以周水绒凭这些东西很快在墨西哥华雷斯站稳脚跟。 后面七年,她像司闻一样,把手伸向各个组织,慢慢恢复了司闻埋进去的人脉网。这一次她吸取司闻的经验教训,把网织得更牢固,暗中控制、减少毒品、人口贩卖,还有谋杀和对女性的压迫。 彻底根除是虚妄,但能少一件,就少一件。 这几年,她很忙,她也很想沈听温。她会想,他有在找她吗?司闻买了座岛混淆他的思路,他还能找到她吗? 被绑架的时候,她就做过梦,沈听温来救她了,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问她:“后悔了吗周水绒?没我不行吧?你逞什么能?你就应该被我保护你不知道吗?” 她好高兴,醒来却还是在贼窝,旁边是被毒贩杀害的尸体,已经臭了,生蛆了,老鼠和苍蝇在享用……她心就特别疼。以前上学,老师说心疼是一种生理反应她还不这么认为,自从认识沈听温,她可没少打脸,原来真的是生理反应,她会呼吸困难,会像是一脚踏空了峭壁,头朝下扎进了渊底。 她想完了,疼完了,还是要站起来,想办法救自己。周而复始,她身上的疤开始跟沈听温一样多了,甚至超过他了。 枪伤最多,她腹部中过好几枪,医生说她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很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 她趴在床上,问自己:“你后悔吗周水绒?撕了那张机票你后悔吗?” 她一直问,却一直没有答案。 她的胳膊和肩膀刀伤比较多,要缝合的伤口太多了,纹身早不是原先的图案了,但别人问她,“这么丑的纹身,洗掉重做吧?”她没一次动摇,这是跟沈听温的情侣纹身,她绝不洗。 骨折不说了,数不清。 其他伤她印象比较深的一回是美国做的。 美国富人抓了很多女人,她们多是偷渡到美国的,没有身份。还有一部分是富人在监狱里买的死囚犯。富人把她们关在一间房里,里边有医生,护士,她们每天都要被注射一定剂量的毒品。 富人聚在高档会所,围着长桌,桌上是盛宴,他们边享用美食,边全程监控,看这些女人被注射毒品后的反应,看着她们痛苦嘶吼,把脸抓破,用头去撞墙,要不就是扭打在一起。 其中有个女人疯狂咬人,咬掉了好几个女人的耳朵,乳房。富人看得开心,胃口更好了。 周水绒是被哥伦比亚一个自己人告诉的,而且毒品还是从他们那里拿到的——他们不能破坏每一次毒品交易,只能是减少。 她拨通了当地警局的电话,他们敷衍了她,她就把证据匿名寄给了美国媒体。 最后人都救出来了,周水绒也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些富人手段高明,即使她匿名也能找到她。那一次她值班,被一伙人冲进警局,他们把她摁住,在她腰侧剌了一刀,扒了她腹部的皮,然后给她注射了毒品。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43 幸好那时候她在当地已经混得算好了,警局警报自动拉响后,她的人提着重武器冲进来把他们就地射杀,然后把她送到了医院。 周水绒在被送到医院的路上一直在剧烈地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腹部还流血,血染红了车座。 那时候她有一个很信任的小兄弟,哈利斯科人,她在人贩子手里把他救下来时,他奄奄一息。后来她知道,他是被他爸爸卖掉的,他爸甚至从他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性侵他。 周水绒救了他以后,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叫胡安,他很喜欢,说周水绒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去医院的路上,胡安一直抱着周水绒哭,眼泪都掉在她脸上。 他不懂周水绒懂的那些关于人性、关于好坏的道理,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了他太多。 …… 这一次周水绒抢救了两天,她人是救过来了,但毒品烧坏了肾,她落下了肾病。 胡安知道周水绒这种程度的肾病是什么意思,他在床头哭了好久,周水绒劝不了他,就不劝了。有时候他哭,她就走神,想起沈听温,他肝脏还有一半可以正常工作,而她肾坏了,还挺般配。 她还能笑出来,但笑着笑着生理性心疼又来了。 她会捂住心口的位置,闭上眼,想着沈听温身上的少年感。他那句‘我总要站在阳光下,说我多爱你’,她感动了好久……她好想他,她应该跟他说爱他的,他从来都没听到过她说…… 想得紧了,她会抱住自己,想象着沈听温抱住她的感觉,可自己抱怎么能跟被他抱比呢? 她就这么想啊,疼啊,七年过去了。 【122】 这七年来,她捣毁了不知道多少制毒工场,破坏了不知道多少犯罪集团的军火交易,救了不知道多少被贩卖的小孩、妇女。 她的力量很薄弱,却也很强大。 薄弱在于根本不能肃清,也没有所谓的铲除。 电视剧上反派最后都被弄死了,在墨西哥,事实就是反派永远弄不死,弄死的都是警察。就算真的弄死一个反派,还有另一个,下一个。成百上千倍的利润让他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强大在于她用她的双手,挽救了成百上千个家庭,拉回了被地狱预订的无数生命。 其实到第五年时,就没人找司闻了。司闻也好,沈听温也好,都被忘记了,周水绒却走不了了。 她也想回到爸妈、沈听温的身边,可她不能。 那一天,天气很好,听说警局不远处的小镇庄园结满了甜桃,她骑上摩托,想去摘几个。到庄园外,她停好车,栅栏门就在跟前,她却站在了围挡外,看着风吹得叶子不停的晃。 这一看,就看了很久。 这桃子长得真好,她想给爸妈和沈听温摘一个,可是想吃桃子的人还有很多。 她以为她凉薄,如果不是为了司闻,她不会留在这里,她错了,心是肉长的。 就这样,又是三年,她继续驻守在岗位,把手伸向更多势力,一点一点瓦解他们。 她仍然没有远大的理想,更不妄图去改变什么,她只是觉得她可以,她能够,那她为什么不呢? …… 冬天的一个下午,局里发了居民调查表,周水绒在填写到‘你还会在华雷斯住多少年’时,她崩溃,掩面痛哭。 她觉得她要跟沈听温说再见了,可是怎么能再见? 胡安进办公室看到周水绒在哭,吓了一跳,周水绒从没哭过,她受过那么多伤,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他也不敢靠近,急道:“发生了什么?” 周水绒脸蹭了蹭袖子,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时只有红着的眼睛和嘴唇了。她说:“没事。” 胡安很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水绒站起来,慢慢朝外走去。她的腿自从上次中枪,遇到阴雨天就疼的不行,今天雨大,她走路有点困难,但她觉不出来,这没有她想起沈听温时更疼。 胡安快步走向她,扶住:“姐姐,你是想家了吗?你的家在哪边?” 周水绒不语,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家了。 胡安说他自己:“这里就是我的家,姐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周水绒微笑,把居民调查表给他:“今天值晚班记得关窗,别让雨打湿了卷宗。” 胡安慢慢停住,点了点头。待周水绒离开,他看了一眼她填写的居民调查表,‘你还会在华雷斯住多少年’这个问题,她没有答。 …… 到第九个年头,周水绒已经渗入大大小小很多个犯罪集团,她好像没有事情做了,她开始想回家的可能,又怕再出现跟司闻那时一样的情况,万一哪一环再出现问题,要怎么办? 司闻还有她一个女儿可以指的上,她还有谁?她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她就这么拖着,想走又不能走。 新市长上任的那天,市里很热闹,一半人看笑话,一半人拉横幅威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44 胁政府。周水绒没在这条难得热闹的街道上多待,回了警局。 胡安一直没出去,见周水绒进来就把她拉进了办公室。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想说,又不想说,像个孩子样,可他已经提着枪上阵杀敌好多次了。 周水绒回身给他倒了水:“慢点说。” 胡安慢慢出气,鼓足勇气,说:“姐姐,你回家吧,这里我帮你盯。” 周水绒微愣,旋即当他是孩子话,没放在心上,“我没有家,华雷斯挺好的。” 胡安试探着问:“沈听温……是你的家人吗?” 周水绒沉默。 “你累极了睡着时,总叫这个名字。” 周水绒逃避了:“你没有事情做吗?” 以往胡安很怕周水绒生气,她生气时他的讨好型人格就会显露出来,这一次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站在周水绒跟前,勇敢极了:“姐姐,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直都没有瞒着我,你相信我,我值得你相信,而且没有人比我更能让你相信了。华雷斯挺好的,但华雷斯不是你的家,是我的家。” 周水绒一动不动,怔住了。 胡安的坚定让周水绒动摇了,也可能是她对沈听温的想念太强烈了。 胡安看她不说话,似是给他壮了胆子:“听卡洛斯说你在这里九年了,你都没有回过家,你一定很想家。你一直在这里,而本该在这里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这对你不公平。你救了我,我报答你,这是正常的事。就让我来帮帮你,好吗?” 丝丝苦味在周水绒心里流转。 九年。 九年了。 她想她梦里那个人,很想。 那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周水绒做了决定。 这里需要她,可是沈听温也需要她。九年,他一定在怪她。或者他已经结婚了,他喜欢别人了,他另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身边没有她的位置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窒息,并且无以复加。 …… 周水绒卸任的那一天,胡安一直把她困在局里,她以为是怕她被杀害,过去在这里任职的人一旦卸任,就是死期,有的人甚至在上任期间就离奇死亡。 她没说什么,成全了他对她的担心。 到晚上,总算可以出去了,街道两边站满了贫民窟的小孩儿,他们眼睛巴巴地看着周水绒,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知道这个姐姐让他们有饭吃。 胡安在周水绒身侧,说:“你说东边的国家安全,那里的人都是跟你一样的眼睛和头发,我们希望再活一次的时候,可以生在那边。你说好吗?” 周水绒内心翻涌,慢慢走过这条窄街。毒品和硝烟弥漫在这片天空,这些孩子的脸却那么好看。 “姐姐,你说的国泰民安这个词,是真的存在吧?” 周水绒停下来,想想自己冒险二十几年,北京真的是她见过最安全的地方了,徐徐地说:“嗯,有那么一个地方,那里晚上十点还可以出门吃宵夜,不用时刻担心走偏僻的路会被抢劫,更不担心会有突如其来的游行和枪战。没有主要针对女孩子的谋杀,大多数的小朋友都可以吃饱饭。” “我们会等到国泰民安的那一天吗?” “会的。” 会的。 …… 【123】 回去之前,周水绒决定去弄到某国总统的税务资料。她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救胡安的命,但有这个东西在手,总是会安心一些。 她知道某国总统任职总统前有跟一位朋友合伙经营一家船厂,那时他已经政务缠身,所以船厂的事就由他的合伙人代理。 当时他利用职务之便在船厂上税务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竞选总统,他的合伙人想以此要挟他,所以把当时的税务资料整理了出来,在一些熟人饭局上说了几句。 墨西哥犯罪集团跟哥伦比亚犯罪集团内置最完整的武装系统,还有比肩NSA的情报机构,周水绒九年努力打入他们内部,她自然也就能知道总统和合伙人这点事。 她在合伙人身边打转了半个月,基本确定他是依靠手机的动态密码解开他的电脑,然后依靠他电脑的动态密码解开他情妇的电脑。 意思就是说,真正的税务资料在他情妇那里,他情妇没有他的电脑和手机,无法打开,不能出卖他,所以很安全。他要保证只有他自己有这份资料,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威胁有效。 周水绒前后在他身边耗了三个月,想尽办法,总算是替换了他的电脑,还有他情妇的电脑。 现在就差手机的动态密码了,但他看得很死。 本来她有一个机会可以拿到他的手机,但知道他会登上南太平洋路线的皇家游轮,她放弃了,跟他上了游轮。 因为她在此次游轮之行的游客名单中看到了‘沈周’两个字。 本来她只是想看看他,就在远处看看他,然后把这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再出现在他面前, -- 分卷阅读145 他要打要骂都由他,但她控制不住,她一看到他,她就控制不住,她还是走到他跟前。 她叫完酒就后悔了,她任务还没完成,于是下意识地装傻,想蒙混过去,却忘了沈听温当年为了跟她在一起有多死缠烂打。 后面几次她都可以跟他相认,但几次合伙人都在场,她不能。 …… 现在被他压在身下,被他这么委屈地说她不爱他,她浑身都被生理性疼痛覆盖了。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她最爱他了啊。 她慢慢抱住他的腰,难过时候嗓音的变化会更明显:“我让你等了很久。” 沈听温抱紧她,嗯,很久,很久:“你他妈没点人性!” 周水绒眼泪慢慢的流:“对不起。” 沈听温本来听到她声音不对就猜想她做了声带手术,这会儿听她似有哽咽声,松开她肩膀,看到微光下她眼角两抹光点,惊讶又心疼:“你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 周水绒略微心酸,不是第一次了:“是第三次了。” “是,为我吗?” 周水绒没答,搂住他腰的手慢慢往上,搂住他的脖子:“沈听温,我有一点想你。”说完,她觉得不准确,又摇头否认:“不是一点,我很想你。” 沈听温的委屈全没了,他委屈什么?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周水绒,他有什么可委屈,莫逆说五载也好,一纪也罢,都是时候未到,这才九年,她就回来了,他委屈什么? 他拉起她的胳膊,翻个身,让她在自己身上,他搂着她的腰:“还走吗?” 他是多怕她再走,他问出话声音都在抖,九年他是怎么过的呢? 她没有他的消息,也刻意不去打听,看他眼睛的戾气变少了,性子好像柔和了,她都做了什么? 她没答,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睛。 沈听温自嘲笑道:“我老了吧?没那时帅了。” 周水绒摇头,“是我老了。你身边一定有很多年轻的小姑娘。” “那你怎么忍住不回来?你不怕我被抢走?你凭什么不怕我被抢走?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就得死在你身上是吗?”沈听温说着抱怨味道的情话。 周水绒没得解释:“对不起。” 她一说对不起,沈听温唯独对她才有的贱骨头又发挥作用了,他声音放低:“那是不是不走了?” 周水绒点头,不走了,剩下几个九年,她都要在沈听温身边。 沈听温好高兴,抱着她坐起来,借着甲板上的光,他细细看着周水绒,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他等了好久好久。 周水绒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脸:“我不好看了。” 沈听温觉得好看:“别躲。” 周水绒就要躲,她天生反骨,却在这话说出来时犹豫了一下,最终把脸摆正,让他可以看到。天生反骨,但对沈听温例外。 沈听温看着看着就想别的了,九年,他给她存了九年,他要一次性给她。 周水绒觉得沈听温的眼神不对劲,当她有这种感觉时,沈听温已经把她搬到桌上,开始脱她的裙子了,呼吸也变烫:“这九年,你有想要吗?” 有。周水绒心跳加快:“没有。” “那就是有。”周水绒最爱说反话,他知道。 周水绒攥着他衣摆。 沈听温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好像很温柔,事实上这温柔没有维持多久,他想疯了,九年,他想她,想跟她做。 没有前戏,这像以前,没有花招,这不像以前,就是水到渠成地进入,抽插,亲吻,抚摸,周水绒最柔软的肉包裹着他,‘咬’着她,搅着他,夹得他低吟。 刚摆好的晚餐被他们挥下了桌,插了好久的独角兽也被压扁,散落在房间。 沈听温只是要跟周水绒做,只要是周水绒,他就觉得快乐,他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九年的委屈,他们借着月光在彼此身上发泄,月亮都害羞了,藏起来了,他们还不停。从晚上十二点,到白天十二点,沈听温很累,周水绒也很累,但他们都停不下来。 他们做做停停,聊聊闲天,谁都没有说到他们这九年发生了什么。 周水绒回来了,沈听温找到她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都没关系了,九年好与坏已经过去了。他们以后还有很多九年,那才是重要的事。 【124】 沈听温睡醒时周水绒不在,他很慌,以为找到她是一场梦,可哪有那么真实的梦?臂弯依稀还有她的温度。他还记得他蹭掉了她胳膊上的遮瑕膏,她的纹身都显露出来。 他穿上条收裤脚的休闲裤,往外跑,上半身光着,脚光着,出门就有两位女士走来,看到他胸腹的肌肉,害羞地低下头,匆匆走过。 沈听温顾不上穿衣,他要找周水绒,昨天那不是梦,他进入她的感觉他现在还很清楚。 周水绒端着点心拐到走廊时看到这副样子的沈听温,刚要叫 -- 分卷阅读146 他,他也转过身来。 沈听温看到她,冲过去,抱紧,大骂:“你别他妈想走!周水绒!你欠我九年,九年我当放贷,一年算十年,你得还我九十年!” 周水绒的点心都掉了,推他又推不开:“你在放高利贷?一年算十年,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沈听温是真的怕,没有在开玩笑:“以后我睡着你就叫醒我,我不想醒来看不到你了。”那滋味儿太难过了,他受不了。 周水绒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那你要不做那么多次,会睡那么死?以前都没做过那么多。” 沈听温被她提醒,又硬了,东西就这么戳着她。 周水绒怕了:“你让我休息两天。” 沈听温没办法,把她打横抱起:“你跟它说,它要同意我没意见。” “你别太过分了沈听温!”周水绒气。 沈听温还气呢:“九年,我积了多少你知道吗?你就得给我消化了!消化不了就都给我吃了!” 吃了……周水绒嗔道:“你变态!” “嗯。你是我太太,你说什么都对。” “谁是你太太?” 沈听温放下她:“那你要不同意,咱俩就当没再见,你还走你的阳关道,我还过我的独木桥。” 周水绒扭头就走。 沈听温心开始疼,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可是她为什么能走得那么决绝?他又后悔又生气,也转身朝她的反方向走。 刚走两步,他停住,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真的要再放开她的手吗? 想着,他又转过身。 就在这时,周水绒也转回来,跟他隔着三米距离,面对着面。 沈听温把心放回去:“你怎么不走了?” 周水绒也问:“你不也回头了?” “我贱。” 周水绒跑过去,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双脚盘住他的腰,不论九年她有多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在沈听温面前,她永远是十八岁,永远灿烂:“我也贱!” 沈听温抱着她,靠近她耳朵:“要不要嫁给我?” 周水绒又想说反话,但沈听温眼睛太干净了,像小猫咪,她问:“那以后,我们家谁说了算?” 她答应了! 沈听温亲她嘴角,慢慢挪到嘴唇:“关于别的,我说了算,关于我的,你说了算。” 以后你只用管着我,其他的,让我来。 快二十五年才到手的人,他要供起来! * 皇家游轮航线走完,周水绒随沈听温回了北京。这是她的想法,既然回来了,就要见见朋友们。那段在国大附中的经历,是她最宝贵的。 还是在李滚的工作室,大家伙儿聚在一起。 周夕宥从看到周水绒就在哭,早年那个活泼乐观的小姑娘经历病魔、朋友的离开,还有怀孕,变得多愁善感了,有一点小事就会难过很久。 祝加夷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跟一个公务员订婚了。那个公务员长得不算帅气,但家底儿挺厚。两家人见了一面,女方拿两百万,男方两套房,两辆车,算是把婚事定了下来。 梁继凡娶了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女孩儿,闪婚,认识不到半个月就结婚了。婚礼在他的健身房举行,简简单单,还省钱。 赵孤晴还是单身,她戒不掉对沈听温的喜欢。 没人劝得了,就没人劝了。有些事,只能自己劝。要是这一辈子都醒不了,那她就当上辈子欠沈听温的,这辈子要孤独终老来还。 周夕宥那时候劝她,你这样也是给沈听温添负担。 她说,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只要我不看他,他就不会知道。 周夕宥又问,那周水绒呢? 赵孤晴突然有些难过,头几乎要埋进衣服里,她说,所以宥宥你帮我瞒着好不好?我也不想周水绒别扭,我跟你们玩在一起,还喜欢沈听温,这样的行为确实太尴尬了。 周夕宥就帮她瞒住了。 现在几个人团聚,赵孤晴一直没看沈听温,她私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他们察觉,但周水绒多聪明,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劝。 得到的人不能去劝没得到的人。 这是规矩。 几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什么瘦了,胖了,还好吗,说完李滚做东请大家板前十勝吃和牛。 店在鼓楼大街,李滚一辆大G在门口都没什么牌面。 本来说吃火锅,但周水绒在游轮上一点辣都不吃,而不吃辣锅那吃火锅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李滚临时改了吃牛排。 饭桌上,大家渐渐熟络起来,有点过去的感觉了。 他们都没问周水绒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了解她发生了什么。她愿意说,他们会认真听,如果她不愿意说,那就绝对不问。 周夕宥摸摸肚子,告诉周水绒:“我怀孕了。” 李 -- 分卷阅读147 滚解释说:“我们是在宥宥停药一年后才做得这个决定。现在她的病情已经完全得到缓解。” 聊到这个话题,大家脸上都有点欣慰,只有周水绒有其他触动,不过转瞬即逝。 沈听温细心地捕捉到了,后面他们再聊到这个话题时,他握紧了周水绒的手。周水绒看向他时只看到他眼里包不住的爱意。 梁继凡忍不住翻旧账:“周哥哥你不知道,少爷那时候为你出家,让他跟妹妹喝杯酒都跟要他命一样,解决生理需求的唯一方式就是对着你的照片打手冲。反正我是做不到,牛逼还是少爷牛逼。” 桌上女性都瞪向他,什么都说,还以为是十几岁的时候吗? 周夕宥呛他:“都差不多奔三的人了,就你还跟那时候一样幼稚!” 梁继凡笑:“那说明我心态好!” “屁。” …… 大家打打闹闹,很快这顿饭吃完了,看起来挺和谐,但总觉得少点什么。也许是长大了,说话都有所顾忌了,也许是九年后的今天,他们早不会像九年前那样自在了。不光是跟周水绒九年未见,更是他们都成长了。 后来,沈听温带着周水绒去见了沈诚和温火,周水绒敬了温火一杯茶,温火喝过茶,把沈听温交给了她。 她不怨周水绒九年音讯全无,只要沈听温还非周水绒不可,她就祝福。 沈诚是看着温火从不舍得到舍得的,他比旁人知道,温火是怎么劝自己的。她第一次做母亲,就拿了这么高的分,他也是没想到。不过这不就是温火吗? 温火拿出周水绒还回来的镯子,亲自给她戴上,然后握着她的手:“快快生个小家伙吧。” 沈听温没等周水绒反应,说:“我们不要孩子。” 温火没有感到意外:“不要也好。” 两人离开,执手走在老城区,老树的叶子落了一地,风一吹,飘来淡淡清香。 周水绒想着不久前沈听温对温火说的话,迟疑许久,还是问出口:“你不想知道那九年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用知道,那不重要。” “如果我说,我们大概率不会有……” “我不喜欢孩子,太吵了,打扰我好好爱你。” 周水绒眼睛发胀,不愿再说。 沈听温紧攥着她的手,说:“你想想我们以后干点什么,做生意,还是找个世外桃源隐居。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隐居,我讨厌被打扰,未来的时间我想独占你。” 周水绒还真的认真想了:“嗯……我们可以买一艘船去航行,我小时候可喜欢出海了,但因为我学潜水学了很久,我爸说我不是那块料,很少同意我跟他一起去。” 沈听温认真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船?” 周水绒伸手笔划了一下:“巨大!” 天冷,沈听温把她伸出去的手又拉回来,握好:“嗯,我来买。” 周水绒挨着他:“我想躺在甲板上晒太阳,我们还可以养一条狗,或者小猫。” 说到小猫,她停下来,有点生气的样子:“周夕宥说你养了一只猫,取名周水绒,你找死吗沈听温?” 沈听温撇了下嘴,装可怜信手拈来:“那你不在,我总得有点念想。我只是养了个猫,又不是养了个女人,你就说我找死,那我一个人干等着你多难熬你知道吗?” 他又开始了,周水绒总是对这样的他心软,“好好好,随便你。” …… 【125】 第二年春天,沈听温真的给周水绒买了一艘船,一艘还算‘巨大’的船。 沈听温把‘周水绒’也带上了,周水绒怕它孤单,又从梁继凡家抱来一只小狗,就这样,两人一猫一狗,开始了他们没有日夜没有时间的航行。 夏天来临前,雨水多了,但每次下完雨,天气都格外的好。 早上起床,周水绒吻了吻在身侧熟睡的沈听温,抱着小猫走到甲板上。又要靠岸了,海鸟多了起来,在天空下肆意翱翔。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到了哪座岛。 船靠岸,周水绒去置办了些必需品,然后沿着港口溜了溜猫和狗。 她早年腿上的枪伤没处理好,现在一年不如一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瘫痪了,所以她走得很慢,正好把海湾的风景看上一遍。 年前她回了一趟家,周烟和司闻没在,她碰到了他们委托管理房子的老先生。他告诉周水绒,委托他的那对夫妇买了新的岛,更大,他们现在忙着开荒,盖房子。 他说,那对夫妇是他见过最浪漫的了,丈夫看向妻子的眼神永远有光。 周水绒想起她撕掉回中国的机票时,周水绒那副伤心的样子,如果司闻看到,他一定心疼死了,她这个混账女儿,竟然让他妻子那么伤心。 那时候周烟不让周水绒去找司闻,如果周水绒一定要离开,那她更希望她去找沈听温。 但周水绒倔,硬是不顾她数行眼泪,去了墨西哥。 周烟在她 -- 分卷阅读148 走的时候问她:“你可以放弃沈谕安吗?” 周水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你可以放弃司闻吗?” 周烟放走了她,女儿很重要,但司闻更重要,她以为她可以端平,或者不像司闻偏心那么明显,但危险来临,她只考虑司闻。 所幸,都是值得的,周烟也好,周水绒也好,都遇到了值得的人。 …… 周水绒回到船上时,沈听温已经醒了,在摆象棋。 近来他很喜欢跟周水绒下棋,因为规则是周水绒每输一次就要亲他一下。他耍坏,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很多残局,天天给周水绒摆。 现在‘将军’两个字已经不代表输赢了,代表周水绒要亲沈听温。 周水绒看到棋局就头疼,目不斜视地路过。 沈听温捞住她的腰,把她捞到怀里:“今天还没下棋呢?” 周水绒不下:“你自己下吧,左右互搏。” “你是不是耍赖?” “要点脸吧沈听温,哪有你这样用残局套路我的?我上几次当就行了,绝不上好几次。”周水绒话说的很坚定,听起来似是下了决心。 沈听温有点难过:“九年,我见也见不到,抱也抱不到,我现在想要点补偿,也不多,就亲一下,你说我不要脸。” 周水绒:“……” 沈听温像只小猫,猫在周水绒胸脯:“我们以前天天做,现在就一个星期一次,你变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不年轻了,嫌弃我的肉体了。” 又来了,又来了,周水绒把他的脸从她胸上拿走:“一个星期一次,一次做做停停好几天,我也很好奇,沈听温,不是说男人年龄越大能力越差吗?你逆生长?” 沈听温给她科普:“这个跟体质有关系,而且我从小洁身自好,没有不良嗜好,有多少都给你留着,我怎么就年龄越大能力越差了?你不能拿别的男人跟我比,别的男人是你老公吗?你周水绒的老公活儿能不好吗?” 周水绒不听他歪理邪说:“你放开我,我去把东西放下,我要晒太阳了。” 沈听温不放:“你晒啊。” “你松开我啊,你抱着我我怎么晒啊?” “你就躺在我身上,你敷面膜时不也躺在我身上?” “那你别动手动脚。” “我给你按摩还不行吗?” “不行。” “那别人男朋友不给女朋友按摩,女朋友都生气,怎么到你这儿不是这样?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你嫌我不年轻了。周水绒,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沈听温!”周水绒被他气死了。 沈听温怂了。 这贱男人不骂他他就难受,周水绒踢开他:“起开,我要放东西去了!” 沈听温乖乖放开她,小声说:“那你放完回来哦,我给你把太阳椅搬出来。” 周水绒头都不回:“不回了!我要睡觉!” 沈听温撇嘴:“哦。” 过了三分钟,周水绒就拿着毯子出来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沈听温给她放平的太阳椅上。 沈听温开了会儿船,离岸很远后,他停下来,跟周水绒挤一张太阳椅,用她的毯子盖住两个人。周水绒很烦,就骂他,骂着骂着,无力了,笑了。 他好烦,可她爱他。 她靠在他怀里,看着一片蔚蓝:“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这一次,他们从卡塔赫纳离港,霍乱时期的爱情就发生在这里。沈听温拉了拉毯子,盖住周水绒的腿,再盖住她的小腹,说:“我们没有终点。” - - - 全文完 - - - 如你所见,又写完一本。 这本其实没想多写,就一个礼物似的,写个小短篇,大家看看就好了。但写到五分之一的时候,我就停不下来了。我发现我对司闻、周烟,沈诚、温火是有很深感情的,他们的孩子我不能当一个赠品,轻描淡写地吊一把你们的胃口,我想给他们一个还算完整的人生。 其实这本很难写,因为有框架在那里,我不能出圈,就是不能出现写出来的人物不像是那几位所生的情况。如果是短篇,我会写他们校园的一小段,这就完了,写长了就一定会涉及到禁毒,原因在那儿——周水绒是司闻的女儿,司闻有叫人热血沸腾的一生。关于禁毒这部分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不难懂,因为不是主打禁毒,所以占的篇幅很小。说回到两个崽,写这个故事我要写出,周水绒在司闻、周烟逃亡的环境下长大,她得是什么样,沈听温被沈诚和温火用爱浇养,他又会怎么样。他们对待感情,看待事物会怎么做。情节很重要,人物也一定要立得住,就是说她们干的每一件事都要有逻辑,不能是不符合常规认知的,不符合人设的。 骄傲、口是心非的周水绒,不会表达感情,但她坚强,勇敢,从文开始,就有各种不公平围绕在她身边,她没被其 -- νIρyzω.cǒм 分卷阅读149 中一次打垮过,本质上也没依赖别人的帮助。有人说她不强,那么这些换你来,你怎么做?反正我是做不到,我在被全校污蔑、孤立的时候就站不起来了。 再说沈听温,我不认为他有一丁点瑕疵,他有少年的奋不顾身,有保护自己身边人的能力和魄力,更有对爱情的忠贞。我说我写了一个不要家国天下,只要女人的男主,他就是这样。沈听温的人生是围绕着周水绒进行的。用沈听温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为周水绒而生。 结局这一部分我写了好久,本来有一种写BE的冲动,就是周水绒真的没回来,但那样不好,本来就是周水绒成长多一点,怎么可能到最后没成长反而倒退了呢?所以她回来了。 再说为什么是九年,道家说,九年功德满,你就信九年最好就对了。九年真的正正好。 至于设定,我给他们定的起点太高了,他们平凡不了,我也没办法,要怪就怪他们爹妈。而我喜欢这个故事跟他们的背景无关,我喜欢的是我这两个好孩子,他们很棒,很值得。 将军结束了,我也虚了。 写一本虚一回,也不知道人生还有几回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