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乖》 1.我帮你TT “我……帮你,舔舔?”简方停下车,说。 一勃勃接踵而至的酥麻像小猫的爪子,从下面一直挠到穴口,而后朝着大脑直冲上去。生理的欲望对普通人来说,是获得快乐的源泉,但对患有x成瘾症的晏秋秋来说,是尴尬、是折磨。好在,因为发现及时,在前期药物和心理治疗的g预下,病情控制在初期阶段。 此时她将脑袋歪在副驾驶座椅背上,凌乱的刘海贴在汗湿的额头。这一波尤其强烈的欲望让她紧紧咬住嘴唇。即使这样,仍然有细碎的呻吟从唇间泄露。熬过这一波,晏秋秋趁着间隙催促他赶紧赶路:“还行,能忍。前面应该有城镇,到了再说吧。” 简方查了查导航,到了俄罗斯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广人稀,往前200公里都看不到城镇的标志。他把车子开下路基,解开安全带,拿手擦了擦晏秋秋的汗。男人温热的触感让此刻异常敏感的晏秋秋像过电一样,眉头皱得愈发紧。简方想,大概晏秋秋高潮的时候也会是这番表情吧。 “我帮你舔舔吧。”简方又说了一次,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吃个药吧。 晏秋秋依然拒绝着问:“还有多远?” “2、3个小时吧。”简方的回答让她绝望。 “你,你帮我用sh巾擦一下手。”又一波强烈的欲望在推进,晏秋秋说得断断续续。 “让我帮你舔吧,不然明天你又得发高烧。”简方俯身放倒了她的座椅。 “不。”晏秋秋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听我的。”她喘息着,因为欲望而变得迷离的眼神仍然明确地告知简方不可以。 手臂上由轻至重的揉捏让简方同步感受到了晏秋秋的折磨。他长长叹了口气,为她清洁了双手,调高音响,而后下车。一如以往不知多少次,他为她安排好一切,然后离开,等待另一个男人开门走出来。 晏秋秋在“吃药”。甚至他们之间对于这件事有个“暗号”:吃维b。因为节食的人吃维生素b可以舒缓情绪,这件事也一样。 简方靠在驾驶室外,大概是车子的避震太好,他能感受到轻微的晃动。那是晏秋秋的动作带来的晃动。职业原因,他的听力非常敏锐,在大声的音乐之下,他依然能捕捉到她的呻吟。 晃动伴随着呻吟,仿佛他也在车里,推高了晏秋秋的半身裙,露出已经濡湿的内裤。今天应该是紫色的,因为白t隐隐透出了紫色的胸衣,她一贯是成套穿的。他有些自暴自弃,任思绪一路深入。 神思再次进入车里,简方抬头看了眼斜靠在椅背上的晏秋秋,欲望的间隙要让她歇一歇,才不至于太累。他并不着急脱去她的内裤,在这个间隙用高挺的鼻头在她大腿内侧逡巡,通过肌肉感受她的状态。肌肉又渐渐开始紧绷,他知道是时候了。 在欲望到临前,简方褪下了晏秋秋的内裤,轻轻地吻上那个潮湿的根源。他伸出舌头,重重舔过下面,刀刻般的鼻梁同上头y挺的小珍珠摩擦、肉捻。 晏秋秋的呻吟突然变得大声,带了浓重的鼻音,有点儿像她同他生气的时候,半带撒娇的声音。刚才忍受欲望的表情又浮现在简方的眼前,他愈发感觉到身下的胀痛。 他想转过身,透过车窗看看晏秋秋,但车窗的膜很黑,应该会徒劳。他犹豫着。 记得大学时候,晏秋秋在酒吧里有些喝醉了,他要替她喝完杯中剩下的酒。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谁谁说,异x朋友,只有不交换任何的t液,才能长久。”他是大学新鲜人,上学第一天,就来酒吧接“老鸟”,还猝不及防地被开了车。在他愣神的时候,晏秋秋g完了杯中酒,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过我可是替你擦了好几吨眼泪。”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晏秋秋敲车窗的声音。结束了。 车里有gu潮湿的味道,晏秋秋结束了几个高潮,昏昏沉沉睡过去,简方下身的情况并有缓解,反而因这味道变得更要命。 他稍稍降下车窗,味道很快就散了,一如他的欲望。 欲望归欲望,感情归感情,在这上头,他似乎b晏秋秋看得更通透。 -- 2.男人特别好 “你喝的是什么?看起来好诱人。”晏秋秋相中了一个金发的男人,看起来25岁左右。由于白种人成熟得b较快,上过几次当后,她只敢在酒吧找看起来年轻些的小伙子。毕竟,在欧洲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唔,可能是今晚的月光酿成的蜜糖吧,甜心。”金发男人朝她眨了眨眼。 是我的菜!晏秋秋忍不住夹了夹腿,开始对今晚的“药”有所期待。她抬腕轻轻撩头发,让黑鸦片的香味更散开一些,然后微微倾身,将耳朵露了出来:“我喝的可能有点儿多了,你介意再告诉我一遍吗?” 金发男人果然更贴近了一些,在她耳边轻轻呼气,说:“甜心,你的朋友看起来很‘甜’。” 果然好看的小哥哥都喜欢小哥哥。 “我对俄罗斯的男人很失望。”晏秋秋叉着腰好好打量了简方,“为什么你的行情这么好!还是俄罗斯的酒吧都是gay吧?” 简方拍着吧台大笑。他学的声乐,笑起来都带着共鸣,引来周遭一堆男男女女的媚眼。这么小的酒吧,被拒绝过一次,晏秋秋一分钟都待不下去。“拜托,这已经是第三家了,我才是你的‘僚机’吧?” 两人在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晏秋秋有些歉意:“好好的旅行,谁知道我又生病,变成约pa0之旅。” 简方并不介意,只是有些忧心:“你康复一年多了,突然又发病,会不会有问题?我们还是回奥地利再看看医生吧?” 晏秋秋无所谓地挥挥手:“上个月我跟珍妮反馈了,她说应该是课题压力太大,是她建议我结题了出来放松呢。话说——”她停下脚步,无比认真地盯着简方,想要用突击让他吐露真心话,“你真的不comeout吗?” “首先我要买个clo色t。” “‘首先我要买个clo色t’,你知道你说这句话超gay的吗?“晏秋秋翻翻白眼,”没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逛向下一个酒吧,“你这人做人不敞亮,不像我,什么都告诉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晏秋秋以为有人着急赶路,拉着简方让了路。哪知那人却是来找她。“小姐,小姐,您的手机落在店里了。”晏秋秋想了想,正是刚才那个酒吧的调酒师。 调酒师有着褐色的头发、褐色的大眼睛,在白人中是相对柔和的五官,说英文的时候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谢谢你——”晏秋秋瞟了眼他的名牌,“谢谢你约瑟夫,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呃,别这么说。“约瑟夫透露些许羞涩,看了简方一眼,仍然说,”呃,或许,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深邃的大眼睛,他看起来特别真诚。他的真诚同调酒师的职业有些反差,反倒显得可爱。 外头的音乐震动着仓库的门,晏秋秋赤裸的背上因为这震动激起一阵阵的j皮疙瘩。约瑟夫有一头柔软的褐色短发,此时埋在胸前,绒绒的发尾蹭在穴口上腹,让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手机是故意落下的吗,哈尼?”约瑟夫湿热的气息一路向上,在她的耳后颈侧徘徊。他用宽厚的胸膛有些坏气地挤压着她。她已经很湿了,却迟迟不能进入正题,约瑟夫的大腿摩擦着她的腿根,快感潮汐一般汹涌,却又被吊足了胃口。“约瑟夫,既然你知道实情,为什么还要试探我呢?”晏秋秋有些埋怨,握住了他,将腿抬得更高了些。 充实、冲撞,站立的t位让约瑟夫进入得很深。同前戏时的温柔不同,约瑟夫有些粗鲁,反倒让素了好些日子的晏秋秋很快就攀上了第一波高潮,而后第二波、第三波…… 回酒店的路上,晏秋秋腿软蹬不住高跟鞋,靠在墙边想要赤脚走一会儿。这种事后,她难得地有些害羞:“鞋子磨脚,脚疼。” 简方闷闷地笑了一声,在前面蹲下了身:“来吧,我背你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晏秋秋嘴上这么说,却老实不客气地趴了上去,“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 “方妹,姐姐掏心掏肺地跟你说,男人特别好,谁睡谁知道。”简方仍然是闷闷地笑,不置可否,“还是其实你睡过了,但是没告诉我!”想到这个可能,晏秋秋不知道该为简方的“开窍”感到欣慰,还是该为他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她而生气。 -- Wχ51.νìρ 3.补课时的小刺激 伊尔库茨克市并不大,地面上有一条绿线引导向市内各个景点,脚程好些的,步行就能逛完。晏秋秋住在安加拉河畔的酒店,出门不多久就到了河边的凯旋门,顺着河堤旁的绿线,就是开拓者雕塑和东正教教堂。这一日阳光正好,河畔公园不时能见到坐在长椅上放空的人。 在奥地利见多了教堂,他俩对景点不大感冒,也学着当地人,在超市买了伏特加,坐在长椅上赏赏秋光,喝喝烈酒。 “大中午的就喝酒,貌似不太好。”秋日洒在脸上暖烘烘的,晏秋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记得小时候,有人送了你爸一瓶杨梅烧酒,我跟你说是果子露,然后咱俩就把杨梅烧酒g了。” 简方瞧着187老大的个子,实则是个没骨头的,坐不了多久就把脑袋靠在晏秋秋的肩上。他眯着眼,想起了小时候的蠢事:“我爸说我小时候挺机灵的,后来变笨,可能就是那次喝醉伤了脑子。” “你对‘机灵’是有什么误解?小时候我妈教训我,都说‘看看人家简方,多听话!’机灵的孩子能听大人的话吗?咱们不提这个,你忘了高一的时候,因为学不好数理化挨了我多少揍吗?”以至于到现在,晏秋秋一抬手,简方就反射x地躲。 “不说了,不说了。”简方突然想到了那段青春期。数理化上的挫败并不能让他觉得窘迫,却是荷尔蒙过度分泌导致的一系列蠢事让人不堪回首。 那一日也是这样懒洋洋的午后,简方在家里做完心理建设,踏上了去晏秋秋家迎接新一波暴击的路。他心里既有些开心,当然也免不了委屈和害怕。开心是晏秋秋上了大学后,只国庆回过一次家,难得寒假能回来多呆一段时间,他们能多见见面;委屈是并不是他不用功,而是像晏秋秋这样的理科学霸如何能理解学渣并不能看一眼题目就知道解题思路;害怕是——这个补习老师会动手。 晏秋秋有午睡的习惯,这一日因为中午和同学聚餐有些晚了,没睡成。课上到半途,趁简方做卷子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趴在书桌上打瞌睡。 晏秋秋家铺了地暖,她只在睡衣外披了件家居服,趴在桌上,领口耷拉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风光。她睡得很熟,甚至微微有些鼻息。一起一落的呼吸仿佛成了一根轻柔的羽毛,在青春期的简方心头撩动。卷子上的字每一个笔都在引诱他:看一眼看一眼;每一划又在规劝他:不行不行。欲望的冲动让他坐立难安,哪怕仅仅是内心的挣扎,下身也渐渐起了反应,愈发冲击着他此刻无比薄弱的意志。 这个时代的高中男生,能有几个没看过一些成人的照片、视频。简方分明是知道女人的胸前是什么模样,却觉得晏秋秋哪怕仅仅是半露的穴口都是那么与众不同的皙白,那么移不开眼的诱人。他顺着敞开的领口望下去,关键部位被胸衣紧紧裹覆着,因为趴着的角度,胸衣上微微坟起了r肉,似乎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到它的手感。 简方壮着胆子拉开了k链,隔着内裤握住已然y得不行的下身。晏秋秋就趴在旁边,他不敢动得太快太大力,只能轻缓地上下撸动。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感觉要疯了。快感来得又急又凶,b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轻易地击溃他的防线。 所以晏秋秋说他不敞亮,他也没话好说。毕竟晏秋秋连在车里自慰都能光明正大地支使他。他不行。 手机上来了封邮件,是老板说要找个时间跟她谈谈之后的学业。这是晏秋秋博士学位的最后一年,结束这个学年,就面临着博后进站还是去企事业单位的选择。她的老板汉斯是科学家里难得“通人x”的那类,除了科研学术,还是b较关心学生的生计的。 “老板申请的实验室应该是批下来了,要是继续跟他做博后的话,明年可能得跟着他去纽约。”简方的头发细软,来了奥地利读大学就染了浅棕色,看起来越发柔软,晏秋秋没事爱撸一撸。此时简方听了她的话,好似一个霹雳打在头顶心,哪里顾得到她还撸着头发,一下子跳起来,扯痛头皮,说了句脏话:“去纽约?” “还不知道呢。书读到现在,我也很迷茫。” -- Wχ51.νìρ 4.的对象正站在台上 晚上简方和当地交响乐团有合作演出,下午3点去了马尔克思大街的音乐厅排练。晏秋秋正好去附近买些伴手礼。 前阵子卢布暴跌,晏秋秋想着囤点化妆品,街角有个类似丝芙兰的店,就推门进去。店里站着好几个柜姐,见到亚洲人的面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向晏秋秋抱歉地笑笑。店的里间快步走出来一名男职员,一头的金发,终于是个会说英文的:“what can i do for you,蜜ss?” 两人照面愣了一愣,正是前一天晚上第三家酒吧里夸简方甜的那个帅哥。帅哥叫安德鲁,或许是为了表达歉意,他显得格外热情,甚至在结账时主动出借了自己的金卡。 “呃,你知道,昨晚我并不是想拒绝你。”大概是店里只有安德鲁会说英文,他并没有顾忌场合。 安德鲁不但有一头金发,湛蓝的眼睛更是有让人无条件心软的能力。他斜靠在柜台旁,微微地倾向晏秋秋,搭在台上的胳膊让她有种被半拥着的错觉。但也许是知道了安德鲁的x向,甚至可能仅仅是惑于他的美色,晏秋秋并不反感。“怎么没见到你的朋友?”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晏秋秋连基本的失落都酝酿不出来,只是好笑地望着安德鲁:“哦,安德鲁安德鲁,我的朋友真的那么吸引你吗?昨天在你之前,已经有一打男孩向他抛媚眼了。” “你的朋友甜炸了!”说到简方,安德鲁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你没发现,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哦,那个神情,一直在撒娇!” 晏秋秋回想着简方聊天的表情,他是特别爱看着人说话,长长的睫毛搭配略略下垂的眼角,给人温驯软和的感觉。但是,甜? “哦,他要是用他能淌出蜜来的眼神望着我,”安德鲁甩了个“你懂的”表情,“后面的话就不适合对着淑女来说了。” 晚上的演出,简方作为特别嘉宾出场。他穿了身深蓝条纹的西装,从侧幕走出来,端庄大气,同平日里温软的气质截然不同。但凡涉及到专业,他总是有无比的自信,唱起歌来仿佛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简方是男中音,一开口,坐在周围的女性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晏秋秋觉得,如果要爱上简方,一定是从他的声音开始。 简方的第一首歌是中俄人民都熟知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唱的是俄文。歌中,苏联男子在莫斯科郊外一个花园里,坐在明月之下,同身边的爱人倾诉衷肠。简方的声音温暖又富于情感,语气特别抓人。晏秋秋身旁多是中老年的女士,她们将手交握在心口,脸上无一例外地流露出深情,仿佛都在歌声中短暂地回顾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台下的每个人都沉浸在歌曲中,唯独晏秋秋的脑子里想的是另一幅画面。 “babe,哦,不要用你那能淌出蜜来的眼神望着我,不然我——”安德鲁从身后舔舐着简方的耳朵。他从简方的西装k里抽出衬衫下摆,沿着腰线向上,手指划过他的r珠,让简方口中的拒绝变得成了欲拒还迎:“别,别在舞台上,啊……观众马上就进场了……” “那我们到侧幕条去,一边听交响乐,一边草你。”安德鲁有些粗鲁地把简方推到了侧幕,将两条帘幕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狭窄又随时可能因为过激的动作而露馅的密闭空间。 没多久,演出人员和观众开始入场。 帘幕不能承重,简方半躺在地上,衬衫扣子已全被扯开,西k连带着内裤被退到膝弯。安德鲁金色的脑袋埋在他两腿之间,口中含着他,舌头缠着他,发出啧啧的水声。“babe,你b想象的还要甜。” “不行……嗯,啊……不行……”简方紧紧咬着下唇,然而呻吟还是止不住溢出来,“不要吸,我……我……不要吸,会被听到……啊!”一股酥麻的电流顺着脊柱冲到脑后,简方压着嗓子叫了出来。 “babe,你得小声点儿,不然观众真的会发现哦。”安德鲁坏心地舔弄着他脖子上的敏感带,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是这里吗?舒服吗?” “呃……啊啊,我不知道……哈啊……”简方脑中一片空白,这样强烈的快感让他无法思考,仿佛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安德鲁飞快抽出了手指:“你不知道?看来不是了。” 乍然的空虚让简方顾不得矜持,大开着双腿,乞求:“进来,你快进来吧……” 安德鲁稍稍掀起了幕帘的一角:“哈,真该让观众看看你这骚模样。”他扶住已经y到不行的自己,冲进了简方的身体。 “哈啊,哈啊……” “嗯,快点,快点……用力,啊……” 安德鲁的每一下抽送又狠又重,滔天的快感淹没了简方的残存的理智,他大声呻吟,不断地让他更快一些,更用力地c他。 肉体的撞击声、呻吟声、唇舌交缠声,或许坐在近处的观众和演出人员已经听到。他们猜测着会是谁呢,如此激烈的性事,被压在身下的人该多么饥渴多么淫乱,谁都想不到将是上台为他们演唱的那个端庄大气的人。当他出来唱歌时,谁能想到,他的后庭灌满了另一个男人的精液。 -- 5.你为我湿了吗 晏秋秋觉得自己实在太禽兽,竟然在简方在台上端庄地唱歌的时候,yy他和安德鲁。太刺激,不不不,太不应该!以至于演出结束她都不好意思进到后台和演出人员打招呼。 简方发来微信,让她稍等等,他马上卸妆出来。晏秋秋站在音乐厅外头抽了根烟,中秋过后的伊尔库茨克夜晚已经有些冻人,她跺跺脚,有些后悔下午喝了酒,没能把车开过来。她刷了会儿微博,后头突然有人带着酒味揽上肩膀,晏秋秋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是简方。“冷吗?”他的口气中带着微醺,捏了捏她发凉的手指,立刻解开大衣把她搂在了怀里。 大约是简单地喝了庆功酒。晏秋秋猜。 伊尔库茨克本就不大,住的酒店离马尔克思大街不远,两人慢慢散着步回去。虽然好友是学声乐的,晏秋秋并不如何懂音乐,喜欢借由观众的反映判断演出的效果,因此看到观众的投入让她b简方更为欣喜。她雀跃地向简方描述观众们的神情:“你在台上看到吗,你刚开口的时候,下面好多人就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那些俄罗斯人平时脸上都冷冰冰的,但是你唱歌的时候,冰都化了!我的天,春暖花开啊!” 简方一面笑着看她兴奋地说话,一面用弱声轻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近在咫尺的声音仿佛一只手,拨动着晏秋秋的心弦。 “那你呢?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她突然害羞起来,捂住了脸:“哎唷,别问别问,我不好意思。” “怎么样?怎么样?我唱得怎么样?”简方像是故意耍赖,倾身过去追问,甚至拿脑袋拱着她的脑袋。 “我下午碰到昨天那个看上你的金发帅哥……后来你唱歌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和他,酱酱酿酿……”晏秋秋更加觉得对不起简方,逃开几步,“哎唷,叫你别问,非问!”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让晏秋秋愈发窘迫。她回身看向几步外的简方,有些担心他不高兴。 简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你湿了吗?” “什么?”晏秋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湿了吗?”简方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清醒,语气却带了不管不顾的醉意,“你为我湿了吗?” 晏秋秋“哈”了一声,上来摸了摸简方的脸,果然烫热:“你真是喝多了。”她摇摇头,简方从来没有在她不发病的时候说过这样过界的话,大概是在后台被俄罗斯人灌醉了。她想。 夜色愈发深,隐藏在地下的酒吧陆续有醉鬼出来,街道变得喧嚣又充满危险。晏秋秋挽着简方的胳膊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一口气冲到酒店,晏秋秋刚打开自己的房间门,简方突然g呕了,大概是运动过后酒劲上头。“我想吐……” 晏秋秋赶紧捂住他的嘴,只能先把简方拖到自己房间的厕所。 简方趴在马桶上,又翻身坐在了地上:“不行,我不能吐。吐了伤嗓子。” 晏秋秋直翻白眼:“现在不吐干净,等下睡着吐了窒息,明年今天就是你的一周年哈。” “我不管!我不能吐!”简方喝醉后,简直把他缺失的叛逆期又补回来,什么都要对着g。他摇摇晃晃走到房间,鞋子一蹬就趴在床上,几秒钟就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把床占了大半,晏秋秋也搬不动,只能把他脑袋掰到侧面,防止呕吐呛咳。她在他大衣口袋里翻了翻,没找到简方房间的房卡,又去翻他的k袋。他大概感觉到了触碰,挪了挪身子,把她的手压在身下不让伸得更里面。 晏秋秋的手抽又抽不出,掏也没法掏,气不打一处来,空着的另一只手在简方屁股上狠狠揍了一下:“快点把屁股抬起来!” “别弄我。”简方含混地嘟哝了一句。 “谁弄你了,你把我的手压住啦!”晏秋秋又在他屁股上揍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大学后被带入了健身的坑,平时没注意,这会儿晏秋秋发现他的屁股还挺有弹x——至少b高中的时候揍起来手疼。 简方轻轻哼了一声,拱起屁股放了晏秋秋,却两手抓着k腰,连外k带内裤一道剥到了腿根,露出挺巧的屁股蛋:“来啊!弄啊!”他赌气地把头埋在枕头里。 “简方你真是出息了!”晏秋秋被气得笑起来,翻下床去找手机,“我得拍下来,明天醒了臊死你。”她拿了手机打算录个全方位光屁股视频,走到床头,才听到从枕头里传出来的啜泣声,“怎么哭啦?好了好了,不拍了。”以前简方被她欺负狠了,也有掉眼泪的时候,她并不太惊讶,只是停下了大笑。 “怎么啦?我不拍了,别哭别哭。”晏秋秋给他提上裤子,这时简方倒是乖顺,没再作妖。她抽了纸巾给他擦,原本以为就是掉几滴泪,抬起他的脸,却见他紧紧闭着眼,似在睡梦中,流了一枕头的泪。想来不单是因为打屁股录像的事。 记忆中,简方好久没有这样难过,前一次,似乎还是在他高三的时候。不知道是课业压力太大还是怎么回事,晏秋秋那时也忙着出国和项目,没有太了解,只知道简方跑到她宿舍楼外等了一宿,等她从实验室出来才看到室友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她回到宿舍楼的时候,简方已经哭完,俩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看到她说了声早上好,就走了。后来简方没有参加高考,学了一年语言,直接到奥地利来读大学了。大概……是国内艺考成绩不理想?晏秋秋猜测。 “简方?”晏秋秋搂着他的脑袋,轻声唤他,“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和我说说?” 简方像是沉入了悲伤的情绪,眼泪没有间歇地从紧闭的眼中流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哭得抽搐,却摇着头,翻来覆去只有这几句话,“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我怎么办!没有办法……” 晏秋秋虽然不知道简方伤心的原因,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她抱着他,内心涨涨地痛:“简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不会不管的。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 6.捡到一个大明星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得眼皮上猩红一片。简方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直到身边传来晏秋秋g涩的声音:“醒了吗?” “醒了。”他的声音更哑。 “渴吗?” “渴。” “饿吗?” “饿。” “起得来吗?” “起不来。” “忍着吧。” 简方侧头看向旁边的晏秋秋,她似乎又睡了过去。 他的脑袋渐渐清醒,意识到应该是晏秋秋渴了饿了。他轻手轻脚起来,带上房卡去餐厅给晏秋秋拿些吃的。 “简方,”在出门的时候,晏秋秋叫住了他,无比郑重,“我不知道我给了你这么大压力,出柜的事情,只要你不想谈,我以后一句都不会再提。”她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觉得是取向的问题让他这么煎熬,“简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并且支持——没有前提地支持。” 简方沉默了一瞬,愉快地笑了:“为了让我带早餐,你也是够了。” 这一日,他们要去奥利洪岛。 贝加尔湖畔的秋天同中国诗词中的“悲秋”判若两“秋”。它是辉煌的、是梦幻的,是不知隆冬将至的无忧无虑。一路北去,在盛大的金秋盛宴中渺小地穿梭,旷野上的白桦林是志怪小说里的仙境,云遮雾绕地在眼前、在天边,走近了又迷失在其中。 贝加尔湖畔的秋天是浪漫又伟岸的情人。 然而简方宿醉后遗症逐渐显现,只能歪在副驾驶位眯觉,错过了沿途金秋的盛景。 沿途有无数的山脉,公路像是巨大的波浪在其中起伏,有时直上直下上百米,很能让人t验驾驶的快感。 车子行到两个山脉间的低谷,视觉的落差让晏秋秋直到最后百来米才看到前方停在路中的车辆。“靠!”她狠狠骂了句脏话,锁骨甚至因为急刹被安全带勒得生疼,“我得去骂他,找死别拖别人下水啊!”她把车开下车道,想要冲出去骂人,谁知道安全带竟然卡住。 简方也被惊醒。他赶紧拉住晏秋秋:“别冲动,我们一起去看看。可能是车子坏了?” 还没走到车旁,他们就听到车里就传出男人大声打电话的声音,仔细辨认竟然是中文。男人语气不善地要求电话那头的人赶紧找人来修车,并且不能耽误他的行程。 晏秋秋敲了敲车门,车窗降下来,是一名戴着墨镜的英俊男子,大概二十出头,看上去有些眼熟。 “有事吗?”看得出男子极力调整了情绪,然而语气依然有些生y。 “要帮忙吗?另外,车子停在路上很危险,这里是个视觉盲区。”人们对长相美好的人总是多一些善意,何况细看之下,这名男子的颜值非常“杰出”,晏秋秋没有计较他的不耐烦。 受到晏秋秋的感染,男子也勉强露出笑容。原来他的车出了故障,行车途中突然熄火,再也发动不了。他们打算帮忙把车推离车道,却看到那男子抱着胳膊远远站在一旁,好似跟他没关系一般。 “哎,你!”晏秋秋冲那男子招招手。那男子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他皱皱眉,一手插在k兜里,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 晏秋秋朝简方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车头:“我们得去拉车头改方向,你在后面推,行吗?” 那男子一激立马来了气,大声说:“当然行,我一人就行!” “行,你那么瘦,小心别用力过度受伤。”晏秋秋坐进了驾驶位,打着方向盘指挥那男子推车。 那男子试了试力,没想到车子竟然这般重。他海口也已夸下,只能咬牙使尽全身力气推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累出一身汗。他偷偷狠喘了几口气,脸上还装得轻松,拍拍手上的尘土,浑然不知晏秋秋和简方两人只在前头假装卖力。“谢谢你们,”他才知道推车不易,以为他们也使尽了全力,这才意识到要感谢人家,他向晏秋秋伸出手,“你们也去奥利洪岛吗?你们住哪?到了我请你们吃饭。” 简方同晏秋秋交换了眼神,上前同男子握了握手:“举手之劳。不知道拖车什么时候能到?大野外的一个人不安全,我们陪你等会儿?” 男子耸耸肩,表示他的助理在远程处理。“啊哦,你们也是去奥利洪岛,不如捎我一程,正好能让我有机会请你们。”男子自说自话走到后备箱取出行李,坐到了晏秋秋他们车子的后排。 “哦,我知道他是谁了!”简方带着小兴奋,小声同晏秋秋说,“暑假的时候我们不是去看了《跨越星际》,里面演男主的那个!郑午!” 能在奥地利上映的国内电影不多,晏秋秋仔细回忆了一番,只记得是个灾难片,男主——貌似是个荷尔蒙爆棚的角色:“没想到真人那么瘦。”她对明星不太感冒。 就当日行一善吧。晏秋秋虽然不太乐意在车里这样的私密空间多一个陌生人,但好在郑午上车后只是望着窗外,不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还是睡着了。简方低低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她也渐渐忽略了身后的陌生人。这是这一路来,晏秋秋感到最为舒心的时刻,学习生活中的烦恼暂时抛到了脑后,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又似乎异常活跃。于是,一个捉弄简方的点子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中。 “诶,帮我看一下相册。”晏秋秋把手机交给简方。一想到简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反应,她快要憋不住了。 要不说简方不“机灵”,从小到大吃了晏秋秋多少套路,依然没有丝毫的戒备心。他解开锁,进入相册,那个白嫩、挺巧的部位猝不及防地冲击了他的视网膜。他的脸腾地热了,这把火一路将耳朵脖颈烧得通红。 耳边立刻传来晏秋秋夸张的大笑。不等细看,他慌忙锁屏,飞快地往后瞥了一眼,确认郑午没有看到屏幕,才稍稍镇定一些。 他愤怒地瞪着晏秋秋,下垂的眼角却让这份愤怒带上了委屈和些许的撒娇意味。“你说你不拍了的!”顾忌着后排的郑午,简方换了德语。 晏秋秋爱死简方这个气急败坏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将他b到翻脸的边缘,反复试探,其中的快乐,不欺负他的人真是想象不到。她也换了德语:“我说不拍了就没再怕,这个是说之前拍的。不许删啊。” 简方就是这样,哪怕手机就在他的手上,哪怕他知道锁屏密码,晏秋秋说不许删,他再不乐意都不会删。这大概就是当年晏秋秋妈妈口中“听话”的优良品质。简方不但“听话”,甚至因为嘴碎,许多遭欺负的事情,也是自己挑的头。“不删,还留着当屏保吗?”说完,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我为什么要多嘴”的懊恼表情。 “诶,你倒是提醒我了。”晏秋秋好好欣赏了一番简方气到快要爆炸的表情,腾出手撸了把他的头发,“好啦,开玩笑的。你想删,就删吧。” “两位,”坐在后排的郑午敲了敲椅背,“麻烦不要当着我的面,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我的闲话。” -- Wχ51.νìρ 7.你想的不是一般的多 “要么背着我,要么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讨论你的什么闲话?”晏秋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郑午,只见他又是抱着胳膊的姿势,脸上似笑非笑的——如果颜值也评学术级别,郑午一定是院士!晏秋秋不免在心中唾弃自己“色令智昏”,郑午这样欠揍的语气,她竟然觉得有点可爱呢!“我们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国内的资讯没有follow太及时。” 最近惹的麻烦虽然让郑午心烦,但长久以来的自尊心让他越在意,越要表现得不在意。他耸耸肩,歪嘴自嘲地笑笑:“一言难尽啊。简单来说,就是我在微博上怼了脑残粉。然后脑残粉脱粉回踩,扒了我早年社交账号的黑料。” 黑料,无非是直男癌、死愤青、开h腔、醉生梦死。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昨天的自己都被今天啪啪打脸,更何况是早年间的。 “演艺圈的道德标准这么高?”晏秋秋瞟了简方一眼。简方是歌剧演员也算半个圈内人,他虽然乖,但也不是只喝露水的仙子。 然而简方是那么好,总是以善意去看待他人。一想到他可能遭遇这样充满恶意的事情,她就难受得不行。“‘艺人’考量的标准不是‘艺’吗?这么在乎品德,也没见多少人去给道德模范打call呀。再说,窥视、曝光别人隐私是犯法的,那些人不知道吗?” “很多人认为,艺人赚那么多钱,就不该有隐私。”郑午并不完全排斥这类说法,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依然让他不爽,“总不能两头好处都让我占了。”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自己现在这么刚,没有删除怼人的微博、不发布道歉公告,除了自认为没错,剩下的不过是为了面子强撑。可能最后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晏秋秋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赚多少钱的问题,如果一个人没有自愿让渡他的权力,就不能因为他的身份,默认他应该失去权力。人类社会之所以文明,正是通过教育、法律约束,从而使大众建立这类共识吧。”她非常不解,甚至陷入了思维困境,“大家都自诩文明人,为什么又这么轻易地将自己退回到野蛮的领域?” “当野蛮人更爽呗。”郑午嘁了一声。 晏秋秋表示认可:“这就是越线受到的惩罚不足以威慑因此达成的心理奖赏。” “窥私是人x的弱点,要克服群tx的弱点,前期必然要借助国家暴力,后期就是自我约束。说到自我约束,又跳不开管子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 “但是对中国来说,上一个百姓殷足而不被奴役的时代,要追溯到明朝后期。” 如过去的无数次多人谈天,最终都变成了晏秋秋和简方的二人对话。 郑午一头雾水,刻意营造的高冷人设也岌岌可危。他看看晏秋秋,再看看简方,又看看晏秋秋,决定还是不要不懂装懂:“我们说的是同一个话题?你们是哪个大学的老师?” “没有啦,我们是学生。”简方为他解释。 晏秋秋补充道:“翘课来旅行,所以不能告诉你是哪个学校——”她飞快地回头,朝郑午眨眨眼,开了个玩笑,“怕你去揭发我们。” 这个玩笑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不论身份如何,毕竟都是爱玩的年轻人,不一会儿,车里仿佛开起了小派对。 还有什么,b在寒风凛冽的贝加尔湖渡轮上啜饮加油站的热咖啡,更小布尔乔亚?天空渐渐飘起了零星的雨滴,简方被差去车中拿厚围巾,晏秋秋赶紧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带了一路的口袋版伏特加。“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她吨吨吨往咖啡纸杯里倒了半瓶,又将剩下的分享给郑午。她点了点唇峰,狡黠地眨眨眼:“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好吗?”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此时的贝加尔湖太迷人,郑午的心随着点头的动作狠狠跳了一下,几乎要脱出胸膛。他无意识地抬手想要摸摸穴口,又很快掩饰作打理衣襟。 船头有人喊了一声,还不及分辨是俄语还是口音浓重的英语,船只就随着浪头被狠狠抛起。“小心!”郑午的第一反应不是抓紧护栏,却伸手拉住了几乎要腾空翻出栏杆的晏秋秋,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哇哦!”他以为怀中会是一张惊吓到惨白的脸,甚至可能因此眼泛泪光。谁知晏秋秋刚站稳,就兴奋地叫了出来,亮如星辰的眼睛一下撞入他的心扉:“俄罗斯的渡轮也太刺激了吧!现实版海盗船!”兴奋的表情还没从脸上褪去,她突然别过脸去连打了四个喷嚏,鼻息也重了起来。郑午恰好有了不放开她的理由。 “你呀你呀!”简方拿着围巾快步走过来,不知是闻到了酒味还是什么,脸色冷了一下。他飞快地把围巾围到了晏秋秋直面冷风的脖子上,顺势拉着往车子里走:“熬夜、酗酒、咖啡、感冒,马上集齐猝死套餐!” 贝加尔湖上风景迷人,但似乎这三个人都没有心思再欣赏这绮丽的风景。 到了车里,简方赶紧开了暖气,又拧开保温杯,让晏秋秋喝热水。暖气对着吹,晏秋秋一下热得不行,想解围巾不让,又被b喝热水,整个人燠得要出汗。她灌了一大口热水还是没能让他满意。“再喝两口,喝了鼻子就不堵了……快喝快喝。”这时候的简方固执得让人恨。 郑午觉得晏秋秋仿佛自带一种矛盾的气质:大部分时候她是成熟的、强势的,但有时候,又是生涩的、脆弱的。这种矛盾让她如这贝加尔湖,湛蓝、澄澈又神秘,让人着迷。 他突然对晏秋秋有了更多的好奇,也对她和简方的关系有了新的审视。他不想下了船后,就同晏秋秋分道扬镳。于是,一个“绝妙”的主意浮上心头。 “完了!”郑午飞快地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毫不意外地触到了大衣口袋里的护照,然而演员的基本素养让他毫无破绽地继续他的表演,“我的护照不见了!” 在国外丢了护照可是要命的事!晏秋秋也紧张起来:“你再找找,是不是放在行李箱里了?” “我想起来了,租车的时候要登记护照,用完就和保单一起塞到副驾驶的抽屉里了!” 简方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回头看了郑午一眼,有确认的意思,不觉间也带着警告。 毕竟在娱乐圈混了五六年,日日浸染在人情世故中,郑午自认这点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尤其是上了心的。简方这一眼,让他心情大好:名花无主。哪怕花旁有篱笆,但显然花儿不认为这篱笆是要围着自己的。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十拿九稳,毕竟过往的感情经历以及这无往而不利的脸蛋都在告诉他:妥妥的。他甚至微微地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郑午和简方之间暗暗角力,只晏秋秋仍担心着最不必担心的:“这么久了,车子还在吗?”她和郑午都开不了车,只能征求简方的意见,“要不等下靠岸了我们坐下班回去的船?” “我们都喝了酒,来回得六七个小时,都让简方一个人开不太安全。还是明天再说吧。”说着,郑午下车假装去让助理处理护照的事情。 晏秋秋也认同郑午的想法,然而郑午与他对视时的笑容让简方隐隐地不安。“没护照,他怎么住酒店?我看还是回去拿吧。” “要是实在住不了,你们两个将就一晚呗,反正订的是标间。”晏秋秋没忍住,促狭地挨了挨他肩,“我包里有‘那个’,需要就自己拿。” 简方如以往一样,并不回应她的促狭,只是有些不高兴:“别慷他人之慨。”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郑午可以的。” 简方彻底冷了脸。他觉得委屈,晏秋秋从来不明白他的心思,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直戳他的心。然而他心里清楚,这委屈不是晏秋秋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他瞻前顾后,既想剖白真心、坦露爱意,又无法承受有朝一日分手带来的痛苦。 -- 分卷阅读8 8.不能宣之于口的爱 从二年级的时候,晏秋秋一家搬到隔壁,他们认识已经十四年。简方如今也不过二十一岁,大部分人生都是和她在一起度过的。 最开始他好羡慕这个住隔壁的姐姐。 晏秋秋的父母都是市三甲医院的医生,常年不着家,她可以一天到晚到处玩,成绩却数一数二;有用不完的零花钱,还有保姆阿姨照顾她。不像他,要被父母管着写作业、练钢琴、学声乐,到点吃饭、到点睡觉,一点自由没有。 直到有一次,很晚了,他和妈妈从老师家回来,看到晏秋秋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看到他来,她说:“简方,外套借我穿一天,好冷。”原来她经常弄丢钥匙,干脆就不带,这天保姆阿姨家里有急事走了,也没提前跟她说。保姆不尽心,又没有父母的关心,简方又觉得晏秋秋好可怜。 但是她似乎也不感到难过,进不了家就在门口坐着,饿了就忍一忍。她不会主动求助,也没有要改变现状的意识。晏秋秋好像……是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孩子。 简方妈妈不忍心晏秋秋冷暖不知、三餐无着,时常关照她,久而久之变成放学简方到晏秋秋家被辅导作业,然后两人回简方家吃饭,饭后晏秋秋还管着他弹琴。 一开始简方觉得晏秋秋简直是上天派来欺压他的。辅导功课被骂就算了,连练琴都逃不出她的魔爪。以前父母再严厉,他哭一哭有时候也就心软了。晏秋秋不会心软,她多的是法子治他。简方胆小,晏秋秋就坐一旁讲鬼故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琴声盖过。为了不听到鬼故事,简方只好专心弹琴。 他害怕放学,只有学校是没有晏秋秋的避风港。 后来渐渐地,他开始掰着指头算放学的时间,期待和晏秋秋说说这一天好玩不好玩的事,听她发表发表父母老师同学从来想不到的观点。他觉得别人都是被蒙住眼的傻子,只有晏秋秋,她是能拨开眼前的云雾、一眼看透本质的人。 -- 分卷阅读9 r 他再次羡慕她的自由,她追随本性的自由。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晏秋秋呢? 可能是青春期某个潮湿的晨梦,可能是她要和男友看电影让他自习的周末下午,也可能是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声的刹那。 他们彼此陪伴着长大,知根知底。他理解她因为父母婚姻亲情的淡薄而对情感抱持的消极态度,知道她在每一段恋情开始时的全情投入和激情褪去后本性与责任的挣扎。 对晏秋秋来说,爱情是热烈、短暂和决绝的,而这份介乎于友情和亲情之间的感情,才长久。 他经历过一次长达一年的分离,那种煎熬超越了所有的痛苦,让他日日在思念和崩溃中辗转。简方了解晏秋秋,如果他提出交往,她不会忍心拒绝。然后呢?短暂的热烈的甜蜜之后,像历任前任一样,消失在晏秋秋的人生中。他无法承受。 简方想长长久久地陪在晏秋秋的身边,那么只能将爱意长埋。他甚至暗地里引导晏秋秋怀疑他的取向,这份不能诉说的感情才安全。 但是,但是,偶尔他也有意志薄弱的时候,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希冀。也许,哪怕作为男人,他在晏秋秋心里也是不一样的。万一,他们的恋情不会分手……这样的遐想很快被他的恐惧打消。 他只能一边爱着晏秋秋,一边极力掩饰这份感情。这是一个无望的死循环,看不到出路,又无法跳脱出来。 “不说了不说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满脑子脆皮鸭文学。”晏秋秋终于发现简方面色不佳。早上刚许下的承诺,打脸来得太快。 简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是晏秋秋呢。“那么喜欢脆皮鸭文学?”他俯下身贴着晏秋秋搭在扶手箱上的手轻吻,声音里带了不易觉察的诱惑。 “干嘛呀……”晏秋秋声音软软懒懒的,竟没有收回手指,反倒顺着亲吻摩挲着他的唇廓。 “想玩吗?”简方自下往上盯着晏秋秋,他的声音像是从半梦半醒中传来,似真似幻,仿佛只是一个没有含义的感叹。他真是太知道怎么用声音撩人,又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地撩人。 食指和中指被他轻轻叼在嘴边,缓缓含入口中。晏秋秋的手指微微地凉,他梗着脖子用力地吮吸舔舐,两颊凹进去仿佛脆皮鸭文学中某些不可描述的行为。“是这样吗?我学得对吗?舒服吗?”他语焉不详,带着口含异物的暧昧,愈发卖力地起伏着脑袋,前后带动着她的手指晃动。 晏秋秋只是将另一只手插入他的发中揉弄,轻不可闻地哼着。她被他含弄得很舒服,这样的认知让简方异常满足。心中搔不到的痒丝丝缕缕漫出来,几乎要将他吞没,甚至比任何一次生理上的抚慰更强烈。 涎水不及吞咽,顺着手指流下来,随着他的套弄,车中充满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水声。“还有呢?别只做一半呀。”晏秋秋坏心地隔着牛仔裤点点他已然硬到不行的下身。 他顺从地解开了腰带,拉开拉链,抬起屁股剥下了牛仔长裤。简方还是害羞的,哪怕内裤绷紧,完整地勾勒了下身明显的形状,他还是欲盖弥彰地留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怎么办呀,我可没有脆皮鸭工具。”晏秋秋无辜地摊了摊手。 没有润滑剂,他把手指在口中弄湿,急切地做着扩张。“你……你坐到中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喘息。晏秋秋不明所以,倒是难得听话地坐到了驾驶位与副驾驶位之间的间隔。 简方也从驾驶位起来。他生得高大,弓着身面朝晏秋秋跨到了中控台前。原本逼仄的间隔空间愈发狭窄。他们几乎要紧贴着彼此的大腿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简方把身后的内裤拉下,抵在了拉得高高的手刹上。虽然草草做了扩张,毕竟手刹拉杆还是粗得超乎他的预计,疼痛、艰涩,他急促地呼吸着,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身前的晏秋秋,缓缓地上下套弄适应身下的粗硬之物。 手刹是斜翘着的,最后一段被晏秋秋压在屁股下,简方每次套弄,胯骨都要重重撞到她的腿。他把晏秋秋的一条腿压在自己腿上,交叉着,手刹就能达到更深的地方,他就能拥晏秋秋更紧。 晏秋秋明白了他的奇思妙想,也发出隐约的呻吟,温热的呼吸扫在他的颈侧、耳后:“好像我在上你。” “呃啊……啊!”前所未有的满足席卷了简方的身心,他竟然高潮了,“你……把我弄得好爽……好舒服……” “你们——”后座的门突然被拉开,伴随着凛冽的冷风席卷进来的,还有郑午惊讶的声音。 9.多少男人馋小爷的身子 郑午进来的时候,晏秋秋和简方都沉默着目光直视前方,像是正背着他说什么,突然停住:“你们——”他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不会在商量怎么偷偷甩下我吧?”一个因拉郎配另一个主角突然出现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一个因刚才的心猿意马正平复欲望,空气中出现了尴尬的沉默,仿佛默认了郑午的玩笑,“你们不能这么绝情呀!我助理查了,这渡轮马上到点停航,你们不带我,我真得露宿野外了!听说贝加尔湖水怪就在这岛附近出现,我,我明天就成 -- 分卷阅读10 水怪的压寨爷们了!” 晏秋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头调侃郑午:“谁说水怪一定是母的?” “嚯!你是不知道多少男人馋小爷的身子!”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岛上的路是鲁迅笔下“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靠岛上居民开车压出来的土路,高低颠簸,一个不慎,轮胎就陷进深深的车辙里。但岛上风景实在震撼,在船上因为下雨而显得阴沉的湖泊,此时雨歇风停,现出浓郁的宝石蓝,在黄土路的映衬之下,仿佛上天将世间所有的忧郁都倾泻在这一潭深湖。 他们开开停停,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抵达民宿。此时已金乌西沉,天边拖出一条好看的橙黄彩带,各户各家围墙外候着两三头奶牛,路边还有长毛的狗一颠一颠不紧不慢小跑着,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 他们住的是独栋的小木屋,里头一个小客厅,然后是楼上楼下两间客房。郑午趁着夜色,成功避开房东大妈悄悄蹭住。 简方在房间里练声,晏秋秋洗了澡在楼上收拾,郑午坐在客厅里刷手机。 她还穿着皮鞋,咯噔咯噔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原来郑午是顶烦这样的声音,噔噔噔,踩在他脑子上似的让人烦躁。此时却仿佛恰到好处的鼓点,敲在他的心坎儿里。他手上仍然滑着手机,心思却放到了楼上。 他听她咯噔咯噔走过去,吧嗒关了灯,又咯噔咯噔走过来,哗地推开了窗,然后就是一声惊呼。郑午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蹿起来,几步就跨上了楼梯:“怎么了?” “从这儿能看到银河!”晏秋秋从天窗下回头,分明背后才是漫天的星子,落在他眼里,却是她闪闪地发着光。 是吗?郑午不由自主地靠近晏秋秋,与她一道站在天窗下。她仰望星空的时候,发梢扫在他的脖颈,是与白天不同的略甜的果木香气。呼吸间肢体似有若无的接触,让他心里痒酥酥的、暖融融的,既渴望,又满足。 “你这边有四个眼儿?”话音未落,晏秋秋的手就摸上了耳朵,惹得郑午过电似的,颤了一颤,“我的手指太冰了吗?”她要收回手,贴在颈边试试冷热,却被他攥在手心里。 不知是她的指尖当真冰凉,还是什么,晏秋秋只觉郑午的掌心灼灼地热,甚至有些烫,让她有点儿受不住。 察觉到她要抽离的动作,郑午轻轻笑着,像是件要紧事般要探讨个究竟:“不是四个眼儿,有五个。耳朵上边儿还有一个,藏在折下来的折里。”他微微垂下头,牵着她的手去摸最上面的耳洞,“打的时候最疼。”闫秋秋顺着他的引导去摩挲,指尖感受到一个细微的凹陷。 “我原先也有耳洞,不记疼的时候打的,后来没戴就长实了。”郑午看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只有白白的一点,大概就是后长的肉,“小时候,老先生说我命格轻,容易招邪祟,我奶奶信这个,就给我戴金耳环挡一挡。”六年级的时候,晏秋秋带着简方钻围栏抄近道回家,右边的耳环刮到树枝直接被扯下来,血流了一脖子,很是瘆人。晏秋秋还没哭,简方先喊疼嚎上了,甚至因此发了高烧。晏秋秋嘲笑了他多少年,后来才慢慢领悟过来,是简方同理心太强,总是轻易能引起共情。 郑午对她充满好奇,学业生活要问,看到她手背上一条细细的疤也要问。他们仰望星河,喁喁聊着闲话。 楼下传来敲门声,不等有人开门,屋外的人接着简方的歌也唱起来。他的声音直冲云霄,又似从天窗直直坠进来,竟是个男高音。 “别出声,我下去看看。”晏秋秋转身走了。只一瞬间,郑午几乎要挽留,回过神竟觉得好笑——她不过是下楼看看情况,在他心里仿佛离别一般。 简方听到歌声,先一步开了门。 门外是房东亚历山大,穿着大衣系着围巾,像是欧洲电影里的老绅士。亚历山大一开口,又唱了起来:“Amici in vita e in morte……”正是《命运之轮》里一段男高音与男中音二重唱的选段。 简方会意,随即跟上。 亚历山大铿锵高亢,如旭日东升,剖开暗夜,金光万丈。简方则像旭日下的大海,稳稳地托着太阳,波澜壮阔又无处不在。他们越唱越兴奋,毫不生分地搂着彼此的肩膀,真如剧中萍水相逢又生死相交的知心兄弟。 原来亚历山大年轻时候是俄罗斯有名的歌剧演员,在莫斯科、圣彼得堡演出,刚才听到简方的歌声,一时技痒,倒把房东太太交付的订第二日岛上行程的任务抛到了脑后。此时订完行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简方一回头,又见到那熟悉的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表情挂在晏秋秋的脸上。他知道她脑补着什么,此时不分享给他,恐怕一晚上都要播连续剧:“想说就说吧,别憋着。” 晏秋秋顿时喜笑颜开:“既然你强烈要求——”她轻浮地撞撞他的胳膊,“我就好奇,为什么你和任何男人都好有CP感!历经风浪儒雅风趣的隐世高人VS初出茅庐单纯善良的呆萌演员,一个在台上演圣人,一个在台下又粗又硬,好想看这种不健康的小作文!” 10.不健康的小作文 奥利洪岛常规的一日游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11 有南北两条线,除去往返市区,他们在岛上只有一个整天,原计划是晏秋秋去南线,简方体力好去北线,郑午则开车过轮渡去取助理托人捎来的护照。 郑午倒是一早假模假样出门了,简方也早早地跟一日游团集合出发,晏秋秋却发起了低烧。大概是天窗密闭性不太好,半夜冷风溜进了阁楼,加上之前在渡轮上就受了凉,晏秋秋倒下了。 她感觉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阵阵发冷。一会儿知道身在小木屋,一会儿意识又飞远了。似乎来到了简方学校的歌剧厅,台上一群人演着圣人受难的那场戏,简方被剥了衣服挂在十字架上,口中劝诫着世人。简方平日里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此时被吊在上头,下半身堪堪被破烂的袍子遮住腿根,让人有种凌虐的快感。 台上全情投入地演着,台下却只有一个观众,隐在黑暗中。她走过去,想看看观众是谁,却被禁锢住了脚步,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是在做梦?晏秋秋有一刹那的清明,旋即被观众席上的人吸引去了注意力——那是亚历山大。他的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却敞着拉链。他粗重的喘息随着手上的套弄起伏。 “先生,剧场里禁止随意走动、接听电话,还有——你正在做的事。”台上不知何时散了场,简方依然穿着只能遮住腿根的破碎的袍子,迈步走动的时候,惊心动魄,“那会影响演员,他会——把持不住。”亚历山大格外地沉默,愈发烫热的呼吸代替了言语。简方突然握住了他:“什么时候硬的呢?我被异教徒抓住的时候?还是我被吊起来的时候?”他叉开腿坐在了亚历山大身上,握住了彼此,上下套弄。 “呃……你,你和弟子享用……啊!晚餐的时候。”亚历山大狠狠吻着他的颈侧,浓密的胡子搔得他整个胸前一片粉色。 简方嗤嗤笑起来:“你这骚大叔……嗯,当时有好多手,在桌子底下摸我,哈啊,哪里是享用晚餐,分明是享用我……” “行了,”亚历山大用力拍拍简方的屁股,站起身来,“让我尝尝你这‘中国小甜点’。”简方撅着跪趴在椅背上,随着亚历山大撞击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爽快又难耐交杂的表情:“啊……啊,嗯……”低低的呻吟从他口中溢出,“你真是‘宝刀不老’。” 亚历山大愉快地笑起来:“往前推二十年,圣彼得堡哪个唱歌的美男子的后面没被我操过。上台前,侧幕条后面都有人缠着给我口,不口出来不放我上台。那可真是好时候!”亚历山大吹着风流韵事,胯下的动作丝毫未受影响,直弄得简方死去又活来。 “要来了……要来了!啊……”一直将额头抵在椅背上经受一波波快感的简方突然抬眸,竟然准确无误地盯住了她。 晏秋秋倒抽了一口凉气,从梦中惊醒。 眼前竟然真的有一双眼睛! 凝了凝神,晏秋秋认出眼前的眼睛属于郑午:“你怎么在这儿?” “你发烧了。”郑午扬了扬手中的湿毛巾,又拽起被子盖住了她的肩。 晏秋秋道了谢,仍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这么快就拿到护照了?” “呃……其实……”郑午尴尬地挠挠头,发出了“说来话长”尬笑。 晏秋秋顿时明白过来:“所以,其实你的护照并没有落在车里……”说到这儿,她猜到了郑午的心思,笑盈盈地打量他,“以防误会,我得多问一句:你是弯的、直的,还是bi?” “直得不能再直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直,郑午坐得笔直,有种一本正经的可爱。 晏秋秋笑着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在郑午要追过来深吻时,轻轻地止住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目前有公开的、未公开的女友或老婆吗?” “我不是那种人……”郑午迫不及待地送上了自己的双唇,却再次被晏秋秋止住。她坚定而满是诱惑地看着他,等着他明确的答复:“没有,当然……唔……” 或许是梦里的情景让晏秋秋欲罢不能,她主动跨坐到郑午身上,有些凶狠地啃噬他的双唇,手上更是下力撕扯着他的衣服。这种对他的渴望毫无保留的表达让郑午激情高涨,心中仿佛有滔天的柔情蜜意要倾泻而出。 持续的低烧让晏秋秋有些乏力,扯下了郑午的上衣,牛仔裤的扣子如何都扯不开。身上烧着邪火,美色当前却有心无力,她只能缠着郑午厮磨,口中如小兽般发出不满的呜咽。 这副猴急的模样落在郑午眼中真是爱煞,他安抚地轻吻她的颈侧,飞快地解开扣子,把自己放到她的手中:“别急,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此时,晏秋秋的手机却响了。她有一时的恍惚,郑午搂紧了她:“别管它?” 晏秋秋嗯了一声,却伸手摸向了手机:“等一下,是实验室的同学。” “秋!邻国确诊多例EV亚型出血热,是从疫区偷渡回来的!密切接触好多人,可能会出现爆发!已经向我们实验室求助了。”埃尔伯特不知躲在哪,压着嗓子飞快地透露消息又挂了电话,“如果等下老板叫你回来,你考虑清楚!” 郑午正吻舐着晏秋秋,感觉到她突然抖了一下,迅速推开了自己。“怎么了?”他正 -- 分卷阅读12 是情热,哪怕不能真刀实枪地干,总想挨挨蹭蹭。 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晏秋秋身上一阵阵发冷,她几乎是发着抖滚下床冲到洗手间。口腔黏膜和牙龈没有出血点、眼睑没有出血点、鼻腔内也没有出血……应该只是受冷发烧。 郑午也跟进了洗手间,关切地问她:“不舒服吗?” “学校里有点事……”晏秋秋摇摇头,实验室的项目很多都是涉密的,她有这方面的敏感性,“对不住,我要打几个电话,今天就……就这样好吗?” 郑午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当然也没有继续的冲动。“我帮你去拿些吃的,别饿着肚子谈事情。” 11.不是…只是打翻了杯子 “晏小姐,你有一份包裹放在E门清洁区。”对讲机里传来保安的声音。 晏秋秋乍然被吵醒,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外面的阳光透进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她记得睡下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亮了。 3:10PM。再一个半小时,又要去实验室。 这是邻国EV亚型出血热爆发的第52天,也是晏秋秋来到两国交界的B镇做封闭实验的第38天。病毒研究没才刚有点眉目,每个人都焦急地耐着性子用数不清的金钱和时间打水漂。 这是一个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半军事化城镇,没有网络信号,只有实验室有特殊的上网渠道。晏秋秋和实验室的师生、研究人员每天只被允许使用半小时的座机电话。 所有研究人员只在实验室三级防护之下被允许相互接触,一旦脱下防护设备,必须保持距离。因此这38天,晏秋秋过着实验室——隔离酒店两点一线的生活,一旦进入居住的房间,直到再次上班才会离开。起初由于实验室的倒班,独居寡言的生活并不如何难熬,一闭眼睡觉,一睁眼上班。从第二周开始,她感觉到焦躁,有时又仿佛无所事事,频频地失眠。晏秋秋想要找人倾诉,迫于实验的保密性,只好憋在心里。 晏秋秋算了算时间,应该是中国的傍晚,郑午不知有没有收工。昨天,他们约定今天要来一场电话性爱。 她没有过从一开始就是异地恋的尝试,所以答应郑午的追求时,也是抱着“反正经纪人也不会同意上升期明星谈恋爱,就当是未遂的炮友”的态度。只是没想到,简方会在里头牵线搭桥。 他说:“郑午天天缠着我问你在哪,有空给他打个电话吧。”晏秋秋才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号人物,似乎上交了手机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电话只响了一声,立即被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似乎也是刚刚被吵醒:“我下午特地跟导演请了假,养精蓄锐,‘包君满意’!”郑午说着说着吃吃地笑起来。 “如果导演知道请假是为了phonesex的话,可能会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把我掐死吧。” “你不了解那个老色鬼,他会‘三人行’。” 在国外待久了,晏秋秋倒并不惊讶于导演的尺度,毕竟搞研究的,这个“搞”字也是有多重含义,只要你情我愿也没有人非议。“这个导演就是上次那个灾难片的导演吗?酒店里有光碟,我去彩蛋里找找,看看他长什么样。”晏秋秋说着就要起身去开电视。 郑午在电话里急急地哎了一声:“别管他,你行行好,管管我吧!我这两天干吗脑袋里想的都是你,早上吊威亚开小差,下来的时候摔个狗吃屎。疼死我了!” 晏秋秋想象着郑午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大跟头,真是又丢人又让人担心:“哪儿弄疼了,看医生了吗?” “哪儿疼?”郑午轻轻地哼了一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话里带着撒娇和说不出的暧昧,“手疼……想你,撸得手疼……” 晏秋秋有些惊讶他这就开始了:“话还没说两句,你就进正题了?” “昨天打完电话就硬着了,你说要留到今天,我都没敢撸!啊……我操!” 晏秋秋万万没想到,这场电话性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最近你可能太累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郑午几乎是跪在床上焦急地解释,全然没想到对面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是是是我动的幅度太大,床头的杯子翻到床上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晏秋秋极力让自己听起来非常真诚。 “哎,卧槽,相信我!我我我……我啥都没收拾,马上拍下来发邮箱,你上班了就能看到!” “好了好了,”晏秋秋眼前似乎能看到郑午急于自证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她的兴致比之前愈发高涨,“再来一次不就能证明了吗?” “错!是继续!” “你现在穿着什么?下面?” “只‘穿’了一个安全套。” “为什么只穿了安全套?” “因为……因为我在你的里面。” “在……我的里面干吗?” “撞你,哈啊,哈啊,还要这样顶一顶,啊,顶得你狠狠地夹我。我干一下,你就叫一声,啊,我干一下,你叫一声……” “嗯哈,是这么叫吗?嗯,你,躺着吗 -- 分卷阅读13 ?” “不……我趴着,把你压在床上,肉贴肉,紧紧地抱着你。你,哈,你说‘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爽死了’,哈啊啊……” 晏秋秋听到电话那头的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郑午真的压着她,精瘦的腰背弓起来,不顾这场性事是否会被楼下和隔壁的房客听到般,狠狠地操弄。这个充满画面感的想象让她湿得更厉害,手上的动作渐渐激烈起来。 就在两人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以大到不可思议的音量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负责护送晏秋秋往返实验室的特种兵尼克劳斯:“抱歉,晏小姐。” “WTF!”晏秋秋几乎是尖叫出来,郑午那边可能情况更糟。 “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是——实验室召集所有研究人员尽快返回。” 12.莫名其妙的总理先生 高潮被打断,任是晏秋秋再成熟理智,情绪也难免不太佳。这位护送了她38天的特种兵沉默寡言,即使两人同在一辆车内,只隔着薄薄一层安全舱密封膜,交谈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尼克,”晏秋秋有意称呼地亲昵一些,好打听打听消息,“突然召集所有人,实验室有说明是什么事情吗?你知道,哪怕是第一天大集合,现场也只有当天上班的人。” “我并不清楚,晏小姐。”尼克劳斯说起话来带着军人特有的语气,仿佛是向上级做汇报。 “I have no idea,ms.”晏秋秋撇了撇嘴,学着尼克劳斯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这个有些挑衅又无奈的行为,引来了尼克劳斯难得的回应——一个侧目。 晏秋秋立刻意识到自己迁怒于尼克劳斯的幼稚行为:“抱歉,我只是……没吃饱。” 到了实验基地,研究人员都在户外分散地站着,见到又来了一人,只远远地打招呼。 “什么情况?”晏秋秋看到同一组的埃尔伯特,赶紧走近两步询问。因为彼此要保持安全距离,这个悄悄打探情况的对话不可避免地有点大声,仿佛要集体讨论似的。 另外一边的谈话却已经进行到更后面的层面:“参观实验室?那些官员脑子有问题吧,防护服本来就紧张,拜托作秀也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官员?谁要来qu♀n6/3/5/48/0/940整?” “听A组的说,他们今天凌晨分离出两株单克隆抗体。” “那可太好了,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鬼地方呆下去。” 埃尔伯特朝晏秋秋耸耸肩:“我来的时候,看到汉斯和一群穿高定西装的人进了楼里。里头全是带枪的!” 大家揣测着,诡异地高声说着悄悄话。 “诺亚·范·霍根班德先生、乔安娜·摩根小姐、秋秋·晏小姐、埃尔伯特·所罗门先生……”一名官员模样的人走出来,点了A组成员的名字,“劳驾移步二楼会议室,总理先生想见你们。” 晏秋秋一行才出电梯,就听到从会议室传出的争论声。 “总理先生,我不得不重申一遍,我们才刚刚分离出抗体,哪怕是动物实验都还没有开展,这个时候不能直接制作特效药给病人使用。” “汉斯教授,我理解并高度赞扬你对实验抱持的谨慎态度,”总理先生拥有一个堪称悦耳的声音,和意外的年轻的外表,“但是,也请你体谅那些没有特效药就注定会死亡的病人的诉求。既然使用特效药的最差结果也是死亡,对病人来说,多一些希望和尝试,不好吗?我们秘密招募的志愿者,都是签订了免责条款的病人。大家都对特效药充满了期待,没有人会因为本就在预料中的负面效用而责怪您。提前使用特效药,对大家来说,必然将是一个多赢的结果。” 看到组员们也进入了会议室,汉斯教授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我能力有限,特效药,目前还做不出来。” “这样啊,”总理先生仍然好脾气地带着和煦的笑容,“几位研究员能做出来吗?” A组的成员怎么会拆汉斯的台,纷纷表示近阶段还做不出来。 总理先生再次表达了对大家尊重生命的理解:“我国也有不少优秀的科学家正在开展EV亚型出血热病毒的研究,我恳请汉斯教授考虑到EV亚型出血热对全人类生命健康的严重威胁,与科学家们分享实验数据,同步研究进程。哪怕是早一日研制出特效药或疫苗,也能够挽救几十条生命和无数的家庭。” 埃尔伯特众目睽睽之下翻了个白眼,低声用德语跟晏秋秋吐槽:“说了一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呐。” 总理先生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扫了过来。晏秋秋有些头疼,毕竟德语对于精通英语的人来说,并没有那么难,当面吐槽,这样好吗? 总理先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涵养一流,依然春风和煦地说:“当然,我——克里斯蒂安·斯坦——以人格保证,所有成果属于汉斯教授和您的团队。” 汉斯教授此时秀了一把资深的甩锅技术:“总理先生,是否可以分享实验数据,我和团队都说了不算,因为这些都属于安森海琼公司。与其在这里与我们磨牙,不如直接同安森海琼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14 谈。” “当然,当然。”克里斯蒂安抱着胳膊,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一直同安森海琼保持着良好的对话,也想争取尽量多的可能性。”他也不是个过分纠缠于一件事的人,随即露出了更为灿烂但常常在电视上见到的“营业笑容”,“我此行,主要是想祝贺汉斯教授和团队的科学家、研究员,认识一下天才们。大家在生活上、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做好大家的大后方。最后,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早日研发出安全的特效药!”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浪费时间!双方都在心里默默吐槽。 13.剧变 日子依然在焦躁和耐心交织中行进。 就在大家快将总理先生的突然到访淡忘的时候,隔离酒店爆发了剧变。 睡前就莫名有些心悸的晏秋秋,这一夜一直在迷糊与半清醒之间游离。朦胧中,她听到酒店房门发出了解锁的声音。黑暗中一点红光一闪,随即,她的头皮骤然剧痛,还没发出的尖叫被一双大手扼杀在喉咙中,只能发出含混的微弱嘶吼。 她顾不上疼痛拼命挣扎,牙齿、手肘、膝盖,但凡能用上的坚硬的部位都狠命攻击这个按住她的匪徒,几乎使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力气。 然而晏秋秋的努力在这个似乎经过专业训练的匪徒面前成了徒劳,她的攻击被一一化解,身体也被迅速压制,动弹不得。 “老实点,不然崩了你。”这个男人压着嗓子在她耳边威胁,冷硬的枪管贴上了她的脑袋。 激烈的挣扎迅速耗光了肺中的氧气,而口鼻被紧紧捂住又无法获取新的氧气。对氧气的渴望让晏秋秋的胸腹无意义地抽动,心脏重重地捶在胸口,耳中都是潮汐般的血涌声。缺氧让她瞬间沉入了浑噩中。 匪徒察觉到晏秋秋昏了过去,利落地松开禁锢,抓着头发把她拖下床,粗鲁地半拖半抱着带到了酒店里被当做临时集中点的大堂。 “只要你们中有一个人交出EV亚型出血热病毒抗体实验数据,我们可以确保大家安全释放。否则——”一名匪徒向大堂里的装饰开了一枪,立即引来人质们的尖叫。 晏秋秋被枪声惊醒,头上火辣辣地疼。她含混了一阵,才意识到刚才被绑架并不是做梦。她被绑着双手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慌乱之下,只隐约看到有一些熟悉的研究员和几乎没有见过的穿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因为科学家们住在另外一个酒店,她不知道汉斯有没有被抓住。 不远处有个女人发出了哀嚎。立即被一名持枪的匪徒踹了一脚,只敢低低地哀求:“救救我!我的腿在流血,好多血我会死的!”惊恐让她的声线变得又尖又利,全然没有平日里乔安娜的活泼。 “让她闭嘴。”坐在沙发上领头模样的匪徒不紧不慢地吩咐。立刻有下级模样的匪徒堵住了乔安娜的嘴。 晏秋秋借机飞快地抬头张望,大堂里有十来个蒙面匪徒,大多都持枪。虽然面对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些匪徒并没有放松警惕。 匪首瞟了一眼流血的乔安娜,嘴里发出啧啧的叹息声:“真可怜,流了一地血。科学家们!科学家们!”他拍了拍手,却像是在宴会上,轻敲杯身以吸引与会者的目光一般闲适,“不过是几个数据,交给我,你们可以马上回去休息,这个小可怜也可以活命。你们在犹豫什么?死守着没你们什么份的数据,就算为它豁出命,谁会感激你?你们的老板?资本家?他们开庆功宴的时候,可能会念一念你的名字吧,跟在实验室清洗地板的保洁后面?哈哈!”这个人的话非常有煽动性,一些容易被说服的人甚至因为联想到被杀后,家人朋友的悲痛和可以想象得到的安森海琼的资本漠视,发出了啜泣声。 “大家不要上当!想想保密协议里的赔偿条款!天一亮,军队马上会发现情况来救我们,这些乌合之众一个都跑不了!”听起来像是诺亚的声音。 被抓起来的其他人组研究员,都希望唯一知道实验数据A组人员赶紧供出数据,只有A组人员,还会为了成果的归属稍稍坚持。然而这坚持,仿佛是坠满了水珠的蛛丝,随时可能绷断。诺亚突然出声,是以高额的违约金来给这根蛛丝加一点点韧性。但是,在死亡面前,这些没有经过风浪、可能一生都不会走出象牙塔的研究员们,能撑多久? 匪首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伸手遥遥点了点诺亚:“他是一个,你们能告诉我,还有哪些人是那组分离出抗体的成员?我只要那组科学家,其他人可以原地休息。我保证,天亮前不会再打扰大家。” 这个提议太有诱惑,其他组的成员虽然没有直接说出A组人员的名字,但视线已经将A组暴露。 匪徒要将A组的人单独审讯,打算各个击破。 “走吧,女士。”是在她房间里的匪徒,他甚至“好心”地搀了晏秋秋一把。 晏秋秋并没有理会这个人。她固然看中实验成果,但是在性命和利益之间,她是一个识时务者。然而,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让她寄希望于有人先一步松口。因此,她要拖延时间,尽可能晚地被审讯。想通了这一点,晏秋秋突然变得冷静。她看 -- 分卷阅读15 向了匪首,用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哀求:“我,我想看看她,”她望了眼昏迷的乔安娜,“她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因为失血......死了。可以吗?” 匪首还在考虑。那个进入她房间的匪徒想要拒绝:“别耍小心思,我知道你可是会咬人的野猫。”其他匪徒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你别误会,我当时以为你要......伤害我,如果只是要数据......”晏秋秋并没有过多解释,依然试图说服匪首,“你们有那么多人,都拿着枪,我只是想给她包扎一下,只要几分钟。而且,实验数据那么复杂,我们难保不会记错,乔安娜拿过世界记忆大师的头衔,多一个人验证数据更准确。” 其他人质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和服务人员,也纷纷为乔安娜求情。 “好吧。”匪首抬了抬下巴,示意匪徒给晏秋秋松绑,他轻飘飘地威胁着:“你就算玩花样,我也能分分钟杀了你。” 晏秋秋此时才发现自己赤着脚,走到乔安娜身边,甚至因为地上的血滑了一下。“乔安娜,乔安娜。”她拍了拍乔安娜的脸,得到了她微弱的回应,“你别睡过去,我看看你的伤口。你可能失血有点儿多,这里没法输血,我给你喝点水好吗?”晏秋秋飞快地给乔安娜包扎了伤口,又喂了些水。看到她神志稍稍清明一些,才提醒着匪徒一头一尾抬着乔安娜去单间。 也许是晏秋秋安分的言行取得了匪徒一丝丝的信任,在她提出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手脚沾上的血迹时,匪徒甚至给她拿来了一双酒店的拖鞋。 “那个,能不能让我顺便方便一下?1分钟!”晏秋秋感觉到匪徒的不耐烦,“憋着尿,我没法静下心来回忆数据。” 匪徒啧了一声:“不准锁门。” 好在里头隔间的与匪徒站的位置有一个视线的遮挡。晏秋秋向匪徒表达了感激,走到最里面的那间。 啊! 隔间里隐藏在视线死角的男人紧紧捂住她的嘴,飞快地按下了冲水的按钮,掩盖住了差点溢出口的微弱的尖叫。 14.死亡和性 “好了?”匪徒有些意外。 “还没还没!”晏秋秋赶紧解释,“我怕被你听到我上厕所的声音,所以......” “事儿真多。”匪徒咕哝了一句,倒也没有特别为难她。 隔间里的男人竟是一直护送她往返实验室的尼克劳斯! 在尼克劳斯的示意下,晏秋秋又按了下冲水。借着水声遮掩,尼克劳斯轻巧地翻过隔间上空,贴着墙壁靠近等在门口的匪徒。他的身体如猎豹一般蓄势待发,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然后—— 晏秋秋看到尼克劳斯在匪徒进门催促的瞬间,飞扑背上,捂住他的口鼻,然后寒光一闪。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到水流激射,喷到墙上、地上的声音。 那不是水,那是匪徒被割断颈动脉,喷射出来的血! “你……你,杀了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在晏秋秋心里激荡,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分明是一样的血,乔安娜的甚至浸染了她赤裸的脚,而匪徒的一丝都没有沾染到身上,她却在此刻闻到了铺天盖地的令她忍不住深呼吸的腥味。 做了无数的实验,血液是日常频繁接触的液体,她从未如这一刻般感觉到自脚底直窜入后脑勺的……兴奋。 尼克劳斯把匪徒的尸体放倒在地上,用尸体背后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他快步走向浑身发颤的晏秋秋,低声说:“马上会有人过来,快走!” “走?怎么走?”晏秋秋脑中一片空白,眼看着尼克劳斯站上窗台,一跃从半楼高的位置跳到了外面的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张开双臂,示意晏秋秋也跳下去。 这是在拍成龙的功夫片吗?晏秋秋此时仿佛不会思考一般,跟随着尼克劳斯,浑浑噩噩地爬上窗台。往下看,户外是个卸货的半地下,有两三米的落差。 “别怕!我会接住你!”尼克劳斯的双眸在夜色中如星光般璀璨,让晏秋秋在一瞬间产生了可以信任他的错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如飞蛾扑火般向尼克劳斯坠去。 吉普车在密林间的土路上穿梭,突然停在了半路上。 “FUCK!我们在逃命!”尼克劳斯一把抓起在胯下吞吐的脑袋,“早知道这么骚,第一天就该干爆你!” “快点!干完还得逃命!”晏秋秋钻到了后座上。死亡和鲜血刺激着压抑许久的情欲,这种体验前所未有。 尼克劳斯从后面重重地进入,没有丝毫的前戏。接下来就是粗野的冲撞,逼仄的空间里充斥了两人的粗喘和呻吟。尼克劳斯的粗鲁让晏秋秋有些疼痛,但正是这样的疼痛,让她在经历了死亡的威胁后,有种死里逃生的爽快。 “这么饥渴,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嗯?每天装得那么正经。”尼克劳斯狠狠地干着她,看着胯下这个撅着屁股狠命吸他的人,平时却是一副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 太过强烈的生理快感让晏秋秋无暇说话,尼克劳斯的骚话更是让她不断地进入他描述的场景,获得更为刺激的心理快感。b -- 分卷阅读16 r “我会把车停在实验室的停车场,一把撕开该死的密封膜,然后撕开你的牛仔裤,用力地干进来。你怕吗?不,你早就该死的在路上湿透了!你早就在路上想了一百遍让我狠狠地操你!你的导师、你的同事从我们的车子旁边路过,哦,他们会听到你趴在车里,就隔了一扇玻璃窗,被我干到喷水!” “我还要把最粗最长的那根试管捅进来,让你好好夹着它。哈,你可只能穿一条裙子,当然没有内裤。你得好好夹着它做实验,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了,你的同事们会问你,试管为什么有那么多水,它被藏在哪里?你猜他们会不会再把它插回来?” “哦。我还要溜进你的房间。在你跟男朋友PHONE SEX的时候,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把你操到高潮。他听着你的浪叫打飞机的时候,想得到是我让你这么爽吗?嗯?你听听我干你的声音这么大,你男朋友会发现吗?” 晏秋秋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性事,舒爽得浑身战栗:“尼克,哈,我早就知道你在监听我的电话。嗯嗯……啊,我的PHONE SEX都是为你做的……哈啊!一想到你在听,我就好兴奋,高潮来得特别快。你,你为我硬了吗?你有听着我的声音撸一发吗?” “该死!”尼克劳斯掐着晏秋秋的腰几乎要发疯,肉体激烈地碰撞、抽离,快感急剧叠加,他粗喘着和晏秋秋一起攀上了欲望的最高峰。 然而,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才刚刚开始。 15.回国 在两国边境开展的EV亚型出血热病毒的研究,交错着三方势力,分别是明面上的安森海琼和邻国军方,以及以总理克里斯蒂安·斯坦为代表的政客集团的暗线。表面上,安森海琼负责科研部分,军方负责后勤和安保,一旦特效药或疫苗研发成功,安森海琼享有特效药或疫苗的独家专利,在未来长达20年的专利保护期,它可以通过独家或授权制售特效药或疫苗,定以高价药价,从中获取巨额利润。而邻国军方,可以以较低的价格独家获得特效药或疫苗,在邻国转售,赚取其中的差价。 然而,他们又各自有着盘算。安森海琼宁可研发失败也好过数据泄露,被其他集团夺去最终成果。军方希望尽可能早地将利益变现。政客集团则希望从中分一杯羹,不论是作为政治筹码还是获取经济利益。因此,明面上军方与安森海琼紧密协作,暗地里又向政客集团大开方便之门,以即时获得不菲的报酬和长远期的收入。 “那些匪徒是政客集团的雇佣兵,但军方又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所以这些匪徒才能在军方地盘上,轻易地绑架你们。” “我和所有一对一护送科学家、研究员的保障人员,受雇于安森海琼。” 尼克劳斯平静地一个接一个地抛出重磅炸弹,让晏秋秋从成龙动作片跳到了跌破底线的政治片。 “我只是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一心扑在科研上的无辜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一点都不想卷入你们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的资本纷争!”她瘫坐在副驾驶位,经受了重重阴谋洗礼后的身体,似乎比一夜七次后的早晨,还要无力。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天真好单纯,已经失去了嘲笑简方不聪明的资格。 “所以,现在只有安森海琼是‘好人’?”晏秋秋放弃了思考,脑中只剩下最简单的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 尼克劳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你要尽快回中国。那边还没有被他们的势力浸透,相对安全。再二十分钟我们会经过一个城镇,我会找个公用电话联系你的朋友,让他把你的护照和一些行李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你到了机场后,去柜台买最近一班直飞中国的航班,马上回去。”尼克劳斯顿了一下,仿佛在做抉择,“我会护送你到中国,但是我没有签证,只能再转机离境。到了机场,我们要装作不认识。记住,你要表现得像个普通的留学生。” 晏秋秋此时才转过味来,明明只是去做病毒研究,一天之内竟然经历了绑架、目睹杀人、逃亡,最后还要秘密逃回国。她突然有一些软弱,轻轻啜泣起来:“我只是想在毕业前干票大的,一作发个《自然》或者《新英格兰》,拿个好offer。现在这样,搞不好要延毕。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留过级,要是真延毕,也太丢脸了吧!”她越说越委屈,渐渐地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这是不可抗因素,不会有人因此嘲笑你的。”尼克劳斯抚着晏秋秋的背,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哭点。 “没有人会听背后的原因,他们只会笑话我延毕。我们这个圈子太小了,这个黑点会跟我一辈子。如果……万一以后我拿到了诺贝尔奖,人物介绍的第一句话就是延毕!我知道他们的套路!” “我答应你,”尼克劳斯竟然笑了起来,像哄孩子似的摸了摸晏秋秋的头,“如果有人嘲笑你延毕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去宰了他,for free。” 晏秋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此时被尼克劳斯夸张的语气逗得有些发笑:“倒也不必。好歹是条生命。”她很快从自己的情绪跳到了尼克劳斯话中递出的信息,“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尼克劳斯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17 耸耸肩,开玩笑似的,尽可能化解话题的尴尬:“我们这行做熟不做生,你来惠顾,我给你打折。” 那就是相忘于江湖的另一种说法。 晏秋秋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他们彼此都清楚,那场性事不过是肾上腺素应激过度分泌的后果。能干脆利落地结束,对双方都是好事。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落地后,尼克劳斯用机场的公用电话联系了安森海琼的对接人员。挂下电话,晏秋秋看到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后张开双臂向她快步走来。 “安森海琼和政客集团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你暂时安全了。”他紧紧拥抱着她,唇角贴了贴她的耳朵,“军方没捞到好处,可能会报复。你还是要小心。” “谢谢你,尼克劳斯。”晏秋秋也紧紧回抱他,双手从他宽阔的后背攀住坚实的肩膀,将自己深深地埋在尼克劳斯的怀抱中,“谢谢你,选择救我,而不是灭口。” 尼克劳斯轻轻拍了拍她,并不意外晏秋秋的识破。安森海琼下达的命令是保障实验、保护数据,当实验人员落入可能泄露数据的极端情况时,会被日常保护他们的人灭口。 生命在巨大的资本面前,不值一提。 制药集团研发药物,也并不是为了救人。 晏秋秋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从未如这一刻这般,感到迷茫和沮丧。 16.小姐姐来玩我啊 “秋秋!”身后突然传出一声低低的男声。晏秋秋还沉浸在与尼克劳斯分别的情绪中,乍然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个戴着口罩、墨镜、帽子,把整个脸部裹得严严实实的高瘦男生。 “郑午唔!”高瘦男生微微拉开了口罩,露出精致的面孔,飞快地吻住了晏秋秋。 她听到周围接机的人发出了看热闹的起哄声,有些窘迫。“别这样”晏秋秋轻轻推了一下。 郑午倒是没有勉强,顺手拿过行李箱,一手紧紧搂着她:“一回国就想见我呀。累不累?飞机上没休息好吧?”他拿头挨着晏秋秋,摩挲着她的手臂,乃至走路的脚还要不时碰到她的,简直像长在晏秋秋身上一样,哪怕是隔着口罩,也时不时地亲亲蹭蹭。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从昨天下午接到简方要他来浦东接机的电话开始,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中。“我们是在上海找个酒店休息,还是直接跟我去横店?”郑午看晏秋秋恹恹的,顿时又心疼了。 晏秋秋在飞机上提心吊胆地过了十个小时,此前又在逃亡,此时真是感到无比的疲累。但她担心节外生枝,决定还是直接去横店,在车上补眠。 上海十一月的天气实在有些不尴不尬,吹来的风是凉的,但在太阳底下,还是有些热。 晏秋秋同郑午为了空调生了一路的气。她不明白,郑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怎么说起话做起事来,比老一辈还迷信。空调不能对着吹,美式得喝热的,开冷气露膝盖分分钟瘫痪!仿佛是朋友圈天天转发“不转不是中国人”“XX发现SB病毒,已经有人因此丧命”的父母辈。哦,晏秋秋的父母才不会转发这种东西! 在郑午第三次趁她睡着关闭副驾驶的冷气出口的时候,晏秋秋蹬了他一脚,却被捉住按在怀里。脚下的触感令她匪夷所思:“你在想什么?这样都能硬?” “一想都你在旁边,我就好性奋。你生气的时候好性感,睡着的时候好性感,啊,呼吸的时候也好性感!”郑午粗重地喘息着,仿佛正和晏秋秋大干特干,现实却是他正开着车,晏秋秋也好端端地半躺在副驾驶位。郑午捞起怀里的脚,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吻脚心。 晏秋秋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流失殆尽,她笑了一声,想要抽回落入魔抓的脚,仿佛撒娇一般:“痒。” 晏秋秋脚痒,郑午更不好受,心痒得一阵阵,像是要打不打的喷嚏,像是卡在胸口的一粒药。 前方大约在施工,宽阔的道路并成了一车道,行进得无比缓慢。 郑午又亲了亲她的脚心,这次没再离开。他喟叹般张开了双唇,一点一点小心地亲吻含弄她的脚趾,发出让人脸热的吸吮声。 “小姐姐来玩我啊。”郑午的骚气让晏秋秋欲罢不能,她仿佛看到自己露出了洪世贤你好骚啊.jpg的表情。 晏秋秋把另一只脚踩到了郑午的腿上,脚尖轻轻划过腿根,让他重重地打了个颤,含在他口中的脚趾被轻轻咬了一口。 她由轻至重地踩着他的下面,鼓鼓囊囊的触感,可比上头又热又硬的玩意儿好玩得多。 郑午喘息着解开裤子,让她用力,眉眼间的春情浓得要滴下水来。 晏秋秋踩得更深一些,脚跟压在下面滑动,脚心蹭着柱身,脚尖拨弄着顶端。郑午刺激得下意识地想要咬紧牙关,又还怕弄疼晏秋秋,小心地用舌头包裹着足尖,咝咝地抽着气,仿佛是极致痛苦,又仿佛是极致的愉悦。 看着郑午门禁大开、春潮涌动地在衣衫齐整的自己脚下欲生欲死,晏秋秋心中浮上一丝凌辱的快感,这个快感让她愈发用力地给予郑午痛苦和欢愉。 终于,郑午低吼着泄 -- 分卷阅读18 出来,弄得内裤泥泞一片,甚至外头的裤子也透出了水迹。他顾不得清理,从晏秋秋踩着他的那只脚吻上来,伸长了脖子去亲她的脖颈耳侧:“宝贝好厉害,搞得我差点刹车都踩不住。” 晏秋秋仿佛也经历一场性事,身心都得到满足,暂时把郑午惹毛她的事抛到了一边。她亲了亲郑午的脸颊,带了点奖赏的意味。 “小姐姐,还玩吗?”郑午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才刚平息下来的呼吸似乎又急促了些。 “你是狗吗?又硬了?”晏秋秋实在无法理解他旺盛的性欲。 郑午轻笑了一声,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甜甜地说:“我是小姐姐的狗狗呀。” 17.斯文的朋友 郑午在国内正是当红炸子鸡,古早社交网络的激情发言逐渐被公关洗成沙雕耿直BOY,立了个“哥哥脸赞但被二哈直男属性拖累没有异性经验”的人设。竟然成功收割了一波粉丝。偶像不论包裹成什么样,在粉丝自带千亿级像素的眼睛之下,都仿佛在广场裸奔。 因此,在包厢点餐的时候,郑午毫不意外地看到死党兼这家店的老板兼粉丝盖章“兄弟情”CP贺匀挺开门进来打招呼:“Bro,我刚到店门口,你的粉丝就打小报告哈……哦,这位难道是‘传闻中的秋秋’?”贺匀挺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人倒没有识趣离开。他走到郑午身边,促狭地撞撞肩,却拿含笑的眼睛望着晏秋秋,自来熟地介绍起菜来。 晏秋秋并不讨厌这个热情的老板,相反的,他似乎很快就了解了她的口味,推荐的菜色端上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可口。 郑午难得地有嫌死党碍眼的时候:“你还不去接客吗?待在这儿干嘛?” “我得虚心接受顾客的反馈。”贺匀挺下身系着深色的围裙,在腰间一丝不苟地收拢,有种职业的斯文,他温和地笑着,等待晏秋秋的评价。 这家餐厅的味道确实不错,晏秋秋真心地夸了一番:“好久没尝到这样与众不同又美味的食物,劳烦代我向主厨说声谢谢。” “晏小姐吃得满意,是我的荣幸。”贺匀挺递了张名片,“喜欢的话,多多惠顾哦,我们现在也做外卖,不想出门也可以打这个外卖电话。” 郑午咦了一声,被贺匀挺离开的动作打断。 “干嘛不高兴呀?”晏秋秋察觉到郑午有些情绪,气鼓鼓的有点可爱。她凑过去亲了亲他。 郑午说不出自己是因为一时被冷落不高兴,还是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晏秋秋亲他,他虽然还有情绪,却忍不住回吻。 “跟他聊那么久,你一路都没跟我说那么多话。” “他是你朋友,我才跟他说话嘛。我们聊的少,不是在忙别的吗?” 郑午这才彻底消气,嘴上仍不忘多叮嘱一句:“反正少搭理他,栽他手里的姑娘海了去了。”郑午为了让晏秋秋远离那个祸害,连死党的黑历史也一并出卖。 到了酒店,多日的疲劳加上饱餐一顿的安逸,晏秋秋眼睛都睁不开,匆匆洗漱一番,头发都没吹干就昏睡过去。 郑午洗完出来,见晏秋秋半湿着头发就睡了,细细的眉毛拧着,脸上尽是浓浓的倦色。他的心顿时像泡在温水中,又热又胀,软乎得不行。他坐上床沿,柔着力道把她半抱起来。 “累死了。”晏秋秋以为他又要来,嘟哝着抱怨。 “我给你吹吹头发,别感冒了。”晏秋秋顺从地靠在他身上,吹风机里温热的风,让她很快沉入了睡眠。 晏秋秋的头发又黑又密,蓬松地披在肩上,郑午记得上次见面,她还是短发,算算时间,竟然已经是两个月前。 来横店的路上,晏秋秋大致讲了之前在B镇的遭遇,哪怕是她含混着带过的逃亡过程,也让郑午心惊胆战。他心疼她,想保护她,给她安逸的生活,让她不必为了论文抓破头,不必在实验室里通宵。 “秋秋,我们别管毕业了,留下来,我养你好不好?” 晏秋秋半梦半醒间没有听清郑午的话,只是耳边温热的气息痒得让她烦躁,她歪到枕头上,转了个身背对着郑午,呢喃着:“别说话,让我睡会儿。” 郑午下午还有通告,他忍不住也躺下来,将晏秋秋抱在怀里。他交往过许多任,从没有这样时时刻刻惦记着,怕她累了、冷了、饿了,想为她做一切事。 以前,他不懂粉丝总叫他好好吃饭休息,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妈妈爱你”“崽崽照顾好自己”,也有极端的去撕公司、经纪人吸血。如今他算是深有体会,这是上了心,爱惨了,总觉得她弱小可怜又无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栓在身边不错眼地盯着。 但晏秋秋可不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她是美强暂时有点点惨。 郑午觉得她是风,从未知的远方刮来,在他这里逡巡一阵,可能又要吹去未知的远方。如何让风停下脚步呢? 他将晏秋秋抱得更紧,禁锢感让她在梦中轻轻挣了一下。 风如果停下,就没有风了。 18.另一种外卖 郑午惦记着晏秋秋,原想趁放晚饭的时候,溜回酒店给她送点吃的。哪知下午的拍摄并不 -- 分卷阅读19 顺利,拖了进度。新的执行经纪Mandy在现场盯着他。这是个告状精,吸取了上个执行经纪的教训,不但没收了他的微博大号,还动不动就跟大经纪人同步他大大小小所有事情。 他只得找助理小巫去贺匀挺餐厅打包几个晏秋秋喜欢的菜色点心,再送到酒店。 贺匀挺的餐厅规矩多,不接入外卖系统,寻常也不给餐前打包。好在小巫跟了郑午多年,同贺匀挺也相熟,找他说明了一下。 贺匀挺一面安排着菜色,一面却问:“老郑那边就Mandy陪着?”他知道郑午跟Mandy不对付,有些担忧,“那你快回去吧,菜我让店里的小妹送去酒店。老郑提起来,你就说送到了。” 小巫也有些不放心,贺匀挺一提,道了谢忙不迭赶回摄制组。 座机响了一阵,停下来,又誓不罢休地响起来。晏秋秋陷在沉沉的睡眠中,精神似乎已经同电话里的人聊上了,身体却还封印在床上。 梦里电话那头似乎是酒店管家,询问郑午派人来送餐,是否要放行。既然是郑午派来的,晏秋秋想大概是可以信任的:“劳驾帮他开下门吧,我实在起不来。” 这类高级酒店的管家什么情况没见识过,只以为郑午和晏秋秋玩得太激烈,立刻不多话照办。 晏秋秋接完电话,又昏睡过去,把外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等睡饱走出卧室,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沙发上却坐着个正在打游戏的男人。这个男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正是贺匀挺:“醒了?先坐下喝点汤,我炒两个菜。” “哈?不是做梦呀?”晏秋秋揉了揉眼睛,一边走到餐桌旁坐下,一边醒醒迟滞的头脑,慢慢发现了不对劲,“不是外卖吗?怎么还炒菜呢?” 贺匀挺原先穿着衬衣西裤,此时又围上了店里的围裙。他一面卷着袖子,一面走过来给晏秋秋盛汤:“食物讲究口感,那种闷在打包盒里半小时一小时的,最优质的口感已经流失了。我们餐厅的外卖,都是厨师上门做菜,确保顾客有最佳的味蕾享受。” 晏秋秋尝了尝,果然和在店里吃到的没什么区别。 她对食物没有太多要求。刚到奥地利的那年,学业太繁重,兼之德语还没那么熟练,连去外头吃饭的时间都不多。她每周去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三明治和沙拉,就这样索然无味地过了一年,直到第二年,简方也来到奥地利留学,顺带投喂她。 贺匀挺有着让人放松的气质,手上做着菜,一面闲聊着。围裙的背面自腰上向下分开,恰好露出了被修身的西裤包裹的结实的屁股。 “翘屁嫩男”。 “葱油竹节虾。”贺匀挺放下盘子,剪裁合身的衬衫领口因为手臂的动作微微敞开来,露出些许的春光。 一共三菜一汤,还有浅浅的一小碗蛋炒饭。贺匀挺的分量拿捏得刚刚好,晏秋秋稍稍有点饱的感觉,已经光盘。 晏秋秋吃完仿佛又有些累了,想像电视剧里老爷们一样沙发一躺。碍着贺匀挺是外人,张罗了一桌菜,又让人家洗碗打扫,实在说不过去,只得抢着收拾。贺匀挺却不让她干活,说到后来,两手一摊,露出了一副无奈的笑容:“我这套餐具可贵了,磕着碰着得心疼死!” 他也不多呆,收拾完就离开。临出门前,突然问晏秋秋:“你爱吃菌子吗?明天餐厅会到一批云南的菌子,我给你带点?” 晏秋秋本就爱这类山里的菌菇,可恨欧洲人人只知道用黄油芝士去暴殄天物,简方又怕藏身在菌菇里的虫子,以至于每年春夏在学校草坪看到雨后长出来的菌类,她都要馋上一馋。听到贺匀挺说菌子,她反射般咽了咽口水:“明天我打算到处逛逛,中午来你店里吧。” 两人交换了微信以便约时间。 19.晨间运动 郑午直到后半夜才回酒店。他先到餐桌旁看了看,确认有用餐的痕迹,才轻手轻脚地到套房的外间浴室洗漱。他才躺上床,晏秋秋就翻过身来抱住他。这一刻,大半天分离的焦虑清扫一空,整个心都充盈着。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安稳,又第一次那么向往安稳的生活。 他们喁喁聊着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又不知何时陷入睡眠。 早上是被晏秋秋的新手机吵醒的。郑午长臂一伸,率先拿在手中,是简方的音频电话。他下意识地要挂,被晏秋秋拿了过去。 “拜托,现在才……八点!” 晏秋秋的声音带着还没起床的沙哑,让简方在深夜里感到躁动。 这边郑午也不太好受。他耳边听着晏秋秋和简方的闲聊,起了个坏念头。 他钻到被子下,突然脱掉了晏秋秋的内裤。 晏秋秋吓了一跳,捂着手机有些气急:“你干吗?” 郑午干脆踢开了被子,仰着脑袋,坏笑着做了个嘴型:“干你!” 简方那头说到了学校对她临时离开项目组后的安排。 “别玩了,是要紧事!”晏秋秋只能拿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攥着郑午的手,不让他乱来。 郑午坏笑着发出警告:“我劝你最好放开手。” 晏秋秋把警告当成了郑午投降的台阶,正要松口 -- 分卷阅读20 气,下面贴上一双湿热的唇。她几乎要惊呼出来,比惊呼更大声的是郑午传出的吸吮声。他不是在单纯地舔舐,仿佛把晏秋秋的下面当作一双红唇,缠绵而深切地接吻。 晏秋秋赶紧扯过被子盖住了下身,把郑午一同罩在了里面,声音才小下去。然而趁机重得自由的郑午的双手却没有放过她。他充满技巧地在身下深吻、舔舐,舌头模仿着抽动,双手也加入到“折磨”她的行列。 郑午的技术好到让晏秋秋迅速坠入了高潮,阵阵快感像圆月夜的潮汐,一波复一波地推进,无穷无尽又摧枯拉朽。她只能用手背捂住双唇,将呻吟吞入喉咙。 “学生处跟汉斯教授联系过了,汉斯那边估计还得好几个月。”简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你......在干吗?” 郑午“好心地”停了下来,晏秋秋舒了口气:“我在拉伸,等下要做运动。”郑午嘁了一声,正要开口,被晏秋秋捂住了嘴。他的唇上还沾着晏秋秋的爱液,在掌心黏糊糊地蹭着。 简方有些惊讶:“你不是说早上做运动容易猝死吗?”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危险不会等到下午才来。我得时刻做好准备。”她听到电话那头有微弱的水声,以及像是醉酒的有些粗重的呼吸,“你不会大半夜一个人在喝酒吧?明天没有课吗?”晏秋秋的眼前又出现了简方公寓里一整个柜子的形形色色的酒。她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怎么到了奥地利会迷上喝酒。 “没有。”水声似乎又重了一点,简方的鼻音有些浓,这让晏秋秋愈发地怀疑,“好吧,喝完这杯就结束。”他似乎放弃了抵抗,甚至像是伸了个懒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钻入了晏秋秋的耳朵,像是春天的柳絮,无辜地被风吹入了耳道,似有若无地擦过耳中的绒毛,让人没来由地痒,没来由地战栗。 郑午在她掌心轻吻着,一面快速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他没有在外头犹豫,快速又用力地进入了她。 “啊!”晏秋秋惊呼出声,她一面承受着疾风暴雨般的性爱,一边还要遮掩,“我......好像岔气,呃,岔气了。下,下次再聊......”她不给简方道别的时间,飞快地挂了电话。 “哈,小姐姐,‘晨间运动’开始喽。啊,你的魔鬼教练要好好蹂躏你了。”郑午把她半拥着压在身下,坚实的胸肌紧贴着她的,下身又重又缓地厮磨着。 “这个力度可以吗?要加量吗?满意的话,小姐姐要买我的私教课哦。” 晏秋秋经历了几次高潮,此时敏感得不行,郑午的每次动作都让她从脚趾酥麻到头顶,快感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的双腿在郑午身后交叠,腿根碰撞着他的小腹,充盈与空虚交织,快活与渴望错杂。 “啊,嗯额。你的服务啊,我……很满意。嗯嗯,可是,啊小哥哥……我,我没有钱,哈啊……哈嗯……买不起私教。” “嘶……小姐姐水这么多,给我操一操,啊,就给小姐姐免费啊……” “小哥哥,嗯啊,不会操完就不认账了吧?” “那我们像这样……嘶,一边运动,嘶,一边操啊啊……好爽……”郑午说着,兜着晏秋秋的腿,把她抱到了身上,诱惑着,“宝贝,这个套间有健身器械,我们去那里,嗯?” 他就这样抱着她,穿过客厅走到了小健身房,把晏秋秋放在了器材上。异样的环境让他们倍感兴奋,激烈的动作让身下的器材发出了铛铛的撞击。 “啊宝贝,我要跟你做遍每一个角落,嘶,我要让你在每一张床单,啊,每一块地毯,每一张沙发上高潮。啊啊,秋秋,我好爱你!” 晏秋秋呻吟着和郑午一起达到顶峰,仿佛饥渴般攫取彼此口中的氧气。 20.濡湿的思念 简方确实喝了酒。 结束今年最后一场《弄臣》的演出,剧团喝了庆功酒。只是一些香槟混着红酒,简方觉得很舒服。回到公寓,他先去隔壁晏秋秋的单元,把窗户都打开透气。临窗的小桌上还放着她离开前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这学期结束前得还回去。他不知道放假前晏秋秋会不会回来,学院那边也有点放任自流的意思。 他突然好想晏秋秋,如每个忙碌的空隙,在每个他想分享的瞬间。空荡荡的房间像是他习惯性地叫出晏秋秋的名字,才发现她不在,无端中断的话语。 小桌对面窄小的三人沙发盖着承尘用的床单,上面还留着昨晚他留宿的压痕。简方告诉自己,今晚得回自己的单元。他关了灯,打算关门离开,一只鸽子跳上了的窗台,咕咕叫着蹦到了桌上。 这怎么行,要拉一地的屎。简方借着月色又返回桌前,轰走了鸽子。他仿佛累了,又坐到了沙发上。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是剧团的人在Instagram发庆功照,@了他。简方和往常一样一一回应他们,突然觉得没劲。他打开微信,置顶的就是晏秋秋,最近的对话是前天,晏秋秋告诉他,她已经到了横店,暂时在郑午的酒店里住几天。因为没法补奥地利的电话卡,如果学院里有人找她,请简方转达。 他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国内的早晨 -- 分卷阅读21 8点,休息日这个时候联系晏秋秋,少不得要被她刺两句。 那也很好呀。 在等待语音接通的时候,简方犹豫了一下,把裤子褪到了膝弯,赤着屁股坐在沙发床单上。他仿佛回到了中学的时候,端坐在书桌前,乖乖等待晏秋秋的暴风骤雨。 晏秋秋的抱怨传过来的时候,他握住了半硬的下身,轻缓地撸动。 他听到对面电话被捂住,郑午说“干你”。电话那头传来接吻的声音,晏秋秋还在和他说话,郑午亲到了哪里?是他曾经窥视过的胸乳,还是从未达到过的更私密的地方? 简方觉得委屈,他这样思念她,她连跟他打电话的时候,都三心二意。但是这样的委屈之下,又渐渐生出了别样的兴奋。 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大起来,溢出的前列腺液,在手掌和柱身的摩擦间发出了微弱的水声。晏秋秋似乎听到了,但很快又想岔到了别处。 是啊,晏秋秋怎么会想到,在她面前一向乖顺的自己,会光着下身,一边跟她打电话,一边手淫。她怎么会知道,每个濡湿的凌晨,他的梦里都是她玩弄他的身影。 他有些自暴自弃,放任快感重叠、攀升,指尖多年练习钢琴积累的茧子摩擦着,粗粝得有些疼,这种又疼又爽的感觉,仿佛暂时宣泄了他心中的苦闷与失落。 晏秋秋的微信头像是她滑雪的照片,是他们去年冬天去扎科帕内玩的时候,他拍的。简方的唇贴上了手机,轻轻地吻着头像,像是吻着她。 “看看你的样子,”晏秋秋仿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坐在沙发对面小桌旁的椅子上,翻着图书馆借来的书,狡黠的眼睛从书的上方露出来,“这是听话的孩子该做的事吗?” 他把腿张得更大,要让晏秋秋看清他手上的每个细微动作,要她看到他的每个快感都是由她给予。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下流动作?老师可不会教你。”晏秋秋从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哦~你也交了坏朋友。”她突然大笑起来,“不对不对,哪个朋友有我坏呀。你说呢,简方?咦,你怎么哭了?”她伸长了胳膊,指尖刮过他流出液体的顶端,玩味地看着透明的液体顺着手指流下来。她把手指塞到了他的嘴里搅动,另一只手控着他的下巴,像交欢似的抽插:“你尝尝,是不是跟眼泪一样的味道?” 电话那头的声响让他有点分心,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晏秋秋不太高兴他偷懒:“快点,射给我看。” 哪怕只是幻想中晏秋秋的要求,也迅速击垮了他的防线。他甚至不愿掩饰射出来时的呻吟。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简方从射精后微微的晕眩中恢复过来。晏秋秋已经挂了电话,午夜没开灯的房间,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月光洒进来的声音。沙发上、地上,甚至对面的小桌上有白浊的痕迹,他应该赶紧收拾,等干涸了不好清理。但简方只是把自己团起来,缩在沙发上,如前一天一般,又疲惫而寂寞地过了一夜。 21.冲突 晏秋秋原本是要在外头彻底装不认识郑午的,她没有那种要人人皆知的想法,之前几次恋情,也很少在社交网络上秀恩爱。这次,挨不过郑午再三保证摄制组里对明星谈恋爱有一套“看破不说破”的默契,才答应探班。她打了个好盘算,准备一天躲在房车里不出去。 从酒店去取景的秦王宫坐的是保姆车。前排一把隔档升起来,郑午就捞住晏秋秋抱到了腿上。 “别乱来,你一动,整个车子都会晃!”晏秋秋有点害羞,轻轻地推着郑午。 郑午才不管这些,一面抬头在晏秋秋的颈侧耳后亲着,一面嘟哝:“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们升隔档干吗?” 晏秋秋气得翻白眼,撑着扶手站起来。她才起身,车子突然加了速,哎唷一声又倒在郑午怀里,弄得像是她投怀送抱扑过来似的。 “别着急。”刚才是没留神,这次郑午可不会放了她。他缠绵地吻她,隔着裙子揉捏她腰臀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把她按进身体里:“我们买的‘玩具’应该可以到了,晚上再好好玩。” 路程不过十来分钟,车子停下的时候,郑午有些玩过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下车。他要先去妆发,晏秋秋被司机带着换到了驻扎在附近的房车。 一开门,房车里提前坐了个二十七八岁的女生,穿着休闲,一副车子主人的模样。“这位是晏小姐?”她慢悠悠地站起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晏秋秋坐,“我是郑午的经纪人,Mandy,不知道郑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晏秋秋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Mandy笑了一下,意态闲适:“想必不会是太好听的话。” 晏秋秋没有否认,也表示理解:“立场不同。” Mandy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她对晏秋秋并不是太反感,毕竟郑午这个年纪的男生,尤其是长得那么好看的,就算没有固定女朋友,炮友也不会断。与其反对,不如好好引导,只要不闯祸就行:“晏小姐现在在读书?工作?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打算?” 晏秋秋明白Mandy并不关心她的任何事情。这只是个切入点,Mandy想要掌握谈判的主动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22 权。但是晏秋秋根本没有耐心谈判。她直白地点出了关键:“Mandy,不管我跟郑午最后会走到哪,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他的恋情盘点清单里。其他的,你该和郑午商量。” 她看Mandy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然是不信。晏秋秋点了点Mandy覆在桌上的手机,果然看她脸色微微有些僵硬:“我是个怕麻烦的人,要是有什么地下情不被曝光的技巧,请不吝赐教。” Mandy从鼻子里发出嘁的声音,正要开口,房车的门突然被拉开,郑午带着戏里的装扮,出现在门口。他跳上车,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把晏秋秋挡在了身后,满是戒备地盯着Mandy:“你在这儿干吗?” “下个月的时尚杂志晚宴,我来找导演请假。”Mandy见郑午对她没好脸色,识趣地离开,临下车,她又问晏秋秋,“晏小姐,我们加个微信?” “她没微信!”郑午孩子气地拿手肘顶开Mandy,飞快地甩上了门。一扭头见晏秋秋抱着胳膊笑嘻嘻地望着他,顿时有些不安:“秋秋,Mandy说了什么,你别放心里,回头我就换经纪人。” 晏秋秋其实并没当回事,但她越说没关系,郑午越以为她生气,越发陪着小心,反倒惹得晏秋秋有点不高兴。 她渐渐冷下了脸,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和Mandy让人生气的是,你们都在心里事先误解了我,然后逼我承认那个被误解的才是真正的我。” “秋秋,我——” 车门被敲响,助理小巫在外面催促郑午去拍摄。 晏秋秋让他赶紧过去。 郑午开了门,一脚已经迈出去,却忍不住回头,问晏秋秋:“你会等我回来对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可怜的意味,甚至没有抬头看向晏秋秋。 “今天,来吗?”晏秋秋的手机锁屏上映出贺匀挺的对话。 她关掉了屏幕,对郑午说:“对。” 22.糜烂的局 Mandy为了拍导演马屁,晚上以郑午的名义在会所组了局。摄制组里几个话事人和主演们都来捧场。导演张宾是个在圈内出柜的GAY,Mandy又安排了牛郎来选秀。 包厢的门一开,一队风姿各异的帅哥走进来。还没开口,动作一致地撕开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郑午揽着晏秋秋,凑在耳边低声说:“张导喜欢大胸。” “我也喜欢。”晏秋秋下流地往他领口瞄了一眼,“尤其是童颜巨乳。” 那边牛郎队已经开始了“才艺展示”。有露骨地抚摸下身,展示“雄厚”实力的;有跪到张导身前,模仿口活的;还有把同事抱在身上顶胯的,充满了富婆的快乐。 包厢里都是会捧场的主,顿时有点沸反盈天的意思。 张导显然是阅人无数,这一队帅哥没能入他的眼,灰溜溜走出去换下一队。一连换了三队,还是没有满意的。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宾谗郑午谗得要死,偏郑午油盐不进,仗着成名早、流量大,就是没给张宾得手。如今还带了女朋友来戳他的肺管子。 第四队帅哥出去的时候,一个熟面孔推门进来,后头只跟着一个有四五分像郑午的帅哥。 “张导,对不住,不知道您大驾光临。下面的人太他妈不懂事,您来了也不告诉我,还尽他妈弄些乱七八糟的货色来糊弄。别人就算了,您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对不住,对不住!”贺匀挺穿着会所有些夸张的衬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开了瓶洋酒。他斟满了一杯,仰头喝下。又斟又喝,连灌了三杯,面不改色心不跳。 贺匀挺看到张宾的眼神一个劲往他身后的牛郎瞟,心中暗喜押对了宝。他把人按到张宾身边,满面堆着得意:“还好前两天进了个新人,我一看,准对您的胃口。”他给牛郎使了个眼色,“阿鹏,你上次说张导的哪部电影你看了二十遍?” 阿鹏立即接上话题。不知是少年的崇拜满足了张宾的虚荣心,还是他姣好的外形博得了张宾的好感,两人迅速打得火热。 贺匀挺见阿鹏搞定了张宾,跟其他客人打了一圈酒,笑盈盈地走到了郑午面前,邀功似的地坐在了对面的矮几上。 郑午瞟了一眼已经搂在一起湿吻的两人,笑着踢了贺匀挺一脚;“你是来恶心我吗,哪儿找的这‘宝贝儿’?” “我是在救你!为了搞这‘宝贝’儿,整形医院VIP了都!”贺匀挺笑骂了一句,仿佛这时才发现晏秋秋,“哟,不认识我了?” “认识,认识。”晏秋秋忙着回复简方的微信,有些心不在焉。 简方刚落地上海,跟她报个平安,马上就转高铁来横店玩几天。晏秋秋把提前订在同层的酒店房间号发给他,让他到了找前台拿房卡。 她回完微信,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贺匀挺的身上。她靠在郑午肩上,歪着脑袋好好打量了一番,对贺匀挺的双面人生实在有点跌破眼镜:“我只是没想到,你白天卖牛肉,晚上还卖牛郎。夜以继日、日以继夜,辛苦辛苦。” 贺匀挺似乎被她这句“夜以继日、日以继夜”逗乐,拍着手笑得花枝乱颤。他趁别人来同郑午敬酒的 -- 分卷阅读23 间隙,俯在晏秋秋耳边玩笑:“晚上我不送外卖。” 郑午带着酒香的唇贴上晏秋秋的脸颊,略显粗重的气息喷在发间,厮缠着:“说什么悄悄话呢?”他嘴上撒着娇,眼睛却盯上贺匀挺,有点警告的意思。 晏秋秋听着郑午的撒娇,眼神又瞄到了张宾那边。 阿鹏跨坐在张宾身上,前后晃动着腰臀。他花哨的衬衫前襟从胸前一直敞开到小腹,只最下面两粒扣子还遮羞般扣着。张宾埋首在壮硕的胸口,整个含住了胸部,他用力地吸吮,发出下流的声音。戏里男二的演员不知何时也加入进来,跪坐在张宾身边,牛仔裤后腰被探入了一只手,在挺巧的臀肉上揉捏。阿鹏那与郑午有些相似的眉眼迷离着,在张宾的头顶与男二演员相互舔弄。 晏秋秋跟贺匀挺玩色子喝了不少酒,活春宫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再环顾四周,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要么唱歌喝酒玩色子,要么也陷在沙发里互相抚弄。她忍不住暗暗掐了把郑午的腰,靠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流了好多水。” 她以为说得轻,却被旁边的贺匀挺听个正着。 郑午不怀好意地笑着,给她拿了包,跟Mandy交代了一声:“我陪秋秋去补个妆。”他眨眨眼,显然是要提早溜的信号。 Mandy拉住了他,从包里翻出两瓶蜂蜜柠檬水饮料递过去,郑重交代:“解酒的,记得喝。别影响明天拍摄。” 23.把我玩坏 “你想要哪个词做安全词?”晏秋秋给郑午蒙上了眼睛,黑色的绸带在他脑后绑了个结,长长的飘带垂下来,似有若无地骚动他精瘦的后背。 他被缚着双手,跪在地毯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浅色的四角内裤。因为跪着的姿势,内裤的裤脚被肌肉撑紧,勒得他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过性虐的经验,很多时候谈恋爱,不过是有合眼的送上门,恰好他又比较无聊。有需要了,大操大干一场,对方是否满足,对他来说更多的是虚荣心而非真正关心。女友更像是不必投入太多真心的工具人。 然而晏秋秋不一样,郑午觉得,他从来没有这样忽视自己的感受,只想取悦她。“没有安全词。秋秋,把我玩坏也没关系。”他喘着粗气,身体微微颤抖着,期待晏秋秋给予他的刺激。 “嗯?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兴奋?”晏秋秋从“玩具”里挑了个入门者比较好接受的马鞭,挑起了郑午完美的下巴。 郑午抬起了头,微微后仰着,露出了让粉丝大赞“正面上我”的喉结。他剧烈地喘息着,被缚住的双手在身后撑住地毯,好让自己更贴近晏秋秋。 “我跟贺匀挺说两句话,就不高兴了?”马鞭从下巴滑下去,在喉结上顿了顿,又轻轻撩过锁骨。“啪”,晏秋秋的第一下抽在了郑午健硕的右胸,顿时留下红痕。 “唔……”这一下不轻,郑午立即感到胸口火辣辣地疼,他看不到晏秋秋的表情,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生气,等不及缓解疼痛,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想你多看看我。” “想引起我的注意?”马鞭继续在胸口逡巡,伴随着轻微的风声,又抽在了右胸,“不要忍着,痛就叫出来,我喜欢。”这次晏秋秋没有给他缓解的机会,接连地抽打着他的胸口、手臂,然后停下。 刚才的疼痛还未缓解,同样的位置叠加了痛苦,黑色绸缎下的眼中分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郑午从刚开始的忍耐,到压抑地喘息,最后大声呻吟出来。 剧烈、频繁的疼痛渐渐褪去,然而身体因为抵抗疼痛而产生的内啡肽并没有那么快被代谢。残留的内啡肽让郑午从疼痛中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快乐。他期待晏秋秋给予他更强烈的痛苦和愉悦,更对她产生了更为强烈的依恋。 “爽吗?”马鞭在他的腹肌上撩拨,却迟迟不肯再抽打甜/品小/站63.5肆8o94肆o。 郑午迫不及待地向前躬身,在马鞭上动情地蹭着,仿佛将它当作了晏秋秋的替身。“秋秋,给我!再给我,求求你!” 晏秋秋像是听不懂他的诉求,收回马鞭在手心轻轻地敲着,无辜地问:“给你什么?” “给我痛!给我爽!”郑午完全抛弃了羞耻心,大声地回答,“求你用鞭子狠狠地打我,打我的屁股,打我的大胸,打我肉棒,啊……你越打,我越硬。嗯嗯……内裤好湿啊,我怎么这么骚,啊……” 晏秋秋看到郑午的下身高高支起,前端分泌的液体把浅色的内裤浸湿,像是失禁似的。她没料到郑午会如此兴奋,担心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她打算结束,却看到郑午背对着她趴了下去,高高撅起屁股,甚至被缚住的双手穿过裆下,艰难地把四角内裤的裤脚卷起来,卡在臀缝中,丁字裤似的。加上勃起,裤子紧紧地勒住前面,想想都能感觉到前面的疼痛。 “秋秋,求求你,把我玩坏。把我玩坏吧!”他摇着屁股,仍然被绸缎遮住眼睛的脸上泪水纵横,把贴着脸的地毯打湿。 晏秋秋明白今天不把这个瘾让郑午过爽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沉浸在没有被满足的焦躁中。 “只准用内裤自慰,我要看到你射出来。”晏秋秋扬起了马鞭, -- 分卷阅读24 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地抽打在郑午白嫩的屁股上。 “啊!好爽,好舒服!”郑午用力地拽动着内裤,上身在地毯上像是用桌角自慰一般蹭动。他想起晏秋秋说的童颜巨乳,地毯擦过乳头的瘙痒仿佛晏秋秋同时在玩弄他的胸部。 屁股上剧痛带来的愉悦很快席卷了全身,郑午叫着晏秋秋的名字射在内裤里。极致的快乐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迷离地瘫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眼睛上、手腕上的束缚已经被晏秋秋解开。 郑午仍然感觉手脚脱力,他爬到晏秋秋的脚边,想要为她口交。 “不用了,今天你很累了。”晏秋秋扶他坐到沙发上,揉着他的脖子安抚,“去洗一下,我们早点睡吧。” 不安迅速蔓延开来,郑午亲亲她的脖子,小心地问:“秋秋,我……表现得好吗?你尽兴吗?” 晏秋秋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眼睛,笑了:“今天很尽兴,我们下次玩更有趣的。” 24.这次,你为我湿了吗 外头有按门铃的声音。晏秋秋被吵醒,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郑午,大概是累狠了,对周围的声音一点反应没有。她有些奇怪,平时酒店管家会处理访客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太晚睡着了?她真空披了件酒店的浴袍,打算看一眼是什么人,再请管家处理。 大概是酒喝太多,她感到口渴,路过客厅的时候拿了Mandy给的蜂蜜柠檬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简方?”晏秋秋从猫眼里看到简方的脸,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简方一进门就扑过来给了晏秋秋一个充满思念的拥抱。他的身上有熟悉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仿佛这两个多月的分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改变。 “我想着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他往卧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郑午不在?去吃宵夜吗?” 晏秋秋想着顺便处理一下邮件,又走回卧室去拿手机:“宵夜就算了,你要是饿了,煮个泡面我陪你吃。”她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点着简方,“顺便聊聊你溜回来的事情。” 进了卧室,她想起客厅里还放着“玩具”。幸好来的是简方,她倒不觉得尴尬,毕竟简方可太知道她的趣味了。也许是一个晚上尽被撩动欲望,却没有真枪实弹地做过,晏秋秋感到一丝燠热,甚至走动时,浴袍划过皮肤的触感让她起了鸡皮疙瘩。还是得赶紧打发走简方,然后用“玩具”好好满足一下,她想。 走出卧室的时候,简方已经煮上了泡面。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脖子上竟然戴着黑色choker。无辜的神情,搭配上极具性暗示的配饰,晏秋秋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喜欢这个?”晏秋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说完这句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赶紧收回了手,“呃……我就看看勒不勒。” “你要吃吗?”简方关了火,在晏秋秋听来有些双关地问。 “吃?”晏秋秋觉得要命,她从没有如这一刻般强烈的欲望,想把简方按在地上,狠狠地凌虐,远超过对待郑午的那样。 简方把锅里的泡面分作两份,端到了餐桌上。晏秋秋像是被下了蛊,跟着到了餐桌,坐在简方的对面,眼神根本无法从choker上移开。她拿了喝了一半的蜂蜜柠檬水,狠命灌上两口,想要平息这无端兴起的欲望。 她压根没法安稳坐在椅子上,下面不但不可抑制地分泌着爱液,甚至有些抽搐。她夹蹭着双腿,露骨地盯着简方,心里邪恶的想法越来越难以忍耐,竟然从口中泄露出来:“我不吃泡面,我要吃你。” “我要用力地贯穿你,干爆你。” “我要让你哭着求我停下来。” “我要干到你昏过去,又醒过来,我要你在我胯下变成荡妇淫娃。” 仿佛没有听到这些下流又粗鲁的话般,简方乖巧地笑着,问:“这次,你为我湿了吗?” 轰! 晏秋秋仿佛听到了心中那个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崩掉的声音。她走到简方面前,随手推开桌上的碗筷,坐上去,岔开腿,正对着简方的脸。 “舔我。”酒店白色的浴袍之下,是她赤裸的正汩汩流出爱液的地方。 简方点点头,摘下眼镜,两个镜脚依次交叠,轻轻放在餐桌的另一边。他半跪着,把晏秋秋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低头亲了亲。“是这里吗?”他仰头问,下垂的眼角带着懵懂的无辜,然而鼻尖唇峰却沾上了淫靡的水光。 “舔我,听不懂吗?”她粗暴地抓住简方的头发,把他摁到两腿之间,命令他,“整个吃进去。” 简方张开嘴,柔软丰厚的唇整个包住了晏秋秋。他生涩地舔舐吞咽着,发出低沉的呜喑,将共鸣的震动带到了她的身体里。被这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撩动,晏秋秋反射般夹紧了双腿,呻吟着喷出了水。 简方被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问:“我做得对吗?” “我教的,怎么会错呢?”她从桌上下来,把简方推到在地,骑了上去,却发现他还是半软的。“但是——你好像不够努力呀。”她立刻想到了什么,笑着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用对方法。”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25 晏秋秋走到沙发旁,从“玩具”堆里找到了适合简方的“玩具”——穿戴式假阳具。她脱下浴袍,把“玩具”穿好,好整以暇地坐到了沙发上。 “过来。”她朝简方招招手,让他跪在身前,“这个你应该会了吧?” 25.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简方顺从地把晏秋秋的假阳具含进了嘴里,舌头舔舐着顶端,两颊因为用力的吸吮凹陷进去。这仿佛真的成了晏秋秋身体的一部分,他卖力地用嘴侍弄着她的肉棒,看到她因为快感深深起伏的胸腹和迷离的眼神,感到无比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蛊惑着简方,让他明知今天过后,两人之间的尴尬,甚至晏秋秋可能会刻意疏远他。但这满足感成了焦渴的旅人面前那杯剧毒的酒,喝是死,不喝也是死。 他决定赌一把,赌自己在晏秋秋心中的不可或缺,赌这么多年的入木三分。哪怕,他想,这些晏秋秋都不念及,至少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了解晏秋秋,了解她内心深处种种不为人知的欲望。 她是女人的时候,他是男人;她想变成男人的时候,他就是女人。他是她乖巧的弟弟,是她听弦知音的密友,也可以是没有底线的爱人。他追随她的脚步,也为她披荆斩棘。 “好吃吗?”晏秋秋恶劣地把着简方的后脑勺,剧烈地挺动下身,将肉棒深入简方的喉咙,逼着他深喉,“听说唱歌剧的男生,喉咙都不敏感,嗯?老师是这样训练你们吗?” “老师用什么捅?手指?还是别的地方?” “他射在你嘴里过吗?” “你们同学之间会相互‘帮助’吗?你最喜欢哪个?是那个叫杰里米的英国同学,还是那个穿运动裤能看出形状的黑人同学?” “嗯?你们上过床吗?” “他们弄得你爽吗?嗯?你有被弄到流水吗?” “他们的好吃,还是我的好吃?” 晏秋秋喘着气,激烈地抽动下身让她有些体力不支。她随着简方的力度慢慢倒在沙发上,看到他撩开已经有些过长的刘海,继续用嘴套弄着她。 “我只吃你的。”他的下巴湿漉漉,是不及咽下的口水。 “那多没意思,”晏秋秋揉着他柔软的头发,“下次找郑午一起玩。”她眯着眼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得尊重郑午的意见,“我得先问问他,万一他放不开呢?” “好啊,只要你高兴。”简方伸出舌头,只用舌尖绕着前端打转。 “我想看你吃进去。” 简方叹了口气,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双手扶着,却只含进了一个头。他浅浅地吮吸,脸上尽是纯真的神情,仿佛吃的当真是颗棒棒糖。 晏秋秋拍了拍他屁股,让他去餐桌上趴着。这个高度正好方便她干他。 她把润滑油倒在手上,要为他扩张。却见他回过头,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不要,”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腰上,“直接进来。” 晏秋秋有些犹豫,直接进去简方会很痛,甚至会流血。她有些不忍。 他的手捞到身后,扶着晏秋秋的肉棒对准后庭。“秋秋,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他深吸口气,突然地把屁股往晏秋秋的下身撞去。 “唔……”简方发出了痛呼, 肉棒如一柄利刃,冲进了他的身体里,后庭立即撕裂,鲜红的血水沿着双腿流向脚踝。 红的血红,白的雪白。 晏秋秋被激起了内心深处暴虐的欲望。她掐着简方的腰,用力而快速地抽插着,看着更多的鲜血从他身体中涌出,划过嫩白的屁股脚,沿着紧绷的大腿内侧,在突兀的脚踝分叉,然后没入地毯。 她的小腹撞击着他挺巧的屁股,发出让人面红耳热的碰撞声。晏秋秋仍嫌不够过瘾,掐着腰的双手覆到了屁股上,大力揉捏着他的臀肉。看它从指间鼓出来,被手掌推成欲望的形状,在两瓣上留下红红白白的指印。 “秋秋,我想看着你。正面干我。”简方从餐桌上爬下来,让晏秋秋坐在了餐椅上。 他分开双腿,坐了上去。疼痛并未减轻,他嘶嘶地抽着凉气,却仍然用身体套弄着。 他生涩地亲吻着她,从嘴唇到脖颈到锁骨到胸乳,生涩中又满是缱绻。 他的下身因为疼痛已经变软,晏秋秋伸手摸了摸,圈在手里漫不经心地套弄着。 “啊……”简方迅速硬了起来,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熟悉又陌生。 “我大不大?” “大……又大又硬,啊……又烫。”简方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些小心又动情,“我要射了……” “不乖,我还没有射,你怎么能射呢?”晏秋秋坏心地堵着他的前端,却仍然揉弄着柱身。她趁简方要坐下来的时候,突然挺动下身,用肉棒狠狠地擦过他的前列腺。 “啊啊啊!”疼痛渐渐麻木,前列腺高潮快速席卷而来,简方爽到哭了出来。 然而,前面硬到要炸,却无法纾解,仿佛是天堂与炼狱的无缝对接。长久以来的压抑,让他太习惯甚至享受这种极度想要却无法完全得到的感觉。 他剧烈地喘息着,话语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气息:“好难受,好舒服……我又想射了……别 -- 分卷阅读26 ,啊别让我射出来。” “放心,”晏秋秋把简方放到了桌上,俯身上去,温柔地吻去了他的泪水,下身却狠命地顶弄着,“不把你嗓子干哑,我是不会放手的。” 26.这样好吗 与把简方干哑的“宏伟目标”相悖的,是晏秋秋不堪的体力。 她硬撑着又顶弄了一会儿,透出回光返照般的心酸。不知是缺氧还是醉酒后遗症,晏秋秋觉得脑袋晕乎乎,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她无力地趴到简方的身上,彼此汗津津的身体紧贴着,简方硬热的下体顶在腿根,让她大叹“廉颇老矣”。 “就是被熬夜掏空了年轻的身体!”晏秋秋沉痛地总结。 简方抬着双臂将她拢在胸前,手托在臀上,防止她因为体力不支滑下桌。他艰难地把假阳具从后面拿出来,亲了亲晏秋秋,从未如这一刻般感到身心被填满。“我们去洗一下?”他看到晏秋秋闭着眼,气息咻咻,似乎已经睡着。 晏秋秋总是会在事后睡得很熟。 有几次晏秋秋“吃维B”,简方在房间外面等,听到里头没了响动,开门进去。“你要接着来吗?”“维B们”常常吓一跳,有些甚至这样问。简方摇头,礼貌地把“维B们”送走,然后敲敲浴室的门。“听到啦听到啦。”晏秋秋在里头应,有时候却要等一会儿,再大声点敲,才能防止她在泡澡的时候睡过去。 他把晏秋秋从沙发上抱起来。 晏秋秋似乎醒了,微微睁眼。“你睡着,我抱你去浴室清理一下。”简方垂下头,亲了亲怀里的人,看她又闭上眼,两条藕白的胳膊环了上来。 他想起小时候,每年夏天,晏秋秋拐带着他在外头抓知了。两只被结实的肌肉包裹的胳膊连带后脖子晒成蜜色,在阳光下混着汗水,撒了金子似的闪闪发光。 什么时候开始,晏秋秋变白的呢?好像是她上了大学以后,连转轴地泡在实验室以后。去了奥地利之后,汉斯的实验要培养一些非常娇贵的细胞,晏秋秋时常在实验室熬四十八小时,然后回公寓洗个澡睡上四五个小时,继续又回去。 简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哪怕只是在从公寓到学校的路上。所以,他一听到隔壁的声响,赶紧在睡衣外头披件外衣,跑下去把车子开起来。夏天的时候打冷气、冬天的时候开暖气,等晏秋秋洗漱整理好下来,车里就是最舒适的温度。 她会在车里睡十五分钟,一路上都没有话,简方觉得有种细水长流的满足。 “我要泡澡。”晏秋秋搂着简方的脖子,有些提不起力气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她昏昏沉沉的,一时知道抱着自己的是简方,一时又把他当做了别人。 她仿佛睡着了一阵,然后被四周温热的水唤醒。她感觉到有一双手轻柔地在身上游走。她困得睁不开眼,也就放任不管。 这个人拥抱着她,水中滑腻的肌肤交缠。他的唇从眉梢逡巡到眼角,再从鼻尖深入到唇舌,然后一直向下,温柔而缱绻,让晏秋秋有种隽永的错觉。 他试探着把自己放进来,轻缓地充实她。“会难受吗?”他问,声音撩人,仿佛能勾动心底隐匿的爱恋。他吻遍晏秋秋的身体,不急不缓,仿佛是老道的恋人,熟悉她的一切。 晏秋秋松弛了身体,神思忽远忽近。好长时间,她未曾感受到这般极致的温柔和放松。拥抱着她,问着她“这样好吗”的人,似乎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这样好吗?”他的双手托在她的后背,掌心熨帖着腰窝,稍稍加快了速度,依然是轻柔的力道。他的唇整个包含着她的左胸,炽热的口腔内壁,在舌头的挤压下,刺激着她因为情欲愈发敏感的乳头。 她很快就到了,身体在他的怀中打着颤,拧着眉头露出他从未见过的、令他心神震动的表情。 水有些凉了,简方草草处理了自己,用浴巾裹着晏秋秋,把她抱出浴室。 客厅里,郑午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手上是晏秋秋喝过的那瓶蜂蜜柠檬水。看到他们出来,郑午立即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他有些大力地抢过晏秋秋,狠狠地盯着简方:“你记得你承诺过什么?”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简方掐死。 晏秋秋在B镇封闭实验时,电话、短信、微信、微博、Instagram,任何一种方式都联系不上她,一方面担心晏秋秋出了意外,一方面又害怕自己被分手,郑午在横店急得上火,嘴上燎了好几个溃疡。他甚至已经买好了去奥地利的机票,才收到简方的回复。他说会让晏秋秋下班了给他打电话。“为什么?”郑午当然是高兴甚至有些感激的,但是谁看不出来简方喜欢晏秋秋呢,这么好的离间他们的机会,他非但不利用,反而还要为他们牵线搭桥。“因为她现在喜欢你。”简方说,“她喜欢你,我就帮你。” “我记得,”简方的眼神没有离开晏秋秋,“但是一切的前提是,我不会拒绝她。” 27.发火 “秋秋,起来吃点再睡?”郑午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额头、脸颊、唇角,“今天组里有事,让简方陪你好吗?” 晏秋秋睡了黑甜一觉,心情莫名地愉悦轻松。她顺着郑午的力道坐 -- 分卷阅读27 起来:“简方到了?” 卧室门被打开,简方出现在门口,他大步走过来,坐到了床边。“睡得好吗?” 他俯身过来,晏秋秋吓了一跳,一瞬间以为他要吻上来。她抱住了简方,揉揉他的头发:“那么久没见,让我看看你胖了还是瘦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话语里又带了些害羞:“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昨天?”晏秋秋回头,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郑午,分明是说,昨天一天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见过简方。 郑午瞬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怒火中烧,却只能暂时按捺,甚至还要圆这个谎:“我以为你看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简方不是在登记入住吗?” 他趁晏秋秋没注意,给同样疑惑的简方递了眼神。 “……是啊,跟你打招呼,都不理我。” 想到当时应该是满脑子猴急要同郑午“玩”,哪里顾得上其他,晏秋秋顿时有些脸红。她推说可能是喝多了,把这囧事搪塞了过去。你 吃完早饭,郑午交代了简方几句,去了摄制组。 “孟瑶姐,我要让Mandy滚蛋!现在!立刻!马上!”郑午坐在车里,愤怒地控制不住音量。引得助理小巫不住地提醒他小声一些,别被守在拍摄现场的粉丝听到。“把Mandy叫过来见我!”他也不管宋孟瑶在电话那头劝说,冲小巫骂道,“我他妈不管这贱人在哪里出差,半小时内不出现在我面前,老子叫人砍她一条腿!” 宋孟瑶从郑午出道一直带着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怒火冲天。她在电话那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赶紧用微信联系Mandy询问情况,一边依然耐心地安抚着:“你不喜欢Mandy,我让小俞过来好不好?她能力强,又不多话。” 郑午发了一通火,这时能稍稍冷静地通话:“孟瑶姐,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种不喜欢谁就要开了的人。”他一想起Mandy在饮料里下药的事,怒火又烧了起来,好在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告诉宋孟瑶。 倒不是郑午回护Mandy。原本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告诉宋孟瑶,让她报警。然而,一旦报警,必然会追查到喝下饮料的人。哪怕仅仅是作为证人,郑午也不愿晏秋秋遭受警方的质询。他曾经为了拍犯罪题材的电影,在警局里体验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警方的问询有多么直接。他舍不得晏秋秋遭受这样的压力。因此,他宁可吞下这个哑巴亏,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宋孟瑶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是个人精。她看郑午绝口不提要开掉Mandy的理由,想来里头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她不会在郑午气头上去触逆鳞:“你先消消气。Mandy那边我去处理,肯定会给你满意的结果。” 其实Mandy并没有出差。她本打算趁郑午开工的时候,去酒店把饮料偷出来销毁。谁知道小巫压着嗓子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到郑午的房车来。 她心说糟糕,不会是露馅了吧,那头宋孟瑶又发微信询问郑午发火的原因。 Mandy心中也有火。郑午谈了恋爱后,不是拍戏不在状态,就是三天两头迟到早退,合同外的请假都请了好几回。导演张宾当着郑午的面不明说,在她这个执行经纪人面前阴阳怪气。 Mandy能不知道张宾的心思吗?郑午是流量小生,没了张导的戏还有李导、刘导、杨导等等大把的资源,可她是一个有着想要早日爬上大经纪人野望的执行经纪人。手下的新人嗷嗷待哺,现实不允许她得罪任何一个好资源。 所以,在张宾许了下部戏男主优先考虑郑午,并打包她手下四个新人的约定后,Mandy说服了自己:反正张宾是个0,干男人干女人不都是干吗? 哪知道她做好了局,准备好了“加料”的蜂蜜柠檬水,支开了酒店管家……万事俱备!偏偏中途杀出个“鹏咬金”。Mandy以为张宾拿阿鹏过过干瘾,谁会为了“开胃菜”耽误“正餐”?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得知张宾当晚没有去郑午的房间,她以为,郑午和晏秋秋不论会不会喝“加料”的蜂蜜柠檬水,要么相安无事,要么因为药效第二天完全忘了,要么当作是酒精的作用。谁晓得郑午这样警觉,连销毁证据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Mandy带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房车的门。车里只有郑午在,桌上赫然放着两瓶蜂蜜柠檬水。郑午冷笑了一声,脸上甚至可以说狰狞:“我以为你只是爱打小报告,没料到胆子这么肥。” Mandy还要装傻,被郑午劈头扔过来的饮料瓶砸到脚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立马滚蛋,永远不准再进这个圈子。二,坐牢。” “午哥,我也是为你好……”Mandy自己有偷录音的习惯,担心郑午也录了音,只敢含混地说。 “放你的狗屁!”郑午气得拍桌子,手机震得跳起来,“Mandy,你卖我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到我女朋友头上。我也够意思了,就这样,还给你选择。再废话,老子就把‘饮料’送派出所去。别的我不知道,光管制药就够你受的了!” Mandy还没有放弃作最后的挣扎,她想来想去,自己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公司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28 为了郑午:“午哥,我没有私心的,我真的是为了你啊!” “没有私心?”郑午气到笑出来,“那怎么不叫你男人去操那个老GAY的屁股!”他不愿跟Mandy多说,最后问了一遍Mandy的选择。 在圈子里钻营三年,Mandy已经尝到了甜头,叫她断掉手上的资源人脉成绩,到别的行业从头再来,太难。但再难,也好过坐牢留案底。 “午哥,但愿你不要后悔。” 28.“想要” “秋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多看着点她。” “我找人检测过了,饮料里是丙泊酚和一些助兴的药物,会‘断片’几个小时。偶尔误服对身体影响不大。” “你……” “你跟秋秋说你们昨天的事了吗?” “不要告诉她被下药的事情,我怕她心里不舒服。” “你了解她,听你的吧。” “最好不要。” “别!拜托!” “靠!我不装大度了!千万不要告诉秋秋!” “就当我求你了!别告诉她!!!” 餐桌上简方的手机不断地弹出新消息声,晏秋秋瞄了一眼,只看到简方给郑午备注的超长的微信名。 今天的简方让晏秋秋感觉很不一样,整个早餐竟然没有聊上一句,这可不符合他话痨的本质。大概是怕她问起偷溜回国的事情,晏秋秋猜。 “你跟郑午在谈恋爱吗?”晏秋秋好笑地调侃了一句,“一个早上,他都没给我发微信,尽跟你聊天了。”她眯着眼露出了一副探究的表情,恶作剧般把挡住简方脸的咖啡杯抢了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简方好脾气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跟你哪任男朋友关系不好?” 晏秋秋仔细想想,似乎每任男朋友都跟简方非常融洽——至少在他们成为前任之前。这可有点诡异了,毕竟作为颜狗,交往男朋友的时候可不会考虑太多:“讲真,有几位我们到分手的时候,甚至都不是很熟。” 简方忍了又忍,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孤僻。 他太了解晏秋秋。她是那种看起来无比开朗外向的性格,几乎没有秘密,任何事情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聊。然而,她是极孤僻的,在对待自己的事情时,从来都是独自做决定。仿佛没有任何一人能成为她的牵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在遇到困难时求助、遇到选择时犹豫。 简方想起高三那年,晏秋秋打电话来家里,请妈妈去她家找户口本寄到学校去。妈妈有些奇怪,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晏秋秋已经拿到了F大和奥地利M大的联合培养名额,要去奥地利读书,已经到了要办签证的时候。而留学的事情,不要说简方一家,连晏秋秋的父母都还不知道。 妈妈提醒她要先跟父母商量,她说:“我怕签证过不了,两位专家空欢喜。放心,走之前会告诉他们的。” 简方当时几乎崩溃。他疯了一样跑到F大去找晏秋秋,但是她在做实验,根本联系不上。他在晏秋秋的宿舍楼下等了一夜、哭了一夜。他以为自己会想很多,然而当时完全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在第二天好不容易等来晏秋秋的时候,都整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考维也纳的音乐学院。”这是简方第一次突然地提出意外甚至有些过分的想法,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为国内艺考准备了许久。 “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吗?”爸爸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头脑一热的想法。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简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牵住风筝的人,到头来,他只是个追着风筝跑的人。 因为这个想法,母子之间有了一次深入的谈心。妈妈怎么会不清楚简方长久以来的心思,她只是担心简方被一时的迷恋蒙蔽,到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秋秋以后应该就是做科研了,你要是真的当了歌剧演员,两个人都是需要另一半迁就更多的职业,我担心你们以后会是秋秋家的翻版。” 不会的。简方知道,他们不会变成晏秋秋父母的样子。因为晏秋秋是他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其他的,在晏秋秋面前,都不算什么。 所以,简方决定把昨天的事当作上天送给他的一个珍贵的礼物,深埋在心底,绝口不提。维持现状是他能想到的,长久陪伴在晏秋秋身边最稳妥的做法。 “现在,来聊聊你为什么回国吧。”晏秋秋摆出一副算总账的样子。 “你还记得上学期来看我演出的博力的市场总监吗?” 晏秋秋隐约记得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演出的时候正好坐在她的旁边。 简方心虚地观察着晏秋秋的脸色:“博力做了个新剧,他最近一直在约我见面。我也大三了嘛,要提早考虑毕业的事情……” 考研或者工作,确实该提早铺垫起来。看到简方也开始考虑未来,晏秋秋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上次说的,去纽约做博后,后来怎么说?”简方装作顺着话题随口提起,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打算。 以前是迷茫,如今的晏秋秋经过了B镇的事情,简直是心灰意 -- 分卷阅读29 冷。她当然不是那种抱着“为了人类的健康”的高尚目标而做科研的人,却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将首先成为资本攫取利益的垫脚石,就丧失了动力。 汉斯在面试的最后问她,为什么要做分子免疫。她说,因为她喜欢,她想要知道生命被极度量化分解之后会是什么样。 许多研究提到,成长于物质条件充足家庭的孩子,更容易患抑郁症。因为他们太容易得到想要的东西,反而丧失了欲望。丧失了欲望,也就意味着丧失了满足欲望的动力和欲望被满足的快乐。 对于晏秋秋,这个“想要”弥足珍贵。能长久地从一个事物上不断地感受到挑战,这足以让她为之沉迷。但是,现在,这个“想要”被资本赤裸裸地印上丑陋的标记。 她不太想要了。 “应该不会去纽约了。”晏秋秋撇撇嘴,“没意思。” 29.被安抚 过了几天,简方回上海跟博力的市场总监见面,晏秋秋也有个应酬——安森海琼方面得知她回了国,安排了大区经理霍奇达专程到横店见她。 原本晏秋秋一个小小的博士生,够不上大区经理特地招待的级别,主要是看在汉斯教授的面子,再加上晏秋秋好歹因为安森海琼的研究才差点出事,霍奇达得当面安抚。 晏秋秋还没调适好心态,不太乐意见安森海琼的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也得顾及汉斯的关系,只得硬着头皮去接受安抚。 霍奇达是香港人,“慰问宴”定在横店非常有名的那家港式餐厅。除了霍奇达,另有安森海琼的几位销售作陪,餐桌上聊起来,其中还有同是F大出身药学专业的学妹。聊起学校的趣事,吐槽吐槽医学院里几位“奇葩”老师,晏秋秋觉得并没有设想的尴尬。 吃完饭已是晚上9点,正是各个剧组、游客出来宵夜的热闹时分。霍奇达安排了吃喝玩乐一条龙,第二摊自然在会所。晏秋秋实在有点意兴阑珊,但自己是此次招待的主角,得表现出被招待得非常尽兴才能让霍奇达交差,才能消除安森海琼的芥蒂。 如果只是在会所喝喝酒……晏秋秋有些头疼地敷衍着其中一名过分热情的年轻帅气的销售,她觉得,搞不好会有第三摊,并且,搞不好会是性安抚。 这段时间公安严打,贺匀挺不敢掉以轻心,早早到了会所盯场子。卡座桌上全部摆上文明蹦迪的桌牌,那些卖药打气的熟面孔全部请出去。连牛郎队伍都得把五颜六色的头发染黑、剪短,穿上纯色的衬衫西装,乍一看会所里全是卖保险的。 卡座里有情况,某个阔太的儿子来抓奸。小场面,闹不起来,保安把人控制住,连店长都不必出面。贺匀挺一面同微信里的女生们逗趣,,一面时不时瞟一眼监控掌握最新情况。 “从Mary到Sunny到Ivory”,贺匀挺觉得,他身边的女生,好像除了名字不同,到最后都是一个模样——都食之无味、弃之被骂渣男。有时候他不禁要仰头问苍天,刚认识的时候那些鲜活灵动女孩到底去哪了? 阔太的儿子很快被“请”出去,贺匀挺瞥向大堂的监控画面时,一个眼熟的身影被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进入视线。 晏秋秋怎么来了? 这两天因为严打的事情忙得脚打后脑勺,贺匀挺都快忘了这号随手撩过的人物。郑午说他有撩骚病,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但凡他贺匀挺觉得顺眼的女人,都得撩一撩,虽然未必真要跟人怎么样。 贺匀挺觉得郑午说到了痛点,但多多少少因为男人之间的好胜心,把他形容得有点不堪。自己分明是个暖男,一个无差别地为广大女性送温暖的妇女之友。 监控画面上,晏秋秋在背对同行者时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贺匀挺叫上另外两个业务不错的牛郎,一道走到了晏秋秋的卡座。 “几位喝什么酒?”他看到晏秋秋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我们没有叫……” “就你吧!”晏秋秋打断了同行者的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把贺匀挺拉到身边坐下。 霍奇达当然不会拒绝晏秋秋的要求,其他人也有种见惯不怪的淡然。 贺匀挺给晏秋秋挑了低度的酒。台上DJ放着舞曲,四周又放声笑闹,真要说什么话,只能凑在一起咬耳朵。晏秋秋贴在他耳边,随着话语呼出的气息还有残留的酒香:“等下得借你演个戏,不然脱不了身。” “放心,我的戏比郑午好。”贺匀挺坏笑着调侃。 他们又玩了会儿,晏秋秋趴在他肩头耳语:“开始了啊。亲我。” 晏秋秋的本意是让贺匀挺亲她的脸颊,谁知道贺匀挺立马揉着她的耳朵,吻住了她。 既然是要脱身,晏秋秋没法推开贺匀挺,甚至还得短暂地投入一下。也是贺匀挺吻技太优秀,一吻结束,晏秋秋竟然有些欲罢不能。这下她是真的感到脸红,拿了包,对霍奇达抱歉地笑笑:“我们去抽根烟……今天非常感谢您的款待。”言下之意,是要烟遁去开房了。 霍奇达何其人精,不论是手下的销售去“安抚”还是他支付牛郎的出台费,都达到了招待的目的,乐见其成。 -- 分卷阅读30 晏秋秋像那些喝醉又急色的男男女女一般,露骨地贴在贺匀挺身上,往会所楼上的酒店走去。 30.男小三 两人离开了霍奇达他们的视线,一拐进了贺匀挺的办公室。 贺匀挺要拿车钥匙送晏秋秋回去,谁知之前抓奸的阔太儿子出了会所就报了警。店长赶去派出所的路上,向他请示。 晏秋秋并不着急回去,反倒对办公室里的监控墙发生了兴趣。会所的客人们并不知晓自己正在监控的注视下,兀自沉湎于酒色悲欢,上演着一出出醉生梦死。晏秋秋站在这上百个监控画面前,蓦然有种阅尽人生百态的错觉。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勉强算得上克制,消防楼梯间的激情也能理解……吧,两三个人一起上洗手间许久没出来大概集体便秘? 包厢里的画面才叫人“大开眼界”。 其中一个包厢似乎在进行一个“比赛”。桌上放着些现金,本该放MV的电视上放着AV,沙发上一个贴一个坐着一溜牛郎,集体比赛打飞机,能忍到最后一个射的那个,可以把桌上的现金全部拿走。 “还可以这样玩?”几个包厢串在一起看,简直是酒池肉林。晏秋秋去包厢的那次,同监控里的一比,简直是一个在绿JJ,与一个在。 身后有温热的气息贴上来,晏秋秋的眼睛被一双手蒙住,贺匀挺玩笑着:“好女孩不能看这些。” “我可不是‘好’女孩。”她拿下遮在眼前的手,却顺势被握住,轻轻地晃着。晏秋秋见他已经结束了通话,也没有要接着办公的样子,问:“处理好了?” 贺匀挺放开了手,抱着胳膊笑盈盈地望着她,嘴上故意说得委屈:“你这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刚才要脱身,那么猴急拉人家要人家亲,现在嘛又急着要走。” “晚回去,家里‘公老虎’要吃人的。”晏秋秋接了他的玩笑,却也拿了包,一副抬脚要走的样子。 “不懂事。”贺匀挺夸张地摇摇头,戏比在卡座的时候还足,“女朋友在外面应酬,唧唧歪歪。女人的心在谁身上,那是靠管的吗?学学我,用真心,换真心。”他一面不着边际地开着玩笑,一面拿了车钥匙,快步跟上晏秋秋。 贺匀挺也喝了酒,最后还是叫小弟来开车。 两个人一道坐在后座,大概是密闭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突然地有些沉默。横店街头的霓虹如水般从彼此的脸上流淌过,奇异地让人愿意拿出一些真心。 “以后......这种会所能不来,别来。”贺匀挺想到会所的种种,有一瞬间的心累,“干干净净读书,挺好的。” 晏秋秋瞬间有点明白第一次见到贺匀挺后,郑午说“栽他手里的姑娘海了去了”的话。这种在玩世不恭之下,偶然闪现的貌似真心的话语举动,很难让人不认为自己被特别对待。 世上最令人着迷的,是阵雨过后乍现的彩虹,是浪子梦中呢喃的母亲,是百尺坚冰覆蔽之下的火种。 “人总是好奇自己没有的东西。其实看透了,也许是殊途同归呢?” 手机里收到郑午的微信,他说他收工了,要不要来接。晏秋秋告诉他,她也快到了。 到酒店的时候,外面守着不少粉丝,看手幅竟然是郑午的。“你别下来了,粉丝貌似认识你。”晏秋秋要去开门,被贺匀挺拉住。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回过头去看他,脸颊却贴上温热的唇。 这个亲吻一触即分,贺匀挺坏笑着解释:“是你要求‘亲你’的,嗯,确实稍微有点点迟了。” 晏秋秋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打算跟他计较“占便宜”的事情,只想赶紧下车走人,嘴上还假客气着:“好吧,今天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贺匀挺又拉住了她,嬉皮笑脸的却又似乎带了几分认真,问:“‘改天’是哪天?” “12月32号,星期八,25点61分。” 晏秋秋这下飞快地开了门,没给他再拉住的机会。“明明没什么,搞得好像男小三一样。”下车的时候,她隐约听到贺匀挺自嘲。她哂笑了一下,关上门,快步穿过粉丝,走进了酒店。 31.我不是你的 郑午站在落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贺匀挺的车出现在楼下。 车子停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下来,郑午的脑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同组的演员发给他的,晏秋秋和贺匀挺接吻的视频。 刚点开视频的时候,郑午的脑袋一下子炸了。爱人和死党的双重背叛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疯狂地拨打贺匀挺的电话,一直都是占线。他冲出房间,要直接去会所找贺匀挺算账。酒店的电梯迟迟不来,他急切地按着按钮,直到一同等电梯的人说:“不要着急,会来的总会来。”他才意识到,冲动之下的行为只会将事情搞得更加不可收拾。 郑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到房间,又点开了这个让他愤怒的视频。视频是偷拍的,郑午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不会是角度问题?会不会只是长得有点像晏秋秋? 但是两人分开后,晏秋秋转过正脸来,唇上晕染开的口红让他的幻想彻底破灭。视频 -- 分卷阅读31 里,贺匀挺用手指擦了擦唇上沾染的口红,风流的模样让他痛恨。 晏秋秋终于从车上下来,从进入酒店到来到房间前的一小段空白时间,郑午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而煎熬。 房间的门开了,晏秋秋走进来,笑盈盈地蹦到郑午的身上,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热吻。 郑午有一瞬间的软弱,宁愿当做没有看到视频。 “下面全是你的粉丝,进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晏秋秋想起粉丝们的那句“妈妈爱你”,不禁笑起来,“有种背着你的‘妈妈们’在偷情的感觉。” 她察觉到了郑午难得的沉默:“怎么啦,心情不好?今天拍得不顺利?” 郑午摇摇头,走到沙发边,把她放下来。他也挨着坐到了沙发上,开口的时候无比艰难:“秋秋,你今天去了会所吗?” “贺匀挺这小报告打得也太快了吧!”晏秋秋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觉得她去哪里需要向郑午汇报,但也没表露出来,“吃完饭安森海琼的人又续摊……”她正要说跟贺匀挺打了配合提早走人,却被郑午递过来的偷拍视频打断。 “秋秋,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郑午极力克制着情绪,仍然有些控制不住嗓门。 “你不问,我刚才也正要说。”晏秋秋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好了太多,换作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时候,遇到不分青红皂白迎头就是质问的情况,恐怕已经走人,“安森海琼的人去会所续摊,并且感觉之后还会有性招待。我不想要。正好贺匀挺来上酒,我跟他假装勾搭上去开房,才脱身。”她突然想到贺匀挺的那句“我的戏比郑午好”,看来确实没说错。 “找借口脱身需要嘴对嘴吗?你这么高智商的人只想得到这个!”郑午越说越生气,哪里还坐得住,在客厅里打着转,“那家伙想上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晏秋秋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甲状腺功能减退,被这样误解还能不发火。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听起来不要那么尖锐:“我跟谁上床,取决于我喜欢谁,而不是谁想上我。如果这个‘借口’让你很生气,我道歉。” 这个高姿态的道歉并没能消解郑午的怒气,晏秋秋接下来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我道歉,是因为我现在喜欢你、在乎你的感受,并不是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和别的男人接吻!这叫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哦!”晏秋秋突然抓到了郑午生气的点,“是这样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我们不是彼此的所有物。我跟别的男人亲吻……或者说上床,并没有损害你的利益,只是伤害了我们的感情。问题是,我跟贺匀挺接吻的出发点和目的都不是感情。这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郑午,我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这句话仿佛是三伏天的一盆冰水,不但瞬间熄灭了郑午的怒火,甚至让他从头到脚感到寒冷。不过才几天的柔情蜜意,像是最容易让人卸下警惕的温柔乡,竟然让他忘了最开始晏秋秋带给他的不确定感。他张开五指,错以为自己拥有了从未停留的风。 这个认知让郑午感到惶恐,他感到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几乎是半跪着坐回沙发,紧紧握住了晏秋秋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到让他放弃了掩饰,将自己的卑微全然暴露,“秋秋,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 32.强制爱 “卡!”张宾坐在监视器后面,虽然骂人的话还没出口,脸上已经是狂风骤雨凝聚。“郑午今天怎么回事?”他质问郑午的新执行经纪俞欣楠,“开工迟到两个多钟头,这会儿重头戏进不去。今天全组都得跟他耗这儿!” 俞欣楠才接手两天,就碰到郑午掉链子、导演发飙,只得陪着笑脸说好话。 本来郑午该过来听导演指示,说了一篓子话人还没来,张宾往监视器里一瞧,差点脑充血。他原先还照顾演员的感受,只冲经纪人撒撒气,这会儿拿起对讲机直接开骂:“郑午!你个傻逼演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还玩你妈的手机,滚过来!” 摄制组的人都是惯会看三色的,这时候都装作专注手头的本职工作,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郑午其实也没玩手机,就是拿出来、解锁、转到晏秋秋聊天的页面、确认有没有新消息。 没有新消息。po小说群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上一条对话,还是昨天晚上,晏秋秋说她快到酒店的那条。 昨天道完歉,晏秋秋反而冷了下来,分明看着他,却仿佛在想着别的。她刚要开口,郑午害怕听到他无法接受的话,紧紧地抱着,惶恐地用吻堵住她的唇。 他极尽所能地撩拨她、讨好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晏秋秋很快湿了,他却觉得不够,依然耐心地吻着她、抚摸着她,让她在高潮与快感之间徜徉。他从来不曾这样不自信过,不知道除了性爱还有什么能让晏秋秋多一点留恋。 她仿佛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他给予。郑午送她包,她转头就买了更 -- 分卷阅读32 贵的表给他;他请假一天腻着她,她却雷打不动要看大半天paper,甚至希望他多打游戏少粘人。 “快点进来嘛。”晏秋秋骑在他的腰上,从大敞的深V领里探进去,尖尖的虎牙磨着他的锁骨。她在性事上一向是百无禁忌的,喜欢新鲜刺激,习惯直白地表达需求。 这么快就厌倦他了吗?还是只是一时的、阶段性的倦怠?郑午揽住她的腰,双手从腰窝摩挲到两片支棱的蝴蝶骨。她还是会为他的爱抚颤抖,发出舒服的呻吟。他硬热的下体磨蹭着她,她还是会酥麻得战栗。身体的反应仍然这样强烈,郑午多了一点安心:晏秋秋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再不进来,我可自己来喽。”晏秋秋从他身上起来,屈着一条腿插在他两腿之间。她用力一推他的胸,把人压制在了沙发上,俯下身含弄着他的耳垂,双手却伸到他的腰上,抽出了腰带,用力地把他的双手束缚到了头顶:“我们来强制爱呀。” “混蛋,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郑午哪里拒绝得了晏秋秋,说得还算凛然,却伸出尖舌勾引着她。 “别这么快妥协呀,你,你好歹挣扎挣扎。”这不是晏秋秋要的剧情,她掐住郑午的下巴,让他多少表现得贞烈一点。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把舌头伸进来!”郑午甩了几下脑袋,却在晏秋秋亲上来的时候,重重地吻住她。他缠绕着晏秋秋,吸吮着她的舌尖。 “认真点!”晏秋秋再次点评他的演技,“记住自己的人设呀。” 凌乱的刘海因为甩头的动作,散在郑午深刻的眉眼之间。他喘着粗气,还要为自己的演技辩白几句:“我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处男,你这样好看的女色狼强暴我,我肯定春心荡漾的。” “你要守好底线,要为暗恋的女神守身如玉!” “好吧……你放开,啊,别碰那里!啊,好舒服,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堕落,我要为女神守身!”郑午躺在沙发上,台词是正经台词,身体却浪得不行。 晏秋秋嘴上嫌弃他的演技,实则爱煞他的放浪。她扶着他的下身,缓缓地坐下纳入身体。这种被充实的感觉,多少次都不会厌。 郑午这个时候演技炸裂,细密的呻吟从紧咬的嘴唇中泄露出来。他甚至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委屈样:“轻点……疼。人家是第一次。” “疼?那我不来了吧。”晏秋秋坏心地起身,要让郑午自己打脸。 “啊!原来你这个女色狼是女神假扮的!”郑午哪里肯放她,借着晏秋秋起身的动作,飞快地翻身压住了她。被腰带缚住的手腕连带着小臂夹住了晏秋秋的肩膀,像大型犬类似的呼哧呼哧地连吻带舔着她。 下身快速的抽弄把晏秋秋推上了一波波高潮。 今晚的事应该……翻页了吧?郑午抱住沉浸在连绵的高潮余韵中的晏秋秋,心里暂时安定一些。 谁知早上临出门前,晏秋秋突然说要回一趟F大。“本来也是打算这周回家看看,正好简方帮我递到学校去的申请有了回复。”晏秋秋解释。 真的只是这样吗?郑午不敢问,甚至不敢问什么时候回来。“我送你去上海。” 晏秋秋说不用,她买了中午的高铁票。她整理着从奥地利带来的、在横店新买的行李,郑午让接他去摄制组的司机等一等,也一起帮晏秋秋打包。 他仿佛自虐一般,亲手一点一点抹去晏秋秋留在房间里的痕迹,难过得心里钝钝地疼。 送到高铁站的时候,晏秋秋不让他下车,好笑地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要是留在F大,上海跟横店这么近,我们随时可以见呀。”她毫无不舍地走了,郑午一度想要让车子追到上海去,但是他又怕晏秋秋因此不高兴。 “导演,对不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郑午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见到郑午这么自责,张宾也不好再苛责,反倒安慰了几句,让他调整一下状态,先拍了配角的部分。 33.陈年的出轨 “秋……小秋。”ICU的医疗通道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深蓝刷手衣的男人轻声叫住了晏秋秋。 “你是?”晏秋秋直觉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有些眼熟,“我来看我妈妈——范卓群医生。” “她在里面,我们从这里走。”男人把她领进了内通道,生疏中夹杂着尴尬,“你妈妈今天凌晨突然脑梗死,幸好发现得及时。急诊做了DSA下取栓,在ICU观察两天就能转下去了。你不要太担心。”他局促地笑笑,“我是汤......叔叔,你还记得吗?”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从ICU里传出来的滴滴滴的仪器声,让这份沉默变得无比的难熬。 汤一鸣,范卓群的姘头。小时候,有一次晏秋秋逃学,在家中撞见过两人幽会。只是没想到,十多年了,竟然还没分手。 晏秋秋换好衣服,进了ICU。因为是本院职工,医院给了照顾,范卓群被安排在一间负压病房,相对独立于ICU的大通间。她躺在床上,身上接了各种监护仪、氧气管、引流管。晏秋秋觉得陌生,不单单是长久没见面的陌生,更是无法将眼前这个没有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33 生气的人同记忆中风风火火的妈妈联系起来的陌生感。 “卓群,小秋来看你了。” 晏秋秋拍拍她的肩膀,叫了一声妈妈。范卓群的眼皮睁了睁,终于是没能完全清醒。 汤一鸣调整了引流管,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同晏秋秋说话,只能拣范卓群的日常跟她说:“你妈妈太累了,课题手术连着来,晚上也睡不好。也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 这些日常在晏秋秋听来太刺耳,她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任何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她粗暴地打断,有些恶意地当面提及晏国栋:“我爸爸呢?高铁上通完电话,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汤一鸣似乎并未因此感到难堪。他的眼神停留在范卓群的身上,一遍遍地确认各条线路管路的通畅,一面为晏国栋解释:“有群体车祸伤送过来,晏主任去抢救了。” 晏秋秋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来。两人相对无言,汤一鸣是有些怕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晏秋秋似乎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幼稚地把拒绝与汤一鸣对话视作支持爸爸的举动。 是啊,她如何能忘记年少时候,范卓群和汤一鸣带给她幼小心灵的创伤。 那是一个天气尤其好的盛夏下午,教室外的知了扯着嗓子挑衅,传到晏秋秋耳朵里都是“来抓我呀来抓我呀”。晏秋秋因为成绩好却带头不学习,被发配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以为这是个激将法,却不想晏秋秋如鱼得水,从此走上了随心所欲地逃课的不归路。 她戳戳同桌“一中一霸”的胳膊,怂恿着一起翘课。 “后天就期末考了,现在跟你走,晚上头都被我爸摘了!”校霸劝她做个好学生。 晏秋秋要做的事,怎么会因为区区期末考而放弃。 她踩着绿化带的矮灌木,熟练地翻过学校的围墙。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火辣辣,换作现在的晏秋秋,打死都不会从空调下出来,但少年时期的她,连伞都不必打,迎着热浪顶着烈日,向着家中的知了网进发,进发! 这天是范卓群值休,她一般上午查完房,再做两台择期手术,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再回家补觉。 晏秋秋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赤着脚去阳台拿知了网。主卧室的门紧闭着,却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难道妈妈在看电视? 她愈发地小心,竖着耳朵分辨房间里的声音,唯恐妈妈突然开门。 里头发出“咚”地一声重响伴随着范卓群的惊呼。晏秋秋吓得赶紧躲到沙发后面。随后,竟然传出了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关切的询问。 “神经病啊,撞了一下头去什么医院!”过了不多会儿,房门开了,范卓群揉着头被汤一鸣推出来。 “那么大一声,肯定撞得厉害。你现在硬撑,等下脑震荡就有的受。”汤一鸣从鞋柜里拿了鞋,先给范卓群穿上。 两个人在玄关拉扯逗笑,范卓群恨恨地去拧汤一鸣的胳膊:“去了医院怎么说?说做爱太激烈撞床头板上了?被同事笑死。咦,这鞋——” 笑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秋?”范卓群的声音突然紧绷,一步步走回了客厅,她试探着出声,“小秋,你在家吗?” 晏秋秋从沙发背后站起来,她愤怒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不知该恨范卓群的背叛多一点,还是恨这个插足她父母感情的男人多一点。 “……这是你小汤叔叔。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晏秋秋没有看范卓群,她将愤怒撒向了这个站在妈妈身后沉默的男人:“叔叔?是那种靠勾引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吗?”“你把我妈弄舒服了,她给你多少钱?” “晏秋秋!你哪儿听来的这种脏话!”范卓群厉声打断,气势汹汹要上来教训她,所幸被汤一鸣拉住。 晏秋秋从来不怕跟范卓群对线,这时更是赤着脸梗着脖子吵:“我话脏?你们做的事儿才他妈脏!” “你再说一句!”范卓群指着晏秋秋的手指气得发抖。 晏秋秋却毫无惧色地杵在跟前,瞪眼往她手指上撞:“你要乱搞就乱搞,以后别说什么工作忙顾不上家庭,说得多高尚,其实就是一泡烂污!” “小秋,是我不对,别怪你妈妈。”汤一鸣抱着范卓群的腰,生怕她挣脱出来,弄得场面愈发不可收拾。 “你算什么东西!”晏秋秋随手从茶几上抓起杯子扔了过去,砸在地上四溅开来,让她有一瞬间的解气。她觉得恶心,一刻也无法在这个房子里呆下去。她不顾范卓群的威胁,摔门跑了出去。 34.接受 仅仅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晏秋秋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又翻滚起来。 长大成年后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只会大声吵架的晏秋秋,她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能够用更尖刻的话让人难堪。 “你现在在哪个科?” “护士长?护理主管?” “你住在哪?我妈没给你买房子?” “你结婚、有孩子了吗?” 秋秋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有多残忍,汤一鸣却像是感受不到其中的恶意一般,平静甚至可以说温和地回答着她的质问。 “你现在四十多?还是个普通 -- 分卷阅读34 护士,没结婚还租房住。”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你搭上我妈妈,好歹能在工作上混好点,在上海有个落脚的地方。”晏秋秋突然有些同情他,说出来的话竟然像那些爱“为你好”的姑婆爷叔:“汤叔叔,你的年纪也不轻了,看得出来我妈就是骗你的。一直拖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早点止损,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范卓群的心跳血压发生了波动,虽然还没触发警报,却没有逃过一直关注着的汤一鸣的眼睛。他安抚地握了握范卓群的手,语气中带了些求饶的意味:“别在这儿说这个……” “小秋。”负压病房的玻璃门开了,晏国栋跟汤一鸣点点头走进来。他许久没见到女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看晏秋秋脸色不太好,反而宽慰她:“介入科的李主任给你妈妈做的取栓,预后不错的,以后不要太劳累,基本跟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 晏秋秋虽然和范卓群不亲近,其实她们都是一类人,她能对范卓群清醒后将面对的打击身同己受。 脑梗死的治疗再及时、预后再理想,确实可以不影响日常的工作生活。但是,范卓群要上手术台,显微镜下没有容错的机会。在当打之年被迫离开她热爱的手术台、退居二线,其中巨大的挫败感甚至比疾病本身对范卓群的伤害更剧烈。 晏秋秋的情绪无比低落,她望着监护仪上规律的线条,迟来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这短短半个月,人生似乎走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学业科研遇到瓶颈,妈妈生了重病,还有始终未能消散的人身安全的隐患。平时她强迫自己不要过多地去想这些,如今都凑到了一起,她的焦虑成几何倍数增加。 负压病房里没有私人的物品,汤一鸣看到晏秋秋垂泪,去从洗手台边抽了擦手纸。他大概是做惯了护士照顾惯了人,拿着纸给晏秋秋擦了把脸,顺带擤了鼻涕,自然到晏秋秋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晏主任,卓群明天要转到普通病房了,得有个人陪护。我是这样想的,你科里忙,小秋又还小,还是我来更放心。”汤一鸣看晏国栋要婉拒的意思,又劝说,“卓群的情况至少得二级护理,与其请护工再找人陪着,不如就我来。再说,我今年积休和年休假都还充裕。” 晏秋秋尖晏国栋没有反对,有些不可思议,心里的火气并未因刚才的情绪崩溃而消散:“爸爸,我妈有老公孩子吧?” “小秋!”晏国栋歉意地看了看汤一鸣,他知道有些情况很难解释,但长久以来在婚姻亲情上的沉默,让亲子间的隔阂愈发地深。 汤一鸣看父女俩还有话要说,悄悄走出了负压病房。他默默算了算年休假和积休,打算跟护士长商量商量,休个长假。 “我跟你妈妈,一直在考虑有个什么时机跟你好好谈谈。刚开始被你发现的时候,觉得你还太小,后来……唉,怎么好像就一眨眼,你长大了、去国外了,跟我们也不亲了。”说起女儿,这个在人前永远权威儒雅、精力充沛的男人突然变得犹豫、疲惫,“小秋,我跟你妈妈工作都忙,从小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你。我们对你亏欠得太多了……” 这些话,或许小时候还能让晏秋秋得到安慰,但早已长大成人的她并不想要去谈这种没有意义的亏欠与谅解:“爸爸,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要是你们像别人家的父母一样每天管着,我反而受不了。” “是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我跟你妈妈大学时候就在一起。” “我们有一样的抱负,相似的三观,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相当合拍。” “结婚之前,我们约定过,彼此要坦诚。” “有一天,你妈妈跟我说,她喜欢上一个男人,无论怎么做心理建设,她都无法克制地喜欢。” “她很痛苦。她无法放下对我的爱,也无法抑制对他的喜欢。有半年时间,她持续地失眠。” “我们决定换一种婚姻的方式。” “我们的婚姻允许多一些常驻者和过客。” “汤一鸣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他也很爱你妈妈,所以他留了下来。” 这些话对晏秋秋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她以为爸爸会同仇敌忾,结果这么多年的愤怒竟然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爸爸,那你也有……” 晏国栋笑了笑,这一刻,他觉得女儿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我只是还没有遇到另外一个那么喜欢的人。” “那你……不生气或者失落吗?” “我跟你妈妈的感情很好。”他想了想,不禁失笑,“只是我们在医院的时间更多,你看不到而已。” “小秋,你可能未必马上就理解,但是,先试着接受它好吗?” 35.试探 从ICU出来已是傍晚,手机上都是郑午的未接来电和微信留言。晏秋秋顿时涌上一股烦躁。她又锁了屏,叫了车,想回家倒头昏睡,把这些烦心事暂时抛到脑后。 到了门口,按了两次指纹都不对,晏秋秋才想起,出国前不久,她家就搬家了。她不愿再叫车去别的地方,何况家里也没有人。晏秋秋给简方发了个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走错了门,上 -- 分卷阅读35 他家待会儿。 简方家一直留着她的指纹,小时候放学的大半时间都呆在他家,晏秋秋反而觉得熟悉。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接到简方的微信,说马上回来,这两天爸妈都出差,让她自便。晏秋秋有太多话想跟简方倾诉,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简方全然地懂她、支持她。 晏秋秋出了会儿神,困倦袭上来。她想着也就眯一会儿,客房还得重新收拾,干脆在简方的卧室躺一会儿。 简方回到家的时候,玄关里晏秋秋的鞋子一个侧翻着,一个留在换鞋凳下面。他帮她摆好,再自然不过。客厅里没有人,他的卧室门虚掩着,简方有一瞬间的紧。他带着地期待,又不敢放任这种期待的感觉,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晏秋秋竟然真的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 这样的场景,只是想象就足以让他心颤,何况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睡着了?”他喃喃自问。 晏秋秋却翻过身面对了他,有些无奈地说:“要能这么心大就好啦。” 简方也听说了范卓群病倒的消息。他没有着急去询问和安慰,这只会让晏秋秋感到压力和厌烦。 “我好像变成了我最不喜欢的人。”晏秋秋才开口,眼泪顺着眼角一闪,没到了披散的头发里。她原本是要好好聊一聊的,突如其来抑制不住的泪意堵住了话头。 简方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头,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他半躺着搂住晏秋秋,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不敢让她觉察却又渴望被发现的真心:“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超喜欢。” “这种便宜话......”晏秋秋察觉到自己的刻薄,她不该把坏情绪发泄在亲近的人身上,“好吧,至少让我感觉好一点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歉意:“对不起,把你的枕头弄湿了。” 简方的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这样既能轻柔地吻她,又不会被发现。 “你还记得我妈妈的出轨对象吗?” 简方记得,晏秋秋的很多事情、话,他都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当时晏秋秋脸上强装的不在乎,和嘴角用力抿起的僵硬。 “我爸爸一直都知道,而且,”晏秋秋哼了一声,不知该为事情本身的荒诞,还是自己的局限,“他劝我接受这个状况,因为他们是开放式婚姻。” 简方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他似乎在一片漆黑的无望中,看了一丝希望。他的话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甚至微微地起身,望住了晏秋秋的眼睛:“你呢?你打算接受吗?” 晏秋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在简方的心中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我叫着她‘妈妈妈妈’,好像只记得她是我妈妈,忘掉了她首先是范卓群。” “发现她出轨以后,我总觉得汤一鸣是图什么才跟她在一起。好像她成为我妈妈之后,就不配有别的人真心地爱她。她也好像应该封闭住自己,不再有真情实感。”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她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独立的人,为什么我却一直用‘妈妈’这个身份来禁锢她。” “说郑午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了,好像比他还过分。” 简方还未从得到希望的热切中回过神。他默默分析着晏国栋与范卓群、汤一鸣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到自己与晏秋秋能更进一步的依据。 “你不觉得,所谓的‘开放式婚姻’和我们有点儿像吗?”简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紧张的干涩。他尝试着将一直以来的夙愿用晏秋秋可能接受的方式透露出来:“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晏秋秋可不吃这口舌的亏。 “好比我是晏叔叔,你是范阿姨,郑午等等就是汤叔叔。”简方感觉自己的心脏别别乱跳,几乎要冲出胸口,“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你有别的男朋友而有任何影响。” 晏秋秋觉得这个类比很不恰当。她被激发了辩论欲,躺着的状态让她无法尽情发挥,于是从床上起来,半靠到了简方的胸口:“我觉得不像。我们的关系不受影响,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发小,说到底是因为你……你不高兴我提的那个原因。咦!”晏秋秋撑起身子,摸了摸简方的胸口,又从衣摆下伸进去按着他的胸下,“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什么时候开始有心动过速的情况?” 晏秋秋温热的手掌毫无阻隔地贴在他的左胸,这样的触摸让简方立即有了反应。他的脸立时就热起来,不自觉地回避着晏秋秋关切的眼神。 “干嘛,害羞啦?”晏秋秋坏心地捏了捏他,“健身成果跟姐妹分享一下嘛。” 简方触电似的从床上蹦到了地上。他背对着她,生怕被发现身前的情况:“别,别弄我!”他想赶紧去解决这个窘迫的情况,又贪恋晏秋秋的触碰,在床前踟蹰着,偷偷打量她的神色。 逗简方的快乐真是让人感到治愈,晏秋秋伸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屁股:“你记得上次说‘别弄我’的时候被我拍下露屁股的照片。” 晏秋秋的脚正好踢在淤青上,简方抖了一下。他不敢再留在卧室,落荒而逃般离开了房间。 36.包你睡得满意 郑午把酒店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36 的门反锁了起来。 他脱下衣裤,赤裸地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身上晏秋秋留下的欢爱的痕迹。 已经一周了,痕迹开始变黄变淡。 然而晏秋秋还是没有回复他的任何信息。简方也只说了一句“她在忙。” 晏秋秋离开后,郑午才发现除了知道她是F大的学生,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连着两个晚上收工后,独自开车从横店去上海F大门口等晏秋秋,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觉得他可能是病了。在剧组肆无忌惮地穿着低领,露出胸口、脖子上的斑驳痕迹,他从别人投来的充满深意的眼神中,宣誓着自己的归属。 他甚至假装毫无芥蒂地约贺匀挺健身,炫耀着身上的爱痕。 郑午说服了自己,晏秋秋一定是太忙了,他怎么舍得她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回复他呢? 他应该理解她的工作性质,不能成为她的负担。 但他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再没时间,吃饭的时候顺手给他回句话回个表情都不行吗?郑午想,晏秋秋到底还是因为那天的争吵生气了,他应该大度一些的。贺匀挺这个人没有底线,手段又多,晏秋秋上了当,怎么能怪她呢? 可是,她该给他回个消息的。郑午心里还是恨,谈恋爱吵架摩擦很正常,何必单方面冷战?前一天晚上明明已经和好,第二天却又突然地离开,甚至微信电话都不接、不回。哪有这样反复的人!他郑午好歹是当红的小生,爱慕他的漂亮姑娘能挤满明清宫苑,稀罕她一个吗! 他越想越不忿,脱了手腕上她送的表扔进垃圾桶。手表跌下去,撞在金属的桶底,发出咚的一声重响,让他心中又有些不忍。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声音。 烦死了,看不出来他心情不好,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吗!反正晏秋秋也不会理他,郑午自暴自弃地走过去,想要直接关机。 屏幕正中是一个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背对着镜头的头像。 晏秋秋! 只要模模糊糊地一眼,郑午就能认出这个他端详了无数次的微信,绝不会错。 他快步跑到茶几前拿起手机,点击接通的时候,甚至因为紧张没能一次戳中。 “秋秋?”他还有些情绪,故作冷淡地望向屏幕中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晏秋秋全然没有注意他的小情绪,她还在F大校园里,戴着无线耳机跟他说话。由于在公众场合,她控制着音量,脸上却已是藏不住的笑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申请留校的事情办妥啦,在一个市重点实验室帮忙,至少这学期可以安心在F大上课。高兴吗?高兴吗?”她心情愉悦地逗着他。 郑午当然高兴,想到晏秋秋可以留在国内,他们相隔不过三个小时车程,他甚至可以每天收工后回上海,早上再去横店,像上班族通勤一般。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疙瘩,心情好的时候撩一撩,心情不好了就不理不睬,把他当什么? 郑午觉得自己还是该矜持一点,别晏秋秋勾勾手指,就屁颠屁颠地贴上去。他努力绷着脸,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个哦。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这几天焦头烂额的,今天审批一通过,我第一个就想到你,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原来晏秋秋不是在同他冷战!原来晏秋秋这样在意他!原来一直在忙留校审批的事情! 一想到晏秋秋为了能留在国内和他相守,不知独自跑了多少部门、受了多少波折,郑午瞬间狂喜的心情又变为了心疼,甚至开始懊恼自己对她的误解。“再忙,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我看你都瘦了。”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微微闭上眼隔着屏幕亲了亲她的脸,心中的柔情仿佛要顺着亲吻流淌到屏幕的那头。 晏秋秋在校门口打了车,她得先去医院看望范卓群,然后回家打包行李,明天搬到学校的研究生宿舍。学校离家里得倒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学校又没有车位给她,在奥地利生活久了,她有点无法适应超级大都市的生活节奏,只得住在学校。 “秋秋,你住在家里吗?我来看看你好吗?”明确了心意,郑午一刻也无法忍受与晏秋秋的分离,他想趁机拜访晏秋秋的父母,给彼此的关系上一层保障。 “哎唷,你饶了我吧。”晏秋秋抱怨了一声。她不太想让郑午知道范卓群生病的事情。毕竟他去探望,好像两人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不去,又有些不太礼貌。何必把难题抛给郑午。“我还想今天能早点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呢。” 郑午的心顿时软得不像话,他忍不住坏笑着说:“跟我睡,包你睡得满意。” ———————— 走了这么久剧情,下章!下章吃!肉! 37.你要骑上来吗 “下次吧,下次吧。”晏秋秋坐到了出租车的后排。司机是个老爷叔,提醒她后排也要系好安全带。 郑午不敢追得太紧,只委委屈屈地撒娇:“小午也好想见你。” 什么鬼。晏秋秋笑着无奈地提醒,她正在出租车上。 “就看一下,好不好?”郑午关了顶灯,半躺到了沙发上。沙发旁的钓鱼灯被拉到正上方,聚光灯似的将房间内唯一的光明投到了郑午 -- 分卷阅读37 赤裸的身上,神秘又惑人。 “好吧好吧。”这种事上,晏秋秋非常容易被说服,甚至有点儿欲拒还迎的意思。 郑午把手机拿到了身下,“小午”还没有硬,乖巧地垂着。 “我看‘他’也没有很想我吧?”晏秋秋尽量用最平淡的语气调侃。 “小午比较含蓄。”他辩解完,低头对着“小午”佯装生气地打了一下,“倒霉孩子,见了人招呼也不知道打一个!” “行了行了,”晏秋秋被逗笑,怕他真给打坏了,“‘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好了。” 郑午渐渐体味到了快感,下身半硬着缓缓地抬了头。他的手指触到腿根,忍不住用虎口蹂躏、掐弄着,直到下身泛起粉色的红痕。他喘息着,声音里尽是让人气血翻腾的魅气:“啊,还敢硬,在批评你,严肃点!” 画面是从下方朝上拍的,能让晏秋秋清晰地看到他下身的动作以及脸上沉醉的表情。 大约是职业性使然,郑午太懂得在镜头里展示自己的美貌。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他缓慢而色气地套弄着自己,每一个手指的动作配合着轻重不一的呻吟喘息。画面看来像一部精心拍摄的情欲文艺片。 “秋秋,你这样看着我,我……啊,好性奋!”郑午仰着脖子张开双唇,吐出红舌在唇齿间游弋勾动,骚气又脆弱。“啊……好想被你摸,嗯……你要骑上来吗?”他拿了靠垫垫在腰下,像是为了方便假想中的晏秋秋骑乘上去。 “拿上去一点,我想看你……”晏秋秋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出租车里,前排驾驶位的老爷叔听到她有些起伏的语气,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掩饰地轻咳了一声,故作冷淡地补充:“看你‘作品’的上半部分。” 郑午如何能不知道晏秋秋的癖好,他把手机往上移动了一些,更贴近身体,这样能让他的胸看起来更壮实些:“我有好好练胸肌,哈啊,是不是更大了?你想,你想吃吗?” “嗯,不错。”晏秋秋一本正经地评价郑午的胸肌。她从手机屏上略略地抬眼看了看前面浑然不知后排春意盎然的司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公众场合看簧片的变态。 郑午任由下身情绪高昂地立着,原本套弄的手沿着腹部滑到了胸口。他的指尖在乳尖打转,想象着是晏秋秋探出舌尖,吸吮、舔弄着他的乳尖。 “啊!”郑午自喉咙里溢出一声惊呼,他掐着自己的胸,五指用力陷在蓬勃的胸肌里,盈润的肉从指间鼓出,承着柔和的灯光,让人有种冰肌玉骨的感觉:“不要这么用力,好胀!”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却越发用力地揉捏。 晏秋秋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抓在郑午胸上的那只手有了她的意志,被操控着亵玩着他。她的下面早已春水泛滥,甚至在双腿随着车辆晃动时感受到一阵阵的细微的快感。然而当下的情况让她不得不苦苦忍耐,装作毫无波澜。 “秋秋,秋秋……”郑午重重地抚摸着自己,极度渴望着晏秋秋真实的触碰。身体对她的饥渴让他有刹那的心酸,他分明已经动情到这份上了,然而屏幕里晏秋秋的表情甚至没有明显的波动。她的目光冷静而淡漠,更像是开着没有意义的视频例会。“秋秋,你……想要我吗?”他忍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嗯。”晏秋秋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似乎不是普通的被勾动情欲,而是许久没有发作的性瘾又复发。她克制着身体里激荡的欲望,敷衍了郑午几句就断了线。“师傅,不好意思,我的行程改了,前面那个酒店让我下车吧。” 38.器大活好 门铃声催促着晏秋秋,她从情欲翻腾的浑噩中稍稍清醒,强忍着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意,翻下床,踉跄着去开门。 高涨的情欲让她哪怕只是从床上走到门口,已经因为双腿摩擦带来的快感而腿软气喘。然而猫眼里透出的并不是她期待的人。“你怎么来了?”晏秋秋开了门,不死心地往贺匀挺身后酒店长长的走廊里张望。 “热吗?流了这么汗,”贺匀挺故意凑近她汗湿的脖子,似有若无地吹着气,如愿以偿地看到晏秋秋的身上立起了细细的汗毛。 她难耐地隐隐皱着眉,珍珠贝似的牙咬着唇瓣,整个人微微地发着颤。这个在情海劈波斩浪的海王哪里瞧不出她的异样,手上一拉她,身体就自然地靠了上去,看起来像是她投怀送抱小鸟依人似的。“我们进去说,嗯?”贺匀挺搂住她,顺手关上门。 一个小时前,贺匀挺还在嘉兴出差。生意场上接到晏秋秋的电话,他本该挂掉晚点再回过去的,却鬼使神差地借着上厕所溜出来接听了。 “你在上海有认识可靠又能送外卖的牛郎吗?” 自从上次晏秋秋发起“改天”请他吃饭”的虚假邀请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联系。贺匀挺熟谙男女之间推拉的技巧,表现过热切之后得晾一晾,若即若离才能让人欲罢不能。 但他貌似失算了。之后一个多礼拜,晏秋秋完全没有上钩。他又不甘心放弃,衡量着是不是该找个由头,再撩一撩。哪知就这么刚好,晏秋秋找上门了。 “别的牛郎有我靠谱吗?何况千里送屌,这个情谊没谁了吧。” -- 分卷阅读38 贺匀挺舔舐着晏秋秋的颈侧,粗重的呼吸喷在脸上、耳旁,让她无法拒绝。 晏秋秋放任地扬起下巴享受这纯肉体的愉悦。其实叫牛郎或者约炮解决生理上的紧急情况,晏秋秋都无所谓。只要对方身体没有传染病、器大活好,结束后一拍两散就行。因此,牛郎变成了贺匀挺,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贺匀挺太懂得伺候女人,脱下衣服的他又与白日里穿着衣服的判若两人。 在餐厅里有多正经,在床上就有多浪荡。;群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整理 他才进来,晏秋秋就高潮了一次。贺匀挺的放浪感染了她,让她口无遮拦地表达着当下的欢愉。“哈尼,你怎么这么会,姐姐命给你!” 贺匀挺的舌炽热又柔软,灵活地舔舐着晏秋秋的乳珠,双手在腰臀之间游弋,给予她全方位的刺激。 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在贺匀挺充满技巧和力量的抽插下,那个不可言喻的触电感,自交合的位置,又沿着脊椎一举窜到了脑中。“啊啊,嗯……”晏秋秋喟叹般呻吟着,身体如脱水的鱼儿蓦地抖了起来。 “又到了?”贺匀挺太喜欢晏秋秋在他身下欲仙欲死的模样,他啄吻着晏秋秋汗津津的面庞,放缓了下身的抽送,“这么敏感,今晚得受累了。” 晏秋秋快速地到了两次,身体有些脱力。她有气无力地推了推贺匀挺,想让他停一停回个血,却被他趁机捉住,凑在唇边轻舔。 “让我缓缓,我的大腿好像抽筋了……” “累了?”贺匀挺从善如流地停下来,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抽了床头的纸巾擦了擦下身,把安全套扔到了垃圾桶。 他按着晏秋秋的大腿给她抻筋,嘴上吐槽着她缺乏锻炼。他一边按着,一边想到了新玩法。 39.业务能力过硬 专业的就是厉害! 不愧是能靠上床飞黄腾达的男人! “嗯?在开小差?”晏秋秋的思绪刚飘出去一点,身后的男人缠了上来,炽热的身躯混杂着汗水,从下面贴着她的臀背曲线缓慢而有力地蹭上来。 贺匀挺不用上镜,练得比郑午壮一些,平时穿着衣服没什么感觉,上床的时候就知道好处了。晏秋秋还是更喜欢这种肉欲感,贴在身上,有种别样的满足。 “我把电视打开好不好?”贺匀挺摸到了床头的遥控器,坏心地把前段时间郑午的新剧开播仪式搜出来。 晏秋秋本就是个百无禁忌的性格,在性事上更是愿意尝试各种可能。她从床头换到了床尾,仰头趴着,方便看电视。 那是一个这几年最热门的甜宠文改编的电视剧,主创们上台互动,郑午和女主角演员被起哄再现剧中的公主抱。 晏秋秋仰着头,看得津津有味,她可太喜欢看郑午这种明明游刃有余还假装羞涩的样子。 “好玩吗?”贺匀挺没有插进来。他伏在晏秋秋的背上,用壮硕的肌肉轻轻挤压、摩挲着,肉体相贴的感觉让彼此都性欲高涨。 贺匀挺热硬的下体在外面磨蹭,不知他是怎么弄的,竟然还有些震颤,仿佛人体按摩棒似的。再加上电视里的郑午,晏秋秋有种被他凝视着自慰的错觉,爱液愈发泛滥。 贺匀挺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又有些吃味,哼了一声,把她翻转过来:“那么喜欢郑午还不是被我操?” 正面享用贺匀挺的色情SPA又是不一样的感受,晏秋秋感觉小腹涌上来一股紧绷感,忍不住夹紧大腿,随即席卷而来的又一波强烈的快感让她微微有些失神。她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贺匀挺刚才说了什么。 她好笑地点点他的鼻尖,话音里带着高潮过后的慵懒鼻音,听起来让人错觉有些额外的情感:“不用这么真情实感吧?对了,还没问你的‘外卖费’呢。” “操!”贺匀挺低声骂了一句,报复似的狠狠地干进去,一顿疾风骤雨地插弄,“要不是我业务能力过硬,现在就软了,难受的还不是你!” 晏秋秋性瘾上来的时候,更爱这样粗暴直接地来。贺匀挺的抽弄快速又富于技巧,一时间被干得爽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 贺匀挺感受到她一阵接一阵的抽紧,显然又要高潮,心里有些得意又满足。他不是爱与别人较高下的性格,尤其身下又是他死党的女朋友,此时却鬼使神差地问:“跟我做就这么爽?我比郑午好吧?” 晏秋秋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了下面,无穷无尽般的高潮和快感榨干了她的意识。她隐约感觉到贺匀挺缠着她追问着什么,却无法将意识集中,只觉得有些聒噪。“别说话。”她有气无力地抬手盖在贺匀挺的唇上,因为频繁的高潮耗尽了体力,胳膊甚至有些颤抖。 贺匀挺伸舌舔舐着她的手心,故意曲解她的话:“是我不对,嘴巴怎么能浪费在说话上……”他拉了她的手放在腹部,“不要客气,尽管摸你喜欢的。我举铁健身就是为了让你有最好的手感。” 晏秋秋咽了咽口水,有种有心无力的忧伤。她是真的累到手脚无力,美好的肉体当前没有再战之力,只能任贺匀挺舔吻着,发出下流的水声。 “停一下,停一下,”晏秋无力直接坐起来,只得手脚并 -- 分卷阅读39 用地往床下爬,“我想上厕所。”她有尿遁的意思,再这样做下去,搞不好要晕过去,小腹涨涨的也确实有些尿意。 贺匀挺一个没注意,教晏秋秋逃离。他旋即长臂一捞,捉住了她的脚踝,凑在唇边一路吻上去:“别走,哥哥带你飞。”晏秋秋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被他一捞,坐在了他身上,成了女上男下的体位,入得更深了。 下身被重重地研磨着,贺匀挺的手恶劣地揉按着她的小腹,这种紧迫感带来了更大的快乐,让她一时沉浸其中,一时又非常煎熬。“真的不行,哈啊,我憋不住了……”晏秋秋浑身颤抖着,奇异的快感像细滑的小蛇,一股接一股地游过小腹,窜入心底,又钻入脑中。 “是不是特别爽?”贺匀挺尤其地兴奋,愈发用力地禁锢住晏秋秋,喘息同他下身的动作一般急促而沉重。 “好爽……嗯嗯,我,我真的憋不住了啊嗯,让我去上个厕所,回来继续好不好?”晏秋秋几乎是求着他,强烈的快感之下,仅存的理智全用来忍住下身紧迫的感受。 “啊,尿在我身上……尿在我身上!”贺匀挺要给晏秋秋最极致的快乐,他渴望着晏秋秋放开所有的自控,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展露给他。想到这个,他无比性奋。 “别开玩笑,我要去厕所!”晏秋秋臭脾气上来,难得地发火。 贺匀挺不敢把她惹毛,却也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安抚地应着,抱着晏秋秋从床上起身,保持着插入的姿势走到洗手间,却是自己坐在了马桶上。“来吧,别憋坏了。” “啊啊……”刚才的走动耗尽了晏秋秋最后一丝理智,在贺匀挺几个快速的抽插之下,彻底失禁,哑着嗓子尿了出来。烫热的液体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激喷出来,这种极致紧绷之后的释放带来的快感,像海啸般摧枯拉朽,晏秋秋剧烈地颤抖着,晕了过去。 这股澎湃的热流不但激荡在身上,似乎也流进了贺匀挺的心里。他从未如这次这样感受到满足,再用力的拥抱也无法诠释此时内心的充实。 40.售后服务 醒过来的时候,旁边躺了个赤裸的男人,气息沉沉,晏秋秋有一瞬的迷糊,以为是郑午。 落地窗只拉了薄薄的一层,外头城市霓虹透进来,让身旁贺匀挺的好身材一览无余。晏秋秋发现身上被清理过,裹着酒店的浴巾。她摸了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 晏秋秋盘算着上午得搬好宿舍,十点前到实验室报到,毕竟不是自己老板的地盘,愿意让她这个突然出现又不知何时会突然离开的非嫡系人员加入,即使有2篇老牌二区一作的光环加持,也得低调些做人。 然而,晏秋秋的“低调”和常人理解中的“低调”还是不太一样。在学术上,她更为强势,意见相悖时,同老板争执起来也是有的。她想着,寄人篱下,导师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尽量别发表意见,少提建议。 “醒了?还累吗?”贺匀挺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许久没有如昨晚尽兴,睡得有些沉,这时候还是迷迷瞪瞪,嗓音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睡意。 “我得走了,上午事情很多。”晏秋秋穿好了衣服,走回床边,她没有同牛郎过夜的经验,不知道该亲亲他说昨晚的体验很棒,还是直接给钱。最终她还是摸了摸他的脸,尚未完全清醒的贺匀挺看起来有点少年气的可爱。“你睡着吧,醒了把金额发给我,转账给你。” 贺匀挺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拉住了她流连在脸上的手,凑在唇边不带情色地亲了亲。“等一下,我送你。” 凌晨的车不太好打,再加上晏秋秋还是有些乏力,下身同裤子摩擦的时候隐隐发痛,她没有拒绝,想着送到小区门口也不打紧。 贺匀挺惯会享受,开的车也是豪华跑车,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一看车标,车上坐的又是业主,竟然主动给抬了闸。贺匀挺笑得贱兮兮,一脸的盛情难却。 到了楼下,告了别,谁知跑车座位太低,晏秋秋又腿软着,一下子站不起来。贺匀挺拍手笑着,赶紧绕过去扶她。 “年纪不大,又失禁又爬起不来,我可怎么办!”晏秋秋咬牙恨恨低语,有些怨怪地掐了贺匀挺一下。 贺匀挺心里何其得意,低头凑在她身边耳语:“昨天晚上不爽吗?我给你洗澡的时候,水擦都擦不干。” 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垂,晏秋秋忍不住颤了一下,竟然打了个软脚靠在了贺匀挺的身上。 他开心地大笑,走到晏秋秋身前半蹲着:“行了,还是我背您老上去吧。” 这个点邻居应该都还没起床,晏秋秋想着都送到楼下了,也不差上楼,干脆趴了上去。 贺匀挺站起身,反手托住她的屁股,往上送了送。他还穿着前一晚谈生意的西装,只领带塞在口袋里,衬衫的扣子没扣几颗,领口皱巴巴地大敞着,里头浅色的痕迹点点,惹人遐思。 到了家门口,四下没了监控,晏秋秋的胆子肥了起来。她一面按了指纹推开门,一面忍不住放肆:“你这售后真不错。”她嘴上调侃,手也没闲住,想想反正要付钱干脆再多来点,于是从他领口伸进去,握住了胸部,拿掌心揉搓着。 贺匀挺爱同她闹,进了 -- 分卷阅读40 门,嘴上还说着:“得加钱啊。” 下一刻,门里的情况让晏秋秋顿时石化。 “妈妈?” “爸爸?” “汤叔叔?” 太过意外的场面让晏秋秋此时才想起来该把手从贺匀挺的胸上拿开,并从他的背上跳下来:“你们怎么在家?” 范卓群坐在轮椅上,精神状态却跟坐在办公椅上似的:“我回来洗个澡。”她的视线根本没放在晏秋秋身上,和煦地望着贺匀挺,假意问着晏秋秋:“小秋,这位是?” 贺匀挺抢在前头答了:“阿姨,叔叔……们好,我是秋秋的男朋友,叫贺匀挺。呃……我上来给秋秋做早饭,您三位吃要是还没吃,一起用点儿?” 是啊,晏秋秋自暴自弃地想,要不是男朋友,怎么解释她那只自作自受的手,怎么解释凌晨五点被男人背回家?说是叫牛郎的福利吗? “他做饭挺好吃的……”晏秋秋苍白地解释,只能任由事态无可挽回地发展下去。 贺匀挺躲去了厨房做饭,晏秋秋还得硬着头皮接受父母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们回来得不是时候啊。”晏国栋假情假意地感叹,毕竟女儿一夜未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干嘛去了,小儿女之间的情趣还被父母撞破,多少有点尴尬。 汤一鸣甩的一手好锅:“我就说病房里洗一下,还溜回来……” “都怪我行吗?”范卓群翻了个白眼,“敢情不是你们一个礼拜没洗澡,没难受在你们身上。” 客厅里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趟简方跟着你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 “我看这个小贺挺好,做饭很利索,是做餐饮的?”晏国栋还是想多打听些女儿“男朋友”的情况,看到晏秋秋点头,也觉得满意,“小秋喜欢就好。” 实则晏国栋和范卓群自小就不太干涉晏秋秋。范卓群只叮嘱一句:“做好安全措施。” “注意着呢,不会搞出人命的。”晏秋秋心说,要搞出人命早八百年搞出来了,这个提醒迟到太多年。 汤一鸣却有些不认同:“有孩子也没事,我给你带。我喜欢孩子。” 晏秋秋登时的头一个比两个大。她是不婚主义者,尤其讨厌小孩,怎么话题就延伸到生孩子上了。 她不耐烦地站起来,一面逃去厨房,一面吐槽:“管好你们自己吧。” 原本以为这顿早餐会无比尴尬,好在贺匀挺拿出了混迹花丛的本事,男女通吃,哄得三位“家长”喜笑颜开。 范卓群他们得赶在七点半查房前回医院,吃完饭就走了,留了两人在家。贺匀挺还想温存一番,晏秋秋有些半推半就,谁知大门开了。 “起床了吗?我来帮你拿行李……”这是简方第一次在晏秋秋家中看到别的男人,联想到刚刚隐约看到的晏秋秋父母的身影,以及眼前肢体交缠的两人,一种极度令人恐慌的猜测涌上了心头,“你们……你们见父母了?” 晏秋秋整了整衣服,感觉解释起来是一个不短的故事。她又不愿意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贺匀挺面前,只是含混地说:“呃……机缘巧合?” 41.别人一亲,你就闭眼睛 简方一直以为,永远陪伴在晏秋秋身边的那个人只会是自己,甚至在知道晏秋秋父母的婚姻状况后,生出了更多的希冀。这个希冀像是有着无限的魔力,让他无法遏制地用幻想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晏秋秋送走了贺匀挺,一转头,简方比晏国栋还像老父亲似的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摆臭脸。 “你这一身爹味儿,真讨人厌。干吗?这个女婿不合你意?”晏秋秋乐意逗简方,他总是容易当真而气急。 她走过去捏捏他的脸,用手指在嘴边扯了个笑容:“在我亲爸心里可是不能更满意了。” 这本是彼此都能心领神会的玩笑,晏秋秋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评价?此时,简方却当了真。 晏秋秋也从来不曾带过男人回家,不曾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这个男人却登堂入室,甚至能让住院的范卓群特地回来一趟,甚至让他看到家中复杂的关系。 他望着晏秋秋,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残留的灰烬一寸一寸凉透了,散进无穷的空虚黑暗中。他像是从来不曾真正看清过眼前这个人,又像是一直都知悉她的心意。 他只看到晏秋秋对他人的洒脱,倾听着他们的痛苦,却忽视了同样在这片苦海浮沉的自己。 一声不吭地申请去奥地利上学也好,突然决定参与封闭实验也好,晏秋秋的两次选择,固然有学业上的考量,但谁能肯定其中没有逃避他的意思? 简方审视着自己,是对她的情感累积到满溢而出让她感到负担了吗? 晏秋秋见简方像是又上当,心中很是得意。她用郑重的语气将这个玩笑推上巅峰:“汤叔叔说会帮我带孩子。” 这本该是玩笑的结尾,换作是平时的简方,应该以一句脏话来结束这个荒诞的话题。此时,他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搞出来孩子,才不得以要见父母,商量接下来的事吗? 简方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41 甚至有些高兴。他意识到,长久以来期盼的更近一步的机会来到了面前。 他拉住晏秋秋坐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心中多年来的夙愿,将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用尽量不会吓到晏秋秋的方式说出来:“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跟我结婚。” 晏秋秋的脸上分明写着“见鬼”两字,简方却以为她只是有些意外:“你想,现行的婚姻制度风险多大,如果只是为了让孩子有个身份,我多合适呀!我们从小在一起,知根知底,我们还可以签订婚前协议。结了婚,我们还是跟现在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秋秋,”简方极少当面唤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在他唇齿之间盘桓,有种隐秘的甜蜜,“如果不是跟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最后那句话,成功地将晏秋秋误导到了简方不会找别人形婚的意思上。在晏秋秋的印象中,简方从未流露过需要婚姻的念头,歌剧圈本就是个LGBTQ盛行的圈子,异性恋仿佛才是“异教徒”。然而,他既然有了回国发展的打算,国内的观念以及父母的想法,还是需要有所顾虑。婚姻是最好的障眼法。 晏秋秋本身是我行我素的个性,不论是内心还是学业,都强大到能让她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她一般只专注于自己,她更了解简方,清楚他内心的柔软和脆弱。 晏秋秋不忍心再逗他,将一早上的乌龙事件摊牌。看到简方的表情从郑重到震惊再到愤怒,她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惹毛简方的乐趣真是妙不可言。 “你这人怎么这样!”简方气鼓鼓地背对着她,心中的失落无法言喻。 “不会又哭了吧?”晏秋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扳过来,果然见他眼圈红红的,略略下垂的眼角泛着泪光,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抚似的。“怎么这么乖,别人一亲,你就闭眼睛。男孩子这样很危险哦。”晏秋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我不想结婚,最开始确实受到家庭的影响。但是我们都在长大,也越能看到婚姻的本质。我无法凭着虚无的憧憬一头撞进去,也并不视它如洪水猛兽。所以,简方,”她望向了简方,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别人口中的深情,她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迷惑,然而深情一闪而逝,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如果婚姻能够为你挡去风雨,我愿意和你结婚。” 简方这一早上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因为晏秋秋的一句话忽上忽下,在看到曙光时被夺去光明,又于无望处逢新生。 他听到晏秋秋愿意和他结婚,下意识的反应是狂喜,然而这个情绪并未延续太久。恋爱也好婚姻也罢,名义上的羁绊对晏秋秋毫无意义,他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让晏秋秋有一丝的被勉强的感觉,比起自己的感受,他更在意晏秋秋。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被束缚吗?”脸上似乎还留着晏秋秋双唇的触感,简方用指尖触了触,心尖忍不住轻颤。 晏秋秋凑到他脸的另一侧,果然见他又乖顺地闭上了眼,等待着她的亲吻。 她没有亲下去,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我更在乎你。简方,你不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长大,心灵契合,你甚至比我父母更亲近。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我在意你的感受,因为你对我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所以,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对吗?” “或许身体暂时会分开,但是我们的心一直都在一起。” 这就够了。 “现在,你能放心回去上学了吗?”晏秋秋早已猜到简方的顾虑。 42.把一切都交予晏秋秋 研究生楼的宿管没有那么严,放了简方进去。晏秋秋分到了两人宿舍,舍友是医学院的研究生,在附属医院实习,很少回校。 晏秋秋坐在床上,看简方忙上忙下打扫、归置,不搭把手也就罢了,嘴上还卖乖:“我不是爱使唤你啊,今天实在是……下面好像肿得更厉害了,走两步就蹭得疼。” 简方笑笑,晏秋秋使唤他的时候还少吗?谁让他心甘情愿呢。 带的行李不多,简方收拾完去洗了手,袖子还挽在小臂上,他也不放下来,只是走到床边半蹲下来问,自然得像是要给她揉揉肩:“我帮你看看。要是太肿,还是跟实验室请个假吧?” 晏秋秋想要拒绝,记起刚刚在家里说的“最亲近的人”…… 她穿着裙子,看起来倒是容易。“你呀你呀,不知道节制!” 晏秋秋大岔着腿,简方伏在两腿之间,像是纯粹地探究一般,按了按有些凸起的地方。他仰着头来看她,脸上尽是纯真的模样:“疼吗?看着是有些肿。” 然而一周多前,他还深深地含住那里舔弄,用唇舌让她高潮。 “我去买点冰,敷一下?”简方的优秀发言让晏秋秋乐不可支。 他不知何时也坐到了床边,正色看着她,在她大笑的间隙,突然倾身过来,丰厚的嘴唇贴上了她。 这是极为短暂的一个吻,晏秋秋甚至分辨不出简方究竟是吻了一下,还是朝她吹了口气,但总归不令人讨厌。 “所以……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42 看了女生的下面,发现也没那么不喜欢对吗?你想……试试吗?”晏秋秋自然地往她以为的方向理解。她看到简方红了耳朵,微微点了点头。 换作以前,晏秋秋是要避免这些越线的,但这段时间父母的婚姻情况,以及和简方的恳谈,让她对彼此的关系有了新的理解。 简方含羞带怯地望着她,耳朵上的红云染上了脸颊,甚至裸露的脖子也透出了红色。“接……接吻吗?我要闭,闭眼睛吗?”话音未落,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顿时有些懊恼。 “要是不喜欢,随时喊停哦。”晏秋秋揉着他的耳垂,感受到他的身体从僵硬渐渐变得自然。 她慢慢贴近简方,看到他早早地闭上了眼,微微仰着脖子。他的睫毛长而密,轻颤着,双唇略略撅起,像是等待一个吻的降临。 晏秋秋的唇贴上他饱满的唇珠,他在她的双唇间青涩地颤抖。她的舌扫过他的唇,描绘着他的轮廓,感受他抑制不住的回应。她的舌随着亲吻深入他的口中,舔弄、追逐着他。 “唔……”简方不自觉地发出了呜咽,像是脆弱的小兽渴求他人的怜爱。他顺着晏秋秋的力道仰躺到了床上,悄悄睁开眼,对上了面前含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心涨涨地疼,终于可以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秋秋。”他呢喃着送上了双唇,想要把一切都交予晏秋秋。 她的唇从简方的唇齿间离开,一下一下啄吻着他早晨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焦渴地上下滚动的喉结、耸立的锁骨,最后落在了胸口。 “让我摸摸你?”晏秋秋的手从裤腰伸进去握住了他。 晏秋秋的手有些凉,简方低低哼了一声:“等一下……我把裤子脱了。”他越说越不好意思,手上却飞快地解开了裤口,抬起屁股将裤子褪到了腿弯,“好了。” 这句“好了”又乖又纯,引人犯罪。 已经有些皱褶的床上,他赤裸着下身,大张着双腿,等待着被享用。 晏秋秋握住他,上下撸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简方兴奋得剧烈喘息。“你平时用哪只手?”晏秋秋坏心地用指甲刮着他的顶端,看到他整个人瞬间紧绷,脖子两侧的血管乍然暴起,在沁红的胸口皮肤映衬之下,仿佛在经历什么酷刑。 “嗯?”简方像是沉入了欲望的海底,耳边是潮汐般的血涌声,晏秋秋的话传入耳中,有种迷幻的不真实感。他无法思考,只是机械地应和着。 透明的前列腺液从顶端泌出,沾湿了晏秋秋的手。她换了只手,将濡湿的手指递到了简方的面前,调侃着他:“你下面怎么哭了?”她把液体抹在他的脸上,仿佛真的泪水似的,嗤嗤笑着,“下面比上面还爱哭,小哭包。” “啊……秋秋……”染成浅棕色的头发因为汗水纠结在一起,给他平添了几分性感。简方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随着晏秋秋手上的动作,在她身下湿漉漉地喘息:“叫我的名字好吗?” 他的眼角泛红、眉头微蹙,双手攥着身下的床单,断断续续的细弱呻吟代替了原本醇厚的嗓音,像是无法承受更为强烈的快感。 “简方?简方,简方。” “啊啊……哈啊,啊!” 简方突然向上弓起了身体,被晏秋秋套弄的下身抖动着射了出来。 “嗯……黏黏的。”晏秋秋把手上的白浊亮给简方看,故意臊他一般在指尖搓了搓。 简方抽了纸给她擦,她却坏心地把液体都抹到了他的后面。 “还没结束呢,傻瓜。”她翻下床,找出了行李中的跳蛋,“暂时借你用一下吧。” 简方叹了口气,主动换成了趴卧的姿势,脸埋在枕头上,高高撅着屁股,等待着晏秋秋的恶趣味。 因为液体的润滑,跳蛋顺利地被塞进了简方的后面。他觉得有些胀胀的异物感,并不如何难受。 “你要……怎么弄?”他的声音因为枕头的存在,有些闷闷的,又似乎带着些期待。 简方等待着晏秋秋抽动跳蛋,却感觉她给他穿好了裤子。 “时间差不多,我得去实验室报到了。”晏秋秋说得无辜,仿佛他身体里的那颗跳蛋不存在一般,“我先送你出去。” “……别……”简方的求饶让她兴致愈发得高,几乎是半拖着他离开宿舍。 43.地铁PLAY 简方靠在晏秋秋身上,贴着她的耳朵难堪地形容:“好像更进去了。” 校园里去上课的年轻学生与他们擦肩而过,简方高大的身材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让往来的人免不了向他投去目光。这让他愈发担心晏秋秋突然打开开关。 “不会的,地心引力只会让它往下掉,只要你不要老是去‘吸’它。” 简方一路提心吊胆地,生怕晏秋秋一个坏心让他当众出丑。直到他们在校门口分别,他才算松了口气。 “你也早点儿回学校去。”晏秋秋站在门卫旁,跟他挥着手,像是千里迢迢的送别。 简方着急地说着再见,从未如此刻这般急切地想要逃离晏秋秋的“魔爪”。他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转身迈出轻松的步伐,盘算着找个最近的洗手间,把身体里的跳蛋拿出来。 -- 分卷阅读43 “啊!”身体里陡然迸出的快感让他低声惊呼出来。简方僵硬地站在距离校门口不过二十步的位置,哀叹自己还是把晏秋秋想得太善良。 晏秋秋坏笑着走过来扶住他,一面虚情假意地关心着:“不舒服?不舒服我送你回家吧。” 简方咬着牙,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你是魔鬼吗!” “好吧好吧,不闹你了。”晏秋秋关了APP上的开关,仍是陪简方上了地铁。她要去商场买两双轻便的平底鞋,穿着高跟鞋在偌大的校园里奔走可不是好玩的。 8点多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铁里的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晏秋秋被挤到了车门旁的车厢壁,简方也跟着到了旁边,撑着墙壁把晏秋秋围在双臂之间,用身体帮她挡着周围的人。 他看到晏秋秋奸笑着掏出了手机,点开那个万恶的APP——他想要在晏秋秋按下开关前抢走她的手机,然而撑着车厢壁的手刚一离开,身后的人群一挤,把他推到了晏秋秋的身上——开关也被打开了。 简方浑身战栗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啊?什么?开到最大?”晏秋秋嗤嗤笑着假装没听清,猛按音量+键,甚至能通过简方靠在她身上的位置,隐约感觉到震动的频率。 “唔……嗯!”简方紧紧抿住双唇,极力压抑着失控的快感,祈祷粗重的喘息在地铁运行的噪音掩盖下,只被自己和晏秋秋听到。 被高速、用力地震动着前列腺,他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身后的快感之源。从未经历过的、太过强烈的快感让简方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只能倚在晏秋秋身上,将下巴紧紧抵住她的额头。他的下身无法自控地硬起来,隔着深色的牛仔裤,顶在晏秋秋的胯上,随着地铁的晃动挨蹭着。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要失控,却不愿开口叫停。 晏秋秋喜欢捉弄他,享受着他生气羞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其实也是喜欢的,甚至从中得到隐秘的满足。 简方埋首在她的肩颈,晏秋秋身上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呼吸。身后的人群因为惯性不断地把他挤向晏秋秋,他像个电车痴汉,借着晏秋秋的包的遮掩,在大庭广众之下隔着衣裤顶弄着她,随时可能一塌糊涂。 “感觉怎么样?”晏秋秋这时才算良心发现,双手穿过简方的腰抱住了他,调低了震动的力度。 他在她耳边不管不顾地细细呻吟,气息穿过喉咙,带着动人的沙哑。“后面好酸,好舒服,酥到心里去了。”简方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鼻尖唇峰划过她的耳朵、颈侧,他恶劣地把一条腿插到晏秋秋的两腿之间,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把她顶起来,只能骑马似的踮着脚尖跨坐在他的腿上。 牛仔裤粗糙的布面隔着薄薄的内裤摩擦着她,晏秋秋嗔怪地打了他一下:“你的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她在下一站就要下车,却有些春潮涌动。 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下了地铁,找了个无障碍厕所进去善后。 厕所里没有干净的坐的地方,简方只得蹲下来,让晏秋秋坐在他的腿上,他拿着纸巾给她擦干。 晏秋秋点了点简方仍然有些显眼的下身,提着无理的要求:“我给你装了APP,你乖乖回家玩,今天射满三次才准拿出来。” “你是人吗!”简方满脸的震惊。 “不乐意的话就算啦。”晏秋秋理理裙子站起来,她得赶紧买完鞋子赶回去,“记得跟我汇报进度。” 44.今晚将有性生活 晏秋秋还是赶在10点前到实验室报到。 一踏入实验室,闻到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晏秋秋感觉这段时间以来的焦虑一扫而空。 导师是一如既往地不在,组里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一番,晏秋秋被带到了动物实验区。负责动物实验的师姐保胎去了,这段时间都是组里匀人手代管,这不,恰好来了个劳力。 按照实验进程,当晚要给裸鼠注射第二针制剂。单纯负责动物是比较无聊重复的,定时定量饲喂、观察记录数据、清洁环境,由于严格的无菌要求,外部的手机等个人物品无法带进房间,有种与世隔绝的意味。 晏秋秋顾忌着自己尴尬的身份,向一同在房间里的副组长尤磊请教是否能查阅电脑里前一次注射的数据,以便对此次的注射有一些帮助。 尤磊爽快地答应,有些大大咧咧地说:“就这点东西能看出什么。”他输入登录密码,调出了数据。 “师兄晚上留下来等第二针吗?”晏秋秋有些奇怪,按惯例,副组长是不会管这些的。 尤磊耸耸肩,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我要留下来镇场。” 晏秋秋以为他不放心新人的能力,点点头,有些感激:“辛苦师兄了。我之前也做过一些类似的实验,不过毕竟第一次在这里做,有你在更安心一点。” “你们女孩子细心,养动物比我们好多了。”尤磊的话让晏秋秋有些不舒服,他尤不自知,还在继续这个话题,“每年面试,我都跟老板说,要招小姑娘,做事还是讲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些琐碎的事情干好了,我们才能集中精力搞科研嘛。 -- 分卷阅读44 ” 晏秋秋虽然听得脑后反骨都要炸了,但每个人都有抱持自己观念点的权利,她只是笑笑不搭腔,让这个话题自然地掉到地上。 出去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真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她趁机翻了下手机,简方有七条未读信息。 “到家了。”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肿了,拿不出来。怎么办?” “拿出来了。” “我恨你!” 透过文字,晏秋秋仿佛能看到简方打下最后三个字时想要掐死她的表情。 然后是郑午发来的信息,他想今天收工后来找她。 “当然好啦,”好几天没见,晏秋秋也有些想他,“就是担心你路上太累。”她把离实验室最近的校门位置发过去,“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喜欢的酒店,我今天会稍微晚点下班,你到了先休息?” 郑午把定位转给了助理小巫,为了保护隐私,他的酒店都是用小巫的身份信息订的。 “午哥,今天通告延到十点了。”小巫想让郑午别去上海,毕竟上次他自己开车去上海接人,回来高速上就吃了罚单,还算当时的执行经纪人Mandy有点责任心,走之前主动给处理了。 “超时超这么多……”郑午嘀咕了几句,又让执行经纪人俞欣楠去协调。 俞欣楠接到郑午提早走的要求一个头登时两个大。晏秋秋不在的时候,超时、早起、额外的拍摄郑午都配合,一牵涉到晏秋秋,他就难搞了。她现在算是知道,她职业生涯的坎儿在哪儿了。 “怎么回事?你们家午哥心情突然这么好?”女主演员的经纪人朝郑午那边努努嘴,只见他在拍摄间隙跟个花蝴蝶似的满场飞,比媒体进场的时候还有活力。 俞欣楠远远地望了一眼,岂止是有活力,那骚气只差在脸上写“女友临幸”“今晚将有性生活”几个大字。她有些不安。艺人的身份必然要求另一半多作妥协,感情才可能长久,她没有同晏秋秋直接接触过,但从郑午这段时间的情绪起伏,以及言行中泄露出来的蛛丝马迹,她直觉这个女朋友不会是那种以郑午为中心的人。郑午陷得这样深,万一有一天被甩…… 俞欣楠犹豫着,是不是该请郑午的朋友劝劝他,或者干脆多介绍些女生分散他的注意力。 “请大家喝咖啡。”郑午走之前特地给她发了大红包,那股子骚劲,恨不得大喇叭告诉所有人,今天皇上翻了他的绿头牌。 哪怕不是作为经纪人的身份,俞欣楠也有些不落忍,试探地问他:“午哥,你有没有想过,晏秋秋可能只是跟你玩玩?” 郑午愉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随即又恢复如初,甚至为了掩饰这一闪而逝的僵硬,展现得比之前更为快活。 “我乐意让她玩。” 45.对,今晚有性生活 半夜十一点多,郑午发来信息说他快到了,晏秋秋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她回电话过去,郑午说还在车里等她。 晏秋秋赶紧收拾走人,尤磊要送她,美其名曰“护花”。这个人的做派晏秋秋领教了大半天,实在有些不对付,她再三婉拒仍是被当作客气,只得随他去,兀自赶路刷手机。 “你跟老板睡吗?”校园里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尤磊不怀好意的询问。 晏秋秋忍了大半天,这时哪里还忍得住。她慢下脚步,正视尤磊,笑盈盈地问:“你跟老板睡吗?” 尤磊觉察到晏秋秋的敌意,打了个哈哈:“不要这么敏感,其实在这个圈里也很常见。前段时间不就有新闻,一个女博士靠劈腿发了十多篇SCI。” “师兄这么羡慕的话,也可以试试,反正在你们那个圈里很常见。”正说着,他们走到了校门口,晏秋秋抱着胳膊露骨地打量了尤磊一番,有些同情地叹气,“你恐怕不行。” “你什么意思!”尤磊一时怒火烧起,顿住脚步伸手要来抓晏秋秋的胳膊。ΡO-⒈⒏嚸℃OM 他倒未必真要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自小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听多了旁人对他的恭维,此时被一个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低一等的女人嘲讽,下意识地想要用他的身体优势威慑。 “把手放下!”斜刺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出来把晏秋秋挡在身后。 这人穿着帽兜卫衣,额外戴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在路边翘首期盼的郑午。 尤磊立时被吓住了动作,工作生活中他极少与人发生肢体冲突,此时竟然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晏秋秋面前露出了怂样,心中的恼怒更甚之前。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在心里将如何给晏秋秋穿小鞋翻来覆去盘算了个遍。 晏秋秋拽了拽郑午,站到他身前。 用一个男人去打击另一个男人,这不是她的做法。 她肃然盯着尤磊,分明是毫无情绪的表情,却让尤磊莫名生出了惧怕:“我来你们实验室只是帮忙,但如果有别的事情可以消磨时间,我也愿意奉陪,就看看谁耗得起呗。”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搂着 -- 分卷阅读45 郑午上了车。 小别胜新婚。 郑午根本憋不到房间,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两人就做了起来。 他有些鲁莽地在她身体里冲撞,激动得像个初尝情欲的毛头小子。 晏秋秋一开始有些意兴阑珊,毕竟前一天吃得太“饱”,更多地是垂涎他的美色。到了后来,倒是觉出了兴味。车内这个密闭又随时可能被发现的不安全环境,让她的情绪在紧张和刺激之间徘徊,竟然有种偷情的错觉。 车内的湿热气渐渐染上了车窗玻璃,仿佛是泰坦尼克号里狭小船舱里的那场性事。晏秋秋学着电影里把手掌拍在起雾的玻璃上,留下充满遐思的掌印和逐渐汇聚成水滴往下流的水痕。 “雾气有我好看吗?”郑午俯下身来,精瘦的肉体贴上她,将她禁锢在怀中。他喜欢抱着晏秋秋,彼此肉贴肉,哪怕不做什么,这样紧密的身体连接让他拥有更多的安全感。 晏秋秋转过身来,躺在了黑色的真皮座椅上,莹白的肉体仿佛隐隐发光。一些细碎的头发沾上了汗水,贴在脖颈间,让郑午愈发地欲罢不能。 她刚刚经受了一波高潮,声音慵懒,带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温软,然而说出的话却让郑午如堕冰窟。 “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我最近重新考虑了一下和简方的关系,说是朋友,我们更像是不会分离的家人、灵魂伴侣。以前我都尽可能避免跟他的亲密关系,现在想来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郑午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晏秋秋能把脚踏两条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不明白自己收完工,开三个多小时的夜车,又在外面杳无音讯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等来的竟然是晏秋秋这等过分的“商量”。 “你又跟简方上床了?”郑午居高临下地盯着晏秋秋,口中的话有些不管不顾,“怎么,我满足不了你吗!三个小时而已,你有需求,叫我啊!” 他这才想到,为什么今天晏秋秋有些兴致索然,原来身边有人能随时喂饱她。什么家人、灵魂伴侣,不过是对他们淫乱关系的粉饰! “别生气嘛,我就是跟你商量商量,又不是要你一定同意。你也可以有别的情人呀。”晏秋秋设想过郑午的反应,她也是抱着开诚布公的心态。 他们如今隔了三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不出意外,不久后还会隔着国家、隔着大洲,郑午的身边机会只会更多,想要将彼此的关系维持得久一些,必然要给彼此空间,不然越往下,只会生出更多的怨怼。 然而她的话不是沉浸在热恋中的郑午能立即理解接受的,他头脑一热,脱口质问:“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要跟我分手?” “不会啦。”晏秋秋安抚地摸摸他的脸,“我跟简方的事情不着急。” 这话听来似乎更为考虑郑午的心情,但是隐含在其中的意思,却是晏秋秋从来不认为这段感情将会长久。“我跟简方的事情不着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也许马上就出局了。”这才是晏秋秋完整的意思。 46.敬业 俞欣楠想着着第二天郑午铁定得迟到,又得替他想个病病痛痛的借口,在导演那儿遮过去。一想到张宾那脾气,顿时身上的小狼狗也不香了。 谁知道大清早到片场,郑午已经做好妆发候场了。“连夜来的?”看到他满眼的红血丝,俞欣楠多少有点不忍。 “午哥可敬业了,六点多就到了。”小巫在郑午背后猛竖大拇指,“爱情的力量!” “滚!”听到“爱情”这两个字,郑午只觉得讽刺,他半真半假地冲小巫撒气,闭着眼休息。但他哪里静得下心,一空下来,脑子里就不可遏制地回想起晏秋秋的话。 他有满心的委屈和不甘,稍稍想一想,就意难平、眼发酸。 俞欣楠看他恹恹的,跟去之前兴奋的样子判若两人,以为是长途开车累了。她到底是心疼艺人的,让小巫去买咖啡,一面劝着:“下次再去,让司机送你。通宵开车我不太放心。” 俞欣楠一说,郑午愈发地气闷:“不去了!” “吵架啦?”俞欣楠暗暗高兴,不管什么原因,最好就这样吵开。郑午哪怕再要谈恋爱,找个省心省力的,谁都比晏秋秋好。 郑午哼了一声。他气鼓鼓地离开的时候,晏秋秋还浑然不觉,以为他是清早要开工的缘故:“下次我休息的时候,去横店看你呀。” 今天拍的是重头戏。戏中,男主角得知父亲为飞黄腾达,逼死原配也就是他的生母,另娶伯府千金的秘辛,遂与父亲决裂的戏码。 张宾原本担心郑午进入不了情绪,到了现场一看,郑午已经有些情绪崩溃的样子,一喊action,那股子委屈、愤怒、不敢置信又决绝的情绪喷薄而出,将演对手戏的老戏骨都唬得一愣。好在老戏骨毕竟临场经验丰富,顺着这一愣,硬是将戏接了下来。两人的情绪相互碰撞、感染,相互成就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戏。 郑午演完重头戏,还陷在情绪里无法自拔。他配合着要补些景别,等灯光的时候,愣愣地坐在廊下发呆,哪怕是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也是心疼。 “哥,刚才那场戏太牛逼了,我在旁边看着都哭了!”戏中演伯府千金的 -- 分卷阅读46 贴身婢女的特约演员赵彤坐到了郑午的对面。 平时郑午等戏的时候,不是跟其他主演在一起,就是回房车,极少有这样落单的时候。赵彤自忖也是专业院校出身,年轻漂亮,想要多跟明星打打关系,没准多些机会:“我老是调动不好情绪,哥,你跟我说说呗。” 郑午虽然是个明星,私下里倒还平易近人。只是今天他实在心情恶劣,连带着对旁人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情绪都调动不了还演戏?”郑午微微侧头斜睨着赵彤,眼神中竟然有些鹰视狼顾的冷厉,让赵彤心中犯怵。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干脆把手搭在了郑午的手腕上,撒娇地晃了晃:“这不是没遇到好老师嘛。” 郑午冷着脸把手抽了出来。他也不接话,也不看她,兀自发呆想心事,就这样让赵彤尴尬着。 “兄弟,听说你抑郁了,晚上爹地来给你开导开导?”贺匀挺的微信让郑午想起这货也好几天没音讯。原本他还介意视频那事,但跟昨天晏秋秋的提议一比,根本算不上事。 毕竟郑午并不知道前一日让晏秋秋“吃撑”的人其实是贺匀挺。 他没心情理会贺匀挺的口头便宜,反而心中不忿,给简方发了条阴阳怪气的微信:“恭喜啊,上位成功了。” 他咬牙切齿地按下发送,一抬头,赵彤竟然在抹眼泪。他愈发地不耐烦,平时还能有些绅士风度安慰几句,此时只觉得麻烦,就愈发地想起晏秋秋的凉薄。“你怎么还没走?”郑午知道不该这样对女生说话,果然赵彤闻言立马跑走了。 “不必对我有敌意,我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郑午简直要气得发笑。简方的回复分明是一副坐稳正宫的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人,所有的善良都是装给晏秋秋看的!只有晏秋秋那个笨蛋,才会把这种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留在身边。 郑午干脆关了手机,让自己沉下心来,把一切都想明白。 这边俞欣楠见张宾心情大好,兼之当天的拍摄进程大大提前,适时提出让郑午早点收工休息。张宾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前一日俞欣楠可是打着“让郑午好好酝酿情绪”的幌子请的假,今日一看,果然做足了功课。 “午哥,回了酒店早点休息,别打游戏、别出去浪。”俞欣楠叮嘱着郑午,连连给小巫使眼色,让他盯紧了。 47.如履薄冰 郑午回了酒店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是疲惫的,却无法入睡。他一时想干脆自己在剧组也找个炮友气气晏秋秋,一时又想,他不在的夜晚,是不是简方就躺在她的身边。思来想去,牵肠挂肚,最后脑中都只剩下晏秋秋的言笑嗔痴。 “她……心里还是很在意我的,不然也不会跟我商量,毕竟简方跟了她这么多年……”“跟我是爱情,跟简方……应该是亲情为主吧?”郑午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说只要晏秋秋最爱的是他,不要太在乎其他的,一个说你要不要脸,女朋友光明正大劈腿还能忍。 渐渐地,第一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多,最终彻底盖过了另一个声音。“啪!”郑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似要让自己清醒一点,赶紧从这泥沼里脱身出来。却仿佛不但没能振作,愈发地深陷其中。 听话地守在客厅的小巫看到郑午开了卧室的门出来,一股子骚到不行的香水味涌过来,让他瞬间要窒息。他看郑午要出门的样子,赶紧放下手机追上去问:“午哥,去哪?” “去犯贱。”郑午转过头来,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然而另一侧脸上红红的。 收工这么早,郑午能忍住不去找晏秋秋才怪。小巫的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件事上:“午哥,你的脸……过敏啦?”脸可是郑午的饭碗,间接地也是小巫的饭碗,因此他格外在乎。 郑午有些难堪地转过脸,从玄关又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水贴在脸上。 小巫意识到可能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赶紧岔开话题:“去上海吗?我送你去?” “晚上我来看你好不好?” “好呀。昨天的房间是不是还没退?” 晏秋秋回完郑午的语音,一抬头,一同吃晚饭的简方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许的失落。失落一闪而逝,仿佛是滞留在视网膜的闪电,短暂却又刺眼。简方很快又扬起微笑,问:“郑午要来?” 莫名地,晏秋秋竟然有些愧疚,这个感觉令她很新奇。她应了一声,反而问简方:“是我的心态变了吗?以前跟你聚完再跟男朋友约会没觉得,现在怎么像要抛下你一样?” 简方一听这话,心里紧了一下。“没有啊。”他下意识地否认。 长久以来他太知道晏秋秋的趣味了。因此平日里的抗拒、气急、乖巧,不能说全然假装,却不可否认是为了迎合她的口味而强化渲染。简方以为明确了身份,晏秋秋会喜欢一个吃吃小醋又委曲求全的他,因此有意将这样的情绪稍稍泄露出来。 但晏秋秋的问题,让简方敏感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隐患——她感觉到负担。他像是站在结冰的河面,踏出的任何一小步都可能让这脆弱的平衡被打破,掉入刺骨的河水中。 必须谨慎再谨慎。 “ -- 分卷阅读47 没有啊,”他又说了一遍,“我就是想起在贝加尔湖的时候,你还老要把我跟他凑一起。” 晏秋秋笑了起来,开着玩笑:“你现在是怪我抢男人喽?” 她心里依然认为简方是GAY,至少是BISEXUAL。她只是不再避讳与简方的亲密关系,不代表认为他是直的。 “话说你昨天发‘一二三’的时候,在想谁?” 晏秋秋说得含糊,简方却立即听懂她说的是昨天回家后的三次自慰时的性幻想对象。他的脸登时热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个话题,似乎比昨天在地铁上的行为还要让他羞耻。 “多啦A梦行了吧。”他胡诌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对象。 晏秋秋倒是认真脑补了一番,理解不来他的脑回路:“还有吗?最近小作文灵感太枯竭了。” “想你!你跟郑午!”简方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今晚又要帮我增加灵感吗?” 48.有些疼,却让她欢喜 酒店房间的灯都关着,晏秋秋进了门,正要开灯,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把她压到了门上。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推,入手却是赤裸温热的皮肤。 这么早就到了。她想。手下感受着郑午蓄满力量的肌肉,她顺着曲线划过他的背部、紧窄的腰部,掐在了挺巧的屁股上。 “下面也没穿,自己玩过了?”她揉捏着他,用行动告诉他,她对他的欲望。 郑午顾不上说话,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下去。他从未如此堪称凶狠地吻她,似乎要将心中的爱意与恨意宣泄殆尽。 晏秋秋发出了细微的呻吟,他弄得她有些疼,却让她欢喜。郑午依然充满攻击性地吻她,双手飞快地脱掉了她的风衣。她里头穿着V领的薄羊绒衫,他像头小兽般在脖颈和胸口拱她,发出难耐的喘息。 郑午急切地扯下了羊绒衫的领口,将它堆在晏秋秋的腰间。月光下,胸口的乳肉像是莹莹的白雪,随着晏秋秋的呼吸微微荡漾。他重重地在上头亲了一下,引来晏秋秋发痒的笑声,随即解开了胸衣搭扣,将左胸整个吃进口中。 “简方送你来的?叫他上来一起啊。”他含混着说。 “哈?”晏秋秋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郑午没有再解释,直接打给了简方——视频通话。 通话很快被接起,晏秋秋看到简方似乎还在酒店附近,而己方画面却是郑午埋首在她大敞的胸口,脑袋的起伏似乎交代了他唇舌下流的动作。 “还没走吧?上来!”郑午在舔弄的间歇报了房间号。 等简方的时候,郑午没有停下。他用身体把晏秋秋困在门前,蹲下身,几乎有些粗暴地扯下她的裤子。 “啊!”郑午把舌头深深地顶进了晏秋秋的身体,快速地在她还未完全准备好的甬道肆虐。 郑午的手托在她的后腰,蕴热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窝直下,穿过她紧实的屁股,将她的双腿分开抬起放在自己的肩膀。 晏秋秋仿佛将郑午当做了大马,抱着他作怪的脑袋骑在肩上。 下面郑午唇舌的淫声,与窗外的月光一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呼……简方快到了……”晏秋秋本意是让郑午停下。当着简方的面做爱,她还需要再来点心理建设。 “先让你到一次?”郑午略微抬起头,原本梳起的头发因为动作凌乱地垂下来,平白给他添了几分性感。深刻的眉眼唇鼻湿漉漉的,不晓得是被他自己的口水浸染还是她的。 他明明只是半跪在地上望着她,却仿佛已经坏事做尽。 “不是,啊啊啊!”郑午的两指代替了舌头,按着她身体里那个快乐之源快速颤动,空出来的唇舌吮住了前面的珍珠,双重快感让晏秋秋忍不住夹紧郑午的脑袋尖叫起来,下面涌出了大量的爱液,沿着他的手臂流到了手肘。 “好多水……是简方要来了所以这么有感觉吗?”郑午举起手臂,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让晏秋秋看他小臂上那条蜿蜒的水痕。 正说着,背后的门上传来轻微的震动,简方的声音隔着门板递进来。 背后的胸衣搭扣已来不及扣上,晏秋秋扯着堆在腰上的羊绒衫,妄图把它拉回肩上,好歹挡一挡胸前的风光。郑午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咔哒”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黑暗中,有人贴着门缝钻了进来,托住晏秋秋的后背,帮她把衣服拉到肩上——脱掉。 面对简方,晏秋秋还是觉得有些异样。前一日在宿舍的时候,多少还带着些恶作剧的意味,此时要真枪实弹地干了,竟然隐隐地有种乱伦的错觉。 湿热的吻印在她的肩上,明明不是什么私密的部位,晏秋秋却感觉触电似的,忍不住缩了一下,鸡皮疙瘩立了起来。“去……去床上。”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郑午在下面气得露出森森白牙,朝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 “小心点。”看到郑午四颗尖利的虎牙,简方忍不住出声提醒。 “要么滚,要么闭嘴!”郑午恨恨地骂了一句。他抹了把脸,打横抱过晏秋秋,快步走到床前一抛。 晏秋秋笑着滚到了床上。床更靠近窗户,让她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晏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48 秋秋愈发不好意思,指使着简方去拉遮光窗帘。 “现在知道害羞了?”郑午走到床前,一把拍开了大灯。 灯光倾泻下来,照亮了房间,更照出了房中的淫靡。 郑午指指旁边的椅子,命令简方坐过去:“好好欣赏。” 简方倒是听话地坐了过去。“干吗呀,别欺负简方。”晏秋秋又好气又好笑,伸脚踢了踢郑午,却被捞住脚踝。 他一路舔上去,凑在晏秋秋的耳边吹了吹气,小声说:“给你看看‘宝贝简方’的真面目。” 49.谁比谁更疯 晏秋秋从来没有过被别人“观看”做爱的经验,特别是这个人貌似衣衫齐整地坐在椅子上,手却伸到了裤子里,对着他们自我抚弄,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让她心痒的声音。 即使这个人是她最熟悉的简方,她也有些分神。 郑午也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在下面重重地顶弄,成功地唤回了晏秋秋的注意力。“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嗯?” 晏秋秋被干得舒爽,一时只会绷紧脚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怎么样,秋秋跟你做的时候有这么爽吗?她下面的小嘴会吸住不让你出来吗?”郑午像是有意炫耀什么,坐在床上抱着晏秋秋操弄得愈发卖力,肉棒重重地干进去,又几乎整根拔出。 “她的我不知道,但我下面的小嘴也会不让你出来。”简方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让郑午瞳孔地震的话。 他一面还在裤子里抚弄着自己,一面站起来,单膝跪到床上,撒娇地贴着还在高潮中的晏秋秋,讨糖一般说:“我也要!” 晏秋秋喘着粗气,放开搂着郑午脖子的一条胳膊,瘫软着手臂揉了揉简方的头发:“乖,先自己扩张好,不然会撕裂的。” 简方听话地点点头,站起来快速脱去所有的衣裤。他坐在晏秋秋身后,大岔开腿,露出兴致高昂的性器。“是这样吗?”他把中指和食指含在口中,凹着两颊嘬,尽量弄得足够湿,“两根手指会不会不够粗?” “先试试看。”晏秋秋在被操弄的间隙指导他。 简方从善如流,两根湿漉漉的手指从嘴里拔出,口水的银丝挂到了胸口。他没有理会它,只是把手指往下面塞。“啊,有点疼……”他嗓音低低的,像是单纯描述着自己的感受,“里面……好热,好紧。” “你用手指找找有点凸起的那个前列腺,按一按,会很舒服。”晏秋秋一本正经地仿佛讨论什么学术话题。 “啊嗯……好像,好像按,按到了,嗯嗯……呼,真的好舒服……”简方舒服得半躺在床上,支起的两条腿大敞着面对晏秋秋,用自己的两根手指玩到下面一塌糊涂。 他略略下垂的眼睛无助地望着晏秋秋,仿佛既担心又期待着被欺凌,让她觉得他又无辜又单纯又淫荡。 “你要不要尝尝简方的滋味?”晏秋秋对郑午说。她从他身上起来,转身分腿跪坐着抱住了简方,轻轻一压,让他完全倒在了床上。 “这跟我计划的不太一样……”郑午是纯直男,一想到要干另一个男人,他有点不太行了。 晏秋秋见郑午要打退堂鼓,急得背手去拉他。“简方多可爱呀,要不是我没工具,能便宜你吗?”晏秋秋甚至帮他扶着下身,缓慢而坚决地进入。 “不行,太紧了……”郑午简直在受罪,进去之后实在有点进退维谷。 简方却是不一样的感觉。郑午的动作带动着趴在他身上的晏秋秋,让他错觉仿佛是晏秋秋正在操弄他。 这个知觉瞬间让他软了腰、酥了骨头,随着晏秋秋的耸动沉沦了欲望。 “啊啊啊,秋秋,你好大好硬,呃,你干……干得我好爽。” 他紧紧搂着身上的人,梗着脖子送上热吻。他与她厮缠,勾着晏秋秋的舌头模仿下身的动作,在他的口中予取予求。 简方的下身一直硬着,贴在晏秋秋的下面厮磨,前面的快感让他渐渐放松,郑午的动作也变得顺畅。 郑午也尝出了其中的滋味,不用顾忌着身下人的感受,他抱紧晏秋秋大操大干起来。 晏秋秋被夹在两具火热的身体间,即使没有实质的性行为,依然让她快感迭起。郑午的汗滴到了她的背上,沿着两人的身体流下去,滑入了与简方相贴的位置。 她将额头抵在简方的额头,身后的郑午追上来舔吻着她汗湿的脖子。三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晏秋秋有些迷乱,一时不知在口中与她追逐缠绕的舌是谁,在脸上、耳中舔舐的又是谁。 “秋秋,让我射在里面。” “秋秋,射给我!啊,把我灌满……哈啊!” 落地窗玻璃衬着深蓝的夜色,如镜子般倒映出床上交缠的三具白花花的肉体。他们仿佛是披着人皮的妖物,夜幕降临,疯狂的本性破皮而出。 50.献给主人的腿 晏秋秋站在酒店房间门外冷静了一会儿,脑中的小剧场让她有些上头。 开了门,房间里也没开灯,却没有一个赤裸的身影扑上来与她缠绵。晏秋秋开了灯,发现地上放了张纸,上面是手写的字:狗狗在等主人。 -- ρò18M.còм 分卷阅读49 再往里头走点,又是一张:怎么还没来,狗狗生气了! 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还有一张:哄不好的那种!要亲亲抱抱啪啪啪才行! 晏秋秋一张张捡起来,在手中叠了叠,心中隐隐有了期待。郑午会玩、放得开、全情投入,她很乐意跟他做。 走到卧室,里头也没开灯,床上似乎有个人睡着。她轻手轻脚摸到床边,才发现是被子包着枕头做成的假人。 难道在浴室?她又开了浴室的门,里头也没有人。 她有些着急,胃口被吊了起来。 这时卧室里突然有了细微的响动,晏秋秋分辨了一会儿,发现是从柜子里发出的。 她移开柜门,里头的灯自动亮起。 这个狭小又密闭的空间因为里面蜷缩着的人,精致得仿佛是一个童话。 郑午刚刚从梦中被唤醒,深刻的眉眼还带着懵懂。看清眼前的人,脸上惺忪的睡意一扫而空,他高兴地开口:“唔!” 他一时竟忘了戴着口球。 “这么嗨?”晏秋秋牵起项圈上的牵引绳,郑午立即有了角色的自觉性,修长的四肢落到了地上,模仿着狗从柜中爬出来。 他赤裸的身体上出现了一样不属于他但又非常符合角色身份的东西——尾巴。 这条尾巴深金色,垂在郑午的两腿之间,与尚未勃起的性器一道,随着他的爬动左右摇摆,跟真的一样。但最让晏秋秋眼睛一亮的,是在尾巴的根部。它不是穿戴式的,它的根部没入郑午两瓣挺巧的臀肉中——是个情趣肛塞。 晏秋秋牵着他在套房里不紧不慢地闲逛,柔软的地毯让郑午的爬行不至于太困难,但时间长了,膝盖、手掌难免泛红发热。 晏秋秋入戏颇深,一面逛一面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拆房子。嗯……其实拆家也不能全怪你,谁让我工作太忙,没时间出去溜你呢。诶!”她坏心地停在玄关,郑午仿佛一只热情的大金毛,也跟着她的步伐蹲坐下来,眼睛闪闪发光地望着她,兴奋和口球对呼吸的阻碍让他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甚至有透明的涎水从口中流出,淌了一脖子。 “今天不算太晚,出去溜溜?” “唔!唔!”郑午不敢反抗,只能用不动如山的坐姿和叫声表达自己的不情愿。 晏秋秋憋着笑,故作无辜地问:“为什么呀?别人家的狗狗都喜欢出去玩,我们家的为什么不爱出去?”她揉了揉郑午的头发,看他求饶般摇着屁股,模仿着狗的讨好,“你不想在草坪上自由地奔跑,享受孩子和老人喜爱的亲昵吗?” “呜呜!呜呜呜呜!”郑午光是想到赤身裸体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就要当场去世,更何况还是以狗的形态,他可是大明星! 听到郑午发出小兽般可怜的呜鸣,晏秋秋担心把他逼得太急,于是不再逗他。 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坐在沙发上。郑午也在沙发旁的地上蹲坐下来,他把下巴搁在晏秋秋的腿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看得人心里软乎乎酸胀胀的,仿佛当真是一只温驯无害的大金毛。 然而太多人被金毛欺骗,不知道在这无害的外表之下,它们有着不输泰迪的随时随地日天日地日主人的雄心壮志。 晏秋秋的手机放在沙发边几上,屏幕亮了一下,她探身过去拿。谁晓得刚转身趴到沙发扶手上,郑午就扑上来死死抱住她的背。他口中还戴着口球,只能猴急地用鼻子、额头去拱,两条腿夹住晏秋秋的腰,早已硬到炸裂的下体毫无章法地在她屁股、腰间隔着裤子顶弄摩擦。 “你真是狗呀!”晏秋秋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被他用力抱住动弹不得,“敢情你健身都是为了这一刻!” 郑午很是得意,这种晏秋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千载难逢。 他的下身在粗粝的牛仔裤上摩擦,身下压的又是晏秋秋紧绷的身体,又爽又刺激。涎水因为过度兴奋和口球的阻碍,淅淅沥沥从口中流出,沿着下巴、脖子流到了胸口、小腹。 粗哑的呼吸在他的喉底翻滚,很快就把自己交代在晏秋秋的牛仔裤上。 看到裤子上的白浊,晏秋秋快气死,她半重不重地在郑午的肚子上踢了一脚:“我没带裤子,明天怎么回学校!” “啊……我给你洗……”郑午的口球已经摘下,被踢了一脚,他好像又来了精神,将晏秋秋的脚抱在怀里,一个劲往下面摁。 “上海这天气,一晚上能干?”晏秋秋越想越火大,郑午既然又精虫上脑,她干脆下力往那儿踩,也叫他吃点苦头。 郑午被她踩得又痛又爽,忍不住呻吟起来:“嗯哈,我先……先洗,再叫客……房服务拿去烘干,啊哈……保证,保证谁都看不出来。”他说着,把晏秋秋的牛仔裤剥了下来。她的底裤已经晕出水痕,他性奋地凑上去用高挺的鼻梁伺候。 他精瘦的腰弓起来,下身贴在晏秋秋赤裸的小腿上耸动,脸上尽是迷离的艳色:“哈啊哈啊,主人的腿好舒服……贱狗啊,贱狗的每次射精都应该献给主人的腿。” 51.鸿沟 郑午真的给晏秋秋洗了裤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晏秋秋在通电话。 “我伐 -- 分卷阅读50 跟妈妈讲。问伊,伊肯定讲去的呀。” “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来问问你嘛,爸爸,你说我去吗?” “我内心当然是想去,但是上次绑架的事情我有点PTSD啦,我可不想又逃一天一夜的命,格是高原,跑两步弄伐好心脏就爆掉了。” 晏秋秋同爸爸说上海话的时候就有点上海小囡的骄横,有点爸爸“门门将”要给她出主意的理直气壮。 听到郑午出来的声响,她扭头来看,却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你先要问问自己,是不是还想把项目做下去。如果无所谓,嘎么留在上海陪我们过年;如果还想做下去,就朝着这个目标去。秋秋,太阳出来的时候,星星就看不到了,这个道理你懂的对吗?” 郑午听不懂上海话,坐在一边等客房服务上门。晏秋秋又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而后抽着烟默默想心事,橙红的烟火在头上快速地后退。她的烟瘾不大,但心烦的时候,抽起来像是老烟枪。 “家里有事?”郑午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他盘算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在晏秋秋的家人面前报个到,坐实身份。 晏秋秋没打算瞒他,把刚才老板汉斯发来的邮件转述给郑午。ΡO-⒈⒏嚸℃OM 她离开B镇后,汉斯他们继续着EV亚型出血热特效药的研发。重复验证之下,当时晏秋秋这组的方向是正确的。沿着这个方向,汉斯他们终于研制出特效制剂,也通过了动物实验。按照常规流程,这个项目距离临床试验还有好一段路。C国对WHO评级5级及以上传染病的特效药和疫苗研发有绿色通道,能够大大缩减时间。因此安森海默将临床试验转移到他们在C国的试验基地。 B镇的实验还在继续,汉斯的团队无法抽身去往C国。 晏秋秋是特效药研发的主力成员,过往也主持过其他项目,汉斯希望晏秋秋能够主持在C国的I期临床试验。 “不行!”郑午的反应非常激烈。他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强硬,尽力压抑着情绪劝说:“秋秋,我不是害怕分离才不同意你去C国,你想过吗,特效药的利润诱惑那么大,又发生点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还有你的家人呢?简方呢?” 晏秋秋望着郑午,快要燃尽的烟在指尖升腾出细细的一条,仿佛随时会断灭。 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在这一刻彻底浮出水面。 原先为接吻视频产生的争吵也是,他们极力想要忽视的横亘在彼此之间观念上的鸿沟,突然无声又剧烈地塌陷。让人纵使要假装不存在,也无法跨越。 “其实,”晏秋秋斟酌了字句,想要将话题化解得不那么尖锐,“我只是有些犹豫,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那你还是要去喽?”郑午觉得自己很可笑,似乎所有为这段感情的付出,在晏秋秋眼里都不值一提。她要封闭实验就去封闭实验,她要回上海就回上海,这下好了,她要去送命,谁都拦不住她。 “秋秋,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你做决定的时候,从来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眼泪,却在跟晏秋秋交往的这些日子,流了又流:“你……真的爱我吗?” 晏秋秋看到郑午红了眼睛,心里也不好受,她吻走了他眼中的泪水,柔声说:“我当然爱你,不然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是啊,郑午悲哀地想,晏秋秋仿佛是无欲无求的,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她看他一眼呢? “我爱你,但我们没有从属关系,所以在决定自己的事情时,不需要征得彼此的同意。哪怕是成年的亲子关系、夫妻关系,也不需要他人来‘同意’自己的事呀。” “讨论的时候可以有良性的建议,但决定权在自己。” “好吧,好吧。”郑午不愿就这点事跟晏秋秋争论,他换了个方向来劝,“可是非要去C国才能做实验吗?现在这个实验室听说也挺好的,一样可以搞科研吧?” 晏秋秋无奈地笑了:“还记得那个要动手的师兄吗?我只能做一些辅助的工作,永远接触不到核心。” “他给你穿小鞋?” “这里的一些观念跟我格格不入,周围人都是跟那个师兄一样的想法,”晏秋秋看着郑午,其实他何尝不是跟师兄一样的想法,只是表述方式不同罢了,“凭我现在的实力要扭转这些看法太耗费不必要的精力,外面的世界何其广阔,我不想囿于小小的井底,在这种低级的‘宫斗’中变得越来越狭隘。” 郑午知道,晏秋秋终归要如鲲鹏,扶风直上,一去九万里。 他要把她留下。 -- 52.婚礼修罗场 赖到十二月上,简方回了奥地利上学,毕竟再不回去,圣诞新年假又要接上。 晏秋秋还是决定去c国,出国工作的手续由安森海琼的工作人员代办,但也时不时需要她一同前往。原本就要请辞,再频繁地请假不太好,晏秋秋干脆提前结束了在市重点实验室的工作。 她一下子又空了下来。 闺蜜的婚礼邀请适时地来了:“要不是你今天发了朋友圈,我以为你还在b镇‘关禁闭’呢!”陆嘉年语气挂夸张地吐槽,“回来都不找我,当心我背着你偷偷嫁人!” 高中的时候,晏秋秋天天不读书,分配的同桌陆嘉年咋咋呼呼爱惹事,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哪怕是在b镇封闭期间,每天仅有的半个小时对外联络机会,晏秋秋都得匀出时间跟她煲电话粥。 但陆嘉年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恋爱脑。晏秋秋跟她打着电话,经常被“不说了,老胡回来了”挂断,高得她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其实这次陆嘉年有点错怪晏秋秋了。晏秋秋一方面想着陆嘉年忙婚礼,自己又没天日地泡在实验室,不太好约她,一方面又想趁婚礼突然现身,给她一个惊喜。 “原先在封闭实验没办法,既然回来了,婚礼一定得到啊!”陆嘉年突然压低嗓子问,“简方回来了吗?在的话一起来嘛。” “我现在有男朋友,带他g吗?再说他刚回奥地利去了。”晏秋秋有些好笑,简方又不是她儿子,吃喜酒还得带着。 “不会吧不会吧!我错过了什么!”陆嘉年在电话那头叫了一会儿,突然又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话筒小声地打探,“难道是你上次提过的……郑午!天啊天啊!” “那个,要是我们家郑午有时间又不太麻烦的话,能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呀?这次婚礼来的人只有我这边的近亲好友,老胡那边也只有一些重点客户的老总,不会八卦的。” 晏秋秋吐槽了一番“我们家郑午”的说法,倒是对邀请参加婚礼的提议不太反对:“他最近在横店拍戏,我问问他时间。但是!”她脑补了一番陆嘉年最爱的狗血桥段,“要他现场演抢亲的戏是不可能的!” 郑午当然是愿意出席陆嘉年的婚礼。上次关于去不去c国的争吵之后,晏秋秋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因此冷落或是赌气。这次甚至开始把他带入她的生活交际圈,他想这也许意味着晏秋秋越来越重视他。 他知道只凭自己的劝说无法改变晏秋秋的决定,只得加紧做两手准备,要是能顺利地留下晏秋秋当然最好,留不下,也要做好长期国内——c国两边飞的准备。其实他明年的档期已经排满,他盘算着是不是推掉一些商务活动。 陆嘉年的婚礼在杭州,是草坪婚礼。 他们在婚礼上见到了最意外的人。 “嘿bro,我看来宾名单的时候,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贺匀挺穿着花哨的西装,头发梳得b新郎还锃亮,仿佛结婚的是他,“看到秋秋的名字,我就知道是你错不了。”他上来给了郑午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又跟晏秋秋握了握手。 郑午心里有些膈应,倒不是之前视频的事情——那已经翻篇了,他愿意相信晏秋秋的说辞。他膈应的是贺匀挺对晏秋秋的称呼。“秋秋”他心里翻了个白眼,听起来两人好像多熟络似的。 他不知道的是,贺匀挺借着握手的机会,拿指尖在晏秋秋的掌心搔着,当即招来晏秋秋货真价实的白眼。 交谈之下,晏秋秋才知道,胡言是贺匀挺会所的常年法律顾问,毕竟三教九流之地是非不断,多的是需要专业人士出面的地方。这次他帮忙来做婚礼司仪。 郑午和晏秋秋跟陆嘉年打了招呼,看她忙着招待各色宾客,又出来在草坪上散步。过去他喜欢灯红酒绿的热闹,现在和晏秋秋牵着手,在草坪上漫步说着话,让他有种无与lb的幸福感。 “草坪婚礼也挺好的。”也许是气氛使然,郑午提起了这个话题:“你喜欢什么样的?海边婚礼?或者有教堂古堡的那种?或者中式?还是旅行结婚?” 晏秋秋没有要隐瞒婚恋观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煞风景,还是直白地告诉了郑午:“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郑午并不觉得意外,他清楚晏秋秋现在的心思在事业上。但她总有一天想要收心、回归家庭的,他想,只要他等,总会有机会的。 “这事我站秋秋。”贺匀挺一手插着口袋,浪荡子似的从树荫下走出来,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听墙角的行为有些失礼,又刻意欣赏了一番郑午脸上的不耐烦,“两个人感情好,不需要一张纸来证明;感情不好,它也保障不了什么。你说对吗,秋秋?”他有些越线地凑近晏秋秋,却又不至于近到让人反感。 晏秋秋好笑地指了指他胸前的司仪x花:“我ii可不想你在我闺蜜的婚礼上说触她霉头的话。” 两人的话一来一去搭得熟络,郑午觉得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来。他只好刻意忽略这个感觉,免得又惹晏秋秋不高兴。 -- 54.风雨前夜 圣诞前晏秋秋要回趟奥地利的学校办理去c国做实验的手续,等过了元旦,她差不多也要动身去c国。郑午得知她的安排后,缠得愈发紧,干脆哄得晏秋秋又到横店陪着。 晏秋秋和郑午常常同进同出,再注意,也逃不过几个长期跟在他身边的前线粉丝的眼睛。 “巫哥巫哥,这位小姐姐是我们家郑午的新女友吗?”前线的大粉比较容易和艺人身边的人混熟,借着去剧组食物应援的机会,pa0姐然然把相机里拍到的晏秋秋给助理小巫看。 然然追了郑午三年多,拍的照片修的图都质量上乘,因此在郑午那儿也是知道名号的。这样的粉丝,一方面手上握着艺人大把的实锤,一方面又甚至b艺人方更想要保守秘密。秘密成为他们区别于一般粉丝,与艺人有更多牵绊的催化剂。 遇到这样的粉丝,用太官方的回答来敷衍,反而容易产生逆反心理,有可能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小巫想着要把情况汇报给俞欣楠,面上又不动声色。他其实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晏秋秋,但得假装着辨认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嗯……认不太出来,午哥最近倒是有个有好感的女孩,但是我也没咋见过,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她。” “巫哥,小姐姐是做什么的呀,人好不好嘛?”然然有些失落,毕竟除了纯职粉,能花大量时间精力跑在前线的,对郑午多多少少是因为喜欢而抱有些幻想的。所幸这份失落持续得并不久,郑午身边来来去去的女生不算多但也不少,然然已经脱敏了。 “这次应该还靠谱的。”小巫哪里敢真的透露晏秋秋的个人情况,只打着哈哈哈,又跟然然强调了一下保密问题。 那头俞欣楠得了消息,斟酌着提醒郑午尽量避免两人同时出入。 “我们公开吧,好不好?”郑午挂了俞欣楠又臭又长拐弯抹角的电话,抱着晏秋秋撒娇,“反正你要去c国,等回来,这边的舆情我都安排妥了,不会影响你的。” 他看晏秋秋要拒绝的样子,赶紧退了一步:“那这样好不好,我们不主动公开。如果被拍到了,就承认。秋秋,”他现在有些能摸到晏秋秋的脾气,如果有正当的理由,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问题,就事论事,她是非常能够t量的,“现在大众对演员恋情的接受度也高了,万一被拍到,干脆承认也许能博得大众的好感,如果否认,又被实锤,形象和事业肯定要受到负面影响。” “如果公开了,我们就能大大方方出去。我们又不是偷情,g吗要背着人呢?” 隐瞒可以被原谅,欺骗就罪大恶极。 晏秋秋明白大众对信息传播的心理。但她纠结的已经不是公开与否的问题。她似乎又陷入了爱情已经进入倦怠期,但又不至于分手,男朋友却还处在热恋期的窘境。晏秋秋想和郑午深入聊聊感情的问题,直面即将到来转折点。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可能还没牢固到可以面对大众的凝视的地步。”晏秋秋想要陈恳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郑午,“我们都想这段感情走得更久一点,对吗?”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从奥地利回来?”郑午觉察到晏秋秋的犹豫,立刻转移了话题。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晏秋秋这几天的情绪变化,她偶尔会不经意地泄露出些微的不耐烦,但又有意无意地迁就着他。他甚至有几个瞬间,错觉晏秋秋跟他在一起是在忍耐,而不是享受爱情。 郑午会在深夜里莫名心慌醒来,哪怕看到晏秋秋好端端地躺在身边,也无法安心。 公开的建议被晏秋秋拒绝,郑午却更坚定了留下她的念头。 -- 55.留住她,推开她 既然俞欣楠提醒了出入避人的事情,他们决定晚饭就在房间里解决。晏秋秋明天的飞机去奥地利,简方回了学校就忙得脚不沾地,想到又要以三明治度日,她就有些由奢入俭难的戒断焦虑。 “不如……我们叫贺匀挺的外卖?”郑午这样说,晏秋秋一时竟然摸不清他到底单纯想叫外卖吃,还是要“三人行”。 她现在有点怵贺匀挺,这个人的职业道德和业务能力呈反b,又跟她一样爱作弄人,晏秋秋现在大概能体会简方被她捉弄时候的心情。 最后还是叫了客房服务,吃到一半,郑午戏瘾上来,要玩飞机play。 他去换了件西装当作空乘的制服。出来的时候下身裸着只“穿”了个安全套,制服下摆堪堪盖住大半个屁股,露出圆润紧致的屁股下缘,随着走动一颤一颤,性感又下流。 “危险!整个飞机的人都想上你!”晏秋秋忍不住走过去,把手放在他屁股下揉捏,“前面后面都要保护好哦。” 郑午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吐槽她的恶人先告状,还是得意于自己的魅力。他又故作正经地拿开了晏秋秋轻浮的手,把她请到单人沙发上坐好,俯身帮她把并不存在的安全带也系上。 他这一俯身,宽大的领子垂下去,让晏秋秋发现了西装里头的乾坤。 莹白的x肌被黑色蕾丝的胸衣紧紧托住,随着俯身收紧手臂的动作,凹出了深深的乳沟,细细的肩带卡在肩上,竟然有些兜不住。 “我就知道你最喜欢这件。”晏秋秋的手指微凉,从他的领口伸进去,沿着胸衣的边缘g画,引得郑午身上细细的汗毛由着她的g画立了起来,“每次穿这件,你就特别x奋,像小狗看到了肉骨头。” 郑午灼热的呼吸喷在晏秋秋的头顶,脸上尽是沉迷。他太喜欢晏秋秋的触碰,还有她用言语为他营造的情境。 或者说,晏秋秋就是他的靶向春药,只要一丁点儿的挑逗,就能让他欲仙欲死,让她予取予求。 “请别这样,我,我还要为其他旅客服务。”郑午撑着沙发扶手直起身,不忘整一整有些凌乱的西装。 晏秋秋倒是恢复了正经坐姿。她抬眼望向已然春情盎然的郑午,意有所指地问:“你要怎么服务其他旅客,像刚才那样吗?让每一位旅客都看到你里面穿着我的胸衣,胀到肉都挤出来,还是要让他们也把手指伸进去?” “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么骚吗?” “这是专供您一人的vvip服务。”郑午仿佛忘了刚才要服务其他旅客的话,解开了西装纽扣,一腿曲着跪到了晏秋秋两腿间的沙发上,将x递到了她面前,“无限量供应。” “啊,”晏秋秋像是此时才看到郑午高高翘起的下身,“你是不是在配餐间已经玩过了?” 郑午干脆跨坐到了晏秋秋的腿上,下身直直地顶着晏秋秋的裤子,一面挨蹭喘息,一面交待:“我把配餐间的帘子拉起来了,没人会发现的。啊,我就这样握着下面对着帘子……哈啊,”他拉过晏秋秋的手放在x上,同她一起用力地揉捏,“就是这样用力地掐,嗯啊,胸衣好紧,乳头立着,一直被蹭到,好难受啊好舒服,啊……” 他把晏秋秋抱起来,放在腿上,让她缓缓地坐进去,而后是狂浪地挺动:“你要不要进来?我们躲在帘子后面,我把你压在箱柜墙上。飞机的噪音那么响,你可以叫得大声一点,不会有人听到的。” “但是,帘子还是会有缝隙,最后一排的旅客只要回头,就可以从缝隙里看到我们。”晏秋秋被他的异想天开吸引,在呻吟的间隙说。 “那就让他们看。”郑午快要到了,他愈发地卖力耸动,声音中带着一丝脆弱,“让他们看我们那么相爱,让他们看我们这么爽。” 他低吼着射出来,却没有如往常一样退出来。 晏秋秋也颤抖着高潮,她伏在他的肩头气息咻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我们去洗一下?”她想要站起来,却被郑午紧紧抱住,压在怀中。 “等一下,再等会儿。”郑午反倒倾身压住她,让她夹得更紧些,“我想在你身体里多呆一会儿。” “干嘛呀,这么黏黏糊糊。想要的话,再来一次就好啦。”晏秋秋知道郑午有些分离焦虑,她也愿意在不违背底线的前提下,多纵着他,“你去洗一下,我们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郑午当然愿意多来几回,赶紧跑到浴室清理。 晏秋秋上了床,拉开放着安全套的床头柜抽屉,她想挑个有情趣的助兴。 大概是这两天玩得太不节制,抽屉里只剩下三个,她翻了翻,都是普通的,但是——她又挨个摸了摸外包装,本该密封的包装袋竟然渗出了少量滑腻的液体。 她不敢置信,不愿以恶意去揣测。刚才拆开的包装还扔在地上,她又捡起来对着灯光细看…… -- ωìΝ①○.мêи 56.自私 手机在礼服口袋里震动,郑午坐在会场第二排中间的位置,看着正前方当红的选秀idol的精彩演出,心思却飞到了别处。他掩饰地用大拇指顶了顶手机的位置,趁歌舞的高潮赶紧掏出来瞥一眼——手机屏幕早被调成了最暗,甚至还贴了防偷窥膜。 “我下飞机了。” “我到体育馆外面了。” “找到你的车了,先睡一会儿,你好了直接过来吧。” 郑午忐忑了十来天的心总算安定些许,随之而来的是盼望与心爱的人尽快见面的迫切与雀跃。 半个月前那场争吵,一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他从未见过晏秋秋这般生气,说出口的话这样伤人。 那天,等郑午从浴室出来,晏秋秋一把把拆开的包装纸扔到了他身上。他立即意识到在安全套上扎洞的小计俩被发现。 “我不想听解释。”她在他开口之前堵住了话语,咬牙切齿,浑身颤抖,看向他的眼神如此愤怒又如此陌生,“所有的解释,都只是为你的自私作辩解。” 她甚至没有收拾行李,只拿了包就要走。 郑午追上去紧紧抱住了晏秋秋。“秋秋,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郑午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大错特错,他承认这么做确实有点自私,但除此以外他如何留得住晏秋秋?他也明白任何解释都不如道歉能让人消气,因此立刻承认错误。 有一瞬间,晏秋秋非常抗拒他的触碰。她勉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挣扎,僵y着任他拥抱。 最亲密的人一旦做了突破她底线的事,她无法说服自己再给予哪怕一丁点的信任。她要离开,她无法再以曾经的心态去单独面对他。 “一时鬼迷心窍?”她哼了一声,冷y平直的语气让郑午从心底一阵阵泛起寒意,“如果不是蓄谋已久,你从哪里找来的针,怎么掌握扎出洞又不会在戴上的时候就破裂的技巧?” “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秋秋,秋秋!” 郑午直接地感受到晏秋秋的抗拒,但他不敢放开怀抱。他害怕只要轻轻松开一点,她就会毫不留情地舍他而去。被冷落被忽视的滋味太煎熬,他不想再次承受。 晏秋秋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郑午,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好吗?” “不要!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冷静!”他哪里不知道冷静意味着什么,过去提分手时说的话,如今成了伤害他的武器。 郑午拒绝给彼此冷静的时间,不愿面对这段感情中最大的问题,晏秋秋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她明知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依然忍不住一句一句倒出来:“郑午,你要认清现实,我们没有好好的。” “我们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吸引才在一起,越交往,彼此想法上的裂缝越大。” “我是一个x很强的人,你一直希望有个依附于你的人,这个矛盾是没办法调和的。”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真的这个时候怀孕了,要怎么办?” “我不会要孩子的。即使,我是说如果身体、法律等等原因没办法不要它,我也不会为它、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目标。” “我没办法做你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 “你也不是我……”晏秋秋突然收住了话头。没有接下去的话,反而成为更刺痛人的利剑。 郑午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认为晏秋秋只是没有想得像他那么长远:“秋秋,我们总归有一天要回归家庭,那些虚无缥缈的目标难道b珍惜深爱的人更重要吗?” “秋秋,这段感情里,我……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可以向我迈出哪怕一步吗?”他心里有无数的委屈,只能化作泪水滚滚而下,“不要那么自私,不要一味享受我的付出好不好?” “自私……”晏秋秋觉得可笑,两个人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是j同鸭讲,无法真正理解彼此。郑午认为她去追逐自己的理想不顾他的感情是自私,她又认为郑午以一己私情去禁锢她是自私。 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不是一路人罢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不合适。 郑午像个孩子一样陷入了耍赖情绪,晏秋秋只能重新回到今天的情况:“郑午,我没有办法跟一个会‘暗算’我的人呆在一起过夜,你让我走好不好,让我平复一下情绪。我,我现在很没有安全感。” “秋秋,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此时才真正感到懊悔。他明白自己亲手打破了彼此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你别走,我……我去跟小巫一间,你留在这里。明天一早我让小巫送你去浦东好吗?我不是不让你走,只是,这么晚了,不安全……” “你让小巫今晚送我回上海好吗?我想回家里住一晚。” -- ωìΝ①○.мêи 57.结束了 冬季的上海深夜,一旦走出室外,寒气就像尖刻的小人,专往人骨子里钻。饶是郑午特地套了一件长羽绒服,乍然从温暖的会场出来,也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守候在外的粉丝一面吸着冻出来的鼻水,一面举着手机嬉嬉笑笑,有胆子大的还要揶揄几句。 想到晏秋秋回到了身边,正在车上等他,郑午的心情无比愉悦,连带着同粉丝也能和颜悦色说些玩笑话:“明天要是让我在b站看到我的喷嚏鬼畜,你们就是职黑!”他人高腿长,一步迈出去老远,话说完,人也到了保姆车前。“好啦好啦,大家回去吧。路上小心,多喝热水,别感冒了。” 粉丝们见他心情好,围在车边嘻嘻哈哈地吐槽他,催促他赶紧上车不要生病。郑午开了半扇车门钻入车内,不等车门自动合上,就伸手推了一把,把粉丝们的嬉闹隔绝在外。 他看到晏秋秋蜷在后排熟睡,孩子似的对外头的情况毫无知觉,心中涌上无尽的暖意和柔情。 车子缓缓发动,粉丝们以为郑午还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她们,跟着车子挥手道别。 晏秋秋被吵醒,长长地吸了口气才睁开眼,看到郑午好好的座位不坐,蹲在一旁看她。此时见她醒了,凑过来一下又一下啄吻着她的脸。 “结束了?”她还侧躺着,半垂着眼,声音里满是疲惫的沙哑。 郑午抚了抚她的头发,他庆幸于晏秋秋是个不记仇的人,走之前两人大吵一架,一回来,她还愿意第一个来找他。“再睡一会儿?我让酒店送点宵夜上去,你想吃什么?” 晏秋秋摇摇头,只说飞机上吃过了。郑午知道她累的时候会没胃口,反正饿了随时可以叫客房服务,也没有再强求。 进酒店的时候,他注意到晏秋秋没有带行李箱,不知是不是落在哪里。 “行李寄存在机场,我明天就要去c国。”晏秋秋在奥地利耽误了些时间,后面的安排就非常紧张了。 “今天在上海转个机?”郑午心疼她时间那么紧,还在车上等他,“其实在机场旁边开个房间,我结束了过来就好。” “我还是想早点跟你再见一下。”晏秋秋的话让郑午很开心,虽然心疼她的辛苦,但听到她如此重视自己,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他的心像泡在温暖的水中,软得一塌糊涂。 或许短暂的分别并不都是坏事,郑午想,至少晏秋秋会想念他,也许在分开的时间里,她意识到自己也依恋着他。 晏秋秋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又让郑午坐到沙发上,才缓缓开口:“趁在奥地利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她在飞机上打了无数的腹稿,真正面对郑午时,依然感到无比艰难,“我对你,你对我,感情仍然是热烈的。” “是啊,秋秋,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我们那么相爱,吵架也是情趣嘛。”郑午抱住了她。他轻轻嗅吻着,有滔天的爱意要将他淹没,他相信晏秋秋也是能感受到的。 “可是,我们最深层次的、思想上的矛盾无法调和。”晏秋秋推开了郑午的怀抱。她正视着他,无比郑重又坚定,这让郑午心底又涌上深深的害怕。 “在感情被消磨殆尽,只剩下怨尤之前,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回忆。”终于,晏秋秋狠下心说出了这句话,“我们分手吧。” 一整天的期待仿佛一瞬间成了杀死他的毒药。郑午不敢相信“分手”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景下被提出来。 “为什么?”他不懂,明明刚才晏秋秋还说他们的感情热烈,为什么突然又要分手。很快,他不再纠结原因,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他都不要分手。 “秋秋,是简方要求的吗?还是……”郑午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到让她有些疼,“还是你又喜欢上了谁?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彻底放弃了底线,只要晏秋秋还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只要能留住她的心,“秋秋,你不是说不要约束彼此的感情吗?我仔细想了想,我是愿意的,我不会来约束你,你又爱上了谁,我不会吃醋的。” 他的话颠来倒去,蓄满眼眶的泪水喷薄而出,滴在她的手背上竟然让她灼痛,然而晏秋秋又何尝不痛苦。“郑午,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再爱上谁,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到了结束的时候,再强求只会是彼此消耗。” 晏秋秋站起了身,她想让郑午好好冷静,也许平静心情后,会发现分手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秋秋,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了。”郑午追上去抱住了晏秋秋的腰。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是以何等卑微的姿势去哀求她:“秋秋,求求你,你就当……就当可怜我,不要分手好不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的,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现在就判我的死刑!” “郑午,你冷静一点!”晏秋秋去掰他禁锢在腰上的手臂,但她哪里掰得开。晏秋秋只能用力去推他,她担心郑午一直沉浸在极端的情绪中,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上次“暗算”她怀孕的事情对晏秋秋的伤害更多的是让她无法再次完全地信任他,这极其地消耗彼此的感情。 郑午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服晏秋秋,还有什么能挽留住她远去的心。他只能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哀求。 “郑午,我们真的结束了。请你放手,不要让我讨厌你好吗?” 晏秋秋没有发现郑午听了话松开了禁锢,她用力地挣扎,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说出更伤人的话。挣扎中,她推开了郑午的手臂,将他甩在了地上。 郑午摔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他听到晏秋秋冲出房间,摔上了门。然后有电梯的声音,然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让人心悸的安静中。 都结束了。 仿佛是巨大的狂欢后,人群散尽,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着满目灰烬。 晏秋秋再也不会回来了吧?郑午想。他的心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他应该非常伤心的,但是没有,他不觉得痛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眼泪有自己的意志,毫无停息地滑落在地毯上。 -- 58.搭车 c国的首都机场人流稀稀落落,这个佛国原本就把签证卡得严,兼之进入了旅游淡季,愈发地冷清。晏秋秋才看到旅客的出口通道,来接机的人就拿着接机牌喊她。毕竟这个季节单身来到c国的女生实在堪称稀少。 接机的是安森海琼在当地援建的大学里的中文老师,是当地人,取了个中文名叫罗晓,是个一笑就有两个大酒窝的美女。安森海琼另外还安排了一名司机师傅,连人带车都在机场外等候。 她们走出机场的时候,却看到一名穿赭红色僧衣的僧人弯腰透过副驾驶的车窗,与司机说着什么。 看到她们过来,司机殷勤地下车帮忙搬行李,一面用当地话同罗晓说着。 高原有些稀薄的氧气让晏秋秋只能乖乖站在一旁。那名僧人依然等在车旁,晏秋秋发现他意外得年轻,甚至脸上还带着些微的稚气。 她看着僧人的时候,僧人也调转过头看向她。在高原h种人特有的棕褐色皮肤下,他的眼睛尤其地吸引人,仿佛是夜空最亮的两粒星子,落入了他的瞳孔。 “nice weather.”晏秋秋刚出口就觉得不太对,这种搭讪的话对着一名年轻的僧人来说,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她抱着僧人不会说英语的侥幸心理,冲他笑了笑。 “中国人?”僧人的中文带着特有的短促发音,他的声音像是被恒古的朔风吹动着沙砾在g涸的地面席卷而过。听惯了简方饱满温润的嗓音,这名僧人的声音让她感觉到新鲜,相较于他的外形,有着相当大的反差,却又不让人感到意外。 晏秋秋点点头。 “我的爸爸妈妈是藏民,我的汉语不好,他们也不太好。”僧人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罗晓同司机沟通完,走过来和晏秋秋商量:“晏老师,这位……和尚想搭我们的车去d村,我们去e市会经过d村。” 罗晓说“和尚”的时候,僧人露出了羞愧的神色,连连摆手说自己远不敢称“和尚”:“我叫阿夏达杰。” 既然阿夏达杰做了自我介绍,几人也相互通了姓名。 阿夏达杰今日来机场送他的师父去外省,师父走之前支付了来回的车费,然而等阿夏达杰送完机出来,车子和司机都不见了踪影,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可能我在里面呆太久了,机场不让车子停太久的。” 晏秋秋知道,应该是司机见他年少好欺凌,扔下他做游客生意去了。毕竟这个旅游淡季,正规出租车不会来机场趴活,因此没事先安排交通的游客成了稀少而抢手的“肥羊”。 阿夏达杰身上只有一个善信供养的老年机并当地的十块零钱,连坐车到市区都不够。他大概是托钵化缘惯了,也不着急,一辆车一辆车问过去,直到晏秋秋这辆才有路过d村的。 晏秋秋对捎他一程没有意见,车上除了她都是当地人,何况还有个壮实的司机师傅,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夏达杰被安排在副驾驶,因为太阳从车子行进的左边照进来,晏秋秋被让到了右后座。 因为地质和国力的限制,c国出了首都之后的路大部分是沙土路,前头要是有个大车,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偏偏这么一条并不宽敞的路上,还有驴车行人并行,热闹非凡又叫人胆战心惊。 “如果没搭到车,你怎么回去?”晏秋秋问阿夏达杰。 阿夏达杰从副驾驶上侧过身,回头露出了明媚到耀眼的笑容,仿佛万事都不必烦心:“我就走这条路回去。我记得来的路,很快,三四天就……” 突如其来的撞击打断了阿夏达杰的话。隔绝在车外漫天的尘土突然扑到了晏秋秋的脸上,她不及呛咳,就看到并坐在后排的罗晓到了前排,然后又迅速消失。一个巨大的车头诡异地出现在车内。 阿夏达杰惊恐地大喊了一句,她听不清,只记得脑袋被他伸过来长长的手臂牢牢按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 59.热搜o.1 晏秋秋去e县的时候,微博服务器发生了一次崩溃,与她有关。 “怎么回事,这么多记者?”导演张宾听到远处有嘈杂声,不悦地站起来张望,摄制组拉的隔离带之后,或蹲或站了足有四五十名记者模样的人。他仔细回想一番,也确实不是媒t探班日。 坐在旁边的摄影指导曹朗嘿嘿笑着把手机递过来。张宾只看一眼,下面居然就硬了。他咳嗽一声,一面接过手机细看,一面掩饰地翘起了二郎腿。 屏幕上的照片是一张道路监控照,郑午正在开车,副驾驶坐着一个人,由于遮光板被翻下来,只露出乘客的下半张脸。 这原本没什么,真正让这张照片迅速登顶微博热搜的,是郑午除了开车外,正一脸不可描述地含着副驾驶乘客的脚。 第一个发出这张照片的,是一个新注册的账号,除了这张极具冲击x的照片,还配了一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来看看你们高高在上的偶像做舔狗@郑午@郑午全球后援会@郑午工作室”后面还有一连串艾特微博大v。 随即,各大营销号转发,超话满屏震惊、否认、求锤、呼唤工作室、哀嚎、脱粉、控评…… 前天郑午请假去上海参加平台庆典,昨天一天说是不舒服又请假,今天人是来了,全然不在状态,魂游天外似的,张宾乍看照片当然是有点窥见人隐私的兴奋,但身份回到导演,想到接下来的拍摄必然因此受到影响,他的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这小子拍上部电影的时候没那么多事儿啊。”张宾不抗拒热搜。正面舆情负面舆情,只要不是触及红线的,都是贡献票房的好舆情。但这也预热得太早了,影响拍摄不说,还白白浪费一个热搜话题。 这边俞欣楠早在照片发酵前,接到了公关团队的预警。她一面跟大经纪人宋孟瑶汇报,一面让公关去查发布者的身份和诉求,一方面还得安抚大粉的情绪,让她们尽快在粉群内部发声稳定人心,此外不断有媒t打电话向她确认情况。 她焦头烂额,应接不暇,再瞥一眼躺在房车的按摩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郑午,简直要甩手而去。 宋孟瑶身在北京,听完汇报立即搭最近的航班飞过来。此时她还在去机场的路上,又发来视频会议邀请。 公司ceo王禹、艺人部总监马腾、大经纪人宋孟瑶、执行经纪人俞欣楠、公关团队负责人叶佳怡、信息技术团队负责人梁博文等等齐聚,首先要统一口径,确定危机处理的方向,之后各部门才能细化实施。 “要么就咬定错位,刷一波各种明星的高笑错位来引流。”艺人部总监马腾说,“反正不能承认,太损害艺人形象,以后人家提到郑午就是恋脚癖、变态,这还高什么!” 为了让郑午不要置身事外,俞欣楠特地开了免提。马腾说得难听,她下意识地抬起视线,越过屏幕去看郑午。 郑午像是没听到似的,连个表情都没给。 她带过好些个年轻艺人,对外都一副不知异x为何物的清纯乖巧样子,暗地里哪有不谈恋爱的。毕竟年纪小,失恋的时候立马出去乱高的也有,作天作地不出工的也有,跟前任撕b动手的也有,像郑午这没事人一样,真是少见。不了解他之前谈恋爱时候那gu子劲儿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谈着玩玩。 俞欣楠有些担心,郑午看着平静,实则死水一般,眼睛里都没什么活气。她不知道这是彻底的平静,还是坚y地壳下掩盖的岩浆,终有一天要喷发。 宋孟瑶显然有自己的看法。她没有直接反驳马腾,反而点了信息技术部负责人梁博文的名:“发照片的账号查出来是谁了吗?” 梁博文耸耸肩,从那个账号发微博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他们用一些手段,发现那个人防范意识比较强,注册账号用的手机号码不是正规渠道实名购买,发微博时也是在人流密集的商业体内,发完立即下线,没有可以深入的线索。 “其实……”俞欣楠小心发声,毕竟线上的都是大佬们,“对于那个发照片的人,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猜测……” 宋孟瑶知道她的顾虑,她是很看好俞欣楠的,有把她当作接班人培养的意思,也才会把郑午这样重要的艺人分给俞欣楠带:“这都是内部讨论,大家都知道保密原则,你只管说,不要有顾虑。” 俞欣楠把之前mandy离职前处理了郑午高速违章的事情说了。她没有明说mandy是发照片的嫌疑人,甚至连她可能拿到照片都没有提。 线上的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俞欣楠的话外之音。 听了许久没有发声的ceo王禹开了金口:“孟瑶,你赶紧联系mandy,打探一下是不是她,如果是,问她的诉求。记得防范她录音,不要再留实锤。”他又点公关团队负责人叶佳怡,“你们有想出公关方向吗?” “我们的建议是不要承认也不要否认,就怕对方手上还有别的证据。” 王禹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说话也不太客气:“还有呢?” “呃,还有……”叶佳怡有些慌,目前情况都不明朗,贸然动作只怕会起到反作用,“微博那边我们已经在联系压热度撤热搜,您看是不是先用别的消息引流?粉丝那边我们内部肯定是否认的,先要把他们稳住。” 王禹对叶佳怡的不满愈发明显,他正要发话,却见叶佳怡脸色突变,随后会议群里出现了一张截图。 郑午:照片里的是我和我的素人女朋友。吃瓜归吃瓜,让我看到有人人肉她,我奉陪到底!网络不是法外之地!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0.危机公关 “你没有收他的账号?!”宋孟瑶不顾形象地大叫。 俞欣楠抬头,惊恐地撞见郑午收起手机,老神在在地继续假寐。 “午哥,麻烦把手机给我。”她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上手去抢。 郑午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一副爱咋咋滴的浑赖模样。 俞欣楠拿过来,对着他面容解锁。页面还在微博上,短短一两分钟,该条的阅读量已经10万+,转评赞的数字同样惊人,她相信,只要一个刷新,这些数据都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微博上的人都没事g吗!俞欣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吐槽。 “要删吗?”她征询几位领导的意见。 “不能删!”叶佳怡大喊,也不顾这样的场合下几位上司都没发话,她的话又急又密,似乎想要将毕生所学瞬间倾囊相授,以说服大家不要g蠢事,“大众不会相信盗号的说法,与其去猜对方是谁、手里有多少实锤,等ta一勃勃地放出来,热度一直维持着,不如我们自己把‘真相’抛出去。午哥是演员,年纪也不算太小,交交女朋友有点小情趣大部分人是能理解的,还能吸一波耿直粉,路人观感也不至于败光。” 叶佳怡想了想,又问俞佳楠:“午哥的这位‘女朋友’没有雷吧?” 俞佳楠大致知道晏秋秋的来路,她看郑午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得把守在外面的小巫叫过来汇报情况。 “孟瑶,你先跟晏秋秋沟通,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王禹立即下指示,“马腾,你理一理手上能抛出去的艺人,能不伤筋动骨就两边都保,如果不能,一切以郑午为先。抛出去的,以后资源多照顾照顾。” “小叶,你们团队按照正常男女朋友的玩笑方向细化,关键节点可以直接跟我汇报。”王禹喜欢干脆、有主见的下属,叶佳怡紧急时刻爆发出来的果敢让他满意,“小俞,看好郑午,别让他又发神经!” 郑午听到“发神经”,鼻子里发出长长的“嘁” 声,视频那头的人们显然也听到了,却又像是没听到一般,连个皱眉都未曾给予。大家对于“明星郑午”似乎有特别大的包容度,又似乎特别蔑视,以致于分明事关他本人感情的讨论,却独独摒除了他的意见。 视频会议暂时结束,各人分配了工作立即去执行。 “晏秋秋电话打不通。”宋孟瑶打来电话,手机在俞欣楠手上,她吩咐,“让郑午跟晏秋秋联系,自己惹了这么大麻烦,上点心!” “孟瑶姐,我听小巫说,他们好像吵架了,吵得有点凶!”俞欣楠捂着手机,但车内就这么点大空间,郑午听得一清二楚。 “别瞎说!”郑午这才有了人气,瞪着眼语气激烈,“她有工作,去c国了。现在在飞机上。” 这口气俞欣楠还有什么听不出来的,她闭上眼缓缓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住内心熊熊怒火耐着性子劝:“午哥,不论是出于尊重晏小姐还是防止被打脸,我们都应该争取她的支持。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这个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你就凉凉了,背后那么多广告商也要违约赔偿,你上上心!” “赔就赔,秋秋有自己的事业,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拖她后腿。而且,我郑午这辈子不会靠女人赚一分钱!” 郑午说得y气,俞欣楠想,你赚的可不就是女人的钱。 “那怎么办?微博也是你发的,人也是你承认的,现在才想起不拖晏小姐后腿。我告诉你,晚了!这么大个人,做事前不会多想想?”宋孟瑶在电话那头发飙,“我限你两个小时高定晏秋秋,不然放你三年长假!” 郑午不置可否,反倒接起了简方的电话:“g吗?”知道他和晏秋秋分手的,只有简方,他这时候来电话,自然不会有好话听。 “就这样公开,你跟秋秋商量过吗?你们已经分手了吧?”简方开门见山地问,他最了解晏秋秋的x格,她不会想要被曝光的。 郑午的火气蹭蹭往上蹿。简方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晏秋秋的代言人还是男朋友?他冷哼了一声怼回去:“她能有你,我就不能有别的女朋友?”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简方立刻打断了郑午幼稚又无意义的话,“到底怎么回事,后面要怎么做,好歹跟秋秋商量一下。你的粉丝会怎么做,你不知道吗?还是这是你报复她的手段?” “我能怎么办?她要是接我电话回我信息,我他妈还受这煎熬!”郑午说着红了眼圈,他不愿让人看到他的脆弱,借着挂电话的动作,飞快地抹掉了眼泪。 然而那滴泪水像是春日冰河上那一声巨大又无声的爆裂,从此之后冰封消解,暖流残忍地摧枯拉朽,撕裂伪装的平静,搅动底下的暗流。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这是他最后能控制着说出来的话。 独处了没一会儿,简方的电话又来,他实在想不接,但又忍不住:“有完没完!”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简方没有回怼他的态度,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秋秋关机了,八个小时前她跟我说到c国了,现在应该到驻地有信号的!” 郑午一时没明白过来,只听简方焦急地说:“你赶紧不停打她电话,我去问问安森海琼的联系人!”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1.苏醒 睡梦中,晏秋秋感到手脚似乎被束缚住。她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看到有个人伏在她的床边——为什么床单上有红十字? 这是医院? 怎么住在医院里?为什么手脚被约束? “喂,”她开口,嗓音沙哑到几乎只剩气声,“你是谁,我们怎么在医院里?我……发生什么事了?” 伏在床边的人被叫醒,抬起头,正是刚才下飞机搭车的阿夏达杰。他的头皮长出了青青的发茬,晏秋秋一时没认出来。 “你醒了。”阿夏达杰说着走出去叫护士。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病房,为她查t,然后解开了手脚的约束带。 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接着引流管,身体说不出哪里一阵阵地酸痛。 医生同阿夏达杰用当地语言交流了一番,看了看她就离开。 护士停掉了输液,跟晏秋秋b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也跟着出去。 阿夏达杰告诉她,他们的车子被超载的工程车追尾,她的脑中有淤血,左边锁骨骨裂,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原本是要开颅手术的,当地医疗条件不允许,她的情况也不适合转到首都的医院,暂时保守治疗。 约束手脚是因为她之前昏迷的时候有谵妄的症状,护士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这是她昏迷的第三天。 阿夏达杰坐的副驾驶是这次车祸最安全的位置,他只有一些轻微的软组织挫伤。 “罗晓和司机师傅呢?他们伤得重吗?”晏秋秋想到自己锁骨骨裂,罗晓是首当其冲的位置,不知道有没有醒。 “他们……”阿夏达杰语气淡淡的,如同看到她醒来一般,听不出悲喜,“他们同登彼岸了。” “同登彼岸?”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个小时,晏秋秋听到的时候除了震惊,渐渐地涌上一股懊悔与内疚交杂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了来接她,如果少在机场耽搁一会儿,也许就不会遇到车祸。虽然责任在超载的工程车司机,她依然止不住后悔、自责。 晏秋秋问是否通知了他们的家人和公司,阿夏达杰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这个概念。 一个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他似乎不懂人世的羁绊。 “我,我跟家里打个电话。”晏秋秋止不住地流泪,阿夏达杰给她拿了纸巾。她请阿夏达杰帮她拿下手机,却只看到一个屏幕破碎完全开不了机的手机尸t。 阿夏达杰把自己的老年机递给她,晏秋秋想了许久,只记得简方的电话。 她颤抖着手输入简方的号码,却在拨出的瞬间做了决定。 “你在哪里?人还好吗?这两天联系不上,安森海琼的人说你没到驻地!”简方一听到晏秋秋的声音激动得不行,失联的这三天他打遍了大使馆、安森海琼的电话,都没有晏秋秋的消息。此时他正在c国大使馆办理签证,打算飞过去找。 “我没事,”晏秋秋让阿夏达杰把床摇起来一些,t位的改变让她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沉闷,“就是一离开机场,手机钱包不见了,在警局呆了两天,你知道他们的效率。现在遇到一个好心的同胞,用他的手机联系好安森海琼了,跟你报个平安。”晏秋秋看到阿夏达杰微微地皱眉,显然不认同她的谎言。她好生安抚了一番简方,又叮嘱他:“别告诉我爸妈,白让他们担心。” “那你也没看这两天的微博吧?”简方说,“你有时间给郑午回个电话吧,有要紧事。还是我把这个号码给他?” 简方一贯知道她的x格,他说有要紧事,自然不会是小事。 挂了电话没多久,86开头的电话打进来,接起来却不是郑午。 “晏小姐,我是郑午的经纪人宋孟瑶。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到最近的微博热搜,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宋孟瑶给她概括地说明了照片和恋情曝光的事情。 大伤未愈,又刚得知了身边人的死讯,晏秋秋实在没有精力去处理这种伤脑筋的事情。 “已经这样了,我也理解你们的做法,要么就说为了照顾粉丝的情绪,我们已经分手了。反正这也是事实。微博上怎么样我无能为力,不要涉及三次元生活就好。” “晏小姐,可能这个请求对您来说有些过分,可事关郑午的事业,牵涉面太广,我不得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向您求助。”宋孟瑶的姿态放得很低,从小巫和俞欣楠的口中,她大概知道晏秋秋是个吃软不吃y的人物,“如果一被爆出恋情就分手,大众只会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担当,路人缘更要败坏。您能不能以郑午现女友的身份发声,分享一些你们之间比较适合分享的甜蜜,让大众感觉这是一段彼此都很珍视的感情?” “我相信,您也是真心喜欢过郑午的,您能不能帮帮他?” 照片事件发酵到此时,舆论风向在多gu势力的博弈之下,已经从猎奇转向了“偶像明星该不该谈恋爱”、“有女友还营造单身人设骗女友粉的钱”、“你们等在寒冷的冬夜,郑午在车里和女友温存”等等。 晏秋秋犹豫了一下。虽然她和郑午已经分手,却也不忍看他就此断送前程。然而她没有条件和精力去同宋孟瑶详细对接,又不能全然放心对方的c作:“我打个电话,稍后给您回复好吗?”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ωìΝ①○.мêи 62.你多大 晏秋秋将对接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简方,又同安森海琼取得了联系。 手机上收到一条中文短信,阿夏达杰知道是找晏秋秋的,将手机递给了她。 “秋秋,我是郑午。我猜你还不想跟我说话。你能问一下好心人的银行账号吗?我打点钱过来,请他转交给你好吗?你留着应应急。” 晏秋秋有一丝丝的心软。她想大概是危难的时候过度脆弱所致。她不是拖泥带水的x格,帮他是一回事,藕断丝连又是另一回事。 “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安森海琼马上来接我,他们会安排妥帖的。” 郑午没有再强求,没一会儿,手机上来了充值短信。 有这几通电话的打岔,晏秋秋的情绪不再那么低落。她把手机还给阿夏达杰,却见他盛满星辰的双眸盯着她,眼中有慈悲。 晏秋秋很是不解。 阿夏达杰笑着,笑容里满是暖意:“佛祖教育我们不要说谎。但是,如果谎言能让你轻松,让担忧你的人安心,佛祖也会宽恕的。” 晏秋秋感激地笑笑。她不信这个,科研圈的迷信自有一套逻辑。 到了饭点,工人来送餐,因为她两天没有进食,送来的是半流质糊糊。 阿夏达杰要了根吸管,让晏秋秋躺着慢慢吸着吃。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影响味觉,还是脑子里的淤血压制了味觉神经,晏秋秋b着自己喝了几口没什么味道的糊糊,再喝大概就要作呕,赶紧停了下来。 阿夏达杰见她不再进食,就着剩下的半碗糊糊,吃了个医院给的饼。 吃完饭,阿夏达杰去还了碗勺,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盛了水的盆和毛巾。“我给你擦一下身。”他说得仿佛是洗手那么自然。 听他这么说,晏秋秋才感觉到身上潮潮的,大概是夜里出了虚汗,病员服贴在身上有些凉。她还是尝试着拒绝。“不了吧,或者付费请女护工帮我擦?”晏秋秋将重音放在“女”字上。她没有什么裸露身体的羞耻感,只是考虑到对方是僧人,几乎称得上陌生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还是想换同x的护工来帮忙。 “好。”阿夏达杰将水盆搁在床边的凳子上,转身出去请护工。 进来的却是先前帮她停掉输液的那名女护士。她会说一些简单的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一面帮她擦拭身体,一面闲聊着:“小姐,你的身上很干净,脏的早都擦掉了。” 晏秋秋有些意外,她看到身上有不少青紫的痕迹,更不必说整个被夹板固定住的左肩:“是您和同事每天帮我清理身体吗?” 护士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是呀,有陪护的病人我们不负责生活护理。是那位僧人吧?” 这就尴尬了。 护士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甚至在此之上更添了一把火:“昏迷的时候大小便失禁,也是他清理的。” 阿夏达杰进来的时候,晏秋秋已经社会x死亡。他察觉到她的情绪b之前更为失落,也没有多说,自在椅子上闭目盘坐起来做功课。 “阿夏,”晏秋秋艰难地开口,“谢谢你。” 阿夏达杰睁开眼,哪怕看了这么多次,晏秋秋仍然为他眼中的光芒所震撼。他望着晏秋秋,露出灿烂的笑容,微微地摇头。 晏秋秋欲言又止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其实插尿管也挺好的,毕竟上幼儿园以后我就没尿过床。” 阿夏达杰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将椅子又搬到了床边,问:“秋秋,你为什么来这里?”他看着她的时候,有超越年龄的睿智。晏秋秋觉得他很神秘,既有少年的纯真阳光,又有苍老的平静淡然。 “我来这里,是为了试验一种药物能否治愈一种疾病。” “那遭遇车祸会让你后悔来做这个试验吗?” 晏秋秋顺着他的话,想起自己为了ev病毒的特效药遭遇的绑架、逃亡、车祸、重伤,甚至之后脑中的淤血能否清除、锁骨能否痊愈都是未知。她只好笑地想也许自己和这个项目命中犯冲,却不曾后悔。 “身上的脏w会让伤口发炎,跟是男是女、是w是净没有关系。” 晏秋秋感到自己的心扑通乱跳,而床头的监护仪也仿佛为了证实她的感受发出了警报。“阿夏,你今年多大?”她问的却是这个。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ωìΝ①○.мêи 63.难道这就是真爱 安森海琼因为晏秋秋接连为了公司的项目出意外,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不但从c国首都请来了神经外科和骨科的专家,甚至用直升飞机把她接到了e市的安森海琼基地医院。连带阿夏达杰也跟着到了e市,又被安森海琼送回了20公里外的d村。 专家们会诊后,认为晏秋秋脑中的淤血已有吸收的迹象,可以继续观察;左锁骨骨裂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它自己长好。 晏秋秋住在基地医院把离开后的项目进展和前期动物实验的情况了解清楚,复核i期临床试验计划和细化方案。i期临床试验已是箭在弦上,不能因为她的受伤延误。 受试者是健康的志愿者。说是志愿者,实则是在c国以相对当地而言可观的报酬召集的穷苦人。其中有家人生病想要筹措医药费的可怜人,也有以临床试验报酬为生的职业受试者,还有一个被债主b债的赌徒。 晏秋秋虽然还在养伤中,也不得不限于时间的紧迫,每日工作到凌晨,以致于同简方和宋孟瑶视频会议的时候,中途打了个盹。 她怕被发现端倪,只推说高原缺氧容易犯困。 宋孟瑶那边考虑到c国来,让晏秋秋和郑午拍点同框的照片视频,打算为郑午塑造一个支持女友发展事业的女权直男形象。 晏秋秋不太愿意。一则毕竟是对大众说谎,发发官方声明就算了,如果还需要真人如此深入地介入,她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二则她的身体经不起临床试验、演戏两头烧。 宋孟瑶表示要再内部讨论,尽量选择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来面向大众。视频会议结束许久,简方还没下线。此时已是奥地利的清晨,再一个多小时,他就要去上学。 “你的脖子怎么一直歪着?落枕了?”他看得仔细,每一眼都像是带着久别重逢的渴望,“修容打到颧骨上了,看起来脏脏的?” “你是不是很累,看起来状态不好。”简方问出了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 晏秋秋度过了危险期,干脆也不瞒着简方,将遇到车祸和受伤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 这是简方最害怕的。晏秋秋总是担心他们担心她,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肯说,往往等到尘埃落定,才会透露些许。“我来c国陪你一段时间,等你恢复了,我就回去。” 如果不是关心则乱,简方不会将这显然会被晏秋秋一口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果然,晏秋秋没有答应。 “简方,”她的语气有些严肃,“恢复身体是我的事情,你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要老是想我在做什么。” 晏秋秋如何会看不到简方一直以来的作为和重要时刻的选择。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又比较强势,她能理解简方在情感上对她的依赖。当这份依赖不会对他造成不利的影响时,晏秋秋可以放任。但她始终希望简方能够拥有自己的理想并去实现它,而不是成为自己的附庸。这才是一段长久且健康的关系。 她看简方还有些犹豫,干脆全盘托出,坦白了这几天的心思:“我看上个小伙子,正想法子追呢,你别来捣乱,让人家误会。” 简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吃味的,但他掩饰得很好,只露出了些许恰到好处的闺蜜范的八卦:“不会是那个和尚吧?你积点德吧!” “哎,说起来挺没良心的——”晏秋秋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全然是春心萌动的甜蜜,看得简方心中像是数九寒天漏了个洞,呼呼地往里灌寒风,“我好像第一次有那种萍水相逢但灵魂契合,让我心动到非他不可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真爱?” “你跟他……” “我有这贼心,身体不允许呀!”晏秋秋想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真要清心寡欲三个月,恐怕她也能出家了。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4.开裆验货 “你今天开车去学校吗,还是骑车?”晏秋秋突然地关心他的上学路,让简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打算开车,要想在寒冷的国度保持身材,健身还是其次,关键是保暖以防止身体为了御寒而丧失理智地摄入热量。 “开车去学校……那二十分钟足够了,还剩五十分钟。”晏秋秋如此精细地盘算时间,让简方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在宿舍送你的‘礼物’在吗?” “什么礼物我不知道。”简方立即该死地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否认太快太坚决,反而欲盖弥彰。 “难道你把它留在家里?万一你爸妈看到了……” “带到奥地利的话,中间要过安检!”简方说完立刻露出了懊悔的神情。他可太懂晏秋秋的小作文套路,不必她提示,安检员vs塞着跳蛋的简方,小黑屋是一定要有的,开裆验货也逃不过。 前面排队等待安检的人们正从随身的背包里把充电宝、相机掏出来,因为些许的麻烦而絮絮叨叨地低声抱怨。 有大麻烦的人在这儿呢!简方痛恨科技的过度发达带来的过度便捷,究竟是哪个变态情趣玩具设计师想出来的,买一个卫星专门用于远程控制跳蛋? 此时塞在后面的跳蛋正以他无法承受的频率卡在敏感处震动,分分钟就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出最淫靡的模样。 他举步维艰的怪异样子引起了前面安检员的注意,翠绿的眸子在简方身上逡巡,带着探究和不可言说的意味。 果不其然,通过金属探测门的时候,头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那名早将注意力放到简方身上的安检员,穿着制服、将k腿塞进靴中,腰间被制式皮带一扎显得翘t尤为瞩目。他拿着手持式金属探测器,向简方示意:“先生,请站在这个台上,张开双臂、分开双腿配合我们的检查。” 他说得公事公办的样子,唇角却挂着轻佻的弧度,触摸衣物的手借着探测器的掩饰,大庭广众之下在简方的身上似有若无地触碰。 “请转身。”貌似不带私人情感的声音响起。 滴滴。 探测器刚刚靠近简方的臀部就发出了警报。 “是什么?”安检员不怀好意地问。 “一个……玩具。” “拿出来我看看。” “不……不要吧?” 安检员一扫刚才温和的态度,棍状探测器在掌心一下下地敲着,给予了简方极大的压迫感。“先生,那可由不得你。我有理由怀疑你携带了可能危害飞行安全的物品,请跟我到调查室,我要仔细查验。”他严厉地呵斥,反剪住简方的双手将他押到密闭的调查室。 “啊!”简方被粗鲁地推坐到b仄的调查室里唯一的椅子上,屁股重重地撞在椅面,似乎推得跳蛋更往深处去。 安检员顺手关上了门,略带不耐烦地伸手扯了扯领带,随意地坐在对面的桌上。他因制服尤显修长的腿垂落在地上,桌子与椅子微妙的高度,让他被裤子勒紧的部位g勒出鼓鼓囊囊的一包,正对着简方的视线。 “我数到三,不自己拿出来就我来拿。” “一。”安检员的喉结在被扯开的制服领子半遮半掩间上下滚动。他有一张高山积雪般冰冷的面容,然而嵌在其中翠绿的眸子却暗潮汹涌,仿佛有一头巨兽潜伏在深渊伺机噬人。 简方哀求地望着他,下垂的眼角显露出小狗似的那种无辜与委屈:“长官,真的只是一个不影响飞行安全的‘小玩具’……” “二。”安检员的声音乍听之下满是制式的威迫,再转过味来,似乎在此之下烧了一把烈火,危险地引诱着人去试探平静水面之下的炽热。 “好吧好吧,”简方退了一步,继续恳求他,“长官,能不能请你先回避,我拿出来后交给你。” 安检员冰封似的面容裂开了邪恶的笑容,他好整以暇地走向简方,每一步像是踏在心上般让简方忐忑又颤栗。 “三。”安检员的唇薄而宽平,像是一把利刃在窄长的下巴上划了一道。薄唇无情又满是欲望地吐出了一个字。与此同时,他走到了简方面前,俯身将手臂撑在椅背上,凶狠地盯住了他。 “我,我自己来……”简方在他的威迫之下后仰着身体,飞快地解开裤子。因为跳蛋的刺激,他的前面已经将内裤晕sh,半y的形状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依然昭然若揭。他红着脸,手从内裤的k腰伸进去,由于刚才骤然下坐的动作,跳蛋已经到了比较深的位置,简方的指尖堪堪触到跳蛋的尾端,却无法立即将它掏出来,反倒因为羞耻和隐秘的快感,身上泛起了诱人的春色,发出难耐的细微呻吟。 “不要耍花样!”安检员满脸的不耐,突然推倒了椅子。 突如其来的天地颠倒吓得简方尖叫,等回过神来,已经头朝地脚朝天地倒坐在翻倒的椅子上。 安检员一脚踏在椅子的横杠,小腿插入简方高高翘起的两腿之间,将它们分得更开。他坏笑着咬下手套,扯住简方的裤子,“嘶啦”一声,从裆部连外k带内裤一并撕开。 “啊!你干什么!”下身骤然一凉,简方想要捂住赤裸的身体,却被安检员迅速扣住双手,用领带绑在了椅背上,“你这是侵犯公民的人身安全,我要投诉你!唔,痛!” 安检员的两指粗鲁地塞进简方的后面,引来他的痛呼。他毫无怜惜地在他的身体里转动手指,分明已经够到了跳蛋,却又调转方向,恶意地刺激前列腺。 “你这个……混蛋!快,啊,快拿出来啊,不要碰那里!”简方激烈地挣扎,被领带束缚住的双手在挣扎中磨出了红痕,更添几分性感。 “如你所愿。”安检员故作听话地抽出了两指,甚至为了“自证清白”在简方面前举起了双手。指尖的液体顺着举起的动作,流向了指缝,然后在掌心拉出长长的一条水痕,似乎在嘲笑简方的口是心非。 “但是,”安检员将双手收回搭在了自己的k腰上,“危险物品还没有拿出来,只好换个‘工具’了。”他在简方近乎哀求的目光下,拉开了k链,掏出了早已y到发疼的下体,“可能一开始会有点疼,但是你会喜欢的。” “不要!啊,嗯,不要这么深……慢一点……唔嗯!”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5.你难道不想上我吗? “为什么你老是在哭?”晏秋秋说。 “我没哭呀。”简方立刻意识到晏秋秋在说她的小作文,他其实有些蠢蠢欲动,但又得刻意假装出不情不愿的样子,“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不对!”他生气地抿嘴,在晏秋秋看来却像是撒娇一般咬着下唇,“干嘛老是让别人来上我?” “你难道……不想上我吗?”简方说得又纯又欲。他仿佛不懂这句话的真实意味,又仿佛看到了晏秋秋最深处的欲望。 你的每段x幻想里都有我,你喜欢看我听你口述x幻想时的反应,难道不是你对我有着无法穷尽的欲望吗? “可是……”晏秋秋考虑着两人的身高差,想象了一下她上他的情景,竟然觉得滑稽,“有点泰迪日大金毛的感觉。” 简方低低地笑起来,声音gg地往回抽气,是挠动晏秋秋心底那根弦的那种。有时候晏秋秋也问自己,明明简方是最对她胃口的那款,为什么她偏偏没有动那个心。 大概是她知道自己谈恋爱的德性。简方是她最在乎的人,他不是“那款”“那类”,他就是简方。 “快点快点,把‘礼物’找出来。”晏秋秋习惯性地抬手看表,却忘了左肩被固定住,突然牵动伤口,痛得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手都断了还一心高h,老色批!”简方心疼得不行,嘴上吐槽着,赶紧去拿跳蛋。 “高h可以分泌内啡肽,能止痛。有论文支持的。” 简方去了好一会儿,却空着手回到手机屏幕前。 “放进去了?”晏秋秋有意臊他,明知故问,“这么熟练,没少玩吧?” “没有,别瞎说!” “我们去阳台好吗?”这个时候的晏秋秋温柔得像是引诱人犯罪的女巫,“我想……在阳台……” 听到这句话,简方的心中涌上一波难以言喻的快感,心理的高潮甚至不必身体上的刺激就早早地攀上了顶峰。他有些魂不守舍地来到阳台,以致将手机忘在了茶几上,只戴了无线耳机。 他刚刚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晏秋秋骤然点开了远程c控。“哈啊……”简方的喘息细细的,通过电波钻入了晏秋秋的耳中,引来她莫名的战栗,仿佛他就贴在她的耳边。 晏秋秋在屏幕上点着不同的震动频率,坏心地引他说话:“你看一楼的便利店开门了吗?” “开嗯,开门了……”简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往楼下匆匆张望了一眼。他的心思都飘到了身后,仿佛晏秋秋又如那个迷乱的夜晚一般,穿着假阳具,将他按在栏杆上狠狠地操弄。 他想象着晏秋秋掐着他的腰,下身用力又快速地撞击他的屁股。他们的上身还穿着家居服,下身却赤裸地连在一起。他伏在栏杆上,曲张着双腿,方便她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哈啊哈啊,会被啊……会被别人听到。”简方透过耳机,听到晏秋秋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他想到晏秋秋也正在抚慰着自己,即将为他高潮,这是何等的满足。 “秋秋,嗯啊……再用力一点,嗯好舒服,再用力,啊……啊哈!”简方压抑着声音,却压抑不住晏秋秋带给他的快感。他在灭顶的高潮中沉浮,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晏秋秋共沉沦。 他从微微的眩晕中缓解过来,电话的那头有咝咝的杂音。“秋秋……你感觉怎么样?”他有些害羞地问。 “快死了。”晏秋秋瘫倒在病床上,像是毒瘾犯了的瘾君子一般,止不住颤抖的右手抓住氧气面罩覆在口鼻间,狠狠地吸上两口氧气才算缓解过来,“在高原,真的要洗涤心灵,不能老想着高h,会出人命……”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6.远离与深入 试验正式开始的时候,晏秋秋已经能打着固定到处走动。 第一次只有一名受试者。因为此前从未对特效药进行过人t试验,所有的数据和风险评估都建立在数据模型和动物实验的基础之上,哪怕是经济困难的受试者,也都有退缩的情绪,只有那名赌徒匹查,他提出了三倍于其他试验者的报酬。这些费用不论对于整个试验还是安森海琼,都如沧海一粟,然而为了这多出来的几百美元,安森海琼走了整整两天审批流程。 晏秋秋觉得讽刺。在横店的时候,仅仅为了安抚她,安森海琼花出去的招待费都不只这几百美元。归根究底,一是她背靠老板汉斯这棵大树而匹查毫无背景,二是招待费程序正确,而增加的报酬是在计划之外。一边是不痛不痒的吃喝玩乐,一边是可能损害健康的试验,安森海琼截然相反的态度让人齿冷。 但晏秋秋却不会为此做出额外的努力。她也有过仗义疏财的年少轻狂时期,被骗被辜负会让她一时气恼,然而真正让她放弃与弱者共情的,往往是所有的善意和真实背后,对改变整个群t现状的无力。 她遇到过太多贫苦又善良的受试者和患者,晏秋秋为他们募捐、申请慈善基金,他们也非常配合且t谅,援助资金最后也及时配给。然而她可以帮助他们一次两次,却无法改变他们不幸的命运;她帮助了这一部分人,却看到了无数可怜又可叹的求助者。一人之力有限、一司之力有限、一国之力有限,可以说,在可以预见的时间之内,没有力量能够抗衡这个庞大的现实。鲁迅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而更让人丧失动力的,是拼尽全力都无法改变的结局。 最后,晏秋秋给自己定了规矩:与受试者的接触仅限于试验本身。 晏秋秋进入试验病区的时候,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赭红色的身影。 “谁让他进来的?”她看到阿夏达杰的时候,当然有一瞬的欣喜,旋即是规则没有被遵守的烦躁。 这个试验病区虽然挂在援建医院里,却是相对封闭的区域,进出都有门禁。而阿夏达杰这个既不是工作组也不是受试者组的人出现在病区里,还与匹查密切接触,这是晏秋秋管理不力。其中可能导致的受试者安全风险、数据准确x风险、信息泄露风险等等,任意一项都会让试验失败。 负责病区管理的仁青有些意外和慌张:“呃……可能是工作人员进出的时候,跟进来的。” “这次暂时不追究到人,仁青,请你再和所有进出病区的工作组和后勤强调一下,注意无关人员的跟随,不要再出现这样的纰漏。”晏秋秋低声向仁青交代,却看到仁青虽然应下了,脸上是不解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仁青告诉晏秋秋,c国国民笃信佛教,僧人有特殊的身份,他们也是疾病治疗的一环,不被视为无关人员而需要排除在外。 “安慰剂更要注意,会影响试验数据。”晏秋秋匆匆又说了几句,随着越来越走近阿夏达杰,她的笑容和愉悦的心情愈发压抑不住。她和匹查打过招呼,忍不住笑着说:“阿夏,好久不见。” “我们大前天才见过,晏小姐。你的身体看起来恢复得不错。”阿夏达杰也回报了灿烂的笑容。他坦诚而和煦地望着晏秋秋,特有的暗哑嗓音像是戈壁上的细沙,只要轻轻的一阵风,就吹到了人骨头缝里。 “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仗着匹查听不懂中文,晏秋秋的话有些放肆,越过了寻常人与人之间的界限。 阿夏达杰显然听懂了,深色的皮肤上沁出了些微的红。 晏秋秋却是点到即止。她简单询问过匹查服药后的感受,就请阿夏达杰一道离开了病区,也委婉地提出试验病区不对外开放的原则。 “我在外面看到匹查在阳台上流连,恐惧控制了他。” 试验病区的阳台都是全包的,窗户只能打开四指的宽度——即使仅是二楼的高度。之前业内发生过受试者跳楼自杀的情况,因此要把方方面面的安全工作做到位。 “我们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做评估。”说话间,晏秋秋和阿夏达杰走到了一楼。 这一层是安养病区,六十来张床位住满了肿瘤终末期病人。安森海琼为部分患者提供了免费的激进治疗方案,他们日日在身体的痛苦与精神的虚妄中煎熬。 病人们神色麻木地坐着、躺着,偌大又挤满人的病区安静得只剩下护士站的呼叫铃和个别痛苦的惨叫。病人的惨叫凄厉又绝望,听得晏秋秋心惊胆战,不由得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然而其他病人却连表情的丝毫变化都不曾出现。 直到他们看到阿夏达杰。病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语意不明的哀嚎。这样的哀嚎此起彼伏,让这个病区瞬间成为了充斥着厉鬼的地狱,甚而至于护士站的护士们也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晏小姐,我就不陪你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阿夏达杰歉意地朝晏秋秋笑笑,利落地向这厉鬼地狱走去。 他赭红色的衣袍在转身时拂过晏秋秋的手腕,带起丝丝的凉意,却又像一道闪电直击她的心灵。 晏秋秋忍不住驻足目送他。这个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的身影,似乎有着无尽的能量,从容又不可阻挡地舍身入地狱。他仿佛是一柄利刃,剖开苦痛,又仿佛是和煦的阳光,抚慰人心。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7.你要跟我试试吗? 晏秋秋在匹查的观测报告上签完字,外头已然漆黑一片。她在餐厅打了一份晚饭,想了想又给阿夏达杰也打包一份。她不知道阿夏达杰是否吃三净肉,想他一直化缘,应该是别人给什么就吃什么,同国内佛教流派的戒律不太一样。 她将两份盒饭放在办公室,换过工作服才去安养病区。阿夏达杰正在同一名欧美外貌的病人交谈,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让晏秋秋意外的欣喜表情。 “晏小姐,”阿夏达杰快步走过来,有些羞涩又热切地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有啊,叫我秋秋好了。”晏秋秋没想到两人心灵相通到,她想撩他,他就来约了。 阿夏达杰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晏秋秋的热情:“那位先生说的话我不听不懂,能不能请你帮我们翻译?” 还是小法师推拉的段位高。晏秋秋表示非常愿意。 这名病人名叫西姆,是英国裔泰国人,身患绝症又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听说c国有免费的项目,从边境偷渡过来的。 “法师,我想皈依。”西姆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将想说的倾泻出来,“法师,只有佛祖可以救我,我的身体……不行了,医生已经放弃了!法师,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对死亡的恐惧折磨得他神思恍惚,一时以为患病只是身在一场未醒的噩梦,一时又寄希望于激进治疗方案能产生奇效,一时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西姆由祈求变成了嚎啕大哭。他大概是预感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皈依佛门是唯一可能产生奇迹的办法。 “皈依没法拯救你的生命,祂只能让你不畏惧死亡。”阿夏达杰将双手放在西姆的肩头,仿佛要给予他战胜恐惧的力量,“西姆,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 “它是你的灵魂脱离肉身束缚,开启下一程旅途。” 晏秋秋有些难以承受如此强烈的情绪,勉强维持着平静将阿夏达杰的话翻译给西姆听。她不是专业的佛学翻译,有时词不达意,西姆却在一来一回缓慢的交谈中,渐渐停止了大哭,变得冷静一些。 “如果我握着你的手,你会感到安心吗?” 西姆望向两人交握的双手,点了点头。 “记住这个感觉,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你就不会恐惧。” 西姆似乎变得坚强一些,晏秋秋无法确定他是真的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是一时的被说服,也许过一夜又会思虑过盛。 离开了安养病区,晏秋秋的情绪受西姆影响依然低落。她需要倾诉,所幸阿夏达杰是个不错的聆听对象:“我们这行很多人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可能到最后被全盘推翻。外人以为我们多么高大上,实则日复一日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所以我们很容易研究着就失去方向动力,有些同行就会去医院转转,看看这些挣扎的病人,才又会有动力。” 阿夏达杰听到这里,立刻清楚晏秋秋的纠结所在:“佛祖两次出游看到众生皆苦,才立定决心寻找解脱之法。这不可耻。” “我曾经也尝试过这样做。”晏秋秋摇摇头,请阿夏达杰听下去,“可这只是片面的共情,除了无用的情绪宣泄,对保持科研热情的作用微乎其微。我不曾切身体会过他们经受的痛苦,如何会理解他们真正想要和恐惧的是什么?” “阿夏,最终让我坚持到现在的,是热爱,是发自我内心的热爱。” 阿夏达杰停下脚步。他有些不解,却从晏秋秋的眼中看到他从未体验过的热切。 “阿夏,你安抚了西姆,但是你懂他的痛苦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恐惧、恐惧什么,又留恋什么吗?” “佛说人生有八苦,你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滋味?既然这样苦,人们为什么还不肯解脱呢?” “阿夏,你要跟我试试吗?尝尝人世间的滋味。”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ωìΝ①○.мêи 68.“顺利” 这些蛊惑的话语没能动摇阿夏达杰。他沉默着将盒饭吃得g干净净,与简方那种吃啥都得剩一口的城里孩子截然不同。 “晏小姐,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晚饭。” d村在距离医院20公里外,阿夏达杰说他脚程快,两个小时就能到。 晏秋秋问他明天是否还来医院。他笑着颔首:“这里还有人需要我,我会来的。” “要么我在这里给你找个宿舍,或者打个车吧。”晏秋秋是不想他走的,不论是出自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私心,还是纯粹心疼他长途跋涉。 “晏小姐,这也是我的功课。”阿夏达杰说着,走出了晏秋秋的办公室。他的行为一直在告诉晏秋秋他拒绝的决心。 “阿夏,”晏秋秋目送他离开,忽然又问,“你会来,是知道我需要你吗?” 阿夏达杰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不曾因她的话语而有所迟疑。 晏秋秋笑笑倒不太在意阿夏达杰的无情。要是一撩就上钩,岂不是太没有挑战。 接下来几日,试验病区陆续又增加了两批受试者,原本空荡荡的病区热闹起来。也许是同伴多了起来,又也许出现了职业受试者,受试者们的情绪明显b匹查当时要放松。 就在晏秋秋以为试验还算顺利的时候——当然她不会将“顺利”这两个字说出口,这是业界莫名其妙但又非常灵验的禁忌——哪怕只是想了想,事情就往不对劲的方向脱缰而去。 晏秋秋的办公室在试验病区楼层的最东边,与病区之间有门禁分隔开来,通过另一边的医疗通道进入,平日里比较安静。这一日却从楼下传来女人愤怒的争吵和孩子凄厉的哭声。晏秋秋听不懂c国的话,只当是安养病区的医疗纠纷。 哪知争吵声越来越近,甚至隐隐有往楼上来的错觉——试验病区的门禁被重重拉扯敲打。 透过门禁上的监控,晏秋秋看到仁青在病区外,试图让愤怒的女人冷静下来。晏秋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禁,穿过长长的病区走廊。 走廊上站满了看热闹的受试者和部分工作人员,见到晏秋秋出来,纷纷让开道来。 “怎么回事?”晏秋秋走出病区门禁问仁青,借此将他从那个愤怒的女人身边拉开。 仁青赶紧将了解的情况简要地告诉她:“晏老师,这是匹查的妻子。她说,匹查失踪了,来找我们要人……” 晏秋秋被孩子的哭闹吵得头大,有些生y地打断仁青:“能请她先安抚好孩子吗?” 匹查的妻子抱着孩子颠了两下,大致哄了哄,戒备的眼睛却徘徊在仁青和晏秋秋之间,似乎打量着该找谁负责。 “匹查不是前天拿了报酬就走了吗?怎么现在反倒来找我们要人?” 仁青翻译给匹查的妻子听。谁知匹查的妻子一听,又爆发了新一波的声音暴击,其中夹杂的粗话脏话,让仁青都有些吃不消:“她说匹查根本没回家,怀疑被我们害死偷偷埋了。” 晏秋秋被这离谱的揣测逗笑。“赌鬼老公死了多好的事儿呀。”她咕哝了一句,没让仁青翻译,只充满暗示地说:“匹查有没有常去的地方,他有了些钱,可能会去吧?” 她的话带着鄙夷的恶意,将面前的妇女当作无理取闹的混蛋,全然忘了她是长年累月忍耐匹查lan赌的受害者。 匹查妻子再次被激怒,也不管还抱着被吓得惊恐哭闹的孩子,扑上来打晏秋秋。 晏秋秋说之前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她是个在生活中极在乎t面,在工作中却有些浑赖的矛盾t。大约是从小听父母说起临床上的种种突破三观的纠纷,她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理论和实践基础的。因此在准备试验的阶段大致了解c国的治安和医疗法律条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她打算挨这个打,然后让警局以故意伤害的名义带走匹查的妻子。 这个如意算盘被跟上来的阿夏达杰打断。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69.孩子 晏秋秋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阿夏达杰的脸。他温和又带着些许关切地望着她,若不是背后发出被击打的声音,晏秋秋以为他只是松松地拥住她。 匹查的妻子发现挨打的竟然是受人敬仰的僧人,像是被火烫了般飞快地收回了手,惶恐地向他道歉。 阿夏达杰宽容地摇摇头,也制止了晏秋秋报警的行为。“回去吧,你的丈夫不在这里。我看到他离开了。” “我该去哪里找他呀!村里的赌场、酒馆都找过,难道要去山里找?”匹查的妻子流着泪,无助又可怜。她哀戚地哭了一会儿,失望、焦急的情绪像是将她的心架在烈火上炙烤,让她整个人陷入了不可理喻的歇斯底里。“他答应我再也不赌了,他答应我的!匹查已经好多天没有去赌钱了……都怪这个女人!”想到给匹查再次赌博创造“机会”的罪魁祸首,匹查的妻子怒不可遏,“要不是你给他钱,他怎么会不见!”阿夏达杰挡在身前,匹查的妻子不敢再动手,却恶狠狠地盯着晏秋秋,用w言hui语攻击她。 晏秋秋虽然听不懂,从她的神情语气中如何猜不到其中的意思。她不是太在意别人的言语攻击,看到姗姗来迟的保安将匹查的妻子孩子和他们隔开来,她同仁青拉着阿夏达杰进了病区。 因为匹查的妻子还抱着婴儿,保安们也不敢太强硬地赶人,只得在门禁前筑起一道人墙,防止病区门禁再被冲击。 病区里围观的受试者和工作人员已经散了。晏秋秋请仁青带阿夏达杰去处理挨打的部位,匹查的妻子看起来是常年劳动的,暴怒之下的捶打力道不会轻。 晏秋秋返回办公室,才坐下来看了两页报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晏老师,您看这……怎么办?”仁青说着,露出了身后的阿夏达杰,以及他怀抱中熟睡的婴儿。“护工说楼梯间有个弃婴,这不是匹查的孩子吗?匹查的妻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晏秋秋登时头大。她只想简简单单高高试验,幺蛾子一个接一个。她让人联系医院的保卫部门去报警,又让仁青去打听收容机构:“如果今天找不到匹查夫妻或者他们不要了,小孩送收容院。” 晏秋秋同仁青是用英语沟通,阿夏达杰听不懂,却从仁青为难甚至求助的眼神中明白了晏秋秋的打算。 “孩子我会抱回去照顾,找到匹查夫妻,请他们来遮普寺找我就好。”阿夏达杰紧紧抱住婴儿,仿佛担心晏秋秋会将他抢走。 “随你。”晏秋秋只想赶紧了结这个麻烦,却也有些担心阿夏达杰惹上事,想了想忍不住又提醒他,“万一匹查他们回来要孩子,恐怕会有误会。再说突然带个还在吃n的婴儿回去,光吃这一项就是大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c国的寺庙有一项收养孤儿的不成文的功能。 “我会想办法的。”阿夏达杰说。他的语气笃定,晏秋秋却认为他是出于一时的义愤,并未考虑到之后的实际问题。 正说着,警察也到了现场。他们先是调出监控查看,确认是匹查的妻子自己留下孩子离开的,才来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人我们会去搜寻,目前情况还未查明,法师如果要带走孩子不符合规定。我们建议孩子暂时留在医院,后续到底是送收容院还是寺庙收养,都要等流程走完。” “不如你留在医院照顾孩子,我帮你安排一间宿舍。”晏秋秋的脑子这时简直不能更灵光,瞬间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夏达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晏秋秋当即请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n粉n瓶尿不sh。说是阿夏达杰要留孩子,她却表现得无比积极。ωín㈠零.мěn(win10.men) -- 70.我叫阿图 阿夏达杰照顾孩子就不好再去病区,晏秋秋的办公室有内外两间,外间办公,里间是个值班室,方便她在等24小时检测报告的间隙小憩。现在这个值班室被用作阿夏达杰照顾孩子的临时住所。 孩子大约是知道自己带来的麻烦,除了一开始被母亲吓到大哭,之后一直乖巧地吮着手指,极少发出声响。 晏秋秋给阿夏达杰拿饭进去时,小孩正躺在阿夏达杰的怀里抱着n瓶咕咚咕咚大口喝n。晏秋秋看孩子吃得香甜,忍不住走过去戳了戳他有着两块高原红的脸颊。“他的脸有点皴裂,我去买点婴儿润肤r,给他擦擦吧。”晏秋秋对阿夏达杰说。 她这才注意到阿夏达杰正望着近在咫尺的自己。他的眼中闪烁明亮的星子,有着介乎少年人纯真和老年人通透的气质。 晏秋秋心中砰砰乱跳,却反倒拉过椅子坐到了稍远的地方。她半真半假地玩笑:“别这样看我,”她突然伸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在我的脑中你已经躺在床上了。” “晏小姐,我是僧人。”他的话语还算平静,脸和耳朵却都渐渐地从深色皮肤中沁出红色。 “僧人怎么了,抱孩子累了不能在床上躺躺?”晏秋秋故意曲解他的话,还要反咬一口,“小法师怎么脸红了,还是你有别的意思是我没想到的?” 阿夏达杰不愿做无谓口舌之争。佛学院里无数的辩论经验让他意识到只要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都会掉入晏秋秋的陷阱。沉默表达了他的态度。 晏秋秋无所谓他的沉默,看着他喂好孩子,手法娴熟地拍嗝、哄睡,忍不住感慨:“原先我还挺烦这小家伙,可是他把你留在这里,让我有机会跟你相处,我又挺庆幸有他。” “种善因,得善果。晏小姐,你的一念善意,会让这孩子免受许多苦厄。” 这话让旁人说来自然是恭维的套话,但阿夏达杰说得诚恳,至少落在晏秋秋的耳朵里,就真得不能再真。她有些飘飘然,不免要夸自己两句:“对吧,其实我应该有慧根的。佛教经典里不是有个摩登伽女,追求阿难陀,最后自己也证得罗汉果。我跟她也差不多嘛。”她又挨近了阿夏达杰一些,闲聊似的提议,“小法师,别光顾修行自己,也渡渡我呗。” 过了三天,匹查和他的妻子出现在试验病区外。匹查看上去更潦倒了,他的妻子却显而易见地高兴。 “仁青哥,”匹查卑微地称呼远b他年轻的仁青,语气里带着理直气壮,仿佛他们不曾做出抛下孩子的事,“我的儿子在哪呀?我们接他回去。” 仁青看不起这种人,故意调侃:“你们不是把儿子放在楼梯间吗?去看看,应该在那儿。” “仁青哥!”匹查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却依然陪着笑脸,“帮帮忙,我儿子还不到一岁,不会自己走的。” 仁青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话其实不太客气:“你也知道你儿子不到一岁啊,放在楼梯间,三天才来找。饿都饿死啦!” 此时听到工作人员报告匹查夫妻又来了的晏秋秋和阿夏达杰一道走出来。原本阿夏达杰要把孩子抱出来,被晏秋秋劝下交给护士暂管。 一见到匹查,晏秋秋就问出了大家最好奇的事情。仁青帮她做了翻译:“匹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找你。” 匹查一听,憔悴的脸上尽是难得高兴又热切的样子:“晏小姐,我去赚钱了。晏小姐,大家找我是不是还要做试验?”匹查的妻子却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这倒不是。是你的妻子很担心你。” 否认的话刚出口,匹查就耷拉下头,没有了高兴的样子。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浮出讨好的笑容:“晏小姐,我的儿子前几天放在这里,您看到了吗?” “小孩倒是看到过一个,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我们报警送到收容院了。如果要抱回去,得做亲子鉴定证明是你们的才行。” 匹查终于绷不住露出了狰狞的神情。他不敢对晏秋秋们爆发,却抓过妻子劈头盖脸地殴打,边打边咒骂:“没用的东西!老子好好的赢钱,都被你带衰!现在儿子也没了,你让老子去哪里高钱!债主要挖老子眼睛!”他满是血丝的双眼圆瞪,全然没有面对他人的老实模样。 “住手!”阿夏达杰厉声喝住他,同仁青和围观的人一起制住了匹查。晏秋秋赶紧把匹查的妻子拉到身后挡住。 “b1a0子!等老子回去弄死你!”匹查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他挣脱不开也不敢向他人还手,却如恶鬼般对一直关心他的妻子说出最恶毒的诅咒。 匹查的妻子躲在晏秋秋的身后瑟瑟发抖。她不敢去看匹查,只会发出讨饶般的哭声。 有人看动手报了警。最后匹查被警方带走,匹查的妻子既松了口气,又不舍丈夫去警局吃苦头。阿夏达杰告诉她,她的儿子在医院,匹查的妻子才勉强留了下来。 晏秋秋问她要不要去庇护所住一段时间,也许这是个摆脱家暴、lan赌的丈夫最好的机会。 匹查的妻子拒绝了:“我没有钱,离开他,怎么生活啊?” “庇护所免费提供住所和食水,等好一点了,你可以出去打工。你在家里也要洗衣做饭打扫,去外面当保姆也是做这些,没人打你,还有钱拿。” 晏秋秋看匹查的妻子有些意动,又添了一把火:“匹查这几天又去赌钱了吧?这次欠了多少?他现在卖儿子还债,过两天又赌输了,是不是要卖你?让他卖掉也是离开,还不如早点逃走。” 匹查的妻子看了看三天不见竟然变胖了一些的儿子,咬咬牙,答应先去庇护所住两天,考虑考虑。 晏秋秋给她叫了车,临走前,她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阿图,晏小姐,我叫阿图。”阿图抱着孩子露出了笑容。 -- ωìΝ①○.мêи 71.真耶幻耶 年前的各式颁奖典礼扎堆,竟然有两个平台的晚会安排在同一个晚上,显然是要打擂台的意思。郑午是近两年难得有流量又有作品的小生,自然收到了两个晚会的邀请。宋孟瑶为了不得罪任何一边,让郑午一个晚上上海、萧山两头跑,誓要做这端水大师。 第一场结束领奖,郑午与邻座的导演、前辈、好友们打过招呼,立即起身赶往萧山。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或羡慕过嫉妒的目光。照片事件爆出来后,他对危险驾驶的事情公开道歉,但维护女友敢作敢当的形象又吸引了一波路人好感,也因祸得福地提纯了一波此前几部戏带来的cp粉。郑午没有被打败反而资源更上一层楼,这让对家、同行眼红不已。谁都想不到,郑午竟有这样的运势。 然而郑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分手的痛苦在每个思绪放空的瞬间、在凛冬的寒意侵入层层包裹刺痛他的时候,提醒他,晏秋秋不爱他了,晏秋秋真的离开了。 他在小巫的陪同下,低着头快步走过剧场长长的通道,穿过不知如何得到消息守在后门的粉丝群,浑然没有他人想象中意气风发的感觉。 这个感觉何其熟悉,郑午心头隐隐有所预感。“哗啦”他等不及电动门的缓慢,直接手动拉开了移门。 “结束了?”晏秋秋放下正在打字的手机,突入的寒风冻得她缩起脖子嘶了一声。 郑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只愣愣地关上了门,又拉开羽绒服把她拥入怀里。“你回来了?” “试验结束我就回来啦。”晏秋秋的声音闷闷的,埋在他的颈窝仿佛乖巧的模样,“不想我回来?”她的手有些凉,坏心地从衣服下摆伸进去,贴在他的后背。 微凉又炽热。 郑午任由她在衣服里使坏,却略略撑开了身体,望着她的眼睛,想要确认一般:“秋秋,不生我的气了?” “吵架说分手很正常的嘛,哪有一说就当真的。”晏秋秋收回了一只手,拉下他的领结,一下一下啄吻着露出来的喉结,让郑午意乱情迷,又让他欣喜若狂。 “糟糕!”她突然停下来,手指划拉着他的脖子,“口红沾到衬衫上了,要是有心人把两场晚会的照片一对b,可就知道你在路上……” “知道怎么了?”郑午哪里还管衣服是借的品牌高定,他托着晏秋秋的腰腿,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上,“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赶场的路上还能喂饱女朋友,真是工作生活两不误!” 车子突然启动,惯性带动晏秋秋扑到了郑午的身上。她干脆就着这个力道用力地吻他,用唇齿交缠表达对彼此的思念。 座椅早已被放倒,郑午跪在相对于他的身材略显狭小的座椅与格挡之间的空间。他将晏秋秋的两条腿架在肩上,俯身用唇舌为她前戏。 车厢里渐渐想起唇舌的搅动声。“小点儿声……小巫和司机还在前面。”晏秋秋衣衫凌乱地陷在座椅里,x腹间剧烈的起伏让她的话断断续续。 “这车改装过,听不到的。”郑午从她的胯下抬头,唇上、下巴泛出水光,混着他的口水和她的a液e。 其实这辆保姆车根本没有做过改装,郑午想自己大概是变态了。他无法从晏秋秋身上再三地证明她对自己的爱,竟要通过别人的看法,营造出彼此深爱的氛围。 晏秋秋轻呼了一声,腿上的肌肉突然绷紧,用力夹住了他的头,a液e汩汩而下,沾湿了他衬衫的前襟。 “今天好敏感。”郑午顺着她g动下巴的动作俯身上来,爱恋地亲吻她的眉眼。湿透的前襟贴在他的身上,如隐如现地显露出纤瘦却有料的身材。 晏秋秋被他压在身下,或许是分别太久,两个人都如初次x经验的男女生,对彼此的触碰敏感又急切。 “郑午,郑午!”晏秋秋在他的耳边难耐地喘息,她极少如这般在性事上展露出被动的一面。车辆行进间,窗外交替的霓虹透过玻璃投在她的脸上,如梦似幻地美丽。 她在他身下呻吟,随着他的动作如一叶漂萍在水面荡漾。高潮中迷蒙的双眼在亲吻的间隙望着他,让他错觉她的深情。 “我好爱你。”她说,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如坠云雾中,仿佛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妄,“分开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么爱你。”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泪水从郑午的眼中滴落在她赤裸的穴口,一闪又滑入了更深的地方,“我把不重要的工作推了,一年只拍一部戏。我守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晏秋秋笑着抹去他眼角的泪,轻起红唇—— “午哥,去c国的签证办好了!”小巫兴奋的话语惊醒了郑午。 他摸摸脸上的湿意,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有眼泪才是真的。 -- 72.是耶非耶 阿夏达杰已经两天没有出寝房。 他被关了起来。 那日送走了阿图,他也回到遮普寺,等待他的却是师父普拉萨利的质问。 普拉萨利是前一日回到遮普寺的。阿夏达杰不在寺中,他以为又是去附近村里说法。直到做晚课,阿夏达杰都没有回来。 普拉萨利找了其他僧人来问阿夏达杰的下落,他们却神色怪异言辞闪烁。还是在寺里帮工的农夫告诉了他,阿夏达杰最近一直在往e县跑,似乎和一个外国的女人走得很近。 第二天,普拉萨利特地去d村化缘。同他熟识的村民跑上来拉住他,焦急地说:“阿夏好些天没来村里,听说被外国的妖女缠住了,萨利法师,阿夏小法师这么好的人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说到后来,也不管普拉萨利还在场,竟然绘声绘色传起了阿夏达杰与外国女人的风流韵事。 普拉萨利只有阿夏达杰这么一个徒弟,平日里费心教导,只盼他早日继承衣钵。所幸阿夏达杰一向自律,人也聪慧,隐隐有当年创建遮普寺的纳拉扬大和尚年轻时候的佛学造诣。 不能让人毁了阿夏达杰! 普拉萨利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因为他人的一面之词就判了阿夏达杰犯戒。他要听阿夏达杰亲口说说他离开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所以阿夏达杰一回来,他就把他叫到了偏僻的佛堂,师徒两人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普拉萨利先是考校了他的功课,倒是没有疏懒落下。但阿夏达杰自小学得就快,这代表不了什么。 考校完功课,普拉萨利沉默下来,只是望着阿夏达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要穿透他平静的表面,看看真实的内心。 “师父,阿夏哪里做的不好,请师父告诉阿夏。” 普拉萨利问阿夏达杰是否知道外面的传言。 “阿夏每日忙于说法,偶然也曾听到些许流言,却没有放在心上。”阿夏达杰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他人的误解而生气,只是如实回答,“他人绯我谤我,只因他们不是我,不知我向佛的坚心。” 普拉萨利虽然自认没有先入为主地判定阿夏达杰的错处,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因此听到阿夏达杰一味的否认,反而加重了他的怀疑,甚至隐隐产生了不满,再开口的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质问的意味。“外面传闻你日日与那个外国女人在一起,甚至同吃同住,都是真的?” “是真的,师父。晏小姐将食物施与阿夏,阿夏心中无暗,没有避她如洪水猛兽的道理。但同住是为了照料离开父母的婴儿,阿夏恪守本心,晏小姐醉心学术,没有任何非分的行为。” 阿夏达杰的解释句句合情合理,普拉萨利却听得心惊肉跳。他认为,阿夏达杰找了这么无可辩驳的理由,哪里是为了说服别人,分明已经说服了自己。 普拉萨利的目的并不是在辩论上胜过阿夏达杰,他要将这唯一的、前途光明的徒弟从歧路上拉回来。“你的话或许是对的,但我要你留在寺里,从此断绝与你口中的晏小姐的一切联系,你答应不答应?” 阿夏达杰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师父,医院的病人需要阿夏。” 普拉萨利见阿夏达杰毫无悔改的意思,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从心头窜起。他大声地责问他:“你现今只看得到医院的病人,就看不到村里的人了吗?”他冷笑了一声,残酷地戳穿阿夏达杰,“恐怕是那个晏小姐需要你吧!” “师父,是阿夏想渡晏小姐。” “好啊好啊,你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普拉萨利气极反笑。他随手拿过依在门后的扫帚,狠狠地击打在阿夏达杰的身上。 普拉萨利的力气极大,阿夏达杰又是瘦弱的身躯,几次责打之下,他摔倒在地上,但又迅速地爬起。静谧的佛堂之中回响着沉闷的击打声,和阿夏达杰忍不住从紧咬的牙关间溢出的痛哼。 佛堂正中的释迦摩尼双手分别结无畏印、与愿印,满目慈悲地垂眸望着座下苦苦忍受的人。 打了二十来下,普拉萨利毕竟上了年纪,无以为继。他仿佛也经历了一波痛击,浑身汗湿,只有拄着扫帚才能勉强站住。“在佛祖面前,我再问你一遍,你肯不肯断绝与晏小姐的一切联系,从此悉心向佛?” 阿夏达杰痛到蜷缩在蒲团上,瘦弱的身体却仿佛有着无比坚定的姿态。“师父,阿夏想渡晏小姐。” “阿夏,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人?你每天花费四五个小时往返两地,这个时间你可以帮助多少村民,可以精进多少修为?” 正如普拉萨利认定阿夏达杰走入歧途,阿夏达杰也认为普拉萨利陷入了执念:“佛祖度化世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因一人还是千人、万人而作取舍。师父,阿夏向佛的心从未改变。阿夏知道师父珍惜我的名声,但虚名何足贵?师父劝我不要执着,阿夏也劝师父不要执着。” 普拉萨利用尽了气力,阿夏达杰却并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觉得痛心。“你要一错到底,我却不能眼睁睁看你掉入深渊,也只能关住你。你要知道,关你不是目的,你要好好想想我说的,想想佛祖的教导。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放你出来。” -- 73.对耶错耶 “停!”老师施特拉打断了简方的视唱,脸上露出吃了个苍蝇般一言难尽的表情。她甚至又重复了一遍“停”,以缓解心里的不适。 “方,一个圣诞假期不见,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她夸张地模仿简方刚才的演唱,浓重而浮夸的舌根音引来一同上小课同学的笑声。 简方当然清楚自己不是因为在圣诞假期有什么奇遇,才换了唱法。而是之前在上海与博力的几次接触,他发现国内的观众偏好舌根音,将它视作美声专业度的标尺。接触中,博力为他安排友情出演了一场圈内被奉上神坛的美声艺术家的个人音乐会,让简方更为直观地了解到舌根音在国内观众中受追捧的程度。 唱歌剧的,谁的老师不是再三再四地强调舌根音要不得,做大撑害死人?可既然风气是这样,简方打算留在国内发展,多少也要做出妥协。 施特拉的课氛围一向是轻松的,鼓励学生同老师自由交流。同学费恩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认为舌根音也要分情况,不要全盘否认。比如我们男中音、男低音,适当地用一些舌根音,让声音更厚、更低沉,挺好的呀。为什么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反对呢?” “用舌根音乍听起来好像是让声音变厚了,让你的‘号’更大,但是你会发现,音色也会变暗,失去质感。当然,每个人审美不同,也有人说更喜欢这种暗的音色。”施特拉是位上了年纪x格温和的老艺术家,她擅长循循善诱,而保持的良好嗓音状态对学生来说是最好的范例,因此她的话,学生是能听进去的。 “那么,我问你,在歌剧舞台上,你的任务是什么?”施特拉发现两个学生各有不同的心思,费恩显然是真的认为舌根音好听,而简方的反应却是正在摇摆不定地做取舍。 “在歌剧舞台上……”费恩想了想,回答,“塑造角色、表达角色。” 施特拉看简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过了费恩的话头:“没错。但是发出舌根音的时候,你的舌头处于紧张状态,让吐字变得僵y、不自然,会让观众以为角色存在生理缺陷。更有甚者,像在嘴里含了口水,歌词含混不清。观众连你在唱什么都听不清,还谈什么塑造、表达?” “啊!施特拉,你说得太对了!”费恩听了直点头。 “方,你的看法呢?”施特拉发现简方并没有附和,“我发现你的换气变得不那么积极,发声位置上移,气息偶尔会从鼻子中出来。你打算放弃歌剧吗?” “怪不得我老觉得这几天你唱歌怪怪的!”费恩咋咋呼呼地拉住简方。他们关系不错,也时常交流学习心得,因此费恩也表达了关心。 施特拉一针见血的提问让简方有些难堪。哪怕在艺术氛围浓厚的奥地利,每年都有不少歌剧专业的学生因为前途、生计的原因转向音乐剧或者流行音乐。从艺术的殿堂走入通俗,虽然大家口中都说音乐没有高低之分,但至少离开的时候,多少有堕落的感觉。 博力的艺术总监总是建议他,多一些气息、多一些戏剧x,正是希望他多靠近通俗,将美声作为点缀。他们需要简方殿堂音乐的背景,又希望他的本质是通俗的、流行的。美声是他的卖点,也终将成为阻碍他走近普罗大众的致命缺点。 “方,我不反对你们年轻人尝试其他领域。但是我担忧,你放弃了歌剧,却沦为平庸的通俗音乐歌手。”施特拉说。告诉学生他的决定即将面临的现实,是她身为老师的义务。 通俗音乐是不同的技术t系,并不是美声技术的简单降维。它也更看中歌手的审美。 “方,选择通俗或是美声,不存在对错,你也不必因此觉得愧对谁。身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可以在选择的领域出类拔萃,而不是任谁都可以替代的流水线产品。” -- ωìΝ①○.мêи 75.揭短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用脚踩出来的泥路到了傍晚凝结了空气中冷却的水汽变得湿滑。阿夏达杰给晏秋秋折了树枝当做登山杖,依然没能阻止她接连跌跤。 晏秋秋又疼又丢人,干脆一把扔了拐杖耍无赖。“阿夏,手给我拉一下怎么啦?我这个年纪摔一跤很可能就闪了腰,到时候你就得背我啦!” 阿夏达杰也不生气,弯腰捡起了拐杖,抹掉手握那端的泥尘递给晏秋秋:“我抓这头,你抓那头,我牵你。” 晏秋秋抬手打掉了递给她的拐杖,直截了当地戳破了阿夏达杰的窗户纸:“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要是心里没有别的想法,我这只手就是一个人的手。你心里有想法,这根拐杖也会是女人的阴道!”阿夏达杰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晏秋秋觉得自己说对了。 她平时不是尖锐的x格,一定要揭他人的短,此时却不管不顾地发泄着:“之前出车祸,你在医院贴身照顾我的时候怎么说的?阿夏达杰,你明明满口谎言,偏偏说自己修佛。你说你没错是你的师父误会了,但你又因此不去做对的事。当我一怂恿,你不但出了房间,甚至还逃出寺庙。我看你师父看你看得很准,你就是犯了错!” 阿夏达杰像是挨老师训的学生,垂着两只胳膊端正站着,望着晏秋秋脚下的泥土,只一味地沉默。 这时后方传来辘辘车声,是一辆空驶的驴车。阿夏达杰打了声招呼,驾车的人停下了车,却拿眼睛偷偷打量晏秋秋。他们用当地语言交流了一会儿,阿夏达杰脱下外袍铺在驴车上,让晏秋秋坐上去。 晏秋秋发泄完情绪,见好就收,乖乖坐到了驴车上。山路崎岖,她只剩一条胳膊能使上劲,车子移动起来她就摇摇晃晃。阿夏达杰走在车旁,终于是肯用“金贵”的手扶住她。 郑午的经纪人俞佳楠来电话,他们已经到了c国首都机场,请晏秋秋把医院的定位发过去,他们好给司机导航。 “忘了这事!”晏秋秋一面发送定位,一面同阿夏达杰解释,“郑午——”她想阿夏达杰应该是不知道国内的艺人明星,于是换了说法,“我前男友明天一早会到医院,他有点事找我帮忙。” “晏小姐,”阿夏达杰突然开口,驾驴车的人听不懂中文,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你知道引诱僧人,死后会有什么报应?” “‘堕地狱中,常盲无目,受极处苦’。晏小姐,你不要受这样的苦。” 晏秋秋竟然开心地笑了。笑声引来前头驾车的村民侧目,晏秋秋却不在乎:“阿夏,为什么今天的你,说的话做的事满是破绽?”享受着阿夏达杰投来的困惑的目光,她为他答疑,“我会不会‘长盲无目’取决于你有没有被我引诱成功。你会这样担心,看来我要成功了。我不否认因果,但我的世界观一向是人死即灭,所以不怕所谓死后来世的报应。” “晏小姐。”阿夏达杰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服她,然而最后都化作无奈的一笑。他抬起眼睛望向她,眼神中是劝说也是求教:“你引诱了僧人动心,得到了你想要的。等到这里的工作结束,在热爱和爱恋之间,你如何选择?” “爱会消退,到时候,我怎么办?” 晏秋秋并不认为这是个该顾虑的问题,她反倒问阿夏达杰:“吃甘蔗的时候,一开始又甜又多汁,到后来就只剩下渣。吐渣的时候,你会后悔吃了第一口,还是继续吃第二口呢?” “爱情也是这样,享受过美好,在消失的时候结束。” “你体验过爱情的滋味,或许还能参透更多人生的悲苦,对修行未必是坏事。” 一个是及时行乐派,一个是苦修来世派,谁都说服不了谁。 她只在乎她在乎的。 从第一次晏秋秋引阿图动手时,阿夏达杰就意识到晏秋秋的无情。她不会在乎,失去试验价值的匹查失踪后是死是活;她不会在乎,阿图如果被警察抓走,落单的女人在拘留所里的遭遇;她不会在乎,阿图的孩子如果送去了收养院会有什么样的人生。然而晏秋秋又多情。当她在乎阿图的时候,她会担忧她的生活而积极铺平前路;当她在乎阿图的孩子时,连脸上的皴裂都要关注。 晏秋秋仿佛是在黑暗中持一盏微弱烛火摸索的人。只有被烛火照亮的方寸之地才能为她所见,其他湮没在黑暗中的人、事,她无知无觉。 -- ωìΝ①○.мêи 76.成功? 到山下天已经全黑,晏秋秋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对方却说到了下班时间,偏远地区派不了车。 原本是可以打电话给仁青,让他开车来接一趟,晏秋秋不愿意用私人的事情去麻烦工作伙伴。所幸d村虽然偏远,还是有小旅馆可以投宿。 这个旅馆大概是供来遮普寺拜佛的信众落脚,店内随处可见佛像法器。 旅馆的前台看到阿夏达杰和晏秋秋来开房,露出了惊讶又意味深长的表情。前台和阿夏达杰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就登记了身份信息开了两个房间。 正在他们拿好房卡准备上楼的时候,老板模样的人从柜台后的房间走出来,声色俱厉地说着什么。 过分的大声惊动了同一层的住客。他们纷纷打开门,从门口探出来看热闹。不少人像是认出了阿夏达杰,先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后才想起什么,同聚集在一起的其他人窃窃私语。 晏秋秋一点儿都听不懂。她见阿夏达杰的表情淡淡,前台却是尴尬又有些认同的样子,不禁猜想是老板和阿夏达杰有过节?她不想管别人的闲事,看阿夏达杰也没有明显的反应,想来礼佛的老板也不至于说出太过分的话语。 老板突然凶神恶煞地冲上来,劈手夺过房卡,做出了赶人的动作。 晏秋秋直到被赶出旅馆,仍然处于懵b状态:“你做了什么这么招村里恨?”道貌岸然的小法师竟是d村一霸? 大概是嫌他们在店门口碍眼,旅馆老板又冲出来,用发音含混的中文大骂:“滚!” 他们又往前多走了几步,远离了这个厌恶他们的旅馆。晏秋秋突然意识到,阿夏达杰如今的遭遇可能是因为带了自己。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让你受到牵连。”阿夏达杰却先道了歉。 “你是因为我才关的紧闭?” “不是的。”阿夏达杰没有说下去。 眼看夜深天气愈发冷起来,他凭着记忆找到附近一个农忙时候农民暂时休息的茅草屋。屋子里许久没有通风,有一股潮湿的霉味,但无论如何b在外头吹冷风好上太多。 屋子里有盏煤油灯,旁边放了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他们干脆把煤油灯点起来,借着那点光拣了相对g燥的地方。阿夏达杰依然把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晏秋秋坐上去,又把灯放在她跟前聊作取暖用。 “别离那么远。”晏秋秋看阿夏达杰要走开,不满地说,“两个人靠近可以暖和点儿。这个温度,你没了外套又没取暖的,要冻出肺炎的。”她突然笑了一下,“得肺炎烧起来,你可就没力气阻止我g坏事了。” 煤油灯的火苗映在晏秋秋的眼睛中,像是一团火烧进人心里。阿夏达杰没有坚持,走到离晏秋秋近一些的地方盘腿坐下来。 “晏小姐,你说的对,”阿夏达杰离煤油灯稍远一些,垂眸望着地上。火光只打亮了他一侧的脸,另一侧在山脊般的鼻梁遮掩下,陷入了全然的黑暗。“是我犯了错,所以要关禁闭。” 阿夏达杰说得没头没尾,晏秋秋却听懂了。她的心狂跳,忍不住站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承认你动了心!” “是。”阿夏达杰突然抬头望向她,煤油灯的火苗钻入了他的双眸,火光闪耀,仿佛他压抑许久却终于压抑不住的心,“他们厌恶你、辱骂你,不是因为你引诱僧人,是因为僧人动了心。” “你说什么?”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晏秋秋不太敢置信,又问了一遍。 “晏小姐。”这声晏小姐如一阵熏风吹过湖面,平如镜面的湖水皱起层层波澜,推向整个湖泊。阿夏达杰的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平淡温和,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激动。 “晏小姐,你成功了。” -- 77.让我吃了你 “晏小姐……晏小姐!”阿夏达杰一直没有睡着,他打了一会儿坐,被从茅草屋的缝隙透进来的寒风冻到身体发僵。他从冥思中回神,睁开眼确认煤油灯的火头,却看到晏秋秋歪倒在地上,浑身发颤。 晏秋秋似乎陷入了梦魇,嘴上含混地说着什么。 晏秋秋的鼻息有些重,阿夏达杰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有些汗湿却没有发烧。他把晏秋秋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晏小姐,醒醒! “天亮了吗?”晏秋秋昏昏沉沉,勉强睁开眼却依然迷迷蒙蒙。她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拥抱着自己,隔着衣服仍然蒸腾出少年人独有的热烈气息。 “还没有。再睡一会儿。”阿夏达杰感觉到晏秋秋正在发抖,他犹豫着要去拿些东西烧个火堆。但这个屋子是茅草搭建,一旦火堆扬起来的火星碰到了茅草,后果不堪设想。可晏秋秋出了汗,再受凉,必然是要生病的。 晏秋秋分辨不清刚才阿夏达杰说的动心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仅仅是她睡着时候的梦。她还是有些昏沉,理不清其中的线索,只是身后的温暖让她忍不住转身抱住阿夏达杰。“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穴口太冷了。” 这话晏秋秋自己不信,阿夏达杰却只能相信。佛经里有割肉饲鹰、舍身饲虎的故事,正是众生平等、无人无我的t现。如今晏秋秋可能要冻毙,如果因为害怕犯戒而拒之千里,就是执着于男女之别,忘了修佛的本心。 阿夏达杰问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晏秋秋遭遇车祸的时候,他能毫无芥蒂地贴身照顾她,反而现在仅仅是依偎取暖,就要内心挣扎。 僧人修佛,究竟是严守清规戒律重要,还是修行佛心重要。这些戒律,究竟是让人明心见x的手段,还是阻隔真理的云雾? 阿夏达杰陷入了沉思。“阿夏,你熏了什么香,真好闻?”晏秋秋却在这时凑在他衣服上闻了闻。之前与他相处许久,她都不曾闻到过,甚至今天也是没有发现,直到刚才—— 晏秋秋僵了一下,有些突然地推开了他,艰难地躺到另一边。 “晏小姐,我没有熏香。”阿夏达杰看到晏秋秋突然远离了他,以为是一天没洗澡身上有了味道,晏秋秋顾及他的面子故意说了反话。他拎起领口嗅了嗅,却只闻到晏秋秋身上沾来的香味。他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是我闻错了。”晏秋秋轻声说。她把额头抵在铺在地上的外袍上,不知是因为这是阿夏达杰的外袍所以带了他的气味,还是风带来了阿夏达杰的味道,晏秋秋只觉得所剩不多的自制力要在x瘾发作的时候分分钟破功。 这个时候发病,晏秋秋觉得老天爷考验的恐怕是她。“阿夏,你坐过来……过去一点。”过度分泌的激素,让晏秋秋的脑中如电影慢镜头一般,将刚才看到阿夏达杰一遍遍重复。 刚才,拥住她的是火光之下,裸露在外两条线条紧实的胳膊,充满力量也充满禁忌的欲望。她甚至能回忆起刚才贴身抱住阿夏达杰,她的x部无意间擦过他的小臂,带给她的隐秘的刺激。 “晏小姐……”他的声音暗哑,钻入晏秋秋的耳里,仿佛是在最欢愉的时刻,从喉咙里漏出的气息。 不能再想了!欲望在晏秋秋的脑海中结出无数的罪恶幻想,更刺激了身体的反应。晏秋秋的额头被汗水打湿,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脖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隆冬深夜,而是仲夏的正午。 “你不舒服吗?”阿夏达杰听到晏秋秋隐忍的呻吟,以为她冻出了病。他挪近一些,手搭上晏秋秋的肩膀,想要再次把她抱在怀中取暖。 “不要……”晏秋秋想要推开他的手,刚覆上去,手竟然有了自己意志似的,插入了阿夏达杰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你的手很烫……” 他担忧地说,将空着的另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晏秋秋迅速抓住了额头上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贴到了穴口:“我全身都很烫,你摸摸。” “别这样……”阿夏达杰用力抽回了手,却不妨把晏秋秋整个人带过来,伏到了自己身上。 “我也不想……”欲望和意志的搏斗让她说话行事自相矛盾,“啊,小法师,你帮帮我啊……”她孟浪地g过阿夏达杰沁出汗来的脖子,微凉的指尖有技巧地肉弄着他的耳垂。 “请你不要这样!”阿夏达杰紧紧闭上双眼,仿佛不看,晏秋秋就不存在一般。 “小法师,我发病了……”她下流舔走了划过侧脸的汗珠,借此在他耳边诱惑,“小法师,做我的药,抚平我的欲望好不好?” “小法师,让我吃了你好不好?” -- 78.心动 阿夏达杰还不曾理清戒条与修行的关系,晏秋秋突然发作的急病和孟浪的行为像是夏日里的暴雨,劈头盖脸浇上来,冲得他不得不立即做出选择。 他倚在茅草屋摇摇欲坠的墙上,托住晏秋秋愈发过分的身体,要做一个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在短短几日里,有着截然不同的结果。 “佛祖,是阿夏一心要尝俗世的滋味,不是因任何人而破戒。如果要入地狱,阿夏达杰也应一人承受。” 心中的祈愿似乎给予了阿夏达杰无尽的勇气,他松开了对晏秋秋的阻挡,义无反顾地吻上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晏秋秋仿佛从梦中惊醒。聚焦在眼前的是正与她唇舌缠绵的阿夏达杰,她有些慌张,似乎反倒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阿夏达杰听到手机铃声没有停下唇上的探索,清醒又沉沦的眸子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我……我接一下。”晏秋秋勉强撑住身体,要翻到地上,却被阿夏达杰拦住。他的一条手臂在灯火下泛出蜜色的光泽,禁锢了晏秋秋的腰,另一只手大胆又生涩地探入衣服抚摸着。 手机里是俞佳楠,晏秋秋猜测大概有事,只得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接电话。 俞佳楠在那头尽是疑惑的语气:“晏小姐,我们到了你发的定位地方,附近没有医院,好像远一点有个佛教的宾馆?” 晏秋秋翻到之前发的定位,竟然是在d村附近,大概是错发了实时位置。 夜已深,晏秋秋只好请他们先在宾馆住一晚,第二天再去医院。她不愿无关的人知道自己的隐私,现在的情况又不得不解决,挂了俞佳楠的电话,她又给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人发微信。 晏秋秋停在阿夏达杰的头顶飞快地发微信。她以为阿夏达杰也会渐渐清醒,谁知他拉下了她的毛衣领子,昂头追了上来,炽热的舌头重重地贴上脖子,用力又柔软地舔。他不懂技巧,全是凭着天x,带着一股野蛮的冲动。 要命! 他的手松开了衣领,又从下摆钻进来,粗糙的掌心在腰背、x腹间游弋,不知轻重的肉弄是他无法纾解欲望的焦灼。他带着高原风沙般粗粝的嗓音,一反平日里平淡自持的语气,一声声呢喃着唤她“晏小姐”。 真要命! 身体的欲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高炽,所幸因为电话和微信的打岔,稍稍清醒一些的晏秋秋怂了。 “阿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晏秋秋捧住阿夏达杰的脸,想要再次确认一般盯住了他的眼睛。他蕴含着星光的双眸明亮如故,仿佛并不曾因这场荒唐而迷茫。 “晏小姐,阿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夏达杰依然称呼她晏小姐,这声称呼仿佛成了他最后的坚持。 “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吧?” 太知道了。阿夏达杰笑着点点头,扬起脖子封住了晏秋秋的唇。他的吻依然生涩却又生猛,是几乎要将晏秋秋吞入腹中的气势。 “等……等……”晏秋秋还要再确认一件事,“我前男友正在过来,你不需要为了缓解我的病……” 阿夏达杰立刻明白了晏秋秋的顾虑。然而正如他一心修佛时的坚定,当他决定走入俗世,去亲口品尝百般滋味时,也同样义无反顾地一往无前。 “这不是舍身救人。阿夏真的动了心,想和你体验人世的爱欲。” 即使知道了她无情又多情的本性,即使清楚今后将会面临的滔天非议,即使可能断绝毕生所求,阿夏达杰仍然愿意为她动心。 -- ρó18ē.vìρ 79.换人 这是和晏秋秋分开的第十二天,郑午算了算,竟然意外地短暂,他以为已经有半年一年那么久。 晏秋秋分享给他的实时位置共享仿佛是这些黑暗日子里,穿越时间空间的缝隙,从远处照射进来的光芒。 他几乎是快跑到茅草屋外,甚至来不及分辨从墙壁上透出来重叠的影子意味着什么。 郑午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交缠的肢t。 那名与晏秋秋缠绵的男人剥下了赭红的袍子,赤裸的深色肩背上有一道道长长的抓痕。 “阿夏……”晏秋秋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下身的牛仔kk口已打开,露出里头薄薄一层内裤,贴在那名男人身上厮磨。 但这无异于隔靴搔痒,晏秋秋发狠地咬在他肩头,却只引来那男人愈发用力的揉捏和吮吸。 他们沉浸在欲望中,浑然不觉郑午的到来。 “秋秋……”郑午的心中有失落和嫉妒,更多的是思念之下的喜悦。鬼使神差地,他走近了这对交缠的男女,附身上去,亲吻晏秋秋另一侧脸庞。 “郑午?”晏秋秋这才发现他的到来。她侧过头去看郑午,阿夏达杰却也追上来热吻,唔唔的鼻音让他如幼兽一般,赤裸而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渴望。 “等一下……等一下,阿夏。”晏秋秋捂住了阿夏达杰不知何时已变得灼热的唇,她难耐地咽了咽口水,还是把这堪称离谱的决定说出来。“阿夏,你去……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晏小姐?”阿夏达杰拿下了她挡在嘴上的手,愣愣地望着她。他的嘴唇四周、下巴、脖子乃至穴口都有晏秋秋口红的晕色,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刚才的意乱情迷。 “阿夏,”晏秋秋顽抗着身体里叫嚣的欲望,“我,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要仓促地决定可能影响你一生的选择。” 阿夏达杰还要解释,晏秋秋却已经转到了郑午的怀里。 她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阿夏达杰没法在这个时候与她分辩自己的决定是否仓促。他缓缓拉上不知何时剥到腰间的衣袍,默默站起身,接过郑午递过来的外套,走到了屋外。 x瘾消磨了晏秋秋太多的精神,身下的人一换作郑午,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制力立即溃堤。她急切地扯开郑午的领子,等不及解开纽扣就将唇贴了上去。 她的唇舌在他的穴口舔吻,尖利的虎牙轻噬。“嘶……别急、别急,都是你的。”郑午挺起穴口,让晏秋秋能更充分地享用他。他太喜欢她带着疼痛的欲望,让他又痛又爽又不可自拔。 他隔着裤子,用已然y到不行的下身去顶她,看到她因为他的动作颤抖不已,心中的焦渴似乎得到了一丝抚慰。“嗯,这么敏感,一直都没做?”他的手指沿着大开的牛仔kk口伸进去,摸到她湿透的内裤狠狠肉弄。 “啊!”晏秋秋大声呻吟起来。原本游弋在他穴口的脑袋突然高高昂起,两条分在他腰侧的腿紧紧夹住了他。 快感的电流从身下被肉弄的那个点飞快地流窜遍全身,让清心寡欲了好一段时间的她有些承受不住。“快进来。”她放荡地在郑午的身上敞开双腿,拨开最后那层阻隔。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分手后的性爱似乎也能带给两人别样的刺激。“有点抽筋……”肉体激烈的碰撞和频繁而强烈的快感快速消耗了晏秋秋的体力,以至于高潮都伴随着腿部肌肉的痉挛。 “跟我做,是不是最爽?”郑午给她按摩着腿上的肌肉,一面下身继续肆虐着。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想要以此来让晏秋秋多生出一些留恋,也许这些留恋就会成为新的机会。 她许久不曾这样畅快淋漓,出了一身的汗,伴随着肉体相撞的动作,滴落到阿夏达杰脱下来铺在地上的长袍上。这让她有种被阿夏达杰抱着与郑午做爱的错觉。 晏秋秋好笑地亲亲他的唇,只是这种称不上情色的亲吻,却让郑午浑身战栗。“我还没尝遍天下的男人,怎么好说你是那个‘最’呀。” -- ρó18ē.vìρ 80.破戒 阿夏达杰在屋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盘坐下来。往常他独处的时候,不是在冥思就是念经,如今他决意破戒尝试做一个凡人,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心中茫然无措,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俗世生活有一些惶然。 茅草屋里传出欢爱的声响,一开始阿夏达杰感到窘迫。仿佛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看电视,电视里出现男女接吻的镜头,全家人似乎都在这一刻忙碌起来,却没有人去转台,唯恐被人发现自己的窘迫。 里面渐渐有了水声和肉体撞击的声音,他听到晏秋秋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而这样的声音,就在刚才,还呢喃在他的耳边。 阿夏达杰有些坐不住。他站起身,在茅草屋外踱步。屋内的煤油灯将两人的身影投在茅草编成的墙上,又从墙里透到了屋外。阿夏达杰不知何时在墙外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墙上抵死缠绵的身影。他问自己,他的离开究竟是因为晏秋秋的催促,还是对未知的退缩。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为什么还会犹豫。 “小法师,让我吃了你好不好?” “小法师,做我的药,抚平我的欲望好不好?” “你去外面等一会儿。” 晏秋秋的话突然浮现在阿夏达杰的脑海,他意识到,在一墙之隔的茅草屋内,正在与另一个男人欢好的不是别的什么不相g的人,而是扬言要带他体验俗世滋味、探寻爱情真谛的晏秋秋,是他愿意放下毕生所求的人。然而此时,她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受渐渐席卷上阿夏达杰的心头,他有些愤怒又觉得伤心。他不自觉地将自己和那个“前男友”对b,第一次关注到内心之外的事物。 晏秋秋和“前男友”的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香味,他们浸染着文明社会的习惯,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夏达杰忍不住注视着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快乐仿佛成了他的痛苦,他们的亲密讽刺着他的孤独。 墙面上的影子恍若来自地狱的魔鬼,化作巨大而可怕的妒火,几乎要吞噬阿夏达杰。 他的心中生出无数恶念,数不清的从未出现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惊涛拍浪,兜头打得阿夏达杰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一时不知善恶喜怒,一时又分辨不出神佛邪魔。他向来平静的心绪翻涌如地底的岩浆,在凌冽的寒风中炙烤出一头的汗。 他的耳中充斥的不再是男欢女爱的声音,似乎炼狱之门洞开,恶魔凄厉的哀嚎穿过狱门萦绕在他的四周。 “她引诱了你!她辜负了你!她罪不可恕!” “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爱情!” “你失去了一切,人们都会嘲笑你、唾弃你!” “天亮之后,你就会成为世上最可怜、最可笑、最可悲的人!” “晏秋秋要害你,他们要害你,所有的人要害你!” “该死!” “都该死!” “他们都该死!”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阿夏达杰捂住了耳朵,却没能捂住恶魔怂恿的话语。他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闯进了茅草屋,举起煤油灯狠狠地掼向这对缠绵的男女,看火焰迅速点燃整个茅草屋,吞食屋内的人。火舌在寒风吹动之下侵袭附近的山林和村庄,所到之处尽是焦土。另一半好像从未离开过遮普寺,守在寝房的方寸之地,平淡地过完一生,直到寿终正寝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一无所知。 “阿夏达杰!”熟悉又陌生的暴喝在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推了阿夏达杰一把。他踉跄着跌倒在地,浑身颤抖犹如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师父……”阿夏达杰发现来人正是普拉萨利。他偷跑出遮普寺,终于还是被找到了。 “阿夏,跟我回去。”普拉萨利飞快地瞥了一眼墙上的人影,以为阿夏达杰被淫欲遮蔽了心灵。 “师父,阿夏破了戒。阿夏的心中有邪魔。”阿夏达杰被刚才因自己的恶念生出的幻象所震惊,进而生出恐惧。 普拉萨利以为阿夏达杰后悔逃出遮普寺,心中有些欣慰:“跟我回去,师父帮你驱除邪魔。” “师父,阿夏破了戒……五y炽盛,五y炽盛原来是这般感受!”阿夏达杰的脸上恐惧与兴奋交织,彷如他的身体中一半是邪魔一半是神佛,两者那么近又那么远,“师父,阿夏不回去了。” -- 81.一波三折 阿夏达杰离开了。 那晚之后,晏秋秋再也没见过他。后来她托人去遮普寺打听,他的师父普拉萨利说他游历去了,也许时机到了会回来。 空下来的时候,晏秋秋会想阿夏达杰去了哪里,是因为当时被赶出去生了气,还是遇到了其他事? 渐渐她t味过来,这也许就是牵肠挂肚的感觉。这样的感受让她对郑午也多了一丝心软,尽量配合俞佳楠的公关安排。 与此同时,郑午和晏秋秋合t的视频在爆料号、营销号上突然出现,微博豆瓣相关话题和小组的热度立即飙升。 其实这是郑午的公司策划的一个偷拍视频,“偷拍”郑午在病房楼下等女朋友,然后一起去吃饭。c国没什么人认识郑午,反倒是一路走出医院,不少医护、病人同晏秋秋打招呼,让吃瓜群众间接了解了她在业界的能力。 “这个小姐姐可!”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我配不上的人。” “仿佛看了一部c国旅游宣传片……” 科研人员的光环让大部分酸溜溜的粉丝暂时没能找到更厉害的黑点。微博热搜甚至出现了“郑午不配”的词条——当然是公司公关买的。 公司想借这一波营销,把去年爆出来的直男发言洗成“嘴上吊炸天回家端洗脚水”的中二直男深情人设,彻底扼杀今后再次暴雷的可能。 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导致分手的矛盾没解决,复合有什么意义呢?”晏秋秋一直没有松口复合,郑午却能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他不执着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抗拒他就够了。 随着两人恋情热度的二次发酵,一些真真假假的料也被爆出来。一部分是公司为了维持热度抛出来的,一部分是所谓“知情人士”“女主朋友的同事”之类的小道传闻。 郑午如今有作品、有奖项,甚至因为恋情隐隐有了顶流的数据,难免招人眼红。对家正愁找不到新的黑点,嗅到一点可以做文章的气息,赶紧追上去。 “u1s1,这个女朋友人品不咋地。本人曾经和她共事,空降实验室不说,还天天把‘两篇二区一作’挂在嘴上,看不起国内的研究人员。实际上就养养老鼠……对了!听说实验室一个领导好心送她,差点被她那个明星男朋友打,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经常给男朋友戴帽子。” “养动物能发二区一作,跟导师的关系不一般吧。没准人男朋友也没冤枉那个领导,她想跟领导高关系(字面意思)再高个一作?” “听说长得是不错。现在行业内这个风气不行啊,都看脸,踏踏实实做研究出不了头。” 这种半真半假的知情人士爆料最要命,大众总是对这种带有专业背景的素人天然地多一份信任。这些爆料的关键词在热搜榜迅速攀升,与郑午方的营销打上了擂台。 如今郑午和晏秋秋捆绑营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偏偏晏秋秋的处境十分尴尬,非但对家会买营销号黑她,一部分郑午的粉丝也会因为嫉妒向她泼脏水。只有少部分对偶像的形象和前途有清醒认识的粉丝会意识到,需要爱屋及乌地维护晏秋秋。 “跳警我是郑午的pa0姐(之一),这个小姐姐前两个月我拍到过几次,人超有礼貌,没事的时候就拿kindle出来看,网瘾少女实名羡慕!(哥哥也要努力学习鸭)” “ps.之前拿拍到的合t照片去问工作室,工作室也说彼此有好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呢,小姐姐很靠谱!” 几家公关相互角力,郑午的热度高居不下,几乎日日在微博屠榜。没多久,晏秋秋的私人信息还是被人肉出来。越来越多关于她的事情被发到网上供大众品咂,连带简方的存在也被挖了出来。 试验出现了点问题,晏秋秋关在病区处理,还不知道自己的照片、信息在国内网络上满天飞。直到她接到了陌生人电话。 “水x杨花的东西,你妈死了不管管你!” 晏秋秋被莫名其妙地一顿臭骂,她的第一个想法是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诈骗集团,用辱骂的手段b她,关机好去亲朋好友处用“你女儿车祸重伤急需钱”的手法诈骗。 然而第二个电话立即又打进来:“小姐姐,我们都支持你,加油~加油~” 随后短信、微信、微博私信、电话开始轰炸。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敲响,外头传来俞佳楠和郑午焦急的声音。 “快关机!” “不要接陌生电话!” “秋秋,你还好吗?对不起......” 此时的晏秋秋还不知道,她即将面临的将是何等可怕的地狱。 -- 82.圣人 这一周晏秋秋过得很糟糕。 试验过程中有一名年轻的受试者发生了跌倒,自述出现一过x视物模糊、眩晕的情况,需要立即排查不良事件的原因。 她收到一份匿名快递,打开来是一只新鲜的狗头。 手机只能开飞行模式,微信的好友申请列表是谩骂和力挺的矛盾之地。 甚至f大学生处收到了不少要求开除她学籍的投诉信。 郑午工作室发了律师函,挂了最早人肉的人和几个网上骂得最凶的。法务部也在和网警沟通,希望封禁一些违规的账号。官方下场只能威慑粉丝和路人,真正被收买的黑子仿佛闻见血腥的苍蝇,愈发地猖獗。 另一方面,父母、简方、陆嘉年和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朋友纷纷表达了关切,想要站出来为她澄清。晏秋秋一一婉拒了。她明白他们的担心,但私人的任何事情被晒到大众眼前,对她来说都是被凝视、被品头论足,她不愿意。谩骂也好,力挺也罢,都是对她工作生活的打扰。 她觉得当前的舆论场似乎异常可笑,明明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出现,却被要求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圣人。网络上的生态宛如一本圣父圣女教科书,否定人x只认圣x。 为了保证晏秋秋的人身安全,她被建议住在值班室,不离开病区就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而郑午原本三天前要回国,此时也留下来陪她,只让俞佳楠回去处理事情。 外间办公室的笔记本响了一下,是收到新邮件的提醒。晏秋秋从浅眠中惊醒,有点心悸。 “还不到四点,再睡会儿?”郑午搂着她,燠热的身体给了她一些安心。 昨天又有一名受试者自述头晕恶心,她上报了情况,等待安森海琼的反馈意见:“我还是去看一眼……” “你躺着,我去拿电脑。”郑午下了床,他没开灯,弯腰去地上找拖鞋。贴身的四角内裤在他弯腰时紧紧g勒了挺巧的曲线,让晏秋秋忍不住伸脚去戳了戳,感受那美好的触感。 “还拿电脑吗?”郑午回过头问她,眼睛亮亮的。 也许是那天在茅草屋的性事让郑午产生了误会,晏秋秋又一直心软,最后仿佛变成她默认复合。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 “先不拿了……”晏秋秋看到郑午的眼睛在听到前半句话时快速地弯了起来,也不知这样扭曲的姿势是如何发力,竟然一下蹦到了床上。她不得不有些残忍地说出下半句话:“我们谈一谈。” “我们都六天没有做了,”郑午飞快地钻进被子,撒娇地抱住她,用傲人的x肌去挤她,“我的粉丝欺负你,你就不想报复回来吗?让我在你身下哭泣求饶好不好,气死她们!” 这个猎奇的幻想让晏秋秋心痒痒,但她好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要跟郑午讲清楚两人的关系,沉迷美色再来一次就显得后头的话口是心非了。 “我们先把话说清楚。”她略微坐起来一些,借此脱离了郑午的怀抱,“其实那天你也发现我的状况不太正常吧?”郑午明白她指的是茅草屋那晚。 “之前我也没有特意跟你提起,因为原先医生也判断我的x瘾康复得不错,偶尔会在压力过大的时候发作,只是没想到最近压力大得有点频繁……”她看郑午对x瘾的说法比较茫然,简略地解释了一下症状,“就是在紊乱的激素催动下,我99%的思维都围绕在x上——可能也不能全怪激素,我本来在这方面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只要是个人,我就忍不住要跟他做。” “所以,那天是因为x瘾发作,你才跟那个和尚……但是哪怕是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你还是选择了我是吗?”郑午高兴地说,他清奇的理解角度让晏秋秋哭笑不得。 “不要过度解读。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分手,再做也是由于我的病情,不是复合的意思。也许加上之前拍视频宣传的事情让你误会,我也再澄清一下,这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的一次帮忙,换作任何一任ex,我都会这样做。”晏秋秋看到郑午眼中的亮光随着她的话逐渐黯淡、消失,她意识到自己的残忍,慢慢停了下来。 这番话说给郑午,也是说给自己听。晏秋秋此时才有两人已经分手的真切感,她的情绪也变得低落,这一刻想起的都是郑午的好。 彼此有太多的不舍,但她也明白,这些美好的回忆始终是空中楼阁,一旦他们再次面临现实的选择,依然有无法调和的矛盾。 “我去,我去拿电脑。”郑午还是下了床。 -- 83.不良反应 是安森海琼总部发来的邮件。 考虑到接连出现的不良反应,他们决定同意中止耐药性试验。总部提了一些具t的中止措施建议,最后含蓄地表达了对晏秋秋近期遭遇的关心之情。 这种大公司都是人精,八卦新闻闹得再沸沸扬扬,他们都能视而不见。如今特地在邮件里表达慰问,是暗示晏秋秋有一定数量的人给安森海琼发了投诉邮件,将她与安森海琼挂上了钩。安森海琼希望她尽快平息事件,不要影响公司声誉。 晏秋秋彻底没了睡意,干脆换过工作服到病区里转转。凌晨四点的病区只有护士站还留着人,垂着脑袋像是打盹,直到晏秋秋走到了跟前护士才抬起头。 “晏老师,”护士雅尼站起身打招呼,顺手把正在看的最新一期《亚洲护理研究》翻过来放在了桌上,哪怕在最为困顿的时间点,她也露出了兴奋的笑脸,“上周科会小讲课上,您讲的sci论文写作技巧好实用,我带着您说的几点窍门去看发表的论文,果然都符合呢!” 看到自己的分享能为他人提供帮助,晏秋秋也感到一些欣慰。即使相处不久,晏秋秋仍然希望这些曾经共事过的人,能因为她获得些许裨益。“能看原文杂志,你的英文应该很不错。接下来可以尝试给杂志投投通信,这个相对容易中,也好给编辑留个印象,对以后文有好处。” 雅尼受到了鼓励,愈发地有了学习的热情。这时仁青听到晏秋秋的声音,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晏老师,”他看了护士一眼,含蓄地问,“有个问题想跟您请教,您方便过来帮我看一下吗?” 仁青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他从来都是公司制度的严格执行者,对于和异x同处一室他都会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不是有第三人在场就是开着门。 “晏老师,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昨天出这第二例不良反应,我心里就有预感……”他囫囵肉了把脸,一夜未眠长出来的胡渣刺得他掌心发疼。 晏秋秋反倒要安慰他两句。仁青调出文档给晏秋秋看,他已经按照安森海琼的建议,列好了耐药组受试者的分批中止名单,请她最后做决定。 “晏老师,”仁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还是继续向耐药组给药,直至原定计划中试验最高剂量的日期。给的药物换成安慰剂。”他见晏秋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并没有直接反对,于是继续阐述想法,“您也知道,我们国家的人信仰佛教,其实也说明心理因素对大家的影响比较大,我担心突然中止耐药试验,组里的受试者会出现群t癔症的情况。” 仁青是临床试验方面的行家,晏秋秋虽然是此次i期临床试验的负责人,但她更专精于研发,因此在实际试验管理方面,晏秋秋愿意信任仁青的判断。这也意味着,晏秋秋作为试验的第一责任人,要额外背负没有遵守公司常规流程的风险。 有晏秋秋的背书,总部隔天就同意了使用安慰剂的做法,也郑重提出做好安慰剂替换的保密工作。 试验的药剂都是由专门的静脉输液配置室配置,送到病区再由护士查对后为试验者注s。配置室的人员无法接触患者,护士无法知道液体的具t成分,这避免了数据的泄露。因此耐药组的液体换成了安慰剂的事情,在病区只有晏秋秋、仁青和两名配置人员知晓。 然而这次看起来平顺无奇的安慰剂替换事件,却意外地将晏秋秋推上了悬崖。 -- ρó18ē.vìρ 54.一个细节 雅尼核对了耐药组受试者的姓名身份信息和腕带条形码,虽然责任内的这位受试者,她闭着眼都能背出他id号,但她依然一丝不苟地完成三查七对。 在将液体挂到床旁的输液杆时,她感觉到有些异样——液体在阳光之下显得特别通透——往常是有些非常非常浅的橙色。 “难道静配室忘了加药剂?”雅尼翻过输液袋,在盖子上看到了针孔——加了药剂。 既然发现了异样,她不敢继续给受试者注s,找了个借口返回护士站:“安柏!”她看到关系最好的同事安柏推着治疗车要进药动力组受试者的房间,赶紧招手让他过来。 “给我看看你的液体。” 安柏是个x格外向到有些咋呼的男生。他一面把液体给雅尼一面说:“快点,定的时间要到了!” 雅尼一手一袋拿在手里比较,还示意安柏来看。 “两袋不一样啊,浓度不一样看起来有差别就对了。”安柏的眼睛瞥着病区里的电子钟,再次催促雅尼。他的嗓门有些大,引得附近溜达的别组受试者也过来凑热闹。 “一袋h一点,一袋不h一点,”受试者靠在护士站得意地显摆,“我知道,h一点的是雅尼的,不h的是安柏的。” “不对不对!”刚才中断注s的耐药组受试者也出来看究竟,“不h的才是我的,你看,上头有我的名字。” “会不会高错了?”另一名耐药组的受试者也走出了病房,“大前天的我输进去的还是偏h的。” 这么一说,不论是之前是否真的关注过液体的受试者,都对液体有了真实或当下情境下幻想出来的颜色。 渐渐地,受试者们的讨论不再局限在液体的颜色,反而滑向药剂出错的方向,直至有人问出了大家都隐隐猜测的问题:“那两个头晕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大家面面相觑。也许是对权威的过度迷信,他们中竟然没有人向工作人员了解后续情况。 “他们是因为用药头晕的吗?” “不会吧?”有职业受试者知道一些流程,迅速成为了这个闲聊圈的意见领袖,“如果是因为药物,试验要停止了。” 受试者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雅尼和安柏,然而他们也处在信息环的下圈,只知道两名头晕的人被转出了病区。 “我看那个晏小姐……”职业受试者撇嘴摇了摇头,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乱!前段时间跟个僧人搅在一起,现在又来了个小白脸。你们记得第一个受试者吗?他老婆也来闹过!这么乱高,哪有时间管工作!” “啧啧啧,我看她跟这个男朋友就奇奇怪怪,还勾引僧人,啧啧啧……” 八卦绯闻最能引人好奇,受试者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别乱说,晏老师不是那种人。”雅尼为晏秋秋辩驳了几句。 “雅尼,你别被她的样子哄住了。我听说——”有个家中有华裔亲戚的受试者添油加醋地转述了郑午和晏秋秋在国内的热闹。 “我知道了!”职业受试者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忍不住激动地大声说起来,“难怪出了两个头晕的人都没有停止试验,这是要拿我们的身体当作她上升的踏脚石!她一定是在中国被戳穿了实力,混不下去才会跑到我们国家来搏一搏。所以她只要这个试验顺利完成,哪管我们死活啊!” “她这是在杀人!” 大家越说越觉得晏秋秋是拿他们的生命健康作赌注博前程。他们群情激奋,要求晏秋秋立即停止试验,给他们一个交代。 原本仁青作为病区主管此时应该站出来,安抚受试者情绪,向大家做好解释工作。然而这天正好郑午回国,晏秋秋送他去机场。本来她叫个车就好,因为之前被狗头威胁的事情,仁青不敢让她独自在外头,也一并去送行。 受试者们喧闹了一会儿,并未得到答复,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开始各凭本事找关系反映情况。 仁青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不好。他正要跟晏秋秋说病区里的事,她也接到了公司上层的电话,要求立即平息受试者的不合作问题。 “晏小姐,这次受试者不合作的事情影响恶劣,请务必妥善处理。”电话里,安森海琼的人打着官腔,让人疲惫,“如果试验因为场外因素被迫停止,公司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 ρó18ē.vìρ 85.告别与重逢 回程的路上,明明应该赶紧和仁青商量平息抗议的对策,晏秋秋却总是忍不住回想郑午离开前的那一幕。 机场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报办理登机手续的截止时间,郑午眼睛红红的,前一天做好的决定在这一刻又不算数了。他知道晏秋秋不喜欢大庭广众引人注目,只是忍不住低低啜泣,徒劳地说出那些这段时间日日纠结于心的话。 情到浓时分明她也说过“我永远爱你”的承诺,短短两个月,这个“永远”怎么就到头了呢?为什么只是一个因为不安而犯的错误,这段感情就突然结束。 她要自由,他就给她自由。她没玩够,他甚至愿意陪她玩。他可以无限退步,在晏秋秋面前都没有了底线,为什么还是留不住她。 离愁别绪像是饱吸清水的棉花,牢牢堵在郑午的穴口,让他喘不过气。他始终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等待晏秋秋的心软。 “秋秋,安排好工作,我马上回来看你。不会太久” “郑午,在上海的时候我们都在情绪里,也许你认为我说分手有些草率。”晏秋秋的心中何尝不难受,但她知道,他们之间想法上的鸿g0u无法填平。他哀诉的话在晏秋秋听来何其离谱。 她本来就是自由的,不需要任何人给;她想玩,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她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属于她。 鸿g0u没有消除,继续在一起,只会消磨彼此的爱,到最后恐怕只会剩下怨怼。 或许这一周多的“演戏”让郑午产生了误会,晏秋秋清楚自己的残忍,却不得不再次把话说清楚:“郑午,回去之后好好工作,多出去认识认识别的女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现在的不舍只是一种戒断反应”道理她说了无数次,只看他什么时候接受。 “我会和俞佳楠商量好公布分手的时机。郑午,”晏秋秋顿了顿,突然涌上来的伤感让她眼中也充满了泪水。“再见了。” 医院旁边在修路,突突突突的机器声有时吵得病区的受试者和工作人员抱怨连篇,晏秋秋一周多没出来,此时看到施工队在开工,免不了看上几眼,盼望着他们赶紧收工。 “阿夏?”施工队中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分外眼熟,晏秋秋心中别别乱跳,却不敢相信,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明明工地的噪声震耳欲聋,甚至前排开车的仁青都没能听到这声呼唤,那个正埋头g活的人却仿佛真的听到晏秋秋的声音,缓缓转过头,亮如星辰的双眸准确地投望了过来。 “阿夏!”晏秋秋大喊了一声,惊得仁青急忙刹住了车,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她飞快地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晏小姐。”仿佛是昨天才告别,也不曾发生茅草屋的事,阿夏达杰手上还拿着修路的工具,眼睛弯弯,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灵巧地翻过施工隔离带,走近晏秋秋身边。 “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儿了”晏秋秋这才注意到,阿夏达杰穿着橙色的反光背心,头上长出了短短的头发,“你还俗了?” 阿夏达杰大概也不太习惯有头发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头顶,寸长的头发在戴着的工具手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晏小姐,我仔细想了想,你说得对,没有切身感受过困苦,就不会知道困苦的滋味,更不必说去渡人了。阿夏以前好像是佛塔上的风铃,风一吹,叮铃叮铃响以为这就是世间最悦耳的声音,现在踩在地上,才知道声音有百千万种,种种色色各有千秋。” 晏秋秋想知道的太多了,还要细聊,工程队的工头却粗声喊阿夏达杰,让他不要偷懒,后头的车按着喇叭催促他们让道。 “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找你。”晏秋秋急切地要阿夏达杰告知时间,她太害怕明明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却又仿佛消失在茫茫人海。 “下了班,我来医院找你。”阿夏达杰走回了刚才作业的地方。 -- ρó18ē.vìρ 86.变化与不变 晏秋秋一到病区,先召集所有在岗的工作人员和当下批次的试验者一起开会。 “首先我要向所有的受试者道歉。”晏秋秋的态度诚恳,在仁青的翻译之下,更多了一些c国人更能接受的措辞,“前几天有两位受试者发生头晕的情况,为了保证所有受试者的安全,我们调高了试验的安全系数,对方案做了调整。没有事先征得涉及人员的同意,当然有试验保密x的要求,但也确实是没能更细致地照顾大家的感受,我要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目前大家最关心的一定是两位头晕受试者的情况,以及产生头晕症状的原因。上午,所有的检查数据已经出来,第一名头晕的受试者是因为颈椎病,考虑跟他的职业有关。第二名是因为隐瞒了之前的服药史,几种药物配伍问题导致的视神经损伤。好在发现得及时,损伤是暂时的、可逆的。这名受试者违反了试验协议,等他康复后,我们会追究法律责任。” “我们研发药物的目的是救治病人,我们b任何人都珍视每一个生命,所以请大家放心,你们的生命健康必然是我们试验首要的考量。” 晏秋秋观察着受试者和工作人员的表情,发现他们相互低声交流,渐渐露出了略微轻松的神色,但似乎仍然有不满。轻松是因为一直担心的事情得到了解答,不满…… “我们认为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没有资格继续负责这个试验。” 晏秋秋看向这名突然开口的受试者。他义愤填膺,仿佛道德或女人正在侵犯他。 “请问你是这个项目的出资人?” 他说当然不是。 “你是安森海琼的高管?” 他也说不是。 晏秋秋半真半假地长出了口气,笑盈盈又虚伪地表达感谢:“您的‘宝贵’意见我已收到。但是——”她还是没忍住将讽刺的话说出来,“只要费用按时足额在支付给你、你也没有不良反应,就不劳您c别的心了。” 好在帮她做翻译的仁青老成稳重,将晏秋秋的话又婉转地表述,才没点燃众人的怒火。 晏秋秋在办公室将手头的事处理完,又给安森海琼写了情况汇报,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她想起阿夏达杰说下班来找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在值班室多逗留,直接回了好些天没去过的宿舍。 像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越走近宿舍,晏秋秋心中越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转过走廊的拐角,这分感应得到了证实。 大概是多年修习留下的习惯,阿夏达杰即使不念经,也盘腿靠坐在宿舍门外。晏秋秋走近了,才发现他打着瞌睡。大概是修路太累了吧,她猜测,以往从没见过阿夏达杰如此疲惫的模样。 晏秋秋轻轻开了门,正要叫醒阿夏达杰,他已经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挣着膝盖站起身来,跟了进去。 “晏小姐,今天的工作顺利吗?”这是晏秋秋记忆中阿夏达杰第一次问如此俗世的问题。她想,大概这一周多的时间,他经历了许多,改变了许多。 晏秋秋随口撒了个谎。她看阿夏达杰还穿着白天的工作服内里,大概是因为外套沾了尘土,被他叠起来拿在手上。她担心阿夏达杰穿着汗湿的衣服着凉,拿了宽大的浴袍,让他先洗个澡。 晏秋秋对阿夏达杰消失的这一个星期有太多好奇,以至于洗澡这个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建议在她说出来时,竟然没有带上一丝的非分想法。而阿夏达杰又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经验,也没往别处细想。 宿舍的浴室配了浴缸,阿夏达杰躺进温热的水中,原本还想着要同晏秋秋倾诉的话,没一会儿,疲累和舒适的双重浸染之下,眼皮渐渐重了起来。 阿夏达杰进去快二十分钟,里头不知何时没了响动,晏秋秋敲了门,依然没得到应答,她犹豫了一下,开门进去,他果然在浴缸里睡着了。他的脑袋歪在浴缸沿,发出微微的鼾声,一条手臂垂在外头,常年被衣物覆盖的躯体部位同时常露在外头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色差。 原来阿夏达杰也是白肉底,晏秋秋的思绪飘出去一分。她伸手摸了摸他粗糙的手和相对显得细腻的胳膊,又摸了摸他经历风霜日晒的脸和时常抿起的唇。这些幼稚的试探仿佛暂时满足了她无穷的好奇中的一部分。 晏秋秋试了试水温,已经有些凉了。她抬头准备叫醒阿夏达杰,却撞入了一双盛满星光的眸子。 这一刻,晏秋秋发觉,阿夏达杰似乎一点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