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劫:情有毒盅》 一 离不开,就不要爱 盛华延篇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 离不开,就不要爱 盛华延篇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阿清。 隔天一早,Allen把资料拿给我,薄薄的一小袋,备注里面写着:不好相处、不爱讲话、难沟通、没有恋爱史、不喜欢吃甜食……长长的一大串,都是‘不’开头。 我觉得好笑:“这么难相处?” “从小到大的同学说的。”Allen挑挑眉毛:“追的人很多,但很难搞定哦。” “那些人的智商都超过75了吗?” “都是正常人。” 文件袋里面还有她的照片,穿着肥大的卡通T恤,这么看的话,胸围真是小得可怜。 其实阿清不是我的类型,我不喜欢面无表情的女孩子。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她产生‘兴’趣,我很喜欢她被我抓住时强作镇静的样子。 我问Allen:“了解这款吗?” “追过。” “用了几年?” “两年哦。”Allen坏笑着说:“好慢热的。” “那就交给你了。”我把那袋子东西丢给他:“五十万预算,三个月搞定她。” Allen苦着脸,回答:“三个月不可能的。” “一百万。” “这不是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花一百万,还搞不定一个全家都没有一百万的小女孩?” “OK……我试试看。” Allen去办这件事,我又忙,一转眼就忘了这件事。 两个月后的某天我猛地想了起来,问Allen:“上次那个小女孩你搞定了没有?” “正在努力啊。” “她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啊。” 他活腻了:“你都做了点什么?” “送玫瑰。”Allen苦着脸说:“以老板你的名义每天送一朵啦。” 他到底会不会追女人? “你每天送她一朵花?”我真想给他一脚:“你也拿得出手?” “老板啊,她真的很难搞定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砸钱过,挨耳光了。”Allen无奈地说:“真的要花时间的。” “Allen,你觉得我有时间吗?” “老板你日理万机。” “所以,你要我花时间?” “……我试试看,打电话探探口风?” “去啊!” 第二天,我还记得这件事,问Allen时,他提议:“老板,我觉得凭我说你不好相信,不如我打电话,你在旁边听,就会知道有多难搞定了。” “你打。” 这是我第二次听她的声音,我印象很深,冷得很有味道,她先说:“喂?” “是素小姐吗?我是盛先生的特助Allen,一个月前才call过你。” “有事吗?” “盛先生希望下周六晚上请你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盛先生?”她很明显地疑惑了:“是送我玫瑰的人?” “是的。” 她就此沉默下来。 我觉得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她根本不记得我。 “对不起,请你转告盛先生,我那天没空。” Allen干笑:“素小姐,只是一顿晚餐而已,用餐结束后会第一时间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我那天没空。”她停了一下,又补充:“希望以后也不要送花给我,我并不喜欢。” 一 离不开,就不要爱 盛华延篇 一 变脸(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 变脸(1)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一周。 我拆了手臂上的纱布,再次来到ICU病房。 病床上的男人浑身上下插满了线路、仪器、血浆。他也仍是昨天那副样子:苍白、羸弱、蔫的就像一棵盆景那么毫无生机。 我拉开椅子坐下,用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刮着,无声地微笑:“想不到吧?盛华延,你也有今天。” “倒台的感觉好不好?” “你知道吗?你的这种骄傲和霸道,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毁了你。” 没有回音,房间里静得只剩仪器的滴答声。 我想如果他醒着,一定会用那凌厉的双丹凤眼睥睨着我,看到我汗毛直竖才会冷哼一声,微勾的嘴角浸满嘲弄:“我会倒?素清,等你死了,我都不会倒。” 可惜啊,他现在连这么说的本事也没有了。 急救过后直接被推进ICU,一周之内接到两次病危通知书。他已经没有资本再骄傲了,不是么? 这一周,我的生活最平静,心里却是最波动。 我常常会被动地去想想他之前的样子。 那副从头到脚的精致强悍,人前温柔冷淡,人后豺狼虎豹。即使趴在床上像猫科动物一样眯着眼睛可爱地笑,依旧是令人心生惧意的。 每当我愤怒地朝他大吼,他就会微笑着注视着我,用那种说情话一样的绵软语调,拣出全世界最难听的,最让我害怕的话来噎得我万念俱灰。 直到车祸当天,他依旧在早上六点准时地吻醒我,拉着我去喝早茶。娘娘腔特助Allen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后,用快得听不出任何标点的语速播报着他这一整天陀螺般的剥削生活。 这个倒人胃口的过程通常会持续至少半小时,但这天不同,Allen才说到第十三条行程就被他挥手打断:“全都推了吧。” Allen愣住,他又说:“替我约陈小姐的午餐和下午茶,我要替她践行。”顿了顿,叹了口气:“阿清。” “嗯。” “陪我一起去。” 之后他去了衣帽间,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来到他身侧,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倦意。蓝白的丝绸领带照例塞进我手里,然后拿起桌上的蓝宝石袖扣戴着,朝镜子抬了一下眼皮,眼底温柔的余光与我的眼睛短兵相接。 他出其不意地笑了起来:“Eldredge Knot,学会没有?” 我打着那个复杂到让人手软的Eldredge Knot,心想陈小姐恐怕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否则他怎么没有安排手下那群倜傥的帅哥去应付,而是亲自出马搞定对方。 我当然相信我丈夫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四年的时间足够让我明白,我嫁的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是一辆周身铠甲、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坦克。 于我而言,能够亲手摧毁他,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快醒醒吧。”我看着那轻轻颤抖的睫毛,抚着他苍白得那么可怜的脸颊,心怀恶意地催促:“再不醒,你可就真的是个懦夫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接受背叛、厄运和失败。” 一 变脸(1) 一 变脸(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 变脸(2) 探视过后,我心满意足地出了ICU,快活得补了个眠,然后起床洗澡,换衣服,把长发绾了个体面至极的发髻,并开始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不一会儿,Allen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是鲜明的喜悦:“太太,盛先生醒了!” 我正忙着擦口红,抽不开手,就“嗯”了一声。 “医生刚替他检查过,说他状态很好。”Allen开心地问:“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哦? “情况已经稳定了?” “基本稳定了!” “能讲话了?” “还不能。”Allen依旧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不过很快就可以了!盛先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呵呵!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他更坚定的! 我抿了抿嘴,站起身,拢着发鬓,朝他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地回去了。” “你……”Allen瞪大了眼睛,惊愕地问:“你不去看看盛先生吗?” “昨天不是才去看过他?” “可他现在醒了。”Allen搓着手,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替他的主子申辩:“他一定最想见你,车祸是意外,盛先生平时最疼的就是太太你。” 他最疼我? 是我最疼吧。 “他很想见我?” “当然,我跟了他十几年,一眼就能看出他那种眼神就是在找你!他肯定担心你的安全,毕竟你们是一起遇到车祸。” 真是活腻了。 “那好吧。”我穿上高跟鞋,拎起了提包,忍不住得意:“我就去看看他好了。” 才一天不见,盛华延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我进门时他正醒着,依旧被缠得像个木乃伊。可那双精光四射的吊眼只要睁着,就一定是犀利的。 我挥退了病房里的其他人,去椅子上坐下,叠起腿,看着他焦虑用眼睛不断打量我,稍久,眼里露出了一抹明显的欢喜。 “我没事,谢谢你。”我是个讲理的人:“如果没有你,躺在这里的可就是我了,想想就觉得太侥幸。” 平心而论,对于这件事我的确不计前嫌地真心感谢他,出事时我坐在副驾驶,狂飙的跑车撞上货车,是他在关键时刻拼命地朝右打了方向盘。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他真的开始爱我了,可惜太迟了。 一切都已回不到最初。 盛华延眼神一滞,颤抖的手指不断地摸索,摸索了很久,最后轻轻勾住了我的手指。 真虚弱,他好像只剩这点力气了。 我还并不想让他再进ICU,于是发自肺腑地给他提供了一个良心的建议:“如果你有不祥的预感,就眨眨眼,我这就走,等你病情稳定了再来刺激你。” 他看着我,墨黑的眼珠在眼眶里动了动,随即了一抹弱势的光。 我见他几次努力地试图张口,也就没有再出声。 我怕我一开口他的心电图立刻变成直线,还是希望拉着我的这只手是温热的才好。 最后,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还是开了口:“别担心……”他说得断断续续,气喘吁吁:“车祸……只是意外。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一 变脸(2) 一 变脸(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 变脸(3) “我知道是意外。”还是我替他说吧:“车祸是因为你超速,会超速,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华盛丢的那四个亿查出来了。” 他握了握我的手,气息越来越不稳定。 “里应外合,你身边早有个内鬼。”我盯着他受伤的眼睛,心里有点烦闷,原本计划的大笑无法实施,只好幽幽地笑:“我早劝过你不要太跋扈,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三年前我就有讲,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是你自己不信邪。” 他颤抖着嘴唇,艰难地闭了下眼,我看他是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心电图上的绿线不断地跳跃起伏着,仿佛熊市中的K线图,苟延残喘,缩量见底,大势已去。 大概是有点恻隐,我住了口。 许久,听到他沉沉的声音,伴随着重重地吸气声:“阿清……别走,等我……好一点之后,我们谈谈。” “不必了。” 我难道要等他伤好再把我大卸八块然后拆解入腹? 我太知道他了!从来没舍得姑息过我。 “我……”他蹙着眉,攥紧了我的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咽了咽喉咙,再说不下去。 “你不知道?”我腾地火起:“盛华延,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皱着眉沉默,而我恶狠狠地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扯开那只钳子般的手,我恨他这样抓着我,恨他这双手! 四年了,即使午夜梦回,只要发现这双手在搂着我,依然不可避免地惊出一身冷汗,在一瞬间就想起了他是怎样用着双看似干净平整的手禁锢我,折磨我! 可我扯不开,挣不开!他即使是这幅鬼样子,却依然比我想象得要有力气。 于是我笑了,并且决定不再容他:“你这意思是想听听来龙去脉吗?” 他小幅度地摇了摇那颗架在颈托里的脑袋,冷汗慢慢地从额头上的纱布渗出来。左手轻轻地握紧了,点击在回流,血液抽进了输液管。 “不想听我也要告诉你!”我原本想骄傲地站着,却被那只手扯得弯下了腰,只好仇视着他的眼睛,错觉自己看到了一抹失措的惊慌。 我用手指轻轻地抚过他干燥的嘴唇,压低了声音,毫无保留地全盘承认:“没错,就是我亲手把你那个四个亿的方案送给了你的竞争对手。我没收任何好处,你现在这幅样子对我来讲就是最大的好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看到你落魄歹势,我高兴得都想要跳舞。盛先生,你听懂了吗?” 他张大眼睛望着我,一声不吭。 心电图滴滴滴地响个不停,我转头去看了一眼,心想果然他是无坚不摧的,这会儿它倒是趋于平稳了。 “知道吗?我整天盼着你开快车撞得魂飞魄散,或者被人剁了手,或是破产跳了楼。” 我想象过几乎所有恐怖电影里的情节来制裁他,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我几乎就此认了,认同他的强悍。直到此刻,我依然相信他会意志坚定地活着。 一 变脸(3) 二 逃出生天(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 逃出生天(1) “别用这种受害者的眼神看着我!”我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用行动去折磨他:“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没有人会爱你的,她们都只看上了你这个漂亮的身份和好皮囊。”我知道我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剜着他,但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几乎失去了理智:“而我,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看着你倒霉,看着你落魄,看着你就像现在这样,躺在这任由我讽刺挖苦。” 一根一根地,我终于掰开了他渐渐乏力的手指。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低靡而虚弱:“阿清,那些都没事,但是你……你……” “我已经决定跟你离婚了。”我转身拎过我的包,四年前的包,已经过时得堪称返古。 离开他,我就一无所有。 今生今世,只有逃。 我比谁都清楚。 我从包里抽出那两份早就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了桌上,抬头时他苍白到惊恐的脸,紧攥着床单的手指,指节根根分明,按耐不住地笑:“昨天早晨我已经把你送我的所有股份全都卖给了你的对手,钱以盛华延的名义捐献给了基金会,算是为你积福。记者下午就会来感激你的善举,但愿他们不会打扰到你养病。” 我转身朝病房门走去,手指搭上了门把手,想到日后天涯海角,永不相见,快意之间不免有些落魄:“祝你早日……万劫不复。亲爱的前夫。” 回到海湾别墅,我火速收拾了证件资料和那份前天才找到的母盘,畅通无阻地离开这栋困了我四年的大监狱。 第二天一早便登上OS航空公司的航班,目的地是遥远的维也纳,飞行距离七千四百六十公里,时差六小时。 扣好安全带,我握着财经早报,隔着茶色的镜片认真地端详着头版头条上盛华延的那张证件照。一本正经得跟遗像有一拼,却依旧很帅,棱角分明,气度斐然。 整版都在说着同一件事:继华盛集团泄密门后,今天早晨集团董事会宣布撤销盛华延的集团CEO职务。而他本人昨天中午再次进入ICU病房,集团盛老先生专程赶去医院探望乖孙。今早开盘,华盛集团的股票纷纷跌停。 下面还有个豆腐块,说盛华延的神秘夫人对残疾人基金会捐献六千三百万为丈夫祈福。 一定是因为OS飞机的座椅太过狭窄,血管被压迫,我才会觉得周身发冷,手脚冰凉。 我的身高在女人里非常离谱,不穿鞋子一百七十四公分,所以Allen那个娘娘腔总会对我说:“太太啊,能让你小鸟依人的男人真的只有我们老板了。” 没错,盛华延身高一米八八,不胖却十分精壮,他也清楚自己哪里厉害,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按倒,抓过身边所有的绳索状物品,那动作简直比给布娃娃打蝴蝶结来得还要稳当利落。 二 逃出生天(1) 二 逃出生天(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 逃出生天(2) 手臂忽然被人拉了拉,我转头过去,看到我身旁的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孩,龇着一口小白牙,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示意我摘掉耳机。摘掉之后,她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还好吗?” “很好。” 莫名其妙。 “你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在哭。”她可怜巴巴地皱着眉:“刚刚空乘姐姐有问我,你需不需要纸巾?” 我一愣,伸手擦了一把脸,意外地擦到了一把水渍。 我怎么哭了? 一定是我太开心了! 我不断地擦着脸,做着吞咽的动作,试图把那些糟糕的眼泪咽回去。在小女孩充满关心的眼神中口干舌燥地解释:“是因为这几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的事,我实在太开心了……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逃出魔爪,逃出厄运,逃出这段悲哀惨淡的命运。 我比谁都要开心! 盛华延已经被搞垮了,他活着又怎样?他得先忙着找平四个亿的损失,忙着在一干对手中夺回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他不会再有力气抓我了! 可是这天,在俄罗斯的上空,我依旧不能避免地对着一个陌生的小孩,哭得毫无气质。 十个小时后,飞机缓缓划入跑道,远远那栋平整的黑色大理石的小机场越来越清晰,我在合上遮光板之前,看到了一片灿烂的天光。 九月是维也纳一年中最美丽的尾巴,堪称秋色明艳。盛华延很早以前就告诉过我,奥地利的夏天虽然美不胜收,却十分短暂,每年十月开始就会进入是萧索的阴沉。 出关后,邻座的小女孩扛着大包小包,吃力地跟在我身后,问:“姐姐,你也是来维也纳读书吗?” “是。”我见她行李颇多,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我力气很大的。”她啰嗦而热情:“我叫陈德音,是WN音乐学院的学生,今年第一年入学,姐姐你也是吗?你看起来好眼熟啊,能摘下墨镜让我看看吗?我是不是见过你呀?”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她。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可爱得令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子,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高高瘦瘦的,一脸的孩子气,朴素而乖巧。也是,帮得上盛华延的陈小姐,怎么会需要在经济舱委屈十个小时? 是我太过敏感,于是摘下了墨镜:“我叫素清,也是WN。” “哇!”她立刻捂着脸尖叫起来:“素清姐姐!” “嗯?” “你是我的偶像耶!”她顷刻间甩了所有东西冲过来,一把搂住了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好喜欢你!” 我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个商业钢琴家,和明星艺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区别,从前的确会在后台遇到一些钢琴专业的听众,但在大路上被人如此热情地当做偶像还是第一次。 这个尴尬的场面延续了不久,到学校后,德音已经冷静了下来。 维也纳是著名的音乐城市,建筑精美,人口极少,安逸而闲适。 我看着窗外素净的街道,在德音小鸟一样欢乐的笑声中,终于心满意足地确认自己真的已经逃亡成功了。 二 逃出生天(2) 三 岁月忽已晚(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 岁月忽已晚(1) 入学手续很快办好,因为德音很可爱,年纪又小,德语又说得极优秀。所以当她跑去找导师商量时,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把我跟她分到了同一间公寓。 我的德语是背着盛华延自学的,水平刚刚A1,有一个语言出色的老乡同住自然是好的,尤其她还这么喜欢我。 吃过晚饭后,德音欢天喜地地跑去睡觉,我也回了房间,翻着琴谱,想到不久后就要来临的入学考试,心里有点紧张。 靠着盛华延的面子,国内圈子里没有一个人敢说我一个“不”字,即使我去年的出场费高达百万,被娱乐媒体吹得神之又神,也只有过寥寥几位大师说我实力还算不错。 大师级的艺术家总是有些骄傲的,我明白他们看不起我,只是碍于盛华延不得不搭理。 可我不想当花瓶。 我从五岁开始学钢琴,二十岁毕业于国内高等学府音乐系,钢琴比赛获奖无数。 我常常因此而骄傲,因而非常反感盛华的控制欲和自私,他拒绝我进修,不准我离开他五米以外,一言不合,就无所不用其极地让我难堪到家。 他越是压迫,我越要反抗。为了来维也纳,我装成抑郁症逼他带我去瑞典治疗。他没有时间天天陪我,在欧洲也无法时时监控,被我顺利地跑来了维也纳,参加了早已预约好的入学考试。 一切都在计划里。 我要摆脱他的控制,做个真正的钢琴家。 接下来的生活平淡而富有安全感,维也纳的街头巷尾并没有太多有关华盛的消息。 起初几周我每天都会上网看一看,但没有搜索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他们的保密工作一向厉害,那天的报纸也只是情况突然,加上记者是被我引过去,才令一向神秘的盛华延被放到了头条。 考试过后,我和德音的成绩都比入学时所退步,因为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水平,别说买一架钢琴练习,能租得起琴房已经谢天谢地。 好在当维也纳下了第一场雪时,德音通过留学生圈子问到了一份学生兼职,是在圣诞月期间在一家音乐餐厅伴奏,薪水在其次,重要的是那边的钢琴算是极好,是博得。 德音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当然要跑来朝我邀功,而我其实受她照顾更多,便问:“你喜欢什么曲子,第一首我弹给你听。” “真的吗?”她想了很久,最后问:“庞塞的小浪漫曲可以吗。” 我一边去找琴谱一边问:“你恋爱了?” 她犹豫着说:“好像还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听这首?”我记得这类型不是她的喜好。 “有个人在追我。”她用手撑着小下巴,朝我吐吐舌头:“他说他情人节时候就来看我。” 我略微有点好奇:“你也喜欢他吗?” “我不是很喜欢啦。”她忧郁了一小会儿,不等我开口,又高兴起来:“阿清姐姐,不如等情人节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反正那家伙很有钱,我们可以好好去玩玩!” “不要,那可是情人节。” 三 岁月忽已晚(1) 三 岁月忽已晚(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 岁月忽已晚(2) “正好你要帮我看看他好不好嘛!” “那也应该你自己去。”我已经习惯以长辈的口吻压迫她:“否则会让人家觉得你不尊重他。” “哪有,他对我都不是很好。”德音很不满地说:“是我姐姐逼我和他试试看,我没有生气他已经要烧香了!” “哦。” 前几天德音对我讲她小学、中学乃至于大学全都是在不同语种的国家读完的,因为语言总要从头学起,所以她的童年几乎没有朋友。 我也差不多,我的童年里只有钢琴。但她讨人喜欢,我却无法拉近自己和任何一个同性朋友的距离。 因此,我也是个不会聊天的人,现在也是,因为我的一个“哦”字,话题被仓促地结束了。 好在德音总是能找到新的话题:“阿清姐姐,你喜欢博得吗?” “喜欢。” “可我记得以前有媒体说你只弹斯坦威。” “我没那么矫情。”那些都是盛华延的公关:“我什么琴都喜欢。”又补充:“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博得。” “那就好!”她又扑上来抱住了我。 这也是我第一次谈这首曲子,因为它只是一个间奏曲,很短,也不是特别知名。 我不知为何,弹过之后莫名觉得心情很差。 回公寓时已是夜色阑珊,月光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这感觉寂静得几乎清冷。 德音拉着我的手夸奖我,我却猛地想起了自己不开心的原因。 我只和盛华延一起吃过一次法国菜,是在一间气氛极私密的法国餐厅,位置在六十六层,四面透亮的落地窗让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全都被纳入眼底。 整间餐厅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位钢琴师,红玫瑰的烛火令满屋都是那股甜腻的味道,四年前的情人节,琴师的第一首曲目就是这首墨西哥小浪漫曲。 我到现在还记得盛华延那天穿得是深灰色的正装,领带打得是王子结,端着马天尼杯的样子优雅而富有距离。 开餐前,他微笑着对正在纠结穿错衣服的我说:“不太清楚你的喜好,但为了和你呆得久一点,我就擅自做主安排了法国菜。” 那年的我比现在的德音还年轻,十九岁,还很天真。 吃到一半时,我问他:“Allen说你喜欢我?” 他笑了:“嗯。” 我怀着很多期待地追问:“你喜欢我什么?” 起初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眸色深深。许久,才重新勾起了唇角:“美丽,X感。” 那顿饭结束时,我把他之前送过我的所有礼物都退了回去,并且解释:“盛先生,我希望我的感情是干净的,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辜负了您的错爱。” 当时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无声地微笑。 晚餐结束后,他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临下车时,捏住了我的手腕,声音有点低沉:“下了我的车,一切后果自负。” 我毫不犹豫地下了车,却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人切了后颈。醒来时躺在浴室,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浴缸上摆着一张晨报,首页刊登着我围着浴巾的大幅照片。 三 岁月忽已晚(2) 三 岁月忽已晚(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 岁月忽已晚(3) 从那之后,无论盛华延有没有要求,我都再也不吃法国菜。 生活就这样安静而闲适地过着,圣诞这天,德音一早送了我一盒金色的莫扎特巧克力球,我也用我的薪水请她去用学校琴房的斯坦威。 她起初打算练习小浪漫曲,却总被我批评感情不够,最后干脆不弹了,缠着我要求:“你有没有写过曲子?” “我只写过一个垃圾作品。” “怎么可能垃圾!”她猛点头:“我要听我要听!” 那是我被盛华延逼得走投无路时写的一首曲子,很差劲,我甚至没想过让它投入市场。那种时期的作品可想而知是什么风格,我倒是不介意弹给她听,弹了几段,见她特别沉迷,便忍不住批评:“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这么伤感的东西。” “因为我总是很倒霉啊。”她坐在地板上,没心没肺地笑:“不过现在我有你了,阿清姐姐。” 这首曲子我已经找不到太多感觉,或许这就是时间的魅力,一切的鲜血淋漓都会结痂,所有的痛不欲生都会淡去。 一曲刚罢,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叩门声,来者是一位白人女同学,站在门口问:“请问刚才弹钢琴的人在里面吗?” 我茫然地回答:“在。” “是你吗?有人送了礼物给你。” “礼物?”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顿时一愣。 是一张是斯凡特教堂背景的明信片,背面左上角写了一个电子邮箱号,中间画了一行五线谱,上面的音符是重复次数最多的段落,但被调整了四个音,并加了一个升记号。 卡片的右下角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Cecil·S。 我有点讶异,伸手在钢琴上把那部分音按照他的谱重弹了那一部分。不可否认,原本矫情而悲哀的曲调经这样一改,多出了些苦中作乐的虐心味道,德音在一旁兴奋地说:“这样一改变得更好听了耶!我就知道他最厉害了!” 我连忙问那位同学:“给我卡片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绅士,中国人。”她笑着说:“他说他喜欢这首曲子,希望你可以发邮件给他。” 同学走后,我看向正拿着卡片反复端祥的德音,问:“你知道这个人?” “好像……”德音犹豫了一下,咕哝:“知道。是华盛娱乐的填词人,他填的大部分都是流行歌曲。” 华盛娱乐? 杀了我吧。 便对德音说:“把它撕了吧。” “不要嘛!”德音立刻很宝贝地把明信片藏到了身后:“Cecil哥哥可是国内最好的填词人,首首歌都获奖的!是大咖耶!” “你认识他?” “是呀!”德音美滋滋地说:“他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他长得特别帅,会好多种乐器,很懂音乐的!”又摇着我的手臂墨迹我:“……阿清姐姐,你把曲子给他好不好?他肯定能把它变成世界上最好听的歌!” “那就以你的名义给吧。”她一定不知道,她红彤彤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千万别说是我的,我不喜欢参与这类事情。” 三 岁月忽已晚(3) 三 岁月忽已晚(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 岁月忽已晚(4) 德音想了一会儿,嗫嚅着问:“这样好吗?” “放心吧,这首曲子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是我做的。”我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如果他质疑,我就帮你解释。” 维也纳的圣诞节十分热闹,因为德音信奉天主教,我便陪她去了教堂。虽说德语的祷告词我听懂得并不多,但念经总是令人心灵放松的。 出来的时候又飘起了大雪,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不对劲,德音在旁边猜测:“阿清姐姐,你以前见过下雪吗?” “嗯。”我说:“我家乡每年都要下雪。” 德音的口音已经很杂,我完全听不出是哪里,可能是因为做人太自我,我从来都没有好奇过。 就听她自己絮叨:“我还以为你和我是同乡呢,我家在HK,从来都不会下雪的。” “哦。”她和盛华延才是同乡,我不是。 我的家乡在一个偏僻的北方城市,每逢冬季都会下上几场厚厚的大雪,交通会因此而瘫痪,久而久之,我就很反感这种恶劣的鬼天气。 有一年盛华延几乎是拖着把我按上飞机,目的是让我陪他去富士山看雪。我以为他又是想花招折磨我,几乎抱了赴死的决心,结果他只是开船载着我去河口湖钓了一整天鱼,让我烤给他吃。 第二天,当我从榻榻米上醒来时,先是嗅到了房间里甜甜的香气,扭头看到窗外盛放的樱花,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富士山。 盛华延就倚在落地窗前的休闲椅上,和服的腰带松垮垮地系着,指尖夹着一根雾腾腾的香烟,半磕的睫毛上流淌着银亮的晨光。 他一抬手臂,粉红色的花瓣就顺着他的锁骨慢慢地滑下去。那番景色,美得我至今都记得。 我前一晚被他折腾得浑身剧痛,唯恐他发现我醒了再扑过来,便重新闭起眼睛装睡。稍久,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袭入鼻尖,我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沉郁而温柔:“阿清,生日快乐。” 春节这天,德音带着我去华人圈里的一位女同学家里看晚会。那位女同学家境殷实到在维也纳也有自己的房子,位置很好,从家里就能看到著名的维也纳摩天轮。 来的人有很多,大家热热闹闹地在她家里开火准备年夜饭,我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父母当年一心把我培养成那种入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好姑娘,不少让开饭馆的二叔来教我烹饪。 正忙着准备年夜饭,在外屋剥葱的德音突然冲了进来,握着手机把屏幕亮到了我面前:“Cecil哥哥给我发信息了!” 我手里正拿着饺子,便探头看了一眼,上面写得是英语:Demi,Your email has beehank you very much.Happy spring day. 我不太明白她的开心:“这怎么了?” 德音握着小拳头,涨红了脸:“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我讲过过年好耶!” “他不是恰好在今天收到你的邮件?” 三 岁月忽已晚(4) 四 十面埋伏(1) 100推荐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 十面埋伏(1) 100推荐票加更 “我上周就发了!”她喜悦地问:“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你很早就认识他了?” 到如今,我终于开始好奇他们的事。 德音显然早就等我发问,拉了椅子坐下开始絮叨:“Cecil哥哥家就在我家隔壁。可我好难才能见到他一面,因为我回HK的时候他总是不在,他很喜欢旅行。” 哦。 “然后他其实跟我也不太熟啦,因为他都不怎么跟我讲话的。” “那不是很没礼貌?” “没有没有!”她强调:“他只是很害羞。就像阿清姐姐你一样,都是很容易害羞的人。” 盛华延也常常这么说,虽然我对他有且只有惧怕和反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自己反而总会想起这个人,那感觉就好像怀里揣着一把利刃,又冷、又痛、又危险。 只好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带给我的苦难太多让我记得太深。 最近德音的心情堪称越来越差,不止因为春节那天她回复的信息石沉大海,也因为今天早晨有人打了电话,说车已经到楼下。 离开前,德音一遍又一遍地磨叽我:“你就跟我一起去嘛,我让带我们去吃sachertorte好不好?” “你自己去吧。”我瞅瞅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一眼就看出了品牌和型号。盛华延对宾利情有独钟,车库里收藏着十几辆各色型号,对于这个品牌的车,我比LV还要熟稔。 之前德音告诉过我,这位是她姐姐介绍的,知根知底而且不是坏人,我觉得她的抗拒有点没道理:“你很讨厌他?” “没有讨厌啦。”她说得不清不楚,就是嘟囔:“我不是很哈那种看起来很老奸的男生。”又扯着我的手臂使劲地摇:“那阿清姐姐,你陪我下楼,送我上车,好不好?” 我觉得她有阴谋,用眼角瞥着她:“你要干嘛?” 她老实地交代:“你比我漂亮嘛,万一他要是看上了你……” “你自己下去!” 最后她还是嘟囔着嘴下去了,我有点不放心,站在窗口,看着宾利的司机走下来,是个高大而彬彬有礼的白人,穿西装戴白手套,拉开了后排车门,礼貌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德音脚步拖着地蹭了过去,上车前,心有灵犀地扭头冲我挥了挥手。 德音这一走就是一整天,而我越想越不安。 维也纳的确豪车众多,也只是充其量满街都是挂着taxi的奔驰,宾利是很少见的,尤其是我看到的这款。 那场车祸里,盛华延颈椎受伤,且被撞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插入腹腔,伤势不可谓不严重。 这才短短半年,即使我无意间走漏过风声,盛家也不可能让他带病长途飞行赶来抓我。毕竟我们的婚姻只是他用来禁锢我的手段,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傍晚,德音终于回来了,拎着一大包东西,一进门就扑进了我怀里:“阿清姐姐!我太太太高兴了!” 四 十面埋伏(1) 100推荐票加更 四 十面埋伏(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 十面埋伏(2) “怎么了?” “是Cecil哥哥!是Cecil哥哥!”她一路叫着跑去把手里的糕点盒放到桌上:“今天约我的居然是他耶!” 我着实松了一口气:“你去之前都没搞清对方是谁?” “我姐姐只说要我必须去嘛!” 我担心了一整天,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你姐姐是怎么跟你讲的?” “等等啊,我给你找电邮。”她到沙发上坐下去翻手机,翻着翻着突然抬起了头,冲我直笑:“阿清姐姐你真可爱!” “嗯?” “你听我讲话时候总是歪着头。”她顽皮地学着我歪着头的样子:“这个样子好可爱!” “呵……”我心里一紧,在心里使劲提醒着自己,下次千万注意避免这个姿势。 但她没有多心,重新低头看手机,又招呼我:“快吃蛋糕嘛,我特意留给你的,自己都没舍得吃呢!” 蛋糕就是德音垂涎已久的sachertorte,是奥地利的国宝级点心,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价格想当然的昂贵。 &e的味道就像奥地利的其他点心一样甜得腻人,我其实吃不下去,又不好表现给德音看,只好去冲了两杯咖啡。 盛华延总是喜欢在咖啡里加奶油而不是糖,不可否认这种喝法的确冲淡了咖啡的苦酸,也让奶油的味道变得舒适不少。他一直致力改变我原有的饮食习惯,我没他意志坚定,被改变几乎是难以避免的事。 有了咖啡,sachertorte的甜味也被中和了不少,我总算勉勉强强地吃掉了属于我的那一角。虽然不喜欢,也很感激德音能够在任何时间都想到我。 德音也把终于找到的邮件,拿给我看,上面写得是:Demi宝贝儿,今天下午三点钟,会有帅哥来接你一起喝下午茶。一定要保持优雅哦,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看着这些话我感觉她姐姐似乎是故意逗逗她,德音也兴奋地猜想也许她姐姐原本就要给她介绍这位。我也乐观地想这个可能性的确最大,观其暗恋对象就可以知道她家的条件,但看她言行举止又不像是富豪小姐,应该会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平静无波,德音每周休息日都被宾利接走,跑去和她的暗恋对象约会。 我则试着继续寻找其他工作,宾利的乌龙事件令我觉得自己真是过分敏感,同时在网上发现了有关华盛的消息,他们宣布了对泄密门做出了处理,果然包括盛华延在内的所有相关人员全部中招,除了我。 这里面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但——我还真就是这么残忍,利用盛华延对我那点扭曲的感情,赌他那样高傲的人不会把我扯出来。 这晚,我睡了个难得的好觉,吃了止痛药后,左半边头也不再那么痛。在梦里想如果整件事就此结束,就决定不去再怨恨盛华延。 复活节假期前,我接到了上次那间音乐餐厅打来的电话,说他们老板在自己家召开了一个复活节古典音乐主题的party。 四 十面埋伏(2) 四 十面埋伏(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 十面埋伏(3) 是希望我和德音可以去提供背景音乐的钢琴部分,报酬是每小时70欧的天价。 这种机会自然要去,可惜德音没有时间。她要去莫扎特的故乡萨尔茨堡玩,我只好推荐了同学Ina。 Ina来自东南亚,她家境贫寒,但非常勤奋,并且拥有很好的乐感。得到这个机会她显得很开心,问我:“我听说这样的party上会有很多音乐家和富豪,是这样吗?” “一般来说是的。” 我只参加过一次上流社会的party,是陪同当时签约的公司老板参加一位富豪的生日晚宴。 那是个秋风瑟瑟的季节,老板赔了不少关系搞了一张请柬,上面的金玫瑰据说用小刀可以刮下24K金。 他在公司里选了一个多月,最后说觉得我最对胃口,便把我塞进了一件丝绸礼服,拉着我去了海湾别墅。 一路上风景渐渐萧条,我也开始打盹,猛地听到了司机惊奇的嗟叹声,睁眼时看到了车窗外金黄的梧桐树叶,耳边是老板贼兮兮地笑声:“瞧瞧人那房子盖得跟城堡似得,这就是顶级富豪,一般人家里顶多一个游泳池,人家直接建一个高尔夫球场。”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摩到所谓的上流社会,入眼的只有亮晶晶的宝石、钻石、晚礼服,以及那种不动声色的傲慢。 我老板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在一干富豪中拉到些的赞助,以此为他刚刚出道的钢琴家千金办一场高质量的演奏会,如果不能,就要竭尽所能地联络到几个音乐家为千金背书。 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不选择带他的千金而是我,不过老板的意思不能忤逆。在他故意把酒泼在钢琴师身上后,我按照他们的意思乖乖地坐到了那架斯坦威面前。 整件事情很突然,琴谱也被泼湿拿走,冷场之下,我只好弹了我老板的手机铃声,千金的考试曲目,著名的《月光奏鸣曲》。 那天我付出了一百二十万分的努力,生怕弹错一个音节坏了老板的大事。终于熬到钢琴换装完毕回来,一站起身,脑袋突然一碰到了个什么东西,然后肩膀被人堪堪扶住。 抬头时看到面前有一个高出我一截的人影,黑色晚礼服裤线笔挺,高贵典雅。 我退了一步,那人却“擦”一声把手里的红酒杯搁到了钢琴上,与此同时擒住了我的手腕,丹凤眼微微挑起,不善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你是谁?” 那是我第一次见盛华延,我以为是自己哪里吸引到了他,却不知道于他而言,我只是一个私人Party的闯入者,一个他令他警觉的桃色陷阱。 …… 傍晚,我和Ina到了复活节古典音乐主题的party的现场,那是一栋占地面积挺大的别墅,有着自然开凿的户外泳池和马场,我们从后门进,但还是看到了众多豪车。 我没料到场面会这么大,不免心里有些惴惴,好在里面似乎没有东方面孔,便提醒自己不比多心。与会者们推杯换盏,热烈攀谈,我和Ina交替演奏我们的。 我到休息室歇了一小会儿,再出来时猛地看到钢琴上搁着两只空空的高脚杯杯,Ina的面前伫立着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心也立刻砰砰地跳起来。 正打算悄悄退回休息室,Ina却先一步发现了我,探过头,笑着对我招呼:“素,快过来!有人要见你!” 四 十面埋伏(3) 五 千里寻妻(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 千里寻妻(1) 我看着那个背影,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傻瓜一样地站在那里。 半晌,才挪动了脚步,上了琴台。 那个男人也一并回了头,见到我,和善地笑起来,问:“你就是刚刚弹钢琴的那位小姐吗?” 我! 扯出那抹微笑时,我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得心脏病了。 不是盛华延。 即使如此相似的背影,即使是整个party惟一的亚洲人,也不是盛华延。我该庆幸的,这几次我的怀疑都不是他。 或许他已经不再找我了。 寒暄了几句,这个男人说了一番明显只是托词的感谢语,提出希望可以一起喝杯酒。 我曾被盛华延用类似的手段骗得喝过一杯加料的红酒,因此对陌生男人递来的酒杯全无好感,摇了头,冷了脸色:“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一点点也不行吗?” “一点点也不行。” “那是我抱歉了。”他讪笑了下,转身下了琴台。 我坐到Ina对面,按动了琴键,这首是《秋日私语》,也是我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曲子之一,即使头在痛,弹起来依旧吹灰不费。 Ina也是,起先她的表情是非常闲适的,过了不久,突然低声叫我:“素!素!你听得到吗?” 我勉强听得到一点,抬起发木的头:“听得到。” 也许是附近的长号太吵,所以我的头更痛了。半边脸几乎都是僵的,完全听不清Ina对我说了什么,只看到她起身的动作摇晃着。我想摇晃的一定不是她,看来这次拿到报酬后,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趟医院了。 琴台上必须至少有一个人,Ina不舒服,我也就别无选择。翻过了琴谱,下一曲是欢快的圆舞曲,气氛变得热烈,人群开始跳舞。 这对我无异于是场灾难,终于熬到对面有个穿黑色礼服的女人坐下来,我看不清脸,只觉得肤色像是Ina,连忙打了声招呼匆匆跑进了休息室。 止痛药还有不少,吃过之后那阵痛果然消退了。我正靠在沙发上擦着脸上的汗水,猛然听到了隔壁那阵阵奇怪的声音。 是因为宴会主人的妻子刚刚生产,party在花园举行。我们的休息室则是临时搭建,隔音差得离谱。 而Ina她们国家的语言听起来很特别,她的声音也是如此。 我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仔细地想了想这半个多小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连忙拿起手机,拨了Ina的号码,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声音,似乎真的听到了音乐声,然后传来男人的低咒,随即我手机屏幕上原本显示的呼叫变成了挂断。 我连忙按出报警电话号码,拉开门跑了出去,身子却猛然被人重重地一推,磕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事情突然得让我几乎毫无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挟风带雨地压了过来,钳子似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颚,逸出一声低沉的笑:“小宝贝,好久不见。” 我震惊地看着那双和我只相距不过半寸的眼睛,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盛华延。 这次,真的是他了。 五 千里寻妻(1) 五 千里寻妻(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 千里寻妻(2) 我怔愣了大约一秒,便颤抖着手指摸索起按键,试图拨通之前按好的报警电话。 就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一捏,伴随着“咔”的一声闷响,我措手不及地握住了剧痛的手臂,冷汗顷刻间渗了满满一脊背。 手里的手机当即被拿走,盛华延看看屏幕,随即冷哼一声:“报警?” 他把手机扔给身后的保镖,拉过我受伤的手腕,恶意地使劲揉了一把,虽然知道他是把手腕给我接上了。那阵剧痛却依旧让我完全站不稳,靠着墙滑了下去,又被他拽着衣领拎起来,嗤笑道:“就这点智商也配跟我玩阴的?” “真是长本事了,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他把我挤在了墙边,额头抵着我的,手指在我的脖颈和下颚轻轻地滑动,那样子就像逗弄一只无需尊重的宠物猫,温柔声音不高且不善:“背叛我?落井下石?还跑来诅咒我?” “话怎么说得来着?”他笑着摸到了我突突直跳的颈动脉上:“想起来了。万劫不复,谁借你这么大胆儿!” 那咬牙切齿的冷笑声不免让我不安地发起了抖,感受着那只在我锁骨前流连的手,错觉他下一刻就会扼死我。 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今天的一切不会是巧合,时至今日,他依然可以轻松地弄死我。 但他这幅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显然还是打算留着我的命。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已经这么了解他。 盛华延最后还是拿走了那只用以威胁我的手,盯着我,眼底流淌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小宝贝,别怪我没有娇惯你,你自找的。” 今天我是无法逃脱了,那也好,这些年来,我已经知道怎样让他最不愉快,虽然这样的方式无异于玉石俱焚。 于是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盛华延,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直接说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嗖地收回了那一丝伪善的笑容,朝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着,整个人瘦得几乎就要脱像,一副大病未愈的惨状,却依然比我想象中自信。 我太清楚他这是被气到内伤,果然立刻就转了身,冷冷地吩咐:“把她带回去!” 两个保镖立刻围拢过来,我赶忙叫住他:“等等!”见他脚步一顿,侧了下脸,忙说:“我先去看一下我朋友,然后就跟你走。”见他不出声,又补充:“否则明天早晨我一样要报警,你该不会是希望自己有遣返记录吧?” 反正,逃不了了。 只能再找机会。 “把门打开,让她看。” 保镖得了令,转身踹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我连忙冲进去,看到Ina躺在沙发上,狼狈的样子显然已经遭了欺负,旁边的两个人已经被保镖制服,其中一个果然就是端来红酒的人。 Ina是我带来的人,虽说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朋友。但我比她年纪大,有义务照顾她。我本就愤怒至极,此刻更加目呲欲裂,冲过去拼尽全力地殴打那俩人,一边骂:“人渣!垃圾!伪君子!认都不认识你凭什么对她做这种事!” 五 千里寻妻(2) 五 千里寻妻(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 千里寻妻(3) 那两位也浑然不见之前的绅士风度,怒骂着就要挣扎,又被保镖踹倒按回了地上,问我:“太太,接下来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 当务之急是先找了床毛毯裹紧了Ina,她还没有清醒,脸颊嫣红着。我跪在她身边,突然想起她四个小时前还兴高采烈地问我party是不是很好,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物伤其类的痛,抱紧了她的身子,眼泪跟着淌满了一脸。 朦胧中,有人拉扯着我的手臂,低声说:“太太,盛先生在等您。” 我没动,他又道:“party的主办人已经报了警,犯人也被控制,有人会照顾她,您可以先跟我们回去吗?” “我再等等……”我得看着他们处理这件事,Ina的国家非常保守,她也是个保守的女孩,我明白自己无能为力,但至少得留下来安慰她。 “抱歉,太太。”那保镖扯着我的手臂,死死拽住了我:“为了盛先生的名誉,您不能接受任何讯问。” 盛华延的宾利就停在别墅大门口,我被推上车前,顺便扫了一眼车牌号,开头W,尾数是325。 汽车发动时,警车正好赶来。而我依旧浑浑噩噩,坐在座椅上不会动,过了好一阵,察觉到一根手指撩起了我的头发,摩挲着我的脸,玩味地问:“哭了?” 我擦了一把脸,不想回答。 “真难得。”他松了手,靠回到椅背上:“我快死时候也没看你掉一滴眼泪。” 我扭过头,瞪着他哂笑的脸:“你也配!” “你最好还是收敛点。”他摸出了一支香烟,划着火柴点燃了,眯着眼睛,道:“当心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我相信盛华延迟早会剥了我的皮,而且绝对是一刀一刀切得干干净净。在我以那个姿态出逃开始,我就知道,他对我的恨,一定和我对他一样多。 到地方时,我才发现盛华延就住在我那位富豪同学家附近,离我们学校也很近。房子在二楼,格局和我同学的一样,屋里的陈设干净简单。透过落地窗能够完整地看到夜晚金色的维也纳摩天轮。 我被两个保镖推搡按到了沙发上,盛华延却很不满意,对保镖吩咐:“弄到卧室里去。” 坦白说,到了此刻,我反而平静了许多,看着他一步步地朝我踱过来,坐到了床侧的椅子上。 点了支烟,然后脱了礼服外套,扯掉领结,解开了衬衣纽扣。 整个过程他一直眯着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觉得他刚刚那副样子才算正常,现在反而有些底气不足。 以往,别说我做了这么大一件事,即使只是言语冲突,他也会不计一切后果地整治我。 不论我硬挺还是求饶,都不会姑息我半分。 娇惯? 他真是在侮辱这个美好的词。 他这么看了我很久,最后居然笑了起来,手指撑着额头,歪歪地靠在了椅背上。烟雾缭绕,也让他的眼睛染上了几分忽明忽暗的伤感:“我想了八个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该先收拾你,还是先聊聊。” 五 千里寻妻(3) 五 千里寻妻(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 千里寻妻(4) “收拾吧。”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笑死我了。”他抬起头来,蹙起眉看着我,幽幽地问:“把你交给公司处理,或者用点非常手段,你自己说,哪个你玩得起?” 我最烦他这种阴阳怪气,就冷笑起来:“盛华延,你要怎样就怎样,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我。” 盛华延先是看着我没说话,过了很久,才伸手去捻灭了烟蒂,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些低姿态:“阿清,我完全想不通你为什么始终不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你?” 我看着他,凉凉地反问:“我跟你要过什么?” 他没说话。 想不起来吧? 我跟他要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要过! “我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从开始到现在,我始终都只有这一个要求:“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恨你,盛华延!如果不是你强来你以为我会跟你?你明白什么叫做不得已吗?” 他不说话,只是抬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觉得生气吗?”我更生气:“你可以继续对我动手,我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跪着求你。” 他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看着我,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那只手腕还肿着,很痛。 自从遇见他,我的人生就没有一天是不狼狈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角落是完整的。我想那些伤永远都不会好了,已经痛到了骨子里。 我不敢甩开他的手,即使态度强硬,自己还是不想吃到眼前亏。我见识过他动粗的样子,不想再狼狈地在他面前求饶。 这样僵持了很久,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依旧是那种看不出情绪的幽暗表情,平淡地开了口:“最后再问一次,你肯不肯跟我回去?” “不肯。” “好。”他腾地站起身,起身走到我面前,按着我的头,吻了下来。 我立刻扬起了手,手腕却被他叼住,于是抗拒地挣扎,却突然察觉到他一个踉跄,跟着是一声闷哼:“唔,别动。” 我动作一僵,看到他因为消瘦而显得特别苍白锋利的脸,摇摇晃晃地身影,站在我的面前,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栽下去。 我不敢再动,因为我没他那么狠。 他发冷的手指抚着我的脸,脸上流露出从未见过的可怜:“不要打我,阿清……我只是很想你……”忽然抱住了我,把头埋进了我的肩膀,呢喃着:“很痛的……我再进一次ICU就真的……会没命了。” 我从他的领口处看到了层层缠绕的纱布,跟着想起了那一张张的病危通知书,脑子一阵乱,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 却就在这时,身子忽然狠狠一栽,我在下坠的同时看到了他唇边泛起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弧度。 等我惊觉自己又一次上当受骗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妇人之仁,果然是我妇人之仁! 盛华延总是比我棋高一着,从我认识他时就是如此。 我想这世上没人能彻底打败他,虽然八个月前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赢了一盘。 五 千里寻妻(4) 五 千里寻妻(5) 心情好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 千里寻妻(5) 心情好加更 结果还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翻来覆去地欺负?好像断了三根肋骨的是我,否则我怎么会觉得五脏六腑全都这么疼? 后来我的头开始痛,想要爬起来找几颗止痛片,又想起包落在了party的休息室。只好浑浑噩噩地躺着,觉得后背又黏又腻。他总喜欢这么贴在我背后,用手臂死死地锢着,因为这样的姿势想做什么都方便,把我一按就全无反击之力。 隐约中听到他的声音,很得意:“我以为你已经洗掉了,看来你还是想着我。” 他手摸的那个位置有个蓝色的签名,我没有立刻洗掉并不是因为我喜欢那鬼东西,只是因为怕去刺青店被人认出来嘲笑我。 我闭紧了眼睛,觉得脑子里翁翁直响,这种痛总会夺走我的所有感官,且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身后似乎安静了几秒钟,肩膀又被他扳过来,我看到他漆黑的眼睛,听到嗡嗡作响的振动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换个人,我一定会问他:好端端地发生么神经? 但盛华延一直都是神经的,时而狂躁,时而怨愤,从来没有平静过。我瞧着他那副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笑,索性不去看了:“真是有病。” 他就不再说什么了,默默地抓着我的手腕,默默地动作起来。后面的状况就和每次一样,反正他就是爱好这种事,他就是一只动物。 以前我还试着跟他谈尊重,直到他问我:“你哪里值得我尊重?” 后来他是精疲力竭了,我也头痛到连思考也觉得吃力,维持着那个被打开的姿势,完全爬不起来。 背上被摔了个东西,我伸手把它拽下来,借着窗外的光芒,看清楚那是一条裙子。 呵呵!这只动物最喜欢把别人赖以生存的皮毛撕成碎片,他也蛮了解自己,总会替我备两件衣服遮掩。 我坐起身,摸索着把连衣裙套上,余光见他身影一动,吐出了两个毫无情绪的字:“滚吧。” 鞋子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我头晕脑胀找了许久终于凑起了一对,刚一拿在手里,那只动物又发话了:“乖乖在维也纳呆着。”故意停顿之后,又哼笑起来:“你那张不是母盘。”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却无法压抑那些翻涌而来的狂怒。便摔了鞋子扑过去,畅通无阻地卡住了这个人渣的脖子,玩命地扼着。我受够了!我不止想杀了他!我还想杀了那个差点就决定原谅他的自己!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我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急剧蹙紧的眉,以及缠满绷带,艰难起伏的胸口。 周遭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如同死亡。 一阵恐惧突然急剧地升起,他就快死了,就快不能折磨我了,这种认知从未如此清晰。 却突然想起车祸的前半分钟,他一面大声地命令我抱头,一面把已经打向左边的方向盘朝右狂拨时的样子。 心里忽然一阵痛,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五 千里寻妻(5) 心情好加更 六 一体两面(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 一体两面(1) 理智渐渐回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如果盛华延被我杀了,照片和视频顷刻间就会流出去,我这四年的忍耐也就全都成了泡影。 而这样的我,其实还不如他有情义。 却在下一刻感觉到手腕被人死死攥住,捏碎似得那么疼。 “小猫咪。”在我的失神里,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半磕的睫毛下闪着一种嘲弄而意味深长的哑光:“机会已经给过你,抓不住是你自己没本事。” 怒火再度被点燃,我恶狠狠地抽出手并扬了起来,却被他拎住,随后被掀翻。 我狼狈地摔到地上,听到他嘲讽的低哼:“收敛收敛你的幼稚,滚吧,我今天没空陪你任性。”随后拎起电话,拨了号,道:“Allen,备车。” 我扶着桌角站起身,临出门前,又听到他的声音,虚伪而虚弱:“阿清。” 我站住脚步,没有回头。 “再敢跑,你真的就死定了。”夜色里,他的声音十分温柔:“我不会再陪你玩四个月,绝对不会。” 我一愣,四个月? 所以…… 凌晨五点的维也纳安静而萧瑟,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商店橱窗中憨态可掬的兔子和花纹亮丽的彩蛋。 Allen一边开车,一边娘里娘气地笑:“太太,今天是复活节。” 是啊,谁知道复活节,复活的不止是耶稣,还有该死的撒旦。 长久的缄默后,Allen再度开口:“其实太太,盛先生知道你是在计较下跪的那件事情,可那件事情与盛先生完全无关的。” 我完全不想听他提这件事,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了。 我需要止痛片,仅此而已。 可他还在讲:“虽然那天盛先生对你的态度的确有点严厉,但他后来就对我讲了,你是他太太嘛,犯什么错都不需要向他下跪道歉的。其实你也清楚,那是我逼你的,是我不好,所以……” “Allen先生。” “嗯?”他终于停止了絮叨:“太太?” “请你停车。” 前面几步就是公寓,我回去之后找出药来吃了,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暂时压下了头痛。 身上湿黏得厉害,我去浴室冲澡,一开花洒,突然看到脚下淌出了丝丝的粉红。 心里突突直跳,连忙关了花洒伸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竟然摸到了一手血。跑去穿衣镜前,看到了身上前前后后大片的殷虹。 我可以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流血的伤口,那这血…… 呵,不知为何,本该为了胜利而开心的我,突然觉得整件事都充满了黑色幽默。讽刺至极。 浑浑噩噩地睡了许久,我被一阵猛摇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德音焦急的脸:“阿清姐姐!你怎么了!” 我扶着又开始痛的头坐起了身,觉得很疑惑:“别急,怎么了?” 她先是瞅着我,许久,才哇地一声哭了,扑进了我怀里:“早晨学校给每个人都发了简讯,说最近有人开那种不干净的party骗女孩子过去,要我们注意。我回来发现你的衣服上有好多血,还以为是你……” 六 一体两面(1) 六 一体两面(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 一体两面(2) “不是我。”我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我没事,血也不是我的。” 她立刻抬起头,含着眼泪问:“那是谁的?” “我昨天去见了一个朋友,蹭了一点回来。”我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决定聊点别的引开她的注意力:“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后天?” “Cecil哥哥有事。”她擦着脸,咕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也对,我差点忘了Cecil是华盛娱乐的人,盛华延即便不在其位,也照样是集团的长孙,影响力依旧。他的伤口出问题,不可能不去看看。 “你别担心。”她不知道,我也不能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对不对?” “嗯。”她撅着嘴嘟囔:“他对我讲了,他没有女朋友。” “那就是了。” “可我还是担心……”德音无助地问:“如果他有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办?” 我连忙问:“他车牌号是多少?” “啊?” “像不像是什么人的生日?” “好像不是……”德音先是满脸懵懂地摇摇头,随即露出一脸恍然大悟:“昨天的车子不是,可是之前的车子,好像就是什么人的生日!” “哦?” 这么说…… “325!”她激动地说:“我有问过他是什么意思,可他对我讲他也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盛华延的车。 果然是从一开始就被监控了。 刚到维也纳时我的确戒心极重,出门都要四处看看,看到个背影相似的男人就立刻躲开。 盛华延状态如此,当然也知道我不好抓。所以才会有突然主动约会德音的Cecil,坐着他的车,让我每天看着,一直看到完全放下了戒心。 昨天的party只雇佣了两位钢琴师,最后来的琴师却穿得是和Ina同样的礼服,由此可以完全推断出那在专门暗示我Ina出事了。 而盛华延就等在出事的房门口守株待兔,即使我没有头痛,也一定是阵脚大乱的。 如果我是他,也会明白这是最好的时机。 真可笑,他居然只用了四个月,且没动一兵一卒就把我给逮住了。 起床之后,我找了个机会看了看手机,发现上面有几通电话和短信息,通通都是Allen。 短信息上写着要我看到务必回电话,我想起警察局至今没有联络我,想来是是他们从中周旋,只好回了过去。 那厢,Allen一接起电话立刻问:“素小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也知道他又是为了盛华延批判我,便问:“怎么了?” “昨晚上送你回去时,你已经知道盛先生不舒服是不是?”Allen的声音快得近乎颤抖:“人命关天啊!即使他自己逞强不说你为什么一句都不对我讲?” 我没吭声,听着他继续质问:“你昨天晚上没有看到满床的血吗?所有的刀口全都裂开了!我们送他到医院时候他已经不清醒,却还在问我有没有对你乱讲什么话。” 满床的血…… 当时光线太弱,床单又是深色。而我一心只有头痛和愤怒,根本没有心思注意那些。 六 一体两面(2) 六 一体两面(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 一体两面(3) 我连忙问:“他怕你对我讲什么?” “他怕我告诉你,如果他没有来,你就会收到传票。公司早就查出事情是你做的,可他把事情全扛了,所以董事会决定五年内不再考虑让他担任决策人。” 从电话里就能听得出Allen已经愤怒得咬牙切齿:“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医生说他脖子上有被人扼过的痕迹?不是你吧?我真不敢相信!他这次来只是为了确定你平安无事,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公司的事我猜得到。 坦白说如果没有那些血,我会很高兴的。 然而此刻,我浑身发冷,无言以对。 没错,有那么一刻,我的确如Allen所说,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这么一会儿,Allen冷静了下来,问:“你要不要来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 “已经平安无事了。”Allen说:“我现在可以去接你。” “没事就好……”我想了半晌,最终还是觉得不见他更好:“我不去了。” Allen果然怒了:“你说什么?” “我不去了。” 我了解盛华延,他是个会示弱的人,今天他要Allen对我说这些,他日等他伤好,我一定难逃制裁。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太多次,多到现在我完全不能相信他。 所有人都说他对我好,可他们都不是我,没有像我一样痛过。这次是我扼住了他的脖子,想当初,他也不是没有扼住过我的。 我总没有逼着他去剧烈运动挣开刀口吧? “素小姐,我真是不能理解。”沉默了一会儿,Allen不悦地追问:“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恶毒?” “我恶毒?Allen先生,我今天可以坦白告诉你,只要我不见到他,就绝对不可能把他怎样。”既然一定要我说,那么我就说:“没错,我昨天就是想杀了他,你们可以用所有的事去控告我,你需要录音我现在可以对你把经过全都讲清楚。” “太过分了!”Allen难以置信地问:“四年夫妻你对他居然没有一点感情!” “没有。”我不可能有:“Allen先生,你所认为的那种东西不叫感情,那是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挂了这通电话,我冷静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自己到警局去问问。 情况的确问到了一些,Ina现在在医院,但由于这类案件属于保密案件,我被仔细询问审查了一下午,傍晚才得以见到她。 我去时Ina正醒着,和一位亚洲中年妇女聊天,这是院方考虑到她们国家保守的文化而推荐的心理咨询师。 可能是因为心理咨询起了一些效果,见到我时Ina的状态还算稳定,问:“素,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听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她无神地看着我,说:“他们只是对我……并没有打我。” 六 一体两面(3) 六 一体两面(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 一体两面(4) 我原本是想要道歉,但刚刚心理咨询师特意叮咛我先不要急着获得谅解,所以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沉默了几分钟,Ina又问:“那个心理咨询我想是要收费的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手里还有些钱:“钱很少,我来负责。” “谢谢你。”Ina对我露出了一抹牵强的微笑:“你真是个好人。” 我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是我应该的。” “不怪你。出来读书之前,我爸爸就对我说,不能喝别人给的饮料。”她小声说:“可我想那个人看起来很绅士,也很有钱,不会找不起女朋友,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再有钱也会的。”我握紧了她的手,颤声说:“绅士只是假象而已。” Ina抬起眼睛,问我:“素,你也碰到过这种事吗?” “是。”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曾经被……一个人扔到那种party里,虽然没有……但是……”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她无助的样子令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对不起。”Ina握了握我的手,年轻的脸上满是诚恳:“我不该让你想起那些恐怖的事情。” 我擦了擦脸,冷静了一些:“好,是我该道歉,对你说起了这些。” “没有关系。”她抿了抿嘴,道:“你现在也好起来了,对吗?” “是。” 我还没有好起来。 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但她是有希望的:“你可以去另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国家,重新开始生活。” “嗯。” 从病房出来时,一位女JC在外面等着,问我:“请问她还有其他关系更好的朋友在这里吗?” 我摇头:“我可以去问问。” Ina跟我一样是新生,在这件事之前,我们并不经常往来。 又看她的意思有点不对,便问:“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JC说:“一星期前她的父亲去世了,而看样子她还不清楚这个令人难过的消息,案件还没有结束,她身边需要有人帮助她。” 我点头:“那么我可以吗?” “最好是关系更好的朋友,知道她更多的事,更了解她的喜好。”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道:“而且五分钟前,你的律师联络了我们,说夫人你同样受到了惊吓,不希望被这件事所影响。” 我的律师? 是盛华延的律师? 当晚,我接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是两个附件,一个是当地律师的资料,正文内容是说律师近期内就会联络我,要我把事情对律师说清,之后Ina的任何需要和费用律师都会安排。 邮箱是Allen的,这不免让我心里一阵恻恻。 盛华延发邮件的习惯我了解,他亲自安排的事多半都会给个扫描件,签上他那个标志性的签名。只有Allen私下安排的活动才会直接写在正文里。 所以,盛华延还是没有醒? 想了很久,我最终还是拿了份地图,悄悄出了门。 六 一体两面(4) 七 嫌弃(1) 2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 嫌弃(1) 200票加更~ 出门时下了雨,半夜完全拦不到出租车。我便一路走着,在地图上找到几间医院的位置,计划如果他不再维也纳而在那些深山老林的贵族医院里,我就回家去。反正我做这件事,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 结果不知我的运气算好还是不好,问到第二间就找到了。住院登记的是Allen的中文名,前台的美女态度很好,并且专程对我形容,说住院的先生有一双细长的,温柔的,充满了东方魅力的眼睛。 病房在三层,我只知道不是ICU,却不知道是哪间。 我反正也不想进去,便到值班室去找医生试图问问病情。但显然是有所交代,医生很干脆地拒绝:“抱歉,我们不可以对陌生人透露病人的情况。” “我是他的妻子。”虽然已经离婚了。 那医生没说话,在电脑前调着什么,我想他是需要核对资料,便说:“他的生日是7月13日,亚洲人,国籍是澳大利亚……” “不对。”那医生说:“或者你提供你的护照。” 我只好把护照拿出来,交给了他。 医生翻了翻,又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护照上没有你丈夫的姓氏,那么结婚证书你有带吗?” 我觉得很累,只好说:“没有。” “那么我需要征得他的同……” “那算了。”我转身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甘心,转头问医生:“他是不是叫盛华延?” 医生点头:“是的。” “11月14日,来自中国HK?” “是的。”医生笑起来,说:“现在你可以询问有关你丈夫的事了。” “能给我看看他的病例吗?” “抱歉。”这个医生真是特别顽固:“病人特意交代过,病例只可以给他和他的同伴看。” 我一阵恼火:“我是他妻子。” “他专程强调,即使是他的妻子需要也不行。”医生笑着说:“不过病人的状况已经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能去病房看看他吗?” “当然,我可以带你过去,但如果病人已经休息,你就不能够打扰他。” 于是医生领着我来到病房外,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里面一片幽暗,想必是是睡了。正要关上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是女人的声音,如古筝一般温柔而缓慢,不高,我却完全可以听清楚:“听莫姨的话,跟她离婚,然后把她交给你爸爸处理,回家去认个错,董事会那里都会好商量。” 盛华延没吭声,莫姨便又说:“你爸爸不喜欢你感情用事,你心里也很明白,我们家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做你的太太。” 盛华延家里的事我还是稍微知道一些,他母亲在他六岁那年去世,父亲续弦娶了这位莫姨,他们的感情似乎一直不错。 怀着莫名的心思,虽然知道偷听不雅,我还是没有离开。 长长久久的沉默后,我听到了盛华延的声音:“莫姨。” “嗯。”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他的声音很平静,很低沉:“即使是你,也没有祝福过。” 七 嫌弃(1) 200票加更~ 七 嫌弃(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 嫌弃(2) “她的脾气那么大,个性又孤僻,教养也不好,她妈妈也跟她一样讲不通事情,这些也就罢了,你自己喜欢。”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非常冷静:“但这次要你背上这么大的麻烦,还要被董事们联名声讨,你还有没有机会再爬到回那个位置。想起这些我心疼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祝福你?” 接下来就是久久的沉默,我想,我也该走了。 但刚一转身,盛华延的声音又再度传来,像是在笑着撒娇:“好了莫姨。我知道她野、脾气差、教养不好,坦白说我跟她结婚也好后悔的。只是她是我太太,我没有盯住她也有错。况且她心地还是不错的,只是幼稚一点。” “心地不错?到现在你还认为她心地不错?”莫姨显然更生气了:“心地不错,怎么现在让你一个人躺在这里?” “这是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莫姨打断他:“当初你对我讲是因为她怀孕,我们也有说,孩子要认,但结婚绝不可以,你祖父也不会同意。结果你还是悄悄娶了,财产也送了,股份也送了,但最后孩子去了哪里?” 孩子? 我想笑,她还跑来问孩子去了哪里? 盛华延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孩子总会再有的。” “我想孩子可能根本就没有过。”也不知盛华延怎么回应的,反正莫姨不多时便下了结论:“骗子!真可恶,居然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当初我和你爸爸就不该让她进家门。” “我跟她事是我不对在先。” “你哪里不对?”莫姨不悦道:“上次她妈妈跟我抱怨,说觉得我们家欺负了她女儿,我当时就有问她,她培养那样一个女儿投资了多少钱?她哪里矜贵?你碰了她,但也给了她几千万?她们哪里亏了?她却不乖乖惜福,反而整天欺负你。她们母女俩就是假清高,不明白自己的斤两,还跟我讲不要钱,要让你们离……” 可能是因为我来得太突然,她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盛华延靠在床头,那位莫姨坐在旁边,她的坐姿很美,很贤淑,看起来人模人样,高贵典雅。 盛华延脸色先是一沉,继而拽住了我的手腕,蹙起眉:“你怎么来了?” 我没工夫理他,径直看向了那位夫人:“夫人,请问你和我母亲见面说了什么?” “阿清。”盛华延蹙起眉,捎带着命令的口吻:“你不要胡闹,有礼貌一点。” “我没有问你。” 我还需要有礼貌吗? 我就是太有礼貌了才会叫他们欺负成这幅样子。 “素小姐,华延还受着伤。”莫姨慢悠悠地站起了身,面带不悦:“你要问什么请到外面跟我谈,不要打扰他休息。” “我也这么想。”我使劲地掰他的手,却被他握得不能动弹,就冷下脸命令:“你放手。” “莫姨,我和她出去聊聊。”盛华延对那边陪着笑,随即拔了手背上的针头,再度捏紧了我的手腕,颇具威胁地命令:“你现在先跟长辈道歉,事情我来对你解释。” 七 嫌弃(2) 七 嫌弃(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 嫌弃(3) “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他如果想要解释,早就会对我解释,如果我没有偷听,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跑去医院找我妈妈的人就是盛夫人你,对不对?” “现在不是追问这种事的时候!”莫姨还没说话,盛华延已经色厉内茌地重复了一遍:“听话一点!先道歉!” 我承认,每当他一吼我,我的思维就会跟着停一停。 站在那里,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莫姨可显得比我有风度多了,冷眼睥睨着我:“我的确见过你母亲,是为了你要和华延离婚的事,我看他难过想要劝和,想要你母亲尽责地管管你。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女儿,难道不是做母亲的责任吗?” 我登时一阵狂怒:“你真是太……” “素清!闭嘴!”盛华延伸手捂住我的嘴,几乎是用拖的把我拉出了门,就近扯扔进了安全通道里,才总算松手让我重新呼吸,盯着我,问:“你是不是没有智商?找死也不分分时候?” “你最好滚开。”我伸手去拽安全通道门,却被他拽住手腕,只好去咬他的手,他却攥得更紧,气定神闲地问:“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病房就是城门,让你想进就进来?” 我一愣,随即更加愤怒,霎时,一股甜腥的味道冲进了口中。 “人家就等着你跟我离婚好去起诉你。”他阴着脸,低沉的声音狠得近乎咬牙切齿:“是个套子你就钻,学聪明点有这么难吗?” 于是我松了口,看向了他:“你的意思是别人害死我妈妈,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着我,缄默。 我完全想象得出那位尊贵的夫人是用怎样的态度去谈话,盛华延是这样子,他继母也是这样子,他们一家人全都高高在上,唯我独尊。 当初结婚的事被记者扒出来,我问盛华延想怎么处理,结果他不吭声,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 一星期后,传出了盛华延跟影后虞雯的绯闻。 我不死心地问他原因,他却凉凉地说:“我家里说你很拿不出手。” 是!我拿不出手,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跟他在一起? 我越来越愤怒:“她跑去教育我妈妈什么?说她儿子强X我是我好运是不是?说你肯跟我结婚我就该感恩戴德是不是?说我家专门巴着你卖女儿是不是?她凭什么啊!你们家真是一群强盗!什么人品才会跑去跟一个心脏病患者说这种话!” 盛华延依旧用那种冷静镇静甚至平静的眼神看着我,沉默不语。 “你还让我跟她道歉?做梦吧,盛华延。我妈妈走的前一天还说觉得说得你太重了,结果你那个继母跑去弄死她,现在你们全家都是我的仇人。” 还是不说话是吧? 还是不表态是吧? 还是没表情是吧? 好,这下我彻底被他这种顽石一样的态度逼疯了:“说起孩子,当初那个女人知道我怀孕就跑来跟我谈判,跟我说孩子一生下来先做DNA鉴定,是你的抱走,给我一张支票叫我滚。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要他?我为什么要卖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自己生一个把我一辈子定在耻辱柱上的人?嗯?” 七 嫌弃(3) 七 嫌弃(4) 心情好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 嫌弃(4) 心情好加更 盛华延死死地盯着我,慢慢地松开了手,手指紧握成拳,我甚至看到他手背上毕露的青筋。 很受伤吧? 很愤怒吧! 我知道他最怕听到什么。 我真是太得意了,我这几年越来越喜欢看他这副压着火的表情:“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孩子还会有的?不会再有了!我看不起你,不要跟你生孩子,我怕你们家给我的孩子也灌输上那种强盗逻辑,怕他长大了以后跟你一样没人性,走到哪里被人家骂到哪里!” 我的脾气发完了,盛华延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平静地,事不关己一般。 在这几分钟里,我也渐渐冷静下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盛华延不像我这么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尤其是刚刚在我怒吼时,安全通道的门已经几度被打开,保镖站在外面拦着就要冲进来的医生。Allen也赶来了,正拉着莫姨说话。 我也承认自己的无话可说,想不通跟他的事怎么从一开始就这么理不清剪不断。 稍久,盛华延完全冷静了下来,挑起了眉梢,笑了一声,问:“说完了?” 我再度攥紧了拳头,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却见他忽地低下了头,一步步地把我挤到墙壁上,手臂撑到我身边,脸上泛着玩味:“你也配给我生孩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划拉着把我的两只手腕通通攥进了手里,咬牙冷笑:“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还有脸来叫嚣我的孩子?” “对,我是强盗,但你是杀手。”他的手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衣领,慢慢地扼住了我的脖颈,慢慢地收紧,紧接着又松了手,眯起了眼睛:“再敢跟我提孩子,我就弄死你。” 随后转身去拉开了安全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我不悦,不忿,甚至狂怒,追了出去,问:“我可以不提孩子,但你先把我妈妈的事说清楚!” “你妈妈?”他侧过脸,睥睨着我,冷哼了一声:“她冥顽不灵,以为她养出的是什么好货色。”说到这里,他甚至笑了出来:“跟我离婚?趁早死了这条心。” 太过分了! 我太震惊,以为是我听错了:“盛华延!你有胆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他转过身,看向了我,冷冷地回答:“自己离婚不够,还要怂恿自己的女儿,唯恐天下不乱。愚蠢又无知。” 盛怒之下,我再无理智,朝他冲了过去,我要撕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地撕碎他! 手臂却先一步被人按住背向身后,一阵生疼让我全无反应。随后膝盖窝传来一阵剧痛,让我无可避免地跪到了他面前。 我愣住了。 我……怎么又下跪了? 也就是这一刻,所有最恶心的回忆全都涌了上来,很多人在撕扯着我,而我最后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那间屋子。 只记得那个背影站在窗边,点着烟,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暗沉沉的,无星无月。 Allen不断地按着我的肩,说:“快对盛先生道个歉,他很心软的,一下子就会原谅你了。” 七 嫌弃(4) 心情好加更 七 嫌弃(5)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 嫌弃(5) 我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真的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对着那个背影说:“求求你,是我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再把我送进去。我害怕……” 而他只是沉默,直到我腿已经发麻终于,转过了身,没有看我哪怕一眼,便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我想我今生是忘不了了。 永远都会记得自己曾经卑躬屈膝、全无尊严地跪在一个不断伤害我的男人面前,悲戚地哀求。 怔愣间,我听到了那位莫姨冷冷的声音:“把她绑好带回去。华延,这个女人已经没救了,我这就回去告诉你爸爸,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告上法庭!” “好啊。”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尽量快。” “你……” “都给我松手!”盛华延一声怒喝,随即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试图把我从脏兮兮的地面上抱起来,在我耳边寒声命令:“起来。” 我起不来,没有力气,身上是软的,头又开始痛。看着面前的那个人,张了几次口,才发出了声音:“你是故意的吧。” 他依旧是那副毫无人情味的表情:“先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也想起来,可我起不来。理智全都去见了鬼,我只想笑,控制不住:“原来你的目的是这样……” 他手上动作一僵,蹙起了眉,唇角紧绷:“你疯了?” “你可真损,”我看着他那副表情,突然觉得心里很痛,就像被掏了个洞,汩汩的流着血,并且无以喘息:“你赢了,盛华延,这次你真的赢了。” “损?”他松开了手,站起身,抱起双臂,半晌,冷丁笑了起来:“你是想我故意引你出来,激怒你,再找借口打你?”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一开始Allen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就不安好心,我还觉得他跟他那个可恶的继母是故意让我听到这些话的。 我已经没有理智了,开始有了被害妄想症。 只要跟他有关的灾难我都觉得是他故意干的。 但吵架我并不是他对手,唯有沉默。 对峙许久,盛华延慢慢地阴起脸,冷飕飕地命令:“你现在、立刻给我起来。” 我不要。 他一定觉得颜面受损吧?这会儿我甚至开始高兴地想:侧目的人这么多,会不会有人已经替我报警了? 我真是好期待看到他坐在问询室里的样子,一定帅呆了。 然而我不想说话。 只能仰着头看着他,在心里想我没那么多保镖充当打手,也没有妈妈站在我背后帮我骂人,只有我自己。不能身体力行地伤害他,只能用眼神嘲讽,藉此安慰自己输人而不输阵。 这样的对抗总是我赢,赢的结果就是盛华延发怒,一把拽起了我的衣领,生生把我提溜起来,随即甩到了地上,面无表情地转身回了病房。 最后坐在问询室的人自然是我,以及娘娘腔Allen。 他的律师不断地解释着,最后JC看向了我,问:“你不要害怕,坦白地告诉我,那位先生有没有对你使用暴力?” 七 嫌弃(5) 八 第二最爱(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 第二最爱(1) 我低着头,瞥见Allen焦急的眼神,故意瞅瞅那个一脸正义的JC,抽了抽鼻子。 “不要担心,现场有很多人愿意为你作证。”JC柔声道:“有一位医生说你们是夫妻关系,是这样吗?” Allen正在点头,律师正待开口,我已经提前插话:“我们已经离婚了,感情早就破裂了。” JC点点头:“为了案件需要,可以询问你们离婚的原因吗?” “他太强势了。”我可没有撒谎:“他……实在太强势了……” JC点点头,随即严厉地看向了律师:“我们会根据验伤报告来确定案件的严重性,请你的当事人准备随时接受讯问。” 我忙问:“你们是不是会遣返他们?” “要根据案件情况来判断。”JC很温柔地对我保证:“一定是公正的。” 从警局出来时,Allen已经气得快要跳脚:“你必须要给盛先生惹点麻烦吗?” 我睥睨着他:“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Allen苦下脸:“刚刚单独讯问时他已经承认了,说打你的人是他的保镖。” “那不正好?”没想到这种事他也承认,不由觉得好笑:“还是那只盛先生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 “什么叫那只盛先生?”Allen不忿地直跳脚:“名誉受损已经非常严重了,一旦外媒说他殴打前妻,股票搞不好又要跌停!” “怕什么?他又没结婚。”这娘娘腔别想把我当小孩:“虞雯不是在英国拍戏呢?把她请来温柔温柔就OK了。” Allen睥睨我,忽然笑了:“你也会吃醋这么久?” “我疯了?” 他听不懂什么叫挖苦吗? “算了。”Allen摆出一副懒得理我的架势:“其实盛先生早就命令过保镖,不能对你动手,所以那几个不长眼睛的是夫人带来的。” “我不关心这个。”我戴上墨镜:“JC说了,一定要公正地解决,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遵纪守法现在早就吃官司了。”Allen不悦地说:“泄密的case是夫人娘家亲戚在做,损失一大半都在那边,你也知道啊,毕竟是继母,很得你牙痒痒也不奇怪吧?” “你的意思是我又得感谢盛华延?” “我的意思已经对你讲过很多次了,盛先生其实不太会讲话的。”Allen辩解道:“其实当年你妈妈住院时,他每天都有去看,开始是在外面等着,后来你妈妈终于让他进去,训他他也不讲话,很乖的很诚恳的。” 虽然知道Allen一向是盛华延的说客,但我还是因此平静了些:“我们做个交易?” Allen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去求求JC宽大处理,你去帮我把母盘偷来。” Allen一愣,随即道:“那种东西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还是要钱吧,反正盛先生不安排你没也什么地方能去兼职。” 我凉凉地看着他:“我怕你付不起。” “你要多少?” 八 第二最爱(1) 八 第二最爱(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 第二最爱(2) “一百万欧。”又补充:“另外不要盛华延的钱。” “我哪里可能有这么多?” “谁知道呢?”我戴上墨镜,道:“或者我明天告诉JC,我觉得身上好痛,可能留下了后遗症,精神也受了严重伤害。” Allen顿时柳眉倒竖:“你怎么这么狠毒?” “刚刚JC不是还讲了,不排除遣送他或者他继母回去?” Allen黑着脸,攥紧粉拳:“我去想办法。” “算了。”我的确有点穷,但还沦落不到那个地步,于是说:“明天我会对JC说我已经没事了,不过一百万还是母盘……” “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母盘。”Allen显然松了一口气:“没有母盘我就去筹钱。” “尽快,你的答案会严重影响我对JC说的话。” 这一等就是一周,期间JC联络过我,又问了些细节。我对奥地利的法律不熟悉,当然也不敢闹大,只得含糊得应付。 然后就接到了Allen的电话。 他专程到公寓楼下,递来一个薄薄的信封,说:“母盘找不到,钱给你筹来了。” 我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果然是一百万欧元的支票。 “你贪污了他这么多?” Allen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这点就无需太太操心了。” “哦。”我点点头,伸手把那张支票扯成了碎片,挑衅地看向Allen:“JC已经找我谈了两次了,很抱歉你来得太晚了。”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Allen从牛仔裤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钱夹,打开来,抽出一张纸,递给我:“钱只是医药费,母盘我继续想办法。” Allen此人一向跟盛华延穿一条裤子,别看他是娘娘腔,骨子里可阴损得很,不少帮着盛华延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会继续帮我找母盘?打死我都不信。 我拿着那张支票仔细端详了半天,印章签名的确是Allen的,但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问:“你吸烟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最近总在医院真是辛苦了,烟瘾犯了吧?”我怂恿他:“只要你现在吸烟,事情就算两清了。” Allen将信将疑地瞅瞅我,然后拉开车门拿了包香烟出来,抽出一截,让了下我:“你是不是染上这种爱好了?” “你看我像吗?” “谁知道呢,你现在越来越让人不了解。”他一面嘀咕,一面把那支香烟抽出来含进了嘴里,我连忙伸手:“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又干嘛?”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递给了我,我跟着解释:“既然Allen先生给了我一百万医药费,让我发了笔横财,我也得好好孝敬孝敬您。” “真虚伪,现在知道钱好了吧?有没有开始心疼那六千多万……喂!”Allen正叨叨着,突然腾地跳起来,吐掉香烟怒叫:“你在干嘛!” 我抖着手里燃着火苗的支票,嘿嘿冷笑:“假如那只盛先生知道你用他的支票点了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八 第二最爱(2) 八 第二最爱(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 第二最爱(3) Allen嘿了一声,重新找了支烟出来,睥睨着我:“太太,他如果连你都看不透,就不会二十五岁时就当CEO了。” 我扔掉已经损毁大半的支票,黑着脸要求:“我要母盘。” “盛先生说了,你做梦。”Allen龇起牙,得意道:“你可以试试看自己去找他。” 这件事我原本就没抱有太大希望,只是这种感觉着实令人暴躁。我怕再看着他这幅嘴脸自己会忍不住动粗,便转身打算回家去。 “太太。”Allen在我身后叫:“其实盛先生今天早晨已经走了。” 我脚步一顿,心里也跟着一阵轻松。 “不是被遣送,是因为夫人这次打定主意要为难你,他得回去收拾局面。”顿了顿,又道:“还有……素夫人的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哦。 我想说我不需要他,也不相信他,可我没那个本事自己搞定那位盛夫人。其实,我还下意识的有点惧怕她。 “昨天看电视学到一句话,送给你。”他的声音难得如此认真:“Liebe ist das einzige Spiel, bei dem es zwei Gewi. ” 爱情是唯一双赢的游戏。 只是我和盛华延即使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双赢,也已经没有时机。 Allen是局外人,很多事根本就不清楚。 虽然是为了盛华延,但他这话说得委实好听,让我心里疼了一疼:“谢谢。” “那就这样。”Allen笑着说:“我先走了。有难处可以随时call我,钱我先帮你暂存。” 最终母盘还是要不回来,不过我冷静的这几天心里也开始有数,明白盛华延不会轻易把母盘内容流出去,否则他的名誉一样要受到损失。 或许我活着可以只为自己,但他身后有那个强盗家族。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为了保护那些照片,我已经失去了太多。 接下来Ina出了院,ZF提供了签证和机票安排她最好的朋友来奥地利陪她。后来案子告破,犯人入狱,她的状态也显得非常平稳。 周日,德音一早就和Cecil去了教堂,我也抽空去了趟医院,情况有点糟,主要是我的钱不够。 于是先开了些药回来,刚进门,突然瞥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人。 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国人,他正靠在沙发上,闲闲地翻着手里的乐谱,或许是因为他穿得是冰蓝色的衬衣,一眼看去,只让人觉得凉。 是德音领来的人? 我感觉他看得挺专心,便故意把钥匙重重地扔到了桌上,余光看到他放下乐谱站起了身,就顺理成章地走过去打招呼:“你好,我是陈德音的室友。” “我听说过你。”他明显地思考了一下,才问:“你叫素清,是吗?” “嗯。”我也说:“我也总听说你,Cecil先生?对吗?” 他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需要加‘先生’,Cecil就可以。” 我点了头,鞋子也不敢再换,跟他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还没见着德音的影子,只好问:“德音呢?” 八 第二最爱(3) 八 第二最爱(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 第二最爱(4) “她出去买东西。” “喔。”这种时候出去买东西? 总站着也不办法,我跟他先后坐下来,看到他手里的乐谱,是我平时用来记些小音符的本子。 猛然想起来给德音的那首曲子原稿好像也在上面,忙扯出一抹干笑:“你看得那个……是德音给你的吗?” 他有一双形状和盛华延很相似的眼睛,但不像后者那么富有攻击力。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看人的眼神柔和而清冷,显得很出尘。看了我半晌,才慢半拍地问:“是你的吗?” “是。” “Sorry.”他收回了目光,说:“我还以为是Dami的,她说我可以随意看。” 我怕他看到曲子原稿,只好冷下脸来:“但这是我的。” 他一愣,随即把乐谱合上,推向了我,看着我,用刚刚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再次重复:“Sorry,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 我跟他实在没什么好聊,便站起了身伸手拿乐谱,并说:“我先……” 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他端着咖啡杯的手一斜,冒着热气的咖啡泼了出来,乐谱被浸透,他的裤子也被溅上了咖啡渍。 我忙扑过去拽来纸巾盒,抽出纸巾一页一页地擦拭那些我的乐谱,忙碌间,手腕突然被按住,抬起头,看到Cecil抬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总想,能写出来这种曲子的人,一定不会是个简单快乐的人。” “……” 我讪讪地坐下来,看着他拿着纸巾,仔细地擦着乐谱上的咖啡渍,推敲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破绽在哪里,只能归咎于作词家本身的直觉,只好问:“你可以对德音保密吗?她不是故意要骗你,是我出的主意。” “为什么?”我没说话,而他很平静地微笑起来:“我并不是想好奇,只是很希望协助调整这首曲子的人是你。所以我需要问,你是因为听力的原因不打算弹琴,还是……另有原因?” 这次我彻底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从你听我说话的样子就很好判断。”他的表情很平淡,并不给人任何压力,也没有怜悯,只是有点遗憾:“左耳的听力出现了问题吗?” 既然他明显没有恶意,我也可以确认:“是,左耳的耳膜曾经修补过,不过最近一直在发炎,医生说单侧失聪的概率很高。” 接下来Cecil没再说话,默默地把桌子擦干净,并且陷入了思考。 我也没再说话,因为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左耳即将失去听力,其实我还可以继续弹琴,只是心里总觉得不那么完整。 沉默间,有人开了门,是德音回来了。 她拎着书包,见到我立刻跑了过来,高兴地介绍着:“阿清姐姐,这就是Cecil哥哥!” “刚刚已经聊过了。”我站起身:“我有事还要出去,你们先聊。” “等等等等。”德音又把我按了下去,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八 第二最爱(4) 八 第二最爱(5)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 第二最爱(5) 我看向她紧按着的包,明白原来如此? 我看着她进了洗手间,又看看Cecil,没有作出解释。 Cecil问:“你等下还有事?” “嗯。”其实我没事,但我不好在这里做电灯泡:“要到晚上很晚才会回来。” “很晚?”他说:“你有在做兼职么?”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了:“嗯。” “Dami说你今天没事,她想要和你一起吃晚餐。”他有些腼腆却有点坏地笑起来:“说你没有兼职。” “……”我一阵头痛,最后只好苦笑:“抱歉,我不好打扰你们谈恋爱。而且我今天……的确有计划出去看看兼职。” “把时间花在兼职上有点不划算。”他依旧是那副捎带冷淡的平和神色:“我记得WN的考试很难,你的状况也需要多家练习。” “我比较喜欢赚钱。”我摊摊手:“想买的东西太多,所以……” 正在想接下来的措辞,他已经开了口:“医药费很多?” 我得承认,我没有生气,但我有点不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他。 干巴巴地张了张口,最后终于无奈:“你是猜对了,但我还不认识你。” Cecil先是看着我,忽然一下子笑了起来:“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样,医药费很贵我很清楚,你的耳朵想必也受不了嘈杂,所以餐厅、Bars、商场这类型的工作不太适合你的情况。” “嗯。” “你知道我和Dami已经认识很久,如果你放心,我就帮你问问我的朋友,找一份适合你,并且薪水高一些的工作,如何?” 从盛华延以后,我再也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尤其是落在我头上,就像他说的,省省吧,我没那命。 虽然知道他是德音的朋友,我还是不由自主得警觉:“你经常帮别人介绍工作吗?” 他靠到沙发背上,端起了咖啡杯,微笑着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太擅长。”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介绍呢?” “算是……”他想了想,随即认真地看向了我:“算是感谢你被Dami喜欢。” “那么谢谢你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该失礼:“不用专程帮我问,有空的话留意一下就可以了。” 最后我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吃晚餐,因为出门前我的头又开始痛。Cecil细心地看了出来,帮我对着德音遮掩了过去。 这样又过了几天,我身上的淤青散了以后,就着手开始找工作。 实际情况的确如Cecil所说,符合我的工作只有两份钢琴家教,一份因为我六月要回国半个月而放弃,另一份是单身男子,我不敢去。 就这样,随着一年一度的大考来临,我不想挂掉,只好把重心移到考试上,找工作的事又被搁浅了下来。 大考压力惊人,德音常常跑去找教授提点,却几乎次次败兴而归,我更没勇气去找教授。头痛越来越频繁,即使吃了药,我听到的声音依旧很不平衡。 八 第二最爱(5) 九 献辞(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 献辞(1) 考试最后还是来了,我在德音之前。 此前,教授经常在批评我感情不足,尤其不能感性地演奏关于爱情的音乐。他知道我的资料,为了纠正我的毛病,特意给我安排了舒曼的《献辞》,并一再地强调,这首曲子需要倾注感情,想象我自己新婚燕尔,穿着婚纱的心情。如果我还是像个演奏机器,就要重考。 教授是好意,虽然我不想回忆我自己新婚燕尔的状态,却也无从拒绝。 吃过药,我坐到了钢琴前。 曲子准备了许久,那些音符并不难。只是我必须跟着音乐的背景故事投入进去,想象舒曼在和克拉拉结婚时热烈的心情,这样就很难。 但我不能挂科,只好硬逼着自己去想象为了寻找感觉而专程学习的资料,却刚一把手放到琴键上,就立刻想起了盛华延。 盛华延一直恨我弹钢琴,他跟钢琴的战斗由来已久,后来干脆王不见王。 结婚第二个月,我出院第三天,回去时发现盛华延把我的钢琴砸坏了。那架琴是我爸爸在世时买给我的,为了这个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然后他一声不吭地把我按到钢琴上,扯了我身上的东西,若不是女佣进来死命地拉住他,那次我一定就死了。 其实不是钢琴的错,是他不对,可我跟他讲不通事情,提起这件事就唯恐要挨打。只好暂时不弹了,按Allen的建议整天出去逛街刷卡,拿信用卡往海湾别墅里搬东西。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个月,盛华延也不再回来,听说是有了新人,正打得火热。 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整天盼着他回来跟我离婚。 有一天,我照例去败他的家,回来时发现衣帽间的大门敞着,管家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 进去一看,果然是盛华延坐在沙发上,叠着腿,叼着雪茄,挑着眼尾瞄着我,显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我一露面,便指着满屋子大敞的衣柜,问:“你是打算跟我对着干一辈子?” 那时我年纪还小,被虐待了大半年也会怕,他砸我爸爸的遗物我都认了,他说我什么我也都受了,我怎么就对着干了? 我没理他,他就对管家吩咐:“把这些垃圾都清理了。” “是。” 他又转头冷冷地注视着我:“这种品味也配弹钢琴?” “我的琴已经被你砸了。” 他冷哼:“所以你就穿着吊带裙和透视装四处去丢我的脸?” 买的时候我根本不看,反正我也不穿,他不愿意,我也省事:“你要是心疼钱我就不买了。” 盛华延就不再理我了,又看向管家:“把她的尺寸告诉唐蕊,让她们每个季度准备一百套外装,一百套睡衣,二十套礼服给她。” 管家张大嘴巴,听着盛华延想了想,又说:“款式随意,必须端庄。” 他熄了雪茄,在余烟渺渺抬着那对漾满不屑的眼睛,笑着问:“我心疼钱?素清,你明白跟我结婚应该怎么生活吗?” 九 献辞(1) 九 献辞(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 献辞(2) 我不吭声,他腾地就火了,指着我开始骂:“你不明白对吧!你根本就没智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你那些五线谱,那些蝌蚪文!有用的事情你一件也不想!嫌我砸你的琴?我都想砸了你!” 长久以来,我最讨厌的就是盛华庭这副德行,傲慢得像扑克牌里的老K,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就他自己好,就他自己对:“你终于开始腻烦我了吗?” “我岂止是腻烦!”他伸出手,一把薅起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最好收敛收敛你这副死样子,别逼我收拾你!” 我完全想象不出他收拾我的样子,他已经收拾得够够的了,真的。 所以我一下子没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回来跟我离婚的?” 他的额角顿时绷起青筋:“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点头:“是,我有病,你正常。你最正常了,你看什么东西不顺眼就去破坏,你太正常了。” 我这半天说话的语气不可谓不温顺,结果话的内容还是不免激怒了他。他顺当地把我提溜起来就地正法,我不知道管家出去没有,反正在这间别墅里我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完事之后我趁他洗澡跑回我自己的浴室,锁好门,用椅子等等东西顶住门,任凭他怎么吼也不开。 我想不通,想不通。不知道是我做梦还是盛华延疯了,除了法国餐厅那一顿,之前他叫我吃饭都是我在买单。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我家也没人得罪到他,他却把我强掳过来,捏来揉去地欺负到现在。 我坐在地板上,听着他像个野兽一样在门外吼,不断地在心里恨自己:我怎么还是不想自杀? 我怎么还没活够? 后来盛华延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踹开那些东西,把我拖回了卧室,绑着我的腿开始上药,连声质问:“你很喜欢被人绑得像头猪一样,是不是?” “你还是不知道教训,是不是?”又开始冷笑:“再敢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我就剁了你的手,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弹钢琴!” 在这样的飞来横祸之下,我的人生里所剩下的、不会被夺走的东西,也只剩钢琴了。 哪怕没有琴,我还是可以借别人的,即使一首钢琴曲只能带给我五分钟的安宁。 可是他不懂,他也不想懂,我也不想告诉他。 我怕他剁了我的手,而且手还在我已经觉得疼,一疼就忍不住眼泪,把手伸到了他面前:“你剁吧,你现在就剁了,你干脆把我全剁了……” 说到一半他突然俯身吻了下来,吻得我差点窒息,把头靠在了我的颈窝里,稍久,终于开了口:“吓唬你的,别哭了。” 吓唬我?我不用他吓唬,我相信他干得出来,他没人性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不想跟他说话,这么僵了许久,他又问:“明天我去给你订钢琴,你喜欢什么琴?” 他开始不耐烦:“再把你那架破琴修好怎么样?” 九 献辞(2) 九 献辞(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 献辞(3) 我还是没说话,头发就被他薅起来:“素清,我已经在妥协了。” 最后我也没吭声。 我坚持了一个多月,没有跟他说一个字,不论他怎么换着花样折磨我。 最后又跟他说话,是因为他把我的琴修好了,又送了我一架斯坦威。 这就是我跟盛华延的新婚。 不断失去的新婚。 我不是克拉拉,他也不是舒曼,即使演奏的是《献辞》,我也感受不到任何快乐。 演奏结束之后,我觉得有点累,脸上全是汗水。我已经努力过了,也没敢去看教授的眼神,万幸他今天没有打断我然后愤怒地批评,大概因为痛苦也是一种感情。 场面很安静,教授没有说话,我紧张地等待着判决,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其他人也听到了,走过去拉开了密闭的窗帘,我跟上去,虽然房屋格局使得我们看不到楼下,但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 教授看样子要开始点评了,我的心却突然以莫名的姿态开始颤抖,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脑子里震了出来。 我是扶着墙出去的,没有听清教授说了什么,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德语真的太陌生了。 一出门就有人扶住了我,是德音的声音:“阿清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 我试图从包里找药,却怎么都摸不到那个瓶子,只觉得手臂被人拉了起来。身体的突然悬空让我狠狠一怔,努力地张开眼,果然看到了那双眼角微扬的丹凤眼。 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烦躁,他不是回国了么? 正烦着,耳边再度传来德音急促的叫声:“阿清姐姐你别动,我们送你到医院去!” 我的确无法挣扎,便放弃了抵抗,转而道:“我包里应该有药。” 德音回答:“是止痛药?” “嗯,给我。” 这次回答的不是德音:“先不要止痛,你忍忍,最近的医院两分钟就到。” 我只好妥协,又问:“德音,你帮我去问下教授我过了没有?” 德音不耐烦地回答:“过了!” 好吧,我虽然听不清,但也听得出我可能是美国。考试不过的结果可大可小,我还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因此把我退学。 心里觉得真是不甘心,努力地再度张开眼睛,看着那个模糊的轮廓,问:“现在你满意了吗?” “嗯?” “你肯定满意了……” 左耳失聪,钢琴考试挂科,如果WN把我退学,那么我的钢琴家梦想就算是破碎了。 睁眼前,我只觉得热。 又闷,又热,又憋气。 花了许多力气终于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夜幕沉沉,盛华延的脸近在咫尺,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可爱的婴儿。 我们很少这样面对面地躺着,一开始是我不愿意,后来他也开始不愿意。 然而这一晚,可能是因为有些别的什么原因,看到他时,我莫名地有点安心。 这种男人,大概什么人也不敢算计到他头上。 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一直看到身体僵硬。正悄悄地动一动,突然,腰上那条手臂噌地收紧,勒得我生疼,额角传来一阵热,慢慢地转移,慢慢地下去,最后四目相对。 九 献辞(3) 九 献辞(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 献辞(4) 黑暗里,他的眼睛难得那么好看,半眯着,就像一只晒着太阳的懒猫,薄唇摩挲着我的,呢喃着笑:“我有那么好看么?” 真麻烦,知道就知道,告诉我做什么? 在他这种丝毫不给人面子的坦白下,我有些恼了。 盛华延的心情似乎也很好,松开我之后,便用手撑着头,又伸手捏我的脸,难得笑得如此正常:“小宝贝,你可真可爱。” 我决定背过身去:“我睡了。” “睡吧。”他按住我的背,死死地按到了他怀里,他身上有股香味,是雪茄特有的那种恶心人的味道,我忍不住抱怨:“你不要吸雪茄行不行?” 他的手轻轻地顺着我的脊背,问:“怎么了?” “香得人想吐。”我使劲地推他:“我最讨厌这股味道。” “不禁夸。”他哼了一声,随即扯开了我的手臂,拉到他背上,按得我差点就窒息:“我什么时候让你喜欢了?” 我努力地把头伸出去,大口地呼吸:“一股娘娘腔的味道。” 他用眼角的光芒不善地睥睨着我;“还有力气跟我吵,看来你已经缓过来了?” 看吧,他比谁都善于破坏气氛。 我不悦极了,正要做出点什么来反抗,后颈却被按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睡吧,别害怕了,有我在呢。” 我努力地睡了一下,却没睡着,只好又问:“盛华延?” “嗯?” “你害怕睡着之后房子起火吗?” 他揉着我的背,干脆地回答:“我的房子不可能。” “万一呢?” “小宝贝。”他又捧起了我的脸,眯起了眼睛:“对你这种蠢蛋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身边是安全的,知道吗?” “哦。”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太不好看,他很烦躁地把我的脑袋按进了怀里,笑着说:“我已经不能指望你变聪明了,以后别乱跑就OK了。” 后来我半是困倦,半是被压迫地睡着了,临睡前梦到有个人一直在我脸颊上吻着,不断地吻着,轻轻地吻着…… 有个极其微小的念头一闪而逝:其实,我的婚姻,也不是天天都那么糟。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也格外踏实。 再醒来时,我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头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我想拉开,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女孩子的清甜声音传来:“别动别动,会回血的。” 眼前渐渐清晰,我也看清了按着我的人,是德音。 德音瞅了我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醒了吗?” “嗯。” “吓死我了!”她果然哇地一声又哭了:“阿清姐姐,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只是一点小毛病。”她哭得这么大声,也让我完全分辨出了左耳的问题。 那感觉仿佛带了一副只有一个听筒能用的耳机,极度的不习惯。 “不是小毛病。”德音边哭边说:“医生说你的耳膜以前就修补过,可是没有治好,现在感染得很厉害。” “嗯。” “为什么会破掉的?” 九 献辞(4) 十 罗生门(1) 3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 罗生门(1) 300票加更 “不小心碰到了。”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小心碰到?”德音擦了一把眼泪,攥紧了拳头,追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还没说话,她就生气了:“你讲给我!别怕,我替你报仇!敢欺负我的偶像!罪该万死!” “哈……”我一直以为德音的个性只是单纯可爱,没想到也有如此霸气的一面:“别生气,你生气了就不可爱了。” 她依旧气鼓鼓的,正要开口,又被我打断:“是谁送我来的医院?你自己吗?” “是Cecil哥哥。”说起暗恋对象,她的火气就小了很多:“他找来找你是要讲之前答应帮你介绍兼职的事。” 我忙说:“抱歉,因为我当时觉得不太可能,就没告诉你。” “没事啦,我没有气这个。”德音不自然地看了我半晌,说:“阿清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保证不要骗我吗?” “……好。”作为我唯一的又对我如此仗义的朋友,我发誓即使她问的是有关盛华延的事,我也会据实以告。 “你以前认识Cecil哥哥吗?” “不认识。”我虽然在华盛娱乐签过约,却只去过两次公司,一切都有经纪人一手处理。 “哦。”德音点点头,放松下来:“那就好。” 德音的考试原本在当天下午,我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赶紧又问:“你怎么不去考试?” “学校出事了,考试改到了下周。”德音朝我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有帮你问啦,你过了,而且教授还说,单侧耳聋的话,你就要比别人更努力了。” 真是谢天谢地,学校没有责怪我的隐瞒病情。 我放了心,便问起八卦:“学校出了什么事?” “钢琴系有个同学跳楼自杀了。”德音难过地说:“你也认识,Ina。” 我愣住了。 Ina出院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络,她见到我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我不会关心人,也想她是想忘了这件事,加之她的朋友一直在陪她,也就没有主动去叨扰。 我可以猜测到她轻生的理由,但我…… 依然觉得心里很疼很疼。 她之前……不是还说要换个国家重新生活吗? 重新生活,总要先活着啊…… 由于我的延误治疗,从而加大了感染面积,左耳已经无力回天。 Ina的遗体在三天后被火化,她的朋友看过遗体后立刻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一直在念:“是我不好……是背朝上的……” 这起案件据说没有任何他杀的嫌疑。Ina毫无征兆地去了四层楼,先用剪刀剪断了左手静脉,等血流了二十多分钟,才跳了下去。 跳的那一侧就是我们的考试地点,大家都拉着窗帘,是一位清洁工目击并报警,尖叫声也由此而来。 案件随着Ja的房间找到遗书而结束,就在我以为一切就要渐渐风平浪静时,突然接到了JC打来的电话。他们在电话里说,需要我再去一次警察局,强X案有了新的发现。 十 罗生门(1) 300票加更 十 罗生门(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 罗生门(2) 这次JC的态度很不友好,一直在审问:“事发当天你为什么会到那个party?” “party的主办人,也就是餐厅老板之前并没有任何招收学生兼职的记录,你跟他真的不认识吗?”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警察先生,你们找我来就是要问这些吗?” “被告方的律师抗诉,说他们并没有违背受害人的意愿,而是交易行为。调查发现Ina小姐的确曾有过私下X交易历史,被告方交代被她收起来的金钱在案发当时就没有找到。而你作为第一目击证人,却在第一时间离开,到现在为止,你依然没有任何笔录,我们有必要见过你本人。” 我想,这种感觉,大约就是遍体生寒,我被怀疑了,我自己感觉得到。 从问询室出来时,我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JC并没有问我什么,事实上他刚审问到我去party的目的就被来电打断,回来时就转变了所有态度,说:“真的很抱歉,太太,您怎么不说您的身份,我们不会再以任何理由打扰您了。” 一出来,我便见到盛华延的金牌大律师,叫徐霞衣,是个非常干练的女人,朝我点头:“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 两小时后,我彻底走出了警局。 为了让我清楚实情,徐霞衣要我到她住的酒店房间去细谈。 “盛先生上周知道了Ina小姐跳楼自杀的消息,他担心你应付不了警方的传唤,或者被记者围攻,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是我来应付。”她拿出一堆杯具,问:“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吧。”我跟着问:“Ja有卖X史?” “是的。” 太让我意外了:“那天现场还有钱?” “是盛先生派人拿走的。”徐霞衣把咖啡和奶油搁到桌上,坐回椅子上,说:“party是太太你带她去的,宴会的主办人是承了盛先生的面子。X侵案一旦和卖X挂钩,即使查清,您的名誉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么说她是利用我叫她去那个聚会招揽生意?”我的脑子一团乱:“我怎么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就目前来看,情况是你带着她参加聚会,但她由于习惯或需要,在里面拉到了生意,收钱办事之后,却被太太你当成X侵案报警。”徐霞衣道:“JC告诉我,是她的好友承认是自己在‘无意中’透露了她父亲的死,并把她卖X的事情告诉了Ina的其他亲人,家乡没有人愿意再接纳她。原因只是我的推测,活人会说谎,但尸体和遗物不会。” Ina是被父亲一手带大,为了让她有个好前程,必须从事非常辛苦的工作,他去世的原因是肺癌,而且没有去治疗,这个,有人已经告诉我了。 她害怕卖X行为被揭穿这是可以理解的,学校会开除,签证会取消……等等很多不可挽回的麻烦。只是她为什么如此决绝地死了,我想是很多原因造成的。 接下来,徐霞衣表示她将负责和JC周旋我的事,确保不要产生有关卖X或拉皮条的嫌疑。 十 罗生门(2) 十 罗生门(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 罗生门(3) 按照遗书的要求,Ina没有办葬礼,骨灰由她的朋友带回家乡。 我和德音没有去见Ina最后一面,怕看了之后会从此忘记她原本的美丽,也觉得心里完全无法面对她。 但纵然如此,德音也经常被报纸上模糊的新闻插图吓哭,我也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梦到自己从海湾别墅的天台跳了下去,以和Ina同样的方式,决绝的,不留余地的了结了自己。 五天后,我和德音一起去机场送行。 去得有点早了,我们便陪那个年轻女孩呆在安检口,看着不远处大屏幕上由文字组成的灰白沙漠,它不断地流动着,用不同的语言反复地写着:那种紧张无力。在入口和出口之间,人们可以忘却时间,心却疲劳…… 德音用英语问那个女孩:“你回国之后要继续工作吗?” “嗯。”她低声说:“我会先安排Ina的葬礼。” 德音并不知道中间那些事:“如果需要钱的话,请随时联络我。”默了默,又说:“尽量办得体面一点。” 那个女孩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铁盒,递向了我:“事情发生的前一天,Ina把这个给了我,要我有空交给你。她说很感谢你帮她付了心理医生的费用,关于那笔钱……我年底之前一定会帮她还给你。” 我摇摇头:“不用了。”如果我没猜错,她手里现在就是有钱的,且一定不会少。 “我知道这点钱你不会在意。”她虚伪得坚持着:“但Ina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在她心里你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没有把她想坏。”我看着她略微有些紧张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下了后半句。 也许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罗生门,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说谎,包括Ina,包括徐霞衣……也包括我。 当年盛华延就说过许多次,对于不了解的状况,保持沉默是最合适的办法。 这件事做完之后,这个女孩便站起了身,带着Ina,刷票进了安检。 今天Cecil正好早晨来了医院,便顺便送我们过来。他在停车场等着,我们回去时他就下了车,拉开了车门。德音先钻进车里,我正要上车,忽然听到他在我的右耳边低声询问:“你还好吗?” 我本能地偏了下头,看到他在阳光下微垂的眼睛,露着温柔而善解人意的目光。我的心情突然陷入了极端的差劲,死死扒着车门才让自己没有摔倒:“我还好……” 此刻我的心情就像上一次被全班同学泼脏水一样,有一种巨大的讽刺感:我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就像孔雀的背面,蝴蝶的腹部,华丽之后是丑陋。 回程的路上,我打开了那个小盒子,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木葫芦,外面散发着檀木的香气,打开来,里面是一点青草香味的香水。 如果我没有报警,Ina应该至少不会死。 Cecil先送我去了医院,接下来要送德音回公寓。 十 罗生门(3) 十 罗生门(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 罗生门(4) 我检查过耳朵,便按照医生的叮嘱尽量休息,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party上发生的事情,想起盛华延那不屑的目光,他早就知道吧?所以觉得我为Ina是伤心是可笑,因为人家是在忙着做生意的。 刚想得昏昏欲睡,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摸出手机,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德音吗?” 那边先是沉默,继而传来了两个字:“是我。” “……”我分辨了许久,才醒了神:“盛华延?” “嗯。” “……” 此时窗外已经夜色阑珊,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晚上九点,这个季节的时差是六小时,也就是说,现在国内是凌晨三点。 盛华延也沉默了半晌,然后问:“你在做什么?” “睡觉。” “看来的确是没事了。”盛华延淡淡道:“最近霞衣会留在那边,你不要再参与。” “你是怕外媒头条写你太太在国外拉皮条?”我道:“怕的话,就准备发离……” “宝贝,”他笑着打断我,慢慢地问:“你皮痒了?” “……”我的后半句就这样被噎了回去,只好又扯回正事上:“你知道真相是吗?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次,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但我听得出他并没有挂电话,那种淡淡的,让我被迫熟稔的呼吸声,我不会错听成其他动静。 果然,大约过了五分钟,盛华延才略微无奈地开了口:“阿清,很多事根本没真相的。”顿了顿,又道:“你要我对你讲什么?她怎么死,只有JC会给你答案,还是讲她死了我很开心,免得你这种蠢蛋跟一个JC都审不出真话的家伙一起玩。” “她都死了,你留点口德行不行?” “口德?”盛华延讥笑道:“她差点把我太太卖了,她也配?” 我解释:“party是你的朋友办的,我带她去的,她没有卖我,现在是我有嫌疑卖她。”我说完,又立刻补充:“你的嫌疑比我的还大。” “行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盛华延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讲过,别想着别人会觉得你不错,你这性格根本交不到朋友。但是你总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在害你。” 上次是两年前,我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赶上了一场大火。调查事故原因,我所有的同学一致口径是说我操作了火源,甚至编排我有吸烟史。 现场烧得面目全非,案子调查得很吃力,我还被当成了重点对象,吃了点苦头。后来盛华庭中断了在总公司的会议,赶回来把我弄出来,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主谋主动去认了罪。 事后Allen告诉我,其实那天所有人都知道犯人是谁,只是我恰好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有时我觉得盛华延是有道理的,譬如现在:“我知道了。” 他又沉默了一下,问:“伤好点没有?” “嗯。” “放假了吗?”他问:“有什么计划没有?” 我一直非常敬佩盛华延一点:就是无论我俩闹得多么翻脸,他主动跟我讲话时都不用解释之前的事。 十 罗生门(4) 十一 钢琴是你(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一 钢琴是你(1) 我没说话,他便不依不饶地追问:“不要去看看你妈妈?” “别跟我提我妈妈。” 他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态度:“我派人去接你?” 算了,我跟他什么都讲不通,正要挂电话,忽然听到他叹了口气,说:“阿清,我想你了。” 其实,盛华延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而且绅士,体贴,有风度,我不知道别人,反正起初的我感觉不到丝毫危险。 上一次他对我说“我想你了”是在我们结婚前,第一次被他欺负了以后,我就跑回了家,觉得我家那么远,他疯了才会追过去。 过了好几个月安生日子,就在我即将平复伤口,准备重新生活时,突然接到了盛华延的电话,他在那端没事儿人一样地念叨:“身高一米六,蓝色外套,灰色毛衣?听说她有心脏病?嗯,你说我对她讲点什么好呢?” 在我震惊的沉默中,他缱绻地问:“小宝贝,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我想他吗?我不想,我巴不得他死。 我最怕听到的几句话,其中之一就是这句“我想你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想收拾我了。 但今天,盛华延在说完这句后,不等我会打,便挂了电话。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费用是Cecil垫的,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开车来接我回去。 我想这都是承了德音的情,心里不由有点羡慕:也许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好的,而只有我,霉运地碰到了盛华延。 钱我既然还不上,便给Cecil写了个拮据,交给他时,他表情有些奇怪,疑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德音也显得满头雾水:“阿清姐姐,你干嘛要这么见外呢?” “不是见外,其实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我解释道:“可我短时间内没办法还钱,所以觉得我应该先写一个借据。” 场面至此似乎有点过分安静,半晌,德音开始摆手,张口时Cecil却拍了拍她的肩,转而对我说:“不是我不收借据,而是我对这个已经有了想法。” “哦?” “第一是我有一个乐器室,里面的乐器需要一些简单维护,我知道你的手需要保养,所以不用担心,没有任何繁重的劳动。” 他说完,又看向了德音,德音便害羞得笑起来,挠头道:“阿清姐姐,乐谱的事,我和Cecil哥哥坦白了。” “坦白?” 我怔了一下,继而反应了过来,是之前的那首曲子。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对这首曲子加以调整。”他的神色依旧是一贯的平和真诚:“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作曲,虽然我也懂一点乐器,但对钢琴完全是个门外汉。” “这……”我又看向了德音,用眼神询问她该不该接受。 德音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嘻嘻地说:“阿清姐姐,你就不要犹豫啦,这首歌会给沈丹影唱耶!” 沈丹影是华盛的当红艺人,我有幸见过一次,真人很漂亮,讲话的声音尤其温柔。她获奖无数,被称为国民公主。 十一 钢琴是你(1) 十一 钢琴是你(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一 钢琴是你(2) 沈丹影和影后虞雯都是被盛华延钦点的艺人,虞雯是科班出身,她却不是,盛华延把她栽培了两年多才放她出了第一张专辑,虞雯有过两次黑幕,她却始终保持着清纯可人的形象,从未有过一点麻烦。 Allen就是沈丹影的铁杆粉丝,他不止一次地透露给我,再过十年,沈丹影绝对就是歌后,因为盛华延始终没有放松过对她的打造。 于是我问:“她的声音适合这首歌吗?” “所以我需要改得适合她一点。”Cecil笑着说:“公司说希望培养她,所以她不可以只唱甜歌。”我没说话,他又进一步提:“这两件事都可以签约,曲子的报酬可以顶医药费,这样我们就两清。” 德音也在旁边撺掇:“就是嘛,阿清姐姐,你以后要做音乐家耶!提前先试试作曲多好,不好也没关系嘛,反正是用Cecil哥哥的名字!嘿嘿……” Cecil笑着按了下她的头,随即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的确非常心动,最后确认道:“因为我有一点……自己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一定要在公共场所。” Cecil和德音俱是一愣,没有开口。 我明白这样很奇怪,好像把他想成了坏人,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是我自己的一点原因,我没办法和异性单独相处,对不起,如果你不能答应,那就……” “当然,我完全可以理解。”Cecil笑着打断了我:“女孩子出门在外谨慎一点没有错,其实德音的家人也是这样要求她,”然后转头看向了呆若木鸡的德音:“对不对?” 德音慌乱地笑了起来:“对呀!”又瞅着他咕哝:“不过Cecil哥哥真的不是坏人呀。”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的耳朵也基本好了。这次动了个小手术,彻底清理了感染的左耳耳膜。所以所谓的好了,也不过是不再发炎,不再头痛,我也在慢慢地适应单侧失聪的生活。 Cecil的乐器室离我们学校有点远,已经快到高速路上,那是一栋奥地利很常见的小庭院,蓝色的小木屋,庭院里有个人工开凿的泳池。 里面的乐器有三十几种,大到钢琴,小到黑管竖笛。 不光德音在忙着惊愕,我也诧异得不得了:“这些你都会吗?” Cecil一面把德音跳着脚也没拿到的葫芦丝递给她玩,一面说:“都只会一点点。” “每样都会?”跟他一比,只会弹钢琴的我,好像一下子就差了太多。 “除了钢琴。”他走去掀开盖在钢琴上的天鹅绒布,露出里面崭新的斯坦威,说:“钢琴是最近新买的,为了更好的还原这首曲子。” 别人如此尊重我的作品,我心里的确十分感动:“谢谢。” “其实……”他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浅浅的笑容,仔细看会让人感觉到腼腆:“我只是觉得第一次演奏这首乐曲的乐器,才是最能体现它精髓的乐器。”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不由放松了些,问:“这些乐器里你最喜欢哪一种?” 十一 钢琴是你(2) 十一 钢琴是你(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一 钢琴是你(3) “这么说可能有点托大,但于我而言,乐器的确没有主次之分。”他抱起臂,那是一副略有些神采飞扬的姿态。细长的丹凤眼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清透:“大提琴醇厚,小提琴飘逸,手风琴活泼,马头琴悠扬,长笛温婉,扬琴可爱……” 他一口气说了十几种,忽然停了下来,许久,才道:“钢琴……”这次停得更久,看着我,稍久,终于无奈地摇着头笑了:“钢琴……好像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我觉得他局促的样子稍有几分可爱,便说:“等你学会或许就找到词了。” 于是他笑起来,问:“你有心得吗?” “钢琴……”我居然被噎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到一个稍稍靠近的词:“温柔?” 许久不吭声的德音插上了话:“我也温柔吗?” “你很可爱。”琴声其实也由心生,德音的琴声总是叮叮咚咚的,很快乐。 “哦……” “你的很冷。”Cecil托着下颚,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不对,还很温柔。” 回去后德音的心情一直很快乐,不断地问我:“阿清姐姐,你觉得Cecil哥哥好不好?” 怎么说呢?我觉得Cecil是个看起来很温和,却也有点深不可测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我多心,因为盛华延看上去比他还温柔,比他还好接近。 但德音这样一脸期待,我自然不能说这么多,便点头回答:“他是个挺好的人。” 德音托着小下巴,瞅了我一会儿,才唉声叹气了一声:“他平时很少和我讲话的,一定是因为我钢琴弹得不好……” 我很疑惑:“他不和你讲话,却一直和你约会?” “是啊。”她点着小脑袋,道:“他这两年一直都在维也纳,因为这里安静嘛……然后,我来维也纳,其实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再然后……嗳,阿清姐姐,以后你如果去乐器室,可以尽量带着我吗?” “当然了。”原来她是担心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没办法单独和异性在一起。不带你带谁呢?” 德音用大眼睛萌萌地瞅着我,问:“阿清姐姐,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我怀疑我这辈子不会有恋爱了。谁让我在还没谈过恋爱的年纪就被魔鬼选中,成了俘虏。即使逃得出去,我这副千疮百孔的样子,也没有资格去谈恋爱。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我觉得她今天很不安,或许原因就像她所说,Cecil跟我多说了几句话。 当然我觉得没什么,如果是我,大概也不会和德音去谈太复杂的话题,她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人一旦开始复杂,就会失去快乐,不是么? 但她如此不安,我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解释:“德音,其实我结过婚。” 德音顿时瞪大了眼睛:“啊?” “我结婚……三年多。”我叹了口气:“你不是问我的耳朵怎么回事吗?是我前夫打的。” 十一 钢琴是你(3) 十二 占有欲(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二 占有欲(1) 没错,我的耳朵是盛华延打的,一个耳光,是去年。 我有个师兄叫顾起,他和我渊源颇深,早年顾伯伯和我爸爸在同厂上班,后来顾伯伯辞职下海,举家搬去了首府城市。我和顾起的关系不过点头之交,但我们同时学钢琴,遇到的概率也很高。 顾起就是我妈妈口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我也一直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所有的比赛,只要有我们两个,我们一定就是冠亚军。 高中毕业时,顾起去奥地利留学,钢琴班替他做了个饯别宴,临结束时,他问我:“清清,你会出国留学吗?” 我不会。 顾起能这么早就走,是因为顾伯父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可我父母不一样。高一那年我爸爸再婚,也有了孩子,两边都过得不太好,我学钢琴已然很奢侈,若要出国,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天我摇头说我不会,看到了他满脸的失望。 他走的那天,大家一起去机场送他,他进安检之前又拉过了我,说:“清清,我在WN等你,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WN是世界级音乐学府,也是一种梦想。那时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在国内一样可以功成名就,却万万想不到后来的一切全都变得身不由己。 顾起这一走就是八年,我还是突然听Allen说起,华盛最近在接洽顾起在国内的巡演,才知道他已经获得了世界级比赛奖杯。他被外媒评价为最有前途的年轻钢琴家之一,甚至有幸到波士顿交响乐大厅演出。 这时候我只是一个遭人嘲笑的商业琴手,已经远远被他甩到了后面。 巡演到A市时,我收到了顾起经纪人送来的VIP入场券。我自然高兴地去看了,非常敬佩他超凡的技艺,犹记得最后一曲肖邦的《夜曲》被他诠释得尤其好。 结束之后,顾起在全场观众的掌声中行礼,并对第一排的我点头致意。 散场时我的心情其实有点落魄,跟着人群离开演奏厅,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到顾起,他擦着脸上的汗,笑着问:“清清,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我正在摇头,他又笑起来,灯光里,那一口洁白的牙齿一如钢琴上的白色按键:“我一直在WN等你,但你没有来。” 那顿晚餐的确勾起了我的很多想法,顾起并没有问我之后的生活,只不停地讲述WN的生活以及美丽的维也纳。 我在用餐即将结束时才发现自己依然幻想着WN,听他讲那些事,错觉在那里深造的人是我,它让我快乐到忘了自己已经身不由己,让我灰暗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点光。 然而他话锋一转,忽然低声说:“知道素叔叔出事时,我正在考试……没有人告诉我。” 我摇头:“没事。” “后来比赛结束,我爸把事情告诉我,我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再后来,我爸说你结了婚。” “嗯。” 十二 占有欲(1) 十二 占有欲(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二 占有欲(2) 那年我爸爸被人诈骗了一百多万工程款,我知道这件事时,他已经服毒自尽。我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回家,却连他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只听人说七窍流血,送去医院时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沉默间,顾起又问:“你丈夫人一定不错吧?我爸说素叔叔的案子就是他帮忙解决的,看来很有实力。” “……嗯。” 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清清,你怎么哭了?” 我怎么哭了? 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起我爸爸。 其实我小时候有点怨恨我爸爸,因为我坚持认为是继母破坏了我的家庭。 可是等他走了我才发现他真的很疼我,他对我的那个弟弟买颗足球都要计较,却一直在供着我学钢琴。 还因为这几年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乐。我总想如果我爸爸活着,他必定不会像我妈妈那么容易被盛华延糊弄过去,也必定不容忍我受到这样的委屈。 也因为……我明白我错过了顾起,我不知道我错过的是不是感情,但至少没有人再像我爸爸那样管我叫“清清”了。 那天我哭了很久,顾起起先坐在椅子上看着,后来绕过来,抱住了我,问:“清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干咳,熟悉的娘娘腔尖声传来,带着浓浓的不满:“太太。” 我脊背一僵,挣脱了顾起的手臂,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夜色中,黑色的宾利安然地停在路边泊着。后排车窗开着,一条手臂伸在外面,指尖夹着一颗火光。 我明白事情不妙,起身前,顺手摸起了桌上的餐刀。 那一侧,Allen面带不善地站在桌边,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道:“太太,上车吧。” 顾起一定还没搞懂状况,他虽然也站起了身,却是一脸的茫然,但很男人地握住了我的手,摆出了一副要保护我的姿态:“清清……” “你走吧。”我甩开他的手,冷下脸来:“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顾起还没说话,Allen已经伸出了手臂,坏笑道:“抱歉,这位先生,我们老板想请你就道德建设一事好好聊聊!务必希望你可以大彻大悟,学会做人。 ” 我连忙推开桌子,挡到顾起身前,决定这次无论如何死磕到底:“我跟你们回去,他只是我的同学。” Allen耸耸肩,笑道:“这个就请太太自己去解释。”随后挥了下手,保镖闻风而动,过来抓住了我的一条手臂。 与此同时,我把餐刀抵到了颈边,威胁道:“放手。” Allen连忙制止了保镖,蹙起眉:“太太,你这是做什么?” “放他走。” “这不可能。” “那你就让盛华延滚过来跟我说话!”我怒吼:“你有什么权利!” Allen蹙起了眉,依旧很冷静:“太太,你这样任性只会更加激怒盛先生。” 顾起也不敢碰我,只问:“清清,是你丈夫误会了吗?我去跟他解释。” “你也闭嘴。”我烦躁地命令:“把我的手机给我!” 十二 占有欲(2) 十二 占有欲(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二 占有欲(3) 顾起不肯,抓了下我的肩膀:“清清……” “把手拿走。”Allen说着,猛地伸手扯起顾起的手腕,死死抓着,连声赞叹:“钢琴家顾起?价值千万的手,这如果废了,那……” 我不能容他们做这种事,干脆把餐刀往里扎去,手臂却在这一刻被人拉住,在我手上狠狠一捏,餐刀“当啷”坠地,紧接着“啪”一巴掌迎面扇来。 我左耳轰轰作响,头痛欲裂,嘴里是浓浓的甜腥。朦胧中,手臂被攥住,我毫无反抗之力,由着他拖了一阵,才听到顾起追了上来,愤怒地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是她丈夫吗?还是……” “钢琴家。”盛华延脚步一顿,淡淡道:“父亲破产跳楼,自己的双手……或者滚到一边,任选其一。” 一路上,我和盛华延谁都没有再说话。 回去后他便扛着我上了楼,扔下去,压过来往死里折腾,我是个慢热的人,对这种状况只有痛,哪里都在痛。 忍麻木了之后,他又拽起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质问:“你们见过几次?” 我反问:“真想知道?” 他便不再吭声了,用行动发泄了他的怒气。 后来他总算精疲力竭地停了手,仰面躺了下去,许久,才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想说我知道,我只是工具,我是宠物。可我觉得头痛,没有力气开口。 “你知道我需要你怎样吗?” 我觉得痛,觉得累,我想睡觉,不想听他扯这些。 “你告诉我,”他慢慢地,用那种近乎崩溃的语调问:“你看上他哪里了?就那种胆小怕事的男人,你看上他什么了?” 我被他问起了一身火,强撑着坐起了身,揉着太阳穴回答:“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人都要看上你?” “呵……”他跟着坐起身,在一片黑暗中紧盯着我,不忿地冷笑:“你到现在还是搞不清自己该回答什么。” “我该回答什么?”我伸手打开了灯,掀开被子,瞪着他:“你自己看看我身上有多少血?有多少伤?我为什么会被你搞成这副样子?你讲讲道理好吗?” 我完全控制不住了,我快疯了:“我的耳朵到现在还在流血你看不到吗?我不想被你看上不想被你欺负我错了吗?我得罪过你吗?我欺负过你吗?在你面前我还是个人吗?” 我以为我会哭,结果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委屈,痛苦,恐怖。哪怕他找了件衣服还是什么东西把我裹了起来,抱着我,我还是觉得周身发冷。 这次来医院陪同的只有管家,我躺在枕头上,听到医生对盛华延说:“耳膜虽然已经缝合,但尽量不要戴耳机,另外,至少三个月不能有X生活。” 之后我总算倦极睡去,再醒来时盛华延不在,Allen来了,对我说:“那个男人暂时是没事啦,不过要想他以后也OK,你还是认真对盛先生解释一下。” 如果不是我,顾起的生活应该没有这些飞来横祸,即使他有那么点喜欢我,他也不欠我的,我不能让自己的事前牵连无辜的人。 十二 占有欲(3) 十二 占有欲(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二 占有欲(4) 便打了个电话给盛华延,问:“你在哪里?” 他问:“是想说钢琴家的事?” “嗯。” “我在开会,结束之后去看你。”顿了顿,他柔声问:“好一点没有?” 装什么好人? 我没搭理他,径直挂了电话。 中午挂了瓶水,我再醒来时,看到盛华延正坐在病床边,拉着我的手,摩挲着,一副深思熟虑的德行。 我问他:“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反问:“你觉得呢?” 我还没说话,他又道:“我想听你好好对我讲,不要赌气,只要事情是符合逻辑的,不论真相如何,我都可以承诺既往不咎。” “我还能相信你吗?” “是你自己总说我在欺负你,我不讲道理,那么我现在可以讲道理。”他温柔得让人不寒而栗:“但解释的机会只有一次,不好好利用,你担心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好,”我揣摩着他的意图,开始编造:“我从高中就开始暗恋他,暗恋到现在,我……特别的喜欢他,做梦都想嫁给他。” 他紧捏着我的手,青色的血管和青筋慢慢显露出来,但他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睛凌厉地瞄着我。 我仿佛报了一箭之仇那么开心,他现在的表情太可爱了,我最喜欢看他这种愤怒的、愠怒的、被得罪、被刺激,恼羞成怒又奈何不了我的嘴脸。 “不喜欢这种解释吗?”我笑着问:“你很清楚我不喜欢你,现在你找到理由了,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喜欢别人。你从来都不找你自己的原因。” 他居然微微勾起了嘴角,冷静了下来:“继续,今天你可以随便讲。” “好,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想问:“还记得一开始我问你的话吧?你要我,究竟是要我乖乖听话,还是想要回你做男人的尊严?” “我不止喜欢过他,我也喜欢过你,可是你那副漂亮的德行没撑多久。”我看着他平静的眼睛,威胁道:“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们就走着瞧。” 我从来没见过盛华延落败的样子,即便此刻,他依旧是体面的,打扮得一丝不苟,平静得分文不动。这一副道貌岸然的精致,真是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是不会败的,败的从来都只有我。 就如此刻,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事到如今,我应该无话可说才是。可我依旧有这么多控诉。居然还讲给他听。 等我全都说完后,起先,盛华延只是沉默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我的眼神透露着鲜明的疲乏,很久之后,终于轻声开口:“阿清,你需要疼爱不假,但你关心过我需要什么吗?” “我不想关心。” “我今天是来找你谈,不是争执。”他的语气轻得仿佛在呓语:“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接受你的冷漠、不驯和傲气?我结婚不是为了寻开心,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你,我只是希望……” 他说到这一句,就停了下来。 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小心,有点期盼。 十二 占有欲(4) 十三 土星人(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三 土星人(1) 这是我们第一次谈得如此平静。其实我不是个有骨气的人,我甚至在这一刻觉得,如果他这番话是在那个耳光之前,我可能会想要反省一下自己。 我想听他把话说完,于是没有打断他。 而盛华延看了看我,半晌,才叹了口气:“阿清,我爱你。” 盛华延经常抨击我的智商,而我也慢慢地愿意承认我的愚蠢: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做,但四年了,我始终不了解他。 有时他会让我有幻想,譬如现在,我克制不住地有幻想,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对他解释清楚顾起的事。 只是一周后,当我读到晨报头条时,又觉得我就是个蠢货! 顾起的爸爸没有破产,但华盛找了个由头和他们公司取消了所有合作,并表示从今往后不再期待合作。一时间墙倒众人推,一个月后,顾伯伯的公司被几家公司起诉。 我去质问盛华延,结果他挑着眼角,骄傲地反问我:“你的意思是要我放过染指我妻子的人?” “我跟他什么都还没发生。” “早晚的事。”他气定神闲地说着,甚至切了块鹅肝放进了我的骨碟里,柔声道:“尝尝这个,不像猪肝那么腥。” 我觉得他就是在得意,就是在显摆:“是你自己说了既往不咎的!” “小宝贝,你厚道点。”他笑着拉过我的手,低声道:“如果不是我既往不咎,他现在已经下地狱了。” 那副阴森森的表情把我吓住了:“……你不能放过他吗?” “你还是听不懂吗?别人喜欢跟华盛的风我阻止不了。你也收敛收敛,别惹我。”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我在各大媒体都看不到后续,我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顾起的消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因为沈丹影的这首歌要在赶在九月之前出,而我七月就要回国,陪Cecil调整这首曲子的时间很短。 而他是个非常随性的人,有时我按时按点地去了,他却坐在那里发呆,说他想不到想不到那首曲子里缺乏的感觉。而有时半夜我都睡了,他却发信息过来,说某一小结里需要做一点改动。 我这样被他折磨了三周,就觉得很痛苦,又赶上天热,时时刻刻都在犯困,甚至过得连日子都忘了,深感华盛从盛华延开始全都有够莫测。 好在曲子最终还是搞定了,为此Cecil很高兴地邀请我去吃晚餐,这段日子德音也受虐不浅,自然要叫上她。 这天Cecil的心情堪称非常好,一聊起这首曲子就显得志得意满。 原本一切都很好,却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时,见到德音红着眼圈,坐在座位上抹眼泪。 我正好是从德音背后走过来,Cecil正踌躇着给她递纸巾,也没有看到我。这样,就被我听到德音哭着问:“Cecil哥哥,你是不是也在嫌弃我……” Cecil道:“不是因为这个,我不是也……”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我。 十三 土星人(1) 十三 土星人(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三 土星人(2) 我尴尬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坐了下来。 后面的饭吃得索然无味,Cecil开车送我们回公寓便走了。德音的情绪一直不高,回去后也没有搭理我,我去敲敲门,她就拉开了门,低着头,说:“阿清姐姐,我没事。” “你们今天吵架了吗?” 她摇摇头,道:“我想睡了。” “好。” 回到房间,我始终觉得德音最后对我说那两句话的表情很奇怪,然而究竟怪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Cecil打个电话多嘴问问,我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是Cecil的短信息:Dami她睡了吗?如果睡了,你可以下楼来吗? 我还是太担心德音了,便下了楼,见到Cecil那辆银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藏在阴影里,那一侧正好能够看到德音的房间。 他从车里探过身,打开车门,神情很严肃:“我们一起去喝杯酒吧。” “是要说德音的事?” “是。”他催促道:“请你快点上车,Dami很心细,耽搁一下她可能就会看到了。” 德音……很心细? 半信半疑地,我上了车。 我从来不觉得德音心细,甚至偶尔觉得她有点粗心。 可Cecil跟她认识很久了不是么? “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去酒吧了。”Cecil露出一脸歉意:“不过不是要喝酒,我只是想对你讲几句话。” “好。”既来之则安之。 开这车的人,想对我做点什么,似乎不比盛华延难多少。 很快,Cecil挑到了一间小酒吧,离学校有点远,但附近不远就是警局。里面人不多,光线很暗,有个琴师在弹钢琴。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两杯果汁。 “今天这么贸然请你出来,是想请问你,Dami回去之后的状态还好吗?” “还算好。” “你有关注到细节吗?”Cecil抿了抿嘴,看着我的眼睛一再确认:“她有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你?” “奇怪的眼神?” “就是与平时不同的眼神。”他谨慎地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 “……”有。 他也不再说话了,紧蹙着眉,似乎陷入了思考。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你今天对她说了什么?” Cecil慢慢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地坦白了:“我说了一些让她不开心的话。素清,Dami她,真的还好吗?” “她的确有点不开心,但我想如果只是小争执,那她明天可能就会好了。” Cecil点点头,脸色很沉重:“但愿如此,刚刚她在上楼前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让我有点不安。” “不安?”我不免怀疑:“你……是有什么事不好对我明说吗?” Cecil想了想,摇头:“也没有。” “那……” “抱歉,我要打断你一下。”他叹了口气,说:“Dami说她很喜欢你,我想她这段日子的情绪可能都会有所波动,希望你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地忍耐她,照顾她。” 十三 土星人(2)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1) “……为什么?” 他的话已经足够引人怀疑了。 他没说话,我便追问:“她对你告白了?” “……嗯。” “那你怎么说?” “我已经遇到了有感觉的人。”他瞅瞅我,又无奈地问:“你心里一定很想骂我吧?之前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耍她。” “是。” 我还想打他。 Cecil用挺可怜的表情看着我:“好直接。” “虽然你帮过我的忙,但我也知道是为了德音,所以我更承她的情,她难过我当然会安慰。但是你既然不喜欢,之前又是怎么回事?” 他微怔,问:“是Dami这样告诉你?” “什么?” 他摇头:“没事。”才开始解释:“我跟她约会的原因很复杂,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一直……我们见面不多,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只是为了应付这段日子。” 德音有说过,他是她姐姐安排的对象。 “所以你并不喜欢她?” “嗯,我们都不了解对方。”他低声说:“她突然对我讲起这个,我才终于弄懂很多事,也因为冲动而对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这样遮遮掩掩,似乎还有事瞒着:“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说她是个骗子。”Cecil懊悔道:“但其实错不在她。”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Cecil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询问德音的情绪,如此认真对待,怎么能说是不喜欢呢?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和Cecil都没有说话。我想起身离开,可西瓜汁太多,一时半会儿实在喝不完。 突然,Cecil拍了下脑袋,开始从口袋里掏,并且笑着说:“差点忘了,我今天原本打算让你看看我替这首歌填的词。” “你带来了?” “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说着,掏出了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我,又把桌上的电蜡烛推到我旁边。 借着烛光,我看到卡片上写着几行字: 我无法逃离 这一刻才看清 回忆苍白空虚 交错在水镜 愈渐清晰 你说过疼惜 却变成游戏 明明逃到天边 心却仿佛被抽离 骗不过自己 这会是爱情 当别人都说爱 是依赖 我张开手 只有黑暗拥我入怀 当街灯和影子做陪伴 我唱情歌 为自己附和 寂寞中还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自由 还不够快乐 这不是爱 我看完以后,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这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好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开口问:“你怎么这样写?” “这怎么解释……灵感吧。”他笑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状况下作出了这首曲子,当然也……”他明显地犹豫了一番,才说:“不期待自己猜中什么,只是想请你这个曲作者感觉一下歌词,我希望它不那么悲哀。” “哦……”我点头:“挺好的,我也不懂歌词。” Cecil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有点后悔答应把这首歌给沈丹影。” “为什么?” “我觉得这首歌应该是那种很空灵的人来唱,她太商业化了。”他说完,突然一拍桌子,兴奋起来:“素清,你会唱歌吗?” “我?”我摇头:“我不会。”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1)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2) 他追问:“你有唱过歌吗?” 我继续摇头。 “你愿意试试看,唱唱这首歌吗?” 坦白说我有点想试试,虽然我的那首曲子起初只是一时感悟,然而经过这么多调整修改,我自己也亲身参与, 词又写得深得我心,的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甚至也认同Cecil,觉得沈丹影不适合这首歌,想到这首歌要交给她唱,我就有点不开心。 可能是怕我反悔,我一答应,Cecil立刻去和酒吧老板协商,几分钟后便回来,有点抱歉地说:“我没带乐谱,你自己伴奏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 我的演出经验十分丰富,酒吧里也没几个人,所以并不怯场。 虽然唱歌还是第一次,但感觉很新鲜,记了记歌词便上台,唱了一遍,觉得没有走音。唱到副唱部分也走了一会儿神,在心里悄悄地佩服Cecil强悍的理解力。 唱过后我便从琴凳上站起身,周围安静得让人有点莫名其妙,突然间,角落里传出了一阵掌声。紧接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他们都站了起来。 酒吧老板端着银盘过来,把里面的玫瑰递给了我,很绅士地行礼:“感谢您给我们带来了这么美妙的歌声。” 我接过玫瑰,心里不免有点紧张,本能地看向Cecil,他眨了下眼睛,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送我到公寓楼下时,Cecil拉住我,问:“你想试试唱歌吗?” 隔行如隔山,虽然都是音乐,但钢琴才是我的主业。 只是唱歌的感觉也不错,如果时间够,我倒是想试试看。 进门时已经快要十一点,我怕惊醒德音,翻包找出钥匙,一打开门,突然看到玄关里杵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我差点尖叫出声,伸手按亮了灯,那人影立刻撩起面前的长发,冲我龇牙一笑:“阿清姐姐,你回来啦?” 我这才放松下来:“吓我一跳。” “我是开玩笑的。”她咕哝着,转身去坐到了沙发上。 我换着鞋子,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不由抬头看向沙发,她正缩着腿窝在里面,怀里抱着玩具熊,那副样子,就像个受气的小孩子。 我决定提前坦白,过去坐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说:“我刚去见了Cecil。” 她转过脸来,瞅着我:“说了什么?” “说有关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打算隐瞒:“他觉得很抱歉,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又把脸埋进了熊宝宝怀里。 我追问:“他为什么会说你是骗子?” “不知道。” “突然就这么说?” “嗯。” 我只好去抱抱她:“别难过了,既然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我们想想办法去问他,好不好?” 她仍是摇头。 我不太会安慰人,只好问:“你想不想吃蛋糕?我给你烤蛋糕吃,好不好?” 她这才抬起头,露出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吃蛋糕,我晚饭没吃好。” “喔。”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2)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3) 我去书架上找来甜点大全,问:“你想吃什么蛋糕?冻酸奶芝士怎么样?” “好。”德音放下大熊,跳下了沙发:“我来帮忙吧,我会做这个。” 其实这个点我俩做这个蛋糕真是太傻,蛋糕不麻烦,麻烦的是要把它冻在冰箱里好几个小时。 我和德音只好饥肠辘辘地聊天等着,奇怪的是她不困,我也不困。起先坐在沙发上聊,后来又回了我的房间,聊了些什么我自己也有点记不清,总之就是学校和维也纳。 突然间她开始问我:“阿清姐姐,你和那个……前夫,在一起几年啊?” “四年。” “他总打你吗?” “只有这一次。” “喔……”她又问:“他长得帅吗?” “还行。” “他很凶?” “嗯。” 她抿了抿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其实,我以为你会喜欢Cecil哥哥那种温柔人。” 我隐隐有些明白她从前几天开始就想问我的话:“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她小声说:“他不喜欢我。”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大眼睛,沉默。 “阿清姐姐,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你,我是不会生气的,可如果是别人。”她嘟着嘴,说:“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这天晚上,最后还是德音撑不住先去睡了,但我实在饿得不行,一直等到蛋糕可以吃,才拿出来吃了。吃的时候觉得没有味道,又加了两勺奶油。 一星期后,我和德音一起去了机场。 逛免税店时,Cecil的电话突然打过来,问:“你们要走了?” “嗯。”我回答:“上次不是说过,我们要回家。” “嗯,Dami还好吗?” “还好的。”我问:“要跟她说几句话吗?” “算了,说多了容易被她误会。”他叹了口气,说:“路上小心,有需要请随时联络我。” 这次是连夜飞行,机舱里气氛也充满了夜的味道,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最后是被德音叫醒。 接下来我们要分别转机去往不同的城市,我还有三个小时才登机,德音却只有短短一小时,匆匆告了别便拎着行李跑了。 我觉得憋闷,便到航站楼外面去透气。 A市的空气并不比维也纳好,但满街都是与我相同肤色的行人,听到的我最熟悉的语言,就连建筑的风格都是我最习惯的高大恢弘。 那感觉,亲切地叫人不再害怕。 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么回家乡去,永远都不再出来。 就在这时,几辆车黑色轿车突然靠了过来。 这阵仗让我不安,下意识地看向了中间那辆,车头上伫立着金色的雄鹰标志,宝蓝色的车牌上一字不差地写着:SQ325。 训练有素的保镖从车里鱼贯而出,挟风带雨的样子,令空气莫名生出一股紧张。 宾利茶色的车窗徐徐降下,里面的人转过头,犀利的目光牢牢地锁着我,薄唇微微勾起。 我最怕他露出这种看不出情绪的冷漠笑容,这意味着我完了。我多了解他暴君的本性,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会迎头撞上突如其来的惩罚。 十四 当别人都说爱(3) 十五 斩断(1)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五 斩断(1) 我连忙转头朝机场里退去,却被人拉住肩膀,后颈传来一阵麻,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 死是什么? 也许就是看不见、听不见、没有感觉,就如同我此刻。 睁眼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爸爸领着我站在钢琴教室门口,摸着我的头慈爱地说:“爸爸知道钢琴很难,但清清喜欢弹钢琴,喜欢就要坚持,对吗?” 我想点头,却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刚一张开眼时,我只觉得湿冷的液体正顺着我的头发脉脉地流淌,冰渣落进了衣领,蝮蛇一般在我的皮肤上蜿蜒爬行。 我甩掉脸上的水珠,终于看清,面前桌上摆着一把银光灼灼的手术刀。 “醒了?”一只手伸过来,捏起了刀柄:“睡得还不错?” 我仰头看去。可灯光太暗,先是看到他冷硬的下颚,低垂着眼睛,平静而优雅地端详着手中的利刃。 是因为被我盯了太久,终于冷冷地瞥了过来,问:“喜欢别人动手,还是我亲自来?” 我捉摸了一下,问:“你要做什么?” 他微哂:“你看呢?” 我看呢?我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正牢牢地贴在椅子上,被绳子一圈一圈地缠死。我还看到左手臂被一个个皮环扣在桌上,四肢百骸,全都动弹不得。 我开始惊慌,不确定地重复:“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他歪歪头,看着我,轻声问:“你真的不知道?” “……” 没错,盛华延是个瑕疵必报的人,我想他会在维也纳放过我,其中必有原因,虽然我不清楚。 但我妈妈的忌日,我怎能不回来? 可纵使清楚,我依然觉得很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想不出来。 他现在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我也不敢想。 “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我需要解释。”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朝身后招手,我这才看到Allen也在,递来了香烟。 Allen一面给他递着火,一面朝我侧了侧脸,使了个眼色。 一般情况下,Allen是主和派,我虽讨厌他,但也要承认他有几次真是救了我的命,现在的眼神看样子也是好心提醒,我却完全读不懂他的意思。 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问出了第三遍:“你到底要做什么?” 盛华延把玩着手里的那柄刀,在烟雾中淡淡地说:“剁了你的手。” 我四下看看,没有看到别的工具:“你拿这种刀剁?” “那么斧子?”他嗤笑着说:“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是么?” “知道。” 想来想去,也只有四个亿,以及我们在维也纳不断升级的战火。 “那说啊。”他用刀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滑动着,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见我缩手,便阴测测地笑了:“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武断,但知道错了,就得有个认错的态度。” 我开始不安:“你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我早说了,剁你的手!”他脸色蓦地一沉:“听不懂?” 我看着他阴冷的脸,一时间不敢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感知危险的能力,我也能。我看得出人类和猛兽眼神是之间的区别,哪怕那个人类是疯子。 十五 斩断(1) 十五 斩断(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五 斩断(2) 如果从前我觉得盛华延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然而此刻,他盯着我的眼神,就像一条一动不动的曼巴蛇,让人头皮发麻。 恐惧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反省,试图仔细地回忆我从前是否有过此类经验?可每一次都狠,又似乎都及不上今天危险。 我正想着,突然觉得左手食指被捏了起来,刀锋贴上指腹,他已然失去了耐心:“依我看,我先切掉再问你,可能会好审……” “别!”我颤声打断她:“别剁我的手,你恨我可以对我做别的事,别切。” “知道哪错了?” 哪错了?我觉得我没错,可在他面前,我又似乎真的错了那么多。 正想着,刀锋已然开始划动,微麻的疼痛传来,我的指尖渗出了血珠。我连忙不管不顾地开始说:“我知道,是去年……” 他打断我,扬起了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去年?” “是!去年,你出车祸,我……” “呵!”他忽然就笑了,随即掐了烟,站起身按住了我左手的五指,瞥着我,道:“时间到了。” “等等!”我叫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我……啊!”话没说完,指尖已经传来了一阵痛,我无法挣扎,只能努力地求饶:“我错了!你说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错了!” 我见他停了手,便继续说:“别切我的手指,盛华延,你是我老公对不对……” 场面似乎静了下来,稍久,他终于侧过脸,慢慢地问:“我是你老公?” “嗯。” “真难得。”他阴冷地嗤笑:“原来你也知道怕?” 我忙点头:“我知道,去年都是我错了,是我过分,求求你起诉我吧,我……” “蠢货!”他一把把刀子拍到桌上,刀在颤动,一阵哀鸣,他瞪着我,用那种千刀万剐的眼神:“你知道什么了?嗯?” “我……” 我刚开了口,突然看到站在他身后的Allen,使劲地眨眼睛。 我想起他的那个眼神,难道不是这件事? 我乐观地猜想盛华延要答案的目的远大于切我的手指,但我至少要先猜对问题。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莫姨,难道她又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忙说:“其实那个孩子我也很想要。”我一开口,盛华延就是一愣,那表情让我觉得自己猜中了,连忙说下去:“其实我去医院流产之前他已经没有心跳了,不是我要杀他,而是……” 我突然不敢再说。 因为就在我说完第一个断句时,他猛地拿起了手术刀,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的手指,压到了桌上。 剧痛传来时,我忘了尖叫。 他扔了染血的手术刀,色厉内茌,咬牙切齿:“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还来不及想这种程度的伤口将会带来什么结果,整个人已经懵了:“你真的要切我的手……” 他整理着袖扣,冷冷道:“我像在玩笑?” 我的脑子依旧是被麻痹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盛华延……你真的疯了!” 他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门。 十五 斩断(2) 十六 圈套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六 圈套 我低下头,看到食指上第一个关节上平整的切口,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医生抓着我的手开始止血、缝合。 “你怎么这么固执啊?”Allen冲过来着急地说:“我提醒了你多少次,该交代事情就交代啊!或者你骗他也可以嘛!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你越这样他火越大啊!”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团团纱布,沾着血,用了很多,有线穿过皮肉,痛得发麻。我渐渐生出了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张了几次口才找出一个问题:“这是在做什么?” “缝针。”女医生低声回答:“创口有点大,需要缝一针。” “哦。”我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是在关节上。” “嗯,而且稍微有点深。” “……我是弹钢琴的。” “弹钢琴?”她回避着我的目光:“那愈合的好的话也……可以继续弹的。” 哦。 在我的生命里,除了父母,就只有钢琴。 我不会交朋友,不会谈恋爱,我只会弹钢琴。 我想别人都比我拥有的多一点,但我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钢琴家。 但我忘了,盛华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所有意义就是摧毁和掠夺。 我已经一无所有,可我现在……好像连钢琴也失去了。 四周很安静,不一会儿,Allen拍了下我的肩:“别太难过,医生是讲能弹钢琴的。” 我抬起头,问那女医生:“以后还治得好吗?” “我刚说了,愈合……” 我不是要听这个:“我是说,其实不能弹琴了是吗?” 女医生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肯定会有一段日子……不太方便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治不好了?” “要愈合之后才知道。” 最后我也没有听懂,头在发懵,由着Allen和保镖给我松了绑,扶着我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我依然在不住打抖,原因有恐惧,也有单纯的冷。 盛华延坐在另一侧,闭着眼睛,脸上显着一片疲惫。 大概是因为我在飞机上没睡好,身上又被浇了一桶冰水,过了不一会儿,就在一片疲倦中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因为有人一直在碰我。睁眼发现是个女医生,手里甩着温度计,对身边的管家说:“已经退热了。” “谢谢您了。”管家看看我,又问医生:“伤口怎么样?需要吃药吗?” “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吃药。” 这医生不是昨天的,我就抓住她的手腕:“你告诉我,我手上的伤口怎么样?是不是残废了?” “没有残废,但神经受损……” “林医生!”管家低呵道:“请您跟我来取诊金!”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从前,仿佛我这一年多的逃逸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又呆在这栋监狱般的大宅子里,不仅如此,我又一无所有。 我整天躺在床上,睡不着,却又觉得困。看着每隔十五分钟就会进来做点什么的女佣,心里明白他又在关我,还怕让我死。 就这么躺了不知几天,我的伤口拆线了。去的那天是Allen陪我,回程的路上一直在我耳边絮叨:“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扎你的,你也知道那个小孩的事绝对不能提……” “其实不能弹琴也好的,小孩也是,顾起也是,现在又……你再弹钢琴他就要疯了。” “Allen先生。”我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你不要再说话了。” “……抱歉。”他尴尬地回答:“我是一片好意。” “抱歉,我听不清楚。” “什么?” “单侧失聪了,听不清楚你絮叨。” 他立刻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头大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追问:“是上次的伤口复发了?” “嗯。” “……看过医生了?医生怎么讲?” “看过了。” 他想了想,又追问:“是在维也纳时的事?” “嗯。” “我说你怎么看人的样子怪怪的。” “……” 半晌,Allen叹了口气,问:“你没告诉老板?” “没。” “居然这么大的事也不讲……”他嘀咕了一下子,重新发动了汽车。 Allen把我送到别墅门口,管家来接手,进门前,Allen又追上来,吩咐管家:“我对太太说几句话。” 管家从不怀疑Allen,便退到了远处。 没想到Allen居然问我:“失聪的事,你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我摇头。 “你会这么恨他……是因为这个?” “不全是。” “其实他那天动手,是因为……你把他吓到了,他以为你真的要自杀。”Allen犹豫不决地说:“还有那个男人,他接近你是因为他们有几个case在我们这里,因为质量不过关,盛先生本来就要取消合作。那天我们会来,是因为有个报社老板收到了照片,不敢发就送来了我这里。” 这种事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听,也懒得跟他冲突,只好原封不动地站着,听他干巴巴地解释:“事后我有提议盛先生把事情挑明让你知道,但他说既然你喜欢那个男人,听到这种事,可能会更不开心……” 从一开始,Allen就有事没事地总在我面前说些盛华延的好话,我也因为他这人蛮温和而不作拒绝。而他总是很会讲话,好几次已经把我说动了,让我觉得是自己把盛华延想得太坏。 然而事到如今,我对盛华延已经彻底死心。 接下来相对无言,Allen抿着嘴,又开了口:“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老板。” “谢谢。” “不是替你,我想他大概承受不了。你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现在发生任何一件事他都承受不了。” 我觉得我和盛华延之间,最先发疯的一定是我,与其这样不如问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Allen一愣,随即蹙起眉:“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你就打算继续用这种态度折腾他?” 我摇头,问:“难道他亲眼看到了我和别人发生关系?” “这——!”Allen抽了口冷气,稍久,才压低了声音:“别乱讲话,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命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Allen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很久,问:“你之所以跟华铭少爷在一起,不是为了继续报复盛先生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维也纳一直和陈德音小姐在一起,这点总没错吧?” “嗯。” “她一定有对你讲过,她是陈美琳小姐的妹妹吧?” “喔。”陈美琳我似乎略微有点印象,好像是曾经听盛华延和Allen聊天时提起过:“我不知道这个人。” “不知道?”Allen愕然问:“公司的股东陈美琳小姐你不知道?” “不知道。” “……华铭少爷你也不知道?” 我继续摇头:“我听说过他。” 盛华延对我说起过这个弟弟,是莫姨和他爸爸生的,和我同年。头脑聪明,是个天才,却不爱经商,整天只知道玩。 他们兄弟感情很好,每次他弟弟出去旅行时,只有盛华延才能叫得回来。 Allen急促地问:“上个月陈小姐突然翻脸,说你让德音小姐受了委屈,抢了人家的心上人,这件事到底有没有?” 我的心在发冷:“没有。” “天哪!”Allen惊叫起来:“你敢发誓吗?” “我敢。” Allen呆住了,然后露出一脸焦头烂额,猛地一拍脑袋:“不对啊!月初华铭少爷把新的歌词和带子发来,是老板亲自审的。作曲人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跟他两个人的名字。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这样啊。 “那就可能认识吧。” “什么叫可能认识?” “我可能认识你说的‘华铭少爷’,也可能认识你说的‘德音小姐’,但我认识的那两个人好像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头痛,我还是不要再问了,转身打算回去:“算了,Allen先生,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我去休息了。” “等等!”Allen不顾身份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急促地说:“这件事有误会,华铭少爷说他喜欢你,你知道这件事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你松手。” “太太,你理智一点。” “松手。” “太太……” 我差点咆哮,但见到不远处的管家匆匆跑来过来,拽开了Allen,两个女佣跑来扶着我。管家已然误会了什么,对Allen色厉内茌地命令:“特助先生,身份有别,请你自重!” 回房以后,我的心仍是乱的。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拿起座机,凭着记忆拨了几遍,终于拨对了Cecil的号码。 然后,我听到他困惑地问:“哥?” 我说不出话来,听着他追问:“哥?你怎么不说话?” 十六 圈套 十七 全世界背叛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七 全世界背叛 我张了几次口,终于找回声音:“Cecil。” 他愣住了,许久,才问:“你、你怎么……” 好像所有被我漠不关心的事,全都在一瞬间确认,我问他:“你中文名叫什么?” “盛华铭。” “哦。”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在我哥家里?” “嗯。” “你跟我哥……” 又被我打断:“你跟陈德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 我只能听到他紧绷的呼吸声,很意外么?难道盛华延没有跟他提起过我? 想来可笑,在维也纳时我曾以为自己解开了一个圈套,没想到我其实从一开始就逃进了圈套里。 终于,他开了口,说:“四年前我哥告诉我,他娶了一个弹钢琴的女孩子,是你吗?” “嗯。” “现在还没有离婚,是吗?” “嗯。” 他苦笑着说:“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了,可我还没明白。” 我没明白,我也并不是很想明白,可我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我不得不问个清楚。 “去年公司泄密,董事会要求起诉你,我哥拒绝,但爷爷担心因此激怒董事会成员,就要求我哥请辞CEO。”他叹了口气,说:“华盛是爷爷和三位朋友共同创立的,我家持股百分之四十,虽然是最多,但毕竟不到五十一。” “……” “这些年另外三位老懂事都已经去世,陈老先生的股份甚至传到了孙女手里,现在的董事会今非昔比。这次出事,其中一位董事趁机把他儿子推上了CEO的位置,这个位置一旦让他们坐稳,下一步可能就要收购股份,一旦三家联合五十一,公司就会易主。所以我哥如果想要夺回CEO,必须赶快想办法收购最后一位董事,也就是陈美琳小姐手里的股份。” 车祸那天,盛华延的确是要见一位陈小姐,果然被我猜中了?是救命稻草。 “我一直不在国内,开始并不知道出了事,只知道Dami过来,我哥拜托我照顾她。”他低声道:“后来我哥在维也纳住院,我妈妈赶来,我才知道出了这种事。那次也是为了你,对吗?” “算是吧。” 他可能已经非常无奈:“陈小姐开出的条件是要把Dami嫁给他,但我哥的目的你也可以猜到。我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就专程问过陈小姐,Dami有没有意中人,陈小姐却说她没有,我们只是像朋友一样交往。” “……” 我忍不住想,Cecil,不,盛华铭,他对我,真的会有这么多真话吗? “所以那天Dami对我告白,我才会出那种话,我很冲动,觉得我被人骗了。事后我也很后悔,但我不想去找Dami,那样只会让她继续误会。” 真君子。 “当时德音是什么反应?” “她……”他低声道:“我对她说我有了意中人,她问我是不是你。” 我心里一阵冷:“你怎么讲?” “……默认。” 默认?他有病? “然后德音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哥哥?” “不可能,她很单纯。”他警觉地问:“我哥对你说了什么?” “那么是你告诉他?” “没有。”他坚决否认:“素清,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没有通过任何形式透露过你我之间的往来。” 呵呵! 我忍不住讽刺:“难不成是盛华延有人在维也纳?” “没有,这是欧洲,以我哥这一年的状况,已经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我之前的推断都是错误? 我上次被盛华延抓住纯属偶然? 开什么玩笑? 我到底该相信谁? 一群骗子! 盛华铭又问了一遍:“我哥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你我认识?” “盛华铭。” “嗯?” “你给你哥哥的样片上到底备注了什么?”他哑然,而我连珠炮似地追问:“你凭什么对别人讲你喜欢我?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那语气十分无辜:“你怎么突然这样?其实我是……” “我怎样?咄咄逼人吗?”我咬牙切齿:“你是在帮盛华延收拾我吧?还是报你们公司的仇?明知道你那个哥哥是个什么东西,你还跟他讲那种话?” “素清,我哥他……” “行了!”我得承认,玩心眼我好像真的玩不过这群人,虚伪的让我害怕:“你凭什么觉得陈德音在骗你?难道你不是在骗她?不是在骗我?你凭什么认定她单纯?还是正因为你知道她单纯,早就知道你那么说,她必然会找陈美琳,如此正好收拾我!华盛铭,你和她两个只有一个是干净的。” 他这样是在要我的命。 跟盛华延一样狠。 我想,比我的手指受伤,更痛的是我被所有人以不同的理由算计了。 我没有再打给陈德音,因为害怕她会像Cecil一样,对我保证,对我说她也好无辜。我宁可板上钉钉地怀疑盛华铭,也不想怀疑我唯一的朋友。 这个世界,真的就是一出罗生门。 吃过午饭后,我莫名地没了睡意,在别墅里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书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女佣的声音:“趁着先生不在,你还不去找太太让她教你?” “不好吧,徐叔都不让咱们跟太太讲话。” “偷偷找啊,你放心啦,太太其实很热心的,以前也有个姐妹学钢琴,常常找她问,她很开心呢。” “那后来她去了哪里?” “她考去巴黎音乐学院了。” 是么? 原来蓝蓝去了法国。 事实上,在盛华延身边的所有人都能鸡犬升天,只有我被打入地狱。 我算什么太太?我连条狗都不如。 我推门进去时,两个小女佣都显得很惊慌,大约是因为我的脸色实在难看得吓人。 其中一个小女孩正匆匆把我的乐谱放回了书架里,然后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对不起,太太。” “没事。”我看向那本乐谱,问:“你要问我什么?” “我……”她圆圆的娃娃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紧张地说:“我弹不好English es。” “你练习那个曲子做什么?要考试?” “我想考音乐学院,需要寄一个CD给学校,听说难度大一点,成功率会高一点。” 旁边另一位小女佣帮她讲话:“太太,她有一段怎么都弹不好,你可以帮她演示一下吗?蓝蓝姐说你钢琴弹得超好的。” “可以。” 我带着她们两个到了琴房,在其中一架钢琴前坐下。这架是斯坦威,从头到脚的纯手工,上面篆刻着我的名字。 当初这架琴送来时,制琴公司专程派人在这里呆了两周,替我调试成我最习惯的状态。 在两个小女佣期待的眼神中,我把手放到了琴键上,却刚刚弹了八个音符,突然呆住了。 早晨医生刚刚讲过,神经受损,食指的这个关节将会没有知觉。 是我忘了。 我怎么忘了? 我的手已经残废了。 好像是这一刻,当我发现我无法弯曲这个关节,指尖没有触觉,心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痛了起来。 “抱歉。”我低声说:“我已经不能弹钢琴了。” 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我只好又说:“对不起,我给忘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女佣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没、没关系的太太,对不起太太!” “没事。” 我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驱使,站起身,去了工具房。自以为冷静地挑了把大小很趁手的锤子,转身又回了琴房。 管家也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反正我只听到他絮叨的声音:“太太,您要做什么?我们来帮您……” 我没理他,推开琴房大门,回到了那架斯坦威面前。午后灿烂的阳光在黑白琴键上淌过炫目的光,照亮琴盖上的字:我的爱妻,愿你一生开心快乐。 我一直很喜欢这架琴,喜欢到舍不得用几次。 喜欢到一度不那么恨盛华延。 但接下来,我依然毫不犹豫地下了手,砸碎琴键,砸断琴弦。我还想打坏琴胆,一群人却使劲拖着我,管家在旁边劝:“太太,您不要冲动,这架琴先生很喜欢,您这……即使要砸,这么辛苦的活也应该让我们来……” 我没力气跟他争执,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拿走了锤子,看着满地残骸,心里的那口闷气,堵得却更厉害。 缓了缓,转头看向管家:“让你们来?你们敢?” 管家低么顺眼地点头:“先生走前吩咐过,即使您要烧房子,都随您,但不能把您累着,尤其不能让伤势加重。” “那就给我都砸了,除了我自己的那一架。” 撂下话,我匆匆出门,又去了书房。 一扭头,看到管家又跟上来,他其实是无辜的,但我还是把火都撒在了他身上:“不是叫你去砸琴?” 管家低眉顺眼地答:“已经在动手了。” “再派人给我把这里面所有带音符的东西搬出去,搬到花园里,生一把火。”我见他点头应了,便下了楼。 十七 全世界背叛 十八 神经病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八 神经病 书房里有些书是盛华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纯属是为了哄我开心。 或者说,是因为我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给他个好脸,那时我在想,他曾尝试过跟钢琴和睦相处。 但现在越是看到这些东西,我越是火大,那口郁结憋了十几天,此刻终于被点了个透彻。 我不是在抗议。 我只是忽然开始明白。 无欲则刚强。 我什么都不要了。 反正也没有了。 我把那些东西一本本、一页页、一张张丢进了火里,看着烫金的书封在火舌中卷曲,焦黑,碎成灰烬。 烧到一时佣人就捧着电话来了,管家一边把电话递给我,一边说:“太太,是先生。” 我把电话放到耳边,听到他问:“在做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又道:“还是不舒服吗?” 他开始不悦:“又开始不说话了?” 我一阵厌恶,径直把电话抛进了火里。 之后我就早早去睡了,睡着睡着突然觉得难受。张开眼时,看到身上压着个鬼影,一寸寸地在我脖颈上吻咬舔吮。 我看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黑影,喉头涌上一阵反胃。 稍久,盛华延就抬起头来,然后伸手开了床头灯。 盯着我端祥了好一阵,低头吻了下来。 我迅速偏过头,令这个吻堪堪落空。就着他僵住的一瞬间,推开他坐起身,解了纽扣,脱下来甩到了地上,扭头看向了他。 反正我阻止不了他扑上来,与其这样不如大方点?我就是太小气了!我又离不了婚!一次两次有什么关系! 余光看到盛华延也坐起身,到床头去摸了支香烟含到嘴里,擦着火柴点燃了,又靠回床头上,握着下我的手腕,命令:“躺下。” 于是我躺了下去。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磕了烟灰,悠然地问:“还不解气?” 他又用指背蹭我的脸颊,柔声问:“要不再砸上点什么?” 我闭起了眼睛。 盛华延最痛恨别人不理他,难为他还能装得如此平静:“开句口吧,小宝贝。” 以前我承认自己有点刻意,然而这一次我是真的无话可说。 他纵然如此,也无法激怒我。 安静了一会儿,他就毫不意外地压了上来,在我脸上一寸寸地啃,忽然停了下来,柔声说:“其实我弟弟是个很善良的人。” 所以呢? “以后别那么凶地骂他,他很敏感的。一家人怎么都要继续相处。是不是?” 我逼着自己努力去睡着,即便他压在我身上,山一样的重量,压得我几近窒息。 “阿清啊……”他翻了下去,像抱布娃娃似得把我搂进了怀里,吻我的头顶,幽幽地说:“你到底哪好,怎么人人都要看上你?” 我想,盛华铭好像还是技高一筹,盛华延怎么就参不透呢? 有男人会看上我么?连从小就认识的顾起都打着主意利用我。 我只会被疯子看上。 那可是他弟弟,我宁可相信他善良的弟弟是为了替他出气的。 盛华延很少这么多话,这么啰嗦,没完没了,喋喋不休:“既然毁了那些东西,就是想通了?” 我快睡着了,并努力维持着这个状态。 “小宝贝,真的别闹了。”他抚着我的背,低声道:“就算不是因为这个,这也是迟早的事。你不能再弹钢琴了,再弹……”他的声音猛地低了下来:“我真的会忍不住掐死你。” 我一阵火,狠狠地推开了他。刚想离开,又被制服,黑暗里,他乌黑的眼珠里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就这么看着我,固执的、不忿的、恼羞成怒的,令人作呕。 不说话也总能惹到他,他病得真是不轻。 我没心情跟他对峙,侧过头,闭起了眼。回避的结果和对峙一样,他捏开我的下颚,讨人厌的烟草味让人觉得恶心。 我悄悄把手探到床下,摸出W胸,默默地将里面的钢圈推出来,凭着记忆用指尖在一端轻触,直到感觉到那一阵刺痛。 然后捏着那根尖端锋利的钢圈,朝着他的太阳穴,狠狠地扎了过去。 却突然,我拿着钢圈手腕被人狠狠一攥,继而“咔吧”一声闷响,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条手臂的肩膀又猛然被人一拍又一扭。 刹那间,锥心的剧痛笼罩了我大半个身体,我咬碎了牙根,才勉强克制住了顶在喉咙里的尖叫。 身体被他像烙饼似得翻了个面,肩胛骨的伤处又被我自己的碾压了一次。 我踌躇着,很痛,又僵又冷。 下颚跟着被人捏起,入眼的他幽幽的眼神:“果然是又想杀我。” 我浑身颤抖,无法言语。 “花了不少心思吧?”他端详着从我手中卸去的钢圈,忽然莞尔:“每次你都是,一不吭声就要生变。” “上次我怎么教你的?先学乖啊,宝贝。你把‘我要杀你’写在脸上可能成功么?”他把钢圈扔到一边,俯下身,缕着我被冷汗浸透的头发,冷飕飕地评判:“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因为你活该,没智商的家伙。” 随他怎么说,我无所谓。我玩不过他,这跟智商没什么关系,他这半天就是为了激怒我,我也明白。 我已经没心思筹划和他斗,他觉得其乐无穷,我觉得寒心似冰。 我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张口咬了过去,使出身上为数不多的力气拼命地撕扯。 起先,盛华延没动也没躲,任凭血的味道渐渐弥漫了整个口腔。然后突然低哼了一声,搂住了我,肩胛骨和手腕传来了尖锐的刺痛,很清晰却很仓促,只有一瞬间。 我刚一抬起手,又被他擒住,毫不犹豫地反攻了回来。 我只能别无选择地由着他强制地抽走所有的氧气,眼前渐渐开始眩晕,痛感变得遥远,只剩窒息。 比起活着受折磨,死,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空气却在这时又慢慢地回到了我口中,痛感最先回来,然后是唇边轻轻的吻。 我在隐约中听到了他喑哑的低沉声音,他说:“阿清,到此为止,好不好?” 默了默,他的声音又响起来,慢慢地,甚至有点温柔,试图蛊惑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乖乖的,不弹钢琴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最后的结果是我没有回答,而他终于不再恶心我。 睡着前,觉得天空下了一场雪,冰块震着我的手臂,微微发麻。 第二天一早,我照旧在窒息中醒来,醒来时看到盛华延的脸,在我脸颊上蹭着,含糊得问:“是不是饿了?” 他撑到一边,伸手摸着我的肚子:“小宝贝,你的肚子在唱歌。” 默了默,又捏我的脸:“起来吃早餐?嗯?” 我拉开他的手,起身下去,发现睡衣已经重新穿在了身上。盛华延在我身后解释:“我怕自己趁你睡着做点不该做的事,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 他做的还少? 不正常。 我也的确有点饿了,于是跟他一起坐到了餐桌边。 许是Allen念经的声音太难听,我吃了几口居然开始反胃。起身时手腕却又被他拉住,头也没抬地命令:“坐下。” 我只好坐下来。 他道:“把东西吃完再走。” 我看着碗里的半只虾饺,完全吃不下,倒又没处倒,便直接扔进了盛华延的碟子里。 盛华延先是一愣,随后扭头对管家吩咐:“让厨房做点不带馅的。”随后低下头,默默地把那半只饺子吃了。 我又站起身,却又被他攥住了手腕,他询问地看着我:“身体不舒服?” “……” “点头摇头行吗?”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扭头对Allen说:“把上午的行程都推了。”随即吩咐我:“吃过早餐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不动,他又说:“回去坐下。” 我扯他的手,没有扯开,只好烦躁地跟他僵持。 他拽了下我的手腕:“过来。” 我向前走了一步,他长臂一揽,把我按到了他腿上,在我的腰间使劲揉着:“不跟我讲话就不讲,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太蠢了。是不是?” 我沉默,他又在我脸颊上嘬了嘬,柔声道:“去医院看看,做个小检查,很快的,好不好?”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或者请医生过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仿佛一场对峙。 好,我妥协:“明天行不行?” 他猛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搂紧了我,在我耳边低声说:“好,那就明天。” 我挣了挣,他又笑:“说话。” “我要回去睡觉了。”想了想,又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问:“你能不让人在房间里盯着我吗?”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打算松口:“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没胃口。” “我喂你。” “……” “算了,给你送到房间里。”他靠到我怀里,呢喃道:“抱我一下,就答应你说的事。” 不,他疑心重,痕迹太明显不是好行为。 “真固执。”盛华延果然松了手,转而捏我的脸:“上去吧,没人打扰你休息。” 十八 神经病 十九 我已经彻底考虑好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十九 我已经彻底考虑好了 我便从他腿上下来,转身准备回去。却刚迈了一步,手腕又被他捏住,我停下脚步,听到他略带担忧的声音:“阿清,我不想再软禁你,考虑好了就乖乖的,好不好?” 我没吭声。 他一向疑心很重:“阿清,你能答应我吗?否则我只能继续关你,等你真的想好。” “我发誓。”我转过头,看向他紧张得脸,莞尔:“我已经彻底考虑好了。” 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信了,但我一向还算信守诺言,但愿他不要怀疑。 盛华延拉过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吻了吻,才慢慢地松了手,柔声说:“好好休息,等我回来陪你吃午餐。” 我回房之后不久,早餐就送了上来,是煎蛋,油腻腻的,我原本不爱吃,但最近可能是因为身子太虚了,还觉得挺对胃口。 刚吃了几口,盛华延居然又折了回来。我愣了一下,没敢抬头,眼前是他笔直的裤线,似乎是匆匆上来,还穿着绑带皮鞋。 他今天早晨有重要会议,因而才这样西装革履,弄得十分漂亮。伸手摸我的头时露出的那块表,还是我四年前送他的那块罗西尼,商场的打折款,才四百多。我记得他当时就露出了鄙夷,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当时我还不太理解。 结婚以后有一次我接到了华盛的商演,盛华延假模假样地来转了一圈,正好碰到个熟人,聊天间问他怎么突然戴起了罗西尼。当时我正要溜,却听到盛华延意味深长地说:“太太送的生日礼物。” 也就是这句话,才有了后面差点被媒体抓到结婚的事。 后来我问Allen,Allen告诉我盛华延一直只戴那种刻着制表师的签名,买一块要等三年的宝铂三问表。 这块罗西尼他后来一直戴着,表带是皮的,这么多年也有些磨损的迹象,他曾经暗示过我,说他需要一块新的手表,但我始终不想再送了。 当时送表时我以为可以博个好意义,结果后来替我自己送了终。 这次盛华延一回来这态度,我能猜出一定是Allen对他说了什么,毕竟这是件大事,盛华庭那种计算机一样的脑子也一定比我反应的更透彻。 然而他这次又戴上那副会骗人的善良面具,究竟是想稳定局面,还是还有什么别的主意,我都已经不想去关心。 我心里想了一大堆事,感觉到盛华延摸了一会儿我的头,等我放下筷子,就拉开我的手臂,弯着腰抱了过来,他抱得很紧,紧到我嘴上的油渍蹭到了他的领带上。 稍久,才以那种很柔软的声音悄悄说:“阿清,我还是不放心。” 隔了一会儿,又问:“我觉得你学会说谎了。” 我只好说:“你可以让人两个小时进来一次。”他没吭声,似乎不答应,我又说:“反正你就是要关我,找什么理由。”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以后。我没什么特点,只是特别固执。 盛华延再没说话,把头靠在我颈窝里,就那么抱了十几分钟。 我脖子快僵了,想赶走他,就问:“你不去上班了?” “嗯。” “我帮你换条领带吧,这条被我擦嘴了。” 他身子一僵,随即在我脸颊上吻了吻,低声应着:“好。” 接下来他跟着我去了衣帽间,盛华延是个爱打扮的男人,衣帽间里光领带就挂了几百条,我不知道哪条他戴过,只好问他:“你要哪条?” 他靠在穿衣镜边看着我,最后说:“你选吧。” 我信手拽了一条出来,套在他脖子上,问他:“你要什么结?” “随便吧。” 我为什么会打领带?因为他逼着我学了很久,他想逼我做点什么多半都会成功,反正不做就整治,他就像一个工匠,哪怕用刀子,用火,也要把别人雕刻成他喜欢的样子,从不管别人疼不疼。 就像他找借口废我的手,废了以后又毫无悔改这么简单直接。 我很耐心地打了个王子结,一边打,一边听到他说:“我那天想带你去见的就是陈德音。”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车祸那天,难道不是陈美清? “她跟我提了很久,说她很崇拜你。”他可算笑了起来:“但我不喜欢你们走得太近,就说我不认识你。其实那天如果没有车祸,事情会好很多。” 我对他这话的理解是,他从来都不希望我有人际圈子,就像当初,他一把我逮来,就立刻把我的人际交往圈全都断了个干净。 他也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不需要朋友,反正我也不讨人喜欢。 德音又是学钢琴的,他会喜欢才奇怪。 只是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件事,我的猜测是盛华铭跟他聊过了。 但更多的为什么,我已不想问。 王子结省时省力又漂亮,我如此讨好,实在是因为他昨天的话点醒了我。我是该学着兜兜圈子,试着麻痹一下他,让他暂时放我两三个小时自由。 弄好之后,我拍了拍他的胸口,笑着说:“好了。” 他顺势握住了我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依然是那种若有所思的担忧眼神,稍久,偏过头,吻了过来。 这次我没有躲,但还是本能地一步步退,一直贴到了立柜上。最后被他这样压着,吻来吻去,坦白说,他难得如此温柔,虽然为之已晚,虽然还是硬来,但我对他早已没有更多期待。 然后,他抵着我的额头,半磕着睫毛,低低地喘息:“阿清,你今年才二十四岁。” “嗯。” “你还会经历很多事情,遇见很多比我更坏的人,也会有比你父母、比钢琴还要重要的人。”他抬起眼皮,看着我,目光里露着恳求:“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一切全都结束了。你明白吗?” “嗯。” 他拉着我的手,抚着他的脸,传来的温度有点冰冷,我又听到他问:“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都顺着你,好吗?” “好。” “今天我可以试试看信你。”他柔声道:“可我心里一点都不安稳。阿清……你能让我安稳一次吗?” “我能。”我能让他安稳一辈子。 他再没说话,很久,大概终于下定了决心,总算肯走了。 后来我就站在窗口看着,直看着他的几台车通通离开了视野。 又在房里等着,等了两个多小时,发现真的没有人再进来了。 现在是九点,盛华延的行程上说了,中午十一点还有一场内部会议,最早也得十二点回来,时间足够足够。 我便爬到床上,揭开墙上的画,小心翼翼地从接口里把东西抽了出来。 其实别说双面刀片,海湾别墅里连个玻璃杯都属于稀缺品,因为盛华延从不信任我的求生本能,他也知道他自己真能把人逼死。 这把小刀片是我趁他有一次喝醉从他书房的浴室里顺出来的,抱着那种被发现也无所谓的目的藏在了这里。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求生不得,到时就不想弄得求死不能。 这次回来我就找了找,没想到还在。 因为名下已经没几个钱,我便没有写什么东西,也没什么遗言想要留给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浴室,用里面的东西顶上门,坐到地上,攥紧了拳头,看着青色的血管慢慢地凸显出来。 比划了一小会儿,便咬紧牙关,狠狠地切了进去。 暗红的血急速地涌出,转眼便浸透了我腿上的睡裤,又流到地面的瓷砖上,我起先还擦了擦,最后觉得没意义,就任它去了。 呆坐了一会儿,我渐渐觉得有点乏,就靠到墙壁上,很快便开始冷,头昏,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么冷,应该放点热水。 这是第五年,我从未想过要死,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再活着。 其实盛华延挺了解我,知道自己这次玩大了,还耐心地做了些铺垫,试图劝我。然而漂亮话于我而言再无效果,我受够了他的反复,受够了逃不掉的厄运。 可这段日子,只要我一闭上眼,立刻就会看到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盛华延握着那把利刃时恐怖的脸,和他五年前坐在餐桌的另一端,托着腮听我讲我家人时的温和表情不断地重叠,不断地变幻。 我宁可相信他没有爱过我。 我也没有爱过他。 我早就崩溃了,一丝不留。 我也早就绝望了。 那种绝望,来势汹汹,无以化解。 我只能败给自己的懦弱,盛华延让我活着,我也知道自杀有多愚蠢,可我已经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理由。 意识渐渐随着失控的血液流失,我觉得疲倦,寒冷,抽离,突然听到有人拍门:“阿清!在不在里面!” 是盛华延的声音。 阴魂不散。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觉得他现在开了也来不及。便放心地闭起了眼睛,瘫在墙角,诚心地祷告,祷告黄泉路上没有他,来生不要遇见他。 后来我像是睡着,又像没有,朦胧地看到面前有两个熟悉的人影,我朝着他们走过去,却总是无法靠近。 十九 我已经彻底考虑好了 二十 如果我坚决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 如果我坚决 我想开口,却无法出声,就这样不断地走着,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疲倦,没有尽头。 突然我的衣角被一阵力扯住,我扭过头去看,却还没看清就打了一个激灵,居然醒了过来。 睁眼时,目力所及之处是一片干净。 我花了些时间才重新看清东西,看这环境像是医院,床边吊着血浆和液体。 左手整条手臂全都在隐隐作痛,我的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尽量用眼睛去瞄,瞄到左手手腕上层层包裹的白色纱布。 那一侧的椅子上坐着那个人,我看过去时,他正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稍久,他平静地开了口:“你怀孕了。”稍后又补充:“十五周。” 怀孕? 居然快四个月了? 呵…… 掉了一个孩子以后,我的生理期一片混乱,有时一两个月不来都是常事。之前调理的还将就,到了维也纳,不再吃那些中药了,又重新乱了起来。 “把孩子留下来。”他的脸色是灰的,眼睛是肿的,西装是皱的,好像比我失血还要多:“好吗?” 我摇头。 他看着我,先是沉默,继而道:“你上次对我讲的话是真的,对不对?” 什么话? 一时间,我想不起来。 “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他在说‘死了’这两个字时,几乎是梦呓的:“你当时怎么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不敢。因为那年我还不到二十岁,比现在还傻还蠢,我还想着息事宁人,一点也不敢怪罪魔鬼。 算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心里略微有些恼火:居然这样自杀也失败了。 居然还怀孕了。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盛华延又开始追问:“怀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知道。” “阿清。”他先是轻轻地叫了我一声,随即默然,最后终于颓然地问:“你是想让我等你们都死了才发现,想我家破人亡,是吗?” “盛华延。”我瞅着他那一脸的痛苦,忍不住问:“你是来哭耗子的吗?” 他沉默。 “我能求你给我安排个流产手术吗?” 他依旧摇头:“生下来吧。” 看吧。 那还这么悲伤做什么? 摆出这样一幅痛彻心扉的德行给谁看啊! 我忍不住笑了:“我生了孩子要怎么样?生了你能答应跟我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吗?” 他也没说话,意思就是不答应。 我于是闭起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我差点睡着,突然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我答应离婚。” 这话说的太突然,我本能地张开眼睛,看到他已经站起了身,房间里阳光太足,叫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几乎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孩子满月以后我们就离婚。”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下周就先签好离婚协议。”他撂下话,便疾步离开,拉开了门,又僵在了原地,背影看起来有些可怜:“我可以承诺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绝不反悔。” 盛华延走后,我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一阵恻然。 上次怀孕一个月我就发现了,当时简直又恨又怒,那时我妈妈还以为盛华延是什么好人,却不知道他已经把我碰了。我也怕生了孩子自己变得更加被动,就想着要拿掉。 结果因为反应太大被盛华延发现,我吵了一架便被他软禁了起来,那段日子十分痛苦,即使洗澡洗到十分钟以上女佣也要来敲门。 他整天逼我喝中药,喝了半天却还是吃不下饭,吃了就吐,吐了又被他逼着吃。我的生物钟也完全被颠倒了,只要醒着眼前就是盛华延,痛苦得找不到丝毫喘息的空间。 知道怀孕不久后,莫姨跑来,对着我说他们家留种不留娘的理论,回去之后我问盛华延怎么看留种不留娘这个理论,他当时只是笑,说:“你想说什么?问我家是不是这样?我家是这样,所以你最好乖一点,我可以只要孩子不要你。” 这样我就再也开心不起来,哪怕他过了一周就拽着我上了飞机,回去领了结婚证。当时他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命令:“不签字就等着生了孩子滚,没有探视权。” 我只好签了字,HK领证的程序是需要说点誓词,大意是跟基督教誓词差不多,我跟着学了一遍,到他却露出一脸的嗤之以鼻,把那两张破纸直接塞进了我手里,走前撂下一句话:“签了字就是我的人,再任性,剥了你的皮。” 不久,盛华延出国,我去做产检,医生很好心地告诉我孩子有点危险,要我尽量保持好心情。 恰逢大学同学邀我去参加一个音乐发烧友活动,我回来时觉得心情挺好的,管家也觉得这事不累人,就随着我去了。却刚去了三次,盛华延就杀回来,一群保镖差点把活动现场砸了,把我拽回去,发脾气差点掐死我。 他摔门回了HK,我又被软禁了半个月,等觉得不太对劲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叫我赶紧引产。 那时我想,以盛华延不讲道理的性子,铁定还是要赖在我头上,就让医生瞒着,自己做了手术。 我记得那是个男孩子,样子却…… 我只看了一眼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医生说我丈夫来过了,非要看一眼孩子,看过之后连病房也没有进就甩袖子走了。 一星期之后就逼着我出了院。 也是因为这么多原因,我的子宫受到了很大损伤,经期紊乱,也再没怀过孕。这次怀孕可能是医生查出来了,也肯定会告诉他我怀孕困难的事。 我不想生他的孩子,也是因为如此,我已经承担不起再这样来一次,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降生。但我也没他想象的那么毒辣,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自杀。 这几晚,纵然身体极度不舒服,我却丝毫睡不好,在梦里都在纠结要不要留下孩子,留下了,我会换到自由。可活生生地把我的孩子杀死再生出来,想想就锥心。 一个星期后Allen来了,带着鲜花和离婚协议,身后跟着徐霞衣。他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文对我念了一遍,最后说:“大概两亿,你也知道老板的情况,这是他所有财产的一半。” 我其实还没想好,也就没说话。 Allen却误会了我的意思,说:“如果你觉得太少,还可以继续提的。” 我只好问:“那我多久看孩子一次?” “没有探视权。” 正好徐霞衣在,我就问她:“法律规定我有探视权吗?” “有,所以这条不用写到协议里。”徐霞衣认真地说:“但恕我直言,如果盛先生坚持不让你见小孩,你就只能通过起诉。” Allen替她补充:“太太,你得明白,跟他打官司要很久,代价你也付不起。现在他划分给你的所有财产其实都只在他名下,如果他不肯,你就拿不走一分钱。” 的确如此,如果和盛华延打官司,我估计要打上很久很久,姑且有律师愿意跟他的律师团斗,净身出户,费用我也承担不起。 我想了想,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Allen立刻收起合同,徐霞衣也露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其实不离婚是最好的,盛先生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他会把同样数额的财产转赠给你。” 我看着天花板,问:“如果我坚决签了呢?” “那就是合同上的这些,钱可以提一些,探视权不可能。” Allen在旁边絮叨:“其实到了这时候真的不必离婚的,那天我们是半路上折回来的,老板说怎么想都觉得你不对劲,打电话又没有人听,徐管家打不开门。他送你来医院,抢救完之后知道你没事都吓哭了,你有见过他为什么事皱一皱眉头吗?” 我没见过。 我甚至想象不到盛华延会哭。 可我或许不是个善心的人,听到这话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动。 Allen也看出来了,又说:“你也猜得到他干嘛答应跟你离婚,嗯?小孩还在肚子里,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自杀呢?这是两条命,多可怜。” 我实在受不了他念经了:“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纠结着,我始终没有一个太好的想法。因为有孩子,我手腕上的伤口总得忍着,也因此吃了些苦头。 拖来拖去又拖了十几天,我总算能坐起来,没什么事情能做,好在还能看电视,病房里除了医生也没人管我,我就胡乱用遥控器按着,猛地看到了盛华延的消息。 我知道他最近接管娱乐分公司,这里是说他出席影后虞雯的新片发布会现场。记者问他最近是不是和虞雯走得很近,他回答说为了新片当然要常来往,然后问他是不是考虑和虞雯复合,他在镜头前,笑着问虞雯:“我有这个荣幸吗?” 二十 如果我坚决 二十一 这件事要暂时保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一 这件事要暂时保密 气氛当即非常疯狂,下面的字幕都专程特写了他的这句话,旁白在强调这是盛华延第三次公开他跟虞雯的恋情,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第二次是我们被挖出结婚的那次。 其实盛华延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这么多年我也清楚,虞雯跟他的关系会这么不干不净,背后必然有点什么,只是复合这两个字还是多少把我吓了一跳。 关于他的过去,我从不知情。 一片闹哄哄里,一个记者叫着问:“据可靠消息说盛先生是其实已婚身份,是这样吗?” 场面立即肃静下来,坦白说,我没想到盛华延会让这段播出来,难道是因为他的能量现在真的已经弱到了连几家媒体都管不住的地步? 但我由于怀着孩子,心里还是隐隐期待着他能说点什么,然而他轻咳了一声,妥帖地微笑,慢慢地,认真地问:“我有听过,是说我和一位钢琴家小姐秘密结婚?” 在一片安静之中,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我和那位小姐的确有些私交,但绝不可能有婚姻。”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徐霞衣的号码,对她说:“来签合约吧。” 这件事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就按他说的办吧。 结果徐霞衣是和莫姨一起来的,对我解释说是在门口碰上,并没有提起离婚的事。 但莫姨还是怀疑了,问徐霞衣:“徐小姐是来做什么?” 徐霞衣道:“最近盛先生和Allen先生都在M市,临走前吩咐我要常来看望太太。” 今天徐霞衣没有空手,带着鲜花,莫姨也就没再说什么,聊了几句,便放她走了。 正巧医生来帮我换药,莫姨坐在旁边看着,问医生:“伤口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这医生年纪不大,但长得很温柔恬静,她最近一直照看我,好像也知道些内幕,替我说着好话:“宝宝的妈妈很坚强,之前一直痛,她也不肯打止痛,怕影响到宝宝。” 莫姨随即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又问医生:“宝宝也还好吗?” “很好的,前天刚检查过,宝宝很健康。” “那就好。”莫姨犹豫了一下,又问:“还有,那宝宝的性别……” “这……”医生笑着说:“先生吩咐过,这件事要暂时保密。” 莫姨便拉起了我的手,十分慈爱地笑了:“华延是怕你多心,其实是男是女我们家从来都不介意,反正宝宝以后还会有,女孩子一样疼。我就是问问,别满头雾水,乱做准备。” “没事,我没有多心。”这我还真是没来得及想,因为盛华延以前跟我提过几次,说莫姨其实更喜欢女孩,我上次也没听他们家说过有关孩子性别的要求。 “那就问问吧,你肯定也想知道吧?”莫姨柔声道:“其实女孩子更好的,更贴心,也跟妈妈亲,又懂事又疼人,像你一样漂亮就最好了。” 跟妈妈亲? 哪有机会。 虽然我和莫姨关系如此,但孩子现在已经十七周,听她这么说,我多少还是有些开心。 我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医生,问:“不能说性别吗?” “我还是先问问您先生吧,两个人共同决定,好吧?” “也好。”莫姨笑着说:“等华延回来,一家人在一起知道,那就更开心了。” 这种温暖的好气氛一直延续到医生离开也没有消失,尽管病房里没别人了,莫姨还是那一派慈爱的做派,拉着我的手,一副良善的做派:“自己有了孩子,怎么还能去寻短见呢?” 我看着她,心想刚刚有人她这样,现在没人她还这样,难道是孩子的力量? 不像啊。 “你这么年轻,怎么能做这种冲动的决定?”她看着我的眼神一片赤诚,柔声说:“你妈妈如果知道,该有多伤心?” 我抽出手,没有回答。 没有她,我妈妈不会死。 我始终记得这件事,她不提还好,她一提,我就忍不住想起仇恨来。 莫姨又低下了头,声音低了一个分贝,做出了一番认错的态度:“上次在维也纳,我也是气你让华延受重伤才会那么说。我也是做母亲的,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也跟亲生的一样亲。我一向口快心直,华延为了那个事情到现在也不回家,我也知道过分了。” 哦,原来她是要说这个。 没关系的,盛华延是她的继子,感情又这么好,没有隔夜仇的。 我依然没有说话,看着她从善如流地说谎。在心里不断地猜想,是这个女人教得两个儿子如此虚伪,还是他们家的本性就是如此多面? 于是莫姨又似乎缓过来了,问我:“有什么想吃的吗?华延说你有点忌口了?” “没有。”我回答:“没什么太大反应。” “我把家里的厨师带来了,当初华延他妈妈怀他时就是他做饭最对口。后来我生华铭时,也是喜欢他的手艺,上次你怀孕我是高兴得忘了,这次专程想着带来,猜你也肯定也喜欢。”她说着说着就拐过去了:“对了,华铭知道吧?华延的弟弟,我的小儿子,我听说……前些日子还发生了点小误会。” 我终于忍不了了,再听她说下去我非要得了抑郁症,便直截了当地要求:“莫姨,您今天来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吧,不用这样绕弯。” 她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刚我不是对你讲了,华延这段日子都不回家,后来华铭又跟他哥哥别扭了。我今天来倒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想劝你,听说你又在闹离婚。不要离婚,这次如果是个男孩,我替你跟他爸爸说,把婚礼办了,也让你安心,离了婚,女人的价值就低了。” “那陈美琳小姐那边怎么办?” 她显然很惊愕:“你知道陈美琳小姐的事情了?” “盛华铭对我说的。” “他可真嘴快。”她笑道:“那个不用急,还有时间的,再说德音小姐喜欢的是华铭,我早就清楚。他们如果能走到一起,也算一件好事。你朋友少,能和德音小姐做亲人,不是喜事一桩?” “盛华铭会答应这个?” “那是当然。”她温柔而和善得说:“他爱玩,公司的事一点也不搭理,这次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让他哥哥一个人处理,当然要大家一起帮忙。” 我对莫姨始终提不起好感,维也纳之后更是水火不容,我想她对我也是同样的。不过这次谈话直到结束她也没有提任何条件,一直维持着关心我,疼爱我的长辈形象,我真是非常想不通。 但我现在已经学会不去折磨自己,折磨肚子里的孩子,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四个半月,肚子隆起来,我已经开始期待他是聪明健康的。 我割腕时用的那把刀片是双面刀片,脆弱又不易着力,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种幸运,伤口还算不那么深,到今天已经好了一些。 莫姨走前说帮我找中医开店止痛的药,又对我说要不要去准备月嫂乳母。我相信她会安排得很到位,毕竟孩子是盛华延的。 这几天我也能下地了,就请那女医生陪着出去转了转。 其实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私立医院,基本不对外开放,只针对各界名流,环境很不错,也会给予最好的服务,上次盛华延就住这间。坦白说,在这里养病,要比在海湾别墅里舒服得多。 马上就是中元节,这几天我有点按耐不住,想来想去只好打给Allen,要求:“我能回家乡一趟吗?” Allen想了一下,问:“是要回去祭拜父母吗?” “是。”我解释:“忌日那天我没有去看我妈妈,我想去看看,不会很累的,只是扫墓烧纸。” Allen有点犹豫:“可是太太你的身体这样,回家乡又要坐几个小时飞机,太辛苦了。” “真的没关系,两天就回来了。” “我得问问盛先生。”Allen无奈地说:“还得问问盛夫人,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答应的,太远了。” 最后果然被Allen说中,还不等他回话,下午莫姨已经来了医院,急匆匆地问我:“阿清,听说你要回家乡去祭拜父母?” “嗯。” “这可千万不可以。”她急忙说:“你不懂,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你现在怀着孕,又受着伤,身体不比平时,太阳落山以后出门都不好。祭拜要去墓地吧?万一惹上什么东西可就太坏了,邀请风水先生来都不一定能化解。” 我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这种家庭,那种一线城市的阔太太也是如此迷信:“这世上哪有鬼,没事的。” “你可不要乱讲。”她拉着我的手臂,在我手背上亲热地拍着,此时此刻讲话的样子比她平时的高贵顺眼了不少:“那天华延能那么恰好地回去救你的命,其实还不是天意?冥冥之中什么都是注定的,我的宝贝孙子在让他爸爸留妈妈呢。” 我一愣,没有说话。 二十一 这件事要暂时保密 二十二 不用担心 4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二 不用担心 400票加更 这一晚,我躺在病床上,忍不住想,我在临死前的确梦到了父母,梦到他们背对着我,不知是替我引路还是拒绝带我走,也的确觉得有人拉我,当时我应该是在昏迷,也既不太清。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精神力量,还是就像莫姨说的那种冥冥之中的力量。然而我妈妈也的确是有些迷信的,说过和莫姨同样的话。 可我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回家陪过她,最后又让她操碎了心,又是那样才走,忌日已经没有去,中元节也不去,等到十月一时孩子七个月就不能再去了。 这晚我辗转到半夜才终于睡着了,在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摸了摸我的脸,指尖是冷的,却很温柔,像是我妈妈,可那淡淡的烟草味,又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爸爸。 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我结婚,结得乱七八糟,我怀孕,父母却看不到。 第二天醒来时我的眼睛有点肿,看到床头上放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宽宽翡翠手链,扁平的形状,翠绿的石头,一眼看去,美得几乎毫无瑕疵。 正看着,莫姨敲门进来了,我还来不及放起来,她已经发现了东西,笑着说:“这么快就给你了?” “嗯?” “前几天华延有对我讲,说想给你买个手链。我说那不是正好,就叫他买条翡翠的给你,找大师开了光。”她说着,坐下来,把手里的礼盒放到桌上:“你先戴在右手上,等伤好了就戴在左手上。又漂亮,又驱邪。” 我看着那条手链,想推脱,最终还是没有。 虽然是美容针,我的手腕终究还是要留疤,我想他也知道。 而且盛华延从来都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么做,显然不是恶意。 莫姨又催促:“快戴上,你不是整天害怕得做噩梦?有佛祖护着就不用担心了。” 我做噩梦是因为孩子太乖,我不习惯,总怕我一去检查医生又告诉我没心跳了。 这事恐怕佛祖管不了,但我还是戴上了,手链的确略微有那么一点大,不过不会掉下来。 莫姨将礼盒打开,笑着说:“我发现你最近总喜欢吃点口味重的,真是有趣。你和华延吃饭口味都清淡,倒是他祖父重一点,老人家知道孙子这样,肯定喜欢。来,巧克力芝士,我烤的,你不是总想吃甜的?” 我看着那块精致的蛋糕,心里略微有些腻烦:“莫姨,您到底……对不起,我实话实说,您对我这么好,我很不习惯。” “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母子都好,别这么疑心病。”莫姨一面把热牛奶放到我手臂,一面说:“我的确不喜欢你,但华延喜欢你,现在你又怀了孕,我看在宝宝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亏待你。” 见我还不吭声,又把叉子塞到了我手里,这次露出了严肃:“阿清,你妈妈不在身边,如果让你孤孤单单地躺在医院里,我们盛家不是那种小门小户,礼数都是有的,不会那么刻薄。” 我便低下头,吃了那块蛋糕。 这段日子莫姨真的对我不错,每天让厨师变着花样得做饭做补品送来,看起来真的没有亏待我。 只是我总觉得我和他们家不可能就此冰释前嫌,这不对劲不是吗? 不过在她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渐渐好了不少,止痛的中药也开来了,说是不影响孩子,我喝了几次,的确是稍微有些缓解。 只是不能去扫墓的事情终究让我有点郁结,有点偏执地认为莫姨是故意为之。为了这个我专门问了常常陪我的女医生,她跟我的观点差不多,她也是无神论者,觉得莫姨太紧张,我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宝宝都这么大了,很容易被我影响。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我又给Allen打了电话,还是为了这个事情。 结果Allen的回答很令人意外:“我问过盛先生了,你不能回去。” “他也这么迷信?” “对这件事有点。”Allen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在澳洲长大啦,我是不太理解,可是HK那边很传统的,夫人又信佛,大家都是好意,你父母一定也可以理解的。” “好吧。” “别难过啦,他说等元宵节会专程陪你回去的。” “好。” “还是很不高兴?” “嗯。” “嗳……”Allen似乎是想了一下,最后问:“你那天叫徐小姐去,是不是因为看到了电视?” “不是,是因为……” “那些东西是为了造势,他答应离婚还不是怕你又去自杀?最近他情绪也很差的,趁你睡了,去过好多次医院,你就算没察觉,难道没人对你提过吗?” “替我谢谢他的礼物。” “呵……我会替你转达的。” 中元节前一天,盛华延打了电话过来。 态度平静而疏离:“身体怎么样?” “还好。” 他又道:“性别就先不要问了,留点惊喜,莫姨那里我去解释。” “嗯。” “扫墓的事也再等等,家里长辈不放心。” “嗯。” 他便沉默,那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擦响,许久,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很乏很无奈:“不是我硬要逼你替我生小孩,而是医生讲,拿掉了,你可能不好再做母亲。” “我知道。” 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有些犹豫:“有一个亲人,你也会感觉好一点。” “是。” 我都理解,我都明白。 盛华延就没再说话,想是觉得没什么话好说。 于是我问:“我真的没有探视权吗?” 他反问道:“你真的完全不想试试看吗?” 试试看?试问改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我固执,这段日子里,我从来都没想过还有这个选择。我总觉得盛华延只有对我是这样,对别人都还很温和,他跟Allen还经常愉快地开些玩笑,他秘书室里的女孩子们也不止一次地说他脾气好。 只有对我,唯独对我。 也许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难免要问他:“你可以保证再也不对我动手吗?” “可以。” “我们以后可以和睦相处吗?” 他的答案变了:“我会尽力。” “你可以做到不那么强势吗?” “我会尽力。” 我很不喜欢这种答案,因而不断追问:“你可以保证永远都不关我吗?” “我会尽力,可是……”他幽幽地叹息:“阿清,你可以试着爱我一点吗?” 我默然。 这个问题最后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拿着电话沉默了十几分钟,最后说:“阿清,你知道……我在浴室找到你时,你是什么样子吗?” “……” “你还是用那种没有内容的眼神看着我。你总是这样看着我,不论我做了什么。”他也沉默,然后下了结论:“你一点也没有爱过我,恨也没有。” 我从未听他用这样的口吻询问我,可不可以对他怎么样。 他只会把这样充满绅士风度的问题留给陌生人。 然而我答不上来。 因为我恐怕做不到。 如果这是所有矛盾的根源?那我做不到,生活就还会是从前的样子,一日天堂,一日地狱。 至此,盛华延再也没有联络过我,莫姨再来,也不再提起有关他的任何事。 孩子进入五个月时,我整天烧心得很难受,医生说是因为孩子长头发,挺一挺就会过去。 中秋节这天,Allen来看我,聊了几分钟,开始说:“盛老先生知道有宝宝的事了,很开心,讲如果是男丁,就额外加赠你一套澳洲的庄园。” “哦。” “怎么,莫姨还没有对你讲吗?” 我摇头。 “真是……”Allen犹豫了一下,又问:“对了,你最近看到什么消息吗?” “消息?” “虽然不能弹琴了,不过老板要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转行唱歌,可以签华盛的。” “唱歌?”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沈丹影的新专辑发了,那首歌不错,最近一直都在金曲榜上,绝对要拿奖了。” 我还是没听懂:“恭喜。” “不是要你恭喜这个,而是她出新专辑之前有人在国外网站发过你唱那首歌视频,她的专辑一出,你这个被翻出来,更红是你。最近没记者找上你,是因为盛先生担心他们打扰到你,也怕把你吓着,稍稍把事情压了压。” 这样? 我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看电视只看那一个卡通卫视。 Allen又道:“左手受了这么多伤,弹琴很可惜了,但老板想你还是喜欢音乐的,能唱歌……也算偏离得不太远。华盛你也知道,捧你,是一定能捧红的。” “你觉得艺人跟钢琴家是一回事吗?” “你知道华铭少爷的歌词为什么拿奖多?因为他很懂得艺术跟晦涩的区别。真正的音乐就应该让更多人听出感觉,莫扎特的小星星简单吧?名气不比D大调协奏曲小对不对?音乐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形式,不是吗?” 二十二 不用担心 400票加更 二十三 最根本的原因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三 最根本的原因 这个话题我不由自主得喜欢,忍不住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小提琴。”他笑道:“但我第一份工作是星探啦,a就是我从大街上发现的。” a是澳洲非常知名的黑人歌手,她的声音很美,很有张力,在维也纳时,我经常听到她的歌,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被Allen发现的。 “你真厉害。” “没发现你就不算厉害啦,你的声音真不错,做歌手的好料子。”Allen笑着说:“所以如果你签华盛,我一定要亲自带你。别的艺人都只是艺人,但你明白,你永远不会被抛弃。” 我点头:“谢谢你这番话。” “不用谢我。”Allen敛起笑容,道:“你首先得明白这个选择的意义。” “嗯?” “董事长要求孙媳妇必须是清白低调,艺术家、艺人他通通都不喜欢,名气越大越危险。”他认真地说:“老板一直压着你,不要你发展,最根本的原因在这里。董事长之前一直不知道你们的事,又不喜欢你的出身,只要沾上一条绯闻,你跟他就不可能了。” 我怎么一点都不信:“那虞雯……” “虞雯不一样,虞雯是董事长的好朋友托付给他的。”Allen叹了口气,说:“人家从小看着虞雯长大,感情好,又了解。只要息影就有希望。可是你,你是清楚的,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泄密门,董事长气得差点把老板逐出家门。即使有孩子,董事长也没松口,否则又不远,中秋节早就接你去HK。” 我明白他这番话才是推心置腹:“虽然莫姨之前对我说了很多好话,但我能猜到她只是做做样子,你能对我这么说,真是太感激了。” “盛夫人那是因为盛先生之前一再跟她讲,要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找你麻烦,免得你心情不好。可这些话孩子出生以后你都会听到,他要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过是怕你到时心情更差,再做出冲动的事。” 所以,给我一条出路,给我自由,给我钱,卖了我的孩子,挽回我的人生。 坦白说,这一刻我已经在动心了,宝宝跟着这种家庭,不会坏的。 我也可以自由,我想了五年的自由。 想到一度让我发疯的自由。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你不会为了跟他在一起而放弃很多,也不会为他去做很多努力。只不过他一向爱逞强,不肯承认。”Allen叹息道:“现在他的意思就是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华盛只是一个好的平台,即使你签到我手里,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 Allen和莫姨两个人,我毫无疑问地更加信任前者,因为他从不骗我。当年我妈妈心脏病复发住院,虽然是为了盛华延,Allen也是天天都去,耐心地陪她聊天,甚至比我都要细致体贴。 他还有好多次不惜得罪盛华延而拦着他,否则我可能早就被盛华延折腾死。 我想Allen自己也很清楚,把这样的实情告诉我意味着什么,这才是毫不隐瞒的真相,即使现在莫姨对我再好,再体贴,也都是一时的东西,而我这次不走,往后也不知要面对怎样的生活。 我又问Allen:“他们知道我和盛华延要离婚吗?” “还不知道。董事长刚知道你们结婚,又刚知道孩子,如果这种时候再提离婚他可怎么受得了?” “他打算什么时候说?” “也许很快。”Allen低声说:“如果陈美琳小姐执意坚持这个要求,老板不可能真的去卖自己的弟弟。” 我终于弄懂:“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最根本的原因在这里,是吗?” “这只是我个人的揣测,男人总要以事业为重,真的走到那一步,他恐怕会身不由己。”Allen说完,又笑了:“不过盛先生一向出乎意料,你放心,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把住他脉门。” 我配合着勉强地笑了一声,Allen又会错了意:“哦,对了,现在还有个小王子。” “也可能是女孩子。”我更喜欢女孩子,没有理由。 “那就是小公主。”他笑着打趣:“上次你怀孕,他还跟我说过,想要个儿子,因为这样家里好接受你。可他自己喜欢女儿,觉得女儿乖巧听话又会撒娇。” 没错,盛华延喜欢会撒娇的生物,这点我一直挺清楚。Allen家里有一只特别会撒娇的布偶猫,他很喜欢,心情好时就会讲讲有关这只猫的故事,露着一脸羡慕。 在过去的四年里,我一直在想,盛华延压着我,不让我有追求,整天只让我围着他转,这完全不是一种好,而是扭曲的占有。 但我现在也总算开始明白,他是怕,怕我知道这些,找到机会逼他放了我。 我也的确知道的太晚了,早上两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去HK,想尽办法见到他祖父,告诉他我是被逼无奈的,这样局面会比现在漂亮太多。 这次见过Allen后,我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件事,到时先尽量陪陪我的宝宝,然后再走再看。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我唯一能见到的熟人只有医生和莫姨,再无其他。 一晃到了七个月,因为孩子依然不动,我心里的不安简直逼得我就要发疯。 半夜三更被噩梦惊醒,抓起电话未经思考便打给了盛华延,问他:“你去看过产检报告没有?” 他那边很嘈杂,男人女人的声音,听着就觉得灯红酒绿:“看过。” “上面说什么,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他慢悠悠地回答:“没有,很健康,别担心……” 我就是觉得不信:“那为什么他一下子都不动啊!” 他笑着说:“别急,他比较乖而已。” 这件事我不安了很久,问了很多人,别人的宝宝六个月就会动,我的却到现在还没动静。 所以谁劝我,我都不能冷静,也就变得不讲道理:“你像乖的吗?我就不乖!这是像了谁才会乖啊!” “好了,真的没事,我昨天才收到产检报告,相信我,嗯?”他笑着说:“爱睡觉是在长身体,你不要总大吼大叫地吓他。”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和你一样担心。”他柔声道:“别害怕,阿清,这次真的不会失去了,不要担心,开心点,好不好?” 我的确被他安抚了:“好。” 他又问:“我还有点事,先这样,好吗?” “……好。” “早点休息,有事尽量找莫姨,她不会欺负你,好吗?” 我沉默,随即挂了电话。 我又重新躺下,躺了半晌,觉得自己考虑好了,死都不能把孩子给他这种人。 这种事越想越烦,我摸着鼓胀的肚子,恨不得长了透视眼看看里面那小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在睡觉还是已经悄悄没了呼吸。 想着想着心里就有点难过,我这段日子跟被关着其实没有区别,身边的人全都不能信,盛华延想骗我太方便了。 就在这种糟糕透顶的情绪下,我终于逼着自己睡着了。朦胧中似乎有人来敲门,我懒得应门,反正访客里也没有我喜欢的。然后听到门响了一声,不一会儿,床边一阵下陷,有人坐过来,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 淡淡的酒气传来,我张开眼,看到盛华延正皱着眉头看着我。 很久不见,他看起来好像瘦了一大圈。穿得很年轻,牛仔裤和时装衬衫,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显然是喝了点酒。 他摸着我的脸,问:“还在烦这件事?”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他。 他把手伸到我背上,一边顺着,一边说:“孩子真的没事,你别总想他出事。” 我瞪向他:“那是我想出来的吗?” “你理智一点。” 我想我已经很理智了,又想跟他讲这些事其实没有用,便说:“算了,你走吧。” 盛华延没动也没走,稍久,弯腰抱了下来,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含糊得低笑:“我以为你看不见我心情会好一点。” “你想的对。”我想推他,但唯一的右手又被他卡住了,只能忍受那阵讨人厌的酒气。 接下来盛华延就把脸颊在我脖颈上蹭着,蹭了许久,才开口:“阿清,我想吻你。” “你不是绝不反悔?” “还没到日子。”尽管我没答应,他还是开始吻了,先是脖颈,然后是脸颊,最后看着我,有点狡猾地笑了:“小宝贝,你现在长得好胖啊。” 我看着他,也许是宝宝在作祟,也许是我真的有点听不懂,总之没有说话。 然后他就扶着我的头,吻了下来,酒气很浓,呛得我想吐,努力了半晌才从他肩膀上把头钻出来,然后听到他含含糊糊的声音:“力气也变这么大,这么凶,悍妻,难怪吓得我的孩子不敢动。” 我还是没说话,我可算听懂了,他是喝醉了。 二十三 最根本的原因 二十四 难免会想到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四 难免会想到 他一喝醉就讽刺我,至于用词随他心情,有一次回他喝多了,压着我,使劲地嘚嘚,说:“你能不能不这么乖?你能不能老实点?你能不能可爱点?你好丑啊小宝贝。” 不过他喝醉通常都没什么危险,我也就没有说话,让他这么抱着,时间久了,觉得也被熏醉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第二天一早,我仍躺在床上,身边没有盛华延的身影。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表看了看,是早上五点。 六点多莫姨就来了,提着汤,一进门就招呼我来吃东西,一面说:“你真是太容易担心了,宝宝什么事都没有,怎么总乱想呢?”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别怕。”她缕着我的头发,柔声道:“你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昨晚上华延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吓得睡不着,我赶快来看你,见你睡得还好,就没叫醒你,赶紧又回去让厨师煲安神汤给你,这不,一大早就给你送来了。” 不对啊。 “昨晚上您来过?” “是啊。” “……盛华延没有来过?” “是啊,他这星期都在东京呢,怎么可能会赶得回来?” “真是辛苦您了。”我有些小感动:“让您这么晚还辛苦来看我。” “别这么见外。”莫姨温柔地说:“医院里都是外人,佣人保镖又都粗手粗脚。你自己睡,难免心里不踏实,反正不远,我当然也要看了才能安心。” 我沉默,她又研读地看着我,稍久,突然笑了:“你是梦到他了吧?” 我忙摇头:“没有。” 真没想到我会梦到这种事。 我想是因为我有孩子了,孩子又是他的,这种担忧,难免会想到他。 汤的滋味很鲜,我正喝着,突然觉得肚皮一阵胀,本能地摸了过去,摸到了一个小鼓包。 我正低下头去看,莫姨已经笑着绕过来,欣喜地说:“你看这不是在动嘛!肯定是因为吃饭了,所以醒了。” 至此,我总算是放了心。 宝宝一旦开始动,就整天都要动一动,八个多月时,连我睡觉都会把我踢醒了。 我应该是现在才彻底找到当母亲的感觉,感觉着一个小宝宝在我肚子里折腾,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早先莫姨要我没事的时候注意胎教,不要总看卡通片。我却不想让孩子这么早就开始学东西,别像我一样执拗的喜欢什么了,就傻乎乎的也还好,反正盛华延是他爸爸,他难免也要被迫学的。 所以我还是整天看卡通片,看到里面有一个小朋友叫萌萌,动画片挺可爱的,虽然我睡睡醒醒,没看太懂,不过我一看这个动画片孩子就踢我。我想是喜欢,就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叫他:“萌萌?” 他就不动了。 “你喜欢妈妈叫你萌萌?”其实这个游戏真的很有趣味:“小萌萌,等你有机会再见到妈妈,妈妈如果这么叫你,你就答应,好吗?” 他又踹了我一下。 嘿,就算是看动画片,我的孩子也不会笨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进入九个月时,莫姨也就天天都来了,拿了很多小衣服给我看,告诉我:“都是专门定做的,喜欢吗?” 我看着那衣服的款式,怎么看怎么觉得颜色太暗了:“没有颜色亮一点的吗?” “男孩子嘛,穿衣服暗一点显得沉稳。” 我一惊:“已经看过是男孩子了?” “一定是的,怀女孩子的一般都精神,只有男孩子才会像你这么累。”她兴奋地说:“所以一定是男孩子,准没错!” 我试探着问:“莫姨,您喜欢女孩子吗?” “当然也喜欢。”她一边摆弄着那些小衣服,一边说:“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只是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子好,我的意思你明白的,这是为你考虑呢。” 我不怕盛华延那样直接地压制我,我最怕莫姨这样软刀子割肉的人,这几个月和她的相处慢慢地磨掉了我对她仇恨中最尖锐的一部分。 就像现在,我觉得她似乎真的没那么坏。 每次开始有这种想法,我就想嘲笑自己。 而萌萌马上就要出生了,我的心里也难免恐惧,她时常在旁边安慰我,态度不可谓不温柔。 萌萌是在预产期前一周出生的,1月1号,那天正好是新年,开始阵痛时,窗外正在放新年礼花。 半个月前盛华延托医生问我要不要剖腹产,但莫姨说那样孩子的触觉不好,虽然医生不这么讲。 不过我也觉得能顺产尽量不要剖,我的身材,即使孩子大一点,应该也是生得出,自然本身的规律就是最有利的。 生产的那天,盛华延并没有露面,Allen先赶来了,说盛华延现在在HK。 我那时已经开始阵痛,他说这话时我正痛得厉害,不由大骂:“他就是个动物!人渣!他不用来了!” 生产的过程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痛苦,痛得人四分五裂,几近崩溃。身体和未愈的左手被绑在产床上,不能动,也几乎找不到方式使劲,兼职苦不堪言。 剧痛之下,濒死的感觉非常清晰,我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抓,似乎是抓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冷静而温柔:“放心,我在这。” 他在这有用吗! 他能替我生吗! 我还是忍不住哭,脑袋里是乱的,很想我妈妈,如果她在就好了。她在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他就没说什么了,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好歹算是个熟人,我也莫名地因此而冷静了一点点,然后听到医生在命令我:“来,吸气!用力……” 整个过程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那阵剧痛终于消失,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位千金,七斤六两,你看,她很漂亮。” 我努力地张开了眼睛,透过泪水和汗水看到那个小小的婴儿,巴掌大点的小东西,我却还看清楚就被抱走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强撑着张了口:“盛华延……” 他的声音依旧很镇定:“孩子很好,不要担心。” “那……” 我还想说什么,却禁不住那阵汹涌的疲倦和散架般的累,转眼便陷入了黑暗里。 这天,我在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爸爸和我妈妈一起来了,分别给了我一颗种子。我把其中一颗埋进了土里,转眼它就长成了一棵树,雪白的梨花漫天飞舞着,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妈妈又对我说:“清清,把另一颗也种下去,好好地浇灌他们。” 我种了下去,看着它也变成了一棵树,却还没等到它抽出花苞,我就听到了一阵人语声。 醒来时,正好听到莫姨略带不悦的声音:“不是说女孩子不好,只是女孩子,又是这……” 她的声音猛地刹住,因为看到了我,朝我点点头,态度中透着一股微妙的冷淡:“醒了。” “嗯。”我看了看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心里的不安不断地凝结:“莫姨,萌萌呢?” “萌萌?”莫姨微笑着说:“你是问宝宝吗?宝宝当然要跟爸爸在一起,有安排了,你休息吧。” 我觉得茫然:“我还没给她喂奶,她得吃点东西。” 她轻笑道:“乳母也安排好了,比你身体好多了。” “……我又不是没有奶,母乳才是最健康地啊。” “阿清啊。”莫姨用那种几乎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这可是为你好,见到宝宝你还会愿意离婚吗?你不会了,你会舍不得的。假如你还是离婚,你心里能受得了吗?” “我会离婚的。”我连忙保证:“我肯定受得了,我怀了十个月,现在总要见一面是不是?” 不对,我不能被她影响,事情不对! 盛华延…… 盛华延他不能这样。 算了,我自己去找! 我拔了手上的针头跳下床,推开莫姨冲向了门口,保镖一时不查,被我钻了出去。 接下来一路冲到了育婴室门口,隔着钢化玻璃能看到好多好多的孩子,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我的萌萌。 我是没看清她,但我能感觉到。 萌萌不在这里…… 不知为何,这个直觉特别清晰。 我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年长的那位指着里面对另一位产妇说:“瞧瞧他,多漂亮啊。昨天你可听到他哭了吧,多响亮,以后肯定身体好。” 身后,莫姨带着保镖匆匆追来,拉扯着我,她厉声道:“阿清!你身体还这样子可不可以不要乱跑!” 我哪还顾得上我的身体,扭头瞪着这个老巫婆:“萌萌在哪里!” 她扫视着我,冷冷地说:“已经带走了!” “不可能!”我拽起她的衣领:“萌萌才出生一天,他能带她到哪去?让我看一眼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姨使劲扯开我的手,转身吩咐保镖:“先拉她回去。” “莫姨!”我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扯住她的腿,颤抖着手:“求求你,告诉我吧,萌萌去了哪里,她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你让我看她一眼……我就看一眼。” 二十四 难免会想到 二十五 决裂 第一卷结束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五 决裂 第一卷结束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莫姨弯腰扯开我的手腕,随即退后一步,不悦地说:“刚出生的孩子,你当妈的就去咒她!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我只是……” “你有什么只是?”她大怒地指责:“刚刚说了,不让你见是为你好,你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当初怀孕就割腕的人是不是你?离婚要巨额财产的人是不是你?现在你有什么权利见她!” 我被她教训得一阵懵:“莫姨,我……” “还愣着做什么!”她扭头命令保镖:“扶你们太太回病房去!叫医生给她打镇静剂!” 纵使有镇静剂强迫我睡着,我似乎也没有睡太久,再睁眼时,发现病房里没有人。便连忙趁机下床,却正要拉开门,门已经被人推开。 来人推着我的背,一路推着我进了屋里,推得我跌坐到了病床上,他那表情难看的吓人,命令:“乖乖呆着,别出去。” 我不敢惹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我要去看看萌萌,盛华延,你会让我见的,是不是……” “孩子我已经带走了。”他死死地按着我的肩,一张脸面无表情:“没有探视权,明白么?” “我跟你还没离婚……” “我说过了。”他盯着的眼睛,慢慢地说:“绝不反悔。” 我简直不敢相信,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翻脸了,这太意外:“你告诉我,是不是萌萌出了什么事?” “没事,她很健康,今天已经睁眼了。”盛华延捏着我的肩膀,捏得就要碎了,一字一顿地说:“你不需要见,就这么简单,听得懂么?” “可是她当时没有哭……” “她哭了。”他打断我:“你昏过去之后她就哭了。” “你就让我看一眼……”我发誓:“看过之后我们就离婚,你的两个亿我不要。” “不行。” 我只能哭:“她是不是死了……” “你少咒她。”他松了手,背过身去,冷涩地说:“她很好,今天已经吃过奶,现在已经睡了。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所以,你就再也不用见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连门都不能出,一有闹得迹象就会立刻被强迫注射镇静剂,或者干脆绑在床上,直到我看上去冷静下来。 莫姨和盛华延谁也没有来。 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已经快疯了。 就这样在无线煎熬中渡过了八天,第九天,莫姨终于来了。 陪她来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进来后,她便把手里的保温杯仍到了桌上,道:“华延要我来看看你,这是鸡汤,喝了吧,闹了几天,你也该累了。” 我连忙问:“莫姨,你能让我见见……” “能。”她打断我,坐到了我对面,平静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商量个条件。” “两个亿我可以不要。” “加上立刻签字离婚,做得到吗?” “可以。”只要能见到萌萌,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还有。”莫姨又问:“我听说Allen之前找你谈过,说如果你离婚,华延要你出道唱歌签华盛?” 事已至此,她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丝毫不敢隐瞒:“是。” “对于这个你怎么考虑?” “只要能让我见萌萌……” “好。”她对身旁的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便递来了文件袋,她把其中的协议抽出来,搁到了桌上:“把这个签了。” 我低头看去,是一份合约。 “乐艺经纪公司,公司是小一点,穷一点,但是干净清白,你可以放心,我打过招呼了,会照顾你。”顿了顿,她笑了:“华盛就不要去了,免得和华延碰面,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好,我签。”我的脑子已经完全被萌萌占满,便拿起笔,突然又觉得不应该,放下了笔:“我要先见孩子。” 莫姨似乎意料之中,悠然问:“见过就会签字?” “对,见过就会签字。” 这些钱我原本就无所谓,可既然她以此要挟,我也必须达到目的。 “也好。”她对身旁的保镖吩咐:“让他们把我孙女抱进来,给她瞧瞧。” 等了好几分钟,保镖总算领着一位女佣重新回来,女佣怀里是个淡绿色的小襁褓。 她这样站在我面前,我根本看不见萌萌的脸,连忙扑上去抱,却被保镖按着退回了椅子上,莫姨的声音传到耳边:“看一眼就够了,你这么粗鲁,别伤着宝宝。” 我坚持:“我要抱一下。” “不行。” “那我就不签字!”我怒道:“我不离婚,我还会跟盛华延继续要!要到我满意为止!” 她瞪着我:“你太过分了!” 是谁比较过分? 我不想说那么多:“你自己考虑!” 终于,莫姨犹豫了半晌,吩咐女佣:“让她抱一下。” 女佣把襁褓交到了我手里,我也总算放了心。 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孩,模样白白净净的,肉嘟嘟的,张着黑黑的大眼睛,模样乖乖地瞅着我。 我突然一阵难受,抱紧了她,我的萌萌。她还好,吓死我了,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却刚抱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莫姨冷冷地吩咐女佣:“把宝宝抱走,宝宝饿了。” “不用!”我迅速撩开了衣襟:“我有奶,我来喂。” 莫姨丝毫不给我余地:“抱走!” 保镖扑上来,生生把萌萌从我怀里扯走,而她还在哇哇大哭。 我毫无悬念地扑了上去,手臂却被另一名保镖攥住,重新压回了椅子上,莫姨盯着我的眼睛,柔声说:“阿清,说好只让你看一眼,要讲信用。” “讲信用!”我怒极反笑:“你们偷走我的孩子,现在要我讲信用?” “偷?如果没有华延坚持,宝宝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她眼里透着丝丝得意,声音却依旧是温和的:“你现在这样子这么疯癫,如果把宝宝伤着了,华延今后怎么可能再让你见她?” 我一愣,呆住了:“盛华延知道今天的事?” 莫姨反问:“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 怎么可能。 他干嘛要这样。 我本来就要离婚,我不会因为见过萌萌就不离婚。 我比谁都想跟他离婚。 他这又是何必? “至于钱,那真的跟华延毫无关系,他的其他财产早就被冻结,全部身家只剩下两个亿,都给了你。你如今拿走,可就是逼他一无所有。” 我不想听这些。 他让我见孩子,一切都好说。 默了默,莫姨又循循善诱地问:“如果放弃财产,他也会从心里感激你,探视权的事也都好说好商量,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只问:“探视权我到现在还没有,他以后会给我吗?” “现在没有,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你把钱还给他,他就要念着你的好,否则打起官司,只会闹得更难看。阿清,你就是太冲动了。” “我……” 莫姨见我吐口,立即对律师使了个眼色,又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我面前:“签吧,记得还有这个。” 事到如今我已别无选择,因为萌萌就算在我怀里,他们要抢我同样没有还手之力。 好在她没事,于是我心灰意冷地签了字,连带后面的放弃赠予证明文件。 但愿事情就像她说的,盛华延能够……让我有探视权。 律师收起文件,又说:“素小姐,我们需要拍一段视频,证明您放弃巨额财产时并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好。”我都可以配合:“我拍。” 视频拍过了,莫姨便温柔地问:“你手里怎么可以没钱呢?这样吧,把你的手链卖给我,我出三万块。” 我一愣,看向了那条手链。 苹果绿的玉石,十分的剔透,可能会值三万块。 盛华延这样对我,我卖他一条手链大概不算过分吧? 我摘下手链递给她,并且追问:“萌萌真的没事吗?她还……” “萌萌?”突然间,莫姨冷笑了起来,悠然道:“宝宝不叫萌萌,跟你没有关系。” 我一愣:“你说什么?” 她抽出一张支票,甩到了我身上:“妄想成为我们家的儿媳,虐待我的儿子,差点搞垮我们两家公司,阿清啊,你以为,我们真的可能原谅你这种人?” 我完全愣住了。 “快倒闭的小公司十五年合约你就好好留着,记得看好违约金。阿清啊,拍卖行三十万的翡翠,三万块就给了我。”她得意地笑着:“你可真是蠢到家了!” 我这才弄懂自己上了一个多么大的当,一把扯住了莫姨的手臂,失声叫道:“你怎么这么无耻!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试试看。你当年没本事告,现在更是妄想!”她用眼角瞥着我,捏起我手腕上的伤处,逼得我不得不放开了手:“上次是游戏,这次是孩子。口袋里只剩三万块的人,还是不要想着闹,免得我接走你的宝宝,带回去亲自教育她。” 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我摊在地上,整个人都残废了。 没错,我签了字,甚至拍了视频证明,我没有钱。 没有钱,意味着没有律师,没有律师,意味着…… 没有探视权。 二十五 决裂 第一卷结束 二十六 谁叫阿清!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六 谁叫阿清! 黑,一望无际。 微弱的声音传来:“妈妈……” 是我的萌萌。 “萌萌,你在哪里?” “好难受,妈妈……” 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凭空用手去抓,却始终只能抓到空气。 “好痛,妈妈……” 萌萌! 我被一阵心痛惊醒,身上痛痛快快地打了个冷颤。 一张眼,看到了窗外房檐上皑皑的白雪。 我想起身,身体却完全瘫在了贵妃椅上,冷汗浸透了脊背,动弹不得。 女人的尖锐的声音传进耳畔:“去年的外文金唱片遇上a就铩羽而归,今年又遇上那个沈丹影,一碰到华盛我们就死,这次铁定又完了!她?她就是要我等……华盛就是在针对她啊!她能怎样啊!” 这个聒噪的女人是我的经纪人Eve,供职于那个违约金高达八千万的经纪公司:乐艺。 此刻她正忙着打电话回公司四处求助,这次东京金唱片奖提名阵容十分强大,对手后台比比皆硬。 最后她终于挂了诉苦电话,也没得到什么结论。我便忍不住问:“Eve姐就对我这么没自信?” “对你当然有,可华盛今天早晨把名额内定了!消息绝对准确,你赶快想想办法啦!我们搞不过华盛的。” 内定? 华盛又内定我的奖杯? 真够烦人! “放心。”我拿过桌上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未接和短信息,便站起了身,活动了下僵冷的手脚:“我现在就出去给你想办法,明天晚上的颁奖典礼之前绝对搞定这件事。” Eve一愣,立刻问:“谁?” “你管是谁。” 她学聪明了,现在立刻跑去窗边,然后兴奋地叫嚷:“天哪,都追到东京来了?” “嗯。说是带我看富士山。” “真够浪漫的。” 可不?我一听他这提议,当场就笑了。 富士山,樱花,这才几月份,能看到什么啊?多假多虚伪的托词。 男人都是只要结果的动物,哪怕他信誓旦旦地说他爱我爱到发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一本万利,与我这一介歌女大抵相同,这不?奖还没颁呢,就先来讨便宜。 我拿起太阳镜,登上平底鞋,照照镜子,觉得这样正好,就怕不被记者盯。 Eve也明白这个男人的重要性:“郑公子不为了填词人的事儿生气了?” 我嗤笑一声:“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 “哈,别这么说啊,人家也算宠你了。”Eve问:“还是你喜欢林天王?其实我觉得费小少更好,金唱片的事你问过费……” 多嘴多舌。 没本事整天就想着卖我。 我懒得听她说完,径直出了门。 Eve是个极其不靠谱的经纪人,没本事搞定任何麻烦。且每次一有什么事儿就吓得火急火燎,娱乐圈又一天一个样,我若是个没主见的人,早被她忽悠出神经病来。 郑公子的跑车正等在楼下,黄澄澄的兰博基尼,照得我这三星级小酒店蓬荜生辉。 缓缓上升的车门像是展开了一对翅膀,郑公子今天特意打扮得很帅,脸上笑窝很浓:“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不错。” 他发动汽车,随即扭头看着我笑:“又不开心了!” “有么?” “你都写在脸上了。”郑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有点小聪明,却难成大器:“谁惹着你了?” 我摇摇头:“我困了,打个盹。” “先说下想吃什么?” “随你。” 之后一切都安静了,我也就平静地睡了过去。 东京是个嘈杂的城市,我是第三次来。第二次是为了角逐金唱片,这次依然是为了角逐金唱片。 金唱片考核的是销量,而我去年在头提名时已然红遍了亚洲。 结果还是败给了a,连银奖都没得到。 今年我做足了准备,料想不会旁落,谁知沈丹影又杀了出来,之前悄无声息,这两天消息突然铺天盖地,今天早晨的内部消息,奖杯内定。 我当初出道最大的好处就是踩了沈丹影的肩膀,那首歌的版权也因此起了纠纷。最后我们公司当然干不过华盛,版权给华盛拿走,我被雪藏了三个多月。 而沈丹影也因为负面消息而被迫休养了一年,今年立刻杀了回来。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这个奖,否则只要被华盛压着,我就永无宁日。 今天吃和食,我得保持身材明天穿礼服,便没吃几口,那位郑公子就又开始关心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开心啊?” 我看着他道:“真的没有不开心。” “那怎么蔫蔫的?” “因为我忧心。”我露出一抹幽怨,小声说:“Eve姐今天早晨得到消息,说华盛内定了外文金唱片女歌手。” “怎么可能?”郑公子笑着说:“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这种事不会内定到的。” 小狐狸。 我想了想,便拿起桌上的LV:“下午我约好和Eve姐一起陪音乐协会的几位前辈喝茶,时间快来不及了。” “哦?”他挑起眉:“不是都答应我了?下午启程去静冈,去看富士山,你还没去过吧?” 我不肯坐下:“我哪有那好福气?马上连工作都不保了。” “好啦,真的别担心。咱们今天先放松放松,我去陪你看个够。”他情意绵绵地看着我:“你如果喜欢,等你过生日,我再带你看樱花。” 我瞄着他,心里开始明白金唱片的事恐怕靠不住他:“我好感动啊。” 他继续委婉我:“感动还不笑一笑?” “你觉得我笑得出?” “好吧,为博美人一笑,我还有其他准备。”他说着,拿起那个花花绿绿的包,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桌上:“打开看看,你不是早就闹着要这个?” 我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那是个天鹅绒首饰盒,打开来,里面果然是那条粉钻项链。 我摸着那条项链没吭声,听到他说:“你看,我是不是很爱你,硬帮你抢回来的。” “谢谢你。”我瞧着他,一时间觉得顺眼了不少,柔声说:“我就是不想让我的男人输给那些阿猫阿狗。” “我知道你就是专门跟华盛过不去。” 没错,我是专门跟华盛过不去。 但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过不去不会是主要原因。 “我哪有本事跟华盛过不去?”既然他终于重新提到华盛,我便趁机露出了那副受伤的表情:“其实你是知道的,华盛有多欺负人。我是想忍,但公司又不肯,这次的金唱片如果被他们抢了,老板就又要对我发难。我怎么觉得跟你在一起,一点被保护的感觉都没有。” “真的别怕啦!我一定会替你搞定的。”他伸手摸我的手,我连忙抽走,他便吐了口:“你放心,金唱片肯定是你的,即便不是,我也不会让你们那个小老板欺负你。”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我怎么敢骗你呢?”他笑道:“倒是你,脾气又大,跑得又快,总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你看,我努力了这么多,你也还是不开心,都不对我笑一下。” 什么东西一旦稀缺就变得矜贵,哪怕它原本就不值钱。于是我只道:“因为我总是不安心……” “为什么?一个奖杯而已。” “不是奖杯那么简单。”我咕哝:“我就是不喜欢被人这么欺负,华盛明知道你我的关系,还屡屡给我以颜色,我从来没得罪过他们,你要是搞不定,费小少说他……” 郑公子立刻露出不悦来:“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我郑予潼?” 我瞧着他,不吭声。 我当然看不起他。 就他这德行,他老爸肯让他帮我斗华盛? “好吧。”他拉过桌上那块大膘肥的手机,拨了个电话,按了免提,那厢叫:“少爷。” 郑予潼直接问:“金唱片的事安排得怎样了?” “大部分都安排妥当了,但是华盛……” 郑予潼脸色一变:“华盛怎么了?” 对方顿了顿,说:“华盛好像不肯让路,主办方那边都被他们接洽完了,结果已经内定了。” 呵呵,看吧,就这样还想让我陪他去度假? 我慢腾腾地站起身,郑予潼连忙拉住我:“这就叫安排妥当了?” “听说是华盛高层坚持要拿到金唱片,他们又砸了三百万进去。” “我们继续砸啊!” “不是钱的事,华盛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那些人就不太买账了。” 我蹙起眉,插嘴问:“打听到是谁的意思了吗?” “……他们董事长。” 呵呵! 贱人! 我扯开郑予潼的手,拿起东西转身出了饭店。 他追出来拦住我,样子略微有点着急:“阿清,你听我说……” “谁叫阿清!”我没空再跟他虚与委蛇,翻脸道:“郑少爷,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北方人,我们那不这么叫别人,听着恶心!听不懂啊?” “好。”他讨饶道:“是我错了,你听我说,明天还有一天,音乐协会的已经说好了,实在不行,银奖杯……” 二十六 谁叫阿清! 二十七 他说他要娶我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七 他说他要娶我 “银奖杯还用得着你?”我懒得搭理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素清?” “是……”我当即甩出一行泪来,哽咽着说:“Cecil,你哥哥又在故意欺负我……” 他一愣,问:“怎么回事?” “金唱片奖被内定了,我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他沉默。 “我受不了了……”我哭着说:“我下午回国,你要不要来机场送我。” 那厢立刻道:“别急,我现在去找他谈。” 五分钟后,接到短信息的我擦干了眼泪,看向目瞪口呆的郑予潼,道:“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郑予潼崩溃地问:“这又是那个填词人?” “你以为?”我还不想把他得罪死了:“你不肯帮我,我只好找别人。” “素……” “算了,我不为难你。”我招手,顺利地拦到计程车:“看样子富士山只能择日再说,人家帮我去拿金唱片,我怎么也要上门感激人家。” 随即上了车,说了地址,抛下郑予潼扬长而去。 手机一直在响,还是郑予潼。 我心烦地打算关机,突然发现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息:我哥说你正和郑予潼在一起? 我回复:见面再说吧。 计程车穿越了大半个东京,终于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酒店。 呵,同样是参加比赛,人家沈丹影的团队住得是度假村,我才三星小宾馆。 度假村是温泉度假村,鸟语花香,四处弥漫着腾腾的水汽。 我跟随着女招待穿过窄窄的日式长廊,在花丛中转了几个弯,突然间她一侧身,对着突然前来的一行人鞠躬颔首,是几名保镖,前后夹着一个高个男人,与我擦身而过。 我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摘下太阳镜,却突然听他脚步一停,转了身,默了默,问:“是你?” 我只好转身朝他点头:“Allen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素着脸色,低声说:“看感觉就像是你。” 我没说话,执意晾着他等他走,他却对保镖低声说了句话,又用日语对那女招待说:“请走远稍待。” 等人们都散了,四下一片安静,Allen便走到了我面前,问:“难道你是来见华铭少爷?” “嗯。” “董事长也在。就在他对面。” 我心里已经有数:“我会注意。” “我是说……小公主也在。” 我一愣,抬头看向了他。 他笑了:“她很好,不用担心。” “谢谢。” Allen最后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你也小心,他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 我一边走一边想,我这两年的消息不可谓不多,什么靠男人上位,什么暗箱操作,该是早已声名狼藉。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出事的前半年我去找过盛华延,却屡次吃了闭门羹,徐管家说盛华延带着萌萌出国了,留了话给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世上没有后悔药。 呵,这就是他们家人,断不会记别人的好。 那段时间我的身体极差,惹了一身的病,病刚好点,乐艺便催着我开始录唱片,录了之后立刻发生版权纠纷,一筹莫展时,盛华铭突然来了。 他是专程从维也纳赶回来,是因为版权纠纷的事闹得太厉害,他想替我证明,但那时纠纷已经和解。 之后他便没有走,留在这边,帮了我不少忙。也屡次试图和解局面,有一次,甚至把我和盛华延一起骗了出来。 但我临时跑了,因为我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彻底决心忘记那一切,包括我十月怀胎的孩子,我不想再见他们,不想再想起那些。 结果就惹来一身麻烦,华盛自那之后屡次针对我,我一发唱片,准能和当红歌手撞车,一提名颁奖典礼,绝对是花落人家。 我只好见招拆招,想尽办法地应付。 一直应付到今天,已是想尽办法,不择手段。 我要金唱片,不仅是为了我这无奈的十五年合约,更是为了摆脱那段黑色的历史。 一路走到长廊最深处,看似最隐蔽的那一间,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对面的确还有一间屋子,紧闭的大门,看不到内情。 女招待得了应允后,跪着拉开木门,对我客气地微笑:“请进。” 我进去时,盛华铭正在讲电话,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我知道了,会注意身体。” “不要担心,你也该多多注意自己。” “知道了,午安……我也想你。” 尽管说了午安,他还是又对着电话那端腻乎了好一会儿。我等得有点烦,便来到窗前,从包里翻出了支女士香烟,在缝隙里找到火柴,就着窗台的边缘擦着点燃。 窗是正南,外面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大湖,阳光照在湖面上,照出一片明亮。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刚一转身,已经看到盛华铭走了过来,不悦地问:“不是叫你不要吸烟,很伤声带的!” 我没吭声,从包里拿出盒子,递给他,他没接,蹙起了眉:“什么?” “金唱片的谢礼。” 他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就是一愣:“这不是被郑予潼拍走了?” “听说这是你们的结婚首饰?” 他低声应了:“嗯。” “抱歉。”我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柔声道:“我不知道他做了这种事。” “你用什么办法拿到的?” “拿钱买。” “这条项链起价一百万。”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我不善地瞥着他,玩味地问:“郑予潼才是我的男人,我想要点什么东西,难道还需要交易?” “……你怎么会喜欢他这款?”他晦涩地说:“我不是又要说教你,只是觉得不合适。” 我掐了烟,悠然道:“善良无害又好骗,而且……”我刻意得暗示他:“还没有未婚妻。” 暧昧这种事,我也莫名其妙地懂了。 恐怕女人需要灾难才会无师自通。 我明白盛华铭对我是有些内容的,他自己也说过,手指的事,他觉得亏欠我。 盛华铭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和她走到一起,就不要总挖苦我了。” 没错,我知道,盛华延最后还是选择卖了弟弟自己逍遥,否则他凭什么两年就爬上了董事长?那个地位可不比CEO,那是需要股份的。 不过此事我并不关心,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筹备了一年多,我总算是挡也挡不住地在国外发展起来了。 这里面功劳最大要属盛华铭,在这群男人里,他才是最价值连城的。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保证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找你帮忙。” 他握着那条项链,脸色很难看:“你一直找我就好,我哥他其实……他这次讲,金唱片可以考虑给你,但你得先跟郑予潼划清界限。” “可以啊。”我微笑地看着他:“但要先拿到金唱片。”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接下来还是要阳奉阴违,上次你就这样。” 他说的上次是半年前我发新唱片,怕又华盛的艺人压住,便无奈地找了盛华铭。 当时盛华延的回话也是如此,叫我保证没有负面新闻。 我答应过后,那张唱片果然没有阻挠,华盛甚至给我扔了个不错的通告。我被燃起了一丝希望,托盛华铭问探视权的事,却又得到了:不要妄想。四个字。 然后我就认识了郑予潼,紧接着是费小少,林天王……偶尔,也会故意把盛华铭拉下水。 “那我就坦白。”认识这么久了,我已我明白怎么对盛华铭讲话最容易得逞:“亚洲巡演之后我就会退出娱乐圈,费小少希望的。” “……怎么他又来搅和?” “他说他要娶我。” 这话是真的,但我想真心没有几分。 盛华铭耐不住地追问:“他知道你和我哥的事吗?” “我抽空就告诉他。” “素清,我真的搞不懂你现在究竟要的是什么?”他颓然地问:“去年你对我讲你认真地做歌手,要孩子的探视权,可现在你又总搞这种事出来,你究竟想怎样?” “我?”我想怎样,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会吓着他的。 我一步步地欺近他,一步步地把他逼到壁角,拉着他衬衣上的纽扣,低声问:“有豪门不嫁我疯了跑去做歌女?有男人肯娶我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他看着我,沉默。 我慢慢地解开他的纽扣,听到他渐渐绷紧的呼吸,我笑了,松开了手,拍着他的胸口,愉快地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小男孩,记得帮我蒙蒙你哥哥。” 他登时露出了恼火:“耍我就这么有趣吗?” “还不错。” 这件事八九不离十,费小少也就不用浪费时间打电话了,那人最狡猾。我回到酒店,告诉Eve金唱片的事情已经敲定,叫她好好去休息,明天神清气爽地陪我去颁奖典礼。 第二天我被Eve从噩梦中唤醒,拉着我去做头发,试礼服。 Eve大学是念服装设计,因此可以身兼数职,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我还没听说谁的经纪人可以手工缝礼服,但Eve就可以,还做得很出色。 二十七 他说他要娶我 二十八 帮帮忙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八 帮帮忙 化妆时接到盛华铭的短信息,内容是:金唱片的事我在周旋,我哥这次有点坚定。还有你必须戒烟,下次再让我看到,就再也不给你写歌! 这口气真危险。 我没搭理,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摆弄。 我来时乐艺人人都清楚内幕,便把我扔给了最不靠谱的新人Eve练手,Eve倒是很认真跑前跑后地研究,最后说我适合走冷艳路线,越冷越好红。 这是Eve做的最靠谱的一件事,迄今为止还没看到和我完全同款的艺人,即使华盛造星工厂也没有,这也是我能钻到空子的原由。 傍晚时,林天王的经纪人打来电话,语气里透着小心,告诉我一小时后林天王的车子来接我。 金唱片奖这样的重要场合,我需要一个男伴,林天王英俊潇洒,演技一流,最适合应付场面。 上个月他约我去东南亚度假,我大方地去了,看到满床的红玫瑰花瓣,喝了两杯红酒,被他推倒在玫瑰上,我没动弹,由着他扯开我的前襟,他却突然面如土色,瘫到了一边。 后来他问我盛华延是我什么人,我拿着录下了全程的手机,冷静地告诉他,是前夫。 林天王是华盛的艺人,却和我屡传绯闻,华盛几乎把他封杀了,我却因此受益颇多。拿着这段录像,他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无奈地任我宰割。 这……也是我依然没有洗掉那块刺青的所有理由。 盛华延的签名,还是有些作用的。 到达颁奖典礼现场时已是夜色正浓,红地毯外几米处就是大批记者,我挽着林天王的手臂从车上下来,Eve和林天王的经纪人跟着我们,神态略担忧。 有记者趁机提问题:“听说你最近和S&B的少东郑予潼交往,为什么今天又和林天王在一起?” 这可是个表忠心的好时机,我转头看向那记者,冷冷道:“S&B的少东,抱歉我没那荣幸。” 一时间闪光灯大亮,林天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我,正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开来了一辆慕尚。 车上先下来一个男人,开了车门,拉着一身拽地金色晚礼服的沈丹影下来,竟然是Allen。 如今Allen荣升领事助理,根本不会轻易出席此类场合,这样的大手笔显然是专程为她造势。 而不等记者拍照,他俩已然走了过来,沈丹影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说:“好巧啊,素清,这么久不见,我很想你呢。” “我也是。”随后看向Allen,他眼里露出了鲜明的暗示。 我和沈丹影屡传不合,如今又是对手,按常理,见面是要假装亲昵一番。但我却想,版权纠纷的事我是媒体面前的受害者,媒体也已习惯了我的任性,外媒甚至有些喜欢,便没有过多应付她,进了会场。 Eve已然颓了,在我身后悄悄叹气。 外文金唱片是最后一个环节,我端正得坐在林天王身旁,看着那些捧着奖杯的歌手,在心里不断地想:如果这次真的被沈丹影劫走奖杯,我是继续忍耐,还是找盛华延去讨个说法? 但后者显然太不理智。 他们家人,都是强盗。 最后终于熬到这个环节,不止是好是坏,铜奖银奖全都没有我。 我看着大屏幕播放的提名,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下我的手腕,是Eve,她悄悄把手机递给了我,是盛华铭的信息,内容是:素清,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不要灰心。 我握着手机,阵阵发抖,似乎已经看到明天上报后,郑予潼得以何种姿态嘲笑我。与此同时,突然听到了主持人的英语翻译:“下面有请华盛集团董事长,盛华延先生来揭晓本届的外文金唱片女歌手金奖得主。” 我蓦地一愣,随即见到追光一路打过去,一个人影上了台。 没有立刻走,是因为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盛华延。如今离得这么远,其实也看不太清。只知道他穿得是黑色燕尾服,走路的姿势还是很匀,高雅而气派,一如当年我初次见他那么的令人惊艳。 主持人跟他寒暄了几句,说了些赞美之词,随后将卡片递给他,他打开看了一眼,就抬起头,似乎看向了台下。 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他是看向了我这边。 半晌,他收回目光,对着话筒,一边看,一边用英语缓缓地念:“金唱片女歌手金奖,亚洲销量冠军……” 聚光灯打在所有提名歌手的脸上,我却开始莫名烦躁。 因为自我半路逃跑后,我和盛华延的互相回避已是默契约定。 数据可以作假,我想至此,金唱片已经与我无缘。 念过了那一串场面话,盛华延便停了下来,在漫长鸦雀无声中,猛地扭头,对主持人笑了:“要讲了,女歌手很漂亮,很年轻,声音……很迷人。” 主持人也笑了:“而且很甜……” “恭喜!”他猛地打断主持人,唰得冷下脸色:“素清。” 此时聚光灯早已离开了我,聚照着一脸惨白的沈丹影,停了至少十秒钟,才匆匆转回了我这里。 主持人一愣,看向了盛华延。 大屏幕火速将刚刚沈丹影的专辑封面换成我的,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盛华延淡然自若地扭头看向了主持人,很快,主持人恢复了一脸笑容,冷静地说:“那么就有请素清小姐上台领奖。” “Yes!”Eve低吼:“太棒了!”一面使劲地拉扯着我:“快去拿奖!” 我站起身,隔着七八排座椅看着他,看着他模模糊糊的那张脸。 不由暗自嘲讽自己居然没有上台的勇气,便不再勉强自己,在追光灯的笼罩下,转身离开了会场。 我从角门出来,这里暂时没有记者。外面冻得人头痛,我颤着手刚刚脱下挤脚的高跟鞋,雪地里突然停下了一台宾利,车牌号依旧是不讨人喜欢的325。 我正要逃跑,却见驾驶室里跳出了一个人来,松了一口气,是盛华铭。 是我多心,Allen在会场,盛华延刚被我晾在了舞台上,这时候会来的,只有一向不喜在媒体公开露面的盛华铭。 “你怎么开他的车?” “这次只安排了三台车。”盛华铭也略显无奈,脱下大衣绕过来递给了我:“我不认识东京的路,用不着带车来。” 我接来穿上,扶额:“那你租一辆啊……” “时间紧我没想到。”他拉开车门,略带歉疚地看着我,说;“先上车吧。” 上了车,我搓着手,问:“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怕你难过。”他低声说:“我哥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发信息给你你也不回,我猜想奖杯一揭晓你肯定要生气出来,毕竟他是颁奖嘉宾。” “嗯。”原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把金唱片给我了。” 盛华铭一愣,随即踩了刹车:“什么时候的事?” “颁奖当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情不好。”我扭头看向他,微笑:“正好你来了,我们去做点什么事开心开心吧。” “不要开玩笑。”盛华铭显得很不安:“他改变主意是好,你这样不是又要得罪他?” 我瞧着他,玩味地笑:“所以我才要找你炒绯闻救命。” 盛华铭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一年多的相处倒真让我觉得他有点单纯。 但有莫姨那种老狐狸妈,我总觉得他的基因不该这么纯良。 但他常常唠叨我倒是真的,此刻像是有点窘迫,回避着我的眼神,认真地握着方向盘,问:“你戒烟没有?” “第一天。” 他发动着汽车,道:“嗯,坚持下去。” 我猛地凑过去,手臂搭在他肩头,看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你好关心我啊。” “我不想失去一个好歌手。” 他握住我的手腕,看样子打算拽下去,我赶紧叫了一声:“喂!” 他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松了手,转而握住我的手臂,看了一眼,似乎没看出什么,关切地问:“还好吗?怎么这么久还在痛?” 我撇出一抹笑:“我没有说还在痛啊。” 盛华铭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耍我开心,是吧?” “嗯。”我用指背轻轻刮着他清俊又略显局促的侧脸,喑声道:“其实,我是想让你感觉一下,我身上是香水味多一点?还是烟味多一点?” 他立刻看向我,不满道:“你不是刚说你戒了!” 我瞅着他,没有说话。 我戒烟还是不戒烟,跟他哪有半点关系? 然而他在关心我,倒显得诚意满满。 但愿他一直这么好上钩。 “还有,我哥他……”盛华铭刚说了一半,我突然看到了角落里的闪光灯,立刻扑过去抱住了他,趁他没有反应,低声哀求:“帮帮忙,你哥哥明天真的会弄死我……” 他身子一僵,随后抱住了我,没有说话。 我一面瞄着那个躲在灌木丛后的记者,一面在心里嘲弄地冷笑,这可不是我计划,是盛华铭自己撞上来的。 这种报道,也不知道能敲诈到他们多少钱。 二十八 帮帮忙 二十九 无话可说 华少爱晶晶我更出来鸟~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二十九 无话可说 华少爱晶晶我更出来鸟~ 大约过了两分钟,盛华铭想必也是知道木已成舟,便拉开我的手臂,黑着脸火速发动了汽车。 一路狂飙,有如逃逸。 我用手指绞着安全带,余光瞄着他的脸色,想着他肯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被利用了,自尊心难免受伤。但我也很明显地感觉到,我抱上他的那一刻,他骤然加速的心跳,不会让他气我太久。 正僵持着,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搁在操作台上,在他拿起的那一刻,我正好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就一个字:哥。 盛华铭没有接,拿起来只为了挂断。 他也冷静了很多,想了想,说:“典礼结束了,现在肯定很多人在找你,你想去哪里?” “火车站。” 他没说话,我只好解释:“我没带护照,去不了机场。” “想去哪个城市?” “随便吧,到时再看。” 东京尽管大的惊人,盛华延找人的本事依旧那么一流,尤其他现在手中的权力更大,钱更多。我觉得他不会放过我,像“女歌手含泪拒绝华盛董事长,疑似感情纠纷”这么劲爆的消息,他绝对压不住。 他也绝不会姑息我为所欲为。 尽管我已经彻底离开了他,也知道他有孩子牵绊应该不会把我怎样,然而这已经成了我的思维习惯,根深蒂固,无以治愈。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看GPRS,火车站还有两公里。 这时,盛华铭可算开了口:“我这几天没事。” “哦。” “送佛送到西,你去哪里我哥恐怕能猜到,我比较擅长躲开他。” 他说得有道理,也摆明是给我机会,我便笑了起来,柔声问:“你怎么这么善良?” “不是善良。”盛华铭扭头扫了我一眼,又匆匆转回去,专心盯着路面,道:“我总感觉,在你的事情上,我哥好像有点缺乏理智。” 这一年多我明着暗着套过他几次话,却发现他对于我和盛华延的事几乎一无所知,更多的我也不敢套,盛华铭是个反应非常快的人。 坐了这么久的车,我觉得腰痛得厉害,便放下了椅背,舒服得靠着,斜眼瞅着他,问:“他不是铁打的脑神经?” 他头也没回:“那你为什么总想躲开他?” “你不清楚当时的场面,他手里拿的卡上面写的是沈丹影的名字,结果他临时改变主意念了我。”我其实多少也有几分得意:“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耳光打够了,到了给甜枣的时候,结果我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依旧心事重重,没有理我。 直到车开到了车站近前,盛华铭找了个角落的停车位,把车停稳,拔下钥匙,递给了我:“我去帮你买身衣服,你锁好车门。” “嗯。”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来了,别管是谁,都别开车门,等我回来处理,知道么?” “放心吧,我知道。” 我这么听话,他便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我又拽住他的手腕,见他回头,便恳求道:“快点回来,我很害怕。” 那只手几乎是冷的,也一向没什么力气,然而他没有挣脱,看着我用来抓他的手,许久,才道:“很快的,别怕。” 盛华铭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手机,我见他走远了,便拿起他的手机,屏幕上有解锁密码,我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想不起自己有没有见过他按密码,正要放弃,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盛华延。 我看看表,便接了起来,那厢,盛华延的声音冷冷地,听着就是要教训人:“你在哪里?” “羽田机场。” 盛华延顿时没了音。 他不会很意外,我知道。 我也没有开口,因为有点没底。 许久,盛华延冷笑了一声:“你又找死。” 我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你逼我的。” “呵呵。”他淡淡道:“你去哪我不管,但最好把我弟弟留在火车站门口,否则……”最后这四个字略显切齿:“后果自负。” “后果说来听听?” 他没说话。 我接着通电话就是为了找他不痛快,如果不是解不开密码,我就主动打过去了:“盛华延,你不这么说我还不想拐你弟弟,你这么说,我今天就拐定他了!” 盛华延又是一阵沉默。 我等得略有些焦急。 结果他蓦地出声,语调绵软:“昨天萌萌对我讲,她想妈妈了。” 我一愣,傻了眼。 “总问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很好,很温柔,为什么不要她。” 我明知是个圈套,却还是屏气凝神,不舍得打断。 他却不说了,转而一笑:“素清,你现在的这幅样子,简直太不配做母亲了。你让萌萌怎么想你?未来要怎么效仿你?连你前夫的弟弟都不放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恶心。” 我承认我被他说得一阵难堪。 一阵动摇。 一阵心酸。 连带一阵剧烈的心痛。 然而我却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反问他:“这么说,你舍得让萌萌知道我是她妈妈了?” “我最近正在考虑。” “鬼扯!你根本不会考虑。”我太了解他了,耍诈耍手段,总当我是傻子:“盛华延,孩子是你的,你也从来读不舍得告诉她她还有妈妈,你连张照片都不肯给我!你给我听着,我想要孩子也可以再生,我跟你弟弟去生,你等着。” 我猜他绝对要气炸了。 虽然我想,他对我应该已经没有感情,否则不会默许他继母把我骗得如此彻底,如果是误会,他就不会在我找他时一再地让我失望。 但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需要弟弟保持干净名誉的男人,他会生气的。 果然,盛华延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接近了冰点:“看来我跟你真的无话可说。” “等等。” 他没吭声,但也没挂,显然是在等我继续说。 于是我道:“把你弟弟手机的解锁密码告诉我一下。” 我猜他明白我的意思,一定也不愿意盛华铭知道我俩通过话,当即利索地答:“他的生日!” 随即传来“砰”的一声,震得我耳朵发麻。 盛华铭回来时,我已经全都处理好了。 他喜欢淑女款,温暖的颜色,淑女的款式,东京又随处可见这种亲民风,我虽不适,但也赶紧套上了。 从洗手间出来时,盛华铭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但一抬头看见了我,便收起了那副表情,把车票交给我,笑着说:“走吧,快来不及了。” 我到底还是被盛华延的那番话所影响,心里略微有些忐忑,上车前,又对盛华铭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要跟我走?” “嗯。” “明天可能会有很多负面消息。” 他难得这么霸气:“那不是问题。” “你哥可能会找到我们……”手里的票是静冈,有富士山的那个小县城。 “不会。” “你怎么这么放心?” “因为……”他盯着我,稍久,才道:“带你去富士山看樱花是我的建议。他不会想到你会愿意到静冈去。” 我沉默。 除了东京,静冈是这个国家我唯一去过的地方,按照常理盛华延会想到。但如果换个思维模式,我应该不会想要去那个有回忆的地方。 如此我便彻底放了心,一上车顾不上看风景,便觉得又困又累,一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盛华铭叫醒,他会讲一些日常日语,搞定了车子和旅馆。 我俩的房间挨着,我刚洗过澡,他又来敲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和食食盒,交给了我,说:“我想你饿了。” 接食盒时,他突然握住了我的左手,看着我手腕上的手链,低声问:“之前真的不是在痛吗?” “逗你玩的。” 他却还不走,低声说:“我还记得你一开始跟我说的话。” “嗯?” “你说你没办法和异性单独接触,”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饱含着暗示:“我觉得你说这话时,样子最可爱。” 我不由自主得勾起了嘴角,冷笑了一声。 可爱? 刚说他好他就欠扁了! 然而接下来,盛华铭却看着我,十分的认真,万分的坦诚:“即使不能弹钢琴,你也可以做个好歌手,如果你喜欢音乐,就别那么着急红。把烟戒掉,唱歌就是唱歌,不要无下限地炒作。你要名气,我会尽力帮你。” 这一晚,我还是没有戒烟。 可惜只带了一支,塞在X衣里,Eve也拒绝我吸烟,我就在她的监控下习得了一阵藏演的好本领。 被莫姨涮干净后,在那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三万块就像扔进水里,撇去医药费,连个像样的房子也租不上。 后来因为我跑了太多次中介,那老板娘人还不错,把她的房子租给了我一间。 老板娘是个独身女人,跟我一样离婚,儿子前夫带着,也跟我一样出了国。 她看我可怜,经常拉我一起吃饭,甚至也照顾照顾我,经常帮我骂前夫。 她吸烟,而我大概是想拉近些关系,巴住救命稻草,也就跟着学会了。 以前我最烦盛华延吸烟,管得了他吸雪茄,却管不了他换了普通烟草。 我常常觉得他这一点真是毫无气质,结果,慢慢地,我也变成了我反感的类型。 二十九 无话可说 华少爱晶晶我更出来鸟~ 三十 一早比一世遥远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 一早比一世遥远 这一晚,想是事情太多,身体太累,我又做了很多的噩梦。 梦里我一直在奔跑,躲藏,身后跟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 吐着鲜红的信子,用那种毒辣的,紧迫的眼神盯着我。 就在蟒蛇追了我一夜,终于把我紧紧缠住时,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满头大汗地接起来,盛华铭的声音很低很温和:“醒了吗?” 我瞅瞅墙上的表,现在是十一点半。不由有些不悦:“怎么这么早?” 他一愣,随即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我说不清楚话:“天亮时候吧。” “那好吧,你先睡。” “嗯。” 我抱着电话,就要睡了,又听到他的声音,啰嗦又烦人:“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还不挂?” “等你挂呢。” “你把电话挂上再睡,免得我打不进来。” 我这半天已经快被他啰嗦醒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不吭声了,半晌,委屈地说:“Sorry.” “没事。”我烦躁地坐起身,觉得头痛欲裂:“你叫我起来要做什么?” “找你吃午餐。” “我等下去找你。” 坐在餐厅里时,我依然没有清醒。盛华铭则显得很局促,张了几次口,说:“吃点东西就回去休息吧。” 我用手撑着随时都要跌下去的脑袋,打着瞌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他没吭声。 我又开始烦了:“有安排就说啊,想去哪玩?” “……去爬富士山吧。” 我一愣,看向了窗外那座白茫茫的雪山。 就这样沉默着,盛华铭的声音传进了耳里,他讲话的声音很好听,泉水一样,很清冷,很清冽:“你爬过富士山吗?” “爬过。” “哦?”他先是质疑,随后自己反映了过来,无奈地笑了一声:“我差点忘了,我哥最喜欢爬山。” “嗯。” “那咱们今天还是算了吧。” 他这么失望,我自然看在眼里:“你也喜欢爬山?” “嗯。” “那就去吧。”我笑道:“我回去睡觉,下午咱们一起爬山看日出。” 上次跟盛华延爬这座山时,他骗我说上山六小时,下山三小时,结果我俩体力都还不错,爬到山顶却花了十五个小时。 时间是赶上了,结果刚上山就飘来一片乌云,等乌云散了,太阳早就挂的老高。 也是因为等了太久,我又图轻便没穿那么多,险些冻成了冰棍。 最后是盛华延把外套给了我,把我背下了山,我难受得不想说话,他却一直不悦得训斥我,说我蠢说我傻说我连多穿衣服也不懂得。最后气得我从他背上跳下去,扔了他的外套打算自己下山,他又追上来,把绒线衣脱下来套到了我身上。 后半夜他在飞机上发了高烧,我给他换冰袋时,忍不住抱着他悄悄地亲了亲。 可惜盛华延从头到尾就好了这么几天,此后继续神经,愈发不正常。 现在我的身体毕竟不比从前,如今的月份又冷,于是我一穿再穿,直穿成了狗熊,爬了一个多小时就开始热,脱了围巾给盛华铭,温言细语地关照:“你冷了吧?” 他接过围巾,很不给面子地笑了:“是你热了吧?” “我是怕你冻坏了。” 他摇摇头,拿着围巾,走在了我前面。 这样又爬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有点累,拽他的衣襟,道:“歇会儿吧,我好渴。” 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四周一片白,这时候已经快看不到山下的小旅馆。 我喝了几口热水暖身子,感觉到盛华铭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没吭声,他就自己问:“跟我哥爬山的感觉怎么样?” “累。”我反问:“你没跟他一起爬过?” “他从来都不带我。” “不带你是好事。”我敲着微微发麻的手臂,由衷得说:“他爬得太快了,根本跟不上他。” “也对。”他点头:“毕竟你身体不好。”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身体不好。” 可能是我讲话太噎人,盛华铭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换了个话题:“还记不记得你给我打电话那次?” “哪次?” 他略尴尬:“就质问我……的那次。” “嗯。” “那之后我又打给了我哥,问他对你做了什么,怎么把你惹得那么凶。”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结果他说你对他比对我更凶。” “华铭……” “嗯?” “我们下山吧。” “怎么了?” “我累了。” 他沉默,继而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又在说我哥的好话,可我哥他其实……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能是性格不合,但他心里一直有你。” “下山吧。”我站起身,转头望着高可入云的山顶,又看向了盛华铭那双与盛华延特别相似的丹凤眼,不由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爬不上去了。” 山上积雪太多,下山的路途同样艰难。 我浑身是汗,头昏眼花。 盛华铭想必也看出了我的不适,挽了下我的手臂,问:“你还好吗?” “嗯。” 他拉住我,想了想,道:“我背你下去吧。” 盛华铭是个有点瘦弱的人,好在肩膀很宽,呆得很有安全感。 我趴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听到他问:“你想吃东西吗?” “你有?” “我有糖。”他道:”在右边口袋。“ 我便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抓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巧克力糖果,并嘲笑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装这么多糖在身上?” “我喜欢吃糖。”他笑着问:“你呢?” “我还好。”糖能补充体力,我当然不好自己分享,便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趁机营造点小暧昧,趁他脚步一停,凑在他耳边坏笑:“甜不甜?” 离得这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爬上来的粉红,耳垂是很敏感的,我结过婚,深有体会。 他果然显得很局促:“素清,我哥他……” “你就这么喜欢讲他的事情吗?” 答案是一阵沉默。 我也不是很有心情了:“我不想听有关盛华延的任何事。” 他一张口,又被我打断:“他好不好,对我怎样,我有眼睛会看,我能感觉得到。你们都跑来对我说他其实很好,我会觉得自己受了冤枉。” 盛华铭似乎被我噎得很难过,这会儿有机会说话,便说得特别快:“去年你拜托我找我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你经常和我在一起。” “……” “他要我尽量照顾你,说你讨厌他。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我觉得你对他肯定有误会。” 照顾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那首歌的版权给我,不是么? 我冷下声音:“盛华铭,如果你陪我来静冈,就是为了一口一句你哥哥,那你现在就回去吧。” “Sorry,我不说了。” 我拍拍他的脸:“这才乖。” 结果他溜出一句:“说话的口气都跟我哥一样……” “喂!” “我真的不说了!”我能看到他的侧脸,说这话时弯弯的嘴角,眯起来的眼睛,夕阳在纤长的睫毛上闪着柔光,样子很可爱。 等我把他兜里的糖都吃了个干净,才发现我们已经沉默地走了很久,旅馆近在眼前,就又找了个话题,问:“德音喜欢那条项链么?” “很喜欢。” “那就好,这么漂亮的东西,我都没舍得摸一下。” “你喜欢钻石?” “谁不喜欢?” “那下次我买一条蓝钻的送你,我觉得你比较适合蓝色。”他略略尴尬地说:“当做谢礼。” 我非常满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次在静冈的日子可谓休息得十分彻底,虽然只有三天。 第三天吃午餐时,旅馆老板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我们,对盛华铭说了几句话,他脸色也是一变,翻译给我:“警察局打来电话找我。” “啊?” 这次我没护照,房间都是用得他的名字。 接下来盛华铭又打去了警局,之后便说有事,匆匆走了,回来时是傍晚,手里拿着车票跟一本杂志,说:“出事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我接过杂志,一看,顿时懵了。 关于这几天的新闻,我猜想过很多内容,可能是有关盛华延,可能是有关盛华铭,却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我的黑历史: 整版的浴巾半X照片。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背景,是我正式拒绝盛华延那天,第二天看到的报纸头条。 那张照片把我气得呕血,打电话质问盛华延时,他好像听到了笑话,很温柔地说:“我就知道你要以为是我。小家伙,在家乖乖等着,我接你去见见坏人。” 我当时也想他是没必要这么无耻,也就傻呵呵地上了车,结果自然是个圈套。我被他按倒绑了个结实,欺负得我住了两个多月医院。我也逃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他以各种无耻的手段逮回去。 这张照片完全开启了我那黑色的五年,虽然尺度不那么大,可我被它引出的愤怒可想而知。 三十 一早比一世遥远 三十一 费子霖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一 费子霖 封面上的语言是日语,我看不懂,盛华铭翻译给我,说:“是说你被爆出多年前曾接拍浴写真。” 浴他个头! 盛华延这个人渣! 我以为有了萌萌他能有所收敛,不过看样子是我前几天激怒了他,他又开始不顾代价得发疯。 我冲回房间,拎起电话,打给了Eve,起先她很疑惑:“喂?你好?” 我得先冷静一下,便没说话。 Eve也反应过来,尖叫道:“素清?是不是你?哇!你吓死我了,你跑哪去了!” “我看到了杂志。” “谁都看到了!现在公司上下都要疯了!”她也快崩溃了:“你怎么还拍过那种东西啊!” “你看不出来我是被偷拍的吗?” “好吧好吧!”Eve道:“可是现在你的形象一下子就很糟了,公司帮你发了声明,没什么效果,需要你回来开记者会解释这件事。” “嗯,我知道了,你还在东京吧?我现在就回去。” 结果她又说:“素清……” “嗯?” “这几天不止有这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费小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她郁闷地说:“我报警也找不到你只好接听了。” 我顿时一阵头痛。 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并不打算联络这男人,如今出了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躲开的好。 回去的路上我简直头痛欲裂,盛华铭在旁边安慰我:“别担心,我帮你查查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 “我哥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自掘坟墓?这如果就算自掘坟墓,盛华延早就给自己立了一片碑林! 我冷笑道:“照片就是他拍的。” 他一愣:“他拍的?”随即脸色怪怪的看着我:“那他更不可能把照片流出去,肯定另有其人,也可能……只是相似背景。” “相似背景?”我看四下无人,也没有监控,便解开了衣领,露出里面的一点青色:“你自己看,照片上有刺青吗?” 他看着那点青色发愣,随即摇头,脸色恢复了正常:“那是可以PS做掉的。” “算了,我跟你无法沟通。” “我是说你应该冷静一点。”盛华铭分析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做这种事,你们不是普通关……” 我一句也不想听他啰嗦:“你哥是神经病。” “算了。”盛华铭露出一脸无奈,握住了我的手,安抚道:“这件事我替你弄清楚,你不要着急。” 我瞅着他,咕哝:“如果真是你哥哥做的怎么办?” “我会让他收敛。” “你……做得到吗?” “相信我。”他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哥真的做这种事,那我一定会重新看待他。” 快点重新看待吧。 如果他真的那么不了解盛华延。 我咬咬牙,道:“华铭……” “嗯?” “如果真的是你哥哥做的,我只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讲。” 我期待地提出要求:“别告诉他我们这几天做了什么。” 换来的是盛华铭久久的沉默,沉默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终于,在列车到站时,他点了头:“到时随你怎么讲。” 之后我终于冷静了下来,觉得浴室照的事应该会到此为止,而姓费的向来莫测,我还不知道要主动解释还是等。 一进门,突然看到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和Eve聊天。 姓费的。 他用手扯着领带,斜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慢慢地翻腾着。 Eve在他对面低声解释:“事情到现在我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但素清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一定是被陷害的。” 姓费的把合约一扔,面无表情地看着Eve:“你告诉她我来了没有?” “我、我不知道……”一滴冷汗清晰地从Eve的额角淌下来,左顾右盼着,随即就发现了我,没义气地冲过来拖着我就来到这尊神面前:“费先生,素清回来了,她跟您讲!” 姓费的抬头瞅瞅我,没吭声。 我觉得我遇见的男人最莫测的要数盛华延,第二莫测的就是面前这尊神。 姓费的行踪不定,我向来都是等他主动联络我,每次见面,都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Eve趁机溜了,我只得坐了下来,心里有些无奈:“费先生。” 他朝着桌上那对乱七八糟的杂志努努下巴,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人陷害了。” “什么人?” “我不想说。” 他沉默。 半晌,吐了口气,问:“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在东京有事。” “不是。”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常年冷淡的样子:“是因为三天前的报道,送到我手里的第一版并不是这样,我专程赶来,是想弄清那件事的经过。” 我沉默。 “我急于想知道,我想娶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她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他看着我,问:“你愿意坦诚吗?” 我看向他,问:“我有不说的权力吗?” “可以。”他放下合约,并且很轻易地就放过了我:“我尊重你的隐情,那么上次我提过想跟你结婚的事,你怎么看?” 姓费的大名叫费子霖,年纪比我大五岁,称不上特别英俊,但是是个特别客气的男人。我认识他的过程也很莫测,是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他亲自打来的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他大哥的商演。 大家喜欢叫他费小少,是因为他上面有六个哥哥,他是最小,很少参与公司的事,是个消息绝少的人。 而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不过见了七次面,每次都是午餐,他没有丝毫越矩迹象,除了总是用那种挺难过的眼神看我。 他也帮了我很多事,如果盛华铭是替我写了一首首质量出色的歌,他则时不时地扔一些很好的通告给我,总是很恰好地把我从盛华延的压迫下解救出来。 而上次,也就是十一月份,他叫我出来吃午餐,吃到一半突然说:“素小姐,我想娶你。” 费子霖的六个哥哥都是做传媒和杂志,不在国内,他本人住在新加坡,也很少回来。 就因为猜不透,我才总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倒不觉得这人会伤害我,只是因为找不到他接触我的理由。而他话少,表情也少,我总担心踩到地雷,搞传媒的,我一点都惹不起。 我想,他口中的第一时间报道绝不是我和盛华铭,而是盛华延。 因为我和盛华铭也传过几次绯闻,他根本提也不提。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我可能不太合适。” 他果然问:“因为你结过婚?” “嗯。” “没有关系,我也结过婚,我不介意这个。” 我一点也不意外他结过婚,事实上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我这两年见了许多,几乎都有了家室。 我继续沉默,费子霖便站起了身,道:“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我不会强迫你。既然我来了,你就跟我一路回去。” “会有绯闻的。”我说完才想起,他那六个哥哥是专管外媒,只要绯闻没有出亚洲,都得卖他们几分面子。 果然,他笑了:“不会。” 回国的路程很短,费子霖让飞机把我送到最近的机场,我临走前对他道谢,他笑了一下,道:“回去筹备巡回演唱会吧,我给你安排宣传。” 接下来回公司,老板把我叫进办公室训斥:“你还以为你还是盛华延的老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人家肯给你个奖杯有多难……” 他说的口干舌燥,端着杯子喝水,我瞅着他肥硕的背影,凉凉地问:“王总这是长见识了?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这么教训我?” 死胖子立刻转过身,瞪起眼睛:“你!我跟你讲,封杀你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哂笑:“费子霖让我回来筹备演唱会。” 胖子一愣,我站起身:“不过依我看就告诉他,我们王总要封杀我,演唱会就不必开了。” “要开,拿了奖当然要趁热打铁地开,可是赞助的事……” “这也要我自己想办法?” 这公司真是随时让人吐血,为什么我赚钱还要分他们一半? “你老公……” “前夫。” “好好,你前夫不准你开演唱会,国内拉不到赞助的。”王总端了茶给我,谄媚地问:“要是费小少能给……” “他给的是宣传。” “但是没有赞助……” 烦死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 “等浴室照风波停一停,咱们一拉到赞助就开。”王总小心地问:“浴室照的事,还是要开个记者会澄清的……” 记者会定在下周日开,时间略有些紧。 我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倒霉蛋来背黑锅,郑予潼被我拿来换奖杯了,费子霖惹不起,盛华铭留着有用。林天王被我拿来炒了无数次绯闻,我俩的关系估计连盛华延都搞不清楚,既然他最合适,我便联络了林天王的经纪人。 谈这件事颇有些吃力,起先他死活不肯答应,直到我甩出照片,在他的震惊中解释:“盛华延是我前夫的事你恐怕一直不太信,坦白告诉你这件事凭你还查不到,但这张照片至少可以证明我跟他的关系,你在华盛多少年了?” 三十一 费子霖 三十二 她有粉钻就够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二 她有粉钻就够了 “……十一年。” “了解他的为人吧?” “嗯。” “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封杀吗?” 他沉默。 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盛华延是我前夫。 如果不是几年前有过几次绯闻,他一定完全认为我是盛华延的狂热崇拜者。 况且盛华延最后也指名道姓地澄清了绯闻。 但证明这个一点都不难,我时间不多,便拿起打通了Allen的电话,按了免提,没想到他还有我的电话,很疑惑地问:“素小姐?” “Allen先生。”我问:“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便。” “我想见见我女儿。” Allen一愣,道:“小公主在最近HK。” “是跟盛华延回家?” “当然,”Allen呵呵地笑着:“老先生想曾孙女了。” Allen是人精,看来也知道我这通电话另有目的,但他这么配合,我自然很感激:“谢谢了,不打扰了。” “嗯。” 我挂断电话,把玩着手机,问对面满脸震惊的林天王:“现在可以开始谈事情了吗?” “你想要我怎么说。” “依你看呢?” “情侣关系?” “呵!”我不由冷笑:“你活腻了?照片光看着就知道至少是五年前的东西,那时候我还和盛华延在一起,你疯了承认自己给他戴绿帽子?” 林天王果然已经纠结:“可不论我怎么说,我都……” “我替你想到了。”我打断他,压低了声音:“当年你追我,没有追到,现在恶意报复。” 他深吸了一口气,摇头:“我不能承认这种事。”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甩出光碟,悠然道:“那我就把你企图对我不轨的视频发出去。我是没什么,但是你这十一年……” 后面的话留给他自己去想,玉石俱焚,我才多少名气,他却比我大得太多,况且我是被迫的,盛华延不会因此踩死我。 这一晚,我略微有些失眠。 对于林天王来讲,这件事怎么选都是一身麻烦,而我也的确无法给他任何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会逼疯他的。 所以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几乎是仇恨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敢出门,我名气还不算大,而乐艺这种破公司,平时根本不舍得给我配保镖。 直到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我刚给Eve打过电话叫她送饭,盛华铭突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见面做什么?” 他先发了一条:“我买到了礼物给你。” 隔了一会儿,又发来了第二条:“照片的事我弄清楚了。” 于是我拨了电话过去,把林天王的事简单讲过,盛华铭跟着问:“那他有没有伤害你?”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有点怕出门被人打昏,所以要你来接我。” “好,你等等我就去接你。” 半小时后,盛华铭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我扶着门框哀嚎:“你怎么才来……” 他被吓坏了,连忙扶住我:“怎么了?” “我要饿死了……” “真是。”他一面笑,一面从口袋里掏,掏了几粒巧克力出来,搁进了我手里:“先塞塞牙缝吧。” 我含着巧克力,笑着问:“你是又想让我喂你,还是整天都要揣着糖才能出门?”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你快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着。”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跟盛华铭发展出什么不得了的关系,毕竟他是我前小叔,如果我们真的有了什么,别说盛华延,我自己也觉得很诡异。 会穿这么少纯属是因为家里闷热,我又觉得第一个来的肯定是Eve,便懒得换了。 当然,其实我觉得也不少,左胸的刺青并没有露出来,只是裙子略短,难怪刚刚他的目光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擦着我的腿。 真不愧是盛华延的弟弟。 我吃了几天冰箱里的冷菜冷饭,现在乍一见热菜自然要吃到饱,盛华铭看样子还不饿,坐在对面,有点担忧得看着我,问:“你怎么又瘦了?” “家里没吃的。” “……要不我给你配几个保镖吧。” “不用。” “费子霖给你安排了?” “他?”我这才想起我告诉过他费子霖说要娶我的事,顿时觉得盛华铭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好勾搭:“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昨天跟我哥聊起了费子霖。”他瞄着我的脸色,低声说:“他说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我嗤笑道:“人家又不会对我强来。”别说强来,他和我约会时,根本不会看我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 “强来?”盛华铭露出一脸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到这里?” “只是说他不会把我怎样,他很绅士,跟他聊天很舒服。” “聊天?”盛华铭似乎一点也不信:“他可是出了名的话不多。” 我便没再说话。 盛华铭被我晾了一会儿,可算拿出了东西,蓝色的首饰盒,推到了我面前:“在静冈时我不是说要买一条项链送你做谢礼,今天拿到了。” 我打开来,是蓝钻,颜色很漂亮,目测价值应该比那条粉钻还高一点。 我假意推搡:“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算了。” “答应你的事。”他拉过我的手腕,把盒子塞到我手里,神色颇有些莫名:“我一直觉得,说错话害你割腕很抱歉。这次这条项链被郑予潼拍走,你拿回来一定不容易。” 我奸诈地朝他笑:“你难道没有想过,也许项链是我请他抢走,再来送你做人情的?” “不会。”盛华铭柔声道:“郑予潼很惧他未婚妻,而且他女友很多,项链不便宜,我知道你没这个能力。” 这么荣幸? 我忍不住想笑。 没错郑予潼有未婚妻,而且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可惜我也不知道自己高在哪里,居然一开口,就给要来了。 “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 我看着那条项链,觉得细细的,似乎还不够分量,便咕哝:“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贵,如果比那条粉钻还贵……还是还你吧。” 盛华铭顿时一愣,随即道:“的确比粉钻贵了一点,不过没有很多。” 我眼睛一亮:“真的比粉钻贵?” “有什么真的假的,一个礼物而已。” 他们两兄弟就这点好,对钱似乎很没有概念,盛华延如此,盛华铭也是如此。 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商场里买的? “算了……”我继续推脱:“比粉钻那条还贵我就不收了,德音会误会的。” 他略略有些尴尬:“素清,我以为你能看出这条项链的不一样之处。” “不一样?”项链的样式很简单,坠子也很普通,当然我它总不可能是希望蓝钻,但我似乎的确没有见过相似的款式。 “这是做粉钻项链的珠宝制造家的另一件工艺品,你看,上面有他的签名。保证独此一条,我觉得比那条粉钻项链漂亮。” 对,就该这样。 我看着项链合扣上小小的蝴蝶痕迹,顺口般地说:“这东西送了我真是暴遣天物,应该送德音的。” 盛华铭的答案非常意味深长:“她有粉钻就够了。” “那如果德音知道你送我这个,会不会觉得别扭?” 他歪歪头,笑道:“你会担心这个?” “嗯。”我伸手挽住他的手,低声说:“我可不希望再惹她生气,让盛华延再欺负我。” “放心,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盛华铭便回手握住了我的,细长的眼睛里漾着一片好欺负的温柔:“Dami一直希望你能原谅她,但是我们都觉得她不必再跟你接触了。害过你一次就足够了。” 我由衷得感动:“别我们了,这肯定是你这个好人替我想的。” 他仍旧握着我那只冰凉的手,摩挲着,没有说话。 他总对我这只手很在意,因为他觉得这个结果的由来与他脱不了关系,愧疚这种心态是经不得刺激的,而我总爱暗示一下要他记得。 当然,后来出了那么多事,陈德音都没有露面,我自然也彻底明白害我的究竟是谁。 在那件事里,盛华铭和陈德音有一个必定是无辜的。 这时侍应生突然过来,笑眯眯地问:“两位需要把汤锅的火灭掉吗?” 盛华铭顿时回神,松了我的手,脸上变了色:“谢谢,现在灭了吧。” 我忙道:“我还没说我吃饱了。” 他更尴尬了:“Sorry,那就别灭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搞得好像婚外情。”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张了张口,最后却摇了摇头。 出门时盛华铭一边遥着车子,一边问我:“你真的不需要保镖?” “真的不用了。”我一面摇头,一面隔着太阳镜的茶色玻璃看了看四周。 心里觉得可笑,要做坏事还不换新车,活该被我威胁得像傻子。 我假装无意地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机动车道上,盛华铭才跑来拽住我:“去哪?那边是马……” 话还没说完,我立刻把他扑倒在了地上,汽车险险擦过我的手臂,很痛,带起了一层皮。 三十二 她有粉钻就够了 三十三 你口中的好哥哥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三 你口中的好哥哥 盛华铭也是一愣,搂着我站了起来,翻出手帕裹住我的手臂,蹙起了眉:“刚才那是林俊的车?” “嗯?”我道:“好像不是他的……” 我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息:“小小警告,记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张大了嘴巴,好想笑,手机却被盛华铭拎走,他扫了一眼,脸色一沉,握紧了手机,嘀咕了一句:“活腻了。” 大概因为是亲兄弟,他这种温和的人,发起脾气的表情居然和盛华延如出一辙。 我悄悄拽了拽他,还没说话,他已经回神把手机交了我,道:“我先送你去医院,短信不要删,等我的律师安排。” 处理伤口的时候有点痛,盛华铭在旁边轻声地安慰了我一会儿,见开始包扎,便说:“我出去一下,你包扎之后就在这里等我。” “等等。”我知道他是要联络律师,但我的本意不是如此:“等等,我和你聊过再说。” 他一愣,随后蹙起了眉。 从医院出来后,盛华铭依旧不搭理我。 我是需要他配合的,否则他一下把林天王拍死,谁去替我澄清浴室照? 可他不表态,我只好说:“我承认我刚刚看到了他的车子。” “……” “现在不是个好机会么?我身边没有人能替我解决这件事。” 他还是不吭声。 “你问过你哥哥了吗?照片是不是他发的?” “嗯。” “你不是说要重新看待他?” 盛华铭猛地一拍方向盘,嗡得一声刹了车,扭头不悦地看着我:“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有很多,需要你用自己的命来搏么!” 我承认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训斥我,尤其是他。 便没吭声。 可他开始上纲上线了:“照片的事情实在不能解决我还可以逼我哥自己去澄清,你非要卷一个无辜的人进来做什么?” 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会被我抓到把柄? 我拉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他又扑上来拉住车门,并且落了锁:“我们今天必须得谈谈了。” “不用谈了。”我冷冷地回答:“带我去见盛华延。”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去啊!”我命令道:“不用你去逼他,我自己对他讲。盛华铭你不是总说你哥哥好吗?我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 盛华铭于是拿出了电话,打给了盛华延,挂断之后对我确认:“你确定不是冲动?” “不是。” “我哥在公司。” “……” “你真的……” “啰嗦什么?”我冷冷道:“去就行了!” 这次过来几乎是突然袭击,我又墨镜风衣隐藏得十分彻底,所以见盛华延非常容易。 我们进门时他正在批文件,肩膀上夹着电话,笑呵呵地说:“知道了,爸爸中午就回去陪宝贝吃午餐……好的~没有问题,布娃……” 说到这句时,他正好抬头,可算看到了我。 随即脸色一冷,难得声音还这么温柔:“乖,宝贝,爸爸现在要工作了……因为要赚钱给我的宝贝买花裙子穿啊……好~知道了,小唠叨鬼。” 我被盛华铭拽着,又努力再努力,才克制住了扑上去抢电话的冲动。 挂了电话,盛华延靠到了椅背上,拉着衬衣袖扣,那副用眼角看人的德行比两年前愈发可恶:“带她来做什么?” “哥,就是我昨天问过你,照片的事……” “是要确认?”盛华延看向我,半晌,勾起了唇角:“没错,是我。” 盛华铭就像个老和尚那样规劝:“哥,你也知道这件事影响很差,你这样会毁了她,也会毁了你自己。” “华铭。”盛华延看向他,眯起了眼睛:“是她要见我?还是你要见我?” 我扯开盛华铭的手,上前一步,道:“是我要见你。” 盛华延点点头,随即猛地笑了:“那华铭就出去吧,Dami还在生你的气,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 盛华铭又张了口:“哥……” 盛华延唰得冷下了脸色,挑起眼角,严厉得看着他,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不用怕他听。”我当然不肯让盛华铭出去:“我今天来只想问你,愿不愿意替我澄清照片的事?” 盛华延登时便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可能么?” 我要问就问上个彻底:“照片是你发的。” 盛华延仍旧眯着眼睛笑:“我只是一时事忙,没有拦住。” “我想请你帮忙澄清一下,可以么?” 盛华延没吭声,半晌,站起了身,绕过宽阔的办公桌,来到了我面前,不等盛华铭做什么,已然捏起了我的下颚,箭一样的目光冷冷地锁着我,沉沉地说:“这件事我好像给过你机会。” 盛华铭跟着握住了他的手腕,但他越扯,盛华延就捏得越紧,最后急道:“哥,你做什么,她还受着伤!” 盛华延低头瞄了瞄我包着的手臂,哼了一声:“我碰她伤口了?” 盛华铭只好说:“这件事只有你能澄清,现在换谁都不合适。” 盛华延干脆不再理他,狠狠地掐着我的下颚,冷笑道:“要我澄清?素清,你跟我有什么交情?值得我去替你办事情?” 我被迫看着他,也没机会开口。 余光看到盛华铭难看的脸色,心里飞奔过一串“果然”。 “哥……”盛华铭瞪着盛华延,似乎就要发怒:“你先放开她。我带她来不是被你欺负,你有话说话别动手。” 盛华延瞄了他一眼,随即松了手,抱着双臂,靠到了办公桌边缘。 一片静默中,盛华铭开了口:“她毕竟是萌萌的妈妈,你总不该把她弄得这么难堪,也应该给她探视权。” 盛华延冷冷地瞥着我,稍久,终于说:“不可能。” “哥,现在的样子太不好了,你不是说过你也想……” “我也想怎样?”盛华延挑起眉,极快速,却极清楚地批判起我来:“华铭,你瞧瞧她这幅样子,我把探视权给她?我让萌萌知道她妈妈就是这副德行?当初生了孩子就跟我离婚是谁?嗯?”又扭头不善地盯着我:“素清,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从你签字开始,就该料到将来会有这么一天。” 看样子盛华铭还没见过他这样讲话。 当然我已经太习惯了,今天这样已然算作和气了,不是么? 刚刚被盛华铭燃起的那一丁点希望也全都去见了鬼,我转头问盛华铭:“看到了吧?你口中的好哥哥的确就是这么对我的,我没有诬陷他吧?” 盛华延似乎微怔,蹙起了眉。 盛华铭也看着我,又看了看盛华延,没有出声。 我伸手握住了盛华铭的手,充满暗示,饱含期待地看着他:“还记得你在静冈时是怎么承诺我的吗?” 他看着我,良久,突然伸手搂住了我。 我也不免一愣,因为我本来只是想说几句话,并没胆子当着盛华延的面做出点什么来。却等我一扭头,看到盛华延震惊的脸,握紧的拳,突然觉得这样真的更好,更值得。 我素清,从来不该是白受他侮辱的。 从电梯里出来时,盛华铭依旧一脸低落。 我则是因为找到了些复仇的快感,脑子里全都是盛华延那张受伤,受损,连恼怒都没有的脸。 于是我捅捅盛华铭:“现在愿意按我说的办了吗?” “什么?” “我再去找林俊谈谈。”我提议:“不过得请你的律师先跟他联络。” 盛华铭想了想,道:“我派我的律师和你一起去谈,免得他发疯对你做什么。” “嗯。” “算了。”盛华铭似乎经过了一番思考,又道:“还是这样,你不要出面了,我和我的律师跟他去谈。” 记者会的前一天,我接到盛华铭的电话,对我说:“事情已经敲定了,你明天不用出面。” “嗯,谢谢你。” “是我该抱歉,你的脸好一点了吗?”盛华延那一下子捏得我下颚差点脱臼,现在已经泛青。 “已经没事了。” 他很细心地听出来了:“那怎么讲话还是这种声音?” “真的放心吧,你哥哥总这么对我,几天就好了。” 他就此沉默,许久,才问:“素清,你的左耳,是我哥动的手吗?” “陈德音告诉你的?” “嗯。她说他经常打你,那时我还不敢相信。” 我冷笑:“现在你怎么想?” “……还是不敢想象。”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时,有没有去问过你哥哥?” “问过。” “什么时候问的?” “就是你质问我之前。” 我眯起眼睛,不由自主得笑了。 陈德音啊陈德音,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不仁义。 我得替盛华延正正名:“其实你哥哥很少会动手,他只会凌辱,折磨,欺负人。” 记者会是转播,我直到夜里十一点才看到新闻。 林天王果然没出差错,老老实实地把教给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其实出了浴室照外泄这种事,即使这样解决对我的损伤也非常大,尤其这几天记者已经挖出我上一次被爆照片的事。 三十三 你口中的好哥哥 三十四 第一次拆散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四 第一次拆散 好在这次林天王痛心疾首得解释了事情经过,并且因为这个,主动自首拘留了十天。 他的演艺生涯算是毁了,但他至少不用为了故意伤人或者车祸坐牢。 这个结果真是大快我心,当初他看我年轻刚出道,装得像好人似得约我度假,企图灌醉我占便宜时就该有这种觉悟。 最近因为一连串的绯闻,我在头条呆了至少半个月,人气一路飙升,自然是出专辑的好时期。 第一次出专辑时,盛华铭推了所有邀约,给我写了一整张唱片,主打歌他自己改了几次还是不满意,给我时差点迟到。 结果当然一片飘红。因为他没有用Cecil·S,暂时还没人知道是他,不过因为我和沈丹影的专辑屡屡碰上,已经有人在对比风格。 所以随着我的名气升高,他给我写的歌词也变得少很多,通常只有一两首,不过这样也已够用,他这种神经质作家,逼他高产本就很困难。 接到这次这首歌词时我开始有了意见,打电话问盛华铭:“你能不能给我几首甜美点的?” 电话那端放着一首非常活泼的背景音乐,但他的声音非常疲累:“甜美的都给沈丹影了。” “她又要跟我一起出专辑?” “而且还要赶在你之前。” “盛华延那个神经病……” “这次不是他。”盛华铭虚弱得说:“是郑予潼最近跑来公司谈,要求下半年赞助她的演唱会,你也知道金唱片的事,沈丹影被记者盯着挖评奖黑幕,演唱会之前先出张专辑转移视线好了。” 我一阵无语:“所以又和我撞车了?” “嗯。” “那你下次可不可以给我点欢快的。” “你不适合。”盛华铭可能在忙,回答得很无心:“你现在的状态就很适合这种,不会错的。” 放下电话,我看着那页歌词,不免觉得头痛: 如果降服我才是你的喜爱, 天罗地网,我始终无法挣开。 …… 即便贴心豢养让你略显可爱; 受制于你,我始终无法释怀。 唱这种歌,鬼知道盛华延会不会无聊联想到他自己。 公司也很快就知道沈丹影要出专辑,沈丹影的宣传力度一项非常大,公司最怕遇上她。王胖子便又跑来,明里暗里地告诉我,只要盛华延放弃为难我,公司就不用我自己去拉赞助了,毕竟我也是在海外获金奖的艺人,赞助总是能拉到的。 不过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虽然拿到项链时我的目的还不是要赞助,不过现在殊途同归。仔细筹划了一下,便略微忐忑得打给了费子霖。 他显然有点意外:“素清?” “费先生,金曲奖那天日媒拍到了我和填词人Cecil的照片,能不能……” “直接说吧。”他打断我,依旧是那副淡之又淡,冷之又冷的语调:“要原件,还是要头条?” “事情有点复杂,我需要您帮个小忙。” 结果费子霖先是一片沉默,最后道:“我以为你打来是想说结婚的事。” “我在考虑。” “我最近查了你上一段婚姻失败的原因。”他淡淡地说:“盛家与我们有些交情,他们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女人。” “是。” 费子霖似乎在说服我:“我不会介意,也可以承诺你,嫁给我之后,你会真正的红起来。” 我承认这种条件令我很动心,但整件事似乎还是太怪异:“费先生,我再想想可以吗?” “可以。” “那我刚刚说的那个小忙……” 他凌厉地抛出了问题:“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报个小仇。” 费子霖默了默,道:“下不为例。” 第二天一早,我拒接了所有来电,专程等着陈德音的电话。 她打来时我正在吃午餐,因而含糊得应了:“德音?” “是我,阿清姐姐。” “有事么?” “我明天就要回维也纳,所以……”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我想和你见个面。” 去见陈德音的路上,我的心依旧有些忐忑。 三年没有见她,我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只知道她如愿以偿地和盛华铭订了婚,大概做梦都要笑醒了。 见面地点是华盛大厦隔壁的酒店咖啡厅,她选的,我也没有异议。 我坐下五分钟陈德音便来了,依旧是那样普通的有如邻家女孩的扮相,走路的样子一蹦一跳,可爱得一如当年。 身后的保镖等在咖啡厅门口,她坐下来时拎着个盒子,笑着对我说:“阿清姐姐,对不起,我来晚是因为专程去给你买了礼物,是很好吃的的蛋糕哦。” “谢谢。”我靠到椅背上,摸出细长的薄荷香烟,点着火,朝她努努嘴:“我也带了礼物给你。” 陈德音顿时一愣,看向了桌上的首饰盒。 我对她嘲讽地挑起眉梢:“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这……”她打开首饰盒时神色还算正常,在摸到项链扣时猛地惊叫出声:“这是谁送你的?” “别管谁送的,现在是我送你。” 她使劲地摇头:“不是的,我收到了你和Cecil哥哥的照片,你们背着我……” 我打断她:“我们背着你?这件事你不是三年前就知道了?” “……”她开始啜泣,难过得连话也说不出。 “德音,你曾经说过的,如果Cecil喜欢的是我,你可以接受。”我探身拿过烟缸,靠回椅背上磕了烟灰,之后在陈德音微红的眼圈下落井下石地微笑:“现在,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她红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可是Cecil哥哥就快跟我结婚了!” 我耸耸肩:“我原本也想让你先安心结婚的,可你一定也查了,发给你照片的人我可管不了。” 她低头捂着脸哭,窄窄的肩膀颤抖着,那么一副弱不禁风又单纯:“阿清姐姐,我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你?是啊,我应该不敢的。”我摘下手腕上的手链,露出拿到狰狞的疤痕:“我什么都没做就失去了一只手,如果我真的抢了你的男人,真就后果难料。” 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即使我不想知道,她的神态,以及她失手打翻的咖啡杯也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不是无辜的。 在CD上写上我的名字,回家去哭诉我抢了她的男朋友。 此后再也不在我面前露面。 现在她连嘴唇都在颤抖。 她不是无辜的。 纵然早已有数,可我的心到此刻,才算彻底冷到了骨髓里。 “陈德音,你以为我和你未婚夫的关系,只有一张照片那么简单吗?” 陈德音立刻看向了我,用那种急促的,可怜巴巴的声音:“阿清姐姐,我想和他结婚,你能不能不要……”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嘲弄道:“今天既然这件事被你知道,我也只好收手了,免得你姐姐再收拾我。” “我不会再告诉我姐姐的。”陈德音终于敛起了那副天真可爱的表情,声音低了一个分贝:“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可是Cecil哥哥他……那时候他真的喜欢你,我能看得出来,我只想让盛大哥阻止你们发展,并没有想过会变成那样子。” “别说这些,我不想听你撒谎。”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他们发给我照片时说要钱,我已经给钱解决了。你也知道现在的状况,照片一见媒体,盛大哥一定会找你麻烦……”她一边哭还不忘了跟我提条件:“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 “你在威胁我?” “不是……” “正巧我也真的很怕。”我目的达到,站起了身:“所以你最好记得,只要盛华延用这件事对我发难一次,你的男人,我就拐走了。” 从咖啡厅出来时正好天公作美,下了一场大雨。 我淋着雨走着,扭头看到隔壁那栋高可通天的蓝色大楼,看着它的最顶层,心里爬过阵阵冷笑。 盛华铭的公寓住得不远,步行只需三条街。 拖着一身泥水上了二十六层,按门铃时,整个人都是无力的。 门打开了,盛华铭露出一脸的震惊,冲出来扶住了我:“出了什么事?” 闭眼前,我说的是:“德音来找我了……” 其实我并不想昏过去,我更该做的是抓紧时间哭诉,然而我现在的身体实在太糟,一场雨就把我打进了医院里。 再醒来时,盛华铭正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盹,脸色很糟。 几天不见,他瘦了很多,想是因为最近事忙,身上穿着睡衣,头发乱成一蓬。 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就醒了,看向了输液瓶,随即看向了我,笑了起来:“醒了?” “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起身摸着我的额头,说:“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出门还不打伞。” “一时情急就忘了。” 盛华铭便没再说话,看着我,脸色略微有些怪异。 我也就这么看着他,终于,听到他问:“你为什么会和Dami见面?” 三十四 第一次拆散 三十五 棋高一着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五 棋高一着 “因为她……”他脸色突地一变,而我也跟着露出了弱势的眼神:“她收到了你和我在东京的照片。” 盛华铭顿时一愣:“那次的照片我哥已经全都销毁了。” 我摇头:“她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他脸色蓦地刷白:“只是为了这个?” “还要走了你之前送我的项链……” 盛华铭又是一怔,半晌,才眯起了眼睛,神态略有些危险:“她查我……” “你别乱想。她说事情她已经悄悄解决了,只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就好。” 他立刻蹙起眉:“你答应了?” “当然啊?”我苦笑道:“她如果把照片发给她姐姐,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他干脆道:“没事,你不用怕,陈美琳小姐有我周旋。” 我坏笑道:“这么说你还蛮喜欢被我这样耍一耍?” 盛华铭瞄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保持距离吧。”我说:“现在她也知道了,一旦你们的合作又破裂,我就是千古罪人。” 盛华铭先是沉默,最后像付出了很大决心,问:“你既然想好,又为什么这副样子去找我?” 我坏笑道:“当然是担心失去我的好歌词。” 他无奈地握了下我的手:“说实话。” “好吧。”我就等着他这么问呢,瞅着他,问:“德音说你以前真的喜欢我,我忍不住好想问一下。没有这种事吧?” 结果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伤口有点感染,最近要……” “喂!”我打断他:“你转移话题的本领也太差了。” 于是他看着我,很久,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讲,现在讲什么都太迟了。” “那就保持距离吧。”以退为进,还是中介大姐从前教我的。 盛华铭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了头:“如果我也和你保持距离,那你告诉我,你今后要怎么继续发展?还有什么人能帮你跟我哥周旋?” “费……” “别跟我提费子霖,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他打断我,样子有点严厉:“你不是还想要萌萌的探视权?这也只有我能帮你。” 我略微有些感动,不由握住了他的手:“华铭,你……”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非常的诚恳认真,我也承认,我差点因此而放弃了仇恨。 只是一转念,我又想,他是莫姨的儿子,盛华延的弟弟,我能信他吗? 他们家的人一再骗我,骗得我到了如今这地步,我能相信吗? 我甚至觉得费子霖都比他们让我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固执在作祟,还是因为被耍得太狠已经学不会相信真诚。 总之,我的感动,一闪而逝,很快便消失殆尽。 最终欲言又止,什么都没有再说。 而盛华铭见我不再说话,握着我的手,自己下了结论:“于情于理,我都不打算跟你保持距离,永远都不可能。假如Dami再来欺负你,我们就另想办法买股份。” 这次我在医院躺了一周多,起因是手臂的伤口引起了感染,淋雨受凉又引起了其他并发症,发了一整夜的烧。 归根究底是因为我的身体一直没有调理过来,歌手这行又不能保证正常作息,加上我惹上了吸烟这个坏毛病,每况愈下也是难免。 出院后盛华铭坚持帮我请了个阿姨,叮咛她如果我吸烟就告诉他,既然有免费阿姨,我也就不推辞。Eve也很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总跑来给我做饭了。 就在我出院的第二天,盛华延终于有动静了。 我是在家里接到他电话的,接起来只有两个字:“下来。” 我下楼时,看到他的那辆SQ325的黑色宾利,藏在夜色里,车子跟他这个人一样,又阴又冷。 我去拉开后排车门,听到了盛华延冷冷的声音:“到前面来。” 我只好拉开了副驾驶门,顿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酒气。 心里暗道不妙,正要默默地退出去,他却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拖进了车里,然后利落得关上车门,落了锁。 “系上安全带。”他冷着脸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我做了这么多,当然是在等着他约我。 让陈德音不要把照片的事说出去,不过是为了隐瞒盛华铭。 但Allen必然收到了照片。 我要拿赞助,怎么舍得不惊动盛华延? 但他喝酒了,这就意味着不好谈事情,我就决定不系安全带,找机会逃跑,问他:“你要带我见谁?” “萌萌。” 我一愣,看向了他。 他刚说了什么? 我没听错吧! 路稍微有些堵,车速也不免放慢,盛华延转头瞄了瞄我,露出一抹玩味:“你花这么多心思难道真是看上了我弟弟?” 我沉默。 萌萌…… 我要见萌萌了吗? 也好,他肯让我见萌萌,即使永远不开演唱会也可以。 我的心正乱着,突然,怀里丢进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是他的手机。 我茫然地看着他,触亮屏幕,顿时一愣。 屏幕上是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白白净净的,长得还真不太像我,细细长长的丹凤眼,特别的像盛华延。 我的心顿时被搅乱了,握着那个手机不想松开。 萌萌,这是我第二次见她。 都这么大了。 是啊,她已经两岁多了。 会跑会跳,会说话了。 在我心慌意乱的沉默中,盛华延开了口:“系上安全带。” 我默默地系上了安全带,因为紧张,扣了几次都没有扣上。 大概是因为我太干脆,盛华延又露出了不信任的冷哼:“我要听的是实话。”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盛华延便没再说话,一路把车开到了一间酒店门口,解了安全带,猛地抽走我手里的手机,命令:“下车。” 我有些茫然,眼睛只顾盯着他的手机:“来这做什么?” “放心。”他扶着车门,不屑地对我笑了笑:“我对别人玩过的垃圾没兴趣。”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我看着那间灯红酒绿的酒店,心里其实隐隐觉得是个圈套,但也许……只是也许,我能见到萌萌了。 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哪怕它是鸿门宴。 于是我下了车,跟在盛华延身后,进了酒店。 一路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进去后,盛华延扭头吩咐我:“想喝什么自己找。” “萌萌在哪里?” “萌萌?”他脱了西装扔到一边,坐到了沙发上,仰起头看着我:“萌萌不急,先谈谈吧。” 我略微冷静了一下,坐到了他对面。 盛华延开始发问:“东京的照片是怎么被拍到的?” 我正要开口,他突然按亮了手机屏幕,朝我晃了晃,随即勾起嘴角:“实话。” “我早看到有记者,主动抱他制造绯闻。” 他默了默,又问:“蓝钻项链是怎么来的?” “我帮他要来了郑予潼拍走的粉钻,他送我的谢礼。”我看着他手里亮晶晶的屏幕,其实这个距离,我只能看到一片白:“我从郑予潼手里要来粉钻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弟弟会送个回礼给我,免得陈德音不相信我的话。” 盛华延眯起了眼睛,露出不悦来:“你现在是捏着我的七寸过日子呢,嗯?” “你还要问什么?” 他把玩着手机,半晌,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你跟我弟弟在静冈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都没发生。” “你确定?”盛华延挑起眉,微笑着说:“说谎话是要下地狱的。” 我已经明白这是个圈套:“想听细节就让我先见萌萌。” “阿清,你对萌萌真的有感情吗?”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到了沙发背上,铁青着脸色看着我:“一直跟我谈条件,这就是你想见她的态度?” 这一刻,我的确被他打败了,没有经过任何较量便缴了械:“我们只爬了一趟富士山,一共爬了两个小时,开了两个房间,旅馆……就是你跟我上次住的那间。” 他在怔愣,我也在说完时才反应过来这果然是个圈套,遂站起了身:“你从来不住星级酒店,保镖房里有谁?出来吧。” 盛华延看着我,没有说话,似在深思。 不出来就算了,输了就是输了,盛华延不好糊弄也在情理之中。我再另谋出路就是。 但我还是稍有些不死心:“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能不能见萌萌?” “不能。” 果然。 “能不能把你手机上的照片传给我?” 盛华延依然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不断地凌迟着我,最后摇头:“不能。” “哈。”我真是受够了他的神经:“一张照片也不可以!” 这次,他连重复那两个字都免了,靠在沙发上,很恶质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我尽量让自己别盯着他的手指看,只问:“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她?” 这次盛华延点了头,居然还露出了哂笑:“你想得很对。” 我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他攥紧,一阵生疼,我还没来得及动,已经被他翻过来压到了门板上,他的目光看得我浑身发冷,咬牙冷笑:“这样就走了?” “那我要怎样?” 三十五 棋高一着 三十六 天涯沦落人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六 天涯沦落人 他按着我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酒气喷到我脸上,那么那么得让人恶心:“不是为了萌萌,那就是为了演唱会,嗯?” 我不吭声,他就贱笑:“真可怜,开演唱会都没有人肯赞助你,再红,没有演唱会,又有什么用呢?” 门板是雕花的,硌得我的后背钝钝得疼:“所以呢?还要骗我交代什么?” 他垂着眼睛看着我,眼里是清晰的冷光。 “回去告诉你的女儿,她没有妈妈。”我盯着他的眼睛,冷静地微笑:“她妈妈生完她第九天就死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诋毁我,都随你喜欢。” 他依旧沉默,只是死死地捏着我,捏着我的肩胛骨都要碎了。 捏得我心里十分委屈。 上天怎么会这么厚待这个人?没有让他早点死?反而让我落了一身的病,我都净身出户了还要呆在这里被他暴力对待。 “对了。”我知道他最怕什么,压低了声音,用我能使出的最温柔,那种情人般耳鬓厮磨的语调告诉他:“我刚刚交代的事,没有一件你弟弟不知情,而且他上周才承诺我,绝不会和我保持距离。” 他越来越愤怒,而我开心得几乎想哭:“我很快就搞定他了,等着瞧。” 没想到我能毫发无伤得离开酒店,这更印证了我对保镖房里有人的猜测。 外人面前,盛华延就会收敛一点。 当然,其实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像从前对我那么感兴趣,最多也就是在我事业上下下绊子。 这局我会输,原因可能有两种,一种是陈德音不守规矩,跑去告诉了陈美琳或者盛华延。后者的可能性略大,一旦陈美琳知道这件事,盛华铭就会先知道,除非他有意隐瞒我。 另一种就是盛华延自己猜出来,我们彼此了解,他猜我也向来比较准。 但不管是哪一种,盛华延这条路都已经被堵死,接下来我只能想想新的招数。 一筹莫展时,费子霖突然打来了电话:“明天有空吗?十一点陪我吃个午餐。” 我当然有空,近期内除了小活动,我唯一的任务就想办法拉赞助。 我挂了电话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直到吃晚餐才猛地想起来别扭的原因。 翻了会儿日历,才明白明天是个多么特殊的日子。 谈条件总要有些诚意,机会难得,我赶紧询问了费子霖的助理,得到的答案是费子霖喜欢珍贵的东西。 珍贵…… 钱能买到的他都买得起,更贵的我却淘不来。 没有头绪,最后只好决定铤而走险,找来Eve,请她连夜赶一条领带。 Eve全力以赴得画图样,我则负责寻找她需要的材料,她需要昂贵一点的布料,我始终找不到。最后我狠了狠心,打开衣柜,翻到我从前的一件米色的连衣裙,问:“这个行不行?” Eve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那条裙子上:“这件真好!长丝耶,这你也舍得?” 和盛华延离婚后,有一次我被徐管家叫去了海湾别墅。 我还以为是终于让我看萌萌,很高兴地去了,结果徐管家把我领到花园,一箱一箱地把我丢在那边的衣服搬出来,说盛华延交代了,这堆垃圾,我要,就立刻拉走,不要,现在就一把火点干净。 最后那场火从早晨烧到了晚上,烧到最后,只剩这一条压在箱底的裙子。 我留下它的原因很简单,结婚那天我就穿着这条裙子,即便非我所愿,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结婚,多少还是想留个记忆。 想起这件事,我又略微有些纠结,Eve便说:“我想办法用别的布料代替啦,不一定非要那么好嘛!你不忙就到礼物里面选礼盒去吧。” 我便去储物室翻着粉丝送的礼物,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很精致的礼物盒。里面是一枚助听器,夹着一封匿名信,看措辞像是个女孩子,说她是一名耳鼻喉医生,因为在节目上看到我左耳听力似乎不好,就送了这个助听器给我用。 我握着那枚助听器,心里真是非常感动,一个素不相识的粉丝尚且如此,盛华延竟从未发现过。 想了想,便给那位粉丝回了一封信,因为是第一次拆礼物回信,其实也想不到什么措辞,写写删删,落在纸上的最终只有几句潦草的感谢,但愿她可以理解我的不会表达。 拎着盒子回去时,Eve已经搞定了图样,打着电话四处寻找替代品,我便重新拎起了那条裙子,塞到了她手里,说:“就这件吧,做完了把剩下的都扔了。” “那上面的碎钻怎么办?” “你抠下来卖钱。” 后半夜Eve叫我去睡觉保持个好状态,我也没有推辞。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Eve已经走了,桌上摆着包好的礼物盒,上面贴着一张便签纸: 那么碎的钻也卖不了几个钱,我给你缝在领带上了,记得请我吃饭哦! 也好,别说吃饭,这件事搞定,我得好好得谢谢她。 刚收拾妥当,我便接到费子霖助理的电话,叫我去机场接机。 费子霖跟盛华延一样,不喜民航,出行是私人飞机,我在停机坪附近等着时,心里不停得捉摸,他这种人为什么会看上我?为什么会在对我完全没兴趣的状况下决定娶我? 费子霖下飞机时神态略有些疲倦,但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坚冷表情。看到我来了,完全不意外地朝我点了下头,上车后便靠到了椅背上,闭目养神。 午餐地点是在一间超白金五星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餐已经提前安排好,我们一坐下,费子霖便开始看表:“我五点钟要回新加坡。” “那还有其他安排吗?” 他道:“午餐之后我还要参加一个活动。” 费子霖对我的话看来还算多,看今天这行为,似乎也挺认真,虽然没感情。 我自然不能辜负一片好意,便笑着说:“谢谢费先生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抽空过来。” 他握着餐刀的手一僵,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我把礼物推过去,顺势说:“生日快乐。” 他瞄了一眼礼物盒,淡淡地问:“谁告诉你?” “花时间打听了一下,”我谄媚得说:“抱歉,我之前试图多了解你一点。”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低头在蜗牛肉上切了一刀,又撂下刀叉,问:“需要我拆礼物吗?” “都没关系。” “我拆开吧。”他拆着礼物,冷静地说:“听说当着送礼人的面拆礼物,对方才会比较开心。” 盛华延说过,收礼物的礼节是不当场拆开,虽然他只收过一次我的礼物,也是当场就拆了干净。 现在看来费子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向漠然的神情里露出了些微的不习惯,然而看到礼物时,瞳孔猛地一凝,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因为没想到你会在生日当天约我午餐,所以做得有点粗糙。”Eve的手艺当然精致得很,连碎钻都缝得恰好到处,但我还是需要客气:“希望您能喜欢。” 费子霖微微颔首,把领带重新搁回了礼物盒里,双手搁在桌面上,看着我,冷冷地问:“你查过我?” “什么?” 我哪有本事查他? “我知道了。”他收起那副过分探究的犀利眼神,道:“很精致,我很喜欢。” 我怎么丝毫看不出他喜欢? 费子霖又问:“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是。”我还是决定先绕个弯子:“费先生上次提过结婚的事,我可以答应,只是要等等。” “什么时候。” “明年可以吗?” 他依旧是那副客气到漠然的神态:“既然你答应,那我也要提前说明,我对你没有应有的感情,而且我喜欢安静的女人。” “恰好我也是。”我解释说:“我喜欢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感情就没有伤害。我也不喜欢爱找麻烦的男人。” 这是实话,千真万确的实话。 我常常想,如果盛华延从来都不爱我,他大概早就腻了。 费子霖似乎露出了些许赞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我低声说:“我也是。” “那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的表情不见丝毫愉快,真是冷淡到死:“有关婚礼的事你可以联络我的助理。” “好。” 他重新拿起刀叉,仔细地切割着:“说说你的麻烦吧,看来我能帮得上忙。” “我的演唱会需要一笔赞助。”不到万不得已,我始终不打算跟费子霖提赞助,便绕了个弯子:“所以希望费先生您可以帮忙安排一些party或者活动,你知道……我的前夫在封杀我,国内的赞助有点困难。” 费子霖摇摇头,淡淡道:“你不如换个公司。” “就这里吧。” 我没有八千万,况且也有些习惯了乐艺,不管怎么说,在盛华延的阴云笼罩之下,公司始终没有彻底雪藏我,还是略微有点感激。 “两周以后我二哥会在海边办一个冷餐会,有一些一线艺人,也有很多经常赞助各类活动的BOSS。” 三十六 天涯沦落人 三十七 麻烦大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七 麻烦大了 费子霖在说这话期间,一直盯着那条领带看,最后抬起头来:“都是些好朋友,不过因为在海边,需要准备比基尼,介意吗?” “……”的确有点介意。 “这是近期内质量最高的party,只是好朋友聊聊天。”费子霖解释道:“我和我二哥说好,你不会有事。” “可以不穿比基尼吗?” “我的建议还是穿。” “抱歉,我只有这个不行……” “那么,”他考虑了一下,才说:“Party上只有送餐招待的服装稍严一点。” “那可以!” “可以?”费子霖道:“不用担心,我并不介意你穿比基尼。” 他当然不介意,介意的是我自己。 不提刺青,我被盛华延搞出了神经病,别说比基尼,我连连体泳衣都没勇气穿。 接到这件事后我旁敲侧击地问了盛华铭,他告诉我的确有这个活动,华盛也收到了邀请。华盛安排虞雯陪Allen一起去,活动很正常,没有脏东西。 但纵使我加了小心,他还是很警觉:“你也想参加?” “有点。” 我以为他又要说教,结果他却问:“我带你去?里面有很多天王巨星,虞雯也很兴奋。” “不用了。”我解释:“我穿不了比基尼。” 盛华铭顿时笑了:“我真高兴你还是这么保守。” “你试探我?” “一点点。”他好心情地说:“你如果真的想去也没关系,不过当心再惹上一个林俊,不是每一个天王巨星都像他那么傻的。” “你知道那件事了?” 他默了默,道:“我哥告诉我的,林俊……”他显得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你再也不用担心他出现了。” 连虞雯这样的影后级都兴奋,我自己都想象得到冷餐会的场面有多大。娱乐圈里愿意倾尽所有的女人数不胜数,如果我是那些富豪,好像也不太愿意跟华盛作对赞助我这种小艺人。 但想归想,有机会总要试一试。于是我在这两周什么都不做,一心保养,练瑜伽修正身材气质,Eve也非常配合得找了很多食谱,请阿姨做来调理身体。 我们不在家聊这些,因为这件事务必要瞒着盛华铭。 冷餐会的位置是在海滨度假村,是一片自然海域,海水干净透亮,看着很令人心旷神怡。 我起先还有些忐忑,好在送餐时真的看到了Allen和虞雯,她穿着一身纯黑的比基尼,罩着轻纱,非常得成熟X感。这样我就安心了,我可真怕这种大场面叫我遇上盛华延。 今天来的也的确都是些天王级明星,有歌手、演员也有模特……还有些我叫不出名字,但看气质就不是一般人的社交名媛。 当然,更多的还是富豪。 富豪里面年轻的不多,大约都是四到六十岁,这种级别的富豪通常都非常神秘,很少在媒体亲自露面,我能叫上名字的也不多。 party开始一个多小时,各类富豪便被争夺干净,我也瞄到了一个,目测四十几岁,戴眼镜,但不猥琐。他是现场我能认出的为数不多的富豪之一,国内知名网络游戏公司老板,李董。 选他的原因是李董公司今年的新游戏是西幻背景,里面钢琴配乐非常多,且是他本人亲自监制,他是懂音乐的,我可以找到不少话题。 我注意了一个多小时,发现李董对那些澳洲胡桃、奥尔马斯鱼子酱等等少见的昂贵菜肴都完全没兴趣,反而请厨房要了一碗鸡蛋打卤面,便端着银托盘走上前去,倾身问:“李董需要咸菜吗?” 他筷子一顿,抬起头来,忽然就笑了:“有吗?” “有咸萝卜条。” 他道:“那就来点吧,辛苦素小姐了。” 知道我? 我去取了萝卜条,又送了回来,见他一直盯着我看,便找了个话题:“李董吃得还顺口吗?” “还好。”他朝对面的空椅子比划了一下,道:“坐下聊吧。” 于是我坐了下来,虚伪得夸奖:“李董真是行家,水边这么凉,那些冷餐都比不上鸡蛋打卤面贴心温暖。” “我喜欢吃面。”李董还是蛮健谈的:“素小姐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我害羞道:“觉得泳装有点凉,但又实在想参加盛宴,只好以这样的方式了,让您见怪了。” “的确有点凉。”李董笑着说:“刚刚来时我还和助理聊起了你,觉得你的形象很不错,很适合做我们新游戏的代言人。” “我有点不懂事的。” “的确有点,好像和很多艺人关系都不太好。”想是萝卜条让李董很满意,他甚至夸奖了一句:“不过我和外媒的看法一样,与众不同。” “真的吗?”我现在这样子还叫与众不同?他看不到我谄媚得比那群女人还厉害吗:“被李董夸奖真是三生有幸。” “你太谦虚了。”他笑着说:“比方说,你看,刚刚那么多女孩子过来找我,就没人想到问问我要不要来点咸菜,你是有心的。” “她们不在厨房,当然找不到了。” 李董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我继续寻找新的话题:“李董的新游戏我最近有在玩呢。” “哦?”他显然来了兴趣:“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玩游戏?” 我当然没空玩游戏,但公司有其他人在玩,他这款游戏真是很火。 “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当然,我主要是为配乐才玩。”我笑道:“我很喜欢背景音乐,真好奇是谁写的,太好听了,一定是大师。” 他笑着问:“你最喜欢哪一段?” 这可考住我了。 想了想,决定冒个险:“我最喜欢海岸西的背景音乐,尤其是钢琴的部分,节奏运用得非常舒服,听起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真不错。”李董这次算是来了兴趣:“那一段是我写的。” “哇?”我抓紧时机使劲谄媚:“李董的音乐才华原来这么高!” “能得素小姐赏识也是我的荣幸。”他这次连筷子都放下了,很主动地摸到了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我如果没有记错,素小姐从前就是享誉盛名的钢琴家,那时我就在期待可以有幸结识。” 这种关键时刻,我再恶心也不能把手抽出来,必须要继续拉近关系。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他有兴趣带我去做点什么,我就先提提赞助的事,这次只要搞得定,非要付出,我也——可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素小姐?是你吗?” 我扭头看去,沈丹影? 遇到她没事,麻烦的是她挎着的那男人。 郑予潼。 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不过他老爸的确够有钱,他会出现也不奇怪。 我只好把手抽出来,站起身来,还没开口,郑予潼已经开始发难:“这不是女王大人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扮女仆啊?” 李董没有说话,我瞧着郑予潼脸上那种兴奋的光,料想他是因为被耍而愤怒太久才如此扭曲。 好吧,算我倒霉。 沈丹影轻轻地挽了下他的手臂,甜甜地说:“你不是要来找李董吗?” “对!我是来找李董,”郑予潼推开沈丹影,来到了李董面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的手,情意拳拳道:“李董,您可要小心,这女人可是个狠角色。” “哦?”李董挑着眉,看着我,问:“狠角色?” 沈丹影又挽上了郑予潼的手臂,柔声道:“别闹了,你刚还跟我讲不计较她耍你的事了。” 郑予潼道:“我当然不计较,但她现在明明在骗李董嘛!” 李董没有说话。 我则在想,我现在是走,还是留。 走的话万一这俩人追上来,让费二少见到郑予潼才算真把我毁了。 真烦恼着,我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不是李董嘛?真巧真巧。嗳?怎么郑公子也在?咦?丹影!” 我跟着他们转过头,一看,是Allen和虞雯。 好吧,现在已经闹大了。 Allen和虞雯走来,一扭头似乎这才看到了我,故作激动道:“哇!素小姐,好久不见,你可真是更漂亮了!” 我听出来了,Allen是在帮我讲话。 一时间场面肃静,沈丹影似乎有点怕Allen,往郑予潼身后躲了躲。 最后还是李董站了起来,看向了Allen,伸出手:“王领事,您好。” “李董您也好哦。”Allen笑着伸出手,随即看向了沈丹影,目光非常严厉:“丹影,你今天不要录音吗?” “我……” “干嘛?”郑予潼不悦道:“她是我带来的。你是故意的吧?” Allen耸耸肩,笑着说:“我需要故意吗?丹影是华盛的艺人。丹影,费先生的活动,你怎么好不请自来?” “原来是替她讲话的?”郑予潼一指我,冷笑道:“传闻华盛一直在为难她,看今天这样子,是有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 有人替我说话,那我自然底气十足,抱起臂,问郑予潼:“郑公子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吗?” “嗯?” “没有智商。” 三十七 麻烦大了 三十八 勃然大怒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八 勃然大怒 “你讲话注意点!”郑予潼这人向来不太沉得住气,此刻被我激怒,基本的礼貌也全都去见了鬼:“花点小钱玩玩你,我有哪里不爽,哦?平时装得好清高,做起来还不是都一样……” “郑先生!”Allen脸色顿时一阴:“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论!” 郑予潼哪里是个听人劝的主:“对这种女人需要注意吗?谁不清楚她是个什么货色!” “哦?”我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把玩着亮晶晶的杯脚,挑着眼角,玩味地问:“做?郑公子是在做梦吧。” “素小姐,请你也……”Allen还没说话,虞雯已经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 Allen一愣,随即黑了脸,没有说话。 “做梦?”郑予潼这恼羞成怒,更加口无遮拦:“你就不要装了!当初哭着求我给你钱玩你,哦……对了,是跟我要东京金唱片吧?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滋味还不错,叫起来比唱歌还好听……” “所以?”我摇晃着那杯红酒,尽力维持着冷静:“郑公子还记得我小腿上的彩绘啰?” 郑予潼讲得唾沫横飞,自然顺口跟了上来:“当然记得,好几种颜色,真是……” 我强调道:“我是说,小腿上背后的那个!” 他紧跟上来:“我说的就是!” Allen咳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真是有够鬼扯!” 郑予潼一愣,刚要张口,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士也跟着笑了:“好糗,他还没发现怎么回事。” 冷餐会是在海边,气候炎热,纵然送餐招待的服装不暴露,裙子却依旧不长,我的小腿究竟有没有彩绘,即便隔着丝袜也完全看得清楚。 一时间哄堂大笑,而我趁着郑予潼怔忪,立刻把手里的半杯红酒淋到了他头上。 一杯绝对不够!我抄起手边的盘子,盘子却突然被人拽住,与此同时,另一杯红酒递到了我面前。我一低头,看到对面的李董眼角处的笑纹。 不错,真不错!这样被郑予潼一闹,我似乎连李董也捎带着搞定了! 整件事发生得很快,全场鸦雀无声之时,我已把另一杯红酒原样浇了上去,鲜红的酒水顺着他的头发一路流淌,流在他洁白的礼服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桌上没酒了,我便将红酒杯重重地墩在桌上,抱起双臂,故意侧过身:“沈小姐,替你的男伴解释一下吧。” 沈丹影盯着我的腿,没有说话。Allen便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却还不动。 此时所有的目光也全都聚焦到了沈丹影身上,终于,她一跺脚:“郑先生,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她穿那么短的裙子你还……”忽而话锋一转:“你可真是太无耻了!” “姓沈的!”郑予潼叫道:“你昨天还……” “郑公子。”我打断他,幽幽地问:“看来你还打算继续侮辱沈小姐?” 郑予潼脸上的恼羞成怒逐渐凝结,随后猛地抬起手臂,看那架势就是要扇我。却刚刚扬起手臂便被人攥住,紧接着传来一声响,听那声音就不像是脱臼。 郑予潼捂着手臂,哀嚎着滚到了地上。 来人整理着礼服袖口,眼角眉梢戾气横生,见郑予潼又爬了起来,居然又补了一脚,勃然大怒道:“不长眼的蠢货!她也是能任由你来侮辱的?” 别说郑予潼,我也跟着吓了一跳,后悔今天出门怎么没翻翻黄历,盛华延不是没来么! 好在盛华延根本没搭理我,转身嘲讽地看向身后的那位老人:“郑先生,在别人的宴会上寻衅滋事,诽谤侮辱女士,甚至动用武力!呵呵,令郎可真是好教养!” 说得这么官方。 我心里不由一阵讽刺,郑予潼再渣,却也只是嘴上功夫,并没有对我做过强来这种事。 即便是帮我,我也替他的牌坊感到恶心。 郑董的脸色岂止是难看,简直五彩斑斓,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扶起儿子,却还是没有动,蠕了蠕嘴唇,道:“盛……” 他刚开了个头,盛华延已然冷冷道:“合作就不必了!” 郑董只好又看向盛华延身旁的另一位:“费先生,您看这……” 费二少和郑董年纪相仿,约有五十开外。他朝郑董点了下头,随后拍了下盛华延的肩:“华延,郑董是我的好友,即使护花心切,也请给我几分面子。” 盛华延神色稍软:“抱歉,费先生。” “另外,”费二少又看向了郑董:“我的餐会出了这样不开心的事,安抚好朋友要紧。至于郑董的中间人,我也难以胜任。”又对身旁的管事说:“去备车,送送郑董和予潼。” 郑董便再没说什么,说了声“抱歉”,见郑予潼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事情到此为止,那我也打算转身悄悄溜掉,却刚一转身,身子突然一歪,回神时已经跌进了水里。 我连忙闭气,感觉似乎没有呛水,然而还是不断下沉,隔着那层厚厚的水蓝,看到了看到了岸上模模糊糊的白色礼服。 郑予潼这个蠢货。 算了,是我忘了,男人在尊严受损的状况下极容易发疯,就像盛华延。 头有点昏,宴会里全都是看热闹的陌生人,Allen好像不会游泳,我要是死了,应该只能勉强算做一场意外。 就在这时,有人揽着我的腰把我拖出了水面。我呼吸还来不及,更别提睁眼去看。等那人把我抱上了岸,抹掉我脸上的水,我才看清面前盛华延那张愠怒的脸。 他在外一向自诩绅士,今天火气这么大,弄得我也失了方寸,怕接下来他就要把火全都撒在我身上。 盛华延阴着脸色接过Allen递来的外套,匆匆裹到了我身上,低声命令Allen:“调查一下郑氏的资产,安排收购。” Allen低眉顺眼地点头:“好的。老板,需不需要我安排车送太……” Allen还没说完,我们身后已经传来了李董的声音:“没想到素小姐和盛先生关系这么好。” 费二少笑呵呵地答了:“是有些私交,事实上我六弟也很欣赏素小姐。” 盛华延似乎一愣,随即瞳孔一凝,抓着我的手上是十足十的力道,狠得像是连我的手臂也要掰了。 我暗叫不好,多年的经验明白现在硬来自己必然要吃大亏,只好悄悄拽了下他湿漉漉的衬衣,露了个示弱的眼神给他。 盛华延脸色一缓,最后伸出手,又抹了抹我腮边的水珠。 那厢李董又说:“原来如此,我可是难得遇到可爱的女孩子。” 盛华延跟着蹙起了眉,这次连Allen也露出了鲜明的担忧。 我隐隐觉得李董似乎是条大鱼,忍不住悄悄去看,盛华延却已经转了身,把我拦在了身后,皮笑肉不笑地问:“原来李董也喜欢这款?” 李董道:“很有意思。” 盛华延笑着说:“这容易,娱乐公司新晋了一批女艺人,我这就留意同类型,改日就送到您府上。” 费二少也拉着李董的手,笑着说:“全国优秀的年轻女孩子都在华盛。华延,不要讲改日,参会结束之后你就亲自去安排。” 盛华延点头,又吩咐Allen:“替我记好这件事。” Allen腻声道:“我记得了,放心吧李董,我们老板亲自选的,绝对百里挑一啦!” 他们讲话,我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只知道我的努力果断打了水漂。 但我很少见到盛华延如此小心得应付谁,他素来都是骄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的态度隐忍得令人意外,我明明看到他后颈毕露的青筋。 李董似乎想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笑道:“那我只能感谢两位的美意了。” 盛华延似乎松了一口气:“李董客气了。” 随即转过身,扯过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有点讶异,但也没挣扎,因为这种时候挣扎只会显眼。即使我和盛华延有猫腻已经等于公开了。 我的头有点昏,再加上盛华延总瞪我,便闭起了眼睛,郁闷得想,不知道费子霖那里需不需要做个解释。 就这样走了挺久,我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再反应时,已经跌进了一汪温水里。 我刚溺水,现在又溺水!连忙手忙脚乱得往出爬,却一蹬地,发现自己站起来了。 水不是很深,刚刚漫过我胸口,水压的作用,令我觉得有点窒息。 一抬头,看到盛华延站在温泉池边,不知何时已经敛起了那一脸假笑,面无表情得扔了水淋淋外套,解下湿透的衬衣,抽掉腰间皮带,看这架势就是要发难。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等反应过来该跑已经被他拉住了腰,忙叫:“你别发疯这是别人的宴会!” “地方是我的。”他压着我的背,低声说了一句:“扶好。” 我毫无选择得扶上了面前最近的瓷砖,然而我毫无状态,左手也完全不听使唤,巴不住沿边,没撑多久便一头栽进了水里。 “麻烦!”他哼了一声,又把我提溜起来,翻了个面,重新抱紧,吻了过来。 三十八 勃然大怒 三十九 你有什么好怀疑?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三十九 你有什么好怀疑? 我侧开脸,正待推搡,他突然猛地一松手。水里我弱势,出于求生本能只好搂紧了他的脖子。投怀送抱予取予求总比淹死好,我已别无选择。 后半截我开始有点头昏,听到他满意的笑声,就在我耳边,氤氲着含糊的水汽:“还是我的?嗯?” 他太自恋了!我根本不可能为他守贞,而是我还没打算走这一步! 而且,我其实对这件事有些力不从心。 必须被动,只有被动。 与身体感受无关,而是我已经被他落下了心病。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显得冷静点:“你想太多了。” “早该想这么多了。”纷乱的呼吸声划在我的耳畔,混杂着鲜明的畅快:“除了我,没人能消受得了你。”又是笑声:“唔……你这脾气也更野了。” 我瞄着他得意的眼角,忍了又忍,终于没说出“我还有费子霖”这种话。 费子霖恐怕不会喜欢背这种黑锅。 接下来我就失忆了,在心里想由他去了,反正我也想开了。逃不开的事,拒绝不了只好忍受,我就放聪明点,免得总挨收拾。 后来我会醒,是因为有个东西砸到了身上,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陆地上。沙滩椅躺着还算舒服,不远处是碧波荡漾的温泉池。 盛华延已经穿戴整齐,大概是因为太高,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抱着臂,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古怪:“你病了?” 我僵着手臂默默地捡过那件浴衣,裹在身上,努力了几次,终于成功地坐了起来。 他便不再问了,系着腰间的皮带,道:“瞧瞧你看上的那些货色,自作聪明,当心被人玩死。” 他不来局面本来好好的,跟李董周旋我起码进退自如,跟他我除了被折腾就是被折腾! 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 心里在恼火,然而比恼火更多的是浓浓的疲倦。 让我没力气跟他争执。 料想他是又把神经病犯了,伸手抚上了我的下颚,我扭开脸,那只手猛地掐紧,扭了回来,被迫看他。他的心情似乎已经好了不少,微眯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一片揶揄:“两年了,你总算做了件让人高兴的事。” 我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你已经穷到找不起女人了?” “你比较稀有。”他笑着松了手,转身从地上拎起礼服外套,在口袋里翻了半晌,先是微愕,随后解了腕上的表,丢到我脚边,转身前抛下一句话:“抱歉,没带钱夹,这个大概够了。” 我看着地上那块宝铂三问表,终于明白了他做这一切的意义。 转头看到水池里漂浮的碎布,顿时觉得一阵头痛,好在不远,都能捞起来。捞到最后一件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前笼上一片阴影,手被钳住,质问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冷?” 我不想搭理他,决定忍。 他却猛地扯起了我的手腕,凶狠地命令:“跟我走。” “不要。” 他便不再说话了,揽住我的腰就要抱我起来。我这次再不能依他,玩命得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总算成功地掉到了地上。 浑身都在痛,他却弯下了腰,扶住了我的背,似乎冷静了点:“跟我去医院。” 我忍无可忍,烦躁不堪:“滾。” 最后就这样形成了僵持。盛华延盯着我看了半晌,猛地伸手重新抓过我的左手腕,捏得太紧,完全无法挣脱,只听到他语速极快得追问:“当初医生对我说得清清楚楚,保养好就不会留下后遗症,现在为什么不能动?为什么这么冷?这是怎么回事?” 真虚伪。 “滚。”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要任性。” 真虚伪。 “你问完了吗?” “我是要你回答!”盛华延眼睛瞪得血红,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虚伪了!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怎么回事?你觉得我割得不够狠?” 他可算松开了我的手,这力道恐怕明天起床又是一层淤血,我却还来得及揉一揉,他又扳过了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那模样还真有几分认真:“阿清,我有个怀疑,可能……” 我懒得听他扯了,只问:“你会立刻让我见萌萌吗?” 他丝毫不带犹豫:“不行。” “那就闭嘴。”不让我见还装什么?怀疑?我按耐不住得冷笑:“你自己瞧瞧你做的事,包括现在哪一件不恶心?怀疑?你有什么好怀疑?” 他又捏了下我的肩膀:“听我说……” “松开你的脏手!”我已经他气疯了:“当心我回去就告诉你弟弟!你当初怎么对我今天又是怎么对我!我通通都会告诉他!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他没说话,如同一场对峙。 许久,总算松了手,站起身,离开前,留下了四个字:“不识好歹。” 我这副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回去,便先悄悄回到更衣室,换好衣服一开门,看到虞雯站在门口。 “华延要我送你回去。”她也换好了衣服,神色略有些模糊:“走吧。” 回家之后我倒头大睡,再睁眼却突然被人按住了手臂,有人在耳边小声说说:“别动,打点滴呢。” 我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躺到了医院里,面前是盛华铭满是惫色的脸。 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状况,张口时又发现喉咙剧痛,盛华铭便递了杯水给我。 我喝了一口总算可以讲话:“我怎么在这里?” “你还问我?”盛华铭略微不快地问:“你昨天去了哪里?” “……游泳。” 他不高兴了:“再说一次。” 我则继续找借口:“昨天正好下……” “昨天是晴天。”盛华铭蹙眉道:“你不是对我讲你不去冷餐会?” “……”看来昨天的事情最终还是被闹得很大,而我瞅瞅药瓶,也大概猜出了自己是被折腾感冒了。 “既然要去为什么还骗我?我也可以带你去。”他心浮气躁地嘀咕:“早知道就告诉你度假村是华盛的。” 我连忙转移话题,试图让他忘记问我去冷餐会的理由:“那就是你不对,你就该把盛华延的行踪都告诉我。” 盛华铭却不好糊弄:“你别说这些,先告诉我为什么偷偷跑去?” 我只好露出彻头彻尾的虚弱来:“这件事等等再讲,我现在好头昏,你看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他果然不再追问了,立刻按了铃。 医生过来简单检查了一番,结论自然是没有恶化。 盛华铭似乎忘了那个问题,又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摇头。 “喝点粥吧,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没胃口。” “不行。”他今天好难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体重是多少?” “四十八。” 他老学究似得啰嗦:“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高标准体重是多少?” “六十多吧。”好像Eve帮我测试过一次。 “所以接下来要照着六十去增肥。”盛华铭固执地说:“所以你现在至少喝一碗粥,喜欢什么口味。算了,甜的比较好,我现在去帮你买。” “可是……”没胃口这种事强迫不来的! “没有可是,你怎么这么固执?”他站起身,命令道:“乖乖呆着,我很快就回来额。” “六十公斤是猪啊!”事实上为了拍广告和MV,我必须得瘦。 他去拉门:“我先走了。” “盛华铭!”我真是要被他烦死了,忍不住大叫:“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你那个神经病哥哥一样这么不尊重别人的感受!” “因为好言相劝对你根本就不管用!”盛华铭和上门,冲了回来,站在病床边,不高兴地数落:“你去冷餐会是不是要拉演唱会赞助?是,我哥在封杀你,可你见过哪个女艺人跑去自己拉赞助?你以为冷餐会干净就代表着那些人都干净啊?昨天如果不是我哥来了,你早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我瞅瞅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也没有仔细说。”他神色古怪:“但他说你惹到麻烦了。” 不就是郑予潼吗? 是他把事情搞大好不好? 我哼了一声:“他说的话你也信。” “我亲哥哥,我还分得清他是骗我还是真的在担忧。”顿了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本来不想今天就告诉你,但我想还是现在让你知道比较好。” “又怎么了?” “我哥对你下了封杀令。” 开什么玩笑! “我又不是他的艺人!” “是不是都没有区别。”盛华铭脸色难看地说:“现在你已经上了所有唱片公司、广告公司、综艺节目等等一切通告活动的黑名单,其他国家的也大都会卖我哥几分面子……我倒觉得他这件事做的很对,你再这样折腾下去迟早要搞出点麻烦。” 前面那几句我都没火,只是心里一沉。 最后那一句立即把我惹火了:“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被封……” “最后那一句!” “我哥这样做是为你好,你要明白……” 我明白什么? 三十九 你有什么好怀疑? 四十 过墙梯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 过墙梯 以往我可以当它是场噩梦。然而我离婚净身出户,一共只拿了两身衣服,其中一身是医院的病号服。 所以在我心中,郑予潼林俊都有资格恨我,唯独盛华延没有。 然而他却在接下来的两年继续找我的麻烦,碍我事业,断我和女儿的血肉情,屡次坏我好事,逼得我要去卖X拉赞助。现在又雪上加霜地全线封杀我,这也叫为我好? 我以为盛华铭多少有些不同,然而现在看来这家人的血统就是强盗! 也懒得跟他吵了,就拔了针头跳下床,却又被盛华铭拉了回来,他露出些无奈:“你病还没好。” 我冷下脸色:“放开。” 他没放手,但语气更软了些:“sorry,刚刚是我不对。” “我接受了,你放开。” 他还是不依:“你不要这么任性,不是每一件事你都清楚。” “对,不是每一件事你都清楚!”我使劲去扯他的手,他却跟盛华延一样喜欢在别人抗拒的时候继续打压。最后我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你可以站到他那边去,反正你是他弟弟不是我弟弟。” 盛华铭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不想听。” “你不要这么固执,罔顾别人的好意。” “我就是要固执!”我没他们那么会说话,也不打算把什么事都告诉他:“我喜欢固执,可不可以?” “素清……”他终于开始怀疑:“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么我……” “没错!我和你哥哥的所有事情你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我知道我太歇斯底里,然而我完全忍不住,心里的那口气闷了很久,闷到我想假装开心、平静一点都不可以:“在我心里他就是个骗子,畜*生!没有人性!他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害我!” 我顾不上去在意他的感受,只想痛痛快快地发泄:“我受够了你们都在我面前讲他好!你说这话时就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盛华铭插了一句嘴:“素清,你先冷静一点。” “冷静?”我真是好无奈,为什么我要对他弟弟解释这种事,然而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你经历过那种感觉吗?怕一个人怕到恨不得逃到火星上去,走在路上无时无时无刻不在幻想来一辆车把你碾死!刀子没捅到你们身上你们凭什么都觉得我不疼啊!” “你不要哭。”他匆忙地用手摸起了我的脸:“我不会再提他了,你不要哭……封杀的事情……” “不用你管!”我拍开他的手,握紧拳头,恶声恶气:“他喜欢封杀就去封杀,我靠别的一样能出名!人渣!强盗!神经病!” 这辈子我就跟盛华延杠上了,非得想尽办法让他破产跳楼!然后再去使劲地嘲笑他! 我倒要看看,我跟他最后到底能斗出个什么结果! “素清。”盛华铭又扯了下我的手腕:“封杀的事情我替你想想办法,你不要冲动走极端。” 我懒得搭理他,麻烦。 其实我面前已经摆着条康庄大道,我需要冲动走极端? 他小看谁呢? 大概是我的不屑流露到了脸上,盛华铭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怀疑:“你又想到什么鬼办法去解除封杀?” “嫁人。” “嫁给谁?”顿了顿,他突然惊愕起来:“你还想着嫁给费小少?” “注意点你的措辞,不是我在想着,是他在要求娶我。” “你少开玩笑了!”盛华铭叫道:“他根本不可能爱你!” “我不需要别人来爱我。”他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我要出名,我要靠山!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解释。”我总算扯开了他的手腕:“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要再联络了。” 回家之后我倒头大睡,手机响了几次都不想听。睡着了以后又梦到了我妈妈,梦到她抱着萌萌,梦里我的女儿和照片上一样可爱。 我看着她哄着萌萌睡觉,给她讲灰姑娘的故事,她们却一眼也没有看。 转身又看到了盛华延,看到他坐在我对面,双手各在餐桌上,朝我递来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玫瑰上拴着粉红色的小卡片,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想,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我满怀欢欣地接了过来,却在一瞬间就被扎得浑身是洞,鲜血淋漓。 抬头时看到他狰狞地冷笑着,一点一点地撕下了身上的人皮。 醒来时我又慌又怕,转而又忍不住泪流满面:从头到尾,盛华延就是一个屡屡出千的庄家,让我输尽所有,才知这场赌局根本是场骗局,没有赢面可言。 病好之后我被召去公司旁听会议,大致内容就是关于我被封杀的事,讨论了半天,士气低落,毫无办法。 会后王胖子把我招去办公室,又是一贯的怒吼:“你说你整天跟你前夫搞来搞去到底是想干嘛啊!按说你跟他这样的关系该给你开后门,结果你整天被他封杀!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已没有资本嚣张,只好保持沉默。 王胖子瞪了我半天,最后自己坐回了他那张斑驳的老板椅上,开始吸烟,一直吸到我忍不住说:“你给我一根。” 他一愣,扔了一根给我,道:“反正你这嗓子也没必要保养了,再封杀几年三十了根本没机会红。” 我出道已经很晚,也不是专科。如果不是有点运气也不好红,王胖子此刻的灰心完全在情理之中。 相对沉默许久,王胖子瞅着我,开了口:“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培养你的,知道风险太高。结果你这么认真地想好好唱,唱得也的确好,我这才打算试试看,虽说咱们公司小,能力小,但我也觉得你能红。” “谢谢。”他这番话,真是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也不想问你的隐私,不过你要跟我说明白,你和你前夫到底还有没有可能性?” “没有。” “好,这个星期我也想了很久,觉得你现在并不是完全没出路,但怕你不答应,一直不敢讲。” 我一愣:“讲啊,有出路干嘛不讲?” 王胖子笑了:“Eve说你身上有个刺青?” “嗯。” “她说……”他犹豫了一下,道:“是你前夫的签名?” “嗯。” “是不是亲笔签名?和他平时的签名像不像?” “一模一样。”就是他亲手纹上去的。 “这就好办了!”王胖子一拍大腿,兴奋道:“我帮你去国外接个男性杂志封面,咱们把它露出来!” “啊?” 开什么玩笑? 男性杂志封面?他当我傻啊! 王胖子似乎料定我会是这个反应,游说道:“我不是说叫你全脱,而是把这个刺青露出来。咱们不走国内这条线了,走国外,外媒他总管不了了吧?这个刺青只要是真的,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不被动了!” “你是说……只露这个刺青?” “成人级杂志,三点不露。”王胖子道:“你的气质多好,女王啊!谁都爱看女王脱衣服嘛!咱们脱给他们看,保准一炮而红!你前夫即使管也管不干净。是我我就不管,对了,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和他结过婚么?” “……没有。”坦白说我有点动心,在心里想着就我有孩子可以证明,但萌萌绝不能被卷进来。 “没有也没事,找个什么人冒充你的好友把这条消息放出去就行了!你俩以前就传过几次绯闻,这次再一出绯闻,咱们再雇点人把消息刷到网络头条。到时……”王胖子阴险地嘿嘿直笑:“找他谈解除封杀,不就有把柄了?” “他要是还不愿意呢?” “相信我,男人的心思我懂,前妻也是妻,打得是他的脸。他要是真那么不是爷们,咱们就一直拍,拍几次你就红了,到时继续唱你的歌!国外市场接受力高,几张小封面没问题。” “我再考虑考虑。” “尽快考虑。”王胖子说完,又问:“对了,你有钱吗?” “没有。”我已经垫了很多了。 “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况,天天要债,要不回来,培养你也花了很多钱的。”王胖子苦恼地说:“所以找枪手的事,还得靠你自己来。” 之后我便在家细细想了这个提议,甚至上网搜索了许多靠脱成名的女星,结局有的落寞有的荣升一线,但无论怎样,这个行为都能在头条呆很久。国外接受也的确度更高,a的欧洲巡回演唱会就是幸感暴璐型。 最后我的结论是王胖子说得有道理,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我隐隐觉得这事一旦成功,以盛华延的性子绝不会再搭理我。费子霖那边估计也不会娶我,不过那时,我应该也不用跟他结婚了。 这样一想,就觉得脱一次衣服甚至值得,之前我不是连陪人家度假的觉悟都有了么? 这件事没有通知Eve,王胖子是觉得她年纪小,还不太明白娱乐圈险恶,甚至不认为这样的封杀有多严重。我也觉得任何计划都容易被不靠谱的人破坏,当然也不想告诉她。 四十 过墙梯 四十一 温暖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一 温暖 之后王胖子火速拉来了封面通告,来自大洋彼岸的M国,签字前又对我确认了一遍:“这可是我拼了老命才给你拉到的,要反悔趁早说,你可不能签了字再出纰漏。” 我点了支烟镇静自己:“放心,我确定。” “违约金一百万M金。” “怎么这么高?” “人家说你不好整,性格又比较高傲,怕你中途闹事,当然,你拍了咱们也有三十万拿。” “放心吧我不会违约。”不过我得问好:“三十万里面有我多少?” “按咱们的合约来啊。” 莫姨给我的这个合约可谓十分圈套,每一个通告,我佣金只有百分之十。 当然,这两年我已完全明白,四个亿的case既然是她娘家人在做,那损失不可谓不占大头。按说我该平衡,但谁知她和盛华延有没有平分那两个亿? 不是我非要把盛华延想坏,而是我每一次相信他,他都会给我一个重重的惊喜。 不过三万M金也不少,剩下的我就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抠回来:“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给我建个录音棚了?你也知道我耳朵不好,租来的保证不了质量。” 王胖子用他的肥手重重地拍着胸脯:“只要这次能盘活,别说录音棚,演唱会赞助我去给你拉!” 走的前一天,Eve来陪我吃晚饭,她很兴奋:“听说M国很漂亮的,真是的,死胖子为什么不要我去!” “因为我被封杀需要休养,你还要带别的艺人。” Eve不忿地啃着花生米:“咱们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艺人……” “反正我需要休养,你也知道王胖子已经快比我还穷。”乐艺只出过一个电视台一姐,花了重金,结果被华盛挖走了。 “是啊,上星期他给我发工资时候呀,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死抠门抠到家了,差点把我的钱抢回去……” 我被她的形容逗出了一脸笑,就在这时,听到了门铃的音乐声。 一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盛华铭。 那天争执过后我和他就没再见面,他给我打过几通电话,发信息道歉,我也没有理。 这次倒不是做姿态,而是我忙着纠结封杀的事,没空浪费时间应付他。 可能是看我心情不错,盛华铭也笑了起来:“我来看看你。” 我就要关门,他又把门扶住:“素清,封杀的事情我和我哥谈过了。” “结果怎么样?” “我会继续谈。”他又扳了一下差点被我合上的门门,样子有点吃力,匆匆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跟你讲他的好话,绝对不会。你不要觉得好像他是我哥,我就认为他就全都是对的。”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继续在说:“那天我哥的样子的确让人意外,我有眼睛,看得出来这不是第一次,你一定被他伤得很深。否则你没有父母,没有权势,不可能这么打定主意跟他作对到底。” 我怔忡着,没有说话。 他看着我,黑黑的眸子里是鲜明的紧张,声音柔软且温柔:“你说得对,刀子没有扎在我身上,我无法了解你的感受,但我会尽力去理解,尽力去体谅。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坚强的人,见到你会哭,我很意外,也很心疼。” 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思想,心里很茫然。 我不想相信,又不舍得质疑。 盛华铭说完那段话,也沉默了很久,最后松开了扶着门的手,由着它缓缓地打开。 楼道里的冷风跟着灌进来,而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甚至有点落魄:“其实这两年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糟,有时甚至觉得当初看错了你。但我其实……” “有一次你问过我,我承认,那时我的确是喜欢你,当时没有讲,是因为觉得你会因此躲起来。”他就那么颓唐地站着,脸上流露着淡淡的期盼,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知道现在你我不可能有任何可能性,但可不可以不要是你说的那种……不要再联络。” 我想,盛华铭真是很像莫姨的。 说起好听话来,是很难辨真假的好听。 我有过婚姻,却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男人对我这样讲过: 说他心疼我,说他就会试着理解我。 尊重我,担心我会躲起来。 会问我可不可以…… 从来没有过。 我甚至觉得不会有男人这么想。 这种感觉,仿佛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了一根火柴,突然就划停了那场大雪,划出了一个温暖的火炉。 即使是假话,也特别的暖心。 我的心因此而变得纷乱,虽然明白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意味着我好像……找到办法搞定他了。 可我却不想抓住它,不舍得用那种市侩的、充满仇恨的理智去破坏它。 我这个人蠢就蠢在总是无法抗拒温柔。 过了很久,我终于找回了语言:“你都说完了吗?” 盛华铭灰着脸色苦笑了一下:“说完了。” “吃晚饭了吗?” “……”他似乎想了想,最后试探着开了口:“还没有。” “来都来了,进来吃晚饭吧。” 我先回了餐厅,握着筷子的手有点抖,做饭阿姨还没走,见给钱的来了,很高兴地加了菜,对盛华铭亲切地说:“多吃一点,你怎么比上次见面还瘦了?” “哪有?”他也笑了一下,又看向了我,说:“你胖了一点。” 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目标六十公斤。” 他开心地笑起来,拿起筷子夹着最近的菜,正要放进嘴里,Eve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叫道:“大作家,那是姜片呀!” “Sorry.”盛华铭先是无所适从地夹着那块姜片,稍久才反应过来,扭头问Eve:“最近忙吗?” “哪里会忙,闲得都要哭了。”Eve不悦地嘟囔:“连素清都要去度假了。” 盛华铭疑惑地看向了我:“去哪里度假?” “M国。” “恰好我也不忙……”他起了个头,话锋却突然一转,问:“钱够吗?我记得你刚刚买了房子。” “公司出钱。” Eve在一旁多嘴:“我们老板出了名的小气抠门又穷又可恶,不过毕竟公司就这一个前途的歌手……就是不带我好生气。” 盛华铭默了默,又问:“你自己去?” “是。” “M国治安不太好,或者我……” “不用。”让他知道我就是在找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Sorry.”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这副样子怪可怜的,我也跟着检讨了自己的态度:“机票都订好了,现在买也来不及,况且你要出国总要对盛华延报备,我不想他知道。”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脸上的神色略古怪:“我知道了,那你玩得开心。” 第二天一早我便上了飞机,是盛华铭送我到机场。这次路途遥远,时差季节全都不同,一路上让我觉得特别疲累。心里总觉得别扭,似乎忽略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然而怎么也想不起,最后就随它去了。 通告的中文名叫《媚色》,发行量极大,以海外为主,内容是女人和手表汽车等成年男人感兴趣的东西。 当然这次我并不是自己来,而是王胖子的老婆兼秘书陪同。 到了媚色杂志社的办公室后,我们老板娘负责接洽其他事,我则去了化妆间。 道具师拿了几块哪里都包不住的破布给我,用英语告诉我:“考虑到素小姐一向的形象偏保守,我们决定全程使用女性摄像师,希望你可以拿出最好状态,OK?” 前两次都是被盛华延搞的,这次却是我自己主动走这条路,心里不免有些淡淡的讽刺。 但想到这样就能盘活所有的麻烦,依旧不悔地点了头。 封面拍摄比预计的快,只用了一上午。六张照片只会选择一张上封面,里面尺度最大的是一张背部全果裸,最小的是比基尼。 造型很省事,不用笑。摄像师说我要表现得桀骜、嚣张、目中无人,且在拍照过程中给我塞了一根香烟。 从杂志社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我在便利店买了一份《媚色》杂志,便疲累得回了旅馆。 这个国家有华盛旗下酒店分公司的星级酒店,我窗户的对面就是一间。一样是二十层的蓝色大楼,顶端挂着“HS”字母logo,夕阳为它光洁的外墙镀了一层鎏金,美丽得仿佛通往天堂。 临睡前,我躺在床上,翻着手里的杂志,心里略微有些忐忑。 做了这种事,如果我爸妈泉下有知,一定会愤怒得再也不肯托梦给我。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门,我问是谁,外面传来中间妇女的声音,标准的M式英语:“客房服务,抱歉,早晨忘记帮您补充牙刷。” 毕竟出门在外,门上又没有猫眼,我便去浴室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没有牙刷,便不疑有他,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我顿时傻了眼,正要赶紧拍上,腰上突然顶了一样冷冰冰的物体。我本能地举起双手,一路退回了房里,被挤到墙壁上,看到他阴森着脸收起那个恐怖的物件,扭头命令:“抓起来,带回去!” 四十一 温暖 四十二 心灰意冷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二 心灰意冷 M国治安混乱,对武.器管理松懈,但我想我住的城市该是平安的,且不安地猜想是不是这两年盛华延开始做起了黑.帮生意。 我没有反抗,由着他们绑了起来,像强盗一样轻车熟路地搜走我的手机、电脑等等一切对外通讯设备,装进我的行李箱后拎了出去。 盛华延始终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目光令人不适,手指几度攥成拳,又松开来。如此阵仗,隐隐让我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保镖把我的东西都拿走后,Allen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查到了,是杂志社的封面通告……大尺度的。” “大尺度?”盛华延先是看向Allen,随即扭头面无表情地问我:“杂志社的名字?” 我垂下头,负隅顽抗,不想告诉他。 “给你三分钟。”他依旧冷静着,然而无形的压力,忽然让我想起他切我手指的那一瞬,当时他也是这样的毫无表情,也是这样的平静声音,也是用这样近乎是狠戾的眼神剜着我:“想通就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我便问:“你又想切我哪里?” 盛华延没吱声,Allen张了下口,说:“太……” “别叫她太太!”他又转头看着我,冷冷道:“我没娶过表子!” 这次与上次不同,我清楚我必须要交代的是什么。 然而我看着他那张恐怖的脸,制裁的表情,腰间的皮套,就立刻什么都不想说。 绳子、刀子、手呛,他对我的手段从来都比仇人还狠辣,断不会手软。 我不指望他能放过我,反而觉得如果我交代了,他就立刻回拔出呛来,朝我扣动扳.机。 随着时间的流淌,盛华延不断抬腕看表,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凝着我,问:“不说?” 我只好又问了一遍:“这次你要伤我哪里?” “伤你哪里?”他冷冷的重复道,继而突兀地扬起了手臂迅猛地抽了过来,大怒道:“你可真是连一点底线也不剩了!” 我连躲闪一下都来不及,也没有余地。眼前一片模糊,不止是脸,连脑子里面都在痛。牙齿磕破了舌头,咽了咽,咽不下去,血流了出去。我抿了抿嘴,最后也没控制住,只好由它去了。 心里有点庆幸,这次打的又是左脸。 “还有脸哭?”他扯起我的头发,迫我仰头看他:“知不知道那是全美洲发行量冠军杂志?嗯?你衣服都脱了还拍什么封面,拍A片多省事!一夜成名啊!” 门都被Allen关上了,我又被绑成这幅德行,挨了打,自然不想再吃眼前亏,想着多说多错,就没再出声。 Allen立刻跑来拉扯他,焦急地说:“老板,不要再动手了,你看她这么瘦,你之前不是还说……” “滚!”盛华延暴喝了一声,死命地扯着我的头发,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根根断裂脱落的动静。他不断地诘问、谩骂:“等哪天萌萌指着你这本杂志问我是不是她妈妈时候你让我怎么解释!说她.妈是个表子吗!你是骨子里下.贱,还是脑子出毛病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说完这些,终于气喘吁吁地松了手,依旧瞪着我,凌厉的眼神,像是凝视着杀父仇人。 我甩了甩头,觉得头骨里好像装了一颗石子,一晃它就敲得到处都在疼。 我依旧没开口,事已至此,我已不觉得他还需要让我说什么。 结果这样也不行,我刚喘了口气,衣领又被他拽了起来,森冷地问:“这是什么德行?要跟我闹?” “没什么好讲。” 他瞪起眼睛:“有胆再说一次!”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让我讲什么?”我受不了了,忍无可忍地爆发:“对你道歉吗?还是求你放过我?可以啊!对不起盛华延,我又犯错了,我又逼你打我了,我下.贱,我是表子,这样行不行?” 反正我每次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他才能不欺负我,每次都是。我甚至觉得我根本就是说什么都是一个结局。 就像现在,盛华延听我说完,二话没说又扬起了手,却被Allen抱住,死命地叫道:“别打别打!老板,你上次就把她的耳朵打聋了!不能再动手了!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场面猛地静了下来。 我低下头,不想去关注盛华延的反应。脸颊却又被他捏了起来,似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终于冷冷地发问:“什么时候的事?” Allen替我回答:“在维也纳的时候,是之前缝合过得伤口发炎。老板你知道她体质不好的,受点伤就总也不好。” 盛华延听过后,转头看着我,陷入了缄默。 突然猛地在我下颚一掐,咬牙切齿地问:“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你活该!你该死!你这幅死样子活该被人耍!被人玩!被人收拾!” 我得承认,在听到Allen终于把这件事替我讲出来时,即使很少,我也有了一点希望。 觉得他或许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讲句抱歉,没有抱歉,不说话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些话仿佛淬了毒的利刃,顷刻间,就将我扎得体无完肤。 不由抬起了眼皮,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到一丝冲动的痕迹。 然而没有。 他比刚刚还要冷静。 冷静的……叫人心灰意冷。 他默了默,突然松了手。重新咯咯地咬紧了后槽牙:“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指望我道歉?做梦吧!上次打你是你活该,这次还是你活该!” Allen失声叫起来:“老板!” “滚!”盛华延用看我的那种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命令道:“把她给我弄回去!” 转眼,那群强盗一样的人离开了我的房间,只剩Allen过来来替我松了绑,一面把手帕塞进我手里,关切地问:“没事吧?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我擦着嘴上的血,摸着刚刚被他扯过的头发,抓到一大把脱落的碎发。 Allen道:“别看了,谁整天不掉一点头发呢,你看我也整天都在掉呢,比你的还要多。” “……” “送你去医院吧?” 我摇摇头。 “那先回酒店去休息,好不好?” “我就在我这吧。” “对面就是自己家的,你干嘛要住这种地方……”Allen陪着笑脸,道:“回去吧,也有人照顾你。” 我只觉得乏力:“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有孩子嘛,再说他发脾气也是一时的,其实他是着急的,搞不好真的会压不住了。这如果出事,毁的还是你啊!” 我不想听他做说客。抱住头,把自己藏进壁角,委屈排山倒海得汹涌而来:“我真的已经跟他离婚了……” 为什么在我伤口感染高烧到说胡话时没看到他?我生完孩子无处容身时也没看到他。甚至我去找他,他不见我。烧我东西那天他明明在家,我甚至看到他就站在二楼露台。但他还是把我的东西全都像垃圾一样丢出来,要我捡。 现在他跑来用呛指着我,在我脸上甩给耳光。 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可我还是没有逃掉。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连我的孩子都拱手给了他。 最后Allen站在我身边唠叨了许久,我终于清醒了一点,问他:“这边哪里可以剪头发?” “我们酒店就可以。”Allen犹豫着说:“长头发多漂亮,上次你剪他就心疼了好久。” 我没说话,Allen便又道:“好吧好吧,剪了吧,剪了一定也很漂亮的。” 后来我就去剪了头发,洗头时又洗出了很多很多。 出来时,Allen笑着问:“哈,短发有没有很轻松?” “嗯。” “呵……”Allen默了默,涩声说:“来的时候老板有讲说他要是冲动,要我无论如何拉住他的。所以是我反应太差了,这种不能怪他,你也知道……” 我不想听:“你真是个好人。” 他干巴巴地瞅着我:“他其实也不错的。” 到了房间门口,Allen又叮咛:“老板的房间在隔壁,那个……他今天应该不会太早回来。你就好好休息,照片只要拿回来就肯定不会再生气了。” 我点头。 “那你先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不舒服就一定要联络我,我送你去医院,好吧?” “知道了。” 后来我去浴室,洗了个澡,躺倒床上去,觉得头痛得睡不着。便在冰箱里找了桶冰,敷着脸和头。不多时,酒店的客房服务又送来了药膏,不太痛之后,总算躺下睡着了。 这样睡着,自然也睡得不太踏实,隐约中听到了一声巨震,我坐起身,听到外间有人在讲话,是盛华延的声音,用英语吩咐着:“端下去,她不需要食物。打开门,叫她出来。” 我便自己拉开了门,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笔记本电脑杂在地上,屏幕上一片斑驳,水晶烟缸和相机的残骸碎了满地。我刚一踏出门槛,就听到盛华延的命令:“回去穿鞋子。” 四十二 心灰意冷 四十三 戒断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三 戒断 我又回去找了双鞋子来穿上,回去坐到了沙发上。 其他人此时已经出去,只剩我跟他两个人。 茶几上摆了一盒未拆封的香烟,盛华延先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打开桌上的文件袋,一股脑全都倾倒而出。 是《媚色》的相片,叼着烟的那张恰好翻到了正面,他看着那张照片,眯起了眼睛,却没有动它,而是弯腰捡起了相机和电脑。抠出相机内存卡扔了回去,拆开电脑拔出硬盘和内存,掰成了两半。 做完了这些,他又拆了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含进口中,划了火柴慢慢地点着。 随后将未熄灭的火柴丢进了垃圾桶,拿起了桌上的照片,就着最后的那点火苗,点燃了其中一角。 火焰腾地烧起来,夹杂着香烟和纸张以及塑料的烟火气,排风急速地转着,却依旧抽不干那阵烟雾。我看着他一张一张地烧掉了所有的照片和底片。不免的,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张照片燃成灰烬时,盛华延重新靠回了椅背上,拿过那盒香烟,抽出一支扔给了我,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抱歉,今天是我冲动。” 我看着掉在腿上的那支香烟,心里有些莫名。 “看在我花了六百多万把这些东西买回来的情面上,不要再生气了。”他划了根火柴,递了过来,闻言细语地催促:“快点,烫。” 我大概是被冰块冻坏了脑子,居然真的就着那点火,点了烟。 点着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却没料到盛华延依旧是那一脸温馨的笑,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瞅着我,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还是不敢说话,心里空洞洞。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没有被他打过,没有被他诅咒过,没有被他那么尖锐地伤过心。 “M国没来过吧?自由岛不远,我带你去看看。”他一面和颜悦色地说话,一面把茶几上的水杯撂到了我面前杯里还有点水:“用这个吧。” 大概是尼古丁的作用,我心里略微镇定了些。 他和颜悦色地看着我,柔声问:“左耳听不到了?” “嗯。” “我去维也纳时候,怎么不跟我讲?” 我又没说话。 “算了,我知道你要强。”他的口气温柔得要人命:“你瘦了好多,看起来都不漂亮了,是生病了?还是故意减成这个样子?” 我依然没吭声,默默地吸着那支烟,把烟灰磕进了水杯里,看着白色的烟灰在水杯里默默地沉浮、变黑。 香烟到了头,我正要扔进水里,盛华延突然站起了身,绕过茶几朝我走来,顺手似得抽走烟蒂,揉进了手心里。我本能地挪了挪,他便扔了烟蒂,挪走桌上的水杯,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我抬头看到他神情莫测的脸,心里略有点不安:“有一段日子了。” 他弯下腰来,手臂撑在我的背后的沙发背上,慢慢地问:“戒了吧,好不好?” 我终于看出他眼里的危险,不想得罪,就点了点头:“嗯……” 这一声还未落,他已经火速压到了我身上,用膝盖夹紧我的腿,捏住我的手腕,抽出腰间的皮带绑紧,然后掰开我的下颚。瞬间,一阵难以形容的恶心淌进了喉咙里。 那味道太恶心,顷刻让我眼前朦了一层泪,他一松手,我立刻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干呕许久,后背又被人重重地拍了拍,传来的是盛华延冷涩的低笑声:“好的不学学这个,还挺娴熟?挺骄傲?挺自在?活腻了!” 我干呕了许久仍觉得嗓子里又脏又恶心,瘫在墙边,眼睁睁地瞅着盛华延站在我面前,怡然自得地点着香烟。烟草的味道一经飘散,我立即又被引起一股本能反应,冲过去翻出一顿干呕。 他笑了一声,似是满意,把手里的香烟扔进了水杯里,接了点水,单膝跪到我身侧。 掐起我的脖子,逼我看着水里慢慢泛出的尼古丁,柔声说:“记住,这次是烟灰,再让我知道,就把这东西给你注射到血管里。一分钟就丧命。” 我对着那杯稀释了焦油和尼古丁的水傻了一会儿,又迅速地扭过头,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 盛华延则站起了身,拎起墙上的内线,吩咐:“进来。” Allen进来时,我总算压抑住了喉头里的阵阵干呕,然而一想到烟灰在我胃里,就恶心得想哭。 盛华延对着傻掉的Allen一指我:“送她去医院洗胃。” 最后找了间私立医院洗胃,洗过之后我稍稍觉得舒服了点,又被拽去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检查结果直接送到了盛华延手里,我则在躺在检查床上时觉得困,再来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出了医院,看房间装潢还是华盛的那间酒店,睁眼前我先听到了盛华延的声音,透着些疲累:“一个月吧。突发状况……对,很紧急。”突然话锋一转,他笑了起来:“宝贝……不要哭啊,爸爸要到M国去出差。” “只有一个月,给你带小黄人娃娃好不好?不要哭,宝贝,给你带一百个好不好……好,还有三只小猫……” 他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我劈手夺走,听到那厢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絮叨,还一边哭:“还要长鼻子爸爸的书……” 我抱着电话,手在颤抖,心在滴血。听着萌萌不断地问:“爸爸?爸爸?你怎么不讲话……” 我竟完全说不出话来,紧张得天旋地转。萌萌却还在催促,又哭了起来。 只好转头求救地看向了盛华延,他笑着从我手中拿走电话,放到耳边,站起了身,披了件衣服出了门,一面说:“还想要什么?……爸爸真的很快就回来了,所以宝贝每天都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等我想起追出去时,盛华延已经挂了电话,听到响动,转过身来,挑起了眉梢:“明天跟我去买三只小猫。” 我有点懵:“那是什么东西?” 他哼了一声,似是懒得解释,只道:“回去躺着吧,或者穿件衣服再出来。” 我张了张口,问:“我能回去吗?” 他一边把我推回房里,一边问:“回哪去?” “回国。” “回、国?”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再说一次?” 我哑然。 “不是要休假么?”说话间,他已经把我一路推回了床上,我缩到另一侧,好在他没有来抓我,只是站在床边,看似温柔地笑:“我让你休个够。” 我忙说:“我想回去,我还有工作……” “你那是什么工作?”他冷丁扯走我刚刚裹到身上的被,看那感觉似是又要发飙:“继续拍幸感封面还是去接A片拍啊!” 我瞅着他一步步地走过来,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条单薄的睡裙,忍不住缩进床脚,没骨气地求饶:“我错了,盛华延我怕你了,你别过来啊!” 他似乎一怔,停下了动作。 稍久,道:“我陪你休假。” “不用。” 他陪我休假? 他干脆开呛杀了我吧。 “一个月。” “不要。” 大概是我拒绝的太过彻底,盛华延显然又被我激怒了,脸色一黑,扑上床拽着我的脚腕生生拖了过去。我挣扎着,又被他锁进了怀里,翻了个身压到身下,三下五除二彻底压紧了我,扯过被来盖上,低声命令:“睡觉。” 在恐惧和疲倦中,我终于昏沉地睡了过去,隐隐觉得有个冰冷的东西贴在我脸上,我怀疑是一条蛇,甚至臆想出了它冒着冷光的三角眼,然而却醒不过来,无论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就这样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时盛华延已经不在,我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跳下来,满房间去找我的衣服,却是无功而返。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午餐,我这样也不知折腾了多久,饿得早已不行,干巴巴地吃了几口,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担心是盛华延,转念又觉得这个担忧挺蠢,便去开了门,谢天谢地,是Allen。 见到他我略微有点激动,尤其他手里还拎着一个 D&G的购物袋,站在门口说:“定做有点来不及,你先穿一天,明天就能换几件漂亮的。” 我决定冒死问问:“你能帮我订机票吗?” “机票?”Allen耸耸肩:“没办法的,你的护照在老板那里。再说你回去不又要惹麻烦?他特意推了一个月的工作陪你。” 是啊,跑是能跑,我也可以跑出去报警,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我报警即使有用,也会牵扯得毫无隐私。 Allen又道:“我二十分钟后出发去机场。” “你要回去了?”那就真的没人帮我了。 “嗯,他把工作全丢到一边,我当然就要回去加班。”Allen笑着说:“不要担心,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沉默。 “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做什么?” “就聊聊。” “不用了。” Allen摇摇头:“不要这样啦,事情比你想象得要麻烦很多,你是当事人,必须要知道内情的。” 四十三 戒断 四十四 盛萌萌 7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四 盛萌萌 700票加更 我只好放了Allen进来,让他等着,先去换了衣服,换的时候顺势看到了镜子,发现脸还在肿,左眼隐隐有些血丝,看东西有点不清楚。 再回去时Allen已经喝了半杯柠檬水,见我一直忍不住碰脸,笑着说:“昨天医生讲了,明天一早就能消肿,眼睛也没事的,昨天都帮你看过了。” “谢谢。” “不是我,是……” “我只想谢谢你。” Allen叹息着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这个通告吗?” “因为盛华延封杀我。” “是你自己的意愿吗?”Allen确认道:“只是因为被封杀,所以你想到要接这个?” “是。” “傻不傻啊你?”Allen蹙起眉:“你自己有能力拉到《媚色》的通告吗?这家接通告很严的,不是熟人不会轻易给,怕得就是惹上你这样的麻烦。” 我一愣,心里隐隐划过一抹怀疑。 “是谁帮你接的?你们公司?还是你的朋友?” “起初是我老板建议的。” “果然。”Allen一向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不悦来:“是看你年轻好骗,故意套你。你告诉我他怎么对你讲的?” 都到了现在,我当然要说,便就把王胖子对我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一遍。 Allen一边听一遍摇头,最后下了结论:“你真是被老板养得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学会。” “……” 他正襟道:“你听我问你,假设这件事你做成功了,照片一发,你们要揭穿你和他结婚的事,你认为这对他能造成什么伤害?” “名誉吧。” “怎么可能?都离婚了耶?这种事我们连危机公关都不用理,因为到时候你是谁?你自己连名誉都没有了,我们只要公布一下离婚,舆论自然就会猜测是你行为不检点,对不对?” 我听着他分析,脊背上不由自主得漫上一层冷汗。 他继续剖析:“再说你是一个女人,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清白的名誉,一旦失去,你就翻不了身。可是男人不一样,他有华盛就够了,最后假设你们闹到法院去,这些也会成为你不适合带小公主的证据。” “我以为……”我完全说不下去。 我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再说这张通告,你知道《媚色》封面女郎的市场价吗?无论多大的牌也从未超过五十万M金,这明显就是为了套牢你,让你没办法反悔。” 他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口干,喝了口水,又放下水杯,看着我继续说:“昨天下午我们已经联络了你们公司的王老板,他一口咬定是《媚色》这边提出的合约,但《媚色》完全不承认,说是王老板那边主动要求。” “那……”我的心已经完全被揪紧了:“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眉目。”Allen蹙着眉,道:“现在盛先生怀疑这件事是有人恶意拐你入套,不排除是针对他,但大方向还是你。虽然你的确得罪过一些家伙,但那些都是小角色。陈小姐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原本怀疑过费小少,但早晨我们调查到了你和你们公司的合约。” “合约?” 隐隐地,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方向,然而我已鲁莽了太多次,不敢再贸然开口。 “老板怕他问你不肯说,但这件事至关重要,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签八千万违约金的合约?” 见我不说话,Allen开始着急:“我们都知道你很单纯,小孩子一个,你也完全不相信你老公,什么都不肯问问他,当然这些我都可以理解,谁让我们当初骗过你。可是乐艺这样濒临倒闭的小企业却能跟你签出这样的合约,替你拉到《媚色》这种全球性通告,它背后一定是有个大人物在操作的!” 我想我已经猜到是谁在幕后,心里不由一阵难堪。 我想说,却不敢说,盛华延不会相信的。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清不清楚那件事。 我也不敢说,如果他不清楚,他肯定会继续攻击我,说我活该,说我该死。 我的心很乱,因而就这样保持了缄默。 Allen显然是看出有内情,又游说道:“盛先生总说你这个人很糊涂,又固执,当然有他的原因。但你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他最后有没有真的把你怎样?四个亿都让你来玩了,公司差一点就周转不过来。盛家是有族谱的,结果小公主还是叫了盛萌萌,为了这个他到现在还在被家里指责。他好歹是你孩子的爸爸,你如果真的是被人欺负了,他除了说说你,该想办法还是要想的。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逼你签约的人到底是谁?” “这……”我依然在固执:“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知道是谁才能帮你报仇啊!再说他在这个圈套里白白损失了六百多万,给你解约价格又不划算,收购乐艺却查不出后台是谁,自己的老婆让人家算计得这么彻底,谁会舒服啊?” “可是……” “没有可是的。”Allen很少这么激动:“其实我今天问不出你,明天老板就会亲自问你,他的手段你也知道……这样也问不出的话,就找心理医生催眠你。反正看你现在的表情,就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你是知道点什么的。” “我……”终于,我忍不住,忍不住眼泪,也忍不住真相:“是莫姨……” Allen惊叫道:“什么!” “骗我签合约的是莫姨……”我哭着说:“她说我签了约就让我见萌萌……” “……开什么玩笑?”Allen喃喃地说着,随即又蹙起眉:“什么时候的事?生完孩子之后吗?” “嗯。” “不可能啊!”Allen惊叫起来:“你没见到小公主就签字吗?” “我见到了……”既然开了头,我便一股脑地把话全都倒了出来:“我见到萌萌了,我还抱了一下,条件是我要答应签字离婚,签这份合约。” “这怎么可能?”Allen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嘀咕了一串让人听不清的话,最后冲回来问:“这是真的吗?不可能啊!” “是啊!”我见他不信,干脆把那天的所有细节全都和盘托出。 等我说完,Allen彻底瘫在了沙发上,冒着冷汗,久久没有出声。 我也终于回神,觉察出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Allen摇摇头:“她对你说老板当时只有两个亿资产?” “嗯。” “我和徐小姐不是告诉过你他有四个亿?” “我以为他是骗我的。” Allen扶着额头,瘫在沙发上:“怎么会搞出这种事……你相信他一下会怎样啊!” 我的心已经彻底乱了,为这莫名其妙的事。 我刚一张口,Allen立刻打断我:“算了。这件事太意外了,我什么都没办法对你讲,我会告诉老板,让他处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失措,脑子里突然白广一现,问:“我见到的孩子不是萌萌吗?” “是。”他看着我,说:“你见到的就是。” “那……” “不要问我!真的不要问我!”Allen站起身,冲到门口,拉开门,又匆匆合上,转身时依旧是一脸惊慌:“你要冷静,知道吗?” “……” 我不冷静,隔着一层罩子的感觉太糟糕了,我还怎么冷静? “我时间不多,现在要赶快找到老板,他去帮你取药了。”他又叮咛:“接下来无论老板怎么对你解释你都要相信他,可不可以?” “如果他骗我呢?” “他不会的。” “他前几天刚刚又骗了我。” “那也是为你好!有小孩子还吸烟做什么啊!”Allen抓狂道:“他都戒烟了,连我都被他逼得戒了,你可是小公主的妈妈啊!” “……我知道了。” “本来戒烟这种事就是要当机立断。”Allen不悦地诅咒:“该死,我也是这样被他戒掉的……” 这次Allen回来,隐隐约约让我觉得,我好像就快能见到萌萌了。 但纵然有这样的直觉,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因为从早晨等到凌晨,我也没有见到盛华延。 我想出门去找他,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了回来,最后只能坐在房间里苦等,我从未这么想见他。 一直等到天微微亮,我终于在这种蚀骨的不安中睡了过去,却没睡多久又被冻醒。 睁眼时正好看到盛华延低垂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握着冰袋,在我脸上一点一点地敷着。 我连忙推他,试图坐起身,又被他压了下去,搂着我的背,一寸一寸地开始吻我完好的右边脸颊,又吻到了脖颈,最后停了下来,没有再动。 我只好出声问:“事情你……” “已经在安排收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倦:“休假结束就回去准备发唱片,Allen会亲自帮你安排。” “我是要问莫……” “你不要管了。” 我的心微微地冷了下去:“那我能见萌萌吗?” “不能。”他的声音依旧很低,这样听来甚至有些沉闷:“回去之后,我们就不用再见面了。” 四十四 盛萌萌 700票加更 四十五 想过我吗? 为无弘亲的皇冠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五 想过我吗? 为无弘亲的皇冠加更 我完全被他这句话砸蒙了,心里说不清是怎样一种开心,直愣愣地瞅着他,看着他重新捡起冰袋,在我脸上敷着,敷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闭眼。” 我闭上眼,又收到新的命令:“睁开。” 刚睁开,他又道:“闭上。” 我只好又闭上,感觉他许久不动,忽然笑了一声,翻开我的眼皮,道:“放松点。” 我总算搞懂他要做什么,便配合着把眼睛半睁开,感觉到一滴丝滑的冷缓缓地爬进了眼睛里。 似乎是眼药水有点刺激,我忍不住眼睛一酸,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他突然把我搂了起来,手掌压着我的头,沉沉地说:“阿清,我觉得我们如果努力看看,或许也可以和睦的相处一阵子。” “……” 他抚着我的发梢,沉默良久,又说:“但是不管能不能,我都会放你走。不会再纠缠。” 大概是因为我持续的缄默,他也陷入了一种寂静的沉默里。 我没有动,没有吵,完全是因为我觉得他上次用类似的口吻对我说话时,在那之后我的确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至少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也许这次是真的。 放我走,即使遍体鳞伤,我依旧很期待这个诱人的可能性。 后来我该是睡着了,因为见到了我爸爸和我妈妈,围在火炉前陪我一涮吃火锅,刚夹起一块羊肉,突然地震了,我的羊肉就这样跌进了汤锅里,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是不是饿了?” 我忙着抢救羊肉,地上却还是晃个不停,只好吼了一嗓子,总算陷入了安静里。 再醒来时,房间里静静的,从纱帘中透过的微光中,能够看出天色还没有大亮。 床头摆着温水和药,我咧了咧嘴,发现脸似乎真的不太疼了,洗澡时顺便看了看,发现已经基本消肿,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左半边脸的不同。 盛华延好像不在,我就在房间里转了转,才发现这里不是酒店,里面有很多琐碎的日常用品,也带着餐厅厨房。 盛华延当然从不开伙,但他住的地方都配厨房,原因是因为他们家族笃信风水,所以每一个住处,都至少是一般人家配置。 我一直觉得他家有点邪性,我俩领证前一天,家里还来了个神神秘秘的风水先生,说是给我跟他批八字,结果我没看到,直接给了盛华延。 我料想,我俩一定是八字不合,互相刑克那种大凶。 我虽然望梅止渴地吃了一夜火锅却还是饿得不行,便去餐厅开冰箱找吃的,却只找到一堆冰冷的食材,能填进嘴里的几罐果汁和酒。 满心失望下,一扭头,正好看到落地窗外,泳池里有个人在扑腾。 一拉开门,一股冷风切面而来,这里是楼顶,四面八方都是玻璃,远处是林立的高楼,阳光正顺着高楼缝隙钻了进来。 我也看清泳池里的人就是盛华延,诺大的泳池中,也只有他一个人,他没看到我,只是自顾自的游着,矫健的身体像是一尾剑鱼,速度快得极富攻击性。 我想想还是打算回避,却不小心看到了摆在岸上的东西,很普通的美式披萨饼。 披萨饼已经切开,我拿起来吃了几口,又发现盘子胖的手机,忍不住拿了起来,发现屏幕换了新的。 里面的萌萌明显又长大了一小点,依然是瘦巴巴的,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怀里抱着Allen的肥猫,头上扎着两只歪歪斜斜的小喇叭花鞭子,吐着小舌头,眯着眼睛做鬼脸,样子很开心。 背景是海湾别墅,烧我衣服的花园里。 在萌萌的问题上,盛华延一直很坚决,从不吐口。即使现在,他承诺回国之后就放我走,也依然拒绝让我见孩子。 我也承认,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时刻已然过去,她过得很好,盛华延很疼她,而我的条件并没有他那么好。 日后等他重新结了婚,让萌萌以为她妈妈是另一个女人,大概比让她从小就生活在离婚阴影里要好上一些。 我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噎,便回去把冰箱里的果汁倒了一杯,想起盛华延不喜欢喝果汁,又拎了罐啤酒给他。 拎着这些东西回去时,盛华延已经从水里钻了出来,披了件浴袍,拿着桌上的手机用英语说:“请厨师过来……换成北方人,要年长女性,一小时之内……OK。” 挂断电话,他拎走我手里的东西,开了啤酒喝着,又开始摸我的头,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饿了。”我躲避着他的手,见他一愣,就解释:“我头疼。” 于是他的手又滑到了我的背,摩挲着,问:“等下想去哪?” “买三只小猫。”我记得她还有别的要求:“还有长鼻子爸爸。” 盛华延笑了一声,撂下啤酒,问:“你没看过那个电影?” 我摇头。 “今天去看吧。”他道:“萌萌最近很喜欢。” 我自然十分愿意:“好。” 接下来盛华延又是久久的沉默,看着我,那目光的确很温柔,一如最初,发梢上滴着水,落汤鸡的样子还有点可怜。 最后抚着我的鬓角,缓缓地倾身过来,到了唇边又截停,低声问:“还在痛吗?” 我很不习惯他这样敛起锋芒的样子,心里居然有点害怕:“不痛了。” 他抿了抿嘴,停了许久,最后抽走了我手里的杯子,在我的害怕即将破表时,侧脸吻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刚从水里爬出来,他浑身都是冷得,起初只是用嘴唇轻轻地吻着,没有更多的行为。我觉得这感觉还算不讨人烦,忍耐着,按捺着,隐隐地,竟还有几分一闪而逝的温馨。 却突然,冷冰冰的手掌毫无阻碍地钻进了我的衣摆,在我的背上摩挲着,渐渐地热起来,他的呼吸渐渐深重,手臂箍得我的骨头都在痛。 这种有麻烦即将发生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去推搡,我刚一伸手,他就是一停,眯着眼,在我唇边蠕动着嘴唇,低声命令:“抱我。” 伸手去抱他时,我忍不住想,如果这一个月他天天都要做点什么,我大概会熬不住想办法逃跑。 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摸了一会儿,吻了一会儿,最后竟意外地拉下了我的衣摆,抽出了手,把那颗湿漉漉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是在笑:“太瘦了,摸起来完全没感觉。” 没有感觉? 他身上除了浴袍就是一条泳裤,有没有感觉根本一览无遗。 可我从不觉得盛华延会是个看得懂拒绝的人,况且我现在也不敢强势地去抗拒什么,只好僵在原地,张了几次口,终究还是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就被按到地上去。 他又伸手把我的左手从他背上拉下来,塞进了怀里,他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有棱有角,像块石头。 在这样的沉默里,他忽然直起身来,凝着我的眼睛,问:“阿清?” “嗯。” 他握着我的手,捂在他的胸口,他的体温已经变得很温暖,略有些灼热,烫得我那只温度偏低的手有些冒汗,我莫名地走神,听到他又问:“这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没错,我想过。 “我不是还找过你?” 他摇摇头:“我不是说因为孩子和其他事,只是……单纯地想我?” 没有。 我想他想问的该是那种思念,然而我没有。 至少我想不起。 我也承认在那段婚姻里,盛华延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比较温和的。在这三分之一里,似乎还有一半时间是温柔的,然而我还是记不起。 我想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眼里的那把火,慢慢地、清清楚楚地被熄灭,最后荡然无存。 我的那只被屡次伤害的左手,也始终没有温暖起来。 厨师来之前,酒店的高管先跑来置办工具补充食材,转眼放满了厨房,但盛华延一向挑剔,显得非常不满意:“调料不对,少的那几样呢?” 我记得华盛走到哪都是用中国人做管理,听口音还有点像我家乡那边的人:“盛先生,少的那几样因为这边儿人不怎么吃,酒店备的少,但是一阵儿就买到了。” 盛华延抬腕看表,道:“半小时。” “半小时有点……” 他猛地拧起眉毛:“没调料你让我怎么吃!” 我看着食材单,明白高管很无辜,盛华延要的东西太全,即使在国内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齐。 这边离唐人街远,而且西方国家的中餐馆也很诡异,盛华延这样真是有点吹毛求疵了。 我也不想见他这幅德行,研究了一会儿食材,只好说:“包饺子吃吧。” 盛华延挑起眼睛,看向了我:“你不是要涮火锅。” “我什么时候说过?” “说梦话时候。” “那个……”当着这么多人面,我难免尴尬:“我已经在梦里吃过了。” “饺子下个月再吃。”盛华延依旧冷着脸:“一小时,去给我找调料。” 就为了满足他的挑剔欲我就要再等一个小时? “我饿了。” 四十五 想过我吗? 为无弘亲的皇冠加更 四十六 蠢蛋 加更2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六 蠢蛋 加更2 他默了默,对那面如土色的高管道:“去找吧,叫厨师晚上再过来。” 又挽起袖子,站起了身:“吃面条吧。” “我做的不好吃。”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做饭了,左手又是这德行,盛华延应该也不清楚我会这个,而且我也不想给他做。 “我做的好吃。”他不经意地朝我抿了下唇,道:“你去餐厅等着。” 我对盛华延的厨艺完全没底,难吃倒是没关系,就怕他逼着我吃光,害我拉肚子,再神经病复发欺负人。 只好跟了过去,打算在他放错调料时大加阻拦,却发现他切东西的样子很纯熟,刀工比我还漂亮,显然对厨房有所研究。 我便放了心,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他说:“很快了,别急。” “我没急,你慢慢弄。” “嗯。”他搞定了火腿,转身去收拾芹菜,像是一愕:“回去等着吧。” “哦。” 盛华延是什么人?高傲、冷静、苛刻又乖戾。我对他的印象从来只有海湾别墅的那副样子,在那栋大宅子里,他的唯一作用就是享受所有人的服务,挑剔所有人的服务,命令所有人替他服务。 还有压迫我。 对于他这种弯腰捡钱都会损失几百万的人,厨房这个消磨光阴场景似乎太违和,但大概是他现在穿得是柔软的睡衣睡裤,因而还显得挺和谐。 我意外得不行,因而想多观摩一会儿,看着他利索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他真的是个普通男人,普通到会整天给我送一朵玫瑰,陪我下二百块钱一顿的馆子,会给我像现在这样煮碗面条,褪尽戾气,洗尽铅华,可能只有那样,唯独那样,我们的关系才会变得和谐。 可能是嫌我碍事,盛华延又催促了一遍:“进去吧。” “喔……”我还不太想走:“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 “那咱们……”刚夸完他他就露马脚了,我赶紧跑过去拦住他:“芹菜叶子留着。” 他露出疑惑:“留着干什么?” “拌凉菜。算了,”我推开他,扯走芹菜:“你只会切个菜。” “我?”他拿起毛巾擦着手,在我身后笑:“你女儿整天吵着要我给她做小面条吃。” 难得他主动提起萌萌,我高兴得差点把芹菜扔了:“她喜欢吃面条?” “一岁时候只能吃面条。”他搂住我的腰,拿走了芹菜,慢慢地择着,笑着说:“后来长牙齿,整天牙痒痒,改偷Jerry的榛子啃了。” “Jerry?” “她的宠物。呵……”他一边把芹菜叶子捡进碟子里,一边笑:“Allen的猫叫Tom,她想要猫,Allen不给她,就气呼呼地讲要买Jerry来欺负猫,睡觉都在念叨这件事,只好买了小鼯鼠给她。” 我不由跟着想象,我的萌萌,一定很可爱,如果我能见见,我就满足了。 “哦,小鼯鼠你没有见过,是一种小松鼠,蛮可爱的。”盛华延叹了口气,嘴角泛出了苦笑:“本来买了一对来作伴,结果那两个家伙不对盘,天天都在打架,Jerry把另一只给打死了,萌萌发现以后哭了几天。于是又配了一只,Jerry可能是不喜欢,又闹绝食,只好又送……阿清……” 我回过神转过头,他猛地在我脸上吻了一口,柔声道:“别哭,我不讲了。” 我赶紧擦干了眼泪:“你讲吧。” “不讲了。”他用袖子擦着我的脸:“我已经变得很爱啰嗦了。” “讲吧,你啰嗦一点挺可爱的。”我不能依他:“你整天都和她在一起?” “一开始是,”说起萌萌,他就的确非常啰嗦,但我当然一点也不嫌弃,把眼泪使劲忍回去,怕他又不肯说“有一次我带她去公司,结果开会开到一半Allen说找不到她了,吓得我们一直找。最后发现她躲在我的文件柜里哭,拉她出来也不肯,说我这么就不来找她,一定是不要她了。” 盛华延一边唠叨,一边去作了水,又回来粘到了我背后,开了电源,把火腿和其他东西通通扔进了水里,笑着说:“后来我就不敢再带她去公司了,太顽皮了,尤其是两岁以后,经常偷偷在藏得人找不到她,弄得我快精神衰弱,现在回家还是要先找她一会儿才能让人放心。” 我依然不敢说话,心里甜甜的,猛地听到他说:“阿清,听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整天都闹事。” “我……”我仔细地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谁和你说的?” “你妈妈。” 我根本不知道我妈妈什么时候和他讲过我小时候的事,但刚开始他们的确常常聊天。我也有点不满,便说:“两岁的小孩子当然好动了。” “嗳,我很乖的,这点肯定没有像我。”盛华延说完,又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我只是抱抱你,不要抖了,好不好?” “我不是害怕。” “你每次都会抖。”在水蒸气温热的氤氲中,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我一接近你,你就要发抖。” 我只能继续摇头,他不说,我就不愿想。 “当初是我不好。”他扳过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黑黑的瞳孔里漾满认真:“别再怕了,我找不到方式和你相处,但至少很快就不再折磨你了。” 我有点激动,忍不住开口:“莫……” “别提她。”他的样子比我还要激动,又重复了一遍:“别提她。”默了默,声音里带着哀求:“会伤害到你这么多,至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恨我,也只恨我一个人。” 水在这时沸腾,盛华延也敛起了那副略悲戚的表情,背对着我煮面,侧过脸,问:“芹菜叶怎么拌凉菜?” “我来吧。” “你说就好。”他笑着说:“别小看我,我留学时都是自己煮饭吃。” 盛华延煮的饭还算不错,中规中矩,味道也比较清淡,他吃得不多,也算是满脸笑容。但应该还是心情不好,破例喝了好几罐啤酒。我也在他的命令下吃了一海碗,吃得肚子有点撑。 他的良家妇男形象也到此为止,打电话叫人来收拾餐桌,让我想看他洗碗的计划完全落空。 他打电话去要好了电影票,回来拎走我手里的遥控器,吩咐道:“你先去睡一会儿,晚上四点才能看电影。” “我睡不着。”我已经乱七八糟得睡了好几天,现在正赶上M国著名的选秀节目,很多著名的流行歌手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乖,大宝贝。”他伸手过来,捏着我的后颈,喷着酒气,温情地说:“多睡睡才能长肉,长点肉我就能捏捏,嗯?” 我这个人容易上当的一大原因就是有些心软,他又和我是这样的关系,此刻又开始犯糊涂,见他换了外装,便问:“你要去哪里?” “取衣服,半小时就回来陪你。” “你自己开车?”他开车一向快,上次被撞成那副德行也 “我哪敢,有司机。” 他的手捏得人很痒痒,我躲避着,他便催促起来:“快去,别看了,他们都唱得没你好。” 我有点烦了,推他:“一个小时就演完了。” 话音一落,盛华延猛地沉下脸色,一把把我打横抱起,踹开门扔到了床上。我见他犯病,连滚带爬得往出爬,却被他凶.猛地按进了被窝里,三下五除二裹了个严实,顺手抽出皮带勒了个死紧。 我正要叫,突然听到咔吧一声,见到眼前洞黑的呛口,不免一阵惊慌,强作镇静地问:“你要干嘛?” 盛华延冷着脸,手指压在扳.机上,阴着脸,问:“现在还听不听话?” “……” 他歪歪头,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慢慢地按动了扳.机:“不听话,那我可就……” “我听话!”我吓得一身冷汗:“盛华延你发神……” 然而我说时已经晚了,他已经扣动了扳.机。 我本能地闭紧眼,听到喀嚓一声轻响,再睁开时,看到面前红灿灿的纸条,上面写着黄澄澄的两个字:蠢蛋。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塞回了布条,笑得像个疯子那么猖狂。我这半天快被他折腾出心脏病,不由怒叫:“你给松开!” “干嘛?”他站在床边,抱着臂,挑着眼角瞄我:“想咬我啊?” 我挣了挣,挣不开,只好蠕动着背过去,想想就要呕血,所以那天那天他用来威胁我的,就是这柄会跳出蠢蛋红布条的玩具手枪? 安静了一会儿,盛华延又压了过来,在我脸上没完没了地吻:“蠢蛋,吓坏了?” 我现在确定他可能是喝多了,不想搭理他,闭起了眼睛。 他解开了皮带,手顺着被探了进来,我缩了一下,他又嘿嘿笑起来:“你生气的样子好丑。” 我扭头怒瞪他。 “睡吧。”他抽出手来,隔着被揉了揉我的肚子:“没呛了,现在可以不用怕了,嗯?蠢蛋。” 我给不了他好脸色:“你才是蠢蛋。” “好,我是蠢蛋。”他下了床,整了下衣摆,倾身我额头上吻了吻,收敛了那一副嬉笑的神色,正色道:“我只是希望你胖一点,身体好一点,活得比我久一点。听话,行吗?” 四十六 蠢蛋 加更2 四十七 各走各的路!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七 各走各的路! 乔希沫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对了。”乔希沫突然想到了什么。 “咋啦?” “我想澈的衣服太脏了,应该要回家那几套衣服给他换。”之所以想拿一套而不是那几套,因为池夜澈现在应该想要呆在医院里观察文兮雅的情况吧? 可能到文兮雅醒来了也不一定会走开。 听到乔希沫的话唐小蕊整个人无语了,头上似乎都飘过一只乌鸦后面带着六个点点。 唐小蕊真是败给乔希沫了:“你就不能不一直想着池夜澈吗?”唐小蕊都觉得乔希沫的脑子里是不是除了池夜澈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了。 乔希沫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去想池夜澈……她真的做不到。她的人生,似乎就被这三个字给占据了。 方野回到池夜澈的别墅,自从和唐小蕊结婚以后方野自然就从别墅里搬出去了。 没想到方野会突然回来,李婶笑眯眯的迎了过来:“方野你回来了,先生和小姐呢?” 李婶原本还以为他们会一起回来。 “先生和小姐目前应该不会回来,我是来给先生拿衣服的。” 听到方野的话,李婶不禁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先生和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毕竟是乔希沫和池夜澈的事情,方野也不好多嘴:“也没有什么,那我上楼去给先生拿衣服了。”方野说着便朝楼梯走去来到池夜澈的房间随意拿了几套衣服。 方野下楼离开别墅刚刚出门便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池夜汐从车上走了下来,明天是周末可以休息,因为理纱说明天要和乔希沫唐小蕊一起出去逛街不带他一起玩,所以池夜汐就一个人回别墅了。 没想到方野会回来,池夜汐微微愣了一下,看到方野手中拿着的似乎是池夜澈的衣服,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野干嘛过来拿池夜澈的衣服:“我哥和乔希沫发生什么事了吗?” 难不成他们吵架了池夜澈要一个人去外面住? “先生只是暂时有事可能会几天不回来,我先走了。”方野对池夜汐轻轻点头示意以后便上车开车离开。 目送着方野的车开走,池夜汐的眉头始终皱着,总是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劲。 池夜汐刚刚走进别墅便见李婶迎了上来:“少爷你回来了,刚才方野来给先生拿衣服,我担心是不是先生和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池夜汐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的心中就是莫名有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或许理纱会知道? 想着池夜汐便上楼回到房间打电话给了理纱。 “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不就是明天不能陪你吗,难道生气啦?我都好久没有和沫沫还有小蕊一起出去逛街了,你就体谅一下嘛”池夜汐还没有说一句话电话那头便传来理纱一句又一句的声音。 池夜汐有些无奈的摇头,自从他们找到彼此以后就每天黏在一起,中午吃饭的时候理纱来找自己他们一起吃饭,晚上放学以后也一起吃饭然后随便在外面走走,聊聊天,自己要是要复习功课了理纱也不舍得离开,来到他在学校住的地方,安静的坐在一旁也不打扰他等到自己做完了功课她给自己做了一点日式小吃当做宵夜便一个人坐车回去。 池夜汐以前一直是一个很冷淡的人,比起和别人在一起更喜欢独来独往,可是自从和理纱见面以后,他们可以说几乎每天都缠在一起,分开的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连池夜汐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他也可以和一个人这样亲密的黏在一起。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来说这个的。” “啊?那是因为什么?”理纱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沫沫和我哥发生什么事了么?”池夜汐好奇的问道。 听到池夜汐的问题,理纱反而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啊,我今天不一直和你在一起不久前才分开吗?不过……你的意思是沫沫和你哥出什么事了?” 听理纱的反应知道理纱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池夜汐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没什么,那我挂电话了,你明天和她们玩的开心。” 池夜汐挂断电话以后理纱反而郁闷了,什么嘛!突然打来这样一个电话告诉自己乔希沫和池夜澈好像出事了又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这让理纱觉得很郁闷好不好! 不过池夜澈和乔希沫到底怎么了? 理纱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给乔希沫打电话问一问是怎么回事,想到唐小蕊或许会知道,便打电话给了唐小蕊。 这边唐小蕊和乔希沫刚刚吃完了饭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小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送我了。倒是你,怀着孕,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乔希沫关心的回答道。 “你放心吧,我就算怀着孕战斗力也比你强多了,我自己也自己坐车回去。” 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唐小蕊先让乔希沫上了车。 “那我们明天见吧。” 虽然其实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去逛街,可是唐小蕊既然明天都已经和理纱约好她们一起出去了乔希沫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 而且就算不去逛街,乔希沫也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嗯,明天见。” 目送着乔希沫离开以后,唐小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理纱打来的电话,以为理纱是要和自己谈论明天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声音愉悦的接通了电话:“喂,理纱,有什么事吗?” “小蕊,刚才汐给我打电话来说感觉沫沫和池夜澈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呃……”没想到理纱也知道了,唐小蕊也是个管不住嘴巴的人,就把那件事情告诉理纱了。 “我的天,不会吧?”听到唐小蕊说池夜澈的初恋女友并没有死,而且还出了车祸守在她的身边。 乔希沫现在一定很伤心…… “唉,我骗你做什么,沫沫现在状态很不好,希望明天出来玩能够缓解一下她的心情吧!” 四十七 各走各的路! 四十八 求之不得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八 求之不得 我想说他不发神经我就受得了,然而花洒冲得我完全张不开口。 直到他贴紧了,拎起了我的一条腿,水流才总算被他挡走了些,我连忙趁着这个空隙叫:“你不就是因为虞雯吗!我又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朝我发脾气有道理吗!” 盛华延抬起头来,盯着我瞄了许久,目光冷箭一样,念了一句“神经病”就啃了下来,没再给我机会挣扎。 等他吃饱喝足了,我已经快被压成纸片,差点一头栽下去,又被他提溜着搂了起来,揉得我浑身骨头就要碎了:“你是不是又找到折磨我的新手法了?” 我现在有气无力,懒得跟他争执是谁受折磨比较多。 过了好一会儿,盛华延总算良心发现地找了块浴巾罩住我,擦干了就把我抱回了床上去,靠过来,凝着我的眼睛,问:“你觉悟了没有?” “没。” 我一点都不打算觉悟! 他蹙起眉:“你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你有病。” 刚刚还说我是神经病! 盛华延抿了抿嘴,沉默了许久,最后叹息:“阿清,你知道这世上我最怕的人是谁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 “是你。”他摸着我的脸,低声说:“你有种能把我逼疯的超能力。” 疯不疯是他自己的事,我没事做跑去逼疯他? 逼他欺负我? 就算是蠢蛋也不能蠢到这个地步吧? “你说,你要问虞雯的事,我可以讲给你。”他慢慢地,似乎一边在说,一边在犹豫:“但瞧瞧你问得理由,就算你心里没有我,现在装一下会掉块肉吗?” “那你要我怎么问?”我现在头痛,干脆问:“我要问你爱不爱她?跟她是什么关系?骗你说我吃醋吗?” 结果盛华延还真的点了头:“看来你也不傻。” “神经病。” 他脸色一阴:“再说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我拽过床上的独角兽捂到脸上,决心回避他那副受害者的表情:“以后我不会问你女人的事了!” 捂了好一会儿,隐隐察觉到床边一动,再就没了动静。 盛华延走路比较轻,地上又铺着地毯。我捂得快要把自己闷死,觉得这么久他应该出去了,就拿下玩偶,却刚露出眼睛,玩偶就被人扯走扔到了墙上。他的身影在同一时间倾覆而来,脸色略危险,目光盯得我头皮发紧。 对峙半晌,他突然压来,很使劲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出了卧室,摔上了门。 这样一闹,我又累了,打了会儿瞌睡就被盛华延叫醒,端了碗粥过来,扶着我靠到他怀里,摸着我的额头,轻声说:“吃点东西再睡。” 我低下头,就着他递来的勺子喝了一口那黑乎乎的粥,顿时被酸出了满眼的泪:“这是你煮的?” “药粥。”他就这勺子抿了抿,搁到了柜上,把我回床上,站起身道:“我再去拿点蜂蜜。” “这是治什么的?”我连感冒也没有喝药做什么? 他目光不善地瞥着我:“治脑子的。” 盛华延很快拿了蜂蜜回来,又原样把我搬到他身上,在那碗粥里搅拌着,又盛了一勺递到我嘴边,命令:“吃了。” 刚刚那味道实在太恶心:“你自己吃吧,我脑子没问题。” 他垂下眼帘,声音骤然一沉:“坏没坏都得吃。” “我不吃!”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宝贝……”他把粥搁到床的另一边,掐着我的腰把我拽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你就这么确定我真的没呛?” 我一愣,身上寸寸僵冷。 他甚至说得更深入:“玩具手呛我还用得着配个呛套给你看?你这种智商需要做得这么细?” 我…… 盛华延满意了,拍拍我的脸,重新端起那碗黑不溜秋的粥,挖了一勺,送到我嘴边,柔声道:“都给我吃干净了。” 终于捏着鼻子喝完了粥,盛华延又倒了杯牛奶逼我喝完了,看了看表,说:“你睡到十点,然后我们出发去自由岛。” 我这一天到晚睡得快成了神经病,正要坐起来抗议,就见他张开虎口,比划不说,还模拟着“砰”了一声。 最后我只好躺回床上,继续去睡了。 自由岛是在上纽约湾里的一座小岛,有自由女神像,隔壁的爱丽丝岛有移民博物馆。 出门后,盛华延塞了一块奶油芝士给我,警告我无论如何也要吃完。 吃完正好到港口,此时已是中午,太阳正灼人,这边又堪称人山人海,都是些前来参观的游客。 盛华延不知联络了谁弄来了一艘快艇,拉着我上了船,正要开动,岸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Saar!” 盛华延一愣,扭过头,随后用手指蹭了下我的脸:“先下来。” 我跟着他下去,刚刚喊他的人也跑来了,是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棒球裙和吊带衫,身材很有内容。 她很热情地问盛华延:“Saar,没想到真的是你,来纽约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们?” 盛华延摘了太阳镜,笑着说:“我也是刚来。这是我的朋友,素小姐,阿清,这是我的大学同学,Kaye。” 我打了招呼之后就再插不上嘴,听着他俩热情地寒暄了好一阵子,盛华延才问:“你也是去自由岛?” “是的,我朋友想看自由女神的相片。”Kaye笑着说:“我专程拍给她看。” 盛华延指了下游艇:“不嫌弃的话就一起过去?” “好啊!”她眼睛一亮:“Saar,谢谢你!” 快艇是双排座椅,Kaye坐在后面,不时和盛华延搭几句话:“Allen还好吗?他变帅了还是变丑了?” “他没什么变化,来之前还聊起了你,他很想你。”又低声对我用中文解释:“她暗恋过那家伙。” “我也很想他。”她又问:“你怎么没有和Wen一起来?是因为她演戏很忙吗?” Wen是虞雯的英文名,她从出道就一直用着这个。 盛华延没吭声。 Kaye于是瞅瞅我,露出了尴尬:“对不起。” “没事。”他腾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她知道Wen,不介意的。” 对于盛华延满口谎言的行为我已经无语了很多年。 他和虞雯的事我知道的还不如这个Kaye多。 他俩又就着别的事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到了港口,Kaye下船时,笑着说:“我不打扰你们了,Saar,谢谢你们载我过来。” “应该的。” Kaye走了几步,又道:“啊!对了,这周六我们的同学Lisa要结婚了,你还记得她吗?” “记得。” “愿意去吗?”她笑着说:“她现在就住在普斯林顿,有很多PU的同学回来。如果你们也来参加婚礼的话,还可以顺路去看看学校。” 盛华延扭头问我:“想去吗?” “好啊。” 反正周六我们还没安排,去看看著名的普斯林顿大学也挺好的。 他俩互留了联系方式,Kaye就要离开,盛华延忽然叫住她:“请你帮我们照张相片。” “好啊。”Kaye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打开相机,照之前,盛华延忽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咬牙:“笑。” 我咧开了嘴。 他又使劲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甜蜜点。” “不会。” 他勾起一侧嘴角,面貌阴险:“砰!” 最后顺利地完成了这张“甜蜜”的合影,Kaye把手机还给盛华延之后,也打了招呼离开。 我俩这次就一起去看了自由女神像。 的确像他说得很壮观,高可入云。它是座铜像,颜色却是淡淡的蓝,基座上刻着十四行诗:把这些无家可归的,饱受颠沛的人们,一起交给我。我站在金门口,高举自由的灯火。 这首诗弄得我心情很不好,转身去问盛华延:“回去吧?”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原路开船返回,如来时一样,海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咸。 我俩沉默了一会儿,盛华延开了口:“心情不好?” “嗯?” 他笑着哼了一声:“你向往的自由。” 我莫名一阵光火,为了他这种嘲讽的态度,摘了太阳镜怒瞪他:“难道你不向往?你喜欢被强X犯整天关着?喜欢天天困在一个房间里,像在坐监狱,怎么都逃不出去?” “如果拿着钥匙的强X犯是你,”他侧了下脸,隔着茶色镜片,看不出是什么眼神。然而他的语气平稳到连一丝笑也没有:“那我求之不得。” 我的火气莫名被浇熄:“你是受虐狂……” “大概吧。”他抽出一只手,在我头上轻轻按了按,很精准地给自己定了位:“在你心里我一向不正常。” 之后的几天我还是被他吃到撑,还是整天要喝那种酸到人想吐的粥,天天睡到至少十二个小时。 星期五下午启程前,盛华延把我扔到体重秤上,研究了一会儿,似乎不甚满意:“怎么才五十一。你之前多少?” 四十八 求之不得 四十九 只有一个你 +3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四十九 只有一个你 +3 “之前五十二。” 照这个节奏,别说六十,七十也不是问题。 盛华延用眼睛凌着我:“好好讲。” “四十八。” “才三公斤。”他嘀咕:“以前最少也是五十五。”扶着下巴想了想,又道:“照着六十来吧。” 我顺口嘀咕:“怎么跟你弟弟一样……”发现他瞳孔一凝,似要发作,忙换个话题:“我是说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已经在揠苗助长了!” “你这颗苗不揠就不长。”他瞧着我,神色莫名:“脸色也不见好。” 我心虚地拎起他的耳朵:“这才一星期。” “那再给你一星期。”他摸摸我的肚子,问:“饿了没?” “我刚吃过午餐。” “零食呢?” “零食不健康。” “也对……”他冥想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应该吃点什么药了。” 我开始担忧:“你就是这么喂萌萌的吗?” “哪有。”他不屑道:“萌萌的食欲甩你八条街,昨天自己啃了一整块鸡翅膀。” 昨天我偷偷翻过他的手机,能打开,是因为密码跟他的车牌号一样。 发现每天晚上他都会给HK的祖宅打电话,聊一个多小时,他向来言简意赅,显然是跟萌萌聊天。 最近盛华延没有再发神经,坚持这么久,还是他史上首例,我胆子自然也壮了,问:“你能让我跟萌萌说几句话吗?” “不能。” “我就说三句。” “一句也不行。”盛华延道:“她知道我是夜里打给她,会问我和谁在一起睡。” “她才两岁!” “快三岁了。” “我是说她才这么点你就教她这种东西!” “Allen教的,叫她盯着我,说我要找了新妈妈就不要她。”他一边说,一边贴了过来,狡猾地问:“你想当旧妈妈吗?” 我跟着蹿到了矮柜上,那上面原本有一筐换洗衣服,却被我失手打翻,落了一地:“嗯……” “还有三星期。”他踢开滚到脚边的竹筐,伸出舌尖,舔着嘴唇,神态开始含糊:“你可以仔细地考虑一下。” 考虑? “你会让我见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瞅瞅我,低下了头,手慢慢地顺着我的浴巾溜了进去,默了默,又抬起了头,轻声唤着:“阿清……” “嗯?” 他一边鼓捣,伴着叹息:“你了解我,知道我其实不太禁得住这种邀请。” 我缩了缩腿,一时间没有跟上他翻山越岭的思维。 然而就这么一下子,浴巾已经被解了下去,浴室里开着排风,略微有点冷,水汽氤氲,还很潮。 我看着他单膝跪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打算夹.紧腿,却已然来不及。 孩子都生过了,我也承认,无论情不情愿,我都是个正常的人类。 对于充满着示弱和讨好的行为,我也不是每次都只会发抖。 感觉他已经触到了,才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盛华延。” 半晌,他才“嗯”了一声。 我喘了口气,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能不能不这么变.态?” 他没理我,鼓捣了半晌,总算站起身,扛起了我,回去扔回床上,压下来,啃我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喜欢这种变.态?” 我头有点晕,因而说不出什么,只看到他的眼睛,像每次这样之后那么亮,那是一种兴奋的光芒。 他又捏了捏我的腰,诱惑说:“喜欢就大方点,开心开心。好不好?” 我和盛华延的婚姻里所有的幸,只有两种,一种是他强来,一种是现在这样。 坦白说哪种我都不喜欢,然而后者的心因性更大一些。 盛华延或许也很满意,一面吻,一面咕哝:“阿清……以后天天这样好不好?” 我摇头,然而嘴是被他吮住的,脖子也没什么力气,只好随他去了。 从纽约和普林斯顿的距离并不远,只用了一个多小时,酒店全程配司机,我则趁机补了个眠。 睡着时似乎听到盛华延在讲话,声音很低,但也还算清楚:“嗯,我已经知道了……这次会原谅……最后讲一次,别再拿这个身份来威胁我!” 大概是被他的话影响,我在梦里突然想起以前盛华延就曾说过同样的话:是在我们结婚前,海湾别墅来了个陌生人,跟他在书房谈了很久。 走时盛华延客气地把那人送到门口,说:“电话我就不打了,劳您替我转告,身份无所谓,我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止得了。” 会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盛华延似乎真的只有威胁别人的份,能威胁到他的,大概只有他家里人。 家里人……不知道我的萌萌行不行。 想起她来,我就觉得很开心。已经能啃完一个鸡翅膀了,我的印象还总停留在她裹在小襁褓里的样子。 在普斯林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和盛华延一起去了举办婚礼的教堂。 路上经过了一片连绵的美丽建筑,盛华延按着我的脑袋叫我看:“后天咱们来这里。” 我虽看不清建筑的门牌,但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学校?” “嗯。”他的手滑到我脖子上,捏着我的后颈,面露得意:“WN跟它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农场。” “学校是这么论的吗?” “唔……”他扶着下颚沉思了一小会儿,说:“我的校友出过好莱坞明星。” 我毫不示弱:“WN是奥地利宫廷建的。” 他扬起眉梢:“我们学校出过三位总统。” 我气急败坏:“WN是音乐学院。” “那又怎样,即使在音乐这个领域里,它也没有出过什么尖端人才。” 我忍不住损他:“一个一样乐器都不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是尖端人才?” “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大宝贝。”他阴险地笑了:“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玩乐器?” “口琴不算。” “说得好像你会吹一样。” 我一愣:“还真是口琴?” 他又扯远了话题:“Allen的专业你知道吗?” “嗯。小提琴。” 他捏着我的颈子,悠悠地说:“我和他是同系。” 小提琴? “PU……不是数学系最好?” “嗯。”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瞄我:“能考进来就不错了,还贪图什么数学系?” 还是不对劲:“那你怎么不去考音乐学院?” “考过,但都被我爷爷悄悄拦回去,最后只好考一些有音乐系的。”盛华延明显不开心:“只读了一年,我爸爸生病叫我回去,再回来时,已经被转到了金融。” 虽然他挺可怜的,但如果这是他割我手指的深层理由,我还是看不起他。 我也不想再说这个了,只好问:“你还会拉小提琴吗?” “快十年没有拉了。” “哦。” 他扬起眉梢:“你想看?” “不想。十年不拉,你肯定拉得不好。” “我非要给你看看。”他磨牙道:“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睥睨他:“小提琴是乐器之后。” 他不置可否:“嗯?” 我趁他不懂,使劲嘲笑他:“你还是不如我……” 他拎起我的耳朵,微眯的眼里透着浓浓的鄙视:“没错,你是王,我是后,这样低级的笑话有意思么?嗯?” 我们到教堂时,时候时间正好,刚下一车,便看到花车远远开来。 M国是移民国家,风俗也相对宽松,但结婚的Lisa和新郎都是英国移民,父母是基督教清教徒,因而比其他M美式婚礼多了些许规矩。婚礼开始前盛华延就偷偷告诉我:“他们是青梅竹马的。” “真好。” “好吗?”他讽笑:“换我根本不会来电。” “你是说你和虞雯?” 他凑过来,咬着我的耳朵:“你不是讲你再也不提我的女人了?” “顺口而已。” 在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他的笑声十分清晰:“阿清,从头到尾,我只爱过一个你。” 这场婚礼是我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新娘Lisa是标准的英国美人,长得有点像凯瑞·穆里根,新郎不是非常英俊,气质有点像Allen,很绵软。在新娘下车的那一刻,他捧着心口,大概是太激动了,显得泪眼盈盈。 我们跟着一干人等进了教堂,碰到了Kaye,她拎着个大袋子,对我们解释:“这是今天要发的糖果,你们要不要先尝尝?” 这自然于理不合,我正摆手,盛华延问:“有巧克力吗?” Kaye在袋子里翻了翻,翻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你还是那么喜欢吃巧克力。” 盛华延没吭声,把巧克力塞进了我手里,用眼神暗示我,没事儿就吃。 Kaye见状,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最后拿出一支巧克力棒棒糖,抱歉地说:“只有这个了。” 婚礼誓词和我们结婚时大同小异,但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说得泪眼模糊,戴戒指时几乎抱头痛哭。 我和盛华延的婚礼誓词是那副德行,也连个铁环环也没有。 想想就觉得难堪,我们的那段婚姻,开始得风起云涌,如火如荼。结束得捉襟见肘,千疮百孔。 到如今,离婚两年后,才勉强地和睦相处了几天。 四十九 只有一个你 +3 五十 一只盛先生 +4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 一只盛先生 +4 盛华延不知是否也受到了什么触动,握着我的左手,在他们戴戒指的那一刻,把一个涩涩的东西顺着我的无名指套了进去。 我低头一看,是拴着棒棒糖的绳子,金色的,被他卷成了一枚戒指,上面还扭来扭去地绑了一个花骨朵。 抬起头时,他正好转过头,专心地看着新郎新娘拥吻的美丽画面。 我看着手上的小圈圈,终究还是没有扯下去。 典礼结束后盛华延自然遇到了一群同学,他们聊得很兴奋,七嘴八舌的,夹杂着方言,因而让我有些听不懂,只知道他们聊的都是后来的发展,问Allen的情况。 婚礼场面虽小,来的人却来头不小,譬如新郎新娘的家里都是鼎鼎大名的生意人,做得是游轮生意,Kaye则在参加竞选州长。 午餐后是舞会,气氛很热闹,我想起之前说好的事,捅捅盛华延:“你不是要去拉小提琴?” 盛华延按了按我的头,站起了身,整理着礼服,朝着Kaye走了过去。 许久不见回来,我猜他会不会躲了?正纳闷着,Kaye跑来拉了拉我:“跟我来。”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问:“过去做什么?” “你不是钢琴家吗?”Kaye笑着说:“合奏多开心。” 他真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看看我的左手:“我不会弹钢琴。” “你不是钢琴家吗?来吧,”Kaye肯定也看出我不好相处,态度就显得有点小心:“自己坐在下面多无聊。” “我不是钢琴家,我是……” “怎么不是?”Kaye拿着手机,问:“这就是你吧?”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了,久到我完全想不起来这是关于哪一场演出,只知道上面的人的确是我,那时我还在弹钢琴。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是Saar发给了Lou,他们是好朋友。”她转头指向不远处端着香槟的男人,笑着说:“刚刚Lou告诉我们,你们早就结婚了。” Lou我知道,他是近几年M国最红的男歌手之一,有长相,有实力,拿奖无数,舞台表演力惊人,被称为新一代猫王接班人。 对于他会和盛华延做朋友这种事我已经不太意外,盛华延和我不是一个阶层,他的朋友大都是各界名流。 Kaye这么说,我总不能说我们已经离婚,便点了头:“是。但我手受了伤。” “很严重吗?” “很……”我刚开了个头,就一转头,看到演奏区里走来一个人,是盛华延。他正拎起摆在钢琴上的小提琴,见我看他,便优雅得鞠了个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在他老同学的面前把他晾在台上显然是找死,我便话锋一转,说:“要看是什么曲子。” “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 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很容易,容易到完全可以回避使用左手。我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坐下时,感觉盛华延按了下我的头,说:“来吧,王。” 我没理他,看着那架钢琴,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告别钢琴后,我再也没有摸过它,甚至拒绝去看一切与钢琴有关的信息。然而钢琴在我的生命里依旧占了大半的光阴,我不会忘记,即使琴键向来冰冷。 和盛华延合奏有点困难,原因是我从没听过月光的小提琴钢琴合奏版。心里觉得小提琴的声音该是主旋律,却不由自主地抢了主旋律,就这样拉扯了几分钟,结束时,不仅我在累,盛华延也用那种近乎无奈地眼神看着我。 结束后,原本的琴师继续演奏,音乐是舒缓的小夜曲,盛华延把我拉进了舞池:“累吗?” 我摇头。 他就着跳舞搂住我的背,低声问:“那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嗯?” “嗯?”我想他是需要称赞的,当然他拉得也确实好:“你拉得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盛华延先是沉默,继而说:“我还以为你记得。” “嗯?” 他在我脸颊上一下一下地轻吻着,柔声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弹得是第一乐章。” 我怔忡着,他还在继续讲:“那时我就想,我请的琴师怎么这样?在我的生日宴上弹安神曲,谁教他的?” “我弹得有那么差?” “是没那么差,”他笑着说:“但那可个时间是华尔兹,你搞得大家都没办法跳舞。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你,但你居然一点眼色也没有。” “……” 有这种事? “本来啊,我是想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搞砸我的宴会。结果一过去,却看到了一位优雅的美人,”他的手臂越抱越紧,让我连步子也迈不开,声音温柔得几近缠绵:“阿清,你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迷人,一眼就把我灌醉了。” 我没吭声,觉得这样被他抱着还算舒服,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在小夜曲舒缓的节拍里,听他啰嗦,听他聊天,讲着那些或真或假,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其实,最初的最初,我也觉得盛华延挺好的。 是个很有风度很温和的男人。 后来我想他是装的,现在又觉得有点乱。 大概是因为我没回应,他便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直到这曲快要结束时,盛华延才低下头,抵着我的额头,问:“累了吗?” “有点。” “我们回去休息?” “嗯。” 后来我回休息区坐着,盛华延和他的同学们去打招呼告别。 这时,小猫王Lou朝我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香槟,笑着说:“你好。” “你好。” “要一起过去吗?”他扭头看向盛华延的方向,笑着说:“Saar可没办法一下子离开。” 的确,盛华延这个招呼已经打了半个小时,看得出他完全走不开。这里喝一杯,那里喝一杯。他酒量不算好,只是喝醉了依然很会装,我猜他再这样喝下去,回去之后就又要骂我丑。 我这副担心的表情露在了外面,Lou又说:“别担心,大家只是很想他。我在亚洲巡演时见过他几次,都不是很开心。今天难得看到他开心,大概是因为难得的休假。” 我点头:“我们会休息一个月。” “那真是太好了,M国有很多漂亮的景色。”Lou笑着说:“Saar刚刚告诉我,说你现在是我的同行?” 论起这个,Lou是当仁不让的前辈,我心里稍微有点敬佩,当然不肯板着脸:“我才刚刚入行。” “已经拿了RB的金唱片,很棒了。”可能是顾虑到我是亚洲人,他的英语讲得非常清楚:“听说你最近要开演唱会?” 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可能又是盛华延说的:“可能。”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是Saar的妻子,我一定会去支持你,也会请朋友们一起来。” 好诱人的提议,虽然只是给盛华延面子:“谢谢你,Lou先生。” “不要客气。”他笑着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Saar拉小提琴了,依然很好,所以也很感谢你,让他重新快乐起来。” 正聊着,盛华延忽然自己回来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腰,脸上的表情隐隐有点不对劲:“Lou,我忘了介绍,这是我太太。” Lou顿时笑起来,大约也知道盛华延小气的品性:“我们一直在聊你。” 盛华延端着香槟和他碰了碰,笑着说:“她有点累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好。”Lou又问:“你们会去游轮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喝酒了。” “已经讲好了,当然要去。”盛华延喝干了杯里最后的酒,撂下杯,道:“但是喝酒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回去的路上,盛华延可算把那副不悦的表情露了出来,甚至问:“你们真的在聊我?” 我睥睨着他:“那是你的好朋友?我能跟他聊什么?” 他凑过来,喑声威胁:“好好讲。” 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就觉得烦:“聊他会给我的演唱会做嘉宾的事。” 他脸色顿时一沉:“想讨打?” “打”这个字现在几乎是我的禁区,不由就觉得脸疼:“你打啊!你打得我还少吗?” 直到进门,盛华延依然很安静。 我正换着衣服,猛地就被他扑进沙发里,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地开始扯我身上的东西。 神经病,我在心里骂了一句,闭起了眼睛,决定忍过去。 他鼓捣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了手,捏着我的下颚,命令:“睁开眼睛。” 这次下手有点狠,我只好张开眼睛,质问:“你要干嘛?” 虽说是醉了,目光却依然犀利得戳人,张开口,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干.你。” 我闭起眼睛,使劲地挣开了他的钳制,扭过头,说:“这种要求以后就不用告诉我了!反正你就是一只动物!” 他先是没吭声,再讲话时就有点气急败坏:“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跑去跟Allen说我是‘一只盛先生’。又活腻了,是吧?” 五十 一只盛先生 +4 五十一 爱 +5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一 爱 +5 我凉凉地回答:“对你用‘只’就够了。” 盛华延又是一阵沉默。稍久,又重新动作起来,风驰电掣的,轻车熟路地把我的衣服撕成了布条。 我咬紧牙关决定由着他来,直到感觉这只已经开始蹭,立刻更加不悦:“把我的护照交出来!” 他默默地使劲擘开了我的腿。 我正哆嗦,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低头看下去,发现他又开始变.态,连忙用脚踹他:“你怎么天天都要……” “别动。”他握住我的脚腕,恶狠狠地威胁:“当心我给你剁了。” 剁了? 剁了我就报警,让世界JC制裁他! 于是我气急败坏:“有种你就试试看!”且学着他的口吻:“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嗯?”盛华延挑起眼角,冷冷地睥睨着我,随即拎起我的脚腕,“啊呜”一口咬到了我脚心里。 我不由一阵颤抖:“松口!” 他非但不松口,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痒痒死了……”我只能抓着他的脑袋,只好伸手去捶,手臂却忽然被他刁住,倾身压了过来:“怕痒痒就老实点。” 我瞪着他,也只能瞪着他。 他又倾过身吻了过来,我连忙推开他的脸:“恶心死了别亲我。” 他勾起一侧唇角,嘲讽:“那是你自己的爪子。” 我斜睨着他,反问:“你长得是蹄子?” “小母猫。”他笑了一声,最后还是吻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和盛华延改变计划决定先去PU。原因是因为这次Lisa结婚,盛华延又恰好赶来,人很齐,Lisa便做东举办了游轮party,为期一周,路线是西海岸。 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回纽约去做点准备,后天就得出发。 普林斯顿原本就是个风景十分秀丽的小镇,所以四周是一片田园景色,大学里的绿化程度也非常高,建筑精美,此时正值夏季,绿树成荫,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进学校之后我们就没有开车,盛华延牵着我在学校里溜达,溜达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问他:“你不觉得你们学校才更像个农场吗?” 盛华延一愕,随即笑起来:“你记这种事怎么记得这么牢?” “当然,WN在我心里才是最好的。” 他默然,稍久,才道:“对不起。”顿了顿,连脚步都停住了,看着我,神态非常认真:“但是阻止你弹钢琴这个决定,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承认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他为这件事道歉,然而他不后悔。 这让我心里不仅是失望:“你是觉得你自己不能拉小提琴,所以我也不能吗?” 他摇头:“我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见我还等着他的话,最终露出一抹苦笑:“阿清,这件事如果有机会,我会对你解释。但我想可能不需要。” “现在解释不行吗?” 他摇头:“说不清楚。” 我催促道:“反正今天没事,你说一整天还说不清楚吗?” 他看着我,许久,突然问:“你爱我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最后点了头:“爱。” “你不爱。”他开始上纲上线:“你爱我不会是这幅表情,不会等到五秒钟以后才回答。伤到你的手指的确是我不对。但我花了四年时间,想尽办法让你来爱我,也是我错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侧过脸,试图回避:“说那些做什么。”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盛华延歪着脑袋笑了一下,随即拉着我,就近坐到了长椅上:“我梦到我们其实没有萌萌,我跟你说我签字了,你对我哭,说你不要。”他扭过头,朝我挑起了眉梢:“很蠢吧?” 我摇摇头,低下了头。 “后来我醒过来,看到你还躺在我怀里,又觉得现在的一切才是一场梦。”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阿清,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我现在答应你让你见萌萌,你可能就会答应我的任何要求。可我就是不肯,我想当那个王。” 我张口试图说点什么:“你既然知……” “其实,在你之前,我一直都对结婚这种事没什么期待。”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里:“因为我每一任带得出门的女友都必须是符合很多条件。我也觉得蛮好,反正看上一个女人,就跟看上一块手表一样,即使是三问表,等三年买回来一块独一无二的,戴在手腕上,也很快就会厌烦。” “当初我在医院时,你对我说没有女人会爱我,她们只是爱我的身份。这种话其实不用你来讲,我自己很清楚。所以阿清,”他扭过头来,看着我,弯弯的眼睛,有点像一只猫:“我更希望你看上的也是我的钱,或者单纯觉得我长得还算不错,可你不要,对我来说,这不是好事,而是灾难。” 我没吭声,听到他又问:“你知道我身上最贵的是什么吗?” 我被他问住了,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初我陪你吃饭,一推就是几百万的工作,你不知道,这不怪你。后来Allen说你想看泰迪熊,我陪你去看,那天我推掉的是亚洲峰会,林董事代我去开,回来时飞机失事,导致他儿子到今天依然在仇视我,你不知道,也不可能怪你。” “现在我陪你在这里呆一个月,讲这几句话的这几分钟会造成什么损失?出现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当然,我也还不知道。”他握住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睛,口气依然淡淡的,好像在谈天气:“从过去,到今后,我都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做这种蠢事,把我身上最贵的东西给她。” 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心里受到了巨震,我没有想过,完全没有。 “你总在怪我,没错,是我让你变成今天这样。在维也纳那一晚我本来是在问你能不能不要再恨我,让你继续在WN读书,我也可以离婚,只要你别离开我,或者给我生个孩子。你没有听到,你的耳朵坏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他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金色的小环,苦笑着摘了下来,揉进了手心里:“其实给你买过戒指,它到现在还躺在那架斯坦威里。我以为你爱钢琴这么多,应该会发现它被动过手脚,可你连碰都不肯碰它一下。我能给你的其实只有这些,这些在你心里觉得变.态、神经,甚至是动物性的东西。” 我张着手,张了张口,干涩地解释:“其实我是不舍得弹那架琴,我说你变.态只是针对……你强来这一件事。”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再恨我也不过是不跟我讲话,做不出来什么坏事。”他看着我,微微地笑:“你还不知道,现在我连婚姻也没办法再给你。我看得出这些日子你在试着接受我,可我的目的从第一天就讲过了,我只想休个假,然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见面。” “我……” 我想问那萌萌呢?可又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不合适。 心里隐隐地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空空的,什么都说不出。 最终,无奈地沉默了下来。 盛华延又伸出手,摸着我的头,笑着说:“阿清,我其实没有对你好过,我自己知道,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补偿,我只能抱歉。等明天我们就重新签个离婚协议。告诉我,你想要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觉得有点难堪。 他又道:“上次那两亿被莫姨骗走,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肯替我考虑,即便是为了萌萌,我也很感激。这次给你四个亿,我想对你来说足够了。”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句子:“盛华延,之前都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微笑着说:“我刚刚已经解释了。” “我不相信。” “那么我再说,别再怨恨莫姨,离开我弟弟,好吗?” 我承认我骨子里是很贪婪的,现在提起莫姨,我其实更希望莫姨能过来对我道歉或者其他什么,而不是丢给我一笔钱来打发我。 终于,我扯开他的手,站起了身:“那我现在就回国吧。”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还有十三天。” “你也知道还有十三天,那你把这些话再忍十三天很难吗?”我完全忍不住了,转身朝他咆哮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啰嗦么?你到最后一天写个纸条给我行不行?你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要给你继母做说客?” 盛华延摇了摇头:“阿清,你不要激动。” 好,我不激动:“去告诉你的同学,游轮我不去了,我跟你早就离婚了,没有义务陪着你应付他们。” 我想走,却发现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捏紧了,火气跟着越来越大,心跟着越来越疼:“你从来都是这样,突然就给我来一棒子,你嫌我不爱你?我怎么爱你?你告诉我,每次我差点开口说我好像开始爱你了,盛华延,你就会像现在这样!我以为你改了,可是你根本就是在装!” 这段时间盛华延几次张口都被我堵了回去:“你是因为总算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弟弟,所以才跑来做这些铺垫,跟我打感情牌,呵……” 我禁不住冷笑:“是不是有人已经告诉你,你弟弟跑来对我告白,说他喜欢我,你开始担心了,所以推了你几百万几千万的工作跑来维稳,那你就装到底啊!你干脆这样装上两个月,到时你弟弟就跟陈德音结婚了!万事大吉了!” 五十一 爱 +5 五十二 最冷一天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二 最冷一天 盛华延眯起了眼睛,敏感地问:“他对你告白?” “你能不能别再装了?这种事你会不知道?”跟他在这里像个疯子似得叫唤本来就是有失风度的行为,于是我使劲扯他的手腕,扯不开只好彻底冷下脸:“你放手。” 他依旧很冷静,这才像他:“不放。你先告诉我华铭对你讲了什么?” 我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放手。” “不。” “那你剁下来拿走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拿回去你的钱,我根本没被你继母骗过,我就是不想要你的钱,我觉得恶心,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是靠你弟弟跟人家结婚才骗来的。你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无耻,从来都只会欺负善良的好人。” 大概是我的话太狠了,盛华延慢慢地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如同一层面具,冰冷又无情。 我早该觉悟的,他装好人就只能装那么几天,他骨子里就不是善茬! 我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地翻着口袋,想起自己的钱夹也扣在他那里。他就是这样,不管你在哪里,是不是举目无亲,都会把你搜刮得干干净净,让你寸步难行。 我真后悔他问我爱不爱他时没有骂他,他这种人哪配有爱情?我厌恶他这种只想着他自己的爱,用尽手段地扯断别人的翅膀,现在看来这只动物也不是不知道怎么爱别人,他连动物都不如! 这样走了很久,却发现始终不见尽头,甚至看不到PU的大门在哪里。 我已经很累了,只好努力走得更快,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就像是盛华延。我连忙跑了起来,却脚下一绊栽了过去,被人搂着腰捞了起来,翻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在我耳边叠声说:“别走,阿清,是我错了,别走。” 我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只尝到一阵咸涩。 呵……我居然又哭了。 这下他该满意了! 他从一开始就等着我哭,用尽了手段,就在等着我哭! 他按住了我的头,跟他每次一样按得我窒息,柔声说:“别哭,阿清,是我错了,我会想办法。你不要理我刚刚说的那些,好不好?” 我依然没说话,大概是因为憋了太久,觉得哭已经哭了,干脆恸哭起来。 他死死地箍了我一会儿,又捧起了我的脸,擦着我脸上的泪,小声说:“别哭了,好吗?宝贝,我不喜欢看你这么哭,你继续吼我吧,好吗?” 我还吼他?“我不想跟你说话。” “好,你不说。”他握住我的左手,搁到他怀里:“我爱你,阿清,我……” 他说着说着猛地吻了过来,我只好使劲地咬,咬到尝到了血腥气,然而这种办法我早就试过多少次了,他身上全都是铁打的,没有一处会疼。 许久他总算松了口,用手指抹着唇边的血,仍使劲地拽着我,问:“我们回去,还是再在这里转一转?” 神经病! 我转身走,他就跟了上来,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趁我挣扎,停下了脚步,瞥着我,问:“忘了呛的事情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还打算朝我开呛?” 他神态冰冷,叫人完全不敢臆测:“看我心情。” 我就这样放弃了抵抗,结局还是拒绝和他讲话。 我现在相信他真的会对我开呛,不是开玩笑,是我之前被骗了,忘了他其实什么都敢对我做。 好在盛华延一直没吵我,难得不惹人厌烦地睡到了远远地另一边。 这一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盛华延挤在墙角,我看到他冷静的脸,听到他狰狞的笑声:“耍我是有代价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别说那时,我现在依然不知道。而他嘲讽着:“你看,到了这里你依然是这幅德行,好高傲啊!真是让人忍不住——” 他猛地伸出手扯碎了我的所有尊严,在一片漆黑之中无声地微笑:“想毁了你。” 那种剧痛冰寒刺骨,穿越了七年的岁月,依旧让我淌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他舔着手指上的鲜血,挑着眉梢,狼一样的眼睛里泛着浓浓的兴味,甚至有些意外:“还真是virgin?你可真能干,小宝贝,你完了,我看上你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冷的一天。 那年我才十九岁,比现在还固执,固执到整晚都没有哭,也没有显出一点恐惧。我以为整件事只是一场噩梦,只要天一亮,我就会在我自己的床上醒来,完好无损地醒来。 可事到如今,当这件事真的变成了梦,当它以突兀地以这样强悍的姿态把一切重新回放时。我只觉得那种剧痛排山倒海地汹涌而来,叫人的灵魂都在颤抖,死亡般冰冷。 从头到尾,我错只错在一开始喜欢上了一个人渣。 叫他一直害我,一直害得……直到害得我不能回头。 我被摇醒,睁眼时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那双精光四射的吊眼,眉目不清,却一下子让我跌回了噩梦里,抱着头尖叫:“别过来!” 他扶着我的肩,轻声道:“阿清,是我。” “就是你!盛华延!”我说得就是他:“别过来,我不会服软的!” 他微怔,僵在那里,慢慢地把手放了下去。 过了很久,久到我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呼吸的能力。 突然听到盛华延开了口,很低,很颓唐:“阿清,你梦到了那件事。” 我没有开口,这个梦无疑令我对他的仇恨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总会梦到这件事。”他轻声问:“我让你把它忘了吧?” “我怎么忘?” 他提议:“请个心理医生,把那段记忆彻底洗掉,连我也一起忘了,好不好?” “不用了。”这个提议的确很诱.人,然而我终究还是想要拒绝:“忘了你,我再见到你,会不会又以为你是个好人?然后再想起来,活得更累,更痛苦?” “我不会出现。” “别人提起来怎么办?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怎么办?”我满心无奈:“那个心理医生早就催眠过我了,可我一见到Allen就立刻全都会想起来!”我很难受:“你这样对我,你继母又这样对我,你让我怎么办……” “别哭。”他伸过手来摸我的脸,隔了一会儿,又搂进了怀里,吻着我的头顶:“别哭,好吗?我错了,那时我还没有开始爱你,我还不懂感情,是我错了,我都错了。宝贝,不要难过了。” 我完全听不得这个词:“不要叫我宝贝……” “好,我不叫,可你就是宝贝。”他顺着我的背,难以察觉地在我脸上吻着:“独一无二的,我买也买不到,骗也骗不到,抢也抢不到的宝贝,和萌萌一样,是我最在乎的。” 就这样折腾到天微微亮,我终于有点累了,思维开始朦胧,隐隐听到盛华延又问:“是不是睡着了?” 我哭了这半夜,不想,也没力气回答。 他便把我放回了枕头上,吻了吻我的额头,把被盖到了我身上,我不由自主得打了个激灵,又感觉他轻轻地在我身上拍了拍,以几乎无法分辨的低哑声音哄着:“睡吧,不会再做恶梦了。” 但愿如此。 大概是经常这么拍萌萌,那种节奏很温馨,我就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意识涣散前,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声音:“别怕,很快就没有我了。” 再醒来时,我的眼睛很痛。 照了下镜子,发现满眼都是血丝。 推门出去时,闻到一阵浓浓的中药味,盛华延站在灶台边,夹着电话,笑着说:“爸爸昨天喝酒了,忘记联络你了……哪有阿姨?我什么时候领着阿姨给你看过?……不哭好不好?宝贝,爸爸很快就去接你,奶奶对你好吗?” “那就好,有没有听话不乱跑呀?……乖,亲爸爸一口。”想是萌萌亲了,他高兴地大笑起来:“真乖,小宝贝,回来爸爸再亲你,好不好?……好,那就现在亲。”于是他对着电话亲了一口,说:“快睡吧,爸爸明天保证会按时给你打电话,以后不准不听话这么晚还不睡,知道吗?” “不会不要你的,没有你爸爸就活不下去了,不哭了~再哭眼睛变桃子了。” 放下电话,他又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煮好了粥,转身去拿蜂蜜,才看到了我。 脸上露出了惊愕:“这么早就醒了?” 我到餐桌旁去坐下,酸粥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不早了,都十一点了。” 盛华延就把粥端到了我跟前,伸手抚了下我的额头,侧脸看了看,笑着说:“你跟萌萌一样,一哭眼睛就要肿。” 盛华延没再说话,我低头喝着粥。 过了一会儿,一本护照放到了我面前,里面夹着机票。 我没有抬头,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我答应他们要参加游轮,等下司机送你去机场。” “……” 他还说:“十八天也不短了,回去之后Allen会联络你重签协议。” 五十二 最冷一天 五十三 贱熊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三 贱熊 我莫名一阵光火,捏起护照砸向了他:“别提你的破协议!我不缺钱!” 他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走过来,捏走我的勺子,推走了碗,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拉着我的手,隔了一会儿,又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口,低声唤道:“阿清……” “……” “我其实更想说,再陪我几天吧。”他抬起头来,瞅着我,脸上是鲜明的恳求:“再忍耐我几天,算我求你。当初没有陪你度蜜月,我这次想……尽量补全它。” 我仍在震惊,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我被他们那群人逼着跪了两次,太清楚给人下跪的感觉。 盛华延比我还高傲,比我还要面子,没错,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然而他的底线也向来很高。他会用其他方式求和,会在索欢时做点这种低姿态的事,然而如此认真,如此清醒终究还是让我意外。 我不得不承认,就这一下子,我就被震到了。 想了想,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已经这样求我,我…… 便阴着脸说:“你站起来,这么看着你我别扭。” 盛华延没吭声,我便沉下脸色,命令道:“你给我站起来!” 他便站了起来,样子有点狼狈。 我又问:“你能继续乖着吗?” 他点了下头,依然像个犯错的小孩。 我便没说话,拽回碗,继续喝着那碗加多少蜂蜜依旧酸得人颤抖的粥。 回纽约后,简单准备了一番,我和盛华延便上了飞机,去往洛杉矶和其他人会和。 因为游轮临时出了状况,需要进行检修,我们就现在码头等着。 这边熙熙嚷嚷,有人在装成泰迪熊做广告,那只熊流.氓兮兮的样子深得我心,便和Kaye一起跟熊照了个合影。 这样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Kaye跑来告诉我可以登船了,又问:“Saar呢?” 我这才发现盛华延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便问:“我没看到他,他没有去找其他人吗?” “没有啊,我刚从其他人那边过来。” 虽说他是个故意丢也丢不掉的人,但我还是略微有点紧张,他这两天情绪有点恍惚,M国又不那么安定,码头人来人往地,惹了什么麻烦也说不定。 我没有手机,只好四处寻找,正觉得奇怪,脑袋突然撞到了个柔软的东西上,抬起头,是那只泰迪熊。 熊脸上没表情,但那熊本身就长得萌贱的很,穿着红肚兜,比我高了一个头,贱兮兮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一看它就心情好,便对它笑了笑,打算绕过去找盛华延,却忽然被那只熊搂住,用手拍着我的头。 熊里面自然有人,这样轻佻的行为让我有点不悦:“请你让开。” 熊不依,仍搂着我,用电影里的经典动作在我身上顶了顶。 这次我彻底火了,气愤地叫道:“这可是幸骚.扰,你注意一点,否则我老公的律师会起诉你!” 熊一愣,随即用爪子掀开熊头,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第一个笑容:“宝贝,来起诉吧。” 懒得搭理他:“就知道是你。” 他又戴上熊头,跟过来抱住我,用那对巨大的毛爪子在我背上拍了好一会儿,拍得我几乎吐了,才转身扭着肥胖的身子跑了。 我看着那只熊笨重的身影,不由有点想笑。 跟过去拽住他,对一旁笑出眼泪的Kaye说:“给他照个相片吧,以后好好地鄙视他。” Kaye便拿出了手机,对焦时依然在笑。 我也站到熊旁边,感觉那只大爪子搁到了我腰上,当泰迪熊也当得很霸道,抱得死紧,惹得Kaye又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按了屏幕。 天气这么热,盛华延从熊里出来时已经浑身是汗,味道很臭,还凑过来抱我,说:“终于把你逗笑了。” 我只好说:“你去擦擦汗。” “替我擦一擦。嗯?”他说着话时已经开始在我脸上擦了:“我好替你起诉那只流氓熊。” 这件事的确有点搞笑,而他落汤鸡的样子也的确很可怜,我便解下丝巾,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用以做他装熊这么久的报答。 擦了两下他就凑过来,不顾人多地吻我,好在一推就推开了:“难闻死了,你去洗澡。” 盛华延一向爱干净,此时低头闻闻自己的衣袖,也露出了嫌弃:“只能上船再洗了。” 游轮是意大利制造,内在设施非常豪华,我还是第一次座游轮,因而有点晕。 晚上他们准备舞会也没有去,盛华延去了,直到我睡着也没有回来。 睡到后半夜,才被他从被窝里拽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走,我们去看星星。” 即使他洗了澡,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我的不适也基本没了,就站起身,跟着他去了甲班。 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灯光很亮,海面一片漆黑,远远能看到明亮的灯塔,听到海水流动的涛声。 海上的星空远比陆地上的更加清晰,满天星斗几乎触手可及,银河划过夜空,十分璀璨。 盛华延跑去在双人太阳椅上躺了下来,招呼我:“过来躺下。” 我跟着躺到他旁边,见他指着银河附近最亮的那颗星,问:“猜猜这是什么?” “牛郎星。” 他挑起眉:“你怎么知道?” “我奶奶告诉我的。” 他笑着摸了会儿我的头,又指着牛郎星对面的一团星星问:“看看这像什么星座?” 我的想象能力很弱,完全想不出它们能够组成的图案,只知道不是我的牡羊座。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什么,便摇了头:“看不出来。”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天鹅座,也叫北十字星。”盛华延屈起手指,敲我的头,我正要发作,又见他指着另外一片更亮的:“这个你总知道吧?” “稍微有点眼熟。” “猜猜看。” 那个星座和牛郎星在一起,我记得也叫天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决定蒙一个:“天蝎座?” “不是。” “那不知道了。” “这个是天鹰座。”然后他的手指一直划,划到了很远,指着那个带有红色星星的透亮区域,笑着扭过头:“这个才是你猜的天蝎座。” “牡羊座呢?” “牡羊座现在没有。”他把我的手拉到了他肚子上,摩挲着:“等到十二月中旬,凌晨三四点,你一抬头,就能看到羊角。” 我记下了。 又问:“你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我妈妈喜欢看星星。”他看着那团格外亮眼的星座,淡淡的口气里泛着沉闷:“她一直在生病,没办法出门。有一天她叫我过去,讲说延延,你看,天上那颗红色的星星漂不漂亮?我说漂亮啊,她就又讲,妈妈很快就要住到那里面去,里面也很漂亮的。” 是因为有点恻隐,我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别难过了。” 他翻身抱住了我,低低地笑:“我好像真的喝醉了。” “你酒量太浅。” “没有,以前都是骗你的。”他这德行好像还真的和平时有点说不出的不一样:“我一喝醉,你就不那么怕我了。蠢蛋。” “你就趁着自己喝醉了骂我。” 他脸皮很厚:“我这是充满爱意的批评。” 我悄悄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找死。” 盛华延果然没有发现,只是突然笑了:“大宝贝。” “嗯?” “明天去钓鱼吧。”他撑起头来,眯起眼睛:“看过大白鲨没有?” “你自己去钓吧。” “放心放心。”他用手顺着我的背:“你就算钓到大白鲨你也勾不上来,是不是?” 我一阵无语。 “我教你钓鱼吧,你不是喜欢吃鱼?”他用食指和中指夹我的鼻子:“小母猫。” 我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怪怪的,上次没注意,这次他又讲,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盛华延又问:“冷了?” “被你说得有点冷。” 他就蹭了过来,用外套把我裹了进去,裹得很紧:“好点没有?” 他身上是红酒的味道,其实有点香,夹着海上咸腥的风。 他身上也总是很热,甚至有点烫,我不得不承认,有时这个男人是会带来些安全感的。 我觉得这样的安静还算不错,却刚享受了一小会儿,就听到他叫:“阿清……” “嗯?” “看在我白天装了那么久那只流氓熊的份上,吻我一下做奖励吧?” 熊确实好玩。 我凑过去,在他唇边触了触。原以为他会趁机叼住,然而他没有,只是眯着眼睛,露着一脸享受:“感觉真好。” 我瞧着他那副样子,心里莫名有点酸:“盛华延。” “嗯?” “以后别跪了,不适合你。” “反正求婚没有跪过。”他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件事,声音越来越低:“又没有损失什么。” “求婚跪那是外国人的事情。” “婚前就把你睡了也是外国人的事情。”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一路辗转地来到了我的下颚,含糊地说:“放心,你老公膝盖没那么软,不会跑去跪别人。” 五十三 贱熊 五十四 钓大鱼 +7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四 钓大鱼 +7 第二天有人听说我们要开小艇去钓鱼,也兴致勃勃地钓起了鱼,无奈一艘小艇只有四个座位,最后我们和Kaye、Lou凑在了一起,和另几艘小艇讲好要比赛。 盛华延的一大人生爱好就是钓鱼,即使是没离婚之前,他钓鱼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危险,全程一声不吭,沉默地吸烟。把鱼钓上来之后,不老实的拎回来给厨房,老实的扔回水里。 上次我跟他一起钓鱼还是在河口湖,当时他在船上生了个炉子,排了一排刀子给我,面无表情地说:“自己看哪条不顺眼就烤了。” 我拿刀子比划了半天也没能下得去手,鱼都是活蹦快跳的,在我手里扭,虽然我爱吃鱼,可杀鱼还是有压力。 转眼盛华延就扔了满满一桶,扭头发现我还没开始烤,蹙着眉,不悦地拎起了那条最喜欢往外面蹦的,拿在手里敲死然后开膛破肚,用棒子穿起来,塞进了我手里。 那捅鱼最后都被烤熟了,吃不了就送给了旅店老板。盛华延胃口一向不太好,难得那天吃了个饱,吃饱后就把我压进了榻榻米里,沉默地去做他最喜欢的事。 今天钓鱼他说他做给我吃,他们说好要比赛,就叮咛我不准讲话,挂拿了根小鱼杆,挂了块猪肉在我勾上,甩好杆叫我握着,说觉得沉就自己收杆。 我其实有点坐不住,但第一次总是新鲜的,也就不太腻烦。 不多时,突然感觉手上一沉,鱼竿在剧烈地颤抖,连忙拉盛华延:“快过来看看,上钩了。” 盛华延瞄了我一眼,似是懒得理我,我却觉得鱼竿越来越沉,有一股把我拖进水里的势头。我忙扯掐他的手腕,盛华延总算扭过了头,脸色一变,搂过我扔到另一边,随后抓住我的杆,手也是一颤,念了一句:“这么沉。” “沉还不好?”沉证明大啊! 盛华延斜过眼睛,睥睨着我:“大白鲨好不好?” 我跟着就丢了鱼竿,钻到了他身后,想着大白鲨来了先吃他,却听到他一阵低笑,随即开始收杆,收了一阵子,突然小声说:“鱼竿不行,叫Lou开船溜溜。” 我把盛华延的话去告诉Lou,他笑着对我竖了下大拇指,缓缓开动了小艇。 盛华延脸色这么冷,我也就不敢打扰他,悄悄问Kaye:“我真的钓到大白鲨了?” “怎么可能嘛。”Kaye趴在我耳边,笑着说:“但肯定是个大家伙,你那根竿不是很好钓。” 小艇在水里打着圈,绕得我有点头昏,也没看清他们怎么搞的,只觉得没过多久,盛华延已经收了杆,Kaye拉着我跳开,见到一条大鱼甩进了船板里。 这条鱼目测接近半米,灰不溜秋,身材结实又凶猛,显得很霸气。即使搁浅在船板上依然在剧烈挣扎,晃得我们的小艇都有点不稳,Lou和Kaye兴奋地拍照。我本来想摸一下,又被盛华延圈着搂进怀里,亲了下我的额头,道:“你挺有能耐啊。” 我又盯着那条鱼看了一会儿,这才看清它的背鳍:“真的是鲨鱼?” “嗯。”他拍了拍我的头,问:“你的,你看是吃了还是怎么办?” “听说鲨鱼肉不好吃。” 海中霸王,难怪这么凶。 “有鱼翅,给你补补。” 我瞄瞄那条鲨鱼,觉得看它的尺寸应该年纪还小,否则不会被我的猪肉骗上钩:“要不放了吧?” 盛华延拎起那条鲨鱼,问:“放了?” “跟萌萌差不多大。” 他一愣,随即笑起来,拎起鲨鱼尾扔回了海里,对Lou说:“换个地方吧,这里有鲨鱼群。” 附近的水域都被占满,我们再找,便找得远了一点。 盛华延照例挂了一块猪肉给我,打趣道:“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钓点成年能吃的。” 这样一直钓到傍晚,我的好运想必已经被鲨鱼耗尽,什么都不见咬钩。他们三个钓了一大桶小鱼,我却慢慢觉得无聊。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震,盛华延一愣,开始收鱼竿,收了半天却始终没有钓上来。Lou见状也跑来,盛华延却已经扔了鱼竿,冲过去开船。 与此同时,一个大浪扑面而来,海里的生物疯狂地扑腾着,摇得我们的小船一片狼藉,好几桶小鱼也跑丢了。 我看不清东西时已被盛华延拖着进了怀里,沉声说:“抱紧。” 随即狠狠地开船,Lou在身后叫:“Saar,别太快!这条够劲!” 盛华延没理他,有条不紊地摆弄着手柄,却突然猛地一拍油表,咒了一声:“该死!” 我也看到了,油表刚刚还是满的,此刻已经见底。不远处的海水里,也翻出了一阵淡淡的油污。 Lou还在拽着鱼竿,样子很兴奋,盛华延转过头,怒喝:“蠢货!快放手!油箱被他撞破了!” Kaye冲过来看着油表,又瞅瞅不远处的堤岸,惊慌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盛华延没吱声,在一片摇动中把我按到了座椅上,说:“抓紧,我去跟他把那条鱼钓上来。” “这种时候你还……” “蠢蛋!”他急匆匆地打断我:“不钓上来你今天吃草啊!” 的确,小鱼只剩下三四条细溜溜的还在地上扑腾,鱼竿也全都被折腾进了海里。盛华延发怒一项可怕,我就不敢再说什么,听他的抓紧了座椅扶手。 盛华延去从Lou手里接过鱼竿,Lou便和Kaye一起找出船上的备用船桨划船溜鱼,我见他俩吃力,正要帮忙,又听到盛华延的怒吼:“回去坐好!” 我只好坐下,看着他们三个努力,这条鱼溜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最后自然搞不过他,被盛华延提出了水面,扔到船上时,船身也跟着颤了几颤。 我们的船说是小艇,但因为要比赛钓鱼,载重量也不低。 盛华延擦着汗,掏出水淋淋的手机,看了一眼,立即恨恨地瞪向那条比他还长的大家伙,见它还扑腾,拎起船桨狠狠拍了几下,终于让船上恢复了宁静。 随即拎着船桨,低头瞅瞅船里的水,又看向遥远的游轮,扭头对拿着湿手机苦闷的Lou他们吩咐道:“先靠岸吧。” 他们三个在忙活,我则在看那条已经昏过去的大鱼,瞅了半天发现不太认识,盛华延大概是看出我在疑惑,擦了把汗,朝我笑了下:“鳕鱼。” “鳕鱼这么大?” “你招来的。”他看样子也被那条鱼折腾的很累,讲话的声音有些喘:“冷了吧?” 我点头。是很冷,因为我的衣服已经被刚刚的浪头打湿了。 “过来抱着我。”顿了顿,又道:“慢点走。” 我便坐过去抱住他,他低头在我头顶吻了吻,柔声说:“等下生了火你先把衣服烤干,咱们把那家伙烤着吃了。” 他身上很暖,虽然也很湿,这种时候有他这种钢神经的人其实是件好事,我便问:“咱们回不去了?” “得看油箱了。”他一边划着船桨,一边笑着说:“不过没事,晚上之前肯定有人来找咱们。” 我看向岸边的密林,想到要在这里呆一整天,没来由有点害怕:“这里面是不是有熊?” 盛华延歪着嘴巴笑了下,把脸凑过来:“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你别开玩笑。” 他敛起笑容:“没开玩笑。” 我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突然就被他吮住了,费了点力气才挣开,听到他放肆的笑声:“有泰迪熊,专吃小母猫。” 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靠了岸,Lou和Kaye把鱼从船上搬下来,生了把火,盛华延脱了衬衫叫我帮他烤,转身去修理小艇。 Lou从口袋里翻了半天,翻出一盒潮湿的香烟来,心疼地交给我,让我帮忙一起烤。 香烟很快烤干,Lou也杀完了鱼,便拎着香烟去找盛华延,让了他一下,盛华延摆了摆手,不知说了句什么,Lou顿时笑起来。俩人聊了会儿,又看看船,似乎束手无策。 我和Kaye处理巨型鳕鱼,转眼手里的刀子被人拿走,抬头一看是盛华延,他正拎着衬衣,手里还拿着船上的矿泉水。 盛华延把水分给大家,系好了衬衣,又伸手圈住了我的腰,说:“你歇着。” 我瞅瞅腰上的爪子:“你爪子上都是油。” 他睥睨着我:“现在了还嫌弃我?” 想想我们这一天的状况,一共钓到两条大鱼,一条是鲨鱼,一条把我们的船都撞报废了。莫名觉得有点想笑,这时盛华延又凑了过来,在我嘴上没完没了地啃:“唔……觉得好玩么?” 我还是想笑:“是有点。” “一会儿泰迪熊就来了,还有俏娇虎。”他松开了我,闭起双眼贴到了我的额头上,毛茸茸的睫毛扎得人有点痒痒,好在很快他就离开了,在我头发上抹着他爪子上的油:“不错,有起色了。” 五十四 钓大鱼 +7 五十五 你一直都有点呆 +8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五 你一直都有点呆 +8 船上淡水还算充足,但没有任何调料。不过刚从海里提出来的鱼还是有点咸味,他们吃烤鱼,盛华延把他的那两瓶水跟小鱼苗煮了点汤给我,中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吃过饭后,惊魂未定的四个人才回过神来,通通觉得很搞笑,除了我,谁都不太担心的样子。 此时船上的水已经干了,拖在了岸上,日头很充足,晒得人头昏。 我们转战到棕榈树底下,我已经习惯要睡午觉了,此时开始犯困,盛华延便指了指小艇,那上面有凉棚:“去睡一会儿?” “算了,这么脏。” “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他把刚刚烤干的外套裹到了我身上,柔声道:“就今天一天,忍一忍,嗯?” 我看着他干涩的嘴唇,默默地把头靠进了他的怀里。 睡得有点迷糊时,听到盛华延和Lou商量着什么事,好像是说他要和Kaye一起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源。 经过钓鱼的事我觉得Lou似乎不是很靠谱,跟着他还不如跟着盛华延,便一个轱辘爬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舒服,在这边休息。” “不要。”我瞪起眼睛:“我没有不舒服!” 他一愣,随即笑着摸我的头:“别闹。” “我渴了。” “我就是要去找水。” “一找到我就喝到多好。”反正我绝不跟Lou一起呆着。 盛华延无奈地摊摊手:“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什么困难。” “不行。”我扯紧他的手臂,质问:“你是不是想自己跑?我警告你敢跑你就死定了!” 盛华延顿时无语,搂着我站起了身:“现在这么沉,还得背你。” 最后我和盛华延一起去找水喝,在棕榈树林里转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水。 盛华延也不是很急,走了一会儿又跑来搂我:“你是不是害怕了?” “没水会渴死的。” “怕什么,又不用在这里长住。”他低下头,在我脸上轻轻地吻着,声音很缱绻:“我以为你和Lou呆着会舒服一点。” “你跟我比较熟。” 他抱紧了我,低声笑着:“阿清。” “嗯?” “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有点呆。” “你喝醉了?” 盛华延又说:“其实附近有能喝的东西。” “在哪呢?” 他奸笑:“刚刚路过了,你没发现。” 我连忙推他:“那咱们快去盛啊!” “不行。”他低头抚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我饿了。” “你不是刚才吃了饭。” “我是说……”他拉长了声音:“我饿了。” “……”我无语至极:“盛华延,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他正忙着在我脸颊上亲,手使劲又使劲地在我腰上揉,我真庆幸我穿的是连衣裙,否则他早就把手伸进去。 他这么忙,听到我说话,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哪来这么多心思,怎么什么时候都要发情?” 他咬着我的脖子,含糊道:“看到你就想发。” “你能忍忍吗?” “忍不住的。”他慢慢地挤着我,把我挤到了树干上,那眼神仿佛已经把我扒光了,看着很吓人,我连忙说:“你这样忙得过来吗?” “嗯?” “你整天这样发,会早死的。”我总不能让他在这就…… 但我也明白这种事他从不挑场地。 盛华延似乎捉摸了一会儿,随即眯起了眼睛,捏起了我的脸:“阿清。” 我在树干上摸索着,试图抠下一片树皮打醒他:“做什么?” “我只有你。” 我没理解:“嗯?” “七年多了。”他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吸着气,说:“我都只有你。”默了默,又问:“我这样算不算很忠诚?” 我怔了半晌,才找到一句话:“虞雯呢?” “她?”他肩膀抖动着,闷笑个不停:“跟她以前也没做过。” “咱们……已经离婚两年多了。” “是啊。”他伸过手,端起了我的下颚,目光紧锁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所以我整天都在想你,想得已经疯了。” “其实这种事……”我想说这种事他说真的说假的都没意义,我也不想知道,然而他却已经重重地吻了下来。我怕他扯我衣服,推拒着,两只手又被他反剪到身后搂紧,最后只好无奈地从了。 其实,七年多了,我始终不太明白盛华延给我的惊慌和惊喜哪样更多。 只有这一个月,盛华延讲话才稍微清楚了点,以往都是说谜语。 他一直都很阴晴不定,上一秒温和,下一秒暴戾,会笑眯眯地撕我的衣服,也会铁青着脸把我压到某处却跪下来讨好地做前.戏。 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包括现在。 我甚至有点不明白,他突然对我讲这些,是希望我做出一个什么表情。他一向箭无虚发,但就算他的目的是表达他憋了很久,我也不能让他在这办我。 好在盛华延过了一会儿自己收敛了,重新正常起来:“走吧,去找水。” “你不是说有了?” “够不着。” “什么水这么高?” 他掰着我的脸叫我朝某处看:“你能够得着,咱们就喝。” 那边是一片椰子林,我刚刚没看到,是因为我的眼睛都在看地上。 但椰子树高可通天,我的确有点苦恼:“你不会爬树吗?” “我学这个做什么?” “你试试吧。”椰汁清甜解渴,我也实在不想走了,忍不住撺掇他:“万一有掉下来的呢。” 盛华延微哂,道:“那回去看看吧。” 折回椰子林里自然是无功而返,我四处寻找有没有掉落的椰子,盛华延也跟着我找,找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样效率不高,打发他:“你别跟着我找。” “我没找椰子。” “那你找什么?” “找棍子。”他抬头,指着某棵树,道:“有矮一点的。” 我也跟着他看过去,没看到他说的矮树,但看到了头顶上这棵椰子一直晃,颇有些即将落下的趋势,忙拉他:“咱们在这等吧!” 盛华延一脸茫然:“等什么?” 我指着那颗椰子:“一阵风就会掉下来了。” 盛华延看过去,用手揉着太阳穴,问:“真要等?” “嗯,等等吧,反正这么长的棍子也找不到。” “那等着吧。” 就这样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一阵风,盛华延怔忡着,捏着我的脸,喃喃道:“哪来的邪风?” 风来了,椰子跟着一阵摇,眼看就要掉下来。却突然,树上蹿出一只猴子,劈手夺走了我们的椰子,转身跑向了我们身后。 我和盛华延气愤地转过身,顿时被戳在胸口上的长矛吓了一跳,盛华延挥手把我挡到了身后,冷下脸,用英语道:“请问下怎么称呼?” 对面那个满头鸡毛的家伙也张了口,吼了一串叽里咕噜的奇怪语言。 盛华延蹙起眉,护紧了我,没有吭声。 我悄悄捶了下他,见他侧脸,偷偷问:“他说什么?” 他盯着那人握着长矛的手,蠕动着嘴唇,面无表情地说:“我听不懂。” “你不是懂好几门外语吗?” “我不用跟他做生意。”盛华延看了他一会儿,眼睛突然一眯:“麻烦了,好像是食人族。” 对面那位显然是没什么耐心的主,用长矛戳了戳他,盛华延跟着退了一步,我也看不到戳着没有,忙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摇头,随即对着那食人族指了指身后,腾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 我不知道他跟食人族还有什么可交流,总之他们比划了好一会儿,食人族用长矛对我们朝着某处比划了一下。 盛华延便拉着我跟上,小声说:“闭上眼睛。” “为什么啊?” 他板着脸,说:“他说必须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就吃了你。” 我腿都在打抖:“你是吓我的吧。” “上来。”他弯下腰,等我爬到他背上,又笑着说:“记得闭上眼睛。” “你也闭上吗?” “我不用,我是男的。”他道:“别怕,他们说男的一定吃,女的闭上眼睛就不吃。” 什么鬼规矩!我被吓得不会动:“那咱们快跑吧,你放心,我能跑。” “他有长矛。” “你不是有手呛吗?” “我没带。”默了默,又道:“放心,我做记号了,再说我打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可以坚持到Lou来救你。” 我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他们强X我怎么办?” 隐隐觉得他胸膛在震动:“不会的,你这种款,只有我喜欢强X。” “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 “阿清。”他忽然叫了一声。 “嗯?” 他轻声问:“你哭了吗?” “……”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别怕,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那也不能把你吃了。”我想起以前看过的食人族恐怖电影,想起那群人是会先吃肚子,人还没死就开始吃,顿时觉得盛华延再该死,也没必要死得这么惨:“放我下来,咱们快跑。” 盛华延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道:“别哭了,我骗你的。只是原住民,说带我们去取水和食物。” 五十五 你一直都有点呆 +8 五十六 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六 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 怎么可能,原住民需要用长矛指着我们吗? 他既然带着猴子,帮我们摘两个椰子不就行了。 没有经过很多思考,我回答:“你别骗我了。” 果然,盛华延又不说话了。 我也不敢睁眼,许久,听到他低声问:“如果我真的被吃了,你会觉得痛苦吗?” “不会。”我可能只会哀叹他怎么死得这么惨。 “一点也不会?” 我没说话,因为听出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悲戚。 稍久,周遭似乎喧闹起来,听脚步声好像踏上了平地,盛华延又开了口,这次声音更低:“如果他们逼我们在这里住到老死,你愿意吗?” “我要回家去!” “阿清。”他沉闷的声音里隐隐有些笑意:“我真想跟你一起留在这,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 “那萌萌怎么办?” “是啊。”他把我放了下来,扶着我的肩,说:“张开眼睛吧。” “不。” “他们说只吃男的,不吃女的。”在一片说着古怪语言的喧闹声中,他捏着我的脸,笑声清晰:“睁开眼睛,见见你老公最后一面吧。” 我犹豫了一小会儿,张开了眼睛,只看到盛华延微笑的脸,周遭还未看清,就感觉到身体被他搂进了怀里,使劲地按着我的头,贴在他怀里,叫人无法呼吸,沉声命令:“说你爱我。”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先问问更重要的事:“等等,萌萌……” “别说萌萌。”他使劲地逼迫着:“说你爱我。快点!” “我……”我还是别浪费时间:“爱你。萌……” 盛华延猛地松了手,哈哈大笑着凑了过来,我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推开他一看,四周的确都是那种装扮奇特的人,但看着没有丝毫危险性,甚至有个小孩子跑过来,张着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握紧了拳,越看他越气愤:“不是食人族?” 盛华延得意得像个神经病:“刚就告诉你了,原住民。” “你真是什么玩笑都开得出来!”我刚刚的恐惧和伤感瞬间被点燃,想骂他一时间却不出什么特别具有攻击性的句子,只好转了身,随便选了个方向,打算跑回去。 盛华延追上来握住我的手腕,解释:“我只是想试试看,如果……” “你试什么试啊!”我气急败坏地叫道:“不是要吃你吗!赶紧吃吧!我在这看着,帮他们加水煮你!” 盛华延慢慢敛起了笑容:“阿清,一个小玩笑而已。” 我快被他气炸了:“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成天就喜欢看别人不高兴!你直接说是原住民多好!会掉块肉吗!” 盛华延脸色越来越差,一把甩了我的手臂:“算了,你走吧。” 我转身走了两步,又被他拖进了怀里,在我耳边低声唤道:“阿清……” 我使劲挣扎:“我走了!” “你走错路了。”他小声说:“原谅我吧,我只是想讨回来而已。” “你想讨回来什么?” “上次我快死了,你跑来讲风凉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我不是被气进ICU的,我是因为想去追你回来。宝贝,那些话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怀疑的对。” “哪有,你都难过地哭了。”他柔声道:“人家都看着呢,不高兴回去我让你打,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让你打,回去就打,好不好?”他先是答应了,又可怜兮兮地侧着头瞅着我:“你想吃椰子吗?” “不想。” “小猴子借你玩。” “不要。” 我这么大人了玩什么猴子? “那肚子不饿吗?” “不饿。” “小母猫,你活腻了。嗯?”他猛地冷下了脸色,手指爬到了我的腰间,抓起一快布料,幽幽地威胁:“再闹,就剥了你的皮。” 这套对我来讲已经不管用了,我扯开他的手,转过身,撸起袖子,露出手臂,怒叫:“来!你剥!” 他伸出手在我头上摁了摁:“小朋友,不要这么小气,大方地原谅我一下子吧。” 我问:“你敢豁出去吗?” “敢。” 我指着四周那群穿草裙带鸡毛的原住民,提议:“那你跟他们借身衣服,给我跳个舞。” 盛华延登时就僵住了,稍久,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回去给你跳吗?” “就现在。” “宝贝,”他眯起了眼睛,朝我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暧昧:“回去别说草裙,要我全脱了都可以。” “那就算了。别指望原谅了!” 他咬咬牙:“别逼我。” “我就逼你了!” “阿清!”他攥紧我的手腕,睥睨着我,幽幽地问:“今天晚上不想睡了,嗯?” 我没吭声。 “把你娇惯得上天了,嗯?”他执起我的手腕,放在唇边慢慢地啃着,用那双吊眼瞄我:“我倒是可以跳,但看我跳草裙舞代价很高。你果真付得起?” 闹了一会儿后,盛华延又去找那群原住民,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人家的打招呼方式,领着我把能见到的人都见了一遍。然后把小猴子借来了,叫小猴子跟着他学那些无聊的动作。 猴子是很聪明的动物,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抱拳,盛华延企图让人家打滚,人跑去捡了个石头砸他脚。 玩了一会儿,我们带着两只椰子和一些水以及生肉打道回府,盛华延为了报答人家,把我脖子上的金项链送给了拎着长矛的那位。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有点累,盛华延以为我是心疼东西,安慰道:“回国我给你重新买一条,你喜欢什么款?钻石?宝石还是玉石?” 回国? 我一愣,随即道:“随便。” “你好像不喜欢玉石。”他瞅瞅我的手腕,低声说:“以前给你的翡翠也不见你戴,宁可带这种地摊货。” 我脚步一停,忍不住看向他:“翡翠被莫姨买走了。” 盛华延露出了愕然:“她买走了?多少钱买走?” “三万。” “你知道它本来多少钱吗?” “三十万。” 莫姨告诉过我。 盛华延却摇了下头:“起价三十万。”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再讲话。 回去时,Lou和Kaye很兴奋的告诉我们,三个被浸湿的手机已经烤干,盛华延的程度最轻,刚刚已经开了机,联络到了游轮,已经有小艇在路上了。 趁着这点时间,我们把肉烤来吃了,椰子不好处理,也就没弄。 很快,游艇来了,是新郎,说早就发现我们丢了,手机定位又找不到,吓得都快昏过去。 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游轮上,今天这样折腾,我们几个都很累了。盛华延找厨师把椰子给我开了,拿椰子肉煮了晚餐给我,野外的东西很新鲜,今天活动量这么大,我的身体虽然今日里见好,吃过饭也已累晕了。 睡到半夜时,我渐渐觉得觉得身边越来越热,睁眼一看,果然是盛华延又在抱着我。 我正要推他,突然听到他闷哼了一声,竟然就被我这么推到了一边。心里觉得不对劲,便开了灯,见他脸色嫣红,摸他的额头发现有点烫,像是有点感冒。 我赶忙去找来船上的医生给他看,看了一会儿脸色一变,说:“不是感冒,是中毒了。”一边仔细检查一边问我:“你们出去时有受到过伤吗?” “没……”我想起来了,那个长矛:“我们遇到了原住民……” 刚开了个头,盛华延已经清醒过来,抬了下手,又放了下去,道:“帮我把衣领解开。” 我连忙解开他的衣领,才发现他躺下时连衣服都没换,仍穿着白天的黑衬衫。解开之后才发现他胸口上有个细小的伤口,耽误这么久,已经有些溃烂了,周围也在发黑。 医生一边检查伤口,一边问他:“是原住民的武器上的毒液?” “嗯。”盛华延低喘着说:“之前一直没什么感觉,应该不严重。” 医生检查了半天,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也还好,把伤口清洗一下应该就好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你还是要先回去,到最近的医院看看,有些毒发作起来非常缓慢,但非常致命,不要耽误治疗时机。” 盛华延点了点头:“我知道。” 医生走时叮咛我要看着他发烧的状况,并且去通知游轮到最近的港口靠岸。 我便拿着冰袋和体温计盯着他,盯了十几分钟,见他还圆溜溜地张着眼睛,就问:“是不是在痛?” “不是。”他摇头,握住了我的手:“已经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真的。”他道:“都洗出去了。” “不痛你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看着体温计,发现还是低烧状态,便说:“我找酒精帮你擦擦。” “不用,发烧是解毒的。” “烧傻了怎么办?”我拉开他的手,拿来酒精,在他身上擦了擦,见他眯起眼睛,顿时觉得好笑:“舒服点了吧?” 五十六 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 五十七 我都残废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七 我都残废了…… “舒服多了。”盛华延向来健壮如牛,除了车祸,现在是我见过的第二次。他生起病来和别人一样,显得很脆弱也很可怜,细长的眼睛微微闭着,一点精神也没有:“陪我聊聊天?” “你还是先休息。” “聊聊天。”他慢慢地握住了我的左手,拉到了身上,笑着说:“正好发烧,帮你暖一暖。” 他身上的温度的确有点高,似乎真的把我的左手暖了过来,虽然只是错觉。 既然他坚持,我也就没再逼他睡,问:“你想聊什么?” 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问:“这两年你受了很多苦?是吗?” 我摇了下头:“也……” “只有三万块,你又没有回家乡,身体又是这样……”他握着我的手,纵使生病虚弱,依旧很紧:“阿清,我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我明知道你当时……” “知道你走我的确很恨你、很生气。但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你来找过我,那时我事情很多、很忙,又想你那么急着签字,甚至不签约华盛,是为了想跟我彻底做个了断,我……”大概是因为生病了,他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是我请莫姨去照顾你。我怎么会搞出这种事?” “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他摇头,沉沉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我无法体谅的难过:“我一直在回避你的事,没有去查,觉得要断就要利落。不让你发展,起初只是因为不想经常看到你。后来、后来我想,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回来找我,也只有你主动回来其实才……”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四面都是浩瀚的大海,我听着他讲起这些,突然觉得一阵陌生。 这一个月好像逃亡,突然放空,过得就像梦。 我居然会跟盛华延度了一个月的假,来M国的前一天,我还在心里痛恨着他,甚至在心里咒他早死。 来M国当天,他还在仇视着我。 然而现在,我居然听他讲了二十天我从来没听过的情话,其中只有两天在吵架。 我也坐在这里照看他生病,还有点担忧毒真的把他害死。 直到这一刻,他忽然提起,我才想起现在的状况其实只是一场休假。 所有的问题都还在,而我们也许在第三十一天开始,就要继续针尖对麦芒。 这种感觉,仿佛两国交战,突然有一天统统挂起了免战牌,决定喘口气择日再战。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走神,盛华延说着说着就住了口,许久,才握紧了我的手,问:“阿清,你还记得我白天问过你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仇恨。”说这话时,他略有些喘:“你等我几年,我们就复婚。不会很久。” “盛华延,我……”大概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的话至少此刻是出自真心,其实即便他给我的爱我很不喜欢,从那场车祸开始,我也几乎没有怀疑过。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莫姨?” “我……”他看着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阿清,我不可能把莫姨怎么样,那不是我能做到的。” “你烧我衣服的时候,我刚从医院出来。是因为家里的灯坏了,我去换,结果椅子又是坏的,手上的伤口被摔裂了。盛华延,你很厉害,你对谁都很厉害,攻无不克,可是……关键时刻,我连个帮我修理灯泡的人都没有。” 他握紧了我的手,看着我,和我一样,再次红了眼睛。 “第二天伤口开始感染,我烧了两天,家里没有人,我也没有钱。是我的房东送我到了医院,她来催我房租。” 我其实不想讲,然而不讲似乎显得我不够委屈:“后来医生说感染得太厉害了,切除了很多组织,可能以后不太动得了。那时我想过是不是该再找找你,哪怕是找你借我一点钱。可还没出院就接到徐管家的电话,我以为是什么好事,结果……” 我渐渐有点说不下去:“盛华延,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我能努力忘了之前的事,就当我也有错。可我忘不掉后来的事,现在你说你不知道,我也可以不怪你,可……莫姨她害死我妈妈,又把我害成这幅样子,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她。” “阿清,”他挣扎着试图坐起身:“这些我会补偿你,莫姨那边我也……” “我跟你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因为钱,而是我和你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想的事情我永远都猜不到。就像你现在口口声声说你还爱我,可我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和萌萌聊一句天,你其实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你也有,可就是不肯给我。” 这些天我也想过,我也想通了:“Allen以前说过,说你怕我不敢跟你一起顶着你家的事,我的确不敢,即使我真的有一天很爱你了,我也不会敢。”我又忍不住哭了:“因为你根本不会想想我,你只会索取。当初是你弟弟,现在是莫姨,你从来都没有站到我这边。替我想想他们都还完好无缺的,只有我带了一身的伤,我都残废了……” 我再说不下去,盛华延也跟着撑起了身,拽着我的手臂拉进了他怀里,连声说:“我会想办法处理莫姨,给我一点时间,其他事也是,都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阿清?” 我不想说话,哭得几近窒息,感觉他顺着我的背,哽咽着说:“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医好你的手,好吗?别难过,莫姨我答应你,我会解决她,只忍一年,好吗?明年的今天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好吗?都是我错了。” 我说不出话,无法回答他所问的任何一句“好吗”,只觉得心里很累。 明年的这时,我可能已经嫁给费子霖。 其实我只要破坏了下个月的婚礼,对盛家就是一个非常致命的打击。 但我还是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你能让我见萌萌吗?” 这次,他经过了很多思考,最终还是给了我两个字:“不能。” 我承认,萌萌才是我唯一想要的,时至今日,我对盛华延恐怕已经没有太多可以产生感情的可能性。 可为了萌萌,我也是愿意试试看的。 我怕是我听错了,又问:“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回国,我和你在一起,也见不到萌萌?” 他握住了我的肩膀,看着我,面孔因为发烧而显得模糊而苍白:“阿清,现在所有的事都需要时间来解决。” 我终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你家里不让我见她?” “你可以这么想。” 呵…… 他还是很理智的。即便在发烧,头脑这么热,还是该答应的答应,该糊弄的糊弄,该拒绝的拒绝。 那种抱布贸丝的商人思维,始终非常清楚。 我不想武断地处理事情:“我刚刚说的话,你确定自己都听懂了吗?” “我都听得懂,阿清……”盛华延又开始打感情牌:“来之前我们谈的时候,我的确还抱着那种只是留点美好的想法。可那天你的反应又让我觉得,你终于开始对我有感情了,你在留恋我,所以我……我当然会牺牲,可很多事不是牺牲就可以解决。你相信我,不要问理由,好不好?” 他摇摇晃晃,似乎病也重了些,我想了想,说:“你先躺下吧,这么晚了,睡吧。” “我现在没办法睡。”他的样子有点紧张,就快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了:“我一睡着,你是不是就要跑了?” “不会的。”我已经蠢到那个地步了?“我没有钱,拿着本护照要往哪跑?” 他还是不依:“你又打算回避我,是不是?” “也不会。”没几天了,我日后还得在他手下干活,也的确受够了被封杀的日子:“你的话我都会考虑。”见他还不动,只好说:“不睡也躺下吧,躺下歇一歇,我继续帮你擦一擦。” 他总算躺下了,我拿起毛巾,见酒精已经挥发干净,便站起身打算去拿另一瓶,却刚一动,手腕立刻被他握住,转头看到他焦虑的眼神,因为刚刚流过泪,还泛着血丝,不安地问:“你要去哪里?” “拿酒精。” 他抓着我其实也拿得到,也就没有要求。拿来了酒精,重新倒下来,在他身上擦着,摸着他胸口上缝合过得疤痕,心里一阵无奈。 我知道他也很惨,差点为我弄丢了命。我也想不出整件事到底谁在受益,只觉得大家都在受苦,包括我的萌萌。 直到四点多,盛华延终于退了烧,却始终不睡,问我:“你困了吗?” “还好。” 他干涩地笑了一下:“天快亮了。” “嗯。” 他小心翼翼地笑了起来:“想不想去看日出?” “你撑得住吗?” “当然了。”他坐起身,拎起那件衬衣,刚套上,低头闻了闻,说:“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 “别洗了,当心伤口感染。” “没事,伤口才这么小。”他扭头去看了看天色,随即说:“别走,我很快就回来。” 五十七 我都残废了…… 五十八 我把你推下去吧 +9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八 我把你推下去吧 +9 等我反应过来盛华延去做什么他已经进去了半天,医生走时说了,现在不能确定毒是否已经解干净,叫他避免伤口感染,他自己也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却又发起神经。 我赶紧跑到浴室门口,敲门:“出来,不准洗了。” 他没吱声,我怕他出了新的状况,忙打开浴室门,见他衣服还没脱,抱着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过去推他:“还好吗?” 他摇了摇头,直起身来,笑容苍白:“觉得有点累。” “发了半夜烧是人都会累。听我的,别洗了,出来。”我拽拽他,结果拽不动,只好妥协:“我帮你擦擦,别洗了,行吗?” “没事,我自己洗……” “盛华延!”我忍不住打断他,低吼:“你不是爱我吗?怎么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听?我是在害你吗?” 他仰起头来看着我,样子很落魄:“我能抱抱你吗?” “答应不洗澡就让你抱。”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吻呢?” “把牙刷一刷。”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歪着嘴角笑起来:“我还想发.情。” 我强调:“你现在中毒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没事的,会死早死了。”他闹腾着摇我的手臂:“好不好?就一次。” “那也得等去过医院确定你没事才行。”我真被他的思维打败了,抽出手来,到浴缸里放热水,并且把毛巾扔进去,嘀咕:“怎么每分钟都要想这种事。” 话音落了足足有一会儿,才听到盛华延幽幽地说:“因为我觉得你又要跑了。” 我还没说话,他又道:“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你是我的……只有那几分钟。” 他这样没完没了的感性我实在吃不消,便转身过来脱他的衣服,结果他又挡:“出去,我自己洗。” 我彻底被他引出一肚子火:“你再说一遍!” “我自己洗。” “你真是个神经病!”我四下看看,找到白天脱下来的连衣裙,扯过腰带,把他手绑了起来。 盛华延现在虚得走路还得扶墙,等我绑紧了似乎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张大眼睛瞅着我,样子有点懵。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嗯?”又是中毒,又是找我谈心,现在洗个澡都让人不愉快,我指着他,威胁:“你敢动一下,我现在就走。” 他当然没动,由着我去拉扯他还没系上纽扣的衬衣,扒了半天,也没有扒下来,反而把我累得腰痛。想想这样不行,就去拉开抽屉,成功地翻到了一把剪刀,连剪再撕,最终成功地把他彻底剥了个彻底。 扭头见浴缸已经自动停水,便拎起毛巾,在他身上使劲地擦,企图把他的皮擦下来一层。我这累得满头大汗,盛华延是不配合也不拒绝,棒槌一样坐在那任我欺凌,这感觉其实挺好的,他早就该这么乖了。 等我擦到某处,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把毛巾盖到了上面:“自己洗。” 不知道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他的脸色渐渐有点红,朝我抬了抬手,没吭声。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还好,便给他解开绑在手上的腰带。这时才发现他早就自己解开了,就是自己拽着蒙我,正要发火,突然被他搂了起来,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气声:“阿清,我好爱你。” 说着就开始摸,又被我推开:“让你做!让你做!但是必须得等去过医院再说。” 他没吭声,最后搂着我,没再动,总算是想通了。 终于搞定了这位大爷,我也觉得又困又累,等我冲了一下出来时,盛华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只能继续找,最后在甲板上找到了他。 清晨的海风很硬,扑面而来的潮冷冻得人骨头里都在尖锐的刺痛。我才想起他洗澡的目的是为了来看日出,然而折腾了这许久,太阳早已升到了海平面上空,在蔚蓝的海面上照出一片绚烂的红光。 他伏在栏杆上,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被吹跑。 我忍不住想,在我去维也纳之后,他是不是就是这副样子,还是比现在更脆弱。 如果那天恰好有什么人把我截住了,我是不是会因此而产生怜悯和同情,继而不再逃了,直到他再做出点什么超越底线的事来。 我本来想去拉他回来,又想起他心情差时喜欢拿我出气的品性,还是觉得他自己呆着更稳妥。况且甲板上有水手在,他肯定出不了什么事,便转了身,却听到盛华延叫了一声:“阿清?” “嗯?”我只好转过身,说:“我以为你又跑别处去发疯。” 他没说话,也没转身,沉默到我就要走了,忽然道:“过来。” 哈…… 我再没有遇上过比他更能会讲祈使句的人了,都这副德行依然说得挺那么回事。 我就过去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五官依旧很鲜明,尖锐到几乎刺痛别人的瞳孔。 我站了好一会儿,才见盛华延扭过了头,手臂缠到我的腰上,往他身边搂,一直搂到他面前,又开始推。 我面前只有栏杆了,他却还推,直推得我肚子被栏杆硌痛,终于出声:“你要推我进海里吗?” 他还不停手,虚弱了这半天,力气却丝毫不见少:“上去。” “上哪去?” 他没吭声,并且完全失去耐心,把我提溜起来,我怕他推我下去,踩了半天才踩到了一根栏杆,眼前是锋利的船头,正缓缓地破开水面,灼人的初阳,以及长着翅膀翱翔的白色大鸟。 我的手抓不住东西,心里慌乱得不行,即使侧过脸,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说:“盛华延,你抓着我点。” 他其实已经扶着我的腰,然而那力道小的我几乎无法察觉。好在我这么说以后,他总算是抱住了我的腿,用牙齿在我腿上轻轻地咬着,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阿清,我把你推下去吧。” “别,你冷静点。”我还没活够:“撕你衣服是我不对,你要报复你换种方法。” 他却根本听不进去,魔怔了一样:“把你推下去,就都结束了……” 我连忙插话:“我不会游泳。” “把你推下去之后,我在跳下去。”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腿,冷冷地笑,幽幽地念:“You jump,I jump.” 我最后得以平安的下来,并不是因为盛华延良心发现,而是他昏了过去。 医生来看过,半个多小时后,船顺利的靠了岸。 在医院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盛华延总算醒了过来。 睁眼时他先是略微有些茫然,继而开始揉太阳穴,问我:“怎么还没去休息?” “休息?”我靠在椅背上,朝他冷笑:“你都要死了我还干嘛要休息?准备准备遗言吧。” “呵……”他神色如常,问:“是什么毒?” “太攀蛇。” “喔……”他点了点头,仍是一脸虚弱:“把我的手机拿来。” 我疑惑道:“做什么?” “改遗嘱。”他张着手,催促道:“快点。” 我一边把手机递给他,一边咕哝:“着急什么,你还能活一个多小时。” 他接过手机,抬着眼皮瞅着我:“太攀蛇毒最多活不过二十分钟。” 我愕然,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扑上去使劲地揉他的脑袋:“你还记得你做过什么事吗?” 他由着我揉了一会儿,没有吭声。 我发泄完了,坐回椅子上,叠起腿,抱着臂,看着他那一脸的委屈,批判道:“医生说你中的毒,当时就会疼,你昨天还骗医生,嗯?” 他还在问:“什么毒?” “成分很复杂,应该是沙滩上的软体生物提取到的。”我忍不住骂:“一群垃圾,金项链都给他们了,还不说给你解毒!” “哦。”他摇了摇头,解释:“当时问我了,比划的太乱,我以为是说伤,又怕他们有危险,就说没事了。” “你就厉害吧。”我抓紧机会挖苦他:“现在住院三天观察。” 盛华延还是不行,挣扎着就要起身:“我没事。” 我只好按住他:“住三天就让你做。” 他一愣,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重新躺了下去。 就这样相对沉默了许久,盛华延又挪了挪:“过来躺下。” “有房间让我睡。” “快点。”他成功地挪好了,拍着床铺:“看在太攀蛇的份上,别闹。” 我也属实累了,躺了过去,因为他身上很暖和,转眼就开始打哈欠。 又察觉到他在吻我的额头,小声问:“睡着了?” “嗯。” 他哼笑了一声,翻过身来,搂住了我。 这次我真的快睡着了,可心里隐隐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闭着眼睛,强撑着思维。 果然,很久之后,盛华延一边偷偷亲我,一边呢喃:“对不起,以后不会吓唬你了。好好活着。” 如果不是医生刚把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我一定会以为盛华延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 但我知道他很健康,被毒液侵蚀过得伤口今天也开始愈合。 但可能是女人的直觉,我突然想,如果盛华延决定自杀,一定会跟他做别的事一样残忍而不留余地。 会神仙难救。 五十八 我把你推下去吧 +9 五十九 离别前的准备 +10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五十九 离别前的准备 +10 观察到第三天时,我还是耐不住地在盛华延的哀嚎里让他出了院。 不过这两天他一点不良反应也没有,整日对我戾气指使。胸口上的疤痕也长好了,出院时他摸着脸问我:“阿清,你有没有发现我瘦了?” 我仔细地瞅了瞅,似乎的确是瘦了点。其实我这次非要叫他来医院,也是因为突然想起离婚后每一次见他,都会明显地看出他瘦了不少。 昨天半夜我被热醒,看着他把头钻进我怀里蹭,以为他是几天没洗头痒痒就挠了挠,挠着挠着,突然发现了几缕银丝。 他才三十二岁,吃得是山珍海味,住得是亭台楼,理应不该这么早衰。 我偷偷把他的白发拔了,假装从没见过。 今天一早,我在睁眼之前感觉到盛华延捧着我的脸没完没了地吻,无奈地张开眼,正想问他都张白头发了是不是该节制些,就听到他愉悦的笑声:“萌萌也整天拔我的头发,我现在觉得她真是除了脸哪都不像我。” 我就没吭声,由着他吻了一早晨,最后要求:“我要出院。” “出院干什么去?” “洗澡啊小母猫。”他舔着嘴唇,瞧着我的眼神跟豺狼一样:“你可不能再骗我。” “骗你?” 我很茫然。 他纠结在这个问题里,显然是因为某虫上脑:“你本来跟我说的是去过医院就让我做了。” “是啊,可是你没出来。” “是你不让我出来。”他这抓抓那按按,最后赖在我身上,笑:“我昨晚梦到你在亲我的头,觉得很兴奋就醒了,却看到你正帮我挠痒痒。眼睛很亮,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我正色道:“在得意。” 他顿时眯起眼睛,翻身躺下,忽然扭过头,看着我,说:“阿清,我教你游泳吧。” “学这个干什么?” “你跟水八字不合。” “呵……”我鄙视他的封建:“又是给咱俩批八字那个先生说的?” 他柔情款款地看着我:“他批得很准。” 我开始好奇:“他是怎么说你跟我的?” “你猜。” “八字不合?” “嗯。”他扶着额头,狠狠地哂笑:“就是八字不合。” “是挺准。” “所以,”盛华延转过头,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这次你就乖乖地学游泳,我保证认真教你,不准再蒙混。” 我跟水的确有些孽缘。 第一次落水是刚被盛华延抓去不久,别墅里来了个小女佣,挺可爱的女孩子,总来找我聊天。 有一天我正听她说笑话,一抬头突然看到盛华延披着浴衣走了过来。 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泳池里。 睁眼看到盛华延站在床边,说了句“蠢货”就回了公司。 第二天我知道盛华延回来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另一句是叫人把泳池的水换干净。 结局小女佣被开除,我想她是无辜的,因为我那段日子过的好像行尸走肉,别说在泳池边,就算是在平地上也会莫名栽一个跟头。 第二次是结婚之后,盛华延在海湾别墅不远处弄了个棚子叫我陪他吃午餐。 吃着吃着管家领来了个漂亮女人,让她坐到了餐桌边。 我正想溜,盛华延就哼了一声:“坐着。” 席间,那女人只要一张口,盛华延就给我夹菜,甩出一个字:“吃。” 那顿饭我吃了很多,因为那女人的欲言又止实在太多。 突然,盛华延被叫走接电话,那女人凑过来问我:“你是他的晴妇吗?” “不是。” “那是朋友吗?” “不是。”谁愿意跟他做朋友? “这么说是……” 我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有着一个陌生女人询问我的事情,当然也终于看出这是盛华延的追求者。因为讨厌她害我吃这么撑,便站起身来,板着脸说:“他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拼死拼活地要当我的姘.夫,就是这个关系!” 那女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因为越过她的肩头,我看到了盛华延铁青的脸。 我看着他风驰电掣地走过来,强硬的手指紧握着拳,额角上冒着突突的青筋,用眼睛死命地剜着我。 我一步一步地退,突然看到他的手朝我伸过来,与此同时,我掉进身后的海水里。 这次是盛华延把我拎出来,扔回了房间就是一顿欺负,期间,拽着我的头发,冷笑着问:“姘.夫?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哪来的幻觉?” 我那时觉得他这话真实的一点水分都不掺,不悦地反击:“那你有种就别碰我啊!杀人犯,你要淹死我!” “有种你跑啊!嗯?”他一边使劲,一边咬牙切齿:“湿漉漉的才漂亮,下次还淹你。” 一周之后盛华延就派了游泳教练来教我游泳,但我知道他不怀好意,根本不想学。 谁知隔月盛华延亲自来验收,问我能游几米,我犹豫了一下,就被他拎起来丢进了泳池里,他的泳池深度将近四米,当场就把我淹了个半死。 等盛华延把我捞出来时,我已经没了神智,他度了几口气又把我扛着扔进浅水池,站在岸上,解着腰带数落:“长脑子了,学会阳奉阴违了?活腻了!” 我忙着跑,忽然听到他阴险的笑声:“我亲自来教你,学不会就等着挨收拾。” 最后还是没学会的原因其实不在于我,而是他教我的方法就是把我往水里一扔,蹲在岸边,蹙着眉看着我,反复地讲:“协调。知道什么叫协调吗?” 我天生运动细胞少,协调了很久也无法成功,他就下水来托着我,命令:“动。” 我动了两下,就感觉他扒了我的泳裤,嘀咕了一句:“蠢货。”就吻了过来。 后来他也不教我了,把浅水池当成了另一张床。 虽然现在想起这些我似乎不那么不开心,然而跟盛华延一起游泳我还是不打算尝试。 上次在温泉池的事情让我觉得他到现在都没改,我跟水的孽缘我也觉得不是我的错,而是盛华延故意要淹我。 因而直到回去,我依旧拒绝接受他的提议,为此不惜跟他大吼了一会儿,搬出他的变.态爱好企图让他记得游泳带给我的巨大阴影。 后来盛华延就不开口了,等我们重新回到船上,突然一把扛起我冲回房间,压下来,奸笑:“你现在把我喂饱了,我教你游泳就不动手,行不行?” “我不学游泳。” “那就不学。”他咬着我的下唇,含糊地咕哝:“但喂我的事……” “不喂。” 盛华延猛地沉下脸,喑声威胁:“又撒谎?” 我挑起眉梢,睥睨他:“又想强来?” “悍妇。”他莞尔,见我没推拒,便利落地动作起来。 事毕,我觉得很累,打算打个盹,又察觉到他在吻我的脸,小声问:“大宝贝,如果这次又怀孕了怎么办?” 我困极了,懒得考虑任何事:“带着微型宝贝远走高飞。” 后来我腰酸背痛,却只得了一小会儿安生,等被他弄醒发现自己身上套着泳装。 盛华延站在床边,抱着手臂,用目光研读了一会儿,又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纱给我,说:“穿上,外面晒。” “还要学游泳?” “嗯。” 看来是逃不掉了:“没有其他人我不去。” 他一指窗外:“这样算不算多?” 窗外不远处是沙滩,沙滩上密密麻麻地全都是人,我觉得自己似乎穿越了:“我睡着前还没有……” “你睡了一整天。”盛华延又拉开衣柜,翻了顶红黄相间的泳帽,套到了我头上:“已经到夏威夷了。” “我说我怎么这么饿……” “因为你是猪。”他倾身过来揉我的肚子:“自己摸摸,是不是更大了?” 我觉得我还没醒:“我不是睡了吗?” “你是睡了,睡到叫不醒。”他揉了肚子又去揉别处:“我让你张嘴,你就张嘴,把什么丢你嘴里你就直接吞。”又压低了声音,奸笑:“吃了两天蛇肉了……” “不能吧?” 蛇肉…… “嗯。”他敛起了那副嬉笑的神色,摸着我的头,认真地看着我:“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了。” “知道就好。” 他住两天半医院,就哼唧了不下几百次,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一会儿要摸。他是被我伺候得膘肥体壮,精力十足,才能一回来就压着我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夏威夷是游轮的最后一站,之前说好要在这里开个告别party,然后各自飞回自己的城市。 夏威夷海滩其实没有之前我们搁浅的海滩漂亮,人工的痕迹很重,当然也多了不少安全感。 我在浅海区学游泳,盛华延照样没什么耐心,起先还扶着我讲解一会儿,讲了一会儿俨然失去了耐心,扯起了其他的:“小母猫,知道我为什么总淹你吗?” “因为你变.态。” 我一说完他突然松了手,鱼一样地钻进了水里,我的身体跟着一阵下沉,心慌又升起来。转而被他接在怀里,仰面游着,环在我背上的手臂,手指偷偷地拽我的比基尼带子。 五十九 离别前的准备 +10 六十 看上我什么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 看上我什么了 他湿漉漉的嘴唇上挂着一抹邪笑:“是因为你一被淹,就会不小心把你的小舌头滑出来,”突然仰起头来亲我的嘴,猫一样地眯起了眼睛,含糊地咕哝:“嗯……就是现在这样。” 我的确觉得自己的舌头被他吮住了,慌忙闭上嘴巴,看他这么得意不免一阵气愤:“你说我是狗?” “哪有。”他扶着我的脸,用拇指抚着我的嘴唇,表情很贱,鼻音很重:“我是说,这样真X感,让人忍不住想贴上去咬一咬。” 于是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闭紧嘴巴,听到盛华延的命令:“用嘴吸气。” 我才不。他就一直念:“会呛水,用嘴吸气!” 念了一会儿就搂着我的腰把我提出了水面,吻过来,撬开我的牙齿,稍久,松手,笑眯眯地问:“怕吐舌头?” 我瞄他。 “不吐舌头我也想吻。”他揉了揉我的头,说:“继续。” 我这样被折磨了一整天,最后成功地游了五米。 晚餐时Kaye和Lou他们问我游泳的成果,盛华延得意地说:“已经可以游五米了。” “那真是太棒了!”Kaye笑着说:“你已经学会了!” 我真的好丢人:“两下就是五米。” 在夏威夷我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游了几天泳,最后终于摸着点窍门。第三天时,已经可以不用盛华延扶着游三十多米。 再久就不行了,我的左手腕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觉得三十米已经是极限。 后来盛华延就放我去沙滩上玩,自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我和Kaye一起在水里洗脚,Kaye问:“我们能交换泳帽吗?我喜欢你的泳帽。” Kaye的泳帽是蓝色的,比我的不知道漂亮多少,我欣然换掉。 之后又去水里玩了一会儿,远远看到盛华延拎着果汁来了。我想起他吓我这么多次,为了报仇,就缩进了水里。 四周很吵,水里只能听到一片杂乱,等我憋不住露出头来,只看到附近的沙滩上扔着两瓶果汁,哪还有盛华延的影子。 四下看看,也没看到他人,就在这时,Kaye突然跑来,焦急地问:“你到哪去了?” “水下面。” “Saar找不到你,以为你被冲进深海区了!”Kaye道:“乖乖呆在这不要动,我去找他回来。” 我仗着自己能游三十米,跟着就要过去,又被Kaye推回来:“别担心,他水性很好,不会有事,你不要再乱跑。”又摘下泳帽递给我,说:“sorry,我没想到他是为了方便找你才给你这个。” 我只好戴上泳帽,看着Kaye去找盛华延。 瞧果汁扔在那的样子,我顿时有种死定了的预感。 果然,过了半个过小时,我被人提出水面,扔到沙滩上,盛华延胳膊上挂着彩,站在旁边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我,凉凉地问:“活腻了?” “我就是开个玩……” “好玩吗?这么开玩笑!”他一把扯起我的手臂,把我从沙滩上拽了起来,暴叫:“冲走了怎么办?淹死了怎么办?这是海!这是太平洋!本来你就不明显,还跟别人换泳帽!学别人玩潜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这么吼,平时我自然不会容他,然而看着他手臂上的血,也知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玩,便握住他的手腕,柔声问:“你怎么受伤了?” 盛华延依旧阴着脸:“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去包扎一下吧?”我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要冷静,要温柔:“流了这么多血。” 他没吭声,依旧用眼睛使劲剜我。 “去看看?”看得出,他已经不打算继续骂我了:“回去慢慢骂。” 去医务室时盛华延还是不理我,医生问他伤口怎么回事,他也不回答。只能确定没有毒素,就是有点深,最近不能再下水。 出来时我企图说笑话让盛华延继续消气:“你又不能洗澡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你总骗我,我就……” 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声音有点颤抖:“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他的身子也在抖,抖得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结果他越勒越紧,箍得我直想吐,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夏威夷热得要死,盛华延又不能碰水,缓过来之后又开始命令我伺候他。 我自知理亏,也就默默地忍了,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去学游泳,估摸着三十米的水平也忘得一干二净。 伺候到第三天,盛华延突然良心发现,说:“你去找Kaye继续教你游泳。” “不学了。”我道:“我的手其实也游不了多远。” 他先是沉默,继而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正色道:“下次再落水,也不知道谁会来救你,游到五十米就够你保命。” 于是我继续去学游泳了,又学了两天,终于勉强到了五十米。 晚上躺下时,盛华延捏着我的手臂,又捏我的肚子,笑着说:“有肌肉了。” “我手上一直都有。” “没这么硬。”他压下来,坏笑:“胸肌怎么不见长?” 我斜着眼睛睥睨他:“你想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爬下床,拉出体重秤,招呼我:“过来看看多少斤了。” 这些日子,因为是同学都清楚盛华延的住宿习惯,我依旧天天都有酸粥喝。再加上他使劲地喂我,睡眠充足,最近又开始运动,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起色。 体重秤显示五十六公斤,我觉得够了:“不用六十吧?” “是不用。”他也放松地笑起来:“再结实结实,五十八就够了。” 这件事我很感激:“谢谢你。” 他没说话。 我又问:“你给我整天喝的都是什么东西?” “不是说过?”他笑着捏我的脸:“补脑子的。” 又把我按回床上,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呢喃:“今天是第二十八天。” 是啊,一晃,已经二十八天了。 明天晚上就是篝火晚会,从夏威夷回去后,我们就只剩一晚。 他果然问:“想好了吗?回去之后你我要怎样继续?” 我没有。 我原本是想好了的,觉得回去之后各走各的路就是。 然而当他再次问我,我居然开始有些不太确定。 突然想起一个多星期前,他问如果原住民逼我们永远留在那个小岛上,我愿不愿意的话来。 我想如果时间能够就此停止、被迫停止,或者我们被逼无奈地留在M国,无法前行,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于是我问:“回去也不能见到萌萌吗?” “不能。” “即使我原谅了你继母,也不能吗?” “这是两件事。”他无悲无喜地回答了第三个问题:“复婚也不能。” 那要怎样? 真的做姘.夫啊? 那也太可笑了。 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久到盛华延伸手关了灯,转身抱住了我,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在满室原木的香气中,很低很低地说:“睡吧,晚安,小母猫。” 篝火晚会时,他们都玩得很开心,盛华延喝得微醺,回来端着啤酒说:“你今天可以喝点酒。” 我便接过来,跟他碰了碰:“你这次总喝醉了吧?” “醉了。”他笑道:“这段日子……我很开心。” “因为和朋友们在一起?”我们学校也是名校,怎么我们班上会有人渣,太欺负人了:“你朋友真多。” “不全是,有些人我也不记得。”可能是嫌我晃,他拖住了我,让我躺到他肚子上,自己仰面躺在沙滩上,看着满天星斗的夜空:“比起合作伙伴,即使是不熟悉的同学也会比较亲近。” “我没有关系好的同学。” 他摸着我的头发:“其实有,以前那个纵火案,有个你不熟的同学主动替你作证了。” “我都不熟,怎么算是关系好?” “阿清……”他揪了揪我的耳朵,叹息道:“有时候我很喜欢你这副样子,浑身是刺,到处都是棱角,怎么磨都磨不掉。可你这样子,就要有个人来帮你收拾,我不希望你改变形状,也愿意帮你收拾。” 我沉默。 听着他又说:“可是你糊涂,你真的很糊涂。你做事情从来都过大脑,不懂得忍一下、躲一下,不管面前是什么都会冲上去。算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我就是很喜欢你这副样子,当初骂我,诅咒我,别看我当时那副表情,可我心里觉得你很可爱。” 我怎么没觉得他是那么想的:“不生气你欺负我?” 他失笑:“我那天应该没有吧?” 又是一阵沉默。 篝火晚会那边玩得正酣,Lou在跳舞,Lisa和她的新婚丈夫在接吻。 我又开了一瓶啤酒,觉得有点醉了,突然被翻了个身,发现盛华延悬在我身上,手臂撑在我两侧,还包着纱布。 我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一动一动,听到他问:“你当初真的看上过我?” “嗯。” “看上我什么了?” 六十 看上我什么了 六十一 说你爱我 为Karen北京大妞儿的精华长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一 说你爱我 为Karen北京大妞儿的精华长评加更 我实话实说:“看上你长得帅,会讲笑话。” 他眯起眼睛,弯起唇角,倾身过来吻着我的脸颊,柔声说:“我也是,我看上你长得漂亮,胸很小却很幸感。” 我就知道,他不会说别的。 “可是……”湿黏的海风中,他的声音像蜜糖一样惹人心颤:“我爱上你,是命里注定的事。” 后来我们都喝醉了,互相拉扯着回了房,闷着头睡了一夜,再醒来发现泡在浴缸里。 水是自动循环,温度很合适,盛华延把头靠在我头上睡,蹙着眉,似乎不太舒服。手臂搭在我背上,我一动,他就拍一下。 每次都是我被他搞得窒息醒来,现在终于有机会,我便捏住他的鼻子,吮住他的嘴巴,打算让他尝尝窒息的滋味。 结果还是折戟沉沙,盛华延的散打练得很好,反应极快,收拾我绰绰有余。 折腾了一会儿,我俩擦干了爬回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发现腰酸背痛,决定去做个推拿。 做火山泥时,听到盛华延在旁边说:“飞机下午三点到。” “嗯。” “你如果不想回去,我们就从这走。”他侧过脸,轻声说:“让飞机来接我们?” 盛华延是那种什么交通工具都要独占的人,自己有飞机有游艇,不仅他用,我也必须用,嫁给他的那四年我没有坐过一天民航,没有和别人共用过任何一艘船。 去年我和盛华铭也聊起了这件事,他说盛华延这样不奇怪,他们全家都……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斜着眼睛问盛华延:“是你那个宝贝弟弟叫你来抓我的?” 我记得,我和盛华铭说过,不方便让他陪我度假,是因为买不到机票。 盛华延避重就轻地答:“他很关心你。” “也不想想你会对我做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盛华铭了,其实我略微有点想他,就像想Eve那样。 盛华延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弟弟很单纯,其实也很可怜,你不要总捏他。” “可怜?” “我小时候常常欺负他。” 我想起盛华铭单薄的身材,干净的眉眼,不由感叹盛华延的无耻:“像是你做的事。” 盛华延笑了一声:“不过我们感情很好。” “嗯。” “而且我就这一个弟弟。” “嗯。” 他就此缄默。 推拿让人觉得很倦,距离饭点也有一段时间,我俩又回了房间去补眠。 盛华延靠在窗边,用手勾我的吊带:“我真喜欢这几天的生活。” “你都没带我去玩。” 他扬起眉:“你想怎么玩?” “迪士尼乐园?” “小孩子。” “好莱坞?” “你又不拍电影。”他拉着我的睡裙,又在色了:“宝贝。” 我打他的爪子:“嗯?” 他把下颚搁到我胸口,隔着衣服一下一下地吮着,眯着眼睛的样子像只红狐狸:“这一个月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 我记得盛华延是个很勤奋的人:“最近咱们什么都没做。” “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低笑着说:“没有电话,没有工作,只有我的小母猫穿着半透明睡裙呆在我怀里。陪我吃饭,陪我聊天,陪我做.爱,”他撑起身体,在我唇边舔:“想吻也不怕被咬,摸你哪里都有反应。” 我扶着额头,有点窘迫:“讲了半天只有一个意思。” 盛华延没说话,慢慢地撑起了身子,悬在我的面前,用那种端详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 我认为敢于和盛华延对视的人必须具有相当的勇气。即便被他淡淡地扫一眼,也会令人觉得被他看透、看穿,鹰一样犀利,蛇一样冷静,嘲讽着别人的尊严。 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一双眼睛会长时间地凝视着我,用这样守财奴看到金子般的贪婪,以及深不见底的专注。 哪怕是动物,也会感觉到爱和威胁的区别,我不由自主得被他这副样子吸引了,又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一个月前,我还那么恨他。 两句漂亮话,二十九天的体贴,就把我给绕晕了。 盛华延说我糊涂,现在看来一点没错。 可我又想,这种事应该是本能,见到漂亮的异性,舔着嘴唇盯着你,大概每个人都会感觉不错。 这不是爱情。 爱是慈悲和包容。 我这么纠结,也就没有动,看着他半磕着眼帘,倾身在我额头上密密匝匝地吻着,边边角角丝毫没有放过。 最后吻到我的嘴唇,吮了一会儿,轻轻地唤了一声:“宝贝……” “嗯?” “你在流口水。”他低笑着,又偏过头,去吮吸我的下颚,渐渐地重了,用了牙齿,又痒又痛,一边甩出一个祈使句:“抱我。”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背。 他总乱动,我抱不住,不由自主得加大了点力气,听到他满意的低哼,提出了新的要求:“阿清,说你爱我。” 我没吭声。 他又命令,声音沉沉的:“说你爱我。” 我被他问烦了,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猛地察觉到他肌肉一紧,低下头来,要死不死地啃起了我的肩膀。 我吃痛,合紧牙齿,尝到一股淡淡的甜腥,感觉到我自己的肩膀更痛,最后我松了口,他也跟着松了口。 其实没当做这种事时,盛华延通常都不会说很多话,最多就是“别动”“回来”“放松”这样言简意赅的祈使句。 然而他今天很啰嗦,一句一句,不断地重复要求:“阿清,说你爱我。” 我越不吭声,他就越凶悍,我越是坚持,他越是进攻,流了浑身的汗,依然无人妥协。 快结束时盛华延突然又不乐意了,推开我拎了睡袍转身出了门。 我们住得是小草屋,露台上是纳凉椅和小圆桌,再往外就是海滩,大中午也没什么人,盛华延就在纳凉椅上坐着,腿搭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没什么表情。 我想了一会儿,也穿好衣服跟过去,扔开他的腿坐到桌子上,说:“我爱你。” 他蹙起眉,张开了眼睛,歪过头看着我。 “爱听么?”我挑眉:“撒谎谁不会。” 他盯着我,目光渐渐凝结,站起身来,把我翻了过去,压在桌面上。 的确,四下无人,这边也没有摄像头,然而我还是不行:“回去!回去。” “好好讲。” “我知道错了……” 我知错已经晚了,直到上飞机也不想搭理他。 盛华延也一直没说话,从刚刚开始,他就变得沉默了,重新穿回了那间冷酷、沉默的外衣。 很快,飞机开始降落。 盛华延突然把手臂绕过了我的肩头,捏起了我的耳朵。我见他起了个头,也想找个话题:“盛华延。” “嗯。” “如果这次我又怀孕了。”我竭力让自己这个决定不要做得太冲动,因而说得也慢慢的:“就……试试看吧。” 他捏着我耳朵的手一僵,转而拿了回去,闭起了眼睛。 那就算了。 一路回到酒店。 房间还是之前的样子,干净的没有丝毫人气。 我的粉红独角兽占了小半个沙发,刚洗过,上面有一股肥皂的香味。 盛华延去衣帽间换衣服,出来时依旧素着脸,我只好问:“晚饭吃饺子怎么样?” 他站到我旁边,看着我,没回答。 “我会包饺子。”我干巴巴地说:“你还不知道我会做饭吧?” 他依旧不理我,伸出手拽了下我的肩膀,看了看又拉了回去。 我是给他咬破了,但刚刚我看了,我这里只有一个牙龈,旁边都是吻痕。 不理我就算了。 我放下独角兽,决定随他去了。 之后盛华延回卧室去打电话,我看表发现厨娘还没有来,便开冰箱找材料。 食材是新鲜的,可以用来包饺子。 盛华延对食物没什么好恶,但听说他有忌口,只是我从没注意过。 正纠结着要做什么饺子,背上忽然一暖,手里的萝卜被扔回去,换了一颗香菇给我。 他靠在我右耳边,说:“我喜欢吃蘑菇。” 我接过香菇,点头:“给你做包蘑菇饺子。” 他抬起手腕看着他的三问表,我也看到了,现在已经八点。 “你饿吗?” “还好。”在飞机上吃了一会儿饼干,其实我不太饿。 “那就好。” 说完,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就近搁到了流理台上。 我简直被他惊了:“又做?” “你不是要怀孕?” “我是说如果。”不能再做了,太疯狂了。 “没有如果。”他压着我的腿,定定地看着我,问:“现在排乱期是哪天?” “……不知道。” 他扬起眉。 我干涩地解释:“我的MC是乱的,我自己也算不到。” 盛华延就此沉默,伸手按下了我的头,再没让我说出话来。 这一晚最后我自己也不记得他折腾了多久,反正昏过去醒过来,大约是我人生中最极限的一天。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还会不会再有孩子,但我觉得概率一定很低了,低到我最近非常自信,自信到连一颗药也没有吃。 后半夜盛华延总算给了我个空让我休息,他照例风雨无阻地打电话回家和萌萌聊天。 六十一 说你爱我 为Karen北京大妞儿的精华长评加更 六十二 一地零落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二 一地零落 我跟过去,听到他依旧是那副宠爱的声音,说:“好啊,爸爸后天就回去,给你讲小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向我。他这么折腾,脸上也挂着一丝疲乏,我找了张纸,在纸上写:能不能让我听一句? 他接过那张纸,没有说话。 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成功,否则今后如论怎样都没跟他没话可说。 便抱了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晃了晃他,露出了一个乞求的眼神。 结果盛华延还是不理我,反而说了结束语:“就聊到这里好吗?爸爸还有事……” 我一阵急,干脆扑上去一口咬到他肩膀上,听着他毫无防备地闷哼了一声,用眼角使劲地瞄他。总算把他弄松动了,身后搂住了我的肩,捏着我的耳朵,对着电话那端的萌萌温柔地讲:“萌萌,有个阿姨想和你聊聊天,好吗?” 想是萌萌问了点什么,他又笑起来:“哪有,人家根本不喜欢爸爸。人家喜欢的是萌萌,很漂亮的阿姨,萌萌也知道,只是不记得,给个面子、聊几句,好不好?” 最后萌萌可能是答应了,盛华延把电话搁到我耳边,冲我挤了下眼睛,顺势在我额头上吻起来。 那边,萌萌很小声很小声地“喂”了一声,可能是觉得这边没人讲话,又带了些胆怯的试探:“我是萌萌,有人吗?” 我心花怒放,激动得无以复加,差点就要掉舌头:“萌萌吗?” “嗯。” “萌萌……”我说什么好呢:“在做什么呢?” “在画画。” “哦?”喜欢画画啊,盛华延怎么没和我说呢? 大概是觉得我有点过分激动了,盛华延又用另一只手抱紧了我,偏过头,吻掉了我脸上的泪。 萌萌不知声了,我只好又问:“萌萌……在画什么呢?” 她认真地说:“画弟弟。” “弟弟?”我觉得疑惑,抬起头看向盛华延,见他居然伸手过来捂我的嘴,连忙跳到后面,按耐不住地问萌萌:“是谁家的弟弟?” 萌萌乖乖地回答:“是妈妈生的弟弟。” 眼看着盛华延劈手就要夺走电话,我死命地拽住他的手腕,把最后一句话问出了口:“是妈妈和爸爸生的弟弟吗?” “是呀。”萌萌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妈妈!” 我本能地回答:“嗯?” 盛华延几乎是用掰的夺走了电话,我却在千钧一发时触到了免提,听到那端如此清晰,又如此明朗的女人声音:“怎么了?宝贝。” 之后我再也听不到什么,因为盛华延已经摔了电话,抓着我的肩,轻声说:“阿清……” 我看着那一地零落的碎片,听到他的声音才猛地回过了神:“嗯?” 他脸上露着不安,声音依旧那么轻,那么小心,那么谨慎,甚至听不清楚,透着一股心虚:“别相信那些。” 他不提,我还没反应过来。 他一提,我才好像才后知后觉了。 萌萌还不到三岁,骗我一个陌生人做什么? 妈妈,弟弟,真全。 我觉得累、疲倦、上了当,受了骗,反而不知如何该发怒,只好说:“你放开吧,我还是去睡了。” “听我说,”他似乎是猜到了,捏着我的肩,机快速地说:“萌萌是小孩子。不是……”他自己也觉得很难解释吧,舔着嘴唇,目光在游离:“她是乱认妈妈,阿清,你也知道她没有妈妈,所以……” 我打断他:“我还没死呢。” “阿清,我……” “你实话告诉我。”我发誓,我只问这一件事:“你是不是结婚了?” 他看着我,沉默。 沉默。 只有沉默。 我觉得头昏、可笑:“跟谁?” 又是一阵经久的默然。 终于,盛华延重新开了口,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阿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当时没有其他办法,因为……” 我不想听解释,话说得太多就有谎言:“是谁?” 还是不回答。 他仍抓着我,捏得我发痛。 这副表情太明白了:“我认识?是不是?” 依旧沉默。 “我认识的女人?沈丹影?虞雯?”我几乎在瞬间捕捉到了她微妙的表情:“是虞雯,哈……我想起来了,我问你和虞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回避。说你们以前没有做过,现在做过了吧?” 他居然摇头:“没有。” “没有弟弟是怎么来的?”我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冤枉他:“盛华延,你是觉得我傻,我好欺负,我总是被你玩得团团转,所以把我欺负成残废还是不甘心!你告诉我你想怎样?你婚都结了!孩子都生了,你够了没有?” 他仍不回答,只是捏着我的肩膀,沉声命令:“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解释。” “不用你解释。” 想解释,早就解释了。 三十天,解释什么都够。 我去拽他的手,他却步步紧逼,最后把我按到了墙边,低吼:“你冷静一点,用用脑子可不可以!” 好,我用脑子! “那你就坦白你到底是不是结婚了?” “……” 是!我完全不能冷静,我都快疯了!没完没了地追问:“我不能见萌萌是不是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妈妈?是不是因为她有别人当妈妈?” “不是,”他用那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眼神看着我,干涩地辩解:“萌萌是因为其他原因。” 好,我姑且相信:“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等我找到办法解决就告诉你。” “等多久?”持续的沉默让我越来越疯狂:“等到我女儿长大,不认识我了,当我是后妈?当我是破坏她父母的第三者?还是根本没有结果?我算明白了,你就是盯着要害我。” 他还是那句话:“阿清,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现在没办法说,但你至少相信我,别说这些伤人心的话。” 行,我不说:“你把我的手机给我。” 他闭了闭眼,说了这十几分钟以来最坚定的一句话:“不行。” 好,好。 我不发怒,我不伤心,我冷静! 然而我自己也清楚,此刻我看着他的眼神,大概已经出卖了我自己。 我无法冷静。 就这么过了很久,盛华延终于慢慢地放开了一只手,说:“电话我给你。但你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算了,我不要了。” “阿清。”他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清楚你接受不了这种事,才没有提前告诉你。” “什么时候跟她结婚的?” “一年多以前。” “你说我去找你时你很久之后才知道。”我看着他,冷笑:“这么说是为了跟她结婚?怎么没有消息。” “没有办过婚礼,我跟她不是为了感情。” “我不信。”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句都不信。你说你爱我,你就是这样来爱我,嗯?” “阿清,”盛华延皱着眉,大概是被我质问得有些烦躁:“这个月我怎么对你,你也清楚,我心里没有过别人。你也理解我一点,不要这样闹……” “盛华延。”我不想听,完全不想,不论我错过这些话将会错过什么,这一刻,哪怕不听他这句,我再也见不到萌萌,竟也觉得无妨:“别跟我提这个月,你有良心就现在送我回去。” 他看着我,良久,又很坚定:“不行。” 我终于彻底失控:“我跟你已经玩完了!” “没有!”他瞪着我,低吼:“现在才刚刚开始!你现在可不可以冷静一点!就当你还不知道行不行?” 这是人话吗? 我忍无可忍,扬起手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失控地大叫:“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婚都结了凭什么还抓着我不放!滚啊!去照顾你老婆你儿子!”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你折磨了我七年,只对我好了三十天,三十天!盛华延……我怀她怀了将近三百天,你不让我见也就罢了,就不能告诉她你老婆不是生她的人?我当你老婆时候你怎么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阿清!”他低吼着:“要你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相信他? 好,我相信他:“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他还是不依,质问:“先说你要做什么?” “打给你弟弟。”都是骗我的,我上次就怀疑了:“问他的婚礼有没有改期?” “改了!”他瞪着我,咬牙切齿:“就在明天!” 我推开他:“那我今天就要回去。” 盛华延反手攥紧了我的手臂,生生把我拖了回来,他的脸色此时已经阴了:“你回去做什么?” “找你弟弟。” “想也别想!”他瞪起眼睛,怒视着我:“我让你玩这么久是因为谁都不可能改变这场婚礼,你以为自己哪来这么大魅力,能让他舍得扔了每年一亿多的股票分红?阿清,从头到尾你只能影响到我!” 是,我不能。 他说得对。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真正的意图。 我,也没本是影响到他。 其实现在我去了也阻止不了任何事,我还没忘记,纽约和国内的时差是12,真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 六十二 一地零落 六十三 巴黎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三 巴黎 我这么久没有出声,盛华延便又说:“不要走,我们一起回去。你不会见到她,我答应你,很快就找到办法复婚,好不好?” “不。” 他总骗我。 这么大的事也能骗我。 跑来说好听的,摆出这么一副洗心革面的好人脸。 都结婚了还来做什么? 他又无耻地丢出感情牌来扇我:“阿清,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开始有我了。” “没有。”我不想跟他扯这个:“还是把我的手机拿来吧,行吗?” “又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德行,不由笑了:“失踪了这么久,我身边也有人在关心我的死活。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家行不行?” “阿清,你……”他总是比我还坚持:“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你是不是已经收购了我们公司?” “是。” “我付你违约金。”对着他惊愕的脸解释:“我不唱歌了,可不可以?” 盛华延回过神来,重新抓住我的肩膀,瞪着眼睛,恨恨地问:“八千万你付得起?” 呵…… “不劳你费心。”我是付不起:“我会想办法。” “别闹了。”他把手臂绕到我背上,不断地按着,依旧是骗小孩似得口吻:“真的不要闹了,我不拦你唱歌,我上次就讲过,你给我一点时间,什么都可以解决。” 我向来推不开他,现在我也的确很虚弱,从内而外的虚弱:“如果现在结婚的人是我,我让你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如果当初我那么对你,后来是我妈妈害死你妈妈,我现在跟你讲这些,你愿意这么陪着我吗?我怎么会想着原谅你呢……” 他又避开了这个问题,搂紧了我,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句:“这些事我都在想办法,阿清,你等等我,急不来的。” “你怎么总是这么愿意强人所难呢?”是我没说清楚吗:“我不想被你这么耍,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原谅你,我也不爱你……” 在他颤抖的怀抱里,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当年他掠夺我,我没有哭,后来他切我的手指,我也没有哭,莫姨把我赶出医院我还是没有哭。 可这个月他把我弄哭了多少次? 我或许算是个要强的人,然而事到如今却只能哭。 后来我大概是昏过去了,总之没了感觉。 即便睡着,我依然忍不住在想,盛华延总是会冷不丁地给我甩出一个噩梦来,定时炸弹一样,埋伏着,防不胜防地摧毁所有平静。 睡了没多久我就烦躁地醒了,坐起身来,觉得有人在握我的手,转头看去,是盛华延。他显然也是刚刚睁眼,眼睛是红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血丝。 我扭过头,说:“太热了,我去洗个澡。” “不行。” 我一阵烦,抓过床头上的时钟,看到上面是凌晨六点。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 “早晨行不行?” “再等一天。”他伸出手臂,把我拉进了怀里,翻身压住我,捧着我的脸,模样很认真:“这样就回去,你一定就跑了。” 我没理他,默默地扯睡裙,扯了半天没有车开,干脆狠狠心,撕拉一声撕了一条大口子,正要弄下来,手腕又被他拽住,背到了身后。低语:“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阿清,我不是在耍你。我讲过的,我开始没有想过要把你追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不肯。但我现在真的就在想办法,好不好?” “你坚持要晚上走?” “嗯。”他总算打住了那个话头:“或者明天。” “你弟弟婚礼你不去?” “没必要去,有家里安排。” 我看着他,冷冷地问:“能把我的手机给我吗?” “做什么?” 我不想告诉他,我斗不过他:“给我,我就听你讲这些,行吗?” 盛华延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站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把我的手机扔给了我,并且离开卧室,带上了门。 我打开手机,一时间接到了许多的短信息,大部分是Eve,说得就是公司被收购的事,她已经开始去新公司上班了,跟着虞雯的经纪人学东西。 虞雯、虞雯。 我明明跟她几乎不认识,怎么一下子觉得全世界都是这个女人! 还有盛华铭的短消息,只有最初几天,还有上周。 开始是担忧,上周的很长:“我哥对你还好吗?我的婚礼改期了,不要乱想我哥,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快点结束这件事,就能快点解脱。素清,你会来参加婚礼吗?” 还有一条是快递员,说有一个包裹在寄存,寄件人要求必须是我亲自打开。 最后还有一条,居然是费子霖,内容是:这个月在巴黎,看到了不错的婚纱。收到就回电,顺便度个假。 我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在其中一条信息中拨了回去。 那边过了许久才接了起来,四周就像他的人一样安静:“素清?” “是,看到你的信息了,新婚快乐。” “我……”盛华铭居然叹了口气,继而笑起来:“没有结婚。” “为什么?” “给你发去的信息第二天我哥就发来通知,说婚礼不准改期,改期就不收她股份。”他笑着问:“是不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怕你怀疑他陪你度假的目的,毕竟是我告诉他你去M国的事。”他说完,我们都是沉默,许久,才轻声问:“假期过得好吗?” “勉勉强强。” 他又笑了一下,最后说:“我哥他……” 我忍不住叹气:“别提你哥了,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 我觉得盛华铭似乎还略微能讲几句话:“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件事。” “对不起。”他胡乱猜道:“Allen说我哥对你发了脾气,真的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肯定要搞点麻烦出来。我没有权利,也动不了公司的钱,担心如果有麻烦没办法立刻解决。” 怎么又绕回来:“你不是不说了?” 他愕然:“你不是要骂我这个?” “不是,我是想问你……如果我嫁给费子霖,会过得很惨吗?” 盛华铭立即缄默下来。 过了很久,才说:“这是你第三次和我讲这件事了。” “嗯。”我心里其实有点涩,然而我还是笑得出的:“你哥结婚了,我也要嫁人才行,他似乎蛮有诚意的,叫我去挑婚纱呢。” 盛华铭一愣:“我哥结婚了?” “他自己说的。” “和谁?” “虞雯。” “呃……”盛华铭喃喃地问:“这是打算做什么?” “怎么了?”我心里爬上一层怀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结婚?虞雯还在HK。” “是在HK,她是在我爷爷身边长大的,从小就住在我们家。”盛华铭道:“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多了。” 这次盛华铭沉默了更久,最后说:“嫁给费子霖不会差,但一定不会好。他是个谁也不了解的人。” “为什么?” “不好说。”默了默,又说:“我哥如果……如果真的已经……太过分了。”他磕磕绊绊地说:“坦白告诉你,我哥已经承诺我,结婚之后,三个月之内,我就可以恢复自由。” “你恢复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是。”他讪讪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说过结束语,我反复地看着费子霖的那条信息,终于下定了决心,回了一条信息给他。 从卧室里出去时,盛华延正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放着毫无营养的广告,而他在打盹。 我拿了床毛毯悄悄地盖在他身上,看到他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似是要醒来,但还是没有。 我去厨房找来工具食材,决定包顿饺子吃。 正合着面团,桌上突然倒映出了一个黑影,把手巾搁到一边,拉过我手里的盆,默默地揉起了面团。 我左手没劲,的确也和不好,便没有坚持,沉默地转了身,把发好的香菇扔进机器里。 直到饺子出锅,我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即使是蘑菇,盛华延还是只吃了两只,随后便放下了筷子,双手搁在餐桌上,沉默地望着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张口必然会引起战争,与其这样不如沉默。吃过东西,清理了餐桌,我去洗了个澡,躺回了卧室里。 不久,盛华延也从浴室出来了,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在我身边躺下来,不易察觉地挽住了我的手,闭起了眼睛。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我至始至终都没办法睡着。 只要一翻身,就察觉到他的手指在发力,显然也没有睡。 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金晖洒了满满一屋。 这个屋子的颜色很暖,美式原木装潢,不像海湾别墅的全欧式古典家具那么沉闷。 我喜欢这里,因为它温馨。 也承认,在这里的这段时光,我身边的一切都是温馨的。 心里不免有些难过,翻了个身,压到他身上,低头吻了过去。 盛华延果然没睡着,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他很意外,意外到半晌才开始回吻,至始至终也没有压着我。 结束之后,他抱着我,依旧沉默。是我先开了口:“直接送我去巴黎吧。” 他蹙起眉,问:“去那里做什么?” “选婚纱。” 六十三 巴黎 六十四 小黑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四 小黑屋 盛华延怔忡了一会儿,似乎才将将回神:“阿清,我们得先复婚才能……” “不是跟你。”他这种智商,会问出这种问题,可见多受打击。 我觉得让盛华延体谅我的唯一方式就是如此:“你既然已经结婚,那么我也结婚,到时我们再考虑要不要一起出轨,是不是很公平?” 他的表情还是懵的:“你要嫁给谁?” “不用你管。” “约好去巴黎看婚纱?” “是。” 他点了下头,随即站起身,在我争夺前劈手拎起的手机。 翻了半天自然翻不到什么,阴着脸看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交代是谁。” “盛华铭。” “好好讲。” “我要去巴黎看婚纱!”满心的愤怒腾地重新燃烧起来,我按捺不住地坐起身,冷冷地注视着他:“是谁重要吗?反正又不是你,你也没有给我穿过婚纱。” 他先是狠狠地甩了我的手机,用力之大,当时就摔碎了手机屏幕,低吼:“婚纱总会有!你再等等很难吗!” “不要。” 他伸过手来,一把拖过我的手腕:“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懒得跟他分辨谁更任性,坐在那里,不想说话,不想看到他。 盛华延便松了手,拿起座机,报了一串手机号:“调通话记录、短信息记录,半小时内发到我邮箱,要详细。” 随即扔了电话,看了看我,似乎还不放心,转身出去,又回来,手里拎着条皮带。 我忙着躲,没来得及说什么软话,双手已经被反剪到身后,绕过床柱,绑到了床上。 “不管是谁,巴黎你都不要想。”他捏起我的下巴,脸上似有点无奈:“我花这么多心思可不是让你去嫁别人。自己认真考虑。”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还真的好好想了一下。 可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我太窝囊了。 我现在一想起他这个月跟我说过的话,尤其说他从来没有过别人,当时我的确有点感动。 现在听来都好像是笑话。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怀里搂着一个,心里想着另一个?还是干脆就是嫌我这两年也跟他做对了,还是怕我搞出点什么坏他好事的动作? 我不知道。 但我觉得很委屈。 突然,门被踹开,一样东西甩到我脸上,锋利的纸张划破了我的脸,伴随着盛华延近乎是狂怒的声音:“费子霖?你疯了!” 我不想说话,被他一把拎起衣领,质问:“你怎么招惹上他的?你没事跟他来往做什么?我弟弟还不够你玩吗?” “怎么?”我瞧着他这副恼火的德行,不由问:“你搞不过他,是吧?” 盛华延先是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猛地松了手,忽然莞尔:“听我的,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不能跟他结婚。” “不。” “听话,”他敛起笑容,拳头攥的青筋毕露:“我不是要害你。” 我瞪起眼睛:“你还想怎么害我?” 盛华延沉默了半晌,张了几次口,终于出了声:“你完全不相信我了?” “你猜对了。” 他的神色一片紧绷,身上也是,恼恨的情绪无比清晰:“我跟你讲了那么久,要你等等,你根本没听进去?” “是。” 于是他不再问了,微微颔首,道:“这次可不是我要折磨你,你自找的。” 接下来盛华延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捏着东西,打开瓶盖,倒进手心里,坐到床边,问:“想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什么东西?” “安眠药。” 我真是连意外也不会了:“盛华延,你能不这么对我吗?” 他捏着那粒安眠药,许久没有吭声,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我喂你吧。” 我重新咬紧牙关。 下颚被抬起,他依旧是那副死人一样的表情:“张嘴。” 他做梦! “乖。”盛华延依旧露着那副阴冷的表情,幽幽地命令:“张嘴。” 我才不要! 如同一场对峙,我瞪着他,他看着我。 当然,这样的斗总是盛华延会赢,他终于是去耐心,一把钳住我的下颚,逼我吃痛张口,那神色温柔得,像是在喂我吃什么好东西。 我努力合着下颚,在剧痛之中咬紧牙关,跟他对抗。 直痛得掉出了眼泪,也没能让他手上松一松,却突然觉得肚子上被顶了一个冰凉的硬物,我懵了,而他依旧那么冷静,靠在我耳边,温柔地叹息:“阿清,我真的有呛。” 终于,我张开了嘴,感觉着那颗小药丸,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苦味,顺着我的喉咙滑了进去。 我回天乏力,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睡去。 盛华延也没再说什么,站起了身,低头就要吻我。 算了。我侧过头,让那个吻堪堪扫过脸颊,感觉他就此停住。 “阿清……”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收到回答,似乎想了想,又柔声说:“我是为你好。” 我依旧不想说话。 盛华延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绑我。 再也不会给我下药。 再也不会逼我。 终于学会尊重我。 不论是为了什么,不论他是否有什么了不得的隐情。 哪怕费子霖娶我是为了弄死我。 都跟他盛华延没有关系。 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沉沉的困意袭来,我就不再折腾,闭上了眼睛 睡着前隐隐觉得盛华延在我耳边说了什么,然而我实在困了,也完全不想听。 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我做了许多的梦,梦到我居然在美国和盛华延度假,梦到我居然和他和睦地相处了好久好久。 久得,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再睁眼时,房间里只有我自己,透亮的房间,点着明晃晃的白炽灯,找不到开关。 床头上搁着一碗粥,冒着热气,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是盛华延的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刚愎,很难辨认:有事按铃。 整个房间是闷热的,带着一股常年不用的恶心味道,好像海湾别墅那间经常被他用来关我的小黑屋,格局装潢也相似。然而我在那里住了太久,能看出这间屋子和那间的不同。 我把粥倒进垃圾桶,按了铃,躲到门口,门一开,立刻冲出去,却被人架着推了回来,是两个女保镖,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买东西。” “需要买什么?” “卫生棉。” 她一愣,继而笑起来:“洗手间里有。” “我不喜欢那个牌子。” “是您最常用的牌子。”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慢慢地说:“我的喜好变了,行不行?” “那么请您告诉我,您现在喜欢什么牌子?” 算了,和走狗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通路就是门,房间里倒是什么都有,只是全都打不碎。我以前在小黑屋里折腾过许多事,甚至点火烧他的房子,这次盛华延可谓吸取了全部教训,做得堪称天衣无缝。别说玻璃刀片,连张纸都没有。门外二十几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像关押着一个犯人。 灯关不上,我就睡不着,躺在床上,渐渐觉得神经衰弱。 一闭眼,就想起他叫我站在体重秤上时脸上的笑容,翻手是他,覆手也是他。 房间里唯一能被我用来撒野的也只有浴室,却只有花洒。于是我开着所有能打开的水,直开得满地都是水,自己坐在床上。这个办法当然跑不了,我不过是想做点什么,毁掉点什么,来让自己别在这种寂静的折磨中发疯。 一直到了第六天,来了一个医生。 观察了我半天,说:“营养不良,一直不吃东西吗?” 保镖替我点头,说:“老板很担心,请您想想办法。” 于是保镖离开,那医生开始笑着问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听说你有宝宝,一定很健康漂亮吧?” “想想宝宝,是不是觉得人生充满……” 我看向他:“你是心理医生?” 那医生还是很平静,笑容温和,像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不算是,只是来找你聊聊天……” “你能出去吗?” “我想跟你……” “出去。”我不想听他絮叨:“去给我端饭来,我要吃饭。” 我就这样开始吃饭了,不知道自己整天吃了点什么。反正吃完一顿又一顿,像个木头人。 女保镖堆了一屋子的零食给我,大概是怕我故意放坏,每天都更新。在这期间,我试图把牙刷摩锋做点什么,又被发现,天天给我换牙刷。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久到我有点分不清时间,生物钟也开始混乱,盛华延终于来了。 踩着满地的水,问身后跟着的保镖:“怎么不擦擦?” “十五分钟会擦一次。”女保镖委屈地解释:“但她不让关。” “除了早晨晚上就把水停了。” 最后挥退保镖,坐到我床边,伸手就要抱我,一边问:“想好了吗?” 我蹿到另一边,心里觉得在这里有吃有喝地住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手腕又被他握住,他人跟着半躺下,柔声问:“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看到他就觉得心脏疼:“你能滚吗?” 六十四 小黑屋 六十五 可以承受的极限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五 可以承受的极限 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下个月带你去玩几天,好不好?” “你能滚吗?” 他又拽了拽我的手臂:“Allen在等你发新专辑,都准备好了。” 他怎么就听不到我讲话呢?是不是我已经死了:“你能、滚吗?” “阿清……”他咬了下嘴唇,重新看向我,眼里有讨好有乞求:“我保证,一年之内我就离婚,两年之内就让你见到萌萌,好不好?” 我一愣。 萌萌? 哈…… 那是我女儿么? 我为了怀她连一颗抗生素都不敢吃,我为了见她连到手的两个亿都送人了,可她认得我吗? 要我问几遍:“你能滚吗?” “阿清。”他蹙起眉,捏得我手臂发痛:“我可以关你一年。” “你关啊,你关到我死。”我按耐不住,因为我不喜欢自己呆着,呆在毫无人气的监狱里:“关到我疯了,怎么样?” 他伸手搂住我,声音里伴着叹息:“你想出去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挣开他,问:“你想让我跟你在一起?” 他点头,依旧是一派平静:“嗯。” “现在跟她离婚。” “现在我做不到。” “那你滚。” 我受够了,无论如何都不想妥协。 软的硬的我都不想听。 “阿清……”他无奈地唤了一声:“真的只有一年,一天都不会多。” “一分钟我都不等。”我抓起床上的枕头,撕给他看:“你就是这副德行,得不到就毁掉。不顺着你就要强求,你懂不懂什么叫随缘?嗯?懂不懂什么叫顺其自然?” 在我讲话的这段时间里,盛华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仰面躺倒了床上,身上沾着枕头里飞出的鸭绒,拽着我的手臂,默不作声。 我也不说话了,把枕头摔到地上,决定躺下继续睡。 许久,又听到盛华延的声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之后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不想听,不想答应。 我不喜欢别人逼我做任何事。 我的家庭从小教育我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我不要跟有婚姻的男人在一起。 尤其是他盛华延。 盛华延就这么被我晾了很久,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在这间破屋子里住得不知年月,错觉自己的一生都要交代在此。 却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我完全搞不清状况,反映了几秒钟才察觉到状况,连忙缩进墙角里,看着桌上那个不断跳动,掉下来滚到我脚边的水杯。 这种时候保镖反而一个也没有进来,我看着房子里的灯落下来,砸到我刚刚躺的床上,听着房门上的锁咔咔作响,看着满地的水花到处飞溅。 我就在一片漆黑中这么呆坐着,坐了很久,坐到巨震结束,坐到房门里豁然大开,坐到有人抱着我,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走。” 门外下着雨,看天色像是半夜,我的头被蒙在西装外套里,听到一阵动静,分辨了一会儿,觉得是在打人。 我不想说话,觉得他真是无聊透顶,人家求生没有错,我没趁乱逃走才是蠢。 这一路开了很久,转了很多弯,因为塌了几条公路和两座桥,还有很多人的家。 我把头贴在玻璃上看了一会儿,又被盛华延塞进怀里,他的声音是哽咽的,呢喃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给我听:“再也不关你了,我真的再也不会了。” 我小声建议他:“你换个地方关。”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我,肩膀耸动着,像是抑制不住地在激动。 我感觉到肩膀上湿漉漉的潮渍,觉得自己被惊呆了,很意外。 忍不住问:“你在哭?” 他还是不开口,抱着我,很痛很痛。 回到市区时依然在下雨,但路况好了许多,路过广场时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穿着睡衣,惊慌地发抖。 最后车开到市区里一栋瞧着就很结实的小别墅门口,司机拉开车门,盛华延先下了车,我正扳着另一侧的开关,又被他拽过去抱了出来。 坐到床上我还是觉得有点懵,看着他红着眼睛坐到我旁边,伸过手又抱住了。我推他,他就不厌其烦地继续抱,抱到我累了,问:“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 我不说还好,一说又感觉脖子上在湿,他的背抖得很厉害,好像差点被灯砸扁的人是他自己。 我只好说:“别哭了,我脖子疼。” 他一僵,抬起了头,抬着我的下颚,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了许久,问:“扭到了?” “没有。” 盛华延就再没说什么,把我按下去,扯开我的衣服翻来覆去地看,这样还不行,又拎起电话,道:“请个医生来。” 我觉得很烦:“哪都没碰到。” 他没理我,撂下电话又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脸,说:“医生很快就来。” “我说我哪都没碰到。” 他固执地盯着我:“医生来了才知道。” “我要睡觉。” “好,”他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柔声说:“你先睡,等医生来了再叫你。” “这种时候你不该陪着萌萌吗?” “她在HK。” “你儿子呢?” “……”他好死不死地沉默,最后按下我的肩,低声说:“别怕,我会盯着,有余震我会护着你。” 我瞅着他,他看着我。四目相对,我突然觉得很倦,好像现在才开始觉得自己原来是死里逃生了一遭。 忍不住命令:“你出去。” “你不能自己呆着。” “滚!”发现他手一松,我立刻就坐起来,抓过枕头往死里抽他:“你不关我哪来这种事?我要是在巴黎哪来这种事!” 抽了很久突然被他搂进了怀里,颤声说:“我每天都陪着你,好吗?不关你了,好吗?别怕,宝贝,别怕了。” 我这样也就累了,拽着他的衣襟,喘着粗气,说:“你抱着我睡。” “好。”他用手掌顺着我的背,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着,抚着我的脸,柔声说:“我天天都抱着你睡。” 这场六级地震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余震和将近一星期的雨,完全毁掉了一座小村落。我在这场地震中莫名地妥协了,大概是因为盛华延压在我身上,让我觉得灯掉下来也不会先砸到我。 地震震得一片狼藉,整座城市都陷入一种恐慌。我在半夜里的余震中猛地被吓破了胆,无论他怎么哄都睡不着。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盛华延问我:“要不要去其他城市看看?” “你整天没事做?”这种时候不是要赶快搞义演办捐款? “Allen去安排了。”他按着我的头,柔声说:“他叫我专心陪你。” 后来我和盛华延一起去了几百公里以外的Y市,那里歌舞升平,一片盎然。 但他其实没有像在M国那样专程陪着我,平均五分钟就有一通电话,半夜也没有被放过。 这样两天我就腻了,建议他:“你忙就回去吧。” 他摇摇头,接下来就关了手机。 Y市是一个旅游业非常发达的城市,有山有水,有普陀山。 因为莫姨,我对佛教有了些莫名的排斥,整天窝在屋里不想出门。 直到这天,盛华延突然把我推到镜子前,拿了几件旗袍仔细地比量了一番,最后选了一件蓝色的,说:“这件喜欢吗?” “要做什么?” 盛华延的接受能力很低,裙装完全不接受短过膝盖的,但旗袍的开叉明显高出了他的底线,虽然的确漂亮。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看着镜子,笑得很开心:“带你见见我小舅舅。” 盛华延家里的人我只见过一个莫姨,甚至不知道他还有小舅舅这种亲戚。 “小舅舅?多大年纪的小舅舅?” “比我大两岁。” 我忍不住问:“所以你把我穿得这么暴.露?” “两回事,他喜欢看小女孩穿旗袍。”他的心情一直维持着极好的状态:“我小舅舅很疼我,他知道你,早就说要看看你。” 我明知不该,又忍不住问:“他想看虞雯吗?” 好在盛华延一点也没犹豫:“他只想看你。” 盛华延的小舅舅不住在市里,住在近郊,离普陀山不太远。 房子建得很有些苏州园林的味道,亭台楼,古典优雅,种着满园的牡丹花。 在去正厅路上,盛华延笑着问我:“你喜欢这里吗?” 我点头:“很漂亮。” “明年我买给你?” 我随口说:“盛先生打算金屋藏娇?” 他猛地站住脚步,伸手扶住我的后颈,略微倾斜着他的头,看着我,严肃得有点吓人:“现在就看看房子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海湾别墅。” “……” “我不是要骗你。”他认真地强调:“我是要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了。” 他又张了下口,随后颓然地放下了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揪扯一般,拽着我到了正门门口。 门口已经站了人,肩膀上蹲着一只纯白的鹦鹉,他还没讲话,鹦鹉先飞过来,跳到了盛华延的肩头,啄他的脸:“好久不见,小延延。” 六十五 可以承受的极限 六十六 是他老婆 为钮怙禄_猫儿的精华长评加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六 是他老婆 为钮怙禄_猫儿的精华长评加更 盛华延一面躲避着鹦鹉,一面问对面那个好看戏的人:“小舅舅,这又是你教的吧?” “为了让它认识你、提防你。”小舅舅伸过手来,摸着鹦鹉头,转脸对我解释:“我外甥最喜欢拔我的鹦鹉毛。” 我曾在新闻上看过盛华延爸爸的照片,气质不错,然而相貌和那位李董差不多,看着不讨厌,却称不上英俊。 所以我猜想盛华延除了眼睛,别处应该是像了他妈妈。儿子像母亲也是正常,萌萌就不像我。 这位小舅舅和盛华延长得也算六分相似,但他一颦一笑之间比盛华延多了不知多少和善,叫盛华延“外甥”时,明显带着一脸孩子气的揶揄。 盛华延在来的路上没有给我补习有关他小舅舅的任何事,我想再年轻也是长辈,客气地说:“您好。” 他挑起眉毛,命令道:“叫舅舅。” 我不觉得我该叫舅舅,于是问:“您贵姓?” “苏。” “苏先生。” 小舅舅脸色一凛,指向盛华延:“你领的,跟你一样没礼貌。” 我总算知道盛华延的变脸术是像了谁。 小舅舅拎着他的鹦鹉转身进了屋,盛华延站在门口,拽了我一下,说:“你得叫舅舅。” “他不是我舅舅。” 盛华延似乎有点无奈:“是我舅舅。” 我自觉很平静:“你舅舅跟我没关系,让虞雯去叫。” 盛华延就再没说话,拉着我进了屋里。 里面看样子是间茶室,样子很古典,比古装剧里的大宅子还要精致几分。 我身后是苏绣的屏风,绣得是牡丹。屏风后的家具上摆着听风瓶,此刻正跟着微风在底座上轻轻地晃动着。 我俩坐在旁边,看着小舅舅优雅地玩茶道,随着热水的冲洗,乌龙茶馥郁的香气弥漫而来。 我一点不懂茶道,心里觉得有点无聊,这时突然听到小舅舅问:“懂茶吗?” 鹦鹉在旁边跟着他问:“懂茶吗?” 我摇头:“不懂。” 盛华延解释:“她是北方人。” “这次打算呆多久?” 盛华延想了想,说:“还能呆三天。” “太短了。”小舅舅摇头道:“那种小公司你不管也不会少快肉。” 盛华延没有回答,脸色有点沉重。 “今天就在我这住。”小舅舅扭头看我,忽然莞尔:“我教你品茶。” “我能不学吗?” “修身养性,有什么不好?”他瞅瞅我,又问:“会画画吗?” “不会。” “书法?” “不会。” “下棋?” “不会。” 小舅舅再度变脸:“那你会什么?” 盛华延试图帮我说:“她会弹钢……” “我什么都不会。” 小舅舅似笑非笑地瞧瞧盛华延,一边往闻香杯里斟茶,一边问:“什么都不会,那你有厨艺吗?” “不会。” 他撂下茶壶,指着我:“那你今天饿着。” 也不知为什么,盛华延听到这句话,突然偷偷抿起了嘴角。 小舅舅也莫名其妙地乐了,连鹦鹉也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我很想拔腿就走,又担心这位舅舅也批判我没教养,只好低着头,端起闻香杯,正要喝,小舅舅又说:“别喝。”鹦鹉帮他解释:“这是让你闻的!” 我喝茶从来都是牛饮,心里也有点赌气,就一口干了,放下茶杯,对小舅舅说:“对不起,我渴了。” 鹦鹉跟着我嘚嘚:“对不起,我渴了。” 我一阵烦,瞪着那只鹦鹉:“闭嘴!” 鹦鹉跟上:“闭嘴!” 死鸟。 小舅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拽出一个大茶杯墩到我面前,说:“小Allen说她像我姐姐,你看出来了吗?” 盛华延转头瞅瞅我,随即蹙起眉,不情不愿地说:“我妈妈很温柔。” 小舅舅重新对我摆出长辈姿态:“记得舅舅这边怎么来吗?” “不记得了。” “我给你画地图。”他拿着茶壶朝我比划了一下,我就把茶杯推去,他似乎很满意,道:“以后不想理他就来我这玩,教你品茗,教你练字,我的阿呆也很久没有和人吵架了。” 喝了一会儿茶,小舅舅让我俩去餐厅坐着,自己去给我们做午饭。 他这边似乎没什么佣人,来来回回只见到两个年纪很大的阿姨,笑眉笑眼的,一见盛华延,就热情地问:“小延延,你回来了?” 盛华延一直在憋笑,见我疑惑,按了按我的头,问:“你跟阿呆吵架有意思么?” “你还拔它毛。” 他凑到我耳边,低笑:“想不想拔拔看?” 我瞅瞅那只骄傲的鹦鹉,它正蹲在铁架子上嗑瓜子,圆圆的眼睛睥睨着我俩,一副讨打的尊荣。 “你会?” “很在行。”他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朝阿呆走去,走了几步站住,转身招呼我:“过来。” 我也跟上去,打算观摩一下他怎么拔阿呆的毛。结果他抓住阿呆,匆忙地命令我:“快拔!” 阿呆扑腾着翅膀,尖叫:“他拔毛!” 我狠狠心,伸出手,摸到一根脱落的毛,突然听到背后一声重咳,连忙把毛塞进盛华延手里。转过身,果然是小舅舅,他生气地把手里的盆一墩,怒吼:“小延延,再拔就秃了!” 我捂着肚子笑,看到小舅舅冲来,安抚着受惊的阿呆,又转头恼火地指着盛华延:“你从三岁就开始拔我的鸟毛,拔到现在三十岁还不学好!” 盛华延笔直地站着,微笑着回答:“你从我三岁就教鹦鹉叫我小延延,到现在我三十了,你还在教。” 小舅舅剜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厨房。 桌上是清蒸鲈鱼,晚饭还有两盘青菜。 我一直觉得盛华延家真高冷,因而不太习惯小舅舅一次次给我夹菜的行为,直到他把鱼头扔进我碟子里,我终于受不了了:“我不吃鱼头。” “鱼身上最好吃的就是头。” “你是长辈,你自己吃。” 小舅舅哼了一声,样子像个小孩子。 我只好丢给盛华延:“你吃。” 盛华延没吭声,默默地啃着鱼头,用筷子把眼睛挖了出来,命令我:“张嘴。” “我吃头上的东西。” “张嘴。” “我……” “张、嘴。” 刚张了嘴,盛华延的口袋里突然传出一阵铃声,他脸色一变,掏出了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便撂下筷子,说:“我去听个电话。” 小舅舅说:“不准去。” “是……” 我刚刚看到了,忍不住告状:“是他老婆。” 小舅舅一愣,目光里露出了不解。 我知道自己砸了场子,但也不觉得哪里后悔。 盛华延回避了我刀子般的眼神,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对不起,苏先生,我要走了。” “着急什么。”小舅舅也不太高兴:“等他一起。” “不了,我现在就走了。” 小舅舅点了下头:“我派车送你。” 出去的路上,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陌生的号码,响得我一阵心烦,忍不住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这司机开车不快不慢,送我到了住处时,盛华延的车刚好横在我们前面。 拽开车门拽我下车,一边说:“阿清,你听我解释。” 我没说话,他跟着说:“这只手机是给萌萌准备的,我担心她有事,我总不可能全都关了……” “别拿萌萌噎我。” 明明在我面前关了机。 现在又接到电话,接到虞雯的电话! 跟我讲萌萌? 我莫名地被这件事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你女儿跟我没关系,别跟我提她!” 盛华延就没再讲什么,拽着我的手腕进了屋。摔上门,才开始质问:“你说这种话之前过脑子了吗?” 我不想说话,又被他拖住,按到墙边,一阵撕扯,剧痛传来时,我突然忍不住哭了:“你怎么这么恶心……” 他慢慢地退了出去。 稍久,才喘息着问:“有这么恶心?” 我不想回答,心里觉得累。 沉默,无声地焦灼。 盛华延再度开口:“我之前就讲过,我只有你。” “你儿子不是我生的。” 他再度绕过了这个话题,看着我,样子有点不愉:“要你无条件相信我,是不是根本不可能?” 我心烦地摇头。 “好,那就是我骗你。”他猛地把我推回了墙上,盯着我的眼里烧着一把仇恨的火:“反正你也只能面对现实!” 后来我痛得瘫到地上,被他抱到浴室去,放到了温水里。 我看着水里点点的红丝,心里渐渐开始不安。然而我还没说什么,盛华延已经蹙起眉,惊愕地看着我:“你怀孕了?” 我觉得肚子很痛,剧痛。 我不知道这种痛是怀孕还是什么,总之他这么一闹,怀孕了也肯定是掉了。 但我的MC向来不准,怀不怀我也不关心。 坐到车上时,剧痛已经很强烈,血一路顺着我的裙子往外流,我渐渐觉出了不对劲,叫盛华延:“停车,我没怀孕。” 他压根不理我,铁青着脸色,转动着方向盘,快得差点把我甩吐了。 我没什么力气,身体被那么多转弯晃得几乎散了:“停车,是MC!” 疾驰的汽车猛地停下,车轮没打滑,但我的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正好外面有间便利店,我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车门突然落了锁,我转头就要怒吼,却被他塞进了怀里,在满车呛人的血腥气中,颤抖着声音,反复地叫着:“阿清、阿清……” 六十六 是他老婆 为钮怙禄_猫儿的精华长评加更 六十七 家风不正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七 家风不正 去过医院,医生只说我需要调理经期。 回去之后我只想窝着身体,盛华延便帮我捂着肚子,他的手很暖,可以缓解掉我大部分剧痛,也就由他去了。 每次MC我身上都非常乏力,身体之前是好了点,这次被他关了两个多星期又被加重,没几分钟便浑浑噩噩起来。 这样也睡不熟,隔了一会儿感觉盛华延松了手,不久后又搂着我坐起来,端着一碗水,低声说:“喝一点。” 是姜红糖,医生刚也说了,我是寒凉太重才会这么痛。 但我天生不喜欢甜腻的东西,姜红糖喝了半碗又开始发汗,七月原本就热,这下喝得我更热,难受得推开他的碗,说:“我躺着明天就好了。” 他也没坚持,把碗搁到一边,靠过来继续捂着我的肚子,趁我不注意吻我的额头。 我本来就在生气,这下热得几乎燥了,只好不断地推他:“你到别处去,我热。” 他也不吭声,只是固执地抱紧了我,怎么推也推不开。 我也不知为什么,喝了这碗姜糖水之后慢慢觉得困了,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强撑着问盛华延:“你又给我下安眠药?”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似乎看着我,稍久,低下头来含住了我的嘴唇。 跟盛华延接吻总会有点或多或少的窒息感,感觉非常难受。我觉得自己还算坚挺,然而他总能比我坚持得更久。就像现在,我用咬的才终于摆脱了他,却刚缓过来,他又吻了下来。 之后我就彻底睡着了,不知道晚饭吃了没有,只梦到盛华延把我卡在那颗滑溜溜的棕榈树下,问:“我是不是很忠诚?” 其实我们结婚的那四年,盛华延每次上娱乐版,都必然是因为绯闻。 有一次上经济版居然也是因为和某千金小姐走得及近。 Allen的行程表里也几乎每星期都有陪某小姐吃饭的事,盛华延吃早餐时多半不理会我,但他会记得所有跟他打交道的千金小姐的生日。有时Allen忘了,他还会提醒他去备礼物。 我这一夜被安眠药搞得睡了这么久,自然也梦到了许许多多的事。 直到渐渐想要醒了,还在怀疑,为什么我会相信他说“我只有你”这种听着就是谎言的东西? 睁眼时墙上的表正好五点一刻,盛华延躺在我身边搂着我,不幸的是我也搂着他。这姿势甚是缠绵,我计较了一晚,此刻莫名一阵不适。 于是使劲地扯开他的手臂,他却突然一翻身,压住了我,似乎还没睡醒,含糊着咕哝:“几点了?” “五点一刻。” “再睡一下。”即使是在M国,也没见他这么疲懒:“别闹。” 他这样压在我身上,我才看出他嘴唇边的青。 昨天把我撂倒是为了出门? 我想不到他在Y市会去见谁? 那小舅舅看着那么随性,不像是会打人的家伙。 我好奇这件事,于是再睡不着,由着他压着我,一直压到了六点多。 盛华延可算醒了,揉着太阳穴翻到另一边,定顿了一会儿,突然扭过头,金光四射地看着我,问:“早就醒了?” “嗯。” 他又转身来抱我,我动不了,只好叫:“别碰,身上麻了。” 他微怔,继而轻轻地搓着我的手臂,搓了一会儿,又搓搓别处,看着我,样子充满歉意:“好点了吗?” “嗯。”不那么麻了:“你跑去跟人打架了?” 他企图骗我:“碰了一下。” “碰别人拳头上了?” 他一阵沉默。 我见不得别人特别弱小的样子,尤其我发现他真是能强悍能虚弱:“谁打你?你打他没有?” 他勾了下嘴角,看得出很吃力,侧了下身,压住了那片伤:“我打了。” 我只好把他翻回去:“你压着不疼?” “还好。” “牙掉了没有?” 他躺在枕头上,瞅着我,半晌,摇了摇头。 我开始审问:“是你闲着没事跑去欺负人遇见地头蛇,还是被你那个养阿呆的舅舅打的?” 盛华延丝毫没犹豫:“第一个。” “你干嘛了?抢人家大哥的女人?” 他伸出手来,搂住了我的腰,柔声道:“大哥要抢我的女人。” 在我的印象里,打过盛华延的人似乎只有我,我下手也没那么重,所以还没发现他挨打之后会用那种小狐狸一眼可怜的眼神瞧着别人。 便问:“上过药没有?” 他微笑着摇了下头:“不用上药。” “他干嘛打你?” 大概是因为挨打,他脸色有些苍白:“闹着玩的。” 我有点火:“再年轻也是个长辈,打自己侄子算什么本事?” 他没吱声,我又问:“你是不是经常跟他在一起?” “还好。” “你以后少跟他在一起。”我承认我现在对他小舅舅全无好感了:“你打人也是跟他学的吧?” “阿清……”盛华延一边说话,一边捏我的腰,神色很正常:“我小舅舅是我身边唯一能让你我相信的人。” 盛华延讲话一向很保留,除了我,他不对任何人做出评价,哪怕是莫姨,他也只是不断地强调,莫姨是好意,不会如此坚定的,用唯一这个词。 我总觉得他似乎变了,变得让我不太了解。 我没有说话。 我都不知道他这个舅舅叫什么名字。 沉默间,盛华延撑着坐起了身,抱住了我,小声问:“阿清,你是在心疼我吗?” “没有。我反感动手的人。” “你上次还打我。” “你也打过我。”我不忿地推他:“还不止一次。” 我从来都推不开盛华延,所以习惯了卯足力气去推,谁知他却猛地被我推回了床上,蹙着眉,没有出声。 我这才看出不对,连忙扯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身上遍布的青,翻过去,背上也是。 我顿时一阵火:“这真是你亲舅舅?” 他吃力地试图爬起来,却被我按了回去,最后趴在床上“嗯”了一声。 “我出去给你买药。” 他摸索着攥紧我的手腕,在枕头里闷闷地回答:“不用。” 最后我拿他的皮带把他两只手绑到了背后,这次为了保险,绑得高了点。果然回来时还老实地趴着,都是青,像是被东西砸得,可见下手有多狠。 我一边帮他擦药一边问:“你们家是不是全家都是暴力分子?” 他没吭声,像是睡着了。 “我觉得你还是少跟他来往,他能打你,你就能打萌萌。” “我哪舍得……”盛华延侧过脸,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你不是不要萌萌了?” “我就是不要了。” 他瞅着我,没吱声。 我搬不动他,只好凑过去,想帮他把脸上的伤口也擦一擦,他却扭来扭去地不配合:“你亲一下就好了。” “擦药。” “亲一下吧,小母猫。” “擦、药。” 最后他还是乖乖擦了药,我想了想,下床翻出他给我吃的安眠药,捏着他嘴角的伤,硬塞进了他嘴里:“睡吧。” “你要干嘛?” 我穿好衣服,抓起他的车钥匙:“出去转转。” 盛华延就开始挣扎:“我陪你。” 我转身指着他:“你给我躺着。” “你先说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躺着。”我很少这么生气,完全的愤怒,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你敢动一下,我就再割一次腕给你看。” 盛华延果然被吓住了,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小声说:“别找我小舅舅,他讲话很难听。”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穿好鞋子,道:“他打死你才好。” 他默了默,问:“那你出去做什么?” “逛街买衣服。” “我口袋里有卡。” 我知道,我刚刚买药已经掏了,这会儿便掏了一大排,连里面的现金也一并掏走,掏的时候,听到盛华延说:“给我留点。” 他看不到这边,我自然也不能说实话:“给你留现金了。” 我还没开过宾利,觉得很新鲜,在导航和路人的帮助下,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他小舅舅家里。 还是昨天的阿姨接待了我,笑呵呵地说:“怎么自己来了?先生在园子里练字呢。” 我跟着她来到园子里,里面鲜花开得正艳,小舅舅在亭子里练字,看那姿态不像是被打过。 我刚一走近,死鸟阿呆就开口嚷嚷:“拔毛!拔毛!” 小舅舅跟着搁下毛笔,看向我,笑起来:“来得正好,正好教你练字。” 我到现在依然在冲动,也不想寒暄,更懒得陪他练字,开门见山地问:“昨天下午你侄子又来过?” 他瞅着我,挑了挑眉毛:“嗯。” “来干什么?” “领罚啊。”小舅舅白了我一眼,道:“他自己明白他有多该打。” 我决定客气点:“苏先生,你们家里人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吗?” “得看是什么问题。”小舅舅屈起手指,敲着桌面上的那副字,道:“这种问题,打他是为他好,整天胡来。” 我低头一看,纸上写着四个刚毅的大字:家风不正。 我想了一会儿,问:“打他是因为我?” 六十七 家风不正 六十八 不要打他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八 不要打他 “不是。”小舅舅转身坐到茶桌上,对我招了招手,等我坐下,才说:“打他是因为我姐姐,他跟你说过我姐姐的事吗?” “没有。” 他只说过生了很久的病。 小舅舅斟着茶,道:“她跟你一样,爱生气,爱认真,嫁给姓盛的整天受欺负。那死小子居然像了他老爸,娶一个又鬼混一个!你是女人,自己想想,打他对不对?” 我被他讲得一阵难堪,心里越发不悦:“所以您把他打成这样,让他回去让我看。等于顺便也扇我一巴掌,对吧?” 小舅舅端着茶杯,看着他美不胜收的园子,悠悠地说:“想扇你,就没必要浪费我的凤凰水仙给你解渴了。” 也对。 我喝着茶,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看着茶桌上那些精致的茶宠,其中一套是三个和尚围着水桶,和尚们表情不一,看起来特别有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笑了起来,问:“你把他扔哪了?” “屋里,绑在床上。” 阿呆跟着学舌:“绑床上!” 小舅舅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抓了把瓜子搁在桌上,算是堵住了阿呆的嘴。笑着说:“看来是打痛了,要不然早追来了。” 我点头:“就算是为了这种事,您也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 小舅舅不以为然:“他不是不敢打我,他是知道自己该打。” “我知道他不对,我也不对,但您不能打人。”我忍不住跟他拌嘴:“您是长辈,教育他就行了,打他他就跟你学,学着打别人。” 小舅舅先是不吭声,半晌,冷丁问:“打过你没有?” “没。” “那你怕他打谁?” 我不想提起萌萌,只好说:“打老婆,打朋友。” “打老婆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舅舅拎起茶壶,用眼神示意我赶紧喝,又斟满,笑着说:“你也不是老婆,他打老婆你当晴妇得高兴才行。” 我烦了:“您别试探我,我知道您什么都清楚。” 他放下了茶壶,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我。稍久,问:“素清?” “嗯。” “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敢娶你,有我一半功劳?” 我一阵怄火:“那我真是谢谢您了。” “姓盛那家人登不上台面。”小舅舅指着自己的头:“这儿有毛病,小延延也不跟我讲怎么回事,但我清楚他们一定容不下你。” 我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 但我心里的确不那么生气了,不想聊这个话题:“以后别打他了。” 小舅舅依旧盯着我的脸,没搭理我这句话,而是忽然皱起了眉头:“他真的打过你。” 我连忙摇头。 “那耳朵怎么回事?手怎么回事?昨天就看着不对劲。” 我张了张口,小舅舅又猛地站起身:“死小子没救了!” 说着就要冲出去,我连忙追上去扯住他:“都是过去的事了。” 小舅舅脚步一停,阴着脸问我:“他老婆你见过吗?” “没。” “别跟他来往了!”小舅舅这怒发的很是突然:“好好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干什么!他对你好吗!” 我承认,听到这话我挺受安慰。 我好像终于才见到了一个明事理的人。 但我没撒手,虽然我一直在期待着有人帮我收拾盛华延。 小舅舅自己大概也冷静了下来,转身回了亭子里。 我也跟回去,给他倒了杯茶,说:“我今天来不是说别的事,只是希望您可以不要再打他,就这么简单。” 小舅舅略烦躁:“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不希望他习惯武力。” 他果然非常烦躁,敲着桌面,吼叫:“他三十二了!” “是,可……”我想想也是,盛华延从二十五到现在,说变化也不过是最近的事。 我这句没能说下去,小舅舅也不开口,也不喝茶。 这段时间里,我不由反省了自己,我今天不舒服还跑来管人家的家务事。这舅舅归根结底是向着他老婆的,别管谁是原配谁是二婚。 爱打就打吧,最好他能管着盛华延,让他别总想着抓我。 就在这时,小舅舅终于叹了口气,说:“我外甥其实也还好,这么多年,也很辛苦。” 我看着他那张年轻甚至可以说是英俊的脸,听他倚老卖老,不由十分想笑,点了头。 “你愿意就好好待他,不愿意就趁早躲开。”小舅舅终于说:“躲不开可以来找我,地图不用给你画了吧?” 我点头。心想他自己的外甥他不清楚?盛华延要抓我,还容得了我来Y市?当场就收了我的护照钱夹手机,别说找他,我连个电话也别想打。 可我又转念一想,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可以告状。却又莫名地想起地震那天盛华延抱着我哭的样子,问:“你外甥爱哭吗?” “没见过。” “哦。” 他挑了下眉:“偷偷的就不知道了,我就喜欢偷偷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您真幽默。” 他没说话,稍久,站起了身:“快回去吧,他该解开了。” 我刚走到门口,阿姨又叫住我,拎着一堆东西,说:“先生说他是伤到了骨头,劳你把鱼拿回去给他炖汤喝。还有药酒、药,要按时煎了吃。” 接水桶时,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把了下脉,又说:“在这里等等。” 转身回去了,拿着纸笔,写了很多字,折好交给我:“脉象又细又弱,宫寒得厉害。你拿着方子调理调理,坚持喝上半年,免得不好要孩子。” 我完全没想到她是位中医:“谢谢您。” “太客气。”她笑着递来一个盒子,说:“先生昨天吩咐我替你备了件小玩意儿,手要多动动。” 盒子里是一对红色的核桃,色泽温润,雕刻得栩栩如生。 这东西想必不便宜,我赶紧推拒:“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先生跟你投脾气。” 回去的路上我开得慢多了,原因是鱼实在太鲜活,一转弯就往出跳。 刚熄火,已经有人替我拉开车门,是盛华延,满脸无奈:“不是给我留零钱了?” “你要钱又没用,回去躺着吧。” 盛华延过来拿我手里的东西,样子依然轻飘飘的,我连忙扶住他,强调:“回去躺着。” 他瞅瞅那个水桶:“我帮你拿进去。” 这边房子小,这次又在国内,也就没安排什么人,只有钟点工和厨娘。因此我们也要自力更生些。 就算再不舒服,我也比他离索点,也烦死了,便把锦盒和药包塞进她怀里:“去吧。” 盛华延只好回去,帮我开门。 运完这点东西我也累得气喘吁吁,见盛华延倚在墙边,脸色白白地看着那只锦盒,便过去扶他,说:“躺着去。” 他把两只核桃拿出来,握在手心里,躺下了还不撒手。 盛华延的确喜欢玉器,海湾别墅收藏了不少,我猜这么精致的核桃他肯定也很少见。 他研究核桃,我便问:“骨头断了没有?” 他摇头,意味不明地瞅着我:“你真的去找小舅舅了?” “嗯。” 他小声问:“找他做什么?” “登门感谢他替我报仇。”我得意地说:“还饶了他两条鱼回来。” 盛华延顿时笑起来,把核桃还给我,说:“他喜欢你就好。” “他不喜欢。”我拿着两颗核桃,问:“这东西多少钱?” 盛华延道:“不好判断,有些年头了。” 我瞅着那两颗透亮的红色皮肤,琢磨不出它的成分:“这是檀木?” 盛华延猛地笑出声来:“难得你还知道檀木。” “那是什么?” “是真核桃。”明显不想说了,拉了下我的手腕,又问了一次:“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真的是去上门感谢他。” 他看着我,眯着眼睛笑,伸手要揽我的背,又被我拉开:“别抱了,你疼。” “阿清……” 我看看表,站起身:“我去给你熬汤。” “等厨娘来吧。”他猛地搂住住了我的腿,扯得我重心不稳,跌到了他身上。盛华延跟着闷哼了一声,我翻身爬起来,看他皱着眉,撑着试图爬起来,连忙去扶他,问:“是不是骨头又断了?你到底去过医院没有?” 他先是呆看着我不讲话,等我问到第二遍,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直按得我朝他压了过去,吻过了仍使劲压着,看着我的眼睛,说:“小母猫,你就是在心疼我。” “我先起来。” 我不说还好,一说连背都被他压下去,正要推,突然听到他在我耳边吸气,十分虚弱:“别推,宝贝,很痛。” 我只好不推,柔声说:“别闹了,我先起来。” 他还不行,这次连话也不说。我听到他轻轻吸气的声音,想必这样被我压着,全身的伤都在疼。 让他抱了一会儿,我试图再起来:“你自虐能不能不带着我。” 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他开了口,说:“阿清,我刚刚以为你跑了。” “我开你车走的。” “呵……”他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我,轻声问:“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六十八 不要打他 六十九 送子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六十九 送子 我反问:“我砸吧嘴了?” “没有。”他用牙齿啃着我的锁骨,小声说:“你一直在抱我,拉也拉不开。” 我决定换个话题:“对了,你知道你舅舅那有三个和尚吗?” 盛华延蹙起眉,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茶宠?” “嗯。” 他问:“你喜欢?” “挺漂亮的。” “想要啊?”他笑着捏我的脸:“想要就亲我。” 算了,我没想要。 盛华延被晾了一会儿,模样有点尴尬:“我给你要来。” “别。” “小舅舅的东西市场上都没有,买不来一模一样的。” “不能定做吗?” “他会杀了我。”盛华延坚持道:“我给你要来,那个便宜,反正核桃都给你了。” 盛华延这次醒是强撑的,很快又顶不住安眠药效力。 鱼是乌鳢,这种鱼很凶猛,但煲汤对外伤非常好。 我没本事杀,便悄悄出去到对面的菜市场,付钱请鱼贩帮忙杀鱼,不过鱼贩建议我:“家里几个人?一顿吃不了养着也不怕。” “就两个。” 最后她给我杀了一条,并且告诉我:“蛇头做什么都入味,你是平时喝还是看病人?” “给病人,外伤。” “那就放点嫩豆腐和菌吧。”她一直对面:“上这家买,那是我老公,不坑你。” 我又去了她老公的菜摊,买好东西,回去把鱼煲了汤。 弄好了我已经非常累,见盛华延还没醒,便把汤定好时,爬到床上打了个盹。 再醒来是听到有人讲话,是盛华延的声音,压得非常低,不太容易分辨:“暂时还不需要,近期就解决了……”说着说着就笑了:“她不喜欢那个,想要你那三个和尚……呵呵,她从来都不认识好东西。” 默了默,又说:“累坏了,还在睡呢……嗯,我明白。” 说了结束语后,我听到嗡的一声,想是电话挂断了。 有人凑过来,在我脸上到处吻,吻到我完全醒了,说:“下次出去接你太太的电话。” “是小舅舅。”他咬着我的嘴唇,笑声很含糊:“你真是彻底掉醋缸里了。” 我没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听到的话,问:“你真的给我要和尚了?” “嗯,明天我们陪他去普陀山还愿,到时候带给你。” “但……”我抿了抿嘴,问:“那我把核桃还给他?” “不用。” “我不能跟他要那么多,去他家也没有带礼物。” “你不喜欢就给我好了。”盛华延笑着说:“你有空多去看看他,小舅舅不小气,你喜欢他什么东西都会给你。” “为什么?” “没看出来?”他屈起手指,弹我的额头:“他特别喜欢你。” 我真的没看出来。因为我从小就不讨人喜欢,这也是正常,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成天板着脸,不会讲话的人。 “你舅舅说你跟我结婚他还参与过?” “嗯。”他看着我,柔声说:“那时候我爷爷不让我娶你。小舅舅就派了个人陪我去跟他谈。” “然后呢?” 他笑着说:“然后我爷爷就答应了。” “你小舅舅很有钱?” “嗯。” “比你爷爷还有钱?” “不是钱,而是权利和地位。”他说着,动了动头,突然猛地一抬头,伸手从枕头边把东西掏出来,惊愕的问:“你还没收起来?” “嗯。”我只知道老人家喜欢玩核桃,但我对这个完全没有了解,应该只是锻炼手腕防止得病的东西。 “暴遣天物。”盛华延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核桃拿在手里:“你还是给我吧。” 我倒是能给他:“你拿什么换?” “你喜欢什么?” 那我就狮子大开口了:“以前那个翡翠,你给我要回来。” 他瞅着我奸笑:“那就这么定了。” “得意什么啊。”我看他那德行就冒火:“不就两颗核桃,能砸开也吃不了几口。” “你真是个宝贝。”他似乎才忍不住,钻到我怀里闷笑:“我就说给你什么你都不认识,这是明朝皇帝摸过的核桃,全世界你都不可能找到第二对。” 我反悔了,推他又不能,只好掰他的手:“那我不换了!你还给我!” 他丝毫不松手:“要有契约精神。” “你这明明是诈骗。”我掰不开他的手,只好板起脸,怒道:“我去告你小舅舅,让他再打你!” 他也不怕,朝我抬起脸:“亲我一口。” “亲了就还我?” “嗯。” 明朝的核桃绝对价值连城,为此我可以暂时摒弃前嫌地去他脸上吻一下,结果他又撅起嘴巴:“还有这里。” 我只好又去吻他嘴,见到他满意地眯起眼睛,终于在我发怒之前松了手,把核桃还给了我。 我现在知道核桃不是普通核桃,也不敢再欺负它俩,把锦盒找回来,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听到盛华延在身后问:“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 “独一无二。” 这种全世界只有我有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的好。 “我也给过你独一无二的。”我转过头,见他躺在床上,一脸忧郁地叨叨:“给你买的衣服、珠宝,给你订的钢琴。”他指着自己:“还有我。” 我默了默,回答:“你已经把你自己送给别人了。在我之前,在我之后,你都给别人了。” 他望着我,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我略感失望,转身去取鱼汤。 厨娘看样子来过了,替我调好味盛到碗里放进了保温箱。 我特意在厨房多耽搁了几分钟,利用这点时间来反省自己,认为还是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我不能做晴妇。 我的自尊不允许。 况且,他跟虞雯儿子都有了,就算一年后他们离了婚,又能怎样? 也许我已经不那么恨他,可我还是没有那么爱他。 爱到要去作践我自己。 回去时,盛华延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目光平静,甚至有点冷。 这表情给我一种错觉,以为我又回到了海湾别墅。那时他就总是这样,沉默,冷淡,看不透。 我把鱼汤放到床头柜上,问:“自己能起来吗?” 他朝我张开手臂,莞尔:“不能。” 我只好去扶他,又被他拖进了床上,说:“你歇着吧,都累得打呼噜了。” 我不能任由他编排我:“你才打呼噜。” 他照例压下来吻,嘴唇在我嘴边摩挲着,说:“你最近总喜欢咬我。” “不可能。” 他歪歪头,露出脖颈:“你自己拉开看。” 肩膀上有几个新鲜的牙龈,有的在泛青,最新鲜的那个在渗血。因为在胳膊肘内侧,早晨他一直曲着,我才没看到。 “怕虞雯回去骂你?” “不是。”他偏过头,拉开我的衣襟,吻着那个刺青:“你给我也刺一个也可以。” “你自己说的。” “嗯。” “我回去就找人给你刺。” 他笑着点头:“我替你记得。”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普陀山。 因为我这几天太懒,盛华延又是喝了药,到普陀山时比小舅舅晚了十分钟,老人家又气坏了,批评我们:“烧香还愿不能迟到,知道吗?” 司机手里的阿呆跟着他问:“知道吗?知道吗?” 盛华延不吭声,我只好说:“对不起。” “两只懒猪。” 他转身走了,司机跟上,阿呆张着翅膀叫:“两只懒猪!” 上山的路上,我撺掇盛华延:“下次还要拔它的毛。” 盛华延露出一脸阴沉:“我也这么想。” 普陀山四面环海,风光旖旎,被誉为“人间第一清静地”。 现在人还并不算多,我们跟着小舅舅把三寺通通去了一遍,捐善款还愿。 我找了个机会问盛华延:“小舅舅要还什么愿?” “他的养女失踪了三年。”盛华延小声说:“今年终于找回来了,他很开心。” “养女?” “他只有这一个养女。”盛华延小声说:“他一直很宝贝。” “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点?” 盛华延坏笑着按我的头:“是谁不健康?” 接下来盛华延拉着我去进香许愿,我被他按在蒲团上,听到他低声命令:“许愿。” 我是无信仰人士:“许什么愿?” “送子。” 说完,他先闭了眼,虔诚地在观音像面前,佛香温柔地在四周缭绕,映得他满是恳求的脸也有些模糊。 虽然我很想问他还要多少子才够,却莫名地住了口,闭起眼睛,良心地期待观音能满足他这个愿望。 从佛堂里出来时,小舅舅正拿着签,神态很平静,双手合十,说:“多谢大师指点。” 僧侣也是同样,念了一句阿弥,说:“放下我执,才能自在。” 这时天已经大亮,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刚走到门口,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是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保镖,男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几岁,笑容很假:“盛先生,这么巧。” 盛华延露出一脸官方做派,颔首:“林先生,林太太。” 他们非常有距离地寒暄了几句,林先生又转过头,看着我,眼神莫测:“这位是……素小姐?” 盛华延侧过脸,淡淡地问:“知道他吗?” 我摇头。 盛华延微哂,不再说话。 林先生顿时哼了一声:“盛先生近来不顺,依我看,拜观音不如去拜财神爷。” 六十九 送子 七十 刺青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 刺青 盛华延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完全没听到。 林先生面露骄傲,转头对他那位五官很刁钻的太太笑:“真是两难啊,是要把董事长送人,还是看着公司被收购,盛老先生一定也非常苦恼吧?” 盛华延云淡风轻地微笑:“即使风头无两,林先生也不必毫无仪态地得意忘形,要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出门时我依旧觉得林这个姓氏很耳熟,问盛华延:“他是谁?” 盛华延悠然道:“跟你讲过的,现在的林董事。” 我想起来了,他们一直不和。 “他最近很牛?” “在拉斯维加斯赢了几个亿。” “好厉害。” 盛华延笑着说:“加上他自己的公司即将和一间不错的企业合作,赚头比这个数还多。” “那他要做什么?” “已经在打压,企图收购华盛。” “那你赶快去处理啊。” 我俩的声音已经很低,但不远处的小舅舅依然站住脚步,等我们跟上,才笑着问盛华延:“你跟她说这些她听得懂吗?” 盛华延微哂,随即伸手按住了我的背,小声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他就快死了。” 盛华延伤还没好,小舅舅也就没留我们吃午餐,只把他的三个和尚送给了我,说:“信佛是好事,要虔诚。” 回去后厨娘来炖鱼汤,我帮盛华延上药,淤青已经散出不少,整片后背都是青的。我一边帮他擦药酒,一边在心里腹诽,盛华延绝对是我见过最要强的人,没有之一。 最后这一天我们就在Y市休息,等我被一阵下坠感惊醒,发现我飞机已经开始着陆。转头看盛华延,他也刚刚张开眼睛,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脸,说:“早晨有视频会议。”说着伸出手来,用拇指拭着我眼睛里因为打哈欠溢出的泪。 出舱时,外面仍是一幕夜色,Allen带人来接机,身后跟着两名助理,念了一大串行程,从五点钟一直排到了凌晨三点,且那条是要去拉斯维加斯。 盛华延从出舱就再没牵过我的手,他走路太快,即使我腿这么长依旧很难跟上,只看到他打开手机,一边翻着,一边吩咐Allen:“先就近送她。” “好的。” 我去Allen车里坐,正要关车门,又被拉开,盛华延钻了进来,什么都没说,按着我的后颈吻了过来。 许久,才舔着嘴唇看着我,开了口:“不准乱跑。” “嗯。”我本想让他注意点自己的伤,却莫名地厌烦起现在这副做派,和他的这句话。 盛华延再没说什么,从车上下去,一行人先离开了机场。 Allen这才慢慢地发动了汽车,侧过脸,笑着问:“假期过得很开心吧?” “嗯。” 汽车缓缓拐出机场,Allen又瞧了一眼后视镜,问:“苏先生很有趣吧?” “你也认得他?” “见过几次,他的阿呆很可爱。” 我对阿呆感情复杂:“我也觉得。” “另外。”Allen突然笑起来:“Tom生了小baby,要不要送你一个来陪你?” “哦?”谁知道肥猫就是Allen的命,看他喜上眉梢的样子,也的确很开心:“恭喜啊,什么时候生的?” “你们还在M国的时候,还没满月,三个月我就送到你那去。” “真感谢。”我又问:“生了几只?” “只有一只啦,她很低产的。” “这样。”我想了想,说:“那就送给萌萌吧。” “送给妈妈更好嘛。”Allen娇笑着说:“日后等见到小公主,你再把小猫送她,咦,她一定就更容易接受你了。” 有道理。 盛华延有很多房子,多到我完全记不住。 机场附近这间也是小别墅,日式装潢,非常清幽。 下车后,Allen领着我进去后,把钥匙和我的东西一起递给我,说:“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上次那种保镖不会再有了。” 我点头:“谢谢。” 他又压低了声音,样子有点犹豫:“那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计较的,给他点时间慢慢讲给你听。” 我继续点头:“好。” Allen又说:“你肯回来,他其实非常高兴的。你不知道几个月前他有多难过,以为你和华铭少爷真的有什么。” “嗯。” “你先休息。”Allen说:“有事call我,我最近的工作就是带你。” 因为手机被我扔了,Allen走前又给了我一张私人名片。 我整理着这次带回来的东西,主要是为了把核桃先藏好,却发现多了一个袋子。 袋子里是一个手机盒子和一个小包,包里是几沓现金和一张无限透支信用卡副卡,里面夹着张纸条:没事做就去逛街,等我回来。 当初结婚第二天盛华延就甩了这么一张卡给我,也是叫我无聊就去逛街。我一刷,他就抓住机会告诉我,还不起就卖身抵债。 不买钢琴用的东西我也不动卡,所以他总会派Allen念叨,问我怎么不花钱,建议我去买衣服买珠宝。 我妈妈是做设计的,很会替人打扮,我也没品位,从小就一直被她包办着。 而盛华延也非常喜欢包办我的穿衣打扮乃至于护肤品,且规定不准用香水不准化妆。 其实我什么都不缺,自然也没有购物的欲.望。上街只是散步活动,这么多年,名牌认识得极少极少。 手机跟盛华延的一模一样,新卡号码是他的生日,里面只存了两个人的号码,一个是盛华延,一个是Allen。 我白白损失了所有电话号码,也知道盛华延不会让我找回来,只好先认了。 两天之后的半夜,我被手机吵醒,是盛华延,问:“睡着了?” “嗯……” 默了默,他说:“我明天打给你。” 我已经醒了:“有事?” “没事。”他笑着说:“想我的小母猫了。” “你现在在哪?” “拉斯维加斯。” “赌.博?” “我哪敢?”他坏笑着说:“有这点时间不如回去抱你。” 我还没说话,他又突然:“MC过了没有?” 我一阵烦:“嗯。” “那明天开始喝药,我后天回去。” 原来是这个:“我记着呢。” “那我再打给萌萌,你先睡。” 我忍不住问:“萌萌还在HK?” “嗯。” “你带她回来吧,她会想你。”我决定先退一步,在一个城市我就有机会:“我不用你天天陪着。” “我知道。”他笑着说:“等我忙过这阵子。” 第二天我给Allen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快闲出病了,问他发唱片的事。 他说唱片都准备好了,等盛华延回来安排,最好是我身体好一点,因为发过唱片要做MV和许多多宣传工作,会非常累。 至此,我终于有种我在当歌手的感觉,才想起很久没有联络Eve,问Allen她的号码,Allen却不给,说她最近被外派出国,等她回来直接见面好了。 盛华延那天说后天回来,然而我等到晚上也没见他人,最后自己先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有人啃我的锁骨,张开眼发现果然是他。 我醒了,他便开了壁灯,看感觉似乎瘦了一圈,捏我的脸,问:“还没醒?” “没。” 他笑起来,把手伸进了我的裙摆,我本能地躲避,见他一愣,抬起了脸:“还不行?” 我摇头。 盛华延便关了灯,躺到了我旁边,用手揉着我的背,问:“明天去刺青行不行?” 既然他还记得,那我也没什么好推拒:“要刺上日期。” 黑暗里,他的眼睛非常明亮:“好。” “你想好刺什么了没有?” “你的名字。” 我这个刺青是结婚之后被盛华延弄上去的,原因十分幼稚:那天演出因为服装出了问题,主办方找来一批临时服装,我穿的那件是抹胸小礼服,很正常的款式。 但盛华延在这个问题上是神经的,演出一结束就把我拉去了美容医院,大笔一挥在我胸口上签了个名,导致我到现在连大V领也不能穿。 刺青这件事是他自己提的,我这么刁难完全是在等他拒绝,但他这么情愿,又让我心里荒唐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被盛华延吮醒,他的新助理姓于,念他的行程时被他打断:“九点之前的全都改期。”又看着我,说:“我们去医院。” “好。” 吃完了早餐,我正穿着衣服准备去医院,盛华延又贴到了我背后:“喜欢刺到哪里?” “暧昧点的地方,比如小肚子……”我特意喘了口气:“往下。” 他一阵沉默,半晌,张口叼住我的耳朵:“宝贝,会不好用的。” 最好他放弃:“那样我才安心。” 他哼了一声,随即把我压到穿衣镜上,手伸进我背后的拉链里,扒开开始吻。 我连忙挣扎:“不是说等你刺过了!” “刺过了还怎么做?”他说完,就把我死死压在穿衣镜上,掰过我的脸,探过他的头,一阵鼓捣,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把你哄开心了。” 我腿软,心也在软,没有回答。 七十 刺青 七十一 镜 10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一 镜 1000票加更 透过镜子可以看到他的脸,温柔得近乎叫人心醉,在我耳边,半闭着眼,绵缠地呢喃:“你这样真美。” 我想低头,然而怎样都躲不开那面镜子,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看到从我们背后窗口中渗出的樱花数枝干,莫名错觉回到了静冈。 然而彼时繁花似锦,此时满目凋零。 因为我腿软,盛华延就把我扔到沙发上叫我歇着,他去浴室,却突然“砰”地一声推开了门。我连忙跑过去,却被推到另一边,盛华延开衣柜拎出一件套头衫套上,素着脸,我被他推倒在地上,也一眼都没有看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谁给你打电话?” “我得回HK。”他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等我追出去,他已经上了车。 我连忙拉开车门,耐着性子继续问:“是不是萌萌出事了?” “不是。”他已经启动了车子,扭头看向我,已然非常烦躁:“回去呆着!” 我犹豫了一下,想劝他别这么急,然而话还没出口,手里的车门已经被拽走,绝尘而去。 我发了会儿呆才回了屋里,听到一阵音乐声,翻出我的手机发现不是。佣人去衣帽间找到交给了我,屏幕上闪着两个大字:“阿雯。” 我一直不知道盛华延是这样称呼虞雯,本想不接,那电话却一直响,响到我莫名地怒了,接起来放到耳边,听到那边急匆匆地说:“你走到哪里了?不要着急不要开快车!”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一开口,她顿时沉默,半晌,才低声叫道:“素小姐!” “嗯。” 她的声音里隐隐有股发难的味道:“他现在还跟你在一起!” “刚走。” “那就挂了!”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挂:“是不是我女儿有什么事?” 虞雯又是一阵沉默。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因此也拿不出求人的好态度:“虞小姐,是不是我女儿……” “与你有关吗?”虞雯冷冷的截断我:“你为什么会接听他的电话?” 我莫名地矮了一截:“我是想问孩子……” 她又打断我,严厉地质问:“你知道私自接听别人的电话有多失礼吗?” “对不起,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要回HK。” “是我要他回来!”虞雯烦躁地说:“我病了、我不舒服,我要见他!倒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丈夫的专属号码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我最怕的状况就是这样,最怕的人就是虞雯。 此刻拿着手机,心不由自主地在发抖。甚至开始糊涂,开始茫然。 虞雯还没有挂,我只好说:“对不起,只是巧合,我……只是捡到的,真的对不起。” 虞雯终究还是有风度的:“请问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对不起。” “那就这样。”她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最近没人管我,于是我收拾了东西,想来想去还是拿了几百,出了门。 我的门钥匙还扣在盛华延那,好在我是房主,找锁匠换了把锁,总算回到了自己家里。 家里还是很乱,答录机里有很多留言,有快递,有Eve,有盛华铭,还有费子霖。 Eve是前天发来,说她要出国,下周回来找我吃饭。 盛华铭是问我回来没有。 快递是催我近几天联络取件。 费子霖只有两个字:“回电。” 我联络了快递,他们说两小时后给我送包裹来。 又打给费子霖,他的声音依旧很冷,问:“不是答应来巴黎?” “你还在巴黎?” “在等你。” 这么久了,我以为费子霖已经离开巴黎。 我想了想,说:“我今天就可以过去。” “我安排人来接你。” “可我还没签证。” “没事。” “可是我的护照丢了……”也在盛华延手里。 “没事。” 我总想说点什么:“费先生,我……” “来了再聊。” 快递是和费子霖派来的孟先生一起到我家里,告诉我要立刻动身,费子霖计划和我一起吃早餐。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拆了快递包裹,见里面是个首饰盒,打开来却吓了一跳,里面是那条蓝钻项链,却满满的都是血。 我颤抖着发着呆,孟先生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盒子,看了一眼,搁到一边:“只是油漆,目的像是为了恐吓你。” 这条项链就是我交给陈德音的那条。想起这个,我拎起电话,刚按了两个1,孟先生就伸手按住挂断键:“不需要报警。” “嗯?” “这种程度的恐吓报警不能达到最好效果,告诉我你这条项链的情况。” 我摇头:“不用了,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 他仍坚持:“你是费先生的朋友。” 我便把项链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孟先生仔细听过,扭头对随从说:“按照这个去调查。” 直到上飞机很久,我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隐隐有种感觉,盛华延很怕我去见费子霖,那么现在我已经到了飞机上,应该已经万事大吉。 下了飞机,入关还真的畅通无阻。 刚出机场,费先生帮我拉开车门,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了一个红裙美女,娇声说:“先别走。” 孟先生一愣,抬起了头,愕然道:“柔姐。” “让把女孩子送回去。”柔姐看着我,说:“辛苦你了,白跑一趟。” 孟先生问:“原样送回去?” “送到Y市。” 我蹙起眉:“苏先生?” “嗯。”柔姐风韵地笑着说:“婚纱下次再试也可以。” 折回机场时,我对孟先生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藏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一个身材比较瘦弱的女人开门进来,便讲手里的丝巾套上她的脖颈,在她尖叫之前用英语说:“关门,跟我换衣服。” 女人点着头,颤抖着脱下了她的连衣裙。 换好衣服后,我竖起衣领,压低帽檐,成功地出了机场。 正要招手拦计程车,背上突然顶了个东西,伴随着喀吧一声轻响,柔姐的声音响起:“小女孩,别惹事。” 到了Y市,我终于被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来到那栋古风庭院门口。 孟先生扣了门上的铁环,是那位给我药方的阿姨来开门,亲热地说:“几位辛苦了,就送到这里吧。” 孟先生极为客气地回答:“烦劳吴姨说个情。” “没有伤就不怕。”吴姨笑着把我拉进去,合上了大门。 接下来吴姐一路领着我到了一间房门口,说:“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来叫你。” 我点头:“谢谢吴姨。” “吓着了吧?”她说着,拉起我的手,说:“粗手粗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你……”突然神色一凛:“绑着回来的?” “是。” 吴姨重新敛起眉眼,温柔地说:“我去找先生,等下给你拿夜宵和药,都吃了再睡。” “不用和苏先生说。”这么看来费子霖好像也有点怕小舅舅,但我还想跟他结婚呢:“绑一下没事。” 吴姨压根没理我:“你先休息。” 我就这么战战兢兢回去了,房间不大,用的是浴桶,里面飘着美丽的花瓣。 我泡了个澡出来时发现吴姨已经来过了,桌上摆着蟹黄汤包和鱼汤,中药煨在小火炉里。 第二天一早,吴姨来叫我,说去吃早餐。 还是上次那间餐厅,我一进来,阿呆立刻张开翅膀嚷嚷:“小清清!小清清!” 我正笑着,小舅舅从我身后走来了,大笑着说:“专门为了迎接你!” 我点点头,没敢吭声。 他到桌边去坐下,指了指身后:“去帮忙干活。” 身后是厨房,厨师是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叫我把粥和小菜端出去。 粥是银耳粥,甜而不腻,很爽口。 小舅舅一直不开口,直到早餐吃完,又派我去收了桌子,才看着我,问:“怎么又跟费混到一起了?” 我实话实说:“之前商量好要结婚。” “那小延延怎么办?” “他有老婆。” “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我被他那种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是盛华延告诉您我走了?” “嗯。”小舅舅默了默,最后叹了口气:“先在这住几天,修养修养,他不来扰你。” “不用了。”我站起身来:“苏先生,我不知道您是站在哪一边,但我不希望别人干涉我的事。”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觉得您是个公正的人,或许可以理解我不想跟他在一起的理由。我不喜欢他。” 小舅舅站起身来,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迷宫一样的连廊,最后来到一扇门前,打开来,里面是个视线模糊的通廊。 隐隐绰绰的烛光中只能看到许多的人影,我跟着他往前走,看不出这条路是否有尽头。 时间一长,心里就有些糊涂,听到小舅舅问:“看到什么了?” “很多人影。” 突然,“啪”的一声,灯光大亮,小舅舅又问:“现在呢?” 现在我看清了,所有的人影都是我自己,墙上、天花板上都是镜子。 走不到头,是因为通廊是个圆弧,现在我们依旧站在起点。 “想到什么了吗?” 我摇头。 七十一 镜 1000票加更 七十二 情有独钟 为了女君的长评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二 情有独钟 为了女君的长评加更 “想过没有,这么多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就是。” 他一指镜子:“可能她们也这么想。” 我看着那一张张和我完全相似的脸,突然犯起了糊涂。 我想他是在教我人生的道理,用了一种这么奇葩的方式。 走不到尽头的路,面目模糊的人影,被自己吓到的自己,然而——我的灯在哪里? 没有灯,我就始终看不清。 之后小舅舅也不提留我不留我的事,让我过了三个多月休养生息的舒服日子。 这宅子里只有一台电视,其他连个电话也没有,我几次过来都没有仔细转过,最近转了个通透。 发现它有自己的鱼塘、农耕,养着自己的牲畜,甚至有茶树。现在正是夏末秋初,树木正绿,金菊遍开。 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和阿呆拌嘴,或者下厨,或者学刺绣,或者学做花茶,什么都学了一点点。 吴姨每天都会帮我按摩手腕上的穴位,煎药让我喝。 房子里唯一的要求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非常健康。 小舅舅也不是天天都在,回来就是叫我去学练字学画画。后来知道盛华延教过我钓鱼,就送了我一挂鱼竿,叫我想吃鱼就自己钓。 这样的日子过得比M国度假还要惬意,我也就厚着脸皮没有再提出要走。 直到这天,屠夫杀了鸡,另一位陶姨叫我去做小鸡炖蘑菇。 等我做好出来,看到餐桌边已经坐了人,是小舅舅……和盛华延。 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一辈子没见过他了,乍一见他觉得有点陌生。 便放好菜转过身,盛华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还没说话,小舅舅已经开口:“盛点饭你也拽着不放。” 盛华延便松了手,我也始终不想看他的表情。 整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因为我不喜欢盛华延用这种他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吃过饭,我照例收拾好碗筷,刚在厨房放下,手臂又被扯住,听到他说:“我是来接你。” 我这才想起这里再好也是别人家,打扰这么久,已经很失礼。 于是点了头。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伸手要抱我,我不由退了几步:“别碰我。” 他站在原地,表情有点颓然:“以后不会再有那种事了。” 又笑了起来:“现在就去刺青,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不会再有事。” “虞雯的病好了吗?” 他看着我,稍久,才点了头:“好了。” “她还会再病。” “不会了。”他摇着头,小声说:“相信我,真的不会了。” 我正要说点什么话来拒绝,却还没出口就被他截停,阴下了脸色,缓慢而冰冷:“喜欢被关着?不光有地震,还有闪电、火灾,我听你的,关到你疯了,关到老死。” 我…… 我不由冷笑,点头:“过来抱吧。” 临走时,小舅舅又送了我礼物,叫我上飞机再打开,又要开口时,阿呆叫:“小清清!常来玩!” 于是小舅舅只笑,没有说这句。 盛华延拉着我的手,先说:“谢谢小舅舅。”又对吴姨说:“谢谢吴姨。” 小舅舅没说话,吴姨说:“去吧,记得帮她认真调理着,手能恢复。” 一路直奔机场,上了飞机,我才打开那个盒子,是一套唐三彩茶具,一只手就能全都捧住,该是装饰。 里面还有个小盒子,是一个桃红色石头坠子,拇指这么大,雕刻得栩栩如生,因而让我一眼认出,是我家萌萌。 盛华延也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我的手,问:“你喜欢吗?” “嗯。”我擦着眼泪,说:“你舅舅比你像个男人。” 他没说话,伸手抱住了我。 回去的路上,盛华延问:“想住哪边?” “回我自己家。” 他难得没有为难我,一路开会了我家,在楼梯里就开始皱眉,进屋之后脸色更差:“给你换间房子?” “不用。”我只喜欢我家:“你不想来可以不来。” 他没说话,转身关门下了楼。 石头是个挂件,挂在脖子上有点大,挂在手机上又怕坏,我纠结来纠结去,盛华延突然又来敲门,从手里的袋子中掏出一把钥匙:“挂车里吧。” 我的东西凭什么挂他车里? 我没理他,看着他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推到了我面前。 是两份协议,一套别墅和一辆汽车。 “你做什么?” 他扔过一支笔:“签字。” 我起身回房找来之前的那个锦盒,放到他面前:“那这个送你了。” 盛华延看着我,样子很不开心:“我不是要这个。” “我不想白拿你东西,不想卖身给你。”我觉得我已经很冷静:“日后等你老婆再来质问我,我至少还能说我是被迫的!” 他伸手过来,试图窝我的手:“我只是想让你有安全感一点。” 我被他这种可怜的表情弄火了,腾地站起了身:“要么拿走文件,要么拿走核桃,要么你就滚!自己选一个。” 他抬着头,看了我半天,最后说:“我拿核桃。” 我也就签了字。 盛华延看着我写完,又笑起来,问:“现在去刺青?” “不去,我要休息。” “很快的。”他没完没了地啰嗦:“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到时你在休息。” “滚!”我完全忍不住郁结和愤怒:“你想去你早就自己去了!你是我的男人吗!我干嘛要让你刺我的名字!” 他握住我的手臂,笑着解释:“我是想让你写上去。” 神经病! “我不写!你自己去找虞雯写!” “我写她做什么?”他笑得越来越勉强:“阿清,我以为三个月你该消气了,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我已经懒得一遍一遍地重复,说我要走,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看见他,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拽了拽我的手臂,笑着问:“没生气就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我的确不想再被关得连地震都逃不脱,只好走过去忍着恶心抱他。也毫无意外地被他死死按住,在我怀里小声说:“我最近很累,不骂我了,好吗?” “我不骂了。” 显得我像个泼妇。 他吸了口气,又问:“去刺青,好吗?” “不去。” 他先是沉默,继而缓缓松开了手臂,坐在那里,仰头看着我,说:“你有五分钟时间考虑。” 我瞪起眼睛:“不去就要打我。嗯?” 他弯起唇角,刚刚那副老实可怜的表情总算全都收了起来,靠道椅背上,样子很自信:“不是。” “不用五分钟,我现在就不答应。” 他没有说话,就此沉默。 在这期间我去摆好了我的茶具,倒了杯水给自己喝。路过穿衣镜时,觉得自己比之前胖了一点,脸色也好了很多,甚至想,我还是不要给小舅舅回礼,希望他觉得我不懂事而被我得罪掉。 但愿等我下次找费子霖,他可以因为反感我而懒得管。 我正想着,渐渐就果然忘了盛华延还坐在我家里。但很快,我突然觉得双臂被人一拽,反剪到了身后,一条带子绑到了我手上,盛华延脱了外套披到我身上,靠到我耳边,阴测测地说:“不去,就绑到你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去了美容医院,他根本不用我画,把拿沓文件扔给医生,说:“给我刺这个名字。” 刺青师看着文件上的签名,隐忍着笑容,问:“需要美化一下吗?” “不用,加个日期,写上个月五号。” “这个图案不是很漂亮。” 人家已经很给面子了,我用左手签的字岂止是不漂亮,根本就是两只扭曲的爬虫。 盛华延依旧把手搭在我肩上,我想扭开,突然看到他眼角的冷光,他瞪完我,又转头对医生笑着说:“没事。” “那想刺到哪里?” 他扭头问我:“小肚子行不行?” “往下。” 他转头对刺青师说:“小肚子。” 后来盛华延解了腰带去躺着,刺青师拿着机器准备开始刺。 “等等。”盛华延叫停,又转头问我:“真的就刺这个?” 我想了想,说:“给我把绳子解开。” 他伸过手,在我背后摸了一会儿,解了绳子,刺青师把纸递过来,我觉得要做就做得彻底点,于是写上:一生挚爱,情有独钟。素清 刺青师拿着纸笑,问:“有排版要求吗?” “把我的名字刺的大一点。” 大概刺青师也觉得太奇葩,又啰嗦地去征求盛华延的意见:“全都刺上?” “标点符号也刺上。”盛华延瞄着我,勾起了唇角:“还有日期。” 从美容医院出来时,盛华延走路的样子一直怪怪的。 车也不开,把钥匙扔给了我。 我开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他:“需要我帮你找个女人吗?” 他靠在椅背上,做着深呼吸:“回去就有了。” “你可真变.态。”我忍不住挖苦他:“被男人按一会儿肚子也要发情。” 他不吭声,等车停到楼下,才伸手把我楼到了怀里,抖着声音说:“我一想到那八个字,就想干.你。” 七十二 情有独钟 为了女君的长评加更 七十三 现在给我原样整治回来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三 现在给我原样整治回来 我看着他,没有讲话,也不想抱他。 想想觉得自己逼人太甚,晴妇做到我这份上不知算成功还是失败。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伤人,盛华延抱了我一会儿,自己靠回到了椅背上。 我问:“现在下车吗?” 他摇头:“等等。” “我家楼下那个女人是单身。”我指给他看:“看到没?黄裙子晾衣服那个。” 他还真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眼,赞许道:“不错。” “我帮你联络?”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问:“多少钱?” “我帮你付。” “你有?” “拿918贷款。” 他点头:“去吧,两小时之内给我弄车里来。” 我下了车,使劲地甩上车门,并且狠狠给了一脚。 上楼回去拎起钥匙,把我的红色小萌萌拿出来,开了车门挂进去。车是橙色的,长得像只蛤蟆,牌照也上好了,Y1114。我签协议时看到价格了,全下来接近两千万,不知道虞雯的座驾是什么,我得记得关注一下。 挂好之后,我正要下车,又被人堵了回来,压在副驾上,问:“你怎么做到的?” “嗯?” 盛华延面露不愉:“这么自在。” “我又没发.情。” 他握住我推他的手腕,低下头来啃我的锁骨,我忙扭:“别糟蹋我的新车!” 他还是不理我,咬我的刺青,我只好说:“你这伤口不能碰。” “碰不着。” 完事儿之后我把家门钥匙扔给盛华延:“你自己回去呆着。” 他小心翼翼地系着腰带,瞄着我,问:“你去哪?” “买皮夹克给你穿。” “……” 他瞅瞅我,最后拿起钥匙,转身上了他自己的车。 买完了东西我又去物业办了个车库,回来的路上发现车快没油,才猛地想起我兜里一毛钱也没,只好又打给盛华延,问:“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他利落地拒绝:“不能。” “给我借点钱。” 这次干脆不回答。 “盛华延,这么费油的车可是你给的!” 还是不理我。 我终于怒了:“算了,当我没问你!” “素清!”他突然低吼了一声,震得我耳朵发麻:“你到底凭什么?” 我有点懵。 “你永远都只会拽着一件事不放。当初拽了五年,现在又找到新把柄来拽了是不是?”他的语气是咬牙切齿的:“你的脑袋是石头吗?你不是女人吗?不能让我舒心几分钟吗?” “你觉得自己很有理?” “比你有。”他的声音冷冷的:“你以前就是这样,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说什么你都装听不懂。这叫什么?冷暴力,我没讲错吧?” “你受不了就走。” “我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他似乎再度被我点燃了怒火:“你就是仗着我不想走。” “你走,你最好现在就受不了。”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干什么我都反感,看到你就心情不好。走啊,你不是很高傲吗?那你怎么总做不要脸的事?” 盛华延跟着沉默了下来,许久,问:“你在哪个加油站?” 莫名其妙挨他骂,这还是加油站的事吗? “不用来了。” “你有什么好哭的?”他不爽地问:“她不就骂了你两句?你骂我行不行?不跟我玩冷暴力了行不行?” “好,我骂你!”他既然找骂,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不冷暴力还怎么对付你?你当初是怎么整治我的?现在给我原样去整治你太太!你就是逮着我这个软柿子!” 他凉凉地回了一句:“你这个柿子还想怎么硬?” 我真是快被气死了:“我要是比你有钱,我就……” “这怪我?”他悠悠地回:“我没给过你?两个亿不要,四个亿也不要,你好清高啊!你当我才有多少钱?” 神经病! “挂了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挂。”他默了默,又恶狠狠地说:“再敢摔一次手机就剥了你的皮!” 我彻底被他气炸,打开车窗就要扔手机,却突然传来一声巨震,我下车一看,该死的SQ325。 我走到追尾处,见车漆被刮花,别处没看出问题。但就算这样,我也非常心疼,冲过去拽开他的车门扯他:“你给我滚下来!” 他一动不动,挑着眼角瞄着我:“去修啊?” 我把车钥匙丢给他:“把我的核桃还给我。” “不给。” 我如果现在死了,一定是被他气死:“我不要你的破车了。” “神经病。”他微哂:“回去吧。” “干什么?” “带你去加油。” 两辆车都撞得不严重,加了油又开回去,盛华延拿着钥匙去开门,门不好开,我刚说了一句:“你先……” 便听到一声巨响,防盗门被他拽开了。 转头瞄我,问:“要讲什么?” 我黑着脸,跟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你先推一下就打开了。” 盛华延哼了一声,轻车熟路地脱了鞋子、甩掉外套,坐到了沙发上,拿着手机联络他的陈助理要求修车。 我趁此机会把家里打扫了一番,路过客厅见他仍歪歪地倚在沙发上,问我:“毛顺了没有?” “你才是毛驴。” “……” 放好拖把,再路过时又听到他的笑声:“过来。” “干什么?” “抱一下。”他张开双臂,催促道:“快点。” 我嘀咕了一句,走了过去:“你别跟我装可爱。” 他没说话,伸过手臂使劲地搂,搂得我重心不稳,栽到了他怀里。 一边问:“下次不跑行吗?” “还有下次?” “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他忧郁地说:“一发现你偷跑,我的魂就没了。” “那你家阿雯还会继续骂我吗?” “不会。”他说:“我保证,我们的生活里没有她。”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去公司,保时捷送修,盛华延又弄了辆奔驰小跑被我开。 先参加了个会,Allen主持,盛华延旁听。 Allen把我推出来,对一干高管腻声腻气地说:“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讨论一下我们素清的发展方向啦!” 形象总监翻着PPT,展示出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服装,说:“素清很有个性,摇滚风很适合。” 盛华延靠在椅背上,敲着会议桌,反对:“太冷僻。” 她熟练地切换了图片:“或者冷艳。” 盛华延仍摇头:“太偏。” 形象总监非常苦恼,服装师道:“女王怎么样?端庄、优雅、高傲。” 盛华延果然来了兴趣,眼里冒出了光。 形象总监试探着切出一套看着有些普通的服装:“这类?” 盛华延点头:“OK。” 轮到宣传总监,念了半个多小时,把我的档期排了两年。盛华延又有意见:“去掉广告。” “广告的曝光率最高。”宣传总监道:“当初沈丹影她……” 盛华延一指我:“她拍沐浴露广告有效果吗?” “……” “除了慈善义演,其他电视台的小活动全部去掉。”盛华延道:“今年只发唱片,发三张。” 音乐总监比他们都聪明:“盛先生觉得唱片类型要怎么样好呢?” “慢歌、情歌。”盛华延瞄瞄他,道:“年终拿奖之后就准备演唱会。” 从会议室里出来,我觉得盛华延就是在玩我,找Allen去抱怨了好一会儿,他笑着说:“放心啦,你和别的歌手路线不同嘛。” “你没听到他故意在讲沐浴露广告的事?” “唔……”Allen嘿嘿直笑,小声说:“他善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天录了一整天音,我终于有了专属录音棚,音效好得让我不想走,且配了两个音乐老师在指导,虽然很累,但很值得。 这张碟的歌词居然还是盛华铭写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还有个女经纪人,表情木木的,戴眼镜,不爱讲话。 录完音以后,我在电梯里碰到了盛华延。 虞雯挎着他的手臂,进来时,冲我微微地点了下头。 我退到角落,心里隐隐期待盛华延能给我个余光,然而他一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这样也叫我们的生活没有她? 好在他们在三楼出了电梯,等我到一楼出去时,已经浑身是汗。 手机在响,正要接,突然有人轻轻拉住我的手臂,说:“素清。” 我扭过头,意外地看到了盛华铭。 “你怎么现在来公司?” “想改歌词,经纪人电话打不通。”他问:“你已经录完了?” “嗯。”我瞅瞅他拉我手臂的手,发现无名指上居然没有戒指,便试探着说:“新婚快乐。” 他摇着头笑,脸色依旧很苍白:“因为地震,婚礼又延期了。” “地震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连我都被拖得完全忘了婚礼这件大事。 “嗯,”他笑着说:“但婚礼还要等等。”默了默,又问:“想重新录吗?” “明天再说。”没婚礼真是太好了:“吃过晚饭没有?” “还没。” “一起去。”我道:“来的路上见到个不错的馆子。” “好。”盛华铭点完头,第四次看向了我的皮包:“手机在响。” “不用理。”我撒谎说:“无意中在一个美容网站流过号码,总给我推荐骗子产品。” 七十三 现在给我原样整治回来 七十四 离我弟弟远点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四 离我弟弟远点 走到车库时盛华铭去拉车门,我想了想,把手机关了,跟他一起上了车。 盛华铭开车的样子有点恍惚:“是哪家馆子?” “我在找。”这才发现华盛楼下的餐馆很少:“我记得是个川菜的。” “你不能吃川菜。”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况且……你家里到公司,我不记得有川菜馆。” 我只好涩笑:“有你这样上纲上线的吗?” 他抿着嘴笑了笑,没有搭腔。 我又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最近有点忙。”他说着突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伏在了方向盘上。 车轮前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没有撞到,但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我连忙去扶她起来,问:“摔着了吗?” 她没吭声,似乎站不起来。 我帮她拍照之后就扶她上车,见盛华铭仍伏在方向盘上,半闭着眼睛,显得很不舒服,忙说:“你下来,把车给我开,你也去医院看看。” 他摇了摇头,但过了一会儿,就开门下了车。 一路到了医院,小女孩只是轻微摔伤,父母也赶来,说了我几句,总算接钱把事情私了。 盛华铭在病房休息,我去问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告诉我盛华铭的所有病例都要求保密,只说没什么事,休息过就可以出院。 我就在床边坐着等他,猜想他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他是个低产作家,而他已经交了两张唱片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盛华铭终于醒了,张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对我笑:“抱歉,我今天有点感冒。” “感冒需要保密病例?” “我们家人的病例都是要保密,免得被不好的传言影响。”他弯起眼睛,笑着问:“等下就去吃饭?” “算了,你回家休息。” 他咕哝:“我还没吃饭。” 我总猜想盛华铭一定比盛华延讨家里人喜欢,因为他他长得就比盛华延可爱,说点什么话,都比那位惹人疼。 我想了想,说:“去你家给你煲汤喝。” “你会?” “会。” “算了,你手不舒服。” “最近能动了。”我冲他扭了扭,得意道:“遇到神仙了。” 盛华铭立刻拉过我的手,摸了摸,露出一脸惊愕:“真的热多了!” “是,所以你可以安心结婚了。” “……” “婚礼为什么会延期?” “起初是因为我哥有事,说他没空参加。”盛华铭蹙着眉,说:“后来,是因为德音状态不太好。” 我眼睛一亮:“她怎么了?” “两个月前,陈小姐家突然有人悄悄在Dami的房间里放了个玩具熊,留言说里面有水平仪,叫她们祈祷不要再有余震。” 我没听懂:“那玩具熊里……” “是塑胶扎弹,威力很弱,只炸坏了一张书桌。” 这种装置在电影里听过,水平仪一旦失衡,扎弹立刻就会引爆。 而玩具熊质地柔软,非常容易摇晃跌倒。 “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盛华铭点头:“说是家里的佣人。” “哦。” “德音受了很大惊吓,最近一直在疗养。” 我收到项链有三个多月,两个月前陈德音被威胁,想起那个柔姐,我忽然觉得整件事是完全能够串起来的。 我这么纠结,自然就被盛华铭看出了破绽,问:“素清,你也知道这件事?” “刚听你说才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叹了口气:“Dami交代说她曾邮寄蓝钻项链恐吓你。” “是。”我点头:“刷满了红油漆。” “那你怎么没有报警?” 我瞪起眼睛,质问道:“你想问什么?我有本事做扎弹?” “……不是。” 我强词夺理道:“我不报警只是因为我喜欢那条项链。” 他笑起来:“又不是不换你。” “把我的钻石换成玻璃怎么办?” “你真是……”他的话刚开始,就被敲门声打断。 我去开门,见是Allen,他朝里瞅瞅,问:“怎么在医院呢?” 我摇头:“不知道,你怎么来了?” 他侧了下脸,小声说:“盛先生来了。” 我也看到了,盛华延正走过来。 我和Allen一起让开门,听到盛华延说;“进来。” 我推Allen:“进去。” “叫你也进去呢。” 我俩关门进去时,盛华延已经站到床边,温柔地问:“好点了吗?” “没事了。”盛华铭挣扎着要起身,被盛华延扶住,便说:“不要担心。” 盛华延从Allen手里拿了只枕头给他垫好,才说:“不要再工作了,在家里养着。” “没事。” 盛华延又说:“唱片可以再等等,等你好了继续写。” 盛华铭就此沉默,Alle跟着劝:“创作最耗心力了,这样子也写不出好东西嘛。” “我知道了。”盛华铭看向我,张了几次口,才问:“素清,你不是说要去看看那个孩子?” 盛华延转头瞄了我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什么孩子?” 盛华铭道:“我差点撞伤了一个孩子。” 我这会儿才想起我站在这很没意思,忙说:“我现在去看她。” “让Allen去看。”盛华延似乎是在吩咐我:“我还有事,你在这里陪着华铭。” 我拉开门去送他,被盛华延一路挤出了门,他狠狠地捏了下我的脸,塞了个纸袋在我手里。斜着眼睛,声音虽小,那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十分鲜明:“把手机打开。” 我没理他,转身回了病房,问盛华铭:“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拉着长调,说:“感——冒。” 我打开纸袋给他看:“难道这是给我的?” “我想吃。” “他不知道感冒不能吃糖?” “小时候的习惯了。”他笑着说:“你小时候吃药你妈妈没给你喂过糖?” “你今天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岁感冒还要吃糖。”我决定抢走他的糖果:“给我吃了吧。” “不要。”他怪可怜地看着我:“只给你分一半。” 最后我抢夺了一半糖果,和Allen一起把盛华铭送回家。 盛华铭大概是我见过最喜欢吃糖的男人,吃光了他的奶糖,又拿着巧克力球跟我换奶糖。 之后盛华铭不知和Allen有什么话聊,两个人把我打发出来煲汤,自己在房间里嘀咕。 我煲了一会儿Allen就拿着手机,小声说:“我来吧。” 他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对方是老板。 我接起来,问:“有什么事?” “现在回来。” “回哪?” “你家。” 我听到他背后有隐隐的音乐声,像是我的八音盒,不由失声问:“你怎么进我家里的?” “我有钥匙。” “你配我钥匙!” “再说一次,现在回来,否则我就给你重新装修你的房子。” “随便你。” “全部打通,墙面地面铺成楠木。” “……” 他幽幽地笑了:“门口雕仙鹤,刻上福山寿海。” 我才回过神:“你才住棺材!” “半小时之内回来。” “我在给你弟弟煲汤。” “Allen会煲。”他的声音猛然冷了,一字一顿道:“立刻滚回来。” 我走到家门口时,时间正好半小时。 一进门,就被人扛着扔进了卧室,不由分说地把我裙子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我猜他也是要做这个,于是打开四肢,决定无赖到底。 忽然听到盛华延愠怒的声音:“痛不痛?” 我吸着气,浑身都僵了:“你来试试。” 他又退出去,按下我的额头吻,吻了一会儿,又到处咬,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依然用那双喷火的眼睛瞪我:“离我弟弟远点。” “不。” 他站起身,拎起外套,从里面掏了个透明袋子出来,倒出那颗小药丸,掰了小半个,捏开我的下巴,扔进了我嘴里。 药太碎,我来不及吐就滑了进去,是古怪的甜味,我连忙去呕,又被他翻过去,在我背上一寸寸的吻。 我拽过枕头垫着头,问:“你肾坏了?” 他还是不吭声,自己做他自己的。 算了,我努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在这种恶心的药效中睡着。 然而越来越燥,越来越热,盛华延就是为了整治我,躺了回去,眯着眼睛看着我,说:“离我弟弟远点。” “你拿什么换?” 他压过来,蹭着我的腿,阴测测地回答:“自己解决。” 他给我下药,我自己解决? “以后,”他在我身上啃,弄得我越发不舒服:“跟你们家阿雯走楼梯去。” “又计较这个。”他说着,吮到了我唇边,喑声说:“谁让你用我的专用电梯。” “……” “以后还会碰到。”他一边蹭,一边咕哝:“你的录音室只有一部电梯能过去。” 我努力地转过脸,试图平静我的呼吸:“我走楼梯。” “做梦。”他说完,又重新躺回去,喃喃:“小母猫……” “……” 他伸手擦着我的嘴角,得意地问:“口水流了好多,好难受呀。” 我瞅着他,感觉思维有点混乱。 看着他腰上的人鱼线,一块块坚硬的肌肉。还有那块暧昧的刺青,它还没好透,发着红。渐渐觉得有点幸感。 七十四 离我弟弟远点 七十五 双手可以吗 为密易花的钻石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五 双手可以吗 为密易花的钻石加更 我不由伸手想摸,又被他刁住手臂,挑着眉毛,提出要求:“离我弟弟远点,否则就有点骨气。” “有骨气?”我爬起来,摸着他滚动的喉结,问:“你这种只,跟我讲骨气?” 他瞅着我,沉默。 最后是我赢了,因为盛华延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骨气。 第二天早晨醒来,盛华延照旧先我一步去公司,留了早餐在桌上。 进公司时感觉气氛很紧张,人心惶惶。 我的录音室在盛华延办公室楼下,除了他的专用电梯,其他电梯真的全都上不去。 上午我这层卫生间坏了,于是偷偷溜到盛华延那一层借洗手间,正要出来,突然听到洗手池附近有人聊天:“早晨盛先生和林先生吵得好凶,林先生还打了陈助理。” 我连忙退回去。 “我听说是为了收购咱们公司的事?” “哎,千万别收购掉咱们公司,上次我爸爸生病请假,林先生还问我是真的假的,找了好多人调查才批准。你看他的秘书换得那么快,就知道谁都应付不了他。” “可是盛先生没有股份,林先生有32%呢。” 盛华延到现在还没有股份? 开什么玩笑? “老董事长的股份都立遗嘱交给他了。” “也对……”她俩说到这,突然压低了声音,我蹑手蹑脚地出去,却只听到:“林先生、赌场……”这样的词。 中午Allen叫我一起去吃午餐,他带我等于降职,然而待遇依旧是领事,饭比餐厅的好很多。 我问起这件事,Allen倒是没有避讳:“公司有股份的只有董事会那几位,盛先生是因为老先生立了遗嘱,但老人还健在。” “董事会成员我只知道三个。” “还有一个你也知道啊。”他说:“沈丹影。” “她?” “没错啊。”Allen道:“她是沈董事的独生女。” “这样。” Allen嘿嘿直笑:“你以为是老板的晴妇吗?” 我瞥他:“我以为的不对吗?” Allen坏笑着说:“老板其实没有养过情妇的。” “你是打算告诉我,他找我之前是处.男吗?” “女朋友和晴妇是两回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放下筷子,严肃地问:“他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虞雯。” “噗”,Allen喷了一口水,说:“这个我怎么会直到嘛?” “他哪件事你不知道?你说,我不告诉他。” Allen对盛华延的管理一向事无巨细,连他自己都说,这段日子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爽。 “但是……”Allen苦恼地看着我:“男人的第一次,不都给了手吗?” “咳咳”,我被呛死,Allen一面给我递纸巾,一面笑:“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或者你自己问问他?” 白天没见到盛华延,晚上回家也没见到,倒是看到Allen发来的小猫照片,是个长得很可怜的小奶猫,有着水晶球一样的蓝眼睛,让人很想捏一捏。 睡到半夜突然觉得热,我好像记得晚上下雨,这个季节没道理热,却突然被一阵充实弄醒。睁眼果然看到了盛华延模糊的脸,突然袭击是他一直以来的喜好,我觉得他在做这种事时根本不需要对方有反应。 于是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脖子上却突然传来剧痛,清醒了一大半,又看到盛华延泛着冷光的眼睛。 “干什么?” 他不吱声,干他的。 后来我总算清醒了几分钟,推他:“去清理清理。” 他还是不说话,把头埋进了我怀里。 我难受地动了动,却突然觉得手臂上特别黏,没来由地想起在维也纳的那天,当时也是这样的触觉。 我探手打开床头灯,倒是没如想象中看到满床血,而看到他的左手臂裹着一条纱布,上面的血已经染透。 盛华延脸色苍白着,半敛着睫毛,靠在我胸口,缓缓地呼吸。 至此我总算完全清醒,扶他躺下,正要下床又被他搂住,低声说:“别走。” “我只是打120。” “不行。”他轻喘着,说:“给Allen打电话,你不要出门。” Allen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来了,带着三名医生。 伤口是刀伤穿透,包扎过后,医生留在我另一个房间休息,以防他再紧急出血。 我安排好医生,在回去时,正好听到盛华延躺在床上吩咐Allen:“最近尽量跟着她。” Allen提议:“录音先中断吧。” “不行,会被看出来。”盛华延扭头看到我,努努下颚:“过来。” 我到床边去坐下,问:“这是怎么回事?” “姓林的。”盛华延用他完好无损的那条手臂搂住我的腰,怡然地笑:“在拉斯维加斯输了几亿——欧元。” Allen也直笑:“那点技术还去学人家玩赌。” “他技术不好之前会赢那么多?” “那是钓他的饵。” “哦……” 盛华延不吱声了,Allen帮我解释:“你想他越赢越喜欢赌,越输越想翻本,输到最后挪用公司的钱。却直到谈好的合作花落人家,原因是自己的助手泄密,不想宣告破产,就要任人宰割。” 我听懂了:“都是你干的?” 盛华延点头。 “他的合作对象不是很大的公司?” “是很大,但……”盛华延阴险地笑起来:“那边的董事长是盛萌萌。” “……” “你直接说是你的。” “真的是小公主的。”Allen掩嘴偷笑:“这是她她一岁生日时,苏先生送的礼物,其实你知道那间,就是专门生产洋娃娃的TQ集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股市里的龙头企业。 “所以……我听说今天他和你打架,还打了陈助理,是因为你要买他的股份?” “是因为价格太低。”盛华延得意道:“可不签约,我就只有代替萌萌跟他上法庭,违约金足够他破产。” “所以他才伤你?” “他太冲动。”盛华延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姓林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会优先选虞雯报复。” “知道了。” “但你也不能大意。”他捏着我的后颈,认真地说:“不要离开Allen身边。” “好。” “好乖。”他笑起来,对Allen说:“我最近就住这里。” Allen点头:“好的。” “你躲仇家来我这干什么?回你家去。” “那你就跟我回去。”他说:“正好我也受够了给你煮早餐的日子。” Allen捂着嘴笑,知道话题已经不正常了,去找医生了。 我俩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我正开口,盛华延先我一步说:“好奇我第一次是和谁?” “我已经知道了。” 他扬起眉:“哦?” “就是还不知道是左手还是右手。” “双手可以吗?” 我真头痛:“你想表达什么?” 他挑着剑眉,一脸贱相:“你懂的。” 我忍不住去敲他的脑袋,问:“你就这么喜欢发.情?” 他倚在枕头上,歪着脑袋看着我,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即使他不说话我也要继续骂他:“能不能以后少发点情?发也分分时候?你想早衰还是早死?” 他不屑地扭过头:“伤在胳膊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伤在哪有关系?嗯?”我悄悄地把手弹过去,打算给他掐爆了:“再这样干一次,我就给你拔了。” 他立刻按住了我的手,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嘿嘿的眼珠滑到眼眶最上面,看起来好无辜:“阿清,你关心别人的方式好特别。” 我抽手,结果抽不出,只好凑过去,问:“这副讨打的表情是谁教你的?” 他顿时松了手,扶着额头,哈哈大笑:“TQ的董事长。” “你跟她一样吗?” “我希望是一样的。”盛华延敛起笑容,屈起手指,在我手臂上轻轻刮着,说:“你又偷传她的相片。” “嗯。” “你还删掉我手机上拍你的相片。” “嗯。”我都干了。 “可是我还有别的,无马。”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把母盘交出来。” “我就不教你怎么求人了。”他拍拍身旁的位置,道:“睡吧。” 我现在也不急着要母盘,于是躺了过去,看到绷带上又渗出了血渍,问:“怎么又出血了?要不要去叫医生。” “不用。”他顺着我的背,道:“睡吧。” “你不睡?” “也睡了。”他显然也有点累了,把我的脸按进了他怀里。 我努力睡了一会儿,真的开始重新困了,但还想聊聊天:“盛华延。” “嗯。” “以后可不可以先养伤再发.情?”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不觉得……为了发.情而裂开刀口什么的特别丢人吗?万一死了,墓志铭要怎么写啊?” 盛华延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就写,这是一个爱阿清如命的男人,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竭尽所能地疼爱着她。” 七十五 双手可以吗 为密易花的钻石加更 七十六 跑来抓一个玩物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六 跑来抓一个玩物 接下来的三周盛华延就赖进了我家里,把我的粉丝礼物拆了个遍,最后找到一个娃娃说要送萌萌做中秋节礼物。 我没理由不准,并强烈要求要写贺卡给萌萌,落款是那个特别喜欢她的阿姨。 之后我想去看盛华铭,但Allen说如果我们被跟踪会给他惹上麻烦。我只好放弃,在他经纪人来时要到了他的号码。打给他聊了几分钟,听声音病情似乎已经好转。他不知道盛华延受伤的事,我也就没提。 录音很快完成,接下来要拍MV,我的MV很简单,不需要专程到哪些地方取景,全程都是技术合成。 全部结束时,Allen请来沈丹影的经纪人,提出要她在新唱片发布会上替我可以背书,并且表示不计前嫌。 因为乐艺被华盛收购,我和沈丹影的不合也变成了新闻,能够趁机替我背书对她也是一件提升。然而沈丹影完全不买账,经纪人怎么跟她讲她都不肯。 Allen只好叫来我和她一起到顶楼餐厅吃午餐,希望能说动她。沈丹影先是沉默,说了一会儿,开口问:“我如果背书,林俊哥的封杀令就能解除吗?” Allen一愣:“林俊哥?你跟他……” “嗯。”她看着我,目光十分不善:“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解除林俊哥的封杀令,让他从疗养院出来,他没有精神病。” Allen舔了舔嘴唇,样子有点无奈:“丹影,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沈丹影不讲话,脸上露着不想听的表情。 “丹影……”Allen规劝道:“太多情容易被人利用。” “我一直喜欢的都是林俊哥,以前他跟你交往,你却跟郑公子交往。”沈丹影用眼睛横着我:“你们两个我都讨厌。” “所以在冷餐会你故意撺掇郑公子给素清难堪?” “是。” 原来如此,冷餐会我一直以为是沈丹影和郑予潼两个神经病搞鬼,然而Allen一再明示她都装听不懂,如果是这样,倒也显得她不那么傻。 吃过午餐我们先从餐厅出来,沈丹影去盥洗室补妆。 Allen简直就要抓狂:“那种男人有什么好喜欢?” 我觉得不对劲啊:“你喜欢她?” “哪有。”Allen道:“丹影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没心机的,沈董事也对我很好,救过我的命。” “这不就是喜欢?” “真的不是。” “对了。”说起感情话题,我不免有点好奇:“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也不交女朋友,是不是因为你其实暗恋盛华延?” Allen嗔道:“你在讲笑话吗?” “那说说看是谁?” “我喜欢的人……”Allen忽然颓下了肩膀,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涩声说:“已经死了。” 我一阵愕然:“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好多年了。”他眨了眨眼睛,说:“我去下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门口等Allen,一边想,如果我刚刚没看错,这样一句话,他的眼睛就红了。 不由有点憎恨自己,自从我不弹钢琴,人也变得恶俗。以前的我,根本不会好奇Allen喜欢谁这种八卦,也就不会勾人难过。 正想着,突然,餐厅那边传出了一声尖叫,我连忙朝洗手间里叫:“经纪人!” Allen匆匆跑出来,脸上还挂着水:“听到了,是丹影!” 顶层餐厅平时只有盛华延、董事会成员以及CEO、总经理和Allen这个级别的人在用,此时已经没什么人。 进去后发现沈丹影毫发无损,她见Allen来了,忙扯他的手臂:“Allen,你快看那边,林董事要跳楼!” 由于大楼结构,顶层餐厅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楼顶天台。 天台上站着人,风这么大,把他吹得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是不是林董事,然而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错不了,Allen急促地对我说:“快给老板打电话!” 我按着电话按键,他俩已经冲了出去。 盛华延正在家里看电视,听我讲完事情后,思考了一会儿,道:“是得让他换个地方跳。” “先把他弄下来怎么样?” “你当他真这么想跳?”盛华延冷笑道:“制造意外撞死亲爹的人会舍得跳楼?” 好在盛华延还是说要来,我也跟着安心不少。 跟出去时,Allen和沈丹影似乎劝不下他,我当然不敢上前,却突然见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样东西,一把扯过沈丹影,抵上她的下颚,命令:“都退到一边去!叫虞雯过来。” 真是冲着虞雯? 他刚说完,有人已经从我身后走出来,是虞雯。她身着一条墨绿色的露背长裙,曲线完美,优雅迷人。看到我,微微颔首,随即走向前去,冷静地说:“林先生,我来了。” 沈丹影吓得一直哭,坦白说我也觉得腿抖,Allen也有些六神无主,我们都没想到林先生会在国内动呛。 林董事命令:“你过来换走她。” 虞雯转头四下看了一圈,最后说:“你确定?” “确定。” “OK。” 这样就换了,距离这么远,他又有一把君火,没有人敢阻拦。 Allen先要别人扶走沈丹影,虞雯则被原样留在林董事手里,气定神闲地问:“林先生有什么吩咐?” “给你丈夫打电话。” “丈夫还是前夫?” 林董事狠狠地顶了顶呛口:“盛华延!” “哦……”她很清晰地咕哝了一声:“抱歉,还以为你是讲费子霖。” 虞雯的前夫,是费子霖? 随着林董事愣神,虞雯已经鱼一样地从他怀里滑了出去,她这样的出身职业,身上带着功夫,做起这种事不但利落,而且十分漂亮。 林董事顿时气急败坏地拉动了呛拴,先用手呛指了下虞雯,见她朝他笑,突然指向了我,大声命令:“你过来。” 虞雯抱着双臂,道:“别过去,他抖得太厉害,小心走.火。” 林董事听她这么说,立刻朝我开了一呛,我不知道他瞄的是谁,反正子.弹射中了我身后不远处来看热闹的女招待。 虞雯蹙起眉,扭头看向林董事:“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林懂事继续叫:“上一呛是警告,你立刻过来!” Allen朝他走去,看样子伺机夺呛,林董事却再度开了一呛,虽然这次打在了玻璃上,然而威慑力依然足够,Allen也就不敢再动。 女招待伤在胸口,血流如注,原本周围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此刻全都作鸟兽散。 我只好走了过去,举起了手,说:“我这就过去,请林先生不要再冲动。” “素清,别……”Allen叫了一句,被虞雯捂住了嘴。 就这样,我从看热闹的路人变成了人质。 林先生不断要求让盛华延来,Allen只好一遍一遍地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在赶来,传话说万事好商量。 “看来晴妇也有用。”林先生用呛抵着我的下颚,问虞雯:“你知道这是你丈夫的晴妇吗?上次我在普陀山遇到他们两个,听说是在拜送子观音呢。” 虞雯不屑道:“晴妇就是晴妇,生多少孩子不是私生子?难道林先生以为自己抓了个了不得的宝贝?” 且破有诚意地提议:“我劝你趁早放了,免得等下骑虎难下,牢底坐穿。” 说话间,盛华延已经带着人赶来了,一出来,顿时露出一脸轻松,招呼身后的随从,道:“林先生这是要闹什么?” 林董事又动了动呛:“找你谈条件。” 盛华延蹙起眉,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拿她谈?” 此时虞雯已经被扶到盛华延身边,亲热地扯了下他的手臂,又转头看向我们。盛华延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笑道:“你没事就好。” Allen也没有说话。 这让我突然有种感觉,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林董事不甘心,勒着的手臂在颤抖:“少装了!这是你的晴妇吧!” “你也讲是晴妇了。哪里需要管?”盛华延笑着说:“放着我太太不抓,跑来抓一个玩物。林先生真是蠢到家了。” 林董事还没说话,他已经背过身,扶着虞雯的肩膀,温言道:“我们回去。” 这种时候虞雯都比他善良:“那她怎么办?” “不用理。让他玩。” 不光是林董事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但是随后,一声清晰的“喀吧”就划破了天台的平静,盛华延脚步一停,再多的我已看不清。 林董事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膜:“那我现在就杀了她!你们华盛死了人,我……” 我这会儿已经提前闭上了眼睛,却突然感觉林董事钳着我的手臂一松,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状况,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拉进了餐厅里,四周吵吵嚷嚷,让我头更疼。 这时,清晰耳光声传来,虞雯的声音在发抖:“你太过分了!费子霖怎么可能不管自己的未婚妻!你这是凭什么!” 盛华延由着她打了这一巴掌,没有反抗,也没有回答。 七十六 跑来抓一个玩物 七十六 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你?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六 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你? 我看看他,又扭头看着被人抬下去的林董事,他身上没有血,没有伤,他们在讨论,说是麻醉弹。 林董事刚刚背朝外,击中他的背,显然是有人去了对面楼。 我开门想去求证,手腕却被人握住:“去哪里?” 我循着声音转过头,见到盛华延平静的脸,眼里似乎也有点一闪而逝的担忧。 我四下看看,居然意外地见到了孟先生,站在虞雯面前,脸色上带着讨好,低声地解释着什么。 瞧瞧人家的前夫。 再瞧瞧我的。 果然人命不同。 我试着抽出手,盛华延便跟着松开了,转身前,扔下一句:“扶她到我办公室去。” Allen过来扶我,我闪了一步,问:“我能去你办公室呆着吗?” Allen面有难色,压低了声音:“他那边有休息室,条件很好的,也会请医生过去……” “经纪人。”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无力地说:“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被踩一脚,也会流血,也会疼。” 对峙许久,Allen终于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到我的肩上,说:“我送你回家去。” 我缄默,他又从口袋里翻出他的手帕,塞到我手里,笑容很诚恳:“现在我不是他的特助,我是你的age的规则,保护我的艺人,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 我点头:“谢谢。” 就这样回了家,一路上都没有盛华延的消息。 进门两分钟,保时捷公司的人就来敲门,是说918送来了,请我下楼去看。 车修理得很妥当,依然像只蛤蟆,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我问:“修理费可以分期吗?” “您先生已经付过了。” “那个人不是我先生。” “可是……” 算了,我还是放过无辜的陌生人:“谢谢你们。” 我拉开车门,见到小萌萌还在,伸手摘了下来。 Allen站在外面笑着问:“怕吸引视线吗?” “嗯,怕丢了。” “也对。”Allen脱口而出:“那时选了好多宝石,最后只有这块碧玺的形状最像,最独一无二。”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是小舅舅送的。 我重新将它挂回去,钻出了车子。 Allen面有愧色,刚张口,一辆纯白色的玛莎拉蒂就靠过来。 盛华铭下车过来,急促地问:“我听说公司出了事?” “是林董事。”Allen回答:“已经交给J方了。” 盛华铭扭头看着我,问:“你还好吗?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被吓坏了?” “嗯?” “Eve说你被劫持,给我打了电话。” “Eve?” Allen也很疑惑:“Eve小姐已经回来了吗?” “她是听虞雯的经纪人讲的。”盛华铭说完,又看向我,重新问了一遍:“你还好吗?” 我点头:“我没事。” 盛华铭看着我,张了几次口,我看他这么艰难,就替他开了口:“你要说什么?” 他腼腆地笑了:“想问你要不要尝尝我烤的蛋糕。” “嗯?” “心情不好,甜食可以缓解。”盛华铭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还是算了,你不舒服,更需要休息。” “是要去你家吃蛋糕吗?” “我朋友在开西点店。” 我转头问Allen:“我能去吗?” Allen想了想,最后点了头:“好吧。” “谢谢。” 西点店在另一个商圈,路途遥远,交通不畅,盛华铭趁堵车翻找着CD,问:“要不然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醒来就到了。” “好。” 他放了CD,是久石让的《龙猫》插曲,儿歌一样叮叮咚咚的调调,挺开心的声音,听着却让人觉得格外伤感。 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奋斗到了目的地。 西点店的门廊很精美,门口关着两只忙着啃白菜的灰兔子。 盛华铭把我放在路边,自己去找停车位。 我掏出包里已经震了一路的手机,发现电量已经快要耗尽。 这次我没有关机,接起来放到耳边,听到盛华延毫无波动的声音:“你在哪?” “散心。” “先回家来。”他命令:“别乱跑,不是要休息?” “不了。” 他叹了口气:“回来跟我聊聊。这几天就抽空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没兴趣:“我不想看到你。” 他却向来不饶人:“今天这样是有原因的,冷静点可以吗?” “再说一次,我不想看到你。” 他先是沉默,很久之后,似乎参破了什么:“你跟华铭在一起。” “嗯。” “素清。”他的声音慢慢地冷了:“要我说多少次,华铭是我弟弟。” “我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跟华铭纠缠不清,将来还怎么和他相处?”他这次难得没有发火,而是一字一顿、凌厉无比地说:“你是他嫂子。” “我不需要和他相处,他嫂子是虞雯。” “别闹了,这件事虞雯才是受害者。”他低声说:“我承认我的话有点重,但我总不能让别人看出我有多紧张你。” 哦…… 原来我这样也不算受害者。 接下来我一直沉默,沉默了很久。 今天的天气原本还不错,骄阳似火。 然而我可能是因为在天台吹了太久的风,此刻只想哆嗦,哆嗦得想吐,想直接躺到地面上,或者钻到地壳里。 盛华延已经失去耐心了:“算了,我现在去接你。” 我问:“你爱我吗?” “爱。”他说这话时,跟他说“不用理、让他玩”时一样痛快:“我爱你。” 我真是想不通:“我要做什么你才能不爱我?” “阿清。”盛华延叹了口气,柔声问:“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很简单啊。”我就这一个要求:“跟虞雯离婚吧。” 他依旧很干脆:“现在还不行。” “那还问我做什么?” “阿清,离婚还需要一点时间。” “算了,你跟她过吧!你以为谁稀罕你离婚!” 我终于忍不住了,忘了盛华铭很快就会回来,忘了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忘了我原本只想保持沉默:“你这种男人我就不要了,我也不抢了!姓林的为什么要抓我?是冲着你啊!他想跟你谈什么条件?是要你的钱还是你的股份?你是爱钱爱疯了,还是因为被呛指着是我,不是你太太虞雯?” “听我解释。”他在我讲话的缝隙中艰难地插进口:“当时我那么说是因为M……” “你们两个同仇敌忾,一口一个晴妇,轮番提醒我,真是天生一对,都是欺负人上瘾的贱.人。”我慢慢地,缓缓地,毫无理智地谩骂、控诉:“盛华延,就算是玩物,我也伺候得你还算舒服吧?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换个好听点的词就不行吗?” “你先冷静。”他这次比上次说得更快,因而说完了一个句子:“我现在去接你,整件事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冷丁问他:“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他沉默。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他:“我最想提着汽油去你家,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全都烧成灰!你觉得我还可能听你鬼扯?”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被惹火了,低吼:“你现在不是没事了?你自己想想,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事!” “他的呛已经上膛了!”我真是忍无可忍,失声尖叫:“你没看到他的手在抖吗!你没看到他疯了吗?你怎么可能会让我出事?呵呵!没有你姓林的认得我是谁吗!虞雯有费子霖当前夫,我也有你,可人家的前夫帮她派J击手,我的前夫是想让我死啊!” 有人放了块手帕在我手里,我也没管是谁,捏紧了那块手帕,疯狂地控诉他:“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会难受,只有我不会?你是不是觉得我完全没智商,什么事都能骗骗就过去?当初我跟朋友吃饭你能给我一个耳光,如果今天你我易地而处,我的仇人把呛顶在你脖子上,我老公去骂你,说你是姘.夫,你的孩子是私生子,不值钱!我也跟我老公说,不要管,是玩物!你会不会早就掐死我了?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他开呛我才算有事?” 我说着说着被喉咙里的眼泪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有人拍着我的背,我也没想起是谁。 手机又在提示没电,一声一声急促地响着,盛华延的声音就在这种抓心挠腮的提示音中响起:“算了!我都告诉你!我现在去接你,今天我通通都告诉你!” “不。”我什么都不想听他说,漂亮的都是带毒的,连童话故事里都是这么写。 我错就错在信他太多漂亮话:“我警告你别来找我鬼扯!” 盛华延冷冷道:“站着别动,等我去接你!” “接我做什么?陪你上床?放心,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前就是太糊涂,现在好不容易清醒,明白人要识时务:“我可以继续陪你。但你听好,我不可能再爱你了。” 听筒里猛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响,盛华延的声音几乎是低吼着:“你够了没有!还说你不蠢!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J击手救你?是因为徐管家把刀架在费子霖他儿子的脖子上!” 七十六 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你? 七十七 无条件的信任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七 无条件的信任 我被他吼得一阵懵,呆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问:“费子霖哪来的儿子?” 他哼了一声:“你猜。” 我有点乱了:“你少开玩笑了!费子霖还活着你替人家养儿子做什么?” “素清!”盛华延急了:“我会舍得对我自己的儿子动手?” 我胡搅蛮缠到底:“这也只是你告诉我,我又没看到。” “你讲讲道理!”他怒吼道:“费子霖过不了多久就会宣布他有儿子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虞雯又背着你给他生儿子?” 一阵诡异的沉默。 盛华延突然哂笑:“蠢蛋!你故意玩我?” 我承认,这件事让我舒畅了不少:“你现在好好讲,你跟虞雯上过床没有?” “你猜呢?”盛华延冷哼:“我之前就想好了,再也不解释这件事。” “……”事到如今,我有点想信,心里又有点怪异。 盛华延说完,又停顿了一下,声音放缓:“乖乖站着别动,我再有半小时就到。” 我正要答应,一抬头,突然看到盛华铭深思的脸:“不用,你弟弟……” “敢跑。”盛华延冷笑着说:“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他这种极度高端的自我感觉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滋生出来的。我正想骂他,手机却嗡得一声,关了机。 我只好从地上爬起来,装起手机,听到盛华铭问我:“是我哥?” “……” 他脸上露着那种极端失望的神色,问:“你还和他在一起?” 我只好点头:“嗯。” 他慢慢地垂下了眼睛,低声说:“他已经结婚了。” “嗯……” “做这种事。”他蹙着眉心,疑惑地望着我:“是我哥强迫你吗?” “是……”我也不好说,然而大概是因为我还没见过盛华铭露出这样充满着发难味道的表情,我心里不安,只好回答:“是我自己。” 他颔首:“这样。” “抱歉,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喜欢他。所以……” “看出来了。”他默了默,低声说:“进去坐坐吧,我有点话想对你讲。” 西点店里的装潢也很素雅,里面弥漫着蛋糕的甜美气味。 盛华铭的朋友来送了咖啡,打了招呼又离开,让我俩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 咖啡是维也纳咖啡,我搅动着现磨咖啡上的奶油,见到盛华铭发了好一阵子呆,忽然说:“抱歉。” “什么?” “我之前骗了你。”他看着我,目光里流着无奈:“我有意隐瞒了我哥已经再婚的事。” “你早就知道?” “当然。”盛华铭苦笑着看着我:“他们结婚有典礼,我参加过。” 我愕然。 过了不久,盛华铭又说:“其实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可怜,阿雯姐很可怜,我哥也是,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幸福的人。” 好不容易有人肯讲讲这些给我听,我当然不舍得打断,听到他又说:“阿雯姐十五岁被我家领养,因为她家全家跳楼。听说她爷爷是我爷爷的朋友,留下了华盛的造星工厂,她和我哥交往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感情好,把造星工厂低价卖给了他。” “哦。” “我和她很少来往,但她和我哥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所以那时我哥被开出董事会还可以继续管理造星工厂,就是因为……那是我哥自己的东西。” 我继续点头,默默地喝着咖啡。 此刻我有种很莫名的感觉,我不知道我那五年都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我跟盛华延做了五年夫妻,却从来都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 我不知道他和虞雯的事,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我,也不知道我们离婚之后怎样。 我一直都只顾着恨他,甚至没想过要知己知彼。 “我好几次对你讲,但你都不想听。我哥跟你离婚之后有一段日子真的很落魄,落魄到我都看不下去。” “落魄?” “是,落魄。”盛华铭交握着自己的两只手,那姿态明显是在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夜之间全家都开始刁难他,他好像不再是我哥哥了,是个跟我们家没血缘的外人。萌萌生病,只有阿雯姐在照顾,我哥以前的保镖有好几个都去世了,原因五花八门。他也不回来,哪怕我爷爷病倒,他也不去看。” 我懵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真的不知道,我妈说是他得罪了什么人。”他苦笑着摇摇头:“那时阿雯姐也离了婚,回来找我哥整天密谋事情。接下来突然有一天,他们两个宣布了结婚。然后,我爷爷立遗嘱,把股份给了他。” 原来如此。 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那么多钱,只觉得他爷爷巴钱真死:“自己的亲孙子,要给还不直接给了?” “我以前也这么想,毕竟我家人丁单薄,这些早晚落到我哥头上,可是……”盛华铭低声说:“我哥为了这个,好几次想杀我爷爷,都被我妈看到了。” 鬼扯:“这不可能。” “为什么?”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妈不是好人。” 他微愕:“什么?” 我自知失言,只好解释:“我和你哥结婚时候,你妈就没起过好作用,她讲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理。” 盛华铭点点头,认真地说:“这个我当然也不信,否则我现在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事。只是我爸说他也知道,好多人都盯着说知道这件事,我爷爷却不替他开脱。”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问到什么?” “我刚听到你讲费子霖。” “嗯。”我觉得这个没什么不能说:“他不是虞雯的前夫?” “是的。”盛华铭果然也清楚这件事:“你能告诉我费子霖今天为什么会救你吗?” “这很重要?” “很重要。我想知道他和我哥的关系……到底怎样?” “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可能好吗?” 这还用我说? “不,费子霖帮了我哥很多忙,他们的关系很不对劲……” 我怎么发现盛华铭也这么讨人嫌:“原因你刚刚没听到吗?” “素清,我问你这个不是要怎样,而是如果我哥真的对老人不敬,那我也不会站到他那边。” “你先讲清楚,除了你爸妈口述,还有什么现场证据能证明你哥要杀你爷爷?”我真被他们家的神逻辑搞疯了:“JC来过没有?侦探来过没有?查出来谁在刁难你哥了吗?” 他看着我,问死都不开口,而我自然更火:“他有动机吗?他有必要吗?他可是你亲哥哥,是你们作家的脑子都这么天马行空还是因为肥皂剧看太多了?” 盛华铭可能很少这样挨骂,自然沉默。许久,才问:“这件事你无条件相信我哥,对吗?” “根本没必要去怀疑。”我真是受不了他们的那种阴谋论:“等你亲眼看到再说,或者JC拿着证据把他抓到监狱里再说,没看到他就是你哥哥,你没权利怀疑他!” 盛华铭慢慢地靠到了椅背上,扭头看着窗外热闹的车水马龙,忽然说:“素清,我问你个问题。” “说。” “假如你被关了禁闭,守着一口即将干涸的水,这时来了一个人,要你把井水共享,你会不会答应?”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那得看他要喝多少。” 他敛着睫毛,沉声说:“四分之三。” “……” “他也快死了,但我看起来还很好,如果我不分给他,是不是我太小气?” 我摇头:“是我的话我也不会给。” 他又问:“如果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是我的亲人呢?” 我心里不免怀疑:“盛华延在和你抢水?水代表什么?钱还是别的?” 盛华铭看着我,不讲话,只问:“我要给他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如果我不给他,你会觉得我没有人性吗?”他完全不搭理我,只是不断地问:“如果我把我最珍贵的水给了他,那我可以索取一些条件做回报吗?” 我真的被他弄火了:“你说的到底是不是你哥?” 他依旧不肯回答:“你只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决定?” “我……” “告诉我,你会选哪个?” “我……”我明白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而真的把它当做一个重要的问题选了,我想说如果这与盛华延有关,我就选择第二个,可我又觉得,那口井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第一个才是人之常情…… 想了很久,我终于开了口:“第一个。” 盛华铭似乎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说:“谢谢。” “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不用了。”他摇摇头,道:“去吧,我哥来了。” 走到马路边时,宾利正好开到了我面前。 盛华延没有下车,只是沉默地推开了车门。 我转头看去,只看到西点店紧闭的大门,已经看不到盛华铭的背影。 耳边传来盛华延的声音:“华铭对你讲了什么?” 我这才回过神,看向他冷静的脸:“没什么。” 盛华延一愣,随即笑起来:“怀疑我和费子霖的关系?” 我摇头:“真的……” 他猛地刹住了车。 七十七 无条件的信任 七十八 真相之一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八 真相之一 靠在椅背上,扶着额头,懒懒地问:“阿清,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在说,盛华延是人渣,盛华延无耻,六亲不认,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盛华延,你……” “算了。”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眯着眼睛冲我笑:“我知道,我还没构成让你无条件相信我的条件。” 我不由笑了:“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没讲话,伸过手臂搂住了我,手掌在我背上轻轻顺着,疼爱的力度,像在抚摸着一只小动物。每当他这么摸我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跟着猜想,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摸萌萌? 她一定很喜欢。 我想盛华延还没坏到骨头里,至少他爱萌萌。 这么抱着,气氛就很宁静,稍久,盛华延开了口:“阿清?” “嗯?” “现在的一切我都会替你讨回来。”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他认真到连脖颈都是紧绷的:“保证很快,也会很解气。” 气氛不错,然而我的笑声打破了它:“你打自己两个耳光就行了。” “你来打。”他搂紧了我,吸了一会儿气,又突然吃吃地笑起来:“谢谢你肯信我。” “我没信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信你现在不会这么乖。”他的声音柔情而缱绻,酸得人牙都要掉了:“宝贝,以后都像这样,再也不要站错队了,好不好?” 呵……呵呵。 我推开他,扬起了眉梢:“没有现在质问你是害怕你现在开车出事故,不是证明我一定站到你这边。” 之后盛华延就生气了,反正在我看来是这样。刚刚的好脸色全都见了鬼,睥睨了我一路,碰到个红灯依旧不忘了仇视我,瞪视我。 对于他的狭窄气量我已经见怪不怪,回家后他继续轻车熟路地换鞋换睡衣,都是他自己备的,准备常住在我这里。 换好衣服后,他又坐在沙发上继续生闷气。我去沏了壶茶,给他斟上,坐到茶几对面的小皮墩上,问:“还记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吗?” 盛华延靠在沙发背上,抱着双臂,吊着眼睛斜睨我:“什么话?” “你今天通通都告诉我。” “呵……”他一梗脖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反悔:“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你好好讲。” “你听错了。”他露出一抹坏笑,缓缓地站起了身:“阿清。” 我挪动着小皮墩,应声:“嗯?” 他的两条手臂撑在茶几上,倾身过来,凑到我眼前,说:“你还记得自己之前讲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他看着我的眼睛,偷偷摸摸地说:“你不可能再爱我了。” “嗯。” 他认真地确认:“记得?” 莫名其妙:“记得。” 他又叫:“阿清。” 我失去耐心了:“到底干什么啊!” “这是你第一次说你爱我。”他勾起唇角,坏笑着说:“好意外。” “我说的是再也不会。” “是,”他摸着我的脸,得逞的笑容幼稚得像只搂着鱼的猫:“没有‘再’我还没有这么兴奋。” “神经病。” 说完这三个字时我当即就有种即将升天的预感,果然之后就被盛华延扛了起来,扔进了里屋。 我熟门熟路地跑,被他轻车熟路地按住,跨坐在我腿上,开始解腰带。 我拽住他的手:“你又开始神经了?” 他扔了腰带,眼角眉梢悉数扬起:“打算好好回报你的爱。” 我沉默,他就压了下来。 现在我已经知道盛华延跟虞雯没什么大事情,起码儿子不是他的。 知道这件事的感觉堪比我发现左手转暖的那一刻,放松、快乐,甚至有点兴奋。因为不论他小弟怎么回事,最起码孩子他只有我的萌萌。 就在这时,窗外又下起了雨,带了一股冷风进来。我是有点冷,然而很快又热起来,迷迷糊糊的,听到盛华延微微颤抖的声音:“阿清……叫一声吧。” 盛华延的怪癖有很多,他总会强迫我叫点什么,可如果我真的叫了,他就会迅速地失去所有战斗力。 我今天不想治他,就好心好意地问:“叫什么?” 他不吱声,默默地干他的。 好吧。 我把下巴搁到枕头上,小声说:“你好厉害,用力一点……” 也不知道他听到是什么心情,总之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又把我翻过来,抵着我的额头,柔软的目光瞅着我的眼睛,小声说:“叫错了,咱们不是在拍A.片。” 我发现我很喜欢盛华延此刻的表情,人性十足,不疯狂也不冷静,不笑也不怒,就是仔细地凝视着我,柔声催促:“叫我的名字。” “盛华延。” 他重新开始动作,低着头命令:“继续叫。” 完事儿之后我俩勾肩搭背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暴雨,雨水和潮气一起洒进来,凉凉的,和着一股泥土的香气。 这么安静了一小会儿,盛华延又爬到我身上,眯着眼睛,猫咪一样地伸出舌尖舔我,一边叫:“阿清……” “嗯。” 他用湿漉漉的嘴唇在我脖颈上蹭:“说句你爱我吧,好不好?” 我微怔,随即推开他的脸:“你先把事解释了。” 一般来说,餮足的盛华延比平时好对付,就如现在,他乖乖地躺回了床上,露出一个任我随意发问的眼神。 我便没有客气,弓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开始问:“是不是莫姨栽赃你说你想杀你爷爷?” 盛华延把手臂枕到头下,转头看着窗外的雨,许久,忽然问:“华铭到底对你讲了些什么?” “你先回答。” “不付出就没资格好奇。” 好吧,我只好把盛华铭对我讲过,出了水井之外的所有细节将给了盛华延。 盛华延一边听,一边闭起了眼睛,冥思许久,淡淡地开了口:“莫姨没有栽赃。” “那是她看到什么误会了?” “没有,莫姨看到的是我掐着他的脖子。”盛华延依旧闭着眼睛,在雨水淋漓的碰撞中,微微地冷笑:“如果不是她在尖叫,我就得手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我怎么想,然而从今天知道这件事开始,我始终觉得盛华延是比较无辜的。 即使他现在这么讲,我依旧这么想。 但我必须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他显然不愿意,闭上了眼睛。 我便追问:“你可能觉得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我至少要知道。这件事我已经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了,我就想从你嘴里听到解释。” 他依旧沉默,我只好握住了他的手,搂住了他,小声说:“即使真的是你不对,我也只会当做没听到。” 盛华延终于张开了眼睛,扭过头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没有为什么。” 他追问:“你连我和虞雯没关系都不信。” “这是两件事。”我不介意坦言:“你和她结婚了,发生关系是人之常情。可对自己的亲爷爷下死手,我没必要去信。至少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理由,小舅舅不会容你做这种事。” 盛华延歪了歪嘴,玩世不恭的样子像个任性的小孩:“说了半天你是相信小舅舅。” 即使我不太会讲话,这种时候也绝不能经过任何犹豫和思考:“我是相信你妈妈给你的家教不会烂到这个地步。” 盛华延便再没讲话,默默地看着我,样子有点受伤。 许久,才终于叹了口气,坐起了身,样子有点颓然:“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怕莫姨了。” “是因为这件事?” “是。”他小声说:“她在阻止我之前,先叫了佣人,拍了照片。” 原来如此。 杀人未遂,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爷爷。 我默然,盛华延却抬起头,看向了我,说:“对不起,我太自私,我不想被控告。” “应该的。”这种把柄被人捏在手里,我自然不可能逼他,只问:“现在开始讲原因吧。” “因为……”说到这里了,盛华延依旧犹豫了一下,才说:“他摸我女儿。” 我一愣,没敢往歪想:“这怎么了?他是萌萌的太爷爷。” 盛华延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太爷爷,哼……他已经变.态了,六亲不认。” 我不仅是讶异,不仅是难以置信,我几乎想找把刀出来:“他伪卸咱们家萌萌?” 盛华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确定看清楚了?” 盛华延依旧是那副死样子。 “那你现在还把她放在HK!”我掐紧他的手臂,失控地怒吼:“你给我把她带回来!你怎么没弄死那个畜.生!” 盛华延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拍着我的背,连声安慰:“已经带回来了!别担心,阿清,你先冷静一下……只有那一次,他已经瘫痪了,况且现在萌萌一直都是阿雯在带着。” 我稍稍冷静,推开了盛华延:“他得病瘫痪了?” “不是。”盛华延捏着我的肩,柔声说:“费子霖做的。” 我真是要被他急死了,想锤他又动不了:“怎么又扯上费子霖了?” 盛华延说:“因为阿雯是在我爷爷身边长大的。” 七十八 真相之一 七十九 喵喵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七十九 喵喵 他的潜台词很明白,我跟着问:“他碰了虞雯?” “我不清楚。”盛华延叹息道:“她没有对我讲过。” 也对,这种事没有人会愿意讲。 我还有个问题:“盛华延……” “嗯?” “费子霖是黑.道,对吗?” “嗯。”他躺到枕头上,瞧着我,忽然莞尔:“你不知道?” “才知道。” 他捏着我的脸,笑着说:“别担心,费家名声不错,家长都还算讲理。” “他为什么和虞雯离婚?” 盛华延叹了口气,道:“你应该问的是为什么会结婚。” 我没听懂,他就又说:“我记得他们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和对方讲话。” 我依旧没听懂:“不讲话?” “嗯。”盛华延若有所思地说:“有一次阿雯对我讲,三个月,费子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他说得是‘你别吵’。” “你弟弟之前说他话少。” “非常少,跟他聊天,你会觉得你在跟墙讲话。” “可是……” 我刚起了个头,忽然觉得不该说,于是住了口。 然而盛华延不依,眯起眼睛,问:“可是什么?” “没事。”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拽了下我的手臂,神色开始不善:“当心你的皮。” “真的没什么!”我最烦他这个调调:“我突然忘了!”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天旋地转,我回神时,发现盛华延已经压了我身上。他是那种洞察力很强的人,现在就已经开始犯疑心病,目光灼灼,嘴里神神叨叨地念:“三。” “二。” 我替他讲了:“一!好了,你来剥我皮吧!我准备好了!” 他抿了抿嘴,龇起獠牙,阴森地微笑:“一。” 我正笑话他,身体猛地被人一翻,来不及挣扎,手臂已经被绑住。 惊愕间,我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只有踹他,然而没能踹开,腿也被他的皮带绑住。 我正扭动着,也的确有点火了,就在这时,脚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麻痒。 我或许能扛得住毒打、欺负,也许真的剥皮我也能坚持几分钟,但唯独对挠脚心几乎毫无抵抗力。盛华延就很得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小家伙,招了吧。” 他不这么嚣张我兴许就招了,但他越这样我越不想招,咬紧了牙,扭来扭去地躲避。 然而他抓着我的脚腕,又把我绑得跟毛毛虫一样,挠了好一会儿,忽然伏到了我身上,啃我的肩膀,用眼尾扫着我:“不准扭了。” “你先放开。” “招了我就放开。”他阴笑着说:“否则我就强了。” 我不由扫了他不着寸缕的身体一眼,决定招了:“其实我只是想说,费子霖和我话挺多的。” 盛华延果然不悦了:“比我还多?” “差不多。” 接下来他就再不说话了,翻来覆去地折腾,使坏,直到手机响到第三遍,才终于拿起来看了一眼,听了一会儿,道:“我等下就去。” 接下来放下电话,对我解释:“今天晚上那边有party,我给忘了。” 我看看表:“HK?” “嗯。”他按着我的头,道:“我得走了,否则来不及。 “不去不行吗?” “不行。” “什么party这么重要?” “我爷爷的老朋友,专程通知我一定要去。” “你现在还叫他爷爷!”我真听不惯这个称呼:“你还那么听他的话做什么?” “小笨蛋。”盛华延捏着我的脸,压低了声音:“他就快不行了,别忘了我还有个弟弟。” 盛华延前脚刚走,Allen后脚打来电话,告诉我小猫今天满三个月,问我有没有做好准备接收它。 我这才想起Allen要送我小猫的事,连忙出去买了猫窝猫抓板等等物品。 Allen第二天便来找我,怀里抱着个小篮子,高兴地说:“我把小甜心给你送来了。” 篮子里是只灰白相间的小猫咪,长长的绒毛,灰蓝色的眼睛,矜持的眼神,颇有几分贵妇淑女的气质。 Allen一边把小猫放好,一边说:“Tom和她男朋友都是布偶猫,所以小东西是纯种的,脾气很好,很乖。”他拉开我的手,道:“别摸头,它还跟你不熟,摸它的背。” Allen还告诉我,他图省事,给小猫起名叫喵喵,我可以随时换。 不过我觉得喵喵不错,跟萌萌一样,好记又上口,也就不打算换了。 小家伙很快熟悉了我家,钻进了我给它买的小窝去睡觉。 Allen又给我讲了一些养猫心得,聊了好一会儿,我找到机会问:“你没先把喵喵抱去给萌萌看看?” “我哪敢哟。”他笑着说:“给她看到,就没办法送你了。” “她现在在这边?” “这几天不在。”Allen笑着说:“在Y市。” “苏先生那里?” “嗯,苏先生一直很疼爱她的,放心啦,你也知道,那边环境很好的。” 我对小舅舅的人品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我还是想问问:“盛华延家里……我是说他爸爸家里,对萌萌好吗?” “还不错的。”Allen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道:“盛太太你也知道,不会在外人面前显出什么,但华铭少爷是真的很疼她。” 接下来办了些手续,喵喵就正式入住到我家。 我的上一只宠物是条小狗,是有人扔在我们楼门口的小奶狗,狗很亲人,到我家来的前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地在床边溜达。 我以为猫也一样,把它抱上床,结果它睡得比我还早,我躺下时,见到它眯缝着眼睛,那德行有点像盛华延。 最近Allen很忙,主要在搞我的新专辑发布的事,沈丹影最后还是不同意背书,好在华盛还有其他大牌,只是这样一来,我和沈丹影的不和传闻就愈演愈烈了。 我反而没事,于是买了机票,打算偷偷溜去Y市看萌萌。 我被封杀了那么久,名气也所剩无几,记者不追着我,粉丝也就慢慢地忘了我。 这也让我挺习惯不戴墨镜出门的日子,却没曾想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失误,被记者们戒在了机场里。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前已经支了十几个话筒,有问我新专辑,有问我和沈丹影的绯闻,有问东京金唱片,还有人问我和Cecil是什么关系。 我的航班就这样被延误了,也挤不出好脸色,直到Allen带人来接我,我的心情始终很差。 回去的路上,Allen细细地问我他们都问了些什么问题,又问我怎么回答,我说:“关于沈丹影我说他们捕风捉影。” “呃。” “关于浴室照我说去问我的经纪人。” “唔。” “关于盛华铭我说无可奉告。” “哈。” “关于新唱片我说你们去问我的经纪人吧。” Allen顿时笑起来:“明天绝对会出负面新闻了。” “那你还不担心?” “不怕,你以前连鞋子都扔过,这样几句话算什么?”他笑嘻嘻地说:“当年凯瑟琳赫本还对别人讲过‘总有人对性感的理解跟你不一样’这样的话呢。有个性是好事。” “可乐艺之前要我试着温柔点。” “那当然,国民女神不会被讨厌,培养你这样子的花费更多。”Allen轻松道:“不过安啦,你知道今天哪来这么多记者?” “不知道。” “你都不看电台音乐榜?” “不看啊。” Allen满脸无语:“晚上庆功宴,这个月的榜单冠军,年度总榜亚军,销量今天刚破二十万张。” 我懵了:“这么多?”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注公司的事?” “不是你全权负责?” 我终于能享受到当歌手的感觉,当然要尽情地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自从录过专辑后我就专心在家玩喵喵,睡大觉,跟盛华延煲电话粥。 “那也要关心一下嘛,连自己红了都不知道。” Allen既然说了,那我自然要关注一下,得知这张专辑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因为市场需求量骤然提升,我以前的唱片也被重新制作拿来卖。 这次华盛也把所有歌手的专辑压后,几乎把我强迫性地推到了冠军。 这让我有点不确定是我唱得好还是黑.幕好,不过这个问题我还没想通,盛华延已经在忙着准备庆功宴了。 庆功宴是宴请造星工厂所有高层,地点是在他的山景别墅,这会儿季节正是赏菊吃蟹,便借用了这个主题。 林董事的事无论再怎么瞒着,也瞒不住这群人,但他们都与我不同,不会露出丝毫怪异。 我是庆功宴的主角,很快被灌晕,盛华延也不拦着,等我晕了就把我扶回了房间里,拿着毛巾帮我擦脸,问:“你喜欢这里吗?” 他这件山景别墅顾名思义,依山而建,甚至利用了山上现成的山洞和峭壁改建温泉和房间,非常美丽。 于是我点头:“喜欢。” “比海边那栋呢?” “更喜欢这里。” 他露出一脸满意:“那咱们以后住这里。” “不行。”见他一愣,我解释:“上次你说给我建你小舅舅的苏州园林。” 七十九 喵喵 八十 真相之二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 真相之二 他伸手弹了下我的脑门,笑着说:“好,给你建苏州园林。你还喜欢什么?” 我醉醺醺地回答:“喜欢阿呆。” 盛华延蹙眉:“你已经有猫了。” “喵喵又不会讲话。” “阿呆也不能让你抱着。”他说着说着就凑了过来,色眯眯地弯着嘴角:“你有我就够了,我会讲话,也可以让你抱着。” 我忍不住笑,也伸手抱住了他。 抱了一小会儿,我仍觉得头昏,盛华延就拉开了我的手臂,拿起内线要葡萄糖。 在他打电话的这段时间,我似乎不小心睡着了,思维还算清醒,却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到我突然醒了,坐起来时发现我还在家,有人敲门,Eve进来,告诉我新唱片又撞上了沈丹影。 我一边骂着盛华延,一边跑下楼梯,却发现怎样也跑不到尽头。 跑着跑着,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把我推到了领奖台前。 盛华延站在领奖台前,对我微笑,把留声机形状的金色奖杯递给了我,说:“阿清,我就是为了见你才来颁奖的。” 我看着他的脸就莫名生气,Eve还在旁边拱着我说让我去打他。于是我扑上去,力气出奇地大,把盛华延扑到了地上。虞雯在身后给我递绳子,我把他绑上,然后居然强了他。 我是被自己吓醒的,睁眼时嘴巴很干,于是用手摸,摸到了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感觉不像水杯。握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声,鼻音浓浓地咕哝:“又怎么了?” 我口干舌燥,答不上话,懒得开灯只好捏了捏他。 果然,两秒之内,就有人压上来,吻过去,他的嘴唇湿漉漉的,舔一舔还算解渴。 这么吻了一小会儿,盛华延终于福至心灵地跳下了床,把水端了回来,自己又躺了会去。 我喝着水,感觉他用手指轻轻刮着我的背,等我受不来痒痒转头时,看到他歪着头靠在床头打哈欠,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眼眶上有淡淡的阴影。 我知道盛华延其实非常辛苦,除了在M国度假那个月,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三到四个小时睡眠,Allen也告诉过我,他需要这么多助理,完全是因为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记住这么多事情。 我以前还不觉得他扛不住,现在大概是年纪大一些了,偶尔也会露出些疲倦,很少,但很不像他。 我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对他其实有点像在刁难,我经常会半夜要点什么东西把他弄醒,就像现在这样。 于是连忙放下水杯,躺了回去,拽他:“睡吧。” 他没说话,摸了下我的额头,撑起身体要去关灯,忽然被我拉住,不明所以地被我按倒。可能是酒劲还没过,我抱着他的头,心情敏感又差劲,差一点就把眼泪掉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盛华延推了推我,问:“怎么了?” 我摇头。 他可能是猜测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我血热,从小就会长白发。” “以前没有。”我们结婚时,他真的没有。 那时他神采奕奕,无比光鲜。 “以前你又不会抱着我的头看。”他说完,又撑起来去关了灯,拍着我的背,说:“睡吧,以后不会让你喝酒了。” 于是我没说话,灯关了,也看不清他头上的那一小片白,只好呆看着天花板。呆了好久,又感觉到他在摸我的脊背,问:“怎么还不睡?” “想拔你的头发。” 他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开了灯,说:“你拔吧。” 这次真的太多了,一边拔一边忍不住哭,盛华延也一直没出声,偷偷在我肩膀上吻。 拔到一半,我终于忍不住多日以来的话:“莫姨最喜欢什么?” 盛华延没讲话。 “她喜欢什么我们都给她,把证据换回来,以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了,咱们带着萌萌走。”我提议他:“这个公司咱们也不要了,我赚钱养你。” 盛华延顿时笑了一声,按着我的脑袋,说:“好啊,你养我。” “我是说真的,你告诉我她喜欢什么?爱财吗?” 盛华延道:“钱不是问题。” “那她要什么?”我真觉得太欺人太甚:“她儿子她亲吗?” 盛华延一愣,看向了我,半晌,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说:“阿清,华铭是我弟弟。” “我没说要弄死他。”我也没那本事:“抓他点把柄怎么样?” 盛华延摇头:“跟华铭没有关系,你不要想着牵扯他。”见我坚持,又道:“莫姨也不太疼华铭的,她只爱钱。” “她威胁你是要你给她弄钱?” “她要华盛80%的股份。” “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追问:“她有情人吗?有私生子吗?” 盛华延使劲地按住了我的头,咬牙道:“睡吧,不要问了。” “盛华延,你得明白我现在是在问你,我知道你会跟我说得真真假假。”我感觉他按着我的手略略松了些,但依然动弹不得:“如果我问了华铭,他没准会告诉我更多的事。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我不问,是因为我想尊重你的秘密。” 我自认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盛华延大概也经过了思量,最后松了手,躺到了床上,看着我的眼睛,说:“她没有情.人,没有私生子,华铭是她的全部。她要钱,最后也一定会给华铭。她恨我的原因其实也不过分,一个是四个亿要她现在也抬不起头,一个是陈美琳小姐起初是希望把德音嫁给我。还有一个是……我和小舅舅还有联络。” “陈德音不好吗?” 他勾起唇角,扬了扬眉毛:“好的话我就娶了。” 我拽住他的耳朵:“你活腻了?” 他笑着让我扯了一会儿,随即正色:“你不觉得陈德音很奇怪吗?” “她……”我承认,有时我觉得她很怪,说不出来的一种怪。 “她精神有问题,但我还不能确定。”盛华延道:“否则以她的长相家世,怎么可能没有人肯娶?” “那华铭娶了以后……” “陈美琳打的主意是趁她现在还能自己控制情绪把她嫁掉,到时等她发病婚姻也不能解除。” 我这才想起,当初盛华铭对我说起这件事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陈德音完全是随便被塞给个什么人,而谁都不想要她。 法律规定精神病人无法协议离婚,对于他们来讲为了这种事对薄公堂也会对名誉造成巨大损失。 “那你就这样认了?这样你弟弟也太可怜了。” “原本是打算这么认了,因为我用了些办法始终不能让陈德音完全疯掉。”盛华延笑着说:“但她收到了炸弹威胁,加上这场地震,婚礼延期,让我先拿到林的股份了。” “所以你现在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了?” “我爷爷的还没有交过来。” 我便仔细地分析来一下。觉得现在的情况是,莫姨要股份,手里有证据。 如果老爷子死了,盛华延会不会成为怀疑对象? 陈德音如果被刺激发病,陈美琳就会不交股份,但要把盛华铭一辈子折进去好像也太过分。 “这些事你弟弟都知道吗?” “他只知道陈德音不太正常。”盛华延叹了口气,说:“华铭很聪明,但他不会把人往坏想,他只觉得陈德音喜欢他,没想过她们是这样计划。” 我跟着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老实告诉我,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病?” 纵然他隐藏得很好,然而还是被我看出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哪有?” “有,一个人口袋里揣着太多糖果本来就不对劲。”我说:“他吃饭的口味是偏咸的,他有什么病?肝病?低血糖?” 盛华延叹了口气,又说来一次:“阿清,他是我弟弟。” “你也是他哥哥。”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原谅这群人,你手里有资源,可你都没法用,你爷爷你不能弄死,你弟弟你不敢利用。拿不到股份怎么办?拿到了股份莫姨反嘴怎么办?你弟弟既然有病,你就不是没办法,是吧?” 盛华延显然非常不愿意:“阿清,华铭已经被我骗过一次,我不能再骗他,他从小就很信我。” “不让他结婚。”我咬咬牙,道:“让陈德音发病,只要你不拦着,我有的是办法。莫姨不是想把钱都给她儿子吗?我去给她儿子生个小儿子。” 盛华延顿时坐起身,盯着我,问:“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想也别想。”盛华延伸手按住我的脖子,表情恶狠狠的:“你敢这么干,我就掐死你儿子。” “你就会对我们这种弱势群体下手。”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好,光想着就觉得大快人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以前怎么收拾我的,现在因为这些是你家里人,所以你就这么墨迹?” “别扯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你,不想瞒着你叫你不舒服。”盛华延一把把我按了下去,拿被子裹住,用手压着,说:“睡觉,明天起来继续唱你的歌,事情我已经在解决。” 我扭头看他:“你正在怎么解决?” “不想告诉你。” “你根本没办法!” “我没你想得那么菜。”他躺下来,楼住我,用眼睛剜着我,道:“蠢蛋,别自作聪明了。” 八十 真相之二 八十一 得来全不费工夫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一 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实我应该相信盛华延是无所不能的。 但这件事我没办法信他没那么菜,因为我突然想起他抱着我哭的样子,不惜关我也要逼我妥协的样子。 我觉得他做不到,他只能维稳。 第二天早晨盛华延送我回家,开门时听到一声尖叫,是喵喵蹲在门口,躲闪不及爪子被门压得血肉模糊。 盛华延赶紧把它抱起来,止血之后送去宠物医院,检查发现脚趾骨断了一根,可能不好再走路。 因为是我当时开的门,从宠物医院出来时喵喵依然躲着我,小脑袋藏在盛华延胳膊里,完全松不开手。 于是我来开车,看着盛华延轻轻摸着喵喵的毛,听它叽里咕噜地哼哼,看那样子像在告状,盛华延就应着声,看那表情显然已经十分熟练。 我隐隐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问盛华延:“你听懂它说什么了吗?” 盛华延有模有样地回答:“它说它自己害怕,肚子又饿了才到门口等着你回来。” “呃!”我猛地想起了什么:“我就是没给它留饭。” 盛华延沉下了脸:“你要出门不给它留饭?” 我解释:“没想到会在你家睡……” 盛华延不悦地质问:“你去我家不在我家睡?” 我的确开始烦了:“就饿了两顿。” “你还想饿它几顿!”盛华延棱起眼睛,不依不饶起来:“你到底会不会养宠物?” 我瞟了他一眼:“你在找茬打架?” 他没吭声,继续低头哄喵喵。 猫这种动物我本来就不那么喜欢,因为它虽然漂亮可爱却始终跟人比较生分。 看盛华延这样子显然是喜欢得不得了,于是我问:“把它送给你?” “Allen给你的。” “让萌萌养着。”我问:“萌萌还在你舅舅那吗?” “嗯。” “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下星期一去Y市开会,顺便就去看她。” “那你就把喵喵带去给小舅舅。”我解释:“吴姨是不是也可以帮她看看,看看脚还能不能医好。” 盛华延仍摇头:“算了,你养着吧。” 我连忙停下车,凑到他跟前,在他脸颊上吻了吻,说:“我有你就够了,会说话,还可以摸可以抱。把喵喵送萌萌吧。” 盛华延看着我,许久,莞尔:“那好。” 正好得来全不费工夫,安置好喵喵后,我连忙在网上买了个微型定位器,到货之后放到项圈里,系到了喵喵脖颈上。 盛华延来取猫时,拎着项圈看了看,笑着说:“又不是狗,还拴铃铛。” 我面不改色地解释:“挂着好看。” 他瞄了我一眼,没吭声,小心翼翼地抱着喵喵走了。 盛华延这次要去一个星期,我这个星期也被各种活动塞满。需要录制一个访谈,以及几场慈善活动。 访谈在周三录制,于周五晚上播出,内容是虞雯的新片《千面佳人》,是一部现代戏,女主角也是一位影星,同时是一个变态富商的晴妇,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黑帮男主角在征集妻子,为了逃出魔爪,不惜伪装成男主角喜欢的样子,成功地嫁给了男主角。但这个计划很快被男主角识破,从而引出了一系列爱恨交织的误会,最后女主角死了,男主角再婚娶了女二号。 这个剧本是个挺有名的编剧亲自操刀,笔名叫诗丁,剧本是诗丁全程亲自监制。影片也采用了国内最好的制作班底,最知名的导演,男主角是影帝叶映,其他配角也都是一线艺人。 我会参与这个访谈,是因为我接下来要录制里面的主题曲,并会用我的照片露一小下脸,代表男主角心里一直爱慕却另嫁他人的女酱油。 我一直只知道有这个通告,但一直没有接到Allen的通知和有关唱片的细节。周二这天晚上才接到盛华铭的电话,问:“千面佳人的主题曲是你唱吗?” “是。” 他一愣,随后笑了:“Allen告诉我可能要沈丹影来唱,刚我又听别人讲是你唱。” 我忙问:“歌词是你写?” “嗯。” “已经写好了?” “嗯,不过看样子得改一下。”他似乎不太舒服,声音蔫蔫的:“我是按照沈丹影的风格写的。” 机不可失,我便笑着问:“我和她的歌词也区别吗?” “其实……”他道:“区别不大,但我希望我给你写的每一首歌都是最合适的。” “谢谢。” “应该的。” 静默了一会儿,我问:“你要改很久吗?听说明天录节目要说到歌词部分。” “我不确定,可能要晚一点,改好我会发Allen邮箱。” “发我的行吗?” 他想了一下,道:“那我再给你发一份。” 我又问:“你最近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说:“有点忙的。” “忙得连个电话也没空打?” “是真的很忙,接了好多歌词,然后……”他叹了口气,声音很低很无力:“你不是和我哥在一起?” 接下来我等了两小时,邮箱却一直没动静,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我便又打给盛华铭,问:“写好了吗?” “还要等等。”他解释:“有几个句子怎么改都不舒服。” “不用太认真的,你平时写的都很好。”我温言软语地问:“吃晚饭了吗?” “还没。”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问:“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 “能帮我买份晚饭吗?”盛华铭叹了口气,说:“经纪人电话不接,我又懒得动。” “好啊,想吃什么?”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我想吃点心。”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你午饭吃的什么?” “午饭也没吃,今天太忙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想吃点心、蛋糕这些东西。” “好吧。”我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巧克力慕斯还是芝士?或者别的?” “芝士吧。” 我自然不能开那辆显眼的918,武装好了,坐计程车去了盛华铭家里,在路上买了一盒无糖芝士。 盛华铭给我开门时脸色显得不太好,有点苍白,走路也有点晃。 书房很乱,满地扔着揉成团的废纸。垃圾桶也是满的,里面都是糖果的包装纸。 盛华铭似乎也没什么灵感,坐到椅子上,显得有点焦虑,问我:“你想喝什么?我这里只有果汁。” 我把芝士推给他::“不用,你先吃点东西。歌词不急,写不出还有最早那份可以应付。” 他摇了下头,拆开芝士来,切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即一愣,看向了我:“无糖芝士?” “嗯?”我拿着叉子去叉了一小块,尝了尝,纵然无糖,其实依然有甜味:“很甜啊,这是无糖的?” 他摇了下头,笑了一下,道:“可能是我尝错了。”又站起了身,说:“我出去买点奶油。” 我连忙拦住他:“买奶油做什么?” “我喜欢甜一点的。” “我去帮你买。”我当然不能让他去:“你就歇着。” 出门前,他又不忘了叮咛我:“一定要含糖的。” 我出去转了许久,最后千挑万选了一罐纯英语包装的。 回来时盛华铭的脸色显然比刚刚还要差劲一些,我把奶油给他时,他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了怀疑,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露出一脸茫然:“什么?” 他干笑:“我说了要含糖。” 我看看奶油的包装,问:“我又买错了吗?奶油不都是这样吗?” 盛华铭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我自己去买。” 我连忙跟到玄关去,追问:“没糖不能将就一下吗?再爱吃糖也不能这样吃啊,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他看样子已经没力气对我解释什么,只说:“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回来。” 我刚刚去的就是最近的超市,步行来回只需要十分钟。我连忙趁着这点时间翻找,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吃过的药瓶,是葡萄糖片和葡萄糖空瓶。 果然是低血糖。 这病可大可小,是个需要食疗和修养的病,严重了会昏迷或者意识障碍,平时也看不出什么。 我会觉得盛华铭有病,还是因为盛华延告诉我陈德音可能有精神病。如果我没记错,三年前在维也纳时,陈德音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嫌弃她,他回答了半句“我也是……” 家里已经没有食物,连厨房的糖也见了底。台历上也写着这周的日程,他写了二十多首歌,前天的那张歌名叫《怨念》,地上有一张残稿就是这个名字。 既然知道自己的病需要规律的饮食和糖,会造成家里这样,看来他是至少两天没有出门? 我似乎已经被仇恨烧干了理智,现在丝毫不觉得盛华铭是无辜的,只觉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爷这么给面子,我当然不能浪费好机会。 最后的两分钟,我翻了翻他没有带走的手机,在里面找到了莫姨的手机号码,存到了我自己的手机上。 盛华铭回来时脸色依旧不太好,买了一大堆糖果奶油,看样子为了避免我看出,没有买任何药。 八十一 得来全不费工夫 八十二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二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我和盛华铭认识这么久,不用盛华延说也知道他不是个随便起疑心的人。 不过我都闹得这么明显,毕竟心虚,便主动去帮他拿了东西,问:“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他把外套扔到衣架上,鞋子也没换,径直瘫到了沙发上,缓了缓,才摇头:“我没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跟过去,坐到他旁边,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吃东西这么挑。” 他抬起眼皮,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许久,才说:“我真的没事。” 我继续张口,却被他打断:“歌词等下给你发去,你还要忙吧?” “我不忙……” “明天不是要录节目?” “没事的,那个也不累人。”我无论如何得留下来,因为我也看出他着急赶我走,那就意味着一定有事发生:“我好久不见你了,想和你一起待一会儿。” 他弯了弯嘴角,那样子有点无奈,似是这样就投降了。 默默地拆了块巧克力,正要放进嘴里,我心急得不行,不想让他就这么吃了,忙说:“你吃独食啊?” 他头也不抬:“桌上有。” “我想吃你这块。” 盛华铭就此沉默,稍久,终于抬起头来,默默地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了我。 我接过巧克力,正要吃,见他又拆了一块,再次递过来,说:“还有。” 我只好再次接过巧克力,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然后他又默默地拆开了第三块,又递给了我,我终于确定自己可能被揭穿了,正要推拒,却看到他莞尔,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吃吧,都给你。” 我揣测不出他的意思,只好把巧克力推了回去:“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他摇着头,苦笑了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素清,那天对你说完那些话,你走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 “没什么,我应该知道。”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他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的样子有点伤感:“我还在想,等你开始找我,我们还能不能继续相安无事?” 我想他八成已经看穿了我的伎俩,然而他不说,我也不敢开口。 维持着苍白的沉默,看着他靠在沙发上,对桌上那些救命的糖果熟视无睹。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我因为维持着同一姿势,腿开始发麻,终于耐不住地说:“你吃点东西吧?我不开玩笑了。” 盛华铭显然已经极端不舒服,用手捂着脸,擦掉了脸上细微的冷汗,低声说:“你帮我打个120吧。” 我不免微怔:“你……” “你不是在等着这个?”他连声音都是虚弱无力的,一直在擦冷汗,却一直在流,苍白而虚弱:“我妈妈的电话存了没有?没有存现在去拿我的手机过来。” 我不由站起身,良心发现地想去扶他一把:“华铭,你没事吧?”又想起桌上就有糖,忙抓了一把,拉过他的手,才发现我的手也在抖:“你吃糖吧,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 糖果掉到地上,他没有接,而是用手抱住了头,蜷缩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小声说:“你去打电话吧,告诉她我在犯病,有什么条件找她提,否则你就锁我的门。”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试我还是怎样,然而不等我思考什么,话已经率先出了口:“这样说有用吗?” 我听不出他是怎样的情绪,然而他的语气是平静的,只是声音很小很羸弱:“她是我妈妈。”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想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于是拿起电话,咬了咬牙,对盛华铭说:“对不起,你再忍十分钟,只要她同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盛华铭的电话来打,再出来时,盛华铭还是那副样子,但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我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莫姨愉快的声音响起来:“华铭?” 我运了下气,正要说什么,突然见到盛华铭身子一歪,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动,他整个人都栽进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 我心里大惊,连忙挂了电话冲过去,摇了摇他,又叫了几声,都没有回音。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角被茶几锋利的边缘磕出了血,合着冷汗染红了睫毛。红的、白的、他一动不动,仿佛一触即碎。 我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才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我害死他了。 六神无主,心里怕到了极致。 连忙把他放平按压他胸口,按了几下,却完全没有动静。 怔忡几秒,又赶紧捡起手机,拨通了盛华延的电话。 好在他很快接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我哪里还敢隐瞒,抓紧时间说:“盛华延,我把你弟弟害死了……” “什么!”盛华延先是一愣,随即重新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他发病了,晕过去,现在没有呼吸……”闻得他沉默,我心里更不安:“他是不是死了?” 盛华延的声音几乎是冰的:“手边有糖吗?” “有!” “冲水给他灌进去!”他严厉地命令:“快!” 我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找水,弄开一把糖扔进了杯里,我干这些时,盛华延似乎在吩咐身边人,说:“打电话给120。”又问我:“你在哪里?” “在他家。” “去我弟弟家。”他吩咐完,又问我:“你好了没有?” 糖果一时半会儿化不开,我连忙摇动着杯子,一边应声:“好了好了!” 他完全是吼的:“灌!” “好!”我连忙捏开盛华铭的嘴巴,把里面的糖水全都灌进了他嘴里,颤声说:“灌了。” 他急促地问:“灌进去没有?” “有一大半流出来了。” “继续灌。”盛华延道:“现在有呼吸了没有?” 我继续探他的鼻息,心里骤降到了冰点:“没有。” 盛华延的声音还算平静:“口对口人工呼吸会不会?” “会。” 盛华延显然已经失去了全部耐心,几乎是咬着牙,命令:“立刻做,他休克了。” 我连忙把电话按了免提,跪到盛华铭身边,捏开他的嘴巴做人工呼吸,也不知这样做了多久,久到盛华延也急了,不断地在电话里问:“怎么样了?”又催促身边人:“120打了没有?走到哪了?” 我现在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只会机械地重复按压,送气这几个我其实并不那么熟悉的动作。终于,在送气时感觉他嘴巴动了动,舌尖轻触了下我的嘴唇。 我一愣,连忙撑起身体,见他幽幽地张开了眼睛,艰难而虚弱地呼吸着。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瘫到了一边,拿过电话,对盛华延说:“醒了。” 盛华延的态度依旧不太好:“照顾好他,随时联络我。” “嗯。” 盛华延默了默,又说:“关掉免提。” 我这才想起免提还开着,连忙关掉了它,说“关掉了。” “我晚上之前就会回来,自己想想怎么解释,我警告你,不论为了什么,下不为例。”盛华延冷冷地说:“我回来之前不论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听得懂么?” “嗯。” 我完全想不到这样一闹,盛华铭会有什么要求,除了戒烟,他从来没对我提过任何要求。 然而盛华延还怕我听不懂,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他需要你留下过夜……就打给我。” “你……” 我话还没讲完,已经听到一串忙音。 最后那一句的内容几乎让人难以置信,然而我现在其实也顾不得去细细揣摩。 放下电话,连忙去扶盛华铭,他身上完全是潮的,整个人都虚脱无力,我废了些力气终于把他扶着坐了起来,再多了就挪不动了,只好问他:“好点了吗?” 盛华铭看着我,目光里依旧透着刚刚醒来的不清醒。 我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多大一件事,然而错已铸成,只好尽量亡羊补牢,用衣袖擦着他脸上的冷汗,把水杯里的糖果倒到杯口,递到他嘴边,柔声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先吃糖,好不好?” 他依旧没讲话,好在稍微清醒了些,就着杯口含了一颗糖块。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我正要去开门,被盛华铭扯住,问:“谁?” “120。”我解释:“你刚刚休克了,你哥哥帮我报了120。” 盛华铭摇摇头:“不要开门,去打电话……就说你打错了。” “华铭,你这样子得去医院……” 我会截住话头,完全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盛华铭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其实依旧是比较温和的,然而里面那种凉凉的嘲弄,还是叫我心里不免一惊。 我只好问:“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他摇头:“不用。” “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没说话,伏到了沙发上,许久,才虚脱地问:“和我妈妈提过条件了吗?” “……没有。” “再去打吧,我帮你演完。”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我妈妈很怕我死,你讲什么她都会答应。你不放心,这颗糖我也可以吐了。” 我现在才清醒,知道自己伤害到他了:“我不打了,我想别的办法。” “打吧。”他坚持道:“打完了,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八十二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八十三 况且我也没有死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三 况且我也没有死 我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对了还是错了,我都不想再找莫姨揪扯那两个亿的事,我甚至可以不再揪扯她害死我妈妈的事。 我只想把证据拿回来,觉得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团聚。可盛华延没有办法,他比我君子多了,没我这么下作。 可盛华铭难过也完全有理由。我那两年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我最多,帮我写的歌也首首都是精品,我还记得我在去M国之前,他很真诚地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而我一直在骗他。 我的脑袋空白了许久,终于组织出了一句话,说:“我今天做这些不是针对你。” 他显然还在难受,脊背紧绷着,很久,才说:“放心,我还会继续给你写歌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解释:“我只是针对你妈妈,真的一点都没想过要针对你。” 他也不搭理我这个,只含含混混地说:“你走吧。” “你还有伤。” “不关你事。” 我还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保全的询问声,看样子是医生找来公寓保全开门。 盛华铭也听见了,又说了一次:“叫他们走。” “去医院吧,至少检查一下,也包扎一下你头上的伤口。”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叫他们走。” 我只好去开门,和医生解释了几句,保全便说:“她不是这边的户主。”拉着医生推门进来。 不由分说地跑到盛华铭那边,我跟过去时,听到一位女医生不断地询问他,确定了他的身份,又检查了一下病情,刚开口说了一句“你”,盛华铭已经打断他:“我真的没事。” “打电话的盛先生说一定要送你到医院去。” “真的不用。” “可是你前段时间才……” 盛华铭露出了少有的严厉:“我真的没事。” 女医生最后干巴巴地笑起来,说:“那替你做些检查,包扎一下伤口,好吗?” 我跟到他身边,张口规劝:“去医院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叫她出去。”盛华铭扭过头来,对保全说:“以后不要让她再进来。” 保全看了看他,又看看我,没有讲话。 我这会儿也看到了,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的血渍也被胡得有点花,样子很委屈。 我经常来他这里,跟保全碰面也会互相点点头,有时他也会问候我,这会儿可能是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没吭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医生最后什么也没说,简单帮他做了检查,包扎了伤口,叮咛了一番,留下葡萄糖后离开了。 盛华铭这时候已经缓过来很多了,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糖果,我连忙去浴室找了湿毛巾递给他,见他不接,就凑过去擦他的脸,他又侧开脸躲开,说:“你走吧。”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这件事。” “没什么好解释。”他顿了顿,终于看向了我,咬了下嘴唇,说:“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妈妈吗,她做的事我来买单。这样可以吗?” 我干巴巴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恨她?”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我知道,她骗走了你两亿。后天我们见个面,我连本带利地还你。” “……” “我还听说她害死了你妈妈。”他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我保证这件事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请你再等等,一命换一命,绝对没有问题。” 我看着他,心里难免有点酸:“还有呢?” “你今天可以尽管提。”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证据的事,我也就没再提,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缓缓地说:“我是为了这个才会从维也纳回来。” “一直都知道我在骗你?”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点点头,又问:“你真的没事了?” “嗯。” “那我走了。”我拉过他的手腕,把毛巾塞到了他手里,说:“不要再给我写歌了,我跟你妈妈的事也不用你来补偿。” 我不敢看他的脸,因为我现在也知道这件事还是我更过分,转身去玄关换鞋子,直起腰时看到他又跟了过来,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血渍,默默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我还没道过歉,于是又看向他,用尽我能做出最真诚的表情:“对不起,是我一直在利用你,以前是想破坏你的婚礼让你妈妈和哥哥不痛快,当然现在也是。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真的对不起。” 他依旧没说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下的手攥紧了毛巾,水沿着指缝缓缓地滴到了地板上。 门一打开,外面顿时吹来了一股冷风,我正要出去,门又被人拉住,盛华铭靠在门边,气喘吁吁地看着我,问:“你就这么逃了?” 我只好问:“那我这样可以判什么罪?” “你还没有给我妈妈打算电话……” “我不打了行不行?”我真是受不了了,难道只有他委屈:“我都说我不打了!我不用你帮我演了,我不找她麻烦了!你听不听得懂?” 他依旧挡在门口,不吭声。 我想起盛华延叮咛我的事,便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聊聊。” “你哥哥说你要我陪你过夜也可以。”我问:“是要聊这个吗?” 他摇头:“我没那么无耻。” “是,无耻的都是我们。”我真的不想再说了,今天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害他,我就应该像盛华延一样,只有这条路,还高风亮节地不选择:“你既然早就知道我跟你妈妈的事?那时候怎么没有帮帮我的忙?你既然后天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还给我,当时你去哪了?你没错,可恨你妈妈,盛华延又不是她儿子,她凭什么没完没了地害我们?” 他依旧不吭声。 我也无法再控诉,说破天了,今天的事情还是我的错。 只好就此闭嘴。 过了一会儿,盛华铭终于开了口:“我妈妈的事我已经在和我哥算,我们聊聊你跟我,行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 “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过?” “没有。” “现在这样是要和我断交?” “是先让你的保全赶我的。” “我刚刚只是生气。”他放低了态度,用那种让人十分想回避的,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我收回那句话,再说保全也没有赶你。” 我没说话,他就又扯起了嘴角:“况且我也没有死。我继续帮你写歌,继续做朋友,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继续找我……” “你能不能别再这样?”我按耐不住地凶狠起来:“你妈妈怎么生你的?怎么把你生得这么老实?” “我……” 我匆忙地打断他:“我还会害你的!你是我唯一能想到要挟你妈妈的东西了!” “你可以继续要挟。”他居然又妥协了:“我可以配合你。” “你有病。”我推开他,前去开了门,又被他拉住手腕,在我身后,很小声、很小声地问:“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过。” “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喜欢我。” 他真是固执得要人命:“之前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我不信。” “随你信不信。” 回去的路上,手机一直在响,是盛华延。 我没有接,便收到了他的短信息,有的是问盛华铭怎么没有到医院去?有的是说他马上回来,问我在哪里。 路上经过中央公园,我提前下了车,在里面找了张长椅坐下。 公园里那个拉二胡的老人还在,地上放着顶帽子,一边拉一边收点小钱。 我坐在这的时候,老人正在拉《二泉映月》,悲悲戚戚的音乐,与今天阴测测的天空十分搭配。 盛华铭刚从维也纳回来时,因为我不开心,就经常约我出来逛公园,那时这位老人就在了,盛华铭经常管他借二胡来拉,有一次他拉了首很欢快的曲子,听着不伦不类不说,还把人家的琴弦拉断了,老人现在用的这把,是盛华铭新赔给他的。 我跟盛华铭到现在也认识四年多了,关系其实一直不咸不淡。我真的不觉得他喜欢我,只知道一定有好感,就像我对他的那种好感。 可直到今天,所有事突然全都涌了出来,所有的事都得到了一个解释,他说他不会再喜欢我了,大概是因为太自私,我居然还觉得很伤感。 我想这是因为他跟盛华延是不同的,盛华延永远不会说他理解我、相信我,如果今天的人换成盛华延,他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对我发难,或者干脆地把我赶出去。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他就此断交。 我也想继续做朋友,然而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继续昧着良心害他,我真的太恨莫姨了。 就这样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夕阳西下,看看表我觉得我该主动联络盛华延领罚了,却一转身,看到夕阳下站着一个人。 他仍穿着那间染血的衬衣,瘦瘦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任何表情。 我只好转回去,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但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跑来抓住了我的手臂,问:“你怎么没回家去?” 八十三 况且我也没有死 八十四 狼心狗肺 补5.26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四 狼心狗肺 补5.26更 他仍穿着那间染血的衬衣,瘦瘦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任何表情。 我只好转回去,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但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跑来抓住了我的手臂,问:“你怎么没回家去?” “我出来转转。”我垂下头,问:“你怎么不在家休息?” “我哥在找你。”他说:“回去吧,他在担心。” “嗯。” “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了,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回去。” 他就没讲话,依然固执着不松手。 我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表情明显还有,却摇着头,说:“没有了。” “哦。” 他涩涩地朝我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好。” “记得给我哥回个电话。” “嗯。” 他这次转身走了,就没有再停下脚步。 我等了一会儿,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担心,又跟了过去,他的车比较少,很好找,我很快就找到了,走过去时,见到他靠在驾驶室椅背上,手里抓了一把糖果,又扔了回去。 我敲了敲车窗,他就放了下来,疑惑地问:“有事吗?” “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子不能开车。” 他露出一脸的疲累:“没事。” “你这样我不放心……” “大嫂。”他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平静无波:“我已经联络过我哥,他很快就来。” “华铭,你……” “我走了。”他说完,发动了汽车。 最后我只好在这边等着,等了五六分钟,就看到了SQ325的宾利。 车停到我脚边,盛华延没有下来。看汽车行驶的速度跟轨迹,不难看出盛华延依旧在愤怒。 果然,我一上车,就看到盛华延铁青的脸色,二话不说的把车开向了机场方向。 最后停在机场附近的那间日式小别墅里,摔上车门进了里面。 我一路跟到最近的客房里,听到他在前面命令:“关门。” 我刚一合上木门,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感觉到痛时候人已经跌到了榻榻米上。 坐起身来,看到盛华延叉着腰,咯咯地咬着后槽牙,问:“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都是我做的。” “我知道都是你!”盛华延暴怒道:“你差点害死我弟弟!” “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对我说,是对他啊!”他怒道:“我把事情讲给你不是叫你去欺负他!” “对不起……” 事已至此,我真的无话好说。 盛华延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一阵,渐渐冷静了些,又站回到我面前,问:“跟他道过歉没有?” 我想我那样应该不算道歉,但现在如果回答说没有,盛华延一定毫不犹豫地扇我,最后点了下头:“算是道了……” “算是道了?”盛华延一下子便看穿了我,怒火重新燃烧起来,一把扯起我的头发,逼我看向他:“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现在还不觉得你有错?觉得很光荣?嗯?” 我捂着头,心里有点委屈,看着他,没有讲话。 盛华延瞪了我一会儿,松了手,坐了下来。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在我脸上抹了抹,说:“别哭了。”顿了顿,又说:“骂你是因为他真的对你很好,没有一点亏待你,你这么做就是狼心狗肺,他没有对不起过你和我任何一个人。” 我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他蹙着眉,问:“你知道乐艺的后台是什么人吗?” “莫姨。” 在M国时,Allen对我说过乐艺有后台,除了莫姨还有谁? “嗯,你知道是莫姨,那你觉得我凭什么随便就收购了?”盛华延质问道:“是他拿他自己的病威胁莫姨,你以为莫姨干嘛没再找过你的麻烦?是他在帮你周旋,你什么都不想想就跑去对人家动手?是不是脑子缺钙,嗯?” 我垂下头,不吭声,盛华延说得对,这些都是很明显的事情。 可我完全没想过。 我总觉得它们都是与我无关的,莫姨为什么把我扔在乐艺就再没搭理过我,为什么我和盛华铭的绯闻闹了这么多次,她都没有插手。 我都没有想过。 “你当歌手之前我弟弟一年写不到十首歌,现在帮你写了有没有两百首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以前就在偷偷帮你写?你知不知道他的歌市场价多少钱一首?他的合约只对我,我要他给华盛的歌手写歌也要看他的心情,给你写的也全部都是违约。”盛华延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对你讲,离华铭远一点,没错,是因为我妒忌,也是因为他真的很善心,即使你喜欢他你们两个也没结果。” “我知道。” “我半小时就得回去继续开会。”盛华铭看着我,说:“去找他道歉。” “明天可以吗?” “他很执拗的,今天会一直想这件事,我怕他不吃饭,他再昏倒经纪人过去来不及。” 我只好问:“他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血糖。”盛华延叹息道:“说起来只是需要保养,避免劳累,三餐不能中断,要经常吃点糖。最近有点严重,以前不会休克。” “出生就是这样?” “嗯,他是早产儿。”盛华延伸过手来,摸着我的头,柔声说:“我知道你因为莫姨的关系所以对他会有偏见,但华铭和莫姨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从小就很善,跟别人起争执总会先道歉,对方不原谅他他就难过得睡不着。阿清,他很喜欢你。” 我忍不住问:“我怎么觉得你再把我往他那边推?” “不用推,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害他。”盛华延看着我的眼睛,强调说:“他对萌萌也很好的,你想象不到的好。日后等你全都搞懂,你会后悔自己今天做的事的。” 我现在彻底被他说得心里阵阵难受,只好说:“他一直在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他。” “说你喜欢过。” “我没喜欢过。” “一点都没有不可能的。”盛华延苦笑着说:“就说你有,只是因为关系没办法发展就好。” 我真的愈来愈迷糊:“盛华延,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他也露出一脸无奈:“你不坏事我就没这么大方。” “我不知道他会休克。”我也知道这么说有些强辩,但这是真话:“我以为他只是会晕一下,难受一下。” “你就是不经大脑,你脖子上顶着的就是一颗草包。”他哼了一声:“还给喵喵项圈里塞监听器,你以为所有人都傻,其实只有你蠢。” 我咕哝:“我想见萌萌。” “再等等。”他摸着我的头:“你先收拾掉这个摊子。”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有。”他张开手臂,搂住了我,摸着我的背,柔声说:“慢慢对你解释,不要再轻举妄动,好吗?” 经过这件事,我自然不敢再做什么,便诚心诚意地点了头:“嗯。” 盛华延也就没再说话,抱了我一会儿,低声说:“阿清,我是不是太阴险了?” “怎么了?” “我心里有点高兴。”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有点伤感:“我一直觉得我只是因为更早认识你,否则你一定会喜欢华铭。” “嗯。” “我也知道你今天这么做是为了我,可你相信我,一年之约,我说到做到。” “如果莫姨要把证据给JC呢?” “别怕。”他拍着我的背,笑着说:“她的证据在法律上不会立刻成立,我虽然没有他欺负萌萌的证据,但阿雯她……”他突然话锋一转,说:“最差不过是进监狱,我可以争取到缓刑,无非就是身败名裂,要你养我一辈子。” “你放心。”我也知道这件事最差的结果并不是进监狱而是因为他是公众人物,舆论的伤害远比被控诉来得严重:“真的那样,我一定会养你的。” “所以你好好唱歌,赚钱养我。”盛华延笑了一声,侧过脸吻我的脸颊:“对不起,今天又对你发脾气了。” 我摇头:“是我不对在先。” 盛华延松开了我,说:“那我们现在去找他,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对我讲一遍。” 之后盛华延把我送到盛华铭家门口,我下了车,问:“我只是去看看,还是要陪他过夜?” 盛华延笑了一下,随即下了车,说:“我和你一起上去。” 在路上他已经对我说了很多事,说如果盛华铭不吃饭,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他吃。 还说叫我态度好一点,最好说点好听的,低血糖不能太压抑情绪,叫我找点音乐方面的事跟他聊聊天。 走到门口,盛华延去按门铃,按了五六分钟终于打开,一开门,顿时愣住了:“你们怎么?” 盛华延笑着说:“她不放心,想来看看你。” 盛华铭的状况看起来已经好了一些,头发湿漉漉的,额头上的纱布也换了新的,看样子刚刚是在洗澡。他先看了我们一会儿,随即摇了下头:“没这个必要。” 盛华延问:“晚饭吃过没有?” “这就去吃。” 八十四 狼心狗肺 补5.26更 八十五 女骗子的心情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五 女骗子的心情 盛华延又问:“我们能先进来吗?” 盛华铭依旧不说话,挡在门口,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盛华延只好在门口游说:“回去时候她一直在哭,说她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她。她不敢自己来,所以我才陪她来。” 盛华铭显然不愿搭理他这番说辞,笑了一下,没有讲话。 盛华延的脸皮比我厚很多,依旧笑着说:“华铭,就算不开心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之前既然有打给过莫姨,我也不放心她自己在家里。” 盛华铭看着我们,半晌,终于转身进去了。 盛华延便先进来,环顾着已经收拾妥当的房间,问:“头上的伤好一点了吗?” “没什么事。” “身体呢?” “也没什么事。” 盛华铭一面回答他,一面取了杯子,拿了果汁,给我们一一斟满,随后到了盛华延对面,说:“我妈妈对我保证过,不会再找她的麻烦,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我要休息了。” 盛华延抬腕看表,说:“那这样,她陪你吃过晚饭就回去,好吗?Allen今天抽不开身,我又要赶回Y市开会,她是代我看你,好吗?” 盛华铭一直不吭声,盛华延便对我说:“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我连忙站起身,盛华铭却说:“什么都没有。” “那就去买点,”盛华延叮咛我:“华铭喜欢喝粥。” 于是我下了楼,到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点补血的甜食,想着他们有话要说,便多耽搁了一会儿。 等我回去时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盛华铭给我开门时脸上还带着笑意,见到我,又尴尬起来。 盛华延也在这时起身过来,对我说:“我先走了。” “嗯。” “盯着他把晚餐吃了。” “好。” 盛华铭回去了,盛华延又压低了声音,悄悄地捏了下我的脸:“别这幅表情,他是小孩子,你也是吗?” “我跟他一样大。” 盛华延顿时笑起来:“你比他大半年呢。” 盛华延走后,我又来到盛华铭身边,问:“红枣粥可以吗?” 他道:“我自己煮,你去歇着吧。” “需要这么见外吗?”盛华延都那么说了,我来的目的是为了求和,干脆厚起了脸皮:“你哥哥都那么讲了,我真的是来道歉的。” 他笑着摇摇头:“你早就道过歉了。” 我没盛华延那么会讲话,也觉得让他吃饭就是最好结果,于是拿着东西去了厨房,淘米洗红枣。 粥很好熬,很快就进了锅。 盛华铭不知道是在哪个房间,反正一直没有动静,我也就没有出去,看着锅。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事,不可否认盛华延对盛华铭的迁就很奇怪。 当然他给的解释是因为他们是兄弟,而盛华铭的身体又不太好。 可我还是觉得不知道哪里特别别扭,然而要我去分析,又分析不出来。 其实盛华延瞒着我的事实在太多,对于他为什么要和虞雯继续保持婚姻关系,我隐隐觉得和费子霖有关,却始终没有一个通顺的解释。 我为什么始终不能见萌萌?如果只是莫姨不同意,我完全可以偷偷见她。 我现在完全冷静下来,又忍不住想了想以前和盛华铭相处的事。 他真是隐藏的太好,一点马脚都没有被我看出来。 一直都知道我在骗他,却一直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盛华延对我说过他聪明,我还不觉得,看来最笨的那个果然是我。 我其实还很奇怪盛华铭为什么会愿意娶陈德音。 当然,这些事也许慢慢都会得到解释,一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小半,我这次吃到了贸然行动的苦头,也就不能再胡作非为。 正胡思乱想着,厨房的灯光突然大亮,一时间有点晃眼,盛华铭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问我:“粥需要一直看着吗?” “嗯,会溢郭。” 他走过来,揭开锅盖割到了一边,与此同时,放了一块巧克力在电磁炉旁。 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到他冲我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巧克力,笑着说:“不能吃独食。” 我拿起那块巧克力,说:“谢谢。” 他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咬着巧克力,问:“我哥说你来找我聊天。” “嗯。” “自己呆在厨房找我聊天?” “我……” 我说不下去,他也跟着沉默。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窗外的天色渐渐彻底黑了,无星无月,看样子明天又要下雨。 对面楼里的灯火也一盏盏的暗了,这边的公寓格局全部相同,灭的几乎都是厨房灯。 终于,盛华铭又开了口:“你真的哭了?” “嗯。” “别哭,我其实觉得你很坚强。” 我看向他,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躲闪:“还知道很多事。” “能都说说吗?”见他犹豫,又说:“算了,你可以不说,我现在觉得知道太多一点都不好。” 盛华铭看样子还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坦白:“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唱歌。” “嗯。” 他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你还是喜欢弹钢琴,是吧?” “嗯。” “等你的手好了之后,会继续弹钢琴吗?” “不可能完全恢复了。”我张开左手,说:“而且手指的神经也受了损伤,只能弹弹小星星。” 他又是一阵沉默,稍久,才小声说:“对不起。” “是我不对。” “我不是说今天。”他的声音听起来无力而无奈:“我妈妈一直很怕我爷爷把财产都给我哥,怕我哥拿到钱之后不会管我,因为我的身体没办法做很多工作。” “嗯。” “那两亿她其实没有拿走,还在我哥名下。” “嗯。” 我只能应声,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下午你也讲得很多,我知道事情时,应该直接帮助你,那时候你过的很困难,但我、我……”他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讲什么都是借口。”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那时候你怎么样?” 他小声说:“我以为给你钱会伤害到你的尊严。” 难怪他不好意思说,我真不敢相信:“我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不觉得我会那么穷?” “嗯。” “下次遇到这种事麻烦你尽情地伤害我的尊严。”我无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被你妈妈抱错的?怎么她这么爱财,你对钱的概念这么少?” 盛华铭也笑起来,脸颊有点微微发红:“我不太喜欢想钱的事情。从小就对数字不敏感。” 话题渐渐变得轻松了,我也愿意这样:“其实我也不敏感,我理解你,你我都是搞音乐的,还是五线谱好记一些。” 他也笑:“比起乐器我还是更喜欢写歌词。” “你一直都是这一份工作?” “嗯。”他笑着说:“我从大学开始就开始写歌词了。” “你大学读什么的?” “中文系。” “那你怎么会这么多乐器?” “我哥教我的。”盛华铭笑着问:“他没对你讲过?这些都是他会的。” “我只知道他不会弹钢琴。” “嗯,所以我也不会。”说到这里,他默了默,问:“我哥现在对你好吗?” “挺好的。” “他有对你解释有关我爷爷的那件事吗?” “解释了。” 盛华铭张了几次口,终于犹豫着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想了想去,终于还是摇了头:“我刚答应你哥,以后不再去想这些事,专心唱歌,准备以后养他。” 接下来盛华铭就再也没有说话,直到粥熬好了,上了桌,我想起他喜欢吃咸的,又找了点蔬菜拌了点小菜给他,见他露出疑惑,便解释:“你吃了一下午糖,嘴里早就腻了吧?” 他笑着说:“习惯了。” 我盯着他喝了两碗粥,正在收拾餐桌,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声滚滚,暴雨几乎是顷刻间从天而降。 这样我如果拦计程车回去一定会淋成落汤鸡,于是去书房找到盛华铭,问:“我能借下你的车吗?” 他从一堆纸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问:“做什么?” “外面雨太大,我开车回去,明天一早给你送来。” “我这有客房。”他说完,朝我推过了那张纸,笑着说:“看看,我决定歌词就这样了。” 我结果那张纸,看到其他的部分与之前那版无异,只改了四句: 我觉得太闷,已经漠视太多次 你不会注意任何事,强颜已无法再透支 我觉得太累,已经欺瞒太多次 你无法体谅更多事,谎言已无法再编织 我看了半天,觉得茫然:“这里为什么这么改?” “故事的开头女主角在骗男主角。男主角就一直在漠视女主角。”他解释:“这首歌要放在结尾,我觉得正好可以跟女主角死前的回忆接起来。” “哦。” “女骗子的心情。”他挑着眉,看着我,像是在开玩笑:“你比较容易体会的。” “你故意这么写?” “原因我刚解释了。” 我点点头,站起了身:“那我今天只能借你的客房了。” 他仰着头,看着我,问:“你在生气?” “没有。” “只是歌词而已,我没有任何含沙射影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的确高兴不起来:“很晚了,你也休息吧。” 盛华铭笑着摇摇头,拿起那张纸,揉成了团,说:“算了,我重新再写一版。” 八十五 女骗子的心情 八十六 把车点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六 把车点了 “我就唱这个。”我真的很困了:“你不要再写了,我用什么词都可以录。听说你心情不好也会晕倒,那我祝你晚安,并且祝你心情好。” 盛华铭这边一共两间卧室,一间是他的,另一间里放了点杂物,但有床,也挺干净。 卧室里面配了浴室,我去洗了澡,出来时看到盛华铭站在卧室门口,见我出来,样子有点可怜,解释:“Sorry,我刚刚真的只是开个小玩笑。” “什么玩笑?” “那张歌词,只是个玩笑。” “哦,这个啊。”我笑道:“你看我都忘了。” “你不会说谎。”他认真地看着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开了,别再生气了。” 我坐到了床边,摆手:“我真的没有生气。” “那你祝我心情好?” “嗯。”我说:“我祝你心情好。” 后来盛华铭终于关门出去了,临走前对我道了句“晚安”。 我辗转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盛华延打电话,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问:“怎么了?”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聊天?” “当然能。”盛华延笑着说:“我正给萌萌讲故事呢?” “讲什么故事?” “刺猬汉斯。” “我也要听,你也给我讲一个。” 盛华延笑着问:“怎么了?又再跟华铭吵架?” “你弟弟写歌词讽刺我。” “写歌词讽刺你?”他问:“写了什么内容?” 我把那几句歌词背了一遍,按耐不住地告状:“他还说,我可以理解女骗子的心情。” 盛华延先是微愕,继而问:“你现在在哪?” “在他家。” “怎么没有回去?” “外面在下暴雨。” “我派人去接你。”盛华延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太高兴:“还是回家去睡吧。” “你也觉得他是故意讽刺我吧?” “倒是没有。”盛华延叹了口气,说:“他其实没有恶意,但我觉得你会把他搞得情绪更糟。” “不用了,我现在去跟他道歉。” 我挂上电话,出去时看到盛华铭的书房门口依然亮着微光。 过去敲了下门,没有回音。 推开门才看到他正忙着在桌上写写画画,戴着耳机,仍在修改那张歌词。 我过去拍了他一下,吓着他了,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摘下了耳机,问:“你不是睡了吗?” “怕你心情不好。” “哪有。”他笑着说:“你都祝我心情好。” “你哥哥说他派人接我回去。” “干什么?” “说怕我在这里你心情更不好。” 盛华铭蹙起眉,不悦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之前说你要求过夜也可以,现在又要接我回去。” 盛华铭想了一下,抬起眼皮,瞅着我,问:“你对他告状了吗?” “嗯。” 他点了下头:“他是怕你生气骂我。” “所以我赶快来对你道歉了。” “你真幼稚。”他哼了一声:“去睡吧,我把歌词改掉了。” “那个就挺好的。” “你真麻烦。”他重新戴上耳机,自顾自地说:“我从开始就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居然想害死我。但我哥之前有解释,说你根本不知道低血糖是怎么回事。总之不要再介意,歌词会那么写其实有其他内情,不过我已经改了。” 他戴着耳机,什么都听不到,于是我听着他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觉睡得太晚,又赶上下雨,等我被盛华铭敲门叫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下午三点就开始录节目,时间就有点紧俏,好在盛华铭已经买了午餐,吃了两口,保姆车已经到了楼下。 我又叮咛了一下盛华铭,叫他不要忘记吃完饭,就上了车。 一路上化妆做造型,熟悉主持人的问题,全都OK之后,正好来到电视台门口。 Allen跟在我身边叮咛:“这个主持人名气很大,但他特别喜欢问别人的黑历史,你要小心,别被他抓到把柄。” “我有什么黑历史?浴室照?” “那个随便解释解释就好,他敢问我们就让他下台。” “那我还有什么?” “好多呢。”Allen笑着说:“你忘了你和好多人传绯闻了?对了,还会问到有关老板,他现在是已婚身份,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措辞。” “虞雯在这里还会问有关他?” “嗯。”Allen说:“所以一定要注意。” “那我可不可以回答说我其实是靠你的关系?” “唔……”Allen挠头:“你直率惯了,含糊也不太好。这样吧,你把话题拐到华铭那边少爷怎么样?” “也好。” 我的那些“黑历史”里,也只有盛华铭现在还拿得出手。 接下来去现场,有关我的问题很少,主要是导演和几位主演。 喜欢挖掘黑历史的主持人姓朱,访谈期间不断试图询问虞雯的私人问题,她有过几次黑幕,内容我都不太清楚,因为华盛把事情压得干干净净。 所以今天朱主持人问她的大都是些和丈夫的关系,关于费子霖的一句也没有提。 于是就这样谈来谈去,猛地谈到了我这里,问:“阿清在做歌手之前是钢琴家?” “弹过一阵子。” “这样啊。”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有找到一些宝贵的资料,是关于素清钢琴家的珍贵照片。”屏幕上放出了照片,他似若无意地说:“那时候手应该还没有受伤,听说手是车祸受伤?” “不是。”以我现在的名气和访谈的级别,节目一经播出,我是否车祸受伤搞不好就被人肉出来:“是我当时想不开,曾经割腕自杀。” 朱顿时来了兴趣:“感情的事?” “当时我抑郁症。” “抑郁症,是因为当时的先生?” “这个很难说清楚。”我开始含糊其辞:“因为弹钢琴好多年都没有进步,然后我其实很想做得更好,这样一逼自己,就逼出了病。” 电影总导演笑着说:“抑郁症状谁都有一点,我状态差时也会有一点。” 他们又聊回了影片,我以为关于我的话题就此打住,刚松了一口气,那主持人却又说起了我:“这次影片的主题曲选择了阿清,听说作词依然是大名鼎鼎的Cecil?” 总导演点头:“是。” “阿清好像经常和Cecil合作,新专辑《灯火》也是他亲自操刀。” “是。” 总导演继续替我解围:“其实这次Cecil是剧组共同决定的,因为只有他能抓住影片需要的感觉。” 访谈结束后,我只想骂那个主持人,他问的问题我一个都没有在单子上看到,回去跟Allen抱怨了一会儿,Allen安慰我:“安啦,你今天回答得不错的。” “都是导演替我说的。” “那当然,这个主持人你可不能轻易得罪。”Allen小声说:“国内媒体不比外媒,这种级别的媒体,如果不是为了替你造势,老板都不要邀你参加。” 我点头:“我知道。” 国内媒体不喜欢我这种类型,他们需要教科书一样板正的艺人。 外媒就相对好一点,我略微嘚瑟一下也回收到一些夸奖。 刚走到门口,正要出去,突然跟出了一堆小报记者,举着话筒狂轰滥炸。 Allen大惊失色,连同几位助手护着我进了另一条通道,一路狂奔上车,汽车发动许久,他才松了一口气,不悦地吩咐他的助手,说:“查查是谁放出了消息?” 今天有影帝影后,有国内著名影片制作班底,以及正当红的我,保密工作几乎是完美的。 而记者们显然是早接到消息等在门口,杀得我们差点措手不及。 查这件事需要点时间,Allen打着虞雯经纪人的电话,询问了一番突然大惊失色,对我说:“那边也遇到记者了。而且虞雯丢了!” “啊?”我还没搞懂这个丢了是什么意思,汽车猛地一阵急刹,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了几台黑车,把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车门划一声被拽开,门口站着几个人,声音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冷漠:“出来。” 我跟Allen对视了一眼,均都有点茫然,只好转头看向说话的人:“费先生。” 费子霖瞄了瞄我,目光越过了我,淡淡地重复:“出来。” 我现在知道费子霖的身份,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架势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Allen拽了我一下,我便跟他下了车。 终于看清外面,满满当当,六台迈巴赫。 等全车人通通鱼贯而出,站到旁边,费子霖却又对车里说了一句:“出来。” Allen张口对费子霖身后的孟先生解释:“车上已经没人了。” 费子霖甚至没有朝我们这边侧一下头,看了看车里,随后说:“把车点了。” Allen正要开口,孟先生便挥了下手。于是他猛拽我,我会意,忙说:“费先生,车是我的。” 费子霖依旧紧紧盯着那辆空车:“赔给她。” 八十六 把车点了 八十七 怀信 13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七 怀信 1300票加更 “可我就喜欢这辆。” 费子霖又道:“一模一样。” “但这是我的财产……” 他嘲讽地哼了一声,没再讲话。 我这才想起我跟他其实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婚约,只好看向Allen,用眼神询问他。 Allen咬咬牙,最后一跺脚:“费先生真的要点?” “太麻烦了。”费子霖转过身,道:“绑个扎弹吧。” 我连忙跟上去:“费先生,这是停车场,这辆汽车一旦爆炸其他的也会爆炸……”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来炸啊!” 不仅是我,这下连费子霖也转了身。虞雯站在车门口,攥着拳头,气度全无:“你炸死我好了!” 费子霖没搭理她,对孟先生吩咐:“抓回去。” 虞雯跺着脚,怒叫:“你试试看!” 虞雯的媒体形象一向都是少言寡语,因为她的获奖影片叫《王后》,媒体也常常称她虞王后。 所以,这样发脾气的她反而让我觉得有点突兀,也有点可爱。 费子霖这次连话都没讲,径直走向了一辆车,司机替他拉开了车门。 Allen见孟先生已经派人要抓虞雯,立刻冲过去阻拦,我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状况不对,连忙跟着一起拦,一时间局势十分混乱,大有群架之势。 混乱间,孟先生突然掏出了一样东西,顶在了Allen的眉心,Allen立刻举起双手,我们也通通举起手,不敢再动。 虞雯刚刚挣脱抓她的人,见这样也不再动了,愕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看向孟先生:“把你的东西收起来。” 孟先生一动不动,看向了虞雯,莞尔道:“虞小姐,费先生今天只是想陪您吃午餐。” 虞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把东西收起来。” 孟先生依旧不动,并且沉默。 Allen没有讲话,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试试看求情,虞雯已经朝着还未上车的费子霖冲了过去,推了他一把,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柄长相略诡异的手呛,指向费子霖,说:“让他把东西放下。” 费子霖这半天真的跟一堵墙一样,完全没反应没动作,只说了两个字:“拿开。” “你先放了Allen,人家招你惹你了?”虞雯已经失去理智了:“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滚回新加坡去好不好!” 费子霖沉默。 虞雯叫道:“你到底要怎样啊,上次我跟你讲得还不够清楚吗?” 费子霖伸出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呛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也终于换了一句话:“呛拿反了。” 我这才看出那把呛的不对劲之处,趁着他们僵持,忙劝告孟先生:“孟先生,请你把呛收起来可以吗?这是违法的。” 孟先生看向我,说:“不用担心,我们有合法持呛证。” Allen倒是显得比较镇静,对我笑了一下,说:“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算了,我拿出手机,觉得还是要打给盛华延,却还没拨通,手机已经被人卸走,是费子霖的手下。 虞雯不断地挣扎:“你到底想做什么?” “陪你吃午餐。” “陪我?” “嗯。” “吃完午餐呢?” “送你回公司。” 虞雯没讲话,神色有些不耐。 这时,费子霖抬起手腕,看着表,说:“三十秒,上车,或者炸车。” 话音一落,费子霖的车门突然“砰”地一声,与此同时,孟先生也收起了武器,对Allen抱歉地笑了一下,一行人匆匆上车,匆匆离开。 他们一走,Allen连忙冲进了保姆车里,翻找了一阵子,变戏法一样地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小孩子。 是个小男孩,长得很可爱,肉乎乎的,刚刚闹得这么喧嚣,他居然也没哭没闹,而是张着圆圆的黑眼睛瞅着大家。 我小声问:“这是虞雯的儿子?” “嗯。” “费子霖今天是要找他?” “不知道他找谁。”Allen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对我说:“帮忙抱一下啦。” 小家伙很沉,我接过他来,见他目不转睛地看我,便笑着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不吭声。 我又问Allen:“他几岁了。” “一岁半吧。” “还不会讲话吗?” “会啊,只跟妈妈讲话,别人都不讲。” 上车后,Allen忙着叮咛其他人保密事件,我则负责哄这个小家伙,Allen告诉我他叫怀信。 我忍不住问:“姓什么?” “虞啊。” 吓我一跳。 正说着,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湿,才发现是小怀信正在啃。 Allen问我:“他是不是饿了?” “不知道,好像是。”我也没奶,只能让他望梅止渴地啃了:“现在把他送去哪里?” “上次老板不是把这孩子吓着了吗?最近一直跟着虞雯的。”Allen苦恼了一会儿,说:“先带回你家里怎么样?” 费子霖的儿子,万一送回我家磕了碰了,他给我绑扎弹怎么办? 于是我问:“要不然送去给盛华铭?” Allen摇头:“还是你家里吧。” 最后我抱着怀信回了我家,小家伙饿扁了,蔫蔫地把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样子还是那么乖。 Allen在我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跑来问我:“喵喵呢?” “送给萌萌了。”我觉得喵喵受伤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个外公:“我不小心把它脚压伤了,医生说怕是好不了,苏先生那边有个很好的中医,盛华延就把喵喵带过去了。” Allen果然立刻哽咽了:“喵喵的脚受伤了?小心肝……”他抹着眼泪:“早知道就不要给你,肯定痛死了。” 怀信还在我怀里,这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Allen的头,那样子像是在安慰他。 Allen又伤心了一会儿就被紧急电话叫走。 我问怀信想吃什么,他依旧不吭声,我只好提供选择,最后他在鸡蛋羹那里点头。 我在厨房门口搬了个小沙发,让怀信坐着,对他说:“等阿姨给你蒸鸡蛋羹,不要乱动,好不好?” 他看着我,呆萌呆萌地点头。 我想了想,又去我床上把粉红独角兽拿来,放到他旁边:“无聊的话就和小马聊天,好吗?” 他摇头,瞥了一眼独角兽,眼神略鄙视。 我当务之急还是蒸鸡蛋羹给他,这个不难,很快出锅,期间怀信一直很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冷冷的感觉还真有些像费子霖。 之后我把他抱去餐厅,吹着鸡蛋羹给他吃,吃过东西之后他就开始打盹,我把他抱到床上去,正要离开,手指突然被他抓住了。 我想他是害怕陌生的环境,于是拍着他小小的身体,说:“睡一会儿妈妈就来接你了,怀信不是困了吗?” 他依旧不吭声,不撒手,瞅着我,眼神可怜巴巴。 我只好猜:“是想让阿姨陪你一起躺着吗?” 他点头。 于是我也躺到他旁边,抱着他,他就立刻钻进了我怀里。到底是个小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我当然睡不着,躺在床上想,我和怀信的渊源很深,他还救过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缘分不浅,这个孩子丝毫不认生,一般孩子跟陌生人呆这么久,一定早就哭闹不休了。 因为感觉怀信心事比较重,我很怕他听懂什么,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给盛华延打电话,现在也只好发了个短信息给他,告诉他整件事的经过。 盛华延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那你就先看几天,等阿雯来接他。 我问:送你那不行吗? 他回:他上次被吓到了,一见到我的人就哭。你别看他不讲话,智商很高的。 我忍不住问:萌萌不高吗? 光看文字也知道盛华延有多得意:萌萌总欺负他。 隔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信息:先放在你那边,如果我先回来了,我再想办法。 因为怀信住在我家,这几天我的工作就稍微推了推。 我毕竟是有孩子的人,摸不着萌萌,就先拿着怀信过瘾。领着他逛街买东西,他耐心很足,我让他试什么他就试什么,不过对于他不喜欢的东西,他立刻就会露出小鄙视来。 我也试图找他聊天,然而他根本不给面子,但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对我友好了不少,会在洗澡时在小黄鸭里灌水喷我,最后我索性给他买了把水呛。 这天中午我刚把怀信洗干净准备睡午觉,突然有人敲门。 从猫眼一看,竟然是费子霖和孟先生。 我决定装不在,蹑手蹑脚地抱着怀信往卧室走,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孟先生的声音:“素小姐,麻烦你开门。” 这下我连路也不敢再走,停住了脚步。 等了一会儿,听到费子霖的声音:“把锁炸掉。” 我从小的教育告诉我,黑.道是不讲道理,不听解释,一言不合就让你血溅当场的。 当年如果盛华延是黑.道我恐怕就此从了。 现在我的性格已经软了太多,家里又有个小奶娃,当然不能做无谓的坚持,连忙去开了门,陪着笑解释:“不好意思,费先生,刚刚没有听到您敲门。” 费子霖看着我怀里的孩子,没有讲话。 八十七 怀信 1300票加更 八十八 真相之三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八 真相之三 孟先生笑着说:“原来是在给小少爷洗澡啊,真是打扰了,外面冷,方便让我们先进来吗?” 我点头,刚刚侧开门,怀信突然看向孟先生,清楚地叫了一声:“爸爸。” 我捂他嘴时已经晚了,费子霖顿时脸色一凛,转身下了楼。 他俩一走,我连忙关上门,把怀信放下,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明白:“小家伙,你告诉阿姨,这是谁教你的?” 他刚刚可一点都没有叫错的意思,我看得出来。 怀信看着我,用那种跟费子霖如出一辙的固执表情,死不吭声。 “是你妈妈教你,还是别的什么坏人?” 他还是不吭声,且略鄙视地看着我。 我追问:“宝贝,你知道灰衣服的才是你爸爸,对不对?” 他不动。 “你知道你爸爸会做炸弹吗?”我决定吓唬他一下,张开手:“就这样‘砰’的一声,你和阿姨就没了。” 他就跟听故事似得,歪着小脑袋看着我。 算了,这么小可能听不懂这个,我只好说:“你跑去管别人叫爸爸,你爸爸知道以后就会很伤心的。”我把拳头放在眼睛上,模仿了一会儿呜咽的声音,说:“就这样回去哭啊哭啊的~” 这次怀信非但不吭声,反而抿着小嘴笑了起来。 好吧,我被他打败了,转身去找来冰激凌,诱惑说:“和阿姨讲话,阿姨就给你吃,好不好?” 他仍在乐,晃荡着小脑袋,一副不受利诱的表情。 我再没办法,轻轻捏捏他的小鼻子,说:“小家伙,阿姨现在只好把冰激凌给萌萌姐姐吃了。” 谁知怀信突然撅起小嘴,说:“萌萌姐姐不吃冰激凌。” “嗳?”我大喜,摸着他的头,问:“那萌萌姐姐喜欢吃什么?” 他把脸侧到一边,不讲话了。 “阿姨是萌萌姐姐的妈妈,告诉阿姨一下好不好?” 怀信扭回头来,眨眨眼睛,说:“我知道。” “你知道?” 他点头:“我妈妈告诉过我,你是唱歌的阿姨。” “对!我就是唱歌的阿姨。”我赶忙问:“那你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他又不吭声了。 “告诉阿姨嘛,好不好?爸爸是不是不疼你?” “疼。” “就告诉阿姨嘛,告诉阿姨爸爸是不是灰衣服的叔叔?” 怀信似乎想了很久,半晌,才说:“妈妈说了,不能告诉别人爸爸是谁。” “阿姨又不是别人。”我诱导他:“阿姨是萌萌姐姐的妈妈,你和萌萌姐姐关系好不好?” 他再聪明也是小宝宝,现在终于有点晕了:“好。” “那就告诉阿姨嘛,阿姨想知道,是不是有坏人骗我们怀信,叫怀信不认爸爸。” 怀信摇头:“我妈妈讲的。” “妈妈怎么讲的?” 虞雯这么恨费子霖? “妈妈说,我要是管爸爸叫爸爸,我就没有妈妈了。” “呃……”她怎么对孩子说这种话? 之后我哄着怀信睡午觉,跟Allen要来虞雯的手机号码,打了却是关机。 正要打盛华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费子霖。 我一接起来,他便说:“把怀信带出来,我们见个面。” “不行。”我能猜出来他一定不高兴,连忙解释:“我不知道你和虞小姐出了什么事,但大家都说怀信现在得我这里。” 费子霖沉默了一下,稍久,说:“这是我儿子。” “我知道,可是……” 他语气平静,然而那话完全让人听得出怒火:“他是我儿子。” “是,他是你儿子,可虞小姐之前没有把孩子叫出来跟你一起走。”管他有理没理,我决定死扛着这件事:“虞小姐还好吗?” 费子霖没吭声。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他依旧不吭声。 我急了:“费先生,如果你有什么隐情大可以现在解释,如果你坚持不说话,叫别人猜你的心思,那你就试试看来炸我的锁。” 费子霖终于开了口:“威胁我?” “讲道理而已。” 费子霖的声音几乎连我的话筒都冻住了,缓缓地说:“把刀架在我儿子脖子上,威胁我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素小姐,你现在说你在跟我讲道理?” “那件事我很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把我儿子带出来,我不想吓着他。” “带他见你可以,但我要先见到虞小姐。” 费子霖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我跟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继续质问:“管我的助手叫爸爸,这个办法是谁教你的?” 嗯? 我没说话。 “给你二十分钟,去问问盛华延,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我相信你是个讲道理的女人。”他淡淡地说:“如果你坚持要把怀信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自己,就别忘了你我的婚约,我不介意第二任妻子意外去世。” 跟费子霖对话的感觉真的太累,让我有种他比盛华延还难交流的错觉。 他不用做任何事,仅凭黑.道身份就可以判定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我连忙打给盛华延,结果他关机。 又打给他的助理,也是关机。 最后只好打给Allen,把事情告诉他,Allen顿时尖叫:“你答应他没有?” “没。” “不能答应,老板现在应该是在飞机上,你再撑一会儿。” “他会不会直接抓我们?” “不好说。”Allen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真是,费子霖真是疯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讲清楚。” 他匆匆说:“我现在过去,你看好这位小少爷,谁来都不要开门。” “费子霖会直接炸的。” Allen咬了咬牙,说:“他如果真的敢炸,你就用继续用上次那一招好了!” “哪招?” “小少爷啊!” 我立刻挂了电话,开什么玩笑,再把刀片架在怀信脖子上?我和盛华延至于这么龌龊,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一岁多的小孩下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一直在焦虑。 总有种今天会出大事的感觉,算算时间,二十分钟已经到了,可Allen还没来。 费子霖还没有打来电话,我不安极了,思前想后,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费子霖的号码,说:“费先生,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小时。” 费子霖不吭声,话筒那边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我抓紧时间解释:“其实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所以……” 费子霖完全不听人劝:“你知道一小时可以做多少事?” “我不会伤害怀信。” “你是不会,但我会伤害你。” 我顿时满头冷汗,不由灵机一动:“其实是这样,怀信每天中午都要睡觉,要睡三小时,否则就会哭,至少等他醒了再见您。” 费子霖又是一阵沉默,好在不久之后,便吐了口:“最后一小时。” “谢谢。” “你顺便考虑一下。”费子霖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声音:“把我儿子给我,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 刚挂了费子霖的电话,Allen就来敲门了。 我连忙把他让进来,拉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叫他把事情讲给我听。 “其实是这样啦,我知道的也不是全部。”Allen急促地说:“因为上次这件事,费子霖被惹恼了,后来又有了电影,费子霖就开始抢孩子了。虞雯又不要给他,他们两个谈了好多次,好像越谈越不愉快,前几天的记者是虞雯找来的,为了引开费子霖。” “电影怎么了?” “虞雯有个情夫。”Allen道:“是那个编剧。” 等等,我有点乱。 试着理清了一下思维:“你是说,电影跟费子霖有关?” “讲得就是他们两个的事。” “然后费子霖不愿意?” “他跟老板谈了好多次,要求改结局。” “所以……” “别所以啦!”Allen跑到冰箱跟前,拿了一瓶矿泉水,难得很Man地一饮而尽,随后说:“现在你别讲话,听我说,我把事情都对你讲清楚,然后咱们再一起商量怎么弄,好不好?” “好,你快说。” “就是因为这两个事情,费子霖现在很生气,谁都跟他沟通不了。然后因为他之前一直在跟老板密谋着我也不知道什么事,现在你懂的,他俩翻脸了,所有事都没办法再进行。费子霖跟虞雯两个人咱们都不能得罪,盛先生就夹在中间,两边维稳。所以孩子现在绝对不能给费子霖,虞雯又不让他跟盛先生在一起,会让他呆在你这里,是因为费子霖现在可能要拿你开刀,孩子在你身边,他就会顾及点。” “可孩子不在我这我就没事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想娶你?” 我也一直奇怪这个:“为什么?” “因为盛先生娶了他老婆。” “我还是不明白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吃醋?” “其实……”Allen突然住了口:“这件事不能对你讲。” “你来之前费子霖又对我说了,说我把孩子给他,他就把我最想要的东西给我。他说的是不是萌萌?” Allen一愣:“他这么跟你讲?” “嗯,千真万确,他又说最后给我一个小时考虑。” Allen立刻掏出手机,我看到他在拨盛华延的电话,然而显然还是没有打通。 八十八 真相之三 八十九 真相之四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八十九 真相之四 我盯着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心里真是越来越忐忑:“这种时候你就不要问他了,盛华延跟我说过的,费子霖要不了多久就会宣布他有儿子的事,肯定他们两个已经谈妥了。” “是谈崩了!”Allen道:“约好的时间是上周三,可虞雯反嘴。”他打了也不知道多少遍,最后终于放弃,一摊手:“算了,都告诉你。” “你快说。” “老板会娶虞雯,就是因为知道她怀了费子霖的孩子,拿这个来要挟费子霖帮他做事。”我一张口,Allen又挥手打断我:“就是我刚跟你讲,他们一直在合伙做的那件事。我不太清楚经过,但那件事就快成了,结果老板又因为小公主……虞雯手里有盛老先生当初对她做事的证据,但费子霖不肯让她交。” “你是说,当初死老头欺负她的证据?” “嗯。” 那是肯定,我如果是男人,也不会愿意我儿子的母亲把这种东西交出去,巴不得一生销毁。 “盛华延想把死老头送进监狱?” “是想用这个换股份。”Allen压低了声音:“但费子霖的意思是,直接……”他用手掌切了一下,问:“知道这个意思吧?” “这样不是更好?反正老家伙不是写遗嘱了?”那种人还活着干什么?继续祸害小孩子? “老板下不去这个手。再说苏先生也不愿意他这么做,毕竟是亲爷爷。” 我苦笑:“盛华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你都认识他快八年了。”Allen笑着说:“小公主那么可爱,常常跟她在一起,心肠再硬的人也要变软的,况且老板他一直都比较珍惜亲人的。” “盛华延不跟虞雯离婚的理由就是这个?” Allen道:“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虞雯不愿意。” “她为什么不愿意?” “这个有点复杂,对了。”Allen说到这,突然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都是听你们说的。” “我不是要问啦,只是其实现在的事情我也没有全都清楚,我知道的东西很多都是接不起来的。”Allen提议:“现在我们用这点时间,坐下来好好把整件事情屡清楚,也许就能找到办法了。” 我巴不得全都知道:“好,你说。” 于是我跟Allen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交换了所有情报。 终于搞清了一部分事情: 盛华延被家里收拾,为了自保也好,报仇也好,选择了虞雯。 至于虞雯是为了什么,我决定如果这次成功地留下怀信,就问问她,没有就算了。 不久之后就有了被莫姨威胁,于是原先那个计划截停,盛华延现在是在收股份,交给莫姨,换回证据。 死老头为什么会立遗嘱?Allen只知道是虞雯做的,但细节不清楚。 盛华延是因为什么事被全家人收拾?他也不知情。 我为什么不能见萌萌?看Allen的样子倒是知道,但他不肯说。 还有一个,我们为什么要拉拢盛华铭? 关于费子霖,我俩最后分析的结论是一致的,虞雯肯定没事,但恐怕行动已经不自由。费子霖会这样要孩子,可以推测出虞雯肯定没有答应。 事情已经明了了一小半,我便问Allen:“所以现在的情形是,盛华延跟虞雯要证据,费子霖不给,那虞雯什么态度?” “虞雯肯给,不过提了条件。” “就是不离婚?” “嗯。” “你还是把这件事说清楚吧,我觉得有关系。” “关系不大。”Allen笑着摇摇头:“虞雯不离婚,是因为费子霖想复婚,她只要这边不离,费子霖就不能强逼她。我跟你讲,当初他们两个离婚,虞雯是被费子霖跟他的情妇连行李一起赶出门的,是你你肯复婚吗?” 我摇头:“不肯。” “现在虽然老板这边有点艰难,但费子霖还是不敢把他怎样,他们两个的地位跟实力基本相等,费子霖有六个哥哥,咱们也有苏先生他们,只不过都没办法掣肘对方。”Allen道:“现在咱们这边的要求就是两个,一个是交出东西,一个是继续合作。费子霖要老婆孩子,还要解套,但小公主有苏先生护着,你还记得冷参会吗?” “嗯,费子霖给我安排的。” “你看,冷餐会的场地是华盛的,老板一定会去。费子霖想查点什么事远比我们渠道要多,他清楚你跟郑公子有矛盾,也清楚你跟丹影的矛盾。他当初娶虞雯一个月就办了婚礼,要娶你却拖了这么久,其实就是在等着看你在老板这里有多少价值。” “我知道他娶我肯定跟盛华延有关系。” “现在你搞懂了吧?” 我的确搞懂了:盛华延威胁人家这么多事,人家威胁不到萌萌只好对我下手。盛华延针对了我那么久,费子霖家里传媒做得那么猛,他又是黑道,当然查得出我俩的历史。 所以先提结婚,却始终没有动静,甚至说,每次费子霖有动静,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 一小时过得很快,此时已经所剩无几,我问Allen:“那今天咱们怎么办?我能不能谈条件让他带我见萌萌?” Allen摇头:“这件事与费子霖无关,见小公主只有老板才说了算,他即使答应也只是骗你。”又安慰我:“真的很快了,已经快有眉目了。” 我不由问:“萌萌真的还活着吗?” Allen拍着胸脯,保证道:“百分之百活着。” “她现在不在费子霖手里吧?” “绝对不可能,从威胁过怀信,盛先生就把她送到苏先生那边了,不过那边到底不太方便,等这件事过去,还是要接回来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连忙冲进去,看到来来电显示是盛华延的号码。 连忙接起来,还没讲话,盛华延已经匆匆开口:“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联络费子霖,把孩子给他。” “可是虞雯不让给。” “给他。”盛华延命令道:“现在管不了虞雯,费子霖如果硬抢你就出事了!” 我努力维持这平静:“你先别紧张,他给我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你把事情对我讲清楚。” “虞雯手里有份东西,原本说好这周三给我,但她把销毁了。”盛华延说完,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问:“我听说怀信管费子霖的助手叫爸爸?” “是。”看来他已经跟费子霖通过话了。 “虞雯在陷害你。”盛华延道:“既然她不仁,我们就把怀信给费子霖,叫她跟那种人过一辈子。” “她怎么陷害我了?” “她对费子霖说她没有教过怀信这种话,费子霖怎么可能相信你?”盛华延叹了口气,低声说:“对不起,我漏算了这件事,虞雯把孩子藏到你车上,自己见费子霖,她其实是打着这种主意。知道费子霖肯定会自己找孩子,找来孩子就气他,她就推到你头上。” “她还在恨你上次威胁怀信?” “应该是这样,销毁证据也是为了这个。”盛华延苦笑着说:“她一定以为比起你,我更喜欢报仇,不交孩子,利用费子霖为难你。现在好了,阿清,我们可以复婚了,想想就开心。” “拿不到证据就拿不到股份,你拿什么跟莫姨换?” “这个不急,我还有办法。”盛华延笑着说:“我现在刚下机场高速,可能还要走一阵子,费子霖应该很快就到了,记得,要到公共场合,当心他带走孩子之后再制造意外伤害你。” “好。” “对不起。”盛华延又说了一遍:“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留他在身边。” “没事,怀信很可爱,我挺喜欢跟他在一起。” “很快你就能见到萌萌了,她更可爱。”他说完,忽然又问:“你怀孕了没有?” “没啊。” “真不争气。”他不悦道:“我也想要儿子。” “你重男轻女!” “哪有,我是在想弟弟没了我怎么对萌萌交代,也说他去拯救火星了怎么样?” “你跟她讲我去拯救火星了?” “要不然怎么讲?地球上哪里不能回来。” 挂上电话,我把事情对Allen解释了一下,Allen也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去,的确要在公共场合,而且要非常多才可以。” 我懂的,人多,我出事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接下来费子霖来了电话,问:“怀信醒了没有?” “还没有。” “现在叫醒他,十分钟之内抱他下楼。” Allen在旁边摆手,于是我说:“我希望我们在恒信广场见面。” “可以。”费子霖道:“但如果怀信因此出事,你就备好自己的棺材。” 我莫名一阵光火:“费先生,这样威胁我一个女人有意思吗?你儿子都在我家里住了多少天了?他非但没瘦还长胖了三斤呢!你现在要接走,没有一句感谢,居然还叫我自己买棺材?我想让他出事早就掐死他了!” 费子霖没吭声。 八十九 真相之四 九十 哄小孩 300大赛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 哄小孩 300大赛票加更 我又道:“记得出来时把我送你的领带还给我,那是用我的结婚礼服改的!给你真是暴遣天物!” 费子霖依旧没讲话,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我把怀信叫醒,对他说:“阿姨现在要把你送去见爸爸了。” 怀信撅起了小嘴巴。 “你爸爸很想你,他真的哭了好久,因为你叫别人爸爸。”我交代他:“男孩子要有骨气,除了自己的爸爸,不可以叫任何人爸爸,知道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 “见到爸爸就跟他说对不起,好不好?” 怀信这次不吭声了。 毕竟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逼他,抱着怀信下了楼,我的车只能坐两个人,Allen便去开自己的车。 刚解了车锁,手机又响起来,还是盛华延,问我:“出发了没有?” “正要上车呢。” “嗯,到时你不要熄火,不要下车,感觉接近你的人不对立刻就把车开走,也不要开敞篷。他的人给你任何东西都不要接,当心他耍诈。” “好,我知道了。” 盛华延又问:“你们约好在哪里见面?” “恒信广场门口。” “嗯,挑个人流密集的地方。” 真像个老太太:“你放心吧。” “别掉以轻心,这都是我从前的保镖换来的经验,怀信一交给他,你就立刻开走,不要回你家了,直接到海湾那边去。” “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拿。” “那都不急。”盛华延笑着说:“你开慢点,我赶一赶应该能跟你一起到恒信。”默了默,又说:“对不起,见费子霖不能给你带保镖,他不准别人带保镖。” 盛华延这样叮咛后,我甚至在上车前不放心地检查了车子,听到怀信问:“阿姨,你在做什么?” 我笑着说:“怕你爸爸对我下黑手。” 怀信咕哝:“他不会。” 谁知道呢? 伙同自己的晴妇把老婆连行李都扫地出门,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费子霖真是比盛华延坏了一万倍。 为了等盛华延,我开得极慢,和Allen几乎是磨蹭着到了恒信广场。 恒信广场是室内步行街,地处市中心,堵车严重,人流也算密集到了顶点。 我和Allen刚到,费子霖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接起来后,他只说:“调头停车。” 我掉了头,放慢车速,很快便看到车位上泊着的黑色迈巴赫,车牌号是WW121。 我开过去时,费子霖从副驾驶里钻出来,居然只有他自己,穿得还是上午那身灰色休闲西装,我记得他很喜欢穿灰色,几乎每次见他都是这个颜色。 我把车停下,没有熄火,放下车窗,费子霖很快走了过来。 我给怀信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锁,费子霖拉开车门,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随即伸出手来,就要抱怀信。 怀信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哭得费子霖也是一愣,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我连忙抱过他,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宝贝?” 他趴在我肩膀上,一边哭,一边念:“不要爸爸……” 费子霖看向我,眼神开始不善。 我想他是在想虞雯对他说过的话,不禁暗感这两个人都有点差劲:“乖,宝贝,妈妈现在和爸爸在一起呢,跟你爸爸回去才能见到妈妈。” 怀信不吭声了,只不断摇头。 我怕他哭得背过气去,于是不断地顺着他的背,对费子霖说:“你不如让虞小姐跟他通话,这个孩子性格很认真。” 费子霖想必多少也有些心疼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说:“叫她接电话。” 默了默,又说:“告诉她,不接我就按引爆器。” 费子霖又听那边说了一会儿,随后说:“那就叫她等着看晚间新闻。” 挂了电话,别说我愣住,连怀信都不再哭了,在我怀里瑟缩着,像是这么小已经能够感觉得到危险。 我和费子霖对视半晌,耐不住地开了口:“你装了炸弹?” “没有。” “那引爆器是哪来的?” “吓她的。” 他搞什么啊! 我瞪起眼睛:“那晚间新闻你怎么解释?” “做个假新闻给她看。”费子霖这次倒没有惜字如金:“我一直以为素小姐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想你连基本的常识也不具备。” “是你不把话讲清楚。” “讲什么?”他始终是那副死人一样的面无表情:“跟你讲话真是比跟雯雯还要累。” “你最好先说清楚。”我抱紧怀信:“否则你儿子我就带回家去!正好我女儿要弟弟!” 费子霖把手搭在车顶上,看着我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无奈:“你认为开你的门是炸弹容易还是开锁公司?” “……” 他又问:“知道在这里放炸弹会死多少人吗?” 我似乎听懂了:“你不是要炸我?” “杀你不需要。”他淡淡地说:“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把我儿子给我。” 我是松手了,可怀信却紧紧地抱着我,显然费子霖刚刚的话把他吓坏了,养着满是泪渍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我擦着他脸上的泪,柔声解释:“跟你爸爸走吧,好吗?” 怀信立刻把头钻进我怀里:“他要杀我妈妈。” 费子霖蹙起眉,露出了彻底的不满:“怀信,谁对你讲我要杀你妈妈?” 怀信不讲话了。 孩子不松手,我总不能强送,扭头看向费子霖,说:“你表情能不能温柔点?” 费子霖看看我,没吭声。 “你跟他好好解释一下,说你好爱他妈妈,好爱他,不会舍得欺负他们很难吗?”我就奇怪了,盛华延那种人对小孩子都温声细语的,费子霖看着也不暴戾,怎么就这么难沟通:“不是我不给你你儿子,是你儿子不肯跟你走。” 我以为我这番话多少会有点效果,谁知费子霖关上了车门,走去垃圾桶旁,点了支香烟。 Allen见我们这么久都没有交接好,自然也下车跑过来,问我:“怎么还没把小王子给费先生?” 我小声说:“他态度不好,怀信不跟他。” Allen就又跑去找费子霖,念了一会儿,费子霖居然还回了几句。 过了大约几分钟,费子霖掐了烟,走向驾驶室,Allen跟着替他拉开车门,笑着说:“来,小王子,你爸爸接你回家去。” 怀信依旧不理他,把头埋进了我怀里。 费子霖走过来,弯下了腰,摸着怀信的头,说:“宝贝,你妈妈现在很好,但是很想你。爸爸没有不要你们,以后也不会,好不好?” 怀信依然不吭声。 他又说:“没有像盛伯伯对萌萌姐姐一样陪着你是我不对,但爸爸接下来也会每天都跟你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好?” “我对你保证,你回来之后,妈妈也不会走,你只是多了一个爸爸,什么都没有少。”他抿了抿嘴,显然不太习惯用这种口吻说话:“素清阿姨会经常来看你,盛伯伯和萌萌姐姐也会,好不好?” 怀信终于抬起了头,瞅瞅他,又瞅瞅我,大概是觉得我们的表情都挺真诚,终于又问了一遍费子霖:“不杀我妈妈吗?” 费子霖似乎被问住了,Allen就嘿嘿直笑:“小王子,那是你爸爸的老婆,你将来也会娶老婆啦!还会生小小王子!喜欢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老婆呢?” 我真是被这两个男人打败了:“他才一岁,你讲这些做什么?” 怀信估计也没听懂几句,重新把头埋进了我怀里。 这样的僵持不是好事,因为就连我也看出,费子霖能够这样讲话,已然算作妥协到了极点。 但谢天谢地,就在这时,又跑来了一个人。 是盛华延。 他一过来就判断清楚了局势,露出了极端慈爱的笑容,对怀信张开了手臂:“过来,宝宝,让盛伯伯抱抱。” 怀信果然是跟他最熟,毫不犹豫地被他抱出了车子,搂着盛华延的脖子,像个正常的小孩子那样指着费子霖朝盛华延告状:“他欺负我妈妈。” “不会,这是你爸爸。” 怀信又生气了,不吭声。 “小傻瓜。”盛华延捏着他的后颈,笑得异常轻松:“他整天想你妈妈想得都睡不着。”顿了顿,又说:“这样吧宝宝,我带你去他家看看,你妈妈如果不在,我再带你回来,好不好?” 怀信瞅着他,伸出了小手,道:“拉钩。” “好,拉钩。”盛华延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小手指,并且按了按他的大拇指,说:“也盖章,好不好?” 搞定了怀信,盛华延又扭头对费子霖说:“方便去你家里吗?” 费子霖没说话,转身回了车里。 盛华延叫Allen先回去,又对我说:“下来吧,你抱着他,我开车过去。” 于是我抱着怀信坐进副驾驶,盛华延的车被司机开回去。 算一算,我似乎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他了,他又瘦了一点,体面的西装被怀信抓出了褶皱,稍有点狼狈,却特别好看。 九十 哄小孩 300大赛票加更 九十一 妈妈不想要你 补5.28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一 妈妈不想要你 补5.28更 红灯时,盛华延伸过手来,企图按下我的后脑,我连忙躲避:“有小孩子呢。” “怕什么,长大以后一样要泡妞。”他不由分说地按紧,在我嘴边吻了吻,舔着嘴唇,用那种十分情.色的眼神看着我。 好在有怀信在,他没有造次。 费子霖的家可谓十分偏远隐蔽,别墅不大,却高墙电网,透着一片阴森。 我有点疑惑,问盛华延:“他不是一直在新加坡住?” “这是跟阿雯结婚时的住处。”盛华延说:“把手机关掉。” “……为什么?” “警报很麻烦。” 事实上盛华延的住所已经非常难进,当初我第一次到海湾别墅时,所有的包和手机全都被扣下,甚至站在保全的摄像头下拍了照片。 可费子霖的大门一开,最先看到的是一群意大利卡斯罗犬,周身漆黑,眼神不善,龇着牙齿,好在盛华延立刻搂住了我,说:“别怕,这狗是防爆的,没有指令不会伤人。” 训犬员带着狗在我们身边转了一圈,很快把狗领走。我一面跟盛华延一起配合检查,一面颤声嘀咕:“真太变.态了,养这种狗在家里,还不把怀信吓着?” 盛华延笑着揉了下我的头,正要说话,怀信就说:“我妈妈会打那些狗。” “你妈妈敢打它们?” 盛华延压低了声音,坏笑着解释:“阿雯学了十几年散打,别说打狗,她连费子霖的助手都打过。” “真厉害。”我跟着问:“那她跟你比呢?” “我是男人。” “费子霖的助手也是男人。” 他低下头来,咬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是你老公。” “你还不是。” “下周就是了。”他龇起牙:“咱们去复婚。” 往前走几步就是别墅里接我们的车,我们上了车,朝着大路尽头的别墅正门驶去。 这栋别墅是完全的欧洲中世纪古堡结构,浅灰色的外墙,深蓝色的屋顶,在一片遮云蔽日的树木中,显出了一种深牢大狱的压抑感。 海湾别墅虽然和它同属欧式风格,面积也相似,然而海湾别墅是完全对称,虽然内部装潢颜色偏深,但外墙是淡黄色,屋顶是红色,徐管家也安排园丁种了很多五彩缤纷的花草树木,从外面看,其实很友好。 越往前走我越觉得不舒服,于是问正在发呆的怀信:“宝宝喜欢爸爸的家吗?” 怀信摇头:“真丑。” 我顿时很满意。 盛华延瞄了我一眼,问:“有没有很庆幸自己没有嫁给费子霖?” “我如果嫁了他,肯定要他换房子。” 盛华延知道我是开玩笑,没搭理我这茬,只摸着怀信的小脸,笑着说:“小舅舅去请帮他设计房子的设计师了。” 我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建成之后写在你名下,不过可能要等很长时间,那个设计师年纪很苛求完美,即使设计出来,地皮也不太好找。” “不一样也没关系。” “当然不能一样。”盛华延扬起眉,笑着说:“萌萌还要儿童乐园,要云霄飞车,要小马场。” “太多了吧?”一个马场得多少平米土地? “不多。”他笑着说:“等那时候你的手应该也好很多了,我教你骑马。” 这时,怀信扭过头,瞅着盛华延,问:“我能过去一起住吗?” 盛华延顿时笑了:“我倒是可以,可你爸爸肯定不同意,但你可以常来玩的。” 他似有点不太高兴,撅着小嘴吧点头。 费子霖的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下了车。 别墅里面的装潢也是欧式风格,颜色倒是不那么暗淡,也有些还算可爱的小装饰,处处可见女人的痕迹。 我们在会客室坐着沉默,费子霖只要一看怀信,怀信就去钻进了盛华延怀里。 最后还是费子霖开了口,说:“打算留下一起吃晚饭吗?” 盛华延问:“阿雯一起来吗?” 费子霖没吭声。 盛华延想了想,低头对怀信说:“先跟伯母去玩,好不好?” 怀信点点头,让我抱着他出去了。 其实费子霖家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好在他的女管家是位年长的老妇女,找了很多孩子喜欢的吃的玩的,哄了怀信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渐渐转移到了玩具上。 我感觉这女管家还算好说话,便问她:“虞小姐现在在吗?” “在的。” “怀信很想她,能见见吗?” 女管家只道:“对不起。” 我又游说了一会儿,结果她果然是费子霖身边的人,嘴里只有那一句“对不起”。 好在过了一个多小时,盛华延就出来了,脸色异常差劲,对我说:“我们走。” 我抱起怀信,跟着他到了外面,突然被人团团围住,费子霖这会儿才跟出来,说:“你们走,把怀信留下。” 我见来人都带着家伙,连忙把怀信的头按到我怀里,见到盛华延冷哼了一声:“假如我硬要带走呢?” 费子霖没吭声。 盛华延推开面前的枪,拉着我走出了包围圈,扭头看着费子霖,微哂:“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逼她签字离婚,把她赶出家门。即使你不清楚,现在你也该拿出一个有诚意的态度。” 费子霖没有讲话。 “软禁她,拿枪指着怀信。我是把刀片架到了你儿子脖子上,可你现在的行为比我又高尚了多少?” 盛华延说完,费子霖依旧毫无反应。 怀信在我怀里发抖,我便拽了拽盛华延叫他看,他扭头看了一眼,便说:“算了,我们走。” 刚一转身,立刻传来了手枪的上膛声。 盛华延捏着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我却按耐不住地转身:“费子霖,开枪之前麻烦你装个消音器!免得把你儿子吓出问题!” 盛华延捏着我的手腕企图阻拦,我却完全没办法冷静:“还有,我不是叫你把我的领带还给我吗!东西呢?你真是蛮横又不讲道理!活该你老婆跟别人跑!” 费子霖终于挥了下手,四周枪械收起,他始终是那副死样子:“跟我来。” 他转身上楼,我和盛华延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怀信这会儿已经开始小声啜泣,他完全吓坏了,小手冰凉。 一路到了三楼最里间,门口的随扈让开,费子霖去开了门。 里面弥漫着一股西药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人,是虞雯。 她脸色苍白,几天不见,人已经瘦得几近脱相,见到我们,艰难地张开了眼睛,看到怀信,微微蹙起了眉。 盛华延捏起床边悬挂的输液瓶,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标签,顿时更火:“你给她打了什么东西?” “她在绝食。” 怀信一看到妈妈,顿时哭着朝她伸出手去,我把他放到床上,看了虞雯一眼,虽然我一直因为各种事情不太喜欢她,然而这一刻,我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虚弱得说不了话,我便解释:“对不起,我没办法再留着怀信……我们不敢得罪他。” 虞雯看了看我,眼珠又看到怀信,吃力地抬起了手,把他搂到了怀里。 与此同时,盛华延也在和费子霖交流:“把她放了,行不行?” 费子霖依旧不讲话。 “她会死的。” 费子霖扭头看向虞雯,道:“我只要怀信,你可以走。” 虽然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也是一个母亲,能够理解虞雯想要孩子的心情。然而现在我更想劝她:“虞小姐,你还是把孩子给他,女人想要孩子跟谁不能生?离开这种男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虞雯其实有一双很大很圆的眼睛,平时看起来很有灵气,但现在脸瘦得只剩巴掌大一点,盯着我看了许久,舔了下嘴唇。 我忙问:“是不是渴了?喝点水吗?” 她点了下头。 费子霖立刻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上端了水,似乎想了一下,递给了我。 盛华延帮着我扶起她,让她喝了一点,随即阻止了我,说:“她不能一下子喝太多。” 虞雯也没再坚持,低下头来,看着满脸是泪的怀信,问:“就留在爸爸这里,妈妈有空就来看你。” 怀信不吭声,只摇头。 “妈妈跟你讲过了,不能跟你爸爸在一起。” 怀信扁着嘴说:“我跟妈妈。” 她看着他,眼神有点严厉:“妈妈不想要你。” 盛华延立刻拍了下她的肩,道:“别讲这种话。” “他只有这样讲才能听懂。”她哼了一声,轻声说:“妈妈现在要走了,跟你爸爸在一起,他会很疼你,你不要闹,乖乖听话。” 盛华延再没有阻止她,我想说什么,却想了想,还是住了口。 我想,不论怎样,自己生的孩子,带了快两年的孩子,现在要分开,讲这种话,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怀信依然在哭,瞅着虞雯,不敢讲话。 虞雯便转头看向了费子霖,说:“派人把他抱下去吧。他喜好跟你基本一样。” 费子霖沉默了一下,随即说:“你跟他一起走。” “算了,给你。”她笑了一声,说:“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怀信被费子霖抱走,出门的时一直在哭着喊妈妈。 九十一 妈妈不想要你 补5.28更 九十二 真相之五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二 真相之五 盛华延也抱起虞雯,出门、上车,去医院。 这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均感疲累。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虞雯需要住院两天观察,没事就可以回家静养。 护士拿来粥,我们喂她喝了点,她很快又睡着了。 我和盛华延便来到病房外间,商量一下这件事。 我问他:“费子霖的事这样就算结束了?” “应该会安静一阵子,怀信很难搞。”盛华延脱了外套,扔到一边,我这才看到他脊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看来那十几条枪不仅吓坏了我,也吓着了他。 “那虞雯真的不要孩子了?” 盛华延笑了一声,看着我,笑着说:“我怎么会知道?” “这样怪可怜的。” “我能帮忙的只有这么多。”盛华延靠到沙发背上,揉着额头,低声说:“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严格来说我也是会对怀信造成伤害的人。” 我唯有沉默,心里明白其实归根究底,让费子霖决定抢孩子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盛华延曾为了我威胁怀信。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离婚?” “等她好一点就办,下周你就跟我去复婚。”他伸手揽过我的肩,头跟我的靠在一起,低声说:“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冲动,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骂过费子霖,我也十分后怕,那么近的距离,要开枪,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只杀我跟盛华延。 他笑起来,说:“那现在解释一下领带是怎么回事?” “我给他送过一条领带。” 盛华延扬起了眉。 “那时是为了拉演唱会的赞助,他收了领带之后就给我介绍了冷餐会。” 盛华延冷哼了一声,念了一句:“还算有良心。” “怎么了?” “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对领带反应这么大?” “不知道。” “阿雯每年都给他送领带。”盛华延道:“但据说他每次都看一眼,然后转手送别人。” “我觉得他已经没救了。” 他没吭声,稍久,才侧过脸来,在我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含糊得咕哝:“现在有没有觉得我比较好?” 脸皮真厚。 “你哪好?” 他恬不知耻地回答:“好歹回头是岸。” 我趁机提出:“你让我见到萌萌才算回头是岸。” “很快。”他伸手抱住我,把头靠在我肩上,低声说:“虽然要复婚,但办婚礼还是要等等。还是没办法公开。对不起。” “没事。”婚外情我都跟他搞了,这种事我也没什么好挣扎。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真想看你穿婚纱。” 我抚着他的背,莫名觉得他有点脆弱:“总会的。” “嗯。” 之后盛华延被公司叫走,安排了虞雯的经纪人和保镖过来。 但经纪人离得有点远,现在正是下班高峰,交通堵塞,所以我先留在这,等着经纪人过来再交接。 虞雯睡得也不熟,一直皱着眉。 我知道虞雯比盛华延小四岁,她十八岁出道,第一部影片就在获了国际著名电影节最佳女配角,此后一路拿奖,演艺事业一路顺遂。 她从来不演电视剧,不唱歌,广告也只接一线大牌,只演电影,而且尺度也都比较小,大都是些动作片和古装剧。 她和众多见光死的女艺人不同。她本身就长得很漂亮,即使不化妆也有着非常水嫩的皮肤,五官气质颇有几分像五十年代的电影皇后夏梦,无论在镜头前还是镜头后,都是十足十的倾城美人。 我和盛华延离婚前,我和虞雯没有说过一次话,见过几次面,她会对我点一下头,我心里一直对她别扭,也就没有任何好的态度。 然而现在我终于知道,我和她的命运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甚至重叠的。 虞雯是在经纪人来之前醒的,此时她的病床前只有我这个陌生人。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张口,问:“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我解释说:“我等你的经纪人过来再走,你是不是饿了?” 她点了下头。 于是我扶着她靠在床头,重新拿了粥,正要喂她,她摆了下手,说:“我自己来就好。” 我把勺子递给她,说:“我帮你捧着,你慢点吃。” 她接过勺子,手依然在颤抖,看着我,许久,露出了一抹微笑:“谢谢。” “不用客气。” 医生叮咛说她饿了几天已经伤到了胃,必须少食多餐,所以这顿我依旧没让她吃多少东西,把碗搁下,正要扶她躺下,她又摆手:“我跟你聊聊吧。” “你先休息,有话可以慢慢讲。” 她摇了下头:“我下个月要去M国拍戏,接下来就留在那边了。” “你要换公司?” “没有。”这点话,她也说得很吃力,但依旧是微笑的:“还会在华盛。” “那就好。” 她默了默,又说:“这些天谢谢你照顾怀信。” “别说这种话,我良心不安。”我这是真话:“盛华延会做那种事,其实是为了我,我跟费子霖的关系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我们甚至没见过几次面。” “没有人跟他关系好。”她低声说:“他是冷血动物。” 我看着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真的不要怀信了吗?” “争不过他。” “他之前不是说让你带走他?” “他讲过很多次了。”虞雯的声音轻轻的,因为身体不好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疲累:“他和华延不一样,华延怕你死,怕你离开他。他什么都不怕。” “别难过了。”我总是不太会安慰人,只好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孩子以后还可以生,怀信跟着他应该不会坏的,再说你应该是有探视权的,法律有规定。” 她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一声:“他需要讲法律?” 我只余沉默。 虞雯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华延结婚吗?” 我点头:“我知道。” “本来不想跟你解释,但我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讲一下。”她似乎有些犹豫:“其实我手里的证据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力,只是我当时太想让华延救我,怕他不同意,才会伪造了假证。” 我愣住:“你手里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是录像,可太模糊了,最重要的一段根本没有拍到。否则我早就自己控告他。” 无论是否重要,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而我此时,大概是因为直觉,觉得虞雯并没有撒谎。 于是我说:“没事的,反正没有了,就算是你不想把事情说出来也没有错,这种事本来就不该说。” 虞雯勾了下嘴角,说:“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冷血动物。” “……” 我不知道此话从何而来。 “华延对我讲了很多你们的事,我理解错了很多事,以为你和费子霖一样,经常用不讲话来刁难人。” 我总不能承认,然而也没有办法否认,我的确总在这样刁难盛华延。 “上次跟你通话,我骂了你,其实很抱歉,当时莫姨就在我身边。”虞雯笑着说:“如果被她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老家伙就会改遗嘱了。” “你能告诉我他们家为什么不喜欢我吗?是因为我条件不好?” “起初是这样,那家人的眼睛里只有钱。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们结婚时,徐林找过老头子,说你是他很关心的妹妹。”虞雯倒是丝毫没有隐瞒:“徐林你知道吗?” 我摇头:“我完全没听过这个人。” “是投资商,国际排行里,前十名中唯一的亚洲人。”虞雯解释说:“他是苏先生的好朋友,我听说你和苏先生关系很好。” “是苏先生人好。” “他的确是个好人。”虞雯笑着说:“这样你就算和华延门当户对,他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他们都知道徐林和苏先生关系很好,他们不想要你,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阻止华延和他妈妈那边的亲戚联络。” “为什么不让他联络?” “你也知道,苏先生他们非常有钱,如果他想收购华盛,只需要几个月就可以完全办到。他们也非常有地位,当初苏阿姨下嫁到盛家,带了十几亿的陪嫁,五处庄园和一座小岛,可是她去世以后,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了。” “盛家把这些全都骗走了?” “是。” “没有在盛华延名下?” 虞雯舔了舔嘴唇,说:“华延也是跟你离婚之后才知道这件事,他们总想赶走你,应该就是做贼心虚,怕华延和那边联络起来,知道这件事。” 我忙不迭地把水递给她,问:“那盛华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既然在我们结婚时他就跟小舅舅在联络,那就不应该是小舅舅说的。 “是莫姨先买凶手追杀他,他为了追查原因,才慢慢地查到了这件事。” “华铭之前对我讲,之前全家都在为难他,就是为了这个?” “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他才会娶我。”虞雯道:“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弄清,他娶我时候费子霖已经知道我有孩子,拿这个要挟费子霖。行有行规,就算重赏,杀手也不需要跟费子霖过不去。” 九十二 真相之五 九十三 复了婚就是我的人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三 复了婚就是我的人 “……对不起。” “没事,他一直很疼怀信。当他也很为难,不想报复,又觉得面对不了他妈妈。” “那现在那些钱去哪了?” “全都在华盛的产业里。”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我尽量。” “我想问关于萌萌,你也知道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她。” “她很好。”虞雯笑着说:“但是要见她的事,只有华延说了算,其他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只有这一个我不能替他决定。” 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心里几乎已经认了,反正盛华延在我身边,萌萌是迟早的事。 于是问了其他事:“他们现在还在为难他吗?” “好很多了,毕竟拿到了林董事的股份,丹影也答应卖出股份了。” “盛华延和沈丹影关系很好?” “丹影很早以前追过他。”虞雯解释说:“不过她是小女孩,很容易就见异思迁了,别担心,他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她本来就答应过要卖股份,只是因为林俊的事对华延有了芥蒂,谈一谈就谈妥了。” 之后又聊了几句其他的,虞雯的经纪人来了,我便起身告辞。 走之前虞雯又叫住了我,说:“我比你大,不如就直接叫你的名字。素清,设计你我很抱歉,但以后不会了,我有我的苦衷。” 我问她:“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和费子霖有什么?” “是,我知道他喜欢你这款。但我没想到你还喜欢华延。” “我跟他真的就是我说的那样。” “没关系,其实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我们的事从来都跟别人无关。” 她这么诚恳,我完全看得出,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我特别不诚恳:“为了救我要挟怀信,我也很抱歉,你会生气很正常,我也是当妈妈的人,我都理解。” “谢谢。”虞雯顿了顿,又说:“华延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为你和萌萌改变了很多。虽然他犯过一些错,但我还是想多嘴说,好好珍惜他,能为女人改变自己的男人真的不多,费子霖就始终都没有。” “其实他也改了很多。”就算看在怀信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完全只说劝分的话:“我为了求他帮我办事情,给他送过一条领带,当时他说有人对他讲,礼物要当面拆开对方才会开心。是你告诉他的吧?” “是。” “盛华延跟我说你总送他领带。” “嗯,我希望能拴住他。” “有的人是会改变得慢一点。” 虞雯先是沉默,许久,才摇了下头:“我跟你们不一样,已经没有机会了。” 经过了这一天的混乱,我只觉得特别疲累,回家的路上,接到盛华延的电话,问我:“你去哪了?” “在回家的路上。” 他语气不善:“回家?你要回哪?” 莫名其妙的。 “回我家啊。” “不是叫你回海湾这边来?” “费子霖不是解决了?” “那又怎样?”盛华延哼了一声,道:“靠边停车,我在你后面。” 我连忙看了一眼后视镜,果然看到了盛华延的车。 最近的停车位有点小,我花了点时间终于把车停了进去,刚停好,已经看到盛华延站在车门口,等我解锁后就拉开车门,满脸鄙视:“技术真烂。” 我瞪他:“你怎么在我后面?” “想去医院,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你。跟了你一路也没有发现我。” 真讨厌。 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正要回头,盛华延突然一把把我塞进了车里,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流畅地把车倒出来,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左顾右盼,发现盛华延车旁已经围了一群人。 “这都是谁?” 盛华延瞄着后视镜,说:“你的粉丝。” 我情不自禁地问:“我已经这么红了?” 盛华延瞟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自己看看外面。” 我朝着车窗外看去,在转弯前发现了中央大厦,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着我的海报。 我记得我之前一直都没见过,扭头问盛华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分钟滚动一次。”盛华延说:“已经挂了四天了。” “只有这点宣传?” 他用眼尾冷冷地扫我:“真正的宣传要下周才开始,到时你就不要出门了。” 我难以淡定:“我是不是真的红了?” “这种事你问我?” “我还没有那种自己红了的感觉。” “保密做得好而已,重点是!”盛华延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你的墨镜呢?” 我这才想起来墨镜不见了:“可能是落医院了。” “落什么医院?在我车上。”盛华延出其不意地笑起来:“你已经红了。开不开心?” “我没有红的感觉。” 我觉得如果我真的红了,不可能到现在还这么安静。 “月底给你办个歌友会。”盛华延说:“我发现不见粉丝,你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你红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之前就很红啊。”我可当过亚洲销量冠军,也有过一段时间被歌迷追着跑。 “那种程度比现在差远了。” “我没觉得。” 盛华延表情愈发不温柔:“比你当钢琴家也差远了。” “我的钢琴家是你安排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干嘛要安排这种事?”盛华延嘲讽道:“你当初一共有四百七十三场演出,全都买下来我早就靠你养了。” 咦? “我的出场费不是你给的?” “是你自己赚的。” 不对啊! “那我的钱呢?” “在我账户里。” “你骗我钱!” “是你自己说你不要。”他坏笑着说:“抓着点扶手,当心把你甩出去。” 我刚抓住扶手,跑车已经开始在盘山路上打转。 我忙说:“你开慢点!” “闭嘴,我赶时间。” 盘山路危险,我只好闭嘴,不敢再打扰他。 坦白说我开了这么久918,唯一不满的一点就是这辆车起步太快,进了闹市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常常是一脚油门一脚刹车,遇上堵车就想哭。 这样高性能的跑车,还是适合在这样空旷无人的路上行驶才不算委屈。 盛华延说我一共有四百多场演出,我现在仔细一算发现真得差不多,高达百万的出场费,全都是他支付似乎真的有点不合理。 我以前最不满的就是这件事,因为所有的演出我都没有权利知道经过,只需要去参加。现在他又这样说,顿时让我自己觉得,我似乎真的当过钢琴家。 到海湾别墅大门口时,我已经头昏眼花,甚至略有点恶心。 等他拉开车门,解开我的安全带时,我唯一的反应只有伸手去捶他,身子却被他从车里掏出来,没搭理徐管家,就近踹开客房门,把我扔到了床上,随即压了下来。 我真没想到他玩命开车又是为了这个,赶紧挣扎,又被他翻过去压住,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你别闹。” 我就不动了,趴在床上,仰着脸问他:“你一会儿要干什么去?” 他一边拉我背上的拉链,一边说:“有应酬。” 然后俯下身来,手顺着拉链开口摸了进去,我不由一个激灵,下颚又被他掰过去,吻了一会儿,在我窒息之前松开了,凝视着我,问:“想我没有?” “想了。” 他捏了捏,哼哼:“那还不配合。” “不是这种想。” “麻烦。”盛华延瞥了我一眼,随即伸手探入我的裙子里,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忽然莞尔:“死鸭子嘴硬。” “你才是鸭子!” “那你一会儿记得付钱。”他说完,就冲了进来,不知是满意还是痛苦地逸出一声轻叹:“好紧。” 我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身子:“你不夹我的腿就不会紧。” “闭嘴。” 这个姿势让一切都来得很快很汹涌,这一整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已经有点累了,闭起眼睛歇了一会儿,感觉他又在吻我的脸,一寸一寸,吻了一会儿,就开始用牙齿啃。 我被啃得很痒痒,打开他的手,咕哝:“去应酬吧。” “等等。”他说完,又压了上来。 我很快就不再清醒,头昏眼花时,又听到他问:“阿清,你开不开心?” “开心……”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严肃了:“我是说复婚。” “你先出去。” 他出去了。 我又把他压下去,看着他略有点紧张的眼睛,觉得他这样蛮可爱的。 虞雯说得对,盛华延已经变了。 开始变得可爱,富有人情味。 “复婚你要想好。”我认真地看着他:“复了婚就是我的人,你再敢欺负我,我就半夜偷偷阉了你。” 盛华延看着我,没吭声。稍久,猛地伸手压下我的头,一阵天旋地转,又被他占尽上风。 算了,谁在上面谁出力,这种时候,我一点也不介意把王让给他。 这次做完就真的没有时间了,盛华延去洗了澡,回来拍我,问:“在这里睡还是抱你回房?” 我朝他张开双臂:“回房。” 九十三 复了婚就是我的人 九十四 我已经跟她拿证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四 我已经跟她拿证了 他便拽过床单,裹着我抱了起来,一边上楼一边说:“小胖子,你不能再吃了。” 我靠到他怀里,咕哝:“我也这么觉得。” 他就笑了,踢开门把我扔回了卧室,扯着袖口,说:“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 “你不是要应酬?” “应付一下就回来。”他托起我的后脑,吻了一会儿,又咬了一会儿,总算磨磨蹭蹭得地出发了。 我也就没有着急吃晚饭,睡到觉得有人往我嘴里喂东西,迷瞪地陪他吃了晚餐,又神不知鬼不觉得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盛华延已经走了。 我下午才要去公司,上午正好转转。 海湾别墅里跟以前差不多,似乎没有经过很多装潢,但是锁了三个房间,我对这栋别墅的结构了解最多,知道那三个房间以前是客房,算是整栋别墅里条件最好的客房,现在即使他们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这应该就是萌萌的房间。 这大概是我和萌萌离得最近的一次,虽然我知道她并不在里面。 这边的佣人都没怎么换,徐管家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笑起来更像只老狐狸。 早晨陪我转了一会儿,四处给我介绍变化,无非就是这多了棵树那换了其他品种的花。走到琴房门口,我问:“这个房间改成什么了?” “还是琴房。” “我能看看吗?” “倒是能,但这个房间锁了三年多了,里面灰尘大,还是我们先打扫过怎么样?” 我摇头:“不用,我就是进去看一眼,我看过之后再上锁就行了。” 徐管家也就没坚持,拿来钥匙开了门。 看样子琴房从我咋了钢琴开始就直接上了锁,此时依旧可以见到满地黑白相间的琴键,崩断的琴弦,上面已经满是灰尘。 我一掀起顶盖,立刻被一阵灰尘呛得咳嗽,艰难得在一片狼藉中翻找着,却始终一无所获。 好在徐管家已经派人来清理,很快就把钢琴擦了出来,我戴上口罩,开始仔细检查钢琴。 三角钢琴的结构并不复杂,我从来没见过那东西就是不在外面。 我想他放在钢琴里是等我发现的,那必然是个明显的位置,于是我坐到琴凳上,把手放在破碎的琴键上,仔细得回忆着这种时候我最容易看到的位置。 然后我就看到了前顶盖上那行烫金的字:我的爱妻,祝你一生开心快乐。 盛华延的字一大特点就是难认,而且大开大合,让人印象很深刻。 这字是他亲手写的,以前我看得时候只想骂他虚伪,现在却突然觉得有点心暖。 不由用手抚了过去,突然在下划线处摸到了一行窄窄的双层纹。 我一愣,仔细看下去,是“爱妻”那两个字的下划线上,上下有非常严丝合缝的纹理。 还怪我发现不了?我怀疑柯南来了也得现有杀人案才能发现。 我试着拔了一下,完全使不上力,只好推了一下,吧嗒一声,弹出了一个小夹层。 然而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个钻戒的轮廓,里面完全是空的。 我扭头问徐管家:“这里的东西呢?” 徐管家摇头:“除了先生没有人再进来过。” “他什么时候进来过?” “您……烧掉行李的那天。” “哦。” 那天的珠宝都捐献了,盛华延还特意写了我的名字,放了个报纸头条,害我咬牙了好几天,觉得给他省那两亿的我才是蠢猪。 东西没找到,我自然失望不已,就要回去洗澡,徐管家又跟在我身后说:“其实那天搬出来的东西不是全部,先生留了一部分。” 我闻言大喜:“在哪呢?” “书房的保险箱。” 我跟去书房,在保险箱前崩溃了。 密码不是数字,而是虹膜跟指纹。 我气哼哼地抓起电话,问盛华延:“你保险箱怎么打开?” 他道:“卧室床底下不就是现金吗?” “我不是要找钱,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的保险箱打开?” “你要找什么?” “找我的结婚戒指。” “算了。”盛华延毫无波澜得拒绝:“你瘦太多已经戴不了了。” “我就看看。” “不行。” “你保险箱里有别的女人的照片?” 他不吱声。 “还是你有私生子?” “神经病。”他念了一句,随后说:“你就是密码。” “啊?” “我关起来时候没想过要开,用你的记录做了密码。” 终于打开了保险箱,发现里面只有两件礼服,叠得很整齐。还有一块手表,一只泰迪熊,和一枚粉钻戒指。 我又打给盛华延:“解释一下吧,你存别的女人的礼服干什么?” 盛华延没吭声。 我把戒指从手上试了试,半点不合适也没有,这颗钻石是三角形的,样子极美,也非常的大。 他这半天一直不说话,我就问他:“我能把戒指拿走吗?” “本来就是你的。” “那办婚礼时候你还送吗?” 盛华延似乎想了一下,随即说:“红钻吧。” “红钻多老气。” “你女儿都两岁了。” “哼!” 他又沉默了。 我拿着礼服,看了一小会儿,说:“盛华延?” “嗯?” “你在看嘛?” “开会。” “正在开?” “嗯。” 我瞬间觉得好丢人:“是不是好多人都听到了。” “没事,他们都习惯了。”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刚叫我做什么?” “我那天是穿着这件礼服吗?” “嗯。” “这件其实是高仿的,不是真货。” “我知道。” 我不满地咕哝:“你把贵的都烧了,一百多块钱的烂东西反而锁保险箱。” 他缄默半晌,说:“我继续开会吧。” “好。” “乖。”他柔声说:“回去抱你。” 关于这个戒指从我知道就开始想像它的样子,觉得盛华延这个人一向比较喜欢复杂的东西,应该会买那种很多花纹的。 没想到只是一颗三角形,切得连心型都不是。 然而它真的很漂亮,重点是很大,戴在手指上,感觉好奢华。 其实我跟别的女人一样,穿着漂亮衣服像照镜子,收到珍珠钻石也会在心里激动一会儿。 以前不接盛华延的,是因为我总觉得我接了就会失去点什么,比如我的尊严,我每次都觉得他是在把这些东西用一种砸的姿态丢过来。 其实如果是过去,我在钢琴里找到了这枚戒指,应该也会收下。 处心积虑得塞到爱妻那两个字下面,感觉真是出奇的浪漫。 中午接到了盛华铭的电话,问我:“明天有空吗?” “有的。”我这段日子过得太乱,几乎忘了盛华铭还需要人照顾:“这几天没去看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没事的。” 我就沉默了下来。 我想我的这种感觉是正常的,自从他说完他喜欢我以后,每次接他的电话,我都有莫名的不适感。 过了很久,盛华铭重新开口:“Allen说你明天没有工作,我希望早晨就跟你见个面,我下个月十五号就要结婚。” “这么快?” “嗯。” “跟陈德音?” “嗯。” “她现在搞不好有精神病,万一结婚以后发作怎么办?婚后发作,你要离婚都会惹麻烦,况且……” 他忽然打断我:“素清。” “嗯?” “我已经跟她拿证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你再讲一次!” 他的声音依然很淡并且带着点笑意:“昨天拿的。” 我忙问:“这件事你哥哥知道吗?” “还没有对家里人讲。不过结婚这种事一决定,拿证只是迟早的事。” “我们其实不想让你娶她啊。”我解释道:“我这几天没时间和你哥哥讨论这件事,但他肯定是不想你结婚。你为什么突然就拿证了?” “她很喜欢我。” “喜欢你的人很多。” 盛华铭又沉默了一下子,随后说:“明天你来,我们见个面,把股份转让到你名下。我妈妈曾经骗过你和我哥的钱,我那天就说了,会连本代利地还给你。” “我不要了,你去跟她离婚。” “离婚?”他笑着问:“我跟她离婚,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这是两回事。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自己卖了还这笔钱?”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 “我就觉得奇怪,开始是帮你哥哥,拖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是为了你哥哥。”这个消息真的把我完全弄崩溃了:“你妈妈那笔钱我们不要了,公正我不会去,你喜欢给谁就给谁好了。” 挂了这通电话很久,我才反应过来,他前几天就承诺过我,那时我当然也没有特别在意。 盛华延快一点时才回来陪我吃午餐,我连忙抓紧时间把这件事对他说了。果然他顿时一脸惊愕,拿起电话打给了陈美琳,那边也说拿证了,是盛华铭自己要求的。 我看盛华延这么焦虑,忙说:“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先让他们把婚礼推迟吧。” 盛华延点头:“婚礼不能办。” “那我需要去看看他吗?” 盛华延想了想,摇了头:“这件事我来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 “我跟你讲,陈德音经过炸弹这个事情以后,发神经的时间越来越长。”盛华延咬咬牙,道:“我先找华铭叫他离婚,如果不行……就叫他丧偶。” 九十四 我已经跟她拿证了 九十五 新的计划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五 新的计划 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我连忙问:“你打算杀她?” 盛华延冷哼一声:“我又不是费子霖。” “那你怎么叫他丧偶?” “要让一个完全的疯子死其实很不容易,但是要一个经常会清醒的人崩溃……其实很简单。”盛华延默了默,说:“宝贝,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这样一闹对我们很有利了。” “有利?” 我反而觉得盛华铭会责怪我们,如果我接了股份,莫姨知道,会不会直接拿出证据? “是有利的。”盛华延沉着脸色,说:“只要把林俊放出来,我们的股份就会够百分之六十。” 超过百分之五十一,华盛就是我们的了。 “你跟沈丹影说好了?” “嗯。” “可是如果莫姨知道,她一定会要挟你拿证据的。” “阿清……”他忽然说:“有件事,其实我骗了你。” “骗了我?” 他骗我的事太多了,我想只要不是关于女人,我就不计较。 “莫姨是要挟我帮她收股份,可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她。” “你不给她证据怎么办?” 他看着我,没有解释。 “你不会想杀了你爷爷吧?” “怎么会。”盛华延一下子就笑了,说:“他是我爷爷。” 我料想盛华延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否则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得跟我说,证据你打算怎么办?” 他按着我的头,说:“我不想跟你解释。” “不行,你必须得解释清楚。” 我不想总被蒙在鼓里,做错事情又被骂蠢蛋。 盛华延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开始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得罪华铭吗?” “为什么?” “证据这个事情,能帮上忙的只有华铭,他心善,到时出了事,会两边调和,这样一来就有余地了。” 我点头。 “而且我现在有个新的计划。”他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想不想当华盛的董事长?” 我指着我自己:“我?” “嗯,我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你。” “我当跟你当有什么区别?” “没人再敢欺负你。”他握起我的手,说:“你是董事长,跟盛家没有关系,小舅舅可以帮你撑腰,还是萌萌的母亲。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华铭给的,莫姨不敢说什么。” “这跟你当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起争执的时候你可以多一点理,譬如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莫姨甚至我爸爸的人开出公司。”他的脸色还算和缓,然而眼神完全是冷的:“我早就想清理华盛了,莫姨的娘家是一群穷鬼加吸血鬼,我爸爸又里外不分。当初我爸爸染上赌瘾,莫姨撺掇他挪用华盛的资产,公司眼看要破产,我爸爸用我逼我妈妈拿钱来补,但这笔钱到现在都没有还上。” “这个虞雯告诉我了。”说起这个,我又想起另一桩事:“我放弃的那两个亿是给你了吗?” 盛华延哼了一声,招呼我:“过来。” 站起身,走过去,被他搂住了腰,坐到了他腿上,听到他问:“你猜呢?蠢蛋。” 我瞪了他一眼:“当时如果让我签转让财产,我肯定不会签的。” “傻子都不会签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脸色有点难看:“怪我没有把事情对你讲清楚,其实那时我也不觉得莫姨算计得这么大,也不知道莫姨他们这样算计过我妈妈。” “你是跟我离婚之后才知道的?” “差不多,我当时真的有四个亿。” “莫姨骗我说你只有两个亿。” 他捏着我的手臂,摇着头,说:“她没有骗你,当时我只有造星工厂,造星工厂全部资产算上地皮都不到两个亿。” “那另外两个是哪来的?” “另外两个。”盛华延瞧着我,嘴角勾出了一抹坏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怪你弄丢我四个亿?” “不是因为爱我吗?” “这是一回事。”搂着我的腰,小声说:“宝贝,你泄密的那家是小舅舅公司。” “啊?”这也太夸张了:“我专门泄密给了华盛的竞争对手。” “是啊,他开那公司的目的就是跟华盛对着干。否则你想,华盛一家独大了十几年,那间公司连个像样的艺人都没有,就敢跟华盛对着干,不是玩票谁有那么多钱来烧?”盛华延得意极了:“现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那个case损失的大头在华盛里莫姨娘家做的子公司里,我也是赢家。” 我捉摸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所以小舅舅把钱给了你?” “是,撇去成本,利润都是我的。” “合着你又黑了我的钱?” “你当时是在帮我赚钱吗?”盛华延傲娇地瞥了我一眼:“在我快死时候跟我讲离婚,然后跑得那么远。我当时没有跟你离婚,就是在等有朝一日我终于可以亲口说出这件事。你永远都害不死我的。” “这样你还切我手指!” “两回事。”他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暗淡了下来:“我不喜欢你弹钢琴。” “不是因为盛家嫌我名气大?” “有这原因,但最重要的……”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我不喜欢你弹钢琴。”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和我儿子。”他苦笑了一下,样子有点可怜:“我妈妈是小提琴家,她很喜欢拉琴,喜欢到什么事都不管,癌症之前很少跟我讲话。有几次我使坏弄坏她的琴,她就很干脆地打我。我想你也是一样,孩子状况本来就不好,还要跑去弹钢琴,那个医生有点怕死,我一发火,他就全都顺着我讲了。” 我小声解释:“我其实也想要那个孩子的。” 他点头:“嗯,后来我才知道。” “那你上次还说不后悔切我的手指。” 他笑了一声,问:“阿清,我能问你,是钢琴重要,还是我重要吗?” “以前是钢琴重要。”我没有经过丝毫犹豫:“可现在是你重要。其实是你搞错了,钢琴是我的梦想,如果我当初就知道你在支持,可能也不会那么恨你。” 他看着我,半晌,把头埋进了我怀里,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没办法弥补了。” “没事,唱歌也蛮有趣的。” 他看着我,很久之后,终于说:“我这次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好。”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况且刚刚的问题还没问清:“两个亿既然给了你,后来就一直在你手里吗?” “怎么会。”他回答:“莫姨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我爸爸就问我是不是和小舅舅还有来往。小舅舅叮嘱过我尽量不要讲这件事,我爸爸就问我钱是不是从华盛挪用出来的。你说我怎么解释?只能承认这个。” “所以他们又把钱补进了华盛?” 盛华延点点头:“不过没关系,华盛很快就是咱们的。” “他们当时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账上的事? “嗯。” “所以你才被追杀?” “嗯。” “太可恨了。”我现在又有点摇摆:“我真想杀了莫姨。” “小舅舅不同意。”盛华延笑着说:“他这么多年也不对我说这些事,是因为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小钱,他不喜欢仇恨别人。不过他很支持我拿到华盛,只是要求我不要弄出人命和麻烦。” 我点头:“他说得对。” “所以现在你该愿意做董事长了吧?”盛华延诱惑我:“你把经营权给我,我就打着你的旗号,把华盛好好地清理干净。” 我对这些事的确不懂,心里有点茫然。 盛华延又道:“况且林俊之前被我找借口弄进了疗养院,他可没疯,现在出来,公司还是要继续用他赚钱。你是董事长,决定着他的前途跟生死,他就不敢再把你怎样了。” 这个的确很重要,我和盛华延复婚不能公开,我在外最多有点晴妇传闻。 于是点了头,问:“所以如果你敢找别的女人,我就可以直接把你开出高层?” “可以。” “这个好。”我怎么可能不同意:“那就这么定了。” 这一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用刀子捅死了莫姨,用砖头砸死了死老头,用椅子劈死了盛华延他老爸。不仅如此,我还冷静地把它们截肢,洗干净冻进了冰箱。 后半夜莫名地醒了过来,我看着天花板上隐隐绰绰的水晶吊灯,在心里诧异着自己居然对这样一个梦没有丝毫的恐惧。 扭头看着盛华延,他睡得还算熟,微微蹙着眉,搂着我的样子,让我有种仅仅源自于直觉的陌生感。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第二天,盛华延联络了盛华铭,他们一起吃了个午餐,应该是为了股份的事,回来告诉我事情敲定了,盛华铭答应扯证的事让他处理,股份先给我。 接下来我被配了保镖,原因是林俊从疗养院出来了,被人当做疯子处理了这么久,脑子自然不那么正常,现在在做心理治疗。 九十五 新的计划 九十六 发疯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六 发疯 盛华延先把从林董事手中收购到的股份转给了我,然后他去了M国,叫我自己去联络盛华铭。 我和盛华铭原本约好星期四上午见,然而星期四一早他又打来电话,说虞雯中午要走,他要去送她。又问我虞雯是不是出什么事,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是当然,她上次是说要走,可还不这么急。事有蹊跷,我便问Allen,Allen说:“电影没办法继续拍了,有其他势力在干扰。” “也是要改结局?” Allen摇头:“要改男主角。” “……”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错,总之我有点想笑:“不会又是其他情夫吧?” Allen耸耸肩:“这我哪清楚。反正啊,人家跟费子霖的行为差不多,就是咱们按他的意思拍,赞助什么都不是问题。但如果不同意,就别想拍这电影。” 真够头痛,好歹过几天我就是华盛董事长,自然难免关注下自己的公司:“那咱们怎么弄?” “老板的意思是听虞雯的,虞雯就不演这片子了,去试镜别的片子了。” “可她身体这样去试镜?” “开拍还早,半年之后呢。” “什么片?” “动作片。” 中午盛华延打来电话,说得也是虞雯要走的事,叫我跟Allen一起去送一送,看着人平安上飞机再联络他。 我们到机场时盛华铭刚到,站在小飞机下跟虞雯聊天,这边没有粉丝会过来,她也就没有全副武装,只带了副墨镜,身后跟着几个给人感觉有点危险的保镖。 我跟Allen过去,比较官方地跟她也寒暄了几句,问候了她的身体,之后告了别。 我看着虞雯转身进机舱,就在这时,不远处有车开了过来。 是费子霖的迈巴赫。 来人也果然是他,只有他自己,没有带司机。下了车,也没有过去,看着机舱的方向,一动不动。 虞雯也转过了身,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走到附近时,门里伸出了一条裹着深色衬衣的手臂,挽着她的手,把她牵了进去。 飞机起飞之后就算任务完成,回去时我上了盛华铭的车,给盛华延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虞雯已经平安上了飞机,顺便八卦地盛华延:“知不知道飞机上有跟男人,男人是谁?” 结果他回答:“是个你不知道的人。” 盛华铭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像之前脸总是蜡黄的,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样子有点沉默。 他直接把车开去了离开华盛不算太远的一间写字楼,一边按电梯一边问我:“你的律师呢?” “我没有律师。” “我哥的呢?” “……一定要有律师?” “嗯。” 我便联络了盛华延,盛华延回复得很快:“老板,律师也要我叮咛你?去叫徐霞衣。” 徐夏衣说她正在路上,我和盛华铭就没有进电梯。 我问他:“这是哪?” “陈美琳自己的公司。” 大概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太乱太不愉快,此时我见到盛华铭,只觉得有点遥远。 “我们来找她做什么?” “手续太麻烦,我觉得先转我再转你太麻烦,不如直接叫她转你。” 我还想再确认一次:“你真的跟她拿证了?” “嗯。” “我能看看吗?” “在我家。” “等下能去拿一下吗?” “我哥已经看过了。”盛华铭笑着问:“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在他脸上看到的不只是笑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其实盛华铭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类似于过分客气和疏离这种感觉,始终都比较友好。 现在他在态度这样,我只好不再说什么。 等徐霞衣来了,就一起进来电梯。 陈美琳的办公室在顶层,我们去的时候,显然她已经早有准备,全都安排妥当。徐霞衣也带了足够的资料,整个过程一切顺利。 签过字后,陈美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说:“素小姐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 手续既然已经全部OK,股份此时就已经是我的,便站起了身,说:“不知道令妹近来身体和精神状态是不是还好?陈小姐这样不留口德,不知道德音小姐是不是会再收到其他礼物。” 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也就告了辞。 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已经到了,门一打开,里面的人立刻扑出来,笑着说:“Cecil哥哥!” 盛华铭伸手扶了扶她的手臂,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看陈德音没有一点有毛病的样子,依旧笑得天真可爱,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转头看到我时依旧是笑容满面的:“阿清姐姐。” 盛华铭又抓着她的手臂,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和阿清姐姐要来啊!”她晃着脑袋,可爱地张大眼睛看着他:“你们来收股份对不对?” “嗯。” 她墨黑的眼珠清晰而迅速地在眼眶里滑动着:“所以Cecil哥哥你是把股份送给阿清姐姐了吗?” 盛华铭解释道:“我欠她很多钱。Dami,股份不是赠与而是交易,我没有必要对你解释它的去处。” “我只是问问。”她一边松了他的手,一边咕哝:“我们都结婚了,你给这么多钱给别的女人,我吃味嘛。” 盛华铭看着她,眼神里有些不耐。 他们聊他们的,我便用眼神暗示徐霞衣先跟我走,前脚徐霞衣刚进,我的裙子腰带就突然被人抓住,我下意识到转过身,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猛地看到面前有个染血的小娃娃。 五官是拼凑的,有一种奇怪的扭曲,身上全都是猩红的血。 更多的我就没看清了,因为盛华铭搂住了我,对陈德音说:“Dami,忘了我怎么要求你了吗?” 我看不到陈德音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因为我太难受了,其实听得也不太清楚,只觉得似乎有股怨气:“Cecil哥哥,你在抱她……” “你把她吓到了。” “可你是我老公。”她仍旧是那种特别天真可爱的声音:“她的老公是你哥哥,我姐姐说了,她一直都你哥哥在一起。” 盛华铭没说话,轻轻拍着我的背,问:“好点了吗?” “嗯。”我挣了挣,道:“放开吧我没事了。” 盛华铭便放开了手,略带担忧地看我,说:“你的脸色还是很差。” “没事。” 我其实不太怕这种东西,刚刚也主要是因为太突然又太近,现在的确已经缓过来了。 我从包里找了一下,找到一把剪刀,趁陈德音得意地看着我,一把扯过她的马尾辫,竭尽所能地把她的头发剪得七零八落。 期间她不断地踢打我,盛华铭原本要拉我,这样又只好去拉她,等陈美琳和她的保全来拉开我们,陈德音的头发已经飘了满地,七零八落,狗啃过一样地杂乱。 场面乱七八糟的,陈美琳抱着陈德音,此时她正用那种非正常人类,并且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我,浑身发抖,样子十分可怜。 陈美琳安排她的保全来抓我,盛华铭便挡在我身前,说:“陈小姐,你看看她包里放的是什么?” 陈美琳去陈德音包里翻了一下,翻出那个娃娃。那娃娃诡异的脸显然让她也出现了不适,派人扔进垃圾桶,质问陈德音:“姐姐不是有叫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吗?” 陈德音紧紧盯着我,不回答。 “这种事再发生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跟她离婚。”盛华铭看向了陈德音,说:“Dami,你吓谁都OK,但唯独素清不可以,没有她我不会娶你。” 刚刚徐霞衣先下去了,盛华铭也就扶着我进来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们俩,十几层的楼,很快就下到了停车场。 盛华铭扶着我出来电梯,问:“特别难受吗?” “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觉得已经站不起来了。 “别想那些就好了。”盛华铭道:“我背你去车里。” “不用。”我努力地喘了一口气,说:“我好像中毒了。” 到医院时,我还是清醒的,但呼吸越来越困难。 经过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说我倒是没中毒,只是吸入了一些麻痹神经的药物,因为剂量小,来得也比较及时,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但纵然这样,我也昏迷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先听盛华延的声音:“再见到你这么做一次,你就不要再叫我哥哥。” 紧接着,传来盛华铭的声音:“她不会有事的。” 我连忙继续装睡,听到盛华延不悦的反驳:“等那个疯子在上面抹氰化钾就晚了。” 盛华铭似乎笑了一声:“我知道了,sorry。” 然后我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我额头上抚着,感觉就像盛华延的手。他的手总是很干燥很温暖,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是他,正站在床头边,担忧地看着我。 我对他解释:“我没事。” 他点了下头,弯下腰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 九十六 发疯 九十七 新的生命 600大赛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七 新的生命 600大赛票加更 随后又低声说:“让华铭在这里陪着你,我先去见下陈小姐,等下再过来。” “嗯。”我感觉出他很担心,忙说:“我真的没事,医生都说没事的。” 他点头。 直到盛华延走了,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不是在M国? 此时护士正好进来送吃的,盛华铭便过来扶我坐起来,我这才感觉身上虚得不像样子,问盛华铭:“盛华延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多小时了。”盛华铭笑着说:“他连夜赶回来的。” “连夜?我睡了几天?” “十几个小时。”他笑着问:“你饿了吧?” “嗯……”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盛华铭看了看我,说:“可能是因为你怀孕了。” 我看着他,不由愣住了。 我怀孕了? 那盛华延怎么那副不太高兴的表情,他总不能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吧?我可就这一个男人。 “怀孕多久了?” “还不到四十天。”盛华铭苦笑了一声,说:“要留吧?” “嗯。” “那恭喜你了。” “谢谢。” 盛华铭把桌子打开,把汤碗和小菜搁到上面,说:“先吃点东西吧。” 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发现是鸡汤。 又问盛华延:“你哥哥去见陈小姐了?” “嗯。” “他跟你说他要做什么吗?” 盛华铭点头,但是不说话。 我只好说:“看她这样子好像病得不轻,咱们得想办法让你跟她离婚才行。” 他却摇头:“股份已经交接了,我不能毁约。” “这个和别的事不一样,她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不发疯也没事,可你看她现在……”那个娃娃做的真的很瘆人,我想起来还觉得头痛。 盛华铭仍旧在摇头:“素清,你觉得Dami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挺好,但她太心里做事了。” “她跟你讲过吧?她总是在换国家,换学校,换环境。就是因为她有这个病,我也是个不健康的人,其实可以理解她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但在不发病时,Dami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陈德音做那些事是正常的,做哪些事是疯狂的,我只知道她曾经是我的朋友,却也曾经很高智商地害了我。 但这件事我必然是选择站在盛华铭这边,于是我说:“可怜她的病跟娶她是两回事。她的确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她不是个正常人。” 盛华铭看着我,许久,才说:“我也不是个正常人。” 我只好问:“你喜欢她吗?” 他笑了:“这种问题你就没必要问了。” “所以你不打算离婚?” “这个交易已经决定很久了,你也一直都知道,我总不可能拿到股份就反悔。” “这个交易本来就不公平。”我坚持道:“那点钱总能赚到吧?我都跟你说我不要了,我们想别的办法收购。她既然有病,那能利用到的地方很多。陈美琳看样子很疼她吧?我们可以威胁到她。” 盛华铭看着我,许久,终于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你怎么这么心狠?” “我怎么心狠?你不知道精神病会遗传吗?还是你打算不要孩子跟她过一辈子?‘ 盛华铭低下头,不悦地说:“素清,你被我哥传染了。” “你哥打算怎么处理?” “他想彻底逼疯她,逼她伤人,把她关进疗养院里。” “这不挺好?” 盛华铭道:“素清,她的病可以治好。而且今天的事其实……”他攥了下拳,说:“其实今天的事是我设计的。”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 “是我要她在这时候来,因为我哥的提议我的确有点动心……你不知道,她最想见你,但她一见你就不能控制情绪。” “你利用我刺激她?” “我现在也觉得很过分,是我鬼迷心窍。” “算了。”原来盛华延是为了这个骂他:“比起我害你,这样也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孩子因为这个有问题,那我……” “没事的。”我说:“你哥的孩子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之后我和盛华铭就没再聊任何一句话,他不讲话,我也不再开口。 吃了点东西后,医生进来检查,我问了问孩子,得到的答案是过几个月再看,受影响的概率并不高。 我也就放心了,给盛华延打电话他不接,便发信息给他,问他为什么对我有孩子态度这么冷淡。 他只回了三个字:太意外。 我问他和陈小姐见面谈得怎么样,他只说晚上再说,叫我好好休息。 下午我睡着时,盛华铭就坐在床边写歌词,等我醒来,正巧看到他在纸上画画,画的是个很Q的小人,躺在床上,看周围的摆设,好像是我。 我忍不住出声问:“你还有这个技能?” 他一愣,摘下眼镜,笑着说:“最近学的。” “你还真是好学。”还画的不错呢。 “一般吧。”他看看表,问:“你这么快就醒了,是不是饿了?” “我是睡不着了。” 我爬下床,盛华铭就递了鞋子给我,穿上后,问我:“那你想出去走走?” “不能出院吗?” “等我哥接你吧,他不放心。”他笑着说:“我陪你去花园里转转。” 我现在是深感我的身体素质已经非常强大,难怪盛华延说我是胖子,我也觉得如此。 医院的环境十分好,加上今天的天气也好,只是略微有点凉。 我俩在满地的黄叶中转悠,走了一会儿,盛华铭问:“冷吗?” 我摇头:“这比起我家暖和太多了。” “你家那边很冷?” “冻掉你耳朵。” “那你的怎么还在?” 我瞄他:“我的耳朵缝得牢。” 他顿时笑了起来,说:“不是拿订书机订上的?” 我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会关注她,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我自认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然而她算是特别漂亮的那一款。 那个女人目测至少五个月,肚子已经很大,有个医生陪着,身后跟着保镖。 盛华铭见到她,明显地愣了神,许久,扶着我侧过身。那女人经过我们时,目光略诡异地看了我们一眼。 由于完全的直觉,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之后盛华铭一直心事重重,我便打趣他:“那是你的旧情人?” 他摇头,明显撒谎地说:“我不认识。” “哦。” 沉默半晌,他又突然说:“咱们出院吧?” “啊?”真莫名其妙:“那位真不是你旧情人吗?” “我真的不认识。”他犹豫了一下子,认真地看着我:“我没有谈过恋爱。” 呃…… “没谈过恋爱你怎么写出那么多情歌?” “因为想象出来的东西是最完美的。”他笑着说:“我认识好多编剧,写爱情故事的好多都没有恋爱过,写恐怖的也没有见过鬼。” 我的注意力就跟着从那个女人身上到了他这里:“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写的那些都是凭空想象的?” “怎么会是凭空呢?”他低下头来,把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踩着地上的黄叶,走路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像个年轻的学生:“我至少得有个女主角来做基础。” 我顺口跟上:“女主角?” 他偏过头,看着我,笑:“你啊。” 我忍不住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停了一停,又蹙起了眉:“可能是一见钟情?我也不知道。” “一见钟情不可能吧。”我觉得一见钟情应该像《四个婚礼一个葬礼》那样,一见就干柴烈火才正常。 我没有一见钟情过,我也不觉得盛华延当初对我那样算一见钟情。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盛华铭看着我,认真并且非常神神叨叨地说:“首先我觉得缘分是一定有的,然后每个人都是有灵性的,可以感觉到缘分来了。” 我有点懵,似乎找到了我和他这个级别的艺术家的差距。 “所以当我看到某个人,就可以感觉得出,他将会和我关系好,或者一眼看上去就不喜欢,不因为任何事。”他说完这一大串废话,舔了舔嘴唇,看着我,问:“你有过这种直觉吗?” “有。”我说:“刚刚过去那个女的,虽然挺面善的,但我看到她就不喜欢。” 盛华铭无语地摇头:“我是说关于爱情。” “第一眼见到你哥哥就觉得他不好欺负,算不算?” “好吧。”盛华铭扶着额头,说:“我很难对你解释清楚了。” 我想也是。 但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盛华延时,坦白说我的确被他惊艳到了。我想他是有魅力的,是那种穿着衣服比不穿还要性.感的男人。 只是我比较冷感,那时年纪又小,出了觉得他长得帅也挺文雅,根本没觉得他有这方面的特长。 接下来盛华铭游说我出院,我便打给盛华延,果然遭到了严厉拒绝,结果盛华铭劈手抢过我的电话,走出门去跟他不知道说了点什么,等电话又交回我手里时,盛华延说:“那就出院吧,别乱跑。” “我回家呆着。” “不用回家。”他笑着说:“华铭说要带你去玩,去吧,免得你又抑郁。” 九十七 新的生命 600大赛票加更 九十八 对不起你的事 600大赛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八 对不起你的事 600大赛票加更 挂上电话我问正在玩手机的盛华铭打算带我去哪玩,他扭头问:“歌剧、音乐会,画展你喜欢哪个?” 我瞄瞄他的手机,问:“你刚联络的?” “嗯。”他扭过头,看着我,问:“我哥说你以前有点抑郁。” “嗯?” “萌萌之前还怀过孕?” “嗯。” “我哥说……”他笑了一下,说:“我哥好啰嗦。” “说什么?” “要安全的,不累人又让你开心的。”他用那种近乎无奈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不到什么好地方。” “你都不用工作?” “已经写完了。”他道:“最近不接了,没有精力了。” 出院手续没什么可办的,很快,我们便出了院。 最终我们决定去听古典音乐会,路有点远,时间也有点紧,盛华铭专门拣些小巷子开,不一会儿我就不太认得路。 我一向比较后知后觉,加上刚刚盛华铭一直在刻意得带走话题,这会儿他专心开车,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让我有如此深刻的印象,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特别漂亮? 或者就是盛华铭说的那种感觉,我跟她是有缘分的? 然后我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她看我们的眼神很有内容,至于有什么内容我又弄不懂,便决定晚上回去好好审问盛华延。 音乐会是纪念贝多芬专场,演出的乐团算是在国内小有名气。因为场地是华盛的,所以给我们加了个VIP专座,在第一排走廊,因为是加的座,所以感觉怪怪的。 结束后盛华铭打开手机,接到盛华延的短信息,回了电话,拉着我去了后通道。 这边是演员和员工通道,刚进了电梯,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叫:“素清!”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那个化着浓浓的女孩子,仔细地分辨了一番,突然认出了她:“蓝蓝?” “是我。”她握着我的手,笑着说:“真好,在这碰到您了!”又转头看盛华铭,说:“华铭少爷。” 盛华铭应该是对她没什么印象,礼貌地朝她颔首,微笑。 之后在电梯里聊了一会儿,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由此知道蓝蓝现在已经是钢琴家了,乐团就是她在学校里跟几个华人一起办的。 出来时我告诉盛华铭蓝蓝曾经是海湾别墅的小女佣,从前经常找我讨论钢琴上的事,我以为盛华铭这种人一定会夸赞蓝蓝励志,然而他只是不置可否地微笑,说:“你还是不要和她太热络。” “为什么?” “要我怎么讲呢……”盛华铭犹豫了一会儿,说:“你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了,很快又是华盛的董事长,和以前完全是两回事。当你的地位变得很重要时,很多人对你的心思就不纯了。” 我蹙起眉,为他突然这么势力而感到意外:“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不会?好像你们是突然遇见的吧?”他笑着说:“在人挤人的电梯里直呼你的名讳,不觉得不舒服吗?” 我摇头:“很正常,我比她大不了多少岁。” 盛华铭哼了一声:“那你去问我哥,他肯定也不喜欢你再跟她来往。” 盛华延的车就停在后门门口,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我们过去敲了一会儿车窗他推开门,一边把手机扔到了操作台上,下了车,神色显着疲惫,说:“刚刚睡着了。” 接下来我和盛华铭告了别,上了盛华延的车。此时已经夜色阑珊,我也饿得不行,然而他也不知道是开车太专心还是别的怎样,一句也没有问我。 第一次怀孕时,即便我跟他感情很糟,他也会很关心我的饮食啊这些,结果今天这副样子显然是有事。 最后一路回了家,我不高兴地撇下他去厨房找吃的,在餐桌前吃了个饱盛华延才过来,衣服也没换,鞋子也没换,也不知道这半天去了哪里。他弯腰抱住了我,低声说:“别生气,我只是今天有点累。” 我抬起头来,瞅着他:“那你去休息吧。” 他没吭声,只是低下头来吻我的额头,微闭着的双眼,收敛着眼里所有的情绪。我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然而我只是觉得不安,不舒服,即使他搂得我很紧,紧得我肋骨都要碎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只增不减。 我想他也能感觉到我那种难以压抑的不悦,终于开始说起了好话:“我真高兴,你终于怀孕了。” “说得好像没有萌萌似得。” “想要个儿子。”他在我头顶上吻着,笑着说:“长得像你的儿子。” “过几个月才能知道是不是儿子。” “嗯。”他松了手,看了我一会儿,又突然把我一把抱起来,转了一圈。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我吓得搂住了他的脖子,听到他胸膛震动的笑声:“胆小鬼。” 随后抱着我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下个月我们去小舅舅那住一段日子怎么样?” 我忙点头:“好啊!萌萌是不是也在?” 他摇头,说:“萌萌不在,小舅舅带她去迪士尼梦工厂要签名。” “还不让我见……” “很快了,乖。”他问:“现在去睡觉好不好?”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危险:“你还要发.情?” “我又不是疯了。”他哼了一声,神色又暧昧起来:“帮你洗澡。” 我怎么有点不安呢? “帮我洗澡?” “嗯。” “我才怀孕一个月,还不用别人帮我洗。” 他舔了舔嘴唇,没吱声。 之后我就被他扒光搁进了浴缸里,这个浴缸是按摩浴缸,但水流很温柔。以往我总觉得有点挤,因为盛华延特别喜欢这个浴缸的弧度。 但现在只有我自己自然是很大,盛华延脱了外套,挽起衬衫,拿着沐浴乳在我身上抹,抹得我忍不住了,看着他,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 他笑了:“我连衣服都没脱。” “你这种叫暗示和骚扰。” “哪有。”他拽着我的手臂,东擦擦西擦擦,一边说:“我的目的只是帮我老板搓搓而已。” 我夹紧腿,说:“你儿子家就不用你帮忙搓了。” 他顿时笑起来,俯身就吻了过来,我推了一下,又听他的声音流进我嘴里:“别动,我有点控制不了。” 我只好木头一样地由着他吻了一会儿,又由着他像洗小动物一样把我洗干净了。最后拿浴巾把我裹严实塞到床上,在我面前脱了湿淋淋的衬衣和裤子,转身去衣帽间穿了睡袍,出来时帮我捎了一件,搁到了枕边,转身就摇头。 我瞅着他睡衣领口下春光毕现的锁骨,觉得性感到了极致,便握住他的腿,问:“你干什么去?” “书房。”他按了按我的头,看着我,说:“你老公还有家庭作业要写。” “你不是要去打手枪啊?” “嗯……”他低头瞅瞅他的那顶帐篷,暧昧地瞥着我:“你能帮得上忙?” 我搂着他的腿,没吭声。 盛华延身上好像哪里都挺敏感的,尤其是腿。 我这么过分,他果然就撑不住了,屈起手指,在我脑袋上弹着,问:“怎么啦?为什么这幅表情。” 我把脸埋道他腿上,嘀咕:“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拿了。” 他腿上的肌肉顿时一阵收紧,沉默很久才冷冷地开口:“再说一次?” 我忍不住抬头瞪他:“你根本就没有开心的样子!复婚你也很勉强,怀孕你也很勉强,不想要你就直说!” 起先,盛华延就瞪着眼睛,目光冷飕飕地看着我。 半晌,突然扯开我的手,骑在我身上,朝我的脖子啃了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忙问:“你干什么!” “表现我的开心。”他冷哼了一声,扯过我的手,命令:“握着。” “我不。” 他使劲捏了一把:“快点。” 我只好握住了,看着他狰狞的表情,怎么觉得这么欠扁? 最后我一边瞪他一边擦手,擦了半天始终觉得有股味道,干脆伸过去,命令:“你给我舔干净了!” 他张开嘴,咬住了我的手指,又抬起眼珠,用那种从萌萌那学来的眼神看着我。 盛华延变.态早已不是第一次,我用上吃奶的力气终于把手抽出来,后背却又被他按住,小声说:“阿清,你觉得我做什么事你最不能原谅?” 我用余光瞟着他:“你心里有鬼?” “的确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 “你干什么了?”我问:“你养情妇了?” “你先说你要不要原谅我?” “养情妇就不原谅。”我觉得力度不够,应该威胁一下:“别忘了你的股份都送我了。” 他顿时笑了,撑起身体,捏我的脸,目光里颇有些紧张:“我觉得你的底线很高,不止是晴妇,别的你好像也不行。”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打野食也不行。” “别的呢?” “私生子也不行。”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温柔:“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我催促道:“赶紧交代!” 九十八 对不起你的事 600大赛票加更 九十九 局中局 1600推荐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九十九 局中局 1600推荐票加更 “别这么凶嘛。”他扁起嘴巴,露出一副无赖样:“你这么凶,我就不敢承认了。” 好——吧! 我捏捏脸,掰出一个人面兽心的笑容,按下他,阴险地问:“利诱你一下。” 他舔了下嘴唇:“你怀孕了。” “我知道。”我用手指抚着他薄薄的嘴唇,问:“未来的九个月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沉默。 “宝贝。”我目露凶光:“我今天碰到个美女,看感觉好像跟你有一腿。” 他立刻张大眼睛:“你连这也能看出来?” “我有女人的直觉。” 他顿时推开我,躺在枕头上哈哈大笑:“你真是整天没事乱做梦。” “我可记下来美女的电话了。”我奸笑着说:“你如果不交代,我就给美女打电话问她。” 盛华延依旧在笑,好像我一直在讲笑话似得,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捏我的脸,说:“哎呦,小母猫,我真庆幸你不是干法官的?你要怀疑,起码要人家先对你讲点什么,什么都没讲就怀疑,你这也太先知先觉了吧?” 好吧,他说得也有道理。 “那你要交代什么?”我急了:“快说!要不然掐死你!” 他扭过头来,瞅着我,许久,歪了歪嘴巴,说:“先保证冷静。” “不是女人就冷静。” “跟女人没关系。” “那好。”我点头:“我肯定冷静。 他满意了,朝我招招手:“那你凑过来。” 我就凑了过去,被他压到了胸口,听到他在我耳边,用那种十分讨打的语调说:“小母猫,你说……用你的照片打手枪,是什么罪名呢?” 我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变.态……” 他蹙起眉,坏笑:“就说你底线比较高。” 我想想觉得我好像没跟他照过什么正常的照片,干脆伸出手:“你把母盘交出来!” 他脖子一梗:“做梦。” “不行!”我今天发誓要回来,死命地揪扯他:“你赶快给我交出来!今天必须交!” “好了好了。”他翻身过来压住我,笑着说:“哪还有什么母盘?你拿的就是母盘。” 我愣住:“怎么可能?” 如果我没记错,他用母盘威胁了我好几次遍吧? “如果母盘还在,我需要看照片?”他奸笑道:“我直接就看视频了。” 好吧…… “你用的哪张?” “你睡着时候咬着我胳膊的,”他奸笑:“你没见过。” “你交出来。” 他指他自己的脸:“拿出诚意来。” 我便拿出了诚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快点。” 他长出了一口气,翻身躺倒床上,幽幽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给我看看也不行?” “我珍藏起来了。” “纸质的还是电子的?” “洗出来了。”他解释道:“不敢留电子的,容易外泄。” “你不会又是照的果照吧?” 他扬了下眉:“好看的地方都照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不要掐死他:“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嗯。” 我坐起身来,扶着额头,不安地问:“你是不是……把你儿子们弄上去了……” 盛华延瞅着我,许久,才眯起了眼睛:“你自己讲肯定冷静的。” “我好像冷静不了。” 他也坐起了身来,抚着我的背,循循善诱地说:“其实你应该很高兴的,你看我为你打了两年手枪。” 我继续瞪他。 “阿清,我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他摊着手,略艰难地解释:“我人气很高的。” “……” “你看不到,不证明我没人要,嗯?”他扬着眉,说:“是因为我不喜欢绯闻。” 我目露不善:“所以呢?” “比如刚跟你离婚时候,我去过一个party,有个女模特在我面前跳进了游泳池,三点全露。这种事很多,想嫁我的女人很多,想陪我一晚的女人更多。”他道:“但我没感觉。” 嗳?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他敢说他是为了显摆我就阉了他。 “我是想说……”他挽起我的手,拽来拽去一直拽到他腰间,抵着我的额头,神色越来越含糊:“我承认认识你之前我比较荒唐,但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它就真的只有你。到今天没有变过,到我死也不会。”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不仅忘了要把手缩回去,反而不小心给握住了。 大约盛华延这会儿的表情太认真,也太严肃了一点,我便失了要玩要闹的心情,说:“我也没介意。” “你发半天脾气了。” “就那么一说。”我嘟起嘴吧:“你都弄在我身上了,照片我还计较什么?” 他立即伸出手臂搂紧了我,在我脖子上深深地吻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我爱你。” “嗯,我也是。” 他不依,捏我的腰窝:“说你爱我。” 我被他捏得很痒痒,一边笑一边说:“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闹了这么一会儿我真的该睡了,虽然这次怀孕到现在我好像还没什么感觉。 睡着前隐隐觉得还有什么事没问过盛华延,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当然,想问什么也不急今天,日后慢慢想好了。 结果睡到半夜,我突然被惊醒,隐隐觉得自己做过一个不太舒服的梦,醒来时觉得心悸不已,一摸身边发现是空的。 恐惧几乎是莫名而来的,我连忙跳下床,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书房门口,看到书房门口隐隐露出的光,才决定作罢。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低低地叫了一声:“太太?”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见徐管家站在灯光下,手里端着咖啡,笑着问:“也是要去找先生吗?” 我点头。 “那怎么没有进去?”他笑着说:“先生匆匆从纽约回来,现在正在开视频会议。” 我看看走廊里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一点。 “紧急会议?” “只是例会。” 既然开会那我就不打扰他了,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被人连吻带捏得弄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盛华延挂着黑眼圈的脸。 揉着眼睛,问他:“现在几点了?” “八点了。” “那你怎么还没走?”他最近已经很少专门闹醒我陪他吃早餐,所以我很少在起床时见他。 “找你办复婚。”他捏我的手臂:“快点,我下午还得回来。” “三个月以后好不好?” 我这样子坐飞机很危险的。 “就现在。”他捏了捏我的脸:“乖,办过复婚,还要改萌萌的ID。”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ID上母亲是阿雯。”盛华延道:“否则咱们当时不能离婚。” 那我得赶紧起床。 我三下五除二地跑去穿好了衣服,又问盛华延:“你昨晚几点睡的?” “五点多。”他拎了件披肩裹到我肩头,柔声说:“今天立冬,外面稍微有点冷。” 这边也是南方城市,如果是我家乡,立冬已经开始下大雪了,然而这边不过是下雨,几乎一点都不冷。 “哦。”我扭头看他:“我觉得你怪怪的。” 他扬起眉:“哪里怪?” “之前你说下周复婚。” 他从身后搂住我,笑着说:“我现在就想复。” “觉得你有阴谋。” “我还有阳谋。”他低声说:“五月的时候答应过你,一年解决这些事。” “没事,我再等没事。” “我不想等了。”他的笑容倒映在镜子里,给人的感觉有点伤感:“我马上就三十三岁了。” 我好像听懂了:“你想要生日礼物?” “已经收到了。”他的手摸到了我的肚子上,笑着说:“如果这真是儿子,就让萌萌跟你姓吧?” 我故意刁难:“我要儿子跟我姓。” “那你就得有本事生两个。”他奸诈地说:“我就分一个给你。” “素萌萌……”我怎么觉得不太好听:“我想让儿子跟我姓。” “不行。” 我睥睨他:“咱们让萌萌招上门女婿。” 盛华延看着我,半晌忽然莞尔:“那就都跟你。” 我莫名一阵怔愣:“我开玩笑的。” 他立刻爽朗地大笑起来:“我也是啊!” 正笑着,我突然问:“盛华延,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他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也不想逼他,然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三分钟,你说清楚,否则我不能跟你去复婚。” 他很快回神,笑着摇了摇头:“我在书房。” “在书房做什么?” “开会。”他搂紧了我,笑着说:“要不要这么敏感啊?” “跟纽约开会?” 他先是张了下口,随即闭起了嘴巴,看着我,没有吭声。 “撒错谎了吧?”我觉得很心凉:“纽约跟这边13小时时差,你大中午十二点叫人家开例会。” 他不说话,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去哪了,老实交代。” 他叹了口气,把下颚靠到了我肩上,稍久,才说:“去了华铭那里。” “半夜找他聊什么?” “他发病了。”他略微有点不耐:“不信现在就打电话问他。” 我还真不太信,觉得盛华铭昨天看起来还挺正常,今天就发病这也太蹊跷。 九十九 局中局 1600推荐票加更 一百 不要后悔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 不要后悔 我不知道哪根筋别住了,死活想要质疑这件事,于是当着盛华延的面拿起电话拨通了盛华铭的号码,却发现盛华延蹙起了眉,样子很不开心。 电话通了,我也就没问他,问盛华铭:“昨天晚上你哥去过你家?” 盛华铭倒是没回答:“怎么了?” “你就回答是不是。” “来什么我家啊。”他笑着说:“你是问我发病的事吧?他直接去了医院。” 我瞅瞅盛华延愤怒的脸,顿觉心虚不已。 “是啊,就是问这个。”我眼看盛华延转身气哼哼地走了,连忙说了结束语:“那就先这样,挂了。” 我挂上电话没找到盛华延,下楼时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去拽住他,问:“你怎么不等等我?” “我去公司。”他用眼睛凛着我,道:“等你做什么?” “不是去复婚吗?” “下次再说吧。”他扯开我的手,依旧冷着脸:“现在没心情。” 我知道被怀疑是种特别难受的感觉,现在结果也证明的确是我有问题,我只好重新抓住他,柔声说:“是我错了,以后不乱怀疑你了好不好?” 他又扯开我的手,站在那里不吭声。 我再度服软:“我真的错了,盛华延,以后真的不会了,好不好?别生气了,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算了。”他第三次拉开了我的手,转身出了门。 我赶在他上车前挡住他,此时也有些火了:“你做什么这么上纲上线啊!我不就问了你几句话吗?再说华铭发病你告诉我很难吗?一定要找人演戏骗我吗?你不骗我我会起疑心吗?” “那好。”盛华延把手搭在车顶上,脸色冷得跟一块冰一样:“那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从来不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却把我弟弟的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你叫我从来都连名带姓,叫我弟弟就跟刚刚一样,叫他‘华铭’。” 我懵了,怎么突然朝我发难起来:“我记得他的电话是因为我好几次没有存,需要想一下才记住的。我那么叫他是跟你一起叫习惯了啊……” “我不信。”他用那种会让人错觉他这些年一点都没变的凌厉眼神看着我,凶狠地诘问:“我的手机是七连号你都记不住130后面那一位是什么!他的是他自己的生日你倒记得那么清楚。我跟你结婚五年你都没学会管我叫老公哪怕去掉我的姓,你才跟着我叫了我弟弟几句?” 我想这肯定是我的错了,见他又要上车,连忙抓住了他的袖子:“老公,我记得你的车牌号,我就不记得他的。” 他果然被气到了,扭头瞪着我,怒吼:“你可能不记得吗!” 现在我觉得盛华延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茬或者故意发难。 所以他这句说完,我也终于火了,松了手准备回去。 结果又被他扯着手臂拽回来:“干什么去?” 我现在不想跟他做任何交流:“松手。” “算了。”他抬腕看表:“现在去HK。” “不去。” 他又开始不耐烦了:“你又想怎样?” “我不去了。” 盛华延立刻松了手,转身自己上了车,对司机吩咐:“去公司。” 我忍无可忍,拦住车门,怒吼:“盛华延!” 他抬起脸来,脸是僵硬的,嘴角紧绷,没有一丝笑容。那是一种不悦、不耐、不爽,甚至有点倦极的表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凉着心问:“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那个女人没说过话?” 他这次连回答都免了,直接伸手扯车门。 “你敢关门试试!” “那你想我承认什么?”他靠到椅背上,不耐烦地说:“承认我跟那个女人有问题,还是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我跟你说我去看我弟弟你居然还要打电话再确认一遍!你都怀疑到这种地步我还能跟你解释什么?” 他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我就的确有点懵,觉得是我错了,底气也跟着不那么足:“我是因为在乎你……” “我不喜欢!”他转过头来,瞪着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总自作聪明把我想得那么恶心?好像非要在外面养几个女人才正常?你都怀疑我多少次了?哪一次被你猜中过?” 我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却被理智拉了回来。我从虞雯开始就怀疑了他很多次,现在事实都证明是我错了,于是说:“盛华延,你能不能不要再发脾气了?” 他的眉头略松,但依旧带着不悦:“上车跟我去机场。” 我退了几步,摇头:“算了,下次吧,我怕孩子出问题。” 他的目光往下扫去,最后看到了我的脚上,声音低了一个分贝:“过来。” “我要回去吃早餐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不了。”我觉得头痛:“复婚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你不放心我就把股份转回去给你。” 他露出不耐:“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没错,他很委屈,然后我也说不过他:“我觉得复婚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快乐,就这么过吧,不要复婚了。” “好,不要后悔。” 他说完,“砰”地关上了车门。 我跟盛华延这一架吵出的结果是我俩又变回了没离婚前的状态,甚至比那样还糟,不仅是我不搭理他,他也完全不搭理我。 我发誓这次盛华延不论干什么我都绝不搭理,所以股份转让成功的通知下来后,我连原定的会也没有去开。只有盛华铭告诉我另外一个股东,也就是盛家那个死老头被气得要求改遗嘱,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 我俩冷战到第二个月,我在华盛的第二张唱片录制完成,原定的第三张唱片被盛华延通知取消,换成了旧专辑翻新。 这样的确不影响我的知名度,依然盘踞了排行榜总榜,我也终于发现自己完全红了,Allen的办公室里整天都堆满了粉丝的礼物,他负责安排人回复,我只负责唱歌。 为了第三张唱片,其实也是为了找个台阶,我去找了盛华延。 结果他派助理把我堵在了办公室门口,我说我是董事长都不管用。 最后我只好打电话给他,结果他根本不听,甚至干脆把我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终于彻底火了,想想回海湾别墅收拾东西肯定要被徐管家怀疑,毕竟我有出走的前科。干脆便没回去,把车开到江边找了个停车场停下,把钥匙投进了江里。 没证件我也去不了机场火车站,最后只好回我家,正捉摸着是不是要找人把门撬开,突然发现我的门锁上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一推,没曾想却推开了。 一开门,顿时吓傻了眼,在我的房子里、矮柜上、茶几上、沙发上……到处都是蛇。 有的缩成球,有的半立着,吐着信子,用黑黑的三角眼看着我。 最近的那条可能是正盘在门把手上,被我开门甩到了地上,在我发愣间已经爬了出来。 我顾不得许多了,踹开那条蛇,关上门,拨通了盛华延的电话。 仍是黑名单。 只好打盛华铭的电话,好在他接了,我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立刻问:“蛇咬到你了吗?” “没有。” “那就好,不要报警,我现在找我哥一起过去。” “好。” 最后我在楼下的花坛上坐着,仰头看着我的那扇窗,总觉得隐隐绰绰似乎还有黑影,一定是那些蛇。 想想就觉得浑身冰凉。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觉得肚子也不是很舒服。 很快,盛华延的车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保镖车,看样子还有私家侦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楼里,总算令我安心了很多。 我过去拽住盛华铭,问:“能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一次买这么多蛇肯定会有人有印象。” “那就好。”我又问:“你猜像不像陈德音?” 盛华铭摇头:“没有证据不能判断,Allen不是说你的粉丝礼物里还有收到过子弹?人一红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的粉丝礼物里有这种东西?” “很正常的。”盛华铭拍着我的肩,安慰道:“虞雯也收到过带血的刀子。” 我腿都软了:“收到这种东西会怎样?” “虞雯那个是要她拍三.级.片,你这个不好判断,别担心,Allen应付得了。” 我又重新抬头看向我的窗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盛华延从楼上下来了,径直走向我,摸着我的脸,态度很温柔:“是不是吓坏了?” “没事。” 他又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 他看着我,目光略有些无奈:“车呢?” “扔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你脸色不太好。” “……” 他伸手按着我的额头,柔声说:“别哭了,只是小球蟒,是宠物蛇,没有毒也没有牙,其实是很温顺的小动物,长得比较难看而已。” 一百 不要后悔 一百零一 分手吧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一 分手吧 “嗯。” 他便拽了我一把,一直把我拽进了怀里,按着我的背,轻轻地吸着气,说:“宝贝,是我错了。” “……” 他叹了口气,又说:“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推开他,问:“我能不能找华铭陪我去?” “我陪你去。华铭还有其他事。” 盛华铭原本在旁边不尴不尬地站着,现在一听他这么说,立刻问:“是Dami做的?” “像。” 盛华铭顿时瞪大眼睛,脸色几乎是寒的:“我这就去找她。” “只是邻居这么讲。”盛华延说:“你在这里等着,查出证据立刻约她出来。” 盛华铭点点头,问:“我们经公还是私了?” “私了。”盛华延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你先见到她,就什么都别讲,找她约会聊天,等我过去。”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 盛华延收起那副有点恐怖的表情,拉开车门,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先上车,去过医院再跟我闹脾气。” “不是。”我就近拽住他的手臂,问:“你能不能把我抱进去?” 去了医院,医生说孩子一切都好,我会肚子疼是因为母体受了惊吓,心里又太过紧张。 我诊室出来时我依然不敢大步走路,盛华延扶着我,扶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把我抱了起来。 我也就没拒绝,把头搁在他肩上犯懒,刚靠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了过来,说:“盛先生……” 盛华延脚步一停,转头看了一眼,把我放了下来,问:“什么事?” 来人是个年纪挺大的阿姨,模样文邹邹的,很慈祥。她看到我,微微得愕了一下,正要俯到盛华延耳边说话,他忽然侧过头,笑道:“什么事,直接说吧。” “还是前几天讲的那件事……”那阿姨又瞅瞅我,这次眼里很有内容,声音也低得连我都几乎听不清:“医生不让那么来。” 盛华延拉起我的手腕,往电梯那边走去,一面心不在焉地说:“这你去找我的助理。” “可他做不了主啊!”阿姨跟在我们身后,不断地说:“万一出事可就不是小事,那边也会闹!自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条人命是小,您的名誉……”她正说着,电梯已经到了,盛华延正要把我推进去,那阿姨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伸手扯住了我的裤腿,急促地叫道:“太太,您是盛先生的太太吧!这件事您肯定也知道不,六个月的……” 阿姨还没说完,盛华延已经打断她:“我再加三千万。” 阿姨立刻就站起了身:“再加三千万?” 盛华延用那种几乎能把人吓死的冷漠眼神看着她,问:“这样可以?” 阿姨呆了半晌,叠声道:“可以、可以。” 盛华延径直套出电话,吩咐保镖送支票簿上来,挂上电话,又按着我的肩,柔声说:“你先到车里等我,我五分钟就过去。” 我看着他漾着紧张的眼睛,不敢问,也不敢说话。 “乖。”他捏了捏我的肩膀,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这件事我以后就对你解释,先到车里去等我,好不好?” 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想到电梯不断地发出“滴滴滴”的刺耳声音,想到盛华延慢慢松开了他的手。终于决定败给自己:“盛华延,我能问问吗?” 盛华延无奈地看着我:“给我点时间。” “是不是问了就得跟你分手?” 他看着我,沉默。 我的理解就是默认:“那咱们分手吧,这样我就可以问了,是不是?”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用那种有点难过的眼神看着我。 我受够了,出了电梯,看向那位阿姨:“跟我老公要三千万是为了什么事?” 那阿姨瞅瞅我,又瞅瞅盛华延,没有讲话。 “你不说,别说三千万,以前给过你多少我都会起诉要回来。”我现在有十足的底气这么说:“他的钱都是我的,你最好看清形式。” 那阿姨便张了口:“是……”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盛华延冷冷地瞥了过去,居然就此住了口。 这会儿,隔壁电梯传来“叮”的一声,保镖拿着支票簿跑了过来。 盛华延也不再理我,接过支票薄开始写。 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在千万的位置填上那个刺眼的三,忍不住问:“盛华延,你一点都不怕我跟你分手,是吗?” 他扯下支票塞进阿姨手里,紧接着攥住了我的手腕:“我慢慢都会对你解释清楚,给我点时间。” “所以这笔钱是为什么花,你不想告诉我?” “这种小事没必要告诉我。” “你忘了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了?”我指着墙上的导引牌,问他:“你告诉我,整栋楼都是妇科和产科,这笔钱你是花给谁的女人?” 他依旧不说话。 我终于彻底绝望:“盛华延,之前你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胡乱怀疑,现在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胡乱怀疑?心里没鬼我为什么连问几句你都那么大反应?” 盛华延一直听着我说,始终没有打断。等我全说话,他才苦苦地弯了弯嘴角:“别说了,分手吧。” “好。”我指着他:“你赢了。” 我继续去按电梯,三部都在一楼,花了点时间才等到一部,刚走进去,突然又被他抱住拖了出来,搂得我死紧。 我这会儿被他气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非常累。 他就这么抱了很久,不说话也不放松,我只好开口:“你放手。” 他还是不开口。 我只好说:“盛华延,分手是你说的。” “我不分手。”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不知道是不是哭了,总之有点哽咽:“我们去复婚吧,阿清,我保证复婚手续一办过我立刻全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不用说这种话绝对是骗我的。 真的这么干净,为什么都走到这,这么明显依旧要隐瞒呢? 我的固执已经压不下去了:“你现在让我看看接这笔钱的是谁,我只看一眼,看过之后立刻跟你去复婚。” 盛华延终于松了手,问:“你确定要去看?” “是。”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宁可跟我分手,也要去看,是不是?” “是。” “我知道了。”他点着头,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一阵痛传来,我立即失去了知觉。 接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昏迷了不久,然而醒来时却看到了床头隐隐绰绰的霞影纱。 所有我去过的房子里,会挂这种软烟罗帐的房舍只有小舅舅那。这东西的名字还是吴姨告诉我的。 我下了床,打开灯,果然发现房间里的装潢就和我在小舅舅那住时一模一样。 推开木门,走到外面,虽说一片漆黑,但毕竟住过三个月,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非常熟悉。 果然是把我打昏又搬到了千里之外的Y市。好吧,天色已经黑了,按宅子里的规矩我是不可以乱窜的,便回房继续去睡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醒了,不等吴姨来就去了餐厅,小舅舅果然已经在了,怀里抱着拴着金铃铛的喵喵,笑着说:“不错,知道自己起床了。” 我四下看看,问:“阿呆呢?” “你女儿最近在跟我换宠物呢。”他笑着说:“她的喵喵给我,我的阿呆给她。” “谢谢。”我诚心诚意地说:“您看上去瘦了一点。” “他们都说更帅了。” “是。” 小舅舅的确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而且身材也非常好,让我深深感叹DNA基础的重要性。 这次见小舅舅他的确瘦了一大圈,依旧喜欢在家穿他那种柔软的,特别像炒茶师傅的丝绸衣裤。 喵喵也长大了不少,虽然还是把长大一点,这小家伙记性很好,见到我立刻就把头钻进了小舅舅怀里,发出咕哝的委屈声音。 小舅舅顺着喵喵的绒毛,对我说:“幸亏这猫还小,否则爪子就废了。” “嗯。”让喵喵伤得这么重,我有直接责任:“我感觉自己特别对不起它。” “小家伙现在就是在卖萌。”小舅舅托着喵喵手上的爪子,说:“已经基本全好了。” 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就在这会儿突然又听到小舅舅的声音:“别乐乐,快去把早饭端出来。” 我这才想起我以前在这边白吃时,工作就是干这些,我说怎么这半天都没饭吃。 连忙跑去厨房,见是灌汤包,口水就要留下来,连忙端了出去,准备至少吃两笼。 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小舅舅的声音:“昨天小延延把你送来,陪我喝了半晚上酒,早晨刚刚走。” “哦。” 他夹着包子,慢悠悠地问:“特别想知道真相?” “嗯。” “你觉得真相重要还是他重要?” “这得看他做了什么?”既然小舅舅也知道这件事,那就更好:“苏先生能告诉我吗?别的都好说,我只有一条,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别人不能染指。” 小舅舅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你凭什么特别信他有别的女人呢?” “感觉。” “小清清啊……”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你跟小延延哪个更离不开对方?” 一百零一 分手吧 一百零二 妈妈在哭呢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二 妈妈在哭呢 我认真地想了想,脸皮很厚地回答:“他吧。” “我原来想也是。”小舅舅靠回椅背上,笑着说:“不管是你要的还是不要的,他能给的都给了,你唱一辈子歌能唱来多少钱?最多十个几亿。现在一间几十亿的公司说给你就给你了。反观你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对,你生了个小女孩,但如果娶了其他女人,这么多年别说一个小女孩,儿子也该有了。” 他用那种冷淡,并且略嘲讽的眼神看着我:“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想管,因为我想你心里没他,那他活该。但我今天又觉得情况好像变了,从第一次来我这里跟他翻脸,一直到今天这样子,小清清,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养情妇?” “每个女人都不喜欢。” “对,每个女人都不喜欢,但是我们都以为你会保持沉默,或者干脆不理,不会撒泼。”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苏先生觉得是我在撒泼?”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外人跟他吵,我念你你可能不爱听,但这样不合适,女人还是要有点仪态。” 他说得很对,我应该回去跟他吵,或许那样我就能问出来点什么:“抱歉,这件事是我错了。” “那就再说刚刚那件事。”小舅舅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你们两个人之间,更害怕对方离开的人是你才对。” “没有。” 我回头的最初原因很大比重在萌萌身上,如果没有萌萌,我会比现在活得更潇洒。 “那么这样。”小舅舅站起了身,说:“我今天可以替他告诉你,你怎么猜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怎样的。事情能解决,你要是受不了,就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我带你见萌萌。” 我愣神间,看到他已经跨过门槛站到了门口,连忙跟了出去,问:“苏先生,你能带我见萌萌?” “把她给你也可以。”门外下着冬雨,他也就没说去,背着手,看着窗外萧索的雨,淡淡地说:“而且我外甥一定不会有怨言。” 多诱人的提议,而且我很相信小舅舅能做到这件事。 “不打这个孩子不行吗?” “不打?”他扭头看着我,说:“不打就在我这里住上十个月,小延延说你喜欢我这,过些日子我女儿过来陪你。” “苏先生……”我犹豫着问:“你只告诉我,他跟那个女人是另有隐情还是有感情?” 他睥睨着我,道:“我女儿就从来不会问这种蠢问题。” “我只关心这一点。” 小舅舅看着我,许久,说:“没有感情。” “那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你今天问到我这,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给你个答案,反正谎言也不美。但是……”他忽然笑了:“你怀孕了,这件事搞到现在,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刺激成这副样子,真相很丑陋。” 他的表情几乎是哀伤的,让我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是不是萌萌有事?” 他摇头:“我如果是你,现在就什么都不问了。” 我怎么可能:“你只告诉我这一句。” 见他不说话,连忙继续说:“萌萌出生那天没有哭,我记得很清楚,护士拿她出来时,她一声也没有哭。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事后想想,觉得她的皮肤颜色好像也不对。莫姨让我见过一次萌萌,可后来知道她是为了骗钱,既然抱走孩子,盛华延怎么会不知情,他不知情,就证明孩子根本没有离开过他身边。苏先生,你知道作为一个妈妈,我能忍着这些问题这么久,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吗?” 小舅舅依旧不说话,用一种沉默的,空空的,似乎无喜无悲的表情看着我。 “我现在可以不见萌萌,但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事了,是不是有病?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一出生就不在了,这样好像一切才能解释通了,可所有人都说她没有死。苏先生,我听说你的养女曾经走失了三年,因为他回来你甚至专程去普陀山还愿,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女儿离我这么近,我却不能提我要见她。” 小舅舅一直没有打断我,抱着臂,垂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感觉今天很有希望,自然继续卖力地游说他:“我其实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威胁盛华延还是别的怎么样,但其实您说得对,我怕失去他,我也感觉这件事就是他在一直藏着。现在这件事其实已经包不住了,再包下去我就要疯了,我现在几乎觉得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在撒谎骗我,您知道这次的起因有多荒唐吗?我在医院碰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因为她多看了我一眼我就起了疑心。我快疯了。” 小舅舅依旧没说话,而是转身回了屋里。 我一路跟进去,听到他对吴姨说:“过几天劳您想个办法,她受不得激,到时要尽量保胎。” 又对我说:“住一个星期,养好身子。今年正好没想到给萌萌送什么礼物,就送个像样的妈妈吧。”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完全活在恐惧和兴奋交织的感受中。 我知道萌萌一定有事,但我想不到是什么是事,我也不敢想,怕一想,本来好好的就出事了。 这个星期我因为手机不知被谁收走,完全联络不到盛华延,吴姨整天帮我烹些药膳,这次我倒是什么都能吃得下,三个月了,除了精神差些,几乎没有怀孕的感觉。 一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在新年这天起了个大早,结果被吴姨告知小舅舅不在,叫我安心等着。 我当然安不下心,在房子里不安地转,昨天下了一夜小雨加雪,这会儿满地都是冰,我也就不敢在外面呆太久。却又想起来我手头没有任何像样的礼物,正去找吴姨想让她安排司机送我去商场,就见陶姨来了,说:“先生回来了,快跟我来。” 我忙跟上她,问:“萌萌来了没?” “是。”陶姨笑着说:“小家伙正醒着呢。” 陶姨走路极快,两句话功夫就到了门口,我正要推门,她又拉住我的手臂,说:“孩子是白血病。” 我大概是愣住了,因为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听懂。 “最近化疗过,所以样子……”陶姨握着我的手,柔声说:“虽然小一点,但特别爱美,还没照过镜子。另外,她很聪明又很敏感,你尽量忍着不要哭。” 我站在门口,几乎忘了要推开门。 最后是陶姨替我推开的,这间屋子我没进来过,但知道是小舅舅的养女的房间。 里面非常现代,所有电器一应俱全,小舅舅坐在沙发上喝茶,有个扎马尾辫的女孩背对着我。 刚进门时,我还听到了小孩的声音,说:“小舅姥爷,珊珊阿姨,我困了。” 马尾辫女孩在安慰她,说:“再等等好不好?妈妈马上就来了。” 她咕哝:“爸爸说妈妈去了M国。” “另一个妈妈,萌萌还记得吗?在火星工作的妈妈。” 她就不吭声了。 我就这样听他们讲话,没有勇气过去。 不敢说我从火星回来了,也觉得自己可能没本事忍住眼泪。 但我最后还是过去了,走到了沙发的另一面,看着沙发上的小女孩。 她可能没有我刚刚想象的那么可怕,其实跟盛华延手机上的照片里差不多,只不过小辫子没了,戴着一顶小毛线帽子。 小脸白白的,小胳膊细细的,怀里抱着小黄人玩偶,张着眼睛瞅着我。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跟她说的,总之那个叫珊珊的,大概是小舅舅养女的女孩可能跟萌萌关系不错,摸着她的背,说:“萌萌,快看,是妈妈。” 她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差点就冲过去,又被身后的吴姨拉住了,朝我摇了摇头。 于是我走过去,坐到她旁边,问:“萌萌认得我吗?” 她瞧着我,很久,点了头,奶声奶气地说:“是唱歌的阿姨。” “我是妈妈。”我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冷静,只好用手掐我自己的腿,一痛,眼泪就回去了:“那个在火星上班的妈妈,萌萌知道吗?” 她看着我,继续点头:“爸爸说还有一个妈妈。” “那个妈妈就是她。”珊珊捏着萌萌的小胳膊,哄着她说:“叫妈妈,好不好?” 萌萌仰起脸来,看看珊珊,又往那边蹭了蹭,对她说:“我想爸爸了。” “爸爸明天下午就来接你。”珊珊看看我,又低头对她说:“今天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好?” 萌萌耷拉着脑袋,摇头。 “乖,听话。”珊珊又道:“妈妈在哭呢。” 萌萌仍是低着头,这时,小舅舅站起了身,对珊珊说:“你照看好她。”又对我说:“先去休息吧,别吓着孩子。” 我只好站起身,吴姨把手帕塞到了我手里,又捏了捏我的脉。 我擦了眼泪,又看向萌萌,她依旧抱着小黄人,躲在娃娃背后用一只眼睛看着我。 我一往前走,她就往后缩,我于是再不敢动了,扯出一抹笑,说:“妈妈先走,萌萌先休息,好吗?” 一百零二 妈妈在哭呢 一百零三 火星已经平安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三 火星已经平安了 她不吭声,依旧那样看着我,小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抓着娃娃的手背上泛着隐约的青色。 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住了眼泪,转过头去,觉得自己似乎就该这么走了,却忽然听到萌萌叫了一声:“妈妈。” 我连忙转身:“妈妈在!” 她仍旧露着很乖巧也很老实的小表情:“你要回去拯救火星了吗?” 我一时间没想到自己该说什么,又听到她细细小小的声音:“妈妈你路上小心。” “妈妈不去了。”我再也忍不住,脑子一片混沌,扑过去把她搂进了怀里,大概是哭了:“火星已经平安了,妈妈不会再走了。” 萌萌就这么由着我抱了好一会儿,忽然出了声:“妈妈,痛。” 不仅是我连忙放开了她,小舅舅吴姨她们全都围了上来,我怕吓着她,便擦了眼泪,笑着问:“是哪痛?” 她嘟着嘴巴,说:“胳膊痛。” 我拉过她的手,正要挽起她的袖子,小舅舅突然压住了我的手,说:“让吴姨来。” 我便让开了地方,让吴姨坐到我这里。珊珊又站起身来,对我说:“你坐这里。” 我便坐下来,还没抓着萌萌,她已经靠到了我怀里,仰着脑袋瞅我,我便在她脑门上亲了亲,她就眯起眼睛笑起来,那副表情好像拓本,几乎完全神似了盛华延。 吴姨拉着她的手臂,揭开来,看了看,对我说:“抱得时候小心点,不能太用力了。” 我这个方向看不到,然而也能猜到可能是什么?淤血、瘀青或许还有伤口。 萌萌刚就说困了,吴姨鼓捣她这一会儿,她就开始歪脖子打盹,我不知道怎么碰她不疼,便请吴姨抱她,结果她突然醒了,瞅瞅我,又瞅瞅吴姨,咕哝:“妈妈,我不痛的。” “萌萌是想让妈妈抱你?” 她点头,朝我张开了手:“好呀。” 我抱她回了我的房间,在路上她就睡着了。我还要去找小舅舅问这件事,便叫吴姨帮我看着,在花园的亭子里找到了小舅舅和珊珊。 两个人正在下西洋棋,我来时,珊珊已经吃了小舅舅的王后,说:“叔叔,你输惨了!” 小舅舅没吭声,默默地用士兵干掉了她的皇后,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问:“刚你是不是说放这里可以把王后换回来?” 珊珊正要说什么,我已经绕过亭子站了过来。 小舅舅便站起身,坐到旁边的茶桌边,问:“睡了吧?” “嗯,吴姨在帮我看着。” “嗯,坐吧。”小舅舅说:“白血病是先天的,这么多年一直在找配型,但合适的并不多,只有一个配上。” “只有一个?”我连忙问:“试过我了吗?” “说是一出生就试过你了。” “那能配上的是谁?” “她叔叔,那个华铭。”小舅舅叹了口气,说:“但是不行,手术太大,那也是个病人。” “只有华铭可以做?” 小舅舅点头。 我想起那口井的故事,心里慢慢地沉了下去:“你们已经问过华铭了?” “问过了,他身体不行。” 我心很乱,连句话也想不出来,又听到小舅舅说:“撑了两年了,今年开始病就已经不是很好了,以前还不用做很多次化疗。现在你怀孕了,其实也可以试试脐带血配型,但如果不行……” 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之前她想再要个孩子试试看脐带血配型,被你一闹又说不要,六个月了,我把人保下来了。我现在让你见萌萌,就是想让你选。” 我看着他,心里其实有点糊涂。 好在小舅舅表达得很清楚:“那边是个代孕母亲,教养很好,也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中间人结束之后就做掉。怀孕只是通过试管婴儿,两边都没有见过面。我认为这个孩子必须要,因为亲兄弟姐们的成功率也不怎么高。如果你容不下,那孩子生下来就过继给我。” 我摇头:“我不是说这个,当然要生,让她生下来。”这种时候再计较这种事,我就真的是疯了:“生多少都可以。今天的事您怎么对盛华延说的?” “还没说。”小舅舅道:“我直接把他弄到日本去了。” “嗯。”我点头:“我能看看病例吗?” 小舅舅拉开茶桌抽屉,拿了份文件,递给了我。 病例上说的和小舅舅表达的意思差不多,病情已经不太好了,现在化疗的频率是每两周一次,建议尽快手术。 如果盛华延想的那个鬼办法可以,四个月,按照现在的频率,她也需要化疗八次。 萌萌到今天才刚刚三岁,即使病治好了,化疗也会给她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失。 我不能让她再化疗下去。 不行,我觉得六神无主,放下了病例,抬起头,说:“小舅舅。” 小舅舅笑了起来,问:“怎么了?” “如果你是我,现在你会不会去找盛华铭呢?” 小舅舅看着我,许久,说:“今年病情严重,他给萌萌捐过一次,结果在手术台上休克,差一点就没抢救过来。这样他也答应,说脐带血不行的话,他就试试再做一次手术。” 我只好点头:“要不我再配配看?”我还有想法:“我还有个弟弟,他们家爱钱,我……” “也配过了。”小舅舅叹了口气,说:“要叫他回来吗?” 我点头:“我跟他谈谈。” 之后我又回去看萌萌,她还没醒,抱着胶囊娃娃甜甜地睡着。 我悄悄拉开她的衣服,看到她白皙的后背上那一片片的颜色,顿时心如刀割。 那个唯一的配型怎么不是我呢? 午餐时我叫萌萌起床,她稍微有点起不来,我就把饭给她端进屋里,抱她起来,说:“宝贝起来吃饭饭,吃一点再睡,好不好?” 她晃荡着小脑袋,说:“我不饿。” “乖,只吃一点。”我不敢搂得她太紧,只好轻轻地晃她:“不吃饭爸爸回来之后就生气了。” 她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瞧着我,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等萌萌吃完了饭饭,睡一小觉,爸爸就回来了。” 大概是盛华延跟她感情太好,打着他的旗号哄了一会儿她就肯吃饭了,只是食欲的确不太好,没吃多少就又睡了过去。 别的小孩白天都在玩,只有我的小孩总想睡觉,这么漂亮的孩子却满身都是红的绿的。我不想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一下午。 先天病,是我把她生成这样子的。 可我这么多年居然都忙着拯救火星,如果我当时再聪明一点,或者再坚持一点。事后怎么想怎么奇怪的事,我当初是怎么相信的? 不怪盛华延恨我,现在我也恨我。 如果我跟盛华延没有离婚,我一定会不断地要孩子,如果那样,也许萌萌的病已经好了。 没有配型根本不怪别人,完全是我把孩子给耽误了。 后来我也累了,打了个盹,隐约中听到盛华延的声音,好像在跟萌萌聊天,问她:“有没有听妈妈话啊?” 萌萌问:“她真的是妈妈吗?” 我是醒了,但我没敢起来。 “真的是妈妈啊。”盛华延笑着说:“是生你的妈妈,她想萌萌了,就回来找萌萌了。” “哦。”萌萌的声音明显比跟我在一起活泼了很多:“爸爸,我能问她为什么去拯救火星吗?” “为什么要问啊?” “因为我没有妈妈……”她的声音很小很委屈:“怀信弟弟就有妈妈。” “现在你也有妈妈了啊。”盛华延笑着说:“爸爸跟你讲过的,火星上有很多很多可怜的小朋友要去拯救。宝贝,她真的是你妈妈,不是爸爸找来的坏阿姨。“ “那虞妈妈怎么办?” “不是给你解释了,虞妈妈是怀信的妈妈,不是你的。” “那我要虞妈妈当妈妈好不好?”她好像哭了:“我不要不要我的妈妈。” 我以为萌萌一见我就喜欢我,我没有怀疑是因为觉得盛华延教育得好,却忘了她之前一直管虞雯叫妈妈。 心里自然是又酸又疼的,也按耐不住地张开了眼睛,却只看到盛华延抱着萌萌离开的背影。 萌萌在他怀里,这会儿再看我的表情就非常不友好了,嘟着嘴巴只差说她讨厌我。 我不知道该庆幸我女儿心眼多,还是难过我自己变成了孩子眼中的坏女人,坐在那里,心乱如麻。 萌萌见到盛华延立刻就精神了,呆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盛华延也的确很宠她,用筷子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来喂她。她也的确比中午吃得多了不少,自己吃掉了一整条小鲫鱼。 最后直到萌萌睡下,盛华延还在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忽然问:“宝贝,让妈妈给萌萌讲一个,好不好?” 萌萌可能是困极了“嗯”了一声。 我连忙趟下,伸手抱住她,她没拒绝,盛华延就伸手搂住了我,在微弱的床头灯下凝视着我,相顾沉默。 忽然,萌萌开口了,问:“爸爸?” 盛华延回过神,低头去亲她的小脑袋,问:“怎么啦?” 她说:“讲故事。” 我忙问:“萌萌想听什么故事呢?” “火星的故事。” 一百零三 火星已经平安了 一百零四 我已经疯了,对不对?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四 我已经疯了,对不对? 我想了想,说:“火星上很冷,整天都零下三十多度,每天都要穿羽绒服,要戴帽子,否则就会动掉鼻子活着耳朵。” 我不太擅长编故事,编了这一句就有点词穷,仔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好莱坞大片,这时,萌萌对盛华延说:“爸爸,你上次告诉我火星有零下一百多度……” 盛华延想也不想,说:“我上次告诉你的是太阳系的火星,其实银河系里还有其他火星。” “哦。”她转过了身,看着我,问:“那妈妈怎么去那边呢?”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有宇宙飞船。” “这样啊。”她像个小大人似的,无比犀利地问我:“宇宙飞船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里面就跟飞机是一样的,很多座位,但是很快,很……” 我还没说完,盛华延已经开始插嘴,捏着她的小脸,笑着说:“宇宙飞船是圆的,里面有很多娃娃,很大,很亮,但因为它是用特殊材质建的,不能接触氧气,一接触氧气就没办法动了。” 萌萌瞅着他,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她脸上的期待那么多,让我丝毫不舍得结束这个话题,于是问:“妈妈去找他们要宇宙飞船给你坐,好不好?” 萌萌认真摇头:“不能接触氧气的。” “我们把它留在地球上。”我问:“放在我们家里,好不好?” 萌萌想了想,抬起头问盛华延:“这样可以吗?” 盛华延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快去亲亲妈妈,跟她说谢谢。” 她又扭头看我,脸上写着满满的不情愿,蘑菇了一会儿,问:“妈妈?” “嗯?” “火星人长什么样呀?” “长……”我咬咬牙,急中生智地回答:“是黄色的,萌萌见过小黄人吗?黄色的,穿着背带裤,说外星语的小矮胖子。” 她顿时笑起来,坐起身来,到盛华延身后抓来她的娃娃,抱在怀里,问:“就是这样的吗?” 我连忙点头:“就是这样的,萌萌为什么会有呢?” 她眨着眼睛,瞅着我,回答:“是动画片里的。” “喔?”我看着她抿着小嘴笑的样子,忍了很久才没有使劲去搂她,只说:“动画片里怎么会有火星人呢?是因为演动画片的人去过火星吗?” 她看着我,摇头,稍久,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嗯?” “小黄人的小孩子也是黄色的吗?” 我点头:“是啊。也是黄色的,长得跟他们一样。” 她认真地点着头,又问:“那这个小黄人和我比,谁更好看呢?” “当然是萌萌好看,萌萌比所有小孩子都好看。” 她依旧非常认真,看着我的眼神,有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坚持:“那他们也要经常去医院看病吗?” 我愣住了,答不上来。 盛华延伸手搂住了她,柔声说:“宝贝很快不用去医院了,真的,很快了。到时候就可以去玩了,去火星也可以。” 她耷拉下脑袋,使劲地摇了摇,扁起嘴巴,说:“迪士尼公司的那个伯伯告诉我了,说小黄人是假的,是他们做的,火星上没有人……妈妈,你是不是因为我在生病,嫌我麻烦,才会多到火星上不要我?” “怎么会!”我连忙伸手去抱她,她却先一步凑进了盛华延怀里。盛华延也连忙抱住她,吻着她的小脑袋,说:“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想妈妈?” 萌萌钻在他怀里,不哭,也不回答。 “跟爸爸说,是谁这么告诉你?”盛华延捧起她的脸,笑着问:“妈妈整天都在想你,想到做梦都在叫,萌萌,萌萌……再说萌萌哪里麻烦了?爸爸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这么问了一会儿,萌萌就交代了:“是奶奶说的。” 我刚一张口,盛华延立刻捂住了我的嘴,继续问萌萌:“奶奶说你麻烦?” 她抬起头,瞅瞅我,重新看向盛华延,点了头。 “那萌萌觉得爸爸疼你还是奶奶疼你?” “爸爸。” “那宝贝你相信爸爸还是相信奶奶?” 她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爸爸。” “爸爸现在说萌萌一点都不麻烦。”盛华延就伸手搂住她,柔声说:“而且妈妈很想你,想和你在一起,会每天喂宝贝吃饭,哄宝贝睡觉,还会陪你玩。”他笑得很温柔,很蛊惑:“萌萌生病打针的时候,妈妈也会陪着你,宝贝,其实呢,是爸爸骗了你。” 我看到他眼里流过一抹狠戾的冷光:“其实妈妈到火星上去是在给萌萌找药的,她很辛苦很辛苦才拿到,所以宝贝很快就好起来了。” 萌萌转过头来,瞅瞅我,没吭声。 我只好试探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妈妈保证,很快就把萌萌的病治好了,好不好?” 她依然默默地瞅着我,许久,突然伸出了小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妈妈你不要哭了。” 好不容易哄睡萌萌,坐到外屋时,我只觉得眼睛痛得看不清东西。 盛华延拿着冰块帮我敷了一会儿,我便觉得冻得头疼,推开他,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你先坐下,我们谈谈。” 他便坐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站起身来,把手炉拿来,递给了我,重新坐回去。 我问他:“你那个代孕的孩子现在还在吧?” 他脸色怪怪地,点头:“小舅舅在安排她。” “你只有这一个?” 盛华延一愣,随即灰着脸点头:“只有这一个。” “配过型吗?” “医生建议七个月再考虑配型。”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盛华延,我现在有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他点头。 “萌萌从多久查出来的?是不是一出生就有了?” 盛华延点头:“是,一出生就有了。” “那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有病啊?我们当时就赶快再生一个多好啊!”我想起这件事就要呕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当时根本没办法想事情。”盛华延的眼睛渐渐红了:“你搞错了,脐带血其实不那么适合她的情况,只是看运气,让她先活久一点等机会。当时……” 他说着说着,突然用手捂住了脸,声音是哽咽的:“当时我接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可是没有配型。我不敢告诉你,因为连我都相信她肯定救不活了。这三年她每天睡着我都怕她醒不过来,阿清,你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可怕……” 他都哭了,我怎么可能忍得住:“那你也应该告诉我的……” 他沉默。 我只好站起身来,走过去抱住他,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我自己:“别哭了,我不是在怪你。” 盛华延依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住了我,眼泪很快浸透了我的睡衣,濡湿而冰凉。 过了很久,我和盛华延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我又问他:“你真的拿我配过了吗?” 他回答:“一出生你就配过了,那时候你还在昏迷。” “现在只有华铭可以配型?”我说:“要不然我去多试几次,我听说好多都是好几次才配型成功,可能再试一次就成了。” 盛华延摇头:“不是这样。” “华铭有生命危险?” 盛华延点头:“他的身体一直很虚,药的副作用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萌萌能等到几岁?” “医生说……四岁。” 我只好问:“你现在对这件事怎么计划?” 盛华延说:“要那个孩子,就是为了治萌萌的病。等生下来之后,看看骨髓有没有办法配型。这个期间也希望骨髓库里有配型。” 我低头看看我的肚子,现在才三个多月,还有七个月,好漫长。 我又问:“真的不能去求求华铭吗?” 盛华延摇头:“华铭答应,但他希望先看看那个孩子能不能配到。” 我不由叹息:“盛华延,你说你蠢不蠢?” 他不吭声,我又说:“你要么就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小孩。要么就早点找我,把话说清楚,不想说你可以强来啊,你怎么关键时候这么没魄力?” 盛华延苦笑了一声,摇了下头:“阿清,你怀萌萌时候,医生就讲了,你不好怀孕的,能怀住萌萌已经非常不容易。” 我低头看着我自己的肚子,心里渐渐开始不安。 “况且……”盛华延靠到椅背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在这次代孕成功之前,还有一次成功了,孩子六个月,我做了配型。配型失败了。我就安排做了引产,那个女人据说是不太愿意,跳了江。” 我愣住了,看着他,心里阵阵难受:“后来呢?” “后来把那女人救起来了,孩子算是弄掉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小舅舅安置的。” “之后我才知道,六个月因为孩子没发育完全,会影响配型成功率,所以这个我才想等一等。”他苦笑着说:“等到孩子生下来,如果配型失败,我就把它送人,成功就好对你解释了。” “我不计较这件事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笑:“觉得我已经疯了,对不对?” 一百零四 我已经疯了,对不对? 一百零五 拉拢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五 拉拢 我不知道我跟盛华延究竟谁疯了,因为我从知道这件事开始,满脑子,到现在,只有三个字,就是盛华铭。 然而我不敢说出我的想法,我觉得这次必须要有一个计划,我得先看看盛华延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事,或者想想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事。 今天有机会,我干脆彻底问个清楚:“你不要我得罪你弟弟,只因为这一件事?” 盛华延点头:“只因为这一件事。” “莫姨知不知道配型的事?” “不知道。” “这么说这件事是你跟你弟弟私下里聊过的?” “嗯。” 后来我们都累了,也就没有再聊,回去继续抱着萌萌睡。 躺到床上时,我想我该开心的,至少现在萌萌在我怀里,我终于确定她还活着,虽然不平安。 盛华延用了三年依然做不到的事,就让我来做吧。 第二天一早,萌萌很早就醒了,问我宇宙飞船的事,我就联络了间模型厂,形容了一下我们要的东西,得知要两周才能出图。只好告诉萌萌,宇宙飞船在路上,要飞行好几个月才能来到地球。 萌萌这次很久没有见喵喵,又说想喵喵了,小舅舅逗她说要喵喵就把阿呆交回来,结果她不肯,跟小舅舅卖萌说阿呆也喜欢她。最后成功地把喵喵也抱了回去,上了飞机,盛华延问她绝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她思考了一下,问盛华延把Jerry送给小舅舅行不行。 盛华延摇头说:“Jerry不会讲话,也不能摸。” 萌萌就冲我扁嘴巴,说:“妈妈,爸爸欺负我。” 我说:“那咱们把Jerry也留下,妈妈去买条小狗给舅姥爷。” 萌萌眨眨眼睛,问:“什么样的小狗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喜欢那个小短腿,”盛华延果然是年纪大了,居然给忘了,摸着脑袋,半天没有想起来:“叫什么来着?” 萌萌替他说:“柯基。” “那就买只柯基给他。” 结果萌萌又扁嘴:“妈妈……” “给你买柯基,给他买……”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八哥不那么讨喜,就说:“妈妈买板凳狗还给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可以看门。” 萌萌立刻点头:“好呀!” 我摸她的头,盛华延就趁机说:“快去亲亲妈妈。” 萌萌一愣,我已经抱住她,亲着她的小脑门,见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把她抱进了怀里,说:“宝贝,跟妈妈说你还要什么?都给你找来。” 萌萌就靠在我怀里,咕哝:“想要小辫子。” 因为化疗的缘故,萌萌的头发总也长不起来,现在已经不剩多少。所以即使睡觉,她也坚持戴帽子,海湾别墅也只剩我的卧室还有镜子。现在既然跟萌萌住一起,我就也撤了。 回去后我先跟盛华延一起去过医院,得知萌萌的身体最近还算稳定,也看了她的病例,情况和盛华延小舅舅他们说的一样。医生告诉我,很多这样的孩子根本撑不到三岁,萌萌的情况已经比较难得。四岁不是最后通牒,但照目前来看,四岁之后很可能不再稳定。 我还是很新不过盛华延,便自己做了配型,结果还是不行,只好就此作罢。 最近我暂时没工作,于是买了毛线和毛衣针,决定打顶帽子给萌萌。 我妈妈毛衣打的很好,我也稍微会了点,几天就打好了帽子,给萌萌戴上,叫她用手摸帽子上的小辫子,问她:“喜欢吗?” 她摸了一小会儿,问:“我有头发了吗?” “头发要长一长,现在头发这么短,咱们就先戴着这个小帽子,等长长了妈妈给你扎小辫子。” 她点头,然后问:“妈妈会编辫子吗?” “妈妈会。”虽然我编的不太好看。 “骗人。”她拽着帽子上的小辫子,撅着嘴巴,说:“妈妈编错了好多。” “呃……”我把核桃捏开递给她,干笑:“那让爸爸给你编?” “爸爸也不会。”萌萌用手指抠着核桃,嘀咕:“爸爸梳的辫子是歪的。” 我记得照片上的萌萌辫子都扎的不错:“那你的鞭子都是谁给你梳的?” “虞妈妈,还有Allen叔叔。”她说:“Allen叔叔能编六股的。” 我还没想到Allen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能,忙说:“那妈妈找他学学去,等你头发找长了给你编好不好?” “好呀。”她捏着帽子上的小辫子,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让Allen叔叔给我改改这个吗?” Allen现在事情很多很杂,我这段时间要照顾萌萌,连机场颁奖典礼都是他出席。这种事我当然不好把他叫到家里,便问:“那你摘下来,妈妈去找Allen叔叔改。” 谁知萌萌摇头:“不要。” “那Allen叔叔在公司。” 她瞅着我,不吱声。 “那宝宝要不要跟妈妈到公司去?” 她就问:“爸爸在吗?” 其实萌萌才离开盛华延不到五个小时,但是她特别黏他,时不时就要给他打个电话。我想这个世界上最爱盛华延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萌萌。 之后我抱着萌萌去了公司,一进门,她就问:“妈妈你跟爸爸在一起上班吗?” “是啊。”我骄傲地说:“妈妈比爸爸官大一点。” “骗人,爸爸才是老板。” “那是去年的事了。” 我好歹也是董事长,虽然办公室的级别看起来不够,但也非常体面,Allen在我隔壁,隔着百叶窗看到我们来了,立刻冲了过来,捧着心口叫:“哎呦!小公主哟!跟妈妈出来玩呀?小帽子好可爱哟!小辫子都长得这么长了!” 萌萌跟他比跟我熟多了,咯咯地笑:“是呀。Allen叔叔,你最近好吗?” “我好极了!”Allen翘着兰花指去捏她的小脸:“小公主还好吗?小喵喵还好吗?” 萌萌点着小脑袋,呲着一口小白牙:“喵喵很好,很乖,不闹事。” “跟你老爸一个样。”Allen说着,帮我推开了门,说:“快坐下歇着,有个事情对你说。” “先不着急说事。”我指着萌萌的小帽子:“她嫌这个不好看,让你给她改的精致一点。” “妈哟!这是谁的狗爪挠出来的……”正说着,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干笑着话锋一转:“丑是丑点,但……丑的好萌哦!是不是呀,小公主?” 萌萌朝他吐了吐舌头,说:“妈妈的手不舒服。” 我被安慰了,心想果然是我女儿,一点没贴错心。 “小心肝。”Allen捧着她亲了一口,随即坐到她旁边,拆开她的小辫子,一边拆拆改改,一边说:“事情其实是这样啦,之前我们有收到威胁包裹,是一颗子弹。” “我知道这个。” “然后那边提要求了。”Allen蹙起眉,说:“人家又派人送了信过来,要求你给一个电影唱主题曲。” “什么电影?” “是个……”Allen附耳过来,小声说:“其实是个不错的电影,大制作,但是里面特殊镜头多一点啦,所以在HK分级时候,分到了十八……”因为萌萌在,他就拐来拐去,说得很不彻底。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这样就吓到萌萌了,抓着我的手指头,捏来捏去,仰着脸瞅着我。 我摸着她的背安抚她,一边问Allen:“必须要去唱?” “倒是有转机。”Allen鬼祟地笑了:“还记得小王子吧?他给老板打电话,讲他离家出走了。” “什么?”我被惊了:“没出事吧?” “当然没有。”Allen嘿嘿直乐:“但你知道小东西去哪了吗?藏在费子霖的射击场,费子霖差点把全城翻过来,最后还是老板替他找到的。” 我最近一直在忙着和萌萌建立感情,所以根本没有关注盛华延在做什么。况且费子霖那里出事,其实我这边是听不到什么风声的。 “所以费子霖这次答应帮忙?” “讲一句话就行。”Allen笑着说:“费子霖是个不欠人情的人,这次他答应了,还提说,小王子说想找咱们小公主玩,他今天晚上想带着小王子去一趟。” “这不太好吧,万一他有别的什么目的……” 尽管Allen的声音足够小,萌萌却还是听到了,扭过头来,看着我:“妈妈,费子霖是不是怀信弟弟的爸爸?” “你怎么知道?” “怀信弟弟说的。”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问:“妈妈,你答应嘛……” 费子霖可是会做炸弹的主,让他来我家我真是毫无安全感:“那能不能跟他谈,让他把怀信送来?” “这怎么可能。”Allen干笑:“跟你讲,这是真事儿,就前几天。有个家伙,说费子霖的儿子是野种,结果……”他附到我耳边,声音极低:“一条舌头。” 我顿时狠狠吸气:“那更不能让他跟咱们萌萌一起玩了。” 一百零五 拉拢 一百零六 以为你丢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六 以为你丢了 Allen摇头,随即用眼神暗示我。我想接下来的话是一个字也不能让萌萌听到了,便打电话给盛华延,得知他在办公室,就抱着萌萌去找他。 萌萌一见他就立刻抛弃了我,冲他显摆Allen给他改过的小辫子,很仗义地说是我弄的,不过虽然这样,盛华延依然满脸狐疑。 再回我这边时,Allen就说:“现在骨髓库里没有小公主的配型,但不证明全国都没有。费子霖之前被威胁当然不愿意尽心尽力,可今时不同往日,虞雯被老板放走了,小王子不跟他,他有求于咱们。” 有道理。 很多人不愿意捐献骨髓,有的因为害怕对身体有损伤,有的因为对药物有反应,就现在来说,别说全国,全世界愿意加入骨髓库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但并不排除黑市有消息,别说骨髓,其实卖心脏的也大有人在。 严格来说,费子霖跟盛华延是有仇的,然而可能因为我是个女人,他跟我的关系倒不是如此。 现在盛华延帮他找到怀信,怀信又跟萌萌关系这么好,我难免会动心思。 “那我中午跟盛华延提一提这个。” “嗯。”Allen想了想,又说:“其实最好是把那个片子的主题曲唱了,这样更好提。再说那是很好的一部片子,其实你知道,泰坦尼克号在欧洲也是十二岁以下禁止观看的。” “那盛华延是什么意思?” “他说剧本不错唷,唱不唱随你安排。等下我给你看……”Allen说完,又跑回办公室,拿了资料过来,对我说:“喏你看,片子叫《战王》,除了女主角全都是一线大牌,导演拿过奥斯卡奖杯,这片子国内绝对不让播,但就按照现有的班底和投资,八成能在海外捧几座奖杯回来。” “这电影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当然耳熟啦,你还见过投资方的老板呢,李俊山。” “李俊山……”我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这个人:“冷餐会的李董?” “嗯。” “盛华延不是不让跟他来往?” “唱首歌没关系,我跟他们沟通过了,我们只配合访谈和HK部分的宣传,那是咱们老巢,比较安稳。”Allen道:“而且这首歌的价格是业内最高,起价三百万,咱们如果嫌少,还可以再加。” 三百万,别说我这个级别的歌手,就连虞雯去演女主角估计也绰绰有余。 我便问:“你不觉得太诡异了?一定要我?” “坦白告诉你,李俊山是个变.态。” “嗯?” “知道老板上次为什么让你跟他保持距离吗?这个人的财富在国内是前三名,但他的名声在国内也是前三名,六任太太全都惨死,原因是他喜欢在国外的换X俱乐部玩。” 我顿时想起那个人渣还摸过我的手,不由一阵恶心。 “这次这个是个刚出道的小钢琴家,制作方说是为了配合女主角,但会弹钢琴的那么多,能这么捧,目的是什么咱们都清楚。”Allen拿来演员名单,说:“可是这次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跟这群人同台合作,十年难遇。唱完这首歌之后,等咱们开演唱会,绝对会值回票价。” 我看着演员名单,不由一愣:“蓝梦瑶?” “嗯。” 我不由嘀咕:“她改名字了?” “怎么了?” “你看她不眼熟吗?”我问:“这个女孩子以前好像是我的佣人。” Allen也呆住了:“不会这么巧吧?” 我便把关于蓝蓝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包括前不久我还遇到过她的事。 然后我和Allen一起唏嘘了一会儿,觉得这世道变化真是太快。 对于这首歌的事,我想既然盛华延良可,Allen大力支持,MV也毫无露点,好处又这么多,我自然决定答应。 中午我跟盛华延商量这件事,盛华延问我:“看过剧本了吗?” 我摇头:“还没。” “剧本非常好。”盛华延笑着说:“但是歌词比较露.骨,倒是蛮适合你的。” 我们在讲话,萌萌就不吱声,张着嘴巴等我们喂她。她其实自己会用餐具,但她就是不喜欢,喜欢小鸟一样地支着脖子,要人疼她。 于是盛华延就挑着喂她,我负责擦掉她嘴角的油汤,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有一阵子,我也因此觉得十分满足。如果萌萌是健康的,我们一定比任何人都幸福。 我问盛华延:“你知道女主角是蓝蓝吗?” “这种事咱们装不知道就好,只当没认识过她。”盛华延挖了一勺玉米,见萌萌摇头,便比划了一下,她还摇头,他就说:“不吃玉米也没得吃。” 萌萌就可怜巴巴地转头看我,说:“爸爸欺负我。” 萌萌不喜欢吃玉米,每次叫她吃玉米就跟要她命一样。在这种问题上盛华延从来不娇惯她,就拿着勺子等着,我觉得他是有道理的,便硬着心肠说:“爸爸最大,妈妈管不了他。” 她扁起嘴巴,咕哝:“你是他老板。” “他是我老公。” 她不吃,盛华延就等着,一直等了十几分钟,萌萌终于呛不住了,跟每次一样,不情不愿地把玉米吃了。 见她吃了,盛华延连忙把她喜欢的小鱼肉夹给她,说:“宝贝,张嘴。” 她仍然扁着嘴,梗着脖子不理他。 最后终于把她哄得吃下去了,盛华延说:“这家伙总挑食,之前还不吃带馅的,偷偷夹给怀信。”见萌萌看他,便傲娇地问:“是不是你干的?当你老爸是瞎子?” 萌萌就指着他,告诉我:“所以爸爸就把怀信弟弟赶走了。” “是费叔叔来接他走的。”我解释完了,才想起今天还要说这件事,便问盛华延:“费子霖说要带怀信来咱们家吃晚饭。” “我知道这件事,已经答应了。” “你不觉得他来咱们家太危险吗?” “不危险。”盛华延笑道:“生意归生意,但费子霖做人比较君子,他跟我讲他不会带保镖,同意进门搜身缴械。”他看着我,暗示:“你也知道,费子霖肯主动来找我们是个多好的机会。” 盛华延也这么说,那我就彻底放心,回去请徐管家准备了两个孩子爱吃的菜,跟费子霖约在了下午五点。 因为男女有别,盛华延从萌萌两岁起就不再陪她睡觉,以前虞雯陪着两个孩子,现在萌萌也不拒绝跟我在一起。 因为萌萌总对我说虞雯对她好,我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小人行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便给虞雯发了条信息,问她怀信喜欢什么。虽然有时差,她依然很快回复,问我问这个做什么。 我便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虞雯便不再回复。 萌萌睡觉还是比较死,每次她睡着,我就偷偷摘了她的小帽子,擦着她小脑袋上的汗水。每当这时总是很心疼,可所有的事都需要时间。盛华延整天没空,我又不想把萌萌一个人抛在家里,这样一来,想做点什么也很不自由。 这个月开始我有些嗜睡,很快就睡着,之后被手机震动惊醒,发现是虞雯,她在信息上写着:萌萌的房间隔壁是怀信以前的房间,我有给他准备礼物,今天是他的生日。别说是我准备的,谢谢你。 怀信以前的房间一直没动,因为没精力,也因为我们觉得那个房间还是不错的,能不装修就尽量不要装修。 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两盒子小兵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拿枪、有的拿刀、有的叼着烟是将领,小兵人都是木头雕的,看起来栩栩如生,下面带着沙盘,山川河流沙漠一应俱全。 沙盘有两米多长,徐管家派人帮我包起来,等弄好之后,回去发现萌萌丢了。 盛华延不止一次地说萌萌喜欢藏,我也知道在家里出不了什么事,然而她是不能磕碰的,顿时心慌意乱地找。又打给盛华延问,最后发现她藏到了保险箱里。 保险箱里空气稀薄,抱她出来时她已经有点不舒服,等她缓过来,我就忍不住地说:“以后不准再藏起来,否则妈妈就打屁股了。” 她耷拉着脑袋,眼泪攥在眼圈里,不吭声。 这样我就不舍得骂她了,抱她过来,颤声说:“妈妈还以为你丢了,你要是丢了,爸爸妈妈都没办法活了。” 等哄好萌萌,费子霖已经来了。 晚饭这会儿盛华延有应酬,但也不能怠慢地打了个电话叫怀信聊天。 费子霖依旧是那副样子,但整个人瘦了很多,他一来,先把领带还给了我,说:“其实我从不系领带,但还是感谢你的礼物。” 我看着那条领带,错觉回到我手中的是那间结婚礼服,心里一阵欣慰。 席间两个小孩玩的开心,我和费子霖都没有管他们,吃过饭后我告诉怀信有礼物,怀信跟萌萌就跑去看,有人关照,也不会有事,我便找费子霖聊了一会儿怀信。 一百零六 以为你丢了 一百零七 逼疯 不建议深夜阅读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七 逼疯 不建议深夜阅读 即便是聊怀信,他还是没什么态度,但眼角眉梢多了些温柔,总算让他这个过分冰冷的人有了几丝人味。 我想费子霖这样已经算是非常好的态度,于是趁机说:“《战王》的主题曲我接了。” 他毫无表情地点头:“那是个好通告。” “你看过?” “看过。”他握着茶杯,扭头问我:“冒着风险接这个通告,是希望我另外做点什么吗?” “是。”坦白说我并不反感他的直白:“我女儿的病,想必费先生比我知道的要清楚,所以我想……请费先生帮忙看看,地下市场有没有合适的配型?” 我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费子霖当即便点了头:“有。” 我不由瞪大眼睛:“有?!” 费子霖淡淡地说:“仅我知道的配型就有两个,但都不在地下市场。一个是个八个月的婴儿,父母是知名富豪,孩子是九代单传,即使需要配型的是怀信,我也没办法拿到。”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费子霖挑起眼角,看着我:“我能拿到,你们拿不到。” 我不由自主地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见费子霖依旧面无表情,匆忙地解释:“费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条件?” 费子霖不吭声了。 我忙说:“只要配型这件事是真的,无论做什么,无论盛华延是不是同意,我都会去做。其实你我的立场是一样的,虽然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感情是一样的。” “萌萌是个小孩子,我也不想她死。”费子霖靠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依旧是那副惊心的冷漠:“但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把配型给她?” 我开始不安:“你说。” “我最烦别人设计我。”费子霖悠悠地说:“以前不提,把雯雯送到M国去,是盛华延的主意吧?” “可能不是,如果是他会跟我讲……” 我话还没说话,就被费子霖打断:“算了,他不会跟你讲。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也不是个难题。我想我只要一讲,你立刻就会答应。” 我想不会容易,否则费子霖用不上我:“我没有听懂,希望费先生能释疑。” “随你下毒、刀子、枪……或者炸弹,任何方式,弄死盛家的死老头。”费子霖道:“如果不能,就骗他走出那栋别墅,交给我。” 的确不难。 坦白说,我十分愿意。 上次那老头就要改遗嘱,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压下来,但我想老头一天不死,我们就一天拿不到证据。 “事成之后就给我配型?” 费子霖看着我,稍久,道:“你们拿钱,拿配型,我要他的命。” “能把配型的资料给我看看吗?” “明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我被医院通知有了配型的消息。 是骨髓库里增添了新的配型,不仅是我,连医生都非常兴奋,说以这个配型的吻合度,排异的风险会降到非常低。 但配行人的资料暂时无法联络,我知道是费子霖所为。 这样交易一百万个划算,我不好自己做事,便把事情对盛华延讲了,原以为他会当机立断地答应,结果他却一口拒绝:“不行,费子霖在耍诈。” “耍诈?” “你知道那个配型是谁吗?” “不知道。” “李俊山。费子霖根本搞不过那只老狐狸。”盛华延苦笑道:“我告诉你,李俊山这个人不能小看,他钱不算多但背景非常硬。小舅舅试着联络过他,开始不答应,后来说要我老婆。” 我傻了:“什么时候的事?” “冷餐会后不久。”盛华延这次解释得十分清楚:“要杀我爷爷,费子霖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件事一旦做了就瞒不住,绝对要经公,即便费子霖那边最后找人顶罪你我也一样身败名裂,不是我不救萌萌,而是小舅舅都搞不定李俊山,费家即使长辈出面,也无非就是这个结局。” 我听得一身冷汗:“我都答应他了……” “是啊,他其实肯定知道你会找我商量,他就是要你这个承诺,好跟我们打嘴皮子仗。”盛华延一脸轻松地笑着说:“所以阿雯才会让你把沙盘送怀信。” “我还是没听懂。” “东西怀信认得,你不说也知道是妈妈给的东西。所以这件事答应就答应了,不论他提什么条件,我们都千辛万苦地弄了个沙盘给他,于理不亏就行。你不知道,现在阿雯完全不跟费子霖联络,也不理怀信。” 这件事说到这,坦白说我依然有点不死心,趁着盛华延笑,试探着问:“盛华延,你说如果我陪李董一晚,是不是真的就……” 话还没说完,盛华延的脸色已经阴了:“这种事你最好不要想。” “如果完全没有希望,那我其实也……” 盛华延依旧一脸不客气:“你搞清楚,最后的希望是华铭,不是那个老变.态。” 我于是不敢再说了,低头沉默。 “阿清,我不告诉你有这个配型就是因为这个。这种时候为了萌萌我其实不该拦着你,我可以承诺你如果这个要求是华铭那我可能真的会同意。”盛华延握紧了拳头,神色很艰难:“但你知不知道李俊山碰过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他肯定会要了你的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怎么选?” “我知道了。” “阿清……” “我知道了!”我烦躁地打断他:“明天带我去见见坏你孩子的女人。” 关于这个话题只能就此打住,晚上我帮萌萌洗澡,看到她皮肤上因为白血病而造成的斑斓。 我想如果真的有个可靠的中间人,李俊山并不是问题。 问题是费子霖给我提供的可能性是假的,我仍然记得费二少在面对李俊山时那份说不出的小心与谨慎。 第二天盛华延带我见了那位中间人,也就是那个年纪很大的阿姨。 她带着我去见到了怀孕的女人,的确是我见过的那位。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因为担心配型对那个孩子造成生命损伤,它是我们近期内最后的希望,虽然我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再动。 其实盛华延没有明说,但我隐隐感觉得出,Allen会说服我接《战王》的case,其实也是不想开罪李俊山。我不知道如果所有的可能性全都玩完,而盛华铭坚持不同意,我要不要去跟他做点什么交易,但对于盛华铭来说,情况其实就如同他自己形容的,他只有那一口救命的井。 大概是因为怀孕期间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四个月了孩子也不见显怀,好在检查得知孩子只是小。 接下来我的生活十分平静,每天去看看那位代孕母亲,就像当初莫姨怀着目的看我。 代孕母亲只是要钱,身体好,教养好,对我们的情况的确一无所知。 倒是中间人总想问点什么,显然是想以此要挟。 在这期间我唱完了《战王》的主题曲,如约收到三百万。所有的事看起来都很顺利,直到这天,JC局突然找到了公司。 JC拿着一组照片,分别询问我跟Allen:“认识这位小姐吗?” 我完全没想到是陈美琳。 便点了头:“认识,她叫陈美琳,以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成员。” JC又拿出另一组照片:“这个人呢?” 陈德音。 之后我被详细询问了跟陈德音之间所有的事,并且重点询问了陈德音威胁我的事。好在很快徐霞衣来了,帮我完美地回答了整件事,规避了我曾请费子霖报仇的事。 全都问完之后,JC的态度恢复了正常,Allen也跑进来,又是送茶又是给烟,终于让JC们略略放松,告诉我们,说:“昨天早晨陈美琳家的钟点工报J,说在冰箱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Allen忙问:“怎么会在冰箱里呢?上周的新闻上不是还有陈美琳小姐吗?” “这个月开始,她们家的佣人就被陈美琳小姐解雇,发现尸体时,尸体已经被冻了至少一星期,后脑被重物击中,用来肢解的工具是菜刀。”JC说:“因为事发当时,根据别墅门口的监控记录,只有陈美琳小姐和她的妹妹陈德音进出过房子,我们已经逮捕了陈德音,但是陈德音小姐拒不认罪。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们需要展开调查。” 我们三个人都懵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好在JC简单说了一下这件事便离开,临走前留下话要我们随时等待传唤配合调查。 JC刚走,盛华延的电话便追过来,得知徐霞衣在场后,松了一口气,让他们把电话交给我,问:“吓着了吧?” “还好。”那天之后,我和盛华延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我心里的确有些责怪他,却也不知道在怪他什么。 “别担心,只是例行公事,不会再来了。” “嗯。”我听他那边有点嘈杂,便问:“你在哪?” “去华铭家的路上。”盛华延笑得很轻松:“找他聊聊这件事。” 我心里一惊,立刻挂了电话,打给了盛华铭。 一百零七 逼疯 不建议深夜阅读 一百零八 说实话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八 说实话 打了十几次也没能打通,不是关机就是干脆被挂断,座机干脆转到答录机。 我莫名一阵不安,纠结了一会儿跑去找到Allen,问他:“Allen,能查到盛华延现在在哪里吗?” Allen一愣,随即露出一脸为难:“这个一般都没办法查的。” 看他表情就感觉他是有事,我便稳定了一下自己,坐了下来,对Allen说:“Allen,盛华延最近如果有跟你讲什么计划,你一定要告诉我。” Allen摇头:“从我跟着你这边开始,他就很少对我讲什么了。” 这样我愈发不安:“那他还有其他朋友吗?” Allen摇头:“他朋友不多的。”顿了顿,又狐疑地看向我:“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对劲?” 我一凛:“你也觉得他不对劲?” Allen转身去倒水,背对着我,问:“你觉得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被他问住了,嗫嚅很久,才说:“以前不怎么样,但现在好像,还是蛮好的。” Allen转过身来,脸色肃静着:“不觉得他这段日子太优柔寡断了吗?” 我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盛华延变得顾虑很多,好像什么都怕,什么都紧张,让我越来越猜不透。 甚至在一些时候,我几乎就要忘了他原本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 我原本是想他是因为有了萌萌,为人父自然要有所改变,可在萌萌的事情上,他依然没什么魄力。 Allen便把水撂下,不说话了。 我俩相对沉默着,最终是我先开口:“Allen,你跟他既是同学,又同僚这么多年,我觉得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Allen点头:“我知道。” “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什么计划,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Allen摇着头,无力地摊手:“别说告诉你,其实我还想问你。我觉得老板好像是想搞点麻烦出来,就像陈小姐的死,一定不是偶然。” “你说……”我不安地问:“会是盛华延派人杀的吗?” Allen果断地摇头:“既然案子能够经公,就绝对不会是老板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些,但依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华铭做的?” “华铭少爷我了解不多,等警方的说法吧。我不放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说?” “从他把股份给了你,我就开始不放心。”Allen蹙着眉,说:“因为早在给你之前,他就把手上的其他资产都转到了小公主名下。也就是说,股份给你之后……他没什么钱了。” 坦白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可我听了以后非常的不舒服。 Allen问:“很不对劲吧?” 我点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Allen摇头。 “那你能打听到他最近见过陈小姐或者陈德音吗?” “这个我知道。”Allen说:“他们一直都经常见面的,老板是跟陈德音一起长大的。” 我一直在想盛华延究竟想做什么,然而我的脑子似乎跟他的始终不在一个频率里,时至此刻,只觉得很多个点都清晰了,可依旧连不起来。 晚上盛华延依然没有回来,我哄着萌萌先睡了,自己睡不着,又爬起来,找来纸笔,决定趁夜深人静,好好把所有的事缕一缕。 现在陈美清死了,陈德音是警方决定的嫌疑人。这两姐妹出事,最大的受益人是我们,因为这样一来,股份就会死无对证。 受害人我只能想到盛华铭一个人,但也不会很大,如果陈德音被指控,盛华铭可能会遭受到名誉上的损失,只要是秘密审理,其实就可以忽略不计。 我想到后半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抬头看表时发现盛华延居然还没回来,便给他打了个电话,还好他很快就接起来,问:“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告诉过你了?”他说完,自己一愣,先是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随后他就笑了起来:“抱歉,还以为信息发出去了,没想到发送失败。” “你在哪?” “HK啊。”他低声说:“我爷爷病了。” “病了?什么病?” “不知道,只说是身体不舒服,问他什么也不讲。” 我不免有些不高兴:“他身体不舒服送医院就好了,你去有什么用?” “阿清……”盛华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他是我爷爷。” 好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默了默,他问:“现在还不睡是在等我?” “嗯。” “对不起。”他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很快就可以天天陪你了。” 挂了这通电话,我开始心有戚戚。 如果我肯等一等,也许很快就会找到答案,但这天我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安心睡着。 太平静了,我们的事情这么多,困难这么多,麻烦这么多,怎么会这么平静? 吩咐佣人帮我盯着萌萌,我连夜开车去了盛华铭家里。 从楼下看还亮着灯,上楼敲门却敲了很久。 好在盛华铭终于开了门,他的脸色白得吓人,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问:“有事吗?” “你还好吗?” “怎么会不好?”他笑了下:“如我所愿。” “……” 他扬起眉,问:“没事就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哥是怎么同意放你出来的?” “他去HK了,说是你爷爷病了。”我开了这么久的车,觉得有点腰痛,便说:“让我进去坐坐吧?我很担心你。” “我爷爷又病了?” “嗯。” 盛华铭脸色一变,嘀咕:“怎么没通知我……” “你爷爷是什么病?” 盛华铭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总说睡不着。”又瞅了我一眼,终于侧开了身:“先进来坐吧。” 我到客厅里坐下,盛华铭给我拿了果汁,坐到斜对面,歪着头看了看我,笑着说:“好像已经能看出来了。” 我摸着肚子,回答:“一点点吧。” 他点头:“听说你们把萌萌接来一起住了?” “嗯。” 盛华铭看着我,眸色不明。 我张了张口,最后说:“事情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为了萌萌……盛华延已经说过我了。” “漂亮话就不要说了。”他叹了口气,靠到沙发上,露出一脸讽刺:“跟我哥一比,你就不算坏了,嗯?” 他这表情,这话的内容,怎么听都有股发难的味道:“我白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听?” “不想听。” “是不是因为警察也来找过你?”我心里真是焦急得要死:“陈德音的事你一定知道了吧?” 盛华铭看着我,良久,说:“我既然答应配型,就一定会配,只是我想多活几天,所以请你谅解,代孕母亲那边一旦失败,你就立刻联络我。我早就说过,一命换一命,我亏欠你。” “你妈妈的事……”我回避了他的眼光,说:“跟你无关的,我觉得代孕可以,如果不可以,其实我肚子的里孩子还……”见他脸色更加难看,忙说:“华铭,其实我今天来是……觉得你会对我说实话的。陈德音是谁做的?” 盛华铭靠到沙发背上,许久,才笑了一声:“是我。” “你杀人?” “动手的不是我。” “你哥哥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这个?不接电话也是为了这个?”我根本忘不了陈美琳死得多么惨:“你怎么可能杀人碎尸呢?” 他苍白着脸色,看着我,笑:“觉得很意外吗?” “岂止是意外。” 根本难以置信。 “人证物证俱全。”他微微蹙眉,以一种极端无奈,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我:“十一点钟的最新消息,Dami被判定是精神失常,能够教唆她杀掉陈美清小姐的人,必然是她一直以来非常信任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他看着我,轻声说:“只有我能做到,她最喜欢我。” 我被他这番话吓瘫了,坐在那里,脊背上冷汗淋漓。 “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想问这个吗?” “我以为这件事跟盛华延有关系……” 其实我现在……完全确定了。 “是我,不过Dami不会说。”盛华铭说:“如果你是觉得担心,那你可以放心,这件事完全没有证据指控我哥,他也有完美的替罪羊,JC永远不会找到他身上。至于我,我会给你们配型的。” 我不由自主得站起身,心慌意乱地追问:“你跟我说清楚,盛华延今天到底跟你谈了点什么?” “就这些。” 我握紧拳头:“说实话。” “就这些。” 话音一落,我立刻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盛华铭!你哥哥骗我你也要跟着一起骗我是不是?他为什么要教唆陈德音杀她姐姐?为了跟你要配型?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盛华铭捂着脸,一脸沉默。 一百零八 说实话 一百零九 寻找盛华延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零九 寻找盛华延 他抬起头,看向我:“你可能会不知道?” “我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问你?”我握紧拳头,气急败坏又想竭力压着怒火,别惊扰了我肚子里的胎儿:“你今天跟我说清楚,盛华延不会做这种事的,对不对?” “我没有讲是他,我是说……”他看着我,依旧是那副完全的不信任:“是我。” “你也不会。” “等我先打个电话。”他推开我,站起身来,回了书房,过了一会儿,拿着手机出来,对我笑着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爷爷的确病了。” “什么病?” “还是睡不着的那个病,家里请了个风水先生,说是家里进了脏东西,这几天要做什么法,我身体这样说是容易被冲到,所以没有叫我。”盛华铭说完,哼笑了一声:“无稽之谈,还不如请个心理医生来。” “我不关心这个。” “我是想说我爷爷的确病了。”盛华铭抿了抿唇,似是下了极大决心:“但因为我哥家里也有病人,所以他根本不能回去。”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不安持续地发酵起来。 连忙掏出手机,想了想,又不安地挂上了电话。 疾步来到玄关门口,盛华铭又追来,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是要回家。” “那你要去哪里?”他说:“现在很晚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你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顾不了这么多,转身问他:“你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告诉我,可以吗?” 盛华铭想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不过我哥要我对Dami讲了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姐姐不逼我,我就跟你办婚礼。” 我只觉得这口气差点顺不上来:“别的呢?” “都没有了。” “都是盛华延跟她谈的?” “嗯。”盛华铭想必也是觉得自己说都说了,不如说得彻底点:“我们都经常跟她见面,但从她给你屋子里放蛇开始,我哥就没有再见过她。” “蛇是她放的?” “是,买蛇的人是她。” “你有把柄落在盛华延手里了吗?” “是。”他点着头,说:“我跟她见面的日期是在她姐姐死的前一天,之前我建议记日记有助于帮助她理清精神错乱部分,所以事发当天,她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告诉我我我们可以办婚礼了。” 我想任谁听到这种事都会觉得害怕,而盛华延他……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不要问他。 “然后呢?” “然后我心里有点……你知道,很渗人的感觉,打给我哥,他派人去过,说是没什么事。 我不知道盛华延去的是案发现场还是怎样,然而我天天见他,居然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我也不敢去想他有没有参与肢解,也许我不是个好人,然而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还是觉得不安又害怕。 “我知道了。”我竭力保持着冷静,对盛华铭说:“我去找Allen,他住得不远,我自己就可以。我必须找他聊聊,否则我今天晚上根本就没办法睡。” “我也一起去吧。” “不行。”我对他保证道:“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跟盛华延问清楚,你也不用担心,他可能还是在考虑萌萌,毕竟要你配型太难了。” 盛华铭苦笑了一声:“我一定会配型的,放心。” 之后盛华铭把我送到车上,确认过我的确不需要他之后,对我说:“其实我知道我不该说这种话,毕竟你喜欢我哥,还有他的孩子。可是……” 我看着他,不敢开口打断,然而他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认识我哥也很久了,知道他其实不是个温和的人。他很极端,以前可能是年轻,还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越来越冷静,越来越叫人猜不透,比从前还可怕。” 我点头:“我知道了。” 他抿了抿嘴,又道:“我一定会救萌萌的。” “谢谢。” 开出他的小区,我给Allen打了个电话,他很慵懒地接起来,得知我要去,立刻说要我在楼下锁好车门等他下楼来接我。 之后便到了Allen家里。 此时已经五点多,天色还是未亮,刚一进门便听到一阵惊雷,又是一场冰寒刺骨的冬雨。 进门时Allen的肥猫Tom正站在它的房门口,那是一间粉红色的小屋子,肥猫胖得像颗球,看到我们后,仰了下脖子,随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回了房间。 我还是第一次见Tom,若是平时肯定有心情亲近亲近它,然而我现在也没心思说什么,不等Allen开始问,便说:“你得给我查查盛华延现在在哪里?” “怎么了?” “他跟我说他爷爷生病,他去看,可是华铭说他没有去。”我抓住Allen的手腕,恳求道:“我今天必须得知道他在哪。” “肯定不是在什么女人那。” “我知道。”我绝不能说教唆杀人的事,所以我只能让我自己看起来小气点:“我不放心,我总觉得他不对劲,你说他这么晚了能去哪?帮我查查,好不好,Allen?我不会闹的。” Allen果然是有本事查的,犹豫了一会儿,就拿起电话找人来查盛华延的出境记录和GPRS定位。 我这才知道他不仅是手机,手表里和腰带扣上都有定位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Allen蹙着眉放下电话,说:“在车里。” “我们去看看。” “肯定不在啦。”Allen见我不死心,又拨通电话,联络盛华延的司机,果然,凡是能定位的东西都在车里。 这样我更不安了:“我之前还给他打过电话。” “那时候可能还没到机场。” “出境记录呢?” “没有出境记录。” 我靠到沙发上,想了想,觉得盛华延身边,我能联络道的人,好像只有这么多了。 不对,还有一个。 虞雯! 此时时差,打给虞雯也不算打扰,起先是她的经纪人接听,说她正在敷面膜,不过她很快就汇过来,问:“素清?” “虞小姐,是这样。”我打电话之前跟Allen稍微商量了一下,觉得话不能明说,便绕了个弯子,问:“你知道盛老先生得病的事吗?” 虞雯显然不太愿意聊,口气冷冷的:“听说了一点。” “他以前得过吗?” 她嗤笑着回答:“那老东西坚挺得很。” “今天说是要人来家里做法。”我把做法这件事简单说了一下,问:“他们家有这么迷信?” “有啊,尤其是那老头。”虞雯说完,忽然“咦”了一声:“你说华延去了?” “嗯。” “怎么可能,他有小孩子不可以去的,否则明天没办法回来。” “还有其他禁忌吗?” “我知道的不太多,不过我猜,这种法事,莫姨应该也不会去,她这几年一直很怕遭报应,连佛堂也不去了。” 挂了电话,我把虞雯的话转述了一遍,Allen和我有着同样的看法:“他会不会是见了莫姨?” 事情似乎渐渐明朗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不知道。” 之后Allen把话题引到了萌萌和未出世的孩子这边,我也实在累了,便不由自主得被他带跑了。 外面雨这么大,这么冷,我只能天亮回去,结果没过多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时我还在想,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盛华铭设计进来,如果他真的是见莫姨,他会跟莫姨聊什么? 我猜不到,我想不到,然而我做了个噩梦,梦到盛华延掐死了莫姨。眼里浸满着仇恨而扭曲的光芒,手背上暴露着青色的血管和青筋,一寸寸收紧,不留余地。 那个梦好清晰,我甚至在梦里看到莫姨凸出的眼球,狗一样伸长的舌头,在他强有力的钳制中,她高傲的头突然“嘭”的一声,炸成了碎片…… 我几乎是尖叫着坐起了身,蓦地被人搂进了怀里,很紧,很痛,一阵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笼罩着我,是我前不久才帮他换过的,我喜欢的青柠味道。 他摸着我的背,柔声问:“怎么了?宝贝,做噩梦了?” 我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是不是杀了莫姨?” 盛华延一愣,随即拉开我,黑黑的眼珠浓得看不出情绪,然而他是笑着的:“你发烧了?” 我就是觉得他有所隐瞒:“你昨天是不是见过莫姨?” “当然见过。”盛华延依旧在笑:“他们在做法事,家里只有我跟莫姨不能参加。” 我抓紧他胸口平整的衬衣,追问:“你别骗我。” “又在得疑心病了?”他伸手揉我的头,露出了一脸怨言:“不乖乖在家陪萌萌,跑到Allen家里查我是不是搞外遇。你知不知道萌萌在哭啊?” 我连忙四下看看,发现我居然还在Allen家,Allen抱着肥猫站在盛华延身后,悄悄冲我眨眼睛。 一百零九 寻找盛华延 一百二十 已经走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 已经走了 我露出一脸若无其事,从沙发上爬下来时,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不对劲。 盛华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脸色一凛,问:“怎么了?” 我心慌意乱地抓着他,小声说:“好像有点不舒服。” 他立即抱起了我,一路去了医院。 一路上盛华延一声不吭,当然我也没有很多心思讲话,好在医生检查之后说是累着了,孩子一切正常。 但因为有轻微出血,我还是需要在医院留一上午。盛华延推了工作陪我,但他也不照顾我,只是坐在床边,用那种有点内伤的表情看着我。 我只好说:“你回公司去吧。有Allen在呢。” “不。” “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他转头看向Allen,道:“先出去。” 等Allen出去了,才扭回头来,看着我,表情严肃得吓人:“阿清,再做一次这种事,咱们就分手吧。” 我呆了:“我只是关心你……” “把萌萌一个人留在家里,带着四个月的孩子到处乱跑,”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这可是半夜,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盯着他,问:“你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 他没吭声。 “咱们去复婚吧。”我掀被,作势就要下床:“现在就去。” 他果然按住了我:“医生叫你休息。” “那叫徐霞衣过来。” “她有公务。” “其他律师呢?” “都很忙。” “你的意思是我当董事长连这点权利都没有?”我看着他,问:“盛华延,你真以为我有这么不了解你?当初你可是拿绳子绑着我跟你结婚,现在你推脱的太不像样了。” 盛华延便松了手,歪着头,看着我,神色渐渐冷了:“你想说什么?” “咱们分手吧。” 他一愣,按住了我,说:“你先休息。” “分手吧,我只把你的股份还你,其他的我留下,萌萌跟我,她的病我来想办法。” 盛华延蹙起眉,露出了一脸疲于应付的烦躁:“先躺下,你一夜没睡了。”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夜没睡吧?你很清楚吧?我不想担心你了,你一点都不听话,分手吧,没有下次了。” “算我错了。”他伸手过来抱我,我一躲他就用力,最后还是我输了,被他按到怀里,说:“阿清,我肯定没有女人。” “算了,分手吧。” 从他回来开始我有问过他女人?他会相信我会三更半夜跑到Allen家里去问他的女人? 我还没疑心病到这个地步吧? 以他的脑子,会相信我是追问他女人这么牵强的理由? 他没吭声,依旧抱着我,不动,也不放松。 我当然也没想这样就分手,分了手至少萌萌绝对要跟我闹:“你老实告诉我,陈德音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你昨天见的人是谁?只要是和逻辑的我都相信。不说,骗我,咱们现在就分手。” 他还坚持,我就下了一剂猛药:“两个孩子我都给你探视权,跟我姓,以后我再嫁人就跟别人姓。” “阿清……”他终于出了声,似在呻吟:“不要这样欺负我。” “我是怕你搞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句之后是久久的沉默,我以为盛华延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我甚至自信地觉得,他一定会选择告诉我。 他很爱我的,不会愿意跟我分手的。 但就这样过了很久,我腰酸背痛,差点因为疲累而睡着,却只听到他问:“等孩子生下来,让我看一眼,再分手,好不好?” 我只好满怀怨愤地睡着了,后来是被Allen和医生一起叫醒,说是送我回家。 回家时是下午两点,萌萌自己坐在餐桌边,负责照料萌萌的王妈在一旁劝她,说:“小姐,先生不是说了吗?要你先睡觉,睡醒了太太就回来了。” 萌萌低着头,完全不搭理她。 我连忙过去抱住她,亲亲她小脸上的眼泪,问:“宝宝怎么了?” 萌萌的表情似乎这会儿才放松了点,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你吃饭没有?” “还没。”其实我在医院简单吃了一点,但我看得出她的意思,便擦着她的小花脸,柔声道:“妈妈想跟你一起吃,所以饿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好呀。”萌萌立刻眯着眼睛笑起来,抓着我的脸,亲了一脸口水,又钻进了我怀里。 王妈告诉我萌萌中午本来也不吃饭,他们就打给盛华延,萌萌一向听他的话,最后总算吃了一点点。之后就坚持不睡觉,空着一半肚子等我回来。 我跟萌萌一起吃了点东西,之后照例陪她回房睡午觉,下了这么久的雨,房间里有点潮,我刚坐起身拿遥控器开排风,萌萌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问:“妈妈,你去哪?” “去找空调的遥控器过来。” 她坐在那里,点头:“哦。” 我拿着遥控器开好排风,回来见到萌萌还原地坐着,小小的身影有点可怜,我以为她又哭了,连忙坐过去搂住她,问:“怎么啦?宝宝怎么不高兴了?” 她把脑袋从我怀里钻出来,小脸上都是认真:“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我搂紧她:“像我们萌萌这么好的宝贝到哪都找不到第二个,妈妈绝对不会不要你的。” 她似乎放了心,靠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着她躺下,拍着她打算想个故事叫她睡着,还没开口就听到她问:“妈妈,爸爸说你有宝宝了。” “嗯,你不就是宝宝?” “你肚子里。”她眨巴着眼睛瞅着我,说:“可是我看不到呀。” “在这里。”我一直没告诉萌萌,是因为我其实不太确定她会不会觉得别扭,三岁倒是还不太明白很多事,可不可否认萌萌是个很精明的孩子。但既然是盛华延说的,那我也不做隐瞒,拉着她的小手,挪到小腹上,说:“小宝宝就在这里,是萌萌的弟弟或者妹妹。” 她摸了一会儿,依然很懵懂:“没有感觉到。” “还小呢,还有五个多月,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能带他一起玩吗?”萌萌天真地问:“我可以给他画画。” “明年就可以。”我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皮肤,在心里不安地想着,我还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代替盛华铭,成为萌萌最后的希望。 接下来的一个月,因为代孕母亲随时都可能生产,她的情绪似乎也不是很好,我便决定不再去想盛华延的事,转而把很多时间都花在她那里。 我倒是没有亲自和那位代孕母亲面对面过,只跟那位注定会没命的中间人来往,得知孩子是个女孩,一切健康。 大概是因为自私心态,得知是女孩的那一刻我放松了很多,因为我还是比较传统的人,觉得如果这个孩子是盛华延的长子,也许会让我非常别扭。 虽然他最后还是选了分手,但我最终也没去想这件事。 这个月陈德音的案子也有了进展,是Allen告诉我陈德音已经被初步定罪,并且经过精神坚定和法医,确定了她是因为精神错乱而失控杀人。 但她也有一时半刻是清醒的,但纵然如此,她也三缄其口,JC也闻讯不出任何有关动机的内容。 我最近也很少见到盛华延,他常常在我睡着后回来,只有一天我半夜惊醒,看到他在黑暗里幽幽地看着我。当时我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想吻一吻缓解一下连日来的冰霜,却被他拉开了手臂,沉默地躺下去,抱住了萌萌。 此后我再发现他做这种事,就不敢再睁眼,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在吻我,抚摸我的脸,贪婪的呼吸,隐隐让我放了心,觉得他也没有分手的打算。 代孕母亲生孩子的前一周,盛华延突然夜里接到了一通电话,我没听到内容,只知道他接过电话再也没有回来。 早晨时司机回来了,告诉我是去了机场。 第二天我照例去公司处理一些很花瓶的公务,几个歌手的经纪人跑来问Allen盛华铭的歌词怎么还没到,说再拖几天档期就要赶不及。 Allen联络了盛华铭的经纪人,才得知他昨天下午就回了HK,因为他母亲入院抢救。 我上次被盛华延威胁要分手,此刻一句都不敢过问他家的事。Allen就帮我给盛华铭打了个电话,问他歌词有没有临时顶替的,聊完这个,又顺口带过莫姨的身体,盛华铭不疑有他,说:“已经走了。” 盛华铭拒绝解释这件事的细节,我只好继续打给虞雯,得知她依然在M国,忙问:“没有人通知你参加葬礼吗?” “通知了。”虞雯笑着说:“我在拍戏,到时我请人替我去就是。” “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这女人早该死了。”她似乎心情特别好:“知道她自杀,你也很开心吧?” “莫姨是自杀?” “嗯,安眠药。”大概是身边有人,她说完,说了句“谢谢”。 又说:“听说抢救到半夜,终于死了,依我看,你跟华延也没有必要去参加葬礼,这种恶女人的葬礼,还是冷清点好。” 一百二十 已经走了 一百二十一 你住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一 你住手! 事实上我从现在开始喜欢虞雯了,沟通过这么多次之前,我真不觉得她会是个这么直接的人。 于是笑着说:“我倒是也很希望她早点死,不过她这种人怎么会自杀呢?” “谁知道呢?干嘛关心这个?”虞雯说:“你知道这个女人多可恨?有一次死老头也不知怎么弄了个小女孩回来,小女孩很贞烈的,拿着刀片自杀,结果她还站在那边讲风凉话。等我跟华延赶过去时,人已经死了。你说她这种人还活着干嘛?自杀都算便宜她了!” 挂了电话,我跟Allen面面相觑。 沉默很久,我干涩地张开口:“你说盛……” “其实!”Allen笑起来:“我的意思是啦,其实这件事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啦!” 我捂住脸,心里觉得很堵:“我心里很不舒服。” “既然要办葬礼,苏先生肯定会收到消息。”Allen柔声说:“孩子都五个月了,小公主的身体又不好,其实我们都不要担心,那种人不管是弄死了还是真的想通自杀都没关系。大局有苏先生把控着,不会出事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盛华延一直没有回来。 期间我按耐不住地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告诉我他在HK,说家里出了点小状况,回去对我解释。 我不想再破坏关系,便吴侬软语地跟他念了一会儿,说我想他,萌萌也想他,结果他只是笑,连句好听的也很吝啬。 接下来我很快就没有时间再顾虑盛华延,因为隔周代孕母亲就进了产房。 我连忙赶去医院,安排孩子一降生立刻做HLA配型。结果刚到医院萌萌又不舒服,连忙去照顾萌萌,好在到医院吃了药,又安排了一些治疗。 萌萌已经接受了很多次这样那样的治疗,整个过程里都不哭不闹的,却让我十分心疼,那边HLA配型在做了,然而成不成功尚且需要等一周,仿佛所有的事都来了,打盛华延的电话他却关机,这让我不安又害怕,几乎六神无主。 我的身子不方便,Allen这几天恰好病倒,最后我只好打给了小舅舅。 小舅舅恰好不在国内,但安排了一位助手和珊珊一起带着人赶来。他们来的时候这时HLA配型刚刚做完,萌萌还在治疗。 珊珊在一旁安慰我,说:“没事的,别担心,医生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叔叔安排人去找延延哥了,他也许是在飞机上,一定也没事的。” 接下来萌萌需要住院一周,盛华延却依然没有回来。 倒是小舅舅先来了,看过萌萌,又去问HLAHLA配型结果,得知还要等几天,便决定住下来等着。 萌萌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但刚刚长出一点的小头发又掉没了,小脸更白,又痛得不行,还总问我爸爸去了哪里? 我完全联络不到盛华延,小舅舅只叫我等,说他没事。 所以这几天我过得心如刀绞,恨不得把白血病转嫁给我自己,把盛华延变出来给她看,然而这只是妄想,我也只能陪她哭。 最后小舅舅一再地对我说:“当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哭,现在经常哭,孩子以后个性都要受影响。” 大的小的都是我的孩子,最后我只好忍着想哭的欲望,但心情依然备受折磨。 后来我终于冷静了一点,问小舅舅盛华延去了哪里。 小舅舅说:“那个女人是自杀,但是动机有点问题,小延延在她死前跟她见过一面,所以要例行公事地闻讯一下。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了人过去,那小子要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我现在完全不想关心莫姨的那件事,只想知道我孩子的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萌萌需要他。 我也需要他。 之后的几天我就稍好了些,小舅舅在,身边似乎就有了主心骨,加上萌萌病情稳定,即将可以出院,我的心情也终于一日一日地平静下来。 小舅舅说要不了几天,但直到HLA配型结果下来,盛华延依旧没有回来。 结果很糟,相似度太低。 拿到报告时,我只觉得自己被人打了一拳,毫无反击之力,只想瘫到地上去。 这个孩子是萌萌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如此近亲却依然失败,一时间我的脑子完全是空的,一头栽了下去。 醒来后盛华延还没回来,我想起盛华铭之前承诺过我的事,抓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问他:“你在哪里?” “在HK。” “华铭……”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然而我现在其实已经接近疯狂:“那个孩子出生了。” 他沉默。 “我想……”我纠结着,犹豫着,说:“萌萌才三岁,你是她的亲叔叔,能不能再试试。现在回来,好吗?” “嫂子。”盛华铭这一开口,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完全是凉透的:“别人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你也装傻吗?” 我愕然沉默。 我……不知道。 好在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华铭,你哥哥不会做这种事,他得为萌萌着想,他得……” “算了,你自己去问他。”盛华铭的声音里夹杂着近乎破碎的愤怒:“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他女儿配型,他这种满手血腥的人,活该失去亲人。” 挂上电话时,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我受惊回头,被人扶住,是小舅舅。他的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我还未完全暗淡的手机屏幕,说:“别担心,不会全无出路。” 我只剩小舅舅这一根救命稻草:“莫姨真的是盛华延弄死的?” 小舅舅摇头,脸色也是不太好:“等他回来我们再问他。” “他就算要做这种事也不能现在就做啊!”现在我也彻底绝望了:“他干嘛啊?不顾萌萌的死活!” “先不要激动,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小舅舅说:“孩子的母亲送走了,小孩不能总住在育婴室里,我安排带走吧?” 我才想起还有个婴儿需要解决,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留在我这里吧,您还没结婚,带着个小孩子太不方便,再说孩子毕竟是盛华延的,让您带着太奇怪了。” 小舅舅问:“容得下这个孩子?” “嗯。” 小舅舅便吩咐人去接孩子,随后扳过我的肩,认真地说:“别担心,配型我会继续找,一定不止这些。也不要担心小延延,咱们家扛得住。” 我机械地点头。 “现在你去休息,陪着萌萌,小孩等下给你送来,其他的事一切有我,相信舅舅,好不好?” 我承认,我被他冷静又稳定的神情安抚了:“好。” “那快去休息吧。”小舅舅松了手,笑着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小孩怎么处理。” 之后我回了病房,萌萌已经醒了,我喂她吃了几口饭,小婴儿便被抱了过来。 乳母把她接过去,我也看了看,那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已经长了头发,已经睁眼了,长得倒是跟盛华延不是很像,比较像妈妈。 萌萌好奇地问我:“妈妈,这是谁呀?” “是小妹妹。”我决定等她长大如果还记得再给她解释这件事:“是妈妈去年圣诞节时许愿,说希望我们萌萌有个小妹妹作伴,今天送子鸟就叼着篮子把她送来啰。” 萌萌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抻着小脖子说:“我看不到,她好不好看?” “跟萌萌一样好看。”我让乳母把小孩抱到她面前,萌萌看了一会儿,目光里流露着开心,我见喜欢,就亲亲她的小额头,问:“宝贝喜欢小妹妹吗?” 萌萌点头:“那妈妈肚子里的还在吗?” “当然在了。”我说:“以后你就带着他们两个一起玩。” “好呀。”萌萌高兴地说:“还有怀信弟弟。” 又在医院住了三天,原因是在连日来的伤心下,我的肚子又有点不太舒服。 小舅舅便把吴姨的女儿请了过来,也是位很出色的中医,在她来的过程中,为了不出差错,我就暂时住在医院里。 新宝宝自然跟乳母更亲近,但大概是因为她见我的次数也比较多,我还是哄得住的。养了三天,心里虽别扭,但也略微有了点感情,觉得孩子来的目的终究不是坏的,是为了救萌萌,因为萌萌的事,她也一出生就受了配型的苦。 我既然决定让她留在身边,自然是决定当我自己的女儿养着了。 第三天时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于是领着萌萌去花园里转,碰到个她的同龄小朋友,萌萌因为有病朋友一直不多,难得有人跟她聊得这么来,她很高兴,我当然也很高兴。 两个小孩你讲一句我讲一句地聊了很久,最后萌萌有点累了,那个小朋友也要休息,我们就回了病房。 回来的路上,萌萌就趴在我肩头上睡得直流口水。 我回病房,刚一推开门,见到那幕恐怖的画面时,立刻失声叫起来:“你住手!” 这一声起了点作用,而萌萌也被吓醒,揉着眼睛就要扭头,我连忙按住她的脖颈,开门把她交给门口的保镖,吩咐他们:“快去找医生来!” 一百二十一 你住手! 一百二十二 绝 900大赛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二 绝 900大赛票加更 重新冲回去,握住他的手臂使劲地扯,扯不开只好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盛华延!你给我住手!疯了是不是!” 终于,他松了手。 踉跄地退了一步,站在那里,颓唐地看着我。 无辜的小孩已经被扼得满脸青,连哭都不会了。 我颤着手放到她的鼻尖,发觉已经没了呼吸。赶紧手忙脚乱地按压着她的胸口,试图听到她的哭声。 幸好医生随后就跑进来了,经过一番抢救,孩子总算脱离了危险。 私立医院这点还好,上下打点了一下,这件事就压了下来。 小孩醒来之后受了莫大的惊吓,一直哭闹不休,我哄了好久终于把她哄住了,找来双腿发抖的乳母把孩子抱走喂奶,不太放心地安排了几个保镖,叮咛他们没我带路,谁都不准见这个孩子。 解决了孩子,萌萌又被我吓得不敢说话,尤其是盛华延从刚刚开始就一声不吭地杵在地上,我现在一眼也不想看见他,只有萌萌朝他伸出手,小声喊:“爸爸,抱抱。” 萌萌喊了好几遍,他终于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抱她。我刚刚差点被他吓出病来,此刻不由自主得看向他,我现在的表情绝不会好,说是仇视也不为过,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盛华延的手僵在了半空。 正待垂下去,突然门被人踹开,小舅舅疾步走进来,暴怒地问:“谁干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小舅舅发脾气,那脸色冷硬得像铁,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道德指数比我们谁都高。上次打盛华延的事还令我兀自发痛,他此刻的表情让人毫不怀疑他会杀了那个差点扼死孩子的人。 于是我把吓呆的萌萌搁到床上,推开盛华延,说:“是我干的。” 小舅舅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说说理由!” “容不下她。” “你!蛇蝎心肠!” 小舅舅扬起手,看那势头就知道这一巴掌不会轻,扇到一半时突然被人抓住,是盛华延,看着小舅舅,脸色比刚刚正常了许多:“是我干的。” 小舅舅先是瞪起眼睛,随后看向正抱着我腿擦眼泪,喊“妈妈”的萌萌,抽出了手臂,转身时撂下三个字:“滚出来!” 盛华延跟着他出去,我抱起萌萌,抚着她的脊背哄着她。好不容易她终于缓过来,问:“小舅姥爷是不是要欺负爸爸?” “不会的,就是凶一凶他。” 她扁着嘴吧,瞅着我,眼圈里攥着泪。 我便又说了一遍:“真的不会的,不哭了,等爸爸回来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就钻到我怀里,一边哭一边点头:“嗯。” 我们在病房里等了大概三个多小时,这期间我丝毫不敢抱着萌萌出去,怕撞到什么血腥的场面吓到她。 不久之后盛华延回来了,脸上没有伤,依旧一声不吭,目光平静无波,唇角寡淡无语。 萌萌又伸手找他抱,他就抱起了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袖口的血渍。 最后让他抱了萌萌两分钟就找借口把萌萌骗了下来,我摸不透他是哪里受了伤,当着萌萌的面也不敢看。 萌萌使劲地问他想不想她,盛华延就有一句答一句,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拽拽她帽子上的小辫子,一会儿捏捏她的小手臂,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慈爱而温柔。 这样的表情,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涩,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或许是我看错了,刚刚那个想要掐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男人,怎么跟眼前这个忍着伤口迁就女儿的会是同一个人。 即便不喜欢,或者没有用处,他又如何下得去这种手? 虎毒不食子,我不得不承认,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勉强接受,教唆从小一起长大的陈德音犯罪,不知用了什么计策逼死莫姨,我都有借口原谅他。 然而这一次不行,这一刻,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跟陈德音一样疯了。 或者说,江山易改,他只是比从前更冷静,更善于隐藏他的极致。 上车时萌萌才睡,还是赖在了盛华延怀里。 我靠在椅背上,觉得身心俱疲,正待昏昏欲睡,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抚摸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侧开了头。等我反应过来睁开眼睛,落入眼底的是他眼中涩然的微光。 回去之后,因为近期家里吃饭人多,我也不能简单应付,先安置好了萌萌,下楼看今天的菜谱。想起小舅舅口味挑剔,今天他又生了气,又去专程看了食材,看过之后,又让厨师把发物去了,给盛华延做了道黑鱼汤。 回房间时没看到盛华延,书房也不在,最后在衣帽间找到他,正吃力地解着衬衣,手脚不便的样子,想也知道受伤不轻。 我一过去,他就停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大约是恐惧或者害怕,总之像萌萌偷偷拔阿呆的毛被我发现那样,小孩似得又委屈又惊慌。 我只好拎过他的领子,逼他站好,一道道地解了衬衣纽扣,试图脱他那件染血的衬衣,有的已经贴在了背上,拿剪子才弄掉。 胸口还好,脊背上的血痕丝毫不留情面,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直到现在仍在淌血。 我帮他上了药,拿着绷带把他一圈圈缠住,一边缠一边问:“拿什么抽的?” 他侧过脸,低声回答:“皮带。” “抽了多少下?” “一百。”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隔着绷带抚摸着那些伤口,心里在郁结,在抽痛,我不知道谁更可怜,可如果我是小舅舅,我或许会打得更狠。 我又问:“以后还敢不敢再发这种疯了?” “阿清……”他这样叫了一声,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才垂下头,低声说:“现在就分手吧。” 我没有拒绝,也不那么想答应。 他又说:“我知道你怕我了。你在发抖。” 吃晚饭时小舅舅和珊珊都没有来,派人传话说要安置孩子,还说过几天再联络我。 我想这样也好,我看顾不了这个孩子,如果盛华延再对她下一次手,那也太…… 于是晚饭吃得也不是很有滋味,躺下时只有萌萌开心。她想了盛华延两星期,不断地问他在HK做了什么?每天都见到了什么人?有没有有趣的事?有没有带礼物? 后来萌萌睡了,盛华延便抱起她来,说:“我送她回房间。” 我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找我聊。 但他很久都没有回来,直到我关了灯,躺在床上,困意袭来,终于察觉到他在摸我的脸。 摸着摸着,就吻了过来。 我转过身,搂住他,低声说:“你要是有个合适的理由,我就接受了。” “萌萌先留在我身边。”他搂着我,声音在发颤:“等她好了,你就带走她。” “然后呢?” “等小的出生,发张照片给我。” “一点也不想解释今天的事?”我冷笑了一声:“她的病现在还要怎么治?谁给她配型?我有权利知道吗?” “阿清。”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幽暗,看着我的眼神,充斥着疲倦和无奈:“不告诉你不是为了害你,而是为了让你更轻松一点。” “你看我的现在的样子像在轻松吗?” 盛华延的手臂慢慢地收紧,喑哑地开口:“莫姨是我弄死的。” “怎么弄死的?” “我问她,希望华铭进监狱,还是自我了断。” 我不想讽刺他,可我现在的心态唯有讽刺:“你真有本事。” “觉得我很蠢,是不是?” “是。”我现在如果没有怀孕,一定会跳起来用我能找到的所有东西打残他:“拿了证据,要配型也好,要你的那份证据也好。那种人你把她逼成乞丐不就够了?现在你的证据呢?她自杀之前给你没有?” 盛华延把头埋进了我怀里,波澜不惊地说:“应该在华铭手里。” “我跟华铭通过话了,他现在恨我们恨的要死,拒绝给萌萌配型。” “阿清。”盛华延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我真的太恨她了……” 我不由沉默。 我也恨。 “恨她就要把自己变成杀人犯吗?” “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办法让我自己少恨她一点。”他的声音是恍惚的,一边说,一边流眼泪:“骗我妈妈的财产,害死你妈妈,逼走我爱人,教坏我女儿……我没法容她活在这个世上……你在M国时候哭着对我讲你都残废了,你知道我听了你那些话,我有多心疼?” 我抱紧了他,想叫他不要说了,却在这一刻失了声。 知道莫姨死了,虞雯都那么畅快,更别说饱受其害的我们。 我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接下来,盛华延的语气不易察觉地冷了下来,继续说:“知道她自杀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其实还不够,我应该让她死在我手里,可是不能……我有你,有两个孩子,我一旦被逮捕,会上头条,会让你们今生今世都抬不起头来。” “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敢搂他的背,只好像捏萌萌一样轻轻地捏他的后颈,柔声说:“配型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件事……你做的很隐蔽吧?” “不会有问题。” 一百二十二 绝 900大赛票加更 一百二十三 小舅公是大超人! 1900票加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三 小舅公是大超人! 1900票加更 我撑开他的脸,闭起眼睛,凑过去吻他,吻到了苦涩的泪渍。我想不到自己该做什么,甚至不敢看他,没办法面对他这副脆弱到已经破表的样子,只好重新把他揽入怀中,问:“警察怎么对你说的?” 他摇头:“没说什么,法医鉴定是自杀,跟我扯不上关系。” “那就好。”可我还是担忧,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再问这件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进了监狱,我想至少不会判死刑,不论多少年,我等着就是。 此刻我想得是这些,然而我还不知道,我窥见的终究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此时的我能够看到整件事的全貌,或许这时就会仔细地追问清楚。 阻止他、拦住他,或者替代他。 因为盛华延伤重,接下来的几天就让他在家里休息着,萌萌自然很高兴,整天找他玩。她也知道盛华延脊背受伤,不能多做运动,就跟他一起趴着,给他讲笑话听。 莫姨死之前华盛的换血已经完成,盛华延做事很细致,而且他打理了华盛这么多年,早就把这里面的东西摸得很透,换血这件事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总公司那边一直是盛华延盯着,我这个董事长除了在关键时刻露面稳定下局面,因为怀孕,连各类商业活动也找借口不去参加。 这样一来,外界根本不觉得华盛换了董事长,连公司基层都很少人知道,只知道我跟董事长关系亲近,传了些流言蜚语。 所以我去公司,其实也不过是在娱乐公司露个脸,看看Allen每天都帮我做点什么事,这几天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跟HK的高层开视频会议商量给Allen升职加薪的事。 因为是Allen的事,我也就没有叫他参与,而是找盛华延那位新晋的于助理准备这件事,于助理准备了一番,请示我说助理级公司的最高职位就是领事,Allen的待遇已经完全达到了。 我又回去跟盛华延商量,说我准备给Allen划一部分股份,因为华盛早就退市,我们手里的股份是百分之六十,现在没办法给他太多,百分之九。 盛华延想了一会儿,说:“股份不急着给他,你先叫他去总公司做DGM。” “那我怎么办?” 盛华延就笑了:“Eve最近表现不错,阿雯的经纪人说她好有前途。” “那GM那边会不会不开心?” “没什么不开心,GM是小舅舅的人。”盛华延一边说,一边摸我的肚子:“当初叫他跟着我,就是想叫他做GM,但他总不肯,你现在这么决定,也花点心思说服他,他心善,不喜欢做管理。” “那我还是不要谈了。” “谈吧,GM做一段时间习惯习惯,就叫他做CEO。” 我愕然:“那你做什么?” “我就像这样躺在家里等你养我。”他眯起眼睛,伸手揽我的腰,拖我过去,压住了我的上半身,在我脸上左亲亲右亲亲,满脸的轻松惬意:“我想歇一歇。” 我总觉得盛华延是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大概是因为华盛是国内顶尖的企业,他妈妈那边的亲戚又富可敌国,所以当初小到金银珠宝,大到游艇飞机,他给我时候眼都不眨。 现在价值几十亿的股份也想都不想就给了我,当然,我也清楚他不是个拿钱扯着玩的人,知道他是在乎我。 虽然我始终不是很明白财富的好处,也没觉得自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女富豪。然而全部身家这个词的意义还是叫人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我看着他漾着笑意的眼睛,说:“那你就歇着吧,在家给我看孩子,我去上班养你。” 他捏着我的脸:“养我一辈子?” “嗯,养你一辈子。” 之后我去跟Allen谈升职的事,他果然十分的不情愿,说:“GM跟领事助理是两回事啦,我现在不是蛮好?” “你无怨无悔地跟着他这么多年,整天替他鞍前马后,按道理说现在应该给你持股。”我说:“但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持股不知道要等多久。反正你一旦持股也不能再做领事,盛华延想让你先到DGM,之后做GM再升到CEO。” Allen蹙起眉:“那他做什么?” “说呆在家里等我养他。” Allen立刻偷笑起来:“他还真会省事。” 我耸耸肩:“嗯,正好萌萌也亲他。” “不过这样也好。”Allen说:“本来年底要做演唱会,那么你现在也不行,接下来只有《战王》的首映礼要去,预产期前就没有通告了,不过会一直翻新一些以前的旧专辑,预计等你生完孩子半年就去开巡回演唱会,已经筹备了一段日子了,世界顶尖团队,世界级舞王歌后助阵。” 我承认我有点兴奋,但我还是要说:“这算算是一口吃个大胖子啊?” “哪算啊,你都出到多少年了。”Allen笑着说:“歌迷早就等不及了,我每次帮你领奖,哇,都差点被歌迷弄死,演唱会的消息这才放了三天,转发率已经上亿了。” 现在家里一团糟,我也早就忘了关注我的事业。 精力被拉回这件事,才想起我这半年似乎已经拿了大小六座奖杯,Allen也定期派人把粉丝送的可爱小礼物整理好送给萌萌,搞得萌萌都不再追着我问宇宙飞船的事。 演唱会的事既然早有筹备,盛华延肯定非常清楚,这样一来,他说他要休息在家还看孩子,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这样又过了一周,小舅舅突然不请自来。 他来时我正好去了公司,回来时见他抱着萌萌跟盛华延聊天,盛华延脸色怪怪的,小舅舅倒还好。 我过去打招呼,问他们在聊什么,盛华延跟小舅舅都还没说话,萌萌已经笑嘻嘻的开口,说:“再聊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忙问:“孩子现在谁在带着?” “吴姨在带着。”小舅舅笑着说:“长开很多,很漂亮了。” “孩子的身体好点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小舅舅又看向盛华延:“我不会再考虑让这个孩子到你们家来住,毕竟你这样子难免要有失公允,再说珊珊也喜欢。但总归是父亲,你来给他起个名字。” 盛华延依旧没吭声,萌萌又说话了:“小舅公,我想的名字不好听吗?” 小舅舅握住她的小手,说:“让爸爸想一个,好不好?” “就按萌萌的意思吧。”盛华延看着萌萌,柔声说:“她最喜欢她。” 这样也好,这个家里,最接纳这个小孩的,其实只有萌萌。 我问萌萌:“你起了什么名字?” 萌萌念得可清楚:“Agnes。” “唔……”我瞅瞅盛华延:“怎么这么洋气?” 盛华延失笑道:“小黄人里面那个小女孩。” “是坏爸爸最小的女儿。”萌萌叫道:“她好可爱的!” “这个也好。”小舅舅看着萌萌笑,转头对盛华延说:“跟我姓吧。” 盛华延点头。 我见小就就有点犹豫,忙说:“姓盛是不是好一点?小舅舅还没结婚呢。” “没事,我倒是不结婚。”小舅舅见盛华延一脸坚持,脸上露出了失望:“虽然现在跟你平辈了,但终究还是你的孩子,有空要多来看看她。” 盛华延依旧不吭声,我连忙站起身:“我们会的。” 小舅舅也没再坚持,又看向盛华延:“下周给萌萌安排做手术吧。” 盛华延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脸色,似乎还未从那个孩子的话题中摘出来,只机械地点头。 我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事,忘了礼节,拉住小舅舅,按耐不住激动:“有配型了吗?” “有了。”小舅舅脸色渐缓,端着水杯,笑着说:“上周刚找到捐献者,怕结果不好再让你难过,就先没告诉你。” “真是太谢谢您了!”我拉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小舅舅,那边要多少钱?” “我来安排。”小舅舅拍着我的手,安抚道:“先注意身体,别太激动。萌萌做过手术也需要人来照顾,后面你的事情还很多。” “我知道了。”我连忙拉过一脸懵懂的萌萌,说:“宝贝快谢谢小舅公!” 萌萌不明所以,但依然从盛华延腿上跳了下来,拽着自己的小裙子,说冲着小舅舅龇起她的小乳牙:“谢谢小舅公。”又扭头问我:“妈妈,为什么呀?” 我告诉她:“小舅公帮萌萌找到长头发的药水了,萌萌很快就能扎小辫子了!” “呀。”她立刻抱住盛华延的腿:“爸爸?是真的呀?” 盛华延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温柔地扶着她稚嫩的肩,说:“是真的,妈妈很快就能帮你扎小辫子了。” 萌萌顿时激动得尖叫起来,噗通一下子扑进了小舅舅怀里,小舅舅抱她起来,她就搂着他的脖子玩命的亲他:“小舅公是大超人!” 一百二十三 小舅公是大超人! 1900票加更 一百二十三 我开心得想哭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三 我开心得想哭 小舅舅的脸色现在也转好了许多,拽了拽萌萌的小帽子,问:“萌萌打算拿什么报答小舅公啊?” 萌萌苦恼地想了一会儿,问:“妞妞借给你好吗?” 妞妞是她的那条柯基,狗是公的,但我和盛华延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借我多久?” 她显然是感到压力了,攥着手指,咕哝:“一星期……” “太短了。”小舅舅说:“我要我的阿呆啊。” 她立刻背过手去,瞧那样子好像阿呆就在她手里:“小舅公你都送我了。”又瞅瞅我,瞅瞅盛华延,大概是明白我们家搞不过小舅舅,小脸就严肃了起来,说:“小舅公你是大人。” 小舅舅按捺着笑意,冷着脸反问:“大人怎么了?” 她认真地说:“大人就要讲道理。” 我不知道盛华延什么样,但我小时候可没这份勇气,我大伯长得比较凶,我爸爸说我小时候一见到他就缩到我爸爸身后了。 “小顽皮。”小舅舅拎起她来,抱到怀里,亲昵地问:“最近有没有欺负我的阿呆啊?” “没有。”萌萌保证道:“阿呆可好了,还学会叫小萌萌了!” 小舅舅笑起来,问:“是你教它的呀?” “是我爸爸。”她扭头指着盛华延,随后就说:“小舅公,你笑起来好帅。” “哎呦。”小舅舅受宠若惊地问:“你都知道帅是什么了?” 她小脸严肃:“你一凶就不帅了。” 小舅舅失笑道:“那小舅公以后一定多笑笑,争取在你这个小顽皮面前帅一点。” “嗯。”萌萌点头:“也不要凶我爸爸!我爸爸也很乖的。” 小舅舅抬起眼皮,嘴边漾着笑意,眼神却利得像箭一样:“你爸爸就是很乖,嗯。” 盛华延原本被萌萌耍宝逗笑了,这会儿又不吭声,在小舅舅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我想小舅舅还是在生气那个小孩的事,作为一个长辈,他再愤怒都情有可原。但盛华延也可怜,我便摸了摸他的背,等他扭过头来,就对他报以了一个我自认为很温柔的眼神,希望他放轻松一点。 配型的事小舅舅只说让我们等着,一切他来安排,吃过晚饭后他就走了,我跟盛华延一起送他,结果他把我挡了回来,说:“春寒料峭的,别出来受了风,他送我就行了。” 我一听称呼变了,像是刻意回避着不去叫盛华延小延延,又想起小舅舅今天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尤其是看盛华延的眼神,很冷漠带点嫌弃。 这让我特别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便扯出一抹笑来:“来回都是车,我跟他一起送您去机场,您是长辈,我不能不讲礼节。” 小舅舅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说:“那就都别送了。”又以那种饱含暗示的眼神看了盛华延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我忙问盛华延:“我们回来之前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盛华延脸色苍白着,摇头,说:“没有。” “要不咱们把那个孩子跟他要回来。”我提议:“他肯定是还在生那个孩子的气,毕竟那件事真的做太冲动。” 盛华延依旧没说话,依旧没什么表情,伸手搂住了我,他比我高,比我强壮,然而这一刻,我发觉他特别脆弱。 我觉得有事,正要开口问,忽然听到他问:“找到配型了,开不开心?” “嗯。” “相似度很高。”他连笑声都是苍白的:“排异的可能性很小,顺利的话,萌萌的病就会彻底治好了。” 这个话题我喜欢,因为我好开心,伸手抱住他,说:“你开不开心?” “开心。”他的声音低了很多:“我开心得想哭。” 刚把萌萌接来跟我们在一起时,徐管家还对我说了不少事。说萌萌第一次出院时,盛华延吓得都快疯了,整天不敢睡,就坐在婴儿床边看着,谁劝都劝不回去,他怕萌萌突然难受来不及送医院,觉得谁都没有他精心。 这个状态维持了很久,直到他终于扛不住感冒病倒,被要求一周不准接近萌萌,加上医生一再地告诉他萌萌的病情已经稳定了,Allen也来替他换班,才终于让他对萌萌的看顾不那么疯狂。 我对萌萌的感情是天生的,也被她的病揪了很多心,然而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参与吗,最濒临失去的感觉我没有体会。 我也开心,可盛华延现在一定比我更开心,也许就是这种过度的开心让他看起来好像傻了一样,就这么搂了我半个过小时,搂得我浑身都要僵了,才松了手。黑黑的眼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捧起了我的脸,吻了过来。 这种有点痛的吻我似乎很久没有尝过了,因为他吻得很用力,而且很情.色,我不由自主地咕哝了一声,推开他,说:“我怀孕了。”见他可怜巴巴地看我,便说:“要不……帮你用手?” 他依旧瞅着我,半晌,欺身下来,狎昵:“用嘴行不行?” “不要得寸进尺。” 此类问题盛华延已经在各种环境下用各种方式问了无数次,所以我的答案他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开心地笑了起来,打横抱起我,皱着眉,说:“好沉。” “你儿子在里面。” “我儿子还不到半斤。”他那双吊眼瞥着我,看上去挺有气势:“都是你的肉。” 我不忿,但还是把头靠近了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问:“等我变成肥婆你还会这样抱我吗?” 他果断地摇头:“要看你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肥肉了。” “怀孕你就抱?” “肥肉就不抱。” “那我要是没变成肥婆,变成老太婆呢?” “不抱。”他居然还这么果断,黑眸中淌过一丝狡黠:“老太婆没有抱的价值了。” “我决定把手也取消了。” 盛华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最后抱着我进了卧室,搁到床上,摆弄着,说:“我根本没想过手。” 现在孩子五个月了,医生说可以做,但我跟盛华延一直都没试过要做。他没提过,我自然也不会提。 但他一向特别用力,这样我就有点担心,感觉他贴到了我背上,心里就有点紧张,说:“还是不要做了,万一孩子出事怎么办?” “我轻轻的。”他挽住我的手,咬着我的耳垂,含糊得说:“憋了好久了,受不了了。” 我用眼睛横他,不由自主得愈发不满:“我怎么觉得当女人这么亏?” “哪里亏了?”他说着已经掀开了我的裙摆,手摸了进去,嘀咕:“男人就那几秒钟,女人有几分钟呢。” “我不是说这个。”他真能鬼扯:“我是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想着你自己快活。” 本来只是句玩笑,我都被他撩拨得起反应了,结果他手一僵,抽了出来,仰面躺了下去。 我察觉不对,翻过身,拽他:“我开玩笑的。” 盛华延倒是依旧一脸笑容,揽住我的腰,看着我,说:“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够关心你。” “真的是开玩笑的。”我想他是过分敏感了:“不是每天还帮我泡脚揉腿涂妊娠霜吗?很关心了。” 他把头凑过来,靠进我怀里,问:“你就这么好伺候?” 其实不只是这些,最近我终于开始犯懒,不想洗澡,盛华延就每天在我睡着后帮我擦身,帮我洗头梳头这些也早就常态化。因为我左手还没好全,他上次帮我剪指甲,就连脚趾甲也剪了。 有时候我半夜觉得有人动我,会发现他把我的脚塞进了被里,第二天问他,他通常都不记得。 他这种男人做这种事,我其实就是嘴上挑挑,心里已经万分满足。 我顺手扒拉着他的头发,回答:“我倒是好伺候,但你得有长性才行。” 他没说话,搂住了我的腰,过了一会儿,说:“阿清,别拔了,我明天染一下就好。” 我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知道啊?” “你总抱着我的头哭。”他闷笑:“傻子也该看出来了。” 我抱住了他的头,没吭声。 他也就不说话了,默默地让我抱着。 就这样过了很久,盛华延问:“困了吗?” “本来有点,现在被你撩逗得挺精神。”我揪揪他的耳朵,问:“要不开动一下?” “不了,万一孩子掉了你又要受罪。” “你不是轻轻的?” “控制不了。” 我无比汗颜:“那要不……嘴?” 我想他期待已久,一定会答应,结果他还是摇头:“睡吧,宝贝,快躺下,我跟我儿子都困了。” 我指着他的帐篷:“你弟弟还没困。” “一会儿就困了。”他把我压了下去,伸手关了床头灯,又搂住了我的背,拽着被子把我裹了起来,拍着我的背,不再吭声了。 我闭了会儿眼睛,但怎么都睡不着,于是伸手在被里摩挲着,抓到了那家伙,感觉它在我手里弹了弹,似乎比刚刚苏醒的还直接。 我正玩着,手腕就被人抓住,头被人按了按,盛华延的声音有点纠结:“别闹了,这不能乱摸。” 一百二十三 我开心得想哭 一百二十四 这么近,那么远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四 这么近,那么远 我没理他,继续干我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嘀咕:“宝贝,睡吧,别玩了。” 他现在也不敢对我使那些强硬手段,所以我也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阻拦,鼓捣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之前在公司听过的一个梗,于是一边动作一边唱歌:“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类……” 盛华延顿时发出一阵闷笑,扯过我的手臂,覆了下来,抵着我的额头,问:“好玩吗?” “好玩。” “有多好玩。嗯?”他说着,一寸寸地在我脸上吻,吻得我脸上一片漉漉,又轻轻地咬我的下颚,咬了一口,又吻到了脖颈。 我忍不住哼唧了一声,怕一说话他又要傲娇,便摸索着又去撸他。盛华延是禁不住诱.惑的,很快我就被他翻了过去,侧躺着,贴着我的背,把我整个人环进他怀里,蹭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去不知道干什么。 我以为他又要磨人,扭过头去问:“你又要干什么?” “找个T子。”他在柜子里翻了翻,先翻出了个盒子,打开灯看了一眼,扔了回去,恼火地嘀咕:“七年了。” 随后松开手,捏了捏我,说:“我去买。” “不用啦。”我还当是什么事,好心地告诉他:“那边抽屉里有。” 盛华延就绕过床去另一侧床头柜里找杜.蕾.斯,翻出来看了下生产日期,拿着盒子回来,原样贴在了我背上,指着生产日期,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前不久刚买的。” 他咬着嘴唇,眼角不善地斜睨过来:“买这个干什么?” 我冷着脸解释:“我是觉得你素太久了,可能近期内会不安稳,以防万一。” 他看破人心似得“哈”了一声,随即去戴他的工作服。 最后又贴过来,用那只有点粗糙的手不断地抚,沉沉地吸气:“宝贝,你这是开窍了。” 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嘴上丝毫不想示弱:“说了是替你准备的。” “没错,替我准备的。”他掰过我的下颚,用牙齿咬我的嘴唇,嘀咕:“替我准备你怎么抓着我唱歌啊?捣蛋鬼。” 我没反驳,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嘴被他填满了。整个过程都很温柔,我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专心享受着这种久违的亲密。 事后我就安心得睡了,睡着前隐隐觉得盛华延下了床,回来找了块毛巾帮我擦身子。被人照顾的感觉好极了,美得我做了个不错的酣梦,直到醒来时依旧很开心。 盛华延的伤已经基本全好了,第二天早晨去了公司,整理那些积压工作的同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Allen。他去HK前来看了我和萌萌,带着Tom说要让它们母女沟通一下。 因为我的身体很不方便,萌萌住院开始做放疗化疗,周期很长,但总算见得到希望。 所以Allen走的这天是盛华延送的,回来他一直在笑,说Allen不想去HK,不想做得罪人的管理工作,上飞机前就哭了。 我忍不住嘲笑盛华延不比Allen哭得少,盛华延笑笑不说话,萌萌就在旁边说:“爸爸可爱哭了!” 后来我趁盛华延不在悄悄问萌萌看到盛华延哭了几次,萌萌努力地回忆了半天,告诉我说她一问他妈妈去哪了他就哭,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我很下作地兴奋了,鲜明的情绪被萌萌看出来,不遗余力地揭露盛华延,说:“有一次我爸爸喝醉了也哭来着。”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不起来了。”萌萌虽然很聪明,但她到底才三岁,能记得这么多事已经非常难得:“好像是去年吧?” “他跟你哭?” 萌萌坏笑:“他偷偷的,被我发现了。” 我好奇死了:“他没说他哭什么事?” 萌萌摇头:“他没发现我呀。” 我一直纳闷盛华延是因为骨子里是个爱哭鬼,还是这么多的灾难把他变成了爱哭鬼。反正现在我们全家上下最爱哭的一个人就是他,连萌萌都比他坚强。 晚上我一见到盛华延又开始想笑,他当然很纳闷,怀疑地按着我问了半天,最后我只好老实交代说萌萌告诉我他偷偷哭的事。 结果他当然很尴尬,尴尬到不停地转移话题,最后还是我问他:“你哭是不是因为想我啊?” 他摇头:“不是。” 我耷拉下脸来:“那你是因为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是可怜我女儿。” “一点都不是因为想我?” “不是。” 也是,我们结婚时候,根本没什么可想的,他总欺负我,我也总不搭理他。那样的彼此,其实没什么可想的。 萌萌住院,我也就在医院陪着她,盛华延也就不回去了,三个人把萌萌的病床占满了。 他今天给萌萌讲的是《睡美人》,光我听到就讲了好几遍。讲到王子出场萌萌就快睡着了,打着哈欠问:“爸爸……睡美人睡那么就不要洗澡吗?” “不用洗。”盛华延道:“她是有魔力的。” “哦……”这样她就放心地睡着了,小嘴嘀咕着:“难怪妈妈都不洗澡……” 盛华延忍着笑,拍着她,抬起眼睛瞅我,揶揄的眼神让我忍不住瞪他,但孩子还没睡熟,我这会儿还不能说话。 后来盛华延把萌萌拍睡着了,又开始拍我,拍得我昏昏欲睡时,忽然板过我的脸,在我唇边吻了吻,小声问:“睡着了吗?” 我跟着张开眼睛:“被你吵醒了。” 他就看着我,用那种有点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色眯眯地问:“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 我大言不惭:“什么时候都很漂亮。” “平时没什么看头。”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腰,连带着把躺在中间的萌萌一起抱进了怀里,说:“就是现在这样,怀着我的孩子,抱着我的孩子,这样好温柔地看着我,这样最漂亮。” 我被夸奖,自然很开心:“你现在也很帅。” 他又笑了起来:“很帅你不要抱抱?” 于是我也探过手,虽然手臂够长,但因为有萌萌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抱不紧。最后脸贴到他脸上,他就一下一下地在我脸上轻轻啄着,轻声说:“阿清,你这么漂亮,我一定会记得一辈子的。” “还是疼我一辈子比较实在。” “嗯。”他又笑了一会儿,说:“我会记到下辈子的。” 我说:“下辈子我才不要遇见你。” “遇见吧。”他撩起眼皮,怪可怜地看着我,声音轻轻的:“下辈子一定要遇见我,我保证不会欺负你,对温柔到你嫌我没气概,陪你吃一辈子死鱼,送一辈子玫瑰。” 我不又笑了:“你现在送也来得及。” 他话锋立刻就是一转:“自己买去吧,都老太婆了。” 做骨髓更换手术之前必须要先给萌萌做化疗和放疗杀死所有的白血病细胞,萌萌遭过几次这种罪了,很不情愿,在我们一再地保证说真的只有这一次,她才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我跟盛华延都很心疼,好在医生也说这次的配型吻合率非常高。这间私立医院是萌萌出生不久,盛华延为了随时应付病情买下来的,因为知道是场持久战。 因为买医院这个行为在大陆有点惹人遐思,买来后不久盛华延成立了帮扶贫困白血病儿童的基金会,立在了萌萌名下,希望能借此善举替她积福。 医院的待遇相当好,名声也好,医生都是盛华延用各种手段搜刮而来,在国内,除了X队,已经算是顶尖的白血病医疗机构。 所以这么久了,萌萌终于找到了配型,不止是我们,全医院也非常开心。所以前期和后期的治疗也准备得十分齐全。小舅舅把吴姨的女儿琪琪留了下来,我跟她聊过才知道吴姨家从唐朝就开始传承,由于家族传承,掌握着很多失传的中医药方,为了延续这一脉,琪琪也随着吴姨姓吴。 吴姨会留在小舅舅这里也并非是为了赚钱,事实上小舅舅的身体一直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因为长辈间交情匪浅,吴姨便留下来替他调理身子,严格来说,小舅舅是要叫她姐姐才算数。 有这么多人,有了最合适的配型,我也终于安心了许多,觉得所有灾难都过去了,终于可以全部平静。 然而就在萌萌做完化疗,准备手术这几天,Eve来看萌萌时,告诉我,盛华铭递了辞呈。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想必是盛华延批复的,我去问他这件事,盛华延告诉我是半个月前,盛华铭说他要回维也纳去,不想再写歌词。 这会儿我都七个月了,没时间也不敢乱跑。但盛华铭跟我们关系特殊,虽然不多,却也有着一些情感纠葛,他其实很亲萌萌,萌萌最近还在问盛华延叔叔怎么不来看她。 陈德音和莫姨的事必然也给了他巨大的打击,我不知道盛华延跟他谈过没有,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他,多了不说,至少问候,或者告诉他萌萌已经有救了。 一百二十四 这么近,那么远 一百二十五 很健康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五 很健康 我专门算好时差打过去,但依旧等了很久,盛华铭才接起来,问:“素清?” “嗯。”我说:“我才知道你去维也纳的事。” 他在电话那端清晰地笑了一声:“是要追究违约责任吗?” “怎么可能,是想告诉你……”我干笑着说:“萌萌有配型了。” 他明显一愕:“有配型了?” “是,小舅舅想的办法。”他们都睡了,我也就不敢大声:“听说是捐献者,其实我是想说,上次给你打电话是我一时冲动,明知道配型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其实就算你身体很好,没有事,这种事也是取决于个人意愿,很抱歉,我总逼你。” 盛华铭先是沉默,半晌,才说:“你是在替我哥哥讲好话。” “不全是,也有真心的。” “算了,你跟我哥哥一样,对外人没有义气的。”他轻笑着说:“你们两个真是蛮适合的。” 我承认,打这通电话,放这么低的姿态绝对是有证据的影响,他现在似乎是我们最后一个可能会构成威胁的人了。 所以我继续张口:“华铭,莫姨的事其实……” “别再提了。”他道:“证据我已经销毁了。”默了默,又说:“他是我哥,我能把他怎样呢?” 我想说谢谢,然而大概是因为他的那种伤心和纠结特别鲜明,生生把我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 就这样沉默着,盛华铭又说:“恭喜你,萌萌找到了配型。” “嗯,谢谢。”我说:“等忙过这段日子,我会带着她去看你的,萌萌说她想叔叔。” “算了。”他的语气冷冷的:“我不是她叔叔了。” “华铭……” “你好好跟我哥在一起吧。”他说:“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我不知道盛华铭会不会很固执,然而杀母之仇我完全可以理解:“华铭,其实他不愿意你特别恨他的。莫姨是因为……我太恨她了,我的话可能对你有点过分。可是杀人偿命,是她当初跑到我妈妈病床边去刺激她,害她心脏病发作……” “我知道。”盛华铭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说我不会控告他。” “我知道了。”现在我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生出了一种疲累之感,问他:“你不在华盛做,现在有新公司吗?” “我不做音乐了。” “那你靠什么生活?”终究是盛华延的弟弟,我们拿了大部分的大头,作为哥哥,其实盛华延理应分他一些:“需不需要钱?我给你转一些?” “叫他留着吧。”盛华铭冷哼了一声:“抱着钱过一辈子吧,我一分都不想沾。你也是,素清,你已经维护他维护得毫无立场了,我以为你打来会讲点别的,想不到你始终都在讲他。” 之前的聊天或许是盛华铭在忍耐,态度一直很平稳。仿佛是突然之间变得极富攻击力,我想还是因为莫姨。 话说说到这份上,我便说了结束语:“那就这样,拜拜。” 与此同时,他先是说:“我……” 然而大概是因为我们是一起开的口,等我说完,沉默良久,说:“Viel glueck.” 这句是德语,意为“祝你好运”或者“祝你幸福”。 挂了这通电话我又悄悄地躺回床上去,萌萌最近在治疗,我们就不能再跟她挤在一张床上。床上只有盛华延,看样子睡得很熟,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也没有看醒他。 莫姨死了,盛华铭翻脸,萌萌既然有了配型,这件事最痛苦的其实是盛华延。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起过,他跟盛华铭感情很好,好到当初我跟盛华铭让他误会,他也没有把盛华怎样。 可我们跟莫姨又是有着解不开的仇恨,我很高兴他选择了我,却也很心疼他为这个选择所付出的代价。 也许盛华铭说得对,其实事到如今,我的立场只剩盛华延。 我不想讲道理,不想追究当初莫姨找我妈妈起冲突究竟是什么心态,也不想去想她是因为害怕当初骗钱介入别人家庭的事被揭露而讨好盛华延,还是真的因为当了他这么多年继母而强势地关心。 不论是哪一种,她死了,我很开心。 我只是不想让盛华铭这样仇恨我们。 这种滋味,有道理,却很不公平。 接下来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打理萌萌的事,因为孩子终于开始折腾人,他几乎之前忘了长大,现在拼命弥补,把我变成了十足十的吃货。 肚子很快膨胀起来,大的我有点为难,医生检查之后又说胎位不太正,要我整天做操调节,否则就要准备剖腹产。 因为我现在也能突然睡着,萌萌这边就没有太多精力来看顾,都是盛华延在忙。萌萌也很乖地不闹。 只有一次,药物反应让她难受得不行,我陪了她一下午,肚子里就翻腾了一下午,她就摸着我的肚子,问:“妈妈,小弟弟在里面动吗?” “是啊。”我拉过她的小手,搁在肚子里的鼓包上,叫她感觉:“摸到没有,这里可能是小手或者小脚丫。” 她咯咯地笑起来,又眨巴着眼睛,问:“妈妈,我也在你肚子里面住过?还是我是在爸爸肚子里面住过的?” 盛华延肚子里面怎么住?我好笑地回答:“当然是在我肚子里面住过的。” 萌萌不信:“可是爸爸说我是在他肚子里住的。” 我暗骂了一句他是色.鬼,跟萌萌解释:“只有妈妈肚子里才有装宝宝的小房子。你要在里面住十个月,爸爸才能抱到你。” “哦。”显然盛华延已经给她洗了脑,她依旧半信半疑。 不过她倒是也算是在盛华延肚子里住过,这么小我也没办法解释,也就不追究了。 然后萌萌又嘟囔:“妈妈……” “嗯?” “小弟弟生下来以后,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对于萌萌可能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已经早有准备,但我回答的时候还是很紧张:“怎么会呢?妈妈喜欢你,也喜欢小弟弟,都是妈妈跟爸爸的孩子。” “没关系的。”萌萌说:“爸爸说了,他还是更喜欢我的。所以妈妈你可以更喜欢小弟弟。” 我扶额:盛华延这个失败的男人。 于是我摊摊手:“妈妈两个都想喜欢,可不可以?” 萌萌立刻龇起牙:“可以呀。小弟弟有两个姐姐,我就没有。” 算计得这么精。 但萌萌都这么久了还在惦记那个孩子的确让人挺意外的,于是我去问了琪琪关于那个孩子的状况。琪琪说吴姨带着,小舅舅也很亲,一回去就会陪着她。 接下来萌萌终于具备了植入骨髓的全部条件,手术的危险性并不高,但我还是非常紧张,盛华延倒是还好,他一向在麻烦事面前比较稳定。 手术做好之后是观察期,可这时,我已经快到预产期。 预产期的前一周,孩子的位置终于达到了顺产标准。 因为我跟萌萌要在一起,于是又掉了一批妇产科的专家过来,因为随时有生产的可能,不能吓着萌萌,我便离她远了点。盛华延根本不放心把我们交给别人处理,虽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暂时没去公司,一边盯着萌萌的排异反应,一边时不时地跑来看我。 他这样总跑,我就忍不住取笑他:“我生萌萌时候就不见你影子。” “也有来啊,不敢进来,怕你又抑郁。”这会儿那个喜欢在我肚子里抡板砖的小家伙又在折腾,盛华延就用手罩住那个包,眉开眼笑地说:“来,儿子,跟爸爸握握手。” 我好心提点他:“那好像是屁.股。” 他剜了我一眼,随后又道:“来,跟爸爸握握屁.股。” 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刚笑了一声,突然一阵阵痛传来。 这种痛我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太痛苦了,叫人完全没办法忘记。身子跟着一僵,拽住盛华延:“开始疼了!” 盛华延连忙按铃把医生召进来,其实我们都清楚,现在不可能一下子能生,得宫开三指。我甚至怀疑我肚子里这个家伙三指根本不够,它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块头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阵痛期,那边有琪琪在,盛华延就没再过去,我一痛就想攥床边的栏杆,他就把我的手放到了他手臂上。我就不管不顾地掐他,清醒过来发现他手臂已经被我掐出了淤血,就跟他说:“我抓床单就行了……还没生呢。” 他擦着我脸上的汗,说:“上次就把手指抓脱力了。” 我还没回答,又开始痛了,痛着痛着就觉得好像再也清醒不过来,只知道自己抓着盛华延的手臂,跟他说:“盛华延,这次生下来千万要让我看见……” 他的声音很遥远,不甚清晰,但很坚定:“我保证,宝贝,别说话了,留点力气。” 第二个孩子没比萌萌好生多少,拿出来时我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回,只听到他响亮的哭声,护士依旧抱着他在我面前闪了一下,说:“恭喜夫人,小少爷很健康。” 一百二十五 很健康 一百二十六 浩浩 感谢花花贡献的小宝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六 浩浩 感谢花花贡献的小宝 谢天谢地,我听到了响亮的哭声,甚至隐隐约约地见到了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在哭。 心里稍稍安心,这时盛华延又挽住了我的手,轻轻捏着我的手指,笑着说:“辛苦你了,宝贝。” 从产房出来时,我的状态还算好,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昏过去。 但身体是麻木而僵硬的,盛华延坐在床边拿毛巾擦着我脸上的汗,擦了一会儿又俯下身来,吻我的额头,小声问:“要不要先睡一下?” 我还睡不着:“你去看过孩子了吗?” “还没。” “快去看看啊。”这个神经病:“看看是不是……”萌萌的事让我特别不安,特别害怕。 “医生说很健康。”说了这半天,他依然在吻,一直没有间断过:“琪琪带着萌萌先去看了,你得休息一下,孩子来了我叫你,好不好?” “不好,我要现在看。” “医生说要半小时。”他握住了我的手,搁到唇边轻轻地吻,眼角眉梢都是笑:“他真的很健康,难怪折腾了你这么久。” 我记得我刚刚因为迁怒而骂他来着,现在余怒未消,还是瞪他:“都怪你。” 他笑起来,说:“都怪我。” “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不能生孩子。”他柔声道:“我要是能生,我就生了。” “耍嘴皮子。” 之后盛华延给我倒了点水,又问我:“饿了吧?有鸡汤。” 我摇头,最后只喝了点水。 半小时说快也不快,我儿子总算被抱了过来。 小家伙皱巴巴的,还没张开,是个小光头。闭着眼睛,小脸抽抽着,放到我怀里之后还找不到奶.头,张着小嘴找。我把奶.头给他,让他含住,突然惊觉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给孩子喂奶,这种感觉真是很好,好得我一下子就忘了疼痛,觉得什么都很值得。 喂过奶之后,小家伙就含着奶.头睡了,盛华延轻手轻脚地揭开襁褓,拉着他的小手小脚看了半天,跟我心思一样,确定他真的健康而完整,一丝一毫都不残缺才终于放心。 小家伙被他弄醒了点,瞅着鼻子,盛华延用手背轻轻地蹭着他高挺的小鼻子,很快就把他安抚了,接下来就看着他自顾自地笑,笑得我心里诡异,便问他:“你笑什么呢?” 他仍在笑:“长得好像你。” “那你觉得萌萌好看还是他好看?” “萌萌。” “自恋……” 这时,盛华延突然抬起头来,如梦方醒地对我说:“我请了乳母。” “请乳母干什么?” “你得补补。”他说:“喂奶太累了,你会休息不好。” “没事,涨奶的滋味你是没体会过。” 因为没有哺乳过萌萌,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涨奶,最后只好用挤出来浇花,把那花想象成我的萌萌,把我身上最珍贵的营养都用来哺育它。 这个小家伙,我一定要用母乳喂养,至少喂到两岁。 盛华延咬了咬嘴唇,又说:“我帮你吸出来。” “变、态。”我忍不住瞪他:“连你儿子的口粮也抢。” “过了百岁就让乳母带着。”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否则三个小时喂一次你会累垮的。”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听我的。”他坚持:“你身体不好。” 之后因为我太困了,这个话题就没再讨论。 一个多星期伤口就愈合了,小宝宝也睁了眼,而且长得比刚出生时漂亮多了,盛华延说他长得特别像我,我却一点没觉得,眼睛跟鼻子还是像了盛华延,倒是跟萌萌一样,组合的很不错。 我也可以下床,病房外间堆满了礼物和花篮,Allen来过,送了对超大号的老虎玩偶,因为今年是虎年。 客人都是盛华延接待的,因为我还不能见人,萌萌这几天已经可以让人抱着转转,就每天都过来看看弟弟,她还在观察期,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排异反应,医生说是个好现象,永不了多久就能够出院。 我要陪着萌萌,也就继续呆在了医院里。这会儿小儿子还没名字,就找盛华延问他的想法,结果盛华延说:“你想吧,你这个素字太难起。” “姓盛。”玩笑而已,说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怀疑我儿子是野种怎么办? 结果盛华延露出一脸小白:“都答应你了。” “就姓盛。” “阿清,之前不是都……” “就姓盛。”我也学会费子霖那套了:“这是最后一遍。” 结果盛华延想了一会儿,说:“盛也不好取。” 我问:“你家不是有族谱吗?” 他摇摇头:“我儿子不用跟着他们。” “那要不……”我不确定地问:“让你爷爷和你爸爸来想?” 盛华延脸色略微有点怪,说:“不要。” “怎么说都是长辈,咱俩这样怪冷清的。” “等孩子满月我四个舅舅和舅母还有两个阿姨都会过来。”见我发愣,盛华延失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只有一个舅舅吧?” “没想到这么多……” “其他亲戚更多,我外公架子大一点,我们得专程去温哥华拜访他们。” “那就不要去看你爷爷和你爸爸?” 盛华延摇头:“以后再说吧,先看我妈妈那边的亲戚,他们比较疼咱们。” 最后我和盛华延敲定名字还是小舅舅来取,一来是因为他是跟我们感情最好的长辈,也有点想要讨好缓和气氛的意思,上次那个孩子的事之后,小舅舅就对盛华延有些失望了。 过了几天小舅舅就先于那群亲戚来了,看过小家伙之后,我们跟他提取名字的事就被他批评了,说:“我爸妈还在,轮不到我想。”又对盛华延说:“你外公说等孩子满月就过来,小孩不要总坐飞机。” 盛华延一愕,问:“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小舅舅说:“正好他们一直没见过萌萌,最近知道她病好,早就说要来。”然后对我解释:“我爸爸之前身体不太好,很少长途旅行,萌萌又太小,所以一直没机会见。” 突然知道他家原来这么多人我就有点紧张,这种情绪被盛华延发现,问我:“是不是觉得很突然?” “嗯,总以为你家没几个人。”我犹记得小舅舅管盛华延家里叫小作坊,深感这边是真正的深宅大院,于是很头痛,问:“那边是不是也会嫌弃我?” “不会。”盛华延严肃了起来:“我的几位舅母和阿姨都是出身名门,为人也很和善,不会做那种小家子气的事。其实阿清,你该明白没人会嫌弃你。就像对萌萌跟小宝宝来说,钱只是一个流通数字,出身只是评判你的教养等等的一个标准。这种家庭跟盛家不一样,即便要垮掉也要花上几十年,其实财富到达这个标准以后,人就不会再那么贪婪。等你见到他们就会知道,越上层的人麻烦反而少很多。” 我听了个一知半解,可能是因为一孕傻三年,我现在觉得脑子有点懵懂。 盛华延等了半天,见我没表态,又搂住了我,揉着我的背笑:“再说你是最珍贵的,赚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宝贝,只有不长眼的才嫌弃你。” 好吧,甜言蜜语很解渴,我也就不想这件事了。 后来苏家的人一个个地来了,果然一个比一个好相处,至少看起来并没有那种让人想逃的高傲。 盛华延的外公年近八十,外婆因为身体不太好就没有来。让老人辛苦来看我,我不会嘴甜,除了点头老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萌萌两天就跟他们都混熟了。 我这才知道这一大家子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萌萌的病,老人也只有外公知道,也帮忙在找,却始终没有合适的。 我跟大家交往比较少,一来是因为不善与人交往,二来是因为儿子要经常吃奶,除了几位舅母,大家都没有很多的打扰我。 后来外公给孩子想了个名字,说叫盛浩繁。 之后长辈们又纷纷走了,等盛华延把他们一一送走,浩浩已经两个月了。 这次我们全家收获颇丰,浩浩收到最漂亮的礼物是一块镶满宝石的金锁,跟萌萌的是一对,也是外公准备的。 剩下的婴儿床学步车以及佣人乳母等等堆满了一屋子,因为我们没回家,盛华延那个颇有些泼辣的大舅母就做主把海湾别墅整顿了一番,还教了我很多打理家事的招数。 等我们出院回去时,别说房屋花园,连佣人都被调教得井井有条,其实徐管家他们不错,跟着盛华延时候一个个都像冷面煞星。 只是我这段日子把他们弄得很松散,经人家一调教,那种生人勿近的范儿倒是依然不多,但明显多了些大户人家的味道。 最近浩浩要跟我经常呆着,盛华延就负责照顾萌萌的情绪,每天陪着她,怕她觉得自己被冷落。直到萌萌睡了,浩浩半夜醒来要吃奶才会抱他一会儿,虽然很辛苦,但看得出他比之前开心太多了。 一百二十六 浩浩 感谢花花贡献的小宝 一百二十七 舍不得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七 舍不得 回家之后盛华延开始工作,我依然跟在医院里一样,萌萌也回来,我的生活重心暂时只有两个孩子。 因为突然多了许多嘘寒问暖的亲戚,我又要照顾两个小宝贝,整天几乎见不到盛华延就睡了,日子久了,半夜有时也想不起给浩浩喂奶,睡到早晨才想起来,结果浩浩的肚皮圆滚滚的,一点也不见饿着的样子。 人是有惰性的,时间久了,半夜喂奶这个事情也成了盛华延的,只是我想找机会跟他聊天似乎也没有,打电话给他也说不了几句。 浩浩一百天时候,盛华延弄了个很夸张的典礼,请了很多亲戚朋友,小舅舅也带着Agnes来了,她很可爱,但很认生,尤其害怕跟盛华延接触,一见到他小嘴就扁了起来。 应付过一干宾客,我回房间给浩浩喂奶,喂奶之后他就睡了。这时有人敲门,说:“我是虞雯,能进来吗?” 我去打开门,见她是一个人,盛装华服,她虽是大眼美女,但从没有老得快这一说,保养得比我上次见她还要好。 她进来聊了一会儿,带了礼物,也是个小兵人,我跟她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平时喜欢做这些木头娃娃,给怀信的也是她自己做的。 聊到怀信,她问我:“最近有见怀信吗?” 我点头:“上周他们家带着怀信来看过我。”上周是费二少来的,他太太带着怀信,说来恭喜我们家双喜临门,一是萌萌的病好了,二是我又有了浩浩。 聊天时候也没什么,只是费二少他们开玩笑,问我要不要考虑结个娃娃亲,我怕这样绑死孩子,没敢答应,但萌萌要终身吃抗排异药物,不免也有点理解陈美琳,开始担心她嫁不掉,或者嫁到坏人。 结果盛华延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个玩笑话,有点怪我怎么没有答应,说费家是名门,配我们正好,我没想到他这么封建,为了这个跟他争执了几句。结果今天费子霖来的时候又提了,盛华延根本不问我的意思就答应了,不但如此,还交换了信物,三岁就把我的女儿订了婚。 那天我想虞雯想孩子,就给怀信拍了照片,其实已经发过去了,没想到她看样子没收到,就问她这件事。 虞雯就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莫名:“可能是经纪人打理邮箱删掉了。” “也没关系,我现在把照片发给你。” “不用了,我看看就好。” 最后她也坚持没收照片,我们就又聊到了别的,见她无名指戴着钻戒,便问:“你要结婚了?”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点头,没露出什么开心:“快了。” “恭喜。”她表情这样,我就不免有点牵强:“结婚记得叫我们。” “不了,在M国办。”她终于笑了起来:“他跟华延不对盘,小孩子参加也不安全。况且那种人的婚礼,没人参加也没事。” 我一愕:“又是黑道里的?” “嗯。” “虞雯,你怎么总找黑道的人呢。”我这话其实很多余,但发现多余时已经晚了,只好继续说下去:“那种男人多危险。” “也还好,比费小七强一点。”她明显不肯再说了,站起身来,说:“有空的话也请你多看看怀信,毕竟……你我日后,也还是有很多机会碰面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还是会拍照片给你看的。” 结束之后我问盛华延虞雯的新结婚对象,盛华延摆出一脸的不喜欢,最后说:“反正还不如费子霖。” “哪不如他?” “太阴险。” 连盛华延都说阴险,真是少见得很,后来他实在不说,我就不再问了,钻到他怀里,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虽然他也搂住我,但他身上就是有种说不清的疲倦感,声音也提不起兴趣似得:“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叫醒一下吧。”这样我很没安全感,于是提议:“叫醒了亲我一下。”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的衣领,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我撑不住了,问:“这是怎么弄得?” 他侧了下脸,问:“什么?” “领子上有唇膏。” “秘书蹭的吧。”他一点心虚的意思也没有:“今天她帮我送洗过衣服。” 我也没多心,只有躺下时忍不住在想,盛华延这是知道节俭了?居然也开始穿洗过的衣服。 接下来他还是那副样子,不肯叫醒我赏我个吻,我也没再坚持,只隐隐觉得心情有点浮躁,但又不想多想。好不容易平静了,我也怀疑了他太多次,次次都证明我错了,信任要努力建立才行。 因为演唱会的日程很紧,消息如火如荼,我也练了这么久的瑜伽跟舞蹈,身材似乎没什么变化。 因为明天早晨就要启程去HK开始演唱会第一站,我紧张啊,兴奋啊,要走四个多月,也特别不舍得盛华延,这会儿医生说我可以做了,就做了点准备,打算勾.引一下盛华延。 结果他也不知为什么,忙到凌晨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洗过澡就钻进了书房。 我轻手轻脚地跟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见到他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收进抽屉里。 我用手去拉,被他按住,一把从背上扯下去按到了桌上,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了,乍一见,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一寸寸地吻下来,捧着我的脸,问:“你想干嘛?” 我就暂时没介意那张纸的事情:“给你开荤。” 他就又笑了,吻得很用力,很挑.逗,很缱绻。 后来我就窝在他怀里,捏着他胸口的小豆子,想着自己好像有点什么事忘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倒是盛华延没玩没了地吸气,说:“宝贝,这里有点敏感。” “有点?”我又捏了捏,见他瞪我,又扑上去吮了吮,问:“现在呢?” 他哼哼:“我又没奶。” 我就爬起来,压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问:“我强你一次吧?” 他低头瞄瞄,道:“我不用强也可以。” 我也低头,嗯,不错。 目光又流连到他小腹上肌肉上的青色字体上,觉得很满意,情有独钟啊,一生挚爱什么的,尤其是我的名字,很大,很显眼。 看着看着不免热血上涌,偏过头去,咬着他的嘴巴,问:“你爱不爱我?” 他含糊着蠕动着嘴唇:“都刻在身上了。” “多讲几次嘛,你最近都不讲了。” “我爱你。”他眼睛弯弯,又开始咬我:“爱死你了。” 我满意了,满意的结果就是很爽利地把他压了。 第二天盛华延很有良心地送我去机场,萌萌要跟我去玩,浩浩最近已经断奶,就在家里跟着盛华延。临走前萌萌一直缠他聊天,盛华延就没跟我讲几句。 这样就上了飞机,起飞前,我正要关上遮光板,突然看到盛华延的车还在原地,靠在车边,样子很帅,这会儿又惊觉他瘦多了。不知为何,突然解开安全带叫了停,还好飞机还没有开始起飞,让我顺利地跑了下去。 一个没刹住,冲进了他怀里,然后他抱着我,吻着我的头顶,问:“怎么了?” “等我回来,咱们就复婚吧?” 他一愣,随即笑起来,懒懒地说:“你好急啊。” 我也不忿这件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着急的总是我。” 他就放松了点,虚揽着我,看着我,不言不语,不表态。 我想他是故意的,因为每次都是他比较主动,所以他得意? 便问:“你行不行?” 他弯起了嘴角,还是不开口。 “快说。”我冷下脸,威胁:“再不复婚,就把你阉了。” 他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复婚也一样可以用啊。” “不行!”我厉声道:“复婚!” “好。”他按住我的头,听声音,像是笑了:“好,复婚。” 这样我就安心了,抱紧了他的脖颈,就这么靠了很久。 机场风大,空气里也带着一股漉漉的潮湿,但已经不再冷了,夏天已经来了,繁花似锦。 很久之后,盛华延在我腰上捏了捏,低声说:“再晚就不能休息了。” 我还不想走:“我直接去开发布会嘛。” “状态会不好。”他侧过头来,吻着我的脖颈,狎昵:“很快就回来了,乖。” “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边还有事。”他笑着说完,又抚着我的背,说:“快去吧,萌萌一个人待久了会害怕。” 我只好松了手,看着他笑容很大的脸,心里始终有点不舍得。 他很心有灵犀,捏着我的下颚,又吻了过来,没有探舌,没有啃咬,只是碰着,触着,温暖而温柔。 最后说:“去吧,宝贝,玩得开心点。” 我点头:“给你带礼物?” “好。” “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好。” “等我回来……”我拽着他的领带,虽然周围没人,但搞不好萌萌会偷看,便有点心虚:“干点不能描写的事?” “好。”他的脸被我扯得贴了过来,龇着牙乐:“你有这么舍不得我?” 我如是说道:“总觉得好像很久都没办法见到你了,当然舍不得了。” “哪有很久。”他神色不变,按着我的头,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很快就回来了。” 一百二十七 舍不得 一百二十八 我爱上别人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八 我爱上别人了 接下来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演唱会里,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唱会,还是巡回,大概是因为我的演唱会之路是在太过缓慢,歌迷倒很给面子,开到第三站,依然座无虚席。 开演唱会很耗费体力,又总被记者围追堵截。HK这边呆的最久,因为票价最贵,活动最多,场地也最好。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Lou。我从M国回来就没再见他,但盛华延始终跟同学有些往来。今年他出了三张唱片,最后这张邀请了虞雯做MV女主角,还没发,不过业内反向已经很好。 他是突然出现在演唱会上的,此前Eve只告诉我有特邀嘉宾,却不知道原来是他,不仅有他,还有几位一线歌手,但在舞王Lou面前都显得有些失色。 Lou特意学了中文,因为空闲不多,学得有些蹩脚,之后我们一起下台,Lou原定要去卸妆。找了一圈没见到萌萌和Eve,我便去找他打招呼致谢,结果看到Eve正站在Lou旁边,萌萌抱着娃娃瞅着Lou,说:“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呀!好像吸血鬼!” Lou长得的确很帅,而且有种不好形容的忧郁味道,虽说童言无忌,但萌萌说人家像吸血鬼还是不合适,连忙拉住萌萌,对Lou解释:“她昨天看了吸血鬼电影,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 “没关系。”他挥推化妆师,起身对萌萌行了个贵族礼:“我很荣幸,漂亮的小女孩。” 萌萌拽着裙角,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个礼,看着好像个小淑女:“你真是个绅士。” 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Lou从桌上的花篮里抽出一朵黄玫瑰送给了萌萌,随后对我说:“我可以加一场表演吗?” “加一场?”虽说他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跟我合唱一首中文歌似乎有点太少,然而他这个级别的大腕,我已经受宠若惊,不知道盛华延怎么跟他沟通的,因而不敢过多地提要求。 Lou点头:“也许我可以唱一首拿手好歌,Saar希望我尽量表现,他说你会拘束,但我们是朋友,最亲密的好朋友。” 因为我的演唱会气氛整体偏温柔,所以Lou也演唱了一首非常深情的英文歌,这首歌知名度很高,高到全场的歌迷都会唱最出名的那一句:I will be waiting for you, inside of my heart, I'm the o to love you more. 演唱会第二天,萌萌说想出去玩,我也想,却被Eve临时通知有活动,等忙完,化了个妆就上了飞机前往下一站。 我以为来HK能做点什么事,甚至想过也许会抽空去到盛华延家里。我倒是没想怎样,只是毕竟离得他这么近。 结果不仅是我想,连萌萌吵着要看叔叔也没用,行程安排得这么紧,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累死我。 到站终于抽出点时间给盛华延打电话,他关机,打回家里,徐管家说他在公司,告诉我浩浩很好,但盛华延昨天没回来。 这次要巡回十三个城市,小城市的活动少,大城市则不然,场场都要返场,还要抓紧时机,跟盛华延请来的那些明星大腕建立友谊。对我来讲这些事哪个都很不容易,萌萌又想到处去玩,每天缠得我很累,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Eve终于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经纪人,把手底下的几位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条,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好糊涂的小丫头。 眼前这么忙,盛华延又总联络不上,我大概是安逸的太久,便失去了应有的警戒心。 直到几个大城市巡回结束,终于有了两周休息时间,我才想起我跟盛华延已经半个月没有通过电话。 我很想他,又觉得这样不寻常,就算不粘着我,他也不该在我本就不安的时候玩消失,我还是很自信他的情商。 好在今天打给他,他很利落地接了起来,声音似乎不那么开心:“有什么事?” “没事,我想你了。” “喔。”他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说:“演唱会还顺利吗?” “顺利。”我不会拐弯,但我觉得这次事情重大:“你怎么最近都不怎么接电话?” “手机出了点问题。”他道:“总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关机了。” 这种明显的谎言骗不到任何人,我低头看着正把耳朵凑过来听爸爸说话的萌萌,下了一个决心:“我现在回去看你,好不好?” 他笑着拒绝:“你不是在忙?好好休息吧。” “有两个月假期。” “先休息吧。” “盛华延!”如果不是萌萌在,我现在就会压不住火:“我要回去看你。” 他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好。”默了默,又放低了声音:“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聊聊,所以不要带萌萌。” “是关于什么?” “可能……”他笑了起来,语调苍白:“对你来说会有点意外,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接下来我把电话给了萌萌,叫她跟盛华延聊天。 联络了机场,知道第二天一早可以顺利起飞,这时Allen又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说盛华延辞了CEO,所以下个月的上半年报告会,我要去主持。 我头脑一片乱,冲回房间要过萌萌的手机,听到盛华延正在那段很温柔很甜蜜地说:“最后王子和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问他:“Allen说你辞了CEO?” “嗯。”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不是董事长吗! “文件还没发。” “盛华延……”我头痛得要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他说:“明天吧,谈过你就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我撒了个谎,骗萌萌说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叫Eve和保镖带着她出去玩,自己上了飞机。 飞行时间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仔仔细细地回忆着盛华延这半年多以来的所有细节。 我想起他一直在拖延复婚,即使不复婚,浩浩的户口要麻烦些,他也无所谓,当然,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还想起他总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会是得病了吧?不应该,最近的体检报告在我走前,我看了,很正常的。 当然,我想他精神不好与莫姨有关,他又不是职业杀手,相反,他其实是个爱哭又心软的人。 我又想起了那个秘书造成的口红印,但很快打住,我不能往那边想。 怀疑是杀手,尽管我已经开始怀疑。 下拉飞机,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但盛华延正在桌边等着我吃午餐。 我过去抱他,见他没反应,又厚着脸皮亲他的脸,笑着问:“浩浩呢?” “小舅舅接过去住几天。”他抬起头来,看向我,脸上没有表情:“先吃饭吧。” 我便讪讪地放开了,坐到了餐椅上。 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看着他用筷子挑出鱼肉里的刺,很耐心的样子,以往他会把最好吃的鱼脸找出来给我,但今天没有。 他不算是个热情的人,但他现在的样子很冷,就像费子霖那样,冷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却手无足措,无所适从。 大难临头的感觉慢慢翻起,终于,我放下了筷子,看向他:“现在就谈吧。” 他头也没抬,只是低声说:“吃过东西吧。” “谈完就吃不下了?” 他没吭声,放下了筷子,扶住了额头:“我也不清楚。” “要是谈完就吃不下,那吃完再谈也是一样,我可能会吐出来也说不定。”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哪怕你说华盛已经宣告破产,我也能受得了。” “华盛很好,利润保镖在走高。”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里,有点淡淡的伤感,然而嘴唇是笑着的:“阿清,我们分手吧。” 我承认我稍微有了点心理准备,因而显得不那么惊愕:“为什么?” “我有别人了。”他的样子有点恍惚,淡淡地微笑:“不爱你了,觉得骗你很辛苦。” “之前跟我说复婚也是假的?” “倒不是。”他叹了口气,微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因为紧张、惊愕甚至害怕而从椅子上弹起来的我:“给你个名分是应该,可给她也是应该。可你太敏感了,我觉得很快就瞒不住你。” 我好像没听懂:“你说详细点。” 这次他说得很详细,很平静,一点演戏的成分也看不出:“我爱上别人了。” “谁啊?”我真的…… 我僵硬地坐了下来,握紧了手指:“你告诉我,是谁,叫什么,让我见见。” “可以。”他低声说:“什么时候?” “就现在,叫到家里来。” 盛华延没吭声,许久,对徐管家伸出手,他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拿来了手机。 我注意到他换了新的手机,拨通电话时,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一百二十八 我爱上别人了 一百二十九 出轨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九 出轨 他把电话放到耳边,对着那边微笑,说:“在做什么?……我也想你,现在来我家吧……我摊牌了……别怕,她人很善良。” 这副样子让我好陌生,好像这八年多我都白白认识了他一场。 会听他说这么多,是因为我傻了,等我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劈手抢走他的电话。他似乎没反应,被我拿了过来,看着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放到耳边,那边没人说话。 我试着问:“请问你是谁?” 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怯怯的,很娇柔:“素小姐,你好。” “请你有礼貌一点,小姐,请报出你的名字。” 她便没吭声。 我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挂断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打给Allen,而是打给公司的GM,最好小舅舅也可以知道。 报了那串号码,叫他无论如何查出号码的主人。 GM答应了,说十五分钟回电话给我。我又把盛华延的手机拍回他桌上,叫徐管家给我倒了杯冰水,喝完之后,脑子似乎清醒了些,问盛华延:“是这个女人?” 他抬起眼皮,眼里露出堪称危险的光:“要做什么?” “我要看看她的底细,是哪家千金,让你肯把你的钱你的孩子都给我,就是为了打发我。”我绝不能让他得逞:“她最好有来头,否则……” 我这会儿毫不犹豫,危险至极:“我就要了她的命。” 盛华延没说话,默默地靠在了椅背上。 女人的来头很快就查出来,叫人大跌眼镜,别说来头,她连个正当职业也没有,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 贴心的GM连照片资料全都发给了我,艺校毕业,家庭贫困,但是很漂亮,真漂亮,还好年轻。 好样的,自寻死路。 我看向盛华延,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你们多久了?” “这你不用知道。” “行。”我也的确不想知道,便扭头对徐管家说:“把浩浩抱抱下来。” 徐管家好像没听到,垂着头,没有动。 盛华延便扭头对徐管家说:“去把浩浩抱下来。” 徐管家这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慢腾腾地上了楼。 我发誓我一定要辞了这个老顽固! 这样就算是谈完了,我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手在颤抖,偏偏还想吃颗花生,夹了半天,却始终夹不起来。 盛华延也没再吃,靠在椅背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徐管家很久都没下来,我只好吩咐另一个佣人继续给我倒冰水。这样又清醒了一点,翻着手机,找到费子霖那位姓孟的助手的电话,拨通之后,他笑着问:“盛太太?” “嗯。”其实我早就不是了,四年前就不是:“只是想问,一般来说,如果想要一个人消失,都有什么办法?” 孟先生依旧笑呵呵地:“要根据对象的情况,关键性,还有国籍来判断难度,具体很难讲的。” 我把那女人的资料告诉他,问:“这种难度呢?” “不难,但需要面谈。” “可以,我能把她弄到HK。”别说HK,我能把她弄到M国去。 “那还有什么要求呢?” “还能提什么要求?” “电话里不好谈。”孟先生笑着说:“真有这个意图的话,我可以请个朋友去接你。” 放下电话,盛华延终于蹙起了眉:“你要做什么?” 我毫不犹豫:“买杀手杀了那个婊.子。” 盛华延没吭声,许久,才站起了身:“随你,我今天搬走。” 我承认我是在闹,这会再也按耐不住:“我真的敢杀她!” “自己想后果。” 他撂下话,上了楼。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拉盛华延却见他猛地一转头,看着我,眼睛里冒着滋滋的冷气:“钱都给你,孩子给你。可是我不爱你了,阿清,我真的不爱你了。” 我呆住了。 他却仍在说,缓慢而温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现自己对你再也提不起兴趣,这不是很正常?我已经爱了你九年,对我来说,已经够久了。” 我张了张口,说:“我是要去找浩浩。”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过头,进了书房。 抱着浩浩出来时,徐管家跟在身后,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说:“素小姐,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说吧。” “既然先生要搬走,那我也只好申请辞职。”徐管家低声说:“先生已经替我安排了新的工作。” “辞吧。” “还有其他佣人……” 浩浩这会儿开始哭,我便掂着他,没工夫跟他扯这些:“想走都走,自己去账务那里支三倍薪水。” “可是账务说他也想……” “让他最后一个走!”我终于怒了,忍不住咆哮:“你们这群人全都在合约期!当心我把你们通通告上法庭!” 浩浩哭的更厉害了,我心疼地哄着他,好在司机没说他要辞职,替我拉开了车门。 司机问我去哪里,可我也不知道。 如果现在暂停演唱会,麻烦或许就会接踵而至,演唱会宣传得太大了,近期内又没什么国家大事,一直盘踞在各大新闻的头条。 我怕歌迷多心,也怕媒体挖出来,想了很久,只好对司机说:“去机场吧。” 到了机场,我下了车,司机犹豫着,说:“太太……” 我料到他要说什么:“你也可以去拿,跟他们一样,三倍薪水。” “不是要说这个。”司机说:“我是说,要不要我去买点奶粉,少爷可能会肚子饿……” 我莫名一阵心酸:“谢谢。” “嗯。” 司机很快去商店买了奶粉来,并体贴地找来了热水冲进了奶瓶。 我先喝了一口,倒不是怀疑司机投毒,他跟了盛华延十几年了,平日里帮忙买点吃的喝的都很正常,只是试试温度。 把奶瓶放在浩浩嘴边时,我也在想,如果有毒,我跟浩浩就一起死掉算了。 只是留下萌萌不知要如何是好,我还没杀了那个女人。 好在最后这些只不过是我凭空捏造出的空想,司机什么问题都没有,临上飞机前,还神情安慰地对我说:“祝您演唱会顺利,不要伤心,照顾好自己和小姐少爷要紧。” 因为浩浩太小,坐飞机不舒服,所以他一直在抽鼻子,好在没有哭。 我哄着他,心乱如麻地想着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直到下飞机也没有头绪,不敢回去吓到萌萌,便在车里继续考虑这件事。 这么突然,打得我措手不及。 当然,我得求助,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能再像个小孩子那样处理事情。 求助谁? Allen可能帮不上忙…… 忽然想到一个人,小舅舅,我有两个孩子,他就算因为盛华延是他外甥而不向着我,也该向着孩子吧? 于是我拨通了小舅舅的电话,他很愉快,因为我最近打给他都是说演唱会,说孩子,所以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傻了,声音嗖然转冷:“有没有请过私家侦探调查?” 我忘了这茬事:“没有。” “那我去安排。”小舅舅说:“先继续开演唱会是对的,但你不能带着浩浩,毕竟演唱会人多嘴杂,这样,我现在派人过去接走浩浩照顾。” “好。” “萌萌在哪里?” “也在我那。” “我一起接走吧?”小舅舅解释道:“还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底,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也不无可能,你去的都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一旦孩子被人抱走,找就太困难了。” 他说得有道理,我便同意了:“那谢谢你,小舅舅。” 聊了一会儿,小舅舅吩咐好了事情,让我先回酒店去等。 我回到酒店,把Eve和萌萌叫回来,萌萌今天玩得很开心,跟我说Eve带她玩了很多有趣的好玩的,她以前都没见过,还带她骑马,又问我:“妈妈?咱们什么时候才搬新家呀?” 我蔫头蔫脑地反问:“萌萌不喜欢现在的家吗?” “爸爸说新家里有小马场,还说给我买小马。”萌萌龇牙,搂着我的腿:“爸爸教我,我再教弟弟和妹妹。” 我不舍得告诉她爸爸看样子已经被狐狸精勾走了,只好朝她温柔地笑:“很快了。” 晚上睡前小舅舅亲自赶来了,之前我已经跟萌萌说好,让她跟浩浩一起去小舅公家串门,她早就想去了,便不疑有他,乖乖地跑了,还叮咛我:“一定要跟爸爸说,让他打小舅公的电话给我和弟弟讲故事。” 我看向小舅舅:“肯定会的。” 小舅舅心领神会地看着我,点了下头。 没说什么就上了飞机,一小时后,小舅舅打来电话,先让萌萌告诉我他们平安到达,现在正在吃苹果。 又接过电话,对我说:“事情查清楚了,清清……男人偶尔犯一次错,其实不算什么。” “真的出轨了?” “有人看到了。”小舅舅说:“我想他是玩玩而已,毕竟有孩子,我今晚就去找他谈谈。” 一百二十九 出轨 一百二十九 我难过 补5.29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二十九 我难过 补5.29更 我的心到此刻才算真的冷了,喃喃地又重复:“真的出轨了?” 小舅舅显得很犹豫:“也许还有其他内情。” “那就不要谈了。”我僵硬地回答:“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别说孩子话。”他说:“我来处理她,不管结果如何,这个女人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不要找他谈了。”我生出了一种,有疲累有倦怠的情绪:“我现在去接萌萌和浩浩,他们得跟着我,我可以雇保镖保护他们,如果你不放心,我请费子霖的保镖公司,应该安全。” “清清,这种事一般来说只是……我觉得带有目的可能性很大,告诉你实情,只是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我要去接孩子。”我坐不住,拉开门:“我要去接孩子。” “孩子暂时不能接。” “小舅舅,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今天白天还是早就知道,带走萌萌跟浩浩是不是就是想留我?” “听你一讲,就觉得事情不太妙。”小舅舅很坦白:“一查的确有事,但我还没见到他本人,不排除为了什么事而专门说谎的可能,我得先见过他。” “见过之后就能把孩子给我吗?” “我可以以我全部的信誉发誓。”他的声音认真道吓人:“如果这件事他真的出于感情和真心,不是一时冲动,不是被骗或者下药,我就完全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不会隐瞒你,会向着道理,而不是关系。况且清清,我一直是认可你的。” “好。” 接下来我就等着,头脑一片空白。 我甚至不太明白怎么突然间就收到了消息,事情快得就像一场噩梦。 明明走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而我转念一想,又觉得走的时候他已经不对劲了,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会穿秘书洗过的衣服,要知道那些秘书并不像Allen和于助理那么靠得住,如果在贴身衣服里投毒,是会要他命的。 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 早点怀疑,是不是整件事会好一点? 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爱我了,我明明对他比以前好了,还学会了主动讨好他。 即便是小舅舅说的那些理由我也不想接受。 一时冲动?精虫上脑?我想不通,两年他都没女人,我不就怀孕了几个月,又休养了几个月。 我也觉得他不会是因为上当,什么人能骗得了他?要跟女人发生关系,他如果不想,谁能拿他怎样? 我想起他跟我提分手的几次,我觉得他提的很高明,有时是激得我提了,然后他就抓着不放。 我就这样想了一夜,第二天Eve叫我参加一个活动,是因为对这个小城市来说,我算是个比较难得的明星,体育场主办方和市里的人希望我能参加他们组织的慈善活动,因为我只参加慈善活动。 活动内容是贫困儿童,我上午参加之后,听说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下一站的城市大概是收到了消息,提前派人来接洽,说的也是同样的事,是孤寡老人。 于是我提前去了下一个城市,我的家乡。 这么多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我一直没有回家,后来连电话也很少打。 原以为这次回来,可以带着孩子,不算衣锦还乡,起码心情是好的,能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我结婚了,还嫁了个好老公,结果弄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我真的错太多了。 在几个亲戚家里转了转,果然感觉到了亲戚们的不开心,原来大伯车祸去世了,而我没有露面。 所以大伯母对我非常的不冷不热,我问她有关大伯的事情,她最后只冷着脸说:“你老公送钱了,送了好多呢!说你在国外没时间回家!” 最后我讪讪地出了门,这会儿我的家乡已经进入初冬,冷得人头都在痛。 汽车在后面跟着我,一家一家地去着,无一例外,都是嫌弃我只给钱,不见面。倒是一直跟我感情不太好的继母热情地接待了我,因为我弟弟总被人欺负,原因是说我爸爸喝药自杀的事。 有一次被打狠了,打得跪在了地上,我弟弟那时候小,被达成那样子也就跪了,那件事原本想经公,却不知怎么被盛华延知道了,亲自过来,花钱请了两个混混,也在学校门口,把那几个小孩子原样打跪,伤口跟我弟弟一样。 送他回来也没有骂他,只跟他说:“记得,盛华延是你姐夫,小杂种们受不起你跪。” 后来就把我弟弟转到了贵族学校,给他安排了个跆拳道班叫他学着,此后专门派了个可靠的人来看他。 所以这次我回来时,继母很高兴,因为任何一门博大精深的武术其实教会人的都不是引发争端,现在我弟弟现在懂事了很多,个性沉稳,而且长得挺帅,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让我很厌烦的样子。 继母坚持留我,我就在这里住了一晚。她现在对我好得受宠若惊,晚上找我聊天时用手握着我的脚,握了一会儿,又跑去拿来个电暖气,冲了红糖水叫我喝。我刚端起杯,她又拉住了我的手,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弄得?这是割腕了吗?” “有一次有点想不开。” “别想不开!千万别想不开!”继母摸着我的手腕,柔声说:“别想不开,看看你爸爸,早早走了一点没享到你的福。当时家里的困难其实也能挺过去,你跟你爸爸都烈,爱走极端。”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这会儿又遭到了所有亲戚的嫌弃,所以她说的这些,我还是肯听,点着头迎合:“我知道了。” “按说也不是你妈,不该说这些,你明天就要忙,我去找找你伯伯姑姑们,一早起来给你爸爸上香扫墓。”她理解地说:“你老公一看就厉害,那种有钱人家肯定也不容你经常回来,怕沾上咱们这些穷亲戚。我会替你跟他们解释,女儿嫁出去了,本来就不是自己家的人,怎么能这么要求你?” 后来继母走了,给我端了牛奶,我喝过准备睡了,心里仍在乱。 小舅舅到现在还没消息,我也不敢主动联络,怕自己承受不了更坏的消息。 其实很可笑,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想被他抛弃,或者是还没有相信这个事实。 真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八十岁,到那时,即使盛华延不在,我都那把年纪,大概也伤心不动了。 继母是知道我想父母,把相册跟着牛奶一起拿来,我翻着相册,看到里面有我爸妈结婚时的照片,那时结婚不穿婚纱,只穿工作服,样子有点土,但因为相爱,所以显得很漂亮。 我又想起我跟盛华延结婚也好,鬼混也好,连张这样的合影也没有,HK的结婚证上没有相片,只是两张纸,轻飘飘的,让人感觉撕掉它,就像盛华延撕碎我的心一样容易。 大概是继母这里虽然不是家,但也终究像个家。我看着我爸爸和我妈妈泛黄的脸,把头蒙进被里,缩紧身体,心在踌躇。 第二天我们去扫了墓,亲戚们很给面子的来了,态度比昨天好了一些,中午一起吃了个午餐,大伯母喝多了酒,哭着对我说:“清清,其实也不是家里不肯原谅你,就是你说你大伯出事了,人都没了,你也不来看一眼,他以前多亲你,从小就爱抱着你玩……知道你被那种人欺负,气得拿着刀要跟他拼命,我生气,是因为不来呀!” 我也跟着哭了一会儿,那时我妈妈知道盛华延欺负我,住院时大伯他们也就跟着知道了,当时的确好生气,像我爸爸一样生气。 下午我去参加那个孤寡老人的活动,因为之前做了广告,阐明了我的家乡在这里,效果就比其他地方好一些。我也以个人的名义捐献了一笔钱,晚上参加了一个宴会,既然弟弟在身边,我就带着他去了。 宴会很远,在近郊,但风景很美,建在草原公园。 我应付着喝了点酒,也是因为情绪不佳,很快就上了头。 出去透了透气,虽然只是公园,但这里也是自然开发的草原公园,非常原生态,空旷而一望无际,这让夜色很美,也很幽冷。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轻轻地叫了一声:“素清。” 我一愣,跟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你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因为我看到了盛华铭。 他不是在维也纳? 此刻他穿了很多,显然是估计错了天气,因而比我显得笨重,脖颈上挎着相机,他瘦了一点,但精神很足,走过来,笑着说:“本来是来这里旅游,结果被酒店老板识破身份,坚持要带我吃土特产。” 事情有点好笑,他挠头懊恼的样子其实也很好笑,我需要开心,于是笑了:“感觉好吃吗?” “太油腻了。”他无奈地说:“连凉菜都是荤菜,虽然味道很好,但晚上吃油腻的我会不舒服,所以只吃了盘子里的配菜。” 我又笑了一会儿,见他摇摇晃晃,脸上一片酡红,忙问:“你喝酒了?” 一百二十九 我难过 补5.29更 一百三十 最后的真相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三十 最后的真相 “有个女孩子在唱歌跳舞,给我端酒杯敬酒。”他摊手:“女士主动敬酒,他们又说一定要干杯。” “你的身体不能喝酒吧!” “一点点没事,你们这里的酒不算烈。”他叹了口气,转身靠到了栏杆上,笑着说:“听说你们这里好冷,结果我不小心穿多了,现在好热。” “没错啊,现在冬天才刚刚开始,还没到冷的时候呢。” 他想了想,问:“最冷时候多少度?” “零下二十五吧。” 盛华铭缩起脖子,道:“好冷。” 我不由笑了出来:“你旅行其实去H市比较好,那边有很多历史遗迹,这个是移民城市,没什么太好的风景。” “下周去。”他看着我,说:“昨天有听过你在慈善活动的演讲,蛮感人的。” 我点头:“我是想自己老了以后,万一枯骨伶仃,没人搭理,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设身处地,好理解他们。” 他敛起笑容,叹了口气:“你有我哥,也有孩子,不会孤苦伶仃。” 我笑了笑,没说话。 盛华延不要我,公司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还是要找机会把股份给他,让他折现给我。 人果然是慢慢变化的,上次离婚,我其实是抱着净身出户的打算,觉得一切可以重头来过。 而这次跟他分手,大概是因为太恨这件事,我恨不得让他一分钱也没有,只是华盛总不能破产。 想着这些,我就笑不起来了,脸色大概很恐怖,堪称阴云密布。 盛华铭一向比较敏锐,看了看我,问:“跟我哥出事了吗?” 我摇头:“不算什么事。” “那就好。”他提起盛华延时,表情也不好,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昨天在酒店看到了你的演唱会转播,你台风很棒啊,而且走音很少。” 大部分歌手在录音跟演唱时其实都有些区别,硬性因素很多,嗓子的状态,舞台设备,歌手的身体状况等等都有。 所以我特别佩服Lou,因为像我这样,站在舞台中间,握着话筒,唱个三小时都会浑身湿淋淋,更别提载歌载舞。 而Lou的返场次数之多令人咂舌,而他走音几乎少的可怜。 聊唱歌我还是很开心的,便问他:“明天有一场,四小时的,要不要去看现场,给你VIP?” “四小时?”盛华铭惊叫道:“四小时你嗓子会唱坏的,三线城市票价低,规模也不会大,经纪人没有给你谈成两小时吗?” “有啊,但毕竟是家乡嘛。”我解释:“刚主办方这边跟我提了,说演唱会站票都卖完了,好多人专程到别的城市来看,还有什么本地富商啊,领导啊也来看,希望延长一些。我就说我可以四小时,正好唱到十二点。” “你自己提的四小时?”盛华铭露出熟悉的说教来:“嗓子就是生命,巡回演唱会本来就非常耗费嗓子,况且你生过孩子没多久吧?即使对家乡有情谊,三小时也足够了。” “没事,站着唱唱歌而已。”我对他开玩笑:“这都怪你给我写了太多歌了,四小时也唱不完。” 他看着我,没有讲话。 我依然笑着问他:“接下来就打算一直旅行吗?” “试试看能不能做个旅行作家。”他不在笑了,样子有点难看:“心灵鸡汤那种。” “蛮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酒劲散了,正要开口告别,突然听到他问:“真的跟我哥出事了?” 我摇头:“没有。” “笑中有泪,很明显了。”他叹了口气,说:“愿意跟我说说吗?至少为了明天有个好状态,免得在演唱会现场哭鼻子。” 盛华铭已经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似乎多一件也不多。 我承认憋着很难受,装开心很难受,我做不到,肩膀不由自主得耷拉下来,说:“他要跟我分手。” 盛华铭顿时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说他不爱我了,爱上了别人。”我苦笑:“我也很意外啊,苏先生帮我查,查到也是。他想叫我为了孩子忍下来,可是我怎么忍?他也根本不要我忍,把钱啊所有东西全都给我了,无论如何只要分手。” 盛华铭愣住了,许久,才说:“不可能的,他不会这样。” “亲口说的,我连那个女人的资料都知道。” “真的不可能,他为了你谋杀我妈妈,谋杀我爷爷,这才过去多久,就要跟你分手?那孩子他要吗?” 我愣愣地看着盛华铭,脑子混沌着,机械地回答最后那句话:“孩子他也给了我。” “不可能!我哥怎么可……” 他话还没说完,我终于醒过未来:“你爷爷什么时候死的!” 盛华铭也愣住了:“就是我妈妈……之后不久。” “你把这件事详细对我说说!”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四下无人,但我依然不敢大声:“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爷爷死了,他没跟我说啊!他肯定没杀你爷爷,更不可能为了我!” “他亲口承认的,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盛华铭说起这件事,脸上的表情便难过了起来:“两年前他把我爷爷的贴身佣人悄悄换掉,换成一个心里医生,每天催眠他,让他做噩梦,我妈妈走后不久,他就在噩梦里被吓到心跳停止。” 难以置信! “那警察为什么不抓他?” “有审讯过。”盛华铭冷哼了一声:“但他嘴巴太严了,他什么都不讲,苏先生又在活动,证据不足。” 我还是不信,觉得这都是盛作家捏造的谎言:“他安排的佣人,人家没有动机,怎么他可以证据不足?” “因为那个心理医生的女儿被我爷爷强暴了,后来她自杀,我哥通过几层线人,派人联络到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完全认罪。因为线人的罪责并不会太严重,如果他希望出狱之后不遭到任何形式的报复,希望家人得到妥善照顾,就必须守口如瓶,同样认罪。整件事都策划的很紧密,所以只对我哥进行了审讯,而且我哥因为是股权受益人,他又曾转移了高额股份给你,苏先生的律师解释过之后,JC认为他动机不足。”他看着我僵硬的脸,许久,才说:“我没有把证据给J方。” 我只觉得脊背发冷,我以为我全都清楚了,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瞒得我这么死,难以置信地,缓缓地低声问:“那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威胁我哥说会把证据交给J方,要他告诉我实情。”他看着我,柔声说:“全都是他亲口说的,还说,他想杀我爷爷的动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为了他当初反对你们结婚,说我爷爷很过分,派了个女佣人混进来,把你推下水制造溺死的意外。” 我心口嗖嗖地冒着冷风,一阵恻然的痛悄然而来:“还有呢……” “还请了个职业女杀手,做了假身份,混进来,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女人在你背后拔刀子。后来不敢再杀你,又制造纵火案件买通了所有当事人想把你送进监狱。”盛华铭是个善良的人,也许这些事就是他没有选择控告盛华延为莫姨报仇的重要原因,这样他才会记得这么清楚:“你第一次怀孕时,他也试图把你弄流产,因为你不出门就安排我妈妈送了影响孩子的中药和食物,害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么一大段话说完,我们都沉默了好久好久。 草原的夜真的很冷,惊寒刺骨。 我整个人都木了,只觉得头痛,想哭,做不出任何决定和思考。 很久之后,盛华铭终于开了口,问:“我一直想问你,可又不敢,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点头:“是真的。” 萌萌毕竟是个女孩子,即使华铭是叔叔,那件事也不能说。 他策划了三年,按照时间推论,也就是说,我们离婚的第二年,萌萌一岁,那个老杂种就对我有白血病的女儿下手,想要猥.亵她,甚至更过分。 而且不仅如此,在这之前,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我敢说连小舅舅都没预料到那老杂种会这么欺负人。 所有的结都打开了,我似乎终于开始明白,萌萌的配型究竟是怎么来的。 为了求证这件事,我拨通了费子霖的电话。 他接了起来,问:“素清,有什么事?” “费先生……”我强颜地说:“是这样,我想感谢你帮我女儿找到配型的事,所以想跟你说一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听?” “交易而已。”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懒散,似乎兴趣缺缺:“什么事?” 我卖了个关子:“关于虞雯的。” 费子霖便沉默下来,我猜他这是在思考。 果然,半晌,他说:“讲!” 我必须先说我自己的事:“说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配型是谁的?你跟盛华延有什么交易?” 费子霖默了默,大概已经揭穿了我刚刚的谎言,但他这会儿什么都没说,只道:“找你,本来就是为了逼盛华延动手。” 一百三十 最后的真相 一百三十一 千里寻夫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三十一 千里寻夫 “你能说得清楚点吗?” “我没办法接近老头子,他不出门,不见客,不信任任何人。只能找盛华延,但他不肯。”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叫人听得很清楚:“所以找到你,你很冲动,冲动的人比较愿意冒险。” “你猜到我一定会把事情告诉盛华延?” “如果那天你没有说,我会继续找你,其实你会同意的。”他淡淡地说:“你是个好母亲。” 我沉默着,又听到费子霖继续说:“他也不会让你动手,因为你是女人。” 挂了这通电话,我总算如梦方醒。 盛华铭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我抬起头,问他:“华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我知道他所有的杀人内幕,他怎么可能那么大胆,那么放心地甩了我呢?”我握紧了拳头,开始厌恶自己的冲动和愚蠢:“他如果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大可以慢慢地疏远我,我这种人很容易就让位了,也没什么复仇的本领。可我冲动起来,什么都会做的……” 他看着我,神色我也看不清楚,只觉得有点模糊。 一阵凛冽的北风刮过,刮得我的脸几乎是生疼的,终于如梦方醒,扯起盛华延的手腕,跑向了车子,拉开驾驶室,赶下司机,对犹在怔忡的盛华铭厉声叫道:“上车!” 盛华铭当然不明白,但他乖乖上了车,问我:“要去哪里?” “去机场!” 我发动汽车,将油门踩到底,这辆是雪佛兰科鲁兹,不是我的而是Eve的,因为今天有一些领导出席,不想给领导们造成坏影响。这车配置一般,完全开不太快,刚走到大路上,盛华铭忽然道:“前面右拐,去换918。” 右拐是我家,我现在没工夫思考他怎么知道,只想反驳:“没时间,我要越快越好。” “这辆开快了容易出事故。”他比我镇定:“换918,那辆车是特殊牌照,一般人替你让路。” 他说的对,于是我去换了车,我弟正站在我车旁边,问我:“姐,你要去哪里?” “有事。”我片刻也不敢耽搁,说:“告诉你妈妈我回家了。” 这会儿盛华铭已经坐进了车里,手脚很快地系好了安全带。 这车起步三秒就能开到一百迈,最高能开到三百,小城市几乎不堵车,到机场只用了十多分钟。 盛华铭完全展现了他聪明的一面,在我开车时安排了飞机,因为飞机起飞前需要很多准备,私人飞机也不例外。 他打完,我便叫他帮我拨通小舅舅的电话,问他:“小舅舅,你见过盛华延了吗?” “见过了。”小舅舅的声音几乎是有气无力的:“本来想你回家乡,怕说了让你难过。等你演唱会结束,我就把孩子们还给你。” “哦。” 我更不安。 “怎么了?” 终究只是女人的判断和直觉,听小舅舅那种格外冷淡和无力的口气,我能猜到他肯定又虐待了盛华延,如果盛华延不像我想的那样出什么大事,叫他去了,搞不好又要让盛华延吃苦头。 这样想,我就觉得先不要用自己的臆测惊动小舅舅,于是说:“没事,我只是要问这件事。” “是我们家太对不起你。”小舅舅说:“以后我会尽量帮你。” 到机场后,我们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成功地上了飞机。 坐到座椅上时,我的手都是麻的,因为握方向盘太过用力。 盛华铭这会儿才开始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怀疑你哥有状况。” 盛华铭默了默,随即说:“那我在门口等你。” “跟我一起去看看他。”我不安地说:“华铭,有个词我不敢说,可哪种感觉好强好强,他总在跟我讲下辈子,下辈子……我现在很害怕。我不在他身边,孩子不在他身边,Allen不在,连管家佣人都走了,他把CEO辞了,我真的很害怕,他把关系好的人都赶走了。” 盛华铭愣住了。 我想他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去年他答应过我,说要替我把这些麻烦都解决掉,说一年之内,萌萌两年……结果一年他连萌萌都解决了……我宁可他背叛了我。” 盛华铭愕然地望着我,许久,才干涩地开口:“不会有事的,我哥他生命力很顽强……” “那些是你的亲人,可他们也是我的仇人。”我再也控制不住,在巨大的不安和惶恐中,止不住地流眼泪:“你爷爷想强X萌萌,他当初好像也欺负过虞雯,所以人家老公找上门来,要杀你爷爷,他有萌萌的配型……”他不是恨盛华延吗,我都告诉他:“你也知道萌萌多可怜,我们没办法,没有配型,比起那个作恶多端的老头,还是你更重要……” 盛华铭讶异地问:“那我妈妈给我的证据……” “是,就是那天他这样对萌萌,盛华延才想掐死他,他早该死了。” 终于,盛华铭吐了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下了飞机,我们先冲回了海湾别墅。 别墅里没什么人,徐管家规矩地站在门口,我问他:“盛华延呢?” “已经搬走了。” “搬去了哪里?” 徐管家摇头。 我连忙打盛华延的电话,结果佣人从楼上找到了他的电话手表等一切可以定位的电子设备。 我们开始一间一间地找,盛华延的房产不计其数,我比盛华铭清楚的多,因为现在都在我和萌萌名下。 于是我负责给所有房产的安保打电话,盛华铭带着一干管家开始联络所有跟他关系比较亲密,又不会太麻烦的人。 打给虞雯时,虞雯似乎跟我一样感性,觉得事态严重,对我说:“我找我未婚夫帮忙找。” 盛华铭忙说:“好。” “算了,找费子霖吧,他们关系稍微好点。” 结果全部落空,三个多小时,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身在HK的Allen帮忙查了他所有能查到的记录,结果全都是空白,从我走以后,盛华延的所有记录,全都停在了那天。 这下不仅是我,连盛华铭都开始不安,说:“不可能,既然没有出境记录也没有飞行信息。那他就一定在室内,可坐出租车走就会有监控记录,要继续生活,哪怕是陪女人也该有……” “女人!”我连忙翻出那个女人的资料,让盛华铭打电话给她,就说有事找盛华延。 结果这女人问:“盛华延是谁?” 我让盛华铭跟她纠缠着,他声音好听,迷倒小女孩不太困难,一边说着,一边跟我来了书房。 盛华延有一套通过定位设备,我连忙打开,成功地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地址。 挂断电话,我带着保镖刚要出门,盛华铭又拉住我,说:“钱。” 对,钱! 家里有现金,我没数,踹了十几摞,决定利诱不成就威逼,她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盛华延的人。 我刚刚太急了,忘了要给小舅舅去个电话,现在冷静了一下才想起来。事态已经开始严重了,我连忙打给小舅舅,用我能做到最冷静的语言,把整件事都讲给了小舅舅。 小舅舅果然也觉得不对,他比我们判断力更准:“肯定出事了,我这就派人帮你找,马上动身过去。你把电话给华铭。” 我把手机交给盛华铭,只听他“嗯”了几声,随后挂断了。 我忙问:“小舅舅对你说了什么?” “说见到那个女孩子,给钱给支票,如果我觉得她说的话是假的,就让保镖打,打到听到真话为止。” 我觉得盛华铭做不出这种事:“这种话有什么怕我听得?” “你听不出真假。”他的表情依旧很和善,只是略带焦急:“到底还是我哥,气归气,有人敢帮他出事,不用苏先生讲,我也知道该怎么打。” 我忍不住看了看他,真是觉得这才像盛华延的弟弟。 那女人住得地方是个很破旧的小区,我敲了门,看到猫眼上颜色一暗,便学着费子霖那套:“把锁撬开。” 里面立刻在喊:“我会报J的!” “有事找你。”我从包里掏出两摞现金,说:“不开门就撬开,等JC来了该办的都办完了。” 最后她还是不开门,盛华铭便对我伸出手:“把你的卡子给我一个。” 我给了他一个,见他把卡子窝了窝,捅进锁匙孔,开始撬防盗门。 “你会这个?” “以前在网络上看过解剖图。”伴随着吧嗒一声轻响,盛华铭直起了身,踹开门,说:“开了。” 里面的美女吓得花容失色,大约是我们的阵势太惊人,她这会儿已经哭了。 我们和保镖鱼贯进去,我把钱掏出来摆在桌上,说:“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钱都拿走,如果不能……”茶几上正好有把西瓜刀,我正好拿来吓唬她:“答错一句,一根手指。” 盛华铭悄悄地瞄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那女孩点头:“我会的……” “上周日给你打电话的男人,还记不记得?” “记……得。” 一百三十一 千里寻夫 一百三十二 找到你了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一百三十二 找到你了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她大概已经分辨出了我的声音,见我拎起了刀子,立刻就崩溃了:“我只是收钱而已,我真的跟他不认识……” 坦白说,一进门我就知道不认识了。 盛华延对女人很大方,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爱,按理说她不该那么贫寒,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 接下来一切顺利,可怜的小女孩告诉我,是突然有个黑衣服男人找上她,给了她五万块,希望她可以帮他演一场戏。 原定的要求里,她可能要作为某个男人的第三者,跟男人频繁通电话,甚至有跟原配见面的可能。 但因为跟原配见面被突然取消,所以她还没有拿到男人和原配的资料。 我看看盛华铭,他朝我点了下头,小女孩见我不信,甚至跑回房间,拿来了剧本,对我说:“姐姐您看,这是他们给我的。” 我看了一眼那个剧本,上面的对话不多,但一小半我都听过。 于是我开始问她细节。 其实没什么可问的,盛华延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完全按着剧本来。 最后在盛华铭表示她没有说谎的情况下,我们终于离开了她的房间。 临走前我留下了钱,因为生气她为了钱就接这种活,很不讲道理地教训了她一顿。 走到车前,我开始觉得累。 手机那么安静,没人找到盛华延。 我累得虚脱,心里又累又害怕。 盛华铭扶着我,说:“别担心,肯定能找到他,我得用我哥的逻辑,想想他可能在哪里。” “他没逻辑。”我找到盛华延,务必要狠狠K他:“他的逻辑都不正常。” “这件事如果真是策划好的自杀,那他其实只是不知道我会去你的家乡旅行,如果能因此找到他,其实是我们运气好。” 我们三批人马,出了J方全都惊动了,却愣是找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盛华延,回去的路上,我除了觉得他可恶,就是浓浓的担忧。 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他……我要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我不小心睡着了,刚睡了一半,突然被人摇醒,发现车到了门口,正要开车门,盛华铭突然拽住了我:“素清,刚刚费子霖来电话,说所有的地下场所包括平民区都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杀手收到了暗杀消息,虞雯也说……她的未婚夫那边也说没有。” “嗯。” “苏先生也来过电话了,他怀疑他已经通过某种手段出了市里。” “嗯。” 盛华铭扭头看着海湾别墅,随后看向了我,神色不明:“还有两个地方没有找,公司和这栋房子。” 我一愣,看向了海湾别墅。 盛华铭对司机说:“你下车,把车给我。”转头对我说:“你回家去找他,我去公司。” 我便回了家,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海湾别墅内部房间有二十几间,我连抽屉都拉开了,也没见他的鬼影子。 别墅后是副楼,佣人房以及仓储式等等。 同样找了,也没有。 最后我站在地上发呆,幻想着盛华延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碎片,才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这时盛华铭打来了电话,告诉我公司没有。 我失望透顶,准备去洗个脸清醒一下,经过一个房间时,却突然看到了琴房的大门。 这间好像没有搜过,连忙命人打开,然而里面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我急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栽到了地上。 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盛华延在对我挥手,然后他就像那天那么决绝地转身走了,让我追了一夜,终究也没有追到他。 醒来时,脸上淋漓一片。 我在我的卧室,头上放着冰袋,卧室是套间,此时外间传来了低低的人语声。 我还以为是盛华延回来了,连忙冲出卧室,结果只是盛华铭在送医生,转过头来问我:“怎么没继续休息?” 我摇头:“睡不着了。”这会儿,别说天亮了,天都快再次黑了。 “那你就吃点东西。”盛华铭说:“还没有消息,超过四十八小时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我点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有点眼熟,我按了免提,那厢,小女孩怯怯地叫了我一声:“姐姐?” “嗯。” 原来是小演员。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她说:“我记得,有一天打电话时候我邻居来了,给我送吃的,还说她要去西村玩,那里大巴就可以过去。” 我跟盛华铭对视了一眼,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西村在远郊,是个十分闭塞的城市,那里风光秀丽,但路途非常崎岖,每天只有一趟大巴。我跟盛华铭开着GPS都找了两个多小时,看着沿途渐渐萧索,甚至有些荒凉的场景,心想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像样的医院,真是个自杀的好地方,这样选定的地点,也真是让人找都没有头绪。 他就是特别善于做这种破事! 到了西村,塞了点钱和礼物,我们终于得到了盛华延的消息。 他在这边买了一套房子,价格高得吓人,然后他买了一些食物,就没再出门。 我们按照地址找过去,村子很小,没花多少时间。 是个小房子,从外面看很干净,带着个小院子,很漂亮很简单。 我有种直觉,觉得我这次真的找对了,那感觉随着接近那栋房子变得强烈,从看到窗户上瓶子的里的红玫瑰而变得清晰。 走到门口,我几乎是僵硬的,不能判断自己将会看到什么,因为害怕,反而有点退缩。 最后还是盛华铭伸手推门,推了一下,没有推开。 心口涌上一阵不安地烦躁,我看到对面院子里有把椅子,冲过去拖着椅子跑过来,狠狠地砸开了那扇门。 然后,我们都吓傻了。 找了他两天,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我看到他躺在床上,穿着很体面的衣服,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是王子结。他就那么睡着,毫无生机地睡着。 药瓶搁在床头,甚至还拧紧了盖子。 我连忙跑过去从床上抱起他,颤抖着用手指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就赶紧晃他,却只见到他的嘴角淌出了血。 盛华铭在打急救电话,报了地址,说:“服用了氢氧化钠,我判断不了多久,好,我知道了,拜托你们尽快,要非常地快……不能的话,就去查查我的电话号码。” 然后他放下电话,对我说:“不要动他,氢氧化钠有腐蚀性,不过死亡要久一点。我去找牛奶和水,一有事就call我。” 我只好把他放了下来,用衣袖擦着他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含着眼泪点头:“好。” 盛华铭很快出去,房间里只剩我跟盛华延。 这会儿我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擦了很多次,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来,怎么都擦不干净。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他想死的理由,因而才会那么紧张。 在这场复仇里,与他有关的所有生命,无一不是跟他关系甚笃的人,我想那样跟报复一个陌生人的感觉还不一样。 其实这种事,可以找心理医生或者信任的人聊聊,但他没有。 没跟我说,觉得我傻,也没跟别人说。 后来大概是因为我总在擦他脸上的血,盛华延的眼皮动了动,张开了眼睛,看着我,样子像是在做梦。 许久,才张了下口,却被血呛了一口,他蹙着眉,手在踌躇,抓着床单。我见过他好多次受伤的样子,即便刀口裂开,也不见他这样,这得有多痛啊…… 开我却不敢碰他,怕毒药因为我动他而变得严重。然而眼见他呼吸急促,显然是被血堵住了气管,最后只好冒险抱起他的头,轻轻抚着他的背,见他似乎好了点,正准备放他躺回去,忽然听到他含糊地问:“阿清?” 我强作镇静地“嗯”了一声。 他就笑了起来,那样子有点丑,因为太多血了,多得叫人害怕,然而我很清楚,这种鬼地方,救护车不会那么轻易地过来。 他就闭起了眼睛,很久都没有说话,轻轻地把头在我怀里蹭了蹭。 我便没有放他下来,心想死了也好,残废了也好,我终究还是找到他了,这会儿,能抱一会儿是一会儿。 原本,我还想说点什么话,但我发现自己的嘴在发抖,怕他听出来,最后放弃了说话,摸着他的脸,继续擦拭着那些带着生命淌走的血。希望等我擦干了,我能把他领回去,给萌萌看,给浩浩看,告诉他们爸爸还在,我还能跟他复婚。 这样也不知等了很久,反正一分一秒都十分漫长,此时斜阳如血,映着房里一片通红。 盛华铭总算端着牛奶回来了,我连忙轻轻拍了拍盛华延,见他蹙眉,忙说:“把嘴巴张开,乖。” 他此时的意识看起来已经很涣散,然而并没有张开嘴,而是张开了眼睛。 我看到他的漆黑的瞳孔,似乎比平时大了一点,没有气息,没有生机。我以为是我看错了,连忙看想盛华铭,他也僵住了,随后说:“不能等了,那帮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一百三十二 找到你了 终章 一生,仅此而已 完结篇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终章 一生,仅此而已 完结篇 他话还没说话,盛华延突然笑了起来,染血的唇角,透着揪心的诡异凄凉:“小母猫……” 我连忙抱紧了他:“我在,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只轻轻地叹息,他没办法把话说的很清楚,但他说得很慢,因而很好理解:“答应过你的事,总算都办到了……” 我强忍着眼泪,继续擦着他的血,跟他说:“你别讲话了,又死不了……” “但是……”他的眼睛依旧默默地望着这间斑驳的天花板,很艰难、很艰难地吐出了最后这一句:“太麻烦了……我、搞不定了……” 我不敢哭,哪怕他闭上了眼睛。 也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好像我不做这些,他就不会死。 盛华铭比我坚强,做了这些事,随即一把捏起盛华延的下颚,把整杯牛奶全都灌了进去,然而灌了一点,洒了大半。 他便拽起盛华延打算背他上车,突然,房门口出现了一群抬着担架的人。 救护车在蜿蜒的土路上行驶着,我跟盛华铭坐在一起,看着医生给他戴上氧气罩,扎进液体,匆忙的急救。 我没有一丝安全感,不知道怎么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只好反复地问盛华铭:“你不是说他死不了吗?” “平时真的死不了。”盛华铭惨白着脸色,突然伸手捂住了脸:“可是计量太大了……” 我们就在这样极端的,就快破表的恐惧中度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司机到达了最近的乡镇诊所。 诊所条件差到离谱,急救只能拉着帘子。盛华延刚刚被推进去,还生死未卜,盛华铭突然昏了过去,好在他的问题简单些,他口袋里有糖果。 但盛华铭只是恢复了呼吸,人还在昏迷,只剩我在帘子外等着。 我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小舅舅来了,带着新的急救车,责备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去找来诊所所长,要求转移到急救车上处理。 场地转移,我正要跟过去,小舅舅突然按住了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柔声说:“这里有我,你去那边坐着。他不会死,你救活他了。” 我点头。 他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方手帕,塞进了我的手里,说:“别忍着,你去哭。这种时候,求生意识很重要,你哭的大声点,让他听到,也许他会舍不得。” 等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来得很突然很汹涌,立刻让我哭得喘不过气,小舅舅在我背上拍了一会儿,我才能够开口:“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有。”小舅舅坚定地说:“我外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死了的人。” 我听不进去:“他已经很随便了……” “没有,相信我。”他看起来特别的掷地有声:“他不会死,我用我自己的命发誓,他真的不会死。” 我还是相信小舅舅的,被他按着坐到了椅子上,不用我努力,已经哭得气喘,希望他能听见,知道我不想他死。 哭太久会鼻塞,我就用手帕擤鼻涕,却在这时,感觉头一阵昏,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是在市里,看起来是换了一间医院。 我心里有事,很快清醒,从病床上跳下来,扯了管子,打开门,看到走廊里林立的保镖,Allen站在一闪门前,正在询问着保镖什么。 我连忙跑过去,正要推门,突然被Allen扯住手臂,说:“不能开!这是ICU!” 我这才想起抬头,果然是ICU病房。 门的旁边有一扇玻璃窗,很大,却拉着百叶窗帘,Allen在我身边解释,说:“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要在ICU住几天,别担心,你昨晚高烧转肺炎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努力地朝着百叶窗里看,然而看不到,太严实了。 我得确定是他,不是小舅舅随便找的什么阿猫阿狗骗我。 这会儿,小舅舅陪着医生来了,看到了我,问:“怎么不继续休息?” “我想进去看看。” “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你现在感冒还没有好,不能ICU。”小舅舅笑着说:“我保证里面的人不是假的,我不会骗你。” “那您能帮我拍个照片吗?” “好。” 于是小舅舅欢了无菌服,进去之后,又出来,拿着手机给我,笑着说:“你看,这小子真的活过来了,等他好了,你可以打他。” “我不敢。”我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握着手机,看到了照片,一张是他的脸,脸色苍白着,闭着眼睛,插着一堆管子,很可怜,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还有一张是心电图,有点微弱。 但我的确放心多了,便回了病房。 小舅舅又跟了进来,说:“还有件事要对你说。” “嗯。” “你的演唱会改到明天,你必须去。” 我摇头:“我不开了。” “不行,演唱会规模太大,关注的人太多,接下来你们还要结婚。这次找他已经惊动了JC,如果再不去,一旦闹大,案子被扯出来……”他问:“你想在监狱外面等他吗?” 我又摇头:“不想。” “那就听话,去开演唱会,要和平时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才行。”小舅舅吩咐道:“千万不要流出情绪破绽。” “好。” “不行。”他道:“还是今天晚上给记者发点资料,把你和华铭写出点内容,到时如果你没事就过几天发稿子说你们已经分手。如果你哭了,就当场宣布你们分手。” 我明白道理,他是怕我撑不住,我唱的都是苦情歌,到时演唱会那种气氛,一定撑不住。 盛华铭跟我传过不少绯闻,他如果肯帮忙,就顺水推舟了。 盛华延的情况是氢氧化钾灼伤了他的胃,导致了胃穿孔、食道受损等诸多问题,这些经过手术都已经修复,只是因为他情况危急,抢救时特别困难,手术过后又没有苏醒,才在ICU观察。 时间也不久,三天没有异常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第二天我的感冒也没全好,但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我还是不能去ICU,好在医生把百叶窗帘给我拉开了一点,让我能瞧见帘子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没有死,我就知道,盛华延这种祸害是绝对不会死的。 等我死了,他也不会死。 时间不多,我去看了会儿盛华延就上了飞机,决定把演唱会应付过去。 所有人显然都经过了小舅舅的调停,没有问我任何事,好像我旷工演唱会根本没有发生,只有Eve把我拉到角落里,偷偷地问:“好点了吗?” 我点头:“在ICU病房。” “肯定会没事的。”Eve说:“等他醒了记得好好哄哄他,跟他聊聊天,抑郁症就会过去了。” 我点头:“谢谢。” “现在吵得很火。”Eve苦恼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六家媒体都说你跟Cecil分手了,说得有板有眼,好难反驳。” “没事。”原因不便,我只好说:“这种新闻也对演唱会没有坏处。” 演唱会比我想象得要顺利,我强忍着,逼着自己不要太专注,于是没有哭。 散场时,我弟弟跑到后台找我,拽着他的小女朋友,对我说:“姐,她是你的铁杆,下场还能带上我俩吗?” “能。”下场是最后一场,距离这座城市并不远,三小时。 开过之后我跟盛华铭一起回去,因为我的病情稍有点加重,又吊了一天液体。 小舅舅应该是看过演唱会碟片了,过来对我说:“不用担心,小延延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 称呼变了,我忙问:“您不怪他了?” “其实怪我。”小舅舅靠道椅背上,模样有点颓唐:“上次我去找他,跟他说你如果坚决把老婆孩子全扔了,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找个媒体发出去,警察自然就会重审。结果他蛮不在乎地说没事,随我去做。我这辈子总在算别人,到他身上就栽跟头了,居然忘了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不是打算寻死,还能怎样?” “他其实跟我暗示了很多次。” 想想就难受,我整天不想人家好,只想人家背叛我。 “等他醒了一定要打他。” “别打了,再打我们不认你了。”我不能再让我家里有任何暴力,于是很是认真严肃:“把那个小宝贝接到我家里来,我保证,他不会再动那孩子了。” “等他醒了我跟他谈谈。” “其实会动那孩子我也可能猜到是为什么。”我干涩地解释:“那孩子没别的亲人,他一死,可能是我不想我带着,我为那件事别扭了很久。” “还是我跟他谈谈。”小舅舅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医生说他那的胃伤得最严重,日后你还要经常花心思照顾他,胃要慢慢养才能过来。” 我点头:“谢谢您,小舅舅。” “太客气了。”他笑起来,说:“我姐姐临走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我大哥,跟他说那家人不是善类,要他照顾,其实是我接的,当时我大哥正好把手机落在了我这里。我想我也是舅舅,虽然我年轻点,所以没告诉大哥。这些年如果是我大哥照看你们,肯定没有这么多苦。” “您已经很好了。” “你休息吧。”小舅舅站起了身,说:“有事还是要经常找我,你跟我们也是一家人,别学他,什么都不讲,自己烧坏胃,跟婴儿一样吃三个月流食。” 等盛华延从ICU转出来时,我的感冒也好了。 他还是没醒,但生命体征已经很稳定,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我整天去看看他,不需要氧气罩以后就偷偷亲亲,可他还是没动静。 有时我会很担忧,因为担心他醒来之后染上抑郁症这样的病,像他这样精心策划的自杀,一次救起是幸运,次数多了就很不保险。 可我更愿意相信他这次只是被负罪感逼到了死角,都死了一回,应该会减轻许多。 后来因为萌萌想爸爸想得直闹腾,我们便把她跟浩浩都接了过来。 很快我就要继续去开最后一场演唱会,临走前怕萌萌闹腾盛华延,便对她说:“爸爸病了,需要休息,不可以碰他,知道吗?” 她嘟着嘴巴,乖乖点头:“那我讲故事给他听。” “好。” 她就跑去找故事书了,找出来了一本,抱在怀里,回来问我:“给爸爸讲三只小猫好不好?” “好。”我摸着她的头:“妈妈去两天,记得不能讲重复的哦!” “他还总给我讲重复的呢。”萌萌不满地哼哼鼻子:“白雪公主都给我讲了六十三遍了。” “他给你讲了一千多天呢。”我看看表,时间不多了,便在她的小脑门上亲了一口,说:“妈妈走了,亲妈妈一下。” 她就搂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就跑去了盛华延的病床边,小椅子太矮,她就站着,仰着脖子给他讲故事。 我又去看过浩浩,他正被盛华铭抱在怀里酣睡,小家伙去了小舅舅家一趟结实了不少,胳膊腿都很瓷实。 走出了门,想想又觉得不行,便回到病房,俯下身去,吻了下盛华延的额头。 起身时看到萌萌捂住了眼睛,但把手指分开了一条宽宽的缝隙。 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我觉得,只要盛华延醒了,这次我们家就全都雨过天晴了。 演唱会依旧爆满,依旧顺利,虽然是小城市,效果却惊人的好,大概是因为这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 因为歌迷热情太高,最后还是返场了。 返场之前我弟弟拉着女朋友找给CD签名,我给她签过之后,她立刻捅捅我弟弟,说:“现在还不给你姐?” 我弟弟的表情明显在犹豫,最后说:“这不是还没开完吗?” 在我眼皮子地下商量,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于是我问他:“什么东西?” “没什么。” “老实交代。”我戳他的脑袋:“知不知道现在你姐夫家里是谁做主?” “哎……”他捉摸了一会儿,说:“演唱会已经宣布结束了,虽然还在唱,但是是返场,应该不算我违背诺言了……” “快说是什么。”我已经可以确定是盛华延给他东西了。 最后这小子咬咬牙,掏出一个盒子来,说:“是姐夫寄到我家的。” 我接过盒子,看到左上角写着:请在巡回演唱会结束后转交素清。 我打开盒子,见这俩小孩探头探脑,便找了个房间,躲了起来。 盒子里躺着一条手链,苹果绿的翡翠,是我被莫姨匡走的那条。 我把手链戴在手腕上,看到盒底的信封,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里面也只有一张纸,很简单地写着几句话: 阿清,看到这个,证明你已经知道我已经死了。 死相有点难看所以又骗了你,雇了一个女孩子,把你气跑了。 不要担心公司和孩子,我都有安排,有事你就找小舅舅。 不是不想陪你,而是我害怕你怕我。你肯定会怕我的,我杀的都是最亲近的人。 别哭,你可以想,最好的东西都经不起衰老。就让我霸占在你的记忆里,等你老了,我依然很帅很年轻。 我爱你。 来生,再来生,都会缠着你。 盛华延绝笔。 休息时间很短,我看过东西后,便找到化妆师,补妆,然后上台。 今天原本打算唱一首我很少唱的歌,因为最近手已经好了,可以自己弹钢琴。 我毕竟是钢琴家出身,当了歌手之后也没少被人要求献艺,所以这个举动还是蛮招人喜欢,等了很久,歌迷的欢呼声和掌声才终于渐渐消弭。 钢琴的旋律还是那么叫人喜欢,我一碰它就觉得很开心,弹过舒缓的前奏,开始唱: 幻想过爱情完美的结局 感动过你说的只言片语 计算着和你接近的距离 忘记我早已身不由己…… 这首歌我整场演唱会都没有唱,不是盛华铭写的,而是我自己写的。 录音时,它卖的也不是很好。 但这会儿,大概是我终于忍不住地哭了,一边哭,一边弹,一边哭,一边唱,肯定唱成了一团乱麻。 然而全场鸦雀无声。 我看不到黑压压的观众席,因为舞台上只给我打了一个蓝色的追光。 然后我继续唱: 你不经意路过我生命 带走我的依赖和勇气 我若有所思停留在原地 错以为一生仅此而已…… 尾奏弹过之后,我发现自己得歇一会儿,但场内好安静,我不能让它冷掉,便拿着话筒说:“我很开心,巡回演唱会很多人在看,很多歌迷在支持。到今天依然这样,谢谢你们,懂我的歌,喜欢我的歌,了解我的歌。” 歌迷终究是歌迷,这会儿也并不介意我这首歌的难听,很配合得拍着巴掌。 气氛好多了,我也舒服多了,终于顺利地唱完了返场的所有曲目。 下台之后匆忙卸妆,Eve带着我从后门走,出电梯时听到一阵钟鸣,是体育场里的大钟,现在正好是十二点。 我们踏着浑厚的钟声跨出了门槛,门外人烟稀少,夜色阑珊。 我正要下台阶,一抬头突然看到阴影里泊着一辆黑漆漆的车,车头冲着我们,白色的SQ325特别清晰。 我连忙摘了墨镜跟口罩塞进了Eve手里,小跑着朝靠在车上的人冲了过去,想扑进去又怕把他弄伤了,只好站住脚步,问:“你醒了?” 盛华延没说话,按着我的头,侧过脸,吻了下来,一边吻,一边插了个什么东西在我的衣服里。 我推开他一点,看到胸口塞着一朵盛放的红玫瑰,抬起头,看到他眯着眼睛,熟悉的狡黠立刻让我放松了心,搂紧了他的脖子,感觉他也搂着我,搂了很久,终于开了口:“小母猫。” “嗯?” “打我之前,能不能先发.情?” 终章 一生,仅此而已 完结篇 完结感言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完结感言 这个文写的过程中经历了好多事,于是改了几次,大纲又修来修去,连我自己都有点意外它完结的样子。 老盛貌似一直是个争议比较大的男人,就连我自己,都在恨他和爱他之间纠结着。 为什么要写个完结感言呢?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看见人家写觉得我也写一个比较好…… 这是来网站的第一本书,好像我写的最快的一本,我在开文时极端讨厌男主,原本打算日后往死里虐待他,结果写着写着又喜欢上了。 这本也是我所有文里,自己对女主还算满意的一本,因为阿清有很多我自己很羡慕的特质~ 华铭就略有点难过,修改了这么多次大纲,终于把他给修得毫无存在感,真不对起他,原本他可以更精彩,但实在不想那么虐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一路陪我走到这里,走到最后一章的亲们,依旧不好一一点名,但通通记在心里,有读者看文,打赏,评论,留言,抢沙发,甚至专门选时间来为我写长评。 oh~~要我说神马才好呢?我爱你们哟!小心肝~ 好嘞,下面给新文做个广告,链接在最下面,可以直接戳: 上文案: 第一个婚礼,我嫁给了一尾鲛鲨:坚硬、坚定、冷静而无情。 第二个婚礼,我嫁给了一只狐狸:阴险、狡诈、残忍又歹毒。 为了逃出魔咒,我被卷进两头猛兽的对抗里,生生撕扯,步步紧逼,退入死角,万劫不复。 那天,我推开那扇门,看到床单上浸染的血迹斑痕,那个男人靠在床边,看着我,淡淡的目光无喜无悲:“如你所见,不止一次。去签字吧,我不要你了。” 我站在三十层的天台,望着眼前的满目眩晕,身后有人在笑,惊心的温柔:“宠出病了,跳吧,摔不死就再跳一次。” 教堂里,他屈尊降贵,双膝跪地,在满座哗然之中垂首在我面前:“求你,把它脱掉,跟我走。” 手枪滑落在地上,教堂爆破成碎片,婚纱染上嫣红,佛牌破碎,十字架断裂…… 满手鲜血,无人庇佑。 一室寂静的黑暗,他笑声模糊:“如果不能活着出去,就陪我一起死吧。” 染指的爱,染血的情。 一生心,两滴泪。 一滴心花怒放,一滴开到荼蘼。 费费的故事,不过是双男主,竞争对手很强大,呵呵呵~~ 晚安,我去碎觉觉了~ 完结感言 1 他的女王 盛华延篇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1 他的女王 盛华延篇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阿清。 隔天一早,Allen把资料拿给我,薄薄的一小袋,备注里面写着:不好相处、不爱讲话、难沟通、没有恋爱史、不喜欢吃甜食……长长的一大串,都是‘不’开头。 我觉得好笑:“这么难相处?” “从小到大的同学说的。”Allen挑挑眉毛:“追的人很多,但很难搞定哦。” “那些人的智商都超过75了吗?” “都是正常人。” 文件袋里面还有她的照片,穿着肥大的卡通T恤,这么看的话,胸围真是小得可怜。 其实阿清不是我的类型,我不喜欢面无表情的女孩子。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她产生‘兴’趣,我很喜欢她被我抓住时强作镇静的样子。 我问Allen:“了解这款吗?” “追过。” “用了几年?” “两年哦。”Allen坏笑着说:“好慢热的。” “那就交给你了。”我把那袋子东西丢给他:“五十万预算,三个月搞定她。” Allen苦着脸,回答:“三个月不可能的。” “一百万。” “这不是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花一百万,还搞不定一个全家都没有一百万的小女孩?” “OK……我试试看。” Allen去办这件事,我又忙,一转眼就忘了这件事。 两个月后的某天我猛地想了起来,问Allen:“上次那个小女孩你搞定了没有?” “正在努力啊。” “她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啊。” 他活腻了:“你都做了点什么?” “送玫瑰。”Allen苦着脸说:“以老板你的名义每天送一朵啦。” 他到底会不会追女人? “你每天送她一朵花?”我真想给他一脚:“你也拿得出手?” “老板啊,她真的很难搞定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砸钱过,挨耳光了。”Allen无奈地说:“真的要花时间的。” “Allen,你觉得我有时间吗?” “老板你日理万机。” “所以,你要我花时间?” “……我试试看,打电话探探口风?” “去啊!” 第二天,我还记得这件事,问Allen时,他提议:“老板,我觉得凭我说你不好相信,不如我打电话,你在旁边听,就会知道有多难搞定了。” “你打。” 这是我第二次听她的声音,我印象很深,冷得很有味道,她先说:“喂?” “是素小姐吗?我是盛先生的特助Allen,一个月前才call过你。” “有事吗?” “盛先生希望下周六晚上请你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盛先生?”她很明显地疑惑了:“是送我玫瑰的人?” “是的。” 她就此沉默下来。 我觉得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她根本不记得我。 “对不起,请你转告盛先生,我那天没空。” Allen干笑:“素小姐,只是一顿晚餐而已,用餐结束后会第一时间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我那天没空。”她停了一下,又补充:“希望以后也不要送花给我,我并不喜欢。” 1 他的女王 盛华延篇 2 他的女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2 他的女王 挂了这通电话,我觉得有点好笑:“好骄傲。” Allen耸耸肩:“这下连花都不能送了。” “继续送吧,摆姿态而已。”我被她这个态度燃起了兴趣:“每天送之前都给我,我给她写几句小赠言。” 在遇到阿清之前,我也有过几任女友,都是一些很成熟的女孩子,会在我提出约会时装扮得很仔细地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得陪我去度假、要礼物。也会在我把电话转给Allen打发时乖巧地离开,不做任何纠缠。 我喜欢这样的关系,简单,主导,甩起来也方便。 所以这样清汤寡水的生活让我有点腻味,但是阿清,她有点倒霉,我开始有点欣赏她的没有自知之明。 这花一送又是三个月,Allen整天帮我想一些没有任何内涵的酸句子叫我写,我也想不要再唐突了美人,便忍着恶心照抄在卡片上。 我这么有诚意,总算把石头哄开花了,当Allen再次替我提出约会时,她没有拒绝。 我对这次的约会期待很高,到了地方却大跌眼镜。活了二十五年,我还没进过这样小,这样破烂的餐馆:门外完全没有停车位,门口排着一列列肮脏的鱼缸,里面的鲤鱼翻着白眼,半死不活得沉浮。 阿清就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等着,依旧是那种肥大的学生T恤,面无表情地翻着菜谱。 我上次注意到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纤细修长,让我特别想牵一牵,或者被她摸一摸。 大概是因为不好追,此刻我第二次见她,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漂亮。那种漂亮并不夺目,只是很干净,好像一棵凝着露珠的小草,越看越是沁人心脾。 餐馆叫人嫌弃,但美人在侧,我还是愿意保持礼节,讲了些场面话,她就开始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的台词被抢,只好回答:“随便,清淡一点就好。” 她满意地点点头,不吭声了。 菜果然很清淡,清淡到我几乎尝不出滋味。她这个人也有够清淡,清淡到整餐饭下来只对我说了六句话: “你就是那个每天给我送花的人吗?” “嗯。” “你可以不再给我送花了吗?” “为什么?” “……” 我觉得她很不好沟通:“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你上次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太好。” “哪里不好?” “好像……我得罪过你。” 我当然知道她凭空出现在我生日宴会上的目的,她老板是想给我送个女人换点好处,然而这个是有点吸引我,可她的木讷又让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吃过饭后,我正在寻找可以召来侍应生的铃,她已经站起了身,完全没有任何客气地走向了饭店老板,我追去时,她已经装起了零钱,弄得我有够尴尬。 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问:“你吃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今天我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送我的花。” 上车时,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接下来想去哪里?” 她依旧面无表情,酷得可以:“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也许在车里我可以试着找到一个话题,然后去喝酒或者直接拐回我家去,也算不虚此行。 “不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单独相处。” “……” 回去的路上,Allen一直在前排偷笑。 我睥睨他:“有这么好笑?” “她搞笑得很实在嘛!” 明明是故意给我难堪。 Allen笑够了,总算停下来:“老板,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送花?” “不送了。” 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Allen撺掇我:“我觉得她已经被搞定一半了。” “……” “她还没答应过异性的邀请,你是第一个。” “那就继续送。” 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还能干出点什么。 结果后面的事更让我大跌眼镜,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她的主动邀请。 一听地址我就开始头痛,又是上次那件餐馆,又不经我的同意就点了一条鱼,好像专门用死鱼肉来恶心我。 好在这次她打扮得漂亮了一点,终于脱了那件看不出曲线的T恤,换了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胸还是那么小,好在很挺,叫人很想揉一揉。 话也好像多了一点,开始问我问题。 但跟她聊天依旧很乏味,我依旧被抢先结了账,依旧是感谢我的玫瑰,另外,还感谢我送的生日礼物。 依旧不肯上陌生人的车。 回去之后我问Allen:“你给她送了什么生日礼物?” Allen回答:“泰迪熊。” “她喜欢这种东西?” “小女孩嘛,才十九岁。” “继续送,什么可爱送什么。”既然我已经浪费了这么久,不如干脆看看结果:“把你家的猫也送她。” “那是我的小宝贝……” “把你的小宝贝送给我的小宝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取向,我真怀疑Allen是个GAY:“哪里委屈了?” Allen最后也没舍得把猫送给她,当然我也没有坚持。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诡异,随着礼物的变化,我被约会无聊晚餐的频率也一再地升高,她打扮得越来也漂亮,话也终于多了起来。 我由此知道了她的家人,她喜欢的东西等等一切我早就清楚的事情。我发现她真是好骗,居然对我这个陌生人交代得这么清。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每次晚餐出来的目的依旧是想办法把她拐回去压倒,暂时没有这么做,完全因为我还没这么大兴趣。 我已经记不清我到底吃了阿清多少顿饭,反正多到餐馆老板都认识了我,终于,在她送了我一块看着就很廉价的手表后,我成功地邀请她陪我去酒吧喝酒。 机会难得,我忍不住在红酒里加了点作料,等着她发作被我拿下的过程是充满期待的,结果她始终没反映,最后去了洗手间,很久都没有出来。 等我把洗手间大门拧开时,她正靠在墙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仍记得她抬起头看我的样子,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一抱她,她立刻就扑进了我怀里,对我说:“有人给我下药,我们快走吧,这里有坏人。” 我搂着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脑子就像她的身材一样单薄,一点料也没有。 我开始喜欢她这幅样子了,陪她去吃饭时也不觉得那么想跑,有时临时有会议也会推掉去蹭她的饭。 这个平静的局面一直维持到我从拍卖会上带了一串珍珠项链给她。 隔周,她立刻没了消息。 我心里有点恼火,因为搞不懂她的目的,这次连Allen都很茫然:“送什么东西还是接着呢,态度也很正常啊。” “那为什么不请我吃饭了?” 我已经吃了她四个月,突然两周没有消息,不太像她的作风。 “这个……我打听一下。” “算了。”我在她身上已经花了太多心思:“再打来电话,就说我不在国内,不用通知我。” 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我莫名觉得有点煎熬,问Allen:“她打过电话没有?” “打了一通。” “只有一通?” “是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足以让我气得牙痒痒:“现在你怎么解释?” “唔……一定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砸钱。”我受不了了:“两百万,砸到她有消息为止。” 结果也没有花到两百万,一百二十万时阿清终于沉不住气了,居然来了公司。我专门晾了她一下午,等我假意抽出时间到会客室见她时,原以为她的脸色会很难看,结果她还是那副该死的冷酷。 她这么有诚意,我倒是要听听她能说点什么有用的,结果她说的是:“我给Allen先生打电话,他说你在国外。但我知道你应该没有出国,就专程过来了。” 她看我的眼神冷得让我完全骄傲不起来:“我今天刚下飞机。” “七夕情人节,你有空么?” “要约我?” “是。” 我满意了,情人节,不错:“这次换我请吧。” 我认为晾了这么久,她该是想通我对她已经很不寻常,知道适可而止才聪明。 所以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暗示,七夕情人节,这么浪漫的日子,我当然也要营造一点浪漫的气氛才能拐到小女孩。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望,每个女人都有价格,虽然我很清楚最矜贵的其实是不需要花钱。 这次Allen也觉得势在必得,体贴得替我排开了最近的行程,安排度假村,她一旦答应,我就得好好尝尝她的滋味,一天肯定不够,我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辛苦来找女人。 但那天,阿清从晚餐开始就没有表情,甚至隐隐露着一点不悦,在我暗示她希望发展点实质性关系后,她把所有礼物还给了我,大言不惭地对我讲:“我希望我的感情是干净的。”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手段,叫她觉得我是个可以拒绝的阿猫阿狗? 最后我仍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结果,她只是用非常嫌弃的目光瞟我,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2 他的女王 3 他的女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3 他的女王 阿清从来都是个很好骗的女孩子,或者说,我,总能感觉到她的软肋。 既然逼我用雷霆手段,那我当然一不做二不休,把她骗来,得到她,不需要再迂回。 其实那种滋味并不好,因为她实在蠢得可以,中途时我试图给她一个机会,要她说几句软话让我心情好些。结果她始终不肯,用那种讨打的眼神瞪着我,像看垃圾一样,逼我光火,讽刺我的尊严。 我的人生的确是无往不利的,连追女人都是第一次。其实她该荣幸的,我已经让她轻易获得了很多:我宝贵的时间,我难得的纵容。 一直折腾了大半夜,她总算消受不住得老实了。我也觉得筋疲力竭,看起来挺木讷的一个家伙,没想到骨子里是只野兽,帮她清理清理都要用绑的才能完成。 因为她睡着的表情依旧充满了警觉,我便没敢开灯,在黑暗里看着自己沾着鲜血的手指,猜想着以后会发生的所有可能性。 干净、漂亮、无法接近,这种女人,揽在怀里,真是让人充满了成就感。 我总会赢的,哪怕强悍如鹰,也会被猎人熬成宠物,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会这么倔,一定是因为她的世界太简单了,还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忍。 我是被阿清吵醒的,看天色时发现刚刚吐鱼肚白,她跨在我身上,扼着我的脖颈,咬牙切齿的样子,可爱又可笑。 而我也很意外地发现她的确卯足了力气,差点忘了她是有些臂力的,毕竟弹了十几年钢琴。 至此,我彻底看清阿清和我一样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只是我一点都不介意每次都赢过她。 一直折腾到快天亮,她又被她自己的固执弄昏,我有些火,也知道死不了,懒得搭理她。 Allen跑来善后,下午才气喘吁吁地回来,脸色很难看,汇报说:“可能要住三个月。” “这么久?” 还有力气往死里扼我,不像伤得那么重。 Allen没吭声,把病例递了过来。 的确严重,双侧肩胛骨脱臼,撕裂需要修养一个月,有闭锁的危险。 Allen明显有点不满,这些日子他其实一直有点得意,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有难度的事:“人家都没谈过男朋友,老板你……是不是狠了点。” 她逼我的。 Allen瞅瞅我的脸色:“这样一弄,人家一定不会喜欢你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她喜欢我了?” 得到她的人就行了,我一点也不在乎她心里怎么想我。 反正我好人也做了,低姿态也摆了,游戏就要有规则,不守规矩的人,就该被收拾。 “成就感会少很多……”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看看她?” “我的意思是……”Allen向来心善:“该到手的已经到手了,老板,接下来是不是……” “伤好之后,继续给我抓过来。” “老板,林医生建议,至少三个月的心理治疗……” 我扯了扯衬衣领口,睥睨着目瞪口呆的Allen:“你觉得她需要心理治疗?” 被她扼过的痕迹到今天都没退,母老虎也需要心理治疗? 开什么玩笑。 Allen讲了几次,都叫我不要去医院看她,但我还是去了。 我抱着那种或许嘲讽、或许说服的心态过去,期待她能乖乖吸取教训,看在我对她这么感兴趣的份上,我会尽量让她在我身边呆久一点的。 去的时候她没睡,好像是在讲电话。 怀着窥探的心理,我站在门口,听到她无比健康的声音,一点也没有需要心理治疗的样子:“是有点感冒……嗯,妈妈,你别担心啦,我一切都好……对不起,前些日子是我没表现好,所以一直没有发薪水……钱够花的,我手里还有,妈妈你记得吃药……” 我知道她没有朋友,这种德性自然也完全吃不开,反正如果我遇到这种琴手,绝对会压她压到学乖为止。 我也一直知道她家里没有钱,母亲有心脏病。在我搞定她之前,我甚至觉得资料有误,她段数这么高,应该已经用类似的手法骗到了不少猎奇的男士。 第二天Allen送来的资料里夹了一张皱巴巴的支票,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他解释的时候都透着小心:“早晨给了保镖的,说不要保镖,也不用钱。” 该死。 “她得神经病了?” “生气是难免的嘛……我也问了她们公司,说薪水一直在发,没有拖欠过。” 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明显,好像还有点高兴:“所以呢?” “调查了一下,说……也没买什么东西,还把金项链卖了。” “你讲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好吧。”Allen吐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其实都用来请你吃饭了。” “她请我吃什么了?” 就那种东西,我吃到什么了! “刚毕业,没什么收入的,家里还有人在生病。那几个月说是状态不太好,总走神,演出也少了一点。那个餐馆,算是那一代比较好的了。”Allen唠唠叨叨得说:“其实这种人我真的有交往过,很慢热的,但是对人很好的。你看,她还给我送了一块小手帕,虽然一看就是地摊货,但蛮热心的,我挺喜欢这个花色。” 我越听越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心理治疗的事……” “去安排啊!” “医药费的事……” “你想办法!” “那接下来的你……” 我极度不悦:“是你在追她还是我在追她啊!” “好吧,我去帮你想办法。”Allen耷拉着脑袋,转身出去时,又咕哝:“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天晚上,我躺在我的那张床上,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突然间有点后悔。 我应该多抱抱她的,或者说点暖心的话,不该再拆人家胳膊。不过这种事以后也可以再做,前提是心理治疗能把她变聪明一点。 接下来我很忙,事情太多,Allen又被我派去照顾她,其他助理总不那么得心应手,搞得我情绪很差,压力很大。 大约过了一个月,Allen突然跑来问我:“老板,你又去见过她了?” “我哪有空?” “……” “出什么事了?” “跑了。” 跑? 她能跑到哪里去? 查她的去处一点都不吃力,但我恰好要到美国谈判。谈判一直不太顺利,回来时又知道陈董事意外去世,处理这些麻烦花了许多时间。等我想起要去找她时,发现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我也很意外自己到现在还在惦记她,她真的应该得意的。 她的家乡很冷,气候差得离谱,我下飞机时被冻得很清醒,觉得自己从认识阿清开始就在做神经病才会做的事。 Allen至今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会唠叨:“态度很坚决,一听你的名字就不讲话。还说要去控告你。” “那我怎么还没收到信息?” “没留下什么证据。” “没常识。” Allen擦着汗:“如果因为这种事被控告,那……” “我就娶她。” 我这也不过是一句戏言,我们的事是说不清的,她还控告我?有几个人会信不一定,自己就先要身败名裂。 Allen最喜欢找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问路,也的确遇到了一位人很不错的大妈,给我们指得很详细,当然也很啰嗦:“我就住那栋,很好找的,但是车进不去,要走几步。” Allen问:“您也住那栋?” “是啊。”大妈笑着说:“我们都是那边的老住户了,你们要找哪家?” “一位素小姐。” 大妈一愣:“你们……是我女儿的朋友?” 该说我运气好呢?还是该说阿清太倒霉。 这么好的时机,我自然要给阿清打个电话,炫耀一下我的成果。 见她之前,Allen又狠狠叮咛了我一番,大意是要我态度好点,甚至问我要不要他先出面。 笑话。 都到这了,我还用得着他出面?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那么高,却瘦了很多,站在北风里,冷得好像一块永远都融不了的冰。 而且一眼也没有看我。 走到车前,怎么也不肯上车,问Allen:“你们想吃什么?” Allen慈眉善目地回答:“先上车嘛,外面多冷。” “不了,饭店都不远。” “找一间好一点的嘛……” 她不吭声,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固执。 我莫名被逗起了一层火,放下车窗,笑着问:“你是想我请伯母一起聊聊?” 她还是没看我,眼神空洞地看着Allen。 Allen跟着干笑:“上车吧,盛先生是一片好意,不是来欺负你的。” 结果她一点觉悟也没有,跑去拉副驾车门。 我迟早会被她气死:“后排!” 终于坐到了我旁边。 垂着头,像个木头人。 Allen仍在问:“想吃什么?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哇,好冷,不知道……” “去机场。” “嗯?” 他在暗示我打破了计划。 “去机场。” 她也跟着抬起头,却不是看我,而是看着Allen。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看着Allen的眼神,是那种上了当,受了骗,很讶异,甚至有点惊慌。 我就是不喜欢她跟Allen都比跟我亲近的德行,这种分不清谁是正主的愚蠢,掰过她尖尖的下颚,看着她就快斜出眼眶的眼珠子,不爽地威胁:“小宝贝,再敢跑,我就弄死你。” 3 他的女王 4 他的女王 +6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4 他的女王 +6 直到回去,阿清也没有开口讲话。 我一碰她,她就躲,一抓,她就缩。这幅样子成功地倒了我的胃口,这时接到Allen的电话,说千金实业的钱小姐想吃泰国菜,问我有没有推荐的餐馆。 钱先生和我爸爸年纪相当,企业规模也相似,模样俏丽,个性娴静,是我中意的那种款。 自从阿雯嫁人,家里就替我选了这位钱小姐,在那不久我就遇到了阿清。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已是极限,偏偏一个我还不想睡,一个怎么都不肯睡我,搞得我这一年心里总有股无处发泄的无名之火。 想想还是和钱小姐相处来得愉快,我便扔下阿清去赴约。泰国菜又酸又辣,味道重得人舌尖发痛,不过钱小姐还是那么让人舒适。 她的家族血统纯正,没有西方文化,因而秉持男尊女卑,我觉得我被她安慰了,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才是女人:温柔、甜美、宁静,要人想捧在手里呵护的女人。 就在这时,徐管家又打来了电话,急匆匆的,说:“先生,素小姐在闹事。” “闹什么事。” “她要跳楼。” 我问了个啥问题:“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换了一个没窗户的房间。” 神经病。 回到餐桌边我觉得很抱歉:“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状况。” 钱小姐体贴地问:“要回去了吗?” “还不需要,我们继续吃吧。” 吃到一半为了听电话而离开餐桌本就是失礼的事,看样子钱小姐也被我弄得不太开心,问:“你心情不好吗?” “怎么会这么问?” “你今天开始就一直不太开心,总是在走神,好像有心事。” 是吗? 我自诩算是个专注的人,尤其是陪钱小姐这样温柔的女士用餐,气氛这么好,没道理不专注。 这餐结束后,我送钱小姐回去,她笑着说:“虽然这样讲很不合时宜,但我爸爸希望合作之前你我先定下来。” 我原本该当机立断地抢过话题,说这种话该由我来讲,却莫名地沉默下来。 娶了她,人生应该不错,众人艳羡,我这个CEO的位置必然稳定。心里却又有些不情愿,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结婚这种事。 最后对她抱歉地道了晚安。 到家门口时才想起车里还放着Allen备给钱小姐的红玫瑰,我竟一直忘了要送给她。 司机来接车,我把玫瑰给了他:“拿走送你太太吧。” 洗过澡下楼吃夜宵时,喝到了玫瑰粥。 叫来厨娘时,她搓着手,说:“玫瑰送给我怪可惜的,玫瑰粥理气解郁,先生事情多,我就拿来煮了。” 我被那句理气解郁搞得很不爽,但厨娘是懂眼色的,又笑着说:“我也留了几朵花苞多的,拿去摆在素小姐房里了。还有一朵……摆在我和阿德房里了。” 我仿佛是现在才想起家里还有个阿清。 问了她被关在哪里,决定去看看她的死活。 别墅靠海,没有窗户的房间有股潮气,徐管家撒了些香水在里面,味道很怪异。 她的衣服斑驳着,头发乱糟糟,漂亮的手指上也净是些小划痕,脸上也蹭了一道,可见闹得有多凶。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爬到我的露台上歇斯底里的样子,搞得我那个老好人徐管家也要把她像猪一样结实地绑起来。 我靠过去,她就像白天一样蠕到另一边,我把她搂过来,问:“渴么?” 没有回答。 她甚至没有看我。 我耐着性子继续问:“怕我通知你妈妈吗?” 还是不回答。 我扯开她身上的绳子,在她爬下去之前压住她,见到她眼底泛着冷光,那一股穷途末路的味道,让我心里不断地发冷:“你只有两个选择,忍耐,找机会杀我。或者把那个水杯打破,割断你自己的颈动脉,神仙难救。” 她依旧不开口。 即使我后来扯了她的衣服,试图继续粗暴,她依然不开口。 我承认,我被她挑起了一股征服欲,看着我的那种眼神,依旧是高傲的,不屑的,一眼也不肯多看的。让我觉得我和她的区别简直是王子与乞儿,我却是那个乞儿。 当然,我也清楚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其实对这种事是毫无贪恋的,于是我换了个方式,她不是觉得恶心么? 恶心死她。 我今天才开始认真地吻她,因为她总咬我,咬得很痛,我又不能被她发现,发现了日后天天都要咬我。 她的嘴巴很漂亮,很粉嫩,嘴唇很薄,按道理,该是能言善道的那一型。 也不知她整天都吃些什么,总之味道很甜,让人很想就这么吻下去。 我把床头的玫瑰拔出来,用滴着水的花瓣一处一处地扫过去,一处一处地寻找,探索、发现…… 木讷的人通常都很敏锐,没花太多时间就被我诱上了钩,本能嘛,谁都会有的。 整个过程非常美好,美好到让我愈发期待她就此服帖。也的确有那么十几分钟,她几乎投降了,红扑扑的小脸特别可爱,她颤抖着,蹙着眉,满眼的不可置信,大概还没搞懂自己投降的原因。 那时我再吻她,没有钳着她的下颚,她也忘了咬我。 我今天觉得我们还是挺合适的,日后我娶了金小姐银小姐,还是得留着她弥补我的落差。 只不过阿清这个人翻脸极快,乖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挣扎着闹,我已经明白母老虎有多不驯,只好重新把她压下来,在手机上按了摄像,立在旁边,把刚刚对她做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我一点都不介意多来几次,她一定不知道,她越是这样闹,当她被我搞垮时,我就越兴奋。 事毕我重新绑上她,拎起手机,觉得视频有点模糊,对着她,留了点把柄在手里。 对着她惊愕的脸,露出了满脸的无耻,用这幅表情威胁女人我也是第一次做,但学会一点都不难。非要逼我这样没风度,真是枉费了之前的苦心,早知道从一开始这样就好了,反正结局没什么区别。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在等把到她,陪她吃死鱼,跟她交往,终极目标都是如此。 她又不是能给我董事会支持的千金小姐,我会看上她,说到底不过是那点荷尔蒙在作祟。 “钱不是问题,钢琴家也不是问题。”我扬着手机:“上面没有我的脸,考虑好了,是要天堂,还是要地狱。” 出门时我听到房间里的那只水杯落到了地上,听得我心里没来由有点怕,不过她被绑着,无非就是把那双漂亮的小脚扎几个血口。 徐管家站在门口擦汗,他年纪大了,比较容易担忧,我问他:“我记得你以前玩过鹰?” “嗯。” “好养吗?” “不好养,脾气大得很,得花心思熬。” “那就熬吧。”天空霸主,总比她难度高吧:“你怎么熬鹰,就给我怎么熬她。” 徐管家点头:“知道了,但是……您能接受什么程度呢?” “很残忍?” “精神折磨。” “不能见血,不能有伤,瘦点没事,别瘦得补不起来。搞坏了,你儿子那个总监的位置就别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没有出现了,徐管家也不对我汇报。 中秋节我回了趟家,因为钱小姐的事被我爸爸抽了一个耳光,幸好华铭挡在我前面,爸爸不想惹他不开心,总算叫我滚了。 回去时Allen见到我脸上的伤,叹了口气,说:“徐管家告诉我,说素小姐今天开始要东西吃了。” 我脸上的伤还得等几天,于是问:“你去看过没有?” “看过了,瘦了七斤。”Allen红着眼圈,说:“徐管家手段太狠了,你怎么会养这种人在家里?” “你怎么总这么关心她?”我怎么有点怀疑Allen的初衷。 “我觉得侵犯人权。” “说来听听,他都是怎么侵犯的?”我也疑惑,这才一星期。 “关小黑屋,饿着,整天不给水、不给饭,二十四小时点着大灯不让睡,派人在旁边讲话。她要喝水,要吃东西,自己不吭声就没有。” 我听懂了:“她还不想死。” “老板……”Allen颓了:“你再这样子,我就要回澳洲去了。” “为什么?” “我接受不了这种事。”Allen又拿出那块破手帕,不情不愿地说:“我是基督教徒,帮魔鬼做事,主会惩罚我的。” 我被他念得出了一股火:“那你说我要怎样啊!” Allen啪地把他的钱夹拍在我桌上,颇有男子气概地朝我嚷嚷:“你知道这个要怎么养吗!” 钱夹里的相片是他的Tom猫。 “我家里有只老虎就够了。” “你不觉得钱小姐的事和你的老虎有关系吗?”Allen嚷嚷道:“现世报你懂不懂!” “滚!” 加了几天班,回家时正好看到阿清坐在餐桌前,目测瘦了不少,还是以前那副木讷又没精神的德行。 大概是因为被绑了太久,她喝粥的手很笨,倒是有几分像Allen的Tom猫。 这样子才能让人疼她,我走过去,在她发现之前抱住她,问:“终于肯当小猫了?” 4 他的女王 +6 5 他的女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5 他的女王 眼瞅着阿清做了一番剧烈地思想斗争,最后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我心情一阵大好,挥走了人,抱起她,搁到了餐桌上。 小时候阿雯总喜欢读那些骗小女孩的故童话书,有一天跑来哭,说:“我感觉不到豌豆在哪里。” 她是说豌豆公主,我觉得很矫情,很鬼扯:“你又不是公主。” 现在我觉得阿清才像个公主,细眉细眼,不言不语,有着美丽的长发,沉静的外表,高傲的眼神。 所以虽然她个头高得有点离谱,我还是觉得公主抱最适合她,哪怕她不肯,皱着眉头一脸被迫。 做之前,她又缩着脚要溜,我只好把她拽回来,如此往复,折腾了半天,她终于张开嘴巴,声音颤抖着,命令我:“不要前戏。” 我的好心情顷刻间坍塌:“你有病?” “……” “神经病。”自己找罪受。 最后我也没有强来,而是把她翻了过去,趴在我的餐桌上,慢慢地品尝我美味的食物。 我读得懂她的眼神,觉得我恶心,我无耻。 没关系,我就是想看她因为凌乱而颤抖的样子。 Allen近来在和我斗气,我只好去问阿雯:“有女人喜欢被强来吗?” “没前戏那种?” “嗯。” 阿雯叼着棒棒糖,回答:“疯了才会。” 阿清还是不怎么跟我讲话,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又答不对,渐渐我也懒得再问。 偶尔回去早了,会碰上她和其他女佣一起聊天,帮人家擦桌子打扫。甚至有一次回家找了半天,发现她窝在厨房里,帮厨娘切萝卜。 我懒得管她,反正一见到她,除了想睡就是想睡,没有另外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Allen跑来讲:“肖邦纪念音乐会的钢琴师你要过目吗?” “嗯?”这种小事按理说也不会通知Allen,这不是总公司的事。 “我把你的老虎写上了。” 我有点不满:“你提议的?” “嗯。” “Allen。”我觉得我应该好好跟他聊聊:“如果你早就看上她,为什么不跟我提?我不会跟你抢女人。” Allen皱起眉:“我不是看上她。” 我忍不住咄咄逼人:“那你怎样啊?处处替她考虑,奶妈一样!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或者你现在说你看上她,我就让给你。” “你真是乱吃醋。”Allen烦躁道:“好吧,是她自己打电话提的。” 回去之后我越看阿清越不顺眼,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事该找谁? 三个月了,没有对我笑过一下,没有对我提过一个问题,即使躺倒我身子底下,疼还是爽都不会吭一声。 后半夜她照例趁我睡着回她的小黑屋去,但她手脚太重,我每次都会被惊醒。抓住她拖回来,问:“想参加音乐会?” “嗯。” “做梦,不可能。” 她不说话,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崩溃,我想起阿雯哭着对我说费子霖的种种劣迹,顿时觉得她才该跟费子霖在一起,一两年两个人就都变哑巴! 我很累了,于是搂着她躺下,觉得她的身子有点单薄。 便把她摆回来,决定聊聊天:“菜不顺口?” 还是不吭声。 “素清。”我捏起她的下颚,心里烧着一把大火:“又想挨收拾了?” 她总算出声了:“你是骗我的。” “……” 还在讲音乐会? 此刻我看到的是,跟在她家乡时,她看着Allen的那种眼神。 难怪把Allen看得不舒服了那么久,现在我也很不爽。无处发泄,只好压着她继续做,发狠说:“你给我叫一声。” 她只会皱眉,我知道是因为有点痛。 我就快失去理智了:“叫一声,就让你去音乐会。”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轻轻地“啊”了一声。 我一下子没了感觉,把她扔下床:“滚!音乐会跟你没关系!” 我不知道小黑屋里是什么情况,反正我失眠了一个多月。 阿清这次是跟我拧上了,我一回来她就躲在小黑屋里不出来,徐管家叫她出来练琴也诱.惑不到。 我找了钥匙把门打开,看到她缩在床上抱着她的指法练习册,忍不住扯走那些破本子,拽她起来,把礼服扔过去:“三天,搞砸就等死!” 音乐会当天Allen跑来找我,说:“老板,我给你把八点之后的行程都推了。” “干什么?” “音乐会……” “需要我特意告诉你我多讨厌看音乐会吗?” “你的小老虎不是去了吗?”Allen笑嘻嘻地说:“去看看嘛,你不是想看人家笑吗?” “笑了?” “彩排时候一直在笑呢。” 好,我得去看看。 于是我去了,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看到阿清上台,穿着黑色的小礼服,演奏的是肖邦的38号叙事曲。讲的是贞洁烈女诅咒之花的故事。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她笑,吃无聊晚餐的时候,有时我也说说笑话,她会抿着嘴朝我笑一下,那时脸蛋是粉色的。 当然,她即使笑起来也很木,完全不讨人喜欢。 中场休息时,Allen用胳膊肘撞我,问:“像不像?” “嗯?” “像不像……你妈妈。” 不像。 我妈妈是小提琴家,拉琴的时候非常潇洒自信,那跟木讷是两回事。 我无话可说,乱提问题:“你见过我妈妈?” 果然,Allen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家有她的演奏会光盘。” 我站起身:“她只有这一段?” “嗯。” “可以回去了?” Allen不情不愿地跟着我离开了演奏厅。 坐进车里,Allen有意问:“要不要等等?” “嗯。” 难得她心情好,我也不喜欢整天都发飙。 车子停得很隐蔽,等了一会儿,看到阿清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到哪里都很显眼,尤其还穿着一件白衬衣,背着包的样子还像个学生。 其实她这个年纪的确还应该是个学生,不过她已经大学毕业,据说成绩不错,音乐神童,十五岁就考上了大学,还是国内重点。拿了不少奖,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 Allen慢慢地开车跟着她,看着她慢慢地走着,一会儿扭一下头,瞅瞅街边的橱窗,难得蹦蹦跳跳地走路,的确很开心。 我交代Allen:“记下来她看了哪家,通通都买下来。” “前面的没有注意。” “叮当猫、范思哲、关东煮、灌汤包……”我怎么觉得不对劲:“我没给她吃饱?” “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嘛。” “好。”他赢了:“都记下来。” 我低头点着香烟,再抬头,已经见不到人。 “人呢?” “进药店了。” 我们把车停在药店门口,等着阿清出来,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她一边把袋子塞进包里,低着头走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我的车。 为了方便她发现我,我连新车的车牌号都用的是她的名字和生日。 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过来,看清了以后又灰下了脸,露出那一副死人样。 我放下车窗:“上来。” 还是那副样子,和Allen比较有话聊。 我忍不住了,扯过她的书包带子,她拽不过我,被我扯出里面的东西,顿时惹怒了我:“怕怀孕?” 还是那副德行。 天天吃这种东西是要绝育啊!? 我攥紧她瘦巴巴的手臂,冲动地威胁:“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我就逼着你吃一百盒,吃到你噎死,听到没有?” “老板。”Allen在前排干笑:“其实,节育环……”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怀孕了就给我生,怀几个生几个!听明白了吗?” 阿清这天被我吓坏了,拼了命地缩啊缩啊的,怕成这样还在嘴硬:“我不想生孩子。” Allen又鸡婆地插嘴:“生孩子有很多钱拿啦,老板他……” “我不想生你的孩子。”她看着我,皱着眉,声音渐渐变得坚定:“我不想生……” “Allen。”我撒了手:“去南山巷。” Allen手一抖:“啊?” “南山巷,东边出口进,右手第二间。”我说得很清楚了吧。 Allen惊慌起来:“老板!那种地方……” “就是那种地方。”我扭过头,看着她:“群X俱乐部,不想生我的,我让你生别人的。” 慢慢地,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群X俱乐部?” 我没理她。 Allen慢慢地开着车,然而南山路并不远。 一路开到了门口,她还是那副木讷的德行。 我下车去开了门,把她拽下来,决定今天豁出去了,我不要她了! 刚拽到门口,突然拽不动了,扭头看到她失措的脸,整个人都要瘫倒了:“别拉我。” 我松了手,等着她想通。 起先,她只低着头说:“别拉我。”讲了好几遍,讲得我不耐烦,突然抬起头,气呼呼地瞪我:“我骗我妈妈的钱请你吃饭,卖了我爸爸送我的项链给你买手表。盛先生,我连一顿饭都没有白吃过你的,我没有对不起你。” 5 他的女王 6 他的女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6 他的女王 “你叫我什么?” “……盛先生。”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她拧着那两条细细的眉,站在门廊灯下的影子其实有点脆弱:“我真是想不通,你要我究竟是要我乖乖听话,还是想要回你做男人的尊严?要尊严你可以去找能给你尊严的人,欺负我无依无靠算什么本事?” 我还没想起要发火,Allen却先跑来拉我,对她笑:“别这么激动,素小姐,其实只是吓吓你。” “我不是被吓大的。”她生气的样子特别有看头,瞪着我,好像又被母老虎上身了:“我容忍你,只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如果你口袋里没有钱,你早就进监狱了!你这种人活该没有人替你生孩子。”还恶狠狠地诅咒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肯定会遭报应,现世报!” 我扭头问Allen:“这个词是她教你的?” Allen滴着汗,点头:“嗯。” 我瞧着她被憋成粉红色的小脸,差点就冲动地伸手去捏:“现世报?” 她还是不吭声,大概是因为嘴巴平时不利索,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知道什么叫活该吗?”我哪次没有掏钱夹,还卖项链,买的什么破东西:“一个工具,跟我讲尊严?你也配?” 我一边说一边戳着她,她就挺起胸膛一步也不退。她的眼神其实已经开始退缩了,但她还是很坚挺。 好钢易折,我其实也想不到更多把她折断的办法:“给她把项链找回来。” 这天阿清最后还是被我扛了回去,我把她留在我房间里,冷静了这么久,她脸上已经不再是那副气呼呼的表情,又变成默然。 然而我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睡不着,就吻了她一整个晚上。 过了几天,Allen在我车里放了一盒杜蕾斯,解释:“搞出小孩就不太好了。” “哪里不好?” “老先生那边……” “华铭不是私生子?” 回家之后我把杜蕾斯拆开,套在手指上,看到阿清眼里的亮光,真是越发不忿:“想让我用这个?” 她难得乖乖地点了头。 “要有诚意。”我骗她:“想要好处,先学会低头。” 我要是她,肯定不上这个当,然而阿清还是小。 那天她主动地吻了我,样子小心翼翼,像是第一次接吻。 我当然不会戴那种隔靴搔痒的东西,结果是她怎么都不起反应。趁我洗澡跑出了门,据说谁都拉不住,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讲。 我又把她扔回小黑屋里,之前怎么熬老实,现在继续怎么熬。 虽然我没告诉Allen,但Allen还是用自己的办法知道了。 这次他没跟我硬闹,请来了阿清的妈妈。 人家妈妈来看她,我自然只能通知放人。 事情是Allen安排的,我正好也要回HK,莫姨不知从哪打听到了阿清的事,高兴地说要见见。 提前回来是因为Allen说素阿姨想见我,我正好没什么大事就去了。 其实,素阿姨才像我妈妈。 场面上的事是Allen安排的,显摆了点,礼也比较重,结果这位阿姨把礼物丢到一边,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孩子,我家清清说她跟你合不来。” “为什么?” 她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清清说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她本来就倔,后来又没有爸爸,怕别人欺负她,就很刚强。我想让她找个能保护她,戾气不那么重的男人。再说你太忙了,我女儿生病这么久,你就派那个Allen来看她。我看你适合温柔一点的女孩子,所以希望你们不要谈了,我女儿配不上你。” 呵…… 戾气重? 虽然她用词婉转,但批评的意味依旧很浓。 毕竟是长辈,我只好点头,说:“您说得对,我会尽量抽时间去看她。” 素阿姨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妈妈见过我们家清清吗?” “我妈妈她……”我试探着开口:“我妈妈在我六岁那年就去世了。” “对不起。”她看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爸爸呢?” “我爸爸在我妈妈生病时就和秘书……继母也对我不太好。所以我才这么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你已经很懂事了。”她温柔地看着我,说:“清清说你很勤奋。” 哇……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也真难得。 “其实我这点小生意没什么可骄傲的,赚的钱也只勉强够一点温饱。”好像是阿清要求的,Allen把我的车都换成了奥迪,我既然来了,也不必砸场子:“家里这样子,我就比较好强,但我真的很喜欢阿清。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也请您教教我。” 送走素阿姨以后,阿清又被我接回家,趁我不在,怒气冲冲地把我卧室里面的灯全都砸了。 她这样发疯,我只好绑上,换了间屋子审问:“知道你砸了我多少钱吗?” 阿清这个人很怕提钱,一提她就矮我半截。 有底线的人都好对付,我总会提提钱,让她记得我矮我半截的事。 然后她说:“你放我走我就赔你。” “你陪我就不用赔了。” 我把她压在沙发上,撕开她的衣领,扯破她的小裙子,摸着她又长又笔直的腿,问:“嫌我不戴套?觉得我虚伪?” 她屈起腿要废我,被我夹住,我好喜欢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你妈妈要我好好疼你,我今天就疼疼。” 我不知道素阿姨哪里很像我妈妈,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骨子里有点缺爱。 Allen每周提醒我要打电话问候一下素阿姨,帮我寄点礼物,她没有像阿清一样直愣愣地退回来,而是给我回寄一点价值不高的小东西。 她挺关心我,总对我讲天气凉了,要多穿一点;天气预报说你们那边雨季,出门记得带伞;再热也不要贪凉开空调,会吹出病。 也渐渐讲一讲有关阿清的事,讲她小时候就厉害,常常把男生打哭,读书以后,高年级的坏小孩拦着她要钱,她拿着石头把人家砸跑。 我就装啊,讲我是个被家庭抛弃独自创业的小老板,开着撑场面的奥迪车风雨无阻地揽业务。 起先我是想维稳,直到有一次我喝醉,打给阿清她装睡,只好打给她妈妈,问:“阿姨,你睡了吗?” 她说:“看电视呢。”顿了一下,又问:“小盛,你这是喝酒了?” 我说:“是啊。” 她就唠叨了一会儿,说:“你要少喝一点酒,现在也不晚,我让清清给你煮绿豆汤解酒。” 我说:“少喝了不给我业务拿。” 她就说:“那就不拿。清清她爸爸就总得陪那些家伙喝酒,把身体喝得总是不舒服,这业务能拉就拉,拉不到也不要玩命,咱们不赚这个钱。” “那我就要转行了。” “我是觉得你和清清一样,学音乐出身的,肯定不适应做生意,不行的话,就再回去拉小提琴?” 我不想告诉她,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喝酒是我拉着Allen去的。 我也没有告诉她,她女儿的出场费全是我给的。 晚上回家,阿清难得没有趁我晚归跑回小黑屋锁门,而是坐在餐厅,面前搁着一大锅绿豆汤,说:“我妈妈叫煮给你。” “送到我房间。” 她扭头,招呼厨娘,我又说:“谁煮的谁送。” 最后厨娘把绿豆汤送到了我房间,我不满,踹开小黑屋把她从床上拖出来,按到地板上不断地要。要洞穿她,得到她,要她包容我,看她喘息,看她迷离。 那天我们还都不知道,我已经在她肚子里埋下一颗完全颠覆我们关系的种子。 我会知道阿清怀孕,是徐管家讲她开始挑食了。 她在我的房子里没有秘密,被我搜出孕检单,私生子真的到了眼前,我就不免要认真考虑这件事。 我在犹豫,阿清却偷偷去医院预约流产手术,被我抓回来绑了几天,整天闹啊闹啊闹个不停。 Allen也没主意,我也没头绪,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家里会帮我想办法的,只有对阿清印象不错的继母莫姨。 我找她是想让她说服阿清帮我生孩子,结果她跑去刺激阿清。回来之后阿清跑来对问我:“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我能带着吗?” “理由。” “我怕你们家抢走我的孩子赶我走。” “你不是一直想走?” “……” 她不知声了,过了一会儿换了个套路:“全世界任何国家的法律都会把孩子判给妈妈抚养。” 懒得理她。 她很少跟我讲这么多话:“没有妈妈的孩子很可怜,没有爸爸就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坚持要我留着,我就这个意思。” “所以你想说什么?”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点可怕了,她沉默地盯着我,气鼓鼓的,一看就是有心事。 我有点想笑:“问我家是不是这样?我家是这样,所以你最好乖一点,我可以只要孩子不要你。” 留种不留娘。 继母永远是继母。 我都没想着不留娘,她倒先来替我决定。 “那我就拿掉。”她阴下脸,让我丝毫不怀疑她是闹脾气还是实话:“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的是办法。” 6 他的女王 7 他的女王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7 他的女王 后来我懒得搭理阿清,觉得她这种女人是有母性的,我又没有讲我不负责,况且这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为此我专程回了HK,和家里的那群人谈过,结果自然不太好。我爸爸是个纨绔子弟,简单粗暴,爱财如命,爷爷也是差不多。 他们想要股份,想要我坐稳CEO的位置,然而我现在只想让阿清给我生小孩。 谈话最后破裂,幸运的是这次我没有伤在脸上。 莫姨送我上飞机,安慰我:“不能结婚也没事,生了孩子,做晴妇一样不坏,一般女孩子也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我点头。 “再想想迂回的办法,你爸爸说暂时不会告诉你爷爷。” 这天我先回了大陆,下了飞机,回家时阿清正在小黑屋睡觉,嘟着嘴,样子很甜。 她的妊娠反应非常大,睡得人完全叫不醒,我把她从小黑屋扛回去,搂着她,搂了好久,才终于把她惊醒。看到她圆睁的眼睛,警觉的眼神,问我:“你能不碰我吗?” “为什么?” “我怀孕了。” 这个态度还是要人疼的:“我帮你弄掉。” 当然,最近我一直什么都没做,很想很想的时候,就会拉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地摸我,摸到她开始脸红,我就去摸她,摸到她推我。 这个游戏,我进来一直乐此不疲。 第二天HK来了人,是我爷爷的特助,主要是讲不要妄想结婚,生男孩可以考虑接回家,女孩要做私生女。 我问他:“我有讲过我女儿要做私生女?” 特助道:“是老先生的意思。” “哦?”我打也挨了,气也受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纠结:“这么说我爷爷要再婚?” “嗯?” “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我还以为他要替代我。” 特助的表情很纠结,许久,才站起身,说:“来之前老先生替我传过话,说坚持结婚也可以,但公司会重新考虑CEO人选,这个身份何其宝贵,您很清楚。” 送走特助后,我一回头,正好看到阿清站在我身后。 手里抱着跟巨大的胡萝卜啃,她最近智齿在痛,不能拔,于是一直犯病。啃萝卜也只能用门牙,那样子特别的蠢。 我没理她,转身出了门,上飞机,到Y市搬救兵去。 小舅舅是我外祖父最小的儿子,接手了家族里全部的生意,然而他做老板做得很爽很轻松,整天都在玩。 我想这件事只有问问小舅舅,因为我心里完全没有出路。 他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喝了一下午茶,他问我:“你有事找我?” 我摇头:“不算是有事。” “那算什么?”小舅舅猜我一向很准:“谈恋爱了。” 我不想把细节讲给他听,只问:“如果你的晴妇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他端着盖碗,瞟着我:“我的晴妇不会怀孕。” 我这位小舅舅是个非常风.流的男人,身边总环伺着各色美人,除了那个捡来的小孩,谁都无法跟他建立超过一张床的关系。 这个话题这天其实没有再聊,是第二天,喝早茶时,小舅舅猛地问我:“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嗯?” 他笑着说:“那就结吧,趁怀孕。” “她没什么背景。” “让徐林认她当妹妹。” “那边不同意。” “我帮你安排。” “她不想嫁我。” “想想办法。” “我爷爷说娶她就没有CEO做了。” “那种小作坊不做也罢,我的CEO给你做。” “那我……”我突然想通了我找到小舅舅的理由:“我也没那么喜欢她。” “小延延。”他忽然叹息:“说教你显得我很老。” “说吧。” “这种条件你还想娶。”他认真地说:“钱可以再赚,婚可以再结,孩子也可以再生,可是千金难买你喜欢,能娶的女人有很多,想娶的却没那么多。” 结婚的事就这么定了,小舅舅派了徐林去谈,阿清肯定不知道,她已经一跃成了全球著名投资商的妹妹。 签字那天,我以为阿清多少会有点高兴,特意帮她挑了衣服,米色的连衣裙,镶着钻石跟宝石,我在把她装扮成我最喜欢的样子。 美丽、优雅、华丽、端庄得像个小公主。 我专程抽空陪阿清去登记处,听注册官宣读:在本婚姻注册处举行的婚礼,乃是庄严而有约束力的婚礼。 在法律上是一男一女自愿终身结合,不容别人介入…… 我到这时才猛然惊醒,我结婚了。 抛弃了金小姐银小姐钱小姐,和一个拿着誓词一脸官司的女人,和一个从来都不会和我讲话的女人。 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我的孩子就死了。 看到医生把引产的小孩拿出来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孩子早就胎死腹中,只以为是引产导致孩子的样子那么可怜。医生在讲话,而我只想让他闭嘴。 回去之后,我连续地失眠了很多天,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着我跟她认识以来的所有细节。 我开始感觉她不爱任何人,不珍惜任何人,她只喜欢钢琴,她跟我之间的话题从来都是钢琴和演出。 她喜欢钢琴喜欢到我让她不要弹,她就要拿掉自己的孩子。 喜欢到好像钢琴才是她肚子里怀着的东西。 我真想变成一架钢琴。 阿清回来的前一天,我见了阿雯,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借我的房子住。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终于受够了,费子霖跟他的狗也会每天讲一句话。 我于是问阿雯:“费子霖是不是也有什么爱好。” 她回答:“有,他喜欢玩他的呛,整天泡在他的射击场。” “他每天都会碰?” “每天都会。”她咕哝:“我计划用他的呛自杀,在他的射击场里把自己打死。” “干嘛跟几把武器过不去?” “因为他喜欢。” 我一直在想,或许我和阿雯都找错了人,我们找到了全世界最恐怖的人,他们喜欢一个物件比喜欢任何一个人都多。他们宁可花费时间在死物上,也不要花点心思在人身上。 他们都魔怔了。 因此我也变得魔怔。 我开始跟她的钢琴作对。 因为我觉得错不在阿清,她毕竟还小还年轻又这么蠢这么木讷。错的是弹钢琴这件事,她总会为了钢琴而向我妥协,会为了钢琴拿掉我的孩子,会为了准备一场音乐会而半夜溜到琴房去练习。 这个认识让我觉得崩溃,我不能认为阿清有问题,这就像瘾君子,错的不是人,是毒.品。 阿清住院时我一直没有去看,对她的情况也丝毫不想知情。Allen这次也不自己偷偷去了,因为他在澳洲长大,后来在M国读书,对于流产这种事完全不能接受。在他看来,这就好比两个人吵架,谁先动手,无论是否占理,都会矮人一截。 这一年,我们在仇恨中度过。 第二年Allen开始劝我,说她毕竟还年轻,不懂事,我又有错在先,孩子还会有。 这件事自然也瞒不住小舅舅,他一直催我办酒席,但我始终不想办。 我去对他解释孩子的事,他问:“她真的这么做?” “嗯。” “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确定。”都一年了,怀的又不是哪吒。 他也无语了:“又没有讲不负责,怎么做这种事?” 我将事情和盘托出,以为会遭到一顿毒打,然而收到的唯有承诺。 很久,才说:“小延延,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在哪吗?” “我太极端。” “有手腕是好事,但得不到的不要毁掉,毁掉了心疼的还是你自己。”他拍着我的肩膀叹息:“孩子还会有,关键在于你还想不想让这个女人来生。” 那年忌日我去给我妈妈扫墓,她走时还很年轻,因而很漂亮。墓碑上的照片是我亲手帮她照的,在她走的前一天,拿着相机叫我帮她拍照。 照过之后抱着我亲我的头,当时我还以为她好了,再也不会病下去。 然而她第二天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事实上我妈妈是个很少笑的女人,但她很温柔,温柔到有点面,毫无锋芒。 我一直想我绝对不要找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要找个有脾气的、有手腕的,像阿清这样的。 然而自古要求女人温柔不是没有道理,搂着一颗刺球在怀里,再坚硬,也难免被戳穿。 后来我和阿清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小半年。 大概是因为流产这件事给她自己也造成了极大的损伤,阿清也不再闹了,我问她怎么不出门,她第二天就会出去。她买东西只是为了应付我,有时是一屋玩偶,有时是一车盆景,乱七八糟,毫无品味。 她照例趁我睡着时离开卧室回小黑屋去,碰上我心情不好也会追过去把她按倒,做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家里被插过几次人进来,HK那边致力于破坏我的婚姻,尤其他们的内线汇报了我和阿清尴尬的关系后,更是明目张胆地找上了门。 7 他的女王 8 他的女王 补5.27日更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8 他的女王 补5.27日更 后来的四年,我和阿清几乎都是浑浑噩噩得走过来。 我总忍不住逼她一下子,期待她能够露出一个或许吃味,或许开心的表情。 然而这样的心态在从未被满足的情况下,渐渐就变成了扭曲。 在无数的冷漠中,我渐渐相信,或许无论我做什么都没办法让她对我动心。 她可以爱钢琴,可以为了不让她妈妈知道我们的事而妥协所有,可以跟姓顾的哭着抱在一起。 唯独我,只有我,获得的只有面无表情。 阿清没有再怀孕,我也不想再强求。 不强求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有点怕,怕她再拿掉我的孩子。 我不敢想这件事,怕自己会冲动到掐死她。 有段时间阿雯状态很差劲,录节目也在发呆。 我找她聊天,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她也不肯讲,只问我:“你有办法对付那种特别冷酷的人吗?” 我完全没有,但我问她:“怎么回事?费子霖又开始不跟你讲话?” “我跟他说,新片里打算不用裸替,要露背,他就不讲话,看着我,好像他一点都不介意。” “怎么可能不用裸替?” “我说说而已,想让他吃醋。” “他可能是猜到你的目的,故意不想表现出来他妒忌。” 她摇头,颓然地说:“我快撑不下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跟他讲什么事,他就听着,然后不讲话。我半夜推醒他,说我做噩梦,他也不理我,也不抱我一下。”她小声说:“我觉得太累了,我想逃了,我觉得我在他面前根本捡不回我的尊严了。” 这天我陪阿雯喝了半夜的酒,回去时阿清已经睡着了,她睡着之后的样子比较可爱,比较温和无害。 平时我都不会打扰她,只会默默地抱一会儿,觉得她睡熟了就去搂住她。每当这时她就会抱住我,用腿夹我,像是在抱泰迪熊。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我很少喝这么多酒,抱了她一会儿就把她呛醒过来,眼里流露着鲜明的厌恶,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皱着眉。这幅表情,几乎瞬间让我理解了阿雯为什么想逃。 我也想逃,如果她在这一刻对我提出离婚,我想必会连夜拟好协议签字。 当然,这一晚,阿清并没有提出离婚。 然而半年之后,她终于对我提了这个要求。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莫姨过来,聊起她的姐妹通通都有了乖孙,催促着我和阿清赶快生孩子,她是误会了,我也没解释,就在餐桌上说教阿清,叫她不要避孕。话是略微有点难听,因为莫姨一向喜欢懂事的女孩子,最看不惯阿清这种冷得像冰的人。 结果阿清当场放下筷子,对莫姨说:“我不会给他生孩子。” 莫姨傻了,我也傻了,对她说:“你再说一次。” 她的表情认真到惊悚:“我不会给你生孩子,我已经预约了输卵管结扎手术。” 这天莫姨生气地回了HK,我跟阿清也不平静。 其实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只能压着她一直做,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一如平时地把她翻了过去。 我们从开始就要从后面,因为她这几年刺激我的本领可谓越来越有长进,即使不开灯,那双眼睛也泛着冷冷的,嘲讽的,甚至是空洞的光。 天快亮时,我问她:“输卵管结扎术是哪天?” “下周三。” 看来是我给她的自由太多了,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牛的一件事。 “不怀我的孩子?” “不怀。” “确定?” “确定。” 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她太可恶。 我发誓我这次真的不要她了,拎起阿清,再次来到了南山巷。 怒火顶着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把她送了进去,问她:“自己选,群X还是换妻?” 她仰起脸,瞅着我,没有讲话。 上车时,里面的老板打来电话,问:“女孩子想怎么安排?” “衣服全都扒了,不能碰,如果她要联络我,就给我打电话。” 我在书房里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算上路程,前后已经两个小时,发生什么都够了。 只是在窗前站着,发呆,吸烟,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猜想那些可怕的可能性。 我真的只是吓她。 可她从来都只会吓我。 最终是我按耐不住,叫Allen去把她带回来,回来时衣服是乱的,身上披着Allen的西装,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Allen在两边圆场,圆着圆着,突然,她噗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 声音里带着哭音,说:“求求你,是我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再把我送进去,我害怕……” 在这之后阿清几乎再也没有跟我讲过话,我原以为她会继续躲回小黑屋,然而第二天一早,她比我还早地出现在了餐桌旁。 我看着她握着勺子颤抖的手,没有再开口。 今天我推了所有事,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虽然Allen说她的确没有受到侵犯,然而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我一直耽搁到八点半也没有出门,等着她喝完碗里的粥。 终于吃完之后,她刚起身要跑,我连忙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说:“不用做结扎,我以后会做措施。” 她不吭声。 我握着她的手,解释:“昨天的事只是吓你。” 她依旧不讲话。 我站起身,拉着她上了楼:“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阿清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我拉着,一动不动,由着我把她的睡裙脱了下去,套了条连衣裙给她。 她这副样子很让人心疼,我忍不住抱紧她,尽量温柔:“宝贝,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带你去了,好不好?” 她依旧沉默,过了很久,终于说:“我想离婚。” 我僵住了。 “我都跟我妈妈说了,她要我回家。”她的声音很低,很小:“我什么都不要,能离婚吗?” 我不想离婚。 我一点都不想。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能。” “那我能先回家吗?”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我妈妈心脏病住院了,我得回去送钱给她。” 素阿姨一直都不肯见我,原因是这几年不论我和阿清的关系如何,跟她始终很好。 现在我有种做了坏事被我妈妈抓住的那种感觉,而这件坏事,我做得太大了。 阿清每天白天陪床,晚上就回自己家里去住,我就晚上来医院,有时会看到她在偷偷地哭。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Allen终于成功地进门了,替我说了不少好话,素阿姨终于答应见我一面。 我做好了挨骂或者其他怎样的准备,然而一进病房,素阿姨只对我说:“跟清清离婚吧,我们不会告你。” 我摇头:“素阿姨,我不想离婚,我很喜欢她。” “你喜欢她?”她问:“你对她做的那些事,也配说你喜欢她?我养女儿不是为了让你糟蹋的,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她一条生路?你喜欢她?你是在往绝路上逼她。骗了我们家三年多,我如果知道你是这样欺负我女儿,我早就……” 那天她又被推进了急救室,阿清也匆匆赶来,等在门外哭。 素阿姨那天平安的出来了,院长找我说病情,很委婉地说她的心脏经不起太多刺激,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具备换心手术的条件。 我到现在终于发现素阿姨或许很快就会死,因为即使我有钱,有特权,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心脏,她也没办法换上去。 后来阿清要我搬到她家去住,我常常会在夜半时分看到她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想掐死我,也是为了盯着我,避免我去骚扰素阿姨。 但她这样很快就扛不住,我也找到空隙再去悄悄看素阿姨。我以为我很隐蔽,没想到Allen却告诉我,说素阿姨要我白天过去一趟。 我再去的时候,她没有像上次一样骂我,而是说:“我问那个Allen,他说要问你,我要出院。” “医生说您还不能出院。”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欠了你的,清清就得还,我不能再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我摇头:“即使她跟我离婚,她也可以分我一半财产,足够您在这边住。” 素阿姨便没再说话,很久,才说:“从小到大,我没逼过清清任何一件事,只有这一件,我逼她必须跟你离婚。我女儿性子烈,不是那种让你揉来揉去的女孩子,我怕她总有一天被你给逼死。” 我干涩地张口:“我不会再欺负她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们家没关系,如果你不答应,咱们就上法庭。” 我不敢告诉她,打官司她是得不到什么回答的,我的律师团会把案子拖到她气死。 晚上我和Allen一起吃晚饭,试图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Allen说:“其实素夫人最近还总问太太,问她是不是故意扭曲你,说你人不错,不像那么坏的人。” 阿清的性格我知道,她不会故意扭曲任何人。 我做的事自己也清楚,不必扭曲。 8 他的女王 补5.27日更 9 他的女王 完结篇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9 他的女王 完结篇 最后也没有商讨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当初结婚匆忙,我为此得罪了不少他们给我介绍的各路千金。后来徐林去了,即使态度再恭顺,也让我爷爷那个骄傲的老头子觉得自己受到了气。 所以我不能跟阿清离婚,不仅是我不舍得换太太,也因为一旦离婚,她招来的不只是杀身之祸。 我本不肯,但Allen不断劝我,未果,又把徐霞衣派来。从法律角度分析,我跟阿清的婚姻其实有作废的可能性,这个当然不用担心,但徐霞衣终究是个细腻的女人,她从另一个角度说服了我。 她在跟着我做之前是在自己做,其实接过不少类似的案子,不过基本都是私了结局。女方家里的态度一开始不论再坚持,最终终究会妥协,有的甚至当场见钱眼开,把女儿推回去。 女孩子的结局各有不同,有的真的自杀,有的勉强过下去。 我想,素阿姨是不同的,她是个好母亲,贫穷,但值得敬重。但国内的大环境真的不太适合让阿清离婚,因为徐霞衣比Allen更了解国内情况,接下来,我派了徐霞衣去沟通这件事。 这步棋走得不错,很快,素阿姨把我叫了过去。 态度微妙地转变了,开始训斥我。 我当然要听着,应着,也并不意外自己为什么半点烦躁也没有。 大概是以为我那个只会玩的爸爸给我的都太好,我没有被人念过,当然,也没有被人疼爱过。 只是事实总不遂人愿,素阿姨还没来得及原谅我,莫姨就来了。 我赶去时素阿姨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莫姨站在外面,样子也非常惊恐,不断地对我解释,她只是气不过,觉得我们家人不该对人家这样低头。她一向如此,从小我跟任何人起争端,学校也好,玩伴也罢,她永远都是这个态度,非常地看人下菜碟。 当然,她一向都是无往不利的,但她好像始终没搞懂,状况是我求着人家。 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阿清,因为知道她一定会因此而离开我。 素阿姨的葬礼办过之后,我试探着要求阿清跟我回去,她没有拒绝。 她没有再要求做输卵管手术,不再对我提出任何反抗,我开始摸不透她,偶尔做点激怒她的事,她也再无态度。 我渐渐相信她是终于开始认了命,直到——泄密门。 那件事给我的伤害并不大,但作为一个公司的执行人,我必须要做出点什么。 这会儿我在公司的身份其实有点说不出的尴尬,原本关系很好的林董事去世,他的儿子仇恨我。 所以我能博得的支持只有沈丹影和陈美琳,前者容易解决,后者就得想个办法。 陈美琳的妹妹陈德音是个精神一直不太正常的家伙,被传言影响她也嫁不掉。也是因为这个,陈美琳跟我提了几次,说妹妹喜欢阿清,想带来见见,我始终不想她们接触。 不过这次,看得出阿清是冲着我来,她这么处心积虑,我就得给她找点麻烦来惹惹。 文件是我从我手里流出去的,我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象征性地查了一下,查出去处,这会儿那帮蠢蛋才打给我,我一边听着那边小心翼翼的话,一边用余光瞄着阿清的表情。 这一刻,我非常意外,因为她面无表情。 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或者恐惧,一丝都没有。 我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沉默地抿着嘴,眼神平静,甚至有点得意。 我开始害怕,觉得脊梁骨嗖嗖地冒着冷风,她不止是恨我,她已经变了,变得我再也不认识。 或者她原本就这么狠,只是她从没表露过。 我想回去之后要不要跟她谈谈,或许我能试着放低一些姿态,为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提供一些解释,然而高速行驶时必然要为走神付出代价,那一刻真的有点痛,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能够体会到利刃插进了内脏。 四周很吵,但在我听来很安静,我动弹不得,因为流血也看不清任何事。只好叫阿清:“阿清?”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好:“嗯。” “受伤了吗?” “一点点。” “JC来了吗?” “还没有。”她说:“我已经报警了,也叫了救护车,你撑着点。” “我也没事。”我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每动一下,都牵引得胸口阵阵剧痛,但我还是握到了,没有摸到湿黏,心里略微放了心。 却就在这时,她握紧了我的手腕,扯开了我的手,说:“我胳膊受伤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骨折吗?” “好像没有。” “还能抬起来?” “嗯。” 我开始吃力,但我怕她不懂措施:“动脉有没有事?血多不多?” “不知道,反正没事。”她明显在烦:“管好你自己。” 我不放心,纵然难受得要死,也打算先把她处理掉:“自己把手臂动脉按紧……那你的腰带绑住。” 她没吭声,听声音,似乎是在动作了。 过了一会儿,靠了过来,我的手臂被绑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对我的帮助不大,然而这一刻,我原本变冷的心,又开始温暖起来,感觉她的头在我嘴边,趁机吻了吻,她一僵,我就问:“我死了你觉得开心吗?” 她很诚实:“开心。” “那就把你的腰带扯下去。”我说:“很快你就达成夙愿了。” 我不知道她怎样回答,因为我终于休克了。 感觉自己飘飘荡荡,像是躺在水里,又像悬浮。 那种感觉毫无知觉,濒临消弭。 后来我被一阵声音拉了回来,还是阿清。 她在嘲笑我,恨我,诅咒我。 张开眼时,我只看到她的背影,娉娉婷婷,依旧那么漂亮。那一刻我的脑子还在混沌,哪里都不痛,哪里都在麻。 我只是突然想,越是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强,小学老师都讲过的道理。 美如蛇蝎。 清醒之后,我叫Allen找来阿清,打算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结果她真的没事,有事的是我。 怎么拉都拉不住,来不及派人,最后是我自己摔下去,又摔了个半死。 后来阿清跑了,跑去了维也纳。 我这次有搞坏了脖子,连话也说不得。 事情瞒不住了,家里人闻风跑来,我爷爷其实很疼我,火得不得了,为了阻止他去维也纳欺负阿清,我只好挪来挪去,差点又挪下了床。 事情暂时压下来,留待我伤好解决。 等我状况稳定下来,Allen就拿来离婚协议,问我:“要不要签字?” “不。” “我建议……”他犹豫着,等我点头才继续说:“签了吧,她会害死你。” “不签。” “不爱你的人怎么都不会爱你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你好的地方。”Allen低声说:“你受伤这么重,她还高兴地跑来落井下石,反正老先生也不打算动她,你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这次真的不打算动她,因为我一向很坚决,一家人,他们都了解我。 Allen走后,我拿着离婚协议书,看着她自己写的那些要求,净身出户,永不联络。 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就签上了我的名字,落笔时,又犹豫起来。 我想,我这辈子已经玩完了。 结了四年婚,收获了一个仇人。 大概错在我,总不可能在她。 渐渐开始收到她的消息,我知道她在维也纳过得很开心,Allen大概是怕我想她,给我拍了些照片。 她变漂亮了,不像跟我在一起时,毫无光彩,面无表情。 她也会笑了,跟陈德音那个疯女人在一起,弹她喜欢的钢琴,过她喜欢生活,没有我的那种。 这时的我,躺在病床上,整天挂着这个药那个水,一身是伤,吃不下,喝不下。 董事会是在医院里开的,我就算这样,他们也不会饶了我,开了一天一夜,跟我争,要我处理阿清。 最后我总算赢了,开完这场会,我的喉咙有两天不能讲话。 这种事小舅舅本不便露面,但董事会的消息放出后,小舅舅终于按耐不住地来了医院。 见我这幅德行,便问:“那个女人在哪?” “维也纳。” “我派人把她抓回来。”他道:“她在维也纳做什么?” “在学钢琴。”我不能让小舅舅抓她:“让她呆着吧,我没事。” “她是你老婆。” 我摇头:“她早就当腻了。” 小舅舅愤怒了很久,我只好把整件事解释清楚。 我这个舅舅不知道比我强了多少,他在业界最出名的并非财富,而是公正的为人。他也教训了我不知多少次,因为我太护短,感情用事,这是大忌。 所以小舅舅在知道整件事之后,理所应当地站到了另一边:“离婚吧,什么女人都跟你过不了。” “不想离。” “小延延,做男人要讲道理点。”他很少这么认真地说我,虽然他还是在用他给我起的绰号称呼我:“你现在就去维也纳,把她想办法哄回来,哄也好,骗也好,示弱也好,总之要哄回来。然后我去拜访一下她们家,闹到现在盛家的长辈一个正经的也没有,你把人欺负了也没有告诉我,叫我去跟人家家里人道歉。想要人就照我说的办,再冲动我就不管了。” 就这样,我在小舅舅的安排下,去了维也纳。 那天晚上我想让她留下来,我对她说我爱她,甚至做好了接下来哀求的打算。 然而报应不爽,我最后还是栽进了自己制造的圈套里。 以至于后面的事,越来越过火,越来越蹉跎。 差点就失去了她。 9 他的女王 完结篇 素月清风(华铭) 完结篇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素月清风(华铭) 完结篇 走了三十个不同的国家后,我又回到了HK。 把旅行见闻整理出版后,出版社打来电话,很委婉地告诉我,这本书的销量还好,但大部分都是喜欢我歌词的那些粉丝买的,知名度并没有很高。 写歌词其实与写小说不同,我做填词的那些年,成名快,一是靠着艺人的知名度,二就是给我接到的曲子都是非常精致的好曲子。 很恰好的,这时素清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帮她出十周年纪念专辑。 这年她已经唱了三百多首歌,拿奖无数,演唱会场场爆满,成了名符其实的歌后。 纪念专辑的歌词都是我填的,这次要做一些修改,因为我是个完美主义者。 接了这个case,很快就重新炒热了我的名字和我的书,而我其实并没有做过那么多改动。 写作有时是一种情绪,这时的我,突然惊觉,我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专辑开始发售时,我和素清一起参加了她的十周年访谈。 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见她,之前即使改歌词,我也没有见她。 这时再见她,显得雍容了许多,气度非凡,然而于我来说,已经非常陌生。 我仍记得第一次见她的画面,坐在钢琴后面,弹着那首忧愁的曲子,那时她比现在瘦很多,纤细得仿佛一把就能揽在怀里。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我大名鼎鼎的大嫂,我只知道我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干净,腼腆,小心翼翼。 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如地应付访谈,学会在敏感问题上面装傻绕弯子,非常老辣。倒是我略显尴尬,主持人很活泼,跟我们玩牌,神神叨叨地做心理测试,她抽了张Q,我抓到了小王。 结束之后,素清对我说:“你哥哥很想你,有空来家里坐坐。” 我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自然:“最近忙过了就会去,替我跟他问好。” 其实这会儿,我们都离得不远,开车大概一小时就能见到我哥。 然而我没办法见他。 我已经不再恨他,可我没办法见他。 她点头,又笑着问我:“要一起去吃夜宵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拒绝看起来有好一点:“倒是很想去,但真不巧,我走之前忘了留狗粮给我的狗。” 她似乎被我转移了话题:“你养狗了?” “嗯。”我养了一条拉布拉多,因为我时常昏倒,医生就送了我一条经过训练的狗,我的狗会叼着灌着糖水的奶瓶喂我,会拨医生的电话,会对着电话那端汪汪叫,叫三声就是我昏倒了。 最后我没有跟素清一起吃饭,来时没有开车,走时也没有拦车。 我自己在街上走着,HK是个不夜城,这会儿也是灯火通明,倒映在天空中,为夜幕中沉沉的乌云点缀了点点繁星。 此时正值圣诞节,广场上八十八米高的圣诞树上挂满了礼物和灯。下面有女学生们捧着词谱唱圣歌。 旁边有长椅,我在那边坐了一会儿,接到医生的电话,她有点生气,问我:“你在哪里?怎么不在家?” “这么晚干嘛来我家?” “送圣诞礼物给你。”她气鼓鼓地说:“你不是跟你喜欢的女孩子见面了,要不要我陪你聊天啊?” “不要了。”我说:“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那我在门口等你。” “你回去吧……” “就在门口等你。”她说完,挂上了电话。 医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女人,整天很快乐很开心,所以我想她等一下应该就走了,于是没有动弹。 安静了几分钟,有个女孩子朝我跑来,拉下围巾,问我:“你还是Cecil吗?” 她的表情很像Dami,长得也有点像,然而Dami现在还在疗养院里,我去看过她,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点头,说:“我是啊。” 她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说:“可以帮我签个名吗?我好喜欢你的!” 替她签名的时候,她站在旁边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写的歌词哦!尤其是那句,揽我入怀,用缄默疗伤,自乱阵脚,一幕荒唐对白!超虐心的!” 见我笔尖一停,她以为自己得到了鼓励,又说:“还有还有!还有这句生与死的束缚,沉醉在宿命的两端,爱过的天使,折翼坠落人间!” 我不由苦笑,在她的签名书上写:愿你一生幸福平安。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掉,我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怀疑那两句歌词真的是我写的? 我都忘了,甚至乍一看,还觉得写得好垃圾,好做作。事实上我对我每一首歌词都是这样的感觉,写得时候以为已经最好,写完才发觉还是不够好,甚至一度有撕掉它的冲动。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这样多负能量,因为跟所有人比起来,我一直都很幸福。 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用像我哥一样操劳,斗争,纵然家里再是剑拔弩张,只要我一出现,气氛立刻就会变得温馨起来。 有一天我妈妈发现我在写歌词,发现我写的歌词那么晦涩又黑暗,急得找来了我爸爸,说我的心态出了问题。我爸爸不是很懂,又找来我哥,他看了之后说“这个能红”,后来我真的红了,靠着这首歌,拿了当年的最佳歌词。 我一直都很幸福,所以我不会处理任何事,我也是个经得起失去的人。 直到——我开始喜欢我哥的妻子。 在这之前有很多歌手是不是失恋了好多次,而事实上我连恋爱都还没有,我只是比较容易坐下来,听人家对我讲,说她们失恋了啊,很难过,然后自己晚上躺倒床上,就觉得自己被虐到了。 直到有一天,我真的被虐到了,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痛。 前几天医生找我闲聊,说要给我看星座,她讲我是双鱼,很花心很难搞活在幻想里。 我听了之后觉得有几分道理,大概我的花心都给了我歌词的女主角,不同的女主角,不同的面容,不同的开场和离场。 因为素清的关系,我和我哥的关系曾几度陷入僵局。 我甚至有过冲动想要带着她离开,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她跟我哥,我不知道我更在乎哪一个。 每个人我都想留着,每个都想爱,每个都想幸福。可最后我只剩下我。 后来我哥找我要配型,我不是不想给,反正这样的身体其实活着并不是那么开心,但我很有私心,我有让他选,如果女儿跟妻子他只能要一个,他会把哪一个给我。 那时他看着我沉默。我只好认了。 我从来没有对素清讲过,说我爱她,爱了很久,具体从哪里开始,我有点记不起。似乎是我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觉得她的手牵起来很暖。也或者更迟,是在她靠在我的怀里,露着无奈又无力的笑容,我知道她不是在看我,然而我却记得很深,不知道要用多久才会忘记。 我也从来没有讲过,我总是拿她很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跟她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能然自己显得不那么空洞苍白。 我都没有讲,因为没有讲已经觉得手足无措,没有讲,已经觉得好为难。 所以我常常在想,也许我并不那么爱她,至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深。 医生来的时候,我依然在发呆。 发呆在想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事实上我总忍不住走神,一度觉得自己是个木讷的人,虽然写了很多情歌,但我其实并不具备爱的能力。 在医生告诉我她喜欢我之前,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虽然她是个非常直接的女孩。 我们两一起去吃夜宵,她把骨头带回去给我的狗,结账时,侍者告诉我,账单已经买过了,刷卡,名字签的是素清。 她的字写得很漂亮,飞扬跋扈,像个男人一样刚劲。 环顾四周,我没有看到她。 出门时街上下起了雨,医生带了伞,不得已,我们挤在一把伞里,位置有点不够用,她就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吐着舌头,说:“喂,你这时候应该像个绅士一点。” 我觉得自己年轻时候还算绅士,这会儿越来越觉得那一套虚伪。就像我第一次穿西装时觉得很帅气,这会儿越来越觉得那东西很束缚。 一路踩着水,我没有伸手去拦计程车,走到转角时,有车停下,我认识,车牌号是我哥的生日,现在依然很少见的保时捷918。 她停了下车,然后打了双闪,算是同我们打过招呼,又缓缓地开进了街道尽头,转弯,然后消失在了漫天的雨幕里。 医生问:“你还喜欢她吗?” “喜欢。” 我还喜欢,仅此而已。 “还打算喜欢多久?”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回答:“六十年吧。” “前年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会喜欢我前任六十年,可去年我就喜欢你了。” 我点头:“前年我也这么觉得。” 后年,我依然会这么觉得。 喜欢一个人,很绵长。有那么一刻,我希望时间停止,或者自己死掉,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然而渐渐地,在渐渐行走时,我发现时光可以不停止,我也可以活下去,反正有些事,一期一会,原本就不需刻意。 不久后,我的旅行日记随着十周年专辑大热,办了一个签售会,医生跑来陪我在一百本书的扉页签名,要在每一页都写上:凡是凋零的,就让它凋零;凡是盛放的,就让它盛放。 一百个同样的句子写完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麻痹。 在最后一本上,我决定留给自己。 于是我在那句之后,加了一句:凡是消散的,就让它消散。 医生睡着了,我的狗也睡着了。 窗外又下起了雨,冬季的雨,缠绵而连绵。 我合上书,把它锁进了抽屉里。 对了,这本书的名字我还没有提。 它叫作《素月清风》。 素月清风(华铭) 完结篇 萌王大蘸(一) 某两只的第三人称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萌王大蘸(一) 某两只的第三人称 在盛总胃出血喝粥期间,曾发生过这样一件疯狂的事: 因为太久没有发情了,所以他整天萎靡不振,觉得自己很落魄,很无聊,很想啃猪蹄子。 萌萌坐在他旁边啃猪蹄子,把油腻腻的小手伸向他,说:“爸爸,擦擦。” 他趁机教育她:“萌萌要讲礼貌,求人办事态度要好一点。” 萌萌便露出了那种非常经典的,非常顽皮的笑容:“辛苦爸爸擦手。” 盛总满意,伸过脖子去吮了一下。 没吮干净,萌萌不满意,跑去找妈妈,扁着嘴吧,说:“妈妈……” “嗯?” “爸爸欺负我。” “欺负你什么了?” 一个整天喝稀饭的人能欺负到谁啊? 她抽着小鼻子,一副要哭的样子:“爸爸骗我!他说给我擦手,结果他咬我的手手!” “快给她擦手。”阿清命令盛总:“不准欺负孩子。” 盛总靠在椅背上,萎靡不振,失魂落魄,呢喃:“我想吃肉……” 阿清愕然,随即怒吼:“一把年纪了你天天想这个!” “嗯?”盛总略脑补,俊眉挑起,随即打了个响指:“差点忘了,等下吃这个!” 阿清扶额,原来他这么久是忘了…… 但整件事都特别不顺利,晚上吃完饭,两只包子要睡觉,可浩浩要吃奶,萌萌要听故事。浩浩先睡着,萌萌故事还没讲完,故事讲完了,浩浩又要吃奶…… 有时候,有孩子真的很麻烦…… 盛总原本计划今天玩把浪漫,于是早早地洗白白,靠在床头,衣衫半露,长睫半磕,神态暧昧,姿态十分豁人。 结果某只上.床又不洗澡,不但不洗澡,她还不洗脚! 虽然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吧,但他觉得她不能这样,太不合理了,莫名地开始担心某人是不是生过儿子之后开始嫌弃老公。 盛总伸手捅她:“老婆。” 阿清此时已经睡了,孩子太闹腾了,她发誓她再也不生第三个了!给他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嗯?” “你还在生我气吗?” “嗯。”一句话不说就自杀,有这种人吗?不能沟通了是不是!死也死的帅一点,吐一脖子血算神马! “我错了。”盛总姿态很好,很低,很温情:“我道歉好不好?” 嗯,不是不能原谅他:“那你回答我昨天那个问题。” 又问这个! 讲了会死人的! 他眼珠一转,随即装傻:“昨天你有问过我吗?没有这种事。” 阿清转过头,瞪着他,神色危险,目光幽冷:“再说一次。” 这几年盛总发现这女人越来越厉害了,这不是个好现象,教她这样嚣张下去,他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做男人,要紧的就是当机立断,要聪明,要干脆,要利落。 于是他把手往里一伸,觉得反应不错,嗯,可以吃了,然后二话不说,压倒某人,露出了邪恶狰狞的微笑。 阿清总是很淡定,喘着粗气说:“我还没洗脚。” 满腔火焰瞬间平息。 大灰狼怒且暴躁,拖着病弱的身体,拎起某人,塞进浴缸,搓啊洗啊,然后气急败坏:“你怎么会这么脏?” 某清依然气定神闲:“因为你每天晚上都抱我。” 丹凤眼挑起,眼角嗖地飞过危险的火焰,薄唇抿紧:她要是敢诬陷他,她就死定了! 但是她凑了过来,勾着他的下巴,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胡渣,娇弱地呢喃:“所以人家出了好多汗呢。” 这个祸国殃民的货! 盛总二话没说,跳进浴缸,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解决了某人,躺在浴缸里皱眉哀嚎:“药……” 阿清在门口碰到了萌萌,萌萌跟在她身后,成熟地关心着爸爸:“妈妈,爸爸是不是又肚子痛啦?” “嗯。”阿清走到浴室门口,把门推了个缝隙,发现某萌要溜进去,连忙和上门,教导她:“宝宝不能进去。” 萌萌眨着大眼睛:“爸爸没有穿衣服吗?” “嗯。” “噢!那妈妈也不能进去呀!”萌萌教育她:“爱德华老师说不能这样,这样不好。” 在见到徐管家的那一刻,盛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个看重隐私的男人,所以他从不在同性面前果露身体,尤其是徐管家,这个猥.琐的老货,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丁丁看啊! 必须把他送去给小舅舅了,要换一个懂事的管家来。 等盛总看似平静实则崩溃的回了卧室,某人正玉.腿.横.陈地躺在被窝里,粉嫩的脸上是不怀好意的一副尊容。 蛇蝎美人。 他问:“为什么徐管家会进来?” “咱们家小姐要求的。”阿清得意地说:“当然我也正有此意。” “找死。”他说完,按耐不住地又压上去,嘚瑟了一会儿,躺回枕头上抱怨:“我发现了徐管家的缺点。” “哪不好?” “他刚刚看我。” 怀里的美人儿发觉盛某人略害羞,忍不住笑了:“看你哪了?” 她这么得意干什么:“看你睡着以后最喜欢抓的地方。” 果然,某人脸红了,小模样娇羞得很带劲。 他又躁动了,他想他一定是素了太久了…… 但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她是养生派,保守派,各种不行派。于是他要来点硬的,压倒某人,火急火燎,结果胸口踹来一只脚:“发之前先回答问题!” 扯,他才不回答! 扯她的脚腕,于是她扭过脖子叫:“萌……” 赶紧吻住,吻得窒息,只好松开,一松开,某女又叫:“萌……” “小提琴老师!” 让萌萌看到他俩这幅德行就完蛋了。 这女人近几年真是愈发阴险。 阿清果然黑了脸:“你居然连老师都勾.引!” “那年我才十六岁。很小很纯情。” 阿清来兴趣了,把某人推到一边去,眼里放着光,兴致勃勃地问:“那你跟我说说,你俩怎么成的?” 盛总扶额:“她突然开始摸我。” “摸完了呢?” “你猜。” 她找到了更感兴趣的话题:“那你有没有闪电侠啊?” 盛总眼神一凛,爪子搁到某人的馒头上,准备随时给予致命一击:“从哪学会这个词的?”好专业! “虞雯说的。” “这么说费子霖是闪电侠!”赶快转移话题:“快说说看,她怎么跟你说的?” 阿清不以为然:“费子霖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问你是不是?” 真讨厌,这女人。 一切的事实都证明,跟女人不要讲自己的过去,因为这种外表和气实则凶猛的美丽生物是非常善于记忆的。 等着吧,这件事某人一定会秋后算账的,他太了解她了。 她连他第一晚上说她“好.紧”都能记到现在。 所以盛某人娴熟地压倒了某人,啃他喜欢的馒头,咕哝:“你是不是嫌弃我时间太短了?其实我也可以延长的,把你的两次延长成你三次我一次好不好呢?” 这件事就这样被狡猾的盛总隐瞒过去了。 那种没有男人尊严的历史必须要封存! 必须! 这天萌萌要开始上幼儿园。 她很兴奋,因为她要遇到怀信。 盛总和阿清一起送这小家伙到幼儿园门口,果然看到怀信气势磅礴地站在幼儿园门口。 小伙子比上次见面高了不少,穿得很屌,牛仔裤,白T恤,英伦范。 盛总郑重其事地把比他高五公分的萌萌交给他,蹲下来拍拍那小子的肩,说:“我女儿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费怀信点头:“放心,盛伯伯,没人敢欺负她的。” 阿清扶额:“老公你俩要不要这样?” “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盛总扭头阻止她,然后对怀信,他认为跟小男孩讲话不能和小女孩一样,要一本正经:“你要承诺我。” “放心。”怀信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样颇为沉重的物件,说:“没人敢欺负她。” 阿清差点尖叫,盛总依旧那么冷静:“这是哪来的?” 怀信平静地说:“我爸爸的。” “能给伯伯看看吗?” 怀信点头:“可以。” 盛总拆开那玩意儿看了好一会儿,把子.弹都拿掉,把一堆零件交还给怀信,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学之前组装好的话,伯伯就送你一辆小汽车。” 五分钟后…… 怀信问:“盛伯伯,小汽车算数吗?” 萌萌在旁边跳来跳去:“怀信弟弟你好帅哦!” 怀信冷眼看她:“我不是弟弟。” 阿清就这样陪着盛总去买了小汽车,小汽车不是真汽车,而是仿真版的儿童车。 送小汽车那天,阿清把那天从怀信手里骗来的物件一起交给费子霖,问:“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给孩子?” 费子霖无辜躺呛:“我没给他。” 回家之后,阿清很担忧:“咱们真的能把萌萌嫁给怀信那种男人吗?” “我觉得不错,有前途。” “他心眼太多了!” “技术宅而已啦,不用担心。”盛总保证道:“费子霖答应我了,一定看着他,叫他务必把处.男留给咱家萌萌。至于萌萌,你不用担心,她喜欢别人就先找,让他当备胎,我女儿不能被男人虐到。” 阿清扶额,神逻辑…… 萌王大蘸(一) 某两只的第三人称 萌王大蘸(二) 完 豪门劫:情有毒盅 作者:宝姑娘 萌王大蘸(二) 完 这天,阿清照着镜子,发现自己长了鱼尾纹。 此时某浩才两岁,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老的没救了。 这样下去不是事儿,阿清于是去敲了盛总的办公室门。 盛总正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身兼数职,Allen那只娘娘腔赖在GM的位置上不肯下来,他要自己管两个人的事。 真是够了! 这会儿阿清就气哼哼地跑来,抱着胳膊,问:“盛华延你什么时候跟我办婚礼?” 盛总这种大忙人自然不能正眼看她,撩起眼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叫我什么?” “老公~” 盛总听了甚是熨帖,问:“说吧,什么事。” “想办婚礼~” “不打算办了。”盛总靠到椅背上,长腿交叠,傲慢地仰起脸:“老都老了,跟萌萌的婚礼一起办吧。” 贱人! “砰”!阿清小宇宙爆发,狠狠一拳捶在他的红木办公桌上:“再说一次试试!” 三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小萌萌牵着小浩浩的手,拽着婚纱,怀信站在不远处,眼神略不爽。 盛总忙着看着新娘流泪,Allen好心地把手帕递给他:“老板,这会儿哭一下不丢脸。” 他悄悄擦了眼泪,解释:“那个女人会嫌弃我……” 阿清忙着看小孩,心想怀信这孩子年纪小小就知道要妒忌,真的叫人好担忧。 这时,怀信跑过来,拉起浩浩的手,对萌萌说:“浩浩弟弟!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玩!” 尼玛。 阿清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务必要看好自己的儿子,一棵独苗出了柜盛总非得拆了他。 婚礼这种事必须要男人来办,所以阿清即使家财万贯也绝不出钱。 好在盛总早有准备,小金库奉上,他悄悄挪用她的资金收购了两家公司。 所以给她安排了最盛大的婚礼,开了三天流水席,然后这女人居然还要红包。 她都不是新媳妇了好不好! 好吧,小舅舅说给人钱要诚恳,于是两千零二万,装了二十只皮箱。 老盛觉得有点多,尼玛她会数的…… 小舅舅说:“没事,反正你也不会再结婚了。” 小舅舅带着Agnes来了,她也两岁多,一直管小舅舅叫妈妈。 萌萌不再是一个人了,领着小A妹子跑去找怀信,做鬼脸说:“我有妹妹了!” 怀信瞅着她,说:“Agnes你过来,哥哥这里有糖吃。” Agnes没良心地跑去拿糖了,怀信猥.琐地笑了。 萌萌蹲在地上哭,这会儿过来个帅哥哥,摸着她的小脑袋,说:“来,萌萌小妹妹,跟哥哥说谁欺负你了?” “大哥哥。”她泪眼朦胧:“他们都不跟我玩……” 大哥哥立刻拍拍胸脯上的红领巾,说:“没事,哥哥陪你玩。” 萌萌跟哥哥愉快地玩耍了,阿清发现拽婚纱的小鬼们全跑了,打发新郎官去找。 盛总找的时候碰到了怀信,问他:“你老婆呢?” “被一个男人拐跑了。” 盛总大吃一惊,赶紧动用全度假村的保全找他的小心肝! 差点把婚礼现场翻过来,终于在蛋糕房里找到了两只。 俩人一人拿着一个蛋糕上的小花骨朵,拿着蜡笔在地上画画。 盛总贼眉鼠眼地跟过去,发现萌萌画了个怪物,小眼睛长脖子,像个外星人。 萌萌没发现他,对那胖小子说:“这是我爸爸。” 胖小子说:“你爸爸好丑。” 盛总问:“小少爷,令尊是谁?” 打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是从米利坚来的,身份很高很给力。 盛总领着萌萌出去,问:“那胖子和怀信你喜欢哪个啊?” 萌萌本来觉得怀信弟弟挺好的,可他长大以后就不好了,他现在可凶了,都不跟她聊天,也不带她玩,还拐走她弟弟,拐走她妹妹,于是脆生生地叫:“喜欢胖子!” 这事儿得跟阿清聊聊,那胖子虽然胖点,但那小家伙父母长的还是不赖,只要不出格,应该配得上他家萌萌。 养女儿真麻烦啊,这才几岁啊,身后就跟了一群狼,还都是这么难缠的主。这要是万一没看住,把自己女儿霸占了就…… 总之盛总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萌萌回来了,怀信也跟着回来了。 俩人拽着婚纱,浩浩跟Agnes跟小舅舅一起呆着。小胖子的父母没来,家里只来了一个司机,据说本来是他妈带他参加婚礼,但那个女人来的路上崴了脚,于是把胖儿子托付给了小舅舅。 小舅舅介绍三只包子认识,但怀信哥哥说了,不准理胖子,他家有好玩的,他们都听他的。 阿清顾不上管这些破事,她正忙着对萌萌说:“萌萌,你好好走嘛!妈妈快被你拽倒了。” 萌萌本来走得很好,但她才不要离怀信这么近! 在心里狂叫:怀信弟弟!怀信弟弟!坏心弟弟! 终于磕磕绊绊得走到了主礼人面前,主礼人开始问:“素清小姐,你愿意嫁给盛华延先生吗?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唯独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像你爱自己一样,直到死亡,你愿意吗?” 阿清低着头,低沉的声音庄重且好听:“我愿意。” 牧师又问:“盛华延先生,你……”如此这般,跟之前一样。 盛总蹙了下眉。 阿清立刻抬起头来,样子有点焦虑。 他一指后面正在斗气的那俩,嘀咕:“都这么多了还问这个?” 阿清偷偷拧了他一把,盛总于是清了清嗓子,看向她,撩起白头纱,端详着她的脸,忽然泪眼朦胧:“爱你,尊重你,安慰你,保护你,我的人,我的钱,我的爱情,我的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情之所至,他正要吻,主礼人突然开口:“嗳……” 盛总转过头,眯起了眼睛,略险恶:“我可以吻新娘了吗?” 主礼人指指他的口袋:“先没交换戒指,还有,头纱要放下来。” 尼玛,真麻烦,明明隔着一层纱神马都看不到。 他现在只想亲啊! 只好先交换戒指,结婚戒指是一对小圈圈,样子略老土,镶了一圈碎钻。 他替她戴好戒指,并且吻了一下。 接下来盛总不敢再造次,等着主礼人发话。 等了一会儿这家伙始终没吭声,阿清忽然撩起头纱,扭头问:“我能吻新郎了吗?” 主礼人微笑点头。 她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悄悄在他耳边说:“盛华延,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他微微笑起来,欠扁的德行一如十年前那么帅,咬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嘀咕:“那你也不要再哭了。” 礼终于成了。 主礼人说:“现在以神的名义,承认这对新人从十年前的今天开始结为夫妻,给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小舅舅碰碰Allen,问:“还好吧?” Allen含泪点头。 小舅舅拍拍他的肩,说:“难为你了。” 他还好,他只是想起了在那个惊慌的时刻,就在他一脚踏入礼堂门槛,手里的人却突然倒了下去。 从那之后他无法再参加任何婚礼仪式。 但他今天还是来了,因为他的朋友不多。 他们都是孤独的人。 …… 一星期后,一家四人躺在海滩的沙滩椅上晒太阳,萌萌忙着帮阿清涂防晒霜,浩浩用沙子把柯基埋进了沙滩里。 柯基汪汪直叫,阿呆蹲柯基头上,长着翅膀叫:“小萌萌!小萌萌!” 紧挨着它们的是Jerry同学,从笼子里张着小爪子掏地上阿呆落小碗里的瓜子。 喵喵坐在它跟前,眼睛紧紧盯着Jerry,伸出毛茸茸的猫爪拍它的小爪子。 抹着抹着,阿清觉得自己睡着了。 睡着睡着,突然察觉到了一只罪恶的爪摸了上来。 她糊涂地吩咐:“萌萌,不要抓妈妈MIMI,很痛啊。” 某人邪恶地笑起来:“痛啊?” 声音不对,阿清睁开眼,看到某只饿狼,红着眼睛瞅着她。 她指着旁边的箱子:“化妆包里有T子。” 盛总压着她,在她身上鼓秋:“不戴好不好?” “会中标啊……” “生嘛……”最好生一群,这样媳妇就铁定不能跑了,他总是这么自私。 阿清想了一下,说:“可以生,但你要禁.欲三年。” 盛总立刻站起身来,找套子,再过三年他是老头子了! 一家人连同动物决定度一个月假。 什么都不做只休息。 当然,萌萌觉得爸爸妈妈整天都很累的样子,尤其是妈妈很累哦,她都不好意思去烦她了。 这天费子霖给盛总打电话,说:“你那个对头帮你除掉了。” 盛总觉得很茫然:“什么?” “我觉得跟你结亲家真的太恐怖了。”费面瘫说:“你我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涉到孩子身上呢?” 盛总花了点心思才搞懂这件事,原来这次出来,萌萌因为生气怀信上次欺负她,特意打电话跟他说她再也不会回去了,她要找胖子哥哥去玩了。 怀信平白无故打了光棍,感到很伤心,整天不吃饭,费子霖认为这件事绝对是盛总的主意,这才把事情变成这样子。 赶快让萌萌给怀信打电话了,这样才总算搞定了他俩。 后来,两只包子睡了。 阿清跟老盛出去看月亮。 她躺在沙滩上,刚刚欢.爱过的皮肤很美,白里透着淡淡的粉红。 盛总看着她,真的发现她已经不再年轻,然而她的漂亮从来都与年龄无关。 晒了一会儿,阿清转头看向他,说:“回去之后跟小舅舅说一说,把Agnes接回来吧。” 盛总早就知道她想说这句。 当初想要掐死那个孩子,做那种不理智的事,主要是因为他不想活了。自己都不想活,怎么好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这里。 萌萌有妈妈,可Agnes没有。 这为了救萌萌而产生的孩子,其实并不因为没有完成使命而变得可恨。 可他很怀疑,他是否能给这个孩子同等的爱。 同等的关注。 同等的呵护。 或者……同等的金钱。 盛总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想接她回来呢?” “因为……”她叹了口气,看向他,笑了起来:“小舅舅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妈妈死了。” 哦, 那那家伙一定很伤心。 与是盛华延说:“我会找小舅舅聊聊,他如果坚持Agnes跟着他,我们就让她跟着他。毕竟不公正的待遇难免让孩子的性格变差,我给不了她公正。” 永远都别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就是最好。 之后就再也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漆黑的海浪已一岸拍着一岸,卷着波涛沉郁的怒吼声。 天空上繁星点点,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永远都是晴天。 她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指着天空中某片亮晶晶的区域,问:“这是天蝎座?” “天琴座。” “那那个呢?” “那是仙后座。” “那哪个是天蝎?” “吻我一下就告诉你。” 阿清扑到他身上吻了一下,吻了一下见他没反应于是又吻了一下,吻过之后发现他在闹就吻了很多下,一直吻到气喘吁吁,还是想继续吻他。 接下来,盛总就兴致勃勃地把她压在了沙滩上。 结果她一推她,缓缓退出无名指上的婚戒。 手指上是清晰地压痕:SQMyQueen。 她又扯过他的手指,退下来,上面的字小了一点:SHYMyKing。 盛总以为这货会很开心,结果下一秒他被压到了沙滩上,Queen小姐说:“咱们换!” 盛总才不换:“干嘛这么在意细节嘛……” 不信守承诺的男人,她用拳头锤他:“你自己说过,我是王,你是后!” 这时天旋地转,角色调转,他磨牙坏笑:“仅限于家里。到了外面,我还是王。” 月亮渐渐升起。 今天是农历十五,不论几月,只要这天,月亮都总是满的。 就像他们两个,两个没有家的人,凑在一起,有了新的家。 在这个家里,有孩子,有宠物,有彼此。 他们不再孤独了。 萌王大蘸(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