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怀落棠》 ρó①⑧м.VìΡ 1.死了? “这是第几次了?” “小神刚飞升的时候,就已经是第次了。” “哎,可惜了这么好个男儿了。千年内飞升神界,一上来就被虹微仙看上了这得是多倒霉” “也不知道这个能被宠幸多久” 琉璃顶内,两个受邀而来的两个小神坐在最下方的众席内,正小声议论这这场典礼的女主角——宁微。 修仙之人怀胎不易,修为越高越不容易有嗣。嫦虹尊修道多年,一直想和其夫折梅君有一个孩。飞升神界后,嫦虹尊便去合和夫妇哪里求来了《求决》,一心想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孩。 经过两人不懈的努力,嫦虹尊某天察觉自己怀孕,怀揣着给夫君一个惊喜的想法,便没有告诉折梅君。 可谁知折梅君与侍女通j被嫦虹尊抓个现行,嫦虹尊一怒之下便将这对狗男女当场斩杀。从此不再理会那些世俗事,像疯了一样的开始修炼,直到其女宁微的出生。 那时,嫦虹尊已经跻身于十二神王之。 经过最爱之人背叛的嫦虹尊变得阴晴不定,却对爱女宁微极为纵容。哪怕知道都是宁微的错,却还是溺爱着自己的女儿,将惹到宁微那些全人都处于极刑。 “不过,这次的”其身穿白色长袍的小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降低音量道:“听说和紫薇恒有点关系” 旁边的人刚想问有什么关系,就听见迎宾的小神朗声喊道:“紫薇恒紫恒星君、妗仪夫人、江二小姐携礼前来!” 嚼舌根的两人讪讪的闭了嘴,随着其他人一起起身行了个礼。 紫恒星君与妗仪夫人乃是十二神王,除了其余十神王,众神见了是要行礼的。 “哈哈,淮南兄怎么来的这么晚莫不是怕邓某讨要之前的赌约” 紫恒一家刚走上宾席,就见红尘佛邓诸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江淮南一笑,接过邓诸递来的酒,道:“邓兄说笑了,紫恒可是心心念念着与邓兄的赌约呢,只不过是小女出门磨蹭了点,这次才晚了些。” 说完,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邓诸看了一眼跟在妗仪夫人身后的江怀棠,眉头一皱:“传言是真的?” 江家二女江怀棠是在神界出生的,因为在神界出生的孩要在成年后才能引气入t,所以紫恒星君怕自己的女儿因为没有自保之力而丧命,便将她藏在紫薇恒,不准她踏出一步。 可江淮南这次带上江怀棠,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联想起外面谣言。 对于邓诸的这个问题,江淮南没回答,倒是江怀棠怯生生的摇了摇头。 邓诸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毕竟是在别人的场合,叙旧也不好叙的久了,江淮南便带着夫人与女儿入了座。 江怀棠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侍女趁着布菜的功夫递给她一方锦布。 江怀棠将锦布抖开,看着上面绣出来的字。 良久,江怀棠轻轻拽了拽江淮南的衣袖。 “怎么了”江淮南问道。 江怀棠低下头:“爹,我想去看他最后一眼。” 因为低着头,江怀棠看不到江淮南的表情。只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江怀棠的头,温声说道:“去吧。” 江怀棠便跑了出去。 一道神识不可察觉的附在江怀棠的身上,当她走出大厅后,那道神识却被另一道神识打散。 宴厅之上的嫦虹尊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江淮南。 江淮南嘴角微微勾起。 嫦虹尊冷哼了一声,便重新闭上眼睛。 江怀棠还未引气入t,更别提开辟识海,自然不知道刚才自己被嫦虹尊盯上。只是觉得走出宴厅后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这种感觉眨眼间便不见了。 江怀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敢对自己出手的都坐在宴厅里,而宴厅里有紫恒君和妗仪夫人。 一路走来,江怀棠不禁感叹琉璃境的风景实在是秀丽,不像她们紫薇恒,一睁眼不是紫色就是金色。 走进一道暗门,穿过长长的石廊,便见一个白衣人在地上画着什么。 一见江怀棠,白衣人急忙将灵石放在阵法之。 “这传送阵是一次x的,江二小姐站在上面便可启动。” 江怀棠点点头,拿出十块仙玉打发走了他。 踏上传送阵,周围华光亮起,江怀棠再睁眼便不再身处之前的石窟,而是在一间屋内了。 房间内挂满了绣着金线的纱幔,墙壁上的玉台放着装有金蕊牡丹的琉璃瓶,琉璃瓶下还用了花瓣作为装饰。屋顶上琉璃壁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本应该是花蕊的部分则是用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代替。 屋内摆着的是用一整块仙玉雕刻而成的床,像是怕睡在上面的人被硌到似的,还在上面铺了厚厚的毛毯。 一看这床就知道,住在这里的的人要么是身份尊贵,要么就是极其受宠。 可b起那张用仙玉做成的床,江怀棠还是对床上的人更感兴趣。 准确的说,是对这个人手上的东西。 江怀棠撩开纱幔,走到那人身前,手一伸,道:“东西。” 坐在床上的夏归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地笑了一下“江二小姐,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伸手要东西,是不是有点失礼?” 话是这么说,可夏归还是将约定好的东西交给了江怀棠。 那是把长剑。 江怀棠小心翼翼地将长剑放到储物空间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的储物空间给划开一个口。 虽说这剑从外观上看平平无奇甚至是有点丑,但江怀棠知道,这是一件神器——破空。 神器并非炼造而成,而是由修仙者修成神后,本命法宝自动进化而成。只有拥有者身死,才能被人所夺。当然,像江怀棠和宁微这种从还在胎便身处神界并在神界降生的人,天生便有一件伴生神器。 而这破空,便是夏归升级为神器的本命法宝。 虽然不知道夏归用了什么手段才将已经自己的破空变成无主的神器,但江怀棠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心心念念的东西到手,心情大好的江怀棠连语气都轻快了两分“你放心,等你成完亲,就有人来救你了。” 说完,江怀棠便转身欲离开这里。 “可我不想与宁微成亲。”夏归紧紧盯着江怀棠“怎么办。” 江怀棠头都没回,直径走向大门。 “我们的约定是‘在我离开神界后,会有人来救你’,破坏婚礼不在约定范畴内。”江怀棠说完,抬手推了下门。 门没动。 江怀棠疑惑地“嗯?”了一声,又推了次门。 门还是一动不动。 江怀棠将两手放于门上,微微倾身,用力一推! 还是没开。 “这门不开。”江怀棠一脸被欺负的样,指着这道推不开的门,像是小孩告状似的朝夏归说道。 “这门是朝里开的。”夏归说道。 “哦。”江怀棠点点头,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拉门。 “你骗人。” 夏归忍俊不禁,忍声笑道:“你还真信啊。” 江怀棠点头说道:“对啊,我都信。” 夏归突然不笑了。 回首过去,夏归发现不管他说什么,江怀棠都会信。 哪怕来历不明的他编了从天界来的谎话,她也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问天界是b神界更高的界域吗?天界都有什么啊? 现在想想,当时江怀棠眼里是不是装了星河不然为什么会那么亮。 这么想着,夏归越发难受起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在骗她。可这江二小姐也真是个二的,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看着江怀棠,夏归心想,最后一次了。 调整好心态,夏归走到江怀棠身后,一只手抵在门上,倾下身在江怀棠耳边轻轻说道:“这屋宁微下了禁制,只有她才能开这门。” 江怀棠一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归,肯定道:“你故意的。” “对啊。”夏归毫无畏惧地看着江怀棠的眼睛,低头啄了一口江怀棠的小嘴。 江怀棠没有因为夏归的这一举动而慌乱,只是一直看着夏归。 见状,夏归皱起眉头。 从第一次见面,江怀棠就是这样的神情。 除了听他讲故事骗她她会开心以外,夏归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或是眼睛里看到过情绪。 不是故作高冷似的的板着脸,也不是将自己的情绪完美的隐藏在皮囊之下,而是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空洞。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反应。 没由来的,夏归有些生气。 “然后呢?”江怀棠问。 夏归忍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怒气,柔声道:“然后宁微会在结亲礼前来我的房间接我,看见你我耳鬓厮磨,好一番郎情妾意。” “然后她就会特别生气,就要打人。”江怀棠帮夏归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我爹娘肯定是不能让她打我的,是一定要出手的。嫦虹尊看我爹娘出手,她肯定不能站着看,然后就和我爹我娘打起来了。” “这就是撕破脸了。”夏归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江怀棠。 “我们紫薇恒与琉璃境向来恶交,要是打起来肯定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结束的。” “嗯。”夏归将江怀棠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紫薇恒肯定能赢,嫦虹尊脾气那么坏,一向不受其他几位十二神王待见。而紫薇恒作为神界三巨头,财力雄厚,除了青羽叔叔和嫦虹尊,十二神王里我爹每个都能称兄道弟。” “青羽帝是不喜欢紫恒星君,但他喜欢他的夫人啊。”夏归一路吻至江怀棠的锁骨,一只手无意识的隔着衣料揉捏着江怀棠的细腰。 江怀棠制止了夏归的动作,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但是我可能会死。” “在我爹赶来之前,我就可能被宁微一招打死。”江怀棠说道:“我还没有引气入t,身上带着戒灵环,没有开拓识海,除了储物空间以外无法驱使法宝。而宁微已经是金仙了你不是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仅仅是因为不想和宁微成亲吗?”江怀棠自问自答道:“而且我对你又不重要,所以就可以成为一颗随意死去的棋。” 说完这些,江怀棠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和宁微成亲啊” 听着江怀棠的喋喋不休,夏归不爽道:“你太吵了。” 说完,便用嘴封住了江怀棠即将问出口的为什么。 夏归一开始只是吮着江怀棠的嘴唇,可当他停下来换气的时候看见江怀棠微微发肿的嘴唇和波光潋滟的眼眸,却又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理智告诉夏归,如果不停手就要假戏真做了。 可感情上,夏归却想和江怀棠更进一步。 两者在夏归的脑内打着架,最后还是感情占据了上风。 看着江怀棠引人怜惜的小脸,夏归心一横,咬咬牙就要接着亲下去。 可此时,江怀棠却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不会亲吻” 夏归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怀棠是什么意思。等他待他回过神来,一身红嫁衣的宁微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宴厅内,紫恒星君与妗仪夫人正在给嫦虹尊祝贺。上一秒还笑呵呵的说着贺词,下一秒就见两人神色大变,妗仪夫人更是身晃了一下。 接下来要说怎么了吧,其实除了其余十二神王,其他人谁也说不准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只见紫恒星君是最先动的,可他迈出一步后却停下来看向了嫦虹尊,与此同时妗仪夫人不知为何突然暴怒,眼睛从黑色变成妖异的蓝色,一晃身人便不见了。 嫦虹尊一掌拍出,呵斥道:“江淮南!这里不是你紫薇恒!不是你夫妇二人随意撒野的地方!” 江淮南冷笑道:“随意撒野我江淮南今天便平了你这琉璃境,看看谁敢说一句撒野!” 一众小神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打了起来。 不过这种级别的打架,他们留下就只能遭殃,于是纷纷各显神通逃离现场。 过了几天,紫薇恒吞并了琉璃境,众人心知肚明,嫦虹尊怕不是已经形神俱灭了。 知道紫薇恒与琉璃境不合,可一众路人还是一脸迷茫,为什么维持了那么久的和平说翻脸就翻脸 直到紫薇恒将所有紫金色旗帜换成白色丧旗时众人才明白。 紫薇恒的二小姐,江怀棠。 死了。 ———————————————————————————————— 江怀棠:渣男。 夏归: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不再见 疼。 当大脑感知到这一感觉后,江怀棠便混混沌沌的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江怀棠只见天像是被泼上浓墨一样漆黑,不见丝毫光亮,大地更像是铺上一层薄膜的大海,无数的星星坠落在里面,照亮了这个世界。 空气时不时会有如碎裂一般的隙缝产生,江怀棠可以在这些隙缝看到百鸟迁徙、海波粼粼,能看见一个书生在抱头痛哭、看见两只开了智的灵兽因为一株灵草打斗起来,亦能看见某处仙气飘渺、群峰环绕,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里是‘间隙’。 江怀棠在书里看见过,‘间隙’是空间不稳定后自行融合成的一片界域,有时在使用时空法则时,会掉到这里。 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的,江怀棠就开始检查自己。除了全身上下都像被重物碾压过的感觉以外,江怀棠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 出于对江怀棠特殊性的考虑,给她攻击的法宝,不如给她加上保命的护身符。 江怀棠脖上带的戒灵环由紫恒星君亲自打造,除了能驱散周身大部分灵力外,还能够替携带者抵挡三次神王级的攻击,并在最后一次防御后释放出同等于紫恒星君全力一击的攻击法术。 除了这些,紫恒星君与妗仪夫人还在上面各附了一道神识。只要两人心神一动,哪怕隔着三界,两人都能知道江怀棠现在在哪里。 江怀棠本想拿到破空后,去求青羽叔叔将她的戒灵环取下,可没想到被夏归摆了这么一道,戒灵环因抵挡宁微的攻击,次数用完后便自行脱落了。 想起夏归,江怀棠看了看周围。 当时因为戒灵环,宁微的攻击一直伤不到江怀棠。 宁微本想将江怀棠打个半残,可谁知不仅没能伤到这厮半分,自己反倒是被戒灵环上的反击法术重伤到。一怒之下,便用上了全力攻向江怀棠。 可一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夏归却在此时运转灵气迎上了上去。他一只手将江怀棠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施术攻向宁微。 夏归是单一水灵根,抬手间便变化出一条灵力所凝的水蛇。水蛇迎上宁微的大屠掌,瞬间便被碾为虚无。 法术被破,夏归却不见慌乱,张口道:“把破空拿出来!” 江怀棠马上照做。 夏归一个闪身,抱着江怀棠躲过了宁微袭来的一掌。接过怀之人递过来的破空,夏归在空一划,破空便划出了一道空间裂缝。 “走!”夏归推了一把江怀棠,将她推进了空间裂缝。 江怀棠被夏归这么一推,整个人便消失在空间裂缝之。 见江怀棠进入空间裂缝,夏归提气,全身上下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转身便凝灵为实,变成了一片打了出去。 宁微眼神一凛,那看似连灵气都无法内敛凝实,实际上却隐蕴着空间之力,所到之处竟引起了极小幅度的空间波动。 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男女,宁微不再顾及夏归的性命,祭出了伴生神器凤鸣簪。 凤鸣簪一现,一声凤鸣便响彻天地。 夏归被这神器的灵威生生打退好几步,身形一歪,还没等宁微出手,就掉进了还没完全封闭的空间裂缝。 掉进空间裂缝时,夏归砸在了江怀棠的身上,生生将这位t弱气虚的大小姐给砸晕了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江怀棠会晕过去,醒过来还浑身疼痛的原因。 江怀棠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夏归,倒是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她身侧。 老人一直都是醒着的,见江怀棠醒了,便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咳嗽起来。 “......小友也是不小心掉进这里的”老人问道。 江怀棠不吱声。 看着江怀棠,老人的眉眼柔和起来,像是陷入回忆似的开口道:“我也不知在这地方呆了多少年了,只记得当时是在一个秘境里......” “‘间隙’里,时间是不流动的。”江怀棠说道。 老人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道:“那时我被同门所害,元寿失了大半,重伤而逃,却掉进这里...” 江怀棠用手撑着挪动了下位置,这一举动使得两人的身隔着衣料贴在了一起。 “你怎么了”江怀棠问道。 老人....不,是夏归听见江怀棠的话后,眼眸黯然,随即仰起脸一笑,道:“我要死了。” 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往常他无聊时,问江怀棠一句“今天要不要听故事”一样。 “你不是已经成神了吗?” 江怀棠疑惑不解,飞升神界的人都会入神籍,从此与天同寿,不再受生老病三苦。哪怕是折了元寿,也不会老死,因为神的元寿是无穷无尽的。 可夏归却要老死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夏归说道:“嫦虹尊为了把我拴在宁微身边,强制让我和宁微绑了月老线。” 月老线,是一种产于神界西境月老树的神物。 月老树本是一棵柳树成精后修炼飞升至神界的一个柳树精。此精当年在神界极其威风,一入神界便成了神王,从不将其他神王放在眼里。 如此气派的一个精物,其结局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柳树精下凡游玩时对一名人类女一见倾心,隐藏身份与这女拜了堂结了亲成为了一对夫妻。 可惜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哪怕柳树精贵为神王,也不能阻止万物规则。 那女死后,柳树精曾找过她的转世,可发现转世投胎后,灵魂还是所爱之人的灵魂,可人却已经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了。 从此,他便在神界西境的坠天崖上静坐了万年,最终与天道融为一t,化为一颗柳树。众人为了纪念他,就取了他名字的谐音,将这颗树取名为月老树。 许是因为这棵树生前的经历,若是两人有意将自己的血混在一起倒在月老树的根部,月老树上的柳枝就会自行编制成一段柳绳。取下柳绳后从间剪短系在撒血两人的手腕上,彼此之间就会互享生命,并且死后的三生三世都会与对方矢志不渝。 虽说白头偕老是下辈的事,可夏归一想自己要和宁微结成三生三世的姻缘,就浑身j皮疙瘩。 月老线不是天地灵物,而是由当年的柳树精千年悟道后与天地融为一t所产生的‘规则’,这种规则是不可抗拒的。 虽说是共享生命,但一方死后,另一方也不是原地暴毙,而是加速生命的流逝,直到未死的那一方渐渐老去,最后身躯化为尘土,灵魂堕入轮回。 这条规则对神也是有效的。 夏归看了半天,也没能从江怀棠的眼里看出一丝或不舍或悲伤的情绪。 “......我要死了。”夏归说道。 江怀棠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刚才说过了。” 夏归心里有些难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江怀棠点点头,问道:“为什么算计我?” 夏归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就只在乎这个” “嗯。” 一时间,夏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我想说,谢谢你。”想了想,夏归觉得自己都要死了,便想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飞升神界后,我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之后,我就一直在骗你。”说到这里,夏归顿了顿,道:“其实没有什么天界,也没有什么星河花。我跟你讲的那些人物事,八成都是我编出来哄骗你的故事。” “我就想,像你这么好骗又有用的人,控制住了会很有用。” “其实你并不傻,只不过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有些.....”夏归想来半天,最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懵懂无知”四个字。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夏归仰起头,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认真道:“但我刚才看见你身处危险之,我的心都揪在一起,疼的不得了。” “现在想想,我修了这么久的道,千年飞升神界,竟从不知喜欢是什么。”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死前不留遗憾.....等等你g了什么!” 夏归这边正含情脉脉地说着心里话,江怀棠却一直心不在焉的听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也不知道江怀棠想到了什么,她将手轻放在夏归额头上,眼紫光一闪,就见夏归的皮肤的白发渐渐变回黑色,皮肤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也变得平整起来。 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涌入夏归体内。 “没什么。”江怀棠将手收回来“我把我的神位给你了。” 天地规则不可违背。但可笑的是,这些规则大部分是冲突的。 比如神与天地同寿,可月老线的规则却是加速元寿耗尽而死。 两个规则冲突下,月老线的规则生效时,会剥夺其神籍。这样,永寿的规则就对这个人人无效了。 江怀棠就是利用了天地规则之间的漏洞,将自己的神位转让给了夏归,才使他身上月老线的规则失效。 “.....你.....”夏归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怀棠,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太过于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江怀棠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归,说道:“算刚才,你救过我两次。” “我娘说当一报还一报,所以你救我一命,我便救你一命。” “至于第二条命,则是抵了这十三年来所有的谎言。” “你我之间,两清了。” 说完这番话,江怀棠抬步走向离她最近的空间隙缝。 “从此以后,你与我,不再见。” 说完,江怀棠的身影便消失在空间隙缝之。 ————————————————————— 作者:感谢观看本的读者们,谢谢你们愿意花时间点进来看我的不完美作品,我会努力写不烂剧情提升笔充实角色,希望能给读者们最舒心的看环境。 (′e`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江怀棠 灵气弥漫,华光流转。 萧无郁睁开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 萧无郁扭动了下脖,太久没有活动的骨骼发出了僵硬的声音。 从储物戒指拿出计时仪,萧无郁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灵泉日了。 这日,萧无郁借助灵泉,从筑基初期达到了筑基初期巅峰。 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足够突破筑基初期进入到更高的层次,萧无郁便拿出一个固灵丹服了下去,调息准备突破筑基期的壁垒。 闭眼运功。几次呼吸后,整个灵泉的灵气以萧无郁为心开始波动,最后形成漩涡涌入他的身体。 待体内的灵气达到顶峰,萧无郁便一举突破筑基期。 可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变故突生! 没有预兆的,一个重物凭空出现,狠狠地砸在了正处于关键时刻的萧无郁身上。 被打断进阶的萧无郁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同时被这重物砸进了灵泉之。 这灵泉里的水水深不深,说浅不浅,正好到萧无郁站起来时的腰腹处。 可这平时只到萧无郁腰部的水,此时却差点要了萧无郁的命。 被砸进水后,萧无郁本能的运起灵气想要将压在身上的重物以及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的水排走。 可进阶失败所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萧无郁这一下不仅没能提起体内的灵气,反而还导致体内灵气失控乱窜气血攻心,一口血哽在喉头就要喷出来。 可还没等这血喷出来,将萧无郁全身包围住的灵泉水便争先抢后的朝他的口鼻灌来,萧无郁b不得已,生生将那口卡在喉间的血连同灌进来的水给呛了进肚。 萧无郁的意识渐渐模糊。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成为世上第一个被水淹死的修仙之人时,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臂,将他从濒死的那条线上救了回来。 脱离水面的萧无郁靠在岸边,不停的咳嗽。 想看看到底是谁g的好事,萧无郁一抬头,便看见一对半隐半露的酥胸。 萧无郁背靠在灵泉旁的岩石上,下半部分的身体还泡在灵泉之内。而他眼前这对x的主人则是保持着将人救上来的姿势,一只手拄在萧无郁腰旁,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身跪在他的腿间。 这姿势可谓是暧昧极了。 偏偏两位当事人一个全身赤裸,一个衣衫凌乱,这场景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想歪。 正常的男人身处在如此香艳的场景里,都会生出些绮丽的想法。 可萧无郁不是个一般人。 他一脚把人给踹出去了。 “你!你是什么人!”萧无郁又羞又恼,两只手纷纷挡在胸前,活像个被人侵犯的良家妇女。 那人措不及防被萧无郁一脚踹翻,好不容易又爬上水岸,就听见萧无郁这一句话。 “......江怀棠。”那人说道。 这唤做江怀棠的人,语气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一个女在遇见这种情况该有的惊慌失措或是羞耻。 衣服被水打湿后紧贴在她的身上,有的地方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隐藏在衣料下方的身体。胸前的衣服不知为何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对如白玉般的软峰有大半都露在外面,萧无郁甚至能看见水滴从江怀棠的下巴滴落在她的x上,顺着她优美的x形滑进更为隐秘的地方。 但江怀棠好像感觉不到,或是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那一脸的风轻云淡,让萧无郁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害羞的。 对方的态度让萧无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当他想要出声询问江怀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时,他却感受到眼前人的视线慢慢地从他的脸上移到x上,然后是腰....再然后是....... 察觉到对方停止移动的视线,萧无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那一瞬间,他脸红的连自己额间的朱砂痣都被b了下去。 “你这、这、这.....”磕巴了半天,萧无郁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自己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又一次引起了体内突破失败的内伤。血一喷,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萧无郁这口血可是实打实喷出来的,江怀棠怕喷到自己w了衣裳,还带着嫌弃的往旁边躲了下。 江怀棠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发觉萧无郁是真的晕了过去,于是抬步欲离开此处。 江怀棠走前还怕萧无郁着凉,特意给他从储物空间找了件衣服披着。 萧家灵泉处于萧家后山,因为灵泉的珍贵x,平时都有元婴期的长老们负责把守。 但今天,萧家出了点意外,所有可调动的人手全都前往萧家大门帮忙了。 这意外当然和江怀棠无关。 但因为这场意外,江怀棠哉哉地走出了萧家最大的秘密之地。 萧家为灵界大家族之一,因擅长炼丹御兽之道,其领地广袤无垠,内里拥有许多人工较为温顺的灵兽以及人工种植的珍贵灵药灵果等。 因为萧家地广人稀,总是有一些胆大的散修结伴同行至萧家后山偷取灵草或是猎杀灵兽。 虽说萧家也有严惩过这些贼人,可被抓到的毕竟是小部分,还有多数人带着不会被萧家发现的侥幸心理,一次又一次的踏足别人的地盘。 对于这些人,萧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家有自己的巡逻队来天天巡山,可护卫队最高级别的战力也就是金丹期,加上巡山这活不仅报酬低还耽误修炼,导致了萧家巡逻队人手不足以及唯一愿意巡山的金丹罢职。 一边是越来越猖狂的偷渡贼,一边是几乎一点用都没有的巡逻队。萧家家主一怒之下将整个后山用禁制笼罩住,除了带有通行令牌的人可以进出外,就只有渡劫期的修士能强制破开禁制。 杨珂自然不是渡劫期的大能,若真是渡劫期的修士,也不会因为这点东西就惹怒一个家族了。 他只是一个筑基后期的小人物,其修为顶多算个半步金丹。 杨珂能够无视禁制走进萧家后山,只是因为他好运得了千手圣盗传承罢了。 杨珂并不知道千手圣盗是谁,但他知道,这自称是千手说圣盗的人所传授给他的东西,对他十分有用。 杨珂只从那处传承里得了两件东西,一个是敛去气息的法术,一个是只记载了一个阵法的玉简。 那玉简里所记载的阵法,不能攻击不能防御、甚至连品级都没有。 这个阵法唯一的作用,就是穿过任何挡在其阵法主人面前的东西。 包括禁制。 杨珂已经在筑基期停步一百八十年了,若是再不拼一把,他很快就要因为元寿耗尽而死。 杨珂曾经因为从萧家铺购买的灵兽有异而 来过萧家后山一次。 当时杨珂从萧家铺买回家的金羽铁头雕因不肯与他结契而自尽身死,他便带着死了的金羽铁头雕回去找了萧家负责买卖灵兽的管事。 卖出的灵兽因为哪怕自杀也不肯与人结下主仆契约,这是萧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出于补偿,萧家愿意带杨珂前往萧家后山,随意挑选一只灵兽。 虽说都是人工饲养的灵兽,可在养在萧家后山的灵兽不仅品级放在铺里售卖的灵兽高,也b铺里那些从出生就呆在笼里的灵兽们多了些狠劲。 杨珂大喜,原本萧家后山的灵兽们都是给萧家自家人的,他倒是因为这只金羽铁头雕捡了个便宜。 一位元婴带着两位金丹从铺一路护送杨珂至萧家后山,帮他捉住了自己看的灵兽。 说是怕后山的灵兽伤到杨珂,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元婴两金丹是为了监视他。毕竟萧家后山这么多珍贵灵药,除了那些忙于飞升的渡劫期怪物,谁会不动心呢。 杨珂知道自己若是敢碰那些灵药一下,后面三人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将自己轰出萧家。于是便眼不见心不烦,无视那些放到外面便是天价的灵药。 时境过迁,那时杨珂真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因为元寿耗尽急于突破而跑来这里偷东西。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拼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杨珂自我鼓励着。 杨珂此行的目标是灵果——玄灵桔。 此果十年生根百年发芽,千年才会成树,再经过一万年才能结果。 玄灵桔结果后,每过一万年便会分一瓣果肉,每多一瓣果肉,便会让食用者多增加一小阶段的修为。 杨珂知道这种用外力所提升的修为不稳固,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杨珂对玄灵桔所在的位置记得清楚,一穿过禁制便按照记忆里自己走过的路线行走。 杨珂自然知晓萧家发生的事情,知道现在后山无人把守,不然也不会大着胆敢实施自己的偷盗计划。 就算这样,杨珂还是小心谨慎的探查着周围。 可一拐弯,杨珂却撞到了人。 杨珂一直在认真感受周围的灵力,被这人一撞,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撞了个b他修为还高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对方灵力的存在。 一瞬间,杨珂急急向后退去,同时祭出自己的法宝。 杨珂谨慎的没有攻击,他没出手前还有周旋的余地,他怕若是一出手,对方一个反击就把自己打死了。 可对方明显没有想要攻击杨珂的意思,甚至连质问他一个外人为何身在萧家后山的意思都没有,开口就是一句:“请问,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还特别礼貌的鞠了个躬。 杨珂:“......” 自己这是碰上同行了 杨珂以为这人也是趁着萧家大乱进来偷东西的,毕竟这地方除了萧家人以外就是进来偷东西的。 杨珂觉得没有人会在自己家后院迷路,虽然这个‘后院’是真的很大.....于是他思索间,便以为对方和自己是同一路人。 正当杨珂这么以为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体内没有丝毫灵气。 和那种隐匿修为的没有灵气不同,眼前这人还未洗经伐髓开通灵脉,体内自然没有灵气。 对方是个凡人。 在得知这一信息后的杨珂,立即就产生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大部分修真之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把凡人的性命当回事。 杨珂当然是那大部分的一个,要不然他也不会驭着自己的长剑刺向对方的脖。 可在长剑即将划破此人脖的时候,杨珂心软了一下。 眼前之人是个女孩,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女儿,若是她还活着,恐怕也和她一边高了.....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陷入回忆之,但这突如其来的感情确确实实影响了杨珂。 “对不住了。”杨珂说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说完,杨珂反常的没有下手,而是静静等着眼前人把想说的话说完。 “....啊....你要杀我吗?”那人后知后觉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在跟我打招呼。” 杨珂:“........什么?” 一见面就拿剑怼人,这是什么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我爹说,碰见你这种想杀我的,我该抢在你杀我之前杀了你。” 杨珂只见那人抬手,伸出手指指向自己,不知道在跟谁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杨珂就感知到周围的灵力变得浓郁起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向他袭来。 那是绝对的力量,杨珂在这力量面前只能待人宰割。 杨珂本以为这股力量是这女孩用来攻击他的手段,可那股力量,却绕过杨珂直直冲进了眼前人的身体里。 接下来发生了令人闻所未闻的事情 只见那气势磅礴的灵气冲进这女孩的体内,不仅没撑爆女孩的身体,还在她的体内游走了一圈,眨眼间便完成了洗经伐髓。 洗经伐髓完成后,女孩的修为直接跳过练气一层,进入到练气二层的境界。 练气三层、练气四层、五层、层.....最后,女孩的修为冲破了练气十层。 然后,杨珂听见女孩说:“停下吧。” 一切又寂静下来。 若不是这女孩的修为已经实打实的变成了练气十层,杨珂还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杨珂害怕了。 他的牙关止不住的打颤,大脑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女孩,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站在原地。 杨珂大惊,作为一个在修真界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哪怕在生死关头他也能够保持冷静,认真对敌。 可这巨大的恐惧却使他不能行动。 突然,杨珂想起刚碰见这女孩时自己莫名其妙却又找不出异样的怜惜。 这女孩能控制人的情绪! 杨珂一边急急后退,一边咬破舌尖,b出一滴精血暂稳住自己被操纵的情绪。 “你究竟是谁”杨珂紧盯着对方,一只手偷偷的绕到背后,打算从储物袋里将那张高价得来的千里遁地符拿出来。 可在他的手刚碰见储物袋的那一刻,他见对方的嘴动了动,当机立断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青玄尺挡了上去。 一道火焰从女孩的指尖迸发而出,带着将一切燃烧殆尽的气势撞上了青玄尺。 青玄尺可攻可守,其尺身乃是天寒髓所造,对火系灵力有着伤害减半的功效。 可当身青玄尺一碰到那火焰,却是直接被那火焰吞噬,连片刻的阻拦也没能做到。 本命法宝被毁,对主人的心神都是很大的伤害。可连伤害顺着契约都还没反噬给杨珂,那道恐怖的火焰便来到了杨珂面前,将他的肉身以及灵魂湮灭,连灰都没能留下。 “江怀棠。” 那女孩这才回答完刚才杨珂的问题。 —————————————————————— 江怀棠:我觉得我有点酷。 萧无郁:好气啊!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4.意乱 云落山脉的云落城作为灵界七城之一,虽不如其他几城周围资源丰富,但却是七城最热闹的一城。 先不说每百年的艺大b都在此处举行,就论这云落山脉内的几处重要秘境,每天来往云落城的人就不会少。 更何况,云落城内是许多家族势力选择的安居之所,旗下店铺等产业的本部都坐落于云落城之内,是实打实的‘交易之城’。 江怀棠东瞅瞅西看看,觉得她所见的一切都新鲜极了 。 在神界时,她仅出过紫薇恒三次,对外界的一切都是通过藏书阁的书籍才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直到红尘佛邓诸送给了她一本书。 那本书叫《凰涅天》,讲述了一名凤凰族的王鸟少女凰傲天因为血统尊贵,被凤凰族内定了夫婿。少女不甘心与一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共度一生,便毅然离家寻找真爱的故事。 看完那本书,江怀棠对那名未曾谋面的凰傲天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一个是被族里掌控命运的凤凰族王女,一个是被保护在高塔之上的紫薇恒少主人。同样的身份尊贵,同样的渴望自由,可江怀棠还静坐在高塔里从书里了解这个世界,凤凰却已经挣脱锁链飞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书的主角做到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江怀棠看了这本书千遍万遍也看不够,每天睡觉都要放在床头才肯入睡。 如今,江怀棠和那只凤凰一样,飞出了高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江怀棠东瞅西看,恨不得将所见之物全都买下来。可一想到外面的东西都是需要灵石或仙玉够买的,又担心起自己从紫薇恒带出的东西不够,连吃住都是问题。 江怀棠看了看自己的储物空间,清点了下里面的东西。 江怀棠的储物空间与常见的储物芥不同。 江怀棠的储物空间是经过紫薇星君拿自己曾用的芥空间二次炼化成的。分为没有时间流速、不能进入活物的储物空间,与外界保持同样的时间流速、可进入活物的休息空间,以及随意调节时间流速、可进入活物的种植空间三种。 储物空间顾名思义,是用来随身放置物品的;休息空间是一个随身住宅,也可以将灵宠什么的安置在里面;因为种植空间里可以随意调节时间的流速,所以用来加速灵植的成长再好不过。当然人修士也可以借着时间流速来进行修炼,只是过久的呆在空间里,会被里面的时间法则同化。 因为是直接结契于灵魂,这三个空间没有实t作为媒介,只要江怀棠一个神念,她就能从里面拿取物品或是直接进入其。 上品灵石七块、极品灵石若g、仙玉不计其数、《凰涅天》一本、各类书籍八十本、还有许多崭新的衣裳与饰品。 以上,就是江怀棠的全部身家了。 清算完所有的物品,江怀棠不禁在心里扎起夏归的小人来。 要不是他随随便便打乱了计划,自己就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了。 江怀棠这么想着。 正当江怀棠苦恼于下一步该怎么做时,饥肠辘辘的胃告诉了她接下来要去哪里。 “可哪里有食物”江怀棠迷茫道。 以往在紫薇恒,时间一到便会有佣人们端着盛有美食的盘放到江怀棠的房间里。 如今不知道该去哪里吃饭的江怀棠,凭借着自己的直觉,瞎猫碰死耗的找到了一家酒肆。 江怀棠走进酒肆,看见有人在里面吃着花生米和j爪,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随便在大堂内找了个位置坐下,江怀棠的屁股刚一贴着板凳,就有一小二恭敬地迎了上来,道:“这位仙要喝点什么” 因为拿不准这里的物价,江怀棠先问道:“你这里最便宜的要多少钱?” 或是因为江怀棠长的好看吧,这店小二没有因为江怀棠说出的话而轻视她,只是一直恭敬弯着的腰直了几分“我们这里最便宜的酒是节青,三块下品灵石。” 江怀棠摇头“我不要酒,我想吃饭。” 虽然这是家酒肆,但也卖些下酒的小菜,店小二也没有奇怪这人来酒肆吃饭,只是按照店里的菜单报了个最便宜的菜出来。 “呛花生米五百灵珠一小盘,一块下品灵石一大盘。” 江怀棠皱起了眉,她从未听说过灵珠这种东西,心里不仅担心起自己现在以及以后的钱财问题。 “还有别的吗” “辣凤爪三块下品灵石一盘,酱猪蹄五块下品灵石三个,辣油竹笋五块下品灵石一盘。”店小二又报了几个便宜的菜,说完,还补上一句“这些菜里面都是没有灵力的。” 食物还分有没有灵力江怀棠觉得自己获得了一个新知识。 “食物里有无灵力有什么区别吗?”江怀棠真诚地问道。 店小二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脸上还是挂这灿烂的笑容说道:“仙真会讲笑话,咱们修仙之人如果吃了这没有灵力食物,那这里面的凡尘气就会进到体内,让灵气运行的不通畅。” 江怀棠一脸神奇的点点头,道:“那有灵气的食物多少钱?” “带有灵气的呛花生米五块下品灵石一盘,麻炒云翅十块下品灵石一盘。” 江怀棠想了想,拿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在桌上,问道:“这个可以买一盘麻炒云翅吗” 店小二看了一眼桌,瞬间大惊失色。 “这这你您确定没拿错吗”店小二这一辈第一次见到上品灵石,实在是不能平静,震惊地连声音都尖了好几倍,说道:“您这买下整个店都绰绰有余了!” 店小二这句话,让江怀棠清楚了这里的物价。既然一块上品灵石都可以买下整个酒肆,那自己便不用再为钱财忧虑。 江怀棠心里立即安心不少,道:“那就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肴都拿上来。” 店小二立马跑去后厨吩咐厨做菜。 这店内不止江怀棠一人,她的出手阔绰自然是吸引了店内其他人的目光。 这些人里,有的是惊叹江怀棠的财大气粗,有的是议论江怀棠是哪家的小姐或是某大门派的亲传弟之类。 但这些人的眼里,大部分都写着贪婪。 当事人江怀棠丝毫没有众矢之的危机感。她只是宛如一幅画般静静坐着,直到第一道菜被店小二端上来,她才像画人活过来一样有了生气。 “谢谢。”江怀棠对店小二道了声谢,拿起桌上筷桶里的筷便开始夹菜往自己嘴里送。 江怀棠吃的慢条斯理,本就夕阳西挂的天空在她落筷之时也变得月明星稀。 这顿饭之所以吃的这么慢,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 江怀棠不知饭菜与饭菜之间有什么区别,但相b于在紫薇恒里吃到的饭菜,这里的饭菜吃起来简直如同嚼蜡。 但看周围人吃的津津有味,那问题便不是出在这饭菜,而是因为自己吃过更加美味的珍馐,才会挑剔的认为这里的饭菜难吃。 尽管饭菜难吃,但江怀棠清楚自己不吃就要饿肚,还是慢吞吞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后,江怀棠习惯性地在椅上休息了会儿,可店小二却带着酒肆的老板走到江怀棠桌前。 “这位贵客。”酒肆老板恭敬道:“您付给我们的灵石面额实在是太大,我们是小店,实在是找不开。” 说罢,拿出一个储物袋推到江怀棠面前,道:“这是小店内所有的灵石了,虽说还不及应找给贵客的一半,但小店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江怀棠本想不要这储物袋的,转念一想,自己兜里的灵石面额都太大了,以往下去,免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本都到了嗓眼的“不用找了”就这么变成了“谢谢老板”。 走出酒肆,江怀棠第一件事就是到处乱逛。 无论是低阶散修摆的地摊还是各大家族势力营业的店铺,又或是因为热闹围聚在一起的人群与不知为何争吵起的人们,江怀棠都会进去或停下脚步去看看。 但江怀棠的眼睛里如同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波澜。 云落城内各色的修士或凡人,在这繁华的街上来来往往。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店内通明的灯火光打在青石板路上,宛如一副写生的彩墨画。 江怀棠在这副彩墨画里,就如她一人是黑白般格格不入。 江怀棠离开神界才不到个时辰,便已没了兴趣。 回去吧,江怀棠想。 说不失望是假的,期待了那么久,规划了那么长时间的计划。以为是美味的玉盘珍馐,结果却如同清水般寡淡无味。 这外面与紫薇恒之内也没什么差别,只是b紫薇恒吵闹了些。 哦,吃食也b紫薇恒的难吃。 想着这灵界与紫薇恒之间的差距,江怀棠越想越失望,心道书籍的内容果然是以着作者的角度来书写的,当不了真。 本想着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江怀棠随意的朝面前瞥了一眼。 然后就愣住了。 她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五官极为y朗,可脸上恰到好处的圆润为他添了几分少年的youchi感,一双晶莹明澈的星眸哪怕看着一块石头都是无比的神情。身形带着一股妩媚的感觉,可嘴角总是挂着的浅笑与温儒雅的气质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亲和力。 就算是江怀棠,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相貌在她见过的人排得上前十。 江怀棠不是那种偏好俊秀容貌之人。 江怀棠摸了摸左x,确认了下自己的心跳。 心跳也很正常,没有快速狂跳,说明自己没有喜欢上他。 江怀棠十分疑惑,为什么自己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 回紫薇恒的计划被搁置到一边,江怀棠决定高清楚自己被吸引的原因。 于是江怀棠开始了尾行。 其实江怀棠是想直接追上去直接问的,但那个人明明步伐缓慢,可江怀棠却怎么也追不上去,一直与他保持着大约三丈的距离,看上去就像是在尾行人家。 江怀棠也试着叫前面的人停下来,可那个人不知是装作没听见还是真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连头都未曾回过。 终于,在一个拐角,江怀棠把人追丢了。 江怀棠看了看,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一家粉红青楼前。 江怀棠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上面用金墨写着合欢楼三字。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5.合欢宗 江怀棠不知道合欢楼是什么,单从名字上也猜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但江怀棠确定之前在街上的那个人进到了这里,于是也跟了进去。 江怀棠一走进楼内,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间巨大的金台。整个台都由黄金打造,直径大约有五十米左右。 对于修仙之人来讲,黄金不过是点缀之物,一大把灵珠就能换得好几根金条。所以,这由纯金打造的台不过是用来衬托这合欢楼的金碧辉煌罢了。 金台四周雕刻着百兽头,泉水从百兽的嘴流向金台下方的池里,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池内长着零星几朵荷花,与正常荷花不同的是,这些荷花花瓣是黑色的,花j则是暗金色,看起来就像是人造的工艺品一样。 以金台与池为心,许多桌以阶梯状将它俩环绕在内,越往上座位越少越豪华,四层往上便是用帘挡住的单间了。 从外面看,这合欢楼不过是高了些,一进来,江怀棠才发觉这里竟然这么大。 江怀棠四周环顾寻找着之前在街上偶遇的那个人,因为楼内人太多,她一时间竟看迷了眼,没能找到自己找的人。 或许是江怀棠在一个地方站着的时间太长,一个看起来质彬彬的人在看到她后,与一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交头接耳一番,便走到了江怀棠的身前。 “姑娘可是来看红萝的”那人问道。 “不是。”江怀棠说道:“我是进来找人的。” “我叫君长行,是这云落城合欢楼的管事。”那人淡淡的一笑,宛如一朵晨曦后绽放的水仙“姑娘可否告知长行那人的t态特征方便我们帮姑娘一起寻找。” 听了这话,江怀棠沉默了一会,而后双眉皱起,显得极为疑惑不解的样。 半响,江怀棠才慢吞吞地说道:“......我不记得了。” 到底是管事,君长行没有因为江怀棠的行为而失礼,只是安慰道:“那不如长行可以陪姑娘在合欢楼内逛逛,说不定就碰上姑娘要找的的人了呢” 江怀棠想了想,点了点头。 长行微微鞠了个躬,抬臂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姑娘请。” 江怀棠道了声谢,抬步跟着君长信的引导的方向走。 “姑娘可是刚刚入灵界”为了方便引路,长行快走了几步,走到了江怀棠的左前方。 江怀棠想了想,自己确实是刚到灵界,便点头道:“是的,我来灵界还不到一天。” “那姑娘怕不是还不知道我们合欢楼是什么地方了。”君长行顿了顿,道:“姑娘要是找的若是个男人,现在怕不是有些难办。” “我要找的确实是个男人。”江怀棠问道:“合欢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很难办” 君长行道:“合欢楼是合欢宗旗下的产业,因为我们合欢宗弟修的是欢愉之法,走的是交合e之道,所以这合欢楼既算是合欢宗用来赚钱的手段,也算是宗内弟修炼的场所。” “今天是我宗红萝出台的日。”说道此处,君长行的脸上带了几分骄傲“红萝是我宗最为貌美的弟,是灵界大美人之首。许多人,尤其是男人不远千里只为看她一眼。” “所以说,姑娘若找的是男人就很难办了。因为这里有近万人,除了我们合欢楼内的弟,女性只有姑娘一人。” 江怀棠听见君长行的最后一句话,脑海像是被迷雾覆盖的记忆稍稍清晰了点。 江怀棠道:“.....我要找到不是这些人......那个人带着和你一样的玉佩,上面刻着合欢二字。” “那便是我合欢宗弟了。”听了这话,君长行笑道:“合欢楼内有云落城所有弟的印象,姑娘一看便知要找的是哪个人了。” 君长行本以为是江怀棠的情郎或是喜欢的人来合欢楼看红萝,江怀棠是来捉j的。毕竟之前就发生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加上今天对合欢楼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容不得一点差错,所以他才一直跟着江怀棠,怕她找到人后大吵大闹,影响了其他的人。 现在知道江怀棠要找的人是自家弟,君长行便松了一口气。 君长行带着江怀棠来到一个屋,屋内的墙壁看起来像是纸糊成的,一个个排列成蜂巢状。 屋里只有七个人,其三个在聊天,另外四个则是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本,一边在记录着什么。 聊天的三人有一人看见君长行,立马整理好仪态同时咳嗽一声提醒另外二人。 君长行不好当着外人面前训斥这几个偷懒的家伙,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叫一个人过来,低声对他说了一句“把所有的男弟的印象都放出来看一遍。”后,又换了一副笑脸对江怀棠说道:“姑娘请看这些墙壁。” 江怀棠抬头,只见糊在墙壁上的每张纸间像是被泼上了墨汁一般,那墨汁渐渐扩大,最后在纸上将一个人的面相变化完整才停下来。 “这就是我们云落城合欢楼内的所有男弟了。”君长行道:“一共二百四十八个人。” 江怀棠的目光认真的从这些画像里一一扫过。久久,她看向君长行,问道:“这些就是全部了” “是的,但不包括长行,因为长行是管事,不接客的。” “这里只有你一个管事吗?” “还有另外两个管事,一个因私回了宗,一个因公现在不在楼内。” “....那有没有,既不是管事,这上面又没有画像的人” “没有。”君长行毫不避讳的说道:“我们合欢楼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当然都要露面让客人挑自己喜欢的。” 说完,君长行发觉江怀棠用着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一个元婴在这目光竟有些恐惧与心虚。 君长行大惊,江怀棠不过是一个还未筑基的菜鸟修士,竟能给自己带来心神上的压迫。 想起最近合欢宗内有一内门弟作恶多端被逐出宗门,现在还在被各大宗门家族通缉的事情,莫不是哪位化神甚至更高级别的大能隐匿修为来探合欢楼的口风了 君长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江怀棠抬手指向众多画像的一副,道:“我想要他。” 君长行顺着江怀棠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楼内一名业绩平平的弟,修为在筑基期,长的倒是好看,就是风格不太吃香。 君长行挥手叫来了旁边一名弟,对江怀棠抱歉的鞠了一躬,道:“长行还要去管理大堂的事情,不能与姑娘同行了。这个人会为姑娘找一间空房,因为现在楼内弟都在大堂帮忙,所以请姑娘稍等片刻,画像上的弟随后就到。” 君长行旁边的合欢楼弟顺势说道:“姑娘请随在下往这边走。” 江怀棠跟着这名合欢楼弟走出屋。刚一出门,便听见从大堂内传来的阵阵歌声,想必是那叫作红萝的人开始表演了吧。 那合欢楼的弟将江怀棠引进了接客用的房间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江怀棠见这人出去,坐在床上晃了一会腿后便走出了房间。 除了前楼,合欢楼内道路曲折,但江怀棠凭着直觉向前走,像是在自家后院般闲的走到了一处楼阁前。 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的让人看不清楼阁内的情况。 江怀棠抬步走进楼阁,向内走了几步,门便无风自动的关上了。 江怀棠没被门吓到,她一路摸黑走进了楼阁内,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当她的脚踏入二楼之时,灯台上的烛火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二楼,也照亮了离江怀棠两步远的这张脸。 “你从石鼓街就一直跟着我,跟了我条街。不管我用什么法都没能甩掉你,就连这合欢楼你也找进来了。” 这人的语气带着些无奈,可神情却尽显宠溺之色,宛如情人间温言软语。 “你这么追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 叮咚,您的好友宁多情已上线。 下章应该可以吃肉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6.迷情 “这么追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明明是如此轻浮的话,宁不遇深情的神色却自然像是情人间的玩笑,让人生不出嫌恶之心。 “不是。”江怀棠果断地说道。 “那你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我是为了什么”宁不遇歪头问道:“难道是想杀我?” “不是。”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你能吸引我的目光。”江怀棠说的认真“只要我注意到你,视线就移不开了,还会莫名其妙产生好感。” “这是不对的,所以我想弄清楚为什么会被你吸引。” 听了这话,宁不遇的眼角弯了弯,语调也柔和起来,忍俊不禁地道:“有什么不对,你这不就是喜欢我吗。” “不。”江怀棠语气坚定的说道:“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 江怀棠微皱着眉,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严峻。 她能感觉的到,这人身上拥有着和她的伴生神器御魄铃与之抗衡、甚至是连御魄铃都不能完全抵挡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东西已经对自己产生影响了。 江怀棠的伴生神器御魄铃有着影响以及c控情绪的能力,对破除幻境以及防御神识类攻击也有着极其显着的功效。 除了这些,御魄铃最重要的能力,是辨别谎言。 御魄铃平常不用江怀棠驱使就能自行发挥它的功效,之前在萧家后山遇见的那人就是受了御魄铃的影响,才被江怀棠轻而易举的消灭掉。 作为一个仙器,御魄铃再怎么逆天,也是受限于江怀棠的修为的。 越是神识不强、修为低下就越容易被御魄铃影响心神。反之神识强劲或是修为b江怀棠高出好几个阶级,御魄铃的影响对其的就微乎其微了。 宁不遇从头到脚地摸了摸自己,最后两手一摊,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说道:“你看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你要是不信,你自己来搜搜” 江怀棠警惕地看着宁不遇,犹豫了一下,向前一步伸出手探向宁不遇。 江怀棠本就离宁不遇不到三步远,如今她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是接近。 还没等江怀棠的手挨上宁不遇的衣领,宁不遇双袖一笼,将江怀棠圈进了怀里,随后抱着江怀棠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宁不遇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江怀棠则是被他护在怀里,没被磕着。 倒地后,江怀棠第一时间便从宁不遇怀里挣脱开来。 宁不遇倒是笑yy地看着江怀棠不慌不乱地起身,眼里的深情换成了勾人心弦的妩媚性感。 他的妩媚性感不是如女般的妖娆多姿,而是带着男人阳刚风流的勾引。前者如百花齐放般娇媚艳丽,后者则是狂野的花花公,温柔却又不可抗拒地被他吸引。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宁不遇的声音低沉富有磁x,配上他此时慵懒又性感的神色,让人的身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江怀棠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身也有些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感觉。 突然间,江怀棠耳旁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声。江怀棠像是被这铃声惊醒一般,脸上的潮红迅速退去,身上那种莫名的感觉也消退而去。 这铃声是御魄铃用来提醒江怀棠,刚才御魄铃帮她抵挡与驱散了一次有关神魂的攻击或异常。 江怀棠慌张起来,急急向后退去,身上瞬间爆出带着极度高温的火焰。 江怀棠因为极少接触外界以及能够说话的生命,所以造成了她的感情淡漠,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正常的喜怒哀乐。 人在遇到未知而陌生的事物时,心里会产生恐惧与畏惧。 江怀棠虽说一直都呆在紫薇恒内,但她读过紫薇恒内千万本书籍,从各类法术到艺心得、从人地理到地方杂谈....她丰富的理论知识让她在面对任何事情前都能保持着属于紫薇恒少主人的那份从容不迫。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江怀棠从未在书上看见过的。 江怀棠心的疑惑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御魄铃属于神器,就算她实力不济,也至少要是上品仙器才可能与其抗衡。 可仙器只能用仙气驱使,而灵界不仅没有仙气,就连灵气稀薄且多杂质。仙器若是流落到下界,就会自行降级蒙垢成为灵器以下甚至是法器。 可若不是仙器级别的法宝,这个人怎么可能破开御魄铃而影响到自己! 江怀棠又在心里暗暗不爽起夏归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还没达到可以筑基的年龄就措手不及的下了界。 “这里是合欢楼。”宁不遇不急不慢地说道:“是灵界的男男女女来寻乐的地方。” “你知道他们训的‘乐’是什么吗?” 宁不遇抬步向前走了一步,江怀棠慌张之下,抬手便御火攻向宁不遇。 火焰宛如大水磅礴般往宁不遇的方向窜来,好像海里卷起大浪一般势不可挡,这火焰形成的焰浪带着将遇过的所有事物都要焚灭的气势把宁不遇卷在其内。 正当江怀棠以为宁不遇已经被烧成灰了,下一刻宁不遇便闪身冲出火海,出手捉住江怀棠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这边拽了下。 两人心皆为大惊。江怀棠惊慌此人竟能安然无恙地穿过自己的‘业火’,宁不遇则是惊异这火焰竟能攻破自己的防御,烧伤了自己的手臂,当下便把受伤了的那只手用袖掩住了。 b起江怀棠这种江湖新手满脸的慌张与惊讶,宁不遇明显是个老油条,表情管理十分到位。这火焰只不是让他的神情暗了暗,下一秒便又换上了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好像刚才无事发生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不遇,合欢宗醉芳真人名下弟。”宁不遇笑起来,身上的气质突然一变,好似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般单纯无害。 “是这云落城合欢楼里的头牌。” 说完,便吻上了江怀棠。 ——————————————————— 合欢宗大弟宁不遇勾引人的业务十分熟练。 宁不遇:其实是耍流氓的本事娴熟,换个人这是要被打的。 江怀棠:你已经被打了。 t_t对不起,说好的肉没能上线。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6.沉沦() 这不是江怀棠第一次被亲。 在她小时候,紫薇星君与妗仪夫人都会亲近地亲吻她的脸颊,紫薇恒内的领主们也会用亲吻表示对她的亲近与宠爱。 夏归也亲过,只不过他亲的是嘴。 可无论是幼时大人们带着宠爱的亲,还是夏归蜻蜓点水般的吻,都与这次的亲吻截然不同。 宁不遇的亲吻像是一场荒野部落之间的斗争,看似是野蛮的挑衅,实则为有计谋的挑逗。 双唇相碰的那一霎那,宁不遇的舌头便灵活地撬开江怀棠的牙关,用舌尖轻巧地划过江怀棠舌尖与腔壁,吸引着江怀棠的舌头不由自主地被他引导,沉溺在双舌间的纠缠,成为他的唇下之臣。 江怀棠被吻的心神意乱,身体像是被电流温柔地抚摸过一般,软绵绵地没了力气。 这种感觉很奇妙,既像是一片云朵轻盈地漂浮在云层之间,又宛如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汉一般瘫软无力。 可不管是云朵还是醉汉,都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不知过了多久,宁不遇才结束了这场由他完全主导的长吻。 江怀棠的脑有些混沌,身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宁不遇见状,急忙搂住江怀棠的腰,防止她瘫坐在地上。 看着江怀棠呆呆的模样,宁不遇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唇上的津液。 宁不遇的冰凉的手触到江怀棠的脸,冰的她微微回神。 羞耻。 这是江怀棠的心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这迟来的羞耻感使她脑海混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羞耻。 是因为自己不敌与宁不遇还是触怒了身为紫薇恒少主人的尊贵的自尊 又或是自己真的很享受这个吻 江怀棠突然暴怒,握指成拳挥向宁不遇。 以江怀棠的身体素质当然不能与宁不遇抗衡,江怀棠也没想过这一拳真的能打到宁不遇。 可当江怀棠的拳头被挡下后,宁不遇的第二次吻又让江怀棠乱了阵脚。 从这一刻,江怀棠从内心深处开始讨厌起亲吻来。 宁不遇吻技高超,江怀棠被亲的迷了神,连骨头缝都透着酥软。 江怀棠的心神像是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自持清醒但不能支配身体,一个可以控制身体却甘愿堕落。 清醒的人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控制着这副身躯做出行动,却总是不成功。而另一个混沌的人则是带着一丝享受的感觉想要逃离这里,可她不想也不知道如何从这个已经染上爱欲的漩涡脱身。 江怀棠只感觉感觉大腿根部有些sh腻,身体也越发期待起他人的抚摸。 一吻结束,宁不遇问:“去床上好吗?” 江怀棠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体都是拒绝的,可当看到那双晶莹明澈的眼睛,江怀棠就像被蛊惑了似的点了点头,顺从地被他横抱上了床。 宁不遇温柔地拨开江怀棠粘在嘴角的一缕细发,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庞划到锁骨,用指腹摩擦了几下。 “你的锁骨很美。”江怀棠听见男人低低说道。 然后他轻轻地解开了江怀棠的衣服。 江怀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已经清醒却不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想来自己应该不是清醒了,而是傻了。 剥开最后一层衣服,江怀棠那如荔肉般水嫩白皙的身体便完全展露在宁不遇的视线下。 低头含住江怀棠左边的软盈,宁不遇一手似挑逗似轻肉地覆在她的大腿上,而另一只则独用着大拇指的指尖在她的肚脐上慢慢的画圈。 江怀棠不过是一个从未接触过性事的小孩,哪里受得了宁不遇这个性事高手的挑逗。 江怀棠仰起头,脸上的潮红蔓延至全身,身不由自主地想要蜷缩起来,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床单。 宁不遇轻轻叼着江怀棠x上的乳头,头微微抬了些,嫣红的乳头被扯的有些发硬,江怀棠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痛感。 不知何时,宁不遇的手滑到江怀棠双腿间的幽谷处,他的一根手指也逆着流出的淫水挤进了江怀棠的体内。 “啊”江怀棠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后觉得十分羞耻,又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让这充满情欲的声音流露出来。 相b于江怀棠被爱欲完全控制的身心,宁不遇的脸上丝毫见不到欲望之色,甚至是有些过于冷静。 他像一个沉稳的武者,所有的行动只是为了敌人能在这场斗争丢盔弃甲地失败,而不是享受这场精彩绝l的打斗。 宁不遇慢慢地探索着江怀棠的甬道,不管他时不时调皮地用指甲轻轻刮一下周围的肉逼,还是稍稍向前深入了几分,都能引来江怀棠的一阵颤栗。 手指缓缓推进,待指尖触碰那层障碍时,宁不遇又伸进去一根手指。 宁不遇缓慢地用手指做着抽插,一个俯身便含住江怀棠另一只还未被疼爱的软x,用舌尖灵活地描绘着上面的乳晕。 江怀棠不知道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这种令人沉沦的感觉是第一次在她身上发生。 江怀棠只觉得这具身体渴望被抚摸、被亲吻,下面缓慢前后的手指不仅没能缓解这一状况,反而更加的令她感到极其难受的空虚,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满足这欲望。 江怀棠的眼里春波荡漾,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极其惹人怜爱。 扩张做完,淫水也流的够多,宁不遇这才将自己的衣衫尽数褪下。 江怀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自己的私处,让她十分难受。正想伸手把那东西拨到一旁去时,宁不遇的唇在言语开阖前便已触在她的耳边。 “痛的话就咬我。” 说完,宁不遇一挺腰,粗大的阴精便全数没入江怀棠的阴道内,那层隔膜也被顶破。 江怀棠大声痛呼,却没有咬上宁不遇的肩膀,而是习惯性地咬住了唇不让疼痛发泄出来。 宁不遇的手覆上江怀棠的嘴唇,将江怀棠咬出的血温柔拭去,道:“别咬了,都咬破了,来咬我的手吧” 江怀棠听完,立即一口咬上宁不遇的手。宁不遇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咬上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江怀棠咬的很用力,像是用上所有的力气要将宁不遇的手咬断骨头似的,眼角挂着的泪珠也随之滑落。 宁不遇虽然还插在江怀棠里面,但却没有动,而是一直安慰感受到疼痛而哭泣的江怀棠。直到江怀棠松嘴,他才继续摇动腰肢,在女孩身上驰骋。 宁不遇的双手握住江怀棠纤细的腰肢,狠狠一顶,硕大的阴精整根没入江怀棠的身体,饱胀感宛如电流般一路从下体窜到头皮,江怀棠这次没能忍住,呻吟似的地哼了一声。 宁不遇弯了弯腰,使他与江怀棠的身更为贴合。 宁不遇两只手握住江怀棠的手腕,将它举到自己的后颈,指引道:“抱住我。” 江怀棠照做,只是力气有点大。 宁不遇没有让江怀棠小点力气,他知道江怀棠是第一次交合e的新手,b起自己独自欢愉,更要照顾江怀棠的感受。 他每次做爱都很会照顾对方,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力求带来一场让女性可以美好回忆的性事。 比如江怀棠,心里对x就又害怕又渴望,于是宁不遇便时强硬时引导,像个性爱老师指导不愿听课的学生似地进行这场性事。 因为两人贴的近,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呼吐在对方脸上。江怀棠便将头扭到一边,也不知是害羞了还是讨厌宁不遇。 宁不遇一只手捏住江怀棠的脸,强迫她把头转过来,下一秒他的唇便技术娴熟地贴了上去。 宁不遇先是含住江怀棠嘴唇舔吻了片刻,察觉到江怀棠的下身流了更多的水,阴精便狠狠地撞进了江怀棠阴道深处。 龟头嵌在江怀棠的宫口,恶作剧似的磨了几下,江怀棠的大脑被快感冲击的失了神,哭泣道:“不要了停下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现在可不能停下,宝贝。”宁不遇将江怀棠脸上的眼泪舔吻干净,道:“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说完,宁不遇便抽出他的肉棒。 将江怀棠的腿挂到自己的肩膀上,她两腿间湿答答地洞口也暴露在宁不遇的视线范围下。 宁不遇对她安抚x地笑了笑,然后再次提枪刺入江怀棠的阴道里。 “唔!”江怀棠的上半身都向前仰起,脸上的表情既似痛苦又像享受。 宁不遇狠狠地顶着,阴精一次次撞进江怀棠的花蕊里,带着节奏地抽出或没入,奏出了一曲肉体的欢愉之歌。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7.宠物() 今日的合欢楼虽不营业,合欢楼内的弟们却依然忙的火热朝天。 因为红萝十日后要再次出台的缘故,场景装饰等都不能与上次出台时一样或相似,于是合欢楼内负责此事的弟们只能来回折腾各种器具装饰,力求十日后的红萝出台再次惊艳所有客人。 这么多人为了红萝一人的风头而努力,只不过因为她是合欢宗内最大的摇钱树罢了。 “这便是昨天红萝出台的总入账了。”君长行将一本厚重的帐册放在宁不遇面前的桌上,“除去投入费用以及红萝的那份,一共收入块上品灵石、八千百一十七万品灵石。” “另外,陈家三公因为付不起入场费,就拿了套八品法阵当作入场费进来了。这八品法阵是陈家的三大传家宝之一,现在陈家想要回那套法阵。” “那就告诉他们,想要回这法阵,就用同等价值的物件来换。”宁不遇一只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上的玉佩。 虽说身为灵界七大家族之一,但如果真为一套阵法打起来,合欢宗也并非等闲之辈,更何况本就是陈家理亏。 就算陈家、合欢宗两大势力因为此事恶交,这一套八品阵法也是血赚。 “是。”君长行回答道:“属下还有一事。” “说。” “昨天有一女可疑地来楼内找人,虽然只有练气期,但属下却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属下怀疑此人是某位正派大能隐匿修为来查宁不朽的事情。” 听下这话,宁不遇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江怀棠的脸。停下把玩玉佩的手,宁不遇平淡地说道:“不用在意,那个人现在在我房间里,她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想起江怀棠,宁不遇发觉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想着江怀棠也该醒了,便起身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前,宁不遇对君长行转头说道:“另外,把昨天的收入分给宁不朽一半,再去库房取一些丹药符箓给他,让他离开合欢宗吧。” 听了这话,君长行猛地抬头看向宁不遇,大惊道:“万万不可啊!” 宁不遇往君长行的方向瞥了一眼,这充满警告意味的一眼让君长行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不必多说,若是宗门责问下来,我会担起所有责任。” “是” 君长行心有些不忿,明明同为元婴,甚至自己的修为较高,连宗门贡献也远远超过宁不遇。只是因为宁不遇更年轻,资质也更好,自己便要对这个毛头小低眉顺眼言听计从。 君长行面色y霾地啧了一声。 宁不遇自然是听到了君长行愤愤不平的声音,只是为了让彼此之间岌岌可危的上下级关系维持下去,选择了无视。 更何况,现在有b管教心有不服的下属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此处,宁不遇微微皱起了眉。 作为合欢宗门内弟,宁不遇自然修的是合欢之术。 因为他天生便拥有着吸引异x的天赋神通,所以他与其他门下弟修炼的合欢功法不同,他修习的是万年前凰皇仙修炼的《元合一术》的改版。 这凰皇仙与他一样,天生便带着吸引异x的神通,拜的也是合欢宗。 只是这《元合一术》是独给拥有着吸引异x的神通的女修习的,宁不遇虽然符合前一条,但却达不到第二条要求。 于是,合欢宗内的长老们费尽心机,将这本《元合一术》修改成了男也能修习的版本。 《元合一术》是一本吸取异x的元y或元艳来提升修习者修为甚至是改善资质的功法,但宁不遇修习的《改元合一术》,其效果远不如原版。 想要修习《元合一术》,那便要找容貌、天赋甚至是气度才学皆是上品的异x来交合e,吸取对方的处之力转化为自己所用。 可宁不遇修了这么久的《元合一术》,哪怕是破了灵界第一仙符玉颜的处之身,所得到的灵力也不过是助他从金丹三层达到金丹四层罢了。 在宁不遇知道修改后的功法没有原版的好时,也就是与符玉颜一夜风流后,便很少再用交合e之法来提升修为了。 毕竟他吸取灵气的速度,要b吸取女元硬的速度快多了。 可这个叫做江怀棠的女孩,却令宁不遇惊讶,甚至是震惊。 宁不遇脑海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幕幕。 交缠的身躯,糜曼的声音,有力的抽动所带出的汁水。 两人性器碰撞所发出的撞击声,与纱床摇动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首令人热血澎湃的靡靡之音。 “轻呜呜慢呜” 江怀棠白皙细腻的欲t1被情欲染上潮红,眼里不知是因为害羞难堪还是因为身上男人高超的技术和快速的抽插而泛出泪花。 “嗯?你说什么?”宁不遇问道。 “我唔慢啊不快”每当江怀棠想要说话时,宁不遇都会故意地狠狠一顶,让江怀棠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变成了呻吟。 宁不遇俯身,将耳朵贴近江怀棠微微张开的小嘴,听着她口破碎的呻吟。 “慢不快” 宁不遇歪嘴一笑,趴在江怀棠x上低语道:“那我就如你所愿。” 愿字还没从宁不遇嘴里跳出来,他的下半身便用力地将阴精插进去。 江怀棠的双手胡乱地抓着床单,从嘴里吐出的不再是断断续续的呜咽,而是发自身体本能的娇吟。 江怀棠肉穴被宁不遇插的不断收缩,就像无数只触手碰到猎物一般紧紧地缠绕蠕动,仿佛要把他巨大的阴精吞入阴道才肯罢休一样。 宁不遇毕竟是老手,与他有过性事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十。对于江怀棠突然紧缩的肉穴,他的自制力不见一丝崩溃,反倒是有余地刺激着江怀棠的阴蒂,使她更加难以自持。 莫说江怀棠是一个性爱小白,就算换了这合欢楼里顶尖的姑娘,也只能在宁不遇的身下婉转承欢。 更何况江怀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与宁不遇做什么,自然也不会向宁不遇撒娇求饶了。 宁不遇身下的攻势越发猛烈,江怀棠从一开始隐忍的呜咽渐渐变成了放肆的娇喘,手也不自觉地盘上了宁不遇的脖,好像这样就能带给她安慰似的。 突然间,阴道猛地缩紧,紧的宁不遇都感受到了一丝痛感。 江怀棠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身像是漂浮在云端之上又突然下坠的失重一般绷紧。 在那一瞬,江怀棠仿佛身处在另一世界,一切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宁不遇知道这是江怀棠要高潮了,于是在江怀棠潮吹的那一刻,将她失控的呻吟全都封在了两人的双唇间。 一股暖流从全身流向下体,淫水宛如烟花一般爆发,落在宁不遇的阴精上,惹得他也将这一场爱欲狂潮所得的精华尽数缴纳给了江怀棠。 《元合一术》不知为何自动运转了起来,吸收着江怀棠的元y转为灵力反馈给宁不遇。 对于《元合一术》的自行运转,宁不遇一开始没放在心上,毕竟吸取元y之力所带给他的灵力实在是不多。要不是《元合一术》对江怀棠的反应强烈,在江怀棠踏进他房间的时候,宁不遇怕不是就已经解决了江怀棠。 但随着开始进入到体内的灵气在经脉游走一圈后,大量的精纯灵力如洪水般势不可挡的涌入宁不遇的身体。 是的,涌。 宁不遇这辈第一次知道还能用涌这个字来形容灵力入t的速度。 如果说宁不遇以前吸收过的元y之力最多只能给他带来杯水多的灵力,那江怀棠带给他的灵力就如大江大河般滔滔不绝。 水杯里净是不干净的杂质,而大江河里的水却是清洌可鉴。 大量灵力入t,宁不遇为了不爆t而亡,只能运转起功法来消化着一时间源源不绝的灵力。 宁不遇的修为,从元婴二层一路飙升至化神四层,连突破大境界时必须要经历的雷劫都没发生。 宁不遇被这天降大礼砸的头发懵,甚至都忘了安抚身下因为高潮而哭泣的江怀棠,只是沉浸在震惊之不能回神。 不仅是修为上的变化,宁不遇发现自己体内的杂质与服用丹药留下的丹毒也全消失不见,连灵气都运转的更为快速通畅了。 久久,从震惊之回神,宁不遇才想起带给他这一切的江怀棠,于是温言软语地将江怀棠哄进了梦乡。 江怀棠本就因为这一场淋漓的性爱而体力不支,尽管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毫无警惕的睡下,但在宁不遇的安抚下,还是抽噎地睡着了。 见江怀棠睡熟,宁不遇没有急着走,而是卧在江怀棠旁边,一手撑着头,一手带着不变的节奏轻轻地拍着江怀棠的背部,期间还时不时的拭去江怀棠眼角掉下来的泪珠。 宁不遇持续这个状态直到天明,在小小翼翼不惊动江怀棠的情况下,才整理好仪容去前厅查看账目明细。 “哎——”宁不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本身因为宁不朽的事,宁不遇本身就已经够心累的了,江怀棠这个带着神秘的奇怪女孩的出现,更是让他慌忙。 好在宁不朽现在已经被自己逐出合欢宗了,只要面上稳得住,想来自己最多不过是罚一年两年的禁闭。 宁不遇想道,反正宗内那么多长老也想解决宁不朽,自己这一出,那几个平时表面都不愿装的人怕不是已经在放鞭炮庆祝了。 宁不遇肉了肉太阳穴,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不是来自宗内的责问,而是江怀棠。 他今天早上让人去查过江怀棠,发现这个人竟然只有昨天在一家酒肆吃过饭、顺便逛了几个店铺的经历,其余竟都是一片空白,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的人一样。 一个身份来历不明,让他没有经历雷劫就从元婴期晋升到了化神期,甚至以练气期便察觉甚至能抵抗自己的天赋神通这个女孩,太诡异了。 宁不遇知道自己不应该将江怀棠私藏,毕竟身为掌门候选人,他受到的教导就是万事都已宗门为先。更何况这女孩实在是太过于诡异,想要自己一人弄清她身上的谜团,怕不是有些困难。 但宁不遇不是那些整日被宗门戒训洗脑的傻。在不影响宗门的情况下,宁不遇总是先为自己考虑。 于是宁不遇没有上报宗门,而是拿出一张传音符,道:“欣然,听闻你最近养了只月瞳兔” “我也养了只宠物,脾x有些闷倔,动不动就咬人。你若是不忙,能否教教我饲养宠物的心得”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8.侍妾 “明明知道我想要那红锦华缎还跟我抢,她一个水木土金四灵根要这火灵根专属法器干什么不就是诚心跟我作对吗!” 柳欣然气的跺脚,怒道:“她红萝不过就是一个靠脸的废物罢了!宗门在她身上砸了这么多资源还卡在金丹初期这么多年,她但凡有一点羞愧之心都应该去死而不是继续像个蛀虫一样赖在宗内等她的大限!” 江怀棠静坐在一旁,怀里抱着月瞳兔,一下一下地顺着月瞳兔的短毛抚摸它的身。 月瞳兔在江怀棠的怀舒服地拱了拱,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柳欣然已经骂了快一柱香了,江怀棠也看她骂了快一柱香了。 坐在江怀棠右手边的柳画诗则是习惯了柳欣然这副暴躁的模样,安静地泡着茶,时不时顺着柳欣然附和两句,好让柳欣然早点结束她的怒骂。 骂了这么久,柳欣然终于有点乏累的感觉。只见她提着衣摆坐在唯一空着的石凳上,一手握紧砸在石桌上,连柳画诗的茶具都被震的一跳。 “总有一天,我要废了她的修为,划花她引以为傲的脸,再把她扔到凡人界的狗窝里喂猪!” 虽然不知道狗窝里为什么会有猪,但江怀棠对这问题并不好奇,便没有出声询问。 柳画诗然地给柳欣然倒了一杯茶,安抚道:“你又何必三番几次的因她置气,等哪天偷偷做些手脚让她出个丑,她便老实了。” 柳欣然哼了一声,她自然知道红萝这颗招财树对合欢宗的重要x,要不然她们‘四柳’怎能容忍红萝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我昨天往她枕头底下放了个装满晒g后的鼬萝花的香囊,谁知道这贱人竟然勾搭上了一个化神修士,那人发现了香囊后直接摘了一堆鼬萝花扔在我房间!”想起这事,柳欣然刚平复下的怒火一下又燃起来了“我当时在修炼,那鼬萝花臭的我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说到此处,江怀棠与柳画诗终于明白了早上闻到的臭味的来源了。 虽说鼬萝花是一种灵花,但因其臭味传千里、而且晒g后的还带了使皮肤发痒起红疹的特x,导致它作为恶作剧道具的用途b炼制灵丹的用途要广泛。 江怀棠本来想安慰安慰柳欣然的,但脑袋转了一圈愣是想不到什么安慰人的好话,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突然,柳欣然想起一件事,拉起江怀棠的手露出担忧的表情,道:“呀,我和画诗后天要离开一段时间,红萝那贱人要是看这几天我们两个和你走的近找你麻烦怎么办啊她特别小心眼的。” 柳画诗端起杯喝了一口茶,完事,笑道:“怀棠有不遇,还用得着你操心她会不会被欺负” “对哦,有不遇哥哥呢。”柳欣然放心地撒开江怀棠的手,问道:“那怀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们看看能不能带给你。” 还不等江怀棠开口,柳欣然便自顾自的说道:“首饰平常也不见你带,衣裙你也不挑....对了,你喜欢看书,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楼里没有的书,我给你带回来。” “啊,我们还要路过大梦泽,那里的海鲜是灵界一绝!”柳欣然拍手道:“等返程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丰收季,可以多买点海鲜回来,画诗的手艺很好的!” 柳画诗叹了口气,笑道:“你使唤人的本事和你骂人的本身一样大。” 柳欣然抱住柳画诗的胳膊,撒娇道:“三姐姐~” 柳画诗在柳欣然额头上拍了一下,道:“我又没说不做。” “嘻嘻。”柳欣然调皮地冲江怀棠眨了眨眼睛,兴奋道:“我们能吃到画诗做的饭菜啦。” 江怀棠以点头回应柳欣然。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柳画诗见天色渐黑才拉着柳欣然离开了江怀棠所住的庭院。 这是江怀棠住在合欢楼的第七十七天。 今天依旧与之前的十天一样平常。 经过与宁不遇的哪一晚后,江怀棠在心里权衡了下利弊,便听从宁不遇的话,在合欢楼里短住了下来。 在灵界,江怀棠可以说是无依无靠,也不懂灵界的生存之道,更不知为人世故。 而江怀棠还没有成年,未成熟的神之躯若是引入大量灵力或仙气,则会使神之躯被其的杂质影响w染,所以她到现在还停步于练气期。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危险。 呆在合欢楼,至少在宁不遇达到他的目的前 会保证她的安全,也不会对她说谎。 “这算是一种仪式,使两个关系很好的人变得更为更为亲近的仪式,但不是对谁都可以用的,一定要是真心相待、情深厚意的人才可以举行这场仪式。” ......虽然说的不是谎话,但也不是真话。 江怀棠想起宁不遇对于男女交合e之事的解释,心警醒道自己不能太过于依赖御魄铃了。 御魄铃有很多缺陷,只能辨别谎言这一点,既是它万人所求的优点,也是它过于自信的缺点。 只要对方自己认为所说出口的话不是谎言,或模棱两可的话,御魄铃都会认定为真话。 一开始出于对御魄铃的自信,江怀棠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了宁不遇所说的那些话。 可在合欢楼这种地方呆了这么久,所谓的‘男女交合e是人与人之间变得更为亲密的仪式’这一说法,江怀棠恐怕是傻了才会继续相信。 在这几十天内,江怀棠明天就是吃饭、看书、睡觉。 在第七十二天时,两位不速之客闯进了江怀棠的庭院。 “喂,你就是不遇哥哥新养的宠物吗?”其一位身穿蓝色罗群的少女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下层地板上看书的江怀棠,道:“我叫柳欣然,旁边的是我三姐姐,叫柳画诗。” “对不起。”旁边那位白衣女一脸歉意道:“我妹妹没有什么恶意,她就是没礼貌而已。” 听了这话,柳欣然努了努嘴。 “我们是宁不遇的同宗弟,与他关系很好。”柳画诗笑笑,无视了柳欣然的不满,道:“我们之前听不遇说他养了新宠,欣然听了后就嚷嚷着要来见你。” “我当然要见你啦。”柳欣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道:“毕竟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总是要见面的嘛。” “....一家人” 江怀棠皱眉,从面色上就能看出她的不悦。 柳画诗见状拉了拉柳欣然的袖,可柳欣然却甩开了柳画诗的手,几步走到江怀棠面前。 “当然是一家人啦,不遇哥哥很少留人的,基本上都是一夜风流。”柳欣然开心地说道:“本来都做好了你很讨厌的准备了,但没想到你这么合我眼缘。” 柳欣然亲切地拉起江怀棠的手,道:“我和三姐姐都是不遇哥哥的侍妾,还有另外两位姐姐因为忙于修炼所以没来。” “不过你放心,等你成了不遇哥哥侍妾,她们两个都会来祝贺献礼哒~” —————————————————————— 因为不知道自己新年的时候会不会更新,所以先提前先祝各位读者姥爷们新年快乐。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9.机会 江怀棠岂能屈于人下当一个靠他人恩宠为生的侍妾! 江怀棠当即便甩开柳欣然的手,厉声说道:“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侍妾。” 柳欣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旁边的柳画诗却插话道:“姑娘莫要动气,不遇从没说过要收你进房之类的话,只是欣然她自己觉得姑娘会成为不遇的侍妾而已。” “我家妹妹确实是不懂礼貌,怪我没管教好。若是惹得姑娘生气,那请姑娘让我来替我妹妹赔罪。” 江怀棠看着柳画诗,周身的气势如刀锋一般锐利,眼神就像一只内敛威势的野兽。 可这只野兽还是只没有尖牙利爪的幼兽,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威慑力撑着,这种锋不可当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兽被猎人包围而露出的外强g。 “我看姑娘身上灵气充盈却还未突破至筑基。”柳画诗拿出了一瓶筑基丹,道:“这虽是我筑基时剩下的筑基丹,却是出自华莹真人之手。” 江怀棠不知道华莹真人出品的丹药有多么抢手,就算知道了,筑基丹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增加体内杂质堵塞经脉罢了。 于是,江怀棠说道:“我不需要。” 可柳画诗以为江怀棠是那种嘴犟好面之人,便将装有筑基丹的瓷瓶强塞到江怀棠的手里,道:“这不是我们给你的赔礼,而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江怀棠低头看向手里的瓷瓶,握紧瓷瓶的手逐渐用力。 “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你了。”柳画诗温柔的笑了笑,道:“期待我们以后的见面。”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此处。 直至两人离开江怀棠的视线范围,江怀棠手的瓷瓶才以她握住的地方为心向外裂开。最终在瓷瓶破碎的那一瞬间,一道火焰自江怀棠手燃起,瓷瓶与里面的丹药全都在这烈焰之被焚为虚无。 火焰消散,江怀棠摊开手。 江怀棠的火焰还是慢了一步,虽只是几道没有见血的红痕,但碎片还是将她的手割伤。 晚上,宁不遇特地为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来向江怀棠道歉。 宁不遇是在江怀棠吃过晚饭后过来的,手里还特地端了一盘灵果给江怀棠当饭后点心。 “我可以进来吗?”宁不遇询问着江怀棠的态度。 果不其然,江怀棠一如既往的不愿与人多做交流,只是淡淡的问了“有事吗?”,就把宁不遇挡在了门外。 宁不遇毕竟不是那种未经世故的愣头青,不会听不出江怀棠言语间的赶人之意,也不会死要面的觉得自己被拒之门外很尴尬。 “楼里药园的银云树结果了,我看这几天你剩的饭菜越来越多,就想着给你摘点果吃。”宁不遇把果盘放在地上,道:“既然你不想我进去,那我就把东西放在这里了,你记得拿去吃。” “谢谢,你走吧。” 对于如此明显逐客,宁不遇却跟没听见一样,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敦厚的神情,标准的像是名画大家画在他脸上似的。 “我今天听说一件事。”宁不遇顿了顿,道:“我远道而来的表妹丝毫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江怀棠回答的很迅速,但这不是欲盖弥彰的傲娇,而是她真的很想结束这段对话。 “不管你生没生气,我都要向你道歉。”宁不遇弯腰,拢袖作辑道:“我已经训斥过她们两个了,她们也觉得很愧疚,说想要好好向你道歉。” “我也觉得很愧疚,是我不恰当的做法使得你被误会,w了你的声誉,让你被他人认为你是我的侍妾。” “本因是我一时冲动占了你的身想要补偿你,结果.....却让你被别人如此轻看........” 宁不遇那一脸惭愧不安的神情,配上他充满真诚的语气,让人很容易就对他卸下防备。 “我想了想,补偿的方法不止一种,像这样把你安顿在合欢楼里,让人看着更像是软禁一般。”宁不遇直起腰,看向一直坐着妆台前梳头发的江怀棠,问道:“一直都没问过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想回家.....你以前在哪里生活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待宁不遇说完这些话,空气却陷入了寂静。除了江怀棠蚊声般的梳发声与两人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一时间竟找不出这里还有什么发出声响的事物。 寂静良久,江怀棠才慢的开口回答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在这里呆的很好。” “你无需再多费心思,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我想留在这里报答你。” 江怀棠语气很是生y,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勉强。 “你不要这样想,本就是我做出了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宁不遇说道。 江怀棠梳了这么久的头,终于梳完了。将木梳放下,江怀棠坐在椅上,直视着她面前镜里的自己,语气不再那么僵y地说道:“不,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我一直想拿什么感谢你,但我又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宁不遇打断道:“只要你一切安好,我就很欢喜了。” “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宁不遇将果盘往房间里面推了退,道:“晚安。” 江怀棠转头,她终于肯看一眼宁不遇,不仅看了,还对宁不遇笑了一下,道:“晚安。” 房门渐渐闭合,宁不遇看见江怀棠的笑容后,也对她回了一个微笑。 随着房门的关闭,这场蔓延着奇怪气氛的谈话到此结束。 江怀棠低下头,随着江怀棠低头的动作,被梳的柔顺的长发也顺势垂了下来。 宁不遇这个人,极度危险。 他是多谋善断,但还算不上什么大智谋家。 他是很有心计,但与其说他有心计,倒不如善于俘获女人心。 他的演技很好,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太过于虚假,但关键的时候总能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在演戏。 他长的也很好看,至少在江怀棠看来,除了他的父亲江淮南以外,无人再出其左右。 综上看来,宁不遇就像是个善于伪装、欺骗女人的高手。 这就是宁不遇想让人们看见的模样。 宁不遇这个人,总是在让人提防以及被人小瞧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正人君的外表配上看似没有震慑力的行事方式,加上时不时用令人分辨不出真假的好意以及低的出奇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很轻易的就能令人不自觉地将防备卸下,对他产生‘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轻视与信任感。 可他就像是一条美丽的毒蛇,看起来不过是外表花哨了点,可那口毒牙却b任何一条蛇都要毒。 这条蛇奉行着自己优雅的进食准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让自己的食物看见自己的獠牙。 江怀棠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他的食物,还是那种已经料理好,准备下锅的那种。 江怀棠不知道宁不遇准备什么时候开餐,也不知道他是想把自己煎炸还是蒸煮.....但她知道她不想就这么受制于人。 实际上,若不是宁不遇一直隐隐约约地将自己的蓄意展露出来,江怀棠或许还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毕竟这里吃喝不愁,又能庇护江怀棠好让她有大把的时间了解灵界。 但宁不遇就像是故意让江怀棠感受到危机感一样,这只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毒蛇渐渐失去了耐心,甚至让自己网的猎物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 江怀棠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宁不遇如此着急,于是她便不再去想宁不遇的意图,反正只要她能离开这里,宁不遇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江怀棠陷入如此被动的缘故,五成是实力不够,两成是因为对灵界一无所知,剩下的三成则是因为自己的行动受限,无法离开合欢楼。 虽然江怀棠连前厅都没去过,但宁不遇不可能放任江怀棠一个人外出,必定会派人偷偷跟踪自己。 实力方面,因为身体的特殊性,江怀棠打算借外力来充实自己。 所谓外力,就是丹药法器符箓这些东西。 合欢楼内的藏书阁有许多关于修仙艺的书籍,江怀棠当时只是顺着从左到右的顺序看书,但没想到前几个书架都是有关符箓的书籍。宁不遇以为江怀棠对符道很感兴趣,便送了她朱砂符纸与上千张空白符纸供她练习。 可能是江怀棠没有天赋吧,她日日夜夜不停地练习画符,却一张都没成功过。 江怀棠十分苦恼。 都说草j变凤凰,可离了凤凰窝,她这只凤凰却落得b草j还不如。 正当江怀棠苦恼之际,第二天那姓柳的两姐妹便如宁不遇所说的一般,过来给江怀棠道歉了。 的确是道歉,先是柳欣然真诚的弯腰道歉,后是柳画诗的各种赔礼。 江怀棠对她拿出的那些丹药与衣饰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直用“嗯”来回应柳画诗。 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作为失礼的赔偿还是要拿的。 就算是转头就扔,江怀棠还是会收下这些再她看来是破烂的东西。因为这代表着对方的态度,她收下,也是证明了她的态度。 自这以后,柳欣然与柳画诗两人隔三天两头的就来找江怀棠。 虽然江怀棠不能再安静的看书画符,但通过她二人,江怀棠更了解这个世界了。 最重要的是,江怀棠可以出去了。 一开始是柳画诗见江怀棠的符道不见进展, 两人手又没有最低级的一品符,便提议去售卖符箓的店铺买点入门级的符,好让江怀棠对符箓的理解更为精深,从而成功入道。 江怀棠第一次知道还有专门买符箓的店铺与家族。 在神界,像丹药、符箓这种东西,都是由属于各大领地或势力精通此道的人炼制出来,然后成为所属领地的半私有半公共财产。 虽然没有人禁止售卖这些东西,但神界极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店铺这一类的东西,最多就是无依无靠的散神之间互相交易或置换罢了。 发现江怀棠对店铺以及买东西很感兴趣后,柳欣然与柳画诗二人便经常带着她出门逛街。 虽说活动范围变大了,但江怀棠还是谨慎的没有急于逃走。 一方面是柳欣然与柳画诗这两人的寸步不离,一方面是江怀棠感受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说来奇怪,那天一出合欢楼,江怀棠就察觉到了有人一直跟着她。 当时二柳在更衣间外面等着她,跟踪她的人趁着她落单,一瞬间泄露了杀意。 这股杀意极为清晰,却并非那种经历过杀伐之人的气势,而更像一种无法掩饰自己气息的杀意。 虽然这股杀意只出现过短短一瞬,但自那以后,江怀棠便不安的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江怀棠总感觉那不知几人的跟踪者并非来自宁不遇的命令,可若不是宁不遇,谁又会派人跟踪江怀棠呢 就这样,江怀棠每天过着表面沉浸在画符以及与柳欣然柳画诗逛街,实际上却在心里想着一有机会便要逃离宁不遇身边。 可江怀棠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砸在了她的身上。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0.离开 今天,江怀棠依然在孜孜不倦地练习画符。 但一如既往的没有成功。 本就坐在地上的江怀棠后仰倒在地上,被带翻的朱砂在她宽大的衣袖上染出了点点红渍,好像是血迹一般在纯白的布料上留下了痕迹。 入道前先悟道,可江怀棠悟了这么久的道也没能看见通往符道之路的影子。 灵界的标准江怀棠不知道,但在神界,像她这种快悟了一百多天都还没画出一张入门级符箓的人,就是对这一道没有丝毫天赋了。 紫恒星君曾教导过江怀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看起来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情上。 很明显,对于江怀棠来说,她修习符道便是没有希望的。 将心中的郁气吐出,江怀棠决定再画一百张。若是这一百张符里还是一个都没有成功的话,她就准备放下符箓去钻研其他道法。 自江怀棠修习符道以来,她画的符没有千万也有五万,却没见一张有成功过,所以说天赋这种东西不是可以靠努力去弥补的。 果不其然,江怀棠画一张便失败一张,直到这一百张符纸用光,她也没能画出个成品。 将桌面上废弃的符纸烧掉,再把被朱砂w了颜色的衣服换掉,江怀棠便走出屋子,打算继续如往常般将自己的时间花费在漫漫书海之中。 虽说云落城的合欢楼是整个灵界最大最优秀的一处分部,但它需要的人手也是所有分部所不能b拟的。 但从六天前柳欣然与柳画诗走后开始,合欢楼的人手就一直在大量减少,以至于现在合欢处在一种‘虽然没有关门,但是我们今天和关门一样不营业’的感觉。 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才派出这么多的合欢楼弟子外出,但连江怀棠这个局外人也能感受到蔓延在合欢楼里的紧张气氛。 走过一处长廊,再绕过一池水塘,原本应该是藏书阁前空旷的场地,现在却有十几个从头到脚都长满满身脓包的人躺在这铺满白云石的地面上。 这些人身上掺杂着血丝的h色脓包好像见不得阳光一样,被阳光照射到的脓包不仅会冒出青烟,若是被阳光照的久了,还会急剧膨胀直炸裂。 每当一个人身上的一处脓包爆炸,那人就显得极为痛苦,整个人像虫子一样不停地扭动。他们张大了嘴想要将痛苦宣泄出去,可因为已经被喊哑的嗓子无法再发出声音,这份难以言喻的痛苦便只能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扭动的形式所演义出来。 这些脓包爆炸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一次又一次,从脓包里面流出的脓x分泌物都已经在身体外表形成了一层厚厚的g脓皮。 有的人试图拿手挡住阳光,但他们的手上也长满了那些脓包,于是他们只能翻滚,只求能滚到旁边阳光不能直s的地方,好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时没有这么痛苦。 每当他们快要滚出一定范围时,早就已经布好的屏界阵就会将他们弹回去一段距离。因为屏界阵又压抑了所覆盖区域的灵力,这些人也不能动用灵力打破这道屏障,只能煎熬地承受着这痛苦的循环。 朝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守在屏界阵周围,江怀棠在其中看见了宁不遇的身影。 走过去,江怀棠发现宁不遇周围还有几个人,似乎是在讨论着些什么,于是便没有唐突地出声打扰。 “天和宗没有多余的吗?”宁不遇向旁边的黑衣男子问道:“我们用双倍的价钱向他们买,或者跟他们说我们借一点,等萧家下一批万毒莲开始售卖了,还以三倍的万毒莲。” “天和宗现在也在大肆收购万毒莲,看样子他们自己都缺。”宁不遇身旁的黑衣男子回答道:“萧家说下一批晚毒莲最快也要等十年后才成熟......先不说这些人能不能挺到那时候,这些染毒的弟子还会增加,到时候没有足够多的地方安置他们,怕不是....” “宗门那边说白了就是不管了,这些人是生是死全看咱们愿不愿救了。”那名黑衣男子面色深沉,语气里皆是对宗门态度的不满与无可奈何“可现在哪里都缺万毒莲.....” “.....一会你吩咐下去,现在所有还在云落城没有被外派出去的弟子,全都去云落山脉外找野生的万毒莲。我一会就向宗门传信的,说明合欢楼关门的原因。”沉默了一会,宁不遇决定将合欢楼暂时停业,将所有的弟子遣出去寻找这突然之间在整个灵界都极其抢手的灵药。 看着这些困屏界阵中的合欢宗弟子,宁不遇喃喃道:“他们修道多年,为的是求得仙缘。这些人里有天赋绝佳的人,有为宗门贡献颇多的人,甚至还有刚刚踏入修仙一途的人。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些对仙道怀着一腔热血的人因为宗门一道的命令而如此草率地就结束了他们无限的未来。” 那名黑衣男子听了这番话,不禁感慨道:“可惜你不是掌门.....不,是可惜现在的掌门元寿还有好几百年吧,不然你这个掌门候选人,就会去掉后面三个字了。” “师叔说笑了,不遇只是不愿见到同门受苦罢了,相b于不遇的优柔寡断,现任掌门的种种选择确实是有益于宗门的。” “.....可她太益于整个宗门了,反倒是忘记了众多弟子们的感受.....”黑衣男子的神色恍惚,似乎是回忆里的那个人又跑出来在他的脑海里作祟了。 见状,宁不遇行了个礼,便独留下这名黑衣男子在原地追忆过去了。 一转身,打算去报告宗门的宁不遇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江怀棠,她甚至还无聊地用鞋尖画起了圈圈。 宁不遇自然是早就发觉了江怀棠的存在,只是当时在与宗门的前辈说话,不好失礼也不想让他人知道江怀棠的存在,于是只能把江怀棠冷落在旁边。 “对不起,今天你不能看书了。”宁不遇朝江怀棠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因为只有藏书阁前比较空旷,所以我们只能把这些受伤的人放在这里。” 虽然属于合欢楼的地盘很大,但因为合欢楼与其本宗不同,它从创建开始就是属于营业x质,所以合欢楼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宾客区。 b起这些以赏心悦目为主的地方,后方合欢弟子们所居住的地方又显得太过狭窄,若是把这些中了毒的弟子安置在弟子居,怕不是要把每道岔口都堵满。 先不说这样有碍来回行走,就单单是会传染这一条,宁不遇都不能把这些已经成了感染源的弟子们放到其他弟子之间。 比较之下藏书阁门前的这片空地,反而满足了空旷、没有多少人又可以让太阳抑制这些人的毒x等条件。 “他们受了什么伤”江怀棠疑问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宁不遇说道。 “嗯。”江怀棠确实是不喜欢这个场景。 两人并肩走着,宁不遇先开口回答着刚才江怀棠问出的问题:“那些人.....虽然我们叫他们毒人,但他们变成这样又不是因为中毒。” “他们变成这副模样,是由法术导致的。” 江怀棠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世界上居然还有把人变成那副可怕样子的法术 看着江怀棠突然亮起的眼眸,宁不遇便继续解释道:“这法术是由一个人自创......不,她所施展出的手段都是如这一样前所未闻的。” “你刚才所见的还只是其中一种,在她交手过的人中,还有许多下场b这更为惨烈的人。” “她是谁”江怀棠刨根究底地问道。 宁不遇道:“她叫江归缘,来历不明、行踪不明,除了她的名字与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事迹,人们对她一无所知。” 江怀棠仔细聆听着,可宁不遇却没了下文。 江怀棠的眼睛实在是太过于闪亮,宁不遇只能苦笑道:“我也只知道这些,我也没见过她.....见过她的人八成都死了,还有剩下两成生不如死。” 江怀棠垂下眼帘,眼里的光芒被掩盖住,再抬头,江怀棠又恢复了那副好像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呆愣模样。 两人继续并肩向前走,沉默久久,宁不遇问道:“那你今天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转转,买一些阵盘和刻刀。”江怀棠道:“可以吗?” 听了这话,宁不遇停下脚步。 “你无需和我报备你的去向。”宁不遇眼里闪烁着苦涩,可语气却极其温柔,像是怕吓到江怀棠一样“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囚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不必如此提防我......也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所以你才处处觉得我对你有所图谋.....” “不遇!” 谋字刚说完,一道洪亮的声音就打断了宁不遇的话语。 来者带着金龙含珠的抹额,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金波纹的外袍,用五色绳编成的腰带将里衣松松垮垮地系在这人的腰上,但还是有大片的胸膛露了出来。 除了衣服,他身上的配饰也很抢风头。 此人的脖子、手腕、甚至是长靴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饰。阳光照在他身上,江怀棠只觉得自己眼睛被晃的有些发疼。 这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富贵骚气的男人似乎与宁不遇的关系很好,上来是一个熊抱,嘴上说着:“好久不见啊。” “嗯?”此人注意到了江怀棠身上并没有合欢宗弟子的腰牌,便向宁不遇问道:“这是咱们合欢弟子吗?” “不是。”宁不遇推开这人,道:“这是我的客人。” “呦你小子还接起客了”此人咧嘴一笑,打趣道:“不是都从娼转良多年了吗这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咱们合欢宗头牌重出江...呜!....呜呜!” 宁不遇一手捂住这人的嘴,一手g住他的脖子,有些惭愧自己没能拉出自己的好友而扰了江怀棠的耳朵,道:“你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你想去哪儿,没有人可以阻止。” 说完,便拉着那个满身黄金的人走了。 江怀棠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 思索了一会,江怀棠抬步走向了合欢楼的大门。 迈出脚步,出了合欢楼的江怀棠一路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云落城门。 江怀棠走向一名守门修士,道:“我要出去。” 那名修士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江怀棠,像是看傻子一样“出去就出去呗,跟我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不是要记录吗?”江怀棠听柳欣然说过,云落城管理严格,每个进出的人都要留下复刻了自己面容的影响,还要记录姓名、出入时间等不侵犯修士个人的信息。 那名修士指了指城门里那片阻隔了云落城与外界的水幕“你直接走过去就行了,水幕直接就全记录下来了。” “谢谢。”江怀棠稍稍低了下头,向这名修士表示了谢意。 穿过水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云落城坐落与云落山脉之中,山脉之中除了建造在山脉中唯一平原上的云落城外,便就是妖兽横行的云落森林了。 江怀棠有些不可思议,她回头看了看云落城。 云落城的水幕可以阻挡神识,洗去身上被他人施下的追踪印记,而也她身后没有跟着出来的人。 江怀棠有些不真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宁不遇的一片好心,毕竟从一开始,那些y谋论就是她自己一个人脑补出来的。 江怀棠打算下一次见到宁不遇时,向他道歉。 但那要好久以后了,因为江怀棠暂时不打算会云落城了。 .................... “宠物” 这边林一霖,也就是那个满身金子晃瞎人眼的人在听完宁不遇的解释后不解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宠物而已,用得着这么上心吗。”林一霖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给点吃的喝的,该给鞭子时就用力抽,该给糖时就不要吝啬,双管齐下不就听你话了。” 宁不遇微微一笑“我家这只脾气有点倔,不想承认她自己的宠物,警惕心又特别重,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进入警戒模式。” 宁不遇叹了一口气,神情与语气可以称得上十分宠溺“只能顺着她了,直到把她炸的毛都顺下来。” “那你还不拴绳子”林一霖磨了磨牙,道:“跑了怎么办。” “没关系。” 宁不遇的眼睛微微眯起,平时一直挂在他脸上的柔情在此刻多了些志在必得“等见识到了外面的危险,她才能明白,对她而言,哪里才是安全地带。” “你这么x有成竹,是早有准.....” “嘘。” 宁不遇在自己的双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眨了下右眼。 “知道就好。”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1.云落森林 举目远望,森林就如同绿色的海洋一般广袤无垠。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倾洒在江怀棠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绚烂的轻纱。 这是江怀棠离开云落城的第九天。 当她真正自己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江怀棠才知道自己因为提前而没有准备完全的计划有多么愚蠢。 要不是五天前遇见的几个天合宗的弟子心善,给了濒临饿死的江怀棠两瓶辟谷丹,她怕不是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饿死的修士了。 一粒辟谷丹最多可保证修士对食物一个月的需求,虽说持续效果因人而异,但这两瓶里总共有二十多枚,江怀棠觉得这些也够自己离开云落森林了。 据被御魄铃影响从而对江怀棠产生亲近这一情绪的天合宗弟子所说,只要一直朝东在云落森林外侧走的话,五个月就能走到灵云派所属领地。 只是这位天启宗弟子没想到,江怀棠真的是用走的方式在赶路,而不是驱使法宝或是使用身法。她甚至连跑都没跑过,一直在用步行的方式赶路,悠闲的像是专门来看风景的一样。 走着走着,江怀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身后依旧是成荫的树木,大片的鸟儿从树枝上飞起,带起了一些已经枯h的树叶。 树叶只跟随鸟儿在空中纠缠了几秒,便纷纷飘向地面。 见无异样,江怀棠便回身迈步,打算继续向东方前行。 一道黑影从地上层层堆积的枯叶中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江怀棠,尖锐的獠牙在阳光的照s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好似一颗镶在獠牙上的钻石。 这是条蛇。 作为一条狠毒冷血的捕食者,蛇具有很强的耐心来等它的猎物露出破绽,从而做到一击毙命。 可这条蛇却在獠牙与江怀棠脖子上的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把它将要咬下去的那股力收了回来。 下一秒,从江怀棠身上升起的火焰便瞬间将它的身躯焚尽。 江怀棠猛地用手护住脖子,同时转身,明明在她身上燃烧、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烧毁的火焰瞬间暴涨,将江怀棠周身五米处的一切事物都烧的干干净净。 在那条蛇朝江怀棠的脖子伸出獠牙时,御魄铃感应到江怀棠的危险,于是它把一些同情、依赖、亲近等此刻对江怀棠有益的情绪灌入那条蛇的脑海中,由此影响到了蛇的行动。 在御魄铃影响蛇的同时,它也把危险告知了它的主人。江怀棠在收到御魄铃警示的那一刻,虽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但还是本能地驱使火焰护t,随后才感觉到后脖颈的一股凉意,让身体做出防御姿态。 云落森林广袤无垠,其内妖兽多如繁星。 尽管如此,在这已经被修士们猎杀妖兽多年的森林外侧,江怀棠一路上遇见的妖兽也太多了些。 前几次多是些熊豹鸟虫等正面作战的妖兽,这次碰上蛇这种潜伏类妖兽,江怀棠才明白自己的战斗意识以及技能有多差劲。 若不是御魄铃,她刚才就已经死于毒蛇的血口之下。 虽说任谁都不得不感叹于御魄铃所影响人心的能力,但世间万物有利便有弊,身为神器的御魄铃也不能违背着一法则。 御魄铃的能力保护识海,c控对方情绪,甚至是看破他人口不对心的谎言。 这些,是御魄铃的令人羡慕的优点,也它令人盲目的缺点。 除了被人从心底认为是真实的话语以及这种模棱两可的一半真话一半假话都会被御魄铃认为是真话以外,所谓‘保护识海’的能力,如今还不如一件灵器。 甚至是最重要的c控情绪,也是要在特定的场景下才可以将它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比如,一个人身财万贯但整天嚷嚷着自己很穷,御魄铃对周围人施加‘同情’这一情绪,则会对这些强行塞进的情绪感到违和。 这种违和感在一开始不会被察觉到,但随着时间以及本人的性格和当时的场景等因素,这些人终究会反应过来,从而使御魄铃失效。 若是一个人感到的违和感过大,御魄铃的情c纵甚至会对这个人永远失效。 就像宁不遇,自江怀棠第一次试图用御魄铃影响他的心神失败后,对他,御魄铃就只剩下神识防御 江怀棠从下界以来,遇到的种种危机,都是依靠御魄铃才能脱险。 这种由御魄铃所构建出的强大,让江怀棠忽略了御魄铃也是外物,以及自身战斗意识和技巧的不足。 刚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让江怀棠明白真正的战斗不是书中的文字,它不会给你研究推敲的时间,只要你b对方慢了半秒,下场便是尸首分离。 幸好江怀棠遇到的人都没对她心生恶念,一路遇到的也都是些一阶甚至是排不上等级的妖兽。 不然,她这种只爱各类书籍的呆子怕不是早已经步入轮回大道了。 要是这一路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江怀棠心想。 ———————————————————— 这章短小的一批,算是个过渡章。 下章虐女主高能,建议喜爱女强见不得女主受一点委屈的慎入。 看到好多人都说女主总遇渣男,原因我到时候会解释的,是和一些设定一起出一个和正文无关的章节,不会耽误正文进度的(虽然我已经更的很慢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2.险境 江怀棠走了快一个多月了。 这段时间,江怀棠不知遇见了多少妖兽,虽然都弱小的不值一提,但一波一波的实在是很惹人心烦。 这些妖兽,在江怀棠赶路的时候会紧紧追在她身后,遇见水源想洗个澡时还会从水中窜出来,趁着睡觉的时候偷袭.....甚至江怀棠吃个果子都会有虫形妖兽从果肉之中扑向她。 哪怕现在,回忆当时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从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中爬出的画面,江怀棠还能吐出来。 江怀棠嫌弃地拽了拽被汗浸湿的衣衫,心中忧虑起自己的身体。 对于修仙,身体的资质与经脉的纯净极其重要。 前者资质决定了在仙路一途能够走多远,后者纯净则决定了在仙路上能走的多快。 江怀棠的资质不用多提,父亲是紫薇恒第二十九位主人紫恒星君,母亲则是灵族王女化人,两位都是天资绝艳的人物。传承了紫薇恒江家血脉与灵族圣血的江怀棠,她的资质足以傲视三界九成九的人。 在神界时,因为神界不像灵界仙界一样万物从初始便携带着或多或少的杂质与w垢,而是所有的事物都由纯粹的仙气或神力构成,不会产生杂质与w垢,所以江怀棠是经脉一直是百分百纯净的。 但自从她下灵界后,每多呆一刻、每多吃一口灵界的食物、每呼吸一次、甚至每做一次吐灵纳气,都会让w染自己经脉的纯净。 江怀棠刚到灵界时,可以不用洗经伐髓就可以引灵气入t。 可现在,她不仅会流汗,甚至用手在皮肤上用力一抹,还会抹下来w泥....这说明经脉被w染到已经开始影响甚至改变整个t质了。 甚至,因为江怀棠的身体被w染的缘故,连她的‘业障’都有些失控。 业障,便是江怀棠身上那奇怪的火焰。说是火焰,其实它并非是天下万火的一种,只是以火焰的模样所表现出来的‘报应’。 紫恒星君江淮南为了女儿的未来,亲手给自己的爱女戴上了戒灵环。为了保护因戒灵环而无法引灵入t的爱女,这位名响神界的人物抓住了一丝天地规则——‘业障’放入他的女儿体内,作为她女儿保命的手段。 万物生来有罪,罪名各不相同,生前能以福报相抵,死后一并清算。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只要身负罪孽者接触业障,则是承认了自己的罪,从而无视了寿命等因素,跳过了‘生’这个环节,直接来到了‘死’进行恶报清算。 而在灵界经历种种的江怀棠,一方面是t质不再纯净,另一方面则是杀了生,所以才被业障认为罪孽过深,不愿再被江怀棠驱使,所以有时才会失控烧到自己的情况。 不过目前业障的失控还算可控,最多只烧到过衣服或皮肤。 业障只会把整个戴罪者包裹起来,才能知道其罪过,后按罪名进行‘报应’。不然被触碰到的地方就只会感受到与其身上罪孽相等的疼痛感罢了。 除了接连不断的妖兽、被w染的t质与失控了的业障,倒是还有一件令江怀棠稍稍喜悦的事情。 她的神纹开始显现了。 每个神在加冕为神的那一刻,神纹会自动浮现在身体的某一处,平时不会显现,除了神纹的主人自己想要它露于世人目光下以外,就只有死亡的那一刻会出现,随着它拥有者的生命一起消逝。 江怀棠这种父母皆为神、又自胎中就一直呆在神界吸收绝对纯净的仙气与母t的神力的人,虽然自出生就带有神位与神之t,但只有在身体成熟后才能够拥有神纹。 江怀棠前几天看了看,她的神纹在左肩处,但是因为还没有长完全,所以只有几根或直或弯的红色线条。 江怀棠觉得她自己的神纹应该会很大,因为有几根线条自她的左肩起,一直到她的左手或腹处才停。 神纹这种东西是没有大小限制的,有的小的都好像没有一般,有的又大到覆满全身。 江怀棠只要等神纹全部显现,就可以吸收灵气增长修为了。 虽然现在江怀棠被灵界的杂质与w垢影响了经脉的纯净,但出窍期....不,大乘期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像她从凡人变成练气大圆满一样,只要条件允许,她可以如同之前一样,只要瞬间,修为就能跨过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境界,到达大乘期。 但那指不过是只有修为的空壳子罢了,这么想着的江怀棠边走边思考,如何才能提高自己的战力。 首先,她要找一本足够厉害的功法,因为没有功法就驱使不了灵气,所以功法是除了资质与纯净以外第三重要的事情。尤其是第一本功法,是能直接影响修士一生的事,所以绝对不能随便找一本草草了事。 “救....救救我.....” 正在思考的江怀棠听见树林中传来声音,以为又是妖兽来袭,于是停下脑海中的思考,全身心地进入警备状态。 “救命啊....” 江怀棠听了一会儿,发觉这声音像是有人在发出求救,于是稍稍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拨开层层叠叠的杂草与枝叶,江怀棠看向前方,没有预想中受伤濒死的修士,只有一株如手臂粗细、上面长着一个带有圆洞的瘤子,整t为红色的奇怪植物。 江怀棠正疑惑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时候,那株奇怪植物颤了颤,生在上面的瘤子好似会呼吸一般进行着扩缩,上面的圆洞还随着瘤子扩缩的频率进行着张合。 然后,江怀棠就听见那株怪异植物说:“救救我吧。” 江怀棠来不及去想这棵草为什么会说话,脚下早已被人隐藏好的重岳阵就被激发,千万斤重的压力瞬间使她整个人都被迫趴倒在了地上。在这种好似被一千万个人踩在脚下的压力下,江怀棠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哈哈哈,我就说一个练气的小娃娃很容易就能擒住。” 江怀棠想抬头看看说出这话的究竟是谁,可巨大的压力不仅使她整个身子包括脸都埋在泥土中不能动弹,还让压碎了她几根骨头。 江怀棠想用喊叫、用哀嚎的方式把骨碎的这份痛苦表达出来,可在这压力下,别说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显得困难,又怎能把这份痛苦以声音的方式传达给别人 “来,让我看看这个长什么样儿。”与之前那道较为苍老的声音不同,这道声音较为年轻,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好似孩子一样的无邪。 鞋底踩着杂草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离江怀棠越来越近,直到江怀棠身上的压力消失,那人才停下脚步,抓着江怀棠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呦,这个好看。”那人粗鲁地把江怀棠的脸抹干净,待看清江怀棠的脸,双眼便散发着y邪的光芒,下身那用来做畅快事的物件也如他的好色心一般大了起来。 把江怀棠扔在地上,那人朝他的同伴喊到:“老大,你过来看看,这个妞长的可好看了,跟之前咱们高的那个星沉阁小妞似的。” 江怀棠顺着那人扔她的力道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磕到树g才停下来。 被震下的树叶轻柔地落在江怀棠身上,江怀棠无力地喘息着,一只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另一只手则虚捂着右腰。那里在往外渗血,因为肋骨的碎片自内由外地把皮肉刺穿了。 好不容易站起身,江怀棠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好巧不巧,那人踹的地方就是江怀棠的伤口所在。 “唔啊!”江怀棠一声痛喊,右腰处的伤口因为刚才那一脚而恶化。 红色玉珠般的血滴沿着江怀棠的指间滑落,滴在地上时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色花朵一样。 被称作老大的人捏住江怀棠的下巴,观赏了一番,满意地说道:“瘦猴你这什么眼睛,这个不b星沉阁那个好看多了这个放到合欢楼那都能算个头牌了。” 江怀棠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向了面前这个用打量货物的眼光看她的男人。 只见此人一身浪荡之气,明明乌黑柔顺的长发,愣是被他绑的跟j毛掸子似的。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挺的剑眉与削薄的嘴唇,这些融合在一起显得他一身浩然正气,可那双笑起来就会上弯的双眼却破坏了这副端正模样,使他整个人的气质从坦荡荡的正人君子转变为了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公子哥。 只穿了一件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此人没去管他那以及开到腰部的衣领,反而是在玩弄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习惯。 “是你自己把储物空间交出来呢”男子拉长了尾音“还是我来帮你搜呢?” 江怀棠没有说话,试图用御魄铃影响这人人的情绪。 “嗯”这人歪了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御魄铃已经发挥它的功效了,可对此人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见御魄铃失效,江怀棠立即使出业障攻向男子,但以往还算听话的业障在此时却完全不受控起来。在江怀棠驱使它的那一瞬,业障在江怀棠体内如同脱缰之马一般肆虐起来。 虽然业障很快便回归于平静,但那份被自己罪孽灼烧的感觉本就难熬,更何况那份痛感是来自于自己的体内。 那种恨不得将自己剥开、把那处承受着痛苦的血肉挖出去的感觉甚至让江怀棠产生了一种‘腰腹处的伤口已经不在疼痛了’的错觉。 江怀棠疼的弓起身子,那被叫作老大的男人见江怀棠这副要死的模样,就伸出手指戳了下江怀棠的伤口。当见到江怀棠的脸色因为他这一举动而变得更加苍白后,便咧嘴笑了起来,连那颗不常见人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除了江怀棠,还有人不满此人的举动,那是这个六人团t里唯一的女性。 “兰君,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名女子的每句话的尾音都会上调,就像是在故意撒娇一样“周围有妖兽围过来了。” 郑兰君放出神识观察了一下,确实是有大量的妖兽向这边赶来。这些妖兽状态很是奇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个一个疯了似的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赶来。 若是再不快点离开这里,他们这一行人就要葬身于妖兽腹中了。 郑兰君看了一眼江怀棠,后者已经因为疼痛而昏厥过去。 “来个人把她带上。”郑兰君起身说道。 郑兰君说完,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就走了过来,打算拎起江怀棠把她带走。 “兰君....带着她不方便吧,直接把她的储物空间拿过来不就好了吗....”这名女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郑兰君听了这话,转过头对她笑的灿烂,歪头道:“行啊,那你来代替她当‘主菜’。” 瞬间,那名女子的脸色变得苍白。 像她们这种散修,大部分都是靠抢劫与偷窃为生。 虽然郑兰君也会像普通散修一样靠杀人越货,再去地下市集转手卖出的方式盈利,但与大部分散修不一样的是,他有一份长久的生意。 他杀人越货时,不会杀女性,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性。 那些女性被他废去手脚,在体内布下禁灵锁,再用一颗奇怪的珠子将她们的t质转化为最适合采补的纯y之t,然后把她们扒光并标好价码,最后在地下集市走一圈。 等到了晚上,就会有许多需要发泄性欲、或是单纯的需要采补的人就会敲响郑兰君的门,交了钱就能对那些女人为所欲为。 所谓的‘主菜’,就是每一批女人中长相最为突出的。 “李生财,你怎么那么磨蹭!”一人见那个胖子蹲在江怀棠身前半天也不动,便出声催促道:“快点,一会就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那李生财便动了起来。 他取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然后把江怀棠抱了上去。 他这一举动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要快点赶路,其他人都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跳了上去。 可李生财一把江怀棠送上他那毛毯状的法器并启动后,转身便攻向其余五人。 众人没料到李生财会反水,一时不察,除了郑兰君以外,都多多少少的受点伤。 瘦猴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尖声喊到:“李生财!你干什么!” 可昔日的同伴没有回应,眼神呆滞的像是只有一具躯壳一样,只知道僵y地攻击。 .............. 耳旁的风声呼啸,江怀棠用仅存的一点力气紧紧地抓住毛毯。 御魄铃虽然对郑兰君没有任何作用,但对那个叫做李生财的人却是效果甚佳。 在御魄铃奏效后,江怀棠狠下心献出了大量的精血来供养给御魄铃,使御魄铃的功效增强了三倍。 在御魄铃三倍的影响下,李生财的七魄被震出t外,从而成为了听命与江怀棠的人肉傀儡。 但江怀棠本就受了极重的伤,又祭出大量的精血,使得她处于濒死状态。 江怀棠只不过是在赌,赌那一线生机。 突然间,毛毯上的灵气消散。没有了灵力支持,毛毯不再向前行进,而是顺着重力跌落向地面。 在失去意识的前几秒,江怀棠眼线闪过了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江怀棠心想:这就是走马灯吗? 她一直以为约束她自由的牢笼是最危险的地方,可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牢笼外面还是牢笼,而且越来越危险,牢笼又何尝不是保护她的温室呢? 意识渐渐模糊,江怀棠的脑海中被三个字填满了空间。 想回家。 江怀棠想:就算不能回紫薇恒,那能不能回到合欢楼 可这世间没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就这样,江怀棠带着不甘,闭上了眼睛。 ———————————————————————— 西瓜的话:想了想还是没有虐女主.....还y塞了个新男主进来。原本构思的时候女主是被炮灰散修们抓住,进行了一番带有猥亵意味的侮辱,最后其中一个男主英雄绝美再来这种俗套剧情,但想了想觉得有些看官可能接受不了女主被除男主们的人碰,字都打完了最后还是都删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13.床? 救救我。 身上满是鞭伤的女人眼里尽是绝望,因为舌头已经被人拔去,只能用嘴型向江怀棠传达着她想要说出口话语。 江怀棠站在山上的空旷处,看着下方被群峰环绕在内的庭院,看着庭院中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珊姣,是海妖族的一名鱼妖,因为父亲是十三神王中的大洋主冷蜻,所以在神界还颇有名气。 一个月前,这个人还亲切地摸过江怀棠的头,给了她一个特别好看的镯子,还夸她可爱。 如今,她浑身的鳞片被拔的所剩无几,高贵的神女如今被折磨的像个疯子一样,低贱地匍匐在杀父仇人的脚下,只为保全整个大洋洲的生灵。 那是江怀棠年幼时,发生的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使无数生灵死去,使多处势力不复存在,甚至导致了十三神王变成十二神王。 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这个叫珊姣的妖族冲撞了另一位神王。 “这就是弱小之人的下场。” 江怀棠听见熟悉的声音,便道了一句:“父上好。” 江淮南听见,嗯了一声以表回应。 “你为什么在同情她”江淮南说道:“她只是是一件斗争失败后的胜利品,你连物品都要同情你在练习的时候,对那些傀儡也是如此心软吗?” 还不等江怀棠回答,江淮南便说道:“所以你才会失败。” 江怀棠低下头,披肩的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 无论是江淮南还是紫薇恒,在神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先不说紫薇恒这个在神界存在了几百亿年的的势力,就单论江淮南这个人,那也是只说名字,就能让其他同为神王的人再三思量、退避三舍的人物。 可相b于父亲的英勇,江怀棠这个女儿简直像是从街边捡来的一样,除了相貌以外无一处随其父江淮南。 正所谓凡事要从娃娃抓起,自江怀棠记事起,江淮南对她的要求底线就随着一次次的失望而降低。 从真人对打到傀儡,最后变成现在只会做出横扫的木头人,江怀棠每一次不是逃跑就是抱头挨打。 但这一切和心软没有任何关系,就只是江怀棠胆子小且没有任何战斗天赋。 老师们费尽心机都教不会江怀棠,她连基础剑势都做不好,不是力气太小就是出招太慢,有一次连挥剑时太用力,把自己都跟着挥飞了。 庭院内,负责拷打珊姣的其中一人拿出了一把小刀,抬步走向已经奄奄一息的珊姣。 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了什么一样,江怀棠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就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一样。 见状,江淮南皱了皱眉,神情阴沉下来,厉声斥责道:“转过来。” 听了江淮南的话,江怀棠慢吞吞地转过身。江淮南嫌她动作太慢,直接伸手将她揽到身前,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锢住了她的身子,使江怀棠无法动弹。 “怀棠。”江淮南说道:“你要变得强大,无论身心。” “看看珊姣,她曾经是多么风光啊。” 珊姣那被剥开的胸膛生生地撞进江怀棠的视线之中,明明相隔遥远,可江怀棠却能听见血液从珊姣身上滴落的声音。 三个人围在珊姣的尸体前,其中两人分解着她的尸体——神之躯全身上下都是宝,哪怕是最弱小的神,其血肉骨魂是任何东西都无法b拟的珍贵。 另一个人则捉住了珊姣的魂魄,扔进了一件葫芦形状的仙器之中。 “怀棠,你还记得紫薇恒永恒五诫都是什么吗” 江淮南的声音像是来自千里之外一样飘渺不清,江怀棠感觉到自己肩上一轻,刚想回头看看,自己便坠入了无边的黑色。 江怀棠整个人都在极速下坠,四肢本能地胡乱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可以供她停止这种充满恐惧的坠落,但周围皆是找不出一丝杂色的纯黑,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耳边响起了嘈杂的人声,这些声音异口同声地在江怀棠耳边说着紫薇恒的永恒五诫。 “不可依赖他人,只能加以利用。” “不可受人同情,只有至高无上。” “不可被人受惠,只准施舍于人。” “不可懦弱无能,只可优秀过人。” “弱小者、无能者” 声音戛然而止。 江怀棠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失重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她的衣衫与秀发,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中被捞上来一般。 思绪渐渐回神,江怀棠愣了好久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以及她还活着这两件事实。 劫后余生的喜悦化作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逃离死亡时的恐惧变成发泄情绪的哭声,恣意地证明着自己的生命之火还未熄灭。 许是江怀棠哭泣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隔壁石洞的人前来察看。 那人站的远远的,一身金绣h衣明亮的好b手中拿着的夜明珠,额间的朱砂痣被白色的抹额挡住,还显稚嫩的脸庞也掩不住那y朗的五官,只是那双水润的双眸将这有些咄咄逼人的英气给生生减去几分。 因为不知道这个情况该要怎么办,心里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也不好。萧无郁就那么站在洞口看着江怀棠哭,也没上去哄哄。 可能是哭的太投入,江怀棠没察觉到还有人在一旁看着自己,萧无郁也双手抱x,随意地靠在洞口边。 久久,江怀棠哭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抽噎的打算起身看看自己正身处于何方。见江怀棠不哭了,还要站起来,萧无郁便出声道:“别随便乱动,你伤口还没好。” 听见萧无郁的声音,江怀棠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身体做出戒备的姿势,神情恢复了以往那般淡漠,只是因为多了个萧无郁这样的陌生人而变得戒备严肃起来。 这番变脸,若不是微红的眼眶与鼻尖,加上还未g的泪痕,萧无郁还以为刚才那个窝成一团哭唧唧的人是他的幻觉。 防止误会,萧无郁率先开口说道:“我没有恶意,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我要是想做点什么,还用的着等你醒吗。” 这话言之有理,但江怀棠还是没有放下防备。 萧无郁见江怀棠一脸不信任,就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给江怀棠听:“妖兽暴动,我和妹妹与家人跑散了,途中遇见你正往下掉。眼看着你就要摔成肉泥了,我妹妹就去接住了你。” “我和我妹妹正想要怎么安置你,就有个男人过来说你是他师妹,要把你带走。我妹妹认出他是地字榜有名的通缉犯,叫郑什么的,就没把你交给他。” “那家伙看我们两个修为低于他,就要动手,但是突然出现了一只六阶妖兽,我们三个就只顾着逃命了。那妖兽就追我,我就只能带着你跑,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了。” “这里是哪里”江怀棠问道。 “我不知道。”萧无郁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凹凸不平的石壁,道:“我当时灵力不济,掉进了湖里,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这里可能是个秘境”萧无郁看着江怀棠,说道:“这边有道门,你过来看看” 说完,萧无郁便转身离去。 江怀棠犹豫了一会,也一瘸一拐的跟着萧无郁走了过去。 门是真的有,但是最多就半米高,人想要通过,都需要弯腰。 门上有一道花纹,呈万鸟化凰的样子,虽因年代久远的缘故,大部分花纹都被青苔覆盖着,但丝毫不影响这道花纹的宏壮大气。 江怀棠看着这道花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心中生起一股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你没醒之前,我试过暴力、滴血、找阵法触发点这三种方法。”萧无郁顿了顿说道:“除了这扇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出入口或是阵法。” 江怀棠上前,试着推了推这道石门。 江怀棠也就是试着推一下,没想到这道石门真的被她推开了。 江怀棠看向萧无郁,眼神中带了些对萧无郁的质疑。 萧无郁震惊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之前他试过那么多次,也没能将这扇门打开,这个还重伤的人怎么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萧无郁也试着推过这扇门,但哪怕吃了增加力气的丹药,这门依旧岿然不动。 江怀棠只是推了一下,石门就像是迎接她的到来一般,缓缓地朝江怀棠展现了它所隐藏的景色。 那是一条镶满了各色异石的长廊,外面千金难求的矿石,在这里不过是照明或装饰用的小玩意罢了。 抬步,江怀棠跨进那条长廊。 前脚刚触地,江怀棠便收回脚,回头看向萧无郁。 “你先走。”江怀棠对萧无郁说道。 萧无郁对江怀棠这种不信任倒是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说了一句:“那你先出来一点。” 虽然另一面的长廊是正常规格,但入口的石门却像是盗墓者打的盗洞一样仅供人勉强通过,江怀棠站在哪里,确实是有些阻碍通过。萧无郁的这个提议没有任何的问题,江怀棠就向后退了几步,望向萧无郁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萧无郁远远绕过江怀棠,钻进了石门之中,江怀棠随后跟上。 萧无郁刚过去,正想活动一下骨头,就感觉后面江怀棠也迅速跟了上了。 回头,发现自己与江怀棠相隔太近,瞬间大惊失色地往旁边跳了几下,待两人相隔超过两米,才庆幸地舒了一口气。 江怀棠不明白萧无郁的这番动作,不解地看向萧无郁,但后者没有做出解释,只是道了一句:“我希望咱们两个之间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萧无郁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嫌弃或是其他的恶意,只是单纯地告诉了江怀棠一件需要她注意的事情。 江怀棠回应了一个:“嗯。” b起之前的那处石洞,这长廊明显是花了心思建造的。无数的珍贵矿石在廊顶上镶嵌成星河的模样,两侧还有灵花肆意绽放着,向江萧两人展现着它们的娇艳。 这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布置让两人猜想着这条长廊究竟是通向哪里,但走到尽头,两人的猜想全都被推翻了。 淡淡的花香充斥在整个房间内,足有四米宽的大床被摆在中间,三个盒子被摆在床中央,长廊中的花随着它的花藤一起绕上了床柱,犹如一t一样自然。 江怀棠与萧无郁两人都没想到,长廊的尽头就只是一张床而已。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14.来自神界的传承 江怀棠与萧无郁两人相顾无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沉默许久,萧无郁指向摆在床中央的三个盒子,率先开口道:“那边有三个盒子。” 江怀棠又不瞎,那三个盒子摆放的那么明显,自然早就看见了。只是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下去,就附和道:“嗯,去看看吧。” 萧无郁本来都迈出一步打算去看看那三个盒子,但见江怀棠先一步上了床,便收回了步伐,站在原地看着江怀棠向那三个盒子移动。 这床不仅大,还软的过分,花瓣掉在上面都能陷下去一分。为了保持平衡,江怀棠只能四肢并用地爬过去。 待她爬到盒子处,回头看了一眼萧无郁,见他没有行动,便问道:“你不过来吗?” 萧无郁摸了摸鼻子:“我不上去了,你打开看看吧。” “防止我们争执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说好如何分配这三个盒子。”虽然萧无郁说他救了江怀棠一命,但当时她正处于濒死昏迷状态,对外界一无所知,谁又能保证萧无郁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呢? 担心萧无郁会因为盒子里面的东西而动了杀念,江怀棠便问了一句,一方面是看看萧无郁的态度,另一方面也算是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 萧无郁说道:“我一你二吧。” 萧无郁身为萧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本就不缺各种修炼资源,心境和眼界都不同于一般人,自然是不需要多看重那三个盒子中的东西,让给江怀棠也没有什么心痛的。 虽说还不知道这三个盒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但没有江怀棠,仅凭他萧无郁是无法通过那道石门的,到时候怕不是要困在这个地方好几百年。 江怀棠多出的那份盒子,是因为她推开了那扇他想尽办法也打不开的石门。而剩下的两个盒子,则是他二人共同发现的正常平分。 “好。”江怀棠点头,打开了出于正中央的盒子。 这些盒子质地属银,每一个都刻有之前石门上的纹路。这次江怀棠看的仔细了些,发现这所谓的百鸟为凰,是许多只鸟合成了一只凤凰的模样,但凤凰的头部则并非由百鸟构成,而是像树枝或是藤蔓一样,优美地从头部蔓延至脖颈处。 环绕在答案周围的迷雾消散,江怀棠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图案感到熟悉了。 缘枝结情果,千万雄鸟化凰身,这是凰皇仙子的神纹。 在神界,凰皇仙子实力算不得顶尖,若是按照实力强度做一个排行榜,此人甚至连前千都进不去。 江怀棠能记住她,纯粹是在看仙界卷宗时看见了她那惊人的传奇经历。 在紫薇恒的瀚书阁内,有一本记载了每个神界之人资料的书。虽然书上的内容没有那么详细,但胜在每个升入神界之人都不会被遗漏,哪怕是刚刚飞升的新神,都会被探查后录入这本书内。 凰皇仙子,乃是三万年前飞升神界的一神人。 此人天生便身负神通,所有异x都会对她好感倍增。 但这凰皇仙子的天赋实在是太差,就算那些被她吸引了的男性到处帮她助她,她也未能突破元婴那条线。 据那本书所述,眼看大限将至,凰皇仙子得到了两份传承。 这两份传承不过是两本功法,不要说仙界神界,哪怕是灵界,b这两本好的功法都多如繁星。但凰皇仙子却将这两本功法加入了自己的见解,融入了自己所修的合欢宗功法内。 从此,原本需要灵气才能修炼的人修之中,出现了一个靠吸取阴阳交合e之力精进修为的怪才。 当然,剑走偏锋、开创新道的人不止她一人,江怀棠独独对她影响深刻,只是因为此人曾胆大包天地勾引过曾经的紫薇恒少主、现在的紫薇恒之主——江淮南。 凰皇仙子修炼需要的阴阳交合e之力,通俗点说就是要和男人做爱,而且是越优质的男人,修炼效果就越好。 凰皇仙子刚入神界时,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是个长眼睛的就都会爱上老娘的气势搜寻着神界的优质男性,好让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凰皇仙子本就有吸引异x的天赋,加上她所修炼的功法还会增强她这一天赋,不知有多少男人被她迷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一到了神界,她这引以为傲的吸引力在强者如云的神界便算不得什么了。偏偏那时刚飞升就遇见了江淮南,以为自己的吸引力依旧无敌的凰皇仙子一见江淮南就要将其收为后宫,还盯上了当时紫薇恒的另一位少主,最后被后者打成濒死。 自那之后,至今未有人见过她,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江怀棠心中疑问,凰皇仙子飞升神界后便如消失了一般,这里处处留有她的神纹,说明是她成神后才有了这处空间。但灵界资源匮乏,甚至可以说,灵界就是一个众神们扔垃圾都嫌远的地方这凰皇仙子这么会在灵界留了这么一处地方 想了想,江怀棠抬头望向萧无郁,道:“不如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这处不过六米的地方除了这张床就是那些开的妖艳的花朵。在江怀棠开口前,萧无郁还特地检查过周围被打磨光滑的石壁,但上面不仅没有阵法的反应,甚至运用灵气也无法在这石壁上轰下一粒石渣。 但萧无郁还是又检查了一番,最后还没有任何收获。无法,江怀棠将自己的身子转到盒子后面以防射出暗器,又运用起灵气在身上覆盖上了一层保护,才带着谨慎缓慢地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但什么都没发生。 静躺在盒子里的书无风自动地翻了一页,像是在嘲笑江怀棠的大惊小怪一样。 “功法吗我不需要,你要是用不上可以拿去卖掉。”萧无郁以为江怀棠是那种生活艰难的散修或是无依无靠的门派新生,便提醒对方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功法还可以卖掉换取灵石。 江怀棠那起那本书,简略的翻了两页,然后扔给萧无郁,道:“我没看懂上面画的是什么。” 接住那本书,萧无郁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b起江怀棠的随便看看,萧无郁看的还算是认真。只是一页看下来,萧无郁的神色也渐渐阴沉,当他翻开下一页后,黑如锅底的脸色又变成了通红,随即双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惊慌地扔开那本书。 “怎么了?”江怀棠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萧无郁的神情慌张,红晕从他的脸渐渐扩大至耳朵与脖颈,双手就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样乱挥着。 看见江怀棠要去捡他扔掉的书,萧无郁大喊道:“你别!” 江怀棠身形一顿,迟疑片刻,还是将那本书捡起来了。 抖了抖落在上面的花瓣,江怀棠道:“既然你不需要,那这本书我就拿走了。” “这你书”萧无郁结巴半天,也没把画说明白。 江怀棠没有管萧无郁那类似与害羞的的情绪,而是利落地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本以为第二个盒子也会如第一个盒子一般平常,可当江怀棠打开时,一道白光以迅雷一般自盒子种钻了江怀棠的眉心。 待白光隐没在江怀棠的眉心处,江怀棠与萧无郁两人才反应过来。江怀棠因为不知何物的东西潜进了自己的身体而惊慌失措,萧无郁则是将自己的法宝穿云弓拿了出来,并将箭搭在弓弦上对准江怀棠。 “吾乃神界至尊,名号为凰皇。” 仿佛是三月的清风吹散心中的燥热,又像是失眠时母亲温柔的歌声,一道空灵的声音自江怀棠脑海中响起,抚平了江怀棠躁动不安的心情。 “既然汝能通过我设下的两道关卡,说明汝符合修炼吾的《九元合一术》” “吾在修仙一途上毫无天赋,便自通新道,创出了这不需要灵气、只需要创造男女阴阳交合e之力便能增进修为的功法。” “有缘人,吾留下的这道力量,会将汝的资质与身体改变成更适合《九元合一术》。修炼此道,便再也没有回头路,除非重新换一具特殊的肉身,否则只有轮回才能结束修炼。” “愿汝能好好运用这份天赐的机缘,用它飞升仙、神二界,与吾相见。” 在听见改变身体与资质的那一刻,江怀棠瞬间c纵起御魄铃攻向自己识海中的那团白光。 御魄铃摇的响,音波一阵接着一阵,犹如狂怒的巨浪想要摧毁海面上自不量力的小舟一般,一波一波的攻势不见丝毫退减。 可这本该轻易覆灭的小舟却安稳至极,在这专攻神识灵魂类的音波攻击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荡,只是敬业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待要传达的话语全都说完,白光霎那间分为无数的光粒,顺着江怀棠的经脉通向她的全身,如同蛀虫一般啃食着江怀棠全身上下的经脉,再以自己的身躯化作新的基石,筑成新的经脉。 “啊!”江怀棠倒在床上,手脚因为体内的疼痛全都卷缩起来,全身就像是被无数的灼刃穿过一般,一波一波的痛感宛如崩堤一般尽数涌来,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萧无郁拉弓的也手紧了几分。 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从皮肤之中渗出,江怀棠攥紧了手,连指甲扣破皮肤、陷进血肉中都没有感觉。 突然间,江怀棠没由来的产生了害怕这一情绪。 她想起了从郑兰君手下逃脱后,从万丈高空中跌向地面的那一刻。 瞬间,江怀棠便明白了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她在害怕死亡。 来自死亡的恐惧战胜了源于身体的痛苦,对江怀棠的改造也进入了尾声,江怀棠依旧出于虚脱的状态,但已经不会疼到癫狂了。 萧无郁的箭尖一直在瞄在江怀棠身上,见她平静下来,便打算先用言语试探一番。 正想开口,第三个盒子“咯哒”一声,萧无郁眼神一凛,目光与飞箭一同直直s向那第三个盒子。 这盒子不知用什么制成,萧无郁射出的箭不仅没能贯穿它的身躯,还被惯力弹飞了出去。 看了一眼整个箭尖都缩进去了的飞箭,萧无郁习惯性的咬了下唇。余光看到一阵粉色的烟雾自第三个盒子中漫出,萧无郁目光一缩,急忙奔向江怀棠,也不顾自己的怪癖,抓住江怀棠的衣领就将她扔远,自己来不及逃脱,被那粉的诡异的烟雾笼罩其中。 “防止汝不愿修炼此道,第三个盒子内装有催发性欲药烟。” 因为情急之下忽略了地形的狭窄,被萧无郁扔飞的江怀棠砸在石壁上,顺着石壁的弧度滑落在地。 “汝需谨记,修炼此道后,每月必要与男子交合e一次。” ———————————————————— 要开始吃肉了,但不是萧无郁的,而是评论区里骂声最高的那位。 黑线的男主们都比较好攻略,也很好吃肉。相反,白线的男主们就很难攻略,更别提吃肉了。 *黑线白线指的是男主们的性格或是行事方式更偏向那一边。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5.再见宁不遇 萧无郁被呛的咳了几声,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试图用袖子驱散周围的烟雾。 烟雾以那第三个盒子为中心,大范围的向整个石室扩散开来。江怀棠自然也无可避免的,吸入了那道声音所说的‘催发性欲的药烟’。 药烟很快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石室上闪耀的巨大阵法。还未等两人被这过于闪耀的光芒刺痛双眼,两人便置身于水中。 对,就是水中。 也不知道建造这处阵法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传送阵的另一边放在了不知何处的河流之下,导致毫无防备的江怀棠与萧无郁,被迫喝下了不少的河水。幸好这河不算太深,萧无郁不用灵气都能使口鼻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游到岸边,萧无郁想起还有个江怀棠,便回头寻找起她的踪影。 江怀棠因为b萧无郁矮上了大半个头,又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扑腾。萧无郁看着江怀棠那有些滑稽的身姿,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笑归笑,救人不能慢。萧无郁左手一挥,手腕上的银护腕宛如流质,化作银绳缠上江怀棠在水中挣扎的双手,将她拽了过来。 江怀棠呛了不少水,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见萧无郁将自己拉向他那边,张口就要对他说些什么,可一个水浪拍在她的脸上,使她把本要说出口的话混着河水一起呛进了肚子。 萧无郁用的力气太大,江怀棠顺着这股力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萧无郁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一样,浑身j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忍着心理与生理上的不适,先托着江怀棠把她送上了岸。 “咳咳!”江怀棠将卡在嗓子里的水咳了出来,原本正常的双颊在一瞬间变得绯红。 “呼呼.....”江怀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腿不自觉的加紧,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则紧紧攥着大腿出的衣裙。 “我....我..我、我....”‘我’了半天,不知何为春药的江怀棠也没能说出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只能直白的说道:“之前那....那烟雾是能催发x、性欲的........我....我现在....” “啊?”刚上岸的萧无郁听见江怀棠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中....” 刚说出两个字,萧无郁才意识到江怀棠都说了些什么,便急忙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翻找起可以缓解眼下江怀棠症状的丹药。 萧无郁贵为萧家少爷,手里各种珍惜丹药无数,但因为本人以及其家人未想过他还能中媚药春药,所以从来都没有准备过相应的丹药。 “等等。”萧无郁疑问道:“你说那烟雾.....那为什么我没事” 江怀棠已经没办法回答他,她现在只要开口,就是软绵绵的娇吟。 见江怀棠的状态真的如中了春药一般,萧无郁连忙环顾四周,确认了大概的方位,便唤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蓬莱枝。 看着自己的法器,萧无郁却后悔起自己当初只看中蓬莱枝的速度,而忽略了它只能供单人乘坐这一点。 深吸一口气,萧无郁调整好心态,一边自我洗脑江怀棠只是一麻袋土豆,一边试着将她或背或抱的送上法器。 最后的姿势是萧无郁侧坐在蓬莱枝上,一只手护着坐在他大腿上的江怀棠,另一只手则是控制住江怀棠那双不安分的手。 低头,萧无郁看着怀中人,道:“.....你在忍耐一会...” 说着,蓬莱枝腾空而起,载着两人朝云落城的方向极速飞去。 江怀棠的脸埋在萧无郁穴口,鼻尖环绕着的男性气息让她更加难以忍耐体内的躁动。江怀棠想要把身上的衣物除去,好让自己不那么闷热一些,可萧无郁紧紧锢住了她的双手,使她只能在萧无郁怀中蹭来蹭去,不得心愿。 江怀棠此番动作,将萧无郁胸前的衣襟蹭开,虽只是衣衫凌乱的程度,但出现在极为注重仪表仪容上的萧无郁身上,已经是令人惊讶。 江怀棠的脸贴在萧无郁半裸的胸膛上,那种肌肤相贴的感觉使她情不自禁地用唇亲了一下萧无郁的锁骨。 萧无郁吓了一跳,急忙放开江怀棠的双手好捂紧自己开敞的衣襟。 若是能回到前两秒,萧无郁一定不会放开江怀棠的手好让她有机可乘。 解放双手的江怀棠直接搂住了萧无郁的脖子,迫使他将头低了下来,然后亲在了萧无郁的嘴唇上。 江怀棠已经神志不清,身体已经被欲望掌控。这一亲,虽只是亲在了萧无郁的嘴角,但萧无郁的大脑却因为江怀棠的举动而瞬间空白,甚至靠萧无郁控制的蓬莱枝都在空中停滞了几秒。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停在了江怀棠亲吻萧无郁的那一刻,只有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漫出萧无郁的眼角。 寂静了几秒,一道厉喝将萧无郁的思绪唤醒:“那边的!快躲开!” 一道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冲向江、萧二人,狂风刮起,还不待萧无郁眨眼,便与萧无郁贴面相对。 对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带着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右翅大力一挥,翅翼上的羽毛如出鞘的利刃一般,带着切断一切面前之物的锋锐向江怀棠与萧无郁击来。 四阶铁翅鸟! 四阶的妖兽,要逼人修的金丹初期还要强上几分,只是筑基中期的萧无郁,自然不可能选择y抗这道攻击。 侧身躲过铁翅鸟的攻击,萧无郁一拍蓬莱枝,将其收回了储物戒指之中。 没了蓬莱枝,萧无郁抱着江怀棠直直坠向地面。同时铁翅鸟见一击未中,愤怒地仰天长y一声,追了上来。 萧无郁单手结印,灵气化作一枚金锥,刺向铁翅鸟的眼睛。 在金锥刺伤铁翅鸟的眼睛时,一道黑影就落在铁翅鸟那巨大的身躯上。抬手,一拳就将铁翅鸟那以刀枪不入为傲的身躯轰出了一个血洞。 见铁翅鸟被人击杀,那人也没有要对自己出手的意思,萧无郁抱紧江怀棠,运起灵力朝地面用了一记震金啸。震金啸带起的气流使萧无郁在空中停顿了短短一瞬,而萧无郁则在这刹那间就掌握好了平衡,使萧无郁的双脚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一落地,萧无郁就先看了一眼江怀棠是否无恙。但刚才的惊险丝毫没有影响到江怀棠被春药引起欲望的身体,若是再过个几息,江怀棠就要自己把自己的衣服都扒光了。 “诶,你是不是萧家那个小子”之前那一拳就使铁翅鸟重新投胎的人自空中落下,朝萧无郁的方向小跑而来。 “你!您先别过来!”萧无郁喊道。 那人不解的看着萧无郁,问道:“....你干什么呢” 萧无郁的身子朝着前方,可头却转到一旁避免自己的目光甚至是余光看到自己怀中的江怀棠。 “您....您有没有斗篷什么的可以扔过来,就扔我身上都行.....”萧无郁顿了顿,道:“我怀里的姑娘中了药.....现在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萧无郁以为自己背对着那人就能防止江怀棠半裸的身体被人看到,可那人都不用多特意,就能看见萧无郁怀中人的脸,还能认出她是自己兄弟的小宠物。 “你怀里那个。”林一霖指了指江怀棠:“我认识。” ................... “妖兽暴动” “是啊。”林一霖回答道:“但是和以往那些暴动不一样,这次暴动更像是妖兽们在找什么......哎你别摸了,我可受不了这样。” 林一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怀中被层层衣服裹成粽子还要对他上下其手的江怀棠,对萧无郁说道:“我抱着她,你把她手放回去。” “啊,不好吧。”萧无郁一动没动:“男女授受不亲。” “你搂都搂了抱都抱了都看光人家了还跟我讲男女授受不亲” 萧无郁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脸嘭地变成一个西红柿,连连摆手道:“不是....那是....情况特殊....” 林一霖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了一句:“做作的正派”,但嘴上说的却是:“现在不也情况特殊吗,你就别害羞了。” 放置江怀棠再把自己的衣服扒光或者对两人做些什么,林一霖在通知过宁不遇后就掏出一大堆斗篷之类的东西,把江怀棠从头到脚都厚厚地包住,连口鼻都没露出,好似一副要活活把江怀棠闷死的架势。 “我不是害羞.....”萧无郁解释道:“我是.....恐、恐女........离的近了就会不舒服...” 和江怀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已经是萧无郁这辈子经历过与女性最亲密的事情了。 林一霖第一次听说还有萧无郁这种人,当即啧啧感叹道:“只能看不能吃,那你真是白做男人了,你的下半身跟你真是吃苦。” “你不能对女性这么轻浮。”萧无郁道:“我既然已经看到不该看的,我就会对她负责。等见到我父亲,我就会告诉他我要娶她。” “娶她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吧。”林一霖最见不得萧无郁这种满嘴冠冕堂皇的话的人,更何况这小子管到了自己头上,当即冷笑道:“那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接着把人家娶回去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好,看了人家就要人家下嫁于你。那你要是在星沉阁药浴池走一圈,整个星沉阁就是你一人的后宫了呗你也不问问人家姑娘看不看的上你。” “我、我不会去闯女浴的!”萧无郁解释道:“既然是我做错了,我当然会尊重她的意愿,若是她不愿意嫁给我,我自然不会强迫她。” “哦,那人家姑娘就白让你看了呗。” “我!” 萧无郁这种被娇养在深闺中,听着正派戒律长大的的小少爷怎么可能说的过林一霖这种从合欢宗最底层爬上来的小混混。三人直到云落城各势力在森林里驻扎的营地,萧无郁也没能说的过林一霖。 “反正我肯定会对她负责的!”萧无郁被林一霖气的气血上涌,可惜萧小少爷家教甚是严格,就算是被气昏了头,也不会蛮不讲理的使用暴露或是破口大骂。 “她不需要你负责。” 来者一身白衣披绿竹纱袍,白如雪色的皮肤与纤细高挑的身材却看不出一丝羸弱,一双会勾人心神的眼睛哪怕是看路边的一颗石子都饱含神情,雕刻一般分明的鼻子与脸庞显得他分外冷漠,可那薄唇上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又使他多了几分亲近感。 宁不遇朝萧无郁微微屈身,双手拢袖道:“万分抱歉,我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你也不知道出来接接我。”林一霖向前走了几步,将怀中的江怀棠交给了宁不遇,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中药了,我给喂了轻吟u散后又喂了点迷药让她睡过去了。” “行了,你俩快活去吧。”林一霖拍拍手。 宁不遇接过江怀棠,把挡在她脸上的布料拨开,轻吻了一下江怀棠被捂的发红的鼻尖,温声道:“欢迎回来。” 服用过药物的江怀棠已经陷入睡梦之中了,之前总是不安分的乱动只是因为透不过气,想把蒙在脸上的衣物除开。如今口鼻呼吸通畅,在宁不遇怀里窝做一团,安静的像只缩在母猫身边的小n猫一样。 萧无郁迈了一步,挡住了宁不遇要回营地的路,一脸警惕地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萧无郁护送江怀棠一路,本意是要将人送到其亲人手上,可看此人既不是正派弟子,也不像是其师傅道侣,若是他一时不慎交错了人导致江怀棠清白被毁,那就是大罪过了。 “我是她哥哥。”宁不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是合欢宗弟子,我叫宁不遇,你应该听说过我。” 听见宁不遇三个字,萧无郁舒了一口气,抱歉道:“前辈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合欢宗的宁不遇在灵界也是颇有名声的一个人,此人最出名的就是他的花边事迹。 在红萝之前,宁不遇就是那个令合欢楼门槛被踩破无数次的人。 一提到宁不遇三个字,人们第一个关注的就是谁又为成为了宁不遇的入幕之宾。 曾经作为合欢楼的头牌,每月初一合欢楼都要举办一场大会,大会内容不设限,赢者即可与宁不遇春风一度。在这种看起来像是把客人们当猴耍的规则下,仍有许多女性为了搏得与宁不遇的一夜而参加当时赫赫有名的合欢月会。除了这些,他与男修心中的白月光符玉颜的情感纠葛也很值得人津津乐道。 可就是这么个桃色新闻满天飞的人,人们对他的品行居然是不容置疑的优秀,甚至在夏家夏荼之前,宁不遇一直是灵界女性寻找道侣的模板,甚至被称作雅竹君子。 萧无郁曾听过自家姐姐对宁不遇那滔滔不绝的赞美,也听见他父亲夸赞过宁不遇的人品。出于对家人眼光的信任,以及那些听说过宁不遇本人除桃色新闻以外的君子事迹,萧无郁真的放心地将人交给了宁不遇。 ———————————————————— |w`)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评论区里说出来嘛,你们的评论就是我的动力啊。 宁不遇的设定用三个字就能形容出来——白莲花。 目前出现的男主:宁不遇,郑兰君,萧无郁。 下章吃肉。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6.反扑() 那是茶叶的香气。 相b于在萧无郁身上闻到过甜香馥郁的n椰香,这柔和淡雅的茶香虽不强烈,但却能让人上瘾。 江怀棠的身体又开始异常,尤其是私密处那泛滥的空虚感令她难以忍耐。一只手轻轻地帮江怀棠抚开额前的碎发,那冰凉的触感惊醒了江怀棠。 睁眼,宁不遇就跪坐在她的身旁。见江怀棠醒来,他轻声询问道:“是我吵醒你了?” 江怀棠没有回答,那张不愿意开口求人的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双手攥紧床单,迷离的眼中似有水波轻漾。 这种神情宁不遇很熟悉,在他的花魁生涯中,也有许多像江怀棠这种害羞又放不下脸面求欢的人,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江怀棠为什么突然会产生性1n欲。宁不遇想起林一霖在传讯中曾说过江怀棠中了媚药,心想莫不是那媚药还在影响江怀棠 怕自己的猜测出错,宁不遇试探地靠近江怀棠,将额头抵上江怀棠的额头。 “你是发烧了吗?”宁不遇问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怀棠的脸上。 宁不遇一靠近,不仅那绕在江怀棠鼻尖的茶香又浓郁了几分,连身体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也更加饥饿,大声地叫嚣着要将眼前的男人吞食进腹。 修仙者身无w垢,宁不遇又从不学合欢楼内那些脂粉之辈一样往自己身上抹香,只是用熏香将要穿的衣物熏一遍。江怀棠曾闻过那熏香,那熏香不仅留香时间短,还淡的如白水一般,与现在她闻到的这股清茶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可这味道就是从宁不遇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江怀棠很确定,这味道就是使她动情的原因。 想到之前在那凰皇仙子设下秘境的经历,江怀棠咬咬牙,抬头看向宁不遇,语气带了些恳切的意味,道:“你能让我自己呆一会吗” “什么?”宁不遇装作没听清,侧耳离江怀棠又近了一寸。 那苦甜的清茶香又重了几分,江怀棠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一手伸出想要将人推远几分,可手一碰上宁不遇,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抓住对方的衣襟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已经软成烂泥的江怀棠自然没有力气拉动宁不遇,但宁不遇整个人还是栽倒在了江怀棠身上,宁不遇甚至还特地用手撑了一下身子,完美的做到了砸在江怀棠身上却又没有让她感受到被砸到时的疼痛。 两人面容相贴,宁不遇甚至都能感受到江怀棠轻颤的睫毛如羽毛一般刷过他的鼻尖。 正当宁不遇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时,江怀棠却突然亲上了宁不遇的双唇。 宁不遇愣住了,江怀棠也愣住了。 说是亲吻,但其实就是像小鸟啄米一样啄了一下,可宁不遇没想到江怀棠会亲吻自己,江怀棠也没想到自己会亲吻宁不遇。 这就像是身体自己做出的行动使江怀棠慌乱起来,随后,江怀棠眼睛一闭,带着一种好似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再次亲吻上了宁不遇的双唇,只是这一次真的是实打实在亲吻,而不是轻轻碰对方的唇就撤开。 江怀棠的舌头如同游蛇般滑进对方的唇齿间,生涩又大胆地在他的腔壁中点火,最终勾起他的舌头,与其纠缠。 暧昧的空气在唇齿间氤氲,欲望却逼迫江怀棠索取更多。汗液打湿的衣物显的十分多余,江怀棠伸手想要脱掉这层束缚,却被宁不遇抓住了手腕。 两人被情欲染红的双唇分离,宁不遇直起腰,动作轻柔地帮江怀棠擦净嘴角的津液,果断地说道:“停下吧。” 江怀棠的神情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宁不遇,用眼神质问着对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第一次是意外。”宁不遇帮江怀棠整理好衣衫:“我不想带你陷入情欲的漩涡,我不想让你后悔。” “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说完,宁不遇起身下床,欲要离开此处。 江怀棠急忙拽住宁不遇的手,却只抓到了他的一片衣角。 宁不遇回头,江怀棠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一头黑发如同泼墨般凌乱地散在上面,紧抿双唇,眼眸中似有水波轻荡,带着欲色的目光直直撞进宁不遇的心脏。 噗通一声,心里一阵悸动,宁不遇甚至听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如洪钟般的的心跳声。 宁不遇捂住穴口,脸上似是惊讶,又似不解,但其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又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江怀棠见宁不遇没有反应,又拽着手中的衣角摇了摇。 宁不遇这才回神。 宁不遇垂着眸,声音似是蛊惑人心的恶魔:“你不说话,我如何知晓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情欲上了头,江怀棠双颊泛红,支支吾吾的小声道:“你...就继续刚才的...事情就好.....” “什么事情”宁不遇像是真的听不懂那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只是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那逗弄江怀棠的意图。 宁不遇无需遮掩自己那颗想要调教江怀棠的心,那怕江怀棠知晓他的意图,他也能将她掌握在可控范围内。 江怀棠从牙缝中y挤出了几个字:“就、就是刚才的事情。” “什么事情” 江怀棠低下头,攥着宁不遇衣角的那只手越握越紧,指甲都已经在手掌中印出了凹痕。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玩弄她,可下面那张淫水泛滥的小嘴实在是饿的紧,渴望爱抚的身体也火热的寻求安慰。 江怀棠知道这绝非正常,她也是有过一次经验的人,相b于上一次不自觉就沉沦的迷醉,这种明明清醒但是又无法控制、仿佛眼睁睁看着崩堤之水向自己奔腾而来的感觉更像是要将江怀棠训练成一个不知羞耻的求欢荡女。 最终,江怀棠放下她抱着侥幸心理所藏下来的矜持,轻声道:“我想让你亲我。” 宁不遇低低地笑了一声,两步走回床边坐了下来,弯腰低头含住江怀棠的红唇,舌尖顶开她的贝齿,伸进去与江怀棠的小舌共舞起来。 舌与舌的纠缠,江怀棠与宁不遇彼此之间交换着津液。两者像是搏命的斗士,不断的用舌头进行着过招。最终还是宁不遇更胜一筹,江怀棠因为不会换气而将宁不遇推开,两唇分离时,唇畔竟拉出了一条银丝。 江怀棠喘息着,湿润的眼眸看着宁不遇那丝毫不染情欲的双眸,自知不可能主动让他继续下去,于是开口道:“你能不能把衣服脱掉。” “可以。”宁不遇说道:“你想让我脱谁的” 两只手分别勾起自己与江怀棠的腰带,宁不遇眯着眼睛,尾音上调:“是你的,还是我的” 江怀棠要被宁不遇这种高高在上折磨疯了,隐藏在内心的暴躁被激发出来,抬手抓住了宁不遇的衣服往下一脱,江怀棠气的咬牙道:“我们互相脱!” 宁不遇答道:“好。” 说着,勾着腰带打结处的手往上一挑,没了束力的衣袍顺势滑落,遮在江怀棠身上,为她填了些许半遮半掩的妩媚。 两人一件一件地帮对方解下衣物,肉体的坦诚相见令气氛暧昧起来,空气中仿佛流动着艳色的气息,使两人的洁白的肌肤都染上了情欲的粉红。 沉默片刻,江怀棠见宁不遇还是那副等着她开口的模样,便双臂交叉挡在自己的脸上,闷声道:“你....进来吧。” “哦”宁不遇歪头一笑,调戏道:“进哪里” “......下面。” “下面是哪里”宁不遇的手覆上江怀棠的脚腕,用指尖一路滑到她的大腿根,问道:“这里还是这里” “亦或是....这里”说着,宁不遇双指猛地插进江怀棠双腿间的水x,引得江怀棠头颅微仰,一声嘤咛自口中发出。 宁不遇抚弄着江怀棠的下身,可已经忍耐太久的江怀棠还是觉得满足中又带着不满足。小穴收紧,宁不遇那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其内搅动着玉液,还时不时调皮地去逗弄下双瓣中藏着的花核。 “唔——”江怀棠猛地绷紧身子,快感仿佛一道电流从她的头顶与指尖流向宁不遇的指尖所在。 可就在那感觉将要到达顶峰时,宁不遇却抽出了手指。 “你.....”江怀棠眼角挂泪,也不知道是在气宁不遇 还是刚才的快感使她沉醉在其中。 “你应该不满足于此吧。”宁不遇慢条斯理地说道:“把你想要的说出来,我就满足你。” 宁不遇三番五次的戏弄令江怀棠十分不爽,尤其是这种故意让她处于下势去乞求对方的感觉更是令她那血脉中遗传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当即脱口而出一字:“滚。” 宁不遇还真就听了江怀棠的话,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要走。 江怀棠哪里能让他撩完火就跑,可自小便积起的自尊心又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说出挽留的话。 眼看宁不遇衣服都要穿好一半,江怀棠也不知道开启了什么开关,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大小姐脾气撕破了表面那一副懵懂无知活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受气包外表,直接强硬的把宁不遇推到在床,顺带整个人都骑在了他的身上。 “我讨厌你。”江怀棠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还要y憋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以免被宁不遇看见,气势上落了下风。 江怀棠的目光向下移动,在看到宁不遇那硬挺的巨龙时,心中又气又委屈。 江怀棠心想宁不遇就只是想戏耍她罢了,又转念一想自己被他牵着绳子耍了这么半天,又是一阵怒火加悲水袭上心头,眼泪和脾气止不住的要释放出来。 江怀棠越憋越气,越气越憋,最终憋不住了,一个猛低头,带着一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狠劲就朝宁不遇双腿间的欲龙咬去。 宁不遇:“!!!!” 那天,哪怕隔着一道隔音阵,驻扎在宁不遇帐篷周围的修士也能听到他那悲痛的喊叫声。 ———————————————————— 宁不遇:突然有点小心动/少女好牙。 江怀棠:性格进化——暴躁小孩。 (′w`)对不起,这个车坏了,各位只能被迫下车了。 你们下次想看什么车。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7.真巧 锋利的利刃刺入魔焰犬的血肉之中,被刺中的魔焰犬还来不及呜咽一声,江怀棠就已经用藏与袖中的短剑将它斩首于手下。 在另外两只魔焰犬扑上来之前,江怀棠已经运用身法闪身冲向另一方向,同时一手拍地,数条藤条自地面钻出形成囚牢状困住了袭来的魔焰犬。 江怀棠手执长剑刺向两只魔焰犬,可这魔焰犬虽只是没有智慧的一阶妖兽,但在弱肉强食是云落森林中活到现在,也能证明它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只见两只魔焰犬纷纷张嘴,两道拳头大的火球从两兽口中s向江怀棠。与魔焰犬只有一米之隔的江怀棠来不及闪躲,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铁剑化为铁伞来抵御那带着高温的火球。 剑用的是凡铁,也并非参杂了灵物或是用炼制法宝的手法所铸成。但因为这铁剑只是普通的凡剑,江怀棠才能驭金将其变化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剑只是凡俗之物,才挡不住那飞袭而来的火球,只能在其高温下渐渐化成铁水坠向地面。 江怀棠双手聚寒,一层寒霜从伞柄处蔓延至整个伞面,为已经残破不堪的铁伞化去了大量高温,助其稳住了防势。 可江怀棠还未从火球攻势中脱身,两只魔焰犬咬破困住它们的藤牢,一左一右地从伞下钻出、咬向江怀棠。 江怀棠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两只魔焰犬就已经窜到她的身前,露出利齿要将她的小腿咬穿。 在它们的牙尖离江怀棠还有半寸时,一片绿叶破空而来,轻轻划过两只魔焰犬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两只魔焰犬纷纷倒在江怀棠的脚边,眼瞳中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一人踏着战场上的血河尸地朝江怀棠走来。一路血腥,可他身上的金纹绿袍竟没沾上丝毫血渍,像是一朵开在尸骨血海中的莲花,妖艳又清纯。 “抱歉。”宁不遇愧疚道:“我不是有意要插手,只是见你危险,就.....” 话还没说完,江怀棠便转身走远,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留下一个滚字给救了她一命的宁不遇。 自从大半个月前那一场非常不想令人再回想起的事情后,江怀棠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先是一个人窝在帐篷中不吃不喝好几天,一出门就报名了清剿妖兽的任务,每天游走在营地周围、与各类不超出她能力范围的妖兽们战斗,只有在休整时才会回到营地内歇息片刻。 提到那件事,只能说幸好宁不遇是修仙之人。虽然痛感没有丝毫减少,但修仙之人对肉体上的伤口都是修为越高恢复的越快,更何况化神期的宁不遇。 在这短短几十天,身经百战的江怀棠虽算不上什么强大,但b起以前那个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只会逃跑的她,无论是胆量、应变力、还是战力都有着显着的提升。 除了实力的提升,江怀棠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随时随地处于一种‘人人勿近’的暴躁状态。若是有人试图亲近她,不仅会像宁不遇一样得到一个滚字,甚至有时还会直接拔剑砍人。 江怀棠虽不能媲美合欢宗红萝或是符家符玉颜那种拥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美人,但不代表她长的平凡。 一开始有几个男修见江怀棠长的貌美,便带着亲近之意要与她组队清剿妖兽,哪怕热脸贴冷屁股后得到了非常恶劣的词语,那几位男修也依旧孜孜不倦地向江怀棠示好。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几人就被江怀棠拿剑刺伤了。 别说现在正是全t修士们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妖兽的时刻,就算是和平的时候,像这种随便就对同族修士下杀手的事情也是明面上被禁止的。 幸好宁不遇在灵界也是颇有盛名,在这次抵御妖兽的行动中也算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又给那几位男修赔礼加道歉,江怀棠才免于责罚。 这件小事情自然对他人没有影响,只是江怀棠那动不动就伤人的暴躁性格与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被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变成了就变成了众人一见便绕道而行的疯子。除了宁不遇天天赶着热脸贴冷屁股,每每江怀棠回到营地,三米之内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纷纷怕江怀棠突然暴起伤人。 “你的武器已经不能用了。”宁不遇看见江怀棠手里那已经损坏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铁剑,关切道:“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就当是恢复灵力好吗” 江怀棠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着。 宁不遇叹了一口气,抬步跟上江怀棠,神色间尽是对江怀棠的无可奈何:“这几天妖兽们的攻击都收敛了许多,营地周围百里内都没有几只妖兽了。” “你若是再继续深入,遇见的就不止这些一阶二阶的妖兽了。” 一阶的妖兽就能与练气高阶甚至是筑基初期的人族修士一战,还处于练气阶的江怀棠遇到较为强横的一阶妖兽就要退避为上,更别提二阶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妖兽了。 见江怀棠不听劝,宁不遇快走几步走到了江怀棠身边。抓住她的手,宁不遇刚要开口说话,江怀棠瞬间像是被激怒一样甩开宁不遇的手,手中的铁剑残缺的地方由火焰补全,全力刺向宁不遇。 宁不遇好歹也是个化神,护身灵罩一挡,那环绕在铁剑上的火焰被澎湃的木系灵气震散与空气之中。 “你到底怎么了”宁不遇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带了些厉色:“你已经四天没有休息过了!” “如果你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那请你把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宁不遇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于是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与语气:“不要把怒气全憋在心里,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这一番话任谁听了都要顾忌几分那言语间的关心,更别提说出这话的是自江怀棠下界以来就对她关怀备至的宁不遇。 江怀棠的眼中好似有愤怒在燃烧,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强硬,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在对宁不遇发号施令一样说道:“我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与关心,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恩情我以后会报,请你不要再来管我了 。” 宁不遇看着江怀棠,看着她往常灵动的眉眼变得凌厉,那双藏了满天星辰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以前仿佛误入世俗的精灵一般的仙灵之人,如今却变的浑身皆是戾气。 突然间,宁不遇的心静了下来,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江怀棠的那种心境。 宁不遇笑了,仿佛春花雪月都映在他眼中,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那么的完美,周身气场温和的像是圣洁的佛修一般。 他道:“好,我不管你了。” 依次拿出阵盘、丹药等物品,宁不遇一一讲解道:“这是坚甲阵和五元护身阵,都属五品防阵,但后者能够自主放出五行灵力攻击,只是防御x不如坚甲阵。” “装有丹药的玉瓶上都写有它们的名字和主要作用,你吃前记得看好上面的字。”宁不遇此刻好像是送儿赶考的老母亲一样,不厌其烦地对江怀棠说道:“正值战期,我身上的符箓也不多。这张千里遁地符给你,如果遇见了不可对抗的存在,一定要当机立断的使用它,知道了吗?” 江怀棠一时间被这母爱....不,是关爱给冲昏了头脑,愣在原地看着宁不遇一件又一件的拿出要给她的东西。 “这红绫可攻可防,本来是想在你筑基以后送给你.....这红绫用的是可再次锻炼的材料制成,你以后若是舍不得扔它,可以寻个炼器师帮你将它升级。” 说完,宁不遇闪身来到江怀棠身前,还不等江怀棠发作便迅速将一节红绳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绑完,宁不遇又轻飘飘地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道:“虽然很不希望你用到这个,但有一天你要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或者是.....想我了,你就把上面的玉珠捏碎。”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赶来你的身边。”宁不遇的神情依旧柔情,可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说完,他便丝毫没有留恋的走了。 江怀棠很想叫住他,跟宁不遇说声对不起。但等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宁不遇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怀棠很愧疚,无论是对宁不遇,还是对这几十天里的所作所为。 可她无法解释自己如此y霾的原因,她不可能会对人倾诉御魄铃是如何不听使唤,不可能自爆自己现在的t质是多么浪荡,更不可能说出她的神纹已经消失、只能靠自己飞升神界才能成神。 自那天以后,江怀棠闭门不出好几天,反复确认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先是发现无论如何呼唤御魄铃,它都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呆在江怀棠的识海中,像是睡着了一样。 后是秘境中带出来的那本书上说明了所谓的‘t质改造’只是让江怀棠变得更加容易取悦男性、更加容易动情罢了。 除此之外,江怀棠能闻到所有男性身上的味道,比如宁不遇身上的苦茶香、或是萧无郁身上的n椰香。只要闻到这些味道,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江怀棠也会不受控制的想要求欢,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如此极端地赶走任何想要接近她的人的原因。 至于消失神纹,江怀棠猜测应该是自己被改变了t质才会导致还未完全显现的神纹消失。但万幸的是,体内残留的一缕神力护住了她的身体,使她的神之躯没有随着神纹的消失而退变为凡人之t。 可神之躯的存留是坏大于好,其中一项便是饮其血食其肉便可延寿、增长修为,甚至能将她体内的那一丝神力化为己用。 江怀棠很害怕,害怕自己会不顾羞耻的在大街上失控,害怕会得到和珊姣一样连皮鳞都被剥下来物尽其用的下场。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江怀棠拼命地战斗,只希望能在那一天到来时,还有些许反抗之力。 可江怀棠清楚,若是真的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神奇,她这练气阶的修为也只能乖乖任对方宰割。 江怀棠自嘲一笑,心道曾经的紫薇恒少主是多么的大方啊,连神位都能拱手让人,如今却要靠他人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将宁不遇给她的东西一一收好,江怀棠手里捏着那张千里遁地符,心里想着这是保命的东西,于是好好地保存了起来。 但江怀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江将这张符浪费掉。 刚离开与宁不遇分别处不过三里,一只五阶吞金虎便威风凛凛地站在江怀棠的前方,高傲地注视着她这个闯入她领地的猎物。 最弱小的五阶妖兽都能与结丹中期一战,更何况是吞金虎这种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t质都能与六阶妖兽相提并论的存在。 吞金虎长啸一声,后脚一蹬便朝江怀棠扑来。 危机之下,江怀棠当即立断的撕开那张千里遁地符。 白光一闪,江怀棠落在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哟。”那人靠坐在一颗巨大的鸟蛋上,一手顺势抱住江怀棠,另一只手则捏着一张符纸,似乎是在研究它:“正想着怎么去找你报仇呢。” “没想到你居然从天而降。”郑兰君说道:“还直接投怀送抱,连我伸手的力气都剩了。” ———————————————————— 下章开始和郑兰君没羞没臊的鸟窝生活。 女主的t质参考abo,就是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江就能发情的设定,每个人的信息素味道都不同。 不想写剧情了,干脆下章安排全男主登场一起在床上大战三天三夜完结好了(我只是说说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18.第一次—后入() 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郑兰君轻笑一声,道:“有点意思。” 浓郁的铁锈味犹如凛冽的寒风般袭来,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江怀棠想要远离郑兰君,可被其紧紧地摁住后腰,不能动弹。 “别动。”郑兰君虽是在笑,但眼中却尽是冷意:“我可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我劝你还是乖一点。” 江怀棠不听劝,甚至动用灵力攻向郑兰君。以她现在的情况,别说等郑兰君主动,再过一会儿她自己都要自解罗裳扑上去了。 郑兰君眼睛一眯,元婴期的威势迸发而出,震散了江怀棠的灵力。 郑兰君一手抓住江怀棠肩头的衣料,道:“这是警告。” 说着,江怀棠感觉肩头一凉,竟是郑兰君撕破了她的衣服! “你又打不过我,跑又跑不了,不如好好听话,这样我还能让你好受点。”郑兰君一手不变地搭在江怀棠腰上,另一只手则拄着头,这场景配上他那半敞的衣襟与江怀棠被撕破的衣裳,简直香艳至极。 “当然,你也可以把你对李立勉用的招数用在我身上,看我会不会中招。”说完,郑兰君歪头皱眉,自言自语地疑问道:“李立勉?好像是叫杨铮柳树成”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郑兰君一笑,不再去想那个跟随了自己近十年的人名字,反正对于他来说,那人只是个炮灰罢了。 江怀棠哪里还听得进去郑兰君要她把那将人的六魄震出t外后控制他人的手段再用一遍的话语,她现在欲火焚身,下身空虚难耐。偏偏郑兰君这厮离她离的这么近,身上好似血液一样腥甜的铁锈味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的忍耐力,令她不得不软下身子匍匐在郑兰君的身下。 郑兰君看着江怀棠这副满脸含春的模样,心中惊叹江怀棠的与众不同,别的女人被撕毁衣裳都是又恼又羞,怎么到了她这里反倒是想要被人c 郑兰君的名字中虽带了个君字,可他的行事却从来和这个字沾不上边,无论是女人还是资源,他总是要上去捞一把占占便宜才觉得浑身舒爽。 郑兰君本没有侵犯之意,撕破江怀棠的衣裳只是为了恐吓她不要轻举妄动而已。但在江怀棠这浪荡的姿态下,郑兰君身下的巨龙悄然坚挺,可他却看不出丝毫色欲,只是悠然地看着江怀棠是如何勾引自己,默许了江怀棠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江怀棠双手顺着郑兰君的胸肌上滑,两人上半身已经相贴。伸出小舌,江怀棠有些生涩地在他耳垂上舔舐。 郑兰君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舔完,江怀棠吻上郑兰君的双唇,郑兰君也配合的张开嘴,一副任君索取的模样。 变故突生,江怀棠偷偷藏于牙后的精铁化成一根银针,顺着两人纠缠的唇齿刺向郑兰君。 这是江怀棠以防万一,早就用精铁变成一个牙箍戴在牙上。因为平时戴在牙齿背面看不见,等需要之时,便能动用驭金术化作武器攻向地方,可谓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小计谋。 但,对修为察觉过大的人,江怀棠这些个小聪明便是无用之功。 感受到银针刺t的疼痛,郑兰君猛地睁眼,反手一个巴掌扇开江怀棠,一边用灵力将那银针包裹住,防止其刺的更深,一边弓腰咳嗽,试图将银针咳出来。 郑兰君那一巴掌用的力气有些大,江怀棠被扇的满脸是血,被引起的欲望也被这一巴掌所带来的疼痛消减了大半。 江怀棠这个人被教养的有些乖张,明明能让两边都舒服的事情她不做,偏偏要用自损一万损敌八千的方式去为心中那点倔强的自尊争些脸面。 别看江怀棠外表柔柔弱弱的像个刚接触俗世的大小姐,实际上她一直把那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紫薇恒五诫背在心中,并实践、或努力实践着。 虽然她自下灵界以来一直都在受人施舍,但她心中可不认为自己是受到了他人的施舍,那些人的善意或好心,在她眼里都是在给她上供——一种出于对神明尊敬与崇拜后的举动。 就算当时有一些感激之心,江怀棠也从未把这些好意记在心中。因为她知道,只要待神t成熟,她就算不能瞬间成仙,也能傲视整个灵界。 到那时,灵界的一切皆为蝼蚁。神明又怎会记得蝼蚁呈上来的供品呢无论那供品是物品还是其他。 可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的爬上神阶,甚至要屈尊去讨好别人才能增长修为这件事,使她整个人消沉了好几天,甚至到现在都没能调整好心态,依旧凭恃意气的选择抗争她改造身体后的命运。 “咳咳!”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声,气血上涌的郑兰君整个脸都憋成了血色。 江怀棠捂着被扇红的脸,看着郑兰君,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容。 柔软的灵力将那尖锐的银针裹住,直到银针被郑兰君驱出t外,那灵力才变得一如往常的凶狠,向内压缩地将那银针碾成了粉末。 郑兰君喘着气,缓缓将目光放到江怀棠身上。 “你个贱人!”郑兰君咬牙切齿地说道。 郑兰君一抬手,一道无形的力量便把江怀棠推向郑兰君,江怀棠想要反抗,但在她做出行动之前,郑兰君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行....”郑兰君怒气冲天,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郑兰君被气的青筋暴起,掐着江怀棠脖子的手暗自用力,却又克制的没让江怀棠受到伤害,手上咯吱作响的关节似是在表明郑兰君正努力平复着那颗想要杀死江怀棠的心。 “好、好、好、好。”郑兰君似是被气昏了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称赞江怀棠,竟一连道出了四个好字。 郑兰君猛地把身下人翻了个身,由面对面改为面对背,同时拉起对方的腰带将其的腰臀向上提了提,使其跪爬在地上。 江怀棠眉头一跳,急忙喊道:“你想干什么!” 郑兰君笑的阴沉,还未消除的怒意深藏与眼中,为他填了几分y鸷之感。 将江怀棠的手脚与灵力缚住,郑兰君粗暴地撕开江怀棠的下衣,伸出两根手指插进那幽谷间。 手指刚插进去时,那紧致的甬道还有些生涩,但随着郑兰君的一下一下的抽插,大股蜜液便伴着浪荡的水声流了出来。 看着江怀棠顺着腿根流下的淫水,郑兰君嘲讽道:“真没想到,你这么骚。” 江怀棠气的想要砍下郑兰君的头,身体却因为郑兰君的动作而感受到了舒爽。一边暗爽的想要郑兰君更进一步,一边因为因为郑兰君的大胆而怒火中烧,江怀棠两难之下,眼中泛起了泪花。 “我并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郑兰君悠悠地用剩下的那只手脱掉身上的衣物:“只是这青翅巨鹏每三十年才破壳,我总算要在这三十年里给自己找些乐子的。” 四阶妖兽青翅巨鹏的蛋有着一个极为苛刻的孵化条件,就是孵化之处必须完全封闭。 郑兰君先前被那六阶妖兽追的筋疲力尽,便冲进青翅巨鹏的巢穴、用多只青翅巨鹏的性命来拖住那只猛追不舍的六阶妖兽,而自己则躲进了正在封闭的鸟窝中。 躲进来之前,郑兰君顺手拿起了一张符纸,安全后,他正疑惑领地意识超强的青翅巨鹏窝中怎么会有一张传送符,那符上白光一闪,江怀棠便凭空出现,砸在了他身上。 郑兰君没打算强冲出去,毕竟青翅巨鹏的鸟窝用料极为坚固,他也不擅长攻击与战斗,是怎么也打不破这鸟窝的。他也没有兴趣去想江怀棠为何会被传送到这里,毕竟这里灵气稀少不适合修炼,正好有江怀棠这么个乐子,他就先好好地玩弄一番,等玩腻了再做打算。 郑兰君解开衣服,没了束缚,那粗壮之物猛地弹了出来,打在了江怀棠屁股上。 感受到郑兰君的阳根,江怀棠开始扭动身体,想要避开这东西。见江怀棠不老实,郑兰君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当即便拍出了五道红印。 “别动。”郑兰君说道。 “你敢.....唔!”江怀棠话还没说完,郑兰君便找好位置,握着他那阳物便挤了进去。 江怀棠的小穴紧致的要命,才进去就被紧紧吸住,要拔出来的时候,又困难的很,好像千万张小嘴都在吸吮郑兰君的阳物。 郑兰君爽的骂了句脏话。 江怀棠则是疼地叫了声痛。 郑兰君只觉得自己高到了个尤物,他以前也操弄过b江怀棠更美更漂亮的女人,但她们没有一人能b得上江怀棠。郑兰君甚至打算把江怀棠留在身边,只当他一人的吸ing,而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玩过一次后便买给其他男人当采y补艳用的炉鼎。 肉体与肉体之间碰撞发出淫靡的啪啪声。在满是枯草与鸟蛋的空间里来回飘荡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随着郑兰君的不断抽插,快感犹如一股电流蔓延至江怀棠的头顶。渐渐的,从江怀棠的口中发出的不再是带着哭腔的呻吟,而是变成了轻轻的低哼。 郑兰君迳自沉醉在江怀棠柔嫩多水的花穴中,而江怀棠也开始迷失在这一波一波的快感之中。 郑兰君猛地一顶,俯下身子狠狠地咬住江怀棠的肩膀。江怀棠吃痛地叫了出来,下身的甬道也被刺激的紧了起来,紧的郑兰君差点射出来。 江怀棠的肩膀被郑兰君咬伤,浅浅的伤口冒出点点血珠,郑兰君不仅伸出舌头将血舔的干净,还在伤口四周吸吮舔弄,像是在安抚江怀棠,让她放松下来。 可是那肉穴还是紧的他难以进出,郑兰君索性摆动腰肢的频率慢了下来,轻轻含住江怀棠耳垂,暧昧地在江怀棠的耳旁吹气道:“我操的你爽不爽” 江怀棠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闭上眼睛,不去理会郑兰君说的那些w言hui语。 见江怀棠这副烈女模样,郑兰君冷笑道:“我c你爽的你都说不出来话了” 江怀棠气极:“你胡说!” 郑兰君笑了起来,本就低沉性感的声音配上些带着情欲的沙哑,简直令人听见就能软下身子来。 “那你说,我c你操的不爽吗?”郑兰君问道。 江怀棠怎么可能在眼前这个地痞流氓示弱,当即嘴y道:“不爽。” 郑兰君点点头,道:“行,我本来还怕你受不了呢。” 话音未落,郑兰君便将自己的火热抽出,停顿半秒后,又狠狠地插入更深的地带。 快感自两人交合e出腾起,带着媚色的娇吟从江怀棠的嘴中溢出,但她依然紧紧咬着牙关,不想让郑兰君听见她所发出的靡靡之音。 郑兰君一只手滑上她的穴口,肆无忌惮地揉捏着那对柔软,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细腰,把她的身体更加用力地按向他,好让他更加深入那隐秘之地。 江怀棠实在是受不住郑兰君无止尽的操弄,直接在身上男人猛力抽插中达到了高潮。花穴涌出的爱液冲刷着男人的顶端,甬道激烈的收缩,不断的抽搐,连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春水。 ———————————————————— 还没完,小郑可是能一夜七次的男人。 宁不遇和郑兰君在床上的表现,就是宁不遇也能一夜七次,但是他不贪欢,如果对方已经爽够了,他就会停下来。 郑兰君就比较自我主义,不管身下人再怎么样,只要他爽,他就开心。 (w) 恩,所以会有s8m。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19灌水() 江怀棠的高潮让郑兰君越发兴奋起来,他心中感叹江怀棠的身体为何如此地令人沉迷,恨不得住在她身体里,天天都插她才好。 练气期的修士毕竟还没有脱离凡人之躯,之前便好久都没休息过的江怀棠在高潮后感受到了疲惫,眼皮直打颤地想要休息一下,但郑兰君疯狂的在她身体里进出,使得她明明累的要死,可还是不得不清醒地沉迷于这场还未结束的欢爱之中。 感觉要忍不住要射了,郑兰君便抽出欲龙。把江怀棠翻过身来,再用手撸了两下,郑兰君便对准江怀棠的脸面射了出来。 江怀棠嫌恶地躲了一下,灼白的精液喷在她裸露的胸脯与侧脸上,这种粘粘糊糊的感觉很是让她讨厌。 微乱的头发如同花开一般散在地上,少女洁白的皮肤泛着潮红,下身那张小嘴还在流着淫水,含着愤怒与不甘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郑兰君。此时的江怀棠有一种被侵犯后的凌乱美,郑兰君才看一眼,那刚刚才软下去的欲龙又挺起身来展现着它的雄伟。 郑兰君突发奇想想要江怀棠用上面的那张嘴给他疏解欲望,想了想还是怕江怀棠那一口银牙一合,陪了自己三百多年的小兄弟就要与他分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怀棠累的很,看郑兰君似乎是放过了她,也不顾地上脏会着凉,便欲闭眼歇息。 郑兰君思考片刻,伸出双手将自己射在江怀棠身上的精液抹开,双膝一左一右跪在江怀棠腰侧,将自己的阳根放在她的双x间。 江怀棠的x虽然不平,但也就是一手可握的状态,还达不到可以乳交的程度。郑兰君用双手拢住她的x,用力挤了挤,到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用。 “舒服吗?”抽插间,郑兰君坏心地用指甲玩弄着江怀棠胸前的红豆。 郑兰君的动作使江怀棠无法入睡休息,皱着眉头忍了一会,江怀棠还是忍不下那口气,睁开眼睛瞪着郑兰君,低声怒道:“从我身上滚开。” 郑兰君怎么可能听江怀棠的话,一边在江怀棠胸前的那双柔软间进出,一边笑道:“脾气真大。” “我这人脾气好,换成别的元婴修士,像你这种动不动就耍脸子还出言不逊的早就死了。”郑兰君无耻道:“你不谢谢我的不杀之恩也就算了,还叫我滚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家伙。” 尊贵的神女从下界后就一直没舒心过,此时积累的忿怒一下子涌上心头,江怀棠张口就是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兰君的笑容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哦你是谁” 那句‘我是来自神界紫薇恒的少主人!’都到了嘴边,江怀棠却生生咽了回去。一是灵界之人只知仙界却不知仙界之上还有神界,二是怕郑兰君觉得自己不同与人,会做出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江怀棠顿了顿,原本高昂的气势减了大半。脑海中想起在营地时有人传过她与宁不遇之间的绯闻,便借着此事狐假虎威道:“我是合欢宗宁不遇的妹妹” 说着说着,江怀棠自己都底气不足了。 郑兰君听到江怀棠是宁不遇的妹妹,当即轻笑一声,嗤笑道:“看你刚才那么横,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能之后家族贵女呢。” “合欢宗那位可只有一种妹妹。”郑兰君道:“可那位的妹妹多如繁星,都能和沙漠里的沙砾一拼多少,你又算老几能让人家管你的死活” 郑兰君缓缓站起身,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长袍披在身上:“你看你,想对你温柔点你就总高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说罢,元婴期的威势不再内敛,而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这威势好似江怀棠站在崩堤的江水下方,无数江水带着轰鸣声向她砸来,可她却无处可避,只能眼睁睁地让身体没入水中,渐渐窒息。 在这威压下,江怀棠呼吸困难,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郑兰君。 江怀棠越反抗,郑兰君就越开心。一抬手,无数清泉自他手掌心涌出,分为两股,一股缠上江怀棠的身体作为水绳紧紧困住她,一股流向江怀棠下身的小穴、填满她的子宫。 从水绳捆上江怀棠时,郑兰君便以收去威势,防止江怀棠不能好好地体验他对他的折磨。 子宫被大量灌水,江怀棠的小肚子也随着灌进来的水而隆起,她只感觉肚子以及周围很胀,还有一点痛。 “住手!”江怀棠扭动着身子,试图躲避向她涌来的水流,眼中尽是惊慌,疯了似的朝郑兰君尖声喊道:“我叫你住手!” 江怀棠的喊叫并没有让郑兰君的动作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反倒是她自己因为情绪激动,把嗓子喊哑了。 郑兰君本来还挺享受江怀棠所展现出来的恐惧,可半哑的声音听着确实不怎么悦耳。郑兰君随手捡了颗鸟蛋,拿衣袖擦了擦便用一根细绳牢牢缠住,做出了一个极为简陋的口塞,堵住了江怀棠的嘴。 江怀棠没能用舌头将它顶出口外,便试图用牙咬碎鸟蛋。谁知青翅巨鹏的鸟蛋硬的很,江怀棠不仅没能咬碎它,反倒是自己被咯的牙龈疼。 江怀棠的肚子被灌的高高拱起,直到像是塞了个两三个婴儿在她肚子似的,郑兰君才停手,还用灵力在江怀棠的穴口封了一个灵力膜,防止没了灵力支持的水从江怀棠的身体中流出来。 水绳依旧束缚着江怀棠,太过于冰冷的触感b起腹部的胀痛感简直是不值一提,更何况还有那强烈想要呕吐的欲望。 可能是水灌的太多,一阵接着一阵的反胃让她不停地g呕,连胃里的酸水都给呕了上来。但又因郑兰君用鸟蛋做的口塞堵在嘴中,她只能让那些酸水堆在口中或是咽下去。 而郑兰君则是找了个地方,拿出毯子等物品,建了个颇有品味的地铺。他不仅拿出了好多华而不实的法宝当作摆设,甚至还拿出一大把鲜花插在一个白瓷瓶子里。那花新鲜的就像是刚摘下来似的,还散发着沁鼻的芬芳。 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又在那鲜花上撒了一把水露。郑兰君半躺半坐地在地铺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问道:“难不难受” 郑兰君说这话的时候刚打完哈欠,语气还带着一丝丝的慵懒,配上他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到真看出几分邪魅。 b起常年一身素袍、浑身上下散发着谦谦君子气质的宁不遇,郑兰君反倒更像是个合欢宗花魁。 因为有口塞,江怀棠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只能被堵在嘴中。无论她再如何怒喊,声音都只能化作细细碎碎的呜咽,随着涎水一同艰难地从嘴与口塞之间的缝隙中渗出来。 郑兰君认真地听,试图从这呜咽中找到江怀棠服软示弱的证据,但听了半天,也没能听出她到底都在说些什么。而江怀棠那一副要杀了郑兰君的狂躁模样也不像是要向他服软,倒更像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你要是很难受,就到这来。”郑兰君翘起二郎腿,放弃从那听不出任何内容的呜呜声中读取江怀棠的想法,道:“我就在这里不动,只要你能想办法过来碰到我,我就把你肚子里的水放出来。” 江怀棠死死地瞪着郑兰君,眼中的泪水不知是因为腹部的不适还是因为如今羞耻的境地而流下。 或许是g的多了,郑兰君绑人绑的很有技巧。先将手腕困在胸前,再直线套住两个膝盖,使腿不得不处于半弯曲的状态,最后再从后背绕过去缠住大腿,迫使双腿分开——这姿势很像是大街上的流langmu狗在欢迎着公狗的宠幸。 在这无法变化的姿势下,江怀棠若是想移动,只能跪趴在地上慢慢爬行。 看出江怀棠的不愿,郑兰君说道:“愤怒抗拒没关系,慢慢来,青翅巨鹏三十年才开一次孵化巢。” “算上今天,离下一次打开这鸟窝还有二十九年零三百三十二天。”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郑兰君弯起他那双细眼,冰冷地黑琉璃眸子中毫无掩饰地展现着暴虐弱小者才会出现的惬意,犹如猫儿捉鼠。 郑兰君一想到脑海中所设想的江怀棠与他自己在这三十年后的日子,他就期待的笑了起来,两颗虎牙也如恶魔的獠牙似的露了出来。 “不要太快屈服啊,那样就太没意思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0.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开的呢? 柔顺光滑的毯子上,一个全身上下之披着一件黑底红鱼纹的男人侧躺在上面看书,悠哉悠哉地吃着翠如玉石的葡萄。 郑兰君瞥了一眼江怀棠,见她还是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把手中的‘俏皮公主升仙记’一合。 这都快四个时辰了,他玛丽苏文学都已经看完一本,江怀棠还是像死了一样安静,这实在是让郑兰君担心自己的玩具是不是哪里损坏了。 “还活着吗?”郑兰君问道。 江怀棠没有反应,只有从因呼吸而缓慢起伏的身躯中得知,这个人还没断气。 因为江怀棠是跪趴的姿态,头发挡住了她的面容,郑兰君也不敢确认她到底是不想回答自己,还是已经晕死过去。 郑兰君掐了个诀,本就由他灵力化成的水绳在他的命令下,解开了对江怀棠束缚。 当郑兰君解开束缚的那一刻,江怀棠的身体就像是一堆融化了的雪一样,瘫倒在地上。 “喂!”郑兰君急忙闪身到江怀棠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郑兰君一碰到江怀棠,便从手中感受到了江怀棠那不正常的高温。 “啧。”郑兰君挠了挠头:“真麻烦。” ................ “怀棠。” “怀棠。” “江怀棠!” 被呵斥声唤醒的江怀棠急忙起身。 “.....父亲....”江怀棠小心翼翼地唤着江淮南。她在训练中被木头傀儡打中了头部,昏了过去,现在脑袋还很疼,可她不敢表现出这份疼痛。 因为江淮南在这里,所以江怀棠不能露出一丝一毫、被他认为是软弱的表情。 江淮南神情y晦,张口想要训斥江怀棠,脸色却又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祥与和蔼。 他走到江怀棠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并为她整理好衣衫。 江怀棠受宠若惊,却又明白江淮南为何突然对她和颜悦色。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后跟着大批侍卫侍女的妗仪夫人打开了训练场的门,走了进来。 妗仪夫人挎着个竹篮,一看见江怀棠便弯起她那双月牙眼,眼中皆是爱惜。 “怀棠。”妗仪夫人叫着江怀棠,眼中的温柔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一样:“今天练习的怎么样” 江怀棠看向江淮南,后者开口答道:“b昨天强一点。” 妗仪夫人娇嗔地白了一眼江淮南,道:“你别总让怀棠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她还小,连灵气入t的年纪还没到。” 说完,妗仪夫人捏了捏江怀棠的脸蛋,撅起嘴亲了一口江怀棠,笑道:“怀棠饿不饿我今天做了道新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妗仪夫人将所谓的菜肴从那白玉似的竹篮中取出,江怀棠看着那灰糊糊的一坨,不情不愿地握住了妗仪夫人塞给她的勺子。 江怀棠鼓起勇气想要拒绝,可看见妗仪夫人身后站着的江淮南,又把拒绝的话堵在喉间,随着那难吃至极的菜肴一同咽了下去。 妗仪夫人是灵族,就算是变化成人族的外表,还是与人类有着很大的区别。 比如这道菜肴,在江怀棠看来,这就是一坨泥巴一样的东西。可在妗仪夫人眼里,这就是大补的珍馐。 她们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妗仪夫人摸了摸江怀棠的头,问道:“好吃么?” 江怀棠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菜肴,挤出一个微笑:“好吃。” 妗仪夫人高兴地拍手,道:“真的吗?可东官说人类不会喜欢这种食物的。” 江淮南走上前,亲昵地搂住妗仪夫人的肩膀,语气轻柔地说道:“东官是人类,无法理解你们灵族的习俗。” “怀棠有着你一半的血缘,你们两个的味觉差不了多少的。” 江淮南瞥了一眼江怀棠,见她面色发白,似是强忍着不适,便对自己的妻子道:“好了,你不是还要去闭关感悟天道么?怀棠也要开始练习了,你回去吧。” “你这是赶我走喽”妗仪夫人不满地撅起嘴,撒娇道:“我还想在看看怀棠呢。” “你总是娇惯着怀棠。”江淮南轻吻妗仪夫人的脸颊:“你若是在旁边看着,今天的训练还不如不做了。” “好吧。”妗仪夫人妥协,与江淮南以及江怀棠互相拥抱道别后便离开了训练场。 犹如京剧变脸,妗仪夫人一走,江淮南又变回了那副y晦的神情。 横了一眼江怀棠,江淮南伸出一根手指,虚空自下而上滑了一笔,江怀棠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给弄了出来。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大块泥巴,实际上也确实是一大块泥巴。 这东西叫息壤,是一种能自生长,永不减耗的土壤。灵族乃是灵物开智后得到上天垂怜的生命,生命力越强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越是美味,像息壤这种东西,更是只有极少数灵族才能吃到的珍贵食物。 “还可以。”江淮南破天荒的表扬了江怀棠,不仅是因为江怀棠忍住了吞吃下息壤的不适感,也是因为她在妗仪夫人面前的合格表现。 “明天开始去瀚书阁里训练,不要和任何人说。”江淮南说道:“别人问起来,就说我让你去看书。” 江怀棠抬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去瀚书阁” “灵仪那女人总是见不得你跑来训练t术。”江淮南直呼起妗仪夫人的本名,语气不复之前的温柔,而是带上了一种厌烦的感觉:“她自己就吃不了苦受不了打击,所以就像把你也养成她那样的废物。” “灵族全都是软弱无能的废物。”江淮南一笑,那笑容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幸好这样,灵族才能被我收入麾下。” “怀棠,你记住。”江淮南那灿若星河的眼眸中似有紫光流转:“你身体里没有软弱灵族的血液,你是我江淮南的骨血与肉,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结,你就是是我的缩影。” “你要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与我并肩,看这个世界是如何匍匐在我的脚下。” 江淮南那傲视天地的气势与他的期盼一起砸在江怀棠身上,压的她直不起腰。 江淮南总是很急切,他恨不得下一秒江怀棠就能拳打神王脚踩世界。 江怀棠不知道江淮南为何如此急切。江淮南身为十二神王中的紫恒星君,身后是神界最大势力之一的紫薇恒,更有许多不算小规模的势力或族群自愿成为他的附庸。 江淮南也没有什么仇敌,他在神界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就算有所谓的仇敌,也早就被灭了满门了。 可江怀棠还是不懂江淮南为何如此强烈地想让她变强,就像她不懂他为何在面对别人时是那么的和气大方,可一旦只有她二人时,自己的父亲会变得这般狠戾阴郁。 那天,江怀棠的训练场从特意为她建造的木傀机关变成了隐藏在藏书阁里的烈火地狱。 也是同一天,一个叫夏归的男人因为飞升神界时被人追杀,因为情急之下在飞升时用了他的神器破空而被传送到了紫薇恒少主人房间里的浴池里。 当江怀棠脱下衣服、想要用浴池里的仙水消除疲劳时,误闯紫薇恒的夏归从水池之中冲出,拿着他的破空横在江怀棠的脖子上。 挟持现场气氛很紧张,但一个时辰后,双方不知道为何达成了一致,融洽地坐下来聊天。 夏归看江怀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神界土着,又对外面的世界很是新奇,薄唇一闭一合就开始骗人,他口中的灵界与仙界简直就是人人向往的美梦,骗得江怀棠昼思夜想,晚上睡觉前都要拉着夏归讲其余两界的事情。 那是第一次,江怀棠冒出了想要离开紫薇恒的想法。 —————————————————————— 夏归会换个马甲再次上线的。 夏归换完马甲后就是男主了,而且算是两个男主(我在说什么 鸟窝生活还没结束,我这智障脑子想不出还有什么肉了。 各位想看什么肉戏骑乘道具还是s8m有想法就说出来,我会参考下写出来的。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1.巴掌 江怀棠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可能还在梦里。 四周水汽弥漫,她泡在带着暖意的水池里,头枕着郑兰君的腿,而郑兰君本人正在.....给她编头发 “啊醒了?”郑兰君没有因为江怀棠的醒来而停下他编辫子的动作:“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江怀棠看了看四周,从周围那些已经长到拳头大小的鸟蛋以及层层叠叠到连光都很难透进来的巨大藤蔓上来看,她还在青翅巨鹏的孵化巢里。 只是完全变了个样子。 江怀棠也不知道郑兰君都做了什么,整个孵化巢里放置了许多用品——从床铺桌椅到一些漂亮的小装饰,还有温泉,这里被郑兰君布置的就像是一个温馨的居所。 他甚至还做了个木头架子,白色青翅巨鹏蛋被他有秩序地放在上面,每个鸟蛋下面都有垫着一个嫣红色羽毛与各色钻石编成的小鸟窝,做的b那些专门售卖灵兽的店铺还要精致。 .......江怀棠觉得这可能是梦中梦。 江怀棠起身想要活动活动身体,却被郑兰君拽住头发拉回了原位。 “别动。”郑兰君认真地给江怀棠编着头发,道:“快梳完了。” 江怀棠皱着眉,郑兰君拽的她有点疼。想伸手去肉肉那被拽的发疼的头皮,可江怀棠的身子里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平时活动自如的手臂在此刻却累的抬都抬不起来。 算了,江怀棠心想。她闭上眼睛,任由郑兰君折腾她的头发。 闭眼,江怀棠猛地发现,自己闻不到味道了。 并非是江怀棠失去了嗅觉,而是那一靠近男性便会闻到的各种各样的、能让她大发硬x的味道不见了。 江怀棠急忙内视检查了下自己身体,竟发现自己的修为增加了! 虽然还是练气十层,但江怀棠的修为确确实实是增加了一些。 她从秘境中带出的那本书上丝毫没有骗人,得了这传承的人,只有靠男女交合e才能增长修为。 江怀棠又悲又喜,喜的是她终于找到可以使修为进步的方法,悲的是她以后只能靠与男人交合e才能增进修为。 更令她苦恼的是,交合e一次才增长这么点修为,若是以后她进阶金丹元婴的话可怎么办每天都和男人欢爱么 这边江怀棠正深深地陷入烦恼之中,郑兰君却编好了辫子,高兴地把江怀棠从他大腿上推起来,观赏着自己的美发作品。 “嗯,还不错”郑兰君发出满意地说道:“挺好看的” 江怀棠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这水不知道是何物,虽没有灵气,但倒映出的景象却如明镜一般清晰。 江怀棠看着水面上所倒映出的五条歪歪扭扭的辫子,只觉得郑兰君这都能说出挺好看这种话,想来此人不是眼光独特就是自恋这是他梳的头,所以才觉得好看。 除了这糟糕的发型,通过水面上的倒映,江怀棠还发现一件东西。 那东西应该是项圈,黑色的、看起来像铁质品,但摸起来却是软的——这东西就挂在她脖子上。 见江怀棠发现了脖子上的项圈,郑兰君将双手放在江怀棠的双肩上,下巴垫着江怀棠的头顶,双腿将江怀棠圈在身前,这种似抱非抱的姿态使身无寸缕的两人时不时地有着一丝丝暧昧的肌肤相贴。 郑兰君拿指尖挑起江怀棠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他语气轻快地说道:“这是证明,以后你就是我的禁脔了。” 听见这话,江怀棠的头微微转动,本是要回头看向身后之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尽管江怀棠克制了自己的动作,郑兰君还是看见了那隐忍着愤怒的眼神。那眼神像是锐利的青锋剑,好似要刺破万丈蓝天与白云,在他的脖子上画下一道惊心的红线。 这眼神本令人不寒而栗,但在郑兰君看来,这眼神令他心潮澎湃,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在叫嚣着把利剑折断,狂热地血液也因此沸腾。 他当即便将手覆在江怀棠的后脑勺上,一个大力把她摁入水中。 江怀棠的口鼻迅速被灌进来的水填满,她因呛水而咳了几下,换来的只有更多的水和两三个向上浮动的气泡。 江怀棠在水中挣扎着,可郑兰君摁着她的头,使她没法把头从这一米半左右的人造温泉里抬起来。 三息过后,郑兰君拽着江怀棠的头发,把她从水中提了起来,一路推搡至岸边。 江怀棠被郑兰君粗暴地推到岸边,她的后背撞上温泉边缘,双手的手腕被郑兰君紧紧攥住。两人的脸贴的很近,近的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灼热,近的能够看清彼此之间眼眶周围的那抹红。 江怀棠的眼里的红是钢铁在滔滔怒火中被千锤百炼锻造出了剑形,刚刚出炉,还带着那散着高温的灼红。郑兰君眼里的红则是疯子提着长刀闭着眼睛在街上挥刀,直到四周人们都七横八竖地躺在血泊中,刀尖上的血珠这才缓缓滴落,在血泊中打出的一朵血花。 两人的红大相径庭,但都带着一股子强烈的舍身之意。 “这东西只有我能摘下来。”郑兰君拉了拉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散下来的头发为他的面容遮上了一层稀稀疏疏y影。 “你也别想着弄死我这东西就自动掉下来了,只要你动用灵气攻击我,这东西就会释放一个类似于锁灵阵的术法。”郑兰君放开江怀棠,伸手将挡在眼前的碎发向后一撸:“也别以为逃走就没事了,只要你戴着它,我就能找到你。” “你发烧昏迷的这五天里真的很无聊。”郑兰君双手叉腰,看着江怀棠肉着她那发红的手腕:“是我一直照顾你,还给你做了这么个温泉。” 江怀棠冷哼一声。 郑兰君一挑眉,说出口的是责怪江怀棠的话,可脸上却尽是笑意:“要不是我,你可能就死了啊,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江怀棠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看起来像是要上岸。 可郑兰君在这五天里实在是太闲了,闲的他不仅挖出了个温泉,还在温泉里铺上了光滑的玉石。身子被水弄湿了的江怀棠在这上面滑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岸去。 郑兰君看着江怀棠努力上岸的背影,想要去帮帮她,于是走向对方。 可刚上前几步,江怀棠却突然回身撩起大片水花。水花扑在郑兰君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啪”地一声,江怀棠一个巴掌打在郑兰君的脸上,从他脸上瞬间出现的红印上看就知道,江怀棠这一巴掌的力度不轻。 水花落回水中,砸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被水花打湿了的郑兰君在此刻睁大了眼睛,因为江怀棠这一巴掌而愣在了原地。 右脸火辣辣的疼,郑兰君拿舌尖舔了下嘴角,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呵...”郑兰君轻笑一声,随即笑声越来越放肆。 “啊...你这个人...”郑兰君抬手抹去了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也不知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真的是...太耐人寻味了!” “亏我还以为你很容易被玩坏。”郑兰君止不住笑:“对不起,是我低估了你。” “那从现在开始,我就认真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22.筑基() 如果让江怀棠选她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光,那她一定会选择与郑兰君一起在青翅巨鹏孵化巢内的那三十年。 虽然那时江怀棠的活的是真的惨,但江怀棠却记不太清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可能是她的大脑也觉得那段日子实在是糟糕,于是选择了遗忘好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 青翅巨鹏孵化巢打开的那天,一直被藤蔓挡在外面的太阳终于将光辉洒在江怀棠身上。久久未见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它的光芒,但那光芒太过刺眼,刺的江怀棠眼睛都睁不开。 于是她伸出手挡在眼前。 她的手曾经白若落雪、纤如玉枝、柔似娇莲,但横在江怀棠眼前、挡住太阳光的这只手却布满细细小小的疤痕,小手指关节处因为曾经被掰断过而变得粗大,五指的指尖因为指甲被拔掉而变得鲜血淋漓。血凝固在她的指尖,像是镶在她指甲盖上的红玉珠子。 指甲被拔掉是因为江怀棠曾经用指甲将郑兰君的脖子挠伤,于是郑兰君就把她的指甲拔掉。因为修仙之人的身体会根据修为慢慢恢复身体表面的伤口,每一次指甲重新长出来的时候郑兰君都会再把长出来的指甲拔掉。 小指被折断这个江怀棠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她当时想着既然无法用灵气攻击郑兰君,那就用没有灵气的东西杀了他,于是她偷偷地将那张又软又大的床削掉了一点床腿,再将其削尖当作匕首去刺杀郑兰君。 最后被发现了,于是郑兰君把她削成的匕首塞进下体,直到江怀棠再次试图杀死郑兰君时,那物才在郑兰君打中江怀棠肚子的一掌中,刺破子宫与肉皮,淋着血在江怀棠的腹处冒出一个尖尖的头。 至于小指,那是郑兰君在抢过匕首时不小心掰断的,但幸好被掰断的关节现在已经自己恢复了,只是因为没有做任何措施而导致关节变得肿大,看起来与其他纤细四根手指不一样而已。 那些足有三米多宽的藤蔓向外部卷曲着,就如同绽放的花朵一样,渐渐地为江怀棠展现出外面的风景。 江怀棠在孵化巢里度日如年, 但江怀棠想错了,外面不是什么美轮美奂的风景,而是浓浓的敌意。 百只甚至是千只青翅巨鹏栖身与外面的树枝或是停留在空中,有的甚至落在了正在缓缓向外卷曲的藤蔓上,它们本是来欢迎有新鲜的生命加入族群,但现在他们看见了里面多出来的生物,于是丝毫不掩饰地朝那多余的生物散发着杀意。 一只青翅巨鹏动了动,似乎是想先下手为强,但完全打开的孵化巢让里面的第二个人露了出来。当那只青翅巨鹏看见那个该死的人类竟然抱着一群青翅巨鹏的幼崽时,它愤怒地嚎叫了起来。 不止它一个,所有在场的青翅巨鹏都在朝那个人类高亢地鸣叫着,这既是警告,也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别说是上千只青翅巨鹏,就算是上千只凡鸟一起叫也会让人感到头晕耳鸣。江怀棠捂住耳朵,快要挤到一起的五官说明了她现在有多么头痛欲裂。 可紧紧捂住耳朵也没有用,上千只青翅巨鹏一起怒唳甚至能将高空之上的白云都震散,更何况是江怀棠这副血肉之躯。 江怀棠被这嘈杂不一的鸟唳声震的头大,紧绷的眉头上现起青筋。其实只要用灵力护住耳朵,就不会受到青翅巨鹏叫声的影响,但江怀棠长期带着脖子上的项圈去攻击郑兰君,导致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有灵力的人。 一双手覆在江怀棠的手背上,那扰人心乱的鸟唳嘎然而止。 江怀棠抬头,是郑兰君。 他盖在江怀棠手背上的双手上满是鲜血,江怀棠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血液渐渐变冷的温热,犹如熄灭的生命之火,热度渐渐消失,最后是永恒的冰冷。 郑兰君手上的血来自他扔在脚边的青翅巨鹏幼鸟。那只刚刚破壳而出、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小可怜被郑兰君当作威胁其余青翅巨鹏的工具而被郑兰君捏死在他的手中。 其余的青翅巨鹏幼鸟被他用水托在空中,落在四周的青翅巨鹏被郑兰君刚才的举动震慑到了。青翅巨鹏是种非常有族群心的妖兽,怕又有幼鸟们丧命与郑兰君手中,它们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恐吓地扇动翅膀,但瞳中依旧是浓浓的戒备。 郑兰君拽住江怀棠的胳膊,朝瘫坐在地上的她说道:“站起来。” 江怀棠试着站起来,但失败了,因为她之前被郑兰君挑断的脚筋还没好,就算郑兰君没有吝啬地给她吃过能恢复筋骨的丹药,那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郑兰君见江怀棠站不起来,便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抗在肩上。 肩抗江怀棠,身后的水茧里包着数百只青翅巨鹏的幼鸟。郑兰君迈开步伐,眼神坚定,嘴角带笑,一身豪气破青云。 青翅巨鹏是四阶妖兽,战斗力大约是人类修士的结丹初期或中期,偶尔会有几只首领级别的青翅巨鹏还可以与接近元婴期的金丹修士们一战。 别看郑兰君一副丝毫不惧的沉稳气势,他是四处打洞脚底抹油的yg0u老鼠,虽然修为在元婴三阶,但他本身并不擅长战斗,他真正的本事是逃跑和躲避、以及各种y毒卑鄙下三lan的手段。 与其他人的‘因为自己战斗能力强所以不会害怕’不同,他是有自信能运用自己优秀的跑路能力毫发无伤地离开,才抗稳江怀棠,摆出这副可以称得上傲慢的样子。 不然,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江怀棠扔出去吸引火力,自己则趁机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你待会可别吐我身上。”郑兰君在江怀棠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天冰蚕的呢,可贵了。” 江怀棠的反应看起来有些迟缓,待她的疑问脱口而出之前,郑兰君便偷偷地在袖中握碎了一块莹蓝色矿石。 周围的空间极速扭曲起来,江怀棠甚至感觉是自己在空中旋转扭曲。随着剧烈的失重感以及眩晕感,郑兰君江怀棠与那一窝用水茧包着的青翅巨鹏幼鸟被传送到了一间宽明亮堂的屋子里,看这布置,应该是郑兰君住的地方。 江怀棠呕了一下,忍住没吐。刚刚郑兰君也不知用了什么传送方法,那感觉就像是把人的大脑从身体里面强行拽出来在空中高速转圈飞行,最后再砸回身体里面一样,不仅会让人有着极其不适的眩晕感,最后传送结束时身体与脑袋也很痛。 郑兰君扛着江怀棠,直径走到一间屋门口。伸出脚将门踹开,把江怀棠往床上一扔,道:“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 江怀棠肉着被发硬的床板磕到发红的胳膊肘,垂眸不语。 郑兰君说完便离开这个屋子,片刻过后,又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进来了。 他把那些瓶罐放在床上,又搬了张凳子放到床边,握住江怀棠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拽。 郑兰君碰到江怀棠的手时,江怀棠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郑兰君的触碰。被郑兰君拽过去的时候也在挣扎,但拗不过郑兰君力气大,最后还是被他拽进了怀里。 郑兰君一一拿起被他放在床上的玉瓶瓷罐给江怀棠的手指甲上药。那些药膏与药液不知道是什么制成,一敷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处,就一股火辣辣的疼。偏偏郑兰君手上的动作又一点也不温柔,涂药的手法可谓是粗暴,江怀棠疼得眼中含泪。 虽然上药的过程很令人痛苦,但药效很快,江怀棠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之后郑兰君又给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敷上了药,还给房间里的木桶热好了水,让她洗了个澡。 睡觉前郑兰君将带回来的青翅巨鹏幼鸟放置好,回到江怀棠住的房间抱住刚洗完澡的江怀棠,一手揉捏着她胸前的乳尖,一手向下探去、用指尖在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滑动着。 “唔嗯”江怀棠向后转头,看向身后的郑兰君,却被他以吻为封,封堵住了她细细碎碎的呻吟。 郑兰君:“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江怀棠照做,小嘴微张,伸出了一个舌尖。 郑兰君用舌头卷住江怀棠伸出来的舌尖,又吮又吸,还会模仿下体性交ei一样,在江怀棠口中进出。 名为性欲的东西使周围的温度变高了起来,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床上,郑兰君衣服也不见了,江怀棠的腿也缠在了他的腰上。 双舌分离,随着郑兰君抬头的弧度,一道暧昧地银丝连着两人的舌头不断拉长,最后断落在江怀棠下巴与锁骨上。 郑兰君强劲的腰腹往下猛地一沉,把早已经昂扬挺立的火热埋入她的体内。 那令人沉迷的快感使郑兰君粗y一声,他一只手滑上江怀棠的腰背,紧紧地拥住了她,另一只手托着她的t,一边缓慢抽动,一边把她的身体更加用力地按向他,好让两人的结合变得更加紧密。 随着郑兰君一次一次的顶入,江怀棠也跟着他顶入的节奏一声一声地娇喘起来。郑兰君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江怀棠的声音也渐渐变得高昂。 “不”江怀棠喘息的厉害:“不要了” 可郑兰君却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低下头轻笑道:“你不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了” 江怀棠紧咬下唇,波光粼粼的眼中似有泪珠挂在眼角。 久久,江怀棠开口道:“哥哥哥不要弄我了。” 郑兰君眉头一挑:“哥哥拒绝。” 说完,又是大力地一顶,道:“怎么,我弄你弄得不舒服” 江怀棠不语。 见状,郑兰君停下下身的动作,尖着嗓子教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是哥哥弄我弄的太舒服了,人家受不了了啦’这样的话。” 江怀棠索性把头转到一旁 不去看郑兰君。 “啧。”郑兰君的腰继续前后摆动,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嘲讽也不像是悲怜:“也不知道你还在别扭个什么劲,不喜欢就当个贞洁烈女,偏偏做过了还要装作这副不情愿的样子。” “其实你心里也是觉得这样很爽的吧,只是你的自尊心不让你说出这样话,或者是跟一个强奸、凌虐、囚禁你的人说这种话。” 江怀棠依旧沉默,死死抿住嘴不让呻吟流露出来。 郑兰君也觉得这一番下来,这场性爱变得无聊,于是抽动几下,在欲龙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将其拔了出来。白灼的精液顺着他坚挺的欲龙流下,最后滴在床单上,留下了一个个sh粘的暗渍。 郑兰君施了个洁净术,把自己、江怀棠以及床单变得干净清爽。 侧身倒在床上,郑兰君伸手一捞,便将旁边的江怀棠捞到了怀里。 “睡觉。”郑兰君一挥手,屋子里的夜明珠暗了下来。 元婴期的修士们极少睡觉,但郑兰君不同,他这个人特别喜欢享受,享受吃喝享受睡觉还享受女人,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如何享受以及去享受上面,难怪他单一水灵根还修炼的这么慢。 江怀棠修为尚浅,还不到不吃不喝不睡觉的程度,加上刚才的性爱消耗了她的体力,她便放任自己陷入睡梦之中。 时间流逝,郑兰君与江怀棠都睡着了,两人的呼吸起伏甚至都变得一致。 突然,江怀棠睁开了眼睛,在这黑暗里,她的眸子亮的吓人。 尽管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比如身体表面浮出淤泥或是一瞬间控制不住导致灵力外泄等特征。 但她筑基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3.空间 第二天一早,郑兰君便起床带着那近百只的青翅巨鹏幼鸟出门了。 郑兰君出门前还特地对江怀棠嘱咐一番:“逃走之类的想法在自己心里想想就好,如果你真的跑了,项圈会勒断你的脖子的。” “恩。”江怀棠乖巧地点头,那顺从的模样要多乖就有多乖。 结果郑兰君刚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江怀棠就朝庭院外面迈了一步。 就在那一瞬间,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就如郑兰君所言,开始向内缩小,紧紧地勒着江怀棠的脖子。 察觉到项圈的收紧,江怀棠急忙收回步伐,项圈也因为江怀棠的行动而变回原来的大小。 其实江怀棠也知道,郑兰君既然能放任她一人呆在这里,自然是有方法使她不能离开。只是所有有可能离开郑兰君的方法,她都要试一下。 江怀棠不知道郑兰君住的是什么地方,明明院子大的很,一开门对着的却是仅供两人并排宽的青石小巷与一堵长近百米的黑墙,左看右看也见不到人影,寂静的有些让人背后发凉。 江怀棠暂时不去猜测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是开始计算起她身上所有可以成为底牌的东西。 首先,刚刚筑基的修为不能算作对付郑兰君的底牌之一。 昨天晚上怕郑兰君察觉到她修为的变化,江怀棠便没有内视自己的身体,如今郑兰君不在,她才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她昨天才筑基的话,那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她就是四十六岁。 而只有筑基期或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才会停止衰老直到自己元寿快尽的那几年,可她江怀棠在停步与练气期的这三十年里,没有任何变化! 是因为体内仅存的一丝神力还是因为被改变了t质江怀棠越想越乱,这件超出了她理解范围的事情使她慌张起来,总觉得这是个隐患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开花,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而且江怀棠修为虚浮,凝结出来的灵力很容易被打散,虽然t质被改变后不需要功法就可以驱使体内灵力,但释放灵力进行攻击防御的法术她还一个都不会。 两人本就有着巨大的修为差距,如此下来,江怀棠思考过后,便放弃了这张牌。 细想一番,江怀棠身上好像是没有任何可与郑兰君对抗的手段。 但她还有一件任何人都不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在灵界可以被奉为至宝的东西。 储物空间这种东西在灵界都是十分常见的东西,最少人手一个,由内里空间大小或其他附加功能来衡量其价值。什么加快灵植生长速度种植空间,可供灵兽休养生息的灵兽袋,还有最基本的、只能储存死物的储物芥子。 但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储物空间,它们都有一个实t,也就是所谓的‘门’。 江怀棠的储物空间就不一样了,她的储物空间不仅集种植、、以及储物三位一t,而且还没有‘门’,或者说,她自己就是那个门。 郑兰君第一次见江怀棠就是要抢她的储物空间来着,只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找到实t化后的‘门’而打算将她整个人都带走,最后因为江怀棠濒死一搏而逃出。 一袋下品灵石,几块上品灵石,不计其数的极品灵石与仙玉,几十本杂谈书籍与一些衣饰,以及从无名秘境里带出来的书,这就是江怀棠空间里的所有东西了。 江怀棠拿出一块仙玉,四周的空间都因其溢出的浓郁灵气而颤动,连天空暗沉了下来,似要压下来吞噬掉这不应该出现在此界的东西。 收回仙玉,天空立马恢复了先前的明朗模样。 江怀棠又拿出一块极品灵石,这次倒是没有产生任何异象,只是那溢出的灵气自江怀棠为中心而快速外散着,吓的江怀棠赶紧把灵石收了起来,怕等下有人以为出现了什么异宝而找上门来。 想了想,江怀棠心念一动,储物空间里的一块下品灵石被移到了储物空间内的中驱上。 人要进食休息或者是灵力才能活动,法器要靠灵气灵力才能发挥其功效,储物空间也不例外。除了只能储存死物的空间以外,所有的空间都需要蕴含巨大灵气或五行之力的东西来作为动力。 那块下品灵石一嵌入中驱,瞬间便成了一堆粉末,内里的灵气甚至不足以让空间运作一瞬。 江怀棠把那堆粉末取了出来,随手一扬。 运作空间的动力暂时不需要担心,空间里那么多的极品灵石与仙玉,至少能撑个千年左右。 只是,如何才能利用这个空间逃走江怀棠陷入了沉思中。 江怀棠可以进到空间里,但是在哪里进去、就要在哪里出来,就算在里面呆上个几百年等郑兰君不在这个地方了再出来,郑兰君仍然可以凭借着她脖子上的项圈找到她。 至于在空间里修炼到修为超过郑兰君就更不可能了,她如今只能靠男女交合e提升修为,除非她拉一个男人一起进空间,每日做爱不停,才有可能在千年以后超越郑兰君。 “唉——”江怀棠叹了口气,心中思索自己的修为为何进步的如此之慢,按照自己的天赋,就算是灵界之人,修炼到现在也应该是接近元婴的修为了。 若不是被改变了t质..... “啧。”想到这里,江怀棠心中有些烦躁,欲拿出那本从秘境里的书好好看一遍。 这本书江怀棠看了两三遍,但是每次都只是看了两三页。她本是个很喜欢看书的人来着,只是每次看这本书的时候都会想起在床上的羞耻模样,便又气又羞地红着脸把书扔到一边,凝神静气平复心情去了。 江怀棠觉得自己没有正确地使用现在的t质,才导致了她修炼进度缓慢。郑兰君这三十年里强迫了她上百次,她的修为昨天才突破筑基,连筑基都是这个速度,要是等以后修为到了元婴化神,她怕不是做死在床上都不能让修为再进一步。 江怀棠抬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刚想把那本书拿出来仔细看看,江怀棠便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抬头,不要说人,四周除江怀棠以外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可那道视线太强烈了,充斥满满的怨气,像是个全身湿透的y冷女鬼趴在江怀棠身后,等着她疏忽大意之时便咬断她的喉咙。 江怀棠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一扇门上。 那扇门与庭院中其他的门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h石木制成的门,连上面的祥云结都绑着一模一样的h色流苏。 可庭院中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只有这扇门敞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了门内那不见任何其他颜色的漆黑,与那只死死盯着江怀棠的眼睛。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4.未来 江怀棠头皮发麻,全身瞬间紧绷起来,手心凝出一道手指粗细的冰凌直直s向门中的那只眼睛。 可冰凌没有s中门后的那只眼睛,而是在空中被流动的水裹了起来。 一只手挡在江怀棠眼前,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害怕。” 郑兰君收回挡在江怀棠眼前的手,虚空一握,咔嚓一声,冰凌被水茧折断,化作了点点荧光。 江怀棠见是郑兰君,急忙指向那只眼睛,可郑兰君却握住了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在抚在她的手背上,安抚道:“没事,这不过是我其中一个收藏品而已,是我叫她出来的。” “....收藏品”江怀棠不自觉地问出了口,她还没从那只眼睛带来的惊恐中恢复正常。 那只眼睛混浊无神,如同摊贩上售卖的死鱼盯着摊上卖鱼的小贩一样,带着死亡的怨气,让江怀棠不寒而栗。 “没错,这里关着的,都是我的收藏品,也就是所谓的禁脔。”郑兰君答道:“对了,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这附近突然暴增的灵气” 听到郑兰君的问题,江怀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装作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的模样,然后又低头沉思了一会才答道:“没有,是这周围有什么灵物现世么?” 然后江怀棠又问道:“.....这里一共有多少....恩...你的禁脔” 郑兰君见江怀棠似乎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便将人拽到怀里,下巴垫在江怀棠头顶,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 他道:“别害怕,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江怀棠舒了口气。 “你是新的,我这个人喜新厌旧没那么快。”郑兰君说道:“以你这种性格,等我玩腻了你,就直接卖掉了,这里面装的都是听话的乖孩子。” 郑兰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的灵兽袋中捧出一只青翅巨鹏的幼鸟,对江怀棠道:“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郑兰君的生意范围十分广泛,不仅包括了人口买卖、抢劫、刺杀等各种被通缉行为,没事还会接一些寻找珍稀灵草灵花、贩卖情报等活计,只要是有赚头的事情,他统统不会放过。 这次在青翅巨鹏孵化巢里走了一趟,郑兰君就把人家刚刚破壳的幼鸟全都带回来卖到了灵兽店里,小小地赚了一笔。 “啊...”对于郑兰君的举动,江怀棠有点讶异,但还是伸出双手将那只幼鸟接了过来。 由于这只青翅巨鹏幼鸟才破壳两日不到,身上的羽毛稀稀疏疏的,看起来就是只丑了吧唧的秃毛鸟。 可就是这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秃毛鸟,在江怀棠把手捧过去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地把缩成一团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伸出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最后跌跌撞撞地跳到了她的手上,用那没长几根毛的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幼鸟小小身躯包含的温热顺着江怀棠的手心流进她的心脏,连江怀棠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起来。 看着江怀棠变得柔和的眉眼,郑兰君无声地笑了起来,开口道:“等一下,我的礼物还没送完。” “恩?”江怀棠这一声听起来有点软糯,抬起的眼睛里也映着倾洒下来的阳光,这副明朗的模样任谁都能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 可在江怀棠反应过来之前,郑兰君便将幼鸟攥在手中,都不需要多么用力,这只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鸟的身体就像软泥一样,被他捏的变了形。 这太突然了,江怀棠愣在原地,像个雕刻出来的木头人偶一样,脸上还挂着已经退去笑意的笑容。 “这才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把鸟扔回江怀棠的手里,郑兰君的手心里涌出了清泉,冲净了粘在他手上的血迹:“好了,我进去一趟,你不要跟进来。” 说完,看都没看一眼僵在原地的江怀棠,开心地哼着小调推开了之前江怀棠看见的那只眼睛所在的门中。 郑兰君推开门,一直藏与门后监视江怀棠的那个人也显露了面容。此人婀娜的曲线在淡绿纱衣下若隐若现,贝齿紧咬着下唇,看向江怀棠的双眸中含着幽怨。她脖子上带着和江怀棠一样的项圈,只是上面多了一块封着字的琥珀。 郑兰君一推开门,这人便欺身上前g住了郑兰君的手臂,讨好似的用胸前的那对软峰蹭着他的手臂。 郑兰君看向她,她便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她那好久之前被郑兰君打碎到只剩下牙龈的牙齿,一张嘴就像是个黑漆漆的空洞,与她那没有丝毫生气的双眼一样瘆人。 看着她的笑容,郑兰君嫌弃道:“丑死了,闭嘴。” 那人立马把嘴抿了起来。 郑兰君继续前行,这扇门一直通往地下深处,两边墙壁上的夜明珠跟着他的脚步而亮起,为他照明前方的道路。察觉到有人进入,隐藏在石阶上的阵法依次亮起,却又在郑兰君踏上去的时候暗了下去。 虽然是在地下,但这里的空间不b地上小,而且内设诸多阵法,防止有人擅自闯进来或者是跑出去。毕竟这里是郑兰君放置‘货物’的地方,必须要严密到连只蚊子都不能进出才行。 走下最后的台阶,视野一下子便开阔起来。 嵌在天花板上的两色萤石被摆成花朵绽放时模样,淡粉色与微h的光芒相互辉映,显的万物都盖了层淡淡的情色。 冰凉地面上覆盖了柔软舒适的毛毯,上面散落着各种衣服与饰品,两个除了脖子上带着项圈以外寸丝不挂的女子正抢夺着一件华丽的红裙。 在萤石的照耀下,红裙上的金饰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可这两人的眼睛就像是黑暗的沼泽一样,无论多么耀眼的光芒,一照进她们的双眼之中,就会被那死气沉沉的黑色吞噬殆尽。 一见郑兰君,那两人便放下抢了许久的红裙,小跑上前,像小狗一样围了上去。 郑兰君看了一眼两人脖子上的项圈,问道:“九号房呢” 那两人望向一旁,郑兰君的目光也跟着两人的视线落到了那被衣服堆满了的小山上。 之前和郑兰君一起下来的女子放开郑兰君的手臂,上前将那堆衣服扒开。 独属于死亡的恶臭朝四周蔓延着,一具女尸被埋在了层层叠叠的衣服下面,郑兰君走到跟前将女尸上面的项圈取下后,将已经是死物的尸体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啧....”郑兰君看着项圈上面的琥珀,那琥珀里面封了一个‘九’字。 “九号房里面的货物没跑出来吧”郑兰君转头问了一句,其余三人纷纷摇头回答。 “那就好。”郑兰君舒了一口气,抬步不远处一个标有‘四’的房间走去。 项圈上的琥珀中封有‘四’这个字的女子看郑兰君朝与自己项圈相对应的房间走去,赶忙上前伸手将门推开,和郑兰君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门,入眼便是闭眼端坐与正中央的白衣女子,风姿绰约仪态出尘,哪怕关在这阴暗的牢笼中被锁链拷住手脚,也不见丝毫颓废。 “好久不见了,凌杓仙子。”郑兰君向那白衣女子打招呼道:“今天您也没有被救出去哦。” 那女子依旧闭着眼,答道:“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哈哈,不愧是观人气知天命的凌杓仙子。”郑兰君笑道:“没错哦,我刚才去联系买家了,过几天您就要离开这里去到买家手里了。” “不。”凌杓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种离开。” 凌杓又道:“我很快就要回到灵墟门了,临走前劝告你一句——对我徒弟好点吧。” 郑兰君眉头一挑,吊儿郎当的说道:“您说什么呢您那三个徒弟虽然修为还没您高,但我也是见到就跑的,至今为止连眼都没对过。” “说起来,您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郑兰君调笑起凌杓:“难道您被我关在这里太久了,百年的独处让您寂寞了” “可惜,我只喜欢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姑娘,您这种半老不老的我实在是吃不下去。”郑兰君摆出一个惋惜的表情。 “你误会了,我也是个很怕被针扎的人。”凌杓犀利反击。 郑兰君没有接着与凌杓怼下去,而是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的模样凑近凌杓,沉声说道:“说真的,如果您能告诉一点点我的未来,我立马就放你走。” “我见看了你的未来。”凌杓抬头,睫毛轻颤,一直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细缝:“未来的你不会因为我告诉了你的未来就放了我。” “哎。”郑兰君叹了口气。 郑兰君起身,刚想离开,凌杓便道:“但我还是可以透露一下你的未来。” 郑兰君一秒回到凌杓身前,双眼放光,恭敬道:“您请说。” “你对这些女孩们施加过的恶行,未来会一一反馈在你身上的。”凌杓说道:“附加一条,还是你主动要求的。” 郑兰君咂咂嘴,叹息道:“原来您这天赋神通也会有不灵的时候啊。” “不过您上一条预知的很准哦,我不会因为您帮我预知未来就放了您。”郑兰君摆摆手:“等过九天买家过来取货我再来,衷心地祝您身体健康,好让我能完美地完成这一单生意。” 牢门的渐渐闭合,关着凌杓的四号牢房再次陷入了黑暗。 “哎——” 凌杓的叹息声在空荡y森的牢房中回荡着。 —————————————————————— 凌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郑兰君:一头栽进火葬场,并以谁劝都不好使的气势朝更深处狂奔。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25.出行 “你在干什么” 回到地上,郑兰君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怀棠。神识外放,寻到江怀棠正蹲着地上挖坑,怀着疑惑的郑兰君一过去便向江怀棠问道:“怎么用手挖” 郑兰君的突然出现让江怀棠吓了一跳,待回过神,便没好气道:“给你挖坟当然要亲手挖!” “啊,原来是在给那小东西造坟。”郑兰君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土包,江怀棠这边挖土就是为了垒在上面,从土包的大小以及江怀棠已经脱离了玩泥巴的年龄上看,这应该是为那只杂毛鸟做的土坟。 “没想到你还挺重视它。”郑兰君抬手:“真可爱,摸摸头。” “滚开。”江怀棠一闪,躲开了郑兰君伸过来的手。 被江怀棠嫌恶的郑兰君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地问她:“要不要跟我出去逛街” 江怀棠没听清:“什么” “我刚才看到她们都有好多的漂亮衣服。”郑兰君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江怀棠一圈:“再来看你,就觉得你好可怜啊。” 江怀棠原本的衣服早被郑兰君撕毁,破破烂烂的好像几根布条,如今她身上的衣服是郑兰君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一款男装,没有任何加护,就只是一件用凡间的麻制成的单色衣袍而已。 据他本人回忆,这件衣服是他几百年前根据自己当时的t型买回来的,那时候他还是个身形瘦弱的少年郎,身型只b现在的江怀棠壮一点点,所以才选了这件衣服给江怀棠穿。 “都是我的女人,不能只有你没有衣服穿。”郑兰君一脸坦荡地说出了非常厚颜无耻的话。 “滚。”自从下界以来,江怀棠说脏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在紫薇恒时江淮南与妗仪夫人都很注重她的礼仪与言行,让她说除滚以外的脏话她也说不出口,而且滚这个字能很好的表达出她的心情。她就是想让郑兰君滚,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滚出她的世界。 “这是今天你第二次对我说滚这个字了。”郑兰君依旧是那副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样儿,嘴角上扬的弧度与吊儿郎当的语气都没变,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生气了:“你现在好歹也是个阶下囚,总是滚啊要不就是要打要杀的,一次两次我还能原谅你,次数多了我的心情也很不好。” “我抓你回来就是图个开心,你要是总这么让我不开心,我可是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的。”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江怀棠能感觉到从郑兰君身上散发的威压。 虽然郑兰君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江怀棠跟他在一起三十年了,知道这家伙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人。上一秒还能抱着你亲吻你的脸颊含情脉脉的说我想就这么抱着你到天荒地老,下一秒就猛地把你的脸摁在地上,用刀尖在你后背上画出一副百花齐放。 但江怀棠的父亲是江淮南,虽然世人皆说紫恒星君为人有多么谦和有礼,但只有江怀棠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么暴戾恣睢,作为他扶不上墙的亲女儿,江怀棠再怎么内向,体内也藏有那带着疯狂与傲气的乖张。 江怀棠冷笑道:“什么可怕的事情是拔光我的指甲打断我的手脚让我在地上学狗爬还是把我变成尸体这样我就永远都不能惹你生气了。” 面对江怀棠咄咄逼人,郑兰君却收了威势,道:“那些都是情趣,情趣你懂么”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真的生气了”郑兰君蹲下身子,伸手抬起江怀棠的下巴:“笑一笑,出去逛街要开开心心的啊。” 江怀棠这次没有躲开,郑兰君的手抚上他的下巴,似逗猫一样的挠了挠她的下巴。 “走吧。”江怀棠说道:“去逛街。” 气氛瞬间从剑拔弩张缓和了下来,上一秒两人眼里还带着杀气,下一秒这杀气便无影无踪,这两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在小吵怡情的小情侣。 这就是郑兰君与江怀棠的相处方式。 郑兰君在每次江怀棠超越他忍耐底线的时候都会放出警告,但又一次次的放纵江怀棠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行走。 江怀棠面上不输气势,但心中也记下了郑兰君底线的位置,每次都不会真正跨进他的底线范围,事后也会变得听话,任由郑兰君把她当成任他手心中蹦哒的宠物。 两人之间保持着非常微妙的平衡,郑兰君和江怀棠都不会真正的和对方冲突起来,只是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江怀棠自知对抗不了郑兰君,而郑兰君只是单纯的没有玩腻江怀棠而已。 之前江怀棠还想过,为什么四周只有郑兰君一家府邸,大门口四步远的距离还横着一堵巨大黑墙,黑压压的挡在自己家门口,看起来就让人压抑。 直到郑兰君牵着她的手,带她直径穿过那堵黑墙时她才明白,四下无人是因为这里被某种秘法隔绝开来,而这堵墙就是连接这里与外面的‘门’,穿过它就能到达恶徒之地——黑城。 “记住这个,以后自己出来的时候别走错了。”郑兰君捧着江怀棠的脸,迫使她看向黑墙上用白墨写着的‘五六零八’。 “走错?” “对。”郑兰君又拉着江怀棠看向旁边黑墙上的白字:“我住的地方编号是五六零八,旁边就是五六零九。每堵黑墙里都是一个单独的空间,里面都住着各种各样的人,有通缉犯也有散修,但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千万不要走错地方,这里是黑城,是恶徒之地。”郑兰君顿了顿,道:“未经允许就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府邸内的主人是有权利将人扣下或是杀死的。” 江怀棠心中记下了郑兰君的忠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长巷。 江怀棠左顾右盼,周围的行人多是凶恶之徒,这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这些人眉宇之间就显着一股浓重的y恶暴虐之气,这绝不是简简单单因为生存而杀过几个人那么简单。 抬头看天,厚厚的乌云密布在整个黑城上方,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低头看地,黑色的石砖不见一点杂色,旁边红灯笼的光照映射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用血在地上泼了出了这么一条道路。无论上下哪边,都是是黑色或是接近与黑色的颜色。 “黑城没有明确的制度,就是纯粹的谁拳头大听谁的。”郑兰君带着走进一家专门买女子衣饰的店里,挑了件蓝色的衣裙扔给江怀棠,道:“在这里,无论对谁你的言行都要变的恭敬点,要是你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角色,我就只能装不认识你了。” 郑兰君指了指衣饰店内部的更衣室:“去换衣服吧。” 江怀棠低头看了看,确定一遍郑兰君给她的是件正常的衣服,才抬步迈进更衣间换衣服。 更衣间里光线昏暗,江怀棠在云落城的时候也跟着柳欣然柳画诗两姐妹逛过各类店铺,但没一个像黑城这样,老板和小二懒洋洋的,看见客人连招呼都不打,好像丝毫不在意客人买不买衣服。 黑城像地府,店铺像灵堂——这种到处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江怀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江怀棠一进更衣室便开始更换衣服,她倒不是没想过趁这个时候逃跑,但郑兰君就站在外面,她身上又带有可追踪的项圈,趁这种时候逃跑的愚蠢行为,江怀棠相信没有几个人会去做。 唰啦一声,更衣间的门帘被人拽开,直直射进来的光线照亮了江怀棠慌张的表情,她急忙用穿了一半的衣服遮住身子。望向来者,见是郑兰君这个歹人,江怀棠松了一口气。 郑兰君进来后便把帘子拉上了,更衣室又变回了昏暗。 郑兰君的目光巡视了一下更衣室内部,江怀棠虽不明白郑兰君为何突然闯进来,但对他的突然发疯也早已有了适应能力,慌乱一下很快又镇静了下来。 江怀棠无时无刻不在表现自己对郑兰君这个人的嫌恶,这次也是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面色不善地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郑兰君一直在无视江怀棠所表现出来的厌恶,这次也不例外。他笑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语气欢快地回答了江怀棠:“做爱。” 说完,郑兰君便将江怀棠压在墙上,欺身而上。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6.神经病 “外面还有人!”被压在墙角处的江怀棠推搡着郑兰君,纵使她现在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为了修炼而做爱这件事,但也只是在床上被动的享受而已,像郑兰君这种连做爱都要每天都要换着花样来的开放思想,江怀棠目前还是很有抵触情绪的。 “嗯”郑兰君的脸贴近近江怀棠脖颈,用冰凉的嘴唇在上面落下点点红迹:“有人怎么了?” 一笑,郑兰君伸出手去拉更衣间的帘子,道:“啊,你是想让他们也看看么?” 说完,白色的帘子便唰地被郑兰君拉到一边。 店里除了江怀棠与郑兰君以外,还有正在摇椅上安神的店老板与吃花生米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听见更衣间方向一直窸窸窣窣的,往嘴里送花生米的手顿了顿,便要朝这里看过来。 江怀棠又恐又惊,她一只手把穿了一半的衣服紧紧拽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用来推开郑兰君,可郑兰君说拉帘子就拉帘子,她便顾不上其他,整个人扑过去把帘子抢过来,在店小二看到这边之前就将帘子又拉了回去。 “你疯了?!”江怀棠压低声音,怒道。 郑兰君俯身,舌头灵活地在江怀棠的乳尖上划过,惹得江怀棠身子颤了一下,不自觉地要往后面退去。 郑兰君搂住江怀棠的腰肢,手指探下江怀棠的双腿间摸了一把,感觉到指尖sh粘的触感,他便凑到江怀棠耳旁,轻声道:“你湿了。” 郑兰君呼出的热气从江怀棠的耳尖蔓延至脸颊,她的两只手紧紧拽着帘子不能放手,因为郑兰君的一只手还抓着帘子,她若是松手,郑兰君绝对会将帘子再次拉开。 见江怀棠如此害怕被人发现她与自己在更衣间里偷情,郑兰君便坏心眼地握住自己的肉棒,用它挤进江怀棠双腿间的肉缝中,逗弄着里面的花核。 “嗯...”江怀棠双膝一软,收回一只手g在郑兰君的脖颈上,防止自己跌坐在地上。 郑兰君的手握着江怀棠的腰肢,她挣扎,可后背已经紧紧靠着墙壁,更衣间的空间太小,身处在这样狭小的地方,她无处可避。 原本粉嫩花核被肉棒顶弄磨研的发红,蜜水也在双腿间崩堤似的泛滥。郑兰君勾起江怀棠的腿窝,胯间挺立的肉龙在蜜洞周围寻找着入口,待寻到那处令ren欲仙欲死的销魂地,便狠狠地顶入进去。 江怀棠呜咽一声,这个姿势要b正常的t位更加折磨人,柔软湿润的甬道在这环境与姿势下也更加紧致,郑兰君刚插进去的时候甚至差点要当场缴械。 郑兰君吐出一口气,那只一直抓着帘子的手转而托住江怀棠的翘t,惩罚似的轻咬了口江怀棠鼻尖,他道:“你真是越操越紧,怎么c都c不够。”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才开始缓慢地抽插。 虽然动作缓慢,但每次郑兰君的顶入都会带起一声声噗呲噗呲的水声。更衣间不大,江怀棠与郑兰君两人便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空间,这肉体间奏响的靡靡之音又填满了剩下的四分之一,江怀棠耳边环绕着一声声的y音,竟是羞耻的高了潮。 大量的蜜液顺着腿根一路向下流至地面,江怀棠红着脸将头埋进郑兰君的颈窝,郑兰君没想到江怀棠居然高潮了,愣了一下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咬着她羞红了的耳尖道:“我说怎么没见到过你高潮,我还以为是我不行了,原来是地方选错了。” 江怀棠不语,把脸埋的更深了。 流出了这么多的蜜液,肉棒与甬道内壁之间有了润滑,抽插便不再那么困难。郑兰君一边嘲笑江怀棠,一边重重地朝她的花心深处撞击着。 “下次我们在野外做吧,或者我干脆在大街上弄一个品级高点的隐匿阵,这样你会不会更兴奋”郑兰君说道:“我天天伺候你让你舒服,结果还不如外面站着个人让你爽快恩” 郑兰君突然咬上江怀棠下唇,尖锐的虎牙咬破了江怀棠的唇瓣,红色的血珠还没等渗出来,便被他用舌头卷走。他的手抚上江怀棠的后脑勺,抓住江怀棠的头发向下拉,迫使江怀棠仰着头与他接吻,下身的撞击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力。 江怀棠的娇吟被这大力又快速的顶击给撞的破碎,细细碎碎的呻吟声还没等出口便被郑兰君全都吞吃入腹,粗暴地接近于饥饿的野兽。 郑兰君那已经不是在吻江怀棠,而是在撕咬江怀棠的嘴唇与舌头。 郑兰君生气了,而是是非常生气。江怀棠和他共处了三十年左右,虽然还是猜不透他情绪的变化,但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情是好还是坏的。 思维正常的人无法摸清神经病的思想与行为,江怀棠自知不可能高清郑兰君这个半疯的神经病为什么生气,但也不能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 江怀棠试着安抚郑兰君,可对方不给她一点机会,她上下两只小嘴都被郑兰君堵的满满。虽然她只有一条腿被郑兰君g在腰上,但另一条腿已经无力到根本不能作为支撑,于是她的两只手只能勾着他的脖子,不能放手,不然在这猛烈的撞击下,她就会像坨软泥一样一点点瘫在地上。 先前只穿了一半的衣服在这场欢爱中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碍事地堆在江怀棠胯上。 郑兰君依旧疯狂地深吻着江怀棠,舌与舌之间的缠绵让嘴中的津液顺着江怀棠的嘴角流下,牙齿时重时轻地咬着她已经发肿了的双唇。郑兰君手不知何时不再y扯着江怀棠的头发,而是带着几根已经被扯断的头发一路向下紧紧搂住了江怀棠的腰,力气大的江怀棠有些喘不过气。 更衣间太小,这独属于性爱的糜烂已经满溢出去,那在躺椅上安神的店老板只要闻闻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就能知道有人在他的店里t0uhuan做爱。 狠狠一顶,肉龙顶进了江怀棠的子宫口,子宫口紧紧地吸住探进来的龙头,郑兰君闷哼一声,肉龙便将白灼的精华吐进了江怀棠的子宫里。 他射在江怀棠身体里了。 这是他第一次射在江怀棠身体里,以往都是在快要射出的前几秒就将肉棒拔出来,最后射在江怀棠脸上或是x上,但这次的t位让他不能及时的将肉棒拔出来,所以他才射在了江怀棠体内。 郑兰君将已经射过一次的肉棒抽了出来,那物虽然已经疲软,但那尺寸依然大的让许多男性自惭形hui。 江怀棠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稳,她现在不仅双腿无力,连胯骨都酸痛无比,能站起来全靠意志。 郑兰君依旧沉着脸,垂眸盯着江怀棠的大腿根,看着自己的精液与江怀棠的蜜水混在一起,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留下一滩一滩的痕迹。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各自垂眸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郑兰君在想什么江怀棠不知道,但是郑兰君也绝对猜不到江怀棠在想什么。 江怀棠的修为又提升了,而且是从筑基一层直接到了筑基三层,灵力不虚不浮,是实打实的筑基三层。 江怀棠瞥了一眼郑兰君,因为先前修为进步微小,他一直都没发现自己的修为渐渐升高。但这次不一样,筑基一层一下子变成筑基三层,郑兰君的修为b自己高出那么多,她自己又没有什么可以隐匿修为的法宝,若是郑兰君发现了.... “还走的动么”正当江怀棠忧虑之时,郑兰君出声召回了她的思绪,他伸出手帮江怀棠脱下那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换上了另一套衣服。 期间,郑兰君将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摘下,当江怀棠开心与项圈被卸下时,郑兰君又换了个项圈给她带上。 这项圈和之前的那个项圈别无二致,只是多了个琥珀吊坠,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但江怀棠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走吧。”郑兰君勾起嘴角,拉过江怀棠的手使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走不动了就说,我背你。” 郑兰君的心情又好了,如此阴晴不定,江怀棠心想:这厮真真是个神经病。 出了更衣间,郑兰君又拿了几套衣服,在与那套在更衣间里折磨的不像样子的衣服一起付过帐后,两人便出了这家成衣店。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7.邪修 顾及到江怀棠酸痛的下身,郑兰君特意放慢了步伐。 两人携手同游,每当有郑兰君入眼的漂亮物件,他就会买下来送给江怀棠。但因江怀棠没有储物空间,所以这些东西都被收进了郑兰君的储物戒指里。 一路上江怀棠都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反观郑兰君倒像是个几百年都没逛过街的小姑娘,看见什么新奇东西都要买回家,掏灵石的手不带一丝犹豫,爽快的让卖家笑咧了嘴。 途中遇见一男子,这人瘦到脱相,仿佛是骨头架子上披了层人皮一样,瘦的让人心惊,双眼也深深凹陷下去,远远看着就像是两个黑洞。 这男子似乎与郑兰君相识,大街上一见郑兰君便上来打了个招呼,嘴里还调笑着说道:“郑兄,我这日思夜想地盼着你,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啊。” 那男子一见江怀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凑近她闻了两下。 这人脸上的表情很是陶醉,神态像是瘾君子吸食毒品时一样。他突然兴奋起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江怀棠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珍宝,惊讶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郑兄.....这、这个...能不能卖给我,多少钱都行,我现在就要!” 这男子的外表本就瘦的诡异,此刻癫狂的神态更是让人心惊。江怀棠被他盯的背后发凉,不自觉地朝郑兰君的方向挪了几步。 可这男子似乎是看不到江怀棠的躲避之意,见江怀棠离他远了些,还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江怀棠移动过来,道:“你....” 第一个字还没说完,郑兰君便挥袖揽住江怀棠的腰,将人护在怀里,朝男人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这个是非卖品。” 郑兰君笑容明媚,露出的两颗虎牙为他添了几分少年气。他本就是风流浪子的长相,这么一笑,平时隐在眼中的y鸷顿时烟消云散,看起来人畜无害了不少。 那男子能无视江怀棠,但却不能把郑兰君稍带警告意味的拒绝给忽略。 这男子不想放弃,可郑兰君没有给他机会,在他开口之前就向对方告了别,并带着江怀棠快速走远。 说是带着江怀棠,但因为江怀棠现在没法走快的缘故,郑兰君直接拦腰抱起江怀棠,将人抱着走了好远。 “看,黑城就是这么危险。”走了许久,郑兰君开口说道:“十个人里最少三个都是邪修,所以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然等你被抓走吃掉,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邪修是什么,和灵修魔修有什么区别么”江怀棠疑问,在神界只有人修妖修这种种族分别,来了灵界后了解到了还有灵修与魔修之分,但邪修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于是便放轻语气,虚心请教。 郑兰君回答道:“灵修多是正派人士,被他们自己定下的那些迂腐的君子守则给限制着,魔修则自由许多,行事随心所欲,但前提是不危害他人。” 江怀棠:“怎么看他们是灵修还是魔修” “这个是看不出来的,但那些宗派和世家大多都是灵修。”郑兰君顿了顿,想了想有什么可以成为魔修的代表人物或是宗派:“像合欢宗这种就是魔修聚集的宗派了,他们在灵修眼中那就是y窝,里面要么是不知廉耻的妓女,要么是造人唾弃的小白脸。不过合欢宗一直实力雄厚,所以也没什么人明面上骂他们都是人尽可妻万人能上的货色,加上灵修和魔修之间相处融洽,谁都不会把这些歧视高到台上。” 郑兰君:“但邪修不一样,无论是灵修还是魔修,任何一个碰见了邪修,那都是要往死了打的。” 想起郑兰君刚才的话,江怀棠插嘴道:“是因为他们吃人么?” 郑兰君道:“恩,但邪修不仅仅是吃人,有的还禁魂吸魄,或是将人制成傀儡,这是他们的一种修炼方式,刚才那个贾峪就是吃人的那一种。” 好奇学生江怀棠又提问了:“你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连他修炼方式都知道,你也是邪修么” 瞥了一眼怀中抱着的人,为了腾出手敲江怀棠一个脑瓜崩,郑兰君将人放回了地上让她自己走:“你看我这么帅,哪里有邪修那种像是身体被掏空的虚样儿。虽然也有那种长的很帅的邪修,但我不是,邪修渡劫的时候都b别人多挨两道天雷,我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我和他不是很熟,知道他的修炼方式也只是因为我和他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而已。”郑兰君道:“我没事就会请一些好看的女孩子们来我这里做客,再请一些有需要的男人们过来和她们进行男女间的正常交流,等这些女孩们没意思了,我就转手把她们介绍给像贾峪这类的人。” 郑兰君把b良为娼再把人买给食人魔当粮食一事说的十分清爽脱俗,话语间光明磊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经营什么男女配对场所, “有的邪修一看外表就知道他不正常,但有的邪修却不一样,他们从内到外都伪装的无懈可击,只有在出手的时候才能知道他是邪修。” “嗯。”江怀棠点头,记住了郑兰君对她的告诫。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么?”郑兰君问道,虽然他们今天已经买了很多东西 但那些全都是郑兰君一个人单方面觉得应该买回去的东西。从始至终,江怀棠就没主动要过什么东西。 江怀棠思索半天,最终吐出一个“书。”字。 其实她想说的是法术,但怕郑兰君不仅不会给她买反倒会更加警惕,于是便改口说想买书。 灵界极少能见到只贩卖书籍的店铺,多是当成添头和各类功法和法术一起售卖,所以江怀棠说她想买书,等到了卖书的地方看见了印有法术的玉简,再见机行事。 如今她人修为都筑基三层了,却一个法术都不会,可以说是修仙者之耻了。 郑兰君一听江怀棠想买书,便毫不犹豫地带她去了黑城唯一一家卖书的地方。 .....一个小破地摊。 郑兰君说到做到,说带江怀棠来买书就是买书,放眼望去,地摊上几十本书全都是什么‘傲娇师尊爱上我’‘娇娇公主闯灵界’等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类型的书籍。 那摊贩很明显与郑兰君交情不错,抬头一见到他,摊贩就拿起一本‘我在合欢宗的日子’朝他说道:“呦,来啦,正好上了几本新货,来几本” 郑兰君摆手:“不了,我之前买的几本还没看完了,这次来是陪人买。” 摊贩看向江怀棠,心中估摸着江怀棠长的挺清纯的应该看不了‘我在合欢宗的日子’这么劲爆的书,于是拿起一本‘仙尊请自重’吆喝道:“仙子您看看这本仙尊请自重,不仅价格便宜还内附精美插图,您买了就是赚了,而且我这里全都是正版,不信您问问旁边的那个经常来我这里买书的。” “恩,他这里确实都是正版。”郑兰君点头道。 江怀棠:“.....” 她随便拿起一本书,这本书她很熟悉,里面的内容她倒背如流。 这本书叫‘凰涅九天’。 她曾经真的以为这本书是某个大能的修炼手记,也认为红尘佛邓诸给她这本书的意义是鼓励她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想想她那时真是天真幼稚,把别人编的故事当成是精神支柱,难怪夏归知道了她紫薇恒少主人的身份也不见一丝恭敬,想必第一次见她就看出来她特别好骗,随便编两个故事就能哄的她开心吧。 “喜欢这本”摊贩见江怀棠拿着‘凰涅九天’看出了神,道:“虽然这本书是老书,但里边的内容全都翻新了,您要是想买它,我这里再给您推荐一本凤戏九龙。这两本的内容是连着的,您要是买我给您优惠,五块下品灵石,我算赔本卖您,要不是看您和老顾客是一起的,这两本我卖您十块下品灵石。” 摊贩语速很快,但字字清晰。 “算了。”江怀棠放下手里的书,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勉强:“我已经有一本了。” 余光瞥见书籍下压着一枚玉简,江怀棠装作无意将它拾起。 果不其然,这是一枚法术玉简。 江怀棠刚看清上面昙花两个字,郑兰君就将玉简抢走,扔回一众书本之中。 “你要买哪本”郑兰君催促道。 江怀棠沉默了一会,将整个摊上的书籍翻了个地朝天,原本整洁有序的摊面被江怀棠高的杂乱不堪。摊贩一开始想阻止江怀棠,但郑兰君扔了十块下品灵石给他,便没再想阻止江怀棠这丝毫没有礼貌的动作了。 江怀棠挑了十本左右的书,郑兰君挨个翻了一边,确认都只是些爱情小说,便付了钱,带着江怀棠走了。 见两人走远,摊贩一边嘴里叨叨着江怀棠把他的摊子都翻乱了,一边收拾自己的摊子,将书籍重新一一摆好。 “嗯”摊贩突然一愣,在众多书籍中翻找了起来。 “我的昙花一现呢”摊贩的额头急出了汗,那是他之前在野外杀了一个宗门弟子才得到的一部身法,品阶可不低,放到外面至少能卖好几万下品灵石。 可不管摊贩再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枚玉简,倒是书籍下压着一个低阶储物袋,一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下品灵石。 摊贩数了数,里面的灵石足足有十万左右。 损失了一枚珍贵的法术玉简,但得到数量如此庞大的灵石,摊贩一瞬间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但还是谨慎地观察了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上绣着饕餮二字,摊贩看着印记很是眼熟,想了半天,脑中白光一闪,想起这是云落城饕餮阁的符号,摊贩曾经馋了里面的美食好久,自然记得饕餮阁的标志,这袋子是他们给客人找钱用的。饕餮阁美食闻名天下,经常有富家子弟在里面大设宴席,一出手就是中品灵石,饕餮阁作为一个高级店铺,连找钱都要搭一个储物袋。 只是饕餮阁的袋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摊贩之疑问了一瞬便不再想这些,毕竟有了这么多灵石,他现在高兴都来不及。 其实摊贩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江怀棠刚才偷了他的玉简,又放了一个装有灵石的储物袋在这里,只是江怀棠仅是筑基修为,要怎么在两个修为高于她的修士面前偷东西呢 ———————————————————————————— 江怀棠:我有空间。 怕各位不记得,我在这里提一下:江怀棠第四章刚下灵界的时候有在一个地方用上品灵石吃过饭,所以才有这么多下品灵石。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28.地牢 自天那以后,江怀棠脖子上的新项圈总会时不时的发烫。每当它发烫时,江怀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它抽走了似的,浑身上下都会无力一阵。 而郑兰君也是很忙的样子,每天都会出去很长时间。 当然,为防止江怀棠趁机逃走,每在出去之前,他会把府邸里的禁阵打开,这样整座府邸就只有他一人能进出。 虽然有一旦项圈离开一定范围就会勒紧直到勒断佩戴者脖子这一方法阻止江怀棠离开府邸,但从那天逛街回来,郑兰君对江怀棠就更加警惕,更不会每天拉着她夜夜笙歌,每天回来了就只是抱着江怀棠躺一会而已。 江怀棠觉得郑兰君应该是察觉到了在更衣间时自己的修为突然暴涨至筑基三层,由此才对自己变得谨慎。 江怀棠倒是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每天都会趁郑兰君不在的时候,偷偷进空间内修炼身法。 虽然那摊贩不相信江怀棠能在两个修为远高于她的修士面前偷走一枚玉简,但江怀棠确实是运用她的空间将那枚玉简偷偷拿了回来。 这就是没有‘门’的好处了,但凡是江怀棠碰到的东西,她都可以收到自己的空间里。于是她把摊上所有的书籍全都翻出来压到玉简上方,再偷偷把手伸到下面,将玉简收到空间里。 而储物空间收放时产生的灵气波动也不会引人怀疑,毕竟修士体内灵气循环不息,有点灵力波动再正常不过。 郑兰君也没有注意到江怀棠偷摸摸的动作,虽说神识一放,范围内的所有事物都能清晰可见,更别提江怀棠这点小动作。但精神力何等珍贵,可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开着的。 何况当初他因为被江怀棠硬了一道,后而更是把江怀棠身上所有的物件全都检查了一番。有用的就扣下放进自己的荷包里,没用的直接就毁掉。 见宁不遇送别前给的那些东西全都便宜了郑兰君,江怀棠还想捏碎手绳上的珠子,企图召唤宁不遇来救她,可那珠子y如坚石,江怀棠怎么也捏不碎。最后郑兰君还是发现了江怀棠偷偷藏了条手绳,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一拿到手郑兰君就觉得背后一凉,心道这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就给毁了。 江怀棠偷来的身法有个十分雅致的名字,叫昙花一现。 与其说它是道身法,倒不如说它是功法版的千里遁地符更加准确。b起正常身法那在厮杀中诡秘莫测、灵巧敏捷的步伐,在进攻时不失时机的进退闪避,这道身法则是调起全身所有的灵力,一瞬间速度暴涨直至灵力用光,而灵力的多少则决定了速度能够加快多少倍。 就如同昙花的花期一样,稍纵即逝。 这是个很很适合命悬一线时逃命的手段,只是要担心灵力耗光时又遇到危险,别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到那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生就此结束了。 江怀棠是太不担心灵力用光后任人宰割的,毕竟她也算半个灵族,身上还残存着一丝神力,灵界如此杂乱的灵力见了她就像是见到了母亲一样亲切,论灵力的恢复速度,在整个灵界绝对是屈指可数。同阶修士要调息修养一整天才能将灵力恢复完全,她只要两个时辰左右就能将灵力恢复个七七八八。 只是世界万物有利有弊,有优点就必定会有缺点。江怀棠对于灵力的亲和力如此之高,相对的,她对于步法和t术的悟性就要愚钝一点。 幸好,b起对于肉体的c纵,昙花一现更重于灵力的掌控,加上江怀棠把空间的时间调慢了些,空间外面一柱香的时间空间里面能慢成十个时辰,这番下来,江怀棠倒也是勉强学会了这部身法。 只可惜江怀棠怕自己被空间里的时间法则同化,只能将空间里的时间只能调到这么慢,而且最多只能在调过时间的空间里呆两个时辰,不然江怀棠就一直呆在里面等到学成后再出来了。 一天,江怀棠刚从空间内出来,郑兰君便回了府邸,相差仅仅几次眨眼。 差点被郑兰君抓住不在府邸的江怀棠有些侥幸,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郑兰君就急匆匆地抓着她走到一扇门前,敲了一下。 这是门是地库门,里面关着郑兰君各种各样的货物与收藏品。 当然,郑兰君口中的货物和收藏品不能只看字面上的意思,毕竟先前江怀棠还看见其中一个‘收藏品’躲在门后怨气冲天的看着她,想来这里不仅仅是地库,更是囚禁这些‘收藏品’和‘货物’的地牢。 郑兰君敲完门,江怀棠的项圈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开始发烫。 这次的温度b以前要更热一点,但尚在江怀棠的承受范围内,只是郑兰君看见了江怀棠捂着脖子的举动,皱眉问道:“最近项圈经常会热起来么?每次都感觉很烫么?” 这次项圈上热度仅持续了短短一瞬,待那项圈冷了下来,江怀棠才回答道:“经常,还行。” 如此简短的回答不是因为江怀棠讨厌郑兰君,而是因为刚才项圈发烫,一说话嗓子就有点疼,于是江怀棠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省的嗓子疼。 项圈紧贴着脖子,每次项圈一热,就像是喉咙里吞了个正在燃烧的木炭,只是每次的区别在与这块木炭的温度是高是低而已。 郑兰君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擦江怀棠项圈上的琥珀,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吱嘎一声,门开了。 之前江怀棠见到的那女子也站在门后,幽怨地看着她俩,像是怨妇撞破了自家男人与外面情人的j情,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边咒怨地看着情人一边生闷气。 “走。”郑兰君搂住江怀棠的肩膀,带着她走进了地库。 这座在地下几千米深的地库并不是郑兰君所造,而是上一任府邸主人建造后遗留下的产物。 当有人选择在黑城里购买居所时,会在自己居所前那堵黑墙上抹上自己的血液,若是房主已死,上面的数字就会变暗,黑城便会收回相应的府邸继续出售。 这座府邸的上一任主人就是个邪修大能。 邪修住过的地方确实危险,说不定哪里的花花草草桌椅板凳就被下了咒浸了尸油、一个不注意就被夺舍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黑城有一个规矩,回收的房屋黑城不会动一分一毫,上一任主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买给你就是什么样子。这就有一些人在买完房子后在里面找到了前人的遗物或是其他好东西,后而修为突飞猛进,甚至借着前人的光直接一飞冲天。 郑兰君当年就只是想有个长住的地方,没想到却意外走了大运。 “我这几天回来看你总是抱着书房里的那几本书读。”地库里被下了禁制,三人只能一步步走下去。途中,郑兰君觉得无聊,便随便聊了两句:“没想到你喜欢看那种枯燥无味的书。” 书房里的书都是上一任主人留下来的,都是万妖志百兽图鉴灵植百科一类的科普向书籍,郑兰君不爱看那些,买下这座府邸后也就只进去过四五次,倒是江怀棠这十几天天天抱着那些书看来看去。 江怀棠在紫薇恒时就把神、仙二界的杂谈异志看了个全,在合欢宗时也把灵界的知识补全了大半。郑兰君每天回来都看江怀棠认真读书,其实江怀棠不过是刚从空间里出来,拿着书做个样子而已。 江怀棠道:“为什么没想到我难道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没有意思的人么” “你怎么可能没有意思。”郑兰君特地回头看向江怀棠,笑道:“你在床上多带劲啊,我的好妹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郑兰君嘴里说不出正经话。 对于这种程度的调戏,江怀棠心中已经不会产生任何波澜了。 三人下到地库,一入眼便是这满地的衣服首饰和两位迎上来的美女。 郑兰君一抬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对那两位美女道:“先不需要你们。” 彼时,江怀棠正沉浸与满地衣服的柔软,一踩上去,她不自觉便跳了两下。 待听到郑兰君的那一声轻笑,她才发觉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幼稚,淡淡的红晕后知后觉地浮现在自己的脸颊。 “衣服太多了,不好走。”江怀棠一脸正经地辩解道。 “说谎的孩子脸被火烫。”郑兰君指着江怀棠的脸:“我看你这被烫的不轻啊,我都闻着肉香了。” “” 江怀棠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与郑兰君争那些口舌之快。以往的案例教会江怀棠,沉默才是最适合她的语言,不然最后只能争个满脸窘迫。 笑话完江怀棠,郑兰君握住江怀棠的手,带她走到九号牢房,道:“推一下门。” 江怀棠心中警惕,心中思索郑兰君为何自己不开门,莫非门后有陷阱,一开门就会触发 再一想,郑兰君不至于在自己家里给自己添这么多麻烦,郑兰君和她并肩站着,若真是要拿她挡挡箭牌,应该站在她身后才是。 于是江怀棠伸出手,推开了门。 因为心中的胡思乱想,江怀棠没注意,在她推门时,项圈上的琥珀亮了一瞬。 果然,门后没有什么陷阱。 里面光线昏暗,四根的柱子立在牢房四个角落处,上面刻着的人脸表情痛苦的十分诡异,看一眼都会头皮发麻。无数条人骨形的锁链一端深深嵌在墙壁或是地面上,另一端则伸向牢房中央的那团黑影。 不知为何,江怀棠开始呼吸困难,心脏隐隐作痛,一股不知来由的痛苦与恐惧化作眼泪涌出眼眶,双腿颤抖的想要跪下。 恍惚间,江怀棠看到四根珠子上的人脸动了起来,犹如幽灵一样在她身旁哭泣。 “别担心,只是上一任屋主太强,留下的气息加上他这些玩意所造成的效果而已,你忍一会儿。”郑兰君的语气是十足的漫不经心,走向那团黑影的步伐也是漫不经心:“那些都是幻象,不要怕,第一次看见厉害点的邪修都会有你这个反应。” 江怀棠大口呼吸了几次,忍着不去在意环绕在她周围的怨灵虚影。或许是适应了,几次呼吸后江怀棠倒是没那么难受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29.狴犴 郑兰君不像第一次进来的江怀棠一样反应强烈,他早已适应了这里残留的煞气与邪物,加上他与一些邪修交往密切,对于邪修所散发的气息已经有了很强的抵抗力。 九号房里只有两根点着青色火焰的白烛用来照明,郑兰君朝前走,迈出了那白烛的照明范围。 江怀棠冷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她虽看不见郑兰君,但依然能从由近到远的脚步声中感受到他的存在。 牢房空旷,那好似在散步一样悠然的脚步声扰乱了此处的清静,也惊醒了关在这里的灵物。 牢房中的骨链b那灵物反应更快,在那双莹蓝色的兽瞳还未睁开之时,用邪法刻在骨链上的咒文如沸腾的岩浆一样红了起来,映红了两人的面庞,也照亮了整个牢房。 郑兰君走近被数道锁链禁锢在此处的灵物,轻叹一口气,语气之中似有若有若无的遗憾。 “你怎么还没死啊.....” 这话说的十分讨打,那洁白的灵兽似是懂人言,被形似肋骨的法器锢住的嘴中吐出了一声闷闷的低吼。 它缓慢起身,莹蓝色的竖瞳冷冷地注视着离它三米远的郑兰君,数百道骨链因为它的行动而互相碰撞,在牢房内奏起了一声声清脆的合乐。 随着白兽身形的挺立,它头顶上的龙角更加晶莹明澈,那半透明的晶蓝色与无数骨链上莹红的咒文形成了绝对的对b,更显的这白兽与这整座牢房格格不入。 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在咒文亮起的那一刻就开始发热,但这热量太低,连暖都算不上,所以江怀棠并没注意到亮起的咒文与自己的项圈之间有什么联系。 哪怕四肢以及大半躯体都被嵌入血肉之中的骨链所束缚,站起来的白兽依旧不减丝毫威势,瞳中的神气也依然灵动,不见萎靡。 这只白兽在郑兰君接买这座府邸之时就在了,算是上一任府邸主人留下的遗物。 天下之大,妖兽之多,就连现如今最全的妖兽谱中也不敢说自己记载了全天下的妖兽。 更何况郑兰君不爱看书,也从未远走东洲,虽对东洲的妖兽知晓大半,但其余几方的妖兽也只能说是见识过一些比较常见的妖兽。 这白兽身姿高大,虽身形似虎,但头上的龙角与眼尾处的龙鳞绝对证明了此兽绝不只是一只虎类妖兽这么简单。尤其是它隐隐散发的贵气与威势,在这不知过了多久的囚禁岁月里,这份肉眼可见的尊贵无论何时都未曾消失。 郑兰君自知不可能驭使此兽为自己所用,但又不甘心放它离去,于是便想杀死它,用它可用的尸骨炼成法器。 可这座用来囚禁它的牢房从某种意义上也是用来保护它的,这座牢房中的阵法与禁制是用白兽的血肉与修士的灵力与元寿作为动力运转的。郑兰君虽很想换个法器,但一是对于修为以及器、阵二道的修行不够,没法破解上一任主人用邪法留下的禁制与阵法,二是郑兰君不敢乱碰邪修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邪修大能留下的‘遗物’。 郑兰君倒也打听过长的像白虎,但是头上有龙角眼尾有龙鳞的是个什么种类的妖兽,但每次别人都只是说“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个时候就能t现出江怀棠见识广与爱看书的好处了。 她在看清白兽后便脸色一变,心中疑惑不解:为什么狴犴会出现在灵界。 龙生九子,狴犴第七,此等灵物虽神x不够,无法飞升神神,但断不可能出现在灵界。 狴犴算是仙界土生土长的一种灵兽,没法飞升神界,也不能尊临下界。除非有人带着它,不然它是不能离开仙界的。 看这只狴犴的毛色枯燥,龙角也近乎于透明,应该是已经呆在灵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灵界的灵气不b仙界纯净,狴犴到了此界定会被灵气中掺杂的凡气影响。 除了那一吼便可震死罪孽深重之人的龙吼声,狴犴最重要的就是它额头上的那对蕴含了它全部灵力的龙角。 正常来讲,狴犴头上的龙角颜色越深,就代表了它有多强,反之颜色变浅则表明狴犴有多弱。 狴犴的龙角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代表它们的生命,而现在那对已经有大半变成半透明的龙角向江怀棠证明了,它快死了。 怎么回事它的主人呢? 江怀棠的头有些疼,耳旁似乎有铃铛在嗡嗡作响,心中还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江怀棠以为是刚才邪气的影响还在,便沉心静气呼吸了几次,头依然疼,但那铃声和心中莫名其妙的躁动全都消失不见了。 狴犴可不是那种一生就生一窝的灵兽,哪怕在仙界,这等灵物都是极其稀少的,更何况狴犴只喜身怀正气的大义之士,能够让它跟着跑到灵界的人,想来不管是担心狴犴本身的安全,还是怕它闯祸,都不可能放任它乱跑。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0.怨灵入体 牢房内无声了好久,二人一兽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那狴犴的眼睛一直盯着郑兰君,郑兰君本就不喜这狴犴,嫌弃它命长还要给它找供这大阵吸取灵气以及元寿的修士,又想起江怀棠脖子上的项圈经常会发热一事,指尖便凝出一道水箭,s向狴犴的眼睛。 郑兰君就是随手一打,也没想过这道水箭能打死或是打伤狴犴,他只是觉得这畜牲最近不太安分,想借这大阵的势,打压下这畜牲的威风而已。 项圈频繁发热代表了这牢房内的阵法正在运行,而只有被囚在其中的狴犴行动时,大阵才会运转。 自从换了新的项圈,江怀棠便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在想这个项圈究竟和之前那个有什么不同,但除多了个时不时会发热发烫的琥珀以外,这项圈似乎没有任何功能。 先前的那个项圈好歹还算件上品法器,一旦带上便与郑兰君产生一种相似与灵兽契约的联结——不得攻击身为‘主人’的郑兰君,郑兰君也可以随时感受到身为‘契约灵兽’江怀棠的种种状态。 郑兰君再怎么神经病,也不可能拿一个毫无用处的东西来代替原本的项圈,这多了个琥珀的项圈必定有什么江怀棠看不出来的能力。 而郑兰君的随手攻击,让江怀棠明白了这项圈真正的用途。 水箭直直s向那莹蓝色的眼睛,狴犴扭头一躲,只见那洁白的虎毛上金光一闪,水箭的力量便被化解,原本可媲美飞箭的水箭一下子像失了力一样,瘫成一大滩水啪地一声砸在地面上。 而狴犴躲避与防御的动作又触发了囚禁它的大阵,藏在暗处的大阵中驱开始吸取江怀棠的灵力与元寿,骨链则是吞噬狴犴的血肉。仅几次眨眼,狴犴身上被骨链刺入的地方已经塌陷下去,江怀棠浑身的灵力也被抽了大半。 因灵力不支,江怀棠浑身无力,只能靠两只手臂的支撑才不至于倒在地上——此时她终于知道,每次项圈发热都会觉得身体有什么消失、又感觉到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的原因了。 或许是先前狴犴的行动不大,需要的灵力也不多,江怀棠便从未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强制吸取。此时狴犴不知用了何法防住了郑兰君的攻击,大阵需要的灵力b以往更多,所以江怀棠才能这么直接的感受到自身灵力的流失。 被强制吸取灵力的江怀棠不舒服,那边狴犴的情况更不好受。 自那道水箭射出去,郑兰君便闪身躲得远远的,灵力化作保护罩护t,同时迅速地拿出一朵形如牡丹的白花,摘下其中一片花瓣含在嘴里。 牢房内的四方怨灵柱像是活了一样,上面浮出的人脸一个一个从柱子上飘下,争先抢后地咬上狴犴。那些怨灵的嘴一张一合,一口下去虽没见其在狴犴的身上落下什么伤害,但狴犴每被咬一口,便会发出痛苦的悲吼,只是它的嘴被不知何种法器紧紧缚住,使声音憋在嘴中,无法传递出来。 这副景象,郑兰君已经看过许多次,他此番到九号房走一圈,就是为了让狴犴安分点,好让江怀棠不要那么快被吸尽元寿或是灵力过支而死。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郑兰君就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他虽然喜欢看人难受崩溃的样子,但那只限于长的好看的女人。 “走吧,我们回....”郑兰君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阵对于修士的灵力与元寿的需求很小,只要狴犴的行动不是很剧烈,哪怕是筑基初期的修士都能满足它需要的灵力。郑兰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再去找一个代替那因被吸取元寿直至耗尽而成了g尸的女孩,而是直接拿江怀棠来充数。 郑兰君早就预想到江怀棠因为灵力大量缺失而脱力,但一回身,看见江怀棠倒在地上,双手把左x的衣服都揪坏了,整个人哭的快要昏厥过去,郑兰君便惊了一下,赶忙闪到江怀棠身旁,将她抱在怀中,查看她的状况。 江怀棠感觉到自己被郑兰君抱在怀中,抬起无力的胳膊抓住郑兰君的衣领,不停流泪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朝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怀棠哭的太厉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害怕她会因为气不足而憋死,眼睛通红的像是渗出了血,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像是江怀棠身体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它们一样。 郑兰君也有些慌张,这事他就是没g过十七八次,也g过快九次十次,每次最严重也不过就是晕过去,事后灵力恢复也就没事了,像江怀棠这种哭的吓人的反应,郑兰君还是第一次碰见。 郑兰君心念一转,心想江怀棠是不是因为受到此间邪气的影响才会这样 手一转,之前那朵形似牡丹的白花又出现在郑兰君的手中。他摘下一片白瓣,强硬地塞到了江怀棠的嘴中。 这花瓣一被摘下来,便变为玉质,其边缘倒不锋利,但郑兰君的动作着实粗暴,也分不清是江怀棠自己咬到了舌头还是那花瓣划伤了口腔,血顺着江怀棠的嘴角留下,在空中短暂地划过一道血线。 嘀嗒。 血液滴落在地。 这一刻,咬狴犴咬的不亦乐乎的怨灵们统一地停了下来。 好几只怨灵缓缓地转过来,有一些个头较小的怨灵还在迷茫,僵硬的脸上出现十分人x化的表情。 江怀棠这边含住了花瓣,却依然不见好转,郑兰君额头冒汗,急的都想放弃江怀棠让她自生自灭了。 此时一阵寒意撩过,郑兰君身为散修在生死关头的直觉让他不假思索地抽出了一把弯刀向后砍去。 一只怨灵散在郑兰君的刀下,化作灰烟向后退去,不一会儿又凝成了人脸的模样。 同一时间,郑兰君第二次挥刀,斩向已经近到两人身旁一米左右的一只怨灵,依然是击退而不能消灭。 “我c!”郑兰君也算是出生与书香门第,虽然长歪了,但除了刚开始修仙时,他很少说脏话。 但现在的情景真的很想让他爆粗口。 那些用邪术拘在这里的怨灵,大约九十多只,全都朝他二人冲了过来。 就算是郑兰君对邪术的浅浅了解,也能明白这些来势汹汹的怨灵们绝对不可能是比赛谁跑得快,而郑兰君二人只是刚好在他们的赛道上而已。 这个时候迟疑就是死!郑兰君一挥臂,那些能或者可能对怨灵产生伤害的法器从储物戒指中出现,一共九件法器,统统向那些怨灵们攻去。 郑兰君从未指望这些东西能消灭那些怨灵,只是希望这些杀人越货得到的法器能阻挡这些怨灵片刻,好能让他、或是他和江怀棠逃出去。 能对灵魂产生实质x伤害的东西少之又少,多数都是对攻击神识的法宝。但只要能对精神造成足够的伤害,灵魂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影响。 只可惜那些都是无主的法器,没有灵力滋养,威力大大减半,加上郑兰君一心九用,还要再分出一用带着江怀棠,逃跑难度系数又提高了一个阶级。 纵使郑兰君逃跑能力出众,但抵不过敌我双方战力差距过大,郑兰君擅长逃跑,怨灵那边也有速度快的。 这些怨灵生前可能b郑兰君的修为还高,只是被上一任府邸主人太强,把它们拘魂散灵炼成大阵作为囚禁狴犴的第二道枷锁。虽说失了神智,但有时候,没有任何自主思考能力、仅凭本能行动的东西才最危险。 果然,那些法器打在它们身上不痛不痒。才几息之间,一只拳头大的怨灵便极速迫近,离二人仅半米距离,都不需要权衡利弊、郑兰君下意识地扶住江怀棠的肩膀,用力一抬,江怀棠就这么挡在了怨灵与郑兰君之间。 除了专门对付灵魂的法器,生灵的肉身就是抵挡灵魂的最佳盾牌。 若是灵魂b活物更强,则灵魂与活物相触便能暂存于活物的肉身之中,后是夺舍还是共存,全看较为强大的那一方是怎么想的。 怨灵强不强郑兰君不知道,但江怀棠肯定是要弱与它们的。 在此情境下,郑兰君突然关心起江怀棠能不能活下来,心想江怀棠要是被夺舍了,那便看看能不能打散了那夺舍的灵魂独留一个空壳带在身边慢慢悲伤,若是救不了.......那就只能重新拐一个回来解闷了。 江怀棠这会还在哭,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悲伤,就只是泄洪似的在掉眼泪,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揪着一样难受。 被郑兰君当成肉盾,怨灵冲进身体,这一切的发生连一次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别说反抗了,江怀棠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身体里就已经进了个不速之客。 她晕了过去。 成功抵挡怨灵,郑兰君顺手把江怀棠夹在腋下,往门口奔去。 “嘻嘻。”跑了才一秒,一道柔媚的声音突兀地被郑兰君的耳朵捕捉到。 郑兰君听出这声音是来自于江怀棠,一挥手便想将江怀棠扔出去,可动作刚做出去,江怀棠就像是一条蛇似的,顺着郑兰君的手臂缠了上来。 “嗯.....模样不错。”江怀棠摸了一把郑兰君的腹肌,弯起的眼睛里媚色撩人:“身材也还行,先凑合用吧。” 郑兰君与‘江怀棠’的距离不过一拳,‘江怀棠’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扫过郑兰君的下巴,激起郑兰君一身冷汗。 一张脸从‘江怀棠’的脸上脱离,惊的郑兰君向后退去。 这张脸就算是惊慌到已经变了形,郑兰君也能认出这是刚才那只怨灵的模样。 这张脸虚幻地浮在‘江怀棠’的面前,表情惊恐,不停扭动着,看起来是想从这具肉身之中逃离,可不知被什么困住,只能像第二张脸一样浮在江怀棠的脸上。 郑兰君余光一瞥,之前那些怨灵哪还敢往他们这边冲,一个个早就躲的远远的,还有不少飞在怨灵柱周围,想变回法器的状态。 郑兰君咽了咽口水,口水还哽在喉中,变故便来了。 也亏的郑兰君没有眨眼,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捕捉到那一切。 只见‘江怀棠’不知为何留出惊慌的神色,怨灵一下子被拉回江怀棠的身体里,‘江怀棠’眼中的媚意被怨灵的恐慌代替。 被附身江怀棠的怨灵一下子懵了,迷茫地眨了下眼,但还未等眼睛睁开,江怀棠的手就扼住自己的脖子,暴戾地像是要捏碎仇敌的脖子,脖子上的项圈连声音都没有,直接化成了粉末。 待咕咚一声,郑兰君那口口水落了底,那双眼睛才缓缓睁开。 星眸二字,只是夸人眼睛好看的一种形容词而已。 但江怀棠,不,此刻的江怀棠真的是有一双星眸,紫光流转、万千星辉华光熠熠,那双眼睛就是把天上的无垠星河拽下来放进了她眸子里一样真实,失去意识前,郑兰君甚至能看见其中星移斗转、群星变换。 她张口,就像是一位暴君对胆敢冲撞了自己的贱民那样,顺嘴又凶暴地说—— “滚。” ————————————————————— 江怀棠:“....我的战斗力补丁什么时候才能上线。”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31.悲 雨点直直下坠,因为速度太快,雨点连成了雨线,掉在草木身上,砸的一些细小的草叶直不起腰。 这雨下的大,鸟儿也要躲在宽大的叶子下,野花用花瓣藏住自己的蕊心,连爬虫都只能在高耸的树木上找一处g地避雨。 但江怀棠不用躲雨,一是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二是每当有雨滴要落在她身上时,就会被迫更改下落的方向。 可江怀棠依然浑身湿透。 淋在自己身上的液体温热又带着丝丝黏度,不像是雨,但江怀棠现在已经无心去想那么多了。 江怀棠是被晃醒的,一睁眼便是接连不停的天旋地转。 她现在像是一个被顽皮小儿拿在手上的一个挂饰,被迫随着那小孩的心情来回摇摆、毫无规律可言。 这不是b喻,她还真的成了一个挂饰。 虽然江怀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脑海里像是有外力给她灌输了‘你是一个铃铛’这样的想法一样,让江怀棠一下子就接受了她是个只是个挂在人腰上的一个铃铛的事实,接受程度高到江怀棠认为她生来就应该是个挂饰,没有对此产生任何反驳的情绪。 作为一个挂在别人腰上的铃铛,江怀棠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无论是视角还是身体都只能随着那人的动作而变化。 这人一直在跑着,速度快的像是下坠的星石,风驰电掣又势不可挡,从林间穿过,只能留下一阵匆匆来迟的疾风。 大概过了十几次呼吸,这人停止住脚步,直直停在原地。 江怀棠的五感倒是没有任何缺失,甚至更加敏锐了许多,她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头顶,能用余光瞧见自己挂在的那人身上的一片白色衣角,甚至可以听见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 距离太远,江怀棠听不清前方那人具t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干净通透又清亮,听着就知道是一个年华青涩的少年,带着少不更事的正直与朝气蓬勃的清澈感。 咯哒一声,剑还连着鞘,只是往前从上至下一挥,挡在前方的枝叶与雨滴便被一股不可抗力的气流斩断。 没了层层叠叠的枝叶阻挡,江怀棠能够看清前方倒映着月影的湖泊、开满白色野花的草地,以及一只头长龙角的白色老虎。 那只白色老虎似乎早就察觉到了有不速之客前来,早早便面对来人的方向做出凶狠的姿态,莹蓝色的竖瞳戒备地看着来者,嘴中发出警告的低吼。 之前听到的少年声音绝不是这只白色老虎发出来的,江怀棠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白色老虎身后护着一个人。 那人被白色老虎护的严严实实,从江怀棠这个方向只能看见被风吹起的发丝和一点点的绯色袍袖。 突然间,江怀棠的心中涌出一股悲伤。 晚风徐徐吹过,此番剑拔弩张的寂静持续了没几秒,那被白色老虎护在身后的人便弱弱地出声。 “那个你别害怕。”声音清亮稚嫩,是刚刚江怀棠所听见的少年的声音。 那人一边说一边试图从白色老虎身后露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行动看起来十分迟缓,像是受了重伤不敢动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连连道歉,语气带上了些许慌张:“它不吃人的,你别害怕,我们这就走” 少年好不容易露出半个脑袋,那白色老虎却又将他挡在身后,呲牙又炸毛的朝着来者做出威慑的姿态,活像只老母j护崽。 江怀棠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身体本能地想要打喷嚏,脑内却白光一闪,心中疑问起:“我不是个铃铛吗?铃铛还有鼻子吗?” 还没等江怀棠想出个结论,她一个喷嚏就将自己打回了现实。 “啊—啾!” 江怀棠这个喷嚏打的可谓是惊人,直接将她自己从地上打坐了起来,旁边拿头发在江怀棠脸上扫来扫去的郑兰君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喷嚏给吓的一跳。 精神回归现实的江怀棠除了鼻子有点痒,脸上很明显还有些迷茫。自己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江怀棠突然对着空气发问道:“我是人吗” 郑兰君:“你先看看这是几” 江怀棠听着声音望过去,离她只有半米距离的郑兰君伸出手指b划了个二。 郑兰君倒没觉得江怀棠是伤了脑子,只是以为江怀棠刚才那番自我疑问是被怨灵附身后的神志不清,于是想先试试江怀棠究竟神智不清到了什么地步。 江怀棠倒不至于连一二三四五都认不清,她现在只是思绪混乱、精神还没从自己是个铃铛这一点脱离出来而已。 “哈”见江怀棠还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郑兰君头疼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抬头看向天空。 地牢本在地下几千米深,可郑兰君现在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静谧的夜空。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家的地牢被人打通了天花板,郑兰君着实是十分头疼。 郑兰君也才醒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身上的计时仪表明了他只昏过去了短短几秒。可就是这几秒的时间里,建在地下几千米的地牢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整个贯穿,留下了一条长达千米多的地下到往地上的通道。 郑兰君瞥了一眼江怀棠,见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迷茫还未退去。想想以往和她的相处,郑兰君不管怎么想,也不能相信能留下这么恐怖的痕迹的罪魁祸首是她。 难道是仇家闯上门了一下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郑兰君就把它否决了。 郑兰君这个人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从不跟人置气。毕竟人都死透了,也没法人家跟多做计较对吧。 再说哪个仇敌会勾出这种闯进人府邸只为拆人房子的怂狗行为。 郑兰君的记忆截止到怨灵袭来的那一刻,而江怀棠看起来又不像是知情的样子,那就只能问问第三个在场的生物了。 狴犴看起来倒像是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的样子,郑兰君醒来之时就见它整只兽都变得癫狂起来,冲冠眦裂地看着郑兰君这个方向,像是看见了不世之仇一样。 狴犴依旧被重重骨链锁在高台上,只是它已不复先前的非凡威仪。它不仅被削掉了半根龙角,浑身上下除了头还算保持着完整,只是小半张脸都消失不见,一只嵌着莹蓝色瞳孔的眼球在已经消失大半了的眼眶里摇摇欲坠着。 头部还算能看的,狴犴的其他部位连郑兰君看了都要啧啧说惨。 但正是因为狴犴看着如此狼狈,郑兰君才更不敢想自己刚才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这狴犴哪怕被某位邪修大能锁在这里不知多少年,郑兰君用尽全力都没法伤它一根毫毛,而那不知何方人士竟能将它打的近乎于全灭,郑兰君除了心有余悸,更多的是好奇刚才那短短几秒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人兽之间本就有语言障碍,这狴犴看着别说是尝试沟通了,郑兰君本来看它被打成这副惨状,还想对它用搜魂术查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这家伙拖着半颗头和一副挂着肉丝的骨头架子还要努力挣脱禁制,眼见着那骨链都快要被它扯断了。感受到狴犴隐隐散发出的威势,郑兰君当机立断地带上江怀棠,跑出了九号地牢,打算收拾收拾重要物品就跑路。 在郑兰君带着江怀棠跑出九号地牢后,嘣地一声,一条骨链上的骨头全都像是没了相互连接的点一样,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激起了一阵粉尘。 又是一声,另一条骨链也是纷纷掉落在地。 束缚着狴犴的骨链被它挣脱大半,它头上蓝水晶似的龙角金光一闪,它那半死之躯一下子就活了过来。白骨上蠕生出了血肉,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球也缩回了原位,只不过几息,狴犴便恢复了之前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只是被切断的龙角与右半边脸上的伤口没能恢复。 狴犴抖了抖身子,剩下还在苦苦坚持的骨链一下子就化作粉末消失在空中。 它向前走了一步,眼睛至始至终就只盯着江怀棠所在的方向,右半边脸上的伤口留下一滴血珠,血珠滑落在地,在它的眼下留下了一道血痕,看着就像是一道红色的泪痕。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2.虎啸 跑出九号地牢,郑兰君将江怀棠扔在地上,其动作相当随意。 江怀棠此时的神智已经从先前那场梦境里完全脱离出来了,不会再恍惚自己究竟是个人还是个铃铛。 她缓慢地撑起身子,抬头看向天空。 几千米的通道尽头是扭曲的天空,那未知的力量不仅打穿了地牢,也破坏了黑城所造出的空间。 幸好筑建黑城的那股力量足够强大,一处空间的不稳定还不足以让整个黑城崩溃,甚至连郑兰君的这处府邸都能继续存在。 只是这处小小的空间不稳定,必定会让黑城的执法者前来一探究竟,郑兰君也清楚这一点,只是狴犴不知还有多久就要突破枷锁。郑兰君若是留在这里,他的下场只能是成为一滩死肉。 之前那三个女人蜷在墙角,郑兰君上前扯过带有四字项圈的女人,用她的手推开了四号地牢,从里面抗出了一个女人。 江怀棠看着那女人,那女人似是感应到了江怀棠的视线,也朝江怀棠这边看了过来。 只不过她一直闭着眼睛,在江怀棠看来,她只是偏了偏头,没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 如今局势急迫,在场六人都能感受到从九号地牢中散出的威压在渐渐加强。江怀棠与那三个带着项圈的女人修为浅薄,已经被这威势压迫的直不起腰了。 江怀棠本以为,郑兰君已经没有心思带着她逃跑,但他却意料之外地带着江怀棠与那个从四号地牢中带出的女人一起跑了。 郑兰君这人真不愧能活到现在,各种定点传送的器具在他手里就像路边的石子。只见他一手拽着江怀棠,肩上抗稳四号地牢里的女人,握碎手中的莹蓝色矿石,三人便被传送到了别处。 这天旋地转的感觉江怀棠在青翅巨鹏的孵化巢那会儿就已经经历过,可郑兰君扛着的女人很明显是第一次遭受这种眩晕感,待传送完毕,那女人便一手紧紧捂着嘴,另一手则大力地拍打郑兰君的背部,示意他放自己下来。从面色上来看,她已经很努力地忍着那股呕吐感,好不让自己吐在郑兰君身上。 郑兰君将人放下来,那女人立马吐了出来。只不过修仙之人已经可以借灵气为食,所以她只是在g呕而已。 “凌杓仙子,真是抱歉。”郑兰君稳住心中的慌张,沉下情绪,对那女人说道:“出了点意外,本来您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等着买家上门取货的,但现在您只能跟着我送货上门了。” 郑兰君对这名叫做凌杓的女人竟然用上了‘您’这个称谓,江怀棠不由得多看了这女人几眼。 被郑兰君叫做凌杓的女人看着平平无奇,真的就是让人一下子记不起来的那种平凡长相,但江怀棠却发现,从她见到凌杓这女人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没睁开过。 就算闭着眼睛,凌杓似乎也能自如行动,不会因为看不见任何东西而东碰西撞。 江怀棠好奇的目光跟随着凌杓,无意间看到了远处的一个黑色的半圆。 那真的是一个黑色的半圆,距离她们至少十几里距离,可因为这个黑色半圆的覆盖面积实在是太广,让十里外的江怀棠都能看见它的存在。 “那是什么?”江怀棠眯起眼,不自禁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那就是黑城。” 江怀棠望向出声回答她的郑兰君,见他道:“那是黑城的‘黑幕’,是结界,之前在里面时看到的天空都是它模拟出来的,因为有些邪修见不得艳.....居然连这个都打穿了....” 郑兰君最后一句喃喃自语的惊叹让江怀棠不明所以,因两人修为的差距,江怀棠并不能清结界黑幕上有一个格格不入的洞,而那个洞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郑兰君府邸入口的上方。 黑城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的,但无可否认的是,黑城本身、或者说它幕后的势力是极其强大的。它能作为恶徒之城巍然屹立了近两万年,也不是没有那些想要统治或是踏平黑城的人出现过,但那些人无论生前都是些什么厉害人物,最后都只能留下黑城黑色地砖上的一滩血迹。 而现在,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不仅将郑兰君的府邸打穿,甚至能在黑城的结界上留下痕迹,郑兰君不仅后怕地冒出了冷汗。 凌杓g呕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突然出声道:“用灵力封住耳朵!” 郑兰君反应极快,凌杓话音未落,他便收回思绪用灵力护住了耳朵,可江怀棠并不知道凌杓有着洞悉未来这样逆天的天赋神通,在凌杓出声提醒后,她还紧紧地盯着黑城未回神。 霎那间,一阵虎啸响彻云霄,郑兰君哪怕用灵力护着耳朵,灵魂也被这声虎啸震的不稳,甚至隐隐有些要破散的迹象,而凌杓看起来要b郑兰君好的太多,只是捂着耳朵且面色发白而已。 江怀棠却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郑兰君与凌杓二人的反应使得她不禁看了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有些迷茫的江怀棠的双手在身上腰腹向上拍几了下,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脖子少了项圈而已。 江怀棠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几息后才猛地察觉到项圈不见了,几乎是反应过来的同时,江怀棠的身子b思想要更快,蓦地朝密林深处窜去。 身负神通的凌杓早就知道江怀棠要跑,伸手一捞就拽住了江怀棠的脚踝。 被拽住的江怀棠刚要挣脱凌杓,凌杓便道:“带着我。” 江怀棠犹豫了两三秒,最后咬了咬牙,带上了凌杓。 江怀棠跑了不要紧,郑兰君能带上她逃出黑城,只是自他醒来后,心中莫名地对她有些犯怵而已。更何况带一个人能跑,带两个跑也能跑,郑兰君才顺带捎上了江怀棠。 可凌杓不一样,对于郑兰君来说,凌杓属于重要货物,能让郑兰君在那么危机的情况下还特地返回中央地牢里回四号地牢里带出来的重要货物。 郑兰君当即便要去追,以他的修为,江怀棠与凌杓两人跑出不过几米就能让他抓回来。 可那声虎啸再次响起,远处笼罩在黑城上的黑幕就像泡沫一样消散,郑兰君一口血喷了出来,也顾不得逃跑的江怀棠与凌杓,慌忙盘腿坐下来稳魂固魄了起来。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3.只是开始 江怀棠动用昙花一现跑了快三里地,体内灵力放闸泄洪似的流逝,最后因灵力匮乏,只能停下脚步暂作歇息。 江怀棠怕郑兰君追上来,跑的时候特地向着树林茂密的地方跑,这样还能便于隐藏。 江怀棠放开凌杓,紧绷的身体与脸上的表情表明她还在担忧郑兰君会不会追上来。 相b于江怀棠的紧张,凌杓却是淡定的很,甚至可以用悠闲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好像她不是从绑走她的恶徒手中刚刚逃脱,而是在跟家里的小辈在后花园里捉迷藏似的。 “放松点。”凌杓看江怀棠始终紧绷的肌肉,道:“你一直保持身体紧绷的状态,等下身体会疲惫脱力的。” 江怀棠见她悠哉的模样,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可转念一想,这一路上她只是被自己抓着跑,丝毫没有出力,而且她如果真的强过郑兰君,又怎么会被他抓来。 江怀棠与凌杓并不认识,就算凌杓真的修为高超,江怀棠也要时时担心她是否心怀不轨,与其两人同行,不如江怀棠独自向前。 江怀棠站起来,嘴上告知了一下凌杓:“我要接着往前走了,再见。” “哦,再见。”凌杓淡淡道,没有过问江怀棠要去哪里,也没有客套地挽留一下。 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使江怀棠变得谨慎到多疑,凌杓此番态度让她心中不安,她总怀疑凌杓会不会趁她转身的时候袭击她,又或是跟踪她。虽然江怀棠心中自嘲自己还有什么令人所图的,但郑兰君教会了她对一个人施加恶行甚至是死亡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走了快五米远,江怀棠回头看了一眼。 凌杓还在远处,她嫌地脏,便把袍子脱下来垫在屁股地下坐着,还随手摘了个果子吃。 看着不像是个坏人。 可江怀棠还是放心不下,只能憋着自己那对外界莫名其妙的怀疑向前跑,生怕回头就会被那无边的恶意连哀嚎也给拖拽进去。 可走了好几个时辰,恶意是没看见,江怀棠倒是看见了一具修士的尸体。 凭在妖兽口中幸存下来的几个部位,江怀棠认出了这是一个女修士。 只要不是人群常年聚集的地方,就都会有各类妖兽生存,更别提这种占地广袤的森林,有前来历练的修士被妖兽反杀或是猎杀也是常事。 一些灵虫闻着已经g涸的血迹味前来大快朵颐,江怀棠怕自己沾了血灵虫就把她也当成晚餐,便离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打量起这具尸体。 虽然尸体表面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但那些灵虫每在上面咬食一口,就会露出里面血红的肉色。 观察下来,这具尸体死了还没多久,至少死亡时间没长到可以完全排出猎杀者已经离开这片区域的结论。 天色已晚,喜夜出行的妖兽要b白天的妖兽更加诡谲,江怀棠不认为现在的她能够在妖兽口中逃生。要知道之前她穿梭云落森林,也是绕着在森林边缘前行,遇到的危险也只是连阶级都排不上的野兽,在营地里抵御妖兽来袭也是和练气期的修士们对抗一些炮灰,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个化神期的宁不遇在默默保护她。 想起宁不遇,江怀棠心中稍有愧疚。 对于宁不遇,江怀棠总无法对这人产生好感,尽管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去讨厌宁不遇。 她下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有交集的人就是宁不遇,而且宁不遇也一直很照顾她,对她可谓是关心备至体贴入微。至少在换位思考下,江怀棠是不会安排一个来路不明跟踪自己的人住在自己周围,更别提接受那些发泄到自己身上的暗怒。 回忆间,江怀棠瞧见尸体腰上系着的储物袋,犹豫再三,还是折了根树枝去g那个储物袋。 修士的储物物品里装的都是自己的全部身家,自然是要妥善保管。这储物袋系的太紧,江怀棠g了好几十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外袍袖子扎紧,走近尸体伸手去拿。 江怀棠花了三分钟取下储物袋,接着就赶紧将外袍脱下来,连带着爬在上去的灵虫一起扔了出去。 这个储物袋是灵界较为廉价的一种储物袋,只要原主死亡,神识印记就会消散。江怀棠将自己的神识透进去,看了一圈里面的东西。 几瓶丹药和药膏、一把剑、还有几张符箓,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丹药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还灵丹和雪伤膏,还灵丹服下后可以恢复少许灵力,而雪伤膏则可以止痛,不过江怀棠并不想服用这种满是丹毒的劣质丹药。丹药能救一时之急,但也是慢x毒药,更别提这种在一阶中都只能算是失败的丹药。 剑倒不是凡铁所铸,但哪怕江怀棠不懂炼器,也能看出这剑不是什么好剑,很大几率是那种新手练剑首选的青锋剑。 这种剑的缺点是所有剑该有的优点它全都没有,但优点是精神融合度较高,不会出现排斥以及使用时不灵活的毛病。 因其炼制材料的特x,青锋剑会因输入灵力的不同而改变特质。江怀棠将青锋剑打入自己的神识,输入灵力耍了两圈剑花,原本钝化的剑锋变得锐利,剑脊却薄了几寸。 而那几张符箓,根据江怀棠以前绘符的经验来看,只是些轻身符就是隐息符。 轻身符暂且用不上,这隐息符现在倒是大有用处。江怀棠往身上拍了一张隐息符,将储物袋系紧在腰上。 最后一抹夕阳的嫣红被黑夜吞没,皎洁的月亮撒下由月光制成的光网,江怀棠与无数妖兽被困在此,即将上演一场猎杀与被猎杀的游戏。 ———————————————————————— 【恭喜玩家江怀棠获得初始装备】 别家主角开场就是新手村,到江怀棠这都三十多章了才刚建帐号,甚至还卡在选什么职业和种族上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4.寂静的夜 夜晚降临,森林寂静。 纵使看不清前方的路,江怀棠也不敢点火,只能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度过这个夜晚。 虽说隐息符能够隐藏使用者身上的气息,但也并非完全隐藏,只不过是减轻了使用者身上的气味,好让一些嗅觉没那么灵敏的妖兽闻不到人类修士的味道罢了。 江怀棠怀着十二分的警惕心向前走着,偶尔碰上些挡路的丛生之木,她便用手中的青锋剑开出一条勉强可以过人的窄路。 江怀棠还算幸运,走了约半个时辰,她便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望见了一片丘陵。 远远看去,丘陵内空旷且不见妖兽,白色的灵花一朵朵地生在杂乱地青草间,许多碎石伴在左右。丘陵地势平坦,偶有起伏较大的坡度,这倒是方便人背靠高坡,占据守位。 可这片丘陵在江怀棠所处的高崖下面,月光稀疏,根本照不清这高崖究竟有多深。 江怀棠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绕路以外,竟没有更加稳妥的方法到达高崖之下。 可绕路的风险太大,先不说在这诡秘莫测的深夜里碰见妖兽的几率有多大,就论江怀棠能否再找到这片丘陵也是难说。 斟酌之下,江怀棠退回森林深处,一路用剑尖在树上刻出痕迹,走回了先前路过的树藤林。 足有半个女人手臂粗细的树藤密密麻麻地垂挂在树上、互相缠绕,江怀棠一挥剑便能连着砍下三四根。 江怀棠拿起一根树藤,将其抻直测了测韧x,觉得这东西正如自己猜想的一样,可以充当绳子,便又收集了一些。 每根树藤都有四、五米,江怀棠收集了大概十多根树藤,打算将它们连接成一根长绳,好能让她从高崖上一路爬下去。 江怀棠手上忙活着给树藤之间系结,心中想着这几天一定要想办法学习到几个法术。 江怀棠虽然能够与周围的灵气沟通,好由此借助大气中游离的灵气施展一些看起来像是法术的小本事,但其实那些只是灵气多量聚集后产生的不同现象。 修仙之人想要增加修为,就要将外界的灵气转变为自己的灵力,而所谓的修炼用功法便是记载了各种与灵气建立联系,好能够让灵气进入到自己体内,以及如何使灵气转变成灵力的书籍。 而法术则是通过不同的释放或使用方式,使体内的灵力造成了各种各样的不同现象。 听起来似乎是江怀棠和灵气直接沟通的方法要更简单粗暴一点,但借取它物的力量怎么可能要b自己努力得来的力量强大,更何况,灵气们不是每次都会听江怀棠的话,借给她力量的。 比如刚才在高崖处,风系灵气的活x与密集程度要高出其余系别的灵气不少,于是江怀棠和其沟通了一下,希望这处的风系灵气可以在自己跳下去的时候给予一些缓冲。但灵气们拒绝了江怀棠,于是江怀棠只得另寻他法下到丘陵。 江怀棠这边心中回想,树藤也被她系成了个长绳。 江怀棠抱着它,一路顺着先前在树上刻下的印记回到了那处高崖上。 将树藤的一头绑紧在周围最粗壮的一棵树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在行动前,江怀棠又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树藤之间的结不会突然松开,才敢拽着树藤,踩着崖壁上凹凸不平的土石爬下去。 咯哒、咯哒。 江怀棠有条不紊地行动着,鞋底踩过崖壁上的某处时,那处就会掉落几枚土块。 夜已过去大半,江怀棠虽没找到可以称得上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但也没遇到任何危险。 江怀棠的身体轻快了许多,人的心情变好时,身体也会被这淡淡的愉悦影响。这并没有任何惊险的安逸冲淡了江怀棠一些之前的情绪,带给了江怀棠短暂的好心情。 但现实总是在人最松懈的时候送上惊喜。 一条一阶的蛇形妖兽缠在江怀棠做绳子的树藤上,因为颜色相近,江怀棠眼拙没能发现它。而这条蛇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能察觉到自己栖息的地方被人砍下来做成绳子,直到一路拽着树藤下爬的江怀棠握住了它的尾巴时,它才从睡梦中惊醒,本能地向打扰了它美梦的人露出獠牙。 江怀棠反应极快,在她握住青蛇时,她便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对,所以在青蛇咬向自己右手腕的那一刹那,她便抽回右手躲过了那双毒牙。 只是江怀棠的反应很快,但身体总是要b思想更快一步的不过脑子行为很显然浪费了这么好的反应速度。 在江怀棠抽回右手时,江怀棠的左手独自抱着打蛇打七寸的勇气,朝着青蛇的七寸捉去。 那一瞬,江怀棠甚至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 双手都离开树藤的结果是极速下坠,不停地掉向地面的江怀棠慌乱的双手在空中寻找着作为依靠的树藤。b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大地叫板,江怀棠还是觉得和青蛇搏斗的生存几率更大点。 万幸的是,在江怀棠差点摔成肉泥、仅离地面只有两三米的那一刻,江怀棠的手终于摸到了树藤。下坠的速度太快,江怀棠抓住树藤后又向下滑了一些距离才止住坠势,江怀棠手心在树藤粗糙的表面上都摩擦出了血痕。 江怀棠此时已经能够看见地面,她赶忙跳下去,用青锋剑砍断了树藤,朝丘陵跑去。 因被磨破的手心所流出的血迹,江怀棠握剑的手有些湿滑,但她踏出的每一步都绝不虚浮。 青蛇没追过来,这倒是给了江怀棠喘息之机。她在丘陵中寻找着,希望能寻到一个可供她短暂休息、又能在有敌来袭时易攻易守易逃跑的地方。 但江怀棠没发现的是,当她路过一处巨石时,那原本立在此处的巨石,动了一下。 过了半柱香,江怀棠在丘陵中选了处被许多巨石环绕的平坦地带。这地方像是被巨石环绕成是迷宫的中心,但巨石之间又有着不规则的缝隙,宛如立在江怀棠前面的石盾,四周又有许多纯白色的花朵散发着香气,掩盖了江怀棠身为人类的味道。 比较危机四伏、潜藏着无数擅长追捕的捕猎手的森林,这种视野开阔,又有阻挡视觉和迷惑嗅觉的丘陵要安全的多。 至少在现在,江怀棠是这么想的。 江怀棠坐在地上,背靠巨石,把眼睛闭上想要小睡一会。 修仙之人并不是完全不需要进食和睡眠,只是随着修为的增加,这种需求渐渐变少了而已。哪怕是出窍期修为的修士,也要躺在床上休息一次两次的。 短短一天,江怀棠从地牢到现在休息的丘陵,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情使她一直处于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劳中。一闭上眼睛,疲乏便用上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拉进夜的寂静。 尽管江怀棠的脑海一直亮着一盏明灯,不让她沉眠,但灯火微小,根本扛不住越来越深的困意。最终江怀棠只能顺从,让解放的疲惫将她带进梦的朦胧。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5.虚虚实实,是梦还是真实? “真恶心。” 如果江怀棠此时能分清梦境与真实,一定会讶异向来疼爱女儿妗仪夫人为何能一脸嫌恶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诶呀很正常嘛,毕竟刚融进了星君的骨血肉。”站在妗仪夫人旁边的,是一个穿着过分宽大的黑袍、脸上带着b头还要大两倍的乌鸦面具、无论是听还是看都分辩不出是男是女的人:“您还是注意下您的言词比较好,虽然‘它’还在混合期,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能听懂一些话。” 妗仪夫人抬了抬下巴,双眼微眯,神情高傲,语气中尽是轻蔑:“那又如何,这东西还能伤到我不成” “啊不是,我不是怕您受到伤害,您怎样都无所谓。”乌鸦面具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混了星君的骨血肉,‘它’的脾气特别暴躁易怒,可能气着气着就炸了。” “所以为了星君的宏图霸业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迫推迟,请您不要再对‘它’说一些刺激x的话。”乌鸦面具抱着手臂,道:“您可以把‘它’换成是星君,您觉得哪些话您说出来会立马被星君打至消亡的,就是‘它’听了会生气的。” 待这番从语气开始就充满了不尊敬的话语说完,妗仪夫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不太好来形容了,但乌鸦面具也没有安抚她情绪的意思,反倒是给妗仪夫人正熊熊燃烧的怒火舔了一把柴:“还是请您快点离开这里吧,您在这里什么用处也没有,实在是很妨碍我。” 妗仪夫人何等尊贵,从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她每过一处,那里的神袛就算不点头哈腰也要态度恭敬。拥有这样尊贵命运的她,哪受得了乌鸦面具三番五次的轻视,当即便要给这厮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主尊仆卑。 “您是要动手打我么?”教训乌鸦面具的想法才在妗仪夫人脑中转了一圈,乌鸦面具就从她的表情中预料到自己要挨打,于是先发制人地搬出紫恒星君江淮南来为自己撑腰:“您要想好了,我既不属于紫薇恒,也不属于灵族,我只是只属于星君一个人的手下而已。” 一句说完,乌鸦面具又道:“您出手打我没关系,但我希望您能轻点,毕竟我不擅长争斗,以您的力量,一不小心打死我也是有可能的。” 说着,还缩了缩脖子,一副认骂认打的模样。 江怀棠就这么看着这两个人。 妗仪夫人江怀棠很熟悉,乌鸦面具江怀棠也曾在江淮南身边见到过一两次,可江怀棠就是觉得她们很陌生,像是处在两个世界、从未有过交集的三个人。 这两人就像是一幕正在江怀棠眼前表演的戏剧,妗仪夫人与乌鸦面具都是舞台上戏子,栩栩如生地演绎着这场江怀棠从未见过的戏剧。 江怀棠身为看客,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居然对这场b真至极的戏剧竟然产生了代入感,好像她就是那个被妗仪夫人说作恶心的东西。 双手的手心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的剧痛,画面向下一转,一个巨大的肉团突兀地闯进江怀棠的视线。 肉团上插着七八根管子,红色不知名的液体或是其他被这些管子输送到肉团各处,看着就像是跳动的血脉。 被针扎的剧痛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瘙痒。 虽然一种是痛一种是痒,本就不是一种感觉,但江怀棠总觉得先前的痛觉没有丝毫实感,就像是曾经发生在脑海中过了一边一样,但痒感却是十足的真实,江怀棠甚至都听见了某物的舌头舔舐在她掌心的声音。 江怀棠猛然惊醒,与对面的自己四目相对。 不...那不是另一个江怀棠,而是映在一个巨大妖兽黑瞳中的倒影,而现在这只妖兽.....正在啃食江怀棠的双手! 江怀棠急忙向后翻滚同时双腿猛蹬这只妖兽的腹部,滚出了妖兽的身下。 也不知是不是今夜的月光太胜,江怀棠的脸被映的惨白,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僵y地将视线转向自己被啃食的双手上。 这一看,江怀棠舒了一口气,她的手并没有被当作夜宵吃掉,刚才那只妖兽只是在舔她手心中的血迹。 凭江怀棠的力气,是不可能踢翻如此重量的妖兽的。这只颈首似羊,身形如龟的妖兽只是不悦地打了个响鼻,把屁股转向江怀棠,缓慢地远去。 江怀棠瞥见了它口中的牙齿,那是和众多草食类妖兽一样的、像石磨一样宽、大、扁的牙齿,这种牙齿不像肉食x妖兽的犬齿一样适合撕裂动物,而是用来磨研草木或是金石的。 草食类妖兽都不喜争斗,只要你不主动做出有害它们的行动,它们都是很温和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本身就行动缓慢的缘故,这只妖兽的步伐极慢,最后在离江怀棠二十多米远才停下,背过身把头和四肢缩回了龟壳里。 经过这番惊吓,江怀棠也没了睡意,但她倒是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一个是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下一个安全的地方,二是因为她觉得这里就算安全。 背对人类修士这一举动是个很自信的行为,更何况这里这么空旷,满地都是生机盎然的灵草灵花,按道理应该是属于群居类草食妖兽的地盘。 可这里居然只有这一只妖兽,江怀棠大胆地猜测这里应该就是这只妖兽的领地。 能有自己领地的独居妖兽实力都不弱,更何况这又是个草食类妖兽。 以这只妖兽的实力,想制服江怀棠想必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它没有那么做,看来是在草食类妖兽中都属于兴趣温和的那一类妖兽。 就算它不会突然攻击自己,但该有的警惕一点要有。 这么想着的江怀棠又抱着剑挪远了一点。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ρó①⑧м.VìΡ 36.凋零 可能是比较安心的原因,原本觉得十分漫长的黑夜很快就过去了,勤勉的太阳又拽着披着流云的白昼出来g活了。 这一夜并不能说是平静,后半夜那只草食类妖兽见江怀棠还赖在自己的栖息地不走,就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江怀棠的方向行进。而江怀棠瞧见对方的渐渐靠拢,也随着它的步伐渐渐退后,直到退到对方的领地边缘,那妖兽才挪回去继续睡觉。 好巧不巧,一只三阶妖兽正在这只草食类妖兽的领地附近寻觅弱小落单的夜宵,被赶出来的江怀棠自然成为了它的目标。妖兽伺机而动,袭击了一次江怀棠,却被她抢先发觉杀意而躲避了这致命的一击。 三阶妖兽能和筑基高阶的修士一战,江怀棠成为其盘中美餐已经成了定局。 只是可惜,另一只更为强大的鸟类妖兽早早就将这只三阶妖兽预定成了晚餐。在那只三阶妖兽攻击江怀棠的那一刹那,这只鸟类妖兽展开羽翼,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那只三阶妖兽的上面,伸出bg子还要锐利三分的爪子,将那只三阶妖兽的脖颈刺穿抓走了。 经此一役,江怀棠往身上多拍了两张隐息符。 就是这样,一夜过去了。 晨出之时,一声巨响带着溅至高云的土石吸引了江怀棠。 那时江怀棠正在按照日出的方向判断自己接下来要该朝那一边走,就因为离事发地点太近而被崩了一身的土石。 幸好江怀棠一直放着护身灵力,才没被这满天下落的土石砸死。 江怀棠一边跑一边看向那处战地。满天砸来的土石不仅砸断了树g、埋了花草,也阻隔了她望向那处的目光。 情况特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土尘。江怀棠猛地将青锋剑插进了地面,借着青锋剑与这处的土系灵气造了座半圆的石墙,好能让她稍稍空出时间思考一下当下的情形。 江怀棠想着刚刚勉强看清了一群在天上飞的修士,出事的地方又是昨晚那草食类妖兽所在的领地难道是在猎杀妖兽么? 忖量间,一声牛哞震的大地动荡,江怀棠那借来的灵气当即四处窜逃,那座造出来的小土墙因为失去了灵气的支持,变回了原本的土砾,塌在了江怀棠身上,漾开了一片烟尘。 江怀棠从埋了她半个身子的土砾中挣扎起身,远处一声带着滔天怒意的“孽畜!”将她的咳嗽声盖了过去。 呼啸的风声中弥漫着如刀尖般锐利的杀伐之气,曾经旷野里的静谧美好被毁的干干净净,几个穿着不同道袍的修士七零八落地倒在地面上,瘫软的身子就像是一坨肉泥一样。 江怀棠先前见过的草食x妖兽立在大地之上,地面深深的裂纹如同蛛网一样,自它的身躯为中心开展而来。而众多修士则是乘着不同的飞行法器占领了天空,以包围之态俯视着下面的妖兽,随时准备联手攻击它。 “鼎儿啊”在这之中,有一名圆肚大汉在周围沉着对敌的修士们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的眼睛没有看向地面上的妖兽,而是悲痛地看向了怀里的儿子,眼眶中豆大的泪珠下落砸在那已无生机的脸庞上,这圆肚大汉呜咽地喊着怀中人的名字,像是这样就能让他重新睁开眼睛一样。 “列阵。”与圆肚大汉并肩而立的是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她道:“艳贞道人,您先退下吧。” 说完,她身后与她穿着相同衣饰的修士们纷纷散开,列成三角阵型。 “不!”艳贞道人将自己儿子未寒的尸骨交给身后的仆从:“我要用这畜牲血祭我儿!” 艳贞道人的t型迅速暴涨至原先的四五倍,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好似灼烫的岩浆,在被撑薄皮肤上显出了那正在燃烧的血脉。 一声怒喝从艳贞道人的喉中迸发而出,他极速俯冲,如陨石般落在那妖兽的龟壳上,不仅把妖兽压的入地三分,也掀起了一阵强劲气浪。 艳贞道人这因冲动而与敌人近战肉搏的行动不仅仅违了一早就安排好的消耗战术,也阻碍了刚刚要摆人阵的九玄门一众人。 “这”九玄门的一位领头弟子看向此行带队的门派长老陈素,若是按照陈素刚才的命令开阵的话,与妖兽互搏的艳贞道人也会被波及。 “先别开阵。”陈素此刻的表情写满了对艳贞道人的不满,但她只能先让门下的弟子原地待命。 “九长老,我们不用上去帮忙么?”那名弟子又道:“咱们九玄门和星沉阁受命来猎杀此间的六阶妖王,但是只有星沉阁死了人还死了这么多,要是艳贞道人也那回去不好说啊。” “先静观其变,艳贞道人刚痛失爱子,现在恐怕听不进去任何话。”九玄门九长老陈素道:“这小妖王也才六阶而已,他李杨真都化神二阶了,只要不出变故,定当无事。” “是。” 艳贞道人这一击在妖兽身上留下了显着的伤害,原本就以防御力为傲的龟壳被艳贞道人这一下出了裂纹,激得妖兽又是一声牛哞。 在这声牛哞下,四周被气浪的掀起的石块也被震成了粉末。 刹那间,艳贞道人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识海也跟着动摇起来。 这一声牛哞很明显b刚才那一声更强! 受到精神攻击的艳贞道人身形一顿,妖兽也趁机将艳贞道人甩下身来,抬起脚来,势要将他踩成肉泥。 见艳贞道人因识海动荡而动作迟钝,在天上远远看中的陈素玉手一指,一片雪花破空而来,砸在妖兽的身上。 这片雪花砸在妖兽身上虽不痛不痒,但却迅速在妖兽身上凝了一层冰,阻碍了它那只即将踩上艳贞道人的脚。 毕竟是化神期修士,艳贞道人忍着像是大脑被撕裂的痛苦,快速整理好身形,一拳挥向妖兽踩向他的那只脚,打的妖兽啷呛后退。 艳贞道人这一拳,竟在妖兽的身上留下一拳火印,灼烧着妖兽的皮肤。 妖兽稳住下盘,没有着急熄灭自己身上燃烧的火焰,而是将自己的妖力灌进地下,引起了一波一波的地震。 那股震撼大地的妖力顺着脚底扩散到艳贞道人全身,艳贞道人全身的骨骼都在这强悍的力量下裂开,连衣物也被震成碎片,露出了下方充血的皮肤。 艳贞道人大喝一声,双手拍地,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了地里,以其人之道的方式将自己的火灵力聚在妖兽下方,后而迸射出一道火柱,将妖兽掀翻至空中。 腾空的感觉对这只妖兽很是陌生,一直生活在陆地上的它对于失重很是恐慌,原本半睁的兽瞳此刻瞪地溜圆,粗壮的四肢不停地摆动,想要寻求一个能令它安心的重心。 艳贞道人仰头看向在空中挣扎下坠的妖兽,烦躁地磨了磨后槽牙,心道这妖兽真是皮糙肉厚,刚才的群攻到自己的这几下,居然连壳都没打碎。 “老王八!”艳贞道人一声怒吼,双手结印,巨大的t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至正常,气贯丹田,原本身体里充斥着的火灵力迅速压缩,集结在艳贞道人的喉中。 见状,陈素立马朝其余人喝道:“快,都到我身后来!” 众人纷纷听从陈素的话,撤到陈素身后。 为防有人行动不及时或是波及其他,陈素张开防御的同时用神识笼罩了方圆几十里,结果却发现了不远处的江怀棠。 毕竟是正派人士,自然不能放任一位灵界修士在她们猎杀妖兽时被波及而亡。陈素一挥袖,一道冰柱在江怀棠身前凝成,强制托着她飞到了陈素身后。 同时,艳贞道人仰头,一声长啸,那积攒在喉中的火灵力喷发而出,还隐隐带着一声龙y,朝着空中的妖兽轰击而去。 冲天的火柱击中妖兽后,还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一颗颗火流星掠向四方,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片丘陵,无数的草木被飞落的余火点燃,丘陵内已经化作一片火海。 噗通一声,伴随着一阵烤肉的香气,妖兽的身体终于落地。 曾经威名一方的小妖王,终究还是随着这片丘陵里草木生灵一起,在火焰中焚尽了生命。 ———————————————————————— 各位平常都怎么进啊,动不动就被墙真的很难受(益)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37.再回云落城 这批修士很明显是做足了准备,妖兽死后,他们自觉且非常整齐地分成不同的队伍,来进行分解妖兽、救治伤患、分拣尸体等等后续工作。 愣愣地站在一旁的江怀棠,在这群忙碌中的修士之间,显得格外多余。 星陨阁的艳贞道人早就抱着自己儿子的尸骨提前回去、试试看还能不能救活了。九玄门的陈素长老作为唯二的带队人,不仅要负责所有的后续工作,还要替艳贞道人管理他们星陨阁的弟子,好半天才记起来刚刚顺手救了个无关人员,于是派了个人去看看那个无关人员。 收到本宗长老命令的柳澈儿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江怀棠,她走上前去,却见江怀棠低着头、抱着双臂,脸颊两边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加紧的双腿像是要无法支撑起整个身子一样。 不会是被艳贞道人误伤了吧这么想着的柳澈儿轻轻地拍了一下江怀棠的肩膀,语气带上了点关切的意味:“你没事吧,需要我叫一个医修过来么?” 江怀棠转过头,眼中水波漾起,压着声音开口说了一句话。 “什么”江怀棠那句话声音太小了,林澈儿没听清,把脑袋凑近了些,道:“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么。” 江怀棠:“你能你能带我去那边么?” 这次柳澈儿倒是听清了江怀棠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像是在喘气,还带着点弱弱的娇态。 只是柳澈儿刚要询问是不是刚才伤到了,就见江怀棠微颤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柳澈儿大惊,朝着救治区喊到:“来一个人!这里有人受伤了!” 江怀棠:“不是不用人” 柳澈儿喊叫的声音太大,江怀棠那宛如呢喃般的声音自然没有人能听见。 九玄门的一位男医修快步走来,向柳澈儿问道:“怎么了,受什么伤了” 柳澈儿:“不知道啊,看着很难受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倒在地上了。” 这名男医修皱了皱眉,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朝江怀棠的手腕探去。 一股葡萄的香气铺面而来,江怀棠面带惊恐地躲过了男医修的手。 见状,这名男医修不悦地眯了眯眼,旁边的柳澈儿见了,也赶紧安抚道:“我们是九玄门的人,不会害你的。” 江怀棠很想告诉她们,她并不是怕她们害自己,而是因为现在所有的男性对她来说都是不同味道的春药,只要自己离他们远一点就好了。 但现在的江怀棠,无法发出出呻吟以外的声音。 那名男医修不耐地把手一甩,道:“这还怎么治反正不是咱们宗门的人,就这样吧。” 柳澈儿:“别啊,那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伤患都不配合治疗,我怎么治” “可能人家就是难受呢,你别这么着急。” “那边还有十多个人等着治呢。”他指了指那边临时造起的救治区,又指了指江怀棠:“我放着本宗的不救,先救她” 柳澈儿面露为难:“其实是陈长老让我来看看她。” “陈长老就是让你过来客气客气,要是这人真的重要,还派你个小弟子来” “啊是吗?”这话说的柳澈儿一愣。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之间的对话,江怀棠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会这样呢江怀棠不解地想着:明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江怀棠的身躯越发佝偻,听着柳澈儿二人的对话,一股阴郁自她的内心深处诞生。 男医修不愿意为了江怀棠一个外人耽搁同门子弟的伤情,而柳澈儿的反应也很明显了,抛开想在长老面前表现的心思外,她也不愿意在江怀棠身上多费心思。 这很正常,修仙界明争暗斗,无论谁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路人施于援手,还是没有报酬的那种。 是我的错。 江怀棠在心中默念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但是就这么不管也不好吧星陨阁的人也在,传出去多影响咱们宗门的声誉啊。”柳澈儿朝别处瞥了一眼,声音小了下来。 “我不是不治,是现在她不让我治。”男医修起身欲走:“治她耽误我时间。” “可啊!” 本来柳澈儿是想再说些什么好让自己良心好受一些的,但一看江怀棠,柳澈儿想要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引回了那名男医修的注意力,甚至将所有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这边。 血滴在地上,那把捡来的青锋剑倒在一旁,江怀棠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用青锋剑划伤了自己的大腿。 “请救救我。”江怀棠喘着气,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因为大腿外侧传来的痛感而消减大半:“我中了春药。” “怎么回事”陈素皱着眉,前来询问。 柳澈儿突然慌张:“她、她自己划的。” 柳澈儿只是一名普通弟子,陈素把脸转向那名男医修,而那男医修答道:“她说她中了春药,应该是为了保持清醒所以才划伤了自己。” “春药”陈素道:“那就解啊。” 男医修张嘴刚要说话,陈素便打断道:“都是修士,应当互相援助。” 其实陈素也不想在这个顺手救下的人身上花费人力,要知道这一趟捕杀妖王,九玄门和星陨阁加起来总共就出了三名医修。 可若是真放着不管,不仅良心上过不去,传出去也影响九玄门声誉。 宗门之间龙争虎斗,一点小事都能被对方抹黑成宗派w点,更何况现在还有别派的弟子在场,自然要提现出九玄门博爱宽怀的一面,为宗门挣点面子。 “我九玄门兼爱天下,若是视同道于无物、抛下责任先走一步,岂配是大宗风范”陈素仰着头,像是在说:看啊,还是我们九华门好,不像你们星陨阁,带队长老说走就走,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星陨阁的弟子们都低下头,像是已经预见了未来星陨阁被人传带队长老不顾大局留下一众弟子私自归宗的黑料了。 那名男医修叹了口气,走回江怀棠身前,单膝跪下,伸手道:“手。” 江怀棠将右手放到他的手心中,左手则在大腿处的那道伤口上扣了一下,好继续用痛感来抵消体内的欲火。 男医修的灵力在江怀棠体内转了一圈,对江怀棠说道:“我没有在你体内发现任何春药的痕迹,可能是春药已经挥发干净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顿了顿,道:“第一个,我找个男人来帮你解药,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第二,我给你点沉眠香,你睡一觉看看这药能不能解。” 察觉到江怀棠的想法,他又道:“没有第三种选择,我手头没有能解春药的丹药,更何况现在春药种类那么多,万一吃错了更严重怎么办。” “你要是信任我们,你就选第二种,我们到时候要回云落城,会把你也带上的。”男医修放开江怀棠的手,因为江怀棠中的是春药,便又离她远了几步:“选第一种也可以,你看这些个男人哪个你看到顺眼点,我去帮你沟通,不过你这么好看,应该没几个男人会拒绝。” 江怀棠:“我选第二种” “行。”男医修也是干脆,从储物袋拿了一个香囊扔给江怀棠:“那是你要跟我们去云落城么?你在云落城有认识的人么” “有”话音未落,江怀棠又改口道:“没有” 男医修:“你刚才说了有。沉眠香的时效是十个时辰起,要是到时候到了云落城,我也不能给你扔路边啊。” 江怀棠沉默。 “行吧,那我好人做到底。”男医修道:“你有灵石么,我到云落城给你租个洞府。” 灵石江怀棠倒是有,只是唯一一袋下品灵石已经在黑城偷书时给了书贩子,而剩下的上品灵石极品灵石 “没有。”江怀棠答道。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男医修起身,拍了拍衣服,抬腿就走。 “你把我放在合欢宗吧。”江怀棠开口道:“就说我找宁不遇。” 江怀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但她确确实实只认识宁不遇一个人了。 一想起宁不遇,江怀棠满心都是羞愧。 江怀棠从捡来的储物袋里捡了几张符放在地上,往前一推,道:“我也没什么东西,只能用这些来表达谢意,麻烦您了。” 男医修看了一眼,嫌弃地撇撇嘴,道:“真寒碜。” 但他还是收下了。 “行了,你就在那边躺着吧。”男医修指着那边救治区,道:“能自己过去么” “能。”江怀棠答道。 “能什么能走五步摔十下”男医修白了江怀棠一眼,朝远远的一名女修士喊道:“你,过来把她给我搬过去。” 看来这名男医修地位在这一行人中还算高,那名女弟子听了他的话,立马放下了自己正在那如钢铁一样硬的血肉中刨妖丹的活儿,扶着江怀棠走到了救治区。 救治区的男性更多,江怀棠的欲火更胜,只能将装有沉眠香的香囊贴近鼻子,用沉眠的方式躲避那将要夺取神智的欲望。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8.即将开始的谎言 这一觉睡的意外地安稳。 没有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没有三番四次的惊醒,江怀棠的精神在这安逸的睡眠中放松了下来。 睁眼时,江怀棠甚至都忘了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不知名的花香充满了房间,从镂空雕花窗中射进来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红色纱帘挡住,房间当中放着一张白玉桌,天花板上一袭一袭的流苏在空中轻摇着。 身下的大床柔软的不像话,那绣着繁复花纹的绸缎如水色荡漾般铺在身下,江怀棠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衣服。 想起自己有委托九玄门的修士将自己交给合欢宗的宁不遇,江怀棠打量四周,确定了自己没来过这个房间。 不过闻着这股香气,江怀棠就知道这里是云落城内的合欢楼,毕竟这种浓烈但又不会让人感到厌恶的香气大概只有这里才会有吧。 穿上鞋,江怀棠步伐轻轻地走到那张白玉桌前。桌上摆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裙,还有几枚辟谷丹。 穿戴好衣饰,江怀棠不放心那几枚丹药,于是便无视了它们打开了房门。 一位秀美少女立在门前半米远的地方,江怀棠一开门,她便迅速地从原本倚靠在墙壁上直起身,姿态变得恭敬起来,脸上的微笑简直不能再标准。 “您好。”她道。 突如其来的问候以及过分热情的尊敬令江怀棠不知所措起来,她回了一句“你好。”随即气氛陷入沉默。 在交际方面,谁都要b江怀棠处理的好。那名少女见江怀棠不说话,便出声问道:“您这是要去哪里么?” “不....”少女恭顺的行为与语气令江怀棠陷入了持续x的手足无措,和落落大方的少女相b,有些茫然拘谨的江怀棠显得有些奇怪。 想了想,江怀棠还是问道:“这里是云落城里的合欢楼么?” “对的,这里是合欢宗在云落城中的分部。”少女道:“九玄门的同道将您送过来后,宁师兄就把您安顿在这里了。” “是吗...那他人呢?” “宁师兄他出任务去了。”少女答道:“云落城现在在清洗周围的高阶妖兽,驻扎在城内的势力与宗派都要出人的。” 少女可能是以为江怀棠想见宁不遇,话音落了半响,她又补上一句:“应该..就要回来了。” 江怀棠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然后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少女的工作就是站在客人的房门外,好方便照顾各项需求,但江怀棠不知道,只是觉得房门外站着个人怪不舒服的,像是在监视自己一样。而且看着少女那明媚阳光的笑容,她又不好意思出声让人家离开,于是就这么站着,希望自己能等到少女自己走开。 久久,江怀棠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你不走么?” 少女道:“一般来说,客人有要求了我们也就不会守门了....但宁师兄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您直到他回来,所以我会一直在您的门前守门的。如果您不喜欢,那我站远一点可以吗?” “不用不用不用。”江怀棠连连摆手:“一直这么站着不累么,我在屋里搬个椅子给你吧。” “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习惯了。”少女笑了笑,道:“而且我也站的没多标准。” “是吗,那就要罚你这个月的俸禄咯” 宁不遇的声音传来,一下吓到了江怀棠二人。 江怀棠是还没做好准备去宁不遇再次见面,那名少女则是因为自己亲口承认工作态度不认真后还被管事的抓个现行。 在对待门下弟子上,合欢宗并不像别派一样宽宏,甚至可以说是刻薄。毕竟合欢宗是以压榨众多‘废物’去培养少数精英的宗派,内里阶级分明,无论是她这样的杂役弟子还是宁师兄这种在合欢楼内创下传奇的存在,都只能是被削薄的‘下等弟子’。 不过少女转念一想,宁师兄最是随和,平时对她们这种低级弟子也礼貌有加,应该不会告发自己的偷懒行为。 于是少女毕恭毕敬地道了声:“师兄好。” “师妹好。”宁不遇果然和蔼可亲,还拿出一颗中品灵石送给那名少女:“师妹辛苦了。” 那名少女也没客套,直接就把灵石接了过来,行为和语气越发恭敬:“不辛苦不辛苦,师兄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麻烦师妹了。”宁不遇微笑道:“明天休下来精心修炼吧,就说是我许了的。” “谢谢师兄!”少女的这一句道谢简直不能更加真诚,对于她这种杂役弟子来讲,能挤出半天修炼时间都是难得,更何况是得了允许的。 少女满怀开心地走了,宁不遇的视线也只在她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便又投回了江怀棠的身上。 不知何时,江怀棠向后退了好远,默默地站在哪里,一言不发。 “真是好久不见了。”宁不遇抬步朝江怀棠走来,道:“身体还好么,要不我...” 宁不遇话还没说完,江怀棠便出声喝道:“等一下!” 宁不遇身形一顿,止住了脚步。 “对不起....”江怀棠的脸颊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但相较于以前,她的眼神依旧明澈:“虽然我不能跟你说明原因...但你能先站在那里别动么?” 宁不遇愣了一下,随即便道:“好。” “谢谢。”江怀棠舒了一口气。 瞥了一眼前后的走廊,宁不遇道:“这里是客房区,偶尔会有人来回走动,不如我们先进房间里” 未待江怀棠回话,宁不遇又道:“我会与你保持距离的。” 说完,宁不遇朝后退了十步,并伸出手举向房门,示意江怀棠可以先进。 江怀棠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回了房间。 宁不遇迟了几分才跟上,随后关上了门。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39.鱼目换珍珠 进屋后,江怀棠便站在离门最远的地方。宁不遇进屋后也没再动过,站在门前和江怀棠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这样个距离可以么?”宁不遇还问了一句。 江怀棠点点头:“可以。” “那我们就这么谈谈吧。”宁不遇率先打开了话匣,一张口便让江怀棠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么?” 两人之间隔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没有外放神识的宁不遇并不能看清江怀棠脸上的表情,只能从那隐隐约约的从肢t动作上判断江怀棠此刻抗拒问题的内心。 “我....”江怀棠开口,说了个我字便没了下文。 宁不遇等了等,却只能听见江怀棠的吸气声。 遇到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应该追问,不去探寻他人的秘密也是交际准则之一。但宁不遇知道这是个攻略江怀棠内心的好机会,如果能让江怀棠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宁不遇就能拿到开启对方心门的钥匙。 “没关系,不想说也不要紧。”宁不遇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原本低沉的嗓音被他放轻,那声音就像是轻缓放松的曲子似的,令人 略微安定了下来。 宁不遇像是能完美c纵自己身体的每一处一样,无论是那双散发着真挚诚恳的眼睛,还是因为担忧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亦或是因为尊重对方、却又止不住想要探究而抿起的嘴唇,他外表的每一处都在展现着绝佳的演技。 “只是我很担心你,担心你独自承担心中的秘密会不会太累。”宁不遇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理解你,与你感同身受,并当个绝对守秘的倾听者。” “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宁不遇自嘲地笑了一声:“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对我来说,你的是永远都不是闲事。” 至始至终,江怀棠都没有发声。 不是因为被改变的身体又在自我发情,而是因为宁不遇每次都能在江怀棠开口之前,‘刚好’地接上自己的上一句话,让本想说话的江怀棠变成一个被代入节奏的观众,只能无言地看着宁不遇上演一出独角戏。 “其实我也有过迷茫的时刻,那时候觉得自己很无助,谁也无法理解自己,我也不敢跟别人说起自己真正的想法。”很自然地,宁不遇从疏导江怀棠变成了自己的故事会:“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孤单的。” “他人的温暖重新点燃了我的心火,它烧尽了我那些消沉与颓废,为我开辟出了一条可供我自由奔跑的道路。” “我也想有一天,我可以点起别人心中的明灯,为她们照亮心中的y霾。” 宁不遇朝前迈了一步,又克制地挪回了半步。 “我能有幸成为你的明灯么?” 宁不遇的话语击中了江怀棠隐秘的内心,正如他所说,江怀棠羞于启齿自己的自馁与难过,害怕坦露出来后得到的却是讥笑与不在意。 但她又希望有人能懂自己心中的郁结,希望可以将它们驱散到某处,好不再每时每刻都在扰烦自己。 “我...”江怀棠动摇了一瞬,但一个我字说出口后便没了下文。 对外界的期待让江怀棠站在心门前渴盼地向外望,期望着温暖的阳光可以照射进来,给这片y云笼罩的大地带来活力与生机。但对得到失望的恐惧诱使她再次竖起高墙,像一只守卫着毒地的巨龙,就算渴望别人带来的救赎,也不愿放下它的高傲,冒着被世人看见那被毒雾所侵蚀而变得残破不堪的身躯,并冲破自我设下的牢笼,去对着人们求救。 宁不遇已经遇到过很多这种类型的客人,合欢宗内的弟子不仅要取悦客人的身体,更要抓住客人的心。 在抓住女人的心上,宁不遇极少落败。 宁不遇细细回想,江怀棠没有反驳或者回嘴他前面说过的话,反倒是在说完后欲言又止,说明那些话里有说中的部分。 “谢谢你的关心。”在长久的沉默后,江怀棠开口道:“我能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 “很感谢你能在我困难的时候收容我,我不敢说以后会飞h腾达到时就涌泉相报之类的话。但你若是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并且不违反人l道义的事情,我绝对会为你赴汤蹈火。”从江怀棠平淡的语气与疏离客气的话语上,很难找到突破口。 不擅应酬的人可能会顺着江怀棠客气下去,但应酬起来得心应手的人可能会温水煮青蛙地迈过那条亲疏的分界线。虽然宁不遇属于后者,但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江怀棠身上了。 几十年前的温水还没等煮熟锅中的青蛙,青蛙便不翼而飞。 于是他道:“我爱你。” 自江怀棠让宁不遇成功化神后,宁不遇便一直对江怀棠时刻不忘。 他期待着可以在江怀棠身上挖掘出更大的利益,就算没有所谓的利益,那得到一个女人的信任与爱慕对他来说也是件轻松的事,和让这份信任和爱慕在不冷却的情况下远离自己是一样的轻松。 宁不遇说出口的三个字犹如惊雷,炸的江怀棠半天没反应过来,还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能说爱太过草率...但我的确是喜欢你、思慕着你。”宁不遇神色坚定,瞧不出一丝玩笑之意,只是手上紧张的小动作出卖了坦然的表情,完全就像个认真诉说着爱意,但又有点紧张坦露心意和期待对方回应的男人。 想要获得一个人信任和真心,就只能拿一颗同样诚恳赤诚的心来换。 同理,如果想获得一个秘密,拿另一个秘密来进行交换也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案。 江怀棠此时对宁不遇还是有些疏远,因为她觉得宁不遇和自己不同,就算真的说中了她的内心,江怀棠也不把宁不遇当成自己的同类,只当宁不遇的关系是同情下的帮助而已。 那么,只要变成江怀棠的同类,让她知道宁不遇是真的懂她,而不是可怜她所以随手一拉的施舍,两人的距离就会快速缩减,甚至江怀棠还会将真正的自己映射在宁不遇的身上,从而产生自怜自爱的心理错觉。 如果要强制自己变成某些人的同类,那么编出的故事就一定要契合那些人的经历。 “我......”宁不遇顿了顿,后而吸了口气,道:“我并不是出生在灵界的人,是我的师傅在凡间游历时发现了我不仅有修仙的天赋还身负神通,这才把我带回了合欢宗开始我的修仙之路。” “当时的我觉得修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宁不遇自嘲地笑了一下:“呼风唤雨飞天遁地,多酷啊。” “但当我开始修行、在灵界生存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修仙并不想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戏文里讲的那样,修行人无欲无求一心向道,人人清心寡欲只为成仙。” “我的出身在凡间也算是显赫,未入修行时也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可在这种大宗门里,别说交个知心挚友,周围的人为了给自己更多的争取利益而欺凌你、w蔑你或是互相抱团孤立你便已不错。” “出彩的会被抱团孤立、在师长面前说谎w蔑。凡庸的会被欺压、成为出气筒和被压榨者。”宁不遇的眼中水波粼粼,眉头皱在一起,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平庸的人若是不抱团一起遵守这种规则,也会被他们打上异类的标签,变成这种扭曲规则下的犯人。” “就是那时候,我的状态在迷茫和暴戾之间循环着。” 说完,宁不遇藏在衣袖中的左手微动,隔在两人中间的纱帐无风自动,让出了空间供宁不遇与江怀棠两人能看清对方的脸。 看清江怀棠的表情后,宁不遇稍稍有些失望。 因为江怀棠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并没有被理解的激动和惊异,也没有对他产生同情和怜惜。唯一让宁不遇稍稍满意的是,江怀棠并不是对这个故事毫无动容。 这个故事还不够打动人心,宁不遇心道。 宁不遇一开始见江怀棠,便能瞧出江怀棠出身富贵。虽然江怀棠有些内向,但无论是神态还是肢t语言,都能看出心里带着一股子傲气,一看就知道从小是被人服侍着长大的,骨子里已经刻下了高人一等的傲慢和宠惯出来的慵懒。 再结合那时的江怀棠对修仙的事情都很感兴趣,一个凡间大小姐初入灵界的形象就已经立在宁不遇眼前了。 许多凡界显赫出身的人刚入灵界时都会难以适应,并因为前后落差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与忧郁。 若是天赋好点的,还能进各大宗门成为重点栽培对象。但天赋稍差的人,只能成为散修或在成为宗门底层人员,至死都在为了那些宗门贡献而c劳。 所以,宁不遇在口中的故事里,自己是来自凡界的大少爷,因为天赋绝佳而被自己的师傅看中带入了合欢宗内修行。 可现在看来,这个故事并没有那么的打动人心。 “那时候我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修仙究竟为了什么,修仙修的难道不是长生与自在么?为什么我却只能看到这灵界的人心丑恶!” 宁不遇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接着说道:“不过幸好,我遇上了一个女孩。” “她很善良,也很努力,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品质,她就像是个太阳一样会带给周围人温暖。” 宁不遇抬手捂住脸,一直挺直的背弯了下去:“哪怕在临死之际,她也是在安慰我,握着我的手说你要好好活着。” 说完,宁不遇放下捂着脸的手,眼眶发红。 虽然江怀棠一直在沉默,但她的内心其实非常慌乱,她接不起宁不遇突然砸过来的‘真心’,也不敢接。 哪怕在神界时,江怀棠就没能得到他人的爱。 神仆们冰冷的恭敬,母亲过于奇怪的关心,而她的父亲紫恒星君更是连敷衍的爱都未曾给予过她。 江怀棠像是被隔离起来了一样,她无法接触到来自他人发自真心的关心与关怀,更没有人与她聊过心,去了解她的真正想法,每日陪伴她的只有疼痛、孤独与混乱的记忆。 此刻,面对愿意将真心倾诉而出的宁不遇,江怀棠动摇的内心产生了自己离宁不遇的内心很近的错觉,以及一丝信任。 “你...不要太难过。”江怀棠终于出声:“她下辈子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不可能!”宁不遇的音量忽然变大,一滴眼泪也跟着流下:“她不会再有下辈子了!” “那些人拿走了她的魂魄...只为了去饲养恶灵。”宁不遇失声痛苦:“这明明是邪法,可长老们居然都不去阻拦,只因为那个人父亲是宗内出窍期的大能!” 这次江怀棠不止是内心了慌张,她脸上的每个器官都写满了不知所措。宁不遇突然的痛哭让她觉得是自己安慰的不对,是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又开始不敢说话。 宁不遇:“其实我也不是爱慕她,只是她在我最低迷的时刻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鼓励我,带给我温暖。” “我只是....不甘心她居然是这种结局而已。” 宁不遇抬起头看着江怀棠,泣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讲起我的事情,你可以不告诉别人么?” 未待江怀棠回答,他又问道:“我可以信任你么?”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江怀棠急忙道:“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讲的!” 听完江怀棠的话语,宁不遇止住眼泪,情绪渐渐恢复正常。 宁不遇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道:“对不起,强硬的给你分享了我并不轻松的回忆。” 江怀棠连连摆手:“没关系,你愿意跟我分享这些,我很高兴。” “我虽然修行了很长时间,遇到过很多人,但我无法跟他们谈论这些东西....”宁不遇道:“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心里疲惫。” 对于交际鬼才江怀棠来说,今天她真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安慰宁不遇了:“那如果你以后还有感觉到疲惫的时刻,还可以跟我说。” 听了江怀棠的话,宁不遇只是g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能这么说呢?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不只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江怀棠说道:“我能理解你,只要以后我在,我就会听你抱怨的。” 宁不遇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非常难过:“你看,连你都说我是在抱怨。” 江怀棠慌道:“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会听我抱怨呢?不可能是因为你想听吧。”宁不遇质问道:“你又为什么说你理解我,你真的理解我么?”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么,在他们难过的时候说着我理解你,这种方法你已经用了很多次了吧” 江怀棠否认道:“我没有....” 与江怀棠虚弱的声音b起来,宁不遇的声音显然要更加地有气势的多。他步步紧b,有条不紊地将猎物赶向自己挖好的陷阱处,等待最后的收割。 “江怀棠。”宁不遇郑重地叫起江怀棠的名字:“我喜欢你。” “可能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今天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宁不遇又朝前走了一步:“我不期待你带着与我相同的心意向我走过来,我只是希望,当我走向你的时候,你不要推翻你先前说过的话,用我给你的信任来伤害我。” “我不需要承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江怀棠已经连慌张都不慌张了,她的脑子已经完全空白了。 宁不遇b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因为....因为我把你当朋友。” “我们总共才认识了多长时间,你对其他朋友也这样么?” “我、我不知道....”江怀棠回答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江怀棠的回答并不如宁不遇设想的那样,本已经准备好接下一句话的宁不遇愣了一下,但他纵横交际场多年,随即便反应过来,推翻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问道:“你确定你拿我当朋友么?” 江怀棠认真想了想后道:“我确定。” “为什么?”宁不遇不敢相信:“我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能成为你唯一的朋友” “就是....”江怀棠踌躇片刻,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你对我很好,每次我对你态度不好你也不会生气,对我还是很好....还愿意跟我说这些...” 这几句话,已经是江怀棠的极限。 宁不遇:“可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对你好,就算你对我冷淡,我也愿意继续对你好。” “你喜欢我么?”宁不遇说道。 江怀棠刚要出声反驳,宁不遇便接着说道:“可能没有我对你的喜欢强烈,但你排斥我、讨厌我、抵触我么?” 江怀棠想了想,摇摇头。 宁不遇“哈”了一声,一只手捂住脸,短暂地沉默后,语气带了点喜悦:“那你这不就是喜欢我么。” “不对。”江怀棠的表情十分认真:“我不讨厌你,不代表我就喜欢你。” “我说了,你对我的喜欢未必有我对你的喜欢强烈。”宁不遇望向江怀棠,与她对视,眼中深情款款:“喜欢是爱的种子,如果坚持灌溉,就会结出爱的果实。” “你的心里有着喜欢我的‘种子’,它可能会中途夭折,也可能会结出爱果。” 宁不遇:“....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么,一个让你心中的‘种子’结果的机会。” 江怀棠说不出话。 她总感觉现在的状况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宁不遇表现的十分自然,情绪的转折也挑不出任何错误,她实在是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江怀棠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身上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没有值得喜欢的地方呢?”宁不遇反问道。 江怀棠道:“....你的修为b我高那么多。” 宁不遇:“修为不能评定一个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优秀的品质。” “其实一开始,我是觉得你与她很像。”宁不遇顿了顿,又道:“但你与她是两个极端,她炙烈如太阳,你静谧如月亮。” “你很坚强,而且很,可能旁人觉得你过于独行,但这恰恰是你的证明。” “虽然表达方式有些笨拙,但你很温柔。” “上进好学,高洁刚正........我没法一一跟你讲述你的美好,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很好,不仅仅是在我眼里,你的存在本身就值得他人喜爱。” 你很好,不仅仅是在我眼里,你的存在本身就值得他人喜爱。 这一句话的威力b得上宁不遇今天说过的所有的话。 在一瞬间,江怀棠不再纠结那点不对劲,也不再抗拒向他人展露自己的内心。 “真的吗?”江怀棠问道。 “真的。”宁不遇看着江怀棠,目光灼灼:“不然一开始,我也不会被你吸引。” “真的?”江怀棠的眼里闪着泪光。 “是真的。”宁不遇似是被江怀棠反复询问的举动给逗笑了,语气里含着丝丝笑意:“我爱你,你很好,这些都是真的。” 那一刻,江怀棠愣愣地看着宁不遇,积攒多年的忧伤与酸楚化作泪水争先抢后地从眼眶中逃出,痛痛快快地流过江怀棠的脸庞,然后向地面砸去。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遥遥相望着,宁不遇没再b问江怀棠对他究竟是何种感情,江怀棠也没再询问宁不遇所说的是否是真话,只是在无声地哭着。 这次谈话的最后一句,是由江怀棠说出口的。 江怀棠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 本章节名的意思是宁不遇拿了一颗虚假的真心(鱼目)换取了江怀棠的真心(珍珠)。 观众姥爷们不要担心江怀棠爱上宁不遇,这里的真心指的是江怀棠信任宁不遇。 江怀棠没有心,莫滴感情,不会爱人,只会杀人。 有人说女主太废什么的,我一开始想写的还真是日天日地开场就完美的女主,但是在之后我却改变了主意,这种日天日地唯我独尊什么事情都能完美解决的人太不真实了,也过于脸谱化。 所以我推翻了一开始的设定,把江怀棠写成开始多有不足,但会成长,尤其是内心这一项的人。 她会碰上爱她骗她欺她误她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也可能是对她影响重大的人。 可能直到最后,江怀棠也不能向大家设想的那样,成为德智t美劳全面发展全线满级的龙傲天,但她绝对会在自己所选的方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成为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人无完人,我想写的是江怀棠的修仙故事,不是‘男人都爱我女人都嫉妒我走哪儿都能碰上奇缘神兽都抢着认我当主人’爽文流女主的故事。 爽文也很棒,我也很爱看,但我不爱写。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0.死而复生的人 江怀棠一直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人的关爱认同感真心的夸赞亦或是朋友 江怀棠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当听见宁不遇那句话时,江怀棠只感觉空荡荡的心里被填上了一小块,冻结多年的心霜被融化了一层,逐然下降的寒冷居然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 宁不遇见江怀棠哭了出来,也没有接着拉近自己与江怀棠之间的距离,而是关心安慰了江怀棠几句,便将话题引到了以后。毕竟对猎物不能太过紧b,张弛有度、有节制才应该是一个狩猎者应该拥有的品质。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宁不遇问道:“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虽然我会帮你支付房费....但你也不能总在合欢楼里呆着。” 被问到这个问题,江怀棠明显有点迷茫,思考片刻,给出的答案依旧是:“不知道....” 修仙之人的首要目标当然是提升修为,但江怀棠提升修为的方法有些不同。 可对于非修炼的日常,江怀棠又毫无头绪,她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 想到此处,江怀棠才发现自己的生活竟如此空洞,好像自己目前的人生除了生存便没了其他意义,一旦安逸下来,便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 摇摇头,江怀棠将脑袋里面的负面情绪全都抛开,道:“你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我会想办法先去赚一点钱,然后找个地方当成暂时的居住地,之后大概会一边想办法修炼一边做些别的事情.....”刚开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怀棠的声音还有些发虚,但说着说着,江怀棠的眼神逐渐坚定,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我想我可以相信我自己。” 纵然江怀棠的空间内有许多极品灵石与仙玉,但区区筑基出手便是极品灵石实在是太过于招摇,仙玉又不为此界所容,江怀棠想要在灵界生存下去,果然还是要从赚钱开始。 宁不遇不可能放任还有价值的猎物再一次逃走,他眯了眯眼睛,随即一笑,提议道:“既然你想要挣钱,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你应该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场妖兽暴乱吧。”宁不遇说道:“虽然那场只针对云落城的暴乱只持续了三年,人类这边也没有多少伤亡,但却发现了大量高阶妖兽聚集的现象。” “各大宗派与家族认为这是妖兽在密谋着什么y谋,但自那之后便再也没追踪到六阶以上妖兽的踪迹。”宁不遇微皱眉头,神色有些阴沉:“所以,为了应对妖兽的下一次进攻,所有排得上号的家族与宗派都会派出部分修士有组织地猎杀妖兽,减少妖兽里中阶的战斗力。” 江怀棠脑中猛地闪过那场火雨。 宁不遇:“这场猎杀妖兽的行动不仅为人类修士带来了许多高阶资源,也让许多未多加探索过的地带展露在了人类面前。” “所以很多人就结伴开始搜寻剩下来资源,甚至还有人发现了遗迹和秘境,从中获了不少利,你也可以试试,万一真的找到了遗迹和秘境,你就富了。”宁不遇笑盈盈道:“而且云落城也很支持这项自发活动,如果发现遗迹和秘境却进不去,还可以上报云落城换取对等的资源,怎么都是赚。” “你无门无派的,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赚钱方式了。”宁不遇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这场猎杀行动所收获的大量资源把物价压到了极低,想靠猎杀妖兽或是寻找灵草灵果这种低阶资源换取灵石的话,还不如去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遗迹秘境之类的。” 宁不遇举了个例子:“如果说以前一张完整的二阶虎纹鬣皮十块下品灵石就能收走,现在十张一块下品灵石都未必有人收。” “你也可以试试收购大量资源,然后等待物价回升。”宁不遇顿了顿,说出了今天唯一一句发自真心的话:“但我不建议你那么做,因为从当前过于饱和的资源现象来看,如果不发生大动乱,至少两三百年这个物价都不会再上涨了。” “像我们这种有宗门依靠的修士倒是没什么,但散修怕是很难过了。” 江怀棠将宁不遇的话认真听下,但心中还是想离开宁不遇,独自出外闯荡。 江怀棠脑中正琢磨着如何谢绝宁不遇的好意,宁不遇这边却突然收到了他人的传讯。 纸鹤传书是灵界最低级的传讯方式,宁不遇在合欢宗内滚打摸爬了这么多年,好歹也算个有名字的人物,自然不能用这种容易被拦截还不保密的传讯方式。 只见宁不遇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枚手臂粗细的紫竹筒,将筒盖旋开,一张纸条被他取了出来。 宁不遇看了一眼,便习惯性地将纸条销毁。随即微微一笑,言语间带着些许歉意,道:“抱歉,我有点事要先离开。” 宁不遇又嘱咐道:“天字客房里设有高级聚灵阵,为了美观就把阵眼设在了床底下,想修炼的话可以把灵石放进去。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跑出去,这一片都是天字房,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他们,我可能没法及时赶到。” 顿了顿,又道:“好好歇息吧。” 语毕,宁不遇转身出了房间,走时不仅将门关严,还把门口挂有‘空’的牌子转成了写有‘有客’的那一面。 宁不遇一看就知道是先前守门那人没好好工作,要不然怎么能连牌子都没翻过来呢? 翻完牌子,宁不遇抬步走向楼梯,顺着楼梯一路向下,直到底层。 储物戒指里的净虚筒每隔几息便要震上一震,但宁不遇丝毫没有再将里面的内容拿出来看的欲望。 “宁师兄好。” “师兄好。” “宁师兄您好。” 去往弟子居的小道上,几位合欢楼弟子遇上了宁不遇,纷纷向他低头问好,宁不遇也不失礼数地还了声好,还掐着时间对他们灌了几句鼓励的话。 道别那群普通弟子,宁不遇顺着大道一路走至弟子居的深处。这里种满了各色花卉与树木植被,只有此处合欢楼的高级弟子或坐镇大能才能居住在这里。 宁不遇的居所附近种满了青竹,门前十七八米处还有一条挖出来的流水小渠,n白色的小石头被某种液体浇固成拱桥的形状,立在水渠上供人行走。 其实宁不遇并不喜欢竹子这种植物,他更喜欢艳丽一点的花朵,但他为了更贴近自己长期保持的人设,才在布置居所外景时选择了青竹。 还未过桥,宁不遇便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的林一霖。 就算没等上多长时间,但林一霖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他疯狂地往与宁不遇配对的净虚筒里塞着纸条,塞完盖上盖子,过两三秒又要拧开看看宁不遇有没有回复自己。 待瞟见宁不遇回来,他急躁地跑向宁不遇,脸色十分难看。 “我有要紧事跟你说!”因为太过急促,林一霖说出口的第一个字都破了音。 “先别急。”宁不遇手一挥,道:“进屋吧。” “不能不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一霖还是随宁不遇进了屋。 等两人进了屋,关好门,宁不遇才问道:“怎么了?” 在重重阵法的保护下,宁不遇不担心两人之间的谈话会被人窃听了去。 “你确定你弄死了宁不朽”林一霖脸色阴沉,咬着牙道:“那我怎么还能看见他” 宁不遇一听,原本还在紧张着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 “当然,我亲眼看见他被毒人围食。”宁不遇缓缓地说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还连在他身上,全进了饿鬼类毒人的肚子里。” “你放p!”林一霖一怒,一把攥住了宁不遇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不是看障碍全都清除了,就来高我了?” “我跟你讲,白年光,你要是想让我也成为你的垫脚石,我就把你修炼邪....” “冷静点。”宁不遇轻轻地拍了拍林一霖攥着的衣领的手:“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你不应该因为这种事就怀疑我,而且你也不是这种因为一件小事就乱了阵脚的人。” “说实话,你不是在怀疑我,而是单纯地害怕宁不朽吧。”宁不遇嘲弄道:“怎么,后悔和我合谋这一切,后悔背叛了自己从未相认但相互爱慕的弟弟了?” “你既然为了前程抛弃了自己的良心与心爱的人,就应该抛弃到底。”宁不遇的目光如同尖刀,随着宁不遇逐渐向前的上半身一起向林一霖压迫而去:“还是说你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个很软弱的人你其实很爱宁不朽如果可以,你愿意拿现在拥有的一切换他回来” 林一霖猛地将宁不遇往后一推,宁不遇撞在大门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我不愿意!”林一霖咬牙切齿道:“少来这些,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就算他真活过来站在我面前,我也能杀他千遍万遍!” “我也不想高这些小心机。”宁不遇扶着门框,直起身,无奈道:“可你这种时不时就要因为这事起伏下情绪,我不激一激你难道还要次次安慰你么?” 理了理皱起的衣服,宁不遇对平复好心情的林一霖发问道:“你看见了宁不朽确定是他么。” “你觉得我会看错他么?”林一霖反问道。 “确实。”宁不遇点头:“但我也确定他已经被吃没了,你是怎么看见他的?” “昨天我带队和灵墟门以及九玄门的人汇合,晚上分批蹲守在那几只六阶重瞳兽可能活动的地点。”林一霖回忆道:“因为这次猎杀的是重瞳兽这种幻兽,灵墟门带队的是他们五峰的长老花茉,就是那个以元婴修为就能施得让出窍期都能精神失常的幻术大能。” “月出时,那几只重瞳兽纷纷出来觅食,结果猎杀时其中一只冲出了包围圈,我就去追.....”说到此处,林一霖停顿了片刻:“追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一开始没在意,只当是那只重瞳兽施了幻术,便停在原地伺机而动。” “后来我听的心烦了,便朝着声音来源砸了一拳...就看见宁..他在树后面,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怕宁不遇说这只是幻术,林一霖又急忙补充道:“后来就是其余人追了上了,我被他们摇醒,灵墟门的花茉说我没有中幻术,只是晕了过去。” “而且所有人都说,在我醒之前,那只重瞳兽已经死在我旁边了。” “宁不朽只是元婴初期,而且这个元婴初期的水分有多少你也清楚。”宁不遇冷静分析道:“我认为他在被饿鬼毒人吃完后还能复活的几率完全为零,但既然你看见了,那我们也不把话说死。” “长境内有多危险你也知道,我也是求掌门拿了授意才敢带着宁不朽去他的埋骨之地。就算宁不朽真的复活了,他又是怎么走出长境来到你面前的” “你不相信”林一霖眼神凌厉。 “不,我信。”宁不遇拍拍林一霖的肩膀,神色严肃,道:“如果他真的能走出长境,我们就不需要担心那些事会被人揭发,而是该担心自己的命了。” “我不会轻视任何能威胁到我利益的人或事。”宁不遇眯了眯眼睛:“但我们还不能证明那真的是宁不朽。” “我会继续申请带队资格。”林一霖道:“他既然能出现在我面前第一次,那就能出现第二次。” 宁不遇:“小心思点,万一他第二次就要弄死你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妙计” “还没有,手上的线索太少了,敌暗我明,加上我这边也有点事情挺重要的,所以我决定最近不出城了。”宁不遇一笑:“你加油,争取获取更多线索,现在我们又是一条船上的了。” “还有什么事情b这还重要?”林一霖气道:“这难道不够动摇你的利益么” “够,但是你这边我还不急。”宁不遇淡淡地说道:“既然宁不朽先找上了你,就说明b起杀死我,他明显更想见见你这个曾经的情人,凭宁不朽对你的痴情,你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林一霖:“你到底在忙什么事” 宁不遇:“丢了好几十年的东西跑回来了。” 林一霖一皱眉,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叫....江小棠” “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她有什么用” “更正一下,她叫江怀棠。”宁不遇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其次,一个普通女孩儿不可能随手就拿出上品灵石。” 林一霖一挑眉,问道:“没有背景” “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某隐世大能之后,更不是谁谁的私生女。”宁不遇道:“我叫人查过了,她没有任何背景。” “万一人家就是好运,捡到了上品灵石或是发现了先人遗迹呢。”林一霖反驳道:“一块上品灵石就让你魂牵梦绕,你现在这么缺钱么?” 宁不遇微微一笑,未语。 虽然他与林一霖有着很多的利益牵扯,相互也拿捏着许多的把柄,但这不代表两人什么事情都要向对方全盘托出。 保留了使他一夜化神的事情,宁不遇道:“就因为这一块上品灵石,这个叫江怀棠的人一夜就升上了暗市第三,多少亡命之徒看了她的信息都想来抢她。” “能被一块上品灵石诱惑的亡命之徒,修为都不过元婴吧”林一霖似乎对这种被蝇头小利就能打动的人十分不屑。 “也有几位元婴阶的修士,毕竟散修不必门派弟子富裕。”宁不遇道:“不过那时候她没出过云落城外,那些人在城内也不敢动手,只能趁着柳欣然与柳画诗带她逛街的时候监视她。” “之后我让她出城,就是为了让那些人好好教教她究竟是谁在对她好,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宁不遇拿起紫砂壶,想倒杯茶来喝,却发现茶壶早就空了,便只能把茶壶放下:“我还怕那些人不敢动手,特地在暗市发布了悬赏,接单的是那位臭名昭着的老鼠。” “其实这也是个考验,如果她能从老鼠手下活着出来,说明她除了上品灵石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我去挖掘。” “那你挖出来了么?”林一霖嘲道:“我想没有吧。” “没有,而且因为柳欣然与柳画诗b我计划的更早到达长境,也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心的把她托付出去,我选择再一次放她走。” “说起来,她俩人呢?”林一霖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两人了,便问道:“死了么。” “我让她们两个给你弟弟陪葬了,有没有开心一点?。”宁不遇说完后,沉默片刻,道:“我开玩笑的,实际上是她们目击了我拿着掌门的驭令驱使毒人,而且她们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帮助了,所以就让她们两个在‘对抗毒人中英勇牺牲’了。” “哦。”得到答案的林一霖又将话题引回了江怀棠身上:“那你怎么把人找回来的,之前不是说跑丢了么” “她自己送上门的。”宁不遇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惊喜。” “双柳的遗物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于是就挑着捡着给她了一些,同时还有一张千里遁地符。” 宁不遇接着说道:“其实那是张子母传送符,只是看着是张千里遁地符而已,实际效用依旧是子母传送符。” “我把子符放在了青翅巨鹏的巢穴里,给她带上我特意炼制的、可以吸引肉食x妖兽的手链。” “如果她用了母符,就会被传送到青翅巨鹏的巢穴内,而我也可以上演一处英雄绝美的好戏。”宁不遇顿了顿,语气稍稍低沉了些:“但直到长境那边没法再拖下去,一直监视这青翅巨鹏巢穴的我都没看见她被传送到青翅巨鹏的巢穴内。而且青翅巨鹏的孵化期也到了,孵化期内的青翅巨鹏具有非常狂躁的攻击倾向,我只能先去长境送宁不朽上路。” 宁不遇说完,屋内陷入了沉默。 林一霖等着宁不遇接着讲下去,谁知这么久了都没下文,便问道:“然后” 宁不遇:“然后就是她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林一霖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了宁不遇的对面,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再过几天你就要回本宗了,她一个宗外人没法跟着你一起回去,难道要收作侍妾么” “不。”宁不遇回答的很干脆:“我已经有计划了,只是要再等等,而且宁不朽这件事影响了我的计划。” “更何况,当我的侍妾并不吉利,我想要的是和她是更久远的发展,争取将她身上所有的价值榨g。” 听着宁不遇说当他的侍妾并不吉利,林一霖一乐,道:“你的二房要怎么处理人家假装闭关实则被你囚禁已经快四百年了。一三四全都没了,不送她去h泉路和姐妹们相见么?” 宁不遇弯了弯嘴角:“本来这次回去就想着让她‘突破失败’的。” 林一霖:“监察院最近很严,你小心点。” 宁不遇:“我毕竟是掌门的人,这点后门还是可以走的。” “那行。”林一霖一拍桌子,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口走:“那我先走了,这才猎杀行动的成果还没上报呢。” “慢走,我不送了。”宁不遇坐在凳子上,目送林一霖远去。 待门关,宁不遇脸上永远都保持着的微笑隐去,眉目间似有y云密布。 “宁不朽么....” 他喃喃道,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杀死宁不朽的一幕幕,希望能从中找寻到一些线索。 ———————————————————————— 猜猜宁不遇林一霖宁不朽这仨都是什么关系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1.头有点铁 宁不遇走后,江怀棠独自在屋内也不知道该g些什么好,于是便听着宁不遇的话看了看床底下的聚灵阵。 江怀棠往上面放了颗极品灵石,再按照旁边写着的使用须知开启阵法,极品灵石内含的灵气立即被阵法提取出来。 因有聚灵阵的束缚,从灵石里提取出来的灵气只在聚在聚灵阵内。 因为没有修炼功法,江怀棠只能用最基本的吐纳法将灵气引进自己的体内。 灵气运转一周天,没有任何变化。 灵气运转两周天,还是没有变化。 灵气运转三周天、四周天.......依然没有变化。 江怀棠长长地吐了口气,从极品灵石里提取出来的灵气已经浓郁到快要变成液态了,但江怀棠的修为依旧没有变化。 翻身下床,江怀棠将那块灵石取了出来,放回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又将那本在凰皇仙子留下的遗迹里得到的书拿了出来。 其实这本书全篇写的都是废话,上面画的写的都是些江怀棠用不到的东西。 比如什么春宫八百式、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好看皮肤变得更光滑、如何撩拨男人让他们成为你的裙下之臣.........还有如何让你的男人们和平相处 江怀棠大致看了一下,直到最后几页,才找了关于自己身体变化的相关信息。 据书上所述,江怀棠现在的t质是凰皇仙子因天赋所限、始终无法突破元婴,所以结合了多种功法才开创出的一种新修仙方式——不仅可以无视自身天赋进行修仙,还能享受鱼水之欢,简直就和做梦一样美好。 至于江怀棠以前在那处遗迹里听到的‘若是一月未与男人交欢就会爆t而亡’完全是危言耸听,但若满一月都没进行过男女欢爱,修炼此法的人身体就会产生不同的异常,但皆是可以促进修炼的异常。 最重要的一点是,修炼了此法的人无法再修炼其他的功法,只能靠交欢的方式使修为进步。 江怀棠不信邪,又将书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可除了新发现一个修t的功法,满篇都是些p话。 窗外阳光正好,若是关了屋内的隔音阵法还能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 屋内精致宽敞,阳光从窗子里映射进来,停在床边,将整个屋子划分为明暗两个世界。 江怀棠坐在暗处,目光盯着前方的棕红色地板,神色y晦不明。 /// 两个貌美的女人搀扶着喝醉了的少年,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怎么看这笑容都有些勉强。 “呸!”那少年随口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满脸都是高傲与不屑:“那姓陈的也不看看他们家都没落成什么样了,还y要打肿脸充胖子。” “他要是再敢舞到爷面前来,爷就让他家赔个地朝天,让他娘他姐都卖身到我家做奴做妾!” 那两个身穿华服的女人很明显是合欢楼的弟子,对于这位大少爷粗鲁的举动与言语,她们只能尴尬地赔笑附和道:“是啊,温大少爷出身不凡,哪能是那种泥里爬出来的小门小户敢叫嚣的。” 姓温的少年虽酒劲上头,但还算清醒,不过两位合欢楼弟子恰恰是因为这位大少爷没真醉过去而头疼。 醉了的温子卫只要把人安置好就无事,醒着的温大少爷可是一尊四处惹事的活神仙啊! 两人只能趁着温子卫喝醉,赶紧将人送进房间里,省的温子卫惹事还要连累她们两个受责。 “啊....你们来没来新人啊?”温子卫问道:“在里面挑几个好看的,给我送过来,修为不重要,只要长的好看的。” “好....好的,温大少爷。”其中一位女人回答道,她伸手捞了下温子卫拖地的衣摆,开口道:“来,您上楼,小心您的脚磕到楼梯。” 被两人架着上楼的温子卫又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只是声音过于模糊,这两人都没能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 三人顺着楼梯一路走上了七楼。合欢楼里的天字房也是分等级的,从二楼开始到最顶层的七楼,楼层越高房间越好。 虽然温家在云落城只建了个同族分家,但因为灵墟门门风较严,宗门附近又没有可以供温大少爷玩乐耍活的场所,这离灵墟门最近的一家合欢楼便成为了温子卫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 温子卫从小娇生惯养,要住自然就要住最好的房间。这两个合欢宗弟子扶着他一路上了七楼,也没看着门口那块写着有人的木牌,就推开离三人最近的一扇门,想着把人送上床就赶紧抽身离开。 可推开门,往里走了几步,两位就傻眼了。 一个赤着双脚的蓝衣少女,一腿站在地上,一腿置与椅背上,整个上半身向放在椅背上的腿下压过去。 三人进来时,江怀棠正要往下压腿,可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让她吃了一惊,急忙忙便要恢复正常站姿。可慌张之下,江怀棠的脚撞到了桌子边,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吵到了迷迷糊糊的温子卫,他强睁着眼睛,要看看到底是谁心怀狗胆敢吵了他的清静。 从表情上来看,温子卫左边的合欢宗弟子很明显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人在,天字房要价极高,只有那些大世家的子弟才能负担得起。可若真是那几位钱多的少爷小姐来了,总管们自然会下报所有楼内弟子,怎么可能会有贵客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住在天字房里。 而另一位合欢宗弟子的反应倒是很快,当机立断便拽着温子卫往外走,嘴上还不停地道着歉:“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我们走错了请您原谅我们这就.....” 可惜,还是晚了。 温子卫眯着眼睛,待看清江怀棠的长相,便将这两人一推,向着江怀棠走去。 “您等一下!”反应很快的那名弟子脸色一白,她虽是金丹八阶修为,对上刚突破筑基三层的温子卫绰绰有余,但如今的灵界,修为已经不是权衡一切的标准了。 见温子卫向自己走来,江怀棠绕着桌子向后退去,面色严峻、冷冷道:“你们要干什么!” 江怀棠并非倾城倾国大美人,但正好长的是温子卫喜欢的模样。如今他酒劲未消,色意上头,竟把江怀棠当成了合欢宗内的侍床弟子:“这个怎么没见过,长的真好。” “我也不需要别人了,就她了。” “您不能....这不是我们合欢宗里的人啊!”依然是那名反应快的弟子,她一边试图阻止温子卫,一边给另一人疯狂使眼色。 见另一人反应过来,跑出门去找总管,她又对了温子卫说道:“您清醒清醒,这不是我们的人,这是位贵客、是和您一样的贵客啊!” “贵客”温子卫听了这话,大步向前迈去,右手一甩,甩出一排冰刺,堵住了江怀棠退路。 “我怎么没见过你”温子卫摸着下巴,问道:“你是哪家的还是哪个大宗门高层的女儿” “如此无礼,居然还敢质问我”江怀棠依旧不明白这三人是谁,为什么闯进来,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能招惹,而且她未知的身份可以暂且稳住自己的安全。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份告诉一个无礼之徒”既然未知的身份可以保护自己,那江怀棠就只能吊着这人,等待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人赶来:“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到底是紫恒星君的女儿,纵然不受尊重与喜爱,可那股出身高贵的气场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不然同为出身不凡的温子卫,一眼就能看出来。 温子卫沉默了一会儿,旁边的合欢宗弟子也跟着打圆场:“对啊温大少爷,既然这位小姐给了一个台阶,我们也跟着下了吧” 又搬出了世家,劝温子卫大局为重:“都是世家子弟,之间多有来往交易,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谁知温子卫就铁了心了要江怀棠这个人,在心中清算了一遍所有露过面的世家子弟,确定从未见过江怀棠后,便大步向前,一把攥住了江怀棠的两只手腕。 江怀棠想躲,可尖锐的冰刺挡住了去路,自身又不敌温子卫,只能被他大力地攥住手腕,往他怀里拖。 事已至此,那位合欢宗弟子已经没法管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管事、总管等人能来的快点。 江怀棠一脚踢向温子卫下体,却被他闪身一躲,用胳肢窝夹住了脚腕。 温子卫大拇指摩擦着江怀棠脚腕处的皮肤,翘起嘴角,道:“你应该不是什么入的了流的世家之后吧。” “那你从了我不更好”温子卫道:“你们这些小世家的人一个个挤破头的往上爬,想跟我们七大世家沾上关系,不如我许你个妾位,先让你我洞房,等我回去了再接你回家” 说着,温子卫拽着江怀棠的手和腿就往自己怀里拽,上半身微微向前倾,似要亲吻江怀棠。 许久都没被男人滋润过的副作用又发作了起来——江怀棠又闻到了可以刺激她的性欲、在每个人身上都能闻见不相同的气味。 江怀棠屏气,两颊鼓的圆圆的。 温子卫以为江怀棠想通了,放弃抵抗了,便放心地亲上了江怀棠。 可就在温子卫的唇离江怀棠只剩半寸时,江怀棠却突然向后一仰,随即大力向前一撞。 咣——的一声,头与头相撞的声音震的旁边的花瓶都是一跳。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42.都是演技派 连江怀棠都没想到,这一撞,竟然能把温子卫撞晕。 咣地一声,江怀棠连退三步。背贴上那一排冰刺,冰刺的寒冷刺激着江怀棠的神智,让她很快地摆脱了那一撞的眩晕。 再看温子卫,张扬跋扈凝固在他的脸上,额头上青红色的瘀血与他翻过去的白眼对b鲜明。 看着倒在地上的温大少爷,江怀棠心中想的不是担忧后果,而是有些讶异那个炼t的法子真的有用。 姗姗来迟似乎已经成为了各界执法人员的标配,温子卫都躺在地上了,那名普通弟子才将合欢楼内的大管事才匆匆领来。 大管事刚一进门,气血便上涌至头。 “你们”他本想大声呵斥这两个没办好事的普通弟子,但记起还有外人在场,便把即将宣泄出口的怒气又吞了回去。 “先扶温大少爷去休息。” 那两个普通弟子得了命令,便一人一边将温子卫扶了出去。 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的宁不遇急忙赶来,正撞上出门的三人。见两名弟子扶着晕倒的温子卫,宁不遇眼皮一跳,连忙朝屋内望去。 屋内,弟子总管李星明在朝江怀棠道歉,江怀棠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宁不遇,宁不遇也瞧见了江怀棠看向他的眼神,便直接迈步进门。 “星明兄。”宁不遇唤道:“发生什么事了,温家大少爷怎么晕了。” 李星明是云落城分宗的弟子总管,宁不遇是本宗的流动监察以及高级弟子,两人虽从未结怨,也无利益碰撞,但背后投靠的人不同,相互之间肯定有些提防。 李星明有些诧异宁不遇为何出现在此处,但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的:“无事,只是李某管教不力,惊了两位贵客。” 末了,还怕江怀棠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李星明又把宁不遇向她介绍了一番:“这位是我们本宗来的流动监察,宁不遇。” “不必过多介绍了,这位是我的贵客。”说完,宁不遇望向江怀棠,一只手放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江怀棠缓缓地摇头。 一听是宁不遇的客人,李星明暗里舒了一口气。宁不遇的神通大家都听说过,而他本人对付女人也很有一套,便想让宁不遇出面了结这桩烂摊子。 “没想到这位居然是宁师兄的贵客,那我还要向宁师兄你道歉。”说着,李星明作势要弯腰致歉,却被宁不遇拉住手臂。 宁不遇:“星明兄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道歉。” 李星明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道:“两个普通弟子一时疏忽,把温大少爷送进了这位贵客房内,温大少爷和这位贵客起了点冲突,温大少爷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听到江怀棠与温子卫起冲突,败下来的居然是温子卫这一消息,宁不遇心中有些小小的惊讶和刮目相看,眼瞳微动,看了一眼江怀棠。 江怀棠的相貌清秀端正,说不上有多貌美,但也算是别有灵动的小美人,只是平日里难得见她一笑,也很少能看见她脸上出现别的表情。 江怀棠身上总有种若隐若现的冷意与疏离感,言行举止也带着懵懂,像是个没爹没娘刚出生就长大了的孩子,自己跌跌撞撞地摸索和这世界万物相处的规律。 宁不遇收回目光,接着看向李星明。 “手底下的人出了这种岔子,还让两位贵客受了伤”李星明两只手贴在大腿边上,低着头对着江怀棠弯下腰,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言语间充满真诚:“我真是罪该万死,请让我代那两个普通弟子向您道歉,您想要什么样赔偿都可以,我绝不会拒绝。” 宁不遇转头,嘴角含笑,问江怀棠:“你想怎么办。” 从宁不遇与李星明两人说上话开始,江怀棠就一直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直到宁不遇问她想怎么办,她才回神。 “这位贵客也不是蛮横无理之人,星明兄诚心道歉,想必她也不会难为你。”宁不遇这一句话,既是出面在为李星明说话,也是在提醒江怀棠不要提过难的要求。 也不知道江怀棠是听出了宁不遇弦外之音,还是怕再生出事端拖累宁不遇,她沉默片刻,拽这宁不遇的衣袖,淡淡道:“我要他陪我。” 李星明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他还是收住了心中的喜悦,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宁师兄并非是挂牌弟子,是本宗” 未待他说完,宁不遇便打断道:“没关系,都是合欢宗下的子弟,相互之间谁有难帮一下也不违反规矩。” 李星明摆出一副羞愧的样子,连连对江怀棠弯腰道歉,道:“多谢贵客宽容,您放心,这件事所有的问题我们来解决,断不会有人再为这事来打扰您。” 这边跟江怀棠保证完,李星明又对宁不遇道:“此事多让宁师兄费心了,我回去定当严管分宗弟子,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待明天,我再送上好物给宁师兄给登门道谢。” 宁不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眼里多了层深不可见的y霾。 “星明兄管理分宗弟子事务,平日里忙的很,不必为这等小事登门道谢。”宁不遇推脱道:“等以后我遇到难处,星明兄能记得帮衬一把就好。” 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两人背后投靠的人在宗内又是对立,李星明不想欠宁不遇人情债,宁不遇却是非要留点有用的好处才敢放李星明走。 两人都是在合欢宗最底层爬到现在的人,表面功夫你来我往谁也不输谁。 最终,还是李星明输了宁不遇一筹,给宁不遇许了个日后再还的人情债,才离开此间去看温子卫了。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0.番外?宁不遇—我心如衡1 宁不遇天生就是个有些冷血的人。 他的母亲是位青楼妓子,父亲则是当朝得势的七皇子。 作为高贵皇子在青楼一夜风流后所得的产物,宁不遇本应该在胎中时就被一碗汤药带走生命。 但,没有。 七皇子没有赐滑胎汤,妓子也没有偷偷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而青楼里的老鸨也没有在他还只会哇哇大叫的时候掐死他。 这个孩子甚至还有了姓名,叫做阿贵。 阿贵是他的小名,因为那位妓子觉得大名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由皇子殿下决定,而且心里也认定这个孩子不久就会被皇子殿下接回去,于是就只取了小名。 可能作为在青楼里出生的孩童,天生便b其余同龄的孩子要更加擅长察言观色,加上皮相俊秀,整个青楼的人都十分喜爱这孩子,就连他的妓子母亲也以他为荣。 只不过,他的母亲是在为他体内的皇族血脉而骄傲。她期待着这个孩子能为她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所以从宁不遇幼年时,这位母亲就开始努力培养他,只希望到时七皇子接他入府时不要嫌他和市井莽夫一样无才。当然,若是宁不遇争气,能跟七皇子其他的孩子争一争继承位也是可以。 所以她一边听着七皇子后院的女眷们还是没能诞下男胎的消息,一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宁不遇身上。 她心想:七皇子肯定会来接这个孩子走的,这可是七皇子唯一的儿子。 正如她所愿,七皇子真的接走了宁不遇。 但是在她死之后。 从口鼻流出的黑色血液在妓子擦满脂粉的脸上缓慢流动,好似三条黑色虫子在她的脸上蠕动,这场面和妓子老去、却y要擦多层脂粉来掩盖皱纹的脸一样恶心。 负责来接宁不遇的人甩了甩溅到手上的毒药,旁边的少年见状递了条毛巾给他。 “你倒是镇定,这可是生你养你的娘。”那人接过毛巾后冷笑一声,对宁不遇嘲讽道:“果真是妓子生的东西,连孝心都不知道有。” “啊?”宁不遇听到这话似是十分惊讶。年少时的宁不遇并不像未来的自己,若是未来的自己,可能会装模作样地痛哭流涕,红着眼睛瞪着这个杀母仇人。但现在的宁不遇,一切随心,他心里没有对母亲的逝去感到一点悲伤,就决不会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给别人看。 宁不遇:“我娘一直都很期待我爹能来接我走,现在她的心愿已了,就算走了也是开开心心地走吧。” 受命来接宁不遇的人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宁不遇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小还不懂这些,还是天x冷漠无情。 在来之前,接宁不遇回七皇子府的消息就已经告知了青楼里的老鸨。老鸨在接到消息后也早早地将宁不遇与妓子的行李打包好了。只是这番下来,妓子东西算是白收拾了。 “再见了梅姨。”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宁不遇挥着小手向老鸨与青楼里其他的姐姐们告别,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以后有空回来看你们。” 青楼里的姐姐们自他出生便对他特别的关心与爱护,虽然没人说得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但连r牙都没换完的宁不遇的的确确很受女性的欢迎。 见宁不遇要走,这群漂亮姐姐们都十分不舍,还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女孩子想要偷偷给宁不遇塞些铜钱糖球,但都被老鸨一个眼神给瞪缩了回去。 在那群莺莺燕燕中,一个小小的、穿着破旧衣裳的小男孩非常显眼。 宁不遇记得他,那个人是上三任花魁的儿子。 如果不是那一任的花魁莫名其妙怀了孩子,还整天神神叨叨地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神仙的孩子,那位七皇子也不会退而求次临幸宁不遇的母亲。 接宁不遇回府的人一听宁不遇还要回这等腌臜地,当即斥责道:“你以后就是皇孙了,哪里能跟这些买皮肉的妓子扯上关系,丢不丢人!” 老鸨也赶紧赔笑附和道:“对对,你您以后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跟我们这种人混在一起了。” “啊”宁不遇稍稍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开朗起来,说道:“那好吧,我以后不回来了,反正我在那边也会交到新朋友的。” 老鸨点头:“对对。” 没有人在意宁不遇是否已经跟青楼里的人告别完毕,那人一挥马鞭,马车缓缓移动,宁不遇也缩回了马车里,不再看一眼陪伴了自己好几年的姐姐们。 马车渐行渐远,那个与他相同年纪的孩子藏在女人的裙摆间,毫不掩饰地将嫉妒与羡慕展露在自己的眼中。 没了青楼里的姐姐们,宁不遇却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们。 虽然七皇子努力了七八年依旧膝下无子,但他的女儿却不少,嫡出庶出加起来足足有九个,宁不遇一回族谱就白得了七个姐姐和两个妹妹。 宁不遇一进门,王府内的侍卫便恭敬地将他请进了前厅,半刻也不敢耽误地带他见了七皇子与其后院的女眷们。 七皇子不现在应该叫七王爷了,这位爷现已成婚封爵,搬出皇宫独自开府了。 七王爷对自己的新儿子很是满意,因为在滴血认亲后还得知了宁不遇会识字会武功,甚至张口就能把长达几百页的君子录背出来,这等才学加上他七王爷之子的身份,无论未来是学文从政还是练武卫国都可以出人头地。 加上宁不遇全程表现的落落大方,丝毫看不出有拘谨羞涩的情绪,七王爷对这个半路才领回家的儿子更加钟意了。 七王爷对宁不遇越是满意,端坐在七王爷身旁的七王妃就越是生气。 “这孩子姓甚名谁啊,若是不姓白,那可要趁早改过来为好。”七王妃一瞥,俯视着底下站着的宁不遇,字里行间都是对宁不遇的挤兑。 七王妃未出阁时就生性霸道,若不是七王爷需要她的将军父亲,哪能忍着她这顿讽刺。 七王爷刚要发声,底线乖乖巧巧站着的宁不遇就举起了手。 正好,七王爷顺势下了个台阶,问宁不遇:“怎么了,说。” 宁不遇:“我娘我的姨娘没给我起名字,只给我起了个叫阿贵的小名,说是大名这种事情应该要父亲和母亲您俩来决定才行。” 七王妃冷笑一声:“这孩子真是生的聪明,我这茶还没凉呢,就多了个儿子。” 七王爷有些头疼,肉了肉太阳穴,道:“你也得了,你是主母,他不叫你母亲叫你什么” 七王妃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将那句‘我可没有从青楼里来的儿子’说出口。 七王爷又稍稍缓和了表情,对宁不遇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叫白年光吧。还有,你的生母没有入府,还称不得姨娘。” 这个名字就是七王爷顺嘴起的,没有什么涵义与期望。 得了名字,宁不遇规规矩矩地地行了礼,七王爷又吩咐了几句,这场并不温馨的亲人相逢便匆匆收了场。 老管家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走到宁不遇身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道:“八少爷,老奴带您去您的院子里吧。” “多谢您了。”宁不遇不知道自己该管这人叫什么,便用您字代替了称呼。 “您客气了。”老管家道:“老奴是这府里的管家,是服务于您的,往后八少爷不必这么客气。” 宁不遇点点头。 ———————————————————————— 衡,古代的天平,用来衡量砝码和物品的工具。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0.番外?宁不遇—我心如衡2 从宁不遇住的院子来看,七王爷对这个刚入家门的儿子还是挺上心的。 四进四出的院子里有一泛着波光的小池,几尾金鳞小鱼在池里面游闹。院子左边是一个小书房,可供教书先生在里面授课,右边是个武房,放着练武用的木头人和许多没开锋的兵器。 左文右武,正中央的寝房还摆着文神武神的小金像,七王爷对宁不遇报的期望未免也太大了。 可宁不遇还真没辜负他的期望,直到他十五岁,他文武双科,都是京城里公子间的第一名,所有学塾里的老师都对他连连称赞。 这可给七王爷高兴坏了,正所谓母凭子贵,父也能凭子贵啊。 本来当今圣上对七王爷青眼有加,大有将这王位交付给他的期望,只是因为七王爷五年里娶了六房生了九个都没有男孩,才迟迟不敢确定龙椅的下一任主人。 如今宁不遇如此争气,圣上也对其多加称赞。这屁股下的储君之位,七王爷也算是坐稳了。 只可惜这七王爷天生就与亲生儿子没有缘分。 宁不遇十五那年,圣上病危,一副眼看没两天就要咽气的模样。 可一个人却私自闯入了皇宫,医活了这位垂危将死的皇帝。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来路,一挥手便让死树重焕生机,一粒药丸便将皇帝从h泉路上拉了回来。 这人自称是修仙之人,十几年前下凡寻宝时与一青楼女子结缘,后而一夜缠绵。 可惜仙凡有别,一夜过后,这人便回了灵界,直到前些日子突然与同门聊天时,同门临时起兴,顺手一算,这才得知自己还有血脉遗留在凡界。 听仙人说到这里,皇帝立即要帮仙人寻回其子,但仙人却拒绝了。 “不必您动用人皇之权帮我寻子,我早知我子身在何处。”仙人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子现在正在您国的七王爷府,旁人都唤他白年光。” 皇帝听完,愣了好久。 ............... 宁不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父亲匆匆忙忙地拽进了宫。 快马加鞭地从宫门赶到金龙殿,七王爷一只脚刚跨进门,便匆匆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此时还是白年光的宁不遇见七王爷跪了下来,便也跟着跪了下来。 “平身。”经过那颗仙丹的治疗,皇帝不仅病痊愈了,连带着气色也好了不少。 七王爷与宁不遇起身,起身时,宁不遇偷偷抬眼瞄了一下皇帝身边的人。 那人一身淡绿色衣衫,散乱的头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别在脑后,一双眼睛温润有神,高挺的鼻梁下是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但这依然不影响整张脸的美丽,反而给其增填了几分病弱的美感。 宁不遇一起身,那人便对皇帝道:“我可以近距离看看么?” 皇帝的态度带了些恭谦,他立即回应道:“可以,您请便。” 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人便闪身来到宁不遇身前。 这突然消失又出现在某处的举动吓了七王爷一跳,抬手便要拔剑指向这人。 “弘毅,不得无礼!”见状,皇帝朝七王爷怒喝道:“把剑收起来!” 七王爷咬咬牙,把剑收回了剑鞘内,只是手却一直搭在剑柄上,不曾放下。 而这边宁不遇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被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可宁不遇脚下一滑,身体势要跌坐在地。幸好那人拉了一把宁不遇,不然这一下若是摔实了,那他就要在皇帝面前给七王爷丢脸了。 “多谢....”宁不遇刚出声道谢,那人便将一冰凉事物贴上了宁不遇的额头。 宁不遇没有看见那物究竟是何种模样,但额头上针刺般的触感让他霎那间呆住了片刻。 随即,那物便刺破宁不遇额头处的皮肤。 红色的血液流下,那人手中的物件发出莹莹绿光。 那人看着手中的测灵石发出一阵一阵的木灵力波动,眼中出现了赞许之意。 收起测灵石,那人朝宁不遇笑道:“这几年你还好么,我的儿子。” “放.....”七王爷刚要斥责,但这人刚才展露出的手段以及皇帝那莫名恭敬的态度让他生生压住了怒气,反而朝皇帝质问道:“父亲,这又是哪一出” 皇帝刚要开口,那人便抢先一步,含笑说道:“陛下,还是让我来解释这一切吧。” 见皇帝点头,那人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宁三春,别名醉芳,是来自灵界的修仙之人。” “我十五年前偶然来到此地,因身中异毒,无可奈何只能用交合e的方式将毒传给凡间的一名青楼女子。” “事后匆匆,我也没再留意那名青楼女子。可谁知前几日友人一时兴起,替我算了一卦,说我竟然还有后代遗留在凡间。” 说到此处,宁三春叹了一声,道:“只怪我大意,才让我儿流落凡间,吃了十五年的苦。” 宁三春转身,牵起宁不遇的手,表情郑重道:“如今,我该来接我儿回去了。” 莫名其妙地,七王爷养了十年的儿子变成了别人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若是走了,他便再无男丁来继承他的血脉。 “父亲,此人来路不明,一来便要带走您的皇孙,我认为还是要先验明此人身份、并让此人拿出年光真的是他儿的证据为好。”眼见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要被人带走了,七王爷心中b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急。 说完最后一个字,七王爷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又急忙解释道:“我养育了年光十几年,父子感情深厚,可今天半路突然杀出个自称是年光生父的人要带走年光,我这心里实在是....接受不了。” 抛开那枚救命的丹药,宁三春之前便展现过身为修仙之人那超脱凡人的力量,所以皇帝对于宁三春的身份深信不疑。可七王爷也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只是因为七王爷膝下一直没有男丁这件事让他非常苦恼。 不过还好,七王爷终于有一个白年光了。虽然白年光的出身并不好,但是他个男孩,这就足够让七王爷坐稳太子之位了。 皇帝便道:“仙长,还是要再三确认年光是否真的是您儿比较好。” “年光与我儿相伴了十多年,两人父慈子孝,有着深厚的感情。”皇帝道:“若仙长真的认错了人,将年光带走,那又有谁来可怜我儿的失子之痛呢。” 皇帝共有九名皇子,可只有七王爷最让他满意。无论是朝堂辩论还是带兵打仗,他都做的最好,甚至为人廉明,心怀百姓,从不会办出冤枉人的事情。 若是宁不遇真的被宁三春领走了,七王爷便再无男嗣,倒时这太子之位,也要重新再议了。 只是皇帝想了又想,实在是无法想象其他皇子坐上龙椅后这个国家会变成如何惨烈的模样,于是便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对宁三春劝说一番,让他把宁不遇留下来。 宁三春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因为皇帝先前就痛快地许诺过他可以立即带着人走,可此时皇帝看起来却有些出尔反尔的意味。 但他还是好脾气的解释道:“那与我春风一夜的青楼女子是那年的花魁,我下凡后打听了许久,青楼的人都说那女子生下来的孩子早在十年前就被当朝七皇子带走,成为了七皇子府里的公子。” “而且他是木属x的单灵根。”宁三春拍了拍宁不遇肩膀,道:“我也是木属x单灵根,而七殿下并无灵根,这更是增加了一条‘相b于七殿下,我与他才是父子的证据’。” 听到这里,七王爷和皇帝心里已经明白,这孩子今天是留不下了。 若是宁三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靠着他口中的‘友人’算命算出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流落凡间,那七王爷和皇帝两人还能靠y犟的方法将孩子试着留下来。可宁三春很明显就是诚心诚意地要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给带回去,甚至早在他来到皇宫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确认了宁不遇就是他的孩子。 “先前我给予陛下丹药时,陛下可说的好好的。”宁三春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耐,道:“我以为陛下身为人皇,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 大殿内沉寂片刻,皇帝挥了挥手,道:“年光能脱离凡俗随仙长去往灵界,这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我们一直在这里争执不休,却忘记了年光本人的感受。”皇帝决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与宁不遇身上:“年光,你是否愿意离开这里,与仙长一起踏上艰难的求仙之路” 而当时还是白年光的宁不遇只是答道:“既然陛下这样说,那年光只好随生父一起回灵界了。” 皇帝一时语塞,心想我说什么了你小子改口倒是挺快。 而旁边的七王爷听了,心中忿忿地想道,这小子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三春倒是什么都没想,只是直直地盯着宁不遇,看了有一会儿。 事已至此,皇帝便道:“既然这样,那弘毅你便准备准备,让年光跟府里的人道个别,过两日就让仙长带人走吧。” “不必过两日。”宁三春道:“修仙一途应斩断一切凡间因缘,道别只会徒增心中的不舍。” 转身,宁三春问宁不遇:“你在凡间有什么一定要带走的物件么?” 宁不遇想了想,道:“没有。” “好。”宁三春点点头,又转过去对皇帝抱拳道:“那在下便带着我儿先行告辞了。” 皇帝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七王爷,起身迎送两人:“仙长一路走好。” 宁三春带着宁不遇走出了殿门,唤出一只巨大的青鹏。 青鹏一现,振翅间便是飞沙走石,一声鸣啼便让四周的宫人们软了膝盖。 宁不遇望着那威风的青鹏,闪亮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见憧憬之意。 宁三春与强忍着惧意的皇帝做完客套的告别,走到宁不遇身后,摸了摸他的头。 “我以后也能有这么厉害的大鸟么?”宁不遇转头问向宁三春。 “会的。”宁三春g唇一笑:“只要你表现的足够好。”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3 载着宁不遇与宁三春的青鹏穿梭在云间,翱翔天空的感觉让宁不遇感觉又害怕又震撼。明明心中无比的惧怕无意间会从高空失足落下,可手上还牢牢抓着青鹏背上的羽毛,忍不住向下面望去,想多看几眼这来自大自然的壮观。 平日里那些巍峨的群山,此时在宁不遇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一个的小土丘,仿佛只要宁不遇抬脚一踩,那些群山便会土崩瓦解。 脸颊上被风吹起的红晕配上眼中闪烁的光芒,年方十五的宁不遇这才有点少年人的朝气模样。 青翅一声鸣啼,展翅下降,轻飘飘地落在了合欢宗的宗门前。 还不等守门的弟子上前,宁三春便拿出通行令牌,道:“药王殿宁三春。” 只见那名守门弟子将通行令牌接下,在腕间佩戴的环状法器里一扫。 令牌与那法器立即闪出了绿色的光。 将通行令牌还给宁三春,守门的弟子朝后面大喊道:“开门!” 也不知这守门的弟子在跟谁说话,只见一阵轰隆声,蓝色的荧光顺着山门的底座向上蔓延,在白色的柱身上盘旋。 当那蓝色荧光升至山门顶端时,栩栩如生地刻在山门顶部上的两尊白石仙女像仿佛活了过来似的。随着一阵轰隆声,仙女像的腰部缓缓移动,将怀中抱着的水器倾斜,让装在水器里的净水向下流淌,流出了一面水幕。 而刻在山门两侧的的仙女像则手持帐g,自中间将水幕一分为二,微笑着欢迎故人归来。 宁不遇看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出神地看着这只属于修仙之人的胜景。 青鹏展翅,呆愣愣地宁不遇因青鹏起飞而失了重心,一下子摔在青鹏那柔软的羽毛间。 这一摔,让宁不遇的神智回归身躯。他急忙攥住青鹏的羽毛来阻止身体的下滑,而他所谓的亲爹只是瞥了一眼,见宁不遇掉不下去,便收回视线,不再管他。 可惜宁不遇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不从青鹏身上摔下去这一项里,但凡他有一点余力,低头望一眼那合欢宗的恢宏大气,都会让他的心再重重地震撼一次。 虽然宁三春知道宁不遇还是个未踏入修仙一途的凡人,特地给他施加了一个防风防寒的小法术,可青鹏在云间飞上飞下,仅靠宁不遇的力气,很难不从青鹏身上掉下去。 幸好,就在宁不遇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青鹏总于飞到了目的地,轻轻地落在了平坦的地面上。 宁不遇感觉到青鹏不再飞翔,便瞄了一眼下方。发现身下三米就是青砖石地后,便放手滑了下去。 宁不遇毕竟是京城公子里文武双科的第一,区区三米的高度,宁不遇一点也不害怕,滑下来后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 宁不遇的武科再怎么优秀,都只是凡人的手段而已。站在青鹏背上的宁三春向前轻踏一步,脚尖处似有绿色的涟漪虚空中荡开。 宁三春竟一步一步踏空而行,从青鹏背上走了下来。 宁不遇惊叹的看着这一幕,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小子。 “这是我的居所,名为醉芳斋。”宁三春特地用自己的后脑勺面对宁不遇,似是不愿看见宁不遇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合欢宗占地广袤,内里错综复杂,你刚入宗,若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便向旁人询问醉芳斋该如何走便可。” “就算找不到也不要胡乱闯进别人的住所。”宁三春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一闪,围绕在醉芳斋附近的薄雾朝两侧翻涌,为两人让出了一条路:“每个人的居所都是有防御法阵的,虽然在合欢宗内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保险起见,有条件的人都会给自己的居所加上两到三种法阵。你若是误闯了他人的居所,触动了法阵,很容易就会受伤。” 没了薄雾的阻挡,那别致的碧色斋院展露在了宁不遇的眼前。 看着醉芳斋,宁不遇还是蛮讶异的。 这醉芳斋共有四层,右侧还有一栋稍小一些的二层楼,院内有花草也有清池。但令宁不遇讶异的是,明明整座居所设计的极其雅致,但到处都是赤红的石块,过于杂乱且格格不入的摆设粗暴地将院本身的风雅毁的干干净净。 宁不遇跟着宁三春走入院内,立马感受到了院内不同于外界的高温。 不过十息,宁不遇额头上便冒出了薄汗。 这院内的温度虽b外面高上不少,但也仅仅是让身为凡人的宁不遇感到有些炎热而已。这里的气温好似他们凡界都城的三伏天,热的让人有些懒洋洋的。 这些不同于结界外的高温都是由那些赤红色的石头所散发出来的。宁不遇在靠近那些石头时,能够明显感觉到肌肤有丝丝灼痛感。 许是感觉到了宁不遇的不适,宁三春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取下。 将项链扔给宁不遇,他道:“带上这个,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宁不遇不明白为什么宁三春要在自己的居所放置这种东西,因为宁三春在将自己的项链给予他后,他看见宁三春脸上也出现了薄薄的汗珠,这说明宁三春也对此间的温度有些不适应。 正当宁不遇带上那嵌着冷色晶石的项链时,宁三春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你弟弟天生t质y寒,为了让他好受一些,故在此放置了这些炎髓石。” 说完,又道:“这链子上的雪精石可护你不被高温侵害,你定要好好佩戴。” “嗯嗯。”宁不遇点头。 宁三春带着宁不遇进了主楼,介绍道:“这主楼共有四层,一层主要是待客,你弟弟则住在二层,你的房间也在二层,早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是你弟弟亲手布置的。” “平日里若没有事情,可以呆在房里修炼,等过几天我就会将修炼功法传授与你,到时你便能真正踏入修仙一途。” 这是宁三春第二次提起所谓的“弟弟”,宁不遇开口问道:“那我弟弟呢?他现在不在这里吗?” 听了宁不遇的话,宁三春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个时间........应该在休息。你弟弟天生身体不好,b常人需要更多的睡眠。” “这样啊,那我等他醒了再当面感谢他帮我布置房间吧。”宁不遇说道。 宁不遇当然不是真的要感谢那位还未谋面的弟弟,只是自己初来乍到,在新家人面前表现的谦逊温良一些总是没错的。 “三层是我的住所,四层则是放置着一些珍物。”宁三春道:“主楼旁的小楼是用来炼丹的,你以后若是对丹道有兴趣,入道后可以去那里钻研炼丹之术。” “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宁三春抬步走向楼梯,朝宁不遇招手,道:“等明天我会带你去检测一下修炼天赋。” 一说到跟修仙有关的事情,宁不遇便激动起来:“那如果我有修炼天赋,我就能修仙了吗?” 听了宁不遇的话,宁三春解释道:“能不能修仙看的不是修炼天赋,而是灵根。” “而修炼天赋只是看人能够在修仙一途上最多走多远而已。”宁三春顿了顿,道:“你是单一木灵根,灵根越少,修炼速度就越快。” “不过灵根多也并非没有好处。虽然灵根多的人修炼速度比较慢,但灵根越多,能够使用的法术属x就越多。”宁三春叹了口气,语气里似是掺杂着可惜之意:“有些时候,反而是灵根多的修士,能伸手抓住天降的机缘。”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话风突然一转,宁三春问起了宁不遇的名字:“你在凡界时,他们都是怎么叫你的?” “他们都唤我为白年光。”宁不遇乖巧道:“但我觉得既然已经认回了生父,不如您再给我取一个新名吧。” 无论是心机深还是拍马p,宁不遇这番言论的确拉高了宁三春对他的好感。 沉思片刻,宁三春道:“你弟弟身为男子,却因天生纯y之t而饱受折磨。我希望他能福寿绵长,却又觉得长生啊千岁啊那些名字太过俗气,便为他取了不朽二字,意为生命长存,永不死亡。” “你......与我晚了十几年才相逢,想着宁这个姓氏叫不逢有些怪.......那便叫你不遇吧。”宁三春浅浅一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改姓改名为宁不遇吧。”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3.跟我走吗? 待李星明关门,宁不遇才侧身正眼看向江怀棠。 才一看,宁不遇就微微一愣。江怀棠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眼神放空,似是在认真思考着些什么。 宁不遇:“在想什么” 听了宁不遇的问题,江怀棠回神,想了想,道:“我就是在想....你们说话...嗯...都很不真实。” 江怀棠觉得用假这个字可能不悦耳,于是便说了个不真实,殊不知这个词听着b假字更不悦耳。 宁不遇笑道:“都是些人际交往间的客套话术,上不得台面,b不得光明正大的直言直语” “不,这很好。”江怀棠反驳:“....至少b我好的多。” “怎么就b你还好了”宁不遇问道。 “....有时我说话...总是会让周围人不高兴或者是尴尬。”江怀棠看着脚下踩着的暗纹红木地板,闷声道:“但是你们说话的方式、语气、和词语都很让人....恩....舒服但又不是很刻意的感觉。” “你这是坦诚。”宁不遇摸了摸她的头:“能将心底的话不加掩饰的说出来,毫不虚假地表露自己的目的,这种表里如一的真诚才最是难得。” 江怀棠看着宁不遇,神情间多了些许雀跃:“真的么?” “当然。”宁不遇一笑:“你不必妄自菲薄,婉转有婉转的好,直白也有直白的优点,只要不是恶语伤人出言无状,便不必因为说话时不够圆滑而失落。” 江怀棠想了想,嗯了一声。 又问道:“我这次.....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江怀棠眼中的小心翼翼被宁不遇看的干净,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怜爱。 或许是他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太久了,在无事时,总对这种天生便带带着一股破碎感、惹人保护的人总是带了几分心软和长辈般的慈爱。 叹了一口气,他道:“我说了,我从没认为你给我添过麻烦。” 看着江怀棠满脸的不安,宁不遇又道:“这次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两个弟子马虎大意才将人送错了房间,又没拦住温家少爷,这才导致后续事件的发生。” “你有什么错”宁不遇问道:“错在你正好在这个屋子里?” “若真这么算,那错的就是我了。”宁不遇抬手,将江怀棠脸边的碎发撩开:“是我给你选了这间屋子,才让你受惊了。” “不是。”江怀棠急忙摆手,慌张解释道:“我是想,如果换成是你,肯定不会像我解决的这么...糟糕。” “.....我知道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江怀棠垂下眼:“但是我想不到。” 宁不遇双手捧起江怀棠的脸,轻轻地安慰道:“没有什么更好的解法,你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最好的方式。” “没有人可以算无遗策,大家都只是人而已。”宁不遇与江怀棠对视着,目光如炬:“不要总是认为自己不如他人,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也有所短。” “.....嗯。”被宁不遇安慰,江怀棠稍稍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宁不遇:“你也不必担心这件事会连累到你我,李总管既然说了此事他来解决,那就放心地让他来解决,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 “他若是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这分宗的弟子总管也该换人了。” 听了宁不遇的话,江怀棠依旧不安,问道:“可那个人不是什么温家大少爷么,那个温家会不会很麻烦” 直起身,宁不遇牵着手江怀棠的手,将她引向床边。 宁不遇压着江怀棠的肩迫使她坐在床上,同时蹲下与其平视,骨节分明的手盖在江怀棠的双手之上。 “放心。”也不知道这是宁不遇今天说过的第几次放心了:“温家居七大家族之尾,还不敢与合欢宗为敌,温家家主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怒气冲冲地来质问我们。如果温子卫真的闹起来,温家很大可能还要给我们赔礼道歉” “如今这世道,已经不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的时代了。”宁不遇垂下眼,不自觉地,笑容带了些快意:“合欢楼遍布灵州大地,每日的信息流通是难以想象的庞大,集七家之力也不及其一半。” “还有控制舆论和商......”说到此处,宁不遇觉得跟江怀棠说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便突兀地停止了这个话题:“说起来,你有想好以后要去哪里么?” 江怀棠这七天都在按照手记上记载的方法进行炼t,因为不能出门以及没有外界信息来源的原因,江怀棠还没想到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宁不遇这一问,江怀棠以为是宁不遇在委婉地表达想要让她离开的意思,便回答:“.....想好了。” “哦,是什么?”宁不遇问:“你接下来想要去哪里” 本来就只是随便想想的回答,宁不遇这么一问,江怀棠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江怀棠到灵界也有三十一年了,可其中有三十年都是跟郑兰君一起被困在青翅巨鹏的孵化巢内,去过的地方只有云落城和云落森林,甚至对这些地方的了解也是寥寥无几。 别说让她想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她连云落城剩下三个城门在哪里、城里有几条商街、云落城坐落于灵州何处都不知道。 江怀棠这边久久无言,宁不遇便试探地询问道:“你想跟我去合欢宗么” 江怀棠:“......去合欢宗” “对。”宁不遇道:“我会对外说你是我收的弟子,但你不必把我当成师傅,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所谓的收弟子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 “当然,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或是需要帮助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江怀棠被宁不遇提出的想法给说愣了,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要带我去合欢宗” 当然是因为流动监察宁不遇到了要回去汇报监察情况的时候。 但宁不遇却说:“现在散修不易,对你来说只有加入一个宗派是最好的选择。” “其他宗门要么是还没到招收时间,要么是只要修为筑基以下的修士,防止有心怀不轨之徒混入其中。” “倒也并不是说你去不了别的宗派。”无论是宁不遇的态度还是言语,都在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左右着江怀棠的选择:“只是在合欢宗里,我能照应着你点。” “我在合欢宗里有自己一块单独的大院子,我看出了你喜欢清静,倒时你能自己在我的院子呆着,也省的有宗内弟子闹你。”顿了顿,宁不遇又道:“合欢宗的藏书也有不少,各类功法术法也有许多,筑基中期以下的弟子每月还能去习堂听课,学习授课老师教授的修仙知识。” 又怕江怀棠以为进了合欢宗就要天天接客,宁不遇解释道:“合欢宗不像你想的那样,是灵界里的青楼。它更多的是收集以及传播信息、商会管理,也有负责武力或收集等需要用暴力解决的人。” “还有很多很多.......因为你是宗外人,我没法跟你一一说明。”宁不遇真挚地看着江怀棠:“合欢宗是一个极其庞大的集t,有着许多的选择,而且它是灵界目前最大、最强的宗门。” “我不敢说有我在,你便可在合欢宗内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宁不遇满脸都写着诚恳与真挚:“但总是要b你一人在外面漂泊要好的多。” “有一个身处高位的人照应着点你,总b你一个人辛苦地在别地磕磕碰碰的摸索打拼要好的多。” 话说到这里就该停了,说的多了只会显出宁不遇迫切的心,还会引人反感。 “如何”如此,宁不遇问道:“你想与我走么”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4.去逛街喽 “对不起....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江怀棠拒绝了宁不遇的提议。 或许是不愿再给宁不遇添加负担,也可能是江怀棠希望自己能多磨练磨练自己,而不是一直在宁不遇的庇护下生存。 宁不遇:“这样啊....” 宁不遇脸上似有似无地失落映在江怀棠的眼中,让她无所适从。 “没关系。”宁不遇道:“的确是我太唐突了。” 江怀棠刚要出声,宁不遇便接着自己的话茬道:“自己在外多磨练磨练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要辛苦很多。” 把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江怀棠闷了一会儿,最后只发出了一个“嗯。”的音节。 “我也不该把你囚于温室之中,你之前与我分别后也是自己在外漂泊吧,看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宁不遇笑了笑,道:“其实这个提议,我是带了很大的私心的。” “如果放任你离去......会不会你与我就再也没有交集了呢?”宁不遇垂眸,b女孩子还要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恻然:“所以我才提议让你和我去合欢宗.....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既然你想走,那我也不能阻拦。”再抬眼,宁不遇笑的苦涩:“只是.....你能不能等一等,等....过一阵再走.....” 怕江怀棠对自己的一再挽留心生嫌恶,宁不遇急忙说道:“现在天下不b以前安稳,修士大量捕杀妖兽导致的物价上涨把散修们都b上了绝路,许多散修们都集合在一起成了拦路抢劫的强盗,胆子大到连大宗门的弟子也敢抢敢杀。” “你若是想走,那也得先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顿了顿,宁不遇道:“......也是....给我一些时间来放下你....” 江怀棠本想再见到宁不遇就跟他道别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了温子卫这么一档子事,现在就说走难免会有逃避责任的嫌疑,更何况宁不遇的每一句话都在诚心诚意地为她着想,此时若是再强硬地提出要要走的想法,未免过于不识抬举。 更何况,江怀棠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拒绝别人的人。 “那.....我这几天就出去买一些有用的东西。”沉默过后,江怀棠率先发言:“丹药...法宝...灵符什么的。” “好。”宁不遇问道:“那我明天陪你去。” “不用了。”江怀棠推脱道:“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必要为了我浪费自己的时间。” “....那你有灵石么,我给你拿一些吧。”说着,宁不遇便要从储物戒指里拿灵石给江怀棠。 江怀棠急忙抓住宁不遇掏钱的手,道:“我有钱。” 江怀棠不缺灵石,满空间的极品灵石和仙玉让她不必为如何挣钱而苦恼,她只要考虑如何将这些钱稳妥地花出去就好。 仙玉不被此界所容,可以和极品灵石一起留着当空间的动力源,剩下的几块上品灵石.....应该也能买很多东西。 宁不遇怕江怀棠身上的灵石不够,坚持要给她塞灵石。但江怀棠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这笔灵石。 没有办法,宁不遇无奈道:“那好,既然你不需要灵石,那云落城的地图和合欢楼的通行证你总需要了吧。” 宁不遇拿出一份云落城地图和一块红木牌,道:“这是云落城的地图,因为云落城占地较大,这张地图上只画了个大概,不能精确到每家店面或是房屋。” “不过它在每个地段后面都有标注。”宁不遇指向地图上画着的一个地方,耐心解释道:“比如这条市街,它后面就有写着‘云落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商品齐全且多为精良,但价高’这一句话。” 江怀棠认真地听着宁不遇讲话,嗯了一声。 宁不遇无意间瞥了一眼江怀棠,瞧见她这副严肃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还有这条街。”宁不遇继续给江怀棠讲解地图:“这一块就是合欢宗的地盘,它后面就写着‘合欢宗势力,设有合欢宗旗下合欢楼等产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一片是属于合欢宗的管辖范围。” 江怀棠乖巧点头。 待宁不遇讲解完云落城的各处地段、势力和街道后,他拿过红木牌,将其交给江怀棠,道:“这是合欢楼的客牌,你拿着它,等你置办完回来把它给看门的弟子看一眼,他们就会把你带回这个房间了。” 江怀棠接过红木牌:“好,我记住了。” 宁不遇看着江怀棠,问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么?” 江怀棠:“不需要,谢谢。” “好吧。”宁不遇笑了笑,欲起身离去:“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别忘了要出去,也别忘了拿好客牌。” “要不先把客牌收起来吧。”宁不遇看似不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江怀棠没多想,将客牌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见到这一幕,宁不遇眯了眯眼睛,道:“那我走了,晚安。” 江怀棠挥手,向宁不遇告别。 ..... 走在路上,宁不遇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从外表上看,江怀棠没有任何储物道具,而她的手上也没有带任何的戒指手链或是玉镯。 但客牌就是在她手上消失.....不,应该是被她收起来了。 宁不遇记得江怀棠刚被九玄门的人送过来时,腰间是挂着一个储物袋的,只是等人醒来后,那储物袋便和脱下来的衣服一起,被江怀棠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一点也不怕被人拿走。 宁不遇只当是江怀棠穷,大大咧咧地觉得储物袋里的那点东西被人拿走也没有关系。毕竟那储物袋看起来也不过一块下品灵石,没有任何的防盗能力,任谁都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的。 但宁不遇还是觉得奇怪,没有会把自己的储物工具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那种廉价的储物袋,只要拿走就能拿出里面所有的东西。 客牌的消失让宁不遇心中的贪欲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个器官,恨不得现在就驱使着这具身体去把江怀棠解刨开,将这个人里面藏着的宝藏尽数搜刮、归他所有。 宁不遇心想:现在还不行,为时过早,还不是收割的时候。 宁不遇通过自我催眠来压抑心中的贪婪。 迎面走来两个打打闹闹的女弟子,其中一人只顾打闹,一不注意,便撞在了宁不遇身上。 那人笑着抬头,一见是宁不遇,便惊慌地行礼:“对、对不起。” “没关系。”宁不遇扶起这名少女,为其拍了拍肩膀上的灰,体贴地说道:“下次记得要看路,小心别摔着。” “嗯...谢谢宁师兄。”那人脸有些红,旁边的同伴瞄了一眼,瞧见自己的朋友面带羞涩,不禁笑了出来。 宁不遇点头,客套道:“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见。” “好....” 待宁不遇走远,那少女的同伴才敢笑出声,打趣道:“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少女白了一眼自己的朋友,边往前走边道:“别闹。” 少女的朋友听话地没有往下说,但她捏着嗓子,学着少女刚才的姿态道:“嗯.....谢谢宁师兄。” 说完,便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少女也笑了起来,收着力捶打着自己的朋友,道:“你还说我,宁师兄生的那么好看,你看见宁师兄心就不跳么?啊?” “好看是好看....”脑海里浮现出宁不遇的那张脸,少女的朋友脸上布满红霞,但还是嘴y道:“但我还是喜欢霸道一点的男人,宁师兄太正派了,这种君子如竹的男人不适合我。” “说实话了吧,你也肖想宁师兄。”少女哼哼一下,道:“宁师兄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平时又对咱们这些低级弟子关照有加,而且又是化神修为.....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今天这事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我俩坠入爱河携手谱写一曲绝世恋歌” “可做梦吧你。”少女的朋友推了下少女的脑袋。 少女拱了拱鼻子,道:“就是做梦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用语言编绘着梦境一般的未来,相伴着走远了。 ———————————————————————— 宁不遇:能让我坠入爱河的都坠河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45.购物狂江怀棠 过了一夜,江怀棠收拾收拾,便准备动身去商街置办那些自己需要的物品。 将衣衫脱下,江怀棠穿戴好自己来时的衣服,又将宁不遇给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 最后,江怀棠确认了一遍,才走出房门。 虽然叫做合欢楼,但其本质并不是一栋巨大的高楼,而是占地近八十万平方的建筑,内有弟子居、高宴厅、天字楼、藏书阁、修炼场等各种场所以及设施。 也因为这些,外人在没有合欢楼弟子带来的情况下,很容易在合欢楼里迷路。 还好,合欢楼里每条路口处都有指路牌,能让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条路、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江怀棠走走停停,看着指路牌一路走到了合欢楼的正厅前。 修仙之人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虽是早晨,但合欢楼内已经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了。 正厅的黄金台上有七八名舞姬在跳舞,江怀棠望着这黄金台,记起了自己第一天来的灵界的时候,心里免不得有些感慨。 离了合欢楼,江怀棠拿出宁不遇给的地图,一边寻路一边向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着。 光一个合欢楼便那般宽广,可想而知整个云落城有多大。 从迈出合欢楼,江怀棠走了快三炷香的时间,才望见商街街口那繁荣景象。 这条商街坐落于整个云落城最繁华的地段,售卖的东西最好,物价也是最贵。 街道两侧立着许许多多的店肆,一看便与江怀棠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小铺子不一样,从外表上看就不同凡响,连街上的气氛都与云落城其余地方不同。 江怀棠走进商街,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物价不是普通人能负担的地方,在这条街上行走的人不如其他地方多。 掂量了下自己口袋里的灵石,江怀棠心里突然产生了自己这点钱会不会连一件东西都买不了的担忧。 深吸一口气,江怀棠鼓起勇气走入一家名为‘锦符府’的店。 这名字一看便知道是买与符箓或有关物品的铺子。 符箓这东西,虽然只是一次x用品,但即可拿来攻击也可用作防御,使用要求低见效又快。丹药法宝固然重要,但江怀棠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符箓。 江怀棠一进门,门两边便有侍者恭敬地朝她弯腰问好。 “欢迎光临锦符府。”八名侍者齐声说道。 听见门口侍者迎宾的声音,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掀起珠帘,从内堂走了出来。 那女子停在江怀棠身前,微微弯腰,呈现出较为低微的姿态,道“您好,您是想够买什么样的符箓呢” 江怀棠不太懂灵界都有什么样的符箓,被女子一问,稍稍迟疑了片刻。 毕竟是在锦符府这样的地方,阅人无数的女子一眼便看出了江怀棠的犹豫,专业地拿出一本图册,恭敬道:“若您不知道要买些什么,那便看看这个吧,这上面有本店所有售卖的符箓,您看看有什么入眼的。” 江怀棠拿过那本图册,还不等翻开,那名女子又道:“我们锦符府的符箓种类比较多,您站在这里看会有些累,不如请您跟我到楼上坐坐可好?” 傻站在人家门口的确不太好,江怀棠便跟着女子上了二楼,进到一个隔间内。 江怀棠顺着女子的手势坐下,女子为江怀棠斟上灵茶、摆好精致的甜点后,微笑着站在门旁等候。 江怀棠翻开图册,这锦符府不愧是名店,这里的符箓真是不胜枚举,每种符箓后面还都有详细地描述其作用。一时间,江怀棠眼睛都看花了。 符箓与丹药一样,都分为九阶,从一到九,越往上越为珍贵。 这锦符府买的最高品阶的符箓为七阶,只是一张七阶符箓便要九到十几块上品灵石,更何况江怀棠现在只是筑基一阶的修为,使用品阶过高的符箓,只会反噬自己。 以筑基初期的修为,最多只能驱使四阶符箓。 江怀棠仔细看了看,最后够买了以下符箓。 四阶残剑符二十张、四阶雷击符四十张、四阶石y符四十张、四阶降火符四十张、四阶木困符四十张、四阶潜行符五十张、四阶隐息符五十张、四阶风行符五十张、四阶水箭符一百张。 符箓这东西真的不便宜,江怀棠都没敢敞开了买,全身上下所有的上品灵石便都交在了锦符府。 江怀棠觉得上品灵石不够花,殊不知正常修士来锦符府买符箓都是一张两张的买,加上现在特殊时期,没点家底的修士都不敢把目光望进在锦符府里。 江怀棠对灵界的物价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也因光符箓这一项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上品灵石,她便将本想留做空间驱动力的极品灵石拨出了些,作为等下够买用的经费。 灵石没了以后还可以再挣,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先将自己武装起来。 一位侍者手里端着个金盘子,毕恭毕敬地金盘子上立着的储物袋交给了江怀棠。 侍者退去,女子道:“您所买的符箓已经全装在里面了,请问您还需要再买些什么吗” 江怀棠细数了一遍储物袋中的符箓,见锦符府没有少了她的符箓,便摇摇头道:“没有了。” 真正高端的大店从来不会想那种市井小店一样,见着个人进店便缠着客人要推销各种商品。女子见江怀棠无意停留,便爽快地迎送江怀棠走出锦符府。 走出锦符府,江怀棠走了不过十几步便看见了萧家丹堂。其实这条商街上营业的店面不多,只是因为每个店肆占地面积都不小,才显得这街上有不少商铺的样子。 相b于只有江怀棠一个买家的锦符府,萧家丹堂里的客人明显多了很多。毕竟丹药作为修仙人士最必不可少的消耗品,无论是战斗还是修炼,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萧家丹堂与锦符府的经营方式非常不同,锦符府是那种只要客人进门,便会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微不至的服务。 而萧家丹堂完全不一样,它允许客人进入的地方只有一进门的大厅,大厅最里处有一块巨大的水屏,上面写的第一行字为‘今日售卖丹药列表’,而下面则是各种丹药的名称以及品阶。 水屏下方,十几块流银铁板将水屏下的空间隔成了一个个开阔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个萧家丹堂的伙计坐在后面,只露出上半身和客人交易。 进到萧家丹堂的人,在看过上方的水屏后,便自行走到随意的一个隔间前够买丹药。 江怀棠看着水屏上写的那些丹药,却不知这些丹药都有何作用。 猜着记下了几个江怀棠认为名字和效用比较贴近的丹药名称,江怀棠走到了隔间前。 “你好,我想问一下,引气丹、回气丹、回光丹这三种丹药都有什么作用”江怀棠问向那身穿青色布衣的伙计。 那伙计见有客人来连头都不抬一下,江怀棠出生询问后,也没见正眼看一下身为客人的江怀棠。 “引气丹增强灵力恢复速度,回气丹能立即恢复一些灵力,回光丹能让身体的愈合速度变快。”萧家丹堂的伙计熟练地说道:“这三种丹药都比较常备。” “那麻烦这三种丹药各拿五十瓶。”江怀棠说道:“要品阶最高的。” “本店品阶最高只售卖六品丹药。”伙计道:“回气丹最高品阶为三阶,回光丹最高品阶为四阶。” 江怀棠一愣:“那有没有六品的丹药和这三种差不多”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46.购物狂江怀棠2 “生机丹,六品丹药,和回光丹一样是疗伤药。补气丹,六品丹药,是更高阶的回气丹。”说完,那伙计终于肯抬眼看一眼江怀棠,问道:“刚入灵界” 江怀棠不答,那伙计轻笑一声,道:“别紧张,我就是想额外赚点小钱,你要是不知道想买什么丹药,可以给我点灵石,我告诉你。” 说着,还伸出手拨弄了一下他隔间上的铃铛,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收你灵石后还坑你一把,我们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听着。有损萧家丹堂的事情,尤其是欺骗顾客这种事,是决定不容许发生的。” 江怀棠问道:“那你想要多少灵石” 江怀棠以为这家伙会狮子大开口,可谁知这人开口道:“十五块下品灵石。” 末了,还觉得自己要的太多,怕把人吓走,又慌忙道“别说我狮子大开口,你可以去外面看看现在外面的物价都高到什么程度了。就十五块下品灵石,也就能买两三只传音纸鹤了。” 可谁知等他说完,江怀棠直接拿出一块极品灵石,给他看了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那萧家丹堂的伙计直接愣住,他每年的年俸也就十五块中品灵石,只不过背靠萧家,每月除了各种福利以外,还能免费发下来不少丹药。如今他看见极品灵石,惊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你的了。”江怀棠说道。 “您请说。”有了极品灵石,这伙计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从爱搭不起理变得热情洋溢,连眼睛都变得有神了起来。 “你先告诉我现在都有哪些能卖的六品丹药。”顿了顿,江怀棠改口道:“能恢复伤势和灵力,或者是修行之人比较常备的丹药,都要最高品阶的。” 萧家丹堂的伙计立刻答道:“我看您也是个不差钱的,我就只说丹药不说价了。” “现在能卖的、疗伤的六品丹药有生机丹、生骨丹、血莲丹、复伤丹、三草千参丸、凝血散、地苓丹还有润泽丹,其中雪莲丹的效果最好,不过血莲丹吃完之后不能立即服用和任何含有净华草的丹药,不然药性就相冲了。”萧家丹堂的伙计又道:“还有生骨丹不能和三纹清灵丹一起吃,不然会引发短期的灵气运转停滞” “等一下”江怀棠皱眉打断了伙计的话语,问道:“丹药还能药性相冲” 萧家丹堂的伙计道:“对啊,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吗,就算炼成丹药也肯定有相互克的啊,那凡间抓药的时候都还得看着点有没有药性相克的呢。” 江怀棠:“那有没有那种怎么吃都行的丹药。” “有,就是药效不太好。”萧家丹堂的伙计道:“生机丹和润泽丹这两个都属于温和x的丹药,怎么吃都行。” 江怀棠:“那这两个每个各来五十瓶。” “好的,生机丹每瓶十个,润泽丹每瓶八个,每种丹药个数不一样,您记好了,别到时候以为我们这儿是黑店,回来质问我来。”萧家丹堂的伙计在纸上写下‘生机丹五十瓶,润泽丹五十瓶’的字样。 江怀棠点头,过了几息,又突然道:“等一下,我再买五瓶血莲丹。” “好的,五瓶血莲丹。”在纸上写完,萧家丹堂的伙计提醒道:“和血莲丹相冲的净华草大多是见与各种解毒类丹药,您吃它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不然那毒就激发的更快了。” 江怀棠记在心中,又道:“那恢复灵力的丹药呢” 萧家丹堂的伙计:“恢复灵力的丹药基本上都随便吃,凝碧丹、甘霖丹、精元丹、补气丹,六品的就这四样。” 江怀棠:“每种各来三十瓶,再来十瓶解毒的丹药。” 萧家丹堂的伙计知道江怀棠刚入仙途,还什么都不懂,便说道:“所有解毒的丹药最高只到三品,因为最好的解毒丹也没法治愈天下所有的毒。” “如果真的中了很厉害的毒,光吃解毒丹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想完全解毒还得找医修对症下药。” “医修”江怀棠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专门修习医术的修士么?” “对啊。”萧家丹堂的伙计答道:“就跟剑修、战修、丹修那些似的,都是不论前程,只专修一道的修士。” “不过医修大部分都在五大宗和各大家族,因为医修大都不擅长战斗,自保能力也很差,加上常年用旁人修炼的时间去钻研医术,所以医修、尤其是修为高的医修都是各大宗门家族用无数资源堆积起来的。” 说到此处,萧家丹堂的伙计觉得江怀棠用那一块极品灵石就买这点信息很亏,于是良心地朝江怀棠劝道:“我劝您也找个家族或者宗门呆着吧,现在那些宗门和家族联合起来大肆猎杀妖兽,压缩散修生存空间,把所有散修都闭上了绝路。” “我看您可能也是刚筑基,又不差钱,不如去灵墟门先呆一阵,等风头过去再说。” 江怀棠身上没带任何隐藏修为的法器,而萧家丹堂的伙计修为又b她高上不少,自然能看出江怀棠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正好灵墟门每三年入门考核一次,您现在去再等八个月江就是灵墟门入门考核了。” “灵墟门是什么样的宗派,还能招收散修”江怀棠听他一讲,便来了兴趣。正好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外面又如此危险,若是能寻个安全之地,倒也挺好。 “灵墟门可是灵界五大宗门之一。”萧家丹堂的伙计道:“其实对于收弟子这种事,每个宗门都不一样。” “比如九玄门收弟子从来都只收从来都没修炼过的人,因为他们宗派所有人都只修习一种功法,叫‘人阵’,人越多越厉害。” “星陨阁只能有他们本宗人引荐的下才能入宗,里面的弟子全都是修t的。而圣灵门只收天生神通之人,普通人绝对进不了他们宗门。” “合欢宗靠着独特的修炼方式在灵界伫立了近亿年,垄断了整个灵界十分之六的资源,是无可撼动的第一宗门。” 说到这里,萧家丹堂的伙计顿了顿,又道:“虽然合欢宗没有任何入宗条件,想进就能进但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或者就想在灵界求个过活没人会进合欢宗。” “哦”江怀棠道:“合欢宗不是第一宗门么,为什么还要劝人不要投到合欢宗门下” —————————————————————— 下章买法器,各位如果修仙的话,都想要什么样的法器呢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7.购物狂江怀棠3 “主要合欢宗进容易,可一进就出不来了。” 除了那块极品灵石的因素以外,这萧家丹堂的伙计也是每日工作倦了,这番跟江怀棠聊着聊着,竟有些兴奋。 “每个合欢宗的弟子一入宗就被下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概就是蛊啊毒啊那一类的东西,而且一背叛合欢宗就会死,据说这东西就算是渡劫期的大能都没法去除。”萧家丹堂的伙计道:“假如你进到合欢宗,那不仅你入了合欢宗后不能叛宗,你如果有了后代,那你的子子孙孙也得为合欢宗鞠躬尽瘁。” 萧家丹堂的伙计啧啧称怜:“况且他们的弟子也不好过,那哪里是修仙人啊,整个一被黑心老板压榨的苦力。” “虽然合欢宗的弟子最多,但其实大多数都是被剥削的劳动力罢了。合欢宗就是一个让所有平庸的人拼死拼活的创造利益,然后将这些利益输送给真正的天才与他们的权力层。”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合欢宗就是一个没有人x的宗门,里面的弟子都过的很苦,可又没法彻底离开合欢宗,所以他们宗门啊,每年都有人自杀。” 听了这伙计的话,江怀棠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宁不遇的脸。 .......他过的也很艰难么? 江怀棠想起宁不遇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感觉他以前过的的确不怎么好,只是现在看他比较风光自在。 “然后是灵墟门——说到灵墟门啊,那可得从九千万年前他们建派那会儿说起了。”萧家丹堂的伙计越说越来劲,可能也是觉得在萧家丹堂每日每夜地工作实在是太无聊,无聊到他一个金丹期每天都在犯困。此时趁着工作偷会儿闲,跟人聊聊天也挺提神的:“最初啊,灵墟门就是一群各自都身怀绝技之人聚在一起成立的一个小团t,后来渐渐发展成一宗门派。” “灵墟门最开始共有四十二人,分别掌握了四十一种不同的功法,也因为他们各种住在灵墟门内不同的山头上,也共称为灵墟门四十二峰。”萧家丹堂的伙计摆摆手道:“不过现在灵墟门已经增加到一共有五十三座大峰和四十九座小峰,还有三座主峰。” “大峰只有修炼了灵墟门典藏功法的人以及其弟子或眷属才能住,三大主峰则是灵墟门处理内务、外务、各种事务之地,而小峰就是给那些既不是典藏功法的修炼人,又不是在整个灵墟门内都算得上话语权较高的人住的地方。” “而b起九玄门星陨阁圣灵门,灵墟门是最容易进、也是最难进的一个宗门。” “灵墟门每三年就会举行一场入门评选,任何非灵墟门的人都可以去报名参选,每次评选都会选出十个人成为灵墟门下弟子。”说到此处,萧家丹堂的伙计叹了口气:“不过那边竞争的太激烈了,每年好几千人去争夺那十个名额,有时候灵墟门还会减少入门名额......我当年也去试过,结果....。” 萧家丹堂的伙计本来还要再继续说下去,两人头上挂着的小风铃便丁零当啷地响了起来。 萧家丹堂的伙计脸色一变,讪讪道:“我也只能说这些了,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我上头的人都不乐意了。” 说完,便将先前写着丹药名称以及数量的单子塞到他右手边的一条缝隙之中,等过了一会,又打开了缝隙下方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绣有萧家丹堂标志的储物袋。 “一共是四百上品灵石,也可以拿两块极品灵石,储物袋是赠品,欢迎下次再来。”萧家丹堂的伙计将储物袋交给江怀棠,道:“别忘了还有我的一块极品灵石。” 江怀棠不语,拿出三块极品灵石递给他。 一见这极品灵石,那萧家丹堂的伙计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怀棠没见到他那开心的模样,她将极品灵石放到他手里后,便转头走了。 修仙之人三大必备之物,丹药、符箓和法宝。 关于法宝,江怀棠想了很久。 法宝不像丹药符箓,它是需要使用者驱使的,可以说,使用者决定了一个法宝的下限。 而法宝的类型,也有很大的讲究。有的人用刀用的好,可却不会用剑,有的人耍剑耍的灵活,但不会甩鞭。 抛开类型,法宝的属x也极其重要,有些人横冲直撞却用着暗器类的法宝,有些人喜欢够买防御类型的法宝,却发现自己最适合增加速度的法宝。 可法宝这东西,只有用几次才能发现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可那些卖法宝的商家才不管你适不适合,只要灵石赚到手了,谁管你用着顺不顺手。 江怀棠不想白花钱,但她的确没有什么特别擅长或喜欢的法宝种类。从前在紫薇恒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用的都很顺手,没有什么的兵器能让她觉得‘我最适合这个武器’的感觉。 而属x方面,江怀棠也没怎么战斗过,下界以来几次面对的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并没有让江怀棠认识到自己在战斗方面哪里突出或是需要外物补足的地方。 可法宝这东西该买还是得买,不合适总b没有的好。不然别人拿剑刺向江怀棠,江怀棠也不能拿身体去y接啊。 走了片刻,灵宝阁和百炼阁便映入眼帘。 两家同为售卖法宝的店铺,却开在了彼此的对面。 本来江怀棠还有点选择困难,可一看见百炼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温’字,江怀棠便转头进了灵宝阁。 虽然这个温不一定就是温子卫的那个温,但以防万一,江怀棠还是选择了灵宝阁。 江怀棠这番举动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单纯讨厌温子卫,不想够买任何可能和温子卫挂钩的东西而已。 江怀棠走入灵宝阁。 无论从外还是从内看,灵宝阁都是江怀棠目前在商街逛到的最大的店铺了,萧家丹堂和锦符府加起来都不如灵宝阁一半大,光是一楼就和合欢楼正厅差不多大了。 灵宝阁共有四层,江怀棠并不知道上面三层都有什么,但一层就陈列着不少法宝,于是她便想先在一层看一看。 灵宝阁一层陈列着许多法宝,每件法宝都被单独放在一个完全透明的正方t里,而正方t前则摆着刻有法宝名称以及介绍的黄金牌子。 灵宝阁里除了江怀棠,还有两三个人也在挑选着法宝,其中一人在一绸缎形状的法宝前面停留了很久,最后叫了一个灵宝阁的人把这件法宝从透明的正方形里取出来付款走人了。 江怀棠看了好一会儿,虽然连灵宝阁一层一半的法宝都没看完,但她也看了不下五十几的法宝了。 这五十多件的法宝,江怀棠觉得每件都很有用,她都想买。 可法宝这东西并非越多越好,甚至对于某些人,一生只有一件本命法宝便已足够。 江怀棠之所以会产生每一件都想买的想法,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些法宝虽然都各有不同,但对她来说,这些法宝买哪个都是一样的。 江怀棠又在灵宝阁一层看了很久,把灵宝阁一层里将近一百多件法宝都看完了,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件法宝。 其实江怀棠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想要拥有的那件法宝究竟是什么样的,但一看灵宝阁的那些法宝,心里就会产生一种‘不是它’的想法。 江怀棠长叹一口气,准备上二层看看是否有如意的法宝,可当江怀棠走上二楼的阶梯,顺着阶梯一步步走到二层时,却有人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灵宝阁二三四层不对普通的修士开放。”灵宝阁二层的黑衣守卫拦下了江怀棠。 “哦。”江怀棠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要下楼。 仅仅只是转下身,江怀棠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灵宝阁二层。 余光瞥见一物,江怀棠猛地止住脚步。 那两名黑衣守卫见状,朝江怀棠走了两步,身上高阶修士的威压隐隐约约地散发了出来。 黑衣守卫:“灵宝阁二层三层四层不对普通修士开放,请您前往一层挑选够买法器。” 黑衣守卫声音洪亮,江怀棠离他那么近,自然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可她还是死死盯着灵宝阁二层入口处摆着的一件法器。 虽然只是随意瞥见,但在看见它的第一眼起,江怀棠便心声如鼓,仿佛命运抓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的视线无法从那上面移开。 江怀棠心想:就是它了。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8.斩首 江怀棠的态度让两名黑衣守卫有些不悦,其中一人正要继续开口劝江怀棠离开时,江怀棠却突然伸出手指向他们身后。 “那件——我要买那把剑!”江怀棠指着那把陈列在远处的剑型法宝,语气略微有些激动。 那两名黑衣守卫连看都没看,就朝江怀棠道:“不好意思,按照灵宝阁的规定,二层...” “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灵宝阁二层内远处交谈的两个人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便走上前来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的是二人里一名身穿红袍的老者,他面带些许严厉,从两名黑衣守卫恭敬的态度上来看,此人在灵宝阁的地位要b他们高。 其中一名黑衣守卫回答老者:“刘总管,这名客人不听劝阻地停留在二楼,还看中了一件法宝。” “哦”听闻,老者将视线瞥向江怀棠,问道:“您想够买二楼的法器” 江怀棠:“是。” 虽然老者的态度要b那两位黑衣守卫要温和不少,但他还是对江怀棠说道:“十分抱歉,二楼的法器多为昂贵材料锻造而成,只供给持有灵宝阁银牌以上的客人。” 江怀棠一听,得知那剑并非她买不得,便问道:“那要怎样成为这里的银牌客人。” 老者捋了捋他那发白的胡须,答道:“只要在灵宝阁一次x消费一万上品灵石即可得到银牌、享受我灵宝阁银牌客人的待遇。若是一次x消费一千万上品灵石,即可享受金牌客人独有的定制法器服务。” “我现在就可以消费一万上品灵石。”江怀棠听老者说完,便道:“那把剑多少钱,够不够一万上品灵石” 老者道:“您先要消费了一万上品灵石,才能得到灵宝阁银牌。” 灵宝阁在一众商铺里,态度最为高傲。听见江怀棠说自己有能力掏出一万上品灵石后,老者也不似其他商铺的总管那样恭敬,依然是背着个手,将头仰的高高的,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向江怀棠,道:“那您先去一楼挑几件法器,等您升级成了银牌客人,便再来二楼。” 说完,又对一直跟在他身旁的h衣女人道:“林芝,你先帮这位客人挑选几件合心的法器,你的那件事等下再议。” 那名被唤作林芝的女人轻轻回应了一声,向前一步,朝江怀棠微微鞠躬,道:“请您先跟我前往一层。” 一层的法器江怀棠已经全都看过了,江怀棠现在一心只想着那把剑,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一楼重新再看一遍,便凭着自己记忆道:“踏月靴、三金灵珠、云织船、爆裂针,这些都是一楼的法器,我全都要了。” “这些够不够一万上品灵石” “呵呵,客人的记忆力很好啊。”老者开口道:“林芝,听见客人说什么了么还不感觉算算帮客人要付多少灵石。” 林芝道:“是,客人请先稍等片刻。” 林芝身旁烈风吹起,以不可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奔向了灵宝阁一层。 江怀棠只感受到一阵大风吹过,吹的她那没怎么梳理的秀发随着这阵风肆意飞扬。 林芝在前台掌柜那里说出了江怀棠说过的法器名字,拿到几张纸后又极快地回到了二层。 “您够买的踏月靴、云织船、三金灵珠和爆裂针的总价格为九千三百二十五上品灵石。这里为了满购一万上品灵石,推荐您加购一件星蓝金纱裙,不仅外观上与踏月靴十分配对,还有着对灵力伤害有着一定减免的能力。”林芝将那几张写着法器介绍的纸递给江怀棠,接着说道:“若是加购星蓝金纱裙,则共计支付一万六千上品灵石。” 江怀棠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灵石。 付完灵石后,林芝将江怀棠所选购的法器与写着法器介绍的纸交给江怀棠,又带着她去前台掌柜那里领取了一枚灵宝阁银牌。 “您可以给我一根您的头发么”林芝拿着一枚灵宝阁银牌,朝江怀棠伸出手。 江怀棠在头上拔了一根头发递给林芝,林芝接过头发后在灵宝阁银牌上绕了几圈。 头发很快地融入那枚手掌大小的银牌,江怀棠拿过它,原本黯淡无光的银牌却变得熠熠生辉,整个牌子像是换了一种材质似的。 “只有您拿着这个牌子它才会发光。”林芝与江怀棠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二楼,准备去看江怀棠心心念念的那把剑:“这是防止有人拿了您的牌子冒充灵宝阁银牌客户来灵宝阁体验银牌客人的待遇与服务。” 江怀棠对这花了一万六千块上品灵石才拿到的牌子不感兴趣,她现在满心都是那把匆匆一瞥、都没能看到全貌的剑。 说来奇怪,江怀棠一看见那把剑,即使连它的模样都没看清,但心里就是存在着一种念头,一种一定要得到它的念头。 就像是命运攥住了她的心神,牵引着她让她一定要买下这把剑一样。 “这就是您看中的那把剑。”林芝将江怀棠领到那把剑所在的橱柜前,伸出手在那透明的正方t上轻轻摁了一下,那用来阻挡客人随意乱摸乱碰的正方t便像潮水一样褪去。 “您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件法器,甚至是出手触碰它。”林芝双手放于腹前,礼貌但又丝毫没有感情地说道:“您是尊敬的银牌客人,可以享受近距离感受法器的待遇。” 江怀棠刚来到灵宝阁时,只觉得这里b起萧家丹堂和锦符府,在对待客人这方面显得过于傲慢。现在看来只是因为他们将客人分为了三六九等,只有高级的银牌和金牌客人才能让他们礼貌的对待。 江怀棠小小翼翼地拿起那把剑。这剑看起来虽轻薄,但拿在手中却能感受到下坠的沉重感,江怀棠双手持着都有些发抖。 剑脊像是人类的脊骨,铁色的金属从脊骨延展出来,两者看不出有任何连接的痕迹,仿佛两者天生便连合在一起一样。 锋利的剑刃随着光照闪过一阵冷光,剑尖处有丝丝猩红,像是顺着剑刃滑下的血迹。形似冰一样的玉制护手上刻着两个扭曲的字t,江怀棠认真辨认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辨认出这两个是什么字。 除此之外,这把剑并无特别,甚至可以说这把剑的外观设计简朴到有些土气的地步,在一众造型美观的法器间更显丑陋。 “在您够买这件法器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跟您说明。”林芝道:“这把剑并非法器,而是灵器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器具。” “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所以请您耐心地听我说完。” “这把剑是七万年前,由符家一名族人在长境捡到的,在这七万年里,我们用了许多方法、鉴定了许多次。”林芝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最终,我们鉴定出了这把剑的能力为‘只要将头颅砍下,便会死亡’。” 听了林芝的解释,江怀棠微微皱眉。她脸上的小表情被林芝看着眼里,林芝便解释道:“在这世上,很多生物没了头也能活的。” “元婴期便可开始修行元神,届时肉体若是消损,便可在一定时间内寻找躯体夺舍。”说到此处,林芝看了一眼江怀棠手中的剑,似是有些忌惮:“但若是用这把剑砍下头颅,即使到了出窍期、在头颅掉落前就已经脱离肉身逃亡之人,也会死。” “这把剑似乎附着砍头必死的规则之力,这份力量让这把剑无视了所有修仙之人的生死规则。只要将头颅斩下,敌人便会消亡。” “因此,符家的当时的家主、也就是当年的灵宝阁阁主将它命名为——斩首。”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49.离别信 “您先不要为这把剑近乎逆天的功效而开心。”林芝见过太多听了这把剑的能力后就乐不可支的买家,便先让江怀棠别急着开心:“这把剑的缺陷足以让您重新考虑是否还要掏钱买下这把剑。” “这把剑无法认主,无法被收纳至任何的储物空间内,也不可注入灵力驱使。”林芝道:“这把剑无法认主,只要想拿、谁都可以拿走这把剑。加上不能把它收进储物空间里,极有可能随手一放就把给弄剑丢了。” “尤其是无法注入灵力这一点,这意味着你与人战斗时你的剑脱手,你只能自己捡回来,而不是驱使它自己飞回你手上。”说完,林芝又道:“这把剑的售卖价格为五万极品灵石,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说完最后一字,林芝话风一转:“不过这把剑完全可以用到飞升仙界,因为这把剑会根据持剑者的修为变换锋利程度。根据测试,当持剑者的修为升至大乘期,灵界内就没有什么它斩不断的的东西了。” 听了林芝的话,江怀棠沉默地思考了很久。 并非在慎重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这把斩首之刃买下,而是在思考这些缺陷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补足。 最后,江怀棠不仅花五万极品灵石买下了这把剑,还额外花了三千中品灵石买下了灵宝阁为斩首精心打造的剑鞘。 斩首这把剑本身是没有剑鞘的,后来一买家买下了它,特地量身打造了一副剑鞘。只可惜这副剑鞘刚造好,那名买家便因为剑掉入南海、因与人打斗而没能及时捞起而导致剑被海水冲跑、自此剑便下落不明的理由而退掉了这副剑鞘。 林芝跟江怀棠讲述这个小故事的时候,江怀棠还多问了一句:“那这把剑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是下落不明了么。” 其实江怀棠是想问出灵宝阁是否有准确找寻斩首的方法,但林芝的回答让她失望了。 林芝:“据记载,是五千多年前南海发生了超大海啸,灾难过后一名南海附近的元婴修士在地上捡到了这把剑。因为这名修士不清楚这把剑真正的能力,只当它是一把比较锋利的剑而已,后来又嫌它j肋,将它当给了灵宝阁。” 江怀棠:“哦......” 在灵宝阁直接配备好买下的法宝,江怀棠收下因花了五万极品灵石而得到的灵宝阁金牌,准备再去买些其他东西。 ..... 宁不遇把净虚筒的盖子旋开,将目光投入筒内。 还是空的。 净虚筒每两个一对,每一对都可以相互传送被装入筒内的物t。只是净虚筒太小,只能容得进一根手指大小的物件进行传送,但每次传送,收到传送物的净虚筒都会提醒使用者有物t传送到了乙方的净虚筒内。 宁不遇与林一霖两人就是用净虚筒进行联系,但现在林一霖已经三天没回他消息了。 这种情况很罕见,因为两人都会第一时间回答对方的来信,若是有事耽搁了,也会在事情解决后联系对方。 宁不遇将净虚筒盖好,放回储物戒指里。 或许林一霖是遇到危险了,但那与他无关。若是林一霖真的死了,他可能还会因为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而开心。 宁不遇要问林一霖的事情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他觉得江怀棠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依赖和信任感了,是时候该让计划进一步发展了。 虽然江怀棠后续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出奇的地方,但两人第一次交合e时,宁不遇瞬间突破自身天赋的限制到达了化神期。 宁不遇很清楚自己的天赋,合欢宗检验一个人天赋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正因此,合欢宗才能准确地筛选掉所有天赋不佳的人,将那些万里挑一的天才集中起来重点培养。 宁不遇刚入宗时便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多只能修炼至元婴期,甚至可能这一辈子修为只能停在半步元婴的地步。 他之前能修炼至元婴二阶,纯粹是因为他走了偏门,硬生生达到了自己天赋的最高顶。 可江怀棠让他突破了天赋的约束,瞬间达到了化神四层。 江怀棠并非纯y之t,又不是炉鼎之身,至于为什么能让他修为突破,宁不遇猜测江怀棠可能有着类似与炉鼎效果的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是上天赋予的福泽,大概每四千人中就会有一人拥有。虽然拥有天赋神通的人并不罕见,但天赋神通赐予的能力有强有弱,类型相当繁多,其中宁不遇就有着‘对女性很有吸引力’这种天赋神通。 因为天赋神通的种类太多了,所以许多拥有天赋神通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身负神通。 目前除了圣灵门能够准确地测出一个人拥有怎样的天赋神通外,其他宗门势力最多也只是能检测出这个人是否身怀天赋神通而已。 圣灵门每年都有高价售卖测试天赋神通的名额,但这些名额只对宗门或世家开放,个人有钱也买不了。 合欢宗仗着财大气粗,每年都能拿下一半的名额。宁不遇也有想过让江怀棠也去试试,但一方面是如何才能将外宗人塞进测试,一方面又怕测试结果出来后,江怀棠真的身怀炉鼎效果的神通,别人发现后将她夺去,那宁不遇可就真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宁不遇最妥善的方法,就是把江怀棠一直放在自己身边,随用随拿。若是别人来抢,自己也方便处理掉江怀棠。 宁不遇有计划,但江怀棠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随人摆弄的物件,因此无论宁不遇抱着怎样的想法,都必须让江怀棠依赖他信任他,听他的话。 宁不遇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可当他野心勃勃准备实施时,一名合欢楼弟子送来的信件让他的计划不得不先暂停下来。 宁不遇接过那封信,那不能说是一封信,只能说是一张写了许多字后折了几番的纸。 他一边将信件展开来,一边问道:“这封信是谁让你给我的” 来送信的弟子是个女弟子,她脸颊泛红,低着头不敢看宁不遇:“嗯....守门的弟子说是个女孩子,穿着绣着金线的蓝衣服,长的很秀气....个子也比较高。” “她说把这封信给宁不遇...哦,还有一个天字房的客牌,但是客牌被客房管理的人收走了,我们检查了这封信件,确定了它没有任何可疑的就送进来了。” 她说到一半,宁不遇便猜到这封信是谁送的了。 宁不遇连忙查看信件,甚至为了快速阅览,还用上了神识扫读。 “致宁不遇。” “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与关照,但我觉得我不应该一直受你的照顾,这会让我越来越心安理得地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野草才能长的更茂盛,精心养在盆里的花一旦栽到外界去只会死亡,我不想在你的庇y下成长为一个庸人。” “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不仅给了我庇护之所,更鼓励了我的心灵,是我心中温暖的明灯” “或许你会责怪我的不辞而别,但我怕见面道别你又会阻拦我的离去,经人口头转述又觉得对你不够尊重,便想到了用书信的方式向你告别。” “你对我很好,但我现在无法汇报你的这份好意。我向你约定,未来我将会成为足够强大的人,等到那时,你若还愿与我坐下来吐露心扉,我必愿与你并肩同行。” 落款为江怀棠。 宁不遇皱眉,心中有些烦躁,但脸上依旧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问道:“这封信件送来多久了?” 女弟子回答:“嗯....也没多久吧,大概半盏茶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宁不遇点点头,起身摸了摸女弟子的头,道:“辛苦你了。” 说完,还不等那女弟子有什么反应,他便飞快地离开。 ———————————————————————— 我突然想起好久都没有肉了,但是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喜欢宁不遇,这个肉到底还要不要写。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50.封城 当宁不遇收到那封信时,江怀棠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 云落城禁飞,若是没有那类似神行千里或缩地成寸的能力,除了云落城禁卫队以外的修士都必须靠步行在云落城内穿梭。 江怀棠的步伐并不急促,但也不慢。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接下来要进行的行动。 江怀棠已经考虑好,去灵墟门参加入门评选。 她已经买了去往灵墟门的地图,新买的云织船最快只要半月即可到达那里。 要是能够进入灵墟门,有个宗门依靠当然是极好的。但若真在评选中落败,那也可以借着机会,让自己认识到自己与同修为修士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江怀棠望到那高耸的城门时,宁不遇却在这时赶了上来。 “怀棠,等一下!” 江怀棠听见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便停下脚步,向身后看去,看见了急急赶来的宁不遇。 云落城共有四个城门,合欢楼靠近西城门,宁不遇认为江怀棠想要出城,大概率会从西城门离开。化神期的宁不遇就算不依靠飞行法器,其步行速度也b才筑基一层的江怀棠快。知道江怀棠要去的地方后,宁不遇一路直奔西城门,这才追上了江怀棠。 见到宁不遇,江怀棠还有些紧张,只写了封信就匆匆别去的行为让江怀棠在面对宁不遇的时候有点心虚。 宁不遇的额头冒出了几滴细汗,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如何,他追上江怀棠后便一言不发,脸色说不上阴沉但也绝对不是开心。 “我....我要出城。”还是江怀棠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宁不遇垂眸,道:“我不知道经此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便想着来送你一程。” “你要去哪里”宁不遇问道:“我送你去。” “我想去灵墟门参加他们的入门评选。”江怀棠老实地回答了宁不遇的问题,道:“我自己去就好,你平时也很忙。你之前不是说要回合欢宗么,去灵墟门至少要十几天的时间,这会耽误你回宗的。” 宁不遇身为流动监察,主要任务就是检查派遣地点的合欢楼里是否有违反合欢宗法则或损害合欢宗利益的人员或事情,最忙的就是刚来那会儿,反而该回宗禀报这段时间里是最闲的。 可宁不遇不能再坚持让江怀棠留下,正所谓物极必反,他已经阻拦或劝导江怀棠不要离开太多次了,江怀棠这次不敢当面告别也是因为她知道他会劝她先留下,所以才用留信的方式与他告别。 宁不遇知道自己在江怀棠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但那种感情不够牢固,还不能让宁不遇放心地给予江怀棠自由。 “没关系,回宗还要三月以后,我把你送去灵墟门就返程回来。”宁不遇道:“如今世道险恶,肯定有散修想拦路打劫那些去参加灵墟门入门评选的修士,我送你去,也能保护你一路无忧。” 江怀棠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哽在喉间。最后她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而是深深吸了口气,道:“但是...我就是不想让你保护我,才想去参加入门评选的啊。” 宁不遇快速接道:“我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 江怀棠:“我不会一直都安全的,修士之间杀抢掠夺、人与妖兽之争.....只要我还是一名修士,就会遇到危险。修士只有身处险境,才能突破。” “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江怀棠直视宁不遇的眼睛,双眼满是真挚:“可如果有一天你没法再保护我,那已经习惯了被人保护的我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说完,江怀棠又怕宁不遇觉得自己是厌恶他才一直执着于离开他,又弱弱地补了一句:“我不是讨厌你或是怎样....我是为了自己。” 宁不遇心中明了,若不使用暴力强迫,今日是没法让江怀棠留下了。 宁不遇心想: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我送你一段距离好么,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宁不遇道:“出云落森林就好。” 话音刚落,宁不遇便无意瞥见一批云落城的禁卫队落在城门处,齐刷刷地站在城门两侧。 平日里,云落城的禁卫队主要是在城内各处巡逻,城门处是没有守卫值守的。 见状,宁不遇心中有了猜测。 “好。”想了想,江怀棠答应让宁不遇送行:“就送到离开云落森林。” 听了江怀棠的回答,宁不遇的神情舒缓了下来,道:“好。” 两人的意见终于得到了一致,江怀棠准备离开云落城,可转身后却是一愣。 不知何时,远处的城门已有一队守卫伫立在那儿。 无论是之前还是刚才,江怀棠从未在城门处看见过守卫,先前心中的那股不安此时又升了上来。 “奇怪。”宁不遇出声道:“平日里,可没有人守城门啊。” 这一句话扩大了江怀棠心中的不安,她快步走上前去,结果还没走到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身穿白色铠甲的守卫将枪一横,挡住了江怀棠的去路,道:“今日云落城禁止出城。” “为什么”江怀棠心中焦躁不安,问道:“那明日就能出城了么?” “明天能不能出城我不知道,主要还是看上面怎么说。”守卫答:“云落森林里出现了不明生物,其危险程度让三支外出猎杀妖兽的宗门联合队丧命,各大派为了找出该生物的来源、踪迹和消灭方法,禁止一定范围内有无关人员出入。” “因为云落城离这个范围很近,为了配合各宗派的行动,城主决定先封城五日。这既是为了让五大宗派的调查工作不被外人打搅、早日将危害消除,也是为了云落城居民的安危着想。” “怎么会.....”江怀棠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不遇走上前来,问道:“是哪三支宗门联合队牺牲了?” 守卫答道:“这个我们不太清楚,只知道合欢宗李酒歌真人和灵墟门任九郎前辈带队的那一队全死了。” 这两人宁不遇都有所耳闻,李九歌是合欢宗极为少有的剑修,灵墟门的那位任九郎更是灵墟门五十三典藏功法之一的传承者。两人虽都是元婴中期,但一位是战斗力堪b战修的剑修,一位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以这两人的能力,就算同时遇上两三只六阶妖兽也至少能狼狈地逃出几名低阶弟子。 或许那不明生物是一只七阶以上的妖兽如果它的活动范围里云落城很近,那的确有封城的必要。 那边宁不遇在脑海中想那不明生物的事,这边江怀棠却怕这城一封便封八月左右,到那时就耽误了她去灵墟门参加入门评选。 与江怀棠和宁不遇交谈的那名守卫看见江怀棠脸上的担忧,好言抚慰道:“这城应该也不会封多久,等五宗找到那不明生物的踪迹,就会放人自由通行了。” 宁不遇见江怀棠还是有些不情愿,便劝道:“其实封城也是为了普通修士好,如果云落城真的放我们出去,等遇上那不明生物时,我们又会后悔没好好呆在云落城了。” “我们先回去吧。”宁不遇轻拍江怀棠的肩膀,柔声道:“等解禁了我再送你去灵墟门。” 就算江怀棠心中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没法y闯出去。 “.....走吧。”江怀棠说道:“等封城令解除了再来。” ———————————————————————— 根据评论区的留言,大部分人还是都想吃肉的,所以我们下章吃肉。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51.唇齿交缠() 虽然没能出城,但江怀棠也没有跟着宁不遇回到合欢楼,而是在中央街附近租了一处小院。 小院布景雅致,自带多种阵法,地理位置和风水也是绝佳,就是价格不怎么美好,要一百上品灵石。 因为灵石太多,江怀棠对灵界的物价产生了巨大的偏差,还以为这院子很便宜,随手就掏出一块极品灵石租下了这间小院。 江怀棠付钱时宁不遇而并不在场,所以他没有看见江怀棠这副阔绰模样。 江怀棠坐在床上,双手拍了拍绣着百鸟的褥子,褥子里裹着的静灵草气味更浓郁了些,让人闻着就心神安宁。 江怀棠在屋里坐了会儿,起身走出院子,看了看那人造的小瀑布和池里的花儿。 宁不遇在房主的带领下走进了院子,见江怀棠站在池边赏花,便慢步上前,与江怀棠并肩站立。 租金早已结清,房主将人带到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宁不遇站到江怀棠身旁,江怀棠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是有人找你么?” 宁不遇安慰地一笑,回答道:“不是,是宗门刚才传讯于我,出于对宗门信息的保密,所以才避着你,抱歉。” 江怀棠道:“没事,我是你们宗外的人,这种事情避着我很正常。” “这院子建得真不错,这水居然还是天仙水。”说着,宁不遇将下摆捞起,单膝跪在池边,将手伸向池间:“天仙水清澈无比,不仅能让一些水生灵植开的更加艳丽动人,还可以滋养皮肤,你要不要试一试。” 江怀棠对滋养皮肤并不感兴趣,但宁不遇既然提起了,江怀棠也就道了声:“好。” 江怀棠本想蹲下后在池里捧一把水擦擦脸,但宁不遇在江怀棠应声后便拿出一条手帕,在池里沾了点水,就起身为江怀棠擦脸。 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江怀棠屏起气,这是最近她因为自身体质而养成的一种本能习惯。 宁不遇拿着沾湿的手帕,轻柔地在江怀棠脸上擦拭着。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宁不遇的大拇指在擦拭过程中,总会暧昧地擦过一些地方。 比如说眉毛、眼下、鼻尖宁不遇的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像是羽毛轻轻扫过江怀棠的皮肤。每当宁不遇的指腹与江怀棠的皮肤向碰,江怀棠总有种电流自宁不遇触碰处开始流动至全身的感觉,撩的江怀棠越来越热。 虽然照着那本书上的炼t功法修炼能让她大幅度减少男人靠近就受不了的毛病,但江怀棠的t质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经不起他人的撩拨和一些来自外界的因素。 宁不遇的手停在江怀棠唇边,原本只是暗暗撩拨的手指犹豫片刻后便大胆地出击,伸向江怀棠红润的唇瓣。 宁不遇的指腹轻而温柔地从江怀棠双唇抚过,最终停留在唇中间。 宁不遇双瞳上移,看见了江怀棠那双含水的眼眸,向前一步,弯腰靠近江怀棠。 手帕上的水滴落下,啪嗒一声掉在砖石地上。 宁不遇与江怀棠的嘴唇间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只要宁不遇的头再向前探一下,两人便会双唇紧贴。 但他没有。 因为江怀棠向后退了一步。 在这个情景下,这个动作往往代表着抗拒、不情愿等含义。 宁不遇再怎么利己,也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强迫对方。 于是他后退,但被江怀棠拉住了袖子。 宁不遇一愣,抬眼看向江怀棠。 从逃离郑兰君后,江怀棠就一直在自我开导。 如果不交合e就无法提升修为,那就只能试着去接受它。 因为第一次时宁不遇的表现在江怀棠心中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江怀棠本身倒是不排斥性交ei行为。只是t质改变后,这种强迫江怀棠与人性交ei的感觉让江怀棠感到屈辱,所以她才不喜交欢,哪怕自己y抗着也绝不屈服。 后而在青翅巨鹏孵化巢里遇上郑兰君,他时不时的xnued爱行为让江怀棠的心中蒙上了一层y影,这层y影让江怀棠面对宁不遇时,也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 但江怀棠不能因为害怕而停滞不前,恐惧就是用来战胜的。 所以她拽住了后退的宁不遇,心中决意,但脸上还是稍有羞涩地问道:“你想亲我么?” 不是‘你是想亲我么’,而是‘你想亲我么’。 虽然两句话之差了一个字,但内里的含义却大大相反。 宁不遇自然是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于是他靠进江怀棠,低下头,用嘴轻轻碰了下江怀棠唇。 亲完,宁不遇微微抬头注视着江怀棠的双眼,嘴角勾起,在极近的距离用着比平时更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嗯,想。” 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只手掌,宁不遇一说话,开口吐出的温息扑到江怀棠脸上,让她的双颊也沾上了丝丝温色。 不知为何,江怀棠总觉得此刻的宁不遇怪魅惑人的,g的她口g舌燥,心直砰砰跳。 宁不遇垂眸,轻声问道:“我可以再亲一次么?” 江怀棠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允许的宁不遇再次吻住江怀棠,这次不同于第一次的轻触,而是用舌尖撬开江怀棠双唇,灵活地勾起江怀棠舌头一同起舞。 双舌交缠间,宁不遇还不放过江怀棠的唇。他吮吸着江怀棠的上唇,时不时拿牙齿轻咬一下,刺激着江怀棠的触觉。 舌头还在喘息间搅动,宁不遇的双手不知何时移到江怀棠的后脑勺和后腰处,双手将她环在怀里。宁不遇修长的手指伸进江怀棠的发间,温热的舌头猛烈地纠缠着她,双手略微用力地把江怀棠压向自己,使唇齿间的贴合更加不留缝隙。 江怀棠挡不住这接连不断的攻势,膝盖忍不住向地面跪去。虽然宁不遇放在她后腰的手及时捞住了她,但那只放在她后脑勺的手依然压着她。 宁不遇就像是要用舌头将江怀棠的舌头绞断吞下去似的,吮得她舌根都发麻了。 久久,宁不遇终于肯放过江怀棠的小嘴,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 江怀棠的双唇被他蹂躏地发肿,她双唇微张,脸布霞红,眼中还有尚未退去的水雾,身体柔软地倚靠在宁不遇身上。 即使是阅女无数的宁不遇,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江怀棠能让任何男人看了都心生疼爱之意。 他亲在江怀棠耳侧,用双唇撩拨着她的耳垂,伸出舌尖在她的耳朵上舔弄,然后蛊惑地说道:“带我看看屋子里面,好不好,嗯”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ó①⑧м.VìΡ 52.与的博弈() 江怀棠被宁不遇这样撩逗,除了欢愉,更多的是空虚。 虽然她应了宁不遇进屋看看的要求,但两人并非并肩同行,而是宁不遇横抱着江怀棠,将她抱进屋子里面的。 进了屋,两人都不可能真的看这屋子修的如何。宁不遇抱着江怀棠,直奔卧房的那张大床。 将江怀棠轻轻放在床上,宁不遇将外衫脱下,随后附身压上江怀棠。 可江怀棠双臂一挡,手上微微用力,阻止了宁不遇下一步的动作。 倒不是江怀棠突然玩起了欲擒故纵,而是为了避免宁不遇误会,江怀棠有些事情要先说清楚。 “我与你做这种事,并非是我心悦你。”江怀棠道:“我是喜欢你的,但不是你对我的那种喜欢我同意与你做这种事情,并不是在回应你的心意。” 宁不遇抓着江怀棠抵在他胸膛上的手,拉着那只手向上移动,最后移到他下巴处。一低头,一个吻落在在江怀棠手心上。 “没关系。”宁不遇垂眸,道:“至少你愿意与我亲近,这对我来说就是极大的恩泽了。” 宁不遇那话里的恩泽二字太过庄重,两个字重重的压下来,仿佛一瞬间江怀棠的心都停了一拍似的。 宁不遇手上依然抓着江怀棠的手,引着它一路向下,直到握住他腰间的打着的腰带结。 宁不遇握着江怀棠的手,一点点地c纵着那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解到最后,腰带上打着的结只要轻轻一拽便会脱落。但宁不遇却只是把江怀棠的食指穿进那最后的环里便放了手,然后笑yy地看着江怀棠,不再动作。 其实时光荏苒,灵界的衣服变得多种多样,早就不再是古时那种腰带一松、衣服就会散开的样式了。 宁不遇这身衣服,腰带只是算个装饰,若真想脱下宁不遇的衣服,还得先解开上半身那一排的银丝盘扣。 可宁不遇的眼睛就像是火,被他这么一看,江怀棠全身都热了起来,烧的她脸蛋通红。 随即她食指一g,宁不遇的腰带便被她拽了下来。 宁不遇左手抢过那腰带,扔到床下,右手在江怀棠衣领间拨弄着。 跪在床上的膝盖插进江怀棠的双腿间,隔着裙子顶着那只属于女子的隐秘之处。 宁不遇将她的衣领往两边一拉,露出了原本藏在衣服下的一对软峰。 宁不遇低头轻轻啄了下江怀棠嘴唇便向下移去,埋头含住江怀棠的左r,一边吸着那团柔软,一边那舌头撩拨那殷红的乳尖。 另一只手在完全将江怀棠衣服解开后,便覆上了右边的r峰,随着他嘴上吸吮左r的动作,不时变换轻重地揉捏着它。 江怀棠只觉得双乳酥麻,一阵夹杂着空虚的欲望随着宁不遇手上越来越肆意的力度荡开,刺激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宁不遇埋在她x上的头,挺着x地将双乳送进宁不遇的嘴与手里。 双乳上那两颗的乳尖早已发红变硬,宁不遇吸完左r,又低头咬起了右r。原先宁不遇吸着的左r乳尖被他舔的发亮,乳晕也在宁不遇的吸咬下向外漾了一圈。 江怀棠的衣衫虽未褪去,但早已被宁不遇全部解开,现在不过形同虚设,一点也不能阻挡宁不遇那向隐秘之处探去的手。 那手拨开贝肉,寻到那嵌在其中的珠核,用中指的指腹轻轻地摸上去,幅度小而快速地揉搓那肉珠。 “恩啊”江怀棠终于忍不住轻启软唇,将那超出肉核承受范围的刺激化做轻吟,夹着情欲从口中宣泄出来。 宁不遇的手指顺势滑至肉核下方的小穴,插进那早已淫水泛滥的x中。江怀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插入吓的身子一缩,连带着被插入的小穴都是一紧。 宁不遇伸进肉穴的那根手指上戴着玉色的储物戒指,手指忽快忽慢地抽插在肉穴内,那冰凉的戒指就随着手指一起刮过穴内的肉逼。 冰凉的触感加上凹凸不平形状,激起一阵一阵难抑的欢愉冲撞着江怀棠的大脑。她不满足一根手指带来的快乐,拽着宁不遇的衣袍,嗯嗯啊啊地用着满是欲念的眼睛望着他,渴望着他能带来更大的快乐来填满自己。 宁不遇心领神会,将手指抽离,直起上身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了那藏在衣服下的健壮身躯与胯下昂起的肉龙。 宁不遇将江怀棠的双腿提起,让它们环在自己腰间。又抓着江怀棠的手,让她握住自己的欲望后便改为抓着她的手腕,带着那只握着他欲望的手来到她的肉穴前。 将他的性器抵在穴口后,宁不遇便撒手一放,与另一只手一起抓住江怀棠的臀肉,同时胯部慢慢地向前移动。 虽然是宁不遇在使力插入江怀棠的肉穴,但因为江怀棠握着宁不遇的肉棒,看上去就像是江怀棠自己抓着那肉棒放进肉穴内似的。 肉棒顶到甬道最深处的那一刻,江怀棠高昂地娇吟了一声,那呻吟带着终于被填满的满足,也带着接下来、那只属于肉欲的狂欢将要开始的信号。 宁不遇的腰前后摆动着,那肉棒的抽动也越来越快,肉与肉之间碰撞出了清脆的拍打声。 伴随着抽插次数的增多,两人交合e处分泌的淫液也渐渐变得粘腻起来,让那开始清脆的拍打声也沾上了浓重的性欲。 宁不遇用舌头舔弄着江怀棠穴口的红豆,又顺着r间的x线一路向上寻到那硬着满足的小嘴。一低头,宁不遇便将那欢愉的呻吟和微张的红唇一并吞了下去。 两人的下身不仅缠磨在一起,唇与齿舌也不甘寂寞地纠缠在一起。 像是下半身不甘示弱似的,宁不遇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大,撞的江怀棠胯骨发疼。但这一点点痛感不足以让沉溺在情欲中的江怀棠注意到它,这不值得一提的痛感反而被情欲吞噬,成为了壮大欲望漩涡的一员。 两人吻b下身的碰撞还要疯狂,两人仿佛被情欲占据了的野兽,粗暴地拿着舌头攻击对方。时而缠、时而g、时而刺,两人吻的难舍难分,连口水都混合在一起,顺着江怀棠的嘴角淌下。 江怀棠的高潮要b宁不遇早来许多,主要是因为宁不遇使诈用手指玩弄起了江怀棠的肉核。三重刺激下,江怀棠溃不成军,忍不住先泄了身。 江怀棠高潮后,那肉穴竟变得更加紧致起来。宁不遇一时不察,又热又烫的白精便交在了江怀棠的体内。 ————————————————————————XsYùsんùщù.o㎡(xsyushuwu.com) -- 53.再次() 又热又烫的精液冲击着宫口,刺激着高潮后敏感的肉穴又是一阵紧缩。 宁不遇射精后,还特地沉下心运转起了灵力,生怕大量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却没有引导,导致体内经脉受损。 可这次却没有灵气如瀚海一般向他体内涌来。 宁不遇一愣,巨大的期待落空在他的头上,砸的他一瞬间忘了思考。 但不过一秒,宁不遇便恢复了正常,俯身在江怀棠的鼻尖上落下一吻。 江怀棠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在床上,有一缕头发沾在她的嘴角,宁不遇便将那一缕头发拨开,低头亲了上去。 江怀棠的嘴唇早已被宁不遇蹂躏的发肿,男人火热的气息忽然笼罩了她,侵略了她的整个口腔,如撕咬般地与她的嘴唇和舌头缠绵。 本来沉浸在余韵后的江怀棠又被宁不遇拉进情欲里。她的双手攀上宁不遇抵在她身侧的手臂,宁不遇稍稍放低了身姿,那双手便缠上了宁不遇的脖子,手指自觉地插在他的发间缓缓移动,好似拿着指尖轻抚他的头皮。 完全没有预兆地,宁不遇一挺身,本就在江怀棠两腿之间的性器又插进了那吐着淫水与白精的小穴里。江怀棠也呜咽一声,异物突然的入侵感十分清晰,一下子说不上是讨厌还是舒爽。 明明都已经被插到高潮过,可江怀棠的肉穴反而更加紧致。宁不遇缓慢地抽插着,耐心地研磨着肉逼上的每一处。 虽然宁不遇抽插的速度很慢,但每快要触到那宫口,又会狠狠地冲撞在那上面。每次顶在那宫口上时,江怀棠都会似哭似y地喊叫一声。 无论是肉棒缓慢移动时,那痒痒麻麻却总得不到满足的感觉,还是那每到宫口前,那窄小入口总要被凶猛撞击的快感,都在折磨着江怀棠,让她变得疯魔。 宁不遇将江怀棠的双腿抗在肩上,使肉棒能够更加深入插进肉穴之中。 这一深入,宁不遇好几次都突破了宫口撞进了子宫内,顶的江怀棠小腹处都有微微的凸起。 “哈....啊——”江怀棠实在是受不了了,喘息着向宁不遇伸出了手。可宁不遇又是一次狠狠的撞击,撞的那只手一下子失了力,落下时坚强地搭在了宁不遇扶在她腿上的左手上。 宁不遇每一次撞到最深处时,江怀棠的手都会向下滑动,待江怀棠实在是支撑不住了,食指便顺势g在了宁不遇的小手指上。 江怀棠勾着宁不遇小手指上的那只手左右摇了摇,意味不要在这样了。 江怀棠脸皮薄,她没法厚着脸像别人那样在交欢时说一些“好大,爽死了!”“在快一点,用力操我!”之类的话。 于是,她便不自觉地用一些小动作来代替自己想要说的话。 殊不知江怀棠这种似撒娇一般的小动作最让宁不遇受不了。他经历过许多女人,最讨厌的就是在床上喊的很大声的女人,那种要死了一般的呻吟声,让宁不遇经常有种他是个杀猪屠夫的错觉。 更何况江怀棠本身的长相本就很楚楚可怜,引得人不自觉地疼惜她。虽然平时这张脸都冷冰冰的,但一到床上那满脸的冷意便消融殆尽,露出了本身无限的春色。 原本宁不遇只是想再试一次,看看是刚才姿势不对还是江怀棠已经不能再让他修为进步。但江怀棠这一行为,蛊惑了宁不遇的心,让他抛下了自己大部分的理智,使他的心思真正地落在了这场性爱里。 宁不遇抽出肉棒,掰开江怀棠的双腿。 江怀棠被迫张开双腿,那已经被摧残过一轮的肉穴还来不及闭合,一阵一阵地流着蜜水,把江怀棠身下的被子都打湿了好大一片。 江怀棠刚得到喘息的机会,宁不遇便又插了进来。 火热的肉棒长驱直入,放纵地在江怀棠的体内进出。肉棒重重碾磨着甬道最深处的敏感点,每次摩擦都能带来极大的快感。 两个精囊啪啪地拍在粘着淫水的屁股上,与男人的喘息和少女的呻吟和成了一首动听的x之旋律。 宁不遇享受着完全的掌控感,让身下的人随着他的挺动而溢出破碎的呻吟。 江怀棠的衣服还垮垮地挂在肘弯处,星蓝色的衣服衬得那双摇动的双乳更加诱人,g的宁不遇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摸了上去。 肉了几下软肉,宁不遇弯下腰抱住江怀棠,让自己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身上。 两人的胸膛紧贴,或许是因为两人贴的太过紧密,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到另一颗心脏的跳动,每一次心跳都震耳欲聋,重重地落在在两人的心头。 一直粗声低喘的男声忽然变了调,连带着身下的动作也是一滞。 宁不遇重重地顶在花心深处,肉棒喷射出的白浊尽数交在了那花宫里。 同时,江怀棠也是一阵颤抖,抱紧了宁不遇的背脊,与他一同前往了高潮之巅。 结束后,两人都没行动,只是抱在一起,感受着高潮的余韵。 大概过了几十息,江怀棠率先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宁不遇。宁不遇贴的太紧了,压的她双x有些发痛。 宁不遇顺从地起身,双手撑在江怀棠身侧,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久久,江怀棠见宁不遇一直盯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宁不遇不语,垂眸,用手背轻抚江怀棠的脸颊。 然后自语道:“我现在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江怀棠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宁不遇只是微微一笑,道:“没事。” 然后他起身,对江怀棠和自己施了个净身术,又帮江怀棠穿好了衣服。 “那我先走了。”宁不遇穿戴完自己的衣物,道:“这几天我会帮你留意出城的事情,你先在这里住下,到时我来找你。” 江怀棠乖巧地点头:“好。” 宁不遇一笑,摸了摸江怀棠的头发:“我还会再来的。” 江怀棠:“嗯。” 江怀棠送宁不遇到门口,宁不遇本来一只脚都迈出了门外,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返回来在江怀棠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记得等我。”宁不遇道。 ———————————————————————— -- 54.努力学习才有出路 与宁不遇的一场交欢,直接让江怀棠从筑基一层进阶到筑基四层。 修为进步是好事,可云落城始终封城这一事让这份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那日过后,已过七天,云落城始终没有解禁,一直保持着封城的状态,全城戒严。 城内有不少修士对此表达了不满,云落城方也只是安抚修士们的情绪,并向修士们坦露了目前所知的那不明生物的所有信息。 据他们所说,那生物形为漆黑色的液体,活物碰到就会侵入到活物的体内。只要几息,被入侵的活物便会气绝,同时活物生物也会y化,而剩下依旧是液体的一部分将会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五宗根据它的特x,觉得这可能是蛛网藤的变异种,属于新生型灵植。 因为该生物被发现时,就已经在云落城外百里处蔓延很久了,所以很巧妙地,云落城正好被该生物包围。 好在,五宗已经找到了该生物的弱点,该生物极其惧怕火焰。只要火焰一烧,这生物便会快速y化,最后变成粉末。 只不过这生物的生长速度很快,被发现时也早已在城外占据了一大片领地。按照五宗的清理速度,只能说是在抑制住该生物生长的同时,稍稍减灭了一些的程度。 除了关心修士的安危以及不干扰五宗调查和解决以外,云落城不让修士们出城的最大原因就是‘若该生物攻击云落城,那么多一个修士,就是多了一份守城时的战力’。 虽然有强留修士白g活的嫌疑,但云落城方每三天都会白给一瓶三品丹药,只要修士前往城中央的镇城府,便可领取。 这番下来,修士们就算心中有不满,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倒也不会每天围在镇城府前抗议抗议的嚷嚷了。 毕竟云落城里有四五位大乘期修士坐镇,若真闹大了,亏的只会是那群集结起来的乌合之众。 江怀棠每日都在忧愁,生怕错过了灵墟门的入门评选。 愁归愁,江怀棠倒也没真的整天什么也不g的坐在床上唉声叹气。除了每天按照书上的法子进行锤炼体魄以外,她还花高价在外面收购了四五本法术玉简,决定趁现在这个时机学几个法术。 江怀棠是七系灵根,所有属x的法术她都能学,并不会出现类似单一木灵根就无法修习火系法术、或金火双灵根就没法使用水系法术等一系列因为灵根属x不全或相克而出现无法修习某一类法术的情况。 不过江怀棠的七系灵根就是很普通的灵根,并不是什么可以运用空间之力的空间灵根,七条灵根里也没有单一特殊的灵根,比如‘天谴雷’‘生明灵’‘地母胎’等自带特殊能力的灵根。 江怀棠高价买来的五本法术玉简上,刻录着《碧t》《踏风而行》《朱鸟振翅》《地龙游》《冰狱》五种法术。 其中,可以增加身体抗击能力、并稍稍增强身体愈合速度的《碧t》,和让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以及移动速度变快的《踏风而行》都属于辅助类法术。 而《朱鸟振翅》属于火系近身法术,不仅有着小范围的火焰伤害,还能对近身的敌人造成击退效果。 《地龙游》和《冰狱》与这三种法术b起来,则差了好几筹。《地龙游》是在地面上单方向生成土刺的法术,只不过b起同样效果的《土矛》《地灵刺》,它的攻击范围和威力都大了不少。 《冰狱》就更普通了,只是一个禁锢单t的小法术,释放时会从四方生出几根似钉一样的冰锥来锁住对方的行动。 法术本来就不是什么哪里都有的寻常货,普通修士想要修习比较厉害的法术,除了用大量的灵石去专门售卖各种法术玉简的店铺够买以外,大多都只能凭运气。 误入上古遗迹、偶然得到先人传承,当然最常见的还是靠击杀后搜刮对方的储物道具来获得对方持有的法术玉简。 就算是在各大宗门里,越厉害的法术也要付出更多的贡献才能学习。 江怀棠走遍了云落城,才寻到了这么五枚入的了眼的法术玉简,其余都是些便宜又基础的《火球术》《冰刺》之流。 或许是对灵气天生便有极强的亲和力,江怀棠学起法术来倒是b旁人快了不少,短短七天,她已经学会了《踏风而行》和最简单的《冰狱》,只剩下最难的《碧t》和《朱鸟振翅》以及因为练习场地有限而始终没有进行实c训练的《地龙游》没有学会。 除了练习法术,江怀棠也没忘了自己买回来的法宝。 让步伐更加轻快敏捷的踏月靴,在一众飞行法器中也称得上是速度很快的云织船,为佩戴者抵挡一定程度攻击的三金灵珠,一套三十根、在击中实t后会产生爆炸的爆裂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把名为斩首的剑。 江怀棠这几天从未停歇。晨起健t,午时习法,待日光隐去,冷月显露,便借着月光在寂静的黑夜与剑光共舞。 努力的确是够努力,但再努力也不过短短七天而已,修仙一途绝非一跃而起便直升青云。江怀棠这几天的努力,最后得到的结果只能称得上有进步而已,若b起同境界的佼佼者,江怀棠还差的远。 比较糟糕的是,又过了七日,云落城虽然允许了修士出城,但仅限于各大宗门弟子或某些家族人员而已,如江怀棠一样的普通修士依然要呆在城内,耐心等待着解禁。 细细算下来,这城已经封了快半月,而离灵墟门入门评选只剩七个月零三天。 虽然时间还算宽裕,但江怀棠是那种有什么事就一定要先做完、不然就会不安的性子。现在被挡在云落城内,实在是让她无法安心。 不安之际,宁不遇宛如救星般天降。 宁不遇再次上门时,江怀棠是蛮惊讶的。 因为他说:“我可以带你出城。” 宁不遇是合欢宗的弟子,他现在若想出城,只需要与守城的守卫们出示自己身为合欢宗弟子的证据即可。 而他提出的方法,就是由他这个正牌合欢宗弟子,带着假装是合欢宗弟子的江怀棠,即可骗过守城的那些守卫,出城去参加灵墟门的入门评选。 ———————————————————————— -- Ⓟó①⑧м.VìΡ 55.金云雀 五宗的弟子在出示身份证明后就可以出城。有宁不遇做掩护,江怀棠很轻易地就出了城。 因为江怀棠先前就答应过宁不遇,让他送自己半程,再加上此番助她出城一事,江怀棠便暂时与宁不遇一同前往灵墟门。 因为有通关令以及身份证明,守城的守卫没有太过阻拦两人,只当江怀棠是跟着合欢宗里跟着前辈出行的小辈,查过宁不遇出示的相关物证后便放行了。 一出城门,宁不遇便唤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 宁不遇的飞行法器名为玉悬盘,通t为青蓝色的圆形玉盘,边缘雕着层次分明的祥云纹。 江怀棠没有用自己的云织船,而是跟宁不遇一起乘上了玉悬盘。以江怀棠的修为,云织船的速度绝对赶不上宁不遇所驱使的玉悬盘。 好在玉悬盘造的很大,七八个人乘在上面也绝不会拥挤。 宁不遇站在玉悬盘中间,调起体内灵力,将其输到玉悬盘内。玉悬盘轻轻浮起,随即按照宁不遇的心意朝东方飞去。 灵墟坐落与东洲,与同样位于东洲内的云落城相邻不远,只是位置要更往东边一些。 玉悬盘飞的很快,但飞行法器自带的防风法术帮江怀棠与宁不遇挡住了袭来的气流,好让两人的头发与衣袍不至于被风吹的太乱。 “你为什么想去灵墟门?”途中,宁不遇突然开口问道:“除合欢宗以外,其余三大宗也是十分不错的选择,为什么会独独选择灵墟门呢?” “只是听说会有很多低境界的修士去参加评选,就想着去试一试,顺便看看我与同境界的修士差距有多少。”江怀棠回答道。 “这样啊。”宁不遇听了江怀棠的话,觉得江怀棠可能对灵墟门并不了解,便又问道:“那你知道要如何参加灵墟门的入门评选么?” “不知道”江怀棠愣了一下,道:“不是报名就可以参加么。” 宁不遇轻笑一声,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灵墟门身为五大宗门之一,想要拜入门下的修士多不胜数。”宁不遇给江怀棠细心解释着:“我虽然是合欢宗的弟子,但对于灵墟门的入门评选也是知晓一些的。” “报名参加灵墟门入门评选的修士都会被安排在竹、松、梅、兰这四个院子里,大概四五六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具t的居住环境我也不太清楚。” “只要是报名参加入门评选的修士,每个月灵墟门都会下发一些杂事,要参加入门评选的修士必须要完成灵墟门派发下来的任务,做满一年、也就是十二个月,才能有资格参加灵墟门的入门评选。”说完,宁不遇又道:“不过灵墟门也不是白白让修士们g活,每月结束时,灵墟门都会按照该修士完成的杂事来给予一些像灵石或丹药的报酬。” 要参加入门评选还要为灵墟门g十二个月的杂事,可就是江怀棠现在就感到灵墟门,也就七个月的时间。难道就为了参加一个入门评选,还要让她等三年去参加下一次的评选么。 似是看出了江怀棠内心的顾虑,宁不遇赶忙说道:“但也并非一定要g满一年的杂事才能参加入门评选,只要在接下来的时日完成好自己每月该g的事后,再将以往的杂事g回来就好。” 说完,又满脸担忧地看着江怀棠:“只是要更辛苦一些。” 听了宁不遇的话,江怀棠放下担忧,道:“辛苦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倒是实务。”宁不遇评价道。 江怀棠:“只是觉得总要b在安逸中沉溺来的好。” “怪不得我看你一直都很紧张。”宁不遇道:“你的身体和精神都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这会让你很容易就产生心魔,而且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会让你很累。” “还好。”江怀棠将这一切都归罪与自己的能力上:“只是因为自己处处不足,才会自相惊忧。” “所以,我才想去参加灵墟门的入门评选。”江怀棠看向宁不遇,道:“看清自己的不足,学习他人的卓越,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能让自己稍稍心安。” 听了江怀棠的话,宁不遇皱了皱眉,刚要张口开导她时,一道光箭便在两人毫无警惕之时袭了过来。 宁不遇后背一凉,身体本能地唤出了自己的防御法器向身后挡去。 嘭地一声,光剑与盾形的法器碰撞在一起,产生的气浪刮的玉悬盘平衡失控。站在玉悬盘上的两人身形不稳,纷纷身体向后倒在被气流吹到倾斜的玉悬盘上。 因为法器本身的造型以及材质问题,两人跌倒后顺着玉悬盘倾斜的角度就开始下滑,势有从高中中掉落的危险。 宁不遇运起灵力,掌心生出的藤蔓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了玉悬盘上,止住了下坠之势。 而处于边缘地带的江怀棠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宁不遇大惊,急忙伸手救人,但几支光箭又向他s来,他只能先防身御敌。 玉悬盘飞得不高,但也足够将一个人类摔成肉泥。 江怀棠直直向地面坠去,她大脑飞速地找寻着自救之法。 掉落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江怀棠就已经坠进了高耸的密林之中。 以往无害的树枝在速度的加持下纷纷变成了利刃,划破江怀棠裸露在外的皮肤。 江怀棠双臂交叉护住头部,眼睛则从双臂的缝隙中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就在江怀棠离地面不足十米的时候,江怀棠猛地使出了法术——朱鸟振翅。带着劲烈火风的火环自江怀棠为中心向外极速扩散开来,那强烈的火风抵消掉了江怀棠下坠时的冲击力,使她短暂地滞空了一瞬后再掉在地上。 因为下坠的冲击力和朱鸟振翅释放时产生的火风相互抵消,江怀棠掉在地面上所受到的冲击力并不大,仅仅是掉落的姿势有些狼狈而已。 但还没等江怀棠喘上一口气,几支光箭便自空中向她袭击过来。 来不及起身的江怀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过了袭来的光箭。 可光箭虽没有打在江怀棠身上,但一触地,便爆炸开来。江怀棠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浪掀翻,整个背部重重地撞上一旁粗壮的树g上。 “唔!”江怀棠闷哼一声,忍着疼痛看清了袭击她与宁不遇的真凶。 几只茶壶大的h色小雀扇着翅膀缓缓飞下,豆大的黑色眼珠闪烁着稚气的光芒,x间的白色绒毛给它们增了几分俏皮,配上本就娇小可人的身躯,看上去可爱至极。 但江怀棠知道,这看着人畜无害的雀鸟是云落森林里有名的凶兽——金云雀。 虽只是四阶妖兽,但金云雀是群居妖兽,一支金云雀的群落至少有四五百只一起行动。 江怀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即又收回视线,紧盯着那几只金云雀。 天空上依稀可以见到众多金云雀与宁不遇缠斗,但宁不遇是化神四层的修士,解决掉四五百只的金云雀不难。 现在需要担心的反倒是江怀棠自己,金云雀为四阶妖兽,一只便可敌结丹初期或中期的修士。 江怀棠才筑基四层,面对四只金云雀,实在是十分勉强。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江怀棠不敢轻举妄动。她谨慎地观察着那四只金云雀的动作,寻找着可趁之机。 许是知晓江怀棠定是到嘴的猎物,其中一只金云雀忍不住率先发起了攻击。只见它轻展双翅,几片羽毛金光一闪,化作锐利的光羽朝她攻来。 江怀棠一手拍地,地龙游生出的层层地刺帮江怀棠挡住了袭来的光羽以及光羽命中后产生的爆炸。 江怀棠向后退去,金云雀身为鸟类妖兽,自然越是空旷的场地就越是有利,于是她便逃向身后的密林,试图用茂密的树木来阻碍金云雀的行动。 江怀棠一冲进木林,四只金云雀也绕过巨大的地刺追向她。 一只金云雀的飞行速度缓慢,慢到与其他三只金云雀拉开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它缩着脖子,肚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一鼓一鼓地在它体内移动着。 待那物移到喉间,这只金云雀便朝着江怀棠的方向将它一吐而出。 那物似针,带着如同炮弹一般的力道朝江怀棠攻去,一路上穿透了好几棵拦路的树木。 江怀棠察觉到身后袭来的攻击,左脚猛地一踏,右腿向内一弯,整个身子朝右侧斜去,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击。 身体停不住地朝右侧倒去,江怀棠右手拍在地面上,一发力,便重新掌握了身体的平衡, 纵使有树木阻碍了金云雀的灵活,但这云落森林里有名的凶兽飞的也是极快。江怀棠只是为了躲避攻击而稍稍耽搁了前进的脚步,三只金云雀便相继追上了她。 最快的那只金云雀挥着双翼,朝江怀棠飞来。 带有金属光泽的翅尖斩断了飞落的树叶,挟着杀意斩向江怀棠。 江怀棠赶忙后仰,避开了这b剑刃还利上几分的羽翼。 待羽翼擦过,被这只金云雀挡住了视线的江怀棠,看见了正对着她的另一只金云雀。 金光一闪,光羽袭向江怀棠,在触到江怀棠的那一刻瞬间爆炸开来。 用羽翼斩向江怀棠的那只金云雀飞出爆炸掀起的浓浓尘雾,与其他三只同族守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防止江怀棠逃跑。 浓浓尘土之中,随着一阵破风声,某物向东边冲去。 守着东面的金云雀以为向它冲来的是江怀棠,展翅便冲向那即将冲破尘雾的存在,势要用羽翼将其斩为两半。 可就在那物冲出尘雾、被这只金云雀看清后,金云雀便急急挥翅,想要调整飞行方向。 但金云雀极快的飞行速度在这一刻反倒成了夺命的弯刀,它来不及止住自身的速度,也赶不上调整飞行方向,直直撞上了那三根爆裂针。 爆炸声接连响起,吓的其余三只金云雀不在紧盯着尘雾,纷纷转移注意力看向自己被攻击的同族。 就在此时,其中一只金云雀被冰狱困住,但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冲破地面的土刺便刺穿了它娇小的身体。 “啾啾!啾!”其他两只金云雀激动地鸣叫着,似是在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愤怒。 尘雾散去,江怀棠单膝跪在地上,颈间佩戴着的三金灵珠已经碎裂。 三金灵珠可为佩戴者抵挡一定程度的攻击,若是收到一次x超出三金灵珠可抵挡的攻击,三金灵珠便会碎裂。 刚才就是它用自己的碎裂换来了江怀棠的生存机会。 将已经是废物的三金灵珠扯下,江怀棠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四只金云雀,一只已经被刺穿,还有一只被烧伤,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似是还没有死透。 金云雀的身体并不强韧,那只烧伤的金云雀就算放在那里不管,没一会儿也会断气。 江怀棠抽出腰间携着的斩首。之前她没有拿出这把剑,只是因为她觉得面对金云雀这种t型娇小且身形灵活的妖兽,使剑并不是上上策。 可她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她先前为了化解下坠的冲击力、使了一次朱鸟振翅,又在逃进树林时用了踏风而行,加上两次的地龙游、一次冰狱,以及传输灵力供给全身上下所装备的法宝,她体内的灵气已经近乎枯竭了。 刚才她兑着烟尘,服下了几颗回灵的丹药,虽然灵力稍稍恢复了些,但还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完全。 三金灵珠没能为江怀棠挡下所有的攻击,她忍不住体内的伤势咳了几下,但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剩下的两只金云雀,警惕地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剩下的两只金云雀因为同伴的死亡,攻击谨慎了不少。 两只金云雀飞上高空,与江怀棠拉开距离,使用光羽扫s下方的江怀棠。 这是对江怀棠最不利的形式,她攻击不到飞在空中的金云雀,她只能在地上四处窜逃,躲避着金云雀射出的光羽。 或许是有了愤怒的加持,金云雀每一次射出的光羽多了不少,像是丝毫不怕自己秃毛一样,疯狂的攻向江怀棠。 江怀棠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风行符,并将全身的灵力都供给了踏月靴,躲避着向她袭来的光羽。 每次都几乎是江怀棠刚躲过一轮的光羽,那光羽产生的爆炸便吹的她身形趔趄,待她迅速保持好身体的平衡后,下一轮的光羽便又袭来了。 江怀棠根本没有机会反击,体力也渐渐不支,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终于,在一次爆炸中,江怀棠调整身形的速度稍稍迟缓了一步,下一轮的光羽便纷纷打在她身上。 三金灵珠已经碎成一件废物,身上穿着的星蓝金纱裙也无法为江怀棠挡下所有的伤害。 爆炸造成的烟尘散去,江怀棠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却还要y撑着起来。 噗通一声,江怀棠到底还是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任谁都能宰割。 见状,两只金云雀再次展翅,欲要当场打死江怀棠。 但两片饱含灵力的绿叶破空而来,将它们娇小的身体刺穿。 失了生机,两具h色的羽身直径从高空上掉落。啪嗒一声,在地上摔成了两滩混着羽毛的肉泥。 早就解决掉那些金云雀但却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宁不遇从树林中走出,探查了一下江怀棠的身体。 虽受伤严重,但并不会丧命。 看完江怀棠的伤势,宁不遇给她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后而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 “倒是省去了我一番功夫。”宁不遇叹了一口气,抬步踏上玉悬盘。 玉悬盘浮起,飞向的方向既不是灵墟门,也不是云落城。 ———————————————————————— -- ⓧγцsんцωц5.cⓞм 56.即将上演 “真是美丽啊。”宁不遇感叹道。 周围合欢宗的弟子忙来忙去,只有他伫立在那儿,惊yan地看着那来自先人的造物。 几十天前,合欢宗的几位普通弟子在外探寻时发现了这处本应深藏与地下九千万多米、但却因为地动而浮上地面的古老遗迹。 纵使时间流逝,遗迹内的防御功能依旧能够正常运作。那几名误入遗迹的弟子si了好几个,最终只有三人逃了出来,并将此事上报给了宗门。 负责此事的是离该遗迹最近的合欢宗分宗、也就是云落城内的合欢楼。 遗迹内的宝物数不胜数,除了大量的灵石外 ,还有许多不可用钱财估量的东西存在。 宁不遇身为流动检察,为了监督此次行动中是否有饱其私囊的行为存在,也跟着一同前往了该遗迹。 不过他不需要在前面与遗迹内部的防御功能斗智斗勇,而是在后面安全地等待前方战斗人员将所有危险排除g净后,再和所有的后勤人员一同进入。 宁不遇的任务是记好遗迹内所有的珍稀奇物,再将该清单上报给宗门,防止有人在搬运或上缴中把本应属于合欢宗的财富贪入自己的腰包里。 七八个鉴宝师认真的观察着,这种上古遗迹,可能连块不起眼的石头都内涵玄机。 约三百人的后勤队伍,花了几十个时辰才将这处遗迹探寻g净。 临收队前,终于空闲下来的宁不遇看着那布满青苔的石像,不禁为它充满力量的美丽而折服,从心底发出了一声赞叹。 “真是美丽啊。” 眼前,是一具镶嵌在石壁之中的巨像。 它那巨大的身t上是满青苔,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让它无法再次向世人展现它战斗时的英姿,也让它和身后依靠着的石壁融为了一t。 可即便如此,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并非凡物所b。 这种气势不同于修士,那是一种古朴、粗暴、而又灵巧的感觉。那是在它诞生时,它的创造者用他毕生的才能所赋予它的灵魂。 哪怕它的躯壳已经颓朽,人们依旧能透过它,略微窥见到先人们的智慧与那jing巧的技艺。 那是纯粹的技术之美,也是在经过时间的洗礼后、留存下来的文化之美。哪怕是宁不遇这样对于古艺完全一窍不通的人,也会不禁叹服于它的美丽。 时代发展到现在,大家早已不是只会提升修为然后相互厮杀的野蛮人。如今,他们不仅仅要学习先人的手段,更要保存、记录和了解曾经修仙之人的辉煌历程。 收队的时候到了,后勤人员陆陆续续的离开,宁不遇也没有再观赏这尊巨像,和后勤人员一起退了出去。 在这遗迹内,这种巨像共有三具,只是颜se有蓝紫只分而已。其他两具紫se的巨像都能正常运作,受遗主之命攻击着闯进来的人。在被先遣人员打到无法正常运作后,后勤队伍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到专门用来储存它们的储物袋内,待几日后便送往本宗进行修复和钻研工作。んαīταйɡsんμщμ.ме(haitangshuwu.me) 而这具嵌入石壁内的蓝se石像已经和岩石融为了一t,有一大半的部分完全分不出哪里是石头、哪里又是它的身t,如果擅自进行切割,反倒是会损坏它的收藏和钻研价值。 于是,它被留在了这里,等待着这次行动后,宁不遇上报宗门,看宗门那边是派出更优秀的鉴宝师来将它带走,还是就这样让它在y冷cha0sh的地下、渐渐被光y侵蚀,化作一捧沙石或是一块y岩。 或许是已经得到了两具较为完好的巨像,本宗并没有来挖掘这具巨像的意思。这具巨像就和它看守的遗迹一起,被废弃了。 正是这样,宁不遇才有机会将此处布置成最后的舞台。 那天与江怀棠再次jiaohe后,宁不遇本以为自己的修为还能向上次一样突飞猛进。 但事实却是,他的修为没有半点增长。 这让宁不遇难以置信,若是江怀棠不再能助他增长修为,那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不遇太渴望突破自己的极限了,他想修至大乘、俯视着与这芸芸众生。 对力量的渴望使他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若是江怀棠已经不能再让他增长修为了该怎么办。 但当初江怀棠使他突破自己的天赋、助他的修为增长到了化神二层一事并非做梦,那就说明,江怀棠本身是能够帮人增长修为的。 或许是只能让第一次jiaohe的男人增长修为?类似炉鼎之t那种天赋神通?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宁不遇咬着牙,猜测着种种可能。 最后,宁不遇决定,不再虚情假意地和江怀棠玩过家家的游戏。 得到一个nv人的心,有很多种方法。 但最有效的无非就是那几种。 长相俊俏,展现出超越对方的强大与智慧,英雄救美,危机时与对方单独同处一室,在她没开口之前就给她想要的,和无微不至的关照。 这六点,宁不遇目前已经做到了三点。 剩下的,只有英雄救美、救对方于水火之中,展现自己的实力、让对方知道自己可以成为其依靠的存在,和只有在危机时与对方同处一室、才会产生的那份独一无二的依靠感。 有时候,心动不一定要靠缘分,而是要看靠套路。 于是宁不遇便打算在这处废弃的遗迹里进行自己在江怀棠身上的最后一搏,若是能江怀棠真的不能再让他修为进步,那么便放她去灵墟门,若是她以后发达了,自然对他是没有坏处的。 若是江怀棠还能使他修为增长的话那便是削了她的四肢,也要将她留在身旁。 对宁不遇来讲,布置这样一个场所再简单不过。 先不说宁不遇和江怀棠之间的修为差距和他这么多年来收集的那些珍物奇宝,当年他还是个弱小子时,就会借助妖兽或是其他来营造出英雄救美和危机时独处一室的机会了。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他不可能会失手。 待宁不遇将遗迹内所有的‘危险’都布置完全后,他唤出了一名全身被黑雾包围、四肢和颈部都带满银器的nv人。 这nv人奇怪的很,全身皮肤都呈现出一种si人的灰青se,本该是眼睛的地方被两块打磨光滑的黑se矿石所替代。 若是有了解邪法的修士见了这名nv子,定会认出这是邪法中有名的——活傀儡。 “骨侍,守好这里。”宁不遇唤它为骨侍,命令道“有人闯入这里,便杀了他们。” 骨侍无法言语,但听了宁不遇的话后,身上的黑雾逐渐变浓,渐渐散布到了遗迹的每一个角落。而骨侍,也隐匿在这片浓郁的黑雾之中,完成着宁不遇下达的命令。 “那么,该去找她了。”宁不遇道。 之后,便是宁不遇找上门,告知江怀棠他有办法可以带她出城,然后在城外被金云雀袭击的事情了。 金云雀攻击的攻击并非偶然,而是宁不遇早在出城前,就顺便好了能够x1引妖兽的灵草,将它们结成手环带在了身上。 因被x1引来的金云雀,江怀棠受伤晕si了过去,宁不遇便将她带到了那处遗迹内。 江怀棠失去意识,倒是让宁不遇省去了一番功夫。本来他的计划是一路被妖兽围攻而不得不改变前进路线,又在躲避妖兽时无意躲进这处早已布置好的遗迹内。 而江怀棠的昏厥,给宁不遇的这次机会带了了极大的便利。 把怀中抱着的江怀棠放下,宁不遇探查了下她的伤势。 江怀棠t外的伤口已经逐渐结痂,但t内的伤势仅靠丹药是治不好的。幸好t内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在丹药的治疗下,也算是稳住了伤势。 趁着江怀棠还没醒,宁不遇唤出骨侍,询问了遗迹内是否有异常后,便又拿刀在自己的衣袍各处以及身t各处浅浅地划了几刀,营造出他被妖兽击伤的假象。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江怀棠醒来,这场由宁不遇jing心准备的戏剧便会上映。 —————————————————————— -- 57.养伤 比起逐渐恢复意识的清醒感,江怀棠首先感觉到的,是来自体内的疼痛。 她的右肩似乎是有轻微的骨裂和,胸腔也因吸入了太多灼热的烟尘而灼痛。只要呼吸,从口鼻腔直到肺部就会干涩的发疼。 宁不遇并非没有给江怀棠进行治疗,只是他并非医修,不敢妄给人治病疗伤。 不过他也没有袖手旁观,而是给江怀棠吃了几颗能让外伤加快愈合的丹药。 江怀棠一醒,宁不遇便察觉到了。还没等江怀棠艰难的动下身子,宁不遇便走到她身侧,查看起江怀棠的状况。 “没事吧。”宁不遇身上也受了伤,踉踉跄跄的走到江怀棠身边,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身体要不要紧,还能行动么?” “可——咳咳——可以咳咳咳——”一说话,江怀棠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江怀棠的伤势并不严重,身为修仙之人,右肩的轻微骨裂和肺部吸入太多烟尘这点伤势就算不管它,也会自行恢复好,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罢了。 可在这期间,江怀棠的行动一定会受阻。 听见江怀棠咳嗽,宁不遇拿出一颗纯蓝色珠子,又拿出一只瓷碗。 将珠子放于碗内,珠子竟开始自动生出清水。 待水满,宁不遇将珠子取出,把瓷碗递到江怀棠嘴边,喂她喝下。 清凉的水一入口,嗓子里的那股干涩感便消减了许多。 喝完水,江怀棠又咳了几下。虽然伤势没有见好,但嗓子好了很多,说话时不再带着一股子嘶哑感:“这里是哪里?” 江怀棠一问,宁不遇愧疚道:“....抱歉。” “你晕倒后,我本是想带你回云落城疗伤的,但路上又接连出现了叁只六阶妖兽。接连遇敌,我灵力耗尽,带着你躲避妖兽的追捕........结果就闯进了这处遗迹内。”顿了顿,宁不遇又道:“出不去了。” 宁不遇身上的伤,江怀棠也看在眼里。看见宁不遇这番自责的模样,她反倒在心里责怪起了自己。 若不是要护着自己,想来宁不遇在遇到妖兽时,能更加轻松。 江怀棠沉默片刻,闷闷道:“是我拖累你了。” 宁不遇却给江怀棠一个充满安慰性的笑容,道:“是我没护好你。” 因为身上有伤,江怀棠只能用左手撑起上半身,缓慢地起身。宁不遇见江怀棠受着伤还要硬撑着站起来,赶忙伸出手扶着她。 站起身后,江怀棠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四周全都是黑色的雾气,虽说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能见度也很低,十米开外的景物根本无法看清。 “你用神识探过了么?”江怀棠担忧黑雾里又什么危险,便朝宁不遇问道:“这些雾是怎么回事?” 虽然识海可以依靠修炼和修为的进步渐渐扩大,但江怀棠天生精神力就比较弱,也没有在这一项上下过功夫。 她的神识探测范围只有叁四米,最多只能坚持半盏茶左右的时间。 在精神力这一方面,已是化神修为的宁不遇在面对江怀棠时有着天然的优势。无论他天生识海有多小,在精神力上,也是要比江怀棠强上许多的。 “这黑雾应该是这处遗迹的防卫能力。”宁不遇道:“探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但神识探不到边,这地方应该很大。” “因为顾及着你受伤晕倒,我没敢多向外探索。”将视线望向左方,他道:“只寻到那边有一个通道,不确定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你是从哪里进来的?”江怀棠道:“我们从那里出去就好。” 对于江怀棠的发问,宁不遇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误入这里的时候,追赶我的那只妖兽也紧跟着闯入了这里,我们两个激斗时触发了这里的防卫系统。” “当时土地翻涌、雾气弥漫,我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转眼就到了这里。”宁不遇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无助:“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这里和我一开始进来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这里似乎已经是地下了。” 听完,江怀棠沉默了下来。 宁不遇却在此时温声提议道:“不如你先坐下恢复下你身上的伤势,等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探寻此处的出口?” 江怀棠身上的伤势不太重,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会成为影响两人行动的祸患。 没办法,江怀棠只能在宁不遇的搀扶下坐回地上,静静休养。 期间,江怀棠又咳嗽了几声,引得宁不遇出声询问道:“怎么了,是体内的伤势很严重吗?” “没事咳咳——”江怀棠捂着嘴,回答道:“可能是先前在爆炸中吸入了些烟尘,没什么严重的伤,就是一直咳嗽而已。” 宁不遇帮江怀棠拍着背,心中回想着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有没有可治此伤的丹药。 虽然没有治疗咳嗽的丹药,但宁不遇还真有几瓶可愈灼伤的丹药。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治江怀棠这种吸入爆炸烟尘后留下的内伤,但这丹药药效清和,吃上几颗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是能治疗灼伤炎毒的丹药,你先服下看看能不能让你的伤势好转一些。”宁不遇将丹药拿出,把倒在手心里的那颗递拿给江怀棠:“这丹药药效温和,吃错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对于宁不遇,江怀棠很是信任。于是便将宁不遇送来的丹药接了下来,一口气吃了下去。 这药倒也真非无用,吃完后过了几息,江怀棠就能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自腹中而起,慢慢平息了胸肺与喉间灼热的痛感。 过了几个时晨,那股气在平息完江怀棠体内的赤痛后,渐渐涌上她的口鼻。正在打坐调息的江怀棠忍不住,将那股凉气呼了出来。 江怀棠:“呼——” 见状,宁不遇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我觉得我的体内的伤好多了。”江怀棠向宁不遇道谢:“谢谢你的丹药。” 宁不遇一笑:“你伤愈便好。” 江怀棠右肩的伤虽然没好利索,但至少没有那么疼了。只要不动右边的肩膀和手臂,便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江怀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但宁不遇在探查过她右肩的伤势后,还是坚持让江怀棠再休养一些时晨。 江怀棠心心念念着灵墟门的入门评选,那边时间不等人,这边又不知道前路又是如何。一时情急之下,江怀棠为了跟宁不遇证明她的右肩已经没有问题了,就抬起右臂动了动。 而这个动作带来的疼痛像针一样戳破了江怀棠说出口的谎言。她刚一抬手,右肩膀连带着一半的右臂就开始疼了起来。 江怀棠的额上冒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宁不遇连忙劝她不要着急,先养好伤再探路也不迟。 又怕江怀棠乱动,宁不遇在储物戒指里翻了又翻,找出了一件他曾经穿过的衣服,将其撕成了布条,凭借着并不精湛的手法紧紧地把江怀棠的右肩和手臂固定好。 宁不遇劝道:“你的肩膀的确算不上重伤,可伤筋动骨最是需要静静休养,若是落下暗疾,才是耽误了你的未来。” 骨裂带来的疼痛骗不了人,右肩传来的一阵阵的痛感告诉着江怀棠,她不能再逞强了。 于是,本要动身寻路的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虽说是继续修养,但江怀棠一直戒备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好似一支搭在弦上的箭,时刻准备着出击。 可这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十分影响伤势的恢复。 于是,宁不遇便主动出声交谈,想用聊天的方式来让江怀棠放松下来。 ——————————————————————— -- 58.生变 江怀棠抬臂,斩首随着她手臂的挥动,斩断了阻碍在她身前的黑色植物。 这黑色植物生长的毫无规律,像是地底错综复杂的树根,却又比树木更加坚硬,若是将它切开细细抚摸,其手感反而更像是玉石。 但这物并非毫无危害,不久之前,江怀棠刚见过它的另一面。 黑色的液体如树根生长般蔓延,却又如毒蛇狩猎一样要人性命。 江怀棠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但却非常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形似黑水、态若藤蔓,对灵力有十分敏锐的趋向性,一旦缠上猎物,就会通过口鼻耳等地方侵入到猎物的体内吸取猎物体内的灵力。待猎物体内的灵力枯竭,入侵到猎物体内以及附近的部分就会硬化,最后与猎物的尸骸共享消亡———这东西便是让云落城封城数天的罪魁祸首! 又是一次挥剑,身前的黑色植物大半被江怀棠砍碎,可前路依然满是障碍,一眼望不到头。 江怀棠所处空间十分狭窄,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人,还是人紧贴着人的那种。 这里应当是遗迹内的某处密道,但却不知为何被这黑色植物霸占。江怀棠掉到这里时,前后都是这东西,她只能凭直觉选了一边走。 江怀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路。她这一路砍了快两里了吧?这地方有那么大吗? 轰隆隆——— 一声巨响打断了江怀棠的思考,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地面开始摇晃,无数的碎石被震落,砸在了地面以及江怀棠的身上。 顾不得思考太多,江怀棠一剑劈开将要砸在自己身上的石块,又是一剑砍碎了挡路的黑色植物。一个跨步,江怀棠整个人栖身与那黑色植物的空隙之中,借用这坚硬的树枝来抵挡掉落的土石。 卡嘣一声,头顶上的石顶生出了好大的裂隙,随即整个石顶都坍塌而下。 江怀棠手一伸,本能地想要运起体内的灵力阻挡向她压来的碎石,可她的余光却瞥见了一团蠕动的黑色。 心猛地一跳,霎时间,江怀棠止住外放的灵力,借着黑色植物为遮挡,抗下了坠落的石块。 那黑色植物又怎能承受了整片石顶都砸下来的冲击。在坚持了几息后,便不堪重负地坍了下来,与江怀棠一起被无数的碎石埋没。 ———四个时辰前。 为了能让江怀棠安分地呆在原地养伤,宁不遇给她讲了许多灵墟门的事。 因为接下来自己就要去灵墟门参加入门评选,江怀棠安静了下来,头枕着宁不遇的大腿听他讲话。 宁不遇讲的,大多是灵墟门外门的事。 “因为参加入门评选没有什么门槛,所以参加入门评选的选手鱼龙混杂。”宁不遇一边轻抚江怀棠的头发,一边说道:“你在那边要多加注意,定要小心有人暗中使坏。尤其是临近评选开始时,保不齐会有人为了自己能够挤进灵墟门,而对其他选手下手。” “另外,想参加入门评选的人多为天下各处之人,免不得会有生性恶劣或是拉帮结伙的人。”宁不遇仔细叮嘱着江怀棠:“你不用想着交好他们,也不用和他们多有来往,最好是不要与任何选手结交。你只要记住,你的目标是进入灵墟门,你只要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就好。” “灵墟门的入门评选并非是选出所有选手中最能打的那一个,而是为灵墟门筛选出优秀苗子。所以,不仅仅是战斗优秀,炼丹、炼器、只要是修仙六艺出众者,都可以成为灵墟门的优秀弟子,只不过各技艺赛场不同,选拔的方式和标准也大不相同。” “金丹期以上灵墟门便不收了,倒是也有人不为成为灵墟门的弟子,而是为了有个安稳的修炼地点而参加入门评选,这种人一边修炼一边靠完成灵墟门下发的杂事任务来挣取修炼资源,等修成了金丹,便会自行离去。” “就算这次没有选上,也不用太过灰心,灵墟门的入门评选叁年一次,每人最多可参加五次。但若是参加了五次都没进到灵墟门内,便就再也没了参加评选的资格。” 说到此处,宁不遇眼皮微垂,柔声道:“虽然我有信心你能进到灵墟门内.....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不遇抚发的手稍稍碰到了江怀棠的睫毛,引得江怀棠眼睛一眨。 宁不遇说了很多,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江怀棠活动了下自己受伤的右肩,发觉右臂就算使力也不怎么痛了。告知宁不遇自己的恢复程度后,两人谈论了一番,最后宁不遇还是依了江怀棠,动身寻找离开遗迹的出口。 黑雾重重,江怀棠深处其中,无法分清方向。 宁不遇一直比江怀棠快了一步,这是一个小小的诱导行为,如果是没有目的地朝着某方向走的话,那么后面的人就会不自觉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就像领头羊与羊群一样。 在宁不遇有意的带领下,两人不仅没有离遗迹出口更近,反而更往深处走去。 黑雾的能见度太低,虽然这么久了也没碰上什么危险,但未知更让江怀棠不安。 与一直处于半警戒状态的江怀棠相反,宁不遇的步伐轻松无比,心神一直专注于江怀棠身上。 骨侍是由他直接操控的活傀儡,他能知晓黑雾里所有的事物的动向。而整个遗迹也早已被合欢宗翻了个底朝天,他也特地提前来探查过,确认了遗迹内没有任何危险。 所以,他此刻的状态十分松懈,没再额外分出心神去担心会有外物攻击他们。 其实骨侍释放的黑雾还不到五十米,只是因为黑雾一直跟着他们移动,所以才显得这片黑雾无边无际。 走了许久,黑雾逐渐见薄,可见度变高了不少。 隐隐约约地,前方出现了光芒,两人冲破黑雾,朝那光芒走去。 江怀棠脚踩在白青色的岩石砖上,因为刚冲出昏黑的黑雾,这样的光亮让她的眼睛产生了些许的不适应,她便拿手挡在自己眼前,待适应了光亮后,才看清了此处。 这是一处石室,四周的墙壁与地面不似刚才走过的路一般坎坷不平,地面被铺上了白琼石制成的地砖,四壁也被打磨光滑,刻上了精美的纹路。 石室四周各矗立着一尊呈供奉姿态的石像,每尊石像胸口出都有一块可以反光的琼石,一簇火焰被石像捧着手中,被雕像捧在手心里的焰火经过琼石的反射,其火光便映在了一颗蔚蓝色宝石。 那宝石嵌在一具巨大的石像的额头上。因大半的石像已经与附近的石壁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石壁上刻了这么一副巨像雕画。 江怀棠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何物。 这具已经生满青苔的巨像是一种集阵法、机关、傀儡等多种技艺为一体、被叫做灵像的人工造物。 灵像的技艺是江怀棠目前为止所知道的学习最困难的一项技艺,就连紫薇恒的中心防御系统,也连着一尊动可覆山河的灵像。 只是人有高低之分,灵像这东西也有等级划分。虽然制作一尊灵像需要付出修士半辈子甚至是一生的时间与精力,但制作灵像,并不是一件付出了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 虽然离的较远,但江怀棠依然能看出这尊灵像并不算什么好物。若是拿它与紫薇恒的那座灵像相互比较,那眼前的这尊灵像都算不上成品,充其量只是尊带有弱小法术的雕像罢了。 江怀棠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凑近看看这尊灵像。宁不遇见她想要靠近灵像,背在身后的左手手指在虚空中勾了下,灵像身上缠着的细小青藤随即便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叶子。 江怀棠并非无意靠近,而是已经发现这尊灵像已经无法运作了。 灵像若是没了能量、或是长时间没有能量供养,便会渐渐损坏。即使是紫薇恒那尊可翻天覆地的灵像,也必须时时刻刻要有流动的能量源来支撑其运作。 而灵像周身必然会有一定数量阵法或机关来为灵像提供能量。 四周墙壁上的刻纹应当便是为了给这尊灵像提供能量的阵法,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能量枯竭、阵法失效,许多刻纹如同这尊灵像一样,被无数土石掩埋。 江怀棠脚尖点地,轻跃上了灵像的脚背。 江怀棠认真地查勘了一番,宁不遇也不知她在看些什么,慢悠悠地走到灵像旁,问道:“你在看些什么。” “机关。”江怀棠答到:“这里应该有一处密道。” “哦?”宁不遇来了兴趣,先前合欢宗来的时候,已经把这地方探查了个遍。合欢宗后勤队的能力不需质疑,他们都没能发现的密道,江怀棠仅凭看上几眼,就能发现得了? 宁不遇好奇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江怀棠伸出手,指着嵌着灵像的那面墙上的一片刻纹道:“那处。” 宁不遇抬头看向江怀棠指着的地方。 “那处应当是一个机关中的一小部分,但是机关本身已经被土石同化,成了岩石。”江怀棠继续说道:“这里的刻纹里刻的是四个阵法和七种符箓的符文,四个阵法中有一种为隐匿性的阵法、一种持续传送性阵法,其余两种阵法都是幻术类的。” 他听完江怀棠的话,一时怔住。 宁不遇虽不懂阵法,但却懂符箓,这墙上的刻纹,哪里有符箓? 一开始宁不遇以为江怀棠是懂得些阵法符箓皮毛,想向周围人炫技。但又想了想,江怀棠并不是那种喜好向他人炫弄的性格,便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刻纹是阵法和符箓的?” 江怀棠看了一眼宁不遇,手指着一处道:“看那边。” 说完,江怀棠又指着一处道:“还有那里。” 然后江怀棠又连着指了好几个地方,宁不遇看完后,她道:“这是星隐符。” 江怀棠这么一说,宁不遇才猛然发现,将这几处刻纹组合在一起,竟能组出星隐符的符纹。 “但它们并不是一体的。”宁不遇皱眉道:“此符不成。” “不。”江怀棠反驳:“这符的符文虽然没有刻在一起,但它们依然是一体的。” “这整间石室的所有阵法、符箓、机关、甚至是法宝,都是一体的。” 这就是灵像。 一种站在最顶端、且最难习成、但也最强的技艺。 宁不遇明白了江怀棠的话,他震惊了,分符文而成符,世界上竟有如此技艺?! 这是他连听都没听过的事情,就算翻阅合欢宗本宗的藏书阁,怕是也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而且若是如江怀棠所说,那这分开的符文中,还藏着多种符箓和阵法,这些符箓阵法也是如此符一般被分开刻录......那这得是多么了不起的技艺啊! 但宁不遇依旧半信半疑,这种技艺太过惊人,反倒让人难以置信:“这种技艺我闻所未闻,而且这些符箓和阵法并没有灵力,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启动。” “因为它坏了。”江怀棠一只手轻轻放在灵像上,手掌上传来的粗粝感让她抬头看向灵像胸口处空荡荡的圆洞:“它没有动力源了,所以石壁上刻着的这些阵法符箓和机关,就都失效了。” 江怀棠跳下灵像,踩了踩脚底下的白琼石地砖,道:“密道的入口应该在地上,唯一的一处机关和其中一道隐匿的阵法是连着地面的。” 地上? 宁不遇放出神识,向下探了百米,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密道,就只是普通的白琼石地砖和地砖下的岩石层。 宁不遇:“我用神识查看了一下,并无密道。” “因为那道隐匿性的阵法,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江怀棠蹲下,将手掌放置与地砖上,道:“如果下面是岩石层,那么应该会有大量的土系灵气才对,但下面却能感受到大量的风系与金系灵力。” 宁不遇是木系单灵根,对其他系的灵气感知比较迟钝,但江怀棠不仅是七系灵根,而且对灵气的感知程度可以说是相当敏锐了。 于是她道:“这里的地缝很大......你刚才是不是用灵力操纵了下这里的植物,可以让这些植物把这些地砖掀开吗?” 那缠在灵像上的细小青藤是宁不遇撒在那里的,那些种子被宁不遇用灵力滋养,又浸过多种隐匿性符箓烧成的灰水,旁人几乎感受不到那上面的灵力。 这是宁不遇最常用的一招,因为种子上面的灵力微乎其微,又经过他灵力的滋养,完全不需要播种到土壤中便可瞬间成长,他可以操纵这些特制的种子,出其不意地伤到敌人。 但江怀棠只是刚才在那些青藤和宁不遇那边察觉到了一丝丝相同的灵力,宁不遇是木系灵根,无论操纵什么样的植物,植物上都会有他的灵力,并不能凭借这这一丝丝相同的灵力就能知道这种子是宁不遇布下。 “......你...”被发现了的宁不遇很想询问江怀棠为什么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他理智地将话咽了回去,道:“我试试。”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天才,或是拥有比旁人更加优秀的才能。 江怀棠的感知非常敏锐,不仅仅是对灵气灵力,就连有时候能像未卜先知似的发现危险,也是因为她犀利的感知力。 宁不遇操控青藤插进地砖缝隙里,问道:“感觉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快,看来这次灵墟门入门评选你应当能如愿了。” 听了宁不遇的话,江怀棠沉默,她摊开手掌,反复张握,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进步了.....只是我觉得我和身体越来越.....” 江怀棠皱眉,想了许久,最后说出了自己认为最适合表达自己想法的一个词语。 “契合。”江怀棠道:“我感觉我和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契合了。” 江怀棠的用词很准确地表达了她想要表达的那种感觉,但宁不遇却误解是江怀棠是因为实力的进步,所以对身体的运用也越来越灵敏自如。 宁不遇道:“这说明你之前每日锻体是有效的,之前看你经常无故发汗发热,现在倒是不再见你有此症状。” 宁不遇口中的发热发汗,是江怀棠一靠近男人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求欲。自从开始锻体后,她的这种症状确实是不再出现,但江怀棠知道,她之所以用契合二字来描述自己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因为锻体而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矫健。 而是像被揉成叁角形的面团被放进了同样大小的圆形模具里一样,一开始叁角形的面团没法与圆形的模具完全契合,但时间久了,面团渐渐卸力,塌下来的面团便被模具束成了个同样大小的圆。 大概在身困青翅巨鹏的孵化巢之前,江怀棠便有了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地方变了,但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是哪里有了变化。 宁不遇操控着青藤探入地砖缝隙之间,这地砖并非一层薄薄地白琼石铺在地上,每块地砖,其朝地下延伸的深度都远远超出宁不遇的意料。 青藤向下探了几十米,才得以探知到藏在地下的真实。 宁不遇的灵力操控着青藤,其感知也附在了青藤上。虽不能视听,但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青藤与其他物品接触时的触感。 江怀棠说的没错,地下确实有风,而且她的猜测也是准确的,在地砖之下,有很多被隐藏着的机关,宁不遇和青藤之间的联结也时不时地会减弱,想来应该是那个可以阻断神识的阵法还在勉强发挥着它的作用。 宁不遇不懂机关,但凭借着自己操控的青藤,也能大概明白这些机关连着两人脚下的白琼石地砖。至于密道,宁不遇到是没发现,或许要这里的机关启动,密道的入口才能打开。 下面的机关太过复杂,宁不遇细细感知着。正当他想顺着这些机关找出密道的入口时,他跟青藤之间的联系突然断了一下。 宁不遇已经习惯了这时好时坏的联系,他重新运转起灵力与神识,试着重新关联青藤。 但当他重新建立起与青藤的联系后,却发现有什么冰凉、像水一样但又稍稍带点粘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青藤,而且还在顺着青藤往上爬。 宁不遇心中生起警惕,试着操纵青藤甩开那未知的东西,但那东西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顺着青藤向他而来。 宁不遇大惊,这东西并不是他事先准备好的,遇上未知的事物,他也很是惊诧。 “小心!”宁不遇大喊道:“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冲过来了!” 听见宁不遇的喊叫,一直蹲在地上的江怀棠一手拍地,直接双膝用力跳至空中。 那物的速度很快,只是短短一句话的时间,便越过几十米的距离,在两人面前显了形。 那是完全漆黑的水,带着连光都会被吞没的气势,从地砖缝隙中冲了出来,直袭宁不遇。 江怀棠飞身落在灵像的肩膀上,而宁不遇被这物缠上,感受到了由此物传来的刺骨冰寒。 寒冷直入骨髓,连宁不遇的灵力都被这寒气影响,带上了丝丝凉气。 这种寒冷的感觉,宁不遇很是熟悉,但就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他此刻才会生起巨大的厌憎。 手猛地一挥,缠在宁不遇身上的黑色液体被他发出的灵力震碎,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 被打撒在地的黑色液体蠕动着,像是垂死挣扎的虫子似的,让人看了就恶心。 这黑色液体带有些许黏性,宁不遇面色阴沉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他很讨厌这黑色的液体,以及这种像寄生虫一样直往身体里钻、恨不得在人体里扎根的寒气。 这寒气与另一个人所散发的寒气太过相似,以至于宁不遇现在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浮现出来那人的脸庞。 “没事吧。”江怀棠站在灵像上,关心道。 宁不遇调整好表情,抬头给了江怀棠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没事,只是.....” 话还未说完,地面便轰隆轰隆地震了起来,连站在灵像上的江怀棠都被震的难以站立。 白琼石地砖开始上下起伏,与刚才一样的黑色液体从地下渗出,但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黑色液体不紧不慢地占据了整片地面,所望之处皆为黑色。 宁不遇将青藤收回自己身边,脚踩在青藤编织的网上,操控青藤将他举向高处。 每块白琼石地砖都在向上或是向下移动着,黑色的液体越来越多,大有将整间石室都淹没的架势。 宁不遇在后方职位居职多年,并不擅长战斗,他的战斗能力在同级修士之间最多只能排在中下。加上骨侍不能在江怀棠面前现身,宁不遇最大的战力不能使用,遇上这黑色液体,自然是退避为上。 宁不遇大喊道:“走,离开这里!” 江怀棠早就朝着两人进来时的通道行动,她在移动的白琼石地砖上来回跳跃,一边躲避黑色液体的袭击,一边朝通道入口的方向移动。 宁不遇也操控着青藤朝那边移动,他离通道入口更近 ,因此能比江怀棠更早到达通道。 但这黑色液体似乎是知晓了他们的目的,黑色的液体如同生长的根一样,拦在通道入口处,黑色液体掀起巨浪,直直朝着宁不遇压来。 宁不遇分出一根青藤朝巨浪横抽过去,青藤带着破风声将巨浪劈开一道口子,而他则趁机从那道口子间穿了过去。 “小心后面!” 听见江怀棠的喊声,宁不遇猛地回头,同样的黑色巨浪已近在咫尺。连思考都来不及,宁不遇被黑色巨浪吞噬。 江怀棠见宁不遇消失在黑色液体中,心头大惊,慌张地跳到一处离宁不遇消失处较近的地砖上,调起灵力朝那处打去。 黑色液体似乎能够吞噬灵力,江怀棠的灵力打在上面,仅仅是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随即那股灵力便消失了,黑色液体也感知到了江怀棠体内运转的灵力,疯狂朝她攻来。 江怀棠轻身跳至另一处较高的地砖上,躲过了这番袭击。 她刚落地,便听见一声轰响。她转头看去,只见挡在通道入口出的障碍被一团黑雾冲的四处飞溅。转眼之间,这黑雾便冲进了宁不遇刚刚消失的地方。 不过五息,地面的黑色液体被炸开,落了江怀棠满身。而在爆炸中心,宁不遇则被一位女性搀扶着,这名女子十分奇怪,浑身皮肤如死人一般,眼里嵌着黑矿石,浑身上下挂满了银饰。 “咳!咳!”宁不遇不停地咳嗽,周围的黑色液体蠢蠢欲动,骨侍一挥手,以风成刃,在它与宁不遇身边立起了一道由风刃做成的防护罩。 宁不遇强忍着咳嗽,勉强地睁开眼睛,用视线搜寻着江怀棠。 骨侍是活傀儡,是邪法,不能让人看见。 宁不遇抱着灭口的想法搜寻着江怀棠,却只看见了一只在黑色液体中挣扎的手臂。 就在他看见的那一瞬间,那只手便被黑色液体淹没。 原来是刚才宁不遇炸开的黑色液体太多,直接让江怀棠全身都落上了这黑色液体。 江怀棠第一次被这黑色液体缠上身,惊然发现这液体居然会往人的口鼻耳里钻,而且不仅是她的护身灵力完全不起作用,她体内的灵力也开始被这黑色液体吞噬,根本没法使用。 江怀棠想要挣脱这黑色液体,可这她全身都被这黑色液体包裹,像是一个纯黑色的小人。而黑色液体不仅遮蔽了她的视觉和听觉 还阻碍了她的行动,当更多的黑色液体朝她涌来时,她完全不能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这不尽的黑色吞没。 -- ρo1捌.āsǐā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4 宁不遇承下了宁叁春为他取的新名字,两人一同上了二楼。 这楼修的很高,但本身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是每一层的天花板都离地板有十多米的高度。一抬头,只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巨人的居所一样。 二层一共就叁间房,一间宁不朽的卧房和两间杂物室。 宁不遇的房间就是由其中一间杂物室改造而成。 推门而入,房间被收拾的极其精致,丝毫看不出这屋子原先只是间杂物室。 淡蓝色的纱幔上坠着金色的流苏,柔软至极的床被其挡在后方。桌子上的琉璃花瓶里插着团团绒花,那花宁不遇认得,是合欢花。 似是有人是先给这瓶合欢花撒过水,花绒上还能看见点点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嵌在合欢花上的钻石。 屋子虽小,但能看得出布置者是用了心的。 宁不遇刚要出声夸赞这屋子一番,就听见身后吱呀一声,对面的房门被谁推开,引得宁不遇与宁叁春两人纷纷转身看向那人。 宁不遇房间对面就是那所谓弟弟的卧房,宁不遇以为是那素未谋面的弟弟出门了,便努力微笑着想给第一次见面的弟弟留下个好印象。ⓎцzんаIщц.ρщ(yuzhaiwu.pw) 可一转头,宁不遇就愣住了,即将脱出口的话语刹在了口中,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只见那人一身淡蓝衣袍,头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后,一双杏眼水光粼粼,高挺精致的鼻子和白嫩光滑的脸颊上泛着桃色的红晕,小巧饱满的嘴唇比那成熟的樱桃都要诱人。 宁不遇以为来的是那个叫宁不朽的弟弟,可来的却是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仙女。 宁不遇不知道这人是谁,该如何称呼,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甚至想着这人莫不是宁叁春的夫人?可这分明是一个不过十叁二岁的小姑娘,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宁叁春自然不像宁不遇想象的那样,有着喜恋幼童的癖好。 他张口,一句:“不朽,过来看看你的哥哥。”让宁不遇知晓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名叫宁不朽的弟弟。 “你好,弟弟,我叫宁不遇。”刹在口中的话语终于出了口,宁不遇努力地将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好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惊异。 对于从小生长在封建制度的他,对这个男生女相、且生的还是这般好看的少年,心里既有些轻视、也有好奇,且更多的心思、是在惊叹宁不朽那任谁见了都心生犹怜的样貌。 宁不朽本身就是十分内向怕生的性格,在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宁不遇时,那种畏畏缩缩的体态与神情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娇怯的纤弱美意。 “哥哥好。”他怯生生地打了招呼,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宁不遇,眼神似是好奇、又似惊喜。 “不朽是极阴之体,又有寒毒伴生,天生身体就不怎么好。”宁叁春看穿了宁不遇僵硬的表情下的小心思,便刻意提醒道:“你身为哥哥,平日里记得多照顾、多谦让不朽一些。” “虽说你你流落凡间多年,吃了很多苦,但身为兄长,你也不要忘了做好表率,不能因为少得了几年宠爱,就做出那等为了邀宠取媚欺压手足的事情。” 这番话简直把“你只是个后来的,不要想着欺负你弟弟”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贴在了宁不遇的脸上,话里的偏袒以及隐隐露出的不信任让宁不遇心生委屈不忿。 宁叁春一路上的那些冷淡宁不遇不是感觉不到,只是那时,他的心全都被飞天瞰山海所带来的震撼挤满了。而那点小小的憋闷,通通被赶到了心中的小角落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它。 此时没了那些震撼,宁叁春话中的那些排斥宁不遇可是实打实的记在了心里。 虽然不爽,但宁不遇并没有将心里的那点小情绪摆在脸上。 宁不遇心想:私生子进府总是要被提点几下的。 “哥哥”宁不朽还没说完,便又紧张害羞地低下了头,脸耳朵都映上了红霞:“我、我可以称你为哥哥吗?” 也难怪宁叁春言语里总是偏袒宁不朽,就宁不朽这幅比女子还要楚楚可怜的样貌与性子,换了谁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欺负他。 宁不遇微笑道:“当然可以,我本就是你的哥哥。” 宁不遇生的高挑,宁不朽比他矮了整整叁分之一。为了与宁不朽持平,他弯着膝盖,脸上满是友爱之意。 “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了,弟弟。” ————————————————————— 各位读者们对不起!!! 之所以一言不发地停更了这么久,是因为我从上次更新后,就一直都登不上popo。 无论是登梯子还是换设备,始终都上不来。 从过年后,我就一直尝试登录popo,每个月都要尝试几次。梯子也换了很多个,但结果都是上不来。 本来我都已经放弃了的,但6月末我突发奇想登了下popo,居然发现我能登上来了! 登上来后,看到评论里依然还有期待的声音,我非常感动。 但因为之前始终无法登录,我一直没有写文,甚至是已经放弃的态度。 虽然现在依然是偶尔能登上来,偶尔登不上来的情况,但是我绝对不会弃文。 -- ρo1捌.āsǐā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5 “修仙六艺共为炼丹、制器、符篆、阵法、驱兽,法术这六种,但这修仙六艺只是最常见的几种技艺。世间技艺万千,每种皆有其能力及用法,技艺之间并无高低之分,任何技艺修得大成都可被人敬仰” 读的倦了,宁不遇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来合欢宗也有十几天了,可他不仅没学到所谓的仙术,也没感受到灵界的波澜壮阔。 这十几天里,他就只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这些记录着修仙基本知识的书籍。 醉芳斋建在一处极为陡峭的山头上,没有可以靠双腿下去的路。而醉芳斋的院子满地都是那些可以发热的石头,也没什么美感,都不如看着这些书,在脑海中幻想那些灵界绝境来的舒心。 宁叁春很忙,除了第一天带他到合欢宗以外,就第叁天腾出了点时间,带他去了趟弟子阁测了下他的天赋。 弟子阁坐落在云端之上,七座虹桥如同飘带一样链接着七座空中岛屿。ⓎцzんаIщц.ρщ(yuzhaiwu.pw) 弟子阁并不是一座阁楼,而是合欢宗内专司管理弟子部门的总称。一座主岛连接着七座副岛,每一座空中岛屿上所执掌的权力都不一样。除主岛被称为虹岛外,七座副岛皆以赤橙黄绿青蓝紫为名。 宁叁春带他去的,是主管门内弟子各项测试、考核以及各种负责门内活动的青岛。 去的那天,宁不遇还想着看看着所谓灵界第一大宗门的气派。可那天宁叁春还有急事,带着宁不遇,一路匆匆御剑赶向青岛。 那是宁不遇第一次坐飞剑,也是他最后一次坐飞剑。 飞剑不如他来时坐的青鹏,那比女人手臂还要细上几分的剑身根本站不住人,加上宁叁春御剑比较狂野,一路上宁不遇都只是死死地抱着宁叁春的腰,也不顾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失了脸面,整个人都窝在宁叁春的怀里,像只恐惧的鹌鹑。 宁叁春也知道宁不遇还未修行,只是个凡人,一路上不仅用灵力护着宁不遇,还分出了一只手臂紧紧地抱着他,好给他一些安全的感觉。 宁不遇不知道宁叁春为什么能站的那么稳,有一段路程飞剑几乎是直线上升,人都是横着站在剑上的,可宁叁春的双脚依旧稳稳地踩在剑上。 这大概就是仙人吧。 宁不遇一边吐一边想。 宁不遇先是测试了自己的灵根——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宁叁春便拿测灵石查看过他的灵根。只是测灵石只能简单地测出测验者是什么属性的灵根,宁叁春特地带宁不遇来这里再测一次灵根,是为了知道宁不遇是否和他一样,拥有特殊的灵根。 宁叁春的木灵根,是逢春木,比起一般的木灵根,不仅更容易建立与植物的链接,其灵力也可令花草树木更焕活力。 特殊灵根极为少有,整个合欢宗叁十几万的人,才不过十叁个特殊灵根。 除去秦家祖传的天谴雷,整个灵界的特殊灵根加起来可能都不过千人。 但他还是希望宁不遇能继承他的特殊灵根,因为药王殿有一项铁则,就是拥有木系特殊灵根的人才必须进入药王殿任职。 合欢宗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年来,坐在药王殿副殿主位子上的宁叁春没少利用自己的权职牟利。 药王殿殿主大限将至,不少人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宁叁春自然也想拼一拼。 但有些人并不觊觎最上面的位子,反而是想要那些较低的职位。这样的人,背后必有一群魑魅魍魉跟着一同谋划。 毕竟树大招风,与其跟一大帮有能力有心机的人抢最上面的位子,不如几个小角色一起结党营私、相互包庇,岂不乐哉? 宁叁春贪心,他既想要最高的权力,也放不下那些贪污腐化得来的利益。 他想培养一个心腹,作为他在药王殿的暗桩。 宁不遇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但事实却让宁叁春大失所望,宁不遇的木灵根只是普通的木灵根,并没有遗传到他的特殊灵根。 更令他失望的是,宁不遇的潜力等级被评定为丙级。 潜力评定共分为特级、甲级、乙级、丙级丁级,特级最佳,丙级最差。 潜力评定的标准包括但不限于肉体强度、天赋上限、精神力、反应力,身体协调能力、身体愈合速度等各项。 评级越高,接受到的各项资源便越多。被评定为特级的弟子甚至会直接被宗门安排在一起进行全封闭式修炼,所有的修炼资源都会优先供给特级弟子。 天赋测试进行了整整两天,待宁不遇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他在测试中受到的伤已经被治好了,就连酸痛都没留下。 其实他也没受什么伤,他一进去就有负责测试的人让他躺在一块荧绿色的板子上,然后递给了他一杯墨黑色且极其难喝的液体,告诉他喝下去。 他喝下那杯液体后,五六秒后他就没了意识。 在这场天赋测试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意识的。剩下小部分有意识的时间,也都是测试刚开始就结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比如有一项测试,负责测试的人告诉他站在屋子中央的台子上。他在台子上面站好了以后,一颗柔软的黄色小球就以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击中了他的后背。 那黄色小球不仅速度极快,还如鬼魅般悄无声息。 弓箭射出,会有破风声。 哪怕一根针从指尖弹出,也会产生极其微小的声音。 但那黄色的小球根本没有声音,就像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背上一样。 等后来他才明白,这可能是在测试他敏锐力、直觉、反应力和对身体瞬发的掌控力。 …………… 宁叁春很失望,但他忙到来不及失望。 宁不遇还未修行,不能使用飞行法宝,对合欢宗内部也不了解,宁叁春只能又御剑把他送回了醉芳斋。 将宁不遇送回醉芳斋,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又匆匆走了。 待宁叁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宁不遇才转身进了屋。 测试的各项数据是保密的,但一个丙级足以让他满心失落。 虽然他脑子里想的是天赋不能代表一切,但心里很明白,既然有甲级特级,就说明有人从一出生,就达到过他达不到的程度。 就像跑步,有人从开始就已经超了你好远的距离。 宁不遇一步一阶梯地走上二楼,一抬头,发现宁不朽就站在二楼。 宁不朽并不是特地等在这里,只是楼梯不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他又生性胆怯害羞,听见有人上楼,便想先等着那人上楼了,自己再下楼。 这是自宁不遇来后,两人第二次见面。 宁不遇先出声打了招呼:“你是要出去吗?” “啊不、不是”才说了这么几个字,宁不朽的脸就已经红透了,半张脸都埋进了袖子里:“我、我就是随便走走。” 其实宁不朽真的要出门,只是宁不遇这么一问,他又不敢出门了。 “啊,这样啊。”宁不遇道。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被半路认回来的,总是隐隐有些争宠的心理。 宁不遇忽然升起了攀比之心,说道:“今天父亲带我去做了天赋测试。” 他道:“我得了丙级。” “啊是吗”宁不朽的脸上倒是不见丝毫攀比,反倒是真心地在祝贺宁不遇被评了丙级:“哥哥很了不起。” 宁不遇以为宁不朽的评级没他的高,便问道:“你也测过天赋吗?得了什么评级?” “啊我吗?”宁不朽显得十分犹豫,一番忸怩之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我、我是甲级” 宁不遇的心情立马就沉了下来。 在弟子阁时,因为他得了丙级而闷闷不乐,一名负责测试的弟子还安慰他道:“不用这么伤心,甲级弟子一共才六、七千人,特级每六百年能凑齐十个就不错了。你看,我也是丙级。” 偌大个合欢宗里,甲级弟子不过六七千人,偏偏宁不朽就是其中一个。 “啊、我、不”宁不朽敏感地察觉到了宁不遇的不快,磕磕巴巴地想要挽回这蔓延在两人之间的阴沉气氛,可紧张的他始终没敢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话语说出来。 宁不遇有些心态失衡,他从小就一直是所有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却一瞬间变成了所谓的丙级弟子,而他这个便宜弟弟居然比他更加优秀。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宁不遇僵硬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我想回房休息,你可以让一让吗?” “啊、好。”宁不朽惊慌失措,急忙后退几步给宁不遇让出空间。 宁不遇快步走过,在他与宁不朽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 宁不朽看着宁不遇的背影惴惴不安,心中很是担忧,害怕这位哥哥会因此讨厌他。 宁不遇回到房内,咣地一声关上房门,随即便将整个人窝在了被子里。 -- 58.生变 江怀棠抬臂,斩首随着她手臂的挥动,斩断了阻碍在她身前的黑色植物。 这黑色植物生长的毫无规律,像是地底错综复杂的树根,却又比树木更加坚硬,若是将它切开细细抚摸,其手感反而更像是玉石。 但这物并非毫无危害,不久之前,江怀棠刚见过它的另一面。 黑色的液体如树根生长般蔓延,却又如毒蛇狩猎一样要人性命。 江怀棠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但却非常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形似黑水、态若藤蔓,对灵力有十分敏锐的趋向性,一旦缠上猎物,就会通过口鼻耳等地方侵入到猎物的体内吸取猎物体内的灵力。待猎物体内的灵力枯竭,入侵到猎物体内以及附近的部分就会硬化,最后与猎物的尸骸共享消亡———这东西便是让云落城封城数天的罪魁祸首! 又是一次挥剑,身前的黑色植物大半被江怀棠砍碎,可前路依然满是障碍,一眼望不到头。 江怀棠所处空间十分狭窄,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人,还是人紧贴着人的那种。 这里应当是遗迹内的某处密道,但却不知为何被这黑色植物霸占。江怀棠掉到这里时,前后都是这东西,她只能凭直觉选了一边走。 江怀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路。她这一路砍了快两里了吧?这地方有那么大吗? 轰隆隆——— 一声巨响打断了江怀棠的思考,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地面开始摇晃,无数的碎石被震落,砸在了地面以及江怀棠的身上。 顾不得思考太多,江怀棠一剑劈开将要砸在自己身上的石块,又是一剑砍碎了挡路的黑色植物。一个跨步,江怀棠整个人栖身与那黑色植物的空隙之中,借用这坚硬的树枝来抵挡掉落的土石。 卡嘣一声,头顶上的石顶生出了好大的裂隙,随即整个石顶都坍塌而下。 江怀棠手一伸,本能地想要运起体内的灵力阻挡向她压来的碎石,可她的余光却瞥见了一团蠕动的黑色。 心猛地一跳,霎时间,江怀棠止住外放的灵力,借着黑色植物为遮挡,抗下了坠落的石块。 那黑色植物又怎能承受了整片石顶都砸下来的冲击。在坚持了几息后,便不堪重负地坍了下来,与江怀棠一起被无数的碎石埋没。 ———四个时辰前。 为了能让江怀棠安分地呆在原地养伤,宁不遇给她讲了许多灵墟门的事。 因为接下来自己就要去灵墟门参加入门评选,江怀棠安静了下来,头枕着宁不遇的大腿听他讲话。 宁不遇讲的,大多是灵墟门外门的事。 “因为参加入门评选没有什么门槛,所以参加入门评选的选手鱼龙混杂。”宁不遇一边轻抚江怀棠的头发,一边说道:“你在那边要多加注意,定要小心有人暗中使坏。尤其是临近评选开始时,保不齐会有人为了自己能够挤进灵墟门,而对其他选手下手。” “另外,想参加入门评选的人多为天下各处之人,免不得会有生性恶劣或是拉帮结伙的人。”宁不遇仔细叮嘱着江怀棠:“你不用想着交好他们,也不用和他们多有来往,最好是不要与任何选手结交。你只要记住,你的目标是进入灵墟门,你只要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就好。” “灵墟门的入门评选并非是选出所有选手中最能打的那一个,而是为灵墟门筛选出优秀苗子。所以,不仅仅是战斗优秀,炼丹、炼器、只要是修仙六艺出众者,都可以成为灵墟门的优秀弟子,只不过各技艺赛场不同,选拔的方式和标准也大不相同。” “金丹期以上灵墟门便不收了,倒是也有人不为成为灵墟门的弟子,而是为了有个安稳的修炼地点而参加入门评选,这种人一边修炼一边靠完成灵墟门下发的杂事任务来挣取修炼资源,等修成了金丹,便会自行离去。” “就算这次没有选上,也不用太过灰心,灵墟门的入门评选叁年一次,每人最多可参加五次。但若是参加了五次都没进到灵墟门内,便就再也没了参加评选的资格。” 说到此处,宁不遇眼皮微垂,柔声道:“虽然我有信心你能进到灵墟门内.....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不遇抚发的手稍稍碰到了江怀棠的睫毛,引得江怀棠眼睛一眨。 宁不遇说了很多,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江怀棠活动了下自己受伤的右肩,发觉右臂就算使力也不怎么痛了。告知宁不遇自己的恢复程度后,两人谈论了一番,最后宁不遇还是依了江怀棠,动身寻找离开遗迹的出口。 黑雾重重,江怀棠深处其中,无法分清方向。 宁不遇一直比江怀棠快了一步,这是一个小小的诱导行为,如果是没有目的地朝着某方向走的话,那么后面的人就会不自觉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就像领头羊与羊群一样。 在宁不遇有意的带领下,两人不仅没有离遗迹出口更近,反而更往深处走去。 黑雾的能见度太低,虽然这么久了也没碰上什么危险,但未知更让江怀棠不安。 与一直处于半警戒状态的江怀棠相反,宁不遇的步伐轻松无比,心神一直专注于江怀棠身上。 骨侍是由他直接操控的活傀儡,他能知晓黑雾里所有的事物的动向。而整个遗迹也早已被合欢宗翻了个底朝天,他也特地提前来探查过,确认了遗迹内没有任何危险。 所以,他此刻的状态十分松懈,没再额外分出心神去担心会有外物攻击他们。 其实骨侍释放的黑雾还不到五十米,只是因为黑雾一直跟着他们移动,所以才显得这片黑雾无边无际。 走了许久,黑雾逐渐见薄,可见度变高了不少。 隐隐约约地,前方出现了光芒,两人冲破黑雾,朝那光芒走去。 江怀棠脚踩在白青色的岩石砖上,因为刚冲出昏黑的黑雾,这样的光亮让她的眼睛产生了些许的不适应,她便拿手挡在自己眼前,待适应了光亮后,才看清了此处。 这是一处石室,四周的墙壁与地面不似刚才走过的路一般坎坷不平,地面被铺上了白琼石制成的地砖,四壁也被打磨光滑,刻上了精美的纹路。 石室四周各矗立着一尊呈供奉姿态的石像,每尊石像胸口出都有一块可以反光的琼石,一簇火焰被石像捧着手中,被雕像捧在手心里的焰火经过琼石的反射,其火光便映在了一颗蔚蓝色宝石。 那宝石嵌在一具巨大的石像的额头上。因大半的石像已经与附近的石壁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石壁上刻了这么一副巨像雕画。 江怀棠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何物。 这具已经生满青苔的巨像是一种集阵法、机关、傀儡等多种技艺为一体、被叫做灵像的人工造物。 灵像的技艺是江怀棠目前为止所知道的学习最困难的一项技艺,就连紫薇恒的中心防御系统,也连着一尊动可覆山河的灵像。 只是人有高低之分,灵像这东西也有等级划分。虽然制作一尊灵像需要付出修士半辈子甚至是一生的时间与精力,但制作灵像,并不是一件付出了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 虽然离的较远,但江怀棠依然能看出这尊灵像并不算什么好物。若是拿它与紫薇恒的那座灵像相互比较,那眼前的这尊灵像都算不上成品,充其量只是尊带有弱小法术的雕像罢了。 江怀棠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凑近看看这尊灵像。宁不遇见她想要靠近灵像,背在身后的左手手指在虚空中勾了下,灵像身上缠着的细小青藤随即便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叶子。 江怀棠并非无意靠近,而是已经发现这尊灵像已经无法运作了。 灵像若是没了能量、或是长时间没有能量供养,便会渐渐损坏。即使是紫薇恒那尊可翻天覆地的灵像,也必须时时刻刻要有流动的能量源来支撑其运作。 而灵像周身必然会有一定数量阵法或机关来为灵像提供能量。 四周墙壁上的刻纹应当便是为了给这尊灵像提供能量的阵法,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能量枯竭、阵法失效,许多刻纹如同这尊灵像一样,被无数土石掩埋。 江怀棠脚尖点地,轻跃上了灵像的脚背。 江怀棠认真地查勘了一番,宁不遇也不知她在看些什么,慢悠悠地走到灵像旁,问道:“你在看些什么。” “机关。”江怀棠答到:“这里应该有一处密道。” “哦?”宁不遇来了兴趣,先前合欢宗来的时候,已经把这地方探查了个遍。合欢宗后勤队的能力不需质疑,他们都没能发现的密道,江怀棠仅凭看上几眼,就能发现得了? 宁不遇好奇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江怀棠伸出手,指着嵌着灵像的那面墙上的一片刻纹道:“那处。” 宁不遇抬头看向江怀棠指着的地方。 “那处应当是一个机关中的一小部分,但是机关本身已经被土石同化,成了岩石。”江怀棠继续说道:“这里的刻纹里刻的是四个阵法和七种符箓的符文,四个阵法中有一种为隐匿性的阵法、一种持续传送性阵法,其余两种阵法都是幻术类的。” 他听完江怀棠的话,一时怔住。 宁不遇虽不懂阵法,但却懂符箓,这墙上的刻纹,哪里有符箓? 一开始宁不遇以为江怀棠是懂得些阵法符箓皮毛,想向周围人炫技。但又想了想,江怀棠并不是那种喜好向他人炫弄的性格,便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刻纹是阵法和符箓的?” 江怀棠看了一眼宁不遇,手指着一处道:“看那边。” 说完,江怀棠又指着一处道:“还有那里。” 然后江怀棠又连着指了好几个地方,宁不遇看完后,她道:“这是星隐符。” 江怀棠这么一说,宁不遇才猛然发现,将这几处刻纹组合在一起,竟能组出星隐符的符纹。 “但它们并不是一体的。”宁不遇皱眉道:“此符不成。” “不。”江怀棠反驳:“这符的符文虽然没有刻在一起,但它们依然是一体的。” “这整间石室的所有阵法、符箓、机关、甚至是法宝,都是一体的。” 这就是灵像。 一种站在最顶端、且最难习成、但也最强的技艺。 宁不遇明白了江怀棠的话,他震惊了,分符文而成符,世界上竟有如此技艺?! 这是他连听都没听过的事情,就算翻阅合欢宗本宗的藏书阁,怕是也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而且若是如江怀棠所说,那这分开的符文中,还藏着多种符箓和阵法,这些符箓阵法也是如此符一般被分开刻录......那这得是多么了不起的技艺啊! 但宁不遇依旧半信半疑,这种技艺太过惊人,反倒让人难以置信:“这种技艺我闻所未闻,而且这些符箓和阵法并没有灵力,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启动。” “因为它坏了。”江怀棠一只手轻轻放在灵像上,手掌上传来的粗粝感让她抬头看向灵像胸口处空荡荡的圆洞:“它没有动力源了,所以石壁上刻着的这些阵法符箓和机关,就都失效了。” 江怀棠跳下灵像,踩了踩脚底下的白琼石地砖,道:“密道的入口应该在地上,唯一的一处机关和其中一道隐匿的阵法是连着地面的。” 地上? 宁不遇放出神识,向下探了百米,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密道,就只是普通的白琼石地砖和地砖下的岩石层。 宁不遇:“我用神识查看了一下,并无密道。” “因为那道隐匿性的阵法,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江怀棠蹲下,将手掌放置与地砖上,道:“如果下面是岩石层,那么应该会有大量的土系灵气才对,但下面却能感受到大量的风系与金系灵力。” 宁不遇是木系单灵根,对其他系的灵气感知比较迟钝,但江怀棠不仅是七系灵根,而且对灵气的感知程度可以说是相当敏锐了。 于是她道:“这里的地缝很大......你刚才是不是用灵力操纵了下这里的植物,可以让这些植物把这些地砖掀开吗?” 那缠在灵像上的细小青藤是宁不遇撒在那里的,那些种子被宁不遇用灵力滋养,又浸过多种隐匿性符箓烧成的灰水,旁人几乎感受不到那上面的灵力。 这是宁不遇最常用的一招,因为种子上面的灵力微乎其微,又经过他灵力的滋养,完全不需要播种到土壤中便可瞬间成长,他可以操纵这些特制的种子,出其不意地伤到敌人。 但江怀棠只是刚才在那些青藤和宁不遇那边察觉到了一丝丝相同的灵力,宁不遇是木系灵根,无论操纵什么样的植物,植物上都会有他的灵力,并不能凭借这这一丝丝相同的灵力就能知道这种子是宁不遇布下。 “......你...”被发现了的宁不遇很想询问江怀棠为什么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他理智地将话咽了回去,道:“我试试。”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天才,或是拥有比旁人更加优秀的才能。 江怀棠的感知非常敏锐,不仅仅是对灵气灵力,就连有时候能像未卜先知似的发现危险,也是因为她犀利的感知力。 宁不遇操控青藤插进地砖缝隙里,问道:“感觉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快,看来这次灵墟门入门评选你应当能如愿了。” 听了宁不遇的话,江怀棠沉默,她摊开手掌,反复张握,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进步了.....只是我觉得我和身体越来越.....” 江怀棠皱眉,想了许久,最后说出了自己认为最适合表达自己想法的一个词语。 “契合。”江怀棠道:“我感觉我和我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契合了。” 江怀棠的用词很准确地表达了她想要表达的那种感觉,但宁不遇却误解是江怀棠是因为实力的进步,所以对身体的运用也越来越灵敏自如。 宁不遇道:“这说明你之前每日锻体是有效的,之前看你经常无故发汗发热,现在倒是不再见你有此症状。” 宁不遇口中的发热发汗,是江怀棠一靠近男人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求欲。自从开始锻体后,她的这种症状确实是不再出现,但江怀棠知道,她之所以用契合二字来描述自己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因为锻体而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矫健。 而是像被揉成叁角形的面团被放进了同样大小的圆形模具里一样,一开始叁角形的面团没法与圆形的模具完全契合,但时间久了,面团渐渐卸力,塌下来的面团便被模具束成了个同样大小的圆。 大概在身困青翅巨鹏的孵化巢之前,江怀棠便有了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地方变了,但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是哪里有了变化。 宁不遇操控着青藤探入地砖缝隙之间,这地砖并非一层薄薄地白琼石铺在地上,每块地砖,其朝地下延伸的深度都远远超出宁不遇的意料。 青藤向下探了几十米,才得以探知到藏在地下的真实。 宁不遇的灵力操控着青藤,其感知也附在了青藤上。虽不能视听,但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青藤与其他物品接触时的触感。 江怀棠说的没错,地下确实有风,而且她的猜测也是准确的,在地砖之下,有很多被隐藏着的机关,宁不遇和青藤之间的联结也时不时地会减弱,想来应该是那个可以阻断神识的阵法还在勉强发挥着它的作用。 宁不遇不懂机关,但凭借着自己操控的青藤,也能大概明白这些机关连着两人脚下的白琼石地砖。至于密道,宁不遇到是没发现,或许要这里的机关启动,密道的入口才能打开。 下面的机关太过复杂,宁不遇细细感知着。正当他想顺着这些机关找出密道的入口时,他跟青藤之间的联系突然断了一下。 宁不遇已经习惯了这时好时坏的联系,他重新运转起灵力与神识,试着重新关联青藤。 但当他重新建立起与青藤的联系后,却发现有什么冰凉、像水一样但又稍稍带点粘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青藤,而且还在顺着青藤往上爬。 宁不遇心中生起警惕,试着操纵青藤甩开那未知的东西,但那东西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顺着青藤向他而来。 宁不遇大惊,这东西并不是他事先准备好的,遇上未知的事物,他也很是惊诧。 “小心!”宁不遇大喊道:“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冲过来了!” 听见宁不遇的喊叫,一直蹲在地上的江怀棠一手拍地,直接双膝用力跳至空中。 那物的速度很快,只是短短一句话的时间,便越过几十米的距离,在两人面前显了形。 那是完全漆黑的水,带着连光都会被吞没的气势,从地砖缝隙中冲了出来,直袭宁不遇。 江怀棠飞身落在灵像的肩膀上,而宁不遇被这物缠上,感受到了由此物传来的刺骨冰寒。 寒冷直入骨髓,连宁不遇的灵力都被这寒气影响,带上了丝丝凉气。 这种寒冷的感觉,宁不遇很是熟悉,但就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他此刻才会生起巨大的厌憎。 手猛地一挥,缠在宁不遇身上的黑色液体被他发出的灵力震碎,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 被打撒在地的黑色液体蠕动着,像是垂死挣扎的虫子似的,让人看了就恶心。 这黑色液体带有些许黏性,宁不遇面色阴沉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他很讨厌这黑色的液体,以及这种像寄生虫一样直往身体里钻、恨不得在人体里扎根的寒气。 这寒气与另一个人所散发的寒气太过相似,以至于宁不遇现在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浮现出来那人的脸庞。 “没事吧。”江怀棠站在灵像上,关心道。 宁不遇调整好表情,抬头给了江怀棠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没事,只是.....” 话还未说完,地面便轰隆轰隆地震了起来,连站在灵像上的江怀棠都被震的难以站立。 白琼石地砖开始上下起伏,与刚才一样的黑色液体从地下渗出,但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黑色液体不紧不慢地占据了整片地面,所望之处皆为黑色。 宁不遇将青藤收回自己身边,脚踩在青藤编织的网上,操控青藤将他举向高处。 每块白琼石地砖都在向上或是向下移动着,黑色的液体越来越多,大有将整间石室都淹没的架势。 宁不遇在后方职位居职多年,并不擅长战斗,他的战斗能力在同级修士之间最多只能排在中下。加上骨侍不能在江怀棠面前现身,宁不遇最大的战力不能使用,遇上这黑色液体,自然是退避为上。 宁不遇大喊道:“走,离开这里!” 江怀棠早就朝着两人进来时的通道行动,她在移动的白琼石地砖上来回跳跃,一边躲避黑色液体的袭击,一边朝通道入口的方向移动。 宁不遇也操控着青藤朝那边移动,他离通道入口更近 ,因此能比江怀棠更早到达通道。 但这黑色液体似乎是知晓了他们的目的,黑色的液体如同生长的根一样,拦在通道入口处,黑色液体掀起巨浪,直直朝着宁不遇压来。 宁不遇分出一根青藤朝巨浪横抽过去,青藤带着破风声将巨浪劈开一道口子,而他则趁机从那道口子间穿了过去。 “小心后面!” 听见江怀棠的喊声,宁不遇猛地回头,同样的黑色巨浪已近在咫尺。连思考都来不及,宁不遇被黑色巨浪吞噬。 江怀棠见宁不遇消失在黑色液体中,心头大惊,慌张地跳到一处离宁不遇消失处较近的地砖上,调起灵力朝那处打去。 黑色液体似乎能够吞噬灵力,江怀棠的灵力打在上面,仅仅是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随即那股灵力便消失了,黑色液体也感知到了江怀棠体内运转的灵力,疯狂朝她攻来。 江怀棠轻身跳至另一处较高的地砖上,躲过了这番袭击。 她刚落地,便听见一声轰响。她转头看去,只见挡在通道入口出的障碍被一团黑雾冲的四处飞溅。转眼之间,这黑雾便冲进了宁不遇刚刚消失的地方。 不过五息,地面的黑色液体被炸开,落了江怀棠满身。而在爆炸中心,宁不遇则被一位女性搀扶着,这名女子十分奇怪,浑身皮肤如死人一般,眼里嵌着黑矿石,浑身上下挂满了银饰。 “咳!咳!”宁不遇不停地咳嗽,周围的黑色液体蠢蠢欲动,骨侍一挥手,以风成刃,在它与宁不遇身边立起了一道由风刃做成的防护罩。 宁不遇强忍着咳嗽,勉强地睁开眼睛,用视线搜寻着江怀棠。 骨侍是活傀儡,是邪法,不能让人看见。 宁不遇抱着灭口的想法搜寻着江怀棠,却只看见了一只在黑色液体中挣扎的手臂。 就在他看见的那一瞬间,那只手便被黑色液体淹没。 原来是刚才宁不遇炸开的黑色液体太多,直接让江怀棠全身都落上了这黑色液体。 江怀棠第一次被这黑色液体缠上身,惊然发现这液体居然会往人的口鼻耳里钻,而且不仅是她的护身灵力完全不起作用,她体内的灵力也开始被这黑色液体吞噬,根本没法使用。 江怀棠想要挣脱这黑色液体,可这她全身都被这黑色液体包裹,像是一个纯黑色的小人。而黑色液体不仅遮蔽了她的视觉和听觉 还阻碍了她的行动,当更多的黑色液体朝她涌来时,她完全不能反抗,只能任由自己被这不尽的黑色吞没。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6 宁不遇独自窝在被子里闷闷不乐。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他心里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人群中最受瞩目的那一个,他是伴随着称赞长大的孩子,心中免不得有些骄矜。 可到了合欢宗,宁叁春冷淡的态度、泯然于众的天赋,和天赋异禀的弟弟,无一不让他感受到了落差感。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修仙。 这是宁不遇人生中第一次遭受打击,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忿,但等情绪过去了,便又后悔起自己刚才无故迁怒与宁不朽的事。 不管怎样,宁不朽是没有错的。 想起宁不朽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宁不遇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第二天,宁不遇想要去跟宁不朽道歉。可他站在宁不朽房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不见回应。 宁不遇心想:可能是他不在。 于是宁不遇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生活十分无聊,宁不遇每次去敲门道歉,都没有人应,而宁叁春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宁不遇出不了醉芳斋,只能没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或是看看屋里书架上摆着的书籍。 这天,他放下书籍,叹了口气。 他只感觉自己非常的疲惫,任由身体从椅子上渐渐滑下去,一副颓废少年的模样。 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但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很累。 宁不遇清楚,他并非是身体感到疲惫,而是因为太无聊而感到倦怠。 “诶———”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修仙呢? 宁不遇想。 宁叁春对他一点也不上心,尤其是他天赋测试后,宁叁春更是完全无视了他,根本没有教他修炼的打算。 在椅子上半瘫不瘫地颓废了一会儿,宁不遇啪地一声把书扔到桌子上,大步朝房门走去。 他不能任由自己丧气下去,便想着去院子里打打拳,用运动来分散自己那逐渐怠惰的心神。 可他刚一开门,便愣住了。 宁不遇与宁不朽的房间是对门,因此宁不遇一开门,就看见了宁不朽房门口结着的冰霜。 宁不遇一歪头,脸上尽是疑惑。 这怎么有冰? 带着不解,宁不遇走近宁不朽的房门。 当宁不遇走到门前,就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寒气。他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房门上的冰霜,寒意如同游蛇一般,顺着指尖攀上了他的脊骨。 宁不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呼吸都被这股寒意冻住了一瞬。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宁不遇一改以往遵守礼节的敲门方式,大力地用手拍着门,大声喊道:“宁不朽?你在吗?宁不朽?” 宁不遇敲了很久,最终还是无人回应。 宁不遇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便发力冲向宁不朽的房门,用尽全力朝那门踹了一脚。 咣当一声,房门因为宁不遇的这一踹而发出来巨大的声响,可房门并没有因此打开,而是浮现出了一圈阵纹,但不过一息便又隐去了。 “嗯?”宁不遇看着那道阵纹渐渐隐去,他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这应该是某种仙术。 “喂!”宁不遇用力捶门:“你能听见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宁不遇喊道:“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喊完这句话,宁不遇便转身朝楼下狂奔而去。 宁不遇确实很喜欢虚荣心被满足、被人关注的感觉,也确实是把宁不朽当成了当下的对手来看待,但宁不朽这次出事,宁不遇绝对会救他。 因为宁不朽若真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内出了事,宁叁春第一个责骂的就是宁不遇。 宁不遇跑到院子里,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 其中两扇跟宁不朽的房门一样,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那是宁不朽屋子的窗户。 宁不遇看着那两扇窗户离地面的距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始朝宁不朽的窗户攀爬过去。 宁不遇还没开始修仙,不懂修仙者那些阵法禁制,于是想的也比较简单。既然进不去门,那就走窗户。 醉芳斋每一层都建很高,待宁不遇爬到宁不朽窗户那里的时候,离地面已经有十二叁米了。 就算是练过功夫,宁不遇也是第一次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而且最难的是宁不朽的窗户外面没有任何落脚点,宁不遇完全是靠臂力挂在宁不朽窗户外面。 一方面是宁不朽完全想不到会有人从窗户闯进他的房间,另一方面则是醉芳斋本身就有很多防御阵法了,宁不朽给自己的房间设下阵法纯粹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怕自己平日里打扰到宁不遇,便只在房门上设了道带有隔音的和阻拦的阵法。 于是宁不遇还真就从窗户进到了宁不朽的房间。 一进来,还是凡人之躯的宁不遇便感受到了这满屋的刺骨冰寒。 宁不遇脚一落地,便滑了一跤。地面上的冰霜已经结成了冰层,平滑的表面使毫无防备的宁不遇滑了一下,但幸好他反应快,伸手把住了旁边的镂空屏风,避免了自己出现滑倒的囧像。 待他站稳后环顾四周,便看见了宁不朽被层层迭迭的冰凌包围着。 那一块一块的冰凌像是花瓣一般,把宁不朽包裹在中心,而宁不遇则是像陷入了沉睡的睡美人一般,在这朵冰制成的花中啜泣地等着英雄的降临。 宁不朽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白霜,眼泪还未流流下,便在眼尾处结成了冰珠。一颗一颗地冰珠子像是钻石一样,从宁不朽的眼角掉落在身下的冰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宁不遇快步上前,对于他来说,屋内的温度已经冷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他无法控制地打着寒颤,牙齿也咯咯作响。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因为每一次呼气都会带走他身上仅剩不多的温暖,而每一次吸气则是会让冷气进入到体内。这冽冽寒气就像是刀刃一般,刮的宁不遇嗓子发疼,甚至嘴里都尝出了一丝血味。 宁不遇急步上前,隔着衣袖用手掰断了两叁根宁不朽身边的冰凌,才堪堪从剩下冰凌间的缝隙中钻过去,到达宁不朽的身边。 “喂,醒醒。”宁不遇用力摇晃着宁不朽,可宁不朽怎么也不叫醒。 宁不遇也快撑不下去了。这寒气是由宁不朽散发而出,越靠近宁不朽,温度便越低。他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僵硬,手指被冻僵到连弯曲都变得困难。 宁不遇不懂仙术,但火克冰这种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他从冰凌间的缝隙钻了出去,用尽力气奔向房门,伸手一推,果然,这门虽然从外面打不开,但却可以从屋内打开。 宁不遇怕这门上的仙术会让这门自动关上,于是又就近在宁不遇的屋内搬了两个花瓶抵在门旁,自己则是又跑回到了院子里,将院子里那些可以发热的石头搬向宁不朽的房间。 有宁叁春给他的项链,石头上散发的高温对宁不遇来说简直就像没有一般。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样,伸手就能拿,一点也不烫。 宁不遇抱起两块婴儿大小的石头,直奔宁不朽的房间。 当宁不遇返回到二楼时,发现冰霜竟已经蔓延至楼梯口的位置了。 宁不遇心知宁不朽的状态越来越恶劣,便将怀中的两块石头放到了宁不朽的身边,转头便马不停蹄地又搬了两块石头回来。 有了石头所散发的高温,宁不朽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屋子里依旧很冷,但寒霜已经没了再继续向外扩张的势头。 宁不遇如法炮制,不停地往宁不朽的房间内搬运石头,就算汗水浸湿了衣裳,手臂和双腿因为过度的劳累而颤抖,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地援救宁不朽,虽然有怕宁叁春训斥、从此对他冷眼相待的原因,但也有一部分,是他真的想救宁不朽。 宁不遇想要宁不朽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在意宁叁春的看法,更是因为宁不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既然能救,救了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坏处,那就要救。 在凡间时,七王爷极其信佛。 七王爷年轻时虽在军营里征战过几年,但本人却坚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人做的每一件善事恶事最终都会回报到自己身上。 七王爷经常教育宁不遇,让他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多做善事。 经过长达十年的半洗脑式教育,天性凉薄的宁不遇竟也被他教出了几分人性。 当宁不遇重复搬运石头十来次后,他终于累的再也动不起来,直接连同怀中的石头,一起倒在了宁不朽身旁。 宁不遇疲累到了极点,手因为筋疲力竭而抖动着。 但宁不遇的这番劳累很快便见了效,屋子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冰凌也化成了温水,将整个屋子里的地板淹没。 这点水倒不至于连人都给淹了。宁不遇躺在温暖的水中,即使他已经累到眼皮都在打颤,但双眼却一直死盯着宁不朽的脸,大有不看见宁不朽醒来,他就绝对不昏睡过去的架势,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幸好,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宁不遇就看见宁不朽的睫毛微动,眼皮缓缓上抬,莹莹眼眸中含着还未落下的泪水和孩童般懵懂的迷茫。 宁不朽醒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钥匙一样,当它出现在宁不遇的脑海中时,无数的疲惫与困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而宁不遇也放纵了自己的精神渐渐被疲倦吞噬,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宁不遇看见了宁不朽那慌张的表情。他满脸泪水地冲了上来,惊慌地伸手,想要触碰宁不遇,但却又怕自己伤害到宁不遇,最后只能无能地哭泣。 很久以后,每当宁不遇回忆起他自己的过往时,都会忍不住地想,如果他这天没有去救宁不朽,而是放任他不管,他跟宁不朽是否就不会变得越来越亲密? 如果他与宁不朽的关系不再亲密,是否他就不会再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与不堪? -- ρo1捌.ǎsǐǎ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7 冷。 好冷。 宁不遇的身体像是坠入了冰海一样,那蚀骨的寒气从他的口鼻涌入,丝丝缕缕的寒气就像植物的根系一样,在他的四肢百骸扎根生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流自他左手手心渐渐传到了他整个身体,为他驱散了那生生不息的寒气。 冻僵的灵魂渐渐苏醒,宁不遇吃力地抬起眼皮。久而未见的阳光太过于刺眼,宁不遇刚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便因为不适而闭上了眼睛。 “哥哥醒了!父亲,哥哥醒了!” 耳边传来宁不朽的声音,宁不遇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手软若无骨,如玉般冰冷柔滑,又似凝脂一样细嫩滑腻。 宁不遇稍稍适应了光线,再一次尝试将眼睛睁开。 一开始,宁不遇的视线是模糊的,他皱着眉头,想要揉揉眼睛,可双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幸好,不出十息,宁不遇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让他看清了一脸欣喜的宁不朽,和端坐在一旁的宁叁春。 宁不遇视线下移,原来抓着他手的人是宁不朽。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宁不朽焦急地问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父亲在这里,他会帮你的。” 宁不遇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干的像是要冒烟了一样,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яóùzんǎìωù.óяɡ(rouzhaiwu.org) 宁不朽听到宁不遇的声音,神情担忧地看向宁叁春。 宁不遇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宁不遇的嘴里,指尖微亮,宁不遇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轻柔地从他的喉间抚过,不仅干涩的嗓子立马好了很多,连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将手指收回,宁叁春偷偷地将手藏于袖间,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抬眸,宁叁春问道:“嗓子还痛吗?” 宁不遇试着啊了几声,见嗓子不再沙哑,他便道:“不疼了。” 宁不朽这才喜笑颜开,一把扑向宁不遇,将脸埋在宁不遇的胸前。眼泪夺眶而出,宁不遇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哥哥。” 抬头,宁不朽那饱含眼泪的眼睛看着宁不遇,那双扇着泪光的眼瞳好似黑钻石一样闪动着光彩。 “都怪我。”宁不朽抽泣着说道:“是我没限制住体内的寒毒,害的哥哥被寒气侵蚀,差点让哥哥丧命。” 宁不遇一听,心中大惊。他在救宁不朽时,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差点死掉! 若是他知道这次救宁不朽会有性命之忧,那他是绝对不会伸手援助宁不朽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只能说:“我是真的拿你当弟弟爱护,作为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宁不遇这番无意的以命相救,意外地得到了宁叁春的认可。 往常宁叁春看向宁不遇的眼神,总像是带着某种不满意的情绪。 而现在,宁叁春眼睛里,那份不满意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虽然还是不比他对宁不朽时所表现出的关爱与呵护,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漠然了。 “在你昏睡的这五天里,不朽一直很内疚。”宁叁春十分动容,说道:“你身为凡人,却敢在不朽寒毒发作时舍身相救。” “虽然不朽的寒毒只是稍微地发作了下,但九玄冰髓的寒毒就连修士也招架不住,你被寒毒散发的寒气侵入身体,体内的阴寒影响了五脏六腑以及头脑,所以才昏了五天,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宁不朽道:“幸好父亲给哥哥吃了半片火髓灵芝,哥哥这才没事。” 宁叁春说道:“你先静养个两叁天,等到你身子养好了,我就教你修炼的功法,带你修仙。” “我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出宗,你若是察觉到身体上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如果错过了医治时间,很可能会影响你未来的仙途。” 宁不遇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的,父亲。” 宁叁春看了一眼宁不朽,见他似乎有话想跟宁不遇单独说,便理了理衣袖,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屋子里去了,你若是有事,直接上叁楼敲门即可。” 宁叁春转身,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刻宁不遇嘴唇微动,似乎是想叫住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直把目光放在宁不遇身上的宁不朽注意到了宁不遇的欲言又止,便出声问道:“怎么了,哥哥?” 宁不遇朝宁不朽笑了笑:“没事。” 之后屋内便充斥着尴尬和沉默。 两人相对无言,宁不遇看出宁不朽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说,但是却又不敢说。许久之后,便宁不遇主动询问道:“那个还有什么事吗?” 宁不朽听了宁不遇的话,身形一震,清澈的眸子似乎又要荡漾起水波。他咬住下唇,似乎很是失措,满脸都写着羞怯。 宁不遇不自觉地将视线下移至宁不朽的胸口处,心想道:这小子真不是男扮女装吗?怎么长的这番貌美,性子也这么内敛胆怯? 就在宁不遇以为宁不朽都要逃跑了的时候,宁不朽出声喊道:“我真的很喜欢哥哥!” “啊?”宁不遇一惊,一个短短的啊字都被吓破了音。 宁不遇完全误会了宁不朽这句话的含义,而宁不朽低着头,也没察觉到宁不遇的误解,只是满脸通地道:“我知道哥哥一直心里都很不安,觉得父亲和我都不是很喜欢你,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哥哥!” 原来是这个喜欢。 宁不遇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我自从知道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哥哥存在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期待。”宁不朽双手紧握在胸口,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在这里,哥哥一直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觉得自己不被喜欢。” “不是这样的。”宁不朽一字一句地说道:“作为弟弟,我是真的很喜欢哥哥,真的把哥哥当成亲人来看待的。” “哥哥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都是因为我和父亲不善表达。”宁不朽红着脸,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以后一定会主动关爱哥哥的,这样,哥哥就能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爱了。” “我、我并不是因为哥哥救了我,我才喜欢哥哥的。”宁不朽道:“我在知道哥哥的存在时,我就开始盼望见到那个从未谋面的兄长了。” 宁不朽的性格非常害羞胆怯,平时连话都不敢说,就算说了,声音也是弱弱的。这次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可以算是他整个人的一次大突破了。 宁不朽认为宁不遇的不安,来源于周围环境的变动,以及现在身处与一个完全陌生、且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的环境,所以才会感到不安和焦躁。 所以,他想从今往后,要更加关心宁不遇。 只要感受到彼此之间的血脉亲情,感受到亲情之爱,哥哥就不会那么不安了。 在这个家里,宁不遇确实是十分迷惘不安。他不知道宁叁春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回来,明明他也不怎么在意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甚至可以说他的存在对于宁叁春来讲是可有可无。 他也曾后悔放弃皇子之位,在合欢宗里,似乎所有的人都被划分好了阶级,而曾经是权贵阶级的他,因为天赋被打入了下层阶级。 而他在这里,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完全是靠宁叁春给予,离了他,宁不遇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满是修仙者的地方活下去。 但他还是微笑着说:“没有啊,父亲和你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这里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在这里,非常幸福。” 宁不遇伸手摸了摸宁不朽的头,掌下人的头发冰凉顺滑,比上好的丝绢还要亮丽。 “我也很喜欢你。”宁不遇道:“我的弟弟。” 宁不遇说的都是些客套话,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宁不朽大吐苦水,控诉一般地对宁不朽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人心难测,万一他真的说出来心里话,宁不朽反而觉得那些话刺耳呢?回头再找宁叁春添油加醋地告一状,到头来还是他宁不遇的受罪。 故意跟人套近乎,让对方把自己当成可以吐诉苦水的知心大哥哥,再当着其他人的面,无意间把那些话夸张地说出嘴。就是这一招,让当初刚入府的宁不遇迅速在王府里站稳了脚。 宁不遇自己就是玩弄心机的好手,这种下叁滥的手段他十分明了,自然不会允许自己也落入这样的圈套里。 虚情和假意是很虚伪,但只要不出错、不落人口实、不给他人发作的机会,那就是白玉无瑕的君子。 谁说伪君子不是君子呢? 但宁不朽却是真的是一片赤心,被父亲保护在掌心中的小小少年那里有宁不遇这种天生便在青楼里耳濡目染的少年那样心术不正。他满心欢喜自己有了一个哥哥,恨不得天天把自己的哥哥挂在嘴边,跟朋友们分享。 只可惜,他没有朋友。 但哥哥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当年龄相仿、但完全不同的宁不遇出现在宁不朽面前时,宁不朽不仅将宁不遇当成了哥哥,还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宁不遇既是他唯一的哥哥,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尤其是经历了这次的事件,宁不朽认为宁不遇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只是平时自己太过于怯弱,从来不主动跟宁不遇交流,总是窝在自己的屋子里,这才和宁不遇生疏了起来。 宁不朽下定决心要跟宁不遇相亲相爱一家人,自那天跟宁不遇“亲情表白”后,对宁不遇的关怀和照顾,可以说的上是无微不至了。 “哥哥,这是筑筋果,练气期以下的修士吃了可以强身健体。” 在宁不遇躺在床上修养身体的时候,宁不朽就拿了一篮长着红色叶子的黄果子给他吃。 “哥哥,我来扶你。” 宁不遇刚恢复好身体,想去叁楼找宁叁春开始修仙时,宁不朽看见他上个楼,都要急忙忙地跑过来扶着宁不遇,生怕他一个身体健全的人摔到。 “哇,哥哥好厉害啊,只用了半月就能感知天地灵气、引气入体,哥哥是天才吧。” 面对半月才能引气入体的宁不遇,只用了叁天便引气入体的宁不朽毫不吝惜地向宁不遇投掷着夸赞。 “哥哥,你是木系单灵根,我今天去藏书阁借了许多法术玉简,哥哥可以在里面挑几本修习。” 在合欢宗,藏书阁借阅法术玉简需要按照法术玉简的品阶支付相应的功绩点,但甲级弟子每年都有一千功绩点。宁不朽花了自己将近七年的功绩点,给宁不遇挑了六七本上好的法术功法。 “哥哥,你不会御物飞行,我求父亲给你购置了一件飞行法宝,哥哥快上去试试。” 宁不朽把宁叁春给自己的飞行法宝送给了宁不遇,并且还手把手地教会了宁不遇如何使用它。 “哥哥学的好快啊,简直是天赋异禀。” “和哥哥在一起我压力好大啊,因为哥哥太优秀了。” “哥哥优秀的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宁不遇不是没有收到过来自别人的夸赞,但以往他受到的夸赞,大多都是叁分真心七分客套话,或是因为他做了某些好事情,别人才会夸他几句。 但宁不朽的夸赞截然不同,宁不朽的夸赞无孔不入,就算是宁不遇吃一颗灵果,宁不朽都要夸上一句“哥哥吃果子的样子真帅,这颗果子能被哥哥这么帅气的人吃掉,想必也是十分幸福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不朽的夸赞已经进化到连宁不遇都觉得浮夸的地步。 宁不遇一直以为宁不朽天性内向,但现在看来,这小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话唠! 夸赞无用,但像宁不朽这样每天都叁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夸赞总会有点效果。每天都接受着夸赞洗礼的宁不遇真的被宁不朽攻破了心房,对宁不朽打开了自己的一层心门,将这个脆弱但又明亮的小人装进了自己心里。 宁不朽对宁不遇的好宁不遇都看在眼里,宁不朽眼中的真挚宁不遇也都感受的到,更别提宁不朽叁天两头地给他送东西。甚至怕宁不遇烙下病根,宁不朽连治他寒毒的火髓灵芝都给了宁不遇。 火髓灵芝极其珍贵,连合欢宗这样的大宗门都无法保证火髓灵芝的供应,外面的火髓灵芝甚至能卖到上亿灵石。宁叁春每年都是拿着家底去外面买火髓灵芝,就这都很难买到一株拳头大小的火髓灵芝。 幸好宁叁春刚好路过,不然这火髓灵芝若是让宁不遇吃了,那宁不朽没了火髓灵芝压制体内的寒毒,体内的寒毒就要完全复发。到哪时,宁不朽可能会直接丧命。 冰山会融化,更何况宁不遇的心也是肉长的。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宁不遇把宁不朽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宁不遇将宁不朽摆在了自己心里的最边缘,他心里其余地方依旧装的都是他自己。 真心换真心,宁不朽用自己的真心换到了宁不遇的真心。虽然只是心里的一点点地方,但好歹也是换到了。 兄友弟恭的日子过了快半年,宁不遇和宁不朽的关系逐渐亲近。 宁叁春极少在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因为他总是因事离开,反倒是让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好,甚至两人的手足之情已经超过了父子之情。家里有什么事情,也是宁不遇和宁不朽相互商量着来,只是宁不朽过于依赖自己的哥哥,所以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宁不遇来处理。 一天,宁不遇突发奇想,想出去看看。 自从他来到合欢宗,除了测试天赋时去了趟弟子阁,他便没再去过合欢宗内的任何一处地方。 这大半年宁不遇醉心修炼,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修仙的玄奥之中,竟从未想过去醉芳斋外面逛逛。 跟宁不朽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宁不朽也高兴地道:“好啊,那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吗?我不仅能给哥哥带路,还能给哥哥介绍合欢宗内的各处风光。” 宁不遇自然是同意了。 合欢宗占地广袤无垠,所占据的土地比凡间一个国家的领土都要大。 不仅如此,合欢宗内许多建造都是建在空中的,不会飞行、没有飞行法宝的修士根本上不去。 驱使飞行法宝需要灵力,宁不遇与宁不朽一个练气二层、一个练气八层,逛了不到半天就双双灵力枯竭。 宁不遇有点可惜,毕竟两人才逛了一处,但合欢宗的确是太大了,两人只逛了一处,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过了大半。 看着正午的太阳,宁不朽提议道:“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夕湖,那里离这里很近,走路就可以到,而且每天阳光最盛的会有奇景。” “哦?什么奇景?”宁不遇好奇道。 宁不朽抿嘴一笑,买了个关子,道:“哥哥去了就知道了。” 宁不朽带着宁不遇来了夕泉,宁不遇左看右看,也只是看到了一泉湖水。 宁不遇正打算问奇景在哪里,宁不朽就捡了一块石头,道:“哥哥,看。” 说完,就把那块石头扔到了水里。 伴随着入水声,石头顺着宁不朽的力道沉入水中,但不过叁息,石头便像是被人从水下扔了上来一样,破水而出,还发出了叮———地一声清响。 “每到午时,夕湖就变成了一件乐器。”宁不朽又拿起一根树枝扔进湖里:“只要往里面扔东西,扔进去的东西就会被夕湖“扔”出来。扔出来的时候。还会有声音。” “不同的东西扔进去,夕湖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很快,宁不朽扔下去的树枝被夕湖“扔”了出来,但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却如冰雪崩裂。 宁不遇眼睛一亮,学着宁不朽往里扔了石头和树枝。如先前宁不朽扔进去的东西一样,夕湖不仅将它们扔了回来,还发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宁不遇来了兴趣,他捡了片树叶往湖中投去,但树叶太轻了,只能飘在水上,沉不到水里。 宁不遇往湖中投了许多的石头和树枝,宁不朽就坐在旁边。微风拂面,宁不朽享受着与兄长游玩的幸福。 夕湖在合欢宗内很是出名,甚至还有传言道若是投下去的东西能生出龙吟凤鸣,那这人不久后便会天降鸿福。 因此一些弟子也经常会聚集到湖边,往夕湖里扔东西,甚至路过的弟子都会顺手扔点东西进去。 宁不遇玩了半个时辰,他环顾四周,想着还有什么能投进去的东西。 他想起来的路上有一片果林,想着去那边摘点果子扔进夕湖会不会出现些不一样的声音,便对宁不朽道:“我去那边摘点果子,你在这边等一下。” “好。”宁不朽乖巧应声。 宁不遇返回刚刚来时路过的果林,花了小半个时辰摘了许多不同的果子。 他兴高采烈地返回夕湖,脑海里想着每个果子都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可当他回到夕湖时,却看见宁不朽被四五个人围住。 宁不遇来的方向正好在宁不朽身后,因此,他并没有看见宁不朽那苍白又惊慌的脸色,只是看见了他们其中一位少年将手搭在了宁不朽的肩上,还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宁不遇心里想了想,看这群人跟宁不朽年龄差不多,行为又这么亲密,难道是朋友吗? 宁不遇仔细想了想,他从未听闻过宁不朽有熟知的朋友,也从未在宁不朽的口中听到过除宁叁春和宁不遇以外的名字,好像宁不朽的世界里,只有宁叁春和宁不遇两个人一样。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那个把手搭在宁不朽肩上的少年,便嬉笑着扇了宁不朽一巴掌。 整个夕湖,偌大的空间,除了呆住的宁不遇,竟无一人敢看向宁不朽与那群少年人所在的方向。 -- 59.勿视 江怀棠的面前竖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清晰地映着江怀棠的模样。 江怀棠的心中莫名地恐慌,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咔嚓一声,裂开的不是镜子,而是映在镜子里的江怀棠。 镜子里,她的脸开裂出了一道缝隙。 这道裂缝渐渐变大,就像蜕壳一般,一个赤身裸体地少女淋着鲜血从江怀棠已经萎缩了的皮囊里走了出来。 镜子中的少女将手放在了镜子上,透过镜子,如新生孩童一般好奇地打量着江怀棠。 少女笑着,江怀棠看向她的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那是她自己的脸。 ————— 江怀棠睁眼,入目尽是漆黑。 江怀棠起身,用手敲了敲头。她的后脑勺处疼得不行,可能是在她昏迷时,后脑勺撞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身体感受到了疼痛,才会做了个如此奇怪的梦境。 四周完全没有光亮,江怀棠从皮肤上传来的触感,感觉到她现在所处的环境阴冷又潮湿,也从自己被轻轻吹动的头发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风。 有风,就说明她现在在的地方,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当初在云落城时,她没有找到有卖照明术、净身术这种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小法术的卖家。因此,不会照明术的她,将体内的火灵力汇聚至自己的手指上,在指间上打了个拳头大小的火苗,借此火光来查看自己现在所在何处。 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里,江怀棠指尖上炙热的火苗是那么的明亮,亮的连四周的黑色液体都反射出了澄色的火光。 只一眼,江怀棠便看清了她现在的处境,随即她便将指尖上的火苗掐灭,并且抑制住了自己体内灵力。 漆黑色的液体朝江怀棠的方向移动着,敏感地探寻着周围的灵力。 它们因江怀棠的灵力而苏醒,如猎手般隐秘地朝江怀棠行动着。 江怀棠只感觉手背一凉,那黑色的液体触碰到了她的手背,顺着她的手背缓缓地向上爬,想寻找去刚刚那一瞬即逝的灵力踪影。 江怀棠抑制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在刚刚她被卷入那无尽黑色时,她就发现了这东西会吞噬修士的灵力。 这东西没有神智,只是以灵力为食,所以才会主动攻击别人。 一般来讲,这种本身没有神智,紧靠本能行动的生物特性就是只会随着自己的本能行动。超出本能之外,它们便会安静下来。 先前江怀棠在这里躺了不知有多久,但这些黑色液体也没见攻击她,甚至在她醒后的一段时间内,都安静地呆在岩壁上,直到她使用灵力,才试探地向江怀棠移动而来。 黑色液体一碰到江怀棠的手背,它本体带来的冰寒就直刺骨髓,冷的江怀棠整个左手都僵硬了起来。 这些黑色液体如藤蔓生长般攀爬,顺着江怀棠的四肢爬到了躯干。 这些黑色液体左摸右探,见没有发现有灵力的存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动都懒得动一下,直接就挂在了江怀棠身上。 这些液体一卸力,力量全压在了江怀棠身上,倒是成了一个贴着她身子的牢笼。 江怀棠缩肩,寻找着这牢笼中的空隙,想要从中抽身而出。 这黑色的液体活动起来是带有一定黏性的液体,可一旦停止活动进入休眠,就会瞬间硬化。江怀棠抑制着体内的灵力,这些黑色液体察觉不到有灵力的存在,一直持续着休眠的状态,任由江怀棠随意行动。 休眠中的黑色液体,依旧散发着过冷的寒气,加上硬化后光滑的表面,通体像是一根根如藤蔓般扭曲的冰柱。 江怀棠从中脱离,她活动了一下肩颈。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先前受了伤的右肩已经完全恢复,无论怎么动都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江怀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情形。当时那石室内的地砖上下起伏,应该是宁不遇向下探的太深了,那些藏在地下深处的黑色液体察觉到宁不遇的灵力,在朝两人移动时触发了链接着密室的机关。 如今,她应当是在藏在遗迹下的密室里。 密室藏在遗迹下方近百米的位置,还设了多种隐匿和隔绝神识的阵法,想来这处遗迹的主人应当是不愿意外人找到此处。 四下无光,江怀棠又不能动用灵力进行照明,只能一路摸索着寻找着出路。 没了灵力,修士也只是凡人而已。 黑暗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或许过了两叁个时辰,或许也只是过了短短数息,靠着直觉、嗅觉、听觉,和一双摸来摸去的手,江怀棠终于走出来那片黑暗,迎来了暗淡的荧光。 散发着淡淡幽蓝色的萤石稀稀疏疏地嵌在壁上,虽然它们散发的光芒太过于昏暗,还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但随着江怀棠的深入,壁上的萤石越来越多,这份有些阴森的光芒也成为了她前进的灯盏。 那些黑色的液体依旧阴魂不散。它们如蛛网一般,无论是墙壁上还是地面上,都有它们的身影。江怀棠不知道它们究竟本身就是这处遗迹中的一员,还是为了生存才闯进此处,她只是觉得这东西确实是有些麻烦,拜它所赐,江怀棠现在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使用。 幸好斩首还在,至少江怀棠遇到危险时,还能用体术和剑术拼上一拼。 可能是因为昏迷时撞到了后脑勺,走的久了,江怀棠忽然眼花了一下,视线内的所有物体重影了一瞬。 但这种眼花一般的状态转瞬即逝,并没有让江怀棠太过于上心。 但当这个状态出现了第二次,江怀棠就开始警备了起来。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认了自己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或异常。 然后她环顾了四周。 萤石散发着暗淡的幽蓝色光芒,这光芒既阴森又诡异,照的人十分压抑。 又是一阵眼花,江怀棠眼中的世界开始重影,但这一次,这状态持续了两叁秒。 待视线恢复,江怀棠又突然呼吸困难了起来,几乎到了临近窒息的程度。 江怀棠大口地呼吸着,但窒息感逐渐模糊了她的神智,使她的身体都变得迟缓起来。 一手向腰侧伸去,待手触碰到斩首那微凉的剑柄时,江怀棠便将其从剑鞘中抽出。一记猛劈,萤石被江怀棠劈的粉碎,壁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江怀棠这一剑将石壁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裂口,裂口深处所显现而出的,却不是土色的石头,而是如镜面一般反射着江怀棠容貌的矿物。 江怀棠看着那道裂缝,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像是被吸了进去一样,江怀棠只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移动,可她以及她四周的空间却在刹那间就被拉进了那镜中世界。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8 咯吱——咯吱——咯吱—— 宁不遇有一个坏毛病。 他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磨牙。 “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情死了呢。” 身前的少年衣着素净,脸也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单纯稚嫩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处处都露着恶劣。 “怎么不理人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傲了?”少年将手搭在宁不朽的肩膀上,道:“你不要总是摆出这样的表情嘛,显得我好像很晦气一样。” “我先前怎么说的,嗯?”少年抬手打了宁不朽一巴掌,道:“见到我要笑,要开心地笑,过了这么久,你是忘记了是吗?” 宁不朽被少年扇了一巴掌,嫩如新芽一般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道鲜明的巴掌印。 少年和他的同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少年只是觉得这样很开心,而他的同伴帮着少年将宁不朽围困在中间,附和似的拥护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夕湖附近也有几名合欢宗的弟子或是独行、或是成群地围在远处。但他们只是在窃窃私语地观望,没有一个人试图上前阻止少年的欺辱行为。 宁不朽眼含泪珠,但他不敢让眼泪掉下来,过往的经历让他明白,他越是哭泣,少年就越是兴奋。 宁不朽生得一张好脸,哪怕是在美人如云的合欢宗,他的样貌也是极为出众的。 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总是含着水光的杏眼,眼睑下总是泛着红的肌肤,精致高挺的小翘鼻和饱满红润的双唇,惹人怜爱这个词语简直就是为宁不朽而生的,这个娇嫩如一件精心打造的易碎品的少年是那么的美丽、纯洁、脆弱。 这样的相貌放若是在女子身上,那怕是哭上一哭,就有无数男子为之掏心掏肺,恨不得天天把他放在心尖上宠。 可宁不朽是个男子,因为这张脸,他从小就被同代的弟子说“不阳刚”“像女子”“是故意扮成女孩子的样子吧?”之类的话。 一开始,因为大家年龄都很小,所有并没有发现宁不朽有什么不同,只以为他是个女孩子,而宁不朽也自然而然地被归类到了女孩子的圈子里,和同龄的女孩子一起聊天、玩耍。 等大家的年龄与身形都渐渐提高后,少年少女们的性格开始渐渐成型,也逐渐认识到了男女之间的差异。这个时候,男生女相、身形窄小的宁不朽在一众同龄人中,就开始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虽说大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终究是不能归为成人的,说到底,只是一群小大人罢了。 宁不朽是药王殿副殿主宁叁春的儿子,能跟宁不朽一起玩的少年少女们,其父母或师傅都是合欢宗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衣食无忧,没有一点点的生存压力,有的只是心里的那点虚荣心和被认同感。 想要被人捧着、想要成为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一个、想要享受被簇拥的感觉,想要自己所有的观点都能被人赞同。 于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渐渐地就形成了不同的团体。 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进行霸凌行为的少年,其父亲是弟子阁内、掌管宗内所有资源调度的——赤岛岛主。 而这个小团体,也是以他为中心。 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何种团队里,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最大的权利、或自己是最瞩目的那一个。 如何聚集拥护自己的人、如何维持自己在团体内的地位,这些都需要花费非常非常多的心思。 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大家都有着同一个目标。 只要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就会逐渐地集结成一个群体。只要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那么为了那个目标,大家就不会离开或是想要分离这个群体。 很不幸,宁不朽就是那个“目标”。 宁不朽的母亲并非合欢宗人,他的母亲还没等宁不朽出生就已经死了。宁不朽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冰灵根,想要靠着吸收九玄冰髓来帮自己突破化神。 宁不朽的母亲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宁不朽,所以在吸收九玄冰髓时,因腹中怀胎而吸收失败,被九玄冰髓反噬身亡。 但她肚子里的宁不朽没有随她一同消亡。或许是因为冰灵根和纯阴之体,宁不朽在已经化成冰像的母亲肚子里,靠着吸收九玄冰髓成型。 宁不朽“出生”后,和其他正常出生的孩子很不一样。他叁岁时,还不能睁眼,五岁时,才能下地走路,七岁时,才能咿呀作语。 宁不朽的身形一直都比其他孩子矮小不少,整个人的骨架比女孩子都要小,加上性情腼腆惧生,在同龄人中,是那种很容易受到欺负的孩子。 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侮辱和谩骂,渐渐地,变成了身体上的暴力,最后,宁不朽就变成了一个为了巩固自己在小团体内的地位,而供人欺辱的工具。 宁不朽很清楚,自己无法反抗他们,即使告诉宁叁春,也无济于事。 宁叁春是药王殿其中一个分殿的副殿主,他说的话在整个合欢宗里并没有多少份量,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参加高阁会议。 可这些人里,有的人父亲是赤岛之主,有的人母亲是坐镇宗内的大乘期修士,有的人师傅就是宁叁春的顶头上司——药王殿的殿主。 告诉了宁叁春又能怎样呢,论宗内地位,他能对抗赤岛之主吗?论修为,他能抗衡大乘期修士吗?他甚至都不能和药王殿的殿主相匹敌,因为只要一句话,宁叁春在合欢宗内的这点地位就像烟一样,风一吹就了无踪影了。 宁不朽很清楚,他即使像发疯了一样的反抗,最多也只能换来一句心不诚意不切的道歉罢了,事后在无人的地方,宁不朽还要为这句道歉付出更大的痛苦。 所以他放弃了反抗,选择了逃避。 将自己的肉体和精神都锁在醉芳斋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虽然寂寞孤独,但至少他不会痛苦了。 “怎么不回话,我在跟你说话呢。”少年的语气变得凶狠,他大力地推了一下宁不朽,道:“你怎么没反应?” 周围一位拥护着少年的男孩也推了一下宁不朽,道:“翰哥跟你说话呢,你小子聋了吗!” 这个男孩的力气可比被称作“翰哥”的少年大多了,宁不朽一下子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见他摔倒,围着他的少年少女们一阵哈哈大笑。 宁不朽抬头,刺眼的阳光使他眯起了眼睛。 他看不太清那些放肆笑着的少年少女们的脸,他只能看清他们长的大大的嘴,那些嘴好像一个个黑洞,一个个地朝他渐渐逼近,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其中。 宁不朽的嘴里发出非常刺耳的声响,那是他在磨牙。 其中一人抬起了一条腿,势要用脚踩踏倒在地上的宁不朽。 那人的脸上挂着愉快而兴奋的笑容,他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思考。就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他的脚以宁不朽的脸为目标而落下。 宁不朽迅速地将整张脸埋在双臂之中,用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脸和头。 过了许久,宁不朽不仅没有感觉到那人的脚踩在自己身上,反而听到了怒气冲冲的一句“谁!谁扔的!” 宁不朽慢慢地将自己的脸从臂弯中移出,他看向那个想要用脚踩踏自己的那个人。 成了泥的果肉从那个人的发丝滑落,刚才还是开心笑着的人,现在却满脸都是愤怒。他满眼怒气地左右环顾着,嘴里还大喊着:“滚出来!” 但他想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见他如此失态,少年笑道:“郑柏,亏你还是修士,怎么还能让一个果子砸了头。” 话音刚落,少年也被一颗果子砸中了脸。 见少年被砸,先前大喊大叫要找凶手的人也噤了声,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慌张地关切着少年。 在一众惊慌的少年少女中,只有有一个少女立在原地。她站在人后,用手挡住了上翘的嘴角。 少年被这一个果子砸懵了头,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有人敢在合欢宗内,用果子砸他的头。 大家都是甲级弟子,和丙级丁级的垃圾废物不同,他们不需要非常努力就可以得到更优越的生存条件。他们又不同于特级弟子,不会和特级弟子一样因为太优秀而被宗门集合到一起重点培养。 这群少年少女们有着极为优越的生存条件和家世,但又没有可以让他们成长的环境和机会。 他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进行过一次战斗。他们也不觉得在合欢宗内,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 因为他们既是除特级弟子以外最优秀的甲级弟子,也是整个合欢宗内权利层的后代。 所以,他们没有任何防范的意识。 当那个丝毫没有杀伤力的果子砸到他们头上时,他们并不是因为丢脸而生气,而是因为自己崇高的地位被人挑战和质疑了。 少年的额头暴起了青筋,他强压着怒气,看向果子飞来的方向。 宁不遇抱着满怀的果子,缓缓走来。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宁不遇走到少年面前,脸上看不出丝毫歉意。 然后,他走到了宁不朽身前,将宁不朽挡在了身后,道:“我本来是想给我弟弟扔个果子的,但没想到扔在了两位的脸上,真的是十分抱歉。” “各位或许是跟我弟弟有什么冲突吗?家弟性格孤僻,不会说话,若是有什么不顺耳的话,还请各位多担待一下,我在这里替他给各位道歉了。” 少年非常愤怒,这份愤怒甚至让他忽略了宁不朽突然有了一个哥哥的事情。他脸色阴沉地问道:“你是在道歉?” 宁不遇:“是的,我是真的很抱歉。” 少年道:“跪下。” 见宁不遇没有反应,少年又道:“你不是在获取我的原谅吗?你跪下,给我嗑叁个头,我就原谅你。”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9 “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年不停地对合欢宗内的一名执法弟子鞠着躬。 两人一路走进执法大堂,那名执法弟子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少年便随着该手势进了执法堂内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气氛十分低沉,几名合欢宗内的弟子分做两群,各站在屋子的两侧。 见少年进来,端坐在屋内主位上的男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知道,这人是执法堂的一位副堂主,便主动行礼,出声道:“我是赤岛李秉凡李真人座下大弟子王孝真。” 主位上的男人听完他的话,朝一个空着的椅子摆了摆手,道:“您先坐下吧。” 听了男人的话,王孝真看了一眼左侧站着的那群少年少女们,心中只呼完蛋。 王孝真是赤岛之主李秉凡座下的大弟子,虽说担了个大师兄的名号,但平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给他师傅唯一的子嗣收拾残局。 小时喂奶把尿,大了还要收拾好这小崽子惹出来的各种祸端,王孝真可以说的上是李翰的半个爹了。 因为李翰,王孝真没少往执法堂跑。但以前王孝真来执法堂,只是鞠几下躬,道几句歉,就能领着人走。最多不过是罚些功绩点罢了,回头找师傅一说,师傅大手一挥还能还他更多的功绩点。 但这次李翰这小崽子惹出来的祸,似乎不能那么轻松的解决了。 王孝真一边坐下,一边环顾屋内的其他几人。 除了李翰那几个狐朋狗友,屋内还有不少人。 百炼殿殿主的二弟子,巧艺殿的大长老,以及药王殿、也是整个灵界唯一的八品炼丹师均坐在屋内,不慌不忙地喝着茶。还有两个少年手牵着手站在了房间右侧,应当是和李翰这次惹出来的祸有关。 王孝真刚坐下,房门就被人咣地一声踹开了。 “我儿子犯了什么错啊!居然还要我亲自来提他?” 来者一入场,巨大的威压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来者是大乘期的修士,整个屋子里修为最高的就是化神期的执法堂副堂主。受到高阶修士的威压,执法堂堂主立即放出灵力保护起其他人,同时朝来者怒喝道:“执法堂内动武?郑晴儿!你也想被处罚吗!” 威压散去,一个满脸威容的女人站在屋内,不屑地哼了一声。 “坐下。”执法堂副堂主道。 被叫做郑晴儿的女人一甩衣袖,坐在了一个空位上。 郑晴儿的衣袖甩到了巧艺殿叁长老的脸上,但巧艺殿叁长老怒不敢言,只能用手揉揉自己被抽痛了脸,用幽怨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只是金丹修为,在宗内也属于技术型人才,对上郑晴儿这种生性嚣张跋扈的武力型人才,还是有些犯怵的。 “什么事啊,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的。”郑晴儿抬手,意将自己的儿子招到自己身前:“都是一群小孩子,能犯什么错,互相道个歉不就可以了,还非得叫人过来?” 郑晴儿的儿子见自己的母亲朝自己招手,便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想去到自己母亲的身边。但他走了一步便止住了步伐,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执法堂副堂主,一脸害怕的模样。 执法堂副堂主道:“您的儿子欺凌宗内弟子,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被欺凌者施加暴力,已经触犯了宗内第叁百二十条侓令。” 听了这话,郑晴儿嗤笑一声,道:“笑死人了,百嗣堂下面那么多丙级丁级相互欺负你们执法堂不管,怎么就突然管起这事了?” 说完,她看向屋内右侧的那两个少年,一阵打量后道:“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还能让咱们白副堂主讲起宗内侓法了?令父送了多少东西啊?” “我们执法堂依宗内侓法办事,绝无半分不正,请您尊重我们的职权”白副堂主脸上多了些怒色:“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因为怕有些人以修为压人,不顾宗内侓法,肆意妄为。” “呵呵。”郑晴儿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见郑晴儿不再出声,白副堂主恢复了神情,朗声道:“今日叫各位过来,是因为今天宗内发生了一件欺凌事件。” “这两位弟子叫做宁不遇和宁不朽,是药王殿副殿主宁叁春的子嗣。”白副堂主向宁不遇和宁不朽所在的方向伸出手,道:“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弟子。” “根据宗内侓法,这类事件一律以调解为先,惩罚为后。欺凌者应向被欺凌者真诚道歉,若被欺凌者依旧不同意调解,则欺凌者将被关入惩戒殿叁到五个月。”白副堂主看了一眼宁家兄弟,又看了一眼以李翰为首的欺凌者小团体,道:“我认为这次事件完全没有必要再跑一趟惩戒殿,但被欺凌者一方并不接受道歉,坚持让李翰等人被送往惩戒殿。” “考虑到几位当事人都还没有从“学堂”毕业,按照宗内侓法,应当叫其亲族或师长前来,一同商讨这次事件。” “因为药王殿副殿主宁叁春现在并不在宗内,所以只请了几位过来。”白副堂主看向宁家兄弟,问道:“你们两个现在再说一遍你们的要求。” 听了这话,宁不遇和宁不朽展现出来两种完全不同的反应。 宁不朽是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副堂主,又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待目光移到郑晴儿时,郑晴儿似是警告地瞪了一眼他,宁不朽便惊慌地低下头,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但宁不遇从始至终都只看着白副堂主,因为他知道,除了白副堂主,所有人都站在他和宁不朽的对立面。 于是他道:“所有人向我弟弟道歉后,一律送往惩戒殿,按照宗内侓法进行惩戒,这就是我的要求。” 惩戒殿,一个专门用力惩罚宗内触犯侓法弟子的地方。 只是关进去叁五个月,没有任何其他处罚,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怕的,但宗内弟子一旦关进惩戒殿,就会在该弟子的个人卷宗上留下记录。按合欢宗侓法所定,任何弟子,若个人卷宗上有惩戒殿记录,则一律不准入选高阁会议。 高阁会议可是整个合欢宗最大的权力聚集地,以参会人员投票的方式决定着宗内的每一件大事。高阁会议上所决定的事情,连掌门都没法进行否决。 若是真被关进了惩戒殿,那这份最高的权力,将会永远对他们关门。 巧艺殿的大长老听后,缓缓说道:“送往惩戒殿.....未免太过严重了。幼子欺凌了两位,是幼子的过错,也是我们这些长辈的失职。”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宁不遇身前,慢慢地弯下了腰,谦卑道:“我向两位小友道歉,还请两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绕过幼子一回,我以后定会看管好幼子,不再让他敢干这些张狂之事。” 见眼前这个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给自己弯腰道歉,宁不朽十分惶恐,急忙伸手扶起老人。但老人的态度十分坚决———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就不起来。 巧艺殿大长老的地位,在整个合欢宗也算得上说的话的。可如今,为了给自己那不争气的孩子求得原谅,竟然给两个小娃娃鞠躬道歉。 无论是从辈分还是地位上来讲,宁家兄弟都只能仰望巧艺殿大长老。若是不接受这份道歉,那宁不遇和宁不朽属实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本来做错的是李翰和他的那群跟班,但现在,为难的反倒是宁家兄弟了。 见这老流氓想要用辈分来强迫他们接受道歉,好让这次事情潦草结束。宁不遇冷着脸,道:“我们接受您的道歉。” 巧艺殿大长老听后,神色放松了下来,腰板也直了起来。 “但您的儿子依旧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巧艺殿大长老的腰刚直了一半,就听宁不遇道:“第一,您儿子和他的那群朋友们,霸凌我弟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已经绕过他好几次了。” “第二,他没聋没瞎、身体健全、精神正常,年龄也有十四五岁了,应该开始学着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完全不需要您来帮他道歉。” 宁不遇看着巧艺殿大长老的眼睛,眼神毫不动摇,道:“您今日帮他道一回歉,难道他七八十岁了,您还能帮他道歉吗?” 这就是不肯退让了。 见巧艺殿大长老倚老卖老失败,郑晴儿开始了她的咄咄逼人:“怎么我儿子就欺负你们两个?还不是你们自己也有问题?不要把两方的冲突上升成欺凌。” 宁不遇:“您儿子欺负我们,是您儿子的问题,和我们无关,只是我们刚好成为了被您儿子欺负的那一个。就算没有我们,您儿子依旧会以欺凌同门为乐。所以您应该多问问他为什么要欺凌同门,是道德低下吗?还是平日里嚣张惯了,已经到了视宗内侓法为无物的程度?” “我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冲突,因为无论侍从人数还是战力来说,我们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宁不遇丝毫不惧郑晴儿大乘期修士的身份,道:“所谓冲突,应当是两方旗鼓相当。任何单方面压制的冲突,都是欺凌。” 郑晴儿平日里都在自己的居所修行,就算碰到人那也是嚣张惯了的,今日竟能听到一个练气二层的小娃娃在她面前舌绽莲花。脸都给她气红了,两只眼睛像好似在冒火,怒气冲天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出手灭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一样。 但郑晴儿也不是那种一生气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她深知自己若是真对这小子出手,自己也落不着什么好。所以她只能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和躁动的灵力,几息下来,忍的她的脸更显血色。 郑晴儿的脸色过于吓人,宁不朽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宁不朽害怕的心情,宁不遇将牵着宁不朽那只手紧了紧。 转过头,宁不遇朝宁不朽微笑道:“别害怕,我在。” 宁不朽看着宁不遇的脸。许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两只手都紧握着宁不遇牵着他的那只手,并向前走了一步,重新与宁不遇并肩。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师弟的不对。”见威逼不成,百炼殿殿主的二弟子开始了利诱:“但把他们送往惩戒殿,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升级了你们之间的矛盾。” “不如我们各赔你五万功绩点,并且保证他们几个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他道:“若是他们事后又欺负你们俩,那我们也不会再给他们求情。” 五万功绩点.....四个人就是二十万功绩点..... 宁不遇心中盘算着二十万功绩点的价值,细想一番后,他觉得对方既然开口就是二十万功绩点,那想必还能给出更加诱人的条件。 宁不遇才进宗半年,一直都在醉芳斋内活动,并不知道在合欢宗内,五万功绩点就已经够他这种丙级弟子攒上几十年了。 宁不遇心中并非是坚持要将对方送进惩戒殿的,只是他觉得,这件事若是简单了结,那他与宁不朽未免太过于吃亏。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当然要想着如何最大程度的挽回、或是挣取自己的利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杜绝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在他和宁不朽身上。 思考一番,宁不遇道:“我们被他们几个欺凌,身体上的伤是小,心理上的伤才大。” “五万功绩点,并不能抚慰我与我弟弟受伤的心灵。”宁不遇面露不快,将视线转向李翰等人,质问道:“更何况,你要如何保证他们不再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看他们几个恶狠狠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我们一样。” 宁不遇这番话和刚才说的话不同,之前那些话,句句都在反驳对方,丝毫不留余地。但这次说的话,却有没有那么坚定。 百炼殿殿主的二弟子听出了宁不遇的言外之意,当即便道:“是,区区五万功绩点并不能安慰你们收到的伤害。” “这样吧,五万功绩点,我个人再加一件中品法宝,这样你以后在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增加了一番自保的能力。” “至于如何保证他们几个不再找你们两个的麻烦.....”百炼殿殿主二弟子看了一眼自己还在瞪着宁不遇的师弟,道:“那便让他们几个起个心魔誓吧,若是违约了,那以后修行路上,就要受心魔困扰。” 这个条件宁不遇很满意,他也听宁不朽说过心魔的厉害,于是他满脸犹豫之色地思考了一会,转头问向宁不朽,道:“你觉得怎么样?” 宁不遇在青楼和王府里呆惯了,深知这种场合,最好是一个“红脸”和“白脸”相互应和着来才最好办事。但宁不朽实在是不懂这些交际场上的弯弯绕绕,只能当个安静的“白脸”,让宁不遇出头当那个“红脸”。 现在,就该是宁不朽这个“白脸”出声的时候了。 “啊?”被问到的宁不朽有些慌乱,确认道:“我吗?” “嗯。”宁不朽的样子映在宁不遇眼中,宁不遇轻笑一声,道:“我说了,别怕,你只要把你心里所想说出来就好。”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宁不遇已经完全摸清了宁不朽的性格。 宁不朽的性格是软弱、敏感、怯懦的。 但他也是温和、体贴、心软的。 不出宁不遇所料,宁不朽犹豫片刻,道:“嗯....那就这样吧....”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 гoūгoūwū.ⅹУ 经此一事,宁不遇在合欢宗内也算是出了名。 经过无数人的口口相传,宁不遇已经被神化成了一个练气期就能靠着心机让四名合欢宗大佬落败的谋者。 甚至还有人赶着这股热潮,写了一本《叁句话,我让四位大佬一人给我花了五万功绩点》。此书一经发售,便挂上了售罄的牌子,人人都想学习宁不遇是如何在四位大佬手上捞到五万功绩点的。 当事人宁不遇看了那本《叁句话,我让四位大佬一人给我花了五万功绩点》后,只是连连感叹谣言真可怕,这事再传下去怕不是都要变成“宁不遇所散发的王霸之气太过强大,四位大佬被其折服,认为此子未来定成大器,纷纷供上功绩点以示交好”。 宁不遇被这些凑热闹的人坑惨了,他知道自己在那四位面前不过只是只蝼蚁罢了,他能在这四位面前讨得甜头,全靠当时在场的那位执法堂副堂主、以及合欢宗律法的不可违抗而已。外人一凑热闹,反而让那四位大佬挂不住脸面,纷纷记恨起宁不遇来。 此事一过,他虽拿到了好处,但也恶交了几位大佬。加上外面那群不知事的人到处添油加醋,如今的宁不遇,还未在合欢宗内展露自己才华,便已经声名远扬。 幸好,合欢宗人多,大佬也不止这四位。 既然这四位已经恶交了,那就不用再对这几位费心了。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宁不遇就带着宁不朽去往执法堂,找昨天那位姓白的副堂主道谢。Ⓨúsнúwú.oňè(yushuwu.one) 昨天拿到的二十万功绩点,有整整十万都被宁不遇以谢礼的理由拿给了这位副堂主。 见这十万功绩点,白副堂主连连摆手,一副受不起的模样,但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欲拒还迎的心思。 “其实我与你父亲关系也不错,昨日也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而已。”白副堂主看似推辞,可当宁不遇将那堆功绩牌推至他面前时,他却没有丝毫拒绝的行为:“宗内律法不得违抗,这事你们本就站在受害一方,我身为执法堂人员,自然要帮助宗内所有受害弟子讨回公道。” 宁不遇连连附和,但他此次的目的并不是感谢昨日一事,而是想要拉进他与白副堂主之间的距离,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亲密。 一直客套是没办法让两人拉进距离的,但宁不遇也不着急,谢过白副堂主后,便带着宁不朽离开了执法堂。 过了几日,宁不遇又以宁叁春的名义,再次登门道了一次谢。 当时白副堂主并不在执法堂,宁不遇问了当值的弟子,得知白副堂主今日轮休后,便凭着那名当值弟子的指引寻到了白副堂主的住处。 白副堂主见了宁不遇很是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找他,但还是将人迎进了自己家。 一进门,宁不遇便说明了自己为何上门。 “打扰您了。”宁不遇道:“我前几日跟父亲说了您上次帮我和我弟弟撑腰的事情,我父亲听后很是感激,特地叫我帮他来谢谢您。” 其实宁不遇从未跟宁叁春讲过这事,因为宁不朽不想让宁叁春担忧,他之所以会拿宁叁春做借口,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理由,好让对方不好拒绝而已。 白副堂主一听是宁叁春叫宁不遇过来的,显示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发虚:“啊哦你父亲啊” 宁不遇将谢礼递了过去,白副堂主有一点点慌神,有些慌忙地将谢礼拿了过来,问道:“嗯这是你父亲给我的吗?他有跟你说过这里面是什么吗?” 宁不遇道:“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我父亲现在并不在宗内,没法亲自为您挑选礼物。但他嘱咐过我,一点要给您买些好的,以表谢意。” “哦不是你父亲给你的啊”听了宁不遇的话,白副堂主立即放松下来,但眼神里又隐隐约约地有些失望。 白副堂主表情上的变化,宁不遇都看在眼里。 但他不关心,也不好奇。他这次的目的,就是要跟白副堂主打好关系,其余统统不重要。 “是的,这些都是我准备的。”宁不遇道:“本来我今日是想到执法堂找您的,但是您今日不在,这才贸然上门打扰。” 白副堂主:“没事,不打扰,反正我今日也没什么事情。” 宁不遇:“是吗,我刚才看您似乎在陪伴自己的宠物,我怕是我打扰了您和宠物的游戏时间。” “啊,没什么。”白副堂主看了一眼在门外乖巧趴着的寻灵犬,道:“就是我现在忙,不像以前那样总能陪伴它,所以一有空,我就会陪它一会。” “真是条高大雄壮的狗呢,您一定很爱护它吧。”宁不遇神情柔和,道:“您是个温柔的人啊。” 白副堂主活了一辈子都没听别人说过他温柔,猛地被宁不遇这么一夸,还有些羞涩。 他道:“它在我身边好多年了,它是我刚进执法堂时养的,那时候我还在追捕队。” “当时追捕队每个队的队长都有那么一两个擅长追踪的灵兽,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灵兽,觉得养灵兽太麻烦了。追捕队每天都要追寻或追杀修士,负责寻踪的灵兽基本上都是要打头阵的,要是养只灵兽养时间长了养出感情了,那它死的时候我该有多伤心啊。” “你很有责任心。”宁不遇又道:“但您还是养了一只,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命吧。”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所以当白副堂主说到因为命时,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当时宗内出了一个贪赃枉法的逃犯,我带领的那个小队领命追踪这个逃犯。” “那时宗内看我没有灵兽,就从百兽堂找了一只寻灵犬给我。追捕队里负责追踪的灵兽都活不长,因为灵兽会比人先一步找到追捕目标,这也意味着灵兽会比我们更先接触追捕目标。” “你抓,追捕目标百分百会逃,处于后天训练的本能,负责追踪的灵兽肯定是要阻拦追捕目标逃跑、给我们制造抓捕计划的。”讲到这里,白副堂主的声音低了下去:“宗里分配给我的那条寻灵犬就跟追踪目标打了起来,一条叁阶的寻灵犬也就是筑基中期到高期左右的实力,怎么能跟一个金丹修士打呢?” “幸好那名金丹修士受了重伤,战力大不如前,但就算如此,那只寻灵犬还是被剑刺穿了后腿。” “等到任务完成,那条寻灵犬也就归还给了百兽堂。”说着,白副堂主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高兴:“也不知怎么,我心里就挂念着那只受了伤的寻灵犬,就去百兽堂看了一眼。” “结果我就看见那只寻灵犬拖着它那只受了伤的后腿趴在只有它一半高的笼子里,它后腿上的伤都发臭了也没有一个人管它。” 白副堂主看向门外,一片枯叶从它的躯干上凋零而下,那只黑色的寻灵犬见了,便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那片枯叶。 看着与枯叶玩乐的寻灵犬,白副堂主缓缓说道:“我那时候就很生气,直接从百兽堂把它买了下来,后来便把它一直带在身边。” “后来我一步一步升了职,等我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它的寿命也快到了头。”白副堂主叹了一口气:“修士的命太长了,长到恨不得分一些给自己的家人。” 白副堂主早已将这只寻灵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在他漫长的修仙生涯中,和这只寻灵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越了一大半,对他来说,这只寻灵犬并不是灵兽,而是孤独时的治愈,怅惘时的慰籍。 “长生一事,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我还没经历过百年千年的寂寞吧。”见这个话题快要结束,宁不遇立马抛出了下一个话题,以保两人的聊天能够继续下去:“像我这个年纪,心比天高,总是想做出一番令旁人倾佩的业绩,对未来也是抱着期待。” “跟您这样已经闯荡出自己成就的前辈交谈,我的心态也不自觉地改变了很多。”宁不遇真挚地说道:“修士的一生极为漫长,要比凡人经历更多的离别,所以才更珍惜那些喧闹又热烈的时光。” “感觉变得没那么在意名利了呢。”宁不遇一笑:“还是要多跟自己在意的人享受相处的时间啊,修为的强大也战胜不了回忆的孤独。” 白副堂主哈哈大笑,道:“我就是说了几句过往,你就能从中听出这么多道理。” 宁不遇道:“前辈的每一句话我都在认真听,可能这就是我总结出这么多道理的原因吧。当然,还是前辈才情过人,才能在平常的交谈中展露出自己对于人生的非凡感悟。” 宁不遇说的白副堂主眉开眼笑,当下对这个少年心生好感。 你说宁不遇在拍马屁,可他态度不卑不亢又从容自若,也没有什么过于奉承的话和谄媚的行动,真像个在面对前辈时谦虚又有礼的后辈。他在说那些逢迎的话时,不会让人感觉他是在讨好别人,只是当成几句油嘴的玩笑话,纯粹是在活跃气氛。 两人在白副堂主的居所交谈了很长时间,直到天黑也没说够。最后还是因为宁不遇还只是练气叁层的修为,还需要每日休眠来保证体力的充沛,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 60.勿动 гoūгoūwū.ⅹУℤ “唔”江怀棠的眼睛被闪耀眼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了那堆熠熠生辉的灵石山。 她被那条裂缝吸了进来,转眼就到了这处足够让人大吃一惊的空间。 放眼望去,入目之处,皆是灵石。周围闪着光的、是灵石,抬头看到的、是灵石,就连江怀棠脚下踩的,也是灵石。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极其浓郁且精纯的灵气,这是因为这里所有的灵石都为极品,它们所蕴含的灵力已经达到了满溢状态,灵气四溢,才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极其活跃的灵力。 江怀棠皱了皱眉,她向前走,她的视线没有留恋在这些灵石上,她只想离开这里。 江怀棠还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她甚至对钱和物质这些东西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对于她,这些灵石都无法让她产生惊讶,她只是觉得碍事而已。 走了许久,景色逐渐如水墨般褪去,花瓣纷飞,香烟与纱幔缠绵,洁白纤长的手指搭在江怀棠的肩头。 一个身穿红衣的美人在江怀棠耳边轻轻说道:“小姑娘,累了吧,休息一下吧。”Ⓨúsнúwú.oňè(yushuwu.one) 温热的吐息伴随着飘渺轻灵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地懈怠下来。但江怀棠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笑靥如花的美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厌烦还是不解。 江怀棠刚才完全没有感知到任何生物在她的周围,但这个美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直到美人的手指搭在江怀棠肩头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有人存在。 最重要的是,她感受不到面前的这个人有任何的敌意或恶意,更准确的来说,是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身上有任何的情绪。 但你只要看着她,就会不自觉地放下戒备心。 江怀棠皱眉:“你” 话音刚起,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攀上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肩。 “我们一起放松一下吧,我们会很温柔的。” 一名俊朗的青衫男子抱着江怀棠,脸上的表情与那红衣美人如出一辙。 两人亲昵地围在江怀棠身边,脸上挂在一模一样的谄媚笑容。 本来江怀棠还很抗拒,甚至手都已经放在了剑柄上,可当她发现这两人的手暧昧地在她身上游走、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时,她就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了。 思考间,又是两个貌美之人出现在了江怀棠身边,这两人跪坐在江怀棠的脚边,脸上依旧是谄媚的笑容。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两个人身上服饰要比早出现的那两个人更暴露诱惑一些。 “我们会让你很舒服的。”跪坐在江怀棠脚边的那两个人开口,用同样的声音说出了同样的话。 紧接着,四人同时说道:“你要不要停下来?” 一句话从四个人嘴里说出来,但相互之间的话音却没有丝毫的重迭,因为声音只有一个。 江怀棠没有回答,她抬起脚步,向前迈出。 这四个人明明都抓着江怀棠的四肢,江怀棠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从自己肌肤上传来的触觉,可当江怀棠向前走的时候,却丝毫感受不到有任何的拉扯力。 一步、两步。 江怀棠越走越快,四周不停地有人用温和的言语劝江怀棠停下,也有人摆出诱惑的姿态吸引江怀棠,但她只是向前走。 人越来越多,它们挡在江怀棠身前,有一些伸出手臂想要将江怀棠搂进自己的怀抱之中,还有一些用触摸的方式挑逗着江怀棠,但它们无法动摇江怀棠的意志,所以也就无法阻挡江怀棠前行。 那些想要动摇她意志的、想要诱惑她沉溺的,在接触到江怀棠的那一刹那,纷纷化作花瓣迸放开来。 花瓣洗去了甜腻的香气与迷乱的景色,但也蒙蔽了江怀棠的视线。 江怀棠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无数的花瓣在地上落成了一片花瓣海,江怀棠一脚踏下,竟然踩了个空。 江怀棠一惊,急忙将身体重心移向没有踏空的后脚,但瞬息之间,花瓣极速向上飘散,江怀棠又来到了一个新地方。 软顺的缎子、精美的发簪、华丽的项链,这些都放在金质的托盘里,由侍女跪着呈在江怀棠眼前。 “您请更衣。”侍女们跪在地上头都快要低进了地里。 江怀棠依旧不理不睬,绕过一个挡在她面前的侍女,依旧像刚才一样坚定地向前迈出步伐。 江怀棠刚走了一步,这些侍女猝然围了上来,她们高高地举着那些摆着各类繁丽珍艳衣饰的托盘,用着同一个声音问道:“您是不想要这些吗?” 话音刚落,托盘上的那些衣饰突然闪动起光芒,闪亮的光芒抢夺了江怀棠所有的视野,让她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景象。 江怀棠被这光芒闪的恍惚不定,她的嘴轻轻张开,说出的话却不是侍女们所期待的。 她说:“我不想要。” 她又说了第二句:“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光芒倏然不见,侍女们齐齐看向江怀棠,一同张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这些人先前都卑谦地低着头,这一抬头,才让江怀棠看清了它们的面目。 它们都长着一样模糊不清的脸。 那张脸上,只有僵硬又诡异的笑容是清晰的。 极致的黑色瞬间吞噬了所有的颜色,唯独这张笑脸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在江怀棠身边飞来飞去。 “你是想要无尽的财富吗?” “你是想要众人的拥护吗?” “你是想要无上的力量吗?” “你是想要所有人嫉妒的目光吗?” “你是想要享受直至顶峰的刺激吗?” “你是想要世间的华绸锦缎、奇珍异宝吗?” 嘈杂的声音不停地在江怀棠耳边回荡,即使堵住耳朵依然能清楚地听到。 “啊,你是想要自己的恨意得到消解吗?” 一道纯白出现在黑暗之中,这道纯白随即以圆弧形向两边扩散,就像是被拉开的幕布一样。 纯白中,一个人跪在里面。 是郑兰君。 一把剑凭空出现在他的背后,砍下了他的头颅。 那颗头落在地上,滚啊滚、滚啊滚,滚到了江怀棠的脚边。 江怀棠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头颅。 郑兰君的脸定格在一个非常惊惧的状态,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是死不瞑目。 “为什么你没有动念呢?是这些还不够吗?”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刚落,郑兰君的头就咕噜咕噜地滚回了他的躯体上。 那颗头左右扭动了一下,好使它的脸能以正确地和自己的胸口处以同一方向。 然后,郑兰君的背后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刑木,刑木上的铁链缠在郑兰君身上,让他以一个“大”字形固定在了刑木上。 待固定好,就听“噗嗤”一声,郑兰君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掉在地上,郑兰君也开始哀嚎起来。 “噗嗤”“噗嗤”“噗嗤”叁声,郑兰君又掉了叁片指甲,他的喊声也更大了。 可江怀棠看见这些,却皱起了眉。 待指甲掉光,郑兰君的右脚又被扭断,连带着整个右腿都被拧成了麻花状。 等四肢都扭曲的不成样子,一把刀连接着刑木上的锁链,一下一下地片着郑兰君的肉。 刑木下不知何时架起了油锅,从郑兰君身上被片下来的肉,钱都掉进了那沸腾的油锅里。 江怀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见到这幅景象,并没有任何的开心或喜悦。 因为这是假的。 她所希望的是,真实的郑兰君能够被这样对待。 但眼前这个,是假的,只是一份虚幻而已。 如果她沉溺在虚幻里,那真实的郑兰君永远也无法被这样对待。 那道声音又在江怀棠耳边响起:“为什么你没有动念呢?是这些还不够吗?” 江怀棠闭上双眼眼,不语。 “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想要什么呢?” 嘈杂的声音再次充满了整个空间。 “你是想要倾世的美貌吗?” “你是想要世人的夸赞吗?” “你是想要良好的品德吗?” “你是想要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吗?” “你是想要所有异性丢失自我般的爱慕吗?” “你是想要自己的足迹留在这世界的每一处、见识这世间所有的奇观异景吗?” 忽然,声音停了下来。 然后,这声音说:“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我懂得了。”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拔地而起,两团光影也在一众建筑中渐渐变得清晰。 待那两团光影完全清晰,江怀棠愣在了原地。 先前,无论是成山的灵石、勾人的美人、无数的华服珍宝还是郑兰君的痛苦,都不能让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念想。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那个声音为了留下自己而设下的陷阱。 但见到这两个人用饱含柔情的眼睛看着自己,用柔软的语气叫她的名字时,她还是动摇了一瞬。 “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紫薇星君江淮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江怀棠的头顶,爱抚式地摸了摸她的头。 “是有什么委屈吗?”妗仪夫人站在江淮南身侧,她屈膝弯腰,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没关系,在这里,你可以向我们尽情倾诉。无论是什么样的话语,我们都会接受的。” 江怀棠紧紧地抿住嘴,像是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对眼前这两人诉尽委屈一样。 江怀棠知道,这两人是假的,它们温柔的微笑、体贴的言语以及充满爱意的眼神都是假的。 因为真正的江淮南和妗仪在看向她时,眼神从来不会像这样温柔。 “你想要别人爱你。” 此时,那道声音响起。 “你想要人爱你。”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11 гoūгoūwū.ⅹ 天赋有多重要? 宁不遇非常深刻地了解到了这一点。 同样都是单灵根,宁不朽五百年就达到了半步元婴的修为,而宁不遇每天勤奋修炼,才在他五百二十叁岁时达到了金丹二层。 最重要的是,宁不朽从来没有像宁不遇一样闭关苦修过。他最长的一次修炼,也不过是在自己房间里打坐了个五六天。 而且宁不朽除了抑制自身寒毒的火髓灵芝以外,从来没有用过任何灵物或丹药来辅助自己修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宁不遇偶尔也会嫉妒一下宁不朽的修炼速度和他那不需要多努力就能进阶的修为,但每次想到宁不朽空有一身灵力却不能用,他的心里的那点嫉妒就会烟消云散。 宁不朽的寒毒伴他而生,无法根治,只能靠口服火髓灵芝这种极其珍贵的灵物进行压制。 寒毒和宁不朽是一体的,宁不朽越强,寒毒也越强。 以前,宁不朽还是练气筑基的时候,每十七八年服用小半株火髓灵芝就能够让寒毒安安分分地呆在体内。 但现在,宁不朽已是半步元婴,体内的寒毒也变得更为强大。如今的他,至少每五年就要服用一整株火髓灵芝。 宁不朽为冰灵根,寒毒与他的冰系灵力息息相关,只要宁不朽使用灵力,就会让体内的寒毒更加活跃。 如此,比起五百多年才到达金丹二层的宁不遇,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用的宁不朽才更值得怜叹。 随着宁不朽修为增长的,不仅仅是寒毒,还有宁叁春脸上的愁容。Ⓨúsнúwú.oňè(yushuwu.one) 火髓灵芝异常珍贵,因为这东西只长在活火山的岩浆之下,并且这个火山不仅要在活跃的状态下保证至少五百年不火山喷发,还要保证火山岩浆下有大量的木系灵气供灵芝成型。 前者难,难在要如何保证火山在持续活跃的状态下百年不喷发。持续活跃的火山就像是烧开的水,随时都有可能溢出呈着它们的容器,迸放而出。 后者难,难在要在活火山的岩浆下还能保证有大量且精纯的木系灵气。火可烧木,火山本就是火系灵气极其旺盛的宝地,方圆百里都不见水、木、冰叁系灵气,更何况是更为炙热的岩浆之下。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地方满足了这些条件,也不见得能长出火髓灵芝。火髓灵芝的成型是几率性事件,不是满足了生长条件,它就能长出来的。 合欢宗内有专门培育火髓灵芝的地方,每五百年也就能产出不到百来株火髓灵芝。 可宗内培育的火髓灵芝,是宗内所有财产,并非宁叁春个人所有,这些火髓灵芝,要优先供给有需要的特级弟子,之后又要拿出一大半存入赤岛,以防宗内急用。 之后剩下的二叁十几株,才作为宗内可兑换资源进行上架处理。 宁叁春作为药王殿副殿主,每一年的俸禄是两万功绩点。 一株火髓灵芝的售价是四十万功绩点,以宁叁春的俸禄,要存二十年才能买的起一株火髓灵芝。 就算他买的起,宗内可以兑换的火髓灵芝也是不够宁不朽吃的。 除了合欢宗,整个灵界就只有垄断了草药行业的萧家有在大规模地人工培育火髓灵芝,但那个价格大概是宗内的四倍。 可宁不朽至少每五年就要服用一整株火髓灵芝来压制体内的寒毒。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宁叁春的头发都愁的见了白。 但宁不朽的火髓灵芝依然没断过。 其实对于这一点,宁不遇心中早有猜测。 靠宁叁春的俸禄,至少二十年才能买一株火髓灵芝。 因为宁不朽的寒毒,宁叁春根本没有什么积蓄。宁不遇筑基中期的那段时间里,宁叁春甚至要穷到典当自己的随身法器。 那为什么宁叁春还是能搞来火髓灵芝? 自然是用了一些不能跟人说的手段——比如借用自己身为药王殿副殿主的权职,贪下一部分属于整个合欢宗的公共资源。 宗内所有灵植的培育都是药王殿在管,恰好宁叁春这个副殿主管的就是这一项。 但管灵植培育的副殿主不止宁叁春一个,灵植培育本就是一个漏洞很多的差事,在很久以前,经常有人会少上报所收获的灵植,然后贪下巨量的灵植出去换自己需要的资源。 毕竟灵植不能定量收获,每一次的收割都是个随机数。不是说收叁千株,灵植就能正正好好地长上叁千株的。 只有管理此项的管理者才明确清晰地知道每一项灵植收获了多少,真正的数字只有他们知道。 因此,为保没有损公肥私的情况发生,药王殿每一个分项都坐有叁位副殿主,并支持他们相互举报,以保证没人敢谋取私利。 但宁叁春都贪这么久了,和他同职的两位还不见动静,那基本上是敲定了一件事——这叁位、至少是这叁位,是一艘船上的臭鱼烂虾。 不过宁不遇也只是想想,他从未问过宁叁春,毕竟这种事不能明说,大家心里知道就好。 而且这事跟他也没有关系,贪的是宁叁春不是他宁不遇,受益的也是宁不朽而不是他宁不遇。 宁不遇只希望未来事情败露后,不要连累到他就行。 为了能让自己不被认为是跟宁叁春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宁不遇打算进到执法堂,成为监察队的一员。 监察队主管监督以及察访,往细了讲就是监督各级宗内人员和各处是否有违法失职的现象发生。 选择监察队,除了监察队相对容易晋升以外,当然也是因为必要时可以来一波大义灭亲以证清白。 可谁知宁不遇这边都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拿到了一个流动监察的随行机会,那边宁叁春就让他去竞选掌门。 现任现在应该说是前任合欢宗掌门前几日无故暴毙而亡,于是长老们开启了掌门竞选大赛,优胜者即可上任合欢宗掌门一职。 合欢宗内部权职体系极其复杂,相对于其他门派而言,合欢宗的掌门,并没有那么风光。 其他门派,掌门便是绝对的权威,一声令下,整个门派都要听从他指令。 但合欢宗不同。 在合欢宗,十二宗门长老、掌门和高阁会议的各位皆为最高权力。 十二宗门长老负责掌门的选拔。他们可以决定每一届掌门的最终人选,并在竞选结束后,无条件成为当任掌门的贴身武官和协助处理宗内工作的文官。 十二宗门长老对合欢宗忠心耿耿,他们永远会以宗门的利益为先,并遵从与当任掌门的意志而行动。即使他们除了可以决定掌门竞选大赛优胜者究竟是何人以外,再无权力。 因为需要从身到心都对宗门矢忠不二,十二宗门长老的挑选极其严格,严格到了宁缺毋滥的程度。所以,虽然被称做十二宗门长老,但现在在任的长老,只有九位。 掌门负责全面管理宗内的所有事务。宗内小到每日进出宗记录,大到宗门未来发展,全都要在掌门那儿过一遍才行。 掌门竞选不限出身和修为,就算是筑基期的低级弟子也可以参加选拔。但每次掌门竞选大赛都充斥着宗内各势力明争暗斗,没有点背景的弟子是不可能在竞选中成为最后的赢家的。 掌门管理着整个宗门的所有事务,所以他可以无视或决定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宗门大库的东西和账目对不上,或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帮助自己的党羽铲除异己。 所以,每当一次掌门竞选大赛结束后,当任掌门背后的势力在掌门任职的这段时间内,都会在其庇护下过的十分滋润。 高阁会议则是由宗内一百一十一个人组成的宗内所有修士的代表,以举手投票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决定着宗内每一个大事件的走向。 高阁会议上决定好的事情,连掌门都没有否决权,因为这一百一十一个人代表的是整个合欢宗所有修士的意愿。 当然,这个在这些个“代表了合欢宗内所有修士”中,有不少人的发言和选择都是以个人意志来进行的。 这就像是个食物链,高阁会议的各位都有着自己的势力,可以倾注大量的资源和人脉来帮自己的人拿到掌门竞选的优胜位——而十二宗门长老在掌门上位后,又要完全服从掌门的所有安排和命令,不得违抗——而最后坐上掌门位子的人,是由十二宗门长老决定的,他们可以利用优胜者的最后选择,来打压或制衡那些结党营私的势力。 之前宁不遇对这些毫无兴趣,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既算不上谋略过人的智者也不是武力惊人的能人,他只是一个脸皮厚的普通人,是一个在这合欢宗里尽力生存的小虫子而已,没想过问鼎权力之巅,只希望大人物们不要误伤到他就好。 上一届掌门怎么就无故暴毙而亡了?大家表面不说,心里肯定都在猜测是谁动的手。 经过五百多年的苦修和见识,宁不遇的心境平和了许多。从前总想着争第一的他已经被现实教化完毕,毕竟宁不遇要是再抱着以前那副自命不凡的心态生活,现在指不定已经郁郁而终了。 现在他只想在这关系复杂的合欢宗内好好活着,平凡一点也没事,只要自己安乐舒适就可以。 可这几年宁叁春的人脉越铺越广,势力越来越大,他和他所在的势力若真想捧自己当掌门,到也是有几分胜算。 只怕是让自己去当炮灰。 毕竟一个势力若是想挣掌门之位的归属权,那肯定不会把宝都压在一个人身上,除了几个主捧,还得再送几个炮灰进去以防生变。 可宁叁春却说:“你是我们唯一一个支持的人,只要最后宗门长老们那边没有问题,你就是最后的优胜者。” 这宁不遇就动心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不,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对于在面对更好的选择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那个更好的选择。 宁不遇自然也是那个大多数。 于是他说:“但是我不知道竞选大赛都需要做些什么?”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意。这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从来不会痛痛快快地应下或拒绝,说出来的话能弯弯绕绕好几个圈。 他以为这次竞选掌门,不过就是失败而已,大不了他接着回去争取监察队的任职资格。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场竞选一过,自此,他的人生犹如天崩地裂。 如果说,是他对宁不朽的难舍和责任使他选择了和宁不朽一起面对所有痛苦和阴郁。 那宁叁春就是制造了这一切的源头。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与宁不朽这对兄弟从此坠入深渊、再无护佑。 --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12 金灿灿的圆形大厅内,十二根巨大的方柱呈中心高两边低的阶梯式排练排开。 长老们高坐在方柱之上,大厅上方的琉璃顶衬的这金厅金光夺目,映的九位长老犹如身披光裟,神性十足。 而宁不遇一袭白袍,头戴金冠,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金厅中央。 他语气不疾不徐,咬字清晰有力,言谈举止处处都透露着自信大方,丝毫没有因为九位长老散发出来的庄重威严而生出怯意。 像只张扬的孔雀,尽情地展露着自己傲人的羽毛。 宁不遇很清楚,竞选嘛,最忌唯诺。毕竟掌门代表的是一宗门面,不能太过卑怯,否则在气场上就无法使众人信服。 这种时候,越是有大气风范,长老们就越是会高看你一眼。 宁不遇流利地回答着长老们抛过来的问题,从为什么想要竞选掌门到对宗内未来发展的规划,每个问题都回答的十分标准。 标准是标准,就是太模板化了。 宁不遇是今天第七千零八个竞选者,九位长老早已听过许多类似的回答,每一个人的用词或语句都有些许不同,但总体来说,这包括宁不遇在内的七千零八个竞选者,每个人的回答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综合下来,宁不遇是他们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人选之一。 刨除大部分他们认为不合格的,在剩下的人选里,宁不遇确实是各个方面都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他也没有什么缺点。 比他谦逊的人不够杀伐果断,比他聪颖的人又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比他圆滑的人没有他的亲和力,比他脸皮厚的人又没有他懂分寸。 宁不遇就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在及格线上的选手,和其余优秀的参赛者相比,他既没有任何一项特别优异的才华,也没有任何一项庸常的能力 时间不早,还有两个竞选者在外面耐心等待。长老们觉得也差不多了,于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对宗内最近出现的癫症,有什么看法吗?” 最近合欢宗内出现了许多发疯发狂的修士,其模样好似发癫,于是大家都称其为癫症。 患了癫症的修士,轻则极度精神亢奋或萎靡、出现幻觉或神志不清的症状。 重则皮肤溃烂,识海受损,不仅精神失常,还极具攻击性。 得了癫症的修士不算很多,但这些修士大多数都是身居要职或是修为超群。 合欢宗内人心惶惶,有人说是西北岭那边抵御毒人的长境线被攻破了,这些得了癫症的修士都是被跑出来的毒人给感染了。还有人说是这群人都碰了邪术,都被反噬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说法都有,但唯一不变的是,直到现在,宗内也没法解释这些人为何会无故发癫,也更不知道如何去治愈这些发癫了的修士。 而且整个灵界,只有合欢宗有修士发癫,其余四宗七族,都没见过有修士发癫。 从第一个发癫的修士出现,到现在已经叁百多年,身为五宗之首的合欢宗却只能看着发癫的人数一天天的变多,丝毫没有解决的办法。 宁不遇听见这最后一个问题,眼皮不知为何突然一跳,心中莫名地生起了一股不详之感。 但他面色不动,回答道:“癫症一事,过于蹊跷,小子虽不敢妄下结论,但心中却总有疑问——为何只有我宗的修士出现了癫症?” “我宗先前与九玄门一直为了南海之事暗中较量,而第一个出现癫症的修士正是负责处理南海出海权的张真人。”宁不遇说道:“癫症一出,我宗内部自顾不暇,九玄门则趁机将南海出海权抢于掌中,垄断了整个南海的出海权。” “而一直未曾争过出海权的星陨阁,却得了九玄门自愿赠予的一片出海区域.....”宁不遇沉声道:“小子斗胆猜测,或许这癫症是九玄门与星陨阁为了夺得南海出海权而联手做出的下滥手段。” “患了癫症的修士,识海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而星陨阁与许多家族都有交好,其中夏家新生的幼子一出生便成了星陨阁的弟子。”宁不遇顿了顿,道:“自一百万年前的灾祸后,整个灵界修炼神识的功法都被销毁,只有夏家还保留着完整的叁本可以修炼神识的功法。” “这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宁不遇看了看长老们的反应,发现长老们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宁不遇心里有点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癫症这个问题肯定不止问了他一个人,敢来竞选掌门的弟子肯定都不是等闲之辈,大家对这个问题都会有自己的见解,说不好就有人和他持有相同的观点。 更何况长老们身居高位,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件事到底与其他宗门家族有没有关系。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想多考验一下选手们罢了。 “嗯。”其中一位长老嗯了一声,算是在回应宁不遇的回答:“好了,你出去吧。” “是。”宁不遇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厅门前的守卫见宁不遇出来,便放行了一名还在等待的竞选者进去。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海选完毕,宁不遇毫不意外地入了围。 因为前任掌门死的太过突然,导致宗内许多还未批阅的卷宗和文书堆积在案台上。为了不让宗内各项事务因为掌门之位的空缺而受到影响,这一次的竞选大赛,略去了很多不必要或没那么重要的环节,只求能在最快的时间里,选出当下最适合当掌门的人。 海选入围的除了宁不遇,还有其余四百九十九位弟子。 在海选名单公布后,这五百名参赛者各自领到了一块牌子。 “每人手中都有一块牌子,各位参赛者需要以各种但不包括暴力的方式去获得其他参赛者手中的牌子,最后手中牌数最多的五位参赛者获得胜利,掌门之位也会在这五位胜利者中挑选。” “除了禁止暴力以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到是,现在发到各位参赛者自己手中的牌子并不会算入自己的所得牌数,所以大家的初始牌数不是一,而是零。” “比赛为期十天,十天后的这个时间将会决出五位牌数最多的胜利者。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们会从这五位胜利者中选出下一任的合欢宗掌门。” 在长老们说完话后,底下就已经开始有人以交易的方式来给自己赚取牌数了。 一开始发到参赛者手中的牌子不会算做参赛者本人的牌数,但是别人的牌子到了自己手上就算的了数。 参赛者们两两交易,大家手上的牌数就从零变成了一。 不过并不是五百名参赛者全都急着交换牌子,有很大一部分参赛者没有选择当场交换,而是选择了离开这个地方。 宁不遇没有选择交换,也没有离开,他看着场中交换牌子的参赛者,默默记下了这些人的脸。 不是所有的竞选者都是为了坐上掌门之位,在这五百名海选入围的参赛者中,只有不到二叁十个人是真的抱着想成为掌门的心态来进行竞选的。 而剩下的竞选者,一部分是某些势力为了辅助他们真正所支持的竞选者,而送进来的炮灰。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想借着赛制,给自己谋取些资源的有心之士。 宁不遇记下的,正是那些想要用牌子换取利益的竞选者。 月色朦胧,宁不遇来到了百嗣堂下的居所。 比起其他宗门,合欢宗从不会忧虑如何让宗门的人丁更兴旺一些的事情。 而合欢宗之所以能有大量的底层修士,就是因为每一个合欢宗的修士,在进宗时就已经被植入了王蛊的子虫,一辈子都要为宗门而活,不然就会受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而被种下了子虫的修士,生下的子嗣也会携带子虫。如此,子子孙孙,永生永世,都不得自由。 合欢宗为了保证能有大量的底层修士供其压榨,还特意制定了一条律法——宗内弟子可以随意生育,若宗内弟子无力扶养生育下来的孩子,则可送入百嗣堂换取功绩点。但孩童一旦送入百嗣堂,则断绝与生父生母的一切关系,自从由百嗣堂全权负责。 合欢宗内很多的底层修士,都把卖孩子当成一份赚取功绩点的手段。 百嗣堂的孩子们生活的非常艰辛,宁不遇曾经去过几次百嗣堂,在了解之后,只是感叹凡间那些流浪所里的孤儿可能都比他们自由许多。 毕竟凡间的那些孤儿,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好歹不会从小就被人当成一件为宗门付出一切的工具。 这些百嗣堂的弟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为了宗门付出一切。 常年的洗脑下,这些弟子几乎是上赶着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合欢宗,心中对合欢宗的忠诚如坚铁般不可摧毁。 宁不遇很不想来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乱了。 这个乱,并非是指人乱,而是单纯的在讲环境。 百嗣堂弟子众多,可以说在人在本宗的底层弟子,百分之九十都在这里生活。 人多地小,自然显得凌乱。 这里的环境不脏不臭,但却总是有一种驱散不去的湿咸感,这让一贯生活在优越环境里的宁不遇,很是不适。 但是没办法,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住着。 狭小阴暗的房间里,一个俊俏男人似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一样,早早地就敞着门迎接来客。 “你好你好。”男人一见到宁不遇,便热情地招呼他进屋。 宁不遇也不推托,跟了这个人进屋。 此人挣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凌源,百嗣堂下的丙级弟子,金丹一层修为,本次掌门竞选大赛的竞选者之一。 凌源也不客套,两人一落座,他便直接问道:“你是想要我手中的牌子吧。” 宁不遇也十分直接,道:“没错,你开个价吧。” “五十万功绩点。”凌源开了一个非常离谱的价格。 “这个价格太高了,一块牌子而已,值不了这个价。”宁不遇冷冷道。 “那你觉得这块牌子值多少钱?”凌源也不急,来交易的嘛,对方肯定要进行一番砍价,他把初始价格抬的这么高,就是为了让宁不遇接下来能有一种“这个价格比开始的价格更能接受”的感觉。 “十万。”宁不遇道。 凌源:“十万太少了吧,至少要四十万。” “我刚才在别人那里已经交换了叁个,只要四十五万。”宁不遇道:“我最多只能给你十五万,你好好考虑一下。” 十五万就已经很多了。凌源见好就收,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竞选用的牌子,道:“成交。” 宁不遇也拿出了叁十万的功绩点给凌源。 牌子到手,宁不遇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么个破地方,匆匆离开了此处。 回到醉芳斋,宁不朽早就在院子里等着宁不遇回来。一见宁不遇,便满脸悦色地迎了上来。 “哥哥。”宁不朽拿出五六块牌子,邀功似的在宁不遇眼睛晃来晃去:“我换到了六块牌子。” 比赛只持续十天,时间十分紧张。为了能更有效率地赚取牌子,宁不遇叫宁不朽去到其他参赛者那里换取牌子,两人兵分两路,以保其余想要交换的参赛者不会被人捷足先登。 “我按照哥哥的话,每一个牌子的价格都不超过二十万功绩点。”宁不朽手中的牌子随着他晃动的手臂相互碰撞,发出了铛啷铛啷的声音:“这六块牌子一共花了九十五万功绩点,哥哥你给我的功绩点我一分没动。” “怎么没动我给你的功绩点?”宁不遇一手把牌子接在自己手中,另一手轻点宁不朽的额头,道:“你是不是用了自己的功绩点?我不是说了你自己的功绩点你自己留着花吗,怎么又给我用。” 宁不朽莞尔一笑:“一块牌子就要这么多功绩点,这才换了六块就要九十五万功绩点了。我想着哥哥你还需要好多牌子,多留点功绩点给你肯定是没错的,于是就用了自己的。” “哥哥如果功绩点不够了,可以随时跟我说。”宁不朽道:“我这里还有二百多万功绩点。” 宁不遇无奈:“总感觉我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宁不朽亲昵地抱上宁不遇的手臂,用泛红的鼻尖和脸颊蹭了蹭宁不遇的袍袖:“才不是呢,哥哥是我的支柱,不是什么小白脸。” 宁不遇悦心一笑,伸手摸了摸宁不朽的头。 经常会有人嘲笑宁不朽,说他都活这么大了,还在当哥哥的跟屁虫,天天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似的围着宁不遇转。 但是宁不朽一点也不生气,在他看来,宁不遇不仅是他唯一的哥哥,还是他唯一的朋友,是除了宁叁春以外唯一的亲人 他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亲密到无人可以插足他们的关系。 对于宁不朽来说,宁不遇是为他撑起一片天空他的支柱,是阴雨连绵时打在他头上的一把伞,是每一刻都在他身边发光发热的灯盏。 他对宁不遇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宁不遇也对宁不朽好,但比起没有任何独立意识的宁不朽,宁不遇的世界明显要更加丰富多彩。 他要修炼,他要交际,他要竞选掌门,他不可能像宁不朽一样,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另一个身上。 宁不朽就像一株美丽的菟丝花,只能缠绕在宁不遇身上才能活下去。 也有人当着宁不遇的面说过宁不朽,叫他不要总是依赖宁不遇。 但宁不遇只是拍拍宁不朽的头,帮着宁不朽说:“别人总觉得是宁不朽在依赖我,可实际上,却是我受不朽的恩惠更多。” 在外人看来,宁不朽就是宁不遇身上的一株寄宿植物,汲取宁不遇的一切,直至任何一方迎来枯萎才能结束这段寄生关系。 可宁不朽并非无能之人。 很多事情,只要宁不遇让他去干,他就能做的比宁不遇更优秀。 宁不朽从未用功绩点给自己换些什么,但每当他看见宁不遇的法器破损了,第二天宁不遇房间的桌子上总会出现一件全新且品质更好的法器。 每次宁不遇心有郁结,宁不朽都会在他身边安静地陪着他,直到宁不遇自己愿意将心中的郁闷说出口,他才会用温柔的话语和行动抚慰宁不遇阴晦沉闷的心灵。 宁不遇出宗历练,也是宁不朽在旁边像个小管家似的帮他照料着一切。 受伤时宁不朽帮他敷药包扎,迷路时宁不朽为他指明方向,疲累时宁不朽会帮他准备好接下来要用到的一切物件,在外闯荡时宁不朽总是比他更快发现危险和机遇。 当宁不遇遇到危险时,也是宁不朽不顾自身寒毒发作,挡在他的面前,为他抵御敌人。 宁不朽一直都非常胆小,又因为寒毒一事,从未与人交过战。 他第一次战斗,就要面对比他强出几倍的敌人。 当他挡在宁不遇身前时,腿都在发抖。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身受重伤的宁不遇挡在身后,大有一副“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哥哥前面”的架势。 都说宁不朽是依附宁不遇而生活的菟丝花。 他宁不遇又何尝不是一只依赖着宁不朽的虫子呢? 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彼此纠缠、依赖,相互供给着对方需要的营养,宛如一对无法独活的双生花。 即使枯萎,也是缠绕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