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占有》 第1页 [现代情感] 《偏执占有》作者:柒小佞【完结】 文案: 陶哓哓躲了祁亦言六年,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抛下节操勾搭来的大神,正是每天都想“弄死”自己的前男友祁亦言。 千百次陶哓哓在心里哀嚎,千里送人头,礼重情谊深! 祁亦言每次看到躺着的尸体,脑海里幻想的,都是同一张脸。 【小剧场】 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陶哓哓正对着电脑屏傻乐。 祁亦言从旁边走过,低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拿过咖啡,看着她傻笑的模样,心情愉悦。 陶哓哓往旁边挪了点,说:“好羡慕啊,这才是有仪式感的生活。” 祁亦言继续一言不发。 陶哓哓一秒变委屈,说:“你真不打算求婚吗?一辈子就一次。” “你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是浪漫又惊喜的呗。” “恩,在满天星辰的夜晚,开车带着你去一个空旷的地方,你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玫瑰花。我这时候放起烟火,拿出戒指……” 陶哓哓一脸感动,睁着水汪汪的鹿眼。 祁亦言温柔的捧起她的脸颊,轻声问:“喜欢吗?” “嗯嗯。” “浪漫吗?” “嗯嗯。” “那嫁给我好吗?” “嗯嗯。” 他印上一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戒指,戴上她无名指上说:“乖,继续看吧。” 陶哓哓后知后觉,什么鬼??? “这就完了??” “你答应了,惊喜,浪漫,戒指,都有了,有想象力是好事,我喜欢。” “……” 【腹黑偏执男法医作家VS萌蠢秒怂女编辑】 【抽风YY之作,狗血梗,火葬场都有,有糖有小虐,结局he,双洁。】 一句话简介:喜欢你,蓄谋已久。 立意:你有病吗?我有药。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亦言,陶哓哓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梦境 “温亮的白炽灯下,一男子立在床前,他轻轻拉开盖在尸体上面的白色棉布,手法娴熟轻轻捏着女子的脸蛋,残破的面容一点点在他手下复原…… 屋外的雨淅淅零零下着,四面墙才翻新过,一片惨白,窗子关得死死的,却让人由脚底升起一阵阵寒潮。 小桃像中了魔症一般,双腿再也迈不向前一步。几步之遥的男子只顾着手上的活,不曾回头看一眼。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同宿舍小香跳楼的画面还映在脑海里,现在竟奇迹般的一点点在他手下恢复。慢慢的,像有什么吸引她靠近,只见,男子似乎处理完伤口。 他慢条斯理的脱下手套,嘴里噙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他转身望向小陶,诡异的,小陶竟看到小香的嘴角竟也是挂着笑容,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一般。 呼吸一瞬间被扼住,停滞了那么一秒,男子缓缓开口道,但小陶却清晰的听到小香的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你在看什么?” “妈呀!”惊叫声伴随着水杯被打落,水从桌角哗哗流下。四周的人忙着,都只是好奇偏头看了眼。 陶哓哓尴尬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大家忙,别管我。” 一边说着,一边连忙抽出一大堆纸,垫在水上,才制止了水蔓延到电脑旁。 她呼了口气,神秘兮兮的看了四周,拉过同事李艺,说:“我发现一篇特有意思的小说,特带感。” 李艺进公司比陶哓哓早,她凑过身去,扶了扶眼镜,瞥到网站logo,挑眉说:“口味挺重呀,主编不是让你负责言情吗?” “不管了,先勾搭了再说。” 李艺拉过椅子,坐下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瞥见她的ID:哓哓不叫晓晓,她挑了挑眉,接下来的内容更是让她震惊。 “大大写的真棒,我愿意成为您笔下的任何一个配角,躺在男主手下,拥有一次完美的死亡……” 一大串彩虹屁,小艺看得瞠目结舌,突然有点恶心,默默拿起杯子走到一旁,吐了。 陶哓哓歪着脑袋想想,又接着在下面分了一段,括号PS:我是某某小编,大大写的不错,可以加个企鹅号,想和大大讨论下剧情。附上一排数字,陶哓哓乐滋滋的点击发送。 “你这么重口,难怪找不到男朋友。”李艺又伸过头,哀叹道。 李艺就坐在她后面,陶哓哓自顾看着,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时,无意外的想到一个很久以前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她甩甩头,很快就把那人的影子驱散了。 她转过椅子,贼兮兮的笑笑说:“现实中的有小说中的带感吗?所以,我就不去祸害优质男青年了。” 李艺戳戳她脑门,大白天的,笑得太那啥了。其实陶哓哓自身条件不算差,圆圆的脸蛋,皮肤白皙又嫩,标准的小鹿眼,笑起了时又如天空中的弯月。明明都二十好几的姑娘,走出去却看着像十七八岁,性格开朗活泼,就是不见有男朋友。 有一段时间,李艺甚至怀疑过她性取向有问题,不过,在看到她看的小说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你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改天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保你满意。” -- 第2页 “再说吧,嘿嘿。”陶哓哓脑袋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心慌什么,就随便打哈哈掩饰过去。 她看着小说的页面,停了许久,真的很久不曾想起他了。 夜幕深深,衬得月光清亮,南城景宸公寓22楼。 月光从落地窗里悄悄投进来,散落一片,客厅没有开灯,仅有书房的台灯和电脑亮着,电脑桌上的咖啡杯里冒着腾腾热气。 一男子坐在电脑上,旁边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身穿校服的女子笑靥如花,亲昵的挽着旁边的男子。咖啡的热气附在相框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房间安静得只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半小时过去,他点击发送后,点开留言一栏。 伸手拿起一旁的咖啡,浅浅抿了口,目光定格在“哓哓不是晓晓”的ID上。他红润的薄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手移动鼠标,却毫不犹豫点击在删除键。 放下咖啡杯,他拿起了一份尸检报告,走到窗子前,墨黑色的睡衣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俯瞰整个城市。浓浓的黑夜,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罩住整座城市。 他等她,真的很久了。 陶哓哓今夜出奇的睡不着,天气不热,算比较凉快的。她躺平在床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小说的场景,没过几秒,烦躁的起身,拿过一旁正在充电的的手机。 盘腿坐在床上,刚要点击游戏时,手机的顶端发来提醒,小说更新了。 她握着手机顺着倒下,侧躺在床头,点开浏览器。页面跳出,她一瞬间惊喜的叫出:“今天竟然那么早就更新!噢耶~” 她没急着看小说内容,第一时间去点开留言有没有收到回复,却见到并没有消息。想来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看留言,点开更新的章节。 “……小桃意识慢慢醒来,却睁不开眼睛,但能听到周遭人说话的声音: “这人怎么死了?” “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 “模样挺水灵……” 她感觉血液瞬间停止,手脚动弹不得,努力想睁开眼睛,觉得异常困难。一路颠簸,直到感觉自己被人送到了一个地方,很冷。 突然,有人慢慢朝她靠近,明明无法呼吸,却觉得越来越急促,就仿佛被人紧紧捂住嘴巴一般。她努力的挣扎,依旧动弹不得,努力喊叫,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就像以前发梦魇。可是,这次她却能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 冰冷的手指轻轻落在她脸颊,指腹轻柔的描绘着她的面容,慢慢向下……随着每到一处,都带着一阵刺骨的寒,至始至终都未有一丝温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爆炸,死命的想挣脱…… 他意外的碰到一处,便听到一声低沉笑声:“呵。” 小桃一阵激灵……” 陶哓哓看完,意犹未尽,她又重头看了一遍,莫名感觉到口舌干燥,起身去接水。 “咕噜咕噜”饮水机放下水的声音,她一边接水,一边翻看手机留言。一杯水下肚,又红又烫的脸颊才慢慢恢复。 她不是第一次看这类小说,曾经也是“阅书无数”,多重口味的都看过,可却没有那一本能像这本一样勾人。像带着某种魔力,尘封许久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总觉得,很熟悉,又可怕。 陶哓哓已翻到昨天的留言,独独没有看到她的那条,一秒爆炸,他竟然删了她的留言! 瞪大双眸,重头翻了一遍,确认无疑后,陶哓哓又气得喝下一大杯水,跳到床上,继续留言:“为什么我的留言要删?” 随即,她又觉得不妥,又删了重写道:“大神,放开小桃,让我来迎接死亡的到来…… PS:我是xx的小编,QQxxx,再PS:再删我就给你寄刀片!” 陶哓哓这才睡下,可是,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陶哓哓梦中出现了小说一样的场景。 梦中,她成了女主角,中了梦魇一般,一个男子不断朝她走来,看不清面容,只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 男子凉薄的唇落在她耳垂,轻啄,他不断的在她耳边低喃,但是她却听不清他的话语,只是觉得,他给她的感觉熟悉得可怕。直到,他俯身凑到她脉搏跳动的地方,刺痛的感觉传来,听到那声她熟悉无比的嗓音:“哓哓,你只能是我的……” 陶哓哓猛然惊醒,不断冒冷汗,她恍惚的看着四周,黑暗一片,连忙拉开床头灯。 “shit!”她双手捂着脸,最后一刻的那个声音,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出她这辈子最怕见到的人,祁亦言。 她又跳下床,猛灌了一杯水还觉得不够,走来走去,又去检查了房门的锁,确定正常才跑回来。 陶哓哓坐到床上发呆,眼睛酸涩,几年过去,对他,既害怕,又想念,所有的感觉深入骨髓。 陶哓哓很快就淡定下来,握着手机,点开一个应用,闭着眼振振有词道:“祁亦言快走,白起快来,李泽言快来……” 手指头轻轻点击了下页面,她不可置信的看到右上角的“new”,又看到红晃晃的“ssr”,再揉揉眼睛看了下页面。欧神附体,祁亦言瞬间被抛到脑后。 页面跳出是否分享,当然是了,她立马截图,分享微博、朋友圈,空间…… “噩梦后的金币单抽出奇迹,欧神附体,我的李泽言,李夫人爱你,么么哒。”附上是个么么哒。 -- 第3页 一瞬间,在朋友圈又炸开了锅。 半夜,某男子正准备睡时,习惯性翻看手机看到小说界面的留言,明晃晃的如同小作文的一个长评引入眼帘。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点开搜索页面输入她留下的一串数字,个人资料跳出来,目光却定格在她个人动态那儿。 看到“李夫人”,“么么哒”这样的字眼时,他眼神变得犀利,脸沉得如同夜空的墨色,按灭手机,只剩下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带着哓哓和老变态来了,哦嚯嚯……留言送红包 第2章 重逢 “……他对人的身体构造熟悉的可怕,小陶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记不得,只是随着他沉浮…… 一瞬间,达到顶峰时,冰冷的手术刀突然贴紧脖子的颈动脉,她猛得睁开眼眸……” 陶哓哓抓狂坐垫子上,背靠着沙发,眼睛死死盯着电脑,怎么就完了? 陶哓哓吸了口酸奶,把空盒扔到垃圾桶里,自言自语道:“每天就更那么一点,这不吊人胃口嘛!” 她撅着嘴,隐约觉得忘了什么,想想想着,身体在回应她一般,一阵“呼噜呼噜”的叫唤声从肚子传来。 陶哓哓仰首靠着沙发躺平,摸着肚子,盯着泛黄的天花板,隐约反应过来,今天审完两篇稿子后,刚好遇到更新,忙着追小说,晚饭都忘了吃。 最终还是熬不住肚子的折磨,怂拉着脑袋,起身走到冰箱那,打开一看,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刚准备掏出手机,脑袋里立马浮现不久前看某部网剧,外卖小哥分尸杀人的画面,想到这,立马打消了点外卖的念头。她一个激灵,冲向卧室换衣服,拿着钱包去对面便利店买关东煮。 陶哓哓住的是一个老式小区,靠近城中心,却与之格格不入,那泛黄的外墙无一不在彰显着时间的无情。但是好在离上班的地方近,房租又便宜,格局小,一室一厅刚好适合单身人士居住。而且,虽说是老式小区,但治安一直不错,市公安局离这里也就隔了一条街。 今天的夜特别静,连蝉鸣声都没有,路灯的光被旁边的树遮住一半多,仅仅只靠着这点微弱的光,她顺着路走。 刚走出小区大门,就总是隐隐有些不安。陶哓哓摸摸脖子,凉凉的,就像是,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她猛的转身,后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她拍拍胸/脯,一遍遍自我心理暗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大步流星走向便利店。 “欢迎光临” 一阵机械式的欢迎声,陶哓哓被吓了一跳,她连拍自己的小心脏,尴尬的冲店员笑了笑。 用了几分钟就拿好东西,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忘购物框里拿了一堆泡面和零食。 把东西放在收银台,拿着关东煮,她伸出头往外探,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吧。 “小姐,总共68元。” “哦哦,好。”她连忙拿出钱包,付了钱。 “欢迎下次光临。” 陶哓哓一手抬着关东煮,一手提着东西走出便利店,越往前走,越觉得不对劲,隐约听到嘈杂声,似乎前面有好多人。 寂静的夏夜,声音也就越清楚,尤其是那斑驳光影下的影子。 遭了,一群人在打架,陶哓哓第一反应就是想往回跑,就被身后的一人给拎住衣领。 “哟~这么晚了,还有妞呢?” 陶哓哓其实胆不小,可,真遇到这种场面,她立马怂了。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如果不是双手不得空,她真想蒙住双眼以示清白。 “没看见,那我是什么?”男子邪笑说道。 “……” 陶哓哓眨巴眼睛望他,比她高些,看着二十几的年纪,染一头黄毛,身材中等偏瘦,黑色的裤子膝盖处破得洞有些夸张。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些,才发现在距离小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公园前的树林旁一群人打得热火朝天。 而在与她和黄毛的对面,也站了两个人,旁边停着一辆银色的面包车。难不成,现在打架,还有站岗的? 她正晃神,突然,只见一人冲了上来,刀就冲黄毛而来,他估计没料到是刀,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立马血就溅了出来。 黄毛吃痛吼骂了一声:“妈的。”他一脚踢开那人,一手把陶哓哓把推到旁边。陶哓哓头猛得撞到围墙上,东西散落一片,他推开的力道不轻,脑袋撞得发晕。 她捂着后脑勺,鼻子间,满是刚刚那人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头越来越晕,腿软的站不起来。她缩在地上害怕极了,心想难不成,真要死在这? 她颤抖的掏出手机,可抖得一直解不开锁。正当绝望的想着,脑海中,竟然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曾经的害怕愧疚,现在只剩下了想念的酸楚。 她胡思乱想的瞬间,不知道谁喊到:“警察来了。” 伴随着,是警车和更多人的声音。 陶哓哓其实刚才也就那么一瞬间想到祁亦言,可,也仅限于想想,真要遇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过去也曾想过一百种与祁亦言相遇的场景,万万没想到是今天这种情景。 夏日夜空,月高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身旁,还有洒落的关东煮混合在一起。头发凌乱,身上被溅了血,味道不知道多奇怪。 -- 第4页 陶哓哓苍白着脸,缩在墙角,像一只可怜的小野猫。 “嗨,你还好吧?”一个年轻小伙从警车上下来,就冲她走来,周围已被警察围住,开着车灯,很亮。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等待她的回应。 陶哓哓抬眸看清眼前的人,可浑身发颤,说话哆嗦:“我……拉我……” 她试图想站起来,由于刚刚撞墙的力道不轻,再加上她晕血和没吃下午饭,脑袋一阵阵发黑晕。 混沌的脑海里,这会又浮现出过去的画面,狭小的车厢里,她母亲的手紧紧护着她,周围都是血,腥锈味围绕着她。也是从此,她便会晕血。 陶哓哓一手撑着后面的墙,另一手想借他伸出的手站起来。大概是起得有些勇,蹲得时间又长,突然站起,头脑一阵晕眩。还没来得及扶住他,腿一软,却意外的跌入一个怀抱。 陶哓哓在那一瞬间,便知晓身后的人是祁亦言。在他怀中僵直了身体,一阵干净的男性气息传来,立即狠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脸色苍白,低垂着脑袋,鬓角细碎的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眸,不敢抬头,熟悉的气息缭绕,陶哓哓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原来,有对一个人的熟悉,是那么的可怕。她眼睛酸涩,真的重逢时,才会知道骨子里对一个人有多想念,同时,过往所有的记忆,扑面而来,既想念,又想逃离。 两人沉默,旁边的刑警这时候站到一旁,尴尬的收回手。周遭人越来越多,越发衬得气氛尴尬。陶哓哓很快就缓过神来,只是她刚准备打破沉默,便听到一个醇厚的男声:“哎,你怎么来了?” 一个男子拨开年轻小伙走过来,他颇为意外的看向祁亦言。尤其是,看到他的手,竟主动的搂着一个姑娘的腰时。 祁亦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又随即垂眸看着陶哓哓,眸光温柔。她把微卷的发丝挽成一个丸子头,凌乱蓬松,鬓间有些碎发丝,却完整露出白皙的脖颈,耳垂因为他这般盯着,慢慢有些泛红。 六年的时间,再一次拥她入怀,是终于,也是叹息。 陶哓哓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紧紧咬住下嘴唇,她趁脑袋还有一丝清明,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想挣开他的双手,却被箍得越发紧。 她一惊,立刻停止小动作,轻轻叹了小口气,鼓起勇气,扬起僵硬的笑脸,仰头寒暄道:“那个,祁亦言,好久,好久不见。” 四目相对,陶哓哓发现祁亦言比年少时变了许多,垂下与她对视时,那深邃的黑眸不见底,右眼下的泪痣衬得冷峻。他逆着光,紧紧揽住她,比以前高了,但是也瘦了。干燥的手掌收紧,关节的骨头膈着她的手腕,有些寒意。黑色的衬衫手袖卷到胳膊处,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显露。高挺的鼻梁下,紧抿成一条线的双唇,这时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他一字一句说道:“是好久不见,哓哓。” 意外地,与昨夜梦中的声音重合,她在他怀中打了个冷颤,没法继续聊了。 祁亦言眼里的笑意愈发深,陶哓哓赶忙低下头,缩在他怀里,在心里把他和自己骂了个遍。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还是那么怂,却也在思考着怎么离开。 陶哓哓对祁亦言的恐惧,不亚于今天遇到的事。她清楚的知道,祁亦言脸上满是笑意的眼眸,可不单单是因为遇到她而开心的笑。 曾经青涩时代,他几乎是她全部的信仰。陶哓哓从小,就是出了名的三观跟着颜值走,遇到祁亦言这种极品时,自然就一股脑的栽了进去。 唉,色一头上一把刀,一眼误终生,大概说的便是她吧。 但是虽说祁亦言性格阴郁偏执些,陶哓哓知道,祁亦言是喜欢她的。只不过他的喜欢得有些特别,喜欢到,想把她做成标本。 “哓哓,好久没见你了,原来都认识呀。”听到熟悉的声音,陶哓哓偏头看到是陆衎,他满脸的打趣,陶哓哓立马清醒,连忙躲开他的目光。 祁亦言不着痕迹挡住他看陶哓哓的目光,收起了笑容,简单说:“嗯,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这本,《破茧》明天更。 第3章 晕倒 陆衎摸摸鼻子,暗自腹诽,真够小气。见从祁亦言这儿问不出来什么,他转向陶哓哓,打趣道:“我说,哓哓没看来胆子挺大呀,这地方,晚上还出来溜达呢?” 陶哓哓从知道是陆衎开始,就瞬间不怕了,站出来说道:“我当时搬来这里时,这不是听某人说这片区的警察多厉害,治安是出了名的好,现在出事,倒怪我们不该出门?” 他唇角上扬,眼眉上挑,笑着说:“哟,这牙尖嘴利的,看来恢复不错,小高,过来带她去局里做个笔录。” 他朝刚才的刑警招手,在一旁抓犯人的年轻小伙听闻过来,陶哓哓还是不由的紧张,怂得又缩回祁亦言身后,低垂着脑袋,手握得紧紧的,不断消化着信息。 “嘿,老大,你不是把人家吓傻了吧?”高海涛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陶哓哓立马就醒过来一般。 她挣脱祁亦言的双手,还嘴道:“傻了你赔得起?” 没注意在她挣脱的瞬间,祈亦言面沉如墨。 高海涛也跟着陆衎玩笑看着陶哓哓说:“嘿,这精神劲,那就走吧。” 陶哓哓立马又怂了,她一股脑缩回祁亦言的身后,脑袋这会开始一阵阵发晕,她连忙抓住祁亦言的衬衣。祁亦言感受到身后的气息,面色才稍微好转。 -- 第5页 陆衎什么人啊,干刑侦多年,这点变化一眼就看出来。更何况和陶哓哓也算熟人,她的那点心思都放在脸上了。只是,这世界还真是小,怪不得他之前背着他去户籍科查什么人,原来是陶哓哓。 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想探究祁亦言身后的陶哓哓,却被一道寒冷的目光挡住警告。 陆衎讪讪收回目光,摸摸下巴的胡渣,尴尬的笑了笑:“阿言,下次这种事,你就不用亲自来了,又不是什么凶杀案,断胳膊断腿的,到时候去找小海鉴定就行了。” “无辜良民被卷入这事,不用赔偿?”他冷冷说道。 陶哓哓抬头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俊郎的侧脸,从他背后传来温热,一点点包裹着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心脏随着跳动越来越快。 “这不是担心她吓坏了,开玩笑调节下气氛。不过,该留信息,还是要留的,简单做个笔录,快得很。小高,愣着干嘛,过来过来,带她去简单做个笔录登记一下。” 陶哓哓刚要离开,祁亦言却握得紧紧的,丝毫又没放开的趋势,她抬头,在他冷冰冰的注视下,陶哓哓小声说道:“你放开,我,只是登记一下。” 祁亦言黑眸一眯,陶哓哓一哆嗦。头脑发晕,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紧紧不松手,陶哓哓向陆衎悄悄投了一记求助,陆衎接收到信号,走上前,拍拍祁亦言的肩膀说:“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呢,又跑不了,再说,都盯那么久了,在乎这一时半会?” 祁亦言稍微动了动嘴唇,黑漆漆的双眸直看着陶哓哓,陶哓哓转了转手腕,轻言道:“我不会走的。” 他听闻,这才松开,白皙的手腕处有了一道很明显的红印,陶哓哓闷头小跑过去,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祁亦言看着陶哓哓在不远处的警车旁边,陆陆续续抓的人已经差不多。陆衎抱手顺着他的视线,说道:“你找户籍科秦慕要资料的就是她吧?你应该找我的,陶哓哓,我很熟的。” 祁亦言沉默,清冷的面上无一丝波澜,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陶哓哓。 她今天穿着简单,就T恤和热裤,白皙笔直的双腿裸露在外,已经有好几双眼睛不断地瞟向她。 他举步向前,陆衎却拉住了他:“阿言,小心,再往前一步,可就万劫不复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祁亦言拨开他的手,冷冷回应:“今天什么事?” 陆衎收起了笑容:“这群人本来我们盯好久了,你知道吧,按照程局的意思,打算等这次会议开完再抓捕。哼,而且,这群人的头狡猾得很,几次都抓不到不说,就算抓到了,也总有找到借口逃脱。这不正愁没理由抓他呢。” 停顿了下,陆衎目光与他对峙着,眉眼稍弯,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凉薄,说道:“可就在今天九点的时候,他出现在格林,另外一伙人,也像是约好了一样在那。两队私下结了不少仇,如今又因为格林保护费的事,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可就不知道,这些人是没脑子还是忘吃药了,打架不会找点偏远的地方嘛。偏偏来着,这不是求着我抓吗?你说是吧?” 祁亦言轻笑,“这不是好事吗?” “最近南城有个重要会议,这,有些棘手。” “只要处理干净,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祁亦言说完,不知道看到什么,眉眼间突然尽是冰冷,陆衎也顺势看去。 陶哓哓浑然不知,正和高海涛有说有笑,陆衎摸摸鼻子,立马远离是非之地,大步走向乱哄哄的前方,像以往大大咧咧的,说道:“都抓完了没有,撤了。” 陶哓哓最后签好字,听到声音转身,回头就触到一阵冰冷。当人潮散去,夜慢慢恢复寂静。 祁亦言没有随他们离开,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忽明忽暗的光,路灯下的影子也显得有那么一丝落寞。陶哓哓呆呆看着,连他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 六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本以为已经学会淡忘一个人,直到相逢时,才知道那所有的念头,不过是尘封进一个盒子里,只要钥匙出现,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打开,不曾有忘记之说。 两人就这么站着,不曾说话,对视着,眼里看着彼此。夜色很美,零碎的星星如同散落的宝石,随意被丢在墨色的幕布上。 晚风吹起鬓角的碎发,陶哓哓才清醒过来,她不由在心里感慨,这岁月,还真是偏心。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总是轻易就深陷他的眸中。 她想了许久,自以为很完美的开口:“嗨,祁亦言,好久不见了。” 祁亦言朝前走了那么一步,伸手就能碰到她的地方,听到这般说时,那紧抿着的唇勾起,不留情说:“好久不见?哓哓,你刚刚说过了。” 陶哓哓尴尬,低下头变扭的拉了拉裤脚,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真的撞坏了,还是因为他的气场太过可怕,她脑子一片混沌,直接晕了过去。 凌晨,南城医院,一个男子安静的坐在病床旁,紧紧握着床上女子的手。那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夜太静,甚至能听到一声声“滴,滴,滴”声,是针水滴落的声音,医院四周的墙壁,像新装修过,十分的白,却把房间衬得有些渗人。 祁亦言一动不动,静坐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床上人儿的手腕。脉搏的跳动,伴随着冰冷的针水输入血管中,她眉头微蹙,手指动了动,轻轻难受的□□了声。 -- 第6页 祈亦言这时有了波动,他垂下眼眸,另一只手很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庞,停留在,她脖颈动脉处,拇指轻轻抚摸。 他似乎,对比特别的钟爱。 就像是,他与她曾经的夜晚,唯有听着她脉搏跳动,感受血液的流动时,才觉得安心,才能克制自己心中翻涌的欲望。 喜欢她,念念不忘,是怪癖,选择法医不是多高洁的为了还死者真相,而不过是为了,控制自己内心深处某种强烈的感觉。 看她安静的躺着,时间流逝,他耐心竟然这般好了。 凌晨三点左右时,陶哓哓才悠悠醒来,只是她才悄咪咪睁开一条缝,看到祁亦言的瞬间,立马又装死过去。 “哓哓。”微沉的男声,还带着点沙哑,在这样的夜晚,有些撩人。 陶哓哓心颤了颤,被子下的身体紧绷,双眸死死闭紧,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手腕处一阵疼痛,才注意到,他竟然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自以为是的慢慢松开手心,心里不断念叨道:“听不到看不到。” 可这一切,祁亦言都看在眼里。 “呵~” 他,轻笑一声,她,呼吸一滞。 祁亦言一手拢开她的发丝,之前随意绑起来的丸子头,一番折腾,早就散落,微卷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从他手指间划过。 其实针水在两点半时,已经打完,医生拔针的时候说,是因为血糖低,又被撞了下脑袋再加上惊吓过度,所以才晕倒。进医院时,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可现在,针水进去,那巴掌大的脸上,慢慢有了点红晕,他手掌往下,指腹抚摸过她紧闭的眼眸上,一边沉声说:“我看到你刚刚睁眼了,哓哓。” 哓哓无奈睁开双眸,却被他手掌遮住,卷翘的睫毛,扫过他的手心,在他心头缭绕。 他含笑移开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你……”才刚开口,脖子有些哑,竟说不出话来。陶哓哓挪了下头,清清嗓子,才对他说:“我渴了” 第4章 医院 祁亦言沉默了会,才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接水。陶哓哓扶着床坐起,把手缩回来,低头就看到,白皙的手腕已经有一道红痕。 她瞪了眼那精瘦的背影,却又很快把视线挪回来,这人太可怕了。 她牢牢裹着被子环顾四周,看装饰是医院的VIP病房,在这种资源紧张的情况下,竟还能住这么好的病房。她不由啧啧嘴,心里感慨,金钱真是万恶之源,不过又该死诱人。 胡思乱想之际,眼前递来一个杯子,陶哓哓怯怯接过,头都没敢抬一眼,低头喝水。 温热的水下肚,却没能安抚那慌乱的心,重逢来得猝不及防,她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场面。 “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十分清晰,她有些小尴尬。 “还要?” 陶哓哓摇摇头,握着杯子她望着他说:“我想回去了。” 祁亦言意外的没有反对,拿过一旁的外套,很温柔的披在她身上。陶哓哓自然是不敢拒绝的,她又不是傻。 可是当走出医院,陶哓哓抬头看着那黑不溜秋的天,后知后觉,这,三更半夜的,她出院干嘛? “那个,祁亦言,病房是付了钱的对吧?” 祁亦言转身,点头,“恩。” “那,要不我还是回去躺吧,头有点晕。再说,浪费钱会遭天谴的。” 陶哓哓主要是想到,按照她所理解的祁亦言,送她回去吧,肯定不会只送到楼下。这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再说医院VIP病房的床挺软,还有空调,而且人来人往,他也不敢怎么着她。等明天早上回去了,她溜快点就行了。想到这,不由被自己的聪明机智所折服。 面上陶哓哓不敢表露出任何的心思,微仰头,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祁亦言眼梢弯了弯,温柔的眸光四溢。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那漂亮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好。” 在看到他满脸春光时,陶哓哓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身体僵硬,被他拥着又回到病房。 VIP病房确实比起一般的病房空出很多,但是,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就比如,这床,陶哓哓看着很是郁闷。 祁亦言自顾帮她把外套脱下放在一旁,公主抱轻柔的把她放在病床上,自己也跟着躺在一侧,陶哓哓才反应过来。 两人都侧着身子,她被他揽在他臂弯里,干净熟悉的气息在她周围环绕。本来是一副很和谐温馨的画面,前提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如果,祁亦言的手没有乱放。 陶哓哓的脸又红又烫,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还想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躺在一起。 祁亦言一只手被她枕着,也庆幸被她压着,不好动作。可另外一手就不一样了,夏天天气又热,陶哓哓脸憋得通红,热得难受。终于,忍不住眼角挤出一滴泪,陶哓哓喘息了会,喃喃说:“祁亦言,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 “你敢把下半句说出来试试。” 一阵压抑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陶哓哓硬生生把,“我们已经分手了。”咽回肚子里去。 “呜呜呜”陶哓哓只敢在心里哀嚎,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多好。 陶哓哓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错了”,他还是不满意。 -- 第7页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祁亦言俯过身子,他眸色深深,紧紧盯着怀里的女子,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味道。 他凑到她耳边,陶哓哓的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错哪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轻吻着她的颈动脉,浅浅的啃噬,陶哓哓只感觉,头脑一瞬间空白,她无暇去思考,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突然,他停下所有动作,一切戛然而止,时间仿佛也停滞,世界一片祥和。 陶哓哓双眼迷离,眼角挂泪,一瞬间茫然无措,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能说什么,他故意的!混蛋,变态! 沉寂几年的身体像被重启开关,曾经,熟悉的情景,随着刚才,一一再现。 祁亦言就像不知道一样,温柔的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哓哓,想我吗?” 陶哓哓埋在他怀中,委屈的吸取着属于他的味道,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衣,她看到白皙的胸膛也开始泛红,可是依旧冰凉,她火热热的脸庞贴在上面,有一丝舒爽。 听到问话,陶哓哓不知道怎么回答。离开后,想吗?可是,她不敢。那思念的念头仿佛一个火苗,一引就着。 “恩?想我吗?”他又问道。 话音刚落,陶哓哓赶忙说:“想,祁亦言,我想你,很……” 祁亦言还没听完,俯首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眸色变深,黑眸微眯,泛着危险的光,他俯身向下,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以至于没说出后面的话。 头脑混沌,隐约可见那白茫茫的空白边缘,一点点火光即将绽放,突然,祁亦言停手,陶哓哓这下委屈得哭出声,她浑身发颤。祁亦言只是深吸口气,吻住她颈动脉,头挨着她,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哓哓,我还没原谅你,记住这惩罚。” 该死的,她现在想杀人,她恨死他了。 祁亦言也没好哪去,紧紧圈着她的身子,心脏狂跳。但是,他一想到,当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后,若无其事过着平静的生活,独留他一人在无边漫长的深渊中挣扎,向着那一丁点的光死命攀爬。爱不得,恨不得,心中杀戮的欲望大于现在□□欲望。随之,那躁动一点点平息下来。 时间是一剂良药,他学会隐忍,学会克制与等待,那暂时的蛰伏,都是因为她。他这几年,做得很好。 伸手轻拍陶哓哓的背,压下欲望,胸膛处一阵清凉,她流下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却一点也不在意。 陶哓哓越发委屈了,哭的打嗝,鼻子冒泡,知道他有洁癖,索性往他身上蹭。 窗户外又传来鸣笛声,有病人送来,很快又静了下来。夜风吹过,卷起窗帘一角,屋内静谧。 祁亦言已经恢复自然,面色平静,手掌轻拍后背,动作很轻柔的安抚她,陶哓哓慢慢平息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这样的祁亦言让人太过于后怕,她轻声说:“对不起。” 声音很小,但是祁亦言还是听到了,他闭上眼睛,手掌罩在她心跳的地方,应了声:“恩。” 她对道歉,一向是很熟练,几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陶哓哓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被他环抱着,有些热了。她抽出右手,想搭在外面,却不小心碰到他。听到头顶的吸气声,身子一僵,祁亦言瞬间收紧手掌。 “啊,痛。”他手劲怎么那么大。 陶哓哓疼得龇牙咧嘴,却换来一阵轻笑。 “还是那么小。” 我勒个去!陶哓哓躲在他怀里咬牙切齿,嫌小你倒是别碰啊喂。 “但是,算了,凑合吧。” 陶哓哓不断麻木自己,放空大脑,让自己的注意力别集中在那。 她只找话题说:“祁亦言,那个,我觉得我们……” “他死了。” 陶哓哓听到一怔,谁? “陶堔。”她抬起头来,想看看他,只见他安静的侧身躺着,细碎的黑发下双眸紧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陶哓哓才挣脱他的怀抱,他便有些不满,又重新拉过她,搂在怀里。他的下颌搁在她的脖颈间,陶哓哓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 “她也疯了,在疗养院,哓哓,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有波澜的话语中,陶哓哓竟听出一丝委屈,心里柔得像一滩水。 “刚才说的想我,是真的吗?”陶哓哓还在消化着这个信息,她敷衍的点头。 转念又想,他是祁亦言啊,不能心疼,一边又想到,是不是该搬家了? 然而,祁亦言却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陶哓哓念头才起,就听到他威胁说道:“不要想着离开,再走一次,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哈?”陶哓哓被吓了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会读心术吗? “不会,不会。” “乖一点。”他带着点叹息。 陶哓哓闷闷应了声,盯着前面的墙,以往沾枕头就能睡的人,第一次失眠了。 清晨,陶哓哓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家中楼下,时间尚且还早,昨夜留下的血迹一夜之间清洁干净,什么都没留下。空气中,黎明的潮气还没有散去。 他意外的没有跟她上楼,就在楼下看着,陶哓哓进了楼梯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像身后有猛兽一样,一溜烟就冲到房间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她背靠着门,呼了口气,至今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怕他。 -- 第8页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很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身上的味道告诉着昨天发生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憋屈,用手指头认真数了数,自己也六年未交过男朋友,他凭什么呀。立马掏出手机,登上淘宝下单买了个东西。 “你不给,老娘也不稀罕,还,记住,这是给你的惩罚……”她正学祁亦言说话呢,手机震动起来。 陶哓哓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刚接通,听到熟悉的男声:“哓哓。” “啊……”陶哓哓被吓得又咬到舌头,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立马怂了,讨好说道:“呵呵,我,刚进家,那个,你慢走,路上小心。”陶哓哓大舌头,好不容易把话说利索。 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怂蛋,一边又捂着下巴,疼得难受。 “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愉悦极了,陶哓哓越发郁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状态不好,先更这本甜宠文,另外一本太沉重,我写不下去。更新频率,周末日更,一到五隔日更,今天中午先三点更新,以后晚上八点更。 第5章 初见 放下手机,陶哓哓转身去浴室冲洗,二十分钟后,她出来吹干头发。 拿着手机充上电,蹦跶到床上。一整个躺在软软的被子上,浑身的疼痛得到缓解,她弹出微信的画面。 是哓哓不是晓晓:“小艺亲亲,之前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吗?哪呢哪呢?”随后跟着一堆双眼冒星,流着口水的表情。 艺艺:“您老春心荡漾也挑个时候吧,大早上呢!” 陶哓哓又发了一个“别睡了,起来嗨”的表情。 是哓哓不是晓晓:“这人啊,总是要在经历生死之后才知道,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艺艺:“生死?你发生了什么?” 看来李艺是彻底被她弄醒了,陶哓哓生动形象的描绘了昨夜的事情,当然,是剔除了祁亦言的那部分的版本。 是哓哓不是晓晓:“你看你看,我都想通了,说好的给我介绍的男朋友呢?要求也不高,颜好智商高。” 过了几分钟,李艺回复道:“行嘞,晚上六点半,打扮漂亮点哈,别给我丢人,你见了,保准你喜欢。” 陶哓哓又嘻嘻哈哈和李艺聊了半会天,头发也干透了,她放下手机,搁在床头柜充电,拿起旁边的相框。 上面的女子,清冷隽秀,黑亮的头发挽起,鬓角一缕发丝微卷,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 陶哓哓自打有记忆开始,就很少看到她笑,这张照片,是那天偷拍的。她知道了祁亦言的存在,以及陶堔的消息。 一夜的折腾,身心俱疲的陶哓哓抱着相框沉沉睡去。 床头的窗户半掩着,微风拂过,薄薄的凉被上,若隐若现闻到祁亦言的气息。 有一种错觉,他就在身旁,既害怕,又怀念。那肆意荒唐的青春回忆,不停地敲击着心底秘密的箱子,汹涌袭来,让人难以招架。 睡梦中,与祁亦言初见的场景,就像这突如其来的重逢一般,闯入梦乡。 陶哓哓原本与母亲在南城一处小县城,在她十四岁那年,城中村改造,分到了一套搬迁房。 陶哓哓的母亲陶染爱盘弄花草,就把剩余的钱在小区门口租了店铺,开了家花草店。 陶染生性冷淡,哪怕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冷冷淡淡。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对她也不算差,甚至比有些亲生父母还要尽心,家教极好。陶哓哓性子活泼,善良开朗,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街坊领居都很喜欢。 陶染长相是冷艳型,虽是与人不太爱亲近,但是多亏有了陶哓哓,两人在附近开的小店,生意尚可。再加上由于城市改造规划,周围有很多新开发的小区,新装修的户主都会过来订购花草,生意越来越好。 高三那年,陶染接到一个订单,说是在隔壁别墅区,订购了几盆花草树,陶染手扭了下,拉货的陈叔就带着陶哓哓去送货。 春天的下午微凉,她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衫就跟着出门。 才到小区门口,通了电话才让他们进去,虽说是刚建好的别墅,可住了不少人家。构造都差不多,门前有一片空地,可以栽些花草树木。 他们来到指定的地点,门口一位中年男子已经在等候,他领着陈叔进去。 “哓哓啊,你搬不动,就在这等我,别乱跑。” “好,我去那树下等你,夕阳好刺眼,辛苦你了陈叔。” 陈叔笑着点点头,抬起东西往里搬。 陶哓哓走向旁边的树下,慢慢走近,才发现那摆了一个石桌,有一个少年安静的坐在那。 陶哓哓侧过身子去,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堆工具,少年戴着橡皮手套。细碎的黑发下,只能看到眼角的泪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他皮肤极其白皙,夕阳落在他旁边,被树挡住了刺眼的霞光。 陶哓哓不自觉被吸引,又凑过点身去,只见少年面前,是一只很漂亮的麻雀,它安静的躺在台上。 少年专注眼前的事,像没有注意到她,陶哓哓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偷看。 少年这时从工具中,拿起毛笔,沾了点清水,一手捏着麻雀,把它固定住,顺着羽毛向两边刷,直到羽毛都被弄得湿漉漉的,露出粉嫩的皮肤。 紧接着,他放下毛笔,执起刀片,沿龙骨向胸部中央把皮肤剖开一道口子,用刀片和手指一起,干净利落得把皮和肉分离,快速抹上些石膏粉。 -- 第9页 陶哓哓捂住嘴巴,双眸睁得大大的,明明有些血腥害怕,却又像被抽了魂一样,脚被定住一般,站那呆呆看着。 当小雀露出颈和肩部时,他放下刀片,用剪刀把两翼根部上肌肉剪去,再剪断露出的关节。当剥到大腿骨和胫骨关节处时,又用剪刀剪断肌肉和关节,同时把背面皮肉也分开。 之后,一只手把颈扯出,另一只手把颈部皮肤翻转,头部露出头骨时,剪刀从枕骨大孔处剪断,用药棉暂时堵住。 剔除肌肉后,再把皮恢复原位。用刀把爪底剖开一口,执起刺针把筋腱挑出、剪断。头部露出耳听管、眼球后,用镊子把眼球拨出,割断耳听管,用剪刀扩大枕骨上的孔,最后拿起棉球把颅内的脑蘸出。 处理完后,他拿过一旁剪好的铁丝,从翼根穿出,鸟头颅内顺着向下都涂上防腐剂,然后用药棉填充好,填平背部。 棉花填充好后,从颈胸部开始从上向下进行皮肤缝合,安装义眼,最后调整形状。 只见,小雀栩栩如生,就摆在面前,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低头收拾桌上的狼藉,把台上垫着的一层塑料纸全部包起,再摘下手套,先用清水洗干净,又用消毒纸巾擦过手。 他缓慢起身,紧抿的唇,勾起一笑,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陶哓哓身旁。 清冷的声音从陶哓哓耳边响起,“好看吗?” 陶哓哓打了个冷颤,紧接着还打了喷嚏,她用纸捂住鼻子。气氛极其尴尬,垂眸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背靠着树。 她这才抬头望见少年的模样,他真好看。第一眼,陶哓哓就觉得,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黑碎的头发,眉宇之间,眼眸深深,鼻梁高挺,红润的薄唇微微上扬,明明面容带笑,陶哓哓却从他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笑意。 他双手插在裤包里,白色的T恤露出漂亮的锁骨,陶哓哓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见色起意,继而一见钟情,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陶哓哓就沦陷其中。 她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不自觉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 少年微楞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她的问题,他微眯起黑眸,笑意又深了几分,那眸子里泛着异样的光,淡淡的说出:“它被人打了翅膀,我捡到的时候,刚死。可现在,比它活着的时候,漂亮多了。我可是,为它静心准备了一次重生。” 从脚底升起的寒意,她至今记得,本能告诉她,他很危险,但是,一步步,陶哓哓却无法控制自己向他走近。 远处,传来一声叫唤,陶哓哓猛的回神,她看到陈叔在向她招手。 陶哓哓转头匆忙离开,走到陈叔面前,又觉得不太礼貌,她回头,发现少年准备离开。那只小雀,却被孤零零的丢在桌上,和旁边的垃圾一起。刚才的中年男子,正准备过来清理。 陶哓哓喘口气说:“陈叔,等一下,我有东西落了。” “哦,好,小心点。” “知道了。” 她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在男子刚要把那只小麻雀扔掉时,开口说:“等一下。” 少年来了兴趣,停住脚步,背对着她,陶哓哓看不到他的表情。中年男子也停下动作,把麻雀放在桌上,带着垃圾离开。 桌子清理干净,没有一丝污垢,独独留着那只小麻雀在桌子中央。那义眼仿佛有了神韵,总是看向她这边,心被揪了一下。不由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被抛弃在孤儿院的情景。 她平稳呼吸后,冲着背影说:“你不要吗?” 少年转身,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反问道:“你喜欢?” 陶哓哓被他看得,有些无措,又怕他真的扔掉,连忙说:“我觉得很好看啊,你不要扔掉的话,很可惜的,再说,你不是说是精心准备的吗?” 少年被她的模样逗了,轻笑了一声说:“那,送你吧。” “恩?”陶哓哓看着那小雀,又看看他,无措的抓着衣角,这要带回去,她还有些下不了手。 祁亦言似乎看出她的害怕,眼底闪过一丝的冷意,垂眸抬首之间,很快就掩去。 直言说:“害怕?没关系,等我重新装扮好,下次送你。” 陶哓哓摇摇头,“你家订购的东西,送完了。” 祁亦言抿了抿唇,未语,他这时把桌下的一只镀金的的鸟笼拿出,上面已经装饰好,小雀放在里面,他关上了鸟笼。 陶哓哓只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叫祁亦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陶哓哓依旧沉沉的睡着,客厅里,摆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镀金的鸟笼,里面摆放着那只小雀。 六年过去,依旧如故。 第6章 过往 黑色的夜一点点笼罩大地,从下午开始天气就闷热得厉害,这会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 南城警局,解剖室的门窗紧闭,隔绝了一切,静得可怕,仿佛空气也停止流动,一具尸体摆放在解剖台上。 祁亦言这时从隔间换好衣服走出,在台前停下,他掀开盖布。黑眸扫了一遍,执起旁边的手术刀,娴熟的在尸体胸下划开两道。 手术刀落,皮肉崩开,他把胸翻到头部,再一刀割开小腹…… 死亡已久,血液也早停止流动,凝结在低洼出,呈现一道道尸斑,戴着手套的手,依旧感觉到一片冰冷。 -- 第10页 如同往常,一遍遍熟练的操作,他脑海里,又不断地浮现出陶哓哓的脸庞,一点点与之重合。冷眼看着手下的尸体,来缓解着,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手上的动作继续着,仿佛机器运作,每一道工序都有序无误的进行着。 可今天,那熟悉的冰冷,格外明显,从指间传递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清楚的告诉他,她与他们不同。陶哓哓的模样越发清晰,相对于过去,并没有改变多少。 眉头蹙起,直到重逢,他才清楚的认知感知到,她是温热的,血液是流动,脉搏是跳动的,不像这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什么都没有。她离开的六年时间,那2000昼夜交替,早已麻木的身体,这会感觉竟如此强烈。 重逢之时,皎洁的月光下,她紧张的抓着他的衬衫,在他后背微微喘息,温热的呼吸,缭绕着他的心尖。在他怀里时,垂眸就能见到她的模样,她害怕慌张的缩在他胸膛,清楚的听到心脏隔着皮肉跳动。 就像她初见时,他正在做的那只小麻雀标本。其实就如他当时所言,他捡到那小东西时,它奄奄一息。他轻而易举就捕捉到,小小的身子,在他手心挣扎着,眼睛惊恐的望着他。最后直至死亡,它终于乖顺的躺在手心,一直到完成一场完美蜕变。 祁亦言生来既讨厌又喜欢一切干净的东西,在见到陶哓哓后,这种矛盾的越发突出。尤其是她眼睛,如一泓清泉,清澈见底。想毁掉又想独占的念头,如同困兽在他心中肆意横行。 而昨夜名为“惩罚”的性/事,更像是解开自己心中欲望的钥匙。那温热嫩滑的手感,都让人十分想念,不由的,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以他对陶哓哓的了解,她绝对不会乖乖等着他。也好,这样,才是他所熟悉的陶哓哓。 一个小时不到,祁亦言就完成尸体解剖,连初步尸检报告都已经打好。他打印出来,关闭电脑,那黑色屏幕上倒映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陶堔。 可他最像的,还是他的母亲,如果他多像陶堔一点,也许…… 他嘴角露出一记嘲讽,又能如何,很多答案,在他临死的时候,早已清楚。 他亲眼看着陶堔在病痛的折磨下,一点点被磨去锋芒,只剩下皮包骨头,面目狰狞。 他临死前,都不曾对他有过一句好话,说的最多的,便是有多恨他的母亲,她毁了他的一切。可把祁亦言呢,他静静听着,却想问一句,这两个把他带到世界的人,究竟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什么? 祁亦言没问,直到他说:“亦言,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求你,放过她吧,放过哓哓,别去,别去找她。亦言,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会毁了她的,你要的救赎,她给不了……” “孩子?”祁亦言当时心中不断咀嚼着这话,陶哓嘟嘟嘟嘟嘟哓与他有何关系?却能轻而易举的走近他们的心中,爱屋及乌吗?那么他呢?作为他的亲生儿子,竟记不得他们做过什么让他觉得是孩子的事。 祁亦言沉默,冷眼看着听着说完最后一句话,陶堔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也做了最后一件尽孝的事,伸手帮他合上双眼。 他说对了,他要的,从来不是救赎。 他转身走出,国外的天空,雾蒙蒙的,有一丝光总想要从天际厚厚的云中透出。那天后,他配合国际刑警,从一起凶杀案,查获其背后的地下组织,断了一条人口贩卖的渠道。年纪轻轻的他,也由此名声大噪。回国后,经之前学校的导师介绍他来到南城警局,程局长如获至宝。 只有他知道,为何而来。 雨越来越大,敲打着办公室的玻璃,把他从回忆中拉出。祁亦言起身,还披着白大褂,拿起报告走出了办公室。 今夜的警局,有些安静,只剩下雨声,还有值班的几个人一起闲聊玩手机。 只是,当他刚走近一间办公室门口时,一阵熟悉的音乐声从门内传出,他放慢了脚步,直到听见里面的人喃喃自语:“究竟是什么曲?” 祁亦言直接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开口说道:“是黑色星期五。” 显然,里面的刑侦队长陆衎被吓得不轻,差点从转悠的椅子上摔下来,他摇过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进来之前不能先敲下门?” 祁亦言习惯了他的大嗓门,见怪不怪。 食指轻推了下眼镜,余光瞥见他座椅后挂着的外套,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地上已经有了一大片水渍。再扫了眼他的表情,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今天可不是他值班,很显然,应该是从某人那吃瘪,跑来加班发泄。 祁亦言心情畅快许多,冷峻的嘴梢缓缓上扬,语气愉悦说:“下次注意。” 陆衎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也迎上他的目光,打量起他,毫不在意,吹了声口哨,戏谑道:“风雨无阻呀,这是去见姑娘吧?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祁亦言没有反驳,他只是笑着脱下白大褂,担在手臂上,把手上的的报告拿给他说:“这是初步尸检报告,明天有事请假。” 陆衎收起笑容。瞟了他眼,打开报告边看,边说:“谁准假了?” “谁不准?”祁亦言眼眸沉了沉,冷意四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低头卷手袖,折叠得很工整。 音乐还在继续,应景的,屋外电闪雷鸣的。祁亦言抬头看了眼陆衎身后的窗子,屋外的天色黑沉沉。握着的手机的手收紧, -- 第11页 八点到现在,久久得不到某人的的回应,眸子的冷意又深了许多。 陆衎一边翻看报告,指着中间几处问了几个问题,出乎意料的,祁亦言极其认真详细的回答他的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祁亦言心中毛躁,他的耐心,有些快要完了。 好在这时,陆衎并没有继续往下问,祁亦言自然知晓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其他的事,并不在他职责范围内。 陆衎合上报告,恭维道:“恩,果然,还真是不能没有你。” “呵~”祁亦言冷笑了一声,并未觉得有多值得高兴。微微垂眸,光线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神情。他转身,没有没有一刻耽搁举步离开。 只是才走到门口处时,陆衎突然叫住他问道:“对了,你进门前说,是黑色星期五,那曲子不早就毁了,你怎么确定这是那首曲子?” “因为,我听过原版。”他抬眼,漆黑的眼眸里泛着凌厉的光。 陆衎自然是惊讶的,但祁亦言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径直离开。 他走到停车场,启动车子离开,雨夜中,路上的车辆很少,光影斑驳,世界沉浸在朦胧之中,好不真实的感觉。 车载系统播放着一首阴沉的曲子,不过和刚才陆衎所放的相比,还算温和。 黑色星期五吗?常人可听不得这曲子,就比如陶哓哓,第一次他们让她听见时,还告诉她一些零碎的所谓“真相”的事,吓得可不轻,她崩溃了,以至于,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然。 她背过身子,选择离开时,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情景,没有一丝的眷恋。 他咬了咬后槽牙,加快速度,一路飞驰来到陶哓哓家楼下。 当他撑伞来到楼下,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和漫长的雨。手机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知看了多少遍,始终没有按下拨通键,一直站在雨中,等着。 而此时,陶哓哓正玩得忘乎所以,她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甚是满意。 第7章 等待 “……小陶睁开双眸,四肢依旧动弹不得,身处在一个密闭空间,墙刷得雪白,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很冷,甚至连身/下的床都是寒到骨头里的。 她目光最终定格在眼前的人身上,一脸震惊,只能惊恐的盯着他的面容,声音发不出,看着他的动作,听见他说:“你醒了?那就亲自感受下。” 随即,一阵冰凉从身子划过,小陶才知道自己赤/身/裸/露。手术刀滑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在恐惧和快意中徘徊,她头脑一片混乱,突然,空白的脑海中,一片绚烂绽放,她浑身颤抖。男子似乎心情很好,能听出一丝名为愉悦的语气:“活人可比尸体好太多,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话音刚落,那一阵阵恐惧感如同猛兽扑来。她发不了声,也无法挣脱,瞪大双眸看着他。男子拿过一旁的针,手臂传来刺痛,意识一点点涣散,她绝望的落下一滴眼泪。 男子伸出手,捻起她眼角的泪,深情的看着她,“真漂亮!” 手术刀落下,温热的血从颈动脉处喷涌而出……” “哓哓,看什么呢,来来来,开黑开黑。” 陶哓哓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才看到一半的小说更新,她飞快阅览了后面的内容,却意犹未尽。不过刚才确实被吓到了,额头冒出些冷汗,好在酒吧灯光灰暗,没看到刚刚的失态。 她赶忙关了浏览器的窗口,乐呵呵的挪过去。 旁边的男子很识趣,借着拿充电手机,挪出了位给陶哓哓,一边说:“好久没遇到过打游戏那么刚的女孩子了,你说是吧?池越。” 陶哓哓被夸后,得意极了,乐呵呵得不断瞟向眼身旁的男子,心中对李艺越发感激,真的是她的菜。 池越是某个平台的游戏主播,她曾经就看过,但是真人比直播间里看到的要好看得多。 如同以往,他戴着黑框眼镜,眼眸黑亮深邃,鼻子高挺,薄唇总是挂着悄悄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他皮肤细白,甚至比她皮肤还要好,尤其是手指,修长又漂亮,在玩游戏时,光看手都觉得够了。 最后一波团战,池越一打五,陶哓哓看得有些呆了,不由感叹,难怪她永远上不了王者,看看人家那手速,秒换名刀反杀。 她啧啧嘴,一脸崇拜看着。李艺凑到她身边,推了下她,小声问:“看我够意思吧?是不是很对口呀?” 陶哓哓猛点头,没看到旁边的男子微翘的嘴角上扬,笑意深了几分。 他们所在的酒吧不吵,再说坐位又离得不远,明显是听到这话。不过陶哓哓不在意,她历来对事情的喜恶都表现很直接,很少会在意他人的看法。 陶哓哓又看了眼,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好看,和祁亦言完全两种人。如果他是春日的太阳,那祁亦言怕是雪融时的冬日,令人又爱又恨。 想到祁亦言,陶哓哓脖颈处一疼,昨天被他咬了下,后背总感觉凉凉的。她手捂住颈动脉那,不由心中腹诽,那人是属狗的吧,咬得真疼,都留疤了。 李艺看到她的动作,刚要掀起她的发丝,就被陶哓哓躲开,她说:“一早我就奇怪了,你不热吗?平时都是扎个马尾或者绑个丸子头,今天那么淑女,一点不像你。” 陶哓哓尴尬的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下,放下手机说:“不热不热,不是要玩游戏吗?大神,求带飞。” -- 第12页 池越他放下手机,界面上刚刚结束,声音清朗说:“好,刚不好意思,不小心点进去打了一把。” “没事没事,你那么厉害,很快就结束了,对面怕只感觉没有游戏体验感吧。” 池越回以一笑,竟有些害羞抓抓头,以往那个在直播间自信的人,也有这一天。 而陶哓哓,只顾着看他手机界面上的游戏ID,越发激动,没想到肖想了许久的电竞大神,竟然坐到她旁边,还能一起打游戏。 李艺藏得还真深,这人竟然是她男朋友的表弟,难怪她一下子段位上得那么快呢! 不过今天,李艺可真够朋友,她为避免尴尬,叫了他男朋友和池越以及他圈内的一个好友。 本来吃完饭还不知道去哪,就刚好遇到下雨,就来附近一个较为安静的酒吧小坐。 人数凑够五排,一起进去游戏,陶哓哓偏头问池越:“大神,你说我玩什么?” “都可以,你看你喜欢。” “真的?”陶哓哓见他点头,满意极了。旁边的另一个男的沈一白见到陶哓哓的常用英雄,不由开口说:“哓哓,你这么可爱的名字配这些个英雄,不搭吧?女生不都喜欢玩中辅吗?” 陶哓哓进去游戏,立刻选了个程咬金,发了个战绩胜率,仰头骄傲还嘴说:“是我们金金不配吗?” “配!哈哈哈……” “你就想怎么玩都行,不用顾虑。”池越温柔的和她说,陶哓哓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立刻把技能换成疾跑,陶哓哓不像其他女生玩法师或者辅助,她最爱玩的,就是带疾跑的程咬金。 于是游戏整局,最有存在感的除了池越就是她,对面总是看不惯她又打不死她,满地图被她溜得飞起。到了后来,没人追她了,又被池越的李白秀得头皮发麻。 天色越来越黑,屋外的雨也小了许多,玩得越嗨,几杯啤酒下去,李艺率先不行。 她男朋友连忙说:“这时间也不早了,改天再约好了,小艺她怕是喝多了,再说,池越你待会不是还有比赛。” 其他人点点头,五个人就池越没喝酒,整好开车,李艺他们就住这附近,池越先送走了他们,沈一白自然是不愿意当电灯泡的,在送陶哓哓的途中下了车,留两人独处。 陶哓哓在哪都是热场子的人,哪怕两人独处也不会让气氛尴尬。而且,在回去的路上,池越礼貌客气,和陶哓哓讲了很多电竞圈的趣事,两人相谈甚欢。 陶哓哓这会,早把祁亦言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家楼下,池越停好车,陶哓哓刚准备开车门,他连忙说:“等会,还下着雨。” “没关系,我……”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拿了伞下车,雨势小了许多,只时不时淋着点细雨。 池越走到副驾这边,绅士的帮陶哓哓打开车门,又赶忙撑开伞,把陶哓哓护到楼下。 他穿着件黑色的T恤,雨滴落在他身上,有很快快暗色的水痕。陶哓哓被他的气息包围着,不同于祁亦言的干净,他身上,多了些烟草味。 到了楼下,陶哓哓有些不好意思,她晃了晃手里没撑开的伞说:“我说池大神,其实我带着伞,不用那么客气,不过,谢谢了。” 池越依旧噙着浅浅的笑,暂时收起伞,握在手边,一滴滴水珠往下落。 他站在她面前,才发现池越比她高了半个头,也算合格的身高。池越垂眸望她,夜光下,深邃的双眸泛着柔和的光,声音清澈,又带着些紧张说:“哓哓,不用客气。今天,恩,其实是他们总担心我沉迷游戏,经常寻思给我介绍女朋友,我都拒绝了。不过今天,我很庆幸没有拒绝,遇见你,我很开心。陶哓哓,你和其他女孩很不一样。” 陶哓哓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又饱览群书,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潜台词。心里也算开心,而且他的条件,都很符合标准。 在这之前,她确实想,远离祁亦言,好好开始生活,谈一场恋爱,结婚,然后过完一生。 可是,真当这样的人出现时,她忍不住会与祁亦言做比较,对比出来的往往都是他的不好,他的危险,可,总是会忍不住深陷其中。曾经那浓烈的感情经历,没有随着时间的冲刷而变淡,当这个时候,她清楚的知道,忘掉祁亦言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这样开始一段新感情,对池越来说,实在不公平。 她还在乱想着,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冰冷的视线盯着。仿佛黑夜中,蛰伏着的猎人,而她,是被盯上的猎物。 乱糟糟的,以至于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打哈哈问:“恩?” 迟越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因为她的分神而不悦,无奈一笑,走近些说:“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说,对了,如果待会有空,可以看我比赛。” “好呀,看着你打,好带劲。” 陶哓哓挥手和他告别,看着他的车走后,却突然看到小区对面的男子。 黑漆漆的夜晚,他笔直的站立在车旁,身穿黑色衬衫,手撑着一把黑伞,面目表情的看着前方。 旁边一盏路灯泛着微弱的光,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雨滴顺着他伞滑落,溅到鞋子上。 陶哓哓第一反应是逃,她也确实逃了,但是跑到楼上,她小步挪到阳台处,才看清祁亦言的模样。 从上往下看,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这时撑着的伞微微倾斜,遮住了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左手似乎捂在胃的位置,陶哓哓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 第13页 她翻看手机,才发现八点半的时候,祁亦言发了一条短信。 “吃饭了吗?我在你家楼下,一起去吃饭。” 陶哓哓就像出轨被抓到的妻子,愧疚感横生,正当她天人交战的时候,祁亦言转身要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条件反射一样,赶忙跑下楼去。 雨比刚才下得要密些,可她才到他身旁,伞就倾向她这边,遮住了她的身子。在拉住他的时候,他转身看她,黑眸里的冷意,比手中衬衫上的寒意还重。 伞边的雨滴落在她身上,陶哓哓放开他的衣袖,说:“我,没注意看手机。” 他依旧沉默,一言不发,可这样的祁亦言,更让人害怕。 “你,一直在这等我?”她小心翼翼的问出。 祁亦言轻应了声:“恩。” 尾音都带着点颤意,陶哓哓愧疚感更重了,他以前就有胃病,现在还在雨里等了那么久。 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就拉着他上楼。却没发现,祁亦言眼里闪过一丝愉悦嗜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哓哓你会后悔的…… 今天提前更,下一章可能要到周末了,这几天加班,微博放番外,有兴趣可以去看。 第8章 疯狂 陶哓哓推开门,眼疾手快,立马把沙发上的衣服抱成一团,粉色的内衣漏在外面,她连忙塞进怀里,尴尬的收拾出一点坐的位置。 “你先坐,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祁亦言面色比刚才好了些,只是嘴唇依旧发白,裤子边溅了不少水,水渍一块块的。 祁亦言安静坐下,目光打量着她居住的地方。房间很小,是一室一厅老式布局,客厅紧紧挨着卧室,从进门他就看到柜子摆着的麻雀的标本,她买了一个玻璃罩子遮住,还是和以前一样。 低头,目光落在茶几上,上面的笔记本不断有消息提醒震动,他一不小心碰到鼠标,屏幕被点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小说,从上到下扫了遍内容,碎发下的黑眸缓缓眯起,好看的嘴角也上扬了些。 他安静坐着,鼻间缭绕的,都是属于她的气息。令人,很是怀念,也很引人犯罪。 陶哓哓在厨房里,对着窗子上反射出的背影发呆。从相逢的时候开始,她本能告诉她应该离开,医院的夜晚,是个意外。 可现在陶哓哓却没法解释自己今晚的行为,明明已经想好,要和他说清楚,断干净,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但是,当她看到雨夜中他的模样,那落寞的眼神,就感觉到心被谁紧紧扼住一样,让人窒息。 尝过最浓烈的酒,醇香之绵长,始料未及,怕是永世难忘。她现在才知晓,有些习惯不知不觉间已经刻骨,铭记在心。 锅里的热水,“噗呲噗呲”冒泡,溅到手背上,她本能缩手才回神,也收回思绪,她小口吹气,然后把盖子彻底打开放在一旁,转身去拿中午吃剩的速冻饺子。 哪里知道,才刚转身,就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鼻子被撞得生疼,刺激到泪腺,一瞬间红了眼眶,她一边揉鼻子,一边说:“你走路都是没声吗?” 说完,她又突然有些后悔,她才轻微抬头就见到他毫不掩饰侵略性极强的目光。默默往后退了退,直到抵住背后的柜台。祁亦言向前一步,两步,来到她面前。 快要逼近时,她伸手挡在他胸膛,隔着衬衫,从手心传来他沉重的心跳声。热热的,甚至觉得有些烫手,她缩回了手,连忙说:“我,冰箱里还有些饺子,你胃疼的话,就煮烂些,吃完了吃点药,你好像有点发热。” 陶哓哓从旁边挪过,打开冰箱,背对着他,一边拿东西,一边絮叨:“你是傻吗?我没回消息就不会打电话吗?干嘛在雨里淋着。” 祁亦言这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有伞。” 陶哓哓气急,微怒道:“你不是还有车吗?不会去里面等?” “车里你看不到。” “……” 陶哓哓无言以对,轻推开他,走到电磁炉前,用勺子挡着点饺子,慢慢倒进锅里,再用汤勺搅动。 祁亦言退了一步,往后慵懒倚靠着冰箱,痴迷的看着她的后背。那朦胧的热气腾腾上冒,身体一点点回暖,甚至会觉得有些热得烦闷。小小的身影忙碌,六年过去,她真的没多大变化,比如,还是喜欢粉色。祁亦言浅浅的露出一丝笑容,白色的T恤有些透,他看到了的颜色。 高腰牛仔裙下,是一双白净细腻的腿,裸/露在外,他目光如炬,似要看穿她的一切。 陶哓哓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太过于火热,自己仿佛赤/身被他打量。 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夜的情景。她急得脸通红,恨透了自己的反应,两腿紧紧贴在一起。 祁亦言在身后自然是看到她的动作,她的反应让他很满意,露出笑意变深许多,眉目也染上些许愉悦,举步上前,陶哓哓的心跳随着他的走近,越来越快。 终于,他走到几乎要贴上她后背的位置,从她的身侧拿起汤勺,一字一句说:“熟了,可以起锅了。” 低沉的男音传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脸颊,陶哓哓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浑身酥麻。她急忙跳脱他的怀抱,从一旁的碗柜拿出碗,放下就急忙跑出了厨房。 祁亦言低头忍笑,余光一直看着她害羞的动作,心情好了许多,关了火,一个接一个把饺子放进碗里。 -- 第14页 陶哓哓一口气跑到卫生间,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卸了妆,用橡皮筋绑上头发,走出来,看到祁亦言安静的坐在客厅里。 清隽的面容被腾腾升起的热气蒙住,让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陶哓哓按下饮水机的开关,蹲在柜子旁翻药,拿起药瓶看了眼日期才走过来。 她坐在祁亦言的对面,把药搁在他左手边。饺子因为她的晃神,被煮得稀巴烂,他用筷子夹死,蘸了点酸醋,双眸却紧紧盯着她,一小口一小口,优雅的吃下。 他吃得慢条斯理,看着她的眼光,有些渗人,仿佛吃的是自己一样。 陶哓哓只敢埋头玩手机,当做没看到,一直到他吃下最后一个饺子,她起身跑去接水。 陶哓哓刚到饮水机那里时,祁亦言后脚就跟着,只感觉自己被一团阴影遮住,转身,就碰到他的胸膛。 “啊。”她不由惊呼出声。 祁亦言笑意渐深,目光落到她脖颈的某一处。因为头发扎起,露出白嫩的脖颈,上面红色的咬痕更是明显。 他伸手,拇指反复抚摸上面浅浅的印子,她一怔,随即在他怀里发抖。 身子在发抖,她竟然怕他。接受到这一信息,祁亦言无疑是愤怒的,他克制着快要破笼而出的欲/望,收起笑容,咬了咬后槽牙。 他移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松开她的绑住发丝的皮带。 陶哓哓伸手推搡他,嗫喏数次,终于小声说道:“祁亦言,我们,不对的,我们不该……” 祁亦言再也忍不住,一手紧紧抓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紧紧把她抵在墙上。 冰冷的墙一下刺激到陶哓哓,只感觉后背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呼痛,他的吻落下。 不像昨夜的温柔,而是如同暴雨,牙齿啃咬着她的下唇,灵活的舌@尖慢慢撬开她的牙关,她一稍不留神,就挤进她口腔中,寻找,追逐…… 一手来到她的腰际,力道大的感觉快要被他掐断了一般。陶哓哓眼里溢满泪水,水汪汪的眼睛,在控诉着他的罪行。 祁祈亦言看在眼里,越激发了内心的兽性。 陶哓哓开始挣扎,她情急之下,咬破了祁亦言的唇。祁亦言尝到了血腥味,反而笑了,她的手被他擒住,她咬紧牙关,隐忍着不敢叫出声,她刚脚下要用力踢他,就被祈亦言用膝盖顶住,自己真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祁亦言,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祁亦言看到她慌乱狼狈的模样,也看到了她瞳孔里失控的自己,闭上眼,停了动作,下颌放在她肩膀处,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哓哓,如果真的躲我,就不该回头,不该心软,更不该放我上来。你知道的,如果你回头了,那就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陶哓哓哭了,一是慌乱,二是委屈,同时又恨自己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祁亦言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他一边吻去泪珠,轻声温柔说:“是你告诉我,要陪着我,哪怕是下地狱也陪着。六年不见,就忘了吗?” “没事,我会帮你一点点记起。” 说着,手滑衣摆处,他突然用力扯下牛仔裙,牛仔裙是扣钮的,纽扣都被扯坏了几颗,“啪啦啪啦”掉在地上。陶哓哓真的急了,挣扎着怒骂道:“混蛋,祁亦言,你混蛋,变态!” 祁亦言黑眸眯起,冷哼一声说:“装不下去了?陶哓哓,你身上其他人的味道,让我很想杀了他呢!” 陶哓哓睁大双眸,他果然都看到了。 他重重的吻下…… 一夜荒唐,陶哓哓已经记不得第几次被折腾晕过去又醒来又晕过去,只知道自己置身在一个笼子里,被各种折腾得死去活来。 直到黎明时,陶哓哓已无暇顾身体的狼狈,直接晕睡过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投进,暴雨过后,空气显得清新得多。 她还没有醒来,祁亦言,却一夜未眠。他侧身,一手杵着脑袋看她的睡颜,修长的指间,划过她的脊梁骨,立马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哪怕是睡着了,还是有本能反应,这才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 慢慢的,阳光落在她身上,那细小的绒毛,很是可爱。 他指间描绘着她的后背,她似乎有些不满,刚想挪动位置,却扯到身子,嘟囔着痛,又埋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久久不曾醒来。 她双手搂着他的腰,像很久以前一样,有些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变的。 这样的早晨,总适合怀念,而睡梦中的人,在熟悉的怀里,又一次,梦到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老时间 第9章 诱惑 初见祁亦言后,陶哓哓久久忘不掉这人,只是没想到他说的再见,会那么快。 记忆中的高三,除了铺天盖地的卷子作业,还有那最后可以挥霍的青春。 周一升完旗后,在回教室的路上,陶哓哓远远就听到同班女生在叽叽喳喳讨论。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夏未至就已经开始有些热了,太阳当顶,不烈但是光很刺眼,陶哓哓拉开校服拉链,习惯性卷起宽松的校服袖子,小步跑上前,凑到她们中间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几个女生正准备和陶哓哓八卦,闺蜜徐瑾挽起她的胳膊,把她拉过一些,神神秘秘的说:“听说,待会我们班要转来一个男生,还是从国外来的。” -- 第15页 “混血?帅吗帅吗?”陶哓哓睁大双眸,问道,周围的人被她的模样逗乐。 徐瑾推开她的脸,略微有些嫌弃说:“我去,你怎么还是那么肤浅!” 陶哓哓哼了一声,“切,不帅,那瞎激动什么?再说了,我还不信你们不喜欢看帅哥。” “那倒也是……” “哈哈……” 一伙人嬉嬉闹闹来到教室,到了门口,还有五分钟才上课,陶哓哓和徐瑾在外面走廊上凉风,两人默契的双手搭在栏杆处,偏头就看到隔壁班的周浩然朝这边走来。 他也看到了陶哓哓,正兴高采烈向她走来,扬手打招呼,陶哓哓沉下脸,立马拉着徐瑾进了教室。 周浩然尴尬的站在门口那,只得和其他人说笑,徐瑾用手肘撞了下她,斜睨了眼外面,小声问:“你和他说了?” 陶哓哓冷哼声,拧紧眉心道:“说什么,你不知道不能早恋吗?” 徐瑾一脸看破她样子,啧啧嘴说:“接着装。” 徐瑾堪比陶哓哓肚子里的蛔虫,两人关系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她哪里会不知道。陶哓哓觉得装不下去,再说心里倒也不特别在意,拉过徐瑾一点,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我没说,现在高三我妈希望我好好考试。就是上周五不是课外活动打篮球吗?他突然跑来说我打得好,还夸了我好多,我那话都快要说出口了,结果他让我做他好兄弟……” “噗呲……哈哈哈……人才啊,这哥们。”徐瑾还没听完,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陶哓哓尴尬的捂住了徐瑾,拉着她到座位上。 “别笑了,早知道不说了。”她气呼呼的,如同一只小河豚。 徐瑾缓了缓,捏了捏她肉肉的腮帮子,一本正经的安慰说:“多大点事,话说回来,早就跟你说,帅不能当饭吃。” “所以,能当兄弟对吧?” “哈哈……”她憋不住用书挡着,身子笑得颤抖。 陶哓哓瞪了她一眼,假装无事的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铃声一响,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门口那边传来。 “同学们,坐好,坐好,准备上课了。”人未见却先闻其声,踏着铃声的尾巴,风风火火的班主任大步流星走进来。 她敲了敲黑板,教室立马静下来,都拿出课本文具准备。 班主任姓周,叫海燕,四十多岁,个头很小,中气却很足,每次她站在人旁边朗读课文时,那声音可以把人从瞌睡直接吓清醒。陶哓哓刚好就是在上高尔基的《海燕》那篇课文时,吓得有了阴影,可以全文背诵了。 她走到讲台上,推了推眼镜,扫了一圈教室,清清嗓子说:“大早上的,都打起精神来,上课之前,先说件事情。就是今天,我们班新来一个同学,大家欢迎他。” 这天气,虽然开始热了,可始终是春天,春日早晨的阳光不是那么热烈,暖暖的,如同春天这个词一般美好暖人。 班主任才说完,目光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光洒落在他身上,身穿白衬衫浅色牛仔裤,干净美好,像踏着光而来。 陶哓哓从惊讶到痴迷,只顾呆呆的看着他,第二次见面的感觉,还是如同初见时惊艳。细碎的黑发下,黑幽幽的双眸不见底,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双唇微微翘起。 听到清朗的嗓音响起:“大家好,我叫祁亦言……” 这个时期的男子嗓子都会有些沙哑粗犷,可他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声线。清清亮亮的,仿佛山间中溪流,直达心底,而短短几个字,都拨撩着人。 陶哓哓嘴角翘得老高,手杵着下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真没想到他说的会见面那么快,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脑海里,蹦出一个“命中注定”这个词。 正当她花痴着,旁边的徐瑾扔了个纸条过来,正中她侧脸,也打断了她。 陶哓哓有些不高兴,收敛了些打开纸,只见上面写道:“你口水快流出来了,花痴。” 陶哓哓看完下意识的摸了下嘴角,发现徐瑾骗她后,瞪了她一眼,赶紧收紧纸,揉成一团塞进桌子里。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周遭的人,恩,还好不止她一个人花痴。 然后,一看才发现,全班就她旁边的位置空着,她反应了一秒,低头捂着嘴呲呲的笑,真是幸得老天爷眷顾。陶哓哓乐呵呵的眯起双眸抬头,徐瑾又挨过来,小声说:“你真猥琐。” 陶哓哓回怼道说:“要你管。”说完,又继续盯着前面的人看。 班主任本来个子就小,才一米五五高,祁亦言目测有一米八,站在她旁边,反而衬得他又高又瘦。 周海燕本以为他会多说些,结果祁亦言才短短一两句话就结束了,她只好尴尬笑了笑说:“恩,看来新同学有些害羞,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跟老师和同学说。” 她扫了眼教室,指着陶哓哓的位置说:“祁亦言同学,你就先坐那吧。” 陶哓哓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努力管控着自己的表情,她余光瞥了眼,周围都是嫉妒羡慕恨的眼光。赶忙强装淡定,微笑看着等他走来。 只是越走越近时,毫不怯场的她,有那么一丝丝羞怯,她慌忙躲开他的视线,假意收拾旁边的桌子,隐藏自己的情绪。 当她酝酿好情绪,准备抬头想给他个好印象时,没想到他却走到她身后的地方停下。 -- 第16页 只见,祁亦言对她身后的一桌的人说:“同学,可以麻烦你坐前面吗?” 陶哓哓整个人郁闷了,傻傻的楞在那,为什么? 而且,他是对着身后的男生说的,也就是说,他是想和她身后的赵文文同桌。 班主任也没想到,正想打圆场,这时赵文文同桌毫不犹豫的答应,立马收拾东西冲陶哓哓笑。 陶哓哓心中别提有多恼,看着身后男子飞快的动作,她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不是说赵文文不好,她可是不少人心中的女神,成绩也好,可就是性子太闷,和她说话都羞羞答答的,短期还好,长期相处可不容易,哪里像她,和班上的男生都玩得来。 用徐瑾的话说,他们就没几个把陶哓哓当女的。 陶哓哓眼底的光一瞬间有暗淡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个头去,把旁边的课桌收开。 陶哓哓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吐槽道,好歹坐我前面也好呀,坐身后,诱惑谁呀? 倒是旁边的徐瑾看戏乐得花枝乱颤,连桌子都在小幅度的抖。陶哓哓借着收拾东西,把课本扔到徐瑾桌前,咬牙切齿道:“徐瑾,你的书,要挪地了。” 徐瑾打开遮住脸的课本,撩了撩黑碎的短发,脸涨得通红,眼里满是笑意,对着陶哓哓说:“谢谢,小花痴。” 陶哓哓郁闷极了,把旁边的东西一股脑往这边挪,等着待会慢慢收拾,却没有看到身后祁亦言表情。 祁亦言从一进门就看到陶哓哓,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男生已经收拾干净,旁边的赵文文递给他一张纸,祁亦言接过擦了一遍桌椅,放下书包坐下。 坐在她身后,周围安静下来,班主任开始讲课,她心不在焉的,收拾桌上东西。说是收拾,不过是把书本小东西全部塞进书桌里,也不顾乱不乱,使劲往里推,嘴里小声嘟喃着。 动作大时,班主任走到她身旁,她立马一下子坐正,背挺得直直的,慌乱的跟上课本。等她一走开,又开始悄悄的动作。 太阳升高时,她后脑勺处渗出些汗珠,慢慢滑落到脖子里。陶哓哓把校服脱了下来,又随手塞进课桌里。 祁亦言微微前倾了身子,她脱下校服,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青春的气息环绕,脖子处细碎的绒毛,在阳光下很明显。 鼻尖缭绕,空气中都是她的气息。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诱惑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可能星期一或者星期二,要修改的地方多,微博会放一章番外,有兴趣可以去看。(′???‵)求花花~求收藏呀~ 第10章 危险 “你好,我叫祁亦言,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可以。” 下课铃声一响,陶哓哓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她有些急又有些憋得慌,猛地从座位上起来,动作稍微有些大,椅子往后推着后面的桌子。 “啊。”她听见小声呼痛的声音,就立马转头,才发现撞到了后面的桌子。赵文文这时候也刚好起身,桌子角撞到小腹,她捂着肚子呼痛。 陶哓哓赶忙把椅子抬前些,小跑过去,看她皱紧的脸,赶忙道歉:“文文,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人目光凑过来,有几个八卦的女生窃窃私语,陶哓哓只顾着看赵文文的伤,没怎么注意,也没看到,祁亦言嘴梢上扬的弧度,和他们后面桌子的距离。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赵文文捂着腰,小声嗫喏着,水汪汪的眼睛一下红通通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撞到哪了?要不要去校医室?”陶哓哓有些慌了,怕是磕到骨头那了吧,但是应该不至于啊,后面不是挺宽的吗?什么时候弄那么挤了。 “没事,我,我休息就好了。”她弱弱的说,却也拒绝了陶哓哓的搀扶,余光看向祁亦言。 “只是……” 那眼神太刺眼,陶哓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小心翼翼瞥向祁亦言。心里郁闷不已,不会他就此认为她是那种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吧? 祁亦言问了一句:“没伤到骨头吧?” 陶哓哓咬住唇,目光明晃晃的投去,她又不是故意,躲躲闪闪可不是她的风格。 岂料,祁亦言说完抬眸,正好目光与她的撞在一起,陶哓哓一瞬间怔住。他那黑幽幽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毫不掩饰,眼角泛着渗人的光,让人宛如置身在黑森林中,他蛰伏在荆棘深处。 他在伪装,他很危险,但是,也很诱人。 陶哓哓刹那间失了魂,突然有一种寒气从脚底升起,陶哓哓不由想到了,那天他桌上等待解剖的麻雀。 陶哓哓还没来得及开口,祁亦言突然敛下眸光,细碎的发丝,阴影遮住了眼眸,只剩下浓密的睫毛垂着。当他再次抬头时,嘴角噙起浅笑,客气阳光,陶哓哓都怀疑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在众人的围观下,他优雅起身,离去教室,并没有看其他人。 赵文文泄气,她扶着桌子小心坐下,看着好了许多,可眼眶越发红了,眼里含泪。陶哓哓傻乎乎站在旁边,还想说什么,徐瑾“刷”一下大步走过来,拉着她往外走。 “哎哎哎,徐瑾你别拉我呀……”陶哓哓被她硬生生拽出教室。 徐瑾恨铁不成钢一样,直接骂道:“白痴!” “什么呀?”陶哓哓拉了拉被她扯到的衣袖,一脸困惑。 -- 第17页 陶哓哓的班级在教学楼的三楼,出门走廊的尽头有一处阳台,不少学生下课会来这放风醒瞌睡,徐瑾和陶哓哓一下课就常来这。 徐瑾冷哼一声,拉她到了阳台拐角处,陶哓哓连忙说:“哎哎哎,等下徐瑾,你看你把我拖出来干嘛,万一赵文文以后不给我抄作业怎么办?” “what?”徐瑾显然被她说的一愣,松开她衣袖,问:“什么抄作业,你不是因为祁亦言?” 陶哓哓索性背靠着墙,双手伸展开,放在围栏上,“额?我那是……反正我跟他,跟他又不认识,不是,不是因为他。”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徐瑾信她才怪。陶哓哓自己也不信,想了会,继续欲盖弥彰的解释说:“祁亦言,虽然他长得,很漂亮是没错,但是,我是那样的人吗?” 徐瑾斜眼看她,难道不是?还有,漂亮这词用来形容男生有些不恰当,但如果用在祁亦言身上,意外的合适。 徐瑾抿抿唇,双手搭在她肩膀说:“哓哓,我觉得,他很危险。你,还是好好听阿姨的话,好好读书。” 陶哓哓满脸问号,“你在说什么?这哪跟哪啊?” 徐瑾继续一本正经说:“我们高三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 徐瑾说了一堆,陶哓哓难得看到徐瑾语重心长的模样,笑着挽起她的手说:“好了,我知道,不过,你知道的,他太对我胃口了,危险怎么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他那颜值,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如果顺利考上南大,嘿嘿……” “那句话是那么用的吗?” 陶哓哓傻乐,徐瑾看着笑得宛如智障的陶哓哓,不知不觉的,也跟着笑了,偏头问:“真准备考南大?” “恩,这样能离家近些,能好好照顾我妈,顺便……” “你够咯。” 陶哓哓不在意,拽着她说:“走,陪我去厕所,憋死我了。” 这节课休息时间长,两人在回教室的路上,陶哓哓挽着徐瑾胳膊,边走边问:“哎,你说,这赵文文除了长得好看,性子温柔,学习成绩好,身材好,还有什么?男的都喜欢她吗?应该问,都喜欢她这种类型吗?” 徐瑾笑了笑,暧昧的问道:“你说男的,特指谁?周浩然?还是那祁亦言?”其实周浩然暗恋赵文文的事,周围班级都传遍了。 赵文文成绩好,清秀可人,文文弱弱的,重点是拥有着童颜巨乳的身材。青涩年代的喜欢,总是肤浅又认真。 陶哓哓瞥了她一眼,明明知道还装傻。徐瑾也不逗她,停在楼道口,压低了点声音,“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看人家发育的样,再看看人家,还有啊,不是上次发过胸/部按摩的视频给你吗,你没学?” 她目光直视陶哓哓的胸,嫌弃的啧啧嘴。 “你……”想到那视频的内容,平时伶牙俐齿的人瞬间噎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 陶哓哓追着徐瑾一路闹,上课铃声响,徐瑾灵活穿过其他人,转身进了教室,陶哓哓气喘吁吁刚想冲上去抓住她,却一头栽到一个人的后背上。 鼻子撞到一个硬邦邦的后背,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青草香,白色的衬衫上,印了小块汗渍,很快晕染开来。 她捂着鼻子,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祁亦言回头,只见她低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白皙脖子上的一滴汗水滑落,淹没在衣服里。眸光变了变,心中似有什么想破牢而出。 疼痛过去,陶哓哓抬头又一次与他目光撞到一起,祁亦言没有收回,微翘的嘴角继续扬着,回答说:“没关系。” 祁亦言甚至有些贪婪的望着,她黑亮的双眸清澈纯洁,像山间不染尘世的小鹿,红润的双唇微张,小心的喘气,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随着他的打量,揪着衣角。 每一个小动作,小反应都像击打在平静湖面上的小石子,在心里泛起涟漪。 陶哓哓心跳随着他的打量越跳越快,清楚的感知到双颊红又烫,不知所措。铃声急促,她红着脸低下头,却被后面的人推搡着进了教室。 祁亦言抿抿唇,沉默,她的衣袖与他擦身而过,这才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眼看她坐到位置。他迈开步伐,一步步走去,到她位置停顿了下。陶哓哓浑身一怔,僵硬的坐着,祁亦言轻轻勾了勾唇,又往后走坐下,嗜血的眸光一闪而过。 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祁亦言却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人,不由回味着她的模样。后背上的汗渍处,像一小团火,灼烧着。 祁亦言怎么没想到,自己竟然反倒会被她影响至此,心中的欲望在叫嚣着。 “陶哓哓。”祁亦言忍不住,小声叫了她。 他看到她先是受了点惊,后背小幅度的一颤,随即挺直背,过了几秒,她红着脸转过头,诱人的红唇轻启:“恩?” 柔柔软软的声音,割断了他心中绷着最后一根弦,一瞬间轻松,他凑近了些,小声说:“说好了送你的东西,什么时候去取?” “咦?你记得我了?真的送我?”她眼里尽是欢喜之色,嫩嫩的唇上翘。 “陶哓哓!”听到老师点名,她被吓得立马转身回去,挺直了后背。 祁亦言轻笑出声,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改天我带你去取。” -- 第18页 陶哓哓没回头,羞涩的点了下头。 课没有因为这小插曲而被打断,依旧继续着。阳光从窗子射了进来,坐在边上的人拉起了窗帘,春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中偷偷而入,把帘子吹起,日光一晃一晃,迷乱了眼睛。 一秒沉沦,深陷,可不止她一人。 陶哓哓,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1章 真乖 陶哓哓这一觉很是实在,睡到傍晚才醒来,夕阳的光,红得刺眼,从窗户洒进来。 陶哓哓的肚子一阵叫唤,昨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睡梦中饿得不行,忍不住才慢慢醒过来。 不过意识还是模模糊糊,她紧闭双眸,习惯性的伸懒腰,只是才刚抬胳膊,就扯得浑身疼,真的就如同小说里描写的一般,浑身都像被车碾过一般,每一根神经都传递着痛的信号。 她只好放下手,揉了揉眼睛,眯着双眸,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环境,才确实是她家。随着清醒,意识一点点回笼,昨夜的荒唐一瞬间冲击脑海。 陶哓哓痛苦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装死,嘴里忍不住轻骂出声:“我去,简直禽兽,变态。” 声音不大不小,整好惊动了旁边的人,陶哓哓猛地被拉入了一个怀抱中。 “啊……”她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真的扯到哪里,哪里都疼。 “骂我呢?”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陶哓哓缩了缩脖子,越发的郁闷了。忘了这茬,他怎么还没走啊? 祁亦言重新换了姿势,把她头轻微抬起,放到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放下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的捆在怀中一般。 陶哓哓转动双眸打量,注意到被套上的花口和之前不一样,自己身上和他身上很清爽,没有一点昨夜疯狂的味道。似乎被清洗过了,而且,床褥也重新换了一套。 她叹了口气,这厮不仅变态还洁癖。 还有,他到底是饿了多久,昨天后期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而且他的自控力强得惊人惊讶,害她说了好多露骨的话,才让他释放。 尤其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陶哓哓,关于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这件事,不允许发生一点意外。” 直白说就是不会让她怀孩子呗,说得那么文绉绉的,死变态。陶哓哓在心里吐槽道,也同时深深叹了口气,唉,色字头上一把刀,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都真真切切挨自己身上了。 祁亦言抿了抿唇,轻吻了下她脖子上的红印,“在想什么?” “没什么。” “谁让你诱惑我来着,恩?” 陶哓哓被他的话气得,却敢怒不敢言。内心腹诽,到底谁占便宜? 她小心翼翼的挣扎了下,又扯到身下,痛得快要哭了,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奈何欲哭无泪。 祁亦言叹了口气说,“别动了,已经帮你擦了药,这几天乖一点。” 陶哓哓委屈巴巴,像被惹怒炸毛的猫,抓过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想到这么多年的心酸,遇到他后的憋屈,陶哓哓这一口咬得不轻,快要破皮了。 祁亦言没有呼痛,反而把手更凑过去一些。陶哓哓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诧异的望着他,这人有病吧? 祁亦言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眸,说:“不是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 陶哓哓愤愤的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懒得说多多话。才刚拉下,他又附在她心房,紧紧握住。 陶哓哓内心真的数不清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哓哓,你只能是我的。” 陶哓哓对于他的骚话连天无语,她只好忍着怒火,问道:“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周末,但是他们工作和普通上班族不同,更何况听说最近一家度假酒店接二连三发生自杀事件,应该很忙才对。 祁亦言合上双眸,慵懒的说:“昨天刚做好解剖,剩下的事,陆衎会处理,今天我请假了。” “陆警官对你可真好,竟然还请假给你。”说话语气带着有些讽刺,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的行踪是谁暴露给他的,那天怎么就偏偏出现在那。 祁亦言笑了笑,心情甚好,“如果我早知道你认识陆衎,就直接问他,哓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陶哓哓斜睨了他一眼,他是在撒娇吗?随即他睁开冷眸,陶哓哓立马又缩了回去。祁亦言轻笑,安静的拥着她,听着她的呼吸,感受着温热着的身体,什么都不在意了。 只是,陶哓哓这时肚子煞风景的响了起来,陶哓哓推搡他,毫不掩饰的说:“我饿了。” “没吃饱?” “不是那种饿!” 陶哓哓实在搞不懂这男人的脑子什么构造,做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事后骚话连天。 “想吃什么?”祁亦言睁开双眸,黑幽幽的眸子紧盯着她,眼角的泪痣,似乎泛着妖艳的光。 陶哓哓回望着他,一瞬间深陷他的目光中,这到底谁诱惑谁啊? 陶哓哓赶忙把视线转移到他身后有些泛黄的墙,说:“但是我家里只有泡面。” 祁亦言嘴角噙着浅笑,利索起身,坐在床头,地上是散落的衣服,陶哓哓立马拉过薄被盖住自己。 祁亦言摸了摸下巴,打量着她,眼神透露着,又不是没看过的。 -- 第19页 他坐了许久,不见动静,陶哓哓实在饿得不行,掀开被子,忍不住大声说:“人你睡都睡了,做餐饭怎么了?” 祁亦言忍不住笑出声,黑碎的发丝垂顺贴在额头,好看的眼眸微弯,夕阳西下,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该死的,陶哓哓不由盯着又犯花痴了。 祁亦言笑够了,俯过身子去,撑在床头,露出苦恼的样子,说:“可是,我没衣服穿。” 陶哓哓拉紧被子,眼神示意下地上,沙发上的衣服,“你就不能将就下?” “不要。”他直接拒绝道。 陶哓哓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露出一只胳膊,指着衣柜说:“里面有一件我的睡衣,你先套上。” “你帮我穿。” “祁亦言!” “恩?” “我疼。”陶哓哓嗲着声音说,祁亦言果然受用,把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打横抱起,来到衣柜前。 陶哓哓无语,也装不下去,拉着他胳膊落地,一手夹着被子,一手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自己快速套上其中一件。 一秒穿衣,那速度,让祁亦言看得愣了下,他抱手在一旁,陶哓哓抖开另一件衣服。是长款的T恤睡衣,上面的有只大大的叮当猫。 她递给他,“你就将就一下嘛。” 祁亦言满脸透露着嫌弃,陶哓哓拉拉他的手,他不情不愿的低下身子。她垫脚套进头,祁亦言顺势搂着她的腰,顺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又一阵腻歪,空气中,流散着恋爱的酸臭味。 过了一会,他停下了动作,陶哓哓仰头呼气,却又不敢多大声。他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欲望,陶哓哓赶忙捂住他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不停扇动,手心痒痒的。她撤回来,祁亦言伸出手掌,拇指轻轻拂过她被咬破的嘴唇,捻起一滴血珠,放在她唇珠上,在她刚要躲时,右手捧着她后脑勺,深深的吻上去。 陶哓哓怯生生的回应,祁亦言终于满意,放开她说:“真乖,去睡一会,吃饭叫你。” 他把她抱起放在床边,陶哓哓双颊红扑扑的,捂着狂跳的心脏,意识混乱。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陶哓哓也思考着,可能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如果再来一次,她会有勇气吗? 她翻看手机信息,好多未读微信,她一一点开,却停留在池越那。陶哓哓盯看许久,想明白,无论是祁亦言还是池越,都应该说清楚。 闻见一阵香味,陶哓哓的肚子又开始叫唤,她利索立马起身过去。 看着桌上的两碗面,一点也看不出是泡面,上面扑着两个鸡蛋,洒了点葱花。 陶哓哓是真的饿了,不管不顾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祁亦言竟自觉在收拾桌子,陶哓哓累坐在凳子上,杵着下巴。 等他整好收拾完,坐到她对面,陶哓哓不由想到在医院他说的话,想也没想脱口问道:“祁亦言,你说你爸,额,就是陶堔,他怎么死的?” 祁亦言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病死的。” “哦,那……” 陶哓哓刚想问什么,他的电话响起,起身去接,隐约听见什么案子之类的,想来是警局打来的。 陶哓哓窃喜,看他挂了电话,假惺惺的问道:“是不是警局有事?” “恩。”他脱下衣服,蹙着眉头,换上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难看。 他换好过来,陶哓哓立马装死趴在桌上,一副累死不想动的模样。 祁亦言深深吸了口气,陶哓哓抬眸,假意打了个哈欠,说:“你要走了吗?啊,好困啊。” “你……” “我会乖乖的!”陶哓哓瞪着锃亮的眼睛,态度诚恳极了。 祁亦言捏起她的下巴,冷峻的脸露出一笑,“好,那天送你回来的人……” “哈?谁呀?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她狗腿的模样,在祁亦言看来,虽然假得可笑,但是,确实很受用。 “忙完了,一起吃饭,我们好好谈谈。”祁亦言也暗自在心里想着,某人不让他安心,他也是时候请个帮手了。 “嗯嗯,等你回来。” 他放开她,转身离去,陶哓哓立马跑到窗口处,直到看见他驱车离开,才松了口气,爬到床上哀嚎。或许是白天睡得多了,陶哓哓意外的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更~ 第12章 敷衍 周一的早晨,陶哓哓老早早就已经起来,一直在镜子前涂涂抹抹,好不容易才遮住了他留下的痕迹。但是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挥之不去,从柜子里又翻出之前买的香水。 踩着点来到公司,例会刚刚准备开始,陶哓哓一溜烟来到她办公桌,随手拿了笔记本小跑进会议室,悄悄坐在最尾端,连忙拿出笔记本记录。 主编坐在正前方,他清点了人后说:“恩,人齐了,就开始开会。” 接下来是日常汇报工作,陶哓哓日常神游。 全部人都说完后,主编的目光转向陶哓哓说:“今天除了汇报下常规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是周晴她休产假了,她负责的板块,就交给哓哓负责,整好,哓哓不是对这类的题材感兴趣吗,那应该可以很快适应。” 陶哓哓神游物外,直到旁边小艾推了推她,才连忙答:“好好,我会努力的。” -- 第20页 主编敲了敲旁边的桌子,陶哓哓立马严肃回望他,他轻叹了口气说:“你,算了,只要别乱整些乱七八糟的题材来就行了,出版卡得严。” “知道了。”陶哓哓撇撇嘴,她有那么让人不放心吗?转念一想,这样不就有机会勾搭大神了吗?想到这,陶哓哓咧着嘴乐,抱着笔记本离开。 回到办公桌,李艺啧啧嘴,打量着她,陶哓哓被她盯得害怕,赶忙拉紧披着的头发,深怕她看出什么异样。 “你,你干嘛?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我是直的!” “大姐,你有直的那东西吗?”李艺无情吐槽。 “我去,你怎么那么色/情?” “有你看的那些重口?” 陶哓哓哼了一声,点开手机,却没看到更新,正郁闷着。李艺推了推她说:“对了,你和池越怎么样?你看你,才见过一次面,就开始化妆,还喷香水。哟,变淑女了,你俩,是不是要成了?” “说好了,成了请我吃饭,我要吃大餐,就……” 话还没说完,陶哓哓推开她的手,幽幽说道:“成什么呀。” 李艺拉过凳子,捧着水杯说:“可池越对你感觉还不错,你不也喜欢吗?” 陶哓哓趴在桌上,手指头扣着桌上的纹路,说:“我对他是有好感,但……哎,算了,我问你个事,你说,就是,如果,你遇到了你很怕,但是又很想见的人,会怎么办?” 她后面说得磕磕巴巴,李艺听得两眼放光,来了精神,听到大八卦一样直接问道:“前男友?” 陶哓哓斜瞟了眼,倒也没有刻意隐瞒,“你又知道了?” 李艺啧啧嘴说:“不然还能有什么?这么说,池越没戏了?” 陶哓哓手指戳着手机屏幕,沉默。现在心烦意燥,昨夜过后,过往的回忆夹杂其中,如同一缕缕轻薄的烟雾,在心头盘旋缭绕,怎么都驱散不了。 她很清楚,表面上是怕祁亦言,但是,更深的原因,不过是重新遇见,她害怕自己会像以前那样,控制不住的深陷。有些坎,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过去,哪怕没有了阻碍,她可以释怀,可祁亦言不行,说到底,他还是在生气。 “以我多年看言情和恋爱的经验呢,给你个忠告呗。”李艺戳了戳她的腮帮子。 “恩?” “前男女朋友久别重逢这种梗呢,要么寒暄几句相忘于江湖,要么,相爱相杀到永远,纠缠不休。” 陶哓哓冷笑声:“呵呵,我怕他忍不住把我做成标本。” “这么刺激?不过,你不就是好这口吗?” 陶哓哓回瞪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滑椅,“去去去,我要工作了。” 李艺又转头说:“别想太多,你这就是单身久了。还有啊,池越那里还是说清楚,当断则断,人挺真的。” “我知道。” 陶哓哓说完,转过身子,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想到了祁亦言,想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还真不是她想太多,是他真的有可能。更何况,他现在似乎工作是法医,那下刀岂不是更熟练。想着想着,大晴天的,陶哓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赶紧从脑袋里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习惯性点开收藏的网址,打算再回顾一遍等更新时,却意外发现,以前的章节怎么不见了? 她从开头点着来,之前描写开车的片段一点都不剩,全部都删除了,中间分尸的部分倒是描写详细。 “我去,不是吧?”她滑到手机最底端,依旧是没有,倒是发现了评论区一大串留邮箱的。 陶哓哓毫不犹豫,也立马输上自己的邮箱号。 熬到下班时,心不在焉的走着,推开公司的门径直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笑声,才恍然自己差点撞到门口的树上。 她后退了几步,转身发现人群中的池越,他扬了扬手机,陶哓哓从包里掏出手机才发现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尴尬的抓抓后脑勺,快步走去说:“池大神,好巧呀,嘿嘿,你来找小艺?” 池越微翘的嘴唇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眉目弯弯,回答说:“不是,我找你。” 陶哓哓条件反射一般打了个冷颤,立刻警惕的环顾四周,池越疑惑的看着她的模样,微低下点头问:“你在找什么?” 陶哓哓拍拍胸脯,小退了一步说:“没什么没什么。” 祁亦言这货真够坑人的,昨晚被他这么一吓,都弄出阴影,本能反应那么强烈。她又不放心,打量了四周,直到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才放心下来。 “哓哓?” 陶哓哓回望他,拢了拢头发说:“哦,池越大神,你找我什么事呀?” “叫我池越吧,这样称呼,怪生疏的。” “哦,好,池越。”陶哓哓扬起嘴角,池越也满意的笑了。 “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 “昨天你没回消息,有些担心,正好我今天来这边有事,就顺道过来看看你。看你没事,就放心了。” “一起吃饭吗?” 陶哓哓有些犹豫,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实在担心狗血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想想那场景,那画面,默默地摸了把自己的腰,肾疼。 池越垂眸,眼里闪过失望,“如果你还有事,那就改天。” “我没什么事,你想吃什么?” 池越眼神里掩不住的欣喜,立刻说:“川菜吧。” -- 第21页 “哎?你也喜欢吗?那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池越浅笑,眸光温柔。 陶哓哓说的那家店不远,穿过一个巷子就到了,他家有包间,难得有川菜馆这般安静的。 陶哓哓点完菜,捧着水杯小口喝茶水,寻思着怎么开口与池越说清楚。 她余光瞥了眼池越,叹息一声,如果当初她没遇到亦言,可能,也许也会动心。 是吗?陶哓哓想到这,心底突然升起一丝疑惑,她竟然开始怀疑了。 “你点菜和我爱吃的一样,小艺告诉你的吧?”陶哓哓历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恶都表现在脸上。 池越浅酌了口茶水,放下杯子,目光毫无遮掩的看着她,点头说:“恩。” 陶哓哓低头,扣弄着桌上的手机,很明显她很紧张。正当她抬起头,开口时,服务员正好抬菜上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桌上的菜剩了一大半,倒是池越喝了一壶茶,薄唇红彤彤的。 陶哓哓放下筷子,又让服务员拿茶水,她对池越说:“你说你明明吃不得辣干嘛说喜欢吃。” “因为你喜欢。” “池越,我想和你说件事。”看茶水来了,陶哓哓给他倒水,低头的瞬间,乌黑的发丝顺着肩膀滑落,露出脖子的皮肤。 池越清楚的看到脖子上面的红印,眸色一暗,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呼吸不畅,他沉默抬起水杯。 陶哓哓坐下,正准备开口,池越放下杯子说:“哓哓,让我先说好吗?” 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可以眼里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多了一丝侵略性,陶哓哓楞楞的点头。 “哓哓,昨晚我就在想,是不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后面一想确实唐突。其实,我是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而且,你是我见过玩游戏最厉害的女孩子。” “他们让我邀请你加入我们战队,有空一起打比赛,你愿意吗?” “什么?”陶哓哓自然没料到这般,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那可是排名前几的战队。 陶哓哓好半天才回神,她杵着下巴想了会说:“如果我没答应,是不是会被打?” “噗……”池越喝水听到这话,笑出了声,差点被呛到,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会。” “那好吧,你别糊弄我。” “恩,不会。” 池越看她捧着茶杯喝水,也不知道是谁在糊弄谁,总之这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池越都是和她聊些游戏的事,又慢慢聊到生活,一直到了她楼底下。池越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会如此执着,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偏偏总不甘心放弃。 陶哓哓不知道,她似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再阴沉的天气,见到她,都会变得晴空万里。这么就放弃,岂不是辜负了。 陶哓哓刚准备上楼,池越叫住了她:“哓哓,待会一起玩游戏吗?” “今天吗?待会还有稿子要校对,来日方长嘛。” 池越含笑点头,看着她温柔说:“好。” 陶哓哓,我们来日方长。 只是陶哓哓才一进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老变态”三个字在上面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过度章,划重点,小说关键部分被删。 小伙,欲擒故纵用得挺溜啊! 哈哈哈哈,明天见,爱你们~ 第13章 梦魇 “黄昏,城郊附近一处小区门口围满了人,都探头往警戒线内挤。 夕阳西下,暮色垂落,天际泛着似血色的光,一缕缕从窗户中洒落在卧室里。 才推开门,警务人员都惊呆驻足在门口,甚至有几个竖起汗毛,慢慢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 带队的是刚来不久的刑侦队长谭云,见过无数场面,也没有像这次让她觉得发寒,从脚底升起一股冷意。 她呆呆的看着,所有人都这样望着。敞开的卧室,被血染红的床单上,一个女子安详的躺着,如同睡着了。屋外的嘈杂在这里像被隔绝开来,只剩静谧,呼吸都像被扼住一般。 小谭她缓慢一步步走近床边,空气中的尘埃在暮色中旋转飞舞,慢慢下沉,走近才发现四周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以及淡淡诡异的甜腥味。 在距离床一米不到的位置,她停下,被眼前的人震惊,死去的女子被人精心打扮了一番,宛如一个艺术品,一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她裸/着身子,薄被遮盖住小腹,狭长的双眸紧闭,白皙的脸上两颊竟挂着红晕,涂了口红的双唇微微张着,一手捏着身下的床单,腰背挺立,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一道血迹顺着脖颈而下,在身下染成朵朵血花…… 小谭渐渐恢复神智,她又往前一步,俯下身子,却惊讶的发现,女子眼角竟然还有泪珠。戴着手套的手捻起,在光下看,应该是用透明树脂做成的泪珠。掀开盖着小腹的薄巾,双/腿上有一小块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透明水渍,整个人,身体都泛着淡淡的红…… 小谭拿起旁边的一张卡片,上面写到:“欢迎来到我身边,送你的升职礼物,亲爱的T。” ……” 陶哓哓看到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口干舌燥,脑海里,竟然完全的脑补出了画面,她吓得立马关了窗口。恰巧这时,祁亦言又打来电话,陶哓哓隔了好久,才按接听。 -- 第22页 “在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微微低沉的声音,陶哓哓打了个冷颤,小说里的人物,代入上了祁亦言的脸。 她飞快喝了半杯水,“没,没干嘛,吃完饭回来,刚刚在洗澡呢,呵呵。” “嗯。” 沉默了会,他又开口问:“一个人吃的?” “咳咳咳。”陶哓哓突然被呛到,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不是,和昨天送你回来的人?”他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吗? “……” 又是一阵沉默,陶哓哓缓过来了,停止了咳嗽,她对着电话那头问:“不是,我那是……” 又一阵低沉的笑声,陶哓哓身子一抖,只听见他又说:“哓哓,想你了。” 他有病吧? 陶哓哓毫不犹豫挂了电话,过了好一会,他没再打来。陶哓哓有眼线,早就知道祁亦言这久不得空,所以才敢那么嚣张。默默摸了把自己的老腰,有点疼。 她窝在沙发上,又点开刚才的小说网址,却在看到刷新出来的内容时立马炸毛,怎么才一个电话的时间,那段详细描述又没了! 她立马跑到茶几前,打开电脑,不断在网上查找,却一无所获。折腾到了十一点,实在没辙,眼睛困得睁不开。陶哓哓重新打开网址,编辑了一条长评,在小说页面点击发送,最后跑去床上,心满意足睡去。 只是这一觉,不怎么平静,祁亦言像阴魂不散一样,总是闯入梦中。 迷迷糊糊之际,仿佛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眼睛睁不开,四肢无力,发不出去声音,只有感觉还存在。 着了梦魇,任凭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自己仿佛是躺在那床上的死去的人。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他靠近,闻到一阵清冽的气息。他的呼吸声很轻,明明看不见,却能感知到他在做什么。 男子来到她面前,掀起她身上的盖布,半蹲在她身旁,没隔多久,他拿过一旁的东西,听见水声。身上一片冰冷,他用湿巾轻轻的擦拭掉身体上的痕迹…… 陶哓哓拼命像挣脱,想醒过来,可四肢沉得如同被压了千百斤重的石头。很快,他又用干毛巾擦了一遍,用手背滑过,确认了干度。随着,他放下毛巾,执起一旁的刷子,仔细在她的身上涂抹上一层粉,又用腮红一点点打落在皮肤上,就像事/后,身体上沾染的红晕一般。 陶哓哓恐惧,害怕,却又只能被迫接受。 他刷完后,放下工具,执起唇笔轻轻涂抹在她唇上,却不小心涂出了边界,她听到一声叹息,接着,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指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嘴唇,一点点抹去多余的部分。 涂好红唇后,他轻轻捏了捏她的唇,让她微微轻启红唇。用睫毛刷沾水,清洁睫毛,眼角被粘上一颗颗泪珠,腿上也被粘上一块块水渍。 然后,毛笔沾染上旁边的血迹,脖颈颈动脉的地方被一遍遍描绘,直至最后完成,他轻抬起她的背,使她头微微后仰,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听见,他开始走远,一声水声过后,慢慢向她走来,感觉被一阵清冽的气息环绕。他俯下身子,拉过一旁的盖布遮住一半,头却落在她耳朵旁,轻轻一吻落在被割开的颈动脉处,耳边竟然传来熟悉的祁亦言的声音。 “真漂亮,我的哓哓。” 陶哓哓恍惚醒来,却又觉得在梦中,眼皮沉重,使劲半睁,看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她胡乱摸着手机,点亮屏幕还停留在和祁亦言通话记录的页面。鬼使神差一般,她手指头点击了通话键。 “祁亦言……” 她呢喃的唤着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糊里糊涂。 “哓哓?”祁亦言的声音很轻,似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她身在其中,哪里都是他。 “恩。”还是完全醒不过来,尤其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 “想我了?” “恩。”迷糊中的陶哓哓诚实回答道。 “那,我过来吗?” “不要,我疼,你,总是,总是欺负……”说到后面,祁亦言就听不清了,陶哓哓握着手机,竟然又睡去。 “可是你喜欢,喜欢我……”祁亦言轻轻述说,陶哓哓迷迷糊糊,竟然入了他编织的梦中。 手机在一旁,她的轻微的呼吸声一点点传递到那头,越来越急促。祁亦言竟清楚的感觉到,四周黑夜的潮气渐渐褪去。 “陶哓哓……”声音不重,却很沉,伴随着一声粗/喘,他睁开双眸,眼底里的欲/望一览无余。他放下手机,依旧开着通话,搁在一旁。 陶哓哓并没有因此醒来,只感觉,身旁被一点点建起牢笼,里面,有着她和他。 晚风从窗口拂入,凉凉的,卷着帘子的边角一鼓一鼓的。 可晚风不但没有吹散空气闷热,反而助燃了心中的火苗。她像被一个厚厚的棉被裹住一般,双手使劲也挣脱不了束缚。 梦魇还没有结束…… 意识恍惚,隐约听见门口传来响动,陶哓哓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使力的挣脱,却只能和刚才一样,躺在床上等他走来。 心脏狂跳,快要跳出一般,终于,脚步声在床前停下。他动作很轻且慢,侧着身子坐到床边,冰凉的手掌拂过她滚烫的脸,她顷刻间忘了挣扎,躁动的心平静下来,感觉很舒服,又往他手心里蹭了蹭。 -- 第23页 而另一只手,顺着锁骨,指间滑落,激起一阵阵颤/栗,轻轻褪去她的睡衣,睡裤…… 夜色温柔,梦亦如此,像踩在云端,明知是梦,一丝理智想挣脱,想清醒,可剩下更多的却想沉沦,突升一个念头,竟想这般溺在其中。 重遇祁亦言后,陶哓哓知道过去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她渴望他,想念他,爱着他。 可梦中他和任何时候都不同,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轻,让人又恨又怕又不可自拔的喜欢。 她叫不出声,双手像有了知觉,紧紧抓着床单,像要抵挡什么袭来。混沌的脑袋里逐渐变得清明,仿佛被什么一点点填/满。 黑暗中,一朵朵火苗从边际烧起,慢慢点亮黑暗,越来越多,一瞬间,绚丽的花火在脑海里绽放…… 陶哓哓彻底被惊醒,她竟然小声的呼出:“祁亦言!” 陶哓哓猛的坐起,浑身都被汗水打湿,眼角还有一滴泪珠,顺着额头的汗,慢慢滑落。她茫然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夜静谧,什么都没有。 没有祁亦言,没有那一场接一场荒唐的梦…… 她掀开被子,热气从中散出,她轻拍打自己的双颊,不敢相信竟然做春/梦了,而且,对象还是祁亦言。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抱着被子坐在床中央,慢慢平静下来,凉爽许多,拿过手机一看,却被雷在原地。 她睁大双眸,屏幕竟然是和祁亦言的通话页面,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一瞬间魔怔了一般。 “哓哓,我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每天夜里,你是这般的想我。”那可怕的声音从屏幕传来。 陶哓哓倒吸了口气,小声嗫喏:“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一边慌里慌张的按断通话,立马把手机丢到床脚,陶哓哓羞愧的用被子捂住自己,我的天啊,到底是他阴魂不散还是她饥渴难耐,做梦就算了,还被人全听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力爱我~ 开胃菜,很快女主就会发现,这与后面买xx用品,看xx小说被发现等等比起来,不算什么…… 第14章 早安 祁亦言看着黑慢慢黑了的屏幕,唇角上扬,他呼了口气,起身打开窗子。走到另一边,按下咖啡机,这时,陆衎推门而入。 他手里拿着祁亦言刚给他的验尸报告,一边进门一边说:“你在煮咖啡?正好,给我一杯提提神。” 祁亦言难得没有反驳,拿出另外一个杯子放在桌前,他径直去了停尸房。这次跳楼的女子家人还没有来认领,就一直存放在这。 祁亦言专心看着咖啡,一阵飘香传来,充满房间,祁亦言听到滴的一声,祁亦言优雅的倒了两杯咖啡。 他先浅酌了一口,味道整好,纯正的苦味伴随着浓郁的香味在唇齿间扩散,刺激着味蕾,很提神,他闭上眼,脑海里竟幻想起陶哓哓。 今夜的她,比那一晚更诱/人,可一睁眼,却是虚妄。 他敛下眼眸,抬着咖啡走到门口,依着门框,里面的陆衎,一边翻开报告,一边看着尸体,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祁亦言没有出声,过了一会,陆衎拉上盖布,他把手里端着的另一杯咖啡递给陆衎。 陆衎想也没想接过,抬起就嘴喝了一口,差点吐到尸体上,他皱着眉,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靠,你这是什么兴趣爱好?” 祁亦言像是知道他的反应,离他远远的,拿起手机观看,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冷峻的嘴脸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陆衎看了看盖住的尸体,想到那缝合切口,比临床医生还要专业,堪称完美,又看到祁亦言诡异的笑容,一阵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啧啧嘴,不由感慨:“还好你当了法医,要真遇到你这样的罪犯……” 祁亦言懒得搭理,一言不发,陆衎把尸体放进太平间里,走到他面前,挑了挑眉,看向祁亦言问:“我听说陶哓哓是你前女友?分开六年,你说,以你的性子,是怎么忍受六年不去找她的?” 这问题在陆衎打听到两人的事时就想问,不过是没有机会。和祁亦言共事一年多,多少了解。但凡他想找,怎会又寻不到的人,更何况,两人同处一个城市,在警局里寻人,再容易不过。 祁亦言食指弯曲推了推眼镜,放下杯子和手机,那深邃的黑眸如同不见底的漩涡,深不见底,他回望他,嘴角微翘,反问道:“你呢?又怎么忍受她在身边五年,却不动她?难不成,有隐疾?” “噗……” 陆衎这下子真把咖啡喷了出来,忍住咳嗽,连忙走出去找水喝,尸检报告上弄了点污渍。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还是因为被戳破红了俊脸,有些愤愤地把报告递给祁亦言。 祁亦言瞥了眼,没接,陆衎只好讪讪放在他一旁的台上。祁亦言垂眸看向手机,屏幕还没熄灭,上面正是陶哓哓发的那篇长评和一个邮箱地址,黑碎的发丝掩住眸光。 祁亦言继续补刀道:“身体的某些部位长时间不动,可是会内伤的。” 陆衎很快缓了过来,说:“你不是不知道岑歆事,明知道她……算了,你不懂。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有我护着,总有一天她会自愿接受我的。” 岑歆对于陆衎来说,真是呵护到了极致,可过度的保护,终有一天也会成为牢笼。看着陆衎那眼底的幸福,祁亦言只是淡淡一笑说:“护着?呵,如果没有经历外面的危险,她又怎么会知道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 第24页 寻找安全感,是本能,确定安全感的底线,进而自愿攀附,才会永久。 陆衎背过身子接水,轻笑了声说:“阿言,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如何,可我看得出,对于陶哓哓,你不单单有爱,你心中有气,还有恨。” 祁亦言一言不发,可僵住一秒的表情,陆衎还是捕捉到了,他继续说:“听一句劝,陶哓哓不聪明,但不傻,别过头了。该放则放,真正的爱,不应该是强行占有。” 祁亦言抿紧唇,听完他的话,抬起咖啡喝了口,屋内气温低,咖啡冷得快,也越发苦涩,却正和他的胃口。 他微晃咖啡,想到很久以前,年轻时冲动,对陶哓哓,以为禁锢就可以得到,可谓是什么方法都试了。最后,如陶堔所说,真正她可以选择时,会毫不犹疑的离开。他从来不是她的唯一选择,一无所有的他,做不了谁的主。 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开始着手一切,六年,他尝试着忍耐,克制,蛰伏,直到来到她身边,再遇见她,抱着她温热的躯体,听着颤抖的心跳声…… 这一次,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走进他编织的牢笼里,他会是也只能是她的唯一选择,永远,到死为止。 陆衎知道他显然没听进去,轻叹息,终究要栽了跟头,才会懂得。他也不再继续劝说,看了眼时间,对祁亦言说:“今天没什么事,你还回去吗?明天白天没什么事就在家里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了。” 祁亦言点头,陆衎拿上东西,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事,又折回头,脸上噙着意味深长的笑,说:“作为加班福利,告诉你个事呗。” “恩?” “陶哓哓住的那地,要拆迁了,把握机会呀。” 祁亦言果然有了反应,虽然很细小,陆衎还是发现了。 祁亦言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陆衎本想多吊下他胃口,但是一个专属的提示音响起,他正低头看信息,一边回短信一边说:“就这个月完成,还不是因为上次打架斗殴那事桶到上面去,本来那小区早就说要拆了,只是安置地没谈好,就搁置了。前阵子,上面的人来调查这事,已经谈妥了,户主都签字同意。” 陆衎说完望着手机皱眉沉思,自顾走出办公室,没再逗留。祁亦言饮尽杯中最后的咖啡,摘下眼镜放在杯子旁边,他拿起手机,点开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 清晨,阳光毫不掩饰的射入屋内,卧室里闹铃响个不停。陶哓哓拉出枕头,把头埋在枕头下,小声哀嚎。 本来和祁亦言那一夜就要了她半条命,连续失眠,简直像要了她剩下半条命,她上辈子是杀了祁亦言全家吧? 在闹铃按停又响第三次后,陶哓哓不情不愿的起床。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后,依旧能看到重重的黑眼圈,看着镜子郁闷,还不如不擦呢!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时间,陶哓哓不由叫出声:“妈呀,要迟到了。”她连忙拎起包慌慌张张的出门。 来到小区门口,见一群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她无暇顾及,只顾小跑着。 “哎,哓哓。” 陶哓哓听见有人叫她,连忙停住脚步,拉了拉塌下肩膀的包,笑吟吟的打招呼:“房东太太,早啊,你怎么会来?”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艳丽的花裙子,身材保养很好,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她拉住哓哓,脸上笑意满满,却有些渗人。 陶哓哓心里打鼓,不会是那天她和祁亦言那什么的时候被人听到去告状吧?早就说这隔音不好了。 “那什么,房东太太我快迟到了,要不我去上班那里给你电话?” “呵呵,唉哟,不着急,就两句话的功夫,哓哓,不好意思了,这下子要麻烦你重新找房子了,这片要拆迁了,租金,有时间来退。” “什么时候?”陶哓哓蹙起眉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离上班近,又便宜的地方,突然一下子去哪里租房子。 她拍拍她的手,“下周五之前就要搬走,不好意思,你放心,这个月的租金都可以全部退给你。” 陶哓哓郁闷极了,低着头往前走,差点撞到人,感受到熟悉的气场,陶哓哓条件反射想逃,祁亦言轻轻一捞,她结实的撞进他怀里。 陶哓哓想到自己干的蠢事,红了脸,推搡说:“你,你干嘛啊,大早上的。” 祁亦言不安分,恬不知耻的凑到她耳边吹风,轻声说:“你说呢?” “呵!”陶哓哓一跳出他的怀抱,祁亦言稍微退了退,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但是也难掩面上的憔悴。 “我刚从警局出来,顺路送你上班。” 陶哓哓依旧怀疑,站得远远的:“你,昨晚那个时候在警局?” 祁亦言轻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淡淡说:“你要迟到了。” 陶哓哓掏出手机看,立马慌张起来,毫不犹疑钻进他车里。祁亦言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他坐驾驶座,却俯过身子,温柔的帮她系安全带。距离很近,近到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他身上没有其他味道,干净的有些可怕。突然,祁亦言抬眸,四目相对,他幽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脸越来越红。 心脏狂跳,手脚像被什么定住,动弹不得,他越来越近,直到冰凉的唇触碰到她,像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吻很轻,如同蜻蜓点水,却让人心痒难耐,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笑说:“早安,哓哓。” -- 第25页 外面的朝阳穿透云雾,洒下一束束光,车子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只剩下静谧。看着他脸上和煦的笑容,一晃如初见,此时的温柔,在彼此之间慢慢卷起一个漩涡,让人忍不住与他共沉沦。 陶哓哓傻乎乎的看着,听着狂躁的心跳,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回应说:“早。” 一瞬间,忘了他是祁亦言,忘了那蹉跎的岁月,忘了横亘在彼此之间的种种……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不甜吗? 第15章 隐瞒 上班高峰期,路上拥堵,陶哓哓很快回过神来,她余光频频瞥向他,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却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 不过,现在最着急的,还是房子的事,该向他开口吗?可两人现在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 “在想什么?”祁亦言先开口,红灯时,缓慢的踩下刹车,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着她。 目光整好与她偷看的视线撞在一起,陶哓哓立马坐直身子,直视前方,磕磕巴巴说:“没什么,可,可不可以开快点,我要迟到了。” 祁亦言挑挑眉,“是红灯。” “哦。”陶哓哓抓抓刘海,气氛有些尴尬。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过了这个红绿灯,很快就到陶哓哓上班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有意,祁亦言放慢了些速度。 陶哓哓听见,她慌乱,本来下午想去周围看看房子,她捏紧手机,扯了扯嘴角说:“可是,今天我,我下午已经约好了人,要去,办点事。你不是这几天加班?或者,明天,明天也……” 祁亦言停下车,他很轻的叹了口气,眼里除了疲惫,还有一丝无奈,抬眸直言道:“哓哓,你很不擅长说谎。” “我没有,我是真有事,我……”她想问祁亦言房子的事,但是跟他住一起,别说上班了,怕是什么自由都没了吧。 祁亦言如此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慌乱,他又换上和煦的笑容,大度的说:“好,没关系,那就改天。” 他的客气疏远,让陶哓哓的心突然抽疼了一下。 他停了停,又继续说:“哓哓,如果不想说,要瞒什么,一定要瞒好了,永远别让我知道。” 陶哓哓打了个冷颤,立马解开安全带,陶哓哓抓着包,怂怂的说:“不会不会,改天我请你?我也有事和你说,今天谢谢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真要迟到了。” “好。” 他话音刚落,陶哓哓立马飞奔,祁亦言脸上的笑容随着她的身影一同消失,他按下车窗,隔绝了一切。眸光变得犀利,没有一丝隐藏,他掏出手机,看了很久,才驱车离开。 结果,陶哓哓还是迟到了,被领导数落了一顿,她趴在办公桌上装死。 中午吃饭时,问了同事一圈,都没有合适的房子。她翻开手机微信上的通讯录,一下子突然不晓得应该问谁。 岑歆?对了,她也是在外租房子,立刻问了她消息。 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复,陶哓哓把手机放在一旁,打开电脑登录邮箱,上次发了约稿函后,收到不少邮件。她没有点开,只是先大致看一眼数量,好安排日期。 突然,视线定格在中间一封,那个ID很是熟悉,她点击打开,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追的那本小说的作者。 她欣喜若狂,就差起来跳圈圈了,陶哓哓睁大眼睛,把附件下载下来,打开预览,竟然是完整版的。 把文档转发到手机,她滑动鼠标,只见邮件最后写了一句:“支持原创,切勿外传。” 陶哓哓傻乎乎的赞同的点了点,瞥向窗口的左上角时,邮箱竟然是QQ号注册的,也就是说,她变相的拥有了联系方式,立马加过去。 一边傻笑,一边小声自言自语:“嘿嘿,还没有我陶哓哓勾搭不到的人。” 日子一晃而过,马上又到了周末,祁亦言真的很忙,那天过后,就没再出现,甚至让陶哓哓产生一种错觉,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是,心情很复杂,有一丝高兴,还有一点点渴望。 陶哓哓去看了好几处的房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直到昨天晚上,岑歆才回她消息,约她今天逛街,正好她问问房子的事。 陶哓哓早早的就在商场等候,暴雨过后的一个星期都是晴天,夏至后的太阳越发毒辣。 陶哓哓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玩手机,看着上面昨天更新的内容,不由叹气,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几天每日做春/梦。而且吧,做就算了,每次对象都是祁亦言,做着做着,竟然习惯了,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唉,阳光太辣,陶哓哓躲在商场门口,里面一开门,冷气就吹出来,凉爽异常。她往对面张望,看到熟悉的人影,立马招手。 “哇,岑歆,怎么才多久没见,你又瘦了?告诉我,告诉我,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瘦的?脸蛋漂亮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你看我,体重又升了一个档次。”陶哓哓眼睛放光,围着她打量了一圈,真的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而且,还变憔悴了许多。 虽然面上涂着淡淡的妆容,却掩饰不了憔悴之色,颇有一丝黛玉的味道。 陶哓哓皱眉,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她连续一个星期失眠,怎么就不见瘦呢? 陶哓哓索性不想了,挽起岑歆的手,说:“走,先去买杯奶茶,那里新开了一家,很好喝。” -- 第26页 “你不是说要戒奶茶,要减肥的吗?”岑歆勾起唇,笑着问她。 陶哓哓皱了皱鼻子,“谁说的,我没听见。” 岑歆无语,她扶额拉住她说:“先陪我去看衣服,待会我请你喝。” 陶哓哓看了要远处排得老长的队,思考了几秒说:“好,最喜欢看美女试衣服了。”她眼睛里色眯眯的,岑歆也被她逗乐了,两人一同进商场。 买完衣服刚好到饭点,陶哓哓不想吃饭,就去附近买了一堆油炸食品,蛋糕和奶茶,两人坐在甜品店边吃边聊。 陶哓哓伸头偷偷瞄了眼她与某人聊天,眸光里尽是暧昧之色,杵着下巴说:“啧啧啧,你看,这陆警官,人长得帅气,身材也好,又是刑侦队队长,体力肯定不错。家境呢没什么挑剔,对你是真上心。你说,这样的人,去哪找?” 岑歆已经回复完,搅动着杯子里的奶茶,略作思考状,说:“可,不管按辈分来说,还是年龄来说,他都是可以做我叔叔的人。” “咳咳。”陶哓哓刚吸进一颗珍珠,听到岑歆的话,卡在脖子间,呛得脸红,岑歆连忙递上纸。 陶哓哓缓过来,一边拍拍胸脯,一边说:“我打赌,陆警官听到这话,绝对会被你气死。” 陶哓哓对岑歆很是无语,她再傻也能看出陆衎对她的心思,怎么会,岑歆就觉得是叔叔呢? “岑歆?”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 岑歆和陶哓哓同时抬头,岑歆看清人后礼貌的说:“李医生,来买咖啡?” 男子微微一笑,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天气有些热,却身穿一套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像丝毫感觉不到热一样。 他含笑说道:“吃完饭,出来走走,顺便买杯咖啡,他家的拿铁不错。” 陶哓哓拉了拉岑歆衣袖,小声说道:“有点帅,他是谁啊?” 男子似乎听到,连忙掏出一张名片说:“你好,我是李景灏,二院的心理咨询师。” 李景灏大概三十多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干净修长的手掌骨节分明。陶哓哓也伸手说:“你好,陶哓哓,岑歆的好朋友。” 李景灏低头一笑,客气的与她握手。他的手掌冰冷,握住住她手时,寒气从手心穿递到神经,不由让她想起祁亦言,似乎感觉到这类人的危险,陶哓哓立马抽出手,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李景灏大概大概看出她的异常,却没有说破,转身与岑歆说话。 陶哓哓呆愣楞的看着桌上的蛋糕,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直到眼前手掌晃动,“人都走了,回神了。” 陶哓哓赶忙拉下岑歆的手说:“岑歆,如果你遇到一个你很怕,但是有时候,只是有时候又会想见的人,怎么办?” “刚刚,那个医生,给我的感觉,和他好像。”她小声说道。 每天晚上都做着同样的梦,永远前半段都是把她弄死的画面,后半段又是各种姿势的不可描述。 心里空虚又害怕,渴望什么,又在恐惧什么,纠结到快疯了。总有一种感觉,她竟然越来越想见他,像是心中的欲望一点点被放大。 “前男友?” 陶哓哓一脸惊讶的看着岑歆:“哇,你属蛔虫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顺其自然。”反正都到现在了,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转而,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又立马一脸担忧的看着岑歆问道:“岑歆,你最近又不好了吗?” 岑歆有很严重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陶哓哓见她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留下了一圈阴影。 “我曾经忘了很重要是事,我想记起来。” “是很痛苦的回忆吗?” 岑歆抬眸,“算是吧。” 陶哓哓皱眉,想了想才说:“那,如果想不起来会怎么呢?” 岑歆低头,却没有回答,陶哓哓也没在继续问,隔了好久,像是忍不住一样,说:“岑歆,没有谁天生该背负什么,有些事,时间一到,自然就会想起了,人生在世,很多东西是不能强求的,重要的是你还活着,就要对得起自己,开心最重要。” 曾经她也怨恨过,逃开六年,发现只要记忆存在过,是不可能忘记的。曾经无法割舍的太多,如今了无牵挂,却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对了岑歆,我本来是想问问你的你的那小区,还有空房要出租吗?” 岑歆细细想了会,“有是有,但是,我那里你上班不方便吧,太远了。” “也是,唉,好烦啊,下个星期就要搬出去,突然去哪里找。” 陶哓哓突然想到祁亦言,连忙说:“对了,岑歆,我租房子的事,还是不要和陆警官说了。” 岑歆点点头,也不问什么。倒是最后说:“对了,你可以看看网上租房子,或者挂出求租的信息也可以。不过,还是要小心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线即将展开 第16章 害怕 回到家中,陶哓哓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四周发愁,打开手机搜索。岑歆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旋,正当她挂出求租广告后,刷新手机,一条信息出现在手机上。 “景宸公寓22楼?一室一厅,急租,租金1000元/月,我去,太便宜了吧!”陶哓哓捧着手机细细看,没耽搁立马打通上面的电话。 电话一会就接通,对方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陶哓哓全程笑眯眯的与人交谈。 -- 第27页 陶哓哓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趴在桌子前记录下地址电话,夹着手机说:“明天吗?好的好的,地址我记住了,那就明天见。” 陶哓哓挂了电话,喜滋滋的,就说她运气好,才刚刚挂出来就被她看到,而且是私人租房避免了中介费。 她躺在沙发上,打开又细细看了介绍,看着上面的装修布局真是太满意了,而且,刚才女主人说是因为他们要出国,又不想卖出去,才便宜出租,但是仅限女生。 真好,景宸公寓,这下子,她上班连地铁都不用坐了,步行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次日中午,暑气正盛,陶哓哓早早在此等候,她穿着简单,就一件白色T恤,配浅色牛仔短裤,背着小小的红色挎包,蹬着一双小白鞋,双手扇风。白皙的脸上升起两朵潮红,斜斜瞥了眼太阳,又气呼呼的来回打转,早知道不来那么早了。 小区的门卫大叔和这气派的大门一般,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陶哓哓本来想着,周末没什么事来早点好,这种优质房源,一下子就没了。只是来到小区门口才知道这里门卫这般森严,她态度多和蔼的和门卫大叔说了半天来由,想让他通融下,直接进去找人,却被狠狠拒绝在外。 等了快半小时,早就没了耐心,突然听见电话响,立马欣喜接听起来,但是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陶哓哓一边用纸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对,我是昨天说好来看房的人,哦,原来是李先生,你好呀。” “哦,没关系,就是你们这小区安保太好了。”好到真的一点都不近人情。 “好的好的,那就麻烦您跟他说一声。”陶哓哓挂了电话,手机装进包里,小跑到门卫室,抱手望他。果然,大叔接了电话看了陶哓哓一眼就打开了大门。 进去后,一座座高楼耸立,却不紧凑将就。每一栋之间,都有一块绿化的小花园,树木茂盛,空气难得得清新。走到林荫小道上,别提多凉快了。 漱漱的凉意穿透皮肤,身上的热气一点点消散。她趁着在楼下,掏出包里的纸,擦了擦汗,又对着黑屏的手机弄了下头发。 陶哓哓按照他说的,找到七栋的入口,抬头望了眼,一梯两户,私密性挺好的。伸出食指按下门铃,耐心等待。 “叮”的一声,门打开,陶哓哓拉开门上楼。走道不窄,过道地上和四周的墙壁都贴着洁白的瓷砖,干净敞亮,看上去每天都有人打扫。 陶哓哓按照提示,来到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她按下22楼。进入电梯后,一下子凉快许多,但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却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恐怖小说看得多,在这空荡荡的电梯里,觉得有些渗得慌。 中间没有停留,一直到了顶楼,她走出电梯。她又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往右边走。本来以为顶楼挺热的,但是这里小区很好,楼顶都有一座小花园阳台,所以哪怕在顶楼夏天也不热。 走着走着,感觉后背冷嗖嗖的,她立马回头,只看到对面的门紧紧关着,她细细看,仿佛门后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门口竟然装了摄像头,陶哓哓腹诽:“对门不会是变态吧?” “你好,请问是刚刚打电话的姑娘吗?”一声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陶哓哓硬是被吓出鸡皮疙瘩来。 她转身,目光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只见他穿着一套休闲服,国字脸,下颌有些初生的胡渣未打理,脚下穿着一双跑鞋。 陶哓哓有些意外,在家不换鞋吗? 男子一手推着门,看到她盯着他鞋子看,连忙说:“哦,我才从外面回来,我老婆说今天有人约好了来看房子,让我先过来招呼着。” 陶哓哓听闻就放心下来,微笑点点头,没多想跟着他进了房间,他在后,轻轻推了下门,门就一下子关上了,陶哓哓心中衍生出一股不安。 男子又说:“随便坐,因为要出国,家里收拾没剩下什么了,别嫌弃。”他招呼她坐下,又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瓶未开封的水:“你在外面等很久了吧,先喝杯水。” 陶哓哓推推手拒绝说:“不用。” 男子拧开些递到了她手上说:“别客气,是怪我们忘了时间。让你在外面等那么久,因为要搬走,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冰箱里也就剩几瓶矿泉水了。” 陶哓哓见人面善,含笑点点头,她开始打量四周,一室一厅,80平左右,装修简洁大气,家具都是现成的,和照片上倒是一模一样。 她甚是满意,也发现确实有些渴了,拿起瓶子喝了一口。一瞬间有些喝猛了,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流,顺着脖颈,渗到T恤里,胸口印上一小块水渍。 男子的喉结滚动,眸光微微一变。陶哓哓只顾着看环境,不在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转身对他说:“那个李先生,我觉得这个房型不错,请问可以签合同了吗?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现在住的地方要拆迁,所以挺急的,昨天我和周姐也说好了……” 男子回神,他浅笑打断她说:“不急,我们慢慢谈。” “额,可是,我们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说好了,今天就过来看看房型。还是,你们反悔了?”陶哓哓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房子太满意了,哪怕他涨价了也要咬牙拿下。 男子眼神变了变,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放肆,陶哓哓自知不对劲,突然感觉浑身使不上劲,她扶起沙发的把手起身,却跌落在沙发上。 -- 第28页 陶哓哓顷刻间蒙了,她害怕手微微发颤,心中已经知晓,她被下药了。 想她一世英名竟然中了套,心里发怵,陶哓哓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尽力气捏紧手机。 男子伸手拿过矿泉水,指了指上面,陶哓哓眯起双眸,才注意在不起眼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针大小的洞,他是用针筒注射进去的药。 “你要什么?钱吗?”心想网上的骗局,如果为钱还好,大不了破财免灾。 男子换上了一副猥琐的模样,摸着下巴笑着,一步步走近陶哓哓,说:“本来确实只为财,但是看你这么嫩,有点舍不得……”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光洁的双腿,陶哓哓已经悄悄的摸到手机,拨通了电话,手里才感觉到震动,立马大声喊着:“现在是法制社会,而且,在景宸公寓小区门口有监控,门卫大叔可是亲眼看我进了7栋22楼的!拿了钱,我可以不报警,否则否则我……” 男子警觉性很好,察觉到她的背后的动作,发怒的把她推到一旁,看到手机上的号码,立马扔到一边,屏幕瞬间碎个稀巴烂。 陶哓哓哪里来得及心疼自己的手机,一万个都想不到自己今天竟遇到这事。好在他下的药是些安眠药之类的,只是有些乏力,她趁男子看手机的瞬间,咬紧牙关,一股脑冲向门口。 只是男子反应迅速,在她快要开门的时候抓住了她。 陶哓哓害怕极了,他一靠近就觉得恶心至极,使劲的挣扎,这一瞬间一万个后悔,求助祁亦言都比这好万倍吧。 男子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她脸颊又疼,脑袋发晕,被拖向沙发。陶哓哓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继续的挣扎挣脱,可是被下了药,她完全使不上力,男子一下子就扯开了她的衣服领口。 陶哓哓曲起脚踢他胯部,他早就料到,手掌一把握住她的膝盖骨,扒向一边。 陶哓哓拼命的叫喊,男子淫/荡的笑着说:“你不知道这的窗户和墙都是隔音效果最好的吗?别白费劲了,挺聪明呀,不过老子告诉你,你打的那警局,来到这也要二十分钟,让我爽了,给你留条命。” 陶哓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绝望之际,呼口而出:“别碰我,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男子捏着她下巴,恶狠狠的说道:“别想着拖延时间,老实点让你少受点罪。” 他钳住她双手,侧过些身子去翻什么东西,陶哓哓这才知道,害怕到了极点,哭都哭不出来,嘴唇哆嗦发颤,她无意识的说了一声:“祁亦言,救我。” 男子听见,“哼,祁亦言?你男人的名字?真得劲,你叫吧,叫谁都没有用,哈哈,叫得再大声,也只能乖乖躺着让我……” 陶哓哓顾不得那么多,偏头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男子发怒,巴掌刚要落下时,门口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即将高帅出场,但是别对他抱有啥美好幻想…… 第17章 失控 陶哓哓已经哭花了脸,恍惚出现了幻觉,门口被推开,她竟然看到祁亦言冷着脸向她走来。 男子警觉性的握住钥匙上的小匕首,看到门口只是一人。陶哓哓刚要逃,男子伸手把她的头猛地撞向沙发角,又一阵晕眩,今年是犯太岁吧?才个把月的时间,就被人两次拿她的头去撞墙。 她倒在沙发旁,立马缩成一团,她抬起眼眸,泪水掉落,她眨了眨眼睛,这下真看清楚了,是祁亦言。 男子冷哼了声,似乎不把祁亦言放在眼里,握着刀冲向祁亦言。陶哓哓害怕的叫出声,扶着沙发起身,又一下跌落在地上。 祁亦言沉到冰冷的眸子看着陶哓哓,薄唇紧抿,直到那人扑过来,在距离他一步时,才不屑的转过视线。男子挥刀的瞬间,祁亦言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匕首啪的一声掉地,还伴随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男子痛得直叫唤,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击,祁亦言冷漠控住另一只手,一脚踢向他的膝盖,男子猛得跪地。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看他倒地哀嚎,陶哓哓就知道祁亦言用力可不轻,况且他太过熟悉人体构造,每一招,都直中要害。男子蜷缩起身子,刚爬起去捡地上的刀,祁亦言冷哼一声,一脚踢飞,然后又踢向他胯/部,这下他彻底瘫在地板上。 祁亦言面目表情,没看他一眼,反而转身关上了门,他绕过男子,用纸包着,捡起地上的刀,又向男子走去。 陶哓哓捂着后脑勺,慌忙叫出声:“别啊。” 他如同从炼狱而来,那阴沉的眼眸,染上了嗜血的光,祁亦言如同没听到陶哓哓的声音,看不到四周的一切,只是停在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像踩死蝼蚁一般,狠狠踩住他刚要爬起来的手。 “啊……” 陶哓哓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她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祁亦言又转动脚尖,俯瞰他问:“刚刚是哪只手?” 男子还想发力爬起,却又被他狠踢了一脚。 “不说?” “很好。”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那可不是什么善意的笑,果然,他面上的表情又沉了几分。 陶哓哓已经挣扎起身,她害怕极了这样的祁亦言,眼眶有些红,听不见周围的劝告,一晃眼,陶哓哓竟然想到他六年前离开时,他的模样。 可怕,又让人觉得有一丝的心疼。 -- 第29页 陶哓哓扶着沙发,颤抖着腿到他面前,着魔一样的拉住他的手,说:“别啊,你会坐牢的。” 他真的会杀人的。 陶哓哓哪里会不晓得祁亦言的性子,在外人看来可能只是觉得高冷,不近人情。其实,他真正的内心是十足冷漠,嗜血,特极端的人。甚至有时候人命对他而言,还不如他家里的标本。 祁亦言转眸,眸光沉到冰冷,如一根根细细的针,扎着陶哓哓的皮肉,头皮发麻。他好看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要求情?”他一字一句问道。 陶哓哓吓得怔怔的看着他,松开了手。记忆一下子回到六年前,曾经有一次,她唯一一次求情,隔壁街的一个小混混硬是被打得全身没一处好的,后来再也没听过这人。 陶哓哓默默的缩回了手,他真的气得不轻,她也怕得要命,只好低垂着头,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 祁亦言看向她,咬咬牙,最终松开了脚,男子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他瞥了眼,抬起腿,狠狠的,一脚踢向他的胯部,男子捂着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哀嚎。 陶哓哓看得心肝颤抖,她小心翼翼瞥见,男子的裤/裆很快渗出了可疑的液/体,还有一点点血渍。 陶哓哓立马收回目光,竟感觉有些作呕,祁亦言看也不看一眼。他走到沙发的另一头,上面放着陶哓哓的包,翻开从里面掏出一包纸,又向她走来,半蹲在她面前。 陶哓哓怔怔的看着他,一瞬间心底涌现无数的情感,祁亦言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帮她额头止血。 陶哓哓这才知道,原来磕破了皮,忘了疼,也是因为他动作很轻,和刚才判若两人。那怕弄疼她的模样,陶哓哓看在眼里,刚刚忍着的恐惧,慢慢变成了愧疚,悔恨,委屈,嘴角一抽,眼泪咕噜咕噜往下掉。 一滴眼泪滴在祁亦言的手背上,他顿住动作,抬眸,四目相对,陶哓哓眼里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他眼里的感情。 祁亦言用手背温柔的抹去她流下的泪,水漉漉的眸子不断地掉落水珠,祁亦言敛下眼眸,他隐忍的咬了咬后槽牙,有那么一瞬间,后悔了。 男子还在哀嚎,已经起不了身,祁亦言打横抱起陶哓哓,放在沙发上。放下纸巾,转身,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又向男子走去,他半蹲在他面前,从裤包里翻出一些东西,套子,还有一包印着外文的东西。 祁亦言冷笑,慢条斯理的撕开那小包药粉,倒进桌上的矿泉水里,摇晃均匀,他擦了擦刚才陶哓哓喝水的瓶口,捏开他的嘴角,把药和水倒进去。 男子使劲挣扎,祁亦言不动声色拍了下他小腹,他一骨碌全部吞下去。祁亦言摘下手套,面上噙着笑意,说:“知道在看守所里,最下贱的犯人是什么吗?今天我不杀你,不过,你在里面的时候,会后悔今天为什么没有求我杀了你。” 他把刀扔到一旁,起身抱起陶哓哓,刚推开门却看到来的警局的人。 “祁法医?”高洋惊讶的看到祁亦言,而且还抱着一个女子,里面哀嚎声不断。 祁亦言低头看陶哓哓,陶哓哓默默埋进他怀里,这下死了。 “很好,还知道给警局打电话。”他低头对着陶哓哓说,声音不重,却字字如同石头落在陶哓哓的心里。 那语调在外人听来是夸奖,在陶哓哓听来,像要把她活吞了一般。 高洋是城南分局的警察,这会顺着祁亦言的话说:“那是,小姑娘挺聪明的,还知道把地址报出来。不过,祁法医,这是你的?” “女朋友。”他微笑答道。 “里面就交给你了,我女朋友受了惊吓。这家房子的主人出国,临走时,让我代为转租,我回来时却发现门里有动静,就去拿了备用钥匙看。看到这幅场景,我随便一审,入室行窃,强/奸未遂,杀人未遂……”他平淡的说着。 “至于剩下没审出来的,就麻烦你了。如果还需口供等明天我亲自带她来录,今天我女朋友被吓得不轻。” “交给我们,我们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的,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是麻烦您配合。”高洋是听过祁亦言这号人物了,说话也客客气气。 祁亦言又换上伪装,含笑说:“当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高洋打量了祁亦言怀里发抖的人,又愤愤地看向地上打滚的人,恶狠狠的说:“看把人小姑娘吓得,直发抖了,抓起来带走。” 转头又对祁亦言说:“那还要麻烦你告诉我下户主的联系方式,小姑娘你别怕,我们会处理好的。” 陶哓哓哪里敢回答,缩在他怀里轻点了下头。高洋叹口气,对祁亦言又说:“那我们先忙,祁法医还是好好安慰下,别落下病,不行就去医院,怎么越抖越厉害了。” “好的,多谢。”祁亦言收紧手,抱着她离开。 陶哓哓又一次没出息地被吓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祁亦言:“你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打电话向我求救?” 陶哓哓小声bb:“小学老师教了,出事找警察叔叔。” 祁亦言眯起双眸:“我不是警察?现在我来教你,下次该怎么做。” 第18章 主动 陶哓哓晕倒后,她醒来时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感觉到手腕有些凉凉的,她睁开双眸,就看到祁亦言半蹲在床前,沾了药水帮她上药。 -- 第30页 “弄疼你了?”他声音轻柔得像天边的云朵,朦胧,好不真实,一伸手就会散了。她不敢动,摇摇头。 祁亦言拧紧盖子,丢了棉球,轻轻扶起她,她靠近他的胸膛,黑色干净的衬衫上,染了些药味,陶哓哓鼻子眼睛酸涩,一下子红了眼眶。 “没事了。”他轻轻拍了拍背,小心的拥她靠在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声,陶哓哓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天已经到了黄昏,房间的窗子一半被厚厚的帘子挡住,光线一半明一半暗,界限分明。 “对不起,我应该……” “嘘~”祁亦言收紧了手,打断了她的话,陶哓哓感觉到,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心中越发难过愧疚。 “哓哓,其实六年我一直没换号码,究竟要多久,才能让你在危险时,第一个想到我呢?” “好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我们好好谈谈。” 陶哓哓松开,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厨房,桌上放了一些饭菜,还热着,祁亦言盛好饭,但是陶哓哓对今天的事还心怀顾虑,吃得不多。 更何况,祁亦言温柔的不像他,与之前阴狠的模样判若两人,一想到这,就脑袋疼。最终,还是祁亦言走到她身旁坐下,连哄带骗的让她吃了很多。 吃完后,又拿了一颗药,和兑好温度的水给她,温声细语的说:“这是止疼药,乖,吃下去好好睡一觉,今天还有工作,明早送你回去。” 陶哓哓顺从的点点头,吃完果然睡了过去。 睡得还算踏实,直到夜深了,她才醒来,只是睁开眼,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周围都是她熟悉的味道,却不见祁亦言。 夜的寒气随着黑暗,洒落下来,她伸出手,摸到旁边的床铺被褥上的冰冷。她坐起身子,低头一看,衣服穿得好好的。 陶哓哓侧身,地板上没有鞋子,她只好赤脚踩在地板上,夜深露重,丝丝沁人皮骨。一股股寒气从地板穿到脚心,又传递给身体的神经,一瞬间清醒很多。今天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中。 祁亦言说的话,他的眼神,心生的愧意和害怕,编织成一个密密麻麻的网,扑向她。这一刻,也许更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知道究竟有多想他。哪怕曾经过去种种,他终究还是不忍伤害她。 陶哓哓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寂静的夜,再小声也会有动静,她赶忙扶住门。走过黑漆漆的客厅,只见祁亦言坐在露台上,黑色的家居服与夜融为一体。楼外的万家灯火,和朦胧的月光,又点亮了一点温暖。 陶哓哓停住脚步,因为隔着玻璃门,他没注意到身后。她只顾看着他,蓝幽幽的烟圈从他嘴边飘出,俊俏的侧面眼眸半阖,浓密修长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就像把自己隔绝在外,落寞又孤独,心突然疼了下。 陶哓哓很少见他抽烟,六年前只有一次,他从来不喜欢有气味的东西,就像现在,他会把自己关在屋外,一个人沉沦。 陶哓哓想到今天的事,她咬了咬下唇,捂着自己的心口。 他一直在生气,陶哓哓知道的。 咬住贝齿,握了握拳,鼓起勇气,抬起脚步,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去。刚碰到玻璃门的把手,祁亦言刚好转眸,四目交织,陶哓哓看到他眼眶都红红的。 那愧疚感越发的深了,陶哓哓“刷”一下拉开门,小跑过去,站定在他面前,想冲进他怀里,又停下。 烟雾散落在潮气中,味道淡淡的,反而是四面的风扑面而来,陶哓哓喃喃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难过。” 祁亦言低头看到她露在外的脚指头,拇指紧张的挪动,白/嫩/嫩的,笔直的双腿裸露在外。 喉结滚动,隐隐克制,面上不动声色。视线向上,他认真看着她的模样,俏丽的脸蛋上,一副愧疚的神情。水汪汪的眸子认真看着他,他清楚的看到,黑色瞳孔里的自己,也只有他。 “你在难过吗?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 眼睛还有些难受,刚才想事情入了迷,才让虫子飞进眼睛里。看来他的女孩,错认为了一些事,不过,也正合他意。 祁亦言没听她说完,掐灭烟头起身,一步步走到她旁边,打横抱起她,陶哓哓没反应过来,一紧张,牢牢攀住他的脖颈。 他是坐了多久,那么冰冷,她收紧手,想把热气传给他一样,偏头靠近他。 祁亦言唇角悄悄上扬,眼里一闪而过欣喜,很快就收起。一步步走着,他关上门,也隔绝了夜的寒气。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围绕她身边,融融月光洒落,脑海里,竟想起无数次梦里两人的缠/绵。 陶哓哓突然脸红,身体温热,传递到他身上,热量又透过他躯体传到她身上,驱赶周遭的寒气。沉稳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边,与她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两人太亲密了,脸上越发红了, “我,我能自己走。”陶哓哓轻推搡了下? 祁亦言走得很慢,在卧室门口停下脚步,低头,小声斥责道:“不穿鞋,不穿外套就跑出来,真想明天去医院吗?”那呵责中,又带着些宠溺。 陶哓哓哑口无言,看到他满脸的担心,彻底沦陷了。 祁亦言见她低头不说话,乖巧的缩在他怀中,很满意。他走进卧室,把她抱到床边,抽过一旁的纸,捧起她的脚。陶哓哓刚要缩回,被他抓住脚腕,拉回去。他用纸轻轻擦去灰尘,又握住,干燥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双脚,热量传递开来。 -- 第31页 陶哓哓痴痴的盯着他的模样,细碎的发丝柔顺的贴着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没拉窗帘的窗户,月光洒落在他半蹲的身上。身后是无尽的月光,和点点星火,这一刻,时间就此停驻,之前不愉快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微仰头,眼底的深情,入了她的眼,凝望着,穿越多少个日夜,过往的甜蜜,他带给她的回忆,和那浓烈的情感,再也锁不住,充满心头。 陶哓哓心跳越发强烈,她现在脑海里只涌现出一个念头,扑/倒他! 可祁亦言蹲在她身前,握着她双脚,面不改色,等她双脚热了起来后,起身,靠近他,一手托着她的背,轻轻放下。 他一手撑着床,伸出另一手时,陶哓哓吞口水,娇羞的赶忙闭上眼,杵着床单身子稍微往后倾,越来越近,可,心念的吻却没有落下。 祁亦言拉过一旁的被子,温柔的盖在她身上。陶哓哓睁着双眸,痴傻的愣住,有那么一丝尴尬,还有,心中的一股莫名的欲/望竟然在蠢蠢欲动。 祁亦言像没事人一样,坐回床边,温柔的把她早已经滚烫的脸颊捧在手心,轻声问:“哓哓,在你看来,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今天在想,究竟是我做了什么,还让你如此的不信任,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以至于让你第一时间想不到我。” “呵,如果,那时候没来得及,可怎么办?我怎么舍得?” 陶哓哓被突然的表白弄蒙了。 “恩?”陶哓哓眨巴眼,不解。 他垂眸,听见一声轻叹,“睡吧,我去客房,明早送你回去。” 或许是这样的祁亦言让人万分不舍,陶哓哓赶忙拉过他的手,他掌心里热热的,暖暖的,修长的手指好看极了。 他侧着身子,陶哓哓看不清他的表情,细碎的发丝遮住眼眸,只等他回望她时,又变得温柔如水。 陶哓哓人生第一次,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起身抱住他,笨拙的亲了上去。 虽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是对于陶哓哓是鼓足勇气,她亲完,有一丝得意还有点激动,咬唇说:“不是你说男女朋友吗?我害怕,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水漉漉,清澈的眼眸望着他,祁亦言心脏剧烈的跳动,克制不住的,黑眸变了色,嗓音里,多了一丝沙哑,略带着一丝兴奋:“确定,我留下?” 第19章 圈套 翌日清晨,陶哓哓看着镜子里的人,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道红痕显眼,黑亮的双眸眼眶周围泛红,深重的黑眼圈,小巧的鼻梁下红唇微肿,右边还破了皮,已经结痂。 五官清秀端正,不算什么国色天香,更没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怎么看,都再普通不过。目光顺着往下,用手捏了捏小肚腩,撇撇嘴,眉头紧蹙,叹息一声。 她看着镜子的人,里面的人也盯着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相貌、身材一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究竟是哪里吸引他了? 怎么就招人这般惦记,想到昨晚,白皙的脸蛋泛红。而且,大概是因为中午睡了会,又吃得饱饱的,有精神和体力经得住他折腾。 脑袋发热点头让他留下,在一阵阵浮沉中,她算是想清楚了原委,什么温柔上药,什么贴心让她多吃,都是为了让她入圈套。男色当前,一下子就忘乎所以,色字头上一把刀,真血淋淋挨在自己身上。 陶哓哓左思右想,都不知道祁亦言看上她哪里,最后归根结底大概是她有趣的灵魂和男人总忘不掉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吧。 一阵风拂过,吹动帘幔,凉意从身后传来,阳光投进了一束。陶哓哓被吓了一跳,立马左顾右盼,生怕祁亦言突然出现。见四周没人,拍拍小胸/脯,突然萌生羞意。 跟祁亦言待久了,变态也是会传染的,自己盯着自己的裸/体竟然看了半天。她立马捂脸,一手挡着胸,弓着身子小碎步挪进浴室里。 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后,她穿着祁亦言帮她准备的睡衣走出来,粉色的小猫,意外的很合身,像早有准备。 陶哓哓边擦头发边打量房子,昨夜因为天黑并没有仔细看,走了客厅一圈,装修风格是他一贯冷淡系,灰白色调为主。只是,他的客厅、卧室、书房……莫名的感觉到很熟悉,尤其卧室,拉开窗帘才知道,里面的摆件竟然和六年前的一模一样。 挨着书房的一间屋子紧闭着,隐约有什么吸引她走近,扭动把手,把手很冰,如同被冰冻过。手心传来寒冷,竟感觉有些渗人,她按下把手,推开进去,被里面的景象惊住。 和六年前她看到的一模一样,装满了标本。 六年前,从祁亦言转学来后,很快就成了风云人物,除了相貌好,德智体美劳都极佳。陶哓哓性格开朗,很快就和他混熟。 只是,当她和他越走越近,谣言也满天飞,身边的朋友,不知不觉少了许多,还好有徐瑾不离不弃。倒是徐瑾在着急,天天骂她没脑子,以后被卖了也不知道。 陶哓哓不在意,她唯一惦记的,就是祁亦言答应送她的标本。六年前的祁亦言和现在判若两人,一开始她本以为是个孤傲的人,慢慢接触下来,却是个和善的人,对谁都客气礼貌,亲疏有礼。 陶哓哓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会伪装那么久,甚至不敢细想,他从什么开始编织了那么大的一个陷阱,让她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 -- 第32页 只知道,她当时觉得,在他身边,看着他笑,听着他说话,自己也乐开怀,一股脑的栽进去,义无反顾。 陶哓哓运动神经发达,从高一就一直担任体育委员一职。 高三的体育课基本都改成自习,过几天的篮球比赛高三学生不准参与,好在全年级一同联合签名去申请,好不容易才答应让他们参与。 今天下午,是陶哓哓班上组织篮球练习。春日下午,夕阳还未曾落下,狭长的余晖像舍不得一般,久久停留在篮球场上。 年轻的少年在球场肆意挥洒汗水,女生成群结队在一旁观看。有些大胆的,热情欢呼,大声叫着男生的名字,张扬无畏。胆怯的,拉着闺蜜小声讨论,时不时偷看几眼,又急忙躲避,生怕别人看出自己连自己都瞒不过的心思,青涩美好的像一首诗。 少男少女的心思,像一片片璀璨的记忆碎片,青涩的,大胆的,肤浅的,认真的……都停留在了青春的年代。 陶哓哓跑去买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给徐瑾一瓶冰水。 “喏,你的,祁亦言呢?人还在吗?”徐瑾扭开瓶盖,拿起身旁占位置的伞。拉过她坐下,说:“还有两分钟。” 她斜眼瞥见陶哓哓手里还有一瓶,冷冷的说:“你是买给祁亦言的?” 陶哓哓双手扇风,却觉得越发热了,环顾了一周说:“那么大声干嘛,要死呀,我可不想被她们吃掉。” 徐瑾看了眼瞪着她们的人,努了努嘴,欲言又止。倒是陶哓哓,心大,她凑到徐瑾耳边说:“高三好好学习,没追到男神之前,咱还是低调点。” 徐瑾鄙视的推开她,眉心慢慢拧紧,说:“现在谁不知道你陶哓哓,那些谣言多难听,现在还孤立你,你真的是……” 陶哓哓压根就没听进去,盯着球场上的人傻乐,只见祁亦言似乎看到她,竟冲她这边一笑,陶哓哓扬了扬水,他也笑点头表示知道。 徐瑾深深叹了口气,拉下她的手,陶哓哓感受到周遭传来灼热的视线,默默地缩回收,挪挨着徐瑾。 徐瑾一脸嫌弃的推开她凑过来的脸,戳了戳她脑门,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陶哓哓看到祁亦言一个漂亮的三步篮,雀跃不已,起身跟着欢呼,徐瑾无语。 只见陶哓哓立马拿起旁边的包包,还有水,一边说:“小瑾瑾,放心吧,你在我心里也同样重要,爱你,你说的我听着呢,不过今天来不及了,改天再和你说,我先走了。” “唉……”徐瑾看着她屁颠屁颠的跑向祁亦言,不由感叹,什么是见色忘友,她今天可算见识了! “陶哓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小声说着,最后露出苦涩自嘲的笑,握住冰凉的水,直到她和那男人并肩走着,她却忍不住目光。 正看着,感受到一记阴冷的视线,祁亦言看向她,只是远远一眼,徐瑾就慌乱收回目光,直到两人走远,她才离开。 陶哓哓眼里只有祁亦言,跑到祁亦言面前,递上一瓶水说:“给你的。” 只见周围的人没她快,看到她的动作,只得楞在一旁,小声咒骂,都是嫉妒的眼光。 陶哓哓当做没看到,自然也忽略了其中的赵文文。 “谢谢。”他接过,修长的手指握住瓶子,陶哓哓在心中感叹,他的手真好看。 祁亦言扭开瓶盖,仰头,喝得急,从嘴角漏出的水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随着滚动的喉结,落入被汗水浸湿的球服里。 滚动的喉结,额头上的薄汗,刀刻般俊俏的下颌,陶哓哓痴痴的看着,毫不遮掩,咚咚的心跳声,都一点点拨撩着陶哓哓心弦。 祁亦言余光瞥见她的痴傻的模样,眉眼上扬,只是在看到身后的人时,怔住一秒。他转头,身子自然挡住了陶哓哓的目光,他眯起黑眸,那女孩直勾勾的看着陶哓哓,他抬眸,给了一记冷眼。很快又收了回来,变成那个翩翩少年。 他捏紧侧边的瓶子,一直克制的伪装,快要挣破牢笼。 陶哓哓,真招人惦记。 祁亦言含笑,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小姑娘很快就脸红,她嘴角的笑如同这春日百花,那样绚丽,在他只有冰冷的心田里,埋下一颗种子。 他垂眸,温柔的看着她说:“哓哓,你待会有事吗?抱歉,说好今天带你去取礼物,但是今天下午练球,要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我,我没什么事。”陶哓哓扣着手,他们一边走一边说,校园放学人散得很快,一转眼就不剩什么人了。更何况明天周末,早上有半天假,都迫不及待回家。 祁亦言又说:“还要麻烦你多等我会,我去换身衣服。”陶哓哓只顾着傻点头,压根就没注意他的隐忍。 学校游泳馆里有一处更衣室,里面有个公共澡堂,祁亦言一般是最嫌弃这种公共地方。他厌恶空气中其他人的气息,今天却不一样,他快要忍不住,走进里面,关上门,放开水,也卸下伪装。 哗啦啦的水流声,祁亦言看着自己的欲/望,冷水冲刷着灼热的皮肤,却怎么都浇不息心中的火焰。 陶哓哓的模样总是闯入他的脑海,着了魔一般,她比照片的更加真实,一夜夜荒/唐的梦折磨着他。 他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一遍遍浮现她的笑,她的眼神,痴迷的,无辜的,清澈的…… -- 第33页 祁亦言睁开双眸,面前模糊,什么都没有,明明她一步步走进他编织的漩涡中,但是他却越来越贪恋,忍不住在边缘徘徊。 心中,升起一股不该存在的担心,她喜欢的是那个带上面具的人,如果他撕下伪装…… 陶哓哓,陶哓哓,他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究竟是谁入了谁的圈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点车祸,被追尾了,明天可能会晚点更。 第20章 初吻 祁亦言出来时,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只有一人背着书包,站在树下。夕阳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小小的人,蹬着脚下的石子。 祁亦言放慢步伐,走近,陶哓哓却没有发觉,只顾低着头,扣着手里水瓶的瓶盖。吹起衣角,露出一小块腰上的肌肤,她却浑然未知。 没有因为等待不耐,红润的唇始终上扬,黑亮的双眸,伴随着笑容弯弯,黑夜中那被衬得明亮的月。 祁亦言抱手,他恶劣的停在那,等她回头。 陶哓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握着两瓶水,等了会有些渴,她抬起双手,皱起眉头,小声自言自语:“是哪一瓶呢?” 她随便拿起喝了口,又死盯着瓶子,表情可谓丰富,“不会喝错了吧?那,不是间接接吻吗?” 紧紧握住水瓶,瓶身都被她捏出压痕,脑海里,蹦出他仰头喝水的画面。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身材有些瘦,球衣有些松垮,堪堪挂在身上。喝水时,喉结滚动,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嘴角的水流入胸膛里。 脸渐渐红了,如同天边的余晖。 陶哓哓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吓到,手松开,瓶子掉落在地,她捡起来朝着垃圾桶方向走去,又停在那…… 祁亦言只是看着,像入了迷,一动不动。只见她又小跑回来,把瓶子利索的装进书包里。祁亦言笑了,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感,他从出生开始就很少感受到。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记忆如国外的天空,只有昏沉。 她真的,比想象中有趣,有趣到,想珍藏一辈子。 祁亦言正想着,陶哓哓重新装好背上书包,正好抬头,望着他,她像没事人一样扬起笑容,傻乎乎的招手。额头细碎的发丝随着风吹动,霞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落在她眼底,眸子里仿佛有万千星辰,引人入胜。 一步一步,随着步伐的声音,祁亦言在心里暗自叹息,这一刻,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传来异样的声音,蠢蠢欲动,是那么的清晰。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祁亦言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又换上了虚伪的面具。 陶哓哓仰头回望他,视线落到他薄薄的唇,不由想到刚才的事情,微微低了头,却遮掩不住少女的心事。 祁亦言走近了些,他靠得好近,近到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清冽的香。像雨后的青草,干净又让人觉得舒服。圆领T恤露出好看的锁骨,浅色牛仔裤下双腿修长,他高出她快一个头了。 祁亦言自然察觉到她脸上升起的红晕,嘴角微翘,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手刚落下,她就像受惊的麻雀,抬起水汪汪的眸子,那么无辜的看着他,有一丝慌乱。 心底的声音肆意叫嚣,抑制许久的东西又开始躁动。 他抿抿唇,淡淡的说道:“走了,不然待会天黑了。”话音里,有一丝沙哑。 陶哓哓哪里会发现,她立马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走出校门,在前面岔路口,停着一辆程亮的黑色车子。很早陶哓哓放学后,经常会磨蹭到祁亦言之后,她想过在路上偶遇,却发现他回家上学都是有司机专送。 祁亦言走过去,司机打开车门,陶哓哓跟着他上车,坐到后座。对于车子陶哓哓自然了解不多,也看不出来贵与不贵,只是觉得舒坦,没有什么多余味道。 更何况,在这密闭空间里,他紧挨着她,心脏狂跳,她生怕他会听见声音。 车上气氛一开始还好,后来便觉得有些诡异,司机似乎有些怕祁亦言,一路上不仅一句话没说,以至于陶哓哓产生一种错觉,她连呼吸声都很难听到。 下了车,陶哓哓连忙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唉,你们家司机,是不是有……额,不会说话?” 祁亦言微微愣了下,失笑回答说:“不是。” 陶哓哓尴尬的笑了笑,司机已经消失,他带着她走进房子。 陶哓哓感叹:“你家好大好漂亮,只是,平时你一个人住吗?” 祁亦言脸上礼貌性的笑容收了收,“目前是,他们有空,会来住几日。” “哦。” 上次来她就在屋外并没有进去,只是光从远处看着就知晓里面的布局。不由感慨,有钱人还真是奢侈,那么大的房子,自己一个人住不怕吗?打扫起来,应该挺麻烦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已经来到客厅,只是这装修的风格莫名会让人觉得压抑,祁亦言一人站在那,却莫名的和谐。 其实,陶哓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隐约能感觉到祁亦言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也越来越让她好奇,他真实的模样,他的一切。 随意带她逛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道门前,它半掩着,露出一条黑色的缝隙。 陶哓哓看了祁亦言一眼,他点点头,推开门的一瞬间,陶哓哓清晰的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环绕在四周。 -- 第34页 里面光线不好,祁亦言按下开光,房间明亮起来。陶哓哓小步走进门里,房间约有30平米,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罩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标本,陶哓哓深深的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 在最里面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罩子,她忍不住上前,惊讶发现竟然是一个用标本做的微型场景。 她停下脚步,弯下身子,细细打量。 整体是一片枯树林,上面剩下几片树叶,其中一个枝头还沾着一片枯黄的叶子,被虫咬出了一个个小窟窿。她有伸头过去,原来在另一侧,树枝与树枝之间,有一个编织完好的蜘蛛网。 树枝下,几片同样的秋叶堪堪散落,一只色泽艳丽的蝴蝶欲煽动翅膀,却最终被卡在一个蜘蛛网中。 陶哓哓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蝴蝶,翅膀中央是蓝色的小鳞片,不同角度望去,都泛着不同的光。前翅上各有一条弧形金绿色的斑带,后翅中央有几块金黄色的斑块,后缘处是月牙形的金黄斑,后翅的尾状突出细长,末端一小截颜色金黄。 她低头凑近去看,栩栩如生,不知不觉,她看得久了,竟能从它眼睛感受到对死亡的恐惧。寻着看去,角落里有一小处空白,应该是还没有完成的标本。 祁亦言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旁,陶哓哓摸着玻璃罩低喃:“它真美,是什么名字?” 祁亦言淡淡的回答:“这是塞浦路斯闪蝶。” “好漂亮,但是,好可惜。” “我见到时,它被困在网里。” “那,为什么不放了它?”陶哓哓疑惑。 只见祁亦言笑了笑,说:“别人的囊中之物,想要夺走,停难的。” “所以,你就把它们一起做成标本?”陶哓哓可算看到桌角一个玻璃罐子里的蜘蛛标本,想来,那处空白的地方就是留给它的吧。 祁亦言没有回答,反而顺着她指的方向,戴上旁边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蜘蛛拿出。掀开罩子,他放到角落,用针固定,拿一旁的树枝摆放。 祁亦言摘了手套,他依旧噙着浅浅的笑容,明明是那个翩翩少年,可眼眸里,却多些让人看不懂的色彩。 “死亡,才能永恒的留住想留住的。”他说道。 陶哓哓蹙起眉,眉心拧在一起,直接问“祁亦言,你真实的模样是怎样的?” 祁亦言笑了笑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 他向她走了一步,挨的很近,陶哓哓心脏不由加快速度跳动,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的失措,她的紧张,以及那掩饰不了的心动,都让他很想抛开伪装,把她永远占有,珍藏,只能属于他一人。 “陶哓哓,你是不是经常去其他同学家,那么毫无防备?” 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祁亦言真的把她逼到墙角,两人快要贴到一起,陶哓哓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热,像中暑一样。 “我……”她被这样的祁亦言吓到,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模样的他。 “陶哓哓,你就真的就不怕,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她瞪大水汪汪的眸子,清澈纯粹,对危险浑然不知。 祁亦言勾起一笑,抬起手,轻轻捧起她的后脑勺,未曾给她反应的时间,亲吻落下,柔柔的吻,浅浅的轻啄着她的下唇,辗/转。 就像是,让人在毫无察觉间,一点点,编织了着一个精密的网,看着接漂亮的猎物,一步步踏入漩涡中……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在微博 第21章 勇气 陶哓哓完完全全被这柔情似水,青涩的吻弄懵了,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她甚至感觉到,空气的尘埃都停止了旋转,浮在空中。 她吓得水眸不敢动,眼前的俊脸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他闭着眼,修长浓密的睫毛忽闪,眼角的泪痣隐在阴影里,白皙的肌肤竟有些反光。干燥的手掌捧着她后脑勺,掌心的热量传递。 “乖,闭上眼。”陶哓哓眨了眨眼睛,直到眼前一片黑暗,他伸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眸。 她慌张的换气,祁亦言却认真看着她模样,她的紧张,她的青涩,一览无遗。睫毛在他手心轻轻扇动,陶哓哓看不见,他眼眸里的猩红,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他努力的克制。 她身体紧绷,四周都是少女的馨香,他闭上,松开遮住眼睛的手,挑起她下巴,一遍遍虔诚的吻着她红唇。 温/热/湿/润的唇/舌在挑/逗着她的唇/齿,等待着她开启,蠢/蠢/欲/动想探/入其中。动作轻柔,却又带了点不可抵抗的强硬,陶哓哓哪里经历过,晕头转向,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在吻她,他在吻她! 陶哓哓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惊喜,意外充斥着每一根神经。可是又很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看过的小说、电视和漫画这一瞬间都想不起。忍不住又睁开双眸,只能傻愣愣的望着他。 “不专心?” 祁亦言牙齿轻轻咬了下她唇角,陶哓哓吃痛,水汪汪的眸子委屈的看他。祁亦言嘴角噙着满满的笑容,额头和她贴在一起,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暧/昧诱/惑十足。 他伸出拇指,冰凉的手指触/摸到陶哓哓红/肿的唇,抚摸到唇珠时,留恋不舍般一遍遍轻/弄,它嫩/嫩的,手/感极好。 -- 第35页 想到这,祁亦言感觉到自己的欲/望腾腾升起,他手掌拂过陶哓哓好看的颈线、锁/骨,逗/弄得她频频发颤。 “啊……你,你别……。”她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求饶。 他却反手扣弄着她的手心,陶哓哓脸越发滚烫,又敢怒不敢言,就像一只小奶猫,任人摆布。 “呵……”祁亦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眸弯弯,陶哓哓又看着花痴了。 祁亦言强有力的胳膊揽着她的腰,眼前的女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低头垂眸就能看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红唇轻启,小声呼吸,她卷翘的睫毛像只受惊的蝴蝶扇动翅膀。棕色的瞳孔干净纯粹,水漉漉的眸子有些诧异直勾勾的看他。 她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解释:“祁亦言,我……我……那个,你不是说,送我那只麻雀嘛,所以,我才跟着你来的,我,相信你的。但是,额,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不可以不要,不要这样,我怕,我,我受不了……”最后声若蚊蝇。 可祁亦言却听得一清二楚,也被她的解释弄得啼笑皆非,看来真是吓到她了。他克制下冲动,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一本正经的说:“抱歉,吓到你了,以后记得,可别随便就跟人回家。” “你也不行吗?” “除了我。”陶哓哓勾唇一下,她害羞的低下头,祁亦言看着小小的人,收起了些笑容。 现在时机还未到,如果早早吓跑了她,后面岂不是很不划算。算了,下次吧,祁亦言暗自想。 他松开了她的腰,好在陶哓哓靠着身后的墙,以至于没有因为腿软而摔倒。 祁亦言离开,她手抬起疯狂的扇风,想驱散双颊的热气。还好,差点就把持不住扑上去了。陶哓哓恢复过来,又盯着他的背影发呆,明明肩膀看着略显单薄,但刚刚他胳膊好有力,甚至捏到鼓起的肌肉。 越想越热,陶哓哓握拳,决定回去把徐瑾发给她的视频完完整整看一遍! 祁亦言从身前的玻璃反光看到她的神情,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打开玻璃柜,伸手取东西。上次做的标本早就已经完成,小巧的麻雀被装到一个金色的鸟笼中,鸟笼很别致,周围环绕上了一些藤蔓,上面有两三朵很小的玫瑰花,用一个玻璃罩子装着。 祁亦言正找盒子装,陶哓哓凑了过来,左看右看。 “这些花,是真的?” “恩,已经处理过,不会轻易坏的。” “你以后,是不是想当生物学家?”她看着他傻乐,脑海里已经幻想到他在实验室里,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金丝框眼镜,禁欲系什么的最有爱了。想到这,陶哓哓就忍不住想要嗷嗷狼嚎,太诱人了! “不是。”一声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 “哦。”陶哓哓像泄气的气球,表情什么都摆在脸上。 祁亦言带她走出房间,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去给她倒了杯水。陶哓哓捧着水杯,小口喝着。 杯子见底,她放到桌角,却发现祁亦言正看着她。目光如炬,像把她看穿,她下意识夹紧双/腿。 天渐渐有些昏暗,她看了眼窗外,惊呼起身,连忙说:“完了完了,我忘了和我妈说今天晚点回去的。” 祁亦言蹙眉,看了眼时间,说:“确实晚了,走吧,送你回去。” 一边起身,一边拨通了个电话。 等两人走出来时,司机很神奇的又从其他地方冒出来,车子停在门口,陶哓哓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也没敢问。 陶哓哓家离这里不远,只是巷子很窄,这会儿路边都停满了车。司机下车后,帮两人打开车门,陶哓哓觉得有些别扭。 她问祁亦言:“你家没人做饭吧?要不去我家吃吧。” 祁亦言神情淡然,司机先生这会开口说:“少爷,我在外面等你。” “好。” 陶哓哓拉过他,“你叫着他一起呗。” “走吧,不是慌着回去。”他没有回答她,自顾着抬起盒子牵着她走去。 陶哓哓频频回头,祁亦言轻叹,“哓哓,他有他坚持的理由。” “那,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搞不懂。 到了家门口,陶哓哓远远就看到陶染正准备把门口的花草搬进屋子。她刚要过去帮忙,祁亦言很有见机上去帮忙抬住花盆。 陶染诧异,陶哓哓赶忙过去说:“妈,这是我同学,今天值日晚了,他送我回来,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恩。”她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多问,只是抬眸,一下子失了神,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天色已经黑透,薄弱的白炽灯光洒在男孩身上,他的背影,像极了记忆中的人。陶染抱手,神情恍惚,眼前有些朦胧。 祁亦言搬进去,陶哓哓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祁亦言洗好手,陶染拿过一旁的纸巾,递给他,勾了勾嘴角说:“谢谢你,你是我们家哓哓的同学?是刚转学来的吗?之前可没听她提起过。” 陶哓哓笑眯眯的望着,看得出今天陶染心情很好,话多了很多。 祁亦言优雅擦完手,礼貌的回答说:“阿姨你好,我是哓哓的同班同学,刚从英国转来,哓哓人很好,很多事都亏她照顾,今天也是她帮忙值日……” 陶哓哓被夸得晕头转向,压根就没注意陶染听到“英国”两字时,笑容僵硬,神情又一次恍惚。 -- 第36页 “妈,今天让他送我回来怪不好意思的,留他吃饭可以吗?”陶哓哓小声发问,陶染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她又变回那个淡然的模样,客气有礼的说:“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吧。” “麻烦您了。” 陶哓哓生怕他拒绝,赶忙拉着他进屋,桌上摆好了菜,还冒着热气,是才弄好的。 “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你来,要不我再加个菜?” “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里做的菜了。”祁亦言握着筷子,没有一丝慌乱,他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你父母,没有和你一起来吗?”陶染在提到他父母时,停顿了下。 祁亦言平淡回答:“恩,他们很忙。” “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 “祁亦言。” “啪!”筷子掉落在地,陶哓哓捡起,抬起头才注意到陶染的脸色不正常。 “妈妈,你不舒服吗?”陶哓哓从厨房里重新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她。 “恩,就今天下午想着天热,吹了风,这会有些头闷。” “那……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陶哓哓担忧的看着她。 陶染浅笑,说:“没什么事,吃完饭,待会吃点药就好了。” 祁亦言看着她们两人的互动,脸上依旧噙着淡笑,津津有味的吃着,陶哓哓心大,没有看出端倪,她进屋给陶染拿了件外套披上继续吃。 一边吃,她一边说着趣事,其中说了好多祁亦言的很多事,和乐融融,又带着些许诡异。 吃完饭后,陶染坐不住进屋休息,陶哓哓出门送他,走到巷子口,她手揪着衣角,看得出有些紧张。 路边的灯像坏了一样,忽闪忽闪的,有些晃眼。 “哓哓~”他轻唤她。 陶哓哓害羞的点点头答应,仰首,眼眸熠熠生辉,祁亦言也禁不住深陷其中。 她扬起下颌,说:“祁亦言,你说,你吻了我,又见了我妈妈,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第22章 不安 “在看什么?”清越的声音低柔,可见语气中的愉悦。 陶哓哓正看着满屋子的标本发呆,也或许是因为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以至于他走进来都没有察觉,硬是被吓出一声冷汗。 祁亦言走到她身后,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黑碎的头发自然贴在额头,顺毛的模样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更像是从记忆中那个少年,跨越时空穿越而来。清亮的眼眸里,沾染上浓浓笑意,记忆最初的他,也是这般的,如同和煦春日,陶哓哓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他逆着光,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在他凑近,陶哓哓傻愣愣的不动,以为他是要吻她,结果,他轻挑起下巴,左看右看,皱着眉说道:“难不成,真傻了?” 陶哓哓一瞬间炸毛,什么禁欲男神,什么翩翩少年,他祁亦言就是个切开黑的大骗子。 “你才傻了呢!大骗子!”陶哓哓气呼呼的一把推开他的手,撅着红唇,愤愤的夺门而出。只是才踏出门口一步,就被抓住衣服的衣角拖到他怀里。 他身上带着点淡淡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夹杂着清晨的潮气,周围满满都是熟悉的他的气息,隔着单薄的衣服,陶哓哓感觉到他的肌肉,明明那么瘦,却力气不小,脑海里涌现出昨夜各种的疯/狂。 到了后半夜,陶哓哓在浮沉中清楚了原委,他先是给予无尽的温柔,让她放下防备,心怀愧疚,继而哄她吃喝,让她安眠,等她喂饱睡足,最后想晕都晕不了。 祁亦言不恼,餍足后的他精神耐性极好,轻轻的拥着她,握着她手腕,大拇指一遍遍的摸着她脉搏处,有些痒痒的,见她不挣扎了,下颌亲昵的放在她脖颈,柔声问:“还疼吗?” 他亲了下她肩膀处,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咬痕,陶哓哓深吸口气,不断在心里说:“不能同疯子计较,不能同疯子计较。” 终于还是忍不住,暗里咬牙切齿,脸上却咧着嘴,挂着虚伪的笑道:“你说呢?” 某人皱了皱眉,吐槽:“笑的真难看。” “……” 陶哓哓一遍遍的深呼吸,可他得寸进尺,换上委屈的控诉说:“可是我疼,你看你咬得多狠,后背也是。” 他指了指胳膊上的牙齿印,确实很深,但那是他自己凑过来让她咬的,怎么就变成她故意的。 陶哓哓红了脸小幅度的挣扎,气得说话都结巴说:“你,你,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 她硬是说不出口,比脸皮厚,真不如他。 祁亦言轻声一笑,转过她身子,清明无双的眼眸里,尽是郁郁喜悦,这一笑更像和煦春日,洒落心田。 “我怎么?”陶哓哓又晃神,说不过,便不在搭理他。 这屋子的温度是刻意调低,时间待久了,就感觉到冷。祁亦言摸到她衣袖上的凉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边哄着她说:“好,不说了,这里边冷。” 才走出屋子,凉气很快就散去,来到客厅,陶哓哓看到墙壁上的时钟,原来已经晌午。窗帘被拉起,太阳高高挂起,房间光线极好,南北通透,大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就在脚下,她伸头去看,确实有那么一丝爽。 也暗自懊恼,昨天的那事真是她贪便宜,这种房子怎么可能会只要那么低的租金。 -- 第37页 祁亦言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说:“现在和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呀,祁亦言,昨天的事……”陶哓哓抿抿唇,有很多事情,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头。 祁亦言坐到她身旁,陶哓哓没注意,深邃黑亮的眼眸,在垂下间,闪过那么一丝不安。 祁亦言收起几分脸上的笑意,漫不经心的问:“恩?” 陶哓哓看着他,自忖,从遇到他开始,随着记忆一点点回笼,心里很明白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像昨天遇到那种事时,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对他的喜欢,忘不了,藏不住。 有些习惯,一点点形成了本能,哪怕时间过去再久,当他重新出现,都会暴露在他面前。可,重来一次,见过很多模样的祁亦言,她还会不会这么不顾一切?答案已经确定,但是她却看不透祁亦言的想法。 祁亦言凉薄的手握着她双手,静静等着她说,拇指在脉搏处徘徊,滚烫的血液流动,是生命的象征。 大概是怪癖,他似乎对此十分热爱,甚至入魔,只有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占/有着,听她的心跳,感受她,嘴里说出的誓言,他才觉得安心。 但是,只要一想到分离的那年,亦或者她回想过去,他便又陷入那重重不安中,毕竟,她最初爱上的是那个伪装出来的人。 时隔六年,他没变,而她呢? 他厌恶这种感觉,无法掌控,但又不能重蹈覆辙把她禁/锢,又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两种矛盾日夜折磨,又不得不重复如此。 两人沉默了很久,祁亦言决定先占得先机,在陶哓哓还没理清楚之前先开口:“哓哓,其实你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都可以,昨天晚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其实,怪我一直没找机会和你说清楚,让你陷入危险中,是我的错。” 他声音很平和,说到后面带着点颤意,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可是,昨天他狠戾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还是会有顾忌的。 陶哓哓是藏不住事情的人,直接就问道:“你昨天,真的会杀了他吗?” “不会。”他没加思索,直截了当回答。 他正视她的眼眸,如同琉璃般水眸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却闪过怀疑。祁亦言心中抽了下,扯了扯嘴角掩饰,含笑解释:“六年前,他说我一无所有,依靠着他们而活,凭什么能得到你。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很珍惜。 陶哓哓想到六年前,上一辈的恩怨,一阵恍惚,她眼神闪躲,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捧起水杯,她悄悄往后挪了一个点。祁亦言的眼神,一下子沉至冰冷,如那漫无边际的黑夜。 陶哓哓喝了半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闪现过他的种种样子,最多的还是离开时他痛苦绝望的眼神。抬头重新审视眼前的人,她抿抿唇,“祁亦言,我想和你谈谈。但是,你先别说话,也别打断我,不然我又凌乱了。” 祁亦言面色淡然,应了一声,他坐到与她对立的一边,手侧在身体两旁,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她。身后的阳光猛烈,是个艳阳天,屋内的空调温度正好,凉爽舒服,热气被隔绝在外,屋内静寂。 陶哓哓清清嗓子,正襟危坐,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势。祁亦言悬着的心一下子停住,看着她的动作,有一点傻气,暗自叹息。心思缜密如他这般,却总是因为这样子的她,弄得心七上八下,而她不自知,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一句话会掀起多大的浪潮。 陶哓哓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她只想着,重来一次,她不能不清不楚。 理清思路,她一本正经的说:“祁亦言,首先,我觉得昨天的事,确实有一半以上我的错,我不该贪便宜,然后不顾后果,反正归根结底是我错得要多些。但是,如果你是怪我为什么不同你说,这就不应该。” 祁亦言薄唇紧抿,漫不经心点了下头,表示认同,想好许多忽悠她入套的说辞,突然不想说了。反而好奇,她后面的话。 陶哓哓抬起水杯,又喝了剩下一半,继续说:“然后原因嘛,我觉得是因为你总骗我,你聪明,总是套我的话。还有,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说,还吓唬我,说要隐瞒就瞒好了,别让你知道了,你威胁我,还欺负我,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祁亦言听得眉头一点点蹙起,她怕是把她毕生所学的成语都用了,说到后面,还委屈的撇撇嘴,话题越绕越远。祁亦言哭笑不得,后面她越说越离谱,又只能无奈听着她的“种种委屈”,和对他的控诉。 可能是到后面,陶哓哓终于意识到问题,停顿了下,祁亦言给她又倒了杯水。缓和好情绪,又接着拉回话题说:“反正刚才说的,你都认同吧?” 祁亦言皱着眉点头,陶哓哓乐了,但是又马上把笑容收回去。 假正经继续说:“总而言之,就是我猜不透你,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重逢这事,我真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遇到你以后的事,总感觉那么的不真实。还有就是那天你看到的人……反正,在我和你那啥过后,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这事就不提了。最后,就是我知道你怪我,那时候选择离开……” 听到她提到从前,祁亦言淡然的面色一点点变沉,眼眸里,升起一股戾气。好在陶哓哓沉浸在自己的演讲中,没有察觉。 -- 第38页 祁亦言抬起杯子,冰凉的水从食道进去,他握着杯子收紧,克制隐忍着。 陶哓哓说上/瘾,语重心长道:“祁亦言,其实他们说的对,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就像你父亲说的,至少我们那时候在一起,是彼此的阻碍,你现在很好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下,后面就开始甜甜甜!改了些内容,早些时候手疼,没修就直接放了,已经改好,明天依旧九点。 第23章 开始 祁亦言突然放下玻璃杯,杯底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也打断了陶哓哓沉浸式的演讲,抬眸,黑眸深邃,眉眼间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就坐在那,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六年间,那扑面而来的怒气恐惧似困兽,一直冲撞牢笼。 面上云淡风轻,却忍不住咬住后槽牙,隔了会,让自己的声音至少听起来,平静些,他问:“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陶哓哓本能的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戾气,她咽了口水,毫无躲避,目光与他对峙,如那年夜晚一样,她扬起下颌,对着他说:“所以,祁亦言,我们可以不可以不提过去,重新开始?” “祁亦言,我没办法否认,我喜欢你,而且,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是你一直不问我,也不说明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反正那啥也很正常……你呢?对你而言,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喜欢我吗?” 她的直接,她的冲闯,如同排山倒海似的扑向他,这是祁亦言第一次感觉到无措。六年前她告白的那次,只是觉得震撼,喜欢她,想要珍藏她的念头疯狂生长。可现在,真实感觉到,不知所措,冷静理智顷刻间出走,他叹息,算计好一切,却也唯独怕算她的心思。 过去的事,是横在他心头的心结,他把自己困在暗无天日的过去,克制着想见她的心。直到成为他们口中有资格的人,也直到没有人再能阻止,他也拥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未来。 可走过的路,毕竟坎坷暗黑,蓄谋已久,最怕的,是她眼里的恐惧与厌恶。 然而现在,她说喜欢他,还和以前一样,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愿这一次,别再骗他。 祁亦言起身,控制不住的把她揽在怀里,伸手抓住她要挣扎的手,另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却只是轻轻的吻在她眉心。他停留了很久,动作虔诚,充满怜惜,又带点慌张。 陶哓哓想起不知道谁写过的话,说眉心是脸上最神圣的地方,亲吻眉心代表着最纯粹,不掺杂任何物/欲的吻。哪怕她从不是矫情的人,这一刻,她也只想做个矫揉做作的小女人。 “陶哓哓,我喜欢你,从始至终。” 他松开她,离得很近,陶哓哓听得清清楚楚,说:“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陶哓哓浑身一怔,他口气里的恳求,是从未听过的语气。见过他许多样子,伪善的,阴狠的,孤傲的,愤怒的,绝望的……却独独没有见过如此。 陶哓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由的想到过去的种种,升起一股心疼。其实他对那些人甚至自己阴狠,独独把温柔给了她。 最亲近的人把她当做一个筹码,多年的养育不过是一场布局。之后,祁亦言的伤害,他的疯狂,在他拼命护住她那一刻,其实已经原谅了。只是无法割舍陶染,最终狠心断了和祁亦言未来。 后来,遭遇车祸,她被陶染护在下面,在那个充满血腥的车下,绝望时,恨过,想过,最后在医院醒来,见到陶堔,却只想离开所有人,好好的生活。 生活本无罪,不过是造化弄人。 陶哓哓低着头,她拉着他的手,看着手心里的纹络,说:“祁亦言,其实我很胆小,有时候你看着很勇敢,其实心里慌得一批,有些事,我做不到你认为的好。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我学会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需要你事事护着的人。所以,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祁亦言反手握住她,很紧,手腕传来疼痛,但是陶哓哓忍着痛,等着他回应。 没多久,他慢慢松开了,温柔的把她手拉到掌心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我答应你,会尊重你。” 陶哓哓笑了,她自然懂得适可而止和投桃报李,微仰着头,发愁:“可是,我可能明天就没地方住了,你知不知哪里的房子可以出租?” 祁亦言也露笑容,说:“有一处,水电全免,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 “但是房租还是要付的。” “我不介意用其他来抵。” “……” 陶哓哓摇晃着他的手掌,眼眸弯弯,像夜空中的明月,至少他们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在房东打电话给陶哓哓催了后,两人出去吃完东西,就回陶哓哓的住处收拾搬家。 祁亦言望着屋子里小小忙碌的身影,不由想起陶堔说的话。 她给不了你的救赎。 这谁又知道,也许这次可以呢? “祁亦言,你能帮我收拾下吗?”从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声音,祁亦言舒展的眉头又皱起。 看着无从下脚的地,准备打电话叫保洁公司和搬家公司,却碰到旁边的柜子,从上面掉下一个盒子。 他蹲下身,翻过盒子的开口处,胶带被撕掉三分之一,还粘住一个口,露出里面包装的一部分。 -- 第39页 本来祁亦言不感兴趣,他早就知晓陶哓哓的屋子有多凌乱,像这种拆一半就忘了丢在一旁的包裹,从他进门就看到三个。 陶哓哓是出版社编辑,家里有很多包裹是由出版社寄来的样书。她偶尔会把它丢到一起,等想起来的时候再来拆。 可这个包装明显不是,快递单上的信息也并没有注明什么东西,祁亦言本也没在意,随手把它扔在打包的口袋中。却很巧,里面滚落出一个小东西。他捡起看了看,眸光沉了沉,然后又重新打开盒子,拆出里面的东西。 陶哓哓这时正忙得晕头转向,总算是理出些头绪,大件基本收拾好,现在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着,她揉了揉肩膀,从浴室走出来。抬眼就看到祈亦言手里拿着的东西,瞬间雷得杵在原地。 如果可以,陶哓哓现在恨不得变成一个不会动的标本,或者天降一道闪电,把她劈晕也行啊。她抬手掩面,有什么比一个女的买了xx用品被男朋友亲自抓包更尴尬的。 祈亦言面无表情,冷冷的说出东西全称。他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粉色的玩意儿还抖了下。 陶哓哓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她慌忙闭上眼睛,发愁想着怎么解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在医院那次,说什么惩罚,陶哓哓一气之下就买了这个,后来想去退货,可快递偏要检查里面的东西,拿到半路又折回来放着,这一放,就彻底忘了这事。 祁亦言跨过脚下大大小小的包,走到她身旁停下,他低下身子,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笑,凑到她耳边说:“原来你好这口,其实你可以早说的。” 陶哓哓扯过东西,祁亦言却并未松手,反而反手一搂,把她揽到自己面前。 陶哓哓推搡着他,可自己的力气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索性放弃了,她低着头,喃喃说:“如果我说不是我买的,你信不信?” “不信。” 祁亦言食指碰了下她红透了的耳垂,像颗红樱桃,他轻轻呵气,陶哓哓白皙的脖颈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压低声音,略带磁性说:“哓哓,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这种吧。” 说完,还没等陶哓哓反驳呢,一个公主抱,一手还拉着盒子,大步走向卧室。 陶哓哓被困在身下,动弹不得,她试图反抗:“你说好的尊重我的?” 祁亦言停下了动作,他微眯双眸,泛着危险充满欲望的光。 “那你选吧。”他提了提手里的盒子。 陶哓哓当即扯过,扔得远远的,捂着眼睛说:“除了它,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 凌乱的房间里,回荡着凌乱的声音,结果陶哓哓还是上了当。 回到新家,她无力的躺在床上,懊恼着,以后她再相信祁亦言给的选择,她就跟他信。 陶哓哓从那事后,三天没和祁亦言说话。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突然很忙,从早上出门后,几乎半夜才回来。听说是前几天的持续自杀案件有了进展,这也导致了她很难联系上岑歆。 祁亦言不在家的好处自然很多,比如说,很直接的就如同现在,她盘腿坐在毯子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般愉快的看稿子,没人在旁边说。薯片渣掉了一地,她还很自觉的抖了抖身上的,落到毯子上,又觉得不对,赶紧小心拉上弄到垃圾桶里。 陶哓哓咂嘴,擦手,伸个懒腰,靠在背后的沙发上。总算改好了一篇稿子,主题是校园暴力,如果放在几年前,倒是很热门,现在这题材也不太火。这本小说是从周姐那接过来的,作者听说只是一个大一还是大二的学生,至少她还没见过。 文笔不错,只是看完后,心情复杂略微沉重,文中女主角确实挺惨的,结局算好。当然,如果只是这般简单的故事,不会入周姐的眼。主要是作者确实有天赋,技巧运用很好,多处反转到位,关键是对于反派的刻画,代入感极强,把她内心的恐惧与挣扎都描写出来,可恨又可怜。最后结局留白,让人自由猜想。 陶哓哓刚要关电脑,就看到页面上的提醒,她关注的小说更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下假,下周要重新理下后面的内容,更新变为隔日更。因为原本这小说初稿两人相识是在高中上学期,分开是在除夕夜,后面才高考。现在规定高中不能谈恋爱,就时间线往后挪了下,决定加两人读大学相处的小甜饼。这期间在微博放番外,谢谢大家支持。 第24章 意外 “……小谭这是第一次见他, 眼里充满了惊讶,甚至出现了少有的呆愣。根据调查,两名受害者都接触过同一人, 她便来了 他的住所距离殡仪馆很近,小区很新。眼前的男子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甚至出乎意料的俊美, 身形偏瘦, 皮肤白皙,他伸出手时, 甚至能看到上面的血管。 他说道:“你好,谭警官。”男子伸出手掌时,她恍惚,机械式的伸出,与他相握。 男子垂下眼眸,他看着两人紧握的手, 她掌心传递出来的温热幽幽传递到他的神经, 不由的, 眼底隐隐染上些许兴奋,她的血液,让人欲/念横生……” 陶哓哓咬住指甲盖,表情凝重, 很入戏, 看着女主一步步走近男主的家,心竟然被揪住般, 随着男主慢慢露出杀念,心跳加剧。 “……当小谭有意识时,眼前却一片漆黑, 手脚无法动弹,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不是用粗粝的绳子,而是不会伤到皮肤的丝绸布条。周遭沁骨的冷气不断袭来,直接扑向她的身体,她眼睛被蒙住,然而令她恐惧的还不是这,而是她现在一/丝/不/挂…… -- 第40页 多年来的刑侦工作,让她很快镇定下来,冷静回想事情经过。突然,一个细小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房间很静,能很清楚的辨识从左边传来冷气的流动声。现在,里面夹杂着一个很轻的脚步,他慢慢朝她走来,在她面前停下。她皮肤上被一双手轻轻拂过,就像一条毒蛇,徘徊而过,留下一道阴冷轨迹。 她刚捏紧拳头,压下恐惧,男子轻叹口气,察觉到她的动作,伸出手握住,干燥的手掌附在她手背,轻轻安抚,一点点扳开她紧握的手指头。 她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男声响起:“我以为,你忘了我,不过,你敢来,我也很高兴呢!” ……” “怎么又完了,我去!三天就更了那么一些。”陶哓哓郁闷的又狠狠啃自己的手指头,最后趴在茶几上哀嚎,作者每次都更新章节时,会完整发出,过几分钟又删减一部分。 陶哓哓盯了屏幕快要十分钟,一刷新,果然变成了删减版,她只好退出,去看邮箱,就看到一个“new”的标识,她点开保存。立马打开q/q,输入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搜索,却没有得到回应。 邮箱里的章节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反而没有了感觉。她继续发邮件,既然作者把有颜色的描写删除,按照他小说现在的人气和剧情,再修改一部分是可以出版的。其实,这小说一开始吸引陶哓哓的不单单是那些不可描述,而是中间罪犯杀/人的过程描写。 陶哓哓暗自握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勾搭上这大神,又打开邮箱界面,开启彩虹屁小作文模式。 半小时后,她终于写完,就着屁股坐到地板的毯子上,背靠着沙发,抬着手机欣赏自己的“小作文”,满意的笑了。 “翁嗡嗡”手机突然震起,陶哓哓抬着手机躺着,吓到差点没握住,险些摔到自己脸上。 坐直身子,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笑容瞬间消失,她接通,却不说话。 “哓哓。”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她立马起了鸡皮疙瘩,除了诱人,还听出了嗓音里的疲惫。 陶哓哓只觉得心“咯噔”一下,她算了下,祁亦言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天,而且那工作几乎是日夜颠倒,心底涌上一股心疼。但是又忍不住想起几天前那事,又羞又气,她现在还疼着呢。 “唉,还在生气?”祁亦言又接着说。 “那我挂了,早点休息。” 陶哓哓心软了,在他刚要挂时,说道“哎,我,我是很生气,但是,这不寄人篱下嘛。那个,你,你今天回来吗?” 说完又有些后悔,这话说出来,觉得亲昵程度像结婚了一样。 “也许要等明天,别等我,快去睡吧。”他很开心。 陶哓哓红了脸,立马解释说:“谁要等你了,我的意思是,现在很晚了,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你要回来就吃了再来。额,还有,就是之前说租金的事……” “陶哓哓!”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什么?”他突然叫她名字,陶哓哓皱紧眉头,他又生什么气? “我累了,回来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陶哓哓看着屏幕上,越想越气的自己,立马打开微信,转账1500。 “应该够了吧?”她自言自语。 紧接着,就收到一条银行转账提醒,抱着手机欲哭无泪:“啊啊啊,肉疼。” 噘着嘴,她耸拉着脑袋,关了笔记本电源,拿着手机回房间。 开门,关灯,关门,盖上被子,打开手机,动作一气呵成。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她视线慢慢从屏幕前移出来,集中在门把手上。 像是思考了许久,她掀开被子,“噔噔噔”跑下床,转动把手,反锁房门。又关了灯,可目光又再次落到门上。 她拽着被子边,发愁,其实这毫无意义,这里是他家,真要进来,又有什么拦得住他。还有,现在才想起,他到底有没有留备用钥匙。 可床太舒服,换个舒服的姿势玩手机,陶哓哓懒得再重新起来去开锁,就侧身,躲在被子里,挂上VPN,翻/墙进了一个小说网站。 不知不觉,太困了,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只剩下屏幕在黑暗中幽幽泛着光。 夜深人静,晚风徐徐,吹动窗帘,床上的女子双/腿夹着被子,睡得正熟,嘴里小声嘟喃,时而皱眉,时而又傻傻的笑。 窗帘边角背风带起,又很快落下,门口传来很小的声音,钥匙转动,门慢慢被打开,虽然很小,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兀。 祁亦言推门而进,就闻到一股属于她的清香,他慢慢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床陷进去一个角。她似乎也受到干扰,却没有醒来,皱了皱眉,换个姿势继续睡过去。 她翻身时,脑袋就在祁亦言手旁边,轻微的呼吸,轻吐在手背上,像一片洁白的羽毛骚/弄一般。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指腹摸上红/唇的瞬间,她突然吞/咽口水,含/住了他的拇指。 呼吸如同这手指一般,就像被紧紧吸进一个漩涡中一样,他清楚的听到,静夜中,自己抑制不住的粗/喘声。 他咬牙,撩开她耳边的发丝,白皙的脖颈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是他咬的。是该生气的,她那么怕疼,那天到了后来,他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单单吓坏了她,也吓到了自己。 -- 第41页 他碰到牙齿印上,陶哓哓本能一缩,躲到一旁。祁亦言眼神一沉,余光落到门把手上,门反锁,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可这一举动,也让祁亦言知道,陶哓哓,终究还是有些怕他,还是在躲他,错过的六年时间,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回来的。这种感觉,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的扎着他的心脏,又痛又毒,却不能直接拔出。 “哓哓,怎么样你才会像当初那样,心甘情愿,哪怕明知道……,呵,你的害怕,逃避,怎么那么遭人恨又遭人爱呢?如果没有他们,你只会属于我的。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还要躲?”他竟然下意识的握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手心里脉搏平稳的跳动,重重的敲打他的心脏。 那漫无边际的黑暗过往,啃食着他的理智,可手心里的温热,像火苗一点点燃起,他最终松开了手。 “如果你下次再离开,我一定会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到死,你也只能是我的。”黑暗中,丝毫不需要掩饰,他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祁亦言怕自己再下去,会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他轻叹一声,帮她拉过被子盖住,又把手小心的放在里面。起身时,却不小心碰到一个东西,摔落在地。 手机落地,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陶哓哓像被吓了一下,呓语道:“祁亦言,不要了……” 祁亦言半蹲的身子一怔,表情凝重,想到那次的听到她做梦的话,表情无奈。他捡起地上的手机,却被上面的内容再次震惊住。 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握着手机,哪怕是变/态如他也被上面小说内容刷新他的认知。 但是,他却面不改色,从头到尾看完了,又点了退出键,查看了她订阅的内容。 十多分钟后,祁亦言把手机返回到了最初的界面,他很是温柔的抚摸陶哓哓的脸蛋,嘴角轻扬,也很温柔的说:“原来哓哓味口这般重,看来,下次真不该心疼你。” 祁亦言起身离开,贴心的帮她挪下枕头,让她更好睡一些,离开时嘴角带笑,反锁上门。 陶哓哓像是知道一样,狠狠打了个哆嗦,手脚一点不漏裹到被窝里,还小声梦语:“死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来更了( ?? ﹏ ?? ) 修改了排版,我要被新用的码字软件弄哭了! 第25章 饿了 清晨, 粉色的被褥里,一个小小的人在蠕动,翻来覆去半小时后, 总算掀开被子。陶哓哓立起身子,坐在床中央, 睡眼惺忪, 也许是因为睡不惯这床, 近几日早晨起来都觉得腰酸背痛。 意识一点点清醒,她揉揉眼睛, 逐渐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梦,突然起了一阵冷汗,她飞快的跑进浴室,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蛋。 盯着镜子里的人,脸颊红扑扑的,我的天, 她竟然又做那种梦了!都怪昨晚的小说太刺激了, 堆积了一夜的欲/望在清晨似乎特别重。有一种, 春/梦了无痕后的空虚。 她一边蹲马桶,一边细细回想着昨夜的梦,一开始梦到祁亦言用钥匙开门进来,她想动却动弹不得, 眼睁睁望着他在看小说内容。然后, 然后他竟然对着小说把里面的内容都操作了一遍,想到这, 陶哓哓像便秘一样,一点排泄的欲望都没了,隐隐觉得屁股疼, 暗自担忧着自己。 陶哓哓洗手,偏头发现自己白皙的脖颈,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她把头凑近镜子,隐约像手指印,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她皱眉,难不成昨夜不是做梦。 春梦的最后,他突然手掐住她脖子,让她沉溺在生与死的快/感中,陶哓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马冲出去,她先是检查门锁,没有异常,眉头紧蹙,又看自己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昨天的位置,电源只剩下百分之三的电了。 歪着脑袋,想了会,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却发现客厅和昨晚一样,桌子上还摆放着没有吃完的薯片。 陶哓哓蹑手蹑脚的走到祁亦言门前,挤眉弄眼,纠结了会,突然扭动门锁,闭眼猛地推开门,缓缓睁开眼睛。外面的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推开门时,空气对流,半开着的窗户吹进风来,光也随之而来。房间很整洁,被褥整齐方正在床中央,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他昨夜没有回来,看来真的是做梦,陶哓哓松了口气。 关上门,回到客厅收拾东西,拔下U盘,今天她约了印刷厂,要去看初稿。 天气热得要人的命,直到傍晚陶哓哓才回到家中,祁亦言依旧没有回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先去卧室卫生间冲了个澡,才出来继续躺尸。陶哓哓头顶着毛巾,瘫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了一份外卖。 当她打开电脑,邮箱发来提醒,她点开邮件,却意外看到邮箱里有接着昨晚剧情的描写。 “龟/甲/缚,啊啊啊!我去!” “……小谭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了药,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他说完话后,把她打横抱起,来到一个房间。是一张床,大概一米五左右,还有一股消毒水以及福尔马林的味道,就像是停尸房里的床。 她任由他摆弄,感觉他拿了一根很长的绳子,绳索从中间对折,套在颈部,冰冷的指甲划过肌肤,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男子沉着有序在锁骨……一一打上绳结。 她整个被翻转趴在床上,绳子穿过脚踝,手腕,一拉,整个人都被紧紧的束缚着。他又把她轻柔的抱着放在床中央,慢慢拉紧绳子,一边调整位置,最后将绳收在腰际…… -- 第42页 然而男子还有没有结束……” 她津津有味看着,不自觉的,竟然觉得浑身燥热,正准备起身接水时,QQ消息传来提醒。 小说的作者竟然通过了她的申请! 陶哓哓放下杯子,凑到电脑前,先是点开个人资料。 寻思了会,打开对话框,输入:“衍大您好,首先请容许我我介绍……” 陶哓哓很是满意她近乎300字的自我介绍,然后点头微笑点击了发送。 “你好。”才几秒钟,她就接到回复。 陶哓哓激动快跳起来,她又接着打字,说:“衍大,您写的文章太带感了,嘿嘿,纯属个人好奇,我想问问您是男的女的?” “男。” “爱好游戏吗?看动漫吗?” “不。” 陶哓哓嘴角挂笑,很好,不是猥琐宅男。 “那您为什么会写这种作品?就是之前写的……额,就是那种不可描述,为什么删除了?” “恩?” “就是删减的那部分。” 陶哓哓又和他聊了些,但是他回复很慢,有时候要隔很长一段时间,对话也简洁。 陶哓哓耐不住,又打出:“最后一个问题,衍大愿意签约出版吗?但是肯定要删减一部分内容,其实我觉得这本书的节奏感很好,逻辑性也强,可以问下您后面的剧情吗?” 陶哓哓想了想,他没回复,又继续说:“或者,您不愿意剧透也可以,只是太喜欢你了。” “的作品。”陶哓哓不小心发送出,又补上这三个字。 久久等不到回复,她又重新打开刚才的小说看,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龟/甲/缚?”陶哓哓看得入迷,硬是被吓破了胆。她第一时间关上了电脑,一溜烟准备跑进了房间。 祁亦言伸手一拉,把她扯进了怀里。 陶哓哓嘟着嘴,气呼呼的像个小河豚,祁亦言嘴角不自觉的微翘,他揽过陶哓哓坐在沙发上。陶哓哓被他抱在怀里,坐他腿上。热乎乎的体温让她越发燥热难安,她推开他说:“我现在不想同你讲话。” 他浅浅的回了声:“嗯。” 声音里的疲惫难以掩饰,陶哓哓悄咪咪的用余光瞥了眼,心里那个纠结啊。他微闭着双眸,沉重的黑眼圈在白皙的脸上很明显。 陶哓哓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她拉了拉他的衣角。祁亦言微张双眸,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说:“陪我待一会。” 陶哓哓咬咬唇,问道:“是之前那个案子吗?真的不是简单自杀?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讲的就是催眠自杀,会不会和这个有关?对了,你这几天有见到岑歆吗?好多天联系不上她了,好担心……”陶哓哓自顾自说着,压根没注意到祁亦言脸色突变。 “你就只关心岑歆?” “作为朋友肯定关心嘛,再说了,她稿子才交还没修改,我还指望她给我赚钱呢。” “哼。” 陶哓哓听到一声冷哼,想到之前的事,也学着冷哼一声:“哼。” 就像谁不会似的。 祁亦言伸手扒过她的脸,好看的唇角微扬,薄唇轻启:“傻子。” 陶哓哓怒了,他还好意思人身攻击?她推搡着他,气呼呼的回嘴说:“你才傻子呢,变态,流氓,放开我。” “不放,说,这几天没在,有没有担心我?” 陶哓哓闷着头,不说话,气死他。祁亦言脸上的笑意渐深,他抓住她的手腕,轻松地反剪到身后,冰冷的唇印到她唇上。 像潮水席卷而来,压根就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 “呜呜……变……态……” 祁亦言牙齿啃咬着她的下唇,陶哓哓使劲挣扎了许久,祁亦言是真的累了,放橘子开了她,只是依旧死死地搂着她。 “再说一遍,叫我什么?” 越来越热的体温传来,陶哓哓又怂了,半天没说话。祁亦言俊脸泛红,眼里的眸色也随着变红。 他伸手一勾,他俯下身子,亲吻她。 “乖,叫我的名字。” 陶哓哓努力的憋气,忍住心中的躁动,颤巍巍的轻唤:“祁……祁亦言……” 声音软糯,尾音缕缕拨撩着心头的琴弦,他松开控着她的手,陶哓哓一边往沙发后缩一边说:“祁亦言,我,我点了外卖,那个,时间,我算了下,我外卖快到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声音,门铃像配合她一般,一遍遍的响起,还真是及时。 祁亦言杀人的心都有了,陶哓哓趁他发愣,立马提起裤子,只是大概因为腿短,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祁亦言追上,拉到身后。 黑幽幽的眸子紧盯着她,就像是陷阱里的猎物,下一秒就要扑腾上来。她拉紧衣服,祁亦言面无表情拉开她的手,帮她整理衣服,然后把她挡在身后。 很久,才把门打开,一个年轻小伙递上一袋东西,一开始还热情的说,后来就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他说:“您好,你的外卖,祝您,祝您用餐愉快,额……您,您有垃圾需要帮您丢吗?那个,如果方便,请给个五星好评……” 陶哓哓听着他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可以想象祁亦言的气场,她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祁亦言大步走到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一脸嫌弃的望着里面的东西。陶哓哓乐滋滋的收开桌子,打开袋子,祁亦言立马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 第43页 陶哓哓得意的大声问道:“你不吃吗?”她历来都知道他有多厌恶这些气味浓重的食物,比如火锅,再比如现在的酸辣粉。 她扒开筷子,心情畅快,点开游戏直播,边吃边看。 突然,门口又打开,他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椅在门框上,慵懒的站着。 “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偷偷摸鱼出来的,本来想隔天发但是后面几天要去找房子住,才说着小区改造,昨天把东西刚收拾好,今天就把水断了!!!(T_T)恢复更新时间最快星期四晚上九点,最慢星期五。 第26章 尴尬 “咳咳……” 陶哓哓整吃得欢, 被他一吓,辣子皮卡在嗓子眼,呛得难受死, 拼命的咳嗽,涕泪纵横, 脸涨得通红。 祁亦言收起笑容, 皱了皱眉, 拿着纸接了杯水走过来,一边递到她嘴边, 一边轻拍她的背,陶哓哓喝了见底,才缓过来。 立马就退到一旁,边擦鼻涕边说:“我不知道你回来,要不我重新给你点一份?” 祁亦言瞥向冒着热气的东西,面无表情, 冷冷说道:“不吃。” 陶哓哓假装很难过, 伸手挪过来一点, 直到她面前,偏头讨好道:“那,你先去睡一会?待会出去我请你。” “好。”祁亦言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可惜陶哓哓压根就没注意, 她只想着能暂时把他哄回去。 “吃完收拾干净。”祁亦言又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还轻轻揉了下她乱糟糟的头发。 陶哓哓敢怒不敢言,直点头, 一副乖巧的模样。 看着他进卧室,才走到门口,陶哓哓飞快吃了一口, 得意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刚巧祁亦言转头,他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补了一句:“收拾不干净,就收拾你。” 陶哓哓吸着粉条,又被噎得直咳嗽,一脸委屈的瞪着他。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陶哓哓松了口气,愉快的吃起来。等她吃完收拾好,时间过去一小时,也没听到他房间的动静。 她去卧室换好衣服,天已经黑透,陶哓哓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就被推开。他还是穿着刚才的家居服,黑碎的发丝贴在额头,他目光凌厉,陶哓哓浑身一怔,本能知道危险。 “我,我是想看看你醒了没?你,饿了吗?” 祁亦言走近一步,眸光里的凌厉少了几分,多了些笑,慢悠悠回答:“饿。” 眼里的欲/望太过刺眼,傻子都知道他说的饿是什么意思。 陶哓哓小碎步挪出他控制范围,说:“那,我们去吃东西吧,说好我请客的。” 祁亦言扑了个空,沉默了会,什么都没说进了房间。 “走吧。” 他换好衣服出来,陶哓哓拔腿就走,生怕他反悔。 但是,现在如果给陶哓哓选择,宁愿让他在家吃自己。 被拉进附近的一家日料店里,陶哓哓看着上面的菜单,以及后面的价格,深吸了口气,挤出笑容,试图和他讲道理。 “祁亦言,我觉得,一份寿司就够吃了,其他的又吃不了,我都饱了,而且……”她看了眼服务员,扯了扯祁亦言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继续说:“我听新闻说,海鲜寄生虫特别多,不干净,你不是胃不好吗?你要多注意身体,我会心疼的。” 陶哓哓语重心长得模样,祁亦言倒也没说什么,赞同的点了下头,陶哓哓笑眯眯的坐直身子。 哪想,祁亦言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你好,我们看好了,要一份低温牛肉,一份竹荚鱼刺身和甜虾刺身,还有一份烤多春鱼,再加一个寿喜锅,主食……” “好了,够了够了……”陶哓哓很“温柔”的拉过祁亦言的手,脸上堆满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挤眉弄眼对祁亦言说:“亲爱的,下午不能吃那么多,对胃不好,再说我减肥,不爱吃生食。” “恩,确实,你不说我都忘了,再加一份炙烤寿司,整好适合你不吃生食。” 陶哓哓牙齿都快咬碎了,送走了服务员,她怂拉着头,心里盘算自己的存款。 祁亦言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水,看着旁边那个小脑袋,眼里溢满了笑容。 悲伤没多久,陶哓哓就恢复精神。她想,反正钱都花出去了,该吃就吃。 可当一盘盘餐点上来时,她根本吃不下,肚子撑得难受,只能郁闷的看着祁亦言一点点品着。 “好吃吗?”陶哓哓偏头问。 祁亦言满意点点头,夹起一份甜虾。 “哓哓,你确定不吃?放心,这家店的海鲜很干净。” 陶哓哓挤出笑容,摸着自己肉肉的肚子,摇头。 “这甜虾这不撑人,吃一口。”祁亦言夹到她面前,送到她嘴边,她甚至闻到那鲜甜的味道,陶哓哓忍不住吃了口,果然美味。 祁亦言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的,最后陶哓哓吃的是爽了,可捏捏肚子上的肉,再看手机上的钱,郁闷极了。 付款时,她生无可恋的走过去,可一个身影,却挡在她面前,祁亦言递上银行卡,付款。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祁亦言,这人转性了? “先生,您的卡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祁亦言收起卡,牵着陶哓哓的手,说:“好吃吗?” 陶哓哓猛点头。 “以后别吃那些外卖,下次再带你来吃。” -- 第44页 “好~” “从这里走过去还有一家火锅店,改天带你来吃。” 陶哓哓重重点了个头,感激说:“你真好。” 来到车上,祁亦言想了会,看向她说:“还有,房租的事情,我不喜欢。” “可是……”陶哓哓坐在车里,纠结。 祁亦言侧过身子,抬起她下巴两人对视,他问:“我们是男女朋友对不对?” 陶哓哓点头。 “哓哓,我们都成年了,我没有强迫你住进来的,对不对?”祁亦言又问。 陶哓哓又点头。 祁亦言垂下眼眸,长睫下有一圈阴影,遮住了些眸光,声音低了些,有些无奈说:“我也按照约定给了你自己的房间,哓哓,如果因为之前的事生气,抱歉,以后一定克制,以后,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可以吗?” “恩。” 祁亦言抿抿唇,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本来还有几句话,还是忍住,最后说:“所以,哓哓,我喜欢你,才会有冲动和欲/望,我会对你负责,也想对你负责,但是,你的想法?” 陶哓哓懵得一塌糊涂,他的几个“对不对”“可以吗”,已经把她绕得晕头转向,只顾着点头,最后这个问题一出,陶哓哓自然也跟着点头。 祁亦言亲了口她额头,她害羞低下头。 才回到家中,画风突变,陶哓哓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又莫名其妙被他困在旁边的墙上。 他今天温柔的要命,陶哓哓感觉到凉意,才有了一丝意识。 “祁亦言,不是,你等一会,我……”后知后觉才察觉事情不对。 夜色浓烈的让人沉醉,祁亦言听到这话,叹息了声:“哓哓~” 陶哓哓抬头看他,他的克制尽收眼底,进退维谷。 陶哓哓又被带了进去,沉醉在他的温柔中,磕磕巴巴说:“不是,我的,我的意思是,是说,我们,能不能别在,别在门口……” 祁亦言轻笑的了声,“好。” 他打横抱起她,来到客厅,却朝沙发走去。 “如果你不想,想喊停,我们就不继续。”他轻声说,沙哑的嗓音却告诉她,他很难受。 她拉住他的手,点了下头。 “唔……”他搂过她的腰,狠狠的吻上去,陶哓哓被一小坨的压在沙发上,手脚都没束缚着,但是也没法施展,无助感一点点被放大。 她抓住他背后的手,有些害怕,直到祁亦言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串名词,陶哓哓瞪大双水眸,脸红得如同熟了的虾子。 “你……你你……昨晚……我……”话都说不利索,现在才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 “我才知道,原来哓哓你,涉猎这么广泛啊。” 现在百口莫辩了,昨晚真是他! 她正准备质问她脖子上的印记时,祁亦言就没给它机会。 陶哓哓只感觉头脑空白,什么没法问,直到听见一个铃声响起,陶哓哓像听到救星。 “手机,手……机响了……” 祁亦言脸沉得像外面的夜空,伸手拿过手机,陶哓哓掐了把他的胳膊,喘气说:“你接电话呀~” 说完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声音。 祁亦言按下接听,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呵斥道:“别动!” 陶哓哓不敢动了,呼吸都不敢呼了,就看着他。 对面那头,刑警高海涛也被吓得立正站好,在原地不敢动,小心翼翼的说:“祁法医,抱歉打扰你,我保证没有下次!” “你最好有正事!” 对面那头明显听到这边的不对劲,又不敢细想,恨不得把手机递给其他人接。过了没多会,他捋直舌头,闭着眼说出:“犯人抓到了,老大让你立刻来警局一趟。” “人死了?” “没有,就是,就是有人受伤了。” “让他打120。” 祁亦言挂了电话,陶哓哓听完推着他,说:“你出去呀。” 陶哓哓真的就轻轻一推,哪里想,他没有防备,又在沙发边缘,只听到一声巨响,他就被她推倒,狼狈的坐在地上。 陶哓哓速度极快,套上衣服,抱手缩成一团,挪到沙发角,抱着抱枕,捂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没有想到却看到惊奇的一幕,被这一闹,他…… 世界安静了,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祁亦言彻底黑了脸,眸光瘆人,陶哓哓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她是脱离危险了,她吞咽口水,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就见他瞪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是她见过最丰富的一次。 陶哓哓想笑,又不敢,想安慰,更不敢了,抿抿唇试图开口,“你……” 她说话,祁亦言就愤愤起身,牙齿都不知道咬多紧,耳根红透,陶哓哓一动不动,眼看着他直冲冲走向房间,不到几分钟,就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走了。 她听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在心里为刚才的警察默哀,一边拿起手机百度。 “男子一天被吓/ruan两次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哈哈 有一就有二,谁让我是亲妈!感谢在2020-08-04 14:58:40~2020-08-07 16: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冀高一筹 10瓶; -- 第45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偶遇 从那天祁亦言离开后就开始连天连夜的大雨, 陶哓哓一人在家中快活自在。天空放晴时,就接到了去外地培训一周的消息,陶哓哓没耽搁, 马上收拾好行李就去搭车。 于是,几天后祁亦言结束工作回到家中, 看到一团糟, 耐着性子收拾干净, 却久久等不到某人回来,忍不住打电话问:“你在哪?” 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 从落地窗投进来,红得绚丽,他握着手机,孤零零站在那,望着外面的城市,屋顶镀上了一层霞光, 却显得格外落寞。 这另一边, 陶哓哓刚结束培训走出来, 握着手机,冷不丁就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早忘了祁亦言这档事,愣了会说:“咦, 我没和你说吗?这几天出差, 参加培训呢。” 祁亦言咬咬牙,头疼,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背靠着她买来的粉色抱枕,一手搭在闭着的眸子上, 突然有些疲了,语气也轻柔了些:“什么时候回来?” 陶哓哓咬住下嘴唇,她能说不回去吗?想归想,最终还是怂怂的回答说:“嘿嘿,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想我了?” “恩。”他就应了声,陶哓哓就傻乎乎的笑,“那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 祁亦言突然睁开眼睛,这空荡的客厅滋生出一股名为“想念”的浓烈空气,他起身,推开陶哓哓的房间,拉开被子睡到中央,呼吸着她生活的地方,才觉得头疼缓解些,对陶哓哓说道:“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们有专车,那个,不好意思,因为来得匆忙,你那个客厅,我回来收拾。” “没关系,我已经收拾干净了。” “额……多不好意思啊。”她打了个冷颤,祁亦言没回答,陶哓哓继续说:“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快去休息。” “好。” 陶哓哓赶忙挂了电话,握着手机惊讶,他竟然说没关系!而且态度和蔼可亲,温柔的像忘了前几天的事情。 祁亦言只是因为真的有些累,被子上残留着她的馨香,很快困意来袭,没多想,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句没关系,惯出后面更加无法无天的麻烦来。 陶哓哓站在原地,立马点开新闻,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头条就是之前酒店连续自杀案件,已经成功告破。 她往下翻看,画面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隐约能辨认出祁亦言的身影,明明那么小那么模糊,她却能一眼认出。说来也奇怪,见到他时,又怕又高兴,不见他时,看着照片,竟然又会有些想念。 真奇怪,喜欢是这样子吧? 接着便翻到打码的男子,秀眉微蹙,虽看不清脸,但是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不是那日见到的心理医生吗?继续看完,又翻看了前几日岑歆给她发的消息。看完心里不由唏嘘,当初见到那人,就本能觉得危险,结果凶手还真的是那个医生。 了解到个中内幕的陶哓哓觉得,这浑浊的人世间可悲可叹的事情太多,活着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怀恨怀爱都是过一天,何不让自己轻松快乐些。 唉,人心难测,不由想到祁亦言,暗自庆幸,得亏他遇见的是她,得亏当了法医,不然,自己死几百次都不知道了,所以病娇还得沙雕治。 好在,大家都没事,岑歆也在三天前回了她消息,总算一切安好。 “啦啦啦……”嘴角上扬,愉快的哼着调子,低着头走着,又不小心一头扎进一个人身上,第一时间,陶哓哓扶着额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陶哓哓?” 陶哓哓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抬头。 “是你啊,好久不见啊,周浩然。” 陶哓哓边看边打量,他比高三时高了些,胖了些,但是身材刚刚好,穿着工整的西装,青涩褪去,成熟稳重多了。 她心里暗自思忖,还好没长残,这也说明她当初眼光也是不错的。 “没想到在这见到你,真是好多年没见了,你毕业之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话痨,无所顾忌。 陶哓哓也跟着笑眯了眼,想起那段青涩却又阳光的青春。 一直到陶哓哓看到向他们走来的人,才打断周浩然的喋喋不休,陶哓哓招招手,朝着他身后的人打招呼说:“赵文文?” 她快步走上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害羞,走到两人面前,垂眸浅笑,悄悄挽上周浩然的胳膊说:“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好歹都抄了那么久的作业了。”她瞄着两人的模样,笑说问道:“你们?” “我们结婚了。”周浩然扬了扬左手上的戒指,眼一脸嘚瑟,赵文文在一旁挂着浅浅的笑,看向旁边的男子。 陶哓哓挑挑眉,笑着对周浩然说:“恭喜呀,如愿以偿了。” 周浩然抓抓后脑勺,拍了拍赵文文的手,对陶哓哓说:“难得有缘,还没吃饭吧,找个地方坐坐?那次高中毕业聚会后,读大学就没了你的消息,我又问了徐瑾……”赵文文掐了他一下,周浩然连忙打住。 “好了好了,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吧。”赵文文说。 陶哓哓替他们开心,点头答应。 三人来到附近一家餐厅,周浩然点着菜,陶哓哓看着对面幸福的两人,仿佛时间回到那时。点其实算起来,周浩然是真把她当朋友,只是从那日她开玩笑后,两人便不再同以往那样自在,再后来,又遇见祁亦言…… -- 第46页 “哓哓,你在这工作吗?我们都在这附近上班,怎么都没有碰见过?” “我来培训的,在南城一家出版社工作,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呗,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告白的吧?”她贼兮兮的坏笑看向周浩然。 周浩然不好意思的抓后脑勺,默认,赵文文害羞的低头,随即说:“哓哓,谢谢你。” 陶哓哓边回复消息,一起参加培训认识的人约她吃饭,她正打字,听到赵文文这般说,一下子没想明白,转念一想,她说的应该是当初传她表白周浩然的事。 连忙解释说:“文文,你别误会,我和周浩然那是兄弟,是吧?” 周浩然笑着说:“是啊。” 曾经介意的,如今倒是能云淡风轻的提起了。 边说边吃,陶哓哓不是会冷场的人,结束愉快的用餐,周浩然去结账顺便去开车,赵文文看着陶哓哓欲言又止。 陶哓哓收起手机,她偏头对她说:“文文,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看你憋得,我看着也难受。” 赵文文今天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很衬她的皮肤,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钻石吊坠,很漂亮。很久以前,陶哓哓也幻想过成为她这样温柔的女孩子。对于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不过就是玩不到一起罢了。 赵文文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手紧紧的抓着挎包,风吹来,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哓哓,对不起,以前的事,对不起。” 连说了两遍对不起,陶哓哓笑了笑,不在意的说:“你说传言的事吧?没关系,谁没年轻过,都过去了。”其实,她以前就想过会不会是赵文文传的,结果还真是。 “不是,我说的是关于祁亦言的,还有,还有徐瑾的事。”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陶哓哓笑容僵在脸上,扯扯嘴角,却笑不再自然,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垂眸间,轻问:“恩?” “就是……” “滴滴。”一个喇叭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周浩然开车停到两人面前,他伸出头来说:“哓哓,你住哪里?我们送你过去。文文,走吧。” 陶哓哓摆摆手,拒绝说:“我就住这附近的酒店,吃完整好走走,不用送。”赵文文走到前面,却没上车,对周浩然说:“浩然,我想吃cat家的蛋糕,我陪哓哓走走,买好来接我可以吗?” 周浩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点头说好。 陶哓哓看着他车子走远,对赵文文说:“他对你真好,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往情深。” 赵文文莞尔一笑,说:“哪里比得上祁亦言对你用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好了~看文愉快,感谢大家支持~ 第28章 表白 街道两旁是树荫, 应该有许久没有修剪了,长得茂盛,把路灯的灯光都遮了好多, 两人的影子和着树影交叠在一起。 “其实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真喜欢一个人, 很容易一叶障目, 再也看不见旁人。陶哓哓, 一开始我真嫉妒你,同样的家庭, 没错,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但是你却能和每一个人都好,身边总是有那么好的人,以前有徐瑾,后来有祁亦言。” 陶哓哓放慢了步伐, 听到这, 她停下了说:“文文, 我不知道你那么讨厌我。” 赵文文摇摇头,说开了后,就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她继续说:“很奇怪, 你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天散伙饭,我确实喝了点酒, 也是人生第一次有勇气,和祁亦言表白,你中途出现的时候, 确实恨死你了。我想,那种情绪换做是谁都一样吧。直到后来,我知道了是祁亦言他故意找来周浩然和你。” “等等,你说什么?”陶哓哓不解,当时发短信给她的明明是徐瑾。 “所以,我才说他对你用心可不止你看到的。你以为当初他为什么和我同桌?你那些流言又是谁传出去的?为什么你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徐瑾为什么突然转学复读?为什么今天能和你说出这些,一来是想解我自己的心结,我和周浩然在一起,起初确实为了疗伤。当心思对他越来越深,过去的很多事也就能看透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才会知道祁亦言有多可怕。二来,想自证清白,你的那些谣言不是我说出去的,是徐瑾和祁亦言。” “哓哓,你真的招人喜欢。” 陶哓哓被她的这些话吓住,说话结巴:“不是,徐瑾,她怎么,怎么会?” 赵文文和她走到酒店门口,赵文文看着那边远方,似乎看到熟悉的人,眉眼弯弯,说:“这就要去问祁亦言了,哓哓,你又遇见他了吗?” 说完,周浩然的车已经到这,陶哓哓整个人都是蒙的。 “哓哓,你怎么了?”周浩然伸出窗子,赵文文轻拍了下她,她回过神,木讷的回应说:“没什么,我到了,你们快回去吧。” 赵文文抿抿唇,走到她面前说:“其实和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看清,如果你看到的祁亦言不是全部真实的他,如果你了解真实的他后,还会义无反顾吗?” 陶哓哓却没有思考就回答了:“会!”她从很早就知道,祁亦言远不止她看到的那么无害。 赵文文笑了,“那就好。” “拜拜。” “拜拜。” 回到住所,陶哓哓却没有发消息给祁亦言,却打开了一个对话框。 “大神,你是相信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 第47页 “你说,如果一个人隐瞒得很深,会不会很危险?” “……” 陶哓哓完全把勾搭来的作者当成树洞一样,这段时间偶尔会聊几句,他虽然回答很简短,但每一次都能答到重点上。 这次她一口气发了好多,他回复也很快:“那么,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谎言吧。”陶哓哓想了会。 而另一边,夜晚,祁亦言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字,眸色渐沉,电脑旁的女子笑得有些晃眼。 他摘下眼镜,谎言?她如果知道作者是他,会不会被吓到,早晚都该知道的啊,祁亦言暗自思忖。 黑暗中,仅有台灯和电脑屏幕泛光,他伸手抚摸着桌上的照片。 陶哓哓,以前到现在,为了让你只属于我一个,还真是费尽心思,这样的我,你会如何? “啪”他翻下相框,关掉台灯,唯独开着电脑,走出书房。 陶哓哓至今都记得高考结束那天,都像疯了一样,饭馆里挤满了人,外面在起哄,周浩然班也定了这家饭店。 吃完饭,已经很晚,老师走后,就有人在邀约要去唱k,陶哓哓手机里却收到一个短信,她急急忙忙跑出去。 饭店对面有一个小公园,她缩在花坛外,眼睛直盯着前面树下的两人。今天中午下了雨,天气有些凉,前面的两人站在一棵树下,树旁边是灯,祁亦言穿着一件浅色的T恤。 夜风吹来,陶哓哓感觉有些冷,鼻子红彤彤的,一边吸一边嘟囔道:“哼,两人是不会冷吗?” “咳咳……”一声咳嗽声,陶哓哓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来人,迅速一把扯下他,周浩然一个踉跄,差点扎进花坛里。 惊魂未定的两人,互相瞪眼,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陶哓哓伸手捂住他的嘴,食指放在嘴唇边,小声说:“嘘,小点声。”她挑挑眉,示意周浩然看前面的人。 周浩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花坛的缝隙中看过去,陶哓哓瞥了他一眼,晃悠着问:“你怎么会来?” “哎,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周浩然腿长,躲着也比陶哓哓高将近一个头,这般躲着,折着腿有些不舒服。 “我?我让你来干嘛……” “哦哦,嘿嘿,是,是我,是我让你来的,这不是为你好嘛,看我多够意思。”她突然想起来,消息是徐瑾发给她的,应该是徐瑾帮她所以把周浩然也叫来。也好,至少有个伴。 周浩然半信半疑,但是手机里的号码确实是陶哓哓发的。于是,无声中两人达成共识,很有默契的盯着前方的两人。 陶哓哓从祁亦言转学以来,见过很多次和祁亦言表白的人,没有哪次会像这次让她有危机感,毕竟对象是和他同桌的赵文文。 那天他送她回家后,问了那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说等高考完,明明都亲过她了,一想到这事,再加上晚风吹着,越觉得冷嗖嗖的。 前面两人走停在一棵树下,离他们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好在这个位置隐蔽,身后又一棵万年青。陶哓哓越过周浩然,趴到前面,侧着身子探耳听。 两人脚下一堆被风雨打落的树叶,风吹起赵文文披着的头发,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害羞着半低着头,手紧张的背在后面。奈何风声大,能隐约听清楚,好像在说着关于考试的事。 “陶哓哓,你喜欢祁亦言吧?”陶哓哓正专注听着,周浩然手肘推了下,听到问话,疑惑不已。 “你怎么知道?” 陶哓哓发现两人还没有切入主题,就转过身子和周浩然闲扯。 周浩然像不着急似的,瞅了眼前面说:“差不多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啊?”她眨巴眨巴眼,大步跨过去,凑近他身旁问道:“我去,谁传的?” 周浩然摊摊手,这时,他看到树下的两人突然靠近,连忙拍拍陶哓哓。陶哓哓又一下探耳去听,隐约听见什么“假期有没有时间”,更甚她听见赵文文说什么“喜欢”。 一瞬间陶哓哓心脏狂跳,正准备抓周浩然一起时,还没听仔细呢,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她惊呼出声。 一瞬间,四周安静了,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陶哓哓杀死周浩然的心都有了,她捏住双拳,小声嘀咕,“周浩然你等着”。回头望去,哪里还有周浩然的身影。 她尴尬的向两人打招呼说:“哈哈,好巧,你们散步呢?” 在看到赵文文羞红了眼,怒视着她时,陶哓哓缩了缩脖子,止步不前。 大概是找不着他们人,陶哓哓看到有几个同班的人围观了过来,当然还有些凑热闹散步的人。 离开还是继续,这是个问题。 大庭广众之下,陶哓哓还是有些怂,如果是男女朋友,大可以当着面宣告,他是我的人。可这,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陶哓哓扯着衣角,脑海里闪过几个说辞。看了眼两人,又心虚的看周围,磕磕巴巴的开口说:“那个,我就是路过路过,额,还有就是,他们看到你们不见了,让我,来,让我来找找,问,问下你们,去不去唱歌?” 陶哓哓说完,又飞快的偷看了祁亦言一眼,他面无表情,当她眼神和他交汇时,从脚底滋生出一股冷意,就像被一座座冰山围绕一样,好冷。 -- 第48页 赵文文这时候如同回个神来,却显得很无助,握了握手,走到祁亦言面前,声音很小。 “祁,祁亦言,我还是想把刚刚的话说完……”见祁亦言只看着陶哓哓,赵文文咬了咬牙,怎么都说不下去。 陶哓哓低着头,没敢看,耳朵却竖起来听得一清二楚,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内心急得一团糟。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祁亦言一眼,立马被吓得缩了回去。糟糕,他生气了,眸光冰冷,她还是离开好了。 陶哓哓清清嗓子,认怂说:“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哈哈,我回去了。” 哪想,祁亦言却开口说道:“站住,陶哓哓你那天下午不是说‘祁亦言,你看你都吻过我了,又见了我妈妈,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你想赖账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真的黑! 第29章 棋子 陶哓哓那天之后就怂了, 一直躲到填志愿那天。 她专挑了人少的时候来,报完志愿就冲出去,却好巧不巧, 整好撞见赵文文。 她尴尬的抬手:“文文,好……” 巧字没说出口, 赵文文扭头就走, 眼眶红红的, 她尴尬收回手,余光看到周浩然追在后面。 陶哓哓垂眸, 躲在树下等徐瑾,却被人拉到楼梯的拐角处。今天是周末,放着假,报志愿统一在另外一栋楼,离这边有些距离,教学楼这会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她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祁亦言伸手困住她, 她才所以缩下身子, 就被拎起立正站好。陶哓哓拉外套捂住自己半边脸,又悄悄低头半蹲从旁边绕过他的手臂,就被祁亦言一把提起肩膀,紧挨着墙。 墙上贴着瓷砖, 冷冰冰的,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和眼睛,赶忙说:“那天, 我,我没有去偷听,我没说谎, 我,我不是故意阻止她表白的,我……” 她慌张乱七八糟说着,祁亦言却皱了皱眉心,拉下她的手,握在一手心,另一手拉下她的外套,整理好顺势搂住她的腰,冰凉的唇印到她唇上,温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的唇齿。 陶哓哓瞪大双眸,眨巴眨巴眼,腰被强有力的手臂搂住,两个身体紧挨着。 “扑通,扑通……” 心脏越跳越快。 “乖,闭上眼。”她听到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脑袋只感觉突然一片空白,陶哓哓又紧张又兴奋,听话的闭上的眼睛,小心的轻启红唇,青涩的回应。 祁亦言这时候却睁开了眸子,眸光变得犀利,欲/望毫不遮掩,他盯着面前的人,灵活的舌头侵/略口腔。 欲/望越来越强烈,他紧扣着陶哓哓的腰,陶哓哓如同寒风下的花朵,很是可怜。 “不要,停下。”她拉住他的手,推开他的吻,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祁亦言,棕色的眸子干净纯粹。祁亦言那时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真的很想,很想,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他别过头去,调整呼吸,陶哓哓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有种感觉,很害怕,她抓住他的胳膊说:“我,我害怕。” 祁亦言轻柔的碰着她后脑勺,按在他肩膀出,那急/促的呼吸落在他耳边。他咬咬牙,扯了扯嘴角,轻推开她,帮她整理好了衣服,又变成那个翩翩少年,仿佛刚刚失控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温柔的的捋了捋她的刘海,说:“哓哓,我喜欢你,别害怕我,别抗拒我。” 陶哓哓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他刚刚说的是喜欢吗? “你刚刚说什么?” 祁亦言星眸弯下,嘴唇上扬,看着她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陶哓哓,我喜欢你。” 所以,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会是你的。 手掌捧着她白皙的脖颈,脉搏跳动从指腹传来,血液有条有序的流动,竟然会有一种上/瘾的感觉,他喜欢,他沉溺。 陶哓哓正消化着这个信息,又羞涩,又开心说:“那,你什么时候……不对,那你为什么那天不回答我?” 祁亦言含笑说:“因为你说想好好考试。” 陶哓哓撇撇嘴,又问:“那你那天,为什么还,还和赵文文……” “她在说考试的事。” “哪里,她还问你假期有没有时间,还说喜欢……”说着说着,她惊觉自己漏嘴,立马推开他。 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说:“不和你说了。”才说完,就“噔噔噔”跑下楼。 祁亦言也没追,转身看着她,没多会,她又跑上来,仰头问他:“祁亦言,你也报了南城?” “恩。”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那你生日是那一天?” “11月22日。” 她低头数了下日子,又仰头说:“好远哦。不过,你想要什么,我提前准备。” “什么都可以?” 陶哓哓想了想,皱眉,“别太贵就行。” “到时候告诉你。” “好啊,对了,你今天别送我了,我想自己回去。”陶哓哓笑着,她怕路上窃喜的模样,怕猥琐到吓着你。 祁亦言笑了笑,点头,看着她离开。 只是他才走出去教学楼,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祁亦言停住脚步,直到身后有人走出,他嘴角勾起冷冷一笑。 周浩然眉头紧蹙着,也毫不掩饰,径直走到他面前,摆着手机上的信息问:“这信息,是不是你发的?” -- 第49页 祁亦言但笑不语,像是默认。 “你究竟想做什么?”周浩然越来越觉得祁亦言和平时传闻的不一样,他和他打过一次篮球比赛,某一瞬间从他眼里看出冷血和阴狠。 今天听赵文文说过一些事后,隐约想起,是他上场前和陶哓哓打了招呼。 那,就一切能说通了。 “趁虚而入,虽说不怎么正大光明,确实最能确保,得到自己想要的一种方法,不是吗?”祁亦言目光看向他裤包,心相印纸巾包装露出了一截,显然是刚刚安慰某人的东西。 “祁亦言,陶哓哓她很单纯,她……” “周浩然是吧?”祁亦言突然冷言打断,卸了了伪装,深邃的黑眸宛如深渊,冰冷不见底。 “我实在不想从你嘴边听见你说我女朋友的名字。” 周浩然愣了下,随即马上冷哼说:“哼,她知道你真实的样子吗?”年轻的人,最是无畏。 “我会让她知道的。” 祁亦言满脸的势在必得,他自然会一点点让她知道我,也自然会让她没法离开。真实的模样,他会恐惧吗?真可笑。 周浩然显然被他的气势吓到,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学校里的传闻是不是你传的?我问过赵文文,你别否认,还有徐瑾,那是陶哓哓最好的朋友。” 祁亦言听他说起“徐瑾”,目光看向他身后的某一处,又很快收回来,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印象中,经常都在陶哓哓身旁,那时候他就在想,怎么可以她身旁还有其他人。 他不耐烦的打断他说:“哓哓会知道,最后在她身边的只会有我一个。这一点,徐瑾也知道,担心好你自己。别再过问陶哓哓的事,否则,你不单单会失去她。” 祁亦言离开,走到一个拐角却停下脚步,从角落走出一人。 她眼里充满了不甘,说:“是你!” 祁亦言转身,清隽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望而生畏,徐瑾紧紧捏紧拳头。 “觉得我虚伪?徐瑾,别忘了,如果你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便不会那样去做了。”祁亦言一语击中徐瑾的内心。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祁亦言也不再伪装,明明脸上挂着笑,却感觉到周遭无比寒冷。 “你想告诉陶哓哓?她知道了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你会失去全部,包括在她身边所有美好的印象,你也会毁了她。徐瑾,你说我做过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一直都用心喜欢她。” 徐瑾身体微微颤抖,牙齿咬住下唇,破了皮,血慢慢渗出。 “祁亦言,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你真面目,她也会离开你。” 祁亦言敛下眼眸,丝毫不被她影响,说:“威胁别人时,千万别让自己露出胆怯,要像你面对你父亲那样。” “他不是!他不是!”她近乎嘶吼,说完嘴唇发颤,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怎么会知道,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也是因为陶哓哓,她才有了勇气去抗争,去努力保护自己,乐观的活着。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陶哓哓每次对她笑多一些,想要独占的心思越来越强烈,直到某一天,她收到一个匿名短信,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 她以为,祁亦言和周浩然一样,总有一天陶哓哓会明白的,可是她看着陶哓哓越陷越深,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祁亦言的一颗棋子。 他,真的很可怕,不费吹灰之力,就撕开人的外表,露出内心的黑暗。 “你想对陶哓哓做什么?” 祁亦言却没有回答,他嘴梢上扬了些,说:“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人,从此他不会出现在你们生活中,你也可以无忧的读完书,去想去的地方,但是条件你清楚。” 徐瑾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她说:“祁亦言,你会后悔的,我等着,等着你彻底失去的那天,会不会和我一样。总有一天,她会看到你真实的模样,她会害怕你走过的路,用过的手段,她会憎恨着,离开你。” “所以,你是答应了。” 徐瑾隐忍着,咬牙切齿道:“是,但是,我只想一个人离开,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的人,我也不想要。” “好。” 那冷情的模样,让祁亦言有一丝欣赏,倒也不在意,他只需要得到他要的。 六年后,深夜,祁亦言回想起曾经的事,他不后悔。 走到公寓落地窗前,灯火通明的城市,在夜色中总是显得很温暖。而这种温暖,也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不知道是黑暗罩住了它,还是它罩住了黑暗。 精密布置的漩涡里,是谁先沦陷呢? 陶哓哓,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倒计时,哈哈哈…… 里面的人,其实都太过偏执,小说里看看就好,现实中遇到这种人,任何一个都有多远跑多远! 第30章 喝醉 夏末的天, 依旧黑得晚,都已经过了七点半,落日余晖还是那么刺眼, 但是进了酒吧后,就只剩下一片昏暗, 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夜生活还未正式开始, 陶哓哓坐在一个角落, 她拿过菜单,点了一堆东西, 就等着,看着门口的人零零散散进来几个。手机放在一旁,关成震动却一直响个不停,她索性调成静音。 很快,东西送上来,陶哓哓看着桌上的啤酒, 愤愤的给自己到了一杯, 就面条大大喝了口进去。 -- 第50页 她没走很远, 才跑出来就发现在祁亦言家附近有这么一家酒吧,索性就进去给自己点了一打啤酒,还有一盘面。 手机屏幕不亮了,她看着上面的未接电话, 又看到还没有退出的聊天界面, 一瞬间觉得委屈,眼睛酸酸的, 涩涩的。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言自语小声骂:“大骗子,大变态……” 骂完又拉过面条, 毫无形象的吃着,一口面条,一口啤酒,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吃了东西进去,还是觉得肚子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心头上乌云密布的,迷糊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对他说?又该怎么往前?她迷茫了,猜不透他的心思。 人越来越多,陶哓哓拉开帘子,外面天已经黑透,她数了数桌上空了的啤酒罐子,头晕晕的,耳边传来慵懒略带沙哑的歌声。她趴在桌上,看着前面吧台上驻唱的歌手,一手拨通了电话。 “岑歆呀?你在哪啊?你在干嘛呀?你吃过饭了吗?嘿嘿,我今天发工资,还有啊……”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顺着手臂流着。 “什么?我在哪?我在哪啊?我想想。”她吸吸鼻子,抽纸擦着。 “我在酒吧,我才知道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他家的东西还蛮好吃的,酒也不错,你在哪呢?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听着她清冷又带着些担心的声音,突然就想到祁亦言了,说着说着不自觉就鼻子酸涩,眼泪越流越多。 她矫情什么呀!可是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就像她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毫无保留的给了别人,但是却永远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她被人骗多了,就真的怕了。 真的很讨厌自己这般,当然最讨厌还是祁亦言! “你等会,我马上到,等我,别跟人乱跑。”岑歆连忙交代。 “好啊好啊。”陶哓哓干脆拉过纸巾,擦干眼泪,握着手机点头答应。 岑歆挂了电话,陶哓哓继续趴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在她坐在角落,也没人过来。没多久,岑歆又打过电话来,听着是坐上出租车,一路都和她说着话。 岑歆来得很快,陶哓哓看到门口的岑歆,就站起来向她挥手。 岑歆小跑到她面前,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陶哓哓扬起一个大笑脸,仰头问:“呵呵,岑歆你来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你今天发工资了?”她坐下,收拾桌子上的空瓶子。 陶哓哓摇了摇面前的一瓶,还剩下一半,她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喝下肚,还啧啧嘴说:“没有,没有就不能来放纵下吗?” 岑歆扶额,都已经大舌头了,而且刚不是说她发工资,看来还真是没少喝。 陶哓哓看到岑歆来了,越发肆无忌惮,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想继续倒,岑歆连忙拉住她的手,制止说:“你失恋了?” 陶哓哓一顿,放下东西,突然眼眶一红,鼻子一吸,就哭了起来,抽过一旁的纸巾,不顾形象的吹了鼻子,泪水一下子打湿了纸巾。 又整个脑袋趴在桌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嘟囔道:“骗我就那么有趣吗?如果,如果,我早知道是他,我才不去招惹呢,当初也不是我的错。他肯定是想报复我,我早就说天蝎座记仇,又变态。呜呜……我怎么就那么蠢呢,除了他,还会有谁?一早就该猜到的……呜呜……” 她只顾哭骂着,没注意到岑歆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张照片。 陶哓哓看到她敷衍她,越发不高兴了,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巴拉巴拉往下掉。岑歆一瞬间慌了,向来都不怎么会安慰人,搁着手机,连忙抽纸往她脸上擦。哪想,越擦她越哭得厉害。 岑歆无奈,也就把一包纸丢塞到她怀里,陶哓哓抱着哭得厉害,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岑歆给她倒了杯水,把桌子前的东西收开,说:“哓哓,怎么了?别哭了,是不是,因为祁亦言?” 陶哓哓不说话,偏头靠着,气嘟嘟的,岑歆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不是,前些天你说勾搭的那个大神,其实是祁亦言?” 陶哓哓一瞬间又炸毛了,委屈到了极点,说:“你看,你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知道我笨,我傻,他什么意思嘛?为什么还骗我,总是骗我……” “你先冷静会儿,你再慢慢说,好不好?” 陶哓哓一手揽过装纸的盒子,自己抱着纸哭了会,缓过来,趁岑歆不注意,又喝了一杯。 意识飘忽,后劲上头,哭累了,她开始拉着岑歆胡言乱语,话题也从骂祁亦言到说其他。 祁亦言收到信息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绕了城市一圈,怎么都没想到她就在家附近。窗子外的灯火通明,路上的车不算多,可祁亦言心头越来越急躁。 他感受到慌张,一路上他开的很慢,路边走过一个人,他都要看上几眼。总想着,她会不会蹲在路边哭?会不会又一次突然的离开?又一次怀疑,又一次害怕,他要不要继续…… 直到陆衎传来照片,悬着的心才着地,但是却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桌上摆着的酒瓶,又一次心被悬挂起,心疼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飞快的掉头,朝酒吧方向驶去。 陶哓哓正发酒疯,喋喋不休,一下抱着空酒瓶骂人,一下又抱着纸哭,这下突然拉住岑歆的手,红着脸,正色道:“岑歆,岑歆,我问你一个问题。” -- 第51页 “什么?”岑歆有气无力,她已经问了她无数个问题。 “你,喜欢陆警官吗?” 岑歆愣住了,她抬起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加了块冰,抬在手中,摇晃着,连敷衍也不会了。 陶哓哓问完就眯着眼傻笑,看吧,哪怕是没心没肺如岑歆这样的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大变样。所有人都一样,哪里有人可以独善其身呢? “嘿嘿,你喜欢他,你看你脸都红了,别躲了,坦白不好吗?” 其实她是羡慕岑歆的,能有陆衎那么好的人陪伴,小心翼翼的护在身边。知道她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她也会害怕。陶哓哓懂的,祁亦言也知道,就是他害怕了。 陶哓哓两手抓住岑歆,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语重心长道:“岑歆,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其实人的生命,很短暂的,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喜欢就喜欢了,怕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在对岑歆说,还是什么人,她恍惚中,过去的很多人在她脑海里闪过,最后停留在祁亦言那里。陶哓哓摇摇头,皱着眉头想把他甩出脑海,又拉着岑歆继续说:“陆警官挺好的,你看啊,他身材又好,家世也不错,我听说体力也棒……” 才不像祁亦言呢! “对了对了,说到体力,我跟你哦,岑歆岑歆,你过来点,别害羞嘛。这个,体力真的很重要,我悄悄告诉你,这个体力好的男人,嘿嘿……” 她招招手,眼睛笑得有那么一丝猥琐,岑歆叹了口气,配合的凑过身子,却看到向她们走来得人,动作停在半空中,的目光看着陶哓哓身后。 “咳咳……”岑歆赶忙坐好,咳嗽提醒。 或许酒吧太吵,陶哓哓没听到岑歆的提醒,继续接着说:“你不想知道吗?我看过视频,他打架好厉害。而且,还有训练的视频哦,那肌肉,一看陆警官就是经常健身的人,我跟你说,在你们那时候,肯定……” “咳咳咳!”岑歆好想跑开,又囧又急。 陶哓哓拍了下桌子,不满道:“哎呀,你别总打断我。” 陶哓哓立起身子,想走到岑歆那头,身形摇晃,挥舞的手不小心打到身旁的人,她回头准备道歉,抬头却楞在那里。 酒一瞬间醒了一半,她咽了口水,转过身子揉了揉眼睛,对着岑歆认真说:“岑歆,我觉得我喝多了,我都出现幻觉了,要不,我们走吧。” 岑歆扶额暗叹,看到祁亦言整个脸都黑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深邃,眸光冰冷。 岑歆在心里为陶哓哓点了根蜡烛,现在只想离开这地。 陶哓哓自然不傻,再说了,这次是他对不起她。 她拿起包起身,不知道是因为醉了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脑袋发晕,一头栽进他的怀中。 额…… 陶哓哓郁闷了,这见他就晕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支持 下下本待开文案: 绿茶属性伪娇弱腹黑男明星vs爱脑补钢铁直女狗仔 阮岁岁五岁那年,隔壁老奶奶家来了一小男孩,瘦小却很漂亮,唇红齿白的,看着就会招人欺负。 于是,从小学到高中,梁沂年在阮岁岁的保护下,茁壮成长。高考结束,梁沂年奶奶去世,他被亲生父亲带走了,阮岁岁哭了一整天,连谭老师的鸡毛掸子都不管用了。 多年后,阮岁岁当上狗仔,第一个任务就是跟拍梁沂年,看着镜头里的他,不由眉头紧蹙,他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招人欺负不吭声呢? 于是,每次关于梁沂年的绯闻一出,阮岁岁立马实力破谣言。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恋爱,看着她哭,最终,看着她身穿婚纱,从红毯尽头看着走向自己。 岁岁年年,天注定。 第31章 清醒 陶哓哓醒来时已经在家里, 身下软软的,很熟悉是她的被褥。秋天凉意一天天重了些,开着的窗, 风吹了进来,掀起帘子的边角。 空气中带着一些酒气, 周遭还夹杂着渗人的寒气, 陶哓哓自然知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可是今天, 做错人的不是她,再说了, 她喝了酒,才不怕他呢! 想到这,她抱起被子裹在怀中,一股脑坐起,瞪大双眸,目光交集在一起。脑袋还有些晕, 但是也因为这样, 胆子大了些。 陶哓哓红肿的眸子透着幽怨, 红唇一颤一颤的,脖子处的皮肤因为沾了酒气,微微泛红。祁亦言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线,心里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他很清楚, 陶哓哓与他而言, 是意外,她总是超脱他的想象与控制。在没遇到她之前, 但凡他想要的,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做成漂亮的标本, 永远的珍藏。 他继承了他父母所有的残忍、阴狠和控制欲,这六年,已经是他所能做出最大的忍耐。 起初,她傻乎乎的入套,祁亦言他调教出她原始的欲望,让她离不开逃不掉,随他沉沦。可是,当她第一次说出:“祁亦言,你只是太孤独了,以后呢,不管是天堂和地狱,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确实被震撼了,年少的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潮湿阴冷的藻泽地里也会有阳光,他贪恋她给的温暖,因念生痴,不可自拔。 祁亦言开始着手计划一切,人生第一次想要把一个人好好活着留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 第52页 也是第一次想要被救赎,渴望着她所能感受到的温度。 可最后结果呢,一次次让步,妥协,最终让他失去了她六年。 2000多个日子,他隐忍克制着想她的欲望,一步步清扫了所有的障碍。六年前他所没有的,所不能控制的,现在都已经拥有。 六年后,他以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在看到她依旧毫无影响的继续生活中,他怨,他气,但是没办法恨,反而会害怕,他如果像以前一样,陶哓哓会不会选择依旧。 直到她说喜欢,和曾经一样的喜欢,祁亦言开始试着她说的尊重,克制和爱,开始试着一点点露出真实自己。 可最后呢,在寻找她的这几个小时中,失控的感觉几乎把他逼疯,重新把他打回原形,她不信任他,连给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害怕,她嫌弃他满是算计,可如果没有这些,又如何能安然无恙来到她身边。 曾经那些数不尽日子的黑色怨气,一瞬间扑面而来,蒙了心智,真相是什么又怎样?他要的只是她陶哓哓,多的是办法把她留住。 “陶哓哓。”他冷冷的开口说。 黑暗中的他突然开口,黑眸不眨一下,陶哓哓着实被吓了一跳,瞳孔放大,她仿佛看到六年前那个祁亦言又回来了一般。 那天,在那间屋子里,陶哓哓才清楚的知道那个少年原来是那么可怕,眼神里的冷漠绝情,也才知道原来他口中的地狱,是真的。 那时,他也是这样唤她,没有一丝温度。 祁亦言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一瞬间翻身压住她的双腿,一手直接控住她双手腕,拉到头顶,紧紧的压住。 “我不……唔……” 呼喊声被吞进他的唇齿中,意识到她的反抗,祁亦言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两边,迫使她张嘴。 他用的力道不小,红唇轻轻开启一个小/口,灵活的舌头席卷进去。陶哓哓用牙齿想要咬他,祁亦言先一步咬住她嘴唇。 祁亦言松开,他用指腹抹了点血,捻起在手指上,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伸出舌头温柔的舔掉。 陶哓哓止不住的颤抖,酒早就醒了,确实是害怕极了。她现在才知道,前段时间的祁亦言克制了多少。 她试着让他恢复理智说:“祁亦言,不要这样……” “嘘,哓哓,别说话。” 他没有继续动作,翻身紧紧拥抱住她,可手脚依旧被他束缚着。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小说作者是我,可是,我又如何能算准你会找我?哓哓,为什么,你永远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口中的陪伴,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会哄人。” 陶哓哓气急,明明是他骗人,又怎么成了她的过错,可是越挣扎,他越用力,眼泪还浅,眼眶蓄满眼泪。 祁亦言闭上眼,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继续说着:“你知道,每一次当我看着解剖台尸体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总是幻想成你的脸,你终于安静的躺着,再也不会离开我,你的心脏……通通都是我的。” 陶哓哓僵住身子,不敢动弹,才隐隐知道,祁亦言克制着什么。也开始想要知道,她离开后,祁亦言是怎么过来的?六年前,她只是隐隐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知道父母感情不好,可是,现在才意识到,哪里会是那么简单的事。 怎么会有人,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能熟练的做着解/剖动物尸体的,那满屋子的标本,可不是一两年就做出来的。 祁亦言听着她心脏的跳动声,感受她的乖顺,嗤笑说:“呵,哓哓,其实陶堔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他说,让我放过你,求我别再来找你,我求的救赎,你给不了,会毁了你。可他大概病太久糊涂了,同样的话六年前他便说过了。那时候,明明是他亲手毁的你,我也放手了。” “他死了,最惦记的人还是你,所以,她也疯了。” “祁……祁亦言,是你吗?是你做的?你……”陶哓哓颤抖着,没经过脑子就问出。 祁亦言睁开眼眸,弯弯眼梢,温柔一笑,食指印在她嘴唇上,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说:“哓哓,人不是我杀的,毕竟他还是我的父亲,我不过是最后帮他合上眼睛。其实,是我母亲下的药,在我十岁的时候,他一直不知道。” 他没杀他,但是,他竟然都知道,还默许了一切的发生。陶哓哓六年前就知道他的家庭,但是不知道到底他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大,陶堔,陶染,祁云烟三个人提到的只言片语,慢慢串联在一起,可陶哓哓不敢去想,这一刻,当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竟然不害怕,反而有些可怜他。 她想伸手抱他,可双手却被他控制住,想开口安慰他,却又一次被堵住。冰冷的唇,怎么都温热不了。 祁亦言,每一次我们都要这样错过。陶哓哓心里无限悲凉,不该是这样的。 他亲吻脖颈,那脉搏跳,血液循环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他不想再听到她的承诺,食言过一次,他不会再退让,狠狠地吻着。 陶哓哓疼的僵直了身体,使劲挣扎。 “祁……亦言……呜……疼啊……别让我恨你。” “恨吧,别离开我就行。”他冷漠的说着。 可当他看到她眼角的泪,祁亦言心还是被揪了下,到底还是心软土豆了。他看着人,开始放轻动作。 -- 第53页 可是他却冷冷说道:“陶哓哓,我也会疼,知道我找不到你时候的感受吗?就是这般难受。从头到尾,你不信任我,当你遇到匪徒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我,哈……陶哓哓,告诉我,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 陶哓哓只顾着拼命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努力他。在他有一丝松懈的时候,她挣脱手,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陶哓哓这一脚真没留情,直击他小腹,只听见“砰”的一声,祁亦言跌到床下。 陶哓哓一骨碌立马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缩到床边缘,怒气冲冲的说:“祁亦言,别每次都来惩罚这一招,老娘不稀罕!你说我不相信你,明明是你总是试探我!我说过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呢?阴晴不定,满肚子坏水,凭什么对我啃来啃去,你是有狂犬病吗?有病就去看病,别打扰老娘睡觉!我喝酒怎么了,是你先骗我的,你错在先!最后,门在那,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随便带上门,谢谢!” 说完,陶哓哓像胜利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恩,裹成一条与他对峙。 祁亦言被骂懵了一样,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久久无法言语。 陶哓哓,不仅是个意外,还是他生命中的劫数,罢了,他深吸一口气,起身。 突然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起来。房间很安静,她听出对面又是之前那个小刑警,小心翼翼像斟酌很久才说清楚。 “祁法医,您睡了吗?哈哈,是陆队让我打给您的……嗯嗯,刚出了命案,地址我发您短信。”简单明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祁亦言挂了电话,他起身刚要靠近陶哓哓,陶哓哓立马拉紧被子警惕的看着他。 祁亦言咬了咬后槽牙,像很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还轻轻的带上了门。 陶哓哓松开被子,可算是松了口气。 祁亦言站在门外,手还握着门把手,理智回归,今天确实是自己过了。 不过,他不痛快,某人也别想。于是,他出门后,坐在车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岑歆,你可以提前来上班了,你家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晚了点,反病娇达人陶哓哓上线,后面会有追妻火葬场。然后,也会有为什么祁亦言会变成这样,他的父母,真的不正常! 第32章 交易 凌晨, 夜的气息越来越浓,也预示着天明即将来临。祁亦言伫立在窗台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身影, 朦胧模糊,越来越看不清。 他轻轻咀嚼着陆衎刚说的话:“我信任你, 但是, 也不会拿她去冒险。” 原来, 在残酷的现实与甜美的爱情面前,他也犹豫了。哪怕一向果敢, 无谓生死,天不怕地不怕的刑侦队长,在爱情面前也同其他人一样,会害怕。 他敛下眼眸,轻轻晃悠,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消毒水的气味, 连续两场尸检, 有点疲惫, 只得靠苦涩的咖啡提神。 祁亦言低头,眸光流转,看着黑幽幽,冒着热气的咖啡, 消毒水的味道逐渐被盖去, 弥漫着沁人的浓香。抿了口,苦涩的滋味, 既让人上瘾又让人十分的清醒。 比起陆衎,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冷静自持如他, 面对陶哓哓也频频失控。今天,她是不是会后怕? 四面的墙洁白无瑕,与窗子外的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隔壁的解剖台上,一具具尸体曾经在这停留,阴沉沉。 电脑里播放着一段的音乐,旋律无尽凄凉,他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砰”的一声,门被粗鲁的推开,打破了这紧闭空间里的寂凉氛围,祁亦言瞬间睁开双眸,沉下眸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悦的看向门口。 陆衎哪里顾得上他的脸色,径直走进房间,听到他电脑里的音乐,却停住脚步,眉头蹙起,开门见山质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岑歆的事,你知道多少?” 祁亦言默然,转过身子,关闭了音乐,慢悠悠转身,靠着办公桌一角。冷峻的面上,薄唇慢慢勾起一抹笑容,他一边搅动咖啡,一边看着他说:“我的目的,你不是很清楚,至于岑歆……” 他停了动作,放下咖啡,平淡的说:“我想,你不会希望我们认识的。” 祁亦言扬起下颌,温柔的灯光洒落,落在他身上,周围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深邃的黑眸与他对峙着,黑幽幽宛如深渊,不见底,目光与之交叠在一起。 陆衎紧紧咬住牙关,他今天把岑歆叫来,可不单单因为没有帮手这样简单,想到她见到现场的反应,陆衎便开始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只需要你回答。” 祁亦言听完,主动往前走一步,声音平静,嘴角噙着他淡淡的笑,慢悠悠说:“陆衎,说到底是你们把她保护得太好。还记得当初开时,你说过的话,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别看太久以至于深陷。” 他嗤笑一声,才继续反问道:“呵,可如果身处于深渊中,又何惧黑暗?” 陆衎按捺住情绪,祁亦言往后退了退,他继续点开音乐,是上个案子里面的曲子。 祁亦言近乎享受的听着,陆衎不回答,他又转身打开咖啡机,背对着他说:“她怕早已经习惯了,在里面待久了的人,反而最害怕的是照进深渊里的那一点光明。他们,贪恋温暖,渴望救赎,可是呢,他们每往前一步,心里会滋生出一种恐惧,害怕自己身上的浊气会吓跑那一缕温热。” -- 第54页 “要么被治愈,要么一起毁灭,岑歆亦是如此。”祁亦言没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解剖时,尤其在面对女孩尸体的那个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都在颤抖。陆衎在外面看着,她会主动转过身子,遮住他的视线,眼里的害怕是隐藏不住的。然而,比起过往不堪的回忆,她更怕现在陆衎对她的保护。身处其中的人,浑然不知。 “她母亲、妹妹死前都遍体鳞伤,他继父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独独让她一个人好好?抓捕许久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为何那天失手被捕?黑色星期五她为什么知晓?陆衎,你想过吗?亲眼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她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怪物的种子早就在她心里种下。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一部分的答案,只不过需要证实。而你,现在怕证实了猜想,你会失去她。” “我说的对吗?”祁亦言莞尔,他转身,那大大窗子外面的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与他为界限,和屋子里的光形成鲜明对比,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亦正亦邪。 反观陆衎,他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沉思,俊郎的脸上神情凝重,好看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祁亦言余光瞥见他在身旁两侧的手掌慢慢收紧。 祁亦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今天对别人的事,多嘴了。他还是第一次说那么多话,却句句诛心,直接戳破他内心的防线。 陆衎沉默了许久,才回复理智,不至于让他牵着情绪走。冷静下来,他又加重语气,问:“阿言,还是第一个问题,你来到底为了什么?” 祁亦言有些讶异,他竟没有被带偏,有些失望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刚好咖啡已经煮好,他转身,把自己之前喝剩的咖啡倒掉,看着褐色的液体流入水槽中,一点点被清澈的水冲走,没有留一点痕迹,如同他。 其实,这里没有人知道或能查到他的过去,他本无惧,只需要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着,很快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可,岑歆这对双生姐妹,黑色星期五,桃桃社区……五年前就该消失的东西,一一出现。看似没有关联的人和物,慢慢的被一个隐形的线串联在一切,像有人在引导这一切的发展。所有的事情,被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随时都有可能扑来。 祁亦言收起了笑意,放好杯子,擦干净手,又重新到了两杯。 今天在看到第一具死者手机时,心中了然,他要找的人出现了。 而岑歆以及她死去的妹妹,和当年的事一定有所关键,而且,岑歆一定是掌握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否则,以那人的手段,怎么可能容忍后面事情的发生。 可,她又是怎么拿到的,她掌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过去的记忆她究竟记得多少? 或许是夜太寂寥,也或许是伪装累了,没了隐瞒的必要,他转身,把一杯加了糖的咖啡放在陆衎手边,直言道:“为了陶哓哓来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陆衎笑了笑,显然不信。 祁亦言又继续说:“我和她,六年前就认识,她被人强行带走,离开了我。所以我来到这,不单单为了陶哓哓,我来找一个人,她很重要,不止与岑歆和陶哓哓有关,还关系到五年前的案子。这个回答呢?” 陆衎半信半疑,“你说的是什么人?” 祁亦言没有回答,反而走向他,停在陆衎面前,说:“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白炽灯下的两男子四目相对,却各怀心思,空气中,咖啡的香气还未散去,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夜深露重的湿气。 陆衎突然扬起一笑,仿佛刚才那人不是他一般,他喝了口,苦味适中,很满意,走到祁亦言面前,答非所问:“有件事一直忘了和你说,就是前段时间,猥/亵陶哓哓那人,还记得吧?高洋同我说,被抓后送进里面,下面就差点废了。结果治好后,在送去看守所的第二天夜里,又被送去医院,不仅以后都不能人道,甚至连连后面都被弄得惨不忍睹,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 祁亦言后退了一步,抱手靠着桌子,眼角的泪痣显得眸光邪魅,像听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恩,然后呢?” “听说已经疯了。” 祁亦言面上无一丝波澜,陆衎耸耸肩继续说:“不过,之前录的口供里,他提到过一些事。说是他本来只是网上行骗,骗过两人裸/聊。直到有一天他在一个论坛里看到一系列的作案手段,才开始了模仿作案……” “看来高洋审问也有一套。” “我想,你肯定关心这个案子。”聪明人说话,向来点到即止,两人都懂。 祁亦言沉思,其实如果当时陶哓哓没报警,他想,那人应该会比现在“好”些。 口供?呵,祁亦言内心嘲讽。 陆衎试探不出什么,回归主题,说:“说说吧,你想怎么交易?你想要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 祁亦言也不隐瞒,说:“我可以帮你,让岑歆恢复记忆,也能保证你不会失去她。交换一个人,你一定会找到她,我要你做的就是,找到时,希望你把她交给我。” “她是谁?” 祁亦言脸上的笑意渐深,“我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一定是he的,他父母的故事会放在番外,反正就是他们上一辈的故事,一个都不正常! 第33章 巧遇 -- 第55页 陶哓哓醒来时, 已是晌午,秋高气爽,但宿醉却让她没有多好受。她痛苦的闭着眼睛, 太阳穴,后脑勺一阵阵的疼, 使劲的钻进枕头下, 呻/吟。 记忆并没有随着暂时的苏醒而回笼, 反而散落在脑海各处,这才慢慢的聚拢。 顷刻间, 脑海里闪现昨夜的一个片段。 “我的妈呀。”她咋呼蹦跶起来,用手轻敲脑袋,意识苏醒,完整的回放着昨晚的一切。 她发现了祁亦言就是《入殓师》的作者,她跑去买醉,岑歆也来了, 后来祁亦言也来了。 然后, 她晕倒了, 和祁亦言一起回到家中。等醒来,祁亦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又啃又咬,后来, 被她一脚踹下床不说, 还臭骂一顿。 “额……不是吧……”陶哓哓呆愣着坐在床中央,自言自语道, 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苏醒了。 心情复杂,有对昨天自己的佩服,然而爽过之后, 想起他道歉的神情,又有那么一丢丢后怕。 祁亦言这人,很简单,就是典型的天蝎座,还是最腹黑的那种。占有欲极强,同时又报复心特重,等到适合的时候,他一定会把昨天的讨回来。 “唉,怎么不多踹两脚。” 陶哓哓又顺着倒在床上,肚子也不饿,秋天的气候整好,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跑进来。还有一丝丝清风,躺在床上特舒服。 陶哓哓仰躺着,正准备拿手机过来玩时,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号码,不认识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柔嗲嗲的声音,激起了她一阵鸡皮疙瘩。 “请问是陶哓哓编辑吗?” “你是?”那种声音就像模仿着台湾腔一样,可发音又不准,反而不伦不类的。 “编辑小姐姐你好~我笔名叫默七夜呀~”陶哓哓皱了皱眉头,脑袋突然短路,硬是没想起来。 “……” “您忘记我了吗?我,我是之前周姐姐那的作者,她休产假,说让我跟你的呀~” 陶哓哓拍了下后脑勺,想起了她是谁:“嘿嘿,瞧我这记性,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默七夜嘛!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就是,之前您不是说给我寄样书吗?我还没收到,因为时间还是有些久了,就打来问问。我之前在QQ上问了小姐姐你好多次,您都没回我,我还以为,还以为……”她说到后面,竟像要哭起了一般。 陶哓哓赶忙说:“哎,你先别急,我找一下。” “嗯嗯,真是太感谢你了~么么哒。” 陶哓哓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翻出这久的快递单一,直接坐到地板上翻,直到看到日期单号。 拿出来铺在茶几上,陶哓哓郁闷了,她竟然寄错了快递! 顺手就寄给了岑歆,突然想到她还有一本样书,连忙说:“不好意思啊,因为前星期去外地出差,我待会出去立马给你寄。” “没关系的,那就麻烦你咯~” “不麻烦不麻烦,那就再见了。”求你不要再这么说话了! “拜拜~” 陶哓哓一秒没耽搁挂了电话,又从另外一处翻出一本样书。现在只能先把她的寄出去,再去找岑歆拿。 岑歆,想到这,她之前说好像是在祁亦言的单位上班的。 陶哓哓放下书,冲到浴室里洗漱好,换上衣服,一溜烟出了门。很快,她又重新折回来,带上书,来到穿衣镜的地方。 清秀的脸上秀眉微蹙,水汪汪的黑眸盯着镜子里的人,粉嫩的红唇开口说:“我是去找岑歆拿书的,不是去找他,恩,不是去找他。” 她顺道来到书店逛了一圈,拿了一本书要去付款,却又被另外一本书吸引,是前几天刚出版的悬疑小说,她伸手去拿,另一个人也刚巧看上这本书,同一时间两人手指头碰到一起。 陶哓哓偏头,看着旁边的人,眼里满是诧异。 “徐瑾?” 旁边的女子也惊讶转身,她和记忆中的模样相差太多,利落的短发留到齐肩,烫成大波浪,随意披着,身材比以前抽条很多,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穿一套白色职业装,搭配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美艳又不失优雅。 徐瑾扬起嘴角,她抬了抬细框眼镜,说:“好久不见。” 慢慢的,两人眼眶泛红,徐瑾别过头去,伸出手,陶哓哓拍开她伸出的手,有些气说道:“你,谁跟你好久不见,明明就是你自己走的,你去哪了那么多年?我后来有去找你,你妈说……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白痴。”徐瑾无情嘲笑,那语气和神态,和以前一模一样,两人相视,忍不住弯了眉梢。 秋高气爽,两人来到附近一个咖啡店,陶哓哓宿醉还没有好,就点了一杯咖啡,徐瑾又加了一份甜点。 陶哓哓在甜点上来时,忍不住尝了口,说:“本来说不想吃,又忍不住了。” 徐瑾优雅抬起杯子,浅抿了口,脸上噙着淡淡的笑,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陶哓哓,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哓哓蓦然想起,周浩然说的话,偷看了徐瑾一眼,试探着说:“徐瑾,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徐瑾杵着下巴,搅动着咖啡,说:“心理咨询师,前几天刚回国。” “哦,真好,真好。” 陶哓哓默默捧着杯子,她隐隐约约在徐瑾身上看到了点祁亦言的影子?气场太强大了。 -- 第56页 “我前几天遇见周浩然和赵文文了,你不知道吧,他们竟然结婚了。” 徐瑾却很平淡的说:“我知道。” 陶哓哓心里那个纠结啊,徐瑾瞪了她一眼,又无情吐槽道:“陶哓哓,我们是第一天认识?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呗。” “噗……咳咳咳……”陶哓哓被呛到,抽了张纸咳嗽,徐瑾要了一杯水,喝进去后才好些。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徐瑾收回了手,嫌弃说道:“所以,我那时候怎么就会感觉喜欢你呢?” 陶哓哓听到这话,又差点咬到舌头,她说什么? 徐瑾笑了笑说:“应该是周浩然和你说了什么吧?” 陶哓哓拍着胸脯,缓过气来才说:“是赵文文说的。” “活该,谁让你之前抢人的。”徐瑾真的和以前一样不给面子,陶哓哓却不疼不痒,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祁亦言,什么叫抢,本来就是他稀罕她,哼! 她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幸福,徐瑾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小姑娘。很多事,很多人,教会她蛰伏等待。 “也就只有祁亦言才能让你这样花痴,又遇见他了?”徐瑾一语道破。 陶哓哓先是有那么一点害羞,但是又想到赵文文同她讲的事,又开始自我纠结。 “徐瑾,我有事想问问你,就是当年,你和祁亦言,是怎么回事?” 徐瑾动作停顿了下,敛下眼眸,又抬头,捋了捋垂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说:“赵文文和你怎么说的?” “额,她说……” “她说那些对你不好的谣言是我传出去的?” “恩。” “还说是祁亦言指使的?” “嗯嗯。” 徐瑾皱了皱眉,手指头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没多会,她偏头,看着紧张的陶哓哓说:“她是不是让你去问祁亦言?陶哓哓,我突然好奇,你直接去问他,会怎么样?” “……” 陶哓哓打了个哆嗦,徐瑾嗤笑说:“怂。” “是我做的,你就当我被猪油蒙了心,谁年轻时没干过荒唐事。再说,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后来不是成全你和祁亦言的美事了?”徐瑾直接承认。 陶哓哓却皱紧眉头,凑近了些小声问:“所以,你是真喜欢我?” “……” 现在轮到徐瑾无语了,这跳跃也大了些。 “不喜欢。” “嘿嘿,没事,我喜欢你,徐瑾,真的好久不见你了。你刚才那严肃高冷的模样,让人觉得特难亲近。” “其实,说起来,我应该感谢祁亦言的,不过也是托你的福。”徐瑾主动提到这事,倒是让陶哓哓有些惊讶。 “你不知道吧?我继父是他帮我报的警,请了律师,关了三年。后来,生病死了,我妈,她不愿意跟我走,听说又改嫁了。我复读差不多都是靠他家的资助,后面去国外留学,在他父亲的医院半工半读,毕业也留在那。他父亲病逝,我也差不多还清,就回国了。” “他那么好?”陶哓哓怀疑道。 徐瑾睨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陶哓哓害羞了,她看了眼时间,要不待会去送岑歆书,顺道去看看他好了。 徐瑾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见陶哓哓又开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傻笑,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说:“回神了!久别重逢,来拍张照吧。” “好啊。” 陶哓哓脸上还挂着害羞的红晕,两人亲昵的凑到镜头里,只见徐瑾那嘴角又上扬了几分,立马发送朋友圈。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陶哓哓说还有事就先离开,徐瑾坐在店里,从窗子看着她离开,手机突然响起。 她点开微信,某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什么意思?” 徐瑾却黯灭手机,随后又想起什么,分享了一个视频链接过去,是一个游戏视频。里面的男子徐瑾或许不熟,祁亦言却清楚。另外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光听声音和看游戏ID就知道是陶哓哓。 作者有话要说:  徐瑾在后面很关键,所以加了这段内容。 祁亦言内心:“为什么总是有人惦记我媳妇,媳妇太招人稀罕怎么办?” 第34章 看望 到了下午三点, 陶哓哓来到警察局门口,但是她不断徘徊,走走停停, 来到大厅,又折回来。 看着人进进出出, 在门口踌躇不前, 许是在这停留挺长时间, 引起了一个警察的注意,他向陶哓哓走来, 热心询问:“姑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陶哓哓被吓了一跳,她拍拍胸脯,腹诽道,他们走路是不是练过,怎么都没声音。 “姑娘, 不要怕, 这里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 有什么你可以直说。”他立正站好,陶哓哓眨巴眨巴眼睛,打量面前的人,不由感叹, 果然穿制服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帅的。 想着想着, 她不自觉扬起笑脸,周远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精神有点点问题。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姑娘?你,没事吧?” 陶哓哓才回神想起此行的目的说:“没事,我是来找人的, 我想找岑……” 还没说完,陶哓哓突然想到,岑歆不是要等体检过后才来报道吗?那他们肯定不认识的。如果现在突然说没事,他一定以为她有病。 可如果说找陆警官吧,人是刑侦队长,官太大了,人不见得会带你去。 -- 第57页 左思右想,很快想起了一人,之前那个带她去录口供的小刑警。 “我找高警官,就是高……”高什么来着? “高海涛?” “对对对!就是他。”陶哓哓猛点头,不由佩服自己。 “你找他,什么事呀?” 陶哓哓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那么多话呢!一边努力的想理由。 她磕磕绊绊的说:“我就是,恩,上次他帮了我嘛,来谢谢他,就这么简单,这样也不行吗?” “哦哦,这样呀,可以可以,嘿嘿。”他看着陶哓哓暧昧的笑。 陶哓哓知道他铁定想歪了,不过懒得解释。 “他在哪啊?” “哦,你顺着这边往里走,楼梯口上二楼,不在第二间办公室就在第三间。” “谢谢了。” “要不我带你上去?” 陶哓哓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她刚准备走,又转身问了一句:“你们这法医室在哪?” “恩?” “哦哦,就是想取下验伤报告,主要还是找高警官。” “法医室在二楼尽头,往里走就行了。” “好,谢谢了。” 看着陶哓哓消失在楼梯口,周远准备去交材料,才转身就看到身后的人。纵然是七尺男儿,也被面前的人吓了一怔。 “祁,祁法医,您有事?” 祁亦言沉下眸子,从大厅看到已经在二楼那探头探脑的人,嘴里冷冷的问道:“刚刚,那人说找谁?” “啊?哦,那小姑娘啊,找高警官,说是为了感谢上次那事,也不知道什么事。嘿嘿,高警官艳福不浅啊,才来一个杨律师,现在又来一个。” “高海涛?”语调瞬间冷了不知道多少度。 周远已经有所察觉,他看了看祁亦言的脸色,赶忙找借口说:“额,我还要去提犯人,就,就先走了。” 祁亦言冷冽的眸子突然温柔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说:“好,去吧。” 他看到,陶哓哓正走向二楼尽头。 陶哓哓走上二楼,就听到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警察局每天都很忙,她往里走,到了尽头,被一道玻璃门拦住,需要刷卡才能进。 站在门口,玻璃门缝里渗出一缕寒气,缭绕在她周围,无形中仿佛被冰冷的藤蔓裹住,毒蛇躲在枝条背后蛰伏着,等待猎物。 陶哓哓紧紧握着书本,外面的包装塑料纸快要被她的手指头扣破,本能的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只是站在门外,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这可怕的熟悉感和影响力。只是一步之遥,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算了,陶哓哓想着,准备离开。 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很轻,混在略微嘈杂的环境中,明明听不清楚,她却条件反射般身体一怔,幅度很小的打了个冷颤。 陶哓哓深呼吸,立马垂下脑袋,转身,小步往前挪,想无意中从他身旁走过。小声在心里喊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擦肩而过,正当她松了口气时,祁亦言停住了脚步,陶哓哓清清楚楚的听见一个很细小的轻叹,接着,清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哓哓。” 陶哓哓:“……” 语气中,有他一贯的冷冽,却又带着些无奈和宠溺,像寒冬里的那缕阳光,冰冷与暖意共存,矛盾又和谐。陶哓哓抿抿唇,也是无奈,只是简单的唤着她的名字,心就被拨撩到不行。 她转身抬头,虚伪的扬起笑容,假装忘了昨天的事情,客套得说:“好巧啊,在这遇见你,嘿嘿。” 说完,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好傻,这不是他地盘嘛。再者说了,昨夜就是他不对,她怂什么? 祁亦言办公时都戴着金丝框眼镜,镜片遮住了些摄人的眸光。他听完薄唇微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陶哓哓那拙劣的演技,没有揭穿她,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一直到她自己绷不住,扬起手里的书,很快放下握在怀中,解释说:“那个,我来警察局是来找岑歆的。我之前把书寄错给了她,这本才是她的。” 撒谎,祁亦言一眼就看到书的封面上的笔名,还有上面贴着的价格标签,明明是刚从书店买书回来,身上还带着甜点的浓香。更何况,岑歆来上班的事,是他临时昨晚决定的,陶哓哓怎么可能会知道。 祁亦言收起笑容,说:“她昨夜加班,早上又跟着陆衎出去了,这会在休息。” “哦,那,我待会打电话给她好了。”她抬头瞥了他一眼,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哪句话招惹到他了,把手里的书悄悄挪到背后。 气氛一瞬间尴尬极了。 “你,你昨晚也加班吗?”陶哓哓才问出就有些后悔了,不是昨天生他的气吗?为什么关心他? 她嘴里低头嘀咕着:“陶哓哓你有病吧!” 祁亦言走上前一步,微微垂下身子,冰冷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没法逃离。 “你关心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陶哓哓瞬间扭头,躲开他的碰触。甩甩手,神色不自然的说:“我,我,我那是怕,怕……你昨晚,那什么……额……” “怕什么?” 怕你第三次被吓缩回去,以后阳/痿怎么办。 当然这话借她十个胆陶哓哓都不敢说出口。正当气氛十分诡异的时候,有一个男子走来。 -- 第58页 他背对着陶哓哓,冲着祁亦言打招呼说:“言大,我们家老大让我来取尸检报告。” “咦,你不是那天那个……叫什么来着?”他走到陶哓哓身旁,打量着她,摸着后脑勺努力回想。 陶哓哓侧目,眼睛一亮,看到高海涛像看到救星一般,直勾勾的望着他,温柔的说:“陶哓哓,不是陶晓晓,我那个是第一声,就上次在小区那里见过,说来还真感谢你们来得及时。” “哈哈……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就说眼熟,好巧啊,对了,你来有什么事?”高海涛平时是很有眼力劲的人,否则也不会分给陆衎亲自带了。 不过是最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了祁亦言这茬。好在,他立马就察觉到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多,赶忙挪到祁亦言身旁,说:“我的意思是,上次你应该多些祁法医,哈哈……还有就是你有事,其实找祁法医说也一样,他可是我警局之光呀,哈哈……” 陶哓哓不断在心里惊讶感叹,这人难怪能进警察局,我去,拍马屁那么溜吗?不过就是怂了点,和她有得一拼。 果然,听完,祁亦言竟然冲着高海涛笑了,他推了推眼镜。 陶哓哓半眯着眼睛斜瞥了眼,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为高海涛点上蜡烛,上帝与你同在,阿门。 高海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笑到底什么意思?他还没想明白,祁亦言温柔开口:“哓哓,去办公室等我一会,我有事和你说。” 陶哓哓乖巧莞尔点头,祁亦言抬起门卡,推开办公室的门让她进去。 顺着祁亦言打开的门,陶哓哓脚底抹油一般立马消失在门口。 高海涛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痴汉笑,沉浸在发现一个了不得的八卦中,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 “走吧。” “哦,祁法医,那是你女朋友吧?嘿嘿,上次我就看出来了,我问老大,他也不说。对了,她真可爱,和您真般配……” 他吧啦吧啦说个没完,祁亦言推开解剖室的门,寒气袭来,打断了他。 祁亦言嘴角上扬,带他进来后说:“对了,这报告是昨天连夜打的,有几处还需要修改,只是岑歆昨夜加班,今早和陆队出去,这会……” “哈哈……多大的事,您说着,我改,打字我还是可以的。”今天陆衎心情不好,又是戒烟状态,岑歆就是他逆鳞,可不敢去碰。 祁亦言推了推眼镜框,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爽快的回答说:“好,你去换下衣服进来。” “哦,好的。” 接着,祁亦言换上衣服,带着他,就着解剖的尸体,详详细细的和他说了一遍哪里需要修改。 只见半小时后,高海涛脸色苍白,捧着报告出门,到洗手间就忍不住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值班太忙了,晚上没来得及更新,抱歉抱歉。 跟编辑商量了下,明天入v,从24章开始倒v,看过的不要重复购买,没看的赶紧去看。今天更早点,要准备明天的三更,明天会有红包雨,留言发红包,感谢支持,正版不易,爱你们,么么哒。 第35章 执念 陶哓哓走进他办公室, 无意外的,装修风格和他很像,只有黑白两个色调。说好听一点是简约, 不好听是有些阴沉,没有人气。空气中, 有消毒水的气味, 还混合中一股香醇, 就像咖啡的味道。 陶哓哓侧身,就看到在她的右手边, 柜台上摆放着一个咖啡机,她凑过去看了眼标签,之前她看了好久没舍得买,撇撇嘴小声嘀咕:“真腐败。” 转身走到一个椅子前,拉过坐下,离他的办公桌远远的, 掏出手机, 晃悠着玩游戏。 陶哓哓玩得入迷, 很意外的遇到了池越。 “好久不见,玩一把吗?”他从游戏发消息过来。 “我倒是想,就怕坑你。”陶哓哓回复完,心虚的看了眼门口。 池越很快就回复, “不怕,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但看到你上线, 好像就心情好了,来打一把。” 陶哓哓看了眼时间,距离祁亦言下班还有好久, 就答应进了游戏。 玩了两把,两人进游戏倒是没有多聊,因为池越打得对面毫无游戏体验感,第二把直接连投降的时间还没到就结束了。 陶哓哓退出游戏开启彩虹屁模式,其实她现在,发现对池越已经不是好感,就真的是朋友。还在想着,要不要把徐瑾介绍给他呢? 她和他正聊的尽兴,丝毫没注意到祁亦言推门。等她反应过来时,祁亦言已经站在面前。 “妈呀!你走路没声吗?” 陶哓哓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下来一个踉跄,手机掉在地上。 祁亦言弯下腰,陶哓哓立马夺过手机,祁亦言面色不怎么好看,“怕我看到?” 陶哓哓瞪了他一眼,直接吐槽道:“所以我就说你一肚子坏水,把人都想得那么复杂,哼!我是怕手机摔坏了。” 祁亦言面无表情,在她到她坐那么远时,冷着脸把她椅子拉到自己办公桌前,拉过她坐下,然后他脱下白大褂,坐到椅子上,正在看一份报告。 陶哓哓一开始好奇,偏头凑过去,不过才瞧见一张尸检照片,就忍不住犯恶心。 她拉了拉祁亦言袖子,干笑说:“那个,要不我先回去等你?你这工作呢,让我坐这不好。” “不要。”祁亦言直接拒绝道,又把她椅子拉近了些,陶哓哓彻底无语。 -- 第59页 “那我坐到那边?我玩游戏等你。” “玩游戏?和之前那男的?”那浓浓的酸味,陶哓哓这下听出来。 陶哓哓愣了一会,随即明白后,忍住笑,越发得意挑衅说:“人家有名字,叫池越,再说我们又没怎么样,都是好兄弟,我都和他说清楚了。” 祁亦言吸了口气,他摘下眼镜,转过身子,与陶哓哓对峙,说:“陶哓哓,你不是说和他断干净了?” 陶哓哓皱眉,好像之前应付他是这样的,赶忙解释说:“我去说了啊,但是他对我又没有什么意思,我跑去跟人家断什么?” 祁亦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独独在陶哓哓面前,时常失控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比如现在,先是徐瑾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现在又扯到其他男人,他紧紧咬牙,心中那股火“蹭蹭”的往上冒。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陶哓哓的故意挑衅,偏偏就忍不住进了坑,咬牙说:“没有意思?没有意思会用情侣名?” 陶哓哓突然瞪大眼睛,他说什么? “不是,大哥,你是不是眼睛坏了,我们哪里用情侣名了?”他还是祁亦言吗?陶哓哓满脸怀疑。 然后,陶哓哓又被他接下来的话震惊了。 他念出两个名字,然后说:“都是七个字。” “……” 他吃错药了吧?还是被她气糊涂了?这么幼稚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说完祁亦言大概是有些反应过来了,扭过头不看陶哓哓。 陶哓哓站起来打量眼前的人,最后得出结论:“你吃醋了?” 陶哓哓正找到机会想报仇,这些天憋屈死了,难得看他如此。 祁亦言不搭理她,面无表情,她忍着笑,走到他面前,祁亦言却突然起身,陶哓哓条件反射往后一退。被桌子角拌了下,身子惯性往旁边倒,手肘磕到桌子上,另一只手不小心碰到鼠标,连续按了几下。 息屏再次被点亮,突然两侧的音响里传出一曲凄婉的旋律。 “啊……对不起。”陶哓哓手忙脚乱的整理,一边道歉。 旋律的声音缭绕在办公室内,一开始陶哓哓没有听出来,直到她说完话,彻底的怔在原地,笑容僵硬在脸上,话都说不出来,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容。 尘封的记忆刹那间被开启,脑子“哄”的一下炸开了。六年前那天,见到她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她的世界,她的身边人,都在那一天崩塌。 她呆愣楞的望着祁亦言,慢慢的祁亦言的面容和脑海里女子一度重叠在一起,一遍遍重复着那些可怕的事。陶哓哓瞳孔收缩,身子本能的小幅度发颤。 祁亦言立马暂停音乐,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慌乱的手,很冰。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陶哓哓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四周的墙,像个木偶人,没有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祁亦言那一刻慌了,过去的事不单单她记得,那也是他人生中最后悔,最恨的一件事。如果没有那天,如果没有听她的话,如同没有…… 祁亦言只能伸出手,紧紧的抱住陶哓哓,仿佛要揉进他的骨血中。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急促的呼吸声,心像被谁紧紧的拽住,一点点收紧,疼得厉害,也慌得害怕。他握住她的手,像一块冰,用他的体温怎么都捂不热。 陶哓哓闻着熟悉的味道,眼睑下垂,在他怀中慢慢平静下来,她双手抓他衣袖,抑制身体的反应,深吸了几口气后开口问:“为什么你电脑会有这首曲子?” 被他捂在怀里,说话声有着含糊,但是祁亦言听得一清二楚。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陶哓哓拼命吸取着他的气息,她耳朵贴在他胸膛,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他慌乱的心跳,原来,他是那样的害怕。 “她当时告诉我,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听到这首曲子。我,我后面查过,这是黑色星期天,是禁/曲,而且,已经只剩下少数人有残曲了,为什么你会有?六年前她为什么也有?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弹的就是这首。祁亦言,你究竟是谁?她那时候说的是不是真的?” 祁亦言沉默,只是握着她的手收紧,陶哓哓感觉不到疼,只是继续说:“其实,我知道的,有一部分应该是真的,只是我不愿意相信。养育我十多年的人,才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后来……”她低下头,欲言又止。 祁亦言又搂紧了些,陶哓哓却轻推开,扬起脑袋,说:“为什么他们都要说谎呢?我原本以为,你的父母只是不喜欢我,家世配不上你,我还幻想过,他们会不会砸钱给我,如果那时候,我就收起钱,然后约着你私奔。祁亦言,我真的好喜欢你。直到后来,她说,她说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们会和他们一样下地狱的……我们是……” 她越说越激动,语无伦次,祁亦言打断了她,捏着她的肩膀,眼底有些慌乱,语气有些着急:“哓哓,哓哓,我给你看过报告了对不对?还有她收养你的记录。” 陶哓哓平静的点头。 “当初也是你说的,你喜欢我,不管怎么样都喜欢。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现在,不会有人再来把你带走了。” 祁亦言摸着她的脸,已经有了血色,有了温度。 祁亦言叹息,无奈继续说道:“哓哓,你不知道,她不是怕你配不上我,她是怕我,怕控制不住我,为了你,毁掉一切。” -- 第60页 祁亦言脸上挂着笑容,可星眸里,是无尽头的悲怆,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她不聪明,但是也不傻,零零碎碎也拼凑出些真相。她环住他精瘦的腰,靠在他胸膛说:“祁亦言,其实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说的。” 隐约中,能感受到他的来历并没有那么简单,究竟是什么,能让那时小小年纪的他,有那么多的心思。 祁亦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闭上眼睛,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说:“哓哓,陶堔他死的时候,说让我放了你,说你救赎不了我。其实,没有人期待过我的出生,我不过是她用来取悦陶堔的一件礼物。他不喜欢了,我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就告诉我一个道理,想要什么,要么得到,要么摧毁。你刚刚听见的曲子,她生下我后便一直听着入眠,我已然习惯。” 陶哓哓知道他的家庭不简单,她抬眸,看到他闭着眼,好像感觉到陶哓哓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淡笑,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声音很平静的继续说:“哓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在我五岁的时候,陶堔就带我去看了解剖尸体的视频……而她,也不避讳的每天换着不同的男子进出家里,其实她和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她眼里从来都只有陶堔。两人不断地刺激着彼此,争吵,撕咬……我在一旁看着也毫不在意。哓哓,我是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怪物,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地狱里的怪物。” “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还好好在我身旁的人,我只想要你,想要保护你。” 陶哓哓,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欲/望是那么的可怕又难控。我想要你,哪怕死也要你在我身旁,恨不得世界上只存在你我两人,不断地占/有着,让你融入我的骨髓中。 这段话,祁亦言没有说出口,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容易毫无保留说出心中所想。 他强忍住,在她耳旁一遍遍说着:“哓哓,不要怕,以后我试着和你说。不要离开,很快,你我身边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陶哓哓喃喃问道:“你母亲呢?你说陶堔死了,那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六点二更,晚上九点放第三章 。 所有人谈恋爱吃醋都是没有什么逻辑理智的,哈哈哈,老变态也一样,幼稚! 第36章 坦白 祁亦言一直到下班回家中都没有提这个话题, 陶哓哓憋得心里难受,而且她心中有太多疑问,趁着他去收拾的空档, 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 祁亦言走到客厅,就看到桌上的一堆酒, 再低头俯视直接坐在毯子上的人, 她笑得一脸灿烂, 挑眉说:“坦白局,你敢吗?” 那明晃晃的挑衅, 祁亦言无奈,本来他还担心她会不会乱想,现在看来,胆子变大了。 “我不喝啤酒。”某人眼神里那个嫌弃劲,陶哓哓气的差点破功,深呼吸几口说:“那么亲爱的, 你想怎么玩?” 祁亦言一步, 两步走到她跟前, 慢慢蹲下,凑到她耳边无耻说道:“脱衣服,输的人,一件衣服。” “嗬, 这……” “陶哓哓, 你有两分钟去加衣服的时间,如果你怕, 就算了。”他那表情,明摆着就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陶哓哓贝齿咬住下唇, 想了几秒,立刻爬起来跑进卧室,捂得严严实实才出来。 而祁亦言老神在在坐沙发上,穿得很少,黑色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二个,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喉结滚动,陶哓哓跟着咽口水,又一次被男色迷昏了头,半天楞在那。祁亦言缓慢扬起下巴,狭长的眸子半眯起,陶哓哓被看得红了脸,浑身燥/热。 她挥舞着胳膊,掩饰自己的慌乱说:“那什么,先说下规则,一个人一个问题,如果说谎,那就按照你说的,咳咳咳,开始吧,女士优先,我先来。” 陶哓哓清清嗓子,躲得他远远的,直接进入正题,发问:“第一个问题,就是下午说的,你母亲怎么样了?” “疯了。” “那她现在在哪?” “不是一个问题?” “哦哦,那你问吧。” 祁亦言朝她这边挪过来,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黑幽幽的眸,泛着光,陶哓哓无意外的打了个冷颤,怎么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一般。 实践出真知,事实证明陶哓哓哪天能算过祁亦言就怪了。 长夜漫漫,月弯弯悬挂在天边,月光皎洁,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银辉,室内春/意盎然。 “什么?我听不清楚。”某人恬不知耻的问。 陶哓哓右手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左手紧紧抓住沙发边缘,她真的恨透了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边要忍耐着,一边要想着刚才的问话,这是说到哪了?到底哪个脑残提议玩的坦白局! 陶哓哓被整个的困在沙发的角落,歪着的脑袋,搭在他肩膀,眼眸禁闭,喃喃道:“我不玩了,祁亦言,我认输了,呜呜呜……你又欺负我,每次都欺负我,有本事……” 又不敢说什么硬气话,到口挑衅的话只敢咽到肚子里。他自控力强得可怕,祁亦言微微撑起点身子,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不是光洁的额头渗出的汗珠,陶哓哓真觉得他一点不像人。他伸出手掌,只靠一手撑着,捋了捋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有本事什么?”他含笑问道,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语调就像在逗弄宠物一样。 -- 第61页 “我,什么都没说。”心里却骂了无数遍。 祁亦言嘴角上扬,薄唇在她耳边,脖颈徘徊,移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哓哓,我爱你。” 陶哓哓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到后面隔了很久,昏睡后清醒过来,才恍然大悟,无论谁输谁赢,他祁亦言都不是吃亏的那个! 等陶哓哓恢复过来时,两人已经躺在他床上,紧紧被搂着,祁亦言亲了下她额头,脸上噙着餍足的笑,说:“最近体力好多了。” 陶哓哓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褪去,窗前晚风拂过,很是凉爽,她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想骂人,嗓子却哑了,累的不想出声,不想动。 祁亦言看着她这么安静乖巧,拉过被子把她盖住,一手被她枕着,也慢慢闭上双眸,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种种,失控,执念如同困兽出笼,想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髓中。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语言都做成标本保存下来。 可是,她是活生生的人,那温热的身体,剧烈跳动的心跳,都会像一根藤蔓,在她入他陷阱的同时,也把他困在其中。明明是他编织的网,却不知不觉形成一道漩涡,两人都被困在其中。 她呼喊着他的名字,说着爱他,祁亦言的心脏被一点点填满。她的全部都是属于他的,都是他赐予她的。 “祁亦言。”陶哓哓小声说,看着他清隽的侧脸,黑碎的发丝贴着他光洁的额头,双目紧闭,没开灯,窗外的月光悄悄走入,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他原本也是可以这样的,不用充满算计。 祁亦言勾起唇,“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 “多久啊?”陶哓哓自然是不满意他的答案。 祁亦言却沉下声音,“如果你不累,我们还可以继续。” 立刻,陶哓哓就拉过被子,紧紧裹住,然后身子压到被子边缘,想伸出手,反而越发把自己困住。 祁亦言被她动静打扰,睁开双目就看到把被子越裹越紧的人,在她差点掉下床前,扯着她压着的一个角,抽出被子。陶哓哓又被无情吐槽:“傻子。” “再傻也是你家的。” 祁亦言笑了,揽过她,陶哓哓突然想到一事,在他怀里问道:“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就是六年前你生日的那次,到底是不是你第一次?” 祁亦言想也没想,回答道:“是。” 额……回答也忒快了吧。 “问完了?那,我想了想,刚才似乎还没有回答你一个问题。” “什么?”陶哓哓皱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担心,被人打断两次,踢了我一次,会不会阳/痿吗?我想现在回答你。”说完他又如同饿狼扑食一般。 凌晨不知道几点,祁亦言望着身下的人儿,白皙的肌肤泛红,已经熟睡过去,像极了六年前他生日那次,陶哓哓帮他准备的蛋糕。那次,也是他有生以来,过的第一次生日。 六年前,两人考上心仪的大学,虽然在不同的学校,但是距离不远,新校区都在大学城附近。祁亦言不喜欢和人住宿舍,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和陶哓哓虽然处在热恋期,但是两人一直没有发生关系,再亲密的时候,也点到为止。 陶哓哓记得他生日那天,整好是周末,祁亦言说要回家一趟,陶哓哓也搭着他的车,回了家。 天气越来越冷,陶哓哓却起了个大早,来到一家有名的蛋糕店门前,推开门,一股暖和的气流扑面而来,还伴随着蛋糕奶油的香甜。玻璃橱柜里,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蛋糕,她手里握着钱包,突然忘了一件事。 他的生日,到底有几个人呀?定多大的合适? 正当她想着,准备打他电话时,两人好像心有灵犀般,手机铃声响起,上面是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陶哓哓竟然会觉得有些紧张。 “哓哓……” “祁亦言,你今天生日叫了什么人,就是,你家里有几个人?” “生日?” 陶哓哓握着手机,祁亦言说话时,她整好看中了一个蛋糕,上面铺满了草莓,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裹了蜜,看着就特别想吃,就是有点小。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痴了,赶忙说:“对啊,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生日,说好送你一个礼物的,蛋糕怎么样?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奶油?水果?还是巧克力的?” 那头陷入久久的沉默,陶哓哓倒没在意,继续看着各式各样的蛋糕。 “你还在听吗?我现在就在蛋糕店,哇,我看到一个蛋糕,好好吃的样子,草莓上还裹了蜂蜜。而且,他家的蛋糕我吃过,一点不腻人,很好吃的。” “你喜欢就买吧。”电话那头,祁亦言拉开窗帘,突然闯入的光有些刺眼,单手遮住眼睛,阳光却从指缝间透出。今天的天气有些好,冬日暖阳,很难得。冰冷久了,习惯久了,见不得光,一旦沾染,就会特别的想要。可,摊开手心,重新收紧,却什么都握不住。 生日?他从来都不记得,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玩笑,她却当了真。 “唉?可是,你不是不爱甜食吗?不过,我可以和师傅说,奶油可以做成酸奶的,蛋糕夹层里再加水果就好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有几个人呢?”陶哓哓指了指这个蛋糕,和店里人比划着。 -- 第62页 祁亦言转身,又拉上窗帘,一瞬间陷入黑暗,不透一丝光。空气中,还有一丝潮湿味,没有开空调,入冬后,一天比一天更冷了。 天蒙蒙亮时,又一次梦里出现了陶哓哓。梦境真实得可怕,到了梦醒时分,心中有只凶兽,在挣脱,坚固的牢笼已经残破不堪,岌岌可危。 陶哓哓,对他而言,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她总是介于,得到与摧毁之间。 陶哓哓见祁亦言不回答,又问了一遍:“祁亦言?你还在吗?” 祁亦言轻轻的叹息,转身去浴室,他放开冷水开关,关上门继续接电话,说:“就我们两个。” “啊?那……”陶哓哓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又有一丝期待,就他们两个人,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吗? 祁亦言听出她的迟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接问:“害怕了?陶哓哓,我记得,那天,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 “恩,你想要什么?”说完,陶哓哓又想,生日礼物不是蛋糕吗? 祁亦言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言道:“我想要你,如果没想好,就不要来了。” 他的选择,从来不是选择,如果她逃了…… 短时间的两人都沉默,陶哓哓只能听见那头的呼吸声,她握着手机走到店门头,有些气,又有些慌,她说:“谁怕了,我会来的,那个,祁亦言,我,我是为了信守承诺,说好要给你过生日,就一定会来。还有,还有就是……” 祁亦言面上平静的听着,可紧握手机的手颤了一下,透露出他内心的害怕,怕她有一丝的动摇,怕他会忍不住直接冲到她面前,带她走。把她永远的锁在身边,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看见。 陶哓哓抬头看了眼天空,暖阳当头,她坚定一字一句说:“就是,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请你不要开玩笑,我陶哓哓不管你去哪里,哪怕地狱也好,都陪着你。” 祁亦言震惊了,也是这一刻,那困着欲望的城墙彻底倒塌。 陶哓哓说完就挂了电话,拍拍通红的脸,转身就看到店员暧昧的笑容,尴尬的陪笑。 她舔舔唇,指着橱窗里的蛋糕说:“我就要这个,7寸,下午四点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其实我下本更新完《破茧》后,又有个脑洞,双偏执,互相……哈哈哈 第37章 生日 南城的冬天温暖干燥, 不是特别的冷,到了下午,太阳就已经沉落一半, 余晖耀眼。大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只留下一条缝隙, 祁亦言站在后面, 从露出的光缝里, 看着楼下的人。 大门是敞开着,陶哓哓却一直在庭院里的树下徘徊。树影往后拉得很长, 夕阳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她又躲到树后。 她害怕了,她犹豫了,祁亦言想到的第一个念头。 他双手握紧,眼前是渴求了许久的光明,可身后的黑暗仿佛在啃食着他, 阴冷的空气刺痛着每一寸肌肤, 诉说着他的归属。他眼里的世界是一片灰色, 陶哓哓的出现就是那一抹色彩。他不寻求出口,只想拖她一起坠落,想要,想要她干净眼底被染黑, 染上属于他的色彩。 压抑在心底的东西蠢蠢欲动, 可当看到她出现时,耐心又极好, 他想等她主动进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透过玻璃,看到树下的女孩穿着一件长款白色毛衣, 浅灰色的打底裤,毛衣是高领的,她总是喜欢把下巴缩在领子里,露出一双水汪汪的鹿眼,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在确认没有危险时,她总是热情的去接触他们,对着其他人笑,她的爱同这冬日阳光一样泛滥,谁都可以得到。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独一无二的占有,把周围建起牢笼,才是属于自己的,他的东西,别人沾染不得,也碰不得。 祁亦言看了眼手机,半小时了,耐心到头了。“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夕阳从窗户玻璃中投射进来,尘埃无处可逃的在光下漂浮旋转。他拿上手机,披上外套下楼。 陶哓哓蹬着脚下的石头,不知为何,来到这,会突然心中恐惧,总觉得,一旦去了就仿佛没有了回路一般。而且,哪怕她反应迟钝,也能看出今天电话里祁亦言的不同,很陌生。他好像,不太喜欢过生日。 她撇撇嘴,拉高领子,半个脸都遮住,斜瞥了眼楼上,客厅的窗帘关得死死的,她头垂的更低了。掂了掂手里的蛋糕,小声嘟喃道:“明明说好的,也不下来接,不知道女孩子自己去男孩子家会害羞嘛!” 祁亦言来到她身后,便听到了这句话,一阵北风吹过,吹起少女发丝,也带来了属于她的芳香。时间仿佛停滞在这瞬间,世界安静,只剩下他们。 他放慢脚步,走向前,来到她身边,叫她的名字:“陶哓哓。” “啊……我去,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我一跳。”陶哓哓真的被吓到了,往后一跳,拍拍胸脯,瞪大双眼。 水漉漉的眸子直勾勾看向他,棕色的瞳孔干净纯粹,可对祁亦言而言,确实充满了诱/惑,近乎痴迷的看着,双目里的欲/望,毫不遮掩。 始终已经到了冬天,太阳下落得快,这会已经落了大半。祁亦言垂下头,收敛了些,重新扬起下巴时,他眸子沉到清冷。陶哓哓突然感觉到周围冷冷的,望见他穿的单薄的外衣,冷意越发明显了。 “你还是来了。”他嗓音里带着些鼻音,黑色大衣里面只穿了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 -- 第63页 陶哓哓皱起眉头,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她把蛋糕换到另外一边手,右手拉上他,触到一片冰冷,她也随着打了个寒颤。他手好冷,像冰块一样。 陶哓哓微怒,对他口气不好的呵斥说:“你是不冷吗?就不会多穿点吗?你这人,虐待自己有快感是不是,走啦……” 她还在絮絮叨叨,大概就是念叨着不会照顾自己。祁亦言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视线落到她牵着的手,已经麻木的手心里,传来一阵阵温热,祁亦言记忆尤新。就像罂粟花,无害美丽,却能萃取出世界上最难戒的毒药。而他,也明知自己也终将逃脱不了这泥潭,也要拉着她一起深陷。 进到了屋子,祁亦言被她推进里面,客厅其实也没有多温暖,屋子没有开暖气。反而衣服上沾的寒气钻进里面,刺到皮肤上。陶哓哓没有注意到祁亦言的变化,转身关上门,拉开了所有的窗帘,打开空调,昏暗的客厅一下变得明亮宽敞。 她把手里的蛋糕房子茶几上,弯下身子,准备打开蛋糕包装,却不知道危险慢慢朝自己走近。 直到她被一个阴影笼罩住,陶哓哓的心脏狂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环境。慢慢往前挪了小步,转身抬眸,目光触及到一个冰冷的视线。 傍晚,昼夜交替,光线晦明晦暗,陶哓哓哪怕再傻,也知道今天祁亦言的危险。 “你害怕我?”祁亦言收回了向前的步伐,薄唇轻启,呼出的热气和冰冷的空气相撞。 陶哓哓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不是,我没有害怕。我是想问你家药箱在哪?你是不是着凉了,你的嗓音怪怪的,好像感冒了。还有,你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她想要伸手去摸他额头,但是在看到他眼神时,又默默收回,她咬住下唇,手紧张的抓着自己衣服两侧。 “你害怕我。”祁亦言看到她动作,又用陈述的语气说了一遍。 陶哓哓听到这话,抬起眼,直勾勾的看向他,清隽的面容,深邃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一瞬间,陶哓哓也就不想猜。其实哪有那么多纠结,只是简单的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想要了解,哪怕他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可是,人本来就是复杂多样的不是吗?不管他有多少个样子,他依旧是祁亦言不是吗?喜欢他,还是像一开始一样喜欢,陶哓哓是坚定的。 徐瑾之前告诉她,她是被他好看的皮囊迷惑了,帅不能当饭吃,更何况像他这样的高富帅,以后肯定会后悔自己的年少无知,不知人渣真面目。但是好看的皮囊有什么错,有钱有颜也是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正因为年轻,她才会有很多种可能。更何况,如果是祁亦言,她不会后悔。毕竟,这么好看的男子,万一以后都属于她呢? 她想到这,心中的害怕和疑惑都烟消云散了,微翘的嘴角勾起笑容,向他迈出一步,一边说:“祁亦言,你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怪物。哪怕你是怪物,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看的怪物。更何况,这会你又生病了,应该是你害怕才对吧,万一我见/色/起/意呢?” “……” 祁亦言怔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身上仿佛带着光,带着温暖,一点点靠近到,像个巨大的网,他甘愿走入其中。 陶哓哓拉紧他披着的大衣,上面很凉,她又伸手摸了摸里面,压根就不保暖,她只好抬起头,扯着他的手问:“你还没说你家药箱在哪?” “没有。”祁亦言压抑着。 “什么没有?我的天,你家连药都没有,那,有吃的吗?有……” 她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整个人都愣住,尖锐的牙齿细细的啃咬着唇瓣,柔软灵活的舌/头趁机钻到她口中,肆意搅/动。 陶哓哓整个呆愣住,头脑完全空白,时间停止,仿佛空气都不再流动,只感觉心跳剧烈的跳动,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忘了呼吸。他的呼吸很热,手掌抓着她手腕,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急促流动,冲击着他的指腹。 祁亦言察觉到她傻得不会呼吸,他慢慢离开,一手紧紧拽在身后,克制住那欲/念的侵蚀,另一手离开她手腕,温柔的捧住她的后脑勺,滚烫的额头抵着她。 陶哓哓这样看着,他皮肤好好,白皙的甚至能看到那些细小的血管,眸光依旧冰冷,眼角的泪痣仿佛泛着妖魅的光。两人的呼吸交汇在一起,一个急促,一个逐渐平稳。两人呼出的热气,交/融在冰冷的空气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陶哓哓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大衣,指甲泛白,低头呼吸。 “陶哓哓,现在会害怕了吗?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吗?如果你现在想走,我会放开你。”祁亦言紧紧的搂住她的身子,腰际传来的疼痛提醒着陶哓哓赶紧清醒,赶紧做决定。 陶哓哓抬头,手离开他衣服,抓着他的胳膊,少年的身子虽然单薄,但是他的手臂鼓/起时,硬硬的,彰显着力量。当然,还有某一处,陶哓哓自然知道是什么。 他会放她走吗?祁亦言不由在心里反问自己,很快就得出答案。怎么可能,陶哓哓,从他出现的那天,就只能是属于她的,他有千百种方法留下她。可是,他现在却更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迫切的想要知道。 “你想要我走吗?”陶哓哓咬唇问。 -- 第64页 祁亦言在她那清澈的眼眸里,望见自己的模样,竟看出了慌乱和紧张,理智被啃食的一丝不剩,猜不到她这话的意思,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祁亦言沉默。 陶哓哓被他看得紧张,却不害怕,又问道:“那,你是不是不喜欢过生日?” “是。” “但是,我喜欢你。”祁亦言没有思考,本能说出这话。 陶哓哓低头笑了,恩,她想要的,她想要他,疯狂的想要。 “祁亦言,我不后悔,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女鹅!你清醒一点!! 祁亦言(和善的眼神):你说什么? 作者:对不起,打扰了。 明后天要去参加公务员考试,可能要星期六晚点更,先请下假,继续留言送红包哈。 第38章 誓言 当一阵剧痛传递给身体的每根神经时, 陶哓哓顷刻间被逼出眼泪,可是手脚被他紧紧的束缚,痛感, 无处遁形,展露在他眼里。 好痛, 真的好痛啊, 泪如雨下, 嘴唇抽搐,断断续续的说:“我疼……祁亦言。” 她眼里蓄满泪水, 红唇微微颤抖。祁亦言双手掐住她的腰,只听见他说道:“陶哓哓,永远的记着这痛,仅有一次,只有我能给,以后, 不会让你痛了, 懂吗?” 陶哓哓不知道是被他认真的模样唬住, 她懵懵懂懂的点头。 “乖~” 很久,陶哓哓累得睡去,脸上尽是泪痕,脸颊挂着红晕。祁亦言轻拉过被子, 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 她却突然拉住他胳膊。 祁亦言停住动作,她双眸紧闭, 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微微扇动,翻了个身, 小声低语说:“祁亦言~记得吃药,还有,生日快乐。” 祁亦言侧着身子,痴了,也傻了,就这般看着她,房间静谧,恍惚觉得,这世间万物都不复存在,只有他与她。 祁亦言用湿纸巾,小心翼翼的擦去眼角的泪珠,脸上的泪痕,在摸到脖子处,手掌停留在那。虎口掐在脖子处,细细的脖子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用力,仿佛就会被掐断一般。 他收紧了些,立马就感觉到到她脉搏的跳动。如果再用力些,她会停止呼吸,生命流逝,不用多久,她的身体不再温热,心脏不会跳动。他薄唇紧敏,黑眸眯起,那时候,她哪也去不了,就像这样安静,保持着最美好的模样。 如同他珍藏的标本,定格在最美的时刻,永永远远的,在他身旁,谁也夺不走。 可是手里传来的脉搏跳动刺激着他,相比那样的永恒,他现在更喜欢听她的心跳,闻着她的芳香,温热的身体。她会哭,会笑,会撒娇,会傻乎乎的痴迷的看着他,会说着最动听的情话,会呼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手掌慢慢松开,他捋了捋鬓边的发丝,指腹抚摸着她的脉搏,那么美好,他轻轻落下一吻。陶哓哓浑身一颤,双手挥舞,却又因为疼,皱了皱脸,缩成一团。 祁亦言笑了,他更喜欢她活着的感觉。 祁亦言翻过身子躺在一旁,看着洁白的房子顶,明明都是同样的房间,寒冷不再,因为有她。 等他调整好呼吸后,伸手才轻轻一碰,她浑身一哆嗦,祁亦言起身,抱她去了浴室。 陶哓哓大概真的是累了,睡眠也很好,半小时后,她竟然没醒,祁亦言也只好很小心的,帮她吹干头发,重新放到床上。陶哓哓才沾床,就裹住被子滚到一头,沉沉睡过去。露出的脖子上,有一块破了皮,血已经凝固,结了痂。 祁亦言看不得,呼吸开始有了变化,他咬牙起身,穿上衣服,关上了卧室的门。 客厅开了空调,和房间一样暖和,外面因为冬夜的缘故,黑夜蒙上了一层灰,阴沉沉的。他来到客厅,茶几上还摆着开了一半的蛋糕,因为室内开空调的缘故,草莓上的蜜有些化了,黏答答一片。 他却兴致勃然,坐到一旁完全拆开,打开旁边袋子里的包装,插上蜡烛点燃。弱小的火光跳动,内心深处的某一处也被点燃了一般,跳动着。 原来,这是过生日的感觉。 吹灭蜡烛,他用刀子划开,挑了一块在盘子里,尝了口,酸酸甜甜的,确实不腻人。 盒子盖上有一张卡片,封面有两个卡通小人,女孩的脸圆圆的,笑得灿烂,祁亦言不由的,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他拿过打开,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 上面写道: “祁(亲)亦(爱)言(的):橘子 祝你生日快乐,感谢你来到这世界上,能遇见你真的很开心。嘿嘿,这是我们共度的第一个生日,希望以后每一个生日都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要每天都开心哟,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呢,么么哒^3^ ——陶哓哓” 心中有一个暖流注入,像刚才的火苗,在摇曳,在燃烧。眼眶有些热,他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又吃了一口,蜂蜜化,流淌到底,少了蜂蜜的包裹,草莓有些酸酸的,但是心里很甜。 突然,门口却传来响动声,打破了这静谧,祁亦言随手放下贺卡和勺子,收起了笑容。 他坐在沙发上,用刀划开,挑了一份放在盘子里。动作间,余光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一言不发,拿起沙发上陶哓哓的衣服和盘子,起身,准备上楼。 -- 第65页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还带着些疲惫,却遮掩不住威严。 “你母亲就是这般教你尊重人的?见到自己的父亲也不叫吗?” 祁亦言心中暗嘲,真是可笑的称谓。 他停下了脚步,缓慢转身,眼色沉了沉,看着门口的男子说:“教育?那是你和她的事,你自己和她沟通就好,她会很开心。” “你……”男子被噎住,他手里担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也难掩疲惫,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航程。 祁亦言心里算了算,确实他们也该来了。 陶堔走进房间,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先是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他楞了下。 他看了眼手机,才记得今天是祁亦言的生日。可是,因为祁云烟的关系,他与祁亦言向来不亲。 祁亦言性格孤僻,模样完全取了祁云烟,与他一点不像,但是性子却是把两个人都合了去。 他抿唇,又什么都没说,在看到祁亦言手里抱着的女孩子的衣服时,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祁亦言面对他们,内心向来都毫无波澜,之前他也期待过他们的祝福,可早就没了兴趣,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我就上去了。” 陶堔点点头,也没在与他较劲,他坐在沙发,两指捏着眉心,疲惫不已。他确实也累了,出来前,又和他母亲吵了一架,加上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已经精疲力尽。 片刻的宁静,他靠在坐在沙发上,按压太阳穴,听到手机提醒,他刚摆出笔记本准备看消息,却看到茶几上的字条。 他拿起贺卡,他看到内容的瞬间,手都开始颤抖,“陶哓哓”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的划开他的皮肉,挖出尘封记忆的盒子,过去的一切倾涌而出。 “站住!”陶堔怒吼道,带着一些颤意。 祁亦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没有预期报复的快/感,反而多了一丝的不安。他强压下去,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他踉踉跄跄走来,祁亦言无畏的迎了上去。 “她,她是谁?”一改平日里冷厉的模样,原来那个阴戾狠绝,自持冷静的人,也会这般失控。 祁亦言抬眸,无一丝惧怕直言道:“陶哓哓,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女……” “啪!”祁亦言被他一掌打歪了脸,他舔舐嘴角,尝到血腥味,他却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 祁亦言抹去嘴角的血迹,嘲弄道:“不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所想的人,就动怒,你的理智呢?” 陶堔看到他露出的肩膀处的抓痕,捏紧了拳头:“她是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呵,那她母亲是您什么人,您不是很清楚,我不过和你做着同样的事罢了。” “谁告诉你的?你疯了是不是!她是你的……”陶堔感觉自己气得喘不过气。过去那么多年,当她离开后,他本以为再也没什么是他可以失去的了。可当知道陶哓哓的存在时,他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谢上苍,至少给了他再继续活着的希望。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调查,一边暗自准备一些事情,曾经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想给她们一个未来。 没想到,她竟然都知道,她又生生毁了这一切,还带上了他儿子。 祁亦言看他陷入沉思,冷冷说:“这一切不是你默许了吗?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呵,陶哓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吗。怕打草惊蛇?现在,我不管一开始你们让我来的目的,但是希望你清楚一点,陶哓哓,不管她是谁,我都要她在我身边。你,或者她,不要妄想着动她。” “亦言,你就那么自信她会选择你?” 祁亦言笑了,“是!您满意了吗?我可以上楼吧。” “咳咳……”陶堔杵着楼梯的扶手,才不至于跌倒。 祁亦言又回过头来:“我觉得,您可以在这之前看看她母亲,还是不是和当初一样。” “你们见过?” “她明明记得我,也没有阻止,为什么呢?”他把问题抛给他后,头也不回的上楼。 陶堔一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多岁,他看着楼梯尽头,到底做了什么? 祁亦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陶哓哓依旧睡得安稳。周围空气里都是两人的味道,她属于他了。 他放下衣服,躺到她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很明显。祁亦言轻轻捋开她额头的发丝,印下一吻,轻声说:“哓哓,你说,哪怕是地狱也陪我的,千万别食言。” 陶哓哓毫无知觉,本能的靠近他的掌心,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傻乎乎的。祁亦言抬起她的头,让她枕着胳膊,紧紧抱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不能说,我今天考了上午的试,中午就弃考了。不是因为题目太难,是因为我真的啥也不会,早上选择题可以随便填,下午写作文我放弃了。300人招1个,我太难了(。??︿??。) 第39章 见面 陶哓哓那天过后, 又请了两天假,她也感冒了。后来又是校庆,放假三天, 陶哓哓就没去学校。 生日那天过后,他把她送回家后, 就没有消息, 傍晚, 陶哓哓附近药店买感冒药,路过高中学校, 越来越想祁亦言。她下意识的摸到脖子,如果不是凸出的疤痕,她甚至以为那天会是一场梦。 一个人走着,陶哓哓竟然会觉得孤单,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冬天真的到了。 -- 第66页 “呼~”她轻轻呵气, 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很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原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有暧昧时的不安,相恋后的甜蜜,思念时的酸楚,尝过生命中的痛, 也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欢/愉。一切的一切, 都是他给的,独一无二, 却也甘之如饴。 “祁亦言,我想你了。” 她小声对着天空说。 陶哓哓揉了揉鼻子,眨巴眼睛, 竟然会觉得酸楚。哪有人这样的,明明是他稀罕她,却总是让她这般的患得患失。 手机只有寥寥几句话,简单明了,他生病了,可是,她总感觉不是那样简单。 冬天天黑得早,夜幕来临,天空拉起了帷幕。她慢悠悠走着,走到家门口的小巷时,路口却停了一张与之格格不入的车。车身线条流畅,外面的漆水做工极好,敞亮。 那时她对车子并没有多少概念,只是觉得有些贵吧。这车子刚好堵住了路口,她撇撇嘴,“真是没素质。” 她绕过车,快要到家门口时,就见店铺门口前站了一个男子。男子身穿一件黑色大衣,熨帖而笔挺,看起来价值不菲。店铺门口的灯微微闪烁,薄弱的灯光打落在他身上,附上一层暖黄色的光。他站得笔直,目光直望着前放,陶哓哓又走近些,侧望去,眸光温柔,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 他看得专注,没有意识到有人走近。 陶哓哓已经走到他面前,偏头问:“你好,请问您是要定花吗?” 对陶堔而言,这恐怕是他几十年以来第一次失神,完全没有戒备之心。突然的问话,有几秒钟的失神。 然而,当他垂下眼眸,看到陶哓哓时,那收拾起的情绪又一次失控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 陶哓哓皱了皱眉,小步往后挪了挪,这人好奇怪,一开始觉得危险,但是后面他的眼神,感觉他要哭了一般。 他越看,越觉得他的样子,让人很熟悉。陶哓哓抬起下巴,认真打量。他身材偏瘦,不像这个年纪的那种油腻大叔,反而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冷冽的线,脸上的皱纹和胡渣,显得沧桑和沉稳。 “叔叔,您,没事吧?”她挥挥手。 陶堔回神,他连忙说:“哦,我,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没事。你好,请问,这家店铺是你家的吗?” 陶哓哓在确认无微笑后露出一笑,清澈干净的眼眸弯弯,像夜空中那轮明月。 “对呀,叔叔您要定花吗?今天有些晚了,很多都被我妈妈搬到屋子里了,您可以先看看外面这几盆有没有喜欢的。” “你家就你和你妈妈吗?” “啊?”他怎么知道。 “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因为搬花这种体力活,应该是男子来做才对,你爸爸呢?”陶堔问出后,他看了眼店铺上头亮着灯的窗户,仿佛能透过看到里面的人一般。 “哦,您说这个,家里就我和我妈妈,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爸。我想,他应该早就不在世了吧。”陶哓哓对于这事从来不掩饰,她有妈妈就够了。虽然曾经也遗憾过,羡慕过别人家的爸爸,但是陶染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在教育这方面,陶染很成功。 “应该?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猜的,我妈妈不喜欢我问爸爸的事。不过,我觉得没关系,至少我还她,她也有我,我们生活的很好。”陶哓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本能的告诉她,她应该这样回答。 陶堔在低头呢喃,“过得很好啊,那就好。” 陶哓哓皱了皱眉头,他到底是不是来买花的? “哓哓。”从楼梯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陶哓哓回头答应:“妈妈,有客人。” 陶染像没看到他一般,直接走到陶哓哓面前,给她披上外衣说:“生病了还乱跑,上去吧,洗洗手准备吃饭,这里我看着就行。” “恩。”陶哓哓看看他,又看看陶染,拉紧衣服上楼,才到楼梯口,她就拨通了祁亦言的电话。 夜晚的风凉,吹散了两人间诡异的沉默。 “你……” “你……” 陶堔想勾起嘴角,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冷风里吹了许久,脸部有些僵硬,笑不出来的缘故。还是因为,从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了笑容,久而久之,忘了怎么笑。 转而换成苦嘲,“她叫陶哓哓是吗?” “恩。” 陶染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陶堔问出,就有些后悔,他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内心痛苦。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生活,又怎么会好。但是,这地方比起曾经那暗无天日的黑屋子,可算得上梦想之地了。 陶染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陶堔的人了吧,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很好,哥哥。”她露出一笑,眉眼温柔,轻声说出他最痛的那个“称谓”。 陶染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暖,就看着他的反应。当一个人已经尝遍世间所有的辛酸苦辣,便不会再对任何事物有所感觉。不能释怀反而更好,能冷眼看穿他人的软肋,一针见血刺到对方的痛处。 果然,一声“哥哥”,就仿佛刺穿了他的心脏。陶堔慌乱,表情似哭似笑。 “我们从来都不是……不是说好以后不那么叫吗?”转而,他又接着干笑说:“算了,看到你好好的,我……” -- 第67页 “吃饭了吗?”陶染穿的衣服单薄,有些冷了,直接打断了他。 “没有。”陶堔回答干脆。 她收起笑容,转身淡淡的说道:“那上来一起,我刚做好。” 陶堔求之不得,点头答应。 小小的房间突然来了一人,有些拥挤,进门拐弯就是厨房,饭菜还冒着热气。 “哓哓,出来吃饭了。”陶染补好菜。 陶哓哓正和祁亦言通电话,慌乱之中,手机摔到地上,她手忙脚乱挂了电话,把手机捡起吹了吹,还好,没摔坏。 “来了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塞包里。 “我来了。”她从屋子出来就见到桌子边上的人,“咦?妈妈,叔叔,你们认识吗?”她拉开椅子坐下。 陶堔有些局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陶染,面上依旧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说:“恩,他是妈妈以前的朋友。” “哦,叔叔好,您别客气,我妈妈的手艺很好的。”陶哓哓递给他碗筷,热情说道。 不算宽敞的房间,没有空调,没有昂贵的家具,却因为有她们,陶堔从未像一刻般的温暖。 三人默默吃着,陶哓哓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人绝对不像朋友这般简单。很想八卦,但是她不敢。而且,刚才他看着房间的眼神,感觉不是普通朋友那样简单。 她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陶染突然说:“哓哓,感冒好点了吗?你前两天说去同学家过生日,是上次来家里吃饭的那位同学吗?” “啪”两双筷子同时落地,陶哓哓心虚的不行。倒是陶染,一如既往的淡定,她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两双筷子。 “妈,我……”她接过筷子,虽然说上大学后,陶染并没有阻止她恋爱,但是这种事如果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 陶染难得含笑说:“妈妈只是想告诉你,你礼物忘在家里,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了。” 陶哓哓松了口气,她笑了笑说:“哈哈……对不起了,我忘了和你说了,我后来没送那个,他好像不太喜欢过生日,我问他要什么?他就说要个蛋糕。” “恩,那以后送吧,是你打工赚钱买的?怎么都是份心意。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我又忘了。”陶染今天话比其他时候多,而且心情看起来不错,陶哓哓自然也高兴。 “祁亦言。”陶哓哓说完害羞的低下头,傻笑,已经忘了家里还有其他的存在。 陶染却看向陶堔说道:“恩,妈妈很喜欢他,平常都是他送你回来吧?他教养很好,父母不在身旁,肯定不会照顾自己,下次叫他来家里吃饭。” 陶哓哓激动的快要跳起来,有外人在又不好说什么,咬着筷子克制。听到陶染那么说,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坦白好了。 想着想着,就自己吃着饭傻笑,然后又仰起头,对陶染说:“那妈妈,下星期周末我回来,叫他来吃饭好吗?还有,妈妈,我跟你说,他很厉害的,不单单学习成绩好,而且……” 陶哓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句不离祁亦言,却没有看到陶堔脸色突变,陶染含笑听着,心情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上一辈的人,都不正常!陶染和陶堔没有血缘关系,后面会讲,以前设定暗黑,现在改了。两人在很小的时候被拐卖,所以提到的黑屋子就是当时的地方。 【小番外】 某个婚后的夜晚,陶哓哓正调好闹铃,她真的不能再迟到了,工资都快被扣完了,最近总是特别嗜睡。 可是,被子下的某人却总是不安分。 “别闹了,我明天要早起。” “恩。” 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陶哓哓硬是被折腾的睡意全无。 半个小时后,某人恬不知耻,看着怀里欲/求/不/满,满脸通红的小娇妻说:“早点睡吧,明天要起早。” “……”陶哓哓敢怒不敢言,手爪握住被子,内心哀嚎。 又过了半小时,陶哓哓实在睡不着。 “老公,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叫早早,男女通用,你觉得好不好?” “……” “祁早早,祁早早,明天我一定要起早早。” “……” 第40章 吃醋 午夜梦回, 过往的记忆如同这秋天的露水霜气,散落在空气中,萦绕心头。陶哓哓半夜突然醒来, 她揉揉眼睛,还没睁开眼, 就摸到身旁冰冷的床。睁开眼睛, 茫然的看着窗外。 祁亦言卧室的窗户外有一个小露台, 厚重的窗帘被拉起了一半,秋天晴朗时, 月亮好好悬挂在空中,撒下清冷的光。光影斑驳,一朵朵暗花落在他很身上,隐约能看到他周围的阵阵寒气。 她裹住被子,浑身的肌肉酸疼,身上干爽, 似乎清洗过擦了药。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看着露台上的人, 一开始痴迷,随后慢慢皱起眉头。 当他慢慢侧过身子,陶哓哓才发现那白色的才不是雾气,是烟。 他没有烟瘾, 算上这一次, 陶哓哓只见过他抽过三次。很养眼,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 薄唇轻轻吸住,蓝色的烟雾从他口鼻中吐出。黑碎的头发贴着额头,烟雾缭绕, 让人恍惚。 年少时,她曾经觉得他抽烟时的模样诱人犯罪,有一种颓靡美。可现在看来,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怜悯之心,觉得,他很孤单。 神差鬼使般,陶哓哓穿上衣服,小心推开玻璃门,走上前去,从背后拥抱了他。祁亦言动作一顿,那熟悉的馨香萦绕在周围,暖和的体温从后背,逐渐传递到他身上。他我住她温暖的手,暗叹,原来不是梦,她就在他身边。 -- 第68页 祁亦言忍不住想,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如此害怕一个人的离开? 当她提起两人的第一次,他心中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叫嚣着,曾经伤害过她的事情,一件件在脑海里回放,她想要离开时的决绝,依旧如同一根刺扎在心里,这几年都没有拔掉。 “你,还在生气呀?”陶哓哓搂着他的脖子,轻晃了他的身子,小声问道。 陶哓哓以为他在生联系池越的气,虽然挺喜欢看他吃醋,但是一想到最后都是自己倒霉,就赶紧放低身段哄他。 祁亦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她晃的时候,前倾身子,掐灭烟头。反手拉过她,陶哓哓没注意,轻易就跌到他怀里。祁亦言顺手拿过一旁的衣服,盖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怀里。冰冷的的手,顺着睡衣的边角,准确无误握住她心脏跳动的地方。 “我疼……你怎么还是那么粗鲁?”陶哓哓一秒家炸毛了。 祁亦言每次都很凶,陶哓哓又怕疼,刚好碰到破皮的地方,虽没用多少力,还是疼得厉害,她立马眼里蓄满了泪,可怜兮兮的。 祁亦言态度如同天气,很冷淡的应了声,又问:“恩?很疼吗?” “废话,换你试试。”陶哓哓嘟着嘴。 “好,下次给你在上面。” “……” 祁亦言也安分许多,两人就静静地坐着,夜空中的几个星星随意散落,月光朦胧,脚下的城市只有几盏灯还亮着。夜风悄悄而过,祁亦言裹紧她。他手掌按捏着她的肩膀,和酸痛的地方,他捏着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轻柔,舒服过后,困意袭来。她小小打了个哈欠,他却突然加重了下力道,陶哓哓一个激灵,立马清醒。 她埋到他怀里,撒娇般说:“去睡觉了嘛,我困了。” “可是,我不困。”祁亦言故意逗她,陶哓哓咬住唇,好想,好想揍人怎么办? 祁亦言却越来越过分,陶哓哓脸通红,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蠕动。 直到后面绷不住,陶哓哓赶忙求饶道:“呜呜呜……我以后,以后不跟池越联系了嘛。” “恩。”他就很平淡的回答,陶哓哓气死了。 “还有,还有徐瑾。” 祁亦言突然停下动作,陶哓哓舒了口气,只见祁亦言认真的捧起她的脸,问道:“真的?” 果然,他就是吃醋了。 陶哓哓瞪着水眸,诚恳点了点头说:“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再说了,我又没骗你,我就是去书店买书,然后哪里想到遇到徐瑾。真的是巧合,你相信我!还有,就是游戏那事,就我上游戏嘛,刚好排位就遇见池越了,总不可能不说话嘛。” “所以,是他先说的话?”祁亦言把她露着的双脚捧在手心里,搭在他大/腿上,秋天还是有些凉,一下子她脚就冻得冰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嗯,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他。”陶哓哓凑近,瞪大眼眸,一副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绿你的表情。 祁亦言先是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差点没坐稳,随后她这腿一蹬,刚好踩着他。结果他还没出声,某人就被吓得又缩成一团,拉过衣服遮住半张脸,又可气又可怜。 祁亦言无奈,被她滑稽的模样逗乐了,冷峻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称得上温柔的弧度。 陶哓哓在祁亦言身边久了,察言观色学得特别快,立马就看出他的表情,她露出脸,小心翼翼的问:“你不生气了?不吃醋了?” 祁亦言瞪了她一眼,收起笑容,冷着脸帮她整理好衣服,傲娇的说:“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 陶哓哓抿抿唇,心里乐开了花,眉眼弯如天边的月牙,她搂他精瘦的腰,窝在他怀里痴痴的笑。 也许这样的夜晚难得,他没有一丝设防,也变得温柔,她也想到一件事,趁机问说:“祁亦言,我想问你件事,你不要生气。” “恩。”他抱着她,微微闭上眼,养神。 “就是,六年前,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就是报复我妈妈,才来的?” “是。” 陶哓哓听到答案,差点跳起来,又被祁亦言按了下去。她咬住嘴唇,眼珠转啊转,一瞬间懵了。 祁亦言叹了口气,解释说:“如果我不那样说,也许我永远来不到你身边。如果真要报复,哪里会需要她出现?” 其实,她哪里知道,为了来到她身边,要有多少算计和困难,以前不知道,以后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他,开始渴望被救赎。 “那,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兄妹?” “恩。” “嘿嘿,我没问题了。”其实她五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为什么生病记不得了,醒来后五岁以前的记忆就很模糊。直到后来,才隐隐约约记起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陶染收养了她。 但是在祁亦言的父母出现时,尤其是他母亲说的一些话,让她一瞬间跌入到深渊里,开始怀疑自己的出生,还有和祁亦言的关系。 “所以,陶哓哓,你自己一开始说,的哪怕是地狱也陪我的。难道,你那时的话,是胡乱说说的?”祁亦言突然开口,语气还很沉重。 陶哓哓猛然想起那时候自己说的,尴尬的笑着说:“没骗你,我只是觉得,你那时候身边都没有人陪你。其实,我觉得你们其实没必要骗我,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是,我知道谁对我好,只要你们说,我就会去做的,就是可不可以不要骗我……” -- 第69页 她答非所问,说的也乱七八糟的,祁亦言仔细提炼出她的观点,却渐渐听出了颤意。他睁开眼睛,挑起她下巴,就看到她眼眸泪珠在打转。 陶哓哓委屈极了,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祁亦言,其实我想她了。” 祁亦言伸出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凉凉的。他知道,她说的是陶染,越是亲近的人的谎言,往往越伤人。可她最后还是原谅了,选择和陶染离开,想来,应该是刚才梦见陶染了。 那么他呢,之后……她会原谅吗?祁亦言不敢问,只是静静听着她说。 “我梦见了她,那天,就是你生日过后,你生病请假,我打电话给你的那天,陶堔来家里了。我妈当时故意说起你,我还傻乎乎的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后来啊,那件事后,她说要带我出去玩,中途出了车祸,她就在我旁边,流了好多血。祁亦言,我不怪她,如果没有她,我不见得比现在过得好。” 祁亦言沉默,拢了拢盖着她的衣服,听她说:“我想去看看她,可不可以陪我去?” “好,等这案子结束了,我陪你去。” 陶哓哓呆呆的看他,委屈巴巴的,咬着嘴唇,无辜又勾人。 祁亦言咬紧牙关,威胁道:“再露出这表情,是不是明天不想下床?” 陶哓哓立马跳出他怀里,用外套把自己裹得死死的,躲在窗户门后,戒备的看着他。 祁亦言挑眉,看着露出的白生生的小腿,这是邀请吧? “你……你,说好不要了的。” “我答应了?”祁亦言起身,向她走来。 陶哓哓拉着衣服小跑,跳到床上,丢掉外套,裹起被子成一个粽子,缩到床角,控诉道:“我都答应你不联系池越和徐瑾了,你明明说不吃醋的!” 祁亦言轻松的就拉开被子,陶哓哓还没反驳呢,就被堵住嘴。 “我不吃醋,我吃你。” “呜呜呜……死变态……” “再叫一次?” “呜呜……祁亦言……亲爱的……哈尼……” 静谧的夜,房间里春/光/无/限。 第二天,陶哓哓刷微博,就看到池越所在的直播平台上了热搜。 “为配合净网行动,XX直播平台停站整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取名后续 结婚以后,祁亦言是很讨厌孩子,自然也不想主动要这个还没存在,就有可能会夺走他一半关注的人。 可他的定力越来越经不住陶哓哓的折腾,从医院检查出来时,他脸快沉得如同墨汁了。 陶哓哓却很开心,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拉着他去取药。 “你不开心呀?” 她反正很开心。 “没有。” 陶哓哓撇撇嘴,他满脸都写着“我很不爽!” 几经考虑思索,祁亦言实在没法说服自己,可偏头看到她摸着肚子,傻乎乎的笑,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大手覆在她小手上,搂着她说:“我不会是个好父亲。” “恩,我知道。” “我没耐心。” “没关系的。” 隔了好一会,祁亦言忍不住说:“还是随你姓吧。” “为什么?” “祁早早实在是不好听。” “……” 第41章 伤疤 案件告破后, 警察局刑侦队的氛围没有轻松,反而陷入一种沉寂中。凶手自/杀,情/色/网/站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查不到IP、注册信息, 相关人员资料,仿佛就没出现过。甚至连流传出去的照片, 只要在网上一流传出, 立马被黑。 祁亦言在阳台找到的陆衎, 手里拿着一颗糖,摊开在手心看着发呆。祁亦言脚步声很轻, 到陆衎警觉性不弱,才走近他便发现了。他若无其事收起糖来,揣进衣服包里。 “真戒了?”祁亦言问。 陆衎接过他递来的水,晃悠了下,看到不是咖啡,眉头舒展了些, 转过身字, 随意靠着阳台的栏杆说:“恩, 她闻不得。不过真别说,这一开始挺难受的,一到那个点,就挠心挠肺, 恨不得揍谁两拳。” 陆衎见他没表情, 随口又问:“小高呢?还没来上班。” 祁亦言冷眸扫了眼,说:“那是你的人。” 陆衎斜睨了他一眼, 又从兜里掏出颗糖,剥开包装纸,丢在嘴里, 但说话却丝毫不含糊:“网站的事,我觉得不简单。阿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祁亦言抿紧唇,他看着前方,沉默了许久,慢悠悠的说:“之前我说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这下换陆衎沉默了,一个短信提示的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诡异氛围。陆衎才看了一眼,眼神沉至冰冷,慢慢变得犀利,他突然激动,抓住祁亦言的胳膊,那力道可不轻。 “岑歆呢?”他看着他问。 祁亦言也不悦,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余光瞥他握着的手机,还没有息屏的画面,他强忍住被人触碰的不爽,他才缓下语气回答:“在办公室。” 话音刚落,陆衎就冲了出去。祁亦言随后跟着,也来到岑歆的办公室。但是里面已经无人,桌前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的报告编辑到一半。 陆衎已经不冷静了,祁亦言扫过一遭,发现桌角被摔落的手机,他蹲下捡起,屏幕上已经有一道裂痕。陆衎夺过点亮屏幕,输入密码,上面赫然是一张裸/体照片,和他收到的一样。 -- 第70页 照片上的少女和岑歆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祁亦言看过五年前的案子的尸检报告,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岑歆的双胞胎妹妹,岑栖。也是有些不同的,外貌虽然一致,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往往会透过眼神传递出。 陆衎握着手机,力道大的快要把手机捏碎,祁亦言出声提醒:“你冷静些,现在关键是先找到她。” 隔壁间大概是听见动静,有一个脚步声朝这边走来,走到门口发现是另一个法医助理小海,他手里拿了一张纸条,见到两人递给祁亦言说:“陆队,你也在。哦,祁法医,这是岑歆的假条,她出去的时候脸色挺不好的,说是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一天。” 祁亦言点头,收下纸条的时候,就已经出去。祁亦言不放心陆衎开车,其他同事不太清楚岑歆的情况,只好他跟着出去。 一路飞驰,祁亦言心情也不见得好哪里去。总算来到岑歆住的地方,陆衎还没等他停稳车,就打开车门,着实吓了他一跳,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真是想就地把他埋了。 陆衎大概是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祁亦言跟上去时,他已经找到岑歆。门半开着,这个时候小区人少,楼道安静。他走到门口,只见室内一片漆黑,窗帘都拉得死死的。祁亦言又走进来着,隐约能辨认角落里的岑歆,她就缩在窗帘下,小小的身子环抱在一起。 祁亦言站在门口,陆衎很小心,一步步试着走近,但是还未碰到她,她立马颤抖起来,干涩的说着:“为什么,我要活着?” 声音很小,尤其是旁边的电脑还播放着一段音频。听音色应该是她先前录的广播,配着一首低沉的BGM,讲述着耳熟能详的《白雪公主》。 祁亦言就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陶哓哓离开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好在,他没有岑歆这般严重。 岑歆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她忘记了五年前的事情。陆衎救出她后,又患上了抑郁症,悉心照顾了五年,才慢慢走出阴影,然而那张照片一出现,一下子把她拉下泥潭,仿佛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一般。 陆衎已经走到她跟前,他半蹲下,轻声安慰着:“岑歆,你看着我,我是陆衎,我知道你很难过,你还有我,有我在,不怕……” 祁亦言往前走近些,就见那小小的人,她慢慢抬起脸,她咬着嘴唇,死死咬住,唇苍白没有血色,抽泣声,呼吸声都很小。好像特别怕发出一点声音,特别怕别人发现她的存在。胳膊依旧紧紧抱着膝盖,窗户外风吹起帘子一角,投进一点光,祁亦言才看到地上有一摊血。 陆衎自然也看到了,他从进门就闻到味道,但是现在她精神几近崩溃,他一靠近她就浑身抽搐颤抖得厉害,看不见伤口。 其实也一直到今天,祁亦言看到今天的岑歆,才算了解为什么陆衎甚至产生一个念头,甚至愿意赔上刑警的追求,都要护着她。 同时,这一连串的案子,其中牵扯到的人物,也直到现在他才确定,岑歆和岑栖,就是多年前,他母亲给挑选的双生姐妹。 看着这样的岑歆,多多少少有些动容。但是,陈旧的伤疤久久好不了的原因,往往是因为里面的脓血不能流出。要想根除,只有揭开伤疤,撕掉那表层掩盖,让脓血流出,才能真正结痂。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陆衎不愿意她面对,害怕受伤,久而久之,心底的脓血越积越多。那些所谓“保护”,反而掩盖了伤痕。 陆衎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总要有人做。祁亦言想了会,他转身,走到门口关上门,也关上了最后一道光,然后穿过客厅,走了过去,猛地拉开窗帘。 见光的瞬间,岑歆抖得厉害,一直往墙角缩,陆衎愤怒的站起来,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做什么?” 祁亦言不曾理会,他半蹲下,抓住岑歆的肩膀,问:“岑歆,你看到了什么?” “走,走开。”因为挣扎,伤口大概裂开,血滴到他身上,她真的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讲出了这几个字。 “姐姐,为什么你不救我?”祁亦言冷漠的念出照片后面附着的话。 听到这句话,岑歆大幅度的挣扎起来,双腿无助的往后蹬,背已经抵着墙,无路可退。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到祁亦言如同看到猛兽,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到他身上。 “啊……啊……我……”她低声呼着,似求救,似恐惧,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衎在一旁死死握住双手,背过眼去,他又何曾不知道祁亦言在帮她。 祁亦言不顾其他,继续下猛药说:“岑歆,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看到的照片是岑栖,强/暴她的人是你继父,他马上就出狱了,他……” “别,说,了。”她打断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说出,说一个字,要大喘一口气。 “那么岑歆你看到了什么?” “岑歆,这样死了,甘心吗?那么多人都已经死去,唯独那人好好活着,你甘心吗?” 她反手抓着他的胳膊,这句话戳到关键。祁亦言皱了皱眉,但是又压抑住了不适感。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瞳孔也逐渐聚焦在一起,她才放开了祁亦言。 岑歆精疲力尽,身子瘫软下来,陆衎蹲下接过她。祁亦言起身,目的已经达到,岑歆已经没有了力气,满头大汗,混合着泪水,往下掉落。手臂上的血已经结痂,她闭着眼,过了很久,才幽幽开口说:“老陆,你听过《白雪公主》最原始的版本吗?” -- 第71页 “我亲眼看到她被强/暴,我母亲也看着,我们,就在柜子里。但是,她死死捂住我的嘴,岑栖在求救,我们却看着……过了很久,他打开柜子,笑着,妈妈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她说,死了就不用受罪了。他一脚踢开她,说我不能死,要好好活着……说,有人在等着我们……” 她说的很慢,祁亦言退后一步,细细听着,但是岑歆似乎只是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说到激动时,又崩溃了一次,她哭喊,最后晕了过去,陆衎自然留下守着她。 天渐渐黑了,祁亦言坐在车里,手机里是他刚趁陆衎不注意拍下的照片。细细放大看,右下角有一串编号,果然有关联。 他今天帮岑歆自然有目的,可惜,还是没有想起全部。 正当他想着,手机震动,点开微信,是陶哓哓发来的消息。 “祁亦言,你下班了没?我买了些菜,你家的锅在哪?” 还没等他回复,又发来一串。 “嘿嘿,我找到了。” “对了,你吃不吃辣?” “还有香菜,我记得你不爱吃。” “算了,我不加了。” “忘了问你,你加班吗?回不回来吃饭?怎么不回消息?” 接着一堆表情包,祁亦言沉重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嘴角挂上淡笑,回复说:“回来吃饭,还有,吃你。” “乀(ˉεˉ乀)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这章其实有点虐……对应另外一本的内容,有兴趣可以看。等找时间补个番外。 第42章 情敌 “祁亦言, 好巧啊,在这遇见你,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一个女子笑吟吟向祁亦言打招呼。 祁亦言从电梯间出来, 就看到对面的正在指挥搬家的人,他冷眸一沉, 慢慢眯起的双眸, 泛出的眸光像冰刃, 毫不留情的刺向对面的人。 “徐瑾,你比以前, 胆子确实大了很多。” 徐瑾低头,撩起长长的卷发,红唇烈焰,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万种风情。可在祁亦言眼里,陶哓哓那清汤挂面的模样, 可比世间所有女子都勾人。 “呵呵, 是吗?对了, 我应该去跟哓哓打声招呼,真不够朋友,那天回去后她都不回我消息。”她说着,就要上前去。 祁亦言反而往旁边退了一步, “徐瑾, 别再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让她跑出来, 她会放过你?别忘了,她可比我爱记仇多了。” 终究,终究, 她是输了吗?徐瑾不甘的看着面前的门,捏紧了拳头,却没有让祁亦言看到。等她慢慢调整好情绪,才转身,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虚伪的含笑说:“所以,我不是来找靠山吗?你那么厉害,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能做到这般,你说这些哓哓知道吗?” 祁亦言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她不需要知道,更何况,我可是什么都没碰过他们的事。那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我需要的,是一个清白的身份。” 一样的对话,徐瑾心里不是不恨,面前的男子,那心中的算计如同夏夜繁星,每一步都把自己置身事外。可是这一次,有了陶哓哓这软肋,以及现在的形势,他想要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 在祁亦言一家身边多年,徐瑾学得最好的,就是伪装蛰伏。她勾着笑,点点头,问道:“那么我需要怎么做?” “安静等着,徐瑾,别再挑战我的耐性和底线,你知道不是我不敢,只是因为陶哓哓在乎你。”祁亦言警告道。 徐瑾收起笑容,抱着手一脸赞同,她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她会等着,看他输一次。 “对了,这房间太大,我一个人住似乎太奢侈,你知道谁还在找房子吗?我看到前几天陶哓哓朋友圈不是在找房子,你没看到吗?” “……” 祁亦言一言不发,握紧手机。 徐瑾又在旁边添油加醋道:“难不成,她把你屏蔽了?呵呵,当我没说。” 见祁亦言脸越来越黑,徐瑾心里别提多畅快,但是稍微让他们同居生活“加点彩”就行,过头了就不好玩了。她还是懂得见好就收,说完立马就走进房间,关上门。 祁亦言在进门前,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没有。他发了个信息给岑歆,但是发送后又后悔,立马撤回。 可上面的字样真是碍眼,撤回就撤回,怎么还要显示“你撤回一条消息,重新编辑”的字样? 陶哓哓刚好开门,她疑惑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一脸复杂的看着手机屏幕,她握着门把手,问:“你回来了?我就听见外面有动静,还真是你,你怎么不进来?你在看什么?” 祁亦言立马把手机揣进包里,迅速关上门,皱了皱眉问:“是不是这屋子,隔音不好?” “没有啊,可能今天我回来早,对面是不是有人搬进来了?”陶哓哓一边进去,摆出碗筷一边问祁亦言。 “我饿了。”他洗好手,并没有回答陶哓哓的问话。 陶哓哓立马盛了碗饭给他,笑容灿烂,祁亦言有那么一秒晃神,随后又一脸严肃。 陶哓哓无语,默默回到位置上坐好,只是这饭吃得有一丝丝诡异。她一边夹着菜嚼着,一边偷偷观察他,最后得出了结论,祁亦言有事瞒着她。 “嗯。”她清清嗓子,把凳子往他旁边挪了挪,凑过去点说:“祁亦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第72页 “没有。”又自顾吃着饭。 她撇撇嘴,明明就在撒谎,向来有洁癖的人,进屋连衣服都不换了,还说没事? 陶哓哓忍不住,又凑过头去:“你出轨了?” “咳咳咳。”祁亦言听到,刚好被一个辣子呛到,起身去接水喝。 陶哓哓却戳着饭碗里的米粒,眼巴巴的看着她,祁亦言缓过来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陶哓哓叹了口气,吃不下去了,又继续问:“那你刚刚从哪里来?一进门衣服都不换,一点不像你。” 祁亦言这下头都懒得抬,吃干净最后一粒饭,淡淡回答说:“岑歆家里。” “你这样让我很受挫,你就不能伪装下,让我再继续猜下吗?” 祁亦言有时候实在不懂陶哓哓的脑回路,不过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她在意的点总是很神奇。而且,反射弧比一般人长。 就像这样,突然咋呼起来:“啊,你刚说岑歆?她是不是出事了?” 祁亦言点头,眉心慢慢皱在一起,又喝了剩下的水,她炒的菜,太咸了。 陶哓哓立马从凳子上起来,跑到他跟前,拉着他手袖,却摸到有一块黏黏的,在黑色的衬衫上,只能看到有一小片暗色。 她拉到鼻子问了问,一股铁锈腥味。 “这是,血吗?” “恩,岑歆的。” 祁亦言承认,陶哓哓松开,撩开他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还有淡淡的血迹,以及一道手印。 陶哓哓眼里一下子充满慌乱和担忧,他拉着他的手掌。她见过岑歆发病的模样,又看到这血,心里犯怵,担忧的问:“那,那岑歆,她现在怎么样了?” “陶哓哓,我发现你真的很欠收拾。”祁亦言不悦,一把抓过她,箍在怀里抱着,轻捏着她的脸颊说。 陶哓哓拉开他的手,呼痛:“痛痛,你有病吧?我……”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间,痒痒的,有点热。她后知后觉,他这是又吃醋了?应该是在气不关心他吧。 她赶忙解释:“哎哟,大哥,岑歆是女的。” 这醋也吃? “徐瑾不也是女的。” “哦!这次是你自己先提的哟。” 说起来,她好像中午刷朋友圈,看到徐瑾发了一张照片,是什么来着。 她正低头想着,乖顺的在他怀里,祁亦言心中安静了些,问道:“你知道岑歆的病?” 陶哓哓拉着他的手指头玩,回答道:“知道啊,我以前还见过,所以很担心她嘛。不过,好在岑歆有陆警官,所以你就别乱吃醋了。” 祁亦言这时捕捉到她的关键,“哓哓,岑歆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陶哓哓挪动了下身子,掏出手机刷朋友圈,一边回答:“其实,我不知道。” 见祁亦言不信,陶哓哓挣脱坐起来,又被某人压下去,她拍了他一下说:“我说的是真的,遇见她发病那次是巧合。我那个时候做网络平台的编辑,然后就勾/搭到了她,后来她突然消失了十多天。我害怕出事,就报了警,整好是陆警官接到,就带我去看她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么简单,你还没说,她到底怎么样了嘛?”她噘着嘴,祁亦言低头,在她刚要逃时,勾起她的身子,深深吻住。 他吻得凶,陶哓哓咬了下他的下唇,祁亦言才离开。水汪汪的鹿眼有些委屈,却激得祁亦言心火越盛。 “明天下午我们去看下她好不好?你不答应,你不答应今天就别想碰我。”陶哓哓趁着空挡,立马跳下来,躲到一旁,得意忘形,还威胁道。 祁亦言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勾唇一笑,深邃的眼里充满了笑宠溺。 他起身,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捉到怀里说:“好,什么都答应你,所以,别总想着离开我。” “那你以后别骗我,还有,还有,刚你说徐瑾,是不是她搬到对面了?我刚刚看到朋友圈的,那房子就是这里,还有刚才是你先提的!”见祁亦言脸色突变,陶哓哓立马把锅甩他身上。 祁亦言掐着她腰上的肉,陶哓哓吃痛也掐了回去。 “你刚才是见到她了?”陶哓哓不甘示弱质问。 祁亦言叹了口气,挑起她下巴,恶狠狠说道:“所以,你是真把我屏蔽了?” “……”陶哓哓心虚,摸摸脸,正想说辞。 “这事,能不能不提了?哈哈。” “可是,一个正在找房子,一个正在招租……” 陶哓哓讨好的搂住他的腰,仰头咧嘴笑,说:“我没找,就是忘了删。你看我都没回她消息,她不是招租吗?我给她介绍个舍友,帮你□□怎么样?” 祁亦言冷哼一声:“哼。” “我把池越介绍给徐瑾,他房租到期,也在找房子,说不定两人就成了,一下子解决两……” 她正美滋滋的笑着,就被人又捏起腮帮子,说:“陶哓哓!你还要把他两个凑一块?” “痛死了。”其实祁亦言没用力,陶哓哓瞪他,揉着自己的脸颊,暗自叹息,都怪自己太美了,招那么多桃花。 “好了好了,不说了……唔唔……” 陶哓哓正揉了着,就突然被人抬起,吻住,但是祁亦言出乎意料的温柔。 陶哓哓忘神,不自觉的跟着闭上眼眸,祁亦言揽住她,怀里是她温热的身子。 -- 第73页 算了,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吃糖,柠檬味的! 第43章 设计 第二天下午, 陶哓哓拉着祁亦言去买了些水果,就到岑歆家门口。 只是按了好一会门铃,都没人来开门。陶哓哓有些着急, 担忧的问旁边的人:“不会是真出事了吧,要不要报警?” 祁亦言冷冷看了她一眼, 点点头, 拨通了一个电话。 “开门, 我在门外。” 陶哓哓眨巴眼,疑惑:“你打电话给谁?” “警察。” 陶哓哓反应过来他打电话的对象是陆衎时, 就听到门里有动静。门打开,陶哓哓双眼突然瞪大,眼睛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陆衎上半身裸/着,皮肤白皙,就是手臂上经常露在外面的黑一些。他只比祁亦言壮一些,但是也属于精瘦型, 没有多余的赘肉, 肌肉线条完美。就是身上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不影响美观,倒是增添了些男人味。 陶哓哓眯着眼睛,默默数了数,六块腹肌啊。慢慢的, 视线往上, 她花痴的看着俊脸,热情打招呼说:“陆警官好, 哈哈,你身材真好。” 陆衎瞥了眼她身后彻底黑脸的某人,心情别提多畅快了, 也笑着回应:“哓哓,好久不见了,最近,挺好吧?” “挺好挺好,嘿嘿。” “哼。”祁亦言冷哼,陶哓哓才意识到身后这尊大佛,赶忙拉住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我们是来探望岑歆的,听说她病了。” 陆衎见好就收,说:“她还在休息,先进来吧。” 陶哓哓点点头,拉着祁亦言进门。才走到客厅,就看到散落的衣服,不由感叹,昨晚很激烈啊。 陆衎进门后,就抓起T恤穿上,顺便收拾屋子。 才五分钟不到,他就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顺便烧上水。陶哓哓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忙碌,眼里尽是羡慕,又看看身旁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的某人。 转而郁闷,暗自叹气,这辈子看来是无望翻身了。 “哓哓?”一个带着些沙哑轻柔的声音从旁边的门传来,哓哓转过头去。 岑歆已经醒来,她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的衣服松垮垮的,陶哓哓看着有些心疼,她比上次又瘦了好多。 陶哓哓走上前去,低头注意到岑歆细嫩白皙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岑歆笑了笑捋下袖子,轻声安慰说:“我没事。” 陶哓哓微恼,但是又不忍责备,说:“还说没事,你看你又瘦了,你现在就像一张纸似的,出去风一吹,指不定就飞了。” 岑歆无奈,点头说:“是是是,所以以后拖着你一起,就不会飞了。” “哼,少来。陆警官,你得多看着点岑歆,免得风吹跑了。”她冲陆衎说。 岑歆抬头,刚好与陆衎的目光撞在一起,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有些害羞,她微微低下头避开。 陆衎听到对话,这时候走出来,去房间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说:“哓哓说的对,应该再把你喂胖些,想吃什么?” 岑歆掐了他一下,他不疼不痒的,“哪有人这样待客的?” 她穿上外套,问陶哓哓:““你们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只是没有家里好像什么菜,将就下吧,下次好好招待你们。” 陶哓哓随和说:“哈哈,不将就,早就听岑歆说陆警官手艺好,今天能尝到……啊……挺荣幸的。” 陶哓哓吃痛,看到在自己腰作妖的手,反掐了他手臂,说完就瞪着他。 岑歆看出了祁亦言的不爽,陆衎去厨房准备,她去饮水机那倒了两杯水,先递给祁亦言说:“昨天,谢谢你。” 陶哓哓趁机逃离他旁边,坐到岑歆一侧,握着水杯。 她一手揉了揉自己腰,同样是男朋友,人家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在外抓匪徒,在内好男人。哪像祁亦言,只知道欺负她。 不过,她实在好奇两人到底发生什么,岑歆害羞,肯定问不出什么的,去问陆警官好了。 “岑歆,我去看看陆警官需不需要帮忙,你们先聊。” 她放下杯子,跑进厨房。岑歆看到祁亦言的脸,面色沉到极点,好看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线,很是有趣。 陶哓哓在厨房门口探头,陆衎正洗着菜,偏头看到她,笑了笑没说话。 陶哓哓扶着门框,打趣说:“陆警官,心情很好哟,你和岑歆,在一起了?” 她暧昧的指了指脖子,上面有一道很浅的抓痕,她太清楚那是什么了。 陆衎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想某人估计气坏了。想到平日里那个高冷的祁亦言,也会因为一个人轻易破功,突然心生一计。 他打开水龙头,一边问:“哓哓啊,我听说你和祁亦言很早就认识?” “是啊,我们是高中同学。” “真是好多年了,你们早恋呢?” 陶哓哓立马反驳:“哪有,我们是大学才好的,高中那会,顶多算暗恋。” 陆衎点点头,又问:“那,是祁亦言先追的你?” “当然。哎哎,我说陆警官,你别转移话题呀,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陆衎把菜分装到盘子里,擦干净手,背靠着后面的橱柜,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说:“我听说你们六年前分开的?什么原因啊?” -- 第74页 陶哓哓皱了皱眉,想到一个说辞:“性格不合。” “其实阿言这个人,表面看上去冷冷的,难接近的模样……” 陶哓哓没听他说完话,就立马接口说:“哪里是表面,本质也是这样好吧,而且,他还很龟毛,又洁癖,特难伺候,莫名其妙就生气……” 陆衎看到她身后的人,没有制止,越发来了兴致,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陶哓哓继续吐槽道:“还有,就知道算计我,腹黑,一肚子坏水……” “咳咳……”听到咳嗽声,陶哓哓转身,发现祁亦言和岑歆就站在身后。她欲盖弥彰的解释说:“哈哈……我刚刚,没说你,我说的是我们新来的……” 祁亦言竟然没生气,笑着,轻声细语说:“恩,我相信你。” 他说完就出去了,陶哓哓立马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他真生气了。” 陆衎摸着下巴的胡渣,点头赞同:“嗯嗯,确实,还气的不轻。” “呜呜呜,陆警官你要救我。” “你不救我,今天我就在这不走了,反正,反正我也不敢回去。”她索性耍赖,扒拉着岑歆。 陆衎勾了勾手,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知道怎么让他不生你的气,还以后对你言听计从。” “什么办法?”她立马凑了过去。 岑歆摇摇头,走出去,不想看两人作死。 陆衎俯下身子,轻声说:“就是……” 陶哓哓半信半疑,“真的?” “不成功,你来找我,我提头给你。” “可是,我绑不住他。” “来,我教你一种绑法……”他现场用厨房里的工具,演示了一遍,陶哓哓很认真的记着。 月明星稀,夜幕沉沉,道路两旁灯火通明,车来车往。 从吃饭到出岑歆家,祁亦言都像往常一样,但是陶哓哓知道,他是真生气。 她一动不动,乖乖坐在副驾上。祁亦言从镜子看了眼旁边的人,心中确实很气,可是看到她乖巧坐着,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一下皱眉,一下傻笑,那呆呆的模样,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算了,所谓原则和底线,早已不知不觉成了她。暖气很暖,有她的呼吸,情绪跟着她浮动,不由自主的,嘴角也微微勾起,意外感觉到有了一种归属感。 祁亦言从进门,陶哓哓殷勤和狗腿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陆衎教她的。不过,他也确实好奇,她为了讨好他会怎么做,也顺便为了她昨天所说的“成就感”,就将计就计。 直到,他手脚都被绑起,才意识到不对。 陶哓哓也意外他竟然能如此配合,站在他身后,打完最后一个结时。悄悄关了手机拍照的声音,无比迅速的拍了几张。挑了一张捆着手打结处发送了给陆衎,比了个OK的表情。 陶哓哓不由心里感叹,不亏是刑侦队长,果然厉害,竟然算准了祁亦言的每一步。 陆衎告诉她,以祁亦言的性子,绝对会将计就计,等摸清楚了她的计策后,来一个反扑。所以,陆衎教她的就是先发制人,设计控制住他,等他想起来反扑,哪里还逃得出她的五指山。 陆衎立马发过一条消息,“接下来就看你的,记住,欲擒故纵!” 她看完笑兮兮的放下手机,大摇大摆走到祁亦言前面,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来了一句经典对白:“妞,还不给爷笑一个?” 祁亦言:“……” 他挣了挣,感觉绳子越来越紧,伸手摸了摸打结的地方,开口说:“双环扣?陆衎教你的?” “对呀,不对不对,是我自己学来的。”她可是有节操的,打死也不能把陆衎卖了。 祁亦言明显不信,正准备说什么,只见陶哓哓咻得一下钻进房间去,拿了一条领带出来。他看到上面的花纹,叹息一声,很好,眼光不错,一挑就是最贵的那一条。 陶哓哓明显是换了衣服,外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当她靠近,低下头系带子时,他眼神变了变。 她还真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一脸猥琐( ???????? ) 第44章 反扑 眼睛被蒙住后, 其他感官便会变得特别灵敏,更何况她靠得如此近。当陶哓哓系领带时,几乎贴在靠在他脸上, 那身上的馨香不断地袭来,一点点在心头渲染开来。尤其当看到她身上穿的透明蕾丝睡裙, 大半的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压制下去的躁/动, 一下下敲击着胸膛, 配合着那心跳。 他深吸了口气,背后被绑着的手紧紧拽着, 结果,陶哓哓动作磨磨蹭蹭,这会拍了他一下,轻声呵斥道:“别动,你这领带怎么那么滑,都系不紧。” “陶哓哓!”祁亦言忍不可忍。 陶哓哓被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唬住, 她立马跳下他身子, 接着一眼就看到他的变化。 她捂着嘴, 不可思议的盯着,这……想到接下来的行动,不由感觉后背凉嗖嗖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楞在那好一会, 也是因为眼神太过直接, 祁亦言蒙着眼也能想象她的神情。 小怂包。 “害怕了?”祁亦言吞咽口水,喉结滚动, 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似嘲讽,又似诱惑。 他黑色的衬衫在门口激/吻就被扯开了两个扣子, 露出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领带是静黑色,系在他眼睛上,竟然添了几分禁/忌感。 -- 第75页 陶哓哓也跟着吞了吞口水,隐隐有一丝不安。她摇摇脑袋,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明明要诱惑的人是他,陶哓哓反而觉得自己被勾了魂一般。 她紧紧抓着外套的领口,往旁边挪了一步,偏头看他背后的手。又觉得不放心,绕到后头,拉了拉绳子,确定他的手都被绑得牢牢的,而且顺便检查了领带,也系紧了。 她盯着面前的人,怎么感觉他能洞察一切,而且,随时都会向她扑来呢。 “检查完了,都绑好了你还怕什么?小怂包。” 陶哓哓听完,气嘟嘟的,握拳,回嘴道:“你,你你,别嚣张,该害怕的是你,到时候别求饶。” 祁亦言笑出了声,胸膛微微震荡,第一次见人威胁还那么磕巴的。他突然没了一点挣扎的心思,反而越来越期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主导呢。 “好啊,你来吧,我会好好配合的。”祁亦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陶哓哓竟然隐隐约约感觉点不安,以及那么点心虚。 “你说到做到。” “好。”他一脸纵容和宠溺。 接着,祁亦言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脱外套,他竟然脑补了全部的画面,真是磨人。 她靠近时,手扶着他肩膀时,手都微微发抖,祁亦言低下下颌,嘴角轻勾,他偏头一过去,嘴唇碰到耳垂,她就吓得一抖,又跳开了。 “怎么了?不继续?” 陶哓哓郁闷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折磨谁,紧紧咬着下唇,听到他这般挑衅,也被激起斗志。 “继续,我那是怕你受不了,才,才给你缓一下。”陶哓哓嘴硬。 祁亦言轻笑:“好的,我好了,你继续。” “哼!” 可慢慢的,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祁亦言就发现,他低估了陶哓哓,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某人越玩越放开了,他忍不住咬牙,隐忍说:“陶哓哓,别太过分,最好祈祷你能绑住我,额……你!” “祁亦言,我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是你,哼。”原来把别人做的,说的还给对方,看他吃瘪是那么爽的一件事。 陶哓哓得意洋洋的站在他面前,一脸挑衅,虽然他看不到。陶哓哓看着他的模样,好想把这画面拍下来啊! 祁亦言心里暗叹,也在心里记上陆衎这一次,自知今天算是栽了,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无奈的问:“谁教你的?陆衎?” 说到“陆衎”两个字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生吞了,陶哓哓啧啧嘴,用湿纸巾擦擦手,一边走过去,捧着他的俊脸,说:“不是,是你教的。” “你不是在小说里写的吗?我找了好久的同款睡裙,还有,原来你好这口啊。祁亦言,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 祁亦言一瞬间噎住,头脑一阵混沌,她可真是他生命中的劫数。 他在背后摸索着绳扣,因为刚才的挣扎,越来越紧,很难解开。他不断想着对策,很快就心生一计,对付陶哓哓,硬的不行要来软的。 于是,祁亦言放低了姿态,他压了压嗓音:“哓哓~” 偏头轻轻吻在她的手上,呢喃着她的名字,一边带着点委屈,说:“哓哓,我想看看你,我很难过。” 陶哓哓差点就心软了,但是突然想到陆衎提醒的,立马清醒说:“你,你,别说话,今天是我说了算。” “好,但是哓哓,先把我领带摘了。” 陶哓哓犹豫,祁亦言略带委屈说:“我想看看你。” “那,你,你不准乱动。”她小步挪到他跟前,摘下领带。 陶哓哓看到他火热的视线,深邃的眼眸都涨得通红,他直勾勾的看着她,陶哓哓抱住身子,却又不想输给他,挺直腰板,来掩饰自己的害怕。 “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祁亦言不回答,他的眼神太过灼热,所到之处都被燃起星星火焰,陶哓哓又怂了,怯生生的望着他。 她却浑然不知,对于祁亦言而言,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副模样。那双水润清澈的黑眸,勾起他内心最黑暗的欲/望,想狠狠地欺负她,让她哭着求饶,呼唤他的名字。 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欲望啃食着血肉,手腕处已经割破了皮,祁亦言咬咬牙,开始放松,伸出的手指摸着结扣。 他垂下眼眸,深呼吸了几次,当重新扬起下颌时,恢复了些意识,他控制住表情,放松身子,轻勾了勾嘴角,略带诱惑说:“哓哓,今天很漂亮。乖,过来一点,不是说要诱惑我吗?你看我现在都动不了,你想怎么做,想问什么都可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那真诚又带点无奈的模样,黑幽幽的眸子放出无害的信号,眼角处的泪痣,睫毛轻眨,留下一圈阴影。额头的汗水滴落在他白皙的胸膛,随着心跳起伏。 陶哓哓感觉到没有威胁,她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又说:“哓哓,你帮我看下背后的手腕,有些疼,帮我松开一些好吗?” 陶哓哓皱起眉心,立马跑到后头,她蹲下身子,他的手腕真的破了皮,渗出点血,浸染在绳子上。她担忧的看着他手,会不会伤着,做手术时感染怎么办,是不是玩过头了。 “怎么办?好像破皮了,流血了。”她小心解,却解不开。 “别怕,没事的,你就拉着一头,松开一点就好了。不是怕血吗?别弄了。”祁亦言那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 第76页 陶哓哓听着他的指示,松开了些,他扭了扭手腕,好在经脉的地方没有破太深。 “哓哓。” 陶哓哓一怔,她赶紧跑前面,祁亦言眼眸的猩红褪去,彻底恢复清明。 “你去书房里,书桌的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小瓶子,你去帮我拿来,我上药。” “那是干嘛用的?” “受伤用的,是托人从国外带来的。” 陶哓哓一脸怀疑,她皱着脸,一脸怀疑:“你不会想骗我进去,偷偷解开吧?说好今天不准报复我的。” “哓哓,我都受伤了。”他一脸无奈和真诚。 陶哓哓带着怀疑,走向书房,还几次回头,主要他那报复心太可怕了。走到书房门口,她停下步伐,又探出头来,说:“你别骗我哦。” “不骗你。” “不过,反正你也解不开,乖乖的哦。” 她打开抽屉,拿了就出来,她一边走,一边拿着小瓶子细细打量,走到祁亦言面前说:“这到底什么药?那一串英文什么意思?” 祁亦言笑了笑,说:“你过来些,我告诉你。” 陶哓哓毫无防备的走近,祁亦言眼底闪过一丝精明。 随后,再次应证了,男人嘴,骗人的鬼。明明是她自己设计的圈套,怎么会最后被骗进坑里的是她呢? 说好的解不开的扣呢?说好的让她为所欲为呢?呜呜呜…… 晕头转向间,陶哓哓被他抱起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傻乎乎的着了他的道。 她正想反抗,某人堵住她的嘴,一边朝房间走去,说:“待会再陪你玩,先给我一次。” 祁亦言真忍不住了,加快脚步,还来不及到床上,陶哓哓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一夜,陶哓哓彻底了解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也明白了,他说的那药真的是防止受伤用的,至于给谁用,陶哓哓一万个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知道。 半夜,祁亦言满意的看着旁边的一小坨人,抱着她清洗完后,起身去阳台拨通了电话。 “大晚上的,有病吧?”陆衎明显被打扰到,不爽的问。 “你很闲吗?” “你这不是还活着呢吗?看来哓哓功力不行啊。” 祁亦言淡淡的说了一句:“陆衎,我记住了。” “切,最后受益的不是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忙音,陆衎瞪着手机屏幕,十分不爽,骂骂咧咧走进房间。 挂了电话,祁亦言看着满天星宿,再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陶哓哓就自动缩到他怀里,那一瞬间,祁亦言心中只剩下一片平静,如果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补好了!但愿不会挂。 第45章 除夕 时间飞逝, 转眼冬去春来,春节即将来临,街上张灯结彩, 好是热闹。 除夕前一天,陶哓哓出版社已经放假, 祁亦言整好今天下班早, 两人一同出来过年的东西。 冬天还没过完, 虽然暖冬,但天气毕竟还有些冷。陶哓哓却穿得很有“风度”, 白色的大衣下,格子连衣裙,黑色丝袜把双腿衬托得又瘦又直,圆圆的脸蛋,大大的水眸,可爱的模样像只小白兔。 她脚下堆了几口袋东西, 见到熟悉的车停在面前, 她提起一袋子, 小跑到后备箱处。 祁亦言接过,握住她的手,立马沉下脸,再看了眼她漏在外面的腿, 有些不高兴说:“回车里去, 冷死你算了。” 陶哓哓忍笑,看他的模样, 明明是关心,却总是板着脸,她把冰手抽出来, 垫脚捧着他的脸,勾起嘴角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鲜奶要保鲜,火腿要冷藏。” 祁亦言很快反应过了,低头鄙夷的瞥了她胸前的“小笼包”,冷笑声说:“呵。” 陶哓哓立马环胸,“你你你……看什么看,胸再小也是肉,哼,你有得起吗?” 祁亦言不要脸的凑到她耳旁,很小的说了句:“我有另一处就够了。” “流氓,不要脸。”她红着脸,跑到车里,吹着暖气。 两人吵吵闹闹回了家,祁亦言停好车,打开后备箱,看到车里花花绿绿的各种装饰,思绪万千,脸上的淡淡笑容也一点点消失。心中总是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安,六年前的除夕,对他或者她来说,都不是怎么美好的回忆。 尤其是上次的案子过后,所有与它关联的人或者事都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虽说后面也有大大小小的案子,再没发现有所关联。之前的线索突然间断了一样,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很清楚,发生过的事不会消失,只不过是暂时被雪藏了起来,总有一天还会再度出现。 只是希望…… “祁亦言,你在干嘛,快点快点,好冷哦。”陶哓哓见他发呆,小跑过来,手伸到他的衣服口袋里。 思绪被打断,祁亦言看着怀里的人,手在兜里作怪,隔着衣服在戳他。 祁亦言无情说了句:“冷死你活该。” 却一边又自觉把她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握在手心里捂热。 陶哓哓美滋滋的,偏头仰着笑脸问:“冷坏了你不心疼?” “哼!” 陶哓哓习惯了他的傲娇,笑着看身旁的男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那黑色的眸子里,可比以前多了点人气,她眯起双眸,笑意越深,好像有什么在慢慢改变。 -- 第77页 祁亦言把东西全部打包提着,为了方便陶哓哓,全部腾到右手上拎着。陶哓哓立马自觉的手穿进他衣服里,环着他的腰,他身体的热量一阵阵传来,好暖。 来到电梯口,祁亦言刚想说让她别闹,镜面倒映出她低头傻笑的模样,祁亦言有一瞬间晃神。看得有些痴了,浑然不知嘴角也跟着翘起。 一直到了二十二楼,电梯门一开,见到他家门口的一男一女,祁亦言的脸“刷”地沉下来。陶哓哓已经习惯,拉了拉他衣角小声说:“大过年的。” 徐瑾上前,丝毫不在意祁亦言,就冲着陶哓哓热情打招呼说:“哓哓,你们出去买东西呀?提前说声新年好。” 陶哓哓礼貌一笑,“徐瑾,池越大神,新年好呀!你们要出去呢?” “恩。”池越的表情很奇怪,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倒是徐瑾,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还没等陶哓哓看出什么来呢,就被祁亦言拽走。 两人走后,池越欲言又止,徐瑾也收起了笑容,眼神有一丝犀利,抱手仰着下颌看门口。 “你确定真要这么做?” 徐瑾偏头看他,“为什么不?” “你觉得最受伤的会是祁亦言吗?”池越皱着眉头,又接着问:“陶哓哓才是最受伤的人。更何况,那份东西是怎么来的都不清楚,真伪也有待查实……” 徐瑾冷冷打断了他,压低声音说:“那么你想让她受骗一辈子?祁亦言那样的人有多危险,他配不上哓哓!他该尝一尝失败的滋味,我知道是谁发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东西的真假。池越,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一起对付祁亦言。” 之前池越答应搬来和徐瑾一起合租,确实是为了再次追求陶哓哓,可是偶然看着,她过得很开心,那种感情就慢慢淡了。尤其当看到祁亦言在她身边时,虽然他还是冷着脸,陶哓哓被他气的张牙舞爪,可池越看出,他眼神里的宠溺是骗不了人的。 现在反而,徐瑾骨子里的偏执,让他有那么点后悔,可当听到她的过往,又忍不住会想走近,拉她一把。 徐瑾气急,但是当她看到池越眼里近乎疯狂的自己,尤其他那带着心疼的眼神,越发刺激着她。 “池越,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怜悯的目光,我不会停手的。” 池越叹息一声:“明天我要回家一趟,那份东西其实我已经删了,徐瑾,别再被人利用,也别再拒绝别人的好。你对陶哓哓的感情,其实不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不甘心。” 徐瑾像突然听进去了一样,一脸平静,对池越说:“走吧,不是要去吃东西。” 除夕夜的早晨,祁亦言还要去上班,陶哓哓也被“温柔”的弄醒,坐在餐桌上啃面包,弓着身子,捂着心口,胸/疼。 昨夜为了证明她也是有沟的,祁亦言也配合的好好“研究验证”,过程其实也还算温柔。结果今天早上就因为她踹了他一脚,就对她又咬又啃,硬是被逼着起来,陪他吃早餐。 有苦难言,陶哓哓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的地步 祁亦言喝完最后一滴咖啡,优雅用纸擦嘴,他起身走来,陶哓哓屁股吓得往后一缩,她用面包挡住说:“你要干嘛?” 祁亦言笑了,只是低头亲了口脸颊说:“小怂蛋。” 陶哓哓又怒又羞,直到他出了门,才敢骂出声。 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又被这厮给搅和了。她啃完面包,喝完牛奶,收洗好以后,看到桌角的装饰物。 昨天整理到一半,就被某人拖去睡觉,陶哓哓叹了口气,好吧,反正起来就起了,今天就打扫好卫生,开始装饰。 祁亦言有洁癖,所以房间并不脏乱,她很快就打扫好。坐在地毯上,准备弄拉花,这时候手机响起。 “嗨咯,亲爱的,这么快就想我了吗?”她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弄拉花。 “恩,想你。” 虽然只是普通的情话,不知道为什么,从祁亦言嘴中说出来就格外的撩人。 心里像被人灌了蜜糖,她忍笑说:“哼,那你就想想好了。” 过了会祁亦言没回答,她又接着问:“哎,祁亦言你下午想吃什么?我说的是饭,别想歪。” 陶哓哓一一记下,然后交代祁亦言开车去买,最后说:“好,那,你下班早点回来啊,你家太高了,这些东西我挂不上去。还有,你回来的时候买卷透明胶带,昨天忘记了……” 陶哓哓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才挂了电话,却在手机界面看到一条消息,是池越发来的。 “哓哓,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池越大神,春节快乐呀~” 隔了好久,他又发来一条,又撤回。陶哓哓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池越大神,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池越很快就回了消息,说:“没什么,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你回去了?那徐瑾一人在家吗?” “恩,我先去忙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勒。” 池越看着电脑上邮箱里,明明已经删除的文件包又再次出现,而且还显示已经发送出去。他第一反应就是徐瑾,但是电话突然打不通,连忙试探着问陶哓哓。 他点燃一根烟,冷静下来,先把邮件撤回来,再找到昨天给他发送的邮箱。结果是临时注册的邮箱,连IP地址都查不到。 -- 第78页 他烦躁的走了出来,又接着拨徐瑾的电话。 陶哓哓休假,公开的邮箱都是自动回复的,现在休假,她索性就关了提醒,以致于她没有看到邮件。 直到除夕夜,陶哓哓正在备菜,祁亦言正在阳台接电话,面色沉重,陶哓哓小心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祁亦言草草挂了电话。 “又出事了?”陶哓哓郁闷,不会吧,大过年的。 “恩,听说死了四人。” 陶哓哓是不舍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祁亦言,好像会消失一样。但是,她又知道他的工作特殊,只好压抑着,说:“那,你多穿点,还有,你要注意安全。” 祁亦言淡淡一笑,摸摸她的头说:“好,等我回来吃晚饭。” 陶哓哓点点头,她出去后,坐在沙发上遇有些无聊,捧着手机,看到群里一写作者在聊天,突然想到收假前好像有一封邮件没回,立马点开了邮箱。 处理完邮件,看到垃圾箱有一条消息,点开看到发件人竟然是池越。她想到他昨天和今天的反常,立马打开电脑,下载附件。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陶哓哓真的希望她重来没有看到过这邮件。 陶哓哓全部看完,已经是深夜,屋外很热闹,室内一片漆黑,她头脑一片空白,缩坐在沙发一角。 祁亦言现场勘验完后,就匆匆回来,可开门口,没有温暖的灯光,没有熟悉的怀抱……只有那无尽的漆黑,和以往的无数个黑夜一样。 他慌了,大步走到客厅,按下开关。 他慢慢走近,发现沙发上的陶哓哓,以及,电脑桌面上一段路口监控视频。 他也浑身冰冷,坐到电脑前,看到了所有的内容。 很久很久,陶哓哓只觉得越来越冷,她想不通,为什么?他怎么会那么可怕,本以为是意外的重逢,竟然是他蓄谋已久,他什么都知道。 祁亦言关了电脑,明明房间里开着暖气,屋外这时候突然放起礼花,绚丽的烟花一朵朵绽放在墨色的天空,好美。可是,房间一点声音都没有。隔音很好,热闹通通被隔绝在外。 “你看了?所以,你要离开了对不对?”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一样。 陶哓哓抬起眼皮,祁亦言突然转过身,凶狠的捏着她的肩膀,冷冷的说:“陶哓哓,别想,这辈子都别想。” “祁亦言,你难道又要把我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中…… 小虐小虐…… 第46章 真实 “所以, 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对吗?” “呵~”祁亦言笑出了声,伴随着屋外盛放的礼花,他笑了很久, 满是苦涩,他慢慢松开了她的肩膀。 转过身子, 一脸平静, 手握住键盘, 又重新点开屏幕。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包里的视频,进度条拖到中间, 画面定格在她曾经居住的小区楼下,上面有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屋外下着雨,他撑着一把黑伞,遮住了半个身子。一直到出现陶哓哓,她匆匆跑进楼道, 房间的灯亮起, 他才离开, 转身时,哪怕只有半张脸,陶哓哓知道就是祁亦言。更可怕的事,时间竟然是一年前, 她刚好搬来的时候。 原来, 一早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 都是蓄谋已久。 陶哓哓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祁亦言却认真观摩,仿佛在欣赏一部电影。屋外烟花盛放, 绽放过后的火花坠落天际,透过玻璃望去,绚丽漂亮。可是,房间里却安静得可怕。 灯光,屏幕的光洒落在他身上,却温暖不了他,他深邃漆黑的眸子,透着猜不透的的光。薄唇紧抿,克制却压抑不住,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气,周遭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陶哓哓不敢出声,脑袋一片混乱,隐隐的,她闻到一股血腥味,祁亦言也闻到了,洁癖如他,从来不会把去过现场的衣服再穿回来,这次却出完现场就匆忙回来。 祁亦言不自觉冷笑,原来,无论如何,不管再算计,都是同样的结果,六年前所有人逼他成魔,如今,是他逼自己。他却不想回头,之前每天都担心她有一天会知道,心中野兽在肆意乱窜,而如今,却反而平静下来,蛰伏在阴暗中。 当初陶染说,久居黑暗中的人,最渴望那一抹光,尝过甜头,就永远的戒不掉。要么得到,至死方休,要么摧毁,同归于尽。陶哓哓,就是她一手培养来毁掉他们的的毒药,也是她报复所有人的棋子。 结果确如她所期盼的,所有人都不曾有好下场,他们都走了,为了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剩下的他,也总在患得患失的边缘,每一秒都不曾安宁。他小心翼翼的为她建起城墙,保住她心中美好的幻想。如此,也是同样的结果,都是场虚幻的假象,算计太多,无法回头重新来过,甚好。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祁亦言这时候冷静下来,侧身,屋外突然万千烟花同时冲向天际,那墨黑的天空一瞬间被点燃一般。他身后绚丽夺目,一点点又没入那永远的黑暗中。他漆黑的眸子认真看着陶哓哓,薄唇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说:“哓哓,这一次,你猜错了,我不会关你的。六年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要离开,要逃或者要躲,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过,你也看到了,只要我想,就可以重新找到你。只是下一次,就不见得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 第79页 陶哓哓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人,他不是祁亦言,或者说,他才是祁亦言真实的模样。 祁亦言抽过一旁的纸巾,刚要碰到她眼角,陶哓哓头一别,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滑落,掉落在衣服上。祁亦言讨了没趣,讪讪收回手,任由她眼角的泪水滴落。 他垂下头,目光落在袖口,他拇指指腹摸着袖口的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到上面去的,怎么都抹不去,终究不会干净了。 陶哓哓抹去不争气的泪,她吸了吸鼻子,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出现?” 祁亦言听闻她的声音,沉思了会,坦言道:“六年前,还记得那天下雪,我们去看了电影,回家后,他便对我说,身份,年龄,权利,金钱,一无所有的你有什么资格谈想要两字。以前冲动不懂,以为把你带走就可以得到,不让任何人碰你,也可以保护你。结果……现在想来,确实,一个清白的身份,金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过是需要时间去交换而已。” “为什么要教唆那个人?”陶哓哓最想不通的就是,他竟然指使那人犯罪。 “哓哓,你呢?为什么一开始不愿告诉我?不过,都过去的。这样可以节省很多事,你会顺理成章的住进来。不过让你受伤害怕,确实是我的错。但是哓哓,当一个人接触到危险的时候,她才会知道安全的范围在哪。我想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祁亦言毫无隐瞒的说出。 陶哓哓苦笑:“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祁亦言沉默,陶哓哓也不再追问。 “所以,我发现你是作家的事,也是你故意的?” “对,我想看看,当你知道后,会怎么选择。” “所以,今天看到的这些事,你也会一点点透漏让我知道?”陶哓哓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清楚和聪明过。 祁亦言重新播放了一段视频,是重逢那天夜晚,他其实一直在不远处。 当他听到陶哓哓问话,有一秒的震惊,很快一晃而过,又换上冷冰冰的笑容:“本来是,后来打算永远瞒下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祁亦言,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知道?过来点。” “哓哓,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累了。”他沉下声来,陶哓哓眼睛忽闪,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祁亦言见她不动,他挪到她旁边,一手揽住她,像往常一样,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夜景,看电影,缠绵。 可如今,物是人非。 祁亦言自然的得撩起她的衣服,准确的握住了心脏跳动的地方。陶哓哓咬牙忍住,好在他没有后续动作。 祁亦言感受着心跳声,他面无表情的讲述,仿佛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前段时间有个案子,一家酒店发生连续自杀事件。后来查明不是自杀,是有人引导其自杀,凶手还用了受害人生前最害怕的方式。他的职业是种心理咨询师,最擅长催眠治疗。他有个妻子,曾经是他的患者,有抑郁症……” “他拍下了她们自杀的所有过程,交给他妻子做成视频,让他妻子一遍遍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妻子抑郁症发作,自杀过一次,她没死,但是他们的孩子却死了。他对她妻子用了催眠,告诉她一切都好着,孩子还在,只要她好了,就可以见到她。同时,观看那视频,是要让她记住死亡有多可怕。这样,她就会牢牢记住抑郁症自杀有多痛苦,她就永远不会离开……” “他小时候母亲也患有抑郁症,也是同样带他一同跳湖自尽,结局不同的是,他活了下来,母亲死了。他被救回来后,被他父亲带回来,那才是地狱,他自然是怨恨的……” 陶哓哓捂着嘴,身子小幅度的发抖,她见过这人,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 祁亦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温柔的问:“变态吗?可怕吗?可他也期望被救赎过。但是,人的本性,有善有恶,贪念一旦被激起,就会沉沦其中,救赎是什么,谁又知道。哓哓,我不会那么做,六年来,无数次想要找你,总想着,你死了,也要在身旁。” 他轻柔的捧着她后脑勺,放在自己的胸口,他说:“当见到你,我更想要活生生的你,可是,你总是那么不乖,我害怕。” “于是,我算计好了一切,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可真到了今天,你知道真相,那种感觉一瞬间消失了。你害怕,想要离开,那又怎样?” 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怎么突然流那么多,那待会可怎么办?你放心,我会找到发送视频给你的人,好好的,谢谢他。” 陶哓哓说不出话,从未见过祁亦言模样,如同魔怔一般。 他勾起邪魅一笑,残酷的说出:“而你,逃一次,就抓你一次,久了,你就不会再想逃了。” 陶哓哓不敢哭了,呼吸一点点急促,他打横抱起她,轻柔放到床上。 一室/春/光,可陶哓哓从来没有那么迷茫,那么痛苦过…… 陶哓哓被逼得快要发疯,最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可是,睡梦中他却依旧不曾放过她,一遍遍在她身上索/求…… 第47章 初雪 随着寒假的到来, 天气越来越冷,那年冬天,还下了雪。而陶堔, 也越来越频繁的出入陶哓哓家店铺。 自从放假后,陶哓哓每天都起得很晚, 难得有一天起得早。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祁亦言, 头一天和他约好两人去看电影。 -- 第80页 放寒假后, 两人见面的次数反而少了许多,她已经很多天没见到祁亦言了, 甚至夸张到,一想睡眠极好的她,昨夜竟然兴奋得睡不着。 今天老早早的起床,她便裹着被子,靠在窗户口,呵气写字玩, 看着窗子上的名字傻笑。灰蒙蒙的天空, 整个世界都感觉阴沉沉的, 可是,心情却如同春日那般。 隐约见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用手画开窗户上的寒气,清晰的看到楼下屋外的两人。 是陶染和陶堔, 陶堔穿得体面, 工整的西装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长长的灰色围巾搭在脖子上。身材保持很好, 双腿修长,星眉剑目,有了岁月的沉淀, 更加成熟稳重。 陶染离他半米左右,相比起来穿得单薄,右手抱住左手肘,她微微抬起下颌,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 两人站在那,怎么看,都有些般配。陶染性子很冷,从来不提及过去的事,尤其是关于她的父亲。陶哓哓曾经怀疑过是陶堔,但是她本来就不像陶染,不管外貌还是性子,所以应该是像她爸爸多一些,这样去对比,实在看不出来和陶堔有哪里像,也就否了这个想法。 窗户上,突然沾染上一点白白的东西,陶哓哓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打开窗子,伸手去接。 寒风吹来,手心里落下一点点冰冰凉凉的雪花,她才捧到面前,就在手心化成了水。她自然是高兴的,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下雪。 陶染说,在她四岁那年的冬天,也下了一场大雪,天气特别冷,她总是哭着闹着要出去看,结果生了一场很大的病,高烧不退,痊愈后,之前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密,她赶紧关了窗子起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发了条信息给祁亦言。 拿了陶染的衣服刚要准备出去送,就看到两人已经进了屋,她先礼貌的向陶堔说了声:“叔叔好。” 陶堔点头答应,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陶染,然后说:“妈妈,我跟人约好要出去下,待会就不回来吃饭了。” 陶染也没有多余的表示,拉了拉衣服,淡淡的说:“好,外面冷多穿点。” 她笑眯眯点头,围上围巾,路过陶堔面前时,陶堔说:“我也该走了,哓哓是要去哪?我送你吧。” 陶哓哓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出去搭公车就好了。” “我也刚好要去一处地方办事,也许顺路呢。” 陶哓哓看了看陶染,陶染接口说:“哓哓,你要去哪?” 陶哓哓支支吾吾,其实她早就和祁亦言约好在路口,他说来接她。其实从那天陶染对祁亦言热情起来后,陶哓哓反而很不安,甚至怕带他来见父母。 她捏着手机,说:“就,就书店门口,刚好那有公交车站牌,我们约好在哪。可是,那里车很多,又堵,叔叔你要去哪?你确定顺路吗?” “顺路。”他含笑说。 陶哓哓只好看向陶染,陶染什么都没说,只是轻点头,陶哓哓咬唇答应。她才出门,就立马发了条信息给祁亦言,说在书店那里遇。 坐上车,陶哓哓坐在后面,她偷打量了下陶堔。其实她现在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偏偏有时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又偏头,从侧面望陶堔,好像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 陶堔开着车,也看到她的打量,但是心里思绪万千,有很多事,想和陶哓哓单独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反倒是陶哓哓先开了头,她问:“叔叔,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恩,可以。”他放松了表情,浅浅勾起嘴角,陶哓哓望去,这位叔叔的颜值也是高的,有一种经历过岁月沉淀下来的帅气。 陶哓哓抿了抿唇,想了几秒才问:“就是,叔叔,你是不是以前喜欢过我妈妈?” 她问的有些直接,感觉不太礼貌,有点慌乱接着解释:“对不起,我知道作为小辈,这样问挺冒昧的。但是,叔叔,我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我应该要知道的。况且是关于妈妈的未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其实很不容易的,我有时候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子,这样就可以多帮她一点。但是,她好像不喜欢我帮忙,可能也是由于我太笨了……” “哓哓。”陶堔温柔的打断了她。 “恩?”她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刚好前面路口红灯,雪越来越大了,路上行人很少,车子却不少。 堵车之际,陶堔手指头轻敲方向盘,看着镜子里的陶哓哓,温柔问道:“叔叔也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陶哓哓一口答应。 陶堔问:“如果有一天,你妈妈的幸福和你想要的会有所冲突,你会怎么选择?” 陶哓哓微蹙眉头,却丢出另外一个问题。 “叔叔,你结婚了吗?” 陶堔愣住了。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早就想问了,她不傻,自从陶堔出现后,陶染的改变她看在眼里。虽然表面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经常会失神地望着路口,等到陶堔出现后,又假装在忙一般,不经意间,眼底又会流露出一丝温柔,那是她很少能见到的神色。 尤其是等陶堔走后,到了晚上,她经常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晚,眼里尽是哀伤与忧愁。 她是在意陶堔的,陶哓哓肯定,而且两人一定有很深的过往纠葛。同时,陶哓哓也确定,过去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两人不能在一起。可那么多年过去了,陶堔的出现,陶哓哓不安,看他的穿着,车子,知道他肯定家境不错。她猜测,或许是因为家世不同,两人被迫分开。 -- 第81页 如果他没结婚,或者不道德的说已经离婚甚至丧偶,多年后重逢,那也许是一缘分。但如果他已婚,那对于陶染或者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堪。 陶堔想了会,沉了沉声说:“哓哓,有些事太复杂了,过去的事,她不愿意再提,我自然也……但是,我保证,能百分百不伤害到你们的情况下,我才会和你妈妈坦白,她,太苦了,是我对不起她。” 他承认了,一个确实两人有关系,其次,他有家庭。 陶哓哓低下头,想了会,看着窗外说:“叔叔,你看外面,雪花那么洁白无暇,那么小,在手心里一下子就融化了。但是在发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话您应该知道。你说,不会伤害到我们或者说我妈妈,但是只要这中间有人受伤,无论我们做与没做,都是逃不掉牵扯,那都是一种伤害。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会因此受伤呢?叔叔您说,对不对?” 陶堔沉默着,他脸上收起笑容,一脸严肃,跟着前面的车,缓慢行走着。 过了好几个路口,到了书店门口,陶堔才开口说:“哓哓,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陶哓哓拢了拢围巾,嘴角翘起,扬起笑容,点点头,她觉得他应该是听进去了。抬起目光,她眼眸里的笑意渐浓,因为,她看到了前方在雪地里等待她的人。 陶堔停好车,在看到陶哓哓的笑容时,有些愣住,他开始知道,为什么祁亦言会被她吸引。在阴冷中的人,谁不渴望阳光,在复杂灰暗的人世中行走,谁又不羡慕那抹绚丽的色彩。 陶哓哓打开车门,下车向祁亦言大步走去,却没注意到前面的台阶,结结实实的扑到他怀里。 祁亦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伸手紧紧搂住他不撒手才后知后觉。他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白团子,顿时觉得暖暖的,以致于忘了前面的人。 他伸出手,刚要帮她拍去头发上的雪,陶哓哓仰首,说:“别拍别拍,你看,我们两人头上都顶着雪花,有没有一种已经相守到白头的感觉?” 祁亦言被她拉着,书店玻璃门上隐约照出两的模样,她笑靥如花,如冬日骄阳。心中的牢笼已破,残破被点亮。没有暴露后的不堪,反而只剩下一个念头,哪怕就此与世人为敌,也只想与她暮雪白头。 陶堔看着两人,冰冷的雪打落在他身上,那扑面而来的寒气,也瞬间让他明白了陶染的用意。 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会毁了陶哓哓,一旦太阳毁灭,无论对谁,都是灭顶的灾。在他默许了祁亦言出现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后路。 他只能往前,像很多年前一样。 “亦言。” 祁亦言和陶哓哓双双回头,直到陶堔走到两人面前。祁亦言开口喊了一声:“爸。” 陶哓哓愣在原地,那雪花随着风吹的方向,都打在她脸上,很冷,很刺。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讲男主的家庭,反正里面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不好意思,今天去外地,回来晚了。 第48章 奢求 看完电影出来, 陶哓哓心里还是乱糟糟的,祁亦言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和往常无异。 陶哓哓思绪很乱,走着走着, 她停下脚步, 扯了扯他的衣袖。祁亦言也跟着她停下步伐, 看到她大半个脑袋都快塞进围巾里,以为她冷了。 “冷吗?”一边帮她拢围巾和衣服, 温柔的问。 陶哓哓摇摇头,呆呆的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年,隔了一会,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祁亦言,我,如果有一天, 因为我或者和我有关的人, 可能会伤害到你, 你会怎么办?” 祁亦言勾起薄唇,伸手隔着围巾捧着她的脸,挑起她的下巴。陶哓哓吓了闭上眼睛,一个冰冷的触感落在她眉心, 又印在她眼皮上, 他轻轻的说:“只要你不离开,命都可以给你。” “哈?”陶哓哓心头一颤。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我要你的命干嘛。”她皱着眉头瞪祁亦言,可是眼里却满是欢喜和少女的羞涩。 陶哓哓盯着他的俊脸, 看着看着又傻乎乎的笑,祁亦言把她手重新握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拇指抚摸着她脉搏跳动的地方,弄得陶哓哓痒痒的。可是,但凡她有了要挣脱的动作,他便会重新握紧。 那一刻,陶哓哓隐隐的感觉到,他说的或许是真的。她收起了笑容,如果陶堔真的喜欢她妈妈,岂不是…… “祁亦言,我,问你个事。”她满脸担忧。 “恩。” 陶哓哓开门见山的问:“你的爸爸妈妈的感情好吗?” 祁亦言微顿了下,他确实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本来想着她应该会拐弯询问陶堔的事,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反问:“你希望什么样的答案呢?” 陶哓哓微蹙眉头,认真思考后说:“祁亦言,对不起。在这之前,我见过你爸爸,今天你看到他,就是因为他载我过来的。” 祁亦言面无波澜。 “你不好奇?不生气吗?”陶哓哓更诧异了。 “我不生气,更不好奇。”祁亦言轻描淡写回答。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一直走到一个公园处,天气冷,人也不多,不远处有三五个小孩在玩雪。 陶哓哓不说话,看了四周一眼,发现人不多。向前一步走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前的衣服上,有点凉,却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靠着他,紧紧的搂着他说:“祁亦言,他好像和我妈妈是旧识,而且,关系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朋友。我之前确实希望妈妈能有个人陪着,她一直一个人养育我,我知道很辛苦。尤其是遇见你后。体会过爱情,才知道有多美好。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直到刚才你叫他,祁亦言,我怕伤害你,他不是良人……” -- 第82页 祁亦言垂眸,她乖乖的闷在他怀里说着这些日子的见闻,毫无保留。 真傻。 轻薄的雪花从空中旋转而下,落在她肩头,一下子就化了不见踪影。雪渐渐密起来,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看似洁白无暇,却是这世间最能藏污纳垢的东西。 祁亦言伸手挡在她头上,不由想,陶哓哓,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变成什么?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干净的眸子沾染上污秽是什么模样,毁了你,和我一起沉沦好不好? 正当他乱想之际,陶哓哓抱着他突然仰头,那湿漉漉清澈的眸子与他对视,里面倒映着他的脸,和她的担忧,她说:“其实,我最担心是你。祁亦言,你呀,就像那种书上形容的住在城堡里的王子,表面风光。但是,你不快乐,你太孤独了,你也害怕失去对不对?我看得出来他们感情不好,对你也不好,那么久了也不出现。你嘴上说不在乎他们,其实血缘的羁绊是断不掉的,如果他们有一天真的分开,不在你身边了,你应该会很受伤的。祁亦言,你可以不用伪装的,以后,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祁亦言仿佛被人抽空的思绪,抿了抿唇,干涩的问出:“如果你食言了,怎么办?” “啊?”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与懵懂。 祁亦言平静下来,浅浅勾起一笑,星眸微弯,似有万千风情,一个男子竟能如此缭人,陶哓哓突然有些好奇他母亲的模样。 “如果你食言,陶哓哓,无论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再把你做成世间最漂亮的标本,永远,带在身边,这样你也不算食言了。” 陶哓哓后背一冷,她缩了缩头,埋在围脖里,只露出个眼睛,怂得缩成一团问道:“你,你说真的?” “小怂包,骗你的,怎么舍得。” 祁亦言拥住她,下颌搁在她头顶,雪花飘落,他说:“哓哓,不要食言,你答应了的,因为,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知道吗?” 原来喜欢竟会让人心生怜悯和恐惧,陶哓哓,如果有一天你真离开,我害怕,真的伤害你,失去你,才是最可怕的事。 陶哓哓用力点头,垫脚偷偷亲了他一下,又笑着跑开。 祁亦言到家时,他远远就见客厅亮着,冬天天黑得早,但是因为下雪,不是那么黑,反而灰蒙蒙的,像极了那里的天空。 他进门,握着把手,反手关上了门,陶堔却冲了过来,抓着他的衣领说:“祁云烟到底叫你做什么?” 能把陶堔气怒的人,以前有她,现在又加上他。 祁亦言从小见惯了这种场合,冷笑一声说:“没什么,她说,我以后可能会有个妹妹,好奇,就来看看。” 陶堔眯起黑眸,眼角的褶皱彰显着岁月的无情,伸手掐住他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咬牙切齿说:“你想毁了她。” 祁亦言不为所动,笑着问:“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陶堔对外是一家医院院长,有名的外科大夫,背地里,却进行中无比肮脏的交易。祁亦言一直都清楚,他们也不隐瞒。他见过陶堔动手的样子,自然清楚他不会杀他。不是因为他是他儿子,而是怕会坏了他计划。 陶堔从知道陶染母女的消息后,就开始着手一件事,他想洗白。他真把其他人当成傻子,很久以前祁云烟就知道了,她一直默默观察,直到听到他回国的消息,才沉不住气,怂恿祁亦言来。 接近陶哓哓,开始确实是有目的,可他从来不会受谁控制。 祁亦言毫无畏惧的无他对峙,陶堔咬紧牙齿,过了一会,他突然放开了手,甚至还帮他整理弄皱的衣领。 他一脸慈父的做派,语重心长道:“亦言,你是我儿子,哓哓是我女儿,过去的事,不像你知道的那样简单。你也看到了,哓哓那么美好,你真的忍心毁了她?你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伦理道德,可她不在乎吗?你们都还年轻……” 祁亦言冷笑,不作答,他如此惺惺作态,很是恶心,他也是真傻,那层关系真以为他不知道? 他们的孩子,祁云烟怎么可能容得下。 祁亦言冷眼看他表演,陶堔抬头看到他的模样,竟和祁云烟的模样重叠在一起,一下子晃神。 祁亦言趁他发愣,推开他的手,平静的说:“您说这话已经晚了,你很清楚我们发生到哪一步。陶哓哓,确实比我想象中要美味的多,现在叫人放手,您不觉得过于残忍?你说我毁了她,今天下午,是谁想先毁了她呢?” 陶堔收回神智,背后的手一点点收紧,祁亦言继续说:“你和她母亲如何我不会干涉,至于她一开始交代的事,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以及,该如何执行又是一回事。我虽然什么都没告诉她,但是你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清楚的,我是你和她的儿子,你和她做得出来的事,我一样能做出来,爸。” 他的一声“爸”让陶堔彻底回神,很多他遗漏的事情,一点点在脑海里回笼。他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般高的男孩,沉了沉眼眸。 祁亦言冷笑一声,转身要走,陶堔没有拦,甚至退到一旁。他只是站在那,一直等到祁亦言他走到楼梯口,陶堔冷冷说道:“亦言,你刚才说,现在让你放手是残忍,对吗?” 祁亦言停下步伐,刚要踏上楼梯的脚收了回来,他握着扶手。陶堔从他身后走来,就仿佛他始终驱散不开的黑暗,一点点朝他后背扑来。 -- 第83页 “现在的你,拥有什么?金钱?权势?亦言,出生在我们家,你甚至连一个清白的身份都没有。这样的你,配吗?我不需要出面,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陶哓哓带走,你永远找不到,这时候你能如何?” 祁亦言紧紧握住楼梯的扶手,听着身后的声音,他已经停住,离他还有一米的距离,可是,如同鬼魅的声音,从那一刻开始,就真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羽翼未丰,一无所有,就直言“想要”这二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外地办事,回来已经很晚了,没来得及更。 第49章 占有 自从那夜之后, 祁亦言没在出现,陶哓哓也睡了一天后决定起床,一个人过节, 一个人去看望了陶染。 她就葬在城外,春节期间, 大过节的, 这个时候, 不曾有人会来这陵园,都觉得晦气。 陶哓哓站在那, 看着墓碑上的相片,一瞬间哑口无言。明明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陶哓哓把花放在前面,静静地坐在这。 变天了,气温骤降, 天空灰蒙蒙的, 就像六年前那个下雪的日子。 坐了会觉得有些冷, 她便起身,只是在余光看到旁边的墓碑,她晃了下神,突然想到那人, 涌上心头的委屈刺激着泪腺,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 转头离开。 手机有消息震动,再次看到屏幕,是她偷拍的祁亦言工作的照片, 没忍住,眼泪就砸了下来。 这两天,岑歆时不时的和她说着祁亦言的各种事,他像疯了一般,没日没夜的加班,逼得其他人也一起。才短短三天,配合着警局,就破了除夕灭门惨案。 陶哓哓回到家,索性关了手机,回房间睡着。 祁亦言在办公室睡了三天,陆衎从第一晚就觉得奇怪,不过是因为案子压得紧,便没有过问。 结束后,他松了口气,推开门时,只见祁亦言就站在窗口,桌台上的咖啡冒着热气。 今天突然变天,傍晚就下起了雪,祁亦言望着雪花飘零,陷入回忆,六年前的陶哓哓,真的亲手被他毁了。 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应该走了吧。 “你真把咖啡当饭吃了?”陆衎出声,他仿若未闻,继续站在那。 陆衎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岑歆送报告过来,拉过陆衎给他看了手机。 陆衎看着某人的背影,止不住的郁闷,他本来不想多嘴,但是看到岑歆浓重的黑眼圈,觉得心疼极了。也气恼当初担心的不全无道理,这货发起疯来,真是拿不住。 他故意对岑歆说:“加班辛苦了,早就跟你说这工作不是人干的,不信吧?女孩子家家的,这黑眼圈,唉,案子也破了,报告也写好了,回去休息吧。祁大法医,你没意见吧?” 祁亦言不出声,动都没动,陆衎摆摆手,压低声音说:“回去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待会回来给你做。” 岑歆乖巧点头,放下报告便走了出去。 陆衎走上前去,手肘撞了下他胳膊,说:“哎,别装了,你和哓哓,吵架了?” 祁亦言听到陶哓哓的名字的时候,眼皮抬了抬,余光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沉默。 “当初我也提醒过你……”他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瞪了一眼。 但是陆衎可不在意,也不怕,继续说:“现在就我们两,我直接敞开说。你以为我是小高他们,看不出来你做的事?那个文件包的事,我知道。” 祁亦言听到这,内心毫无波澜,有人冲着他来,一点点毁灭他的所有。曾经他确实顾忌,因为陶哓哓,现在他已经无所谓,大不了,一起进地狱吧,至少她是毁在他手里。 陆衎走到他旁边,与他比肩站立,看着窗外,透明的窗户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他继续说:“但是,我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有些是假的。其实从你们相遇那晚打架斗殴我就知道了,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阿言,在这法律的边缘行走很危险,光明和黑暗也就一念之间,如果哪天你真触碰底线,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是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来,自然也不会相信你当初入职说会为还死者公道与正义那样的话。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谁都有黑暗的一面,关键在于自己是否能控制。处了这么久,你的自控能力我是佩服的……” “说够了吗?”祁亦言嗓音压得很低,甚至带着点沙哑,他眸光到冰冷。 陆衎算不上了解祁亦言,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他继续说:“没有。” “那下次吧,我该回去了。”祁亦言已经没了心思,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那便够了。至于挡路的人,他是有办法对付的。 陆衎这才开了头,哪能让他轻易走啊,赶忙说:“行了,说正事,我提交了申请,重审五年前岑歆家的案子。” 祁亦言继续收拾东西,仿佛对这毫无兴趣,心里空荡荡的。 陆衎翻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他面前说:“你看这些照片,都是从之前的网站流出来的。这是之前连续自杀案子中那人的妻子的照片,这个是覃以沫的照片,还有岑栖,她们当时都是十四五岁,而且,这些照片右下角都有一串编号……” 祁亦言头也没抬,他停下动作,说:“我知道。” 这个回答陆衎并不意外,甚至在他意料之中,祁亦言肯定是知道一部分真相,或者说事情的源头,不然那天也不会提那件事。 -- 第84页 “那,这次的案子,你怎么看?” “不是结了?” 陆衎翻看桌上的报告,确实没有什么破绽,但是,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尤其是那男孩的口供,总感觉到像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我要请假三天。” “哦。” 祁亦言拿上外套,陆衎反应过来,“哎哎,我还没准假……” 祁亦言深吸口气,想在克制忍耐。 陆衎皱着眉头,吐槽道说:“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行,准假,别这样看我,今天和你说那么多,不过是想告诉你些陶哓哓的事。你别多想,是岑歆拜托我的,她说,陶哓哓这几天挺难过的,好像也没怎么吃东西,每次没说几句话就哭了,唉,也不知道谁造的孽,挺好一姑娘。”说话间,陆衎自然是小心观察他反应。 果然一遇到陶哓哓的事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 陆衎看到,果然,还是在意的,他上前,拍拍他肩膀,意外的他竟然没有反应,就继续说:“哓哓这姑娘,我接触不多,很单纯,很容易相信人。但是呢,细细想来,也不全是。你看她那次差点被人非礼就做得很好,危机时刻还知道报警……额……好了,好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别看陶哓哓容易被骗,天真单纯,其实也是对人的,为什么你轻而易举得逞?” 祁亦言思绪全乱,光听到她每天都在哭这件事,心就飞到千里之外。 “你聪明我承认,你的计谋确实是够阴的,但是你以为她真看不出来吗?哓哓很简单,她也只是简单的要你这个人而已。阿言,爱不单单是强行占有着她的人,你要学着相信她,相信你自己。” 祁亦言听完,冷冽的唇线慢慢勾起一笑,看得陆衎心里毛毛的,说:“你说错了,对我而言,喜欢就要占有,否则为什么要?” 他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祁亦言,只能看着她被带走,任凭他哀求。难堪的回忆,一次就足够,他给了陶哓哓机会走,她既然留下,就该承受。她的意愿,他会帮她改变。 陆衎忧心忡忡,可最终还是把一个优盘递给他,说:“这是你要的东西,还有,你做的事,下不为例。” 他没接,陆衎放在桌上,无奈说了句:“要不要看你自己决定,至于陶哓哓,算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祁亦言一路上,细细想着他说的后悔,直到家门口,推开门看到熟悉的人时。那种不安一瞬间笑意了,他勾了勾唇,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现在,只要她在就够了,其他人,毁了又如何。救赎,统统见鬼吧。 他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六年前的放手。 陶哓哓听到动静,身体一僵,她坐在露台的椅子上,蜷缩成一团,听着她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心被提到嗓子眼。 可是,他却只是拿着毯子裹住她,算不上温暖,毕竟在屋外露台坐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捂热。祁亦言伸手摸到她脖子上,冰冷的体温,打横抱起她,走进客厅。陶哓哓也不反抗,就是任由他抱着。 祁亦言抱起她,关上了露台的玻璃门,轻轻放在沙发上,打开空调,把她搂在怀里,下颌蹭了蹭她脖颈,轻声问:“想我吗?” 像极了那些甜腻的日子,可是,一切都不同了。陶哓哓眼睛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牙忍住。 他又继续说:“哓哓,我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看你又瘦了,没好好吃饭?没关系,后面我请好了假,想吃什么?” 陶哓哓不说话,眼眶红红的,她就像被人抽了魂一样,不去看他。 “池越的直播间被封了,哼,原来,他的身份没我想象那样简单,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查到的。还有,徐瑾离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滴泪落在他手上,热热的,甚至觉得有些滚烫,他转过她的脸,温柔的吻去她的泪,说:“我知道不是池越做的,他确实在意你,所以,没怎么动他。至于徐瑾……哓哓,只要你好好吃饭,别在闹别扭,我就保证不找他们麻烦。” “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小虐,还有十章左右就完结了~ 第50章 相信 几天没见, 祁亦言不像以往一样,陶哓哓能感受他的克制,又温柔得可怕, 他在逼她妥协。 陶哓哓死死的咬住手背,他的面容在她面前一直晃悠, 已经分不清流到眼角的是泪水还是汗水。又渐渐清晰, 他深邃的黑眸没有一丝怜悯。 越发的寒了心, 她把头偏向一边,小声抽泣, 祁亦言停了动作,他看到陶哓哓已经咬破了嘴皮,血渗出到嘴角。 祁亦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看着她的面容,她拼命扭朝一边,不想见他。 他眯起双眸, 执意让她看着自己。陶哓哓抬眸, 寒气从脚底直达心底, 那是从未见过的神情,似无情,似绝望。可,明明她就在身旁, 也听着他, 任由他。为什么,两人如此近时, 却温暖不了彼此。 祁亦言面无表情,猜不透心思,只是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 越摸越多,压得重了,带着点疼痛。可和心里的痛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陶哓哓现在才知道,经过六年,他压抑在心底的恨,怕是和着其他,一起涌出来。 她闭上了眼,泪珠滑落,不想看到眼里的自己。无望的想,这样他喜欢了吧,也许哪一天他厌倦了……那就这样好了,顺着他,也就少受罪了。 -- 第85页 心中无尽悲凉,一边想要拒绝他给的一切,可一边本能一次次出卖她。就像她知道祁亦言这样做已经侵犯了她的生活,爱不是这样的,太可怕,想要离开。 可一边又…… 控制不住的还是喜欢他,对他的一切做出反应,恨他更恨自己。直到最后,她不再挣扎,只是安静的流泪。 如同暴风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陶哓哓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一刻如此清醒,她睡不过去。祁亦言轻拍着她后背,很轻,像哄婴儿入睡一样。 她茫然的看着墙壁,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祁亦言动作没停,他手掌附在她双眼上,说:“在我身边,就那么难受吗?” 陶哓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闭上眼,不知何时睡过去。 祁亦言收回手,他看着已经睡过去的陶哓哓,他就静静的看着,近乎痴迷。 六年前的他,当时心中尚存爱惜。可后面发生的事,他始终无法释失去时的绝望和恨,又被回忆折磨多年,压抑的野兽被释放。他伸手拉过被子,紧紧帮她盖住,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只是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原来毁灭过后,还是无尽的空虚。 夜,也仿佛没有了尽头,彼此折磨,这样的日子,一晃眼又是一个月。 陶哓哓像往常一样上班,可笑容越来越少,足足瘦了十斤。陶哓哓无奈的想,曾经想减肥时,怎么都瘦不了。现在每餐都被他各种手段,吃得比往常多,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祁亦言呢,因为之前的案子出了错,局里很忙,可他坚持每晚都要回来,那黑暗的夜,有时候他会温柔的哄着她入睡,有时候又会要得狠。 每天,他总会给她讲各种事,无一隐瞒,比如他母亲从疗养院逃出来的事,又比如岑歆家五年前的案子。岑歆的继父已经出狱,案子重审申请通过,陆衎作为主要负责人,岑歆是案子的重要证人,回避原则,就把祁亦言编入专案小组。 只是,他讲到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有所保留,陶哓哓隐隐感觉到,岑歆和祁亦言,有种某些联系。可她不愿意问,他也不主动提,只是一遍遍的说,很快,就不会有人伤害她了,只会剩下两人了。 可祁亦言不知,伤她最重的人,现在是他自己,伤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 这天夜晚,天空比前几天晴了不少,初春的夜空,墨色的帷幕上几颗星辰点缀。陶哓哓木木的看着窗外,又看到玻璃门上,倒印着自己迷乱的脸,已经忘了羞愧是什么感觉。 直到后面,她身子一软,祁亦言接住了她,擦干净后抱她躺在床上。陶哓哓翻身,转身闭眼睡去,今天很累,她不想听他说了。 祁亦言看了会,转身去了浴室。因为有一次陶哓哓在浴室里晕倒,所以他特意把浴室的门换成玻璃透明的。 没有热气升起,陶哓哓不愿意去想,又重新侧过身子,看着窗外发呆。 祁亦言出来时,她听见动静,慌忙闭上眼睛。祁亦言走到床边,躺着,侧目看着她的样子失神。 刚抬起手,想要把她旁边的被子盖上,手抬到空中,看到她突然一抖,悬在空中的手停顿。 “哓哓,等过了这个月,我就带你离开。” 陶哓哓不理会,她蜷缩在一起,露出的肩膀,受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祁亦言抿抿唇,他拽出她捏的被子,拖到脖子处,牢牢盖住后下床。 可是,身体可以让她温暖,可心寒了怎么办。眼睛酸涩,从那天以后,习惯了后就很少哭,今天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触发了心中的开关,悲伤扑面而来,眼泪怎么都收不住。 “祁亦言,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她小声询问,可是身后人早已不再。 慢慢的,两人都不再信任。 她有时候会想,这样的陶哓哓早就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了,他为什么还不厌倦,还不放手。胡思乱想着,又昏昏入睡。 祁亦言从书房进来时,陶哓哓已经睡着了,他动作轻巧,蹲在床头,看到她满脸泪痕。折腾过后,每次她都哭得很伤心,仿佛有无数流不完的泪。 他去浴室取了热毛巾,握在手中,热气很快就流失在空气中,他还是轻轻的坐到床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一碰她就颤抖,睡梦中也很不安稳。 她该是真的怕了,也好,恨着总比麻木好。 他一遍遍擦拭,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就是他想要的,行尸走肉也无所谓,只要她还在,那就够了。可久了,又会心生贪念,想要更多,仿佛有座牢笼,明明想要困住她,却也把自己锁在其中。 放下毛巾,他披起外衣去了阳台。 陶哓哓其实没多久就醒了,她已经习惯半夜醒来。她伸手摸了摸旁边,床铺冰凉,他应该出去很久。小心翼翼的翻身,她微张开眼睛,就见他一人坐在屋外露台上,烟雾缭绕,伴随着初春的寒气,屋顶的灯昏暗,形单影只。 他突然起身,陶哓哓一紧张,她微闭起眸子。但是他没转身,只是扶着围栏,俯瞰城市,右手手指夹着烟蒂,蓝色的烟消失在在墨黑的天空。 陶哓哓收回目光,心中思绪万千。这几步的距离,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掀开被子,陶哓哓穿上衣服起身。 静夜,真的很安静,一点动静都很清晰。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他知道是陶哓哓。祁亦言这时候甚至想,如果她现在想杀了他,也是好的。 -- 第86页 他现在真如陆衎所说,像一头疯兽,什么都听不进去,用着世界上最愚蠢的方法,损人一千,自损八百。 她怕是已经恨透了他。 可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却扑到他后背上,祁亦言僵住身子,他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动,梦就醒了,就碎了那久违的温暖。 陶哓哓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身子,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没有多久,她喃喃道:“祁亦言,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继续说:“祁亦言,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子?” 祁亦言呼出一口气,在初春的夜很快起了一层白色雾气,他一手覆在她手背,另一手掐灭烟头。拉开她的手转身,搂住她,微低下头,眼眸垂下,嘴角上扬,噙着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 “为什么不是一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呢?” 陶哓哓看着熟悉的面孔,说:“祁亦言,你曾经喜欢的陶哓哓,我已经找不到了?放了我吧。” 祁亦言叹了口气,空气中隐隐飘来烟草味,他淡淡说:“不放,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只要是你,只要你在身边,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陶哓哓咬了咬唇,小心试探问出:“如果我说,我还喜欢你,不会离开你,你是不是也不相信了?” 陶哓哓真的紧张,她拽了一手的冷汗。 “恩,不相信了。” 一句话,便彻底的把她打入谷底。 第二天清晨,陶哓哓就生病了,高烧不退。一直说着胡话,怎么都醒不过来。 祁亦言这是第二次看着病床上的她,脸色憔悴,苍白如纸。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病房,她却不像上次那样,还会故意装睡,躲他。等他揭穿,又无处可逃,只得用被子裹住脑袋,露出一双水眸,无辜的望他。 这次,他只敢靠着窗子而站,离得远远的,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般,生怕惊动她。 护士测完体温,医生看了眼过来说:“烧已经退了,但是病人还没清醒,这恐怕是心理上的问题了,心病还须心药医。” 祁亦言点点头,只是看着病床上的人,却不做出回应,医生叹息一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被抽中检查,无法形容心情,真应证一句话,xx无能,累死三军,无力吐槽。 第51章 离开 夜里, 陶哓哓又发起烧来,吃了药也不见退,一直说着胡话。 护士推着针水进来, 祁亦言知道陶哓哓很怕打针,她好像能感觉到似的, 嘴里念叨着痛。 “疼, 我, 我怕,疼……”眉心皱在一起, 护士两个人都控不住她。祁亦言走上前,沉默着把她抱起来,扶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抖得越发厉害,紧闭的双眼一直流泪。 护士捏着针,她一直动, 找不着经脉, 祁亦言咬牙禁握住她的手, 眼神示意,硬是控着她才打进去。 可没多久,她又开始挣扎,小声啜泣, 不停地喊痛。手一下子肿起来, 输不了液,小护士看得着急, 却怎么都劝不动祁亦言,双方僵持着,直到岑歆和陆衎来。 陆衎一看情况, 就把祁亦言拉开,岑歆走到她旁边坐下,轻轻安抚,陶哓哓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她怕的是他,她说的痛,是因为他。祁亦言第一次觉得,凌迟也不过如此。 一念成执,执念成疯,终究他还是失去了,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祁亦言转身出去,陆衎跟着,“怎么闹成这样?” 祁亦言只是淡淡的问:“找到那人了没?” 陆衎摇摇头,总感觉是遗漏了什么。 夜里,陆衎和岑歆下午就走了。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天气微凉,很想拥她入睡,却想到白天那一幕,就停止了这想法。 也就只有这会,她才睡得安稳些,一晃三天过去,她还是没醒。从那天以后,他只敢夜里来,因为这时候相对睡得熟一些,她不会轻易的被打扰。但是,一向睡眠极好的陶哓哓,现在常梦哭,每次看着这画面,就如同利刃一把把扎到他心上。 她那么安静的躺着,没有意识,可当他一靠近,她便控制不住的发抖。呵,真的合了他的意,她这次真的怕了,也不会再离开,却总感觉被一个重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冥冥之中,他们好像离对方越来越远了。 短短几个月,那个会闹会笑,看似胆小像个小怂包,却在感情的事情比谁都勇敢,比谁都无所畏惧。那个会说不管他什么模样都会喜欢他,无论怎么样都会陪着他的陶哓哓,真的不再了。 那一晚,她是抱着什么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话,这几天下来,他反复想起,却又不敢细想。明知答案,却不愿面对,明知是错,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了,他依旧不悔改。 只要她还活着便好了,他是这么想。 目光盯着熟睡的人儿,手紧紧握住,指甲割得手心生疼,她就像握在手心的流沙,却紧流失得越快,可就是不甘。 祁亦言站在窗边,背后是墨色的天空,初春的寒气一阵阵打来,沾染在后背上,如同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室内灯光温暖,面前是一步之遥的光芒,却怎么都迈不开步伐。 进退两难,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岑歆推开门就看到窗口那一尊佛像。她已经习惯了,当做没看到,只是陆衎在看到桌子上摆凉了的饭菜,轻声叹息。 -- 第87页 陆衎无语把东西收拾扔进垃圾桶,余光瞥了眼在床上躺着的人,再瞅着离得远远坐的某人,气色没比床上的人好哪里去,冷嘲道:“哟,还活着呢?这是闹绝食?” 祁亦言回了他一记冷眼,走到岑歆面前,淡淡说:“帮我照顾好她。” 岑歆从陆衎手里拿过袋子,放在桌上拿出东西,一边说“当然会,其实哓哓看起来和谁都好,但是亲近的人几乎没有。” 祁亦言抿抿唇,是啊,她身边的人,被他都弄走了,岑歆如果不是有陆衎护着,大概也…… 他欲言又止,直到看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祁亦言害怕,他就怔在原地,直到看到她转动眼珠。 他慌忙跑向床边,撞到一旁陆衎,因为长期的熬着,差点跌倒。他还是停在离床半米距离的地方,陶哓哓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祁亦言时,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她把头转向一侧。 陶哓哓紧紧咬住下唇,她手缩在被子里,握成团,抓着床单。她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隐藏着情绪,冷冷看着祁亦言。 祁亦言咬住后槽牙,他刚接过岑歆递来的粥,在他还未开口说话之前,陶哓哓没有一点感情的看着他说:“我不想吃,祁亦言,我不走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累了。”说完便翻身,留给他一个瘦弱的后背。 祁亦言牙都快咬碎了,手紧紧捏着勺子,看了好一会,他深吸口气,收拾好情绪,放下东西起身,垂眸看着病床上蜷缩起来的人,淡淡说了句:“好好养病。” 陶哓哓紧咬住唇,靠着枕头,泪水一串串滑落在枕头上,陆衎看得不忍,把祁亦言拖出了房间。 岑歆用小碗舀出一碗粥凉着,坐到床边,小声说:“他走了,哓哓。” 陶哓哓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眼泪,岑歆坐到床边,搀扶着她坐起来,陶哓哓看着她,有一瞬间红了眼眶,说:“岑歆,我……” 很多委屈想说,到口又觉得说不出。 岑歆把枕头立起来,说:“先吃点东西吧,我记得你可不是会为了和他人赌气就不吃东西的人。” 陶哓哓看着门口,晃了下神,点点头。可能真的饿了,她接过碗筷,但是随便吃了几口,又咽不下去。她放下碗,看出岑歆的担心,赶忙开玩笑说:“岑歆,这粥不是你煮的吧?是不是陆警官?” 岑歆瞪了她一眼,边收拾碗筷,边说:“外面买的,之前你不是吃过嘛,还一直叫嚷着要再去,怎么又只吃这点。” “哦,原来是那家,难怪那么好吃……”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失神的看着袋子上的logo,岑歆也难受,那明媚如太阳的人,怎么会变成这般。 陶哓哓想到,有一次她闹着骗着说要吃这家的粥,可早上又起不来。设了两个闹钟,结果她自己没醒。倒是祁亦言起来,黑着脸排队买来。 甜蜜的过往,冲撞着前段时间的可怕记忆,她茫然无措。 “哓哓,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治疗我的医生吗?要不要明天去看看。” 陶哓哓愣了下,低下头,看着手指头问:“岑歆,可以帮我个忙吗?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服陆警官就可以了。” 岑歆认真的看着她问:“你想清楚了?” 陶哓哓抬头,她坚定的说:“想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他做这些事的原因,因为我喜欢他,觉得没有实质伤害到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伤害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我们其实六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追的他,可是,在给我选择时,我离开了。” “岑歆,你不知道,我和他的过往,还牵扯着上一辈的恩怨。他的父母,我的养母……” 陶哓哓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没再继续说,觉得很疲惫,“岑歆,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不相信。这次病过以后,我也才明白,理解不代表我一定要忍受,我想离开了。” 岑歆听闻过一些他们的事,见她泪流满脸,坐在她身旁,抽纸给她。 岑歆轻声说:“离开也好,哓哓,我没有留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你对祁亦言的意义,如果一旦下了决心,就不要动摇。在黑暗里行走的人,一旦沾染过阳光,那是药可以治愈人心,可也会让人上瘾,很难戒的。越是得不到,欲望就越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得不到便毁了吧,至少它不会属于别人。真的如同药瘾,不吃要命,吃了上瘾。” 陶哓哓哭得忘我,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听到她这般说,哽咽着:“你,你怎么知道?” 岑歆笑了笑,拍拍她的背,顾左右而言他:“哭累了吧,要不要再吃点,如果要离开总得把身体养好才行。老陆那里你就放心吧,我会去说的,但是你要想好,祁亦言不是那样好打发的。” “恩,我有办法的。” 岑歆看她的模样,隐隐不安,她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她对陆衎也是如此。他是照亮她生命中的唯一的光,给了她新生。她自然是更加的理解祁亦言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可两人不同是。对岑歆而言,如果她满身污秽,定是舍不得让陆衎沾染上一点黑暗。 陶哓哓哭累了,把剩下的粥也吃了进去。 三天后,陶哓哓出院,也是和岑歆约定准备离开的日子。陆衎给了祁亦言一个重要的线索去查,他早早就出去了。 -- 第88页 九点,当岑歆推开医院的门时,陶哓哓却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人望着窗外,背对门而站。岑歆停住了脚步,惊恐的看着他转身。 明明春光无限好,他嘴角上扬,带着微笑,可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小歆,好久不见,那天你没来接我,作为父亲的我很伤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姨妈,更新晚了。 第52章 怪物 祁亦言从早上开始陆衎发信息给他, 便觉得不对劲,一阵前所未有的慌张袭来,他脑海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 立马掉头回城。 冲进医院,他推开门, 看到梁易堃的瞬间, 便起了杀意。 “我还以为这家私人医院是有多好,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进人来,就不能让人安静输个液?” 梁易堃和他父亲同岁, 看起来却很年轻,看来在监狱里没吃什么苦头。他头土豆枕着一手,另一只手搭在床铺上,掉着点滴,小瓶针水才过一半,她走了有段时间了。 想到这, 祁亦言后背的手握成团, 薄唇紧抿, 黑眸微眯,眼里闪着嗜血的眸光,竟绝美的有些渗人。梁易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是满意, 抬眸与他对峙着。 祁亦言沉下眼, 极度克制问:“她在哪?”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反问:“她是谁?还有, 你又是是谁?我们认识吗?” 如若平时,祁亦言自然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他博弈,可陶哓哓的离开, 已经把他的精明和心思都带走了。 祁亦言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迅速拔了针,控住他一手,勾住他脖子,指间的针头只距离颈动脉一厘米不到。 “我认识你就够了,梁易堃。”他恶狠狠的说道。 梁易堃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打趣:“按辈分讲,你该称呼我一声叔叔。身手不错,如果是手术刀,这会儿,我已经去见上帝了吧?” “上帝?你也配?” 梁易堃倒也不恼怒,任由被拔针的手血流,慢悠悠说:“那你配吗?亦言,我见过你,在你还小的时候,当时你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标本了真漂亮啊。我和你父亲同读一校,都是外科大夫,他的刀法,可不如我。”他竟把“医生”这治病救人的职业技能,说得如同杀人那样。祁亦言咬住牙齿,捏着针头的手劲几乎把它弄断。 “那小姑娘是自愿跟她走的,她说,等她安顿好了,自然会告诉你地址,还有,她托我问你,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祁亦言晃了下神,梁易堃趁他分心故意往前,祁亦言退后一些,他瞬间夺下针头,捏断在手里,垂眸看着指上断了的针头,对着祁亦言说:“怜悯是最要不得的,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陶堔没教你?” 输液的针水一滴滴掉落在地,落在瓷砖的血上,溅起水花。 祁亦言这时候冷嘲:“这是你亲身总结的经验?” 梁易堃用纸按住手背上,随后又按下床头的按钮,回答:“确实是挺可惜,她们没来得及送到你身边,不然,我相信你会很满意的。” 祁亦言已经不想听他废话,转身走着,他在背后说:“你说,陆衎知道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的买主是谁吗?” 祁亦言与赶来的护士擦肩而过,梁易堃看着他离开,丢了针头。 祁亦言从医院直接回到了家里,像被人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无措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变,空气中仿佛都残留着她的气息,如果不是她出现,陶哓哓她本来就是要走的。 这些天来的疲惫像潮水一般涌来,他一步步走到陶哓哓曾经住过的房间。扭开门锁,房里里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收纳盒,看上去很整理,可他知道,只要一打开,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当他看不下去,不得不黑着脸帮她从里面找东西时,陶哓哓假装低头认怂,又会在他不注意时捂着嘴偷笑。 处处都有她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祁亦言走到床边,床铺折叠很整齐,还是他整理的。床上放着一个蓝色的鲸鱼抱枕,是之前陶哓哓骗了许久让他买了的游戏周边,说是游戏里面一个的坐骑,她想像里面的人物一样,天天睡着逛峡谷。虽说听不懂她讲什么,可是看着她抱着这东西笑的时候,心里灌满了蜜糖。 回忆浓烈,祁亦言是真的累了,他抱着抱枕,躺在床上,仿佛她还在他怀里。可是,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她真的走了。她这次是做了很周全的计划,前前后后买了五张不同地方的机票,同时买了不同时间点的火车票,还串通了陆衎掉走了监控。 陶哓哓,就这么恨我吗? 是了,她该恨的,在她一点点消沉时,他就该预料到今天。 好像所有的事情,一直都在循环反复,六年前也是她带走了陶哓哓,一切在今天又重演,六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复的播放。 六年前,陶哓哓失踪后,祁云烟却回来了。 当晚,陶堔正质问祁亦言,当然,手段可算不上温柔。可祁亦言已经习惯,哪怕受了伤也一言不发,不甘与他对视。 “怎么回事?陶堔,杀人上瘾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祁云烟从进门就只是淡淡看了祁亦言一眼,剩下的目光和注意力只在陶堔身上。 她一边看着他,优雅的脱下大衣,搭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慢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手搭在扶手前,慵懒的靠着,笑得一脸妩媚。 -- 第89页 陶堔悻悻然放开他,祁亦言撑不住往后倒,她招招手,眼神示意旁边的管家,说:“带他上去擦药。” 祁亦言冷着脸,推开他说:“不用,我自己上去。” 管家面无表情出去,关上了门。 陶堔整理袖子,收起了表情,祁云烟看着看着,越来越恼火。陶堔对她,从来都是要么充满厌恶,要么就是无视。只有前些年,在还没有捅破他的丑恶嘴脸时,她还能在两人肆意交/欢时,能感觉到那么一丝的爱意,哪怕是假的。 祁云烟深吸口气,虽习惯了但是不代表她会忍,她可没有那么父子两那么好的耐性。也是,只有他有一万种本事激起她的情绪。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见她?”她开门见山问。 陶堔也没有犹豫回答:“是!” 祁云烟心头那股恨意,如同荆棘,不断地缠绕住她,越来越紧,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她忍不住,“蹭”地站起,走到他面前。 “陶堔,你不觉得恶心吗?” “祁云烟,你现在是同我讲道德伦理吗?你不觉得这样伪善的你,更令人觉得恶心吗?” 祁云烟眯起黑眸,垫脚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执意看着他的眼睛。那么多年了,在看着令她迷恋的双眸里只有厌恶时,还是会觉得钻心的疼。 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给别人好过。她温柔的拂过他英俊的脸庞,勾唇笑着,贴到他耳边轻声说:“所以,我们多般配,互相恶心不是更好。陶堔,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别想和她在一起。如果非要尝试,这一次,我会让你连她的骨灰都见不到。” “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陶堔使劲推开,祁云烟却紧紧的抱住他,当年他刀架脖子都不怕,更何况现在的他。有时候,祁云烟会想,如果把他的眼睛挖下来,泡在罐子里,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属于她了?就像她取了陶染的子宫和那胚胎一样。 这样,他们是不是就消停了,可是,她不甘心,从来都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祁云烟!”一个粗暴的吻落下的时候,她得逞的笑了。欢/愉哪怕是痛,只要他给的,她都要。 祁亦言静静地站在楼上,冷眼看着疯魔的两人,他们两人明明看到了他,却毫不在意,真是一群怪物。他收回目光,转身踏进这黑暗的屋子里。 两天了,陶哓哓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大房子里,她没有被绑着或者捆着,至少在房间里她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是当她要下楼,就会出现一群保镖样的男子出现,然后再由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仆带回去。 楼上有四个房间,都没有住人,可现在却从一个房间里,传来一个凄凉的钢琴声。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曲,但它仿佛有股魔力在驱使着她靠近,虚掩的门仿佛潘多拉的盒子,在诱惑着她打开。 陶哓哓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女子坐在一架钢琴前,弹奏着。她听得入了迷,以致于祁云烟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现。 陶哓哓感觉到有人时,吓了一跳,却在看到她的脸上时,满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好漂亮,仿佛就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只是,露出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道清晰的指痕,在这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青紫。 “你很难过吗?”陶哓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在心里想着,就脱口而出。 祁云烟笑了笑,顺她的话说:“恩,很难过。” 她走到合上钢琴,坐在椅子上,慵懒的用手杵着头,偏头,狭长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哀伤。 旁边摆放着一台老式唱片机,她穿着黑色的长裙,盈盈一握的腰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交叠在一起,露出小腿肚。 陶哓哓傻傻的看着,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祁云烟眸光流转,似有万种风情,她缓缓开口问:“你说,如果总是有人,妄想破坏你的家庭,你的幸福,这样的人该原谅吗?” 第53章 真相 “你是谁?”陶哓哓没有被她带偏, 立刻察觉到这诡异的环境。 她低头,眉眼低垂,食指搭在鼻尖掩笑, 指如葱根,圆润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一笑百媚。 微翘的嘴角勾着笑, 她慢悠悠的问:“那你猜猜我是谁?”那 陶哓哓细细看了她的穿着, 看上去像三十岁左右,只是模样, 很熟悉,如果见过如此绝美之人,应该不会忘记才对,陶哓哓实在猜不出,摇摇头。 祁云烟走到钢琴前,身子慵懒的靠着, 目光没有离开过陶哓哓, 也不说话。 她旁边是一个古老的唱片机, 陶哓哓原本以为只是摆设,当音乐响起时,才知道是真的。 和刚才她弹奏的曲子很相似,可这段旋律明显更加的凄婉。才听着前奏, 就有一股很强的代入感, 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的森林,旁边布满了荆棘, 毒蛇吐着毒信子,蛰伏在暗处,没有一点出路。 她的声音, 缥缈,像一缕缕寒气,从空气中流传而来,缓慢:“很多人,大概这辈子都听不到这曲子,不过,也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这曲。”她闭目享受,那神情眉目,像极了一个人。 “祁亦言……”陶哓哓脱口而出,小声的叫出一个名字,祁云烟听见,莞尔。 “你是,祁亦言的……” “母亲。”她接口。 陶哓哓从那天知道祁亦言的身份后,就开始惶恐不安。她想象过祁亦言母亲的模样,却不曾想到,她本人比想象中的要惊艳得多。 -- 第90页 心生愧疚,觉得不敢面对,她捂着嘴巴,慢慢缕清思路,她刚才那话问的,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陶堔和她母亲的事。 在陶哓哓的认知里,她是希望陶染能幸福的,有个人能陪她到老,护她,爱她。可如果是以破坏别人的婚姻家庭来得幸福,这样的真爱,是登不上台面的。 脑海里思绪乱飞,夹杂的那音乐,越发心乱。 几次欲言又止,眼里的惶恐,惊慌,无措都刻在脸上,她内心应该是纠结甚至煎熬的。祁云烟笑着,享受的听着,也注意着她的神情,很久不曾这样觉得有趣了。 等一段过后,她停了音乐,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哓哓,一个口一个尧的那个哓。” “恩,是个很热闹的名字,我认识你母亲,她叫陶染,对不对?”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夹杂着阴冷的音乐,陶哓哓只感觉通身冰冷。 祁云烟来了兴致,也是她看到庭院里走来的一人,继续走到她身旁,停了一会,才问:“那她和你说过你父亲是谁吗?” “您到底,要做什么?”陶哓哓背后的手捏紧,开始有些不自在,明明室内开着空调,却总觉得四周凉嗖嗖的。 祁云烟笑了笑,自顾自说着:“没提过?倒也是,她怎么可能提呢,呵呵……” “你想知道吗?” 陶哓哓想也没想,摇头说:“不想,妈妈既然不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伤心的事情,谁都不愿提起。她把我照顾的很好,这就够了。还有,我知道,您一定是知道我妈妈和祁叔叔的事情,对不起。让您和祁亦言都受伤,真的对不起,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她鞠躬,很诚恳的道歉,无论如何,对于她来说都造成了伤害。 祁云烟看着这小小的女孩,指甲轻敲着钢琴,目光瞥到门缝外的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深。 看来,她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呢?真是个傻孩子,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祁亦言会被这样的人迷住,太过干净美好,就越勾起想要摧毁她的冲动,这种人,怎么该存在他们中间呢? 祁云烟沉了沉声,说:“你口中的那位叔叔,不姓祁,亦言是随我姓,他姓陶,你名字的那个陶。” 陶哓哓一瞬间僵在原地,音乐再一次响起,像被抽了魂魄,腿都站不稳,她不敢去想她所说的深层意思。只是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祁亦言说的那句话,“哪怕下地狱也陪我。” 他,他说的是真的。 她彻底站不稳,跌落在地,双眸无神的大大张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措的看着她,可怜兮兮。 祁云烟拿了纸巾,走到她面前,蹲下温柔的问:“怎么哭了?他是不是叫你离开亦言?恩,他该是害怕了,毕竟你们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办呢?再者说,他可是怕,你和亦言,这样传出去可是不好听呢?” 陶哓哓瑟瑟发抖,拒绝着她的触碰,祁云烟妩媚一笑,心中涌现出一股报复后的快/感,她继续说:“我再告诉你个事情好了,你之所以遇到祁亦言,可不是什么意外。他是故意的,恩,我想想,大概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你的存在。可能是越来越好奇,再加上陶堔每天都和我闹,他自然要来看看你的。哓哓,他喜欢你好久了呢。” 陶哓哓一想到祁亦言,只感觉到心脏被一根根细小的针扎着,痛极了,为什么呀?他,竟然,竟然是…… “别说了,别说了……” 可祁云烟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像极了初见陶堔时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传递着舒爽。 她笑声风风韵韵,混合着这曲子,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收起了笑容,挑起陶哓哓的下巴说:“害怕了?哭了好伤心,只是这样你就要离开他了吗?你不是很喜欢我们家亦言吗?这么放弃,他可是会很难过,毕竟这一次,他是动了心的。” 她推开她,自己反而撞到身后的墙上,惊恐的看着她说:“你疯了,怎么可以在一起,怎么可以……” “只是个身份而已……”祁云烟无所谓的说着。 陶哓哓惊恐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呢喃,一遍遍:“不可以,不可以……” 祁云烟十分满意她的反应,她抬眸看了眼门口,又继续问:“所以,你不喜欢他了吗?哓哓,你要离开他吗?如果你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 陶哓哓已经混乱,乐曲和她说的话,冲击着她的理智,双眼无神,眼泪落下,她近乎央求道:“对,我离开他,不可以的,求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这时,祁云烟满意的站起,她拍拍裙角的灰尘,对着门那头说:“亦言,你听到了?” 陶哓哓眼角还挂着泪珠,身子已经麻木,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听着那熟悉的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他蹲下,面前没有一丝表情,没有辩解,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泪珠滑落,滴落在他手心,陶哓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接近时一阵反胃,也表现了出来,转头干呕。 祁亦言一瞬间身体紧绷,前所未有的的恐惧感突然袭来,他咬牙克制着,单膝跪地,手转过她的苍白的脸,眼里的眸光像一把利刃,薄唇轻启问:“哓哓,觉得恶心?” 陶哓哓已经开不了口说话,只是哭了一遍遍摇头,可是又忍不住干呕。祁亦言紧紧捧住她后脑勺,强制的扭过她的脸,不顾她的反对,吻住她。 -- 第91页 她抵抗,她挣扎,祁亦言越发来劲。像两个疯了的人,彼此撕咬,都咬破了唇,还咬破了舌,两人口腔里不知道是谁的血。 身后的人还没走,祁云烟眯眼看着强,看戏一般的看两人,可怕的是,她脸上得逞的笑意。 陶哓哓一直在挣扎,祁亦言单手握住她两个手腕,控着她的动作,咬牙切齿,低沉着嗓音说:“你该走了。” 祁云烟却来了兴致,她抱手,扬了扬下颌说:“可是,我还没看够。” “他要回来了。” “哼~那又如何?亦言,你是不是还没告诉她,陶堔和她母亲……” “够了,爸他不是傻子,哓哓失踪,你却在这时候回来,他会不知道查你的行踪吗?”祁亦言低头看着陶哓哓的表情,打断了祁云烟的话,他后悔了,原来,毁灭是相互的。 祁云烟自然是还没看够,她现在才知晓,原来毁掉一个人的心智,比杀掉一个人还有趣。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暴露自己。 收起笑容,她拿了大衣,扭头就走,关上了门。 房间窗帘厚厚的,陶哓哓甚至看不清祁亦言的脸,那音乐没关,如同冰刃朝她而来。 比这更冷的是祁亦言的声音:“哓哓,你骗我。” “你说,哪怕是地狱也陪我。” 陶哓哓眼泪掉的越厉害,她身体一阵阵的发抖。 “祁亦言……我们,是……我要离开……”她哆哆嗦嗦,口齿不清,也是因为她说的事情太过于震惊她的三观。 那又怎样,黑暗中,陶哓哓没有看到他伸手摸到大衣兜里,里面有一叠白色折叠的很整齐的纸。听到离开,祁亦言理智已经被心中的恐惧占领。 “哓哓,你只要告诉我,你爱我吗?你真的要离开我。” “看着我,回答。”那冰冷的手掌,穿过衣服,直接握在心脏跳动的位置,逼着她回答。 “我要离……”她话还没说话,祁亦言捧住她的后脑勺,入侵着她的口腔。 陶哓哓才挣扎,旁边的围巾成了工具,他绑住她的手腕,压住她的双腿,说:“我不准,哓哓,你只能在我身边,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我前面有没有提到六年前陶哓哓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事,设定六年前不知道哈,如果前面哪里有是bug,麻烦各位小可爱告诉我下,我该。 第54章 陪伴 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 世界一片黑暗,那曲子并没有停止。陶哓哓挣脱不了束缚,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嗓子已经哭得沙哑,祁亦言已经乱了心智,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祁亦言脱去了外套, 其他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黑暗中,他细细打量她。 冰凉的食指过她脖子, 陶哓哓战栗,祁亦言搂起她,动作极其温柔,指腹一遍遍的摸着脖颈的脉搏,血液明明跳动得很激/烈呢! 她慌乱,说:“我冷, 祁亦言, 我们不可以的, 求求你,放了我……” “嘘!”祁亦言食指竖在唇中央。 “哓哓,你说你爱我的。”他嗓音竟然带着些委屈哀怨,陶哓哓心一疼, 被谁刺了一刀。 她从未像喜欢祁亦言一样喜欢一个人, 很早她便知道,他没有想象或者看到那样简单。好看的皮囊下, 藏着一颗冰冷的心。哪怕知道可能隐藏着本性,哪怕知道他本来的面目,可想陪着他的心从未变过。 直到今天, 她过不了这道坎。同时,她心中万分不舍,这种矛盾拉扯着她,快要疯狂,她怎么跨过去?那天雪地里,如果真的一夜白头,多好。 “祁亦言,我过不去……求求你……我们……”她说不出口。 祁亦言眸光沉到冰冷,黑暗中他残忍的笑着,亲昵的吻着她耳垂,低声呢喃:“怎么不继续说呢?哓哓,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害怕我吗?你想离开?你在求她?陶哓哓,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无数个为什么向她砸开,也一点点放大祁亦言心中那头困兽。 他突然抱起她,抱坐在钢琴上,解开她的手腕,又猛地把她按住…… 许久过后,陶哓哓意识模糊,只感觉一阵热一阵冷,她只能顺从。疯吧,疯了就好了,如果下了地狱,就不冷了,就不痛了,那便就这样去了吧,意识一点点被涣散,一点点被抽空。 陶哓哓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白天黑夜,脑海里一片空白。 祁亦言用大衣裹住她,抱去另一个房间。重新拥她入怀,睡梦中她却不安稳,梦呓呼痛,一会又说冷。 半夜,祁亦言搂着她,轻拍她后背,像哄婴儿般哄她入睡。 可是她睡了一会,又开始小声说梦话。祁亦言下床开灯,发现她眉心拧在一起,嘴唇有些泛白,两颊却红彤彤的。 他伸出手,用手背贴着她额头,发现摸她额头滚烫,应该是发热了。祁亦言慌了,他叫来了女佣,喂她吃了退烧药,可她还是一遍遍的说着胡话。他又用被子裹住她,开着空调,隔着被子拥着她:“哓哓,别怕,我在。” 陶哓哓很热,但是却被紧紧的束缚着,没办法动作。退烧药开始起作用,一阵阵的出汗,头很沉重,睁不开眼睛。 她恍惚梦到自己很小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陶染走得很快,她一直小跑追着,哭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别……丢下我……” -- 第92页 雨砸到她脸上,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疼。 画面一转,又变成祁亦言疯狂的模样,她紧闭着双眼,眼泪落下,“我疼……祁亦言……我好痛……我们不可以……” “对不起……对不起……祁亦言……不要难过……” 祁亦言轻轻的用毛巾擦着她的眼泪,越擦越多,心脏被一块大石压住,无法呼吸。疼得要命,心中无比后悔。 “哓哓,我应该早些来的,她是骗你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哓哓,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以后,我陪着你,别离开好不好?明天就是除夕,说好一起看烟火的,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哓哓,我后悔了。” 他声音轻得如同空气,好像重一点都把她吓到一样,一边说着,轻拍着她后背,陶哓哓逐渐安静下来,慢慢安稳睡去。 天亮了,陶哓哓缓缓苏醒过来,她手指才动了动,刚睁开眼睛,祁亦言坐在旁边就醒了。 他慌忙的摸她额头,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手,轻捧着她的脸说:“哓哓,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道歉,从小,祁云烟就告诉他,想要的东西,不存在得不到的道理,只要不择手段就行。可他从小,便看到,听到太多的龌龊和黑暗,沉迷于制作标本,定格它们死亡的那一刹那。逐渐开始无欲无求,直到见到一个女孩的照片,他偷听着她的故事,一点点沦陷。 那感觉就像在国外灰蒙蒙的天空中,见到了蓝天白云暖阳,像嗑药一样,难耐难忘。他不再满足只能远远的听着,看着,于是便来到她旁边。 当她又怕又好奇的接近时,他只是闻着那少女的馨香,便蠢蠢欲动。他想要她,无论如何都要。 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建立起的三观就与他人不同。血缘?那又如何,他想要,要么得到牢牢的锁在她身边,要么就像他那些个标本一样,永远安静的陪着他。 可怕的欲望,啃食着理智。可真尝过她的味道之后,他就这漩涡里越陷越深,他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不舍,也贪恋更多。 直到她亲口说,去哪里都会陪他,哪怕地狱。祁亦言心动了,第一次他除了掠夺以外,有了想守护的东西。因为喜欢,他也开始害怕,知道真相的陶哓哓会不会厌恶离开,那种恐惧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根根藤蔓,束缚着他。 他生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想,毕竟陶哓哓那么单纯清澈的人,又怎会愿意和他一同沉沦。 他曾经无谓的真相,就变得极其重要,去取报告那天,他打开纸袋的手都是颤抖的。还好,她跟陶堔,甚至陶染都没有关系,他是激动的,迫切的想要告诉她真相。 可是,祁云烟出现了,告诉了他所有过去的事情。他想去找她,祁云烟没有直接阻止,只是淡淡说道:“你确定她也和你想象的一样?亦言,别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祁云烟对于人性的摆弄,可谓炉火纯青。他动摇了,他也想知道,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 结果,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疯了,着了魔一样,不顾她的感受,身上的疤痕,怀里颤抖害怕的姑娘,无声的控诉着他的罪行。 祁亦言深吸了口气,他从未如此害怕,却只能忍住,不表露出来,小声的说:“哓哓,我母亲是骗你的,我们没有关系,你和你母亲也没有,你是被收养的,你看,这是亲子鉴定的报告,这是……” 陶哓哓动了动手,他动作一顿,立刻停了声,看着她。 陶哓哓低垂着头,小声的说:“祁亦言,我好饿,今天是不是除夕?” 祁亦言松了口气,温柔的说:“好,你不是最喜欢吃校门口的海鲜粥吗?我去给你买。今天是除夕,说好的,一起看烟火。” 陶哓哓扬起头,平静的点了下头,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祁亦言立刻扶着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拿着外套就慌张出门。 桌子上还摆着一叠皱巴巴的纸,只是,陶哓哓看都没看,目光随着他慌乱的身影,一点点暗淡,原来冷静的祁亦言也有这样的一面。 可是,她真的好累,翻身闭上眼眸,她故意支开他,是怕她真的控制不住流露出真正的心思。 她爱他呀,但是好累,也好疲惫,祁亦言,再等等我,等我勇敢一点。 时间如果可以倒流,祁亦言永远不会选择这一刻离开她身边。 祁亦言走后,陶哓哓也睡得不安稳,隐隐听到外面的声响。 她警觉的拉着被子,可才动,身子就疼得厉害,牵引着每一根神经。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起来,穿上外套,衣服是新的,很柔软,可那露出的青紫告诉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陶哓哓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祁亦言,无论什么模样都能接受。他微笑,她心动;他吃醋,她窃喜;他失控,她亦心痛。 祁亦言,究竟你还隐瞒着什么? 门锁扭动,打断她的思绪,可还不及赶到门口,外面的人很迅速打开门,抓起她,捂住嘴。 动作利落干净,才几秒的功夫,她手脚就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无法动弹。捆住她的两人西装革履,面容冷漠,动作算不上温柔,只是捆着她手脚的却只是绸带,没有伤到她,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她挣扎:“唔唔……” -- 第93页 祁云烟推门进来,一直走到她跟前,绕到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陶哓哓停止了挣扎,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害怕。 祁云烟捋开她脖颈间的秀发,脖子上有一个牙印,破了皮,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她一碰,陶哓哓皱起眉头,她一脸心疼,说:“很疼吧?亦言他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跟他爸一样,总是让人受伤。” 说完她轻微垂下身子,黑色的发丝,滑过她肩膀,有一股浓郁的幽香。 陶哓哓打了个冷颤,一股凉嗖嗖的感觉从脖子传来。 祁云烟一手拿着一个小瓶子,轻轻沾药,涂抹在伤口处,轻柔推开,动作很熟练。 疼痛过后,带着凉爽,陶哓哓却感觉恐惧,祁云烟依旧继续着,一边说:“放心,不是毒药,这药很好。呵,他拿刀架着我脖子的那次,也是这样帮我上药,后来便是我自己上药……” 她似乎陷入回忆,说话声音有了一丝温度,悠远。 擦好药,她转身把药搁在床头,陶哓哓余光看到她目光定格在桌子上摆着的报告,停留了几秒。美艳的脸上笑容僵住,她拿起看了两眼,便扔在地上,朝她走来,眸光一秒沉入冰冷,如同深渊。 祁云烟款款走到她跟前,细细盯着她看,漂亮的手指,抚摸过眼睑,说:“哓哓,我给你讲讲你母亲的故事怎么样?” 顿了顿又问:“还是说,待会让她亲自告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撑过这几章,马上大结局了!结局保证he,番外嗑糖。 第55章 混战 “唔唔唔……”陶哓哓心里慌张, 开始挣扎。 她和陶染什么关系,又要对她做什么? 祁云烟眯着眼眸,知道她动不了, 无所谓她的挣扎,她开始自言自语说:“她没来之前, 我们先聊聊。” 她拿起上面的报告, 含笑道:“这报告不是亦言做的, 是陶堔做的,很早的时候。哼, 真傻,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和亦言没有血缘关系呢,让你离开,不过是怕再与我们有所纠缠。他想摆脱我们,包括亦言,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 他那么多年了, 还是没变, 还是那样傻,没有我的允许,他怎么可能轻易做这些事。人心啊,是最不容易死的。与其空口说着各种劝说的借口, 不如顺着他们想想, 让所有事情发生一遍。结果如何,时间一到不就很清楚了?就像, 昨天亦言对你这样,你能原谅吗?” 陶哓哓惊恐的看着她,眼睛里有泪水打转, 一边是惊讶她的残忍,一边却心疼着祁亦言,如此算计,她真的是为人父母的人吗? 祁云烟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笑了笑,风情万种,红唇轻启:“亦言这孩子。偏执像我,暴虐像他父亲,不过他从小就知道隐忍。倒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般,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人送给他一只很漂亮的鹦鹉,他可喜欢了,他会教它说话,第一次看到他会笑。可是,有一天夜里却死在窗台。” “家里就陶堔一个人,他跑去问,原来是它被亦言不小心打开了笼子,飞到书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见的话,就学了几个字,哼,那自然是留不得。他也没哭,就把尸体放在桌子上,擦得很干净,看了很久。我回来看到,告诉他,喜欢的东西,留不住护不了,还不如早早的毁在自己手里。第二天,书房里就放着一只鹦鹉的标本,栩栩如生,很漂亮。那时,他九岁。” 陶哓哓心脏隐隐作痛,喉咙像被谁紧紧扼住,无法呼吸,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家里长大,他们真的是他父母吗?那一天,他该是很难过的吧,眼睛酸涩,却再也就不出泪。 祁云烟看她的表情,觉得有趣,继续说:“很难过?同情他吗?那你能原谅亦言对你做的事情吗?” 陶哓哓沉默。 “呵呵……你不能。哓哓,亦言真的很喜欢你,比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喜欢,除了占有,他竟然生出想要保护你的心思。可是在听了陶堔和陶染的故事后,他犹豫动摇,终究还是一念成疯,像我。如果他,多像他一点,该有多好……” “救赎这东西,本来就很虚幻,不过,很快你们都会知道,救赎是相互的,毁灭也是。”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声音,祁云烟脸上的笑意渐深,陶哓哓却很惶恐,她隐隐害怕,来的人是谁? 祁云烟放下报告,留下一句:“别急,待会会让你见她的。”说完转身出去,门没有关死,露出一条缝。 祁云烟走到沙发处,坐在沙发上,慵懒的靠着,她抬起旁边凉了的咖啡,皱了皱没,女仆立马上前,她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祁云烟看着手指,凑近鼻子,那指间还留着药的味道,凉凉的,像青草的味道。 “是你?”陶染进来看到祁云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她一向冷淡,哪怕是面对祁云烟,恨不得把她扒皮剔骨,也很容易隐藏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祁云烟抬了抬眼皮,她扬起下巴,旁边的人退出去。 “好久不见,坐吧。”她指着一旁的沙发,目光投向她背后的门缝。 陶染淡淡然,走到她对面,坐下,腰板挺得很直。 “那么大费周章,找我什么事?”她一如既往,连说话的语调都未改变。 “你女儿失踪了,不着急?”祁云烟看着门缝,脸上噙着妩媚的笑。 “她会回来的。” -- 第94页 “那么笃定呢。” 陶染但笑不语,陶哓哓是她最好的选择,同时,她也是陶哓哓无法割舍的人。 陶哓哓从门缝里,看到熟悉的背影,眼睛酸涩,心中无数委屈,又有很多疑问。她真的,很想陶染。 其实陶染对她不是很好,但是也不坏,她生性凉薄,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连笑容都很少。可是,对她却从来也不亏待,至少与祁亦言比起来,她会教她爱,包容,乐观,对生活充满希望。 她的世界,在没有祁亦言之前,只有陶染。哪怕知道她不是陶染所生,却是她养育了那么多年,如果非要选择,她确实会优先顾虑到陶染。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 陶哓哓胡思乱想着,两人的对话继续。只是,后面的内容,却彻底的摧毁了陶哓哓那自以为美好的世界。 女佣端咖啡过来,放在桌上,腾腾热气消失在空气中。祁云烟笑着问陶染:“那她知道你和陶堔的关系吗?” “你不是已经告诉她了吗?”陶染反问。 “陶染,如果当年不是我,你现在可不知道会躺在哪个的身下,也许早死了也不一定。” “可是,我还活着。”她抬起杯子,上面的雕花精致漂亮,轻晃动被子,一个小小的漩涡,黑幽幽的。 祁云烟历来都是沉不住气的人,从小就是被别人捧在手心里,所有的人都怕她,服从她。只有陶染和陶堔,一个最爱之人,一个至恨之人。当然,她最恨的就是陶染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偏偏有人就爱这一套。 陶染的心机不比她轻,否则又怎能在那样的地方还活得好好的。那时的陶堔,连自保都困难。 “你活着,哼,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那天,我和陶堔说,让他来伺候我,我保你们一条命。第二天,他却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最后又下不了手,他心软了。我当时用你威胁他,他怒了,那模样,真好看。我就对他说,如果不是你亲妹妹,我一定杀了你。”手指不自觉的摸到脖子,上面还有一条浅浅的细痕,明明都看不出来了,却还是会隐隐发疼。 陶哓哓听到这,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 陶染继续说:“你夺了我的孩子,祁云烟,你还欠我一条命。” “哈哈……孩子?你们真不怕报应?我不动手,你觉得他会留吗?更何况,那可不是他的孩子。” “恩,他不会留。”说到这,陶染顿了顿,又继续说:“所以,我收养了哓哓,养成了他最期望的模样。不止是他,是很多人。邻居,老师,包括你的儿子……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会是我最好的礼物。”同时,也是最好的棋子。 陶染垂眸,捋了捋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她不同于祁云烟的明艳动人,万种风情。却有一种遗世独立之美,冰山美人来形容在合适不过。贱,是男人劣根,越是得不到,越容易激发征服欲。陶堔对她是如此,其他男人也是这样。 曾经的暗无天日,她便是利用这一点,活了下来。保护了自己,也保住了陶堔,直到遇见祁云烟,她打乱了一切。 祁云烟听到这,已经不淡定,说话的语调上扬,声音尖锐:“是你,你故意把她的照片寄给陶堔,还故意让她接近亦言……” 陶染唇角微微上挑,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祁亦言,是你们让他来的。” 祁云烟咬牙,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陶染突然心中一丝报复后的快意,她看着她快要爆发的表情,继续说:“你知道当时在小黑屋里,有人告诉我一句话,只要活着,失去的东西,只有亲手拿回来,才会觉得不枉费生命。我已经失去过一次,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失去第二次不反抗吗?” 祁云烟咬牙问:“你想毁了谁?” 陶染笑了笑,不说话。 “陶染,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是我小看你了。” 陶染垂下头,两指捏着勺子,搅动咖啡,慢悠悠的说:“在黑暗里久了的人,对光和暖特别的敏感,一旦沾染过这两样东西,就会像嗑药一般,很难戒。我的哓哓,第一次见面,见到她的笑容,真像一个天使。她美好的如同裹了蜜的糖,陶堔和祁亦言,都很喜欢我们家哓哓呢。” 她继续说着,陶哓哓在门内已经泪流满脸。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东西毁灭在眼前,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那挖肉剔骨的痛,陶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祁云烟没有发现,她已经微微发颤,那恨意深入骨髓,无法忘却。 祁云烟听完,她气愤起身,却不知道怎么回嘴。气冲冲的走向她后面的房间,推开了门,陶哓哓已经被松开,狼狈的坐在椅子上。她捂着嘴哽咽,可怜兮兮的望着陶染这头。 陶染转身,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她甚至还走到她跟前,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陶哓哓不敢相信,眼里有泪,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她吸了吸鼻子,问:“为,为什么?” 陶染轻微勾了下嘴角,那笑容充满了苦涩与心酸,她第一次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 “哓哓,妈妈这辈子太苦了,如果不恨,我没办法活下去。不要离开妈妈,我只有你了。” 可是,祁亦言呢? 心中才想,就见到大门口站着的两人,推开门一步步走来。 -- 第95页 祁亦言手上有血,陶哓哓进门远远就看到了,一滴滴落在在了手中的袋子里。里面的包装,陶哓哓再清楚不过,是她最喜欢吃的海鲜粥。 他衣服凌乱,嘴角有伤,沉步向她走来,却在要接近时,被陶堔挡在后面。 祁云烟收起笑容,抬眼,两个保镖就控住了陶哓哓和陶染,陶堔也拉住了祁亦言。 祁亦言刚要冲上去,却被陶堔一脚踹倒在地,陶堔蹲到他跟前,说:“今天就是你没有能力,却执意如此惹出来的,好好记着这教训。亦言,放过哓哓。” 祁亦言眼眶通红,狼狈至极,却执意看着陶哓哓,说:“休想!” 祁亦言体力和经验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陶堔制服在地,他倒地喘息。执意看着陶哓哓,那黑眸里包含太多太多,如同万丈深渊。 陶哓哓已经濒临崩溃,一边是养育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深爱之人。 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同时,也不敢想象三人这种畸形的爱。她不像他们,可以为爱不顾一切,这个世界上,无法舍弃的东西太多,最无法割舍的便是亲情。哪怕知道是假,可多年的养育与陪伴是真。更何况,她有得选吗? 祁云烟没有一丝动容,哪怕自己的儿子伤痕累累,她眼里只有陶堔。 收拾好,他朝着她走来,眼里明明只有她一个,可说的话却是关于别人:“放了她们。” 祁云烟气得发抖,“你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她们?” “我信,所以,只要你放过她们,我一辈子不见她。” 祁云烟笑着,却红了眼:“陶堔,你知不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信了你一辈子。” 唯独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相信。 她从保镖的手里,夺过□□,她从小就学,可第一次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陶堔难得有一丝慌张,“她死了,祁云烟,你和我都给她陪葬。” “好啊,我们一起……” “嘭”的一声,陶哓哓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挣脱了束缚,或许真是有了死了便可以解脱的心思,她冲上去挡在陶染面前。可是,有一个人却冲到她面前,紧紧护住了他。 一声剧烈的枪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捂住她的眼睛,说:“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多,没几章就完结了,他们的父母都是疯子,不会洗白。感谢在2020-09-18 20:44:35~2020-09-19 23:0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雨初梦 10瓶;向温柔低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决定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 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陶哓哓已经蒙了,鼻子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和血腥味,她不可思议的抬头, 祁亦言的脸近在眼前,旁边的沙发, 被打穿了一个洞, 里面的羽毛, 漫天飞舞。 陶哓哓紧张的摸索着他的身上,好在没有受伤, 祁云烟她最后在发现祁亦言的动作时,手就偏了位置,朝沙发打去。 祁云烟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祁亦言,怒不可遏,“亦言,你在做什么?给我拖开!拖开!” 她疯了一般, 陶堔和陶染隔着相望。 祁亦言紧紧抱着陶哓哓, 力道不轻, 刚才被陶堔弄伤的地方,伤疤裂开血流出,沾染在她洁白的外衣上。 可保镖都是经过训练的,祁亦言再倔强, 也被轻易的拉开。陶哓哓跌落在地, 眼睁睁看着祁亦言被带到陶堔身旁,被钳制着。 “哓哓, 求你。” 他像个受伤的小兽,苦苦哀求,那狼狈却又不肯放弃的模样, 如同一把刀,深深扎在心头,以致于陶哓哓永生难忘。 祁亦言这时,才慢慢领悟陶堔的无奈与隐忍,也后知后觉所有的事,他看到陶哓哓脖子上自己留下的伤。那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流血的地方传开,他不甘。他真的不甘心。 在他在寻找机会时,陶堔一眼就看穿了他,亲自控制了祁亦言。 “祁云烟,闹够了,就放她们走,我们回到从前。” 祁云烟扔了手/枪,走到两人面前,明明是对着祁亦言说,眼睛却只看着陶堔,她笑了,明艳动人,仿佛刚才那人不是她,她说:“亦言,你看,爱情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当所有事情顺应着你们所想,结局永远不会改变,她救不了你的,不信我再让她选一次。” 陶堔不敢再去看陶染,他握着祁亦言胳膊的手,一点点收紧,祁亦言痛却咬牙忍住,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祁云烟说着的话,就像说给他听,他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真正拥有一切,也除非她永远消失。 祁云烟走到陶哓哓面前,冷眼看着母女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祁亦言,对着陶哓哓说:“今天我便好心,给你选择,哓哓,你想离开还是留在亦言身边?” 陶哓哓哭到没泪,她看着祁亦言的样子,他红了眼,浑身是伤,他眼里的慌张,恐惧是骗不了人的。曾经的过往的一幕幕闪过脑海,她最终收回目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转身睁开眼眸,拉住陶染说:“妈妈,我们离开,重新开始生活好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其他人,祁亦言那一刻开始,便知道只有他成为她的唯一选择,才有机会留住她。伤了她的人,挡路的人,只有一点点扫清障碍,才会有结果。 -- 第96页 陶染被陶哓哓拉着,却只看着陶堔,直至他也背过身子,双拳捏得紧紧,在祁云烟的身后。她看着看着,哭着笑了,眸光暗淡,轻轻的说:“好,我们离开。” 祁亦言眼见她离开,疯狂的想要挣脱,却抵不过陶堔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一走便是六年。 那天的屋子,像经历了一场混战,无一幸免。 六年后,陶哓哓在同一个地方,坐在冰冷的床中央,黑夜漫漫,回忆如猛兽席来。 那天过后,陶堔,祁云烟,祁亦言就像没有出现在她们生命中一样,彻底的消失了。她平静安稳的读着书,大二开学的前几天,陶染说带她去处地方。 陶哓哓记得,那天她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袭长裙,黑色的,裙边有一排小碎花,她瘦了很多,却又很好看。一路上她心情很好,很意外的提起了过去的事,讲到动情之处,她笑了很多次。 她不让陶哓哓坐前面,只说旁边有人,刚考完驾照会心慌,陶哓哓信了。回来的路上,有一段路大转弯,对头来车,刹车却突然失灵,与他撞上。 紧闭的车里,都是血的味道,陶哓哓手上都是玻璃碎片。她爬到前面去看,陶染伸手,笑着说:“哓哓,对不起,好好活着,无论如何。” 如今,却活成这般,她该失望了吧。 幽怨的曲子从隔壁传来,时隔多年,如今听来,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无尽苍凉。天下尽是可怜之人,自救都不够,又谈何救赎别人。 其实,和祁亦言重逢的那天,她就早早原谅了所有他过去做的事。她说的重新开始也是真的,哪怕知道对她有所隐瞒。 六年前,她确实没有勇气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一无所有,反而更容易做出抉择。可祁亦言的欺骗,最后的失控,不信任,压垮了她所有的勇气。 六年前,他伤害了她,事后他会害怕,生病的时候意识再薄弱,她也记得他紧紧抱着她,安慰她的模样。他替她挡枪的那一瞬间,她便原谅了所有的过往。六年后,他不会了,他害怕,他不想受伤,甚至到了哪怕心不在身上也要强留的地步。 六年这些个日子所有的绝望,失望,痛苦都发泄在她身上。陶哓哓知道,伤害她的同时,他自然也不会好过。但是这一次,她原谅不了,至少现在不行。 随祁云烟离开,是最不安全的,却也是现下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她想知道,过去的所有事,包括祁亦言,包括陶染。 又是一夜到天亮,无眠的不止陶哓哓,还有祁亦言。 这几日,他天天睡在陶哓哓的房间,他不敢去触碰自己房间的一切,里面的回忆太过强烈,甜蜜过痛苦,都是因他而起。时常半夜醒来,身旁无人,只有这满屋子的回忆,他起身,穿过客厅,就坐在阳台上。 手机里传来一个讯息,他只看了一眼,就关了手机。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包烟,打开一根接着一根,那苦涩传遍全身。一夜到天明,脚下是一地的烟头,早晨的露水和清风都驱散不了他身上的烟味,他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离开了,是祁云烟带走的,视频是祁云烟寄来的,目的是想重演过去。也是告诉他,重来一次,她还是要离开,他还是无能为力。 是吗?祁亦言问了自己无数次。 他们这一条路,太过阴冷,他已经找到祁云烟的位置。如此容易,她怕是也算计好了她的结局,只不过是想拉几个垫背的而已。漫漫六年的时间,他亲眼看着他们互相撕咬,争斗,最终由他亲手了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不曾沾染黑暗,可从出生就带着来的,又哪里能躲得掉。 只是这辈子,好像没过够一样。 祁亦言垂眸,眼里无尽的落寞,他轻轻唤了声:“哓哓。” 没有人答应,这条路,注定他只能自己走。 旭日东升,唤醒了正座城市,忙忙碌碌。他手机不断地震动,直到抽完最后一根烟,他才接起:“什么事?” 声音沙哑,好在对面的人不在意,很着急的说:“言大,岑歆失踪了,然后监视梁易堃的人说,看到她出现在他的别墅,可是进去看时,却一个人也没有。我们老大疯了,开着车一个人没带去找梁易堃。” 祁亦言揉了揉太阳穴,说:“放心,他找不到就会回来,岑歆失踪,你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抖落衣服上的烟灰,关上了阳台的门,脱下衣服,听着那头的声音。 “有,是一本笔记本,唉,言大,里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记忆卡。” 祁亦言听闻,他顿了下,又接着说:“恩,可以打电话告诉陆衎,我知道岑歆去了哪里,让他回来。他不接,就一遍遍的打。” 说完挂了电话,他去浴室,冲洗过后,焕然一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旧的那套衣服,随手扔在了露台上,打电话叫了打扫。他又点开邮箱,发送了一份邮件,紧接着编辑了一条信息,点击完发送,便关了机。 拉开窗帘,阳光投了进来,照亮了客厅,觉得有些刺眼,伸手挡住些光,手背上的温暖密密麻麻的传开,他面无表情。转身背着光,毫无留恋。 他又走到自己的卧室,拉开抽屉拿了一个东西,视线却停留在床头柜。床头摆着陶哓哓买来的一个方形的闹钟,粉色的,很可爱,这时候到点了,一直闹个不停。铃声是她录制的,那熟悉的声音,响遍整个屋子。 -- 第97页 麻木了的心,这时候突然钻心的疼,他听着它一遍遍的响,最后到快要结束时,咬牙按下按钮,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可他才一抬头,曾经只有黑白两色的房间里,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小玩意。随眼可见都是她的东西,回忆就像散落在空气里的尘埃,怎么驱赶得完。 祁亦言看着看着,不禁自嘲的笑了。走到这一步了,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却还是觉得那么不舍。 他走到垃圾桶前,半蹲下身子,捡起闹钟,仔细擦干净摆在床头,才出了门。 第57章 以后 看着满桌子的菜, 陶哓哓一点胃口也没有,倒是对面的人,优雅的吃完了她面前的菜。 祁云烟放下刀叉, 两指捏着纸巾擦了擦嘴角,上扬莞尔, “不和胃口?这可是亦言爱吃的。” 陶哓哓对眼前的这人, 不再像从前那样害怕, 只是多了些可怜,她比从前受了很多, 只剩下皮包骨头。岁月终究是无情的,再好的皮囊也有老去枯萎的那天。 “您说错了,他不爱吃这些。”陶哓哓不失礼貌一笑。 旁边的站着的人动作迅速收走了餐桌上的盘子,祁云烟说:“恩,你很了解他,亦言和我一样, 都讨厌这些。可是陶堔喜欢, 他为什么不多像他一点呢……” 她说完, 神情恍惚,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陶哓哓皱了皱眉,不懂她是何道理,其实这是这么多天以来, 陶哓哓第一次和她有交谈的机会。 祁云烟开始自言自语:“他曾经, 明明是在意我的,没有我, 他们连活下去都艰难。可是,偏偏就因为陶染,呵呵, 他骗了我,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他在临死前,念叨的最多的也是陶染。她有什么好,让他那么的不顾一切……”说到这,她又独自陷入回忆。 陶哓哓没有打扰,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陶堔的事,唯独很少提到祁亦言。 “夫人,您该吃药了。”一个女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同时,也引起陶哓哓的疑惑。 徐瑾,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瑾却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伺候她吃下药,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徐瑾搀扶着她起身,两人才准备离开,就从门口出现四个黑衣男子,两个跟在祁云烟身后,两个已经候在陶哓哓旁。 她甩开了徐瑾的手,冷着脸对她说:“帮我送她回房间。” “好的,夫人。” 祁云烟很满意她的乖顺,点点头,说:“过了明晚,你就自由了,所以,别出岔子,懂吗?” 徐瑾点点头。 只是放祁云烟与陶哓哓擦肩而过时,陶哓哓忍不住叫住了她,她问:“祁亦言呢?我听了你们很多的事,你那么爱他,那么祁亦言算什么。” 祁云烟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句:“亦言吗?他不过是我取悦陶堔的一个礼物,他说喜欢我就生下。他不喜欢了,对我而言,便不那么重要了。” 那一刻,她脑海里浮现出祁亦言落寞的样子,徐瑾看在眼里,她走上前,说:“你该回去了。” 陶哓哓看了看旁边的两人,也没好开口,随着她回到屋子。门外,直到两人离开,徐瑾走重新推门而入。 “徐瑾,那文件,是你发的吧?” 徐瑾靠着墙,看着她,近乎痴迷,她不反驳,默认。 陶哓哓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句:“里面的视频和照片,有一部分是假的,对吗?” 徐瑾先微楞了下,随后勾了勾唇,“哓哓,那么聪明,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开。” “因为,如果我不走,她会伤害他。”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父母,她也开始明白,祁亦言从头到尾,都克制着什么。他曾经,是不是也渴望过平常人的一切。 “哓哓,他那样对你,你就这么原谅了吗?为什么?他就那么好?对,那些事不全部是他做的,但是,你真以为他是清清白白的吗?你知道他父母做的是什么生意?你又知道,在这六年里,他又做了什么,才会来到这?” 陶哓哓很平静的看着她一点点疯狂,一点点发泄出她的所有,然后心里却十分清楚,祁亦言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短时间内没办法原谅他做的所有事情,但是,徐瑾我知道一点,他在努力的选择好的那一条路。哪怕周围满是黑暗污浊,他依旧没让自己沉沦其中。他会为了我,或者为了想要未来,努力的克制,不让自己听从邪念支配……” “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算计,都用在别人身上,他保存了自己,却肆意的毁了别人的人生。”她低吼出声。 陶哓哓没有被唬到,她看着眼睛通红的徐瑾,走到她面前,握住她颤抖的肩膀,说:“可一开始,你和他一样,都是有主动选择权的。” “陶哓哓,我喜欢你,我也恨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 陶哓哓摇摇头,她深吸口气说:“那不是喜欢,是羡慕。可是,徐瑾,如果换做是我,也许我不见得比你勇敢。我知道你继父的事情,你害怕他对你报复,你害怕他把那些事和别人讲,你害怕他毁了你,所以,你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有效的那一种。”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我没得选,我只能这样做!”她打开她的手。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我确实不知道对或者不对,但是徐瑾,这些年,你有好多一些吗?” -- 第98页 陶哓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理智过,“一直不放过你的,不是你母亲,也不是那人,而是你自己。他们死了,我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交换了什么。但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该背负这些,好好活下去。这一次,你也可以选择的。” “祁亦言,他,其实一点也不好,可是,他独独会为了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徐瑾没多久就离开了,陶哓哓坐在床头,今夜十分安静。隐隐的,有一种预感,祁亦言会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夜微凉,她自然是不敢入睡的,当听见门锁的声音,她下床,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刀。 外面的人轻轻转动门把手,陶哓哓蹑手蹑脚,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背后。那人却比她动作迅速,猜到她会在门背后一样,进来就迅速的捂住她嘴巴。 只是没料到她手里握着的是刀,被割到手臂上。陶哓哓被捂住嘴巴抱在怀里的时候,就知道是祁亦言。 “乖,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陶哓哓手一松,刀掉落在地。 她被他转过身子,陶哓哓木木的看着他,眼眶湿润,又想到他的手,慌张的拉过他的手,扒开他的衣袖,借着屋外的月光,查看伤口。 只是划破了胳膊上的皮,口子不深,但是很长一条,血顺着手臂流下。陶哓哓忍住晕眩,眼里噙着泪光,视线模糊,今天听祁云烟讲了不少事情,零零碎碎,一点一点拼凑出不算完整的过去。 关于陶染和陶堔,然而听到最少的是祁亦言,最让人心疼的也是他。 陶哓哓抬起头,望着他俊俏的容颜,黑眼圈很重,样子憔悴了不少,唯独看着她的目光不变。 六年前,他哀求的画面充斥脑海,陶哓哓慌乱找包扎的东西,但是祁亦言却拉住她,自己抽了点纸,按住伤口。 陶哓哓看着他,这一刻也是矛盾的,喜欢他从未改变,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如果全部归咎于造化弄人,她始终没法释怀。 安静的夜,空气都像被凝固了,时间静止在这一秒。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完便又有些后悔,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就是这样,每次明明都是他的错,却搞得她无措。 祁亦言用纸简单的处理好伤口,就走到她面前,温柔的看着她,黑眸里的柔情,扑面而来,陶哓哓眼睛酸涩,心底深处涌出一个念头,她想他。 在这之前,每天都有无数遍的念头想要离开。可是,真正离开之后,是那样的不适应。所有的不适应,她一开始都归结于“习惯”,可当他再次在她身旁,才知道他已经刻在了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祁亦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第一次他害怕接近。像这种沾染后上瘾的后果,他体会两次,已经够了。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可当他垂眸,望见她噙着泪光的水眸,直勾勾的望着他时,又一次败了。 他试探着走上前,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没有反抗,没有抗拒,才小心翼翼打横抱起她。动作很温柔,轻得如今晚的月光,悄无声息的洒落在地上,薄薄的。 他把她抱着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看着她躺下,就在他身旁。可是,他却不敢拥着她。只是坐在床头,很轻的呵斥说:“都几夜没睡了?才出院没多久又想去吗?” 朦胧夜色,陶哓哓看着面前的人,和之前判若两人。她开始怀疑,这是梦吗? 仿佛没有那横亘在彼此之间的种种,陶哓哓摇摇头,也看到他浓重的黑眼圈,拉被子边缘,问:“你呢?” 这几天,你是不是也没睡?只是后面的话,陶哓哓竟开不了口。 “我看着你。” “祁亦言,一起睡吧。” 只是短短一句话,心中的牢笼轻易就被摧毁,欲/望四窜。祁亦言有时候想,究竟她是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轻易就被影响?无数次都没有答案,其实如果知道,他早早就戒了,就不会这样害人害己。 爱情这种东西,能从中体会到人间百味,可能也值了。苦苦追寻,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所想要的,不过就是她无忧的笑颜和永世安乐。 世间万物循环皆有因果。六年前,因爱生贪,非得到不可,心不甘,终究是失了她。六年里,因恨生嗔,画地为牢,得到所有,却困住自己。六年后,却由妒生痴,颠倒妄取,起诸邪行,作茧自缚。 佛曰:“贪嗔痴,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如今他占了个全,斩不断。 罢了,这一夜,沉沦一次也好。 祁亦言脱下外套,结果他才靠近她一点,陶哓哓本能的往后一缩。幅度很小,可他看到了,心脏,被狠狠地割了一刀,血流不止。 陶哓哓低下头,她也看到了,看到祁亦言眼里的悲伤,她不断调整自己的情绪。然而,很快,祁亦言就掩饰过去,他没在动作,隔着被子,他靠着床头,笼罩住她,手轻轻的搭在被子,不敢用力抱紧。 陶哓哓心里有那么一丝后悔,可身子僵硬,她真的没有办法,做不到忘记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事。 想了许久,她还是想开口解释:“我……” “没关系,哓哓,是我的错。”他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 -- 第99页 祁亦言轻捧起她后脑勺,调整了枕头,让她舒服些。又拉了拉被子,把她的手都捂在里面。皎洁的月光打落在他脸上,却显得落寞。 冰冷的手掌,覆盖在她眼睑上,遮住她的视线,一片漆黑。听见他说:“乖,闭上眼睛睡吧,我在旁边。” 陶哓哓执意拉下他的手,手指间的温热一点点传递到他脑海。陶哓哓不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开口问:“祁亦言,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 祁亦言没有回答,陶哓哓似乎已经猜到,轻微叹气说:“祁亦言,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伤人了,我害怕……” 害怕什么?祁亦言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害怕有一天你会受伤。害怕,你一去不回。陶哓哓想说,却也没有说出口。两人静默,握着他的手。 如果是以往,哪里需要陶哓哓主动,可这一次,祁亦言却主动抽离。握在手心,又一次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他独自在外。 起身,他去接了一杯水,从包里拿出一包药,又把她扶起点来说:“是从医院带来的,刚才你坐了那么久,身子有点凉,别发烧了。” 陶哓哓点点头,接过吃了下去,又重新躺会被窝里,她看着,明明很久,却又觉得好像有点远。 祁亦言轻拍她的后背,像那些个夜晚,哄她入睡,低声说:“安心睡吧,哓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以后……” 他笑了笑,说不出口以后。 陶哓哓真的困了,闭上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和沉稳的呼吸。意识越来越薄弱,她嘤咛答了一声,又喃喃说:“祁亦言,以后,别骗我了。” 她说以后,祁亦言笑意越深,却满心苦涩,等她睡着了后。隔着被子,轻轻拥她入眠。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不舍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哓哓,我爱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结局是好的,明天就大结局了!!!! 第58章 尾声 第二天醒来, 陶哓哓翻身,却摸到一片冰冷,立马惊醒过来。房间空荡荡的, 就像他没来过一样,昨夜是梦吗?她忍不住怀疑。 看了眼床头, 放着她被祁云烟收的走的手机, 她慌忙点开查看, 时间已经中午了。 陶哓哓穿着衣服起身,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就见到了高海涛冲了进来。 “陶哓哓?你没事吧?” 她探头去看眼前的阵势,外面已经被一圈警察围住,有几个人哀嚎。 她困惑的走向外面,高海涛解释说:“哦,是祁法医说你被绑架了,让我们来救你。一进门就看到外面几个人被挑了手筋脚筋, 一查档案, 都是出逃的罪犯。” “他们这是?祁亦言呢?” “不知道啊, 我来就只看到外面那几个人,进来就看到你了。他们啊,应该是昨天出的事,被人用麻醉剂弄晕了做的, 现在清醒过来自然疼了……” 陶哓哓却无暇顾及他说的话, 只听见是祁亦言让他来的。 他想做什么?祁云烟呢?她又折回去,打开一间间门, 什么都没有。心中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也让她肯定,昨晚真的是他。 意识一点点回笼, 她慢慢想起来,是那药,昨天她吃完药后,就睡过去了。难怪,会睡到这个时候。 陶哓哓慌张无措,她一直寻找,拉着高海涛问:“岑歆呢?陆警官呢?” “岑歆失踪了,然后我们老大从岑歆失踪后就疯了,昨天祁法医说……” “他说什么??”陶哓哓急得快哭了,想到他昨天的反常。 她害怕了,祁亦言,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高海涛细细想着祁亦言昨天交代的事,转述给陶哓哓:“他就跟我说,他知道岑歆去了哪里,让老大先回来,然后今天早上凌晨的时候,我收到短信说你在这,让我先过来。” “带我去,带我去,求求你好不好?”陶哓哓哭了出来,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高海涛哪里经过这阵势,他赶忙掏纸说:“哎哎哎,你别哭啊,老大特意交代,这次行动危险,让我们先等着通知……” 他话还没说完,就收到讯息:“请求各小组准备行动,地点……” 陶哓哓不顾他阻止,硬是拉着他不放上了车,她脸色苍白得吓人,高海涛坐在一旁有些尴尬。想到祁亦言那可怕的占有欲,又不好甩开,只能默默地往旁边挪。 地点是在城东一处别墅,从这里出发最快也要个把小时,陶哓哓度秒如年。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慢放,他说的话,他的动作,现在想来,就像在跟她告别。 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心里问了一万遍为什么还不到。 而高海涛也很急,陆衎去的时候是只身一人,说了那句话后,就没了动静。他也担心,一边联络着张松晨,:“张副队,我是高海涛,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我不放心他,跟着过来的,放心,我在附近盯着,暂时没有动静。” 陶哓哓瞪大双眸,紧紧的盯着高海涛,他被看得不自在,只好清清嗓子问:“张副,你有看到祁法医吗?” “看到了,凌晨的时候进去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我去看看,你们注意听信号。”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陶哓哓一颗心狂跳,无法平静。 结果,在快要到时,前面就传来一阵阵枪击声。高海涛他们飞快的冲到前方树林,装备好东西,他嘱咐开车的刑警:“看好她,在外面等着。” -- 第100页 陶哓哓拉着他:“我跟你去。” “姑奶奶,你当是真人CS啊,在这等着好不好?” 陶哓哓咬咬牙,松开了手。高海涛没耽搁,带着一队人从房子后门潜入。 周围已经被警车围住,一阵枪响过后,就没有了声音,只有警笛的响声。 没多会,还没等他们靠近房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率先冲进去三四个人,另外在门外戒备。 陶哓哓探头出去,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内心煎熬。直到看到陆衎抱着岑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去。 陆衎腰部受了伤,衣服上都是血,手上,腿上都是血迹,不知道是沾染上的还是受了伤。两人才出来,就倒地,可陆衎还是用身子护住岑歆。 陶哓哓拨开阻挡的人,陆衎见到她确实惊讶,陶哓哓顾不得,直接开口问:“祁亦言呢?” 陆衎咬牙,腰部中弹的地方疼得厉害,救援队先把岑歆抬上担架,陆衎翻身坐在地上,捂住流血的地方。 高海涛已经抓了人出来,可是看不到祁亦言,已经无暇顾及去看是什么人,只是等着陆衎回答。 陆衎喘息,直到看到高海涛和张松晨把人带出来,才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还没等他开口问, 张松晨就跑过来说:“祁云烟不见了。” “祁亦言呢?” “一起不见的。” 陆衎也想到里面的情景,才知晓又被算计,他究竟想做什么? 赶忙交代好后面的事,医生却走过来,扶着陆衎,说:“你命还要不要了?” 张松晨看不下去,他眼神示意高海涛,高海涛搀扶住陆衎,张松晨对陆衎说:“行了,你就别逞能,你命是可以不在乎,岑歆呢,她情况可不怎么好。祁亦言的事,我知道,我去带几个人去。” 陶哓哓坚定的说:“带我去。” “陶哓哓!”陆衎皱着眉头。 陶哓哓沉了沉语气,瞪大眼睛对他说:“你们知道他们去哪里吗?我知道,我知道他要去哪,带上我,求求你。” 他为难,陶哓哓坚定,陆衎无奈妥协。 她这一次,绝对不放手了。 张松晨带上了陶哓哓,上车后,她说的地址是一座陵园,也是陶染和陶堔的安息之所。 停好车,陶哓哓远远就看到那头里的两人,明明很近,她却怎么都跑不到,也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只是拼命向他走去。 今天的天很晴,祁亦言面无表情的与祁云烟面对面站着,她手里握着一把枪,她走到陶堔的墓碑前,近乎疯癫,笑着,眼角却带着眼泪:“亦言,你说他究竟有什么好呢?” 祁亦言冷漠的看着她,一动不动,这会是正午,阳光刺眼,今天人不多,像是配合他们,要完成什么事一样。 祁云烟的手,在看到陶堔的照片时,微微颤抖。她笑着笑着,却泪流满脸。 她突然走到祁亦言跟前,用枪指着他,说:“亦言,我们去陪他好不好?” 祁亦言没有躲闪,甚至走到她跟前。其实,该说的话,祁亦言已经说完,他们本就罪恶滔天,他私自带走了她,也是想让她体面些,却不想下车时被她夺了枪。也许是故意,也许……祁亦言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如果这样结束也可以。 祁云烟又开始一遍遍的问:“为什么你不长得像他一点,这样,他也许就不会离开了。他不会去找陶染,为什么?为什么?” 祁亦言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枪,直指着自己的心脏处,也发怒的说:“为什么?呵,你怎么会不知道,从他们被贩卖到英国,从你让他接管公司的事,从你下毒的时候,你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能?既然他不喜欢,为何小时候的时候不顺道掐死我呢?” 他是恨的,那从小看到大的肮脏,活着,时常会觉得恶心,那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一道把他弄死,就让他别来到这个世上。 他曾经以为,自己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人命是什么?在他们眼里,像蝼蚁。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陶哓哓的照片,偷听着陶堔找人打探来的消息,觉得有趣。 每次那人送照片来,他都会偷偷藏起一张。女孩白白嫩嫩的,不像他遇到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她身上有着孩子该有的童真,纯粹。那满脸的笑容,明明生活不好,却总是带着笑容,像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天使。 可慢慢长大,他就开始不满足于此,尤其到了青春期,夜夜荒/唐的梦中,竟然都是她的面孔。他开始知晓这绝对不是好的开始,却又无法控制。 他想到她身边,亲眼见到她,拥抱她,占/有她。这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他故意把消息透露给祁云烟,她知道后,果然失去理智,他也顺理成章来到她身边。 陶哓哓,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是他苦涩人生中的一颗糖。生命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努力生活的欲/望,却被生生的毁灭,为的就是他们三人口中畸形的爱。 恨,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终究失了控。 祁云烟笑了,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投向祁亦言身后的人,指着祁亦言的□□也突然向后,祁亦言也同一时间发现了陶哓哓。 陶哓哓小心翼翼靠近后才发现,她枪指着祁亦言,张松晨没有拉住陶哓哓,她没有多考虑就向祁亦言扑去,却不想祁云烟看到她。 -- 第101页 祁云烟这一次没有一丝犹豫,是下了狠心。 “啪”的一声枪响,陶哓哓被一个重重的身体扑倒在地,祁云烟看着倒地的两人笑了。 “哈哈哈……陶堔,我带他来找你,我们一家可以团聚了。”她疯癫,她枪法一向准,只是六年前失手过,这一次却不会了。她要带走的,就是祁亦言,陶哓哓也该让她尝尝一个人痛苦活着的滋味。 陶哓哓手指慌张的想捂住他背后,可血越流越多。祁云烟这次没有心软,对准了他的心脏。 祁亦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颤抖的手捂住她的眼睛,说着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话:“乖,别看。” 陶哓哓哭出了声,她还是努力的捂住他的后背,死死的抱在他。 “求求你,别离开,祁亦言,求求你……” 祁亦言捂住她的眼睛,“啪”身后又传来一声枪/响,陶哓哓只感觉到脖颈一片冰凉,是眼泪。 捂着她眼睛的手滑落,身后有人跑了上来,不知道喊着什么,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祁亦言。 一周后,陶哓哓看着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一动不动,皮肤越发苍白,近乎透明。 今天晚上有些凉,蓝黑色的天空中有几朵乌云,看不见星辰,仿佛有雨。她起身关了窗子,又来到他旁边坐下。 今天岑歆已经出院,中午的时候还来看过他,岑歆给她说了那天全部的经过,他果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陶哓哓握着他手,像往常一样给他说着她童年的各种趣事。明明很好笑,她却忍不住哭出了声,特别委屈。 哭得昏天黑地,以致于他手指动了下都没有发现,直到她听见一个魂牵梦绕的声音。 “别哭了。”声音很轻,仿佛是泡沫一般,轻轻一碰就碎了,好不真实, 她不可思议的抬头,揉揉眼睛,还挂着泪,眼睛一眨,就掉落在地。 祁亦言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嗓子沙哑:“很丑。” 陶哓哓越发委屈了,就站在床边,控诉道:“祁亦言,你不要我了!” 祁亦言刚醒来,虚弱得很,看着她眼泪鼻涕的模样,叹息了声,强打起精神说:“不是你要离开吗?” “就是你不要我了,你还把我的闹钟给扔了,我看到了……” 祁亦言无奈,也不想她怎么会知道这事,“过来点。” “不要。”嘴里这样说着,身体却自然的靠近。 祁亦言手握住她说:“是我不好。” 陶哓哓吸了吸鼻子,拉着他的手又是抹眼泪,又是抹鼻子的,撅着嘴巴说:“恩,是你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下铃声,趁医生还没来之前,抱着他说:“所以,你快点好起来,你要好好补偿我。” “好,以身相许好不好?” “我要考虑考虑,谁让你总是欺负我。” “那,求求你。” “再求一次。” “我爱你。” “勉强可以。” 陶哓哓垂眸浅笑,羞红了脸。祁亦言也笑,扯的心脏疼,却也甘之如饴。 活着,真好。有她陪伴,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感谢小可爱们一路陪伴,下本再见!番外想看点啥?有几章已经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