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骗子 NP》


 1

    霪雨霏霏，乌云已经霸佔这城市的天空好几天了。连几日接连的细雨下的整座城市都起雾了，这城市引以为傲的标志，古老的大笨鐘却被雾气笼罩住，看不清模样，只能听到它宏亮的鐘声。
    望着窗外的细雨，一名老妇人抱怨道:「怎么还没来啊!居然敢迟到。」
    泰勒夫人的女儿桃莉丝握住妇人的肩膀，安慰道:「妈，时间才过去一分鐘，你何须那么焦急?」
    泰勒夫人不满的道:「不守时的人可是没有可信度可言。」
    下一刻，电铃马上想起。
    桃莉丝崭露笑顏，「人不是来了吗!」
    桃莉丝赶紧跑去开门，门一开，外头颳起了风，风轻轻一吹，细碎的雨滴飘了进来。眼前的女人有着惨白的脸庞和瘦弱的身躯，纤细的身躯在风中一晃一晃的，外头的风虽不大，但快要将眼前的人给吹走。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旧皮箱，看着那纤细的手臂，真不知道她怎么将那箱子提过来的。
    桃莉丝愣住了，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你就是新来的家教老师吗?」
    她行了个礼，「你好，我是琼斯艾达。」
    桃莉丝愣愣地回个礼，「你好!」
    泰勒夫人也来到门前，招手道:「赶紧进来吧!」
    身旁的僕人立即将琼斯手上的行李提了进来。
    泰勒夫人引领客人带到沙发椅上，先去泡了红茶，端到客人面前，「外面一定很冷，喝口茶或许不会那么冷。」
    琼斯的嘴唇泛白，似乎是被外头的冷风吹的。
    「谢谢。」琼斯回话的声音气若游丝，连端着茶的手都在颤抖。
    泰勒夫人和桃莉丝两人眼里都透露出担忧，这种虚弱的人真能担任好工作吗?
    泰勒夫人审视的看着她，「你是艾达小姐对吗?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琼丝一头咖啡色的长发，棕色的眼睛，五官一点也不深邃，反而有东方的柔美。她脸上还带有几个雀斑，惨白的脸上带着嫣红，都是被外头的冷风吹到脸都红了。
    琼丝点点头，「叫我琼丝就好，我的祖父母都是从东方来的，我的母亲和当地公爵结了婚。可惜家道中落，父亲破產了。」
    泰勒夫人听到她的纯正口音，认为她所言无假，但是她还是想找一个道道地地的本地人，移民的人总觉得很不入她的眼，她想要敷衍个几句，打发她回去。
    「听闻泰勒夫人是名勇敢的女士，随着你的老公来到了新的地方定居，又在这里生活多年。我一直想见见泰勒太太。今日一见，果然优雅大方，是位优雅的淑女。泡得红茶又十分美味。」琼丝的眼里露出钦慕的光芒。
    泰勒夫人一被夸耀，心情大悦，手掌乱挥，「没什么!当初刚来这里，我也是适应了很久。」
    泰勒夫人原本是住在北方的小镇，因为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才会搬到南方来。北方和南方说话的口音差了很多，食物也不太一样。一开始在这生活，她也是受了很多苦。
    泰勒夫人回想起她老公的母亲也是出生于东方国家的女子，看着琼丝的脸也没如此排斥了。
    一回想起过去的回忆，泰勒夫人注视琼丝的眼神中带着怜惜，「长着东方的面容一定很辛苦!很容易被歧视吧!」
    「虽然有不喜欢我的人，但还是有很多帮助我的人。」琼丝摇摇头，笑容散发着暖意。
    泰勒夫人一听，便觉得琼丝是不轻易抱怨的好女孩，眼底对她的讚赏又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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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勒夫人转念一想，看人不应该存着偏见，她决定给琼斯一个机会，于是道:「琼丝小姐，听说你会法文?可否讲几句来听听。」
    琼丝点点头，声音绵柔，不疾不徐地，流利地说出一连串法文。
    「你的发音真好听。」桃莉丝感叹道。
    虽然泰勒夫人不会说法文，也听不懂法文，但这小镇上住着许多法国人，常常会遇到说法文的人，因此也知道她的发音极好。
    泰勒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你刚才说得一长串法文是什么意思呢?」
    「是出自拉马丁的湖的一小段，整首诗叙述着拉马丁对他爱人的爱恋。」
    泰勒夫人不禁惊叹，法文不仅说得好，而且又有文学素养。
    「听说你还会弹钢琴，可不可以弹一首来听听呢?」
    「好的。」琼丝才刚站了起来，双腿却一软，瘫在地上。
    「天啊!」这一幕落在泰勒母子眼中，吓了两人一大跳。
    泰勒夫人和桃莉丝一人一边，赶紧扶她起来，「琼斯小姐，你还好吧?」
    琼斯点点头，「没事的，因为家父破產身兼了很多工作，所以有些疲惫。我现在好多了，我们现在走吧!」
    泰勒太太不放心让她一人行走，让桃莉丝搀扶她到琴房。
    琼斯连忙向两人道谢，并未自己的体弱致歉。
    泰勒夫人方才扶着琼斯时，才发现她有多瘦弱，轻易地摸到骨头，对她的同情又更增添几分。明明是个贵族小姐，却还要支撑家计，可真是不容易。
    琼斯一坐上椅子，无须翻开乐谱，纤细的手指快速的在上头弹奏着动人的音乐，两指移动的速度之快，很难联想到是刚才孱弱的女人。
    最后一个低音落下，所有人都为之鼓掌，为刚才动人的音乐大感惊艷。
    桃莉丝跑到她旁边，眼底带着钦佩之色，「琼斯小姐，你太厉害了。没看乐谱，就能弹奏出唐璜的回忆。这可是被称为十大最难钢琴曲，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没什么，只是常弹这首曲子，整首曲子都记到我的脑海里了。」
    「琼斯小姐，能请你再弹奏一曲吗?能否弹奏出比较常见的曲子呢?」泰勒夫人对花俏的钢琴炫技，不太喜欢，她认为越是常见的歌曲谈得好，才是真正的翘楚者。
    琼斯点点头，音乐先是急骤展开，宛如滂沱大雨密集的落在地面下，贯穿人们的心房，快速的节奏把人的心都紧紧拉住，随着重重一个音，把心脏敲出一层涟漪。这首曲子需要迅速灵活的移动手指，才能织出一个个密集的音符。快到结束时，音乐声却慢了下来，声音却突然拔高，随着两个重音戛然而止。
    桃莉丝起身鼓掌，真心为琼丝高超的琴技折服。
    「刚才的音乐听起来还真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是什么曲子，到底是哪首曲子呢?」泰勒丝夫人像一般贵夫人，虽然喜欢欣赏音乐，也会去听音乐剧，但对音乐其实一窍不通。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回答的人不是琼斯，而是站在门边的男子。
    眾人的眼光随着声音而移去，男子身高挺拔，倾斜的依靠在墙上，两手交叉在胸前，淡绿色的眼瞳带着疏离之感，脸上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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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勒太太惊呼道:「艾斯，你怎么出来了?」
    她这个孩子一向是待在房间，就算是用餐时间，也要看他的心情想出来还是不出来。这个孩子生来奇特，天生冷漠，性格古怪，向来捉摸不透。
    艾斯抬起头，金丝的发丝几缕垂落在前额，翡翠色的眼睛像颗高贵的绿宝石，冷漠淡然的眼神像隻高贵的猫，不将任何人放入眼里。那张好看的脸庞宛如崖上一朵鲜花，让人想採取，却又因为太危险让人心头生畏。
    「她是?」艾斯锐利的眼神射向琼丝，眼底带着探究。
    「桃莉丝的家教老师。」泰勒太太颇为讶异艾斯居然会问这问题，因为艾斯向来都是对人漠不关心。
    琼斯张着小嘴，难掩欢喜，「夫人，您这是……」
    泰勒夫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琼斯小姐，你被录取了。」
    桃莉丝开心地跳了起来，欢呼道:「太好了!琼斯小姐多才多艺，一定能教我许多东西的。」
    泰勒夫人摇头怒斥，「桃莉丝，有点淑女的样子，你真应该和琼斯小姐学学什么是优雅。」
    「琼斯小姐，这份工作需要长期待在这，你是否愿意?」
    「十分愿意。」琼斯欢喜之情都要溢出眼眶。
    「那么今天就是第一天了。」
    「十分感谢您，泰勒夫人。」琼斯向她微微鞠躬。
    「妈，那从今天起琼丝小姐就住我们家了吗?」
    「如果你们方便的话……」琼斯话里头带着小心翼翼。
    「唉呀!你不用回去拿行李吗?」泰勒夫人问道。
    「我的行李只有那个皮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琼斯小姐如此处在花样年华的贵族女子，应该是要多多去参加社交场合，照理来说应该会有好几套衣服，但是她只带个破箱子，估计里头也没放什么东西。
    「要是你衣服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些我年轻时候穿的衣服，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拿去穿。」
    琼斯眉欢眼笑，「真是太感谢您了，夫人!」
    「桃莉丝，你领琼丝小姐去房间。」泰勒夫人往门口一看，才发现艾斯还在，他居然会待那么久。
    「唉呀!艾斯你居然还在，那正好。我顺便做个介绍，琼斯小姐这是我的二儿子，艾斯，我还有一个大儿子，奥斯顿，只不过他还没回来。」
    「你好!」琼斯点点头向他致意，艾斯却直直盯着她，没有更多表示。
    艾斯用他阴沉沉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眼，琼丝被盯到发毛，艾斯才转身离去。
    「琼斯小姐，你不要介意。艾斯就是这种个性，比较孤僻一点，可能音乐家都是这样吧!」泰勒夫人尷尬的笑着。
    「妈，你怎么没有介绍我呢?」桃莉丝被晾在一旁，很不开心。
    泰勒夫人白了她一眼，「你还需要介绍吗?」
    「当然啊!毕竟琼斯小姐以后要教的人可是我。」
    桃莉丝来到琼斯面前，优雅的敬了个礼，「琼斯小姐，刚才没正式自我介绍!我是桃莉丝.泰勒，泰勒家最小的女儿，今年14岁。」
    琼斯也回了个礼，「你好，我是琼斯.艾达，现年十八。」
    泰勒夫人惊呼道:「18?介绍人和我说你是20岁，没想到还更年轻。」
    「可能是介绍人怕我年纪太小，您会不愿见我，才将年龄提高了些。」
    泰勒夫人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只要是个好家教，年龄也不是问题。」
    经过宅子的大厅，一名陌生黑发男子和她们对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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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泰勒夫人见到奥斯顿颇为讶异，「奥斯顿，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生意都谈好了吗?」
    奥斯顿扫了她一眼，琼斯投以礼貌性的微笑。
    琼斯打量起奥斯顿，奥斯顿身高頎长，有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斜飞的剑眉，削薄的唇，他总是紧皱眉头、抿着唇，看起来正经严肃。然而，在他板着一张脸孔下是一张深邃的脸孔，黑亮的发丝，高挺的鼻子，如黑墨似的深色眼瞳，深不见底。只可惜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太过尖锐，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奥斯顿脱去外套，交给女僕，「妈，这位是?」
    「是桃莉丝的家教，琼斯.艾达。」
    「是吗?」奥斯顿对琼斯没什么兴趣，简单的问候后，就回到房间去了。
    「等等，奥斯顿!」泰勒夫人有话想和奥斯顿说，奥斯顿脚长走得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桃莉丝，麻烦你带琼斯小姐到她的房间。」泰勒夫人匆匆交代完后，小跑步追了上去。
    桃莉丝似乎对奥斯顿的离去松了一口气，在琼斯的耳边说道:「那是我大哥，脾气很不好，你尽量不要和他有多加接触，他这人古板又无趣，还很爱教训人。」
    琼斯未作声，只是点点头。
    琼斯持有同样的想法，毕竟那人气场太强大，目光锐利透彻，总感觉要是接触他，事情就会败露。
    琼斯的房间位于宅子最角落，旁边的房间是个杂物间。整间房间简单朴素，打扫的很乾净，没有灰尘。
    普通的千金小姐可能对这房间很不满意，但这绝佳的位置，琼斯努力隐藏笑容，扮作一脸虚弱哀伤的模样。
    「琼斯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和玛丽说。这里的话就是你的房间了，如果你方便的话，今天可以和我们共进晚餐。」
    「我可以吗?」琼斯怯怯地问道。
    桃莉斯笑容可掬，一脸赤诚，「当然，琼斯小姐，可是我的家教老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都能和我们一起用餐。」
    琼斯点头应下。
    「我就先离去了，剩下的玛丽会和琼斯小姐交代。」
    玛丽是名脸上长着雀斑的女佣，人很好相处，还很热情的和她介绍环境。玛莉就像一隻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停都停不下来。
    琼斯大力咳了几声，玛莉讶异收起嗓子，担忧的看着她。
    「琼斯小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玛莉小姐，谢谢你的介绍。玛莉小姐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吧!我不好再占用你的时间，要是我有事再去找你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玛莉见她脸蛋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她转念一想要让琼斯小姐有休息的空间，离去前还说着保重身体。
    玛莉离去后，琼斯将门锁了起来，她没有想要整理行李，而是静静坐在化妆镜前，盯着自己的脸庞。
    琼斯拿起化妆棉，将脸上的妆卸掉，脸色终于没有那么惨白，她脱去假发，露出她未过肩黑色的短发。
    她总算是混进来了，再此期间她得尽快找出那东西，如果能顺便盗走其他值钱的东西倒是更好。
    她根本不叫琼斯，也不是贵族，没有经商失败的父母，当然她的父亲也没有欠债，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她的身世，还有她的相貌。
    她触摸上镜子，脑内幻想着触摸上自己的脸孔，镜子内的她让她感到陌生，她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身分，真正的她是谁她早就忘记。
    至于她的真名她早已不记得，她骗过的人实在太多。
    --

 5

    华丽的蓝色水晶吊灯吊掛在天花板上，一根根小蜡烛点亮了大厅，蜡烛的灯光透过水晶的折射，呈现淡蓝色的灯光，让人有种置身在海里的感觉。
    一张红色长方桌，将人分成两边，泰勒伯爵坐在主位，泰勒夫人和她叁名儿女分别坐在两边，离琼斯最近的人就是艾斯。
    僕人们慢慢将餐点一一端上桌，空气中一片寧静，泰勒夫人首先划开这片寧静。
    「威廉，这位就是以后要教导桃莉斯的小姐，琼斯.艾达。」泰勒伯爵向她简单打了招呼。
    威廉公爵有双和善的眼睛，他的颧骨突出，两頷却没什么肉，整张脸看起来偏狭长，脸部看起来有种孱弱的错觉，可是双颊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
    仔细看的话，威廉公爵长得和他儿子们一点都不像，他的叁位小孩都比较像母亲，遗传到泰勒太太精緻的面孔。
    男人们话特别少，大多时候多是泰勒夫人絮絮叨叨，泰勒公爵静静的听。
    泰勒太太话实在太多，琼丝觉得很烦燥，但脸上还是掛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却心不在焉。
    泰勒夫人问道:「琼斯小姐，听说你是从东部来的?」
    「没错!」
    「听说东部人跡罕至，牛羊比人还多，住在那边的人多半都是养牛。」桃莉斯插话道。
    「桃莉斯，你这样说太失礼。」
    「没关係，她说得是真的。东部的人确实很少，那里的生活和这里确实是差了很多。」
    「琼斯小姐，你说话怎么没有口音呢?」
    「我在这城市已经生活好几年，为了融入当地，我学习当地人的说话方式。」
    泰勒夫人继续追问她的事情，琼斯一半胡吹乱诌，一半混合事实，半真半假的比较让人容易相信。
    琼斯到后头觉得烦了，想脱离这个地方。
    她声音越来越小，接着沉默，又开始蹙眉，将手摀在嘴上，低下头来假装要作呕。
    他人看了自然是吓一跳，泰勒夫人真怕她吐在餐桌上，赶紧摇铃呼叫女僕。
    「琼斯小姐，你怎么了?」
    琼斯一手抱住肚子，「没事，只是我胃有点虚弱，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玛莉不到半会，马上出现在泰勒夫人身旁。
    「玛莉你赶快带琼丝小姐去休息吧!」
    「是的，夫人。」玛莉正想要搀扶琼斯，艾斯却也站了起来。
    「我来吧!」艾斯绅士的扶住她的肩。
    「艾斯，你!」泰勒夫人虽然讶异，却也异常高兴，她认为她儿子终于开窍，懂得怎么展示绅士风度了。
    「好!那就拜託你了!」泰勒夫人难掩喜悦。
    离眾人有段距离后，艾斯才放开她。
    「演得很好。」他讚美着，然而他的眼瞳却一片漠然。
    琼斯露出茫然的神情回看着他，艾斯倒也没说破这事。
    那双眼让她看不透。
    琼斯要进房门前的时候，艾斯倏地抓住她的手，琼斯诧异地回头，嗓子掩不住慌张，「有什么事吗?」
    艾斯星眸微转，带着浅浅的笑意道:「我也有去过东部，那里是个好地方。」
    「我也那么觉得。」琼斯挣开他的手，应付的说道。
    琼斯早已厌烦和这个看不透的人相处下去。
    琼斯手握上门把，「辛苦了，谢谢你，艾斯先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艾斯不经意一句话，却又撼动琼斯的心，她收敛住她的情绪。
    在半开的门中，琼斯眼神困惑，「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慢慢将门关了起来，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垂着眸，勾着嘴角，愉悦的样貌。
    --

 6

    「泰勒小姐，你的发音很好。」琼斯点头讚扬道。
    「琼斯小姐，我不是说过叫我桃莉丝就好了吗?不必叫我泰勒小姐。」
    琼斯轻笑道:「我只是个被聘过来的人，怎么会有资格称呼你为泰勒小姐呢?」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繁文縟节的。」桃莉丝姿势散漫的躺在椅子上。
    「你的母亲就是让我来教导你如何成为一名淑女，怎么可以不遵守礼仪呢?」琼斯扶起桃莉丝的背。
    桃莉丝叹了一口气，「琼斯小姐，你还真无趣。」
    琼斯附和道:「oui!」
    琼斯拍了两下手，藉此想唤回桃莉丝的注意，「好了，我们继续回到课程中吧!」
    窗外微微敞开，外头的新鲜空气可以飘进来，琼斯继续朗诵诗词，拗口的发音，不时的冷风，催生桃莉丝的睡意，也让桃莉丝很快就厌倦。
    「我想休息一下。」桃莉丝颓废的趴在桌上，那头微捲的金发垂落在桌上。
    「才过没多久。」确切来说才过了十分鐘。
    桃莉丝两脚晃啊晃，「琼斯小姐，你是怎么学法文的呢?要怎么样法文才可以和你说的一样好呢?法文发音实在太难了。」
    「只要你有心，自然会学的好。法布尔说过:   学习这件事不在乎有没有人教你，最重要的是在于你自己有没有觉悟和恆心。」
    桃莉斯忽然灵机一动，「要不然我认真念完这段文章，以后你就要叫我桃莉丝。」
    「这……」琼丝感到为难。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桃莉丝快刀斩乱麻，直接拿起了诗集，仔细的朗诵着每个词汇。
    在桃莉丝的配合下，琼斯顺利完成了一个小时的课程时间，当她结束时，门外的敲门声正好落下，不急不徐敲了两声。
    「请进!」
    泰勒夫人端了一壶茶，「休息一下吧!」
    「终于可以休息了。」桃莉丝懒散的趴在书桌上。
    泰勒太太打了桃莉丝的胳膊，念道:「真没规矩，你也不看看琼斯小姐，她的站姿如此优雅。」
    的确，琼斯儘管站了那么久，依然姿势笔挺，没有任何松懈。
    桃莉丝噘着嘴，「好啦!」
    「你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带你去今晚的舞会!你这样子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舞会!」桃莉丝一听到舞会精神都来了。
    「端庄点!」
    「是!是!是谁办的舞会?」桃莉丝兴奋的追问着。
    「布朗夫人办的舞会。」
    桃莉丝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布朗夫人!是家里有位英俊的儿子那位吗?」
    泰勒夫人挑挑眉，「这个地方还有另一个布朗家族吗!」
    「天啊!我今天一定要盛装打扮。」布朗家的公子可是社交界中炙手可热的对象，有背景，人俊俏，还举止温柔，待人绅士。
    泰勒夫人板起脸孔，「今晚你给我表现好一点，知道吗?」
    「当然!在布朗公子面前，我当然会好好表现。」
    「我们全家人都会去，你可别丢了泰勒家的面子。要淑女一点!」
    「琼斯小姐，你今晚会去吗?」
    琼斯没想到话柄会突然转向她，微些愣住，「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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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ℜǒùяǒùщù㈢.c°м 7

    「为什么?」桃莉丝摀着小嘴，一脸不敢置信。
    「如果是在意没衣服穿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泰勒夫人好心的说道。
    「我很抱歉，今晚有安排，没办法去。」
    「那还是真是可惜!你就没机会目睹布朗公子的真面目了。」桃莉丝摇头直叹。
    「琼斯小姐，是很重要的事吗?」泰勒夫人担心却是另一件事，宴会上她可能没时间照顾桃莉丝，要是她不去，就没有人监视桃莉丝的行为了。
    「是关于舍弟的事，他最近病了。」
    「你弟弟也在这?」
    「是的，他跟我一起来这定居，他住在附近。」
    「这样那也没办法了。」泰勒夫人一脸惋惜，却也谅解的点点头。
    「泰勒夫人，请问你们今晚一家子都会出去吗?」
    泰勒夫人想了想，「奥斯顿那孩子估计会在工作，不会去舞会。至于艾斯更是不用说了，应该是会待在房间吧!」
    泰勒夫人没注意到琼斯眼底的光彩，絮絮叨叨地说着细碎的小事。
    夜幕取代了白天，明月高掛在天，泰勒夫人和桃莉丝换上华丽的礼服，脸上了妆，盛装打扮，就连泰勒先生也是西装笔挺。和他们相比，琼斯显得朴素，脸上未施胭脂，裙子的顏色更显得暗淡。
    马车已经在外头等候着，泰勒夫人依然唸着，「琼斯小姐，记得要带家里的钥匙。玛莉他们都已经回家了……要是待的太晚，就在那过夜吧!最近这里不太安全。」
    桃莉丝拉着泰勒夫人的手，「好了!妈，别囉囉嗦嗦的。泰勒小姐听得也烦。」
    泰勒夫人被拉上马车，仍觉得不安，掀起了布帘，「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感谢您的好意，我走路就行。」琼斯摇头浅笑。
    「乔，快走吧!」乔是马车夫的名字。
    「是的!小姐!」乔挥舞着韁绳，马蹄慢慢动了起来，琼斯在后头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去。
    等人一走远，琼斯马上变了一张脸，悄然无息地又回到泰勒家中。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留着时鐘走动的声音，漆黑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宛如随时会被吞噬在这空虚的黑暗中，琼斯凭着对屋子的熟识，偷偷的溜进特勒夫妇的房间内。
    琼斯拔下两根发夹，房门一开，她在房间内点燃蜡烛，温暖的蜡烛照亮了房间小角，四处巡视了一下，琼斯发现了保险箱，她敲了敲，摸一摸，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撬开保险箱。
    琼丝没敢在泰勒的夫妇的房间待了太久，她今天只是来探情况，离开前，她吹熄蜡烛，房间再度归回一片漆黑。
    琼斯拉了裙摆，放轻脚步，打算悄声无息地出去，楼梯总共有叁十阶，这是最后一阶了，她却撞上了一片硬硬的墙。
    奇怪，这里有墙吗?
    随即那人强大的气息笼罩着她，那人一手环上她的腰，让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香水味。
    琼斯忍住尖叫，一把推开他，想要逃离，那人却紧紧抓着她，力道大的将她禁錮在他怀中。
    「你是桃莉丝的家教。」
    这磁性低沉的嗓音。
    月光从上头的窗户洒落在肩头，像是整个人铺上一层金粉，照亮艾斯那双深邃的双眼，艾斯正深深紧紧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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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ℜℴùяℴùщù㈢.c°м 8

    琼斯吞了吞口水，「泰勒先生可以放开我吗?」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抓到一名偷偷潜进来的贼，不是正好要交给警察吗?」
    「泰勒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抓着我，很不符合绅士的礼仪吗?」琼斯使劲推，人却不动如山。
    艾斯眼底兴味浓厚，「不觉得。」
    「泰勒先生，你先放开我让我好好解释。」
    「我不想怎么办!?」艾斯不但没放开，还将脸凑得更近了。
    琼斯露出一抹讨好的微笑，「我只是在找发夹。」
    「进去我父母房间找?」
    他看见了!?
    「发夹不小心从门缝滑落进去，我看房门没关好，于是就推门进来找。我很抱歉我恣意擅闯。」
    「房门没锁!?我母亲一向都会锁门。」艾斯挑着眉，质疑的凝睇着她。
    琼斯缩缩脖子，「可能泰勒夫人今天忘记了?」
    「我可是亲眼看见他锁门的。」艾斯眼底清楚写着别狡辩，我已经看透你了。
    琼斯眨眨眼，恍然大悟，「那我肯定不是进到泰勒伯爵的房间!」
    别担心!这么黑的环境中，他看不见是哪间房间。
    「你手上拿着蜡烛有烧过呢!只要看看房间内有没有蜡烛的馀烬，就知道你是进去那间房间。」艾斯眼底的得意藏也藏不住。
    「你再说笑呢!房间内有蜡烛的馀烬，不也是正常的吗?说不定是泰勒公爵他们点的。」
    「我父母从不用蜡烛的。」艾斯篤定道。
    「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分的出来是蜡烛的馀烬，还是灰尘呢?」
    「你说得对!」艾斯眼中带恶作剧失败的沮丧。
    「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进去的，你无法赖掉!」
    「这里这么暗，你怎么知道是哪一间?」
    艾斯笑容盈满自信，「我说是就是!」
    琼斯哑口无言，的确比起她这外人，泰勒夫妇更会相信他们的儿子。
    「别担心，我不会说的。」艾斯调皮的向她眨了眨眼。
    琼斯一脸愕然，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作为交换，你必需给我一些东西。」艾斯牵起她的手，摩娑着她的手掌，战慄的感觉从背脊涌上来。
    难不成是想要以她的肉体做交换!?
    琼斯不安的舔了舔嘴唇，她那颗狂躁不安的心疯狂跳了起来。
    艾斯高深莫测的眼眸扫向她，唇角含着笑意，「紧张了?」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外头的凉风颳了进来，盈盈的月光也照了进来。
    奥斯顿身穿风衣，头戴顶黑色帽子，因为外头寒冷的天气脸都冻红了，儘管如此还是遮不住他凛冽的双眼，目光如同刀子射向他们，低沉的嗓音难掩愤怒，「你们在做什么?」
    奥斯顿大步走来，双眼狠狠瞪着琼斯:「艾斯没想到你居然跟下人混在一起!是不是这女人勾引你，还真大的胆子!」
    奥斯顿狠狠向琼斯瞪了一眼，「才刚来没多久，就想要登上枝头当凤凰了?」
    「你误会了!」琼斯想将手收回来，艾斯依然垂着眼，抚摸着她的手。
    琼斯已经在心底咒骂好几声，他真是变态。
    --

 9

    「我和艾斯先生不是那样的关係。我只是回来想拿东西，刚好撞上艾斯先生，他会握着我的手，应该是想要表达友好之情。」琼斯尽量保持着真挚的语调，澄清双眼，全在表现出她无双谎。
    「当我叁岁小孩吗?」奥斯顿轻蔑瞪着她。
    「艾斯先生，你赶紧放开我吧!我们不是那样的关係，对吧!」琼斯皮笑肉不笑的劝服着，温柔的眼神下却藏有寒意。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手。」艾斯冷幽幽盯着琼斯的手，完全不把奥斯顿当一回事。
    「这双手可以弹出漂亮的曲子!」
    琼斯一愣，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奥斯顿神情复杂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从来都不懂这名弟弟，平时也不与人交流，就只喜欢一人在房间研究音乐，今天居然和女人牵扯在一起了。难不成这女人表面上装做一脸为难的样子，其实是想要欲擒故纵。
    「艾斯，放开她。身为贵族怎么可以和下人牵扯在一起。」不管情况是怎么样这女人是不能留的，下人勾引主人只要发生一次，就会再发生了。
    「我们走吧!」艾斯皱了皱眉，对于奥斯顿再他耳朵旁的大吼感到不满，牵着琼斯的手想要离开。
    「站住!奥斯顿你想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呕气吗?」奥斯顿抓住艾斯的肩膀。
    「我和谁在一起不甘你的事吧!」艾斯拍开奥斯顿的手。
    艾斯在奥斯顿诧异的眼光下，不顾琼丝的反对将她带进房间。
    奥斯顿难以置信，「艾斯!」
    艾斯望他一眼，「放心吧!我们不是那样的关係。」
    在门关上那一刻，琼斯的心也喀噔一声。
    细碎的金色瀏海下是深不可测的翡翠色双眸，艾斯牵着琼斯的手，引领她坐上椅子上，他则是斜靠在墙上。
    「弹吧?」
    琼斯脑袋乱成一团，瞪着艾斯，做那么多莫名的事，就是为了让我弹钢琴!
    琼斯按耐住心底的不满，「你想要听什么曲子?」
    「都可以你选一首吧!」
    琼斯选了一首温暖的曲子，柔和的曲调，不快不慢的节奏，如同高山流水治癒人心，让人焦躁不安的心都平稳了下来。
    艾斯不发一语，手掌撑着手肘，静静听着她弹琴。
    音乐声慢慢响起，飘扬在空气中，为这沉重单调的房间迎来一番不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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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艾斯，你为什么一直站在旁边，明明平时连房门都不出的人。」桃莉丝嘟着嘴不满的抱怨。
    桃莉斯和艾斯不太亲，艾斯老是关在房间内写曲，见人也爱理不理，尤其他又是泰勒夫人最爱的小孩，桃莉丝看他很不顺眼。
    艾斯指出她的错误，「你刚才有个音弹错了。」
    桃莉丝脸垮了，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抱怨，「谁叫你一直站在旁边害我分心。艾斯，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平常不也是一直待在房间内!怎么琼斯小姐一教我弹琴，你就出现在这!」
    艾斯毫不将桃莉丝放在眼底，「继续吧!」
    桃莉丝瞠圆眼，怒声道:「艾斯!」
    艾斯像戴了耳塞，充耳不闻。
    桃莉丝将头转向琼斯，「琼斯小姐，你也觉得很困扰对吧!」
    「是有点!」琼斯点点头，眉眼间带着烦恼。
    「对吧!琼斯小姐很困扰，艾斯你就赶紧走吧!」
    桃莉丝说了许久，艾斯全将她当个隐形人，桃莉斯忍无可忍，直接衝去找泰勒夫人告状。
    「妈，艾斯一直打扰我上课。」
    「艾斯是专业的音乐家，他在旁边听，也可以纠正你的错误。」泰勒夫人不但不帮桃莉斯说话，反而还帮艾斯。
    「妈，你又来了，总是偏袒艾斯!」桃莉丝气得跺脚。
    泰勒夫人蹙眉瞪着桃莉斯，「桃莉丝，你都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跺脚呢?」
    「妈!」
    桃莉斯和泰勒夫人争执许久，最后气馁的走回来，她闷闷不乐的趴在桌上。
    早在桃莉斯去找泰勒太太争论时，艾斯就已经回房了，可是心中的抑鬱还是难以紓解。
    「桃莉丝小姐，要不我们休息半小时?」
    桃莉斯含糊的应了一声。
    趁着休息的空档，琼斯敲了敲艾斯的房门，见没人回应，她直接开门进去。
    艾斯没想到来人会是她，「来弹琴的吗?」
    琼斯嘴角抽了一下。当然不可能!
    琼斯没忘了她是在扮演着有教养的小姐，这句话当然没说出口，「不是的!我是有事想找你谈谈。」
    「艾斯先生，最近为什么一直要求我弹琴呢?」和艾斯这种人绕圈子是不符合实际的作法，单刀直入才是最好。
    「因为喜欢。」
    琼斯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个。
    他那双像猫瞳的绿眼睛盈满纯粹，真不像她之前遇过的人。仔细想想他们这家人都满坦率的，不懂隐藏感情。
    「我的琴技不足掛齿，和艾斯先生比，是小巫见大巫了。」琼斯可不是谦虚。
    艾斯是泰勒家有名的音乐神童，六岁就会弹琴，七岁拉小提琴，八九岁时甚至可以弹奏出困难的曲调，十岁的时候会自己写谱，还被国家的音乐首席称讚过。从那后艾斯写出来的曲子都炙手可热，艾斯甚至被命名为国家音乐团的总指挥下一任接班人。只不过他倒是满低调，很少出现在社交场上。
    他这种人居然夸奖她的音乐，简直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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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写那么久都没写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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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你的音乐不一样。」
    「我自认为我的音乐没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的音乐充满了温度，不像其他贵族只掌握弹琴技巧，却完全不知道表达这首曲子的情感，对曲子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个空壳。然而你对每首弹出的曲调都有自己的认知，带有自己的味道。」
    琼斯之所以会有自己的认知，因为她每首曲子都是听来的。琼斯儿时没有钱进餐厅，只能在餐厅门口祈祷有不要的食物能分给她。她乞讨的餐厅每天都会请人来演奏，她在窗外听着音乐，仿佛是里头的客人。只不过她又冷又饿，里面的人却可以享受美味的食物。
    琼斯对音乐一点了解都没有，她只是想藉着音乐，而忘记飢饿。听久了，她也越发有自身的见解。当她有机会进去餐厅工作，恰巧学了钢琴。
    她听过许多乐曲，凭着这些记忆，她弹了一首又一首的乐章。
    「你的音乐不一样，能让我有反应。每当听到你的音乐，我的下半身就硬了，这种兴奋感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艾斯低沉的嗓音沁入心房，那双湛蓝的眼眸呈现出人类原始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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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斯小姐，你想什么那么认真?」桃莉丝睁着大眼，眨呀眨望着她。
    「没事!继续吧!」琼斯继续数着拍子，让桃莉丝重复一遍同样的舞步。
    这支舞桃莉斯已经练了快一个月，早就驾轻就熟。只是泰勒夫人一直不放心，要桃莉斯反覆练习。
    泰勒太太会那么紧张是因为这是一支要与王子跳得舞。
    结束了一小时的课程，桃莉丝疲倦的伸着懒腰，脑袋忽然想到什么，原本涣散的眼眸都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琼斯小姐，舞会就在今天了呢!」
    「桃莉斯，你已经跳得很好，只要你放宽心一切都不会出问题的。」
    「这个舞会实在意义重大，说没压力是不可能。皇妃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公开场合了。要不是是王子奠下的成年礼，蜜丝皇妃恐怕也不出席吧!」
    传说中王室的皇妃是出生于家世显赫布诺家族，她与王子从小作为青梅主马长大，在十七岁时嫁入皇室，从此备受王子宠爱。皇妃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出现在公眾场合中。
    「我在小时候有见过蜜丝王妃，不只容貌美丽，人也很温柔又端庄。」桃莉斯充满钦慕之情。
    「蜜丝王妃不是和泰勒夫人是姊妹吗?身为家人，应该可以常常见到才对。」
    「听我妈说，自从嫁入皇室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到是可以在圣诞节见到蜜丝王妃的儿子，不过……」桃莉丝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蜜丝王妃因为身体不好，只有一个儿子。大概是作为皇室家族为一个后代，备受宠爱，性格自是不会太好。
    「怎么?」
    「我不太喜欢艾佛瑞，奥斯顿倒是和他关係很好。」
    「王子可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传说他风度翩翩，极为绅士，待人有礼。」
    「那些都是传闻而已，其实他个性骄纵，总是喜欢用鼻子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一想到今天的舞会他会出现真是十分扫兴，而且我的第一支舞还要和他跳。」桃莉丝脸上乌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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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斯想了一下，这个国家的王子是吗?
    琼斯一脸惶恐，摇手拒绝，「我可以吗?我这种身分怎么能去王子殿下的宴会。」
    桃莉丝捧起琼丝的手，「琼斯小姐，当然可以!你可是比那所谓的王子有教养多了。」
    琼斯皱着眉，面露犹豫，「可是!」
    「我会负责和我妈说的，你就别担心了。」桃莉丝露出灿烂的笑容，直接决定道。
    「你都那么说了。感谢桃莉丝小姐的邀约，请容我同行。」琼斯站了起来，鞠了鞠躬。
    桃莉丝雀跃的拍手，「太好了!有琼斯小姐和蜜丝王妃在，这派对也不会如此讨厌了!」
    「布朗公子想必也会出席吧!」
    「琼斯小姐!」桃莉丝脸红成一片。
    「我会好好帮忙的。桃莉丝小姐，一定要在宴会中好好表现，布朗公子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别再说了，琼斯小姐!」桃莉丝摀着红通通的脸。
    「我们快来练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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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天空总是暗的快，那抹斜阳消失在天际，取而代之是月亮及明亮的星星。
    气派的宫殿里，人们一一涌进，穿着打扮极尽奢华，礼服头发珠宝无一都是炫耀家族的手段。
    琼丝和桃莉丝一同下了马车，桃莉丝直接跳了下去，泰勒太太一看到，把桃莉丝念个臭头。
    「来!」艾斯向琼斯伸出手，为人彬彬有礼，琼丝却拉着她的裙襬，逕自走了下来。
    「感谢你的好意。」
    琼斯一脸疏离，艾斯倒是不在意，脸上依然掛着笑容。泰勒夫妇和桃莉丝走在前头，没见到这幕，反倒是被奥斯顿尽收眼底。
    奥斯顿嘴角一抽，愤愤不平地想着，这女人怎么还在!?这几天实在太过繁忙，他都没时间管这事。那女人不但没走，还厚顏无耻的跟来宴会。
    奥斯顿正想上前，却被人搭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艾斯和琼丝身影渐渐离去。
    「艾斯先生，可以不要凑近吗?这样很引人注目。」琼斯本来想趁没人注意偷偷溜走，艾斯跟在身旁每个人都在看她，想走也走不了。
    艾斯看着她，「琼斯小姐，不喜欢引人注目吗?」
    「是的，我会感到困扰。」
    「那你应该习惯，你以后应该会常常受到注目。」艾斯愉悦的说着。
    琼丝正想问什么意思，桃莉斯向她跑过来，抱怨着泰勒夫人太囉嗦。
    琼丝被泰勒一家簇拥着，走进大厅中。
    泰勒一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朴实、低调，但其实财力雄厚，家族又拥有悠远的歷史，再加上泰勒夫人的姊姊就是当今皇后。泰勒一家自然是眾人目光的焦点。
    「桃莉丝，端庄点!别忘了你稍后要和艾佛瑞王子跳第一支舞。」泰勒夫人叮嚀道。
    「母亲，我当然知道，你已经耳提面命上百次了。要不是王子妃的人选没定下来，我才不愿意和艾佛瑞跳舞。」
    泰勒夫人厉色道:「桃莉丝!」
    她抓住桃莉丝的手，将她拉到角落，「你怎么那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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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勒夫人叹了一口气，望着桃莉丝的眼透漏出深深的担忧。
    最近蜜丝皇妃来信询问王子妃的事，蜜丝有意让桃莉丝成为王子妃。可泰勒夫人却对此深感忧虑，她认为桃莉丝年纪太小，性子也不够成熟，而婉拒蜜丝的提议。蜜丝却回信说，没关係，她愿意等到桃莉丝十六岁。眼看没剩几个月，桃莉丝就要满十六，说话却还是不经大脑的，一点都不稳重。再者，她也不放心让桃莉丝嫁入宫廷内。
    「妈，你无须那么担心我，相信我好嘛!」桃莉丝那双无忧无虑的大眼中不諳世事，泰勒太太眼底的忧虑加深了。
    「泰勒夫人，今天的舞蹈桃莉丝已经练习过许多次了，我相信不会出错的。」琼斯也帮忙说话。
    「但愿!」泰勒夫人掩不住愁容。
    猛然，周遭一片吵杂，声音中透露出兴奋，「王子殿下来了!」
    眾人交头接耳，目光纷纷投向艾佛瑞王子。
    艾佛瑞身穿蓝色上衣，衣服上别着银色的徽章，彰显着国家的荣耀，一头耀眼金发，宛如金色麦田的稻子，那双漂亮的翡翠色的眼瞳中带着骄傲，高挺的鼻樑，嘴唇微微勾起，这张俊美的容顏让在场的女士们为之倾倒。
    艾佛瑞露出温文有礼的微笑，向眾人挥了挥手，现场的少女芳心乱颤。
    琼斯看到的却是那张俊俏的脸下，极力隐忍的不屑。脸上的那抹应付式的笑容，看起来颇为碍眼。
    艾佛瑞王子穿过人群，走到桃莉丝面前，鞠着躬，向桃莉丝伸出手，「桃莉丝小姐，能否有荣幸邀您共进一支舞呢?」
    桃莉丝没有马上答应，过了几秒后的寂静后，她才露出娇俏的笑容，「这是我的荣幸。」
    桃莉丝握上艾佛瑞王子的手，两人走入大厅中央。
    音乐声在此缓缓响起，演奏是由艾斯负责的，艾斯的手一落在琴键上，优美的音乐洋溢在大厅中，艾佛瑞和桃莉丝优雅的舞姿配上艾斯精美的钢琴声，相得益彰。两人一进一退的舞姿，那画面可说是郎才女貌，等到最后一个音符一落下，两人互相鞠躬，眾人却看得意犹未尽。
    桃莉丝一离开眾人的视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
    琼斯递给她一杯水，桃莉丝一把接过，脸上还留着薄汗，「谢了!」
    桃莉丝一鼓作气的将水喝完。
    「刚才布朗先生很专注地在看你。」
    桃莉丝舔舔唇，她喜出望外，「真的吗?」
    「他现在人在花园里，我刚才有听到他在和别人谈莎士比亚，他应该对莎士比亚有兴趣，要是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个很好的话题。」
    「真是太感谢你了，琼斯小姐。」桃莉丝高兴地想在她脸上亲一口。
    「等一下泰勒夫人来找你时，我会找个理由把她支开。你现在最好赶快去，我有看到有人已经追出去。」
    桃莉丝一听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阴冷的声音在琼斯背后响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琼斯一转身，奥斯顿沉着一张脸，黑色的眼睛充满了怀疑。
    --

 14

    奥斯顿一步一步逼近她，刻意压低声音，「勾引我的弟弟，讨好我的妹妹，你就那么想进泰勒家吗?」
    「您多虑了，我从没有这想法。」琼斯不动声色退了一步，保持适当的距离。
    「你表现出的行为可不是这样的!」奥斯顿阴鷙的眼神将她盯得死紧。
    「我得向您道歉，可能我有不适当的举止惹得您不悦了，我会注意的。」
    琼斯故意把话说得他无故找碴一样。
    「我告辞了。」琼斯稍稍鞠躬。
    奥斯顿想叫住她，泰勒夫人却走了过来，在琼斯旁嘰嘰喳喳的说话，琼斯如鱼得水的应付着泰勒夫人。
    他们这个家的人怎么都被这妖女迷惑了!她究竟做了什么!
    对于泰勒夫人一直缠着她，一直在她耳旁介绍对象，琼斯倒是一点都不开心。泰勒夫人已经说了半小时，她才好不容易支开桃莉丝，正想要一人行动，要是再不行动今晚就毁。
    「泰勒夫人，我十分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是我的父母在我小订下的婚约。」
    泰勒夫人摀着嘴，「真的吗!」
    「泰勒夫人，我的事实在不足掛齿。刚才桃莉丝的表现真的很出彩，我都看呆了。」
    「桃莉丝那孩子毛毛躁躁的，现在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一提到桃莉斯，泰勒夫人马上上鉤。
    「可能是和奥斯顿先生和艾斯先生在一起。」
    「桃莉丝那孩子会和他们在一起吗?连用餐的时候，桃莉丝连正眼都不看她哥哥们。」
    「桃莉丝正值青春期吗!泰勒夫人，那不是奥斯顿先生吗?他好像和旁边的女士相处的不错!」
    泰勒夫人正愁着奥斯顿结婚的事，她猛然转头过去，一名娇羞的女子和奥斯顿细聊了起来。那位小姐脸上满满幸福感，奥斯顿脸上却淡淡的，没太多表情。
    「这孩子就是老是沉着一张脸，所以才没有女人想和他深交。是吧，琼斯小姐?」泰勒夫人转头一看，身旁却空无一人。
    琼丝走得飞快，她想藉此机会好好搞清楚皇宫的路线，毕竟皇宫是她下阶段的目标。除了正门以外，应该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出才对。
    「从那里走的话会到内殿喔!」后头熟悉的声音让琼丝停下了脚步。
    「唉呀!这里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迷路。」琼丝表面若无其事，心底却愤恨咒着艾斯。
    「我知道怎么走，跟着我吧!」
    人烟稀少的地方灯光昏暗的，墙面上钉着灯台，小小的火光只能照出一小片亮光。正是因为如此宫殿中有一扇又一扇的大型玻璃窗，好让月光能够照入，澄莹的月光铺洒在两人身上。
    琼斯打探道:「艾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应该要在大厅演奏的吗?」
    「我只负责开场曲，剩下的曲子不是由我负责。」
    「那还真是可惜了，应该满多人想听你多弹奏几首曲子。」
    「包括你吗?」
    「当然!」琼斯笑着点头。
    「你想听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弹给你听。」艾斯璀璨生辉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琼斯避开眼，「只弹给我听可惜了，那么好的琴声不能只有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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