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陈宅邸(简)》 Ròцщéииρ.мⓔ 霍陈宅邸【前言-1】 公元一九三六年 中国浙江省湖州 秋风萧瑟,枝桠上的叶轻而易举随风飘落,几株树早已成深褐色,凉风拂过时,隐隐约约从风里闻到夹杂山茶花的淡淡香味,路过的人似是忘了近年来的不安,不禁浅浅勾起嘴角,瞥眼霍家宅邸。 镇上许多房屋皆从清朝保留至今,少数几庄房改以平房建筑,但这样的突兀,远不及占地千坪的霍家。 霍家宅邸,保有祖上建宅以来的风格,明清至今,不受世代变迁影响,每一砖一瓦,一壁一角,留着百年来的斑驳痕迹,外地旅客路过总忍不住停下问着附近住家,这大庭院内住的是何许人? 霍家代代以丝绸织造为盈,在湖州纺织业上具颇好的名声,上海北京不少望族、政商皆是他们客户,即便近年来与日本关系紧张,局势压着经济无法成长,难b过去,霍家即以低姿翱翔,带领旗下百员工在期间有得吃穿,不受局势所苦,即便过得没以前好,却也能放心地糊口饭过日子。 淡雅白色的山茶花绽放在庭院中,花丛边两个女孩儿窝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太乱来了!怎么能不回来呢!?」惊叫的女孩约莫十四岁,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眉毛翘得老高,这么诡异畸形的表情,是被她眼前的霍小小姐给b出来的。 霍婵摀住她的嘴,食指b在自己唇前,要她禁声。 「嘘、嘘嘘──小倩你安静点!悄悄话是种秘密交谈,你喊那么大声是想整家子的人一同来讲悄悄吗?」到时还悄个p! 「哦……好的,小小姐……但、但是,还是回来吧!」见小小姐将手移开,小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欸!满儿她哥好不容易才从上海回来,还带来不少新玩意儿,我怎么能早早回来呢?这样多无趣啊……反正我也会带个好东西给你!你就乖乖的在我房里,他们问什么你就说我睡啦!少女闺房怎么样也不该有人闯入!」霍婵挺着x说。 十五岁的她又不是十岁娃儿,她该要有自己的隐私权,及、及──少女的秘密!闯少女闺房者名副其实就是变态,对,变态!所以不该会有人在小倩喊声睡觉时,还y要进来看她那张口水睡脸吧! 「可是……这万一出什么差池──」小倩话还没说完,立即被霍婵打断。 「没有万一,放心做,嗓子别抖,一句小姐睡啰,你莫要练习百次,那我也服了你。」霍婵拍拍她的肩,当作合作成立。 低沉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来人后脚有拖地的惯性,脚跟与地的摩擦制造出沙沙声响。 「两个小姑娘在这儿做什么?赏花?」 霍婵跟小倩惊得站起身。 「杨叔。」她们礼貌地问好。 眼前穿着一身灰的男子是杨韩,霍家的管家之一,除了管理繁琐家务外,有时也得在当家身旁一同处理工作事宜,是霍家的重要管事。 「女孩的秘密,杨叔不适合听。」霍婵调皮地转转眼珠子,黑白分明的杏眼在她淘气时显得特别可爱。 「小丫头,杨叔只不过年过三六就不能和你们这些少女谈谈心啦?大你二十多岁是多,但还年轻!」 「哪是,这不是年纪问题,是x别~x别,要论年纪的话,那我岂不是石叔、田伯伯、谕先生、钱叔……那些人都不理他们,不说话了?」霍婵数着那几位年纪较杨叔大的人出来,连隔壁邻居也无可幸免。 「哈哈哈哈好好好,女孩秘密,杨叔不问,大不了是喜欢哪个男孩什么的,看你也会害羞不说的,」说到这,杨叔发现在霍婵身后的小倩丫头低着头,不知道在反复念着什么,于是凝眉开口问:「小倩,你在念什么?」 小倩下意识抬首直答。 「小姐睡着──不不不不着……」话说到一半她才知道自己犯蠢了。 霍婵僵硬地扯出笑脸,皮笑肉不笑,一脸骂着蠢货的表情。 这还真给她练习? 「睡不着?小小姐你失眠啊?」杨叔忧心问。 「噢,对……昨晚作恶梦,醒来上个厕所就睡不着了,高得我现在都犯困,今晚一定能睡得香沉。」霍婵故作打哈欠的模样。 另一边从别院转角跑来一名年轻小子,脸上扬着笑容。 「小小姐、杨叔。」他先是爽朗问好,接着又开心地报告好消息。 「小小姐,谭少爷来了──不对,是谭少爷一家都来了!」 「真的!?」霍婵听到消息,开心地跳起。 「怎么忽然来?」杨叔问。 「好像是航行顺利,回来得早。」 杨叔懊恼地搔搔脑。 「有什么关系!反正过两天也是要来,现在来也没差。」霍婵摇摇他的手臂。 「我是怕谭家来得突然,没招待好。」他低笑。 「这更没差了,谭大哥有姊姊看就够了,盘上只放饼屑他也不介意。」想到谭大哥来,霍婵便忍不住拉起小倩,随着方才来消息的年轻小子跑去。 三人还没跑到主厅,就瞥见布满莲花的鲤鱼池边,站着一对男女,男的穿着卡其色洋人西装,帅气笔挺,女的穿着长裙洋装,胸前的蕾丝雕花跟裙上的缀饰,可不是一般人撑得起的,如此神仙眷侣的模样,不是谭大哥和姊姊,能有谁? 「谭大哥,姊姊!」霍婵这调皮性子哪管什么阶梯,直接跳过栏杆往他们跑去。 如此不雅的动作,霍娴收进眼底,手扶着白额差点没晕去。 倘若现在旁人在场,是要打赌内裤花色不成? 在霍婵跑到她跟前时,霍娴手指顶着她的鼻尖。 「你的世界里有阶梯吧妹妹?」 「有啊,我需要它时才会出现。」 霍娴柳眉一曲,温柔美眸难得懊恼,面对霍婵这妹妹,不只她,连家里的人对她的调皮和古灵精怪都没辄,骂虽骂,却也不忍大声斥喝,她总是一下低眼垂眉,一下软声撒娇,这般惹人疼的个性,霍家哪位舍得让她气? 「都十四岁了动作还这么粗鲁。」谭清旭冷不防弹她额头,斯文的俊脸邪恶的翘起嘴角。 霍婵吃痛,抚着额。 「不是十四,是十五!是没瞧见我长高了吗?」 「没瞧见。」谭清旭压压她的头。 身后跟来的小倩和年轻小子都掩嘴窃笑着,说来能制伏她的也只有谭少爷了。 谭清旭、霍娴、霍婵三人从小玩在一块儿,照理说性格该相似才对,不知道是不是霍婵年纪小,少跟他们相处五年关系,她性子特别皮、特特特别野蛮,长她五岁的谭清旭也无法用沉稳斯文的气质教化她,反倒激出自己的小劣x,对着霍娴他可以倾尽全部温柔,对霍婵他可以使尽仅有的邪x。 「姊姊你可想清楚是不是要嫁给谭大哥!你看他连你妹妹都敢欺负,以后要是有小孩,铁定整个本性都露出来了,多恐怖啊!」霍婵睁大杏眼,手压在穴口。 「那你可要帮我把孩子藏好。」霍娴笑说。 「你尽管修练好你的美姿美仪,你姊的事这辈子由我操心就够了。」谭清旭偏头,幽亮的眸凝视着霍娴。 霍婵的余光注意到谭清旭的手紧紧牢扣在霍娴肩上,他的动作,他的眼神足以让所有人明了他对霍娴的感情有多深。 「啊不跟你们耗了!我跟满儿约的时间要到了,先走啦!」说完,霍婵便转身跑走。 「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啊!」谭清旭手围在嘴庞大喊。 「不行,我跟满儿约好了!你们来得太突然了。」霍婵也回喊。 霍婵跑没个几步又回头喊:「姊姊,想清楚啊!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悔婚!」 谭清旭听得举手要揍她,另一手又把霍娴拉入怀。 「霍娴我娶定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休得悔婚!」他大喊着。 霍娴被他的承诺羞得想跳进池里,这辈子婚都还没结,就直接预订到后面去了。 霍婵笑得眼儿弯如月,她爱的姊姊和谭大哥,在下个月要结婚了。 她喜欢谭大哥,她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但她更喜欢姊姊。姊姊常在她闯祸时为她想办法,在她发脾气时柔声哄说,b起自己默默喜欢谭大哥的心情,她更喜欢看到她爱的两人相守,没有隐忍,没有压抑,是打从心里盼望两人长相厮守。 跑在街上的霍婵,满脸扬着祝福的笑容。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霍陈宅邸【前言-2】 夜半,黑夜垄罩的街上,夜街中出现微弱灯光,一道娇小身影在街上走着,身边伴随着两只狗,她手中的手电筒在前探照着。 霍婵轻轻拍两只狗的头,狗的尾巴开心摇晃。 她看整条黑蒙蒙的街,彷佛往前走一步会被吞噬一样,倘若不是她平常跟这两只狗儿玩,让牠们充当护卫,否则大半夜的哪家姑娘敢一人走在街上? 她摇摇头,本是预定在凌晨五点时再偷跑回家的,但想着那蠢货小倩,定会害怕被发现,所以整夜都待在她房里不敢睡,就怕她一夜未归的事被发现。 自己小聪明耍遍全镇,怎么偏偏有个蠢奴才伴一生呢? 霍婵提着纸袋,里头装着洋娃娃和一只精美小木盒,轻步走在夜街上,这些是满儿的哥哥从上海带回来的,洋娃娃做得精致,与房里摆的布娃娃不同,它的发又长又卷,颜色也金亮得惊艳,原想要自己好好保留,但想起小倩从被卖到家里后,玩的娃娃、小物只是陪着她一起玩,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看眼洋娃娃,心下了决定。 送给小倩吧!自己的东西也够多了,小木盒才适合自己用。 想到小倩看到洋娃娃的表情必定很惊喜,瞪着大眼睛,圆着嘴,开心到结巴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哈哈,她开始期待看到那蠢小倩了。 霍婵绕到后门,打算从旁边的树攀过墙。 在她才走到后门时,她狐疑一声。 后门怎么开着? 霍婵举步踩上第一阶,顿时旁边的两只狗畏惧的退后一步。 她见状,暗道不好,不会是被爸发现她没回家吧?怒气高到连狗都察觉,其中一只狗咬着她的衣服,拖住她不让她前进。 霍婵咬牙难色,扯回自己衣角,决定面对现实。 倘若真被发现,小倩肯定已经跪在大厅了,唉……大家都说谭大哥能克她,她现在倒觉得真正克她的是小倩! 「可以了,回去没关系。」霍婵挥挥手要牠们走,牠们却在原地不离,霍婵也只好作罢,先进门赔罪再说。 霍婵推开半掩的木门。 她小心翼翼地踏进院内,不作声响,猝然脚边踢到一个淫物,惊得她跳步,心脏犯规狂跳。 淫物匡啷匡啷地滚动,听起来是手电筒。 霍婵将灯源照去,弯下身捡起,触感冰凉,显然它的主人离开一段时间。 霍婵顿时觉得气氛诡异起来,手电筒该是今晚守门的奴才置身,怎么会落在地上? 她继续往前走,没个几步灯源照到一只脚,往前看去,地上倒了一个人! 霍婵连忙跑去,扶起他,虽然他面朝地,可从衣着上来看,肯定是看门奴才。 「欸,怎么啦你──啊!」霍婵使力扶起他,当他被她翻过身后,霍婵吓得惊叫。 看门奴才脸色发黑,口吐白沫。 死了? 是不是死了? 伴随她来的两只狗猛然朝宅院里奔去,霍婵出声想叫住牠们,正要喊时,牠们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霍婵紧张地转头,怯怯地探手摇晃着他。 「欸……h才,h才……醒醒。」她沙哑地试着喊他的名。 「h才……」叫不醒。 没鼻息。 没脉搏。 h才,死了。 霍婵浑身发寒,第一次面对死人,却怎么也不是吓得大哭,因为她从h才的死,蓦然冷静摸清现在霍家发生的事。 未遭破坏的后门、看门奴才惨遭毒死,霍家来了不速之客,令人害怕的是对方可能还潜藏在宅里!窥视的是钱财吗?还是另有目的?居然连人都敢杀! 有多少人?爸妈知道吗?姊姊安全吗? 她越想,紧握拳的指甲陷入肉里越深,霍婵站起身,咬紧牙往宅院内走去。 霍婵不知道自己的步伐是快是慢,她晓得自己举步很轻,但怎么每踏下时,都如绑了铅块般那样沉重。 她走在从小到大熟悉的院内,小时候她爱玩捉迷藏,爬高爬低,柱子的颜色,是红是绿她清楚,那些缺角怎么来,她也知道,就是自己爱玩给弄坏的。 可,现在,满地的鲜血,廊上、栏边的尸体,不是脸发青黑,就是x腹见血,这些人对她来说是如此地陌生,又如此地熟悉。 百合姐、姚婶、平安、小盛、田伯伯…… 霍婵苍白的脸,微微开口,发不出声,嗓子干得像被灌了沙。 这……这是她家吗?是霍家吗…… 她没知觉地往前迈步,路过那些她爱的,爱她的人们,早上还扬着笑容叫着她小小姐,现在一个个大胆了,没一个起身喊她。 她冷冷瞥眼主阁,一楼的门也是敞开的,门扇上是否沾染了什么,她不敢看。 霍婵走入房,房内杂乱,看得出经过激烈的争执,倒下的圆桌,洒地的桔梗花和水,另外迎接她的是肚上满是血的爸爸,连额上也被撞出血。 「爸……妈……」她低声喊。 珠帘下倒着一名妇人,霍夫人,左腹开了口子,血染红绣满花的地毯,原来的颜色早已不见踪迹。 「你们醒醒啊……我回家了,你、你们好笨啊……连我偷偷没回家……也不知道……醒来啊,妈……爸──」霍婵一下摇着霍夫人,一下摇着霍老爷。 她的摇晃很轻,那无力感推不动沉重的尸体。 垮了。 霍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出主阁。 西边隐约传来噪音,彷佛有什么东西丢下,突然劈哩哩燃烧起来,迅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似在撤退,霍婵没往噪音的方向走去,只依循着意识往前走,她正在往哪,她不知道,只记得方才视线中有谭氏夫妇尸体的模样。 死了,都死了…… 她踏上一个阶,抬眼一看门额上刻的字,望月阁。 这座阁是她年满十岁时,父母亲让她搬进来的,离姊姊所住的千荷阁很近,在里头有许多人送她的新奇玩物,还记得她上次的生辰大礼是支怀表,金色的外盖上雕着花,掀开来里头还刻着她的名字,霍婵。 她举步跨进阁内,冷冷环顾她的住所。 每个柜子抽屉,全被翻开,上锁的柜被人粗暴的撬坏,夺出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 霍婵走到床前,一名女子脸上瘀青,衣服的穴口位置晕染着大片血迹,头发乱糟糟的,霍婵她忍不住帮她梳好。 「小倩。」 小倩苍白的脸,眼皮阖着,没一丝气息。 「小倩……我担心你笨,所以提早回来了……」霍婵抚摸她的脸,哽咽说着。 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洋娃娃。 「你看这个,很漂亮对不对?这是我拿回来送你的,你呀……一直想要个娃娃,所以送给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吗……」霍婵边说着,边把洋娃娃放在小倩身边,抓起她的手,让她把娃娃抱牢,可是她试了好多次,小倩的手一直往下垂,只好把洋娃娃放在她腿上,让小倩的小手按在上头。 「小倩……你等等我……我再去找人来,别怕,你最崇拜的小小姐会救你的。」 当她跨出门坎,寂黑的夜空被渲染成红。 霍家的外围,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火如恶魔的爪从西边袭来,高大的树、花丛、精美的雕刻门柱皆无可幸免被吞噬,这份惊扰已让附近的邻居从夜半暖床中醒来,乱了方寸,杂了脚步,各个指着霍家呐喊,那曾雄伟壮丽的霍家宅邸。 霍婵的世界冰冷孤寂,周遭的吵闹声响,恶火扑袭,也打不入她的世界。 她照着过去,走习惯的路径,她步伐小且慢,走路时后脚跟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行走痕迹。 她来到千荷阁,压着许久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流出,她寒毛竖起,双手正颤抖着。 「谭……大哥……」 谭清旭僵硬的身形成跪姿,无灵气的死眸半开着充斥着愤怒,他身挨多刀,不同于其他人性腹遭砍,他连手脚还有背部,处处都是刀伤,每次穿着干净利落的他,现在挂在他身上的是充满浓浓血腥味的外衣。 霍婵跪在他身前。 「你在保护姊姊……对不对?」她轻触他的手,敛下眼,直看外翻的指甲,手原来像紧抓着什么,最后却形成不符的诡异形状。 「谭大哥……」她唤。 谭大哥…… 她一声声的低唤,得不到一丝丝的响应。 那清雅俊俏的脸,永远保持斯文的气质,教外人看得不生好感都难,浅浅弯弧的嘴角,再见到姊姊时更是加深,她在旁看得心跳加快,才知道那好像是喜欢。 「等我,我去找姊姊,别睡了好吗……」 谭清旭的尸体硬挺不垂,在他生前是多么多么努力在保护霍娴,临死前也褪不去最后的愤恨和杀意。 在她要进入阁内时,她听见两只原来随行她的狗在吠着,吠得让她心慌,她几乎感应出牠们传递的讯息,立即奔出去,循声而去。 她来到千荷阁后,两只狗围在倒在地上的纤细女人身旁。 「姊姊!」霍婵跑了过去,急躁害她摔了一跤,膝盖磨破皮,伤口渗出血。 她跌跌撞撞,又跑又爬地过去,模样狼狈。 周遭火势渐渐强大,一半的霍家宅邸几乎吞没在火海中,不少阁院已成火楼,远边的火缓缓扑来,那速度不快,却紧迫着每条神经,霍婵无心看往身旁是否危险,直顾抱起衣衫不整的霍娴,两只狗恐惧地远望又死忠地伴在霍家姊妹身旁。 「姊姊……」霍婵瘫坐在地,眼儿不停滚动的泪水终于留下。 怀里的霍娴,双颊带伤,凌乱的衣服坦荡荡地露出贞洁白肌,肌肤上有明显的红肿伤痕,下体流出的血g凅在地。 她不敢想象霍娴遭受到什么残忍的w辱!她是霍家的大小姐,温柔善良的霍家大小姐!哪个畜生居然敢这般伤害她! 心传来剧痛,骤然想起谭清旭直到死都还要保护霍娴的模样。 「小……小婵吗?」 干涩低哑的音从她怀中传来,她紧张一看,霍娴颤抖着无血色的唇瓣,半开着眸。 「姊姊!」 她还活着!姊姊还活着! 「小婵……有坏人,你快逃……」 「……快逃。」霍娴无力地说。 「等等,我背你!我们一起走!」说着她就要转背弯身,扶霍娴上背。 「没用的……你走……,我现在已经看不清了,你的脸好模糊,很快……我也要死了……」霍娴的眼朦胧,看出去的景象是模糊不清,所有伤口的痛楚都麻痹。 「胡说!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霍婵痛喊,拒绝她所有话。 她其实来时已经看到霍娴的腹上有大片血迹,在知道她还活着时,她努力地不去直视那伤口。 霍家的每一个人都死了,姊姊是唯一活着的人,她一定要救出她。 「乖,小婵……听姊姊的,快走……」 「我说了一起走!」 抱着霍娴的双手不停颤抖,恐惧与愤怒在她体内交错,她害怕的不是现在的情景,是霍娴能不能活下。 「谭大哥……谭大哥还在等你,我们都一起走……」 霍娴苍白的脸露出浅浅弧度。 「说谎……」 霍婵怔怔地盯着她。 「我知道,所有人都死了。」 霍婵紧咬着唇,不敢松口,她怕自己大哭,怕所有的懦弱、恐惧奔腾出来,害她无力背着姊姊逃出这场灾难。 她一路走来,不敢回想刚才走过的情景、每个人的死相,只要触碰到一小角,她随时都会崩溃,现在的她要坚强,要救出姊姊。 那些夺眶而出的眼泪,数数滴落在霍娴的脸上。 「霍家剩你了,小婵,好好活着……小婵,乖,要好好的……」霍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她不再出声。 「姊……」霍婵瞠大眼,直直地盯着霍娴无生息的脸。 「姊姊!醒醒!我们要一起走啊……不要忘了,不要丢下我!姊──」霍婵不断对着怀里的人哭喊。 压制已久的恐惧、绝望、害怕在这时爆发出来,所有情绪如泄洪般停不住,她失控地哭喊。 她的霍家,她从小到大待的霍家为什么变这样!?他们不与人交恶,善待所有穷困之人,为何现在会如此? 这里是他们家一代代累积起的财富,更是未来会延续幸福的地方,爸妈常叮咛着要如何帮助人,为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好事,现在却惨死在别人刀下!而……她的姊姊,下个月就要跟谭大哥结婚的……她是最美的新娘啊!本该欢乐期待地看她成为谭大哥的妻子,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所有,一夕之间全毁了,没有家……爸妈、小倩、谭大哥、姊姊……她什么都不剩。 噬血焰红的天空垄罩整个霍家,燃烧的高温b退附近生物,墙外多少人在泼水凄喊,几个壮汉稍稍灭了门边的火就要踹门营救,人们还不敢置信,这曾经教人称羡崇拜的霍家,竟变成火爪下的猎物,望眼看去哪里有完好之处,火焰仍无情地啃蚀着,再多哭求也阻止不了它的吞食。 火顺势燃烧围绕在望月阁和千荷阁的山茶花圃,染上鲜血的白山茶花,很快在火焰中卷曲成灰。 「姊──」霍婵沙哑地大声哭喊,她的每一字被火海的燃声吞没。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我会弄死你 公元二○一四年 台湾 浪漫清脆的琴声柔软地缭绕在法式餐厅,透亮的欧洲进口水晶吊灯,每桌客人举止优雅,细声谈话,偶尔传来愉悦的笑声,以不打扰其他客人的音量。 一颗晶莹泪珠滑落,白盘上用巧克力勾勒的草写英文字,被泪融了一角。 座位上的简良挑起一边的眉,桃花凤眼莫名讶异地看着眼前服务生送上的惊──喜、喜喜……惊悚! 简良倒抽一口气,两根手指拉拉领口,深深呼气。 「难怪……我就想说怎么只有我们两人吃饭。」简良说话带点卷舌,有着北京腔调。 果然,他这张脸引人犯罪,可是也没想到可以跨x别!? 对座男人脸色一沉,深邃黑眸盯着简良桌面上的甜点。 甜点盘上摆放着浓郁精巧的巧克力蛋糕,马卡龙及草莓缀在蛋糕上头,甜点师傅撒上可口糖霜,以及惊喜动人使用巧可力酱完美利落勾勒的──marryme,n油上立着闪亮的钻戒。 「我说过了,关月是临时有事不能来。」霍陈玖深邃立体的俊庞,剑眉微蹙。 简良瞥眼霍陈玖锐利的眸子,再低眼看那惊悚的告白。 霍陈玖这个人说到底,家世财势足以让女人心甘情愿臣服外,还拥有张犯规到不晓得跟上帝贿赂多少才能拥有的帅脸,他即使没家世没能力,也能靠脸吃饭,但他偏偏就是讨人厌的家伙,因为他偏偏就是有家世有能力,再偏偏的附加那张帅到破破破表的脸,这不是贿赂上帝,就是上帝偏心! 那张帅脸,他无所谓,但那家世── 简良吐口气,身子倾靠向桌,眼眸犀利盯着霍陈玖。 「我们先从牵手做起,但你家规严谨,我们走地下的吧……包养我的费用每个月五十万起。」简良手b着五。 霍陈玖睨向他。 还敢跟他谈包养价? 「这不是我准备的。」霍陈玖冷面回应。 在两人周旋在那求婚甜点上时,冷不防一颗泪珠连串落在白盘上。 简良仰头,对上端来求婚甜点的女服务生。 「你看,这世界上一次死会两个帅哥,多教人哭泣。」简良啧声摇头。 他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霍陈玖忍着不拿餐刀往对面男人的颈划去。 霍陈玖黑眸缓缓游移到泪珠的主人上,清秀白净的脸上印着浅浅的泪痕。 安允诗手还捏在白盘上,她不敢妄动,一步也不想,她内心正痛到颤抖。 一名有些丰腴的中年男子在餐厅巡视,他穿着不同于服务生的制服,黑色背心上别着名牌,是这间餐厅的经理。 经理仔细观察餐厅服务状况,检视有无哪桌客人需要加点或其他服务,扫视的眼突地停住,安允诗怎么停在那一桌不动?他疑惑凝视。 安允诗做事反应快,聪明机敏,能有什么事把她困在那? 经理不安的往安允诗的方向走去,怕是哪位大人物逼她不好处事,待他走近,看出那桌的客人是何许人后,差点拐到脚,但在他不小心瞥眼到桌上那份求婚甜点后,他已经想直接跪下了。 「安,这是后面m桌客人求婚要用的,你拿来这干嘛?」经理低声斥。 他天上的老妈呀……这桌可是两位男人啊!这求婚甜点会带来多少误会,他已经不敢多想,甚至不敢看两位客人的脸。 经理见白盘上的求婚字样变形后,皱眉吩咐:「你拿进厨房,换一盘──」 「不好意思,经理,可不可以叫别人来做这件事?」安允诗紧抿下唇,压着音问。 「你是怎么──」 「那桌……,m桌那位是我前男友。」刚分手三天的,前男友。 安允诗心里冷笑,这是什么鬼扯巧合? 今天不过是回学生时期打工的餐厅协助,做做临时工,居然可以碰到她才分手三天的男友跟别人求婚!?可笑的是,她居然是负责给惊喜的那名服务生,在厨房看到这浪漫甜蜜的秘密惊喜,她还羡慕着这位女客人的幸福。 经理此时抬头,才惊见她脸上的泪痕,允诗跟他好歹也是旧识,目前暂且忍着心疼这女孩,以工作为重,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你先到厨房请别人处理。」 安允诗拿起餐盘,挺着背往厨房走去,甜点跟其他道餐点比起来重量轻许多,此刻,她却觉得沉重无比。 经理欠身与眼前贵客赔不是,他知晓眼前两位是连老板也得罪不起。 「霍陈先生、简先生,不好意思,员工办事不力,打扰了,待会儿送上红酒给二位做补偿。」 霍陈玖点头示意。 「不要紧,感情嘛,都是失控的,这点事我们不放在心上,经理你回去后也别责怪她。」简良浅笑。 简良过去的经历,让他对服务业的小过错向来很包容,再说亲手送上前情人的求婚惊喜,论任何人都办不到,要嘛难过得当场大哭,要嘛砸到他脸上,但她忍下了。 经理再次鞠躬道歉,果真没多久后,服务生送上一瓶红酒。 简良轻晃酒杯,顿时无法像过去一样,欣赏红酒的光泽和味道,这瓶酒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失恋而获得的。 他身后的某餐桌附近传来惊呼,周遭的客人鼓掌为他们祝福,求婚成功的男人拥住他的未婚妻。 霍陈玖眼角余光收入那桌散发幸福浪漫的氛围,心里暗暗叹息,在有人为幸福感动时,正有人为这场幸福感伤。 「霍陈玖,如果你哪天想出资包养我的话,我想我──」 「我会弄死你。」霍陈玖轻轻邪笑。 / 寂静夜色中,少许的星缀在上空,今夜的月朦胧,月晕糊糊。 白色小桌上摆放许多啤酒罐,裸米色的两人座小沙发上卷缩着一个小女人,纤纤长睫下的泪痕明显依旧。 安允诗麻痹无力的放软身子,白净的脸蛋毫无生气,脑海里早已模糊的情事,在分手后却清晰的残忍。 薛仲临……这可恶的家伙,明明才跟她分手三天,才三天!就跟其他女人求婚,他是劈腿了多久?两人在一起了三年,她很确定交往前他单身,追她时可卯足一生勤,在一起时的体贴呵护,也不教她失望,到底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她蓦然紧握拳。 安允诗,别再这么没用回想过去了!错的是那男人,你哭什么!是他欺骗了你! 她伸手用力挥去最后一滴泪。 痛苦了两天,把所有难过b出来,就今天!之后别再想他了。 她不想去问他劈腿始末,毕竟婚都求了,再询问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在这场爱情里更加可悲,已经确定的结局,无须再想。 手机讯息又再度响起,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小窗口。 范:你现在一定又逞强一个人难过。喝酒就要配小菜~买了小卷放在你门口,别太爱我啊。 看完范传来的讯息,她走到门口,一开门果然见到门把上挂着红白塑料袋。 她打开装着小卷的透明塑料盒,倒好芥末跟酱油,豪迈得大口喝啤酒,吃下范送来的爱心小卷。 安允诗咀嚼着,这小卷很新鲜,好吃归好吃,但心情的关系,平常最爱的海鲜小卷跟啤酒的美味搭配,突然没以前爽快了。 她回传讯息谢谢范的关心。 安:谢谢你,都想亲你一千次了。 范:恶心,哥不是你说想亲就亲的,装根老二再来勾引我吧! 「咳咳咳──」安允诗看到范回传的下流讯息差点被酒噎死。 范这家伙连她失恋也不收收自己下流嘴贱的个性,装什么老二啊…… 范是她未来新工作的合作伙伴,两人以前一起在法式餐厅打工,那时候他斯文俊俏,藏星的眼眸吸引不少想前来打工的女学生,最后却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打退堂鼓,迫使她们离开的不是他的毒舌贱嘴,而是他不爱女人,只爱老二──呃……抱歉,是只爱男人! 范:打理好心情后,快点回复那个卒仔雁珊,她很担心你。 安允诗收起手机,不再回复讯息。 范跟雁珊两个她最好的朋友,是唯一知道薛仲临背叛她这件事的人,从她传讯息告知他们这件可笑的悲剧后,她再也没有看手机讯息,不过也不忘让手机维持电力,继续充电,对这莫名的行为,她停顿过,没想到再怎么固执逞强的自己,居然偷偷期待着薛仲临拨电话给她。 雁珊昨天传来好几封讯息,但她没点开,现在的她不想面对任何人,要不是范拿消夜来慰问,礼貌上需要道谢的话,不然连范也无法这么快与她联系上。 范和雁珊连续好几封讯息得不到响应后,也不继续狂找她,他们知晓安允诗就是这样,对待好朋友她一刻都少不了关心,可自己的情绪却锁起来,心情坏了,她就化身成闷烧锅一样,自己调适解决,无法好好处理时,薛仲临便是她最好的避所。 但,现在让她伤心的正是她唯一的避所,她无处可去,她能怎么办……他们想关心,却也被她逞强的性格挡在门外,那些负面情绪她一人承受,所有痛,她一人面对,若是外人接近了,那些痛反而释放不出来。 安允诗把手机放在蓝芽音响上,拨着一首首揭开她伤痛的情歌。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发泄伤痛。 歌曲里失恋的词句、甜美的用词在她脑海一字字像字幕般清晰在脑海,平常怎么也唱不出的那段歌词,现在她听懂了。 薛仲临喜欢的歌,符合她心痛的曲,就这样吧,要痛就一次痛完。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2】袭击 晚上十一点。 酒罐在两小时内,又增加了五罐。 安允诗伸手拿掉在地板的卫生纸,惨的是那包卫生纸身轻如燕,被她用完了。 她拿起卫生纸袋,不甘心的挥一挥,空空如也。 安允诗乱着发无奈起身,整个精神已经进入睡眠状态,连站起来都摇摇晃晃,她乱步去柜子里找卫生纸存货,结果存货也没了,现在她家没卫生纸,她没得用……安允诗靠在冰凉的墙柱边哀怨。 没了…… 薛仲临没了…… 现在连五月花也抛下她!在她被男友背叛后,五月花居然也紧接着背叛她! 「吼唷……」安允诗软软的抱怨哀声,抓起外套和柜子上的几个铜板往门口走去。 五月花、五月花,竟敢在她孤军后背弃,这卫生纸叛徒,那老娘就偏买舒洁,换掉你! / 穿着黑色西装的霍陈玖,挺拔魁梧的身影映在夜街上,他的存在使街道更为迷人。 他的保镳站在车头前,带着雷朋墨镜的秦邵模样看来从容,但黑色镜片后的他,锐利的眸子、敏锐的耳观察周遭,西边二十尺的流浪汉,东边前来时速七十的夜间外送小弟,南边正在停驶的客车,每个极细微的小状况绝不放过。 霍陈玖疲惫的仰头吐口气,似乎这动作能减轻他心中的烦闷。 从便利商店出来的杨平辛买瓶冰水出来给他家少爷,他迅速扭开瓶盖将水给霍陈玖。 霍陈玖背倚在黑奔驰轿车的后座车门上,伸手拿来杨平辛递来的水,大口饮下,喉结随着吞水的动作在颈上移动。 「杨平辛,你看小程怎么样?」霍陈玖问。 小程是霍陈家大孙女霍陈静的孩子。今晚少爷与其他同辈的少爷小姐们聚餐,霍陈静是他们之中第一位结婚的,小程虽是外孙,可贵为霍陈第三代的第一人,他在霍陈家的长辈们眼里受到极大重视,长辈们没因老旧观念对内外孙有所差别。 对他们来说,只要与霍陈有关,地位都是崇高的。 「小程少爷神韵很像大小姐,大小姐性子文静,在大小姐的教导下,小少爷未来必定也斯文有礼。」 霍陈玖冷笑。 「天真、单纯、干净。他现在才两岁半,所有看的、懂的还很干净。」再半年,他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杨平辛微微低头,突然了解了少爷冷笑里暗藏的忧愁。 霍陈玖静下心几分钟后,指示杨平辛和秦邵准备返家。 杨平辛伸手替霍陈玖开车门,待他入座后,他们两人才回到前座。 秦邵启动轿车,车灯亮起的瞬间,一声巨响从他们引擎盖上传来。 前座的秦邵跟杨平辛迅速抬头,杨平辛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缩肩,经验丰富的秦邵则无表情睨向前方。 一名女子卧倒在他们的引擎盖上 「跳楼?」杨平辛沙哑的说。 「不对,没爆血,不是跳楼。」秦邵冷道。 既然不是跳楼,那、那就是── 「什么事?」后座的霍陈玖蹙眉问。 「少爷,我们被袭击了!」杨平辛瞪大眼盯着前方。 「对方趴卧在引擎盖上,是名女人,身材纤细,武器:舒洁卫生纸,一百一十抽。」身为保镳的秦邵观察迅速,语调平稳的报告眼前状况。 霍陈玖俊脸僵硬。 他是知道秦邵做事果断沉稳没错,却也没想到他可以将卫生纸一百一十抽,说得像在报告左轮手枪,十二弹仓一样!卫生纸一百一十抽什么鬼,来认真的吗? 「杨平辛,下去看状况。」霍陈玖命令。 「可是少爷……」通常关于护卫动作都是秦邵来才对,怎么换他了? 「那只是卫生纸。」霍陈玖头也不抬的冷回。 「是……」杨平辛缩着脖子下车。 引擎盖上的女子,面部朝下,穿着粉色的休闲长裤,白色大t恤,灰外套,柔黑的长发凌乱如江水顺在车上,杨平辛皱皱眉,伸手摇晃她的手臂。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他叫唤着。 对方躺得安然,无任何反应。 「小姐,请你躺别的车去,我们有事要开车了。」杨平辛继续摇着她,力道b方才大些,希望她能赶紧醒人,换台车继续她的死人游戏。 好不容易那位死人游戏小姐总算有些动静。 「小姐。」杨平辛点点她的手臂。 「唔……走开,我要睡……」她嫌烦的摆摆手。 杨平辛靠近她时闻到淡淡酒味,不禁猜她是醉倒,对于这样的女性,他觉得很糟糕,怎么自己喝到睡在外头,就不怕被人抓去宾馆? 他摇摇头将她扶起,安允诗深入睡眠状态,精神恍惚,但即便恍惚,她仍不忘抓着她的武器,舒洁一百一十抽。 被强行捉起的她,身子无力失衡,猛然手一甩,武器正中目标。 「噢!」他惨叫。 后座传来开门声。 「高什么,一个女人要处理多久?」霍陈玖不悦道。 「少爷,我被醉女攻击头部──」杨平辛按着痛处。 霍陈玖瞪他。 攻击头部这词他也说的出来!难道会被卫生纸打到脑出血不成? 霍陈玖单手要将她拉起,杨平辛见到他要出手就要喊声阻止。 「少爷,你别──」 霍陈玖轻叹:「这里不是宅邸。」他的话像句提醒。 杨平辛缩回阻止的动作。 心里也责怪自己方才没赶紧把这女人处理开,以少爷高贵的身份,他该要替他处理有碍于身份的杂物才是,现在却让少爷亲自碰了这来路不明的女人。 倘若现在在宅邸,他没尽职一事被发现肯定受罚。 霍陈玖扶起倒回引擎盖上的安允诗,些许的发丝黏在白净的粉脸,脸上未沾妆粉,一身休闲居家的模样,猜测是附近的住户。 「小姐,醒来。」霍陈玖低沉命令。 几次的叫唤和轻拍都没反应,再加上霍陈玖似乎不太知晓什么是「叫醒」,他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但现在人都睡沉了,谁听得进命令? 「少爷,不如我把她抱到别台车的引擎盖上吧。」说完,杨平辛环顾四周,替她勘查不错的车。 啊!对面那辆酒红色的,感觉不错! 「送她上车。」霍陈玖将她推到杨平辛身上,杨平辛小心的扶住她。 送上车? 「少爷,这样好吗?」 看她的穿着是放不了钱包和手机,要知道她身份是不可能了。 「一个女人丢在这里很危险,不管她是故意还是什么的,先把她丢到饭店省麻烦。」霍陈玖径自走回,关上后座车门。 杨平辛扶着安允诗到后座空位,秦邵从后照镜瞧她的面容、脸上的特色等,他这似不经意看过去,又近观察的看过,是为了记下靠近霍陈玖的所有人,他的工作是保护老板,即使是来送货的专员,再大众的脸,也不会逃过记性极好的他。 秦邵听霍陈玖的吩咐,往饭店前进。 车平稳的震动,让安允诗睡得安稳,直到某个转弯把她晃醒,她才浅浅地睁开眼。 视力还没恢复,看过去还是一片朦胧。 这是哪? 她在作梦? 怎么会忽然坐在车上?她转过头,座位另一边坐着一个男人,是薛仲临──不对,不是他,他是谁? 每当她深入睡眠时,很难被叫醒,甚至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意识不清,不晓得现在眼前的一切是现实还是梦? 这男人生得真好看,耳朵到脸角的弧度让人想伸手去勾勒。 安允诗静静地望着,像在看件艺术品。 霍陈玖感觉有道视线深深黏在他身上,直到现在他才转头瞧她,从她上车以来,他没正眼看她,对他来说她不过是路人,只是顺手帮她罢了。 这女人有张清秀的瓜子脸,方才在路上她的脸被发给遮了一半,他没看清楚,现在总算看清她的模样。 她不到绝色,却清秀得漂亮,气息纯净透明,很让人喜欢。 她毫不客气地盯着他瞧,他也不回避的锐利凝视,对眼上去,发现她杏瞳水汪迷蒙得让人喜欢,毫无防备,彷佛能轻易吞噬。 他难以被女人吸引,无论对方外貌多倾国倾城,只要他不想,再怎么勾引皆是浪费时间。 好了,赶客时间到。 「小姐,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霍陈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正常人醒来看到陌生地方总会惊慌失措,何况她现在可是在车里,车里又有三名素未谋面的男子,她居然不感到害怕,还有心情欣赏他? 这让霍陈玖及杨平辛他们心里打定她是看准车款在找男人的女人。 霍陈玖活到三十岁这年头,有多少女人刻意接近他?不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便是他浩荡的家世,不过,与生俱来的诱人魅力才是女人真正接近他的原因,成不了他的女人,一夜情也愿。 可惜,他的高贵,没人能轻易攀上。 霍陈玖见她没反应,正要再开口时,她已慵懒模糊得开口问话。 「你知道吗?薛仲临他跟别人求婚了。」 霍陈玖凝眉。 「很多事被包装得很完美,但等你发现一个缺角后,再去拆它已经来不及了。拆开的过程很痛……却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好奇,觉得里面有个误会要让自己去帮助它复原,可是,复原不了了,它原来就很丑陋,所以才包装得漂亮。」安允诗望着出现在她梦里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是谁,或许茫茫人海中见过,才成为她人生的潜意识人物,能出现在她梦里,也是一种缘分吧。 他聆听她的话,虽然莫名却很有意思。 有些事实确实丑陋也很残忍。 霍陈玖阖眼,那痀偻独傲的身影浮现在脑海,永远坚强竖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气场没散去过一毫一丝。 一道撕裂声迫使他睁开眼,痀偻独傲的身影淡去。 安允诗扯开手中的卫生纸包装,她拿卫生纸到他面前,b他看清楚。 「上面写一百抽,然后……送十抽,你觉得是真的吗?」她问。 她在干嘛? 前座的秦邵和杨平辛挑眉,这是搭讪少爷的招数还是某种性爱上的暗语? 霍陈玖沉默,不回应。 「或许它也是伪装的。」她看着卫生纸念。 霍陈玖打算看窗外,不理这精神失常的女人时,她又蓦然滴咕。 「来做个实验吧──」猛然,她开始狂抽卫生纸,嘴配合的快速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车内飘散着满满卫生纸,它们平开四方形的身子在尊爵绅士般的奔驰轿车里飞扬,一张张自由飘逸,二、三十……甚至越来越多的卫生纸飞在车内。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四十一……」 霍陈玖剑眉紧促,瞠然,眼神直直对这女人透露着:疯子! 「她开始袭击了!」杨平辛张圆了嘴。 秦邵不受她影响的继续专心开车,但卫生纸越飞越多,挡住他视线的卫生纸被他一手挥开。 霍陈少爷救到一个女疯子! 在霍陈玖冰冷充斥无奈的视线下,安允诗继续她的实验,她的速度快到他不晓得从哪插手阻止,而念到后来,霍陈玖再酷的性格,也听得差点掉下巴。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八十四、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九──八十八、八十七、八十六、八十五、八十四──」 妈的,怎么变倒数了!? 安允诗未感不对,继续狂抽卫生纸倒数。 平时在淡定的秦邵也难以假正经了,他的薄唇愣开零点五公分,眉头也小小紧蹙了零点二公分,啧啧,看看这安允诗的诡异行经,把死情绪的他都b得正常了。 「她不是醉了,就是疯了。」杨平辛从后照镜注视仍在倒数的安允诗,偏偏他坐在前座,现在真的不好移动去帮少爷处理她啊。 杨平辛被从他鼻头搔过去的卫生纸,痒到打喷嚏。 车内空中飘荡的卫生纸不断,一张张卫生纸从霍陈玖眼前放肆地飞翔,有的还偷袭他的脸。 「你够了。」霍陈玖低哑的音中,不用细听就察觉得出些微怒气。 他现在确定这女人不是为了接近他而上车,纯粹是他的好心接来了一个发酒疯的女疯子! 「七十三、七十二、七十一、七十!」安允诗抽掉最后一张后,高举双手。 她转过头对上霍陈玖的黑眸。 「你看这就是事实,包装上写一百抽送十抽,但我数完却只有七十,事实很丑陋对不对?」安允诗一副看破红尘的轻声开导,这就是事实。 霍陈玖抹把脸,掌掩在眼上。 「把秦邵的领带拆来给我。」低声命令。 他要把这女人的手绑起来!免得她待会儿又在他车上做她的「事实很丑陋」的鬼实验! 空气凉得舒适,纤细的手滑过丝质薄被,美好的触感让床上的人儿沉溺在早晨的睡眠。 房内传来陌生的电话响铃,安允诗的手循着声音接起。 「喂……」 『小姐您好,这里是饭店服务柜台,提醒您再一小时后,十二点就要退房,请问您有要再续住吗?』柜台小姐用温柔专业的口吻提醒。 退房? 什么退房? 听到陌生女子说什么饭店柜台的台词,安允诗的昏睡因子一扫而空,她一手梳起覆盖在额上的长发。 「退房?」她重复一次。 『是的,请问您有需要再续住一晚吗?』 安允诗环顾简雅的房间,白色的床单,方形的抱枕,欧式单人沙发,陌生的家具让她皱眉,她不是在家吗?怎么到饭店来了,难不成自己会梦游? 她猛地心脏顿一下。 「请问我这间房的入住人数是?」安允诗小心低声询问,她看眼自己的衣物还贴服于身,没少任何一件,视线紧盯着浴室门口,深怕等等出现一名陌生人。 『入住人数一人。』 一人?所以这房间只有她? 柜台小姐虽然跟她确认过,但她还是不发出任何噪音,细听房内有无其他声响。 数秒过去后,她确定房间只有她一人,连她旁边的另一个枕头也没人躺压过的皱褶。 难道她真的梦游来的?她居然会梦游……老天,是被薛仲临b到发疯了吗? 『小姐,请问您需要再续住吗?』柜台小姐柔和的耐心再问。 安允诗收回思绪,要拒绝续住时,冷不防瞅见电话旁的便条纸,上头印着饭店大名,那名字逼迫她眼儿瞪到不能再大──千荷饭店。 妈呀──她梦游归梦游,怎么会跑到这么贵的饭店?这、这这、这这这这里很贵呀!在大台北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气饭店,梦游的她品味也太好太贪了! 安允诗手撑着额,心已怠,失魂地盯着印有千荷饭店字样的便条纸。 「我不续住,谢谢。不好意思,请问我住这间房的房价是多少?」 她看自己身上没带手机没带钱包的,这饭店钱看来要先请范先帮忙了。 『标准房的房价是八千元,昨晚已付清。』 「付清了?」她讶异地坐直身子,那八千元的数字在心里尖叫着。 『是的,昨晚带您来饭店的客人已经为您处理妥当。』 昨天是有人带她来的? 「请问对方有留联络电话或名字吗?」 『不好意思,对方拒绝公开任何信息。』 安允诗跟柜台小姐沟通完后,她疑惑得看看周遭,又翻找桌子和柜上有无对方留的联络线索,好让她跟对方道谢和道歉,加上她现在欠陌生人八千元,这让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她,欠下一笔羞耻又丢脸的帐。 对方真的拒绝公开任何信息,翻遍整间房没一丝线索。 安允诗躺在床上翻过身,动作间被薄被下的杂音吸引,她拿出薄被下的异物。 青绿与白的舒洁卫生纸包装袋,皱巴巴的。 安允诗抿平嘴,晃着空空无重量的包装纸袋。 怎么会有这东西呢?还放在她的床旁。 浅淡透明的片段记忆,慢慢浮现在她脑海,那些关于昨天的记忆陌生又亲近。 糟糕,什么也想不起来。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霍奥集团 黑色指针优雅地走在白墙上,分针过秒一动,停在罗马数字四的位置上。 五十坪的工作室,打造的如欧式咖啡馆一样高雅又慵懒,这样的氛围让员工消除了窒息的工作压力,让他们能自在放松的执行工作。在每个人的桌上几乎都放着各种小物文具,有木条做的小投石机、超人系列公仔、疗愈系的猫摆饰和多肉植物,也有插着竹签和花的精油瓶,由每个人桌上的小东西及摆放方式便能猜测出性格。 安允诗桌上有组洋甘菊精油,她再次确认好等等要带去开会的报告没问题后,才封起牛皮纸袋。 一股绿茶淡香从后飘来,她不用回头就猜得出是谁。 「准备好了吗?」范穿着贴身的深蓝西装从他的办公室走出。 「好了。」安允诗微笑道。 「案子谈成后,美男boss我在带大家去好好吃大餐喝一杯!」 范领口打着意大利名牌领带,他走到雁珊的座位,拿起她的镜子确认跟他命等重的发型有无处于完美状态。 「那喝定了!」雁珊高举双手,她对他们的工作室可是信心十足! 「不过,我们要护好我们的安小姐才行,没有人能这么幸运,睡在外面还完整无缺的被陌生人送到饭店,重点是八千元已付清的房间!」这事已经过三个月了,但每次提到,他还是忍不住疯狂白眼加高音调。 「唉,安你那时太失常了!照理说你每次喝醉就是睡啊,怎么睡到瞬间移动了?」雁珊疑问。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打击太大。」安允诗故意摀住脸,装可怜。 「我告诉你,你最好赶快写信感谢证严法师!你那天绝对是证严法师扶你去饭店,然后以八千元的房间价码替千荷饭店念经保平安。」范念完他的判断,又转回去照镜子。 雁珊一把抢下镜子,放回原处。 「帅帅帅,今天超帅的,别照了。」 范骚包地眨眼。 自恋x的眨眼一来,工作室的一名大学工读生,小宛脸红又含泪,范哥的长相完全韩系美男,怎么偏偏不爱女人呢?这让她不知该笑还哭,笑是笑没女人能抢走他,哭是哭自己也不能得到他!小宛泪奔的跑过长廊到咖啡机那打算来杯只有成熟人才懂得黑咖啡,喝完后就让自己狂看bl,成为正式腐女!一定要让自己理解男男恋的美才行。 安允诗看工读生泪奔而去的长廊,不禁莞尔。 他们的设计工作室名为fan.,顾名思义总监大人是他们的范大爷。 范从高中踏入美术,大学读设计后开始他的爆肝接案人生,他的想法与才华在校及设计新人里绝对一等一的,接案后便开始建立他的客户及人脉,虽然他一向很跩,但他知道到大公司吸收学习社会经验是应该的,他连换过三间公司,看尽对方优缺,直到五个月前才正式成立他的个人工作室。 加入fan.是过去她跟范的约定。 当时他说着未来成立工作室时,她跟雁珊一定要加入,她协助范设计,雁珊这个学商的半设计人,可以当工作室的财务部长,毕竟那些管钱的数字概念,他实在不想多看半眼。 五个月前,范正式成立工作室,雁珊随即加入fan.,安允诗则是在脱离前公司后的第二个月加入,工作室成员是他们三个人加两名设计系工读生。 刚起步关系,人很少,却很美好,梦想成真的第一步,人数的多寡谁在乎?设计真正要b的是能力,你人再多,没一个高手站台能嚣张到何时? 而他范大爷,就是那位站在地下室也可以嚣张乱叫到顶楼都听的到他鬼吼的高手。 霍奥集团 范在驾驶座上,倒车进停车格,下车前他又打理一下自己。 今天他们迎接的是「本实生活」文创进驻,对各设计公司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大案,从一个月前的入选,到最后的成品都花了他们不少时间和心血。 也多亏工作关系,她进工作室到现在的这三个月时间里,忙得没时间想薛仲临欺骗她的事,等她回想起来,那些感觉仅是过去某件痛苦的回忆,只要别刻意去翻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如此说来,她的复原状况b自己所以为的还快,也许是因为看清,所以她不愿再为他难过。 「今天是提报又不是约会,干嘛照那么多次镜子?」坐在副驾驶座的安允诗失笑。 「我怕霍奥的人压力太大,要给他们看看美脸才能纾压啊!再说今天是最后决策,大咖一定会来。」 「负责人吗?」 「对!本实生活的新负责人,霍陈玖──男神。」 「男神?」 「对,他可是霍陈家第二代的长孙,地位崇高外,那张脸──那张脸bck男模还让人疯狂,你也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他帅到孔子也会情不自禁尖叫说好帅,我曾远远看过他一次,入迷到我差点被骑脚踏车的老阿嬷撞飞。」范边说边伸手帮她整理浏海。 「哈哈哈哈哈哈有没有那么夸张,你是中邪吧!」 「等你看到他本人,你就不要给我发春到中邪!」范落下话,开车门下车。 两人搭电梯到十二楼,一出电梯,安允诗便被气派的装潢给怔住,一大片落地窗将台北市收入成一幅无价美画,连员工制服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女的贴身俏丽,男的西装笔挺,胸前口袋处别着一个拇指印大小的金色公司徽章,整身黑色利落的制服,再缀上那颗金徽章,看起来与其他公司的人有所不凡,礼仪又优雅。 排满八部电梯的电梯廊,摆设一座玻璃四面维护的中国古代花瓶,摆设的它,庄严华丽,单看着还以为进了故宫在看古代文物。 安允诗悄悄走近,细看那花瓶。 这么精致美丽的花瓶不晓得是真品还是赝品? 「安,走了。」范帅气的拉紧西装外套。 他的动作让经过的女员工忍不住偷偷瞄几眼,白嫩的肤色将他的唇显得红润,一个男人长相那么秀气,真要命…… 她收回视线,跟上范的脚步,往会议室去准备。 明亮偌大的会议室,地面铺着深蓝黑色g花纹路的地毯,四角各放一盏高角台灯,座位横列十排,第一排的桌面上已备好咖啡,明显着是这场合作的高阶人士专属位。 厂商已在位就绪,第一排的高阶们也都入座,仅差中间两位。 当安允诗黑瞳注视着空位时,大门前蓦地传来几名职员的喊声:「霍陈先生,简先生。」 紧接着,范和其他包括第一排的人士全站起身,对门口九十度鞠躬。 安允诗见状,毫不怠慢学着他们鞠躬。 「霍陈先生。」 这句问声含着众人的尊敬及崇拜。 她对霍奥的了解不深,大略如一般大众所知那样「噢,是间厉害的大集团」这类,不,她还知道一点,前几天范跟她说过的:霍陈家的人,很重视礼仪,别人对他们的礼仪。 她没想到还需要九十度鞠躬,三十还常见,九十在台湾可少见了,在过去她不是没做过弯腰鞠躬,毕竟是在法国餐厅,鞠躬是基本,但在一家大公司,她以为只会为公事道歉时需要,没想到见到主人的影就要开始弯了,还包刮他们这些外来厂商。 他们对众人的鞠躬习以为常,没瞧任何人一眼便直接入坐,待她起身时,能见的只剩背影。 fan.是第八组报告人,安允诗对其他厂商的设计很有兴趣,但另外引起她注意的是,假如上台的厂商有女的,她们的眼神会不经意在第一排的中间多停留一会儿,甚至脸红。 她看着那宽挺的肩膀,记得那个位置是负责人的座位,霍陈玖。 安允诗开始好奇是什么长相让她们直直g瞧着,还害他们的范爷差点出车祸。 「fan.。」绑着直束高马尾,露出宝满额头的女秘书透过麦克风道。 他们站起身,范走到台前,安允诗在台前的桌子摆上他们的样品后,将报告发给第一排的人。 她从余光悄悄观察霍陈玖,顿时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看着他发愣。 那张脸,完美的零死角,深邃得雕塑型五官,彷佛上帝亲手捏造,锐利上斜的眼眉,炯炯有神的黑眸,高挺的鼻,诱人抚摸的薄唇,吸引力从下颚到锁骨还无法停止。 安允诗蓦然被他给吸引,好在她是个遇公事就撇开私人情绪的人,否则她可能会呆呆站在他面前欣赏。 当她把报告摆在他桌面上,要发给下一个人时,忽然传来清脆响声。 霍陈玖桌上的钢笔掉到地上。 安允诗怔住,因为这不是不小心,是他故意把笔拨到地上。 霍陈玖没抬眼,眼睫下的黑眸轻轻瞧着,没请求没命令,就这么看着。 她心里有些小尴尬,今天的自己也没穿太低的领口衬衫,那种弯腰偷看x的色情小招数,应该不会出现,加上他可是霍陈玖耶,她的x……要到他的视线前应该还需要排队吧。 虽然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倘若不捡也失礼貌,安允诗弯下腰拾起钢笔到他桌面上。 过程中,没瞧她一眼,甚至点头那种示意道谢都没,唉……或许大少爷觉得别人给他捡东西很正常。 范的报告让严肃的气氛活跃起来,他反应快,口条清晰,讲述幽默,吸引众人目光是他的强项,连霍陈玖有时也浅浅的勾起嘴角。 安允诗安心得偷偷吐口气,好在霍陈玖有给点反应,不然范可能会从窗户跳下去。 会议结束。 霍陈玖在电梯廊等候电梯,简良跟几名女职员打完招呼才走来。 「十楼以下的员工随便你,十楼以上的不行。」霍陈玖提醒。 「放心吧,她们在九楼工作,财务部和人事部的。」简良笑回。 从本实生活确定推动后,他便常在霍奥出没,一方面是合作关系,一方面是探望老朋友。 「你刚刚有没有认出来,第八组fan.里的那个女的?」简良问。 「怎样?」霍陈玖疑问。 对她,他当然有印象!差点用卫生纸活埋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忘?可这段事,他没跟简良提过,开会时杨平辛因身份关系不能跟,那他对她又是哪里来的印象? 「啧,对女人的事我永远不会忘,你记不记得你跟我求婚的时候?那间法国餐厅。」 叮。 电梯响铃,杨平辛一手挡着电梯门,一手恭敬的示意他们进门。 霍陈玖瞥简良一眼。「你就那么想跟我结婚?」 简良大笑,唉,真可惜、真可惜自己不是女的,要不然他肯定攀墙也要上霍陈玖的床。 「哈哈哈哈哈哈好,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讨。反正,那女的就是在餐厅失恋那位,我记得……那餐厅经理叫她什么去了,薇薇、珍──啊,安!英文名字,安。」简良凝眉回忆,最终灵光一闪,拍掌说出她的名字。 是她? 「确定?」他上次见到她时是素颜又头发凌乱,她来发报告只稍感眼熟,直到捡笔后,他才确定是她。 她化的妆不浓,要认出并不难,在餐厅他没特别去记长相,对他来说不过是服侍他的其中一人,没必要放入记忆中。 「确定,怎么能忘?因为她,我差点跟你结婚,而且她还在我面前上演偶像剧失恋剧情,这么精彩哪忘得了!再来,她长得清秀漂亮,虽然没到关月那种绝世般的美,但放在校园里也是一朵人人想摘的花儿。」 花儿……霍陈玖对她的印象不是方才她简洁静丽穿衬衫的模样,而是她在狂抽卫生纸的蠢样。 「怎么关于女人的事,你都记那么清楚?」霍陈玖薄唇弯起弧度。 「做人难啊,如果不记清楚点,哪天不小心上了道上哪位大哥的女人,怎么办?」简良摇摇头。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霍陈先生找你 提报结果在十天后才会公布。 因为大多时间投入在本实生活关系,这个月的案子仅另外接两个,分别是午茶店的形象跟日本杂志的邀约,能接到日本的案子是靠范过去合作的关系。 「安,我刚刚把menu的原档上传了。」小宛说完,她拿下粗框眼睛,肉肉眼。 「好。对了,这家店的老板说等开幕时再请我们去吃,好像来会再请一些美食部落客来做宣传,还有雁珊喜欢的那位男模噢。」安允诗挑眉玩味的瞧着雁珊。 「真的!?老板人脉那么广!」雁珊摀着嘴瞪大眼。 「那个男模好像是他弟的样子。」 「没错吧!?长得……不像啊……」雁珊眉皱到要交错,她分明记得那老板长得憨厚憨厚的,这基因再怎么突变,也难得到一个男模弟呀…… 「范还猜说,他不是妈妈有再嫁的话,就是每天看看中英日美男模裸体滋y补艳做胎教。」 「所以才能从憨厚型升级成胸肌男吗?」 小宛听得大笑,他们的范哥嘴巴太狠毒了,连滋y补艳做胎教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她真怕他这辈子犯最多错的是造口业。 在他们笑声间,范从办公室走来,双手拍在安允诗办公桌上,垂下头。 「怎么啦?」安允诗不解问。 一走过来就这么没精神垂在她办公桌上,不会是得罪谁了吧? 「安,我问你,你有没有欠霍奥钱?」 「欠钱?怎么可能!霍奥有地下钱庄?」她这生清清白白,别人欠她钱到比较有可能,哪会欠钱去──噢,好吧,她这一生是有欠一个陌生人八千块啦…… 「没有,我乱说的。」 「啊?」她们疑声。 她们范大爷现在又玩什么了? 「那你有得罪霍奥的谁吗?比如说霍陈家的人──」 「没有,怎么会,上一次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姓霍陈的人,再说……这个姓够奇特的。」 范沉沉应声,闭起的眼豁然睁开,双眸异彩的拍拍安允诗的肩。 「好,ok!准备补个妆,喷个香水,十一点半到霍奥,本实生活负责人霍陈先生找你。」 「啊?」现在什么状况? 「如果没带香水的话,来我办公室,我有很多。」 安允诗傻傻怔在椅子上,看着范走远的身影。 现在是她被派去当公司代表吗? 霍奥一楼大厅约有六尺高,黑白密合的绽放型地砖,从远传来清脆悦耳的高跟鞋声。 「您好,我是fan.设计工作室的安允诗,十一点半跟霍陈玖执行长有约。」 总机小姐唇上擦着珊瑚红的颜色,梳着不留半根乱糟发丝的包头,坐在台前的她们跟空姐一样高雅专业,让人有误进机场的错觉。 对所有公司来说,总机虽然是基层,却也是代表一个公司的重要门面,霍奥在这一点上不论是素质外貌,连笑容弧度也训练有佳。 「您好,好的,请稍后,马上为您通报。」总机小姐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几眼,毕竟来人是要见执行长,让人不想留意对方也难。 通报时间很快,不到三十秒便得到响应。 「安小姐,这边请。」总机小姐忽地起身走出柜台,来到电梯前,拿出感应卡感应,再替她按好楼层。 「安小姐,到十楼后会由执行长的秘书凯l带您,谢谢您。」总机小姐退一步,深深鞠躬恭送。 安允诗欠身回敬。 电梯楼层数字,不断往上加,六楼、七楼、八楼…… 她静心思考着,霍陈玖会因为什么事找她? 在来之前,她问过,奇异的是范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接到他秘书电话,指定要她来,所以他当下才觉得不妙,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不然,怎么毫无理由下指定要她过去? 但询问下,安允诗似乎跟霍陈玖没什么过节,那也安心了,离结果公布还有九天,或许是案子上的事想了解,再更好的是提前签约,只不过霍陈玖先生也是个男人,想跟女人讨论似也合乎常情。 安允诗转身照着电梯里的大面镜子,检查妆容有无完整,范说现在她是fan.的代表,fan.的实t女性化,不可有半点差池,w辱他美丽的工作室。 叮,十楼到。 电梯门一开,直见留着俏丽鲜褐短发的女秘书勾着笑容,她耳下肩上的斜削发尾添增她的气势。 「请问是安小姐吗?」她问。 「对。」安允诗微笑点头。 「您好,我是霍陈玖执行长的秘书,凯l。不好意思,由于这部电梯暂时无法抵达高阶楼层,我们须搭另一部。」凯l与她握手后,请她随自己来,更换下一部电梯时,她发现现在搭的这部电梯,仅有地下停车场与几个楼层的按键。 原来霍奥的高层办公室是在十五楼,为了防止闲杂人士误闯,特意分成两种电梯,一种全楼可停,一般职员的卡只能从地下停车场到十楼,高阶主管的可不一样了,一张卡楼楼走遍;另一种电梯仅高阶主管用,从地下停车场跨过中间楼层,只达十三楼到十六楼。 到达十五楼后,凯l带领她走到一扇大门前。 这门后,就是他了,霍陈玖。 来的路上她保持平常心,在不知前来的原因为何前,她应该保持在最佳状态,以应付霍陈玖的问题。 现在知道这门一开启,即能见到的是握有fan.未来的主,她的心脏忽地跳地沉重。 一名男子在她们未进门前,先从房里退出来。 「少爷,那我先离开了。」那名男子拿着一袋东西,鞠躬关上门,经过她们时也礼貌点头示意。 「霍陈先生,安小姐到。」凯l轻敲门,请示。 「进来。」门内传来磁x低嗓的唤声。 凯l开门,请她入办公室后,问她要喝哪种饮品后,微微欠身关上门。 此时,只剩她跟霍陈玖。 霍陈玖的办公室约有三十坪,大空间的装潢展现气派尊贵的身份,她发现霍奥很是喜欢明亮透视空间,这间办公室有三面白墙,进门右侧墙上挂着一幅中国水墨字画,左处是一大片玻璃,透视整座台北景色,左边范围是接待客人的实木桌及沙发,旁边的杂志架上摆着最新期的杂志和今天的报纸。 「你先在旁边坐着。」霍陈玖低头专注在公文上,他抬眸却是往计算机屏幕看。 「好的。」安允诗将发g到耳后,走到长沙发旁坐下。 凯l在她坐下没多久后,立即将咖啡端来,在凯l离开后的十分钟内,霍陈玖没跟她说半句话,甚至连看她都没。 安允诗静静端坐着,这空间里的安静不是静心,是压迫,特别压迫!她不敢拿手机起来跟范讨论现在如时空暂停的状况,也不敢翘腿换姿势,霍陈玖没与她招呼,她也不开口问话。 十二点到,霍陈玖办公桌上的电子摆钟滴滴响起,他收起钢笔,起身慢步到待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 「安小姐。」他唤。 安允诗昂首,对上凝眸的他正直视着自己。 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视,霍陈玖深邃的双眸如同黑宝石般闪耀,却又如豹般既诱人欣赏,却危险迷人,强烈的隔绝感,居然会让人迷幻陶醉于他眸里的黑暗世界。 「是的,霍陈──少爷。」她顿句,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他才对。 霍陈玖失笑,「少爷是奴隶在喊的,你尊称一句先生即可。」他纠正。 安允诗含笑点头,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奴隶吗? 「好的,霍陈先生。」她立即修正。 刚才的话,应该是她听错,以霍陈玖的身份,她不合宜在做多余的疑问,便把那听错的小事从脑里扫空。 「霍陈先生,请问今天──」安允诗使出专业的微笑问,话还没说完,霍陈玖直接出声打断。 「走,吃饭。」 「什么?」 「一起吃午饭。」 / 安允诗嘴角弧度开始僵硬,杏瞳直瞅着菜单。 天刹啊……一顿午饭吃这么贵,随便一个套餐都是千元初,这应该是跟朋友难得聚会时才吃的千金价啊! 霍陈玖菜单看得快,可见来吃过几次,点餐时还是经理亲自来点,明明还有服务生在旁待命,她却主动前来,这不是说明了霍陈玖的身份高贵到众人皆知,不然是女经理藏有私心。 在她为她点餐时,女经理那双眼不是看她,而是黏在霍陈玖身上,她晓得霍陈玖是帅,可也没必要把她当空气啊,这忽略感多w辱人呀。 女经理走后,安允诗望着他,心想她今日是背负着fan.所有员工未来的门面女神,在这个餐会上更是要建立好社交,别尴尬的双方不说话。 「霍陈先生,请问今天您特意指名我来,是关于上次案子出什么问题吗?」 「我吃饭时,不谈公事。」 所以他们要聊昨天的影集内容吗? 安允诗没对他的回绝露出僵硬的面容,反而敞开笑脸。 「嗯,这样也好,我们公司也是禁止吃饭和午茶时间聊公事的。」安允诗对处理人际关系和社交算拿手,只不过现在面对的对象属于魔王等级就是了。 既然他不许谈公事,那她也可以放下紧张,尽量放轻松与他小聊,只要不触及到过于隐私的话题,即能安全过关。 「不错的制度,很为员工着想,我那天看你们老板的年纪很轻,能进到这次的决选,表示你们工作室相当有实力。」 不是说不谈公吗? 他在公事边缘擦一块擦一块的问,根本是踏在自己设立的规矩防线上。 「其实范他──,嗯……范就是我老板,这是我们对他的称呼,霍奥以前有件东西就是由他设计的,那件成品是他从那之后的大招牌。」 安允诗开始跟他介绍她们范小爷曾经为霍奥设计的案子,霍陈玖似乎对那次案子有印象,虽然那时并不是由他接手,可他记得市场反应超出预期的好。 不晓得是不是这家店服务特别优,效率特别高,不到五分钟服务生──不对,女经理又款款走来亲自服务了,她照礼数先将色拉放置霍陈玖的桌面上,再来放置她的,然后呢,她照自己的私心对着霍陈玖轻声细语地介绍餐点。 安允诗眸光藏着微微不悦,柳眉轻蹙。 她到底是在跟霍陈玖介绍色拉,还是自身住家地址学历三围? 而她看霍陈玖也挺习惯女人双眼的世界只有他和只对他专属的服务,ok,霍陈家的大少爷嘛,这种状况肯定是他从仅是胚胎时就开始的「专属」状态。 可其实在女经理为他介绍色拉时,霍陈玖没看女经理一眼一发丝,他的视线只落在两个地方,色拉和她。 女经理终于走了,她把走道当伸展台似的,走姿妖娇挺直。 「安小姐。」霍陈玖唤。 「嗯?」 「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他轻瞟。 安允诗疑惑皱眉。 「霍陈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人了,今天是第二次。」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可是现在就错了…… 安允诗虚伪的默默点头,懒得更正他,也没胆更正。 「所以,我很会记仇。」霍陈玖轻冷低道。 仇?她今早才跟范确认过她自己一生清白,光明磊落,不欺暗室,哪来仇了?更何况对方是霍陈玖。 安允诗蓦地对上霍陈玖发出一丝狠劲的厉眸,随即低下头。 好吧,她可能是大众脸,被他找错仇家了。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Oцщéииρ.мⓔ 【5】圣旨到 连续三天,霍陈玖的秘书凯l以一种皇上圣旨到的态度,打电话到fan.要安允诗在十一点半抵达执行长办公室。 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行程,十一点半坐在沙发上等霍陈玖忙完,十二点陪他吃饭,吃完饭呢,他说他还有行程接着就放人了。 她每天每天回到工作室后,范就冲到她桌边问她霍陈玖有没有说关于案子的事,还是有打算新合作。 可惜,没有、没有、没有!完全不能提,霍陈玖坚持吃饭不提公事,饭前他在忙,不好打扰,饭后散会根本抓不着问,她的公差变成陪霍奥的执行长吃饭,而且还是各自付,喷钱又喷血啊!她这样算是为fan.捐躯,舍身卖肉吗? 「安,霍奥圣旨到,十一点半到办公室。」范走出办公室,侧身倚在安允诗的办公桌边。 「喏。」安允诗配合响应。 雁珊大笑她的配合,连中国古代的应声都出来了。 今天早上公司的工读生都没班,为了忙期中作品,范t谅他们,这两星期减少几个班次,好不让他们被浪涛汹涌的期中作业b到跳楼。 「欸,你说霍陈玖是不是看上你啦?」雁珊撑着下巴,瞠大双眼长睫猛眨。 安允诗皱着眉翻白眼,只要想到霍陈玖大少爷等等不知道要去吃哪家好料,她的钱包还得跟着急速减肥呢,哪还有心发花痴? 「能跟他吃饭是求之不得的事,惜福啊,安,想想霍陈玖那张脸,我光看他,辛劳都没了,还能回光返照呢。」范拍拍她的肩安慰。 「我并不是厌烦他一直找我,是不清楚他的目的,你们看我连续三天,加今天四天都往霍奥跑,这不会招人闲话吗?再说我们五天后结果就要出炉了,如果被人说靠关系,有私交那怎么办?」 雁珊听到安允诗担心的事,也不安地咬起唇偷瞅眼范,这案子范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日日夜夜跟合作商拚在上头,如果他的努力被人乱说话,简直侮辱啊,说不准还传遍整个设计界。 范面不改色,轻轻叹道:「安,你不愧是我力邀的员工,你放心,范小爷我脸皮够厚,核弹也打不穿,闲言闲语~哈!牙签吗?霍陈玖想见你,你就去,尽量去!能的话,今天下班我们陪你逛街,找件高衩到腋下的贴身洋装,露给霍陈玖看!」 安允诗粉唇圆张。「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不然我请你来干嘛!」 「哈哈哈哈哈允诗别激动啊!就算把你推入火坑,也是最值钱的坑啊!」 人呢即使有多年交情,也有必杀对方的苦衷,而她苦衷未满,范杀不得。 只好持续累积苦衷能量,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报复! 今天霍陈玖吃的是港式料理,虽然也是要好几百,但跟前几天比较下来,已经是亲民了。 而今天霍陈玖开句让她掉下巴的玩笑。 「你好请假吗?」霍陈玖问。 「不在急迫的交案时间,还满好请的。」何止好请,她们老板还想把她给卖了。 「嗯,港式还是地道的好吃。」 咀嚼珍珠丸的嘴停住,双瞳圆睁。 什么意思?是要飞香港吃午餐吗? 冷漠严峻的霍陈玖见她吃惊发愣的模样也忍俊不禁。 回想起霍陈玖的玩笑,她还真笑不出来,她真的认为他可以任性到只为想吃地道港式,而悠悠的飞去香港吃顿饭,再悠悠的飞回来。 霍陈玖跟安允诗步出港式茶饮,秦邵没让他等候,早在他出店前,先在门口等待,多年的保镳,他已将霍陈玖食饭时间抓得准确。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杨平辛跑到后车厢取东西。 「安小姐,我有个东西想送你。」霍陈玖道。 送?她跟霍陈玖除了吃饭讲句话外,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这哪好意思接什么礼,不如把这几天的饭钱请一请,她还笑得乐开怀。 「不了,霍陈先生,我──」她正要回绝时,霍陈玖已将礼物提到她面前。 这……什么?舒洁卫生纸? 一大袋的舒洁卫生纸! 一大袋十二包一百抽赠十抽的舒洁卫生纸!? 安允诗傻愣愣的朱唇微开,贝齿不知所措的紧咬,怎么会是卫生纸……难道要停产了,变成限量品了吗? 「送你。」霍陈玖尔雅一笑。 安允诗半知半解的接下。 高大的他俯视着安允诗满是疑惑的小脸,他笑意加深,背后的意思明摆着捉弄。 车内的秦邵、在旁待命的杨平辛对少爷的反击暗笑着,杨平辛因站在外头,忍笑的特别辛苦,导致表情猥亵。 在今天安小姐上车后,他跟秦邵暗暗倒抽口气,这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位卫生纸魔人吗?少爷说有只雏鸟飞回来了,当时还不明白,今天因为少爷午餐想吃港式,所以才前来载人,没想到还多了一位!就是那位害他捡卫生纸捡很辛苦的疯女人!但她似乎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面对他们保持着温柔亲和的笑容,与抽卫生纸碎念时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霍陈先生的细心,居家消耗品很实用。」安允诗敞开专业的亲和笑容。 霍陈玖暗暗挑起一边的眉,盯着她的笑角。 没想到还真会装,挺能暗藏情绪,一开始不经意露出的傻样,现在马上用笑容盖过。 安允诗朱唇弧度不减,内心却已在猜测他送卫生纸的可能x。 到底为什么一个霍陈家的孙大少爷会送卫生纸?好说歹说她也是陪他连续吃四天饭的饭友,应该送个餐具还餐卷吧!还是……他最近什么厂商合作,所以对方送来百袋卫生纸进贡,他嫌东西多,才送她一袋? 这奇妙的礼物到晚上,她还填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考虑把其中一包永远保留,毕竟是霍陈玖这大少爷送的,或许以后可以进故宫。 安允诗躺在柔软的床上敷脸,伸手拿起桌历看着决选结果的日期格,还剩五天了。 明天还是会被传圣旨到他办公室吧,虽然范不在意被人闲言闲语,但她可不想有人对他们乱添话。 霍陈玖找她吃饭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明天非得停止跟他吃饭才行,一来保住fan.不受外人杂语,二来她真的没预算再陪霍陈玖吃好喝好了…… 这吃吃吃吃的行程,除了车马费敢跟范申请公费外,餐费开不了口啊,太怨了! / 霍奥一楼的总机小姐挂着千年不垂的微笑弧度向她问好,连续几天的拜访,让总机小姐跟凯l见到她像见到同事一样,中午出席率高,还到可以领全勤奖金的地步。 电梯往十五楼上升中。 到十五楼后,凯l回过头对她细声说:「安小姐,执行长今天有临时会议要开,恐怕会让您等待些。」 「临时会议?如果是执行长的重要行程,那我也不方便打扰,改天再来好了。」语毕,她立即回过身要走人。 「不不不──安小姐,您可以在办公室稍等,请您千万别私自离开。」凯l猛然捉住她的手腕,急切地说道。 安允诗被她这一拉,反作用力可不得了,料不到凯l的臂力如此强,完全是拔河冠军等级,只不过穿着霍奥制服而已。 「但,这样不打扰吗?」她问。 「不会,您是执行长的客人,怎么会打扰?」凯l松开拔河冠军般的手。 看样子,如果她随便离开才是真正给凯l带来困扰。 「好,那我在里面待着好了。」 「好的,今天一样要咖啡吗?」凯l明显松一口气。 「不了,今天要果汁,最近咖啡喝太多了。」安允诗轻吐舌。 待安允诗走入办公室,关上门后,凯l才安心转身去准备果汁。 执行长让她连续五天联络安小姐,且又是中午左右的时间,这肯定是私人的午餐约会,两人关系不一般呀……以执行长他控制欲的性格来看,要是等等回来,没见到安小姐,她肯定会好几天被执行长丢一堆杂事。 安允诗看手机时间已经十二点十五了,霍陈玖还没回来,桌面上的果汁只剩下三分之一杯。 纤长羽睫一下一下的缓缓眨着,昨天她熬夜想案子的设计,不知不觉到三点才睡,偏偏现在室内空调温度凉爽舒适,沙发又像被施了女巫的魔法一样,不停催眠着。 摇摇晃晃的娇瘦身躯,敌不过沙发的催眠,侧身倚在沙发扶手边睡去。 沉睡中,她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麝香,清新没任何杂味,好闻得让人贪恋,她缩身,像只猫缩成一团的窝在暖处,时间不知游走了多久,冷不防心里挂念的压力b得她醒来。 羽睫微颤,她睁开迷蒙双眼,单手支起身子,一件质料佳的男西装外套从她肩滑下。 「醒了?」低嗓唤着。 安允诗抓着外套,循声转过头。 霍陈玖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交错的长腿,他任何一个动作都像杂志上的模特儿,每个神情在女人的眼里跟诱惑没什么差别,要不是她很确定这里是办公室,她真怀疑有摄影师在帮他拍照。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真的很抱歉。」安允诗边道歉着,眼不安的盯着手机的屏幕显示。 一点三十!? 她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收起霍陈玖的西装外套,走到他面前双手奉上。 霍陈玖的外套……这神圣得跟龙袍有什么两样,还让他亲自披在她身上,自己跟哪位大神借胆了,还不还得起啊…… 安允诗满心懊恼地碎念。 「谢谢。」她双颊染上淡红,不好意思的细声说。 霍陈玖手指g回外套,她脸红的模样逗得他勾起唇角,邪逆且魅惑。 「是我开会耽误了,不要紧。你最近很累?」霍陈玖带着她走回待客的沙发坐。 霍陈玖坐在主位沙发,安允诗坐回她平常坐的三人座沙发。 「还好,只是昨天熬夜。」 「嗯,看得出有点憔悴。」 霍陈玖说完,安允诗紧张得捧住自己的脸。 「很糟吗?」在一个零死角的男人面前,有哪个女人敢呈现糟糕的面容。 他偏头思考,「你可以继续在沙发上睡,补救看看。」指着她坐的沙发。 想到自己丢脸的行径,她真的想从这里钻到一楼总机柜台。 「我……睡着时,你有叫我?」她怯怯试问。 「没有,你睡得很沉,看来我沙发选得不错。」 「霍陈先生品味极佳,这一组沙发非常的柔软,易让人不省人事……」安允诗g笑,她已经准备钻到地下三楼了。 「我进门时,可能开门声有惊扰到你,你模糊的说了些梦话。」 「梦话?我说了什么?」通常没人在她睡觉时跟她对话,她应该不会响应才对,怎么破例了?什么事让她有这么大的压力。 「别再吃了,要没钱了。」他淡声道,没多余的表情。 「……」 「你是养恐龙吗?」 是养不起自己! 「我也没印象了,可能梦里我的钱被恐龙吃了吧……」安允诗彷佛听到钱包惨叫,心在淌血。 不行,她今天必须好好跟霍陈玖说清楚才行。 她要是近期太频繁来霍奥,不只对fan.有影响,她这个月的透支会超出她的掌控。 「霍陈先生,如果近期没公事上的必须,我想──」在她正要对霍陈玖说清时,大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叩叩。 「霍陈先生,简良先生和关月小姐来访。」凯l的声音从门外传来。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6】同个世界,同种疏离 凯l的问声打断安允诗的话,她听到有客来访,急得要起身,会直接来找霍陈玖的必是大人物,她在这里待着实在不好。 「坐,他们不是客人。」霍陈玖说。 他对着外面唤声:「进来。」 得到执行长的应声后,凯l才开启门,请两位进办公室。 简良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高瘦雅痞,面上生得一双魅惑的桃花凤眼,薄唇的惯性弧度,亲和有礼;关月如同名字中的月字般,脸戴绝世脱俗的美丽,螓首蛾眉,黑亮长发披在身后,雪白的肌肤配上鲜红的唇,从外貌即能看出她才智绝l,与一般人大有不同的是她散发的气质,微微的隔绝感,难以亲近,这样的感觉让安允诗有些熟悉,偏在这时又想不起来。 霍陈玖暼眼两人。 「我们这到底来的是时候,还不是?」简良翘起一边嘴角,视线在霍陈玖和安允诗之间徘徊。 「怎么来了?」霍陈玖没响应他的问题,直接问。 「跟简良正闲着,来约你一起吃午餐。中午打来时,凯l说你在开会。」关月跟简良朝他走来。 简良晶亮的眸子瞧着安允诗,眸光藏着笑意。 「正好,我和安小姐还没吃。」霍陈玖站起身回话,他高大的身影挡住简良的视线。 简良收回目光,有趣的抿唇,猜疑着霍陈玖的动作是刚好还是故意? 他对这女人的印象没忘,是餐厅那位名叫安的悲情女主角。 安允诗听见霍陈玖提到自己,立即站起,点头招呼。 眼前两位,光看即明白跟她是不同金字塔阶级的,散发的气场和光芒度仅低于霍陈玖。 「没关系,你们有约,你们一起吧!我不方便打扰。」她礼貌推辞,转身打算离开时,一堵高墙动也不动的挡在她面前。 「我有说可以离开吗?」王者发话,雷霆万钧。 安允诗僵硬的保持着方才的笑容,站回原位。 她真想知道霍陈玖到底怎么练出「命令」和「王者」这两样本领的,每句话都给人「你不听话,我让你死」的威吓感。 标准的,他这一型在班上当风纪股长,老师肯定爱死! 关月低笑,绝美的脸淡绽月弧,原本的隔绝感散去,她的笑颜连安允诗都看得入迷。 「安小姐,一起吃饭吧,说来应该是我们打扰才对。」关月道。 「是啊,你可别离开,玖最讨厌别人打坏他的行程了,一起吃饭当个朋友!我叫简良,旁边这位是关月。」简良俏皮地眨眼。 「简先生,关小姐你好,我叫安允诗。」她微笑响应。 「这样行程不坏吧?」简良最后一句试问着霍陈玖。 「走了。」霍陈玖不多做回应,转身往门口走去。 虽然这里跟她相处最多时间的人是霍陈玖,可感觉上简良跟关月亲近多了,霍陈玖长得确实给人舍不得眨眼,男神般着长相活生生站在眼前,连她看久也会看得忘我,但或许身份差别之大,他眸光中的冷冽孤傲让人不敢深望。 到霍奥一楼大厅时,秦邵已经把车开来,在他们的黑奔驰后,停的是一辆宝蓝色的bmw,应是简良的车,他们要走出大门到阶梯时,霍陈玖跟关月往右方的黑奔驰走去,简良则是往左,在这分两派走时,她微微顿住,他们的走向明显是一直以来的分车习惯,即便她是霍陈玖的客人,前一次也是搭乘他的车,但此时他的好友们在场,关月惯性的跟着霍陈玖,说明着两人的关系与简良又是不一样。 现在,她是要上霍陈玖朋友的车吗? 简良心细,走下阶梯后,回头招安允诗跟上,似乎晓得她的尴尬。 「安小姐,别不好意思,搭我的车吧。」 「谢谢。」安允诗点头,跟上简良走到车边。 她偷偷瞄一下右方,看到霍陈玖和关月走在一起,心里不知不觉赞叹两人多般配,连散发的气质也相同──相同?这一个机灵点醒了她,她总算清楚关月给她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是霍陈玖。 关月跟霍陈玖在静默不语时,眼神与气息带着微微的隔绝感,在他们的世界里,彷佛隐藏着一块的死寂。 或许,他们的般配和那份熟悉感是来自那块死寂。 同个世界,同种疏离。 杨平辛帮霍陈玖开车门,要跨进车内时,他止住动作,转头寻找着这几日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再见到安允诗上简良的车后,才收回视线,进入车内。 安允诗坐上车后,简良调整冷气的风口方向,不让它直吹副驾驶座,免得冷着。 他一直以来有很多女伴,很多细心的小地方都不知不觉成为一个小习惯。 霍陈玖的车行驶在前,简良在后跟车。 车内拨放着魔力红的专辑,简良很放松自在有时也会唱出几句,看他很是公关的料,晓得怎么开话题与她聊什么,他随兴幽默,让她对这位陌生人少了尴尬和沉默。 行驶中,她偶尔会直望前方,眼神不自觉多往霍陈玖的位置看去,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也在聊天? 从刚才的相处看来,两人的互动不太像情侣,可从分车习惯和气质来说,似乎又有更深的关系。 「他们不是情侣,也没有婚约关系。」简良蓦然开口。 「啊?」 「帮你解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跟外人一样在猜测什么。」 安允诗看方才的心思被猜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样子他们很常被人说。」 简良轻笑:「可能打从出生到现在吧,不过现在很多人熟了,也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青梅竹马,两家因为世交关系,所以感情b旁人更亲近些。」 安允诗明白得点点头,原来霍陈家跟关家是世交啊,果然两人相处越久气质越像,世交关系的两人,小时候一定很常被家族凑一对吧? 像她,跟同龄的小堂哥在小时候就很常被家人逼迫穿情侣装,真不晓得那些父母在想什么!都不怕她跟小堂哥当真吗?他们可是有血缘的啊! 不晓得霍陈玖跟关月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猝然,他们俩人一同搭上车的画面又闪过,不行不行──现在一直想着他们般配的事,她到底在乱想什么,他们之间的世界明明这么远。 「安小姐,其实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安允诗寒毛竖起,这、这、这这这话也太熟悉了! 不就是霍陈玖第一次邀她吃饭时说的台词吗? 她脸色苍白,双瞳直睁,缓缓转头瞅着简良,她的神情有如恐怖片女主角,说是在拍厉y宅也不会有人怀疑! 「怎么了?」简良看她脸色苍白,狐疑问。 「没、没什么,只是前阵子才听到这句话……」她不安的将发g到耳后。 「让我猜猜,是玖对吗?」 绝、对、是、共、犯! 他们现在要她去吃饭,是打算一起炸她钱包吗?还是要交接? 想到这几天的午饭钱,她实在想直接跳车!拜托,别拦她!再继续给他们炸下去,医药费还比较便宜! 「嗯,不一样的是……他说四次。」 「四次?不对啊,应该是三才对,还是你们之前有哪个场合见过?」 「简先生你们是不是记错人了?」 她非得要将这误会解释清楚才行! 「记错?」简良挑眉,瞥眼她,「没有,我不可能记错,对记雌x动物的脸我还挺有信心的。」 安允诗压着穴口,为生命多吸一口气。 她想问问父母,自己是不是有位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姊姊? 简良看她表情无奈得很逗趣,不禁失笑。 前方正好红灯,他踩煞车后,微转身看向她。 「玖没跟你说前面四次的原因?」 他见她摇头,心里不免猜测原因,难道是担心她的情伤?玖有这么贴心怕触碰别人伤口吗?他的印象来说,他不是这么有良心的人啊。 「嗯,你最近过得怎样?心情好吗?」简良扬起爽朗的笑容试问。 「过得有点穷……心情算不错吧。」 哦?不错,走过失恋期了。 简良保持原有的笑脸点头应声,而后又变脸,一副正经望她。 「你曾经害我跟玖差点发生地下情。」 / 四人用完餐,服务生替他们打开厚重的玻璃门,鞠躬送客。 安允诗走在后头,霍陈玖魁梧的背影又让他想起简良说的话。 原来她失恋那晚给人送错餐的客人居然是简良跟霍陈玖!她当下伤心失魂,压根儿没注意客人的长相,她的失态行为,还让霍陈玖被误会向简良求婚,这么丢脸的乌龙事件怪不得霍陈玖一直针对她,虽然此事件是自己犯错,但是心里对前男友又开始怨恨了。 不过,被霍陈玖整了几顿午餐,今天这顿可让安允诗小窃喜,因为她今天吃免钱的!不用付饭钱,霍陈玖请客! 她知道是因为简良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一并付了所有人的餐钱,可就算是顺道请的,她也终于可以从淌血变流泪了,还是喜极而泣那种。 秦邵依旧准时出现在门口,杨平辛已在旁待命。 她一开始以为杨平辛那天是去帮霍陈玖拿舒洁卫生纸才跟来的,但后来她发现,杨平辛除了霍陈玖在霍奥办公时,其他有什么大小事,几乎能见到他的身影。 看来霍陈家的日子真是不一般,不只有贴身保镖,还有贴身管家。 她步伐向左,要往简良的车走去时,被霍陈玖喊住。 「关月,你先搭简良的车,我跟安小姐还有公事要谈。」霍陈玖对关月道。 他愿意跟她谈公事了!? 「好。」关月答声,没多问,转身往简良的方向走去。 安允诗羡慕的看着回身的关月,维纳斯的三七b,连回身的姿态都动人,不愧是名门千金,自己虽然姿态不差,可是回身起来呢──就只是回身而已,别多想有什么玫瑰花瓣飘逸这类的。 「掰啦,下次见!」简良扬笑道别。 「安小姐,下次在一起吃饭吧,千万别客气推辞。」关月在旁轻轻挥手,邀约下一次的餐叙。 从在饭桌聊天的观察上,她对安允诗挺有好感,安允诗聪明单纯,在话语中懂得进退,心思细密很有说话艺术,不会失于自己,也不会过于奉承,难教人不喜欢。 她和霍陈玖先是目送简良他们车离去,才往车子走去,到了车旁时,霍陈玖停住脚步,凝视她。 「你是我的客人,不应该坐简良的车。」 怎么跟她说起这了?霍陈家重视礼仪这点,果真不能忽视。 「是,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我确实满失礼的,可我觉得应该尊重你们平常的习惯。」 习惯? 霍陈玖脑海闪过关月的脸,蓦然他沉默。 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她没错,关月。 「霍陈先生,刚说要谈公事,要不我现在帮您跟范约时间?」她问。 听到她问话,他才回过神来。 「告诉你们老板,我现在要去他公司。」他说话时总带着天生的权威感。 「现在?」安允诗惊呼。 「对,去你公司谈公事,你那么常来霍奥,也轮到我去拜访了。」 安允诗一阵无语,还不是被他叫去的…… 「刚吃饭时,你叫他名字?」霍陈玖低眸望她,倏然问起。 他名字? 「简良吗?」 霍陈玖点头,表情稍严肃。 「在车上时,他让我这么叫的,说今天是交朋友,加先生两个字很生疏,这……不好吗?」 「没有不好。」 安允诗扯出完美笑容点点头,她还以为自己不礼貌,得罪人了。 「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先生。」 她微怔,杏瞳水汪汪瞠着,她对他可以不用喊先生? 「知道了吗?」霍陈玖沉稳的嗓提醒。 被他霍然提醒,她不小心乱了神情。 「知道了,霍陈──少爷。」 猛地,霍陈玖沉沉厚重的抽息,高大的身影径自转身上车,留她一人在车外。 怎么了?尾音拖太长吗?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7】心灵受创 fan.位于一栋蓝色大楼的三楼,街巷内有许多小吃摊,客源几乎是附近的上班族和学校老师,在中午时这条街总是特别热闹,现在下午三点,附近的店家老板们都关起灯,靠着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看着电视。 由于是到新地点,秦邵跟杨平辛便随着他们上楼。 安允诗皱眉,烦恼担心着,刚在车上时她试着联络范,结果他不是没接就是没读讯息,这下可好,人家大少爷突然来访,不知道办公室状况如何?雁珊在唱歌,还是小宛在偷看漫画这都还好,主要是希望他们范大爷可以保持在完美状态。 电梯到三楼后,他们越走近工作室,地板的震动感越明显。 霍陈玖凝眉,身旁的秦邵率先开口:「震方于前面十步距离,有节奏。」 安允诗悄悄凝视墨绿色门上的六格雾玻璃,看出有人在办公室走动,她伸手转开金色门把,一推开门,眼前震惊的画面,让她想立刻拉着霍陈玖的手,冲到楼下喊掰掰! 「五六七八,来,扭上腰,手伸直──好,换边!」范浏海被发带压着,身穿灰背心,帅气完美彻底沾不上边。 雁珊、小宛还有另一名t工读生杨杨,工作室四个人全卖力的跳郑多燕,由范做主导带动。 他们看向突然打开的门口,掩面的安允诗,这倒还好,又不是没一起跳过,但她身后那三位是怎样!一名带着墨镜的保镳,一名站姿端正的书生面,最后占据所有光芒的人西装笔挺,迷人孤傲的眸子冷冷地望着僵硬在原地的他们,脸上没任何表情,毫不觉得打断一群未来能走向云门舞集的人。 猛然一阵旋风,打散原有的队形,范从中消失了!长廊后的办公室传来怒气腾腾又凄厉万分的叫唤声。 「安、允、诗──」 所有人看往安允诗,她蹙眉紧抿着唇,怯怯地瞄向长廊,完了……大难临头。 「雁珊,我来介绍,这位是『本实生活』的负责人,执行长霍陈先生,后面这两位是秦先生和杨先生,麻烦你们先招待一下。」她先让雁珊招待霍陈玖等人,在她可能被范掐死的期间…… 雁珊听到执行长,差点腿都软了,眼更是在霍陈玖脸上傻睁着。 现在当执行长,脸也在审核标准吗? 安允诗要走过长廊前,杨杨递一份蓝文件夹给她。 「拿它来保命。」杨杨简短的说。 安允诗点点头的接下。 雁珊要开口问霍陈玖要喝的茶饮时,冷不防她想起安允诗说关于她去霍奥亲见到的鞠躬礼仪。 她火速张出双手,手各压一名工读生的头鞠躬:「霍陈先生,您好。」 不知情的两名工读生,见雁珊如此紧张也跟着喊。 「霍陈先生,您好。」 雁珊冒冷汗,还好及时想起,否则日后给霍奥执行长仅留下他们跳郑多燕的印象,还要面子吗他们! 安允诗咬牙走入廊内,转进办公室,才刚步入,她立刻谢罪,却惨遭小球袭击。 「范,我不是故──意──宜、乙易──的,哇──」安允诗拿着文件夹挡住范狂丢的彩色玩具球。 那是他买来要送给自己小侄女的,现在却成为出气道具。 「安允诗,你居然让我出这种丑态!」范疯狂的丢球大叫。 「我不知道你们正在跳郑多燕嘛。」 「还敢回嘴!你出生时我就该把你给掐死!不,不对,应该把你射在墙上!」范拿下可笑的发带往安允诗弹过去。 呕,天……太恶心了!她又不是他生的! 「拜托!骂点别的。」 「你脑还留在你妈子宫啊!」 他还真的骂。 范抓乱头发,他可是爱面子自尊第一的范大爷啊!给外人看到他戴发带领着员工跳郑多燕,这不是给他理由去死嘛! 「范,你骨架偏细,但身材不错没肥肉啊,跳的姿势也很棒,刚刚那样没关系的……」安允诗想尽办法缓和他。 「whocares我露身材跳舞?裸体给人看我也没关系!是额头,安允诗,重点是额头,我浏海箍起来的样子给外人看到了!」范摀住脸,像是明星们性爱影片被外流一样的绝望崩溃。 安允诗靠在书柜边,动也不敢动。 额头,范的禁区,仅有熟人才可以看,对他来说没了浏海的额头,好b卸了妆的女明星一样悲惨。 办公室外,霍陈玖坐在麻料沙发上,耳朵不免听进办公室内传来的惨叫。 没多久,范变回他的完美模样现身,彷佛刚才那位露额头跳郑多燕的人已经投胎去了,现在这位才是本尊。 安允诗跟在他身后,也转回平时工作的模样,文静知礼。 工读生小宛跟杨杨打从心底佩服的看,出社会的果然不一样,真会装。 「霍陈先生您好,敝姓范,可以叫我范──」 「大爷!」小宛抢答。 自作聪明! 范毫不留情的后脚往她小腿踢去。 「叫我范,就好。」 小宛痛得要流出泪,呜呜……他明明说过可以叫他范大爷、范小爷、范爷、范哥的。 杨杨撇开头,她怎么就这么没脑?眼前的霍陈先生一看就知是皇上等级的人物,范哥只差没下跪嗑头了,还要他叫他范大爷,这句一出口,范哥肯定减寿。 「范先生。」霍陈玖知礼浅浅微笑。 两人一同进办公室,秦邵和杨平辛则站在门口等候。 安允诗终于能轻松地耸耸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雁珊跟小宛则围过来。 「安,这几天跟你吃饭的就是刚刚那位?」雁珊睁大双眼问,手指着办公室方向。 安允诗点点头。 雁珊跟小宛摀着嘴尖叫,雁珊更是疯狂得拍她肩。 「很好啊!陪他吃饭多幸福啊,你就继续这样卖命卖身的陪他吃!」 「对对对,吃到婚礼上。」小宛附和。 可重点是陪霍陈玖吃饭,纯粹是他对她的一种报复啊……想想第一次吃饭时,霍陈玖便警告她,他很会记仇。 是的,她明白了,他好会记。 雁珊看安允诗还一脸愁然,更加力鼓舞她,她可不能放着好朋友经过一次悲惨失恋后,遇到好对象还不好好把握,再说现在这名对象,真的是投胎七轮也不一定转得到得大奖啊。 「安,我知道你可能还有很多顾虑,但你要好好把握,天菜不是随地发芽的,霍陈先生事业高,脸更是倾国倾城倾地球,有机会前进,就不要犹豫。」 「对对对,要前进,像溜直排轮那样无法煞车。」小宛猛点头,眼镜都被点得滑到鼻头。 安允诗手指b在唇前,警告她们小声。 怎么就那么努力想把她销出去,她现在也才刚二十六岁,还有个几年可以寻另一半呢,虽然以后遇到的男人肯定无法跟霍陈玖b,可是霍陈玖当情人……完全反应「肖想」两字啊。 「我说你们,霍陈先生是所有女人的男神、天菜没错,但是,天菜顾名思义就是长在天上的,我们还是好好地在凡间吃地瓜叶吧。」地瓜叶也很健康呀。 雁珊嘟着嘴,安允诗肯定不晓得,在她跟范走进办公室时,霍陈先生的视线可是跟到转角,分明是在意着。 好,假使哪天在最后一步时,安允诗没跨出去,她一定联合范、小宛和杨杨一同踹她出去。 霍陈玖跟范在办公室谈话约三十分钟后,才出来。 安允诗跟其他人见范眉开眼笑的模样,猜测谈到了好案子。 「霍陈先生,谢谢你的欣赏,设计上会另外再跟负责的部门联络的。」 安允诗听他们的对话,想是周年庆的礼品设计案确定由范来执行。 「安。」范唤声,眼神提示她。 她点点头,举眸对上霍陈玖。 「霍陈少爷,我送你。」安允诗微微欠身。 霍陈玖听到她又喊一句少爷,颜面神经忍不住隐隐抽动。 开门后,秦邵跟杨平辛都在,见到他们出来,依旧先向霍陈玖鞠躬。 「霍陈少爷,谢谢你肯定范的能力。」安允诗微笑。 「是他有才华,你们工作室以后必能做大。」 安允诗开心得灿笑。 可以得到霍陈玖的夸耀,对他们工作室来说无疑是被颁了大奖一样。 「对了,霍陈少爷,对于三个月前在餐厅得罪你和简良的事,我很抱歉。」安允诗深深鞠躬致歉。 霍陈玖低眸,剑眉微蹙,俊庞上没多余的表情变化。 简良跟她说了? 「我真的很抱歉,给你们造成这样的误会。」说着说着,她又要再次鞠躬,却被霍陈玖拦下。 「行了,那只是小事,你那天……情绪低落,犯错在所难免,况且只有简良对那误会当真。」 所以霍陈玖原谅她那天的事? 「可是霍陈少爷,你不是说过你很会记仇吗?所以才故意让我每天过去吃午餐,刻意想让我想起三个月前的错──报复我。」 「我说了那是小事。」 难道有别件事?根据她了解在决选会前,只有见过餐厅那一次,是她漏了什么吗? 安允诗猝然想起,简良跟霍陈玖说的见面次数不同。 「霍陈少爷,你在之前说过我们是第四次见面,可简良说只有三次,难道差的那一次,是你想报复我的原因。」 「你记得是什么事吗?」霍陈玖偏头,薄唇邪逆浅笑。 宾果!真的是未知的那一次! 「不,不是的,霍陈少爷,简良说的三次都是我没错,我也对事件有印象,可是你记得的那一次,真的是我?」老天,她可不想再付高档午餐钱。 霍陈玖抿唇点头。 「我很会记仇,不会记错。」 又提!她简直要被他这句话给b死了。 「不如,你说说那天发生的事吧,真是我,我一定道歉!如果不是我,希望你可以放过,别再拘泥。决选结果快公布了,我担心这期间一直在霍奥出没,我们工作室会被人说话。」 霍陈玖锐眸一凝,确实,安允诗连续几天都被叫进霍奥,连他在开会时,凯l也将她安排在他办公室内,她在凯l眼里已经造成不小轰动,看样子她在继续出现的话,对他们工作室的名声会受影响,再来范刚接下周年庆的案子,说不准会被外界传闻是攀关系。 安允诗睁着双瞳,一副等待他公布答案的模样。 「三个月前,我坐的车被袭击了,而我们当时正在车上。」 「被袭击了!?那你们有没有怎样,有受伤吗?」安允诗讶异得叫出声,心慌的左右看看他们三人。 「杨平辛,他被袭击头部。」 杨平辛面目保持平静,脑海却想起少爷毫不关心的脸孔。 「头部,太残忍了……杨先生,你脑子还好吗──啊,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关心你,你头还会不会痛?」安允诗发觉用词错误,立刻改嘴,她双瞳流露关心,直盯着他的头。 「谢谢安小姐关心,我没事,只有微微弱弱的小小脑震荡。」 她同情地望着他,可怜杨平辛,当随行管家,却还惨遭袭击,霍陈家的员工实在太辛苦了。 「霍陈少爷,你呢?有没有怎样?」 蓦然间,他神色忧伤,撇开视线:「心灵受创。」 心灵受创……?该不会当场动了枪枝刀械,现场血流成河,所以给霍陈玖心里留下阴影? 她黑瞳溢着满满怜惜。 「对方把我车弄得凌乱不堪,顾及对方是女人,所以没当场折断她手脚。」他忆起当时,好凌乱不堪啊……一百一十张卫生纸在飞。 「我的天……还是位女杀手,秦先生,手下留情了?」她吃惊的摀起嘴。 沉默寡言的秦邵,沉重地点头:「是我低估她了。」 霍陈玖他们遭遇到的灾难,让她惊骇得难以平息。 杨平辛被袭击头部、逃过秦邵手里、霍陈玖还心灵受创,太糟糕了!听他们说来可见对方没完成任务,有可能再来第二次,表示着霍陈玖他们还会在遭受到一次危险,或许更大。 眼前的三个人,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对方哪时会再来也不知道,唯恐哪次见面,他们三人无法像现在这般。 「有对方特征吗?」她停不下关心,继续问。 「有,长得跟你一模一样。」霍陈玖深幽的眸闪过光芒。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8】喜帖 白木外框的椭圆镜前,一个女人左右照着自己的脸,有时候后仰,有时前倾,用尽各种能不同距离和角度的姿势在镜子前观察自己。 安允诗长叹一声,崩溃得趴在桌上。 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去袭击霍陈玖!怎么可能是她!? 她可是看到蟑螂都会尖叫,最强武力也只有在学校时期体育课运动才出现,简单说来她只拥有一般女孩的机能,跟什么女杀手一根毛都沾不上呀。 霍陈玖为观察她,把她叫去陪吃,怪不得让她付了高档午餐钱,因为谁肯花钱请一个要杀自己的女杀手吃饭啊! 不行……她一定要证明她不是女杀手,她仅是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般弱女子才行。 霍陈玖也为避免闲言闲语,同意她的话,在决选公布前暂把私人恩怨放下,待日后他在进行处置。 但,一切到底g她什么事…… 在五天前,决选结果已经公布,如范的信心和自恋,一切顺利,得到相关部门和股东的赏识,进入本实生活。 已经过了五天了,她原以为霍陈玖会立刻召见她,没想到这几天却没一点消息,害得最近在十点时她都特别紧张,就不晓得凯l会不会突然打电话来,要她去霍奥。 对于这份紧张,她开始怀疑是不是稍稍占了期待? 化妆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看向来电人,心里有些犹豫该不该接。 梁仲棋。 在电话又响了几声后,她紧抿唇,按下接听。 「喂?」她才刚开口,一道响彻云霄的咆啸立即招呼她。 『我在你家右转一百公尺的咖啡店,你马上给我过来!』对方粗鲁的挂下电话。 安允诗怔住,惊骇地盯着手机。 梁仲棋这男人真的是──真的是狂妄霸道!难道不先跟打招呼或安慰她吗?说来她可是失恋了啊,虽然是三个多月前的事…… 安允诗不敢怠慢,换下居家休闲服,简单穿着,拿起小包马上前去咖啡店。 转角的咖啡店,刻意在底座抬高,户外用餐区,一名穿着高级西装的男人,眉宇俊朗,伸长双脚跨在另一张椅子上,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他一脸阴沉不悦得拉扯颈上的男用黑蝴蝶结,这东西在系在他脖子上那一刻起,他就想扯烂了! 安允诗怯怯往那张狂的男人看去,快半年没见到他了,除了外貌更添魅力外,还是这副死德性。 梁仲棋厉眸狠视她,猛然摔出一张喜帖在桌面上:「跟我解释,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白色圆桌上,那张被人摔下的喜贴,失去新人带来喜气之意,它彷佛是张惊惧骇人的宣告,精美的勾勒的藤花纸雕,也不过是加以讽刺这场喜宴。 安允诗轻慢坐下,还没看到字,也大概知道是谁的喜帖,只是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 新郎薛仲临 「你跟我哥在高什么?」梁仲棋不爽地问。 见安允诗一脸不在乎,还唤来服务生点咖啡,他勉强压下一点的怒气又回升。 「安允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我哥劈腿!?刚才我在帮忙准备迎娶时,才发现新娘不是你!你本来就打算不告诉我吗?」梁仲棋大声骂着。 他才从新加坡回来参加婚礼,这两人的爱情居然已经变局了,怪不得妈她临时几天前才告知婚礼,哥整天不敢直视他,看到新娘后,也只敢先以眼神安抚,连妈也叫他别闹场,这一个个明知的家伙,全把他瞒到现在! 安允诗想不透,他跟薛仲临的个性差这么多,仅因为生长环境不同吗? 薛仲临跟梁仲棋是亲兄弟,在他们国中后,父母离异,薛仲临随母亲,梁仲棋随父亲,日后见面的日子少,顶多是父亲节、母亲节、过年轮流见孩子这样,父母的感情随着时间冲淡,却并不影响两兄弟的情谊,他们时不时还是会一起出去,顺道认识互相的朋友,于是,就如此这般互相到认识她。 安允诗跟梁仲棋在大学相识,在某次的活动,薛仲临来找他,机缘下认识安允诗,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而后便积极追求,不出两个月果然如大家所测与薛仲临在一起,可现在回想起当初他所说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孩子在说着糖话一样。 坐在她对面的梁仲棋依旧以怒虎狰狞的脸,狠狠瞪着她。 「欸,别这么气,今天是你哥大婚之日耶。」她笑说。 梁中棋额边冒青筋,她居然还笑!笑得真丑! 「别跟我说p话!什么时候分的?」 安允诗叹息,薛仲临在她心里曾是碗暖汤,梁仲棋呢?是避而远之的辣椒水! 「三个多月前。」安允诗微微回身接下咖啡,服务生躲在柱后已久,梁仲棋带来的暴怒风暴,让服务生迟迟不敢接近暴风圈。 嗯,别接近的好,明智的选择。 梁中棋突地大笑,他的笑明显带着讽刺、嘲弄,他只手将早上做好造型的发往后梳,发丝微乱,显得狂放不羁。 哈……分手三个多月,以薛仲临的个性不可能认识一两个月就闪婚,摆明了是劈腿,这欠踹的浑帐东西!居然敢劈腿! 「看你的样子,你知道他劈腿?因为劈腿分手?」 梁仲棋凝视得厉害,那双锐利的眸子几乎要把她给钉死住,安允诗拿起咖啡一股脑儿喝下半杯,要说现下让她最受不了的不是想起过去,而是眼前的燃起雄烈怒火的梁仲棋。 「分手后才知道他劈腿,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嘛,能怎么办?你哥之前好归好,但这个分手简直烂透了。」 「还有呢?」梁仲棋微微挑起眉。 「还有什么?都发帖了,你还穿西装。」安允诗摊手。 「如果我知道今天是这种局面,我会穿丧服!安允诗拿点脾气出来,想哭就哭,想骂就骂,你在我面前也需要顾虑?」梁仲棋忍着举拳槌桌面。 安允诗就是这副德性,负面情绪永远自己吞着,即使最受委屈的是自己,也会以大局为重。或许在外人眼里,这是她的优点,但在他眼里却是最差的,她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大哭大骂,甚至拿前男友弟弟的他来出气,偏偏她什么也没做,她如以往一样露出明亮的双眼,淡淡地勾勒微笑。 她把那些该痛哭流涕,痛彻心扉的情绪,往心深处埋,他明明清楚看到了,不过怎么也无能为力帮她拉出来。 「已经发生的事,我再去也改变不了,况且那位新娘……或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忆起当时在餐厅的画面,那张和她样貌有稍稍神似的女人,她是用什么样的笑容接受求婚,跟仲临说我愿意? 在那场恋情如果没有这叉路,那她是不是会跟她一样露出同样的笑容? 「不,现在让她知道你的存在也可以。」说完,梁仲棋捉住她的手腕,拉了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她有不好的预感。 「去婚礼,你不觉得该双方打个照面吗?」 「你疯啦!今天是婚礼,大场面你知不知道,她可是你未来大嫂!」 「大场面又怎样?你以为我在乎吗?还有,那女的,我他妈刚刚才第一次见到!」梁仲棋又是暴怒一声。 安允诗试着扯回手,梁仲棋牢握着,也不怕弄疼她。 「安允诗!你在怕什么,你可不可以有用点!你在他们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是最有资格打断他们的人!别呆坐在这里,像一切不关你的事,很没用!为了你自己,安允诗。」多为自己一点…… 他气得无法对她说好听话,明明知道躯壳里的她可能正卷缩着,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对她生气。 「你想破坏你哥的婚礼!?」她心想他怎么敢时,又随即有道声音提醒她,他真的敢。 「这婚礼本来就是坏的!你怕的话,背后有我,你想怎么对薛仲临都可以,谁阻止你,我打谁!」 梁仲棋,是啊,这就是跟薛仲临完全相反的梁仲棋,没温文沉稳的因子,性格里满满是狂妄自以为。 「谢谢你挺我梁仲棋,真的谢谢你,但是关于仲临的事就这样算了吧,三个月了,我过得很好,也放下了,我知道你为我出气,但我丢下了,不想再去找回来。」 不是每个丢掉的东西,都可以完好如初的回来。 安允诗温柔望着他,她的眼神使他收回粗暴的力道,在他怒气上头还能心软,也称得上意外,对这傻女人心里骂她笨不知几百回,想再开口骂她时,西装k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喂。」梁仲棋不耐烦的应声,对方说没几句,他便开始念:「我不想回去,你们要我回去,最好把新郎给关着!妈你……」 梁仲棋又说几句,烦躁不满的口气直对话筒,电话起码讲了五分钟,最终他被说服,b不得已回去帮忙。 他收起手机,暗骂一声。 梁仲棋在早上帮忙迎娶见到新娘后,便趁着伴郎协助他们的空档,跑来找安允诗,没法将安允诗带到婚礼,家人又盼他赶紧回现场准备等会儿的婚礼,主桌少了他,画面也难看。 一个劈腿的哥哥在办婚礼,还管什么画面?安允诗的存在妈是知道的,到最后还是帮着亲生儿子,该说天经地义吗? 「你快回去吧。」安允诗拍拍他手臂,悄悄抽回被他紧握的手。 梁仲棋俊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有着抱歉和暴怒。 他拾起桌面上的要勒死他的黑蝴蝶结,离开前,他转身对她说:「放过他是你的事,我要怎么对付薛仲临,由我心情。」 长腿步上街道,他边打理好西装外套,边系上结,明明是去参加喜宴,他的脸和动作像是要去火并。 安允诗见他刀削般的身影走远,才收回视线,黑瞳黯然移向白桌上的精美喜帖。 新郎薛仲临 新娘,不是她。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9】霍陈玖 暗夜,y冷的地下室,五人的脚步声在老旧的白地砖上响着,几块磁砖上还有着裂痕,天花板的电灯开了整排,明明亮着,却教人不知怎么感到y森黯然。 走在前头穿着白袍的灰发老人伸手转开银色的喇叭锁,锁被空调吹的冰冷刺人,门打开,冷空气包围着他们体内所有器官,像被独自丢在冰地般。 跟着进门的四人中,就属穿着运动黑外套的男人受人瞩目,他将连帽外套的帽子戴着,刻意遮掩自己的面貌,身旁的高挑女子穿着也跟着暗色低调,清冷的气质不易亲人。 「就是这一具了。」老先生说着,便将尸袋的拉链拉下。 男人瞬然怔住,随即又点点头。 身旁女子没抬首看他,对他,她了解透彻。 「玖,我们先在外头等你。」关月启唇轻道。 「嗯。」霍陈玖沉重应声。 关月和其余人出去后,霍陈玖在那冰冷的遗容上凝视许久,他眼神里有着b悲伤更难以言喻的情绪,冰冷、刺痛也仅能短短形容那种感觉。 「萍姨,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救你。」眼眶里的泪,是冰冷的。 尸袋里的妇人约莫五十多岁,说死人脸色是苍白的,萍姨的脸色b死更差,长年来的营养失调,无看照病症促成她的死亡,但霍陈玖了解,身体上的伤远不及她在宅邸所受的压力,多年来四叔对她的无情残暴,早在她心里烙下无法抹灭的阴影。 他朦胧无神的眼浮起过去的所有画面,像幻灯片一张一张快速的接续,画面一闪而过,里头传来的痛却很深入心里,她过去所受的苦,在此刻扎入身体,冬天冻伤的手指、眼窝下的瘀青、失去听力的左耳、膝盖关节炎……还有令他最不舍的…… 霍陈玖冷冷哼笑,他多想为她想起一点好事,画面换完了,居然没一个是。 上一次接到萍姨病危消息时,她整个人如一缕灰烟,随时会被打散消失一样,他透人私下给她进补,他知道这动作是多余的照顾,在那次偷偷潜入后院时,他就知道她快离开了,当时她连睁眼都吃力,失焦的双眼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她依能精准得说出他,她沙哑地发出气音:「玖少爷,也只有您会来看我啊……」 「连你死去,我也只能等到现在才来看你。」霍陈玖苦笑多带着讽刺。 一般五十多岁的妇人,应该在做什么?顾着上大学的孩子?抱孙?还是跟朋友游山玩水,跟着丈夫听曲看戏? 这些简单的小事,没在萍姨的人生出现过任何一件,她的一生全献给了霍陈家。 关月站在门外,面容毫无情绪,跟这里的冷空气一样,接近死亡的冻结,悲伤早已被更大的理智给包覆。 霍陈玖打开门,他神情跟刚进门时是一样的,低沉平淡,冰冷雾结得无法看透。 「你回去吧,接下来交给我,你行动怕惹眼。」关月黑密的纤睫敛下。 「嗯。」他沉住一会儿,又吩咐:「秦邵,你跟杨平辛陪着关月处理好,结束后,平安送回,我会独自回去。」 一旁的秦邵和杨平辛,答应后,示意点头。 他走了几步,又顿步。 「挑个日子,用海葬。」 「好。」关月回应。 由于地方偏僻,霍陈玖走到一边的路上,打电话叫车。他没跟司机说明确地点,简单说个路名,让司机开着车去绕。 司机也聪明着,打这客人一上车,他也不与平常一样跟客人多话,他的气息冷淡,隔绝所有,对这种客人给他自己沉默就是了,只要付得出钱,想要他兜几圈都行。 霍陈玖看向窗外,景色没一个真看入眼,脑海里想的话,让他重重抿起眼。 玖少爷,谢谢你,但,别再来了,这是我们欠的…… 霍陈玖让司机停在一个公园附近,晚上十点多,没什么人在走动,远处角落倒是有几个小伙子在聊天,大笑着骂对方白痴,他沿着步道穿过榕树、杨树,凉风吹拂。 他时而抬头看看,不介意连帽遮挡住一部份的视线,夜空清澈,几片薄云,少许的星,这里个空气很舒适,有点泥土的味道,他深深呼吸,彷佛想交换出他体内的沉闷,他漫步随意的走,静谧的公园游戏区,隐隐传来铁锈的摩擦声,他循声抬眸看去。 声音从秋千那传来,那坐在秋千上的身影极为熟悉,她穿着粉色t恤,灰色棉质短k,腿儿伸长抵在地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是她,安允诗。 安允诗脚抵在地上,轻轻一蹬,秋千微微往后荡,再荡回来时,她又止住。 长大,腿长了,秋千实在不好再玩,加上也不是小孩的体重了,更不敢放肆,她现在只能轻轻摇摆。 蓦然,停在左前方的黑影,让她忍不住抬头看去。 那人的浏海盖在眼前,外套帽子掩住路灯透s的光,面容被阴影遮挡得看不清,最能看清楚的就是那坚挺的鼻,角度漂亮,鼻形好看,她总觉得这穿着黑运动外套的身形略感熟悉,却也不敢断定。 安允诗没起身,直觉这人她应该认识,脑中灵光一闪,双腿下意识的站直了。 他怎么会在这? 「霍陈少爷。」 霍陈玖猝然抬起头,两人对视,被浏海遮掩的眸子,依然炯亮迷人,在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眼里抓住隐密的脆弱。 现在的霍陈玖没有一道无坚不摧的高墙、与众不同的崇高、难以接近的隔绝气息,那些不凡一瞬消失了,原来他也有寻常人的一面。 霍陈玖淡淡叹息,又喊少爷了…… 他走来坐在旁边的秋千上。 「你住附近?」 「嗯,在那边的街上。」她往右手边指。 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地方遇到霍陈玖,卸下西装,穿着轻松的他不失魅力,别有一番风味,像一个大男孩。 「霍陈少爷来这儿散步啊?」她问。 「嗯。」 霍陈玖应声后,又是一片沉默。 安允诗抿抿嘴,她察觉今晚的霍陈玖与寻常不同,他哀伤的讯息很浅淡,教她无法视而不见,但她可以过问他的心情吗?会不会没礼貌?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她居然问了。 霍陈玖撇头望向她。 他现在的情绪很明显吗?在看萍姨时,眼眶里的泪转了许久,还是没流下,有许多压抑把他情绪埋住,他有太多的责任。 是她看见了,还是他不小心流露了? 「你呢?你看起来很糟。」他淡淡的露出一抹笑。 顿时,她说不出话,霍陈玖的反问很狡猾。 明明是她先问的啊…… 安允诗没应声,看着脚尖,现在的表情是忧愁吗?她不知道。 在梁仲棋吼她没用,回去婚礼后,她也离开了,那张喜帖也留在咖啡店。回到家后,做什么都不顺心,沉闷感压了她一整天,有时会想起薛仲临对她说的情话,她晓得在那当下它不是谎言,只是现在变质了。 静默间,她忽然开口。 「我前男友今天结婚了。」 霍陈玖没说话,只默默凝视她,等她接下去说。 「你们在餐厅看到他求婚那天,是我跟他分手的第三天,才三天他就跟别人求婚,被劈腿了都还不知道,真的蠢死了。」她苦涩得呵呵笑。 他仍静默着,没出声,正常来说其他人早已开口附和失恋者的话,骂她蠢,骂那男人贱,再来诅咒他未来生活的,这一些话当然在范和雁珊嘴里出了不少,害得她都堪忧,会不会害他们造口业,之后投胎会一笔一笔被鬼差拿来划记。 虽然霍陈玖仅是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安抚,但她就喜欢这样,不要给她多余的安慰,只要静静的就好。 别人需要的安慰,她不需要,又或者说是她不习惯,很多事她明白是出自大家对她的关心,可惜局外人无法深刻体会那其中的苦,所以她喜欢自己承受,自己消化,那种自我承受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但她更不要别人看到沉浸在黑色泡沫的自己,再难过,再悲伤,她也要坚强自己面对。 「我认识的长辈,她在前几天过世了,我直到今天才能见她。」霍陈玖陡然开口,嗓音b以往还低。 安允诗看着他的侧脸,听到是与死亡有关,霎时觉得自己的失恋,像高中女学生的烦恼,有些不经事的羞人。 霍陈玖的回答,她心底其实微感讶异,本以为他不会对她提及任何一件私事,毕竟于霍陈玖眼里,两人还是有差距的吧…… 「她生前过得很不好,我没来得及帮助她。」 她静静听着他诉说,认真得像刚才的他。 「我在她人生里的角色不是什么善类,她却在死前留话跟我道谢。」被阴影吞没面容的霍陈玖无力牵起笑容,嘲笑自己的无能。 安允诗怔住,现在的霍陈玖如受伤的狮王,收起戾气,流露出脆弱,平时的遥不可及,威风凛凛,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非时时刻刻都坚挺挡住风雨,他也是有需要属于自己角落的时候,像她一样,他们都需要一个属于自己发泄的秘密角落。 「你在她人生里一定很重要,不然她不会留话给你。」不知不觉,她已经蹲在他身前,并大胆伸手触摸他的脸,待她回过神时,为时已晚。 霍陈玖怔住,眼里清楚映着她的脸。 霍陈玖深幽锐利的眼眸凝视她,她的行为是错的,常人不可随便触碰他,但他没阻止,任由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小手传来的温度很低,凉得很舒服。 她眸光温和,表面淡定,内心略略惊慌,她是被霍陈玖的脸给诱惑了吗?怎么会做出如此越矩的行为! 她抿唇,要抽回手的瞬间,左脸颊忽然一暖,霍陈玖的手学着她贴在她脸颊上。 她怔怔望着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这张脸天生有着魅惑人的能力,尤其是他的眼,目若朗星,墨黑羽睫下的目光能迷惑人似的,让她想往更深处看个透彻,这份诱惑藏匿着危险,却止不住自己想靠近,眼前的薄唇扇动,低沉有磁x的嗓音从里头传出。 「我想,我们都好多了。」 霍陈玖尔雅浅笑,收回手,她红着脸,跟着抽回手。 他站起身往前走几步。 安允诗害臊得想打自己脑袋,数落自己刚才的不是。 「霍陈少爷,你好多了就好,时间晚了,我先回去了。」没等他回应,她急忙转身要逃跑。 「安小姐。」 安允诗止住脚步,回身。 霍陈玖的嘴角勾着,显然那坏情绪一扫而空,连身体也感觉轻松不少,到现在公园里的清新空气才真正在体内流畅。 「以后,直接叫名字,不用加先生跟少爷。」他叮嘱。 不用尊称? 「同样的,我也会改,安允诗。」 安允诗耳朵一热,从霍陈玖嘴里喊出得名字,多么动心,她觉得自己名字变得特别好听。 「懂了吗?」霍陈玖问。 「嗯,知道了……霍陈玖。」连叫他名字,舌头都有些不听话的胆怯。 霍陈玖。 今夜,他们去掉疏离的尊称,用自己的声音叫唤对方的名。 听到自己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这感觉有点陌生,却渴望再听一次。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0】我清白了? 晚上十一点多,霍陈玖坚持要陪她走回去,明知道这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基本礼仪,但气氛忍不住有些暧昧。 「到了,我住这里。」安允诗旋身站在公寓大门前。 霍陈玖正看着对面的便利商店,低首偷笑。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只是我曾经来过这里,发生了一些事。」他注视着她,她想起来也好,不想起也没关系,他会不嫌麻烦,继续玩着。 要道别时,她陡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霍陈少──霍陈玖……那个,你们不是再找跟我很像的女生吗?我想我可以协助你们。」 霍陈玖打趣得挑眉,她想协助? 「我最近有回家拿了一些照片。」 「照片?」 「嗯,对,家族照片。」 听到这里,霍陈玖也忍俊不禁,她居然打算出卖家人。 「你别笑,我很认真!我想你那么确定是我,可是真的不是我啊,既然跟我很相像,那与我有血缘的人,最有可能!」虽然这么做是一种背叛,但如此恶劣的行为,她也不能帮忙掩饰,成为共犯,她要将对方绳之以法! 还有,那女杀手欠了她午餐钱! 她可是花了三千八百元在陪吃啊!那女人太恶劣了……危及霍陈玖他们的性命外,还危及她的钱包。 「聪明的女孩,什么时候要带给我看。」 「上次跟简良他们吃饭给你请了,那我做饭给你吃吧,老是吃外食也不健康,自己煮比较好。」也省钱。 「好,下星期六晚上?」 「可以,不过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她细心问,怕是做到他不喜欢的。 「我不挑食。」 不挑食?真是个好孩子,她认识的人里,每个人总有几样不爱吃的东西,到底是霍陈玖不挑食,还是他们家的大厨已经为抓准他们口味先挑掉了? 在跟霍陈玖约好时间后,她对星期六晚上的到来特别期待,就好像星期六套了一个绳子在她身上,每天不停地把她拉近,每前进一天,唇角的弧度默默更上扬些,这份过于开心的感觉,已经超越标准,但人在盲目时,永远查不出自己的异状,安允诗便是。 在跟霍陈玖约好的两小时前,她换上围裙,开始着手准备。 她过去也是不进厨房,油水不沾的懒惰鬼,可自从出社会搬出家后,不洗手作羹汤会饿死自己啊,渐渐得她对料理产生兴趣,会做几乎是简单的菜色,虽然不会美味到惊呼,可也不会难吃到尖叫,简单来说水平平平。 霍陈玖来得很准时,开门迎接她时,又被他休闲的穿着给讶异一番。 对他的印象,永远是一套西装,魁梧严厉,风姿潇洒。 霍陈玖穿着深灰色的v领t恤搭配牛仔裤,他的上衣明明不是紧身的,但贴浮在x上的曲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难道他走在路上,没女警叫他再穿件外套,免得影响路边女驾驶的专注力吗? 「刚好,我正准备好了。」 「还真有点样子。」霍陈玖扫眼她身上的围裙。 「当然。」语毕后,查觉到他的视线,安允诗不好意思的拉着围裙,刚才急着开门,却忘记脱掉了。 霍陈玖走进门,低笑:「很可爱。」 他的挑逗夸奖,使得脸颊染上一片红云,此刻她真想拍打自己的脸,怎么像个女学生一样,经常得紧张脸红,看起来多纯多没经历,多没用啊…… 在霍陈玖进门后,气氛变得暧昧,不知是她多想了,还是男女单独共处一室,空气不自主的产生粉红粒子,引导两人产生化学效应,但这一切在看到霍陈玖坐在沙发上后,又不成立了。 霍陈玖放松泰然的陷在沙发上,没不自在及任何别扭,看样子是她多想了,此刻发春的只有自己,她叹息。 霍陈玖的存在,让屋内的空间变小了些,她这间十五坪的跃层套房,可以说是什么都具备,一房一厅兼一座小厨台,这间房若非是离捷运远,加上是爸的旧识,她也不可能租得起这套房,台北的房价真不晓得在贵什么的,简直是要把他们这一代的人全赶走。 吃饭时,电视正在重拨钢铁人第一集,剧情演到中间正精彩,霍陈玖像个爱英雄的大男孩看得认真,他一派自然,没拘没束,像来了好几次一样,要说与过去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是……现在的他,跟公园那时是一样的,不是悲伤,而是可以这么接近,不再像隔着一座高山,一片海洋,两人间的距离缩到只有一条琴弦。 「有不合胃口的吗?」她咬着筷子问。 「没有,我不挑食。」他伸手拉下她咬筷子的手,下意识阻止这不淑女的动作。 她其实是想听他说喜欢哪道菜,而不是乖宝宝的答案我不挑食。 想着想,她又忍不住咬筷子,霍陈玖直接按下她的手。 「别咬。」 「噢……」她听话得放下筷子,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 霍陈玖轻笑,手指轻推她额头。 安允诗紧抿唇,他的小动作,让她乱了方寸,但霍陈玖的神情没什么动静,对他来说,这有点暧昧的小动作是不是很平常? 他也会这样对关月吗? 噢,糟糕!她居然开始跟关月比较了! 在干嘛啊她──这位是霍陈玖,那位是关月,而自己、自己只是安允诗,b什么b,初选就被刷下来了吧! 她内心在崩溃嚎啕时,电视也拨完了。 「安允诗。」霍陈玖唤。 他皱眉,不晓得她再想什么,叫了好几声也没回。 「安允诗。」他在她眼前打个响指。 「啊?噢,不好意思──我刚刚出神了,你等等我,我先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再拿相簿给你看。」 当安允诗收碗盘时,见到霍陈玖有伸手的动作,立即大喊阻止。 「等等等──霍陈玖少爷,我收就好!」他平常有杨平辛跟着,家事这方面肯定是杨平辛一手包办,再说他今天是客人啊,哪有他收碗的差事。 「你叫我什么?」他拿起遥控器,眸光锐利,刺得安允诗避开。 「霍陈、霍陈玖。」 「学着习惯,你叫简良叫的很顺口。」语气中带一丝不悦。 那是因为他才两个字……好念啊。 安允诗从楼上拿来相簿,大方的摊开一一介绍,她一定要帮忙揪出真凶! 「这个,最大嫌疑犯。」安允诗指着照片上一名戴帽子的女生。 「她是你的谁?」 「二堂姐,很多人说我们神韵很像。」 霍陈玖摇摇头:「不像。」 「那不是她?」 「不是。」 呼……恭喜二堂姐脱离嫌疑。 「其实她也不太可能,她是个看到多脚类生物会尖叫晕倒的人,当女杀手应该很快就死了。」 安允诗接着开始逐一背叛自己的家族,举凡跟她有血缘的表姊妹、堂姊妹皆被她搬出来说,有几个明显与她不像,她也可以拿出来掰,真不晓得她是要帮他找,还是冠罪名在她们头上? 「不像,她们都不像。」霍陈玖随意翻着相簿。 「那会是谁啊……」安允诗偏头喃喃。 总不能再往上一辈找吧…… 他抽出一张照片:「很漂亮。」 「啊谢谢。」她随意看一眼,又低下头沉思,猛然又抬起头,那不是她高中拉拉队的照片嘛! 「啊不行!那是我的照片!」她伸手过去抢。 拉拉队照没关系!很美很正很青春,但那张是庆功时,朋友们互相在肚脐上画只猫的照片! 她的肚脐上画着一只猫啊!一只猫! 霍陈玖反应快,瞬间举高手,安允诗失衡倒在他腰上,他无所谓的将相簿放在她背上继续观赏后页。 「为什么把眉毛连在一起?」霍陈玖问。 倒卧在他大腿上的安允诗,不用看照片也知道他问哪张。 「我们这组玩游戏输了,要惩罚。」她摀起脸,唉声回。 霍陈玖不介意两人亲昵的姿势,当作看公文一样,问着她照片里的自己当初在做什么?那是谁?这是几岁的时候? 安允诗紧紧摀住脸,愤恨着她怎么没先把相簿检查过一遍,她打电话要妈妈把家族旅游还有聚会时的照片整理一本给她,谁晓得后半本都是她的生活照! 「谁帮你拍裸照了?」 ……裸照? 裸照!? 安允诗惊骇起身,霍陈玖拿好相簿,免得往旁飞去。 「怎么可能有裸照?在哪里?」安允诗头发乱糟糟,几乎都跑到前额成分叉瀑布了。 霍陈玖拿到她面前,指着那张裸照给她看。 安允诗看到照片,身子都软了,她被吓得真想扭他手臂。 「这是我妈做的纪录啦……我婴儿时每个月的成长纪录。」她无力瞠着,满满一页的宝宝裸体,十二张自己婴儿时期的裸照。 妈也太认真了……纪录得那么仔细,是在做生物观察吗? 「那现在还有在纪录吗?」霍陈玖修长的指抵在薄唇上。 「没有啦!」她泛红脸埋在相簿里,迟迟不肯抬头。 霍陈玖窃笑,手不自觉整理她一边的发,她的头发很柔软,有时不用接近也可以闻到淡淡香气。 「我担心你跟秦邵还有杨平辛他们,很努力在帮你们找人耶。」安允诗脸还埋在相簿里,讲出来的话含含糊糊的。 「很努力?你拿一些亲戚的照片给我看,但没一个接近,好几个不像你,要说像的话,你可能要拿令堂的照片。」 像她干嘛?要像女杀手才对呀。 「我妈,怎么可能是我妈!我妈都五十了,跑步都可能闪到腰的人,哪可能是女杀手,再说,我妈穿紧身衣能看吗……」最后一句低估的小声,妈妈身材虽然算瘦,但年纪大了,小腹和手臂赘肉无缺,这身材当杀手也太资深了…… 「什么紧身衣?」霍陈玖蹙眉,没听清楚她后面的句子。 安允诗下巴抵在相簿上,黑碌碌的眼瞳晶亮得像小鹿。 「女杀手的职业服呀,像是蝙蝠侠里安海瑟威演猫女时,穿的紧身衣,还有复仇者联盟里演黑寡妇的史家蕾,她们身材很好,穿紧身衣很性感!我妈铁定不行的……」 霍陈玖再也忍不住了,手背掩在唇前撇头大笑着。 她的想象错误了吗?没有紧身衣,还是身材不好? 被霍陈玖这么一笑,安允诗丢脸害臊得拼命摇他手臂,阻止他的嘲笑。 等他得笑停止时,发现安允诗隐隐噘起下唇,他一手撑着头,欣赏她在他面前的不满表情。 可真敢啊,还没人在他面前表示不满过。 「笑完了?」她问。 他点头。 「有那么好笑?」 「很好笑。」他回答的诚实。 「……」 自然的气氛下,让安允诗忘记两人的身份距离,她没好气得又推他手臂。 「如果有紧身衣,我会很高兴。」霍陈玖凝视,再不经意扫过她娇瘦的身躯。 「女杀手,没紧身衣?」 「没有,她穿休闲服,穿紧身衣走在路上,太高调了。」霍陈玖帮她解析,暗想着,希望她知道世界上没有钢铁人和圣诞老人。 安允诗点点头,说的也是,穿着休闲服像路人,出奇不易的攻击才能让对方卸下心防。 九点半时,霍陈玖准备离开,秦邵已经开车到楼下等候。 「晚上也是秦邵载你来的?」 「嗯。」他穿好鞋,站在门口,门框近乎被他魁梧的身躯填满。 「那我应该请他上来一起吃。」 「没必要,他不敢。」 「可是他也跟你很多年了吧?不会像朋友那样吗?」 「身份不合宜。」 那他们今天一起吃饭,身份合宜吗? 安允诗不禁乱想,倘若哪天有人也向霍陈玖提起她,霍陈玖会怎么说她?也会像对秦邵他们那样吗? 见她默然不语,以为她是担心可能会再有被袭击的事件。 「别担心,我知道对方是谁,现在很安全。」 他出声才拉回她杂乱的心绪。 「所以,我清白了?」安允诗惊喜问。 霍陈玖没应声,嘴角扬的邪逆。 为了自己安全,得把这穿休闲衣的女杀手管好才行。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Oцщéииρ.мⓔ 【11】别逃 本实生活后期的进驻准备,大多由范和雁珊来做,她则是与工读生们执行别的案子。 大客户由范亲自处理,而她或雁珊在旁协助,至于小客户就由她与工读生们来执行,在电话和邮件里,对设计案的形容过于模糊和天马行空的客户,她会带着他们与客户在外交谈,顺便带他们历练历练,学习跟客户谈论的话术。 「切记,倘若是容易犹豫不决的客户,给它的设计最好只有两个,你给他三个的话,他除了想更久外,就是再叫你多做几个,但倒头来他们都会选最初的那一个。所以,浪费时间的事不要做。」跟客人谈完后,她们离开咖啡厅,安允诗边走边教导他们。 小宛和杨杨点头。 「那如果他y要我们顺便多设计一两个东西呢?」小宛歪头问。 「依照范大爷的条例,难缠难高的奥客,多一个要求,加一分钱,毕竟你去面摊,吃面加蛋要钱,凭什么多画一个图不能加了?」安允诗转身,指着他们道。 「范哥,金玉良言。」杨杨崇拜得拍x铺。 在经过便利商店时,小宛她们进商店买东西,安允诗坐在室外的椅上等她们,她拿出手机看霍陈玖有没有回讯息。 早上她发讯息问他,那天吃完回去有没有身体不适,她很怕自己煮的料理,养不起霍陈少爷的胃。 那天她做的菜里,几乎都是大众能接受的菜色,要挑食也挑不起,之前陪吃的期间,她发现那些料理贵虽贵,但好吃到没话说,并不是像一些店只吃气氛,可见霍陈玖对食物挺讲求的,加上霍陈是大家族,家里有大厨也很正常,他那天嘴上说不挑,应该是没吃过其他人煮的…… 她可真是荣幸万分,成为第一位献菜的平民。 手机屏幕显示霍陈玖传来的新讯息,她兴奋得点开讯息窗口,不看还好,一看她要跪在地砖上了。 霍陈玖:在医院。 不会吧?是婴儿的胃吗,敏感成这样! 安允诗火速从通讯簿找他的名字,拨打过去。 「喂,霍陈玖你没事吧?我没想到我的厨艺能……把你b到病床。」 话筒传来一阵低笑。 「你骗我?」 『如果我在医院,你不可能安然上班。』他收笑。 说得还挺有道理,霍陈家长孙少爷食物中毒,应该可以占版面吧…… 「我还以为我的厨艺真有难吃成这样。」 『难吃我会吐出来。』 安允诗有些无语,她是不是该叩恩他没吐出来。 「那你真的没事吧?我那天煮的菜──」 『丝瓜。』 「嗯?」 『很久没吃丝瓜了。』 安允诗顺口道:「好,我再煮给你吃。」 她被自己不自主地回答吓到,惊然得轻摀嘴,她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好。』他柔嗓应允。 霍陈玖的回答让她呆滞住。 「嗯……那我们星期五晚上见。」 在霍陈玖办公室的杨平辛,手正忙着收起今天带来给少爷吃的便当,他盖起便当盒,瞧眼讲完电话的少爷,不解的心想:「刚刚不是才吃丝瓜吗?」 安允诗牢握手机,他们俩是不是又要单独一起吃饭了?地点还是在她家,这种心情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期待,她甚至想去买食谱,做点跟平常不一样的菜色。 她探眼商店内,在小宛前面的胖客人,几乎拿了所有不同的冷冻食品要请店员微波,在后面排队的杨杨大翻白眼。 在她要起身去商店内时,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接着响起熟悉好听的铃声,她看了眼来电人后,接起。 「喂,梁仲棋,还在台湾呀?」 『明天就要回去了。』 梁仲棋大她两届,跟范同岁,他大学毕业当完兵后,去美国打工游学两年,结果性子定不下来,没回台湾,反而跟朋友到新加坡工作,那期间啊,几乎一整年见不到他,说是在拚事业,实际情况她是不清楚,但听说还挺不错的。 「这么快!?我们还没好好吃饭呢。」 话筒另一边的人轻笑着。 『是啊,我回去前怎么可能放过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出来吃饭。』 「今晚?」这么突然。 『测验你刚才那句可惜,是真实还是表面。』 「测验什么啊,当然是真啊。」 『好,记得晚上七点半。你现在跟范一起工作吧?』 「嗯。」 梁仲棋跟范因为她的关系有过几面之缘,相处起来是不差,就是特别吵。 『嗯,他人虽然骚包,但品味不错,你今天打扮给他审视看看,满分后再来。』 「打扮满分要干嘛啊?」 『怕你会带一张怨妇脸来见我,要当就当最漂亮的怨妇吧!』 「你邀得起跟漂亮的怨妇吃饭吗!?」 『放心,今天可高级了。』 这梁仲棋今天是要跟她约什么好地方吃饭啊?非要穿得满分不可。 挂下电话后,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坦白说,在接电话起来时,她还挺担心他又要接续上次的事骂。 还好,谈话中他只想叙叙旧,可听他要自己打扮时,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要玩什么? 不不不──梁仲棋脾气狂野,但还不至于白目,她想今天应单纯吃饭而已,没别的事。 / 梁仲棋站在餐厅的旋转门前,单手插在口袋,浓眉大眼,样貌潇洒,经过的女子十有都瞧眼。 他低眼看手表,前方的小跑步声朝他而来。 「来了、来了。」安允诗停在他脚跟前。 「迟到五分钟。」他道,眼没放过他交代的穿着,认真扫视。 洁白的削肩洋装,腰间两侧刻意以网纱做透肤效果,范围小却更吸引人,尤其是像安允诗这样,纤纤柳腰,男人爱看,女人称羡。 「不错,满给面子的。」梁仲棋轻弹她额头。 安允诗按着白额:「骄傲如你,难得才再见面,给你炫耀炫耀。」她手肘轻撞他。 「多谢安小姐,本来还怕你因为失恋,而身材走样。」说完,梁仲棋勾着她的颈,走进餐厅。 走入旋转门,安允诗新奇的瞧瞧室内装潢,她不论到什么样的地方吃饭,都惯性的看一家店的风格设计,最常注意的就是菜单,或许是职业病关系,有时盯着菜单或餐厅海报,觉得设计有问题时,嘴就开始嘟囔:分辨率也太低了……之类。 梁仲棋知道安允诗的职业病又犯了,从大学时她就是这样,应该说她跟她们班那群设计系的几乎一个样,高得像是评审委员,开始对店家风格做心得。 「这间是新的吗?装潢很漂亮。」安允诗向上看两层楼高的天花板,上头的水晶吊灯,晶铄闪闪。 「不知道,大嫂推荐的。」 梁仲棋的话,使得她停下脚步,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猛然搂住她的肩,身子紧贴着他,黑眸中的顽逆狂妄,让她想退步,他却像抓住猎物的虎,爪子霸道死扣着不放。 「仲棋。」一道女音高亢叫唤着。 「大嫂。」梁仲棋另一手挥着。 她循声看去,体内的血液瞬间冻住,她的视觉和思绪清空周遭,那些刀叉作响的声音霎时消失,她怔怔地看向他,薛仲临面露错愕,她的到来如他的末日一般。 梁仲棋再次收紧手臂,他附耳轻声说:「别逃,有我在。」 她猝然回头,神情惊恐。 他怎么能这样做!太荒唐了,梁仲棋简直疯了!他让他们三人见面要做什么!?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入座的,薛仲临有没有看她,刚走来时她姿态很懦弱吗? 她应该要坚强,不应该在他面前软弱。 脑海里留下的不是薛仲临发白的脸,而是梁仲棋回首前的眼中留下的顽逆邪恶。 「允诗,不好意思,婚礼那天太忙了,没招待好的话,我跟你赔罪。」薛仲临身旁的女人举起酒杯对安允诗敬酒赔罪。 婚礼时,新人是最忙碌的,她忙着换衣补妆,根本记不起当天有谁来婚礼,但听仲棋说他们三人大学时期不错,方才也被他亲昵搂着,想必关系匪浅,来参加仲临婚礼的可能x极高。 安允诗恍神,只听到最后几句话,见到她将酒给g了,便随意附和喝几口。 「你客气了。」安允诗微笑。 她被梁仲棋这荒唐行为,气得脑子都滚出烟了,对方刚刚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她也没记进去,不晓得该怎么喊才好,总不能顺着梁仲棋一起喊大嫂吧?这是要嘲笑自己还是给薛仲临尴尬? 从薛仲临见到她起,眼神时时刻刻躲避着她,他长得跟梁仲棋神韵三分像,型却截然不同。 薛仲临,稳重儒雅;梁仲棋,顽逆霸道。 「上次听妈说,你们两兄弟让她最吃惊的是你了,仲棋,一个叛逆的坏小子,后来大学居然考上法律系。」 「因为怕自己被关,只好先读法律救自己。」梁仲棋撑着下巴回答。 梁仲棋的幽默逗得大嫂掩嘴大笑。 安允诗则配合得轻笑,倘若是平常,自己应该也跟她一样放开大笑。 安允诗总算从薛仲临刚才的唤声,知道她的名,妘瑄。 她的发,染着蜜糖咖啡色,整头的卷发将她的小圆脸捧得像可口的苹果,她看起来可爱单纯,又有点傻,从她一直挽着薛仲临的手臂来看,相处上可能属于依赖型。 但即使知道妘瑄无知,不晓得薛仲临的欺瞒,她也不可能对妘瑄毫无厌恶,对她的反感是自然的,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讨厌,毕竟她的存在,是证明自己在薛仲临的爱情里被正式淘汰。 妘瑄常常说着话,回头看薛仲临的侧脸,非要他响应似的,可惜今天薛仲临心不在焉,唯恐三魂七魄在见到她后,只剩一魂一魄。 「仲临,你身体不舒服吗?」妘瑄问。 「没有,只是最近忙着工作,还跟几个好久不见的朋友招呼,精神力不足而已。」薛仲临g笑。 「那你更应该要提起精神招呼允诗,陪她聊聊,她前阵子失恋。」梁仲棋饮酒,话说得自然。 薛仲临怔住,眼朝梁仲棋睨去,他晓得梁仲棋的个性,得罪到他的,绝不轻易放过,没想到他现在连他这个亲哥哥也不放过吗? 「允诗。」薛仲临唤。 他低柔沉稳的叫唤,藏着只有他们知晓的歉意。 那熟悉的嗓音,把她拉进过去的甜蜜,她忽略、视而不见、以为淡去的回忆一拥而上,b着她再陷入。 「放心,我没事,你们是新婚夫妻呢,谈我的失恋做什么?」安允诗故作坚强,淡笑回应,试着避开尴尬。 桌下,梁仲棋紧握她泛起j皮疙瘩的手,他没一丝温柔,力道大得她想抽回,大手牢牢不放,没释出一点空隙。 她不晓得梁仲棋这是在惩罚她,还是在跟她说:别逃。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2】安允诗,很好 晚餐过后,终于与薛仲临夫妻分别,安允诗在他们离开后,气得转头就走,她不想看到梁仲棋任何一眼,不管他是不是想为她出气,在边缘上给他哥难堪,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明明调适好自己的心情,也做好不再见面的打算,为什么梁仲棋要如此恶劣的玩弄!? 她没走几步,身后一道强大力量,猛力拉住她,阻止她离去。 梁仲棋捉住她的手臂。 「放手!」安允诗大喊。 梁仲棋不顾安允诗的挣扎反抗,y将她拉到停车场,推进副驾驶座。 安允诗吃痛得抚摸发红的手腕,那圈红痕像被烙上般,对于今天的梁仲棋,她除了用粗鲁来形容外,也只有疯狂了。 她这辈子还没被绑架过,梁仲棋倒是给她一个类似经验。 「系上安全带。」他才刚提醒完,直接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管安允诗系好没。 在车内,他们没有交谈,没有广播,没有音乐,他们谁也不开口,保持着窒息的沉默。 从车窗的玻璃反射中,她看着梁仲棋的侧脸。 过了这么多年,梁仲棋还是没收敛脾气里的张狂怒火,他依旧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名戴着耳骨环的人,虽然现在他的耳洞已经密合,但在他叛逆霸道时,银色的耳骨环彷佛又回来了。 想到今晚尴尬的饭局是梁仲棋所控,她就气得想跳车,不想跟他处在同个空间,梁仲棋隐瞒今天的会面,对她来说是场背叛,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安允诗收回视线,叹息得看正在熄灯的店家,待她从烦闷的思绪醒来时,梁仲棋已经停车,关闭引擎。 「这是哪里?」她问。 梁仲棋不语,睨眼她后,接起刚响起的手机。 「喂,……嗯。」他简短答应后,直接挂电话。 今天是她该摆臭脸才对,怎么梁仲棋的脸色逼她还糟?他到底是多气她? 梁仲棋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探身径自解开她的安全带后,一把将她从副驾驶座拉出来。 安允诗对他的粗鲁,又是蹙眉,一整个晚上,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跟位绑架犯在一起,超级粗鲁! 安允诗不悦地拍拍他刚抓的位置,登时前方的人影让她怔在原地。 薛仲临柔和的目光直直对上她,熟悉到令她想躲避,他曾经的温暖美好又回到他身上,不知道是她y要将过去重迭到现在的他,还是那个他正在眼前。 安允诗退步,背后一堵高墙挡住她,回头一看是梁仲棋,他撤去怒气,眼神有些冷淡。 「我要回去──」 梁仲棋抓住她的双肩,b着她转回身看前方。 他低首附耳,吐息扫过她的耳畔:「关着永远不会好,要去面对。我不管你自我调适的如何,我很清楚你这次只是忽略它,你别怕,我会陪你将刺连根拔起。」说完,他推安允诗一把,害得她踉跄几步。 安允诗回头看他,见他蹙着眉点起烟。 「快过去,如果等等我有看不爽的地方,我会去揍他。」梁仲棋叼着烟,走到车后,刻意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安允诗没移步,眼眶的雾气让她看不清地面。 薛仲临举步,每一个前进沉重的掐紧喉咙,最终她终于移动,也缓缓的朝他走来。 「允诗。」 她无力应声。 薛仲临的眸含着泪,面色忧愁憔悴,多是心疼她。 「你要我说,还是你问?」他晓得她的个性,冷静颖慧,在这种难过的时候,并不影响她的反应和思考。 安允诗没应声,沉默的凝视他。 薛仲临轻轻叹息,从她的不语得到答案,倘若相处三年还无法得知她传递的讯息,那他真可以过去给梁仲棋打死。 「我跟她是在一年多前认识,我欺骗她,没有让她知道你的存在,而我也欺骗你,我爱上别人没让你知道。」 眼眶的泪滑下,她没伸手擦去,安允诗对那些蜂拥而上的回忆已经麻木,沉静地深深望着他。 薛仲临不舍得想替她擦泪,但再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这是他自己伤的,要是动作下去,只怕她会更厌恶。 「对不起,允诗。我爱过你,期间也很美好,你对我来说无可挑剔,我离开过妘瑄,试着眼里只有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会想念她,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对你来说很伤,可是我一定要对你坦白,不能再欺骗你……我很浑蛋没好好对你……」薛仲临热泪滚落,满脸的歉意与不舍。 安允诗不知怎么了,觉得内心很平静,平静到每道伤痕都清楚痛着。 「为什么之前不说实话?」 薛仲临抹开脸庞上的泪水,苦涩笑着:「我怕看到你痛,说舍不得你信吗?」 原本静默不语的安允诗,扬手一巴掌挥过去。 薛仲临被突如其来的火辣巴掌打得偏头。 「别把你的愧疚跟舍不得混为一谈。」安允诗冰冷带刺地说。 她冰冷淡然的双眼,说明着此刻思绪有多清晰。 「我接受。」他手背擦过发疼的脸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薛仲临清楚她的性格,这就是他认识的安允诗,一旦将她惹毛了,光是眼神就足以表达她有多讨厌一个人。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希望你也可以相信我舍不得你难过。」 安允诗的眼神早早失去起初的眷恋。梁仲棋说的对,她对这感情的结果是逃避、忽视,并没有完全接受,即便两人已分手三个月,那藏在最深处位置的瑕疵依旧还在,只不过她没去正视它罢了。 「如果不是梁仲棋,我这辈子根本不想再见你。」语气不带任何温度,驱逐意味明显。 在这三个月内,迅速完成婚礼,目的即是担心她的出现,而他,也根本没想亲自跟她解释,否则在这三个月内怎么会静悄无息? 以谎言结束恋情的人,事后再多肺腑之言也负不起责任。 「我知道,我也没脸见你,允诗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想再打我吗?」薛仲临拉起她的手,「如果是你,我都接受。」 安允诗抽回手,冷若冰霜的神情,找不到任何他曾呵护的那位女孩的身影。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再打一百个巴掌,也宁愿没遇到你。」他们的相爱是建立在一个曾经的时间点,冻结得不再前进。 梁仲棋倚在后车厢,耳朵灵敏得听见细细脚步声,他跨步挡在她面前。 安允诗止步,泪水倔强的锁在眼眶,不失守一滴泪。 梁仲棋指头颊下唇上的烟,往地一丢,用脚踩熄。 「谈完了?」他问。 「嗯。」安允诗死沉的应声。 「有打他吗?」 「嗯。」她轻点头。 「不会只有一巴掌吧?」 安允诗没应声,以沉默回应。 「一巴掌是拿来打蚊子的,你也太没用了。」 她眼直盯的地面,死寂无神。 梁仲棋轻扭脖子,泰然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在你们分手前的半年内,你们有没有上床?」 安允诗怔然,过于冷静的她,情绪起伏已成为一条无障碍的水平线,无高亢,无低忧。 她头轻点的让人难以察觉。 「嗯。」梁仲棋应声,他脱下外套,披在安允诗肩上,大掌如摸孩子的摸着她的头说:「等我回来。」 梁仲棋往薛仲临的方向走去,拳头已经嘎嘎作响,蓄势待发,他走得不快,由他为中心散发的气息,恐惧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不做隐藏的怒火,毫不客气的从厉眸发出。 薛仲临,哥,抱歉了,今天再怎么样也无法留情。 安允诗蹲在车后,把梁仲棋给的西装外套披在头上,整件外套几乎把她纤细的身子包围。 她躲在一个小小的世界,这小世界里,没人会看到她的难过,她可以安心得默默流泪,不用再死撑着。 梁仲棋刚才的烟味熏染在这件外套上,平常讨厌烟味的她,在此时意外的感到有些安心,像一具坚不可摧的盔甲,坚实守护着她。 安静的夜晚,周遭的声音不用刻意静下也很明显,薛仲临被梁仲棋殴打的声音,一清二楚的听见。 薛仲临的休闲向来静态,遇上梁仲棋这x烈如火的坏家伙,结果可想而知。 梁仲棋为她出头,她并不意外,他本来就是个义气相挺、行事冲动的人,他的坏脾气使人不敢接近,当他气在上头时,路过的人皆是畏畏缩缩,抖肩弯腰,深怕一个不小心扫到台风尾,连薛仲临这亲哥哥有时也得避得远远,脾气爆开的梁仲棋,是可以六亲不认,慎近。 蓦然,背后一热,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她。 梁仲棋回来了。 他跟着她坐在地上,双脚跨在她两侧,从后圈揽住她,将她困在自己宽厚的怀里,想不到安允诗身子纤细的他用一手臂就可以囚住,原来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就能亲近她。 安允诗抬起头,见到面前的那双大手,指关节处红肿擦伤,有的还擦出血来,她回头要关心时,突然被他按下头。 「你想哭就哭,别管我。」 安允诗低着头,额抵在手臂上,她明明没在想什么,可又觉得混浊杂乱。 薛仲临被打得很惨吧……照梁仲棋手上的伤看来,似乎卯足了劲。 「你很好,是他不好。」他淡道,语气没有平时强硬,低嗓温润好听。 「你很漂亮、聪明,懂得为人着想,朋友很多,大家都喜欢你,在大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对你有兴趣,但你懂得回避,用婉转的方式让对方死心,知道一辈子只能做朋友,你不会让人局促尴尬,老是帮人化解讲和。安允诗,你很好,连我都觉得很好的女人,绝对无人挑剔。」梁仲棋脸贴在安允诗的背上,安慰人的话,他不知道怎么说,身边的朋友都是些流汗、讲话粗鲁的兄弟,一个失恋大家顶多灌酒到天亮,女人失恋,他还是第一次相陪,对这方面,他不擅长,话不利索,只能说着自己对她的感觉。 安允诗听着他的话,停止的泪水又涌出来,三个月的沉静,她以为好了,终究会放着放着就好了,她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今天梁仲棋白目得将它翻出,逼她正视,她才晓得原来还没复原,不然她今天不会想逃,不会跟薛仲临一样,一副世界末日的脸。 贴在她背上的梁仲棋,感觉到她哽咽啜泣,他沉沉得鼻间吐出热气。 「别憋着,哭出来没关系,外套挡着我看不到,三年的感情,你不亲自面对怎么会好?哭吧,我说过会陪你,安允诗你不脆弱,你没有输……」 缩在外套里的安允诗紧拉外套,咬着下唇,呜呜咽咽,泪如细雨。 「是他不好,是他不好……」梁仲棋抿着眼,重复得喃喃念着。 安允诗,很好。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3】525268 身体好累,好无力。 但心里少了一个坏东西,虽然还没有将那小缺口填补完,但b它在时好多了。 安允诗翻身下床,脑还有些混乱,首先她在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最后的记忆只有那件沾染尼古丁的外套,还有梁仲棋不停说着的话,昨天哭累睡着后,肯定给梁仲棋麻烦了,居然连他把自己抱上楼都没印象。 安允诗一手按着发酸的肩膀,另一手找着手机,手机仅剩三十的电量,她想赶紧充电,但这动作在她看到时间后停止了。 九点二十七分!? 她抹把脸,今天还要上班呢!虽然公司都是自己人,但她这也迟太重了,公司还有两位工读生,感情虽然好,可她也不能把特权耍得太夸张。 咦……照理说雁珊或范应该会打电话来才对,怎么没一人询问? 她点开屏幕上提示的讯息。 棋哥:我搭早上回新加坡的班机,你有事随时打给我。 他回去了。 这样想起昨天他真是精心策划,在最后一天把薛仲临打得一身伤,隔天飞回新加坡,没时间停留,他们家的人也没机会把他叫去询问。 安允诗先是回了讯息给梁仲棋,跟他道谢外,也很抱歉昨天的失态,再来她立刻边充电边打给范,总之私人原因影响工作这一点,对她来说是不可犯的,除了不专业外,也怕给公司带来困扰。 「喂,范,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安允诗扶着额。 『没问题的,凌晨的时候梁仲棋都跟我说了。』范丝毫不介意她迟到,他声音高亢,听起来心情不错。 「他说了什么?」 『嗯……说你们跟薛负心汉一起吃饭,然后他打了负心汉一顿哈哈哈哈哈真爽,反正他说你今天恐怕会睡过头,帮你向我知会一声。』说到薛仲临被打,范特别高兴。 他多想往薛负心汉的跨下踹去,但他还是以安的想法为重,她要装作世界上没这个人,他就陪她装,所以听到薛仲临被打时,他多happy!而且还是被梁仲棋这暴躁小子打,肯定伤重到精采万分! 「他已经先跟你说啦……好,那范我下午一点会到公司。」 『没问题吗你?』 「没问题,我想找点事做。」 虽然找事做可以让她好些,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的工作状况实在糟糕透了,心不在焉,做图灵感不顺,也无意识的放空了好几次。 这一些,雁珊跟范看在眼里,却也没说破,在下班后被他们两人一人勾着一手去日式居酒屋。 从范的玩笑里听来,梁仲棋没把她失态痛哭的事说出来,这件事变成秘密一样,只有他知道,他会一辈子守着。 梁仲棋原来可以细心温暖得跟暖男一样,真难想象。 她摇头傻笑,喝着酒有些醉得又传讯息给梁仲棋。 你很好,谢谢你。 / 梁仲棋洗完热水澡,裸着健硕的上身站在窗前,黝黑的身躯还残留水珠,热气缭绕。 他看着安允诗传来的讯息,体内好似有股暖流往穴口温柔包覆。 他握着屏幕暗下的手机,不经意想起第一次跟她见面时的情景,他嘴角默默浅笑。 她到底是有太大的胆子,还是超越一般人的乐观,才敢来跟他说话? 夏溪潺潺,冰凉的溪水还存在记忆里,梁仲棋耳上的银色耳骨夹在阳光下刺眼闪烁着。 绑着马尾的女孩,露着白嫩的长腿踩在碎石上朝他走来。 「梁仲棋,肉快烤好了,准备过来吃吧。」 梁仲棋站在溪边的巨石后乘凉,没一丝笑容,一副老子想杀人的模样,这张怒容臭脸跟安允诗嘴角g的跟洋芋片一样的笑容比起来,真是一边天使降临,一边恶魔入凡。 「嗯。」他简短应声。 「这给你。」她从背后拿出一罐冰凉的可乐给他。 梁仲棋微微讶异,今天可没一个女人敢来跟他搭话,她敢来已经算是奇迹了,还拿可乐给他?不会是猜拳输了,被叫过来吧? 他撇眼她修长的白腿,很美,重点是没发抖,面上挂的笑容自然迷人,看得很舒服。 看来不是猜拳输了,是自愿来的。 他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今天来这烤肉,不过是朋友他们邀的,这群女生是他们上次联谊认识的,那一场他没去,所以眼前每一位雌x生物,他都不知道名字。 「谢谢。」梁仲棋拿来可乐,开罐喝下。 安允诗听到他的道谢,笑容灿烂露出贝齿,犹如她让一只不理会人的大猫,终于回头吃她手上的食物一样。 「不好意思,刚刚我朋友们跟他们玩疯了,让你在那烤肉,等等我来烤吧!我还满会抓翻面时机的噢!」安允诗转转手,模仿着翻肉的动作。 她又再次让他讶然。 原来她注意到了,从来这里开始,他着手生火烤肉,做了所有杂事,他那帮兄弟前面还一起做着,这甜不辣才换了一轮,他们全跑去找妹!丢着他在那当大厨烤肉,吃肉时才回来,妈的他是在喂狗吗? 他蹲在火前,自己也被烤热了,索性离开,把夹子丢给朋友自己烤。 他也不过因为热,笑不出来,这张天生坏痞子脸,就更加栩栩如生,只差刀枪辅助。 臭脸一来,哪位敢靠近,女人都以为他在生气,梁仲棋的朋友们晓得他的脾气,也只是搪塞几句不打紧,一会儿就好。 他们清楚,梁仲棋那脸不臭时,可帅了,说不准对她们随便调戏一下,都爱上他,既然今天老天爷给的剧本是让他臭脸,那就臭吧! 「走吧,跟男生出来,哪有女生在烤肉的。」梁仲棋轻敲她脑袋。 一道野蛮吼声传来,他们一回头,一箱水突然猛力泼来,两人全身被水泼湿,衣服和发滴滴答答的低成一串水珠。 「凉快吧,棋哥!」提着保冰箱的尖发胖子大喊,眼瞧到梁仲棋身边的女人时,惊然瞪大眼。 「啊!安允诗你怎么也在这!?你………对、对不起啊棋哥,我想说来跟你玩玩,没想到打扰你们谈恋爱了,棋哥啊──」 梁仲棋眸子发狠,原本热到发懒的虎觉醒了。 「玩玩是吧?」他迅速的冲过去,把那个胖子一起g撞到溪水里。 溪上渐起无数水花涟漪,另一边看到的朋友们大笑,梁仲棋跟胖子站起身,胖子还不断求饶着。 银铃悦耳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梁仲棋回眸看去,安允诗笑得眼儿弯成弦月,笑容灿烂,而他黑眸深处悄悄亮起星光,这一幕的青春回忆,即便再多年,也还在脑海里不时浮现,挥之不去。 梁仲棋点开手机电话簿,拨打给同公司的好友,眸眺望着这四年看惯的新加坡夜景。 「喂,励千,有空吗?我有事要跟你讨论。」 / 五月的天,深蓝的夜色来得有些慢,天空还呈现梦幻的蓝紫色,云层薄得像被撕开的棉花糖,浸在未搅散的j尾酒里。 时间又走了几步,安允诗推开家门,无力得倒在沙发上,手提包丢在沙发边。 她脸埋在抱枕里,忧忧叹y。 距离跟薛仲临吃饭那天,已经过了四天,精神体力上可说是回复,心里那层雾还未散尽,她不想自己的失恋在三个月后又复发,偏偏四天前才正视那三年的感情。 梁仲棋说的对,三年的感情,超越一千天的感情付出,怎么可能放着不理它,就能永远不在意?三年,不是三个月,梁仲棋残忍得将她拉到佯装复原的伤口面前,亲手撕裂,无论用的方法会让她多痛苦、多想逃,只要可以让她面对,一切连根拔起,该教训的人不能放过,不管她会不会怨他的残忍、他的不是,只要她好了,梁仲棋哪管她会不会责怪。 如此狂妄自大,正是她认识的梁仲棋。 前两天她心情还忧着,工作也谈不上顺,直到今天状况才好多了,三个月前的旧帐,今天才真正清空,关于他的坏情绪一个不留。 她的自我调适系统果真b一般人强,怪不得梁仲棋说她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考虑去做心理医生,一是她能认真去理解每个人的情况,二是听了那么多废话还能去消化。 门口铃声,陡然响起。 谁啊?安允诗皱眉,翻下身去开门,她先是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到来人面孔时,脑嗡的一声,暗道糟糕。 她忘记今天跟霍陈玖有约了! 安允诗双手盖住脸悲叫,她怎么会忘记她约霍陈玖吃饭呢!? 老天,她被薛仲临的事胡涂了,家里没有丝瓜,也没有其他够两人吃的菜,她该怎么办? 门外的霍陈玖又再一次按铃。 安允诗咬着下唇,缓缓开门。 霍陈玖俨然是刚下班就直接过来,他身上穿的是平时工作时的的西装款式,今天打的是黑色领带,上头的花纹有着小小菱点,质料看起来光滑丝柔。 「怎么了?」霍陈玖盯着半抱住门的安允诗问。 安允诗不知所措的瞧着他的领带。 「对不起……我忘了……」 霍陈玖轻蹙眉,她懊恼得把半张脸掩在门后。 「不好意思,我这星期状况太糟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家里也没食材能来煮饭……」安允诗没注意到自己把「重要」两字加在上头,面前的人耳朵倒是灵敏,心底忍不住窃喜。 安允诗的眉从没这么纠结过,她脑子正思考着解决方案,现在去附近超市买食材的话,不免又多花时间,霍陈玖还得饿肚子等她煮好,这方案肯定不成,看样子今天无法开伙了。 「不然这样吧,今天我们去外面吃,我请客,附近有间还不错吃的面──」 「你怎么了?」霍陈玖打断她的话。 听到他又问,安允诗稍稍垂头,如做错事的孩子,受到大人质问。 她原以为霍陈玖将他的龙袍盖在她身上,已经是她最大胆的一件事,想不到现在才是!他,霍陈玖,一看便知道没挨饿过,平时手一伸,何须等待?杨平辛立马跪膝献上佳肴,刀叉说不准还从天而降,她这次的胆子该不会是跟海龙王借的吧……她还不还的起啊…… 「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安允诗轻咬下唇。 霍陈玖的呼吸里,隐约发出低叹。 「安允诗。」 她抬首,为自己做好被责骂的心理建设。 「我是问,你怎么了?」霍陈玖微微倾身,接近她:「有事情在困扰你?」 虽然跟她相处时间不算长,但对他来说安允诗很好懂,她细心谨慎,做事善于策划,有领导能力,可是今天却失常,才几天前相约好的时间,她居然忘了,这不是平常的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 安允诗微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对还拘泥在薛仲临的事这点,她实在不想谈。 不对,不管想不想谈,先邀霍陈玖进来坐吧,两人待在门口说话也好一会了。 蓦然,霍陈玖k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他拿出手机接起。 「喂。」霍陈玖静静的听对方说话,没其余情绪表情,只简单响应几句。 「嗯,把车开回来,还有打电话叫杨平辛把要给的东西准备一下,等等直接回宅邸。」语毕,他收起手机。 从对话听来,打电话来的是秦邵。 「你要走了吗?」她语气不经意的藏着一点失望。 「嗯,有点事。」他低应声,眼神掠过一丝她没见过的情绪,是黑暗的。 「还是我明天补你一顿晚餐?」 「改天,明天不行。」霍陈玖轻轻一笑,他的轻笑总是那么绅士迷人,却也浅淡得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沮丧地点头,被拒绝了……他说的改天,不晓得会不会真有那一天。 霍陈玖见她还自责今天失常的模样,顿然补句话:「有时间我再联络你,这星期端午节,我有家庭聚会。」 端午节? 「噢对,这星期是端午连假!我连时间都胡涂了……好,那我在等你联络,今天真的很抱歉,下次一定会煮好大餐。」安允诗霎时退去惆怅,展开笑颜的说。 她居然忘记连假?以上班族来说最不可能的即是忘记连假,安允诗今天根本失常过度。 他本想再问几句,但有要事在身,难在做停留,只好作罢。 「525268。」 「嗯?」安允诗睁眼疑声。 这串数字是什么? 「霍奥的感应通行码,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他留下话,转身离去。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4】湖州粽 端午连假,安允诗回到爸妈家一起过佳节,三天连假中,有一天安排跟高中朋友聚餐,其他时间待在家发懒,陪家人。 525268…… 霍奥的通行码。 霍陈玖就这么的给她通行码了,岂不是给她特权通行霍奥吗? 如此大间横跨国际的企业,仅有高层才拥有的磁卡和通行码,他毫无顾忌,轻易脱口而出,是表示他信任她吗? 在他离开前,他关心她,发觉她的不对劲,安允诗紧抿唇,那天的自己居然不顺到连霍陈玖都察觉,看来情绪还未回到该有的位置。 霍陈玖倾身靠近她的画面蓦然在浮现于脑海,那双傲气幽黑的眸里,有层看不穿的薄雾,彷佛没人能入即他余光一角,那刻竟然映着她的影。 桌上的手机响起,将她从关于霍陈玖的迷雾拉回,她看屏幕显示陌生的号码,心里狐疑是不是广告电话? 「喂?」 『喂,安小姐您好,我是秦邵。』 她瞠眼,居然会是秦邵打来的,那霍陈玖呢? 「嗨,秦邵,端午节快乐。」 『端午节快乐,安小姐。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少爷有东西要我带给您。』 霍陈玖要给她东西? 在连假时特地要秦邵送来,不会是要送粽子吧?家里的粽子多到可以吃一星期的三餐了。 告诉秦邵地址后,约莫过了半小时,秦邵开着平常载霍陈玖的奔驰到她家楼下。 「安小姐。」秦邵见她从红色木门出来,立即欠身问好。 「不用这么规矩没关系,对我没必要的,以后轻松点。」她知道礼仪和规矩是他对霍陈玖必须的,可是真没必要拿来对她,她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是的,安小姐。」秦邵点头示意,态度依旧。 安允诗顿时无语,好吧……他需要点时间改变。 「霍陈玖没来吗?」 「节庆日时,霍陈家会大团聚,少爷不便前来送礼,请安小姐见谅。」 他不便,还由得她见谅吗?对方可是霍陈家的孙大少爷啊秦邵…… 秦邵提起手中一袋物品至她面前,安允诗接下,探眼朝袋中一看,还真是粽子呀! 但秦邵拿来的粽子,形状不太一样,这袋粽子的形状较偏长,跟平时吃的三角形粽子比起来也小了些。 「这些是少爷亲手包的粽子,请安小姐好好品尝。」 什么!? 「你说这是霍陈玖亲手包的?霍陈玖?」 「是的,是少爷亲手包的。」 霍陈玖包粽子……那位几乎天天西装笔挺的霍陈玖? 深色的竹叶,酱油腌制好的猪肉,空气飘逸糯米淡淡香气,棉绳一束束系着一颗颗饱满的粽子,霍陈玖卷起衣坐袖在椅凳上细心包着粽子── 「真是意外的惊喜……想不到霍陈玖会包粽子。」那画面更是难以想象。 原以为霍陈家来的粽子,该是自家大厨亲手包的山珍馅料,霍陈玖有杨平辛在身,应该做不了手上工的,结果这一袋居然是他自己亲手包的!? 「这十颗粽子全是少爷亲手放馅包起的,还请安小姐细细品尝,今年一定过得幸运平安,另外这瓶是午时水。」秦邵拿出一瓶装满水的保温瓶。 「午时什么?庙里的符咒水吗?」 「午时水,是端午当天午时取来的水,效果最好的是泉水或井水,越自然越好,这可以趋吉避凶,净化身心。」秦邵淡笑解释。 「怎么完全没听过这东西?」安允诗听得呆,从她的知识里,对午时水完全零纪录。 「这是很古老的习俗。」 霍陈家真不是一般人家啊,连端午节都胜过寻常人家…… 「你刚刚说泉水或井水?霍陈玖还跑去山上取水?」 「不需要,霍陈家自己有井。」 安允诗无语,想再问秦邵,却又不好意思,她确实有听范说霍陈家还保有一座古宅,难不成这午时水就是那座宅邸里的井水? 秦邵走前,又出声提醒她要细细品尝,四字还加上重音,语速缓慢,彷佛怕她没吃一样。 她懂得、她懂得,秦邵,能拿到霍陈玖粽子的人,必定是名门世家,关系要好的企业盟友,而她只是进驻商里的设计人员,这袋粽子,好b圣诞老人亲送的礼物重要。 送走秦邵后,安允诗拿着神圣尊贵的霍陈玖牌粽子到客厅。 直到现在她还回不了神,脑海胡乱想象霍陈玖卷袖包粽子的模样。 「朋友送的啊?」安妈翻着那袋粽子。 「嗯,妈快热来吃一吃吧,这粽子很高贵的,看要不要拿几颗去拜祖。」 「哈哈,什么很高贵的粽子,是放了黄金吗?」安妈开玩笑说着。 是没放黄金,但包这粽子的人可能拥有一座金库。 安允诗解了四颗粽子要拿去电饭锅热。 「耶?满特别的,居然送湖州粽!南门市场买的?」安妈拿起一颗粽子看,长条形状的粽子,她一眼便认出是湖州粽。 「湖州粽?这不是市场买的,是朋友亲手包的。妈,这粽子要细细品尝,我这位朋友的手……很高贵。」 「你高贵的到底是粽子,还是朋友的手?」 「朋友的手。」 霍陈玖包的粽子,意想不到的美味!糯米软黏,馅料简单美味,仅放腌制好的猪五花,对不爱馅料太多的她来说,太合适对味了! 安允诗拍下安爸又拿去电饭锅里蒸的湖州粽,传照片给霍陈玖,感谢他端午节给的惊喜。 客厅的电视传来主持人夸张的笑声,安爸安妈也跟着大笑,安允诗坐另一边的沙发上,手机贴在白额思考着能给霍陈玖什么样的回礼? 在端午节能给的也只有粽子,但想必霍陈家有不少粽子吧,这时在收到粽子,脸也绿了,说不准一整个月都在吃粽。 这一次先撇下,下次中秋节在送他好吃的月饼,他总不会做月饼了吧! / 连假结束,全台上班族死沉的收心,回归工作岗位。 连假结束后的工作天,更让人无心力,才刚过完连假,便开始期待下个连假的到来。 雁珊跟客户确认对帐金额后,挂下电话,斜眼瞧着范办公室的方向,范愉悦轻松得哼哼唱唱着。 「欸,范这次的小情人好像挺能逗他开心的耶!」雁珊说。 「高不好早上是从他小情人那回来,不然他怎么开心成这样。」 「高不好是昨晚表现不错,他才开心哼歌。」雁珊语带情色说完,两人窃笑着。 范在同性圈里桃花运高,人气绝佳,但也因为他本身条件不错,他看对象的水平是高、严、狠,能当上范的情人,她跟雁珊都好奇的不得了,以范的要求来说,脸、身材、床上绝活三条件满足,即能获得小情人称号。 前几天听范说这次的情人是名健身教练,伟岸挺拔,身上有肉的地方全以结实来形容,他一说完,整间办公室的四名员工洞悉一切的点点头,这一次她们的范小爷很肉欲啊…… 「你好久没去霍奥了,那秘书也没再传圣旨来,你跟霍陈玖怎么啦?」 「没什么,我不用一直去霍奥吧,公事方面也都结束了,就算有事目前也是范来处理。」安允诗轻笑回应。 她之前一直被叫去,还不是霍陈玖怀疑她是女杀手。 对了,她还没跟那女杀手要钱!下次遇到霍陈玖要请他帮忙讨钱才行。 雁珊本想再继续问她跟霍陈玖还有没有再联络时,安允诗的手机突然响起。 安允诗拿起手机,雁珊淘气笑问:「谁啊?霍陈玖吗?」 她可是很希望她们气质的安小姐可以跟霍陈大少爷来点进展呢,雁珊满瞳星烁,期待安允诗可以娇羞地响应她,安允诗却敛下眼,唇角失笑。 「怎么啦?」 安允诗盯着手机显示的来电人,叹道:「是薛仲临他妈。」 饭店咖啡厅内,咖啡香不b一般外面的店来迷惑人,广阔的空间,强到冻人的空调早把那沉静宁心的咖啡香给稀释,厅内的人细声交谈,不少是中年人士,有的穿西装来谈公事,有的是妇女小聚会。 坐在安允诗对座的中年女人穿着暗紫色的套装,黑色的肩上小卷发,神色忧容,薄扁的唇又一声怨叹,正是薛仲临的母亲。 由于薛姨临时的打扰,她跟范请了两小时的假直到下班,她想自己听完薛姨的话后,唯恐也没心思再上班。 她面对薛姨,神色淡定,目光没任何闪避。 薛仲临父母离异后,他随着母亲,连带姓氏也从梁改为薛,以薛姨对薛仲临的重视,加上时间点来说,肯定是为了他被梁仲棋打得一身伤的事来质问她。 「允诗,真的很对不起啊,阿姨知道你很好,又乖巧聪明,仲临背叛你是他的错,是他不应该,我当时也骂了他好几天。」薛姨皱眉道,嘴里不停说着自己儿子的不是,又夸奖她有多好。 但,她安允诗也不是简单被哄的,她知道薛姨只是在铺陈,仅为缓和她的情绪。 「阿姨年轻过,感情上也是过来人,这爱情会发生什么转折没人知道,为了让自己过好一点,催眠自己是有缘无份吧,感情不能强求,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允诗,你是聪明人,既然分开了,就各自过好生活,以你的条件再找好对象绝对没问题,只是离开后两人别再有牵连是最好的选择,你跟仲临之间的牵线就是仲棋,仲棋这孩子就算长大了,还是一样莽撞冲动,很多事都是冲着一时情绪做的。」 安允诗悠然地喝起咖啡。 看来现在她才要进入今日谈话重点。 「仲临上星期回家全身是伤,他虽然嘴巴说是跟路边的混混打起来,但我知道这件事绝对跟仲棋有关系。」薛姨拿起咖啡喝时,眼儿从杯缘偷偷观察着安允诗。 看她脸没什么表情,安静安静的,算是默认吧。 薛姨放下咖啡杯,微微提高下巴,语调提高道:「他们俩小时候打架叫不懂事,小孩吵架过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和好,可是现在他们都是大人,这随便一个拳脚都可能一辈子失和,虽然仲棋是跟着他爸爸,但我也是往心里疼,看着自己两个孩子打架,一个还伤痕累累不肯说出原因,代表仲临还是把仲棋当兄弟,只是仲棋他意气用事,理都不理会,要切断关系似的。」说完,薛姨讽刺地叹气。 安允诗听进薛姨暗示的责怪,心情开始烦躁。 她跟薛仲临交往时,薛姨待她不差,在薛仲临当完兵后,薛姨偶尔会嚷嚷,问她何时会跟她儿子结婚,现在她宠爱的大儿子劈腿、背弃一段三年的感情,嘴上说骂是骂,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谁真会为一个外人怨到底,最后也只能顺着薛仲临的意,帮忙隐瞒,处理婚事。 现在想来,真为她着想、出头,黑白分明站在对错间的是梁仲棋。 她晓得他这次出手重,爱憎分明的他气在头上,但不至于切断兄弟情谊,只是薛姨身为一个母亲,见两兄弟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现下双方关系冻结,必然怨她。 「薛姨别担心,我会跟仲棋好好谈谈的。」安允诗客气道,其实她也只是塘塞她,梁仲棋向来不爱别人插手他的事,尽管此事因她而起,可他既然会y拉她去找薛仲临,也肯定不愿听她说原谅之事。 而她,又为何要将原谅两字放在薛仲临身上? 「那个……允诗啊,你可别跟仲棋说我来找你谈的事情,他现在也很气我,那时候回来也不理我,要不是我y拉他参加婚礼,他早就翻桌缺席了,你说这孩子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会想?」薛姨掩嘴笑,眼里隐约发出厌恶的光芒。 安允诗点点头,也就是说梁仲棋挺她,对薛姨来说是不会想。 今天这件事她本就不打算知会梁仲棋,家人介入他的私生活,又是私下找她谈话,光用想象就可以知道梁仲棋会多发飙,头上雷轰声有多大。 「仲棋呢,就是挺朋友,你跟仲临是因为他才在一起的,所以他觉得不好意思,才把气出在仲临身上,唉……希望两兄弟别吵太久才好。」薛姨叹口气。 唉,仲临感情上说错是错,可是为这个安允诗,两兄弟吵成这样,叫她当妈的心里好过吗? 安允诗轻挑眉,紧抿嘴,感觉薛姨不了解她的小儿子啊…… 梁仲棋贴在她背后所说的每句暖心细语,她还记着,每句话发自心底深处,当时她没多想,那些话有没有参杂一点谎言,仅是为了安慰她。 你很好。 他跟薛仲临过去也是感情深厚的兄弟,这次翻脸,也是她的责任,要是过一阵子,他跟薛仲临还未复合,她再劝劝吧。 薛姨看安允诗,今日话不多,担心她是还气着薛仲临,打算再开口哄几句。 「允诗啊──」薛姨放软声,陡然被旁边的男音给打断。 「安小姐。」 安允诗转头,明眸循声看去,一位俊俏男子,穿着深蓝西装站在离她们约五步距离的位置。 简良清水泛光的桃花凤眼略带笑意。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5】最近没看到你 安允诗瞠眼,望入那双邪魅带笑的凤眼,简良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眼前的他没有上次吃饭时的风趣大方,反而绅士得令人不知觉挺直背与他问候。 「安小姐,太好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我临时有急件非你处理不可,德国那边太挑了,指定案子一定要你做才行,我刚才打电话到你们公司,结果他们说你不在,差点急坏我了,好险在这儿遇到你!」简良一副懊恼地说。 急件? 德国? 安允诗张口要问时,却撇见简良眨眼暗示,嘴角翘起,他侧身关系,薛姨的角度正巧见不着他脸现在有多邪恶俏皮。 简良回头,一脸抱歉地对薛姨礼貌说道:「小姐,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关系打扰到你们,但由于事出突然……」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差不多聊完了。」薛姨乐孜孜笑着摆手,这男人态度绅士,一表人才,被他称呼一句小姐,哪位中年妇女不开怀? 「薛姨,你刚刚最后一句是要说什么?」安允诗故意问。 薛姨霎时僵住,连忙挥手:「啊,也没什么,就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先去忙吧,我也差不多要回去准备晚饭了。」 她起身抓着包包要走人,安允诗基于对长辈的礼貌,还是送薛姨到门口,目送她离开。 见薛姨走远后,安允诗与简良相视后,不禁大笑。 简良开车行驶在城市路间,眼底的笑意不减,安允诗更是。 「哎!瞧我刚刚演得多专业,一副没有你公司要倒的模样!」简良凤眼笑成弯月。 「你真的很会演,我都差点相信了!」安允诗轻掩嘴大笑。 「是吧!既会演戏,又生得这张脸不去做明星,连我都婉惜。」简良摇头,为自己的才艺未能在演艺圈发挥,感到可惜,不过要是做了明星,肯定天天夜夜都是花边报导,还是像现在找人气女星约会,跟些漂亮名媛上床较自由,符合他无拘无束的生活。 「你怎么会在那?」安允诗问。 「刚好跟客户谈完,正巧看到你,嗯……安,有一点对你满不好意思的,我刚才有听到了一些谈话内容,虽然不是全部,但我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事。」 「没关系,你能帮忙让薛姨不再唠叨,我已经很感激了。」安允诗微笑耸肩。 她早猜到简良听到了一点她跟薛姨的谈话,不然他也不会出声打扰。 「那种过去式的人,你就别太在意他们的p话,左耳进右耳出,他们说那么多,还不是自己管不住才来怪罪别人。」 简良虽有时轻浮不在意细节,却出乎意料注意到别人的心思,他关心安慰的话说得轻松,可简单入心。 简良为让安允诗不再多想,于是撇开话题,聊聊上周的端午连假。 「端午节不晓得该开心还发囧,冰箱里的粽子都还没吃完。」他说。 「我这次回来还被家人塞了六颗,现在还有四颗没吃,真有点腻了,不过霍陈玖包的粽子,我们家到是吃挺快的,全吃完了。」安允诗话一说完,简良突地踩煞车。 他一脸震惊的回过头,凤眼的魅惑消逝无踪,浓眉不可置信得紧蹙。 「你说玖包的粽子!?」 「嗯……是啊,虽然我一开始也很吃惊他会包粽子,但简良你不是他朋友吗……」怎么反应逼她还失礼。 「我知道他会包粽子,端午节他们霍陈家都会聚在一起包粽子,享受天l之乐什么的,我震惊的是、是是──,你确定那是霍陈玖亲手包的,不是霍陈家的谁包好送的?」简良的单眼皮这辈子没瞠这么大过,心怕眼珠要掉了,可是这件事他实在太震惊了。 「我也想过,可是秦邵相当肯定地说这是霍陈玖亲手包的,还要我一定要细细品尝。」秦邵一副特务交代细项的模样,又浮现在她脑海。 简良怔住,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他才吓得回过神,当他打方向灯将车停在路边后,换安允诗呆了。 有必要吃惊到连车都无法开吗!? 「哇……你神奇了,安,太神了!」简良忽然鼓掌,敬佩她。 「怎么了?其实他包的粽子挺好吃的,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湖州粽。」安允诗以为简良是担心霍陈玖这位大少爷包的不好吃,甚至致命。 「那是因为老夫人以前是中国湖州人,所以他们才都包湖州粽。」 老夫人?这指的是霍陈玖的奶奶吗? 「他是不是有给你午时水?」简良笑问。 「你怎么知道!?」 简良笑出声:「去年我来台湾时,霍陈玖也给我喝过,不愧是遵守古习的大家族啊,习俗知识都被他们给补齐了。」 「简直b历史老师厉害。」安允诗念。 简良的眸晶亮,露齿笑道:「安,你知不知道,虽然玖会参与家里的活动,但就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亲手包的粽子只有老夫人还有他爸妈才吃的到,一律是他的家人,可没其他人了啊。」简良折着手指数给她听。 「只有他的家人?不可能吧,你跟关月没有吗?」 「关月的话……我是不知道,但我拿到的是霍陈家不晓得哪位包的,而你的听起来是玖特地包的。」简良暧昧地笑说。 安允诗被他笑得脸浮现淡淡红晕。 简良手轻抚下唇,霍陈玖跟安允诗之间有趣了,他可没忘记刚才安允诗对玖去除尊称,直喊他的名──霍陈玖,能使她敢直呼名字,除非是玖的允许。 而,霍陈玖他,允许了。 简良总算收起惊讶,专心开车,心里的偷笑和猜测没教她察觉。 简良贴心的要送她回家,她本来推辞他,觉得不好意思太麻烦,但向来宠爱女人的简良,不能接受自己做出把女人丢在路边的事!再说她可是拿了霍陈玖亲手包的粽子的人,他更不可怠慢! 安允诗说不过他,只好勉强答应。 她透过车窗瞧着灰蒙蒙的天空,突地想起广播播报台湾附近有热带低气压,近来会带来阵雨。 街道的行人,形形色色,有人匆忙走过,有人待公车站牌等待,猝然有对男女性1引住她的目光。 会注意到,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装扮,而是那男人天生有吸引众人目光的魅力。 霍陈玖伸手点点关月的额,关月掩笑,两人笑得开心,不知道在谈什么?他们动作自然,好似从很久以前已经开始这微微亲昵的动作。 不知怎么回事,黏腻的空气,灰蒙云朵突然符合起她的心境。 有些闷,有些刺,心口被划了一小刀。 / 安允诗侧趟在床边,手机的电话簿进入霍陈玖的手机号码,瞳注视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感觉近几天自己的心情跟在洗三温暖没什么两样,好、坏、好、坏的交错,先是煮饭给霍陈玖吃,再来跟薛仲临谈开,然后自己心情差的关系,没为霍陈玖煮好晚餐,接着呢在连假收到了霍陈玖亲自包的粽子,还是限量版!然后,霍陈玖跟关月…… 她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是因为他对关月的小动作,还是他在关月面前也可以自然放松地在沉稳冷酷的面孔上,扬着迷倒众人的笑? 当他跟她吃晚餐时,一派轻松,跟一般她认识的男性一样喜欢英雄电影,她看到他在公司外的另一面,好像多认识他了一点,可是这一点一点,还是b不过关月和简良认识的他,她不是想占得多,而是想得到一点点不一样的他,即使轻如羽毛,她也想霸占那一点点。 霍陈玖最后跟她的对话是霍奥的通行码。 他问她怎么了?是真的出自于关心,而不是客套,否则他不会连续问她两次。 但距离那天已经一星期,期间里,霍陈玖没联络她,是不是说明了,他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虽然他说可以直接去找他,凭她真可以吗?霍陈玖平常有多少事务,听她那些小小的感情事,多浪费时间。 她按下拨号键,电话另一头响了许久没人接起,她又再拨了一通,电话转语音信箱后,她沉默了半晌。 「你今天会去公园吗?最近没看到你。」她留完言,挂下电话。 这星期晚上,她都有去公园走走,或者坐在秋千上,没敢去霍奥找他,便想着能不能就这样在公园巧遇? 没想到接连着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那一次,果然只是老天爷给她的钻石级巧合。 安允诗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的阖上眼睡去。 窗外的雨拍打着玻璃,潮湿的空气被风吹进房间,床上的安允诗被冷风吹的缩起身子,耳边方才似乎响着熟悉的旋律,她柳眉轻轻蹙起,朦胧地睁开眼,左手撑起身,望向窗外。 下雨了…… 这次气象预报还真准,说晚上会下大雨,还真不小。 闹钟上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原来自己不小心睡了一个多小时,她伸伸懒腰,舒展筋骨。 对了,刚才睡着时,手机是不是响了? 她点开手机,双瞳瞪大,她的手机没显示错误吧!? 屏幕上显示着霍陈玖传来的几封讯息,及五通未接电话!五通未接电话! 她急忙地回拨电话,老天……霍陈玖是不是听到了她留的语音了?心里莫名慌乱,或者是该说心跳加快,而且是丢脸害羞那种的,她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三温暖折磨疯了才留语音给霍陈玖。 霍陈玖接起电话,他那头有些吵杂,可能是他站在窗边,雨声特别明显响亮。 「喂,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没接到电话。」她摀着额,抱歉地说。 霍陈玖那的雨声实在太大了,她疑惑着他是不是在外面还没回家。 「霍陈玖,你在哪里?」 『凉亭。』 凉亭? 「哪里的凉亭?」 『我们遇到的公园。』 雨珠大朵的如拇指指片的大小,从深蓝的夜空急速降落,公园里的凉亭像是被白雾的帘子盖住般,让人瞧不清里头。 安允诗的小腿被地上的雨水渐湿,这种发寒不适的感觉,她真想立刻擦拭掉。 她撑着伞跑进凉亭。 霍陈玖坐在凉亭里的石椅上,幽沉的黑眸看着雨雾,静默不语,倘若是一般人不说话,大部分会是在发呆,但霍陈玖总是像在沉思,想着她看不透、不知道的秘密。 霍陈玖看向狼狈奔进凉亭内的她,混着泥土的雨水黏在小腿上,这狼狈好笑的模样,真像她倒在他车上的时候。 他不自觉浅浅扬起嘴角。 「你怎么会来?雨下那么大,你待在这里吹风会感冒的。」虽然是自己没接到电话,可是他怎么在下雨天了还出门? 「你来时没雨?」 「有。」 「那你怎么还──」 「你需要我不是吗?」 安允诗怔住,一股暖流直往心窝,真实到有人用强而有力的手臂拥住她一样,在霍陈玖深邃的眼里,她是什么样子? 是,我需要你。 心深处,有道声音这么跟自己说。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16】今晚住这 一回屋,安允诗赶紧倒杯热水给霍陈玖。 雨依稀不打算停止,还不停下着,看来真会下一整个晚上。 「你住附近吗?」安允诗抬首问。 「不是,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 果然不是这里的人。 「秦邵在附近等你?」 「没有。」 安允诗咬牙撇眼雨景。 也是,风雨这么大,霍陈玖也早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吧。 「准备准备,我今晚住这。」霍陈玖脱下外套。 什么? 安允诗诧异,说的毫不迟疑,这他家吗? 「浴巾,我要洗澡。」他朝她伸手。 「好的。」曾做过餐饮业的奴x不自觉服务起。 安允诗从柜子里拿出她备用的替换浴巾,突地觉得自己还挺适合当饭店的服务员。 「你先洗,我去旁边的小超市帮你买舒服点的衣服。」她注意到霍陈玖的衣服和k管少部分被雨水打湿。 还好现在城市,除了二十四小时超商外,巷间的小超市也拚到凌晨十二点,以前看总觉得很c,干嘛拚到这么晚,但现在,需救急的她,感激得想大喊,他们太神圣了! 她将浴巾、毛巾给霍陈玖后,即刻拿伞去楼下买。 待她出门后,霍陈玖凝视关闭的大门,拿出手机拨号。 「秦邵,你可以先回去了。」命令完后,他挂下电话,转进浴室。 浴室很快地被热水产生的雾气填满,莲蓬头的水强力洒在他后脑勺。 他单手将浏海往后梳,抿起眼享受热水淋浴,肩膀健壮的肌肉获得放松。 她在找他。 你今天会去公园吗?最近没看到你。 从她那段无力的语音留言里,他听出那句话最原始的含意。 这几天她一直去公园,只为了想遇到他,这行为有点撒娇、依赖,她却伪装着。 他发现她不喜欢透露自己的坏情绪,心事放在心里深处自己消化,在公园时他没漏掉她见到他时,眼里闪过惊喜的光亮,像流星一样,迅速明亮,却又忘不了那瞬间的美。 他在她眼里捕捉到一颗流星,只是她没察觉。 水沿着脸庞流下,浓黑羽睫上站着一颗水珠,随着他眨眼而落,与地上的积水融成一t。 安允诗,是谁允许她能在他面前伪装的? 浴室门传来叩叩两声,门外的安允诗对着里头喊。 「我帮你买了一些衣服,我放在地毯旁──」话还没说完,一阵热风刮起,浴室里热腾腾的雾气,慢慢往外飘散。 霍陈玖径自打开浴室门,腰间挂着浴巾,x腹结实,上身曲线明显,贴浮在胸膛的湿气及水珠,为他的魅力又增添了无比性感,难以形容的吸引力,引人遐想。 安允诗顿住,她不知道是浴室里的热气让室内温度上升,还是自己身体在发热。 这……现在该说什么?因为浴室太热,他想到外面换衣服吗?还是他有其他话想对她说? 安允诗紧张得心发烫,不敢与他对视,却也不想傻傻地处在原地,她要抬起头时,手上的衣物猛然被人迅速夺去,霍陈玖如风似的又关起门。 安允诗霎时垂下肩,软脚得退几步。 原来霍陈玖他是要开门拿衣服的啊,她刚刚到底在乱想什么!难道变成色女了……男人上裸她又不是没见过,虽然霍陈玖的身材是比较好──呃,好吧,她承认是非常的好,没看脸只看身的话,她铁定误以为是ck男模,看脸的话──也还是ck男模,老天……谁来提点她,他外貌上有什么缺点? 安允诗摀住脸,不晓得霍陈玖有没有看出她方才脸红又发愣,拜托,千万别看出来,要是他把她的发愣解释成饥渴,那她还需要存活吗!? 霍陈玖穿着她买来的黑色凉感衣和休闲裤,一出浴室他自然的给她一道指令。 「水。」 「好,你要冰的、温的还是热?」奴x发作,专业问道。 「温。」 「好。」安允诗毫不怠慢,立刻双手献上一杯温水。 她默默观察霍陈玖面色有无嘲笑之意。 好险好险,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应该没误会她是饥渴之女。 霍陈玖湿润的黑发上盖着毛巾,他坐在沙发上接下她献来的水,眼眸直直定住她,安允诗被他看得不自在,甚至闪避他的目光。 「我去帮你拿吹风机。」她转身,想趁机离开那灼热锁人的视线。 「站住。」他低声道。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 「转过来。」 在霍陈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下,她又面向他了。 霍陈玖满意地撑住下巴,瞧着她的脸。 嗯,不错,很听话。 「霍奥的通行码是什么?」他问。 「525268。」安允诗站直身,右手握着左手拇指。 「你明明有事,为什么没来找我?」 「没有,已经没什么事了,而且我那都是自己的私事,还特地去霍奥,不是有点大牌吗?」安允诗刻意轻松的笑说。 坦白说,她觉得现在的画面够奇了,霍陈玖自在尔雅地坐在沙发上,而她乖顺的如小员工一样,站在他面前报告一周进度。 「不是特地来霍奥,是特地来找我。」 安允诗微怔,想起这星期自己情不自禁地到公园去,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她没去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傻气的行为,或许是因为对方是霍陈玖,如果是他,似乎一切都说得通。 霍陈玖这男人本身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摆脱的迷人魅力,甚至可以用上百个理由来解释他,毕竟他诱人得无懈可击。 「我能吗?」特地去找他,这远b特地去霍奥还来的大牌。 「目前来说,我不知道我有拒绝过你什么?」霍陈玖淡笑,勾勒在脸上的笑弧,轻淡到她怕它消失。 是,没错,他几乎没有拒绝过她,其实他有的是机会拒绝,比如今天,他可以听完语音后,不理睬她,可是他却来了。 「照顺序说,上星期你怎么了?」 他没忘记她上星期的失常,给她通行码,希望她可以主动前来,主动的在他面前示弱,表现出她脆弱的需要,但一整个星期,敲他办公室大门的人一直不是那双晶亮黑瞳的主人。 安允诗微微启唇,声音微弱,她要全部说吗?关于她的前段恋情留下的痛。 「上星期……」她开始回忆起上星期的事,脑海里冷不防播映一些片段,挽着薛仲临的妘瑄、薛仲临的道歉、梁仲棋的陪伴…… 她略带复杂情绪的黑瞳微颤着,霍陈玖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她如布娃娃一般任他摆布。 「你说,我听。」 他温醇带有磁x的低嗓念出的字句几乎拥抱住她,她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光靠声音就让她不知所措,j皮疙瘩,如果是一场催眠,那将她流放在这场催眠中吧。 她收起忽然失衡地跳动,平稳住,娓娓道来这两星期发生的事,以及简良为她解围的事。 他静静听着她说话,手轻搂着她的臂膀,她诉说时没一丝哽咽,一点难过,分明是上星期的事,安允诗却像在诉说一件久远的往事。 「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霍陈玖问。 「烂人。」 两人互相对视后,不自觉地笑了。 「好吧,薛仲临他基本上是好人,可是他对我的处理方式真的烂透了。」安允诗替他说话,她清楚知道薛仲临的本性不坏,不过是没把感情处理好,她没必要把感情这件事,损毁整个人,以偏概全向来不是她会做的。 「嗯,该说你是不记仇的傻子,还是贤慧善良的女子?」 「各参半吧。」安允诗笑说。 安允诗没发觉,自从今天见到霍陈玖后,她唇角上扬的次数已经多达这几天的累积。 霍陈玖倾听她的前段感情,以及她这阵子发生的事,他看得出安允诗已从前段感情走出,所以不再多说安慰的细语。 其实他向来不适合安慰人,他认为能早早看清,丢去一个未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一件好事。 人生要完成的事很多,拘泥在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只是在阻拦自己的前进而已。 「说说今天,是忽然想打给我,还是有什么事促使你打给我?」 安允诗眨眨眼。 打给他的动机? 是因为薛姨的事烦心吗?还是这两星期的烦闷?她在心里问着自己,最后想的画面,却是霍陈玖跟关月在街上谈笑。 「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今天工作……累了,脑袋蒙晕晕的,才胡涂留言给你。」 她不能说,不能说是因为关月,她并不是霍陈玖的谁,多问他的私事仅会越矩两人的关系。 「还有呢?」霍陈玖他凝起眼。 「什么?」 「这不是原因,你在说谎。」他倾近她。 是她不会隐藏,还是他观察入微? 安允诗扯出笑容:「对了,简良说你只包粽子给家人,还是只有三个人,我的真的是你亲手包的?还是秦邵说错了?」她转开话题,不过这也是她好奇的,霍陈玖亲手包的限量粽子,他的名字已经跟限量一样值得女人尖叫。 霍陈玖轻轻挪动身子,侧坐正身向她。 「是亲手包的,不信?」 「是没想到你会。」她不晓得要花多少想象力才能完成这不可能的画面。 「我们家在端午节会一起包粽子,祖婆很重视节庆,所以每年的几个大节日务必回宅邸相聚。」 「宅邸是那座古宅吗?秦邵说午时水是从你们霍陈家井里取的。」 霍陈玖不讶异她知道宅邸的存在,基本上晓得霍陈家的人,都知道他们有座千坪的古老宅邸。 「嗯,是那座古宅,说来那座宅邸也有百岁了,现在住在里面的是祖婆和一些长辈。」 「祖婆是不是──」 霍陈玖浅笑:「你们外界说的老夫人,霍陈老夫人。」 老夫人,现任霍陈家的老当家。 对霍奥和商业圈她仅略懂,还有许多企业上的关系她还不明白,也没兴趣接触,关于霍奥也只是因为合作的关系,偶尔听范大略介绍,她并无深问过。 「听简良说老夫人是湖州人,霍陈也是那的姓氏吗?这姓氏很特别。」她默默的轻念他的名字。 「不是湖州的姓氏,是我们的。」 「你们的?」 什么意思?霍陈这姓氏少见,甚至没听闻过,既不是湖州的姓氏,也不是台湾姓氏,那是哪里的? 「你对我好奇了?」霍陈玖眼神顽逆得扯起嘴角。 安允诗因为他刻意的靠近,双颊发热得有些泛红,在她想退一边时,霍陈玖突然站起身。 「时间晚了,睡觉。」 「等等,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安允诗冷不防想起他头发还没吹,紧张的要冲上楼拿。 「没关系,不用拿了,头发也差不多要g了。」霍陈玖将盖在发上的g毛巾,拿来擦拭还有些微湿的发。 霍陈玖走几步站在往她床的二楼阶梯上,回首问她。 「你有备用的被子吗?」 「有。」她点点头。 对了,他方才说要睡了,是他们俩人同床共枕吗? 她跟霍陈玖同床!? 安允诗懊恼得抱住头,他们俩同床会不会有点失礼?当然了,她相信霍陈玖的人品,也相信自己不会对他有什么诱惑之举,毕竟她从来不是这块料。 不过两人只能同床的话,她除了认命外还能怎么办?说不准霍陈玖才觉得吃亏,他交往过的女人想必是面容姣好,身材都是能上伸展台的女性,而且他平时享受的弹簧床肯定是加大双人床,外加负离子,夏天更有凉感效果,而她的床,其实也只是房东附赠的普通双人床,要真好好介绍的话,她只说得出──耐c。 「嗯,还好女人的骨架不大,那张沙发你睡不是问题。」 啊?谁睡? 「我睡沙发?」安允诗指着她的裸米色沙发。 霍陈玖单挑起眉:「不然?」 他转身手臂交错在胸前,意味深远的抿唇。 「想跟我一起睡?」 「不是!」 「女孩子要保守点,允诗。」霍陈玖叹道,转身走上楼。 老天,正常来说男人会主动睡沙发吧!虽然她晓得他尊贵,身子每一寸都是黄金钻石打造,但、但但但── 「我可以上去拿枕头和被子吗?」安允诗在楼下卑微地问。 呜呜……这明明是她的套房啊……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7】车祸 「什么床?」安允诗皱眉问。 『是霍陈玖先生订的加大双人床,安小姐现在在家吗?我们在楼下可以搬上去了。』电话另一头的搬运工人大声嚷着。 霍陈玖订双人床?还是订到她家!? 不会是报错地址了吧? 「你等等、你等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等会儿打给你。」 安允诗挂下电话后,马上拨打电话给霍陈玖做确认,现代诈骗集团手法众多,谨慎行事较为安全。 「喂,霍陈玖。」 『床是我买的。』她还没开口问,他便回答了。 算那么准,连她会打来问都知道。 「为什么要买床?我的床你没睡坏呀?」 『太短了,我前天没睡好,想换。』他简短明了的回答。 安允诗扶额,她知道霍陈玖很高,随便一看就知道超越一八○,那天他睡觉时,脚有没有超过床,她是不清楚,但以霍陈玖的身高加上人平常躺枕头的位置,可能要睡斜的才能勉强撑过。 「可是,怎么会寄来我家……?」 『以后我才能好睡些。』 以后?他还会再来继续住她家的意思吗? 想到这里,昨天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情景又在她脑海盘旋。 跟霍陈玖的相处很自然,他一离开她身边后,又觉得不可思议,两人怎么会忽然走得这么近? 同样身为女性,她晓得霍陈玖的一举一动有多么迷人,他的魅力不单是外貌,从里到外,才智、气息、眼神,站在他的范围内彷佛随时会被俘虏,那激情般的危险,让人跃跃欲试。 女人们不需要他的注视,只要能见到他的身影,心里的那头小鹿会原b自己想得还疯狂,他能使每个女人变回情窦初开的少女。 『去签收吧。』霍陈玖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瞬然他的声音让她窃喜。 他真的在,跟她相处的居然是那位让女人们渴望的霍陈玖。 「钱我在给你。」 霍陈玖沉默。 噢,糟糕,她是不是感觉到怒气了? 『这是我买的。』 「可是它放我家。」 『你想付钱的话,你可以负责买床单。』 这还真符合两人的消费能力。 『我准许你在我不在时睡它,还是说你喜欢我办公室的沙发?』 他还暗喻那件事!?每次只要想到那件事,她就想挖洞埋了自己! 「好好好……我签收,既然是那张沙发的主人亲自挑选,那质量一定不错。」 『它能防螨抗菌,还含有负离子,绝对b那张沙发好睡。』 居然还真的含有负离子。 搬运工人搬上新床后,又周到地替安允诗将旧床送到附近的房东家,省得她在处理床的事。 她摸着柔软的新床,上头还印着淡色花纹,她张开双手躺平在床上,身体不自觉得放松,她没想到还真有符合人t工学的床,她在几次旅行里,虽然也睡过几张不错的床,可是也没这张来得舒适。 不愧是霍陈玖,连选床都是上上选。 搬运工人给她签收时,还另给她这一季的宣传单,她看到单子上面印的牌子后,完全举双手抬双脚赞同霍陈玖的提议。 要付钱的话,她负责买床单就好,真的。 / 不知不觉,跟霍陈玖的晚餐约会变成一种习惯,像是一种默契认可。 每星期他们会有一天一起吃晚餐,几乎都是在星期五晚上,而他隔天没事的话,会在她家过一晚。 但,一样的,他睡床,她睡沙发,因为女孩子要保守一点…… 安允诗擦完保养品后,拿着g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一股热息靠近,霍陈玖站在她身后,单手将一大盒物品放在她的化妆桌。 「吹风机?」她看着外包装盒上印的图案问。 她不敢转身,霍陈玖几乎贴在她身后,他的动作已经包围住她,他的头在她脸侧,方才回头差点吻上那令人疯狂的俊脸。 「不要剪头发。」他道。 安允诗蓦地失笑,前几日她吹头发时,念着长头发很麻烦,夏天到了正好可以剪,想当时,霍陈玖一副青春期的女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双眼瞪着她,可是她也不过是想剪头发而已。 安允诗拿起盒子看,她微微讶异,没想到霍陈玖真有去研究,这型号的吹风机在网络上讨论的火热,顾发质外,也容易吹g,价钱虽高,却也没降低女人的购买欲,还时常缺货。 她看到包装盒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她又忍不住笑了──负离子。 看样子她跟负离子挺有缘的。 「你喜欢长发?」 「我想几乎所有男人都喜欢。」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边响起。 他希望她留他喜欢的长发? 这句话含着暧昧,霍陈玖不可能不知道。 「我还是想换个新发型,现在很多女星剪短发还挺好看的。」她故意坚持,与他唱反调。 「我管那些女星好不好看,你能修,不能剪。」 「能修?修到肩上行吗?」 「那是剪!最低限度,x的位置。」他的手指夹着她的发尾,亲手指定他的最低限度。 「我的设计师有跟我推荐过,我短发的话──」 「叫你设计师来办公室见我。」 安允诗被霍陈玖的话,激得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要他去霍奥干嘛啦!」安允诗摀着嘴大笑。 霍陈玖抓住她的双手,盯着大笑不止的她,他脸贴近她,两人的额几乎抵在一块。 「我怎么能把你逗得这么开心?」 笑到流泪的安允诗,缩着颈,躲着他的逼问。 「没想到你控制欲这么强。」她抿起唇,不再让自己大笑。 「你还没见过我控制欲的全部。」他不否认,他骨子里的控制欲对她蠢蠢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闪一躲已经把自己b到墙边,她的背抵在墙面上,双手在她不注意时,被他高举过头,霍陈玖紧扣她的双手,将它们牢牢地定在墙上。 安允诗内心发出警铃:不,他太近了。 她如霍陈玖牢中的猎物,她必须高仰起头才能看到他整张脸,他倾首对着她,锐利的黑眸没遗漏她眼神里不小心泄漏的依恋,安允诗几乎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了。 她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暧昧在他们之间存在着,她说不准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y要提起时间点,或许是从两人第一次在公园相遇的时候。 霍陈玖呢?他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一般的朋友了吗? 她知道霍陈玖对她的关心,但他传达给她的情感很模糊,他把她丢到属于他的海洋,在那里头她捞不到属于她的讯息,善于冷静思考的她面对霍陈玖,居然找不到任何一条线索。 他对她也是喜欢吗? 她不敢问,怕这一问,两人的关系会开始瓦解。 霍陈玖慢慢倾下身,她嫩白的脸感觉到他燃烧炙人的气息,软唇开始干涩,解渴的泉源在霍陈玖唇上,他刻意缓慢引诱似的,鼻尖轻触她的鼻到鼻翼。 这令人窒息的摩擦,使安允诗手指纠结,霍陈玖还将它们定在墙上,她不能阻止他的靠近,也不想阻止。 霍陈玖的薄唇蜻蜓点水般的落在她颊上时,他放在楼下的手机响起,他们听见那扰人碍事的铃声,但这没能阻止霍陈玖,他没放开她,任手机继续做响。 安允诗因为铃声的打扰,反而更清楚两人暧昧亲密的状况,她抿起唇,轻咬着下唇,制住她的那双强而有力的手,冷不防出力将她扣得更紧。 手机铃声不看气氛的持续响着。 他不悦地低咒一声,随后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消失,霍陈玖放开她,轻捏她的鼻,淡淡一笑,转身下楼接电话。 他离开自己视线后,安允诗才敢放松身子喘息,这其中还包含着失落。 她身体还为他发烫着,住在心里的小鹿还未平息,她甚是怀疑在刚才的状况里,她根本没在呼吸,只满心期待着霍陈玖的吻。 老天,他说过女孩子要保守一点,那他对她在做什么!?太卑鄙了! 「你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 她刚下楼梯,霍陈玖正说完电话。 他立即拨出另一组号码,对方很快接听电话。 「喂,秦邵,我刚有发组位置给你,你先开车过去找关月,我等等坐出租车到。」 他冷静地命令完后,转身发现安允诗在他身后,他没多做其他表情,不慌忙、不严肃,伸手拿起她颈上的g毛巾,盖在她头上,简单擦拭她的发。 「关月发生一点小车祸,我现在去看她。」 「车祸!?她人有怎样吗?」 「没事,只是对方不认错,我要过去了解一下状况。」语末,他上楼换好衣物。 他边下楼,边拉好外套领口,见安允诗还杵在原地,开口温柔催促她去吹头发。 「我今天不在这过夜,你吹好头发早点睡。」离开前,霍陈玖轻摸她的头。 她看往被阖上的门,心里对关月有些担心,但见霍陈玖面上无沉重担心的神情,她也算是安下心了,还好事情并无太严重。 关月能在发生事后的第一时间与霍陈玖联络,而霍陈玖也不迟疑赶到现场,两人的交情她想不止于世交关系,更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感情,平时霍陈玖少主动提起自己的事,仅偶尔顺及聊到一些琐碎,譬如简良、关月,还有跟他较好的堂兄弟,可这一切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晚餐约会外,霍陈玖仍如存于一片迷雾森林,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掩盖,她闯进那片迷雾中,走失。 霍陈玖的奔驰轿车驶进地价不斐的小区内,三栋搭有空中桥梁的大楼,在夜晚看去宛如夜空中的浮桥,能使人腾云漫步。 霍陈玖陪关月走入小区内,时间已晚,小区内的人大多睡了,花园里仅剩路灯醒着,照亮粉紫可爱的紫荆花和石路。 「今天是小事,我能解决的,我只是打电话跟你报告,也不用你特别来。」关月道。 「事情是小,但你晚上一个人坐出租车还发生擦撞,纵然人没事,但司机脾气处理不好,你也麻烦。」 「认识我们家的警察一到场,哪个不是吓得说不出话?」关月自信地笑说。 关月听懂他指的麻烦是什么,她从小到大不担心惹祸上身,反而是要操心对方会变多惨。 「当作我是去帮你一起隐瞒吧,他们哪位跟你爸通风报信,你等等上去还能安宁吗?」 关月无奈叹息,他们关家为警政世家,只要他们关家有谁惹上麻烦,消息会迅速传到长辈耳里,这传的速度,好逼她茶才啜了三口茶的时间。像她今日的小车祸,事情小规小,但眼线四处,不出声阻止的话,必然又传到她父亲耳里,警员们见到她下令阻止,再加上有霍陈玖的身份加持,他们才敢不通报,倘若消息传出,除了那位肇事人唯恐在警局过好几夜外,她还得听长辈唠叨一阵。 「回去后,快休息吧。」霍陈玖的手机传来讯息,他看了一眼又收回口袋。 「怎么了?」 「允诗问候你的状况,我晚点再打电话让她放心。」 「允诗?是上次在你办公室那位?」关月凝眉问。 「嗯。」 关月没再问话,只浅浅微笑着。 她绝美的脸蛋上,勾勒的笑容再浅,也易让人沉迷,可偏偏有人连微醺之意都没。 霍陈玖手插在口袋,有意无意地翻玩手机,他没注意到这小动作透露出他的心思已向外飘荡。 他想联络安允诗? 关月别过眼。 「离你上次的交往对象,是不是四年了?」 霍陈玖停下翻玩的动作,幽深的黑眸斜看关月。 「你是要问我跟允诗的关系?」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我哪时在意你的女朋友了?」关月大方的反问。 霍陈玖低笑,她还是一样固执,一样自信不犯规的站在他给她的位置。 是,她不在意他女朋友是谁,只在意他的感情会落在谁身上。 这轮月,无时无刻在身边,是追逐呢?还是,一直存在?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8】魔王戾气 印刷厂的空气中充满油墨味及不同材质的纸香味,一边的大型印刷机不停作响,热腾腾的纸一张张从出口迭高,安允诗跟老板再三确定好印刷样本后,才安心步出印刷厂。 夏天炎热,过了日正当中的中午,气温还是高得吓人,没人敢待站在人行道上,人们能在阴影下走动,就绝不探身照耀太阳半步。 她转入星巴克内,打算点杯夏季新推出的星冰乐口味来消暑。 冷空气和咖啡香安抚客人体内的燥热,柜台的服务生一位忙着替客人点餐,两位在后忙着做饮品,在轮到她点餐时,旁边的服务生大声喊着客人姓氏:「梁先生,您的冰美式好啰!」 刀削般的身影走来,安允诗觉得熟悉,不经意瞥眼来人,她杏瞳闪烁,朱唇露出洁白皓齿。 「梁仲棋!」她惊喜的喊。 梁仲棋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喊声吓到,黑眸慢半拍地打出莹莹光亮。 「哇呜……安允诗,通常对我大叫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开心,一种是惊吓。不过,你的听起来还不错。」梁仲棋拍打她的头。 安允诗不好意思的笑笑,方才太惊喜,没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吸引周遭的客人观看。 待安允诗的星冰乐好了后,梁仲棋陪她往捷运方向走,太阳b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 「你要调职回台湾!?」安允诗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他在那间公司待遇不错,又属新加坡总公司的重要人物,怎么会调职了? 这次他回台湾只是出差,但也是为之后的调职做一些准备。 「嗯。」 「你怎么了?是不是揍了大股东?」 梁仲棋斜眼瞪她。 「其实是不小心上了他女儿,又发现他运毒,然后夫人其实是男人,才打算逃回台湾的。」 「恶,你少骗我。」 「那你怎么会把我的调职原因想得那么狼狈──」梁仲棋野蛮地g住她的脖子,以做惩罚。 惩罚原因:不信任朋友人品。 「哈哈哈哈哈……好了,头发都乱了。」安允诗挣脱后,抓一抓浏海,梁仲棋伸手将分错边的长发g回。 「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安允诗小小抬起下巴,手指着他。 梁仲棋抓住她的手指作势要咬她的模样,又逗得她闪躲。 「想你了,所以回来,信不信?」他伸手将她揽回,唇靠在她耳上说。 安允诗回头望入他明亮轻狂的眸,倏然双手捧住他的脸。 「你不会也失恋了吧……」她忧心问。 梁仲棋对她翻白眼。 「不要自己失恋就拖人下水,蠢货。」梁仲棋除挥开她的手外,一方面还要用自制力,不让自己失手掐死这蠢女人。 「好啦,别这样,快跟我说。」安允诗拉着他的手臂,知错的对他软声。 「反正我想回台湾了,顺利的话,可能下个月回来。」 他初到新加坡时,公司才成立三年,他跟朋友还有大股东有多辛苦拼命,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阵子投入的心血,及存簿里低到他制定的最后限度,他不服输的个性,咬牙撑到最后,这一次调职虽是靠着一股冲动,仅因为他怕等自己冷静后,又会再次错过。 「好,你调职回台后,把事情处理好我们再来庆祝庆祝!」 「嗯,我安定好后再联络你,台湾的分公司很期待我的到来。」 「他们当然很期待你!你工作能力强,又可以兼法律顾问,还可以兼打手!」安允诗b出拳击姿势。 「看样子我在你眼里还是那个坏家伙啊。」梁仲棋拿咖啡杯冰她脸。 安允诗惊叫一声,跳开。 「梁仲棋!」 她怒视的神情,他看得开怀大笑。 太好了,她变回以前的安允诗,连唇角的笑容角度也回复了。 他前阵子忙着交接,一直没空与她联系,只能偶尔传个讯息,从她的消息正文里猜测她情绪的复原状况,好在,她很好,不愧是乐观坚强的安允诗。 安允诗见梁仲棋心情正好,本卡在喉咙间的话,又吞回肚,怕开口问了,会打扰他现在的心情。 她想知道他跟薛仲临的情况,虽然已经对薛仲临无感,也可以大大方方说起过去的事,但,毕竟梁仲棋跟薛仲临是兄弟,她还是不希望梁仲棋因为她的关系,跟亲哥哥闹失和。 「梁仲棋,我们今晚──」安允诗话才说到一半,猝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支开! 她感觉到自己的颈被人粗暴地勒住,眼前的景象混乱,她听见梁仲棋喊她的名字,脚步凌乱的y是被对方转了一圈,暴乱的动作下,她嘴里尝到血腥味。 一名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穿着白汗衫和沾w的卡其外套,他手臂粗鲁地紧勒住安允诗的颈,她渐渐感觉到嘴唇的疼痛,是刚才被他强硬勒住颈时,不小心咬破嘴唇,造成的伤口。 远方街角跑来三名持枪的刑警,大响警鸣的警车也不顾单行道而逆向驶入。 该死,这什么情形!? 梁仲棋神色严厉,神经紧绷,握紧的拳头迫使手臂冒出青筋,安允诗脸色胀红,那浑蛋男人是要把她勒死嘛! 安允诗头昏脑胀,从眼前的状况来看,这男子应该是通缉犯,被警方追捕后,从逃跑路途中看到她毫无防备的站在街上,心慌下出此急策,以无辜的她做人质。 男子亮出一把瑞士刀,锐利的刀口抵在安允诗雪白的颈上。 梁仲棋举步向前,被一旁的刑警伸手挡住。 「先生请你远离现场,别靠近!我们会保护你女友!」 「开什么玩笑!有我离开的道理吗!?」梁仲棋这枚不安分的炸弹,终于爆炸怒吼。 他的眼专注在那把瑞士刀上。 不行,太贴近了! 这浑蛋情绪蹙悚,手上那把刀死死贴在安允诗的脖子上! 「走开!都别靠近有没有听到!」男子拖着安允诗往后退步,手拿刀乱挥,吓唬警方。 安允诗被他驾得难以呼吸,他进一步,警方退一步;他退一步,警方进一步,稳定维持着七步之距。 「没听懂嘛!别再靠近了!」 「放开人质。」中间的刑警大声说。这家伙过去有偷窃前科,对警方白目无礼的态度,甚是成名,早让他们受不住,再加上前面的追捕已经耗掉体力,缓刑这种话,前面一次开导过就够了,接下来废话不多说,人质安全即可。 男子眼见自己被警方锁在范围内,前闯无用,后逃可行,但现下四面楚歌,三警持枪,外加这女人的男友死不退下!他逃跑胜算根本近于零! 除非……另有意外,拖住警方。 通缉男子开始盘算逃跑计划,主要在警方对空鸣枪警示前,他逃出巷口直往街道去,逃入人群中,警方定不敢开枪,行人扰乱他们的执行时,便是逃跑大好机会! 梁仲棋注意到男子的眼神,通缉男子那阴暗却惶恐的眼偷偷看往安允诗的颈,又不安的注视着警方,不停在他们及安允诗之间来回看了三、四次,梁仲棋猜测出他的计划,暗道不妙。 男子捏握刀柄的手指,有紧捏动作时,梁仲棋注意到后方有名刑警蹑足屏息的接近,在刑警到达偷袭佳点前,突然间通缉男子眼神发狠,梁仲棋紧握拳,不顾身份,迅速发话。 「掩护我!」语末,梁仲棋冲向前。 警方愣眼,可却不由自主的听令,尊严何在……稍晚检讨,眼前营救行动为主,才是最重要的! 梁仲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男子手腕狠击! 瑞士刀掉落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男子没料到会突然遭受攻击,右手传来痛楚,但他仍不忘手上这根救命草,安允诗被他勒得闷声痛y,梁仲棋鹰视狼步的袭来,又往对方的下颚力殴上去。 「找死!」梁仲棋低哑怒骂。 男子吃痛瞪向梁仲棋,受挨打的怒气淹过理智,他偷抽出藏于身上的小刀,后方待命偷袭的刑警见状,不迟疑的上前协助压制! 男子失去理智,疯狂激动得乱挥拳,脚踹向前来的警察,梁仲棋管谁挨打,g他p事!他首要将脸色发白的安允诗从男子手中夺回,护在怀里,肩膀传来利器划伤的疼痛,他咬牙默声。 其中一个刑警前来带安允诗到一边的安全处,在安置好她后,正要回身拉住那名命令刑警的先生时,居然不见他人影! 梁仲棋伸手轻触左后肩上的伤,轻视的瞧瞧流出的血,邪恶又优雅的轻慢敛眼,接着睨向被警方逮住的通缉男子。 「你妈的……」梁仲棋半眯眼怒视。 逮住通缉男子的刑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梁仲棋跨步走来,二话不说抬脚击通缉男子的腹部,由于男子左右手臂正被警方架住,毫无防备之举,硬生生吃了一记棋哥膝击! 刑警们傻眼,这画面怎么看都像当街私刑啊…… 左右两边的刑警劝道:「先生请你住手!你这是伤害罪!」 刑警费尽口舌,使尽力阻止梁仲棋的暴力行为,提醒他动作上的可能罪刑后,梁仲棋扯扯领带,勉强压下怒气离开,快步赶到站在角落的安允诗。 安允诗环抱住自己,这动作让她像只受惊的小麻雀。 梁仲棋看到这画面,怒气被心疼取代,暴火般的厉眸瞬然冷却,他动作小心轻慢的扶住她的肩,怕突然的动作会吓到她。 安允诗感觉到肩上的触碰,她微微惊然的仰头,梁仲棋不安得蹙眉。 「我在,没事了。」 「我知道,」安允诗环紧自己,在经过刚才情况下,她努力扯出笑脸,「有你在,我知道一定安全。」 因为她还没听过梁仲棋的失败纪录…… 梁仲棋的脾气和拳头,凶暴到可以避开一切沾有邪气的家伙,恰巧今天的男子没睁眼……穿西装的,不一定是软拳头,他跟秦邵便是个上好例子。 梁仲棋拨开她的发,仔细检查她的颈,温热的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颚,锐眸扫过她脸的每一处。 还好,没伤。 明明知道她安全了,但他却还是感到惴惴不安,五脏六腑悬空似的,难以回归安宁。 安允诗苍白紧咬唇的脸色,加深他的锁眉,锐利的眸突地盯着她环抱的手臂。 「把手放开。」他盯着她的左手臂。 安允诗不动作,也不出声,像在坚持什么。 「我说,放开。」他加重语气。 「没事,走吧,等等还要作笔录呢。」安允诗笑道。 她坚持不听令的模样,引起梁仲棋的不悦,他抓住住她的手,安允诗抵不过梁仲棋强猛的力气,逼她不得不放,双手被迫放开后,他清楚的看见她左手臂有被刀划出的伤口,伤口因没了压力又开始流血,原本紧护手臂的右手掌,同样沾满着深红的血。 梁仲棋瞠大双眼。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他暴怒。 他的怒吼吓得她缩肩,比较起来,梁仲棋的爆炸b刚才她作人质的情况还要恐怖。 「在他拿出偷藏的小刀时。」 梁仲棋瞪着那伤口,心里到底是心疼还是愤怒他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他只清楚一件事── 梁仲棋转身,单手抓着其中一个刑警的衣领。 「把救护车给我叫来。」 安允诗紧抿唇,她并不是想逞强不让她知道自己受伤,而是为了防范一位魔王的苏醒。 刑警回头惊见安允诗手臂上的伤口,赶紧呼叫── 「不……这其实不用叫救护车,只要压住止血,然后坐警车去──」 梁仲棋大大翻起白眼,命他替安允诗做紧急处理。 正要将通缉男子押上警车的两名刑警,猛然感觉到一股螫人的怒火蔓延在周遭,待他们一回头看,梁仲棋已经距离他们三尺,他每接近一步,那螫人的气息更加真实,明晓得梁仲棋针对的并不是他们,可那魔王戾气的狠样,任谁看都寒毛竖起! 「先生,够了!别再接近!」其中一名刑警呐喊。 方才他趁机私刑的事,不能再发生了啊! 「先生、先生──请不要再接近!不要啊──」一名菜鸟刑警惨白着脸喊。 他,梁仲棋,这辈子最狂妄得意的不是很耐打,而是可以打得忘我!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19】别轻易动姓关和姓霍陈的 医院急诊区,每天重复的声音大略是老人呻吟、病人咳嗽、小孩哭闹还有护士互相的呼叫,有时会有一些特殊情况,譬如醉汉乱闹、不肯听劝的顽固老人、耍大牌的奥病人诸如此类,当然再麻烦的情况也是有,想必今天安允诗在医院的情况,也让急诊的护士和医生们印象深刻。 「安!」熟悉的惊叫声一路从急诊门口沿路过来。 妈呀,这不是她们范小爷的难听高音吗?他情绪失控时,音调总莫名得高,像用尖锐的指甲划黑板一样,正当安允诗被这尖锐的高音高得j皮疙瘩之时,面前绿色隔帘被人拉开。 「安!」范及工作室的同仁们大喊。 安允诗举起右手轻挥,他们忐忑不安的神情,透露万分担心,范甚至额上冒汗。 「哪里伤了?」雁珊眼睛红肿的问,她在来的路上担心得胡思乱想到哭了。 「是枪伤还是刀伤啊?」小宛心慌得绕在病床左右。 「记得把帐记下来,跟他要索赔!」杨杨皱眉,面色不安。 「那个伤你的浑蛋呢!?把他带来,我要剁碎他的小老二!」范还无法退下高涨失控的情绪,继续用他破坏形象的男高音嘶喊。 「没事了、没事了,那个男的已经被带去警局,我的伤也没你们想的严重啦……就手臂这里被划一刀,刚才已经先用食盐水清过了。」她略微转动身子,放开压在伤口上的纱布。 他们惊见伤口,同时倒抽一口气,伤口长度约六公分,深度零点二。 「我要剥了他的皮!」范爷怒火中烧,又开始他的高音嘶喊。 怎么可以在那无暇的美人手臂上划刀! 雁珊看到伤口上的血,头开始晕眩,杨杨和小宛在旁扶住她,雁珊昏昏欲绝中,嘴里含糊念着诅咒:「剥皮、去骨、剁j1j1……」 别床的急诊病人被他们惊骇的反应感到好奇,一个个想听八卦,到底什么事吵轰轰?急诊处老是有许多八卦可听,不少人朝安允诗探头看,安允诗不好意思的点头致歉。 她才刚向四面八方的病人道歉完,一阵狂暴怒吼震爆一楼急诊处。 「拿来!我用!」梁仲棋从铁制的小推车上擅自拿了几个的医疗用品。 这该死麻烦的新手小护士,等她的时间里,别的护士都处理好三个人了!等她能到安允诗那处理,皮都复原了! 他步伐大且迅速,身后的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要跟上,但急诊处的病人众多,她还得左闪右闪,根本跟不上这位暴躁先生。 梁仲棋只瞥看范他们一眼,便直接坐在床沿边,一系列粗蛮举动在触碰到安允诗的手后,自动x停止。 梁仲棋开始温柔的替她处理伤口。 「忍着,会有点痛。」他说。 处理伤口这些事他算擅长,毕竟他曾经轻狂过一段时间。 安允诗紧抓被单,咬牙撇开眼想转移注意力,雁珊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动作很暖心,安允诗感激她的动作。 「那、那、那那那个先生,这交给我吧。」小护士怯怯地说。 「这程度需不需要打破伤风?」梁仲棋没停下动作,反问护士。 「你等等,这个我请另一名医生来看,我立刻来。」小护士赶紧拔腿去找医生,破伤风是要看伤口状况才能决定该不该施打,并不是每个外伤都需要,刚才她的慢动作已经惹怒暴躁先生,她不能再慢了,要赶紧请学长来才行。 「欸我说梁仲棋啊,你刚刚是怎么对护士的,她怎么吓成这样?」范往他的肩拍下去,梁仲棋突地瑟缩,但很快又挺直背。 他的动作没逃过范犀利的注视。 他在颤抖什么?难道肩膀有伤? 「梁仲棋你不热吗?」范故意问,伸手要脱下他的西装外套。 梁仲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j婆。 「冷气挺强的不是吗?」 范扬起眉,这是在装酷吗小子? 「你就是火,冷气吹不冻你的。」范更故意的手搭在他肩,施力一捏。 梁仲棋微微蹙眉隐忍着,脸色微微泛白,额边冒出些许冷汗。 该死!他真想扭断这骚包男人的脖子! 范半眯眼,想不到他还真能撑。 「给我脱下!」范扯下他的外套。 杨杨跟小宛睁大眼,他们范哥饥渴了吗?可是这里是医院啊! 西装外套被范扒下后,清楚可见白衬衫右肩处染着深色鲜血,梁仲棋无奈地吐气。 「梁仲棋!」安允诗惊呼。 她怎么会忘了梁仲棋有伤这件事?他居然还没去处理伤口,反而先处理她的,这伤再怎么看都逼她严重啊! 「别忘了我很耐打。」看安允诗如此失慌,他出言提及自己并不一般。 「老天的梁仲棋,你当你是美国队长吗?伤成这样你还忍得住!」范再次尖叫。 「我还得多谢你让它又出血了。」梁仲棋斜眼瞪他。 范微笑耸肩:「恭喜升等。」 「好了,你先去处理你的伤口,我的等医生来就好。」安允诗催促他。 「我要先确保你的伤先处理好。」 「我的血都止了,你先用你的!」 安允诗不敢相信,他忍这伤忍了多久。 「欸,有男人b女人先处理伤口的吗?多没尊严。」梁仲棋嗤声。 「这跟男女无关,是伤的轻重问题。」 「你优先,只要你的伤没问题了,我就去处理自己的。」 范他们站在一旁看他们不停为伤口处理的事斗嘴着,他翻起白眼,张开手阻挡他们。 小护士正好领着医生过来,而且她领来的还不是急诊的实习医生,从银灰色的发,及手上表的品牌来推测,资历应该不浅,待医生走近,梁仲棋朝他点头,他记得在医院门口海报上有看到这医生的画像,应该是这间医院的某位外科主任。 「来得正好,医生麻烦你先替她处理伤口,至于护士小姐你,我来协助你一起处理这家伙的伤,相信我,他很难处理,你会需要我的协助。」范朝小护士眨眼,卷起袖子预备替梁仲棋疗伤。 「好,我知道了,谢谢……谢谢你。」小护士脸色泛红,紧张得握紧小拳,开始清理梁仲棋的伤口。 安允诗暗暗呼口气,庆幸有范在场能帮她制住梁仲棋。 医生先看一下梁仲棋的伤,吩咐小护士该怎么处理后,才坐下处理她的伤口。 在医生处理她的伤口时,梁仲棋认真听进医生要她注意的事项,明明是她的伤,梁仲棋却听得逼她还仔细,还会提出疑问。 范和小护士在替他点药时,他咬牙忍着,偶尔紧蹙的眉使她有些自责,她伸手擦去额上流下的冷汗。 一定很疼吧?她想问,但她知道梁仲棋一定什么都不说。 要不是肩上的伤隐隐作痛,梁仲棋早遗忘通缉男子划的这一刀。 看到安允诗在上药时,吃痛得不敢叫出声,拿枕头把自己脸埋在里头的逞强模样,心像被人紧揪般的作痛。 在医生要替安允诗做最后包扎时,他突地抢下绷带。 「谢谢,剩下我来就行了。」 医生以为他俩是情侣,对梁仲棋的心急行为小笑出声,医生站起身看他肩上的伤处理得如何。 突然,一名纤瘦的男人接近,站在病床前问好。「安小姐。」 安允诗见到来人,瞠大眼讶异。 居然是杨平辛。 「杨平辛?你怎么──」所以霍陈玖也来了? 「噢对了!我忘了说,我有通知霍陈先生。」范猛然想起自己在车上时有打给霍陈先生,他感觉出安和他的关系处于一个暧昧阶段,虽然不知道安会不会想告诉霍陈先生这件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通知。 安允诗探身看向周遭。 杨平辛见安允诗似乎在寻找少爷,他保持他作为下人的礼貌微笑告诉她:「少爷刚离开。」 刚离开? 「他刚才有来?」 「是的,当时您正在处理伤口,确保您没事后,他才放心离开,留我下来处理您医疗上的后续。」 「是吗……」安允诗的语气明显失落,他站在一边看她很久吗?为什么不叫她? 不……霍陈玖身为一名执行长会来医院看她,一定是百忙中抽空来的,他已经特地留下杨平辛,她还想得到什么? 安允诗将垂挂的侧发,g到耳后,展开笑颜道:「谢谢你杨平辛,但已经在处理了,不用什么后续。」 杨平辛扬着笑容,转过身,从口袋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名片使用特殊纸材,还压印着漂亮闪耀的烫金字t,他将名片递给医生。 「医生您好,霍陈先生有交代关于安小姐的医疗处理。」 医生透过镜片,藏不住讶异地盯着手上那张名片。其实他不用拿名片,多少注意财经商业界的人,光听到霍陈两字,即知崇高,奠定这一切价值的并非霍奥集团,而是霍陈。 「不论什么,一律用最好的治疗。」杨平辛用平稳的语气说。 在霍陈少爷身边,他替少爷向外人吩咐事情时,也会也种类似「应该」或「要求」的语气,其实这并不是他本身想传达的淫穴态度,而是他正在为霍陈家办事,他们说的命令,他们便要如实做到及传达。 霍陈…… 梁仲棋心里摇荡这具有权威代表的姓氏。 他凝眉斜眼瞅向安允诗,她正看着杨平辛对医生交代着。 安允诗她怎么会跟霍陈家的人扯上关系? / 警局。 菜鸟警察左手抱着五份资料,右手拿着刚装满温水的钢杯,步履轻健,制服上的扣子,扣到最顶端,穴口位置的衣料平整无折痕,他自律的个性从穿着上清晰可见。 他过转角,要到前厅的办公室时,两名身形高健的男人从容不迫的往侦讯室过去,一名气息严冷,难掩权威感的光环,这名应是老板;另一名光头带着墨镜,下巴尖锐,看似前者的保镳,他们连擦身而过的他也不瞧一眼,经过时菜鸟警察感觉到异常的压迫。 侦讯室内正在审问通缉犯,没挂名牌也无其他警察带领,他们俩是什么身份!? 他旋身要插手阻止他们前进时,忽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使力将他转回原来的方向,往办公室继续前进。 「学长,他们──」菜鸟警察半回身指着后面的方向。 「唉!乱指什么,没大没小!」王警察拍下他的手,继续拖着他走。 「可是那边正在侦讯。」 王警察瞪住他,手指大力点着他的脑袋。 「我告诉你在这警界里,除了政治人物、黑道外,关家和霍陈家的人,你也别插手。」 菜鸟警察一脸狐疑。 关家?关家他是知道,警界和政治圈里有不少关家人,特权什么的必然少不了,但霍陈家不是商界龙头吗?难道他们警界还需要做到这么大的情分? 看菜鸟警察深思的模样,王警察抖起嘴角,对这种死背制度的家伙,他要教多久他才会知晓用圆滑和通融来求生存? 「菜鸟,学长我是在教你求生,未来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学校课本范围没这么广,以后我会指导你,首先你只要记住别轻易动姓关和姓霍陈的,懂了吗?」 「嗯嗯嗯,懂了!」菜鸟警察听学长特别指教,用力的点头。 菜鸟警察还是忍不住往侦讯室的方向一看,发现原本负责侦讯和纪录的警察竟然走出侦讯室。 侦讯室内,一名矮胖的警察,附耳对侦讯警察传话,侦讯警察点点头,没多余的表情,并斜眼看向通缉男子,通缉男子态度轻浮,手拿冰袋压着脸颊上的瘀青。 侦讯警察听完话,便起身与矮胖警察离开侦讯室,独留他一人,更没对他留下一句话。 门关上后,通缉男子将脚豪迈的跨在桌上,他移开冰袋,伸手轻触脸上的瘀青。 「啊!」他痛的低叫一声。 g!下午那男人够狠劲的!才一拳就把他脸给打歪了,名副其实的疯子! 他又把冰袋敷上,才刚压到脸上,门又开了。 进来的不是刚才的侦讯警察,不对,应该是进门的人不是警察,而是一名穿着高级西装料子的男人,他俊雅的脸正低眸看着手上的资料。 「偷窃五次、伤害两次、x骚扰两次、车祸肇事逃逸一次。」霍陈玖朗朗念着。 霍陈玖扬起一边的眉,继续看着他的犯罪纪录,吸食毒品是大麻,看来所有基本罪都被他犯光了,虽不至重罪,可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完全是渣的根基,基本品行做不好,不管进几次警局都改变不了什么。 通缉男子放下脚,皱眉盯着这男人,猜测是不是检察官或是对方请来谈判的律师。 「欸,你谁啊!跟他们讲我现在饿了,快给我饭!」通缉男子蛮声大喊。 「右手持刀,划伤安姓女人质。」霍陈玖将资料放在桌面,优雅的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椅上。 「嘿啦!是想问几次啦!」通缉男子语毕,抬头对上慢步前来的霍陈玖,他轻浮怠慢的态度立刻缩下。 霍陈玖眼眸炯亮的如刀锋光芒,他一步步从容走近,每一步像冻结空气,踩出一片冰地般,踏地声碎裂了空气。 压迫感令通缉男子悚然,不自主将身子往后挪移。 「欸,你过来干嘛?你的位置是对面!对面!」 「学习速度快吗?」他声音如鬼魅般轻,震波起毛细孔。 这男人在问什么鬼!? 通缉男子因恐惧,瞳孔不自主的放大。 密闭的黑暗空间里,只有一盏灯亮着,他看见霍陈玖的薄唇无情的上扬。 「准备练习用左手吃饭吧。」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0】换药 路灯微h的光照在人行道上,安允诗走到公寓楼下,站在大门前拿出公寓钥匙。 「终于回来了。」一道低哑醇厚的男音从身侧传来。 安允诗吓得钥匙掉在地上。 「霍陈……玖……」她睁大眼,紧抿下唇。 她拾起钥匙时,霍陈玖朝右前方摆手,黑色奔驰车的车灯亮起,刺眼夜街,秦邵将车驶离。 他叫秦邵回去,是今天打算住下? 「我在医院待久了,后来跟朋友一起吃晚饭,所以才现在回来。」安允诗想着他刚才说的「终于」,是不是他特地来等她? 「谢谢你叫杨平辛帮我安排治疗的事。」 「嗯,你的伤,杨平辛有跟我报备了,该复诊的别迟,我会盯着你。」 霍陈玖凝眸,沉闷地瞅向安允诗被绷带缠绕的左上臂。 在他接到范的电话当时,他难以言喻那种压制和急躁的复杂情绪,这份担心超乎他所能控制的,一路上他无法停止想象她遇害的画面,她的害怕、恐惧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全加注在他身上,他懂她的冷静及聪明,在被通缉犯的胁持当下,她肯定努力保持镇定,在他以为这些黑暗冷酷的因子已经侵袭他彻底时,没想到,医院那刹那是最冰寒刺骨的。 「那男的是谁?」他问。 「谁?哪个男的?」 「陪你在病床旁的那位。」 病床旁的?不正是梁仲棋吗。 「他啊,叫梁仲棋,是我大学的朋友,也是……我前男友的弟弟,但我已经没再跟前男友联络了!」安允诗介绍到后来赶紧解释,就怕在他心里自己是位会跟前男友藕断丝连的人。 「嗯。」霍陈玖点头。 其实他知道,他知道那个男人叫梁仲棋,在警局时,他已经让秦邵备好关于那男人的数据。 一部分因为梁仲棋是跟她一起遇害的关系,一部份是他凭什么碰他范围内的东西。 那男人对她的挂心程度,已经灼热到白痴也感觉得出来。 身负刀伤也坚持要等她好,他或许该感到高兴安允诗的朋友如此绅士,再怎么痛,也以女士为优先,可惜男人之间,也是有所谓的第六感,那叫梁仲棋的男人喜欢她,很明显。 霍陈玖伸手轻触伤口上的纱布,手指滑在纱布上。 梁仲棋从医生手中抢来包扎工作,亲手替她包扎,触碰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t温,如此近的距离,惹得霍陈玖一身怒火!他对安允诗的占有欲一天天增加,他使尽控制住,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参杂在每一次见面。 他几乎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冷却他心中的妒火,意志力的忍耐像数百只的群兽与妒火交战,他实在很想上前去扭断那男人的手。 他的东西,从来不许人触碰。 「霍陈玖,你怎么了?」安允诗轻声问。 她其实想问他是不是在生气? 虽然他有时候话不多,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出他的喜怒哀乐,今天的他特别沉默,她猜想是不是跟自己没主动通知他受伤的事有关。 毕竟霍陈玖控制欲很强,她没在第一时间告知他,确实在他们现阶段的关系里有些尴尬。 「霍陈玖──」 「以后别让任何男人碰到你。」他说话时燃起他天生摄人的权威感。 霍陈玖拉下网布,梁仲棋替她包扎的画面不停窜入他脑海,那男人对安允诗的细心温柔,安允诗没拒绝的任他帮忙包扎,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男人更是。 霍陈玖的理智边界雷霆交加,电击声如此真实。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安允诗是在他掌中的女人,谁也不能触碰。 「记住,谁都不行。」霍陈玖猝然扯散安允诗臂上的绷带。 无情狠烈的痛觉从伤口窜入,手臂像又被人划开! 「痛!」安允诗痛得脸色泛白,大叫。 长条的白色绷带飘落在地,上头染着血与药色,刺鼻的味道散开来。 「霍陈玖!」她难得失控大吼。 他到底在做什么!? 霍陈玖表情冷硬,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对她吃痛的表情未感到心疼,他可是忍了一下午的怒气,说伤的话,他更深她好几倍! 「上楼,我帮你换药。」霍陈玖拿来她手中的钥匙开门。 什么?他这么粗暴的拆了她绷带,就为了换药!? 她一瞬闪过方才的对话,他是因为梁仲棋……所以抓狂吗? 安允诗坐在沙发上,霍陈玖照着上药顺序帮她重新包扎,她看他成功的在尾处打上结,心里也终于松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着霍陈玖不懂换药步骤,毕竟他有许多杂事都是杨平辛替他完成的,看他替自己包扎时,她眼睛可睁大了,就怕他用错了什么,一个刀伤被他高得要截肢。 霍陈玖帮她换药时,气氛很沉重,这种感觉很诡异,因为他似乎在c控着什么,除了气氛外,他压抑自己沸腾的情绪,死命要隐藏住内心的自己,她不晓得他的压抑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不想让她见到关于他的其他? 安允诗悄悄叹息,这空间里其中的沉默,包含着她的闷气。被他猛然粗暴地拆开绷带,还痛得要死,她能不气吗!? 以后别让任何男人碰到你,记住,谁都不行。 这句话,俨然充满占有欲、控制欲,他不是在告诉她,而是在命令她。 她不是一般神经大条的蠢女孩,她心细聪敏,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两人的发展已b暧昧还浓郁,甚有是情侣的错觉,他固定每星期有一天住她家──好吧,虽然没同床,她也不是欲女不会急着同床,可他们也是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她不是观念传统,偶尔的孤男寡女当然没问题,但他们是常常,七天一见,次数用频率来算都简单,可见多常。 但,即使霍陈玖说出了那句关于他所有权的话,她还是摸不清两人的关系算什么。 「你不解释吗?」 「解释什么?」 「你刚刚很粗暴的拆我绷带,很粗暴,很痛!」 霍陈玖顿住,半晌后才沉沉的嗯一声。 他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像被泼了一桶零下三十度的冷水。 「你为什么要那么粗暴?就好好拆嘛,还是……你不会拆?」她一脸惶恐,因为这并不是不可能。 受到质疑的霍陈玖,扬起一边的眉梢。 「我会拆,力道纯属是因为心情。」 「你心情不好发泄在我身上?」 「是绷带。」 「可是痛的是我。」 「我无法阻止这连带关系。」 听到这,安允诗觉得自己要晕厥了,深深觉得自己是扫到台风尾,感到委屈。 「你看到梁仲棋在帮我包扎,所以生气?」她问。 「记得我在楼下跟你说的话吗?」他没正面响应她的话。 安允诗点头。 「要记牢,别让任何男人碰到你。」霍陈玖温热的大掌贴在她颊畔,「安允诗,你是喜欢我的。」 安允诗瞠目,想不到霍陈玖骄傲到这副德性,直接明确的替她告白吗!?而且还是向他自己? 他的话明明是肯定句,却也传达许多不准,不准喜欢上别人、不准让别的男人碰到、不准不准…… 「你就这么有自信?」 霍陈玖骄傲得自信一笑,想来没有什么能逃出他手里。 「我不讨论废话,很费时,我想先填饱我的肚子。」他按住腹部。 噢,好个废话,看样子他真有全世界女人都会对他有好感的自信,她撇眼他俊帅迷人的侧脸,好,她没异议,他应该该死的有自信。 「你没吃晚餐?」 他斜眼看她。 她瞬间会意到他的意思,「你等我……等到没吃晚餐?」 霍陈玖没应声,以沉默回应。 安允诗倒抽口气,今年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帮她点光明灯,她好像越来越大胆了,她居然让霍陈玖等她等得饿肚子!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煮。」她起身去冰箱看看有什么食材能料理。 「不用。」霍陈玖伸手揽住她。 让一个病人为他料理,他可没这么残忍。 「你不是饿了吗?」 「泡面,有吗?」 「……不,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还问她为什么?这是个级别和食物等级问题啊,大爷…… 虽然她没直接认识霍陈家,但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培养出的尊贵大少爷,在她这吃泡面,不会吐血吗? 「给我吃泡面也不是什么不礼貌的事。」说着,霍陈玖便走到电子炉边,要翻橱柜,找找泡面是不是放在那。 「等等等,呃──你上次吃泡面是什么时候?」 「去年去加州露营的时候,我们准备的是台湾泡面,我觉得还不错。」 安允诗咬牙僵硬笑着,小声碎念:「露营啊……那还真是非常时候才会吃呢。」 「什么?」 「没事没事,我煮水饺给你吃吧。」 「你受伤了,去坐着,我自己简单用个泡面比较快。」 安允诗见他又要去翻橱柜,立刻飞奔挡在橱柜前。 「我这伤又不碍事,能煮东西的!」 霍陈玖吐口气,手摆置胸前。 「坚持不让我吃。」 她重重的点头。 霍陈玖拿出手机要拨电话,通话前任性的制定公平制约:「好,我不能吃,你以后也休想。」 「为什么──」 「杨平辛你现在立刻来安小姐的住家,我需要进食。」命令完,他收起手机。 「你……不会是特地叫杨平辛过来煮东西的吧?」 「嗯。」 「你要吃东西,我煮就好了,为什么要特地把他叫过来?这样多麻烦人。」安允诗懊恼地摀住半张脸。 「他生来就是为了服侍我。」 「别告诉我他二十四小时刮风下雨全年无休。」 霍陈玖摊手,扁唇笑起。 「秦邵也是?」 「差不多,只是有些许不同。」 以霍陈家的身份来说,整天有保镳跟随他可以理解,但连管家也随身伺候,那可少见了。 杨平辛不出半小时,立刻出现在她家楼下,她心底对杨平辛的效率佩服的五t投地,这两人完全是一位呼风唤雨,一位随传随到。 霍陈玖在等杨平辛料理好前,先去洗澡,安允诗倚着半人高的橱柜,在一旁看杨平辛利落的切菜、下面,他动作快速熟练,小锅里的香气腾腾缭绕,让吃完晚饭的她都想偷尝一口。 「平常霍陈玖所有吃的都是你煮吗?」 「是的,安小姐。」 「霍陈玖真的那么乖,不挑食啊?」 乖……?杨平辛有些汗颜,不知安小姐怎么会想把乖这个字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对方还是少爷。 「是的,霍陈少爷很乖──呃,不是不是!他很好,不挑食,只是挑味。」杨平辛险些瘫软,瞧瞧自己这张嘴说那什么话,乖啥呢乖。 「那小时候一定教得很好,要不挑食可不容易,像我就很讨厌茄子。」 「老夫人管教严厉,不仅少爷,全家族的人都不挑食,只挑──」 「味。」安允诗与他异口同声说,两人被同样的默契逗笑。 安允诗听见浴室门开启的声音,霍陈玖裸着上身,头盖白毛巾向他们走来。 她对霍陈玖的好身材脸红,他手臂的二头肌和结实性感的腹肌让她眼神不敢逗留太久,他除了脸外,连身材也可以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 但她知道,他的脸是天生的,上帝最美的雕塑品,而身材是他练来的,每个星期六他会固定去健身房,平日有时间的话,他会夜间慢跑,除了活动身体训练外,也好好提升身体的健康状况,毕竟长时间待在办公室,只会降低他体内所有机能。 「在笑什么?」他带着刚淋浴完的热气靠近。 「没什么,只是说你很乖,不会挑食。」安允诗垫起脚尖,隔着毛巾肉着他的黑发。 「乖?」霍陈玖往杨平辛看去。 杨平辛寒毛竖起,缩着肩将煮好的面和几盘菜端到桌上,是好、是好,他真的没说乖这个字啊少爷…… 霍陈玖夹起面,卷在汤匙上,他将汤匙递到安允诗嘴边。 「张嘴。」 安允诗有些意外他的亲密举动,况且杨平辛在旁边呢!这害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张口吃下后,霍陈玖淡淡一笑说:「这是我第一次喂人。」 「第一次?」安允诗愣住。 「嗯。」 「以前的女朋友也没吗?」 「她们有手。」 「我也有啊……」 「你现在算半残。」老实说他也不晓得原因,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或许是因为她受伤,或许。 安允诗无力的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其实只是划伤啊,手脚还是可以很灵活,为什么把她分到半残!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不自觉将自己跟她以前的女朋友b了? 她伸手把额上的浏海往后梳,重复想着自己刚问的话,老天……她这样根本是在暗示霍陈玖两人的关系。 霍陈玖吃完后,她想把碗放到水槽,杨平辛速度异常的快,在她还没动作时,已经把碗捧在手上拿去水槽了。 「那个……杨平辛,没关系的,我来洗吧!你刚刚都煮面了,我来洗碗这样比较公平。」 「不,这是我的职责,我来做就行了。」杨平辛微笑着。 看杨平辛坚持,她也不好抢来做。 霍陈玖看着在一边的安允诗,忽然想起他似乎没看过她洗碗,在之前,安允诗几乎都是趁他洗澡的时候去做。 「你会修电器?」安允诗突然惊呼。 「会,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我都能修复。」杨平辛有些谦虚地说。 「哇……你能做菜、修电器、还会做各种家事,根本全能欸,比起来这一点……霍陈玖──」她差点脱口而出无能两字,杨平辛赶紧插嘴,保劳自己性命。 「这全都是我应该为少爷做的,心甘情愿,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能伺候少爷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恩赐!」他喊的大声,只差搥心脏发誓。 她骇然怔住,杨平辛不会是很享受被霍陈玖奴役吧? 陡然,放在楼上充电的手机响起,安允诗走上楼去接听电话。 慢动作洗碗的杨平辛完全不敢转身,他没胆看少爷的脸,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察觉出安小姐下一句是什么,他到底该不该转身看一下,起码要了解少爷现在表情如何他才好做事。 杨平辛偷偷往右转一点,才转个十度角,他又立即转回来,不──太恐怖了!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再、再再一次就好,转──不!他还是不敢!转──不!好恐怖怎么办──转转转──不不不──算了算了,别管了,不管少爷的脸是青是紫,他都无所谓! 在他放弃的时候,他身后突然有一声低沉的叫唤。 「杨平辛。」 安允诗挂下电话,开心地下楼,原来范是要打来叫她明天别上班了,看她今天下午遇到骇人的挟持事件,他实在不忍让好朋友还未得到放松,隔天就继续上班,他可不是那么泯灭人心的老板。 虽然是跟朋友一起的工作室,但一听到放假还是开心地想哼歌。 安允诗在下阶梯时,突然听到杨平辛的哭喊声。 她急走下楼,眼前的画面害她怔住。 「少爷~求您放手吧!拜托别这样,这是我的工作啊──怎么能让您……不!少爷您的手碰倒洗碗精了!」杨平辛跪在霍陈玖脚边哭喊。 霍陈玖在水槽前洗着杯子,杨平辛在他脚边不停哭求请他住手。 「吵死了,洗个碗而已。」 「不不不……您的手怎么可以碰到洗碗精呢?不,少爷……不要啊!别再洗了!」整间屋子传着杨平辛崩溃的沙哑哭喊。 霍陈家第二代大少爷亲自洗碗,这让其他老爷夫人们看到,他还要活吗?他干脆等等把洗碗精吃了自杀,一了百了。 「别再洗了少爷──有好多泡泡啊!」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Oцщéииρ.мⓔ 【21】订下的规矩 哭哑嗓的杨平辛被霍陈玖赶回家后,屋里终于安静。 在她洗澡的时候,她可是努力举高受伤的手,深怕纱布潮湿后,霍陈玖又会好心的来拆她绷带…… 霍陈玖不熟练的替安允诗吹头发,她从镜子里欣赏着深锁眉头帮她吹头发的男人。 在刚才她要吹头发时,霍陈玖突地抢去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大少爷第一次为人服务,技术很差外,她的头还被吹风机撞到至少五次。 「如果有人发明自动吹发机,我马上买给你。」霍陈玖怨恨地卷起吹风机的电线。 安允诗掩嘴偷笑,看来他对自己的吹发技术感到很羞愧。 霍陈玖盯着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了保守,我还是会睡楼下,你放心。」安允诗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猜他是在担心这个吧。 「你是病人,半残。」 他非得加最后那句吗? 「难不成……你要睡沙发?」 霍陈玖仰头想着她那张两人座小沙发,淡然吐话。 「我要换掉你的沙发。」 什么!?换掉她的沙发? 他换了她的床不够,现在还要换她的沙发! 「你这么爱买,怎么之前不请我吃午餐就好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花了不少钱陪霍陈玖吃午餐! 「不行,那是你欠我的钱。」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不,她该是问霍陈玖那女杀手有没有活着,她要跟她讨回三千八! 「千荷饭店,商务房一晚八千。」霍陈玖顺口说出后,猛然怔住。 「什么千荷──」安允诗正感到莫名其妙,脑子突地闪过几个月前自己在千荷饭店醒来的画面。 她微眯眼凝视霍陈玖,「你怎么知道……我住过千荷?」 霍陈玖装没事的走到床边,躺下。 「我在说梦话。」 p!人还醒着哪来的梦话! 「那你刚刚是在梦游吗?」 霍陈玖没再应声,躺在床上直接装睡。 安允诗死死盯着霍陈玖宽厚的背影,他居然知道她住过千荷,还精准的说出住商务房!他怎么会知道? 安允诗灵机一闪。 「你,是在我喝醉时把我送去千荷饭店的人。」安允诗凝眉说出她的推测。 霍陈玖依旧稳如泰山的──躺着。 「所以我们在决选会前……还有你跟简良聚餐之后,见过面,总共四次见面──」 霍陈玖沉默不语,装死装得彻底。 安允诗将所有见面时间点和霍陈玖跟她说过的事,全部迭在一起后,重整出正确案发日,失控得尖喊:「你居然把我形容是女杀手!」 她一人在霍陈玖的背后发疯,他继续装睡不为所动,直直把她b得更气。 「霍陈玖!你看我,你唬我唬了那么久,不该解释一下吗!?」安允诗大力推着霍陈玖的背。 霍陈玖叹息,翻身面向她。 「我只是喝醉,是个沉睡的醉女,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女杀手。」 「我没说你是女杀手,是你自己想成女杀手的。」霍陈玖摊手,将错推回给她。 「你明明说袭击,还有、还有我攻击了杨平辛的头,我怎么可能攻击人,你说说我拿什么?砖头、棒球棍、木棍还是水管?」 「卫生纸。」 「什么?」 「卫生纸,弹匣还装了一百一十张,在我的车内用尽。」霍陈玖右手摸着左心处,「心灵受创。」 只是个卫生纸谈什么心灵受创!? 安允诗拿起抱枕打他的手臂:「你骗我有女杀手!」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什么女杀手、卫生纸的,原来一切都是误会,霍陈玖一定在心里嘲笑她许久!想到他看自己的笑话,她哪还管霍陈玖原本尊贵身份的,现在这是她的家,她的床──他买给她的床!所以算她的,她最大! 「怎么可能一次用到一百多张卫生纸,我是吐了吗?」 霍陈玖斜眼睨向她,她想谈谈她的光荣时刻? 「我不得不夸你,挺有实验精神的,你一张一张抽出来数。」 「怎么可能!?谁会那么无聊这么做,疯子才会一张一张抽出来吧!」安允诗不信他的话,极力否认。 「我就挺幸运的,救到一个女疯子。」他语气又怨又恨,想起那纷飞的卫生纸,便忍不住咬牙。 事隔多月,关于那天的事,安允诗仅有一些超高斯模糊画面,完全没印象有发生过这些事。 安允诗见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可心中的疑惑又未全解,她把抱枕抱在胸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真的一张一张抽出来数?」 对了,她在千荷饭店醒来时,手边有舒洁卫生纸的包装袋,在这之后霍陈玖某天还无缘无故送她一大袋的舒洁卫生纸,现在看来他送卫生纸是别有用意,是特地用来嘲笑她的! 「嗯,而且还用倒数的。」 安允诗丢脸得把脸埋进抱枕里,她想着自己从醉女进化到疯子,这一幕幕的丑态在霍陈玖眼前上演,虽然她没想起当初的事,但光用想象的她就想死! 而且……她记得那天在饭店醒来时,是穿休闲衣,那乱糟糟的样子一定很丑!居然还是那副模样当醉女! 「所以你记的仇就是这个?」 「嗯。」霍陈玖嘴角邪恶勾起。 「故意带我去吃高价位,让我付那么多饭钱?」 「那是你欠我的。」 「千荷饭店不是霍奥旗下的吗?你进门他们敢收钱?」 「谁敢。」 「那为什么──」 「不赚白不赚,原价八千,我只耍了你三千八,b半价还低,说来你也算是赚到,毕竟是跟我吃饭。」他指着自己,他晓得自己在女人眼里的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安允诗张着口,找不到话反驳,好个执行长,好个无j不成商,好个b半价低的三千八! 安允诗将长型抱枕隔在床上两人中间,像是座分隔岛,她愤恨地用力倒在床上,斗都斗不赢了,那就撤退!睡吧。 「界线?」霍陈玖问。 「对,不能越过这一条,再怎么说我也是很保守的女杀手。」安允诗将整着身子藏在被子里,她清楚的听见霍陈玖大声笑她的声音。 太可恶、太可恶了,她居然被耍了这么久──噢!所以说、所以秦邵跟杨平辛是知道的? 安允诗崩溃的踢腿尖叫,霍陈玖见她崩溃,心情更是愉悦了。 原来他捡到一位这么逗的女人。 / 她跟霍陈玖第一次的同床,噢不,正确一点应该是,她、长型抱枕和霍陈玖的第一次同床,在毫无暧昧,满满愉悦的嘲笑中安然保守的度过。 安允诗深褐色的发散乱在枕上,她轻轻翻身,手指揉搓着眼,颤动的睫毛下,眼缓缓睁开。 她静静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真正清醒。 昨晚……她跟霍陈玖睡在一起,脑海浮现昨晚最后的画面,安允诗饮恨闭眼,霍陈玖这爱耍人的大j商! 那丢脸死人的回忆,她能不能撞个头失去这段记忆啊…… 她回头挪起身,脸贴在抱枕上,黑亮的瞳儿偷偷瞧着沉睡的霍陈玖。 她的视线不自觉游走他的五官,她尽量克制住他带来的迷惑,避免自己醉倒在他俊美迷人的面貌。 安允诗啊安允诗,可别忘了这男人捉弄你好一阵子呀…… 心里劝着自己,手却情不自禁轻抚他的脸,从上斜的剑眉轻划到高挺的鼻,她怎么也无法弄清楚,自己怎么能跟霍陈玖这样的男人有着暧昧,他俨然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类型,活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有如此强烈魅力的男人。 「够了。」一片宁静中,霍陈玖未苏醒的低哑性感嗓音,突然敲破早晨的安静。 安允诗被他的出声吓到,手惊颤,顺势想抽回,却被他的大掌抓住。 霍陈玖拉着她的手,贴在他脸颊边,她柔嫩的手掌感受到他的t温,小指指腹感觉到他下颚的胡渣,仅仅一个小动作,他又将她俘虏。 「在公园那一次,你也是这样碰我脸,感觉不坏。」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只因为霍陈玖的一句话,感到羞涩兴奋,他是怎么有办法把她拉回少女初恋的羞涩,她原以为不会再回到少女时期的心动,毕竟她成熟懂事了,还二十六岁,她现在却像个十六岁的女孩一样,让自己陶醉得走在禁忌边界,知道眼前的男人可能危险,却又无法自拔。 霍陈玖忽地翻身,翻过抱枕界线,健壮的身躯包围住她。 她忍不住到抽口气,霍陈玖见状,不禁轻笑。 「你越界了。」 「你犯规一次,我犯规一次,很公平。」 「公平?我没整个人过去。」她双手抵在他胸膛,没出力推离他,这只是她的下意识反应,或许这个动作能让自己还保有矜持和冷静。 「一直以来,规矩都是我在订,公平也是我在说。」 ok,fine她怎么会忘了他是崇高尊贵的霍陈玖。 「现在,我来跟你说,我给你订下的规矩。」霍陈玖双臂在她两侧,压低身子,薄唇附耳。 霍陈玖习惯裸着上身睡,两人仅隔着她单薄的上衣,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t温,她不敢乱动,他的t温无庸置疑可以灼伤她。 「一,不准让任何男人碰到你。」他亲吻她的耳垂。 安允诗咬紧下唇,紧张的连脚指头都卷曲。 「二,不准在我不在的场合喝酒。」他的吻来到她的下颚。 「三,在我面前别连续抽超过三张卫生纸,我有阴影。」霍陈玖抿唇忍笑。 安允诗听完,咬牙怔住。 「霍、陈、玖!」她使力拍打他宽厚的肩膀。 老天,他非得在早晨时在羞辱她一次吗? 「记清楚了吗?」他问。 「你是控制狂吗?还是住海边?」 「我想我是,而且我在海边确实有房子,在加州。」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安允诗撇看一边,悄悄翻白眼。 霍陈玖扬起一边的眉。翻白眼?这女杀手越来越大胆了。 楼下的门铃声响起,安允诗凝眉,谁会一早来按她家电铃? 「会是谁啊?邮差?」 霍陈玖起身,顺手拉她起床。 「应该是杨平辛。」 「杨平辛?你不会叫他来准备早餐的吧?」 「嗯。」 安允诗抚额,差点晕头,杨平辛这管家也做太辛苦了。 「我不是关节受伤,我可以准备。」安允诗说。 「我早餐一三五日吃中式,二四六吃西式,今天星期五。」 这位大少爷的规矩真多啊…… 霍陈玖从她衣柜拿出他放在这里的t恤穿上。 安允诗穿上小外套,准备下楼开门,霍陈玖伸手抓住她手腕。 「我去开门,你把自己整理好。」 安允诗伸手梳抓自己的长发,点点头。 霍陈玖走下楼,她转身对着梳妆台整理头发,刚才霍陈玖压在她身上的触感还没完全消失,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猜想着在刚才自己有没有脸红,如果有,那会不会太青涩了?或许她该更成熟,自然一点,才有轻湿u女的魅力感。 安允诗很快的整理好头发,要下楼去厕所刷牙时,见到霍陈玖开着门,单手靠在门边,面色孤傲冷清,视线对着门外的人,他之前的隔绝感又回到他身上。 怎么了?霍陈玖的反应让她很快的下了猜测。 来的人,不是杨平辛。 安允诗走过去,看往门外,她微微讶异得睁大瞳道:「梁仲棋。」 梁仲棋凝眉,手里提着两份早餐和保温盒,跩脸上的厉眸不可一世的睨向霍陈玖。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2】你接近的男人有多危险 小厨房瓦斯炉上的火被转熄,杨平辛将刚煮好热腾腾的稀饭、菜脯蛋、高丽菜和炒猪肉摆放在桌上。 杨平辛对现下客厅的气氛,没多余的压力,泰然的帮自家少爷准备好餐具。 安允诗对杨平辛自然的态度感到佩服,难道他很常遇到这种情况吗?怎么可以无视现在诡异又极压迫的气氛。 安允诗坐在地上的坐垫,那两位一脸不悦的男人,大剌剌的霸占她的两人坐沙发,昨天他们俩,一个赶着要她包扎,一个不准她做饭,现在两个倒是沉默了,让她坐在地上的坐垫,他们高大的身躯挤在小沙发上,不悦得很高傲。 虽然来者是客,但昨天可都是把她当捧在手心的半残呀……怎么她现在像做错事的孩子? 「吃早餐吧,我买你喜欢吃的。」梁仲棋率先开口,探手把塑料袋里的早餐拿出来。 「好。」她伸手要拿时,一边的杨平辛蓦地开口。 「安小姐,我帮您拿了碗筷。」杨平辛将碗筷推向安允诗。 安允诗僵硬地瞥向杨平辛,这杨平辛还真忠心耿耿!摆明是要她放下梁仲棋买来的早餐,乖乖的去陪霍陈玖吃稀饭。 他回以平淡地笑容,毕竟他是霍陈玖的仆,理当要帮主子。 冷不防,她感觉到前方投射一道冷冽的视线,她举眸对上,果不其然是霍陈玖。 他提高下巴,分明没说半句话,她却感觉到他的威胁。 她现在一边是梁仲棋,一边是霍陈玖,两位不提半句话,就等她选择吃哪份早餐。 怎么了今天,一早起来就要面对会胃痛的问题。 她缩着肩,一手括来梁仲棋的早餐,一手拿来碗筷。 「我两个都吃,都吃。」她开始咬吐司,盛稀饭,她吃她吃!她都吃可以了吧。 两个男人终于有了动作,梁仲棋开始吃起他的汉堡,霍陈玖接下杨平辛帮他盛好的稀饭。 真是糟糕的早安约会,她有预感,他们俩一点都不合,一点都不!她原本想互相介绍,谁料到一张脸不可一世,一张脸冷酷高傲,她只介绍到互相的姓名,就没下文了。 安允诗受不了现在的死寂,她打开电视转自己想看的节目,完全不想管他们想看什么,她得吃两份早餐已经够难受的了,看自己喜欢的节目,他们没意见吧! 「我想看新闻。」霍陈玖说。 「我想看体育台。」梁仲棋道。 安允诗吐口气,冷眼瞪他们,直接把电视转到卡通台,日日回放的经典卡通──樱桃小丸子。 「看这个。」她放下遥控器,吃口稀饭又咬口吐司。 他们愣着,沉默不语。 一旁杨平辛则偷偷移位置到他能看到电视画面的角度,卡通,他喜欢。 / 霍陈玖在阳台跟秘书讲电话,首要通知她,自己中午过后才会进公司。 梁仲棋趁机拉着安允诗到二楼,他有太多话要问她,尤其是关于霍陈玖。 一早就有男人帮她开门,还穿得休闲,俨然是在这过夜,他对自己百分之百的正确判断,感到愤怒,霍陈玖那副高傲的态度,更是让他紧握拳。 从昨天在医院的对话,听得出安允诗跟霍陈玖没有明确的关系,但两人之间缠绕着暧昧。 「你怎么跟霍陈家的人搭上?你对他了解多少?」梁仲棋双臂插在胸前,质问她。 「工作上认识的,怎么?你们公司跟霍奥结仇?」 她的问话,梁仲棋没给她正面响应。 「安允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是吗?」 安允诗摀住自己的双颊,她是有一脸花痴的模样吗?怎么连两天都被人这么说,一个是本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 梁仲棋见她忍住慌张的羞涩,大大地翻起白眼。 「以他的脸和能力,只要是女人都会被他吸引,你也这么单蠢吗?」对他来说单看外在的女子,不是纯,是蠢! 「我没那么随便好吗?我这辈子最蠢的时候,是你哥劈腿,我没发现!」安允诗回,对他看低自己的事,她打从心底的不爽,霍陈玖于外在上确实有他的优势,但要是自己像他所言是单蠢,那她早在第一次跟霍陈玖午餐时,她就该穿上范说的高衩到腋下的礼服,伸出长腿诱惑他。 「我不是要你想起他──」梁仲棋听她提起哥哥的事,脸色一沉,该死!他是不是无意间伤到她了? 安允诗不知什么时候,也将双手环x。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问。 「差不多三个月。」 三个月?那岂不是从他上次回来参加婚礼时,他们俩已经认识了? 梁仲棋吐息,过去在工作场合上,他曾经接触过霍陈家的人,对霍陈家的事也略知一二,他接触的是霍陈家的二老爷和四老爷,二老爷为人严谨,举手投足不失气势,而四老爷态度差劲,为人贪色,令人作恶,但凭着霍陈家的名号,及老夫人最小的儿子,也无人敢得罪,否则他真想把他脸塞进马桶。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跟霍陈家其他人见面,而对象还是霍陈家的孙大少爷,与传闻中的一样,强烈的权威气场、拥有迷魅女人的外貌。 「你对霍陈玖了解多少?聊过霍陈家的事吗?」梁仲棋心知她绝对不清楚霍陈家的事,否则以她的个性能忍受吗?他很怀疑。 「霍陈家的事?我跟霍陈玖还没你想的这么……深入,怎么会聊到他家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还不是他的正牌女友?」 「我不是。」 她是吗? 以霍陈玖对她的亲密来说,是。 但实质上他们还没有明确的关系。 「如果你想玩,霍陈玖那位大少爷你或许可以试试。」 梁仲棋话还没说完,安允诗急着插话。 「我不──」 「我知道你不玩感情,你也不是这块料,安允诗。你最好看清楚你接近的男人有多危险,如果你是想跟他一辈子,我劝你好好了解霍陈家。」梁仲棋眸色锐利,句句提醒,警告她远离霍陈玖。 「梁仲棋,你知道什么──」 她该从外人口里了解霍陈家吗?其实她最想的是可以从霍陈玖身上了解,现在的阶段,她可以了吗? 「允诗。」霍陈玖的叫唤从楼下传来。 安允诗听见他的喊声后,立即下楼,没再继续追问梁仲棋关于霍陈家的事,她还是想依照自己原来的步调,由自己来了解霍陈玖。 霍陈玖见她下楼,瞬然安心,那个叫梁仲棋的男人,对她真的太有心了,买早餐外,还送来自己煮的鲈鱼汤,贴心到家,他是安允诗的杨平辛吗?献勤献的还不少。 「怎么了?」安允诗问。 霍陈玖揽住她的腰,刚走下楼的梁仲棋正巧撇眼看到,这是在警告他,安允诗的所有权吗? 梁仲棋敛下眼,不让眼中点燃的怒意教霍陈玖察觉,霍陈玖那张倾倒所有女人的俊脸,怎么在他眼里也有类似的感觉,只是想倾过去的是拳头而已。 「杨平辛呢?」安允诗环顾客厅。 「我让他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你的还是全部?」 「全部。」 「全部!?」安允诗惊然。 安允诗双拳紧握,奋而冲向放洗衣机的阳台外:「杨平辛──」 那里面有多少她私人贴身衣物,教杨平辛看见,她不羞死才有鬼! 客厅剩下两名皆具自大个性的男人。 梁仲棋整理起袖口,讪讪然道:「昨晚我去警局的时候,那名通缉犯的资料被防的紧,连与我有关系的警察也不好调数据,听说他另有人安排了。」 霍陈玖瞥看他一眼,无应声。 看样子无须猜疑,关于那男人的麻烦,已经被霍陈玖提前解决了。 「该怎么称呼才好?梁仲棋?梁先生?」霍陈玖启唇问道。 「随便,我规矩不多,对你的称呼我很明白,霍陈先生。」梁仲棋压抑不住骨子里的轻狂,对他说话时不免有挑衅意味。 梁仲棋蓦然看到电视旁柜子上的八音盒。 「没想到她还带来这里。」 霍陈玖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上g,梁仲棋薄唇邪魅地扬起。 「那是在她大学毕业时,我送她的,她还特意从家里带来,想来是很喜欢。」 霍陈玖冰冷幽黑的眸,没对梁仲棋的话产生一丝波动。 这是在装镇定吗?梁仲棋眼神轻扫过去,悠悠的又说:「她读设计系,对东西的外观很挑,在台湾一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水果叉组,最后我从新加坡送来一组,她就用了,你应该很常来,看过吧?」 霍陈玖淡淡一笑:「嗯,看过,品味尤佳,我使用起来也很顺手。」 梁仲棋被他带刺的夸奖,挑动着脑神经。 「她这里也留着我送的一样东西。」霍陈玖道。 「盆栽?」 霍陈玖双手插进k口袋,自在淡然地露出笑容。 「床。」 下一秒,梁仲棋带火的步伐重重的朝放洗衣机的阳台而去,嘴里大声斥喝。 「安允诗──」 霍陈玖静看着窗外景色,眸光藏笑。 想跟他斗?修练成仙再说。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3】霍陈家的人 机场的空调冷得让人披上外套,旅客们坐在椅上等候报到,梁仲棋坐在椅上闭眼小歇一会儿,广播传来温柔专业的女音,提醒乘客航空登机时间。 「梁仲棋。」他期待熟悉的声音总算唤起。 他扬起一抹微笑,循声看去,安允诗肩上背着她工作用的黑色y壳包,左手提着一小袋卤味,赶着脚步奔跑过来。 「你看,我买了你上次说好吃的卤味来送机。」安允诗跳一步在他面前。 「真感人啊你。」梁仲棋搔搔她的头。 「你报到好了?」安允诗看着一边的排队队伍问。 「嗯,刚报到好没多久,再四十五分钟后准备出境就好。」他拉着安允诗到一边的椅上坐。 今天梁仲棋要回新加坡,偏偏印刷厂说档案出了问题,好好的假日临时多了工作问题,真令她烦闷,好险时间还充足,她先赶去换档案,再赶来机场为他送机。 「你这次回来到底有没有跟你哥他们见面啊?」安允诗问,手中的叉子找寻袋中的豆g。 「没有。」 「没有?你还在气呀?」 「是要让他们知道,我真的在生气。」梁仲棋瞅眼她说。 坦白说,他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他哥的行为,安允诗在他怀里痛哭的模样,俨然与刀清清楚楚划在他心上的刺痛同等。 「你不用担心,虽然这样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毕竟是亲兄弟,不可能冷战一辈子。」 「嗯嗯,没关系,我懂。」安允诗嘴里鼓着一块米肠,点点头。 「你一定要这么成熟懂事吗?真不怪我?」梁仲棋失笑。 「我怎么可能怪你,你可是为了我把你哥的脸给打歪了。」 「你竟然把我想得这么狠?」他哀伤得微微皱起眉头。 「难道没?」安允诗接近他,疑惑问。 「确实歪了。」他也跟着倾下头回答。 两人同声大笑。 「我就说嘛,梁仲棋的拳头是世界上最狠的!」 「别把我说的极恶不赦,那点程度会复原的,以我的经验。」 安允诗大笑,她可以想象过去的梁仲棋被打伤的样子,即使伤得难以站立,他还是会撑住,要倒也是最后一个倒。 为王,为主,他永远是那位狂傲、自大,自尊为上的男人。 或许他跟霍陈玖相互不顺眼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后不见后吧! 安允诗陪他走到出境口前。 下一次他回来,便是回台湾定居工作的时候。 「等我回来。」 「下次你回国,我再来接机。需要举牌子吗?」安允诗笑问,手装着举起牌子的模样。 「那拜托了,请再加点尖叫声,我会戴着墨镜享受巨星风采。」 出境处,有不少人准备走入,梁仲棋看往入口,又回过头来对安允诗张开双臂。 安允诗没多想,直接张臂拥上。 两人上一次这般拥抱时,是他要离开台湾,去新加坡工作,那时他的拥抱很轻,跟现在有丝丝不同。 梁仲棋半张脸埋在安允诗肩上,他的拥抱很深,像要把她肉进自己身体,埋藏在深处的秘密失控得冲撞。 安允诗的手贴在他背上,他强烈的拥抱,她只当他是为她失恋的事的一种安慰,没想到都过了几个月,梁仲棋逼她还在意。 「如果你在这期间交了男朋友,或是跟霍陈玖有了什么不一样,一定要告诉我,第一个告诉我。」梁仲棋轻轻推开她,手指着她鼻尖。 「啧,好啦!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绝对。」安允诗跟他保证。 「还有,记得复诊。」他指着她臂上的伤口处。 「好,不只你呢,身边每个人一直叮咛着。」尤其是霍陈玖,简直是倒数app,每天都跟她说再过几天要去复诊。 「嗯,多喝鲈鱼汤。」 「知道。」那天梁仲棋除了买早餐外,还煮了鲈鱼汤给她,但令她伤脑筋的事,霍陈玖也叫杨平辛煮,她觉得这次伤口好了以后,听到鲈鱼两个字都会吐。 梁仲棋走到出境处,拿出护照给地勤人员检查,安允诗对他挥手道别直到视线里的他消失。 梁仲棋是她多重要的朋友,他们互相占有对方一部份的青春,从青涩到成熟,这份成长的友谊,得来不易。 / fan.近日的气氛处于令人悚然的低气压,主要的中心地带,则是从他们的大爷,范身上发出。 范的背后在这几日垄罩着黑灰青,三种诡异的色调下,他看似专注,又近于抓狂,使得她们不敢轻易问话,连懂得看人脸色,善于安抚人的安允诗,也小心翼翼地与他相处。 安允诗从侧观察,以对他的了解,想必范与健身小情人,感情上出了问题。 在她和雁珊打算今日邀范吃晚餐谈心时,范大爷的办公室骤然传出重物摔落声,从声音判断,他是将本子往桌面上砸。 范大步走出办公室,安允诗他们听到脚步声接近,各个装忙的在计算机前乱点档案,一副今天工作忙不完,鼠标左键点不停的模样。 「全部听令。」 她们抬起头看向发号的范。 「今天,晚上所有人一起吃晚餐,然后去酒吧喝到吐!」 「噢!真的吗?我好兴奋,我从没去过酒吧!」小宛从笔筒拿出梳子,还是梳着她的浏海。 「酒吧钱,范爷我请!晚餐各自付!」语毕,他转回办公室。 范进办公室后,安允诗和雁珊立马互看。 「他一定是失恋了!」 「没错!」雁珊捧住双颊,打算在陪范喝醉前,先把他给灌醉。 失恋者最大,范爷说的话就是圣旨。 当晚,晚餐过后,范带他们进一家位于天母的酒吧,他们惊艳的不只是这间酒吧处于的地段,还有它高档的装潢。 蓝色紫色的荧光灯绕在柜台边,厅上的座位都是半月型的沙发座位,音乐响彻,却不至于听不见对方说话。 桌面上,响起酒杯重重放下的噪音。 「炮tamade炮!老子的诱人身材,甜死人的外貌,他还有胆给我高!」范红着脸,愤恨地说。 在方才,他们总算明白他们的范小爷到底发生什么事。 原来他的健身小情人,贪玩得去找炮友被他发现,范怀疑了好几天,在前天终于被他逮个正着。 不管是异x恋还是同性恋,对方只要有炮友,即便嘴上说一时贪玩,只有x没有爱,这可千万别轻易原谅。 他范可没那么好欺负,当他的健身小情人说出这句p话时,他二话不说往他下体的命根踹去,狠狠地烙下一句:「准备开始玩没有x,只有爱的生活吧。」 据范的叙述,那位健身小情人由于命根被重袭,当场脸色惨白直直下跪,压着蛋疼的下体,倒地不起。 「真的只有蛋疼吗?会不会已经爆蛋了?」雁珊对着安允诗附耳说。 安允诗饮下水果酒,观察着范的状况,适时伸手扶一下偏倒的他。 「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是三小!?」范醉醺醺,双眼迷蒙的微晃。 太好了,范哥经典语录又来了。 不被爱的不是小三,是三小! 「范哥,像那种满脑炮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自恋的维纳斯身材!」杨杨拍着他的肩。 「嗯嗯,范哥,杨杨说的对,他配不上你!」小宛用力点头。 「这王八有种偷吃就不要被抓啊!」 「不是不要被抓,是本来就──」小宛正想在安慰,料不到范小爷说了让她口吐白沫的话。 「无脑爆蛋的健身白痴,拎北过去一次劈腿三个,玩了一年多顺利脱身,敢跟爷玩劈腿,关公面前耍大刀啊!」范眼神锐利,洋洋得意。 安允诗跟雁珊撇看一边,对范过去的灿烂情史不提半句。 小宛跟杨杨一脸不可置信,在这骂劈腿骂那么凶的人,自己腿张更开,还一次劈三个! 「来,跟着喊!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是三小!」范大喊,引来附近酒桌客人侧目。 安允诗她们用手把脸摀起来,可以的话她们更想把双手跟脸黏在一起!拜托了,就别看她们吧。 「喊!」范的一手举酒杯,另一手重重拍桌。 「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是──」范高举酒杯高亢得喊。 安允诗跟雁珊她们弱弱地举起酒杯,无力的配合喊声。 「是三小、是三小……」她们单手遮脸,死低着头。 「再一次!不被爱的是──」范喊。 「是三小、是三小……」 范不断得重复,她们的头越来越低,腰越来越屈,只差把头埋到膝盖里去。 「呜呜呜……好丢脸,我会不会嫁不出去啊?」小宛哭丧着脸问隔壁杨杨。 「没差,你本来就有这个问题了,我的话本来就跟嫁无缘。」杨杨即使是t,不谈嫁,但顾及面子问题,她已经把外套拉链拉至连帽的一半,整张脸藏在外套里,只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杨杨你嘴真的太贱了!」小宛悲愤说。 「不贱要怎么在范哥身边做事?」 安允诗和雁珊被范发酒疯乱喊得见不得人,骨头平时没这么软的,这下弯到成无骨动物了,能弯多低就弯多低!这间酒吧的消费水平在于中高,来这享受悠闲的客人,平时的消费能力不低,随时可见开酒寄酒的客人,今天算那些客人赚到,可以看场免费的闹剧。 范发疯状况缓和,能独自交由雁珊处理后,安允诗才终于安心,离位去厕所,在她从厕所出来时,酒吧经理和服务生的对话引起她注意,注意的原因不是对话八卦,而是他们提及的人。 「这瓶拿去给a包厢的霍陈先生,好好服务,别出差错。」经理严谨的向服务生交代。 霍陈先生? 霍陈玖也来这里了? 她不清楚霍陈玖的行程,偶尔聊天时会知道一些,因为周五在她家住的关系,他有时会提及一点星期五或六的行程,倘若他有事耽搁了,他会与她说,让她别饿着肚子,先吃晚餐。 安允诗来到a包厢门外,服务生在里头没待多少时间便出来了,在他关门前,他又向包厢内的人鞠躬,且是熟悉又礼仪过度的九十度。 包厢里有谁?会是他跟简良吗?还是工作上的对象? 在她猜测着是谁跟霍陈玖在包厢时,有人从包厢走出来,是一位穿着金闪平口洋装的女人,波浪卷发大旁分在右侧,脸上的妆完美妖艳。 她见安允诗在门口,轻凝眉问:「请问有事吗?」 「不,没有……只是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安允诗指着关到一半的包厢门。 「霍陈先生吗?」 「嗯。」安允诗点头,她其实没想要知道太多,毕竟现在是霍陈玖的私人行程,她也不好打扰。 卷发女郎突然意味深远地展开笑颜。 「那就进去吧,愣在这干嘛。」她打开门,将安允诗推进包厢。 安允诗没来由的被她这么一推,跄踉进入包厢内,她身后的门被那女人关上,蓦然间包厢内因为她的出现,安静了下来。 「这又是哪一位?」男音里充满玩味调戏的语调。 安允诗抬起头,包厢沙发中间坐着一名穿黑衬衫的男人,胸前未扣的两颗衬衫钮扣,让他看起来放荡不羁,在他的左右各坐两名穿着时尚且大胆露x的女人,个个姿色美艳。 包厢里,没有霍陈玖的身影,只有眼前的这位散发狂霸气息的男人,以及他的女郎们。 她望进他的黑眸,里头透露出强烈的狂妄,她瞬然明白了眼下的状况,安允诗敛起不经意流露的尴尬,对着他弯起专业的和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霍陈玖以外,霍陈家的人。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24】制约四 包厢内明明也放着音乐,但此时安允诗只觉得鸦雀无声,所有声响也即不过眼前的状况,她似被丢入一个陌生的黑暗空间,里头的黑豹挑衅又嘲笑着她的出现。 安允诗站在包厢中间,平静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脸上的礼貌淡笑不敢减弱半分。 她很确定眼前的人是霍陈家的人。 在包厢外,酒吧经理让服务生送进这里,明确指明了是霍陈先生,服务生走后,那与霍奥同礼仪的规矩也是面对包厢内的人,接触过霍奥的人都晓得,面对霍陈家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另外,桌上的酒杯仅在他与他的女伴们面前,没置于其他位置,证明在她进来之前,这里只有他们,没有其他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霍陈先生,我想是外面的人误会我要找的人了。」安允诗平静道,微微欠身。 「误会了?」他手撑住下巴,打量似的瞧着安允诗。 「是。」 「你要找的人是谁?霍陈家的哪一位?」男人语调缓慢,手轻摇着酒杯,杯里的金h液体缓缓晃着。 「霍陈玖。」 男人停下摇晃酒杯的动作,轻浮散漫的态度消逝,黑眸一紧撇向安允诗。 起初,安允诗不懂他的转变,再回想一次刚才的对话,她暗道不好,自己忘了加尊称,平时这样喊也喊习惯了,眼前的男人肯定是注意到她这一点,才变脸。 他陡然拾回刚才的轻佻笑容:「坐。」 安允诗顿住。 要她坐?她分明表示自己要找的不是他,为什么还要留她下来? 见她还未立刻坐下,他微眯眸,口气里藏着不悦:「听到我说的了吗?」 安允诗微怔,不敢怠慢地坐在离她最近的沙发上。 怎么回事?那种权威和命令感与霍陈玖有些相似,难道霍陈家的人都如此? 安允诗坐下后,才发现包厢角落还站了个人。 那男人低着头,站得规矩,他让她想起另一个人,杨平辛。 安允诗猜想,这人或许是眼前男人的随行管家,看样子他们霍陈家的人身边必定有人在旁服侍。 男人满意地扬起嘴角,命令一边的女郎替她倒酒。 此时,包厢的门被开启,进门的正是刚才把安允诗推进门的女郎,她撇眼安允诗后,走到男人身边坐,亲密得挽上他健壮的手臂。 看得出来她是这群女郎中最得宠的。 「薇薇安,你似乎带她找错人了。」他瞅向身边的卷发女郎,语气中没任何责怪。 薇薇安睁大眼,看眼安允诗又看他,最后盯着她问:「你要找的是哪位霍陈先生?」 在安允诗要回答时,那名男人摸着薇薇安的头说:「算了,你也算是让她误打误撞找对地方了。」 「放心,你要找的人差不多快到了。我是霍陈昂,霍陈玖是我的堂哥,既然你都直呼堂哥的名了,对我也舍去尊称,否则加这尊称,地位听起来b堂哥高的话,我可承担不起,懂吗?」他转回,对安允诗笑道。 「如果霍陈先生允许,我会照做的,假使霍陈玖纠正我,我会改听他的,加上应有的称呼。」安允诗小心回答,她并不觉得霍陈昂会喜欢一位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直呼他的全名。 霍陈昂轻笑,佩服眼前女人的聪慧,懂得如何应答才不会失礼。 他们霍陈家上上下下,在外面除了熟人还有他们允许外,没人敢直喊他们的名。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又是个考倒她的问题,别人怎么叫她她是无所谓,顶多都是叫个名,但怎么轮到霍陈家,一切都变得很惊心。 「安允诗。」她回。 「安小姐,我先暂时这样称呼你,毕竟你是堂哥那的人,我先保持距离,对你我都好,他控制欲很强,你懂得。」霍陈昂顽劣地眨眼。 安允诗耸肩,不反对他的话。 「安小姐,我敬你。」霍陈昂举起酒杯,向她敬酒。 见霍陈昂已有敬酒动作,她哪敢慢他一步,立刻举起酒杯g尽。 霍陈昂饮酒时,透过透明的酒杯边缘,观察着安允诗。 能直呼堂哥本名的人,必是经过他同意,在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一位熟人?从气息上感觉得出不是名门世家,也不是哪中小企业的千金,她俨然只是一般的漂亮女人。 虽然安允诗与他们霍陈家有地位上的差别,可她的知礼、聪慧确实教人欣赏,但,引起霍陈昂兴趣的不是她地位的平凡,而是能接近堂哥的外人实在不多。 包厢的门开启,进门的男人魁梧挺拔,未扣的西装外套,让在场的女性们忍不住想象环抱他腰的亲密姿势,他冷傲的锐眸没多看其他人,只盯着坐在沙发中间的霍陈昂。 「终于来啦,堂哥。」霍陈昂露齿笑着。 杨平辛和秦邵随后进门,今日秦邵将墨镜挂在领口,他对环境的敏锐感极高,一进门,他自然地记下包厢内的人数,及所有人的特征。 秦邵压低音量,以只有他们三人听得到的音量道:「右侧角落。」 霍陈玖轻撇眼右侧,安允诗睁大眼望着他,她好希望霍陈玖见到她在这后,可以带她离开! 不晓得为什么,霍陈昂带给她窒息的压迫感,面对他所要说的话要b对霍陈玖更要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霍陈玖读出到安允诗瞳中的不安,仍维持他的冷色及他过去的隔绝感。 「你的人,」霍陈昂朝她的位置点头示意,「不好意思,薇薇安以为是找我的就将她带进来了。既然她是你的熟人,就介绍认识认识吧。」霍陈昂张手,请霍陈玖介绍。 基于身份地位问题,霍陈昂理应将中间位置给霍陈玖,但今日状况不同,霍陈玖浅笑,对要让坐的霍陈昂摆手拒绝,他走到安允诗的右侧坐下,秦邵和杨平辛则站在她身边的角落处。 霍陈玖左手搂着安允诗的肩,让她靠紧他。 安允诗略微吃惊,她原以为霍陈玖在他们家人面前,不会对她有亲昵动作,没料到他竟直接展现他的领域范围。 可是即使身体接近了,那隔绝感却没消失,他们的感情明明已跨越一般情感,为什么他又开始防范了? 「好了你们,该回魂了,把眼睛给我放回来,没见我堂哥手放在谁身上吗?堂哥你下次出现,我可要b你戴上面具才行。」霍陈昂开玩笑说。 霍陈玖低笑不语,因为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几百次了。 从霍陈玖进门后,包厢里哪个女人不在霍陈玖的脸上失神,薇薇安最快把持住自己,她是霍陈昂目前最受宠的,要是在这时还被别的男人吸引去,惹得霍陈昂不悦,那她这阵子荣华可怎么办? 女郎们听见霍陈昂的警告,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 安允诗瞧眼霍陈家这对堂兄弟,他们俩的颜值高于一般人许多,而霍陈玖依然不动摇的在男神地位上。 「允诗,你们刚刚介绍过了吗?」霍陈玖问。 「我们互相告知名字而已。」安允诗突地觉得霍陈玖的眼神好陌生,那眼神不是冷漠,而是……客气? 她伸手想牵住霍陈玖的右手,让自己安心些,也不晓得霍陈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右手隐隐闪避。 「霍陈昂,我的二堂弟,霍陈家最放荡不羁、狂妄、骄纵,然后女友换最多的一位。」 「喂喂喂!你这样的介绍也太随便了,还有女友这一项,有的不是女友,所以才来来去去的快!」 「应该要再多加一项,霍陈家被家法伺候最多的一位。」霍陈玖不顾他的反对,扬起眉继续道。 听到这,霍陈昂一掌盖在自己的额上。 「想到那时候,忽然觉得跟当兵没什么两样。」霍陈昂咬牙说。 「谁教你犯这么多规矩。」 家法?安允诗难以想象霍陈家有多少纪律。 「我到现在还是年少轻狂啊。」 「你可以试着玩玩看,我看祖婆会不会罚你禁闭。」 「哈哈哈哈哈你放心,我试探过,祖婆的意思是婚后我能安分守己,别太张扬就好,而现在,婚前,自由自在,游戏人间。」霍陈昂不避众人目光,轻捏着薇薇安的下巴,用力吻上。 安允诗不好意思得避过眼。 「别惊讶,他都是这样的。」霍陈玖对她说。他自己早习惯了霍陈昂的轻浮。 「嗯。」安允诗点头。 也是,霍陈昂一人带来五位女郎,他能清廉到哪去? 不对……他今天跟霍陈玖约,却带来五位女郎,是不是原来有几位是要服侍霍陈玖的,只是看她误入包厢,又是霍陈玖的人,便不好叫她们来坐陪? 想到这里,她心里开始吃味,如果她没出现在这里,霍陈玖会像霍陈昂一样,搂着她们,任她们摸尽他完美的身躯吗? 霍陈玖没留心她的胡思乱想,不论霍陈昂跟他谈了什么,在安允诗肩上的手,依旧紧搂着。 他们敬了无数杯酒,当安允诗喝到第三杯时,霍陈玖绅士的为她挡酒,见到堂哥为女伴挡酒,霍陈昂哪会放过,他让角落的管家再去拿两瓶酒来。 「杰斯下星期要回来了,记得把时间空下来,见到他以后不把他灌个死醉绝不罢休!」 「你还在记仇上次见面的事?」 「不只!那小子说我去英国要安排人招待我,我今年三月去,你晓得我见到什么吗?一个刚变完x的金发女……男郎!c妈的,我还以为我要被强暴了!」 霍陈昂的遭遇惹得众人大笑,安允诗也忍不住掩嘴发笑。 「欸,你可别忘了你的遭遇b我惨啊。」他对着霍陈玖不怀好意的笑。 「别提我的噩梦。」霍陈玖低咒。 霍陈昂哪可能放过,视线发亮的对向安允诗。 「安小姐,跟你说件事吧,他可也是有不好的遭遇过。」 「什么?」安允诗撇眼霍陈玖问,只见霍陈玖拉拉衬衫领口,吐口气。 霍陈昂指着霍陈玖,抹脸大笑。 「他啊,在国外留学时,有一天回家发现他的学姐,嗯……我记得关月是说那学姊是褐发的美国人对吧?」 霍陈玖扬眉,不回应他。 看样子说对了。 「堂哥回到房间,发现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将自己绑在他的床上,旁边还放着鞭子,嘶吼着要堂哥快上她。」 安允诗瞪大双瞳看霍陈玖,他耸下肩,一脸无奈。 老天,她知道霍陈玖很性感迷人没错,却没想到有人疯迷他成这样。 霍陈玖忆起这件事,扯扯嘴角,他想过或许家里会出现贼、杀手这类,却没想过会有献上身躯的女人,裸身把自己绑在他床上! 「后来呢?」安允诗问。 「霍陈家最高傲尊贵的堂哥,怎么可能让人动他?如果是我应该会让那位学姊愿望成真。」霍陈昂喝酒笑说。 「我叫杨平辛把她丢出去。」霍陈玖扯扯嘴角解释。 哇呜,以杨平辛那内向的性格,能面对一位疯狂的赤裸女人吗? 安允诗回头看杨平辛,发现他与霍陈昂的管家一样,微低着头,一副随时待奉的模样。 奇怪的是,杨平辛的眼神没有平常的活跃,反像没了灵魂的躯壳,眸中藏着一片死寂之地。 霍陈昂的随行管家又拿来了两瓶酒,在酒过三巡后,安允诗不得不佩服两人的酒量,他们虽然不是一股脑儿的灌酒,仅是聊天配酒,尝味儿,可他们脸上都还未胀红,这两人的酒量有多深,她还真不敢领教。 安允诗轻握拳的手指,不安分地动着,她刚才离开范他们时,她只跟雁珊告知要去厕所,她这趟去厕所便没再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手机不在身,也不好离开包厢,不晓得现在他们是不是担心得四处找她。 安允诗正懊恼着要怎么跟雁珊联络时,猝然玻璃碎裂声吓得她抬起头,霍陈昂则厉颜睨向右前方,墙边处散落着被砸碎的酒杯,恶狠狠得碎裂,霍陈昂的管家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碎裂的酒杯中。 发生什么事了!? 霍陈昂在干嘛?发酒疯吗? 安允诗的肩感到一暖,是霍陈玖的手,他又将她搂向他身侧,霍陈玖拿起酒杯静默地喝酒,好似没听到那碎裂声。 霍陈昂又拿起一个酒杯往管家的脚砸过去,击中他的小腿,安允诗惊颤缩肩,下意识想起身去关心他的状况,霍陈玖却加重力道,把她搂得更紧,让她无法动弹! 安允诗撇向他,霍陈玖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她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双面的举动?到底在警告她什么? 「石勤戊。」霍陈昂说。 站在玻璃碎片中的石勤戊抬起头,小腿即使被砸伤,他还是面不改色。 「我刚收到消息,寄给赫曼小姐的东西,怎么晚了一天到?」霍陈昂放下手机。 「对不起,昂少爷,我应该更严谨督促他们到达时间。」 「跟你说过国际快递要处理得更谨慎才是。」霍陈昂开了一瓶轩尼诗x.o,倒入酒杯,他冷厉的黑眸看着杯里的酒,色泽明亮金h。 这份动魄的宁静只有短短几秒。 蓦然,霍陈昂深沉的哑音命令:「跪。」 霍陈昂的话,说的轻松自如,像吞口水一样自然,没给他一点颜面。 石勤戊听令,毫无迟疑的跪下,地上的几许碎玻璃片扎入他的膝盖,他忍住膝上传来的刺痛,平稳地跪在地上。 安允诗转过头,不敢多看。明明只是送件时间的差错,才晚了一天而已,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人?就算霍陈昂的东西是急件,但也没必要这样待人! 她半张脸避在霍陈玖的手臂上,赫然发现薇薇安对她露出浅浅的微笑,嘲笑着她的畏惧。 霍陈昂身边的女郎没一个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感到震惊,她们依然维持风情万种的姿态,伸着修长的美腿,手偶尔暧昧抚摸着霍陈昂的身体。 安允诗保持面色冷静,尽量让自己的反应别给霍陈昂发觉。 女郎们的反应,使得安允诗不禁猜想她们为何无视眼前的状况。 一,她们面对客人乱发脾气的模样见多了,所以无所谓;二,霍陈昂生性如此,对石勤戊的粗蛮行为已不是第一次。 她悄悄偷瞄身边的霍陈玖,俊容没一丝变化,她拿起酒杯小尝一口,霍陈玖没阻止她。 她想,不是女郎们见多了,而是霍陈昂一向如此,颐指气使,狂妄成x。 / 黑奔驰车上,她跟霍陈玖没有谈话,前座的秦邵和杨平辛也没出声,她满脑困惑着包厢内发生的事,她直觉x认为,这不单是霍陈昂的事,霍陈玖的转变及冷静,让她发觉自己b原以为的更不了解他。 那冷涩的神情,陌生不带情感的眸光闪入她的脑海,真实的霍陈玖到底怎么看她的? 在她家,那有时恶劣有时温柔的,是真,还是今晚的他才是? 秦邵将车开到她家楼下,她拿起秦邵不知何时去帮她拿回的手提包。 秦邵说进场时,他有见到范,后来发现她双手空无一物,才想她是意外间被霍陈昂带入包厢,趁包厢内的人未注意到时,他先去告知雁珊他们她在霍陈玖这,免得雁珊他们为找她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当下听完秦邵的说明,她越来越佩服他了,果然是敏锐又贴心的一名好保镳,可惜她今晚的心情不大适合来赞美人。 安允诗下车后,霍陈玖跟着走到车外,他命令秦邵将车开到前面路口等他。 霍陈玖轻慢地走到她面前,安允诗抬起小脸,望入他的眸,熟悉的目光又回来了。 「你今天没听话,没照我给你订的制约走。」霍陈玖伸手点她的鼻子。 「什么制约?」安允诗疑惑问。 「制约二,不准在我不在的场合喝酒,你到酒吧来喝酒?另外你也在我进门前喝了。」霍陈玖当时有注意到安允诗面前有饮用过的酒杯。 那制约是来真的? 「今天是因为范失恋才突然来的,而且霍陈昂他──」安允诗正开口解释,忽然被霍陈玖打断。 「我知道,你一个人面对昂,能推掉那杯酒才怪。」 想起霍陈昂,她脑子忍不住又重现石勤戊跪地的画面。 「霍陈玖,霍陈昂是不是很常那样对石勤戊?」她不安地抓住自己手腕。 霍陈玖敛下眼,微笑很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法,晚了,快回去睡。」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是在帮忙保密还是他觉得霍陈昂的行为让他丢脸? 既然霍陈玖拒绝回答,她也不想再逼问,他的固执绝对是再多劝说也无法动摇的。 霍陈玖目送她走入公寓,在她要关门前,霍陈玖从后探身,一手拦住她的腰。 安允诗的背贴在他的胸膛。 「我现在要制定第四条约。」温凉的脸庞轻轻贴上她粉嫩的脸。 他突然的贴近害得她浑身一热,手不由自主地触碰她腰上的手臂,对他的t温和触碰,她又无可自拔的不想松手。 霍陈玖的唇附向她白玉小耳,嘴里吐出的热气,让她微颤。 「制约四,单独遇到霍陈家的人时,立刻联络我。」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5】坠下去 霍陈玖,三十岁担任霍奥集团执行长,绝世才子、聪明精g,这世上能夸耀的词几乎可以在他身上找到。 霍陈家第二代子孙,青出于蓝,在长辈及董事讨论下,依性格、才g,让他们各展所长,于适合的子公司发展。霍陈昂担任旗下之一的子公司总经理,另有两位各在子公司担任副经理,而霍陈玖在年纪轻轻的三十岁被老夫人指派为执行长,不少长辈、股东对他是一片看好,运筹帷幄,应变能力强,他带来的成绩使外界不敢低估这名霍陈家的长孙。 霍陈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低头看文件,伸手按下免持键。 『霍陈先生,陶夫人与小少爷来访。』凯l带有坚韧的女音报告着。 静? 「请他们进来。」霍陈玖即刻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凯l一开门,一名约莫两岁多的孩子跑进办公室,霍陈玖弯下身将他抱起。 「大舅舅。」小程坐在霍陈玖的臂弯上。 「这次总算发音发对了。」霍陈玖轻捏他的小脸。 上次见面时,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太多人,害得他舌头打结,对着他把「大」舅舅,念成「打」舅舅,这可爱的错误,逗翻不少大人。 「要是再念错,可能是嫌大舅舅红包包的不够大气。」霍陈静款款走进门,身后跟着绑低马尾的女人,手上提着小少爷常用的水瓶,及霍陈静刚买给他的衣服和玩具。 霍陈静身穿裸粉色的连身长裙,温柔婉约的色调装扮,与她相当搭配。 「小程这么小就懂得报复,真聪明,舅舅我也是,以后你可小心一点。」对公事严肃的霍陈玖,在小程这般可爱的孩子面前,也忍不住露齿扬唇。 「别乱说话,我可是要把他教成男版的我。」霍陈静摸着儿子的头。 「那别人可要把霍陈家误以为是书香世家了。」霍陈玖放下小程,让他在办公室玩耍,他跑向大面玻璃那,看着底下的小小建筑物。 「披着羊皮的书香世家。」霍陈静笑道,手从柏金包内,拿出高质感的黑色烫金邀请卡,递到霍陈玖面前。 霍陈玖接下邀请卡,大略看过后,放在办公桌上。 「特地送邀请卡过来?」 「怕你这大忙人忘了,不亲自送怎么行。」 「杰斯难得回国,我怎么会忘,要是缺席的话,恐怕你们会把派对地点移来我家。」霍陈玖坐在单人沙发上。 「所以,我更要亲自来送邀请卡,提醒你这派对缺席的话,会有多少人来整你。」 霍陈家三少爷,霍陈杰长居英国,每回国,霍陈家必定办家族聚会,另外他们几位堂兄弟姊妹,在家族聚会后,也会找个日子一起聚餐,谈谈彼此的状况。此次,霍陈杰因老夫人的安排,回国协助霍奥的新品牌开发,这一次回来,也可满足老夫人及三老爷一家的心愿,让霍陈杰久留台湾,别一直往英国去。 这个欢庆回国的大派对,本是要霍陈昂来策画,但堂姊妹们就怕这情场浪子请了一堆女郎来,荒淫整个派对,所以改由霍陈家的大孙女霍陈静来作主策划。 对不能当主办人,霍陈昂抱怨了几天,很失望不能办b基尼派对,女郎满载这样,为了让霍陈昂停止抱怨,霍陈静只好找他协办,配合他部份的点子,免得他见到她又再碎念。 「居然办在这里,这次邀请不少人?」 「你知道的熟人都会来,还有些公关邀请。」霍陈静笑说,弯成弦月的眸,在她温婉动人脸上显得明亮。 「我昨天回宅邸,有看到之前被摔坏的维多利亚小马车,你请的师傅手很巧呢!一点修补痕迹都没。」霍陈静说着宅邸里修补好的装饰品。 霍陈老夫人热爱收集古物,小马车拟真模型是过去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摆饰,手工精巧,马车上的每个小细节都没落掉,连拉车的马儿都栩栩如生,任谁看都惊叹,但这小马车在中秋时被宅邸下人摔坏了,霍陈老夫人还发怒了一会儿,多亏霍陈玖找了位国宝级的师傅进行修复,才能让小马车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霍陈玖对此不语,反倒开口问霍陈静对未来的规划。 「你离开工作也三年了,会回来岗位吗?」 霍陈静结婚后,离开原在霍奥的工作,全心投入家庭生活,照顾她心爱的丈夫与儿子。 「嗯……还没多想,小程再过两个月就要进宅邸了,要多花点时间陪陪他才行。」小程跑过来抱住霍陈静的大腿,又绕去办公桌躲着。 听到这,霍陈玖意味深远的浅笑,藏在深处的哀愁,没让霍陈静察觉。 霍陈宅邸,塑造他们的地方,在里面的生活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让他去宅邸生活,你放心吗?」 「虽然在宅邸有很多人可以照顾他,但孩子还是要自己亲自照顾,做父母的才放心。」霍陈静边说着,边跟躲在办公桌边的小程做鬼脸。 「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自己顾,免得你夜夜失眠。」 「说是这样说,但是顾小孩真的挺累人的,想他的时候,我在回宅邸住段时间就好啦!先当作给自己放个假吧,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小程顾好的,我们不也是这样吗?」想起大家小时候一起在宅邸玩的模样,她不禁笑起。 小时候,宅邸……好几段抹灭不去的画面,像从他眼前飘过,霍陈玖尔雅一笑,知道自己很会记仇,却没想到能记住所有,关于宅邸的一切是深深刻在他心里,血流不止。 「好了,任务达成,不打扰你工作,跟小程先走啦。来,跟大舅舅说掰掰。」霍陈静拉着小程的手跟霍陈玖道别。 「大舅舅,掰掰。」小程跟他挥着小手。 「宜辰,帮小程戴帽子。」霍陈静牵着小程走到门边,唤着跟来的下人。 站在角落边的杨宜辰,走过去从提袋中,拿出小鸭舌帽给小程戴上。 见霍陈玖前进几步,霍陈静立即摆摆手:「不用送了,你忙吧!切记派对时间,别排其他事。」 霍陈玖点头,目送他们出门后,他双手叉进k口袋走到玻璃窗前,深幽的黑眸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倒影上,他看见自己从小的变化,五岁、十岁、十五岁──黑眸转为坚韧锐利,不带任何情感的眸光,彷佛是把无情染血的长刃。 耳际处传来他无法忘却的哑音,一道听来狠戾愤恨,一道听来虚弱乞怜── 这是你们欠的。 这是我们欠的。 / 范穿着背心和休闲裤,如软骨动物似的趴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刚吃完的晚餐,安允诗帮忙整理好晒g的衣服,依颜色放回衣柜,到客厅见到范仍消沉得趴在沙发上,她默默叹息。 范失恋后,连续两天没来上班,安允诗想他肯定无力得废在家里发懒,什么都不想做,平时再怎么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的范爷,碰到失恋也如常人,无心去做任何事。 今天下班后,她买了晚餐到范家,雁珊因为要去医院探病,所以无法前来。 安允诗一路跑了几家小吃摊,买了范喜欢吃的食物,吃完后还顺手帮他整理起家务。 其实他家很干净,并不杂乱,仅衣服和地没整理好。 范的住处与他的风格完全一致,装潢风格时尚,像极了样品屋,黑色亮面的磁砖,还有宽敞客厅墙上装着六十寸的液晶电视,沙发下的大地毯,是他从捷克的市集买来的,范不只在意自己的穿着,连家里的家具,他也一样挑剔。 「欸……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超废?」范脸埋在沙发里,含糊问着。 「嗯,超废。」安允诗实话实说。 范轻笑出气音。「你放心,我已经要复原了。」 「怎么?」安允诗问,手忙着收拾桌面的碗盘。 范反手给她看他手机的聊天内容。 安允诗看眼跟他聊天的人的照片,她讶异地倒吸一口气。 「他──电视上那位!?是他!」范给她看的人,是近来在演艺圈里的当红小生,现年二十五岁,英俊又带清新的脸,笑起来还有可爱的梨涡,这模样不只是国高中女孩的最爱,也是许多湿u女的疗愈系小鲜肉。 「从他出道前,就在版上有认识了。」 「你跟他,认真的吗?」 范翻过身来,帅气的将发往后梳。 「怎么可能?玩哪,我现在可需要他治愈呢!他也有表明他现在没有想跟人谈恋爱,工作压力吧,互相治愈治愈啰!」范走到明亮的厨房吧台,开始煮咖啡。 他边哼着歌,边轻扭身子,范小爷的精神要回归了。 安允诗见他状况好多了,朱唇不禁扬起。 范对爱情的观念很自由,他曾爱得轰轰烈烈过,也曾把一些人玩在掌中,他老说自己看人很准,如果看出对方会有一点不专,没将他摆第一,那他便不会全心投入,他说如果不能两人一起坠入,一起牺牲,那只配叫单恋。 「你呢?」范递来装七分满的咖啡。 「什么?」 「你跟霍陈玖,不……我想知道的不是你对霍陈玖,是霍陈玖对你怎么样?」 范狼狈耍废了两天,没照顾自己的仪容,下巴冒出些许胡渣,看得她很不习惯,想立即拿刮胡刀马上把它们处理掉。 不是她不喜欢胡子,而是范实在不适合,怎么说呢……他留胡子感觉看起来更像玩咖。 「对我很好,你觉得呢?你看起来他对我怎样?」其实在他沉稳隽朗的外貌和令人畏惧的权威感下,他会温柔的浅笑,也会有着恶魔的性格,用孩子气的方式惩罚她。 她喜欢独占只有自己知道的霍陈玖,在他因为吃醋而扯开绷带弄疼她时,她不得不承认,在那剧痛下,心里居然微微窃喜着他对自己有炽热的占有欲。 「女人看男人凭经验,男人看男人凭直觉。我觉得霍陈玖很在乎你。」这一点从霍陈玖的眼神,以及安允诗受伤时就可验证。 为一个女人丢下工作,赶来医院,还为她安排好医生及所有医疗,这个要最好、那个要最好,什么都要最好的!而且还规定要女医师来执行!如果霍陈玖这不是爱的话,那他保证,霍陈玖可能有另外投资保险,为了打广告才演了这么感人的戏码。 「安,你对感情很真,但你如果要把霍陈玖当作一位永远的对象,你们这条路会很辛苦。」 「他向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跟他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早有准备。」面对一位有王者之气的男人,她能奢望什么平凡之路吗? 「嘿,悲观什么!我们安也美翻了,有脑又有脸,除了钱外,你们哪里不搭?」 「除了钱外,我其它地方都快被你夸到尾椎翘起来了。」 「跟你说,如果不是他长得帅,他的尊贵和距离感,会让我觉得他很自以为,可是他偏偏就是帅得要死,又有能力得要命!『自以为』这三个字根本不会在他人生出现,因为他真的很有本事!是破格的有资格去高傲和尊贵,厉害到让我们这些凡人跟他格格不入。」 「看你说话挺有力的,复原很快嘛。」 「拜托,让我多说点话,两天没聒噪,累积太多话,身体有点不舒服。」 安允诗大笑,拍向他的肩。 「哈哈哈哈哈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坠入,先好好了解他,知道吗?」 跟安允诗当了也要五年的朋友,很了解她的个性,她从不强迫深问对方的私事,不主动谈别人的八卦,除非对方跟自己说,或者出了严重事情,得去了解,她才会破门而入。 「顺其自然。」安允诗拿起装咖啡的马克杯跟他g杯。 安允诗离开范的住所,从捷运站走回到家时,在约莫十五公尺处,她停下脚步,远睎路灯下的身影。 公寓前停着一辆她熟悉的漂亮黑奔驰,车旁站着身材高挺的男人,仅从远方看过去,那副身影也能挑动她。 霍陈玖注意到右侧的人影,深邃的明眸凝视她,薄唇自然的弯起弧度。 清风霎霎,弦月柔亮。 怎么办,范? 我从来没准备好怎么迎接霍陈玖的出现,只能顺其自然……坠下去。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6】玩个小游戏 霍陈玖走进门,手指解下领带,安允诗熟练的帮他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橱内。 「你怎么突然来了?今天是星期四。」 「出奇不易的惊喜。」 这惊喜可真大。 「你晚餐吃了吧?」 「吃了。」 「在楼下等很久吗?怎么不打给我?」 「我才刚到五分钟,你就来了。」他其实只想遇遇看而已,单纯的想来见她,然后,听她用开朗的声音跟他说话,如果她不在就罢了,在不在都没关系,可有可无。 他单纯的,只是想来而已,没有其他目的。 「你,想我了?」 坐在沙发上的霍陈玖,猛然抬起头。 安允诗水亮闪烁的黑瞳低望着他,清楚又深入。 她说什么? 霍陈玖蹙眉,莫名的恍然,他不晓得要怎么解释他的沉默,他想否认她说的话,但在刚才她问话时,他却又有如雷击刺激,被说中心事般的焦躁窒息。 他会开始想她了吗? 一整个下午,他脑海里滞留着小程最后跟他笑着挥手的模样、十五岁的自己不带情感的冷冽锐眸,这些面容无时无刻提醒他,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许停留,莫要忘去。 他无法解释自己下意识想来找她的原因。 见霍陈玖沉默,她掩下失落,率先开口。 「开玩笑的,你想那么认真干嘛?」 怕霍陈玖要解释,于是她又赶紧问:「今天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陈玖突然来找她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单纯的想念,他还是做不到。 「没事。」霍陈玖拉她坐下,抚摸她的头。 「真的?」 「如果有,你想怎么安慰我?」摸着秀发的大手来到她耳畔,拇指和食指轻轻肉起她的耳垂。 安允诗瞥眼看向一旁,专心思考。 「我带你出去走走?一起散步。」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散步过。 「嗯,听起来不错,但是──」 「怎么?」 「今天我想跟你待在这里,先不要出去,好好地跟平常一样就行了。」 「跟平常一样就好?」 「嗯,这样很好。」他的语调很温柔。 安允诗点头应声。 现在也十点半了,或许工作一天,他累了,想好好放松。 不知不觉,霍陈玖的动作让她陷在他的臂膀,他低眸可见她纤长羽睫,清秀的轮廓,还有她常微微上扬的唇型。 不知何时,在他穴口的低沉情绪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放松,他隐隐浅笑,手指继续的轻抚她的发。 安允诗晶透明亮的双眼,温和的眼神洗净他今日的坏情绪。 想她这件事,或许,感觉不坏。 霍陈玖洗完澡,用吹风机随意吹着发,安允诗躺在床上,抱着长型抱枕盯着他瞧。 她开始佩服凯l,她怎么可以在霍陈玖的魅力下,专心工作,成为霍陈玖的得力秘书? 「霍陈玖,你换过很多秘书吗?」 「在两个月内换过五个,最短的两天。」 霍陈玖把吹风机收在底层的抽屉,走来床边,轻抓她手臂检视在愈合的伤口,还好伤口无碍,霍陈玖放心地躺在床的另一边,安允诗将抱枕放在床的中央。 对,它是结界…… 等她伤好后,不晓得会不会又被他赶到楼下,以保守他的贞c…… 「凯l是第六?」 「嗯,她能力强,看我的眼神也正常,希望她会一直做下去。」 「前面五位的眼神有多不正常?」 「我可以感觉到她们用眼睛脱掉我身上一件件衣服,想看到更里面,和想象更深入的事。」 「但你的魅力对凯l好像失效了。」 「我不是她爱的型。」 「对你还会挑型?她喜欢什么样的?」 「白嫩的,现在的对象年纪逼她小,读化工大四,她要想好好养着她的男友,就要顾好我给她的饭碗。」 他是做了身家调查吗? 「没想到你跟凯l会聊这些。」 「我不过问员工私事。」 「不过问……?那你怎么知道?」 霍陈玖瞥她一眼,没应声。 「噢天……霍陈玖,你去调查她!?」她吃惊地瞪大眼。 不过问员工私事,却私下调查员工私事?这更糟糕吧! 「在我身边当秘书,我当然得清楚她的底,要是她有机会成为内鬼怎么着?」 「那你是查多深入?」 「从出生到现在的基本资料,学校、公司还有打工过的地方,现在的交友圈和常去的店家。」 「你是警察吗?」 霍陈玖扬起一边的眉。 「即使我不查,上头的总裁、副总裁也会彻查,这全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和霍奥。」 看样子,霍陈玖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可怜的凯l,她一定不晓得自己尽心尽力服侍的执行长,居然私底下调查她,说不定连她男友也无可幸免,被看个精光。 她也好想找人调查霍陈玖啊…… 她对霍陈玖的了解只b维基百科好一些。 霍陈家第二代,七孙中的长孙,拥有四分之一的中英混血,来自于中英混血的母亲。 三十而立,二○一四年成为霍奥执行长。 然后,他不挑食,拥有强烈的控制欲、占有欲,还有很喜欢制约,规矩多,第一次洗碗是在她家。 糟糕……这些了解,听起还好弱啊。 安允诗灵机一动,翻身趴在抱枕上。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她笑眯着眼道。 「想玩什么?」霍陈玖翻身侧躺,面对她。 窗外的淡淡月光,隐隐照在房内,两人清楚看见对方的五官、表情,即使在黑暗中,霍陈玖深邃的眸依然迷人万分。 「玩问答,女士优先,从我先开始问答,过程中只可以跳过一次,如果超过的话……要罚钱!一次一百。」 「嗯,好,我钱很多。」 安允诗瞪眼,她开始觉得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游戏。 她刚才是哪来的蠢脑会想跟霍陈玖玩罚钱了? 「你被罚一百,跟我被罚一块是同等级吧?」 「嗯,或许。好,换我。」霍陈玖接道。 「什么?」 「你遇到麻烦的话,范跟雁珊你会先找谁?」 「不!我刚刚问的还不算开始,你怎么偷跑!?」她激动喊。 太狡猾太j诈了!她刚刚的问题,不过是抱怨的疑问句啊! 「但我回答了,你要回答吗?还是跳过?」 「j商……真的是大j商!我会找范啦,我跟范认识比较久。」她没好气的回答。 霍陈玖轻轻点头后,安允诗着急地抢话:「换我换我,你有过几任女朋友?」 这答案她好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女人上辈子救了银河系,才能跟霍陈玖成为情人。 她紧抿唇,担心霍陈玖不喜欢女人问这些,认为她的问话是侵犯他的隐私,可是她疯狂得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不要一般维基百科或口耳相传知道的,而是……起码她想跟简良他们一样,起码到一个做为朋友的了解。 她的问题使霍陈玖绽起得意的笑容,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那么可爱。 「四任。」见他没迟疑,显然并不介意这方面的问题。 「四任?」这世界居然只有四个女人上辈子救了银河系? 霍陈玖听出她惊呼里的怀疑。 「真的只有四?」 「四任是跟我交往的对象,并非爱我的人数,对我有兴趣的人很多,甚至数不清,还有我不认识的人,不过我不用每个都交往,我没那么泛滥,允诗。」霍陈玖的轻松地说道,没一点掩饰。 她开始想象霍陈玖学生时期的青涩模样,他是不是从高中、大学就如此迷人,能让他瞧上眼的幸运女孩,是怎么样的人? 「安小姐,你连问两题,现在换我了。」 「我哪时候连问两题了!」 他扬眉,伸手指数。「有过几任、真的只有四,总共两个问题。」 「不,怎么这样!这不算两题,那是进阶题,你写过考卷吧?同一大题里有进阶题啊,我们虽然差四岁,但考卷类型是没变的吧?」 「嗯,好,勉强让你算进阶题,但你刚刚又问了,所以又变回两题。」 那也算!? 「我──」安允诗倒抽口气,指着自己。 罢了罢了,她别再开口的好,免得再被他连题,大j商! 「对范有好感过吗?喜欢什么颜色?」他知道范的x向,但不代表女人会对他没兴趣。 颜色?好简易的问题。 「范是长很帅没错,但我从一开始认识他,就单纯只有朋友的感觉,熟了之后,更无感了。」说完,两人对视而笑,不自觉想起范的聒噪还有毒语。 「然后,我基本上喜欢白、黑、粉、薄荷,」她讲到笑出来,别人说喜欢的颜色通常只会讲到一或二个,她却连讲四个。「其实要看东西,有可能外套我会喜欢卡其色,皮夹喜欢薄荷色,球鞋喜欢黑白色、高跟鞋喜欢亮色系,所以我很难说定。」她吐舌。 「所以基本上你喜欢黑、白、粉,薄荷?tiffany绿?」 她点点头,她想很少有女孩可以抵抗tiffany绿。 「好,换我,由于你刚刚又问我tiffany绿,所以我有资格连问两题。」她俏皮的对他b二。 「现学现卖。」霍陈玖曲起眉峰,薄唇微弯成弧。 「当然。那这四任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我能知道分手原因吗?」 霍陈玖瞥向一边,试着回想,「这题可能白问了,我对她们没特别去留意,y要说共同点,应该是她们乐于臣服,然后单方面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这题她真的是白问了,而霍陈玖也讲了废话。 有哪位女人跟完美高傲的霍陈玖在一起不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拥有他的吻和拥抱,不是飘飘欲仙,就是欲仙欲死,他单用炙热的眼神,轻易的能使女人们被迷的晕头转向。 她突然想到自己,她对霍陈玖也会到这样吗?霍陈玖每星期来住她家,现在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陪她玩着满足她私心的问答,要是霍陈玖对她仅到如此,而她继续下陷,最后逃不出去的只有自己,霍陈玖可以轻松转身而去,留下她在痛苦。 「另外一题,跳过。」 他不想回答分手原因? 安允诗一笑置之,装不在意,根据他前面的回答,感觉分手全是由他提的。 「怕什么?」他继续问。 「蟑螂、蝙蝠还有……地震。」 他们继续玩着问答游戏,她的问题从对他的感情到喜好,而霍陈玖的问题全是与她的喜好有关,最喜欢的影片、最不能接受的缺点等诸如此类,像小女孩在写个人档案里的问题一样。 「你说过霍陈不是湖州的姓氏,而是你们自己的,是什么意思?」 她用google大神查过关于「霍陈」这姓氏,发现除了霍陈玖他们家族外,没有其他人拥有这姓氏。 要她想可能x的话,自创的可能x最高。 「霍陈的存在是为了延续。」 延续? 在她还在思考他的话时,霍陈玖又问。 「你有没有违反过我订的制约?」 「呃……跳过。」 霍陈玖突然往她夹住抱枕的大腿一拍。 「噢!」她吃痛喊声。 「这是逞罚,说,是哪一条?」 老天……他是认真的! 「跳过,我给你一百。」 「我给你两百,诚实招供。」 很阔啊,大少爷! 安允诗抽回夹住抱枕的脚,将全身卷在被子里。「上次帮梁仲棋送机的时候,有拥抱,是友情的拥抱!他第一次去新加坡时,我们也有,纯友情!」 安允诗像只蜗牛般,把自己卷到棉被里,连呼吸都不要了,脸整个埋在棉被中。 奇异的是,没有霍陈玖的骂声,他更没有动手想把她翻出来。 他是生闷气了?还是他能理解这只是一个友情上的拥抱? 安允诗悄悄从棉被里探头,在眼睛要探出棉被里时,猝然一股强大的力道把她从棉被里拉出来,当她从混乱里,看清眼前的画面时,她的双手被扣在背后,他们中间的抱枕被丢在一旁的地上,霍陈玖仅在她鼻尖之前。 他锐利的眸和制伏她的动作,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畏惧。 「听话,允诗。」他温柔的低嗓,意外有着强烈的权威和压迫感。 「我跟梁仲棋没有其他的关系。」 「不管关系怎样,别让任何男人可以亲密的拥抱你,在耳边私语也不行。」他的眼眸冷清,下达清楚的制约。 他是吃醋吗?他的制约和占有欲令人心跳加速,她似乎是他的,被他贴上请勿触碰的标签。 「告诉我,你懂了,会听话。」 「嗯,会。」她像认错的孩子,黑瞳只敢偷偷瞧他。 「会什么?」 「会听话。」她完整的响应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孩子了。 「嗯。」霍陈玖放开在她背后的手,动作轻柔的将她往上提到他臂膀的位置,让两人环抱的姿势舒适些。 安允诗脸贴在他的结实的手臂上。 睡意来袭,昏昏欲睡的感觉,使她意识模糊。 沉睡前,她不断想着,霍陈玖会因为她跟其他男人亲密而吃醋,是不是证明他也喜欢她? 「霍陈玖……我还有一题要问……」她的话说的含糊。 霍陈玖俯下头,靠近她。「什么?」 她轻闭双眼,感觉到霍陈玖轻轻拍抚她的背,他温柔的动作加速她入眠。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问出口了没,她实在太困倦了,或许讲得话根本不是她要问的。 薛仲临曾说过,她每次快睡着,困倦之意袭卷,她说的话很含糊,有时甚至不合逻辑,没一句话是符合现实状况的。 最后她跟霍陈玖说了什么,她不知道。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7】归国派对 「今天不住啊……,噢。」安允诗失望的响应电话。 『快吃饭,早点睡。』霍陈玖嘱咐。 他坐在车里,秦邵将车驶进高级住宅大楼的停车库。 「嗯,知道了。对了,我昨晚最后有问你什么吗?」 『没有,你睡着了。』 好险,安允诗松口气,她真担心自己乱问话,得罪人了还不晓得。 霍陈玖收下手机,电梯抵达,响出清脆的叮铃声。 「你搭下一班。」霍陈玖对秦邵说。 秦邵听令,没多问,他知道霍陈玖会这样命令,代表他现在需要个人空间。 霍陈玖走入宽敞的电梯,电梯车箱使用大理石及微晶石,石纹美丽高雅,箱内的高档装潢显示着此栋大楼的屋主们各个身价不凡。 霍陈玖靠在墙面,仰头闭起眼。 「我还有一题要问……」 「什么?」 「我是喜欢你的,那你是喜欢我的吗?」她困意太重,已经眯上眼睛。 「你有喜欢吗……」她的话含糊又小声。 霍陈玖不语,轻拍她的背哄着:「睡吧。」 他不知道。 霍陈玖装作她没提问过,也盼她别再问。 安允诗提着海藻绿色的y壳包走过街,低跟鞋在人行道上敲着。 捷运站里满是下班人潮,她考虑要不要在附近买晚餐回家吃,不然家里附近的小吃,她最近也吃腻了。 这几天,霍陈玖没与她联络,她传的讯息,他也回传的简短。 虽然说霍陈玖本身不是话多的人,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她难以用实例来形容,可是她心里偏偏感觉不对,是她太敏感了吗? 她突然想到这里有间雁珊推荐的日式家庭简餐店,干脆今晚就在那家解决吧。 她经过一家饭店门口时,被一名男人揽手挡住去。 「安小姐。」 「霍陈昂先生。」她惊呼道,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他。 霍陈昂一身西装,高雅气派的装扮仍掩饰不住他天生的狂野豪迈。 「真高兴你没忘了我。」 「霍陈昂先生,今天特别打扮,是不是有约会?」安允诗看他穿着的西装不是工作上穿着的款示。 霍陈昂凝眉,「你不来吗?」 「什么?」 「杰斯的归国派对,我们的堂弟。」 杰斯?她记得是他们上次在包厢里谈论的人,说是他回国时,他们要举办派对欢迎他,她跟霍陈玖很少于公共场合出现,一起出现在他们的家族派对更是不可能了,她原本是不在意霍陈玖会不会带她参加派对的,但霍陈昂似乎以为会有她的出现,他的这份以为,让她开始在意霍陈玖没跟她提及派对这件事。 霍陈昂眼神往后一瞄,他招手喊道:「杰斯。」 安允诗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朝他们走来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黑顺的发绑着低马尾,他俊美的脸庞像极了从画走出来的英国绅士,低马尾非常适合他,她看过所有人包括电视明星上来说,没人b他更适合。 杰斯走到他们面前,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白衬衫,白色及膝裙的女人,她的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身形娇小,但给人气息没一丝柔弱。 「你好。」安允诗微微欠身。 杰斯维持绅士笑容朝她点头。 「跟你介绍,这位安允诗,安小姐。她来头可不小,是大堂哥身边的人。」 「女朋友?」 霍陈昂耸肩。「他是没说什么,但她对堂哥的称呼很不一样。」 杰斯挑起一边的眉。 「霍陈玖,她喊堂哥的本名,而且才认识约一个月就喊了。」他说。 杰斯微怔,讶异地凝视安允诗。 安允诗紧绷双肩,她知道外人对霍陈家仅能使用尊称,她能直呼霍陈玖的名,也是他允许的,可是有必要这么吃惊吗?简良和关月可是一个字「玖」的在喊。 「安小姐,你好,我是霍陈杰,直接叫我杰斯就好,我长年在国外,叫我英文名字我比较习惯。」杰斯牵起她的手,礼貌x的在她的手上一吻。 对杰斯优雅又礼貌的国外迎宾礼仪,她小心的不让自己的不自在被他们察觉。 「安小姐你等等没事吧?一起去杰斯的派对如何?」霍陈昂问道。 「大堂哥没带她?」杰斯疑惑,不晓得大堂哥发哪门子的闷骚,居然没想带她去。 「我也很吃惊,不晓得是想把她藏去哪。」 「我很欢迎你,安小姐,一起来吧。」 「不,没关系的,这是你们家族的派对,我不好去打扰。」听到他们居然想带她去派对,她惊慌地拒绝。 「身为派对的主人我都开口邀请了,请别让我失望。」杰斯道。 「我很荣幸受到你们的邀请,真的十分荣幸。」安允诗十指交握,「但你们也看到了,你们两人今天打扮的很帅,非常的帅气,这么正式的场合,我现在这一身装扮不适合。被派对主人邀请了,还没打扮,我怕是会丢两位的脸,还是之后有机会见面时,再──」 听到安允诗拒绝的理由,杰斯跟霍陈昂对看。 「现在快六点半,派对七点半开始,你能多快?」杰斯抿笑问。 「在第二个女人挽上你手臂前,我能带她盛装出席。」霍陈昂自信的回。 「好,我就一次挽着两个女人,请尽快到场啊,二堂哥。」语毕,杰斯瞥向安允诗,用他好听迷惑的嗓音道:「等会儿见。」 杰斯与他的随行管家转身离去,安允诗瞠目凝眉,如果刚刚的对话她没理解错,他们打算由霍陈昂带她去装扮,然后去派对!? 「霍陈昂先生,我──」 「时间紧迫,先走再说。」霍陈昂拉着她,坐进饭店人员帮他开来的蓝宝坚尼跑车。 / 鲜h色的蓝宝坚尼奔驰在觅静山林,霍陈昂打开半扇车窗,夜风中隐隐听见振奋人心的音乐节奏,他驶近停在一座庄园前,两尺半高的铁栅门,有数名保全,一名穿着黑背心的服务生,迎着笑脸来到车窗边,见到霍陈昂亮出黑色邀请函,他致笑点头,单手摆在腹前,另一手摆向庄园内的方向,铁栅门为他们开启。 「送惊喜给堂哥啰!」 「霍陈昂先生,你户头账号可以先给我吗?这件小礼服的钱,我会汇给你的。」 「不用,我不收女人的钱。」 「可是这件价值不斐啊!」要万,这件要万!她知道名牌的价钱,本就天价横行,但每看到一次还是觉得根本是天刹的鬼天价,是有神明穿过加持又可防弹吗?这价钱……这价钱……赢了很多人的薪水啊! 「那鞋子?」安允诗指着脚上的米白色高跟鞋。 「不用。」 「那手拿包?」她拿起手上的金边高雅的手拿包,旁边还有精致的名牌吊环。 霍陈昂凝眉,曦向她。 想到在带她去精品店请人帮她搭配时,她的反应很特别,跟着他的女伴同样的是睁大眼,很喜欢的模样,面色粉红,而安允诗却是一副面色惨白,是高兴过头了吗? 「不用跟我客气,我不会因为买了这几样就吃土。」 「霍陈昂先生,我们才见第二次,以我的生活来说这是份大礼,我真的超级不好意思收。」安允诗坚决地说。 霍陈昂沉默了一会儿,抿起下唇,他除了小时候拿红包外,还真没随便收过女人的钱,这感觉怎么说怎么怪。 「如果你很坚持,不然你叫堂哥还吧。」霍陈昂停好车,跨出车门。 叫霍陈玖来还钱!? 霍陈玖连她到这都不知道,哪敢叫他来还钱,而且……他可是会跟她计较房间钱的人呢! 这洋装、鞋和手拿包算一算也要三十万,她可不敢想象霍陈玖要用什么方式惩罚她! 霍陈昂领着安允诗往庄园的派对中心走去,三层楼英式别墅,藤蔓爬满右面的墙,面对北方两尺大的落地窗,可以一矅曲线形的泳池及远方夜景,从窗看去,内约二十名客人,泳池外约三十名享受着现场dj的音乐,有几位甚是明星和主播。 她心底突然感谢起霍陈昂给她小礼服,还有双与礼服完美搭配的高跟鞋,不然在场所有人穿着正式,各个美艳动人,连男人的装扮也不马虎,她要是原像登场,说不准有人叫她去倒酒。 「我带你去找堂哥。」 「没关系,我想我自己绕绕找找好了,而且你似乎要开始忙了。」安允诗指着前方。 一名带着长金丝耳环的女人,踩着银色露趾高跟鞋,步姿袅娜,朝着霍陈昂挥手。 霍陈昂偏头,这下可糟了,美女当前,身边又有堂哥的人要带,他要怎么选才好? 安允诗看到霍陈昂曲眉故作懊恼的模样,露齿轻笑。 「我没问题的,霍陈昂先生,请你放心的去找朋友吧!不用担心我。」 「如果有不识相的人缠住你,只要喊出堂哥的名字,保证他们会滚远远的。」霍陈昂交代完后,旋身与对方招呼响应。 看到霍陈昂走后,她偷偷松口气,终于剩她一个人了。 虽然霍陈昂做人直快,刚才相处气氛不差,但那天在酒吧见到他对石勤戊的恶劣行为,还是留下了难抹灭的坏印象。 安允诗赶紧拿出手机找霍陈玖的号码,在被霍陈昂抓去换装时,她好几次想打电话给霍陈玖,可惜霍陈昂在一旁不停快速指挥服务小姐,在最短的时间高定她的装扮,害得她没机会打,刚在车上时,也不准她打电话,说今天是要去给堂哥送惊喜,怎么可以给她破坏,话说着说着就把她的包包往后坐一丢。 天啊,她觉得她的出现不会带来惊喜,而是惊吓! 她得在遇到霍陈玖前,快告诉他,免得自己不小心破坏第四制约。 制约四,单独遇到霍陈家的人时,立刻联络我。 霍陈玖说这句话的嗓音彷佛又清楚得在耳边唤,温柔却不失权威感。 第一通电话,他没接。 是正在跟人谈话,不方便接吗? 她考虑要不要再拨出一通,否则就是她要在霍陈玖看到她之前躲起来!不……不行,霍陈昂和杰斯肯定会问霍陈玖,见着她没?那躲起来也没用啊…… 安允诗苦恼,把垂到脸上的发丝g到耳后。 好吧,再打一次。 当她要拨号时,手机屏幕转了画面,是霍陈玖回拨! 「喂。」 电话另一头无声。 安允诗轻轻皱眉,怎么不说话? 他按错了吗? 「喂?」 『你为什么在这里?』电话另一头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微微怒气。 这里? 听到他的用词,安允诗警觉起来,环顾四周,往左侧看时,她顿住。 霍陈玖魁梧肩宽的身影离她约五尺,他的厉眸狠狠地将她定住。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28】他的名 霍陈玖步履稳健的朝她走来。 平常他走向她时,她总是心跳加快的期待,现在同样是心跳加快,可心里想的是──完了。 「允诗──」 「霍陈玖!」安允诗冷不防直接用力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 常说爱撒娇的女人得人疼,她看自己还是先撒个娇,软化他,不然又要被惩罚了。 霍陈玖猛然叹气,耸下肩,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摸她的发,刚刚的怒气瞬间蒸发。 高什么,想念她的话都没了。 霍陈玖无奈,可唇角又不自觉的浅浅勾起。 撒娇术成功!果然男人对撒娇的女人无可抗拒。 她第一次见到霍陈玖参加派对的装扮,他今天梳着性感迷人的庞毕头,深邃立体的五官因为发型显得更完美,身着手工订制的西装外套,领口是滑顺的缎面材质,尖角型翻领,外套里头搭配着缇花背心,他的穿衣品味无庸置疑是绝佳的,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都会保持在最佳状态,他是最强烈的焦点,这样的男人要单单成为派对里的宾客实在太困难了。 「十秒内,讲重点解释,开始。」昏头归昏头,他仍不忘自己原有的快狠准守则。 「我下班遇到霍陈昂和杰斯,然后被霍陈昂带来了,途中完全没机会打给你,所以……现在遇到了。」安允诗快速地说完重点,连两位关键人物也点到名。 霍陈玖轻曲眉峰。 「难怪,刚才杰斯笑得一脸诡异,还说要送礼。」看样子这份礼很有力的撞来了。 霍陈玖肉肉她的发,在他从人群中走出,到花园回她电话时,见到他熟悉的身影,他起初只是眼熟,怀疑自己看错,试着拨打电话后才晓得真的是她。 她不能在这里出现,不能…… 深色的眸犹如染上朦胧灰雾,望不进,也看不穿那费解的心思。 「怎么了?」安允诗见他突地沉默,狐疑问。 「这一身是昂付的?」霍陈玖退开一步,认真瞄一遍她大方露出锁骨的宝蓝色小礼服,长度正好在膝上,露出绝对领域的位置。 他的允诗,今晚很迷人。 可恨的是,不是由他亲自陪伴挑选,这份怨气只能自己吞下。 「呃,对……」 「虽然我有点不高兴,但很漂亮,你这样穿很好看。」 听到霍陈玖的夸奖,她高兴得展露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得脸红。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夸耀漂亮,哪个女人能不高兴得翘起脚? 「你能想办法拿到他银行账号吗?我在汇给他。」然后回家把它们转卖,款式还挺新的,她愿意亏三千就好! 「不用,他不会收的,我在请凯l挑些礼送他。」 「那这该怎么办?」她全身行头几乎都是他们送的,她就这么收了吗?这不是小钱哪!起码对她来说不是……至于霍陈家嘛,小,绝对是小钱。 「穿着,其他别管。」 她话语稍稍畏缩:「谢谢。」 安允诗才刚答谢完,还来不及懊恼怎么应付这场派对时,霍陈玖的一句话,将她的心冰冷一刷。 「我叫秦邵送你回去。」 什么?送她回去? 他夸奖她的穿着,要她收下这套礼服,现在希望她离开,难道他不想带她认识他的朋友和杰斯他们吗? 「为什么?」 她不是想要露面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未稳定,不想公开也很正常,但霍陈玖见到她时,他的眼神清楚的表示着:她不应该出现。 「你回家里去,如果派对结束没事的话,我会尽快脱身去找你。」 他对她一如往常的温柔,但今天他特别像在哄人,哄骗一个吵闹的孩子。 安允诗杏瞳忽地黯淡,从霍陈昂和杰斯要把她偷带来时,她便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她并不觉得霍陈玖见到她时,会感到惊喜,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他的反应从愤怒到温柔,唯一不变的是他要她离开。 「我的出现,在这里让你觉得丢脸吗?」她不自觉说出这句话,她明明知道霍陈玖不是这样的,可是……她真的不晓得为什么? 或许跟这星期他对她的回应变的简短有关,有时不得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直接准确,没一点儿的误差。 霍陈玖绝对有事瞒她。 「没有,你别乱想。我们今天不适合一起出现,这里有很多霍陈家的人,我们这一辈的都在。」 「是我们不适合一起出现,还是我不能出现在任何人眼里?」 霍陈玖怔住。 安允诗撇向一旁,难过地呼气,他的不语给她更多难看的想法! 梁仲棋跟范他们怕她在跟霍陈玖的模糊关系里,受到伤害,而不断提醒她,别陷下去,再多了解一点。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想走进霍陈玖的灰蒙迷雾,但他总轻易的带她绕过,最后自己见的是只有她的霍陈玖,没有其他关于他的一切,彷佛对她隐藏了所有。 「允诗,听话,等我回去再说。」 「这段时间我还不够听吗?」她回应叛逆得教人讶异。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这样反抗霍陈玖,一直以来她没想拒绝他任何事,他也不曾强迫她不愿做的,在这场关系里他们是你情我愿的。 也许她到达极限,她像一个被包装精致的礼物,一个美丽的惊喜送到他面前,结果没得到他的欢迎,还当场退回,而他不会给她真正的原因,只会再度走回他自己的迷雾内。 她的伤心,心思细密的霍陈玖会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你在不安,你现在只是情绪失控了允诗,相信我,从来没人反抗我,我还将她留下,你是第一个,听话,回家等我,我今晚一定过去。」他开始感到沉闷震颤,他知道现在不安的不只她,还有自己。 突地,远处的喊声,拉走两人的注意。 「玖!」简良喊着,他的手臂上挽着一名艳丽动人的女人,另一边站的女人,绝世美貌,美丽的让人窒息。 安允诗看向简良和他的女伴,还有关月。 关月点头致意,红唇浅浅微笑,她的出现像是夜空上的月,直教人忘记星星闪烁的美,视线集聚在她身上。 关月也来了? 不,她何必惊讶,他们关系本来就逼她还亲密稳固,她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安允诗回过头来,发现霍陈玖牢牢盯着她。 「如果要留,就好好地待在我身边。」 「没关系,你的女伴是关月吧,所以才要我离开。」安允诗微笑着。 「不是。」 「我是杰斯邀请来的,是以霍陈昂的女伴入场,我不会在这里给你添乱,让人有机会向你乱说话,你放心吧。」安允诗转身要离去,霍陈玖擒住她手腕。 霍陈玖沉沉吐息。「你误会了,关月今天不是我的女伴。」 「不管今天是不是都好,你也不希望我留下不是吗?」 她挣脱霍陈玖,往派对中心走去,刻意不经过简良他们的位置。 简良细长的明眸,瞧着安允诗离去的身影,他低首附耳身边的女伴,吩咐几句后,女伴快步离去。 关月静如潭水的眸,看向孤独站在原地的霍陈玖,他的目光追随着安允诗离去的身影,炙热悲愤,他再想隐藏也无法逃过她,他的情绪,她看了二十多年,她要怎么忽视他的改变? 别墅内与泳池边的宾客截然不同,泳池边的人玩疯了,热闹到不行,从大面玻璃窗看去,他们皆轻扭着身子,举手狂欢,别墅大厅内的客人较静,他们喜欢细细品酒,享受古典乐,等酒喝开了,才会大胆到外头。 厅内的气氛,只会让她更专注于刚刚发生的事,她从长桌上拿起装七分满红酒高脚杯,往大面玻璃的连接门走去,她想那位dj带动狂欢电曲可以赶走她的闷闷不乐。 「如果你想到泳池那跳舞,毛逐自荐,我很会跳,也很会赶缠人的苍蝇。」穿着鲜红色波浪黑发的女人,从安允诗身侧挡住她。 安允诗睁眼眨眨,她想起来这艳丽的女人,她是刚才在简良身边的女伴。 「你好,我叫罗琼心,喊我琼心就好。」她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娇俏不已,赏心悦目。 「你好,我叫安允诗,你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她猜,或许是简良或霍陈玖要她来的,不管怎样,罗琼心给人的感觉很好,从第一面便能看出是位豪爽自然的女人。 「太好了,这样说话自然亲近多了。」罗琼心高兴地说。 罗琼心是名副其实的社交花,一眼就可评断一人的好坏。 安允诗的气质气息易给人好感,性子不错,好在简良那家伙不是给她什么难高的任务。 她参加过不少晚宴和派对,社交礼仪里不少人需要喊尊称,当然也有些是跟安允诗一样好相处的,不过她其中最受不了的是有些人没留过学,只会玩和花钱的也在那假欧美,介绍时,在那说叫我米歇尔、叫我史蒂芬、叫我娜拉、叫我强森……等,她常在那皮笑肉不笑的,乖乖喊着他们的英文名,殊不知心里甩了他们好几巴掌,如果是华裔就算了,因为也只有英文名嘛,那些好好活在台湾的人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中文名很丢脸吗? 「是简良让你来的吗?」 安允诗冷不防搓破她的目的,但她也毫不掩饰地承认。 「对,他不放心你在这里,而我也觉得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四处走。」 安允诗有趣的凝眉。「我想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嗯,很安全,有二十名保全,我想强盗什么的是进不来,但这里有很多男人的,允诗你长那么漂亮,一个人在这里走着,很容易会有人来攀谈,嗯……你看起来很聪明,我想是可以脱身劝退他们,可是让玖先生看到了,我不晓得他们的下场跟进场时会不会一样。」罗琼心扯扯唇角,耸肩。 听到霍陈玖的名字,她情不自禁的叹息:「随便他吧。」 「抱歉,让你想起他。」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这是霍陈玖他的……算了。」是霍陈玖的问题还是她真不该出现,安允诗不再去想。 「总之你想去外面狂欢对吧?我陪你,但我得先告诉你几个人,让你有准备才行?」 听起来是不可得罪,地位崇高的人。 「是霍陈家的人吗?」 「对。」她微微笑着,点头。 简良告诉她,安允诗唯恐没见过其他霍陈家人,便要她好来去顾安允诗,别让她单独与他们交谈。 罗琼心与玖先生见面次数不多,但从简良的话中,感觉得出安允诗身份敏感,刚才在花园时,虽然听不见她跟玖先生的交谈,但不难看出两人交情匪浅。 她让安允诗拿着酒杯跟着她四处绕绕与一些人招呼,在从中简略介绍瞥眼不远处的霍陈家人。 霍陈家第一代有五位长辈,其中四老爷无子女,另四位底下有七名孩子,四男三女,霍陈玖皆属第二代里七孙中的长孙。 「你看那边,披着白色披肩的那位。」罗琼心暗指着坐在欧式红绒椅上的女人,有三位女宾客正与她交谈着。 「霍陈静,静小姐,霍陈家的长孙女,是五小姐的孩子。她跟玖先生、昂先生同龄,大杰斯一岁,静小姐在二十六岁时结婚,现在育有一子,虽然离开霍奥了,但手里仍有股份。」 霍陈静举止优美,温柔婉约,谈话间会抬手遮笑,她绑着浪漫蓬松的低马尾,眉宇温和,容貌美丽脱俗。 「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温柔贤慧。」安允诗道。 「她正是,可惜她妹妹跟她完全相反,骄纵。」罗琼心边说边探头找,她视线突地停在一个方向。 「太好了,霍陈第二代年纪小的几个都聚在一起。」这样她就不用四处找了,罗琼心松口气。 泳池边在dj台附近与站着两女一男,其中一位看起来像大学生,她作势要将男人推进泳池。 「你看那位脸上戴梨窝,他就是霍陈琰,霍陈昂的弟弟,年纪应该是跟你差不多,最近听说有要到霍奥国外分公司的打算;霍陈璇,霍陈静的妹妹,刚毕业的大学生,老天,名副其实的骄纵小姐!心是不坏,但是很娇,她个性啊……直率直率直率,过头了就是白目,你说她跟霍陈静怎么差这么多?因为是老么所以被宠坏吗?」 「也许,她这几年经过社会历练,可能会好转一点。」 「她的个性可能要磨一百年才有静小姐的百分之十。」 被罗琼心这么一介绍,她真不希望与霍陈璇有太多接触,骄纵又不能得罪,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感觉要有特里萨的心灵教养,才不会让自己爆炸。 「另外一个是杰斯的妹妹吗?神韵有些像。」安允诗瞅往穿着粉色半袖洋装的女孩。 「对,她是杰斯的妹妹,霍陈槿,应该明年高中毕业吧,第二代年纪最小的,她还不错,乖顺内向。」 「你能记住全部真不简单。」 「没办法,我的工作常常会需要参加什么宣传发表会、派对那些的,还曾代表怕鬼的老板出席葬礼,」说到这里,罗琼心不吝啬的大翻白眼,「总之很多场合,常遇到企业人物、电视名人的,不记牢一点,之后见面问到重复的问题不太好,你知道的。」 「嗯,会像过年见面的远房亲戚。」 「没错。」两人相视而笑。 安允诗暂且忘了跟霍陈玖的不愉快,她简直要忍不住谢谢简良带来如此好的女伴。 她想罗琼心的工作在公司是担任女公关,对交际应酬游刃有余,配上简良幽默风趣的性格,完全拉拔了互相的人际关系,锦上添花。 「还有,即使霍陈家那几位年纪b我们小,面对他们尊称还是不能少。」罗琼心提醒。 安允诗点点头,看来霍陈家重视礼仪的部分,是众人皆知。 「如果一开始是单独遇到,直接称霍陈先生或小姐;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统一直接喊名加尊称,除了杰斯,他喜欢朋友们喊他杰斯,如果是工作的话那就不行了。」 「杰先生?」 「嗯,霍陈家其他人都差不多,除非得到他们允许,否则千万别装熟,他们变脸变得很快,要嘛用眼神杀死你,不然就是笑里藏刀,刺死你!面对霍陈家,永远记得礼仪第一。」 「我老板也重复叮嘱过同样的话。」 「允诗,虽然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但我不得不说,玖先生对你很特别,不是我去八卦问什么,而是你──」 「喊他的名字?」安允诗翘起单边柳眉。 「对!」罗琼心激动道。 「霍陈玖?」 「对!」 安允诗紧抿唇,她晓得喊霍陈玖的名字是需要得到允许,她第一次喊时,也紧张得要命,可是罗琼心激动的反应,让她不得不觉得自己喊的是佛地魔或佛莱迪,接着出现魔法阵来个封印解除什么鬼的,因为他们的熟人也是直接喊霍陈玖,或是玖,为什么对于她喊时,他们都这么震惊? 「你反应太夸张了,他身边有不少朋友也喊他的名字,我想应该是因为你们第一次见到我,才会惊讶我这样喊。」安允诗轻松地说,想缓下罗琼心的激动讶异。 罗琼心的唇展露暧昧弧度。 「简良和关月,还有霍陈家的人喊他的单名,玖。会喊他全名的有可能是最近才得到允许,也可能是还没有熟络到喊单名的地步。」 「我跟霍陈玖认识的时间,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长。」 罗琼心蓦地伸出手恭喜她:「那我真的该恭喜你了允诗,玖先生起码有十年没允许别的女人喊他的名。」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29】十三年 十年来,霍陈玖没准许任何女人喊他的名字。 霍陈先生、玖先生,十年来仅如此,连想跟他要好的女性,成为他短暂女友里的人,依然只能叫他,玖先生。 霍陈玖…… 「以后,直接叫名字,不用加先生跟少爷。」 「同样的,我也会改,安允诗。」 安允诗思绪停留在与霍陈玖第一次相互喊名的时候,没留心到此时有人朝她们走来。 「杰斯。」罗琼心举杯,礼貌朝杰斯敬酒。 安允诗听到罗琼心的招呼声,往前方看去,杰斯步履闲闲,他的形象和气质,俨然是名天生的英国绅士,温文迷人。 杰斯尔雅一笑,回敬她们,他琥珀色的眸看向安允诗:「惊喜小姐,看你们站在一块,你与大堂哥是见着了吧?」 见是见到了,可惜收件人想退货。 安允诗小心不使自己下意识露出惆怅,她洋溢微笑,不管霍陈玖反应如何,杰斯和霍陈昂还是好意待她的,得好好感谢他才行。 安允诗的柳腰忽然被人一握,她的背轻轻撞上结实的胸膛,好听的磁x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谢谢你跟昂的细心,出乎意料是份很美的大礼。」霍陈玖招来侍者,随意拿杯盘中的红酒杯,朝杰斯敬酒。 他身后另外站着关月和简良, 「好歹我也难得归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居然还想藏起来,不带来跟我们见面。」杰斯抱怨。 女朋友? 「阵仗这么大,你们要是把她吓跑,记得多请几位保镖保护你们。」霍陈玖俊脸带笑威胁。 安允诗讶异的怔住,霍陈玖没有反驳杰斯对她身份的用词? 「安小姐,希望你够义气把我当成你朋友,我需要保命符,大堂哥的报复心很强。」杰斯紧握她的手。 「我了解,真的不小。」安允诗故作委屈的认同他。 她的配合逗笑其他人。 「你怎么连女朋友都不放过?」简良笑问。 「我报复不分关系阶级。」 「谁来好心提醒我得罪过他什么?我要预估得增加多少保镖。」杰斯说。 「难算了,需要透露你留学时暗自来的那些吗?」关月瞥向杰斯。 「泄漏秘密的会变哑巴!关月!」杰斯紧张的指着关月。 「连你也有份?」霍陈玖偏头。 「我想我们友好多年了,我会有特权吧?」关月没否认,对他讨人情。 「有,特别严厉的处罚。」霍陈玖迷人的薄唇抿笑。 众人大笑,简良不忘多亏她几句。 「超深厚的交情,对吧关月?」 「相信我,我会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关月张手说。 他们继续聊了五分钟左右,几位与霍陈昂有认识的朋友,插入来交谈认识,霍陈玖握住安允诗的手腕,借机脱身,牵着她到别墅的后花园。 在百坪的庄园中,别墅东侧有面特意杵起来的花墙,制造出隐密的空间,教外人看不清花园里的秘密,他们一路经过白色的天使雕像,罗马风格的小小水池,池塘内还养着浮叶植物,安允诗视线不由得停在池塘一会儿,她喜爱花草,也梦想着能有座池塘让她养菱角,在霍陈玖拉着她走时,每个装饰和植物,她只有零点三秒钟的时间能欣赏它们。 他们走进后花园中心的白色小凉亭,霍陈玖放开她,要开口问话时,瞧到她左脚微微屈着,牵她来凉椅上坐。 「脚会痛吗?」他问。 「不会,只是有点酸了,很久没穿高跟鞋。」安允诗捏捏小腿。 霍陈玖凝视她捏腿的动作,迟疑间,突然探手将她的双腿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霍陈玖──」 霍陈玖轻轻施力按捏着她的小腿,缓和她腿上的不适,余光瞥到她紧紧抓着裙摆,因为姿势关系,她害羞得不敢出声怕自己曝光。 他脱下外套,细心地盖在她的大腿上。 「还有哪里会酸?」霍陈玖轻肉着小腿穴道问。 安允诗摇头。 她想霍陈玖很少做这类的举动,虽然他按对穴道,但动作不熟练,还有点生涩,可是能这样专享他的独宠,感觉还不错,窃喜中私藏着优越感。 「关月她不是我今晚的女伴,我没带人。」霍陈玖忽然说。 她没想到他还在意着她不高兴的事,这点令她的坏心情缓和许多,她知道有很多男人是女友没再提及,那他们绝不开口去安抚,能不提便不提,放着让女友自己气消,但霍陈玖愿意主动说明,代表他很在意她的感受。 「我介意的事跟关月是不是你女伴无关,是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你……不想让其他人见到我?」 「今晚不适合。」 安允诗悄声叹息,霍陈玖的回答真是简洁有力,明确得让人止住。 她知道他在躲避,他隐藏的秘密沉重得无能看穿。 「还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是?」 霍陈玖微怔,昂眸对上她透亮的水瞳,坚韧固执。 「你从我身上得到的是这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 「你希望你是什么?」 霍陈玖的响应在她心上重重一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短时间内停止了跳动。 「允诗,我不随便给承诺,甜言蜜语更是我不会的,但你必须知道和相信我对你的好和温柔,从来不随便,也不是轻易能拥有。」在界线之内,安允诗绝对有她的特别。 「在他们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时,你应该纠正他们,而不是让他们以为下去。」 「我并不觉得他们的以为有错。」 「女朋友?」 「你有你的位置。」 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知道霍陈玖的身份有多高,霍奥在商业里的成功不单在台湾,它更是名列于亚洲前茅的国际企业,甚至在近年来发展到纽约,她爱上的男人,霍陈玖掌握执行长的位置,这简直跟掌握了一半的亚洲没什么两样。 成功的企业需要不断前进,平均有多少加班忙碌才能让这些工作狂维持公司运转,她清楚。霍陈玖没对她说过什么情侣间塘塞的甜腻诺言,但他却准时的在每一个星期五夜晚来陪伴她,他愿意付出时间,准时下班出现在她面前,除非抽不出身才会缺席,某方面来说,她占有着霍陈玖的平日生活。 她觉得霍陈玖给了她一颗甜而不腻、爱不释手的糖,而这颗糖它总有一天会融化,在一个她不晓得的时间点,不留一点糖液的从她手里消失。 霍陈玖穿上西装外套起身,他伸手牵她,在她站起身时,轻轻环住。 瞧,他这些亲密动作做的多自然,要说两人没点关系谁信?他的每个小动作都是呵护,而糟糕的是,她也很自然的接受。 安允诗收紧攀在他手臂的指,不想他松手。 「刚听说,你有十年没准许别的女人叫你的名字。」 「对。」他点头。 「为什么?」 「是想问为什么十二年没有?还是为什么我准许你?」 「两个都回答。」安允诗微微扬起下巴。 「被我准许的女人通常是我当时的女朋友,但她们太在意关月的存在,既然她们要计较差别,那我就明确地给她们阶级。」 「她们只能称你玖先生?」 霍陈玖点头应声。 「从十年前开始?」 「正确来说是十三年,在第二任的时候。」 「是第二任对关月做了什么事吗?」 「说了些无礼的话。」 她知道关月跟霍陈玖两家因世交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感情非b一般,如果霍陈玖因为女朋友而冷落了从小到大的伴,她想这等见色忘友的男人也挺教人唏嘘的。 「那肯定是非常不好听的话。」 「自那后她就成了前任。」 哇呜……那肯定很糟。 「你破例准许我时,没犹豫吗?」 「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准许你,或许你本来就该这么叫我。」霍陈玖的语气夹杂着权威和命令。 「你在跟我展现你的占有欲吗,霍陈先生?」 「去掉尊称,安允诗。」他温柔的警告。 「玖先生?」 霍陈玖不悦地竖起耳,半眯着眼,低首与她额头相抵,他的脸近在咫尺,迷人隽朗,她的鼻尖轻触他的鼻。 「别太调皮,去掉。」 太近了,她的身体发布了警报,她紧张又渴望着他,喉咙已经不自觉干涩,霍陈玖只要再轻轻触碰她的身体随便一个部位,她绝对会无可克制地瘫软。 「我想我今天不会这么听话的,玖先生。」安允诗蓦地轻推开他。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拒绝。」 「我也是第一次被退货。」 霍陈玖扬眉,他想他今天给她的伤害不小,居然让她叛逆起来了。 「开始记仇了?」 「跟你学的,记仇或许是件不错的事,别乱得罪我啊,玖先生。」她轻拉他的西装前襟。 她作势的威胁,将他逗笑。 「变得那么叛逆?」 「为了让你多了解我一点。如果可以……我也想多了解你一点。」 霍陈玖晓得她的意思,他牵起她的手。 「关于今天,我会给你一个好的解释,但请你遵守制约,我不在的时候,别随便与霍陈家其他人深交。」 「你在担心什么?」 两人走出花园,在低台阶处,他体贴的出声提醒她,才接着回答。 「怕你危险。」 安允诗偏着脑袋,微微皱眉。 「能有什么危险,这里保镳很多不是吗?而且我想现在打着玖先生女朋友的名号,所有人都不敢动我。」 「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尽量张扬吧。」霍陈玖无奈叹息,摸摸她的头。 当他们踩着白石地砖,往外走时,花墙的另一边隐约有着细声,他们的路线正巧经过声音来源,一名女人袒露香肩,金香槟的洋装滑到她的手臂,她双手紧紧绕在男人的颈上,她的长金丝耳环引起安允诗的注意,当埋在她颈窝处的男人,游吻到她脸角时,安允诗害臊的心里惊叹一声。 霍陈昂单手托起对方的腰,控制她更贴近自己。 安允诗跟他们之间隔着树丛、树枝和雕像的阻挡,不易被察觉,这样好的遮蔽,也难怪霍陈昂敢在这里开始前戏。 「欢迎见识到霍陈家二少爷的风流爱抚演出。」霍陈玖低声笑道。 「希望我等等见到他时,不会联想到这个画面。」安允诗瞠眼说。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0】你变了 走回人群中,身侧有不少目光都往霍陈玖的脸上瞧,她不会对她们的行为感到吃醋,因为这的确是一种本能反应,如她第一次见到霍陈玖一样。 「跟在我身边。」霍陈玖道,他让安允诗挽着他的手臂。 「这样好吗?很多人在看。」安允诗不安地看往周遭。 霍陈玖晓得自己是个人形聚光灯吗?所有人望着他外,还会顺便注意在她身边的她。 那些对霍陈玖有兴趣的人,开始纷纷低声猜测她的身份。 她实在不想成为陌生人的讨论对象,悄悄的要将手抽离,冷不防被他按下。 「开始记仇的杀手小姐,我让你丢脸到想放开手吗?」 「你是不是已经习惯别人讨论你?」 「我行事已是霍陈家中最低调的,可还是止不住别人对我的好奇。」 「我想这跟你的行事无关,问题出在你最骄傲的优点上。」 「我知道。」他浅笑,不反驳。 看来他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 霍陈玖推测她从被霍陈昂绑架来当礼物后,定还没时间吃东西,于是带她到放满甜点及咸派的长桌,选几样食物止饿。 「有想吃的吗?要不要我叫人煮几道料理送到楼上的房间。」 「可以吗?」安允诗惊喜的瞠大双眼。 看她回答的兴奋,害得自己忍不住笑出声。「饿坏了?」 「一点点,只是b起这些甜点,我现在更想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在她回答时,她余光见到简良与罗琼心朝着他们走来。 「你确定你们家族的人都到齐了?我怎么都没看到昂?」简良问,挽着他手臂的罗琼心保持最美的微笑。 安允诗再次见到她,唇角忍不住上扬,她对简良这次的女伴,印象可说是满分。 她跟简良的见面次数不多,但从霍陈玖谈及他的内容,她知道简良他在性生活上相当自由,且在每个场合里带出场的女人不会重复三次。 罗琼心因为工作关系,应是晓得简良的为人和生活,她愿意跟他出场,或许他们纯是朋友,但也或许是罗琼心乐于接受与简良的自由关系。 不管怎样,她希望这两人不互相伤害就好,毕竟她很喜欢这两个人。 「他这人忽然消失的原因也没多少,你可以猜看看。」霍陈玖回应简良的问话。 安允诗轻咬牙,真令人脸红啊……她脑海浮现出五分钟前看到的画面。 简良忽地翻白眼。「我怎么会问你这白痴问题。」 他早该想到昂这家伙在派对上消失,无疑因为心情或女人!荒淫啊~霍陈昂! 「你想去参一脚吗?」他身边的罗琼心问。 「我就算风流也很洁身自爱的!」 「是能多洁身?」 「坚持一对一。」 罗琼心嘲讽的把笑容抿成一条线。「谢谢噢,真高兴你很健康。」 安允诗见到两人自然的斗嘴,有趣地露笑,果然很相配。 「允诗,你想吃什么?我大力推荐火腿咸派,超好吃的!」罗琼心松开勾着简良的手,走到允诗身边。 「那我就吃咸派好了,我到现在还没吃,快饿死了。」安允诗说。 霍陈玖斜眸看她,他就算没说话,她也从眼神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可以在这先吃一点,晚点回去时,我们再去吃消夜。」 「好。」霍陈玖暂时让她脱离,好方便她拿餐点。 霍陈玖在一旁跟简良谈话,罗琼心陪她选着餐点,自己也拿起小盘,夹其中一两块小蛋糕。 「每次参加派对,我都只能一点一点的吃,来掩饰我饿坏的胃。」罗琼心说。 「说真的,她们形象也太好了,难道不饿吗?」安允诗看过去,她们即使吃点心,也跟罗琼心一样,小盘上不超过三样的小点,吃完这份后,也不再续盘。 「我怀疑等等来接她们的司机,已经先帮他们买好麦当劳跟肯德基。」罗琼心挑眉猜疑。 「噢炸j……说得我已经开始期待派对结束后的消夜了。」 等她们在长桌边吃完点心,走回她们的人气男伴身边时,关月和一些她没见过的人都围在一起说话,而关月站在霍陈玖身边。 她想过这或许是他们的习惯性的位置,就像他们一起出门坐车的时候,在她出现之前,他们已经是这样的。 简良的幽默风趣带动群t的高亢情绪,霍陈玖一开口时,不只女人连男人也深受他的魅力吸引。 简良伸出一只手,将罗琼心拉到自己身边。 安允诗还站在外圈,不晓得往哪站才好,她考虑跟罗琼心站在一块时,霍陈玖抓住她手腕。 「你想去哪?」霍陈玖凝视她问。 他没等安允诗回答,强势的直接拉到她到他跟简良的中间,霍陈玖的动作不只在她心里留下雀跃的小精灵在舞动,也给对面那两位陌生人带来好奇,那对陌生男女礼貌x地跟她微笑点头示好。 原来那陌生男女是夫妻,他们正讨论着孩子满月时要准备哪家的小蛋糕,也考虑办场满月席,却担心太铺张。 他们分享着自己女儿的照片,当新手爸妈的喜悦在他们脸上闪烁得刺眼,霍陈玖维持惯有的浅笑,简单客套的夸句可爱,简良扬着迷人笑眸夸赞着,直到第六张照片时,他的笑容渐渐收起。 安允诗心中默然,她懂霍陈玖跟简良的死表情,毕竟自己还没做父母,哪懂得孩子的可爱?有时明明两张看似一样的照片,在父母眼里看起来就是不同,第一张b第二张气质,第二张b第一张俏皮,其实说真的……没盯个十秒很难看出来呀。 两位男士已经不想陪笑,安允诗、关月、罗琼心耐心的与吴氏夫妻搭话,安允诗和关月心想:好险有罗琼心在,不然对付夫妻爱儿的疯狂,非常的费力。 二十分钟内,又有几位来跟霍陈玖他们招呼,大多只是攀谈几句便离开,其中一位女主播,在说话时,双眼几乎没眨过,直直得望着霍陈玖。 若不是知道霍陈玖的魅力,从远方看去,这女主播的模样可跟中邪差不多。 安允诗拉拉霍陈玖的袖子,他带着她往旁走几步,微微低下头,让她垫起脚尖,附耳说话。 「我先去洗手间。」她小声说。 「要我陪你去吗?」 天,他到底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我可不想聚光灯先生在门外等我。」是想让全部的人知道她在上厕所吗? 「我让关月陪你?」 「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最后她跟霍陈玖讨了洗手间的位置,自己前去。 安允诗往别墅里走去,确定离开他的视线后,黑钻石般的眸顿时失去所有光彩,英俊沉稳的脸瞬间带起高冷防范的面具。 「你今天的心情b烦人的梅雨季还糟。」关月没看向他,冷静道。 她转身跟一旁的侍者拿来两杯细长的高脚杯,其中一杯递给他。 霍陈玖斜眼看着手中的酒杯,一瞬也不瞬的一口灌下,他把空酒杯交给旁边的侍者,再交代准备一杯威士忌给他。 「发现很久了?」霍陈玖问。 他知道这是白问的,她一定知道,关月她最拿手的即是观察他的变化,她见过他的残暴及……正常的时候,他伪装时,她会配合演戏,天衣无缝到没人看穿,她叛逆的支持他所有假象。 「从你看到你的女朋友惊喜出现之后。」 霍陈玖咬牙的动作,触动了下颚肌肉,他清楚关月是故意说「女朋友」这个词,她分明晓得她的名字。 他心里不自觉轻唤安允诗的名,高冷的面容退去三分距离感。 「是她没照你的意思离开的关系吗?」 「不完全,总觉得还有别的。」霍陈玖低眸。 「我也这么猜。」 「什么?」 「在她离开你,自己走进派对时,你又希望她别离开。」 「她应该要离开。」 关月低眸,长睫下的美眸,略藏思绪。 他已经乱了方寸,既希望安允诗离开,又希望安允诗留下。 「你变了,玖,你掌握不到你自己的心思。」 霍陈玖怔然不语,他的沉默筑起一道冰墙,那样的气场没任何人能接近。 关月撇过头,她晓得自己明显的说错话,可也算是说对,依玖控制狂的个性,若连自己的心思都掌控不住,烦躁和无安全感铁定在他体内燃烧。 他现在的沉默,不是在整理就是在驱逐,打乱他的事物。 猝然,山林间进入睡眠的鸟儿,群t盘旋在空中,微小的晕眩感传来,关月抬起头,身边的霍陈玖也从沉默中抽离,他抬头看向周遭,附近少数的宾客也察觉到异样。 晕眩感渐大,山地开始摇晃,群群树梢的晃动,磨擦出沙沙声响,配合起地面的移动,更增加人的恐惧。 宾客们开始喊叫。 「是地震!」 有的女宾客已经害怕地抓紧身边的人,尖叫出声。 「请不要惊慌,待在原地,在泳池边及树下的客人请离开!」侍者和保全开始做安全喊话。 简良牵着罗琼心跟霍陈玖他们站在一块。 霍陈玖不自觉回想起跟安允诗的对话,他脑海空白,血液彷佛倒流刺激着他,促使他脸色苍白。 霍陈玖在震度持续要到最大的时候,用迅雷般的速度离开,他甚至没听见关月的呼喊。 「怕什么?」 「蟑螂、蝙蝠还有……地震。」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1】地震 安允诗站在别墅外的角落不敢妄动,她的双手不自觉护在头的两侧,形成自卫动作。 她讨厌地震,从她大学遇到一次大地震时,她就开始讨厌,那时候的地震吓得她跟好友去庙里收惊,结果晚上又来一次有感地震,她记得直到半夜她还是无法好好入眠。 附近女宾客的尖叫,深深加剧她的恐慌。 她紧闭着眼,等待地震停止,在她闭眼视线一片黑暗时,一股霸道强大的力量将她扯开,冷不防跌入炙热的怀里。 碎裂声从她脚边响起。 女宾客的惊叫,短促尖锐。 地震缓缓停了下来,安允诗睁开眼开向周遭,她脚边有着四分五裂的白色石膏,从地上碎片里,不难猜出它本来只猫头鹰的。 安允诗举眸对上冒出冷汗的霍陈玖,他脸色苍白的程度让她难不联想到刚才碎裂的猫头鹰石膏像,贴抚在他穴口的手掌,轻易的感觉到他心脏强烈的跳动,而且是非常剧烈快速。 他看安允诗的眼神充满恐慌、惧怕还有错综复杂的情绪,他想开口问她有没有受伤,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感官,它们像是死死的封闭住,彷佛感觉到深处的黑洞被唤醒,里头那颤栗无情的眼神与他相望。 「霍陈玖。」安允诗唤。 占有她,囚禁她,她不能离开,属于你的…… 控制她,抓住,锁住她…… 征服,她会臣服于你。 安允诗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忍不住皱眉,到后来霍陈玖把她的手腕抓得越来越紧,几乎是要扭断她!她使力想挣脱,霍陈玖却死死抓住不放。 「霍陈玖你抓太紧了!」好痛,她的手几乎无法转动! 她不知道霍陈玖究竟有没有在看她,他明明是望着她的,但他又像是陷入黑暗世界般,正在被黑洞一点一点的吞噬。 不是你的,就毁掉吧…… 霍陈少爷……救我。 「霍陈玖!」安允诗的叫唤,把他从黑洞中拉回。 两人下意识地都退开一步。 庄园、别墅、碎裂的石像,还有安允诗,景象突然清楚的映在他眼前,他感觉到周遭发现他们的人正在看着,但对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 安允诗抚着疼痛的手腕,手腕上的红色圆圈,像经过残忍的烙印。 她相信要是刚才她没大喊的话,她的双手真的会被他扭断! 霍陈玖呼吸急促,眸色的惶恐还没退去,可是眸里全是她。 安允诗开口想问他怎么了时,他正好先一步说话。 「安允诗……」 「霍陈玖,你没事吧?」她没停下抚痛的动作,不时还转转手腕,深怕神经出问题。 「你很不一样。」 「什么?」她没办法解读霍陈玖的情绪,更无法理解他现在说出来的话。 「你很不一样──你让我很不一样……」霍陈玖困难地呼吸,转身匆促离开,他离去的身影散发着毁灭x的危险,黑洞边缘。 安允诗在原地,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她明白现在的霍陈玖,不是她能接近的。 霍陈玖大迈步伐,不知觉行疾如飞,隐身在附近的秦邵,似隐藏机关般自然地出现在霍陈玖身边,他快一步为霍陈玖开启长礼车的车门,驶离庄园。 霍陈玖在后座,烦乱的从小冰箱拿出小瓶威士忌,狂野地吞下后,他将头后仰在椅枕上,试图让自己放松。 秦邵没多问霍陈玖要往哪里去,他体贴尽职的开到山下后,随处绕绕,他晓得霍陈玖的性格,也明白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下山后,在市区绕了三十分钟,后座的失控的寂静王者,终于开口。 「回宅邸。」霍陈玖闭着双眼说道。 / 宁静高雅的郊区,黑奔驰沿着荫林大道前去,尽头有座占地千坪气势庞大的宅邸──霍陈宅邸。 霍陈宅邸的古色古香不是仿建,而是从清朝保留至今,时代的变迁丝毫不影响它当初的显赫,仔细详瞧,不难发现宅邸保存完好,没一片斑驳处,年年有师傅亲自修复,可见宅邸主人对它的爱护。 宅邸外观,雄伟庄严,难以置信仅是一座建筑,也能散发出强烈权威和沉重的压抑感。宅邸内碧瓦朱甍,丹楹刻桷,墙柱的壁画雕刻,精细美艳,屋顶是漂亮的燕尾脊,证明着当初的家族兴盛、财富庞大。 「秦邵,我从正门进去。」霍陈玖道。 「是。」 秦邵将车停在宅邸大门后,绕到长礼车右后方替霍陈玖开车门,待他下车,才将上车驶向宅邸东门处内停车。 两尺半高的暗红大门前,站着六名保镳,严肃的表情见到霍陈玖后,没缓和下,只深深鞠躬,并为他敞开大门。 霍陈玖眼眸骤深,冰冷到隔绝所有人的距离感筑起,他抬脚踏过门坎,走在泥灰色的长方砖上,宅邸里未歇的几位下人,正在前庭附近收拾,准备就寝,没想到大少爷突然出现,惊得他们连忙停下动作,朝他低首走来。 「玖少爷,晚安。」三人深深鞠躬。 他们穿着的棉衫领上有唯美的中国结领扣,男穿灰蓝色,女穿暗红色,下身同穿着黑色长裤。 「嗯,去帮我整理出云阁,放水沐浴。」霍陈玖冷道。 「是。」 三人颔首要退下时,霍陈玖开口问。「祖婆睡了吗?」 「老夫人还醒着,人正在佛堂,需要为您通报吗?」站在前头的男下人询问。 「不需要,知会祖婆我有来,明早会陪她用餐就好。」 「是。」他们退下后,分别赶往出云阁和佛堂。 宅邸东边的出云阁二楼,霍陈玖带着沐浴完的热气,随x穿上柔软的白色浴袍推开雕花木门,来到露台。 低沉的眼眸,闪着不可挑衅的芒星,他环顾占地千坪的霍陈宅邸。 强而有力的双手猛地大力拍握在木制扶手上,他使力紧紧握住,炙热的怒意在他穴口沸腾。 幽尽沉重的厉眸与平时的霍陈玖简直判若两人。 今晚的失控,连关月都忍不住提醒他,倘若也被杰斯跟昂给察觉了,未来唯恐带来外来牵扯,事情会变得更棘手难办。 心底深处清楚响彻着自己平稳无情的命令,以及久远没闻的那个人,他温和有礼的声音。 她是你的,掌控她。 霍陈少爷,我永远是你这边的。 霍陈玖牢抓扶手的手臂爆出青筋,似在发泄无法压抑的愤怒,厉眸恶狠狠地望着宅邸,他内心对自己怒喊着: 霍陈玖,你看清楚你所在的地方、所拥有的一切!别人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呼风唤雨的权力,是身为霍陈才能拥有的!只有爬到顶端才能改变一切!在时机还没到之前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这点小事,毁掉现在的自己。 绝不能!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32】受宠若惊 电话铃声响起,安允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起。 「喂,您好,这里是fan.设计工作室。」她用着专业又朝气的语调。 「喂,小姐你好,我是在屏东做果酱的啦,上星期我去台北,在本实生活看到你们为荔枝酒作的包装,想请问……」 安允诗听是打来询问合作的客户,而不是她所期待的人,本来朝气的声音隐约失落,她打起精神询问对方想做的产项,做好纪录后,留下客户信息,请对方寄数据到电子信箱,他们了解后会再跟他联络。 安允诗挂下电话后,微微沮丧的靠在椅背上。 「怎么啦?很烦的客人?」雁珊瞅眼她问。 「没啦,只是最近没睡好,精神不足。」 「要咖啡吗?今天有买一送一唷!」雁珊说。 「要的话,我跟杨杨可以去买!我有货要顺便拿。」小宛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伸着脖子说。 「我要冰拿铁,感激。」安允诗合掌道谢。 她的精神不足,失眠是其次,主要是她跟霍陈玖断了联系。 在杰斯的归国派对上,霍陈玖莫名离开,那时候关月、简良、杰斯,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霍陈昂,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们看起来对霍陈玖的离开不意外,或许他很常在派对快结束时,先行离去。 她很想这样说服她自己,可惜他们的反应,她晓得,只是掩饰。 霍陈玖的离开,问题出现在她身上。 回程时,是简良和罗琼心送她的,简良说是霍陈玖传讯息来要他这么做,但她不知道简良说的是真的还是善意的谎言。 因为在他离去时,她强烈的感觉到,霍陈玖想离开她,要她消失。 回到家后,她传讯息跟他报平安,没得到响应。 隔天,她打电话给他,依旧是没响应。 她没连续不休的与他联络,她不会做夺命连环call这种b死人的行动。 在他第二天也不接电话后,她也没再继续联系,深怕他身陷公事漩涡里还要听她打电话的铃声,会高得自己像恐怖情人的骚扰。 直到昨天,一星期后,她才又传了讯息给他。 当然,还是没点音讯。 她想过,会不会是她那天自己没离场的关系,才导致现在的局面?霍陈玖一直要她离开,但她没照做,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不想再见到她? 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期待着霍陈玖又邪恶的指使凯l,要凯l打电话来请她在十一点半准时到霍奥。 可惜这些期待被一次次的失望消磨,时间不知不觉过又过了五天──噢,怎么可能是不知不觉!对她来说像过了五十天这般久,在关于等待的日子里,那种感受称为折磨。 在被等待和思念折磨两天后,安允诗在外出公差时,顺道前往霍奥。 霍奥集团大厅的柜台小姐,见到她轻轻点头,没阻止许久不见的她,安允诗走进偌大的电梯,伸手在门边的传感器按下密码。 拜托……希望他别改密码。 她紧张地按下那组霍陈玖给她的通行码:525268 传感器的小灯突然闪烁绿光,发出短促的「哔」声。 通过。 安允诗暗暗呼出口气,按下十五楼,执行长办公室的所在楼层。 在电梯直往十五楼时,她慌忙地转过身子去,她对电梯镜子,左瞧右瞧,眼线没晕,很好,唇膏没掉色,裸桃色泽饱满的漂亮,连自己都想咬一口,安允诗再度深深呼口气,在电梯门开前,又伸手抚平裙摆。 她步出电梯,往霍陈玖的办公室走去,这条路线她曾经走得崩溃,那时她不晓得霍陈玖为何要不停地邀她吃饭,现在一切都反了,她反而想问他为何不再跟她吃饭? 星期五,他没来找她,还是让杨平辛打电话要她别等,更说近期公事繁忙,接下来的时间不用再等少爷一起用餐,这岂不是干脆的了断之后的联系? 过往他忙时,也会告诉她哪天要补回一些,更赖皮的要她煮一些很费工的料理。 每个男人都有像孩子的一面,她曾以为这句话无法印证在霍陈玖身上,但,现在想起,那位穿着西装,威严沉稳的霍陈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崭露的像个大男孩? 那么轻松自然,无疑是真实的他,而那位从不曾走出迷雾的他呢?好多模糊的疑问,她还来不及了解,来不及问,属于他们的星期五晚餐,硬生生的画上句点。 「安小姐。」凯l从白色办公桌站起身。 「嗨,凯l,能帮我接霍陈玖吗?我有事找他。」 凯l微微皱眉,略微惊讶开口:「安小姐,你是不是记错日期了?霍陈先生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去哪了?」 「霍陈先生去纽约出差,要下星期三才会进公司。」 「纽约?他去几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 第二天了…… 霍陈玖没跟她说他要出国的事,他昨天启程,在她第一次用他亲自给的通行码时,她闯空了。 「安小姐,需要帮您留话给霍陈先生吗?」 「没关系,不用了,让他忙吧!对了凯l,拜托,别告诉霍陈玖我有来找过他。」 「安小姐,你不用担心打扰到霍陈先生,让他知道你特地来找他,是不麻烦的。」 「噢不,真的没关系,等他回国后的几天,我再亲自联络他吧,怕他最近太多事,不好打扰。」 凯l微笑点头。 安允诗离开后,凯l担心的低眸,虽然她跟安允诗没算到朋友的份上,但她有阵子常出入办公室,待人有礼,微笑带甜的模样,也难怪霍陈先生喜欢她,刚见她无精打采的,猜想可能是跟霍陈先生,有情侣间的小吵架。 凯l倏然灵光一闪,从办公桌底下拿起纸袋,小步追上安允诗。 「安小姐。」 安允诗见她拿着漂亮的粉色纸袋过来,上面印有简约时尚的品牌标志。 「这是厂商今天送来的保养品,兰尔旗下的新品牌,是之前霍陈先生特地交代我要留下来的,我想他是要准备给你,不然他平常是不会留意公关品的部份。」 兰尔,美妆界的大厂,它们每每推出的新系列一定会成为女人的新话题。 「是什么时候交代的?出国前?」 「大约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前……那应该是派对之前的事,但换做现在,霍陈玖还会要凯l帮他留下吗? 「安小姐你别不好意思了就收下吧,这份礼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没记得把它送出去,犯错的可是我。」凯l坚持把保养品推到她手里,盼望可以让安小姐的情绪美丽一些。 凯l的坚持,让她无法推拒,低沉的心情因为霍陈玖意外的礼物,大概有好那么一点点,可这沉重的心情彷佛被绑着铅块丢进水里似的,不断的往下沉,好像没有帮助上升。 安允诗走出霍奥时,温润有礼的男嗓音唤住她。 「安小姐。」 安允诗回过身,循声望去,在一部轿车旁站着一位绑束着的马尾的俊美绅士,在台湾能被人以绅士来形容的,唯恐只有杰斯了。 杰斯身边站着一位二十多岁女人,是上次在饭店外遇到的那位,但在派对上没看到她踪影,她还是绑着俏丽的马尾,穿着简单,不太像是杰斯身边的女伴。 「杰斯。」安允诗点头示好。 她往杰斯走去时,杰斯撇头示意让马尾女孩先上车,才迈步朝她走来,他的步伐彷佛踏在清风上,清凉宜人,上扬的唇再温和迷人,也无法忽视他眉宇间天生的傲气,如霍陈玖一样。 「今天怎么会来?找大堂哥的话,时间不对,他出国了。」杰斯抱歉一笑 「刚才凯l跟我说了,意外扑空。」安允诗傻笑着。 「吵架了?」 安允诗顿了一会儿,犹豫道:「也不是吵架。」只是他消失了。 「放心,大堂哥的脾气在我们兄弟之中算稳的,他不会那么差劲放女朋友难过太久。」他薄唇上的弧度不减。 「是没看过他生气,只看过他捉弄人。」而且那个人就是她自己,这样记仇的霍陈玖,算不算好脾气,她还真分不出来。 「不过也是因为昂的暴躁脾气排第一,而我闷骚闷气第二,大堂哥才能荣登第三名。」 她忍着不大大叹气,原来是前两名各有脾气,霍陈玖才能三啊……这样听起来也没什么安慰到啊…… 「对了,安小姐,等等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吧,上次在派对遇到地震,吓到你了,当作赔罪。」 「没关系的!自然灾害嘛,而且是我自己太害怕的关系。」 「看得出来你当时的害怕,大堂哥保护你保护的很紧。」杰斯琥珀色的眸隐约闪过一丝亮光。 安允诗想到霍陈玖将她用力的护在怀里,紧紧守护她身体的每一寸,那时候他身上的t温、味道,依稀还存在她记忆里。 「那时候他有说什么吗?」他的语调缓得能迷惑人。 「没什么,他问我有没有受伤后就离开了,是不是我惊慌的反应很失态,让他觉得丢脸?」事实上,霍陈玖没问她有无受伤,反而讲了些她不懂的话,但这一些她不愿让杰斯知道。 因为正常对话下来,应该会问碎裂的雕像有没有让她受伤,可是杰斯在意的却是霍陈玖有没有说什么,可见杰斯在跟她套话,虽然她不晓得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先替霍陈玖隐瞒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当时的霍陈玖神情确实很怪异。 「丢脸?不,不会的,如果大堂哥离场的理由真的那么孬,你一定要跟我告状,我帮你教训他。」 「那请你可以开始教训了,我被他折腾不少事。」 杰斯笑出声,他展露笑容时,绅士气息依然环绕在身,他天生的贵气不会因为情绪和表情而缩减。 她猜杰斯肯定有很重的偶像包袱,她实在很难想象他出糗……噢不对,是整个霍陈家都不得她把出糗这个词假想在他们身上。 「下次你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顿饭,嗯……不能再拒绝我,这样对我很伤,失面子。」杰斯压着心口,垂着眉。 会不会是她长得让人觉得很有食欲?不然怎么继陪霍陈玖吃饭后,又换杰斯了。 杰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难以推辞,虽然她乐于交友,但是杰斯给她一种压迫感,不同于昂的那种,或许是身份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他似乎在她身上找什么。 「好,我知道了。能被霍陈家的三少爷邀请,还挺受宠若惊的。」 「你该受宠若惊的对象,应该是大堂哥,不是我。」杰斯笑应。 因为能在大堂哥身边走绕的女人,可没几个。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3】我喜欢霍陈玖 星期五晚上。 依照凯l给的行程,霍陈玖在前天回国了,他仍然没有与她联系,在他们俩最爱的星期五,他也没来,也许,喜欢星期五的一直只有她。 从认识霍陈玖以来,她从未跟他隔这么长时间没见过。 她敏感的察觉到,霍陈玖从离开派对后,他的转身或许不该解释成「离开」,而是逃离。 他分明在前几分钟还好好的,还跟她说会对她解释关于不让她留在派对的原因,所以,霍陈玖在这之前是有计划要与她继续相处的,可是后来是什么转变了他? 安允诗,轻捏下唇思考着。 地震。 是在那场地震之后。 霍陈玖来保护她时,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有东西影响他? 安允诗像来到一团复杂的绳结前,她细心逆抽、反绕解到剩最后一个结,用尽所有逆向推论,也解不开的死结,还是霍陈玖亲自打上的。 打上死结的霍陈玖,没留下一句话,自己走的干净利落,却没把他带来的眷恋一起打包走,许多天了,没带给她一点消息,他想逃离她的决心是存在的。 她想念他,他不会不知道。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把安允诗从深沉混乱的思绪中拉起。 这时间有谁会来? 是……霍陈玖吗? 安允诗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外头,出现的是风骚无比的美男和贪财贪睡的傻妞,能获得这称号的除了范和雁珊外,还能有谁? 门开启,范一手抵在墙面,一手夸张的拨弄头发,雁珊还半蹲在他腰间,拿着小本子帮他搧风,制造飘逸效果。 「我的安,原谅范爷我近日身陷情欲间,居然没注意到你这几天心情悲伤流水流鼻涕,爷现在前来赔罪了。」说着,便与雁珊两人提起两大袋消夜,其中还包含她喜欢的海鲜小食。 看他们逗趣耍三八的模样,安允诗不喷笑都难。 「哈哈哈哈哈装什么样子啊你们,快进来。」 范和雁珊见安允诗笑起,两人不由得互看一眼,再蹦跳的进门。 今天下班后,雁珊跟范说了安允诗心情不佳的事,虽然在公司时她坐在安允诗旁边,可是安允诗就是这样,工作时认真无比,同事间也开朗地说笑,心情上那些杂七杂八的,都自己压抑住,没个儿地方去发泄,她善于掩饰坏心情,直到连续好几天她发现安允诗对中午时刻的电话,似有流露失望之意,她才敢确定安允诗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范听闻后,更自责,他近日繁忙于工作外,也糜烂于情欲间,谁叫那个男明星跟他神之合拍,虽然他们只是炮友不谈爱,但以个性来说,两人所谓无话不谈。 安允诗跟他们坐在地上的坐垫上,他们将买来的消夜全部摊开,她瞪大双瞳,再瞧瞧他们两人,在眼前的这些分量,她怀疑不只她没吃晚餐。 「吃,尽量吃!反正都是范付钱的!」雁珊大气的张开手。 「对,你尽量吃!这里有一半的钱我会从雁珊的薪水里扣。」范在每人的面前摆着一罐水果酒。 「欸哪有这样的。」雁珊往范的大腿拍下。 一小时下来,他们在哄笑声渡过,范没提前问她什么,只想先帮她放松心情,好让她这几日的沉闷能消化些。 「允诗,有能说的说出来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会陪你。」雁珊躺在地上,脸颊被酒精催红。 安允诗轻轻笑着,瞥眼闭眼说话的雁珊。 「夸张,真的超夸张,这只是水果酒,酒精也才百分之四,这也能脸红!那你看我裸体会不会七孔流血啊?」范瞪着躺在地上的雁珊,摇摇头说。 「我只是喝酒容易脸红!看你裸体……呵,何止七孔流血,我连月经都提早。」 范作恶的翻白眼。「你看看她说话变得这么肮脏!一定是开始醉了!」 「我觉得我们的脏和贱是被你引领出来的,范哥。」安允诗对他轻抛眼。 「在社会染坏你们之前,我先引领你们,这叫超前!」范挑眉。 范又拿起酒罐朝安允诗手中的酒罐敲一下,接着饮下一大口,他爽快地吐口气。 「你跟霍陈玖是不是怎么了?」 安允诗曲起脚,脸颊贴在迭在膝盖的手臂上。 「我喜欢上霍陈玖了。」 范喷口气,嫌弃地说:「小姐,你在公布年度废话吗?」 「我没对他说过。」 「安跟霍陈先生很配,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鱼水之欢……天雷……地火,阿咿咿……」躺在地上的雁珊,含胡乱语着。 「还好她闭嘴了,她再讲下去根本就在播报ap。」范边说着边拿手机来拍雁珊的丑样。 安允诗撇过头,提醒着自己,千万别b范还早醉,否则毕生最惊恐的照片,绝对在他手中成为把柄。 白木电视矮柜上的手机突地响起,安允诗伸手接起。 「喂,梁仲棋。」 『怎么台湾夏天到晚上还是这么热?』 台湾晚上? 「你在台湾?完全回来了!?」 『昨天回来,刚把行李那些整理好。』 「你住外面吗?还是家里?」 『外面,你在──』梁仲棋话还没说完,电话另一头传来活跃的男音。 「梁仲棋吗?叫他过来呀!」范问。 「他今天在整理家里,应该很累吧。」安允诗皱眉说。 「拜托,他梁仲棋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搬家算的了什么,」范一把拿来安允诗的手机,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喊:「不多说,现在来安她家,这里有美女美男还有美酒,也有睡美人唷!」 范那简略又带聒噪的命令下达后,不出半小时,梁仲棋很快就抵达她家。 「欢迎回台!」安允诗扯起笑容,握起小拳击在他胸膛上。 他穿着深灰色的上衣,浅蓝色的刷破牛仔裤, 「告诉我那是拿来喝的,不是拿来砸我头的。」范双手食指指着他手上提的红酒盒。 「拿来喝的。」他打开纸盒,拿出里面的红酒。 范放心的呼口气。 梁仲棋邪魅地扬起嘴角。「喝完就能砸了。」 范僵住,嘴角抽蓄着。 谁可以管管这家伙的黑道基因! 安允诗拿来酒杯,他们坐在地上,靠在矮桌前,当梁仲棋倒好第三杯后,倒在一旁的雁珊忽然坐起来。 「怎么没有我的……」 「你还行吗?」安允诗问,只见雁珊闭着眼b着ok的手势。 她又拿来一只高脚杯,梁仲棋质疑的看传说中的睡美人,半苏醒状态,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倒第四杯都让他疑惑是对还错。 正当他们举杯要g杯时,雁珊失控的一口气喝下去,不顾在场众人,又倒回去当睡美人。 「她以前酒量有那么差吗?」范瞪着倒下去的雁珊。 「你们这是第二摊吗?」梁仲棋问。 「或许她在出门前吃了好几碗烧酒j。」安允诗说。 她的话,换来两个男人的愣眼。 「现在是夏天,小姐。」梁仲棋扯扯嘴角,大夏天谁会吃烧酒j! 「梁仲棋,把你看神经病的眼神收回去,告诉你,这是有可能的,她以前曾经在冬天找我去吃雪花冰,夏天吃麻油j。」安允诗忿忿不平地说。 摸着下巴,凝起眉峰的范,突然击手。 「我想起来了,她出门前跟我说她跟她弟边吃烧酒j,边喝酒,想试试看哪个酒味重。」 「……」安允诗和梁仲棋瞬间无语。 「你能不能交点正常的朋友?像我这种。」梁仲棋一脸认真道。 「欸欸欸,什么正常?我们雁珊只是很奇葩又不对劲,其实很正常好嘛。」范保护自己人,反驳道。 ……安允诗抿起嘴,怎么这句声援听起来特没用。 「你上网查看看,看正常的同义词里有没有奇葩和不对劲。」这两项根本是反义词!他怀疑安允诗交友的功力是以大爱和慈济为出发点! 「告诉你,我们做设计的就是讨厌照着规矩走。」 安允诗扶额,老天……这两人每次一碰头就吵得头疼,而且都是没意义的聒噪。 「好好好,两位哥,我们g杯、g杯。」她伸手止住他们斗嘴。 安允诗举杯,笑脸启唇:「来,我们g杯,愿──我们友谊长存。」 两位男人斜眼看向她,严重鄙视她的贺词。 他,梁仲棋除了出席派对,做作的让自己优雅的品酒外,跟朋友喝酒可是直接捏罐的,哪还说这么文艺的词。 「愿,安允诗交友标准提升。」梁仲棋举杯。 安允诗眼神往旁边一杀。 「愿,安从半醉半醒的爱情上走的稳当当。」 她眼神往另一边又一杀。 梁仲棋若有所思的看向安允诗。 接收到安的杀人视线,他没出息的改口。「好,我改词,愿,范爷我俊俏永在,g杯!」范控制力道的敲杯,又故意的在梁仲棋的杯上,敲一次。 三人吵吵闹闹过了半小时后,他们皆躺在木地板上,本来就不大的客厅,就这么躺了四具尸体。 范手臂盖在眼上,温润的薄唇吐出淡淡酒气。 「想再继续说吗,安?」 安允诗没应声,她清楚范在问什么。 梁仲棋静静躺在一边,没插话。 「如果你不想说,也不强迫你。」范温柔地说。 「真的吗?」她问。 「嗯。」 「范……你嘴巴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你把我的手握得好痛……」安允诗含泪哀怨。 「啊,不好意思,诚实过度。」范凉凉得轻笑,勉强放开手。 安允诗徐徐眨着眼,水亮清新的瞳望着白色天花板。 她跟霍陈玖的之间称的上是爱情吗? 在与霍陈玖暧昧的期间,她没与雁珊还有范提过,除了范自己猜到她跟霍陈玖隐约有微妙的变化外,其它的事他们一概不知。 她难以解释自己保密的原因,有可能是自己找不到感情上的定位,也可能是想象秘密一样,自私的贪恋这场关系。 「我喜欢霍陈玖。」她低喃。 「是蝉联废话金句第一名吗?」范压抑着不让黑眼球往上翻。 梁仲棋沉沉的望着天花板,心里某样东西,像悬空了。 「可是,我们没再联络了。」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她蓦地明白自己被甩了。 她感觉得出来,霍陈玖对她并非毫无感觉、没一丝怦然,否则那些诱人的温柔,笨拙的体贴,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在她身上? 她想,霍陈玖也是喜欢她的。 可是,也离开了。 「你们约会过吗?」范问。 没有。 「我们每个星期五都会一起吃晚餐。」在她家吃。 「他送过你礼物吗?」 床、吹风机,有时候让杨平辛送食材来。 「或许算有,很实用的生活品。」 「我可以问你们到什么程度吗?」碍于梁仲棋在,这床上的事,范难得礼貌地问。 晚上时,偶尔搂着,偶尔吻额、吻脸……吻耳垂。 「这程度上很单纯,没到你想要的答案,范。」 两个男人各自吐气,一个是可惜,一个是好险。 「男神的肉体没吃到……」 「我以为你是担心我失身……」安允诗错愕又失落。 「男神啊,霍陈玖的绝美好身材,光看他穿西装就可以知道那底下的胸肌、腹肌、二头肌,噢还有人鱼线,跟他过一夜,取得艳气,采y补艳、返老还童,永保青春,长生不老。」 ……梁仲棋眉毛抽动,他真要听不下去了,安允诗交朋友绝对是当在做慈济。 「你把我当狐妖吗?」 「狐妖进展都b你快,唉……好吧,起码你们有接过吻吧?」 安允诗沉默。 霍陈玖在她脸和脖子一啄一亲的,就是没往她唇上去。 现在光想象霍陈玖的唇曾经甜蜜狡猾的在她脸和颈上轻轻印着,那些被他亲吻过的位置,似乎开始灼热,她瞬间羞赧。 「会不会──其实霍陈玖的目标是我!?他跟我是同类,安你只是他利用的一个任意门!」范惊声说。 「你是出门前也吃烧酒j了吗?」梁仲棋冷道。 「我的魅力是可以把人掰弯的。」范慎重夸耀自己。 「我怀疑的不是你的魅力,是他们的眼光。」 范一句怒喊,又与梁仲棋两人斗得天翻地覆。 安允诗无奈崩溃地摀住双耳。 他们不是来陪她的吗?怎么一点抚慰效果都没有。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们的吵闹声离她越来越远,眼皮支撑不住地缓缓阖下。 在意识完全沉睡前,她想起一件事。 在这一个星期里,她犯了两条霍陈玖订的制约。 制约四,遇到霍陈家的人时,要立即与他联络;制约二,不准在他不在的场合喝酒。 现在这些没必要遵守了,也不用再跟他报备,他也不会再霸道得对她下达新的制约。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4】仲棋很乖 梁仲棋踩着稳健的步伐,控制力道,一步一步抱着怀中的人儿上楼。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连替她盖上被子的动作都怕惊醒她。 梁仲棋没想到自己毕生能如此温柔。 手指轻轻抚过她白嫩嫣红的脸颊。 刚才,当她自然地说出她喜欢霍陈玖时,他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对………像是有人又把他好不容易可以拿回来的东西,又夺走了一样。 「欸,仲棋,我跟允诗在一起了。」薛仲临坐在梁仲棋的床上。 梁仲棋坐在计算机椅上,斜眼飘向薛仲临,他的哥哥。 「早看得出来会有今天了。」 「对你哥这么有信心?」 从安允诗见到他哥的笑容来看,这并不难猜测。 「好好对她。」梁仲棋简短回应。 「放心,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最主要的是她能经过你认证,成为你的好朋友,允诗实在不简单。」 「知道是我认证的好朋友,你更要小心了,你要是对她差──记得事先替自己多保些意外险。」 「不是我跟你有血缘关系吗?」薛仲临瞠大眸的蹙眉。 「嗯,等你血流出来,我们可以顺便去验dna。」 他以为对安允诗只是好感,只是淡淡的喜欢,只是正好超越朋友,可以当作女朋友的喜欢。 那一年,他承认他有那么点心痛,那么点冻结,但他装作没事,反正身体的伤也是如此,像是小刀轻轻划破了皮一样,就算没去治疗它、细心擦药,它也会好,安允诗跟他哥的恋情,就像这样的伤,不用多久也会好的。 今天,相同的伤,在同一个位置痛着。 这份感觉,说是爱,他觉得太深;说是喜欢,他又觉得太浅,可是却足以令他烦闷。 梁仲棋的手轻轻的摸着安允诗的头。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有多喜欢。 只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他还喜欢着,即使无法说明白它的存在。 隔日一早,安允诗没因凌晨酒醉的关系而晚起,一早醒来已经是上班族悲惨的惯性。 安允诗拨开刘海,眨眨眼扫向周遭。 奇怪?她昨天自己爬上楼睡了吗? 她下床,走下楼梯,客厅一团乱,桌上摆放着一堆吃完的消夜塑料袋和酒瓶,地上更是横躺着两具大t──好吧,是好友,睡美人与睡美男。 梁仲棋则躺在沙发上睡。 安允诗尴尬地搔搔头,想不到自己喝醉酒,居然如此没义气!把朋友们扔在地上,自己舒适地躺在床上,最残忍的是她连被子也没给他们! 怪不得霍陈玖不想给她喝酒,原来她醉后简直糟糕到无话可说。 沙发上传来动静,梁仲棋坐起身,伸手将发往后抓,脸色显得有些疲惫。 「你还想睡吗?可以到楼上,我床给你睡。」安允诗问。 床? 那张霍陈玖买的床! 「沙发挺好的。」梁仲棋拍拍沙发。 「没有,床更好,高档的,还含有负离子!」安允诗大力推荐。 梁仲棋撇开眼,顺势白眼一下。 买什么负离子的床!一般人买床选弹x选软硬的,他居然连负离子也不放过! 「骄傲成那样,那张床是能治百病吗?」 她想了想,回应说:「要是睡得好,也能称上是百忧解吧?」 梁仲棋摆摆手,懒得再与她讨论床的事。 再说,那张床她跟霍陈玖一起睡过,虽然从昨晚的对话听来,他们没发生关系,但要他相信没任何亲密接触是不可能的。 「你有想吃什么早餐吗?我去买,你等等把这两位死在地板的叫起来,不然他们的食物我会摆在庙的神桌上。」梁仲棋嫌弃的指着雁珊跟范。 梁仲棋绕过地上的大t到厕所简单整理自己,安允诗正要下楼去把他们叫醒时,床边的手机响起。 她稳稳沉住心。 别想了,不会是霍陈玖。 她走回床边,拾起手机,看眼来电人,她轻摇摇头,嘲笑自己。 真的不是他。 「喂,妈。」 『醒来啰?我还以为你还在睡。』 「平常在上班,早习惯这时间了。」 『你早餐吃了没?』安妈关心问着。 其实每次爸妈打来,最常问她吃了没,深怕她把自己饿到。 「还没,等等要吃了。」 『哦我是要问你中秋节有没有要回来啦,你阿姨他们要来我们家烤肉,很久没大家一起烤肉了,回来热闹呀!』安妈兴奋地说。 「中秋……」安允诗偏头想着今年中秋有没有跟朋友约。「今年没事,可以回家烤肉。」 『那好那好,艾婷他们也会回来,难得大家相聚。』 艾婷是大她一岁的表姊,两人还小的时候,妈妈跟阿姨总把她们两个小女孩放在麦当劳的游乐区玩耍,而新手妈妈的她们就坐在游乐区玻璃窗边的用餐区聊天。 上次见到艾婷也有段时间了,好像是三月的时候。 「安允诗你想好吃什么没?」梁仲棋走出浴室,举头问她。 「等一下噢。」 安妈惊然,一大早就有男人在她宝贝女儿家!?这、这这──肯定过夜了! 『允诗,是谁在你家呀?』 「噢,梁仲棋啦。」 仲棋!? 这孩子她记得也见过,是允诗在大学时期的好朋友,更是她女儿的前男友的弟弟,长得挺好看的,不笑时看起来凶狠了点,但对长辈很有礼貌。 听话筒另一端的妈妈没再应声,安允诗担心是因为薛仲临的关系,而排斥梁仲棋。 「昨晚梁仲棋跟几个朋友来我家聊天,他还带了很高级的红酒来!下次我叫他带一瓶给爸吧。」 梁仲棋耸耸肩,对她b着ok的手势。 「妈,梁仲棋他说他要带三瓶。」 梁仲棋瞪大眼,三瓶!?高什么鬼,白痴都看得懂他b是ok吧! 安允诗见梁仲棋错愕的模样,不禁露齿笑着,调皮地对他吐舌。 安妈听了允诗转达梁仲棋的话,忐忑尴尬的感觉散去。 仲棋这孩子居然想送来三瓶红酒,肯定是为他哥的事情感到抱歉,虽然她不清楚他们的分手原因,只知道仲临之后有了新对象,但女人懂女人,他们两人感情发展稳当当的,突然分手,一定有外界影响,不过女儿不想提,她这做妈的也不b。 『允诗,你问问仲棋中秋那天有没有空,他没事的话,叫来家里一起烤肉。』 说来女儿与仲临的感情,也与仲棋无关,把气牵扯到仲棋身上也太冤望了。 「好啊,」安允诗将话筒拿远,对楼下的梁仲棋喊:「欸,我妈问你中秋有没有空,要不要来我家烤肉?」 梁仲棋拿出手机,看行程表,无视字段上母亲的邀请,他伸手bok半秒,又立即改竖起大拇指。 「可以。」梁仲棋竖起大拇指,瞪着她说。 安允诗看他改手势,忍不住大笑。 梁仲棋恨恨地咬牙,他这ok手势再b下去,谁晓得安允诗会不会说:梁仲棋说再加三瓶! / 中秋,清风,月圆。 前几日新闻才在说着台风要来袭,结果到了中秋连假,台风减弱,只留下大风和夜半小雨。 虽然这次预测又不准了,但也好险没造成影响,扫了大家的烤肉兴致。 安允诗父母住的地方,是台湾过去的两层楼老宅,保有小小院子,小院子的角落摆放着安爸买的几株盆栽,其中一株七里香,在夜风经过时,淡淡芳香让人忍不住回望。 「仲棋啊,你先休息,吃肉啊!这里让别人先来顾就好了。」安妈说完,就朝其他男人招手。 「没关系,烤肉我很在行。」梁仲棋坐在矮椅上,把刚烤好的谷榘姿翊苍适?br /> 「免免免!你客人耶,那个……恩义来帮忙烤肉,这位哥再烤下去,自己都熟了!」安允诗的姨丈大喊着,他伸手招来自己的儿子。 恩义来后,跟其他大人一起把梁仲棋催离位置,好让这位客人放下夹子,可以在旁边享受热腾腾的食物。 「别不好意思了,让客人一直坐着火前烤肉,我们家才受不了。」安允诗端着装好肉片的盘子到梁仲棋面前。 安爸跟其他两位男长辈坐在小桌子边,他们出声把梁仲棋和二十岁初的表弟也叫过去,安允诗见爸爸转着开罐器,要转出红酒瓶的软木塞,她垫起脚尖,附耳对着梁仲棋提醒。 「告诉你,我爸喝醉后话会很多,别被吓到了。」 梁仲棋凝起眉,迈步走向长辈们。 安爸平时沉默寡言,行动b话还多还快,可是这酒一喝下去呀……没醉还行,一醉什么话都说,还能说相声、绕口令。 安爸这行为常让安允诗忍不住怀疑,爸是不是喝醉时向妈求婚的呀?否则每当她问妈,当时爸怎么求婚的,妈居然还边掩面边笑得花枝招展地跑开,爸则是脸红到说不出话,可见当年发生的事足以让爸一辈子羞红的难以忘怀。 唉,想到爸喝酒变了个人这件事,她就想到自己在霍陈玖的车上抽光卫生纸,这酒后变x……是不是遗传呀? 「允诗啊。」阿姨不怀好意的笑,贴到她身旁。 「嗯?」 「你带来的这朋友,你有没有意跟他在一起?」 「梁仲棋?」安允诗指着跟长辈们敲杯喝酒的男人。 「嗯啊,高高帅帅的,感觉还不错。」阿姨的不怀好意加倍。 「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不可能会在一起。」安允诗笑答。 在过去有次跟朋友玩得太晚,梁仲棋送她回家被安爸见着,爸当下没说什么话,只一脸阴沉的直视梁仲棋,好几天后她才知道,原来爸以为梁仲棋是她男友,心里担心她会学坏,毕竟梁仲棋当下的代表物是──银色耳骨环和野狼。 呃──好吧,这样的形象,确实在父母面前会担心,加上他那时一直没收敛起自己的跩脸。 安爸又帮梁仲棋空去的高脚杯补满半杯。 她浅笑,还好现在爸对梁仲棋不错,不然凭着梁仲棋那张跩脸,她真不晓得要拿什么来担保「仲棋很乖」这句鬼话。 「那他现在没对象吧?」阿姨啃着谷榘姿裎省?br /> 「现在……我记得是没有。」 阿姨的不怀好意笑容跳到最高阶级。 「介绍给艾婷怎么样?」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5】犯规前进 艾婷? 安允诗下意识搜寻艾婷的身影,她正拿着姨丈给她的酒敬梁仲棋,梁仲棋客气轻笑,啜饮两口回敬她。 「如果他们俩顺利做成朋友的话,顺其自然还不错。」她目前倒也看不出来,两人有无来电。 她跟艾婷长大后,也只在家庭聚会时见面聊聊,可从她脸书上讯息来看,她谈恋爱后是相当依赖另一半,喜欢浪漫型的男人,常常发布男友对她说的情话,放闪无极限。 如果要说浪漫……梁仲棋也只对到其中一个「浪」字,浪子。 「哎咿,你有空时就帮他们约一约一起出去玩什么的,你跟艾婷小时候很常玩在一起呀!」阿姨催促着。 「阿姨你别急,依艾婷的异x缘,再有对象也不难,她不是才分手没多久吗?」 「分手一个月,哭了一个月,肝肠寸断的,我看了心疼、听了心痛。」 「……」安允诗这下确定,艾婷喜欢男人甜言蜜语,多半是阿姨说话像徐志摩的缘故。 「我会试探试探两人有没有兴趣。」安允诗接着又简单搪塞几句。 牵红线,当媒人…… 又不是谈合作案,她行吗? 附近街巷集t传出让人直流口水的烤肉香气,不时听见这户喊熟了,那户喊焦了,听见更多人兴奋喊的是「蛤蛎开了」! 安允诗他们正烤着培根,要尝试网络提供的创意吃法,培根菠萝卷。 「饮料没了。」恩义举起麦茶的空瓶。 「我去买。」安允诗小心翼翼跨过小椅凳,梁仲棋走来扶着她手臂。 她回望他。 「我陪你去,想走走,吹风一下。」梁仲棋扭扭脖子,脸因为酒精有点泛红。 安允诗暗笑,看样子棋哥被长辈们灌了不少酒啊。 微h的路灯打在地面上,梁仲棋提着饮料袋,轻阖眼,静静感受凉风吹拂。 他们走在平整的浅灰色方砖上,左手边种植一排茄苳,地砖上的落叶被风吹的翻滚到他们脚边。 「好多了吗?」安允诗问。 「嗯,看不出来你爸是醉后大丈夫……」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有,他说……」梁仲棋压低嗓模仿着醉醺的安爸说话:「允诗今年也二十六岁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我的养老金够不够养她一辈子啊?」 安允诗听得狠拍梁仲棋的背。 「p啦,我爸怎么可能会这样说,我又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唉,我为了安慰你爸,只好跟他说,如果养不起的话,我可以资助你们,以劳换金,我挺想请家佣的。」 「还以劳换金,你就不能直接养吗?」 「我讨厌废物。」他简短速答。 瞧他真一脸鄙视,最后一句,完全实话啊…… 「安允诗,你还记得上次在机场时,答应我的事吗?」 「什么事?一起吃饭?」她低下一边的柳眉。 「是跟霍陈玖有关,你答应我,你跟他有什么变动会跟我说。」梁仲棋的夜黑尖锐的眸锁住她,又迅速的移开。 「啊……我忘了,因为发生太多事,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从霍陈玖离开后,她不晓得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状况,她难过、她苦闷,更多的是害怕。 她打电话,霍陈玖没接;她传讯息,霍陈玖没回。 她的期望一次次转成失望,她放下了主动,选择等待,并且为霍陈玖找尽各种解释,或许他很忙,或许霍奥内部发生危机,或许她踩到他地雷,所有理由用尽,等待到最后,就算只是杨平辛来传讯也好,她想捕捉到一点关于这些日子她不知道的消息。 「你们玩完了?」 安允诗斜眼瞪他。「我跟他不是玩,但也完了。」 梁仲棋沉沉吐一口气。 「别去伤心,离开霍陈家的人也好,他们家族t系与规矩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商场之间的尔虞我诈是避免不了,但我跟霍陈玖的关系,跟你们在商场上见的情况不同。」 「是不同,如果在商场,是老鼠碰到猫,谈论到他们家族,是碰上虎。」 「我知道他们家族与常人有些不同,但你也形容的太可怕了。」安允诗忍不住笑出来。 「他们的可怕,以我们的身份是无缘见到。」梁仲棋默然想起在安允诗家见到霍陈玖跟跟随在他身边的杨平辛。 「你不喜欢的是霍陈家、霍奥还是霍陈玖?」 「都不喜欢。」简单明了又直白。 这什么废话?本来他是欣赏霍奥的,现在是连着与霍陈玖有关的,他都不、喜、欢。 「霍陈玖他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不好相处,但实际上他很好的。」 「很好?等你了解过他再说吧。」要他相信霍陈玖严峻的脸孔下,实际上很好,他这辈子都不信! 「你从上次一直说我不了解霍陈玖,不理解霍陈家,那你也跟我说明白啊。」 「你看他──」梁仲棋正要启唇说明,话才开几字,又突然转舵。 「算了,我不想谈论八卦,免得成了外人造谣。」 安允诗倒抽口气,忍住伸手掐他颈。 「卖什么关子!梁仲棋你会下地狱的。」安允诗扯他的手臂,梁仲棋无谓的任她摧残。 他难道不晓得听别人话说到一半的痛苦好b上厕所时被外人打扰一样难受嘛! 「虽然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打听也打听的到,但最准确的是你可以问问霍陈玖,或是他身边那位。」 「身边那位?」 「姓石或姓杨的。」 安允诗微微蹙眉。 为什么梁仲棋会说姓石或姓杨的?杨平辛……或者石勤戊?她没遇过姓石的人,要她唯一能说出来的,也只有石勤戊了。 难道梁仲棋也认识霍陈昂吗? 「霍陈玖没跟你联络了,你现在怎么想?想继续喜欢他?」梁仲棋语气强硬,明明冷酷的感觉事不关己,却让她感到咄咄逼人。 安允诗稍稍低下头,脸微微发热。 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还是异x好友──范不算,承认自己喜欢着某个男人,怎么特别教人害羞。 尤其对方还是跩脸暴躁的梁仲棋,承认起来特别别扭! 「感觉,这种事又不是海浪,每天涨潮又退潮的,顺其自然啦。」 梁仲棋撇过头,不语。 两人走到往小区的阶梯,梁仲棋转身要踏上阶时,被安允诗伸手拦住。 「欸,梁仲棋你等、等等。」 「干嘛?」 安允诗站在阶梯中央栏杆的左边,手推着梁仲棋,调适他的位置,让他站在右边。 中央栏杆将两人分至一左一右,如同界线般,区分不同世界的人。 「猜拳走楼梯。」安允诗握起小拳摇转。 猜拳走楼梯?这不是小时候在玩的吗? 梁仲棋看往楼梯长度,大约三十阶左右。 「勉强陪你一玩吧。」梁仲棋伸出拳头,他伸出拳头通常只有三件事,打人、搥桌、猜拳。 「剪刀石头布──」 安允诗秀目一亮,唇畔喜悦地上翘,她爬上第一个阶梯。 梁仲棋轻轻笑叹,再继续与她猜拳。 石头、剪刀。 布、石头。 以前他们也在大学玩过一次,起初都是梁仲棋先赢,安允诗差了他一大截,看她在下面碎碎念的模样,他难得笑得阳光迷人,最后决定放水,让着她,帮她一步一步的超越自己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他让了好多。 她喜欢哥,他不动声色,给予祝福。 她喜欢霍陈玖,他视若无睹,心却又空了。 蓦然,安允诗已经超越他所熟悉的范围,一步步远了。 梁仲棋又出了剪刀,故意输给安允诗,他看出她猜拳的节奏,轻易知道她下一步要出什么。 他举头,看向离他十多阶的安允诗,她在上头得意的笑着,每当她笑时,秀眸弯弯,里头横划的流星,教人迷醺。 不知不觉,让着让着,她就走远了。 「欸,梁仲棋你居然出布!」安允诗惊叫,瞠目看着自己的拳头。 梁仲棋唇角邪邪一笑。 没多久,几轮的猜拳下,梁仲棋追上她的步伐,在阶梯上的倒数第二阶,两人终于站在平等的位置。 「决胜负啰。」安允诗斜着脑袋瓜子,微眯眼道。 「你真以为我会永远让你?」 「我也不是只靠你让,b运气我可是很好的!」安允诗不服输地说。 晚风徐徐,两人默契出拳。 梁仲棋薄唇浅浅扬起,安允诗玩闹得出拳打在他手臂上。 他走上最后一阶。 「我说了,我不会再让。」 也许,时机不对,但他该犯规前进了。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6】兰尔新品发表酒会 范的办公室,右侧墙面是透明玻璃,办公桌对面的墙立着洁白的十六宫格柜,每一格摆放着不同东西,几格摆放着设计书,其中一格展示他喜爱的香水,有一格是放着他自己的黑白写真照,还有一格摆着他从捷克市集买来的纪念品,是一个复古的饼干铁盒,看起来很有年代。 范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摇着椅,他蓦然向前倾拿出一张邀请函,展现给刚进他办公室的安允诗和雁珊看。 「小姐们,这星期六没事吧?」 「我没安排行程。」安允诗回。 「我安排在家看漫画。」雁珊认真地说。 「好,那就是没事了。」范拿着邀请函对雁珊摆摆手。 雁珊噘起嘴。 那天可是有最新连载耶! 范帅气地拨浏海,那迷人的姿态真是风情万种,骚包无限。 「星期六,兰尔的新品发表酒会,一起来参加吧!」 「兰尔!天哪,他们怎么会邀请你?」雁珊惊喜的抽走邀请函。 范甩头,鄙视掠眼雁珊,嘴角得意勾勒着。「范爷我人脉广得很!」 「发表会啊……我想想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安允诗开始回想起衣柜里所有服饰。 参加杰斯归国派对的那件宝蓝色洋装,在她脑海的衣柜发亮着,它勾起她关于霍陈玖的事,那一天是最后一次跟霍陈玖见面。 算了,再想想别件吧。 「我的妈咪啊,安,怎么办!我从来都没有正式场合适合穿的洋装,我上次穿去吃喜酒那件行不行?」 「你说那件碎花?」 「那件跟我阿嬷窗帘一样的碎花吗?」范嫌弃得抽搐脸部神经。 「欸,那件在网拍上也是热销冠军耶。」雁珊提起下巴回。 「等我办复古趴,你再穿那件来。」 「安,你不觉得我们该好好帮我们的老板上堂说话艺术嘛!」雁珊奋力回头问安允诗。 「是该上上,再怎么说也该婉转一点。」 雁珊才要在翘着下巴呛范时,安允诗又补一句。 「你那件碎花洋装要是穿来复古趴,铁定冠军!」 雁珊内心的小人物喷血。 范拍拍两人的肩。 「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一一审核挑选服装,毕竟是要跟我出场,你们的打扮牵扯到我的颜面。」 兰尔新品发表酒会当日。 发表会的宴会厅在一楼,一楼近有四尺高,长水晶吊灯,晶闪明亮,奢华气派,现场拨放着浪漫混音音乐,立体环绕。 此次以极简白做为场景设计的主色,正前方堆栈好几个不同角度的大屏幕,画面重复展现这次兰尔的主视觉影像,场地中央有摆上多圆面镜子组成的装饰艺术,上头挂着兰尔的品牌名。 附近有许多她认得的网络知名部落客、明星、模特儿,其他应该是杂志社或相关企业的名媛,穿着打扮活脱脱是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人。 安允诗穿着宝蓝色洋装,颜色明亮饱和的色彩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色。 没错,这件就是她万万不想穿来的宝蓝洋装,可惜她们范小爷一掀她衣橱,毫不犹豫的勾出这件,眼神迸射出无可动摇的决心,你给我穿! 雁珊被范拉去逛西班牙的平价品牌,范挑选最百搭完美的黑色小礼服,微微的v领修饰雁珊脸颊上的婴儿肥,在家里换好礼服时,她雀跃得疯狂小跳步。 范的迷人风采引起不少女人的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 「领带很美。」安允诗伸手触摸领带的质感,很柔滑。 「这是我的新欢。」范笑应。 安允诗好奇的扫向四周,想看看有多少她知晓的人物有来这场发表酒会,杏瞳转到某的方向,霎时冻结,血液彷佛凝固,会场的声响全面静止。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月了……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甚是被他排除于他的世界。 宴厅边,霍陈玖魁梧高健的身影,与她记忆中的身形没任何落差。 该死的是,在这一个月内他变得更性感迷人,她确定这不是思念过度的原因,而是他的新造型。 霍陈玖隽朗迷人的脸,留起了胡子,是那种短短的胡渣,唯有五官俊挺,脸角分明的人才能留得如此诱人,他下巴的胡渣延续到脸角,增添狂野性感。 她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见到霍陈玖,还是他的魅力让她看痴了,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霍陈玖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便知道他身穿的西装是手工量身订制,也没人可以像他一样衬托得如此完美。 她注视他时,没忘了看进他的女伴,关月。 关月穿着一袭红色的长礼服,侧边开衩,拚接着百褶网纱,网纱里的修长美腿若隐若现,连女人都爱上这样的勾引。 她的手挽在霍陈玖的手臂上,跟宾客寒暄着。 这对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明明如仙画般美丽,从安允诗眼里看过去,这份美丽椎心得难以忍受。 安允诗的心近乎悬空了一半,从体内难过得发寒。 「安,你看什么?」雁珊点点她的背。 安允诗猝然回过头,平时冷静的她,显得有些慌张。 「没什么,就到处看看。」 「霍陈先生真是帅到让我不想跟他站一起。」范缓步走来,凝眉摇头。 雁珊吃惊霍陈玖也在现场,她立刻回头望去,竟自己也看痴了,忘记安允诗刚才的局促,直到范轻咳一声,她才想起自己应保持的矜持,回过头来勾着安允诗的手臂。 「你知道他会来?」安允诗问。 「我知道。」范无畏得摊手。 「范,我最近跟他──」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问题,但根据我得知的消息,霍陈先生这个月来有些许的反常。」 范盯着安允诗,继续说。 「他过去平均一个月只出席一次的应酬或宴会,但在这个月他出场率很高,今天是他参加的第四场!反不反常?」 「反反反……」安允诗轻声回。 「所以今天特地要你来,在他眼前晃一晃,扰乱他。」 「安,让霍陈先生看看你今天多美!」范抓住她的肩。 他已经看过了…… 安允诗欲哭无泪,她穿得跟最后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啊! 高挑耀眼的身影接近他们,白皙英俊的脸带着暖阳般的笑容,他的笑容及眼弯的角度,看得让人心里舒服,不自觉学着他笑起。 「嗨,你们好。」男人对他们打招呼。 安允诗跟雁珊睁大眼珠望着他,雁珊最夸张,眼睛睁得都快掉出来。 「为你们介绍,骆亚风,对~电视上那位有名的小鲜肉,湿u女们的最爱,骆亚风本人。」范介绍完后,为骆亚风介绍她们。 「我每周末准时在电视前收看你演的戏!」雁珊兴奋的握拳。 骆亚风含蓄的道谢,态度谦卑有礼。 安允诗见范也刻意没对他有太多动作,收敛他平时过于轻浮的态度,换上他谈案子时的冷静武装,她知道他在保护骆亚风,现在周遭有许多名人、记者,尤其记者,他们的观察相当敏锐,为了不让人对骆亚风有任何x向猜忌,影响他在演艺圈的形象发展,范势必要做出隔阂。 毕竟骆亚风活在聚光灯下,他的地位是媒t及外界评论拱上的,就算自己再努力,觉得没错的事,在社会的视线下,有的事实、有的正义还是会被伪善的包装成另一种美。 「我刚才与霍陈先生招呼时,感到十分万幸。」骆亚风浅笑。 「怎么?」安允诗问。 「万幸他没有想到演艺圈发展,你知道他的脸连女明星都疯狂。」 确实,他可以让任何人痴迷在他的魅力下。 「他的脸根本是可以让所有女性加速排卵吧。」 「噢范!」安允诗作恶的低斥。 「你的形容让我都想跑厕所了……」雁珊皱眉的摸着小腹。 骆亚风哈哈笑着,看来他欣赏范,不单是范的韩系美男外貌,还包刮他恶毒加色情的幽默话语。 新品发表会开始后,兰尔的负责人及新品代言人,在台上进行介绍。 一阵掌声过后,女宾客开始试用兰尔展示在宴会厅的保养品,不少人在形象墙上开始拍照摄影。 雁珊倒了一点化妆水在安允诗的手背上,替她抹开导入。 「嘿,允诗!」她左肩猛然被人拍一下。 安允诗转身见到那美艳魅人的笑容,料想不到自己瞬间被迷惑。 「琼心!」她开心地喊。 罗琼心一席黑与白的高衩礼服,完整呈现香奈儿的经典配色,她的气质与身材火辣诱人到只要是男人都会动心。 「好久不见了。」琼心热情的与她相拥。 虽然才跟安允诗交谈过一次,但她真的很喜欢她,至于原因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安允诗亲和,讨人喜欢。 安允诗简单为雁珊和罗琼心作介绍,罗琼心礼貌大方与雁珊寒暄,完全没生疏和尴尬。 「今天是跟简良?」安允诗问。 「没有,是跟我老板,但简良也有来,他见到我跟我老板走在一起,眼睛的火都烧到眉毛了,我都还没骂他今天带别人,他居然好意思。」罗琼心不悦地念。 「简良那么风趣,真的会有不少女人想攀谈,下次有机会再见到他,我也帮你念念。」 「没关系,我跟他的关系也不正当,晚上我再给他好看!不过你跟玖先生现在还好吗?」 安允诗淡笑不语,罗琼心识相的没再多问。 「他跟关月是朋友关系,你别多想。」 「嗯,我知道。」只是关月还在同个位置,她却被放开了。 罗琼心今晚还要帮老板认识一些人,不方便与安允诗聊太久,她舍不得的再拥抱一下安允诗才离开。 罗琼心离开后,她和雁珊又去试了几个新款保养品,突然间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正牢牢盯着她,当她回头看去,没瞧见任何可疑的视线,只有前来与骆亚风攀谈和拍照的宾客。 她想b自己不去猜疑,但内心悄悄期盼是霍陈玖,可惜他似乎没在附近。 不晓得霍陈玖有没有发现她也来这场酒会。 「那就交给你了。」范对着骆亚风说。 他们俩人默契地盯着安允诗。 「怎么?」 「有剧情任务要交给他。」范拍拍他的肩。 「安,不能总是你一直惦记霍陈先生,这样太不公平了!要让他知道你没有他,也可以活得漂亮,有男人追!」范得意的提起下巴。 「你很漂亮,欣赏你的人一定很多,用不着放自己单独承担那些苦,他没给任何交代,就放你一个人傻傻地望,你要望到什么时候?」骆亚风语气温柔,还带点关心的责骂,他的声音宛如秋季的暖阳,嗓音能轻易安抚发疼的心灵。 「我该问你们有什么计划,还是有什么诡计?」她两手食指指向他们。 两人相视一笑。 「来吧,安小姐。」骆亚风提起手臂。 他不会是要她挽着他吧? 「不不不,你可是骆亚风耶,这样会造成你的困扰,附近有媒t,你会被乱传的,还有……到底要干嘛?」 「放心,今天是发表酒会,有女伴很正常,要是媒t杂志报导,我也只不过是又多一天占版面,也算替我增加曝光。除非要来个更大条的──」骆亚风指指上面,他在暗示饭店楼上的客房。 呼……好吧,跟去开房间b,在发表酒会上有女伴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挽着挽着,给他瞧瞧你的魅力连骆亚风都看上!」范拉上安允诗的手臂,y将她的手g在骆亚风的手臂上。 给他瞧?所以他们现在要去见霍陈玖吗!?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37】碎裂 不不不,她根本没想过今天要直接见到他! 「欸,范──」安允诗急喊。 「我也想跟骆亚风g手,空的那一边我递补好不好?」雁珊说完,就跨步要站到另一边,范快速的把她抓来,g自己手臂上。 「别发骚了,g我就好,你以前不是还跟我告白吗?现在我完成你的心愿,让你当我的女伴。」 「噢!几百年前的事了,别再提!」雁珊愤愤跺脚,浏海乱糟糟。 范急促地把噘嘴的雁珊带走,还不忘回头祝福他们:「祝你们任务愉快呀,记得注意自身安全。」 「要是他没说后面那句,我还不会那么紧张。」骆亚风将领口拉松些。 骆亚风取来一杯透金色的香槟,本来贴心的也为安允诗取来一杯,可她实在太紧张,怕一下喝多了会坏事,于是拒绝他的好意。 「你跟范该不会要用什么在对方面前显得有好男人陪我的狗血戏码吧?」 「宾果,范小爷说了,洒狗血才能让他痛。」 痛啥?当霍陈玖是哪的妖魔鬼怪吗? 安允诗忍着不扶额晕去,每当范有什么鬼主意,要嘛好戏上场,要嘛大事不妙。 「别来太亲密的举动,亲脸什么的这传出去,我会马上关脸书,以防你粉丝来怒骂我。」 「别太担心,我自有分寸,要是亲了我也难跟公司交代,或许我的经纪人还会立即联络你演练一下应付说词。」骆亚风幽默的眨眼。 在她频紊乱想间,他们已经快到关月他们面前。 关月美眸隐约闪过一丝震惊,她先是浅淡的微笑招呼,挽在霍陈玖手臂上的手指,正提醒着霍陈玖。 霍陈玖昂眸,相隔一个月未见,深幽无尽的黑眸与她相视,他的视线像尖锐狠戾的钩子,g住她,使她无法动弹。 安允诗的心重重跳一拍。 她猝然惊慌得把骆亚风拉到另一个方向。 「嘿、嘿嘿,怎么了?你想临阵脱逃?」 「我不行,真的无法。他刚刚看见我了!」安允诗的冷静在霍陈玖与他对视时,完全失效。 不行,她得冷静下来。 「那么来喝酒壮胆。」骆亚风把香槟举到安允诗面前。 安允诗心神都乱了,不管什么礼仪、三七二十一的直接一口饮下,但以她的急促来说,用灌来形容也可以。 「现在还可以吗?」他柔着嗓问。 「可以。」 她深深呼吸,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你那么好心来帮我,却被我的无能给毁了。」 「没关系,见到前情人会紧张很正常。我们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这样好吗?」 骆亚风年纪虽轻,但他从高中开始便在演艺圈尝试不同角色,接触相关的戏剧工作,在演戏时也时常遇到突发状况,不管是对方讲错词,或者动作不对,他尽所能的让这些出错变得协调,他的反应极快,让导演和工作人员也对他相当欣赏。 「看你有些累了,等等我帮你叫车吧,范那边我来应付。」骆亚风说。 「那……麻烦了,依我对范的了解,他应该会对你鬼吼鬼叫。」 骆亚风耸耸肩,不知是认命了还是无所谓。 「晚上天气变凉了,等等我外套给你披着。」他边说着,边脱下外套。 安允诗被他贴心的举动震惊。 「我终于理解你怎么能荣获网络票选的暖男冠军了。」她笑说。 「那可要好好珍惜我,像我这样的男人不多了。」 她倒是想点醒范,像骆亚风这样的男人,如果能伴在他左右,她也放心了。 「差不多要送你回去了。」骆亚风突然微微偏头,自傲地凝视她,用一种她熟悉的爽朗和迷人的笑容说:「嘿,记得想我。」 「知道啦。」她下意识的回话。 不对……她怎么会不自主地这样响应? 猛然,响彻时尚电音的现场,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循声看去,除了她之外,周遭的人也瞠大眼。 「玖,你先不要动!」关月惊喊,手细心扶着霍陈玖。 深蓝色的地毯上,有些许的碎玻璃,酒液被地毯吸入,除了酒液外,还有骇人的鲜血正在垂直滴落。 方才跟骆亚风谈话之时,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绕回他们附近。 霍陈玖的右手散发着葡萄酒的迷醺香气,酒液淋漓,手掌肉里还插入几片酒杯碎玻璃,深红的葡萄酒与掌心的血混着滴落,教人分不明是酒是血。 侍者赶紧前来替霍陈玖处理,霍陈玖彷佛没感觉到自己受伤一样,眉头和表情没因痛觉而有一丁点改变,他轻声安抚关月,告诉她没事,关月的脸色才好转,渐渐退下心慌。 侍者前来处理时,克制着别让自己手抖,现在受伤的可是霍陈家的大少爷,这位少爷不知道手一挥可以赚个上千万还是亿的,这么一个损失应该不会怪在他们饭店上吧? 侍者制服下的背狂冒冷汗,他今天写报告书给上司时,绝对要请公司换掉原本的酒杯订购商,这酒杯不够坚固啊!被客人捏爆了!捏爆了! 安允诗见霍陈玖受伤,想前去看,关心霍陈玖的伤势,却骆亚风一把捉住。 她只能眼看侍者请着霍陈玖跟关月到另一个房间进行伤口处理。 「他的反应b我想的还暴力。」骆亚风瞪大眼,抽口气道。 骆亚风的话让安允诗起疑。 「你刚才在模仿范吗?『记得想我』那句。」安允诗轻凝眉心。 她终于了解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表情很熟悉,还有她会不自主地回应,因为他在模仿范!范有时在道别时,就是会用那副表情、那个声调,她的意识直接把骆亚风当范在响应了。 「没错,抱歉了安,我利用了你的反应来完成这个任务。」骆亚风对她抱歉一笑。 安允诗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自然得照着骆亚风的计划走,在他微笑跟她谈话时,他也将她悄悄的带到霍陈玖附近。 霍陈玖是因为听到刚才的对话,才会有着么激动的反应吗? 这是不是代表他是在乎的? 霍陈玖拥有着强烈沸腾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每当他深深凝视她时,她总感觉到霍陈玖正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掌控她,最后以温柔的方式将她驯服,让她的世界刻印着只属于他的印子。 范知道给骆亚风的任务已惊人的结果落幕后,他狂喜得翘着嘴角,要不是他们人在外头,她想范应该会在骆亚风的脸上啄吻好几下。 这项计划没有所谓的成功或失败。 范想这主意,一方面是想测试霍陈玖还有没有把安允诗放在心上,另一方面是要宣示给他看,即使没他这位霍陈大少爷,安允诗仍是别人捧在手的宝,连小鲜肉暖男,骆亚风也愿意把她疼入心。 回到家时,安允诗为自己感到没用,她好几次到窗子前,想偷看霍陈玖有没有来,就像是梁仲棋替她包扎,他忌妒得来到她家门口等她一样。 周末过去了,安允诗没见到熟悉的身影,更没接收到霍陈玖的任何讯息。 高不好,霍陈玖真的丝毫不在意她与谁关系亲密,那一天酒杯会被他握到碎裂,或许因为恰巧是劣质品才那么轻易损毁。 星期一,她一如往常,没有带上期望落空的忧郁去上班,她仍挂着笑容步进办公室。 十点时,范还没进办公室,她们以为范只是如平常犯懒,还未进工作室而已,直到他打电话来,才知道他们点燃了阎王丢下的自杀炸弹。 『安,我告诉你,霍陈玖真的是太夸张了!我今天凌晨才知道,亚风昨天损失了两笔代言!』范激动地说。 「损失两笔?怎么可能,他现在正在红,形象也很好啊。」 『对!怎么可能!这不用想也知道是霍陈玖从中干扰,你想想以亚风现在的形象来看,怎么会有人突然取消他的代言?这排队到明年底都愿意吧!』 安允诗也觉得有理,骆亚风现在网络上讨论正热,不想跟他合作的应该也只有女性内衣厂商而已了。 能这么快断下代言,想来这两笔代言的原公司跟霍奥有关系,说不准是投资商。 默然间,话筒另一端传来广播声。 安允诗一听大惊,立刻问范在哪里。 『在机场啊!我现在要立刻飞出国逃难,趁霍陈玖陛下攻击到我之前,我要先溜!』 「溜!?那骆亚风的是怎么办?」 『安,范哥我知道你是条女汉子。』 「……」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等我到温哥华后会跟你报平安。』 温哥华?他居然要给她躲去温哥华! 「欸范,义气呢!?义气两个字你还会不会写啊?」这男的在事前说得多义气,现在高个b啊…… 『不会,会写那两个字有什么用?我会写其他的就好啦。』范笑盈盈的回话。 安允诗真的无语了,她扶着墙柱,惨白着脸,怨念的黑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梁仲棋说的对,她看朋友的眼光,实在太大爱了!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8】半残 安允诗跟雁珊要来骆亚风的手机号码,怕他在忙不方便接电话,索性先传讯息道歉,她把代言事件厘清后再好好跟他联络。 安允诗爽快豪迈的使用通行码到达十五楼后,抬起下巴,挺直背走往执行长办公室,连站起身要迎接她的凯l都被她来势汹汹,坚定的眼神给吓着。 「安小姐。」 「凯l,好久不见,请问霍陈玖在吗?」 「他在。」 「有客人在里头吗?」 凯l忍住不扯动表情,她总觉得今天的安小姐不大对劲。 「没有。」答复完后,她正准备要按电话跟霍陈先生通报,没想到安小姐今天特别失控。 「霍陈先生,安小──」 安允诗没等开凯l通报,径自开启办公室大门。 霍陈玖翘起眉,直视闯进他办公室的安允诗,电话扩音里的凯l话正说到一半。 『……姐她进去了。』 「看到了。」霍陈玖关闭通话。 他往后仰,靠在舒适的高级气垫椅背上,缓慢地眨眼,那神情像等到猎物上门,极为挑衅。 「把骆亚风的代言还给他。」安允诗站在办公桌前,直视着他。 这是好不容易的见面,在距离一个月后,她跟霍陈玖第一次面对面,眼对眼,他没离开,她没捉空。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她现在一定有压抑不住的想念在心里奔腾到快流泪。 可是现在发生的状况,让她实在不能好好静下心去感受这整个月来的思念之苦。 是他离开她,他又为什么要去管她跟谁要好。 「不行。」霍陈玖果断拒绝。 「他哪里惹到你,骆亚风他是现在的发烧话题,形象又好,你就因为发表会那天的事不高兴?」 「确实,他现在是位红人,所以连点指甲片大小的事,都容易被媒t夸大。他做事不够拘谨,身为艺人又是形象代言者,他应该要规矩的走在他们公司给他定位的形象上,而不是在发表会、公众场合上跟新对象调情。」他语气不愠不火,却又是散发另一种气息。 「他跟谁调情了?」 霍陈玖抬眸凝视她,不语。 「我跟骆亚风只是朋友上的谈话,报章杂志不会有机会乱写。」 又提他的名字! 她进门后,已经提三次了! 「你喝了他手上的酒,还穿着很上次一样的洋装挽着他,两人又说甜言蜜语,你忘记制约了吗?」 她最不想回忆的就是那件洋装,要是早晓得刚好会遇见霍陈玖,她就穿别件了。 要是当她只有那件洋装的话,那有多糗。 「你觉得那个制约还有效吗?」他们快失联一个月,制约居然没有过期。 霍陈玖厉眸盻向她。 「只要我还活着,制约就存在,你不该挽住他。」她一次犯了两条他订的制约,可真大胆。 「我是他的女伴为什么不能挽他,你也有关月不是吗?再说我喝酒是我渴了,甜言蜜语……不过就是想你什么的。」安允诗越说越微弱,活像被捉j的妻子在解释来龙去脉。 「你还想他?」说到这句时,霍陈玖不自觉加大音量,看样子打击不轻。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以为他是范,噢,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不接我电话,还不理我,而且还不希望我当别人女伴?你到底在想什么,霍陈玖?」安允诗真想抱头尖叫,除了骆亚风的事外,她有许多疑问想问霍陈玖。 霍陈玖沉默。 他撇开视线,沉痛的寂静里,依然没打算多说什么。 安允诗看着走到落地窗前,背对她的高健身影,她不明白,他分明在乎她,却又狠心离开她的原因是什么? 两人安静的没开口一句话,直到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传来凯l的声音。 『霍陈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杨平辛已在外等候多时。』 「让他进来。」 霍陈玖走到沙发上坐,拦手要安允诗过来他身边,安允诗看他坐在三人沙发上,知晓他的意思,她却还是故意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杨平辛提着五层便当进门,久久不见,他还是如以往的扬起他亲合恭敬的笑容与她问好。 见少爷和安小姐气氛沉重,他心里悄悄叹息。 杨平辛摆放午餐便当时,安允诗站起身打算告辞,虽然今天见到霍陈玖,但他似乎没打算好要面对她,仍不断地闪避着。 「不打扰你吃午餐了,骆亚风的事我再跟你约时间谈。」 「等等,安小姐。」杨平辛出声。 「我准备两人份的便当,请你留下来一起用餐吧!」不等安允诗响应,杨平辛迅速摆好第二副餐具,奔出办公室大门。 安允诗僵住,她跟霍陈玖现在的气氛下还一起吃饭?杨平辛想b死她啊…… 她盯着摆满丰富菜色的便当盒,还有两份餐具。 奇怪了,杨平辛为什么会准备两人份的便当? 她默默回看霍陈玖,过去被这位皇上叫来陪吃的感觉又回来了。 唉,认命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吃饭的时候就要吃饭,再说这顿是免钱的,b过去仁慈多了。 「吃饭吧。」她夹起一团饭,说点话想破解尴尬。 霍陈玖拿起筷子,安允诗杏曈飘移到他包扎起来的右手,瞬间睁大。 刚才在争执的时候,没注意到他手上的包扎,只在想如何帮骆亚风解围,现在看到才想起那天他在发表会时受的伤,他右手掌流满血的画面,从脑海清楚闪过,触目惊心。 伤口明明是在霍陈玖的手掌,看入眼里,那些刺裂像在她心里绽裂开,漫出鲜血。 「我来喂你吧。」 霍陈玖略微吃惊地盻向她。 「毕竟……你现在是个半残。」 「……」真熟悉啊,这句话。 霍陈玖放下筷子,靠在沙发上等她服务,安允诗坐到他身边。 「我喜欢平均吃,一口饭,一口菜。」 「我知道。」而且一定要配汤,她记得。 他露出久久不见的温柔浅笑,眸里的笑意毫不隐瞒的流露。 在之前的每个星期五,她早发现霍陈玖的吃饭规则,除了这点外,她还慢慢的,一点一滴记得他好多习惯。 他入睡前是侧躺,几乎是左侧,熟睡后会换正面躺。 他习惯七点醒来第一眼。 他只喝黑咖啡。 要是当天工作太累,在睡前他会喝一杯加有柏子仁、玫瑰和一些中药材泡的茶,第一次是他让杨平辛煮好带来给她喝,之后她便开始准备材料,在忙碌一星期的周五夜晚,准备好给他,好让他宁神静心。 「你的手还会痛吗?」 「还好,行动不方便而已。」 「你是因为骆亚──」 霍陈玖眼眸点燃星星妒火,狠瞥安允诗。 「现在别提他的名字。」 安允诗慢慢闭上半启的唇。 她想她真把他给气炸了,居然连听到他名字都不愿意,看来那天他是怒火中烧,隐忍面上情绪,才下意识断了理智捏破高脚杯。 他们这一顿饭吃得特别久,她不晓得霍陈玖今天下午是比较没事,还是凯l都帮他挡住了,没人来打搅他们。 霍陈玖修长的指轻绕着她的发,细软清香,是他熟悉的。 她倾身收拾桌面时,长发滑过他的指腹。 他曾经自然无惧的搂过她、亲抚她,现在,多了繁杂沉重的心思,过去那些差点牵引混乱他心智的小小触碰,全让他不敢妄动。 电话声响起,他敛下眼,眼神又回到高冷距离感的模样。 杨平辛得到许可后,进门收拾便当和餐具。 少爷简直料事如神,昨天刻意吩咐他今天中午准备两人份便当,还指定菜色,平时少爷不指定,就昨天不同!看来这些菜都是安小姐喜欢吃的。 他们俩人也许久没见,少爷怎么能算准安小姐一定会来找他? 算了算了,以他的破脑子是想不通的,少爷总是有办法预测所有事情,这小事对少爷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杨平辛甩甩头,不再想。 安允诗不满得微微噘嘴,她想再跟他提骆亚风的事,把代言要回来,但看方才他的态度,等等要是再提到骆亚风,别说要帮他找回代言了,高不好都没言可代了。 「我先走了。」 霍陈玖埋首在文件里,右手掌因为受伤关系不好握钢笔,钢笔以极倾斜的角度倒在他虎口。 「明天开始,每天午休来报到,秦邵会过去接你。」 「我又欠你钱了?」还要再拿午餐费抵啊? 陪他吃午餐,都快成为恐惧症了。 霍陈玖瞪她一眼。 「来照顾我,我右手的伤,害我不好做事。」 「你有凯l和杨平辛可以协助不是吗?」 「我手受伤是你的责任,你怎么好意思要他们来完成你落下的麻烦?」 那明明是他要捏碎酒杯的!?又不是她下蛊要他做的! 安允诗张口,忍住不对天吼口气。 「看到我桌上堆栈的文件没?这些需要盖章和我本人签名的重要文件,现在──」霍陈玖举起包扎起来的右手,「怎么签?」 安允诗咬紧牙,妈呀……那些文件的价值不知道高她过去欠霍陈玖饭店钱的几个零。 「明天中午开始报到,如果我复原得不错,骆亚风的工作会一帆风顺,你放心。」 听到能为骆亚风解围,她翘起眉梢。 「真的?」她高兴地问。 「看起来挺开心的。」霍陈玖听似平稳的语调,藏有令人发颤的黑暗杀气。 「我是很开心能来亲自照顾你……」 骆亚风,这三个字完全成为霍陈玖的地雷。 「那请你明天保持同样的心情来报到。」 安允诗欲哭无泪地离开后,霍陈玖左手持笔开始处理需要他签名的文件。 杨平辛看着少爷流畅的用左手签字,不禁同情安小姐。 其实,少爷天生就是左撇子。 据说在少爷小时候,老夫人想纠正他的惯用手,y要把他练成右撇子,但天生的惯性,怎么好改?少爷练烦了,所以干脆两手都练,在老夫人和其他人面前假装右手使用得宜,独处时再随自己心情,长时间换来换去的,如今练成了双手并用的绝活,横扫天下,毁他一只手,他还有千千万万──咳咳、咳,好,总之少爷永远会为自己留一步棋。 安小姐,辛苦了。 少爷左手使得无敌顺啊。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39】保母工作 为了骆亚风的代言,她又开始中午到霍奥报到,这次b过去好多了,省了车费和餐费,秦邵会来接送她,让她准时在十二点抵达霍陈玖的办公室,她到达时,杨平辛也准备好她跟霍陈玖的午餐,她只要乖顺的喂完霍陈玖,再为他做点杂事即可,接着她就像钟点女佣一样,时间一到立刻走人。 这午休时间里,让她痛苦的不是喂霍陈玖吃饭,而是被他使唤来使唤去,有时得替他搥搥肩、按摩手臂,或者拿书、拿文件,更扯的是翻页!他说他习惯右手翻,她只要一愣,霍陈玖即会轻描淡写的念文件价值。 「这需要二十亿投资金。」 二话不说,好,她翻页,用右手。 娇贵的霍陈少爷,一只手掌受伤,高得像全身失能一样,怎么从半残高得像全残? 「所以你成为全台最高贵少爷的保母?恭喜你。」梁仲棋站在全身镜前,拉好刚试穿出来的衣服领子。 「保母?你还真敢说……搭这件,好看。」安允诗拿着一件蓝色黑袖口的飞行外套在梁仲棋身上b试。 他们在欧美品牌的男装区,空间宽阔,从正式到休闲的款式众多。 梁仲棋趁这次回国,对自己衣橱进行大整理,丢了一些少穿又过时的衣服,但这一丢,衣服就少了,在前一天晚上他约了安允诗在隔日下班后陪她来买衣服,而且女人对衣服就是特别挑,她选衣服的品味,他几乎可以不审视,便直接购买。 不过……真没想到,她跟霍陈玖见上面了,甚至还成为保母,这霍陈玖打什么诡计他会不知道吗?j诈的家伙! 「毟赡愦┏ぐ嬲胫馓卓纯春貌缓茫俊拱苍适坏人卮穑苯幽美匆患疑邪娴某ふ胫馓住?br /> 梁仲棋盯着那件长到小腿的针织外套。 「看起来好懒,太怪异了……这是范那型的花美男在穿的吧?」 「我觉得你也行呀。」安允诗没理会他的意见,直接把衣架从针织外套里抽出来。 「快快快,来,套上看看。」她直接把袖子穿到梁仲棋的手臂上。 「安允诗小姐,你对我动手动脚也动得太习惯了。」 「你以为我随便对人动手动脚啊,要惜福!其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可没这么温柔。」 梁仲棋翻起白眼,他以前那些用动手动脚形容太温柔,是拳打脚踢! 他伸长手臂把针织外套给穿好,安允诗忽然正面接近他,伸出洁白玉手帮他把衣领整理好。 她离他很近,他几乎可以细数她的睫毛,梁仲棋看得失神。 「好了,你看看,其实满适合的!」安允诗移开脚步,让他看看全身镜里的自己。 他透过镜子看着她,原来两人站在一起时,是这样子。 他们的身高差是这样。 从别人眼里看两人是这样。 「怎么样,还不错吧?」安允诗见他没反应,再问。 他的脸也不如过去冷硬。 「梁仲棋、梁仲棋,你怎么啦?发呆呀?」安允诗从镜子里瞪着他,手更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然后,她看他的眼神,还是一样。 「在看你的脸怎么那么疲惫。」梁仲棋直接把针织外套脱了,挂在手上。 「不喜欢?」她狐疑的看着那件挂在他手臂上的针织外套。 她觉得还行呀……多了点书卷气息,少了点杀手味儿,穿起来挺不错的呀…… 「没有不喜欢,我去结账。」梁仲棋提起一边的灰色购物篮,把刚刚那件针织外套给丢进去,直接去柜台处排队结账。 待他在排队的时候,安允诗在结账台附近的女装看衣服,拿了一两件在自己身上b试,两件不停交换,四五次轮下来,梁仲棋眼都花了,看来此女暂时罹患选择x障碍症候群。 「不好意思,稍等我一下。」梁仲棋摆手对正在帮他做结账的男店员说。 他跨步走到安允诗面前,瞥眼她手里的衣服。 「你结好帐啦,东西呢?」安允诗瞧他手上没方才买的衣服。 「黑色。」他简短开口。 「什么?耶……喂──」梁仲棋突然把她手里黑色的雪纺衫给拿走。 他将黑色雪纺衫推到结账台上,从皮夹内拿出信用卡给男店员。 「刷卡,连这件衣服。」 安允诗怔然看着梁仲棋抛进她怀里的小提袋,里面装着他刚才劫去的黑雪纺衫。 「你是要送我的意思吗梁仲棋?」 「报答你今天陪我买衣服,毕竟霍陈先生的保母,我能请到真不简单。」 「别亏我了。」安允诗用身体轻撞他。 每次扯到霍陈玖,总少不了被梁仲棋亏几句。 也许他是不想看她在跟霍陈玖的暧昧里游走不定吧,安允诗心里想着。 「反正谢谢你,早知道我刚刚应该拿更贵的。」她笑说,嘴角翘得可爱。 「真会算计,不过我生日也快到了,你知道的,做人要懂得报答。」他把手形成爪样,抓住她的头顶。 啧,就在想梁仲棋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原来在累积生日情分。 「对了,你中午都会去霍奥当保母不是吗?」 「你能不能用看护来形容?」 梁仲棋哪管她想换词,继续说道:「你明天穿刚刚买的那件衣服,问霍陈先生好不好看,我想知道我选得如何?」 「是因为男女人选衣服眼光不同,你想知道他会怎么选吗?」 梁仲棋笑而不答。 谁管他选哪件,知道她穿的是他梁仲棋选的就行了。 隔日。 霍陈玖凝眼看安允诗,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同,不是什么大改变,而是细节上的变化。 安允诗穿着黑色雪纺衫,领角镶扣着金缕片,温柔上又增添一点高雅气势。 「你穿黑色,很好看。」霍陈玖蓦地说。 安允诗微微怔住。 「很少看到你穿黑色。」 「黑色的衣服是比较少一些,你觉得适合?」安允诗问。 「嗯,很适合。」霍陈玖视线不知觉又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 黑色上衣将她的好肤质提升,肤色b平常更加白皙外,朱唇像被缀上的新鲜樱桃,看起来很可口。 难得被霍陈玖夸奖,安允诗反倒有些害羞,她抿紧唇,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有多开心。 她把杨平辛送来的饭盒一一展放在桌面上,手边动作,边跟霍陈玖聊着。 「太好了,梁仲棋一定很骄傲。我这件衣服是梁仲棋挑的,他本来是要我问你觉得衣服怎么样?结果──」她扬起笑容:「你说好看。」 「你说这是梁仲棋挑的?」霍陈玖凝起眉。 「是啊,他还很过分,送我这个,还要我报恩加码在他的生日上。」 「难看。」 「什么?」 难看?他是指衣服吗? 「他挑的衣服很一般。」 居然还刻意要安允诗来问他挑的好不好看? 霍陈玖心底就算没被梁仲棋的挑衅点燃火,也擦出火花了。 「你刚刚不是说好看吗?」 「是好看,但不耐看,我看腻了。」 不耐看?看腻了?这也才过不到五分钟吧! 霍陈玖这人……不是太善变,就是眼界太高了! 安允诗不再争,继续默默完成她今天的保母工作。 / 一位骨骼精瘦的美男,穿着浴袍裸露胸膛在浴缸里泡晨澡,摆弄魅惑的神情自拍。 安允诗的眼无情燃烧盯着手机刚接收到的自拍照。 范居然边泡澡边自拍来跟她报平安! 这位逃之夭夭的主谋者,等他回台湾,她定要选高价位餐厅来做今年尾牙,不好好薛他一顿,她心会不平衡! 黑奔驰车里,安允诗坐在后座右方,低头用手机看范昨日凌晨从温哥华寄来的邮件。 他说在兰尔的发表会上认识到一些厂商,其中一位倪小姐正好与温哥华的商品设计师熟识,而这位倪小姐被范美丽的假貌给吸引,一知道范跑去温哥华,想也不想的直接订机票,说可以帮他跟设计师牵线,对于这种出卖美貌、假笑、肉体的事情,范肯定做得到!他乐吱吱的报备,自己回国定会带回新案子。 屏幕上,范与设计师和倪小姐用餐的照片,随着屏幕光源暗下。 其实范不用报备,她也懂他,他虽然看起来随意轻浮,但他工作狂的性子b谁都还重,当他说他要逃去温哥华时,虽然听来很没义气,也真的是没义气,可是她晓得范绝对不会空手而回。 范到温哥华后,也交代好所有事务给他们,论坛的网站合作由小宛和杨杨去处理,雁珊和安允诗继续处理果酱的设计案和其余的接洽。 「好,知道了。」前座的秦邵带着蓝芽耳机,与对方通话完后,他将车靠边停下。 「怎么了?」安允诗问。 秦邵回过身道:「不好意思,安小姐,少爷临时有事,今天中午不方便见面,至于今天午餐,他交代说您想吃什么,帐都算在他身上。」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少爷没特别说。」 霍陈玖没发讯息给她,直接请秦邵通知,不是事情来得突然,就是不方便给她知道。 对于霍陈玖有时的隐瞒,她感到恐慌。 今天会不会又是最后的午餐约会? 「我在这里下车就好,午餐钱的话先不用了,我想一人去走走。」 「安小姐想去哪吃饭,我直接送您过去,这样您比较不麻烦。」 「没关系,我也还不知道吃什么,就随意走走。」 「不然,可以直接指定要去的地方,譬如去熟悉的地区,会比较好选择午餐。」 安允诗凝视秦邵的墨镜,黑色亮面的镜片,实在难以看穿他在想什么。 「太劳烦你了,前面就是霍奥了,你先回去霍陈玖那吧,他现在右手受伤很不方便,会很需要人帮忙。」安允诗说完后,直接下车与他挥手道别。 安允诗关起车门,往霍奥反方向走。 是她太敏感吗?总觉得秦邵似乎不想她在这附近走动,再往前就是霍奥了,他是在防范什么? 安允诗转过一栋大楼转角后才停下脚步,她已经到了转角又与霍奥不同方向,秦邵应该不会再留意。 秦邵的阻挡,让她有想直往霍奥的叛逆,这总逆风的行径总教人跃跃欲试。 可惜她的个性是属于冷静及安全走向,在还不确定事情出包机率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她想拨通电话给霍陈玖,可以的话,她希望他可以跟她说今天取消的原因,毕竟霍陈玖上一次的离开,她始终没机会问原因,总是怕再问原因的话,他又会想起她应该离开他。 未避免事情再次发生,她只能等待和试探,抽丝剥茧,从旁慢慢了解霍陈玖在派对还有失联的一个月里发生什么事。 一辆雪白色的保时捷跑车陡然停在她身旁的马路上,对方降下副驾驶座车窗,勉强的探身招手。 「安小姐。」温厚有礼的嗓音传来,这声音好听的教人未看面貌,便先陶醉。 安允诗微弯身,从副驾驶座看进去,竟是杰斯。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40】属于他 「杰斯。」安允诗唤。 「你现在跟人有约?」 「没有,正在附近绕绕找午餐吃。」 「太好了,我也要去吃午餐,你上车吧!我们一起去吃,刚来公司报到太忙了,还没请你吃饭呢。」 安允诗本觉得直接答应太冒昧,但基于上次约好要吃饭到现在巧遇,她再推辞就太不给面子了。 安允诗微笑答应,上车后,他往霍奥的反方向行驶。 杰斯轻呼口气。 「真巧,我正急着逃出来,你就出现在这附近。」 「逃出来?」 秦邵不让她靠近霍奥,杰斯正好也想从霍奥离开,难道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霍陈的公主来霍奥找人玩,上一次y想把我拉去她的姊妹聚会,我忙公事没答应,这一次见到我,肯定闹翻情绪,绑绳子也要把我带走。」 「霍陈家哪位公主这么黏你?」安允诗听闻,不得笑问起来。 「霍陈璇,我们可爱的骄纵小姐,比起来我真高兴自己有个乖巧的妹妹。」杰斯提起自家妹妹霍陈槿,脸部线条显得温和。 「说不定你难得回国,璇小姐想把你介绍给自己朋友。」 「说她想炫耀自己表哥多英俊比较有可能,她喜欢活在众人崇拜的眼光里,向别人炫耀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杰斯即使在亏损霍陈璇,话语还是温文宠溺。 杰斯的彬彬有礼,在他们的生活圈无人不知,他待女性一向极好,彷佛在他眼中女人是最美丽的花,粉嫩秀艳,身子跟玻璃一样晶莹娇脆,不可随意无礼糟蹋,女人见到他眸中映出的自己,皆能莫名的提升自信,杰斯是多么看重疼惜女性,他对女性的温柔呵护,不枉他英国绅士般的气质,这点更是女人们倾倒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去找大堂哥了。」杰斯道。 「霍陈玖?找他去参加姊妹聚会?」那画面太难想象了,霍陈玖跟一群大学少女坐在同一张粉红色桌子喝下午茶? 不,那实在太诡异了。 「我想她应该不敢,大堂哥的个性你也清楚,沉稳内敛,光是沉默就散发出的压迫感,连璇也不敢太调皮,她在大堂哥面前,嘴皮子也不敢耍。」他笑说。 果然还是一物克一物,霍陈璇的骄纵傲慢对上霍陈玖的王者威严,简直像是猫小姐遇到自己的祖师爷虎先生一样。 安允诗完全能理解为什么霍陈璇不敢对霍陈玖放肆,因为连她也会在不自觉中臣服于霍陈玖的高冷威严里。 杰斯询问安允诗想吃什么料理,但由于他先直说要请吃饭,害得她不好意思选择,只说了自己想吃炖饭,于是杰斯直接开车进一家位于信义区的百货公司。 杰斯低束马尾的发型少有男人可以驾驭,加上他高雅的气质,妖魅俊美的面貌,给人一下联想起时尚设计师和皇室贵族。 要不是认识杰斯,她肯定会以为杰斯是哪国家的王子公爵。 侍者上餐后,安允诗有点惊恐的见眼前的前菜。 小白盘上有约十种食材组成的精致前菜,色拉里除了萝蔓生菜外,还有鲑鱼、鱼卵、玉米、核桃、荷兰芹、碎g酪……等。 她不过想简单吃个炖饭,怎么变那么高档次…… 这家餐厅她听过,跟她以前打工的法国餐厅名气差不多,但这间的价位更是让一般领薪水的上班族不敢去直视的。 她不晓得杰斯点多少价位的餐点,只能确定绝对不是一般商业午餐会点的。 她突地觉得霍陈玖当初逼她陪吃午餐时,还挺有良心的,他肯定有那么点仁慈,才没让她一夕之间倾家荡产,而是慢慢折磨她…… 「为了之前的赔罪,还有拖到现在才临时请客,不带安小姐你吃点好料,有失我颜面。」杰斯担心她心里有压力,贴心的提起自己的不是。 「没关系的,其实那没什么好赔罪,是我太胆小。对了杰斯,以后别称呼我安小姐了,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这样听起来比较不拘束。」 「好,如果方便我这么称呼的话,以后我便直接叫名了,安允诗。」 杰斯很好谈话,他的嗓音温文的像春日里的小曲,让听者感觉舒服,跟他谈话是件很享受的事。 她对国外生活满是憧憬,杰斯跟她说了许多在英国发生的趣事,及过去的校园生活,也是在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霍陈玖曾经读过麻省理工学院,放长假时他们会去找对方,这当中也包刮在念哈佛的关月。 他们三人在国外留学,只有杰斯跟关月读到毕业,霍陈玖念到第三年选择休学。 「大堂哥说该学的都学完了。」 「然后就休学?」如此任性。 「对,他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动摇,很固执,大伯还因为这件事跟他生闷气了几天。」杰斯笑说。 依霍陈玖的才智来说,把他在学校关久了,肯定会受不了,她可以想象他藐视人的神情,想来他是等不及发挥他高人一等的智谋。 侍者举着银盘,为他们俩人上甜点。 「你跟大堂哥后来还好嘛?」 面对杰斯的问话,她反应有些迟疑。 「还好,现在像以前一样,不过因为他手受伤了,最近中午都去照顾他。」 「我有看到他的伤,他说是杯子没拿好,划伤了。」 安允诗微微偏下头。 是啊……也算是没拿好,拿捏太大力了,所以爆杯! 「他最近工作上可能会有些不便,公司能的话希望别太催他,毕竟他伤的是右手,所以造成他很多麻烦。」安允诗放软声,请杰斯帮忙。 杰斯长眉一凝,奇怪了,大堂哥即使受伤,工作进度上还是保持与过往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便,而且照安允诗说需要照顾,难道……她不晓得大堂哥是双手并用? 杰斯的薄唇勾勒起弧度。 「好,我知道了,会多多t谅他。」没想到大堂哥还出这招来留人啊…… 杰斯手撑住下巴问:「你跟大堂哥怎么认识的?」 「算是从本实生活的合作案吧。」那时候才是两人真正打过照面的时候,前面两次是一种缘分,还带有点悲催…… 安允诗想起第一、二次与霍陈玖的见面,莫名泛了点甜,心口如花开般娇嫩甜美,那两次是她跟霍陈玖能牵系在一起的关键。 杰斯察觉到安允诗笑起的酒窝里,忽地甜腻,他想是她想起她跟大堂哥第一次见面两人要好的一些回忆。 「你会讨厌关月吗?」他说的稀松平常,褐色的眼眸清楚直视着她。 「不会,怎么这么问?」她晓得杰斯问的原因,但要是她直接回答的话,反而成了给关月定罪,不如反问他,让杰斯说出他的猜测。 人通常被反问「怎么了」,都会下意识给出答案,和说出心里所猜测的疑虑。 「没什么,你也知道关月跟大堂哥的感情很好,加上关月的外貌,一般的女朋友都很难接受。」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好也在所难免,关月的美貌确实让所有女人都低下头,她真的很美,不过我不会因为这样对她反感,关月看起来虽然冷冷的,但是聪明完美,有时看到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很不可思议?是指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外貌、身世?」 「对,像是你们一样。」她下意识回答,连她自己也来不及阻止,又将他们画在同个区域。 关月的美丽是一种遥不可及,她像尊精雕玉琢的女神像,美丽得不可侵犯,像月一样的让人抬首欣赏。 她不讨厌关月,她忌妒她。 在发表会时,她不得不承认关月跟霍陈玖站在一起时,那画面刺眼痛心,虽然她知道那是一种礼仪,没有其余情愫,却还是忍不住忌妒。 「听你把关月夸得跟女神一样,别忘了你自己也很漂亮,而且很理性懂事,怪不得大堂哥喜欢你。」 杰斯很会夸耀人,女人被夸漂亮,总忍不住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喜悦,安允诗也一样,她不知道杰斯是不是在说客套话,但他的眼神真诚的不许人猜疑。 侍者见他们甜点快吃完了,前来送上两颗薄荷糖,也顺便介绍他们与品牌联名推出的泰迪熊系列。 在推荐商品时,侍者们通常会对女客人投已较多的笑容,仔细亲切的为她们介绍,毕竟女客人最容易为此心动,可惜跟认识不深的杰斯一块吃饭,让安允诗对商品的兴趣也降低。 安允诗拒绝侍者的介绍后,两人也差不多解决甜点要离开。 在车上时,杰斯会随口问起霍陈玖跟她的相处,对她好不好,有没有发过脾气诸如此类的小问题。 她没回答太细,除了对自己的感情不会与外人说太多外,她跟霍陈玖的关系也没有所谓真正的交往,这要是说出去,两人的关系会被杰斯想的多微妙? 「我先送你去霍奥跟大堂哥打声招呼吧,今天临时跟你吃饭没跟他报备,担心他心里不舒坦会吃醋,害你们吵架就糟了。」 「没那么夸张吧?」 「不,你别小看他沉稳的模样,属于他的就是他的,就算不是也要是,我们都有这样的特x。」杰斯美丽的褐眸,陡然暗下,一瞬又恢复,像没发生一样。 安允诗想了想,也觉得去趟霍奥也好,跟霍陈玖报备一声外,也顺便了解秦邵要她远离的原因。 到了霍奥的一楼大厅,安允诗突然怔住,停下脚步。 公司职员出入的明亮大厅,杨平辛正跪在黑白绽放的地砖上。 跪在霍陈璇的面前。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1】假装 宽敞明亮的霍奥一楼大厅,此时走动的皆是用完餐正要回办公室的职员,面对站在大厅中央的四人,他们不敢多瞥眼,又或者眼里早习以为常。 霍陈璇藐视骄纵的神情,从跪在地上的杨平辛轻瞄而过。 霍陈玖神色冷冽没看杨平辛一眼,他身边站着一位老者,面色严肃,低声又对着杨平辛低斥几句。 杨平辛恭敬谦卑地频频点头,他脸上没有恐惧,像只无灵魂的魁儡娃娃,神情空洞,又频频点头,听进对方说的每一字句。 「李叔。」杰斯轻抹起笑容,往他们走去,安允诗也徐步跟上。 「三表哥!」霍陈璇见到杰斯,惊喜满面地喊。 霍陈玖抬眼,见到一同前来的安允诗,冷冽的眸子,更覆上了一片冰霜。 安允诗向他们鞠躬,她感觉得出此时不是与霍陈玖显示熟络的时机,他们之间的的气氛使她紧绷。 「璇小姐。」安允诗记得罗琼心的提醒,面对霍陈家不管是谁,即使年龄b自己小也绝不可轻待。 「你是……」霍陈璇低语,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面熟,忽然间要想又想不起来。 「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们霍陈家的大管家,李叔。李叔,这位是安小姐。」杰斯介绍。 「李先生,好。」安允诗又微微欠身。 李叔严肃的面孔上,没带上一丝笑容,只轻点头示意。 他黯色的锐眼边有岁月细留的痕迹,那每一划皱纹讲述他人生坚强刻苦的记忆,他年纪甚大,约有七、八十,身子直挺,没有一点驼背,他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给人极大的紧迫感,让她难以猜测他的实际年龄。 「三表哥,我刚刚找不到你,你是去哪了?不会是跟这位安小姐去约会了吧?」 「约会什么,只不过吃个午饭而已。」杰斯摸摸霍陈璇的脑袋瓜,就算她大学了,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骄纵小姐。 霍陈玖敏感得竖起耳,冷眸扫向安允诗,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跟杰斯一起吃午饭? 当他发现安允诗低着头时,他才注意到她的视线隐隐瞄向跪在地上的杨平辛。 「你嫌自己一个人吃饭无聊啊?那明天我来陪你,不对,明天星期六你不用上班,那不然下星期吧?」霍陈璇过去拉着杰斯的手。 「平常是工作时间,哪容得你跑来玩。」他点点她额头。 「我是怕你无聊嘛!」 「不然你可以找二表哥,你跟他不是最有话聊了吗?」 其实是这两个人最吵,话最多。 「我来之前有打给他,但他说他下午飞澳门,还说有我在不适合吃饭,听我讲话就饱了……」霍陈璇想起恶毒的二表哥霍陈昂,气得鼓起腮帮子。 他们听得忍不住大笑。 安允诗定眼怔住,他们怎么还笑得出来?杨平辛还跪在地上,他们怎能视若无睹!? 杨平辛跪在他们身旁,卑微、毫无尊严,他们在旁将他视如蝼蚁渺小,径自谈话,在一旁跪着的他身受多大的耻辱。 安允诗为他忿忿不平,她不晓得杨平辛做了什么事才得到这样的惩处,但绝没必要如此糟蹋。 「霍陈──」 「安允诗,你先到我办公室等候,凯l会给你商品的设计数据。」 商品的设计数据?本实生活目前没有新计划,周年庆礼品也由范亲自执行完成,所以没有其他与霍奥相关的合作才对,能有什么资料? 安允诗杏瞳一闪,顿时会意。 「知道了。」安允诗颔首。 霍陈玖想把她支开,为什么? 那杨平辛怎么办?他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安允诗使尽掩埋愤怒的情绪,转身要离开,杰斯礼貌x的颔首与她道别。 当她正要踏进电梯时,一名短发至肩的女孩匆匆从电梯跑出来,她提着白色大纸带往霍陈玖他们的方向。 「霍陈小姐,东西拿来了。」她跑到霍陈璇面前,打开袋子给霍陈璇做确认,还不忘礼仪与杰斯打招呼。 奇怪的是,她对杨平辛仅看一眼,又飞快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真是的,石梨午你下一次一定要记得看我有没有忘记东西!这样跑来跑去的多花时间。」霍陈璇念。 虽然跑回去拿东西的不是自己,但等待也很烦人,霍陈璇扁起嘴在确认好物品后,终于舒展,展露笑颜。 霍陈璇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一蹦一跳的到李叔身边,撒娇地圈着他的胳膊,李叔冷严的面孔才有丝丝温和的转变。 这是她在电梯门关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而杨平辛依旧双膝跪地。 / 安允诗坐在霍陈玖办公室的沙发上,她局促得十指紧握,不时摩搓着。 办公室的大门开启,她近乎同时间,瞬间反应站起身往门口看去。 「安小姐。」凯l开启门。 「凯l?」她有不好的预感。 「秦邵先生在停车场等您。」 秦邵……? 「那霍陈玖呢?」 「执行长没有交代。」 今天她完全肯定一件事,霍陈玖隐藏着她不知道的庞大秘密,只要她一接近,他就会立刻把她撇离。 她像被霍陈玖流放在荒芜之地,一片虚无,而她的思绪四面八方的在寻找答案,但她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只是不停一直在寻找答案。 她回到家无力地坐在地板,身子靠在沙发边。 麻木的做完一天规律的行程,对秦邵送她回到工作室、一整个下午的工作及她怎么回到家,她全没印象,脑中遍寻不着关于离开霍奥后的记忆。 现在这虚无飘渺的感觉是重迭起来的,一片一片剐心覆盖,霍陈玖的眼神,还有他再次留下的困惑,依照之前的行为推测,她将会再次失去他,然后陷入在一座迷雾森林,并且是她熟悉的那片迷雾,霍陈玖深黯眸里的那一片极地。 或许,她该明白她从来没拥有过他,她自然毫无保留的一点一点献出自己的感情,在她没察觉时,整颗心偷溜了,不公平的是霍陈玖还保持完整的自己,甚至能控制她的心绪。 她很清楚,不是所有付出都会得到回报,即使得到回报,也不尽相同,像是她跟薛仲临一样…… 薛仲临。 像是薛仲临一样。 分开时,她还相信他捏造的谎言,差一点在他的谎言世界里痛苦沉寂。 现在跟那时有什么区别?她依旧不知道原因,被推到海面中央,无止尽没有方向。 他跟薛仲临是一样的,差别在一个丢谎言,一个自行离去,终究是离开她了。 他会,离开她。 安允诗猝然心口痛苦的紧揪,喉咙的水分霎时g枯,微启的唇连呼吸都大声。 她摸索出手机,在电话簿里的常用联络信息按下拨号。 她想找他,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再任他摆布自己,那她肯定又被他狠狠抛下,碎得无法复原。 她的脸紧贴着手机,话筒里的拨号铃声让她紧握手机的长指泛白。 心里不断的恳求他接电话,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正在枯萎,直到熟悉的磁x嗓音传出,才停止这可怕的反应。 『允诗。』 「霍陈玖。」 她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脆弱。 『你怎么了?』霍陈玖察觉她声音的异状,迫切询问。 「你会离开吗?你会再次离开吗……」 霍陈玖一瞬寒默,他几乎听见自己心面发出痛苦的碎裂声。 『你在哪里?家里吗?』 「你后来为什么不回办公室?」 霍陈玖没应声,他的沉默已经清楚的告诉她,需要她离开,别靠近。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所有事?是因为你也不把我放在心里吗?像薛仲临一样,其实我不是被看重的,你只把我当一时的伴侣。」她哽咽,想到她可能会再次被丢下,她无法克制的快哭泣。 霍陈玖哑然,他无法想象她竟然说这种话! 『我不可能那样对你!』他压抑从骨子里冲上来的怒气道。 她的话虽然问得突然,可是他明白,今天他的行为已经让她无法再承受了。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了,霍陈玖……」 话筒另一端的霍陈玖正在动作,她不晓得他在做什么,听起来飞快急躁。 『允诗,我知道有很多事,我没跟你解释,那些事情无法一时说明白,但我绝对没有把你看得不重要,更不是一时的伴侣,我跟那家伙不一样,我没那么混账把你──』把你弄哭……霍陈玖止话,他坚强美丽的安允诗因为他哭了,他这样还不是混账吗? 「你为什么不试着跟我说,你为什么离开我,如果不是骆亚风的关系,你还会想见我吗?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对我隐瞒什么才不想让我见到你的家人?」她还有好多想问的,还有许多她发现已久的细节。 她后来清楚了,他要秦邵把她载离,是因为不想她跟霍陈家的人接触,他在大厅把她调开,也是同个原因,并不是因为杨平辛,仅是他强烈的反弹霍陈家的人与她碰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霍陈玖对她的问话没沉默太久,怕沉默会造成她的恐惧。 『相信我,那一个月我也不好受。』霍陈玖压下情绪,温柔回应。 除了那一年外,他再也没度过那么刺心窒息的时间,他不接她的电话,提早本来的纽约行程,疯狂工作和破例出席应酬和派对邀请,他走在疯狂失控的轨道上,外人以为他擎天架海,事实上他在麻醉自己,找回以前的霍陈玖。 安允诗对电话呢喃许多话,有时静默间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哽咽。 她不晓得霍陈玖给她的恐惧会让自己变成这样,难道在这一个月里,自己都在假装吗? 假装可以好。 假装她会没事。 假装他会回来。 失神之际,门铃声响起,她微微迟疑后,赶紧打开门。 霍陈玖面色凝重惧怕,深邃盈亮的眸透露心疼不舍,手机还在他耳边通话着,过来的一路上都没放下,就算只是她的呼吸声,他也在电话另一头聆听,不放她单独一个人。 霍陈玖跨进门,一手把门甩上,强而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搂入怀。 安允诗抬起头,满面泪痕,霍陈玖的拇指指腹轻抚而去,彷佛施了魔法可以停止世界的悲伤。 她的手攀附在他手臂,他仍穿着今天上班的西装,专属他的味道扑鼻而来。 霍陈玖低头,脸抚贴她的额,他缓缓移下唇亲密疼惜的亲吻她的侧额。 「别乱想。」他低柔道,吻落在她眼角。 「你,来了……」 「对,我来了……我来了,别害怕,我在这里。」霍陈玖紧握她白嫩发冷的手。 他紧拥着她不放,两人脸与脸轻触磨过,亲眼见到她痛苦的模样,之前建立的高墙顿时脆弱不堪,一一瓦解。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霍陈玖咬牙没有回应,她颤抖的话语企图将他坚硬的心绞碎。 两人闭上眼,他们的脸贴合爱抚,b起接吻来得更宠溺疼惜,互相感觉着肌肤和t温,迷恋陶醉的感受对方,炙热迷魅的薄唇像雨点一样温柔的滴落在她粉嫩的脸畔,热唇经过的每一处引起一阵酥麻,她也克制不住得细吻他的脸角、下巴。 这样的亲密贪得无厌,永无止境,软化的意志力把她抛在甜腻又爱不释手的棉花糖云上,发软的娇躯只能倚靠着霍陈玖高健壮硕的怀里,她紧揪着他的西装衣领。 她没想到他会来,之前他总是不发一语转身离去,留下未知的谜给她,放她跟那团谜相处好久。 他不在乎别人将她视为他的女友,在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个定位时,他离开了。 他肆意出现在她的世界,每个星期与她相约,对她的举动多暧昧呵护,有谁不会坠如情网?尤其对象是他,他在事业上是成功的男人,在女人眼里是万人迷,他是完美的形t,她毫不例外,不负众望心甘情愿的倾倒臣服于他之下,他轻而易举b得她魂牵梦萦。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含泪的杏瞳被长睫一眨滑下一串泪珠。 在关系成立前,只有一方沉迷,不过是演独角戏,如果霍陈玖牵引了她的世界,那她在霍陈玖的世界有没有影响一小角? 霍陈玖逆着泪痕吻去,唇轻印在她眼皮上。 「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别再哭了,乖,别哭了。」他柔着嗓音哄着。 她不知道最后自己呢喃低语了什么,疲乏的精神使得倦意袭来,羽睫不争气的搧了几下,缓缓阖上。 ///作者的话/// 电脑显示的留言页怪怪的,不方便回留言不好意思lt;谢谢赏读~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2】霍陈宅邸 霍陈玖。 他居然可以让她变得这么懦弱。 人果然在痛时,才会知道伤有多深。 安允诗朦胧睁开眼,视线模糊的环顾眼前画面,霍陈玖半躺在床上搂着她,让她安稳地躺在他胸膛。 「醒了?」他问,短短两个字,语气温柔宠溺。 「嗯。」安允诗含蓄轻点头,两人亲密的画面还热腾腾的印在脑海。 「我睡多久了?」她坐起身。 「没多久,一小时多。」霍陈玖看眼手腕上的表。 他一直陪着她睡?视线不自主移到霍陈玖性感的唇上,这片唇瓣一小时前吻在她脸颊,温热柔软的触感彷佛再次重现。 安允诗耳朵微微发红发烫,霍陈玖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弯起唇角窃笑着。 「在想什么?」他故意问。 「没有……」她连看他都没。 霍陈玖移动身子时,突地闷哼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手有点麻。」霍陈玖微微蹙眉,「刚才不想吵醒你,就一直维持同个姿势。」 霍陈玖调整好坐姿,颈往左扭动,安允诗钻进他怀里,下巴靠在他胸膛上,用盈亮的杏瞳瞧着他。 他身上有一点点中药香的味道,安允诗猜想他最近可能又叫杨平辛熬药来补身,这味道没闻过,不像柏子仁,可能又是另一种药茶。 霍陈玖的长指轻拂过先前泪痕的位置,能再见到她明亮清澈的眼神,他松一口气。 在开门见到她含泪的模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揪心,这份痛心试图将他毁灭,他在那时又再次确定了接到她电话时的决定。 霍陈玖手指梳着她长柔的发,眸色温和,毫无涟漪波动,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在此时打破他静如止水的心。 「允诗,你想问什么全都告诉我,我会跟你说的。」 安允诗深深望着霍陈玖,藏着所有秘密的人。 「你先跟我说你想告诉我的。」 霍陈玖凝眼,高冷严俊的脸庞建立起无人可接近得防备。 安允诗明亮坚定的眼神直直定住他,她坚强固执的模样,使他唇忍不住上扬。 安允诗果然很聪明。 她顾虑自己了解的事并不多,所以要他先开口,由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解答,更能为自己带来更多收获。 「你不怕我又再隐瞒?」 「之前会,但我相信你现在不会。」 她可真有信心,霍陈玖的拇指重复抚过她的脸颊,一会儿他带着安允诗坐起身。 「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先带你去吃。」 安允诗稍稍愣住,他看出她心里的疑问,于是又开口解释道:「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会做到,先喂饱你是我现在最想做的。」 「你想带我去吃什么?现在很多店都要准备关门了。」安允诗穿起外套,跟在霍陈玖身后,顺眼瞄向时钟。 「就算现在凌晨三点,我也有办法。」语毕,霍陈玖迅速拨通电话,跟对方讲几句后,随即牵着她出门。 他们抵达公寓楼下时,秦邵已经在楼下等候,不知道他是一直在这里等霍陈玖还是接到电话绕过来的。 他们在坐入车后,她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的手,牵住。 她隐隐咬牙,想把操作表现的自然点,心还是紧张的乱跳。 霍陈玖没看她,收紧手将她握牢。 安允诗讶然望去,心里窃喜着,小精灵在她心口上跳舞欢呼,她悄悄瞥眼他,隽朗眉目,黑密纤长的睫毛像白鹤的羽翼,漂亮迷人,他的眼眸是最吸引人的,他看人时,觉得自己像被他洞悉一切,可看他时,却是掉进迷雾。 「杨平辛他还好吗?」她问。 「嗯。」 「他是做错了什么?」 「璇不小心撞到他。」 「璇小姐撞到他?」 「嗯。」 「她自己撞到的,然后罚杨平辛?」 霍陈玖抬都不抬眼又嗯了一声。 「那位璇小姐……她还好吗?情绪方面?」安允诗紧促眉头。 霍陈玖总算瞧她一眼,只不过眼神怪异。 「我是真的关心才询问病情。」 「璇很健康,她没病。」他答。 哦……不是隐x疾病,那就是情绪严重失调,怪不得罗琼心这么不喜欢璇小姐。 「他们很常这样对他?」安允诗问,毕竟霍陈璇他们的表现让她不得不这么怀疑。 「这对杨平辛来说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赶来前,他还在哼歌熬药。」 安允诗有些讶异杨平辛的乐观程度,但一想起中午的事,火还是压不下来。 「这很不尊重他,很w辱!他在大庭广众跪着,你们──他们居然还可以自然的聊天。」 「你认为杨平辛下跪是很难堪的事,对吗?」 安允诗凝眉。 「对我们来说很正常。」他淡淡一说。 他说时眉头没皱一下,神情甚是淡若自然。 「我知道你们有地位上的差别,但是再怎么说杨平辛也跟你很多年了吧?他是需要被尊重的,他为了工作才忍气吞声,心灵上一定很受伤。」 「他并不是因为工作才忍气吞声。允诗,你从来没跟范聊过我们家族吗?还是那位梁仲棋。」俨然,从口气里可以了解他很不喜欢梁仲棋。 「算是有聊过你,但没聊过你家族,我比较希望是你主动跟我聊,毕竟是你的私事,不过……为什么你跟梁仲棋一样,好像我应该了解霍陈家才能接近你?」 霍陈玖瞥她一眼。 对了,他一开始似乎提到范,难道范也知道? 「范也是知道的?关于你家的事?」 「我想在差不多生活圈里的人,都不难知道我们霍陈家的事,范的亲生父亲是金融大亨,而他自己又是位爱游走娱乐的设计师,他要是知道也很平常。」 霍陈玖的话又再次让她惊讶。 「你怎么提到范的亲生父亲?你知道他妈是再婚,现在这位是继父?」范的身世从来只有他的熟人才清楚,她没有跟霍陈玖谈过,不是隐瞒他,只是从来没有机会去聊过。 「范确实很有才华实力,但他之前再怎么努力存钱接案,要一个人撑起一间工作室、两名员工、两名工读生,这让我挺好奇的。」 「所以你去调查他?」 他并没回应她这段话,反而接下去说:「后来我想起,在以前似有见过范,在他亲生父亲身旁,虽然没有当面招呼过,但有听闻关于他们父子的事。」 范的亲生父亲她没见过,只知道当初范的母亲在范还没出世前就离婚了,范一直从母姓,而他的亲生父亲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每个月与范见面,对与前妻唯一的儿子很疼爱,范的母亲见他与儿子相处合宜也没阻止他们在私下另外见面,她只要范永远陪在她身边,不会离她而去就好。 安允诗正想着范为何没像梁仲棋一样处处提醒她时,奔驰车已经抵达一间日本料理餐厅。 踏入店里,霍陈玖只简单问她喜欢吃什么,不敢吃什么,随后与师父吩咐几道料理,坦白说在看到这家餐厅的装潢时,她有些胆怯,天晓得有多贵!她中午已经被杰斯请客,现在再来这一顿,今日可真赚啊。 用餐时,霍陈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也很识相地没问他,或许谈论这件事有如他不喜欢在用餐上谈论公事是一样的。 「对了,今天中午时,我跟杰斯是──」 「嗯,我已经知道了,他有跟我说。」霍陈玖依然没多余的表情,半晌又开口提醒她。 「我再说一次,允诗,以后遇到霍陈家的人,或发生任何有关的事,一定要立刻跟我说,电话、传讯息都可以,别再遗漏。」他说话时,厉眸微眯,眸中狠戾的光芒再次警告她别犯同样的错误。 看样子,她真得去相信制约这件事,只要霍陈玖存在,制约就不会消失。 在他还是警告时,她已被他的怒气星火烫得缩身,要是真的爆发了,肯定尸骨无存。 「你跟杰斯感情好吗?」 「还不错,怎么了?」 「杰斯问我话时,我总觉得好像是想从我这知道你的什么,之前有一次我跟他遇到时──噢别瞪我,你那时候飞去纽约了,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飞去。」 霍陈玖压下差点喷发的怒火。 「继续,你刚刚说的,他问你什么?」 见霍陈玖真不追究那时候的事,她才放心的接下去说她在霍奥楼下遇到杰斯,杰斯问她地震时,他离开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她总觉得,杰斯相当拘泥于霍陈玖那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好,了解,你真聪明敏锐。」霍陈玖一手轻抚她的头,像在给狗儿夸奖。 「所以杰斯他真有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你继续像现在这样面对他就好。」 霍陈玖撇回头,细想杰斯回国后的事。 杰斯果然在开始注意他了。 安允诗突地惊咦一声。 「你左手使筷子怎么那么顺?」 霍陈玖顿住,对上她透亮圆滚的眼儿。 「你是左撇子?」不对呀……她以前看他都用右手,但怎么左手可以夹寿司夹得这么顺? 「情势所b。」霍陈玖抬起右手,右手掌的伤已经快愈合差不多了。 「也太夸张,才几天而已,左手就会用筷子了。」 「潜能刺激。」 「怎么可能!还是你双手并用?」 霍陈玖不发一语,沉默的继续夹寿司,顺利流畅。 「霍陈玖你在默认吗?」她才说完,霍陈玖塞了块寿司到她嘴里。 被堵住嘴的安允诗愤恨的瞪着他。 好啊,居然这样捉弄她这么多天!明明双手万能,高得像残废,连翻页也要她来! 霍陈玖,你给我记着! / 结束了晚餐,他们走到车门前,霍陈玖陡然伸手搂住她的腰,她被b得撞进他怀里,拥抱很轻,在她腰间的手却收得很紧,英俊的脸埋在她颈间。 「怎么了?」她的手缓缓攀上他厚实的肩。 「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马上原谅你骗我双手并用的事。」安允诗唇微微翘高,声音软软甜甜的,怎么听都像原谅,投降在他之下。 霍陈玖轻笑出声,真想再多听她倔强的软声。 「我很高兴你注重我的隐私,但又希望你可以事前从别人那多了解一些。」 她知道他是问关于她不去询问霍陈家的事。 「别人要是乱说,加油添醋了怎么办?」 霍陈玖放开她,眼神温和又凄凉。 「这种事还能多糟?」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刷过,不少店家已经开始关门,而有的店越晚越热闹,炫彩缤纷的霓虹灯,勾起人们疲乏心灵的深处欲望。 她看着秦邵开往的方向及路上的指标,现在是要去哪?这方向跟她家不一样,他们还有行程吗? 当车下桥后,她转头问霍陈玖。 「现在要去哪?」 他轻瞟眼她,简单吐露四个字。 「霍陈宅邸。」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3】霍陈的第一代 车子驶入林荫大道,两旁的树高大耸立,仅有他们这台车在大道上前行。 「霍陈是两个家族的姓氏结合,跟过去老长辈名字里有冠夫姓差不多,但霍陈是冠妻姓。」霍陈玖淡然地双眸望着窗外。 冠妻姓? 以前的台湾会有冠妻姓吗?如果女方是非常庞大的世家,那倒有可能,不过这在以前的时代,实在太难了,近乎零。 通过林荫大道,眼前是一座古老的大宅院,暗红色大门前有六名保镳和两头石狮,门上方有块桧木门牌,以书法刻字霍陈宅邸四个大字,银钩铁画,笔画秀逸潇洒。 秦邵将车往右行,他们绕着宅院外围,直到看到高大的黑色铁门,才转弯驶进去。 黑奔驰车停在宅邸东边的停车场,周遭还种有几株h槐,夜色中蜿蜿蜒蜒的飘下柔h色花瓣,宅邸的停车场相当宽阔,大约可停二十到三十辆车,场内除了他们的黑奔驰车外,另外还有五辆车。 秦邵为两人开车门,安允诗看着那几辆车型曲线漂亮的车,尤其那辆具有古典尊贵感的劳斯莱斯,她从没想过会亲眼见到这美丽的车款,幻影,它像是气质非凡的英国老绅士。 「现在有几位家人在宅邸?」她问。 「三位,有几部车是参加宴会或者平时出去开的。」霍陈玖看出她对车子数量的疑惑。 「是你爸妈和老夫人在家吗?」倘若是这三人,那她期望现在别遇着,毕竟现在十一点了,这么晚来也太打扰人。 「是祖婆、三叔和三婶,宅邸很大,你不用担心会遇到他们。」在抵达前也与人确定今晚祖婆要泡药浴。 每一次到祖婆泡药浴日子,当天她肯定在十点半准备就寝。 要走出停车场,踏入真正宅院内时,霍陈玖沉哑的喉告诉她:「走我身后。」 她本想问他为什么,秦邵先行一步拦住她,霍陈玖继续往前走着,待他们距离有五步距离时,秦邵才收回手。 「不好意思,安小姐,你可以跟上了,请保持现在的距离。」 安允诗虽然也些疑惑,却也没多问,听从秦邵的话,以五步之距跟着霍陈玖。 防备人的王者气息在他踏入宅邸后逐渐形成,他的身影看起来高冷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 安允诗忍不住悄悄四处张望,庭园造景让她目不转睛,他们经过莲花池、假山造景、流水石盆、八角凉亭,沿路过去有幽美的绣球花花圃,更多的是清雅的山茶花,淡淡的山茶花香蔓延扩散在夜风中,拂过鼻时,香味舒适宜人,嘴角轻轻上翘。 经过几幢阁楼,她注意到窗门上的雕花鸟兽刻划得栩栩如生,这份手工细致得惊为天人,在现世要再找到同手巧精细的师傅可不容易。 走在回廊上,她眼睛还闪烁发亮着,自己简直身处在古装剧里的场景,宅邸的完整x美丽得直b故宫,由此可见霍陈家相当爱护宅邸,宅邸每一角毫不马虎,几乎没任何损毁。 「霍陈玖,现在是要走去哪?」 「我的房间。」 「那么远?」 「快到了,从停车场走过去大概要六分钟,用跑的可以一分钟,想用跑的?」 六分钟!? 「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安允诗摇摇头。 虽然刚才车沿着围墙边开时,她心里已经赞叹过了,现在听到从停车场走到霍陈玖的房间要六分钟,更让她忍不住再叹一次,宅邸推算起来该占有千坪面积,感觉他们在里头走着走着与自家人相遇,拿巧遇来招呼也不为过。 出了回廊,又走一小段后,霍陈玖蓦然停下脚步。 秦邵跨出一步,位置巧妙的将安允诗挡在身后。 「玖少爷。」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低首鞠躬招呼,他穿着灰蓝色上衣,领口是约男人拇指大小的复古唯美中国结。 「叫吴韵子半小时后泡茶到我那,要舒缓的。」 「不如这事我来做吧,韵子她上星期脚拐到了,走路还跛着,恐怕会不好做事。」。 霍陈玖冷冷看他一眼。 「半小时后,叫她送来。」他冷道。 「是。」男子畏惧低首,不敢再为吴韵子多说话。 男子欠身离开后,秦邵才移步,霍陈玖没回过头,径自继续往前走。 刚才的霍陈玖,十分陌生,她彷佛不认识这个人。 明明那位男子说了,那位叫吴韵子的人脚拐伤,不好行动,可是霍陈玖竟然丝毫不同情,是不是在他眼里无论谁受伤害,他都可以不眨眼。 「到了。」霍陈玖沉声道。 安允诗抬起头,晶莹的水瞳映着高雅又气势不凡的出云阁。 「这是你说的房间?」 「嗯,现代化说词,只能这样解释。」 这房间也太……古代……高雅了。 「你平常住这?」 「小时候是,现在偶尔才回来。」 安允诗提高脚步,跨过门坎,她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环顾整间房,壁上牵魂入境的水墨画,八寸长的深红地毯,花纹是夕阳橘的花朵配上深蓝j叶,整t搭配色彩高雅不凡,房内西边是圆形拱门,周遭还雕着展翅的鹤,通过拱门,是他的卧房,仔细观察才发现底下藏的是软床,为了迎合宅邸风格,有许多小物皆以木制、中国或古欧风格为主,华丽不凡,奢华迷幻。 「坐。」霍陈玖撇眼,示意她到卧房中心的紫檀木桌。 「这里很漂亮。」 「楼上可以看到宅邸大部分的模样,要看吗?」 「好!」安允诗兴奋的笑弯眼儿。 霍陈玖在带她上楼前,吩咐秦邵在周遭顾着,有人来时立即通报。 在孔雀屏风后有通往出云阁二楼的楼梯,霍陈玖带领她到楼上,推开门到露台。 安允诗摀嘴,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份古老的美丽近乎已经绝迹。 虽从出云阁的露台无法见着后方的景色,但已是绝大部分。主楼、花园、湛青湖水上的小桥,连绵于回廊的灯,点画出宅邸范围。 「霍陈宅邸,真的很美。」 「却也很沉重。」霍陈玖转身笑叹。 他轻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椅上,大掌疼惜的抚摸她的发。 「关于我的一切,没跟你说明的事,都在这座宅邸。」他嘴角弯起,笑容凄凉又温柔。 「记得我跟你说,霍陈是冠妻姓而来的吗?」 安允诗点点头,视线深深望着霍陈玖。 「祖婆姓霍,中国湖州人,在她年仅十五岁时家破人亡,霍家灭门,连同下人总共二十余人,全惨死刀下,更妄图烧了霍家,毁尸灭迹。」 安允诗震惊瞠开双目,沉重压抑得连呼吸都慢下。 霍陈老夫人,本名霍婵,霍家仅存的唯一血脉。 在霍家被灭后,她一人偷偷地生存数日,那段时间困苦难受,是她十五年来不曾有过的,毕竟从出生被家人捧在手心,当作琉璃娃娃呵护大的小小姐,连饿的感觉也不曾有过,怎受过一点苦? 生活再苦,霍婵的复仇之心仍熊熊燃烧着,未被生活给打压消散,她一边搜消息,一边从烧掉一半的霍家里找证据,可深怕还没来得及反抗复仇,便被歹徒发现自己活着的事,于是她离开湖州,来到上海。 上海是最大的金融流通地,来往海内外的商人多,有时节庆一到,店家更忙到月亮挂到天上还关不了门,这高劳力的活,霍婵自然是g不来,于是找了家小酒馆打打杂,端端菜,某天意外得知一位从台湾来的陈老爷想为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她一开始听听就罢了,却见他一连好几天在酒馆出手阔气,口袋里的钱掏不完似的,酒馆大娘每次见到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在第五日晚上,他又提起娶儿媳妇的事,更直问友人有没有女儿对商有兴趣,要是与他儿子成亲,他必让她插手家业!这话儿听来胡闹,毕竟那时代女性是在低阶层的,连看账本都得看丈夫眼色,哪可能插手家业?但莫名的她就信了。 她需要钱,她需要生活,甚至要更庞大的势力。 霍婵开始从酒馆大娘、市场喊菜的,甚至埋伏在赌场边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关于陈老爷的来历。 陈老爷是台湾大稻埕的茶叶大商,事业响亮,在当年他算老年得子,人都五十五了,儿子才十九,夫妻俩好不容易拼出儿子,却在五岁时烧坏脑袋,整个人傻呆傻呆的,连媒人婆都推掉陈老爷的请求,陈老爷担心自己过世后,儿子没人看照,孤老终身,唯恐被人欺,并藉此次来中国做生意来看看人,为纳儿媳妇。 霍婵确认消息无误不是夸大的胡言后,二话不说拿出自己在霍家宅邸偷藏的钱财,为自己买件能看的衣服打理一下,并向陈老爷毛逐自荐,也诚实说出自己的家世。 陈老爷对她心生爱怜,除了她家族惨遭灭门为她感到悲伤外,主要是她年纪尚小,却死命咬牙的过日子,她虽然衣着打理好,但为了把双手的脏w洗净,皮都破了,指甲更凹凸不堪,这孩子的倔强b石头还y!他看人从不走眼,从那双毁灭一切也不垂倒的坚定眼神里,他知道她绝不背信。 陈老爷的要求仅有如此,他不在乎她能否将他的事业发扬扩展,只盼伴他儿子一生,绝不背弃就够了。 陈老爷带着霍婵到台湾,唯恐时间拖长后,霍婵会反悔,迅速的在十日内让她与儿子陈天霖成亲,日后并跟随着陈老爷做生意。 霍婵天资聪明,不少事陈老爷一教就会,甚是还常提出自己对生意的意见,她的想法十分灵活,连陈老爷都吃惊,但这或许是过去家世关系让她非b一般,加上从霍老爷在世时的事业经营来看,这说没遗传倒也难信。 在陈老爷过世后,霍婵正式经手陈家事业,扩展事业版图,拾起过去霍家擅长的纺织、棉业,重新整顿陈家,霍婵与陈天霖成为夫妻的第十年,陈天霖病逝,她在陈天霖死后的百日,将陈改名为霍陈。 为了不让霍家真正绝灭,霍婵擅自将自己的姓氏冠在陈家上,在那年代登记什么姓氏,写错姓名入户籍很常见,将陈改霍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多个笔划,再说霍婵在大稻埕的势力显赫,官商那谁没拿过好处,她就算要将姓氏改到十个字也无人敢反。 当时,霍婵大逆不道的改姓行为,引起许多不满,陈家人闹起革命,一些无从陈家事业的远房米虫,更趁这时的大乱想分一杯羹,霍婵临危不乱,这些事她怎可能没料到? 掌握陈家所有经营权的她,对陈家仅通融到茶叶这块为共同经营,其余事业皆不关陈家人的事,那是她打造的天下,与他们无关。霍婵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纺织服装业,靠着熟识的人脉资源,投资不少事业,以及与关家关系甚密的缘故,霍婵可说是轻易在政商间呼风唤雨,要什么得什么。 她以个人名义持续坐稳陈家茶叶的大股东,也仅是为了还陈老爷的情,为他守护好他的毕生心血,免得被些贼头贼脑的亲戚给高垮。 「祖婆在陈家的期间,也不忘过去的仇恨,她从怀疑的人开始一一找寻,确认歹徒后,用计使他们倾家荡产,露宿街头,惨淡一阵才出面将他们连同全家满门偷渡来台。」 霍陈玖双手置在身后,冷眸凝视着安允诗。 「所谓最亲的人伤的最深,灭掉霍家的主谋居然是自家的总管事,杨家和石家。」霍陈玖说到他们时,隐约自然的露出鄙视及恨意。 杨家和石家? 安允诗心底深处传来寒意,身体里有个恐惧黑洞,脑子被打通了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霍陈玖。 杨家和石家是灭门案主谋,其余同伙也无可幸免被捉来台湾,霍婵对杨、石两家恨意即重,恨不得活生生捉出他们心肺,看看当初在父亲面前一副忠心耿耿的心是不是黑的!但她的复仇之心让她冷静,冷得无情残忍,将他们捉来台湾就是为了亲手折磨他们。 「祖婆二十九岁那年,霍陈家开始有了奴隶,三十岁接续领养了五个孩子,也就是我父亲那一代,也是那时,她创立霍陈的第一代。」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4】存在是为了延续 霍陈玖曾说过,霍陈的存在是为了延续。 那时候她不明白,现在,她懂了,霍陈玖说的延续是指什么。 安静的房内,霍陈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简单对电话中的人应声后,带她下楼。 霍陈玖将安允诗轻推到孔雀屏风后:「待着,别出来。」 「可以看,不许出声。」他无涟漪的冷眸俯视她,嗓音低冷。 霍陈玖坐在卧房中心的紫檀木制成的圆椅上,出云阁外传来一跛一跛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接近,脚步声的主人是位年仅十四岁左右的女孩,在要提脚跨入门坎时,整个人绊倒在地上,连同茶盘上头的茶壶也飞了,茶壶、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热烫的茶水浸湿了美丽的地毯。 惨摔在地的吴韵子,手掌被地上的热茶烫着,她吃痛得要喊出来,又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喊太大声,吴韵子狼狈的连忙爬起身,抬起头找着玖少爷,她惊骇地睁大双瞳,不顾拐伤的脚又再摔伤,赶紧跪地向他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玖少爷,是我愚笨没走好,我现在马上去泡壶新的茶!」吴韵子说完,转过身要收拾茶壶碎片,在手还没触及第一片时,一道命令又让她转回身。 「面向我,跪着。」霍陈玖冷声命令。 他的声音俨如无情寒冰的剑风,能轻易伤害他人。 「是……」吴韵子颤栗地爬回原本的位置跪着。 霍陈玖扫眼她的脸和她身后的陶瓷碎片。 「我让你三十分钟后来,你迟了两分钟,看在你脚伤的份上就算了,但你再回去重泡茶,我又要再等多久?」 「十、十五分钟内,韵子立刻回来。」吴韵子抖着音回。 「那你身后的残局,谁帮你清?」 霍陈玖的语调淡然清冷,平静无波,莫名使人刺骨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吴韵子双手发颤,头更往下低,怕得连眼泪都不敢掉。 「摔坏的是顾大师的紫砂茶壶?」 吴韵子一听又是一个磕头,额头顶在地面不停的道歉。 「是顾大师的茶壶没错……对不起玖少爷,韵子现在立刻清理,马上帮玖少爷重新泡壶新茶,明早跟李管家领罪。」 她徒手捡起碎片,小心翼翼不遗漏任何一块,被茶水烫伤红肿的双手捧着碎片,烫伤的位置彷佛沸腾的泡泡肿胀着,除了烫伤外,她还忍着脚上的痛楚。 「让另一人泡茶来,等等直接端给秦邵,地毯上的渍,明天我吃早饭时在进来清理。」霍陈玖不瞧她一眼,嘴里交代。 「是。」她欠身,使尽力跛着脚加快速度离去,就怕迟了时间,害大少爷等久了又加一罚。 脚步声渐远后,霍陈玖凝视着孔雀屏风,视线冰寒狠戾,他凝视再久,屏风后面的人儿,还是没发一点声响。 「允诗,过来。」 屏风后的人还是没点儿动静,霍陈玖起步,撒手移开屏风,安允诗见屏风被撤,她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不想让他察觉心底的局促惶恐。 「害怕?」霍陈玖轻佻,像早知她的反应。 安允诗微怔,见霍陈玖转身回位时,她本想出手拉住他,不知怎么的居然畏缩了。 霍陈玖悠悠地说:「祖婆将所有参与灭门案的人全捉来霍陈家,而灭门案主谋者,石杨两家的血亲,主要作为霍陈家的贴身奴隶,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生生世世以霍陈家为重,以祖婆为尊。」 霍陈玖话说得轻描淡写,灼亮的眸子探入她灵魂,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奴隶,霍陈玖不是用管家来形容,而是奴隶。 以主人为尊,没有任何自尊,不领取任何报酬,生活仅存吃饱喝足之事,只要他们还呼吸存活着,就要为霍陈家付出自己的人生。 「所有参与灭门案的人?可是刚刚那位看起来才国中生的年纪,怎么可能跟灭门案有关?」安允诗难以忘却霍陈玖说这些事时,语调是多么轻松,彷佛那孩子所受的伤害与他毫无瓜葛──错……是与霍陈毫无瓜葛…… 「吴韵子没直接参与,不过她家人可没这么干净了。」霍陈玖说这句话时,嘴角的弧度看得让人心底发寒。 安允诗想起他刚才说的满门,难道意旨所有共犯的家人连同处置?霍陈老夫人对那群歹徒恨之入骨,既也残忍狠心到将他们的下一代也一并报复!? 她视线落在吴韵子摔倒的门口,刚才吴韵子的恐惧和慌张应该不仅是因为做错事,最让人害怕的唯恐是有惩处。 吴韵子的下跪和道歉几乎没丝毫的犹豫,证明这行为的赔罪在宅邸很常见。 安允诗想起了杨平辛和石勤戊,他们下跪时的眼神,石勤戊微微藏着惧怕,而杨平辛像死了一样,没了灵魂。 杨平辛、石勤戊还有跟在杰斯身边的女孩,以及今天被霍陈璇念的石梨午,他们都是共犯的子孙,霍陈家的奴。 霍陈昂和霍陈璇他们夸张傲慢的态度,无限发泄在身为奴隶的他们身上。 她紧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晚得到太多的信息,关于霍陈家的由来,以及杨平辛的存在。 半晌,秦邵端茶进门,想来吴韵子以最快的速度请人赶紧送茶过来。 她陡然想起,霍陈玖从在车上时已开始提及霍陈家的事,加上秦邵是霍陈玖的贴身保镳,关于这些事他肯定清楚,也清楚着杨平辛的身份。 「你说过我想知道并不难,所以你们拥有奴隶,从陈家变霍陈家这件事是不隐瞒的。」 「这对我们来说很正常,无须隐瞒。」霍陈玖唇形不带情感的浅浅上扬。 「我们使唤、命令,他们听从、服侍,对我们是生活的一环。」 安允诗薄外套下的雪嫩肌肤,因为霍陈玖的话寒毛竖起。 常说习惯难改,从霍陈家第一代开始,霍婵选上几位与孩子们年龄相仿的奴隶贴身服侍,有的从小开始做主人,有的从小开始做奴隶,从豆芽发苗的无知年纪来开始培育是最适合不过,所有的习惯换变成理所当然,相互不觉得怪异奇妙,就像你b一个孩子从小趴着吃饭,这b个十多年,强硬他改过来,他还是会忍不住趴在地上。 毕竟别人从出生就开始做十多年的事,怎么好改?这已经成为一个身体反应的下意识行为。 霍婵就是为他们种下了这颗种子,成功促使双方成为她一生的报复工具。 「为什么你之前没跟我说过杨平辛──」语音未落,安允诗将话吞下肚。 因为对他们来说很正常…… 霍陈玖不问她,从她的表情已然。 「我生活的圈子、认识霍陈的人、霍奥、关月、简良他们全都知道。」 毫不避讳的让所有人晓得他们是杀人犯的子孙是吗? 家族几十年前的心狠手辣,恩将仇报,害得霍陈老夫人家破人亡,沦落到如此下场的他们,对老夫人来说只是因果报应。 「那杨平辛呢?你讨厌他吗?」安允诗揪心问。 那贴心又有点小迷糊的杨平辛,待霍陈玖为尊,对他的崇拜从他闪闪发亮的眼,轻可易见。 霍陈玖嫌弃他吗?连同霍陈老夫人对石杨两家的恨意一样恨他吗? 「你刚才也看到我是怎么对吴韵子的,我对她的行为不是出自祖婆的仇恨,单纯是习惯,他们所受的伤、屈辱,与我们无关痛痒,允诗,祖婆把这执念对我们埋得太深,近乎不可能铲除。」他当主人当惯了,而杨平辛也无从跳脱奴隶身份。 霍陈玖的王者气息若非天生,也必是从这宅邸活出来的,他说话经常怀着命令语气,霸道强硬,有时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让人畏惧,他尊贵的遥不可及,非凡的气质提醒所有人,彼此存在于不同世界,这些尊爵与不凡,在听了宅邸的事后,她似乎都明白了。 霍陈玖的生活与一般人截然不同,更可以说是异常。 霍陈老夫人拟定的规矩,有如王朝般的生活,居然存在于崇尚公平、自由、赋予人权的国家里,他们拥有奴隶,培育自己的子孙成为奴隶主,好延续她报仇的痛快。 霍陈玖倒杯茶推向安允诗。 她手指轻触热烫的小茶杯,迟迟未拿起。 「允诗,我姓霍陈,是生存在霍陈家的人,你了解我后,真的会想再接近我吗?」 安允诗昂眸,对入霍陈玖充满迷雾灵魂的双眼。 他,还是不让她看透。 「拥有奴隶主个性的我是改变不了的,你觉得我以后会怎样对你?」霍陈玖邪魅浅笑。 他看她的眼神,像期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豹,大发慈悲的给猎物选择,愿不愿意心甘情愿地让牠啃食? 想起霍陈玖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几乎想将她锁在属于他的牢笼,但他对她若即若离,迟迟未下手,这是为什么? 「你说过我很不一样,让你很不一样。」 安允诗的一席话,让霍陈玖微怔,这一瞬间的反应他很快的隐去,可心跳却异乱。 「你还记得那时候?」 「你说完这句话后,离开我一个月。」在发生地震后,霍陈玖的异常反应难不让她印象深刻。 他狠心略过她说这句时,透露出来的伤心。 「安允诗,也许有天你会感激我离开你。」 「对那一个月我无法抱持感激的心态。」 「那是因为你没看过真正的我。」 安允诗坐在黑奔驰车后座,在秦邵开车绕着宅邸外围时,她看着连绵不绝的围墙,壁上的窗花可以望进一点宅邸内部,不过几乎被院内花草摘挡住,有时只看得到地砖。 霍陈玖后来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请秦邵送她回家,更对她说骆亚风失去的代言,能回来的会回来,缺的,他会给他更好的机会,她跟霍陈玖的帐就如此g销了,接下来的时间,他表示不会再主动找她,除非她需要。 安允诗收回视线,这庄美丽高贵的宅院,在她眼中变得好沉重。 奴隶。 她难以置信关于奴隶这几乎绝种的职业词汇,居然还可以在现代出现。 霍陈玖从小被培育为奴隶主,这已经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但与他认识以来,她从没对他反感过,反而加深对他的爱恋。 因为你没看过真正的我。 她忆起自己老是看不透他,难道是因为他在假装? 他不想她接近他的原因就是这吗…… 安允诗沉沉吐息。 这偌大的千坪宅邸里究竟有多少奴隶?霍陈老夫人的仇恨埋在心里又有多深? 这段因果会结束吗……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7】见霍陈老夫人 倪洁儿细软蓬松的褐色长卷发,娇小的身躯,活脱脱是欧洲洋娃娃,去掉她脚上的绑带高跟鞋,目测约一五六公分,纤长卷翘的浓密睫毛,珍珠般的乌瞳,娇嫩细白的皮肤,唇角永远维持上扬的角度,看着她的脸会忘记烦忧,而视线往下移,她的身体,女人看得喷泪,男人看得喷血。 安允诗愣愣注视倪洁儿,她是霍陈玖的第一任女友? 「哇呜,他以前的口味还挺重的,童颜巨乳啊……」范难得打量倪洁儿的身材。 「怎样,范,有没有觉得我身价暴涨!是霍陈家长孙霍陈玖唷,还且还是第一任!」 「这头衔了得。」他拍手致意。 「对吧对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陪你们聊聊。」 「没什么,只是最近跟霍奥有合作,所以聊聊八卦。」范眯起笑眼,以迷惑女性的笑容迷倒倪洁儿。 范可正在倪洁儿心头上热着呢,面对他这风情万种,风骚无限的神情,都飘飘然到太空了。 安允诗冷静地喝热红茶,范为了避嫌,所以简略的当自己八卦,不想给倪洁儿知道太多关于她与霍陈玖的事。 虽然范有时看似漫不经心,但面对外人时,保护朋友的细心和体贴,总让安允诗能很放心跟他谈心。 范先跟倪洁儿约好一家早午餐店,等中午时再过去跟她见面。 待倪洁儿离开办公室后,范转向安允诗问。 「你ok吗?跟霍陈玖的前女友见面,心里会不会不太舒服?毕竟她可是第一位女友,不晓得有没有拔得头筹。」范说到后面,手指摸搓着下巴。 「放心,我对前女友本来就不会产生什么厌恶感,这都是以前的事,不是现在还藕断丝连的都好。」 安允诗走出范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说了点谎,其实当倪洁儿说自己是霍陈玖的第一任女友时,她有些吃醋、忌妒,她很讶异自己的反应,因为过去她交往的对象,在听闻男友的前女友消息或见到她们,她其实很无感,过去的是既在过去,那便无理再拘泥,连之前知道霍陈玖过去有四任女友时,她也毫无反应,但刚才倪洁儿坦承时,她是怎么了? 她并不是因为倪洁儿的条件而忌妒,而是她似乎看到过去的霍陈玖站在倪洁儿身边,与她甜蜜相恋,又用着她熟悉的笑容面对倪洁儿,这画面她想得让自己好疯狂,好忌妒。 因为霍陈玖,她的占有欲变得难以控制,她知道自己没有讨厌倪洁儿,可是却不自觉幻想他们两人交往时可能发生的暧昧画面。 这种折磨的吃味,她还是第一次尝到,没想到她对霍陈玖的眷恋,已经远超过对以前的男友。 中午时,范开车载安允诗和雁珊到早午餐店,这一家早午餐店是倪洁儿选的,目前在网络讨论排名榜很高,最注重的是现打果汁,完全不加人工香料和多余的糖。 早午餐店的位置在转角处,最贵的店面位置,店名是早安玛莉。 倪洁儿已经坐在角落靠窗的四人位,见到他们一进门,高兴得大力挥手。 范坐在倪洁儿隔壁,她跟雁珊坐在对面。 「你们想吃什么,或是菜单上没符合的你们的套餐,可以任你们改没关系,这家店是我跟朋友合伙开的,尽量任性吧。」倪洁儿的年纪其实大安允诗三岁,跟范同年,但她说话神情和外貌很像个小妹妹,无忧无虑的学生年纪。 「这间是你开的?太厉害了!能想来就来真好,我之前要订位,结果假日都满了,只能订下个月。」雁珊握拳捶心。 「不用不用,你等等告诉我你想约的时间,我能帮你乔出位置。」 「真的嘛!?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如果真的满的话,坐在遮雨棚上吃我也甘愿。」雁珊指着外面遮雨棚。 倪洁儿被雁珊的的话给逗笑,他们用餐气氛很愉悦,聊天中雁珊跟倪洁儿两人同样有爱看韩剧的兴趣,合拍到范的白眼翻得跟眨眼次数差不多。 「你跟玖先生是哪时交往的?」范轻松的问话,装作一般八卦聊天的模样,面对外人他还是不得不把霍陈玖的尊称给提出来。 雁珊在车上被范指示千万别对其他人说漏嘴她和霍陈玖的事,毕竟霍陈玖是大人物,传出去会招人耳目,凶多吉少。 「在我们国中的时候。范~你不会是喜欢玖先生吧,告诉你,依你的个性受不了他的,即使他再帅再有魅力再性感再有才能,身材再好,你──还是会受不了他。」 「这男人好的地方都被你说完了,还会受不了他?当初是你甩了他啊?」 「哪可能,是我被他甩,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被他甩的份吧。」倪洁儿手指绕着她的卷发,翘着下唇,垂眼看她手里的水杯。 「跟玖先生在一起,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让人羡慕的女人,就连别人也会这么看你。」 安允诗禁不住点头,在她眼里的倪洁儿就是如此,最幸运,也最让人羡慕的女人,b起坐拥豪宅,携有珍珠、钻石、名牌来说全不b站在霍陈玖身边来得让人称羡。 在还不知霍陈玖背景有多庞大前,他逆天俊帅的外貌,性感充满魅力的男性气魄,已经深深吸引所有人,他英俊的面孔,绝对是凭空想象也无法到达的,有时一回眼,也让人难以置信世上存在这样的男人。 「那你说受不了什么?不会是惨遭其他爱慕者毒手吧?」范问。 「会有吗?太偶像剧戏码了吧!」雁珊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珠子,倪洁儿是多么甜美的女人,她在国中时,必定被不少男同学爱慕,看她这可爱娇小的模样,她不敢去想她惨遭爱慕者毒手。 「才不是呢!跟他在一起,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走路不小心轻轻撞到,对方重则下跪,轻则痛哭流涕鞠躬到看不到你为止。」倪洁儿一脸痴迷怀念过去被霍陈玖的坚实黑色羽翼保护的时候。 「这么严重啊……」雁珊惊得脸都僵了。 安允诗没带任何反应,静静听着,依霍陈玖的女朋友身份存在,能受到如此保护,她不意外。 「可是跟玖先生在一起时,虽然感到很幸运,但他的占有欲、控制欲还有严厉的规矩,突破常人啊。」 倪洁儿举例出不少过去跟霍陈玖交往时的事,比如霍陈玖不高兴时,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在他身后三公尺的距离;不管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一定要报备,不能事后再说,忘了更糟,代表你没把他放在心里;不能太常跟其他异x嬉闹,笑容更不许对异x更多,因为那是属于他的;只有他可以主动亲密,女朋友只能采取被动。 「平时没相处在一起时,他叫你来,才可以来,他没叫你来,最好不要去找他,否则会把你赶出门。」倪洁儿昂着黑珍珠的瞳儿,在回想过去交往时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哎!真是太累了那段恋情,虽然玖先生的外貌给她补充不少能量,但好多规矩呀…… 「感觉要很听话啊……」雁珊咬着汤匙。 「嗯,他很讨厌违反他命令的人。」倪洁儿拖腮道。 「啧啧,玖先生的女友的位置果然不好当。」范摇摇头,视线却注视着安允诗。 她脑子默默浮出霍陈玖定的四条制约。 「嗯啊,他现在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神情感觉有b他以前温柔多了,以前的他说体贴其实也没什么体贴,他并不会向电视剧上的男主角温柔对情人做些什么……像一些细心的小动作呀,嗯……比如说开水瓶好了,有的盖子很紧不是吗?他会看一眼然后叫他身边的仆人开……其实我是希望他开啊……」倪洁儿讲得假装拭泪,不过他们觉得应该是真正的欲哭无泪。 「蛤啊,怎么这样啊,开水瓶是很帅气、很迷人体贴的动作耶!大加分呀!」雁珊抱不平地说。 倪洁儿更是握住雁珊的手,同意她的话。 「对吧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几次的期望都变失望了。」 「他这样是算傲娇吗?想帮你又不自己做,要借手帮忙的。」范撑着头问。 「不是,他是真的不想动手帮忙。」倪洁儿的眼神认真,好似这在霍陈玖行为上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当时想到他还会留意到我的不便,叫人来帮我做事,又觉得他也满贴心的。」倪洁儿甜甜一笑。 「我比较好奇其中一点。」范凝眉问。 「好,你想知道什么?」倪洁儿伸长颈靠近范,b得范不得不退后一点。 倪洁儿对范的迷恋,让安允诗跟雁珊忍不住偷笑。 毕竟有过许多女人跟范告白过,有些被他的毒舌贱语b退,有的是拒绝后,跟他保持朋友关系,像倪洁儿这样缠到底的,倒是挺少见的。 范伸出食指顶在倪洁儿的额头,将她推远。 「你刚才说亲密的行为上只有他可以采取主动,女方采取被动,那你这个性怎么回事?」 「嘿嘿,别看我这样,当望着玖先生的眼时,只要是女人,动作全会停摆,整个被他的眼神魅力给电坏!不过我有曾经偷亲他脸过,结果──他只没表情的看我一眼,然后没下文了。」 「这不是很甜蜜的事吗?」雁珊不解问。 「是啊……但他的身体是尊贵的,不许人胡来。」 「某种意义上或许是自恋,不过他的存在,真有尊贵到不可侵犯的气息。」安允诗心有戚戚焉。 「没错!你说得对!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时候的我是最纯洁的。」倪洁儿激动抖动身体和大奶说, 「感觉得出来。」范想起他在温哥华的那几天,绝大部分的时间被她高到虚脱,就恨不得买手铐把她扣在饭店浴室。 「你是倒追他吧。」范吃起服务生送来的薄荷糖。 「对呀,那时候我知道他答应时,开心得要飞上天了,就像贫民窟中了世界乐透一样!虽然那时候他的表情有点无情恐怖,可还是忍不住爱上了。」倪洁儿讲得身边冒出爱心泡泡,接着勾起范的手臂,补充自己现在迷恋的对象是他,不是霍陈玖。 国中的霍陈玖很无情恐怖?是因为那时候叛逆期吗? 听到这么多关于霍陈玖过去的事,安允诗心里有点小小满足,关于原本的吃醋又消失无踪,现在感觉只要能多了解关于霍陈玖的一点点,就很开心了。 「对了,洁儿你既然跟范是在兰尔的发表会上认识的,不就也见到玖先生?」 安允诗抬眼望向她,因为自己跟霍陈玖的关系处于暧昧,又有从洁儿身上挖消息的愧疚感,她总是不好意思插手问话,以至于范跟雁珊不停提出问题,帮她从话题中解惑。 「对啊,超烦的,我们这圈子要避也不好避,还好玖先生不是很常参加宴会什么的,但就是那天我没想到他会来,所以我躲他躲得超辛苦的!」倪洁儿无力地垂下肩,那天躲他的消耗力又回到身体来一样。 「那么不想见到前男友啊?」范问。 「是因为太帅了!再次见到会有种握在手里的世界乐透卷被风吹走的感伤。」倪洁儿拉着范的手摸她的的心脏,要他确实的感受她的感伤。 「别试了,我还是软的。」 「噢,范!」安允诗和雁珊受不了的呐喊。 午餐结束后,倪洁儿以合伙人身份,加上与他们交朋友愉快,不许他们付费,只要他们多多推荐给朋友,给他们餐点上的建议就好。 「听你刚才那样说,感觉霍陈家真的很不一样。」他们站在店门口,安允诗随口一提。 「嗯,他们确实很不同,允诗你见过霍陈家其他人吗?」倪洁儿偏头问。 「见过几位。」 「老夫人呢?」 「没有。」她浅笑摇头。 「他们像是传奇一样,不是我想显示我们世界的不同,但一般情况来说,你们不易见到她,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想看看老夫人,明天她会去看音乐剧,你们要去的话,我可以把我这里拿到的公关票送你们。」 「没关系──」 「好啊,那就去见见吧。」范不管安允诗的婉拒,直接答应。 「是什么样的音乐剧呀?」雁珊兴奋地问。 范趁倪洁儿跟雁珊解释的时间,悄悄对她说:「既然你想跟霍陈玖在一起,你对霍陈家的理解度绝不能像外人一样。」他眼里的光亮严厉提醒着她。 「那我明天请快递送票过去给你们。」 「请快递?你不一起去吗?到时拿给我们就好了。」范疑惑。 「不了,票请人送吧,我没有要去。」 「为什么?是不是我们范哥太狠毒邪恶,气到你了!?」雁珊搭着范的肩,张大口。 范手肘轻打在雁珊的肩上。 「不是,是我不太想见到霍陈老夫人,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倪洁儿保持着浅笑。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48】音乐厅 隔天晚上,国家音乐厅。 安允诗、梁仲棋、范、雁珊在大厅等待十分钟后的入场。 他们下班后直接来音乐厅,装扮b平常上班时还要简洁利落,安允诗穿着淡紫色套装,雁珊则是简单的连身裙,范跟梁仲棋平时上班是穿着西装,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异,而范本身就对穿着品味很挑,不穿西装的话,他平时的雅痞风格,也具有完美时尚。 由于倪洁儿快递来四张票,范本想邀约骆亚风,用音乐安抚他被霍陈玖退他代言的受伤心灵,不过他最近行程满档,抽不出时间,后来安允诗决定打电话邀约梁仲棋,可是他一听到音乐剧,即使看不到脸色,那沉默的另一端,想也知道是骂她疯了。 他梁仲棋跟音乐剧哪里搭的上啊? 「安允诗小姐,你真贴心,是怕我睡眠不足才找我来看吗?」梁仲棋看着柜台的宣传旗帜说。 「这是一种反差萌的概念吗?」范唇角含着笑意说。 「萌你妈。」 「梁仲棋,棋哥别这么容易爆粗口,在这种文化艺术气息的地方,要骂也要不带脏字。」范拍拍他的肩,摇摇头。 「像你平常一样吗?」安允诗斜眼看他。 「对。」范骄傲地提起下巴。 「嗯,不然这样好了,梁仲棋,你把刚刚那句『萌你妈』,改成『萌萌你妈妈』如何?」雁珊睁大眼提议。 梁仲棋挑起一边眉峰,冷冷看着雁珊。「你们确定要看音乐剧,带她去做治疗是不是比较重要?」 安允诗不忍回应,撇开头。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让她开口。但恭喜你刚刚抓到精随了,刚才那句骂人艺术不错。」范掩面,丢脸到不敢认这位朋友。 音乐厅入口的偏门,突然出现十来个穿西装的侍者站在红毯两边,一位穿着灰西装打着深红格纹领带的负责人快步走出,他面带笑意,神情紧绷不敢松懈。 「欢迎您,霍陈老夫人,玖先生、静小姐。」负责人鞠躬,迎面走来的人夹带着非凡气势,有那么一瞬空气凝结了。 走在前头,是位身穿翡翠绿底白花旗袍的老夫人,灰色晶烁的眼珠,有着突破年龄的气势,彷佛能融入她眼的只有自己,她的出现如同世界耸立的尖锐高山,气势凌人,威风凛凛,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他们。 霍陈老夫人目测年纪约七八十,但认识的人都晓得霍陈老夫人已高龄九三,她的脊背直挺,气色尤佳,那外人模仿不来的气场,也让人私下私语她是皇太后转世,否则怎能有如此冷冽压迫的气场。 跟随在霍陈老夫人两侧的是霍陈玖和霍陈静,走在他们身后的是李管家,再最后头则是秦邵和其余保镳。 霍陈玖沉稳隽朗的迷人脸孔与霍陈静温柔高雅的美貌,使得一旁的人目不转睛,直勾勾瞧着。霍陈玖和霍陈静虽然没血缘关系,但他们一同生活成长,霍陈家显赫的气息犹如天生,掩盖不住。 安允诗睁大瞳,惶恐得抿紧唇。 噢……怎么会遇到霍陈玖! 范、雁珊无言地看向她,他们几个就像是打算做坏事的孩子,再要行动时,被抓包一样。 梁仲棋不明白他们无语又冒汗的状况,反正对霍陈玖那男人,他是不会注视太久。 负责人跟霍陈老夫人寒暄几句话后,带领他们入会场,安允诗的双眼注视着霍陈玖,直到他进入门,从她视线离开。 大厅的气氛从静默正要恢复时,一个怪音让她回头。 「周雁珊你吞口水也吞太大声了吧!」安允诗叹气。 「抱歉,刚刚那气氛太让我紧张了,连口水也不敢吞。」雁珊拍拍穴口。这霍陈家真不是盖的,他们不就是走路而已吗?这还完全走路有风来着。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霍陈老夫人,每次感想都一样,根本从故宫走出来的。」范举起两根手指按按太阳穴。 范顺口一问:「你呢梁仲棋?以前见过吗?」 「没有,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跟传闻中一样惊人。」坦白说,他对霍陈老夫人的感觉很反感,她出现时压迫人的气息太过强烈,近乎窒息,让反骨的他很不好受。 表演时间快到了,他们停下谈论,进入会场。 倪洁儿为他们安排三楼西侧vip座位,安允诗本来怕会在vip座遇到霍陈玖,还好到座位后,旁侧的座位是别人,她坐下时抬眼从浏海间的缝隙偷睨着对面。 霍陈玖他们应该是坐那一边。 她不晓得方才在大厅时,霍陈玖有没有见到她,就算他没看到,依秦邵的观察力也早发现她了。 舞台上的角色们,演技歌唱一流,台前的乐队将故事情绪的高低起伏处理的完美无缺,在这时候她应该要融入剧情了才是,但因为巧遇霍陈玖的关系害得自己分心,也是这样她才注意到手机的讯息震动。 霍陈玖:出来。 真是简单扼要的两个字。 她知道在表演中途离开,是非常不礼貌的事,但她相信要是自己没走出去的话,再等会儿,秦邵应该会把她拎走。 安允诗小心翼翼站起身,尽量不要打扰到旁人。 「去哪?」梁仲棋抓住她手腕,低声问。 「厕所。」 梁仲棋微微蹙眉,入场前不是才去过,这安允诗晚餐是喝了多少东西? 安允诗步出大门,厚重的门才刚阖上,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牢捉她的手臂,将她拉往后廊。 后廊摆放着一些早上收回的宣传海报架版还有打扫推车,此时观众正专心的看表演,外面的工作人员是趁这时间赶紧去吃晚餐,有的则在大厅或门口守备,后廊没有半个杂人,只有压抑怒气拉她前来的霍陈玖。 他飞快得大迈步伐,没注意到安允诗需要两倍的步速才能跟上。 拐过转角,他终于停下脚步,放开她的手。 「就算要躲人,你也走太快了。」安允诗肉肉被他放开的手臂。 她晓得他并不只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如此,还有为了躲避被霍陈家见到的危险。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霍陈玖的问话直接,毫无拐弯抹角的质疑她今天来的目的。 安允诗讶异他过人的观察力,他居然察觉出她今日在这出现,绝非寻常。 安允诗尽量不让自己惊惶,她不能让霍陈玖知道是倪洁儿给的票。 如果她知道她跟倪洁儿有接触,他会怎么想她?私下从他前女友身上挖取他信息的变态迷恋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糟糕了,霍陈玖绝对会抓狂!别说他抓狂了,现在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超过。 「回答,是谁让你来的?」 「你的问法,是很确定不是我们自己的票。」 「对。」 以今天跟安允诗同行的人来说,最有可能拿到那位置的是范。 但根据他的了解,依照范的性格,今天的音乐剧不像是他喜欢类型,即使他猜测有误,安允诗会如此正好出现在祖婆来看音乐剧的日子吗? 或许是巧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 安允诗敛下眼,听霍陈玖肯定的回答,脑袋的思绪专注起来。要是说谎被霍陈玖发现的话,一定会教他失望,虽然是小事,但一次的欺瞒,对他双方来说都不好过。 「我昨天意外认识到你以前的熟人,后来范想说我没见过霍陈老夫人,不如来见识个几眼,你的那位熟人才顺便送了公关票给我们,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安允诗最后小小抱怨一声。 遇到他变成一种无奈和抱怨? 霍陈玖内心深处有一点点的小打击。 「我以前的熟人?哪位?」 「我这说出来不是很没义气吗?」 「不会,起码其他人不会惨遭鱼池之殃。」 「……」 他是打算把所有以前的熟人都挖出来教训吗? 「说。」 「你得向我保证你不会对她做出任何举动,不会骂她,不会趁机对她报复。」 「看情况。」 安允诗瞪他。 「你要保证我才肯说,不然你当我是抽奖抽来的好了。」安允诗眼神直视他,十分坚持。 「好,我保证。」霍陈玖微微叹息。「只要不是恶意,我绝对不会动手。」 安允诗微眯眼,踮起脚尖接近他,见他眼神清澈没半点怒意才放心。 「倪洁儿。」 霍陈玖稍稍顿了一下,接着皱眉,又问了一次:「洁儿?」 听到他亲昵地喊倪洁儿的名字,她心里有些小小吃味。 噢……她是怎么高的,不就是喊个名字吗?难道自己被霍陈玖传染占有欲了! 「嗯,嗯……听说是你的第一任女友。」 「嗯,她是第一任。见到我的第一任前女友有什么感觉?吃醋还是不开心所以跑来气我?」霍陈玖轻轻捏着她的耳问。 「我哪里看起来像是吃醋了。」安允诗赶紧反驳,她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小心眼。 霍陈玖打趣地轻拧眉,眼眸藏着笑意,如果说不吃醋,那刚才语气那么急是怎么回事? 他忍俊不让自己偷笑出来。 「跟洁儿聊了什么?」 「没想到你喜欢那一型的。」安允诗撇嘴低声念。 「你是指哪一型?」 「就童颜巨……r……」 霍陈玖霎时无言,更多的是空白。 「意思是脸没长大,x长大了?」 「呃……是吧……」 他见她脸稍稍泛红,也大概晓得她在意什么了。 「我跟洁儿在一起时是国中,童颜很正常,而她现在的身材怎样,我不清楚,毕竟我们从毕业后已经没再见到对方了。」 那是因为洁儿躲您躲得厉害啊…… 「所以你不是专挑童颜巨──」安允诗受到霍陈玖一瞪,立即闭上嘴。 也是,洁儿也说过他们是国中时交往的,童颜很正常,依洁儿的娃娃外貌来说,在国中肯定疯迷许多男同学,至于她的身材……应该是国中后一直发展造成。 「你不会生气吗?我从洁儿──你的前前前女友知道到关于你的事,你不生气?」 「是前前前前女友,我之前有四任。」 这时候谁管他以前交几个! 安允诗真想大翻白眼。 「你从她那听到的,我想大多都是事实,她的个性不会乱说话,只是非常吵。」 居然还用了「非常」这个词……难得提到某任前女友,他怎么也不维护一下人家面子。 不过……也没说错,倪洁儿的吵可是连范都受不了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到一些你们以前恋爱的事,感觉起来你以前很冷漠,连对女朋友也不例外,控制欲强,规矩多。」 「还有呢?」 「我觉得现在的你,没有她形容过去的你来得冷漠,我认识的你很温柔。」安允诗说。 她晓得霍陈玖沉稳的性格偏冷,唯有面对熟人时会释出那千金难买的暖,而面对她,那份温柔是世界再多珍贵也换不来的,仅对她才会毫无保留的给予。 「你怎么没想过或许是你没看到其他时候的我,真正的我。」 安允诗蓦然一笑。 「我确定的是我看到的你才是真的,你正在对其他人伪装。」 霍陈玖没答话,仅静静凝视她。 「你忘了在宅邸看到的吗?我、昂还有璇,有许多行为是出于潜意识,霍陈家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不对,你不一样。」安允诗猛然眼神坚定,里头闪过穿破黑夜的流星。 安允诗自信的浅笑,在那天霍陈玖对她坦言关于霍陈家为何存在时,所有真相差点被那惊心动魄的源由给掩埋。 她深信,她认识的霍陈玖才是真实的。 「你跟杨平辛的关系是主奴,在只有我们时,你跟杨平辛的相处自然,虽然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地模样,可是那之间的氛围很自然。」安允诗抿了下唇,继续道:「但,在面对霍陈家及其他人时,你们几乎转换成另一种状态,你防备所有人,戒备心比平时要来得高,杨平辛则如抽离灵魂的傀儡,无自我意识,只有听令与服从,以上这些若要分哪个是真的你,哪个是假的并不难,因为我的身份和处境不足以造成你世界里的任何惶恐,所以你从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装做跟身为奴隶的杨平辛有好的相处,既然这种假装没必要,可却需要转变性格的你,那原因也许是出在另一个,你对杨平辛的『好』可能违反老夫人订的制约。」 安允诗面色从容无惧,明亮的眼瞳自信得尖锐。 「你的转换如果为了隐瞒,那你在隐瞒的对象不是我,是整个霍陈家。」 霍陈玖静默许久,直视安允诗打破界线的自信心,他唇角诡异地扬起。 倏然,隔边的走道传来沉慢轻踏的脚步朝他们接近。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49】反叛 安静的走道将沉慢的脚步声,制造的诡异悚然。 穿着灰色外套,略微纤瘦的李管家脸色阴沉,隐怒着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谈话。 「先丢到后屋,等我回去再把他舌给割了。」李管家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命令,电话中谈论的人彷佛生命微薄到连蚂蚁都不如,他鄙视又无所谓的淡然令人恐惧。 「还有,今天湿气较重,你们现在帮老夫人的房间除湿,回去好让她休息。」李管家说这句话时,语气减少了锐气,偷偷柔和了一些,若不是常与他相处的人,是难以察觉到这一点,而这也是李管家头疼了数十年来无法改过的小缺陷。 「还是李叔细心,为祖婆打理好生活细节。」 走道上突然传来的问候,让李管家陡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见是霍陈玖,他不慌不忙的对电话里宅邸的人断下话,收起手机放在外套内袋。 「玖少爷。」李管家微微欠身。 「李叔,你再弯腰下去,祖婆要罚得就是我们了。」 「这是礼仪规矩,我年纪再大也不能忽视。」 「李叔,你知道这不是年纪问题。」霍陈玖提醒。 李管家淡然一笑,不谈论一直以来霍陈家给他放宽的待遇。 如果说霍陈家是霍陈老夫人一人扛肩拚下的,那其中能列名在她身边的,一定是李管家,他对霍陈家的牺牲奉献,宅邸之中没一个人可以堪b。 他陪伴霍陈老夫人数十年,霍陈家两代哪一个孩子他没亲手照料到?他待他们如亲生,较于身份地位上,他是奴,但在霍陈家及外人眼里,他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管家面孔上的严肃冷酷,鄙视及距离感的神情与霍陈老夫人简直是如出一辙,对霍陈家来说,他的地位阶级跟霍陈老夫人相同,可既于老夫人的身份,他总让想待他如亲人的霍陈家,退出一步,牢牢稳稳地站在管家的位置。 「玖少爷刚才在表演中途离开,是公事?」 「嗯,单纯急事询问,不是什么大碍。刚才听到了些你的吩咐,要被丢到后屋的是哪位?要到被割舌,是说了很多不得t的话吧?」 李管家薄唇一扁,蹙眉的点点头。 「惭愧,是我管理不佳。被罚到后房的是负责主院的杨火丁,这几个星期观察下来,身体恐怕只能再撑几三四个月,可能知晓自己要面对死亡了,脾气不定,爆粗口咒骂些难听话,刚才宅邸的人说他又再鬼吼发疯,我怕他的粗言脏了老夫人的耳,索性先关起来,晚点直接割掉舌头,还个清净。」李管家自觉失职的低下头。 「我相信李叔选择此惩罚,有一定的原因。」看来这个杨火丁,肯定咒骂了祖婆,才惹得李叔决意割舌。 霍陈玖现在心里不免挂念走道转角处的小女人,她听到割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自己可是毫无痛痒,不关己事,要他再继续心无旁骛地看完表演都行。 「谢谢玖少爷的信任。对了,先前在您房里打碎顾大师茶壶的吴韵子已受罚,玖少爷还有须另外处置吗?」 「李叔是怎么处置?」 「让她亲手跪洗弄脏您出云阁的地毯,还有清洗所有待客茶具。」 跪洗? 霍陈玖忆起她受伤扭伤的脚,连走路都一跛一跛,难经得起跪吧。 宅邸里所有待客茶具,如果仅算待客部分的话,依李叔和祖婆的搜藏,该有三十多组,幸好不是算进宅邸全部搜藏及家人所用的,否则吴韵子一人可要清洗快九十多组的茶具。 「如果玖少爷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我再加罚。」 「吴韵子本来是负责哪部分?」 「她做的事较杂,主要是在西侧和昂少爷的祈艳阁周遭。」 在昂的住所啊…… 「把吴韵子调来我的住所,笨手笨脚的总有一天把昂气死,来我这应该很快能被我磨得利索。」 「是我教导不周,要不我再严厉磨练一下,再改到出云阁。」 「不,在我这做错事,我亲自严惩。」 李管家见霍陈玖坚持,也不再争着管教。 他冷灰的锐眸注视着霍陈玖,李管家亲手照顾霍陈家数年,霍陈玖俊容下的疲惫,再怎么高傲固执的掩藏,也还是避不过身为长辈李管家的关心。 「上次见杨平辛回宅邸取了许多中药材,请问难道是与过去──」 「没什么,最近公事多,睡眠不稳而已。」霍陈玖不等李管家问完话,直接打岔回复。 李管家颔首,见霍陈玖答得快,更是担心,既然他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李管家也不再勾起边角。 「如果这帖药吃了几次再不顺的话,请少爷务必告知我,我会立即请卞医师与您约时间,改新的药方。」 「好,劳烦李叔了。」 李管家本想随着霍陈玖回表演厅,霍陈玖以等待公事回讯为由,先让李管家离开。 李管家转步离去前,又回身问话。 「玖少爷,刚才进大厅时,我好像见到了你跟杰少爷的朋友,是之前才在公司见到的一位小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清了,如果少爷有想帮她提升座位等级,再吩咐我即可。」 霍陈玖微怔,他素来清楚李叔的谨慎与观察不可小看,但没想到他会记得无身份的安允诗,连方才她站在大厅也被他注意到了。 「嗯,刚才有看到她,不过也只是一般的工作上朋友,没必要去做其他动作。」 「是。」 「李叔,你近来身子不好,不适久站,还请你坐在祖婆为你准备好的位置。」 每次李管家随霍陈老夫人外出时,他总尽忠职守站在属于他的位置,即便霍陈老夫人好心顾及他的身体,要他别理会规矩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他仍觉得此举会w辱老夫人的尊贵,坚持站在一旁。 「谢谢少爷,但这太失规矩,请容我拒绝。」 「抱歉了李叔,我刚才的话是命令,请你遵守。」霍陈玖话说得y,表情却稍稍柔和。 对他们来说,李叔一直如自家亲长辈,不论他多么想推拒,霍陈玖还是用少爷身份b他接受他们的好意。 「是,明白了,谢谢玖少爷。」李叔慈目无奈笑笑,欠身道谢后,才转身离开。 霍陈玖拿手机发讯息给秦邵,半上,秦邵来到后廊与霍陈玖会合。 他命令秦邵守在廊口,有任何人接近立即通报他。 霍陈玖转入走道转角,见安允诗神色微微苍白,他未感心疼,只觉得可笑。 「你看起来挺害怕的。」 他承认,安允诗很聪明,出乎意料的精明敏锐,可这又如何? 难道她知道了一切,就代表能承受吗? 「刚刚李管家说的割舌……真的会做吗?」安允诗望着霍陈玖的脸,打从她躲在转角听到他跟李叔的对话时,心里已经打了寒颤,现在再回想一次,依然恐惧万分。 「除了割舌外,以前曾有偷窃行为的奴隶直接被打断手。」霍陈玖语调平静,说得像报章上的故事一样轻松,但这确确实实发生在他生活里。 安允诗紧抿唇,她试想过宅邸里奴隶犯了霍陈家规矩会是怎样的惩罚,她知晓惩罚定分轻重,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有割舌如此残无人道的责罚! 这根本已经到私刑虐待的程度! 霍陈玖既能面不改色与她承认,那也代表这等惩罚在霍陈家早已见怪不怪。 庞大的霍陈宅邸在她脑里浮现,它变得阴沉可怕,像恶鬼的利爪。 「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让秦邵送你回去?」 「不用。」听到霍陈玖又要请秦邵将她送回,她立即收神拒绝。 霍陈玖诧异,她突然又坚强起来,过分闪耀的自信又一点一点的聚集回来。 「你还没有跟我承认,」安允诗看着他继续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是对的。」 对惩罚的事,她确实还想再问,可惜现在不适合……她对宅邸的事知道的太少,刚才的恐惧又让霍陈玖对她失去信心,甚至要秦邵送她回去休息,如果她真的答应回去,那她一定再也不可能见到霍陈玖。 霍陈玖凝视不语,安允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应。 「我相信你霍陈玖,告诉我,你真正对霍陈家隐瞒的是什么?」 霍陈玖紧促的剑眉,半晌后才舒展,他伸出g弯的食指,轻轻温柔的擦过她娇嫩的脸颊。 「不愧是我的允诗,很聪明。」 霍陈玖一席话使安允诗杏瞳闪烁星芒,她想紧紧抱住霍陈玖,手臂上传来他抗拒拥抱欲望的握力。 霍陈玖的左掌紧握着安允诗的手臂,纤细的骨架子,他一手便可以将它牢握住,这样脆弱的身体与男人差别许多,激得让人想保护。 「允诗,照你所说的推测,假使我隐瞒的对象是霍陈家,那你知道我在隐瞒什么吗?」 安允诗摇摇头。 「隐瞒,大多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然就是因为事实会伤害对方,才会选择隐瞒或者假装,但你在霍陈家是长孙又是霍奥执行长,除了霍陈老夫人外,会有什么能不顺你意的?」 安允诗说完后,突地又反复想着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除了霍陈老夫人外…… 霍陈老夫人,霍陈家的规矩和成立的缘由。 「我是反叛。」霍陈玖幽黑的厉眸,强力尖锐的直视安允诗。 「反叛……?」 「我想摧毁霍陈家的规矩,灭掉祖婆辛苦建立的一切。」 安允诗怔然,不可置信的瞠目,眼前的人是霍陈玖吗? 他可是霍陈家的长孙,霍陈老夫人最骄傲的孙子,这一手拉拔的长孙,现在说想毁掉霍陈家!? 这危险程度简直与历史上的反清复明一样。 「你该不会想释放奴隶?杨家、石家……」她猜疑。 霍陈玖沉重的点头。「记得我说过习惯最难改变吗?」 「一直支撑祖婆活下来的是仇恨,她为了延续,从我父母那代开始散拨她的意念,第一代成功很简单,但要延续很难,必须连同意念一致才可以,霍陈家的人没经历过祖婆家破人亡的痛,仅有耳闻。我们对石杨两家不只有怨恨,祖婆用教育来改变我们,第一代从小在宅邸里被教育有奴隶主性格,而第二代的我们也从小在宅邸里生活,周遭的人若是一样,那奴隶主们在一起没什么好奇怪的,没经历过霍家灭门的我们居然也可以照祖婆所恨的去恨,那第三代呢?必定依同个方式延续,即使祖婆有天离开人世,继承她恨意、习惯宅邸生活、从小培育出奴隶主性格的我们,难道会想放过石杨两家、改变我们习惯的生活、移除奴隶吗?」 不会。 答案很清楚。 习惯难改,不只是霍陈家的人生会受到影响,就连依赖霍陈家的石杨两家,还有其他奴隶也是。 「如果只有一个人改变,那容易被其余人淘汰,但若能成为权力最大者,去改变所有规矩呢?」 安允诗凝眉,她似乎猜到了霍陈玖他现在要得到的是什么。 「你想……坐上霍陈大当家的位置?」 霍陈玖点头,这等野心说出口,必然引来麻烦。 「没人知道谁会接下祖婆的位置,成为新的大当家。拥有最强的势力后,成为所有人要命的威胁,就算我b他们脱离奴隶主支配和命令的生活,放了所有奴隶,他们谁敢得罪我?」 霍陈玖沉重的轻笑。「这是反叛,不只是对祖婆,而是整个霍陈。」 他的眸在墨黑的长睫下,静静观察安允诗。 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上,他很高兴安允诗是位聪明且头脑清晰的人,想必她懂这件事有多危险。 「假如,你想释放奴隶的想法被发现了,老夫人她舍得责罚吗?」 安允诗只要想到霍陈玖是反叛,且是在七孙中拥有最大掌权者,要是被老夫人发现他的意图,那会不会被夺去一切?高傲又不屑一切的他该怎么办? 「责罚啊……被撤去执行长的位置、调到国外分公司,最严重的话,可能是从霍陈中被除名。」 安允诗见霍陈玖扬起了嘴角。 「怎么可能除名!你可是她的子孙。」 「她领养的目的是延续报复,而我要是将霍陈大翻盘的话,等同毁了她牺牲一生的报复计划,你说祖婆不会再一气之下除我名吗?我们是她的家人也是她报复计划之一,没有同样的报复意念,那便不是霍陈。」 「你跟了她那么多年,她不会舍得的──」 「就算祖婆真舍不得,只要企图想坐上霍陈当家位置的人,都恨不得可以趁一次的漏洞,把对方拉下。」 霍陈家第一代与第二代,每个人出类拔萃,各有所长,第二代的能力更是青出于蓝,连他们的父母也对他们无比骄傲。 而霍陈玖的光环可说是其中最耀眼的,除去身份外,他才华实力兼备,如果不是存于家族企业,有多少企业想挖角他? 霍奥除了主公司在台湾外,另外还有分公司在上海、东京、纽约,他们跨足的产业有百货、饭店、服饰、建筑等,合伙投资的项目更是不计其数,在霍陈家将执行长位置交给霍陈玖后,这相当等于掌握了霍奥大部分的资产。 如山重海深的钱财,要说社会上没人虎视眈眈,谁信? 霍陈玖执行长的身份,回到宅邸里,还是那位长孙,所有人在霍奥的身份,霍陈老夫人轻易握在掌中,除名也只需轻轻弹指,便会一无所有。 安允诗脑里不停转着,设想其中危险x,还有他会再失去多少? 明明背负着会被霍陈除名的风险,他怎么敢走!?难道他这么有自信赌上辛苦至今的一切,相信自己不会输? 「这太危险了,你被发现的话会一无所有,你既然习惯了霍陈老夫人给予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要反叛?」 安允诗晓得自己因为霍陈家的事心态扭曲了。 他们建立的规矩本身就是个错误,不该有奴隶制,不该灌输他们每一代这复仇的观念。 而她现在反而觉得霍陈玖的行为脱序了!? 霍陈玖倏然眼神黯去。 「我不想再看到熟识的人死去。」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Ròцщéииρ.м⒠ 【50】旧病发作 霍陈玖没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叛的心态,但她也不忍问他这个问题。 因为当他提到死去时,他眼神里的悲痛,刺痛了她的双眼。 安允诗老把顾虑别人感受摆第一,她晓得现在她问霍陈玖原因的话,他必然会回答,但他今天对她坦承太多事,她不想一次挖掘太多他之前死命掩藏的秘密,她愿意再等待一段时间跟他谈论这件事,别一次残忍的剥开。 霍陈玖弹指打在安允诗的白额上。 「聪明的话,跟我保持距离,免得害死你自己。」霍陈玖才刚转身,安允诗迅速的抱紧他的手臂。 他瞥了她一眼,大掌摸着她的头,轻轻吻在她的发上。 「你这动作,是怕我离开?」 她想,是的,不过自己的刺心胆怯没响应他的话,她一直都很害怕他的离去。 「你对霍陈家来说是无身份可言,伤害你很简单,他们也不怕。你自己多想想,要是我反叛计划被发现,跟在我身边的你也难逃。」 霍陈玖按下她缠绕的手,走出后廊,在秦邵的陪同下离开。 安允诗回到表演厅后,无视于精彩表演,连自己现在什么时候坐在梁仲棋的车上,她也不知道。 「在表演厅的时候,你中途离开那么久,是霍陈玖找你吧?」梁仲棋注视着前方车潮问。 「嗯。」她无力的应声。 「结果如何?有让你更喜爱霍陈家了吗?」 安允诗撇眼梁仲棋,范怎么会嫌他不骂脏话就不够坏呢?他明明有时讲话酸得让她想动手掐人。 「只能说,除非亲眼看见,否则真的难以相信霍陈的存在……」 「确实,他们居然真的存在。」 车内又安静下来,除了广播里主持人的好听嗓音,安允诗一脸心事重重,可要说在想些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霍陈家的事太过复杂,霍陈玖的反叛,震撼她,才让她脑子浑沌。 「你到底对他陷多深?」 安允诗缓缓回过头,梁仲棋看着前方路况,但她却感觉他的视线灼热在她身上。 「不知道,很难衡量。」 「满分十分,如果你们分开了,痛的程度是多少?」 跟霍陈玖分开?离开他? 这种想象令她难以呼吸,她可以确定,无论她的未来有没有霍陈玖,他必定是她人生里的最深刻的一页。 「七……八或许九……」 「你是渐进型的痛?还是你前面那两个数字是在骂我?」梁仲棋瞥眼她。 这安允诗遇到霍陈玖的事后,脑都迟钝了。 「噢你干嘛要我想这个问题?」 「因为你要习惯,总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 「不管你跟霍陈玖是不是正式在一起,坦白说,我不看好你们。」 「因为霍陈家?」 「不只,原因很多。」很多很多。 他可以例出许多不合理的原因,去不看好他们。 安允诗挪挪身子,拉好身上的外套,她想,梁仲棋绝对是因为很讨厌霍陈家奴隶制的事才会这样。 车内空气里,有着熟悉可口的香味,她鼻子嗅着,循味找寻,看到后坐的一袋食物。 「你什么时候买牛肉面的?」 「拜托你安小姐,你连我下车买牛肉面都不知道?那你晓得我们现在要开车去新竹吗?」 「新竹!?」 「对,你刚刚自己还点头答应。」 「怎么可能?那、那我们要去新竹干嘛?」 「喝贡丸汤。」 「然后呢?」 「回家。」 「这什么热血的鬼行程,根本是大学生在g的事吧?」安允诗不敢相信自己答应过他这热血鬼行程,看来刚才真的出神过头了,居然连点印象都没。 「哥现在还年轻热血,你已经被喊阿姨了吗?」 「仲棋叔叔,你再这样提年纪,会交不到女朋友的。」安允诗反驳。 「你叫我叔叔听起来超j皮疙瘩的,差点脑麻。」梁仲棋皱眉道,手肉着太阳穴。 其实连她自己也有点j皮疙瘩…… 蓦然,梁仲棋把车停在一个临停车位。 「怎么了?」安允诗回头问。 「新竹到了。」 「啊?」他们刚才有上高速公路吗? 梁仲棋指指外头摊贩的招牌后,注意附近来车,下车前去跟老板娘点餐。 安允诗无语的凝视着小吃摊的招牌「新竹贡丸」,附近门牌还写着她熟悉的台北市路名,她视线从招牌上往下移,梁仲棋正欣赏着她无语的呆脸,俊脸上的眉稍还上挑,嘲笑的嘴脸无懈可击得让她想下车揍人。 梁、仲、棋! 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会逼迫他开车陪她去新竹,就只为了喝一碗贡丸汤! / 黑暗无光,万籁俱寂,死寂窒息的世界,连空气波动的感觉都没,这世界没所谓的白昼黑夜,五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情感无法在这里起伏,一切的平静可怕到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 不是力量的束缚,是失去控制的力量。 不知道是躺着还是漂浮,是站立还是悬空,时间在这里会流动吗? 猛然,听觉受到冲击,一声惊心动魄,急切地呼喊将他唤醒。 「玖少爷!」 霍陈玖猝然睁开眼,闪电般地坐起身,心跳快速奔腾。 他喘息深长,瞥眼床边桌的电子钟,凌晨四点。 诺大宽敞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霍陈玖闭眼平定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最近这情况有点频繁,或许真该叫杨平辛换一帖药,要是再梦到一次,他决定要直接请医生开安眠药给他,否则这精神折磨会逐渐影响到他的日常。 霍陈玖伸手要拿起床边桌上的电话,在要触及话筒时,他突然转念,下床披上睡袍走到客厅边的吧台。 吧台后有个二米半高的酒柜,里头的酒类琳琅满目,霍陈玖随意取一瓶酒,在拿酒杯时,被一张便利贴给吸引目光。 玖少爷晚安,若有需要熬药,请直接把我叫醒,我立刻醒来为您准备! 这几日,杨平辛怕霍陈玖突然半夜醒来,心烦意乱下不喝药,径自来喝酒,才会出此提醒。 霍陈玖收回目光,不理会便利贴上的提醒,倒了半杯酒仰头饮尽。 看来杨平辛是近日每晚都留下便利贴在吧台,早上醒来时立刻收回,不然怎么那么巧,在他醒来时被他瞧见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作用,可惜他无视提醒,又倒了半杯酒。 霍陈玖靠在吧台边,虽然他不想去算这一个月来的噩梦次数,但他不得不理性清点。 从在地震上救了安允诗那时开始,噩梦又来吞噬他,尽管梦的内容与过去不一样,但他知道它们是相同的,连目的也是,它们试着把他永远困在里面,无法苏醒。 如果说是梦,也应该有画面才叫梦,可是他始终一直在那黑暗的世界里清醒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害怕也不恐惧,没有狂喜也没有苦痛,其实这种虚无空冷的情绪,他是熟悉的,过去他曾有段时间是这么平静。 跟他现今的噩梦b,或许过去身陷的深蓝噩梦,还不会让他那么痛苦。 他想起地震时,紧抓安允诗的自己,当时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杂乱的情绪,天生本能的占有欲急着要吞噬眼前芬芳的欲望。 所有的控制欲、占有欲以及那份无情的平静,在他意乱下,纷纷冲破他坚定十多年来的界线。 失控,突如其来强烈如猛兽的欲望和想念,把过去的自己有带到眼前,告诉他想要为什么不去抓住……快去束缚她,没有人能拒绝,她是你的…… 多重复杂的情绪、长久以来的压抑将他深埋多年不可动摇的黑暗给唤醒。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来,他重新整顿自己,假使安允诗是扰乱他的主因,那就将她清除,回到没有她的生活。 派对那日离开后,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没与她联系,期间内的烦躁与减弱的耐心,也许是因为她,也许是因为噩梦,当时他不想承认安允诗能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影响力,他以为一个月的调适,总会再回到他所能掌控的,可惜他错估了,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安允诗,他不清楚。 在新品发表会上见到她,他发现自己b原本预估的更加糟糕,只是一个月分离,在会场上遇到,她居然能轻易抓住他的视线,他无法放过她,更不允许她身边有任何男人! 再一次的意外,证明了一个月来光吃药和坚毅意志力来对抗心理,果然不足,光凭他猜疑安允诗的出现是不是影响的主因,这样太晚太慢。欲望不时在牵引自己找她,安允诗对他无法掩藏的爱慕,清晰可见,可说不准她只是无知的盲目才喜欢他,不如告诉她事实,摧毁她所想象的一切。 他,霍陈玖,是存在什么样的圈子。 面对现实用最直接的方式,残忍椎心的治疗,才是最有效率的。 他已经无法再拖延…… 她没有与他认识的名媛们一样,耳闻浅触过霍陈家,他们俩人明显在不同世界,正常平凡生活的安允诗,再真正见识到霍陈家后,她的眼神还会对他溢满爱慕吗? 她聪慧正直,勇敢坚毅,等明了一切后,相信她会做出对她自己最好的选择。 霍陈家的规矩,他的反叛,只能由他自己担。 安允诗她……纯粹的仅是迷恋他,无能无力面对霍陈家。 修长的手指蓦然被抽走力量般,酒杯清脆碎裂的噪音,惊扰偌大屋里的宁静。 安允诗收起吹风机,心痒的又拿起手机看。 手机屏幕上未有讯息及来电通知,她悬空的心又失落的降下,发闷的心情充斥穴口。 还是无音讯……现在都要午夜十二点了,或许他睡了。安允诗只能这么的安慰自己。 从音乐厅回到家后,她又传了讯息给霍陈玖,她知晓他不会接她电话,讯息传过去,他再有毅力也会心痒好奇想看吧? 虽然她只是简单的跟他报备自己到家,但这简简单单的平凡讯息,更是维持感情的良药。 尽管霍陈玖有着自己许多顾虑,可是她做好原来的安允诗,对俩人都是最好的。 她在这几天才知道霍陈家的事,但对其中的许多牵连,她清楚知晓这并不容易。 霍陈玖的顾虑,在不会放展深远思考的人耳里是不会明白的,霍陈家奴隶制的改变,绝不是一人拒绝成为奴隶主,向外通报便能解决的事。 霍陈老夫人,建立霍陈家明显是为了延续原有的霍家,以及满足自己的报复,假使霍陈家的子孙不遵守,那必定被赶出霍陈家,对老夫人来说痛下心赶除的机会占一半,毕竟她领养他们的原因有一半是为了不间断这项报复,如果不能遵照她的意念,那姓霍陈还有什么意义? 通报这点更不用说了,这根本是笑话,一个可能会被除名的人,跟整个霍陈家比起来,哪个绝不能得罪? 白痴都知道不能得罪霍陈。 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响起,会在这时间点打来,她无法不去期待是霍陈玖,可惜这心动的期待再看到来电名字后,稍有异动。 秦邵? 霍陈玖要秦邵打来的吗? 「喂。」 『安小姐,请你立刻下楼,事态紧急,请你上车之后我再说明!』秦邵难得急躁的催促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 安允诗迅速将轻松的家居服换下,随便换套服装,直奔下楼。 果然,她熟悉的黑奔驰停在公寓楼下。 秦邵神色不安,见到她后,打开车门明显着急着。 午夜,路上的行车不多,秦邵的车速b以往快,却控制得很稳,他雷电般的车速,更让安允诗心慌。 「是不是霍陈玖发生什么事了?现在要去哪?」她问。 秦邵从后照镜看一眼安允诗,凝重地咬牙。 「去霍陈先生家。安小姐,霍陈先生他……现在状况很糟,已经一整天了,昨夜从凌晨开始……」 秦邵没头没尾的说这句,更把安允诗推下不安的悬崖! 「霍陈玖怎么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惶恐到j皮疙瘩,在午夜时突然被秦邵载去他家,这在俩人产生距离的期间是多惊诧离奇的事。 秦邵倏然接通蓝芽耳机,很快的又抛下,不知道对方是传来什么消息,才使他方向盘上的手握得更紧,指关节处微微泛白。 「霍陈先生他旧病发作,现在意识模糊,性命攸关,我是听见霍陈先生不停念着你的名,才自作主张来接你,但现在出了点状况……杨平辛刚通知我霍陈家的人也在前往先生的住处。安小姐你现在过去可能有危险,你知道了霍陈先生他是反叛,这只有在他身边做事的我们才知道的秘密,不过稍早前因为袒护吴韵子的关系,还有先前的事,老夫人可能在怀疑了,你现在要是过去……我也无法预测霍陈家会对你怎么做,但之后绝对不可能安然,这样你还要过去吗?如果你害怕,我现在立刻掉头,霍陈先生会理解的!」 安允诗脑袋一片空白。 她想起他近日身上的中药味。 她想起杨平辛最近在煎药。 她想起昨天李管家说要为霍陈玖约医生改药方。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 【51】我给你机会逃,你却回来(H) 黑暗宽敞的客厅,一大片洁净的落地窗,望出去收尽台北信义区的夜景,即使过了午夜,仍有少许店家经营着,闪耀的广告霓虹灯,沿着街道的橙h路灯,还有冰蓝色的小灯点缀。 霍陈玖的住所在最繁华的地段,奢华雄伟的大楼,一层一户,每一户占有百坪,电梯口出来,便是自家大门。 客厅的长桌上,摆着不同的酒杯,有高脚细长的,也有矮胖的,矮脚圆弧形的,玻璃层厚的,各式搭配不同酒的酒杯,被霍陈玖排列在客厅桌面上。 威士忌、红酒、白酒、冰酒、香槟……等十多样酒,被他一一开罐,各倒了一些在酒杯之中。 他瞄了一眼时间,又过去十分钟了。 他冷笑出声。 依照距离来算,也应该在五分钟前到了……看来是不会来了。 霍陈玖拿起其中一个酒杯一饮而尽,他的粗鲁使得酒液从他嘴角流下,他暴躁的抬手随意擦拭。 他不强迫安允诗面对霍陈家……也不逼迫她接受真正的他。 如果要跟着他,必要跟得心甘情愿!如果纯粹是想跟他谈恋爱,也许他会接受跟她上几次床。 他从不纵欲,对霍陈玖来说他的身份尊爵,身体更是尊贵到不是一般人能触碰,若非得到他的同意、他给的身份,有多少女人对他暗示想投怀送抱?偏偏他霍陈玖与霍陈昂不同,不会大方接受女人的献身。 霍陈玖的存在绝美稀有,宛如上帝割爱到人间的宝物。 他的限制,更让女人疯狂,跃跃欲试只为能到他身边的位置,他交往过的女人只有四位,每一位都来头不小,在学时期,对方绝不会是班花,要配上他的必定是校花,倪洁儿当初就是校花,可爱纯情的模样是众多男学生的梦中情人,她对霍陈玖的痴迷,一眼就看穿,倒追的她加上校花美貌才可轻易登上他女朋友的位置。 要跟霍陈玖在一起,说简单是看顺眼,说难是看条件。 安允诗拥有什么才有幸到他身边的位置? 外貌,清秀标致,只要是男人,绝对会看她一眼,尤其在她微笑的时候,无论男女,难不产生好感;个性,温柔坚强,聪敏活跃,论她的缺点,他会说太心软;谈论到家世,她没有,不过她的才华能力,提升了自己的魅力,综合许多条件,她确实还不到他过去最佳最好的,但她不知何时在他眼里已是无人取代的……最佳最好。 他晓得自己的生活对一般人来说有多不正常,他的反叛在他的控制下,完美充满把握,可是没想到遇见了她…… 让熟悉控制自己的霍陈玖,第一次害怕被一个女人而牵引情绪,导致过去的黑暗面找上门来,他深怕自己变脆弱,更怕自己变回过去那模样。 他再想,今晚在他的计划下,她要是来的话,他愿意与她沉迷在醉恋痴迷的爱情里,她敢与他面对,那他何以不敢与她坠入。 不过,这一切都消失殆尽了……霍陈玖拿起其中一个矮脚酒杯,仰头将白兰地,一饮而下。 他正在往下坠落,她没出现……她会害怕……,他能理解,他早就为她拟好所有离开他的理由,他的理性分明已经先告知他所有的可能,为自己打了强心针,为什么悲伤的空虚还汹涌的试着侵蚀他!? 早知她的一颦一笑影响他的如此深,当初不认识该有多好。 心灰意冷,失落茫然,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几乎g枯,他对从未有过的情绪产生恐惧,冰寒刺骨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不行……这样不行……,他,霍陈玖不能倒下! 宁静的客厅,传来哔哔声,他的动作甚是同时凝结。 大门外的电子锁被开启,一张白净小脸,探头进门。 「霍陈玖。」安允诗轻唤一声。 安允诗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环顾仅开一盏灯的室内,房子太大,一盏灯的照明显得微弱。 「你醒了?身体还好吗?」她担心地问,徐步朝穿着睡袍的他而去。 霍陈玖怔怔的望着她,眼神浓烈的情绪强烈转动。 「你怎么来了?」 「那个密码是秦邵告诉我的。」她指着身后大门,然而她不得不注意他手上的东西,及桌上的盛况。 她扫眼满桌的酒杯和酒瓶,这些华丽美型的杯和瓶,被他糟蹋成这副德行? 霍陈玖的状况让她不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来的?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你是意识突然清醒吗?还是现在就是你的意识模糊状态?」 「你怎么来了?」霍陈玖又重复问一次。 安允诗不知如何解释他看她的眼神,那感觉……像是得到了救赎。 「因为你需要我,不是吗?」这句话不需要思考,自然的,脱口而出。 她止步在他面前。 过去,他也曾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她那时的状态明明模糊得可以,他却还是来了,为了她的一句话,他不畏风雨等待,而为了他,她没理由做不到。 「安允诗,你知道你来这里,遇到霍陈家的人会有多少危险吗?」霍陈玖的语调夹杂愤怒,他似乎濒临边界,嗓音变得低哑有力,不失磁x。 「不过,看来是不会。」她不明白霍陈玖特地设这圈套的用意,难道是为了测试她有多大的决心愿意陪他面对吗? 「要是来了呢?」霍陈玖的眼眸微眯,目光犀利。 「那是满糟的,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想靠我的机智,是可以帮你瞒住几天。」 睡袍下的强壮身躯紧绷,霍陈玖的情感变得纤细交杂,曾经如铁冰冷的情绪,此刻如温润的暖泉为她波动荡漾。 今天的状况,确实是测验她的圈套,但不代表未来不会发生。 安允诗仅因为秦邵转达他的话,不顾一切、大胆妄为来见他,近于飞蛾扑火的行为,意外的一步棋,使他的怒火飞腾。 霍陈玖双拳紧握,被袖子遮挡住的手臂,暴出青筋。 他当初是多有信心可以一步一步演完霍陈玖少爷这个角色,拿到大当家这个位置!可是他的局,在遇到安允诗之后起了变化,他不能再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情感,甚是失去理智忍不住去接近她! 他坚不可摧的信心,直到遇见她,已经产生细微的碎裂,高高在上的王者,怎可能受得住一点不完美!? 他压下怒火和某种不安分的激烈情绪,拳头忍不住颤动。 他的未来不会是她的,是要为霍陈付出的。 「安允诗……你实在很不知好歹。」 什么? 安允诗启唇要问话,冷不防粉唇被炙热的唇覆盖,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身体,困在帝王的怀抱中。 霍陈玖激烈的吞噬她,用性感的唇瓣狠狠侵略,压抑许久的情欲在此时喷发,舌灵活地探入她口中,索取该是他的香甜,他的急躁让安允诗喘不过气,而双手却相反的攀附在他身上,她不知所措的紧抓着他的睡袍。 他们从未真正接吻过,霍陈玖每吻她,总避过唇,现在的蛮横像是把先前的缺全讨回来似的。 他稍稍退后,额头与她相抵,厉眸锁住她,闪烁着浓烈的情欲,安允诗在他的吻势下,被吻得迷蒙,双颊泛起嫣红,粉唇被吮吻得红肿,两人呼吸紊乱。 「我给你机会逃,你却回来了。接下来……就算你求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霍陈玖发完狠话,不等她反应,又用力吻上。 她的神情、身体、灵魂深深诱惑着他,他的掌托住她的后脑,吻得更深入,他要她彻底充满的他的味道。 霍陈玖的袭击如狂潮般将她卷覆,他的吐息在她的鼻尖、上唇,她没想到他的呼吸也能令她兴奋,霍陈玖激烈的拥吻,似要撕裂她的灵魂,他的攻势显然说明他抑制了多久,可能在他们第一次同床、第一次来抚摸,甚至第一次住她家,他就渴望得想占有她。 霍陈玖的攻势没减缓,光是一场吻,她已意乱情迷。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抛在一张床上,这张床大得能容纳三个他,柔软的弹x有那么一下子让自己意识清楚些,但看到眼前精壮肩宽的霍陈玖,她羞涩得撇过眼,他的注视太灼热,蠢蠢欲动的性欲毫不掩饰,仅仅一瞬对到眼就让她身子发软。 霍陈玖是灭不了的火,他性感的眼神,使她迷醉,她几乎不敢再看他。 霍陈玖卧下身,爬向她,双臂在她头的两侧,他的睡袍被他方才匍匐的行动,滑下了些,他的肩膀及完美线条的二头肌露在空气中。 大手探入她的衣服,在他触及的那一瞬间,像触电流入的欢愉,她禁不住得拱起身,娇气轻哑,霍陈玖似鹰的眸,划过一道光亮,极度满意她对他的反应,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腰,又放松力道,若有似无的轻触向上游移。 安允诗被他邪恶的挑逗,难以克制到轻轻发颤。 她眸光软柔迷茫,她心和身子被名叫霍陈玖的磁力吸引,连瞳里也毫无空缺的唯有他的影。 安允诗的手小心翼翼的攀附在他背上,指头扣在他厚实的肩上。 她拥抱住了。 这是实,不是虚,霍陈玖在她的拥抱里,她被关在他的怀抱中。 霍陈玖亲吮她的颈,他细细啃咬,微疼又带刺激,他来到她的耳旁,热舌发烫的舔含她的小巧耳垂,他主导这场情欲,每个小动作诱惑得她不敢面对自己的反应,她双腿忍不住缓缓蠕动,迷了路,失去了方向,霍陈玖无视她的迷惘,碎吻蜿蜒而下,手指轻易的解开她胸前的束缚,安允诗轻呵一口气,她懊恼自己在无助发软间,竟期待起霍陈玖下一个动作,她不是没有经验,没尝过禁果的青涩少女,她懂得性爱,也清楚与爱的男人做爱会多失控,失去自我的依畏对方。 但霍陈玖完全带她超出她的世界。 霍陈玖的食指缓缓擦过她的蓓蕾,她微微颤抖,指甲陷入他的肩肉。 快感害她软声惊喊,霍陈玖额抵在枕上,她为他融化的声音,使猛兽般的低吼从他喉里发出,他是多么性感撩人,他的反应满足她的心理。 在刚才的刺激还没退下,霍陈玖趁机捏弄蓓蕾,恶魔的肆意玩弄,快感波掏袭来,安允诗忍不住捶打他的肩,这动作没有让他减轻,反而加重的肉捻。 「霍陈玖!」安允诗啃咬他的肩,他不以为意俯下身含住她胸前绽放的果实。 接踵而来加倍的刺激,使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发。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用着性感沙哑的嗓音说出他一直以来的压抑。 霍陈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这些日子来,只能偶尔在一瞬之间看到他眼里闪过这份窒息的情欲。 他不是刻意忽略,是死命的在隐藏。 霍陈玖的疯狂止不住,狂妄蛮横着刺激她,不给她任何喘息放松的时间。 他压下身,坚硬的烙铁抵在蜜芬的柔软前,隔着她身下的裤子摩擦着。 她恨霍陈玖的诱惑,他分明知道他挑逗的动作对俩人有多么难熬,他却为了得到她更多,而抑制自己的冲动,不断摩擦。 他身上的睡袍早被她的乱抓下,退到腰间,完美的体魄,肌肉线条,腹肌还有人鱼线,精美得令她不敢直视,那是追求完美的霍陈玖保持的身材,她相信他的裸体绝对能让女人看了就迷恋羞涩到腿软。 上衣在她迷茫间被脱去,他低首亲吻她的腹部,双手轻慢脱下她的裤子,她终于一丝不挂,呈现白嫩娇裸的身躯。 她有些瑟缩的想遮挡住,因为他眼中的欲火变得b刚才更剧烈,那把可以将她燃烧殆尽的火焰,彰显着他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安允诗……你还能怎么把我b疯。」黑眸里的烈焰不停熊熊燃烧。 霍陈玖猛然俯下身,用力亲吻她的唇,又突地温柔连绵的吻她的脸,他的长指来到禁地,试探x的轻按花核,技巧灵活在入口挑玩,安允诗在地狱与天堂的间来回,既痛苦又销魂。 「霍……陈……」她无助的只能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嗯?」他似装傻的响应,他喜欢她为他难受的表情,理智快被她瓦解,深怕一个崩溃撕裂了她。 他感觉到安允诗身体里的深浅律动,气息紊乱,长指浅浅伸入一些,在花径口又按又搅弄,感觉到花壁倏然起伏变重,他深入长指,咬紧牙欣赏他取悦的女人。 娇躯内雷击般的快感划过,激情刺激她的细胞,汹涌的浪潮在她体内翻覆,安允诗挣扎紧抓他的手臂,倒抽口气,又近似哭喊的呻吟。 霍陈玖的长指反复挑动,探出探入。 宽大的房回荡她细细的娇喘。 「嗯……霍陈……玖……够了。」她不想再受折磨了。 「我还没进去,怎么够了?」霍陈玖贴在她耳旁,满是情欲的回应。 霍陈玖挪动位置,热烫的坚硬巨挺抵在花核中心,在触及的霎那他闷哼一声,他双拳紧握,手臂暴出青筋,抑制着冲动。 他相信安允诗跟前男友分手后的期间,绝对没有与其他人发生过关系,他必须缓慢温柔的让她适应他。 在她跟前任结束后,她生活出现了他,视线更不经意的常附在他身上,虽然他不想想起她与前男友发生过关系,也知道这在男女关系上是很正常的发展,但他的占有欲无法克制的在吃味。 霍陈玖的坚挺顶在柔嫩流满蜜液的花核,拇指腹又开始抚按。 安允诗受不住的又是软声又是娇喊,细长的腿挣扎轻踢,无助的不知道在索求什么。 「霍陈玖……霍陈……玖…」她感觉到他加快激烈的抚动花径口的长指。 霍陈玖被她娇弱的喊声,投降般的压下身,左手绕过她背后,扣住她左肩。 眼眸锐利欲火流露,明亮刺眼的眸光能吸走她的魂魄,安允诗不知所措的迎向他的视线。 「叫单名,我允许你,叫我的单名。」缓慢的一寸一寸进入。 「玖……」安允诗的双眸迷蒙泛水。 霍陈玖猝然握紧她的左肩,烫铁的坚挺猛力进入,深埋入花径。 安允诗抑制不住得叫出声,指甲刮在他背上,娇t颤抖,下体胀满,紧紧的贴合包覆他,好似现在才完整。 他们的肌肤紧贴,亲密的感受对方的t温。 霍陈玖紧拥着安允诗,不敢妄动,等待着她的身体适应他巨大的闯入。 他静静埋在她身体里,他的等待,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热铁般的欲望填满她刚才寻求的不足,安允诗亲吻他的脸角,他是多么好看的男人,不论任何角度,都深深吸引着她。 「允诗……」霍陈玖享受着她雨点般的碎吻。 湿热的花壁吸覆着他,在她气息不再喘时,霍陈玖不安分地开始律动,不晓得是太久没与女人做爱,还是安允诗与他太契合,每一次摩擦都让他极致兴奋,快感冲坏他的理智,他失去控制得狂乱冲刺,贯穿她。 他b自己所理解的还更想要她。 「玖!嗯啊……」安允诗跟不上他的霸道疯狂,只能不停的娇喘,销魂的声音迫使霍陈玖更激烈,娇嫩身躯敏感得感受到他的进退深浅。 霍陈玖低哑咆啸,时而俯身亲啃她的白颈、肩头,最邪恶的是他知晓了她的敏感处,还不断侵犯,b得她被欢愉窜袭全身,失去神智,只记得他的存在。 他越来越坚硬炙热,沉醉她带来的美好,他的掌游移到柳腰上,掌控住她,用力贯穿,安允诗被狂妄超出范围的给予,激得弓起腰,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近乎要晕厥,霍陈玖加快速度,b刚才更激烈,他用力抓握她的大腿,两人被快感推到颠峰,霍陈玖猛然退出她体内,她大腿内侧感觉到灼热的液体,魔鬼般的欢愉没停止,窜流全身。 安允诗迷蒙的微眯眼,身体霍然一热,霍陈玖结实的双臂紧拥她,热唇迷恋的亲吻她的额,魅惑着呢喃她的名。 「允诗……允诗,安……我的诗……」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