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渊里》 Pǒ❶⑧кк.cOм 老娘是要上他 南市没落的老城区,低矮的楼房错落有致,将地面分割,相互的间隔便成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亦或者小巷子。 杂乱无章的道路规划,让老城区一些人流量密集的场所常常陷入拥堵状态,也让一些人走楼空的地方呈现颓废破败的景象。 这不,几个小流氓,将一个披肩长发,妆容妖艳的少女堵在了旧楼下的小巷里,这里原本的居民大多早已搬离,人迹罕至到除了偶尔能看见几只飞蹿的野猫,最多的就是不知名的虫蚁,污渍斑驳的墙上贴着许多牛皮癣,风一吹,七零八落。 被围堵的少女咬着唇,双手背在身后,畏缩在墙边,眼角抹上薄薄的淡红眼影,稍稍一抬眼,便有几分勾人的味道,仔细一瞧倒也有些楚楚可怜,更是惹得几个小流氓底气足了不少。 “小妹妹,识趣点把钱拿出来,哥哥们不想伤害你!” 威胁的话似乎影响到了少女,她脸上顿时没了刚才那副害怕的样子,红唇一勾,眼神一收,用尾指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搞半天你们不是劫色是劫财啊?你们看到我第一眼居然是想劫财?老娘不美吗?” “哈?” 众流氓面面相觑,完全被少女的反问搞懵了,他们只是想勒索点钱等下去网吧,晚上再去夜个宵,完全没想到第一次打劫就遇到奇葩。 “还有,因为我住在光华小区这个破地方你们觉得我没权没势很好欺负,就来勒索我是吗?” 她抿了抿嘴,一副就这个话题深入思考的样子。 “不过也是,我从5栋这幢烂尾楼里走出了确实容易引起你们的误会。” “小妹妹识趣点,快点把钱拿出来,我们不想对女人动手!” 流氓大约是觉得刚才的话不够有震慑力,所以对方才没有惧怕他们,音量故意拔高了几分,原本沉浸于自说自话的林荔意外地有被吼到。 就在林荔把脑子里准备好的所有芬芳脱口而出时,小巷的另一边缓缓走来一个人,所有人的余光都瞄到了,下意识的转头。 当下,林荔将来人上下扫了一眼,忍不住吹声口哨。 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少年穿着她准备去报道的那所高中的校服,白色短袖白边蓝裤,因为少年高挑的身材,原本肥大的校服正正合身,少年带着副无框眼镜,将好看的眼睛挡去了光彩,浓黑色的短发看起来质地柔软,把人衬得温温和和。 只是少年眼里没有情绪,眉宇间透着股冷气,脸上更是面无表情,完全把那份温和压了过去。 林荔心想,比起过去那张稚嫩的脸,现在他的面部轮廓更加深邃,即便他依然冷着一张脸,却没有了那种违和感。 路被一大群人挡着,少年停了下来,终于愿意把金贵的目光施舍点给在场的每一位,他草草扫了一圈。 林荔感觉到他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多了几秒,不是她自恋,目光虽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她对这些向来比旁人敏感些。 这几个流氓们向来对那些凶猛壮实大哥长相的人有好感,对眼前这种细皮嫩肉的家伙嗤之以鼻,语气很冲。 “看什么看?想英雄救美?” 不知是‘英雄’两字逗到了他,还是‘美’这字逗到了他,林荔听见他‘嗤’一声,目光再次停留在她身上。 好吧,林荔清楚他是在嘲‘美’这个字了,也就是在嘲笑她。 “你们挡着我的道。”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紧接着指尖在表盘上点了点,“我要迟到了。” 流氓头子看他背个土旧的黑色书包,穿了双看起来干净但布满老旧感的帆布鞋,就知道不是个有钱的,便让他赶紧滚。 少年什么也没说,最后也没再看林荔一眼,穿过人群消失在巷口。 林荔知道这人在认不出她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已经是烂到骨子里的人了,倒没指望过他有丁点善意。 嫌弃地扣了扣指甲上的护甲油,林荔才抬眼柔声道:“不怕告诉你们,我报警了。” 她拿出手机晃了晃,上面是已经拨通110的界面,“你们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警察叔叔听到了。” 果然,这话一出,如她所料,这群人便慌了,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第一次打劫,还是临时起意,没经验,忘收人手机了。 流氓们视线一对,暗道撤退。 他们可不敢冒着可能被警察抓的风险继续逗留,骂骂咧咧地跑了。 看他们那逃离现场的凌乱脚步,林荔冷笑,“呵,怂样。” 放他们走,林荔有她的考量,这群流氓大概率是文盲加法盲,做事莽撞,就怕他们看到警察,害怕得脑子一热就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倒不如现在把他们吓走。 看他们这业务生疏的样儿,她敢说,她交得男朋友都比这群人打的劫多,心里倒也不会有多害怕。 那几个地痞无赖走了没多久,警察就顺着她电话里给出的提示赶过来,做了现场笔录,让她描述案发细节,询问后发现损失和影响不大,留下她的身份信息联系方式等,便放她走。 到学校报道时果然已经迟到,班主任让她在办公室里等一节课,别打断老师的课堂。 第二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将林荔领过去,在众人打量的目光里,她做了无聊的自我介绍。 林荔所在的是美术班,大部分都是女生,她的同桌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 本来林荔是不打算搭话,她懒得搞人际关系,可这女孩偷偷看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她实在忍不住,侧头。 “有什么话直说。” 那女孩吓了一跳,红着脸道,“同学,你……你长得真好看,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听到这熟悉的台词,林荔皱了皱眉。 林荔确实是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中,难得一见气质里带有风情的美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由内而外散发着迫人的气场,张扬肆意,却毫不违和。 “我不爱交朋友。”只见她在说完这句话时她同桌情绪低落了下去,她转念一想,改了口风,“不过我有事需要和你打听,就算是朋友吧。” 登时,那女孩热情高涨,她发自内心地笑道,“我叫徐静禾。” 看出林荔的气质与这边格格不入,徐静禾忍不住打探。 “你,你是哪个学校转来的啊?” 林荔眼里有不耐地情绪,似乎不太想提,但还是告诉了对方,“嵩市转来的,借读生。” 嵩市?徐静禾暗暗惊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嵩市,也没遇到过嵩市的人,林荔是她遇到的第一个。 林荔看着她们班少得可怜的男生,她叹气,脑海里浮现小巷里那位少年,修长的身材,脸颊的线条,性感的喉结,骨节分明的手。 虽然她对他是别有用心,但不得不承认那个少年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 “你认识江暮岚吗?知道他在几班吗?” 听到名字,徐静禾愣了愣,她的印象里,江暮岚是在七中以外貌同时也以身世出名的人。 “江暮岚?十四班那个?你见过他?等等…你不会也是见过他然后看他长得好看就喜欢他吧?” 林荔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看来有不少小姑娘栽倒在他手里啊。 “不行吗?” 面前的人先是一脸不可思议,过后便是一副你涉世未深我可以理解的表情。 “我听说他长得好看但人品不怎么样。” 人品林荔今早已经体验过了,确实不怎么样。 “而且……而且学校还流传他以前把他爸给……给砍了,同学们都说他是反社会人格,我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还是不要喜欢他的好。” 关于江暮岚的过往,过去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人们居然还存有好奇和探究的心,林荔一时不知是该佩服这故事的传播度,还是该赞叹某些人强大的八卦基因,能一代传一代。 徐静禾见林荔没什么反应,她语气担忧,“我感觉你没听进去,你真的要去追他吗?” “追?”林荔垂眸瞥了眼徐静,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她凑过去低声道,“老娘是要上他。” 气息喷薄在徐静禾的耳畔,陌生的感觉让她颈脖酥麻一片,同时被林荔的话震惊得当场石化。 她第一次见到说话如此浪言浪语的女孩,不可置信已经从微张的嘴,瞪大的眼中溢出来了。 半晌,徐静禾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我,你和我说不怕我说出去吗?” 从刚刚被班主任指定和徐静同桌时,她就观察到班里的人似乎都对徐静挺轻蔑的,那种恶意的笑容肆无忌惮地挂在脸上,看向徐静禾。 “你要往外说我也非常乐意,最好就传到江暮岚耳朵里,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人缘不好,没地儿说。” 话说得直截了当,一点余地都没留。 徐静禾有些尴尬,却只得苦涩的笑笑,声音带着细微的委屈,“确实,我在这个班半年了,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她们嫌我土,都……都不乐意搭理我。” 土?林荔侧头斜了她一眼,大黑框,淡雀斑,肥校服,厚刘海,娇小的身材,心里给徐静禾下了个定论,不会打扮。 按理来说,像徐静禾这种普通女孩,应该是最受那些婊姐妹们欢迎的,因为她们明白自身的不足之处,就想通过别人不足之处的衬托来弥补。 既然徐静禾和她们玩不到一块,说明叁观不合,不过在林荔眼里,叁观不合顶多翻翻白眼吵吵嘴,如果还发生过冲突,说明她们的叁观不合已经触碰到原则性的问题。 林荔片刻无语,双手抱臂,目光扫了一遍班里的女生。 粉底涂脸不涂脖子。眼影颜色太夸张。手指粗肤色不算白,还偏要做颜色略微荧光的欧美美甲,学校居然也不管。修容不均,显妆脏。睫毛苍蝇腿,看得她眼睛疼。 忍不住翻白眼,林荔道:“我看她们也不怎么样。”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一片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惊得徐静禾赶忙捂住林荔的嘴,结果被嫌弃得拍开,徐静禾也没生气,凑到林荔这边小声说。 “被她们听见了你会被抱团欺负的,就和我一样,而且她们有蓝姐罩着,就更肆无忌惮了,哦对,差点忘记提醒你,蓝姐是高叁的学姐,也是美术班的,是个大姐头,家里挺有背景的,每个美术班的新生都要去和她打招呼的,不然会被欺负,她们尤其爱欺负长得漂亮的,你……” 徐静禾没再说下去,虽然她觉得去和蓝姐打声招呼会好一点,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林荔不是那种伏低做小的人。 “打招呼?我等她自己来和我打招呼。” 林荔这种人可真不怕什么大姐头,有仇必报绝不吃亏的火爆性格,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到半点委屈。 刚才她一进课室,就看到这群女人打量她时,那副故作姿态与她比较的眼神,她知道她这腥风血雨体质必然躲不开撕逼战场。 用她毒辣的眼神判断出这群人段位不怎么高,实在不足挂齿。 林荔将手往徐静禾肩上一搭,神色轻松,目光懒散得落在徐静禾脸上,嘴角噙着贱女人特有的坏笑。 “老娘从小到大就没怕过撕逼,只要她敢婊,老娘能比她更婊。”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女主老逼王了,全篇总的来说会比较虐男吧。 这文蛮久以前想写的,放长假那段时间太无聊就动笔了,结果太懒了,加上笔力不足,没写多少,一篇挺无聊的文,点进来的朋友就随意看看。 -- 不说话我亲你咯 大课间做早操,每个班两排,男女各一排。对于作为新生还不会做操又长得高的林荔,班主任把她安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让她好好学习。 初秋上午的太阳,不算毒辣却也非常热烈,林荔无精打采地用手挡着脸,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压根没在学。 林荔眺望远方,忽的扫到一个不得了的人——江暮岚。 因着身高优势,江暮岚站在队伍最后一排,让林荔惊奇的是,江暮岚这种冷淡个性的人,做早操居然没有划水,还算认真,有那么一点点傻气。 林荔看了眼后边树荫下的监操老师,正聊得热火朝天。 迈着步子朝着江暮岚的方向去,她走过好几列队伍,最后排在他们班女生队列里,正好和江暮岚同排。 “嗨,我们又见面啦。” 广播体操的音乐太大声,林荔不得不拔高音调,连排在江暮岚前面的同学都好奇的回头看,江暮岚愣是聋了一样,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继续做操。 像林荔这种厚脸皮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无视而尴尬,她撩了撩头发,一脸自得。 “不理我也没关系,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的,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后我会经常找你玩哦,我先走咯,拜拜。” 说完,眼神一瞥,见江暮岚前面那个小男生还在偷偷打量她,林荔朝着因为被抓包而害羞的小男生微微一笑,就是一瞬间的事,小男生涨红了脸,没敢再看她。 林荔暗自感叹,老娘一如既往的有魅力。 作为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林荔趁着大课间做完操剩下的休息时间,独自一人跑到叁楼的高二(14)班找江暮岚。 她站在人家课室的后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张桌的江暮岚,观察到他同桌的位置是空的。 看来江暮岚人缘不好没同桌。 林荔这人做事向来肆无忌惮,此刻她也一样照着自己平时的行事风格。 人刚跨进课室,原本闹哄哄的课室像是调了音量键,说笑打闹声低了几分。 直到看见她坐在了江暮岚旁边,整个课室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支笔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尤为清楚。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正对着江暮岚,嘴角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妩媚,不知是不是红唇能晃人眼,班上的其他男生都被她靓丽的外表和外放的魅力吸引到。 “江暮岚,放学一起回家。” 来之前她便打听过,江暮岚是走读生,还申请了不上晚自习。 不出所料,江暮岚没有理她,自顾自写着试卷。 班上一部分人是在看戏,毕竟以前不是没有人追过江暮岚,但往往江暮岚的冷淡就能把那些小女生硬生生臊得不敢再来。 “喂美女,你追那哑巴小娘炮有什么意思?不如你追我?哥哥可以天天陪你回家。” 大约是见林荔生得过分漂亮,向来吃瓜看戏的群众摁耐不住内心的小鹿,借机调戏她,说这话的人说到“回家”二字时特地加重音,引人遐想,在场的其他人也恶趣味地笑了。 林荔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剃成寸头,皮肤有些黝黑,脸庞刚毅,一看就是爱打篮球的男生,满脸猥琐的调笑,说话的语调像被十来天没洗头冒出的头油拌着,散发出一股子油腻恶心人的腔调。 多看一眼,林荔都不愿意,免得糊自己一脸脏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那个男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转头看江暮岚的侧脸洗眼睛。 “你不理我?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开口说话,如果你说话了,今天就得和我一起回家。” 江暮岚仍旧不为所动。 “不说话我亲你咯。” 这话一出,现场躁动了起来,青春期的孩子对于男女之事都有一种隐秘的向往。 以前追江暮岚的女生不是没有大胆的,只是没到这种地步,再大胆,也保留一些女孩家的矜持,他们也不信林荔敢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做出格的事。 同样,江暮岚也是不相信的。 见江暮岚像是想到什么,先是蹙了蹙眉,紧接着嘴角微不可查得扯动了一下,那是无声的嘲讽。 -- 想把他摁在桌子上侵犯 所有人都低估了林荔不要脸的程度。 林荔目光先是落在江暮岚扣紧且扣得一个不落的领口上。 她发现学校里其他男生穿校服,胸前的扣子总会解一颗,唯独江暮岚是全扣,这一本正经不容侵犯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真想让江暮岚戴着眼镜,穿着扣全扣子的校服,她手指抚过江暮岚白皙的脖子,上面是她落下的吻痕,江暮岚一脸隐忍地被她摁在书桌上吻,把他的唇吻得像是血一般的嫣红。 最好是傍晚,霞光透过她家书房的琉璃窗探进来,被染成五颜六色的光斑映在墙上,浅浅的光晕爬上他青筋凸显的手臂。 想到那样刺激的场景,她全身都舒展开来。 她在脑海里脑补大片的时间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她的目光在江暮岚衣襟上停留了片刻,又流连到江暮岚的侧脸。 紧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吧唧”一口亲了上去,这个吻给她的直接感受是:江暮岚的脸好软,他的嘴唇会不会更软? 当她的唇离开时,口红印在江暮岚白皙的脸上显得非常扎眼。 卧槽声在课室里此起彼伏。 这回,江暮岚终于停下了写试卷的笔,他转头看向林荔,眼神中带着无边的厌恶,声音里的情绪冷得跟淬了冰一般。 “滚。” 林荔笑得愈发灿烂,还有点意犹未尽,故意砸吧了一下嘴,她伸手用拇指将江暮岚脸上的口红印晕开,下一刻就被江暮岚打下来。 “你说话了,下午放学我来找你,记得等我。”又凑前到江暮岚的耳边,“下次我带你玩点更刺激的。” 偷香成功,林荔话中带笑,显然心情很好,她成功的看到江暮岚眸光里终于有了情绪,即便是厌恶,也是因她而起,想到这一层,她心里就有一种恶劣的兴奋感。 忽然想起什么,她又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林荔,荔枝的荔。” 明显的,江暮岚在听到她的名字时,神情一怔,扭过头看着她,语气有些许激动。 “我是江暮岚!” 江暮岚的眉毛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向来没有情绪的双眼里此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仿佛一个浪拍过来就能将人湮灭。 这句回应莫名其妙,江暮岚反常的举动让围观同学看得云里雾里,四周逐渐出现细微的讨论声。 但江暮岚并没有受到影响,眼睛依然盯着林荔,仿佛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他的表情里已经没有多少厌恶,取而代之的是探究和期待,眼眸亮晶晶的,很好看。 “我知道啊。” 可是这个简单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江暮岚满意,重要的是,林荔毫无反应。 这和江暮岚想象得不一样,他眉毛垂落,眼皮略微拉耸下来,眼中的那份期待的情绪渐渐熄灭。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林荔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 “好了,不打扰你学习了,拜拜!” 见林荔要离开,众人又沸腾起来,林荔是一点害臊的情绪都没有,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去想换支口红。 林荔快要走出课室时,突然想起什么,在门口转过身,对着方才调戏她的男生道: “就你这样儿的也配开江暮岚的玩笑?不仅丑而不自知,还不要脸,哥们,得看清自己明白吗?”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摇曳生资。 被骂的男生脸色难看,而坐在角落里的江暮岚,抿白了唇,脸色更难看。 林荔的惊天事迹,不消一节课,就传遍整个年级,甚至与高二部隔着好几栋楼,正在备战高考的高叁部也有所耳闻,她算是一举成名了。 此刻,事件中心的主人公林荔在同桌的说教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才来学校第一天,这么做被学校领导知道了怎么办?闹大了被叫家长了怎么办?万一被开除了怎么办?” 林荔算是知道徐静禾为什么人缘不好了,她们认识半天不到这管得也太多了吧,太容易与人交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小声嘀咕。 “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回嵩市。” “啊?你说什么?” 不想与徐静禾过多争论,林荔捏住徐静禾柔软的脸颊轻轻掐了掐,声音温柔。 “没什么,我夸你可爱。” “谢……谢谢。” 被林荔夸时,徐静禾正好对上林荔那双带笑的眼睛,潋滟的眸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采,一瞬间便荡进她的心里。 第一次,有人非但不嫌弃她话多,还夸她可爱,徐静禾觉得自己被捏的那块皮肤快冒烟了,只得低头刷题平静内心,没再和林荔多说。 因为这件事,林荔成了班里的第一狙击对象,她知道班里这群八婆在背地里怎么骂她,这群人那匮乏的骂人词汇,大概骂来骂去话都不带变的。 下午林荔和班主任申请了不上晚自习,放学后直接去了江暮岚的课室,结果可想而知,这位大爷压根没等她。 有许多路过的,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的同学,用带着各种猜疑和嘲讽的目光打量她,她就知道,想看她笑话的可不止25班,其他班的吃瓜群众一样八婆。 对于别人怎么看她这点上,林荔向来是不在意的。 她站在阳台前,看着楼下成群结队,或成双成对,目光所及唯独江暮岚是独自一人,在人群中特殊,却也不显怪异,他身上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信号,似乎他就应该是孤独一人。 江暮岚挺拔的背影,不经意间在林荔的脑海里留下来模糊的印记,就如同今日那抹被晕开的口红印…… -- Pǒ❶⑧кк.cOм 你可真他妈可爱 都说入乡随俗,林荔作为一个适应性极强的人,不出一个星期,她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环境。 生活环境好融,融入班级圈子对林荔来说也不会有多难,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恕她不愿与那群人虚与委蛇。 自从那群女人知道林荔在追求江暮岚后,她们就开始阴阳怪气,下课常常聚在一起低声细语,目光总是别有深意地投向她。 这种低级的挑衅,林荔是看不上眼的,可不值得她大动肝火,毕竟现在她的心思都放到江暮岚的身上,实在懒得再分出精力去对付这些破事。 关于江暮岚,经过她的多方打听,多少也算了解了点江暮岚这些年的情况。 事实上是徐静禾帮她打听的,徐静禾在这个班人缘不好,但在其他班她还是有认识的人的,尤其是十四班,徐静禾分班前的同学大部分在这个理科班。 “江暮岚家就他妈妈,不过他妈妈常年在外,他爸爸的话在坐牢,听陆荛说,哦对了,陆荛就是十四班班长,江暮岚他妈妈一次都没有来开过他的家长会,陆荛初中的时候也和江暮岚一个班,他说江暮岚那个时候就性格孤僻。不过他成绩倒是挺好的,听说中考考了620多,能上排一中后边的临岗,不知道为啥来了咱们七中。” 为啥?林荔也想知道为什么江暮岚不去重高,反而来普高。 徐静禾一口气将打听到的事情讲完课喝了一大口水,缓了缓。 “荔荔,你要追他现在也这也无从下手啊,要不你送送早餐啊水啊什么的试试?” 这种追人方式向来都被林荔嫌弃。 “买早餐送水这种招数也太low了吧?老娘是要用肉体征服他的,再说了,我自己都不怎么吃早餐,还给他送,想得美。” “好吧,不过他应该也不吃,我只是听他们班的人说从来没有看过他在学校吃饭什么的,早餐没见他吃过就算了,午休不回家也没见他吃午饭,才问问你要不要这么做。” 不吃饭?林荔咬了咬唇。 那个女人离开南市后,江暮岚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下午放学,她没有再去十四班缠着江暮岚一起回家。 每个人都需要有私人空间,总缠着别说江暮岚会烦了,她也会厌烦。 放学不着急回家,她便在走廊上晒夕阳,手肘撑着栏杆,脑子里在快速地思考一些即将面对的问题。 忽的,背后有些骚动,她没在意,直到一道非常不客气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 “喂!” 林荔没想理,一只手却极为不安分地放在她肩上,试图将她转过来。 没等那人用力,林荔就转过身,入眼的便是一位个子不算高,长得还不错的女生。 她身边还跟着几位类似跟班的女生,不同的是跟班们都长相普通,身材也一般,相同的是脸上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喂,跟我去个地方。” 站在她面前的应该是这几个人中的大姐头,眼睛又大又圆,发质偏黄但给人感觉很细软,皮肤白嫩,外形是让人有保护欲的娇娇软软的女生,但说话响亮没礼貌,与她外貌不符,听起来非常有气势,能够唬住一般人。 从林荔的视角看大姐头,大姐头是仰着脸看她的,简直就是另一种画风,顿时气势全无,还有点可爱,让林荔燃不起肝火。 “你谁?” 林荔靠在栏杆上,双手抱臂,一点慌张的情绪都没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有时间观察那些放学准备回宿舍或是回家的同学,大家似乎看到大姐头都加快了脚步,一副不想趟这浑水的样子。 看来这大姐头在七中是个人物。 “你管我是谁,跟我走就是了,少说废话,你最好别惹火我。” “你的名字让你很难以启齿吗?” 林荔不过随口这么一驳,大姐头居然还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也觉得说个名字没什么问题,便自报家门,“蓝梧!喂!你别磨磨唧唧,赶紧跟我走!” 蓝梧? 林荔用眼神将蓝梧打量了一遍。 原来这就是徐静禾说的那位霸气侧漏的蓝姐?也不怎么样嘛。 林荔把嫌弃都表现在脸上,她微微低头,凑近蓝梧,道: “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不能在这说呢?你是想拉我去厕所吧?让我来猜猜为什么去厕所,嗷,因为那里没监控?” 这样的招数林荔早百八十年就不用了,不够她看的,逮人打架还在校内逮,简直是自投罗网,上赶着让教导主任抓。 要是她找别人茬,肯定是不露声色的气死对方,单打独斗都够了,对付一个人还要找人撑场子,只有没实力心底虚的人才需要这样。 被猜透了心思,蓝梧显然有些恼羞成怒。 “去厕所是我给你留几分薄面,还不赶紧跟我来!” 让她去厕所不就是因为不敢在走廊上动手么,林荔做作地用手指挡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用眼神流露出不屑。 “蓝姐,你可真他妈可爱。” 如果单有可爱一词,那这句还可以勉强听作是夸人的话,可加个他妈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前头再有一个蓝姐,讽刺的意味更明显。 不管什么时候,狗腿子必然担任着煽风点火的戏份。 “我蓝姐也是你能说的?婊里婊气的看来是还没被教训过不懂七中的规矩,美术班的新生,转学过来这么久了居然不来和我蓝姐打招呼,还去十四班骂我蓝姐的男人?我看你是棺材里抓痒,不知死活,今天我们蓝姐就是来教你规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口出狂言的是个一脸横肉的女生,乍眼一看会以为她是个留着长发,长相粗狂的男生,声音倒还像个女生。 但此刻因为林荔这种细腰大胸翘臀美脸与她的强烈对比,让她心生恶意,声音是吼出来的,唯剩的几分女气也没了,带着点让人觉得难听的粗粝。 蓝梧大概对这狗腿子的声音也有些嫌弃,皱着眉头打了一个手势,命令那个女生收声,那派势腔调拿捏得有模有样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我们也不想刻意为难你,就去趟厕所的事,解决一下这两件事大家说开了心里痛快了也就没事了,省的我们在你回家半路上拦你。” 一开始林荔还以为这蓝姐是她情敌呢,现在看来不是情敌是仇敌,这蓝姐不仅仅是来给她立规矩的,还是来给自己男人报仇的,她在学校骂过的人屈指可数,回忆一下就想起来是哪个。 可她骂那个丑比都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现在才来报仇,消息不太灵通啊,这么看来这蓝姐大概率是不知道那丑比做了什么龌龊事才会被她骂。 “就这?那你们拦吧,家住光华小区,去光华小区就那么几条路,你们挑一条守着吧,或者一人守一条总能守到,我就不陪你们过家家了,再见了各位美眉。” 推开她们,却被狗腿子拽住,林荔转过头,挑眉,用眼神示意她们抬头看走廊尽头的监控。 “开着呢,可不是摆设嗷,不过,我回家的那条路没监控哦。” 言下之意就是欢迎你们来找我麻烦,挑衅意味十足。 在监控下,蓝梧是不敢拿林荔怎么样,铁青着脸让人放她走。 林荔临走时还妖里妖气地和她们挥手再见,气得那位长相狂野的女生想不管不顾上前去揍她,被另一个比较理智的狗腿子制止。 “咱们已经被记过两次了,还是收敛一点吧,总是有机会搞她的。” ——— 在光华小区外,一家店面狭小的小卖部门口,林荔从学校回来后就坐在店外的红色塑料椅上,慢悠悠地晃着翘起的二郎腿,吃着店里买的雪糕解暑。 咬完最后一口雪糕时,她看到江暮岚往小店方向来,有些惊喜,她惊讶于这次没有刻意等江暮岚,居然还能碰上。 江暮岚正和老板买酱油,林荔趁老板转身拿酱油时,忍不住调戏他。 “喂。” 江暮岚不理她。 “喂!” 依旧不理她,江暮岚微微别了一下脸,看起来想假装不认识她。 “喂!” 小店的老板忍不住侧目,江暮岚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她。 “我新学的喊人方法,怎么样,学得还可以吧。” 场面安静,江暮岚盯着她看却不回答她,就在店老板尴尬得看不下去准备打圆场时,林荔站起来靠近他,笑嘻嘻道。 “你不说话就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样很没礼貌,这样叫人的方式让你很不爽?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那我们来换位思考一下,你老是不理我是不是也挺没礼貌的?这样是不是也会让我挺不爽的?” 预料之中,江暮岚还是那副完全没兴趣和她讲话的样子,他正要问老板酱油多少钱,林荔却插了过来。 “老板,我男朋友要的这瓶酱油多少钱,我付。” “额……10……” “这里正好10块。” 付完钱,林荔拎起酱油就要走,见江暮岚没跟上,转头便对上他冷然的目光,林荔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越发肆无忌惮。 “亲爱的,愣着干什么?走啊,回家我给你做菜。” “林荔,你……”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话要脱口而出,但江暮岚还是隐忍了下来,一声不吭地越过她,脚步飞快走在前面。 林荔内心嗤笑,面上却不显,小跑着跟上。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这篇本来是要发绿江的,所以剧情比较多,会很清水,但绿江没给我过,就发这了。 暂时还是会按照我原本的大纲和构思写,不过毕竟是在泡上发,要入乡随俗嘛,我会想办法见缝插肉的_:(′_`」?∠):_?… -- 一张蓄意勾引的照片 坚持不懈对于向来叁分钟热度的林荔来讲是一个相对陌生的成语,却因为江暮岚,拔除了她长久以来改不掉的本性。 算起来林荔已经努力了快一个月,硬是没有把人搞到手,两人的关系甚至有渐渐疏远的趋势,对此她并没有什么沮丧的情绪,反倒更加兴趣盎然,一遇到江暮岚,莫名其妙的欲念就忍不住往外冒。 看见他穿着纤尘不染的校服,就想在他的领口处印上她的口红。不经意触摸到他温热的手臂,就想从触摸到的地方开始,一寸一寸感受他的躯体,让他冷淡的脸着上羞粉。 江暮岚越是在她面前表现出那副清高的模样,她就越想亲手将他从云端推下,衣上沾染凡间泥尘,再一一剥落他自持的装甲,撩拨到他情难自禁,用粗鄙的手段打破那份仅剩的尊严,最后他会匍匐在她面前,展露堕落的姿态...... 在语文老师讲课讲得唾沫横飞的背景音中,林荔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沉浸在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里,完全没听见老师在喊她,直到徐静禾大力怼了她一下,才堪堪回神。 “嗯?怎么了?” 只见徐静禾僵着表情,小声告诉她看讲台。 转头就看到语文老师气急败坏的脸,冲着她就是一顿吼。 “林荔,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想起她以前在嵩市读书的时候,老师办公室就没少去,当时同班有个女生总是找她茬,那会儿她比较中二,誓死要和那个女生干到底,然后办公室就成了她每日打卡景点。 语文课正好是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她们班的语文老师是从理科班调过来的,办公室还在叁楼没搬,林荔背起书包下楼领罚。 从办公室出来,在接受完语文老师长篇大论的洗礼后,林荔心里默默佩服,语文老师不愧是语文老师,骂人都不带脏字。 啧,好想学。 原本林荔是想直接回家,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想遇到时遇不到,没想遇见老天却默默给安排上。 她刚准备下楼梯,就看见江暮岚拿着块抹布进了廊道尽头的男厕所。 前些日子为了躲她,江暮岚每天下午早早地回家,今天居然这么晚了还没走。 想到他手里的抹布,林荔猜今天是他做值日,这种能相互接触,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江暮岚回到课室时,看到一个女孩坐在他课桌旁的空位上,他一眼认出那是林荔,他甚至不用看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的背影,便能知道。 没打算搭理,他清楚的知道,林荔这人,不理她,她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找台阶,理她,她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他走向讲台,想若无其事地擦黑板,却在听见身后轻缓的脚步声后,背脊不自觉绷直。 教室的窗子朝西,夕阳在渐落前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悄然倾覆两人的身躯,落在地上的剪影晃动着拉长,林荔调皮地往前挪了挪,剪影交迭,像是依偎在了一起。 “以后你值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呗,我来陪你,你一个人打扫多无聊啊,我还可以帮你干活。” 黑板被映射成浓近黑色的墨绿,江暮岚抓住抹布的手蓦然发紧,用了点力,墨绿色黑板被划出一道亮色的水渍。 林荔话语中区区一个“陪”字,竟好似晨曦从翠艳花叶上滑落的清露,剔透明亮中还藏着甘甜。 他想,林荔大约是察觉到了其实今天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值日,但不想让他难堪,才把话说得如此委婉,他转身对上林荔的眼睛。 此刻只望向他,像夕阳下波光粼粼的一捧湖水,清澈耀眼,让他想一头扎进去,永久沉溺,再也不用为尘世烦恼。 良久,他别开眼,语气冷淡。 “不用。” 一个动作一句话,他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几乎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 林荔有想过蓝梧会来逮她,可她没想到的是,会正好赶上她好不容易和江暮岚一起回家的时候。 蓝梧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马路牙子边等林荔。 等到人时,蓝梧的目光却被林荔身后的人吸引。 远远地看,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蓝梧忍不住皱眉。 直到林荔两人走近,蓝梧终于看清楚旁边的人是谁,一时间有些凌乱,直直的看着江暮岚,没挪开眼。 实在是过于意外,蓝梧控制不住一直盯着江暮岚看,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被江暮岚惊为天人的外貌勾了魂的样子。 林荔作为江暮岚的猛烈“追求者”,自然也就顺势这样认为,不动声色地挡在江暮岚身前,眼神狠戾起来,冷声道: “我们今天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你们别再来烦我。” 蓝梧这才回神,神色古怪,在江暮岚和林荔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又把眼神落在江暮岚身上久久不动,最终一咬牙,向身后的狗腿子招了招手。 “咱们走。” 难得的,林荔和蓝梧的狗腿子在同一件事上出现同样的疑惑。 那群人显然不服,站在原地不动,想等蓝梧改变主意,等来的却是蓝梧一声怒喝,这才气急败坏地离去。 看着她们远走的背影,林荔不解,但她们不开战,她乐的轻松。 “咱们也走吧。” 转头,林荔眼里的那份戾气化为了一抹柔软...... 哼着歌回到家,林荔心情显然很好,她小姨坐在沙发上涂着指甲油,抬眼调笑。 “怎么?这满脸喜色,追到喜欢的人了?” “还没,不过我感觉也快了。” 放下书包,走近才发现她小姨画着精致的妆容。 “小姨你又要出去约会啊?又是上次那个?” “约会是约会,但不是上次那个。” 林荔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侧头瞥了眼秦梓悦,说话含糊。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像你,不像我妈。” 涂指甲油的手一顿,秦梓悦暗生警觉。 看向林荔时,眉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戒备,好似想从林荔脸上看出点不同寻常来,嘴上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像我不挺好的吗?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过等你爸气消了,回到嵩市要听话点,少让你妈夹在你和你爸之间为难,你妈她……” 话到这里,秦梓悦莫名停了停,“她作为你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嗯。” 闲聊中,苹果吃得差不多,林荔朝垃圾桶投掷果核,目光无意掠过秦梓悦的手臂,转瞬又落回去,可以清楚地看见秦梓悦手臂肘窝处有几处细小的针眼,这样的针眼,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到过。 安静了会,林荔轻轻碰了碰秦梓悦的手,皱眉问。 “小姨,你生病了?” 刚才的谈话本就让秦梓悦有些疑神疑鬼,林荔这个问题更是如平地一声惊雷,在秦梓悦耳边炸开,但好歹是个在各种场合混过的老油子,她快速掩下惊慌,侧开手臂,将肘窝藏起,一系列动作后,又觉自己的反应太过,讪笑起来。 “没事,一点小毛病。” 见秦梓悦有意隐瞒,林荔也不好多问,把怀疑存在心里,打声招呼进了房间。 等林荔关门声传来,秦梓悦心跳才慢下来些,她逼迫自己不要在意刚才的谈话,继续涂指甲油,才猛地发现指甲油已经涂花了。 晚上九点,林荔洗完澡敷着面膜,看见有人给她发微信。 是徐静禾,发过来的消息是她打听到的江暮岚的微信号。 林荔不是没有和江暮岚要过微信,但他不愿意给,她没有办法才想此下策。 虽然加他也不一定能通过,但总得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想着,她发送了申请好友添加。 江暮岚看到好友申请时,是在半夜,他刚预习完上课的内容,轻揉疲惫的眼睛,用手机看时间,却看到林荔的好友申请。 四周没有开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点亮着,在熟悉的昏暗环境里,人的意志大概会比较松懈,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点完又有些后悔。 呆愣片刻,循着记忆,江暮岚打开抽屉拿出尘封已久的日记本,书皮老土陈旧,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平平整整,保存得不错。 摸缝打开,里面夹着一张带着囍字的大红色糖果纸,指尖下意识摩擦着有些许褪色的纸面,底下泛黄的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笔迹刚正有力,落下的一笔一划却是少年柔软的心思。 不禁想起他和林荔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并不是在小混混打劫林荔的时候,而是更远的以前。 一开始没认出林荔是因为她浓厚的妆容,在听到她说的名字时,所有的过往回忆都涌现。 她样子长开了,稍稍褪去了稚嫩,比以前漂亮不少,性格依旧开朗自信,那股缠人劲儿也还和以前一样没变。 但是江暮岚清楚,现在与他来往的林荔和以前那个单纯的,只想和他交朋友的林荔不一样,她并不是真心与他相认,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里面无法自拔。 他不想一直记着她了…… 赌气地想着,全然没发现自己此刻多么幼稚。 烦躁间,江暮岚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心里莫名堵得慌,他盯着手机,又挪开眼,片刻后拿起手机,屏幕亮了熄,熄了亮,最终还是打开微信。 看着和蓝梧寥寥无几的微信对话,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快速地打下几个字。 “你别找她麻烦。” 没想到那边秒回。 “林荔?” “你和她什么关系?” 蓝梧的疑问让他准备退出聊天界面的手指一顿,突然有些羞臊,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自己为什么要替林荔解决这件事情?懊恼的情绪涌上来,却也知道不可能收回了。 “没有任何关系,和她不熟。” 那边发了一张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紧接着连回两条。 “知道了。” “额……对了,我听我妈说舅舅要出来了,你知道吗?” 这条消息不出意外地让江暮岚原本就疼的头又炸了一下,那段他刻意去遗忘的,想要抹灭的过去铺天盖地充斥在脑海里,瞬间将他淹没。 微信铃声再次响起,江暮岚以为是蓝梧,没多想就点开,点开后他愣怔在书桌前。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林荔发给他的自拍。 少女的脸颊是白皙中带着粉嫩,唇是淡淡的红,微微勾起。 眼里带笑,这双好看的眼睛还是小时候一样,没有变过。 弧度弯弯的眼里,被揉碎的星子坠散在黝黑的瞳孔中,闪烁出来的光,仿佛是尝起来柔软甜香,让人心情愉悦的蜜糖,缓缓地浇淋在他干巴苦涩的心上。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小吊带,线条动人的颈脖,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看,便是看似无意显露,引人暇想联翩的雪白。 充满暗示,蓄意勾引的照片,是林荔诱他步步深陷的手段,明明被勾引的人清醒地知道她是刻意而为,却依旧在自以为是的挣扎中,无知无觉随她沉入情海。 窗外的风渐渐停息,树叶摩擦的声音消失,连虫鸣也远去,令人窒息的安静将他层层包裹,密不透风,他的头更加疼,疼得让他不知如何把痛苦抒发出来。 对于林荔,江暮岚有非常清楚的认知,她的接近是别有目的,她想要和他发展的关系并不单纯。 从多年前那段分别,他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一样。 他不是林荔这种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随时抽身的人,他会当真,一旦当真,在这段感情里他一定会是卑微求全,忍受痛苦的那一个。 可是此刻,除了林荔的照片,一切外物都进不去他的耳,入不了他的眼,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所有的坚持都再也经不起林荔的撩拨。 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并未付出真心,却轻而易举地勾走了他的真心。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一张露点肉肉的靓女照片就让咱们小岚哥沦陷了(无奈摇头)…… -- 你知道你这是在性骚扰吗? 原本以为江暮岚同意了好友申请,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在暖化。 未曾想,那天之后江暮岚对她更是冷淡。再见面,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摆着个臭脸,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他的事似的,让林荔一头雾水。 就算她的接近带着几分玩弄的态度,也免不了有些窝火。 厚着脸皮继续找了几次,依然无果。林荔本就是个缺乏耐心的直性子,给江暮岚的耐心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期值。 终归不是个伺候人的主,一来二去,她闹起气脾气来,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再去找江暮岚,就算偶尔碰到了,也一脸冷漠地擦肩而过。 虽然她承认给他发那种张照片是有些过火,但她不明白,她都那么豁得出去了,江暮岚到底在矜持什么?搞得像没看过A片的贞洁少男,发照片的人都没有尴尬,看照片的人倒是摆张臭脸,显得她上赶着倒贴似的,很没有面子。 就这样,一个多月下来,她和江暮岚接触的并不多,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每次见到,能感受到的是他周身越来越寒凉的冷意,拒她于千里之外。 转折的契机发生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五夜晚。更深露重,空气中温度逐渐降了下来,林荔穿着吊带热裤坐在阳台上,能感受到微凉的风裹挟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修长瓷白的腿伸出防护网外,半空中一晃一荡,在夜色中肆意地荡出勾人的味道,脚下便是的路灯昏暗,无人过往的巷道,她正敷着面膜和人通话。 “老母鸡啊老母鸡,人诸葛亮草船上的箭就是从你这借的吧?以前人追你你看不上,现在不搭理你的你倒是硬凑硬扒拉人家,真是不嫌自己贱得慌?” 林荔听对面的人讲话乐得不行,贴好的面膜都笑出了空隙,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击。 “如果草船借箭的箭都是从我这借的话,那我现在当然是箭荒了啊。” 那边的人显然被林荔的不要脸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开口。 “诸葛亮老先生的棺材板我帮你埋回去了还顺带撒了几捧土压实了,免得他来找你,不用谢我。” “说正经的,事实上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 话刚说一截声音就飘了,楼下穿过小巷往外走的人瞬间把林荔的注意力都吸引走,再无心和他人交流。 “不和你八了,拜拜。” 来人是江暮岚,他从居民区往外走,即将深夜,他没朋友没啥亲人在这边,大抵不会出去太久。 这段时间她和江暮岚的关系犹如被冰霜冷冻,久久不见融化。 看着从自己脚下穿行而过的江暮岚,让她想起近来从江暮岚那儿收到的冷脸,内心不由地蠢蠢欲动,今晚她必定把江暮岚脸上那副冰冷的面具摘下。 林荔是个行动派,扯掉面膜蹬上人字拖就下楼逮人。 等了约莫五分钟,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在昏暗的路灯下走得缓慢,此刻的江暮岚没有一点点年轻人的朝气,仿佛是在黑暗中凝成的人。 江暮岚手里提着黑色塑料袋,通过里面物品把塑料袋压出的形状,林荔猜是泡面。 “江暮岚!” 林荔的声线带着点少女的清甜。 未料到有人在等他,江暮岚下意识看过去,便见穿得清凉的林荔。 可能是今日的夜色过于浓稠,情绪向来不会大起大落的他,竟被这印象深刻的声音惹得体内躁动起来,心知不妙,步伐不停,还加快了速度,目标明确地朝家的方向走。 林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两人并排同行,“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我刚到这儿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南市变化这么大,都不太熟了,我要你陪我。” 听出来她话里带着命令的味儿,下意识侧头看她,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了林荔圆润白皙的肩上,那份白蒙上他的双眼,好似咬一口,就能尝到轻盈的奶油味。 他的短袖摆动,和她的肩摩擦,每一下都好似蹭出了火花,溅出零碎的星火,灼烧着靠近她的半边身体,一波又一波的难耐朝他奔袭。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是他从不曾接触过的,浓郁好闻的沐浴露味,味道似七月时,小区单车场盛开的白玉兰花香。若有若无地撩拨他的鼻尖,呼吸控制不住变得短促,想躲开这令人窒息的围剿,生怕近些日子调动全身意志保持理智的状态会在今天崩塌。 他选择沉默以待,好让林荔善罢甘休,但现实是这种方法还得分对象,对于林荔这种,沉默也消耗不掉她的热情。 “又不理人,不过我就喜欢你不理我的样子。” “能别缠着我吗?你很烦。” 江暮岚说出来的话有些刺耳,但嗓音依然似穿透雾林的熹微阳光,缓缓打进心里,不热烈,却能重重的击中她。 林荔一刻也不愿意错过地盯着他的脸。 果然啊,她念了这么多年的江暮岚,不管是从前现在,方方面面都在她的审美点上,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也不亏。 “好不容易抓到你,当然要缠着你啊。” 说话间,她的手不自觉缠上江暮岚,他呼吸一窒。 林荔柔软的胸脯压在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能明显地感受到林荔没有穿内衣,胸前的凸点轻柔地刮着他的皮肤,被划过的地方仿佛被掀起了皮肉,往流淌的血液里灌满跳跳糖,遇血炸裂的糖循着他的血管,环游全身,在他本就燥热的体内打仗,炮火连天,迫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不出林荔所料,下一秒她就被用力挣开,不满地瘪起嘴。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身,逆着路灯,大部分的神情匿藏在暗里,只是镜片下的一双眼睛看得还算清晰,里面却带着冻人的冷意。 “你知道你这是在性骚扰吗?” 从家里出来,林荔是完全素颜的状态,皮肤白皙,眼角微勾,不用任何外物辅助也十分翘长的睫毛,此刻嘴唇没有涂抹口红,粉嫩的唇色使她稚嫩可人。 听完江暮岚的话,她脸上显露出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是听到了这辈子没有听过的话,配合她的素颜,竟也有几分少女的天真模样,全然不同于她白天那样张扬的风格,像极了那晚照片里的她。 江暮岚下意识地手心紧握,这是一句质疑人格的话,明明受伤的应该是被评论这句话的人,但话语中的伤害好似能够回旋,打在了自己身上,难受得紧,以为林荔在难过,开始后悔自己这句严厉的话。 却没想林荔忽地笑了起来,方才的天真难以置信宛若昙花一现,全然敛去,笑得媚态横生,伸手挑了一下江暮岚的下巴。 “这种程度,你确定说出去不会被人笑话?” 林荔的指尖好似缠着惹人酥麻的电,他莫名被触了一下,下意识后退,看起来就像露了怯一般。 他知道自己那番话一出口便落了下风,懊恼于自己的口不择言,不想和林荔再多言什么,抬脚离去,走进了一栋单元楼,林荔没有犹豫地跟上。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女主要开始搞事情了! -- Pǒ❶⑧кк.cOм 你情我愿 单元楼的照明灯显然命不久矣,昏暗中,林荔踢到一个玻璃容器,声音叮当响,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棕色的啤酒瓶。 此刻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小的酒瓶子? 林荔只一心扑在江暮岚身上,拉过走在前面的人,一把将江暮岚推到墙上,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身上甜香的气息将人包围,两人的呼吸交缠,离得很近。 “我问你,蓝梧那件事是不是你帮我解决的?那天她看到你的时候那副样子,我一开始没想明白以为她看上你了,回家仔细想想那表情,只是慌张惊讶而已,见到你和我在一起后蓝梧就没再找过我麻烦,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放过我,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帮我解决的,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不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荔已经笃定,江暮岚对她也有意思了,只是江暮岚这个人性格实在是太别扭,闷骚得要死,什么都放在心里,她不好好引诱,江暮岚这条鱼,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上钩。 江暮岚盯着她,抿着嘴没有说话,他想否认的,但林荔的眼神太过炙热,还带着期待,他莫名不想让她失望,可又不想看到她得意的神情。 “又不理我?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来探讨一下什么叫做性骚扰吧?” 两人身体紧贴,趁他还未能做出反应时,林荔踮脚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她粉唇微勾,骨子里的媚意此刻是毫无顾忌的释放。 “我来告诉你,这是调情。” 话音刚落,她在江暮岚震惊的目光中,将唇附上他的颈脖,吻住他的喉结,甚至在离开前用舌尖勾缠了一下。 “这是勾引。” 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江暮岚身体轻微一抖,反应过来刚想拔开她,她却先松了手。 此刻,林荔就像妖精现世,她的眸子里似乎有惑人的流光,让人迷失,忘我。 不过安分了几秒,下一刻,她竟然将手按在了他的下面,还不忘揉了揉。 顿时,江暮岚僵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没有流出一个音节,仿佛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这才是性骚扰,你可以去找警察叔叔咯。” 青春期的男孩子不禁撩,这些动作不过几十秒,透过薄薄的校裤,林荔清晰地感受到江暮岚的下面在迅速地鼓胀,大小令她惊讶的同时也令她满意。 可江暮岚不满意,他的脸色已经黑沉得让林荔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掐死。 灯泡的橙黄与江暮岚幽邃的眸光混浊在一起,一眼望进去,里面仿佛烧起烈焰。 簇簇火光落在林荔身上,却燃成了欲望,林荔不怕死,还故作惊讶地在他发热的耳畔低语。 “呀,你硬咯,那这还算性骚扰吗?应该叫做你情我愿吧。” 呵出的温热气体喷撒在江暮岚的颈脖,他只觉得内心的烦躁简直要喷薄而出。 这种烦躁不同于刚才见到林荔时欲望难抒的烦躁,而是想让林荔在他面前红着眼眶求饶,撕毁她这副高高在上掌控他的神情,将她压在身下,彻彻底底把她占为己有的烦躁。 她想利用他之后又不负责,他清楚的知道,她不会负责。 下一秒,江暮岚掐住林荔的脖子,反身将林荔摁在墙上,这回,是他占了主导。 转换的过程中林荔小小的惊慌了一下,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握住江暮岚还没紧掐的手,抚摸过上面凸起的青筋。 她知道江暮岚在克制,可是她就是喜欢挑衅他,尤其喜欢挑衅到他显露激烈的情绪,她笑道: “你何必那么紧张呢?我只不过是想要一段露水情缘,又不需要你负责,你难道不想吗?” 果然…… 林荔亲口将江暮岚内心最介意的事情以一种无所谓,甚至带点玩弄的口吻说出来,简直把渣女的形象展现到了极致,还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江暮岚的想法,把别人想象得和她一样不负责任。 他看向林荔的目光像是潜伏在暗夜中回击猎人的狼,警惕又充满着狂暴的怒意。 指尖摩擦过那一手便能握住的颈脖,脆弱易碎,掌控在他的手里,一时间舒缓了他头疼的毛病,让他满足也让他忍不住想要失控,内心的野兽就要挣脱牢笼。 “这种事你也做的出来!” 他依然压抑着自己,沉声质问,想将内心的不可置信和躁怒掩藏。 “我做不做得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嗯?岚岚。” 娇笑一声,她曲起腿用膝盖轻轻顶在江暮岚的腿间,没有一丝一毫女孩子的羞涩,大胆至极,放浪形骸。 江暮岚低头看了一眼,呼吸比方才又急促了几分,脸色愈发难看。 “林荔,你不要脑子一热,就来惹我。” 大概是快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林荔脸颊粉红,在他的身影笼罩中,勾人魂魄,她手指攀上江暮岚随呼吸起伏的胸膛,轻轻抓挠,看向江暮岚的双眼眸光潋滟,媚眼如丝。 “如果说,我非要惹呢?偷偷告诉你,我没带钥匙,我小姨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现在无家可归……”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是让岚岚矜持一点好呢,还是浪一点好……(o﹃o?) -- 他的“光” 透过江暮岚略微暗色的镜片,她仿佛看到了沉黑双眼里有两只野兽在激烈地撕咬着。 最终,被称为理智的野兽死在了欲念的铁齿之下,一瞬间,他身上燃起难以熄灭的邪火,无知无觉中蔓延到她身上。 “啊!” 林荔倏然惊呼一声,原来是江暮岚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往楼上走去。 一进门,便是一片黑暗,在暗里,他能毫无顾忌地释放着一切的不堪和龌蹉。 他一手托住她的颈脖,一手搂住她的腰贴近自己,两人的变化和感受都在无限放大。 江暮岚的唇如她想象得那般柔软,让人在不经意间上瘾。 但狂热密集,似乎想让她溺毙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唇齿交汇中,亦或者让她感受到他内里的躁动,想毁掉一切的躁动。 林荔亲手摘下他的眼镜,随手一放,又解开他的校服扣子,迫不及待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感受他的肉体,手指划过她惦念已久的所有部位,而她的衣服本身就不长,此刻也被推上去大半。 饱满的乳儿在江暮岚手中握作一团,大手搓揉着,如同牛奶果冻般绵软,林荔受不住被这般挑逗,甜腻的低吟从齿间溢出,最终都被江暮岚全盘吞覆,不遗漏一丁点。 他的吻渐渐放肆,从上往下步步攻略,柔软的唇畔划过林荔纤细的颈脖,再落在胸口,温暖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胸口处,他只是在她雪白的乳上落下一个吻,克制又温柔,再霸道蛮横地继续吻住她的唇,好似刚才那点温柔只是疯狂前的一瞬清醒。 他们吻到沙发旁,江暮岚将林荔放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撑在她的发边,借着从打开的窗户洒落进来的月光,一点一点看清她的脸。 有一种他要将林荔刻在记忆最深处的错觉,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 抬手勾住江暮岚的颈脖,林荔想要继续,却被制止,江暮岚将头埋在她的颈肩,呼吸粗重,胸膛起伏。 满心的疑惑,她正准备发问时,就感觉肩膀一阵刺痛。 是江暮岚在咬她,没有下狠口,力道却也不算小,大约会留下一道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牙印。林荔抱着他的头,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没有阻止,她低喘一声,算是回应。 没一会儿,江暮岚突然将她掀起的衣摆拉下遮好,起身去开了客厅的灯,四周骤然明亮,林荔不适地眯了眯眼。 他坐回沙发上,手肘半撑着膝盖,阵阵发痛的右半边脑袋侵袭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他低头平复自己。 林荔坐了起来,看见江暮岚这副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用脚碰了碰他。 “你怎么了?我们继续啊。” 说着又一骨碌爬到江暮岚面前,揽住他精瘦的腰,下巴磕在他肩上,故意用胸部磨蹭着他,想再次撩起他的情欲,林荔耐着性子重复问他。 “你怎么了?嗯?” “刚才是我冲动了,我道歉,对不起,到此为止吧。” 一边说明原因,一边把林荔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眼都没再去看她,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堕入欲望的深渊,再也挣扎不出来。 林荔现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此刻就像双方情到深处还差临门一脚,但对方却忽然告诉你他阳痿,这不是存心膈应人是什么?林荔这暴躁的直脾气铁定是忍不了的,当场跟江暮岚翻脸。 “当初脑缺才挂你身上一个月,老娘不奉陪了。” 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身上遗留下的痕迹,穿上鞋就要走,路过江暮岚身边时,被一把抓住手臂,她低头,江暮岚那张万年不变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不满。 “你去哪?” “关你屁事?” 想挣脱江暮岚的桎梏,挣扎得厉害,却被他抓得更紧,紧接着江暮岚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林荔面带不屑,嘴上丝毫不饶人。 “怎么?后悔了?在我走之前想来一炮?” 这么侮辱自己也侮辱他的话,也只有林荔这张带刺的嘴能说得出口,她不仅仅嘴上带刺,现在她整个人都带着刺。 “林荔!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林荔看向江暮岚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怪物,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在她脑海划过,她没忍住内心的恶意,忍不住讥讽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难不成你还想和我走正规途径,正正当当循规蹈矩的谈恋爱?你做梦呢?我也懒得和你装了,我话里什么意思不用明说你都应该清楚。” 从开始到现在,江暮岚一直都明白林荔是个怎样的人,可因为她是林荔,即便是一次带有目的的接近,之于他来说是感情的欺骗,但在他心里林荔依然绚丽的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一瞬便消失掉了,看得见,碰不得,抓不住。 耀眼的“光”谁都想拥有,但却不是谁都有资格,就比如他,生命之中的大起大落他都经历过,在他短短的,甚至不到叁分之一的人生里,苦难便将他对生活及人世的热情都磨完了。 他吞噬过各种黑暗,甚至堕落到自愿把它们融入肉体和灵魂,他早已没有拥有“光”的自由。 可是现在“光”却自己回头普照他,他贪心的想拥有,但他知道“光”是握不住的,他更知道糜烂的自己不能够暴露在“光”下。 否则满身疮痍的外在,和腐朽恶臭的内里都无处遁形,他必须在把自己伪装得不在意亦或者正常人中选一个,今天是他失控了。 只不过叁两句话间,江暮岚就已将内心的情绪波动平复,他又恢复了那种不近人情的状态,声音似乎比以前更冷了些。 “我知道什么意思,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报复其他人糟践自己,我和他们,都不值得你牺牲自己来报复。”他顿了顿,又道:“你睡我房间,明天再走。” 在林荔不满的目光中,他整理好衣服,走出家门。 盯着大门,林荔的神情逐渐变得冷漠,仿佛方才热情似火,像妖精一样带人陷入情欲里的不是她。 四处走动看了看,房子里家具陈设太过于单调,只一些最基本的桌椅整齐地摆放着,一件装饰品都没有,甚至连电视也没有。 入目不是沉重的黑白就是陈旧的淡黄,就像江暮岚这个人一样,寡淡无味,是那种抛弃了也不会有任何怜惜,彻底无法再修饰的物品。 整个屋子只胜在干净整洁,大概江暮岚会经常打扫,没有电视的电视柜纤尘不染,上面放着一架做工精致的航天器模型,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是她送给江暮岚的,没想到他居然保存到了现在,模型旁边是几本快被翻烂的,与航天有关的书籍和杂志,以及英语资料书。 其中一本不厚的黑色记事本,突兀地放在一堆资料书上,手感很实,本子里页的边角泛黄,明显是被翻写过很多次。 林荔随手打开,发现是一本记账本,仔细翻看,里面详细地写着每月的出入帐,每月固定有900入账,还有每学期一笔的助学金,其余基本是出账,但每笔出账的金额都很小,偶尔还会有进账,上面的标注是兼职。 往前翻了翻,让她有些惊讶的是,江暮岚居然还需要自己攒学费,甚至不止高中学费,他早已开始攒大学的学费。 他在本子上罗列了学费和成绩在他能力范围内的几所学校,其中写在最上面的那所大学,大约是他的理想目标,是一所北方的大学——京川航空航天大学,985院校。 莫名的,林荔想到了小时候,又想到了那架模型…… 到现在为止,在江暮岚的省吃俭用下,除去学费,还存下一小笔钱。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江暮岚的中考成绩不错,却跑到七中这个普高来读,还常常不吃饭。 连学费都要一点一点自己凑,再加个住宿费可不得把他压死,正好七中不会强制住宿,还离家近。 这下林荔不由的沉思,看来江暮岚的生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安稳,甚至不如从前,何衿这女人也真是够狠心的。 窥探到江暮岚生活的窘境,林荔反而没有多大的快感,心里莫名沉甸甸的,一时消散了几分对江暮岚的怨怼。 账本里的内容千篇一律,索然无味,看完之后她随手一掷,本子歪歪斜斜地躺回电视柜上,孤零零地躺在空旷的一处,被遗弃了一般。 林荔躺在沙发上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临走也没见到江暮岚……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接下来要开始洒狗血了 -- 恶魔归来 自那晚以后,林荔和江暮岚算是把话挑开一角,因为这一角,关系是会顺势破灭,还是顺势发展,得看造化,以如今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在男女方面从来没有吃过瘪的林荔,终于是在江暮岚身上栽了大跟头,心平气和的态度已然被消耗得差不多。 事后林荔越想越觉得心烦,以她的性格,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没在心里骂江暮岚更是不可能。 所以林荔单方面向江暮岚开启冷战模式。 但十分悲催的是,江暮岚对她一直都是冷战模式,自己开启了冷战模式对方还不一定知道。 “啪!”林荔面无表情地掰断了手中的铅笔。 一旁的徐静禾心惊胆战,林荔眼神变化的全程,她都看在眼里,从凝思到不解到冷漠最后怒气值飙升,林荔直接把手中的铅笔硬生生掰断了。 猜林荔应该是在江暮岚那边碰了壁,毕竟现在能牵动林荔情绪的,暂时就只有江暮岚一个。 徐静禾有些不忍,小心翼翼地问:“荔荔,要不我们换个人追吧,江暮岚……江暮岚实在有点难度,而且名声不好。” ‘名声不好’这四个字让林荔没由来地皱眉,什么年代了还搞连坐这套。 心里因为这句话有些不太舒服,但她也没什么资格去置评,毕竟她也正在做相差无几的事情,只挑着前半句话回答。 “如果我追不到江暮岚,那我就可以安享晚年了,等一下就去找他算账。”就当给自己积德行善,她准备不再和江暮岚计较那晚的事情。 这几天林荔没有打听江暮岚的消息,徐静禾还觉得林荔可能是放弃了,但她现在这副模样,想来应该是在和江暮岚闹脾气。 林荔一提要去找江暮岚,倒是让徐静禾想起一件事来。 早上徐静禾遇到陆荛,陆荛还和她聊了几句,大约是以为她还需要江暮岚的消息,陆荛便把江暮岚没来上学的事情告诉了她。 “你不知道吗?江暮岚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满脑子都是怎么再勾搭江暮岚的林荔闻言一愣。 心想,江暮岚这种身上被她到处“点火”,在那种饥渴难耐的时候,还能因为顾虑,硬生生忍着难受自己把火熄灭,如此理智的人,不可能因为和她有矛盾就不来上学。 直觉江暮岚不上学的事与她无关。 “知道为什么没来吗?” 徐静禾知道的也不多,摇了摇头。 放学后,林荔到家就给自己换下校服,身着黑色的方领上衣,露出平直的锁骨,俯身时,便能窥视到胸前一道拽人堕落的深沟,双臂微微往侧压,软嫩嫩的乳儿带着娇羞的粉溢出些许。 身下的牛仔短裤堪堪没过腿根,凝脂般的腿长且直,脸蛋没有上妆,凸显少女的稚嫩,与好似蜜桃般熟透的身材相互衬搭,人又纯又欲。 她满意地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哼着歌,踏着夜色出门。 楼梯转角再上一层楼就能到江暮岚家,林荔却看到他家门口坐着一个男人。 林荔草草看一眼男人的样貌,估摸着有40多岁,即使在昏暗中,也能一眼看到他脸上一道深褐色的疤,在接近太阳穴的地方往下延伸,直抵唇角。 一道疤还不足以让林荔感到惊悚,他还残缺了一整只右耳,双颊略凹陷下去,眉毛细长,眼尾微挑起,是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长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畸形又怪异。 男人嘴角一抹轻浮的笑,因为他的缺陷显得表情十分诡异,他放下手中的棕色玻璃啤酒瓶,直直地看向她。 这个男人坐在江暮岚家门口,脸上有疤,右耳残缺,从这些信息中,她大胆猜测,这是江暮岚的父亲——江承辉,恶魔出狱了。 林荔不敢轻举妄动,她一向信任自己的第六感,直觉江承辉此刻不带丝毫善意,甚至有非常恶劣的想法。 尤其是他的目光,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漆黑的眼顽劣地盯着你,随时都是攻击状态,在未察觉时露出尖牙咬你一口,剧烈的毒素会让你死亡。 在与他对视时,她的汗毛不可抑制地竖起,她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而且这种危险不是她能够应付的。 如果她现在转身就走,会非常突兀,江承辉人高马大,有意要追她的话她是逃不脱的,她清楚江暮岚这栋楼里的住户基本都搬走了,这意味着如果江暮岚不在,她出了意外便难以逃脱。 要是江承辉真的有歹心,她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正当林荔进退两难时,男人的声音悠悠传来,低沉中带着压人的气势,逼仄的楼道一时间竟好像阴晦了几分,她瞬间冷汗在背。 “小姑娘,现在来,可找不到江暮岚。” 话语里能听出,江承辉完全肯定她认识江暮岚,她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江承辉认识她。 “你在想我怎么认识你的吧?我见过你,在楼道里,你和我儿子亲热得很,啧啧啧,那个场景老子终身难忘,这么年轻漂亮又热情的姑娘,老子也想尝一尝,真是便宜了我那不开窍的儿子了。” 说话间,他竟然起身下楼,朝林荔走来,她下意识地想逃,可是楼梯就那么几阶,没几秒,就到了她面前。 “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江暮岚的父亲,江承辉,你呢美女?” 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不适的气味,像是常年照射不到太阳,阴暗潮湿布满苔藓的角落里,一根泡在污水中的腐木味道,还夹杂着到连腐木味道都掩盖不住的酒味。 手忍不住害怕得颤抖起来,林荔不想让江承辉发现,背在了身后,她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最起码让自己的外表看起来镇定自若,不能慌。 “你好叔叔,我是江暮岚的同学,他这几天没来学校,老师让我来问问,本来打算在电话里问的,但是我爸爸刚才说让我多关心关心同学,就让我跑一趟,问完就回家吃饭。” 言下之意,她出门她爸爸是知道的,如果她出来太久没回家,她爸爸肯定会怀疑。 爸爸当然是林荔胡编的,说小姨没有威慑力,说爸爸好歹让江承辉心里有所忌惮。 事实上,她家里现在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来找江暮岚。 “那我看现在江暮岚也不在家,我晚点再来吧……啊!” 还未等林荔说完,江承辉粗壮的手臂就急不可耐地揽住她的腰,下体紧紧贴着她,将她固定住。林荔过于纤细的手腕,江承辉一只大手就能够攥住,让她动弹不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江承辉的变化。 顿时,林荔心里大惊,恶心得想吐,连江承辉的裤腿摩擦过她没有遮掩的小腿,她都反胃。 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藏在记忆深处的那段故事,在林荔脑海中浮现,江承辉杀过人坐过牢,她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有人路过或者江暮岚快点回家。 “见同学要穿得那么骚?是来给我儿子送逼的吧?” 立谈之间,江承辉的手向她身后伸去,用了点力气夺过了她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只输入了一个‘2’。 这是她设置的快捷拨号,她所有数字键盘设置的快捷拨号都是110,还没摁出来,手机就被夺走。 江承辉邪气地笑起来,目光寒凉危险,连眼角深陷的纹路,都带着刻薄戾气。 “这是想报警?小朋友,叔叔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报警?你这样不听话,叔叔是真的要做点什么惩罚你咯。” 他把林荔的手机扔下楼,粗糙的指腹抚摸她的脸,撩起她的头发,将脸凑近,在林荔的颈间深吸一口。 颈间霎时间有股冷意,林荔嫌恶地侧开脸,牙齿忍不住轻轻打颤,她是真的怕了,以前那些小喽啰她不害怕是因为一眼就能够看穿,她能够应付,可是江承辉却不是好对付的角,他是真正杀过人坐过牢的人。 “放过我,你这样做没有好处,我爸爸还在家等我吃饭,我不回去他就会找来。” “哦?是吗?据我所知,和你一起住的是个女人,不过小姑娘还挺厉害,害怕成这样,还记得演戏演全套。” 江承辉跟踪过她! 这一刻,林荔内心的绝望无以言喻,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完了,已经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只能放手一搏。 她张嘴咬住江承辉的手臂,以一种势必咬掉他一块肉的决心,江承辉被咬得咒骂出声,薅住她的头发,想将她拉开,没有成功。他暴怒,手劲极大的巴掌扇在她的后脑勺,紧接着他的手掌凶狠地刮过她的脸。 眼前一黑,林荔跌在地上,一时间根本缓不过来。 就在她以为她要承受江承辉狂风暴雨般的殴打时,她听见身后一声怒喝,有人从她身边掠过,那是熟悉的声音……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如果明天没有更新的话,就代表我已经跑路了。有私事要解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继续写,可能隔壁番外会写,只是可能…… 虽然没啥人看,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跟在看的小可爱们说一下。 最后,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呀(??ω??)?? -- Pǒ❶⑧кк.cOм 血与承诺 江暮岚身上好闻的气息,在霉味和酒味混杂的楼道里,也能那般清晰地被她辨认出,不知为何,她心里安定下来。 头嗡嗡作响,江暮岚和江承辉扭打在一起,传到耳边是江承辉的怒骂和江暮岚在混乱中让她快跑的声音。 此刻江暮岚被江承辉掐着脖子抵在墙上,男人目光嚚滑,声调低沉,说话间喷薄着酒气。 “小兔崽子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刚出来我就想办法联系到你妈那个贱女人,我说要去找她,她一害怕就把你给供出来,你说说这女人是不是该死,她八年前就该死了!就是你这个贱种救了她,本来还想让你快活几日,现在是你自找的!” 江暮岚紧紧地抿唇不说话,脸色像病入膏肓的人一样惨白泛青。 不多时,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林荔能看到东西时,入目便是江暮岚被压制在地上。 虽然江暮岚打不过练过自由搏击,又在监狱里呆过几年的江承辉,但江承辉要压制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注意背后的林荔。 林荔慌忙找寻能够制服江承辉的东西,她目光锁定在叁楼不知道谁家放在楼梯角落的单车,车篮子里躺着一把生锈的,看起来就十分笨重的U型锁。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下去拿,可是她没想到,江承辉居然会随身带刀,一把锋利的折迭刀。 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江承辉手里拿着刀,已经把江暮岚刺伤了,血溅到江承辉身上,江承辉没有任何慌张,反而畅快地笑了起来。 “儿子,你放心,等你死了,我就带着这把刀去杀了你妈,我们一家人死也要……” 江承辉说话间手起刀落堪堪再刺去一刀,被江暮岚一手抵住,刀尖破了皮肉还未深入,江承辉就感受到后脑勺一阵剧痛,他才想起还有一个没解决,林荔见他还没昏,趁他转头之际,举起锁头,用尽气将他砸昏过去。 “哐当”,锁头跌落在地。 楼道里瞬间陷入死寂,林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喘着粗气,可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松懈。 赶忙踹走倒在江暮岚身上的畜牲,把江暮岚扶起,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血,她脑子有些懵,但她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搜出江暮岚的电话拨打120,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抖如筛糠的手。 “你好,我这里是光华小区6栋402,我…我…这边有人被刀划伤了,在南湖街道向进路光华小区,求求你们来快点,他流了好多血……” 失血导致江暮岚脸色惨白,本来就白的脸,此刻就是一张白纸放在旁边对比,大概也分不出哪个更白些,只是脸上沾染零星血迹,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擦伤,如同白纸上的污渍,看着让人难受得紧。 如果不是她扶着,可能下一秒江暮岚就要晕倒过去,汗涔涔的额头,打湿了他的发,整个人像是从水捞出来的一样。 林荔本想拿衣物摁压住江暮岚的伤口止血,却发现无从下手,江暮岚此刻像个血人,黑色T恤仿佛被血染得颜色更深了些,连她的衣服都被浸透到血色,头顶的灯光像是要寿终正寝一般,无比昏暗,根本看不清江暮岚的伤口位置。 “江暮岚,你坚持一下好不好,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害怕,可是声音一出口,却颤抖得不像话,江暮岚望向她,他失去血色的唇勾起,竟然朝着她笑了。 像朵经过风霜吹打,褪色凋零的花,在最孱弱的时候绽放出极致的美感,林荔看呆了一瞬。 可这样的光华也只是昙花一现,下一秒花叶加速枯萎,在黯澹里几尽消亡。 带血的手紧紧握住林荔的手腕,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轻柔地捧住她的脸,抚摸过她的眼睛,她读懂了动作里的依赖,还有怜惜。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你……你别哭,别……哭。” 声音沙哑撕裂,像是生命即将到达尽头的人,每说一句话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林荔这才惊觉自己在流泪,明明无声无息,在如此混乱昏黑的环境里,却被江暮岚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即便在此刻。 “江暮岚,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肯定会对你好的,然后我什么都坦白,我都会说清楚,好不好?” “好,好。” 江暮岚维持着最后一点精神,听完林荔的话,给予她答案,仿佛回光返照,两个字,他说得温柔又缱绻。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随缘更新啊姐妹们。 接下来是过往回忆,可能会有点长…… -- 荒诞过往 镜子里的丑陋面孔、落后的思想、满目的求饶、肮脏的性与暴力、麻木的看客、看到血色的疯狂与兴奋、狂欢过后的恐惧与躲避、谩骂与嘲笑。 这些杂乱的形容与词汇,构成了江暮岚的童年,大片大片的暗色,笼罩在他的记忆中,衬得过往愈发荒诞怪异。 自江暮岚有记忆以来,他父母的关系就没有和谐过。 他的父亲江承辉生得高大健壮,一脸凶相,生活中是个严肃的人,大抵是受到了自家老一辈的影响,性格好强自负,大男子主义严重,专制武断。 不说话光与江承辉视线交汇,都会让人感到惶恐。 每当江承辉在家时,江暮岚小小的身躯和心灵都会感觉到无边的压抑。 而他的母亲何衿,一个外表美丽的女人,却异常自卑,在她还没离开江承辉前,十分胆小怯懦,对江承辉非常恐惧,秉承着夫为妻纲的腐朽理念,唯唯诺诺地侍奉着。 但对他却是不温不热,偶尔会神经质地死死盯住他,好像不是在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甚至他有时半夜惊醒,转头便能看到何衿坐在他的床头一动不动,眼里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一开始他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次数多了便习以为常。 江承辉在外工作,夫妻常年分居,再加上何衿从未在丈夫身上感受过无微不至的呵护,一旦有男人对她稍表怜惜,她就身心俱陷。 纵然何衿惧怕丈夫,可空闺寂寞,总是难捱,欲望终究战胜了理智,何衿出轨了。 与其说出轨,不如说是何衿从被迫接受到自愿接受的过程。 江暮岚经常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来找自己的母亲,母亲刚开始十分抗拒甚至厌烦,被惹得心情不佳时还会拿他出气,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契机,母亲便常常与那个男人见面。 每每见完,母亲的心情能好上几天,连带着对他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耐心。 小时候江暮岚不懂得出轨是什么,只知道何衿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的话,必然会带上他,而他的作用就是为何衿和那个男人约会打掩护。 那个男人会摸着他的头,让他喊李叔叔,他不喊换来的是何衿的怒瞪,即便这样他依然没有叫过,他就是觉得不应该叫。 每当那个男人带他们到酒店,何衿就会想办法把江暮岚锁在浴室里,和那个男人调笑着把房间电视声开大。 狭窄压抑的浴室,总是被熄了灯,微弱的光从小小的方窗照进来,无声无息地打在镜面,抬眼看去,镜子里总能看到未落进黑暗的半张脸上,丑陋狰狞,布满了恶与恨。 一开始他有反抗过,从未成功,久而久之,在何衿的威胁下,他麻木妥协。 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总有败露的那天。 那天具体的情形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但有些声音早已刻在骨子里,破开皮肉也刮不下来。 戛然而止的电视、江承辉震惊的怒吼、砸向墙角的玻璃杯、男人慌不择路的跌撞逃跑、何衿的求饶与哭泣、皮带抽打着皮肉…… 没有任何画面,回想时,声音却真实清晰得让他觉得自己被拖回了那样绝望难捱的深渊中…… 江承辉喜欢打他的脸,因为他这张脸长得不像江承辉。 不知江承辉出于何种心理,无论何衿怎么解释,都不肯去做亲子鉴定,认定了他是野种,将怒火燃烧到了他身上。 也许江承辉只是想要一个发泄的对象,并不在乎血缘与否。 平时江承辉对何衿几乎不会使用武力,大多数时候使用的都是性暴力,在性方面折辱得何衿痛不欲生。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江承辉会不顾何衿的意愿,强上她,只有在这时候江承辉才会使用暴力。 有时候江承辉喝了酒,还会把江暮岚绑在椅子上,让他目睹全程,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往后却不知是哪方面刺激到江承辉,这样的场景变得越来越频繁。 江承辉会在实施性暴力过程中罗列何衿的罪行,以此来折磨何衿的心理,让她的肉体和心灵都受到荡妇般的羞辱,让她活在羞愧之中,因为羞耻不敢喊冤,只要活着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江暮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的父亲在欺负他的母亲,可是他的哭闹会惹来江承辉的残暴殴打,江承辉会在不耐烦时一脚把他连人带凳踹翻在地,然后变本加厉的对待何衿。 从开始的恐惧愤怒到麻木不仁,江暮岚为了躲避这些让他感到懊恼愤怒悲伤厌恶的场景,他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情绪从他小小的身体里撕走。 在那以后,别人觉得高兴、难过亦或者感动的事情,他通通感觉甚微,每当有任何刺激到他的情绪的事发生时,他表现不出来,就会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而江暮岚的性启蒙,就是以这样最恶劣残忍的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毫无过渡,直白得令人发指。 那个年代,邻里街坊都是熟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半天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江暮岚的家如此天翻地覆,更是人尽皆知。 在生活艰苦,枯燥乏味的日子里,邻里街坊需要这样的调味剂,都兴奋地参与到这难得一见的丑事里,疯狂地汲取这些负能量,将其转化为托显自家生活美满和睦的有力证明。 江暮岚常常带着满头满脸的伤,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因为他母亲的作为,从前那些以和为善的邻里都对他冷嘲热讽,最仁慈的举动就是冷眼旁观。 这些事情在学校也不能幸免,江暮岚最大的感受就是能在那里看到邻里街坊的雏形。 原以为他们一家的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谁曾想,祸不单行,江承辉因为工作上的失误,导致公司的客户及财务上的损失,不仅要受到相应的处罚,还被公司开除。 这件事是彻底点燃江承辉心里怒火的一根火柴,江承辉认为何衿做出的孽,却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的生活工作都一败涂地。 江承辉忙碌了月余,终于解决完自己的烂摊子,那天从公司回来,不由分说地拽过何衿的头,往墙上撞,愤恨夺走了江承辉的理智,还蒙蔽了内心。 而江暮岚在这场暴力中,被一脚踢晕在角落,直到结束,也没能爬起来。 这是江承辉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对何衿使用暴力,有了开端,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虽然何衿对江承辉的暴行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十分麻木。但她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不敢反抗江承辉,就会在忍受到极限时,拿江暮岚发泄自己的不满和难堪。 她会抓住江暮岚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与她对视,歇斯底里、语无伦次地质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都是你害了我!为什么又不救我?你死了活该!你这种人就是该死!” 江暮岚被何衿拽得面目狰狞,却一言不发,他早已不知道什么是反抗,家就这么大,他人那么小小一个,不论他逃到哪,怎么逃,都会被抓回来,逃跑得到的只会是更惨烈的惩罚。 江承辉对他们母子俩的暴力,开始越来越频繁。 但物极必反,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随着江承辉越来越过分的行径,何衿终于不想再忍下去。 可何衿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用了最吃亏的方式反抗,在江承辉喝了些酒,对她再次施暴时,和江承辉对打了起来,怒极时竟拿起磨利的刀要刺江承辉。 可她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江承辉稍微用力扭过她的手腕,刀就掉落了。 而从未被何衿忤逆过的江承辉,比何衿更加愤怒,他没想过性格唯唯诺诺,对他言听计从的何衿也会有露出獠牙的一天。 虽然威胁不到江承辉什么,但是却刺激到了他大男子主义的那根神经,不禁让他想起何衿的那些恶事,紧绷了大半年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江承辉赤红着眼睛,拿起刀,成了侩子手,刀子从何衿的腹部拔出时,江承辉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 “哐当”,刀掉落在地,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慌乱中,居然看到大门口呆在原地的江暮岚。 江暮岚是想逃的,但因为长期精神压力外加肉体之痛的他,外形比同龄人要瘦弱许多,而江承辉却生得高大健壮,不过几步路,就将江暮岚从楼梯口抓了回来,一把扔进房子里,关上大门。 在这一刻,不论是精神如何强大的人,都会感到恐惧,更遑论江暮岚这个不到八岁的孩子。 内心的恐惧感盖过了江暮岚痛得快要炸裂的脑子,手颤抖着,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脸上却硬是没有表现任何情绪。 在江承辉的角度看来,江暮岚就是一脸冷漠的,仿佛在看低等生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让江承辉怒气值攀升,他无法忍受一天之内,两个一直以来对他言听计从,宛如奴隶的人,面上表现出这样出有损他威严的鄙夷,他瞬间理智全失。 一只手掐住江暮岚纤细的脖子,将他摁在何衿的血泊中。 掐红了眼,看着江暮岚做着无畏的挣扎与反抗,他竟然病态的笑起来。 在混乱中,江暮岚摸到了那把沾满何衿鲜血的刀,一把握住,用尽力气,胡乱的划向江承辉。 未曾想,竟然把江承辉的一整只右耳割了下来,还划伤了江承辉的侧脸。 伴随着江承辉的怒嚎,江暮岚得到了解脱,他疯狂咳嗽,却也顾不上缓没缓过来,满脑子的逃亡。 趁着江承辉痛苦之际,他拼命的往外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跑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是在议论纷纷中清醒过来,他带着满身的血,出现在街上,行人避之不及,报了警…… -- 在日记本里写下她 在望不到边的痛苦之后,大概会迎来一丁点美好。 江承辉入狱,判有期徒刑十年,何衿活了下来,他们母子俩搬了家,搬到与旧址跨越大半城市的光华小区。 一切仿佛都在变好,都在朝着光明奔涌。 但如玻璃般破碎的过往是无法自愈的,与恶魔生活过的人,也会沾染上恶魔的恶习,她甚至比恶魔本身更加可怕。 她折辱完你,便会当着你的面忏悔痛哭,让你心生怨怼,却无处发泄,难以逃脱,直至被拽入地狱,与她一同苦苦煎熬,再无天日。 何衿就是把江暮岚“杀死”的人,她身体痊愈后心理却病了,但她不愿意去看病。 而不知怎么的,何衿的故事如同流感一般,在他们的新家这边蔓延并且迅速扩散。 幸好这次邻里之间互相不熟悉,倒也没有惹起太大的风言风语,只是都不大愿意来和何衿接触。 经历过那么多,何衿更加害怕和在意旁人的目光,她清晰的记得她住院那段时间,邻里街坊避之不及,却不得不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善意”来探望她,见面时,那些人惧怕却又藏不住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她恶心。 每每看到江暮岚,她就忍不住想起暗无天日的过往,甚至是一些更加久远的过往。 一开始,她看到江暮岚只是恶心到呕吐,后来她不再会呕吐,却会心生烦躁,内心充满戾气。 尤其是那种想要毁灭掉江暮岚的欲望,仿佛只要他不存在,那些过往就能抹杀掉一般,她自欺欺人地这样想。 好几次,她半夜被回忆淹没到无法入眠时,就会悄无声息地潜入江暮岚的房间,她试图掐死江暮岚。 可是每当把江暮岚掐醒,看到他目光惊措,却毫不挣扎时,她又后悔万分,松开手,死死地抱住他,痛哭流涕。 对生活绝望的又怎会只有何衿一个,江暮岚作为这个家的食物链最底端,光明未曾眷顾过他,他来不及触摸,已经在黑暗里奄奄一息,没有力气爬过去。 对于刺伤江承辉这件事,在江暮岚幼小的心灵里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每日每夜他都难以入眠,就算实在疲惫不堪睡过去,梦里也全是浑身血红,缺了一只耳朵的江承辉在追打他,偶尔还会在梦里以第叁视角看见受伤的江承辉抓住他后,残忍地把他肢解。 日复一日,他被折磨得精神憔悴。 现实生活中,即便逃脱了江承辉,他身上仍避免不了每几天增添新伤,皮肉之苦他早习以为常。 他还默默安慰自己,虽然不能避免被暴力,但何衿的力量远不如江承辉,打得也没有那么疼,最起码受伤后这些伤痕不至于疼得让他睡不着觉。 小区里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是江暮岚常去的“秘密基地”。 那里荒凉得紧,只堆放着被人废弃不知如何处理的自行车,几乎无人会过往,他喜欢一个人呆在那。 他常常呆坐在围着自行车的铁栏杆上,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有一天,他靠在铁栏杆上,一只麻雀落在他的手边,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暗涌奔流的内心。 这只麻雀好似不怕人,莫名其妙的,江暮岚看着乖巧无害的麻雀,内里生出一股毁灭欲,想要亲手将这只麻雀杀死。 他无知无觉就抓住了麻雀,双手握拢,死死地盯着握了一手的麻雀,下意识越握越紧,他感受到麻雀在挣扎,他竟然兴奋起来。 那种畅快感马上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时,忽然,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一只手掌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上。 “嘿!” 被一吓,江暮岚松开了手,麻雀不受禁锢,立刻慌不择路地逃离,好几次摔到地上,差点没有飞起来。 这时候,江暮岚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异常感到有些奇怪,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感受。 他转过头,眼眶泛着红,眼里还残存着未消散的杀意。 小姑娘在看到江暮岚正面时,显然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小姑娘走到江暮岚面前,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比一开始更近了些。 像极了那只不怕人的小麻雀。 她笑起来露出一排小巧可爱的洁白牙齿,憨态可掬。她从斜挎的皮卡丘小包包里拿出一张浅蓝色的小手帕,递到江暮岚面前。 “你肩上有鸟屎。” 江暮岚目光灼灼,小姑娘穿着一条质地柔软的粉色小裙子,脚上一双纤尘不染的粉紫色小皮鞋,肉乎乎的手腕上是一只挂着长命锁的银镯子,缀饰两边的铃铛,抬手间便晃荡响。 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看一眼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家庭养出来的。 年幼的江暮岚,看到与自己一般大,却那样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心里莫名憋着一口恶气,盯了小姑娘半晌,都没有接过她的手帕。 小姑娘努嘴胖唇,面上毫不掩饰的显露自己的情绪,因为被无视有点不开心。 “我帮你擦吧。”小姑娘大发慈悲道。 可手刚要触碰到江暮岚,就被他一巴掌拍开,声音响脆,可见力道之大。 “别碰我!” 不过几秒的功夫,小姑娘胖嘟嘟,白得跟糯米团子似的手背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小姑娘憋红了眼,愣是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江暮岚见状嗤笑一声,明明不过九岁的孩子,表情里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嘲讽,看小姑娘的眼神,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在看一个幼稚的孩童一般。 但出乎意料的是,小姑娘非但没有接收到这一点,还亮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伤心的表情从她脸上消散,带上了隐秘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珍异宝。 “你……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如此天真的口吻,让江暮岚伪装的成熟外衣撕裂了一道口。 愣神片刻,他又恢复到满身死气,往深里看就是一潭死水的状态,一言不发地与小姑娘擦肩而过。 江暮岚自小生的漂亮,他的漂亮是带着女气的漂亮,但又不显娘气。 眉毛是细长的,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典雅的风情,肤色是白皙中透着粉嫩,鼻高而挺,唇薄而红。 他身上还带着旁的同龄孩子没有的气质,那种气质如何形容呢? 大约像是山间的流岚雾霭,是呼啸风雪过后枝杈上的冰晶,是高原山头上那一抹皑皑白雪,是古老佛寺中的绵长焚香,皆是一些不凡俗,远离于人间烟火的事物。 在家里发生变故前,确实有很多孩子围着江暮岚转,这些都是因为他不同于其他人的精致长相。 这之于江暮岚来说并不是什么幸事,甚至可以说是他成长中的厄运。 外人都不会知道,从小到大他的外貌都是母亲发泄莫名其妙的愤怒的火力点。 再到后来,又变成了父亲对他施暴的理由、别人诋毁侮辱他与他母亲的工具。 事实上,他鲜少照镜子,他害怕看到自己这张脸,偶尔看到,内心盛满的全是嫌恶抵触。 小姑娘不依不饶,“哥哥,我叫林荔,荔枝的荔,你叫什么呀……你别跑呀!你跑了我也会找到你!” 这天,江暮岚在他辛苦得来的宝贵日记本上,小心翼翼地写下林荔的名字,同时怀着难以言诉的小心思,认认真真描述了他们的初遇…… 林荔果然没有食言,江暮岚一周也就去单车场一两次,时间都是在下午,可每次,他都能看见林荔在那眼巴巴地等,看到他时,那种喜悦几乎要感染他。 江暮岚是个话少且没有倾诉欲的人,生活中却突然出现一个话唠,总是对他充满关心,无意被她发现自己的伤,她就开始天天给他带药膏还要给他上药。 也不知道她怎么发现他爱吃甜,总是会给他带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味美精致的糖果饼干,种种行为让他几乎无法招架。 一开始他会对林荔显露不耐,偶尔还会言辞刻薄,但林荔一瘪嘴,他就没辙,久而久之,他也渐渐习惯了林荔的存在。 唯一让他烦躁的就是林荔一直问他的名字,可是他不想说,想起以前别人提起他名字后便会联想到他家一切肮脏黑暗,从而对他产生鄙夷和厌恶的心理,他就难以对林荔开口。 他不想承认他害怕林荔知道,但事实上他一直在逃避,最后林荔大约是问烦了,也就不问了。 从林荔的自爆中,江暮岚知道了她并不是本地人,她只是放暑假来这边找她小姨玩。 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是她到这儿的第二天,这也怪不得她对他的情况丝毫不了解,如果是小区原住民,大概都知道他家那些破事,也不会找他玩还说他好看。 小孩子的热情,向来短暂,蜜语诺言也是过嘴即忘。 暑假即将过去叁分之二,江暮岚对林荔的性格,算是了解的差不离了。 知道她性格开朗,玩心大,更清楚她不可能只陪着他,可当看到林荔和其他小朋友玩,甚至看起来更开心快乐时,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内心的阴暗。 最近小半个月里,何衿又开始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每次回家心情都很愉悦,偶尔还会给他带回几身新衣服,也不再对他非打即骂。 江暮岚内心有感应到一些信息,但却不愿去深究。 今天何衿难得在家陪他吃饭,而不是留他一个人在家,让他自己做饭吃。 何衿差遣他买调料,返回时他准备穿过附近的小公园抄近路回家。 公园里的秋千沙地是小孩的聚集地。 本来按照江暮岚的习惯,一个眼神都不会丢过去,但他清晰地听到林荔的笑声,欢快清朗的,夹杂在别的在他听来充满着劣质味道的笑声中,远远的传来,拨得他内心的弦,“铮”地颤了颤。 他冷眼瞥过去,看见一堆小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围着林荔玩耍。 看得出来,林荔在这群孩子中,属于中心的位置,江暮岚一直都知道,林荔一开始和他交朋友,只是她刚来到这个不熟悉的地方,做的一个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林荔身上有种不属于这个小地方的气质,再加上家庭原因,见多识广,她甚至不用过多的领导,就能让这些小孩子追随她。 难怪最近她失了好几次约,原来是准备抛弃他这个试用品。 这时,那边大部分小孩子都察觉到江暮岚的存在,江暮岚冷然的目光,让周围热闹的气氛一时间冷却下来,公园里树木茂盛,叶片间的摩擦声终于得以入耳。 “哥哥!” 看到江暮岚,林荔兴奋着想要跑过去,却被旁边的一个男孩一把拉住。 “荔荔,你认识江暮岚?” “江暮岚吗?”林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认识呀,他是我的好朋友啊!” 不仅仅是那个男孩,其他孩子听到林荔的话,也有些不可置信,他们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地讨论着。 因为年纪小,男孩把对江暮岚惧怕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你知道他家的事情吗?居然敢和他玩!我妈妈告诉我……” 到这,江暮岚自觉不必再呆下去,站在原地任人用话语侮辱,还是在她面前,被外人揭露撕扯如同发脓溃烂般,自己那不堪的过往,他难以做到。 或许听完他的过往,林荔大概也会害怕得再不敢来找他,像那只麻雀一样慌张地从他身边逃走吧,江暮岚如是想。 -- Pǒ❶⑧кк.cOм 一颗喜糖 往后几天里,江暮岚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天天去单车场,仿佛生怕错过林荔来找他。 可几天过去也未见林荔的踪影,他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等待到第四天时,江暮岚心里默默做了决定,这是他刻意出现在单车场的最后一天,也是他给林荔最后的机会。 以前无论他多痛苦多难过都不曾祈求过,可是这几天他内心无数次的祈求,希望林荔出现。 大约是上天终于愿意倾听一次江暮岚的祈愿,在斜阳将挥洒于大地的万丈霞光收回囊中,天地快被黑夜倾覆时,林荔出现了。 “江暮岚!”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林荔的口中喊出,江暮岚低垂的睫毛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林荔就像是攻城的战士,每朝他靠近一步,便踏碎一地顽石,肆意飞溅,成了利器,击溃他重新筑起,与外隔绝的城墙。 江暮岚抬起眼皮看向林荔,他有满腔的,最热枕的话语想要倾诉,可一开口却是冰冷的质问,“你来干什么?”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能很明显地通过他整体的状态,感受到他心情很糟糕。 “我来找你玩嘛,你怎么那么凶?” “你不是有朋友吗?” 在说这句话时,江暮岚喉咙哽了一下,感受到久违的委屈,他向来在大人面前伪装得懂事乖巧,不曾展露过这样孩子气的情绪,现在却被林荔轻而易举地勾起。 被江暮岚戳到了心事,林荔话语带着怒气,“别说了,他们爸妈没教他们怎么做人,只教了他们怎么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总是在我面前说你,我一个人和他们六七个人大吵一架,绝交了!对了对了,我吵赢了,他们被我骂得还不了嘴,他们都要气死了哈哈!” 这一番话,让江暮岚喉头发紧,沸腾的内心快要把他整个人都蒸炸了,面上却不显。 “他们说的是事实。” 林荔凑到他面前,牵过江暮岚的双手,对上他黑沉沉的双眸。 “可我是和你交朋友又不是和你爸爸妈妈交朋友啊。” 像是生怕他不相信一般,林荔的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他。 江暮岚不知不觉握紧了林荔的手,现下林荔的温声细语,足以让他荡魂摄魄。 从前他被剥夺了太多,以至于现在触碰到一点点火光,便自私的想全部占为己有,哪怕最后会被烈焰火舌吞没,也在所不惜。 “那你现在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显然这是一个有难度的问题,林荔思考了片刻,才谨慎道:“在这边的话以后就只有你一个。” 江暮岚低下头,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暗里,不愿因此吓退他的“光”。 “好,那你要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林荔挣脱他的手,一瞬间的落空,让江暮岚有所不适。 林荔掏了掏她的皮卡丘包包,握紧手心故作神秘地伸到他面前,摊开。 两颗大红色的喜糖在林荔白嫩嫩的手心里躺着,红色是极度的绚烂,白色是极度的寡淡,鲜明的对比,深深刺扎在他的脑海里,从此没忘记过。 “铛!喜糖!我爸爸的好朋友结婚,带我去那里玩了几天,那个婚礼超级超级厉害,新娘子的婚纱好好看!” 原来她这几天不是刻意躲避他,而是和爸爸出了远门。林荔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消除了江暮岚内心最后那点疑虑。 “你爸爸来了?” “对啊,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你没见过我爸爸吧,我爸爸超级温柔,超级棒的,你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候把你介绍给我爸爸认识!” 见江暮岚楞登的盯着她,没有动作,她伸了伸手,话语中带着不确定,“你不喜欢吗?我特意留的,你一颗我一颗……难道说你两颗都想要?还是说你不想见我爸爸?” “喜欢,我喜欢,一颗就够了,谢谢,我……想见叔叔。” 小孩子的友谊纯粹美好,两个人的关系裂缝,就这样修补好了,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江暮岚去单车场的次数变多了。 …… 八月的太阳是沸滚岩浆凝成的,将世间万物都灼烧得似红铁般烫人,单车场这样铁皮顶遮蔽的地方更是不用说,太阳将铁皮顶烤熟,再将铁皮顶下的人烤熟。 林荔自小便是被娇养着的大小姐,能为了好朋友忍着热去单车场一两天还行,但超出两天她就忍受不住,便趁着小姨不在家,将江暮岚邀请来家里玩。 一开始江暮岚是不太愿意的,他害怕自己会让林荔受到无妄的非议。 但林荔是个磨人精,对林荔向来耳根子软的江暮岚,怎么受得住她娇声娇气的央求,只得顺了她的意。 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开着空调才有的阵阵寒凉,林荔开了电视,让他坐在沙发上,她从冰箱里端出切好一半的西瓜,拿了两个勺准备?着吃。 林荔抱着西瓜跳上沙发,用勺子挖下西瓜里最甜的中间那一口,丝毫没有犹豫送到江暮岚的嘴边。 他盯着那口嫣红的瓜肉,愣怔片刻,才张口含住。 沙甜的西瓜在齿间化开,清甜的汁液滚进他的喉咙,仿佛一个夏天的清凉都被他含在了嘴里,再落入他空落落的胃里,那份夏日的炎与清凉交融,化了他冷硬的心。 没吃两口,林荔就嫌麻烦不想自己挖着吃,娇气地命令江暮岚喂她,江暮岚毫无被命令的不满,反倒乐在其中,他喜欢照顾林荔。 两个小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脚挨不到地,在空中晃荡着。 一开电视,电视上正回放着一则新闻,是昨天在昌安顺利发射了一枚绕月人造卫星的好消息。 画面里,火箭升空时喷发出来的剧烈焰火和浓浊烟雾让人为之震撼,这样的庞然大物快速飞出地球,朝着浩渺无际的宇宙中去。 “哇,好酷!” 林荔靠在江暮岚肩膀上,发出赞叹,她不似同龄小女孩那样热衷洋娃娃和漂亮裙子,更喜欢这种对她来说神秘而又未知的事物。 而江暮岚则捧着林荔塞进他手中的西瓜,看呆了。 他一直对航天飞行充满着向往,以前家里还有电视的时候,他常常在电视机前蹲守着,虽然能不能看见关于火箭发射的新闻全凭运气,但他仍然乐此不疲。 “江暮岚,江暮岚!” 许久没等到江暮岚喂来的西瓜,林荔喊了好几声名字,都没有回应,林荔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发现他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稍稍用了点力打了一下江暮岚的手臂,才让他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林荔看了眼电视里火箭发射的画面,又看向江暮岚,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火箭啊?” “嗯,还……还行。” 大约是自己隐藏已久的爱好被人发现,江暮岚有些羞赧,白净的脸蛋爬上了粉红。 “你等着。” 话音刚落,林荔下沙发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好一阵,才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拿到江暮岚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我爸爸给我买的,送你了。” 是个一只手捧不住的木盒子,木盒子简单没有花纹装饰,但光泽有质感,沉甸甸的。 好奇心驱使江暮岚打开,盒子里竟然是一架卫星模型,模型做工精致,线条流畅,色彩也搭配得当,看起来一点也不显劣质,非常仿真,连卫星两侧太阳翼上的小细节都处理得精细,这架模型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江暮岚将模型捧出,眼睛瞪得浑圆,眼里仿佛坠入了天上的星子,美丽却不可触摸。 一向冷静自持的江暮岚,少有的将情绪外放,他心房如铜墙铁壁,即便是至亲,他也不愿被人窥探到自己内心深处对某些东西的渴望,但是面对林荔,他却能毫无顾忌地释放。 江暮岚好似手捧的是世间瑰宝,小心翼翼抚过,生怕模型一触就碎,眼里闪动的光芒满含对热爱事物的虔诚。 林荔看着他的模样,呆愣愣地被吸引住,目光一瞬不瞬地,不曾挪开。 他很喜欢这架模型,但是林荔赠予他了太多太多曾经他不敢奢求的东西,深知自己不能够太贪心,从小到大他都不敢对任何事物抱有渴望,因为他觉得贪心会透支掉他的运气,会让他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深思熟虑后,江暮岚冷静下来,摇了摇头,不愿意收。 “我不能要。” 明明眼神里满是渴望,却强逼着自己拒绝,林荔有些不满,故作生气,“你不要?不要我送给别人了,到时候我回嵩市就送给同班和我玩得好的同学。” “不……” 他吐露一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要求林荔。 “你不想我送给别人,那你还不收下。” 林荔把模型装进木盒里,一把塞进江暮岚的怀中。 木盒被林荔强硬地塞了他满怀,他看着怀中的盒子,手下意识地摩擦。 “谢谢你,荔荔” 在江暮岚的世界里,林荔就像是夜晚他肉眼观星时,所能看见的最亮的那一颗星星,或许散发出的光芒不强烈,但在那些没有灯火的漆黑夜晚,这是他所能看见的一丁点美好。 或许林荔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江暮岚内心深处恒久不变的慰籍。 …… 林荔遵守承诺,带他见了她的爸爸林容深,林容深是个和蔼的长辈。 大概是生活的阶层不同,林容深不同于他周围的任何一个长辈,了解他的身世没表现出讶异或者是厌弃,反倒伸手摸他的头,给他一些鼓励。 他暗自窃喜,见过林容深后,自己对林荔的了解又多了几分。 可是光明大概是真的无暇眷顾到江暮岚,当他伸手触碰时,光明一触崩塌,如同从冰原高山上崩裂的雪块,形成了一场巨大的雪崩,将他倾覆掩埋,无计可施,无力可拦,?若没有死在这场巨大的灾难里,那他仅剩的选择便是认命了…… 暑假在夏日渐息的蝉鸣中悄然流逝,炽烈的风仿佛一夜之间便夹杂了些许凉意,却也降不下江暮岚内心的燥意,林荔的离别近在眼前。 一向话唠的林荔,今天却异常地安静,和他排坐在大榕树下的石椅上,最终还是林荔先开口打破安静。 “江暮岚。“ “嗯。” 酝酿片刻,林荔开口,话里有些不舍,却也能听出隐隐对归家的期待。 “我要回嵩市啦,到时候你……你能来送送我吗?” 虽然风里已经带上了清凉,但气温依旧不低,甚至称得上热,可是树叶落下的阴翳和穿过片片树叶缝隙的阳光,同时打在他的手臂上,却只感觉到寒凉。 “什么时候?” “下星期一,你来吗?”林荔怯怯地问。 久久没有回答,林荔有些失落时,却听到江暮岚低声道: “好。” 顿时,林荔喜上眉梢。 江暮岚向来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他此刻略微垂着头,表情冷硬,很明显心情不太好。 而林荔是个心细敏感的,她看得分明,心里也有些难受,她低声细语道: “江暮岚,你别担心,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还会再见面的。” 这番话的安慰效果显然不怎么好,江暮岚目光看向林荔,右手食指抠着石椅尖锐的凸起,力道一下大过一下,终于把娇嫩的皮肤刮破,却未停下,刺痛的感觉从指尖传入他的大脑,想要以此缓和内心那份久违的、怪异的感觉。 可江暮岚终究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再会把控情绪,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那份难过与不舍依旧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见人好像没有被安慰到,林荔抓过江暮岚的右手臂抱在怀里,盯着他的侧脸良久,鼓起勇气。 “江暮岚,我可以亲你一口吗?就一口!”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默,江暮岚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看林荔。 “不说话我亲你咯。” 话音刚落,江暮岚就感受到脸上一触即离的柔软,那一瞬间,他白皙的脸如同被林荔的粉唇上了色一般,粉红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大约林荔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胆放肆,反应过自己在做什么后,也同样羞红了脸,赶忙逃了。 跑了两步还不忘回过头叮嘱,“记得来送我,星期一下午两点!” 看着林荔慌乱的背影,他嘴角僵硬的上扬,心里鼓满了令他整个人变得软软飘飘的陌生情绪。 江暮岚不似林荔,承诺了的事必定有办法做到,他的生活里总有太多太多的顾忌纠缠着他,让他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林荔离开的那天,江暮岚始终没有出现…… 窗帘遮掩,阳光隔绝,林荔离开时,他独自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从他昨天无意间发现林容深半夜叁更敲开他家的门,与他的母亲拥抱在一起激吻时,他知道,他再没有资格见林荔,再没脸面去得到林荔的好。 他抬头看向书桌上那架在黑暗中也辨得清的模型,内心的懊悔让他浑身无力。 因为自己的一次贪心,他得到了报应,透支掉了与林荔的未来…… 往后的漫漫长日,江暮岚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改变得飞快,唯一不变的,是林荔那年一别后,明明有他的联系方式,却从未联系他,甚至再没回来南市,她口中的“暂时分开”,成了未可期。 在他初二时,何衿终于完全傍上了勾搭已久的林容深,有了新生活,她不愿再带着他这个累赘,迫不及待搬离了南市这个是非之地。 从此,江暮岚便一个人生活,日日形单影只,夜夜孤枕难眠。即便有一所小小的四方天地遮风避雨,灵魂却好似流离失所,从未归依。 这么些年,他磕磕绊绊走来,唯靠的是那年夏天所获的涓滴温暖,每当他身心被压抑裹挟得快要崩溃时,他才吝啬地释放一点点,努力保持还未泯灭的良知,不让自己与罪恶沉沦。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男主必备悲惨童年(√) -- 林禧,禧贺的禧 扭曲的,破碎的,到处都是裂缝的空间,喷薄着血色,江暮岚看见林荔满身鲜血站在中央哭泣。 一眨眼,江承辉带着吊诡的笑容,出现在林荔的身后,粗糙的大手掐住林荔的脖子,瞬间把林荔的脑袋拧了下来。 血液在一瞬间炸开,染了江暮岚满目,他愤怒的看着这怪诞的一切,却无法行动,因为他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躯体。 他明知道如此光怪陆离的场景是在梦里,却还是满心的愤怒与绝望,那份无力几乎将他吞没。 如同坠地的失重感,让他浑身一颤,从难以自拔的梦境中惊醒,他大汗淋漓,呼吸沉重,耳边是他的心跳声,混着手机的闹铃声。 从沙发上坐起,江暮岚伸手拿过手机关掉闹钟,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周六下午叁点。 距他被江承辉刺伤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 因为他的反抗,江承辉的刀并没有对他造成过大的伤害,腹部的两道伤口长却不算深,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住了小半个月的院,剩下的便可以回家修养。 这期间无论他身体有多疲惫,都在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为的就是把江承辉再次送回监狱。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江承辉出狱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他,为此他在家门口安装了一个便宜的摄像头,内心已经有了相当充足的计划。 不出所料,江承辉出狱一个星期后,就开始在他家附近徘徊,江承辉连续在他家门口经过了叁天。 猜测到江承辉是在踩点观察这栋楼的住户情况,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对他痛下杀手。 江承辉在观察江暮岚的同时,江暮岚也在观察对方。 对于这个世界江暮岚毫无留恋,他曾设想过直接与江承辉同归于尽,可自从他与林荔重逢,即便知道是林荔为达目的刻意地施舍一些爱恋给他,他也不舍丢弃。 只好用自己作为诱饵,让江承辉再次犯罪,永远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逼仄牢房里。 那天所发生的都被记录了下来,这便是让江承辉入狱的主要证据。 视频里,一切如他计划的那般进行,唯独林荔,是他计划之外的存在,却更是让他重燃起当场与江承辉同归于尽那份想法的存在。 他从来不想让林荔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果可以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换取,他也在所不辞。 此刻,他双手撑在浴室的洗手台上,镜子里映出的人像从深潭里爬出的恶鬼。 打湿了的黑发,被往后拢齐,脸色苍白,眼里是垂暮者才有的疲惫,没有血色的唇干裂开的几道口子结了痂,一滴一滴的水珠从发间滴落,神情僵硬可怖,浑身透骨冰凉,好似没有一丝活气。 “笃笃笃——” 敲门声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异常响亮。 愣怔片刻,他才抓起手边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头发,从挂钩上取下体恤穿上去开门。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在看到他那一瞬,布满了担忧。 他没想到林荔会出现,毕竟这两个月里,他只见到过她一次。 在医院里,他刚缝完针的第二天,当时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他们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讲,只呆了五分钟,她就走了,从那天到今天为止,他们都没再见过面,更没有任何联系。 “进来吧。” 面无表情接过林荔手中的行李箱,转身往里走,将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好。 门应声关上,他听见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林荔进来了,不由想松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把肺部的那口气吐出,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面缠上他的腰身,宛如被施了魔法的藤蔓,明明又细又脆,却能束得他无法挣脱,他屏息以待,心如擂鼓。 “对不起。” 一声怯懦的试探。 “真的对不起!” 真情实感的愧疚。 “江暮岚,理理我好不好……” 难得的卑微示好。 “江暮岚!” 是一句羞恼的撒娇。 江暮岚在心里将林荔话语里的深层意义一一破解,他其压根就不生气,他只是喜欢听林荔温软着语气和他说话。 片刻,江暮岚掰开林荔的手,能感觉到掰开时,她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转过身,江暮岚将她虚抱着,微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手抚上她的侧脸,看清她脸上的伤口都恢复完全,他彻底松了口气。 他知道,林荔很看重脸,她这么爱美,不想看到她因为这些而不开心,他内心有愧,开口道: “对不起。” 该是他说对不起,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身上所有的伤不过是为了摆脱江承辉,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而林荔不一样,她是无辜的。 事实上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既期盼着林荔来找他,又害怕林荔来找他。 命里带煞的人不适合有人陪伴。 就像他,早该断了念想,一个人到老到死,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与他有过深交的人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以前是妈妈,大姑,到现在的林荔,都因为他而被波及。 林荔看他说完便沉默下来,猜到他肯定又在钻牛角尖。 这个人总喜欢给自己设下牢笼,明明困在里面会让自己痛苦不堪,也不知道回个头,便能看见敞开的牢门。 “江暮岚,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把人拉到沙发上坐着,整个人依偎进江暮岚的怀里,第一感受居然是冰凉的,林荔皱眉,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心下有了答案,没多问什么。 “没有。” 林荔抬头,反问,“没有?” 江暮岚不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不把伤口暴露出来及时医治,只一味的捂紧忍耐的话,伤口迟早会溃脓腐烂,最后不得不剔除腐肉时,得到的只会是更大的痛苦,林荔深知这一点。 “对不起,你受伤的时候我一刻都没留在你身边,我妈妈从我小姨那知道那天的事,就来南市接我,强制要求我回去,我去医院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可是当时警察在询问你问题,妈妈一直在催我,我没有办法就走了。回到嵩市之后我才想起来我的手机被摔坏了没捡回来,在南市办的手机卡也丢了,微信上不了,这边我认识的人里除了我小姨的电话我谁的都记不得,我有让我小姨去探望你,可是她一直不答应。其实我这次也是偷偷跑回来的,我真的试着逃过很多次,就只有这次是成功的。” 顿了顿,林荔想起两人之间最重要的误会,不由自主地握紧他的手,道: “你知道我接近你的真正目的,所以你在怨我为了报复你妈妈利用你的事,是吗?我道歉,这一切我都承认,我现在悔改了,认识到了错误,真的。” 解释完半晌,江暮岚都没反应,只是死死地抱着她。 林荔皱眉,用了点力从江暮岚的怀抱里挣脱。 “你能不能应我一下?” 不是江暮岚不想回应,只是他内心在煎熬,林荔说她小姨没答应来医院找他,显然是被刻意隐瞒。 实际上,在林荔离开的第二天,林荔的小姨就来医院找过他。 就算与林荔小姨对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依然能够将那日林荔小姨对他说的话,看他的神情重映在脑海里。 “你好,你就是江暮岚吗?我是林荔的小姨,这次发生的意外我也有去了解过,对于小同学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厚重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微笑,刻意摆出的姿态,给足了距离感,稍微有一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她不是来探病而是来谈事的,说是说谈事,不如说是变相的警告。 “我知道你的日子过得很困难,我也很理解你的困难,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可是……” 戛然而止,一句“可是”让她来这儿的目的昭然若揭,先扬后抑,然后一招击破,她摸了摸手腕上价格不菲的手表,微笑道: “我家荔荔比较贪玩,性格活泼开朗,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不管对方好人坏人,可以相处不可以相处,只要她想,都能和对方交朋友,对谁都很好。你是荔荔的朋友,我相信你也有这种感受吧。但我了解荔荔,虽然她对对方好,可是她心里总是会有一道线,不允许别人跨进来,也就是说即使对方交心了,她也不一定就把对方放进了心里,因为她的朋友实在是太多了。” 半褒半贬地将林荔的为人处世剖析给他听,明里是在说林荔顽皮不懂事,暗里却是在讽刺他没资格和林荔摆在一起,有意地让他知道,他之于林荔,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阻断他对林荔的妄想妄念。 “如果因为荔荔的这些给小同学造成了什么不便,阿姨在这里替荔荔给你道歉,以后我会让荔荔少去麻烦你的,阿姨谢谢小同学近段时间对荔荔的照顾啦。” 最后又放下姿态,看似公正无私地替林荔道歉,其实只是让他不得不被迫接受这样暗藏玄机的对话。 林荔的小姨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清楚,他只清楚那一刻他内心除了无望,无望,还是无望。 可是现在,林荔来找他了,一切的无望又开始重新渗入希望,他恐怕是不能如林荔小姨的愿了。 “我不会怨你的,我和她早没有关系了,就算以后我和你结婚,我也没有想过要告诉她。” 前面半段话林荔没去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江暮岚最后的那段话吸引。 “江暮岚,你已经在设想以后和我结婚了吗?居然已经规划地这么长远,不会连我们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叫江什么?说来听听。” 本是林荔说出来调戏江暮岚的话,谁知,江暮岚回看她的眼睛,眼神无比认真不见羞赧,她便知道,江暮岚是真的有想过这件事情。 “叫林禧,禧贺的禧,我希望她是带着祝福,被人期盼出生的孩子。” 神情是无比的憧憬,还带着淡淡的幸福,这样的江暮岚,是林荔没有见过的,恬静安然。 这一瞬间,她看到江暮岚身上带着蚕丝般细微的烟火气,终于触碰到了人间。 “江暮岚——” 心里熬着浓稠的糖浆,甜蜜美好得让她眼眶发热。 “我想亲你。” 话题转得太快,江暮岚没来得及反应,就先下意识得点头。 这次,他没有等林荔主动,换他来靠近林荔。 这个吻,绵长而细腻,没有任何的急切。 归于平静后的本真,是这样温和的令人身心安稳,一触即离的唇齿相碰,也能勾起两人炽烈的情感,大约是因为此刻他们的感情熬成了浓浆,一根银针也能挑起一绺尖角。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深夜的泡格外难爬 -- 欲壑难填 一吻完毕,林荔跨坐在江暮岚的大腿上,两人相向而坐,林荔捧着江暮岚的脸,微低着头,嘴角带着勾人的笑容。 “江暮岚,继续我们上次没有做完的事,好不好?” 不知是林荔晶莹发亮的粉唇,晃了江暮岚的神志,还是纤细的双手封印住了他本该思考的脑袋,他点头。 林荔拿出买好的避孕套,接下来的一切是那么疯狂而又酣畅淋漓。 从提议到答应,不超过一分钟,他们相拥互吻着,从沙发上吻到房间里。 林荔手一推,把江暮岚推倒在床上,她跨坐在江暮岚的双腿上,双手交迭,从下将衣服捋起,一气呵成。 纯黑色的内衣和瓷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差对比,撞进了江暮岚的双眼,他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他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伤害林荔的事情来。 林荔反手解扣,内衣松懈了下来,半遮半掩,是另一种风情。 她的身材很好,双乳又嫩又挺,胸前的两颗粉色像是未被人采撷过的桃花,可口诱人。 在林荔脱完内衣的下一秒,天地反转,她到了下面。 看着喘着粗气却一直隐忍的江暮岚,林荔娇笑一声,“江暮岚,这次可不能在半途而废咯。” 妖精吐艳,蛊惑人心,将理性连根拔起,引诱出人性中的贪猥无厌,直叫人的内里被贪婪鼓胀的无限大,从此欲壑难填。 一吻落在林荔的脸颊,留下的是一枚让他心力交瘁的思念。 一吻落在肩上,留下的是一枚他长久的执着和妄念。 一吻落在胸前,留下的是一枚他对所爱之人的欲念。 林荔褪去江暮岚的衣物,却在看到江暮岚腹部的刀疤时停住了动作,她眸光闪动,泛着泪意,指尖停留在还泛红的伤疤上。 “痛不痛。” 听见林荔语气怜惜,江暮岚只觉得林荔的指尖点燃了他,在林荔的手摸到他的伤疤时,他浑身在病态的颤栗。 “不痛……” 他还未说完,林荔仰起吻住他的唇,难舍难分。 指尖缠绕着江暮岚的发丝,任他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逼着他露出骇人的欲望和未知的面目。 午后的阳光透过朴旧泛黄的蕾丝窗帘洒进来,裹不住一室的娇吟粗喘。 林荔双腿勾缠着江暮岚的腰身,一进一出间,是两人情潮的起落,她被送入汹涌暗潮的最深处,差点窒息溺毙,她想失声尖叫,却发现张嘴无声。 浴室里,是他们的第二次相结合,林荔已然无力,任由江暮岚摆布,他们这次相对而做,她坐在洗手台上,手抚上江暮岚的眉眼,看着他被欲望吞覆的样子,只属于她的样子,她就愈发动情。 在最后关头,她被击溃得早已颤抖到不能自己。江暮岚喊了无数遍她的名字,仿佛是世界末日最后一场缠绵,带着深深的绝望。 江暮岚把软成一滩水的林荔紧抱着,两具赤裸的躯体严丝合缝。江暮岚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伸手撩起林荔背后一缕湿透的黑发,缠绕在指间,发丝凌乱交错,刺热了他的双眼。 一场巨大的满足,在情欲冷却之后,江暮岚得到的是将他整个人都掩埋的空虚,他哑声道: “我知道我这样想是在侮辱你,但是荔荔,你现在是我的了,就算你现在依然没有失去报复何衿的心,我也没有关系,你能继续骗我利用我,只要不让我感受到你有要离开我的想法,我都无所谓,我这个人烂得透彻,这是唯一的用处,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林荔本以为,她已经给足了江暮岚安全感,但却没想到,他缺失到了这种地步,空口太大,她给的安全感不足以填补。 “你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你自己,江暮岚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娘是喜欢你才和你做,我是把你当成男朋友,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才会让你碰我,你明白了吗?” 看不见江暮岚的表情,却能听到他语气带着被安抚后略微消散的焦虑,连声线都带着颤抖。 “荔荔,我很开心,可是我头好痛。” 林荔将他从怀里拉出,看到的是他通红的眼,终于有了血色的脸。 手指抚过江暮岚的眼角,泪眼朦胧。在热水的雾气中,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美的像一幅画,“哭吧……” 将他重新纳入怀里,轻声细语,“在我面前,你可以释放自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会觉得这是懦弱逃避的表现。我知道,这么多年,你过得那么辛苦,你都不曾这样,在我这儿你不要压抑自己,江暮岚你这么好,好到让我想独占你,你知道吗?” “林荔,我爱你。” 花洒开着,任由冒着白雾的热水打在两人的身上,林荔一时分不清肩上温热的,是江暮岚的泪还是其他……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过年啦请大家吃肉,虽然不怎么肉哈哈哈,新年快乐呀各位姐妹! 新的一年给大家送五千万 千万要美丽! 千万要富有! 千万要健康! 千万要幸福! 千万要心想事成! -- Pǒ❶⑧кк.cOм 不像人一般活着 南市作为靠北的南方城市,进入11月份气温便会逐渐寒凉起来。 尤其最近冷空气突袭,气温骤降,一夜之间就像是进入了深冬。 大清晨,外边阴雨绵绵,这样的天气直接影响到了林荔的心情。 她衣服没带够,只得裹着江暮岚那件款式老气的黑色羽绒服屈在阳台角落,手里捧着江暮岚的陶瓷杯,小口小口嘬着热水,目光眺望着远处。 入眼的城市一角只有枯燥的灰白,沉沉雾气让破败的屋楼之间蒙上一层绵柔的薄纱,倒像极了一副被水渍晕染得模糊,破坏了美感的水墨画,显得周遭景物愈发萧条凌乱。 从嵩市来时,林荔穿的是短袖加一件薄衬衫,因为嵩市一年四季气候温暖,平时根本不需要什么羽绒服大棉袄。 再者她是偷跑来南市的,匆忙之际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到这才发现带来的衣物全都是轻薄款的,化妆品护肤品面膜倒没少带。而她在小姨家留下的衣服也都是夏天穿的款式,她现在又不能求助家里。 因为在林荔先斩后奏的行动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叁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和麻烦的情况之下,秦梓芳终于在电话里勉强同意她留在南市继续读书,此刻求助就是在硬生生打自己的脸。 在网上订的衣服又还没到,起床时没看到身侧的江暮岚,找遍家里也没找到,只得私自从江暮岚的衣柜里翻出他的衣服来穿。 平时与江暮岚一起,很少能感受到他身高上的压制。 作为女生,她的身高有171cm已经不算矮,可穿上江暮岚的羽绒服才发现自己如此娇小可人,下摆能盖住她的屁股,袖子直接多出半个手掌那么多,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本来是想给江暮岚打电话的,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江暮岚的电话,甩着袖子,兀自生闷气。 忽的,林荔听见玄关传来钥匙声,放下杯子,轻手轻脚地站在暗处。 如此阴沉的天气,即便是在早上,屋子里也是昏暗不清的。 模糊中,林荔看见江暮岚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身上还冒着从外边带来的寒气,看起来颇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江暮岚先是进了卧室,没一会就出来了。不知为何,即便是看不清楚,但林荔却能感受到江暮岚此刻焦灼却又努力镇定的心情。 冷寂的客厅,传来一声对她的呼唤。 “林荔。” 又轻又柔,仿佛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确定了才能安稳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沉浸自己的虚幻世界。 昏暗中,他高大的背影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颓状,头颅微低着,如同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变成了一只精美华丽却没有一丝活气的木偶。 林荔心脏蓦然一疼,快步走上前,一下跳上了江暮岚的背。他猝不及防地被突袭,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体。 “江暮岚,嘿嘿。”她故作轻松,“被吓到了吧!” “林……林荔。”是不敢相信的语气,沙哑的,带着忘记掩饰的疲惫,还有几分不明的情绪。 林荔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点泛着热意,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要掉下来一样,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要戏弄他。 片刻后,江暮岚冷静下来,重新穿上了半褪的鲜亮人皮,伪装得与正常人无异,把腐烂的内里裹在了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连声音都清亮了几分,仿佛还带着笑。 “下来。” 在林荔的怜惜中,无声无息地化解了将“人皮”撕裂的恐怖现场。 “我不!” 江暮岚无奈,只得背着她去开灯。 整个人埋在江暮岚的背上,林荔声音闷闷地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 “嗯。” “那你刚刚是不是不开心呀?” “没有。” 林荔顿了顿,道:“江暮岚,你在我这可以不用伪装,你不要害怕我会厌烦,不好的情绪是每个人都有的,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问你,你刚刚没看到我,是不是很不开心?” 气氛沉默了许久,江暮岚终于刻意低落着嗓音,道:“是。” “那现在呢?看到我还在有没有好一点?” “嗯。” 看着他温柔下来的侧脸,林荔内心欢喜得一塌糊涂。 没有把持住自己,低头吻在了江暮岚的后颈上。 温暖的唇触碰到冰冷的后颈,如同坚冰与火焰,不是毁灭,而是交融。 能明显感觉到江暮岚身子紧绷起来,林荔忍不住调戏他。 “受不了了?” “林荔!” 明明是很严肃的语气,却被林荔听出了几分娇羞,笑声越发欢快。 “好好好,不逗你了,老考究,老古板!” 一开灯,屋里敞亮起来,林荔这时候才看清江暮岚提回来的购物袋,里面的东西隐隐约约露出些许,是衣服,茶几上还有冒着腾腾热气的早餐。 “你去给我买衣服了?”林荔惊讶于江暮岚的细心,从他背上跳下来,蹲着翻购物袋里的衣服。 “嗯,最近几天会持续降温,我看你带的衣服都很薄,就……” 江暮岚转身,话音戛然而止,林荔将她纤细的身体藏进他衣服里的行为,就像是油锅里掉入一滴水,瞬间将他的欲望引爆开来。 恰好此刻林荔抬起头来看他,江暮岚的所思所想毫无遮掩,被她尽收眼底。 她站起来,唱戏似的袖子搭在江暮岚肩上,身体贴近,抬眼看人那副妩媚娇气的样子,万分妖娆,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把风尘女子的俗与媚拿捏得正正好,却丝毫不落入矫揉造作的姿态里。 “天气这般寒冷,小女子身娇体弱,稍稍受凉,便浑身无力,步子虚浮,咳咳,借官人的衣物一用,遮寒取暖,免受风霜侵体之苦,官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戏精。”江暮岚抿了一下唇,严肃道。 “呀!网都不上的老考究居然会用网络语!” 看得出来林荔是想逗江暮岚开心,动作神态故作夸张,也不显滑稽,反倒有几分俏灵。 江暮岚被林荔编排得毫无招架之力,连反驳都带着点委屈的语气,略有撒娇的嫌疑。 “我不是老考究。” 逗人逗得太过了情趣也会变成情绪,林荔是个有分寸感的人,知道什么程度便要收手,以免让人觉得腻烦。她哄小孩似的对江暮岚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说正事了好不好?” 双手勾住江暮岚的脖子,看见他点头,林荔才靠进他怀里,“我小姨今天回家,我也得回去了。而且我两个月没回学校,明天星期一,得去上学了,我们明天一起上学放学吧。” 已经宅在家里两天了,事情本就该是这样安排,但听到林荔说出口后,他内心还是小小的排斥了一下。虽然仅仅和林荔生活了两天,但他却已经深陷这种二人相处的温情中难以自拔。 把林荔从怀里拉出,江暮岚顺势牵住她的手,带她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看厚度,也不像装着信,大概率是钱,林荔打开一看,果然是,粗略估计有1万块。 “我还在住院的时候你小姨来看我,留下了这笔钱,这么多钱我不好收,你替我还回去吧。顺便帮我跟阿姨说,谢谢她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她什么时候去看你的?” 向来心思敏感的林荔,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低着头看着白色的信封,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冷意。 江暮岚表面上摆着一副故作思考的样子。事实上内心已经有了无尽的算计,连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在他意料之内的。 说的这么明显,江暮岚就是想让林荔产生疑惑,最终猜出那天发生了什么。 明明已经压抑了多年,让自己保持理性,不变成可怖的怪物,可如今为了把林荔彻底归属于自己,他终于逐渐脱离了正轨,一切都开始分崩离析。 “我记得是你来看我的第二天。”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 抬头之间,林荔的神色已然恢复,方才的冷戾不复存在。 吃完早餐林荔准备回家,穿上江暮岚买的保暖衣服和羽绒外套,她整个人都鼓鼓的,看起来倒意外地有些可爱。 两人站在大门口,江暮岚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林荔的脸。 “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你的手机里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想了想,又道:“没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那我走咯。” 眼见林荔转身就要离开,江暮岚叫住了她,带着几分焦灼的情绪。 弯腰,手搭在林荔的肩上,江暮岚蜻蜓点水般在林荔的唇上碰了碰,尔后与她视线相对。 “我会想你的。” 江暮岚脸颊微红,嘴角的笑容弧度微小,但隆起的卧蚕和弯弯的眉眼,都能看出他是在笑。 明明笑眼里只有几点星辉,望入他眼睛里的人,却仿佛看到了万物过眼。孤星月圆,同辽阔山川相邻。绚烂烟火,落入凡尘俗世间。阡陌交通,于垂垂稻花之下…… 明明是被黑暗吞噬过的人,眼里却有着不食人间烟火与世俗交替的万千世界。大概也正因为经历过黑暗,需比旁人容纳更多的好与坏,才能将这万千世界盛入眼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林荔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江暮岚发自内心的笑是何种样子,原来是压抑却带有安抚,里头都是让人忍不住探究的震撼。 她心脏砰砰直跳,再一次从江暮岚身上感受到了心动。 明明是如此单纯的一个吻,一次对视,林荔却不知为何,闹了给大红脸,步伐慌乱的离开。 门“咔嚓”一声,落下锁,林荔的离开,让整个屋子仿佛有立刻落入了寂静无声里,与外隔开来,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只有江暮岚自己知道,刚才回来时没有看到林荔,四周都是黑暗和死寂,那一瞬间他以为一切都是他虚幻出来的梦。 那时候他的情绪早已不是停留在林荔口中的‘不开心’,这么浅薄的阶段,差一点他就失控。 背对着林荔,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眼里更是充满着想杀人嗜血,剥皮啃骨的燥意。 要是林荔再晚出来一点,他就会彻底暴露,长久以来维持的可怜表象,都将付诸东流,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敢向林荔展露。 如果他不曾得到过林荔,并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欲望,他给过林荔逃走的机会,可是她从来就不珍惜,一而再,再而叁地试探靠近。 既然她的选择如此,那他就会继续伪装,伪装成能吸引住林荔的样子,伪装到那层人皮彻底和他融为一体,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 回客厅,江暮岚顺手关掉了灯,没了照明灯,屋子里阴沉沉的。 整个身子窝在柔软的沙发里,让自己置身于他所习惯的环境中。 不过是门一开一合的时间,江暮岚便恢复到了本身的状态,脸上似是被冰霜覆盖,缠绕周身的死气,任谁也拨不开。 林荔不在时,他就该这样不像人一般活着,受着罪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不透支他和林荔的未来,让他心安理得的拥有林荔。 -- Pǒ❶⑧кк.cOм 终究是一个工具 林荔到家开门进去,就看见秦梓悦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面色严肃,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 一边脱鞋,一边问秦梓悦,“小姨你不是说今晚回吗?怎么那么早。” “嫌我回来太早,妨碍你俩约会了?”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林荔垂着眼,忍了忍,将不好的情绪压下去。 抬眼脸上便伪装出无害的笑容。 “哪有啊小姨,我这不是早早地回来了?” “荔荔,当初你说你在追人,我还在想你追的谁呢,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是江暮岚,我本来不是爱棒打鸳鸯的人,你谈恋爱我也不阻止你。但是,你和别人都可以,唯独江暮岚不可以,他这样的人……总之,分手这两个字不要让我替你去他面前说,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对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长辈要挟小辈的惯用手段,语气里的不可置否,像一把火点燃了林荔的怒气,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他这样的人?他怎么样?是砍了他那个人渣爸,还是因为他的家庭没人愿意和他玩,所以性格孤僻没朋友?我寻思这也没多大罪啊?” 只听见秦梓悦冷笑一声,显然是不耐烦于与林荔讨论太多废话,想要直入要害。 “没罪?光是他的家庭,罪过就能把他压死了,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人会是正常人吗?他爸是杀人犯,他妈又跟个神经病一样,人渣基因,生出来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林荔你眼光也太差了点,就因为他救你一次你就感天动地许配终身了?那你也太廉价了点吧。就算不是喜欢,要玩也找个能让你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别哪天反被他玩死了,让我们给你收尸!” 不知是否说到激动处,秦梓悦开始不依不饶,连音量都高了不少,“你个缺脑子的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就掺和来掺和去,大人劝你的事能有错吗!” 从小就知道秦梓悦的嘴巴毒,而林荔心里也清楚自己是遗传了她这一点。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秦梓悦的毒舌会用在她身上,还把话说得这么绝,几乎让她不敢相信自己与秦梓悦有浓厚的血缘关系。 林荔头一次被羞辱得红了眼,“小姨,你知道吗?全世界,就你!最没资格管我的事!” “你说什么!”秦梓悦尖啸的声音尤为刺耳。 “我说!你没资格管……” “啪——” 一巴掌,打断了两人激烈的争执,气氛瞬间如同掉入了冰窟里。 林荔被打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捂着脸,发丝掩住她的神情,因为这一巴掌,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撩开头发,林荔用讽刺的眼神对上秦梓悦,看她略惊慌失措将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不敢置信自己动手打了人,却又因着大人的自尊不愿低头。 嗤笑一声,林荔从包里拿出信封,随手丢在桌面上,大有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 “这是你给江暮岚的吧,我走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去找人家了,居然还和我说你不愿意去看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姨你这么会演呢?什么都没付出过,现在就想白捡便宜,当回妈妈这个角色,也得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 听到这番话后,秦梓悦震惊的表情取悦到了林荔。 “噢,对了,江暮岚说谢谢你的好意但他不接受!他的意思你懂了吧,我都听懂了,你不会不懂吧?我不用猜都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林荔是喜欢装傻,但她不蠢,江暮岚话里的第二层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拒绝那天秦梓悦刻意“点拨”他的那些话。 客厅里此刻除了安静,再没别的声音。在林荔说那番话时,秦梓悦的脸上便渐渐失去了血色,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人颓唐了不少,眼角的细纹都深了几分。 片刻后,她才想起来说话,声线带着细微的颤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荔正要解释,没想到秦梓悦却自作聪明地为自己辩解,“荔荔,其实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不想要你,我也很爱你,我也想把你养在自己身边,可是,可是……” 一副无可奈何,伤心欲绝的样子,如果不是林荔知道真相,大概都会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本来林荔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而关于秦梓悦才是她的母亲这件事,她也早就决定烂在肚子里。 可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不是她想控制住就能控制住的,更遑论现在这种让正常人能目呲欲裂的情况,林荔能忍住不大发雷霆,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可是什么?你不会以为我只是知道你是生我的人这么简单吧?” 被拆穿想法的秦梓悦表情有些失控,眼里欲落不落的泪水,面上满是错愕,还有一丝丝难堪。 秦梓悦确实以为林荔知道得少,毕竟知道完整过程的只有她自己和她姐姐秦梓芳,还有她姐夫林容深,而这两个人绝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林荔。 激烈的言辞到底是会大伤和气,林荔也被秦梓悦那副故作无辜的样子气累了,说话有气无力,温和不少。 “我第一次来南市住你家,爸爸来的那天,你们以为我出去找小朋友玩了,就谈了这件事,但那天我在飘窗上晒太阳,全听见了,虽然你们没有说完全,但我也能猜到大概。再加上何衿前段时间私自来挑衅我的时候,说了一些从爸爸那听来的,我从来不知道的信息,衔接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叁两句话里,带着巨大的信息量,足以见得林荔知道很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梓悦再没反驳的余地,她回想过来那天和林容深谈了什么,终于低垂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世上有一种人生来就性情凉薄,秦梓悦大约就是这种人,在她为自己规划的人生里,没有婚姻和孩子,因为她是没有责任心的人,眼里只有不需要负责的恋爱,无拘无束的自由和酣畅淋漓的性事。 秦梓悦年轻时私生活混乱,花钱如流水,那时候秦梓悦为人叛逆,家里人都不想管她,便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穷途末路,便想各种法子赚钱。 因为秦梓芳早年身体出了问题,摘除了子宫,不可能再怀孕,但一直都期盼着能拥有一个的孩子,秦梓悦便借用这一点和自己的姐姐谈起了交易。 虽然林荔身体里流着的是自己妹妹和丈夫的血液,但秦梓芳不介意,因为妹妹身上流淌着和她一样的血液,她将林荔视如己出。 而秦梓悦以此为条件从秦梓芳那得到一大笔钱。秦梓悦有自己的底线原则,决不会破坏自己姐姐的婚姻,毕竟她自己对婚姻也不感任何兴趣。 能利用自己的子宫改善往后的生活,她自然是何乐而不为,林荔不过是秦梓悦为了捞钱而产生的交易物品而已,她可以毫无不舍与愧疚卖掉女儿。 生下来后便没再管过林荔,对自己女儿的感情甚至微弱到情愿用自己刚生完孩子的特殊身份去勾引男人,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喂母乳,当然,这种肮脏事,林荔自然不会知道。 但林荔所知道的事情,也足以让林荔在心里判秦梓悦死刑。 如今秦梓悦如此焦急地想要认回妈妈这个角色,也只不过是在生完林荔后,她为自己唯一爱过的男人陆陆续续怀孕了两次,两次都没保住,现在再没有生孩子的能力,变成孤家寡人一个。 说到底,林荔在秦梓悦眼里终究还是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工具。 林荔从不想对秦梓悦把话说得决绝,但今天她所说所做都让人失望透顶。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对于抛弃我这个选择你有没有后悔过,可现在看来你大概没有,毕竟养男人可比你养女儿有趣多了。” 林荔冷笑一声,继续道: “小姨,从今往后你在我眼里的身份只能是小姨,必要的话我可能连小姨也不再认,你把我当做商品和人交易的时候,就应该要考虑到有这么一天。” 说完,林荔决绝转身,回了房间,独留秦梓悦一人悲痛欲绝,后悔不已,再无法挽留。 请支持我们 到首发站阅读此书(RōυSěωυ.VIP)rousewu.vip——————— 代孕是违法的姐妹们,代孕对女性的伤害尤其大,所以千万不要被人忽悠觉得代孕没有问题,代孕受害的是女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