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作者:杏雨花 文案: 符咒传人白若行最讨厌的就是奇门第一天师盛荣。 别人知道的是因为两人的师傅是死对头,但不知道的是盛荣是个Alpha。 而白若行是个隐性的Omega。 每次见到同行,但凡有人提到盛荣,白若行都会嗤笑一声:看他那副冷淡的样子就烦,以后方圆百里内有他没我。 结果在白若行独自去捉鬼,突然遭遇了自己第一次Omega周期时,盛荣从天而降,挥挥手一秒完成任务。 盛荣居高临下:听说,我冷淡? 信息素越来越浓的白若行: 接着他就亲身体验了盛荣到底冷不冷淡。 后来,同行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咦?行爷,你不是说方圆百里内有他 白若行淡定打断同行:我改名叫方圆百里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若行,盛荣 ┃ 配角:正在连载《全妖界为我氪金应援》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宿敌是我人形抑制剂 第1章 怨念01 凌晨两点的夜空有点高,让本就清冷的一弯玄月离人更远。学校附近的烂尾楼这片没什么路灯,好在月光够亮勉强能看得清。 烂尾楼的三层,白若行背着个包,银白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照清了那张好看得有些张扬的脸。他双唇很薄,眼尾微微上挑,漂亮的眉心不自觉的向一起凑了凑。 距他五米之外的房间里,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白若行银灰色的头发,也吹动了女鬼变红一半的裙子。 那条诡异的裙子可不是什么流行的渐变色,仔细看会发现,裙摆上的红色正在一点点向上蔓延! 游魂变厉鬼吗?白若行低低的说了句。 看样子,在给女鬼一会儿功夫,整身衣服就能全部变成红色。到时她会脱离游魂的形态,成为让一般修道之人感到棘手的......厉鬼。 白若行兜里的手机震动,他向旁边躲了躲,拿出手机看发来的消息。刚才话说到一半挂断了,师兄应该是担心他。 果然,魏禾问:小行,怎么了? 白若行随便回复,没什么,学校附近遇见个女鬼。 那行,早点忙完回去睡,熬夜对身体不好。魏禾叮嘱。 白若行轻笑,所以魏医生,你师弟面前就站着个厉鬼,你都不担心一下吗? 我现在更担心那女鬼死状别太惨。一条消息刚发过来,接着又是一条消息,不对,华青大学附近的风水虽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但绝不是养煞之地,要是有厉鬼你应该早发现的? 没错!白若行回。 魏禾没有再多问,只发了一条自己小心。 放下手机,白若行走进那间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女鬼在吸收煞气,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人。 嘿,姑娘,他朝着那女鬼吹了声口哨,晚上穿这么少出来可不安全。 女鬼愣了一下才朝说话的人看去,刹那,白若行的一道九星破煞符直指女鬼的鬼脉! 为了弄清楚女鬼为什么会在这里吸收阴煞之气,白若行这次的攻击留了手。要按他平时的脾气,就应该一道掌心符直奔鬼门,直接把女鬼打到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女鬼的反应很快,迅速闪身避开直冲她鬼脉的符纸,挑衅的看向白若行。 她刚才的动作让披散在前面的头发吹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露了出来。眼睛有一只被眼白占据了大半,斜斜的向上瞪着,面容说不出的诡异!! 白若行身体中的血液有些热,扔下肩上的背包,飞快地在手上画了道掌心符! 看清白若行的动作,女鬼立刻有了表情,脸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声线也不住地颤抖:掌心符难道你是...... 白若行没有给她第二次机会,转瞬间闪到女鬼身前,掌心符正中女鬼鬼脉! 吱吱吱......女鬼的嘴中发出刺耳的痛呼,因为鬼脉的破碎,裙摆上的红色已经停止漫延。 顾名思义,鬼脉就是鬼的经脉。鬼魂的修炼依仗鬼脉,如果鬼脉被废不但无法再有突破,本身实力也会骤然下降。眼前的女鬼被废了鬼脉,她已经比一般的游魂强不到哪儿去。 白若行甩甩手,看了女鬼一会儿才问:说说吧,来这儿干什么。 白......白.....白天师!女鬼的嗓音极其难听,像是小刀划过玻璃一样刺耳。 被她的声音吵得有点烦,白若行不耐的挥挥手,别白了,是我,知道我在这还敢来? 女鬼战战兢兢的看着白若行,眼前这个凶名响彻鬼界的天师让她十分忌惮,可想到那个诡异的阵法连接着自己的鬼气,她咬牙坚持:不能说! 她本来是成东的一个无主游魂,生前的记忆记不太清了,只每天子时一刻会重复被人勒死的惨状,时日久了难免攒了些怨念。 昨晚子时一刻刚过,有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找到她,说只要自己肯和他的阵法签订契约,就能吸收煞气化厉鬼,到时候再也不必重复死前的痛苦。 在经年累月的折磨下女鬼已经没剩下多少神志,一听说能摆脱痛苦,想都没想便让男人种下阵法印记。 印记种下后她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死气已经与阵法连接。那男人说,如果阵法感应到背叛,她将被抽光死气,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白若行看着被打碎鬼脉的女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几分决绝,一下子气笑了! 他薄薄的两唇微微上扬,借着月光倒是多了几分桀骜的感觉。邪祟,行爷...... 等等......怎么回事?!白若行被自己出口的声音惊到了尾音颤抖又嘶哑,这还是他的声音吗?! 不仅如此,随着声音的改变,他还感觉到其他的变化。 胸腹中好像各藏了一团火,开始向全身蔓延灼烧。被这股热气灼的,白若行的双腿都没了力气,要靠着狠狠咬牙才能勉强站直身体! 可即使勉强站着,他全身的皮肤也在不住的颤抖。心脏随着体温的升高逐渐加速,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最怪异的是,在这空旷的烂尾楼里,他闻到越来越浓郁的草莓牛奶味儿。而且这味道就贴着他,挥也挥不散。 显然女鬼也发现了白若行的异样,瞪着没有黑眼仁的眼睛,诡异地向他裂开大嘴:Omega?男性Omega? Omega......? 白若行不自觉的跟着女鬼重复......这句话点醒了他。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都没有过的周期,竟然在捉鬼的时候来了! 他不可思议的动动鼻尖,操,现在满屋子草莓牛奶味儿,原来是他释放的信息素! ......所以行爷这么刚的人,信息素竟特么是草莓牛奶味儿的?真想回手捏爆自己的腺体! 白若行在这边诧异,可对于女鬼来说,现在正是她逃走的可乘之机。看准方位,她身子贴着地面迅速滑向白若行! 白若行感受到一股劲风铺面而来,唇角微启,似笑非笑。 可怜的小虫子,以为行爷周期来了就不能捏死你吗? 邪祟!白若行低吼了句,他快速咬破食指,用血在手上画了一道掌心符。那女鬼显然感觉到危机,转身欲逃,却被白若行抢先! 他画着掌心符的手按住地面,口中快速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九幽诸罪魂皆缚邪,灵宝符命,元始安镇,急急如玉光降律令敕!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出,这间屋子被一层无形的光幕笼罩。发狂的女鬼这才发现不妙,试图穿过光幕。 可惜已经晚了,她被牢牢地困在光幕之中,动弹不得。 接着逃啊。白若行抱着双臂,淡淡地看了女鬼一眼。 女鬼满脸地不可思议,明明刚才这位白天师看起来已经被发/情/期折磨到近乎崩溃,现在怎么又好像没事人的样子? 白若行眼前的重影越来越多,其实他情况确实不好,但他性格如此,绝不会在对手面前示弱,当下他准备先退出这间屋子再做打算。 他走到门口,发现出口被女鬼用石头堵住了。 白若行深深呼出一口气,粗/重的呼吸和滚烫的身体,一点点侵蚀着他已经不怎么清明的理智。 怎么出去,要用金灵之术吗?真特么感谢这个狗屁周期! 白若行指尖一点点靠近眉心,倏地,一道不知从哪进来的身影,挡住了照进来的月光。 来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只有满身银白色的月霜显出几分清冷。他手持着墨蓝色的长鞭,鞭子通体好像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天师界有三大法器,第一破魂剑,第二碎空斩,至于这第三......白若行在心里操了一声,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竟然是斩魂鞭的主人、盛荣这个冰块脸来了! 喂,让让,好狗不挡道。白若行皱着眉,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而盛荣好像没听到似的,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转回头去了。 他转头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白若行没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疑惑。 为什么在这里?盛荣开口,声音是淡淡的,但却有阵阵寒意从中传出来,像是来自极寒地狱的威压。 女鬼内心还在挣扎,却看见盛荣眼神一厉。她身子忽地抖如筛糠,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再给你三秒钟,一......盛荣倒计时,二...... 正在女鬼纠结说还是不说的时候,盛荣微微动一下斩魂鞭,三,时间到了,往生吧。 临近生死关头,女鬼不在犹豫,如同小刀划玻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寻阵法煞气来这里! 什么阵法?盛荣声音淡淡。 女鬼刚想开口,就见她身上的死气顺着一条线被一点点抽走。凄厉的呼号回荡在空气中,盛荣鞭子轻轻一挥,那条线断了,虚弱的女鬼便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见女鬼消失,白若行虽然想知道的事情没听全,却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咬牙伪装好,径直离开。 路过盛荣身边时,因为视物不清,他不小心撞了下这人的肩膀。 强大的Alpha气息横冲直撞冲入鼻腔,白若行脑中的眩晕更严重了,差点软倒在盛荣的怀里! 本能的反应已经超出他的意识,飘着草莓牛奶味的信息素骤然释放,带着草莓的甜腻和牛奶的香醇混在楼里的每一寸空气中。 被撞了一下的盛荣没有动,只在白若行踉跄的走了两步后叫住他:白若行。 白若行没好气儿:叫爷爷干嘛? 你......盛荣罕见地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发/情了? 白若行:!!! 他差点喷火,世界上竟然有说话这么直白的人! 我发不发/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白若行深吸一口气,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他快步下楼,盛荣的信息素味道过于强大,他已经目眩神迷。如果再跟盛荣多待一秒......他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白若行不知道,此刻他的行为和落荒而逃别无二致。盛荣站在楼顶看白若行,板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 若让天师界的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那丝情绪竟像是......焦急! 盛荣在天师界很有名,除了强大的武力值和清俊出尘的样貌外,冷若冰霜的性格和过于强势的行事作风也很独树一帜!白若行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那张死人脸! 白若行神志越来越不清晰,走的也越来越快,脑袋里全是盛荣信息素的味道,清爽的薄荷味好像再近一点,就可以浇灭灼烧着他的那团火。 在走下最后层悬梯时,他没注意到楼梯少了一半,一脚踩空,猛地跌了下去! 脑海里第一念头是:这特么是要在线表演丢人? 然而,他并没感觉到身体磕在地上的痛感那道披着月霜的身影翩然而下,在他和大地亲密接触前一刻,堪堪抱住了他。 别逞强。盛荣依旧声音淡淡的。 晚风挟裹着强大的信息素味道瞬间充斥五脏六腑,白若行脑子里那根弦砰地一声断了! 盛荣......他捧起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吻我...... 第2章 怨念02 白若行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浑身的疲惫让他并不想睁眼睛。顺着铃声摸到手机,按了接听。 行哥,今儿怎么没来?那边传来周祥的声音,是白若行从初中混过来的朋友。 累!白若行的回答言简意赅。 周祥对他的第二职业很了解,以为他哥们昨晚又除恶扬善去了,就没多问。 行,你好好休息。刚说完周祥就觉得不对,我说行哥,听你嗓子哑的,昨儿去给鬼讲经了? 右边左转,滚!白若行扔了手机。 不过经周祥这么提醒,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的冒火。 白若行渴的实在难受,不得不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宽敞到空旷的卧室。 落地窗的窗帘半掩着,算是屋里为数不多的装饰。超大的原木大床旁边只有一块整洁的地毯,如果说非要再找出个装饰,那上面垂下来的黑色床头灯勉强算是一个! 这特么是人住的屋子?对于这个黑白原木相间的空旷房间,白若行脑子里蹦出一个挺流行的装修风格性/冷淡风! 对!就是这个词!他脑子里的某个开关像是被这个词开启了,昨晚上的记忆蜂拥回笼! 我操!!! 白若行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来,落地的时候因为腿还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疼,真他妈的疼,这些年和人干架和鬼干架都没这么疼过!尤其是腰部以下,就好像要碎了一样。 可就算这样,白若行还是飞快的一边套衣服,一边寻找另一个身影。穿裤子的时候腿一直在打颤,愣是套了好几次,气得他差点穿着个裤衩就出去杀人。 要不是行爷是个要脸的,就真的冲出去了。 白若行正颤巍巍的系这腰带,屋子的门被推开,昨天晚上趴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一脸淡漠的站在门口。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 盛荣一身墨蓝色的衣服整齐的没有一点褶皱,显得白若行此时的样子更加狼狈。 很好!白若行手也不抖了,眼中的狠厉之色不加掩饰,抽出腰带就朝盛荣抽去。 他的动作看着杀气十足,但终归腿上还有些犯软,看着力道十足的攻击,到盛荣面前却被准确抓住手腕。 放开我!这几个字白若行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盛荣好像没听出他话里的杀意,声音依旧淡淡的,别逞强! 白若行心里冷哼,现在装什么孙子,昨儿晚上怎么他妈不少上/我几次呢! 盛荣不松手,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扣着白若行的手腕。白若行气急,屈膝对准盛荣的小腹! 盛荣迅速抬腿,挡下他的一击。白若行见一招不行,接着空着的一只手朝盛荣脖颈劈去。 盛荣微微蹙眉,反手拿出斩魂鞭甩向白若行。 白若行见长鞭甩来,忙用手去挡。可盛荣的动作并不是攻击,鞭子的力道不强,也没有抽向他,而是顺势将他整个人牢牢缠住!! 操!小人! 白若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用力挣脱,但斩魂鞭在盛荣手里,无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半分。 他怒不可遏地盯着盛荣,可眼前的人并不畏惧他的眼神。 盛荣直视着他,冷静点了吗? 冷静?你他妈脱裤子让我上你一次我就能冷静!说完,白若行狠狠咬破自己舌尖,血从嘴角流出来。 他薄薄的双唇染着鲜血,嘴里边快速的念叨着什么。白若行的声音很低,盛荣听不清,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妙,甩手收回鞭子。 很快,盛荣就发现自己上当了,白若行嘴角一弯,飞快夺过他手中的长鞭。没有片刻迟疑,扬手一鞭子狠狠抽在盛荣肩上。 斩魂鞭虽然是对付邪祟的法器,但对于人来说也和普通的鞭子不同,白若行一鞭子下去,血立刻染上了衣服,晕开一片血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盛荣没说话,也没闪身,依旧站在原地。除了被白若行抽破的那一块染着鲜血,看不到一丝狼狈。 白若行讨厌他永远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可看到他肩上的血,终是没有再出手,只冷冷的说:今天的事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等着被火化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玄关的门被狠狠甩上,盛荣依旧站在原地,屋子里还有残留的草莓牛奶味儿。良久,他才收起白若行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机。 白若行忍着身上的疼出门,才十点多,华青市的太阳怎么就这么晃眼,白若行不自觉的皱皱眉,用软件叫了辆车。 小哥哥是去一品兰亭吗?司机是个姑娘,说话的声音很软。 嗯白若行答应了声,又向上拽了拽口罩。 姑娘是看着白若行的发色很酷,想搭讪。但见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自讨没趣。 按理说白若行最该去他师兄那里检查一下,但现在走路都疼,还是决定去他那套公寓再躺会儿。 关上公寓的门,白若行挺直的腰板倏然软了下来。他一手扶着门口的柜子,一手扶着腰,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走回卧室。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卧室,让他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刚刚表现的越是强势,其实心里越是没底。虽然昨天晚上的事中间一段记不得了,但是前后的记忆还能拼凑的差不多。 想到自己是怎么痴缠着那个人,又是怎么意/乱/情/迷地一边亲吻他一边说再来的,白若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狠狠的捶了下床,震的某个部位抽搐着疼,也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活该! 白若行一觉睡到下午,起身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才拨了魏禾的电话。师兄,你今天忙吗? 听到白若行叫师兄,魏禾直觉是有事情。我今天不坐诊。说完他接着问: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没回答他的话,白若行说了句那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就挂了电话。 白若行公寓离魏禾的医院不算远,打车十分钟的功夫。没让魏禾等多久,白若行敲门进来,他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说话。 想着他嗓子哑,魏禾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的时候愣了。 你的信息素?魏禾问。 白若行没说话,沉默的点了下头。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联想到他师弟哑的不像样的嗓子,昨晚上发生的事也能猜个大概。 白若行是个隐形的Omega,魏禾从小就知道。 魏禾和白若行一样都是孤儿,他们也都是师父养大的。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多秘密,他见过白若行那张盖着男性Omega大红戳的出生证。 正常的Omega到十二岁的时候就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随之还会有发情期的迹象,不过这些他师弟都没有。 师父作为道宗符咒的掌门人,认识的名医不少,所有检查做过来,只能定义为先天缺陷,好在他师弟自己不在意。 当初他学医除了是对医学感兴趣,也少不了白若行的原因。 魏禾尽量平静的说:我这有药不伤身体,你们昨天要是没有...... 白若行打断师兄的话,不用! 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魏禾也不多问。 很少见师弟这么沉默,魏禾打趣说:跟我过来做个体检,看看我们家草莓牛奶味儿的Omega...... 魏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识趣儿的闭了嘴。白若行没说话,但眼神中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体检结果是快下班的时候才出来的,魏禾看着体检报告,一切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白若行放下手中的水杯问。 只是你的周期来的太晚,按照医学上的定义,你现在某些方面和一个十二岁的Omega没什么区别。魏禾挑眉看他。 魏禾的话让白若行松了口气,十二岁吗?所以在某些方面他才十二岁,控制不住是正常的。 这样想,心里边稍微好受一点。 魏禾把报告递给白若行,接着说:你的周期比别的Omega晚了快十年,加上你现在是个成年人,根据现有的资料推测,你发/情/期会比一般的Omega更不可控,所以抑制剂一定不能忘记吃。 白若行当然知道那时候自己有多不可控,点点头,示意自己会记得。 晚上一起吃个饭吗?魏禾问。 不了,还有点事情要解决。白若行回答。 魏禾这才想起来,凌晨的时候白若行和他说遇见了厉鬼,于是问:昨晚上你说遇见厉鬼,怎么回事? 白若行坦言:我要去解决的就是这事儿,还挺麻烦的。虽然她当时还不算厉鬼,但她却是奔着我们学校附近的阴煞之气去的。 阴煞之气?你们学校附近?魏禾还是有点不相信。 嗯,今晚上我再去看看。白若行拿好桌上的抑制剂,我......信息素的味道能掩盖么? 捉鬼这种事魏禾实在不在行,不然他一个道宗符咒掌门人的徒弟也不会来当名医生。这方面他师弟要比他有天分太多,索性他也不多问,只回答道:抑制剂你按时吃就不会有信息素释放出来,其实只要你周期稳定了,不需要抑制剂也可以。完事他叮嘱:晚上小心点。 嗯。白若行答应,过了会儿又问:现在有什么东西能遮遮我信息素的味道吗? 魏禾无奈笑笑:除了我这个和你从小长大的师兄,没人能闻出来。要谁真长了个狗鼻子,最多以为你刚吃完甜筒。 白若行点点头,出了医院。 要紧的事情处理完,白若行开始思考女鬼消失前说过的话。寻阵法煞气来这里?那说明他们学校附近一定有什么阵法。 想到阵法,盛荣那张脸又从白若行脑子里蹦出来,这感觉让他有点烦躁。 白若行从小修习符咒,对阵法连一知半解都说不上,奇门那些弯弯绕绕,他是真的弄不懂。 道宗符咒和道宗奇门虽属同宗同源,但在术法的修习上有很大的差别。奇门主修繁复的阵法以及强悍的武力,符咒主修的是符篆之术。两相比较,奇门要求的是更强的演算能力,而符咒则是要求更玄妙的机缘。 白若行叹口气,现在看来只能等到天黑用三清幽魂符,好好感应一下周围的鬼气和煞气。 抽了半盒烟,天边终于降下一丝暮色,烟味掩盖掉他极淡的信息素,减少了内心的浮躁。 黑夜降临,蛙鸣声此起彼伏,本该是炎热的六月,周围的空气却透着股寒意。寒气丝丝缕缕,像是在驱赶误入这里的人。白若行寻着阴煞之气,果然又发现几只正在变厉鬼的游魂。 这次他出手依旧快速狠厉,但得到的消息都一样,每个游魂只说寻阵法煞气来这里,别的也说不出再多。 送走第三只厉鬼,白若行没有着急离开。他在想究竟是什么阵法能吸引过来这么多游魂,而且在明明知道附近有天师的情况下,这些游魂也愿冒险前来。 他最近没有离开学校,游魂也是刚刚发现的,就是说阵法布好并没多久。 那布阵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可不相信单纯的是吸引游魂那么简单。 白若行皱了皱眉,思索着转身,刚转过去,猛地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真是冤家路窄,盛荣这个小人怎么也在这里! 白若行弹掉烟头,冷笑一声:上次说你好狗不挡道真没错,怎么,又寻着爷爷的味道来了? 盛荣:什么味道......草莓牛奶么。 第3章 怨念03 盛荣的声音并不大,却轰的一声在白若行脑子里炸开。 他努力不去想的回忆再次清晰,每一帧画面就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让白若行避无可避。 还好今晚的月色有些暗,藏住了他红透的耳根。白若行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羞愤,就连上挑的眼尾都带着压不住的怒气! 盛荣,你是第一次做人吧,看得出来你没什么经验!说着,一个跨步冲向盛荣。 盛荣迅速闪身后撤,两人的距离拉近又退远,靠近的刹那,他深邃的眼神落在白若行的耳根上。 我来不是和你打架的,如果你觉得有气,等事情过去之后我可以站这让你打。刚刚盛荣后撤的速度很快,但听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平稳。 站这让我打?瞧不起谁呢!白若行怒视着盛荣怼了回去。 盛荣没有接他话,直接问:你今晚打发了几个化厉鬼的游魂。 说到正事,白若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火,三只。 我送走两个,还有两个厉鬼。盛荣说。 厉鬼?和昨晚长发女鬼一起的?白若行皱眉。 盛荣点点头,我推测是。 作为一名传承于道宗符咒的天师,白若行从小就有在师父那里继承下来的信念。 师父坚持除魔卫道,所以白若行也同样坚持。这看似和他叛逆的性格有些矛盾,但白若行曾说,叛逆是性格,而信念与心有关。 说道这里,白若行暂时冷静下来。想到昨天游魂化厉的数量是三只,今天却变成了五只,他问:今天化厉鬼的游魂变多了? 盛荣见白若行的情绪稳定,又向前走两步,有可能,但也可能是我遗漏了。 也是,没有几个鬼蠢得都化成厉鬼,还蹲在这。白若行又从兜里摸出了烟,看着盛荣他没办法做到不烦躁,只得硬生生压下火。 盛荣见他摸出烟,眼神晦暗。他们似乎被阵法困住,只能在周围游荡。 白若行把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 他虽然很讨厌盛荣,但从不怀疑这人的实力。如果盛荣只抓到两只,那附近应该只有两只。 白若行没耽搁,从背包里摸出一道三清幽魂符,剑指捏符,随即符纸自燃。 周围的阴煞之气很浓郁,白若行的精神力排除干扰,寻找属于魂魄的死气。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他才睁开眼睛,暗沉夜色中,那双眼睛像苍山上的熠熠星辰,好看地摄人心魄。 除了两个无意识的游魂,周围再没有邪祟。白若行说的十分肯定。 盛荣收回目光,问:你送走的另外两个游魂在哪里,我试着推演阵法位置。 白若行报出两个名字,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盛荣坐在他身侧,闭目演算。 白若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觉着周围的阵阵微风都带着冰凉的薄荷味儿。 这个味道让他既焦躁又安定,不自觉得狠狠咬了下烟蒂。他转头不看盛荣,掏出打火机。 打火机嗤的一声燃起,却没有点上那支叼在嘴里的烟。一块石子准确的打在火苗上,跳动的暖黄色瞬间熄灭。 找不痛快?白若行长腿一伸,不轻不重地踢上盛荣的脚尖。 盛荣没动,说:我闻不了烟味儿。 白若行嗤笑一声:毛病! 盛荣没说话,白若行也没有再点。夜色静谧,他抬头看着星空,浩瀚无垠的天际,似乎可以淹没一切不可言说的隐秘。 时间大概过去半个小时,白若行手上的草叶子都被他玩断了好几片,盛荣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白若行显出一丝焦躁,这么和盛荣坐在一块儿他确实有点不适应。 盛荣盯着落在白若行肩上的萤火虫,说:推演出三个位置 三个?白若行扔掉手中的破叶子,嘲讽地说:我还寻思你这奇门第一天师,会在三分钟之内给我一个准确方位,我们杀过去破了阵法回家睡觉。结果你磨蹭了半个小时还给我三个位置? 盛荣起身,并不在意白若行话里的刺。阵法非奇门独有,阵法不同玄妙不同。 停停停,学艺不精就说学艺不精,没时间听你的借口。都在哪儿,分头找。白若行摆摆手。他的动作有点大,惊走了落在肩上的萤火虫。 不行。盛荣收回目光,拒绝的很干脆。 什么不行?白若行疑惑。 盛荣眼神不容拒绝:一起找阵法。 怎么,盛天师怕黑?!白若行起身,挑衅的看向盛荣。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3) 盛荣没说话,绕过他径直走了。 很好!白若行用力踢开脚下的石子,石子准确的击打在盛荣小腿上。盛荣仍旧朝前走,无奈他也只能跟上。 盛荣走在前面,白若行跟在他身后。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时而还能交/叠在一起。 安静的走了快二十分钟,谁也没开口说话。 走进平改区时,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坑坑洼洼。盛荣转身叮嘱:跟紧我,这里绕。 白若行没说话,快走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平改区里的路灯稀稀拉拉,就算是路灯下面也不如何亮。巷子里残破的石板路大概只有一辆车通过的宽度,路过有狗的人家,还能惹出几声犬吠。 两人又往里走了会儿,路上变得安静多了,或者说是安静的有些诡异。幽暗的路灯不见了,走在前面的盛荣掏出手机照亮。 盛荣带着白若行拐了两个弯,入目的房子空旷且破烂,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有的是因为年头久了窗子关不上,风吹过,吱呀吱呀的叫得人牙疼。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盛荣取出包中的罗盘,盯着转动的指针看了几秒。 有些尖利的一声喵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响起,一只干瘪的黑猫从两个人中间穿过,让正在想事情的白若行愣了下,旋即走到盛荣身边。 他看着盛荣,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到了。 盛荣点点头,手托着罗盘右转。 白若行紧紧跟着,在走过第二间房子时,盛荣骤然停住脚步,还好白若行一直注意着盛荣的动向,没有撞上。 怎么了?白若行把声音压得很低。 盛荣的声音也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我看到一个人影。 白若行刚想说是你眼花了吧?就察觉到这里的阴煞之气有点乱,随即也沉下脸色。 他们右手边是一个简陋的四合院,破败的院门虚掩着,要倒不倒的斜立在那,白若行都不确定上手推会不会直接给这门推散架了。 没等他上前,盛荣先推开那扇门,咯吱一长声,门被推开。 白若行想先进院子,却被盛荣拦下,盛荣一边收起罗盘,一边迈步走进去。 院子不大,中间种了棵槐树。槐树歪歪斜斜的伸展着树杈,光秃秃的没有几片叶子。两人对面是这个院子的正房,房上的瓦片没了大半,就连门也不见了,只挂着个脏兮兮的门帘儿。 正房两边是矮小的厢房,四四方方的,看上去有些压抑。盛荣看了眼右手边的厢房,但没有进,径直走去正房。 正房也不算大,有几把破烂的椅子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地上积了厚厚的灰,脚步稍重一点都能杨起一阵尘土。 屋子很空旷,一眼能看到全部,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正房出来,盛荣和白若行又去了左边的那间,这间显然要比正房杂乱,地上散落着破烂的物件儿,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一张靠三个腿支撑的桌子上,倒着张黑白照片,借着月光能看清上面是个瘦弱的老太太,应该是屋主走时候落下的。见没有阵法的痕迹,两个人也退了出来。 剩下最后一间屋子,不仅是盛荣,白若行也察觉出不对。周围煞气凌乱的波动,似乎就是受到那个方位的干扰。 这次盛荣没有去推门,而是甩出斩魂鞭,借助斩魂鞭的力量将门打开。月光照进屋子的一刹那,白若行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入目的这间厢房和刚才进的那间一样大,只是没有杂物也没有灰尘。水泥铺就的地面上,是醒目到有些狰狞的赤红色圆圈。和一般的赤红色不同,这屋里的赤红圆圈竟然隐隐泛着光泽。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圆圈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一个圆形水槽。水槽里泛着光亮的红色液体,是什么白若行不知道,只是屋内阵阵的腥气让他的胃一阵翻腾。 忍着不适,白若行看向圆圈里样式繁复诡异的符文,像是符篆又不是符篆,至少他没有见过如此邪气的。 他转头看向盛荣,这就是那些游魂说的阵法? 盛荣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张符纸,点点头。 什么阵法?白若行蹙眉问。 盛荣神色凝重的看了一会儿地上的纹路,说:这不是奇门所传承的阵法,他也不属于任何一派正宗阵法的传承! 白若行很反感屋里若有若无的腥气,又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迈步出了厢房。 这个阵法能破吗?好像是怕衣服沾染上屋里难闻的气味,白若行一边问一边拍打自己的上身。 盛荣转向白若行,淡淡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可以。 若有似无的薄荷味取代了令人不舒服的味道,白若行的眉间才舒展一些。想到这味道是什么,他倏然看向盛荣,你...... 盛荣没等他说完,打断道:如果你不喜欢,你的我也不介意。 白若行心想,你倒是不介意,我很介意。就算我不介意,我特么也控制不好啊!不过这话他没有说。 盛荣没停留在上个问题,而是接着问:你对破阵有什么看法? 白若行压抑住心中的焦躁,说:虽然我不懂阵法,但我能从几个地方看出极重的煞气在凝聚,应该是影响阵法运行的关键。不知道我用九星破煞符破除这阴煞之气,会不会阻止阵法运行。 可以。盛荣肯定到。 那你的方法呢?白若行反问 盛荣:和你一样。 白若行气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尖儿,合着奇门第一天师想到的方法竟然和他这个门外汉一样。 盛荣好像没有看出白若行的嫌弃,问:你身上带九星破煞符了吗? 没带。白若行答的干脆。 那现画。盛荣声音淡淡。 白若行利落的甩出一道白眼,你说的轻巧,我背包里只有支笔,没带朱砂,拿什么画。说完他眼神一厉,挑衅的看向盛荣,我可以用血画符,你出血,我画符,不算欺负你吧!? 盛荣毫不迟疑,说:可以。说着他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匕/首。 眼见着匕首要划开盛荣的手掌,白若行还是没顶住,喊了声:我带了。 收回匕首,盛荣说:我知道。 白若行没看见,盛荣低头收匕首时,嘴角好像微微的动了下。 操,小人,就多余叫住你!白若行愤愤。 盛荣没说话。 白若行拿出四张九星破煞符,再次走回厢房。四个符纸准确飞向四个方位,在煞气最浓郁的地方停止。 灵宝符命,役使雷霆,居收九星安镇,普告万灵,急急如九星上清律令! 符纸燃,煞气散。 散去了浓重的阴煞之气,屋子里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白若行依旧很反感这个诡异阵法透着的邪气,没多呆,走出了屋子。 盛荣不知道还在厢房里忙什么,白若行也懒得问。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人才出来。 完事了?白若行问。 盛荣点头,嗯。 行!白若行没说别的,抬腿就走,径直出了院子。 刚走出门口他又停住了,但没有转身。薄薄的双唇开启又合上,最后他狠狠攥了下拳,说:那晚的事,你就当做个梦吧。完事他深深吐出口气,也不等盛荣回应,身影就隐没在了黑夜中。 第4章 怨念04(大修) 回到公寓已经是后半夜,白若行拿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哗啦啦的热水迎头浇下,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浴室的雾气氤氲开,朦胧地遮住他精瘦的身材。白若行的皮肤很白,腰很窄,流畅的肌肉曲线紧实而纤长。 水流从他下颌流过,流到锁骨的地方漂亮的打个圈,然后才再下落。 白若行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走出浴室。他也懒得吹头发,半干不干的直接倒在床上。 这一晚上白若行睡得并不好,一会儿梦到那间破旧厢房里的血/腥味,一会儿又出现盛荣的脸。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索性也不睡了,提着包去了学校。 周祥出宿舍看到白若行还挺意外,上前撞了下他肩膀,说:来了。 白若行点点头算是回应。 怎么了,我行哥?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儿,被邪祟吸了精/气?咱要谨记自己是个天师,坚决和一切妖魔鬼怪划清界限。周祥调笑。 白若行点点头,成,以后要是有什么邪祟,我都引你那儿。 周祥赶忙接过白若行手上的包,说:行哥,早上吃点啥,我给你好好补补。刚才我说着玩儿的,别当真。 一上午的课白若行都在补觉,或许是天亮了就不容易想起不好的回忆,白若行课上睡得比昨晚要好。 下课的时候周祥敲了敲桌子,行哥,走了,俊峰叫我们去打球。 张俊峰在白若行的隔壁宿舍,和白若行周祥他们玩的不错,平时一起打球吃饭走的挺近的。 不去,累。白若行趴桌子上就要继续睡。 周祥的表情有点惊讶,他行哥是什么人?飙车捉鬼连嗨三四天也绝不喊累,怎么才失踪两晚,就萎成这样。 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周祥也不开玩笑了,这会儿是真觉得白若行可能生病了。 好不容易攒的一点睡意,都被周祥搅和没了,白若行抬头向后拢了下头发,说:你这嘴是不是借来的,让他歇会儿能亏着你? 能亏着。周祥欠揍地挑挑眉。 索性睡不着,出出汗也挺好,白若行起身跟周祥去篮球馆。 从教学楼出来,看见门口站着不少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短发女生窃窃私语,啊啊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院的高冷男神,快让我多看几眼,没准就能怀孕呢! 她旁边的人嫌弃的推了她一下,要脸吗?他也轮得到你! 那短发女孩也不在意,扭着身子就往过挤,我管他呢,多看一眼赚一眼! 白若行和周祥绕着人群过来,周祥轻蔑,也不知道是行爷不帅了,还是祥哥不骚了,看她们这幅没见识的样儿。 白若行没应声,接着往前走,当他看清楚教学楼外面站着的是谁时,脚步骤然顿住。 周祥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盛荣,轻蔑道:我当是谁呢,行哥,这不是你死对头吗? 白若行依旧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当没看见。 盛荣也不在意,走到白若行面前:我有事。 有事办事,别挡我路。白若行不耐的绕开盛荣,没成想却被盛荣抓住胳膊。 他眉毛紧蹙,眼看着是要压不住火。 昨晚的事,有点问题。盛荣松开攥着他胳膊的手,看着他的侧脸。 白若行果然没有再走,跟周祥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到。 周祥看出白若行的脸色不好,也没多问,临走的时候说了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周祥总觉得他说完这句话后,盛荣好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但他也不确定,走远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还没等盛荣开口,白若行手机铃声响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师兄,白若行和盛荣摆了摆手。魏医生,有事? 魏禾的声音有些急促,你今天还有课吗?师父离开道宗了。 离开道宗?干嘛去,买菜去?说完他才反映过来,问:你说师父离开道宗是什么意思。 刚刚小非给我打电话,说师父留下一封信就不见了。电话关机,人也联系不上。魏禾按了按喇叭,不知道在催促谁,小行,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就在你们学校正门口。 等我,马上到。说着白若行急匆匆离开,没有回头看盛荣。 回去的路上白若行的脑子很乱,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 师父这些年不是没离开过华青山,一两个月才回来也是常事,有时候去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手机没信号半个月联系不上很正常,但只有这次让白若行觉得心里边是慌乱的。 华青山离着华青市并不算近,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车上魏禾没有说话,只等着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车里很安静,白若行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不知怎么地睡着了。 这次,他又做噩梦了。 不对,不是梦!而是......他一直都不愿回忆的过去。 堂屋的墙角处,横着两具新鲜的尸体。尸体的眼窝深陷,口鼻处还都挂着殷红的鲜血。白若行的眼神涣散,却仍要死死地盯着尸体的方向。 那是他的父母,五分钟之前他们还沉浸在美梦中。 可此刻,他的脖子被狠狠扼住,每次都要努力地吸气才能拯救马上要枯竭的肺。 面前扼住他脖子的怪物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人,脸很白身影很虚无。一身血红色的衣服,和村子里男人女人穿的都不一样,倒很像是偶尔过来唱戏的戏班子里穿的戏服。 他嘴角到眼尾的地方有个长长的豁口,没有血流出,但皮肉向外翻着,看着极其可怖!! 男人怨毒地看着五岁的小白若行,手中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脖子。 是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害怕。 就在他觉得眼皮已经越来越重时,一道黄光从堂屋的门口掠过。接着,厉鬼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 刺耳的声音在整间堂屋回荡,扣着白若行脖子的那道力气消失,让他从半空中骤然掉落,最后落到一个人的怀里。 他睁眼去看,一个披着墨色长发的男子抱着他。男子的长发披散着却不凌乱,像是村长家里挂着那幅话里的古人一样,安静、好看。 小白若行愣了一会儿,挣扎着从这人身上下来。还没等屋里的一人一鬼反映过来,他已经抄起堂屋里的小刀,利落的划破自己的手掌,冲到红衣厉鬼面前。 刚才和鬼纠缠时,小白若行就发现了,眼前这个怪物好像很怕他的血。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更不知道要如何杀死一只鬼给父母报仇,只能孤注一掷! 等一人一鬼反映过来他要做什么时,白若行带血的手掌已经印在了厉鬼的胸前。 本来被破了鬼脉的厉鬼已经极其虚弱,现在让白若行这一掌下去,身上的死气好像大风天的雾气一样,四散纷飞。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4) 而此时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白若行一头黑色的短发正在迅速地变成银灰色。 站在一边的张久清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赶忙上前去抱住白若行。 白若行见自己被拉开,奋力挣扎,嘴里边吼着: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张久清只用一只手就让白若行无法挣脱。 你这是送死。张久清的声音很轻。 白若行固执的看着张久清,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放开自己,他干脆一低头,狠狠咬在张久清的小臂上。 张久清吃痛,但仍旧没有放手。我救了你,不是为了让你和他同归于尽的。 白若行虽然小,但也知道拦住自己的人救了他一命,他紧闭的牙关慢慢松开。 刚刚因为愤怒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去咬张久清,现在他才发现这人白色的衣袖上面已经有血渗出。 他眼睛里的眼泪没有滚出来,就倔强的盯着张久清,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攥成拳,就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因为他极力的隐忍而清晰可见。 那个怪物杀了我阿爹阿娘!阿爹阿娘死了,我没有家了! 一瞬间,张久清都怀疑,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只有五岁吗? 他没去看胳膊上的伤,而是从兜里拿出一道黄符递给白若行,把这个贴在他额头上,他会立刻消失。 白若行惊讶的看向张久清,愣了会儿才接过他手中的黄符,再也不迟疑的走向那红衣厉鬼。 没给红衣厉鬼求饶的机会,一张符贴在他的鬼门上,瞬间厉鬼身影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之中。 厉鬼消失,堂屋中恢复了安静。站在墙边的小白若行扑通的坐在地上,好像刚才的勇气和倔强都被抽空了一样。 小家伙的情绪终于绷不住,泉涌一样的眼泪从脸颊划过,他颤巍巍的爬到阿爹阿娘面前,用小手擦去他们脸上的血迹。 张久清站在他身后,放任他在那里哭了很久。 直到白若行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眼泪了,才像往常一样躺到阿娘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张久清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说:孩子,跟我走吧。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魏禾刹车的动作有点急,陷在梦里边的白若行身子向前晃了下,猛然惊醒。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院门,才让白若行发觉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家里的院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靠着墙角的竹林长得翠绿绿的,只是地上的土有些干,看出来是有几日没有浇过水了。 白若行伸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对魏禾说:走吧。 第5章 贪念01 白若行在华青山住了两天才回的学校。 周祥眼见着他行哥又瘦了,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行哥,你不在这两天,盛荣来找过你。 白若行靠着椅背发呆,听见周祥的话才想起来,那天盛荣来找他似乎要说诡异法阵的事。他转头问周祥:什么时候? 周祥回:就昨天。 白若行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周祥说:你待着,我出去有点事儿。 是去找盛荣吗?你们两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周祥疑惑。 白若行没怎么听清周祥这句话的前面几个字,只听到在一起了。他耳根刷一下红透,没搭理周祥,迅速甩上门。 他没盛荣的联系方式,打听到盛荣这节课是解析几何,就等在教学楼外面。 盛荣出来的时候看到白若行还愣了下,随即走到他身边。要一起吃个饭吗? 白若行点点头,最近遇上的事有点多,他也没力气和盛荣吵架。 跟着盛荣去了学校附近一个相对安静的餐馆,刚好靠里边的包间空着。 白若行坐在盛荣对面,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临出门周祥没头没尾的一句在一起了。 他没有看盛荣,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那天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你说阵法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盛荣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白若行面前。 照片是一本古籍的内页,上面画着繁复的阵法。这阵法和他们在小院厢房中看到的有点相似,就是更为繁复诡异。 白若行粗粗扫了一眼,上面的符篆,至少也要几十上百个。 他皱眉问盛荣:这是? 盛荣看了眼明显消瘦的白若行,说:是我在师父所藏古籍里找到的一个阵法,叫九曲落魂阵。 九曲落魂阵,听着像是收取灵魂用的?白若行对于阵法可以说的上一窍不通。 盛荣解释:阵法虽然叫做九曲落魂阵,但他却是用来续命的。 续命?白若行轻笑一声,要是真能续命,几百几千年前的皇帝老儿们就该长生不死。 盛荣不置可否,九曲落魂阵是不是能续命我不知道,但它却极残忍。 白若行并不意外,那天看到厢房里的诡异阵法,他就觉得屋里的腥味至少应该是什么动物的血。但他还是问:有多残忍。 盛荣看着白若行问:你确定要饭前听? 白若行想了想,摆摆手:那吃完饭再说吧,我还挺饿的。 两人叫的几样菜都很清淡,不知道是不是怕一会儿说阵法的时候联想到什么,再把刚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这几天白若行几乎没吃什么,今天难得的有点胃口。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屋里面的几盆香蜂草,以为是这小东西促进了食欲,还暗赞店主精明。 白若行抬眼看对面的盛荣,发现这人还真是无趣,就连吃饭时都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喜欢吃什么,也看不出他讨厌什么。每个菜都吃几口,每个菜都不多吃。 他甚至在想,这个人在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副僵尸脸。 想到这,白若行一口汤呛在喉咙里,真他妈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好死不死想到那。 盛荣放下碗筷,想起身又坐了回去,问:你没事吧? 白若行连呛带羞的,这回儿不只是耳根,整张脸都红了个透,他不愿意转头,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盛荣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壶碧螺春。 过了好半天,白若行才压下自己这阵咳嗽,盛荣把茶杯推到他面前:喝口茶。 白若行强自镇定,不渴。 没说你渴,这茶去火。盛荣解释。 其实盛荣的意思是知道张天师不辞而别,猜白若行肯定上火,让他喝点茶去去火。他不善于关心别人,这还是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可白若行刚才没想好事儿,话一下让他听错了。他脸一热怼道:你他妈才需要泻火,行爷好着呢。 盛荣听到这话,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好像是茫然。 见到他这样,白若行才反映过来是自己听错了。他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攥了下,看来他和盛荣的八字是真不和,想心平气和的谈谈事情,都难! 白若行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最近睡得不好,刚才撒癔症了。 盛荣收回情绪,点点头,没说什么。 屋里的尴尬持续了一阵,盛荣开口:吃好了吗? 白若行点头嗯了一声。 盛荣又拿出照片,推到白若行面前,说:九曲落魂阵最早出现在七百多年前的一本阵法典籍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残本,关于阵法的记载并不完全,但依旧可以从零碎的文字中看出阵法的凶残。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盛荣的眉心蹙着,脸依旧冷漠,这个阵法的开启需要三千活人的鲜血,和五百婴儿的心脏作为献祭。 听到盛荣的话,白若行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可置信的重复道:三千活人的鲜血和五百婴儿的心脏? 是。盛荣回答。 白若行把面前的一壶碧螺春喝完,也没能平息下来心中的那团火。他用力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咬着牙说:这是哪个畜生弄的狗屁阵法,就算是永生也他妈用不了这么多人! 盛荣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有九曲落魂阵的细节图,也有那个诡异阵法的细节图。 他将几张照片推到白若行面前,我猜测,九曲落魂阵应该没人尝试过,至少也是在有史料记载以后没人尝试过。阵法需要准备的太多,即使是当时的天子,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凑齐这么多人。 白若行心下稍安的点点头,觉得盛荣说的有道理。他抬眼去看桌子上的照片,蓦地,深棕色的双眸紧紧收缩。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盛荣:这两个阵法的细节和符篆是一样的? 盛荣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能说有少部分是一样的,因为九曲落魂阵的阵法太久远,能找到的资料大多模糊不清,目前看来是有五张符篆和十多处阵法细节是相同的。 那小院里的诡异阵法也是用来续命的?白若行问。 这个还不能确定,但这是目前看来比较合理的一种解释。说完盛荣抬眼去看白若行,你五弊三缺犯的什么? 白若行的心思还在桌上的这些照片里,回道:孤。然后又不假思索的问:你呢? 盛荣:独 五弊三缺是修道之人必有的劫数,道家讲求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天师是可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将接受天地的惩罚,反应到天师身上,就是道家常说的五弊三缺。 所谓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而三缺则是指钱、命、权。 白若行命里犯孤,犯孤之人会在幼年失去父母。白若行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一点点怜爱,毕竟对于已经失去父母的他来说,这个孤似乎算不上劫数。 盛荣命里犯独,犯独之人将无法有子女在膝下承欢,说白了就是这辈子将无儿无女。 白若行愣愣的看向盛荣,他对盛荣也有些了解。盛荣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去世,他父亲视他为灾星。 盛荣在六岁那年机缘巧合得到一本奇门典籍,当时的他连字还认不全,或许是机缘,就让还是个小不点的小人摸到了一点门道,不知不觉成了修道之人。 在盛荣翻看典籍一年后,他的母亲因车祸去世。因为事出突然,盛荣的父亲找高人算命,最后高人也只说盛荣母亲命数如此。 与此同时,他看出盛荣已经开始修习道宗术法,并告知盛荣父亲,盛荣命里犯独。 虽然高人解释过这个独是指命里无子嗣,但盛荣父亲偏偏就觉得是盛荣命中带煞,是个不祥之人。 最后盛荣在遇见他师父以后,就随师父来到华青山,再也不曾见过他那位父亲。这么一看,他和自己这个孤儿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盛荣犯的这个独,白若行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并不那么讨厌了。 一生无父无母,无子无女,这是要尝尽世间孤独吗? 白若行试问自己,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他的脸上也不会再有什么表情了。 他并没有看盛荣太久,因为不想让盛荣察觉出自己眼神中的怜悯。他又低头看了一会儿照片,才想明白为什么盛荣要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 你是说布下诡异阵法的人,可能是命里犯命缺的天师?白若行惊讶的看向盛荣。 犯命缺的天师,大多都短命,而且一般活不过四十岁。 盛荣点点头,这只是一种可能。 白若行倒觉得是最合理的一种可能性。 他又想到这次回华青山,并没有找到关于那些诡异符篆的记录,说:对于那天看到的符篆,我并没有在道宗典籍中找到相关消息,应该不属于符咒传承。 这并不意外,记载九曲落魂阵的典籍,也是师父云游中无意所得,他并不属于奇门的传承。盛荣解释。 白若行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盛荣说:师父已经让奇门弟子注意,如果遇到类似的诡异法阵或不寻常的情况,及时汇报。再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白若行本想说,都不知道我电话怎么联系我?但想想他也说不出交换电话号码的话,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最多站教学楼下等一会儿。摆摆手,回了宿舍。 六月份的暮色沉的很晚,白若行在宿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到今天在饭店里见到那几盆香蜂草,记得师兄说过香蜂草有宁静安神的作用,想着明早上也去买两盆。 白若行特地起了个早,花鸟鱼虫市场的大爷大妈们,看着比他这个小伙子还有精气神,他转了两排铺子,才找到香蜂草,捧着两盆回了宿舍。 开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周祥,还让那货嘲讽了句。我说行哥,怎么也学起人家养花了?一个糙老爷们你养得活花吗? 白若行回应他的只有响亮的一个滚。 那天在饭店里,明明觉得烦躁的心绪缓解不少,就连食欲都好了!怎么今儿买了两盆长得正好的香蜂草回来,竟一点用没有。 除了飘着的味道好闻些,他照样该心烦心烦,该失眠失眠,白若行都觉得那天一定是他饿出幻觉了。 与其失眠心烦,还不如出去吹吹风。 郊区一条安静的公路上,白若行骑着摩托疾驰而过。 十八岁那年,师兄送了他第一辆摩托,他喜欢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冲撞着因为速度和发动机轰鸣声而鼓噪的热血,刺激又真实! 这种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快/感,比起和厉鬼打架还要释放。 机车鼓噪的在景致之中穿行,脚下飞驰而过的公路,就像他亲自用脚踏在上面一样。 风雨中,冲出岩洞...... 空旷的路上白若行手机响得还挺突兀,轻轻几声吉他和旋,接着是穿破耳膜的架子鼓和贝斯,也不知道他在哪淘来的歌。 九十年代的重金属摇滚,带着那个年代人冲破一切的野劲儿。 白若行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接起电话,问:俊峰,有事? 张俊峰说话的声音因为焦急带着点嘶哑,行哥,我爸妈那出事了! 第6章 贪念02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5) 白若行一刻没耽搁直接回的宿舍,进门时敲了门卫大爷的窗户才给放进来。 刚上三楼,看见周祥陪着张俊峰站在寝室门口。他走过去拍了拍张俊峰的肩膀,别着急,进来说。 张俊峰平时挺开朗的一个人,这会儿是真着急了,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眼下只能挑知道的说。 下午课刚结束接到我妈电话,她说让我端午假别回家了,她和我爸带着小妹去舅姥爷家转转。我想着不回就不回,和你们在学校过节挺好的,也没多想。直到临睡前玩手机,看到我同村的朋友发动态说媳妇儿生了,顺手在微信上发个红包。他回我消息,我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白若行听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扔过去。 张俊峰接过水没喝,接着说:他说我表叔和他儿子前两天横死,表叔家就他们两口,我爸看着不落忍,找人给这爷俩葬了。可人葬的好好的,第二天晚上表叔和他儿子的尸体就躺在我家门口。我爸妈吓着了,不让我回去,可能是怕出事儿。 周祥听完气得直拍桌子,我说你表叔这家子真不地道,你爸好心给他爷俩葬了,冤有头债有主的,跑来祸害你家算是怎么回事儿! 张俊峰无奈摇摇头,听他说我爸找了邻村的神婆子,可那老太太怎么看都是个骗钱的。行哥,你能和我回家看看吗? 白若行伸腿踹一脚张俊峰的椅子,怎么?听你这话还想给我点钱? 张俊峰也知道自己刚才话说的客套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早上咱俩早点走。白若行脱了上身的T恤,准备冲个凉也睡下。 周祥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搓搓手说:行哥俊峰你们带上我呗,我一个人在学校怪无聊的。 白若行拒绝的很干脆,不行,你以为看花灯呢?老实在学校待着! 周祥委屈巴巴的抱着白若行蹭,行哥,你再考虑考虑,人家独守空房很寂寞。 白若行上身没穿衣服,被这么一蹭还挺难受,本来就一人一个宿舍,你还没习惯?说完,毫不犹豫的把周祥的脸推开了。 行哥哥,你好狠心。周祥娇嗔。 白若行指着门,趁我还没动手,快点! 周祥一溜烟颠了。 怕张俊峰担心,两人定的最早一班车,赶在午饭前就到了村里。 依山傍水的村子,走近了能闻到风卷着稻香迎面扑来,让人没来由的觉着喜欢。 白若行跟在张俊峰身边,路上遇见几个村民,张俊峰都熟络的打招呼。 进村走了约摸十分钟,才到张家。灰白相间的小院儿,不多大,却很干净。 院里有个盘着发的妇人在洗菜,听见推门的声音,她朝门口望了望。见是张俊峰带着同学回来,她手里拿着的菜都掉到了地上,好半天才迎上来,看似用力地捶张俊峰的背。 你个不听话的,不是不让你回来吗?你倒好,自己回来不够,还把同学带回来了!一会儿吃完午饭赶紧回学校! 张俊峰听着他妈带着关心的责备,眼圈有点热,妈,我们不回去。我同学去年就说你包的粽子好吃,他这次要吃新鲜的。 吃新鲜的还不好办,我过两天包完让你爸给你们送去,这几天不能住家里。俊峰妈依旧不同意。 白若行站在旁边看着张俊峰和他妈,觉得自己是站在小院儿里的,但又好像是站在空旷的放映厅。 眼前的画面慢慢拉远,又逐渐清晰。张俊峰变成一个穿着老虎鞋的小孩儿,妇人的脸也变成眉目更清秀的女人。 小孩儿身上脏兮兮的,右手上抓着一条翠绿色的小蛇,不满的嘀咕:阿公说,这种蛇叫翠青蛇,没有毒。 女人想去接过小孩儿手里的蛇,却被他躲开了。 小孩儿依旧不肯放弃,把蛇举得高高的,阿娘,你看,我抓住了他的七寸,他咬不到我。 女人眼中有无奈,有担忧,看着小孩儿摇了摇头。 张俊峰看白若行发呆,撞一下他的肩,白若行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走神了。他对着俊峰妈说:婶儿,过节票都不好买,最近几天回去的都卖完了,您就让我在家里住下吧,。 俊峰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搞不明白订票软件,听儿子的同学说没票了,就只能干着急。 她眼见着是没办法,只能如实说:孩子,不是婶儿不让你住家里,实在是家里最近出了事儿。前几天他表叔去了,可能是有什么事儿放不下,最近闹到我家里,我怕你住这儿不安生。 白若行显然不大会安抚眼前的妇人,只能硬着头皮说:婶儿别担心,我和俊峰都是学科学长大的,不怕这些。 张俊峰刚才还眼眶热热的,听白若行这么说,没绷住笑了! 俊峰妈知道是劝不走两孩子,最后只能叮嘱天黑以后别出去。她转身回屋忙活了好几个菜,张俊峰也不拦着,白若行和一家四口吃了个午饭。 下午,俊峰爸没去地里,和他们坐在院儿里的阴凉处说话。 村子不比城里,没几家装空调,但坐在背阴地儿吹风,倒也不觉得热。 爷三坐着的小凳子是俊峰爸自己亲手打的,要搁到城里就是实打实的原木家具。 俊峰爸坐在最里边,抬手刚要点烟袋,想到儿子同学在旁边,又要给烟袋收起来。 白若行正好看见,拿出火帮着点上,叔,我也抽烟,闻得惯。 俊峰爸憨厚一笑,砸吧了两口,说:俊也是,高中那会儿就学会了。 那您没打他?白若行手搭上张俊峰的肩膀,不怀好意的问。 打他做啥,男人沾点烟味儿挺好的!俊峰爸答得爽快。 白若行觉着气氛差不多了,才聊起正事。叔,能说说俊峰表叔是怎么回事吗? 这事儿咋说呢,老话讲死者为大,可我说他表叔真不该贪那东西。俊峰爸叹了口气。 张俊峰和白若行都没有催促,静静的等着俊峰爸接下来的话。 又砸吧了两口烟袋,俊峰爸才回忆到,那天我从地里回来去他表叔家。最近稻子在抽穗儿,想提醒他爷俩该去田里看看了。一个村儿的亲戚熟悉着呢,也没谁会敲个门,我就推门进了。许是他爷俩太高兴没瞧见我,正好撞见他们捧着个珠子在那稀罕。 珠子?什么珠子?张俊峰追问。 俊峰爸想了想,说:爸也不大认识,咱村里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但那珠子看着就不寻常,比起电视里的玉还要透亮。当时我就问是在哪儿弄的,他爷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啥。 俊峰知道,他表叔那人平时就喜欢动些歪心思,我怕东西的来路不干净,要去找村长,他表叔赶忙拉住我,和我说了实话!他说昨晚梦里梦见个仙人,仙人降下恩泽,指路村南野地的老槐树下有颗夜明珠,只要挖出来就够他爷俩吃一辈子的。 仙人?白若行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问:您有没有问是个什么仙人。 仙人长什么样我倒没问。不过他们这么说我是不信的,觉得是这爷俩扯谎骗我。但他表叔说不信可以带我去看看,当时他找到珠子的时候挖到一具女尸,现在尸体还搁那呢。大热天儿听他们说的,我后背都在冒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这爷俩穷怕了,连死人的东西他们都敢动。我们村里人信这些,当时没敢和他们去看,就回家了。说到这,俊峰爸叹了口气。 知道这个淳朴的乡下男人应该是在自责,但白若行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又接着问:所以叔是没见过那女尸。 见着了,我们村几十号人都见着了。那天我从他表叔家回来就和俊他妈商量要不要和村长说,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还没想出个啥,第二天就听到他爷俩上吊了。这事儿村长知道后报了警,警察来收走了女尸和珠子。 俊峰爸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爷俩怨我,才不肯安生下葬。 白若行觉得这种可能不大,若有所思地问:叔,你说那是女尸,怎么看出来的? 俊峰爸不假思索,从衣服上看出来的,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和古代娘娘似的!也不知道为啥人都剩下一堆白骨了,衣服还好好的。 话刚出口,俊峰爸就反应过来了。那何止是保存好好的,就连上面绣的样式都没怎么破坏,竟然比起新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白若行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个大概。不再说女尸的事儿,而是问:听俊峰说,您请了神婆子,今天是要重新葬了那爷俩吗? 提起这事儿张俊峰就脑仁疼,他郁闷的和他爸说:爸,那老太太一看就是骗钱的,我行哥...... 白若行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张俊峰硬生生憋回去接下来的话。 俊峰爸无奈摇摇头,他现在只能病急乱投医。再过会儿就该到了,希望做完这场法事,他爷俩能安心的去投胎。 白若行没说,起尸的尸体是不可能被超度的,要么是有极重的怨气,要么就是不能往生。但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一场法事能解决的。 爷三正坐在墙根底下说话,屋里面颠颠的跑出个肉团子。可能是里面热,她一张小脸粉嘟嘟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白若行跟前。 漂亮哥哥,你怎么不陪绵绵玩儿? 被小团子这么一叫,白若行嘴角微微上扬,又收起。他推了推身旁张俊峰,示意张俊峰把妹妹抱走。 张俊峰伸手把小妹抱在腿上,问:那个哥哥哪里漂亮啊? 小绵绵伸出小馒头一样的肉手去抓白若行的头发,因为隔得远,抓了半天抓不到,哼唧哼唧的说:哥哥的头发漂亮。 白若行忽的一愣,因为他的发色,小时候有小朋友追着他喊他怪胎,长大了也有人夸他发色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头发漂亮的。 他也想过染成黑色,但后来想想,又算了。 院子的大门敞着,一个看着比俊峰妈年纪稍大一些的大婶进来说:俊他爸,神婆子来了,现在人在村口呢,你去迎一迎。 白若行看一眼张俊峰,示意一起过去。 第7章 贪念03 张俊峰和周祥不同,平时处事要沉稳很多。饶是他瞧见那神婆子,也差点笑出声:行哥,我记得高中那会儿见过她,还没这身打扮呢!你瞧她一身黄蓝绿的破布条子,再给她面鼓,活脱脱一个打东北来跳大神儿的。 白若行不认同的摇摇头,这话要被出马弟子听见,还不一人一口吐沫啐死你! 出马弟子也叫出马仙,就是很多人熟知的跳大神儿的。作为原始宗派萨满的延续,名头并不逊色道教,只是多居于东北地区。 张俊峰解释,我看那天周祥看二人转,里边跳大神儿的就这打扮。 神婆子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嘴角向下耷拉着,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她懒懒地动了下眼皮,看向俊峰爸问:就是你托人请的老婆子? 是我,大仙儿辛苦您来这趟了。俊峰爸笑着应承。 神婆子好像很懒得动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刻意捏着:在前面带路吧,让我看看是哪个小辈不长眼。 张俊峰曾经撞见过白若行捉鬼,当时吓得他腿就软了,不过好在他行哥出手干脆利落,从开始到结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哪还这么多废话! 好在下午的太阳大,神婆子也不打算在外边晒着,直接跟着俊峰爸去了停放尸体的地儿。 尸体放的不是别处,就在张俊峰的表叔家。 前两天事情闹得,离着相近的两户邻居都不在,说是带着老婆孩子住去同村的亲戚家了。 许是这种事情没少做,那神婆子见着死相可怖的两具尸体也没什么反应。 她一脸高深莫测地从包里拿出两道符纸,飞快的贴在尸体的额头上,之后拇指和中指做成莲花法印状,嘴里叽里咕噜的胡乱叨叨着。 张俊峰和白若行站在靠后的位置,但他还是看清黄符上符篆的纹路,顿时脑瓜仁儿突突的疼!他向前走了一小步,很想把神婆子提溜出去。 白若行眼疾手快的拉住张俊峰,示意他自己还有安排。 张俊峰只得怒目盯着神婆子。 趁所有人都注视着前面,白若行在手心画了一道三清幽魂符,闭目感受尸体上的死气。 果然,让他在两具尸体的眉心处发现一缕残魂。残魂的气息很淡,看上去已经没什么意识,只靠着最后一点执念支撑着。 白若行知道那缕残魂不可能问出什么,随即睁开眼睛。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想到安逸恬静的村子,竟然也能遇见如此阴狠的手段。 不管这件事儿背后是人还是邪祟,必定都不是善男信女! 看到白若行睁眼,张俊峰赶忙追问:怎么样? 白若行的眉心蹙着,缓缓地说:你表叔他爷俩不只是死了。 张俊峰有点懵,啥叫不只是死了?行哥,我没听明白。 白若行看着躺在床板上的两具尸体,说:他们的三魂七魄不见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夺走的,就凭着两人死后的执念留下一抹残魂。 残魂?张俊峰重复。他反应的很快,跟着追问:会和我爸提的那个珠子有关吗? 白若行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自己的唇瓣。我猜是有关系,但一颗珠子不会自己抽走别人的三魂七魄,至少还有操控它的力量。而你表叔他们的尸体躺在你家门口,也不是心生怨恨,是希望叔能帮他们。 张俊峰不解:我爸又不是天师,怎么帮他们?我们村离隔壁村也不远,为什么不去找神婆子? 白若行看一眼站在前面的俊峰爸,扬扬下巴说: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能求助的只有叔。他们的生魂被拘役,又或者是被吞噬,导致无法投胎入轮回。如果被吞噬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亡,他们将会从大千世界里彻底消失。 虽说祸端是因为两人的贪念而起,但若是生魂被吞噬,无法入轮回,怎么听都很残忍,连传说中的下十八层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张俊峰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行哥,那怎么办。 还没等白若行回答,前面的神婆子嗖的转过身,这利落劲儿一点不像刚才那副快散架的样儿。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6) 谁家的小辈这么不懂事,叨扰老婆子召唤鬼差拘役厉鬼亡魂! 张俊峰本来就讨厌神婆子,见她不依不饶的也不客气,直接说:就你那鬼画符还召唤鬼差?画符的颜料是用你孙女的钢笔水画的吧!朱砂都不舍得用,是买不起吗? 两句话出口张俊峰自己都有点愣,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周祥学的,他也变得牙尖嘴利。 白若行在旁边一点也不意外,要怪也怪神婆子拿派儿折腾俊峰爸折腾的厉害。 俊峰爸在一边赶忙打圆场,大仙儿,我儿子不懂事,您别见怪。俊峰这没你事儿,你带着同学回去吧! 神婆子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张俊峰,她犀利的看着张俊峰,说:你打扰老婆子做法事,就不怕惹厉鬼近身吗? 白若行听着明显带诅咒的话,深棕色的眸子暗了暗,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看你印堂发黑,不久将招致祸事,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神婆子平时去哪个村不是当大仙供着,从不曾受过气。她怒目瞪着白若行,作势就要走。 俊峰爸想去留人,却被张俊峰拦住:爸,你让她走!一个骗子留她干什么,我同学才是正经的天师。 神婆子听张俊峰的话,下意识去看白若行。 见他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左耳还带着两个耳骨钉,一个耳钉,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天师。 她轻蔑一笑:他要是天师,我就是道宗祖师爷。 神婆子的话成功激起白若行的怒意,他冷冰冰的目光好像化成有形的利刃,刺向冒犯祖师爷的神婆子,看得神婆子登时就觉得如芒在背,不受控的打了个哆嗦。 白若行见神婆子闭嘴,也不愿在屋里多待,拉着张俊峰出去了。 张俊峰跟在白若行身后出了院儿,想到那神婆子还觉得有火,说:行哥,刚才你就该让我把那老太婆扔出村。 白若行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看向坟地所在的方向,我需要你表叔他爷俩再下葬一次。 张俊峰明白,点点头。 白若行拍拍他肩膀,先去叔说的老槐树那看看,剩下的等晚上! 村里的夜比起城里还要热闹,倒不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而是各家的鸡鸣狗叫小桥流水,很有烟火气。 今晚神婆子照例要住下一晚,确认没什么事儿才能拿到雇主的钱。俊峰妈给她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就没再见过她。 白若行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遥遥的夜空一闪一闪的,让他脑子里的画面不停的切换。 一会儿是诡异阵法的符文,一会儿是师父的背影,一会儿又是盛荣的脸。不管是哪个,似乎都会让他隐在暮色的脸上多一分凝重。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带着颤抖的男声哭喊:张叔救命,大仙儿救命,老李叔他爷俩又诈尸了,瞧着是追我们来的。 张俊峰忙去开门,见同村的葛二瘫倒在门口,扶起人问:怎么回事。 葛二完全是靠着自己求生欲跑过来的,现在腿肚子突突的抖,根本站不住,只能半靠在张俊峰身上。 想到后面那两具狰狞的尸体,他赶忙让张俊峰搀自己进院儿,边走边说:今儿下午我和雷子建军他们喝酒,酒桌上聊起老李叔他们死的事儿。几人喝的有点上头,谁都不信尸体还能自己出来,不准就是有人吓唬你爸呢!喝完酒我们玩了两把牌,定了谁输谁今晚就去看坟,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说话的功夫俊峰爸和神婆子都出来了,刚才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心里边都在打鼓。 葛二接着说:我和雷子倒霉,连输了两把,最后就定我俩去。本来挺好的,除了晚上有点瘆人也没啥,谁知道我们都准备回家,他爷俩的坟动了。仔细一看,两具尸体真的从土里边爬出来。整个坟地就我和雷子,根本没人动那坟。我俩撒丫子跑,那爷俩就在后面追。好在他们跑得不快,进村后雷子往他家跑,我想着大仙儿还在你这呢,就跑来了。 虽然没听全,但那神婆子显然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她反应的快,忙回屋取了东西就要走。 俊峰爸看见赶紧拉住:大仙儿,你要走了我们咋办啊! 神婆子这会儿哪里管得了他们,听完葛二的话心里也直打鼓。四五十岁的人还挺有劲儿,一下子甩开俊峰爸的手,就直奔门口去。 眼见着神婆子跑了,葛二差点又瘫在地上。 张俊峰去扶被甩个趔趄的俊峰爸,根本不打算拦住神婆子,任由神婆子脚下生风的跑到门口。 也是她倒霉,正好迎面撞上追过来的两具走尸俊峰表叔爷俩! 比起一般的死尸,上吊的人死相更为恐怖。 对面两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球突出,随着步伐走一步颤一下,让人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咕噜噜的掉下来。 突出的眼球下面,鲜红诡异的长舌头更为惹眼。上面不知道挂着什么液体,看上去像是口水。 神婆子白日里是见过两具尸体的,可眼下再看,只觉得毛骨悚然。 更绝望的是,现在她和其中一具尸体,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还不等她转身,就被死死卡住喉咙。 老太太反应也不慢,拼着浑身力气从兜里掏出一道黄符。看得出来,那和白日里骗人的符篆不同。 一章黄符出手,扔到走尸的胸口,走尸的动作骤然间变得迟缓,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松懈下来。 神婆子见状赶忙飞奔,只可惜走尸是两只,另一个见她挣脱,也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显然这具走尸更为用力,长长的指尖直接嵌入神婆子脖颈里,让她的呼吸几乎停滞,一章干瘪的老脸红成猪肝色。 神婆子的符咒并没有牵制死尸太久,不一会儿符纸自燃,走尸恢复了自由。 院里的葛二早就吓得尿了裤子,栽倒在地上努力的向屋子里爬。 白若行见状迅速画好掌心符,与此同时,两具走尸很快察觉到危险,狰狞恐怖的脸上显现出畏惧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他们耷拉在外的殷红长舌头一抖一抖的,扣着神婆子的手也再次松开。 灵宝符命,役使雷霆,居收九星安镇,普告万灵,急急如九星上清律令! 随着白若行口中符咒结束,他手心中的掌心符金光大胜。 那两具走尸再也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要隐匿在漆黑的夜色中。 第8章 贪念04 再次看到两具走尸,白若行一眼就察觉不对。他剑指捏符,果然发现原本隐藏在走尸眉心的残魂不见了。 那爷俩的尸体已不再凭借执念行动,背后必定有人操控。想到刚才他们只对神婆子发难,不难猜出幕后之人的目的。 眼见着白若行追着两具尸体出门,俊峰爸焦急地喊张俊峰:俊! 张俊峰回头:爸,你放心,行哥才是正经天师,不然怎么这时候带他回来。我跟过去看看,你把这两人拖回屋。 俊峰爸沉默片刻,点头应了。 张俊峰刚出来,就看到白若行一掌拍在离他最近的那具走尸头上。 刚才还像个索命阎罗一样狠狠扣着神婆脖子的走尸,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倒在地。 张俊峰在身后赶忙提醒:行哥,另一个走尸跑了? 白若行回头看见张俊峰,想了想还是让他跟上来,解释:故意放走的,过去看看。 张俊峰深吸一口气,点头跟上。 白若行怕被走尸察觉,一直和它保持着距离,可走着走着两人都发现不对,因为走尸去的方向正是埋葬它的坟地。 村儿里的坟地不怎么规整,高高矮矮的土包,红红绿绿的花圈,一眼看上去有点乱。 逃跑的走尸没去别处,诡异的走向自己的棺材,然后僵硬的坐了进去。临躺下前那尸体蓦地把脸转向白若行,那张苍白可怖的脸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好像是再嘲讽他的别有用心。 白若行并不觉得意外,他当初放任走尸逃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他淡漠地从兜里拿出一道九星破煞符,准确扔在走尸的眉心处,符纸燃,走尸上的煞气尽数消散。 今天是白若行来村子的第一晚上,暮色刚沉下来的那会儿他就察觉出不对,但是哪儿出了问题,好像也说不出来。 解决了两句走尸,白若行站在坟地之中,骤然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浮动的煞气,紊乱的波动和浓郁成度,竟然与诡异迷阵散发出来的极其相似!感受越来越不寻常的波动,白若行几乎就要断定这附近肯定存在着相同的诡异迷阵。 他忙拿出手机,想拨盛荣的电话,都打开了拨号界面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盛荣的号码。 夜晚的坟地有些阴森,花圈上面的挽联随着风一飘一飘的,偶尔会有几声咕咕的鸟叫,听得人瘆得慌! 张俊峰站在旁边,有些惶恐的看着白若行,不知道为什么他行哥先是看着手机发呆,又对着空无一人的旷野摇头。 难不成他行哥面前还站着一个鬼,一人一鬼在神交? 想到这种可能,张俊峰再次尝试了腿肚子发软的感觉。 白若行拨通了周祥的电话,嘟嘟两声后,那面接通了,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有点嘈杂。 行哥,这么晚了,是不是俊峰家出什么事儿了?周祥问。 盼点好儿不行,你也知道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浪?白若行有些无语。 你俩不带着我,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太寂寞!周祥继续调侃。 白若行过来拍一下张俊峰的肩,示意他一起去别处看看。有正事儿,明早你早点起,去数科院门口等盛荣,把我号码给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啥?周祥一嗓子喊得特别洪亮,压过酒吧里的嘈杂声音。见着不少目光都看向他,周祥转身出门。 直到嘈杂的音乐声被挡在门里,他才问:行哥,我没听错把,你让我去找盛荣。不是,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白若行觉得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有点乱,他伸手向后拢了拢,就你废话多,记得明早上早点去,我这里有点事情需要和他确认。 周祥猜应该是和张俊峰家里的事有关,也没含糊。嗯,知道了。你和俊峰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白若行照实说。 夜空笼罩的旷野下,举目望去直到肉眼可以看到的尽头,煞气的波动都很异常。要是一点点搜找诡异阵法,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 白若行和张俊峰回到张家,看见俊峰爸和神婆子正拉扯着。 尿裤子的葛二生气地叫住俊峰爸:叔你别拉着,让她走。我瞧着今儿晚上这两个走尸就是冲她来的。她走了也好,我们还安全。 白若行看见脸色苍白的神婆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拿了身干净的衣服。 俊峰爸见两个人回来,问张俊峰:俊,咋样? 张俊峰点点头,爸,放心吧,那两具走尸解决了。 神婆子看到白若行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张老脸又憋得通红。这次倒不是因为不能呼吸,而是觉得自己被眼前的小辈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她倒是忘了,要不是白若行,刚才她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 神婆子甩开俊峰爸的手,执意要走。 张俊峰嫌恶的摇摇头,说:我同学刚才说,村里的煞气不寻常,恐怕还会有其他的走尸。如果你执意要走,在遇见走尸,就不会像刚才那么幸运了! 神婆子双手紧握成拳,枯瘦的身子也有些抖,最后还是哆嗦的回屋,甩上门再也没出来。 因为张家地方不大,这晚白若行和张俊峰睡在一张床上。好在村里的床都是自己打的,够大,两个大小伙子睡也不挤。 张俊峰躺在白若行旁边,并没说什么谢谢的话,他怕他行哥又觉得客套生分。 倒是他有些想不明白,问:行哥,为什么把她留下,那老神棍就多余管她。 张俊峰很少如此讨厌一个人,也难怪,要不是白若行在,今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敢想。 白若行看着遥远的夜空,眼神迷惘又执着。师父说,于修道之人万物皆有灵,她所行之恶自有命数定夺,我只需要把她留给命数。 张俊峰听不大懂,但好像又懂了,没再追问,闭眼睡了。 第二日十点多的功夫,周祥打过来电话。 怎么是你,盛荣呢?白若行问 电话那头周祥说话嗲嗲的,怎么行哥,听见是我就这么失落,我是不是失宠了。 挂了!白若行说着就要挂电话。 周祥的声音立刻正经起来:行哥别挂,我去了,盛荣不在!问了他同学,说可能这几天没来。诶,我说行哥,这孙子真够可以的。我问他同学他去哪儿了,他同学都说不知道,还说班上没什么人和他说过话,好像时不时的就会缺课。他怎么不自己开辟个世界,就他一个人算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像个长舌妇是的背后嚼人舌根了。白若行干脆利落的训斥。 周祥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行哥!?你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怎么突然不让我说他了? 白若行觉得今天周祥的声音特别聒噪,想也不想的挂断了电话。 夏风拂面,吹得脸热热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对白皙的耳垂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一连两天白若行都优哉游哉的在村子里晒太阳,吃瓜果,也没出去找阵法。 如果他猜想的没错,村子里肯定还会有怪事发生。既然大海捞针找不到,那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在村子里的第三个晚上,白若行冲个凉水澡回来准备睡下。 咚咚咚的砸门声传到屋里,那天吓尿的葛二又连滚带爬的来了张俊峰家。白天师,白天师在吗?出事儿了? 白若行套了件短袖出来,看见慌里慌张的葛二问:怎么了? 葛二见着白若行,刚刚丢的魂儿才找回来点。白天师,大事不好了,村后面不知怎么的,跑来了特别多诈尸的尸体。就和老李叔他们似的,耷拉个脑袋走的不算快,见是冲着咱们村来的。 知道是等的东西到了,白若行在张家的门窗上贴好符,带着张俊峰去了村后头。 来到村后头,即使白若行在旁边,张俊峰也觉得头皮发麻。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7) 离村子不远的地方乌泱泱的来了一群走尸。 有的看样子是新下葬的,苍白的脸上画着个红脸蛋,诡异的像个纸扎人似的! 有得下葬久了,皮肉已经开始腐烂,身上穿的衣服因为土壤的侵蚀破烂不堪,狰狞的模样更胜纸扎人!! 别说张俊峰,就白若行自己也极少见这场面。他粗粗的数了下,至少要有大几十只走尸。走尸不足为惧,但村子里的村民是白若行要顾忌的。 他不会驱尸,自然没办法都让尸体往一个方向走。要是让他们散开,村子里的人就要遭殃! 妈的,如果在一片荒地让他遇见这群走尸,也就是废点体力的事儿,最多二十分钟,绝对看不到还能站着的。可眼前的情况白若行必须忌惮,想来想去也只能用自己的血困住他们。 他转头吩咐:俊峰给我找根结实的红绳,越长越好,完事再找个碗。 张俊峰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拿来了碗和红绳。白若行蹲在地上,手掌对着碗,抽出包里的匕首就要划破手心。 看明白他行哥要做什么,张俊峰都觉得掌心一疼。只是反着月光的匕首还没划上手掌,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中。 白若行条件反射看向石子抛过来的方向,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 男人的身形修长,要比一米八二的白若行还高出一截。他站的位置逆着月光,看不清脸,但是熟悉的感觉让白若行差点脱口而出盛荣的名字。 就在白若行要喊出这个名字前,站着的男人说话了。 抱歉!你也是天师吗?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暂时拖住这些走尸,我布阵把他们困起来需要时间。 白若行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因为听来人的声音显然不是盛荣。 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耽搁,随即点点头,冲进走尸群。 第9章 贪念05 静谧诡谲的深夜,村后的空地上阴风阵阵,偶尔有几声乌鸦叫,平添几分阴森。 白若行站在尸群里,也不着急动手,看到有走尸向周围四散,他便会迅速移动到它身边,一道掌心符利落解决。 突然出现的那人也不耽搁,依次在走势群附近的几个角落站定,每次站定都飞快的变幻着手印。 约莫有三分钟,他做完最后一个手印后,从口中低低的喊开! 瞬间光幕直冲夜空,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几十具走尸全被困在其中。 还在周围的村民虽然看不到光幕,但他们可以看到走尸走到某个地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一样,怎么也冲不出,只能在几十米见方的地方来回打转。 有些胆大的村民也不慌张的向回跑了,大着胆子看走尸群的状况,这里面就包括刚才连滚带爬的葛二。 白若行看着周围的光幕,朝那人点点头,手中掌心符金光大胜,如拍苍蝇是的一掌一个。 因为刚才憋着一口气,几十具走尸他解决的特别利索,也就十分钟的功夫,光圈里在没有一具还能站着的。 只是走尸这东西实在恶心,白若行手上身上的味道让他紧攥着眉心。 他走到那人身边,礼貌的说:道宗符咒白若行,不知道友是? 道宗奇门魏离!魏离回答的简洁干脆。 见着尸体都没了动静,站在前面的村长赶忙过来,他说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谢谢两位大仙儿,救了我们全村人的命! 张俊峰拉住激动的老村长,九爷,我同学他们不是什么大仙儿,人家是正经的道家天师。 被张俊峰叫九爷的老村长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村里人不懂,让两位天师见笑了。 白若行摆摆手,说:我也跟着俊峰叫您九爷。九爷,走尸是处理了,但有些尸体已经腐烂发臭,要是搁咱们村外可不行,容易生传染病。 老村长点点头,这我还是知道的,两位天师看咋办好啊? 白若行看一旁的魏离,确定他没有着急走的意思,才说:不知道咱们村的男人有多少,最好今晚上能把尸体深度掩埋。要是等到明天天气热了,别的不说,这味儿就够让人受不了的。而且不能只掩埋,要去村里的卫生所取消毒液再埋。 这好办,咱村里的男人都是干惯活的,一晚上足够了!我们村偏,卫生所的药品每次备的都很足,应该够用!说完老村长也不耽搁,转身就去招呼人。 白若行看向魏离,魏天师,我还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但我现在有点臭,能等我洗个澡么? 魏离看一眼他,说:我今晚没打算走,村里哪儿能借助一晚? 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天师,张俊峰特别感激,不然他行哥刚刚就要放血了!他忙接过话:如果不嫌弃就住我家吧,正好行哥也要回去洗洗,我们一起。 好,谢谢。魏离点头应下。 回去的路上白若行看着魏离笑了,刚想伸手去拍他,想到自己一身的腐尸味,又收回手。 魏离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神中透出不解。怎么了? 白若行摇摇头,没什么,有点好奇,你们奇门的人说话都挺节省的! 为什么这么问。魏离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白若行身上。 算你,我遇见的两个奇门传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对了,你认识盛荣吗?白若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盛荣,但话都说出去了,他也收不回来。 听见盛荣这两个字,魏离微不可查的愣了下,旋即点点头。 白若行看他点头,也没再提那个人,而是问:你怎么来这的? 魏离转开脸,看向别处。我游历到邻村,晚上出来闲逛,发现这个村子的煞气异常,就过来看看。 今晚多亏你了,不然我怎么也要出点血。白若行不疑有他。 掩埋尸体的事儿白若行没参合,这事儿卫生所的医生要比他专业,他也就没有瞎操心。俊峰爸让俊峰留下来陪白若行和魏离,自己拿着工具出门了。 白若行一个澡洗了很久,冲了几遍才闻不到那股难闻的尸臭味儿。村里的夏天也挺热的,屋里没空调,白若行光这个上身出来。 正好俊峰妈收拾好屋子,说:魏天师,东屋收拾好了,你要累就在东屋歇下。 魏离看着俊峰妈说了声谢谢。他又转头看向白若行,问:你睡哪儿? 白若行指了指张俊峰:我俩睡西屋。 不行。魏离脱口而出,白若行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疑惑的看着魏离。 月光下,白若行没有看清魏离的眼神有一瞬的闪躲。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我睡东屋,我也有一些问题问你。 白若行想想也对,只要魏天师觉得可以,他和魏离睡还是和张俊峰睡没区别。更何况他有关于寻找诡异法阵的事要问问魏离,点点头应下,成,这样也方便。 魏离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东屋。 说来也奇怪,不过是刚知道名字的人,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不习惯。 他侧头看魏离,身边的人睡觉的姿势很端正,如果不是呼吸时胸口会起伏,白若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雕塑。 今天谢了!白若行看向魏离,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梢,比起他一点就炸的样子更好看。 不必客气。魏离声音平淡。他也测过脸看白若行,晚上的走尸群,你了解多少? 白若行扯了下身上的被单,把张俊峰家里发生的事儿,和对周围有个诡异阵法的猜想都说出来了。 魏离听完并不诧异,来的时候我注意过周围的风水,能看出是个山明水秀的纳福之地,不应该出现庞大的走尸群。而且这里的煞气和风水明显冲突,纳福之地的阴煞之气浓郁至此,本身就是异象。 白若行转了个身,整个人都面对着魏离。不知魏天师师从何人? 随口问的一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他觉得匆匆赶过来还能注意到这么多,师父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对奇门也算有些了解,想着没准还是师父老友的徒弟。却不想刚才还直视白若行的人,把脸转向另一边说:家师喜欢清静,不曾露面,说了白天师也不知道。 这就是明显不想说了,白若行也识趣,就没再追问。 之后他又问魏离该如何寻找阵法,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睡下。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屋里传出白若行均匀的呼吸声。躺在他旁边的人,微微松了口气。 盛荣侧头看白若行,月光倾泻,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让那双上挑的眼尾都多了份柔和。 屋里的气温有些热,白若行只在小腹上盖了一条被单。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甭管天气多热,睡觉的时候只要肚子露着,第二天起来准会拉肚。所以,不管哪个季节,白若行睡下时都会在小腹上盖着点东西。 盛荣的眼神不经意落在白若行漂亮的V字锁骨上,翅膀一样向两头微微上扬,灵动勾人。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没再看,侧过头睡下了。 白若行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张俊峰来敲门,才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自从师父失踪后,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总是会凌晨两三点钟醒,然后就再都睡不着。 睁开眼,白若行下意识的看一眼身边,发现魏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旁边的床铺整理的很整齐,被单也叠的一丝不苟。他都在想,难道奇门只收机器人? 白若行随意叠好自己的被单,出门洗漱,正好迎面撞上魏离。 早!白若行朝魏离扬扬下巴。 盛荣:早! 张俊峰在一边看着,心想睡过一晚的关系就是不一样,昨儿才认识的人,见面怎么和个老友似的。 吃过早饭,白若行和盛荣要再去看看,张俊峰也想跟着,白若行没让。 多久没回来了,在家里待着吧。有魏天师陪着我,不会无聊。 张俊峰想想也是,这几天白若行对村子已经很熟悉,就留在家里陪家人。 趁着早上的太阳并不大,白若行和盛荣去了昨晚上走尸出现的地方。村里一半的人忙了一夜,这会儿外边还挺清净。 两个人又去了几个地方,坟地、挖出珠子的那棵槐树下,还有昨天感觉到煞气波动最异常的一片田,都没有发现诡异阵法。 白若行和盛荣挑了个背阴的地方坐下,问:你对阵法有眉目吗? 盛荣闭上眼睛,说:等我一会儿。 白若行坐在一边等的无聊,摸出烟想点上。不知道怎么,忽的记起那晚盛荣说闻不了烟味。他侧头看看,想着或许奇门的人都有这臭毛病也说不准。悻悻的收了烟,叼根狗尾巴草在嘴里。 约莫二十分钟,盛荣睁开眼睛。白若行吐了嘴重的草,问:怎么样? 根据几个异象的方位,我大概推演出三个地方。说完他看向白若行。 那你带路,瞧瞧去。白若行拍拍屁股起来就要走。 盛荣有些不解的看着白若行,我算了该有二十多分钟,还给你三个位置,你不觉得是我学艺不精吗? 白若行总觉得这句话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哪儿听过,没多想,摆摆手说:比我自己没头苍蝇的乱找好多了,何况就根据几个出现异象的方位,能给出三个位置,怎么能是学艺不精呢? 他没看见,自己说完这句话,身边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第10章 贪念06 盛荣这次推演出的三个方位依旧距离很远,要是三个地方都走下来,差不多得一天的时间。 他侧头问白若行:三个位置今天都要找完吗? 白若行点点头,嗯,找到那阵法我心才踏实。 盛荣没说话,抬脚走在前面。 他们去到的第一个地方,是村东边很远的一片荒地。因为这边的土壤不好,并没有开垦种庄稼。过膝的杂草在这边肆无忌惮的生长,一眼望去并没有阵法的痕迹。 白若行有点后悔没带上张俊峰,如果张俊峰在,估计就不用来这处了,想想这种地方也没可能藏匿弥漫血腥味的诡异阵法。 从荒地离开,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路边的知了吱吱吱的叫个不停,索性两个人找个背阴的地方休息,简单的吃了点带着的东西,当做午饭。 白若行正想着,两个人要这么作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一边做着的盛荣正用草叶子在编什么。 你是在编草帽?白若行惊讶的问。 盛荣没看他,只点点头。 白若行往盛荣身边凑了凑,撞一下他肩膀,说:魏天师可以呀,看你这手艺,就算哪天不做天师了,也能养活自己! 像白若行他们这种天师,时不时会接一些单子,要是偏僻山村或是条件差的,就全当行善积德。可要是遇见个有钱的,也能开门吃三年。 所以大多天师,差不多都专心修道,没几个有副业的。 到白若行这一代,大多都在上学,上学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让修道的年轻人有更多选择。 盛荣接着编手上的草帽,没应白若行的话。 这么干坐着实在无聊,白若行问:你们奇门第一天师是怎么选出来的,明明有那么多实力不俗的前辈,怎么第一天师就落在那人身上了? 盛荣编草帽的手顿了顿,问:你是说盛荣? 是!白若行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我也没觉得他有多厉害,上次我们一起找阵法,他推演的比你还慢!徒有虚名!要不是有斩魂鞭,估计打架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是吗?奇门第一天师,是指年轻一辈。盛荣恢复编草帽的动作,眼神有些不自然,说:他挺厉害的。 白若行腾的坐直了身子,凑近了问:怎么,你是他迷弟? 不是!盛荣否定。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以后都不敢当你面说他的坏话。白若行又靠回树上。 盛荣已经利索的编好一个草帽,伸手戴在白若行的头上,你讨厌他? 白若行压了压草帽的帽檐,没有。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8) 说完他闭目回忆,想到自己第一次周期遇见盛荣,想到那晚虽然残缺但依旧旖/旎的回忆,想到自己用斩魂抽在他肩上的那一鞭,最后想到那天盛荣欠揍的说他草莓味儿。 操,果然还他妈是讨厌! 盛荣正在编自己的草帽,就听旁边的白若行补了一句:不讨厌,就是想给那货套上麻袋揍一顿。 盛荣顿了顿,没说话。 有了草帽的两个人也没再耽搁,去了下一个地方,很不巧,依旧没有找到诡异阵法。 白若行不疑有他,跟着盛荣去了最后一个方位。 还没走进,白若行隐隐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 眼前是村子后头的一处小山,山上长着郁郁葱葱的竹林。两个人到的时候,暮色已经沉下来大半,凌乱的煞气若隐若现,白若行看一眼身边的盛荣。 盛荣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竹林。 最后一抹暮色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下来,一阵风吹过,竹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按理说像这样葱郁的竹林里都会有些野生的小动物,白若行和盛荣走了好半天,别说大只的野鸡野兔,就连个鸟鸣声也没听见。 这就很不寻常了! 天边的暮色已经完全沉下来,盛荣手里拖着罗盘,来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山坡处。白若行仔细一看,发现杂草后面竟然是一个洞口。 他转头看向盛荣,两人交换了眼神,一同进到山洞。 山洞里边特别闭塞,刚进到门口白若行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他四周打量一下,没有发现生人的气息,才打开手机照明。 果然,和那间厢房中看到的诡异阵法一模一样。反着森然光芒的赤红色水槽,狰狞的纹路,诡异的符篆,以及煞气及其浓郁的四个方位。 白若行实在忍不住这个味道,忙出了山洞。带着竹叶清香的风拂在脸上,才压下他胃里翻涌的感觉。 他正准备再吸进口清新的空气时,发现竹林深处有个人影,月光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看着身形,差不多一米七几的样子。 白若行大喝一声:谁? 那人见被发现,忙向身后的树林里逃窜。 盛荣从山洞出来,只看到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见白若行要去追,忙拉住。这种竹林他要藏起来,你找不到的! 白若行回头朝他笑笑:我没打算追上去,只是想再看清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又盯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头绪。他转头问盛荣:魏天师见过山洞里的阵法吗? 盛荣低声回了句,并未见过。 猜到是这个结果,白若行也不失望,说:我去破了那几个汇聚阴煞之气的阵眼,如果那个人影回来,就叫我! 盛荣:嗯! 白若行刚要进去,胳膊被盛荣拉住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又摘了几片竹叶揉碎,嫩绿的汁液涂在手帕上,才把帕子系在白若行的口鼻处。好了,进去吧! 白若行朝他笑笑,进了山洞。 有竹叶的味道做遮掩,浓郁的血腥味儿果然淡了不少。少了刺鼻的气味,白若行仔细打量起这个山洞。 □□平米的地方,几乎被阵法占据。只在最里边角落里,有几个倒着的矿泉水瓶和食品包装袋。想到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照常吃喝,白若行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他利落地破掉聚阴的阵眼,一刻不多停留的逃出来。 谢了,管用。摘下手帕,白若行朝盛荣摇了摇。 盛荣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白若行又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竹林深处问:我知道怎么破除这个阵法,你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盛荣淡淡。 白若行笑了,并没有看盛荣。魏天师,你有时候和你们奇门第一天师很像? 盛荣心虚的没看他,像么?哪里? 说不上,就觉得......很像!白若行调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套上麻袋打一顿的。 盛荣没说话,只静静地注视着白若行。 白若行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山把,这没信号,回去太晚俊峰该着急了。明早上和老村长说一声,让他叫人把山洞清理了。 盛荣点点头,和白若行一起下山。 回去的路上白若行还在想那个人影,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盛荣听,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影子我觉得有些眼熟? 盛荣刚刚只看到一个背影,但听白若行说眼熟,他也觉得有些眼熟。 是村子里的人?盛荣问。 白若行想想,摇了摇头。不是,村子里我见过的就那么几个,别人没什么印象。 盛荣淡淡开口:既然不是村子的,那回去慢慢想吧。 一路上,白若行的话很多,但盛荣的话很少。只偶尔趁白若行不注意的时候,会侧头看他一眼。 一进村儿,老远就看见俊峰爸坐在门口抽烟袋,张俊峰坐在他爸身边。 俊峰爸也看见往回走的两个人,忙起身迎上来:咋这么晚才回来呀,俊峰打你电话打不通,你婶儿担心你们。 白若行抱歉的笑笑:让叔和婶儿担心了,我们刚刚去了后山,那信号不好。 没啥,你们没事儿就好。俊峰爸熄了烟袋,心里总算踏实了。 白若行招呼张俊峰,俊峰,我看了后天回去的火车票,明天在家里过个节,差不多就该回学校了。 张俊峰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是彻底解决了,说:成。 进了小院,俊峰妈也在,白若行问盛荣:魏天师怎么打算的? 俊峰妈听在商量走的事儿,忙说道:明天端午,魏天师要不嫌弃,也留下来过个节吧。 盛荣不着痕迹的扫一眼白若行,说:那打扰您了。 俊峰妈笑的很开心,不打扰,不打扰。 她又忙乎着在小院里支了个桌子,把热着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晚上的夜风凉快,你们就在院里吃点。 麻烦婶儿了。白若行起身接过菜。 俊峰爸看出盛荣不抽烟,所以两人回来后,他就收了烟袋。 白若行和盛荣吃完晚饭,他才踌躇这走过来问:小白呀,听俊峰说事情解决了。他表叔的事儿叔一直想问,不然放心里边总是个事儿。 叔,想问什么您就问吧。白若行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板凳,递给俊峰爸。 俊峰爸接过板凳坐下,俊峰和我说,他表叔的三魂七魄被抽走了,现在能确定还在不在吗? 白若行看着俊峰爸淳朴的脸,想想,说了实话。叔,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虽说咱村的事儿解决了,但是藏在背后得人我还没抓到。至于俊峰表叔的三魂七魄,是被囚禁了,还是被吞噬了,要找到那人才知道。 小白,如果抓住人,他表叔那里麻烦你多注意点。俊峰爸深深叹口气。 白若行看着俊峰爸担忧的面容,说:叔,放心,这事儿不能忘。 俊峰把感谢地点点头,不去想他表叔的事儿,这几天辛苦你和小魏了。明天村长要请你们到他家坐坐,我们都跟着一起去。 盛荣和白若行其实都不大想去,但觉得拒绝会更麻烦,点头应下。 白若行洗完澡回来,盛荣已经躺下。白若行看他睡觉的时候还穿的一丝不苟,就提起玩闹的心思。 他在一边躺下来,拽了拽盛荣身上的被单,调侃:魏天师穿的这么严实,难不成是怕我占你的便宜。 盛荣表情淡淡,并没因为他的调/戏而有任何变化。不怕。 不怕你还穿这么多,不热?白若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盛荣没答,反问:我没来的时候你自己住这? 嗯!说完,白若行又补充,第一天因为多个神婆子,我睡俊峰那了。 你们睡的时候都光这个身子?盛荣的声音有点低,不过白若行并没有注意。 白若行不知道在哪儿弄的狗尾巴草,恶趣味的用毛茸茸的草尾巴去搔盛荣的脖颈。没想到身边的人反应特别大,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屋里一下安静了,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晰。盛荣的鼻尖离白若行的鼻尖仅有一指宽的距离,只要再低一点,就能轻轻碰到彼此。 第11章 贪念07 夜晚的光线有点暗,白若行恍惚间以为是回到那天晚上,觉得就连鼻尖都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他触电一样推开身上的人,背过身调整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瞬间他觉得身上的人是盛荣,妈的!他怕不是傻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愿往深处想,只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好一会身边的人才说话,抱歉,我怕痒! 白若行当然不会以为魏离想要对他做什么,第一反应也是他怕痒。所以努力平静的说:没事儿,是我该道歉。 本以为这晚上注定要失眠,可闭上眼没多会儿,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又是一夜无梦。 早起看到盛荣,白若行微笑的说了声:早。 盛荣一如往常的回了句早,看样子并没有因为昨晚上的事影响什么。 快中午的时候两人跟着俊峰爸去了村长家,老村长很客气,招呼着白若行和盛荣吃这吃那的。 白若行很喜欢村里的饭菜,都是食材原有的味道。 盛荣不爱说话,饭桌上差不多都是白若行在接话,偶尔盛荣会说几个字。老村长一把年纪,见过的人也多,并不觉得沉默寡言的盛荣失礼。 几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村长才进入正题。他从身边的匣子里拿出沓钱,有零有整的,不用看都知道是村里人凑的。 白若行才到会有这一幕,但还是觉得这场面有些麻烦,赶忙往一边躲躲,说:九爷您这是干嘛? 村长眼见着白若行躲开,又捧着一沓钱走到盛荣身边,这钱你俩拿着,不是我老头子给你们的,是全村人的一点心意,要不是你们在,前儿晚上我们不知道还能活下来几个。这点钱不算啥,不能让你们白忙活。 盛荣见着也躲开,他站在白若行身后。白若行看得出来,魏天师比他还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事儿,开口说:九爷,我们是俊峰的朋友,这钱不能收,谁家出多少,您照着退回去吧。你要是非给我们,端午节都不用过,我和魏天师收拾一下这就走。 村长收回钱,无奈的叹口气。你们让我们村白白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白若行摆摆手,九爷,俊峰常不在家,我们这次回学校还要大家帮着照顾一下张叔他们。 哪儿的话,让俊峰放心,你不说我们也会看着。村长爽朗一笑。 在张俊峰家的最后一晚,大家依旧坐在墙根底下说话。白若行嘴里叼着根烟,并没有点上。这几天在张俊峰家,又要顾忌俊峰小妹,又要顾忌魏离,都和戒烟差不多了。 他转头提醒张俊峰:村里大多的人心里还不踏实,我画了镇宅符,放在东屋的抽屉里,回头让叔挨家挨户分一道,就贴在门框上! 张俊峰看着白若行,特认真的说了句,行哥,谢了! 白若行没说话,这句谢他收下了,没说张俊峰客套。 想到院子里的另一个人,他看向一边问:魏天师之后有什么打算? 盛荣:准备回去了。 白若行本想问回哪儿,但想到那天问他师父的事情,他避而不谈,就没再提。而是说:方便加个微信吗?如果再见到山洞里的阵法,麻烦给个消息。 盛荣点点头,拿出手机加了白若行的微信。 白若行对着盛荣空空如也的朋友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不知道是这个和他睡了两天的男人屏蔽了他,还是冷淡到连个动态都不会发。 盛荣看见白若行对着手机发呆,说:我没有发过。 白若行尴尬笑笑,没再说话。 这天晚上照例是白若行先睡,盛荣确定身边的人睡熟了才拿起枕边的手机。他把光线调到最暗,转身去翻白若行的朋友圈。 从热闹的聚会到深夜飙车,从参加师兄的毕业典礼到他自己的入学仪式,盛荣看的很认真,一条消息都没有错过。 直到翻到凌晨,他才收好手机。 盛荣难得的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小时候。 他好像在华青山的一片小树林里,应该是在找昨日落下的一支笔。 不是多贵重,只是用惯的东西不想换。 他拨开厚厚的草丛,正好撞见一身是伤的白若行坐在溪边。 明明前不久还是个虎虎生风的小霸王,压着欺负他的小孩儿打的一点也不手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一个人坐在溪边,小小的人抱着自己哭的让人心疼! 他想不惊动溪水边的人转身离开,却迈不开脚步,就蹲在草丛中静静地看着白若行抹眼泪。 盛荣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白若行才用溪水洗了把脸,就又变成那个能以一挑三的小霸王。 小霸王对着溪水摆出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离开了。 第二日的太阳很好,因为天空时不时的飘过几朵云,到也不像平日里那么晒。 白若行和张俊峰是下午的火车,但因为去市里的大巴只有一趟,吃过早饭两个人就得出发。盛荣有东西在隔壁的村子,也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张家。 白若行和张俊峰是提前一天返校的,现在回城的火车上还不算挤。 张俊峰坐在靠过道的地方,神情有些扭捏。白若行也没怎么在意他,拿出手机给周祥打电话。 在哪儿呢? 行哥,回来了?周祥的声音很兴奋。我没回去,一个人在学校呢!嘤~太好了,这两天都没说话的人,可憋死我了。 白若行被周祥嚎的耳朵疼,把电话拿远了点,我们应该五点到。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9) 好嘞!保证准时接驾!说完,周祥利落的挂了电话。 看着白若行打完电话,张俊峰想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让白若行发现不对。 白若行侧过脸看张俊峰,怎么了?跟个大姑娘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张俊峰脸刷的红个透,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最后一咬牙,从自己包里掏出沓钱,正是昨天在村长家见过的那沓。 张俊峰不敢看白若行,低着头把钱塞到他面前。我说不拿,我爸非要我给你,说村长说的,这钱你必须拿着。 白若行没接钱,只玩味的看着张俊峰,出息了?这钱你收的,那你就自己收着吧,别给我。 张俊峰听着白若行的语气,以为他是生气了,腾地抬起头。 行哥,你别生气。昨晚我爸去我房里磨了半天,我和他说你不会收,但他非给我,我也没有办法。 白若行既没看他也没说话,坐在一边玩游戏。 张俊峰忙把钱收回来,默默看着白若行不知道该怎么哄好他行哥。 白若行看是在玩游戏,其实脑子根本不在那。他用余光瞟一眼张俊峰,问:长记性了? 张俊峰点头如捣蒜的连恩了几声,十分焦急地证明自己认错的态度多坚决。 白若行轻笑一声,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周祥早早地等在车站,就连晚饭也是提前定好的。白若行和张俊峰一出站,他就忙前忙后的帮着拿东西。 俊峰,叔和婶儿还有咱妹妹都挺好的?周祥把两人带回来的特产放到后备箱。 张俊峰朝他笑笑:挺好的,我妈还说让我下次回去带着你一起呢? 太好了,早想回去看看咱妹妹,就等着她长大好把人娶回家!大舅哥,我现在讨好你来不来得及?周祥一副贱兮兮的样,凑到张俊峰跟前。 张俊峰也不客气,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忙跑开。 周祥定的地方离学校不算太远,是华青市很有名的一家私房菜馆。如果说白若行的经济状况是不缺钱,那周祥就是拿钱出门满街撒都不心疼的小少爷。 按说他们三个人的成长环境都不同,但一起玩儿还挺合拍。 华青市节假日的交通还可以,一路上没怎么堵车,半个小时的功夫车就停在私房菜馆的门口。 白若行这几日在村里吃的,到也不觉得这家菜有什么特别。反倒是觉得,还是俊峰妈的手艺更好一些。 餐桌上,周祥缠着非要听俊峰家的事儿,张俊峰没办法,挑捡着说了点。 听张俊峰说到魏离时,白若行想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随即起身,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周祥听故事听得正起劲儿呢,没搭理他。 这家私房菜馆为吸烟区单独辟出一个小厅,白若行站在门口点了支烟,掏出手机。 到家了吗?白若行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字,发给魏离。 消息回的很快,只有简单的,到了。 看着简短的两个字,白若行笑了,轻轻吐出口烟。 刚想捻灭烟回去,抬头就看到旁边站着的盛荣。让白若行意外的是,他身边还站着个眉眼精致的姑娘。 姑娘嘴角弯弯地看着盛荣,眼中的爱慕不加掩饰的落在他身上。盛师兄,这家私房菜馆特别不错,有几道菜你一定要尝尝。 盛荣的脸没因为姑娘的话有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个恩字也没说。 白若行扔了烟头,盯着不远处的盛荣看。 这么讨厌的一张脸,怎么会觉得和魏离像?还真他妈是脑子抽筋了! 盛荣也看到不远处倚在门口的白若行,走路的脚步顿了下,又恢复如常。 白若行也不多停留,抬腿向回走,路过盛荣身边时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他的肩。 盛荣没想过刚回来就能遇见白若行,他想拉住白若行,犹豫了下,还是没伸出去。 一边的姜婷看着白若行的背影,不屑的说:张久清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嚣张,眼瞎吗?这么宽的地方,非往师兄身上撞! 盛荣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姜婷身上,背后议论别人,这就是你从师伯那学来的教养? 姜婷被盛荣不带感情的一句话,说的不知如何是好。 盛荣不再看她,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以后不要叫我师兄,师父只我一个徒弟,我没有师妹。 要是别人敢这么和姜婷说话,她那大小姐脾气早动手打人了。可眼前偏偏是她心仪已久的人,只能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 姜婷紧紧地咬着嘴唇,对着白若行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跺脚。好容易央着师父带他过来,都被那个讨厌的人搞砸了! 白若行回来,看周祥还在缠着张俊峰。他一颗花生米扔到周祥脑门上,结账,走了! 出去的走廊里,张俊峰手搭着白若行肩,说:行哥,刚才宿管大爷打我电话,说我那屋空调外机坏了,今儿你收留我一晚呗。 盛荣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刚好可以看见路过的白若行。他目光停留在白若行肩上的那只手上,薄薄的双唇微微抿起。 等门外的人走远了,盛荣才起身,礼貌的对着上座的师父师伯说: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姜婷起身就要跟着一块儿去,被她师父吴道然眼疾手快地按在座位上。 吴道然暗暗摇头,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单单只在遇见盛荣的时候脑子不大灵光。 白若行回到宿舍,看见张俊峰寝室的门敞着。三人快走两步过去,里面宿管大爷和两个空调维修工正在忙活。 张俊峰疑惑,孙大爷,不是说明天才过来修吗?都这么晚太麻烦了。 孙大爷摆摆手,学校报修的,应该是大热天的怕热坏了学生。 孙大爷其实也挺懵的,他想着这个点儿不好找工人,决定明天再说。不知道怎么的,两个工人自己带着工具来了。问他们,他们也只说是学校报修的。 工人干活的速度很利索,没多会儿,空调就能照常工作。 张俊峰从白若行那顺来几瓶冰镇矿泉水,递给孙大爷和两位大哥。 孙大爷接过水,说:早点修好也好,省的你去同学那挤了,天太热,还是自己睡舒服。 折腾了一天,白若行早早洗漱睡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第12章 淫念01 白若行不知道是华青的夜晚比较热,还是胸中藏着一团火,烦闷的一夜无眠。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已经绕着学校的操场跑了两圈。 昨晚说好早起去打球,周祥这几日都懒习惯了,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出门时正好撞见白若行。 行哥,你咋了?瞧你黑眼圈重的,被谁打了? 白若行懒懒的把头歪向周祥,眼神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周祥讪讪一笑,别,咱一会儿还得打球呢。 跑步回来,白若行换了一身白色的球服,很宽松舒服。短裤刚刚到膝盖,两条湖蓝色的侧条纹,显得白若行小腿肌肤白到反光。 周祥手欠的在白若行腿上拍了一下,啧啧道:我说行哥,这腿给你可惜了,这要是个姑娘的腿,我保证...... 白若行没让周祥把话说完,一脚揣在他小腿上,疼的周祥龇牙咧嘴的跑去张俊峰宿舍。 他没等两人,自己先去了篮球馆。 周祥的话让白若行脸上有点热,因为那天晚上意识回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自己的一条腿/搭在盛荣的肩上。 一场篮球打得,周祥和张俊峰几乎丢掉了半条命。也不知道他行哥是哪儿来的精神,断球传球的时候都力道十足,周祥十分怀疑,白若行是恶意报复。 张俊峰喘/着/粗/气瘫坐在地板上,汗从脑门上滴答滴答的流。他看着那边还在不停投篮的白若行,问周祥:你觉不觉得今□□哥有点不大对劲儿? 周祥干脆四仰八叉的躺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不对劲儿,也不知道被谁家的牲口附体了! 听周祥这么说,张俊峰也没多想。 两个多小时的血虐结束,周祥几乎是爬着回的宿舍。白若行嫌弃的瞥他一眼,刚想把人从张俊峰身上拽下来,就看见盛荣站在宿舍楼门口。 一楼门厅没有装空调,虽然开着门,却依旧很热。 盛荣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胸口和后背隐隐能看到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 白若行示意周祥和张俊峰先回去,自己走上前把手中的篮球丢地上,不轻不重地弹到盛荣小腿,有事? 盛荣点头,有事。 他们这栋寝室,一二三楼是男生宿舍,四五六层是女生宿舍。盛荣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都很惹眼,站在那儿总有来往的女生往他身上偷瞄。 白若行看着就觉得烦,迈开长腿走在前面,拿上篮球,先和我上去。 盛荣没说话,弯腰捡起篮球,默默的跟在白若行身后。 白若行打完球用凉水冲了一下头,只用毛巾擦了擦,这会儿水珠儿混合这汗珠儿从他白净修长的脖颈滑入球服之中。 身后的盛荣微微皱眉,跟着白若行的距离也不自觉的缩短。 除了他,没有人闻见,白若行身上若有似无的草莓牛奶味儿。 那是因为白若行大量运动后无意间释放的信息素,还好味道很淡,除了曾标记过他的Alpha,没人能感觉得到。 周祥和张俊峰回各自的寝室躺尸,白若行带着盛荣去了他那。 你随便坐,我去冲个澡。他也不看盛荣,拿身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冰冰凉凉的水珠都打在了身上,白若行才反映过来他的举动有多缺心眼。 外面坐着的那个Alpha是前不久和他发生过一.夜.情的人,他不但把人带到家里,还特么自己进来洗澡。他是脑子进水?还是智商欠费? 可人都进来了,要是这么出去除了尴尬也于事无补。 白若行眼睛一闭,滚他妈的蛋吧,行爷不在乎! 盛荣到没有白若行想的那么多,一个人坐在外边,打量着白若行的寝室。 在盛荣眼中这间屋子收拾的不能算整齐,但却很干净。和他公寓不同,白若行寝室的东西很多,篮球,吉他,磁带。 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磁带了,白若行满当当的放了一个书架,全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重金属摇滚。 盛荣不大懂这些,转头看向阳台,见到那两盆开的正好的香蜂草,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白若行洗完澡穿戴的很规整,连头发都吹干了,就是怕盛荣多想。 好在他看盛荣神色如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进屋时开的空调,这会儿盛荣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汗湿的痕迹。或许是心虚,白若行从冰箱里拿出瓶水,扔给盛荣,说吧,找我什么事。 盛荣接过水,看着他:以后打球,不能太久。 白若行愣了下,气笑了。怎么?盛天师,你还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 盛荣并不在意他说话的语气,解释:刚才上楼,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Omega过量运动,会不自觉释放信息素,你知不知道? 刚要说出的话被鲠在喉咙里,白若行打开瓶水,喝了一大口。他确实不知道,对于Omega的常识,他了解的不多。 盛荣提醒过了,也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奇门弟子见到你师父了。 什么?在哪儿?白若行腾得站了起来,一只手激动的扣住盛荣的肩。 盛荣示意他别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几度:今天早上启阳的弟子传来消息,说在启阳大学附近看到张天师,但很快又失踪了。 怎么是启阳?为什么是启阳?白若行口中喃喃自语,扣着盛荣肩膀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盛荣听得清晰。 盛荣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肩膀,淡淡释放出信息素,或许是因为启阳最近发生的怪事。 什么事??说完,白若行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用力攥着盛荣的肩膀。 他的力道他最清楚,这要换成周祥早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了!可看盛荣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就好像他的手只是轻轻的搭在那。 盛荣抬眼看他,正好和白若行的目光对上。盛荣没移开视线,最近两日,启阳市有三起灵异事件发生。其中两人死亡,一人陷入昏迷。 白若行不解,因为着急知道师父的消息,也忘记了与盛荣对视的尴尬,灵异事件那么多,启阳市有什么特别的? 盛荣沉默片刻,才说:启阳的煞气波动异常,听奇门弟子传回的描述,和我们见到的诡异阵法产生的煞气波动很像。 白若行紧抿双唇,声音嘶哑的问:难道我师父的失踪,和那个诡异阵法有关? 盛荣看见白若行有些泛红的双眼,想伸手安抚,又收了回来,很有可能。 听到盛荣的回答,他一刻也不能等,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 盛荣一把抓住白若行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车票最早是下午四点的,你先别着急。 白若行点头,没有挣开盛荣攥着他的手,而是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盛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下。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白若行说谢谢! 他疑了片刻,淡淡开口:下午三点,我来这里等你。 白若行一刻都等不了,盛荣刚走,他便开始简单的收拾了下,打车去了盛荣的公寓。 临近门的时候,白若行深深吐出口气,他还记得上次离开这有多狼狈。在外面踌躇了会儿,他把包甩在肩上,大步进去了。 行爷不是个放不下的人!不他妈就是上/过床吗?还能琢磨一辈子?那不是他性格! 盛荣看到门外的人,眼中的惊讶都没来得及藏好。 他难得在这张僵尸脸上看见表情,竟然觉得有趣,扬扬下巴问:不请我进去? 盛荣侧过身,把白若行让进屋。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拖鞋,递到白若行面前,说好了我去找你。 说好了?谁和你说好了?白若行挑眉看着盛荣,随即换了拖鞋。我等不及,想知道启阳的情况。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0) 盛荣在白若行的对面坐下,看他只背了个简单的背包,并未带别的东西,提醒,东西都带着呢? 白若行笑了,我怎么不知道,盛天师还兼职老妈子? 盛荣没反驳,起身拿来两瓶水。启阳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猜到了,就说你知道的。白若行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看着盛荣。 或许是因为盛荣告知他师父的下落,又或者是他自己想通了。现在再看这张脸,胸口烦躁的感觉少了很多。 盛荣点头,他们看过两名死者,都被抽光精气和生气。一般人看到,只会认为是死了很久的干尸。但法医在尸检的过程中发现,两位死者胃中食物都还未消化。按着这些残留推算,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奇门弟子是今早得到消息的,具体事情还要我们到了启阳市细谈。 说完盛荣从一边的抽屉中拿出一打照片,放在白若行面前。 白若行以为是事发现场或者是死者的照片,伸手去拿,等他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眸子骤然紧缩,你怎么有这些照片的? 问完他才想起来,魏离也是奇门弟子,既然启阳的事情都能报道盛荣这里,那他知晓村子里发生的事儿并不奇怪。 魏离给你的?白若行又靠回沙发,翻看照片。 盛荣没说话,只安静的坐在那。 等白若行翻到照片后面时,眉心已经蹙在一起。他神色凝重的看着盛荣问:山洞里的阵法和厢房里看到的不一样? 盛荣点点头,又摇摇头,纠正道:是有区别。 对,有区别。白若行喃喃自语,符篆是一样的,但阵法内的纹路有变化。 白若行放下手中的照片,手指在桌面上摩挲:他第一个阵法是招怨鬼,第二个阵法是夺生魂,如果启阳市确实存在着阵法,那第三个阵法的目的是抽取生气和精气。所以......布阵的那个人是在集什么东西? 之前我还不太确认,但现在看来,是这样的。盛荣肯定道。 怨鬼、生魂、精气?这三个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白若行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盛荣。 但盛荣依旧接过话,这个很难推测,毕竟他所用阵法和符篆不是道家正统传承。说白了,他的规则和我们不同。 不管他的规则是什么?这个隐在暗处的人绝不会只收集怨鬼、生魂、精气这三种东西。白若行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沉。 盛荣认同的嗯了声,起身去收拾东西。 白若行没再说话,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第13章 淫念02 启阳市离华青市的距离不算近,要坐三个小时的车。因为还在假期,车票并不好买,白若行和盛荣一路都在车厢的连接处站着。 盛荣话少,白若行也没聊天的意思,拿出手机玩游戏。 等到启阳,已经快八点了。 这里是座旅游城市,夜晚路上的游人依旧熙熙攘攘的,很热闹。白若行没有什么心情看风景,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过来接两人的奇门弟子叫秦云,看见白若行拿着手机找酒店,劝道:白天师,别麻烦了,今年的端午小长假放完,工作两天又是礼拜天,很多人都请了两天假把小长假变成长假,所以现在也没有空房。就我们的房间,还是赶巧的。 盛荣见他依旧不说话,开口:今晚我睡沙发,你和我凑合一晚。 白若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行,默默的收起手机。 秦云带着两人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小馆儿,地地道道的启阳菜,味道不错。 盛荣知道白若行急于了解启阳的状况,问秦云:除了早上你说的那些,今天还查到了什么? 秦云:我和师弟去了医院,那个被救下来的学生还没醒。现在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三个人都是启阳大学的学生,也都是男性Alpha。目前的怀疑是生前遭受过非人待遇的Omega,化成厉鬼回来报复。 白若行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他没说诡异阵法的事,但在心里也肯定秦云的一部分猜想。 如果在启阳大学有熟人就好了,可以问问这三人平时什么样。秦云无奈的说。 白若行拿出手机,拨通周祥的电话,嘟嘟两声,那边嗲嗲的喊:行哥哥,怎么才走就想人家了? 因为他捏着嗓子,声音有些尖,屋里边另外两人也都听见了。 秦云没有盛荣的定力,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盛荣脸上没有表情,但看着水杯的眸色渐暗。 少贫,正事儿。你是不是在启阳大学有朋友,联系方式给我。白若行看着秦云极力隐忍的表情,很想把周祥从电话里拽出来揍一顿。 好在周祥识趣儿,微信和电话都发你了,一会儿我和他打声招呼,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把他当我使唤就行。 白若行没和他多废话,嗯,挂了。 吃完晚饭,秦云带着两人去了酒店,两间房挨的并不近,盛荣拿了房卡,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白若行跟在盛荣身后,多少还是有点别扭。想通归想通,可又要一起同居,还是会不自觉的冒出点回忆。 两个人沉默的刷卡进屋,滴的一声,房间的灯亮了,盛荣和白若行全傻了! 白若行特别后悔自己怎么没露宿街头,真够操蛋的,这他妈竟然是情侣(qu)套房。 半圆形的淡粉色水床,外面还罩着一半鸟笼一样的铁栅栏。昏暗的灯光从栅栏上照下来,竟然在床上映出一对旖.旎的身影。 床单被罩应该是新换的,撒着玫瑰花瓣。床边不远处还有个正在上下摇晃的木马,即使白若行没什么经验,一下子也猜出那是干什么的。 很好,这只差一个小皮鞭,就齐活了! 白若行一刻都不想多待,转头就要走,盛荣眼疾手快的拽住他手腕。可能秦云搞错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嘟嘟两声后,秦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盛荣没躲着白若行,点的外放,盛师兄,什么事? 盛荣强自镇定的问:房间,你是不是搞错了? 秦云无奈,那个,不好意思,没错。给盛师兄这间还算好的,我和师弟的是监.狱风,手.铐、皮鞭、刑.具...... 盛荣没让他说完,打断,我知道了,先这样。立刻挂了电话。 你留这儿,我出去看看。说着他比白若行还要迅速,大步就要出门。 趁着盛荣还没到门口,白若行一脚把们踢上。 刚刚他把能订酒店的app都翻了个遍,根本没有空房,现在除非是那种连身份证都不用看的三无旅馆,别的地方想都不用想。 想到盛荣这个僵尸脸可能被隔壁叫.床的声音恶心死,白若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痛快。 我睡沙发,你睡床,谁都别折腾了。 盛荣没说话,只用行动证明今晚他睡沙发。 白若行也没矫情,把包扔在床上拿了件衣服就去洗澡。 或许是白天在寝室都经历过一次,现在知道盛荣在外面他也不觉得多尴尬,出来的时候没再刻意吹好头发,就要躺下休息。 盛荣去了浴室,拿出吹风机扔在白若行身边,吹干头发再睡。 白若行在水床上滚了一圈,用手支着脑袋,看盛荣:这么爱多管闲事?要不然,你给我吹? 盛荣没迟疑,拿着吹风机走到床边,因为床头都被鸟笼子罩着,他把吹风机插在床尾的插座上。 刚才还一副大爷样的白若行内心慌得一逼,脸上却强自镇定,硬撑着才没说出认怂的话。 好在盛荣只是给他放在床上,就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白若行才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没着急吹头发,手忙脚乱的把床上的玫瑰花瓣扔到垃圾桶里。 刚才进屋的时候没注意,右面的墙上还挂着学生服、护士服、女仆装,白若行白了一眼,统统都扔到柜子里。 盛荣洗完澡出来,看着垃圾桶里的花瓣,遮着床单的木马,和消失不见的衣服,勾了勾唇角。 酒店的沙发并不大,盛荣要曲着腿才能躺下。 他侧身面对这白若行,隔着个鸟笼子能看到一张俊美的脸。今晚白若行的睡衣穿得一丝不苟,一点没有当初和自己在张俊峰家就盖个被角的坦然。 所以,他......! 盛荣慢慢吐出口气,也闭眼睡了。 这一晚白若行做了个梦,梦到还是个小人的盛荣。 白若行有一个能力,就是和别人相处久了,偶尔能在梦里看到这人的过去。他还在纳闷,自己和盛荣统共没接触几次,怎么还会看见他的过去? 梦里盛荣身高刚刚到白若行的腰,他穿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即将要火化的女人身边。盛荣眼中没有眼泪,只藏着无尽的哀思和眷恋。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她的五官和盛荣很像,但每一处都刻着温柔。 盛荣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一个和白若行身高差不多的男人进来,拽着盛荣的衣领把他甩出去好远。 看,看什么看,人都是被你克死的,你个灾星! 站稳的盛荣没有说话,只安静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那男人看着盛荣一声不吭的样子更来气,不耐烦的说:等你母亲的葬礼办完,你就和那个道士走吧,就当我盛建东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别指望我能让你留在家里,继续克我! 盛荣没有说话,最后看一眼安静躺在那里的女人,推门出去了。 白若行恨恨的咬牙,抬腿就要去踹那个男人,才想到自己只是在盛荣的回忆里,踹了也没用,只能低低的骂了声妈的。 画面一转,变成一个陌生的客厅。 屋里面坐着四个人,盛荣、他师父李坚白、那个自称盛建东的男人,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 最先开口的是盛建东,你要把人领走可以,但话我说在前面,人你带走了就不要再带回来,是生是死和我盛建东没有一点关系。 白若行见过李坚白很多次,他和自己师傅的淡雅不同,什么时候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可纵使是他,听到盛建东的话,脸上的怒气都有些藏不住。盛先生,话不要这么说? 那浓妆女人听见,腾的站起来,问:怎么?道长后悔了? 李坚白无奈摇摇头,人我带走了,希望盛先生日后不要后悔。 盛建东都没有看盛荣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们两相生厌,放心,就算我盛建东以后要饭,都会绕着你们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李坚白不犹豫,转头问盛荣:你可愿随我走,以后山高路远,不能回头。 盛荣没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李坚白身边。 就像李坚白说的那样,盛荣随他离开时,未曾回头! 晨曦的阳光柔柔的散入屋子,白若行睁开眼,透过栅栏正好看见熟睡的盛荣。 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尾,薄薄的双唇,虽然比梦里的小人大了,但俊美的五官和梦里一样,只是这张脸上,连那时的倔强都看不见了。 如果上天真的有神明,那神明对眼前这人可有些刻薄。 白若行这样想着,就看见他对面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操,你装睡? 盛荣:我刚醒。 白若行气气的转过身,心想,果然对这个臭傻逼就不能心软。 盛荣看着背过身的白若行,心里琢磨,他刚才是害羞了吗? 第14章 淫念03 早晨秦云来叫人,见开门的是盛荣,他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小:盛师兄,抱歉!昨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没开口。 盛荣将秦云挡在门外,淡淡的点头。 他看着好像很淡定,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以至于直挺挺的站在那儿,都忘了问秦云这么早来是不是有事。 白若行洗漱完出来,看到两个人都直不楞登的站在门口,猜到是盛荣没好意思让人进来,挑眉问:秦师弟,怎么不进来? 秦云倒是想进,可他盛师兄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他也不好意思绕过去,只得站在哪儿说被我们救下来的那个学生醒了,现在师弟在那,我过来通知两位师兄。 白若行在后面能感觉到,盛荣绷直的背,微微放松了一点。 走,去看看。盛荣示意秦云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启阳市医院进出的病人很多,白若行跟着两人来到住院部的三楼。比起外面的嘈杂,住院部要安静许多。 被救下来的学生叫鲁斌,斯斯文文的,因为昏迷了两日,脸色并不好。 好在市医院的病房不算紧张,考虑到病人因为过度惊吓导致的昏迷,为了有利于病情恢复,特地安排的单人病房。 秦云在门口敲了两声门,三人才进的屋。 见来的人是秦云,鲁斌的父母很客气。 秦云师弟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小声的说:刚才我试探着问过,那晚的事情他都不记得,只记得他很害怕,和我们出现救了他,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若行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轻点在下颌。不意外,如果是什么邪祟行凶,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盛荣认同的点头。 白若行看一眼病床上的人,文文弱弱的,不像是个能做什么出格事情的人,疑惑道:问过他事发当天,都去过哪吗? 小师弟叹口气:问了,他说他那天一整天的事几乎全不记得。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护士端着药走进来。病床上的鲁斌看到护士,刚才还憔悴的脸瞬间满是惊恐。 他慌忙的摸起身边的东西就朝那位女护士身上砸,连手上输液的针都被他甩掉了。 鲁斌父母努力的按着儿子,却适得其反。斯斯文文的人,趁着老两口不注意,抽过来柜子上的水果刀,朝护士狠狠的扔过去。 因为有老两口按着,他扔的并不准,水果刀眼见着直接奔着白若行来。他刚想伸手接,盛荣却抢先握住了水果刀。 刀刃不算锋利,但盛荣的手还是被划出个不小的口子,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1) 小护士年级不大,直接瘫坐在地上,拼命的叫医生。 白若行看着殷红的鲜血一直往地上流,薄薄的双唇紧抿着,拉着盛荣就去值班室。 没事,伤口不深。盛荣试图解释。 白若行转头看着盛荣,紧凑的眉心拧在一起,你很有本事?不用你我也挨不了这一刀。 盛荣没说话,任由白若行拉着。 看着他沉默,白若行更生气,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火。他脚步没停,握着盛荣的手加重了力道。听得懂人话吗?我说你多余,多余逞英雄。 白若行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火,生什么气。 这次盛荣开口了,依旧是简单的几个字,我没有。 没有?还是因为你盛天师睡了我觉得过意不去,帮我挡一道就他妈算还了?白若行脑子一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盛荣感觉到白若行的手在微微颤抖,没再说话。 两个人回来,医生已经给鲁斌打了针镇定剂,腾出手的老两口忙过来道歉:真不好意思,小斌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若行刚才的邪.火还没全消化掉,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 秦云和他师弟都留在了医院,回去的时候就剩下白若行和盛荣。他懒得和盛荣说话,总觉得一开口就要带着火气。 白若行掏出手机,给周祥朋友发了条微信。【哥们,现在有空吗?】 他手机还没放下,周祥朋友的消息就回过来了。【有空,你方便的话就来我们经管楼,我马上下课。总听祥子说他行哥,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 白若行对着手机摇摇头,看来周祥他朋友和他一样是个话痨。 盛荣一直没说话,就静静的跟在白若行身边。 周祥的朋友叫吴东东,是启阳大学大二的学生,白若行照他说的等在经管楼门口。 只是这会儿好些学生都下课,看着教学楼门口站着一个银发酷哥,一个冰山系美男,是姑娘就移不开眼。 门口娃娃脸的妹子眼睛都快弯成桃心状,使劲儿摇着闺蜜的胳膊:啊啊啊啊啊!这两个大帅哥是哪个系的,怎么没见过。快扶住我,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这吸他们的盛世美颜! 她闺蜜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眼神完全黏在了白若行和盛荣身上,以至于闺蜜说什么她根本都没听清。 这种待遇两个人显然不是第一次享受,彼此都没太多的表情。 吴东东没让他们等太久,出门见着被当成明星围观的盛荣和白若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磨蹭了一会儿。我叫吴东东,你们在启阳这几天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 客气了,白若行。说完他撇一眼盛荣,冷冷淡淡的介绍,盛荣。 吴东东在周祥那里听过关于不少白若行的事儿,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事儿来的,直接了当的说:行哥,我也跟着祥子这么叫了,你们这次是因为赵鑫和贺伟那事儿来的吧? 白若行很敏锐的发现,吴东东是直呼两个人的名字,不过他没着急追问,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吴东东点头。 周围比较清静的只有一个茶社,三个人选了靠里边的屋子,环境还不错。 白若行平时不怎么爱喝茶,觉得这玩意喝不出什么好与不好的。折腾一早上也渴了,端着茶盏连喝了三杯。 他没管一边的盛荣,直接问吴东东:小东,听你刚才说,好像是认识两个死者? 吴东东和白若行差不多,喝茶也是牛饮。他听白若行问,也不含糊,我和赵鑫挺熟的,贺伟大概说过几句话。 白若行放下茶杯,那赵鑫这个人怎么样? 吴东东笑了:行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最近我们学校私底下传,说赵鑫和贺伟都是被吸光精气死的。贺伟我不敢说,但赵鑫绝不是那种人。他这人长得还不错,也很幽默,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不会饥/渴的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那家伙是体院的,要说喜欢他的小姑娘还真有几个。还有那个贺伟,长得也挺不错的,我到觉着这吸人精气的鬼,才是色鬼,专挑样子好的。听说躺医院的那位斯斯文文的,样子也不错! 这个消息还让白若行有些意外,他摩挲着手里的空杯子,想到了什么,转头玩味地看向盛荣,小东,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行哥,我又不瞎,盛哥这长相还用问。你看看我手机,也不知道我们系那些小姑娘在哪儿找到我电话的,短信我都收到几十条了,全是问你俩手机号的!说着他点开自己短信栏,白若行粗粗一看,真有几十条消息。 那就成。白若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盛荣,天黑了你再学校里多转悠,看看那邪祟会不会盯上你。 盛荣没看他,淡淡的应了声好,接着喝茶。 吴东东看着盛荣这淡然劲儿,说:行哥,盛哥人挺酷的啊,怪不得那些小姑娘这么迷,他又对象吗?没对象考虑考虑我们系的姑娘,给个联系方式也行。 白若行挑挑眉看着盛荣,伸手按住他的茶杯,问你呢,有对象么? 盛荣松开手,看着白若行,说:没有。 正好,没有你就把手机号发小东,也给喜欢你的姑娘一个机会。白若行挑眉,但他自己没发现,他说话的口气,还带着微微的酸味。 盛荣推开白若行握着他茶杯的手,要给你给! 吴东东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总觉得眼前的两位酷哥就要打起来了,赶忙打圆场说:我刚才开玩笑呢,别管那些花痴,中午我请客,一定要尝尝启阳的特色。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吴东东起身去厕所。 屋里就剩下白若行和盛荣,白若行看着盛荣,怎么,盛天师别端着了,人家小姑娘有看上你的,你不考虑考虑。还是说盛天师心里有人了,比如上次看到的那个小师妹。 听白若行提起蒋婷,盛荣解释:她不是我师妹。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他也不是我心上人,但他的性格,这话很难说出口。 白若行也不知道怎么的,冷着脸凑近了些,说出的话也变得冷冰冰的,所以那是心上人了? 不是。盛荣解释。 恰巧吴东东开门的声有些大,白若行没听见这句不是。 第15章 淫念04 从茶舍出来,白若行和吴东东走在前面,盛荣默默跟在身后。前面的某人偶尔会装作不经意的向后瞥一眼,再若无其事的和吴东东聊天。 路过一家花店,吴东东停住脚步,行哥,盛哥,等我会儿,我买束花。 给女朋友的?白若行挑眉问。 吴东东难得有些脸红,他挠挠头,不是女朋友,是我喜欢的一个姑娘,正追着呢。最近刚熟点,想送花。 白若行摆摆手,快去。 花店门口,两人相对无言。白若行拿着手机好像是玩游戏,可要是有人凑近了能看到,他一直对着游戏首页发呆,根本没在玩儿。 过了一会儿,吴东东出来捧了一束精心搭配的玫瑰花。他很懂女孩子的心,没选艳俗的大红色,水粉色的玫瑰搭配着朵朵满天星,看着清新又浪漫。如果不介意,陪我送了花再去吃饭。 白若行拍他肩,当然不介意。 吴东东长相虽然不及白若行和盛荣,但也是帅哥一枚,三个人走在学校,尤其吴东东还抱着花,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韩子宁,你看那个是不是吴东东,他抱着那花是给你的吧! 那个被叫做韩子宁的妹子顺着短发女孩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吴东东的目光。 韩子宁,送你。吴东东很直接的把花捧到韩子宁面前。 刚刚被同伴叫的一脸茫然的韩子宁,瞬间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尖叫着躲开了那束花。 她一眼也不敢多看,转过身捂住鼻子,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抽泣! 吴东东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迟疑片刻,他甩手把花扔给白若行,跑上前去看韩子宁。 看不到花,也闻不到花香,韩子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好半天她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多过激,她抱歉的看向吴东东,眼睛里还蒙着层雾水,对不起,我......我对玫瑰花过敏。 吴东东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怕唐突,又收了回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贸然送你花的,你不用抱歉。 白若行蹙着眉想刚才的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对玫瑰花过敏的人应该有的反应。尖叫,抱住自己,抽泣,这......更像是恐惧! 他不喜欢这粉嫩嫩的东西,正好站在旁边的女生一直盯着看。喜欢?送你了。 好像是怕白若行反悔是的,那姑娘接过花,又飞快对着白若行拍了张照,完事拔腿就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白若行都暗叹姑娘好身手。 身后盛荣也看着那姑娘的背影,薄唇稍稍用力的抿在一起。 白若行走到盛荣身边,看他好像在发呆,用脚踢了下他脚尖,你有没有觉得那姑娘有点不对劲儿? 盛荣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冷冰冰地说:她好像,喜欢你。 白若行听着盛荣的话愣了下,反映过来又顺着盛荣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逃走那姑娘消失的方向。 他看向盛荣,好像要确定什么,但盛荣并没有失神太久,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白若行也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又重复一遍:你觉不觉得韩子宁有些不对劲。 盛荣朝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是很不对劲。 没多久,吴东东带着韩子宁过来,打趣说:哈哈,刚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追姑娘的错误方法,我这个一根筋,都忘记问了。 白若行笑笑,没说话。 韩子宁刚才没有注意到白若行和盛荣,不好意思的问吴东东:你朋友。 吴东东分别指着两人说:白若行,盛荣,我朋友,过来玩儿的。 韩子宁脸颊微红,看上去刚才真的只是一个对玫瑰花过敏的女孩儿,我对玫瑰花过敏,见笑了。 白若行摆摆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吴冬冬问:韩子宁,一起吃个饭,当作我给你道歉了。 韩子宁指了指一边的姑娘:今天约人了,抱歉! 下午白若行和盛荣在学校里转了转,感觉没什么收获。吴冬冬找了两位死者亲近的朋友,几个人坐着聊了好久,发现这两位虽然说不上阳光好青年,但品行绝对算端正的。 白若行和盛荣回到了酒店,六点多,谁都不饿。白若行仰躺在粉红色的水床上看着鸟笼子问:盛天师,你能不能用三个受害人出现的方位推算一下诡异阵法的位置?我们先不端了他,但也能蹲那守株待兔。 算不出。盛荣淡淡。 白若行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 这次他没有嘲讽盛荣。 盛荣看着粉色大床上的白若行,迟疑了一下,说:我们连着破了两个阵法,幕后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他改变了规则,所以现在我还算不出。 床和沙发的距离并不远,白若行伸腿踢在盛荣的小腿上,盛天师,你说错了!不是我们连破了他两个阵法,是我! 白若行这话说的很不像他脾气,好像个攀比玩具的小朋友。 盛荣点头,道:是你。 那估计你今晚上出去也没卵用,可能他在暗处都知道我们身份了。说到这他又想到师傅,不然师傅也不可能不现身。 白若行眸子中的神色暗了暗,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盛荣最后还是出门转到很晚才回来,进门的时候发现白若行并没睡。 怎么没睡?盛荣看着躺在床上玩游戏的白若行问。 白若行扔了手机,不困。 盛荣没再问,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临关门时,白若行用手挡住了门。 你要用卫生间?说着盛荣就要给他让出来。 白若行挡着没让盛荣出门,看着他右手说:我这不是要给救命恩人沐浴更衣吗? 盛荣摇摇头,我自己可以,不会弄湿伤口。 白若行甩上门,把两人都关在浴室。看盛荣站着那一动不动,并没有脱衣服的意思。不耐烦的说: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你对谁感兴趣,今天的姑娘吗。 白若行眉心蹙在一块,向前迈了一大步,把盛荣逼到墙角,真把自己当我男朋友了? 盛荣不看他,没有。 没有最好。说完,才向后退了一步。 盛荣放好衣服,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白若行也不坚持,转身出门。在浴室门马上关上的瞬间,白若行看到盛荣白皙的右肩上有一道鞭痕。 看上去伤口早已经愈合好,但红紫色的鞭痕却极为明显。他问了人才知道,斩魂鞭虽然是对付邪祟厉鬼的法器,但如果用在人身上,也会留下去不掉的印记。 白若行躺在床上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透过门缝看到的那道狰狞鞭痕。 他不恨我吗?毕竟错都在我。,一晚上他反反复复的想这个问题,直到眼皮太沉,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盛荣听见床上的人呼吸终于变得均匀,长长的吐出口气。 还是看到了吗?就知道以他的脾气,肯定会自责。 盛荣始终觉得,那一晚,错在自己。 第16章 淫念05 因为看到盛荣肩上的鞭痕,行爷怼人的腰板也不硬气了,从起床到洗漱,一直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盛荣先开的口,吃点什么? 白若行扔掉手中的毛巾,随便。 两人对吃的都不怎么挑,就近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进门没走几步,白若行看到靠东面的位置坐的正是昨天见过一面的韩子宁。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2) 他扬扬下巴示意盛荣,就要过去打招呼,被盛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对面坐着人。 听盛荣提醒,白若行侧头去看,果然看见对面坐着个样子还不错的小伙儿。 白若行和盛荣选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刚好出门的时候他带了个棒球帽,才让他坐在角落里不那么显眼。 两人简单的点了几样早餐,等服务员走了白若行才开口问:你不会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吧? 盛荣用茶杯指向韩子宁坐的方向,白若行回头正好看见,男生伸手去擦她嘴角的奶油,完事自己用舌尖/舔/去指腹的乳白色。 白若行尴尬的笑笑,操,小东这是绿了。 盛荣摇摇头。 这还不算绿,盛天师你真高尚!他在桌子下面用力的踢了盛荣一脚。 盛荣神色依旧淡淡,就好像白若行刚才踢的是桌子腿。 韩子宁没答应吴东东。 白若行想想也是,两个人连关系都没确定,说谁绿谁确实不合适。可再想这几天吴东东忙前忙后,他就觉得心里窝火。 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白若行几次想张嘴,但是琢磨一下感情的事,谁说的明白呢。万一那人也是在追韩子宁,他多嘴就显得不合适了。 晚饭后酒店打来电话,说空出一间房,看他们还需不需要。白若行立刻留了下来,不为别的,他看盛荣蜷在沙发上睡就觉得不舒服。 来了启阳两天,好像毫无所获,又好像有了点眉目。 秦云回来的时候盛荣已经搬去了隔壁,好在他这间房是常规的情侣套间,三个人都去了他那。 白若行靠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一侧,问:鲁斌那怎么样? 挺正常的,那个小护士没来过,鲁斌也没再发疯。秦云答。 白若行看着盛荣,你觉不觉的韩子宁那天的反应和鲁斌有点像,差不多都是出于本能的畏惧,只不过鲁斌的反应更激烈。 你觉得韩子宁有问题?盛荣反问。 难道你觉得没有问题?白若行的目光变得锐利。 盛荣不置可否。 一边的秦云听得云里雾里,韩子宁是谁?她有什么问题? 问完他看两个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接着说:两天了,那个邪祟依旧没动静,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吓跑了? 白若行嗤笑,小朋友还挺盲目自信的,以我和你盛师兄对阵法的了解,它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除非是他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但从鲁斌被你们救下来看,他想要的东西,显然没集齐全。 那我让师弟盯紧鲁斌。说着起身出门打电话。 白若行拿过药包,瞥一眼盛荣,说:换药。 盛荣没说话,只安静的把手放到白若行跟前。 白若行手拍在盛荣的手腕上,将裹着纱布的大手拍开,怎么着盛天师,还真把自己当我救命恩人使唤了? 难道你的意思,不是要给我换药吗?盛荣回问的理所当然,说完又补充,我左手不方便。 白若行一脸的不耐烦,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比昨天给盛荣上药的小护士还要温柔。 盛荣眼神一直没离开过他,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弯起。 秦云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脸愤懑的摔了手机。 白若行正在收拾药箱,看见秦云一脸煞气问: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比你行爷的火气都大。 城北的郊区,又出现一起命案,和前两个死者的死状一样。秦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盛荣皱眉,问:有现场照片吗? 秦云点开微信,递给盛荣。 盛荣看着上面的照片,眉心微微蹙起。白若行起身靠了过去,等看清照片上死者的衣着和大致样貌后,他的眉心锁得更深。这个韩子宁真的有问题! 盛荣点头:联系一下吴东东。 白若行坐回原来的位置,若有所思。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吴东东的电话,明天有时间吗? 有时间,行哥想出去转转?吴东东问。 叫上你追的那姑娘,一起吃个饭。白若行的语气尽量平静。 那边吴东东音量一下调高,卧槽!行哥,咱也算朋友了,虽然韩子宁还不是我女朋友,但你不能半路截胡啊! 得!他的智商真是随了周祥。 这要是周祥,白若行肯定就会说滚蛋,谁他妈要截你的胡!。 但和吴东东终归没有那么熟,只说:想什么呢?我认识一个脱敏的专家,想着你要是能给姑娘治好病,不也能促进感情吗?不过你别上来就和姑娘说要帮人治病。 吴东东屁颠颠的答应了,放心行哥,哥们不傻! 两人最后敲定在明天中午。 白若行临出门的时候被盛荣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会才问:你可以帮我洗个头吗? 白若行回头,嘴角放肆地上扬。我要是没记错,盛天师昨天可是说过不用我。 如果不方便,算了。说着,盛荣就要关门。 某人眼疾手快撑住了关上的门,撤回盛荣房间。他抓着盛荣右手的手腕,盛天师,有时候做人别总端着,活出点人气儿不好吗? 也不等盛荣说话,拉着他去了浴室。 白若行不怀好意的去勾盛荣的衣领,怎么?等着我给你脱? 盛荣神色难得的拘谨,绕开白若行的手指,你帮我洗头发就可以,别的,我自己来。 其实白若行也就是嘴上大方,要是盛荣真敢在他面前一.丝.不挂,他估计三秒钟都忍不到,就得从脸红到脖子根。 说到底行爷在纲,其实骨子里和个小.处.男的区别也不大! 白若行没废话手脚很利索,洗完没多待,回了自己房间。 第三个人诡异死亡的事情并没有被压下,无孔不入的记者一大早就将消息报道出来。走在启阳大学的校园里,总能听见三三两两的人在讨论这事儿。 吴东东和韩子宁是一起过来的,大老远吴东东摇晃着胳膊喊:行哥,盛哥。 今天的韩子宁穿了件碎花裙子,长发披散着,漂亮又恬静。 走近了,她礼貌的朝白若行和盛荣微笑,脸上的小酒窝让看的人都觉得甜甜的。 但她现在笑得越甜,越让白若行觉得不舒服。 她腼腆的学着吴东东,叫了声:行哥,盛哥。 白若行微笑的应承,想吃点什么,来这几天总麻烦小东,今天我请客。 韩子宁有些拘谨的搓着碎花裙的裙摆,我什么都可以,不挑食。 吴东东大大咧咧的一笑,行哥请客我就不客气了,附近有一家泰餐味道不错,求行哥包/养。 那走吧。白若行和盛荣走在前面,偶尔回头和吴东东说两句话时,会不经意瞥一眼韩子宁。 走到一半,白若行回头对着韩子宁说:韩姑娘,小东这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粗心点。上次送花的事儿他挺抱歉的。说着和变魔术是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苍兰。 韩子宁眼神中露出意思惊讶,脸颊绯红的问:送我的? 吴东东在一边急了,行哥,说好的,你......你不能...... 白若行怒其不争的拍了下他脑袋,解释:送你的,替小东为上次的事情道歉。昨天我们一起吃饭他还在自责,正好我认识一个脱敏医生,在这方面很在行,如果韩姑娘愿意尝试,我可以把我朋友电话给你。 韩子宁刚才还有些娇羞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但这次她反应的很快,惊恐只一闪而逝。 谢谢行哥,让你费心了。我这个毛病不打紧,平时注意一点就好。 白若行和盛荣都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恐慌,没再这话题上多纠缠,点点头继续走路。 他们前后的距离不算近,盛荣偶尔回头,目光都落在韩子宁手里的那支花上。 白若行看见,凑到盛荣耳边轻声说:盛天师喜欢小苍兰,看在你替我挨一刀的份儿上,改天我送你一束。 盛荣身子笔直,没说成,也没说不成。 白若行见他没说话,嗤笑一声。盛天师,如果有一天你多点情绪多点表情,或许能可爱点。 盛荣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若行,然后笑了。 中午的太阳明晃晃的有些晃眼,白若行看见的一瞬间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盛荣脸上的笑一闪而逝,让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想,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盛荣好半天。 前面的路口几人要转弯,可白若行的脑子已然不会转,要不是盛荣拉了他一下,酷哥行爷就要撞上前面的电线杆。 第17章 淫念06 一顿饭吃的还算安静,只有吴东东时不时说几句话。韩子宁看着很腼腆,有时候会因为吴东东的一句玩笑儿脸红。 盛荣发现白若行不怎么喜欢泰餐的甜辣,不动声色的把他喝了口的冬阴功汤拿到自己跟前,一口气喝光。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吴东东傻了吧唧的没看出来,起身说:盛哥你喜欢这汤?我再帮你盛一碗。 谢谢,我饱了。盛荣放下餐具。 一顿饭结束,白若行和盛荣都没吃饱。临离开白若行提议,我们拍张合影怎么样? 吴东东以为白若行找机会撮合他俩,一脸期待的看着韩子宁。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韩子宁觉得对于眼前这个叫白若行的人,有说不出的好感,点点头答应了。 事情是白若行提议的,照片也是白若行拍的。他站在最外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自然的搭在盛荣肩上。 盛荣侧头看一眼白若行的手,也配合的看向镜头。 一声茄子,四个人中三个人都在笑,只有盛荣依旧没什么表情。白若行把照片传给吴东东,那傻货还夸了句,盛哥拍照都这么酷。 他没看见,白若行站在旁边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半天。 几人分开以后,白若行和盛荣没有着急去医院,找了家启阳小吃,又补了一顿。 饭菜还没上来,白若行问:刚才为什么要喝那破汤,放那不喝怎么了? 盛荣没看他,也没说话。 白若行眼神变得凌厉,转了个位置正好可以和盛荣对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和你就是个意外,别对此抱有什么希望,更不要指望我会爱上你。 我没想过你爱我。盛荣的声音很轻。 那最好!白若行靠回椅背,刚好服务员也端着菜过来了。 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鲁斌和奇门的小师弟,见白若行来了,两人都打了声招呼。 鲁斌看见盛荣裹着纱布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那天我有些失控,真的很抱歉。 盛荣淡淡:没事。 白若行走到鲁斌床前,拿出手机。盛荣看到他的举动,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害怕鲁斌看到照片又如那天一样的反应。 或许是恢复几日,鲁斌的情绪稳定很多。白若行把韩子宁的照片放大,他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是喊出了玫瑰花。 白若行这才想起来,那天来的女护士,胸前别了朵玫瑰花的胸针。他赶忙追问:什么玫瑰花? 鲁斌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样,一脸茫然。 白若行换了种问法,你认识这姑娘? 鲁斌摇头否认。 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白若行试探的问。 青草味儿的。鲁斌想也没想,淡淡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盛荣反应极快,感受到鲁斌的信息素后,立即毫无保留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清凉的薄荷味儿夹杂着专属于盛荣的威压,弥漫了整个屋子。 白若行转头,眼神不解的看着盛荣,你在干嘛? 他的声音有些大。 盛荣没有收回自己信息素的打算,冷冷的说:本能。 病房的窗户虽然敞开着,但盛荣的信息素还是无孔不入的充满整个房间。 曾经深刻感受过的味道,那些刻在记忆里的画面,一点一点全部清晰。 白若行的呼吸有点急促,脸上出现的粉红色也慢慢延伸到脖颈,鼓噪的热血和干渴的喉咙,每一样都证明他此时渴/望眼前的这个人。 好在他一直有听师兄的叮嘱,按时服用了抑制剂,不然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再次失控。 盛荣很快发现白若行的异样,确定白若行没有释放出自己信息素后才问:你怎么了? 白若行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现在屋里还有其他人,他都想一脚踹在盛荣的膝盖上。你他妈说怎么了? 盛荣没迟疑,不再释放。 躺在病床上的鲁斌有点懵逼,对不起,我不知道盛天师意识这么强,只是白天师问,就下意识的释放了。 屋里的薄荷味儿淡了,白若行心里的慌乱才勉强压下。他摆摆手,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刺眼的阳光照下来,白若行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温热的烟雾夹杂着尼古丁的味道进入肺里,那股从心里破土而出的躁动终归于平静。 对不起!盛荣看着白若行吸完整根烟,才开口。 白若行转过身,怒视着盛荣的脸,少他妈在这装,你盛天师是多清高,至于别人的信息素你一点都闻不了吗? 盛荣没反驳,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后面的话,他没接着说。 白若行恼羞成怒的揪着盛荣的衣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爽,我刚说过不会爱上你,就他妈对你的信息素起反应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得意!我告诉你,少瘠薄臭美,今天就算是别的Alpha,老子一样有反应。 盛荣一直很平静,直到白若行说道最后一句话,他一成不变的脸瞬间布满冰寒。 这次盛荣没再让着他,白若行的两只手腕被盛荣用一只手钳在身后,就近推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在你找到你爱的人之前,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3) 白若行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盛荣,没有克制,没有刻板,就毫无保留的释放着不可抗拒的侵略性。用力钳住他的那只大手,竟然让在力量上极度自信的他都无法挣脱。 要知道盛荣用的是一只手,而他是两只手。 白若行不可能服软,他扬着下巴嘲讽,你凭什么? 盛荣的脸一点点逼近,白若行几乎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吻上来。 最不争气的事,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越凑越近时,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好在就在两人鼻尖要捧在一起时,盛荣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白若行熟悉的木然表情。 不凭什么,你记住了。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沉默,长久的沉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试图打破。 晚上盛荣没让白若行换药,更没说让他帮自己洗头。他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却不后悔今天发的火。 他能接受白若行不爱他,其实不是,他最多能接受白若行不爱任何人。 二十多年来,盛荣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自私的。 手上的绷带有点开,他不想管,更不想换药。曾几何时,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情绪,直到遇见白若行。 不知道再沙发上躺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拉回盛荣放空的思绪。他起身开门,看见换了身衣服的白若行站在门口。 盛荣有点愕然,看着白若行好半天没说话。 反倒是白若行推开他,大步走进屋,看毛看,你行爷大度,不爱和你这种小人计较。纱布不好好裹着,大晚上的和谁卖惨呢。 盛荣关上门,看到白若行去拿药箱,才发觉这不是他做的梦。 本以为今天两个人闹成这样,以白若行的性格是不会再搭理他了。 白若行嗤笑,怎么盛天师,等着我抱你过来呢? 盛荣安静的看着白若行为他换药,又顺从的被白若行拉去洗头,期间他没说一句话,但眼神从不曾离开过眼前的人。 白若行本来还想讽刺,看什么看,再看我他妈要以为你暗恋我了。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也不知道是怕听见是还是听见否。只能转移话题问: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说道正事,至少盛荣的脸上看着平静了很多,你是怀疑韩子宁的信息素是玫瑰花味儿的? 白若行点点头,从架子上拿过毛巾,自然的给盛荣擦头发。盛荣手已经伸出去,要说他自己可以,可话到嘴边没舍得说。 不然怎么解释,鲁斌和韩子宁对玫瑰花的反应都这么大。但我很疑惑,韩子宁明明是人,她是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生气和精气都吸光的,即使是那个阵法,也做不到。白若行说出自己的看法。 盛荣最后还是接过白若行手上的毛巾,自己把头上的水珠擦干。他看着白若行,说:不是没有办法。 经他这么提醒,白若行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想法,你说结契?和厉鬼妖魂结契? 盛荣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想。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去对付毫不相干的人。而且结契的人应该知道,他是用自己的寿命来供奉邪祟!白若行摇头,他不信。 所谓结契,就是活人用某种秘法召唤厉鬼精怪,用自己生命作为供奉,让邪祟达成某些夙愿。这种秘术很少用来求财,毕竟有命赚没命花不是求财者本意。所以这种阴毒的术法,多用于复仇。 盛荣坐在沙发上,递给白若行一瓶水,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Omega如此讨厌信息素,又是什么能让一个女生不惜以生命做代价变成一个杀戮的疯子? 白若行接过水,没有打开。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那还能是为什么?他直愣愣地盯着地板发呆,真不知道是该可怜韩子宁,还是该骂她愚蠢! 第18章 淫念07 白若行一大早是被酒店的电话吵醒的,他不情愿的翻个身,才把电话放到耳边。 喂?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白若行回到自己房间,坐那抽光了一包烟。 嗓子怎么哑了?电话那头是盛荣的声音。 听是他,白若行还在梦里的神志清醒了点。轻咳一声,没睡醒,什么事? 我准备跟着韩子宁,你今天自己安排。说完又补充,晚一点我叫人给你送早饭,要是没事你可以再看看死者照片,找找还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白若行又哑着嗓子嗯了声,挂了电话。 昨晚上他睡得晚,索性今天没什么事,转个身接着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门被敲醒。白若行以为是盛荣定的早饭到了,光着个上身就去开门。 门咯吱一声开了,白若行没看到他的早饭,抱着一束小苍兰的姜婷也没有看到她念了好些天的盛师兄。 白若行看见是姜婷,脸上的睡意敛去,毫不留情面的抬手关门。 姜婷眼疾手快,飞快用脚卡出门,让白若行不好再用力。 昨晚她背着师父偷偷出来,还特意从秦云嘴里听说,盛师兄最近路过花店的时候总喜欢多看几眼小苍兰。 为了搭配这束花,她特地穿了身鹅黄色的长裙。姜婷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她绝对不会连人都见不到就走的。 她嫌恶的看着白若行,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厌烦,你怎么在这儿? 白若行也不关门了,懒懒的倚在门口。姜姑娘说笑了,我自己房间我不在这在哪儿? 放屁,这是盛师兄的房间。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白若行也没拦着,任她大踏步的进门。 然后就看见她,跟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张大嘴呆滞地站在那儿。 眼前的一切确实不可思议。淡粉色的水床,情趣十足的鸟笼子,不知所谓的木马,还有柜门里露着一半的女仆装。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若行,你和盛师兄住一起? 其实姜婷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白若行现在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起床。不住这儿,他还能会瞬间转移? 回答他问题的不是白若行,而是进来的服务生。 他见门没关,站在外面轻轻敲门。白先生,这是盛先生给您点的早餐,您看给您放在哪里合适。 白若行唇角微启,好心情的说:放桌子上吧。 服务生感觉到屋里的低气压,利落的放好早餐,出了房间,临走时不忘关上门。 姜婷不可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早饭,她不敢相信,那个话都不会和多说一个字的盛师兄,竟然会为别人准备早饭!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的瞪着白若行,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你不要脸。 白若行走到早餐跟前,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半口,汁多馅儿足,软软的,不错! 他并不看姜婷,无所谓的说:姜大小姐,你一大早非要闯进半/裸着上身的男人房间,是谁不要脸,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你...你...你给我等着,这事儿不算完!姜婷狠狠的把手里的花摔在地上,咬着嘴唇甩上了门。 等姜婷走了,白若行才发现,自己起床好像既没洗手又没刷牙,不过,这包子的味道真不错! 第19章 淫念08 盛荣特地选在白若行还没起床时出发的,为了让他看上去不显眼,他简单的变了个陌生而普通的脸。 怕现在的样子被白若行撞见,那魏离的身份也就露馅了。 秦云弄来了韩子宁的课程表,盛荣早早的坐在教室里。几百人的大课,还真没人在意角落里的他。 这节课是现代西方哲学,盛荣作为一个理科生听不大下去。他和很多学生一样拿出手机,点开了朋友圈。 盛荣的微信就两个人,一个是他师父,一个是白若行。师父的微信是纯粹的通信工具,所以朋友圈里,就只有白若行一人的动态。 刚巧,白若行在五分钟前发了朋友圈。 白若行:启阳的包子味道不错。 配图是他咬了一口的包子,看着背景里边的小菜和莲子粥,盛荣嘴角微微弯起。 一节课,他又把白若行的朋友圈翻到三年前,直到韩子宁起身,才收敛神情跟上去。 白若行不长发朋友圈,来启阳好几天了,没见他发美景游人,却单单发了这么个包子。 周祥忍不住发了条语音,【行哥,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屉包子吗?】 白若行懒得理他,没回复,没想到这货一个电话打过来。 行哥,你别装看不见啊!我也想尝尝能让我行哥特地发朋友圈的包子是个什么味儿。电话那边,周祥还配合的吧唧一下嘴。 白若行把几位死者照片翻出来,一边看照片一边回周祥。三个多小时的车,再好吃的东西凉了都没味儿。想吃,你自己过来。 周祥也是闲聊,没指望白若行真能大老远的带屉包子回来。这起码要是他行哥女朋友才能有的待遇。他转移话题问:你在启阳怎么样,跟盛荣待一起他没找什么别扭吗? 听周祥这么问,白若行愣了下。 其实回忆这些年,好像只有自己找他的别扭,而讨厌他的起初,就只是因为师父讨厌盛荣的师父。 等半天白若行都没说话,周祥的脾气上来了,操!行哥,盛荣那傻逼是不是挑事儿了? 白若行反映过来,说:受社会主义教育这么多年,说话能不能干净点。 周祥哽住了,瞬间扯着嗓子喊,行哥,你就是变了,以前我骂他你就和我一起骂他,现在怎么就不让我骂了,说你是不是和他勾/搭/成/奸,不要我这个旧爱。你说我这些年和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白若行被他嚎的耳朵疼,看着服务生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蒸屉,觉得房间的空调好像是坏了,热的他脸都有些烫。 他摆弄着手里的照片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无意中看到奇怪的地方,不和你说了,我这有点事儿? 周祥一句你就是心虚 还没说完,白若行就挂断了电话。 以前他们都在注意死者的死状,并没有认真看尸体其他部位,白若行来回翻看了几张照片发现,三个死者的尾指好像没有骨头! 虽然尾指相较其他手指要细很多,但白若行还是眼尖的发现,三个死者的尾指不只是细,而且还瘪下去了。 他这次没犹豫,和秦云要了盛荣的电话号码,怕跟踪的盛荣被发现,他发的信息。 【我是白若行,照片有问题,你回来聊。】 盛荣的信息回的很快,【我也有发现,马上回去。】 盛荣进白若行的房间,第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小苍兰。他记着白若行说过要送他一束,不过没敢当真。 那束小苍兰显然有点破损,但只要是白若行给他的,别说一束,就算是一只盛荣心里边都是满足的。 白若行也看到盛荣的眼神落在那束花上,瞬间心里边莫名的有些烦躁。他去桌子上拿过花,没好气的扔盛荣怀里。眼睛挺尖呀,你情儿给你的,赶紧拿你屋去。 盛荣听这话也明白,花不是白若行买的。他看都不看的扔到旁边,我没情人。 盛天师你这么无情,你的蒋婷师妹是要伤心的。白若行话里的酸气两个大老爷们谁都没觉察出来。 盛荣淡淡开口,我和她不熟。 一句话,白若行觉得心里舒坦多了,靠坐在沙发上,把照片扔给盛荣。你看看,这三个人的尾指骨是不是都不见了? 盛荣接过照片,仔细的看了一下死者尾指的部分,点头,是不见了,之前忽略了。看来除了阵法,这个邪祟也在收集东西。 白若行踢一下盛荣的脚尖,问:你跟着韩子宁半天,发现什么没? 盛荣:韩子宁,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这个词一直以来都是白若行评价盛荣的,第一次听见盛荣用来说别人,他还觉得挺新鲜。不过正事要紧,他接着问:你什么意思? 我让秦云查过她资料,她没亲人,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自己本身。我跟踪她的时候发现她并不住学校,而是回自己在郊区的公寓。盛荣说完停顿了下,看向白若行。 白若行反映的很快,你是说她没有亲人,现在是学生也没有收入,却住公寓,经济上是不成立的。 盛荣点头,但这不是全部的问题,我发现韩子宁离开同学以后,就像脱下面具的木偶一样,完全没有感情,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如果不是确定没有邪祟上她身,我都要怀疑那是不是活人,身上看不到一丝生机。 白若行明白盛荣的意思,毫无生机和冷漠是截然不同的。盛荣性格冷淡疏离,但白若行能感觉到他是活生生的,尤其是和他共处的这几日,他知道盛荣有情绪,会有微不可查的开心,也会有愤怒。 但什么样的人会形同木偶,白若行想不到。 盛荣接着说:不可否认,人都有面具。但韩子宁不是带着面具,更像是一个会表演的躯壳。 盛荣的话只有他自己听得出来意有所指,他见过白若行倔强面具下的柔软。但这很正常,会让他心疼。 可韩子宁不是,盛荣从这种不正常的伪装中看到了阴谋。 韩子宁家附近有阵法,我没办法接近。如果走进去,估计会暴露。 白若行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电话。 盛荣感觉不对,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给吴东东打电话!韩子宁那他妈就是个魔鬼,小东不能再对他抱有幻想了,趁陷得不深,早点收手。说着白若行就要拨号。 盛荣伸手阻止,感情和理性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也许你说了并没有用。 白若行最烦他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甩开盛荣的手,怒道:等你他妈有感情了再和我说这话。 话出口,白若行就后悔了。 他从梦里见过小时候的盛荣,他也知道盛荣命里犯孤,现在自己这么说,就好像拿刀子在他心口上戳。 白若行左手攥拳,因为用力太大,骨节隐隐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盛荣没看他,没接他的道歉,只淡淡的说:我会爱人,也有感情。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4) 白若行猛然看向盛荣,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盛荣没说话,起身回了房间。蒋婷送的小苍兰依旧扔在桌子上,路过它时,盛荣没看一眼。 这时白若行才想起来,好像进屋以后,盛荣没问过一句关于蒋婷的事儿。 第20章 淫念09 盛荣回到房间后再没出来,白若行知道自己今天说过了。他当时就是冲动,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盛荣冷漠的谈感情,就无名火起。 盛荣如此说不是冷漠,而是感同身受。 他不知道盛荣吃没吃午饭,下楼买了点吃的。路过花店时看见小苍兰,他突然想起自己曾说过要送盛荣一束。 今天做了理亏的事儿,就他妈兑现一次承诺不跌份儿。 盛荣开门看见白若行抱着一束小苍兰,还以为是蒋婷送的那束,都没多看一眼,就把人让进房间。 白若行猜到他误会,用力抿了下嘴唇,堵在盛荣面前,之前说要送你一束,说话算话。这我买的,不是那束。 盛荣放在裤兜口袋里的手微微攥拳,眼神克制的看着花,好半天才说:谢谢。 白若行看到他收了,忙借坡下驴,刚才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盛荣手捧着花,没舍得放下。他其实很介意白若行的话,可是见到这束小苍兰,所有的烦闷都消失不见。他淡淡开口,却只说了个好字。 其实这样白若行有点懵逼,好?那是不介意了? 盛荣用接下来的行动告诉白若行,他确实不介意了。 无论谈论正事还是说些别的,虽然表情依旧淡淡,但说话的时候让白若行察觉不到疏离。 这很神奇,一个看着冷冰冰的人,却让你丝毫感觉不出他的疏离。 盛荣总不能一直抱着花,那样太怪也太明显了,他把花小心的放在柜子上,说话的时候总忍不住偷看几眼。 秦云说下午回来,两人基本是在等秦云。咚咚咚的敲门声,白若行起身,以为是秦云回来了。 开门却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蒋婷,这姑娘还真是阴魂不散。 蒋婷看见又是白若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嫌恶的问:怎么又是你? 白若行这次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同样不待见的说:这坏原封不动的送你。 蒋婷不想和他吵架,上手就推门:滚开,我要找我盛师兄。 姑娘,我说你装淑女装的挺不走心啊,这一嗓门嚎完,你盛师兄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白若行幸灾乐祸的说。 蒋婷气得直跺脚,最后狠狠踩在白若行脚上,飞快的闪进屋。 她近来果然看到盛荣冷冷的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抬眼看她。本来委屈的就要哭出眼泪了,却瞥见柜子上放的那束小苍兰。 蒋婷的脸瞬间多云转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上扬的愉悦:啊!盛师兄,你看到我送你的花了,那个,我很开心。 白若行嫌恶的坐到盛荣身边,白一眼秒变小甜心的蒋婷。心想:二货,那是爷爷送的,你的那束早被扔进垃圾桶了。 蒋婷想起早上这束花被她扔到地上,觉得不太好,就要伸手拿走。 盛荣眼疾手快夺过来,抱在怀里,没让蒋婷碰到。你早点回去,我让秦云联系过师伯,如果你再不回去,师伯会让人带你走。 蒋婷没想到盛荣这么在乎自己送的一束花,一颗心早就飞上了天。别说这时候让她回去,就是让她面壁思过她都开心。 她忙乖巧的点头,我......我这就订票,坐最早的车回。 盛荣点头,没再说话。 蒋婷知道盛荣有正事,此行目的已经超额完成,她乐颠颠的赶忙出去,不再打扰。 盛荣不知道蒋婷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他并不关心除白若行以外的人会有什么情绪。见人出去了,才放心的把小苍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秦云回来后,几个人整理了现有的线索,白若行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分析:目前我们知道的受害者都是男性Alpha,而且外形都算不错。死去的三位死者是精气和生气耗尽而亡,并且在死后被抽去尾指骨。我们现在怀疑的是韩子宁应该是利用阵法,和邪祟结契。 秦云知道的不那么详细,追问:为什么不是被邪祟上身呢? 白若行解释:她身上没有邪祟的气息,所以应该是结契。她或许是邪祟达成目的的诱饵,但没有□□控。 之后白若行把对韩子宁的信息素猜测也说了出来。 秦云平时话很多,只要有人在,他那张嘴几乎不闲着。听白若行说完韩子宁,他也沉默了。一样不知道该是同情,还是痛恨! 夜里饿着肚子胃空空,想下楼又懒得动一动......很秦云风格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愣了。 盛师兄,掌门的电话,应该是找你的。 盛荣看上面的号码,没迟疑,接过电话。师父,您找我? 那边传来李坚白的声音,听上去和他的年纪并不相符。嗯,打你电话没打通。如果方便,回来一趟。 什么时候?盛荣问的直接。 李坚白为难的开口,如果可以,带上婷婷坐最早的一班车回来吧。 师父是担心蒋婷,如果这样,我让秦云送她回去。启阳的事情没搞清楚,盛荣并不想留白若行一个人在这儿。 不是因为婷婷,我是觉得,你要回来带上她,你师伯不放心。 盛荣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没违背师父的意思。好。 白若行没听见李坚白说什么,但也知道大概,问:你要回华青? 盛荣点头,我会尽快回来,我不在你别单独行动。说完他看向秦云,韩子宁那块,你跟两天。 白若行摆手,不用他,我去! 不行。盛荣想都没想,打断到。他知道白若行接下来想说什么,抢先解释:你的外形就太惹眼了,而且我能感觉到韩子宁对你特别。秦云擅长追踪,他去最合适。 白若行嗤笑一声看向秦云,他倒不是瞧不起秦云,主要是这货话太多。盛天师,你不担心你这个师弟跟踪的时候会自言自语,暴露身份吗? 这次回答他的是秦云,白师兄,我确实擅长跟踪。我之所以话多,还不是师父经常派我跟踪一些可疑的精怪,我一个人憋坏了。 白若行牵强的扯起嘴角,行行行!这奇门一个个都是奇葩!或许脑子好使的,情商都不大灵光吧。 等两人都走了,盛荣才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好在他来的时候带了个不大的行李箱,刚好能放下那束小苍兰。 他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只临走的时候把震动的手机从震动调成响铃,而且还破天荒的调到最大音量。 是怕漏接了谁的电话吗?或许只有藏在箱子里的那束小苍兰知道。 第21章 淫念10 盛荣回华青之前叮嘱白若行不要单独行动,让秦云再跟踪韩子宁两天。白若行不是冒失的人,知道韩子宁公寓附近有阵法,没急着动手。 盛荣和姜婷到华青是晚上六点多,天还亮着。盛荣看姜婷想跟着他回去,冷冰冰地说:师伯担心你,你自己打车回去,我有事回华青山。 姜婷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盛荣那张没有温度的脸瞬间怂了,点头拦了一辆车。 李坚白算好了盛荣回来的时间等在门口,盛荣见到他,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李坚白点头:还没吃呢吧,先回屋放好东西,过来一起吃晚饭。 盛荣没什么好放的,回到他房间,只小心翼翼的把小苍兰放在书架上,看到有几朵花瓣破了,皱着眉摆弄半天。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着人,李坚白过来敲盛荣的门。 盛荣在华青山的家和华清市的公寓一样,简单的一目了然。李坚白一眼就看到书架上的小苍兰。 听姜婷那丫头说,好像是送了他这么一束花。 李坚白无奈摇摇头,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很多时候他脸上看着无波无澜,但是内心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饭的时候没说正事,李坚白偷瞄了一眼盛荣,问:小荣,师父问你个事儿。 盛荣停下吃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他,师父,您说。 李坚白摆摆手,吃你的饭,不算是正事,我随便问问。 盛荣点头,夹了面前的藕片放到碗里,您问。 小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李坚白试探的开口。 盛荣愣了下,筷子在藕片上轻轻点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回:有。 他爱白若行,这话不能当着白若行的面说,但师父问了,他也不想撒谎。 李坚白没有继续追问是谁,因为他看到那束花,理所当然的以为盛荣心里的人是姜婷。 他没在问,盛荣也没再说。只提醒道:小荣,爱一个人不只要放在心里,还要让他知道,不然很可能对于彼此,都会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遗憾。 盛荣抬头看李坚白,师父,我是命独之人,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我不能自私的耽误他。 李坚白叹气,小荣,没有谁可以替别人做选择。你把事实告诉你爱的人,选择是她的,结果与否,两个人都不会遗憾。 这句话并没能打动盛荣,他只是点点头,师父,我会考虑。就不再说话。 . 白若行闲下来,睡得晚也起得晚,早晨十点多才出门找吃的。还没走出多远,正好遇见一起逛街的吴东东和韩子宁。 韩子宁依旧笑的腼腆,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他没法想象,盛荣口中的木偶该是什么样子。 吴东东隔着老远就挥着胳膊喊:行哥。 白若行收起心思,朝吴东东走过去。 吴东东看就他一个人,问:行哥,怎么自己,盛哥呢? 有事回华青了,过两天回来。说完,白若行朝韩子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就你自己多无聊,刚好我晚上有个局,一起过来玩儿吧。吴东东邀请。 白若行不大爱热闹,要不是有周祥和张俊峰这两个朋友,其实白若行也是个挺独的人。 他刚想拒绝,就听韩子宁说:行哥,去吧。小东别的朋友我都没见过,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干嘛。 吴东东听这话不干了,有我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韩子宁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多一个熟人,我也觉得舒服点。 吴东东挠挠头,啊!这倒是。行哥,人多热闹,你就赏个脸呗。 白若行眸色暗了暗,不知道韩子宁拉着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把他当成下个目标了?他倒是不怕,点点头,那你发我时间,我晚上过去。 晚上的局意料之内的没意思,白若行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嘈杂的环境。 因为他本身长相就很出众,加上一头惹眼的银灰色头发,难免招惹不少女生过来搭讪。 一个穿了一身大红色低胸装的姑娘举动很大胆,直接坐在白若行身边,小哥哥,你一个人坐在这不寂寞吗? 白若行觉得被她一身的香水味熏得脑壳疼,往旁边凑了凑,刚好撞上了韩子宁。他抱歉的点点头,韩子宁礼貌的笑笑。 那姑娘看白若行并不想搭理自己,也没生气,而是用自己壮观的胸/部碰了碰白若行的胳膊。 白若行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真是赖/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想着想着,他自己都笑了。他懒懒的撇一眼那姑娘,凑到她耳边说:抱歉,我喜欢男性Omega。 想到刚才自己用胸蹭过白若行,那红衣姑娘觉得臊得慌,没说话,端着酒杯走开了。 白若行看她悻悻然的样子,心想:爷爷要是告诉你我喜欢男性Alpha,你是不是以后都对帅哥有阴影了。 也不知道吴东东在哪儿弄的这么多人,莺莺燕燕的总爱往他身边凑。 实在是不喜欢屋里的嘈杂,白若行索性躲开那些花蝴蝶出来吸烟。晚上的月色很好,他坐在外面吹着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盛荣。也不知道他师父这么着急叫他回去,有什么急事儿。 白若行出来没多会儿,韩子宁也跟了出来。 看着对面站着的韩子宁,白若行有点吃惊。她今天好像喝了点酒,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嫌里边吵还是特地跟自己出来的,韩子宁手里拘谨的攥着一杯莫吉托。 他吸了口烟问:怎么也出来了? 韩子宁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说:里边有点吵。 白若行点点头,没再说话。 韩子宁看他沉默,慢慢凑到他跟前,或许是看到好些姑娘都在白若行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她没敢靠的太近。 她喝了口手中握着的莫吉托,轻声说:行哥,你身上的气息让人很舒服。 白若行吐了口烟,漫不经心的看着韩子宁,说:韩姑娘,我哥们正在追你,他人就在里面,你觉得你和我说这话合适吗? 韩子宁还是第一次听见白若行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和那天在马路上瞬间变出一朵花的他判若两人,冷漠,疏离,还带着点轻蔑。 她赶忙解释,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白若行看不透韩子宁,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焦急有几分是真的,不过他也不在意。 既然这姑娘想聊,他也不妨和她聊聊。 白若行将脸色缓和了些,说:可能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吧? 韩子宁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他。 白若行又吸了口烟,示意韩子宁可以坐下聊。没别的意思,听小东说你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们差不多,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因为意外去世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甭管身边人对你多好,总归会觉得孤独。 韩子宁没想过白若行会和他说这些,心里稍稍放松下来。她坐到白若行身边,好像再回忆什么,如果能有选择,我希望那场车祸也能带走我。 白若行没看韩子宁,对着月亮说:活着不好吗?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5) 韩子宁没回答,默默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吴东东出来,正好看着韩子宁和白若行聊天。他见过韩子宁笑过无数次,但都不如对着白若行笑的开心。 别说白若行是他哥们的哥们,就算眼前的人是周祥,他也免不了吃醋。 韩子宁,行哥,局散了。吴东东这个人说什么都带着笑,现在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白若行不傻,知道他是吃醋了。 本来他还想借着今晚和吴东东谈谈韩子宁的事儿,但看现在的情况,估计说出来更会适得其反。 他和韩子宁就不可能有事儿,他也没解释,和屋里人打过招呼,自己回了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盛荣走后,白若行睡得很晚,或者说盛荣走了他就开始失眠。 凌晨的时候秦云发来短信,说今晚的韩子宁很反常,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有那么一会儿脱离了木偶的状态,竟然在微笑。 白若行突然想到盛荣说的一句话,你不觉得韩子宁对你特别吗? 他当时没多想,即使今天韩子宁和他聊了那么多他依旧没多想,真瘠薄操蛋,那姑娘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明明知道韩子宁和吴东东没有结果,但他心里仍旧不舒服。 晚上的饭局他没吃什么,这会儿觉得肚子挺饿的。记得离着不算远的地方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白若行就想去买点吃的,顺便买包烟。 心烦的时候没有烟还挺难熬。 白若行心里有事儿,出门的时候只带着钱包,手机落在了床上。 他刚走不久电话响了,是秦云打过来的。铃声响了好半天,直到自动挂断。 没过多久,秦云又发来消息,说:【韩子宁跑出来了,好像和那个邪祟发生争执,那邪祟应该是可以挣脱和她的契约,准备独自行动。我听不清太多,只听到韩子宁喊了声不!。我从那个邪祟散发的气息判断,应该是一只修炼千年的魅。】 第22章 淫念11 白若行住的这家酒店,在大学城附近,过了凌晨,街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找到印象中的便利店,不过没什么想吃的,只买了一包烟。 出门的时候,白若行抬头看了眼月亮,弯弯的上玄月,他倒是觉得不如坐在华青山上看的月亮好看。 白若行记得来的路上还有几个人,回去竟然冷清的听不见一点动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也没在意,继续往酒店走。 走了大概有一分钟,白若行发觉不对,前面的路幽静的看不到头,好像可以在无尽的岁月中一直走下去。挺逗,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启阳和华青就是不一样,邪祟都这么不长眼。 白若行食指虚虚在空中画了一道破煞符,最后一笔落下,但眼前的幻境并没有被打破。 他眼尾向上挑了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结界吗? 这句话刚落下,空旷的街道四周回荡着咯咯咯的诡异笑声,像是个特意掐着嗓子的女人。 白若行听着这个笑声不大舒服,主要是觉得有些刺耳。他面向东南方的一个巷子站定,淡漠的说: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出来吧,这是你的结界,有什么好藏的。 又是几声咯咯咯的诡异笑声后,从巷子里面走出一道曼妙人影。它穿了一身民国时期的旗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 它在离白若行不远的地方停下,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慢慢的摇动手里的牡丹团扇。 感觉最近有人找我,看来是你了?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民国剧里的南方姑娘,和刚才的笑声一点都不一样。 白若行从刚才感受到的煞气已经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只修炼千年的魅。对于这种致幻的妖精,又是在它的幻境中,白若行知道不能贸然动手。 他不慌不忙的在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爽快的回应:是我。 像魅这种东西修行好了是精怪,走了歪路的都成了邪祟,眼前这只明显走的已经歪到了姥姥家。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它还能装一装南方姑娘的骄矜,那现在看着白若行的眼神就只剩下贪婪,毫不遮掩的贪婪。 它朝白若行的方向又走近了两步,怪不得那姑娘不让我碰你,看来是不错。 白若行朝它的方向轻蔑的吐了口烟,真不好意思,听着你的夸奖我似乎并不觉得荣幸。老妖婆,启阳大学的三个男性Alpha是你害死的吧。 听见白若行叫它老妖婆,这只魅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但随后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是我杀的,不过那三个人精气的味道,可不怎么样!要不是急于摆脱和那丫头的契约制衡,真懒得沾染俗气的东西。 白若行狠狠的咬着烟蒂,听见老妖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话,他很想一道掌心符拍在他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上。他身心一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为什么要集那三人的尾指骨? 眼前的魅用团上挡住嘴,又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才说:公子,你这可冤枉我了,那三人的尾指骨,是她要收集的。哎!别提那三个俗物,如今公子在我眼前,你才是我最想要的。 白若行扔掉香烟,放肆的笑了,亏你修行千年,你没看出爷爷是个Omega吗?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那魅显然惊了一下,随即笑了。没看出来,这么极品的一个男人,可惜了!不过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儿,我看中的可不是你的精气,而是你的血! 白若行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只魅自始至终提到的是精气,并没有说自己需要生气,那死去三人的生气去了哪儿? 他发现眼前的魅并不急于动手,借机问:我很好奇,你一只魅,吸食人精气很正常,可那三个人的生气也不见了,这还令我挺费解的。 魅懒洋洋的把团扇支在自己下颚上,看着白若行说:你一个将死之人,死个明白也算是好的。我确实不需要生气,那三个傻货身上的生气,都被我祭祀阵法了。要说那阵法还真古怪,就连我千年的道行也参不透半分,不知道韩小丫头在哪儿里弄到的。 说来说去,你不过也是受阵法摆布的废物。白若行的神情变得猖狂,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他也不必和眼前的老妖婆废话。 那魅显然也被白若行的话激怒了,收起团扇怒目盯着白若行,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今天姑奶奶就让你尝尝最痛苦的死法。 白若行嗤笑,就你,还差点火候!说话间,白若行已经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画好了掌心符。 那魅并没有把白若行放在眼里,退后几步,手腕轻轻一挥,十几个纸扎人就朝着白若行扑去。 纸扎人红红绿绿的,看似轻飘飘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到白若行面前。这种东西对白若行来说威胁不大,一掌一个,很快十几个纸扎人就全部四散纷飞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远处的魅用手捂嘴轻笑,小家伙,看来你倒是有点猖狂的本事,不过终究还是道行太浅。说完,他手腕一挥,这次的纸扎人更多了。 白若行知道这么消耗体力不是办法,迅速向后撤退,重新在掌心画了一道符篆。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九幽诸罪魂皆缚邪,灵宝符命,元始安镇,急急如玉光降律令敕! 刹那间,迎面而来的纸扎人消失不见。 这次那只魅终于动了,刚才还纤细干净的食指,瞬间长处一寸长的黑色指甲,犹如利刃一样直奔白若行面门。 白若行反应很快,一个侧身躲开了迎面的攻击。但他没有忘记,现在他在魅的结界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幻觉。即使他符印破除幻境,但在魅的领域里,他不确定这符印能发挥几成威力。 所以躲开这一击,白若行仍旧十分警惕。不出所料,刚才的一击确实是幻觉,魅的指甲没有变长,而是握着团扇出现在他的身后。 它那白到不真实的纤细手指,正朝白若行的脖子抓去。这一下,白若行堪堪躲过。 正如白若行所料,这是魅的结界,所有的事情都由它主宰。白若行的掌心符,在这里最多也就能发挥五成的功效。 没过多久,他在这场交锋中就占了下风。 魅虽然惊讶于白若行的战斗力,却依旧没有把白若行当做是对手。如果这不是它的结界,那眼前的年轻人确实棘手,可惜没有如果。 它看着呼吸已经有些急促的白若行说:没想到刚出来,就有人陪我活动筋骨,看在你还算有趣的份儿上,我可以不让你死的那么痛苦。 白若行刚才被魅甩到了一棵树上,嘴里隐隐有血腥味。他吐了口带血的吐沫,老妖婆,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行爷的命,由不得你说了算! 死鸭子嘴硬!等你的尸体凉了,我看你还怎么和姑奶奶硬气。这次,魅显然不打算再留手,毕竟它被唤醒没多久,千年的修为也才回复了五六成,支撑这个结界的时间有限。 随着魅出招变得阴狠,白若行招架起来更加吃力,几次被击飞出去。月光下,能看见他眉骨上有一大块的淤青。 束手就擒吧,我以千年修为保证,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放心,我只对你的血感兴趣,至于你的灵魂可以再转世为人,对你来说并不亏。 白若行抹一把唇角的血,笑了! 不亏!何为亏何为不亏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何为道。 或许是从师父出现在他家堂屋门口的那一刹那,或许是从那个杀死他父母的邪祟被自己贴上符纸的那一刹那,他便坚信师父说的道信念不死,大道不止! 这次他用流血的指尖在眉心画了一个神秘的纹路,整个人瞬间褪去了结界的束缚,而且看他脸上的神情,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凶厉。邪祟,想决定你行爷的生死吗?笑话!你听好了,即使我身死神灭,也要让你永坠阎罗! 站在对面的魅终于收敛了一直挂着的笑容,不知为何,它觉得无来由的惊慌。因为它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比他这个魅还多了份邪气的狠厉。 突然它有点后悔招惹这个麻烦。不过后悔归后悔,但面对突然发狠的小辈,它依旧不认为最后输的会是自己。 但事情显然超出他的控制,他发现眼前的人双目已经变成血红色,就连瞳孔都染着血色。 白若行在秘术的加持下,行动变得极其迅捷,即使是魅,也没办法完全避开他的攻击。 掌心符的能力被提升,每次拍到魅的身上,都会看到煞气消散的涟漪。 白若行淡漠的看着这只魅,就好像看着一个即将要魂飞魄散的邪祟,你不是对我的血很感兴趣吗,那就好好享受吧。 如果说刚才白若行像沙包一样被拍开几次,那这次这只魅比刚才的白若行还要惨上几倍。它没有血能吐,但是眼见着周身的煞气越来越淡,魅的神色变得惶恐无比。 就在魅顶不住攻击准备逃跑时,它突然发现眼前的人也是强弩之末,他的攻击依旧狠厉,甚至连神色也没有丝毫改变,但魅敏感的发现,白若行的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看来这个人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维持不了太久。 收回要跑的心思,魅干脆也撤了结界,这东西毕竟耗费他心力,他要全身心的用在躲避上,然后一点点耗子眼前的年轻人。 白若行的眼前已经模糊不清,每一次攻击,完全都是靠本能支撑,而引导他方向的,就是魅身上散发的煞气。 即使这样,他的眼皮依旧越来越重,他都不确定在下一次攻击完事,能不能还站在原地。真瘠薄操蛋,这该死的秘术,他终归还学的太浅。 魅站在不远处邪邪一笑,虽然它现在狼狈不堪,可对面的白若行显然已经连站那都显得费力。 它刚想出手解决掉强撑的白若行,就看见白若行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月光下,这人冷漠的脸上满是浓浓的杀意,只看一眼,魅便觉得遍体生寒。 更让它畏惧的是,来人手握墨蓝色的长鞭,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要到达白若行身前。 这人是谁魅不知道,但他手里握着的鞭子它认得斩魂鞭,天师界的三大法器之一。如果现在的它要是挨上两鞭子,估计就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看着来人的注意力都在白若行身上,魅转身就要遁入无边的夜色中。只可惜,他的周围不知道何时被白若行布下符印,任由他如何攻击都无法击溃。 白若行冷冷的看着狼狈的魅,开口:邪祟,行爷说过,即使我身死神灭,也要让你永坠阎罗! 说完,他再也站不住了,直直的朝地面跌了下去。 就在他距离地面不到半米时,一个熟悉的味道倏然靠近,白若行被紧紧抱在怀里。 他伸手拽住来人的衣领,用最后一点力气说:操,你可算来了! 第23章 淫念12 月光倾泻, 照亮了整条街。白若行倒在盛荣怀里,沉沉的闭上眼睛。 这是盛荣第一次看见白若行如此狼狈。他曾无数次见过白若行和人打架和鬼硬刚,但不管是不是挂彩, 这个人都可以稳稳的站在那儿,以胜者的姿态退场。 可这次不一样,白若行倒了,就软软的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嘴角流血, 就连上扬的眉尾都带着一大片的淤青。 盛荣特别后怕,如果自己再晚来一会儿,他是不是真的要和邪祟同归于尽。 他紧紧的抱着白若行, 去了一边的长椅。小心的放好,又布阵结印, 一切事情做完,才慢慢的转过身, 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冰寒。 那邪祟也不逃了,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盛荣。这个人冷极寒极,脸上写满残忍的杀戮。 盛荣手执战魂鞭, 如同一个深夜降临的修罗神,对着魅宣判,死! 魅也是修炼千年的邪祟,看到盛荣并不打算给他活路, 阴冷一笑:想让我死,没那么简单。 它的话音刚落,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便正式开始。 白若行说的没错,盛荣大多情况下是没有情绪的。那是因为很少有事情能牵动他的情绪,可一旦他的情绪爆发, 就变的很可怕。 斩魂鞭在盛荣手上,就像一条冰冷迅捷的毒蛇,瞬息间准确的缠上魅的身体。其实盛荣大可以一鞭子抽得魅魂飞魄散,但他没有。 他收紧斩魂鞭,慢慢碾碎魅的煞气和魂魄。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散的恐惧,估计只有亲身体会过的,才能形容出来。 对魅的折磨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它的神魂才全部散尽,消弭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夏夜的晚风很暖,柔柔吹开了白若行额前的碎发。盛荣半跪在长椅前,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6) 好半天,他才把躺在椅子上的人抱起来。 盛荣很小心的把白若行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的双腿分别搭在自己腰两侧。盛荣则是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托着他的腿。 他没着急往回走,只是站在原地紧紧抱着白若行,他把自己的头埋在白若行的颈窝,好半天都没有动。 盛荣是真的怕了,怕自己要是来晚一点,哪怕只是一分钟,可能就再都见不到怀里的人了。这种失去,他承担不起。 盛荣就这样把白若行抱回酒店,路上偶尔能遇见行人,大多都会偷瞄几眼。 这样的两人太惹眼,没谁会不去注意。 秦云一直等在房间门口,看见盛荣抱着白若行回来,就察觉事情不妙,赶忙上前要搭把手,却被盛荣躲开了。 秦云有点懵逼,不过还是赶忙问:盛师兄,白师兄怎么样了? 盛荣第一时间就看过白若行的状况,万幸的是灵魂没有受损,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白若行用的这种秘法,是极特殊体质的人以燃烧自身鲜血为代价,可以打破一切禁制和束缚,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实力。 受了些伤,无大碍。盛荣知道白若行一向要强,并没有和秦云多说。 开了门,他转身看秦云,很晚了,你去休息,有事明天说。 我不累,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照看白师兄。秦云坚持。 不用。盛荣淡淡开口,随后在秦云一脸懵逼中关上了房门。 白若行是第二天中午才醒的,睁开眼睛入眼是盛荣的房间。想到昨晚上差点折在魅的手里,白若行不禁苦笑。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是手软脚软,整个人好像软脚虾一样,动一下都费劲。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记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儿。 昨晚回酒店后,某人好像给他擦了脸还擦了身子。他费劲儿的掀开被一看,果然,自己被脱的就上下一条内/裤。 然后好像,然后好像有人在他眼尾亲了一下。我操,盛荣那个老傻逼竟然亲他了。不过他转念想了想,两个人做都做了,亲一下似乎不算什么。 失血过多的另一个后遗症就是饿,白若行觉得他现在似乎可以吃下一头牛。就在他想是不是要点外卖的时候,盛荣回来了。 白若行眼睛放光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别的不说,这么远他就闻到浓浓的老鸭汤味儿。 白若行朝盛荣懒懒一笑,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这没让邪祟弄死,却是被你给饿死的。 听白若行说这话,盛荣喉咙一紧,因为他想到昨晚上白若行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操,你可算来了。 很白若行,却也让他心里剜着疼。 盛荣走到他跟前,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白若行打眼一看,除了一个老鸭汤,别的菜都能淡出鸟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盛荣,我!失血过多!你老就给我吃这个,补得回来吗? 盛荣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一样样把饭菜端出来。我问过医生,今天你会比较虚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如果你想吃,过两天我再买给你。 白若行不干了,不行,我就要吃肉,谁他妈要像个兔子一样吃这些草。 不都是青菜,这还有一条清蒸鱼,是肉。盛荣耐心解释。 白若行不怀好意的看着盛荣,颤颤巍巍的伸手拍在他肩上,我说盛天师,你去再给我买点肉,昨天你偷偷亲我的事儿我就不告诉别人。 盛荣手一抖,端着的菜差点掉了。但他依旧压着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只是紧抿的薄唇和微微蹙起的眉毛,透露着他的紧张。 白若行觉得有意思,挑眉看他。 即使是这样,盛荣也没妥协。他把饭菜一一摆好,说: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成,今天,只能吃这些。 白若行凑近了坏笑,道:盛天师你说的,怎么惩罚你都行,所以我亲回去,你也不会反抗? 盛荣努力维持的平静再也装不下去,他瞬间转头看向白若行,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盛荣转过来正好和白若行鼻尖擦着鼻尖。 别说盛荣,就连白若行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很快,白若行忘了慌乱。盛荣的脸看上去还算淡定,可耳根儿脖颈已经隐隐泛红。 白若行觉得这样的盛荣特可爱,用他的话来说,这才活出了人味儿。 两个人维持着面面相觑的姿势,最终还是盛荣先移开了。他还没有忘记白若行刚才问的问题,淡淡的回了句嗯。 白若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的脸皮就这么厚。只要能让盛荣臊得慌的事儿,别管多不要脸,都能做的得心应手。 他拿起一边的纸巾,丢在盛荣怀里,盛天师想得倒是美,亲你这张冰块脸,我都怕把自己冻着。 盛荣没接话,也没敢看白若行。不过白若行确定,眼前的人除了害羞并没有生气。 盛荣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比以往的沉默更沉默。 白若行颤颤巍巍的一口一口给自己喂饭,却吃得格外开心,看着盛荣吃瘪的样子,他就打心里觉得爽。 吃完饭,他依旧不打算放过盛荣,毕竟只能躺在床上,总要有点开心的事儿才行。 他朝盛荣吹了声口哨,见盛荣看向自己,才问:盛天师,你这房间也没有个长沙发,昨晚不会是和我睡一张床吧? 盛荣昨天确实睡在白若行旁边,主要是怕白若行半夜有事情,他又不在。 但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有一句话马上到了白若行嘴边,又被他生生咽回去了。 他刚才差点就问盛荣,是不是爱上自己了,但也不知道在怕什么,没有说。 之后白若行没了挑衅盛荣的心思,转而问:那只魅,你送走了? 他的送走了,当然不是送去哪儿,而是为盛荣是不是让那邪祟彻底消失。 嗯,送走了。盛荣回。 白若行微妙的发现,两个人即使是在谈论正式,盛荣似乎都在紧张。 他心中有个猜想在萌芽,只是这会儿的白天师并不愿去深想。或者他觉得,他和盛荣现在的状态,就令他很舒服。 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白若行侧头看盛荣,问:韩子宁怎么办?我从魅哪儿知道,阵法是韩子宁布的,可是我看他不像是修道之人,应该有其他人帮她开启。 盛荣起身拿了杯水,摸一下温度,递给白若行说:等你明天身体恢复,叫她出来谈谈。现在没有魅,她自己也不能怎样。 白若行接过水,发现水是温热的,他皱着眉问盛荣:大热天的你给我喝温水,故意的吧! 盛荣神色不变,解释:医生说你身体虚,这几天不能吃凉的。 白若行不满的看着盛荣,你他妈才虚你,你肾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记得自己曾经就领教过盛荣的肾虚不虚,那何止不虚啊,简直就是一头牲口。 另他没想到的是,盛荣竟然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不虚,肾不虚。 白若行心想:呵!男人!果然都他妈是一个样! 第二天白若行就能起床了,趁盛荣出门,自己偷偷点了一份启阳有名的乳鸽,脆脆的鸽子皮加上汁多软嫩的鸽子肉,让白若行一口气吃了个满足。 盛荣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白若行叼着最后一个腿在那儿吃。他想上前抢过来,可看一盘子的骨头,又收回了手。 白若行肉足饭饱以后心情都变得特别好,他踢了踢盛荣的脚尖,主动说:我联系过小东和韩子宁,晚上一起吃个饭。估计韩子宁应该知道魅已经消失了,听她声音好像还松了口气。 盛荣点头,虽然他离开了一天,但启阳发生的是他也知道个大概,尤其是看到秦云给白若行发的消息,韩子宁的心思他也能猜得出来。 晚上吃饭的地方,白若行选了一个清静的私房菜馆,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吴东东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问:行哥,怎么了?生病了? 白若行笑着摆摆手,没事,肾虚。说完,他挑眉看盛荣。 盛荣表情淡淡,但白若行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像脸上这么平静。 吴东东傻笑,行哥真会开玩笑。 晚饭是盛荣点的,毫无疑问的清淡。这里上菜很快,吃饭时白若行什么都没说。 吴东东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吃饭,几个人谁都不说话。 直到服务生端上一壶茶,白若行才淡淡开口:韩子宁,你应该有什么话想和我们说吧。 白若行这么说,吴东东有点懵。前两天看见白若行和韩子宁一起说笑,他心里就挺不舒服的。事后他想了想,觉得白若行不是那种人,也觉得是自己小心眼儿了。 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他看着白若行问:行哥,你什么意思啊? 白若行不回应,仍旧看着韩子宁。 韩子宁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干净又清纯。她好半天才抬头看白若行,说:还能看见你,真好。 吴东东再笨也听出这句话里的暧昧,起初他还觉得是自己小心眼儿,这么看他确实绿成一片草原。他压不住内心的火,起身就要去拽白若行的衣领,却被盛荣冷冰冰的打开。 行哥,盛哥!我吴东东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我早他妈说过我喜欢韩子宁,我爱她,白若行你现在这样就真瘠薄没劲了。吴东东咆哮。 盛荣起身,挡住白若行,说话的语气极不客气,好好说话。 吴东东真的压不住火,这次他不想说话,眼见着就要动手,却被韩子宁拉住了。你冷静点,我不值得你爱!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说的不算!吴东东死死的盯着韩子宁。 韩子宁抬头看他,淡淡的说:你听完接下来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吴东东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韩子宁看着白若行问:你们怎么猜到是我的? 白若行刚想说,却被盛荣抢先。他看着白若行,说:我说,你喝点汤。白若行很听话,今天他依旧很虚,能不说话他也懒得说。 从你对玫瑰花的反应。盛荣淡淡的回。 韩子宁有些惊讶,就这个? 盛荣看白若行碗里的汤喝完了,抬手又盛了一碗。他把汤放到白若行面前,才和韩子宁解释:我们第一次去看鲁斌,他对玫瑰花的反应很强烈。而他看到你照片后,脱口而出的也是玫瑰花。他已经记不起你了,但让他最畏惧的味道,他依旧记得。 提到鲁斌,坐在一边的吴东东才知道几个人说的是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韩子宁,张嘴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呆滞的坐在那儿,听着接下来的话。 盛荣沉默,白若行喝了口汤说:我能猜到你是为什么,为什么对玫瑰花如此恐惧,为什么要不惜和魅结契也要成为滥杀的躯壳。 不,你不知道,没人知道我的绝望,没有人!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韩子宁终于不再装出一副恬静的模样,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能平静接受我是个隐形Omega,我能接受我一辈子残缺,却没想到该死的发/情/期会那么突然的来了。没人知道我会多无助。我希望有人帮我,哪怕是打晕我也好,让我别失控。可是没有,没有!那个让我作呕的人不但侵/犯了我,竟然把我最不堪的时候全部拍了下来。 说道这里的时候韩子宁整个人已经在发抖,吴东东痛苦的抱住了她,可惜这时候的韩子宁很抵触,推KIA他继续说:那个畜/生用视频一次一次的威胁我,一遍一遍的欺辱我。我害怕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可他偏说喜欢。每次,每次他都咬着我的腺体贪婪的吮吸。他标记了我,永久标记。我害怕,我恐惧,我没有谁可以求助,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绝望里挣扎。他说如果我敢去死,他就把那些照片扔在我尸体上,扔到我学校的每个角落。所以,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痛苦的把脸埋在手里,哭的很大声。 白若行起身,走到韩子宁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说:想哭就哭吧,剩下的不用说了。 韩子宁抬头看白若行,哽咽道:我以为我的泪干了,我以为这些话我会藏起来一辈子,可是见到你以后,这些不堪我竟然会想说出来,告诉你。 吴东东在一边心情很复杂,他心里很酸,却不再是因为吃醋。 白若行叹口气,问:那你觉得为什么?是喜欢我?倾心我?都不是。你没有想过吗?接触过你的男性都被你当成猎物,只有小东安然无恙,你似乎并不愿去想这是为什么。 韩子宁哽住了,看着白若行:可我,我觉得你是特别的。 白若行靠在椅背上,看了眼盛荣说:我确实是特别的,因为我也是一个隐性的Omega,我也有过你类似的遭遇,只不过在无助的时候,要比你幸运。 这下,屋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愣了。 吴东东和韩子宁是没有想到,没想到看上去这么A的白若行竟然会是Omega,而且还是一个隐性的Omega。 盛荣则是怔愣于白若行会这么坦然说出自己的秘密,而且,他还特地说他比韩子宁幸运。所以,他和自己的那晚在他看来,并不是噩梦吗? 白若行用茶杯敲了敲桌面,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死的人是无辜的,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受了魅幻术的蛊惑。你杀了他们,我没权利审判你。但你供养魅,寿命已所剩不多,希望剩下的几年,你可以多多思量。只是你一身的罪孽,下了地府,是要遭罪的。 韩子宁听见他的话,反到是笑了:我的罪孽我会赎,只要那畜生下去的时候也能有惩戒,就够了! 更多的话白若行没说,那些被吸光生气和精气的人,是不可能有下去的机会了,因为灵魂会随着精气和生气的消失而消忘。 沉默了会儿,盛荣开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让你召唤出魅的阵法在哪儿? 韩子宁回答的很爽快,在我家。 白若行其实猜到这个结果了,点点头,明天,我在学校等你,你家的阵法需要破除,以免再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7) 韩子宁把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说出来,竟然不是羞耻,不是崩溃,反到是解脱。 她点点头,和白若行定了时间。 白若行看一眼吴东东,没说话,起身和盛荣出了菜馆。 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远,盛荣要打车回去,白若行没应。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不近不远,速度不快不慢,就这么安静的走着,谁也没说话。 直到快到酒店的时候,盛荣才开口:你说你比她幸运是什么意思,你,不恨我吗? 白若行在盛荣面前第一次回应这个事儿,他没回头,看着前面的路说:盛天师,你颜值高技术好,我爽了,不亏! 盛荣问之前在心里设想过很多种答案,独独没有想到这个。他像一个被贴了符纸的僵尸一样,呆愣愣的跟着白若行走,脑子已经完全不会思考。 白若行回头看他,笑了。 第二天去韩子宁家,吴东东也跟着。他先等在门口,看到白若行来了他赶忙打招呼,只是这次他看上去有些别扭。 终究是爽快的人,他只在那墨迹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白若行说:行哥,对不住!是我犯浑。以后我就是你弟弟,有事儿尽管吩咐我。 白若行调笑,不行,我可不能要你这么蠢的弟弟,别把我气死。 两人相视一笑,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和韩子宁到了她的公寓,几个人都愣住了。如果盛荣的公寓叫空旷,那韩子宁的公寓就叫空旷得诡异。整间屋子只有一张白色的单人床,剩下的地方都被阵法所占据。 或许是因为地方的限制,之前的赤色水槽变成了血红色的圆圈,却依旧可以闻到隐隐的血/腥味。这次阵法里面的细节依旧有了变化,盛荣走上前拍了几张照片后,白若行才动手破了阵法。 临走的时候韩子宁叫住白若行,说:我虽然没见过为我布阵人的脸,但我拍了一张背影,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白若行惊喜的转过头,这个阵法困住他很久了,尤其是知道师父也因为这事儿不得不隐藏起来,他便更急于知道这幕后之人。 照片是夜晚拍的,没有闪光灯,所以并不清晰,但是这个背影要比上次在山洞外见到的清楚很多。这次变得清晰了,白若行觉得这人他确实见过,只是应该不太熟悉,所以一时才记不起。 启阳的事结束,白若行和盛荣没耽搁的赶回华青。落下的课有点多,好在有周祥给他买了笔记。 白若行也挺无语的,周祥那货懒得自己记,就干脆花钱买。 张俊峰知道之后难得的给他一顿铁拳教育,说有那钱给他啊,肯定比别人记得仔细。 回到华青的第三天,是个周末。这几天偶尔能在学校看到盛荣,白若行心情好的时候还能逗逗他玩儿。虽然他依旧不喜欢给盛荣好脸色,但总归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哪里不大一样了。 白若行百无聊赖的摆弄他那两盆香蜂草,虽然这东西是个坑货,但既然买了,就不能糟蹋。 一米八二的大老爷们围着两盆花捣鼓,别说这画面看上去意外的和谐。 叮的一声提示音,白若行拿过桌子上的电话。点开一看,竟然是魏离发过来的短信,这倒是让他挺惊讶,毕竟从张俊峰家回来,两个人还没联系过。 魏离:【好久不见,我来华青了,一起吃个饭。】 白若行对魏离的印象很好,换种说法就是总觉的魏离这个人让他觉得熟悉,想不出来为什么,白若行就归结为缘分。 白若行:【魏天师还记得我,不愧是睡过的关系。】 两个大老爷们之间,这样的聊天充其量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白若行没当会儿事,微信那头的盛荣就不一样了。 一句玩笑话,他心里有点不舒服,没错!盛天师坐在公寓里看着窗外,自己吃了自己一天的醋。 晚上,白若行按着手机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火锅店。这家店在华青还挺有名的,主要是环境好,隔音好,每桌客人都在一个屋,关起门吹牛逼别的屋也听不见。 白若行到的时候盛荣已经坐在里间儿等了一会儿,贴心的点好了菜,就等着人来了。 看见一桌子的鸭血,猪肝,毛肚,白若行挑挑眉说:魏天师,懂我! 一句话,盛荣在心里边又酸了好半天。 估计说出去可能没人信,闻名天师界的奇门第一天师盛荣,是个傻子! 盛荣即使披上马甲,他的话依旧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多点,只是默默的坐在对面看白若行吃。 这几天他不大放心白若行,可他俩的关系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僵了,但总觉得约出来吃顿饭还是有些勉强,这才不得不捡起自己的马甲。 这顿饭盛荣一直在烫鸭血,好了自己也不吃,都丢到了白若行碗里。 白若行可能智商也不大灵光,问:魏天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鸭血? 对面那个情商更不灵光的人,回:我不知道,听说你在启阳受伤了,我想着吃血补血。 一句话,白若行差点把嘴里的鸭血喷盛荣脸上。只是吃着吃着白若行就笑不出来了! 刚开始他身体有点燥热的时候还没有在意,以为是大热天吃火锅熏得。可紧接着熟悉的感觉袭来,白若行才想到一件操蛋的事儿,好像他忘记吃抑制剂了。 这种事情按理说他是不会忘得,关键今天吃药的时候周祥给他打了个电话,本来都拿到手里了,他又给放下。这么一折腾他就以为自己吃过了,一天下来也没什么反应,就更没在意。 白若行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甜腥的味道加上舌尖上传来的痛让他清醒一点。他勉强支撑这自己站起来,对着盛荣说:魏天师,我突然想起来有点重要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改天请你赔罪。 说完也不等盛荣回答,推门出了酒店。 白若行一次次咬破舌尖,借此让自己清醒。他不敢打车,因为现在他都能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好在盛荣的家离火锅店不远,他可以去那挨一会儿,等买了抑制剂回来,忍忍就过去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距离盛荣家还有一公里的地方,白若行的腿几乎不受他控制,他靠着最后一点意识躲到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 真瘠薄操蛋,白若行想,这次回去非要宰了周祥这货。 可是很快他就没有脑子想这些了,眼前不受控的闪过盛荣的脸,以及那一晚上断断续续的画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蜷缩在巷子里面的角落,喃喃地喊着盛荣的名字。 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但白若行凭借着已经不算清醒的意识,依旧分辨出来人不是盛荣。 这次他没有犹豫,刚好随身的挎包里有把匕/首,他摸索着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来人追着信息素的味道找到了白若行,看到他的一刹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男性Omega吗?你现在好像很痛苦,我可以帮你。 白若行抬起头,他的眸子中染着褪不去的情/欲/之/色,却意外的冰寒。 滚,离你爷爷远点!白若行说出的话都带着嘶哑。 那人显然没被白若行的一句话吓跑,而是又靠近了点。我不是坏人,相信我,我可以让你很舒服。 走进了白若行能看清,这人的样子还不错。 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离爷爷远点。白若行威胁。 只是他的威胁已经不惧威力,因为发/情/期折磨的他说话都带着颤音。 那男人显然是被这勾人的样子迷了心,也不顾白若行说什么,就要去掐他的下巴。 月光下,白若行手中的匕/首散发着寒光,颤抖的刺中了男人的手。男人虽说躲的快,却也被划出格口子。 只是他并没有恼,趁着白若行大口喘气的时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他用手上的手钳住白若行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白若行的下巴,小野猫吗?我喜欢。 白若行知道今天是栽了,这一次他难得的有了点恐惧,甚至可以体会到一点韩子宁说的绝望。 只是他不是韩子宁,也不可能认命。 他用尽全身力气撞上男人的鼻梁,人在最危急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朝胡同外面奔去。 没走几步,白若行迷迷糊糊的撞上什么东西,这感觉好像是人。真瘠薄操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因为这次他撞上的人气息有点熟悉,抬头一看,竟然又是盛荣。 他嘴角苦涩的上扬,沙哑着喉咙骂道:盛荣,你他妈是不是衰神转世。完事,他把头靠在盛荣的肩上,重重的喘着气。 巷子里的人反应过来,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走出来,看见白若行靠在盛荣怀里,不满的说:哥们,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个Omega是我...... 盛荣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抱着白若行的腰,一脚就踹在来人的胸口上。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或许是盛荣信息素的味道,白若行这会儿的状态要好一点,趴在盛荣的肩膀上说:盛天师,我刚才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盛荣确认过白若行没有受伤,才冷冰冰的说:死不了。 刚进公寓,白若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将盛荣抵在了门上。他蒙着雾气的眼睛犀利的看着盛荣,看着看着,他笑了,一头扎在散发着淡淡薄荷味的颈窝处亲吻。 盛荣想把他推开,又不敢太用力,沙哑着嗓子问:白若行,你要干嘛? 白若行停下自己的动作,在他耳边低语:盛天师怕不是个傻子,你说一个发/情/期的Omega吻你是想做什么? 盛荣听见这句话,握成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克制着说:你在家里等着,我去买抑制剂。 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白若行一只手揪住盛荣的衣领,让他的脸和自己的脸只离一指宽的距离。盛天师的记性不好,上次你偷亲我的事儿还没完!所以......我罚你,给我做一晚的人形抑制剂。 没等盛荣回答,白若行拉着他衣领的手又加大了点力气,本就距离很近的唇,紧紧的贴在一起。 一个吻结束,两个人已经滚到了床上,盛荣用仅有的理智把两个人分开一点距离,沙哑着说:白若行,你会后悔。 白若行伸手捏住盛荣的下巴,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我说过,盛天师你颜值高技术好,我爽了,不亏! 这一晚,盛荣身体力行的证实了白若行的夸赞,以至于后面都能听见行爷喊,盛荣你个老牲口! 第二天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白若行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入眼是盛荣公寓的落地窗。 昨天和第一次周期不同,他一直都在还算清醒的状态,虽然行为会比平常放肆和不受控,但所有的记忆都还算清晰。 他转身看一眼身边的人,心里暗骂,这只老牲口也他妈知道累是吗? 这次,白若行坦然很多。也没什么好不坦然的,毕竟勾引人的是他,爽了的也是他。何况自己心里那些不想深究的心思,他也不是毫无所觉。 可能是转身的动作有点大,熟睡的盛荣醒了。看着白若行直直的看着他,盛荣心里边有点慌乱。你,醒了。 白若行:嗯。 盛荣看见白若行肩上的红紫色痕迹,薄唇紧密,好半天才问出口:还,疼么? 白若行玩味的弯弯嘴角,盛天师,昨晚上我的时候怎么不管我疼不疼? 任盛荣的定力,这次脸还是刷一下红了,沉默着没回答。 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关系,白若行现在倒不觉得疼,就是腰部以下酸胀的不舒服。他起身去拿自己的裤子,从兜里掏出钱包。 现在大都是线上支付,钱包里一般不会放多少钱,白若行把仅有的两张粉票票抽出来,递给盛荣,盛天师,昨天的服务不错。 白若行其实只是和盛荣开个玩笑,昨天的事儿本来可以不这样发展的,说白了是他愿意。所以他并不希望盛荣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开了一个玩笑。 谁成想,盛荣真的接了。不仅接了,还看着窗外说:我,活好钱少,下次有需要,可以找我。 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别找别人,只是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 白若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背对着盛荣起身穿衣服,然后淡淡的说了句好。 盛荣惊讶的看着白若行,只可惜白若行一直背对着他,没让他看到表情。 白若行要走,盛荣没拦着,也起身穿好衣服说:我送你。 两人刚走到门口,叮铃铃的门铃声响了。白若行没多想,顺手开门。 门开了,但眼前的画面有些熟悉。 白若行站在门里,姜婷捧着一束小苍兰站在门外,一时间,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没等姜婷开口,白若行率先抬腿出门。 盛荣看都没看姜婷,忙追上去抓住白若行的手腕,我没和她说过我家地址,我和她不熟。 连白若行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发什么火。直到他瞥见盛荣脚上穿的还是拖鞋,那种不快才减轻点,不过说话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的。 折腾一晚上,我饿了,你回去,卧室没收拾。 一句话,盛荣只得松开他的手腕。 姜婷也是大小姐脾气,任性惯了,看盛荣跟着出去一溜烟就闪进公寓。盛荣回来的时候看到姜婷呆呆的站在卧室门口,手里的小苍兰已经掉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盛荣:你们?你们?他......他是你的Omega? 盛荣没有回答姜婷的问题,只弯腰捡起地上的花,放到她怀里,今天的事你要是讲出去,就算是师伯的徒弟,我一样不会对你客气。 盛荣的声音不冷,还很平静,但姜婷听出了十足的维护和威胁。她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白若行胃里边是真的空得难受,正好路过一家华青有名的面馆,推门进去了。 一碗招牌牛肉面,白若行觉得没味的不行,拿起旁边的调料瓶,倒了一半的醋进去。他竟然就这样,吃光了一碗面。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预收《全妖界都是我妈妈粉》 白愿化形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脚边那株千年人参和树上盘着的百年青蛇,算算自己生而为桃的日子20年!不能再多了! 老人参收起酸溜溜的眼神道:桃儿,下山后要小心,有些大妖可喜欢用灵果增长修为了。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8) 白愿自知灵力低微,用心记下。为了生存,他决定一边修行一边装人。 做人的日子超幸福,有不用淋雨的8平米小屋(星星眼),还有一块五就能买两包的泡面(窃喜),桃满足! 某天几位大佬纷纷找上他! 貔貅:我二环有个公寓,不大就三百平,凑合住。 白愿:你说啥? 凤凰:千花奖影帝和顶流鲜肉你想哪个为你做配。 白愿:打醒我! 饕餮:今早从阿尔卑斯山空运过来的顶级松露,我让厨师做了松露虾饺,这就趁热给你送去。 白愿狼吞虎咽ing~ 白愿:做人这么好,傻桃才要做妖。 祁寻:一万年修为要不要,让所有大妖管你叫爷爷! 白愿:ennnnn我还选虾饺! * (可能不好读,但就凑合读哈~) 混沌初开,大千世界只有几位祥瑞镇守。某日,异界之徒划破虚空蛮横入侵。不死鸟耗尽神原等待千年后苏醒,其他祥瑞重伤力竭。 千钧一发之际,赢鱼以元神祭混沌,驱异徒,封虚空!元神碎成点点金光散落在蓬莱之上,从此蓬莱仙气充盈却无半点赢鱼灵识。 直到万年后的一个桃树上,结了一颗颤颤巍巍的大白桃 第24章 妄念01 白若行回到寝室, 发现对面一直空着的那屋住人了。他淡淡的扫一眼,拿出钥匙开门。 嗨,我是张杨, 你的新邻居。 白若行打开门,礼貌性地回头,他扬扬下巴,说:白若行。 他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加上昨晚折腾的累, 这个招呼打的很敷衍,两人也没多聊。 一进来,他拉上窗帘锁上门, 把自己脱个精光,去了浴室。 白若行站在镜子前看着锁骨和胸前的一个个红色印记, 没好气地骂:道貌岸然的老牲口。爷爷下次还找你,丁.丁剁下来给你做挂件。 洗完澡, 行爷出来溜了会鸟,准备再睡会儿。临睡前翻了眼手机,最新的一条消息是盛荣发过来的。 【回学校了?】 看完消息白若行没回, 刚想扔掉手机睡觉,突然想起来昨儿晚上着急,把魏离一个人扔在了火锅店。 他点开魏离的微信,【昨天抱歉, 突然有急事,哪天有时间,我请你。】 盛荣在家等了半个小时,手机终于叮一声响了。点开才反应过来是微信,是白若行发给魏离的微信。 盛荣握着手机, 薄唇紧抿。自己发的消息他一定看见了,只是不想回。他发了一会儿呆,慢慢发出三个字:【没关系。】 白若行看到也不意外,魏离的性格其实挺冷淡的,这很符合他的人设。 手机静音,扔到一边,白若行什么都不想,仰躺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其实也不算,床上躺尸的一个多小时,他也没怎么睡着。能过来找他的不是吴东东就是张俊峰,白若行套了条裤子就去开门。 门开了,他有点意外。 新邻居张杨站在门口,看着光着上身的白若行说:哥们,你这身材够性感的。 白若行到也不觉得尴尬,冲他一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朋友。说完他转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意见白色T恤套上,问:找我有事? 张杨爽朗一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白若行点点头,等我会儿,马上。 拿上手机和钱包,他给周祥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又播了张俊峰的号码,还是没人接。他看着张扬,说:想多介绍几个邻居给你,不过那两货联系不上。 张扬倚在门口,笑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若行算不上话多的人,一路上都是张杨在找话题。这个人很有意思,能让两个人不冷场,却也不会话多的让人烦。 一顿饭完事,白若行他对门也有点了解。张杨大他两届,按理说马上就该毕业了。这哥们读到大二的时候就非要去当兵,说要体验个过程。 现在过程体验完了,回来继续上学。 回寝室的路上,张杨看白若行,哥们吃得挺多,身材还这么好,经常锻炼吧? 白若行倒没觉得自己身材好,因为比起他,盛荣的身材在他看来才算完美。操!怎么又想那老牲口了。他敷衍的说:哪儿啊,你刚退伍,身材肯定比我好。 张杨倒挺豪爽,掀开自己T恤给白若行看,不行,没你腰窄。 白若行笑了:大男人,谁特么比腰窄! 或许是当兵的时候闹习惯了,张杨伸手去摸白若行的小腹。 手伸到一半,他腕被一只白皙的大手紧紧攥着,一个比他稍稍高一点的帅哥站在他面前,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刺。 白若行看见盛荣气笑了,拉开他手,问:你跑我这抽什么疯? 盛荣瞥一眼张杨,没说话。 白若行松开盛荣,看见他手上提的保温饭盒。从早上堆在心里的不舒服,全散了。 他看一眼张杨,对不住,他这人有点轴,你先回去吧。 张杨瞥一眼盛荣,走了。 寝室楼前面就剩下白若行和盛荣,盛荣提着饭盒不说话,白若行上前踢了踢他脚尖,盛天师,打算一直在我们楼门口挺尸。 盛荣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半天才开口问:刚才的人是谁? 白若行站直了刚好到盛荣的鼻梁,他凑近了微微仰头,说:你说刚才进去那哥们吗?他是谁,跟你毛关系啊? 盛荣看着白若行,眼神里的情绪白若行没看懂,又等了好半天,才听他开口:他不能摸你。 白若行笑了,迎着阳光笑的有点邪气有点放肆,他凑到盛荣耳边说:盛天师,就准你上我,别人摸一下都不成? 这次盛荣没有迟疑,不行。 白若行保持这个姿势愣了半天,直到身边有人经过,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他才反应过来。 四目相对,盛荣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不行! 白若行的耳根已经红了,但他还是嘴硬的说:爱瘠薄行不行。 回到宿舍他没管盛荣,盛荣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问:你吃过了? 嗯,吃了。白若行回。 盛荣打开饭盒,只拿出一碗汤。那喝点汤吧,红参乌鸡汤,补血。 白若行凑过去,闻了下,味道还不错。他手搭上盛荣的肩膀,我说盛天师,你当我坐月子呢?还乌鸡汤。 他看着盛荣准备将剩下的饭菜收起来,抬手拦下了,食堂饭难吃,我没吃饱。 盛荣收菜的手顿了下,很快,把菜又一样样的摆出来。 白若行蹙眉,饭盒不大,装这么多?我不喜欢浪费粮食,一起吃吧。说着起身去拿碗筷。 华青大学的寝室是单人间,除了厨房,一应生活设施都有。顾及到学生比较多,所以宿舍的面基并不大。 为了让寝室看着宽敞,学校配的桌子偏小,两个大男人坐一块,有点挤,稍稍动一下,就能挨着彼此的肩膀。 白若行加一块蒜香排骨到碗里,侧头问盛荣,哪儿买的?还挺会吃。 盛荣没回答,只说:喜欢就多吃点。 白若行放下手中的筷子,用肩撞了撞盛荣的肩,别告诉我,这些是你做的。 盛荣默默吃饭,不说话。白若行刚要追问,咚咚咚的有人敲门。盛荣瞬间起身,我,去开门。 白若行看他那心虚的样,也猜到了。 门被盛荣推开,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见过的张杨。盛荣手很快,迅速的关上了门。 白若行奇怪的看他,谁啊?怎么给人关外边了。 盛荣沉这一张脸,说:敲错了。 敲错你大爷!张杨的声音隔着道门传进来。 白若行嗤的一声笑了:把门给他开开。 盛荣好像没听见一样,直直的走回来,坐下了。 白若行要起身去开门,却被他拉住手腕。 盛荣:吃饭,凉了不好吃。 白若行:放开。 盛荣:不放。 白若行:我再说一遍,放开。 盛荣没回答,却依旧握着白若行的手不放开。 白若行:找茬是吧。 盛荣还是沉默。 最后白若行一屁股坐下,对着门外说:有事吗?没事你先回吧。 张杨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外,半天才说了句,没事儿。 吃完饭,盛荣默默的收拾好东西。看着趴在床上玩游戏的白若行,说:明天下午,和我上节课。 白若行没回头,干脆的拒绝:不去。 盛荣将饭盒扣好,提在手里。我带你见个人,你应该会感兴趣。 白若行放下手机,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感兴趣。 到了你就知道了。盛荣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时说:明天我没课,午饭我送过来。 盛荣刚走没多久,周祥回来了。他好奇的看着白若行问:行哥,我刚才看到盛荣了,他不是从你这走的吧? 白若行没隐瞒,是从我这走的,怎么了。 周祥瞪大眼睛问:不是行哥,他来你这干嘛?找茬?早知道我刚才在走廊里就该阴那臭傻逼一道。 白若行一脚踢在周祥小腿上,斥道:嘴给我放干净点。完事想起来,问:你和俊峰干嘛去了,上午给你们打电话都没打通。 周祥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一听白若行问这个,立刻蔫儿了。行哥,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看周祥溜的比兔子还快,白若行有点诧异。 第二天中午,盛荣提着个饭盒站在国贸学院门口。一米□□的大帅哥,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路过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白若行他们三个出来,老远就看到了盛荣,周祥还傻了吧唧的问,行哥,盛荣怎么来咱们院了? 白若行朝他一笑,给你行哥送饭。 周祥一蹦老高,我操,他给你送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白若行没搭理他,和张俊峰说:你们吃去吧,我和盛荣还有点事谈。 周祥还要说什么,被张俊峰提溜着后衣领拽走了。 下午,盛荣带着白若行去了隔壁学院听汉语言文学。为了让两个人不惹眼,盛荣准备了两顶鸭舌帽。 两顶帽子差不多,都是纯黑色的,只不过盛荣帽子上面绣了一个浇花的小水壶,白若行的帽子上绣着一朵小花。 白若行看着帽子心里偷笑,没戳穿盛荣的小心思。 出门时,盛荣看见白若行一声不吭的带上帽子,嘴角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嘤,说今天更六千也木得六千 工作比较忙,没码出来。 太困了,今天投的雷和灌溉的营养液明天一起感谢。啾咪~ 本章依旧有红包 第25章 妄念02 白若行和盛荣要去听的这节课, 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文学概论》,听名字他就觉得犯困。 他记忆中自己还真过来蹭过课,好像是周祥看上个文学院的妹子, 非拉着他过来说要壮壮胆。 之所以对这事儿还有印象,是因为两人过来听课,刚好撞上那姑娘和对象一起过来的,周祥回去抱着他哭了两天。 路上白若行也没问盛荣今儿到底过来见谁,就跟着在一边, 还挺安静的。 出门时两个人都带着棒球帽,他们帽子压的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可即使这样在路上的回头率也不算低, 白若行侧头去看盛荣帽子上的小水壶,也猜到大概因为什么。 好在他们出门早, 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大多试过来腻歪的小情侣, 没人注意。 白若行跟着盛荣去了后面的角落,百无聊赖的趴在了桌上。 要是困先睡会儿,人来了我叫你。盛荣看着趴在桌子上打哈气的白若行说。 白若行右手背支着侧脸, 另一只手伸出去拍在盛荣的帽檐上,问:盛天师,你做饭什么样儿? 盛荣推了推帽子,沉默了会, 说想知道,去我那,我做给你。 白若行挑挑眉,我很挑食。 盛荣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他手指在桌面微微的划了一下, 说:你喜欢什么,我学。 话说到这里,白若行觉得可以了,他恢复成趴桌子的姿势,那改天我给你列个菜谱。 好。盛荣应声。 白若行最近发现盛荣这老牲口有催眠安神的作用,开始他还没觉得,直到两个人在启阳住了两天才确认。 离上课还有大概半个小时,他趴在桌子上还真就睡着了。后来是上课的人多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把他吵醒的。 说来也巧,他可能和姜婷八字不合。刚一抬头,目光正好撞上过来上课的姜婷。四目相对,两人都认出彼此。 白若行蹙着眉头看盛荣,带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小师妹的。 盛荣也挺懵,他怕白若行转头就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知道她是文学院的学生。 其实白若行想想也知道不大可能。 姜婷看到他身边的盛荣,又看到两人头上戴的棒球帽,嫌恶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甩给白若行。 最让人费解的是,这姑娘竟然和朋友选了个离他们最近的空位坐下了。 好在她们来的晚,这要是就坐在他们前面,白若行可能真待不下去。 上课铃想了半天,这节课的老师才姗姗来迟。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女老师,面上显露着初次工作的紧张。他不好意思的和同学们道歉,耽误大家时间了。 白若行一脸懵逼的看盛荣,你拉我过来,看她?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19) 盛荣显然也没想到,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释:不是。 对不起,十分抱歉,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徐袅袅,接下来的几节课由我为大家讲解《文学概论》。 讲台上女老师的声音柔柔软软的,解释了白若行的疑惑。 盛荣点开手机相册,滑到一个男人的照片,这是之前讲《文学概论》的老师赵建成,眼熟吗? 白若行拿过手机,看到照片的一刹那,全都明朗了!他喃喃的说:怪不得我觉得那个背影熟悉,原来我确实见过。 但就上过一节课的交集,很难让白若行从一个背影就想到他。 他拿出韩子宁发过来的那张照片,身材,感觉,都很相似。 白若行不解的看盛荣,季然你确定是他,怎么不直接给我看照片? 盛荣被他问的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才说:怕弄错了,所以带你过来。 其实盛荣还有一个目的,是想和白若行一起上一节课。白若行读大二,盛荣读研一,都在一个学校见面却很少。他想就算以后,以后两个人不再联系,至少有点回忆留给自己。 白若行不疑有他,关掉照片,把手机还给盛荣。只是他一不小心手滑了,触到了盛荣的微信图标,在马上点开的一刹那,盛荣迅速夺回手机。 白若行的手还保持着拿手机的状态,一脸狐疑的看着盛荣,你微信见不得人? 盛荣紧抿薄唇,默默的把手机装进口袋,没回答白若行的话。 白若行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盛荣和魏离会是一个人。 他以为盛荣不给他看,可能是头像比较羞耻,或者微信名字不太符合盛荣的人设,反正想到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白若行甚至计划,这人没开机密码,哪天趁他不注意顺来看看,就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想看的人没看到,白若行和盛荣没有在这多待,趁老师不注意,两个人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了。 盛荣脑子还全在微信上,刚才差一点就露馅了,他不知道如果让白若行知道他就是魏离,会有什么反应。 更多的还是他不想,毕竟有魏离这个身份在,即使以后白若行厌烦了他,至少他还能以另一个身份再时不时的出现。 白若行没看见盛荣在发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教学楼。刚走出不远,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他。白若行!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姜婷。盛荣想回头说点什么,被白若行拉住了,两人继续往前走。 姜婷见自己被无视,小跑着到前面拦住路。她这次没有维持在盛荣面前的娇羞,含着眼泪看着白若行,吼:白若行,你不要脸,勾引我师兄。 盛荣的眼神冷下来,他抓着白若行的手腕要把人挡在身后。但白若行甩开盛荣的手腕,向前走了一步。这位姜姑娘,你哪只眼睛看我勾引他了,还有我怎么记着盛荣他师父,就他一个徒弟。 姜婷跺了下脚,气的直要红唇。 白若行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大小姐总出现在他们两面前晃,于是伸出手指,勾在盛荣T恤的领口,让盛荣整个人离自己更近了。 姜小姐,如你所愿。白若行先是挑眉看她,转而变得严肃。女孩子,最重要是要找个相爱的人,而不是一门心思惦记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人。如果你还剩下一点点自尊,我劝你,忘了盛荣,他不属于你。 白若行相信姜婷骨子里还是一个骄傲的人,说完,也没等姜婷回答,牵着盛荣的手离开了。 转了个路口,白若行松开盛荣的手。盛荣默默的把手放到裤子口袋里,手指摩/挲着掌心,感受白若行留下的温度。 他看白若行走的方向不是寝室,问:去哪儿? 白若行摘了帽子,用手在头上随意的揉了几下,去校长室,要赵建成的资料。 盛荣点头,跟上。 华青大学的副校长叫于文远,今年刚刚五十岁,是个书卷气很重的老头儿。白若行之所以过来找他,因为他和师父张久清是相较多年的老友。 白若行和盛荣敲门进来,于校长还挺意外。要知道白若行可是半年都不知道过来看看他,突然来了,还带个人,他叹口气问:怎么,又打架了? 白若行摆摆手,我是好学生,怎么能打架,今儿来主要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于文远也知道张久清不辞而别的事儿,作为老友的半个儿子,没闯祸当然是好的。他心情轻松了点:说吧,你想和我打听谁。 就文学院的老师赵建成,我身边有个姑娘看上他了,我帮个忙。白若行骗长辈的本事特别溜,小时候就没少框他师父。 副校长室里好一顿软磨硬泡,终于拿到了赵建成的资料,白若行和盛荣去了附近的茶馆,准备好好梳理梳理手里现有的信息。 白若行看着在于文远那复印过来的资料,对着盛荣说:这个赵老师的命也真是算不上好,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父母操劳了一辈子。他刚上班没多久父亲病逝了,母亲身体病病殃殃的总要靠药物维持。学习成绩很好,华青的毕业生,又在本校读研,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别的就没什么了。 盛荣帮白若行倒了一杯茶,说:你觉得他会是给母亲续命吗? 白若行端起茶杯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完事他想到什么,感叹:要是能推算出这位赵老师五弊三缺是什么,可能答案会更明确,只可惜他的八字没有时辰,没办法推演。 盛荣摇摇头,说:已经有了目标,剩下的会慢慢有答案。 白若行不置可否,他把赵建成的资料推到盛荣面前,要不,我们扮成驴友,却他老家看看。据说风景不错,就当旅行了。 那什么时候去?盛荣问。 明天准备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后天出发。白若行回。 确定了下一的计划,两人坐在茶馆里喝了一会儿的茶,才分开。 临走的时候盛荣想说送白若行回学校,但又想了想,最重还是说了句,后天见。 白若行点点头,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本章继续发红包。 周六的更新会在下午六点,双更。 等下了夹子,我会固定更新时间,谢谢支持 接档预收《和前男友一起穿书后》求收藏。 国际名模曲江离穿书了,穿成一本娱乐圈文里主角白月光的替身,一个抱着大佬大腿的小野模。 更过分的是,这位大佬不仅和他前男友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没变! 当天,秦臻打来电话:晚上我...... 不用来。曲江离冷笑一声打断:房子我卖了,你的衣服我捐给灾区了,拜拜了您内! 笑话,他曲江离有国际名模的底子,还用抱你秦臻的大腿?滚去和你的白月光天长地久吧! 可是剧情好像出了问题? 秦臻:LV、阿玛尼、巴宝莉你想代言哪个? 秦臻:VOGUE、ELLE、嘉人封面你想上哪个? 曲江离:......?!抱歉,我拿的不是励志逆袭剧本? 谢谢小可爱费爷家的一锅投喂的两个地雷,还有我基友五仁汤圆怒砸的深水 谢谢小可爱淋墨灌溉的30瓶营养液,谢谢小可爱乔直君媛媛一个小盆友灌溉的营养液。 第26章 妄念03 白若行和盛荣按照赵建成的资料, 来到华青市靠南的一个小村子。它的名字很好听,叫云寨。 云寨山路很窄,一般的车很难通过。当初去张俊峰家还有一天一趟的大巴, 现在白若行一眼看过去,只在通往云寨的小路前面,看见两辆驴车,听说是进村唯一的交通工具。 两位车主是两位年纪不大的姑娘,听说两人是去云寨的, 十分热情。白若行找了一家付了钱,准备出发。 另一个带着草帽的姑娘搭讪,帅哥, 这车两人坐着有点挤,我也该回去了, 不收钱,过来一个坐我这吧。 白若行抬眼看盛荣, 询问他要不要过去。 盛荣扶着驴车的把手,做到白若行旁边,淡淡的开口:不用, 谢谢。 那姑娘爽朗的笑笑,没有在意,赶着自己的空车走在前面。 驴车确实有点小,两个大男人坐在上面肩膀挤着肩膀, 白若行一条腿搭在盛荣腿上,一笑:盛天师,人家都让你免费坐车了,你非跟我在这挤什么。 盛荣任他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没说话。 暮色渐沉, 慢慢隐在山后的夕阳,像一颗金灿灿的咸蛋黄,把天边染成了一片暖黄。 山间的风很轻,带着竹林的味道,说不出的舒服。 白若行侧头附在盛荣耳边悄悄说:赵建成都不在云寨了,我们还过来,怎么觉着都像是假公济私的在旅行。 盛荣看着天边的残阳,好半天才开口:是旅行。 白若行不怀好意的在盛荣耳边吹了口气,你倒是想的美。 一段山路走了大半个钟头,终于在太阳全部落山前,到了云寨。拉车的姑娘朝两人笑笑,说:前面就是我们云寨的招待所,来这的游客大多都是住那儿的。 白若行付了钱,道了谢。 白若行说盛荣是衰神,似乎多少有那么点道理。不只是自己狼狈的时候都能遇见他,还因为和他一起出去,总能有点状况。 招待所负责接待的小哥看到白若行和盛荣,热情的迎上来,欢迎到云寨。 白若行和小哥点点头,谢谢,我需要两间房。 负责接待的小哥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为游客准备的房间都满了,只剩下一间房,您看两位可不可以住一间,有空房了我再通知您。您可以放心,我们客房的床都很大,两个人住绝对没有问题。 白若行噗的一声笑了,没为难小哥,成,一间就一间吧。 他觉得这事儿上要是矫情就没劲儿了,他和盛荣床单也滚过,再夸张的情侣套房也住过,要是再纠结一间房两间房,那就显得太刻意了。 别说,云寨这里确实有意思,怪不得交通不便还有很多人过来。先不说小桥流水,青竹远山。就这招待所,都要比别处的酒店旅馆有意思。 跟接待小哥去了后院,所谓招待所是一间间独立的竹屋。竹屋很有云寨的特色,翠绿绿的,带着山川香竹的味道。 两个人被小哥带去靠里面的一间竹屋,面积不算大,但大床,电视,浴室,卫生间一应俱全。 虽然屋里边没有空调,但一个原木做的大风扇吊在房顶,也足够凉快。 招待小哥走了,白若行放下东西,推开一侧的窗户。 这个竹屋很有意思,眼见着所有的家具,床、竹椅,摆件,就连垃圾桶,都是竹子做的。 白若行想到什么,邪邪的朝盛荣一笑,问:你说这竹床晚上做的时候,会不会吱呀呀的响啊? 盛荣正在放东西,听到白若行的话条件反射的看向他,等明白他说什么的时候,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没说话。 白若行站在床的另一边,一侧的腿跪在了床上,身子前倾的靠近盛荣。他一个手指勾住盛荣的领口,说:盛天师,要不,我们试试。 说着他带着盛荣就要往床上倒。 似乎经过上次的事儿,白若行的脸皮算是正式撇开了。他对盛荣的心思变了,很多事情都变得明朗。可时机不对,现在的情况也不对,所以他任由两人的暧昧,不去戳破。 可这不代表他不做什么,凡是能让盛天师脸红心跳的事儿,他都挺开心的。 其实连白若行都没发现,自从上次发/情/期过后,他变得就挺浪的。这种变化只有他和盛荣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显现,而且一点都不加掩饰。 白若行仰着头,一手支着床,整个人要倒不倒的。而他的右手不安分的勾住盛荣的衣领,并没放开。 他清楚的看见,盛荣的喉结滚动了下。 白若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盛荣问。 白若行不以为意,眼尾上挑的说:多明显,勾引你! 盛荣放好手上的衣服,看着他说:你并不了解我。 哦,是吗?白若行故作遗憾的叹口气。 至少,我的定力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盛荣借着白若行手上的力道凑近了些。 或者说,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已经是鼻尖贴着鼻尖。 刷的一下,白若行体会到血往脑子上冲的感觉。他刚才那么放肆,也只是想看盛荣害羞的样子。可能是自己这次真的过火了,这老牲口不像平时那么害羞,反倒是真想压倒他。 盛荣的唇好像越凑越近,白若行可以听见自己明显乱了节奏的心跳。一瞬间,他脖颈和耳根都变成了天边的晚霞,红了个透。 就在盛荣的唇快要碰上他的唇时,盛荣移开了脸。站直身子,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的门关上,白若行脱力的倒在床上。 草(植物),刚才他妈谁撩谁啊! 浴室里,花洒里洒出的水冰凉凉的。盛荣的飘忽的神志才被来回来一些,只是刚才的遐想怎么都停不下来,折磨着他的心神。 刚才的气氛太好,盛荣内心其实一直有个声音在和他说,吻上去吻上去。但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行,因为他尝过那种柔软,只要一贴上,所有的渴求就像挣脱禁锢的野兽一样,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 白若行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盛荣才从浴室里出来,穿的一丝不苟。 他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不过没再撩汉,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一进去他就发现不对,他对盛荣太熟悉,虽然这浴室被处理过了,但属于盛荣信息素和不可言说的味道,依旧还有淡淡的残留。 想到刚才盛荣的面无表情,白若行不知道某人自己动手时,脸上是不是还是这幅样子。 琢磨琢磨,白若行又想起一件事儿。 他和盛荣上了两次床,却从来没见过盛荣的表情。那老牲口每次都埋在他背后努力耕耘,偶尔换到前面的时候,也会用大手捂住他的眼睛。 要是有以后,操,谁他妈要有以后了! 白若行出来,没再动什么坏心思,最后两人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晚。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0) 第二天早上,白若行和盛荣像普通游客一样出发。 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们大多都是在寨子里转,白若行拿着相机,挺有游人的模样,偶尔趁着盛荣不注意,还能拍一张他的侧脸。 路过一个茶棚,两人坐到了茶棚里要了一壶茶。 白若行啜了口茶,味道还不错。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四周,说:赵老师的家乡真美。 茶棚里本就没什么人,白若行的一句话,很自然的落到茶棚大爷的耳朵里。他摇着蒲扇走过来,问:你们是建成的学生? 白若行放下茶杯,看向大爷,您认识赵老师。 大爷听这是自己猜对了,也不见外的坐到旁边。怎么不认识,建成可是我们寨子最有出息的人嘞。不但考上大学,还读了硕士,是我们寨子最有文化的咧。 这位大爷看上去快七十岁了,说起赵建成,还透着股自豪。 白若行拿过一边的空杯子,给大爷也倒了杯茶,赵老师在学校很受学生欢迎,他讲的课很有意思。 大爷被白若行的话打开话匣子,回忆:建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长大也是出息。小时候别的娃娃玩儿泥巴,人家建成就喜欢看书写字,是注定要出息的。 他还收不住的讲了一些事儿,零零碎碎的,白若行就点头听着。 要说我们怎么知道建成他聪明的,那还要从我们寨子来了个算命先生说起。先生是过来游历的,看我们这风景不错,多住了些日子。偶尔给村里边人算算卦,但也就收包茶,拿两个鸡蛋的事儿,寨子里的人都信他。要说也神奇,建成那孩子坐旁边听了几天,竟也能在旁边搭话,那算命的先生都夸建成有天资。不过后来先生走了,建成也该上学了。 这话说完,白若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盛荣,盛荣点点头。 白若行和盛荣又在寨子里逛了一小天,去了赵建成家里的老宅,也听别人说了点别的。 回到竹屋,白若行坐在竹椅上,说:看来赵建成果然是修道之人,补算吗?那自己的命数他应该能算个大概了。 盛荣点头,他母亲虽然身体不好,听大爷的意思也并无大碍。 白若行手支着侧脸看向盛荣,你的意思,他是想逆天改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手残,竟然把九点写成六点。 不过我依然是个大猪蹄子,【并不脸红才怪 因为我还没写完两章,刚才看到评论,先放出来一章 另一张0晨之前放出来。就,发红包补偿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竟然有野生的火箭炮,谢谢小可爱27768450投喂的火箭炮 谢谢小可爱梧桐雾语X.Y一个小盆友和一位并没有显示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 第27章 妄念04 想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白若行和盛荣没在云寨多待,回了华青。走的时候坐的还是那姑娘的驴车,姑娘热情的说, 以后常来云寨玩儿。 到华青已经不早,晚上九点多,盛荣看白若行问: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白若行坐车坐的有点烦躁,摆摆手,不了, 我困。 盛荣点头,分别回了各自的家。白若行没有回学校,去了自己的公寓。 一开门他就感觉不对, 大夏天的,一股冰凉的阴风迎面过来,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两只厉鬼,就在他的公寓中。 白若行笑了, 赵建成忍不住了吗?开始出手了。 他不犹豫,画好掌心符,直接对着其中一只厉鬼的鬼脉抽去! 那只厉鬼迅速闪身, 另一只厉鬼见机毫不迟疑冲向白若行。白若行脚步轻移,让开厉鬼的攻击,闪身到了自己的卧室。 厉鬼速度很快,直接穿墙过来, 只是进来的两只厉鬼立刻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若行手里多了条魂锁。 魂锁虽然不如斩魂鞭名头响亮,但同样是让厉鬼邪祟畏惧的法器。被魂锁困住,如果不是道行极深的,都没办法挣脱。 显然这两只厉鬼, 还没有到不畏惧魂锁的地步,转身就要掠出公寓。 白若行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手上魂锁一扬,两只厉鬼就被牢牢锁住。 他也不指望能从这东西口中问出什么,两道破煞符直奔邪祟的鬼脉,符纸燃,邪祟散。 白若行看着手中的魂锁,在遇见魅之前,他从不喜欢所谓法器。可如今不知道怎么的,不只是法器,他也不再执着于掌心符。 他掏出手机,拨通盛荣的电话。你那有什么异常吗? 盛荣好像刚到家,他四处转了一圈,没有,怎么了? 白若行进屋忙着捉鬼,连鞋都没来得及换。他出了卧室,换上拖鞋,那你今晚小心点儿,我家来了两只厉鬼。 电话那头盛荣的声音提高了点,你受伤没? 盛荣还记得上次白若行受伤的事儿,白若行现在身体还不能算是完全恢复,他多少有些担心。 白若行嗤笑一声,两只厉鬼我就受伤了,估计我师父也不找阵法,立马跑出来掐死我算了。 盛荣依旧不放心,我去你那。 白若行的不用还没说出口,盛荣就挂了电话。 他的速度很快,白若行洗完澡出来,门铃就响了,他下半身只裹了个浴巾就去开门。 白若行靠在门上,懒洋洋的说:我家床小沙发小,盛天师要住这儿,只能睡地上。 好。盛荣目光没有落在白若行身上,绕过他,进了门。 他关上门,给盛荣找了一身没穿过的睡衣。去洗个澡,都臭了。 盛荣没说话,接过睡衣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白若行看他这身睡衣笑的特放肆。 睡衣本身没什么,盛荣比白若行高,上身穿的还好,下面的裤子穿成了九分裤。最羞耻的是,盛荣的腰围和腿都要略粗于白若行,一个不合身的裤子,把小盛荣裹的很紧。 盛荣一手摩挲着裤线问:你还有没有大一点的睡裤? 白若行笑的前仰后合的,没了没了。 盛荣有点不自然的走了几步,我,睡哪儿? 白若行起身去给盛荣拿薄毯。毯子放在了柜子最上面,他伸手去拿,没成想腰间围的浴巾却掉了。 盛荣站在不远处,目睹了白若行走光的全过程。 白若行恼羞成怒地把毯子扔在盛荣脸上,飞快的系上浴巾。爱瘠薄睡哪儿睡哪儿,别他妈睡我卧室。 盛荣知道他挂不住面子,没说话,拿着毯子去了客厅。 白若行公寓的沙发是标准的双人沙发,别说盛荣,就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姑娘睡,都得窝着。 盛荣默默的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某人在卧室,麻利的穿好内裤和睡裤,躺到床上去睡不着。他家什么样他知道,盛荣在客厅估计这晚上都没法睡。 但他心里边正火大,也拉不下脸说让盛荣进来的话。 今天好像是阴历十五,窗外的月亮特别圆,明晃晃的照的人睡不着。白若行起身去开门,只开了一个门缝,看到盛荣正坐在地毯上不知道想什么。 白若行扫了一眼盛荣,他坐下的时候,那条不合身的睡裤崩的更紧,臀部和小小荣的曲线更明显。白若行可耻的发现,他看这个画面看硬了。 他关上门,看着自己下面的小帐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操,这瘠薄玩意,真没出息!白若行低骂。 可这东西好像明显比他诚实多了,无论他怎么折腾就是不为所动,一直都直挺挺的。白若行最后有点扛不住,想用手解决算了。 可躺在床上,准备自给自足时,满脑子都是上次的画面。伸出去的手又被白若行甩开,而他发现自己空虚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操!白若行又骂了一声,这次不再犹豫,推开卧室门,说:盛荣,进来。 盛荣听白若行叫他,愣了下,但还是听他的话进了卧室。什么事。 白若行从钱包里拿出二百块钱,递给盛荣,我想做。 盛荣一时没反映过来白若行在说什么,看着他手中的钱问:你说什么? 白若行觉得自己的脸皮有点烫,但还是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想做。 盛荣被这突如起来的要求撞的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没回答白若行的话。 就算是再想,白若行也被盛荣的无动于衷弄的有些恼火,他收起钱,就要去拿外套。不他妈做拉倒,我去找别人。 这次盛荣反应很快,不行。 爷爷管你行不行。说着白若行就要推门,他倒不是真的要找人去解决需求,只是现在他十分尴尬。 第一次,盛荣从后面抱住白若行的腰,把人重重砸回自己怀里,我说不行,你不能找别人。 白若行怒火中烧,还要开口骂别的,却被盛荣抱着扔到床上。 盛荣:我便宜活好,别去找别人。 白若行躺在床上,看着盛荣,笑了:你还要点脸吗?你哪儿活好了。 盛荣府下身,轻轻的吻在白若行的耳根,你试试,如果不好,我可以不收钱。 这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做到最后,原因很简单,白若行家里什么都没有。但盛荣用手和嘴证明了,他确实活好。 白若行这是第一次没在发/情/期和盛荣亲密,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还是体验了什么是大脑完全放空的感觉。 到了后半夜,他甚至脱力的根本不想动,要不是他喊着老牲口,不行了。盛荣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这次盛荣自己没有让白若行帮忙,他只想让他的老板知道,他确实便宜活好,这种事有他就够了,不用找别人。 折腾完白若行,盛荣不免又洗了次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床上人已经睡熟了。 他坐在白若行床边,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人。盛荣没想过会在不是白若行的发/情/期做着些,他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真的不同了。 白若行第二天起床,盛荣已经离开了公寓,客厅的餐桌上,摆着给他准备的早饭。白若行刚想在心里边骂盛荣拔.吊.无情,才想起来昨晚上好像就他一个人爽了。 尤其是想到盛荣那张禁欲脸,埋在他下面帮他,白若行的一张老脸红的就像烙铁。 为了二百块钱,老牲口还真拼。 白若行被厉鬼袭击以后,华青的天师界都震惊了。 不是因为白若行被袭击,而是口口相传,奇门第一天师盛荣这几天就跟个修罗神一样,每晚都会去清理厉鬼。现在,别说厉鬼,游魂都不大见得到。 晚上,白若行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盛天师,干嘛呢?】 盛荣消息回复的很快,【没事 你是需要服务了】 白若行气得一把将手机扔出去老远,老牲口,你他妈才需要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  辣个,二更虽然短小,但他依旧是二更啊!啾咪~ 刚才感谢的时候落了一个,谢谢小可爱牛奶燕麦投喂的地雷,爱你们~ 第28章 妄念05 自从上次发消息后, 白若行和盛荣没再联系,直到白若行收到消息说赵建成辞职 他和盛荣之所以一直没有去赵建成家,是怕打草惊蛇, 能让师傅隐藏在暗处的人,白若行相信并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盛荣和道宗协会申请,调查赵建成。 如今得知他辞职,白若行有点坐不住了,拨通盛荣电话, 你在哪儿呢? 盛荣听是白若行,没犹豫,在学校。 你方便的话, 来我寝室,我有急事。白若行没在电话里说。 盛荣过来的很快, 开门的时候白若行可以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均匀,却在努力克制, 显然是跑过来的。一时间前两天的那点火气,都没了。 他侧身把盛荣让进来,又去冰箱里拿了瓶水, 问:这么快? 盛荣伸手接过水,我,刚好在附近。 白若行没戳穿他,直接进入主题, 赵建成辞职了,我觉得有必要去他家看看。 盛荣沉默了会儿,点点头,什么时候? 白若行:现在。 赵建成在华青市的家是城南一个新开发的楼盘,资料上显示他搬过来也才两年时间。白若行和盛荣坐出租车到小区外面, 按着地址找到了十二号楼三单元。 小区环境还算可以,说不上多好但还过得去,听说华青的老师很多人都在这买了房子,应该是当初开发商给了华青大学职工折扣福利。 走出电梯,白若行走到赵建成家门口敲门,不出所料,敲了十几声,并没有人开门。 妈的,果然跑了!白若行低声咒骂。他看盛荣问:你会开锁吗? 盛荣一愣,我,不会。 白若行笑了,这老牲口要是会这些旁门左道,才是真的奇怪。 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驱魂符。 驱魂符顾名思义是可以驱使魂魄的符咒,但它驱使的并不是其他灵魂,而是自己。 说白了就是可以让自己的灵魂暂时离体。 盛荣很快发现白若行要做什么,立即阻止,可惜白若行比他快,符纸燃,灵魂离体。 盛荣忙接住白若行的躯壳,说话的声音有些焦急:你回去,我来! 白若行好久没尝试以灵魂状态出现,轻飘飘的,他围着盛荣转了两圈。你来什么,让你学会了,去我那儿偷看我洗澡吗。 他嘴上不着调,总要占点便宜。但也没怎么贫,对着胜荣说:我包里带着魂锁,你拿出来拴住我,有事我拉魂锁。 不行!盛荣依旧拒绝。 可惜白若行现在已经是灵魂状态,没听盛荣的话,系好魂锁穿墙进了赵建成的家。 白若行进赵建成的房间,发现还真是人去楼空。这间房子常用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走,并没留下什么。 赵建成家里的装修很有云寨的风格,原木翠竹,看来他还留着从小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 白若行穿过一道门,看屋里的陈设应该是间书房。赵建成走的很匆忙,地上还有烧过东西的痕迹。但白若行还是眼尖的发现,在书柜底下,有张露出一角的纸,不知道是不是赵建成慌忙间落下的。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1) 灵魂体有一件事儿很方便,他可以像幽魂一样有隔空取物的能力。白若行手轻轻一挥,那张纸从书架下面飘到他眼前,正式启阳灵异事件的主角韩子宁的资料。 如果以前是合理推测,那这张资料就可以石锤定论了。白若行手一挥,韩子宁的资料又重新回到了书架下面。 又在其他房间转了几圈,再没有其他收获。白若行也知道灵魂体并不安全,不多停留,准备出去。 等他飘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恶趣味丛生,他眼睛凑到赵建成家的猫眼,看外面盛荣是如何抱着自己的。 果然,浪还是行爷浪,别人都不行。 白若行看到盛荣正把他抱在怀里,只是盛荣这会儿的表情有点凝重,眉心紧蹙,薄唇紧抿,眼神时不时就要看向魂锁,好像是在确定白若行的灵魂是否遇到问题。 或许是因为盛荣全部精力都在魂锁上,他没注意到白若行的脑袋在一点点地向他倾斜。 门里的白若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唇,滑到盛荣的颈窝,然后亲在他的脖颈上。 这种现场直播看自己亲别人的感觉有点奇怪,就算是灵魂体的白若行也觉得脸颊有点热。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更有意思的事儿盛荣那老牲口脸红了! 盛荣在白若行面前一直很克制,就算他如何撩拨,盛荣至少都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这还是白若行第一次见到,盛荣脸红。白若行觉得这样的盛荣很可爱! 要不是符咒的时间支撑不了多久了,白若行还想偷偷看一会儿。 等白若行灵魂归位以后,盛荣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但白若行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说:盛天师,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我嘴唇冰冰凉凉的? 盛荣被白若行的问题问的有点不知所措,等反映过来转移话题道: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白若行把所见说了一遍,又侧脸看他:所以盛天师,你刚才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盛荣手里边还紧紧的握着魂锁,只是刚才是担忧,这会儿变成了紧张。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 他完全不接白若行的问题。 白若行还打算逗他几天,所以没戳穿,跟着盛荣出了小区。 回去的路上盛荣打了几个电话,转头对白若行说:赵建成回云寨了。 白若行眉尾诧异的上挑:你怎么知道的? 云寨回来,我让奇门弟子调查,有人查到了他回云寨的乘车信息。盛荣回。 白若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准备准备,明天过去。但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盛荣:这次不止我们,奇门的弟子也会一起出发。 白若行有时候也会羡慕盛荣,虽然盛荣性子冷,但还挺受同门尊敬的。 不像自己从小就是□□桶,别说和同门出任务,就连见面都很少说话,一点看不出来他师父是道宗符咒的掌舵人。 还好师兄性子好,道宗里面还有些说的上话的同门,不然非要给师父愁秃头不可。 第二天盛荣等在白若行寝室楼下,周祥和白若行一起下楼,看见盛荣还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他行哥就好像见到他和张俊峰是的,没打招呼,很自然走到盛荣面前,说:走吧。 操!他行哥和盛荣肯定有事儿!周祥敢用丁.丁担保。 这次和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三位奇门天师,白若行不熟悉,只礼貌的点个头。 又是那辆绿皮火车,咣当咣当晃悠的白若行有些犯困。他很自然的枕着盛荣的肩,睡了。 对面的三位奇门传人脸上看着毫无波澜,但底下你戳我,我戳你。 盛荣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奇门第一天师,平时见到时,听盛师兄说一句话,都觉得挺新鲜,更别说枕着他肩睡觉?不敢想!不敢想! 一行五人到云寨入口,比上次要早一些,但等在路口的驴车不见了。白若行问了附近的摊主,摊主说可能云寨有什么事儿吧,载客的驴车今天早上就没来。 他侧头看盛荣,眼神逐渐凝重,出事了。 没有驴车,五人只能步行。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勉强可以看到云寨的影子。 白若行老远就察觉气息不对劲儿,等走得再近了些才发现哪里不对。他们虽然还未看得清晰,但依然感觉到,村子里充满浓浓的灵魁气息。 灵魁不同于走尸,如果说驱使走尸是邪性,那炼制灵魁就是毫无人性!因为灵魁是活人炼制而成的。 通常制作灵魁的人,都会给他的灵魁留一口气,就是为了让灵魁多一丝智慧,要比走尸高级且强大。但白若行和盛荣知道,赵建成将人制成灵魁,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为了牵制他们。 灵魁在某种意义上说还是活人,只要施法之人死去,灵魁的灵魂将不受禁锢,虽然之后会大病一场,但生命无忧。这样白若行和盛荣在抵挡灵魁攻击时,就不得不估计。 而在与和灵魁较量上,是必要束手束脚!赵建成真是好一手算计。 白若行看向盛荣,这杂碎,不能留。 盛荣点点头。 虽说作为天师没有资格审判活人,但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如果误杀了这种罪大恶极之人,道宗会出来干预,解决此事。 显然,白若行和盛荣都不希望赵建成能活着走出云寨。 五人走到云寨村口,浓郁的灵魁气息弥漫在寨子上空。村口茶棚的大爷还在,但是眼神明显空洞,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是大山里的人比较呆,绝不会想到他已经是个任人提线的木偶。 几人没有贸然进村,隐藏在外面观察。果然,目光所及之处,能见到的人全部都是灵魁,已经没了常人的气息。 白若行愤愤的一拳,打在面前的竹竿上,赵建成这个狗逼,真他妈的狠。 盛荣皱眉,拉过白若行的手腕,看到他的手背并没有受伤才说:赵建成已经疯魔。 云寨上空的夕阳一点点落下,往日宁静美好的寨子,变成了一座鬼城!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9点更新,有事文案请假! 嘤~写文以来第一个野生深水!谢谢小可爱27768450投喂的深水鱼雷~ 谢谢小可爱嘚嘚瑟瑟灌溉的40瓶营养液,谢谢小可爱乔植君一个小盆友以及两位不显示名字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 第29章 妄念06 夕阳越落越低, 眼见着就要天黑。白若行和盛荣也不耽搁,商量进村对策。 他包里备有十几道镇魂符,镇魂符可以切断灵魁和魁师之间的联系, 让灵魂归位。但看现在的状态,全村的人应该无一幸免,加上外来的游客,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他手里的十几道镇魂符,几乎是杯水车薪。 奇门的弟子也知道画镇魂符的难度比较高, 白若行一下子能拿出十几道,已经不容易了。其中一个弟子建议:盛师兄,眼下还是布阵把云寨里的灵魁困住, 不能让他们走出云寨。 盛荣侧脸看白若行:我结印布阵,你画符。 白若行点头:好。 盛荣带着其中一位奇门弟子布阵, 留下两位陪画符的白若行。 道宗的三派符咒、奇门和补算,对彼修习的术法都有些了解。 符咒传人画符, 需先沐浴更衣,祝笔墨纸砚,再拜祖师爷, 即使这样,成符率依旧算不得高。可听刚才盛荣的意思,是让白若行就在这里画符。现在别说沐浴更衣了,他画的可是成符率很低的镇魂符, 就算逆天的达到了成符率百分之百,可又能画完几道,眼前那是两三百名灵魁啊! 不过谁都懂聊胜于无,能多一道是一道。 白若行手脚很利索,就近找了块平整的石头, 拿出朱砂和黄纸,盘坐在地上开始画符。 留下来的两位奇门弟子,看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他们眼前的白若行,好像一个美术生画简笔画一样简单,笔走龙蛇,一道符一气呵成。 符咒传人所画之符在成符的一刹那,会有一点金光聚于灵符之上。白若行面前的石头上面,不到一分钟,就会出现一点金光,这就证明,不到一分钟,白若行就可以画出成符率很低的镇魂符。 两人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相同的想法,不愧是枕着盛师兄肩睡的男人,牛逼! 白若行要知道他们这么想,估计都能补一句,NO NO NO,行爷是睡过你们盛师兄的男人。 要困住整个寨子的灵魁,盛荣所布之阵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回来的时候白若行的符已经成了一小半。 和盛荣一起回来的奇门弟子,看到白若行的笔走龙蛇,和先前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他还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可那没多会儿就出现的点点金光,告诉他并没有看错。 盛荣表情依旧淡淡,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白若行,休息一会儿,现在灵魁出不了村子,不急于一时。 白若行抬头张嘴,示意盛荣,我现在手感好,画的快。 盛荣看明白他的意思,没迟疑,扶着矿泉水,让白若行喝了一大口。 一边的奇门弟子才发现,这次过来最大的见识不是一次性能看到如此多多灵魁,而是能见到超牛逼的符咒传人,以及他们盛师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白若行一共画了三百道镇魂符,用了大概一个半小时。还好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他带了足够的黄纸和朱砂,不然就算他再有天赋都不成。 他把镇魂符分给其他几人一些,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盘着腿做了一个多小时,再好的腿也有些麻,还不等他站直,一条腿麻的失去了平衡,斜斜朝一面倒去。 盛荣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白若行,迅速伸手抱住白若行的腰,让他依靠着自己站着。 或许是两个人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亲密,但一起来的其他三个人,终于察觉出什么。他们的盛师兄和这位白天师肯定关系不一般,至于怎么不一般,不敢猜!不敢猜! 白若行靠着盛荣,说:今晚是上玄月,会增加灵魁身上的煞气,如果想避免一些麻烦,我们凌晨三点以后进寨子比较好。 盛荣的手依旧环着白若行的腰,修整一下,三点以后进寨。 白若行虽说下笔即成符,但对他自身也有一定消耗,刚才会晃也是因为精神有些透支。 这会儿他坐在画符的那块石头上,枕着盛荣的肩又睡了。 凌晨三点一过,云寨的天空上已经隐隐泛出鱼肚白,盛荣轻轻拍了下白若行的肩,三点了。 白若行睡得还挺沉,在盛荣勃颈处蹭了蹭,嗯了声。 盛荣的动作顿了顿,伸手压下白若行翘起的呆毛,又叫了声:三点了。 这么快。白若行抬起头,看一眼泛白的天际,伸了个懒腰。 其他几人也都醒了,检查好自己带的东西,一起进了村子。 茶棚的大爷看到陌生的气息,步伐矫健的根本不像一个老人,和身边的村民一起,朝白若行他们冲过来。 几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镇魂符出,迎面而来的灵魁软软倒地。 虽然分开的效率更高,但盛荣还是决定五人一起行动。云寨大家都不熟,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赵建成,分开走太危险。 几人破开灵魁的围堵,第一个去了赵建成家的老宅。 推开门,破败的老房子透着空了许久的尘土味儿。赵建成不在,赵建成的母亲也不在,但相比之前来的时候,堂屋的地方多出些东西,应该赵建成是在华青带回来的。 白若行和盛荣挨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有诡异阵法的资料,但却发现了几本道宗符咒的秘法。 对于这个发现,盛荣和白若行并不如何惊讶,要知道这灵魁也是曾经一位传承道宗符咒之人研究出的逆天之举。虽然最后没有逃过天道的审判,但炼制灵魁的邪术还是流传了出去。 白若行侧脸看盛荣:赵建成是怎么得到这么多邪门秘术的。 盛荣把东西扔回原处,斩魂鞭一甩,屋里的秘术全部付之一炬。我也好奇。 白若行眉尾上挑:盛天师,你也有好奇心。 盛荣淡淡扫他一眼,没说话。 白若行看着变成粉末的秘术,想起茶棚大爷夸赵建成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虽然有大爷识人不多的原因,但赵建成确实有过人之处。 离开赵建成家,几人又去了云寨的村长家,白若行找到云寨的村志,翻了一遍对胜荣说:云寨现有常住村民一共二百七十三人,这其中不包括过来旅行的游客,但我们刚才遇见的灵魁不足二百人,抛开个别没有遇见的,数量也不对。 盛荣接过村志:赵建成不在,我猜测,其他的灵魁应该被他带在身边。云寨后边的山便于隐藏,他应该是去了后山。 白若行点头,我们赵老师骨子里还留着他儿时的习惯,我从他在华青的家里就能看出来。听茶棚大爷说过,赵建成小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去后山,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的。 五个人解决完村里的灵魁,天光已经大亮。稍稍修整了下,准备去后山寻赵建成。 云寨的后山不算大,但是一个人想隐匿踪迹十分容易。白若行在赵建成家里找到一些他用过的东西,用符咒追踪。 罗盘上只能弱弱的指一个大概的方向,白若行猜测,赵建成肯定用某种方法藏匿了自己的生气。 白若行一行人在山上转了一天,除了发现几个灵魁,几乎是一无所获。不愧是赵建成的老巢,要找到他确实不容易。 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盛荣提议明早再来寻人,几人看着云寨的方向下山。 没想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被一个奇特阵法困住。盛荣探查一遍,微微蹙起眉心,说:不是正统奇门阵法,但我略有所闻。开元阵,可以困住一切具有生气的活物,只是这个阵法需要布阵之人损耗阳寿。我可以破阵,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白若行有点意外,鬼才吗?同时通晓补算、符咒和奇门三种术法,别说我还真没见过活的。 盛荣摇摇头:这不见得,此阵算不得精妙,也不是奇门术法,他只需要按照步骤,肯损阳寿,即可结印成阵。至于符咒的传承更不需要,只要有人提供他足够的符咒,他便可以驱使。 白若行很准确地抓住重点,你说赵建成还有同伙? 盛荣:这只是一种可能。 白若行点头,若有所思。 盛荣破阵用了半个小时,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毫不意外的,五人遭遇了尸群。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2) 白若行掏出符纸,以为要干一场体力活,但却看见盛荣手执斩魂鞭,极其冷漠的一鞭一个走尸。 这是白若行第一次看见盛荣出手,之前杀魅的那次,他昏迷不醒,不知道盛荣是如何解决的。 如今看来,盛荣奇门第一天师的名头,果然不是靠脸。 走尸并没有牵制五人太久,很快就回到了云寨。他们没有去别处,就休息在茶棚。 白若行看着天上的弯月,叹了口气:后山弯弯绕绕的,赵建成要是和我们躲猫猫,我们确实不好抓到他这只耗子。 盛荣摇头:或许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白若行疑惑的看盛荣,用一只狗尾巴草去扫盛荣的脸,为什么? 盛荣有点痒,躲开了。他刚才的阵法看似困住了我们,却也留下了最重要的气息。我现在能够凭借那股气息找到他。 白若行挑挑眉,没再说话。 他把狗尾巴操叼在嘴里,看着云寨上空的月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盛荣在,就会心里莫名的觉得踏实。 操!行爷什么时候需要踏实了?行爷自己就能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嘤~我的flag,打脸,疼~ 明天我会争取准时更新,这章依旧红包补偿,啾咪~ 谢谢小可爱淋墨一个小盆友浇灌的营养液。 第30章 妄念07 有了赵建成残留的气息, 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满山的乱找。盛荣手托罗盘,几人根据指针的方向前行。 能看出来赵建成是个极其狡猾的人,中途罗盘的指针变换了几次位置, 应该是赵建成在不停换地方躲藏。 云寨的后山很美,野花翠竹,清风鸟鸣,要是过来游玩,肯定会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但白若行他们几个人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直到太阳升到最高的地方, 一行五人才放轻脚步。穿过一片竹林,他们能隐隐看见前方有人影,而盛荣手中罗盘的指针也开始不停摆动。 白若行用唇语问盛荣:就在前面。 盛荣点头, 左脚迈出一步,自己挡在白若行面前, 示意几人小心慢行。 白若行看出盛荣的用意,他回想这段时间, 好像每次和盛荣一起,他都很自然的把自己护在身后。白若行嘴角一弯,继续跟在盛荣身后, 只是看向前面的目光更锐利了。这样白若行就能够在发现什么不妥后,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前面的人护在身后。 几个人越是走进越是心寒,尤其是看过资料的盛荣和白若行。因为他们看见, 在一群的灵魁中,坐在山洞门口的那人,赫然是赵建成他母亲。 白若行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拉了拉盛荣的衣角,小声的说:那是, 赵建成他妈? 盛荣感觉到白若行因愤怒而有些发抖的手,他停住脚步,握住白若行的手腕,赵建成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白若行坚定的看向盛荣,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盛荣点头,握着白若行手腕的手也稍稍用力。 几个人想不惊动赵建成和灵魁就抓到人是不现实的,只能尽量接近。但很快,站在最外面的几个灵魁就率先出手。 白若行见到灵魁动身,也不含糊,一道镇魂符拍在灵魁额间。 刚想转身对付另一只灵魁,贴着镇魂符的那只灵魁动作有些迟缓的朝白若行袭去。 盛荣手疾眼快,斩魂鞭飞快缠上灵魁身体,将灵魁远远的甩开。 赵建成站在远处,斯文的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诡异又阴森。镇魂符吗?没有用的,你没发现这些灵魁和村子里的不同吗?他们是用我的血炼制成的,与我的感应更强,自身实力也更强。 白若行眼神凶狠的怒视赵建成,你炼血灵魁,你不怕遭天谴吗? 他的一句话好像激怒了赵建成,他神态疯癫的说:天谴吗?谁他妈要怕那个该死的老天!我那时候不过是个孩子,我就是多看了几眼,我怎么就成了修道之人!还要注定活不过四十岁!上天不公,我与他斗一斗又如何? 上天不公,你就要用别人的命别人的血来为你续命吗?白若行一手甩开面前的血灵魁,继续质问。 赵建成:别人的命与我何干? 白若行想冲向赵建成,但前面的血灵魁太顽强,他无法接近,他看一眼不远处的赵母,好,别人与你无关,那你母亲呢?生你养你的人,你怎么舍得? 赵建成双手抱胸,看着怎么都不能靠前的白若行说:她被我制成灵魁,某种意义上说她也得到了永生,她会一直陪着我,不老不死! 操,你他妈就是个傻逼!白若行终于爆发,不老不死,你怎么不把自己制成灵魁?你就是一个自私冷血的白眼狼。我看天道很公平,像你这种人只配短命。 白若行的话让赵建成双眼赤红,但他依旧冷静的没有向前,而是一道黄符飞出,几十只血灵魁好像收到什么指令一般,变得更加狂躁。 赵建成看着几人说:你们不自私,不冷血,很伟大,那我就看看你们是杀了前面的人,还是被他们活活耗死。我给你们找好了借口,杀了他们也没关系,因为就算与我断开联系,他们的三魂七魄也会残缺,直到下次轮回才能补全。所以,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就不用死了! 说完,赵建成没停留,带着赵母和几个近身的血灵魁消失在竹林里。 盛荣甩开近身的血灵魁,手指结印,所有灵魁都只能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下来。他看向白若行说:你们在这,我去追赵建成。 只留下一句话,就朝着赵建成消失的方向追去。 血灵魁难缠,但对几个人造不成威胁。但赵建成不同,他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白若行眉心紧缩,朝着盛荣的背影吼:操,你他妈等等我! 白若行着急,朝盛荣的方向跑去。 虽然镇魂符无法彻底压制血灵魁,但还是可以让他们的动作迟缓一会儿,白若行疯狂的朝身边的血灵魁甩符,终于突出重围,朝盛荣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一路追一路骂,骂的越凶,心里越慌,生怕盛荣出什么事。 好在让他追上了,等他看到盛荣的时候,盛荣正被几只血灵魁团团围住,而一边的赵建成,好像正在布什么阵法。 白若行知道赵建成是一切的根源,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甩出魂锁朝赵建成抽去。 与白若行他们这种从小和鬼干架的天师不同,赵建成还是太文弱,在所有血灵魁都疲于应付盛荣时,赵建成在丢出赵母后,才堪堪挡下这一击。 白若行看见甩过来的是什么时,只得半路收回手。好在赵母只是灵魁,一道镇魂符飞出,赵母软软的倒在地上。 没了和白若行抗衡的手段,赵建成很快被白若行扼住喉咙,他努力挣扎着喘气,但看着白若行的眼神却变成怜悯。你知道吗?你有时候很可怜。 白若行笑了:没有人比你更可怜。 是吗?赵建成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那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等着你跪在地上哭的那天。 白若行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但没有表现出来,冷冷的说: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只是还不等他手上用力,就听赵建成嘴里喊了一个开!,瞬间,在原地消失不见。 他这才发现,赵建成所站的地方,正是刚刚所布之阵的阵眼。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文 这本还有两个副本,就会完结,不过莫慌,会有几万字的番外,夫夫甜甜捉鬼日常。 最近看很多小可爱说行爷怀孕,我开始是不想写生子的,不过要是大家想看,我可以加个生子的番外,到时候也会合理解决掉盛天师命独这件事。如果想看的话,留言告诉我 2.关于更新 昨天断更,今天短小,就......我不好。 木办法,作者菌最近的身体超不舒服,就连上班都很难坚持不缺勤。 估计这种状态还要有一个月 不过不用担心,作者菌只是有点甜蜜的负担 所以这一个月我可能会每天都粗长不起来 但周末我会尽量补的,就算不双更,也会努力不短小。 更新时间也会改成10点半之前,请见谅 但就算短小,我也会坚持日更的。 今天说的有点多,营养液明天一起感谢,啾咪~爱你们~本章接着红包包 第31章 妄念08 赵建成逃脱, 血灵魁和他的感应变得很弱,白若行的镇魂符已经可以压制住血灵魁。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将血灵魁带到距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山洞, 盛荣把几十具血灵魁困在阵法之中。 奇门的三位弟子留下来善后,白若行和盛荣追着赵建成的气息出了云寨。 这次白若行和盛荣打的车,全程都是在根着罗盘的指针走。 司机大哥开到后面都有点慌,要不是白若行说给双倍的钱,大哥早撒丫子跑了。 等两人找到赵建成已经是深夜, 他们车子停的不在别的地方,正是赵建成在华青的公寓。白若行付了车费,和盛荣小心翼翼的来到赵建成家门口。 白若行侧脸看盛荣, 我们怎么进去?那杂碎不禁打,但就怕他来阴的。 盛荣收起罗盘, 抬腿一脚踹在门上,门开了。 操, 你他妈这么暴力!白若行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盛荣拍拍腿上的灰,微微蹙眉说:赵建成死了,进去看看。 死了?不可能吧?他废那么大劲儿逃跑, 怎么死了?白若行刚想抬腿进去,被盛荣抢先,他再次被眼前的人护在了身后。 这间公寓和上次白若行灵魂离体时看到的一样,只卧室的大床上, 床垫被掀开了,赵建成就躺在床板上的阵法之中,毫无生气。 操!果然还他妈有人!白若行生气的踢开脚下的一支笔。 盛荣伸手按住白若行的肩膀,别着急,从长计议。 白若行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点点头。 盛荣先是给道宗打的电话,这里有命案,他还暴力踹开门,如果警察先介入会很被动。 之后他和白若行又在赵建成家里仔细搜寻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临出门的时候,白若行在赵建成家另一间卧室的门口见到一纸黄符,他拾起符纸看上面的符文,眼神有些疑惑。 白若行又仔仔细细看一遍,直到盛荣叫他,他才不确定地揣起符纸。 出来赵建成的公寓,盛荣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说:我钥匙落在包里了,今天能住你那吗? 白若行没在意,招招手:走吧。 两人一起打车去了白若行的公寓。 这是盛荣第二次来白若行家,他很自觉的坐在沙发上,意思是说,今晚他住沙发就成。 白若行笑了,包直接扔在盛荣身上,滚进去,少在这里跟爷爷装可怜。 盛荣先去洗澡,白若行坐在床上发呆。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师父才能回来。 等盛荣出来,白若行依旧没有动,盛荣裹着浴巾走到他身边问:想什么呢? 白若行:线索断了。 盛荣帮白若行拿来换洗的睡衣,说:断了,就重新再找一条线。 白若行转身,因为坐着,目光正好对着盛荣的腹肌和人鱼线。倏然,他觉得小腹中好像藏着团什么在灼烧。 他没说话,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盛荣在外面等了好久,依然不见白若行出来。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啦啦想,盛荣叫了一声,白若行。 除了水声,没人回应他。盛荣有点着急,推门进了浴室。 氤氲水汽里,白若行坐在浴室的角落,他的手有规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或许是听到声音,他眼神迷离的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脸惊诧的盛荣。 眼前这一幕有点刺激,白若行心里一紧张,手上就感到一股温热,接着熟悉的味道传到了鼻腔。 盛荣眼神幽深,白若行有点看不懂,他觉得比被当场捉/奸更另他紧张的是盛荣这会儿的表情。 那个只围着一条浴巾的人缓缓一步步走过来,关掉花洒,蹲在白若行面前。 他的声音有点低,好像带着隐忍的怒意,白若行,是我活不好吗? 白若行有点懵,不知道盛荣问这个的意思是什么,摇摇头,你活挺好的? 盛荣:那是我服务的时候不够卖力? 白若行回忆,心想□□要是在卖力点,我可能就废了。眼前盛荣的气场有点太陌生,他又摇摇头,你很卖力。 盛荣这次捏住了白若行的下巴,让他的脸离自己更近,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在外面,你却要自己在里面动手吗?是你......讨厌我? 或许是白若行刚才的画面太刺激,盛荣这次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 或许是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现在他看到这人自己动手都觉得不能忍受。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他爱上别人,和别人...... 后面的事情盛荣不敢想,他抗起一脸懵逼的白若行,拿上一边的沐浴露,出了浴室。 白若行看到盛荣拿上沐浴露时,已经明白过来盛荣要做什么,他赶忙说:操!老牲口你给我放下来,今天你要是敢碰我,我让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盛荣没说话,只狠狠的把白若行扔在床上。 白若行不是躺在床上乖乖挨上的主儿,刚要一个挺身做起来,就被盛荣压了回去。 这还不算完,盛荣竟然拿出斩魂鞭绑住白若行的手,又系在床头上。任他力气再大,也无法挣脱斩魂鞭的束缚。 白若行狠狠的瞪着盛荣,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今天要是动我,信不信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一句话,盛荣不动了。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跪在白若行身上,眼神中有痛苦,有迷茫。 刚才所有的疯狂被白若行的一句话浇灭了,他看着白若行的脸,呆了好一会儿,低头轻吻了白若行的额头。 对不起。盛荣只淡淡说出三个字,收回斩魂鞭,去了客厅。 白若行坐在床上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气笑了!他活动活动了手腕,起身找了条浴巾裹上。 操!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最跌份儿的一天,自己动手被盛荣抓个正着,要放到以前他肯定恨不得撕了那傻逼,可今天,他却只想笑。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3) 白若行这几天一直忙着抓赵建成,今天的抑制剂是回到公寓后吃的,刚才在浴室里有点不对,主要是今天线索断了,没心情,就想自己解决,没想到让盛荣看见了,更没想到盛荣的反应会这么反常。 开始他确实有点蒙。 盛荣想什么他确实不大清楚,但那眼神和最后的吻白若行懂了。 盛荣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操! 白若行推开卧室的门,盛荣正坐在地毯上,头埋在双手中,看不清表情。 他在盛荣的身边坐下,学着盛荣的动作,轻轻吻在盛荣肩膀的鞭痕上,问:你就这么喜欢上我? 盛荣感觉到肩膀的温度和湿润,猛地抬头看白若行,点点头,又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我短,你们还爱我,啾咪~ 生子我会在番外后面加上,不影响正常番外,到时候会有标注。 谢谢小可爱幻化成风投喂的地雷 谢谢小可爱散尽繁华我有盐呀寻一个小盆友诗涵以及三位没有显示昵称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晚安~ 第32章 执念01 月光皎皎, 照着并排坐着的两人。白若行嘴角一挑,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他长腿舒展开, 看着很放松。 盛荣还有点懵,刚才肩上的触感,应该就是白若行在吻他,可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不真实。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好,盛荣直白的问:你, 吻我了? 白若行侧脸看着盛荣,笑了,你都想强上我, 我吻你一下不过分吧。 盛荣机械的点头:不过分。 白若行本来心情不好,白白忙活这么久,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放谁都不会好受。即使是盛荣, 他不说,心里也不会不失落。 可两个人晚上闹了这么一通,白若行的心情反倒是好了。 他侧头看盛荣, 发现这个人原来还挺好看的,薄薄的两唇抿着,让人很想尝一尝。 但他还是忍住了,凑近了问:刚刚你抽什么疯? 盛荣手指摩挲着腿, 面容紧绷着尽量让自己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可以不回答吗? 白若行难得没有为难他,对着月亮说:你想什么,我应该能猜到。 一句话说出来,盛荣整个人都痉挛了下, 他有点不敢听白若行接下来的话。 但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白若行淡淡说出口。 盛荣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还是,还是要退回去了吗? 白若行的话没停,继续,师父没回来,阵法没结果,我的心没办法安定。而且......说到这里,白若行侧脸看盛荣,看到了盛荣的迷茫和无措,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而且,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错,如果进展太快,我怕我不适应。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盛荣不可置信的握着白若行的手腕,因为激动,他用的力气有些大,你,什么意思? 白若行一个翻身骑在盛荣腿上,他捏着盛荣的下巴,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 他这个动作就是在报复了,行爷什么时候被人捏过下巴?行爷又什么时候被人骑在身下?刚才的便宜,他都要站回来。 盛荣好像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他握住白若行的腰,诚实的回答:我,猜不出来。 这个画面有点美,还有点诱/惑,如果侧面给个分镜,一定还会有点涩情。 白若行覆在盛荣的耳朵上,说:那就慢慢猜,不急。 完事,他还在盛荣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再利落起身,回卧室。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盛荣,进来一起睡,要是再抽风,我把你从二十六层扔下去。 盛荣没迟疑,起身跟着白若行进了卧室。 折腾到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白若行确实累了,躺在床上睡了。 盛荣躺在另一侧,尽管很累,却舍不得睡。直到白若行睡熟,他才慢慢靠过去。 他侧着身子,让白若行靠在自己怀里。盛荣还记着白若行说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很好,所以手并不敢放在白若行身上,而是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身侧,就这样,嗅着淡淡的草莓牛奶味儿,睡着了。 第二天,白若行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这种感觉还不错。他翻了个身,看盛荣不在,也就没起来。那老牲口在外面,肯定知道去开门。 盛荣在厨房做饭,也听见了门铃。他怕吵醒白若行,利索关火,开门。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式周祥和张俊峰,几天没看到白若行,知道他回来,忙跑过来。 周祥看到开门的盛荣,有点惊诧,等看到他穿着的围裙时,嘴巴更是合不拢,好在有张俊峰把他拽进屋。 周祥和张俊峰是白若行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一点盛荣很清楚。尽管他不会与人相处,但还是很努力的试着接近他们。 盛荣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张俊峰和周祥,面无表情的说:他还在睡,你们坐着等会。 这已经是盛天师对白若行以外的人能做的极限,他转身去了厨房,接着做饭。 周祥拽张俊峰的袖子,一脸吃屎的表情说:俊峰,快,给我一巴掌,抽醒我。 张俊峰没搭理他,拧开水,喝了口。 早午饭,盛荣准备的还算丰盛。他在附近超市买的食材,一个酸笋炒肉,一个土豆牛肉,一个椒盐虾。 白若行出来时就穿了条短裤,大喇喇的走到飘着香气的厨房,因为厨房是开放式的,白若行在卧室的时候就闻见味儿了。 盛荣做的最后一道椒盐虾要出锅,白若行站在盛荣身后,脑袋放到盛荣的肩上去看锅里的菜,又从盛荣腰侧快准稳的伸出手,偷了一只虾放到嘴里,别说特有那个味儿。 他还想偷第二只的时候,被盛荣抓住手。虽说知道后面的两位是白若行的朋友,但他仍不想白若行光着个上半身在别人面前晃悠。 盛荣声音淡淡:去穿件衣服,吃饭。 周祥刚喝的一口水已经全部都喷出去,声音响亮,射程很远。 白若行这才想起来,他家门铃好像想了,回头一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张俊峰和周祥。 他抄起身边的抹布扔向周祥,把地给我擦干净。完事,自己进了卧室穿了件衣服。 好在盛荣做的比较多,还能给周祥和张俊峰一口。 几个人坐在饭桌前,盛荣说还有个蔬菜汤,转身去了厨房。 看盛荣走了,周祥终于忍不住,问:行哥,他怎么在你家,还给你做饭,你们,什么关系。 白若行猜到周祥会问,也没打算隐瞒,直截了当的回:睡过的关系。 啥?周祥嗷的一嗓子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意思? 白若行抬眼看周祥,认真的说:字面上的意思。 周祥觉得自己一定是听说读写有问题,对,他是学渣,一定理解错了,他又试探的问:你和他没上过床吧? 白若行第一次觉得周祥的智商没救了,他把旁边的抽纸扔在周祥脸上,没好气的说:上过床,做了,听懂了? 周祥再也不怀疑自己的阅读理解,坐回凳子上,看着张俊峰说:俊峰,行哥真牛逼! 餐厅离厨房距离不算远,加上盛荣的耳力好,周祥和白若行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看着手里的蔬菜汤,唇角微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末啦,应该会粗长,啾咪~ 谢谢小可爱不才投喂的地雷 谢谢小可爱一个小盆友淮妞的存稿箱和四个没显示名字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 第33章 执念02 周祥坐在白若行对面, 看着刚回来的盛荣,夹了一只虾,你做饭能吃? 这句话刚说完, 他就感到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因为嘴里边的虾不仅能吃,味道还特别好。 他伸手想再夹一只,手腕就被白若行用筷子打开了,不能吃你别吃。 周祥瞪大眼睛看白若行, 眼睛里好像还藏着雾气,行哥,你变的太快了。咱俩可是打小儿的情分, 你和他才多久,竟然因为他打我。 白若行白一眼周戏精, 自己夹了一只虾,一笑:你可能弄错了, 咱俩初中才一起玩儿的。盛荣,我六岁就认识他了。 操!不吃了!周祥假装摔了筷子,可惜没人搭理他。 盛荣依旧吃着自己的饭, 只是眉尾和眼角都微微翘起,挂着笑意。 周祥看没人搭理他,就连张俊峰都吃自己的饭。他又坐回去,拿起碗筷接着吃。为了缓解尴尬, 他没话找话说:我对门的李林休学了,咱们系的篮球赛要凉凉。 白若行对周祥说的人还挺有印象,斯斯文文的,每年都能拿到国家奖学金,却不死读书。篮球打得不错, 是国贸篮球队的主力。 周祥:行哥,你最近还忙吗?过来帮帮我和俊峰,下次就是我们和中文系的半决赛,要是咱们系输给中文系,那脸就丢大发了。 线索断了,相信杀了赵建成的人近期不会有什么动作,闲着也是闲着,白若行点头:最近没事。 他想起李林,问:李林学习一直很努力,怎么突然休学了? 周祥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动作特别快,连寝室都搬空了。 坐在一边的盛荣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出去打个电话。 白若行以为他是想叮嘱在云寨的奇门弟子,没在意。 送走周祥和张俊峰,白若行回来的时候看盛荣又系着围裙在厨房收拾,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勾住围裙后面的系绳,重新系了个蝴蝶结。 他做这种事有点不顺手,蝴蝶结被他系的有些丑,但白若行很满意,他拿起案板上剩下一半的黄瓜,咬了一口,说:盛天师,你现在的样子有点贤惠! 盛荣继续洗碗,没回答。 白若行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黄瓜放在盛荣嘴边,盛荣很自然的咬了一口。 盛天师,你不觉得自己最近人设有点崩吗?白若行问。 盛荣刚才吃的一口黄瓜有点甜,他不解的看白若行,人设?我是什么人设? 白若行伸手搭上他肩膀,又咬了口黄瓜,说:高冷,没人味儿。不过......说着白若行拿出手机,飞快对着盛荣拍了一张,不过,你现在已经很有人味儿了。 周末过得很快,盛荣的钥匙已经收到,白若行周一上午的课,盛荣和他一起离开了公寓。 等白若行和周祥他们一起吃完午饭回来,正巧看见李林的宿舍开着门。 白若行问周祥,你不说他东西都搬干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周祥也纳闷,是啊,那天我看李林把钥匙还给看门大爷的,估计忘了什么东西吧。走,打个招呼去。 白若行点点头,可等三个人走到门口后,齐齐愣住了。 周祥:操!他怎么搬来了。 他们宿舍三层,几乎都是国贸系的学生,偶尔也有几个外系的,但盛荣不是一直走读吗?怎么搬来了? 白若行倚在门口敲门,你好,新邻居。 盛荣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听见是白若行的声音,忙回头,见白若行一脸噙着笑看他,盛荣薄唇紧抿。我搬过来方便。 白若行甩手把周祥和张俊峰关在外面,走到盛荣身边问:方便?是上学方便,还是追我方便? 盛荣看着白若行,耳根已经不受控制的红了,半天才开口,都方便。 白若行伸手捏住盛荣的耳垂,不轻不重的揉搓了几下,盛天师,耳根红了。 盛荣被白若行撩拨的,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他声音有点紧,白若行,我自制力不好。 白若行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问:有多不好? 盛荣还记着白若行和他说,他们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很好,他克制的闭上眼睛,没说话。 白若行觉得这样的盛天师太诱人,好像一个努力克制自己欲/念的高僧,他这个勾人心魂的妖精,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凑到盛荣耳边,轻声说:盛天师,你硬了。 门外的周祥耳朵贴着门,可白若行和盛荣说话的声音很小,他怎么都听不清。张俊峰看不下去,提溜着周祥的后衣领给人拽回了寝室。 盛荣的床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白若行被盛荣压在怀里,笑的很邪气。他看着盛荣时不时滚动的喉结,起身咬了上去。 力道不轻不重,最后还用舌尖扫了一下。 盛荣这次是真的硬了,可想到这是寝室,外面的太阳就直直的照进来,他抵在床上的手用力攥拳,最后轻轻的在白若行额头上轻吻了下,转身去了浴室。 白若行看着盛荣的背影,又看看自己高高升起的旗,低低骂了声,起身也跟进了浴室。 盛荣站在花洒下面,让冰凉的水打在自己身上。他努力不想白若行的脸,也不去想白若行刚刚的撩拨,可是某处仍旧不听话的高高耸立。 白若行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壮观的景色。 盛荣听见声音,忙从一边去抽浴巾。可惜他刚搬过来,旁边空无一物。 白若行走过去,皱眉关了花洒。他不喜欢盛荣过分克制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某个地方隐隐有些疼。 盛荣看着越靠越近的白若行,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沙哑着声音说:我说了,我定力不好。 白若行双手勾住盛荣的脖子,一笑:那让行爷看看,有多不好。 盛荣不再迟疑,低头吻上白若行的唇。还好浴室的隔音很好,不然隔壁的同学就要过来敲门了。 盛荣比白若行高了七厘米,浴室不像卧室,没有床。白若行迎合盛荣的节奏,需要稍稍点着脚,开始还觉得可以,但时间长了,行爷的腿也酸。 他沙哑着回头,咬伤盛荣的下颚,老牲口,你他妈有完没完,爷爷腿要没力气了。 盛荣摸着白若行的腿,很累?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4) 白若行:操,你试试点半个小时的脚。 盛荣轻轻的吻在白若行脸颊上,对不起。 白若行以为盛荣是打算给他个痛快,没成想盛荣从后面把他抱起来了。 浴室前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镜子,白若行刚好可以看见两人。这个姿势太他妈/羞/耻,白若行要不是这会儿使不上力气,非要转身锤死盛荣。 □□妈,放我下来!白若行声嘶力竭的喊。 盛荣有点懵,他一边努力一边问:你不是腿酸吗? 白若行还想骂,可是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太赤几,他说出的话也破碎不堪,最后只能用力攥着盛荣的小臂。 之后一连两天白若行都没搭理盛荣,盛荣内心有些委屈。 白若行的衣服因为刚刚扔在地上湿了,出去的时候换了一身盛荣的衣服,略有些大。 刚好他回寝的时候被周祥看到,周祥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赶忙关上门,看着张俊峰说:操!行哥换了身衣服。 周三下午,是国贸和文学院的篮球半决赛,白若行作为替补登场。 他虽然总缺课,但依旧是国贸的院草。小姑娘们看见白若行,呐喊的嗓门都比以往高。 比起李林,白若行、周祥还有张俊峰的默契更好,弥补了白若行与篮球队磨合太短的不足。上半场白若行作为主攻手,独自拿下三十一分。 啦啦队的姑娘都喊出白若行,我想给你生猴子的口号。 白若行听见的时候有一刹那的不自然,跟他生猴子,怕是号不对。 盛荣一直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眼睛从来没离开白若行。 白若行下来,好多小姑娘一窝蜂的涌上来递水递毛巾。盛荣手里拿着矿泉水和毛巾,紧抿薄唇,没说话。 这两天气也气够了,白若行谢过热情过度的妹子,坐在盛荣身边,从他手上拿过水和毛巾。 盛荣侧头看他,没说话,笑了。 这是第一次,白若行特别清晰的看见盛荣笑。赢着阳光特别好看,要不是现在的人太多,他很想捏着盛荣的下巴,狠狠吻在他上扬的唇角上。 一场球赛,白若行他们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最后以八十七比三十二的成绩结束一场比赛。 对面下半场的防守已经十分针对白若行,手下不少脏动作。可惜白若行的身体素质过硬,一点没吃上亏。 中文系的篮球队有两个刺头,看着白若行的笑就觉得刺眼。裁判宣布结束后,有个人趁白若行不备,球就朝白若行砸过去。正好盛荣走向白若行,眼疾手快的拦下篮球。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盛荣竟然用比刚才那人强上几倍的力道,狠狠的朝那人砸过去。 虽然他早有防备结束了,但还是被篮球的力道带了个跟头。 比赛输了,中文系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另外几个人就要气势汹汹的打过来。 这时候几位老师赶忙过来,拦住了人。 摔倒的人站起来,看着盛荣和白若行:操!这事儿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也不大粗长。但比起平时,好像又长了点哈~ 谢谢小可爱淋墨SAKI一个小盆友和两个没有显示名字的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晚安~ 第34章 红包 本章内容字数过少,其他网站可能还在更新中,后续会自动修复。 1.我不会坑, 但最近孕吐的太厉害,而且这几天工作忙不能摸鱼,晚上真的力不从心 2.我会更, 最晚这周末 3.很抱歉,特别抱歉 4.这周末前,本章留言都有1元红包 5.我是入v后知道有崽儿的,不然不会v,没指着写文赚钱, 但十分感谢每个花钱看我文的人 6.最后说,不会坑,但介意的不要继续定了。如果有缘, 可以完结再看,我会努力更, 虽然这么说有点苍白。记得留言领红包,再次感谢! 第35章 执念03 这场半决赛的观众很多, 同为中文系的姜婷也被朋友拉来了。看见突然出现的盛荣,姜婷的眉心团在一起。 身边的朋友兴奋的拉着她,说:婷婷, 盛师兄也在?啊啊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白若行这么帅?可是胜师兄不是和他的关系很差吗,两个人怎么在一块? 姜婷朝两人的方向白了一眼,嘴里没好气的嘟囔:狗男男! 他身边的朋友没有听清,追问:婷婷,你说什么? 姜婷没有搭理她, 转身走了。 文学系的人被老师拉开,白若行他们几人开始庆祝欢呼。其中一个队员上前,朝盛荣扬扬下巴, 哥们手劲儿不错,有兴趣参加我们篮球队吗? 盛荣独来独往习惯了, 还真很少有人和他搭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白若行。 白若行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得是多孤僻的一个人, 连一句正常的搭讪都应付不了。 他上前一步,伸手在那人胸口上不轻不重的怼了一拳,冯远,我的人你都敢勾搭? 冯远抓了抓头发, 什么就你的人了,他是你谁啊? 白若行靠近盛荣,一手搭在他肩上,一笑:我盛师兄,我的人, 你一边去。 盛荣不动声色的撇一眼白若行,嘴角微微上扬。 冯远也不是傻的,几句话你来我往盛荣都不吱声,猜出这个人应该比较孤僻。 所以白若行的话,他权当打圆场。 张俊峰、周祥和篮球队的人先走了,白若行侧头看盛荣,盛师兄,请我吃个饭? 盛荣被白若行叫的有点害羞,耳根在阳光的映照下微微泛红。听了那么多人叫他盛师兄,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称谓,可偏偏白若行叫的,让他心脏都跟着发颤。 他有点不敢看白若行的眼睛,怕太多的一厢情愿会呼之欲出。你,想吃什么? 白若行凑近了小声说,我想去和盛师兄第一次吃饭的那个地方。 盛荣的耳根更红了,好半天才说出好。 还是第一次吃饭的那个包间,窗边的香蜂草已经开过花了。白若行记性很好,照着第一次的菜点了一遍。 盛荣当然记得,不但是第一次吃饭记得,关于白若行的事情,他都放在心里。 看着桌子上摆的饭菜,盛荣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原来,白若行也都记得吗? 时间过去的并不算久,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对面的不再是那个一看见他就剑拔弩张的刺猬,而是会笑得邪看着他的人。 白若行看着发呆的盛荣,轻轻叩了几下桌子,怎么,不喜欢? 盛荣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炽热又惶恐的看着白若行,问:你都记得? 被他看的,白若行心里又是一抽。 操!这是冤家没错了,之前看他只会生气,现在看他只会心疼。不能好了! 白若行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盛荣,说来也齐怪,本来觉得不该记得的事儿,我都记得特别清晰。 得到答案,盛荣笑了,笑得让人心疼。 白若行侧头不敢多看,正好看到窗边的香蜂草,转移话题道:这破草,我第一次来还以为他静心安神,买回去毛用没有。 盛荣先是沉默,然后才说:那次,我看你有些烦躁,释放了一点信息素。我的信息素如果释放的适当,是可以安抚你的情绪的。毕竟,那次离我标记你不算久。 白若行其实也早猜出来了,拿起桌上一粒煮过的花生米,不偏不倚的扔在盛荣的眉心上。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白若行换了一件皮衣,拿着两个头盔去敲盛荣的门。 盛荣开门看是他,疑惑了下,等看到手上拿着的头盔,似乎明白了。你想出去兜风? 白若行拿起一个头盔,戴在盛荣头上,错,是行爷想带你出去兜风。 盛荣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你等下,我换身衣服。 今晚的夜空没有一片云,澄澈的星空一闪一闪的,好像藏了无数秘密。盛荣坐在白若行的身后,双臂环着他窄瘦却结实的腰。 风从两个人脸上吹过,把白若行的话刚好吹到盛荣的耳边,喜欢吗? 盛荣身子前倾,离白若行耳边更近,他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说:喜欢。 今晚的风确实太舒服了,白若行稍稍侧头,喊道:喜欢兜风,还是喜欢我? 盛荣没迟疑,第一次大胆的说:都喜欢,但更喜欢你。 这就够了,白若行没有接着往下浪。毕竟再浪下去,可能直接就要说做我男朋友吧。 他挺喜欢现在的暧昧,这么说好像有点渣,但这种感觉,他还想再拥有一阵子。 白若行带着盛荣在空旷无人的郊区兜了半个小时的风,最后找了一片草地停下。 圆月虫鸣,清风花香的还挺惬意。 他侧脸看盛荣,没这么浪过吧? 盛荣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若行有点惊奇,没看出来,盛天师你是闷骚啊?什么时候自己疯过? 盛荣若有所思,却不说话。 白若行没追问,他向后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明镜似的圆月,觉得很惬意。 盛荣学白若行,在他一边躺下,也看着天上的月亮。 好看吗?白若行换成了个姿势,一手支着侧脸问。 盛荣看看月亮,又看看白若行,好看。 白若行:月亮好看,我好看。 盛荣:你好看。 白若行一笑:所以盛天师,你没什么想做的? 他话音刚落,盛荣的手就抱住他的后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随着淡淡的薄荷味,白若行感觉到那双冰冰凉凉的薄唇,附上自己的唇。 他也不客气,放肆的回吻,索取。 盛荣抱着白若行腰的手越收越紧,一个转身,就把人压在身下。 直到一只蚂蚱,不识趣的跳上白若行的脸,才结束这个放肆的吻。 白若行伸手摸盛荣的唇,问:甜吗? 盛荣拉过白若行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没说话。 月光幽幽,好笑知晓了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鸽了三天后的更新,啾咪~ 谢谢小可爱们的理解,收到好多祝福,心里边特别感动 以后我会努力更,如果哪天鸽了,就是因为太不舒服了 爱你们,特别珍惜~ 谢谢小可爱不才扔了1个地雷、Saki扔了1个地雷、瑶瑶扔了1个地雷、为枳扔了1个地雷、嘚嘚瑟瑟扔了1个手榴弹、四肢健全莘童是也扔了1个地雷 谢谢小可爱Saki长安又雨懵君秦雨然.S.Lee一个小盆友栖池惜迟考拉喝梨汤墨诗绯千珞瑜灌溉的营养液 爱你们,啾咪~ 第36章 执念04 白若行上午没课, 直到周祥过来敲门才起床。 周祥进来拿了点东西,也没搭理他行哥,又匆匆走了。白若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十点十七,就没继续睡回笼觉。 洗漱完,他看着镜子中的脸,又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噗嗤笑出声。随便套了件衣服, 去了对面盛荣那里。 盛荣的门虚掩着,白若行敲了一声便推门进屋,一眼就见着桌子上放着刚烤好的面包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疑惑的挑挑眉, 问:给我的? 盛荣正收拾几本书,没有抬头, 只嗯了一声。 白若行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 他嘴角的弧度有点明显,几步走到盛荣面前,眼睛觑这某人的表情, 一笑:盛师兄,就这么关注我,连我什么时候起床都这么清楚。 盛荣脸上维持的平和有一瞬的松动,被白若行敏锐的捕捉到。但他还是瞬间恢复平静, 解释:刚才看见周祥敲门。 白若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继续喝盛师兄给他热的牛奶。 盛荣的喉咙有点紧,干咳了一声:门边的书架有本《泛函分析》,帮我拿过来。 白若行没戳穿他,径自去了书架前拿书。 书架被盛荣搭理的很整齐, 和自己东倒西歪的画风很不一样。不同门类的书分别在不同层架,每一类书又按照书的大小整理好。 《泛函分析》在第二层最靠左的地方,白若行一眼就看到了。他懒得往过移,长臂一伸将将碰到那本书,抽的时候有点用力,让书架晃悠了一下,恰巧有一张黄纸飘飘悠悠的从书架上侧边飘了出来,也不知道它原先是夹在什么地方的。 白若行的目力很好,一下就看清那是一张画着符文的符纸。 他讶异的拾起那张符,或许是刚睡醒,又或者是盛师兄热的牛奶让他飘飘然,他只觉得符纸上的符文熟悉,也没深究,转头问盛荣:盛师兄,什么时候偷学我们符咒的本事? 盛荣被他问的有点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偷学什么? 白若行捏着符纸晃了晃,说:都会自己画符了,还说没有偷学。 待到盛荣看清白若行手中捏的是什么时,好看的眉毛向一块靠了靠。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白若行的话还没说完,骤然响起符纸上的符文是在哪儿见过。这不是正式诡异阵法中的符咒吗?玩味的神情迅速地退去,他认真的说:不是你的,那是上个住在这个屋子的人? 话一出口,他赶忙拿出手机给周祥打电话,下午的课给我请假,我有事,先出去了。 还没等周祥回话,白若行率先挂了电话。 盛荣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把书放下,对白若行说:你先把早饭吃完,再去找他的地址。 白若行现在已然没什么胃口,事情果然还没有结束。不过他还是听了盛荣的话,把桌上的面包吃完。 去的路上,白若行的神色有些凝重,盛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没多说什么。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5)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对不起鸽了这么久,回来还只有一千字 现在上班,有崽崽之后也不能熬夜 只能上班摸鱼码了 以后努力坚持更新,写多写少的大家担待 不想等更的存起来哈 哈哈,前段时间我cp过来帮我留言 被小可爱们当成我老公啦 既然回归了,就要有红包 也不知道有几个小可爱还等更呢 十分抱歉,下本书一定多存稿再连载 现在正是甜蜜的腹担时期 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们爱我喽~ 第37章 执念05 盛荣的这间宿舍, 之前住着的人叫赵青,是一名大四学生。白若行和赵青的交集不多,但平时见面也会打声招呼。不成想, 这人竟然与诡异阵法有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没有发现,让白若行心中有些懊恼。 赵青资料上的地址离学校不远,打车五分钟。车在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停下,正式资料上显示的卓园东里。 里面的居民楼就那么几栋,三号楼在一进门左手的方向。白若行侧头去看盛荣, 见对方点头,两人一起迈步进了小区。 楼道里的光线并不好,这个小区显然已经没有物业在打理, 满墙的小广告看的人心烦,就连一边的扶手都有点不牢靠。 跟着资料上的地址来了二楼, 203的门是暗红色的,门把手处还被插了一张广告单页。 盛荣先一步上前, 轻轻扣响房门。咚咚咚三声,盛荣停下敲门的动作。 两个人的耳力很好,都听见里面趿拉着鞋的脚步声。果然, 片刻后有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女人推开房门。 或许是门外的两个人长得惹眼,那女人不耐烦的态度明显减少几分,开口问:找谁? 白若行向盛荣身边靠了一步,回那女人道:我们找赵青, 他是住这里吗? 赵青的名字刚一出口,那中年女人的脸色明显变得阴郁,她扯着大嗓门抱怨:不住这里,搬走了。 白若行继续追问:那您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吗? 中年女人双手抱在胸前,说话的声调又提高了几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是他朋友吧,还大学生呢?我呸!竟弄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好好的一个房子,满哪儿都是鬼画符的黄纸,看着就觉得晦气。 见中年女人说不出什么,白若行也不想多留,只说了声抱歉,便拉着盛荣转身下楼了。 两人都没去看女人说的符纸,一来这里肯定不会有诡异阵法,二来是见着大妈怒气冲冲的样子未必配合。 大四的学生本来都出去实习了,想抓个人问赵青现在住哪儿显然也不切实际。白若行看着手上的资料,户籍一栏填的是本市郊区的一处民房。时间尚早,好在那地方也不远,他拉着盛荣就想去碰碰运气。 这次两人的运气不错,他们来的地方是郊区的一出棚户区,窄窄的街道显得有些凌乱。虽然现在已过正午,但这喷薄而出的煞气还是让白若行和盛荣感觉出诡异。□□的,这份浓郁的煞气着实异常。 本来这七扭八歪的棚户区,要找到赵青户籍栏上的地址还需要好好打听,可现在浓郁的煞气完全暴露了坐标,两个人只需向那处走。 没费什么功夫,两个人就到了一个简易小院的门口。房子看样子有一阵子没有修葺,一个屋子的窗子已经不大能关的严实。小院的门微微敞着,白若行还是问了声:有人吗?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便要推门进院。 盛荣一如既往的抢先了一步,半个身子挡在白若行身前,这让某人觉得有点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暖。 两个人没犹豫,直接走向煞气最重的那间屋子。进了才看见,屋子的窗户是紧闭的,并且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看不清里边的情况。 盛荣伸手去拉房间的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拉便开了一个缝。 门开的瞬间,白若行明显闻到了发霉和腐臭的味道,差点让他把早饭吐出来。 借着这一缕光,盛荣看清了里边的一处。空荡的门厅,没任何摆设,只随着风吹进去,会扬起尘土。不对那不是尘土,而是纸张燃尽的灰尘。 盛荣很想让白若行在门口等他,但他知道这话某人是不会听的,索性只能自己先抬脚进屋。 外面的天气很热,屋里面却比放了冰还阴寒,要换成一个女孩子进来,估计都会不自觉的打个哆嗦。 白若行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不然两人真要在里面两眼一抹黑了。 盛荣没敢大意,直接甩出斩魂鞭,就在鞭子入手的同时,一道阴风从他面前刮过,直冲白若行。盛荣的精神一直绷劲,自然注意到身边的变化,没等那东西接近白若行,他的斩魂鞭迅速甩出。 那东西虽然不曾见过斩魂鞭,但本能的反应让她极为畏惧,闪身去了房间的内堂,并狠狠甩上内堂的房门。 白若行也没闲着,一道黄符祭出,贴在门上,随后一脚踢开房门。与此同时,屋外的门也被人从外面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的宽容,爱你们 谢谢Saki投喂的地雷和酌川qaz灌溉的营养液 第38章 执念06 两人都以为推门而入的人是赵青, 但诡异的是,进来的东西没有一点生人气息。那东西一进来就迅速甩上门,屋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白若行蹙眉间就觉得手腕处一凉, 紧接着他被拉到一个人的胸,熟悉的味道让他并没有挣脱,而是迅速的暗亮了手机。 屋内并不宽敞,打开手电筒就可以看清楚大概。借着光亮两人把进来的东西看了个清楚。醒目的红色长衫映衬着苍白僵硬的脸,两个圆的犹如用圆规画过的红脸蛋, 被昏暗的光线衬的极为诡异。 怪不得白若行感觉不到任何生气,原来是个纸扎人。 只是白若行和盛荣并没有因为对面的纸扎人而放松警惕,反而是眼神更加凝重。要知道现在可是日头正高, 青天白日的一个纸扎人明晃晃的出现,才更说明幕后之人的术法诡谲。 纸扎人的出现为屋内的东西争取了时间, 就在两人精神紧绷之际,那屋内的东西竟也在这晃晃白日之中, 夺窗而出。 盛荣一鞭子解决纸扎人后,两人迅速跟了出去。只见一具年迈且腐败的身体,正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向东南方向夺去。 白若行给盛荣一个眼神, 示意他不用着急去追,开口问:你觉得刚才射出去的尸体是谁 盛荣看过赵青的资料,所以没有迟疑,赵青的母亲。 白若行点头, 同意盛荣的看法。他侧过脸去看盛荣,并没有在盛荣脸上看到丝毫担忧。 你怎么不追啊?白若行明知故问。 盛荣:等你。 得我?白若行反问。 盛荣:你不是在那女尸身上留下印记了吗? 白若行挑眉:谁说的? 盛荣侧脸看他,回答:你 白若行嘴角上挑,笑的张扬,又慢慢的收起笑容, 下巴指向东南方向,说:走吧。 早在两人刚与那女尸一照面的时候,白若行出于直觉在那女尸身上淋了一滴血作为标记,这会儿果真用到了。 按着那滴血的指引,白若行和盛荣来到远郊的后山。郊区的山算不得高,但路却崎岖不平。因为这山没什么可看的的去处,很少有人过来,就连一个下脚的小路都没有,有的野草都快到膝盖一般高了。 白若行走在前面,努力将野草踏平,让身后的人走的舒服些。盛荣一直注意着白若行即将落脚的前方,嘴角微启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随着两人走的越深,白若行的感应越强烈,直到越过一棵横在面前的枯树干,眼前的路才变得开阔,只是这样的开阔明显是有人为的痕迹。 白若行退了一步,停在盛荣的身边,说:应该就是这附近了。 盛荣点头,紧跟白若行,两个人默契的保持着能抓到对方手的距离。 对比之前走过的地方,这里的景色要好上许多,至少野花开的灿烂多了。可是这样多的野花并不能让这里显得更有生机,反而是让靠近的人胸口发闷压抑,从心里无由生出阴森之感。 走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白若行的肩膀被盛荣拍了一下,他回头,盛荣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说:那。 顺着盛荣指的方向,白若行看过去。一眼便明白为什么盛荣如此确定,因为这样类似的山洞,两个人都曾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生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大baby,无心码字。 好吧,其实是带孩子太累,睡觉的时间都木有,更没有按时回归。 儿子要百天了,秋秋好带一点了,会挤时间不定期更新。 很对不起一直等我的小可爱,不会坑是我最后的底线 第39章 执念07 没错, 类似的山洞两人在张俊峰的老家就见过。 因为纸扎人竟然可以在白天出现,白若行和盛荣对山洞里的人很警惕,两人同时放轻了脚步。 随着离山洞距离的拉进, 都不用白若行去感应自己的那滴血,只凭借洞口飘出的腥臭味道就可以确定,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走到近前,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悄无声息的藏在洞口一侧。 因着是百天, 外面的事物要清晰的更多,两个人没有贸然探头去观望,最后由白若行借着与自身血液的连接, 引燃符纸,窥探洞内情况。 只是这里面的情景要与两人想的相差甚远, 还是熟悉的法阵,却比之前见过的多了几盏灯。东南、东北、西南三个角上分别燃着三盏诡异的灯。 之所以说三盏灯诡异, 是因为他们只有灯芯,灯芯下面的不是灯油,而是画着怪异符文的黄纸。 黄、绿、白三色的烛火, 幽幽飘在离符纸不远的地方,但怎么也不去触碰那些本该一触即燃的东西。 借着这诡异的光,白若行看见了那具从赵青家跑出去的尸体。 或许是因为跑的太快,又或者是因为山间横着的枯树, 年迈的尸体右腿已经骨折的十分厉害。白森森的骨茬刺穿了腐烂的肉,支棱在外面。 就在尸体不远的地方,白若行看到了赵青。 让他意外的是赵青看上去十分憔悴,并不像个术法高人。他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尸体,手中握着厚厚的一沓符篆, 嘴里嘟囔什么,白若行听不清,但经过他的试探,他能确定的是,赵青根本不懂术法。 收回探入山洞的精神力,白若行膝盖点在盛荣腿上,进去吧。 盛荣并没有问为什么,嗯了一声答应,依旧是在白若行前面迈入山洞。 听到脚步声,赵青才转头看向洞口。他不认识盛荣,却看清楚他旁边的白若行,木讷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好像是讶异。 白若行看了一眼那个断了右腿的女尸,开口:你这么做毫无意义。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和他说过话,赵青木讷的眼神变得疯狂,他用尽力气却只嘶哑的喊出:谁说没意义。她现在还在我眼前,她人还在,就有意义。 没在意他的眼神,白若行继续用平静的口吻叙述,你应该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腐烂了的提线木偶罢了。 赵青赤红的眼睛里,眼泪一直在涌。他一把拉过尸体,双手一遍一遍摸过腐烂面孔上的轮廓。她是我妈,不是木偶!他是我妈,不是木偶。 赵青的声音依旧嘶哑,却不再是用吼的。 盛荣看着赵青:蠢。 赵青恶狠狠的看向盛荣,蠢,那你他/妈告诉我什么不蠢。如果你妈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也能像现在一样! 赵青! 白若行这一声明显带了怒气,手不自觉的去握住盛荣的手腕,明显的感觉到盛荣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第40章 执念08 盛荣只是微微颤抖一下,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句话并没有刺痛他。 赵青咆哮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喃喃的说:我能怎么办,他告诉这样能留住我妈,他说能留住的。可是我按着他的办法做了,眼前的人却已经不再是我妈!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话到最后, 赵青的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白若行还在气头上,即使见他颓然的跌坐在那,依然生不起丝毫同情。生老病死, 尽人事听天命。你强行逆天而行,自食苦果罢了。 自食苦果吗?赵青重复白若行的话, 旋即迅速起身,手中符纸扔出, 面前便多出六个纸扎人,将自己和女尸掩护在身后,说:这果子甜也好, 苦也罢,我必须吃了!我用这种邪术留住她,想必是没办法投胎,所以这个身体我如何都要保住。 白若行不想多废话, 抬腿就要速战速决,却被盛荣拦住。 他淡淡的看着赵青,问:留着一具尸身自欺欺人?他的灵魂早不在这里,如果你想她永世不得超生,请便。 赵青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他对此术完全不了解,再者从那次见面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高人,所以即使怀疑,也只能咬着牙一条道走到黑。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抵抗,而是怀疑的看向面前的两人,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话。 白若行不耐烦的甩这手里的符纸,回:爱信不信,你以为凭借几个纸扎人就想拦住我,天真! 说完他一掌甩向其中一个纸扎人,掌心的符篆发着金灿灿的光,甩在那纸扎人脸上,让那个绿衣服的纸扎人瞬间燃成灰烬。 赵青没想到白若行会真的不惧怕,眼看着他像燃纸一样燃了一具纸扎人,赵青心中升起的不是慌张,而是希望。 他扑通一声跪在白若行面前,没有了之前的颓然和阴翳,而是掷地有声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喉咙沙哑的祈求:白若行,看在你我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我不想害她。她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不该落得不能往生的下场,求求你,救救我妈,救救她,即使用我的命抵,我也心甘情愿! 白若行本就被三个响头磕的有点蒙,再加上这么声泪俱下的一番恳求,心里边已有决断。可是想到刚才赵青说盛荣的话,眉心又皱了起来。 恋耽美 捉灵时被宿敌标记了——杏雨花(26) 他踢开挡在面前的纸扎人,走到赵青面前。让我帮你可以,请先和我后面那位道歉。你的悲惨,不是你用来伤害别人的理由。 赵青毫不迟疑,走到盛荣面前又是掷地有声的三个响头,只是盛荣早有准备,侧身躲开了。盛荣看着斜前方的白若行,嘴角的弧度微不可查。等他收起情绪后,只冷冷的对着赵青说:不必。 解决了赵青,白若行才认真去看赵青手里的符纸。当他看到符篆收尾处那一点习惯性的用力一点后,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第41章 终章 月光透过整片的玻璃照进房间, 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清桌案后水墨丹青的轮廓。白若行一动不动的靠着桌角,他盯着对面写着的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已经有两天一夜了, 就好像是要看穿那个人当时写这几个字时的心情。 木门呲的一声被推开,他罔若未闻,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字。 盛荣的脚步很轻,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基本听不见什么声音。他走到白若行身边,想开口说什么, 最终还是闭了嘴。只是在白若行身边安静的找了个地方,和他看着相同的地方。 白若行没有转头,如果放在往常, 他一定可以看见盛荣眼下面也有一片乌青,再用惯用的口气调侃一番。可放在现在, 却没了那个心情。 这种安静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还是白若行先开的口。 你也猜到了? 盛荣没有犹豫, 干脆的回答:是。 白若行惨然一笑,笑声飘在空荡的房间里,听起来更让人心疼。 盛荣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他侧过来看着白若行,说:我陪你,找到他,听他亲口解释。 白若行终于低下僵直的脖子, 因为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他低头的时候都可以听见脖颈发出咯咯的声音。 盛荣伸手按着白若行的脖颈,稍稍用着力道帮他按摩。知道他是想开口了,盛荣只是接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开口催促。 或许是脖颈后掌心传来的温度驱走了些许冰凉, 又或许是沉默太久需要有个宣泄的出口,白若行摊开手掌,露出那张从张青那里找到的符纸。 符纸因为他的用力已经有些破烂,或许是因为汗水的原因,收尾处那用力的一点已经被水渍晕开。 他......白若行说出的第一个字有些艰涩,却还是哽咽的说了下去。他对我来说,是师长,是父兄。我所有的信奉和坚定,都是他从小给我的耳濡目染。那个淡然脱尘的他,是将我从儿时噩梦中拉出来的光,我以为他所说的善是我懂的那个善,他厌恶的恶,是我以为的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手策划这一切,亲手打碎我的梦! 盛荣并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他放揉了手上的动作:师傅说,久清道长被心魔困的太久,终是没能走出来。他之所以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寻求那个不可能的结果,只是希望你能帮他解脱。 白若行豁然抬头,猩红的眼睛看着盛荣,你师父早就知道的,对么? 盛荣没有闪避白若行的眼神,坦然的回道:没有,他只是有猜测,也是因为你找到的符纸才确定的。 白若行收回刚才一瞬的凌厉,瘫坐回去。因为靠着桌子的力度有点大,上面放着的一本书掉落下来,正好砸在盛荣的腿上。看到书上的内容,白若行抄起书,用力的丢到墙上。 他嘶吼着说:他一个道家符咒的掌门人,竟然相信这种鬼话,什么集齐怨、贪、银、妄、执五种罪恶之人的灵魂,就可以和恶灵交换,让人死而复生。这都他马什么狗屁邪术,他堂堂的张久清竟然会相信! 好像这些话也不够宣泄,白若行扯下墙上挂着的那副字,撕成两半。可看着那上面熟悉的自己,他又颤抖的把两半合上。 盛荣看着白若行发泄完,才开口:你觉得久清道长真的相信吗?他如果相信,就不会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影子,让你去发现,让你去结束。他的执念太深,痛苦的太久。锦姨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还越刺越深。 白若行痛苦的闭上眼睛,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正好映出盛荣眼中流露的心疼。 后面的两天时间,白若行和盛荣一头扎在张久清的书房。除了两个人偶尔喝点水,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白若行气恼的将手中的书扔在桌案上,这些方外典籍我们已经翻的差不多了,怎么就是不见那本妖法的下半册。 盛荣只是将一盒牛奶递给白若行,没说其他,继续在书架上翻找。新翻开的这本书有些破旧,很多页的书脚都有残缺,能看得出这本书的主人应该是经常翻看的。 泛黄的纸张放在手里有点厚实,微微粗糙的手感很像是......很像是之前掉到他身上的那本。盛荣加快了翻书的手速,一目十行的阅读着书上的文字。 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下半册,盛荣伸手去拍白若行的胳膊,却在回头的时候看到这人已经靠在桌腿上睡着了。 书上的内容他已经大致看过,粗粗盘算了张久清选择开启阵法的时间和地点。由于时间还有几日,他也没有着急去叫白若行,反倒是找来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白若行醒来时太阳快落下地平线,偶尔能听见归家的鸟儿咕咕的叫上几声。他低头看到身上披着的衣服,才觉出自己冷了的心有一丝温暖。 日暮的金黄洒在盛荣身上,原本神仙一样的人儿这会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茬,竟然也没有显得颓废,只是在白若行看来多了一丝烟火气。 白若行看着他手上飞快的在推演着什么,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凑了上去。 你,你找到下半册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上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慌。 盛荣摊开他身边的一张纸,看样子是在白若行睡着这段时间刚刚画出来的。 嗯,找到了,你先看看这张图。如果没错,三日后久清道长会出现在我标记的这个地方。 图上的地方白若行并不陌生,正是邻市有名的凌云山。他并不怀疑盛荣的推演能力,有些愕然的对着地图发呆。 看着白若行发呆,盛荣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稍稍用力的按了按说:如果你想,我陪你去见他。 虽然即将面对的人太残忍,但白若行从来都不是逃避的性格。他转过脸看像盛荣,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这次便宜你了,要让你看到行爷能有多狼狈。 盛荣没说话,只是手放在白若行的脑后将人按在自己肩上。 三日后的凌云山,日头还是恼人的大,白若行和盛荣来到推演出的地方,远远的能看见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还是白若行记忆最初的模样,淡然脱尘。只是周身所处的阵法和他格格不入,远远的就能闻见太阳蒸发出的血腥味道。 张久清就向没有看到白若行脸上的表情一样,淡淡的开口:小行,你终于来了。 白若行用力的吸了口气,隔着不算远的距离看向张久清问:你的信/仰呢? 张久清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神情淡淡,就好像闻不到充斥周围的血腥味道一样。他随手折断了身边的一棵草,回道:心死之人,何谈信/仰。 所以呢?白若行沙哑的问,你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吗?你是张久清呀!你看看你现在堕落的样子,你闻不到这恶心的味道吗?看不见那些人的哀嚎吗? 张久清闭上眼睛,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周身的气流开始疯狂流动。他在身前的空画出一个怪异的符文,才开口说:小行,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并不想再说什么,要么杀了我结束这一切,要么让我完成献祭。只是这个阵法的代价不只是那五个魂魄,还有以我为中心十公里的所有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白若行朝着阵法咆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可以,我也想问问上天,为什么对锦儿那么残忍。 咧咧的风声把张久清的声音吹的有些断断续续,随着话音结束,他脚下的阵法开始变换。以血谭为中心的十米位置开始断裂,裂开的缝隙中有鲜红色的东西在蒸腾滚动,看上去像是岩浆又像是鲜血。 随着地表的变化,天空中也有乌云聚集,轰隆隆的雷声蓄着粗壮的雷电跃跃欲试的想朝地面砸来。 盛荣看着面色痛苦的白若行,从身后抽出了斩魂鞭,就朝阵法中心招呼过去。 可还不等他越过白若行,就被白若行拦住。他红肿这眼睛看着盛荣,说:既然他希望是我结束这一切,那就让我来。 白若行咬破指尖的血,在匕首上画上符文,纵身跃入阵法中。穿过翻滚着的红色液体时,身上多处已经被高温灼伤。 相比之下张久清还是之前的样子,好像迎面过来的不是匕首,而是儿时白若行跑着过来喂他的糖。 尖锐的匕首在张久清胸口处停下,白若行用近乎于祈求的口气说:师父,收手吧!求你了!求你了! 张久清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白若行艰难的笑了一下。小行,别怪师父。说完,扯着白若行没有回过神的功夫,伸手抓住白若行的手,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就在张久清倒下之后,岩浆收,乌云散,只留有一地的猩红提醒白若行所发生的并不是梦。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连让白若行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师父始终没有给过他解释,一句都没有。 盛荣没有走上去打扰白若行,只是对着张久清魂魄消失的地方深深的点头。他在心里无声的说:久清道长放心,小行,以后有我。 其实那天白若行睡着之后,盛荣才发现一个秘密。 张久清心中执念太深是真的,聚魂夺魄是真的,但执意让白若行了结束一切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白若行的五弊三缺,其实是命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