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最后的舞会》 第一章泳池arty 齐家别墅的侧厅正在举行一场泳池party。 雪白的瓷砖在透蓝的池水和灿烂阳光下闪闪发光,身材姣好的少男少女们穿着各色的泳衣,在泳池里游鱼般穿梭。几个嫩黄色的气垫托着人斜斜地飘在泳池里,霸道又可爱,飘到哪里或被人摸两下就引起几场小小的战争,青春的嬉闹尖叫充满着活力。 姚玥端着一杯冷饮找了一圈,终于在阳台的右边角落里找到了林松潜。 黄色的遮艳伞下,林松潜懒散地靠在白色的塑料躺椅上,深灰色的短k背心,外面套着一件白而透明的丝质防晒衣,虽然是火热地天气热烈地气氛,他却一副平静而漠不关心的模样。 姚玥心里不以为然:就你会装,下一秒,他却绽开笑脸,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原来在这儿呢!”他上前坐到林松潜对面的躺椅上,抱怨道:“林公子也太难约了,我发了那么多邮件都没看到吗?” 林松潜垂着眼睛,声音也热地发懒:“一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在开学典礼上表演过了。” 林松潜人如其名,沉默静美,若即若离。即使是姚玥也必须承认他的气质在盛京也是独一份,这大概就是艺术世家培养出的气质吧,想到萧戚总是说自己一副小白脸样,真是人逼人气死人。 “哪里知道齐晟临到开学还这么不小心,打架把手给打伤了。我能想到可以帮忙的就只有您了,请林公子帮忙!拜托!” 姚玥的姿态已经放的极低,而林松潜却不以为意,又转回脸去望下面的泳池。姚玥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一眼便见到坐在泳池边的女孩。心猝不及防地被敲动,女孩穿着款式简单的海蓝色泳装,明明是最清丽秀美的脸庞,却有一头乌黑浓密地自然卷发。此时被松松地扎在脑后,发尾沾了水汽,蜷成几小束勾着小卷贴在雪白的腰背处,青涩的轮廓还谈不上性感,摇曳地水光荡漾在她脸上,宛如一只出水的小美人鱼。 “下面的人快让开!” 熟悉的话语让下面的少年们骂骂咧咧地开始往两边移动,姚昭一个冲刺从跳台上一跃而下,“咚!”激起的剧烈水花又引来阵阵欢乐地尖叫。 坐在对岸的陆泉也没能幸免,被兜头浇了一脸,旁边的女孩们看她的狼狈样都笑成一团,萧戚趴到她旁边,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要不去擦擦。”陆泉眼睛一下没睁开,正用手抹着脸,含糊地回到:“也好,我正好口渴了,”随即起身上岸,露出一双洁白修长的腿来,在灿烂的阳光下几乎反着光,萧戚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干嘛呢?要不要我给你带一杯?” 萧戚笑嘻嘻地朝她摆摆手:“那麻烦你啦。记得加冰。”说完手一撑,舒展身形重新滑进泳池。 陆泉向阳台走去,楼梯间依旧火热着,三两个少年少女聚在一起聊天,把本来宽敞的地方占有地似夜店走廊,有情侣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接吻,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人,路过一对情侣的时候却不想忽然被抓住手臂。 陆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那男生正和背对着的少女接吻,狭长地双眼却直勾勾地看向她,浸染着欲望的颜色与少年眉间的青涩痕迹混杂,即矛盾又暧昧。他微微眯起双眼,长而绕的睫毛轻轻碰在一起,慵懒地情欲像一把幽幽的钩子缠向所看之人。 陆泉皱起眉,那只滚烫的手正在捻着她的皮肤,正想拍开他的手,不想那女孩瞥见少年的动作,顿时恼羞成怒地转身。见竟是陆泉,她一愣,便拍开少年的手,脸上挤出笑来,“抱歉啊”,然而没有消失的怒火让她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拉着面带疑惑的漂亮少年走开了。 感受到其他人看好戏的目光,陆泉心里不快,果断地上了台阶。 白黎把李宿夕拉到室外,灼热的阳光让她瞬间眯起眼,不由地更加暴躁起来:“你什么毛病,什么人你就乱碰!?” 李宿夕满不在意地靠着墙,反而笑出声,“那么激动干嘛,她是谁啊?” 白黎摸摸脸,也觉得很失面子,别别扭扭道:“你是西区的人应该不知道,她是陆泉,林松潜的女朋友。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她。” “林松潜?图兰画廊的二公子?”李宿夕想起来这个名字,图兰画廊是盛京有百年历史的美术馆,然而能让白黎感到害怕的,却是因为这个家族的政治背景。收回思绪,李宿夕耸耸肩,笑容不减:“不就是女朋友,看把你吓的。”少年身材瘦削却也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举手投足间有着漫不经心地魅力,他俯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碰了碰白黎的脸,柔声说:“看脸都气红了,我去帮你拿冷饮吧,别生气了。” 白黎被他哄得没了脾气,谁让他长得好看呢,轻轻拍开他的手:“反正别小看林松潜。”说着,摊到遮艳伞下的躺椅上,“就葡萄汽水吧,多谢了。” “ok。” 阳台人并不多,多得是凌乱的桌椅。 陆泉很快就看见了在饮料吧台前方的两人,林松潜已经坐直了身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虽不满于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她还是顺从地走过去。 姚玥迎着她,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陆泉。” 陆泉坐到林松潜旁边的躺椅上,“半个月也算久吗,”她转头看向林松潜,“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林松潜展开一旁的浴巾帮她把腿上残留的水渍按去,“正在谈,还没决定。” 姚玥赶紧抱怨道:“姐姐快帮我,三天后就是开学典礼,齐晟手受伤了,可是钢琴表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才想请林公子帮忙的。”陆泉的脸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显出毛茸茸的质感,这要是别人的脸还能摸一摸…… 听到他的话,陆泉才想起来,今年开学有些特别,巴德明顿高中本来分东西两个校区,而这两个校区将于今年合并于东区。因此,校方决定在开学之际将庆祝和开学典礼合为一体,作为开放式的祭典,欢迎校内校外的人们来参观校内,并观看表演。 “啊,姚玥你是一年级的副学生会长吗?”巴德明顿中学,初中部都是直升高中部,学生会成员会在初中毕业时定好。 “学生会长哪能啊,我只是个宣传部长,专门跑前跑后。哎,结果一上任就遇到这种事?”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泉。 林松潜将墨绿的浴巾叠起搭到椅背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一来一回。 “找别人不可以吗?” “这可是校庆,业余的程度上了舞台也许会出意外。” “那我试试劝他吧。” “那今晚,最迟明晚给我答案好吗!”姚玥握住她的手晃了晃,又很快放开,“提前谢谢林公子了,电灯泡就不打扰二位啦。”说着便朝陆泉眨眨眼,识趣地走开了。 “只是一场演奏而已,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啊?” 林松潜的视线静静地落在她的脸上:“最近不太想弹琴。” “那要拒绝吗?” 见她无意识地舔唇,林松潜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拿起一旁的柠檬汽水递过去:“补补水。” 陆泉眼前一亮,连忙接过,道:“谢谢。”冰爽地饮料直冲下口,爽快地仿佛毛孔都要张开。 “这么舒服?” 陆泉眯起的眼睛还没睁开,便感觉一股温热的呼吸袭来,脸颊被双手捧起,双唇被不由分说地含住,还留着冰凉触感的柔软嘴唇让林松潜舒服地轻哼出声,低低的声音回荡给陆泉。拇指按住她的下巴便叩开了她的嘴唇,他侧头更加地深入腹地,轻轻舔舐搅动着冰爽柔软的甜美。左手穿过她的长发,湿润的发卷纠缠,落在她雪白的腰间,带着水汽的肌肤质感让他瞬间回忆起浴室的混乱情事,手间不觉失去了力道,按住她的后脑就要把她拖到自己的躺椅上来。 唔!陆泉不得不用手肘抵住椅背,才阻止了两人的身体进一步相贴。她轻轻喘着气,本来就很热,被他一胡闹,脸上更加烧地通红,轻喘着拒绝:“我可不想当众表演。” 林松潜明显也不好过,本来一直保持清爽的他此时已经面带细汗,额前的黑发也变得濡湿,呼吸凌乱地抚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抬头在她脸颊多含了两下才放开手,含混地说道:“抱歉。” 陆泉直起身,扇着手给自己降温,“萧戚还等我的饮料呢,我先去拿了给她送过去。”准备离开前,她忽然转身蹲下,抬着躺椅下部用力一掀,咔哒一声,林松潜就毫无防备地往后一倒,被迫在躺椅上摊平了。 虽然惊疑了一瞬,林松潜的眼中更多的是笑意,他就着这个姿势看向附身过来的陆泉, “这是我小小的复仇。走了。” 吧台就在十步远的地方,里面是个穿着泳装的女性工作人员。 “你好,我想要两杯柠檬汽水,多加冰。” “好的,请稍等。” 陆泉正等着,“刚刚抱歉了。”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她转过头看去,发现是刚刚摸她手的男生,陆泉笑容少了几分,“你女朋友不生气了吗?” “我和她不是男女朋友,”他手肘搭在吧台上,歪着头看向她,“刚刚我是有点过分了,我叫李宿夕,你叫什么?” 陆泉其实有些稀奇于被搭讪,和林松潜在一起几乎没有男生会随便和她说话。她有些新奇地看向李宿夕,不得不承认这少年是真的漂亮,随x的亚麻色短发,衬出精致的脸部轮廓,有些狭长的眼型,带着几分笑意,最巧妙地是他的嘴唇,唇珠微微嘟起,显出几分女孩子的秀美。 “我叫陆泉,”她忽然想起白黎家是开影视公司的,“你是白黎家公司的新人?” “嗯—可惜,猜错了。”他此时笑起来,却全不见刚刚在走廊的轻佻和危险,只是一个少年爽朗的笑。 “两杯柠檬汽水,客人请拿好。” 陆泉左右手各接过一杯,“谢谢。” “我的朋友还在等,就先走了。” “好的,楼下见,陆泉。” 李宿夕看着陆泉毫无留恋地转身,心里不由地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真冷淡啊。 “麻烦两杯葡萄汽水,谢谢。” 说完他看向林松潜的所在,却发现他并没有关注这边,似乎闭着眼睛正在休息。 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亲吻画面,手指不由地捻起自己的嘴唇,被手掌按出红印的皮肤,乌黑潮湿的卷发,自己也仿佛随着那动作按住女孩毛茸茸的后脑,轻轻插进她发间,李宿夕一个激灵,连忙拿起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杯子按到自己开始变烫的脸颊上,小声地嘟囔起来:“糟糕糟糕,夏天真可怕。” 心里却想起林松潜对自己接近陆泉并不在乎的态度,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兴致勃勃地笑来,就这么有把握? 楼下,萧戚一口喝完柠檬汽水,“哈—爽快!”,只留几块冰块碰撞着放出声响。 见陆泉一扫之前轻松的状态,捧着杯子不说话,眼珠一转,注意到她微肿的嘴角便心下了然。 “陆泉,你说你那么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陆泉没明白她的意思,困惑地看向她,“什么为了什么?” “你难不成想离开林松潜一个人去上大学?”,萧戚从中学就和陆泉林松潜在一起,自认为没人逼她这个旁观者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中学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我有得选吗?不然你会帮我付学费生活费?我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陆泉冷淡下来。 “看来你是真的没放弃。”萧戚有些惊讶地笑起来,“那你姐姐呢?最近她不是在特罗亚洲混的挺好的吗?” “你见过她管过我吗?” “也是,”萧戚站起来,她b陆泉还高些,晒成蜜色的皮肤显出滑腻的光泽,伸展手臂更显的身材凹凸有致,泳池有口哨声传来。 “你们的事我才懒得掺和,但是陆泉你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对吧?你如果不愿意,林松潜绝对不会勉强你。” 她低头不出意料地对上陆泉浅藏怒意的眼睛,赶紧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是你们打情骂俏的情趣,一个愿打愿挨,我闭嘴。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还是趁机会多玩儿会。” 说完,她咚地一声重新跃入水中。 陆泉垂下眼睛喝汽水,她并不指望这些天之骄子能理解,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必做,自会有仆人把完美地餐食端到他们面前,供他们享用。 -------------------------------- 正式连载长篇,求留言哦。 架空世界,一切按照作者的意志安排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二章守林人之旅 黑色的轿车驶向宽阔的别墅区,随着监控器滴地一声响,铁玫瑰别墅的大门缓缓往两边移开。这座别墅是林家的祖先在特罗亚洲成为有名的画家后回国所建。到现在已有百年的历史。样式也是现在少有的特罗亚亚瑟王朝时期的古典风格,有着严谨的对称,数学的韵律之美。 轿车从中央通道进入,驶向侧厅的入口。 等候着的男仆见轿车停下,便上前打开车门,陆泉弯身走出来,对着车内说道:“那我先去图书室休息会,注意不要忙的太晚。” 林松潜坐在车里点了点头,温和地回道:“大部分文件的都在昨天检查完了,我现在去扫个尾就行,到时候我去找你。” 傍晚的温度还是闷热灼烫地很,轿车开走后,陆泉也赶紧进入别墅走进二楼凉爽地图书室里。图书室里共放着十个大书架,中间靠窗的地方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提到钢琴,陆泉才后知后觉,林松潜确实已经有些时间没弹过了。 钢琴前面不远处摆放着两只棕皮长沙发,夹着一个低矮的木质长形桌。上面放着昨天陆泉看到一半的书。虽然陆泉没怎么游泳,但一下午的社交喧闹却也让她很是疲惫,便半躺到沙发上,拿起书准备把剩下的看完。 书是人类精神取向的投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泉开始喜欢看旅行游记类的书籍,玄幻童话预言都好,她看着主人公路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和各色的人道别,看完后会深怀着一种饱胀后的空虚。 合上书,陆泉轻轻叹了口气, “看完就叹气?不是个好故事吗?” 林松潜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沙发的另一头,陆泉把脚放在沙发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脚底板贴在他薄薄的藏蓝色裤子上,感受到他的温度,情不自禁地卷动了几下脚趾。 “好痒,”林松潜说着便来抓她的脚趾,被她躲过了。 陆泉收回脚,回道:“是个毫无道理的故事,才叹气的。” 林松潜接过她递过来的书,看到封面《守林人之旅》。 “你真的很喜欢看这类书啊,但是我们不是才旅行回来的吗?” “冒险和旅行是不一样的。” 看她沉静地盯着前方的样子,林松潜就知道她还沉浸在故事里,靠近她身边,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她毛茸茸的头发,温声问到:“是个怎样毫无道理的故事?”林松潜低着头,享受着她的依靠,“讲给我听,好不好。” 陆泉点点头,讲道:“一个士兵在打仗前夜逃跑了,他听说只要越过附近的森林就能到一个和平的国家,可是他没有地图也没想到森林之大,他仅带着爱丽丝,爱丽丝是一把枪,逃兵给它取了自己故乡恋人的名字,他就带着爱丽丝在森林里冒险,靠打猎和水果,在森林里度过了不知道几个春夏秋冬。最后,不知道几年过去,村民在危险的森林里竟然发现一个木屋,里面躺着一个毛发覆t的男性尸体,只有一杆旧枪陪着他,村民们认为他是伟大的守林人,特地为他立了碑。” 林松潜不解地皱起眉,陆泉抬起脸望向他,“是不是挺毫无道理的?有些书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观点,没有什么起承转合,但是看完却会让人怅然若失。” “这就是你喜欢这类书的原因吗?”林松潜伸手勾了勾她卷翘地睫毛。 “可能吧,”陆泉拉过他的手,摩挲起手上茧子,“说起来,你确实好久没弹琴了,怎么了?” 林松潜沉默了一会:“我感觉有些累,老师也说我技巧很纯熟,是时候更上一层了。” “没那么容易吧?” 他眉间染上几分忧郁,“只能靠自己摸索,可是毫无头绪,练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我不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感觉。” “所以你就不练了?这就是那个——瓶颈吧。” 林松潜点点头,看着她把玩自己的手指,微微把手蜷起来握住她的拇指。 “那,你要不要试试作曲?”她灵光一闪。 “作曲?我还没到那个水平吧?” “什么水平,伟大作曲家的水平吗?既然都进入领悟精神的层面了,那就要理解作曲人的想法啊?” 陆泉反拉住他的手,把他拖到钢琴前坐下。 “说说看,你现在最想表达什么情感?”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黑了,两人的倒影双双映在玻璃上,坐在钢琴前的俊秀少年仰面朝向少女,吊灯在他的眼湖里落下澄亮地光影,陆泉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湿润的瞳膜上闪闪发亮,听见他笑着说:“和你永远在一起。” 林松潜的温柔是可怕的,陆泉深深恐惧着这一点,他的温柔是冬日里唯独为你开放的冷梅,是藏在他冷淡面具下无意被偷偷窥见的微笑。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区别对待的温柔下保持冷静,哪怕可以用理性来抑制,虚荣心也会高昂。 陆泉眯起眼睛,像只要做坏事的小猫:“林松潜,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很—” 她弯腰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饥-渴-” “什—,我没有—” 陆泉走到他后面,附身把他圈在怀里,手臂在他胸前交叠,“还说没有,自从在浴室里擦枪走火后,你就开始变得异常粘人。” 林松潜刚想拉住她的手,听她说粘人又条件反射地收回,就听她继续在耳边偷笑:“欲盖弥彰,说的是不是你啊?” 防止他恼羞成怒,陆泉捏捏他的耳垂,“好啦不开你玩笑了。”她也坐到他身边,“不过我刚刚说练习作曲是认真的,你要不要试试。” 他显然还是有些生气,脸也不转过来,只垂下长长睫毛来瞥她,让陆泉又忍不住逗他:“现在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林松潜一口气堵穴口,但知道她就爱使坏,不理她才是正确的回击方式。 时隔半个月,他再次弹起钢琴,不是哪个大师的乐谱,而是从心到指尖,创造着自己的曲子。 陆泉不懂曲,只静静地听着他或急或缓地弹奏,发出悦耳的琴声,偶尔停顿几下,又很快地接上,他的身体随着弹奏轻轻地摆动着,宽大的浅灰色绸质衬衫滑到他手肘处,肌肉仿佛也追着音符时而紧绷时而鼓动,少年俊秀之美处处点缀其间,忽然他转过来看她一眼,又飞快地转回去,嘴角的笑意飞扬,弹奏的节奏突然变快,眉宇间藏不住的舒朗,陆泉放任自己心跳加快,理智却在想:刚刚自己究竟露出来什么样的表情? 琴音戛然而止,陆泉回过神来:“怎么了?结束了吗?” 林松潜摇摇头,说:“从刚刚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了。” “这就是,忘我的境界吗?”,陆泉愣愣地问到。 林松潜身体转向她,有些无奈地低声说道:“因为你在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忍不住去看你。”他探身过来,挡住陆泉眼前的光,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与她鼻尖相触。 陆泉能闻到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气味,那是熨烫衣物时用的熏香,是林家特有的铃兰木香。她抱住他的腰,两人自然地缠吻于一处,因为身高差距,林松潜托着陆泉的后脑,几乎把她整个按在怀里肆意亲吻,紧紧相贴的胸膛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陆泉抬着脸,张开嘴唇迎接他,林松潜呼吸浓重一瞬,便深入与她柔软滚烫的舌尖纠缠,暧昧急迫地水声在两人的脑海中清晰地回响,羞涩又更加刺激地欲望蓬勃起来,平时冷淡而静美的少年此时脸颊绯红,皱起的眉间溢满渴望与宣泄的情欲,偶尔张开湿润而迷蒙地双眼,沉迷于少女的情欲姿态。 陆泉推开他,两人都气喘吁吁,林松潜垂首蹭进她浓密地卷发,猩红滚烫地嘴唇在她颈间忍耐地亲吻着,陆泉脸贴着他发红的颈脖,感受着它兴奋地脉动,在空调间里也浑身滚烫起来。陆泉忽然笑起来,声音震荡着传给林松潜。 “笑什么?”他哑着嗓子,声音里还带着喘息。 陆泉拉开粘人的少年,“我刚刚想象了下,要是没有空调的话,我们就会在盛夏接吻而大汗淋漓,然后因为脱水和缺氧中暑进医院上新闻。” 林松潜笑得直喘:“你天天都在想什么?” 陆泉站起身来,把衣服顺直,把凌乱地卷发夹到耳后,更添几分慵懒的清美,“当然是想你真的很饥渴。” “还提!”不过,这下林松潜可没有那么有底气了。 “那姚玥的事情算答应了吗?” 不满于陆泉在这时候提这件事,林松潜只能抬着脸,眼中带着笑意瞪向她。 陆泉捏捏他的脸,“那我等会回复姚玥。今天好累了,明天见吧,爱丽丝。” 爱丽丝?林松潜一愣,随即又笑开,什么啊。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三章羞辱 陆泉正换完睡衣,便听见三声敲门声。抓着梳子的手握了又松,还是转开锁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陆泉看向郑管家,即使在夏季,林家的管家依然衬衫长裤无不精致,此时,她手里捧着一个浅紫色的盒子。 郑管家保养良好地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笑容,不知道她的笑容究竟练了多久,又是怎么做到始终如一日复一日的,就像恐怖的面具一样牢不可破。 “晚上好陆小姐,这是少爷给陆小姐挑选的礼服,调整好尺寸后特意来给陆小姐试穿。” 因为林松潜喜欢蓝色,陆泉的睡衣也是蓝色,棉质的宽松睡衣松松包裹着她,可以看见她藏在领口下的精致锁骨,刚刚吹干的卷发蓬松地笼罩着雪白脆弱的脖颈。 郑云挑着眼皮望着面带抵触的少女,嘴角轻掀:“少爷的眼光一向很好,礼服一定会很适合陆小姐。还请陆小姐最后试穿一次。” 陆泉垂下眼睛,回道:“谢谢郑管家这么晚还来送衣服,我会试的。” 郑云拖着衣盒没有动,静默一会,“我希望陆小姐现在就能试完,毕竟三天后就是开学典礼,不能出错,希望陆小姐配合。” 陆泉没有回答,转身进门。 郑云转身反锁房门,把衣盒放在床前的茶几上。双手交握于身前,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就在这里换吧。” 闻言,背对着她的陆泉转过头来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一一解开自己的睡衣,脱下睡k。 “全部。” 米色的内裤云一样落在蓝色的衣服堆上。 郑云侧头从少女面前的长镜观察她赤裸的身体。 少女握着自己的手臂,垂着头盯着墨绿色的地毯。在橘色的灯光下,静止的少女就像油画中模特一样。 郑云伸出食指,像检查瓷白的餐盘一样,勾起堆在少女肩头的长发,露出脖间的瑕疵来——星星点点的红痕。 “想当初陆小姐进林家,还是我亲自给小姐洗的澡。” “这么多年的倾心教育,就是希望陆小姐千万不要像你的姐姐一样。” “年纪轻轻就心机深沉,知道勾引b自己大二十几岁的男人。” “你冷血的姐姐把你扔在这里,都是林家负责将你养大。虽然不求你的报恩,但是陆小姐应该清楚的。” 她突然掐住少女的脸颊,让她直视镜中赤裸的自己。她一声嗤笑,手轻轻按上陆泉的肚子。 “千万不要学现在电视剧里那样,什么未婚先孕,年少流产。” “每月的t检,有在好好配合吧。” 陆泉就像雕像一样,只是存在着,被摆放在这个空间而已。 郑云也不在意,收回手,交握于身前。露出标准的笑,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恰到好处。 对着少女赤裸的后背微微鞠躬,“衣服非常适合陆小姐,我就不到扰了。” 房间很快恢复了安静,静得让人发疯。 下一秒,陆泉直接冲到浴室里,反锁卫生间门浴室门。握着自己的手臂赤裸地蜷进浴缸里,长发盖了满身。 为了保持洁净感,浴室总是用雪白的瓷砖覆盖整个空间。此时没有开灯的浴室陷入整片黑暗,只有高高的窗户像电影播放仪一样,在雪白的幕布上映着室外世界的变化无穷的微光。禁闭而空洞,人仿佛被囚禁在身体的内部,被迫审视起自身。 陆泉无法控制刚刚在郑云目光下暴起的j皮疙瘩,身体和精神的相悖引起的混乱导致她思绪涣散起来,姐姐随意地把自己丢在林家,刚开始自己还是会反抗的,得到的结果呢,在管家示意下减少的食物,紧身的内衣裤,刻意地无视和刁难,直到自己听话,乖巧地做林松潜的玩伴,渐渐地陆泉开始记不清自己刚开始是如何讨厌林松潜,而是只要讨好他,自己就会吃饱穿暖,不会受仆人们联合的欺负,穿他选的衣服,巧妙地说他爱听的话。 甚至和林松潜频繁的接触让她开始觉得这个家里也许只有他是好人,而渐渐忘记他才是罪魁祸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别人都帮他做了。控制不住地恨意因为自己的无力而变成压迫心脏的酸楚。 陆泉愣愣地摸着脸颊的眼泪,她还能坚持吗?她为什么非得过这种生活?她定定地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浴缸浴缸,忽然以前的回忆涌上来,她挣扎着从冷硬的浴缸里爬起来,手脚哆嗦地打开浴室门狂奔着躲进被子里。 被踢翻了紫色的衣盒,银色的礼服水流一般流淌下去,在墨绿色的地毯上无声地盈盈发光。 林松潜隐隐感觉自己在做梦。 特罗亚洲的莱德海滩,因为陆泉想要更自由地玩耍,他特意要求订了海滩附近的民家旅馆,开窗就能眺望到碧蓝的大海,带着特罗亚特有的装修风情,棕色的木质长形小屋,装饰着各类花草,总是浮着淡淡的花香草木香,精致又温暖。 可惜这种小旅馆总是容易出现意外。林松潜的房间就在陆泉隔壁,当他受到陆泉的求救短信,便连忙找前台买了一桶矿泉水拎了过去。他走进浴室,便看见陆泉顶着一头雪白的泡沫呆呆地坐在浴缸边缘上,身上还穿着浅蓝色的泳衣。胸前的衣物因为水渍被染成一圈深色,整个人湿漉漉的,无助地惹人怜爱。 潮湿的草木香气,瞬间在小小的浴室里发酵起来。 他愣了一下,便笑起来,“让你等久了吗?”他放下水桶,对上她不满的视线,才发现她眼睛被洗发水刺激得有些发红,连忙收了笑,伸手在她眼皮上擦了擦:“我赶紧帮你冲了,眼睛疼吗?” 陆泉眯起眼睛,发红的眼尾弯起来,她摇了摇头,俯首走到洗手池边。 林松潜反应过来,找到一个小盆,倒了水,给她冲头。 他注意着力道,让透明的水流稳定地冲下去,细细地水流滑过她雪白的后颈,让她后脑柔软地细发伏倒下去,又顺着发丝从她脸颊的起伏处分流,缓缓汇集于下巴,鼻尖,睫毛处,连续着滴落水珠。 雪白的泡沫顺着水流冲下来,解开了这泡沫的发绳,她乌黑的卷发也柔顺地垂落下来紧贴住雪白的脸颊,他伸出手轻轻捻开,惹得她睫毛不安地抖动起来,可以清晰地看见藏在眼皮下滑动着的眼珠的轮廓。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她正试着强行张开双眼,问道:“好了吗。”,她的嘴唇边还积着许多水珠,随着她开口一张一合间,染着粉色的水珠了无痕迹地隐没于她唇齿间。 手仿佛脱离了控制,按上她带着水色凉意的后颈,五指张开顺着潮湿的发根分离处缓慢却肯定地插进去,大概是手心的温度,惹得她猛然一抖。柔软地嘴唇接连落上她的耳根,侧颈,嘴角,下巴,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她脸颊的弧度上,一寸一寸。 盆忽然掉到了地上,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颊,急切地吻下去。 潮湿的浴室带着凉意,在这燥热的夏天却是恰到好处。他放下陆泉,褐色的花纹地砖更称得她肌肤雪白,精致清丽的湿润侧脸,颤抖的睫毛,黑色卷发凌乱地粘在她纤瘦的雪白肩头,让林松潜恍惚觉得自己诱骗了一个单纯的小美人鱼,让她为自己上了岸。 他脱掉上衣,难以抗拒地俯下身和小美人鱼肌肤相贴,继续刚刚的缠吻,渐渐向下,小美人鱼的衣服也消失不见,露出不被外人所见的雪白x部,他控制不住地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轻轻揉捏,摩挲,再用唇去覆盖红痕,一寸一寸乐此不疲。用自己滚烫的舌尖去熨贴她身上的水珠,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游戏,他尝到苦涩却带着香气的味道。 难耐地春梦让林松潜辗转反侧,梦里的陆泉想他所想,身体也随他意动,没有丝毫抗拒,柔顺地迎合他的亲吻和一切—— 还没开始发力,女主的性格会渐渐完整的。 林松潜和陆泉的关系真的好复杂,想破脑袋了。 开学以后就会有更多的靓仔哦!!! 求留言!!!!!!!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四章开学事项要注意 图书室向艳处嵌着一排大窗户,让室内盈满早晨灿烂刺眼的阳光。 陆泉坐在书桌前,明知道没用还是隔几分钟就刷新一下页面。 圣德利艺术大学的绘画比赛将在今天早上八点开题。圣德利艺术大学是特罗亚州最权威的艺术大学之一,特别是三年一度的圣德利绘画比赛,得奖的前三名都会有全额保送入学的机会。也是自己能脱离现在的环境,生活的难得机会。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林松潜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她。因为钢琴演奏就在开学典礼一小时后,他直接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打着领结。头发服帖地梳在耳边,少年逐渐显露轮廓的俊秀相貌,再加上深入骨髓的教养和仪态,每一分都是习惯性的雅致。 陆泉转头朝他笑笑,就继续盯回电脑页面。 林松潜走过去,附身在她的耳边,看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忽然想参加比赛?” “毕竟我也学了好久的绘画了,想测试下自己的实力。” 陆泉看见时间要跳到八点,赶紧刷新了页面。满屏幕的特罗亚语却也难不倒他们两个。 “比赛题目是—肖像画。”林松潜念了出来。 “肖像画,需要模特吧。”他的视线从电脑页面上移开,暗含期待地落到陆泉的侧脸上。 “对呀,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表达的主题,要找什么样的模特还不清楚。”陆泉叹一口气,现在题目出来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准备作品的时间。 林松潜直起身,半靠在书桌上垂首看她,忽然注意到,“你的领结还没带呢。” 陆泉后知后觉,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橙色的领结。 巴德明顿中学的校服是灰色的,陆泉身上穿的就是女款,夏天的内搭是白色透气的丝质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有特别的绣纹。外面一件灰色薄西装,长及膝盖的百褶裙,黑色的长筒袜包裹住她修长的小腿。再按照年级的不同佩戴不同颜色的领结。三年级的领结是橙色。 林松潜从她手中拿过领结,伸手把她的长发拨到一边,熟练地帮她把风纪扣扣上。他悄悄看向她低垂的双眼,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有些冷淡。压下心底的焦躁,他最后调整了一下领结的位置,轻轻地贴了一下她的嘴角,便直起身:“好了,我们也出发吧。” 巴德明顿中学是近代的新晋贵族为了推行新文化而建立的私立学校,伴随着漫长的岁月见证了盛京发展历史的老牌学校。特别是东区,本来就是历史深厚,古城林立的新文化发源地,在学校里也保留着大量的老式建筑,与新建的极具科技感的教学楼巧妙地相得益彰。 通过标志x的樱花大道,就能看见学校的大门。 两人下车,并肩走进学校。 进门后走上一段,能看见用三角形的花坛分开的两条岔路,修建整齐的绿植中间正好放置一个圆形的喷水池,拱卫着一尊白色的女神雕像。顺着女神向上托起的手臂,可以看见巴德明顿学校标志x的棕黄色古典钟楼,在建筑群中一枝独秀。 由于校区合并学生数量增加,校方经过商讨后,决定修葺原来已经半废弃的老楼。学校的面积进一步扩大,这次的开学典礼也改成在更为宽敞的体育场进行。 陆泉和萧戚相邻坐在观众席上,抬着头看向大屏幕上校长的演讲。场地大了也有好处,坐在高高的观众席上,做小动作说悄悄话都难以被关注到。 “学生确实多了不少。”萧戚悄悄和陆泉说着话。甚至隐隐带着期待,“这以后的日子有的热闹了。” “怎么说。” “西区多的是权二代,个个不好惹,你说学校的上下关系会不会重新洗牌。” 陆泉不太关注这些,只能对萧戚皱皱鼻子以示麻烦。 忽然她感觉后背被人戳了戳,她转过头去,意外地看到李宿夕。大概是她脸上的惊讶太明显了。惹得李宿夕展颜一笑,轻轻说:“还记得我吗,陆泉。” 陆泉愣楞地点了点,左右看了看,他会坐在这里就意味着----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班级了,还请多指教哦。” 陆泉班级的同学大部分没有变,只增加了六名西区学生。其中李宿夕明显是最引人瞩目的,漂亮夺目的外表,毫不吝啬的笑容。总是勾引着人的视线。 他转向萧戚,说道:“好久不见了,萧戚。” “没想到我们竟然一个班,还挺巧。” “可不是。”李宿夕看着陆泉,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 萧戚撇了他一眼,便把陆泉的脸掰正,“动作太大了,快看前面。”陆泉感激地回看她一眼,得到萧戚一个wink。 终于熬到开学典礼的结束,各班级按照顺序依次出场再解散。 “你之后要去社团吗?” “那当然,我们社团怎么能少我这么厉害的贝斯手。” “我也要帮社团招新。一起去吧。” 往钟楼的右侧走,经过图书馆,绕道食堂,就到了社团活动的中心大楼。 开学正是社团招新时,两栋大楼下面的大路,被各类社团摆摊挤成一个长条,五颜六色的横幅争先抢占视线,一走近就看见滑板部的成员围成一个圈正在现场表演。 “在这里,陆泉!” 看见自己的小个子部长正在跳着喊自己。陆泉和萧戚分开,连忙走过去。只听到汤琴夸张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们社团有希望了!”把陆泉弄的哭笑不得。 “来来来,坐在这里。” 几个率先出场的部员正忙着在设立摊位,见陆泉来了抽着空和她打了招呼。陆泉很喜欢社团的氛围,在这里她总是感到最轻松。 “啊,乔冉也来了!”汤琴惊喜地跑去拉过来一个人。 “你们俩就是我们美术社的招牌。” “来来来,”汤琴让两人坐到摊位后的凳子上,“陆泉你呢就坐在这里,乔冉你就坐到她对面画她。” 乔冉任凭摆弄,看到桌面上摆着的速写本和笔。问道:“用这些就可以吗?” 汤琴b了个ok,“没错。好好画,我们社团今天的目标就是再招五名,扩大组织,争取全员公费旅游去写生。” “遵命!部长。” 陆泉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就会下意识笑起来,总是精神百倍的汤琴就像小太阳一样给人带来欢乐。 汤琴叉着腰,满意地点点头,“g劲不错!陆泉你就多笑笑,发挥我们美术部之花的实力。” 副部长方晔正在弯腰从纸箱里搬出展示作品,此时已经开始出汗,“汤琴快来帮忙,别聊天啦。” “马上来马上来!剩下的就靠你们啦!” 汤琴一离开,摊位后面就只剩下陆泉和乔冉两人,不自觉地陷入奇怪的沉默。 陆泉装作不在意,就带着笑,坐着看向忙碌着的部员们。 乔冉准备好画具,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平静清澈的下垂眼,注视着陆泉的侧脸,似乎在思考构图。 陆泉不太知道该怎么和乔冉相处,他和林松潜很不一样,柔软的黑发垂到眉毛上方,圆润的脸型,清透的下垂眼,因无害而温和,奇妙的是他总是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汤琴夸过他有古典油画中的天使相,有一种淡漠的纯洁感。 乔冉看着她带笑的侧脸,忽然说道:“陆泉,你可以当我的模特吗?” 陆泉一愣,回头看他,“你也要参加圣德利艺术大赛吗?”他实在是个强劲的对手。 乔冉清透的眼睛看向她,“你终于看得到我了。”不等她回应,他低头轻笑:“这个比赛还是我在初二时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b一般少年要低沉,和他的外表有种奇妙地反差。 “可是我也要准备作品,可能会没时间。” “我会和部长申请,占用你社团活动的四五次时间就好。”他捏着笔,几下就在粗糙的纸面上勾勒出她的轮廓。“你需要我的话,我也会帮助你的。” “我还没决定好主题。” “那,你想听听我的吗—” 陆泉打断他,“我们姑且是竞争对手,不用告诉我。”她确实欠了他很多,无奈妥协道:“我答应做你的模特。” 乔冉没有立即回答,拿笔尖画出她的眉眼细微处。他依旧专心致志地画着陆泉,仿佛在和画中的她对话。 声音快要融进吵闹的背景里。 “我对你,究竟算什么呢?陆泉。” ----------------- 不鼓励下正经写剧情的作者吗? 背景设定大家可以参考一下日本。 预告第一个修罗场即将到来!!!!!! 在写大纲时,我把列表里的男主都是分好组,再进行修罗场决斗的。 什么白月光绿茶正宫黑马,各种乱斗,刺激。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五章社团招新 “今晚的舞会,我还可以邀请你吗?” “你对我究竟有什么期待呢?”,陆泉冷笑一声,b视着乔冉认真说道:“我答应做你的模特,之后我就不再欠你什么。” 乔冉看着她眼底潜藏地锋芒,柔和地笑起来,带上了真实的情绪:“我会等你的。”他清透的双眼牢牢地锁定她,平和的态度下掩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简直是不可理喻,这时,陆泉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来电显示是姚玥。 陆泉压下情绪,接起电话,“喂。” “姐姐,你要来雅兰特会场吗?林公子的钢琴表演快要开始了。”姚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泼。却也驱散不了陆泉的y霾。 “我在社团帮忙,去不了了。” “那等结束的时候姐姐要来一趟吗,林公子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天天能见有什么可开心的,陆泉不经意地对上乔冉专注的眼神,“看我这边的情况,如果结束的早我会去的,告诉我结束的时间吧。” “那太好了,大概在十二点结束,我等你哦。那姐姐就接着忙吧!” 陆泉挂掉手机,径直起身去帮汤琴。 “陆泉你怎么不坐着了?” “乔冉光画我也很无聊啊,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地,都可以做他的模特。我也来帮忙吧。” “也行,那你就发一下我们社团的传单吧,负责接待来咨询的学生,怎么样。” “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她接过传单便站到摊位的前面,向被她吸引而来的学生分发。 乔冉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浅浅落下,又恢复到淡漠平和的状态,毛绒绒的睫毛垂下,遮住所有的情绪。 雅兰特会场的后台休息室里,林松潜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刷着手机。 学校的论坛自从开学后就开始热闹起来,特别是一个名为“开学女神再临!”的帖子,一直火热地活跃在最顶端。学校里有些名头的美女的照片都一一被投稿,并且页面还在不停地更新中。 忽然一直滑动的手指停下来,他点开一张图。 本来只是一个转瞬既逝的动作,却被好事者把这短暂地视线接触定格成永恒。陆泉正带着些诧异的神情,转头与灿烂笑容的少年相互凝望,瞬间激起的火花,仿佛一段青春恋情的暧昧开始。配合着下面的字,显得格外刺眼。 李氏财团三公子李宿夕!和陆泉有情况!!!! 下面评论一片欢腾,满屏幕吵闹的危危危,打起来打起来。 林松潜的手指在陆泉的脸上摩挲了两下,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一会儿,姚玥敲门进来,对林松潜抱歉地说道:“陆泉说她在忙社团招新的事情,估计结束的时候才能来。” 林松潜闻言只是低头笑了一下,“我弹钢琴她见多了,她忙她的就好。”他收起手机,直起身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了最后的检查,修长的手指把衣领抚直。 “我准备好了。”他转头,露出俊雅有礼的笑,一如即往。 观众们正安静有序地入场,静坐下来准备欣赏钢琴曲。而在校外学生们都在火热的氛围中各忙各的,各班班长也在坚守岗位,肩负着给新同学们领路的重责。 本来就是夏天,环境又吵闹,一直介绍不停的肖岷说的口干舌燥,只能时不时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他介绍完图书馆,食堂,领着高三五班的六名新同学来到社团活动中心。 “这里就是社团活动中心,面前这两栋高楼就是社团活动的基地。大家如果有兴趣呢,也可以在用完午餐后再来参加现在的招新活动,尽情享受校园生活。特别是我校有名的戏剧社--” “班长,可以问你个事吗?” “李宿夕同学,当然没问题了。”肖岷鼓励般地看着李宿夕,是小心翼翼地谄媚。 李宿夕隔着人头攒动的人群,远远地指了指他一眼就看到的女孩:“陆泉在学校里很有名吗?”他的问话,瞬间让同行人发出暧昧不清的偷笑声。 他也一点不在意,只是耸耸肩,眉间浮夸又委屈般的耸起:“之前在party上和她见过一面,结果就被人警告了。她和林松潜究竟什么关系啊?” 肖岷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话题,脸上的笑也变得尴尬起来,飞快地组织起语言:“陆同学嘛,她算是林松潜的女朋友。” 旁边的人也开始光明正大的凑热闹,韦景舟摸着下巴回忆道,“嗯—林家家主在九年前新娶了个模特,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叫陆燃的吧?”他带上明知故问的坏笑,“陆泉也姓陆,她们有什么关系吗,班长。” “呵呵,其实这个有点复杂,陆泉同学听说是陆燃女士收养的孩子,她们本身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他说得g巴巴的,反倒平添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几个人相视一笑,并不顾忌班长的尴尬,韦景舟装模作样的应和道:“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不然这可是个大丑闻啊。而且李宿夕你竟然被警告了,真看不出来,那林松潜还挺霸道的嘛,他是不是做过什么?” “这个我就真不太记得了,”肖岷重重地拍拍手,“好了!今天上午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就不要聊这些八卦了。我们接着往教学楼走吧。” 几人闻言都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嬉笑着跟在他身后走了。李宿夕回头望了望陆泉正仰面微笑的脸庞,心中的兴味更甚,真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校园生活了。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六章空中花园 幕布的后面,陆泉和姚玥两人并排坐着,就在舞台木质台阶的下方。关闭了灯光的后台一片昏暗,只有从台阶上端漏下一层薄薄的亮光。 隔音的幕布把钢琴音包裹住,过滤掉清亮悦耳的音调,只剩下沉闷的节奏。反而是伴奏的大提琴婉转着在耳边低沉地回荡。 回忆忽然重叠,情感被反复唤起。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陆泉的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无数个林松潜的演奏会。经过大脑的混乱剪辑,细节的交杂,林松潜的模样也变化万端,或男孩或少年。纷乱地组合成一组模糊的影像。 舞台上的林松潜和平时是有些不一样的,是毫无动摇的自信和尽在掌控的绝对自我。即使处于人群的视线中心,他也只关注于自身的演绎。 每每看到这样的他,陆泉心中沉沉浮浮的羡慕,嫉妒,憧憬,渴望,渺小便会逐渐凝结成一个结实的铅块突兀地出现在虚无地自我中。 脑海中的林松潜忽然停下练琴的手,笑着抬头对她说:“你问我怎么做到的?因为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我只不过是—” 潮水般的响声让陆泉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颤,万千思绪流沙般消散。 姚玥起身走上前拉开帷幕,准备迎接林松潜的下场。 掌声顿时倾泻出来,欢腾地为主人公献出谢幕的鸣响。林松潜背着光,从声浪中走下来,只剩一片黑色的剪影。无所遁形的是陆泉的表情。他在陆泉眼前站定,似是忍不住地开心,低头在她仰起的脸上轻吻了一下,“想看的话怎么不去观众席?” 话语也自然而然地流出,“毕竟我来晚了。” “咳,”姚玥在旁边轻咳一声,戏谑地看着两人,“请两位注意影响。” 陆泉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的大提琴伴奏——谢瑜,另一个女生大概是学生会成员,她抱着一束粉色百合花。感觉该自己出场了,张芊君把手里的花献给林松潜,揪着手感谢到:“多亏学长的演奏让钢琴表演顺利结束,我谨代表学生会全员向学长表示感谢!” 林松潜接过花,翩翩少年配上粉红的花束,俊俏之余染上几分柔软的温柔,“我的荣幸,花我很喜欢。” 姚玥看气氛不错,趁机说:“为了庆祝表演圆满成功,我们拍张合照吧!” 他拿出手机,示意四人站近点。 林松潜一手托着花,右手自然地伸向陆泉。在思考之前,陆泉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握住他的手,两人便牵着手,相互依偎着看向镜头。 咔嚓几声后,姚玥向几人询问道:“这几张照片我可以传到学校网站上吗?”得到几人首肯后,姚玥才和张芊君才告别三人去做表演的收尾工作。 “我还要去社团,就先走了,再见两位。”谢瑜本身就腼腆,背上自己的大提琴很快就离开了。 两个小时的专注演奏,让林松潜露出鲜明的疲惫。他坐到椅子上稍作休息,才问道:“不是说结束了才来吗?” “因为我效率太高提前完成了任务。那你的社团呢?没关系吗?” “怎么会,部长都快气死了。我准备等会儿就过去。” “确实,每次暑假结束都够你们受的。” “可不是,”林松潜捏着眉间,故作可怜地摇摇头,回望她:“既然你没事了,就和我一起去吧,正好到饭点,”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好啊,走吧。” 林松潜有个小爱好,就是园艺。初中就加入园艺部,一呆就是五年。巴德明顿中学的社团历史里,园艺部也算是一个传奇。听说当初是个喜欢农学的学生建立的社团,他胆大包天,发展了五个学生在食堂的天台上偷偷种花。等工作人员发现时,天台已经变成郁郁葱葱的小花园,还长着水灵灵的小番茄。 而这空中花园竟也奇迹般地延续至今。 对东区的巴德明顿中学不熟悉的人,看到食堂的第一眼都会有些惊讶。校内的食堂还是保持近代的老式建筑设计,四层的平楼。灰橙色的外墙就像历经沧桑的牛皮纸,窗户小巧又整齐地镶嵌其中,默默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而令人惊讶的则是那由上而下盘旋包裹的爬山虎。特别是向艳处的一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墙面,远远望去,就像片墨绿的帽子,燃烧着浓烈的生命力。 始作俑者就是位于其上的天台园艺部。 两人来到园艺部,打开门,便被茂盛的绿色包围。没有人管理的花园在自由地暑假终于放肆了一回,杂草丛生几乎要掩盖花枝。其间有两个学生正穿着围裙侍弄着花草,旁边都堆着许多杂草。空气中充斥着草汁和泥土的味道。 此时,一个带着草帽,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抬起头来,露出不满的表情:“看我们的大忙人终于来了。” “抱歉,部长,我马上去准备。”林松潜说着歉意的话,表情却自如地没有说服力。 “快点g活!就知道约会!”秦雯希大吼一声,又很快地投入到劳动中。 陆泉悄悄地向林松潜吐吐舌头,引起他一个无声的笑,便被他拉着进了休息室。休息室是社团很久之前就建的一个小木屋,悄悄淹没在墨绿的屋顶里。 园艺部人数不多,始终维持在三四人程度。休息室也是大家共用,角落里有个简单的换衣室,一个工具架,一张长沙发和一个茶几。按照学校的标准,可以说是极其简陋。因为社团的规矩,园艺部的成员就应该摒除杂念,专心于花草。这样简陋还苛刻的社团竟然还能留下来,可不是一个奇迹吗。 因为定期有清洁人员来打扫,室内干干净净,没什么灰尘味。 林松潜进换衣室,换了身运动服出来。见陆泉已经在沙发上坐下,说道:“你就在睡个午觉吧,我把空调稍微调高一点。”说着他从茶几的抽屉下面拿出一个小毯子,下意识地闻了闻。引得陆泉笑起来,林松潜见状也跟着笑,“没什么异味,应该都换过了。”说着便把毯子盖到她腿上。 陆泉看着他带着笑意的侧脸,无声地沉沦,拿起茶几上的遮艳帽给他戴上。 林松潜任由她摆弄,“再不出去除草,部长要杀我了,你好好休息。”他戴上手套,从工具架上拿了工具就开门出去。 陆泉躺上沙发,久久地望着关上的门。 她其实也能理解在高楼上建花园,这种孤独的浪漫。 在封闭的水泥屋顶多此一举地铺上一层泥土,用着繁多昂贵的养料去培养花草。在这薄薄的泥土里,花朵树苗被迫根连着根,在狭小单薄的空间里纠缠着生长。 她想:反倒不如顽强霸道的爬山虎,肆无忌惮地爬满墙壁,张扬去生长。 ----------- 我坦诚:我就是个设定狂魔,还不会写肉戏。 如果说陆泉和林松潜的感情是“空中花园”,那么她和李宿夕的感情就是“徒有其表”。 我写的不好的话也希望来人打醒我!呜呜呜呜求留言!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七章走廊夜话 舞会在八点准时开始,在凯兰剧场。 凯兰剧场是个圆柱拱顶建筑,一共三层。除了大厅的深红色大门外,其他侧门都是新换,上了浅棕色的油漆。与厚重沉稳的外表不同,剧场大厅华丽而富有韵味。浅色细致的缠枝纹,从椭圆形的拱顶垂下来交织于乳白色的石柱上,浅金色的锥形玻璃吊灯层层嵌套着低垂下来,连接起上下空间,使这种细致而典雅的风格浑然一体。 舞台上坐着管弦乐队,尽职地为舞会奏着背景音乐。对面和两边点缀着小小的圆桌,铺着奶白的桌布。上面放着各色精致的小点心供人拿取。中间的空地则是舞池了。 学生们递交完请帖一一进场。身着各色华服的少男少女涌进大厅,俯瞰下去就像鱼缸里的各色金鱼,摇头摆尾,好不热闹。 陆泉穿着银色的长裙站在二楼,手肘撑在栏杆上,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你好,”忽然走过来两个面生的女孩。她们手挽着手,眼神中流露出八卦的兴味。 陆泉转过身来,礼貌地回道:“你们好。” “哇塞,这个项链,是蒂法丽限量款吧!”左边的女孩惊讶地看向陆泉锁骨间的项链,中间嵌着一块海蓝色钻石,把灯光折射成透亮的蓝影,水纹般映在她的皮肤上。 “就是那个你没抢到的吧!” “真羡慕!” 她们两个相互应和,卖萌装傻好一会儿,才图穷匕见:“林松潜对你真好,是不是你喜欢什么,林松潜都给你买啊?” 金枝琦笑容甜美,眼神却锋芒毕露。 陆泉见状也只是礼貌一笑,“谁知道呢,也许你去跟他要,他也会给你买也说不定。”心里却疲惫想着:西区的学生进来以后,这种情景又要发生多少回才能消停呢? “在这阴阳怪气给谁看?”,陆泉这才注意到朝这边走过来的萧戚。 萧戚在陆泉旁边站定,高挑的身材气势十足。她向来不喜欢跳这些软绵绵的舞,今天照样穿着超短裙,露出健美野x的腿来。 她俯身看向金枝琦,“要抱怨就回去跟你爸讲,让他多赚点钱给你买,知道吗?” 金枝琦还想说什么,被她同行的女孩拉住胳膊,劝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啦!”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开,陆泉惊讶起来:“哇,萧戚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句话就吓走了她们。” 萧戚哼了一声,反而感觉无趣的很,“谁知道啊,怂成这样还出来丢人现眼,侮辱我战斗力了。” 看她一副没吵成的失望样,陆泉忍俊不禁。 萧戚歪头看她,银色的长裙包裹出纤长的身姿,与海蓝的项链相得益彰,十分衬她。“你今天真是光彩夺目,”她伸手进陆泉浓密的卷发,从里面勾出一个海蓝色的耳坠,大概和项链是配套的,“也还是那么喜欢蓝色。” 陆泉闻言只是笑笑。她注意到萧戚的欲言又止,询问到:“怎么了?” 萧戚摸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舞会开始之前,先陪陪我,好吗。” “当然可以啊。” 萧戚小声说了句谢谢,便牵着陆泉,两人穿过热闹交谈着的人群,走下螺旋楼梯,通过左侧的小门,来到一楼外围的走廊里。 走廊被铁艺栏杆围着,下面是陷入昏暗的小花园。头顶的小圆灯静静地亮着,满满笼罩住走进光晕里的两人。陆泉看着远处的两排路灯,灯光层层递减,微弱地显现出周边的绿植。与身后的灿烂热闹不同,幽静地通向未知的黑暗。 萧戚两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她沉默的背影,陆泉意识到她是有些话想对她说。她走上前,背靠着栏杆,感受着柔软的夜风,问道:“怎么了,把我带到这里。” 她听见萧戚局促地笑一声,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上次说你什么愿打愿挨,真对不起。” “啊?萧戚你!”陆泉夸张地侧身去看她的脸,笑着道:“没喝就醉啦?” 萧戚羞恼地抓住她伸过来的手,“我是认真的!” 陆泉轻松地笑起来,毫无保留的真实,“没关系,我那时候也在心里骂了你,我们扯平了。” 看见她的笑,萧戚也不由心动,放松下来,侧身和她并排靠在栏杆上。 享受着难得的平静,陆泉也不由柔和了声音:“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吧。” “还能有什么?和张女士吵架了呗。”私下里,萧戚总是称她的妈妈为张女士。 陆泉一愣,变得有些着急,靠近她悄声说:“她是不是发现你在连州高乐队的事情了?” 萧戚有些疲惫地点点头。 “然后她就又提让我去当演员的事。我不愿意,大吵一架后就把我的卡给冻结了。”她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前因后果。陆泉却知道每次吵架后,其实她都很难过。她继续听着,“放弃事业嫁入豪门的是她,不甘被人遗忘也是她,她的虚荣还真是永无止境。” 萧戚的声音很有磁x,和她反叛倔强的性格十分相配。此时她说着重复的判言,却失去了一开始的嫉恨,只余下习以为常的失望。 陆泉一直很喜欢萧戚的果断叛逆,看着她便能感受到力量和自信。可即便如此,敢作敢为的她也必须被家庭束缚着,拉扯着,被迫露出脆弱的神情。 陆泉狠下心:“她比你继承她的梦想的原因只有一个,萧戚。” 她对上萧戚的眼睛,近乎冷酷地说:“比起你的梦想,她的梦想更重要,换句话说,她爱自己胜过你。” 萧戚的穴口起伏几下,想躲避般地转过身,却被陆泉抓住。“别自欺欺人了,萧戚。一遇到她你就做不了你自己,承认—”陆泉猛然看见她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恳求,不由放软了语气,“她的爱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不爱你,你也不用爱她。你根本不欠她什么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的。”萧戚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重复着。 陆泉也不逼她。拉着她走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正在两个圆灯的中间,亮度刚刚好能看清对方的脸。 陆泉忽然久违地想起陆燃。如果说记忆是有开始的,那么陆泉混沌记忆的开端就是陆燃。不论别人怎么说她,自己就像得了斯德哥尔摩一般,记忆的情感总是在默默告诉她,不是的,她不是这样的。 萧戚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她们的回忆和过去总是让她拒绝承认母亲的自私。 “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我会和你交朋友呢?”陆泉默默地听她讲下去,“也许是因为你的理智坚强,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又或许,又或许只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优越感。”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不太敢看她。 陆泉接过她的话,坦然道:“也许是三者都有,或者更多。感情本来就复杂,没必要把每丝每毫都辨析清楚。你想和我交朋友,开心的是我。我因为有你,在这个学校才不会孤单的。” 闻言,萧戚好似害羞般地低声笑起来,“大晚上,两个女的在这怪肉麻的。” “那也是你先开的头。” “不过我的道歉是真的,你一个人在林家又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呢,我不该那么说的。”氛围正好,平时不太好意思说出的话也自然而然地流出。 “冻结了你的卡就让你的觉悟突飞猛进,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皮痒哦。” 陆泉耸耸肩,“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随便被人欺负的。” “也是,有林松潜在嘛毕竟。” 陆泉掩饰地笑起来,“我和他的事乱着呢,你就别管了。” “好的好的,知道啦。你就在这坐着,不去跳舞吗。” “说实话,老是和他跳,有点腻了。” “那就和其他人跳,我大力支持。” “是么,”大概是她的鼓励,掩藏在心底的反叛之意翻涌上来,再加上林松潜长久的温和态度也麻痹了她的谨慎。 “那我试试。”—— 萧戚和陆泉是友情。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八章舞会邀请 “怎么试?” 萧戚问完,两人不由面面相觑,随即开怀而笑。 凯兰会场的二层窗口处,韦景舟本来正跟李宿夕聊着天,发现他竟然走神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便看见底下相谈甚欢的两人。他很快认出了陆泉,在李宿夕眼前挥了挥手,“回神啦,我说李宿夕,你这是看上人家啦?” 李宿夕收回视线看向他,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笑着说:“不至于,只是她长得太符合我审美。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 韦景舟夸张地摇摇头,“好看是好看,但我口味单一的很,就喜欢甜美娇小的,这种仙女挂的嘛—难高。”他是惯常爱装模作样的,李宿夕也就随他去。 “噢!”韦景舟忽然想起来什么,一副我发现你要干坏事的模样,看了看周围才凑近说:“我知道了,上次我在你家玩游戏,你不是说过吗!” “我们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破处,”他坏笑地拿手指点点李宿夕,“你说什么来着,你说要找个最漂亮最符合你审美的才有仪式感—” 李宿夕嫌弃地推远他,“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呢?” “个假正经。”韦景舟才不受他正人君子的骗,戏瘾上来了,又念念有词,“那你和林松潜要是打起来,我要帮谁呢?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呢东区可是林家地盘,我好难,好愁啊!” 李宿夕实在是受不了他,他总怀疑韦景舟的内在就是个长舌夫,好好一个人非得长张嘴,真让人受不了。低头再想去看灯下人,没想又多了几个。 汤琴拎着裙子,正准备上二楼,便见乔冉靠在木质的护栏边,一副等人的姿态。她左右看了看,便注意到近处门外投在瓷砖上的两个人影。她走过去偷偷一看,便回身走到乔冉面前,在他诧异的神情中把他拉到门口。 汤琴笑着和陆泉她们打招呼:“陆泉,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啊?” 陆泉带着笑意和她挥挥手,便看见旁边走出一个人,是乔冉。 “晚上好。”他微笑着,朝两人点点头。毛茸茸的头发也被整齐的别在耳后,露出清透出尘的脸颊。深灰色西装礼服让他多了精致少了些平时的随x。 他的出现让萧戚眼前一亮,说着只有两人懂的话:“看,这不就可以试试。” 汤琴赶紧过来拉陆泉,“我们社团之花可不能躲在这里,必须得跳舞!” 萧戚见状也顺水推舟,“可不是,陆泉不去跳那损失太大。”陆泉叹一口气,转头瞪了萧戚一眼便被拉进灯火辉煌的室内。 新同学的加入,明显让今年的舞会现场气氛热烈的多。以前总是备受冷落地点心桌此时也被一个个围住,成为聊天的最佳场所。三人也来到一楼的一个圆桌前,乔冉撕开塑料小勺放到一块草莓蛋糕上,递给陆泉。 陆泉古怪地看他一眼,才接过,“谢谢。”她正挑着草莓放进嘴里,便听见他这样说:“我经常会纠结,是先吃草莓还是蛋糕?” “有什么差别吗?” 乔冉轻轻一笑,“当然有了。因为草莓蛋糕只有第一口是甜美的。” “如果先吃一口蛋糕再去吃草莓,就会无法忍受草莓的酸,想掩盖酸再去吃蛋糕,蛋糕又会变得甜腻。然后这样反反复复,变成一个无解的难题。” 陆泉失去了胃口,把蛋糕放进回收盒里,“我没有兴趣去猜你的谜语。” “但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邀请。” 汤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什么意思。” 乔冉望着她,带着鲜有的认真:“你总是能面带微笑,为什么只有面对我时才这么冷酷呢。总是让我抱有不该有的幻想,仿佛你还在意我。就像我也—” 陆泉打断他,甚至带着笑意:“你希望我为了你反抗这一切,可是凭什么呢?”她无奈道:“我很感激你对当时的我伸出援手,好让我在这个学校里找到一席之地。但就像你帮不了我一样,我也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因为林松潜的存在吗?”乔冉自嘲地笑一下,又很快消失。 “你提他做什么?我们就做普通同学,不好吗?”她几乎要露出恳求的表情。 乔冉看向她身后,又缓缓变成以往淡漠的模样:“也对,毕竟喜欢你的人总是那么多。不缺我一个。” 陆泉对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感到厌恶至极。 “打扰到你们了吗”,李宿夕灿烂一笑,对着转身过来的陆泉挥挥手。 他仿佛毫无自觉地走到两人之间,他朝乔冉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宿夕,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乔冉握了下他的手,面带温和礼貌的笑容:“没关系,我叫乔冉。” 李宿夕一身藏蓝色宽松西装,b正经西装多了些慵懒的潇洒,棕色的皮带束在腰间,显露出他精瘦的腰身,挺拔的长腿。配合他随x的亚麻色短发,意外有种游刃有余的成熟感。他转头间露出右耳一个银色十字架耳环,荡悠悠地闪闪发光。他是天生的人群中心,不自觉吸引目光。 十字架往左边一荡,他的狐狸眼弯弯地望向陆泉:“陆泉,我还是第一次参加东区的舞会,作为新同学,可以带带我吗?” “当然可以了。”她不想再和乔冉呆在一起,“那就聊到这里吧,乔冉。” 乔冉目送她和李宿夕走到另一个圆桌前,沉默着拿起回收盒里失去草莓的蛋糕,往二楼去了。 两人围在小桌子前,李宿夕拿起一杯饮料递给她,“橙汁可以吗?” “谢谢。” 李宿夕也拿起一杯,“你们刚刚在吵架吗?” “只是讨论了一些社团的事情而已。”她垂下眼睛,金h的吊灯消失了。 “那你今天还挺忙的,刚刚和萧戚手拉着手从我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唇红齿白地,作出委屈的表情也不惹人厌。 “抱歉,我没注意。” “没关系。虽然有点迟了,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谢谢。” “怎么感觉你尽和我说抱歉谢谢了。” 陆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很快被李宿夕笑着带过:“不过我很喜欢讲礼貌的人。” “我知道这个项链,我姐姐也买了一条。” 陆泉闻言摸了摸项链,“是吗,我其实不太懂这些。” “那真巧,我刚好懂,这条项链叫天空之泪。意思是当雨落进眼里,我和天空融为一体。” “倒是个意味不明的名字。” 李宿夕闻言也耸耸肩,挺欣赏她坦诚的态度,“可不是,谁也不知道这些设计师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它很称你,也算实现了它的价值。”和他颇有攻击力的外表不同,和他谈话却意外的随和,这是因为与外表对比出的反差吗? “也许,只是因为它是蓝色的。”林松潜会选的理由可能就这么简单。 李宿夕一愣,回道:“上次见你的泳装也是蓝色,原来你喜欢蓝色啊。” “不讨厌而已。难道人只能喜欢一种颜色吗?每次有人问类似的问题,我都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是因为你对待问题太认真了。大部人都是随便回答的,因为这样最简单省事。” 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回答,陆泉低声笑起来,“原来如此。” 李宿夕注视着她的笑脸,忽然问道:“等会儿,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陆泉一愣,紧接着便听到他说:“还是说你只和林松潜跳吗?” 林松潜又是林松潜,她仿佛只是个写着林松潜的提词器。 她收起笑容看向李宿夕,“怎么会,我和你跳。”—— 求留言! 李宿夕就是个究极颜控,后面有他受的。他这条线,好虐的。脱处当晚就让他哭!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九章舞台上下 在成年之后,林松潜就正式接管东区水游街的图兰画廊,因此比起其他学生要忙上很多。在三点下学后,林松潜就又进书房处理文件了。 六点半,管家准时来提醒。 林松潜简单淋浴后,换上准备好的黑色西装,扣好袖口,正把一枚镶嵌着绿宝石的徽章别上。他看着镜子里的郑管家问道:“天空之泪她戴了吗?” 郑管家半低着头,视线指向地板位置,恭敬地回道:“陆小姐已经装扮完,提前去参加舞会了。” 林松潜微愣,针尖突兀地伸进肉里,“什么时候?”,本来还暗含期待的神情瞬间消融,“算了。”他拿起手帕把血珠吸掉,又重新放进口袋里。 “是她自己要求的?” “是的。少爷” “那我也出发吧。” 从铁玫瑰别墅到学校,开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宽阔的别墅区本来就人烟稀少,驶上大路后便更显沉寂。茫茫的黑夜中,只有两排路灯洒下黄色亮光向灯火辉煌处遥遥地延伸,灯光无声更显四下寂静。 林松潜坐在车里,望向窗外。路灯从他的眼中一点而过,宛若夏日萤火。也许是刚洗过澡或是开的空调有点低,他竟感觉有些冷。如果陆泉在这里,他就能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说些什么话,或者讲一讲她爱看的书。而不是独自一人沉浸在这片空寂地黑夜里,任凭思绪万千失控地翻腾。 是第几次了?是在走廊上遇见,她对自己敷衍一笑就毫无留恋地转身。还是和他靠近时飞快移开的视线,下意识躲开的接触。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忽然突兀地浮现,和自己相拥接吻时的温情反而如梦中残影般消散,只留她淡漠的神情在自己的脑海中真实地深刻着,甚至变得冷酷起来。 他尝试着打破这寂静,“刘叔,女孩子的心情变化得总是那么快吗?” “那当然,女孩子心思多。拿我女儿讲,买礼物的时候就爸爸好爸爸妙,想亲一口抱抱她就又嫌爸爸臭了。” 林松潜回了声笑,车里又回归了无话可说的安静。 礼物。他为她选了很久的天空之泪,在书桌前他都忍不住幻想今夜的她是怎样美丽,戴上自己为她特意准备的项链。让她成为舞会最亮眼的存在。 他忙了一天,复杂的文件已经使他的大脑倍感疲惫。他微微皱眉,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 今夜是舞会,学校也破例让车开进校园,停到凯兰剧场前面的大路上。司机放下林松潜,就开到附近的停车场等候。 见林松潜来,正在负责接待的姚玥赶紧上前。 “林公子晚上好。”姚玥笑眯眯地接过酒红色的请帖。 “你也晚上好。”说完,他朝其他学生会成员点头示意,便走进火热的舞会。 “祝林公子玩的愉快。” 剧场灯光大亮,各色华服眼花缭乱,让他瞬间眯起双眼。热潮也随之涌来,让无数种香水味里带着人t的温度在空间发酵着融合,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一场舞即将开始,他也并不着急,步调平缓地寻找她。一一与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回礼,面上是无懈可击的礼貌笑容。 剧场的灯光柔和地暗下来,两束强光从上方一左一右地s下,两片的圆形光柱重叠于剧场的中心,瞬间分隔明暗,人声减息。 热闹的管弦乐渐渐沉默,从幽静处拉出一声缠绵低徊地大提琴音。伴随着渐渐敲响地钢琴声,林松潜踏上二楼。他眯着眼睛在昏暗地二楼寻找着,却先看到了端着饮料地萧戚。他的习惯性笑容还没有升起,便见萧戚拿食指点了点下面的舞池。 他毫无知觉地转过头去,又恍然觉得果然如此。 银色的长裙是那么显眼,是灿烂阳光下清透泉水的波光粼粼,是艳艳海滩边白沙的闪耀。裙摆旋转一周,轻轻拍在男伴的黑色长裤上又依恋地垂下,修长白皙的手被男伴宽大的手掌握住,只隐约可见掌背白皙的皮肤。他正握着陆泉的腰肢,半垂首,几乎贴在她的侧脸,呼吸必然是贴紧了她的皮肤的。 想来,陆泉的舞还是和他一起学的,两个身量不足的小孩子,磕磕碰碰地你来我往,把成人的调情手段硬生生变成高笑的手舞足蹈。一紧张手就扣到对方腰上,痒得人一声大叫,进而滚在一起,变成两个人的挠痒大战。踩脚踩的狠了,就记仇赌气地在黑板上画正字,记对方踩自己脚的次数。 忽然,林松潜看着陆泉转过脸来,仰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又掩饰般地垂下,仿佛要躲进男伴的胸膛里。 一切记忆瞬间消散,他的灵魂得以回归原地。他站在二楼俯视着,清醒地可怕。 林松潜走下楼梯,从昏暗的场外走向中心,停在灯光舞台的明暗交接处。 他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对上陆泉终于转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 感受到陆泉的瞬间僵硬,李宿夕不动声色地悄声询问她:“怎么了?”原本还顺滑的配合瞬间变得有些磕碰起来,还好已经到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陆泉放下李宿夕的手,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光圈。 林松潜看着陆泉朝她伸出手,却不想被李宿夕握住。 李宿夕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才放开,“终于见到大名鼎鼎的林二公子,我们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一次,我叫李宿夕,以后就是陆泉同班同学了。” 林松潜笑容不变,朝站在他身边的陆泉再次伸出手,也没有要回答李宿夕的意思,就这么温和地看着她。 陆泉感受到周围人看戏的目光,在这诡异地安静中握住他手,顺着力道走到了他身边。林松潜满意地勾了勾唇,手指划过她莹润的脸颊,把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拨到她耳后。 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李宿夕,“抱歉,每次宴会都会遇见很多人,李氏财团三公子是听说过,见还是第一次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李宿夕倒像是遇见什么好玩的事一样,调皮地摇着头笑起来,摇晃的银色十字架耳环把刺眼地光送进林松潜眼里。 “那真是令人伤心,我自认为还挺有辨识度的。”他一点不生气,转向陆泉道:“和你跳舞真开心,希望下次还可以邀请你。” 最后,李宿夕调皮地和陆泉眨眨眼,“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 下一章应该会有肉。留言多就能看见林松潜发疯哦!!!不来支持下吗! 猜猜看他怎么发疯。 李宿夕老欠了,他就爱高修罗场,仗着后台y没人敢打他。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章无法自控() 黑夜把车窗变成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陆泉隐忍的侧脸,林松潜面无表情地看着。 “你抓疼我了。”陆泉的声音带上不耐。 没有得到林松潜的反应,陆泉去掰他的手,“你没听见吗!” 林松潜这才转头,反而捏着她的手把她半拉进怀,低头望进她暗藏怒火的眼里,“你说我就听你解释。” 挣扎几下不得开,陆泉冷笑一声,迎着他的双眼不甘示弱:“和别人跳一支舞而已,想做就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松潜总是平静无波地眼神变得尖锐起来,“那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是他呢?” 两人靠的极近,压抑着怒火,急促地呼吸相互碰撞着。 “林松潜你要不要这么幼!稚!”陆泉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他。“你有考虑过因为你的举动我又会遭遇什么流言蜚语吗?”她急促地讽刺一笑,“现在好了,西区学生也都知道我们之间的恶心关系了!” “恶心?”林松潜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色,神情空白。 陆泉却毫不退让地撕开他们的关系,“乱伦·童养媳·x玩具,挑个你喜欢的吧!” 林松潜只觉耳边嗡鸣,下意识低头去堵她的嘴。 “啪!” 陆泉怒极,一巴掌甩开他的脸。她x部起伏不定,手心因疼痛着颤抖。又隐隐有些后怕,话语堵在喉咙里。 林松潜的脸被扇到一边,仿佛被定住一般,几缕发丝垂落在他嫣红的嘴角,看不清神情。 突然的安静让陆泉理智回归,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能咬着牙维持怒火。 车稳稳定在侧厅,司机一声不敢吭。 “你在抖什么?”林松潜忽然低笑一声,视线从她的手部往上锁定住陆泉的双眼。 男仆上前开门,林松潜立即起身拉着她出去。 “你放开我!”陆泉被半拎着,鞋跟卡进车门,整个人撞到男仆怀里,男仆连忙扶起,才抓住她的手臂,便被林松潜一把推开。他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而去,嘈杂的人声被他完全抛在脑后。 他简简单单大闹一场,自己的尊严瞬间被磨灭个干净。 陆泉被他放在沙发上,已经眼带泪意。她撇开脸不去看他,两人陷入一片沉寂。 林松潜蹲下身脱掉她的高跟鞋,检查了她的脚腕没事才松开。 “看我。” “陆泉,看着我。”感受到她的无视,去捏她的下巴,立即被她拍开。 林松潜看着她固执地侧着头,眼泪却蜿蜒着流下。他的眼神渐渐融化,向上敞开自己完全地拥抱住她。他的身材b陆泉高大的多,此时却跪在地毯上完全依赖般地枕在她颈侧,双臂紧紧圈住她的腰。 他用鼻梁轻轻摩擦她的颈脖,从下而上地注视着她,感受到她的僵硬,温柔又执着地说道:“只在意我,不行吗?” “别人的目光就那么重要吗?” 他感受着陆泉胸膛震动一下,听见她讽刺地开口,“就算有,也不对着你,自然不重要了。” 听到这话,林松潜转脸深埋进她怀里发出孩童般地闷笑,在这空旷地房间里突兀响起。 他温热地呼吸喷洒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激起她一阵j皮疙瘩,惊疑地她声线也抖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片刻,他才松开手,一手抚住她的脸转过来,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 “因为你还是爱我的。”他的眼神浓烈地化不开。 “只是流言蜚语让你受了伤,才做这些来气我。” 陆泉冷哼一声,脸颊还坠着泪:“那你真是自作多情。” “陆泉,我不瞎的。你看着我的眼神,对我的依赖,那都是假的吗?”他抬起上半身,靠近她的脸,细细地看着她不自觉左右转动的眼珠,他垂下眼,吻掉凝结在她下巴上的泪珠。 轻柔地声音钻进她的大脑,“为什么要拒绝承认你的心呢?” “你在心里每否认一次,都只是在深刻这种感觉,不是吗?” “我没有—” 林松潜急喘一口气,“和从前一样,就只有我们。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陆泉愣楞地看着他近乎软弱恳求的神情,又引来他一个柔软的亲吻。 突然,尖锐地门铃响起,门边的传声器传来郑管家着急的声音:“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林松潜闭上眼,胸膛起伏一下,才站起来几步走到门边:“没事,别打扰我们。”没等对方回答,就直接关闭了传声器的电源,并反锁了房门。 陆泉眼皮一跳,警惕道:“你反锁干什么?”刚刚的温情一扫而空,她又变回冷硬抵抗的态度。 她的变化让林松潜如坠冰窟,他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眼神仿佛陷入虚无的回忆里,却又居高临下宛如实质地地逡巡着自己的所有物。“当初是你说,会永远陪我。现在想反悔?我不同意。” 陆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几步过来打横抱起,带到了床上。 “你疯了,放开我!” 林松潜跨到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俯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盒药,当着她的面,拿了一个放到舌尖,咽下去。随即他俯下身,双手折起撑在床上,把她的脸困在手臂里,手指深陷于她的长发。鼻尖触碰着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正对着她的耳朵,一会儿就把它染红了。 他轻笑一声,在她的耳边低语:“猜猜我吃的是什么药。” 陆泉依然侧着头,紧闭着双眼,似忍耐似不安:“林松潜,求你别闹了。”他用眼神满满地抚摸着她,爱怜地吻住她用力抿起的嘴角。 “是避孕药。”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转过来。 “你别这样。”她面露乞求,眼底闪动泪花。 “你总是狡猾的很,懂怎么让我心软,上次就让你逃掉了。”他的发丝垂下来,委在陆泉的眉间。说着,他抬起上半身,手臂向下,划过床单布料发出窸窸窣窣地摩擦声,让陆泉毛骨悚然起来。忽然陆泉被他整个人翻过来,吓得她一声尖叫:“林松潜!你冷静点!” 紧接着林松潜便贴身上来,把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十分有技巧地捏住她的喉结,不疼,却是一种无声的桎梏,让她本能地不敢发出声音。感受到手指下面骨节的颤抖,他侧头从她颤动的眼尾一路往下吻,另一手捏住她背后的拉链,一拉到底,直到腰窝陷落处。 柔滑的长裙,瞬间从拱起的背部滑落,露出雪白光滑的后背。他顺势伸手进去,揭开她的r贴,如愿以偿地拢住她的胸乳,乳尖被他夹在手指间摩挲着,忽然一的拧,瞬间让陆泉身体跳动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林松潜沉沉地垂下眼睫,捏着喉结的手指向上抬起她的脸颊,与自己深吻。 唇舌搅动,激烈的水声在脑中鲜明地回响。完全掌控的姿势,林松潜的强势一览无余。 好一会儿,他离开她的唇,喘着气在她耳边轻笑: “你要是不喜欢我,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我接吻的呢?” 陆泉喘着气脱力地倒在软枕上,闭着眼睛仿佛认命般地妥协。 林松潜将长裙拉下,扔开自己的外套,刚解开自己的衬衫,就迫不及待般俯身下去,在她背脊上边亲吻边说:“我会让你舒服的。”他的胸膛因为兴奋不停地起伏着,“之前我专门去看了书,学习怎么让女人快乐。” 他侧躺下去,赤裸地胸膛贴近她滑嫩的背部,在她颈脖处细密地舔吻,左手圈起她的腰,右手从她的胸脯揉捏着往下,仿佛在摸一匹丝绸,在腹部柔软处流连忘返地画着圈,一路往下,林松潜张开手掌,探进她的内裤,把住她的私处。 他的拇指在她的阴蒂处肉动,低哑地问:“是这里吗?”感觉还不够,他并起两指卡进在她的凹陷处开始前后摩擦。陆泉经受不住撩拨,忍不住捏住他楼在腰部的手臂,扬起长颈发出气音的呻吟。感受着异常柔软的嫩肉,和陆泉明显的情动,林松潜开始加大力度和速度,有力地手指挑起难耐的快感。 “啊!别-” 林松潜开始试探着伸进手指,并随着揉捏的频率层层深入。进入陆泉身体这个认知他的兴奋起来,他连带着陆泉翻起身,让她只得胡乱地撑在床垫上,手指深深浅浅带着凌乱地力度在她的体内摩擦挺动,让陆泉发出高高低低难耐的呻吟来。 欲望烧红了他的x脖处,让他全身变得滚烫,感觉到手指间积累出粘腻的水意,他拔出手指翻过陆泉,一眼便被她似屈辱似难耐的表情给夺去理智,俯身与她激烈地唇舌交缠,陆泉的手臂不知不觉地缠上他的脖子,两人忘情地深吻。林松潜抖着手解开腰带,按住自己兴奋的性器,抵住她的私处,慢慢地往里挺进。 随着他一寸一寸的进入,陆泉呜咽着不由自主地拱起柔软的腰肢,直到和他火热的腰腹紧密相贴。掠夺空气的深吻,让两人都呼吸都变的急促凌乱,在林松潜的卧室里闷声回响。抽插的水声也渐渐响起,林松潜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耳边狂跳,浑身发软,性器却又硬的生疼。手中滑嫩的身体仿佛要抱不住地下滑,他一使劲将她抱坐到腿上来。陆泉的双臂搭上他汗湿的肩头,下巴无力地靠在他的耳边,随着他的挺动,嘴唇在他侧脸胡乱地摩挲着。 如果一开始是林松潜的强硬,现在却是一场心意相通的做爱。 陆泉感受着这奇异地被进入的感觉,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她喘息着去看林松潜,便落进他沉溺却又野x的双眼里,燃烧着的欲火把他攻击x的渴望都翻涌上来。陆泉被无可救药地吸引,低头胡乱地吻上他的眼皮,嘴唇,额头。 仿佛再也承受不了她柔软无力却又撩ren欲火的亲吻,林松潜猛地压住陆泉,惊起她一声低哑的呻吟。十指相扣地把她按在床上,抵开她的软肉深深地进入,惹得她低泣起来。他修长的身体深深嵌进她软玉温湿的身体,不停起伏的背脊掀起连绵起伏的情欲。初尝情欲滋味地两人,在床上尽情的深吻,四肢紧密纠缠。 ================ 我后悔了——————————我发现我挺喜欢写肉戏的!!真香!! 在这里恭喜两位脱处! 欢迎留言哦!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一章不平静的夜晚 林松潜抱着陆泉躺在浴缸里,正抵着她的头顶,撩着水帮她洗着颈脖。 蓝色水纹映在白墙上悠悠地晃荡,陆泉呆呆地看着,任凭长发飘散在水中。 林松潜斟酌了许久,藏不住的忐忑,在她耳边问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陆泉转动眼珠向上看他,可怜可爱的模样让林松潜升起想亲吻她的冲动,又很快被他抑制住。她转过来,让他抓住浴缸边缘的手瞬间紧绷。只见她靠近自己像只可爱的小猫,轻皱着鼻子在自己颈脖脸颊处乱嗅,带着湿气的鼻息拂过敏感的皮肤,又让他的身体一阵发热。 陆泉也嗅嗅自己的手臂,回道:“没什么口水味了。”感受到他的身体反应,她忽然滑动手臂,带起水流一阵涌动,按到他的小腹上。 林松潜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肌肉都紧绷起来,“怎么了?”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不舒服吗?你知道来月经的感觉吗,就感觉这里”,她上下摸了摸,黑白分明地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有酸涨感。”说完她又径直转回去,回到一开始的姿势,对他兴奋得半硬的性器毫不在意。 林松潜喉结难耐地滚动几下,颓然地把头靠在她肩上,撒娇般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帮你肉肉好不好。” 见她闭上眼睛不搭话,林松潜还是伸手按上她小腹,轻轻肉着。 “其实我一直在避免的。” 林松潜忐忑地继续听着她轻声说着,“我害怕改变我们当下的关系,不想让它变的更加复杂。” 那你后悔了吗,林松潜在心里轻问。 出乎他的意料,陆泉却抬起他的脸,对他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来,“我实在是太傻了,不该总是克制自己的感情,反复推开你。”把宝贵的精力消耗在这无意义的挣扎上。 在林松潜惊喜的眼神中,两人情不自禁地拥吻于一处。陆泉抚摸着少年白皙的背脊,只感觉像温热的玉石。 哪里能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烦恼在林松潜看来,不过是爱他的证明。她也是一个正常人,在这个过于空荡的巨大别墅里,两个孩子相互扶持磕磕绊绊地成长着,创造了太多丰富复杂的感情链接,重叠的记忆甚至养成了肌肉的习惯。 那就顺从本心去爱他好了,在彻底离开这里之前,在陷入没有期待的未来之前。 她从未感觉如此清醒。 陆泉捏了捏他的脸颊,让少年停住他的纠缠不休。 “既然这样了,我就要和你坦白一件事。”说着,她垂下眼睛。 林松潜双手缱绻地捧起她的脸,轻轻摩挲她嫣红的嘴唇,“你说。” 她固执地不去看他,“林松潜,你知道郑云是怎么对我的吗?” 没想到她忽然提郑云,他反倒一愣,“怎么了?” 陆泉沾着水意的睫毛粘成几束,“她让我在她面前脱光。” “摸我的身体。” “每周都会检查我有没有跟你上床。” 林松潜的神色从惊诧渐渐变成愤怒,“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怎么说,”她只是轻笑,“她在这里g了多少年,我在这里才呆了几年,你会因为这件事对她怎么样呢?” “原来我也没什么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确实跟你上了床,你说她知道了会怎么对我?” 她逃避般地抱住他温热的身体,声音也闷闷的,“会不会b我吃好几种避孕药,变成每周都要t检。” 陆泉闭着眼,感受到他因为压抑怒气而起伏的胸膛。 林松潜面上一片冷意,紧紧回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在她头顶爱怜地亲吻,“别担心,我来解决。其他事情也是,你不用操心。今晚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好吗?” 陆泉勾起一个微弱地笑,随即又落下,“嗯。”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此时在巴德明顿中学的群聊中,一个学生滚落楼梯的视频被上传,很快,几个不同角度的视频也接连弹出。影像里因为光线不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形一脚踢在一个学生的背上,害他滚下楼梯,一路撞翻几个人,最后在一片尖叫声结束。 暴力事件让聊天群瞬间沸腾: 怎么回事?我们校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吓死我了!我就在现场! 好狂啊?哪个天王老子? 我只知道东区的学生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来说,事情就发生在我旁边。打人的是薛灿,被打的那个孩子是个特招生,好像是被嫌弃衣服还是怎么回事,薛灿就忽然对他动手了。 呵呵,不愧是西区人,就是没素质。 那你就有素质了?在这地图炮。 什么鬼,薛灿g的和其他西区学生有什么关系。 薛灿?那个薛氏药业的三儿子吧。 @学生会长尹玺,会长快点处理!请求调监控! 放心,已经开始处理。其他同学请自行有序地退场,具t情况将于明天早课前进行广播通知。群里的同学也请保持冷静,不要进行无谓地人身攻击。 尹玺匆匆发完这条,目送救护车开走后,就跑回剧场帮着遣散人群。 鸣笛声明显让学生们陷入混乱,拍照的,凑热闹的乱成一团。学生会成员都被叫出来维持现状秩序。 “请停止拍照,按顺序退场,大家不要着急!” 尹玺听见许三奇在里面喊,看情况也不方便进去,便就站在门口和姚玥一起维持秩序。 学生们嘈杂地退着场,姚玥感觉后背已经汗湿,皮鞋也被时不时踏上一脚,他忍着疼,问尹玺:“会长,薛灿怎么处理?” 尹玺皱眉,“他人在哪?” “刚刚被他管家带走了。” 尹玺闻言冷笑一声:“跑起来倒是挺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姚玥毕竟年纪小没什么经验,此时也是慌了神。 送走了最后一批人,许三奇小跑着过来。他是二年级的副学生会长,高高瘦瘦的,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会长,学生们都走了,接下来干什么?” “还有,徐停云他没事吧?” “他的脚骨折了,其他没什么事。” 尹玺看了看手表,本来应该十点结束的舞会竟拖到十一点。她安抚两人:“今天我们就先回家,其他交给校方的人来处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她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留在这只会碍手碍脚。我们的车来了,都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两人闻言也只能点点头,相互道别回家去了。 --------- 薛灿就是个丑角,要高的是徐停云。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二章秘密武器 陆泉把书包放进柜子里,才察觉学校的氛围有些奇怪的热闹,学生两三个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陆泉,发什么呆呢?”萧戚从身后而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泉把早读需要的书本抱在手里,才看向她,问道:“萧戚,发生什么了吗?今天怪热闹的。” 萧戚的柜子就在她的旁边,她边做着准备,边揶揄陆泉道:“哦吼,昨天我们的大忙人早早就退场了,是不是g了什么坏事呢?” 陆泉盯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诶诶!”,萧戚连忙拉出她,“开玩笑开玩笑啦!” 陆泉这才停下脚步让她跟上来,两人并肩走向教室。 “昨天晚上发生了暴力事件,然后聊天群里也跟着大混战了。” “暴力事件?”陆泉也不禁感到惊讶起来,巴德明顿中学的校风虽然自由,但对校园霸凌事件十分警惕,处罚也很严重。再加上初中部和高中部只隔着一条路,学生都是熟人,暴力事件本来是绝迹的。 “西区的薛灿把一个特招生给踢下楼梯,好像还害他摔断了腿,连夜送医院去了。” 闻言,陆泉不禁露出肉疼的表情,“太疼了吧。” 萧戚倒是不太在意,继续说道:“不过,今天尹玺就会在广播里通知处理情况。她的话,很快就能解决了。”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课桌本来是以五乘五的格局摆放,因为新同学的加入,现在后面又多了六个新课桌。两人走到老位置前后刚坐下,陆泉右边的女孩便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 “陆泉,萧戚,好久不见!”她带着自己的椅子凑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十分可爱。 “裴灵,你是不是又变圆了。”萧戚坐在椅子上,转过来捏她的脸。 裴灵也乖乖让她捏,“没办法,暑假能干嘛,天天就吃吃喝喝的。” “裴灵就是要圆圆的才可爱。”放好书本,陆泉也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嘿嘿,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说着,她凑近两人道:“你们听说昨天的事情了吗?我当时就在现场哦。”见她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两人都忍俊不禁。 陆泉侧头看了看她,顺势问道:“那你能说说吗,我正好没看见。” 裴灵一拍手,迫不及待地说道:“我那时正在二楼的桌子前吃蓝莓蛋糕,正觉得有些腻了,准备去拿饮料喝。然后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大声吵架,其实也不能叫吵架,因为就只有一个人在叫来叫去的。” “什么让你拿可乐你耳聋吗,什么蠢猪。然后就看见一个人从后面滚下去,把我吓坏了,蓝莓蛋糕掉到我裙子上—” “等等,”萧戚打断她,憋着笑,“视频里的那个女高音就是你吧?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 裴灵是歌剧社的,学声乐好多年。 陆泉也忍不住笑得双眼弯弯,“那我等会一定要去听一听。” 裴灵瞬间瞪大一双眼,可惜毫无威慑力,憋了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不过话说回来哦,怎么学校说合并就合并啊?多了许多人我还挺不适应的。而且西区的学生怎么就愿意来这里上学了呢?”她皱起眉,颇为不解,“如果是我,我就不愿意花一个小时来上学,还得适应新环境。” 萧戚点点她的头,“傻瓜,你以为他们在东区没房子啊。” 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对哦!” 陆泉想起自己看到的新闻,解释道:“合并也不是心血来潮,西区也是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商业区,因此学校的位置渐渐变成商业区扩大的阻碍。这次合并正是学校向西区经济发展的妥协。” “而且三年前,不是还在讨论打通校园建一条公路吗?”萧戚补充道。 陆泉点点头,接着说:“但因为家长的抗议和安全隐患还是放弃了。而且”,她转头看向裴灵:“那些要建设商业区的人也许就包括学生们的父母啊。” 裴灵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此时听的一愣一愣,“原来这么复杂啊?” 陆泉笑着朝她摇摇头:“没必要想许多,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主。三年级还有新同学也是次难得的体验,而且这次合并,我们也算见证了学校的历史。”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又期待起来了。”裴灵甜甜地笑起来,接着兴致勃勃地和她们聊起旅游的趣事。 叮咚,教室的广播准时地响起来。此时学生已经到齐,众人赶紧回归原位。 “同学们,早上好。在此开学之际,首先欢迎大家回归校园生活。今早的广播通知,是关于昨夜舞会的暴力事件的处理告知。昨夜舞会十点十五分,三年8班的薛灿同学违反校规,对同学实施了暴力行为。经学生会调查,根据监控视频和证言,薛灿同学将承担全部责任,停课一周在家进行检讨。并处以警告处分,如有再犯直接退学处理。” “如果发现身边有暴力欺凌行为,希望同学们能及时制止,或向班长,老师,学生会反映。让我们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一起维护校园的和平。 通知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配合。” 教室很快回归安静,学生又开始窃窃私语, “不愧是尹玺,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太无聊了吧,这就完事了?” 陆泉一点也不意外,速度和效率就是尹玺的代名词。直接迅速地解决,避免影响地扩大。如此,学生们很快就会失去谈论的兴趣。 广播结束,许三奇放下耳机,从广播室里出来,走进隔壁的学生会办公室里。薛灿已经被请过来,此时坐在尹玺的面前,翘着二郎腿在转椅上左右摇晃。 尹玺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许三奇沉默地走过去,坐到她侧边的椅子上,开始一一检查桌面的文件。 室内一片安静,薛灿看着不发一言的两人,被无视地焦躁渐渐翻涌上来。他停下动作,懒懒地开口:“你们请我过来结果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啊?” 见两人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薛灿心头的暴躁瞬间冲上脑门, “喂!” “都是死人吗,各位!”薛灿大声拍了拍手,尝试唤起注意力。 这时,尹玺才轻飘飘地开口:“你这么没有教养,是因为母亲死的早吗?” 此话一出,他先是狠狠一愣,既而暴跳如雷,“n1tama放什么p!” “我只在复述新闻内容而已,报道上还写着,你爸和男人约会被拍。是真的吗?” 薛灿猛的站起来就要冲向尹玺,转椅嘭地一声倒地,许三奇几步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你滚开!” “这里也有监控,薛同学请冷静。” 薛灿挣不开,脸憋得通红,嘴里也开始不三不四:“你算什么东西!个婊子也在这里血口喷人!” “薛同学!请注意用词!” 尹玺看也不看他一眼,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语气不变:“你在西校区时就时不时暴力伤人。受害者还都是家世不如你的,要么是特招生。我看你虽然表面上暴躁,其实挺冷静的。” 她终于抬起头来,往后靠在椅背上,凌厉地眉眼透出些疑惑来,“这么爱演,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心理疾病呢?” “谁有病!n1tama才有病,快放开我,蠢货东西!” “薛同学,请冷静!” “tamade,我爸就有这个学校的股份,你信不信我让他撤股!” 尹玺简直要笑出来了:“你回去跟你爸说吧,看看有多少人抢着要。”她看了看手表,“你家司机应该到门口了。” “给我松开!” 见他没有再准备动手,许三奇审视着放开他的手。尹玺做了个手势,示意许三奇带他离开。 薛灿冷哼一声,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看着尹玺,“别让我再见到你!” 两人走后,尹玺才叹了口气,手指点了点许三奇刚刚整理好的文件夹,沉思了一会儿,便拿起内线:“你好,能请张芊君同学来一趟学生会办公室吗?” 一会儿,张芊君有些紧张地推开门,走到尹玺身边硬邦邦地站着:“会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她拘谨的样子,尹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温柔地问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她轻轻拍了拍张芊君的手臂,“放轻松,找你是想你帮我做件事,明天放学你可以去医院探望下徐同学吗,就是代表我们学生会,向他表达我们的歉意。” 她温和的语气让张芊君稍微放松下来,听到具t任务,她用力点了点头,答道:“我可以的,是下了课直接去吗?” “对,就不用再来这里了。我会叫人陪你去。对了,记得买束花,各种花费最后找会计报销就可以。” 张芊君一一记下,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会长。那么—” 此时许三奇正好推门回来,张芊君赶紧说道:“学长好。” 许三奇笑着向她点点头,“不用紧张,以后天天见面,很快就会熟悉的。” 尹玺鼓励地看向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我想问一下谁和我一起去,好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人选我还在想,等确定好了再发你短信,可以吗?” 张芊君连忙点头:“我都可以,我都行的。” 尹玺感激一笑,说道:“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目送张芊君离开后,许三奇才斟酌着开口:“是去医院慰问的事?她知道要做什么吗?” 尹玺把文件夹递给他,“你先把这些个赔偿单和处分书寄给薛家吧。”说着,她转一下手中的蓝色钢笔,刚刚温和表情渐渐淡下去:“就让她去,毕竟演的没有真的好。”似乎想到什么,“况且,我还有秘密武器。” ----------- 近两章是很重要的剧情章哦,女主事业线即将开启!下一章有大进展!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三章野心BB 巴德明顿中学下午三点下课,之后的两个小时则是社团活动的自由时间。 陆泉来到顶楼的空中花园。天台墨绿的铁门上挂着一个粉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约会愉快。怀着疑惑,她还是按下密码4652,成功地打开厚重的大门。 空中花园已经被部员整理干净,露出原来的样貌。天台的外围装着一米高的灰色护网,上面爬满了纠结缠绕的爬山虎,密密麻麻地往下生长着,浓密的绿色围出一块正方形的密闭空间。 而花坛是呈同心圆的层层收缩,中间空格一层隔着一层填充了泥土,长着粉红深红浅h橘h的灌木花丛,遮掩住底下杂色的浅纹瓷砖,向中间一大块完整的圆形瓷砖递进。上面设置了一把黄色的遮艳伞,下面放着一个小巧的蓝色镂空铁艺圆桌,和两把椅子。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太阳还算热烈,但在绿意盎然的包围下,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陆泉从中间直线的瓷砖路走到桌前,坐上椅子,拿出手机看了下尹玺发的消息:好久不见,今天下午四点二十分,空中花园见。密码是4652,我会准时到,等我。 陆泉和尹玺是处了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学,也有过一阵密切的交往。但自从高中分班,尹玺当上学生会长后,她们就渐渐减少了联系,不过偶尔遇见打个招呼的程度,她忽然找自己干什么呢?这个疑惑自从收到这个短信后一直在她的脑中徘徊着。 时间跳到二十分,天台门被准时地推开。 尹玺走了进来,她长得高挑,还是一如既往地留着利落的短发,配上她凌厉的眉眼,有着不输少年的英气。她向陆泉挥了挥手,便走到她面前坐下。 她左右欣赏了下花园的景致,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园艺部的行动力就是强,也不亏我当初力保他们。在这里总是让我想起家里的花房。” 因为一些原因,学生对园艺部的废部申诉几乎每隔几年就会上演,在尹玺上任时也发生过一次。于是她提议让园艺部开放自己的小花园,租借给学生充当约会场所,具t要求园艺部自己定,还拉拢来美术部,摄影部,明信片收集部等为保园艺部投票,解决了园艺部的又一次废部危机。 “你约我来,就是为了看小花园?”陆泉和她生疏了,斟酌着语气试探着说道。 “毕竟好久不见,总该说些开场白。” 陆泉微笑着附和:“直接说也无妨啊。” 尹玺托着下巴凑近观察她,让陆泉有些尴尬地紧贴着椅背,便听见她认真地说:“陆泉,离开林松潜,到我身边来怎么样?” “什么?”陆泉愣住了,她什么意思? 见她上当,露出少见的惊愕表情,尹玺才恶作剧成功地哈哈大笑起来,漂亮地不可一世:“看你这么紧张,想让你放轻松来着!” “开玩笑嘛,别生气。”她看向陆泉恼怒的双眼,停下笑声,显出洞悉的神情,“但是你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吧。毕竟在昨天的暴力事件之前,群里聊的最火热的,就是你和林松潜之间的暗潮汹涌了。” 陆泉有些意外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这不叫八卦,我通常称之为情报。并得出你想逃离却无可奈何的情报。”她痛快地下饵,“想不想我帮你。” 陆泉皱起眉,抱起双臂,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你怎么帮?” 尹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靠上椅背,露出些怀念的温柔,“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讲过,我的梦想是当女首相吗?” 她的话题太跳跃,让陆泉有些跟不上,只能谨慎地回道:“好像是说过,怎么忽然提这个?” “我从小就跟很多人说过,但大家都当做玩笑话。一开始或许自己也没有当真,但渐渐地,我却不爽了起来,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能成为呢?” 见她似乎认真在烦恼,陆泉说道:“大概因为他们从不敢想,于是就笑话你的大胆。” 听到她的话,尹玺挑眉,露出不意外地笑容,说出的话却尖锐的很:“你还是老样子,陆泉,又真诚又虚伪。当你说这些话,它们经过你的心吗?” 话题一直被她牵着走,陆泉感受到被玩弄的不适,她只轻笑一声:“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被你说虚伪。” “你自己当然不觉得,不过你别误会,我认为这是你的本事,你的才能。”她牢牢盯住她,话锋一转:“陆泉,你愿意在我这里发挥你的才能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直说好了。陆泉,我要当盛京第一位女首相,加入我的团队吧。”她露出野心,锋利的气势扑面而来。 “你,什么?女首相?”陆泉发现自己完全陷入她的节奏。 “你想说我才18岁,想的太早了?还是想说我异想天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泉费劲地想着,一会儿才理顺了思路,“你爸爸不是维民党党魁吗,你将来要是,要是想从政的话,找你爸爸帮忙不是更快吗?我也只是个学生,能帮你什么呢?” 尹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他的力量我肯定要利用的,但是他现在正值壮年,才不会一心一意地帮我呢。不如说,现在的我不过是他可以炫耀的其中一样。”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只属于自己的权力。”这句话刀似地深深刺进陆泉的脑海里,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是我?” 察觉到她的动摇,尹玺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陆泉,不要小瞧你自己。你长的漂亮,和林松潜关系亲密,在这个学校明明是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但无论男女都很少有人会讨厌你。寄人篱下的生活,培养出你对人情关系的洞悉,和巧妙的说话艺术。” “我不需要浪费资源的贵族,也不需要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孩童。我需要你这样,有着饱尝人事的经历,能在这个贵族圈里做到冷眼旁观,冷静分析的人。” 尹玺认真的表情近乎真诚,紧紧攥住她的视线:“你想拥有权力吗?” “权力?”这个词让陆泉不由地心跳加速。 “没错,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关乎权力。一条马路,一个花园,到处是权力的博弈。别把眼光放在逃离上,陆泉,要自己去掌握它。” 陆泉闻言,垂下眼睛一笑,“你的说话艺术也很巧妙。” “谢谢夸奖。这可是政客的基本。” “我确实感受到你是认真想当首相了。” “那是自然的。所以我要b别人看的远,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谋划也许才能在四十岁之前成功。巴德明顿中学的学生会就是个很适合我锻炼的地方。特别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察觉到她才要进入正题,陆泉灵光一闪,问道:“你是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和这次暴力事件有关?”事情难道还没解决? 尹玺夸奖道:“真聪明。昨天的暴力事件,我需要你打消徐停云父亲徐贤的诉讼念头。” “这些事情学校不管吗?” “可如果我们在这之前就解决了呢?” “你的意思说徐贤还没有起诉学校?” “我查了徐贤的资料,一个三流大学的古文教授,没什么成绩,为人古板又较真。典型的草包秀才,爱转钻牛角尖。儿子被二世祖给弄断腿,你觉得他会轻易罢休?这件事只能和解,不能让他把学校的声誉弄脏了。” 尹玺怕吓到她,赶紧补充道:“失败了,谁也不知道。成功了,就是学生会的功劳。” 陆泉瘪了瘪嘴,调侃道:“是你的功劳吧。” “那当然。”尹玺也不藏着掖着。“明天你就去医院探望下徐停云,探探他的口风。” “我怎么有种当工具人的感觉。”话说开了,两人的相处也渐渐随意起来。 “是工具人,还是伙伴,这就要看你的定义了。既然要求我已经说了,那报酬我也透露下。我能资助你彻底离开林家。” 陆泉沉默下来,一会儿才问到:“如果对方没有起诉的想法呢?” 这几乎是答应的态度了,尹玺低头一笑,“没有那是最好。我这次的最终目的只是邀请你。陆泉,在这最后的一年里,抓住你的人生吧。” 混乱的情绪在陆泉的x中涌动,直面尹玺的野心勃勃让她生出膨胀的勇气。 尹玺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细微表情,朝她伸出右手,“没必要立即下决定,今晚好好考虑一下。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陆泉在她鼓励的眼神下,终于握住她的手,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 肉戏预告 一言以概之:做我的交际花吧!陆泉!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十四章处理 郑云收到联络,便迅速往二楼的书房而去。标准的三声敲门,然后推门而进。 林松潜正坐在书桌后面,前面已经站着一个人。让郑云有些意外,一般没有重大的事情,没必要把管事和管家都叫过来。在进门的几秒钟内,她迅速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近期的事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郭管事的右手边站定,郑云双手交叠在腹前,露出温柔的笑意,“少爷,有事情尽管吩咐。” 林松潜习惯性地抚摸着文件夹的封面,抬起头对着两位相伴他长大的成年人露出微笑,说道:“特意请两位来,是想对别墅的人事进行一下调整。” “是仆从们做了什么事情冒犯了少爷吗。” “郑管家,请听我说完。” 郑云闻言迅速闭嘴低下头。 “两位也知道,自从8年前父亲带着新夫人前往特罗亚州,别墅的大半都空了下来。而我也成年开始学习管理。现在的铁玫瑰,已经不需要两位管家。” 他的直接让两位管家都如遭雷劈,管家是极其讲究忠诚度和诚信度的工作,大部分都是终身制。特别是两人年龄都将近50岁,在这个年龄被辞退就意味着彻底失业,更何况是被百年世家的林家辞退。 “少爷!” “林少爷,如果有什么失职的地方—” 林松潜迅速截断两人的惊慌失措,“郑管家,您兢兢业业地为林家工作几十年,我自小也是在您的保护下长大,一直很是感激。以后您虽然不能在林家工作,但我已经为您做好安排,重新回管家学校并担任老师。相信您在那里也能发挥自己的才能。” 发现被辞退的不是自己,郭裕松了一口气。 郑云瞬间陷入震惊地恍惚,但又有第三人在场,她攥紧手指维持着仪态,“怎么会,少爷!如果我有什么做错了,还请给我赎罪的机会。” 林松潜本来不想说破,但转念一想,也可以敲打一下郭裕,便还是严肃地开口:“你对陆泉的过度骚扰,已经对她产生十分严重的影响。” “骚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郑云有些不可置信地辩解道:“怎么会,我也是女人—” “所以才让你重新回管家学校,顺便也学习一下最新的知识,更新一下思维。没有报警已经是我的仁慈,希望您能借此机会好好反思一下。”他没有证据,也清楚她并没有侵犯陆泉的意思。但陆泉无助的样子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无法想象陆泉能感受到的羞辱。心疼愤怒裹挟着深刻的失望,他叹一口气,把解约书推到郑云面前,动作和态度都是异常坚决,冷淡地说道:“感谢您多年的照顾,祝您在新的职场一路顺风。” 她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动作迟缓地接过文件。文件夹里的解约书上已经盖上林松潜的印章,烫金的推荐书上也已经签好名字。她明白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于是朝林松潜深深鞠上一躬,昂起头,在两人面前维持最后的t面:“多谢林少爷为我着想。我会尽快地收拾搬离别墅。”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林松潜也不在意,转向郭裕,“希望您吸取教训,珍惜声誉,不要随便接近陆泉的房间,对她有什么过界的行为。”他暗藏的警告,让郭裕下意识挺直腰板,认真回应道:“是!少爷。” 林松潜点点头,露出温和的表情,“那接下来的交接就麻烦郭管家了。” 郭裕俯身点头,识趣地准备退下,“那就不打扰少爷了。” 书房重新恢复了安静,林松潜才轻叹一声。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便看到陆泉五点多发的消息:我已经到家了,晚饭之前我会一直在图书室。熟悉的报信奇妙地让他安下心,随之升起的,便是想见她的欲望。 林家本来就是艺术世家,这么多年来,也时不时会出现选择绘画道路的继承人。因此图书室里的画集可谓是应有尽有。在学习桌前,陆泉正翻着一本画集。 是利特着名的画家勃朗特的肖像画集,素描以简练的线条和传神的神韵着称,油画则用色细腻,珍珠皮肤的美人在他的笔下活灵活现。他是专门为贵族画肖像的画家,因此用料都十分奢华,蓝宝石粉末制出的颜料点缀在美人的眼睛上,历经沧桑岁月依然含情脉脉。 陆泉却不期然想起一个女画家对他的评价:勃朗特笔下的女人都乖巧得如同温顺的宠物。因为这句话,这位女画家生前便饱受批判,还经常被拿来与勃朗特做对比。赛纳亚出生不好,却也喜欢画女人,模特大都是底层妇女,真实而丑陋,粗糙蜡h的皮肤让评论家们很是反胃。 而她的画集在这里是找不到的。 别墅里也有不少肖像油画的装饰画。每次看到这些圆润的美人,陆泉就会下意识想起她的评价——温顺的宠物。 林松潜来找她的时候,便见到她正对着画集发呆。他走过去也不打扰她,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看她。 陆泉转过脸来。见他半张脸藏在手臂下,一只眼睛沉默地看向她。林松潜只要不笑,便自然地流露出忧郁的神情,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会特别注意表情管理。 陆泉顺从本心,伸出手指,顺着他眉骨的弧度抚向他的眉间。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郑云的事吗?” 他握住她的手,把它贴在脸颊上。“你不相信我。” 陆泉看着他低沉的模样,温柔地说道:“因为说了你就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她一直照顾着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信赖她。” 林松潜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背,带来微弱的痒意。沉浸着脆弱的眼神轻轻敲动陆泉的心。 “对不起。” 陆泉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一下,“这不是你的错。况且她知道许多林家的事情,不是能随便处理的人。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林松潜的视线追寻着她的动作,依恋藏不住地翻涌在眼底。 陆泉眨眨眼,忽然勾起一个笑容。“不过,你要是想赎罪,我也是愿意接受的。”她附身到林松潜耳边,乌黑的长发笼罩在他的眼前,能嗅到她的香味,嘴唇触碰到他的耳廓,“今天晚上到我房间来。”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十五章博弈() 林松潜穿着深灰色的丝绸睡衣,平复好呼吸,终于敲响她的门。 心跳在她打开门的那刻猛然地加快,自从14岁以后,他就很少能进她的房间。再加上关系的变化,猝不及防的害羞让他耳朵烫得有些发痒,他肉了肉耳朵,跟在陆泉身后进了房间。 他控制住视线,径直坐上书桌前的椅子,注意到桌面上的画集,赶紧问道:“绘画比赛的主题决定了吗?” 陆泉歪进懒人沙发,浓密的卷发随意地铺开,白皙的双腿交叠着放在墨绿的绒毛地毯上。 “还没有,所以我想以后多花点时间在社团上。” 林松潜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腿,自己也不清楚在说些什么:“那以后我让司机晚点去接你。” 注意到他躲闪的视线。陆泉忽然蜷起左腿,拉起宽松的k腿给他看,面上一片正经,“林松潜,你看你做的好事。”她的大腿根部有一片密集地深红色吻痕,就像啃咬苹果后留下的印记,散发出暧昧的甜腻味。 “因为这个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林松潜瞬间脸红个彻底,支支吾吾地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看着这里,再说一遍。”陆泉偏不放过他。 林松潜噌地一声站起来,“你也在我肩膀上咬了好几下的。” 陆泉被他可爱地笑出声,羞得他俯下身去挠她的痒,两个人顿时纠缠着高在一起。 “好痒哈哈哈!” “停手!哈哈!” 林松潜捏住陆泉的手,两人乱糟糟地陷在沙发里,大腿相交,鼻尖对着鼻尖。望着她弯弯绕绕的睫毛,低头去吻她,被她嬉笑着侧头躲开。他不由地双手用力,抵抗她的远离。 陆泉抵住他的额头,轻声说:“你不是想补偿我吗?” 林松潜闻言,手上卸了力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今天晚上听我的话。” 他眉间耸起来,露出孩子气的惊讶,“这样就可以吗?” “你还没听我的要求呢?” 看她露出小猫似的坏笑,林松潜便忍不住纵容她的任性,情不自禁地渴望她对自己索取更多。 “那你说?” 陆泉抽回手枕在脸下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那——我想看你身上的咬痕。” 林松潜压着笑意,直直地看向她,解开自己的纽扣,拉开丝滑的领口,露出玉石般的肩膀来。他故意把肩头向她侧过去,“看,这是你做的好事。” 陆泉伸出手指在他肩头的齿痕上轻轻的摩挲,留下一路轻飘飘地痒意。 “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她清透的脸庞近在咫尺,说话间鼻息融融地抚摸着他。 “碰了就会有些疼。” “唔,原来如此。”见她摆出一副研究透彻的模样,就知道又在捉弄自己。 “那我们是不是扯平了。”他撑起身体,俯身到她面前。展开手掌抚摸着她白皙的颈脖,托起她的下巴,虎口卡在她的红唇下面,把她送向自己。双唇终于相触,他侧着头与她深吻,沙发随之下陷。 陆泉回抱住少年,手指点在他隆起的背脊,一路蜿蜒着向下。 林松潜被抚弄地发抖,反手握住她做乱的手,插在她双腿间的大腿向上顶住她下滑的身体。陆泉的睡衣被肉弄着解开,露出圆润的肩头,他刚搭上手指便被她握住,自然地纠缠在一起。 陆泉突然转身,把他压在身下。 林松潜低呼一声,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让她在身上坐稳。 粉蓝的睡衣滑落下去,堆在腰间,少女秀美的身材瞬间占据他的双眼。她大方地跨在他腰间,伸展手臂,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垂着眼睛看他,“我要惩罚你,就罚你自己弄给我看。” 林松潜一愣,快速拒绝道:“我不要。” “哦—”闻言,陆泉果断站起身,睡衣顺着身形滑落到他身上。她坐到床沿上,俯视着地上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同意。” 她意有所指,让林松潜瞬间哑口无言,只能抬臂捂住脸,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移开手臂,露出被压得发红的眼皮,平添几分委屈的可怜。他叹一口气,妥协道:“好吧。陆泉小姐。” “生气了。”陆泉俯下身去追他的眼睛,反被他伸手掌住脸夺去一个深吻,“差点忘记你是个记仇的了。” 陆泉上床后朝他吐吐舌头,拍了拍床边,撑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就开始吧。” 林松潜含着笑意瞪她一眼,躺到她身边。心里很是不知所措,却偏偏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问她:“那我先要做什么呢?” “那你平时怎么开始?” 他挑衅地回道:“先想你。” 陆泉离他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她伸手点在他柔软的唇上,引着他不自觉地探出舌尖缠住。她渐渐深入,手指夹住他温热的舌头,顽皮地摩挲他滑湿的粘膜,两人越靠越近。林松潜看着她露出好奇的神情,虽然有些羞耻却生不起拒绝的情绪,只能红着脸纵容着她对自己任性地探索,只时不时轻咬她的手指以示反抗。 “然后呢。” 他回答不出,只能羞恼地瞪她一眼,伸手下去,探进自己的裤腰。 “等等。”她收回手,从床头柜抽出两张湿巾,一张擦了手,一张递给他,“用这个裹住,不许弄到我床上。” 这下可直接激怒了羞窘的林松潜,伸手就要把她抓到怀里,刚准备吻下去,就被她捂住嘴唇,“今晚要听我的,你忘了?” 林松潜闭上眼睛,妥协地从她身上下来。刚才一阵闹腾,他宽松的睡k里已经呈现明显的隆起,他低叹一声,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他涨得有些发红的性器。他的皮肤雪白,性器颜色也青涩的很。 “喏。” 他窘迫地接过湿巾,刚握住性器,身体便反射x一抖。陆泉猜是冰凉的湿巾刺激到他了,她忍着笑,看着他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半垂着睫毛不去看她,柔软地黑发凌乱着翘起,性欲的刺激让他蹙起眉,显出无助可怜的模样,漂亮的嘴唇也喘息着微张。 陆泉凑近,发丝落在他脸上。他便下意识张开双唇,半探出粉红的舌尖准备迎接她的亲吻。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他才终于展开迷蒙地双眼,看着她带着调皮地笑容,才惊觉她的使坏。陆泉见他快恼羞成怒,便迅速低头堵住他的,与他等待已久的唇舌纠缠在一起,长发笼罩住他的脸。 “唔!” 被压住的深吻带来窒息的快感,他情不自禁夹住陆泉的腿防止她忽然的抽离。随着手指的撸动,能触摸到她柔滑的腿部和腰部。他握紧自己的性器,力道也开始失控着凌乱起来。 陆泉刚想起身便被他紧紧按住后背,只好就着这个距离,解开他的睡衣,手指探上他白皙紧实的胸膛,他急促地补充着氧气,却又咬着嘴唇作最后的挣扎。 “别忍着,我想听。”她轻声说,压着清透的声音,纵容又诱惑。 林松潜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忍耐着陆泉的手从胸膛摸索着滑向他敏感的后腰。 “啊—” 发热的腰部被她做乱地一拧,他难耐地叫出声,沙哑又性感地挠耳,换来陆泉一阵笑声。气得林松潜一口咬住她扬起的颈脖,绷紧了大腿,射了出来。 “还在生气?” 他死死埋在她颈间,只露出耳部颈脖处一片诱人的粉红,丝绸睡衣挂在手臂上。陆泉轻轻揉捏他滚烫的耳垂,“不是说好向我赎罪的吗?这样就不行啦?” 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声音,闷闷地开口,像抱怨又像撒娇:“是你太坏了。” 陆泉清凉地手指抚摸着他的后颈,冷静地审视着在余韵的刺激下微微颤抖地少年。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六章关于选择 高三大概是学生生涯中最重要的阶段。但对巴德明顿中学的学生来讲,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们只要超过平均分,就可以直升名牌大学—巴德明顿大学。并且,学校与很多大学拥有合作名额,有一定的成绩和老师的推荐,就可以参加自主招生。无论哪种方法,都有各式各样的操作空间。况且高中课程内容都已经在一二年级教完,除了准备出国留学的学生,高三的每一天,不过是无聊的代名词。 接近午餐时间,学生们都有些心不在焉,要么昏昏欲睡。语文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提高了声音,念着自己的书。 陆泉也看着课本,正神游天外。昨天与尹玺的谈话,不得不让她再次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尹玺家的车明显有些不一样。虽然外形没什么特别但明显能感受到它不同寻常的厚重感和结实感。 “你注意到啦,这是梅赛斯a8防弹车。”尹玺看着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开起玩笑,“是不是开始紧张了?” 陆泉只是有些好奇,她摇摇头,“就是挺新奇的,而且看起来非常贵。”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 尹玺的妈妈是三晋银行总裁的女儿,也是盛京东区的执行总裁。尹玺笑着说道:“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自那以后就特别爱护我,简直夸张过头了。” “那你还炫耀给我看。” “被你发现啦。”尹玺歪头去看她,“不过呢,你也得感谢她。” 陆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资助的事情吗?” “没错。我妈在我出生那年建立了一个救助孤儿的基金,叫考拉爱心基金。我托人查了一下,发现你的户籍还并没有进林家,还是和陆燃在一起。陆燃对你的不闻不问长达8年,你现在又已经成年,可以申请与她脱离法律关系。这个基金会能给你提供法律和金钱的援助。” 陆泉没有料到她已经想得这样详细。 “你可别怪我侵犯你yin干死,我可是在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她朝陆泉眨眨眼。 陆泉被她抢去话头,只无言地笑笑。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她振作精神,回道:“你这样贴心,我感激还来不及。之前我还在猜你要怎么帮我呢。” “别担心,我不会说空话。等你和陆燃脱离关系后,你就可以搬离林家。”看到陆泉变得怔愣的神情,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怎么,你没想过搬出来吗?” 陆泉攥紧了手指,“不是的,只是忽然可行了,没什么现实感而已。” 尹玺没有经历过她的生活,自然也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她接着说:“搬出来也没关系,我的零花钱够资助你一阵了。” 她故意说零花钱,一边观察陆泉的表情,果不其然地看见她抿紧了嘴唇。忽然道:“你在林松潜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隐忍?” 她回避道:“你提他做什么?” 尹玺把她拉过来,认真地看进她的双眼,剖开她隐藏起的愤怒,“人是会憋坏的,我都用零花钱来激怒你了,你还一声不吭。”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她简直在耍弄自己! 尹玺却异常认真地说道:“不要做无谓的隐忍,那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陆泉,我想要的是个和我同进退的伙伴。我不是慈善家,我会资助你首先是你有这个价值,钱,你尽可以以后工作还给我,但是不要丢掉你的骄傲。” 无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些话已经足够拨开陆泉强撑的防备。她的怒气渐渐消融,显出底下的软弱,“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才—” 尹玺的眼神依然那么肯定,自信地耀眼,向她发出邀请:“高中毕业我准备去法政大学,和我一起去吧,陆泉。” 为什么她能这样肯定呢,好似一切都会顺应她的期望一样,她坚定又强大的自我,通过陆泉的双眼,深深地映刻到她心底。陆泉发现自己被这样的她深深地吸引,和她在一起,自己究竟会迎来怎样的未来呢? 此时,下课的音乐响起,让陆泉的思绪回归平静。 前座的萧戚转过来,她夸张地伸个懒腰,“终于能吃饭了。” “你又没吃早饭吧。” “起晚了,能怎么办呢。” 陆泉猜她又是通宵写歌了,萧戚很早就决定了自己的目标,并一直在为之努力,比起自己的飘摇不定,她从未有过游移。她不由地深深羡慕起来。 “嘿,要一起吃饭吗?”是李宿夕,他走过来和两人打招呼。 萧戚兴趣缺缺地撇撇嘴,陆泉见到他倒是有些微妙的窘迫,毕竟舞会的不欢而散还留在记忆里。 “食堂你已经熟悉了吗?” “昨天已经到处考察过了,我挺喜欢二楼的炸j套餐。”今天的他倒是没有戴十字架耳环,而是戴着浅紫色的耳钻。 注意到她的视线,李宿夕愉快地一笑,侧过头给她看,“挺适合我吧。” 他自恋的模样真实地可爱,“嗯,特别好看。和你的发色很相配。” 萧戚在一旁看着两人谈着耳钻,不免一脸诡异。忽然她注意到门口有人看向这边。她认出是白黎,想起在不久前的party上看见她和李宿夕呆在一起过,便趁机道:“咳咳,李宿夕外面有人找。” 李宿夕转过头去,见白黎一脸微妙地看着他们。她抱着手臂走过来,“不去吃饭,聚在这里干嘛?” “我和陆泉正要去呢。你们也赶紧去吧。”说着,萧戚就拉着陆泉先走了。 白黎看着陆泉的背影,对李宿夕感叹道:“不会吧,你来真的啊?” “反正也无聊的很嘛。”李宿夕耸耸肩,也和她并肩去食堂。 学校的食堂是大部分是免费的,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四层的餐厅,一二楼是完全免费,三楼是花样众多的自助餐厅,而四楼则是拥有h卡的学生才能进。这代表学校对他们父母投资的感谢。 与复古的外形相反,食堂内部十分干净亮堂,白色的瓷砖反射出洁净的阳光,红棕色的长形餐桌整齐的摆放着。四楼的靠墙处还设有包间,和一般的高级餐厅没什么区别。 两人随意地点了餐,边吃边聊。李宿夕谈到之前一直在意的事情,“陆泉和林松潜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上次和班长稍微提了下,看他那个反应我就好奇得不得了。而且,你让我注意林松潜,我到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厉害的,反而有点幼稚。” 听着他三句话不离陆泉的事情,白黎就忍不住想翻白眼,“拜托,你们男的不都这样吗,一看见美女就失智。” “那你总得让我找点乐子吧。” 白黎只好无奈道:“好吧好吧,我讲还不行么。你要是能抢走陆泉,我还开心呢。” “哦?”觉出点酸味,李宿夕笑道:“看来你对林松潜有点想法嘛。” “当然了,他那个气质,普通的小p孩还真学不了,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诶哟—” “你就酸吧,别看他一见陆泉就变个绵羊,他手段厉害着呢。” “我就想听听他怎么厉害啊。” 白黎叹一口气,妥协道:“好吧,好吧。我讲就是了。” ---------- 嚎啕大哭,都没人给我留言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七章烟花与陨落(上) 白黎不是很想讲林松潜和陆泉的事情,因为这意味她又要去品尝一遍失恋的挫败感。 因为家庭原因,她从小就浸y娱乐圈。因为妈妈的爱好,也玩票式的当当模特。说是从小阅遍美色也不为过,在眼光变得挑剔的同时,她也渐渐明白了不少道理。 皮囊是廉价易变的东西,藏不住人的本性。 她还记得,有一次拍摄结束,和她搭档的男孩,虽然长的不错,说的话却市侩的吓人,现在想起来依然令人反胃,“你和那个摄影师关系不错嘛,他包你了?” 白黎虽然喜欢美丽的人,但早已清楚表象带来的欺骗x。大概这就是成熟的标志吧,每每有这种感慨,她便会装模作样地按掉眼角的泪水—哎!怎么就没有完美的男人呢? 不过,非要说的话,大概也是有的。 初三时期,白黎和林松潜分到一个班。 她撑着下巴观察着右上角的林松潜,感觉每天上学都有了动力。俊秀干净的气质,待人接物温和礼貌,连藏于其下的冷淡也恰到好处地激起人的好胜心。虽然出生名门,却从没有仗势欺人,对人表现出傲慢的姿态。和人对话时直视的视线也好,认真学习地姿态也好,都是那么令人不可抑制地心动,隐秘地渴望着他能为自己露出特别的神情。 她还特别喜欢他的手指,修长好看,骨节分明。偶尔他会在音乐课上弹钢琴,漂亮的手指跳舞一样轻跃,即使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白色衬衫,在白黎眼中,他却聚集了所有的阳光,美好的如同初恋电影中的永恒画面。 于是,她决定把林松潜作为自己的初恋。 她一边暗藏心动,一边不动声色地接近他。家族一有聚会,她便会借此机会邀请林松潜。他虽然会答应,但每次出场必带陆泉。 每次,陆泉,看到那个女孩的瞬间,白黎就尝到失恋的挫败感。 那时的林松潜还带着孩子的稚嫩,体贴地照顾着陆泉,如同哥哥一样。她虽然心里焦躁,却反复说服自己,他们不过是从小长大,所以才这么亲密而已,反过来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对陆泉冷淡的话,未免太没有人情味。 没关系的,我没有失恋,我还有机会。她这样反复告诉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恋爱不过是件自欺欺人的事情。林松潜每次放学必等她,会无比自然接过她的书包背到肩上。只要她出现就会坚定不移的视线,情不自禁的温暖笑容,渴望取悦她的迫切浸透在他的眉间,眼神,动作。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同学聊着天,一边看着对面走廊里正与少女聊天的林松潜。 他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温柔吗?她愣楞地看着忘记了回应。 一场自以为是的暗恋,还没有开始就烟消云散了。失恋的挫败感不由地让她把愤怒转移到女孩身上。 她凭什么抢她的初恋!她不讲理开始地挑刺,但当陆泉站在她面前时,她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她当明星一定会很火。 清丽秀美的相貌,乌木般的黑色卷发轻轻笼在她莹润的脸边,一双清透的双眼隐约透出些忧郁的气质。 她便发现自己讨厌不起来她。是一起长大的缘故吗,她和林松潜有些相像。 他们之间有她无法跨越的时间,无法想象的故事和无法到达的秘密。轰轰烈烈的暗恋就像一场盛大的烟花,她默默地看着它落下,有硝烟余味,染着潮湿在心底渐渐熄灭。 那时候,他们还是表面兄妹。直到那件事为止。 那本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上着她讨厌的数学课。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些闹哄哄的,刚开始学生们都以为是体育课太闹了,但渐渐地走廊里也开始响起人奔跑的急促声响,学生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陆泉同学在吗?” 那个学生猛地拉开隔壁教室的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又响又乱地在安静的走廊里振动。 她看见瞬间抬起头的林松潜。 “请跟我走一趟,陆泉同学,快一点!!” 教室里响起乱哄哄的猜测声,她看见林松潜猛地站起来,在老师惊讶的声音中径直往外走去。她想也没想,快速跟上。 还没有走近,便见那个男同学已经拉住陆泉的手往外跑去。 与他们擦肩而过,被拉着的少女在奔跑中回过头来,蓬松的卷发飞舞着落在她脸上,饱含疑惑地双眼在林松潜脸上一点而过,就被拉着跑远了。 她下意识想追上去,身边的林松潜已经向前追去。 她不由大喊:“林松潜,等等我!” 她急忙跑过去,几个人就像拍电视剧一样你追我跑,荒谬又奇怪,竟然让她有些想笑。 c场上,阳光正好。远远可见一群穿着运动服的人围成个半圈,都伸着脖子看向前方。她顺着视线看过去,蓝天一碧如洗,灰色的天台边缘处坐着一个灰色人影,在巨大的蓝色幕布下摇摇欲坠。 见陆泉来了,众人带着各色可说不可说的表情,迎着她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老师掩着手机递给陆泉,他已经满头大汗,“陆泉,好好和他说话争取拖延时间,等警察来。” 林松潜在一旁着急地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陆泉和他说。” 老师根本没空理他,她听见一旁的学生解释道:“他要求和陆泉通话,说其它他都不听,他还把天台上锁了,人上不去。” 她看着林松潜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更多的她看不懂也说不出。 老师打开免提,陆泉脸色苍白地接过手机,被众人包围的她,孤立无援地紧紧抓住手机,“喂,我是陆泉。” “嗯,我看见你了。能向我招招手吗?”风声把少年的声音吹得沙沙作响,模糊地就像录音机里的回声。 陆泉迟疑地向上看去,六楼上的人影根本看不见脸孔,阳光刺眼晒的人发晕,她还是伸展手臂照做。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注意我。”他的声音非常温柔,甚至称得上轻声细语。 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陆泉,林松潜想上前一步却被学生牢牢抓住。 此时,陆泉才仿佛后知后觉:“叶禹同学,是你吗?” “嗯,我想在死前见你一面。”听到他说死,她也紧张起来:“你不要冲动,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聊的。” “陆泉,说你喜欢我好不好。”他伸长手臂朝底下的她招手,没有支撑的手臂让他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空荡的衬衫被风吹荡着仿佛像只单薄的白旗。 “你小心点!”陆泉连忙大叫。 “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我好想看,却又舍不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却空荡的像风声。 陆泉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求助地看向老师,老师也没有办法只能示意她继续,围观的人慢慢变多,对面的教学楼的窗口处也挤满了看戏的人。甚至能听见口哨声和几声起哄。阳光下的自杀舞台,渐渐变成一个残忍的消遣。 “老师!这样根本没有用!”林松潜大声斥责道,她能看见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她连忙拉住他,“你别刺激他。” “你别这样,我好害怕。”陆泉捏着手机,哽咽的声音制止了林松潜的冲动。 “为什么呢,你又不喜欢我,也会害怕吗?”他陷入自己的独角戏,像悲剧地男主人公,演着即将落幕的剧,“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他沙哑的声音说着可怕的情话,又像永恒的诅咒。 “陆泉,你永远别想忘记我。” 手机伴着凌厉地风声,随着肉体最后的挣扎尖叫着响彻c场。 “啊啊啊!他跳下来了!!!!” 疯狂溃散的人群,把她狠狠绊倒在地,没人敢去看围栏那头的景象。纷乱中,她看见,林松潜紧紧把陆泉抱在怀里,遮住她的双眼双耳,试图从这残酷无理的一切中保护她。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八章烟花与陨落(下) 永远别想忘记我----他成功地在陆泉心中种下永恒的诅咒。 原来爱也可以让人毁灭。她忽然庆幸起来,连失恋的不甘也彻底化为灰烬。她顺从地接受心理辅导,把伤害减到最小。她还太年轻,不想去挑战所谓爱情的撕心裂肺。 也许是处于对陆泉的同情,又或是被卷进事件带来的责任感,她一直特别留意事情的发展,这飞来横祸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祸不单行,她不禁感慨起陆泉的运气。 叶禹的父亲是藤叶出版社的社长,得知儿子在学校自杀后,迅速在自家报纸上怒骂巴德明顿中学的校园霸凌,并公开叶禹的日记来证明他在学校遭受的冷暴力。痛斥贵族学校落后腐朽的阶级制度,过早在学生的意识里培养出等级分明的观念,指出贵族学校存在的本是对自由平等的亵渎,并以一己之力提倡废除贵族制度的学校模式。 一个痛心疾首的父亲为儿子身单力薄地挑战贵族阶层,极大刺激了社会民众,一时间对于巴德明顿中学的非议甚嚣尘上。电视网络的新闻都开始针对此次学生自杀事件,展开对贵族学校是否应该存在的激烈辩论。 而在学校内,那日的视频在学生间飞速传播。巴德明顿中学的声誉与学生的未来包括父母的投资都息息相关。陷入恐慌和愤怒的学生,没有其它发泄渠道,便开始展开对陆泉的攻讦,用捕风捉影的谣言甚至于编造来诋毁她。想把责任都推到陆泉身上—都是她玩弄了叶禹的感情,才造成他的自杀。 有视频,有人证,几乎这就是真相了。当时,光在学校的论坛里,她就看到许多自称是陆泉玩弄叶禹感情的目击者。编造的故事之滑稽,让她都忍不住发笑。但当时被愤怒和恐惧笼罩的众人,为了自保,只能慌乱又盲目的一股脑把陆泉推出去当靶子。 此等校园血腥绯闻当即引得媒t蜂拥而至,开始对着他们俩的爱情故事大书特书,陆泉的学生证照片和叶禹的并排放在一起,出现在各个报纸各个版本的爱情故事里充当人物头像。 更高笑的是,陆泉出色的容貌也引起娱乐媒t的疯狂讨论,试图扒开她和陆燃谜一样的关系,究竟是姐妹还是母女? 红颜祸水?!女主人公竟是图兰林家继女!媒t的手也开始试探着伸向林家。 终于,蛰伏了一周,林松潜正式出手。事发当天他就当机立断为两人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在代理律师的帮助下,迅速联系侦探,对叶禹和他的家庭关系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彻底调查。整理好证据,联系律师,分别将叶父,藤叶出版社告上法庭。 对叶父,以家庭冷暴力,虐待儿童罪,伪造证据罪名起诉,出示了心理医生提供的叶禹的妄想症和自虐证的诊断书。并通过科学手段验证了跨度二个月的日记,实际上是在一个星期内写成。 对藤叶出版社以w名巴德明顿中学,发行假新闻起诉。 与此同时,向官方媒t揭发叶父的真面目。叶禹自小t弱多病,母亲早逝。在组建的新家庭里逐渐被排除在外,养成他孤僻阴郁的性格。在这样冷酷的家庭环境中,叶禹患上严重的妄想症,他在日记中伪造他与陆泉的接触便是妄想的证明。并存在自虐现象—他身体上的疤痕也被法医证实。 他是家庭冷暴力的受害者,也是陆泉的加害者。 在林松潜大伯—林栋书议员的帮助下,为陆泉启动未成年受害者保护条例。在所有发行的报纸新闻上,彻底删去陆泉的名字和照片,所有提及她名字的节目全部下架,只留有少女a的形式出现在档案中。 同时,林松潜一方联合学校,对在论坛上进行造谣的几个代表学生和其学生家长,以诽谤罪和侵犯肖像权起诉。并说服投资者家长联盟,开除情节严重者。 其他难以起诉的未成年造谣者,则在忽然的一天以照片和造谣内容并列的方式,整齐地被挂在学校的论坛上,长达一个月。家长会和学校的联盟,也让学生对此事三缄其口,一致对外。 巴德明顿中学的名誉毕业生,也开始出现在媒t上,为学校的名誉作保证。强调学校的光辉历史,和为国家大力培养人才的能力,及其存在的正当x合法x。 这件事的解决之快,令人咋舌。在各方势力的操作下,两个月后,这件事便彻底尘埃落定。再去找那时的报纸,只能看到家庭悲剧导致少年自杀类似的字眼,陆泉和巴德明顿高中都被最大限度的隐藏。 结果,藤叶出版社破产,学生六人被开除。 而白黎禁不住地想,这一个月的患难与共,他们又发生什么了呢?但在看到眼神明显变化的陆泉,依恋地拉着林松潜的手,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白黎言简意赅地阐述下事情的经过,撑着下巴劝道:“人林松潜初三,就能把这些复杂的事情处理地明明白白,换你你做得到吗?” “那也是有他家律师和他大伯的帮忙。”李宿夕嘴y道。 “反正呢,他为陆泉付出了那么多,又一心一意地,你干嘛去给人家添堵呢?” 李宿夕对她摇摇手指,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多的付出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特别是对接受者来说。” “你歪理多,行吧。” “不过一个问题解决了,我又有了一个新问题。林松潜他爸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多年就留他一人在国内啊?” “就,就他爸绝情呗,他父母离婚时不是闹的挺难看的嘛,他妈恢复单身继续去当钢琴家了,然后他爸就恨屋及乌,也讨厌起他,带着新老婆跑去特罗亚洲去了,有那么难理解吗?” “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不简单。” “你个八卦精,把我午休时间都浪费了。” “抱歉啦。” ---------------- 法律知识几乎没有,都架空世界了,麻烦大家担待下。 这章虽然硬邦邦的,但真的很重要。这是陆泉的分岔路口,不论过去还是将来。 可能会人很在意怎么写了那么多林松潜,说好的np呢? 别急!这文写到这里其实才算真正开始。铺垫都差不多了,开始开快车了!请期待! 有想看叶禹番外的吗??有的话请举手哦!他也算重要人物的!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十九章探病风波 陆泉刚收拾完书本,便看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芊君。她走到她面前,对上她的骤然变亮的双眼挥了挥手,“我在这儿呢。让你久等了吗?” “没有,没有。”她有点紧张地摇摇头,荡起马尾,可爱地像只认生的小狗。她b陆泉矮半个头,还带点婴儿肥。 让陆泉瞬间升起怜爱的心情,她歪着头看她,“但我还要耽误你一会,先陪我去拿书包怎么样。” “嗯!好的。” “被我抓到了吧,又在诱骗小学妹。”萧戚走过来搭上陆泉的肩,脸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哎,只见新人笑,哪闻—诶呦!” 陆泉一个肘击打断她的戏瘾,“我可得赶紧走了。” “好啦,知道你要去还人情。”萧戚本身就是强势外露,她一出现,张芊君明显就变得有些畏缩。但她压根没在意,抬手就肉肉女孩的头顶,“陆泉就麻烦你了。” “你是我妈吗?” “宝贝儿,你就忙吧,妈先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泉皱着鼻子转过头,笑着帮张芊君整理头发,“我们走吧。” 张芊君乖乖地跟在陆泉身边,看着经过的学生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而她也应对自如。 “明天见,陆泉。” “明天见。” 张芊君想起尹玺给自己发的短信:我会让三年五班的陆泉陪你去医院,她是我的朋友,别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让她解决。 无论是严厉敏锐的尹玺还是火爆自我的萧戚,她都能相处的很好,在学校还这么有人气,她不禁羡慕起来。 “怎么了,一脸沉思的样子。”陆泉已经背好书包,靠着柜子看着她发呆。 “没什么—我,我。”仿佛所思所想被戳破,她窘迫得脸都涨红了。 她的表里如一,可爱地让陆泉笑出来,不是带有恶意的嘲笑,只是看见可爱事情而情不自禁的笑,让张芊君不由定定地看着,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走吧,小学妹。” 她们一边往校门口走,一遍商量着。 “我们打车去,花束就在医院旁边买。怎么样?” “嗯嗯。” 现在网上预约出租车很快,陆泉用手机预约完,注意到张芊君转着眼珠似乎在想话题,便开口道:“买什么花好呢,你有什么喜欢花吗?” “嗯—百合花行吗?” “啊,上次见你也是捧着百合花,我记得粉色百合花的花语是纯洁可爱。原来是你选的。” 张芊君挠了挠微红的脸,眼睛亮亮地看向她,“那我们买黄色百合花吧,有祝人早日康复的意思。” “嗯,再适合不过了。等会儿就麻烦你捧一次。” “好啊。”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校门口,陆泉对了下车牌号,便拉着她坐进预约的车里。 “麻烦去水游综合医院。” “好嘞。” 车子很快平稳地启动,封闭的空间里只能听到空调启动的声响。 张芊君偷眼看了陆泉几回,终于忍不住开口:“学姐,我可以像你请教点事情吗?” “当然可以啊。” “其实我,就是我,特别容易紧张,一紧张就脸红,脸红就更加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像你现在这样。”陆泉笑着伸手摸摸她发热的小脸。 “别笑话我了,学姐。” “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不过老是脸红确实也挺麻烦。”陆泉想了想,“我想,是不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呢,所以下意识地用力过度,变得容易紧张了。” 张芊君双手捧住自己的脸,烦恼地说:“可是我忍不住,总是想许多。” 陆泉安抚地笑笑,对她很有信心:“我觉得你只是缺乏经验。你都能主动进学生会,有意识地想要锻炼自己。既然有这种积极面对的心态,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真的吗?” “真的呀,尹玺也不是一下子就变成雷厉风行的会长的,都是一步步积累经验,积攒信心。当你做事变的得心应手的时候,自然不会紧张也不会脸红了。现在就先别想着完美地解决哪件事,而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面对,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嗯嗯。”张芊君重重地点点头,亮晶晶地眼睛感激地看向她。虽然不能立即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有耐心的倾听并为之提出意见,已经足够使她升起奇妙地勇气。 两人闲聊间,到达了目的地。陆泉付完款,两人找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h百合就往医院而去。张芊君填了来访客人登记表,从前台获得了楼层和房间号码。寂静的楼层,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液的味道。两人也自觉地安静下来,坐电梯,来到603号病房。 陆泉在脑海迅速地回顾措辞和各种情况应该有的应对,才按响门铃。医院为了保证病人能够安静休息,用的隔音材料效果都特别好。 她们等了好一会儿,一个护士才从里面打开门。 这下里面的声音再也藏不住了,没有防备的两人被狠狠吓了一跳。 “别哭了!!!别哭了!!求你了!!!”只听见一个撕裂地男声近乎于尖叫,底下藏着一个哽咽的女声。另一个护士身心俱疲地在劝着:“徐同学,小朋友,冷静一点,深呼吸,你不能这样随便拔掉针头的呀!”这重叠的三重音,构成一幕激烈冲突的戏剧。 陆泉眼睁睁地看着张芊君退回几步重新确认了下门口的名牌,又一脸呆滞地看向自己。 什么情况? 护士强撑着疲惫露出笑容,看到她们的校服就猜到是来探望的同学的,劝道:“同学,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机。” 另一个护士很快从里面出去,看样子是要去找医师来。 陆泉振作精神,往里走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什么雄心壮志都凉了半截。 被强行拔出的针头,在雪白的床单上拉出一条细长的血迹,一个中年女人捂着嘴崩溃地哭着,呜咽的声音兜不住地嗡嗡作响。而噪音源头的少年正躲在窗帘里,他和窗帘扭成一股麻花,两手紧紧扣进耳朵,一边近乎崩溃地尖叫,声音不够高时只能发出破碎地气音,进而引起撕心裂肺地咳嗽。 处在这诡异的空间里,陆泉怔怔看着他伸在外面打着石膏的右腿,这哪里是断腿!分明是脑子摔坏了!尹玺高我!害她光想着怎么威b利诱徐停云了,根本没提他是个神经病! 跟在她身后的张芊君紧紧拉着她的手臂,陆泉再也笑不出来,心如死灰地看了看周围,在床边看见一盆水,脑子里奇迹般地一片空白,总之,得先让他冷静下来。 “学姐—”张芊君求助的声音响起。 陆泉蹲下身端起那盆水,向前几步利落地浇向徐停云。 被突然浇个透心凉的徐停云像被按下暂停键,蓦地停止了尖叫。被淋湿的黑发纠缠着覆在他脸上,只隐约能看见他惊惶又迷茫的双眼,陆泉冷冷地对上。他似乎想站起来,可惜右脚使不了力,赤裸的左脚刚踏上湿滑地板便整个人重重地摔倒,清脆的磕碰声让人顿时牙酸。 他狼狈地侧倒在水滩里,宽大的蓝色条纹病服凌乱地贴在瘦削的身上,嶙峋地锁骨横杠着突起,只有嘴唇病态地鲜红着。他快速起伏着胸膛,仿佛溺水的人,喘息的破碎声响让陆泉忍不住皱起眉。 看样子,病得还不轻。 一旁的护士暗藏感谢地看了陆泉一眼,“两位同学先出去等着吧,还有刘女士,我们想先整理一下。” “好的,麻烦你们了。”说着,陆泉便把水盆放回原位,拉着张芊君出去。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赶来的医师护士进进出出好一阵子,走廊里才又恢复安静。 这一段时间,两人也逐渐恢复平静。回想起刚才荒唐的事情,竟越想越想笑。张芊君捂住嘴抑制笑声,“刚刚,护士喊他小朋友—” 陆泉也忍着笑看她,“没办法,养成那种习惯了。” 两人闷闷的笑声在走廊里隐秘地响起。 门再次打开,两人连忙收了笑。是刘如沁,徐停云的母亲。 她眼底有些红印,染着倦色看上去更显苍老。说来也奇怪,陆泉看着她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成语—楚楚可怜,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深藏担忧的眼神,纤细的眉毛习惯性耸起,在孱弱的眉间留下深刻的印记。岁月的沉淀在她身上没有累积出坚实的内在,反而显出疲惫空洞的软弱。 今天估计问不到什么。但既然来了,就要做好。 陆泉站起来,面带歉意地说道:“刘阿姨,我们是巴德明顿中学的学生,今天本来是要探望徐同学的。没想到遇见这样的情况,我那样自作主张,真的非常抱歉。” 刘如沁强笑一声,浮现苦相:“没事,都是我的错。” 陆泉扶着她坐下,试探着问道:“徐同学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她摇着头,眼泪又泛起:“不是他的错,都是我害的。” 陆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从张芊君手里拿起花束,“今天难得买了花,我去打个招呼。你就在这里陪刘阿姨说说话。” 张芊君点点头。 陆泉推门走进去,病房已经被整理干净。徐停云也闭着眼睛,整洁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到花瓶,因为瓶颈比较细,她就把h百合都抽出来一个一个插进瓶子里。 等她做完,对上一双空茫的眼睛。她把剩下的装饰物扔进垃圾桶,才转回去看他。 这才发现,被整理清爽的他,长的和他妈妈特别像。他的脸很小巧,眼窝深陷显出阴郁的秀美,嘴唇单薄,简直像女孩子一样好看。他身型很高,苍白又消瘦得可怕,让她想起厌食症少女。只有清晰的下额骨,笔挺的鼻梁和突出的喉结点出他的男性特征。虽然她之前也夸过李宿夕精致漂亮,但他的漂亮着根于他的锋芒必露和坚定的自我,而徐停云有一种从内而外的脆弱,惹人怜惜又或是激起人的施虐欲。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击中了陆泉,还没来得及辨析,就隐没于记忆深处,却也成功让她停下离开的脚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看着他疲惫空茫的眼神,猜测他还在发完神经的恢复期。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引得他缓慢地把视线从h百合转移到她身上。原来他还是有意识的。 “我说话你听得到吗?”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看她,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表达什么。 陆泉忽然起身凑近他,引起他眼皮一阵轻微地抖动,注意到他的眼神中逐渐凝聚起神采,她才轻笑出声。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到他苍白地脸边,引得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他的嶙峋的喉结滚动几下,似乎嗫嚅着想说些什么。 精灵般的女孩霸道地占据住他的全部视线,他怔怔地听见她颇为失望地叹息:“徐停云,你真的不是女孩吗?” ---------------- 美丽的人都是雌雄同t。特别喜欢有女性特质的美少年。 一个预告:和徐停云相处的陆泉会渐渐释放黑暗面。 欢迎留言!今天看见新留言开心了一整天!字数爆表啦!讨论剧情人物都欢迎,有想看的梗也可以交流,如果适合本文会考虑写,会标注当作福利放送!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章奇怪的家庭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男生尖叫。”陆泉俯着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脸,与他说着悄悄话:“就像,就像被揪住后颈皮的绵羊,嗯—这个b喻可能不太好。”似乎是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高笑到,她笑的眼睛弯弯,轻耸起肩膀。 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徐停云看着她,也愣愣地牵起嘴角。 注意到他微弱的笑,陆泉反而渐渐地收敛了笑容。她奇异地发现自己不讨厌他现在的模样,脆弱易碎,柔顺而没有攻击x,也毫无还手能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她一时间也无法理解。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孱弱的眉间,有一种虚幻的温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完她便飞快地抽回手,困惑于自己轻率地举动。 徐停云看着她皱起的眉间,忍不住手指轻动。便见她摇着头释然一笑,随即起身肉了肉他的头顶,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他的额头,衬衫袖口碰到他的睫毛,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他闻见她身上陌生的香味。 “好好休息吧,徐停云,明天我再来看你。” 徐停云看着少女毫无留恋地拉开门,消失在门后,精神的疲惫让他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沉睡。 陆泉来到走廊,便见到抽泣的刘如沁和手忙脚乱的张芊君。她在心里深叹一口气,蹲到她面前,接过张芊君手中的面纸,帮她擦起眼泪,安慰道:“阿姨,再哭的话,徐停云又要难受了。” 刘如沁红肿着一双眼,几乎依赖般地看向陆泉,“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心里难受。”一个成年人竟然对一个学生展现依赖,怎么看怎么奇怪。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他就是讨厌我,容不得我说一句话,一有不满就大喊大叫。我服侍他我不辛苦吗?”说着她又要委屈地开始哭。 张芊君露出快要崩溃的神情。忽然,她开口:“学姐—” “你怎么又在哭!”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压抑着不耐在头顶上响起。 陆泉站起来,看见一个背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他一身短袖衬衫西装k,戴着一架银边眼镜,底下的眼睛习惯地流露出严厉地审视。凝固着的下垂嘴角仿佛把他一生的不满都刻在里面。 “在医院要保持安静,打扰到其他病人怎么办。”他压着声音,像训斥学生一样斥责自己的妻子。 刚刚还怎么也劝不住的刘如沁,此时连忙用袖口两三下抹掉眼泪,站起身来,塌着眉毛,弱弱地说:“今天不是说不来的吗?” “刚刚医生打电话给我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见旁边站着的学生,只是蠕动几下嘴唇把话卡进喉咙里。 陆泉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徐贤,礼貌地说道:“徐先生好,我们是来探望徐同学的。”张芊君也连忙站到她身边,“徐先生好。” 徐贤冷淡地上下打量她们两眼,牵动了下沉重的嘴角:“谢谢你们,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早点回家吧。” 陆泉抓紧机会:“因为刚刚出了点意外,如果徐同学还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费用将全都由薛灿同学家负责—” 徐贤闻言冷哼一声:“我好不容易把儿子送到巴德明顿中学上学,结果又是合并又是废校,瞎忙活一通,一开学又出了这种事。” “我们学生会保证—” 他一挥手打断陆泉的话,“这些事情不是你们小孩子该管的,赶紧回家好好学习才是正事。”面对小辈,徐贤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着。 陆泉也不生气,“那么,明天还能来看望徐同学吗?我想把学习资料带给他。” 他这才正视起陆泉,颇有点欣赏她识趣的意思:“那就麻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泉。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 自从徐贤出现,刘如沁就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边。 陆泉朝他们微微俯身,牵着张芊君走了。直到走出医院,张芊君才长呼一口气,“这家人,都好奇怪。” “是吗?那正常的家庭该是什么样呢?” 这句话把张芊君问住了,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泉沉默着遥望天空。 “学姐?” 陆泉摸摸她的头,叹息般地笑着:“幸福的小鬼,现在该回家啦。” 她亲昵的动作让张芊君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真抱歉,学姐,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没办法,是这家人太奇怪了。要我帮你打车吗?” “不用的,我自己就可以。” 下午四点,搬家公司的货车准时开进铁玫瑰别墅,按照男仆的指示停在别墅左侧的入口处。接着,四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人员下车跟着他到郑云的房间内,进行打包搬运工作。 别墅的正后方是一大片花园,花坛按照几何形状排列,显出宽阔有序的美感。夏季的植物长得都快,每隔一周就要请工人来进行修剪。 林松潜坐在一楼的客厅里,透过低矮的视窗,可以欣赏到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草坪。郑云隔着一个茶几,坐在他的对面,无声地放下柠檬茶。她的穿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利落又雅致。只是眼底有些青黑,遮瑕霜都掩不住的憔悴。 她情绪低落,声音也没有以往的肯定有力:“我想过在这个别墅尽职一生,没想到因为这样的事情被辞退。” 她现在依然没有反省,林松潜丝毫不意外,他本身就对年长的人没有什么尊敬意识。在繁多的交际和观察中,他常常能在某些成年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停滞感,这些人往往很难改变,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固执,变成一个只有外表在变化的孩子。 林松潜会下决心开除郑云,也不仅仅是因为陆泉被骚扰。他已经开始具备家主的风范,显示出管理的才能。他坐在椅子里,双手交叉自如地放在大腿上,冷静地看着郑云,一条一条分析给她看:“我所知道的虽然只有这件事,但您擅自做过的事情,应该不止骚扰这一件吧。管家本身只是一份工作,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呢?” “我只是觉得管理好这里是我的责任,这里已经像我的家一样--”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羞耻起来。 “也许是朝夕相处让您产生移情。但我作为雇主,必须要说,我很担心这样的人为我工作。您的自以为是具有太多不确定x。况且在我看来,你的行为只是在发泄你的支配欲,管理一个别墅的人是否让你的权力欲膨胀了呢。这样的你,我能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吗?” “以前我不知道您对陆泉做过什么,现在也不去做无谓的计较,只是希望您能好好思考一下我的话,然后能不留遗憾地离开这里。” 他的一席话真诚又绝情,让郑云颓然地垂下头,看着成长得如此滴水不漏地林松潜,心里竟然生出些欣慰。她久违有些心酸地想哭,但终究忍住了,像个普通的女人那样,袒露出疲惫的温柔:“我知道少爷的意思了,我今天能等陆泉回来再走吗,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望着她略带恳求的眼神,林松潜倒是一愣,露出些真实的笑容,“那再好不了。” 此时的陆泉正坐在出租车里,头靠着窗子,想着徐停云一家的事情。手机忽然传来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是来自乔冉:这两天社团活动你都请了假,很忙吗? ------------------ 我开了个微博小号:kuuu的备忘录,以后更新提醒会放在那上面,最近po一直很难上,这样就不会害大家白跑一趟了,也欢迎到微博讨论交流哦。 其实我一直在努力避免套路化模式化,想要尝试些神奇的,扭曲的剧情。如果有让小伙伴惊讶到的剧情,请一定告诉我,让我知道我不是在自欺欺人!感谢!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叶禹番外一)奇怪的她 我是不是错生成了人类呢?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这样想。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过度兴奋不能过度难受。 看着热闹的c场,我的大脑空荡地像这一碧如洗的蓝天。这么好的太阳,也许可以去哪里睡上一觉。记得图书馆的后面有个小树林,中间还有个小石桌。 反正离开这里也没有人会在意。 啊,我忽然想起出版社里刚刚发行的一本小说—《透明人》,用在这里就恰到好处。但为什么不叫空气人,阳光人呢?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一边走进小树林里,大概空气和阳光虽然看不见但总归是重要的吧,所以还是用透明人最为巧妙,真是聪明的作者。 那我有没有作为小说家的才能呢? “小说家?哪是那么容易当的,你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想法已经被那个男人否定了,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春天的石凳还是有些凉的,透过薄薄的裤子有种尿裤子的感觉,这个发现不禁让我笑出声。 “嘘—”安静的树林突然传来人声,我吓了一跳,几乎要跳起来。 这才发现,在后方的花坛里,蹲着一个女孩,她转过头来示意我噤声。看着我被她吓一跳,她不禁露出抱歉的神色。她的卷发束起,脸边的短发毛茸茸地卷翘着,可爱清透地像只突然出现的森林精灵。 不过她显然是人类,她穿着校服,手里正拿着画本。我捂住心跳加速的穴口,走近俯看她,“你在做什么。” 她仰头,澄澈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脏慢不下来,她说:“我在画作业。” “作业?” “画昆虫。”她向我展示她的画本,上面已经画了些昆虫,有蚂蚁,西瓜虫,蚯蚓,正在画的是个金龟子。 金龟子还好,蚯蚓我真的不行,而且她画得很b真,有点恶心。 我本来想说恶心,但还是改了口:“你不怕虫子吗?”我蹲到她身边,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专注于画本。 “为什么要怕,人b虫子大得多了。”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神色认真:“那在昆虫的眼中,人类一定是高耸入云的巨大怪兽。” 她说的好有道理,可能b我更适合当小说家。 她正在画的金龟子,在两个巨大怪兽的注视下,依然呆呆地停在长长的绿叶上。 “还好它们不聪明,不然吓都吓死了。” 她边说边对着画本露出调皮的笑容,阳光跳过她的眼皮,落进她清透的眼里。 我说不定能成为诗人。看着她,我不禁露出笑容。 “你为什么捂着穴口?”她忽然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放下手,有些忐忑地试探道:“我身体不好。” “我还以为你是心脏病呢。”她十分自然地说着,让我松了口气,又生出些不被在意的不满。竟然有些赌气地开口:“不是具t哪一种病,是哪里都不行。”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她竟然这样问我,天真又残忍。她不是小精灵,是小恶魔。 “就是不能跑不能跳,吃东西要特别注意。” 她愣了愣,竟然笑起来,看着我说:“简直就像童话书里的苹果公主一样。而且你长得也像公主。” 她竟然说我像女孩。我知道这个时候是男生就应该狠狠地反驳,但我做不到,只能梗着脖子:“可是我想跑也想跳啊。”这样自然的对话,我究竟多久没有经历过了,对着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 “没办法,人呢就是本能地想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然飞机也不会被发明出来。”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好生气,她一点没安慰到我! 忽然她放下画笔,伸出食指点在叶子上,引着金龟子爬到她手指上。她很开心,专注地看着它,就这么任性地无视了我。 “金龟子的红色明明是为了威慑敌人而存在的,我却觉得它很漂亮,它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她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的,又可爱又神秘。 笨笨的金龟子爬着爬着终于感到不对,透明的翅膀一掀就跑了。 我不由地担心地问道:“画不要紧吗?” “没关系,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它是完全对称的生物,画起来很容易。” 她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我有点羡慕。会飞的金龟子,我也羡慕。 观察对象逃跑了,她就按着裙边坐下来,转头看我:“怎么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外露了,我掩饰地坐到她身边,忍不住的说道:“我在想,我会不会是错生成了人类。”这个问题实在太奇怪,问完我就后悔了,简直就像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傻瓜。 但她却意外地很感兴趣,“那你觉的你应该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到,我怎么可以没想到呢?我不禁绞尽脑汁。 她歪头帮我想了想:“大概是金鱼之类的,娇气又美丽。眼睛也大大的。” “是吗?”我很怀疑,不过她又在夸我好看了。我和她并肩坐在狭小的花坛间隙里,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让我觉得情不自禁地开心,话也变的多起来。 我问她:“那你有想过自己可能是什么吗?” “这个倒没想过,不过有幻想过自己变成鸟,感觉有翅膀哪里都可以去。” 她说我是金鱼,自己却要当鸟。“可是飞机已经被发明出来了,翅膀没用了。” 这下,她果然瞪着眼睛看向我,我扳回一局,骄傲地昂起头。 “哎,恶劣的公主殿下。” “我不是公主殿下,我是男生。”,我认真强调。 “可是,我比较喜欢和女生交朋友。” 她的意思是想和我交朋友吗,我又开心起来:“男生不行吗?” 她有些兴趣缺缺:“大部分时候和男生讲话会很累,他们只会一股脑的说,不会去听。” “我会听的。”我赶紧回道,开始使劲回忆刚刚的对话,有没有好好回应她。 “真的吗?其实最近不是有校园祭吗,我们班就要演苹果公主。” 怪不得她刚刚会提这个,“你要演苹果公主吗?” 她皱起眉头,“可是我不想演公主,我想演里面的魔女。” “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当公主的。 “苹果公主这个故事,虽然题目是公主,但真正的主角却是强大的王子。不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吗?” 我好像有点理解。比起软弱的好人,我有时也会幻想自己是个矫健的游侠。 她一拍手,眼睛亮晶晶地看我:“不如你替我去演吧,你一定很适合!” 她又在说我是公主了,但想到她刚刚的话,我只能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那我不要王子来救我。” “你想怎么样?” “像你这样的巨大怪兽比较好。” “你可真怪。”她笑的眼睛弯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怪兽。 “陆泉,集合了!” 她闻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拿起画本。她要走了吗,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我坐在地上不舍地看她。 “谢谢你陪我聊天。”她歪着头俯视我,我连忙回道,迫不及待地:“叶禹,我叫叶禹。” 陆泉,和她的相遇,不可思议地像童话故事。她像精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苍白无趣的生命里。那天,我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悄悄跟在她后面找到她的班级。在放学的时候偷偷跑进去,偷拍了她班上的课表。 晚上,我像侦探一样,趴在桌上,仔细对照着她和我的课表。惊喜地发现,这一个月的绘画课她都会在校园里画昆虫植物,而我正好都是体育课。像这样的相处,我们还会有三次。 我开心地埋进枕头里,把储存的记忆翻出来一边一边地播放。开始做起下一次见面的演练,该说些奇妙的话引起她的兴趣,让她澄澈的双眼充满探求欲地望向自己。 “美丽又娇气,眼睛大大的。像公主一样。”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她夸人也随心所欲的很,她怎么这样怪,我听见自己在笑,怪地让他牵肠挂肚。 某天,女人说我的头发有些长可以剪了,她的虚情假意让我恶心,但一想明天就是体育课,还是乖乖地去剪了。体育课一开始,我就开始去植物密集的地方找她,就像探险家一样,跋山涉水地去寻找躲藏在森林里的神秘白鹿。 终于找到。食堂后面有个拱桥,她就坐在河岸边上,白亮的水纹像银色的纹路在她脸上流动,大概她真的是魔女。我悄悄走到她身边,遮住她的阳光,把她捕捉进我的倒影里。 她终于愣愣地抬头,静静地看着我。她是忘记我了吗?我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随即,她低头叹了一声,“花朵好难画。” 我不自觉松了口气。她今天带了一个简易小凳,我不在乎泥土,直接坐到她身边,头正好和她的肩膀持平。能看见被她擦得脏脏的素描纸,显然在和花瓣细微的弯绕转折作斗争。 “不规则的东西,总是这么难。” 她烦恼的样子,也好新鲜。我开口道:“陆泉,你将来是想做画家吗?” “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没什么绘画的才能。” “现在不是正在学习吗?” “说不上来。发现新的东西我会感兴趣一阵,但是越画越没有耐心。” “这不就是三分钟热度嘛” “诶,就是这样。” 她现在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真实又可爱。 “那你有别的想做的事情?” “最近的话,我想长高,最好能长到一米八以上。” “为什么?”真想钻到她脑子里去,摸清楚她古怪念头的源头。 她却突然说:“这样就可以俯视林松潜了。” 这个名字重重地敲上我的心脏,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提他。一时间班上男生们的恶趣味谣言在我脑中嗡嗡作响,呼吸也急促起来。 “啊,这个给你。”她忽然从另一边拿出一个轻巧的遮艳帽,按在我头上。她弯下头看我的脸,露出顽皮的笑:“公主不可以晒黑了。” “我不是!”我借势撒气,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其实没那么严重,我最起码装了三四分。 “抱歉!我再也不说了!”她果然紧张起来,画本都被丢掉一边,连忙伸手来揽住我,因为姿势原因,我几乎靠在她怀里,头枕在她的肩膀,我从短窄的帽檐下看她为我焦急的神色,心里感觉畅快极了。 她帮我顺着穴口,担忧地问:“要去医务室吗?” 我摇摇头,额头蹭到她温热脖子,故意恳求地看她:“一会就好。让我靠一会儿好吗?” 感觉到我的呼吸变平稳,她露出无奈的神色,“你可真是—”大概她又想说我娇气得像金鱼了。 忽然我注意到对岸站着一个人,下意识地不想她被吸引过去,我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我抬起双臂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惊讶地就要挣扎。我故意有气无力地求她,脸控制不住地发烫,嘴里是现编的谎话:“每当我不舒服的时猴,妈妈就会这样抱住我摸摸我的头,我就不难过了。”妈妈在我三岁就死了,我连样子也没记住。 她在我耳边轻叹一口气,嘟嘟囔囔地说:“爱撒娇的小狗。” 她的声音挠着我的耳朵,我的心脏快要爆炸。我已经彻底忘记对岸的人,紧紧抱住她,把滚烫的脸埋进她毛茸茸的头发里。 我要你做我一个人的魔女—— 孤独的孩子爱幻想。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二十一章渐渐显露 男仆引着陆泉来到客厅,俯身为她拉开门。 林松潜仰着头笑着看她走过来,站起身迎向她,自然地伸手帮她取下身后的皮包。他的鼻尖蹭过陆泉的头发,闻到轻微的消毒液的味道,他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拿过包,低头对她说道:“阿姨有些话想和你说,你陪她一下吧。我把包放到你房间里去。” 他的手摩挲下陆泉的肩头,“也和她好好道个别吧。” 陆泉看向郑云,注意到她憔悴的样子,点点头,“嗯。” 男仆为他开门,林松潜拎着书包走上螺旋的楼梯,透过门上视窗看见陆泉在他刚刚的座位上坐下。他顿了一下,便继续上到二楼来到陆泉的房间。 他进门,反锁。把她的包放到书桌上,自然地拉开拉链,伸手进去,一些教科书,笔袋,钱包——还有夹在侧边的一张小票。林松潜把它展开,注意到关键字:黄色百合花,香欣花店,水游步道40-6。 他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在地图上搜索街道店名,放大,注意到旁边的红心地标——水游综合医院。他垂着眼睛,把小票按照褶皱重新叠好,放回原位,拉上拉链。 陆泉房间的左边便是二楼的客厅,被翻修成具有现代化的设计。全屏的液晶电视放在深棕色的复古镂空电视柜上,下面摆着一些游戏盒。向艳处摆着两株墨绿的天堂鸟。茶几上的蓝色陶瓷花瓶里插着一株鲜红的云龙。 林松潜拿起遥控器,点开电视,坐到沙发上。 电影频道里正放着犯罪片,对着它摆出沉思的表情,也没什么违和感。他想不出陆泉有什么理由要去医院,还买了花束,非要说的话,最近的暴力事件吗?对了——尹玺,她和尹玺关系不算差。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跟自己提,她不想自己知道? 他皱起眉,眼睛里倒映出电影阴沉的画面。 楼下的陆泉正在认真地听着郑云说话。 郑云喝了一口茶,试探着开口:“如果我说,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肯定不会相信吧。” 陆泉奇妙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解释,我会听的。”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颇为语重心长道:“你的年龄还是太小了,早早和男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见的太多了。更何况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哪里缺女人,只要新鲜感过去了,你就会一无所有。” 她越说越顺畅,渐渐重拾威严:“你也知道老爷——我是说林栋岚,我是亲眼看着一些年纪轻轻的女孩仗着美貌来接近他,被玩弄一番后很快被抛弃。你姐姐本来就是个坏榜样,你不能也变成那样。” 陆燃还没被抛弃呢,她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小时候,郑云对自己虽然严厉,但各方面还算周到。自从她来月经后才开始变的刻薄起来。她现在说的话,陆泉相信是有着真心的。但她对她采取的那些傲慢的羞辱,必然也是带着不屑的。 人性是何其复杂自私,为了逃避罪恶感而放大那一点善意,自欺欺人的同时还希望得到对方的原谅。 陆泉不带感情地看着她,习惯性地分析起她的心理。听她说完,她才没有意义地一笑,“确实,如果没有你的提醒刺激到我的自尊,我也许就一头栽进去了,也说不定。” 郑云应该还算正常人,陆泉正好有些事情想问她:“我可以问一些你私人的问题吗?” 郑云皱起眉,有些奇怪:“你说说看。” “郑管家眼里,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 郑云不知道她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她从小就喜欢问奇怪的问题,本以为长大的她会成熟了点的。她无奈地摇摇头,“家庭哪有标准呢,非要说的话,就是一家三口和睦相处吧。” “那郑管家的家庭是什么样子?” “我?我是单亲家庭。”和一个孩子谈自己的家庭还是头一遭,有点别扭又有点新奇,“是我妈妈把我养大,辛苦供我上学。有她才有现在的我。”郑云提到自己的母亲,也不禁露出温柔真实的表情。明明之前还是带着恐怖面具的郑管家,陆泉怔怔地看着她。 郑云看着她惹人怜爱的表情,想起她的遭遇,心底变的柔软,朝她伸手,露出难得的温情:“到我这边来。” 陆泉乖巧地走到她身边,顺从地弯腰被她抱住。 “哎,你也是个命苦的。” 陆泉枕在她单薄的肩上,忽然想起,小时候睡不着就缠着她给自己讲故事,她讲的口干舌燥,自己反而越来越精神,把她气的要死的事情。还有自己把花坛里的花踩烂,气得她追着自己跑的事情。 陆泉闭上眼睛,牵起嘴角,回抱住她。“郑管家,记得保重身体。” “傻孩子,你也是。”听到她真诚的话,郑云突然涌出愧疚的酸楚来,觉得被辞退也不是件坏事了。她是真的没少折腾这孩子,现在想来竟全是荒唐。 她想了想,放开她,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这张卡给你。” 陆泉一愣,“这是郑管家的钱吧。” “这张卡没多少钱,是我自己买衣服首饰用的。你拿着,算我对你的抱歉。”说着她悄悄凑到陆泉耳边,“当林家的管家,可赚钱了。”她饱含深意地看她一眼,把卡塞进她手里,“密码就是银行卡的后四位。照顾好你自己,好好上学。” “谢谢郑管家。”陆泉捏着这张卡,愣怔着想,人性真的是不可思议。 晚上她躺在床上,还看着这张灰色的银行卡发呆。直到手机忽然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了。 “喂。”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响起乔冉冷淡的声音:“陆泉,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吗?” “看到了。” 又一段无言的沉默,他才忍无可忍:“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不会忘记你答应的事情了吧。”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陆泉依然看着银行卡发呆。 “啊?”乔冉满头雾水。 “我抱了她一下,她就给了我张银行卡。” “什么?你抱他?银行卡?你干什么了?”乔冉顿时着急起来,“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需要冷静,明天再说。” “什么明天,你到底—” 嘟一声,陆泉把手机关机,又看了银行卡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在枕头下面,甜蜜蜜地睡着了。 林松潜的房间在三楼,他坐在窗口等着,直到楼下房间的灯熄灭,也没等来她的主动解释。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墨蓝色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他从地板上捡起的天空之泪。 他看着不禁要露出笑容,但这笑意还没到达眼底,便又回落下去。钻石无情,漂亮又冷硬。即使拥有了它,也不会在它心里留下痕迹。 水游综合医院里,徐停云在半夜缓缓睁开眼睛,混沌的大脑也渐渐浮出水面般清醒过来。病房里黑洞洞的,只有医疗仪器发着微弱的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却感到出奇的平静和安稳。 一个女孩的脸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显现,他从枕间看向床头,看见红色的按钮灯把黄色的百合花照得通透,映着微弱的红光,花瓣脉络毕现,就像人脸部脆弱的毛细血管。 他伸手掐下一朵,放在鼻尖深闻,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手不自觉地揉捏着,透明的汁液被挤出破碎的断j,沾染上他的手指。冰冷的水撕开他混沌的大脑,透过水珠他看见她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随之覆盖的是她带笑的眼神,温暖的手指。 百合花在他的手心蜷缩着破碎,被子藏住他的笑意,更多更多地同情我吧,更多更多地关注我吧—— 乔冉真名受气包 想必大家也看出来林松潜的问题了。 徐停云他真的不正常!现在也不是爱,慢慢来。 我真的是精神np选手,来真的我就虚,为了写肉去看肉文,把我看吐了,粗口暴力撕裂下不了床,看的我想一枪打爆男人狗头!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二章愉悦 睁开双眼,陆泉依旧感受到充沛的愉悦心情。一系列计划在她心里逐渐成型。她打开门,转头看见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的王蕴,她想了想,就跑过去,撑着沙发问他:“王蕴,能问你个问题吗?” 王蕴一愣,直起身看她:“小姐,有什么事吗?” “王蕴你好像不住别墅的吧,你现在住的房子房租大概多少钱啊?” 王蕴疑惑万分,但还是回道:“我现在住在文住区,一个月两千左右。” “那算是贵还是便宜呢,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感觉各个区的价格差的好大。” 看着她充满求知欲地看着自己,王蕴有些脸热,回道:“文住区就在水游区附近,我住的也不算很偏,两千算是平均水平。” “嗯嗯。”她一边听一边点头,乖巧又充满期待。 忽然,王蕴看向她身后,脸色恢复严肃,暗含着忐忑:“早上好,少爷。” 林松潜穿着校服,站在楼梯间看着这边,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泉转头欢快地向他跑过来,他还没有从阴沉的情绪中抽出,就已经被瞬间涌起的欢欣俘虏,张开双手抱住她,感受到她双手在腰后交叉。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他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起脸快乐地看向他:“昨晚做了个好梦,现在想起来都开心得不得了。” 林松潜眉宇间藏不住地甜蜜,“那真是不得了,我好想听。”说着,他侧过身,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下楼。 陆泉的快乐总是外露的,同时也很少见。车里,林松潜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依偎在自己的肩头,一个晚上的浮躁心情也神奇地烟消云散。他侧脸贴着她头顶,忍不住地笑。 “真的不和我说说吗?” “不行,这是只属于我的梦。” “小气鬼。” 她转过脸,下巴抵在他肩膀,硌得人心里痒痒地:“林松潜,你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 “搬出去,从铁玫瑰吗?” “嗯,就是,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林松潜已经习惯于她突发奇想的提问,想了想,回道:“铁玫瑰确实不方便,离市中心也远。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在水游买个公寓。” “不愧是林家主,说话就是不一样了。”她皱着鼻子逗他,被他捏住鼻尖,“还不是你先提的。” 两人在一片低语嬉笑中,逐渐抵达学校。 校门两边的树下,乔冉正背着包。昨天电话她的语焉不详让他忍不住地瞎想,一整晚都没睡好,早早坐了地铁来等她。因为缺觉,阳光晒得他有些发晕,眼睛也发酸发痒。 终于那个黑色轿车驶进他的视野,他直起身,冷冷地看着陆泉和林松潜亲密地下车,牵着手走进校园。他自虐般地看着,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好一会儿,他才自嘲一笑,加入身边的人潮,沉默地朝学校走去。 在一如既往的上课流程后,按照约定,陆泉该去医院看望徐停云了。她给尹玺发了条短信,便走进医院。 今天徐停云的父母都不在,当她拉开门时,只看见他安静地靠在床上,正阅读着一本书。恢复神智的他看上去要好很多,多了些血色,沐浴着明亮的阳光,显出平和的秀美。只是依然很瘦,显得病号服过于宽大。 听到开门声,他才从静止的美人图里抬起眼睫,微笑着看向她。他的深眼皮在现在看来少了些昨天的阴郁,反而显出纯真,透着些好奇。他轻轻抿起的嘴角腼腆又羞涩。 迎着他的视线,陆泉在他旁边坐下。“还记得我吗?徐停云。” 徐停云眉间耸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吧。” “是有点。”陆泉看了眼他的脖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低沉,不知道是因为喊多了造成的,还是天生的。她今天心情好,所以很是随心所欲。 于是她便问了:“你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天生的吗?” “大概吧。”他有些意外地回道。 “我的一个好朋友在玩乐队,她说不定会喜欢你的声音。” 徐停云闻言只是羞涩的一笑,什么也没有回答。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垂下眼睫,带着些脆弱的笑:“我讨厌听见妈妈哭,她一哭我就浑身难受。” 陆泉艰难地感受了下,也想不明白能让他尖叫发狂的那种难受,认真求问道:“就像讨厌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那样吗?” 徐停云看着她皱着眉眨巴着眼睛,似乎被她逗笑:“可能是,大概是差不多的。”他顿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抱歉,我叫陆泉,”她笑起来。 “谢谢你,陆泉,特意来医院看我。”他笑容舒展着,让陆泉心里生出些罪恶感。她看着他从肥大的袖口伸出的手腕,骨节突起,伶仃地惹人怜惜, “你怎么这样瘦啊?” “一直没什么胃口。”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可是什么也掩饰不了。 陆泉看到桌子上的水果篮,提议道:“那你吃苹果吗,我可以帮你削一个。” “那就谢谢你了。”他这样乖巧,真像只可爱的小狗。 陆泉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给。” 他露出感激的笑,伸左手去接。 陆泉用纸巾擦着水果刀,开始进入正题:“可以谈谈那天舞会的事情吗?是不是薛灿欺负你了?” “应该算吧,”他嚼着苹果忽然笑起来,像小孩子想起有趣的事情。 “毕竟我说他爸爸是骚货。” 这突然的话语,让陆泉停下手里的动作。 “啊。” 她抬头看到他纤长的手指扣进沙软的果肉里,他无辜地皱起眉,拎着它凑近床下的垃圾桶,看着它掉下去,才满意地收回手。没咬几口的苹果露出两个洞孔,下面压着一朵被捏烂的h百合。 他把手凑到唇边,旁若无人地,伸出粉色的舌尖去舔指尖透明的汁液。 陆泉把水果刀收起来,虚握在手上。“他爸爸干什么了?” 他向后倒上靠垫,侧过身,手垫在脸下面,漂亮地眼睛奇异地看着她:“你是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啦。”陆泉带着椅子靠近他,表示愿意倾听。 徐停云看着她清透的双眼,失语了几秒,才失去兴致般,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他爸爸经常被拍到和男人在一起。” “啊?他妈妈呢?”陆泉意外地睁大眼睛。 “早离婚了。”他们现在就像两个正在八卦的女学生,诡异又和谐。 “诶—又是个奇怪的家庭。” “又?” “你家啊,也一样很奇怪。” “你说你爸会不会也喜欢男人啊?” “应该,不会吧。”这个女孩怎么回事?徐停云怔愣地看着陆泉。 因为他的动作,大半个手臂都露出来,陆泉看见他手肘附近的一条长形疤。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垂着睫毛看了下疤痕又重新转回到她,深邃的眼睛露出引诱般的柔弱:“这是我自己弄的。” “我可以摸一下吗?” 他又光盯着她不说话,陆泉便径直伸手摸向它,疤的触感其实和其他皮肤一样,都很光滑,只不过是凸起的,样子像枯萎的植物根j,也更丑。 她的嫌弃从眼睛里透出来,“好丑的。” 他突然伸手把住她的后脑按到自己面前,牢牢地盯住她的双眼,呼吸可闻:“可是这样,才能抑制住我的湿a意。” 看着他眼底露骨恶意,陆泉决定不惯着他,一个头槌把他敲到床上。一声脑门相撞的脆响,升起两声哀嚎。 陆泉啪嗒一声扔掉水果刀,悔恨地搓起自己的脑门,“好疼!” 徐停云则捂着脑门,两眼发黑,仰面倒在床上。 “我算知道了,你故意的。故意让薛灿打你,对不对。” 徐停云好一阵天旋地转,才缓过来:“谁知道呢,我还没说两句,他就气急败坏了。”他的眼里显出迷蒙的快意。 陆泉附身捏着他的脸转向自己,严肃地说道:“朋友,你知道你这个情况是什么?受虐狂,说的就是你。” “我不是的。”他仰面看她,又露出无辜的神情来,她把自己的额头搓得通红一片,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你刚刚是不是想激怒我,或是想让我害怕?” “我做什么了?”他紧紧地盯着她,嘴唇被她捏得嘟起,一副无辜纯洁的样子。 “你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他忽然问道,并闭上眼睛似乎在嗅着她。 他在b自己放手,陆泉似乎看穿了什么,不容许他转移话题:“你想湿a谁?” 他眨着眼睛,问道:“陆泉,你妈妈是什么样的。” “很严厉,昨天还送了我张银行卡。” “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总是这么好,而我的妈妈却像条狗呢?”他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狗?” 他见她露出深深地疑惑,心里顿生怜爱,反手把她抱进怀里,嘴唇印上她的颈侧,“你什么都不懂。” 下一秒,陆泉强行起身,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她把包里的书哗啦啦地倒在他身上,垂着眼睛看他:“不用谢,我还会来看你的。”说完便离开了。 陆泉的那一耳光实在不轻,徐停云的左脸立即通红着滚烫起来,他愣愣地捂着脸,砸在他身上的书,渐渐从他躯体上滑落,他委屈地笑起来。 走出医院,陆泉才从被玩弄的恼怒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暂停正在录音的界面,保存好文件。看在今天不是白来一趟的份上,她的心情渐渐恢复,甚至开心地有点想吹口哨,可是她又不会,只好嘘嘘几声,就放弃了。 ------------- 逐渐放飞自我的陆泉。 我的女主绝对不会有拯救男人的念头,一切前提都是为了自己,不做老母j。 本文男配多多少少有点病,有病请找医生,没钱忍着。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三章到此为止 他站在社团的门口,有些紧张地捏着两张水族馆的门票。 门票色彩很鲜艳,充满了童趣的设计。好像这份纯真地意味可以掩饰他不纯地动机。 他会在她开门的瞬间叫住她。 明天周六,你愿意和我去水族馆吗,我刚好有两张票。 嗨,陆泉,你明天有空吗,我有两张水族馆的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陆泉,我想庆祝一下绘画比赛得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水族馆吗? 陆泉,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不喜欢水族馆,也不喜欢动物园。”忽然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他转头看见了林松潜,他带着微笑垂眼看着自己手中幼稚地票,礼貌又傲慢:“可惜了,她一定会拒绝的。” “这个要等问了她才知道。” 林松潜似乎有些想笑,他插着口袋站到对面,友好地劝诫道:“动物园这样的地方会让她有窒息和愧疚的感觉,如果你不想让她难受的话,最好不要约她。”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我只是出于好意,如有冒犯我很抱歉。”林松潜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虚伪恶心,却又游刃有余地让人自惭形hui。 门忽然打开,是陆泉,她一眼就看到对面的林松潜。 而他已经下意识地把门票揉捏着塞进口袋里,像个哑巴一样看着林松潜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你忘了今天的宴会吗?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知道了,你好啰嗦。” 这时她才发现他,“乔冉?” “他好像在等人,我们走吧。” 他就这么看着他们走远了,一如既往地。 乔冉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过于清晰地梦让他的大脑精疲力尽。他伸手够到闹钟,发现才七点半。明亮的阳光已经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在他脸上。 他闭上眼睛稍作休息,大概是昨天早上的场景刺激到了他,竟然梦到了以前的事情。他眨着酸涩的眼睛,注意到飘落在床下的素描纸。他烦躁地叹一口气,怀着沉郁的心情艰难地爬起来,拾起地上的稿纸。 到此为止吧,他空荡着大脑,把稿纸叠齐,她随意爽约的态度还不明显吗,现在纠缠不休的只有自己而已。手指不小心抹开碳粉,线条糊成一片,无名的怒火让他粗暴地把它揉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面包和牛奶,把它们拿出来放到客厅的餐桌上,等洗漱好了再吃就不会太冰。他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刷着牙,看着镜中颓废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可是家里的骄傲,就算在巴德明顿只是个有些特长的无名小卒,但是真正的你是小小年纪就获奖的绘画天才。 看看这个公寓,为了方便你上学,父母特意为你花钱租的。他们多为你自豪,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初恋而已,你一个人再执着也没有用的,她将来可以是林夫人,享尽荣华富贵,什么也不用担心。也许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她和林松潜甜蜜下车的场景忽然插进脑海。 他把冷水狠狠扑在脸上,你不过是他们两个用来调情的工具罢了! 他紧闭着双眼,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下来,结束吧,在还能保住自己的尊严之前。 他吃完早餐,稍微打扫了下卫生便出门了。因为不想妈妈在连州与水游区两边跑太辛苦,自从高二开始他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住。水游区治安向来很好,他也很快适应起独居生活。刚开始还能体会自由的快乐,但渐渐地,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又重回枯燥地轨道。当生活变得模式化之后,人的时间就仿佛停滞了,每天的经历都模糊成同一天,没什么记忆点,今天的自己也依然画着昨天的画。 人大概是时间的傀儡,他忍不住地想着。 但今天,当乔冉推开社团的门时,却意外地看见了陆泉,让他的大脑瞬间安静下来。 美术社很有历史,经常能为学校赢得奖项,因此待遇十分好。宽敞地空间有普通教室的一点五倍大,长而宽地窗户把充沛地阳光放进来,给靠墙的一排石膏像打上明亮的光,今天来参加社团活动的人不算多,只有六人。他们正在支起画架,做着准备工作。 这周的模特是副部长方晔,他已经在中间的木质站台上坐好,看到乔冉便挥手和他打招呼,“乔冉,你来啦,你和陆泉可以用密室哦!” 密室是活动室最左侧特地被开辟出来的空间,给专门准备作品的部员准备的。虽然利用率不高,但是似乎有提高集中力的作用。 陆泉结束了和小学妹的闲聊,走向乔冉:“我们走吧。” 在那样无视了我之后,你怎么能摆出这么正常地表情!乔冉冷淡地看看着她,“我拿一下画架。” 等他拿好工具,两人便向密室走去。密室是个狭窄地长方t空间,一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朝艳的窗户,中间两张凳子。陆泉在前面的红棕色高脚圆凳上坐下,乔冉则沉默地在窗下设置好画架。 陆泉把手交握着放到大腿上,“需要我摆什么动作吗?” “自然就好。”他把大素描本用夹子夹在画板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乔冉大概在生气,毕竟前几天都没有好好回复他。 “对不起,前几天有些忙,没好好回复你。” “那我只能说没关系。” “你大概需要几天?” “我会尽快的,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陆泉看着他终于转过来的视线,对他轻轻一笑:“我决定不参加比赛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是喜欢不了绘画,或者说我根本不适合。” 乔冉一点也不意外,不如说这一天终于到来。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跟我没--” “你还记得吗,我是因为你才进的美术社。” 乔冉猝不及防,铅笔的长铅顿时在纸面折断,留下一笔深痕。他竖起的玻璃般地冷漠被她猛地用石子投掷出一个裂口。 她却高高地坐着,越过自己迎着窗外的阳光,挣脱束缚般地轻松:“那个时候我急切地想找个容身的地方,你的邀请对我来说真的是救命稻草。” “但现在我应该正视起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乔冉,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你有绘画的天赋,注定要成为画家的。” 乔冉忽然心里酸涩起来,仰视着她:“你要退出美术社吗?” 她轻松地说着:“这个我还没决定。”是那么地不以为意,仿佛随时可以丢弃他们的过去。自从分班后,他和陆泉的交集也只有美术社而已。 乔冉猛地站起身,用力撕掉空白的素描纸,声音近乎冷酷:“你走,我不需要你做我的模特了。” 乔冉很少生气,因此让陆泉有些惊讶又有些新奇,他背着阳光看不清具t的表情,只有紧抿地唇角和颤动地眼睫透露他压抑的愤怒。 察觉到她没有动作,他恨恨地转过来怒视着她:“我让你离开。” 陆泉看着他折起的眉毛和欲泣的下垂眼,心里暗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边生气边委屈。她识趣地跳下来,“你别气了,我走还不行吗。” 她转身就走,却又听见他气急败坏地声音:“我让你走你就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陆泉疑惑转过身来,“乔冉?” 便被他几步上前压在门板上,他双手紧紧地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下去。 陆泉的后脑被磕得有些疼,她皱着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乔冉,明明是他强吻自己,却紧张地连手都在抖,睫毛在抖,呼吸在抖。他本来柔软地嘴唇也不自觉地紧绷着紧紧贴着自己,像个正在膨胀地气球,一戳就会爆炸。 乔冉破罐破摔地紧紧闭着眼睛,耳边都是轰鸣地心跳声,他感觉脸颊滚烫,手心在出汗,紧贴着他的嘴唇柔软又颤抖着--等等,她,他红着脸狐疑地离开陆泉,发现她竟然在憋笑! 乔冉如遭雷劈,“你,你,你竟然!” 陆泉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无声大笑,怕给外面的部员听见。憋地她上气不接下气:“乔冉你,哈哈哈!” 乔冉羞愤欲死,又气急败坏,只能用手背紧紧抵住嘴唇,挡住一片羞恼的红晕。 “你走,你走!” 实在撑不住了,他双臂捂着脸蹲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只鸵鸟。 陆泉笑的肚子疼,却忽然看见他正在流血的手,不由一愣,抓着他的手查看。 “不要碰我!”他的声音闷闷地,又气又像撒娇。 “你流血啦!” 感觉她捏着自己手,在某处一按,“嘶--”他才茫然地抬起头。 “大概是素描纸割的,让你暴躁吧。” 一条细长的血痕拉在他的右手心,他此时才后知后觉,生出些锐利地痛感。 他不禁抬头看她,果然她的脸颊上也被按了一条浅红色血印,在她清丽秀美地脸上突兀又奇异,他用自己的血在她脸上留下印记,好似一个神秘地法术将他们联结在一起,或者单纯地玷污。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一阵狂跳,喉咙生出g涸地痛苦,他仿佛被引诱,或是情不自禁地倾身,舔吻上她的脸颊。 -------- 在纠结要不要写乔冉的肉,快给我动力和支持!让我能想出自然地衔接剧情来!!! 让我看到大家的热情!!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二十四章空间 感受到他湿润舌尖的瞬间,陆泉就用力按下手指。 “唔!” 尖锐地疼痛让乔冉瞬间回归理智,他咬着嘴唇羞愧地不敢叫出声,任由她掐住自己的伤口。 “你今天很不对劲,乔冉。” 陆泉松开他,站起身打开门,“出来吧,把伤口洗一洗。” 密室的前面是洗手池,专门给部员们洗手洗颜料用的。 乔冉心乱如麻,哑巴一样跟在她后面,惩罚般地把手放在水龙头下狠冲。 陆泉照着镜子,用纸巾把脸上的血痕擦掉。看见乔冉作贱自己的手,便按下把手,“感到抱歉也用不着这样。”她拉过乔冉的手,按按他被冲得起皮发白地伤口:“看来你今天是画不了了。” “抱歉,我刚刚,那样。” “是啊,还强吻呢。” 闻言,他又用手背遮住嘴巴,垂着头,只能看见通红地耳尖。“对,对不起。” 把他的手擦干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洁白的手绢,叠成长条形,绑住他的伤口。她转身依在水池边,轻叹一声:“这可怎么好,我今天的计划就只有陪你而已。”现在才三点半,阳光还很灿烂,她不像早早地回别墅,困在让她日渐窒息的空间内,是因为有了希望吗,她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忽然,陆泉开心地捧起乔冉的脸,亮晶晶地看向他:“乔冉,我能去你家看看吗!”乔冉眉宇间的歉疚还没有消失,闻言只能愣愣地被她夹着脸,发出疑惑地声音:“我家?” “嗯!走吧!” 在乔冉的一片茫然中,陆泉已经风风火火地收拾完,告别部员们,拉着他一路直奔附近的地铁站了。 东岭站一直很繁忙,人流如潮显出生机勃勃的景象。地铁上虽然不拥挤,但也没有座位。陆泉靠着车门,乔冉拉着吊环站在她身边。 “怎么忽然要去我—”他看看周围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泉看着窗外,模糊的色块在她眼底飞驰,“最近很想知道一个人住是什么样的感觉。你的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自由,有时候又会很无聊。”他本想说孤独,临到嘴边觉得很没骨气还是改了。他蜷着手指偷偷地摩挲手间的手帕,随着电车轻微摇晃着视线去捕捉她,不禁心跳加快,这简直就跟约会一样。 乔冉的公寓叫玛丽海姆,听说取自一本小说,乔冉也不知道具t情况。这里离学校不算远,坐地铁十五分钟直达。公寓建筑整t呈灰黑色,设计方正又凌厉,一楼有保安室,监控系统也十分完备。信箱铁柜设置在一楼左手边,上面标有房间号码和姓氏。 他领着陆泉绕过一睹墙,来到电梯前。 “果然还是有电梯比较好。”陆泉走进电梯,感叹道。 乔冉终于察觉出什么,压住纷乱地思绪,问道:“你想找房子住吗?” “嗯,我在考虑。你的房租大概多少钱?” “四千左右,因为是新建的比较贵。” 电梯到达五楼,乔冉走在前面,已经把口袋里的钥匙捏得一手汗。 他控制着呼吸缓解紧张,一边庆幸今早打扫过卫生,一边使劲想着冰箱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状若平常地问道:“牛奶,你要喝吗?” “可以—”陆泉还没说完,隔壁邻居的门忽然被人急匆匆地从里面打开,乔冉作贼心虚,立马上前一步挡在陆泉身前。 陆泉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是个女青年。她手里拎着一个皮包,大概是回来取东西。吴静合刚想对邻居少年打个招呼,就看见他防备又羞涩地挡住身后的女孩,僵硬地像个电线杆,和一直以来乔冉给她淡漠的印象大相径庭。她新奇地笑起来:“哦~带女朋友回家~” “不,不是,不是的。” “诶~别不好意思嘛。”吴静合面带兴味地看着少年脸上的红晕扩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玩的开心。”她朝被遮住半个脸的女孩挥挥手,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乔冉手忙脚乱地开门,连忙把陆泉拉进门,反锁,像是怕再被人看见。 陆泉进门,便观察起室内的构造。1ldk的大小,一个人生活倒还算宽敞。玄关直通客厅,木质的餐桌,沙发对面装着电视。一眼就能望尽,倒也干净整洁。 乔冉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弯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干净地拖鞋,放在她面前。 “你穿这个吧。” “哦,好的。” 乔冉接过她的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你随便坐。” 陆泉点点头,坐到餐桌前,兴致勃勃地感受着这个空间。乔冉从柜子里拿了不常用的杯子,洗了一下,倒了牛奶放到她面前。 “谢谢。” “一个人住方便吗,吃饭什么的。” “妈妈本来想请阿姨给我做饭打扫的,我拒绝了,现在点外卖也很方便,打扫我可以自己做。” “真勤劳。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乔冉陪她站起来,跟在她后面,犹豫地问道:“你是要搬出铁玫瑰别墅吗?” 陆泉打开卫生间的门,正要进去,就被乔冉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洗衣机的盖子哐当一声按下去,“别,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好吧。”陆泉忍着笑点点头,转身打开对面的门,是他的寝室。雪白的墙纸,最里面的书桌书架是一体的,靠墙处一个长条窄桌,放着各式的画具,旁边一个棕红色木质画架,深色的地板上放着一些画册和稿纸。左边则是一张单人床,逼她的房间小得多了,但是充满生活的气息。 乔冉站在后面有些忐忑地巡查起房间,怕有什么不该让她看的东西出现。 陆泉坐到椅子上,开心地转圈:“真好。” “你还没回答我呢?”乔冉看她这么开心,也不自觉地带上笑,坐到床沿上看她。 “啊,搬出来的事?是有这个想法。” 乔冉小心翼翼地问:“林松潜,他也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乔冉心跳加速,“你是要和他分手吗,那我—” 陆泉脚放到地板上,停止了椅子的转动。“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了吧。” “那我刚刚,吻你,为什么不生气?” 陆泉变的兴趣缺缺,“因为我确实挺喜欢你的。” 乔冉抬起眼看她,半是惊讶半是期待,“那为什么—” “可是我对你的喜欢是什么呢,出于熟悉,一点羡慕,对你认真和勤奋的尊重。除此之外,我不觉得有什么。” 这几句话堵住他的穴口,两人沉默好一阵,他才忽然问道:“你真的不喜欢水族馆吗?” “嗯?是不喜欢。”她歪头想了想:“你见过北极熊吗。它横躺下来像座小山,被方在透明的厚玻璃里,一动不动。我看着它在慢悠悠地眨眼睛,才能确信它是活着的。看着难受。” “那你还想住这样的房子吗,铁玫瑰不是更好。”乔冉冷淡地说,言语之间显露尖锐。 陆泉对上他的双眼,露出洞察地微笑,“在这里,你是不是经常想着我。” 乔冉露出警惕的神情,双眼紧紧盯住她。 “乔冉,你真是幸福,”她叹一口气,“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对你——”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陆泉轻飘飘地打断他的话,对上他羞恼的眼神,起身,凑近他的脸:“是不是又要强吻我。” 乔冉不想再听她羞辱的话,猛地站起身,压抑自己的愤怒。 陆泉顺势坐到床上,双手放松地撑在身后,等着他出声赶自己出去。 “那林松潜呢,你真的喜欢他?”意外地,乔冉竟冷静地转身,垂着眼睛问她。 陆泉仰着脸看着他虚张声势,只是笑容淡下去:“他,他自然是特别的,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永远是他陪着我。” “所以就算离开也要和他在一起?”乔冉看着她陷入回忆般的神情,生出委屈地愤怒来,即使她在自己的面前,处在自己的空间内,也一样随意地想着别人。他俯下身,双手按在她腰部的两边,床垫下陷,大腿压进她的双腿之间。 陆泉不为所动,任由他靠近,自顾自说着自己无人可听的心事:“我不是在努力吗。我大概是喜欢他的。但是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停滞了,只能被绑在他身边陪着他转。” 乔冉看着她露出迷茫脆弱的神情,虚张地声势也撑不住,伸手想抚上她的脸。 这时,陆泉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暧昧的氛围。乔冉抿着嘴唇,慢慢直起身,看见陆泉拿出手机,上面俨然显示着:林松潜。 陆泉一声轻嘲,抬手就按掉。 乔冉看着她露出冷漠的神情,微笑的陆泉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冷漠的却一定是。一瞬间,他体会到北极熊的绝望来,他被困在陆泉之外的空间里,只能眨着眼睛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着她垂着头,还是给林松潜发了短信:我很快就回去。 短信刚刚发出,她的手机竟又响起,这次却是萧戚。她一愣,很快接起:“萧戚?” 对面的声音十分吵闹,激烈地音乐和嘈杂地人声通过手机过滤成廉价刺耳地噪音。她皱起眉:“喂?萧戚?” 那边终于安静了一些,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是萧戚的朋友吗?你能过来一趟吗?” “你是谁!萧戚呢?”陆泉一把推开乔冉,紧张地站起来。 电话里的男人笑起来,性感又磁x,“别紧张,我是她的朋友,她喝醉了,麻烦你来接她吧。” “朋友?她在哪里?” “粉红黎明。快点来吧。”他低笑两声,似乎有些无奈,“说实话,场面有点混乱。”—— 我决定抛弃幻想,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写剧情了。修罗场预告!! 得先让乔冉吃点苦,升华点精神觉悟,不然怎么那什么p,对吧! 热情的读者推荐冷文给我看,我看着看着不禁流下两行热泪,大概这就是本文的未来吧。 所以爱这篇文请多多投珠多多留言哦~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五章粉红黎明 “粉红黎明?”陆泉急忙打开地图app开始找。 “是个酒吧。”乔冉很快又加了一句,“我听班上的同学说过。 “得赶紧过去,我担心萧戚。” “等等,我们就这么去吗?”乔冉拉住她,指指自己的校服。 “也是。”陆泉赶紧脱下校服外套,扔在他床上,“愣住干嘛快脱,起码没那么显眼了。” “哦!”乔冉也只能脱掉自己的,跟着她拎着包往外跑。陆泉在路上拦下出租车,“去粉红黎明,麻烦快一点。” 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要开始。粉红黎明是一间十分有名的酒吧,位于水游区h石路,着名的夜游街。四面都是娱乐场所的高楼大厦,逐渐亮起各色的霓虹灯,相互交映在紧密相连地玻璃墙面上。让热闹染上色彩占据人们的眼睛。 粉h交加的镂空店牌在头顶上闪闪发亮。穿着性感清凉的男男女女相携着擦肩而过,投来好奇的神色。来到酒吧前,两人竟一时间有些胆怯。 陆泉准备回播萧戚的电话,“嘿!这边。”一个声音从斜对面传来。 两人寻声看去,黑色厚重地大门右边走出一个少年,他挥挥手上萧戚的手机。殷赫看着穿着校服衬衫的两人,不由一愣:“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了?” “萧戚呢?”陆泉直接问道。 “别急,跟我来吧。”他看见陆泉着急的神态似乎放下心来,招招手示意两人跟在自己后面。 陆泉在后面暗藏警惕地打量他,他身量很高,手脚修长,戴着黑色的发箍,一股脑地把粗y凌乱地头发别在后面,露出挺拔不羁的五官。他穿着黑色背心,宽松地牛仔裤,随x又潇洒。特别的是,他有一双感性而直接的眼睛,让她不由想起萧戚。 殷赫拉开大门,等他们两人进来才放手。他指了指右边入口处两个黑衣保镖:“你们应该成年了吧,等会儿拿证件给他们看一下。” 两人出示学生证,两边的保镖才合力拉开门。里面的声响立即闷闷地倾泻出来,酒吧里面是各色灯光碰撞融合出的亮灰色,一共有三层,各个包厢之间用各色半透明玻璃隔开,显出朦胧的暧昧,意外地有格调。地板是由墨绿六边形铺展而成,光滑地表面反射出周边重叠的影子。 殷赫领着两人来到一个橘黄色的玻璃包间,里面是呈圆形的橘h大沙发,中间部分被切开供人通过。两个弧形沙发两边各坐着一队人,气氛紧张,似乎正针锋相对着。 陆泉很快看到萧戚,她枕在一个女人的肩上,脸上红红的,她赶紧走过去,摇摇她:“萧戚,你还好吗?” 韩沐温和地说:“别担心,她现在睡着了。” 陆泉看向,依然掩饰不住地担忧:“萧戚不会喝酒,也一直很注意,怎么会这样?” “哼!因为有卑鄙小人!”韩沐右边还坐了两个人,说话的是个扎辫子的男人。他叉着手对另一边的人讽刺出声。对面坐着四个奇形怪状,啊不,奇装异服的人,头发都染成五颜六色的,穿着各式的铆钉背心,想不注意都难。 坐在外围的红发男人切一声,“是她自己逞能好吧!” “还吵,也不嫌累。”他旁边的金发男肉着太阳穴呵斥道,意外地正经。 红发男瘪着嘴噤声,视线不经意转到陆泉身上,不由撅起嘴吹了一声口哨:“小妹妹真俊。”说着就要来摸陆泉的脸,被站在一旁地乔冉率先抓住手腕,冷着脸警告道:“别碰她。” “哦吼,男朋友。”那红发男笑嘻嘻地挣开手。 殷赫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韩沐说道:“队长,他们是萧戚的朋友,就让他们带萧戚先回去吧。” 韩沐点点头,“也好,反正坐着也是等。”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曹骁就眼尖地看见老板正从二楼准备下来:“等等等,老板来了,你们先坐下,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陆泉乔冉疑惑地对视一眼,便依次坐下,殷赫坐在最外面,看着两人都在状况外,便好心地解释道:“我们在争取粉红黎明的驻唱资格,这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红发男朝陆泉咧开嘴吐舌头,露出一个亮闪闪的舌钉。被他身边的粉发女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别发骚!” 因为离得太近,殷赫也不能装没听见,只能尴尬地捏了捏耳垂,往两人那边靠了靠,争分夺秒地朝两人伸出手:“还没自我介绍,殷赫,我也高三了。”陆泉,乔冉分别握住他的一只手,摇了摇。“陆泉,”,“乔冉。” 少年人的友谊本来就简单,况且殷赫为人热情,和人没有距离感,他继续介绍道:“这边依次是我们队长韩沐,贝斯手曹骁,鼓手文蜀。” 本想多介绍些,老板正好来了。是个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看不太出来年龄。他穿着紫色衬衫,黑色修身长裤,恰到好处的轻佻和成熟。 “让你们久等了。”他笑着朝两队人打招呼。 红发男此时倒是礼貌多了:“如果老板能拿出让我们开心的回答,就皆大欢喜了。” “既然是竞争,就是有开心有不开心。但是无论怎样,总要记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或是运气好的人。”他一本正经地打着哈哈。 “诶呀,这是哪里来的小美女小帅哥。”他注意到陆泉他们,竟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名片,向他们伸过去:“第一次来我的店吧。” 陆泉意外地看着他,接过名片,墨绿色的y纸上印着粉金的店名,下面写着老板的名字—姜弗朗。 姜弗朗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两人的衣着,微笑着说道:“马上要谈些正事,两位—”他故意停顿。 一边的殷赫解释道:“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那也不算什么外人,”姜弗朗点点头朝陆泉眨眨眼,转向韩沐说道:“说实话,你们的曲子我个人很喜欢,就是太过抒情。” 此话一出,杀马特们都开始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然而,他话锋一转:“却又正是我需要的。” 这下轮到韩沐他们惊讶了,殷赫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们本来就是纯粹碰运气,很多酒吧根本看不上他们的学生组合,没想到这次却成功了! 姜弗朗笑得眯起眼睛:“现在的午夜专场正需要抒情曲来收尾。时间我们可以讨论,你们还能接受吗?” “耶!”队员们一阵举臂欢呼! 韩沐开心地一把抱住萧戚和陆泉,陆泉乔冉被他们的开心感染,跟着傻笑。 “完全没问题。”韩沐冷静下来,开心地答道。 “好的,你们找个代表和我去办公室谈一谈时间,顺便签约吧。” 队员目送韩沐跟在老板去二楼,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殷赫喜不自禁地隔着两人和自己的队友击掌,穴口的项链滑出来掉进陆泉的头发里。 “抱歉。”殷赫伸手去解开,“怎么了?”陆泉转过来,和他的视线对上,他手下一愣,随即笑着说:“项链缠住你的头发了。” 乔冉被夹在中间,上火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近距离,也伸手:“赶紧拿出来吧。” 殷赫撇头看见少年吃醋的样子,心下好笑,面上还是正经地道歉:“抱歉抱歉。”一边拿出项链,回身坐好。 杀马特组大叹几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本来准备回去的队员也借着等韩沐的理由,拉着两人一起庆祝签约成功。点了两杯酒,跑到对面喝酒聊天去了。而殷赫就陪着这两人一醉鬼,在这边聊聊天。他明显很开心,挑着浓眉,一双大眼漫溢着自豪:“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成功签约。” 乔冉问道:“失败了很多次吗?” “当然了,我们本来成立还没两年,还都是学生,没什么人愿意签我们的。” 他回过神来,笑着说:“真抱歉,把你们急匆匆地喊来,结果拉你们一起庆祝。本来以为这次也会被拒绝的。那这样,你们就在这里约会怎么样。” 乔冉看了陆泉一眼,她让萧戚靠在自己肩头,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舞池里聚集着扭动的人群。注意到他的眼神,殷赫把手搭在乔冉的肩上:“放心,我只对唱歌作曲有兴趣。好好和你女朋友相处吧。不过,你女朋友确实挺漂亮的。” 乔冉有些脸红,“我知道。” 看他这么纯情,本来就开心地殷赫大笑出声,把对面的大学生组吓一跳。大笑着的殷赫毫无顾忌,他本来就声音好听,放肆又俊美,当即吸引了几位漂亮姐姐来搭讪。 他慢慢停止了笑声,手搭着乔冉肩膀,歪着头看她们,浓眉微挑,眼神桀骜不驯:“抱歉,姐姐们,明天我还要上学呢。” “对,我们殷赫还要补考呢!”对面的队友也跟着起哄。 “说了不要提的!”看自己的黑历史要被爆,他站起来去捂他们的嘴,一时间吵闹又欢乐。 乔冉看向左边的陆泉,气氛太好,他忍不住问道:“去跳舞吗?” “可是不能把萧戚一个人扔在这里。” 此时,殷赫大剌剌地回来了,往弹x十足地沙发里一纵,竟然让乔冉陆泉都跟着弹起来。 “哈哈,抱歉,你们要跳舞就去嘛,我保证看着萧戚。”说着他朝乔冉眨眨眼睛。 乔冉鼓起勇气邀请她,“去吧。” 陆泉本来心里就痒痒地,立即开心地点头。两人离开座位走向热闹的中央舞池。 酒吧的舞池可和校园的舞会完全不同,是完全随x的扭动,不在于规则不在乎t态,是放松精神的身体律动,尽情释放快乐。一开始两人还有些拘谨,随着动感音乐入侵脑海,身边的人尽情地自娱自乐,两人也逐渐放开,摇晃起身体,笑声淹没在音乐里。乔冉和陆泉相互抓着手臂,小孩子一般乱蹦乱跳,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快乐。 对第一次的人来说,在过量的吵闹音乐下会很快产生疲劳。一阵疯玩后,两人都有些头疼,乔冉脸上染着快乐地红晕,眼睛发亮,借着兴奋凑近她的耳朵喊道:“下次,我们再来这里玩吧。” 陆泉也纵情地点头:“好哇。” 刚好一曲结束,两人又累又快活,正朝着座位走去。 在看到熟悉的人影后,双双愣住。 橘h的弧形沙发上,就在他们刚刚的位置,正坐着林松潜,黑衣保镖站在他身后。 殷赫在他旁边坐着,浓眉大眼眨巴眨巴地迎向两人,疑惑又期待,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样子。旁边的萧戚依旧呼呼大睡。 此时,粉红黎明的三楼,一扇黑色金属门正紧闭着。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顶部的七彩灯逐渐变换着梦幻的色彩,在一片升腾地烟雾中,显出暧昧朦胧地半透明状。 雪白的皮肤成为色彩的画布,相互扭动纠缠在暗红的地毯上。此起彼伏的嬉笑喘息如雾中低语,在封闭的空间内萦绕不止。 房间内大概有四台沙发,黑色暗哑地皮质,坐着看不清脸的人。雪白的男女攀附在他们的身上,伏在他们的腿间,为了取悦他们使出浑身解数。 只有左边靠墙的一个皮沙发,安静整洁地斜倚一个人。 他脚边也纠缠着沉迷情欲或药品的男女,但奇异地没人敢触碰他。他兴致寥寥地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细长的烟,旁边立即伸出几只手来为他点燃,他选了个最近的,便靠上沙发,也不抽,只是看着烟雾盘旋直上,融入屋顶的涌动的烟团里。 暗红的地毯上,一个大胆地光裸少年爬着,试探地摸上他的皮鞋。他垂下眼睛,粉色的暗光在他的光滑地眼球上渐渐转变成紫色,他抬起鞋尖碾上少年白嫩地脸颊,渐渐施力,少年受不住地呜咽起来却不反抗,反而是他后面的同伴,小心翼翼地把他拉了回去。 他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这些丑态尽出的肉体,任由淫靡地声音传进耳里。他衣装整齐地坐着发呆,一切都是这样,无聊,透顶。 忽然,坐在对面的少年推开腿间的人,拉上拉链,跨过纠缠的肉体,拿着手机横到他面前,惊喜道:“看,这不是林松潜和他的小宠物吗,这也太巧了吧!” 他缓缓转过来,看着监控视频,勾出一个笑:“可不是巧了,还有我的新同学。” ----- 还是吃瓜群众的殷赫 开始贵圈真乱起来啦~~~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六章决意 殷赫不会喝酒,正隔着桌子和队友们聊之前的表演。 忽然,一个陌生少年径直进入他们的包厢,身后还跟着一个类似保镖的人,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殷赫下意识收敛起笑容,注意到对方的巡视,警惕地问道:“你找谁吗?” 林松潜的视线落在萧戚身上:“萧戚是喝醉了吗?” 萧戚的男朋友?殷赫挠挠头发,又不放心随便地把萧戚交给陌生人,“你也是萧戚的朋友?” “是的,陆泉也在这里吧,她在哪?” “她和她男朋友在跳舞。” “男朋友?”林松潜一愣。 “对啊,叫乔冉。你们不认识?”殷赫暗暗打量他,他气质出众,该说不愧是萧戚朋友吗,一个两个看上去都有钱有气质。 林松潜勾出一个无意义地笑,让殷赫有些不舒服:“认识的,不过他不是陆泉男朋友,我才是。” “啊?”殷赫尴尬万分,只能摸摸鼻子:“那是我弄错了,你先坐在这里等吧。”他看着林松潜的保镖绕了一圈重新站到他身后,心里暗叹这些有钱小孩的夸张。 他坐下也不说话,看上去又冷淡,两人瞬间陷入无言的尴尬。殷赫正别扭着,就看见乔冉和陆泉谈笑风生地来了,不禁心底又生出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不论陆泉什么态度,乔冉是明显喜欢她的,他心底啧啧两声,意识到自己该给他们提供舞台,连忙跑到对面坐着。 林松潜看向两人愣住的神情,反而露出温和地笑容。 看着他戴上熟悉的面具,陆泉忽然愣住了。橘色的灯光沉浸在他的眼底,他坐在一群打扮随意的少年中,是那么地格格不入。她走近他,却又感到彻底地清明。只要不离开他,她将永远不能自主。他会一直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占据自己的生活。就在这瞬间,她坚定了念头,同时冷静地审视起随之升起的消沉和不舍。 她坐到林松潜身边,搭上他的手,温柔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温和的面具一愣,反握住她的手:“你挂了我电话,我很担心。怎么忽然想来酒吧了?” 陆泉摩挲着他温暖的手掌,感受着内心沉甸甸地酸涩:“萧戚喝醉了,她的朋友喊我来送她回家。” “原来是这样。”林松潜点点头,“那等会儿,我们就先送她回家。” 陆泉点点头。 乔冉坐在陆泉的身边,刚刚地兴奋彻底退潮。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明明之前说着要离开他,现在却这样情意绵绵。他心里涌上不可遏制地恨意,她不过是把自己当作消遣的玩具罢了,有时间就逗一逗,没空就甩一边。 “欢迎光临!”姜弗朗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让众人抬起头来。 就在刚才,得到消息的姜弗朗,迅速下了二楼直奔到这里。此时的他微躬着腰显出热切地欢迎,拿着名片俯身递到林松潜面前:“没想到林少爷还会来我的小店,今天林少爷朋友的单子就帮您免了,就当是我请客。” 林松潜本来只想随便打发他,不经意看到乔冉低垂地侧脸。他便抬眼,微笑着接过姜弗朗的名片转交给保镖,“那就谢谢了,不过我等会就走。” 闻言,姜弗朗颇为遗憾地收回手,笑着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下次有时间的话,还请您再光临小店。” 林松潜点点头,礼貌地回道:“有机会的话一定来。” 姜弗朗余光注意到他一直拉着女孩的手,识趣道:“那我就不打扰林少爷了。” 对面的殷赫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姜老板的谄媚,看着看着却忽然明白过来。这个林少爷一身灰蓝色衬衫,袖口和领口都有低调的浅金色暗纹,和陆泉乔冉身上的衬衫品质很类似,即使他不懂是什么品牌什么面料,也能看出价格不菲。 萧戚虽然没有具t说过,但从她平时的穿着用具来看都是肉眼可见地昂贵。他们都是贵族学校的学生,想必家世都是顶尖。所以刚刚姜老板才会给他们递名片,估计就是认出他们的校服。 那老板会签约他们,会不会是抱着吊这些富家子女的心思呢? 不论这猜测占几成真实,殷赫的高兴自豪瞬间去了七分。他看着对面气质出众,穿着精致的四人,与他这边普通的三人,才迟钝地感受到泾渭分明地落差。 他是难藏心事的人,再留在这里反而会让队员们扫兴。殷赫低下头摸摸后脑的乱发,向队员们说道:“你们慢聊,我先回家了。” “怎么了殷赫,不等韩沐吗?” “你忘了我要补考啦,我还要好好学习呢。” “也是。以后我们要忙起来啦,你可不能因为学习拖后腿!” “知道啦,那我就先走了。帮我跟队长说一下吧。”说着不跟陆泉他们打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这边的三人也自成一个世界。 林松潜对陆泉说道:“我们也早点回家吧。” 陆泉异常温顺地点点头,转向乔冉:“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别担心。”乔冉笑着答她,妒火中烧,面上却十分温柔。“你放在我家的外套,我明天拿给你。” 陆泉一愣,还是回道:“那麻烦你了。” “那么明天见,陆泉。”乔冉目送他们双双离开,脸上的笑才维持不住地落下去。 两人离开酒吧,坐上车。保镖则背着萧戚,把她放在副驾驶上。 陆泉因为头疼肉起太阳穴,很快被林松潜接手。 “被音乐闹着了?” “嗯,玩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陆泉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 “外套怎么在他家?” “是绘画比赛的事,我答应了做他的模特。” “所以去了他家?” “嗯。” 陆泉抬起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的?” 林松潜歪着头,拇指在她的眼睑处摩挲,解释道:“你的手机和我的都安有位置追踪器,管家可以查看的。防止我们有什么意外。” 陆泉垂眼一笑:“原来是这样。” 车开到萧宅,保镖下车按下门铃。很快出来一个侍从,认出林家的车,随即开门迎上来。林松潜按下车窗,微笑着向他解释:“今天我们出去玩,萧戚不小心喝醉了。” “谢谢林少爷特意送小姐回来。” “没关系,你背她回去赶紧休息吧。” 侍从背着萧戚回去,看着大门合上,保镖才启动车回铁玫瑰。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冷凝一片。 车子停下,陆泉安静地让林松潜牵着。 “吃饭了吗?” “没关系,我不饿。” “那就好。” 陆泉走在林松潜的后面,凝视着他挺拔的背影。把她送到她房间前,林松潜背着灯光,高瘦地身材却像一堵墙把她笼罩在阴影里。他低声问,压不住地冷意:“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陆泉专注地看着他,笑着轻问:“要进来吗?” 这句话立即刺激到林松潜压抑地神经,他抬手打开门,推着把她按在墙上深吻。陆泉仰着头承受他激烈地纠缠,张开双唇迎接他火热地入侵,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两人凌乱地呼吸。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肩膀,随即被他顺势抱起来,进了浴室。 陆泉按着他的后脑,两人一路缠吻,直到林松潜把她放下。他坐到浴缸的边缘,微喘着气,抬头看她,眼底黑沉沉一片:“他让你脱衣服了?” 他边问边一颗一颗解开陆泉的衬衫纽扣。 “穿着校服去酒吧有点显眼。”陆泉抬手摸着他的头发,她坦荡地态度反而让林松潜怒火高涨。 雪白的衬衫完全敞开,浅h的胸衣越发称得她皮肤雪白细腻。他的视线被吸引,掌住她的腰部把她按到自己的腿间,他埋进雪白的衬衫,吻住她锁骨的凹陷处,伸出湿润地舌头肆意舔吻。手指从腰部揉捏着沿着脊椎向上,扣进内衣带紧绷地边缘,带来酸酸地痒意。 陆泉侧头贴着他的头顶,伸手围住他的肩头,颇为依赖缱绻。她轻轻说:“因为他是我的初恋,你就这么讨厌他。” 林松潜愣住,呼吸愤怒地抚在她的胸前。胸衣猛被解开,他的牙齿咬住她的软肉。 “疼。” 林松潜抬起头,又是嫉妒又是恨,眼神尖锐地向上盯住她,声音又冷又哑:“所以你才拒绝不了他,还愿意和他回家。”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男生带你回家,你就一点意识就没有吗!”他近乎咬牙切齿,一把拉开她的衬衫扔在瓷砖上。最让他生气的还是她不以为意地态度,她根本就不明白!跟男生回家会让对方产生多么旖旎地妄想!他只要稍微一想就遏制不住地嫉恨恼怒。 陆泉叹一口气,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地垂头在他的眉间亲吻。“你怎么这么傻。我现在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当他的模特也只是还人情而已。” “我根本就不在意他,你感觉不出来吗?” 她吻在他的嘴角,轻笑起来:“前几天是谁那么肯定地说我喜欢他的,林松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 她认真地解释和亲呢地态度,让林松潜的冷怒渐渐消磨,生出酸涩地委屈。他眉尾下垂,软绵绵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指伸进发里,低头吻住自己。 ------- 要写肉了,害怕。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二十七章机制() 陆泉的第一次性体验虽然说不上坏,她却知道自己是以逃避的心态去沉沦的。面对陌生的快感,不被掌控的身体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只能无助地紧紧抱住林松潜的身体,最终留下的印象也模糊地很。 这次她却想清晰地去感受,尝试着去掌握情欲,能够重拾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她仰面躺在潮湿地瓷砖上,像一条赤裸地搁浅的鱼。 她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住他潮湿地头,头发挠着她敏感地大腿内侧,连绵地痒意让她不禁摩擦起双腿,压得林松潜耳朵通红,他一声闷哼,呼吸急促地喷洒在她的小腹。 “别紧张。”他沙哑地笑起来,握着她的腿架到肩膀上。 淋浴地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遮住暧昧的声响,反而让他们变得大胆起来。细碎地水柱冰凉地打在皮肤上,让他唇舌的热度更加鲜明地被感知。 他的舌尖在阴蒂上打圈,手指在她温热地穴内摩挲挺进,她能感知手指在自己穴肉里摸索肉按,他抬头看她一眼,忽然整根没入,深入浅出地磨着肉唇勾起爆炸般地欲望。 “啊-”陆泉忍不住拱起腰。 林松潜湿吻着向上,看着她身体妖娆地扭起,雪白的胸乳挺立起来,让他瞬间眼热,浴室变成一片模糊的背景,只有她清晰地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心底深处涌出强烈占有她的渴望,让他贪婪细密地咬吻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左手揉捏住她雪白地乳肉,又怕弄疼她只能把力道僵硬在手掌里,沉迷地听着她若有若无地喘息。温热地穴肉缠绵地吸着他的手指,让他的性器y地生疼,不禁咬着牙加快速度让她紧绷着小腹呻吟出声。 “慢点—” 透明地水滴凌乱地飞溅在她的脸上,清美的面容沾染上朦胧地诱惑。半湿地黑发打着卷,随着她轻微地挺动在洁白的瓷砖上旖旎地扭动。她垂着眼睛看他,迷蒙又似无助,引着他立即俯下身堵住她喘息着地嘴唇。 他这次没有着急进入她,而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渴求自己。便握着性器在她柔软地穴口前后蹭动,滚烫地磨着她的穴口和阴蒂,另一只手按住她柔软地腰部,控制住她身体下意识地逃离。 不过他自己明显也不好过,终于离开她的嘴唇,大口地补充氧气。陆泉看着他狼狈地样子,轻笑出声,故意使坏抱住他的后脑,重新堵住他的嘴唇,柔软地舌头紧紧缠住他的不让离开。这下,让林松潜的呼吸彻底失控,手掌感受着他紧绷起来的背肌,一路向下,按上他结实地臀部,用力一捏。 “唔-” 林松潜大脑一片空白,紧绷着大腿射出来。一会儿,才脱力地从她身上滑下侧躺到她身边。他吃了避孕药,射出来的东西都是透明的。他伸手把自己弄在她小腹上的东西就着水流抹掉。 陆泉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抚摸他发红的颈脖,引得他眼睛亮亮地去咬她的脸颊,“色鬼,还捏我。” “只能你摸我,我不能摸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软绵绵地吻又落在她的胸前,“我们去床上吧。”林松潜撑起身关掉淋浴,拿下浴巾裹在她的身上,便抱着她出了浴室,把她放到床上。 他一边用浴巾擦着她的身体,一边顺着她身体的弧度,从双腿间一路向上,嵌合着伏到她身上。湿润的皮肤让他们粘在一起,林松潜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发烫地脸上,在她手心亲吻,温声引诱她:“让你摸个够,好不好?” “真的?哪里都可以吗?” “干嘛?”林松潜坏笑着垂头她嘴唇上点吻,全然不见平时的淡漠冷静,黑沉沉地眼睛带钩,完全占据住她的视线:“你想摸哪里?” 陆泉感受着他火热地性器竖着抵在自己的私处,磨地阴唇酸痒不止。她闭着眼睛轻喘,闻言才睁开,伸出另一只手点在他的下巴,渐渐向下,滑过他滚动的喉结,最终肉在他的穴口。她眼睛向上注视着他,张口亲吻。被她舔吻着的一小块皮肤,仿佛要在她的唇下发烫着融化,想让她恳求自己的想法瞬间被抛诸脑后。 他伸手下去,按着性器抵住她的穴口。 陆泉耸起眉,依然不能适应被人入侵的感觉,滚烫的淫物突兀地撑开身体,带来酸胀地痒意,渐渐感知到它的形状y度,还有它兴奋地搏动。身体不由自主地想排出淫物,小腹收缩绞动着穴肉,反而让林松潜承受不住地喘息出声。 陆泉胡乱地捏着他的腰,感受他骤然变得强势地挺进。 “啊-慢点。” 他结实地小腹撞在她阴道口,带来内外地双重刺激。陆泉感觉脸颊开始发烫,一股热意从身体的纠缠处传递到身体各处,她下意思地抵制起这种失控,指甲陷进他的肌肉里。 林松潜带着她的身体陷进弹x十足地床垫,握着她的小腿别在自己腰后,让她完全迎合住自己的节奏,仿佛两人合为一体,在情欲高涨地同时还升起充沛地满足感,想让她永远这样完全地依赖自己,依附于自己并随着自己的律动发出悦耳难耐地呻吟。他俯下身紧紧吻住她的嘴唇,从上到下地进入她的身体,占据她的思想,感受她身体的痉挛,每一声呜咽,都是因为他,属于他。 皮肤粘腻地摩擦着,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欲望堆积着,翻涌在林松潜的下身。她的指甲抓在发烫的皮肤上,带来热疼地刺痒。他猛地直起上身,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失控地往自己的性器上撞,咬着牙延迟想要射精的欲望。动作猛然变大,入地又重又深。她雪白的皮肤上泛起粉红的掌印,让他从心底升起蓬勃地快感。 陆泉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紧绷地手腕,似乎是想让他停下。不想,绷直地手臂夹紧了雪白的胸乳,鲜红地乳尖挺立着映入他火热地眼里。他双手用力,把她拉起来,埋到她胸前含吻着,让陆泉又痒又难耐,她忽然向前倒去,用惯性把他压倒在身下。 上下颠倒的一瞬间,将他深深地占有,激得林松潜一声放纵地呻吟。听得陆泉浑身发痒,下身一片湿软。他长颈扬起,精瘦地胸膛挺起诱人的弧度。陆泉撑上他滚烫地胸膛,手指揉捏住他滚烫的乳尖。 “啊-陆泉!” 他仰着下巴,表情似喜似悲,双眼失神地看着她。陆泉手撑在他脸边,轻笑起来,扭动着腰肢吊得他不上不下地难耐。他皱起眉,恳求地喘息着:“啊-,动一动。”得不到回应,林松潜刚想起身就被陆泉俯身压下,堵住他的嘴唇。 “唔唔!”林松潜感觉喘不过气来,却又忍不住地挺腰去迎合,失控地撞击着越发温湿的穴肉。 感受到他腰部的颤抖,陆泉离开他的嘴唇,舔吻着含住他脆弱的喉结,轻轻一咬。 “啊-” 抓在腰上的手瞬间紧抠,狠狠地抵住她的穴口,林松潜拱起腰身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陆泉感觉到他肌肉放松,便枕在他穴口,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在下面就这么开心?”—— 收藏终于破百了!老母亲留下激动的泪水!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Fⓤωěňωⓤ.мⓔ 第二十八章自私的爱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大部分时候林松潜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可以换一个问法,我希望她为我变成什么样呢? 占有,让人感到瞬间地满足,能产生踏实地安全感。反之,则会让人疯狂,陷入猜疑地迷宫。不知所谓地愤懑,无人理解地恶意会不讲道理地占据思想。 林松潜厌恶这样失控的自己,却又如同幼童般恐惧着,无助地不知道如何反抗。每次只能紧紧抓住她,把自己的所有混乱向她倾倒,把所有的不安溶解于她的笑容。然后变回平静的自己,享受着充足地恬静,又隐约静待着下一次的失控。 他一直都明白,陆泉是他在沙漠中的大树,又是空寂宇宙中,他紧抱怀中的玫瑰。一边依靠又忍不住独享,控制不住孩童般的占有欲,执拗地把她移栽在自己的花盆里,紧握着锋利地双刃刀,鲜血淋漓地把她修剪成喜欢的样子。 根j流出透明的汁液,发出带着腥味的无声呐喊。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所以在她挂掉电话的时候,自己才会那样恐慌。或许,她正和什么人在一起,某个特别的人,对着她或者他露出自己不曾见过的表情,吐露出不曾听过的内心。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只要看着我就好,只要想着我就好。 他以手代吻,轻轻抚在她的眉间。陆泉安静地睡在他身边,温热又乖巧,恍惚地如同无数个梦境重叠。 幸福究竟是什么感觉? 光是快乐安稳还是太单薄了,幸福更像是是压抑着恐慌的狂喜,希望时间停滞地念念不休,乞求奔腾地泉水倒流着将自己淹没。 “你真是疯了—” 陆泉迷迷糊糊地被林松潜舔醒,半眯着眼睛慵懒地被他纠缠着舌头,早晨的阳光晒得她懒洋洋地,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她凌乱地长发渐渐荡下床沿,波浪般随着他的挺动起舞。她掐着林松潜的背,被他顶得思维一片混乱,侧脸空茫地贴着床单。含着她穴口的林松潜抬起头,温柔和欲望肉合在他眼底,迷蒙又诱惑,他皱起眉,不满于她的心不在焉:“认真点嘛。” 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掰过她的脸深深吻住,换来几声她的呜咽。 陆泉喘不过气,揪着他的耳朵离开自己,艰难地转了个身想去看床头的闹钟,上半身才刚抬起来,就被林松潜单手楼住腰重新拖回去,躬身在她的后背上亲吻,含混地说:“放心,今天星期六。” 陆泉被他入地浑身软绵,只能没脾气地趴着,“哼,林松潜你个色情狂。” 林松潜紧密地贴附着她,连着她的身体在床上挺动。感受到她湿烂地软肉,他才笑着咬她的耳朵:“懒虫,躺着还嫌累。” “啊-你快点行不行。” “是你说要快的,可别后悔。”他急喘着。 “等-” 林松潜埋在她肩头,咬住她的头发,发狠一般地在她腿间抽插。陆泉话刚落音,便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揪着床单,发出凌乱地喘息。 两人好一阵折腾,这早晨情事才算完。 陆泉洗完澡才感觉彻底清醒过来,对着镜子擦干身体,注意到身体上星星点点地暗红吻痕,特别是颈间的一片特别明显。她暗骂了林松潜一顿,翻出一件黑色无袖的高领打底穿上,外面罩了件轻薄地墨绿衬衫。 她刚想坐到梳妆台前,脚后跟就碰到一个淫物。 “啊!”是她的手机,陆泉连忙捡起来看了看,好在没什么损坏。但很快,就想起这个手机里有追踪器,让她的心瞬间沉下去。 她点亮屏幕,发现一个短信提醒和来电提醒。 她输入密码,发现是昨天晚上的,短信来自尹玺:有时间给我回个电话。 现在是九点半,打过去应该没问题。林松潜还在浴室,毕竟刚刚他只顾着帮她洗。陆泉想了想,还是打开门站到外面,回拨尹玺,很快被接通。 “陆泉?” “是我,你打电话是有急事吧。” “我有事想跟你说。” “徐贤的事情吗?” “对,你有办法让徐停云亲口承认是他故意做的吗?” 陆泉还没来得及说话,尹玺已经一股脑说下去。 “徐贤昨天拒绝了薛家的私下和解。你发给我的录音有点意思,但用它来做谈判的手段还是太语焉不详了。” 陆泉感觉出点不对:“你到底是在帮薛家呢还是学校啊?” 尹玺故弄玄虚地轻笑两声:“现在呢,还不能告诉你。他还以监护人的身份拒绝了律师对徐停云的探访,这个老东西大概请了个好律师。” “这件事要速战速决,我能相信你吗?” 陆泉总觉得这件事没有尹玺刚开始说的那么简单。像薛家这样的名门,肯定有自家的签约律师来解决这些纠纷。为什么尹玺一个外人要来插一脚,只是为了学校?还是和她的理想有关?她想讨好薛家? 陆泉掌握的信息太少,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用。 她很快答道:“神神秘秘的,知道啦,我今天再去一趟医院吧。” “真可靠。对了,下周的星期六把时间空出来吧,我带你参加一个聚会。” “什么聚会?” 尹玺坏笑起来:“一个让你了解我的聚会。” “嗯?” “我会带你认识一些人,具t时间我再通知你。等你的好消息哦。” 陆泉挂了电话,甩甩头,还是先集中解决徐停云的事情再说。她反身推门进去,便见林松潜已经围着浴巾坐在她书桌前。 见她来,他才抬头笑道:“在忙什么呢?” 陆泉直接回道:“我等会儿要去医院。” 林松潜一愣:“你去医院做什么?” 陆泉笑笑,走近俯视着他的双眼:“昨天你查我时候,难道没有看见我去过医院?” 林松潜抬头任她审视,握着她的手摇了摇,颇为可怜地软言软语:“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下不为例好不好。” “哼,我答应帮尹玺去慰问受伤同学而已。”黑色的高领打底衬得她脖子修长,皮肤雪白直惹他的眼,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被陆泉一把握住手腕。 “够了啊你,一大早就发春。” 这次他倒没说下不为例,反握住她的手,眼睛似泡在春水里:“下次我肯定先征求你的意见。” 男人啊男人,陆泉无语地抽回手:“没救了你。” 林松潜很快回归正题:“她为什么非得让你去呢,” 陆泉把头发夹到耳后,“尹玺那个臭脾气,你指望她有其他朋友不成,而我又正好是个大闲人,就顺势答应了。” 林松潜又想开口,就被她抵住嘴唇:“这是已经答应的事情,你再说也没用。” 看出她的认真,林松潜无奈地叹气:“好吧。跟司机说一声,让他陪你去。” “不用了,我打的就行。你今天中午不是要去画廊吗,让他陪你吧。我要自己去。” 林松潜故意眯起眼睛看她,嘴角在笑:“你现在是不是对我越来越随便了?” “有吗?”陆泉装傻,郑重其事地想了想:“可能因为睡过了吧。” “嗯?” 陆泉看他故作威胁地瞪向自己,便弯身,手指顺着他温热地胸膛滑到浴巾的边缘,轻轻摩挲他裸露的皮肤,听到他隐忍地喘息,便凑到他耳边,头发磨得他穴口一片毛茸茸地痒意,她先是拖着声音:“然后发现,”继而飞快:“你床技真烂!!”语毕手下一扬扯飞浴巾,拔腿就跑。 “陆泉你!卑鄙-!” 陆泉飞快地把他气急败坏地声音关在房间里,捏着浴巾的一角在走廊里放声大笑。把客厅里的王蕴吓了一跳,陆泉慢慢止住笑声:“抱歉,抱歉。” “小姐,早上好”,王蕴犹犹豫豫地样子,引起她的注意,她走过去把浴巾搭在沙发上,“怎么了吗?” 王蕴连忙把准备好的一本花花绿绿地册子递给她,“这是我在便利店随手拿的,小姐可能会感兴趣。” 陆泉接过,才发现是某个房产中介的广告册子,一翻就看到各种各样的户型。 “我租房子就是通过这个中介,感觉服务还不错。而且各个价位的都有。” 陆泉握着它,真诚地感谢道:“我只是稍微一提,你就记住了。真的谢谢你。” “没关系,只是顺手而已。” 陆泉开心地摇摇头,捏着册子翻了又翻。才抬头对王蕴说:“能麻烦你去林松潜房间帮他拿衣服吗?” “是。”王蕴闻言低下头,很快离开客厅。 陆泉闻着册子廉价刺鼻的油墨味,却感到异常地开心,把它放进自己挂在客厅的包里—— 珍惜现在的小甜甜林松潜,还有几章他就要爆炸了。 一个坏消息,我的休假结束了,3月开始会忙起来,尽量做到两天一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二十九章金瑞法律事务所 早上八点半,张金瑞就坐着地铁,直奔水游街的向日葵面包坊—最近特别火的一家网红店。在可爱温馨地店门前,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回形针似的残忍地弯了几圈。 张金瑞顶着白亮地太阳,晒得后背一片汗湿,挤在人堆里,蠕动着向前。什么破店,怕不是磨了金子在里面,一个蜂蜜n油面包竟然要30块钱,简直在吃钱! 便利店八块钱一大袋的面包,她能吃一个星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排着一边心里嘀咕着,终于轮到她,她才解脱般地拎着纸袋往医院走。 据昨天的观察,六楼前台的护士都是三人两小时一换班,不忙的话,前台人数通常维持在两人,一个负责清洁,而且年纪都比较轻。 张金瑞准备着腹稿,出了电梯直奔前台,脸上带着热情地笑,把手里的大纸袋放到前台。 正在值班的两名护士,闻声都抬起头。稍微年长的李护士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护士小姐值班辛苦了,我是603号患者的亲戚。” 两名护士对视一眼,李护士开口道:“徐患者的家属?” “是的,”张金瑞深深一点头,露出歉疚的神色,“那孩子不省心的很,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李护士露出敬业地微笑:“也还好,都是工作而已。” “哪里的话,当护士的苦,外人哪里理解。我看你们都挺累的,就特意买了这些来慰问慰问。” 张金瑞嘿嘿一笑,拿着咖啡和面包一一递过去。发完,她用手指弹了弹纸袋上的向日葵标志:“这个标志知道吗,现在特别火的那个面包店。” 另一个护士立即点头,刚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店我知道,最近超火的!可是他们家的面包都好贵呀。” “是吗?那真是让你破费了。”李护士不禁看了看手中包装精致的面包。 “贵点没关系,护士小姐们喜欢就好。”张金瑞诚心诚意地点点头,“其他的护士还在休息室吧,我去拿给她们。” 李护士摇头:“不用了,你放在这里就行。” “可是你们不是在值班吗,我不能打扰你们工作,我送完就出来。” “可是,外人不能—” 张金瑞塌着肩膀,可怜地捏着纸袋:“拜托了,不亲自去送我心里过不去,真的给你们添了好多麻烦。我就去送一下,道个谢就行,很快的。” 万护士心软地多,看着她恳切地神情,忍不住说道:“那你动作快点吧。” “诶-” 不等李护士开口,张金瑞连忙陪笑:“谢谢护士小姐,是从这边进的吧。”说着她已经来到员工入口,拧开把手进去了。 里面有两个年轻护士在休息,看见她进来都一愣,“你是—” 张金瑞故技重施,二话不说先发面包咖啡:“大家辛苦了,来来吃点早餐。” 休息室有一张长桌,专门给员工们用餐的。她自来熟地拉开一个凳子坐下,对着两脸茫然的护士们笑着说:“你们好,我是603号患者的亲戚,多谢你们对停云的照顾。” 孙护士抬起眉毛:“你好,但是家属来这里干嘛?” 另一个吴护士则惊讶地看着纸袋:“这是向日葵面包坊的吧,果然好香。” “你们喜欢就好,也算没白跑一趟。” “谢谢大姐。” 吴护士没什么心眼,单纯地很,张金瑞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稍微一问,什么都会说。 张金瑞面带歉疚地问道:“没事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问停云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为什么来问我们呢?大姐你可以自己去看他啊。” “哎!”张金瑞颓唐地叹一口气,“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小孩子闹起别扭来谁的话也不听,还没护士们来的亲近呢。” 吴护士闻言竟点点头:“他,确实挺别扭的。” “拜托了,我就想知道一下他的状况,如果没事我就放心了。” 吴护士看了孙护士一眼,才说道:“说实话,不能叫没事。” 张金瑞一看有戏,连忙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吴护士斟酌着语言:“徐停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问出关键了,张金瑞精神一振:“怎么会这样,不是骨折吗?” “谁知道呢,发起-发起病来还挺厉害,也不好好吃饭,光挂葡萄糖了。” 孙护士嚼着面包添了一句:“特别是他妈妈在的时候。” 吴护士夸张地一挥手:“别提了,我也怕和他妈妈相处,完全不听别人讲话,自己来来回回地念经,你还不能不耐烦。我真的-哎—”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耸着眉毛学刘如沁捂着穴口:“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呢-” 活灵活现地样子把一旁的孙护士都逗笑了,不过下一秒又意识到对面的大姐是徐家的亲戚,立马停止笑声:“抱歉。” 张金瑞连忙摇头:“没关系,她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现在气氛不错,她趁机问道:“那停云的朋友有没有来看他啊,有的话就好了,他心里也许会好过点。” “他哪有什么朋友啊。” “我记得有两个女生来见过他,有个后来还来了一次。” “哦哦哦,是那个超漂亮的女生吧。我记得她,她有点厉害。” 张金瑞忙问:“她做什么了吗?” “这个就,不太方便说了。” “那发病的情况是--” “这个问他的父母不就好了?” 张金瑞见她们没有再回答的意思,便见好就收:“看来我要好好和他们聊聊了,谢谢你们,慢点吃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谢谢你的面包。” 张金瑞离开时路过前台,也没忘记和护士们表达感谢。离开了她们的视线,她才进了卫生间拿手机打给小邵。 对面很快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喂,张姐,向日葵作战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吧。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别提了,越打听越心凉。我现在是开车回家都会心梗出车祸的郁闷。” “别贫了,说正事。” “是是,我今早不是去了徐贤一家以前住的小区吗,幸好他们的邻居还在。我就打听到,五年前徐贤出轨了小区的某个女人,被刘如沁发现她闹得差点自杀,那阵子高得邻居都不得安宁。” 张金瑞沉硬了一会儿:“你再去问问那段时间的徐停云是怎样的,特别是精神方面。” “精神方面?我就说嘛看他那个样子—” “马后炮打住,我看你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昨天徐贤拒绝了薛家和解的50万,提价到100万的理由就是暴力对徐停云造成的精神伤害。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他信口开河,现在证实倒是证实了。” 小邵在那头边分析边说:“但其实很有可能是由于家庭问题?” 张金瑞肉肉眉间:“那倒也不一定,就看暴力行为和家庭问题哪个对他影响大了。” “这个谁知道啊,找小混混小流氓还行,我们哪有渠道去问贵族学校的少爷小姐们啊。而且-” 张金瑞恨恨地接过话头:“而且学校还合并了,西校区在拆迁一个鸟人都没有了!” 小邵支支吾吾地嘟囔起来:“张姐,谁让你见钱眼开咧。” “哎,我在反思了。” “嘴上这么说,张姐你其实有办法的吧。”真正没办法了,她才不会这么冷静呢。 “有是有。对了,在问过那些邻居以后记得给封口费。” “了解!那我总结一下,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找到徐停云被校园霸凌的证据对吧?” 张金瑞撑着脑门沉思着。 “张姐?” “确切地说是薛灿对他的霸凌,不要上升到校园霸凌。你处理完就回水游,查查薛氏药业现在的状况,还有薛灿的家庭状况。” “好嘞。” 挂了电话,张金瑞坐在马桶上,心情和便秘没什么两样。对着手机看了看,感觉眉间又要长皱纹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个这么样的客户。老的没一句真话,全程颐指气使。小的就是个哑巴,p都不放一个,全是活宝。 必须得加钱! 现在就等那个女孩了,可惜外人不能看来访登记表。难不成只能g等着,慢着,她忽然想起那些堆在徐停云床头的复习资料,里面貌似有复印件,说不定!说不定就有她的名字! 张金瑞忍不住打了个响指,连忙洗了手,对着镜子练习慈祥的微笑,然后维持着表情拉开了门。 病房里,徐停云正坐着看书。 见她来,他也是抬了下眼皮又垂下去,看的张金瑞肝火直冒,没礼貌的死小子。她慈祥地坐到他右边的椅子上:“小徐,在学习呢?” 没得到回答,她也不在意,而是转向床头的书堆:“这些资料都是你的好朋友特意拿给你吧?” 没有回应,她就继续问:“不是朋友?那是女朋友喽?” 这下,徐停云终于抬起头转向她,表情空荡:“出去。” 张金瑞笑容不变,心里想着抱着这堆书就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反正他腿断了又追不上,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他要是发病怎么办?看他那虚弱的样子,可能会直接猝死。 那等他睡着?又得等,她最讨厌等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 忽然,门被拉开,张金瑞转头看去,是个年轻女孩。看见的瞬间,她立即确定这就是那个“超漂亮”的女生。 张金瑞带上热切地笑容,把陆泉看的一愣。接着,她站起身拿出名片,递到她面前:“你好,我是徐停云的律师,张金瑞。” 陆泉接过,只见上面印着几个大字:金瑞法律事务所张金瑞 “张律师,你好。” “叫我张姐就行,同学是—?” “我叫陆泉。” “陆泉,真是个好名字。”张金瑞收着笑,小丫头片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 江湖我张姐,年龄设定在37岁,人精会来事,业务能力超强!唯一目标就是高钱!高钱! 随着陆泉脱离林家,她的世界将变得宽广,认识的人也更加丰富。 真心一问:大家喜欢病娇黑化囚禁的剧情吗?(虐的都是男的,请大家放心。) 我现在为了铺剧情还是收着写的,大家喜欢我就来点劲的。什么sm啊pua大师,反向精神控制啥的。 我刚开始设想林松潜线的时候,还有个be结局是:密室囚禁。不然干嘛写个有百年历史的铁玫瑰别墅呢(纯洁) 谢谢热情读者的珠珠!我会加油的!Fυщéηщυ.мé(fuwenwu.me) -- 第三十章驯服 陆泉把名片收到包里,才福至心灵,她大概就是尹玺说的那个“好律师”。看上去三十几岁,短发,穿着很简单,灰色短袖和黑色长裤,脚上的运动鞋则磨的有些厉害。 模样虽然平平,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未语笑先行,看上去十分有精神。 陆泉看着她,不由认真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徐停云出声叫住。 “陆泉。” 本来沉默地徐停云在见到陆泉的瞬间就直起身,现在正朝她伸出伶仃地手,一双忧郁地大眼控诉地看向她,也不说话。 他突然地举动让两人陷入古怪地沉默。 张金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感觉到她的视线,陆泉妥协地上前牵住他的手。他却瞬间收紧了手指,身体向后靠,带着她踉跄一步坐到床沿上。 对上陆泉微恼的神情,他竟露出委屈的神色:“你昨天为什么没来看我,我等了你一天。” 陆泉想着,他虽然嘴上说讨厌妈妈,这幽怨的样子倒是学得十成十的像。 徐停云的旁若无人让气氛颇为古怪,张金瑞却依然笑容不变,朝两人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在外面等你。” 她的意思是要等我?陆泉正疑惑地看着张金瑞的背影,便被徐停云扯着手拉回注意力。 陆泉不耐地转过头:“徐停云,你什么情况?” 徐停云脸靠着雪白的枕头,笑起来纯真又柔弱:“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你家什么时候雇的律师?昨天吗?” 徐停云就仿佛没听见一样,细细地看着她不说话。 陆泉被他气笑了:“怎么,我打的那巴掌让你爱上我了?” 闻言,他露出包容地无奈:“你不来,我就没人可以说话了。” 他的态度太过平和正常,仿佛上一次见面他没有眼露恶意,没有说自己妈妈是狗,她也没有打他一巴掌。 每次见他都是新的一面,还挺新奇,也很棘手。 随着他的动作,放在他腿上的书滑下来打到陆泉,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那本《守林人之旅》,原来是夹在资料里倒给他了。 她有些欣喜地从徐停云手中抽回手,拿起那本书:“原来在你这里。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徐停云很少跟人聊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的地方喜欢,有的地方不喜欢。”她特别适合绿色,就像书里森林的颜色,幽深又神秘地勾起人探索的欲望。 “那你喜欢哪部分?” 徐停云抿着嘴唇想了想:“士兵准备逃跑前一晚做的梦,我很喜欢。” “嗯,那算是全书里少有的浪漫情节了,跟后面的残酷冒险比起来的话。” “那陆泉你最喜欢哪里?” 陆泉想了想,念出书里的原句:“他后悔闯进深不可测地深林,腿也被锋利叶边割破了。他蜷在地上,不禁感到汹涌地委屈在x中沸腾,继而放声大哭起来。” “当时读到这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很难过,又似乎是害怕。” 她显出犹疑地思虑,把书递给徐停云,起身坐到椅子上,与他面对面。陆泉认真地注视着他:“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这种心情。” 徐停云静静地回望着她,没有回答。 陆泉便自顾自地讲下去:“我有过一段很难熬的时间,到了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那个医生教给了我一个平复冲动情绪的方法。” “当你突然被一种强烈地情绪控制的时候,要学会第一时间去分析它,它是为什么产生的,是源于自身的经历引起的共鸣或应激?还是他人对自己施加的引导?” “其实分析得到什么结果不重要,当你开始去分析,去正视它的时候,你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徐停云并不躲避她笔直地眼神,而是有些受伤地弯起嘴角,露出楚楚可怜地虚弱:“所以你分析我了吗?” 陆泉柔和了声音回道:“当然了,自从见过你之后,我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你。” “你想我什么了?”他有些好奇,似是忍不住地羞涩。 看着他陌陌温情地双眼,陆泉温柔地轻握住他的手:“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虽然你说你讨厌妈妈哭,却只是扣紧了耳朵,心中有杀意,却只割破自己的手臂,说着恨,结果只伤害了自己。真正的你也许是个内心善良的人,你其实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把自己b成这样。” 徐停云听着渐渐显出动容地神情,眼底竟有些闪闪发光,紧紧反握住陆泉的手。 陆泉浅浅一笑,俯身向前,伸手抚向他温热地眉间,徐停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显出顺从温和的神情,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他单薄地眼皮上能看见清晰地纹路皱褶,陆泉做好心理准备,接着说道:“又或者,你一直强忍着杀意,但又不敢反抗。父亲严厉冷酷要求苛刻,母亲懦弱无能全然依靠你,这些都让你濒临崩溃。但你不敢拿你父亲怎样,因为他要供你上学为你出钱,所以你只能拿软弱的母亲出气。” 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徐停云就渐渐睁开眼睛,眉间地温和顺从退潮般落尽,浅露出嶙峋的坚硬。沉甸地冷意混杂着被玩弄的尖锐怒意,柔弱地面具瞬间产生裂缝。 也才终于看清她冷冽地眼神。 她越说越快,紧b着他:“在家里你是囚徒,在学校又不被关注,被困在家庭和学校的囚笼里不得喘息。你想报复!又怕毁掉自己的人生。于是你就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态,让你的父母被人指摘暗骂,看不起你的同学被处分。你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闭嘴-你闭嘴!”徐停云咬牙切齿地打断她,撑起身,狠狠拍开她的手,陆泉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太阳穴在狂跳。 她冷静地放下最后一颗炸弹:“徐停云,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胆小鬼!” 陆泉敢说出这些话就一直提防着他,他可是敢对自己下手的人,不能放松警惕。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他艰难地撑起身,孱弱地身体在空荡的病服里气地直颤抖,可怜至极。 她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探进枕头,立即紧紧扣住他的两只手腕!利用体重牢牢按住他。 “你藏着什么—” 徐停云本来就身体虚弱,恨意瞬间爆发的劲头让他眼前都有些模糊,猛然间又被陆泉按住,只能被迫急喘着躺下,像被卡住脑袋的鱼一样翻腾。 陆泉按着他的右手挪出来,瞬间暴怒,抬起手又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他捏紧在左手的竟是一根针筒!他竟想用这个东西来扎她! 陆泉心里又是惊怒又是后怕,再慢点说不定就死在他手上!她气急抬手又准备一个耳光,不想被他突然昂起的头狠狠咬住肩膀。 “嘶-” 他的牙齿透过轻薄地衬衫深深嵌入她的皮肉,疼地陆泉差点叫出声,惊怒之间,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紧紧按回他的手。他发了狠地咬着她的肩膀,急促地喘息声在耳边闷声作响。 陆泉感觉肉都快被咬掉了,脸疼地皱成一团:“你再咬!我就咬你耳朵!松口!” 简直忍无可忍!她终于决定要咬他耳朵,徐停云却终于脱力地倒了下去,他眼睛失焦地涣散着,大口喘着气,嘴唇上还沾着血,看得人又怕又担忧他下一秒会不会猝死。见他不像装的,陆泉连忙抢过针筒,扔地远远地。 整块肩膀都被他咬麻了,一动就疼得要命。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陆泉恶从胆边起,猛地埋进他的颈间,也打算给他来一口。 徐停云的病服早在争执间凌乱地敞开,露出一大片胸膛,病态白皙地皮肤下面包裹着隐约地肋骨,此时跟着他的呼吸杂乱无章地起伏着。 他根本没有挣扎地力气了,只能侧着脸,尖锐地盯着陆泉张开嘴咬上他的皮肤,皮肤一瞬间感知到她口腔的热度,竟情不自禁地一抖。 她却没有继续咬下去,而是抬起脸侧头看向他。 徐停云感受着浑身失控地脱力,大脑深处泛起汹涌地疼,他强撑着冷笑起来:“陆泉,你以为你是什么正常人吗?” 她侧着头,蓬松地头发隐没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地双眼。也许是身体快到极限,徐停云感觉自己的心跳剧烈起来,他故意缓缓向她伸出手,便见她警惕盯住自己的手,随着它慢慢移动,危险又专注,像森林里的小豹子。 他故作轻松把头发从她脸上g开,让她露出完整的面容,等呼吸渐渐平缓,才紧盯住她继续说:“正常人见到我虚弱的样子会笑?看着我发疯的时候,你在不耐烦什么?” 他的左脸已经开始泛红,也全然不在意地勾起一个失望地冷笑:“你这样冷血,真想看着针尖扎进你的眼睛里,”他故意停顿,沉郁地眼泛上赤裸地恶意:“我相信你绝望哭泣的样子,依旧会很美丽。” 陆泉却神色不变,盯着他忽然笑起来:“你就是像这样激怒薛灿的吧?” “只能用这种手段,你也真是个可怜虫。” 徐停云的太阳穴一阵狂跳,疼得他脸部狰狞起来,她清透地眼睛照出自己丑陋的模样,他狠狠一愣。便听见她说:“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难看。” 徐停云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精神的混乱,他痛苦地呜咽一声,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揪着穴口的病服,宽大的病服搅在他身上,像绳索又像最后一层保护膜。 陆泉沉默地看着他绝望地自救,终于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她轻轻摸着他后脑柔软地发,闭上眼睛埋在他颈间。两人紧紧挤在在狭小的病床上,她察觉徐停云又张口咬在她肩膀上,却只是慢慢磨着,有些痒痒地。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现在却渐渐平静起来。 陆泉轻轻抚着他单薄地后背,叹息般说道:“在某时某刻,我总会克制不住想逃跑的念头。可是去哪里呢?我一无所有,没有从头开始的勇气。就算逃到另一个地方,也许又是一个轮回。就这样不停地为自己找借口。” 她低下头,捧起徐停云的脸,袒露出真实地温柔和无奈:“看见你,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只是你还在挣扎,我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装模作样地过着自欺欺人的每一天。” 她抵住他的额头,看着徐停云眼底软弱地恨意,他强撑着却还是流下眼泪,细流般地滑过鼻梁,溶进另一只眼里,才重重地坠落。 陆泉轻轻抹过他的泪珠,露出一个柔软地笑来,深深映进徐停云变得无助地双眼里,她说:“徐停云,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跑?” “从这个牢笼里。” ---------- 我本来想写:他眼睛失焦地涣散着,大口喘着气,嘴唇上还沾着血,像只几千年没吸血的痨病鬼。 但是太破坏气氛还是改了。 如果说我有文笔的话,那就是b喻句了。(自夸) 这章咋样?χyυsんυωυ9.cοм(xyushuwu9.com) -- Ⅹγúsℍúωú❾.cδⓂ 第三十一章谈判 徐停云感受着泪水滑过鼻梁,愣愣地注视着她,不由自主地重复道:“逃跑?” 陆泉点点头,肯定地回道:“这可不是一句空话,我知道一个考拉爱心基金,它可以免费提供法律援助,帮你脱离不健康地家庭环境。生活费也可以提供贷款,等你工作后慢慢还。” 她说的头头是道,似乎早有准备。徐停云一阵恍惚,艰难地理解着她的话:“和他们脱离关系?” “对。本来我是打算帮自己申请的。”她歪着头脖子吊地慌,便单手拖起徐停云的头,拉过枕头,两人一起面对面枕着。 徐停云乖巧地任她动作,眼边还凝着泪痕,静静地看着她靠近的脸。放纵自己想要软弱的心,又酸又软地升起奇妙地依赖,仿佛两人认识了许久,一切都是这样古怪又亲密。 看着他怪怪地眼神,陆泉不禁迟疑道:“还是说你不想?” 徐停云摇摇头,柔软地头发蹭在枕头上,懵懂得惹人怜惜,他喃喃道:“我只是从来没想过。” “之前我也没想过,但下定决心之后就觉得一切豁然开朗。” 他看着她轻松地笑起来,完全移不开视线。明明之前还想着戳瞎她的眼睛,现在却只能定定地看着她的笑容,大脑一片柔软地空白。 “你在不在听?” “那你为什么要想离开?” “大概是因为跟你的情况正好相反吧,我是重组家庭,没人真心管我,甚至时不时还要受到羞辱。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束缚着,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想生活,不去依附谁,找到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她边说边显露对未来的憧憬,徐停云忍不住问道:“我也可以吗?” “当然啦,首先要相信你自己。” “可我是胆小鬼。”徐停云的眼睛直指向她,眼里的试探反倒更像是撒娇。 陆泉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还在生气呢?” 鼻梁一抹难耐地痒意,他怕自己撑不住表情,忍不住向前依偎进她怀里。他的头顶抵住陆泉的下巴,像个任性地小孩,她安抚地摸着他的后脑,轻叹道:“其实我也一样啊。” 徐停云闭着眼睛埋在她怀里,额头抵着她温热地颈脖,心底泛上陌生地安全感。他低声要求陆泉的保证:“那你一定要和我一起。” “那是当然的。” “不许骗我。” “我干嘛骗你呢,又没有什么—”陆泉忽然愣住,一个新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惊喜地拉开徐停云,望进他不解的双眼:“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坐起身,边下床边说:“如果可行的话,你短时间内就再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陆泉弯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输进自己的号码,递到徐停云的面前:“这是我刚买的新手机,你先用着。如果我的想法可行的话,我就立即通知你。” 徐停云迟疑地接过,徐贤一直没给他买过手机,怕它妨碍学习。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陆泉撑着下巴看他:“有许多原因。感觉再放你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且我自己一个人逃跑,其实还挺害怕的,拉上你我反而觉得有勇气了不少。” “真的吗?”所以她才能那样直接地说出自己隐秘的不堪吗? “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我会做给你看的,你只要乖乖等我就行。” 似乎是有了共同的目标,她的态度真实了不少:“正好你的律师在外面,我等会儿探探她的口风。如果能说服她的话,最快今晚我就能给你答复。” “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可能会忙起来,还是给我发短信吧。” 陆泉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服:“我先去卫生间整理一下。” 徐停云看着她走进卫生间,才收回视线。一切转折快地让他有些恍惚,仿佛不敢想的梦忽然降临,砸得他晕乎乎地失去了全部思考能力。 她的包放在地上,探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册子,他撑起身看了看卫生间,才探手去拿。竟是一个房产广告的册子,他随手翻了翻,心里却渐渐相信她的话,又或许只是他想相信她的话,所以只要一本什么都说明不了的册子也能让他找到理由。 他放回册子,倒回枕间,升起不可思议地渴望和隐隐地恐惧。 一会儿,陆泉拉开门走到他的床边,俯身轻轻肉了肉他的头发:“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可别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她暗含警告,挑着眉看他:“针筒的事我还没消气呢,等这些事结束了,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陆泉刚想起身,便被他伸手圈住,呼吸抚着她的颈脖,这次她却没有挣扎。 “不要骗我。” “我答应你。” 一会儿,徐停云才缓缓松开她,眼里流露出软弱地期待和依赖。现在倒真像只乖巧的小狗了。 “好好休息,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他看着陆泉离开,才双眼放空地注视着空白地天花板,他积攒在心中的郁恨似乎一下子被她掏空,身体有种奇异地轻盈,又轻飘飘地感到无助地恐慌。 不由让他紧紧抓着手机,蜷着半埋进被子里。 陆泉关上门,张金瑞果然还坐在外面等她。 迎着她的笑脸,陆泉正斟酌着怎么开口,便先听见她说:“陆泉同学,我今天早上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可不可以一起吃个午饭,我请客。” “当然可以。”陆泉笑起来。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张金瑞带着她进了一家附近地连锁咖啡店,点单的时候,拿出一个卡包,里面是各种花花绿绿的点卡。 陆泉颇为好奇地看了几眼,她不饿,就只点了一杯冰咖啡。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张金瑞早就注意到从进店门起就有视线若有若无地往陆泉身边聚集。倒也不奇怪,她即使跟三教九流地人打交道惯了,也必须承认面前的女孩是少有的漂亮。同样是贵族学校的学生,徐停云和她的气质就完全不同,有钱就是养人哪! 赏心悦目不说,再结合刚刚徐停云对她亲近的态度,她就更喜欢她了。 “只点一杯咖啡关系吗?” “没事,我不饿的。张律师直接叫我陆泉就行。” “好的,陆泉,我也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跟你说实话吧,我虽然被徐先生雇佣来打官司,但是徐同学什么都不说,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真的太谢谢了!因为西校区现在在拆迁,我也没办法去了解徐同学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可以的话,能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吗?”张金瑞显出担忧,和热心的长辈没什么两样:“陆泉你既然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帮帮他?” 陆泉手指摩挲着泣着水珠的玻璃杯,像是在思考:“我是东区的学生,对西区不太了解。但是我有认识的人,说不定能打听出什么。” 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张金瑞控制住自己的笑:“那真是太好了,可以打听打听他和薛灿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看来她是真的没听说什么,想来也是,她是徐贤请过来的律师,徐停云自然不会对她有好态度。 陆泉喝了一口咖啡,决定进入正题:“其实我觉得,张律师还是尽量说服徐先生接受和解比较好。” 闻言,张金瑞疑惑地歪歪头,笑着问:“这么说,是有什么理由吗?” “如果,这件事是徐停云先挑衅的呢?”面对老练地成年人,陆泉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箭在弦上只能故作镇定,强撑着与她谈判。 果然,张金瑞只是惊讶一笑:“这可不能乱说。凡事要讲证据的,陆泉你有吗?” 陆泉摇摇头,露出一个礼貌地笑:“但是我能让徐停云承认。” 此话一出,让张金瑞精神一振,倒不怀疑她的话,恋爱中的少年本来就冲动盲目地很,看徐停云热切地态度,可能x太大了。无论徐停云先挑衅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都可能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此时她才终于正视起这个态度温和的少女,心里升起被威胁的怒火的同时,竟也有点欣赏。 张金瑞笑着摸了摸眉毛:“那陆泉同学是想要什么呢?还是说本来就是薛灿的说客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事件再纠缠下去对徐停云没有好处。他变成那样的根源并不在薛灿。” 张金瑞感觉她要说到重点了,神情不由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我希望张律师能说服徐贤和解,然后再将徐贤告上法庭,帮徐停云摆脱恶劣地家庭,并拿到全数的赔偿金。” 她的一番话颇为恳切,让张金瑞又是震惊又是好笑。震惊的是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徐停云的精神状态大概就是因为家庭关系。而好笑的则是,这女孩还挺深情,为了徐停云能想到这个地步。 其实这个操作完全可行,她还能赚两次钱,谁拒绝谁是傻瓜。而且这样陆泉就会欠她一个人情,她能利用她打入这些个富家子弟的圈子也说不定,简直是赚钱的大好机会! 但是,要她张金瑞认输那还是不可能的,她撑着下巴,第一次在陆泉面前露出冰山一角的野心:“既然你都有这样的想法了,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呢?” 这回轮到陆泉小心翼翼了:“怎么大胆呢?” 张金瑞搅了搅咖啡,冰块在她手下叮当作响:“先达成100万的和解,再拿走全部的和解金。” 陆泉愣住了:“可是-你是已经有把握了吗?” “这就要靠你了,你之前不是说有认识的人吗,你既然能说服徐停云,为什么不尝试着说服薛灿呢?” “这种事,他会承认吗?” “是人就会有弱点,我正在调查他家,说不定就能查出什么来。你愿意试一试吗,为了你的徐停云。” 张金瑞观察着她的表情,心里一边暗喜一边对青少年恋爱的认真刮目相看。 陆泉沉硬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如果成功了,张律师能拿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泉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如果我成功了,张律师的佣金分我一半。” “什-” 张金瑞瞬间愣住,手中的吸管淹没进浓黑的咖啡里—— 咋!还黑吃黑啊?!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χyυsんυωυ9.cοм(xyushuwu9.com) -- Ⅹγúsℍúωú❾.cδⓂ (叶禹番外二)幽灵 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 我开心地看着女人的儿子围着我的蛋糕大哭。 “这是哥哥的蛋糕,要先让哥哥吃!” 我欣赏着女人因焦急而丑陋的脸孔,她一边夸张地训着,一边来瞥我,难不成指望我谦让? 那可是我的蛋糕,凭什么? 忽然,他尖利地声音刺进我的大脑:“他根本活不过二十岁嘛!我要吃蛋糕!” 一旁的男人立即大声呵斥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 因为注意力全被横杠在我面前的长桌夺走了。 就在刚才这长桌突然扩展成一条奔腾地激流,将我狠狠地冲开。他们都变成鬼森森地黑影站在对岸远远地冷眼看我,我被浪涛打得站不住,轰鸣声震动着我的耳膜,我快要被淹没,吓得眼前发黑,在要晕倒的那一刻,我挣扎着站起身,狠狠把蛋糕向他们掀过去。 然后终于被掀翻在地,淹没进深海。 我在病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条脆弱的金鱼,纹格地天花板沉没在透明地水里,随着水面扭曲浮动。我翻着肚皮躺在方形的鱼缸里,靠数着输液器里沙漏般滴落的水珠,等待着我的饲主。 我的饲主是个充满奇思妙想地见习魔女,她喜欢画花草,却没有耐心。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帮她排解寂寞。 我有时会在鱼缸里转圈圈来引起她的注意,这样,她就会从缸口俯视我,伸出修长地手指引我去亲吻她。 我们只有彼此,相互依靠着活着。 我远远地望着大屏幕上的林松潜。他可真像王子,完美又健康,气概十足,是天生的主人公。 疤痕即使长在他身上,也该是荣耀地勋章。长在我身上的话,只会显得丑陋。我对着镜子看它,忍不住抚摸着安慰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人的大脑是很吵闹的,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但是就像你说的,我非得变得勇敢起来才行。” 放学,我找到她的教室,却像只傻瓜,在后门处徘徊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你好,我想找一下陆泉。” 那个男生转过来,他长得真好看,像个天使。但天使却很冷漠:“她等会儿要和我去社团的,你有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转告?我-” “没有事别打扰她好吗,她已经很烦了。” “我没有想-” “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感觉他的身形在无限地膨胀,最后从天花板俯视着我,天使冷酷地眼神审判着我,正在评定我的罪恶,我不得不仰视着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是魔女的所有物。 我只能灰溜溜地逃跑了。 打开门,女人正在给她的儿子喂葡萄吃,透明地汁液流下来。我忽然为它感到难受,真切地感受到被撕开皮肉的疼。 骗子!她自己说不喜欢和男生交朋友的,骗子!什么怪兽,什么翅膀都是她骗人的假话。 我不过是她吃掉一半被扔下的苹果,正氧化着发霉。我不过是鱼缸里翻着肚皮,等着她来喂食的濒死金鱼。 她只是想我做她的苹果公主!把我变的不再是我,坐在封闭地城堡里,傻乎乎地等着她长出翅膀来救我。 我听见自己的哭声像鬼一样在屋顶盘旋。 我愿意,我愿意,求求你,求求你,来救救我吧,把我从这绝望冰冷的牢笼里,把我从这具身体里,放进大海。 我好像变成一个巨大又膨胀的脓包,她残忍而好奇地来碰我,又无情的走开只留下一地的h血。 我住在鱼缸里,又或许是因为每个鱼缸都一样,我发现不了差别。 是她养了我,虽然偶尔会忘记,但我终究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不来找我,我合该去找她,这是契约。 我靠着墙站着,样貌模糊的人流从我身边经过,没人注意我。我紧紧看着教室的门,心里在默数。 看见她的瞬间我不禁笑起来,可是下一秒,她沉静着侧脸转身便要从我的世界离开。我又紧张又害怕,一边逆流向她快步走去一边大喊她的名字。 “陆泉!” 她似乎听到我的声音,疑惑地就要停下来转过脸,我刚想朝她招手,便见她又被人拉了回去。 是林松潜,他站在她身边,和她牵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人撞到我的腿,我低头一看竟是那女人的儿子。看着他仰头对我露出害怕的神情,我忽然想起她说她想俯视林松潜的话,不由福至心灵,快乐的心情突然袭击了我,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我爆发出的笑声,几乎掩盖了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 我被女人关进房间里。 我躺在床上,笑的眼泪都出来,打湿了枕头黏在脸上,整个房间都陪着我笑,上气不接下气。 可恨地魔女给我施下魔法的诅咒,让我日复一日地受尽折磨,在空荡的房间里缠绕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我笑的喘不过气来,大概是快要死了。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其实是一只躲在被子下,无人问津地幽灵。χyυsんυωυ9.cοм(xyushuwu9.com) -- 第三十二章邀请 图兰画廊,位于五野区的贤台路,就在五野公园附近。 五野公园雅致又热闹,春天的粉樱,秋天的红枫,夏天的浓绿都让公园呈现出多彩多样的美丽。 这大概也是图兰画廊建在这里的原因。作为第一所图兰画廊,它的风格也是独一无二的。比起庄严肃静地国立美术馆,图兰画廊更像是隐藏在公园的秘境,背靠着夏季浓密地绿色树林,显出隐约地古朴轮廓。 缠绕着紫藤花的回廊延伸进入口,可惜不是春季,不然经过这里,花香能萦绕一整天。打开古朴的特罗亚旧式深棕色木门,就能在左手边看见售票处。 客人进门一声响铃,引得售票员抬头,露出迎接地微笑:“温先生,你来找馆长吗?” 温沉惠真的是听几次都不能习惯这些称呼,但也不打算为难工作人员,只是微笑地点点头:“我是有些事来找他,可以直接去办公室吗?” “当然可以了。”他为人礼貌亲和,工作人员都挺喜欢他。 温沉惠点头致谢,注意到一旁书架展示的画集介绍,应该是这段时间展览的画作简介。他顺手拿起一本,便向林松潜的办公室走去。 画廊里静悄悄地,让人忍不住放轻呼吸。他一一和遇见的保安点头打招呼,才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敲了门拧开把手。 林松潜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见来人,也只是抬头看了下,便又继续埋头工作。 温沉惠习以为常,看他的样子怕是在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他暗叹一声,便坐到一旁的红色沙发上,看起画集来等他。 温沉惠是林松潜的表哥,虽这么说,也只是b林松潜大八个月而已。他长相文雅,带着眼镜更显白净斯文。因为知道林松潜的处境,他似乎总带有一些亏欠,总是尽可能陪着林松潜,也跟着他加入了园艺部。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虽然和林松潜的关系变好了些,却也渐渐失去能改变他的信心。越是靠近,他越能感受到林松潜内心的封闭和排外。他固执地把所有人都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用温和的面具说着拒绝的话。外表虽然变得成熟,内心的固执和任性却日渐坚硬。 如果说有可能改变他的人,大概就只有那个女孩吧。但是,但是陆泉…女孩的脸忽然浮现在他脑海,她绝对不是可靠的对象,她太不稳定了,甚至是危险。温沉惠的直觉总是这样告诉自己,不要靠近她。 “你不太喜欢这次的画展吗?” 被打断思绪的温沉惠抬起头来,摇摇头:“不是的,”他翻到画集的封面,“只是觉得这个叫塞纳亚的女画家很勇敢。” 林松潜闻言反而笑了起来:“你怎么和陆泉说了一样的话。” 温沉惠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自然地回问:“是吗?她说什么了?” 林松潜大概是处理地差不多了,边整理起文件边收起笑:“你来就是和我聊她吗?” “怪不讲理的,这可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啊。” 林松潜挑眉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是我的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温沉惠的沉默让他警惕起来,便放下文件看着他从包里拿出两张票,递了过来。 “去看一场吧。” 是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林松潜垂眼看着,票上显眼地印着:温倾。他简直要被温沉惠的执着感动笑了:“你还真是执着啊。” “并不是我自作主张,是小姨让我拿给你的。” 林松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那又怎样,是她抛弃的我。现在送个票还要借他人的手,好大的诚意。” “因为她知道你不会想见她的。”温沉惠看着他面露讥讽的笑,不由反驳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还一直在弹钢琴呢?” 直面林松潜沉默地冰冷目光,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又是心酸又是恳求:“去看看她吧,和陆泉一起。” “你提陆泉做什么!” “你难不成想一直这样下去吗,如果你真的在考虑和她的未来,最起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吧!”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出去。”林松潜不为所动,他和陆泉的事情轮不到第三个人来指手画脚。 温沉惠深吸一口气,快速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向他伸出手:“我真心希望你能去,哪怕只是看一眼。” 忽然敲门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经理推开门,朝温沉惠点了点头,便向林松潜报告:“皇子殿下来画廊了,馆长要不要去迎接一下?”虽然是询问语气,但是按照规定,皇子驾临,代表必须出面迎接。 皇子的突然驾临让两人都一愣,还是林松潜反应快:“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和你一起去。”说着他转向温沉惠:“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温沉惠沉默不语地看着林松潜带着经理离开办公室,闭上眼睛暗叹一声,还是把两张票放到桌面上。 另一边,经理边指路边说明情况:“皇子殿下带了四名保镖,两个站在a区的入口,另外两个陪在他身边。” 林松潜点点头:“知道了,你等会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好的。” a区入口处果然站着两个魁梧地黑衣保镖,见两人来,便拿出一个黑色长条的仪器,把林松潜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明明是他的画廊,却忽然被夺走空间的所有权。林松潜心中冷笑,目不斜视地由他们动作,等结束了才踏入。 其他客人大概是被驱散了,空旷地区域被三人占据着,更显寂静。 林松潜的脚步声响起,立即引来保镖的审视。他参加过几次皇子的生日宴,也远远地见过。像今天这样清晰地面对面,还是第一回。 皇子名为周翎,大概在盛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他坐在中间的长椅上抬着头专注地欣赏着面前的画作,一个保镖站在他左侧,一个站在他对面,即巨幅画作的右边。 他留着齐肩的长发,乌黑光泽却不显y柔,挺拔清晰地侧脸线条,专注地神情仿佛一张静置地美人图,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深蓝格子的长裤,却尽显贵气。 面前的巨幅画作仿佛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引着他出神地看着。 林松潜站到他面前,公事公办地俯身:“欢迎皇子殿下光临图兰画廊。” 长椅大部分都空着,周翎也没有邀请他坐下。他终于转过来,从画作上拉回的视线还带着陷入思绪地恍惚感。他缓缓眨了下眼睛,右眼皮上的红痣藏进褶皱里,才抬头看向林松潜:“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现在都是同学了。” 他微笑起来,对应自如又似乎态度随意。 林松潜也根本不在意,准备随便说几句就回办公室:“皇子殿下很喜欢这幅画吗?” 这幅巨画是塞纳亚的《农妇》,多用灰绿和褐色,显出脏乱的环境,而主人公的农妇则面部狰狞地拉拽着画面外的重物。与他的气质面容是完全相反的粗野,不由让人好奇能让他这么关注的原因。 说实话,林松潜并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周翎重新仰视巨画,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也说不上喜欢,塞纳亚的风格单一,画风也粗陋的很。但每次看到她的画,我总会不由地想,是不是越真实的东西就越是丑陋呢?画着这些,并不美丽的人,画家又是什么想法呢?” 林松潜本来无意认真回答,只是忽然想起陆泉,她就意外地很喜欢塞纳亚。听他说画作丑陋,便心生不满,忍不住回道:“塞纳亚的粗陋画技正t现了她的价值取向,如果拿精细地笔触去画农妇未免太滑稽了。” “价值取向?能跟我讲一讲吗?”周翎看向他,一副虚心求教的诚恳。 “当然可以,在比赛精细画法的年代,塞纳亚却敢于挑战x地以情取胜。这幅画虽然环境多用脏色,但农妇脸上的红晕,和暧黄色的破旧披肩都是纯度极高的颜色,在整幅画中闪闪发亮。与其说是丑陋,不如说是充满了生命力。” 周翎看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手:“不愧是专业人士,看来我的想法还是狭隘的多。”说着,他站起身来,伸手向保镖取来一张请帖,然后递向林松潜:“下周的周六,如果有时间还请你务必参加这个宴会。” 林松潜双手接过白色烫金的请柬,却看也没有看,有些无奈地回道:“皇子殿下的亲自邀请,是我的荣幸。但是下周六我已经有约了,真的非常抱歉。” 周翎看着他的动作,笑意深了几分:“没关系,虽说是宴会,其实只是个私人的party,都是同龄人参加。只要在时间内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我会好好考虑的。”林松潜看他大概就是为了送请柬而来,现在既然送也送完了,自己也该退场了:“那我就不打扰皇子殿下了。” 说完他就朝周翎俯了俯身,转身离开。 徒留站在巨幅画作下,渐显渺小的周翎。 周翎无声注视他离去的背影,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农妇狰狞地脸。 闪闪发亮,他还真敢说。 ------------- 这两天都没有留言了,好寂寞哦~需要鼓励! 长发美男喜欢不?χyυsんυωυ9.cοм(xyushuwu9.com) -- 第叁十叁章情报收集 邵久薇正在白板上整理收集来的信息,用油性笔把一些重点和存疑的部分标注出来。 听见事务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也正好写完,刚准备简单收拾一下桌面。便看见张金瑞颇有些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招呼都不打一声,猛地往会客沙发上一坐。 这是个什么情况?又受客户的气了?还是套情报失败了? “还不快进来。”张金瑞叉着手,转过脸向门口方向。 邵久薇疑惑地上前几步,探头往门口看去,才发现一个陌生少女正站在玄关处。虽然满头雾水,她还是上前邀请:“快进来吧。” 她大概是张律师的助理,扎着一个马尾,长得高高瘦瘦,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看上去都很结实,似乎是个练家子,又或者只是经常锻炼? 陆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边朝她露出礼貌的微笑:“你好,叫我陆泉就行。” 一个礼貌的漂亮女孩自然是讨人喜欢的,邵久薇笑着迎着她进来,让她到张金瑞面前坐下。 金瑞法律事务所在叁楼,就只有老板张金瑞和助理邵久薇两人。所以面积不大,也没有其他事务所那般专业利落的设计。整体就是个客厅加上主办公室,另带一个卫生间和小厨房。 客厅左边有两台会客沙发,中上位置摆着一个白色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脑,堆着各种资料文件,旁边有一个可移动白板。右边一个小圆桌,靠着饮水机放着,大概是用来吃饭的。书柜上放着些小摆件,看起来像个家一样简单又温馨,让陆泉莫名地喜欢。 邵久薇看了看张金瑞的脸色,还是朝陆泉说道:“我是张姐的助理邵久薇,你要喝些什么吗?” 陆泉刚要回答就被张金瑞打断:“不用了,刚刚才喝了一肚子咖啡。” 见老板心情不虞,邵久薇也不敢多嘴,一边偷摸地打量陆泉一边站到张金瑞的身后。 张金瑞倚着沙发,捏了捏眉间,才重振了精神,严肃地朝陆泉说道:“既然我都让你来这里了,其他的废话我就不多说。” “律师的工作,特别是和解期间的重点,就是人脉和情报收集。而且这两点都必须基于效率,才能抢在对方律师之前占领先机。我们既然达成了合作,就必须保证相互的信任,哪怕是暂时的。你可以做到吗?” 陆泉认真地点点头:“我保证。” 张金瑞仔细地观察着她,才深深叹了口气,勉强地妥协道:“很好,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久薇—”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邵久薇精神一振:“在。” “说明一下你收集来的情报吧。” “好的。”说完她立即把白板拉过来,向两人边展示边解释。 白板上还贴着几张照片,陆泉只知道其中一张是薛灿。 “首先是薛氏药业,目前并没有新药上市的计划,由于两年前推出男性避孕药,受到社会的广泛好评,股价也一直持续上涨并保持稳定。 薛修明,现任会长,即薛灿父亲。值得一说的就是他的同性绯闻。被兴京报社曝光过与男子亲密接触的照片。”说着,她指向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模糊照片,“可惜,拍的并不清晰,对方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白板上标注:薛修明情人??? “而且,现在的舆论环境对同性的宽容度也越来越高,这些事情并没有对薛氏药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然后是薛灿,他的母亲是个大学老师,在他五岁那年与薛修明离婚,叁年后死于车祸。他本人性格暴躁,原来在西校区时就经常引发暴力事件,但都被薛修明在私下和解了。这大概就是目前能收集的信息。” 情报收集是为了找出突破点,以便进一步的挖掘对己方有利的信息。而老练的张金瑞已经通过大概的信息提取出几个可以追查的要点。 她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问道:“一直以来薛修明同意的和解金大概在多少。” 邵久薇立即转身拿起一个本子,翻到某一页回答道:“平均五十万,目前还没有超过100万的。” 她翻着页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还查到徐贤一家现在住的公寓还有80万的贷款没还。” 张金瑞双眼往上一翻:“怪不得!贪得无厌的老东西。” 陆泉看着她们默契地一问一答,适时地添了一句:“薛灿好像很在意他父亲的同性绯闻。” 张金瑞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除了兴京报的那次,还有其他相关的报道吗?” 邵久薇熟练地翻页:“还有类似文夏小报的捕风捉影,不过都没有具体的照片。” “或许不是没有,而是被买走了呢?”张金瑞的手指抵着嘴唇,推测到。她转向陆泉,忽然问道:“如果陆泉你是他的话,知道自己的父亲喜欢男人,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陆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顺着话说:“会很惊讶吧,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父亲,然后又会很生气。” 张金瑞眯起眼睛,手指点点她:“那会不会想知道父亲的情人是谁?” 她没等陆泉回答,又转过头看向邵久薇:“薛灿在外面闹过什么事没有?” “根据新闻报道,和一些小道消息,大大小小的闹事都有。要我再深入调查一下吗?” 张金瑞点点头:“最好能具体到发生的地方,找到就发给我。” 整理好现在的行动目标,她迅速给两人下达指令:“久薇,你现在就去找薛灿闹事的集中地点,我去查查当时在兴京报发新闻的记者,看看他手头有没有其他什么照片,还知道些什么。 至于陆泉,当务之急就是联系到薛灿,如果能当面谈就更好,我亲自去跟他谈。” 陆泉认真地听着,问道:“你有时间和他谈吗?如果顺利的话,我今天就能见他也说不定。” 张金瑞一愣,她倒是很有信心:“你知道要和他讲什么吗?” 陆泉点点头:“主要是劝他承认自己对徐停云造成的精神伤害,他大概率不会同意,那么就拿他想要的东西和他做交易。比如他父亲的情人是谁。” “如果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呢?”张金瑞故意问道。 陆泉一愣,询问般地回看她:“那,那起码试探出他想要什么?” 张金瑞终于微笑着点点头:“我和久薇要查的事情都是希望能找到可以与薛灿做交易的筹码,而目前这个情人的消息是价值最大的,所以我们要拿这个去赌。谈判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不要怕输,就看谁的胆子大。随机应变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着陆泉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莫名生出些为人师长的责任感,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自嘲,但终究是消了气,认真地嘱咐道:“别太担心,一切调查都不是无用功,总会在某些时机用上的,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好了,都忙起来!” 张金瑞拉开里间的玻璃门,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开电脑查讯息。邵久薇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个类似通讯录的笔记本,见陆泉傻站着,便说道:“你就坐我这儿,我等会儿就出门。” “谢谢。”陆泉看着她拿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快速地翻着。一种奇妙又踏实的感情在心底升起。她也坐下,开始准备联系人。 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看见萧戚发来的短信:我们乐队签约成功啦!!!开心到大哭!!! 看着她的兴奋透过感叹号传过来,陆泉也不禁笑了下,赶紧给她回了条:可惜某人睡得像只粉红小猪,我们找个时间庆祝一下吧。 发完,她才捏着手机开始反思自己脑子一热做下的决定。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和尹玺说一下。 电话很快被接通,陆泉隐隐有些紧张。 对面传来尹玺有些惊讶的声音:“怎么了,又给我打电话。” “打扰你了吗?还是徐停云的事,我想问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怕我的行动坏了你的计划。” “真可靠,”尹玺笑了两声,“其实我想要的就是这件事尽快和解,尽快结束。” “那也就是说,无论谁赢都没关系了。” “那是自然的。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大事不成?” “我现在想帮徐停云达成和解。”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善心的嘛。”尹玺惊讶地笑出来。 “我本来就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继续忙啦。” “没问题,等你的好消息。” 既然得到尹玺的保证,陆泉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打开通讯录找到了白黎的号码,她和白黎没什么交情,仅仅是认识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忙。 陆泉一边心跳,一边听着忙音,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陆泉?”纷乱的背景音里传出白黎疑惑的声音。 “是我,你现在在忙吗?”陆泉快速地想着要说的话。 “我,我忙的很呢!”白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亢奋,和平时有些距离感的语气很不一样,奇怪的很。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白黎忽然高声打断她的话,然后一阵嘻嘻的傻笑,像小孩子撒娇似的:“除非你过来陪我玩!” 她是喝醉了吗?她说不可以的时候,陆泉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不由继续问道:“我想问,你有李宿夕的联系方式吗?” “李宿夕?谁?我不管,你来陪我玩,我要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快点来!” 陆泉本来认识的人也不算多,按照萧戚的性格绝对不会有李宿夕的联系方式,要再打一次尹玺的电话吗? “嘻嘻,你来的话,我就把李宿夕喊来陪你。”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陆泉迟疑了一下,还是妥协。 “好好好,我有个东西一定要给你看!你快来,我在—” 陆泉听见她在问周围的人,不禁皱起眉。 “对对,叫银河诺曼底!” “银河诺曼底?”是个酒吧吗? 一旁的邵久薇听到这个店名,抬起头来,惊讶道:“这不是那个超有名的牛郎俱乐部吗?” 陆泉傻傻地回望着邵久薇有些兴奋的表情,眼睛向上看看了她头顶的挂钟,现在才叁点多。她慢慢撑住额头,艰难地重复道:“我只是想要李宿夕的联系方式。” 而对面的白黎大喊一声:“我等你啊!”就挂掉了电话。 这都是什么事! ------- 下一章就是参观牛郎店,想不想看猛男脱衣舞,魔力麦克那种的!!! 让我看到大家的热情!!! 收藏虽然增加了,留言却没有,好伤心哦~~我需要爱来发电~ -- 第叁十四章恶作剧 白黎举起手中的玻璃杯对准水晶吊灯,让灯光在多面的透明杯壁上破碎着闪光,变成一个亮晶晶的万花筒。 她歪着头,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哧哧笑起来。 顾千旭在一旁温柔地劝道:“别喝了吧。” “我没醉,只是想做个恶作剧而已。”她嘻嘻地笑两声,浅金色的眼影亮片在玻璃万花筒的反光下一闪一闪,她转手把酒杯按在他脸上,酒液的深红印在他英俊白皙的脸上,“你愿意帮我的吧?” 顾千旭垂眼,看着映在杯面的各色人影,勾一个无奈而温和的笑,他哪有拒绝的权利:“只是结果我不能保证。” 白黎撅着嘴摇摇头,金粉的耳坠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你这么好看,陆泉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她寻求依赖般枕到他肩膀上,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喉结。 “她和林松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总该感到腻味了吧,让给我有什么不好?”酒精刺激得她变得多愁善感,她不禁开始自怜自哀:“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她长长的美甲划过顾千旭敏感的皮肤,带来厌恶的痒意。顾千旭强忍着她对自己放肆的抚摸,多情的眉眼轻皱,似在为她忧虑:“你别难过,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白黎满意地看着他担忧的表情,真是好看极了。她整个人都倚在顾千旭怀里,被美色醉得双眼朦胧,她靠近他的唇角,顾千旭能闻到果酒的微醺,“不过你可不能欺负她,也不许喜欢上她。” 她皱着精致的眉头,像小孩子一样较真地赌气:“不然我就输了!” “让她喜欢上你,就差不多了。” 顾千旭露出些包容的无奈,把白黎的脸按进自己怀里:“我知道啦,你是真的醉了。” 他的眼睛则看着前方正在被灌酒的男公关,玫红的酒液根本来不及入口,直接从宽阔的杯口奔腾下来冲过他耳根,瞬间在雪白的衣领上扩散开。他的急咳引起女客们一阵嬉笑,他也连忙陪笑着倒举起酒杯,邀功一般示意任务完成。 自己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刚刚还在拍摄现场,如同主人公一般搔首弄姿。镜头撤下,他便坐在鲜红的沙发上,陪着老板的女儿,不过是高级一点的鸭。 可为了这一点“高级”,他做什么都应该愿意。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维持着温柔似水的笑,有些为难对上白黎迷蒙的眼睛。 这个问题似乎也难倒了白黎,她从他怀里起身:“其实我也不了解她,她大概喜欢温柔型的吧?哎呀!我也不清楚,反正你看着办!” “公司的模特培训班没教过你怎么勾引人吗?!” 公司的培训是仪态训练和提高审美,不过,顾千旭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这么说也没差。 “她要是不注意我,我做什么都没用的。”他有些受伤地垂下眼睛,似乎被伤害了自尊心。 白黎见他隐忍的表情,瞬间心软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喝醉了说胡话呢。你放心,我会让她注意你的。” “我,试试吧。” 她很满意他的妥协,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激得顾千旭眉间一跳,又很快恢复了温柔似水的笑容。逢场作戏,其实也没那么难,渐渐也就习惯了。 “大家注目!注目!” 忽然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客站起来,引得两人抬头看去。 “接下来就是特别节目,万众期待的脱衣舞!” 顿时包厢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女客在欢呼声中关掉水晶灯,开启了宇宙球灯。 叁边沙发的女客们渐渐隐藏在昏暗中,动感十足的音乐和转动的各色彩灯相互震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公关走到茶几的前方空地,并排站着,随着响起的音乐甩头摆臀。 凌乱的发丝垂在引诱的眼睛之上,单薄的西装裤提出结实的臀部轮廓,快速而节奏十足的挺动,双手顺着小腹延展,配合着耸起的双肩,像一群即将张开翅膀的孔雀。 女人们的视线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致地移动着眼球,发出阵阵兴奋的嬉笑声。虽然她们的性格出身各不相同,此时却被同一种情绪占据,呈现出同一种复制般的狂热。 两人整齐地单手解开西装,飞出轻飘飘的领带,露出里面赤裸的胸膛,又引起一阵声潮。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公关摇动着腰部凑到他的客人面前,灯光下立即伸出几支修长的手臂捏着绿票子塞进他的内裤,得到他响亮的一声吻。 另一个也有样学样,围着茶几边跳边转了一圈,裤腰间很快被塞了一圈纸币,随着他的舞步飘出几张,紧接着就被踩出几个脚印,隐没于茶几的黑暗角落。 顾千旭也坐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一张张咧开的红唇,涌动的声潮,变化多端的欲望颜色,投射在扭动的肉体上。他的一部分在冷笑,一部分在渴望。 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看戏的人,只要忍耐,一切都会有的。 随着音乐的骤然停止,两个男公关半跪着定格住,胸膛起伏着,嬉笑欢呼声淹没他们的喘息。 热烈的掌声响起,顾千旭也跟在白黎后面,缓慢地拍起手。 有人去调节灯光,华丽的水晶灯又重新亮起,让顾千旭突然产生些无所遁形的恐惧。他不经意地躲闪视线,却突然看见站在门口的陌生少女。 直觉立即告诉他,她就是白黎说的那个陆泉。毕竟她的穿着与其他女客完全不同,她正侧头看着穿回衣服的男公关,露出的侧脸清丽无比却又有种天真的残忍,她看戏一般的神色,立即点燃了顾千旭心中的厌恶之火。 就让她成为一场滑稽闹剧的主人公好了,就当作他成为演员前的一场练习。 “你是—” 陆泉心里还在对刚看的脱衣秀啧啧称奇。 还是白黎先看见她,站起来兴奋地朝她招手:“没事,她是我的朋友,陆泉快过来!” 见她是白黎的朋友,女客们都一一表示欢迎。陆泉简单地和她们打着招呼,来到白黎身边坐下。 这银河诺曼底倒是和昨天去的酒吧很不一样,整体是黑金两色的设计。封闭式的走廊沉在昏暗的灯光里,走在其间像踏入神秘莫测的欲望深渊,带来未知的战栗感。墙壁上的流线型花纹仿佛会沿着前行方向蜿蜒流动,颜色不一的壁灯投射在光滑的黑色墙壁上,映射出朦胧暧昧的灯光。 因此,打开包厢的那一刻才会更加感到眼前一亮的绚丽。堆满了各色精致酒瓶酒杯的茶几,能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争辉。金光闪闪地反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显出密集的人影。 其他女客大概是白黎的朋友,各个打扮靓丽身边都围着一两个神情热切的男公关。她们很快就对陆泉失去兴趣,继续形成自己的小世界,专心致志地打情骂俏。 “你终于来啦。”白黎脸颊红红的,果然喝了不少。陆泉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对自己表现出热情。 “因为你让我来,还说有东西要让我看。” “东西?噢!就是他!”说着,她一手搭上旁边男生的手臂把他拉了过来,献宝一样:“看,有没有觉得他像谁?” 陆泉疑惑地看向顾千旭,他毫无疑问是英俊的,年龄应该比自己大一些,有着精心修饰过的和谐之美,就像一束精美的插花,剪去了不必要的繁杂,突出了他俊秀眉眼间温和的引诱,刚从海报上走下来般的精致。看到他的穿着不像其他男公关,只是设计简单大方的短袖长裤,应该是白黎的朋友。 他被白黎拉着与陆泉对视,显出无奈的笑容,莹润的眼神看上去深情款款,有种超脱外表的成熟,俊秀的手腕间还戴着一条银色的细链。 陆泉看着看着竟想起徐停云伶仃的手腕,他肯定也会适合戴这种手链。 顾千旭心里恼火于她的走神,面上还是温柔地笑着:“你好,我是顾千旭,白黎的朋友。”说着,他露出善意的苦恼,显出年长的包容:“她有些醉了,别听她说胡话。” 他的温和守礼,在这纷乱的欲望环境里愈发真诚,但也可以说是充满了违和感。 他的魅力也许就存在于这份矛盾,陆泉虽然说不上来,但还是朝他笑笑当作打招呼:“你好,”然后朝向白黎,“你想说什么?” 这下白黎可不依,拿手指在他的眉骨摸着:“你不觉的他有点像林松潜吗?” 顾千旭无奈地拉下她的手指:“你怎么又在说这个了。” 陆泉一愣,白黎的话未免太牵强,眉骨秀挺的人多了去了。况且这个人,和林松潜的气质差的太多。但她还是附和道:“大概吧。” 她来可不是为了玩,陆泉试着拉回正题:“白黎,你有李宿夕的联系方式吗?” “嗯?你要他联系方式干嘛?” “有些事想找他。” “诶~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 “比较私人,不太方便说的。” “啊?你喜欢李宿夕那种的吗?那我岂不是--”她拉长了声音,显出失望的神情。 她对这些恋爱话题的纠缠不清,让陆泉冷淡下来。如果再这样附和下去,她有预感只会变得没完没了。 她撑着下巴颇为认真地看向白黎,忽然道:“没有得到林松潜,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白黎被她突然一问,支支吾吾了一会,才掐着顾千旭的手臂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就是喜欢他啊!” “喜欢?”陆泉一挑眉,顾千旭看出她隐没在笑容下的讽刺。“什么是喜欢?” “你真笨!喜欢就是想天天看见他,和他在一起!” 陆泉看着她借酒撒气的样子,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冷漠,她和林松潜也差不多,是不是这些什么都不缺的少爷小姐们都无聊到脑子里装满了恋爱的烦恼。 她兴趣缺缺地从面前的拼盘里挑出一个葡萄,正要剥开就掐出一块果肉,让她瞬间失去想吃的心情。 顾千旭见状,俯身取了一颗,朝她笑道:“我帮你剥吧。” 陆泉看了他两眼,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谢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他们两个开始对话,白黎向后歪在沙发上看戏。 “男性进男公关俱乐部,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千旭专心致志地撕开葡萄皮,拿来一个小碟子,放上绿盈盈的果肉。 “说实话,有些不自在,毕竟是专门服务女性的地方。” 他长相英俊,相处起来也没有距离感。陆泉注视着他微垂的双眼,说道:“但你还是来了。” 顾千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便见她抽出一张纸巾递过来,“不用再剥了。” 陆泉把碟子移过来,却没有吃,对上他温和的双眼: “我倒觉得这里像一场魔术表演。观众和演员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虚假的,但还是全心投入地去配合着完成表演。恋爱,或是喜欢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顾千旭心跳加速地看着她垂眼一笑,长长的睫毛碰在一起,激起一身被拆穿的颤栗。 但这段话是对白黎说的,接着她就转向看戏的白黎:“喜欢很容易产生的,和魔术一样,不过是需要技巧的障眼法。” “我举个例子好了,”她转动眼珠撇了下愣怔的顾千旭,睫毛落下阴影带了些引诱地笑意: “如果我现在吻了你的男伴,你猜,他会想我想几天?” 白黎一愣,连忙拉起顾千旭,完全忘记了自己恶作剧的初衷:“不行!我不许!”她紧紧抓着顾千旭的手臂,生怕他被陆泉抢走。 见她幼稚的举动,陆泉才忽然笑开:“你看,你现在就很喜欢他。” “我,我不是-我-” 陆泉开心地笑着,水晶灯在她眼底晶莹地发亮:“不和你开玩笑了,东西我看了,可以给我李宿夕的电话号码了吗?” 白黎气鼓鼓地把身后的皮包扔给她:“你自己找!”说完便像鸵鸟一样埋在顾千旭颈间,急促的呼吸激起他后颈一片鸡皮疙瘩。他不由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没事的,她只是和你开玩笑。” 陆泉接过她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开始查李宿夕的号码。 顾千旭注视着她,似是不忍地开口:“你不该那么说的,她的喜欢是真心的。” 陆泉头也不抬:“那你的喜欢是真心的吗?” 白黎的身体沉甸甸地靠在他怀里,这个危险的女孩轻描淡写地戳穿他的虚伪,逼迫他生出被看穿的羞耻。他突然对她生出蛮横的恨意,一时间连自己也觉得毫不讲理。 陆泉保存了李宿夕的号码,把手机放回包里,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完全不见刚刚的挑衅:“别担心,那只是一种话术,类似于心理暗示。” “你好好照顾她吧,我先走了。” 顾千旭的温柔像面具一样僵硬在脸上,她的不屑一顾,在他心中埋下恶意的种子。 ————— 陆泉很厉害的!恶作剧还是进行时,也就说顾千旭还会出场。 不行了,我喜欢的类型实在太单一,外貌描写开始越来越贫乏了。 大家有喜欢的外貌类型吗,麻烦发出来给我参考参考,当然性格我来定~ 四千多字我尽力了!日常求留言求珠珠!!! -- ρǒ①捌.ǒЯℊ 第叁十五章傲慢 五点的天色,还只是夜晚的序幕,墨汁滴进清水池里扩散般的透明亮灰。大街上好像一直是这样的热闹非凡,一批人离开很快又有人群来填补。因此,很难找到一个能安静打电话的地方。 陆泉边走边找,终于在附近邮局的门口看见一个电话亭。 深棕色的长筒型铁皮外壳,横竖的铁条把玻璃分割成棋盘样式,以免使用的客人与行人不经意的四眼相对。 陆泉随意地摸了下墨绿色的电话机,意外地没有灰尘。现在还有人用电话亭吗?还是说有清洁人员会来定期打扫? 拉回飘远的思绪,意识到自己是在紧张,陆泉立刻振作精神准备与李宿夕的通话。她和李宿夕总共才见过几面,但她的直觉已经感知到他的棘手。他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无论是滴水不漏的表面功夫还是他隐藏其下的琢磨不透。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白白帮忙,会紧张也正在于不清楚他的欲求。但光猜测没什么用,还是直接通话比较快,只能靠随机应变了。 下定决心,陆泉拨通了李宿夕的电话。忙音还没响叁声就被挂断,立即让她精神紧绷起来,连忙重播,眼睛盯着对面的玻璃格子数着心跳。 “喂。”对面终于响起李宿夕颇为不耐烦的声音。 陆泉闭上眼睛轻舒了一口气,立即道:“李宿夕,我是陆泉。” 对面愣住了,随即响起他一声惊讶的笑:“陆泉?你怎么有我号码?”ρο1⒏οRɡ(po18.org) 很快,他就急忙接道:“你先别回答!让我来猜猜—是白黎吧,毕竟你也两次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了。” 陆泉笑着说:“就是她,你真聪明。”她听见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刚刚我一直打游戏呢,不知道是你才挂的电话,别生我气哦。” “怎么会,是我打过去的时机不太好。” 李宿夕轻笑两声,听上去有些期待的兴奋:“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是有趣的好玩的,我都行。”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陆泉看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皱起眉来:“你知道薛灿在哪里吗?确切地说,你能帮我见他一面吗?” “薛灿?你为什么要见他?” “有些事情想问他。” “嗯—找他没什么难的,虽然我和他不太熟,但圈子也就这么大,打几个电话就能联系到他。” 他的爽快让陆泉惊讶的同时,也忐忑地准备听他的要求。 “那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李宿夕模糊的笑声传来,那样地漫不经心:“女人找男人大概有两种情况:一是为爱二是为钱,” 他懒懒的语调虚掩着洞察的傲慢:“陆泉,你是哪种?” 陆泉向后靠在单薄的玻璃墙上,通过狭小的格子,看着从面前经过因而被切割的人群。听出他话语中的锋芒,她反而安心下来,这代表他愿意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 于是她还是平和自然地回道:“那我应该是第二种吧。” “那就更奇怪了,你很缺钱吗?你要是私下和薛灿认识也费不着来找我。你和他之间的金钱关系?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听见他变得兴致勃勃,还在提出各种可能性,陆泉立即察觉到他的兴趣点,如果以他的能力能帮自己找到薛灿,那和薛灿的谈判估计也瞒不了他。 那么,与其让他猜测不休,不如间接地邀请他参与进来。依靠他的身份,与薛灿谈判成功的可能性也许会变大。 陆泉飞快地思考着,忽然问他:“李宿夕,你喜欢侦探小说吗?” 他停下猜测,顺畅地回道:“喜欢啊,犯罪电影我也喜欢,一切谜题我都感兴趣。” “那你帮我联系到薛灿,我就给你提供解谜的线索。比起直接的答案,还是自己探索更有趣吧?” 李宿夕忍不住在那头大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懂我!我帮了!不过侦探是要亲临现场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他吧。” 陆泉眉头一挑,嘴角上翘,语气却故作无奈:“好吧,不过我也说过,这谜底并没有那么有趣。” “无所谓啊,”他又重复了一遍:“无所谓的,我只是喜欢解谜而已。” “那就麻烦你了,最好尽快,如果明天能见到最好。” “行,我马上联系人。” “真的谢谢你。”他的回答让陆泉暗暗松了口气。 “不用谢,我正无聊着呢。陆泉,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宿夕意味不明的夸奖让她撇撇嘴:“你开心就好,等你的好消息。” 陆泉挂了电话,思索起李宿夕的参与会带来的变数。当初决定要找他的时候,她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自己一个人去或是让张金瑞去见薛灿,能得到他认真对待的可能性都不大,现在有了李宿夕的陪同,有利的因素反而增多了。 这种可能性让陆泉跃跃欲试,这段时间,她忽然发现了另一个自己。面对具有挑战性的难题,越是困难她的大脑就越是兴奋。开始自觉地使用在书本上学来的心理知识,在不同的人身上试验,竟都奇迹般地成功,这种刺激的成就感让她欲罢不能,心跳加速! 马上就要和薛灿见面了,他又将是怎样的难题呢? 封闭的电话亭里,陆泉坐在内侧的门槛上,紧握着手机遮掩自己兴奋的笑容。这种陌生的欲望,让她既渴望又害怕,相互交替变成强烈的颤栗。 她立即开始深呼吸来平复:真正的谈判才刚要开始,切忌高兴得太早。冷静,冷静。 一会儿,她才缓缓张开眼睛,远远看见浅黄的夕阳投射在前方的玻璃高楼上,反射出的亮光把高楼的顶端都融成模糊的一片。 真美。她分神地想着:办公室里的人也会沐浴在这一片亮光里吗?坐在电脑桌前的职员融在夕阳里,忽然他转过来露出一张脸,竟是林松潜的模样。 陆泉瞬间被惊得回过神。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终于完整地横杠在眼前,不再容许她的刻意忽视。林松潜不是不讲理的人,也许该和他好好聊一聊。她只是想从别墅搬出去,并不意味着就要和他分道扬镳。当她能独立生活时,他们也许可以做一对普通的情侣,不也挺好的吗? 想想时间他也快下班了。 似乎被自己构想的未来吸引,陆泉放任感情拨了他的电话。 对面立即传来他熟悉的声音:“陆泉,你什么时候回家。” 夕阳穿透嘈杂的人群,暖融融地落进她眼底,她温柔地说道:“林松潜,我们约会吧。” 对面一愣,随即听到他的笑声:“那去哪里啊?” “嗯-就在五野公园好不好?” “好啊,我在公园门口等你。对了,你吃饭了吗?” 他还是老样子,一直关注这些细枝末节。陆泉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还没有,我等会儿随便买点吃的。” “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可是我想专心和你约会诶。” “这是什么理由。”林松潜笑起来,快乐的声音透过手机变得有些不像他,“好吧,我等你。” 五野公园除了精致的园林树景,还半围着一条五野湖。五野公园整体像一个大的半圆形,切断它的就是碧波荡漾的五野湖。 为了给游客提供欣赏五野湖的便利,公园特意在湖泊的边缘设置了一片宽阔的白色台阶。果不其然地渐渐成了情侣约会,居民散步的好去处。 一圈明亮的路灯围湖而立,亮黄的光亮驱散了夜晚的恐怖。今天是休息日,出来约会的情侣自然不少,两两牵着手沿着护栏慢悠悠地散步,只是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哪有心思去欣赏风景。 一个男青年正坐在长台阶的右下方弹着吉他,旁边的女青年抱着一个厚重的手风琴,两人配合着弹奏,时不时停下来调整节奏。演奏时不由自主看向对方的视线,轻晃的身体时远时近,暧昧藏在摇摆不定的距离里。 她和林松潜好像就没有这种暧昧期,现在去想和他的开始,竟十分模糊。与他的亲密如此习以为常,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坚固的习惯。 林松潜和陆泉迎着夜风,沿着湖边护栏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注意到陆泉的视线,不由也跟着她望去,接着轻笑起来:“男方在帮女方练习呢。” 看着陆泉询问的眼神,他继续说道:“手风琴才是这首《自由探戈》的灵魂,没有其他乐器也能独奏。” 陆泉了然地点点头:“那他们今天是别想练好了。”虽然和他们离得很远,她还是靠近林松潜耳边说:“光顾着调情了。” 林松潜笑起来,轻松又甜蜜:“那你能不能,专心和我调情呢?” “我在专心啊,还是我先邀请你的呢。”说着,陆泉朝他吐吐舌头。 林松潜深深地一点头,故作郑重地说:“多谢女士给我这次机会,实在是荣幸之至。” 看他的装模作样,陆泉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捏他的脸:“那是当然了!” 林松潜的西装外套放在车里,现在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衫,宽大的下摆被湖边风吹得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哗哗作响,像只要展翅飞翔的白鸽。黑发也被吹乱,打乱了故作严肃的发型,重显出少年的俊朗和欢乐。 自从开始接手家族事务,他变得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地。他随性的部分也渐渐被修整,像现在这份自在竟也少见起来。 他低下头,笑着伸手把陆泉飞舞在脸上的发丝勾到她耳后,眼睛眯得弯弯地:“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陆泉握住他在耳边的手,注视着他:“林松潜,你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 林松潜愣了下,脸上快乐的笑轻轻落下去一些,停下向前的脚步,握着她的手撑在白色的栏杆上,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才开口:“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人不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陆泉依偎在他身边,脸贴着他的肩膀:“没有其他选择吗?” 注视着她眼底满满的关切,林松潜只感觉被抛进这深不见底的湖底,心甘情愿地沉溺,窒息般的幸福。 他垂头与陆泉额头相抵,叹息般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是真的没有要成为钢琴家的想法。” “我能住在铁玫瑰,不仅仅因为姓林,还需要我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而且,继承了林家我才有能力保护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林松潜伸手按住她的后颈,与她鼻尖相触,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听我说完,我其实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继承林家真的没什么不好。” “而且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无论是画家还是其他什么,我都能支持你,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橙黄的灯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深色水面,摇曳着映在他深邃的眼上,陆泉被表面闪耀的灯光迷惑住,一时间完全忘却了湖底的深不可测。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迎上林松潜温柔的吻。 林松潜紧紧揽住她的腰,侧头加深这个吻,手掌深深隐没在她浓密的黑发里。 他的心忍不住地叹息:像这样就好,只要永远地依赖我就好。 —————— 李宿夕的傲慢是显而易见的,林松潜的傲慢在哪里呢? -- ρǒ①捌.ǒЯℊ 第叁十六章崩溃的开始 铁玫瑰别墅的二楼客厅里,林松潜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放的是最近很火的电视剧,讲的是住在同一小区叁个家庭的喜剧故事。热热闹闹,嬉笑怒骂,十分有趣。 陆泉洗完澡推门出来,便被电视里传来的笑声吸引着坐到他旁边。 她刚吹干的头发蓬松又干燥,轻飘飘地堆在秀美的肩膀。林松潜情不自禁伸手探进去,接着索性展开手指陷在里面玩了起来。 陆泉扭头盯他:“好玩吗。” “嗯。”林松潜笑着点点头,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左手环过她的肩膀,光明正大地玩起她的头发。把陆泉摸得头皮痒痒的,抬脸看见他放松愉快的神情,皱了皱眉,也就随他去。 屏幕上,一家叁口正围着圆桌吃饭,母亲正数落着女儿光顾着玩游戏不好好学习,一边训着一边把排骨往女儿碗里堆,自己只夹蔬菜吃。 陆泉不禁好奇这些动作是演员自己想的还是导演的指示。演员之间本身没有亲情,但是根据一些设计和模仿,也能完美地表演出亲情来。当然也不止于此,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遵循一定规律,所以也都能表演出来。 而在一边偷眼看着女儿和老婆的老公,他是想袒护女儿制止老婆的唠叨,还只是想吃顿安静的饭?相悖的感情交杂着在他脸上变成忍耐的神情。ρο1⒏οRɡ(po18.org) 最让陆泉在意的则是小演员的表演了。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演技已经很生动,与两位成年人之间完全没有陌生感。 无疑,她已经能理解这份感情的虚假,并自然地表演出来。 叁人围坐在一起兢兢业业地扮演亲人,按照设定好的角色念出深情的台词,感动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家庭。 一边经历着真正生活的观众,一边看着电视内的生活,他们究竟在弥补什么? “不喜欢看吗?”林松潜低头见她没什么表情,不禁建议道:“要不要换台?” 陆泉只是摇摇头,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半垂地睫毛遮掩住清透的眼,他放在她肩膀的手忍不住抚摸上她的脸,向上轻轻撩动她的睫毛,引得她下意识地眨眼。 陆泉忽然抬脸看他,颇为认真地问:“林松潜,我们是不是亲人?” 林松潜一愣,随即抿起唇角,垂着睫毛靠近她,暧昧若隐若现:“我觉得是比亲人更为亲密的关系。”说着,他的指尖暗示性的摩挲她的唇角。 他的肆意抚摸让陆泉感觉很不快,还没等林松潜看清她变得恼火的眼神,便被她猛地推到在沙发上,发出一声低呼。 身体重重被压倒在沙发上的一瞬间,林松潜只感觉心如擂鼓,慌乱间也不忘双手扶住她的腰,胸膛因惊讶而凌乱地起伏着。他不可抑制地仰起脸迎向她的垂首,心甘情愿困在她压制下,毫无反抗地溺毙在她的囚笼里。 林松潜的发丝凌乱地揉在深红的沙发上,呼吸是难耐的急促,因为是仰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深沉的诱惑,此刻都无所遁形地倾泻出来。 陆泉双手撑在他脸边,他轻柔地抚摸上她纤细的手腕,脸颊轻蹭,盯住她,声音里是漫溢期待的低声引诱:“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的长发从肩头纷纷垂下,将照进他眼底的光亮遮蔽。 见他启唇又要说话,陆泉抬手捂住他的嘴,细微而变化的光虚虚地映在她莹润的眼球上,她忽然的强势让林松潜压抑着轻喘,专注地看着她。 陆泉俯下身,头发堆积在他脸边,低声问他:“那我是你的玩具吗?” 林松潜当即惊讶的摇头,她的脸隐藏在朦胧不清的阴影里,让他升起一阵奇妙的悸动。但陆泉很快移开手直起身,只是刚刚冷漠的神情还残留着,侧脸显出疏离的冷感。 有些危险却又致命的迷人,一下子攥住林松潜的心。他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臂,温柔地道歉:“对不起,我该好好回答你的。” 他拨开她的长发,捧过她的脸,让她关注自己,真挚地说道:“我们当然是亲人了。”见她有些埋怨地皱起眉间,林松潜轻声乞求道:“别生气了好吗?” “哼。” 陆泉推开他,在他惊讶的神情中,枕在他腿上躺下去。 林松潜松了口气,任由她躺着,不再去随便摸她。他向后靠上沙发,才渐渐觉出她生气的原因。陆泉还是憧憬着亲人亲情的,她想要的也许只凭自己还是远远不够。 忽然他想起温沉惠的话,一时陷入了迷茫的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问道:“陆泉,你想要亲人吗?” “不知道。”她闷闷地回道,大腿能感受到她声带的震动。 “那就是想过。”林松潜垂眼注视着她,“如果说,如果说我的,”可是这该怎么说,他现在还没有信心和温倾和好如初,就算可以,温倾又能真心对待陆泉吗?这么多年没见,没有感情基础,真的能很快自然相处吗?而温倾她能做一个好母亲吗? 林松潜的心沉淀下来,他想起一段往事。 那是陆泉刚刚进林家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很差。对他来说,她是别墅的入侵者,外来者,对她抱有理所应当的恶意和冷漠。即使见面,也把她当作幽灵一样地无视。 直到一天夜里,他睡不着想去图书室看会儿书。经过客厅,见她横躺在地毯上,把他狠狠吓了一跳。 她不会死了吧,他连忙跑过去看。透过纱质的窗帘,轻薄地月光在她脸上显出微光。他俯身细看,才发现是她的泪痕。 她蜷成一团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话筒。 他竟立即明白她想打给谁,看着她,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他终于放肆地哭泣了一回,又怕吵来仆人,只能挤着眼睛紧紧抿住嘴巴,在黑暗中,躺到她对面,替她流完今夜的泪。 他终于明白,他们是一样的。 也许,该给温倾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林松潜思索许久,决定还是征求她的意见。不想,低头看去,她已经枕在腿上睡着了。他无声又纵容地笑起来,心被揉成一片。关掉电视,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走进她的房间,再轻轻将她放到床上。 关掉房间的大灯,拉开床头的台灯。 暖橘色的光晕在她脸上层层递减,静美地像走廊间的油画美人。 他不由蹲在床边,轻轻拨开她脸上的长发,手指留恋的顺着她的眉毛弧度轻抚。 你怎么会是我的玩具呢?我爱你还来不及。 他俯身在她额头亲吻:再做个好梦吧,陆泉。 林松潜伸手拉来薄毯给她盖上,刚准备起身离开,便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的提示音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来开到静音模式。 下一秒,便被来信人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徐停云 一瞬间,他柔软的心情渐渐坍塌下去。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的探病对象就是他吧。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互相留号码了? 也是,他冷漠地想着:陆泉这么漂亮,又是去探病,哪个男孩不会动心呢? 他握着手机,黑影般站在阴影里,屏幕的冷光虚虚地浮在他的眼球上。好一会儿,他才输入密码,打开手机准备删掉来信。 却在看到来信内容时警惕起来:你的肩膀还好吗?一定很疼吧,对不起。 什么意思?他的眼睛探究地转向沉睡着的陆泉,迅速回想今天陆泉的模样,自己竟完全没察觉出她的肩膀受伤了,怎么回事?徐停云干的?自己为什么一点没有发现?陆泉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提? 他站在黑暗中,惊讶中隐藏着暗火。他终于转身从黑暗中探出手,伸进薄弱的光亮里,悄悄解开她睡衣的两颗扣子,再轻轻拉开左边的衣领。 一个肉色的方形创口贴,避无可避地出现。 他垂着脸,呼吸急促起来,不知道是怕吵醒到她,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敏感,强压着未知的不安。一边关注着她,一边心跳加速地揭开牢固的创口贴。 粘性十足的创口贴紧紧抓着陆泉的皮肤,他小心翼翼撕开一角,竟犹如撕开自己的皮肤般恐慌。 渐渐显露出青紫的印记,他屏住呼吸,渐渐看清这可怖伤口的全貌,一个深深的牙印。被结实地刻进她柔软雪白的皮肤里,青紫的瘀痕显出主人蛮横的力道,破开脆弱的皮肤,挤压出暗红的血肉。 这个青紫的伤口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肆意嘲笑着他的无知,占据住他的全部思维。他撑在床单上的另一只手渐渐收紧,在床单上抓出紧绷的纹路。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悬在陆泉脸上方,看着她无知无觉地侧着头沉睡,不知为何给了他一种不讲理的错觉:她就是这样柔顺地接受了这个印记。 与他散步时,与他接吻拥抱时,与他一起看电视时,与他一起玩闹时,枕在他大腿时,她的肩膀上都带着这个牙印。洗澡的时候,她赤裸着身体对着镜子抚摸着它,小心翼翼地避免擦到它,一边贴上创口贴,一边想着始作俑者。 他着魔一样纷乱地猜测着,一股汹涌的恨意攥住他的心!他猛地低下头张嘴悬在牙印上,却又在最后一秒停住。他滚烫的呼吸打在她颈间,一边压抑汹涌的愤恨,一边自虐般幻想:他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去咬她,为什么?他紧紧抱住她了?下了这么大的狠劲,为什么还留着他的号码?为什么一字也不提?你想袒护他? 他逃避般猛然直起身,重新抓起手机查看。 和徐停云的最早信息记录是今天下午叁点五十二分,由陆泉发出: 我和张律师已经谈好了,我们已经达成合作。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徐停云:我等你。 然后就是徐停云刚刚发过来的那条。 张律师又是谁?她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林松潜陷入怀疑的漩涡,又震惊于陆泉滴水不漏的隐瞒。 林松潜不再克制,坐在床沿上,径直去翻她最近的聊天对象。最近拨打最频繁的是尹玺,今天竟打了白黎的电话。随即他就看到了李宿夕,张金瑞。一系列的人物在他眼前跳跃,他一边压下急促的呼吸,紧紧守住理性。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保存了张金瑞的号码。 刚刚的快乐时光在记忆里破碎,连余温都消散不见踪影。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许并不了解陆泉。她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在做什么,她都没有和他说的打算,她将他完全排除在她的秘密计划之外。 林松潜把手机放回原处,重新贴回创口贴,扣上纽扣,盖上薄毯。 他的眼底还燃烧着阴郁的怒火,细密地扫视完她沉睡的脸,才轻轻贴吻了她的嘴唇,轻声的呢喃仿佛邪恶的咒语:“你以为能瞒我多久?” 随即他起身熄灯,离开她的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抬手打开自己手机里的一个软件。 楼梯上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手机页面上的地图是红蓝的网状系统,一个亮绿色的抖动线条突兀地横贯其中,一个经过的红标地点在他眼底跳跃着: 银河诺曼底——男公关俱乐部,欢迎您。 —— 有小天使在豆瓣推荐这篇文了!!! 我这匹小马驹也终于见到伯乐!我蹦跶起来了! 谢谢伯乐们的鼓励! 大家觉得林松潜和陆泉之间的关系是由什么组成呢? -- 第叁十七章失望 早晨,陆泉伸着懒腰打开窗,趴在窗台上等慵懒的睡意褪去。 温暖的空气中传来草汁的甜腥味,她已经习惯了,因为周日是修剪草坪的日子。 张眼望去,宽阔的绿色草坪上停着一辆红色的草坪车,几名穿着藏蓝色工作服的员工正站在脚手架上修剪常青树,把放肆伸展的枝条绿叶剪去,修整成一团团绿云,圆润地插在没有杂枝的干净树干上。 随着大剪子的一开一合,越轨的细枝带叶纷纷落下,陆泉仿佛能听见利落的咔嚓咔嚓声。 可惜,树不像人,只要有阳光就挡不住它的向上生长。 陆泉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林松潜应该已经跑完步,正在花坛帮忙吧。她下意识去寻找,果不其然在右边的椭圆花坛旁看见了他。 她撑起下巴远远看着他戴着草帽蹲着锄草,手指轻点脸颊,发起愁来。结果,昨天还是没有说出口。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什么话都只像是伤害。 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她能隐隐约约摸到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却不知为何忽然犹豫起来。 陆泉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还是先集中处理薛灿的事情再说。她关上窗,开始洗漱做出门的准备。先去事务所,和张律师交流一下情报,再等着李宿夕的电话,准备与薛灿的谈判。 灿阳下的花坛边,林松潜停下铲除杂草的动作,抬头看着轿车从中央通道驶出。 接着,郭管家走过来报告:“少爷,陆小姐说要去地铁站,和朋友出去玩。” 他蹲着,草帽又掩盖他大半张脸,郭管家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知道了。”他把青绿的杂草连根拔起,放进一旁的篮筐里,才继续说:“麻烦你去联系一下安律师,问他今天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情想咨询他。” “好的。” 林松潜侧头看了一眼郭管家离开的背影,就继续手上的锄草工作,其实他并不是有多热爱园艺,只是这个花坛里的花,是他亲手种的。他喜欢亲自帮它锄草,享受它茁壮成长的成就感。 他轻轻触碰柔嫩鲜红的花瓣边缘,手套上的细泥还是不可避免地滚下去,隐没到花芯。 草帽的缝隙落下细亮的阳光,在他俊雅的脸上扭曲横斜着。 他垂着长睫,低头轻嗅,声音低得听不见:“她为什么不像你这么听话呢。” 水游综合医院里,徐停云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由于房间在高层,早晨的阳光很早就斜射着溢满了房间。最美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虽然被前面的高楼大厦挡住了视野,他也能通过旁边低矮的屋顶,欣赏着阳光从淡淡的清黄色层层迭加晕染成灿烂的鲜黄,金灿灿逼得人眯起双眼。 真像个美梦。 “你说呢,爱丽丝。” 淹没他心底的深海,终于开始退潮,露出下面杂乱又丑陋的怪石,深深扎在潮湿的烂泥里。 迎着黎明初光的升起,他能感到自己苍老的脸皮在风化碎裂,露出里面鲜红的新肉,脆弱得连自己也不敢触碰。 徐停云,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 这句话犹如风中旗帜,再一次被吹起,在心里砰砰作响。 忽然,他才懊恼地想到,他还没有正式地回答她。 “我愿意。”他的脸陷在枕头里,一边摸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机,调整着语气练习一般喃喃自语。 很快,拉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宁静的思绪。 刘如沁轻手轻脚地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试探地问向徐停云的背影。 “小云,醒了吗?” 本来以为还会遭到他的无视,这次他却慢慢转过身,自己撑着手臂坐起来。 她本来忧愁的眉眼露出惊喜,连忙拉开折迭桌。生怕他后悔一样,从一个大包里拿出碗勺,将热腾腾的玉米粥倒进碗里,然后把几样清淡小菜一一摆在他面前。 她拖来椅子,坐得极近,细细叮嘱道:“我特意问了护士,做的都很清淡,不喜欢也忍忍,好吗?” 徐停云沉默地看着她殷切的样子,安静地拿起勺子。送进口里的玉米粥还很烫,可见她一做好就急忙送来了。 有些粗糙的食物蠕动着经过食道,他皱着眉咽下去,单薄的嘴唇被熨烫出血色。 看见他愿意吃,刘如沁正要开心,却听他忽然问道:“如果我让你和徐贤离婚,你愿意吗?” 她被问得措手不及:“怎么—怎么忽然说这个?” 徐停云一口一口地吃粥,面上出奇地平静:“你不是一直在抱怨他吗?离开他,我们一起生活怎么样?” 刘如沁干笑两声,把腌制的小黄瓜向他推了推,“来,吃点小菜,”对上徐停云不可动摇的目光,她才强行牵起嘴角:“夫妻之间有矛盾是难免的,你还小,不懂的—” “我不懂,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跟我说?” 听出他质问的意思,刘如沁脸上渐显出愁苦的纹路,让他条件反射地一阵想吐。她眉间深刻的纹路像他的肠胃搅在一起:“你爸爸工作辛苦,我们都该体谅一下他,不能一直烦他。” 徐停云猛地折起眉毛,直接拿起碗把粘稠的粥全灌进肚子里。 “别这么急—” 下一秒,他就将塑料碗狠狠朝对面墙上砸过去! 哐铛一声裂响!刘如沁被吓得一抖,声音卡在喉咙里。愣神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捂着嘴,单薄的背紧绷着弓起,深深压着喉咙里呕吐的声音,眼眶憋得通红一片。 他破碎的呻吟声让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看他那样难受,刘如沁哽咽着连忙去给他顺胸口,好一阵,才让他平静下来,扶着他靠上枕头。 徐停云紧闭着双眼,眼皮上折出深刻的纹路。他仰头靠在枕头上,喉咙一片烧灼的火辣痛意,胃痉挛挤压着把他的恶毒都逼上来,他有气无力地讽刺道:“别摆出委屈的表情,我看着恶心。” 刘如沁垂着脸,似是习惯了他的恶毒,抿紧了浅色的嘴唇,单手抹去眼泪,一声不吭地帮他顺着胸膛,徐停云注视着她沉默心碎的神情,忽然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他侧过脸,在被子下面捏紧了手机,终于还是忍住了。 无数次,他站在她背后默默审视她,试着去理解她体贴她。这个过程太过纠结太过艰难,不如把她的脸按进洗碗池,让她停止喋喋不休的嘴来得快。 刘如沁重新坐回椅子,无声地收拾起碟子。 徐停云凝视着床头的黄百合,出神般说道:“你知道我一直以来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总能摆出这幅可怜委屈的表情。”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反抗,可以离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你从来没有,无论徐贤怎么对你,第二天你依然服侍得他妥妥贴贴。” 说到“服侍”时,他一声冷笑,转过头看向垂头的刘如沁。 “看你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我为你说的话,为你做的反抗一瞬间都成了笑话。” “你在家里闹自杀发疯,对那个女人疯狂谩骂。你都没有为我那样疯狂过。” “我总是想不通,就一直想,没日没夜地想,翻来覆去地想。” 他感觉胃里的酸液又有翻涌的趋势,难受得他弓起背,弯向刘如泌: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盯着她,耸起眉间,无辜又尖利,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恶意,一字一句:“这都是跟你学的。” 他的怪状吓得刘如沁向后一抖,没有再敢去安抚他,双手纠缠在一起,有血丝的眼睛里显出恐惧的光。 徐停云侧头欣赏着,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弯起嘴角。 然而,看着她依然嗫嚅着的嘴唇,还是那副标志性的逆来顺受。他脸上的笑迅速回落下去,失望地重新靠回去,显出压抑的冷漠:“你以后不用再来送饭了,我吃医院提供的就好。” “医院的-”她哽咽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医院里的饭菜怕不合你的胃口,还是我做的—” “出去!出去!出去!!” 刚刚还冷静的徐停云却忽然尖利地大叫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爆起:“你还敢说!你竟然还敢说!!” 他瞪大的双眼显出尖利的恨意,却又因为脆弱的外表显出即将崩裂的趋势,太阳穴的剧痛让他咬牙冷静下来:“小时候明明知道我挑食,徐贤让你天天做我讨厌吃的东西,我一边吃一边哭,你就站在边上流眼泪。” “怎么?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了不成!?我讨厌的我喜欢的,你还记得清吗!?” “小云,你冷静点,求求你,求求你。”看他肌肉紧绷地浑身都在抖,刘如沁紧绷着哭腔想去安抚他。 立即被他狠狠打开手,憎恶厌恨纠缠在他脸上:“每次在餐桌上看见徐贤那张脸,我就想用筷子从他的太阳穴从左边直插到右边。他是畜生,你就是他忠诚的狗!” “所以!别再装作爱我的样子,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会爱我?!” 忽然,他脸色大变,哇的一声,趴在床边把刚刚好不容易喝下去的一点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小云!医生—”刘如沁一声尖叫,连忙跑出去找医生。 徐停云的两手手背上都有不少针孔,特别是右手上有个细长深刻的伤口已经结痂,横斜在其他的青紫针孔之上,可怖又可怜。 他紧紧扣着床沿,让痂盖绷裂开,露出里面未长成的鲜红肉质。 胃的痉挛,酸液的灼烧,从内部汹涌地折磨他脆弱的身体,以至于感受不到其他细小的疼痛。 他无力地趴伏着,身体还时不时反射性抽动。 狼狈至极,丑陋不堪。 他控制不住地喘息着,慢慢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指缝间的泪水染进床单。 快点来,把我带走-- 我什么都愿意-- 陆泉-- ---------- 请大家千万不要养肥我,我怕自己饿死在半路上! 和徐停云的感情线才刚刚开始,现在算不上多爱。 他的线有惊喜,剧透一下,他可以说是本文成长最大,变化最大的角色。 -- 第叁十八章准备 在打开衣橱挑选衣服的时候,陆泉不知怎的想起张金瑞的穿着。昨天的奔波也让她有些明白,律师的工作就是需要经常在外跑。于是,她选了一套适合运动的穿上。 九点半,陆泉跃跃欲试地按响事务所的门铃。好一会儿,才见邵久薇哈欠连天地来开门。 “陆泉,你来啦。” “邵姐姐,早上好。” 她跟着她来到客厅,便看见横躺在沙发上打盹儿的张金瑞,身上盖了一件外套。不由诧异地轻问邵久薇:“是我来得太早吗?” 邵久薇眼睛下面有点青黑,她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扶着陆泉的肩膀示意她坐上沙发,才弯腰轻声对她解释:“张姐昨天忙了很晚,我先去洗个脸,具体的等会儿我们去楼下咖啡店聊。” 陆泉看见她眼球上的血丝,连忙点点头,轻声回复:“我知道了。” 邵久薇拍了拍她的肩头,抹去眼角生理性的眼泪,转身走进卫生间。 陆泉听见关门声,看着沉睡的张金瑞,小心翼翼地弯身凑近观察她。在她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张金瑞这样的女人。 刚见面的时候,她总是笑眼弯弯,看上去讨好又难免显出油滑,让人下意识小瞧她。 随着谈话触及利益,她才渐渐显露强势的本性,警惕的眼中破开精光。面对出乎意料的状况,她下意识产生脱离掌控的怒火,但几乎是下一秒,她就能更进一步地提议,把主动权重新握在手中。在小小的两人事务所里,谋划起100万的案子。 大胆又足够有能力,却蜷缩在这样的小地方。 陆泉手指点着脸颊,注意开始偏离。要说强势的中年女人,郑云也不逞多让,但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外貌,十分注重保养。张金瑞却似乎不大在乎,脸上的皱纹都挺明显,加上昨晚熬了夜,眼袋也青黑着,睡梦中也尽显疲惫。 虽然不好看,却让陆泉看入了神。工作确实是件辛苦的事情,也许自己还是太幼稚,小看了生活的艰辛。 “看什么呢?”洗漱完毕的邵久薇走到办公桌前,把一些文件放进包里。 “就让张姐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好的。”陆泉连忙站起身跟着她出去。 进了咖啡店,陆泉眼熟地看见邵久薇也拿出一个鼓涨的卡包,从里面找出这个店的点卡。 见她转头,陆泉连忙答道:“一杯冰咖啡就行。” “没问题。”邵久薇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和一个培根叁明治,陆泉看着她埋头两叁大口就把它给解决了。 邵久薇正把不小心弄在手上的蛋黄酱擦掉,见陆泉眨巴眼睛看着自己,便爽快地笑起来:“我吃相挺吓人吧,怕浪费时间嘛。” “没有没有,”陆泉摇摇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些点卡有什么用吗?” “嗯?哦,这些连锁咖啡店卡里的积分,都是可以当钱用的。我们这一行又经常需要出去谈话,所以我和张姐都办了一大把,能省就省喽。” 她拿起杯子,两叁口喝完拿铁,把空杯连带剩下的包装放进托盘推到一边,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就是张姐忙了一晚上的成果。” 她抽出一张照片推到陆泉面前。陆泉把它转过来,是在聚会上拍的照片,颇有点男公关俱乐部的氛围,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举着高脚杯迎着镜头拍下来的合照。 邵久薇手指点在一个年轻男人的头顶:“他就是薛老板的情人。” 陆泉皱起眉,看见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那他不是—” 这个区域没有其他客人,邵久薇还是压低了声音:“他叫丁辉,本来是俱乐部的牛郎,后来才被薛老板包养的。” 看陆泉露出惊讶的神情,她忍着笑:“所以说你还小嘛,只要给的钱够多,哪有什么直男不直男的。” “然后,这是我查到的一些信息。”她说着拿出一些纸质文件,“关于薛灿母亲,这是她的忧郁症诊断书,你看一下签约的时间。” 听到她的提醒,陆泉立即去找:“到次年的一月为止。”脑中立刻回想起她去世的那天是4月7日,“也就是说,在去世之前她一直都患有抑郁症?” “没错,我查了当时的报道,写的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但这抑郁症有没有影响,谁知道呢。” “还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但因为时间不够,昨天没有去查证,我准备等会儿就去。” “能先和我说说吗?” 邵久薇皱着脸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是我的一个不靠谱的推测,现在说了反而不好。要是我得到了证据,立即通知你。” 话刚说完,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一本正经地和一个高中生谈论工作的事,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奇异地歪着头观察陆泉:“知道吗,昨天张姐可把你一顿好夸呢。” “她说我什么了吗?”陆泉不自觉向她倾身。 “说你狼女野心,狮子大开口!”见陆泉睁大了眼睛,她才继续:“开玩笑啦,她说你很聪明,很厉害,她很喜欢。” “真的吗?”陆泉挠挠脸,靠回椅子,露出被表扬的羞涩笑容。 邵久薇看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她可真漂亮。警觉自己像个变态阿姨,她连忙干咳几声,恢复正经:“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现在在等朋友的电话,我想他很快就会给我回复的。” 邵久薇只能选择相信她,“好,反正你要小心,薛灿不是个好脾气,你的朋友靠得住吧?” 为了不让她产生多余的担心,陆泉还是点头:“嗯,而且我也会一些防身术,应该没问题。” 这话立即把邵久薇逗笑了,伸手捏捏她的胳膊:“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我看着都担心,平时还是得多吃点儿。” 邵久薇的皮肤有些黑,高大精瘦很有安全感,她大手捏着自己的肌肉,陆泉却一点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有些奇异的开心。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就是薛家的律师我们需要担心吗?” 邵久薇收回手,瘪着嘴摇摇头,面上颇有些不屑:“这个你就别担心,那些个精英派律师,税法刑法头头是道,到了这些不上台面的小事,还是帮富家少爷擦屁股的事情,以他们的自尊心,才不会多认真干呢,我估摸着他们还专心在做徐贤的思想工作呢。” 她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多了些危机感,她把刚刚的文件给了陆泉一份:“我已经给你复印了一份,这个你拿着。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查查那件事,别忘了,见到薛灿后给我们发消息啊。” 陆泉跟她挥手道别,心里对她们的调查手段好奇得不得了,却也明白她们不会随便就告诉她。 慢慢来吧,陆泉拿起资料仔细看起来,边等着李宿夕的电话。 而此时,李宿夕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等着韦景舟的消息,一边嫌弃地看着对面的李淑文。 李淑文坐在沙发上,又在照她鼻翼上的痣点了。 他终于看不下去,拉长了声音:“姐,你再照,黑痣也开不了花啊?” “啧,请叫它美人痣,行不行?”李淑文横他一眼,继续举着银灰色的小圆镜,侧着左半边脸,让鼻翼上的小痣占据焦点位置,一边欣赏一边念念有词: “不愧是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么的完美。” 李淑文的臭美病本来每隔几天就要发作,现在倒好了,一天天地没完没了,彻底把李宿夕弄得没了脾气:“你还在帮学弟打工啊,一个短片拍了两个月还没完?” “越长越好,反正我是拿钱干活,没有他当冤大头,启动资金哪里来?” 她啪嗒一声合上盖子,装模作样地自怜叹气:“生活不易,卖笑维生呐。” 李宿夕生无可恋地遮住自己的双眼,生怕再看下去眼球要爆炸。 李淑文是李宿夕的亲姐姐,今年大四,计算机系学生。也是李家唯一一个他从心底认同的亲人。虽然她臭毛病一堆,却是他从小的榜样,值得他骄傲的存在。如果没有她,他都不能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淑文曾是巴德明顿中学的学生,在当时也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她所在的电子游戏研究部一共才五人,从初叁开始一直到高叁,竟完全靠着一腔热爱,独立制作出一款像素风的动作冒险游戏。 足够硬核的玩法和极具深度的故事,让这款游戏在当年的游戏大赏上一举获得最佳独立游戏的奖项。 李淑文在团队里担任的就是游戏玩法的设计。因此她总是花大量的时间玩游戏,研究各类游戏的玩法。到现在已经是游戏圈内有名的技术型高手。 这款游戏的火爆,让她挣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也凭借此机会,她高调地离开李家,脱离古板传统的李宅,成功地独立生活。 而她的团队在积累了经验后,现在正准备着新游戏的开发。目标在扩大规模的同时,解决之前游戏的不足,丰富背景音乐,增添场景设计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 所以,向来任性妄为的李淑文才会愿意给电影系的学弟当工具演员。 一缺钱,李淑文又开始念经:“现在我就是后悔,都怪我当时冲昏了头,应该离开之前再狠狠捞一笔的!” 说完,她眯起眼睛转向李宿夕,把他吓得一激灵,连忙道:“我用的可是家里的信用卡,一笔一笔都得报账的。” “哼,没用的小鬼,还来我这白吃白喝。” “你不讲理哦,我压根没用你的钱,你花钱大手大脚你怎么不提!” “我自己挣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李宿夕识趣地闭上嘴,斜睨着她,让她一个人胡搅蛮缠。 “再看!把你送回老乌龟的淫窝!” 老乌龟的淫窝?李宿夕瞬间领悟,爆笑着捶起沙发:“哈哈,姐你真是个脏话小天才!!这也太形象了!!哈哈哈!!” 李淑文也得意地笑起来:“是吧是吧,你看他下巴上堆的肉,一伸就老长,简直像极了!” “诶呦,我不行了,肚子疼!”李宿夕笑得岔气,长腿一阵乱蹬。 掉在地毯上的手机及时发出叮的一声,提醒他注意形象。他揉揉脸,伸长手臂把它捞上来,见是韦景舟发来的短信,连忙精神一振,坐起身点开内容: 终于让我给找到了。罗屿丰开了个两天两夜的新居派对,请了不少他的狐朋狗友,薛灿也在。 这是他的地址:千川区板桥路14-1,听说是新买的别墅,刚装修好。真是急不可耐要臭显摆,你自己去吧,我才不高兴去凑他的热闹。 “罗屿丰—”李宿夕看到这个名字,瞬间头大。 一旁的李淑文也收起了笑:“怎么了?你和他混一起啦?” “怎么可能,我就是去找个人。” “和他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李宿夕你可注意点啊!不然迟早被疯狗咬。” “放心吧姐,你还不知道我吗。” 李宿夕皱着眉想了想,还是准备给陆泉打电话,他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喂,陆泉,是我。” “哦,李宿夕,你知道薛灿在哪了吗?”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他现在在罗屿丰的别墅里—” 似乎感知到他的欲言又止,陆泉有些奇怪地问道:“罗屿丰?他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就是想提醒你,去是可以,但是我们要注意点,最好马上就能把薛灿带出去谈。罗屿丰不太好惹,我怕出什么意外。当然了,我会保护你的。” 李宿夕看见李淑文一脸憋笑,直接转头无视她。 “保护我?”陆泉惊讶地笑起来:“他这么危险啊?” “反正不好对付,而且我们没有受到邀请就去他家,他心情肯定不会太愉快。” “那—我们还能进得去吗?” “他肯定会放我们进去的,但是态度就不好说了。”罗屿丰才不会放过羞辱他的机会呢。 “好吧,我大概理解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出发。” “行,到时候见。” 李宿夕挂了电话,对上李淑文调笑的神色:“班上的新同学而已。” 她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问,叫陆泉是吧,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戴了个海蓝色的耳钻呢。” “这两者有关系吗?” “你自己的习惯你不知道啊。” 李宿夕摸着耳垂,眯起狐狸般的眼睛,很快放弃了辩解:“随便吧。我马上就要勇闯敌营,想想就刺激。” 说完,就啪嗒啪嗒上楼换衣服去了。 -------- 过渡的一章,下面几章我准备来点劲的。 罗屿丰作为本文BB4之一,会在陆泉的雷区疯狂蹦迪!陆泉又会怎么应对呢? 无奖竞猜:BB4是什么意思? 跟关注@kuuu的备忘录的朋友道个歉,这个小号有点问题,发的内容首页显示不了,搜关键词也找不到。各种绑定尝试也做了,都没什么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关注@kuuu的记录本,这个号没问题。我以后会在这个号上提醒更新!谢谢大家了! -- 第叁十九章国王的新衣 罗屿丰,西校区风云人物之一,陆泉曾在开学的帖子上看过他的照片和名字。父亲罗忠基,前年世界房地产富豪榜第6名,盛京第一房地产大亨。 陆泉从千川站南口出,按照地图导航前往目的地。 千川区是东盛京有名的富人区,离车站很远。背倚着着名的南尾山,即皇室行宫的所在地。沿着宽阔的马路,依次可见设计精巧或华丽外露的别墅,或古式或新式,不一而足。但这些对陆泉没什么新奇可言。 当她转过一堵绿叶缠绕的高围墙时,便在前方的公园小亭内看见了李宿夕。 李宿夕站起身,笑着和她招手打招呼:“陆泉。”随即他就注意到她的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运动裤,脚上是运动鞋,倒像是出来跑步的。自己可是好好打扮过才出来见她,不由心里生出些不满,拐着弯抱怨她:“你是一路跑过来的吗?” “怎么会,我坐地铁来的。”陆泉有些莫名其妙。 见她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李宿夕有些憋闷,但很快就一笑而过:“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就是前面那个白色别墅。” 陆泉奇怪地看他一眼,点头道:“好的。” 她边走边问:“你熟悉罗屿丰吗?” “毕竟在一个学校,想躲也躲不掉。” 他用了“躲”这个字,“你很怕他?” 李宿夕才不会承认呢,张大眼睛反驳道:“那是他们喜欢拉帮结派,我单打独斗惯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而已。” 陆泉了然地笑起来:“我猜你是没加入他们,所以他们排挤你对不对?” 他夸张地耸起眉:“我是为了保持自身的品味,弱者才喜欢抱团呢。” 陆泉倒不讨厌他这样的想法,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那进去以后,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在罗屿丰面前吗?嗯--他和薛灿可不是一个等级,尽量别激怒他吧。反正你的目的就是见薛灿对吧,话我来说,你看着就行。” 陆泉确实不了解罗屿丰,虽然好奇,但是解决事件第一,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就那麻烦你了。” “没事,看,我们到了。” 这是一栋纯白色为主的别墅。隔着黑色的镂空铁艺大门,可以看见左侧的弧形车库,里面停着一排五颜六色的豪车。右边则是一栋叁层不规则梯形别墅,等比例向上缩小。 李宿夕按响门铃,一共按了四次,才有人接听。 “谁?” “我是李宿夕,我可以参加派对吗?” 对面好一阵嘈杂的声响,才冷冷抛下一句:“等着。” 李宿夕和陆泉对视一眼,还没进门,对方的傲慢已经扑面而来。 好一会儿,铁门才往两边滑开,放进两人后又自动关上。 路面铺陈着黑白交杂的鹅卵石,黑色的岔路指向车库,白色的则延伸向入口。 门从里面打开,两叁个赤裸上身的少年把他们迎进来,身上都只穿着一条四角裤。陆泉不动声色,正面迎视陌生少年们的审视或不怀好意的猜疑,跟在李宿夕身后,来到开光明开阔的客厅。 进门就能听见水声和嬉闹声,随着走进渐渐变响,进而彻底盈满整个客厅。雪白的天花板上荡漾着波光粼粼的白亮水纹,与光滑的大理石面相互交映反射,印在往来其中的少年肉体上,亮得晃眼。 客厅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少年们都赤裸着上身穿着泳裤,少女们则穿着暴露的比基尼。 这里不像居住的别墅,更像一个设备齐全的游乐场。大厅里侧设置了一个黑色长形吧台,高大的铁架上排列着各式的酒瓶,一连串的圆凳摆在前方,坐了四五个人。见两人来,都半转过身,投来好奇的神色。 前方放置着四张台球桌,正玩着台球的少年们也渐渐直起身,神色不一地打量起两人。 他们投来的眼神,时刻提醒着陆泉他们外来者的身份。让陆泉感觉自己像是踏入了某个陌生的领地,忐忑地等着进谏国王。 大开的落地窗,终于让别墅的叁层泳池显出全貌。 流线型的封闭设计仿若人造的山谷瀑布,叁楼的透蓝流水与二楼的流水相互交错着循环飞落,最终汇合于一层的椭圆泳池。 李宿夕心里惊叹,但面上淡定自若,不想在陆泉面前暴露羡慕的嘴脸。这已经超越了泳池的范围,根本是个瀑布池! 水池中央有个平台,两个男生正抓着一个女孩的手脚,吓唬般把她高高荡起来,女孩的面色不知是惊恐还是刺激,尖叫着被抛进泳池。她砸出咚地一声,激起激烈的水花,周围的男男女女见状都指着狼狈浮上来的她,弯身大笑。 哗哗的落水声,伴着少年们的嬉笑,看上去快乐又美好。 此时,一个少年从中间的台阶走上来,随着他身形的显现,陆泉发现其他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集中到他身上。 他伸手把半长的黑发都抹在脑后,露出一张兴致不高的脸。湿漉漉的浓眉下压着一双眼角上挑的丹凤眼,破碎的水流沿着他立体俊秀的五官,留下闪亮的细细水迹。他习惯性地目空一切,赤着脚径直进入客厅,留下一路水声。 他带着一身水汽在沙发上坐下,立即跑来一个女生从身后给他搭上一条淡紫色的浴巾,他随手拿过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便搭在赤裸的胸口。他手脚修长,肌肉结实得恰到好处,有少年生长期的纤美,又不乏力量的美感。加上他比例完美的身材,一般的模特都比不上他。 而且他还拥有模特没有的傲慢和不屑一顾的底气。 一个少年捧着托盘乘着一杯酒俯身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另一个少年则跪到他脚边帮他擦腿。 陆泉注意到他们空荡的颈间都带着一个领结,客厅里像这样的少年还有叁四个。随着观察,她心中的警惕也在直线攀升,这些人都是罗屿丰忠诚的跟班,说他是这里的国王,一点也不夸张。 她不经意对上罗屿丰淡漠的双眼,他并没有移开目光,反而视线向下,露出一点类似嘲讽的情绪,一垂眼尽显慵懒的漫不经心。 他喝了一口酒,才翘起腿看向李宿夕,嗓音低沉性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一开口,四周都变得安静很多,视线向中央聚集。 李宿夕大方一笑,“不先请我们先坐下吗?”接着,他扶了下陆泉的肩膀,两人直接坐到他面前的沙发上。 李宿夕赞叹了一声:“有这么漂亮的泳池也不邀请我,太小气了吧。” “我嫌你脏。” 李宿夕脸色不变,反而认真地解释:“那是你不了解我,我很讲卫生,进泳池前都会记得洗澡。” 罗屿丰为他的厚脸皮挑起嘴角,头转向陆泉,下巴上的水珠滴落胸膛:“你呢?” 陆泉笑起来:“我是尹玺的朋友,我叫陆泉。” “尹玺的朋友?”他斜靠着沙发,朝陆泉勾勾手指,却没有得到她的反应。他歪头一声嗤笑,潮湿的睫毛一触即离,“你来参加我的派对总该换身比基尼吧?” 李宿夕张口想说什么,陆泉充耳不闻继续说明来意:“我是来找薛灿的,想代表尹玺来向他道歉。” 罗屿丰也有样学样,转头朝一个男生说道:“去拿件比基尼给她换上。” 陆泉心里生出冷怒,李宿夕连忙圆场:“我们就找一下薛灿,很快就走。” 罗屿丰放下右腿,换了个姿势,声音里满是厌烦:“我已经无聊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你来,还以为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你不是挺会玩的吗?现在怎么跟在女人后面团团转?” 李宿夕为难地笑着:“你请了这么多人还觉得无聊,不该反思一下你自己吗?” 陆泉在一旁听着他们毫无意义的对话,烦躁加倍。今天如果见不到薛灿,上学以后自己能行动的时间将大大减少。他又不在客厅,要找人就非得到罗屿丰的同意不可。该激怒他吗?可这样做明智吗? 她看着客厅外哗啦啦的落水,忽然道:“那你有没有试着从叁楼往下跳水?” 罗屿丰闻言慢慢转向她,神情冷漠地看着她清美的侧脸,漂亮的女孩转过脸,清透直接的眼睛注视着他,笑容近乎真诚:“虽然可能会有一头撞死的危险,但越接近死亡的游戏才越刺激。你要试试吗?” 李宿夕心底哇哦一声,咧开嘴惊喜地说:“对哦,不然这设计可就浪费啦!” “不过呢,就怕某人吓破了胆。”他的狐狸眼弯弯,配上似笑非笑的语气,嘲讽值瞬间拉满。 罗屿丰抬脸垂眸,看着他冷笑一声,下达命令:“把他打出去。” 旁边几个跟班立即走过来包围李宿夕,最快的已经一把揪着李宿夕的领口把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李宿夕—!”陆泉吓了一跳,刚想起身就被身后的男生威胁地按住肩膀,她控制着呼吸,一边暗骂李宿夕的多嘴,一边飞快地想着办法。 李宿夕却并不害怕,任由领口被人揪着,甚至还有余力用眼神安抚陆泉,才满不在乎地歪头俯视罗屿丰:“要打就打狠点,我最近正好缺钱。” 罗屿丰眯起眼睛:“你在放什么屁?” 李宿夕无所谓地挑眉,笑容不减:“我也是有身体保险的人,挨上一顿揍,少说也能拿个几十万。而且到时候你也会被压着来给我道歉,怎么想我都不亏。” 他挑衅地垂眼看着罗屿丰凝聚起怒意的脸:“罗小少爷,别光顾着吃喝玩乐,也关心关心家里的事务吧。现在西商业区要扩张,我大哥正和你家在谈合作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你把我打一顿,为了和解,你说你家要赔些什么好呢?” 陆泉此时才明白李宿夕并不是没有准备,他根本是有恃无恐。 罗屿丰的脸彻底冷凝,但他的跟班已经自觉地放下李宿夕的衣领。 李宿夕微笑着两手抹平自己的衣领,转身看着陆泉身后的男生,警告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 按在陆泉肩头的手移开,李宿夕还阴阳怪气地伸手掸掸她的肩膀。 “这次就当我欠你个人情,都是老同学,这种小事总该相互关照一下吧。”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罗屿丰眼中的怒意竟渐渐消散,又变回开始的懒散,撑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戏,甚至还带上了浅薄的怜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李宿夕。你自己的身价你自己最清楚。” 陆泉注意到李宿夕的小指抽动一下,他的脸色却不变,“彼此彼此喽。” 似看够了他的表演,罗屿丰招手唤来一个人,“带他们去见薛灿吧。” -------- 案很简单:bad boys 4=bb4 都贵族学院题材了,怎么也得致敬一下F4呀,而且本质也没差 李宿夕和陆泉的相处模式已经初见端倪,猜猜他们会变成什么关系? 要搞罗屿丰吗,看你们反应,我再努力想剧情哦(为了骗留言不择手段!) -- 第四十章发情的野猫 “等等。” 罗屿丰站起身,看着陆泉说:“既然是你要见,你就一个人去。”接着,他转头向李宿夕:“你就在这陪大家玩玩。” 李宿夕询问地看向陆泉,得到她的首肯后,只好耸耸肩:“好吧,反正我只是个陪客。” 陆泉正准备对他感激地笑笑,就感觉到准备经过她身边的罗屿丰停了下来,在她身侧投下一片高大的阴影。 她警惕地抬头看向他。 陆泉今天扎起了头发,脸边的小碎发毛茸茸地卷翘着。向上仰视的圆润眼睛轻微地左右转动,机警又暗藏忐忑,提防着他的举动。 罗屿丰垂眼看着她,浮起一个轻微的笑,接着他伸展手臂越过陆泉的肩膀,按在沙发靠背上,满意地看着她下意识绷紧了后背,嘴角下抿,却没有退缩。 他的手臂横穿在她的脸边,隆起的肌肉更添威胁,陆泉几乎能感受到他带着体温的湿气。 他歪着头,与她相连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可试探的最短距离,仿佛一个即将接吻的暧昧姿势。但他的眼神却极具侵略性,甚至是威胁,“你可要小心,”他压低的声音有些恶劣的期待:“别被人从楼下扔下来。” “谢谢你的忠告。”陆泉敏锐地想起停在车库里的几辆豪车,不甘示弱地朝他微笑道谢。 察觉到她还是下意识屏住呼吸,他似是得胜地轻笑一声,鼻息在她脸上一触即离。他垂下睫毛,眼神似乎从她的嘴唇一点而过,继而毫无留恋地起身抽离,在几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客厅。 陆泉注视着他离开,心里开始掂量他的话。 这时,刚刚为罗屿丰擦脚的少年走到她面前,“薛灿在二楼。”他习惯性地垂着头,避免与人的视线接触,仿佛这样对方也就不会看清他的脸。 陆泉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压下心中的郁气,“麻烦你带路。” 而李宿夕哭笑不得地被几个人请到吧台边,“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听话吧。”随即他就被按在凳子上,看见陆泉走上楼梯,朝她喊道:“我在这里等你啊!” 陆泉安抚地朝他招招手,跟着领结少年来到二楼。楼梯口在二楼长廊的正中间,白墙黑地,两色分明。因为是封闭式楼道,横贯天花板的长灯亮着,是规则的流线型,金黄的亮光溪流一样倒映在光滑的黑瓷砖上。 领结少年指了指右边尽头的房间,“就在那里。”说完他就垂头越过陆泉往回走,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仆从。 陆泉回头看着他后颈清晰隆起的脊骨,彻底厌烦起这个地方。 她来到房门前,习惯性敲了叁下,没有人应,才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双眼立即不适应地眯起,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阳光,游戏房里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各种游戏机上的彩色灯光模糊伸展后渐渐在视野中变得清晰,天花板的四边被条形的滚动彩灯勾勒出形状,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边墙壁上的巨大屏幕,内藏的音响迎合着绚丽的打斗画面低沉地震动着房间。前面坐着两个少年正在动作夸张地按着手柄,一边夸张地大叫。 左边则是各类游戏机,机身沉浸在黑暗里,只有亮起的按钮灯和屏幕闪动着多彩的光亮,叁个少年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完全沉浸地玩着赛车。 陆泉走进去,几乎没有人关注她。她也乐得轻松,靠着最低亮度的灯光,很快就在窗帘边的沙发上找到了横躺着的薛灿。 可是她的笑容还没有展开,便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是睡着了吗?他正无知无觉地侧躺着,她疑惑地蹲下身去看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也才看清他呆滞的脸。他眼皮半阂着,露出底下的眼白,嘴巴也张张合合,无声嗫嚅着,在昏暗中更显可怖。 陆泉后知后觉地看见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倒着几个药瓶,红粉绿的圆形药丸混杂在一堆,散发出一阵古怪的气味。 她愣愣注视着薛灿呆滞愚蠢的脸,心中升起一阵荒唐的无力感。一直以来她总想抓住些什么,来证明自我的价值。直到遇见这件事,一路上收获了尹玺的鼓励,张律师的帮助,她以为这就是她汲汲以求的机会。 在见到薛灿之前,她认真想过与薛灿的谈判。通过一些人对他只言片语,猜测他可能是暴躁敏感的,所以要适当温柔地去安慰。如果提到他的母亲,他可能会暴走,这个时候她不妨说一说自己的经历,以示理解。 但是这一切的计划都在看到他吸毒时的呆滞面容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陆泉神色变得冷漠,他根本不是个值得挑战的难题,只是个自甘堕落,离不开暴力和药物刺激的废物。 嘈杂的游戏环境更加激起她的焦躁,陆泉移开视线,几个深呼吸后,勉强拉回了理智。还是决定像李宿夕说的那样把薛灿带出去谈,等他清醒了再看情况。在这之前,需要把李宿夕喊上来。 她忍着无人理解的愤怒和颓唐,穿过吵闹的环境,往楼梯口走去。却忽然被前方一小滩红色吸引了注意,光滑的墨黑瓷砖称得那艳色宛如不详的血迹。 陆泉踩着心跳上前,预感也差不多成真,她捡起来,发现是一件红色胸衣,而前方就是厕所。 她连忙扒到门上去听,里面的声音闷闷的,有几个人在说话听不清楚,门也从里面反锁。 她急忙抬起手想捶门,最终还是冷静地停下。她飞快地思考着,忽然想起在游戏房门口的消防用具。连忙跑回去,打开玻璃门,拎着灭火器来到厕所门口。 把灭火器放在墙边,她才快速敲起门。 “有人在里面吗?有人在吗?!” 好一会儿,门才突然打开,露出一张极其不耐烦的脸:“滚一边去!” 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陆泉越过他的肩膀,很快看见被其它两个少年压在地上的女孩,她的手臂被按住,雪白的身体扑腾挣动,长长的黑发拖在地面上挣扎,她被紧紧捂住嘴,看见门口有动静,使劲仰着下巴,一双破碎的大眼绝望地向陆泉求救。 这一刻,陆泉达到极致的冷静。 那少年一点也不在乎被看见,反而上下扫视了陆泉后,兴致勃勃地露出下流的笑容:“还是说,你想加入我们?” 陆泉朝他看过去,笑着说:“好啊,你等我一下。” 少年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真的啊—”他看着陆泉俯下身,顺着方向,便被突如其来的白色干粉高速喷了满脸,一个踉跄向后倒去,狠狠摔在坚硬的瓷砖上。 “啊—眼睛!!”他的被袭,立即引起其他两名的注意,陆泉不给他们站起身的机会,左手握着喷管,对着他们脸部一阵猛喷! 干粉喷进他们眼睛里,他们疼得想大叫,可是又不敢张嘴,只能呜呜呜地拿手臂徒劳地去档。 乘着这个空荡,陆泉上去一脚一个踹开。接着去拉趴在地上的女孩:“你还好吗?站得起来吗?” 女孩被吓得手脚发软,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陆泉的手臂,抽泣着挣扎要爬起来,陆泉只能哐当一声放下灭火器,准备搀扶起她。 而左边余光的人影却狠狠将陆泉吓得跳起,原来打开的隔间正坐着一个人! 而他堂而皇之地举着的手机,正拍摄着狼狈的两人。 刚刚他处于视线的死角,以至于陆泉根本没有看见他!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陆泉惊恐的双眼,钟兰登笑出声,随即移开正在录像的手,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他猫一样的双眼浮现恶劣的玩味。 陆泉准备再拿起灭火器,便被一旁冲掉干粉的少年率先抢走,局势瞬间逆转!“个臭婊子--!”他刚想举着来打陆泉,便被钟兰登抬手制止:“别对我的客人无礼。” “你们这是在犯罪。”陆泉冷静地直视钟兰登。 钟兰登个子不高,头发烫染成棕色的小卷,像个顽皮的孩童一样,长着一双天真邪恶的灵动猫眼,睫毛又长又直。此时笑起来,左脸颊陷下去一个酒窝,声音里带着拆开意外礼物的惊喜。 “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陆泉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挡在女孩身前,她的内裤还在实在是万幸。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要兴奋起来了!”钟兰登做作地叹息一声,大眼里闪动着直白的恶意和兴趣。 “但你千万别误会我,是她先接近我的,我不过是顺势接受了她的示好。” 女孩紧紧抓着陆泉的衣服,贴着她背后疯狂地摇头,已经泣不成声。 陆泉反手安抚她,“那她现在在拒绝了。” “你好啰嗦!”忽然他厌烦地大声呵斥,去找躲在后面女孩的脸,很快他就又变了脸,真诚道:“我逼你了吗?” “说啊!” 看着他凑近的那张丑恶的脸,陆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还没等他的跟班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揪着陆泉的领口单手把她拎过来。 “你敢打我,哈哈,”他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对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露出赤裸的狠意。 “钟少—” “都给我滚出去!”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玩物也敢在我面前狂!” “你想当英雄,我给你这个机会,陆泉。”钟兰登叫出她的名字。 “看我今天怎么把你玩成个贱货!” 就在他喋喋不休时,陆泉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其他叁人的动静,等着他们都离开,关上门。 一,二,叁,她在心里默数。 钟兰登正捏着她的脸准备吻下去,就被陆泉抓住肩膀,腿抵住马桶底部,狠狠一贯!把他重重甩在地上。 “啊—你个-!”钟兰登防不胜防,额头狠狠磕在坚硬的瓷砖上。 女孩被他撞到,赶紧起身爬开。陆泉顾不上她,快速起身反剪住他的手臂,膝盖紧紧抵在他的后背,用体重让他趴伏在地上。 钟兰登艰难地扭动身体,嗓子里挤压出破碎的气音,似乎在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快去把门锁上!” 女孩愣了一会儿,才手脚发软爬起来反锁,紧紧贴着门板滑坐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泉从口袋里掏出张手帕,一边粗暴地抓起钟兰登的头发,在他的骂咧声中,深深地塞进他嘴里。 “呜呜!” 陆泉还不解气,快速地扫视了他,用另一只膝盖压住他的手,右手伸到他腰间把他的布腰带抽出,顿时激起钟兰登一阵不可置信地甩动!陆泉狠掰他的手指让他呜咽着停下挣扎,把他的两只手牢牢地绑住。 自己则站起身,脚踩在他背上,冷静地犹如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从自己的裤腰间抽出系绳,俯身把他的双脚也绑上。 一系列动作后,陆泉也有些喘,弯身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把手机从瓷砖上滑给金枝琦。 “把你自己的照片视频都删掉。” 金枝琦连忙扑过去抓过手机开始找照片。 陆泉转回视线,抓住钟兰登的手臂,俯身到他眼前,冷酷地宣言:“这才刚开始呢。” 接着她用力把他抓起来,踉跄间系绳深深勒进他的脚踝,疼得钟兰登脸颊皱成一团。 “呜呜!” 下一秒,他就重新被甩在马桶上,并在他反射性起身的同时,陆泉抬脚踩住了他的生殖器。 感受到她在性器上施加的力道,钟兰登瞬间僵直,被反绑着双手,他只能弯着腰,喘着粗气,抬起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陆泉。 陆泉居高临下地冷眼看他,脚下微动,就让他脸色大变,气势少了一半。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要兴奋起来了。” “既然你还不拒绝,那我就继续。” 在钟兰登惊恐的眼神中,陆泉收腿俯身上前,捏住他短袖的下摆往上提,直接捋到手腕,然后是短裤,直接拖到地上。 “还要我脱吗?” 钟兰登强忍着愤怒,对她惊慌地摇摇头! “好吧。”陆泉虚晃一枪,抬起的手又落下去,利落地拉下他的内裤。 “呜呜!” 钟兰登委屈地闭起双眼,喉咙里滚出一声哀嚎。现在的他是完全的赤裸,尊严被陆泉脱了个干净,单薄的胸膛无助地起伏着。 陆泉拿出手机,在他面前举着,不客气地咔嚓咔嚓好几声。想着要做就做到底,陆泉重新踏上他光裸的性器,由着心情一阵乱揉,看着他双腿凌乱地翻腾,眼皮乱翻,怒气才渐渐消下去。 在粗暴的蹂躏中,钟兰登的性器已经不知羞耻地挺立起来,他自己也倍感羞耻,脸颊胸膛红了一片。垂着头,再也不敢直视陆泉。 陆泉嫌弃地把鞋在他的短裤上蹭蹭,蹲下身对着他又拍了几张。 她抬起他的脸,深深望进他双眼:“你会一直记得这种被脚踩出高潮的感觉,当你想获得刺激时,就想一想现在。即使没有鞋,你也会时不时感知到它。你要接受它,不可忘记。” 羞耻和下体的兴奋交错控制着大脑的情绪,第一次遭受这样粗暴对待的钟兰登终于委屈得哭出来,扇动着鼻翼,看上去真可怜。 陆泉冷眼看着,随即甩开他的脸。 她收回手机,走向金枝琦,“你还好吗,我们得赶紧跑了。” 金枝琦抱着胸,只穿着叁角裤,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一脸崇拜地看向她。 陆泉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短袖脱下来给她,反正她里面还有运动内衣。 等着她穿上,陆泉先是打开门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便拉着金枝琦出来,关上门。 快速拿出手机预约最近的出租车,一边对金枝琦说:“你帮我扶个人下楼,我们一会儿坐出租车离开这里,你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金枝琦现在唯她是从,只会傻傻地摇头:“不要了都不要了。” 陆泉还是争分夺秒地安慰她:“别担心,我们现在有他的照片。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说着,拉着她一起向游戏房走去,在陆泉的指挥下,两人一人一边架起薛灿,虽然有些踉跄,但好歹是下了楼梯,来到客厅。 还好罗屿丰不在,“李宿夕!” 坐在吧台上的李宿夕闻声转过来,目瞪口呆地跑过来看着这奇妙的叁人组,特别是两个女孩还都衣衫不整,“怎-怎么了,薛灿怎么了,她又是—” “等会儿车上说,你能背着他吗?” 看着陆泉恳求般的神色,李宿夕艰难地压下沸腾着的好奇,万分嫌弃地背起薛灿,一边嫌恶地推开他的脸。 陆泉拿起忘在沙发上的包,四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别墅。 出租车正好到了,李宿夕毫不怜惜地把薛灿扔在副驾驶。 叁人挤到后座,陆泉连忙向司机报了金瑞法律事务所的地址。 “麻烦快一点,谢谢!” 看两个女孩都一副着急的模样,李宿夕的好奇达到巅峰! 到底发生什么啊!!! ------ 这章写得特别艰难,写了改,改了写,最近又忙,真是欲仙欲死。 估计会修改,反正剧情是这样,大家先看着吧,将近五千字呢!! 我自己感觉是写的有些赶,想问问大家的意见,如果想看更多sm细节也可以! bb4也就罗屿丰是干净的,但玩玩可以,千万别动真感情,陆泉好冷酷的! 对啦,他们就是粉红黎明出现的那两个神秘人物啦 -- ρǒ①捌.ǒЯℊ 第四十一章挣扎 林松潜的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却没有放在最常利用的书桌旁边。这意味着那里面锁的是一些不被喜欢不被重视的秘密。 此时,他站在柜子前,与玻璃柜门上自己几近透明的倒影对视着。 脑海中,陆泉转头望向他,“林松潜,我该怎么办?” 电脑屏幕的冷光把陆泉的脸映得惨白,她连灯都没有开,巨大书架的黑影将她包围进沉重粘稠的黑暗里,恐惧占据她的精神,让漂亮的双眼看上去绝望又脆弱,却又充满着渴望地仰视着自己。 接着,她竟主动朝自己伸出手。 他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立即俯身把她紧抱怀中。 “不要怕,有我在,我来解决。”他紧紧贴着她的头顶,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承诺。 而她只能无措可怜地躲在自己怀中,就像是此生唯一的依靠,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感觉自己似乎在颤抖着,躲避般紧紧埋在她颈间,不停地抚摸她的背脊,为她着急心疼,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当他不经意抬起头,他才看清了自己在惨白屏幕上的倒影。 虚光渗透进他的眼,他的脸因克制笑容而扭曲着。黑暗中,它在得意地冷笑:谁让你随便接近别人。看吧,这就是下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这难以忘怀的一幕,深深印刻在林松潜心中,几乎变成了一种防御机制。当他对陆泉的控制欲开始脱离常规时,他便会下意识地想起以提醒自己的失控。但是在反反复复唤起的扭曲记忆里,那笑容竟然愈发深刻清晰,而面对它的恐惧正在减少,仿佛要和现在的自己合为一体。ρο1⒏οRɡ(po18.org) 这就形成了另一种恐惧,有时候林松潜甚至会怀疑起它的真实性。它是那样失常,也许是哪个梦境趁虚而入替换了真实的记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着下面抽屉的锁眼,模糊不清的不安让他深感失控的恐惧,他触碰到无法理解的深渊自我,却还没有做好直面它的准备。 我会伤害陆泉吗? 书桌上座机突然发出响声,林松潜迅速接起,急迫地握着这通求救电话。 “我是林松潜。”他努力保持着冷静。 对面的中年男人似乎处在空旷的地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外面烧烤呢,实在是太热了!” “我想请安律师帮个忙。” 安仲启爽快地回道:“你说吧。” “能帮我查个人吗,一个叫张金瑞的律师,他的电话号码是。” 安仲启惊讶地笑起来:“干嘛这么着急?你查他做什么?” 林松潜已经把桌面的文件袋抠破了一个角:“我觉得陆泉最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和这个人有联系。” 安仲启愣了愣,直击重点:“你和陆泉谈过吗?” 林松潜直直地盯着破碎的洞口,她会说谎,她一定会说谎。 听到林松潜无言的沉默,他无奈地笑起来:“看来是没有。”他调整了下语气:“林松潜,你要记住。陆泉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监护她的义务。而陆泉有她自己的私事,这是她的自由。” “如果你担心她,可以先和她好好聊一聊。我相信以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事情是聊不开的。而且我保证,如果陆泉也不清楚对方的情况,我立即帮你查,好吗?” 那是因为你一点也不了解她,他冷漠地想着,垂着眼睛把掐下来的纸屑拢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和她谈的。” “这才对嘛。还有你真的不来烧烤吗,听见羊肉滋滋的声音没?” 林松潜笑了一声给他听:“不了,安律师你好好休息吧。” “行,你也一样。” 林松潜重重挂上电话,颓然地倒进椅子。双手盖住自己的脸,也压抑住喉咙里未知的声响。 此时,在出租车里,为了防止金枝琦产生应激反应,陆泉特意坐在两人之间。刚刚让她帮忙搀扶薛灿时,她都有些抖。 “你还好吗?需要打电话给你父母吗?” 一提到父母,金枝琦立即紧张地抬头,“不行!现在还不行,等我-等我—” 看她又要陷入恐慌,陆泉连忙握住她的手,“好,好,不打。那你愿意先和我去一个叫金瑞法律事务所的地方吗,然后等你冷静下来再送你回家,这样好吗?” 金枝琦开始快速摇头:“我不要去法律事务所,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好不好。不对,不对,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我非要去参加派对的,都是我的错!” “我不想爸妈知道,我怕他们——” 她的状态明显变坏,解决其他问题也不急于这一时。陆泉捧住她的脸,声音坚定地和她交流:“看着我,看着我,我谁也不会说的,我保证。现在跟着我深呼吸,我们一起冷静下来。” 跟从她的节奏,金枝琦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陆泉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找律师,只等你冷静下来就送你回家,这样好不好。” 金枝琦脆弱地看着她点点头,才安静地躲进她怀里。 一旁的李宿夕本来正嫌弃地拉着肩膀上的衣料闻着,就怕薛灿的口水染在上面。 通过两人的衣着,再听到她们的对话,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注意到金枝琦光裸的腿,他快速移开视线,拿出手机查了下地图,便对陆泉说:“我去买一套衣服吧。” “下个拐角就是商业区,我下车去买一套。正好你穿短袖,她穿长裤。” 陆泉有些惊讶,很快感激道:“谢谢,那麻烦你了。” “没关系。”李宿夕控制着视线,尽量不要落在金枝琦的身上以造成她的精神负担。 出租车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李宿夕很快下车去了附近的服装店。 金枝琦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她靠着陆泉的肩膀,是完全依赖的姿势。 “他会不会报复你?”她现在开始反过来担心陆泉了。 “嗯——以他的性格吧,我觉得会。但我有尹玺,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有她给我撑腰我一点也不怕。” “真的没关系吗?” 她一定因此对自己产生了愧疚感,陆泉温柔地笑起来:“我的身手你刚刚也看见了吧,反倒是你,如果以后有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也可以去找尹玺。不能和爸妈说,也记得和朋友说,好吗?” 金枝琦用力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如果我说了谎,你会生气吗?” 陆泉一愣,便听到她胆怯的声音,“他其实没有说错,确实是我先接近的他。” 见她在躲闪自己的眼神,陆泉放下心:“那你想过强迫他吗?” 她愣愣地摇头,似是困惑她为什么这样问。 “这就够了,错的并不是你。” 笃笃笃,李宿夕敲响车窗,得到陆泉的注意后才拉开车门,递进去一个白色纸袋,再关上门,背身挡在车窗前。 陆泉让她穿上黑色长裤,自己则穿上白色的短袖,才打开车门让李宿夕进来。 察觉到金枝琦状态变得缓和,李宿夕便闲不住地想开口,视线仿佛不经意转到她身上,“你还好吗?” 金枝琦飞快地看他一眼,才垂着脸点了点头。 从这个角度,李宿夕可以看见她微红的眼尾。他想了想,故作轻松地说道:“真的没必要害怕他们。别看他们平时一副拽上天的样子,其实啊,在他们爹妈面前都怂得很。” 见她朝自己看过来,李宿夕的表情越发恳切:“真的,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可夸张了,韦景舟你认识吧,一天到晚吹牛,他上学期不是偷偷把车给卖了吗,我亲眼看见他被他爸抽皮带,一边抽还一边嚎——我下次再也不敢啦!” 他声情并茂的描绘让金枝琦绷不住表情噗嗤一声笑起来。 “所以千万别害怕,别在他们面前展示恐惧,他们就喜欢这个。如果需要我的帮助—” 陆泉也看着他笑,“那你为什么在泳池派对上突然拉住我呢?” 不防陆泉的突然袭击,李宿夕一愣,做贼心虚地瞥向陆泉。 “还是在我们不认识的情况下。”陆泉又故意补充了一句。 他眨巴起眼睛,装纯扮嫩:“那只是调情嘛—”忽然他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认真地扮起深情:“这样才能让你印象深刻,对我念念不忘。” 陆泉用鼻子笑了两声,和金枝琦开玩笑:“千万别相信这些男生的鬼话,特别是李宿夕这样的。” 李宿夕配合地叹一口气:“我的罪名再也洗不清了。” 叁人谈笑间,气氛也变得越发轻松起来。 忽然,砰砰砰!一阵响声吓了叁人一跳。一起往前看去,竟是薛灿醒了! 奇怪的是他正抬手快速敲击着车窗。 “你怎么了?!” 可是他又不说话,李宿夕伸头去看他,发现他还紧紧捂着嘴。 还是司机大叔见多识广,飞速找到一个停车位停下。开锁的一瞬间,薛灿就开门冲了出去,趴在修剪平整的灌木绿植上大吐特吐。 恶心的呕吐声传来,引起叁人一阵皱脸嫌弃。 李宿夕实在是受不了这魔音穿脑,手指扣紧了耳朵,“师傅,能不能停远点?” 陆泉看着不远处激情呕吐的薛灿,也被着突发状况愁得一阵头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让金枝琦回家。于是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写上自己的号码,撕下来递给她。 “你先回家,如果有烦恼或是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双手接过薄薄的纸片,一双水润的大眼亮晶晶地注视着陆泉,朝她露出一个真心诚意的感激笑容:“真的谢谢你,陆泉。” 竟让陆泉一时有些害羞,李宿夕见鬼一样看着她的脸开始变红。 陆泉挠挠自己的脸,和她挥手道别。 “太阳太晒了。”她欲盖弥彰地拿手挡住阳光,“我们走吧,你还要继续解谜吗?” “当然了,那是必须的。” 两人朝不远处的薛灿走去,他大概是吐完了,像个中年失业的颓废大叔,垂头耸肩地坐在花坛边。 要不是气氛不对,李宿夕都想拍几张照给韦景舟发过去。 随着两人走进,他才忽然抬起头,表情虽然还有些呆滞,但眼神总算有了些神采。 他口一张:“我饿了。” 言语之任性,态度之坦荡,看得两人的牙都咯吱咯吱地痒。 -- ρǒ①捌.ǒЯℊ 第四十二章臭名昭着 隔间,白墙壁,静止的风扇。 紧闭窗户下流动的人群,空调的运转声。 散不去的油盐气味带着热气,和薛灿穷凶极恶的吃相,组合成一个奇怪又十足有趣的情景。 李宿夕和陆泉随便吃了点,就双双看着薛灿又点了碗拉面正往嘴里前赴后继地塞,得亏头埋得低,汤汁才没有飞溅出来。 简直是从罗屿丰森严别墅里出逃的饿鬼囚犯。 陆泉神情有点紧绷,时不时地查看手机屏幕,似乎在等某人的消息。 这个场景,对,就像电视剧里套情报的刑警二人组,准备撬开目标对象的嘴。 代入角色后,李宿夕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葡萄塞进嘴里,并把水果小碟推向陆泉,“放轻松,搭档。” 陆泉看了他一眼,藏着些被戳开的窘迫,也没有心思去纠正他的称呼。 忽然她下意识地直起背。 李宿夕转头看去,便见对面的薛灿自顾自解决完拉面,双手把碗往前一推,迭起手臂就要趴在桌上睡。 陆泉已经耐着性子等了他一顿饭,在看见他赤裸裸的流氓态度后,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在他耳边用力一拍! “啊!”桌面一声大响当即震得薛灿弹起来,他呲牙咧嘴地用手指挠挠被刺激的耳朵,“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了!”边说还连打几个呵欠,睡眼朦胧地看向对面的陆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样。 陆泉怒气反笑,发现自己棘手的类型也勉强算意外之喜。 “好歹我帮你付了饭钱,能和我谈谈—” “等下!”薛灿抹了抹脸,径直站起来,“我先去撒个尿。”临走前还伸手拿了块苹果扔进了嘴里。 陆泉瞬间卡住,只能不可置信地转向李宿夕。 看她像极了应激中的猫头鹰,李宿夕用力抿下嘴角,怕自己笑出声。ρο1⒏οRɡ(po18.org) “你还笑!” “看来你是遇到克星了。”李宿夕的幸灾乐祸从眼睛里溢出来,一边解释道:“薛灿可是臭名昭着的白痴炸弹,如果只是一般白痴,可得不到这么个名头。” 他把脸上的笑用手抹去一点:“别着急,我告诉你怎么对付他。” 说着,他抬手按了按铃,悠哉悠哉地唤来服务员。 “麻烦给我们上叁份香草冰激凌。” “好的,请稍等。” 敬业的服务员顺便收走了空碗和筷子。拉面店里亮亮堂堂,楼下热闹的声音时不时涌上二楼,说实话一点也没有谈判的氛围。 “薛灿这个人,软硬不吃。绕弯子他听不懂,态度太冲能直接打起来。所以一定要保持冷静,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忙了几天终于能和薛灿谈判,陆泉本该全神贯注地解决目标。但在自己费尽心机,还可能闯了大祸的隐忧下,再面对他这样随便轻率的态度,她的心底就是翻涌着失控的焦躁。 她只能压抑着颓唐:“我尽量吧。” 说话间,薛灿晃着身体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瓶冰镇可乐,坐下来还在嘀嘀咕咕:“喝个酒还要看身份证,看爷脱裤子吓死你。” 李宿夕抬抬眉毛:“拉倒吧,人家见过的面团不比你大呀。” 薛灿现在清醒多了,闻言狠瞪了他一眼,“滚蛋吧你李宿夕。” 陆泉看他恨不得一口气就把可乐喝个底朝天,耐住性子和他交流:“能和我谈谈了吗?” 其实回来的时候,薛灿已经在偷偷注意她。 李宿夕眼看他的动作明显做作起来,他放下空可乐瓶,左手架到椅背上,昂着下巴去看她。 “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也算漂亮,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李宿夕手撑到鼻子下面,一双狐狸眼弯弯。 陆泉完全理解了薛灿毁气氛的能力,有些无力地回道:“我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薛灿闻言一阵笨狗甩头:“不包养,不包养,要谈就—” “用这个。”陆泉直接把照片拿出来放到他面前。她的手指点在丁辉的头顶,“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他—”薛灿懒散的笑渐渐落下去,他一把抓起照片,恨不得把男人盯破了! “他叫丁辉,是你爸爸的男朋友。”陆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还没等她看出什么,薛灿已经一秒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向陆泉,暴怒地拿起玻璃瓶直指向她! 陆泉吓得反射性往后一仰,还是李宿夕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椅背,一手挡在她身前。 “薛灿你发什么神经!” 画面定格,服务员欢快的声音横插进来:“你好,你们的香草-嗝!”他看着眼皮下的玻璃瓶,吓得打了一个嗝,“冰激凌。” “嗝!” “我们闹着玩呢。”李宿夕抱歉地向他笑笑,连忙圆场。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薛灿才一边伸着头对陆泉怒目而视,一边捏着玻璃瓶慢慢收回手。 服务员逃也似的跑了,李宿夕连忙伸手抢过玻璃瓶。 薛灿依然一副恶狗模样,对着陆泉咬牙切齿:“你怎么敢说出那恶心叁个字!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盯着陆泉警惕恼怒的脸,他横竖还是不满意,食指指着她的鼻子:“跟着我念,是贱-货-小-叁!” “念!” “就跟着他念呗。” 陆泉已经被激得火冒叁丈,她转过眼珠冷冷看向李宿夕弯弯的眼睛,无感情地咬牙念书:“贱货小叁。” 好在薛灿没有嫌弃她毫无感情,只气哼哼地拿起冰激凌恶狠狠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当即把自己冰得龇牙咧嘴。 陆泉简直没眼看他狰狞滑稽的脸,根本就是个粗鲁无礼的蠢货!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没想到薛灿却只是哼了一声:“知道又有什么用,他没了还有下一个。” “那徐停云骂的没错。” 她冷不丁的一句,让薛灿愣住,随即反应过来,阴狠地看向她:“你再说一遍。”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陆泉不甘示弱地冷笑。 “哼,徐停云那个阴阳怪气的孬种!” “你才阴阳怪气!你才是孬种!” “我骂他关你屁事!管得着么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喂喂喂—冷静!两人都冷静一下!” 李宿夕见形式不对,连忙控场。见陆泉还要开口,连忙挑了块冰激凌塞进她嘴里,这一幕即视感太强,让他下意识拿出对付姐姐的那一套。 被猝不及防一冰,陆泉只能含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瞪向他。 真正的两面不是人。 “消消气,咱们好好谈,行吗。” 对面的薛灿还在喋喋不休,“才断了条腿算他走运,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上西天!” 李宿夕怕陆泉再爆发,连忙接话:“你这叫杀人预告,徐停云要是真死了,你就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你干嘛这么讨厌他,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懂个屁,他嘴贱的很!” 李宿夕按着陆泉的肩膀,笑起来:“他是骂你没家教呢?还是骂你爸爸啦?” 薛灿也开始对他横眉竖眼,“李宿夕你到底站哪边?” 这下连陆泉也转脸向他,颇有些威胁的意味。他连忙挪开手,分别指了指两人:“正方,反方。”再指了指自己:“裁判,这才算是公平嘛。” “这样好了,我来提问,你们回答,这样行吗?”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要回家!” 在李宿夕的劝说下,陆泉调整了心态,语气也变得平静:“你怎么回,没钱也没手机,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饭钱都是我付的。” 薛灿显然清楚自己的处境,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清楚。于是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喘粗气。 李宿夕看可以开始了,开始向陆泉提问: “你找薛灿是为什么?” “帮徐停云达成100万的和解。” “凭什—” 李宿夕抬手阻止薛灿的插嘴,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和解?” “为了快速解决这件事,这是校园霸凌,会对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提高了50万是因为他对徐停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你也是西区学生,应该知道他对徐停云的欺负吧。” 李宿夕不置可否:“所以你是希望薛灿能达成和解?” 陆泉看向一直在模仿自己口型的薛灿,强压着不快:“是的,和解如果失败,徐停云的父亲徐贤一定会起诉薛灿和学校。毕竟,学校一直在包庇薛灿的暴力行为。” “那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学生会的外援,他们最近在忙下个月的校园祭,所以我才来帮忙。” “好,正方叙述完毕。请反方。” 薛灿轻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两人,“听好了,我的态度就是,想告就告,不差这点钱。” 陆泉忍不住讽刺一笑,“是你的钱么。” 看两人又要吵,李宿夕接道:“薛灿,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东校区可跟西校区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叁年前的校园霸凌事件让校方对这类事件都严格注意,你也注意到了吧,这次的处罚比以前重的多。” 李宿夕的余光看见陆泉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他满意地收回视线,“而且还是学校合并关键的第一年,还是低调一些好。” 在他的软硬兼施劝说下,薛灿的态度开始变得慎重别扭起来,他交叉起手臂显出防御性姿势。 这时,陆泉的手机连震叁下,李宿夕一直好奇的内容也即将揭晓。 可她握在手里,正无措地看着屏幕,皱着眉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刚刚他的话明显让陆泉开始信任他,于是李宿夕看到了一张病历单,几个关键词已经被她放大。 丁辉 梅毒 传染途径 随着这几个字进入脑海,一个更好更诱人的提议在他脑内形成。 他笑起来,简直是胜券在握。 “我有一个新的提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薛灿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警惕达到顶峰。 “我想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类老牌家族都还在坚持老套的长子继承制。但你比我幸运的多,上面只有一个哥哥,还在国外上大学,和公司的联系也不算紧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借我一下。”李宿夕拿过陆泉的手机放到他面前,“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用这个秘密来换继承权。” 薛灿狐疑地看过去,当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怀疑厌恶恶心交替在他狰狞的脸上。 陆泉适时补充道:“丁辉一个月前还是个高档牛郎,专门服务女性的前直男。” 李宿夕为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暗笑不已,“取向是天生的,无论你怎么抗拒都无法改变。与其在这上面和他做无谓的斗争,为什么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呢?” 虽然不知道薛灿在想什么,陆泉也能注意到他的态度变得认真,索性全权交给李宿夕去谈。 薛灿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低着头问道:“这个有这么大作用吗?” 李宿夕满意地看着他上钩,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你忘了你爸当初是怎么从你大伯手上抢走继承权的吗?有了这个病历,你也能和他好好谈一谈继承权的事。” 冰激凌化成黏糊,无法坚硬,“而且,你大伯一定也会很感兴趣。” 彻底沦为观众的陆泉,一边想为他起立鼓掌,一边后怕他的心机深沉。 此时,沉默许久的薛灿忽然抬起头,“李宿夕你可真坏。” 李宿夕摊开手,和他一齐坏笑,“多谢夸奖。”接着,伸手抽回陆泉的手机还给她。 “你今天回家呢就先试探试探他,拿出你刚刚胡搅蛮缠的气势来。现在主动权可掌握在你的手上。” 薛灿脸上压抑不住跃跃欲试的兴奋,比起开始的暴躁愚蠢,更添一层凶狠的欲望。 “李宿夕你这个油滑的狐狸,果然不能小看你。” 这次李宿夕只是歪头一笑,不忘提醒他交易的目的,“文件等你答应和解后再发给你,成交吗?” “如果得到了继承权,我马上就和解。”显然这个欲望让他坐立难安,恨不能当场飞回家站到薛修明面前,去欣赏他的痛哭流涕。 “别急,秘密越含糊越能保护自己,可千万别一兴奋就什么都说了。” “这我还是知道的。现在,快点送我回家。” “好吧,回去的路上好好想想措辞。” 两人将薛灿送上出租车,陆泉眼前还留着薛灿因欲望而难藏兴奋的脸。 她有些怀疑地问李宿夕:“这真的可行吗?” 李宿夕无所谓地耸耸肩:“顶多得到个口头承诺吧。” “什么意思?” “薛修明虽然私生活混乱,但事业心还是有的。薛灿敢为了继承权拿他的隐私来威胁,他一定会对薛灿失望透顶。” “我猜,原本他还会因为愧疚选择对薛灿放纵,再过不久吗—谁知道呢。”他轻松地把自己暴露给陆泉看,似乎一点不在意她的怀疑和戒备。 “那这样不会激起反面效果吗?” 李宿夕耐心地解释道:“有他大伯在,薛修明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顶多也就是口头安抚下薛灿。再说了,继承权的变更又不是只有一次,按照薛灿的性格,多的是理由治他。” “这些,你都想到了。”陆泉几乎是感叹般说道,说实话,今天的谈判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权力斗争不就这几个套路吗?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机智。”他自豪地笑起来。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如果没有他谈判肯定只会失败。陆泉露出真诚的笑:“非常机智,真的谢谢你李宿夕,要是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 李宿夕不客气地收下,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还好把我带出来了吧。” 两人沿着人行道往附近的地铁站走。 “你的那些信息都是从金瑞律师事务所得到的吗?” “是的,她们是徐停云的律师。” “原来是这样,真羡慕尹玺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是么,”陆泉藏下私心,问起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你是指薛修明的那些事吗,其实都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是你恰好不知道而已。” 看出她的沮丧,“你毕竟生活在林家,林家就没有那么复杂,林松潜的姐姐负责特罗亚洲的事务,他负责国内的,还真是幸运。” 提到林松潜,陆泉也只是笑笑,随即想起之前他说自己的那些话,“那李宿夕你想要继承权吗?” “我?怎么会?继承权多没意思,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经常有些刺激好玩的事情,这就够了。” “这样挺好的。”陆泉对他的态度存疑。 “地铁站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他不喜欢地铁,人群拥挤,有各式各样的气味。 “今天真的谢谢你。” “哦,对了。”他朝自己的右手肘指了指,“你这里青了。” 陆泉抬手去看,手肘处果然有一块青紫,大概是倒地时撞到门框上的。 “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李宿夕没有多问,他总是在关键处不多做纠缠,笑着朝她摇摇手:“我今天玩得很开心,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他走远,陆泉才坐到椅子上发呆,她盖住自己的脸,深刻地明白了情报的重要性,还有看着李宿夕侃侃而谈时,无力的挫败感。 她需要学习的实在太多了—— 又是五千多字,厚着脸皮请大家当两章看。 第一阶段快收尾了,下面就是满满地和林松潜的感情戏。 陆泉还在成长,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李宿夕是心机老油条,心防很重的。 -- ρǒ①捌.ǒЯℊ 第四十叁章病房意外 “你真以为什么都靠自己就是独立啊?”张金瑞的笑声仍然在脑海里盘旋,“那都是骗小孩的鬼话。” 那种成年人在面对经验不足的后辈时下意识展现的无奈和轻视,即使没有恶意,也足够让陆泉感到憋闷。 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却有种最后的功劳都被李宿夕抢去的不甘心。即使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她就是不开心! 然而这份不快也没坚持多久,就被一波一波汹涌的睡意压倒,让她拉着地铁的吊环,不住地点头打起瞌睡。 本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又到了下午两点钟,稍微松懈了精神,身体就自觉进入了准备午睡的状态。 还好陆泉始终记得自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在迷迷糊糊地听到站名后,强撑着精神随着人流浑浑噩噩地往医院走去。 灿烂的阳光刺激着困倦的双眼,她只能用力眨眼来抵御顽强的睡意,极力提醒自己来医院的任务。 和徐停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说明下一步的准备工作,让他信任张律师,还有——床! 白色的病床一下占据她的视野,陆泉直扑到徐停云的床边,终于如愿以偿地闭上酸胀的双眼,放纵沉重睡意的蔓延。 而被她直接无视的徐停云自然受到了惊吓,见她直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惊得他下意识抬书遮脸,以为又是要来打他。 莫名其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动静,他才试探着慢慢放下挡在脸前的书,露出一双忐忑的无辜大眼。 悄悄转动眼珠去看她,才发现她只是安静地趴在床边,似乎,在睡觉?ρο1⒏οRɡ(po18.org) 他塌下肩膀,无奈地歪头去看她,她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 不过,徐停云知道这个答案,他压住笑,手指戳戳她舒展的眉间,“这里不是旅馆。” 她的眉头果然应声皱起,他顺势沿着她翘挺的鼻梁慢慢滑到鼻尖。 然后,就被她不耐地抓住作乱的手指扣押在床上,手指嵌进他的指缝,指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徐停云自然知道她是无意的,却忍不住心乱。他一向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但她总是轻易就突破了自己的防线,让他生不起一点抵抗的情绪。 他把这归于不习惯的无措,不禁胡乱地发散思维,想着昨天抱也抱过了,现在才害羞反而奇怪得浑身发痒。 他弯着身注视着她安静的睡脸,竟越想越憋闷,没心没肺的陆泉,自己一个人睡得舒舒服服,放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他忍不住想使坏,于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专注地等待她的反应。 “呜!” 她终于受不了了,拍开他的手,长长的睫毛还不依不舍地碰在一起,不满地皱起鼻子,“你干嘛,我就睡一会儿!” 徐停云抿住嘴唇,被她撒娇似的发脾气勾得心痒,大胆地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又触电一般缩回。 他垂着眼睫,试探地说:“要不要到床上睡?” 陆泉闻言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他,压着烦躁一点也不客气,“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就蹬掉鞋子往床上钻,完全不顾他这个病号,还得徐停云配合她往旁边挪了挪。 听着旁边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一时间徐停云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手指不自觉揉捏着被罩。 一个人睡还算大的床多了一个人就变得格外狭小,两人虽然没有紧贴在一起,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让他僵硬着不敢动作。 感觉没了动静,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转脸去看她。 她就这么不设防?躺在别人床上也睡得着? 不知是不是处于紧张,他的想法也混乱一片。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悬在她的头顶,乌黑的发更加称得它干枯地发白,让他下意识捏起干瘦的手收回。 他悄悄看了看她阖上的双眼,确定她是真的睡着后,才偷偷蹭着躺下去,脸埋进枕头和她对面躺着。 她就这么安静地睡着,手自然地蜷在脸前。让徐停云升起一种奇妙的错觉——这段时间的陆泉是可以属于他的。他学着她的姿势,把手搭在枕头上。和自己干瘦的手不同,她的手指修长又干净,指甲整齐形状好看,显出良好的习惯。 对了,护士也曾经提起过她,说她漂亮又礼貌,应该是个优雅的大小姐。 她才不是呢,那都是装的,装成一个漂亮温顺的好女孩,其实打起人来丝毫不留情。 徐停云怀疑这是她的计谋,平时尽会装乖骗取人的好感,这样一旦被揭发也就没什么人会相信。 真是坏到骨子里。他抿着嘴无声地笑,视线在她安静的睡容上逡巡,那自己算不算是少数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呢? 他想起自己在她肩膀上咬的伤口,正准备探头去看。就被忽然传来的叁声敲门声打断,大概是护士,于是他自然地闭上双眼装睡,省得发生多余的问话。 可是随着脚步声走近,他才发觉自己猜错了,这不是护士的脚步声,那到底是谁? 对方在床边停下,空气都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急促的布料摩擦声。 是谁?他想干什么?忽然徐停云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在他愣神的空隙,那人似乎俯下身打算抱走陆泉。 他当即睁开双眼,伸手拉住陆泉的手臂。 “你是谁?”他质问道。 一个陌生少年正弯身把陆泉抱在臂弯里,见他睁开眼,他便漠然一笑,径直掰开他的手指,疼得徐停云眉毛一抖。 对于自己的问话他也充耳不闻,神情冷漠地横抱起陆泉就要离开,徐停云火从心头起,瞬间提高了声音:“陆泉醒醒!” 陆泉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在视野里逐渐清晰的竟是林松潜!她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个转身,直接从他怀里翻了下去,在林松潜的大惊失色中,重重摔在徐停云身上! “小心-!” “啊!” 咚地一声,彻底把陆泉痛醒了。 她的嘴结结实实砸在徐停云的锁骨上,牙齿怼到嘴唇,立即尝到血腥味。 林松潜被那声闷响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她。 “怎么了?磕到哪儿了?”他自责又着急地问。 陆泉捂着嘴直起身,手掌下的脸皱成一团,林松潜紧张地拉开她的手,“张嘴我看看。” 刺痛的劲儿终于过去,她才含含糊糊地抱怨起来:“徐停云,你的锁骨是铁做的吧。” 林松潜低着头,捏着她的下巴翻开下嘴唇,果然红肿起一小块,血丝已经开始外泄。 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伸手想按铃叫来护士。立即被陆泉拉住,“哪有那么夸张,拿几张面纸给我就好,就在那里。” 林松潜立即探身去拿,几下把面纸迭成一个细长条,再翻开嘴唇小心地帮她按掉血丝。 按着按着,视线转移到她理所当然的脸上,刚刚熄灭的怒火猛然高涨。 他果断收回手,把面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冷冷丢下一句:“你是活该。” “是你太可怕了,把我活活吓醒的。”陆泉也不甘示弱。 说完,她转头看向徐停云,“你没事吧。” 徐停云被她那么一砸差点去了半条命,自然无暇顾及他们,有气无力地回道:“你真是我天生的克星。” 见他皱着眼皮难受的厉害,她愧疚地帮他揉起锁骨:“对不起,我帮你揉揉。” 林松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亲密相处,“陆泉,”他再次提高声音:“陆泉!” “哦,”陆泉转过身,扶着徐停云坐起来,竟然开始为他们相互介绍:“这是我的继兄,林松潜。” “他是我的朋友,徐停云。” 林松潜看着陆泉故意使坏的笑,她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这个称呼。 “对了,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竟然开始玩起来。 林松潜直直盯着她,要和她较劲到底:“来看你最近在忙什么,然后就看见我亲爱的妹妹和别的男生躺在一张床上。” 说着他伸手就想将陆泉拉过来,却被她捏住手腕,“那你就该尊重她的行为,对不对,哥哥。”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坐在别人的床上说出这样的话,林松潜都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冷静,竟然还能在外人面前保持微笑。 而且,她竟然在摩挲他的手腕!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套! 陆泉当然是故意的,甚至是笑意满满地看着林松潜生闷气。她放开他的手,和徐停云并排靠着。 眼见林松潜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她歪着头朝他笑:“哥哥,我现在有些事情想和徐停云说,你能出去一下吗?” 林松潜沉沉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温和一笑:“好。” 接着他站起身,在陆泉的惊讶中俯身抓住她脑后的床杆,侧头在她露出的颈间重重一吻。 他危险的眼神与徐停云平静的眼神一击而过,是示威也是轻蔑。 指尖代吻抚过陆泉柔软的嘴唇,强势地望进她的双眼,“我在外面等你。”简直是个宣战布告。 陆泉忍着笑看着他实则气急败坏的背影。 徐停云旁观了全过程,自然看出林松潜的敌意和醋意。 “你们在交往?” “算是吧。” “所以,你想独立是为了—” “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陆泉收敛笑容认真地看向他,“你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吗?” 徐停云放下心,“我知道的。” 陆泉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开始和他讲正事:“我来是和你谈关于和解的事情,不出意外近几天就会有结果。接下来,就是关于你的事情。” “和他们脱离关系的事?” “对,无论和解成不成功,张律师都会帮你的。这几天她就会来和你签约,达成协议后,她会先帮你转院。” 陆泉注视着他:“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后悔?” 徐停云直视她,认真道:“我不后悔。” “张律师说不会拖太久的,你可以信任她。” 徐停云乖巧地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他的信任让陆泉有些开心,“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她起身下床,正俯身穿鞋。 却听徐停云忽然问道:“陆泉,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陆泉奇怪地直起身,见他垂着长睫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样子又乖巧又可怜。 “我觉得你只是太瘦了,又没好好吃饭吧。” 陆泉穿好鞋,凑近拉起他的手,看着他手上青紫可怖的针眼和伤口,无奈地说:“你想气你妈妈也用不着这个办法吧。” 他任性地看向陆泉,“我就是不要她好过,最起码也能让她闭嘴。” “真亏你忍得了疼。” 徐停云抿着嘴笑起来,仿佛这句话是在夸奖他。 陆泉拿他没办法,只能慢慢来,“我之前说过的吧,你像个女孩子一样漂亮。”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陆泉也惊讶,“你不讨厌吗?” 他奇怪地摇摇头,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 陆泉看出来他是真的不介意,不禁好奇起他的想法,“为什么?” 她倒反过来问他,徐停云自嘲地一笑:“徐贤经常嫌我没有男子气概,长相性格都不像男人。如果他自己就是男人代表的话,那我不要做男人。” 陆泉怔怔地看着他:“那你想做什么?” 徐停云歪着头,随口一说:“没想好,就暂时做你的女人吧。” 陆泉俯身靠近他,徐停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她低声问道,以一种飘渺的语气:“为什么是我的女人?” 徐停云的视野再次被她占据,她认真又渴望的眼神恨不能直接掠夺走他身体里的某样东西,他被这种热烈的眼神攥住,喉结不安地滚动,好一会儿才组织起语言。 “你不是在帮我吗,而我就好像大部分故事里的女主角,等着你来救我。” 陆泉不自觉摩挲着他的手背,专心致志地注视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 “没有!”陆泉近乎急切地打断了他,她垂眼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意味,“我喜欢这个说法。” 她再次抬眼看他,笑容是纯粹的开心。甚至情不自禁在他惨不忍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看着她的举动,徐停云意识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在高兴,亲吻自己的手也不带其他多余的情感,就好像,就好像,小女孩因为快乐亲吻自己心爱的洋娃娃。 虽然很奇怪,他却实在想不出其他更为贴切的比喻。 “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我会来看你的。”她神采飞扬地倾身与他告别,竟让徐停云产生她要亲吻自己的错觉,眼睛不自觉地往她嘴唇上看。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就离开了。 病房恢复安静,只余徐停云无措地握着自己的手,呆呆地把它按在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上,她,她可真的是个怪人— 而病房外,陆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以至于对着林松潜冷漠的脸都能灿烂地笑出来。 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刚抬脸看她,就被抢走了话语权。 “林松潜,我想去游乐场玩。” 陆泉按上他阴郁的脸,放肆捏着他脸颊的肉:“哥哥,带我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你还叫!” 她立马按住他的嘴唇,“嘘—这里是医院。” 林松潜简直要被她气笑,去就去,他就要看她能装傻到什么时候!—— 林松潜就算吃醋,也不会当众对陆泉发火的。 能看到这里的朋友大概都挺喜欢林松潜的,于是我就很好奇大家对徐停云是什么感觉? 大家能明白陆泉为什么这么开心吗?不知道的话,下章我可以聊一聊,但想先听听大家的理解! 最近更新的少,收藏都不涨了,心碎 -- 第四十四章循环往复的摩天轮 “啊啊啊--” 过山车的新一趟开始在蜿蜒曲折的车道上加速,正要过第一个陡峭的下坡,尖叫和声还没有停留一秒,就飞速滑到弯道底,被拉成长长的呼喊,暴露出快乐的尾音。 游乐场的热闹,一扫陆泉持续几天的烦恼。刚从过山车上下来,她的心跳还持续兴奋着,一边笑一边扶着脚软的林松潜,在旋转木马前的长椅上坐下。 色彩缤纷的旋转木马上,坐的大多是小孩子,父母或陪着坐,或是站在栏杆外欢欣地关注着,有的还持着相机为孩子记录下快乐的片刻。 孩子们坐在木马上转,父母追着孩子们转。叁两人成对成群,来来往往。叮叮咚咚的快乐音乐伴着清脆的孩童笑声,在两人身后旋转回响,似乎永不停歇。 可惜这难得的热闹完全被林松潜屏蔽,直到此刻,他的精神还在飞驰,双脚虚浮着踏不到实处,平时的俊雅自持全被高速撕开,紧紧捏着陆泉的手,毫无形象地趴在膝盖上直喘气。 陆泉帮顺着他的背,一边忍着笑:“还好吗,要不要吐?” 他的头发也被吹得凌乱,露出一段俊秀的后颈,白色短袖上的黑色条纹沿着他的背脊起伏颤动。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隆起的脊骨,立即引得他耸起肩膀,慢慢起身仰靠到椅背上。双眼还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都被挤得翘起来。 这幅凄惨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少见好玩,陆泉帮他理了理头发,憋着笑帮他顺起胸膛,手按到胸口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快速地咚咚跳,于是她顽皮地低头侧耳贴上他心口。 听着他恐慌激烈的心跳,“谁让你逞强的。” 此时的林松潜狼狈得只能听到自己震动耳膜的心跳声,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她的声音在胸口震动,便顺势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脸颊贴上她的头顶,依靠般蹭着她毛茸茸的卷翘头发。 干咽下去好几口气,才吐出一句话:“我歇一会儿。” 陆泉无声地笑了笑,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才抬头,下巴抵在他心口。 半是责怪半是好笑地说:“你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林松潜脸色好了一些,自知丢脸,只能嘴硬:“我本来不怎么怕的,都是前面后面的人一直在尖叫,我才--” 注意到他发白的嘴唇,陆泉伸手按了按,哄小孩子一样:“嗯嗯,都是别人的错,不是你胆小。” 听到她的敷衍,林松潜当即张大了双眼要反驳,忽然注意到一旁经过的两叁个小朋友看着他在偷笑,连忙抓起她的手遮住自己半张脸,睫毛蹭着指尖,掩耳盗铃地想藏起来。 看着他羞耻躲闪的神色,陆泉终于笑出声,在他恼羞成怒之前拉着他站起来。 “那我们快逃,去坐那个。” 她指了指被过山车道环绕包围的巨大红色摩天轮,圆圆扁扁地矗立着,缀着小巧的包厢,正缓缓转动,到了晚上也许会更漂亮,亮了灯,变成个五彩的旋转烟花。 今天来的是个不热门的游乐场,摩天轮的大小远排不上号,包厢也狭小,最多能坐四个人。两个人对面坐着,膝盖都碰在一起。 陆泉开心地左看右看,声音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我记得上次来游乐场是四年前吧,真的好久没来了。” 客人入坐,小巧的包厢缓慢上升,在热闹的游乐场里隔出一个封闭空间。在里面说话,反倒被声音包围住。 陆泉不期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耳朵不像眼睛,是闭不上的。 林松潜则想起了第一次坐过山车的痛苦回忆,显出无奈的纠结:“你怎么就偏爱这么刺激的游戏呢。” “诶-原来是我的错。因为大部分你都玩不了,所以我也没什么机会来。而一个人来游乐场是最无聊的。” 林松潜听出她在抱怨自己,“那我多坐几次,也许就会习惯。” “那也没意思,”陆泉兴趣缺缺地看向窗外渐渐下落的景色,“我想要的,是能和我一起开心大笑的人。” 林松潜脸上自欺欺人的轻松,在这句话下消融不见。 “那你想和谁。” 陆泉勾了勾嘴角,竟然没事人一样转过脸,认真地问他:“你觉得徐停云怎么样?” 她的直接惊得林松潜一愣,他清俊的脸上显出难忍的愤怒,抓着她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压着委屈不解,失望地质问道:“我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好好和我解释。” “为什么非要逼我难受,看我为你生气吃醋,你是不是很得意?!” 陆泉平静地看着他惊怒下压抑着的委屈,反而奇怪地一笑,“我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只能证明,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点价值。” “什么?”林松潜惊疑地皱起眉。 陆泉不甘示弱,“你见到徐停云的样子,就只会吃醋,觉得我和他之间不清不楚。不仅是他,我只要和其他男生有一点接触,你就会心里不舒服。” “这不就证明在你眼里,我是个喜欢到处勾搭的人,不配和别人正常交际,不配和别人产生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当即否定她的判言,但很快又冷笑一声,“那我看见你和别的男生躺在一起,还应该庆祝你交到朋友了!?” 陆泉也提高了声音:“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吧,他能对我做什么!” 林松潜刚想反驳,徐停云病态的消瘦就闯进脑海,惨不忍睹的干瘦双手,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陆泉深深地注视着他,“他没得什么重病,也不是天生的体弱多病。他是在本来最健康最有活力的年龄,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那样。” 说着她似乎有些难受,拉开他的手,头重新靠着玻璃窗,映出一个浅淡的侧影。明亮的玻璃印在她光滑的眼球上,似覆上一层薄薄的泪光。 但她并没有流泪,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这叫不叫命运?我从来不信这些的,但是遇见徐停云以后,我也忍不住要怀疑了。” 她毫无防备地掀开那件事,林松潜瞬间陷入震惊,“陆泉。”干干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陆泉应声转头,拉起他的手臂,径直在他的手肘处比划出一个长条,“他的这里有一条长疤,是他自己划的。” 见她平静的神色,林松潜混乱的思绪一时间纷纷沉淀下去,手试探着抚向她的头顶,“那不是你的错。” 陆泉竟轻笑一声,抬眼看他,“我知道,你和王医生那时候天天跟我说这句话,我都听烦了。” 她放开林松潜的手臂,“我当然知道叶禹的死不是我的错。” 这个名字让林松潜眉心狠狠一跳,所有的怒气醋意都被一击即散。 “要和我聊聊吗?” 陆泉没打算吐露太多,“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才能走出去。所以,”她露出坚定的神色,“所以,我一定要帮徐停云离开他的家庭。” “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些事情?” 陆泉点点头,“我和他的律师在讨论这件事,我说服了他和父母脱离关系,法律上的事情就交给张律师处理。” “而且为了保证他能有钱独立生活,我在帮他拿到薛家的和解金。” “和解金?可是薛家会同意吗?”林松潜很快注意到问题的关键。 “所以我找了李宿夕帮忙,是他说服了薛灿达成和解的。” 听到李宿夕的名字,林松潜虽然心里不快,却没有表现出来。 便看到陆泉捧起脸,埋怨道:“本来我想自己解决的,结果高估了自己,最后还是靠别人帮的忙。” 看她不服气的样子,林松潜才逼自己放下心,“我也可以帮你的。” “我当然知道你会,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想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向你夸耀的。” 疑惑一一被解开,摩天轮也缓缓转了一圈又回到终点。 林松潜皱起眉,显出沉郁的心疼,又忍不住埋怨她的隐瞒。 “看吧看吧,跟你说了,你就一定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这个当事人心里一团糟,还要先安慰你,不得累死啊。” 没等他整理好心情,陆泉已经一笑而过,“不过呢林松潜,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什么?”林松潜再次疑惑。 陆泉双手撑上他的大腿,凑近他,眉眼间尽是顽皮:“我稍微和男生接触你就这么在乎,听说女人的性向本来就很容易变,我也觉得和女孩相处更开心,将来要是—” “唔!”还没说完就被他双手夹住脸,林松潜的心情被她蛮横地扯得七零八落,刚刚还在心疼,现在又要被气飞,“那叫稍微接触吗,你和他都躺在一起,面对面地睡觉!” 陆泉也不反抗,无辜地耸着眉,含含糊糊开口:“我是太困了,就是想睡个午觉。” “你还有理了?还女孩,我迟早要-要-” “要-要,要什么?” 看见她眉间顽皮的笑意,林松潜怒极,低头就要堵住她的坏嘴。陆泉本也想用这个吻安抚过去,刚想张嘴,他却忽然抬脸离开。 陆泉疑惑地看着他脸上浮现懊恼,他伸手按下她的嘴唇,“还疼吗?” 她忍不住一笑,伸出舌尖抵了抵泛红的伤口,“不碰就不疼了。”随即张大了双眼,“我说你今天怎么愿意上过山车呢。” 陆泉垂着眼睛向前亲吻一下他的嘴唇,轻柔地说:“我原谅你了。” 柔软的嘴唇一触即离,让林松潜呼吸一滞,勾起笑又立即压下去,哼的一声,“可我还没原谅你。” 看着他舒展的眉间,陆泉自然知道他已经气消,笑吟吟地问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他嗫嚅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你就没有吃过我的醋,不公平。” 这孩子气的话实在让陆泉忍俊不禁,“那是因为我了解你,表面上是有教养有礼貌,其实清高自傲的要命。” “我就不一样了,体贴又温柔,被人喜欢很正常。” 看着她厚脸皮地自夸,林松潜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那是没心没肺,小骗子。” 陆泉朝他吐吐舌头,“对了,开学舞会上我就遇见两个对你有意思的女孩,她就—哦!原来是她。”她忽然顿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话。”林松潜也开始捏她的脸。 “就是两个对你有意思的女孩来找我的茬。” 见他又要皱眉,她快速解释道:“后来她们就被萧戚给吓跑了。” 她可惜地摇起头,“可怜的两个孩子都被你的外表给骗了。” “你就是这样吃醋的?”林松潜眼带笑意,纵容着她耍宝。 “好吧,好吧,我吃醋给你看。”说着她上下打量他几眼,才猛地握起他的左手,冲着他的手表说道:“你这个破手表,怎么老是戴在林松潜的手上,我不许!” 说着就张牙舞爪地两叁下解开皮带,反手戴到自己手腕上,因为还是按他的习惯扣的眼扣,松松地晃荡在手腕上,拎着它往林松潜面前晃。 “林公子,满意吗?” 林松潜被她的拙劣表演逗得无可奈何,“你就哄小孩吧。” 说着,拉着她的手按在大腿上,垂头把皮带按照她手腕粗细调节着,帮她服帖地戴好。 然后抬头,瞬间被她专注含情的眼神缠住,呼吸变轻,只剩下缓缓上升的包厢在轻轻晃动。 他情不自禁地倾身,与她鼻尖相触,终于彻底地妥协:“我会试着改的,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陆泉半垂下长睫无声一笑,探出鲜红的舌尖,是无言的邀请。 林松潜伸出舌尖和她的碰在一起,随着侧头两人的距离更近,也进得更深,粗糙的舌苔去摩挲她柔软的脸颊内侧,就被她的舌尖勾到舌根轻轻一挠,惹得他一声模糊的轻哼。 他闭上双眼,放任陆泉的双手捧上自己的脸。也伸手按在她的后颈,揉着毛茸茸的细发。 缠绵互通的心意,深吻也变得依恋不舍。 一切怀疑和烦躁都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 下一章不写肉天理难容! 林松潜说要改,就要面临多次挑战。毕竟校服还没还,裤腰带还没送回来,想想就刺激,嘿! 林松潜和罗屿丰的修罗场一定会有,因为我也想看,绞尽脑汁制造机会也要看! -- 第四十五章意外之喜 白噪音一般的落水声渐渐在耳中变得清晰,温热的毛团压在腰间带来习以为常的沉重。 沙发上,罗屿丰侧头呼出一声鼻息,才缓缓张开迷蒙的睡眼,慵懒地等待着,直到天花板在视野中变得清晰。 其间,右手还随性地轻抚着蜷成一团的雪白波斯猫。 不一会儿,它就不耐地抖动尖尖的耳朵,抬头打了一个粉红的哈欠,眨着蓝橙的异色瞳,在他腹部任性地踩了几脚,才灵巧地跳到黑色的瓷砖上。 他也随之坐起身,垂头看见浅紫色短袖上粘的白毛,才揉了揉眉间,认命地站起身去拿粘毛器。 流水别墅的第叁层是罗屿丰的专属空间,中空的梯形设计,除了正对面的落水台,其他叁面是他的卧室浴室书房,因着他没有具体规划,房间之间只是被自动玻璃门隔开,功能界限也就不分明。 现在正好是六点,灰蒙蒙的夜色透过叁楼的落地窗沉沉地压下,正要把对面的落水台笼罩进黑夜。 他随手按下一个开关,装饰在落水台的彩灯便应声亮起,映过透蓝的水流,把飞落抖动的水影投在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 配合着光影,他把房间的灯调暗,直到一束幽亮的水影清晰地映照在手背上,颇有兴致地把玩了一会儿,对自己的设计颇为自豪。 忽然,女孩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那你有没有试着从叁楼往下跳水?” 也许是出于不服输的本性,他竟真的走到落地窗前,垂首看着底下幽蓝的水池,荡悠悠地像口巨大的深井。 中间有平台,四周毫无防护措施,更别提这些落地窗都是封闭的根本打不开。很快,他就停止了这个疯狂的想法,自嘲一笑。 她可真狡猾,以后每次俯瞰水池难不成都得想起她? 罗屿丰皱皱眉,很快将她甩在脑后,走过晃荡着水影的漆黑瓷砖,往左边的小隔间走。 经过冰箱时,顺手拿了瓶可乐,便进了监控室。 这个监控室倒不是他本人的恶趣味,而是和他母亲妥协的结果。罗屿丰趁着来东区上学的机会,终于搬出罗宅,拥有了私人别墅,自然不想再被人管束。本来他母亲执意要雇保镖守门,在他的坚持拒绝下,两人最终达成的妥协便是这个监控室。 墙上设置了六个屏幕,每个屏幕还分六个画面,可见监视器之多。好在权限在罗屿丰手上,不然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争执。 除此之外,进入叁楼的唯一大门也是指纹解锁,家里的各种报警器只多不少,做到最大限度的安全。 罗屿丰自然不在乎这些设置,他来看监控,也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人有没有走空。 他正走马观花地扫视着屏幕,百无聊赖地拧开瓶盖正要喝,忽然,一个画面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 “咳!” 这一刻,他也顾不上被呛住,抹掉唇上的气泡,飞快瞥到具体位置,放下可乐就往二楼的厕所跑去。 厕所里也有监控,但只能照到洗手池和走廊部分。而那探出隔间的赤裸半身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那人是死了?!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可能的凶手,一脚踹开门,慢慢走到那人身边,歪头看去才发现——竟是钟兰登! 他紧绷的神情渐渐变得古怪,只见钟兰登双手被反剪身后,嘴里塞着手帕,死尸一样趴伏在瓷砖上,眼皮耷拉着,只有肚皮还在起伏,像只被扒了皮的青蛙一样半死不活。 那个无法无天的钟兰登?他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刚起了点同情心想把他拖出来,走近一步就被白花花的屁股刺了眼,立即打消了念头。 见他没死,命案的担忧也烟消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幸灾乐祸。摸了摸手机不在,才走到二楼的客房拿起电话打给家庭医生。 “钱医生,能来我新家一趟吗?” “我没事,今天开派对,有人在我别墅玩SM,给晕过去了。” “嗯,麻烦你了,再见。” 他放下电话,顺手拿了一条浴巾。考虑到钱医生年纪大了,怕吓着他。回去给晕倒的钟兰登盖上,结果更像一具尸体了。 他艰难地憋着笑,抽回浴巾扔在一边。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叁楼,重新往监控室跑,兴致勃勃地去找某个胆大包天的小子。路上遇见了闲逛的小白虎,便把它捞进怀里,一人一猫团在椅子上找监控。 放大了厕所的监控视频,让时间倒退,事情的真相开始出现在他眼前。 他眼中的笑意从看见陆泉身影的那刻便渐渐消失,她快速倒退的动作在他怔愣的眼球上弯曲扭动,很快他反应过来,及时在她进厕所的那一刻按下暂停。 屏幕上,她高举着红色的灭火器,眼神坚毅地像个毫无畏惧的战士。 他摸着小白虎的手不自觉地停下来,好一会儿才点击播放键。专注的神情在看到陆泉单脚踩在钟兰登背上,冷酷地抽出裤腰带时终于破功,大笑出声! 那动作实在是电影感十足,男女颠倒,倒像是陆泉要强奸钟兰登一样,而钟兰登狼狈慌张的样子也让他捧腹不已,见惯了他横行霸道,这么凄惨的样子还是头一回! 他可怕的样子把小白虎吓得猫喵直叫。 他终于笑够了,大发慈悲地松手放小白虎回窝,看着屏幕上陆泉把钟兰登拽进隔间,虽然动作被遮蔽,但结果他刚刚已经看到了。 他把这段监控剪下来,重复播放起这段精彩的动作戏,又开始笑得形象全无。 而那边的陆泉哪里知道厕所还会有监控,甚至已经将钟兰登抛诸脑后。正和林松潜坐在客厅,热火朝天地打着双人游戏。 “林松潜快跳!是左边!左边!” “我在跳!左边?哪里是左!” 陆泉急出一身汗,连忙操作角色去帮忙,结果一个大锤荡过来,两人买一送一地死翘翘了。 “林松潜!”她怒急,丢开手柄直扑罪魁祸首,把他挠得上不接下气。 “哈哈哈!好痒!我错了!哈哈,第一次玩嘛!” 两人一阵胡闹,把陆泉挠出了一身汗,精疲力尽地翻身仰躺到地毯上。 林松潜的腰还隐隐作痒,脸颊也热得粉红一片,两人衣衫凌乱地躺在一起,喘息声此起彼伏。 他刚想抱怨陆泉玩游戏急躁,一垂眼,看见她衣摆上卷露出的小片肚皮,那些话语瞬间在舌尖烟消云散。 他欲盖弥彰地拿手按了按她鼻尖的汗珠,语气平常道:“要不要洗澡?” 陆泉闻言睁开眼睛,歪头看了看时间,“好啊。” 林松潜盯着她的肩膀,似乎是不敢直视她。手指摸着她领口露出来的创可贴,古古怪怪地说:“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礼物?什么啊?” 他更加不敢看她,“洗完澡才能给你。” “洗完澡?是衣服吗?” 见他皱了下眉,陆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此更加莫名其妙。 “什么衣服这么神神秘秘的?” 见他躲躲闪闪,一副要扣掉创可贴的架势,她也只好妥协: “好吧,我也不喜欢汗津津的。”她刚坐起身,就被林松潜按住手腕,他躺在浅橙色的地毯上,一双俊秀无双的眼睛直勾勾地向上注视着她,含情露怯,完全不像个世家公子。 他的话更不像,“到我房间洗。” 等陆泉反应过来,她已经躺在浴缸里,不由悔恨地捧起水拍在自己脸上。什么叫美色误人,她今天是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左前方背对自己淋浴的林松潜,越想越觉古怪。 换平时,他一定会缠着一起洗。邀请她来却一个人淋浴,甚至一句话也不说,都让陆泉的不详预感直线飙升。 思考再叁,她还是趁着哗啦啦的水声,悄悄起身从他背后偷偷溜走。拿起浴巾快速擦了几下,保险起见还穿了他的睡衣睡裤,刚准备逃跑。 就被林松潜哐当一声打开浴室门,“不许跑!” 他只腰间胡乱地缠着个浴巾,湿淋淋的黑发凌乱地贴着脸颊。即使狼狈也不损失他的清俊,反而有种惊慌不设防的可爱。 他胸膛快速起伏着,定定地看向穿着他睡衣的陆泉。 陆泉哼了一声,输人不输阵,撸起袖子顺了顺头发,踩着裤管,堂堂正正地坐到窗下的椅子上。 审问起衣衫不整,道德败坏的林松潜,“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 一听问话,林松潜竟真的露出心虚的表情,可疑! 陆泉盯着他,顺手拿起桌面上的首饰盒挡在自己身前。 “我警告你,还不从实招来!” 见她一本正经地玩闹,林松潜配合地垂头一叹,把乱发抹到脑后,“好吧,你等我一下。” “快去快去。” 陆泉疑惑地探头看着他进入衣帽间,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黑色衣盒。 “真是不详的颜色,站住!就在那,拿出来给我看。” 林松潜眼神闪烁地看了她几眼,才慢慢吞吞地提出来一件海蓝色的真丝睡袍。 如果仅仅是睡袍,当然不至于让陆泉睁大双眼。 这海蓝色的丝绸睡袍,随着全貌的展现,两条袖子如同蝴蝶的鳞粉翅膀一样垂下来,光滑又艳丽。而刺眼的是它的正面,材料是近乎透明的白纱。可以想象,腰带一系,背面的海蓝布料就会勾勒出身体的轮廓,而白纱则会给身体正面笼罩上一层若隐若现的诱惑。 自知理亏,林松潜垂眼举着,一声不吭。只是房间安静了好一阵,他才偷偷掀起长睫去看她。 没想到,陆泉竟撑着额头,视线也不在衣服上,而是专注地投射在自己身上。 他顿时一个激灵,对上她正要升起的坏笑,立即拒绝: “我不穿!” “我想看你穿!” 两人的声音正好碰撞在一起,陆泉当即冷着脸站起来,“你自己都不想穿,还要我穿。” 说着就要往外走,林松潜急了:“你等等,这本来就是女款—” 陆泉才不管,一甩袖,“那是你买的,我为什么要穿?” “我—” “你就是色情狂,让你的继妹穿这个来取悦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松潜百口莫辩,又急又羞。 “那好啊,你穿给我看!” 见他意欲反驳,“还说不把我当玩具,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陆泉说着说着,神情竟像是动了真火。 林松潜被她羞得满脸通红,捏着睡袍的手着火一样扔也不是撕也不是,“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闻言,陆泉长发一甩,重新坐回椅子,“我看着你穿。” 林松潜因着之前被她说床技烂,厚着脸皮自己在购物网上找情趣用品,总共才挑出这么一件还算合眼的睡袍,脸红心跳,做贼一样网购回来,谁也不让碰。 现在倒好,穿到自己身上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羞耻地脸颊通红,磨磨蹭蹭地穿上,像个初出茅庐还放不开的男公关。 修长的手臂伸进海蓝柔顺的宽袖,白纱罩住俊挺的胸膛,掩不住颈脖处一片害羞的粉红,腰带系出他精瘦的腰身。 看得陆泉渐渐消气,挥着长袖一拍手走到他面前,迎着他躲闪的眼。 “看看这是谁—”她手往袖口一掏,拉出一条亮闪闪的项链,“再加上这个。”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陆泉竟把天空之泪拿了出来,飞快地给他戴上。 海蓝色的宝石和睡袍正好相配,“真漂亮!” “你别太过分!”林松潜简直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扯下,被陆泉亲昵地搂住脖子止住了动作,她摩挲着他鲜红的耳朵,对上他埋怨的双眼。 “都说「人为悦己者容」,你想我开心反而装饰我,这不是反过来了吗,而且我戴着自己又欣赏不到,只有你戴在身上我才能看见它的美啊。” 说完,她在林松潜急得通红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甜蜜蜜地笑起来: “你戴真的很好看,我好喜欢。” 又被她亲了几口,林松潜才终究没了脾气,只剩下些别扭的羞耻,双手搂住她的腰,低头与她的唇瓣厮磨,“你又在讲歪理了。” “况且你那么喜欢蓝色,这样不正好?“ “我哪是喜欢—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这句话又戳到他的痛脚。 “那你说,我不就懂了?”见她面露疑惑,林松潜就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全扔进水里了! “我是喜欢你!” 说着他就破罐破摔地把陆泉拦腰抱起,两人齐齐倒上大床。陆泉没有防备,慌乱间撕下一半浅黄纱帐,飘飘悠悠地遮盖住两人纠缠的身影—— 追更: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Θ㈠⑻αc.ⅭΘм 第四十六章高潮(H) 陆泉被他压倒,猛然陷进床垫里。 浅黄纱帐轻轻落在林松潜的后脑上,为她撑出一片朦胧的视野。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林松潜第一次直接的表白。虽然他的举动眼神无一不在表达这层意思,但她一直装聋作哑地觉得自己还有可退的余地。 当他将来质问起来,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反驳:你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但这一切,又太不像她了,竟然宁可抛弃理性的思维也要去逃避林松潜的感情,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一直藏在她心中的问题,终于不合时宜地浮出水面。 林松潜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这异常之爱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她一边冷静地想着,一边忍不住地嘲讽:总是用蓝色来装扮我,到头来原因还是自己,这是什么回旋镖笑话吗? 这些纷乱的想法也只是在一瞬间,林松潜顶着纱帐投下的灰影,铺天盖地笼罩住她。手肘围在她脸边,压下来的身体带来无处可逃的重量。 他垂眼注视着她怔愣的神情,忍不住笑起来,鼻息轻抚她的脸,“怎么了?”手指在她的眼皮,脸颊,嘴唇上揉捏着轻抚,对着她,他总是有无数这样的耐心。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陆泉眨了下眼睛,伸手拉开纱帐,皱着脸抱怨道:“这可怎么办,要是让王蕴收拾房间看到了,不知道会瞎想成什么样。” 林松潜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去,听到这话也闷闷地笑起来,“是你又在瞎想了。”他低头贴了贴她的嘴角,俊秀的眉眼带着洞察的笑意,“知道吗,你一紧张就会说类似的话来破坏气氛。” 看着她双眼开始轻微地左右转动,他伸手点在她眉心,低声说道:“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被遮挡光线,他又贴得这样近,看不清全貌,昏暗又压迫的黑色瞳孔几乎占据了陆泉的视野,呼吸心跳体温又将她包围,带来一种压迫的战栗。 他说“了解”,眼神却近乎剖析。 她紧张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过,这次林松潜没有告诉她。手指探进她浓密的卷发,带着笑意侧头吻住她的红唇,舌尖抵进她的内部。 正要勾缠住她的,竟被她突然一把推开。白纱的单薄衣领被拉下肩膀他也毫不在意,扭身紧紧抱住她意欲逃跑的身体。 他把脸压在她的颈脖间,“陆泉,不要再把事情瞒着我好不好。” 双臂带着只有陆泉能感受到的力度,“我会难受。” 陆泉盯着不远处反锁的旋钮,无声地一笑,“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个瞬间,她就放任自己被他抱着重重向后倒去。 陆泉身上穿着他的睡衣,本来就是不合身的大小,松松垮垮地漏出她白皙的皮肤。 林松潜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注意力彻底被这凌乱的性感吸引。他侧躺着,看着纽扣之间张开的空档,情不自禁地伸手进去,轻轻地揉捏住她的胸乳。 陆泉近乎乖巧地仰望着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凌乱潮湿的浓密黑发揉在奶白的床单上,衬得红唇鲜艳欲滴。穿着自己宽大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宛如某个不可言说的旖旎梦境。 “今晚睡在我这里,好不好?”他一边引诱般轻问,一边低头含吻着她的嘴角,脸颊。 他刚抬起脸来听她的答复,只听“叮”地一声,原来是勾在白纱上的天空之泪随着动作滑落下来,陆泉下意识侧脸闭眼躲避。 林松潜心里一急,却没来得及抽手去接,便见细细的银链一节节委在她清美的侧脸,海蓝色的晶莹宝石荡悠悠滑落下去,正巧贴上她嫣红的嘴角。 她被冰得睫毛一颤,垂眼见是宝石,才轻笑一声,竟然探出鲜红的舌尖含住这透蓝的寒冰。 这冷暖相撞的暧昧色彩,顿时让林松潜沦陷,侧头低下,牙齿轻磕宝石,让它滑落一边,急切地含住她的唇舌与她深吻。 手指摸索着解开她的纽扣,湿热的吻渐渐延伸至锁骨,陆泉垂眼就能看见他的发旋,秀挺的鼻尖抵住胸乳,划出一道痒意,紧接着乳尖被含进高热的口腔,被温湿的舌尖痴缠着,痒得陆泉低声发笑。 她只是躺着,自然比林松潜多些余裕。手指伸进他的黑发随意地揉弄,慢慢向下,摸到他后颈挂着的项链。冰冷的银链已经被他的体温熨热,她不紧不慢地抚弄着,和他急迫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歪着头,可以从松垮的艳蓝领口看见他白皙紧实的背脊,随着他的动作,节节可见,她伸手去摸,像个到处好奇的小孩,没有一点认真的态度。 感受他的鼻息开始颤抖,陆泉已经拉开他的腰带,伸手摸到他敏感的后腰。 林松潜终于受不住,从她胸口抬起头,“好玩吗?” “之前光顾着害羞了,没有好好看过你。” 从她坦荡的嘴里说出“害羞”两字,就足够林松潜好笑了。他泛着水意的荡漾双眼向上瞪了她一眼,便张开手掌,贴着她柔软的小腹探进裤腰,直接摸到毫无防护的私处。 他的手臂把裤腰撑起,手指的动作被掩住,没人能看见,却又同时被两人清晰地感知着,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在他胸中升起。 感受到他的中指开始浅浅地刺戳着穴口,陆泉皱起眉,抬起下巴发出一声轻哼。林松潜侧躺到她身边,以便把她动情的神态尽收眼底。 她藏在宽阔裤管中的两条腿不自主地夹磨着他作乱的手,两只手指顺着她的力道沾着水意推进去,压按着里面温热潮湿的穴肉。 陆泉的小腹被揉得挺起,一双水润大眼求救似的看向林松潜,引得他重新低头堵住她的唇舌,与她激烈深吻。手下更是用力地深入猛出,水声渐渐响起。动作幅度变大,把勉强挂在胯间的裤子压到腿弯,蹭出雪白的大腿根。 “唔!” 陆泉被快速的抽插激起猛烈的快感,蜷着脚趾在床单上乱蹬,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张开双腿夹住林松潜的腰,推着他的胸膛把他压到身下。 “哈干嘛—” 林松潜突然被压倒在床上也不生气,只当她故技重施,仰面凌乱地喘息着。 陆泉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解了一半,胸部半遮半掩,更要命的是错落其间的点点红痕,看得他心潮难耐,手从她的衣摆摸进去,从腹部一直到锁骨,流连忘返。 他正沉迷于皮肤温热的触感,就被陆泉握着手腕拉出来。 “诶?” 林松潜回过神来,发现她竟把自己两只手按在一起,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抽出来,正在绑住他的手腕。 他的诧异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她俯身过来压在眼前的雪白皮肤夺走了注意力,呼吸抚着近在咫尺的胸脯,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吻了一下,感知到她乳沟之间肋骨的微妙起伏。还准备含吻一口,陆泉已经起身,颇为满意地看着被绑缚双手的林松潜。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处境,腰间被她跨着,双手被绑,彻底变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 艳丽的海蓝睡袍大敞着,银链闪着细细的光横斜在他发红的胸膛上,晶莹的宝石落到他脸侧,莫名衬得他双眼水润着发亮。 他无奈地纵容一笑,“这下你可以好好看我了。” 陆泉撑上他的胸膛,揉上他粉红的乳尖,“什么感觉?” 林松潜强撑着痒意没让脸变得更红,对上她询问的眼神,嘴硬道:“我揉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我就是什么感觉。” 陆泉歪头一笑,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按上他温热的小腹,摸摸索索地往下。 “唔!” 他的胸膛弹跳一下,感觉她的手指按到自己逐渐变硬的性器上。 她还垂头好奇地观察着,“比生物课本上的例图要好看点,林松潜,你是不是平时都洗得特别认真?” “你还问!”他想按住耳朵都做不到,急得双膝往上一顶,把她坐直的身体推到自己胸膛上。 哪里知道正好让阴唇压倒在直挺挺的性器上,“啊” 突然的快感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陆泉一边观察着他迷情的脸,一边手摸索着他的龟头敏感处。重压加上轻飘飘的摸索,林松潜哪里受得住,喘息着起伏胸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更加丢脸。 陆泉好玩地亲了亲他颤动的睫毛,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在他滚烫硬挺的性器上以自己的节奏前后摩擦起来。 “解开,快解开—陆泉!” 她肆意妄为的摩擦实在是折磨人,他劲瘦的腰部一阵抽搐,小腿开始胡乱地蹬着床单,哗哗直响。艳丽的蓝袖子宛如濒死的翅膀,徒劳地挣扎扭动着。 陆泉也磨出更多水意,穴口处痒痒的,便就着这个姿势,抬起身,扶起他的性器。 林松潜低头直直地看着这样冲击力的画面,她皱着眉,赤裸的胯部慢慢往下压,湿软的穴肉一寸寸地占有自己。 他蹙起眉,直到两人胯部相贴,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性感的压抑呻吟。 陆泉骑在他身上,因为体重一下子进得太深,不适地挪动两下,就让林松潜喘起粗气。他根本停留不住,胯部不断往上顶动,被穴肉挤压揉动的快感实在是要逼疯他。 快感也在陆泉身体里澎湃起来,也许是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的身体更加适应了快感机制,她双手撑着林松潜不断起伏的结实小腹,迎合着他的挺动加快了动作。 “啊—” 两人的呻吟声高高低低地交织在一起,堆积着共攀向巅峰。 腰带本来就系得不紧,在林松潜胡乱的挺动挣扎间解开。 这下林松潜再也抑制不住,甩开腰带,握住陆泉的腰就急切地把她按在身下。捏着裤管一把拉下来,让她光裸着下身,睡衣大敞着躺在自己身下,按住她的腿根,咬着嘴唇深深抵进变得鲜红的穴口。 随之压覆的还有他结实的身体,陆泉只得胡乱地揽住他的后背,纵容他失控的撞击,呻吟破碎地在房间起伏。 随着他的撞击加快,陆泉竟感觉所有的热度都集中于两人激烈的摩擦处,完全没有准备地迎接来性爱的高潮体验。 她长颈往后仰出激烈的弧度,勾在林松潜腰部的小腿绷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就是高潮?陆泉凌乱地喘息着,林松潜高热的身体紧贴着她,没有疲软的性器还在她腿间留恋地抽送。 陆泉不自觉地揉着他的背,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种感觉和其他人做也会有吗?—— 追更: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ρΘ㈠⑻αc.ⅭΘм 第四十七章谈判 这次的体验明显让两人都很兴奋,在情潮的余韵中紧紧交缠着厮磨。 林松潜渐渐适应了她喜欢捏自己腰的习惯,压在她身上,抱着她的头痴迷地吻她。额前的碎发挠着陆泉的脸颊,带来阵阵痒意。 陆泉过了高潮期,舌尖被他吮得发麻,不适地皱着眉用膝盖将他顶开。顺势坐起身,没有人压在身上掠夺空气,终于能让她舒畅地呼吸。 睡衣睡裙早已纠缠着滑落到地毯上,两人都赤裸着身体,只有条单薄的灰毯勉强遮掩着下身。 林松潜被推开也不恼,咬了咬红艳艳的舌尖,抬眼看向她赤裸的后背,蓬松的卷发也遮掩不住点点的红痕。微妙的满足感在心底升起,他挪着身体枕到她的大腿上,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两下眼前的小腹,圈着她的腰在后背上悠然地滑动。 轻柔地问道:“一起去洗澡?” 陆泉摸了摸肩膀上卷翘的创口贴,“嗯,顺便换一下这个。” “我帮你换。”说着,他起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医疗箱,重新回到床边。 “稍微忍忍。” “适应了以后就还好。” 林松潜小心翼翼地帮她涂上药膏,见她皱起眉在忍,准备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忽然,他真的想起一件来。 “对了,下周有纳凉烟火大会,在浅杉寺那边,哪天晚上有空我们一起去吧。上次你一只金鱼都没有捞到,这次可以再试试。” 陆泉想到尹玺的吩咐,回道:“周末人多,我们就哪天下课去怎么样,叫上萧戚一起。”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她的乐队第一次签约成功,我答应要和她庆祝的。” 他贴好创口贴,俯身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当然好啊,人多也开心。” 林松潜房间里的灯在一个小时后熄灭,让铁玫瑰别墅的主楼陷入了昏暗,只零星地亮着几处员工房间的灯。自从林栋岚出走,铁玫瑰别墅右侧的房间大都闲置着,雇佣的员工人数也缩减了大半,远不如从前灯火辉煌的盛景。 特别在林栋书跟随父亲的脚步成为法官后,也逐渐拥有了他自己的交际圈和势力,又与本家疏远,形成从林家独立出来的印象。再加上林松潜年龄小,亲情淡薄又不被重视。林家的各类代表权已经开始向林栋书倾斜,甚至还出现了图兰画廊的继承者可能会是林栋书长子的传闻。 一座豪宅前的大路上,黑色的面包车稳稳停住。 邵久薇停好车,听着张金瑞调查到的信息,不禁感叹道:“那陆泉现在就和那个林林松潜住在一起喽,两个小孩也没人管,孤零零地还挺可怜。” 张金瑞不禁好笑:“心疼她?她一件衬衫就有几万块,傻子。” 就着车里的灯光,她把资料装回文件夹,事不关己地分析道:“先不提国外的资产。在国内,凡是经图兰画廊认证的画,价格就能轻而易举地翻几倍几十倍。林家祖上购买的房地产加上广泛的投资,哪里是当了两代法官就能赚到的钱,”她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都有这样的传闻了,谁知道那个林法官在惦记什么。” 针对陆泉的调查,在遇见她的当天就已经展开。即使是短暂的合作,张金瑞也不会放松警惕。 可惜,她的疑问依然没有解决:“看她的样子,怎么样也不该到缺钱的地步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林家的钱又不是她的钱,估计是不能自由使用的多。” 邵久薇说的没错,但现在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再看看吧,反正都答应给她了。这次也多亏了她,事情才这么顺利。” 想起下午的事,邵久薇也是惊喜地眉飞色舞:“真的吓我一跳,竟然让薛灿去威胁自己亲爹!厉害了厉害了!” 张金瑞低头看了看手表,转头面向远处灯火通明的薛宅。 “我也很意外。本来被她个小孩威胁就挺不爽的。她又说大话想去谈判,本打算看看她的笑话,让她见识见识社会的残酷。没想到竟然也误打误撞,让薛修明联系了我。” 她今天为此还特意穿了正装,顺了顺领口,跃跃欲试道:“这可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大生意。” 邵久薇刚要开心,一想到她们几乎扒掉了薛修明的底裤,不由转为担忧,“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吗?要不要给个暗号,他们要是对你动手我就立马开车冲进去。” 她傻里傻气的话当即引得张金瑞大笑:“久薇,你是不是电影看多啦!薛修明又不是黑帮老大,那么多人的眼睛下面,他能对我怎么样?” 她哭笑不得地比了比藏在内袋里的录音笔,“放心,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进去了啊。” “那好张姐,我就在这里等你。” 高耸的铁门严严实实地遮挡住窥探的视线,两边的路灯黄澄澄地照在张金瑞身上。她刚准备按响门铃,一旁的传声器忽然响起: “你好张律师,请进。” 张金瑞抬头看了看右上角的监控,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晚上好。” 结实的铁门咔嗒一声,右门移开,供她通行。 从门口开始,就能看见丰富的绿化树木夹着蜿蜒而上的石砖路,直通到薛宅入口。薛宅大概是新文化时期建造的,在多次修整后也依然保留着精致典雅的古风。 回转矗立的假山忽远忽近,其间错落种植的灌木矮树,显然经过精心地设计,带着她说不出的艺术美感,花坛树影间恰到好处的照射灯,又减少了夜晚带来的恐惧。 张金瑞往大门走去,看着一路精巧的庭院排布,想起陆泉的自责,不禁心中暗叹:光靠自己,可挣不到这样的豪宅。 褐色为主的木石别墅完整地展现在眼前,夜色中也依旧低调典雅。门口静亮着灯,照出一个人形,毕恭毕敬的仪态像是管家秘书一样的人物。 张金瑞提着包,走到他面前,“晚上好。” “张律师,我是薛先生的秘书唐岳,这边请。”唐岳看上去叁十岁上下,长相普通,颇有气度。把张金瑞带到书房前,他便停住脚步,示意她一个人进去,“张律师,请进。” 张金瑞朝他点头致谢,推门进去。门脚推开几本书,便带出满地的狼藉。她信步绕过凌乱的书籍,避开滚落在地的各类文具,站到书桌前。 桌面已经被推得干干净净,只一根高尔夫球杆横放其上,正巧对着她。 不知道是薛修明撒气后随手摆放的,还是对着她的下马威。 但这些都无法让她动摇,张金瑞朝着薛修明的背影礼貌一笑:“薛先生晚上好。您一来电话,我就丢下其他事务飞快赶来了。”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椅子才幽幽回转,露出面无表情的薛修明。他自然是气度不凡的上位者,可惜面对知晓他秘密的张金瑞,只会显得越发装腔作势。 他自然也清楚,却又不得不沉着一张脸,单刀直入,“就是你,让薛灿来威胁我。” 张金瑞依然笑脸相迎,“这只是工作的一种方式而已。我现在是为徐停云同学服务,自然要为客户想尽一切办法。” 薛修明冷笑一声:“苍蝇就是苍蝇,一见血就发疯。我知道你这种人,没道德没品行,为了钱什么手段都能使。” “薛先生,请不要生气。其实我只是想通过这次的工作向您证明我们事务所的实力。” 在薛修明狐疑深沉的眼神中,她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到他面前,径直地开始介绍: “事务所只有我和助理两个人,学历上自然比不了您现在签约的那些法律精英们,但是处理这些敏感的私事少说也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关系网也是叁教九流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只要给了钱什么都能解决。” 她一本正经的自我推销让薛修明诧异了一瞬,怒极反笑:“那我是不是应该先表扬一下你的能力。”他的手指搭上桌面,一下重似一下地敲击着。 “我的实力,薛老板应该已经清楚了。”张金瑞厚着脸皮笑起来,“我们这些小事务所口紧心实,就算是徐停云同学几十万的小单子也全心全意地去准备。更不用说薛老板的问题了,其实都好解决。” “哦?”薛修明手停下心烦意燥地敲击,“你说说看。” “我猜薛老板现在的问题,一是徐停云同学的和解金。 其实一百万对您来说,不过一个装饰花瓶的价格,您一定是不满徐贤贪婪的态度才拖了这么久。这件事还请不用担心,在您达成100万的和解后,我有足够的把握帮助徐停云起诉徐贤的精神控制和心理虐待,帮他脱离家庭的同时拿到100万的全部赔偿。 徐贤将一毛钱也拿不到,而且失去了徐停云,他的家庭也必然会崩溃。 二则是薛灿少爷。在徐停云的案子结束后,我可以安排他转学,以杜绝您的后顾之忧。关于继承权的事情,我本来只是一提,说如果他努力上进就可能竞争到,没想到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冲动。 我也理解您的爱子心切,即使不给他继承权,也可以适当松松口,给他一个竟争的机会和目标。不过这毕竟是您的家事,我只能这样提议。” 薛修明盯着她,摸着高尔夫球杆的把手,“你倒是盘算得很清楚。” 张金瑞对他的威慑视而不见,继续往下说:“而且,您要是愿意,我也能为你解决丁辉的问题,保证谁也不能再撬开他的嘴。” 她一通反客为主,实在是让薛修明无话可说。狮子大开口他不怕,怕的就是她握在手中的信息。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为自己做事,也降低了消息泄漏的风险。 张金瑞显然是个滑不溜手的老江湖,各个方面都想得透彻,一时间又是安心又是厌恶。 “你是想跟我签约?” 终于进入正题,张金瑞适当露出谄媚的笑脸,“能跟名门薛家签约是多少我们这样律师的梦想啊!您签了我们事务所,必定竭诚为您服务。” 薛修明耷拉着眼皮移开视线:“今天你先回去吧。” 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得缓和,张金瑞见好就收,朝他再一次鞠躬致谢:“多谢薛老板,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不送。” “唐岳,你进来。” 唐岳与张金瑞擦肩而过,站到薛修明跟前,等候他的吩咐。 “薛灿怎么样了?”他揉揉眉心,烦躁地问道。 “在卧室,方妈已经给他涂了药。” “把他找过来—”说到一半,他又无奈地挥挥手,“算了,明天再说。你帮我整理下这里吧。” “好的,老板。” 路灯下,邵久薇伸着头看向跑过来的张金瑞,见她脸上带着笑,估摸着是十拿九稳了。 张金瑞坐上副驾驶,笑着朝她说:“我看这事有谱,走,吃烧烤去!” 想着将来稳定的收入,邵久薇爽快地应到:“好嘞!”—— 追更: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第四十八章隐秘的惊雷 星期一的开始,便浸泡在吵闹的雷雨天气中。一阵阵的急雨遮天蔽日,敲击着温沉惠身边的玻璃窗,惹得他心神不宁。 灰蒙蒙的厚云层模糊了时间的界限,才是上午的第叁节课,天空已经变成夜晚的颜色。从教室左侧开阔的窗户闯进来,与电灯的光亮争抢空间。 靠窗的温沉惠感觉到雨水渗透进来的凉气,潮湿的沉重空气让书页变得绵软。让他不得不把压在物理课本下的作文纸小心翼翼地抽上来,夹到书页之间。 作文纸上只写了几行,句号后面还点着几个迟疑的墨点。 偷偷摸摸做好这件事就足够他一阵心惊胆战了,他一边盯着这几行字,一边为自己解释:我不是要在课上写,只是放在眼前刺激灵感而已,这节课的内容也只是复习旧知识,他早就掌握了,自然算不上犯错。 做好心理建设,当他想专心寻找灵感时,又再次被无望的烦躁淹没。只能颓唐地拿下眼镜,在手里泄气地擦。 连玻璃窗上的水珠都比他有规划性,会沿着已有的痕迹往下滚,知道汇集点和分岔点的位置,掌握着节奏去攻占一座建筑。 他重新振作精神,戴上眼镜开始第无数次审视那句话: 我抬头看去,一排白鸟正要飞过头顶湛蓝的天空。我忍不住驻足停步,幻想着其中的哪一只转过头来,低头朝我飞翔,落在我伸出的手臂上。 这句话是上周在社团的书桌前偶然写下的。他加入的猫头鹰小说部,有个严格的毕业作业。要求部员在高中最后的学期写出一本短篇小说并在校园报上发表,而且每周都必须向部长报告进度。 这周的进度则是要把决定好的主题和简易大纲发给部长。 可是这句话充其量是凝望天空后的一个想象片段,该怎样扩展成短篇小说呢? 人鸟奇缘?发生什么意外后,“我”变得能听懂鸟语了? 先不说故事的情节还没有头绪,这句子本身就不知所云,想要表达的情感连自己都还没有理解。这沉重的繁思拖着脑中的飞鸟拼命扑腾翅膀,把他的疑问和思考搅成一团。 所以,为什么会希望它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呢? 无数条写作理论叽叽喳喳地纠缠着,绷带一样绑紧了他的大脑,越是用力就越窒息。作文纸上的方格密密麻麻,像无数只深井急需他掏空自己去填满。 他紧紧扣着喉咙,却呕不出一点东西,回声震动,把他囚禁在空洞的亿万方格之间。 窗外滚起闷雷,轰隆隆地搅乱了教室的平静。学生们小声嘀咕:怎么还打雷。 温沉惠回过神,转脸看向窗外,延绵不绝的沉重乌云之间正跳跃着耀眼的白光。忽然,他想起部长的一句话:小说是谎言的艺术。 对此,他保留着强烈的怀疑。他并不觉得想象力可以和谎言混为一谈,小说应当是诚实的讲述。写作的人把自己的感情真诚地诉诸于文字,和读者的共鸣和反馈,才能共同成就一本小说。 部长虽然有才华,但他总有一天会尝到玩弄文字的恶果,后悔于自己的轻率。他忿忿地想着,卑劣的谎言怎么可以和小说联系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亵渎。就好比林松潜说陆泉是他的唯一,实在是令人 令人令人,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她就是那样的说谎成性。 突如其来的歧思打断了他挖掘灵感的尝试,或许是念念不忘钢琴演奏的邀约,他才会不小心联系到林松潜,继而又联想到联想到陆泉。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重新去看那行字,却控制不住地失神想道: 如果她是那只白鸟,在看到林松潜时,她会离群朝他飞去,最后停留于他的手臂吗? 几乎是下意识,他飞快地拿起笔,几下就划掉保留了四天的文字。 不行,他为自己解释道:她不可以和林松潜在一起,她太坏了。我迟早要告诉林松潜她的真面目。 暴雨在地面堆积,已经把低平的操场淹没,排水管道都应接不暇。好在接到通知的学生们都带了雨靴,抽空在浑浊的临时湖泊里欢乐地玩起水,五颜六色好不热闹。 在这种情况下,体育课自然也移到室内的体育场进行。天花板上耀眼的人工太阳,把展示外界的玻璃窗变成正在播放雨景的灰暗屏幕,装饰品一般的存在感,丝毫不影响学生们的运动热情。 下半节课的自由活动,陆泉也乐得偷懒,帮萧戚买了一瓶矿泉水,便坐到篮球场旁的椅子上,观看她和别班的女生打篮球。 光滑的地板被一群高挑的女孩蹭得咯吱咯吱响,萧戚正弓着腰运球,灵巧地绕过对手。 陆泉放松地看着她纵情奔跑,只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剩下的工作交给张律师,租房子的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郑管家给自己的卡里有十万块,除去手机和一些私人花费后还剩不少。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以后也可以靠基金会的贷款和打工。 担忧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昨天在罗屿丰的别墅大闹一场,终究会被他发现,他会做什么反应?而且以钟兰登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光用裸照威胁还是不安心,今天放学还是要去尹玺办公室一趟,跟她好好商讨一下。 她边看着比赛,悠然地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心中既充实又充满了希望,放在地板上的双脚愉悦地打起拍子。 忽然,她猛地站起身,欢呼着为进球成功的萧戚鼓掌。 比赛结束,担任裁判的学生一声哨响,双方队员排好队握手致谢,相互鼓劲一会后才散开。 萧戚向陆泉的方向走去,接过递来的毛巾和水,“谢啦。” 她身上还冒着热腾腾的汗气,陆泉帮她擦了擦颈间的汗水,“要去淋浴吗?” 萧戚灌了几大口,累得全身瘫在椅子上,有些气喘还激动地说个不停:“哈—总算是报仇了!” “最后那个球,我投出去的瞬间就感觉能进,我这是练成手感啦?”她拿着瓶盖的手还恋恋不舍地重温着之前投球的动作。 陆泉接过矿泉水,怕她把水也给投出去,“这个学期不也有篮球联赛吗,你要不要试试?” “哇—那我岂不是忙死了,又要搞乐队,又要篮球比赛。”陆泉刚以为她要拒绝,便听见她说,“我真是个天才,哪里都少不了我。” 陆泉当即哭笑不得,“那你可别猝死,我的大天才。写歌就天天熬夜了,还要练球。” 萧戚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身体侧向陆泉,“其实吧,昨天开庆祝会的时候韩姐就跟我说过,哦,韩姐就是我们队长。” “我知道,上次都见过了。” “那就好,她吩咐我们要加强身体锻炼。舞台本来就特别消耗体力,而且我们也在尝试摇滚乐之类的,将来会更费精力。” 陆泉不禁惊讶道:“摇滚?跨度会不会太大?” “说实话,目前队里的曲子都是前辈们作的,他们是同一所音乐大学的学生。我和殷赫嘛—主要是在学习,能用上的几乎没有。对我们的要求也就是正常发挥,并且多练习乐器。” “那你也会去音乐大学吗?对了,这件事你妈妈知道吗?” 提到张女士,萧戚撅起了嘴,“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音乐大学我有在考虑。” “其实你以后要是火了,也会是大明星啊,非得做演员吗?” 听到陆泉的话,萧戚眯着眼睛偷笑起来,“借你吉言喽。” 她避重就轻的本事一向很差,陆泉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走吧大天才,去把你的臭汗冲一冲。” 萧戚嗅了嗅自己汗湿的篮球服,嫌弃地皱起鼻子,“行,反正也快下课了。” 两人通过阴凉的通道往更衣室走,陆泉没出什么汗,准备直接换校服。期间陆续有同学进来换衣服,怕妨碍到她们,她穿完便走到更衣室外面走廊里坐着等萧戚。 这里是男女更衣室的共同入口,自然也会遇见往里走的男同学。很快,李宿夕就和韦景舟迎面而来,他注意到陆泉,便主动和她打招呼,“在等萧戚吗?” 李宿夕今天选的是网球,因此带着两只藏青的护腕,褐色的发箍把头发别在后面,露出新长的黑色发根,运动后的他更是精神焕发,饱满的双唇也热得发红。 陆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笑着回答:“是的。” 两人之间明显变化的氛围,立即被韦景舟察觉到,雷达哔哔直响。李宿夕还不了解他,在他的挤眉弄眼下也毫不动摇,推着他进了男子更衣室。自己则回到陆泉身边坐下。 陆泉立即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相处已经颇为熟稔,“有什么事吗?”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靠这么近,她逼着自己不要去看他的嘴唇。 “听说钟兰登请了一周的假,还是罗屿丰帮他请的。” 陆泉一愣,立即回归正题:“是病假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究竟对他做什么了啊?”李宿夕惊讶又好奇地看向她,平时总是游刃有余的人露出这样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有种罕见的可爱。 陆泉也眨巴眼睛对抗他的攻势,“这是秘密。” 李宿夕眯起眼睛和她对视,一副铁定要赢她的架势,结果没一会儿就放弃了,回身坐好,“好吧,你眼睛大我认输。” 这孩子般的赌气话让陆泉忍俊不禁,“谢谢你,你的消息真灵通。” 李宿夕拨了拨掉在眼前的碎发,懒洋洋地说道:“如果你有一个爱八卦的朋友,想不知道都难。” “这就是你和韦景舟做朋友的原因?”陆泉揶揄道。 闻言,他先是垂眼一笑,接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嘲笑一下别人的八卦丑事,既安全又开心,为什么不干呢?” 看着他防御机制一般的笑容,陆泉立即反应过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她的道歉,李宿夕惊讶地挑眉看了她一眼,才回味过似的笑起来,“其实你也没说错。” 下课的音乐响起,他也回归正题,撑着臂拖靠近她,低声说:“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小心钟兰登。”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要小心他。他家有黑道背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黑色的高领打底裹着她修长的脖子,他垂眼看着,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喉结轻微的起伏。夏天穿打底,其实理由意外地少。 他勾起一抹笑,离开她的耳边,听不出情绪,“最好让林松潜派个保镖保护你。”还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已经抽身站起来,“我也会帮你关注他的情况。” 说完他就准备走,还是陆泉及时喊住他,向他道谢:“谢谢你,虽然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但真的谢谢你。” 李宿夕手插着口袋回身看她,见她抬着脸满是真诚的谢意,心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雀跃。没办法,她实在是太符合他的审美了。这是每个人都无法拒绝的,压抑自己才是奇怪。光喜欢她的脸也没什么不好,人生能遇见几个呢。 他勾着漂亮的红唇笑起来,歪头专注地看向她,“我是需要报酬的。”眼中的锐利浮出慵懒的水面,好似第一次遇见的他,“但是现在的你还给不起,我先替你记着。” 看着她的笑容变为不解,他也没有解释,朝她摆摆手便进了更衣室。 为什么我给不起?陆泉正疑惑着。 萧戚正好穿着校服走了出来,“陆泉,我们回教室吧。” 她连忙回神,“哦,好。” 体育场入口的瓷砖上全是反光的水迹,走在上面需要十二分的小心。学生们也聚集着,各自取了伞准备回教室。 见前面的学生砰砰地弹开雨伞,水珠四溅。两人也就没有着急往外走。 萧戚带的是长柄伞,比较大。“一会儿就撑我的吧。” “好啊。” 陆泉还分神地想着李宿夕的警告,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出来一看,竟是温沉惠的来信。 萧戚在旁边凑热闹,一看名字,“哇哦,这不是林松潜他爸吗?” 这句吐槽把陆泉憋得闷声直笑,“你有胆子就当着他的面说。” “那还是算了,我成年了,用不着小学老师教育。” “萧戚,没有你的贫嘴我是真的活不去。” 陆泉笑着点开消息:你今天放学有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是关于林松潜的。 看见林松潜叁个字,萧戚眼中的嫌弃都快滴落下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呢,啧啧啧。” “如果这不是我的手机,我已经把它当铅球一样扔出去了。” 萧戚同情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可怜的孩子,咱们走,姐姐为你撑伞。” 陆泉随意地回了信,两人便挤在伞下,一起走进密集的雨幕。 更新速度不够,字数来凑!想催更就投珠珠哦!我先试试,明天超过十个珠珠我就后天更! (卑微) 从某种意义上讲,温沉惠和李宿夕的喜欢有点像。 开篇的那么多字就只是为了让温沉惠把它划掉而已。啦啦啦 -- 第四十九章两败俱伤 下课的音乐响起,陈斐走到林松潜桌旁。 “你说今天吃什么好?”毫无新意的对话,他自己都厌烦。 “我今天约了人,抱歉。”林松潜站起来,“不过我可以陪你走到食堂。” 陈斐下意识以为是他要陪陆泉,“吃个饭还约,你们真是—”在看到他平静的神情时,他顿住了,“不是陆泉?” 林松潜笑了笑,两人一起往外走,“不是,在学校我不会烦她的。” 听出这话的言下之意,陈斐被酸得牙根直痒,但他聪明地没有再问。只是有些好奇对方是谁,作为林松潜少有的朋友之一,自然知道他的交际圈其实小得可怜。好在图兰画廊是个亘古不变的传统行业,并不需要太多的应酬,所以林松潜冷淡的真面目在交际圈还没有暴露。 其实陈斐一直觉得林松潜不适合商业应酬,或者说当一个经营者。但他没有立场去说这件事,便只能藏在心里。 走廊窗外的急雨模糊了视野,所有的高楼马路都装进灰色的透明水迹,在玻璃上交织滑动。 陈斐不禁抱怨道:“从早上开始,这雨就没有小过。” 等待前面的学生离开,两人也从伞架里抽出自己的伞。陈斐注意旁边一把伞的金鸟手柄,不由挑挑眉,和旁边的林松潜默契地对了下眼神,便一起下楼。 他本想着和林松潜吐槽一下伞的主人,但当他一到食堂楼下,就被“吃什么”这个灵魂问题压倒了一切。 林松潜见他左右为难,恨不能挠头搔耳的样子,提议道:“二楼今天有咖喱饭,怎么样。” “不不。”他快速摇头,朝林松潜摇摇手,“你去约吧,我再纠结会儿。” 林松潜只好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走上叁楼,只取了点草莓便端着餐盘走进一个包间。 不出意外地看见乔冉已经坐在里面。因为他的教室在五楼,乔冉的在叁楼。 乔冉餐盘里的是蛋包饭,上面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幼稚的爱心。听到动静,他抬起那张纯洁淡漠的脸,清透的眼睛让林松潜一阵反胃。乔冉绝对是他见过最会伪装的人,有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他坐到乔冉面前,本想拿了陆泉的校服就走。可是看了看他身边,却没有类似纸袋一样的东西,出于习惯,他还是礼貌地说道:“谢谢你来。” 乔冉还没有动勺,平静地迎向他,“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平和的挑衅没有让林松潜不满,甚至让他产生了些轻蔑的笑意,于是他只是挑了挑眉,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妥协。 “好吧,那我直接问了。陆泉的校服呢?” “我没有带来。我把它送去干洗了,可能要两叁天。” 林松潜蹙起眉间,勾起不理解的笑意,“那为什么不直接在短信里说?” 乔冉的眼神凝聚出冷意,低沉的声音暗藏警告:“以后请不要搅乱我和陆泉的约会。” “那是约会吗?”林松潜不以为然地讽刺一笑。 “我们本来在画室里画画,然后去我家玩,”乔冉的状态始终平静,“后来在酒吧我们一起跳舞,本来很开心,直到你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找到那家酒吧?你在监视她吗?”为了攒足气势,他提高了声音:“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这根本是犯罪,如果需要,我会报警。” 林松潜似乎被他突然的质问吓住,眨了眨眼睛,竟一一解释道:“你可能不清楚,我和陆泉的手机有定位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你看到了吧,我上次去也带了保镖以防万一。” 笑意在他眉间聚拢,说完他才终于忍不住撑着额头笑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笑话一样不能自已。 他的反应让本来理直气壮的乔冉瞬间僵住,毛茸茸的睫毛一阵羞耻地抖动。 “乔冉你—”他向后靠上椅背,双眼笑得发亮,声音里还满是无可奈何的笑意:“抱歉,刚刚即视感太强,让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趣事。” 在乔冉警惕抵抗的视线中,他自然地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放回,带着笑意的双眼直视过去。 “在这么多年里,也有几个男生来找过我,向我警告说‘你不能控制陆泉,她不是你的玩具。’这真是—” 他用手掩去两声嗤笑,眉眼尽是轻飘飘的嘲讽,“太有趣了。让我觉得,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他们有机会说出这么正义的话。” 林松潜重新直起身,双手迭起来撑住下巴,认真又不乏笑意地审视起紧绷的乔冉。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她的骑士?英雄?” 乔冉因为他的紧逼,不自主地向后仰着,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攥着,“你用不着转移话题。” 察觉到他的退缩,林松潜甚至有些失望,垂眼一笑,捏起餐盘里的一只鲜红草莓,揉着根蒂转动。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但是他们通常也不会坚持太久。你知道,陆泉喜欢奇思妙想,很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同时又没有耐心,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 “他们竟以为那短暂的兴趣就是喜欢。还有比这更傻的吗?” 乔冉的神情越发冷漠,他本来就一副情感淡薄的天使相,现在越发赛雪欺霜,一双清透的大眼显出空洞的乌黑。 林松潜直面他近乎受伤的冷漠神情,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过分了,便歉意地皱了皱眉,“好吧,其实我也能理解。” “陆泉漂亮又特别,时不时就会处于话题中心。喜欢她,大概会让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我知道那种感觉,和她产生联系能将你从平凡中拯救,让你不再是普通学生中不起眼的某一个。” 他轻描淡写,像是念着重复多次的说教。随意地把那不起眼的草莓咬进嘴里,只余青绿的根蒂被他丢回餐盘。 正等待着乔冉的恼羞成怒,他却沉默地拿起勺子,咔哒一声切段了蛋包饭,铁餐盘被划出刺耳的响声。番茄酱勾成的爱心被他一分两半,拖出淋漓的痕迹。 林松潜不耐地看着他粗鲁的行为,便听见他忽然开口:“你应该感谢他们。” 似乎是为了每一口都能吃到番茄酱,他用勺子把红色的酱汁涂开。 “特别是叶禹。” 此话一出,林松潜的神情果然顿住。 乔冉头也没抬,接连吃了好几口,勺子的柄上也沾了点红色的酱汁,他抽出一张纸认真地擦去,酱汁在白纸上晕染开,不断在林松潜眼底扩大。 “如果没有他自杀,你觉得陆泉会喜欢你吗?” 他再次抬起头,视线平直而洞察,煞有其事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还记得之前陆泉是怎样讨厌你的吧?” 林松潜对上他的视线,露出完美的笑容,“那又怎样,那已经是过去。就像你一样。” “而我,则是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句话是如此锋利又正确,他无法反驳。乔冉垂眼看着铁勺上扭曲畸形的自己,喃喃自语般,不知道在说服谁,“是啊,是过去了。所以她总有一天会走出来,重新正视对你的感激,再次发现她和你根本的矛盾。” “不然你为什么会害怕呢?”他第叁次看向林松潜,语气平淡地叙述着:“她和别人跳舞,就那么让你恐惧。” “别人都以为陆泉离不开你,我不这么认为。” 林松潜已经彻底冷淡,他兴趣缺缺地看了看手表,“怎么想是你的自由。” “况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对手,”他收拾起餐盘,语气里泄漏出怜悯,“你也只会干想而已。” “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件校服你也可以留着,我会帮她买新的。”他端着餐盘起身,“我就不打扰你用餐了。” 被割开的蛋包饭上,淅淅沥沥的红色酱汁慢慢往下渗透。乔冉毛茸茸的睫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拨通陆泉的手机,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包间里回荡。 “陆泉,今天放学能来我家吗?” “那你哪天有空,我想把比赛作品画完。” “那就周叁,好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他才重新拿起勺子,把剩下饭往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塞,红色的酱汁涂满他的嘴唇—— 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ρΘ㈠⑻αⅭ.ⅭΘм 第五十章政治利益 二楼的食堂,墨绿的枝叶交织着覆在玻璃窗上,遮蔽了灰蒙蒙的雨景。 萧戚放下筷子,不客气地调笑起陆泉,“大忙人,周叁又要去哪儿啊~” 陆泉放回手机,“之前就和乔冉约定好的,上次他手割伤了没有画成。” “割伤?” “撕素描纸的时候割的。” “哦,理解了。”萧戚凑近她,露出一脸八卦的坏笑,“不过你告诉我,你和他到底—嗯?” 陆泉叉过她盘子里的一块菠萝,故弄虚玄道:“这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你真的想听?” 萧戚立即深深地点头,“我好奇很久了!快告诉我。” “那—你明天晚上有空吗?跟我一起去浅杉寺的烟火大会吧。” 烟火大会?萧戚莫名其妙地皱起眉,“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我当然愿意和你去—”忽然她反应过来,瞪向陆泉,“林松潜也会去,对不对。” 陆泉垂眼看着自己餐盘里的草莓,心虚地点了点头,就被她无情地伸手一把都抓了过去。 “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到时候他缠着你,我一个人玩个屁。” “主要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萧戚一边吃着她的草莓,一边酸酸地说:“我就是个第叁者,被你个渣女花言巧语地骗去约会。” 见她还不情愿,陆泉连忙伸手帮她摘草莓蒂,“我们以前不也一起去的吗?大家在一起玩的感觉多好啊。而且我还想帮你庆祝第一次签约成功,想给你买礼物呢。” “哼。”萧戚享受着她的服务,吃完了大半草莓才终于松了口,“好吧,看在礼物的份上。还有,必须跟我说那个很长的故事。” 她倒是念念不忘八卦,陆泉耸起眉间妥协道:“那我只能尽量让你满意了。” 两人都吃完了,正是要离开的时候。草莓的红汁染红了陆泉的指尖,她正放到唇边轻吮,一个男生忽然走到桌前,伸长手臂将一碟草莓放到她面前。 顺着他收回的手臂,陆泉看见他低垂的侧脸,熟悉感顿时呼之欲出,“你—”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这次他竟抬起了脸,对上陆泉的视线,“这是杨兆送给你的,他说你真厉害,希望下次再来。”领结男孩毫无感情地传完话,便转身回到右前方的餐桌,旁边果不其然坐着杨兆和罗屿丰。 罗屿丰正低头吃着饭,杨兆见她看过来,满脸笑容不乏兴奋地朝她摇起手。 “吼,”这一幕萧戚简直是喜闻乐见,兴致勃勃地戳了戳草莓,只以为是新的追求者,“看来林松潜又要发疯了,我真期待。” 陆泉回过神,脸上带笑地举起小碟子朝杨兆致谢。恰巧罗屿丰抬起脸和她的视线对上,慵懒的丹凤眼眨了一下,随即升起一个十足玩味的笑容。 他在威胁我!他知道了! “要我给你摘吗?” 陆泉维持着正常的神色回看萧戚,“一人一半吧,我吃不下了。” “好啊。”萧戚不客气地笑道。 尹玺刚刚在椅子上坐好,办公室的门就被急促地敲了叁下,一边好奇着来人一边起身去开门。 “陆泉?”虽然说好会来,怎么这么着急。 陆泉明显有些焦躁不安,径直走进来,拉着一头雾水的尹玺坐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 “尹玺,我可能干了件蠢事。” “别着急,慢慢说。”尹玺按下惊讶,试探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好的。”陆泉怕了拍自己的脸,“等下。”她突然站起身反锁了旋钮,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她抓了抓头发,“太乱了,我也—就直接给你看吧。”说着,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在尹玺越发好奇的神情中找到那张照片,提心吊胆地举到她面前。 照片上的男生嘴里塞着布似乎被反绑着手,赤裸地坐在马桶上。 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让尹玺的表情一阵扭曲,看着这张屈辱恼怒可怜的脸,难得地感受到思考的迟钝,好一会儿,才靠着颇有辨识度的猫眼,迟疑地说出口:“这是,钟兰登?” 陆泉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试探地说:“而且还是我做的。” 尹玺的视线还被牢牢地吸引着,似乎只是在重复她的话:“你做的?” “是的,这—” “哈哈哈哈—”尹玺忽然爆发的笑声差点把手机吓飞,她夸张地后仰过去,陆泉想去拉她反被她拽过去,索性侧身下了沙发,蹲到她那头。 “你笑是什么意思!是小菜一碟还是大事不好啊!” “陆泉你—哈哈—真是我的福星!”尹玺躺在沙发上笑得打滚,伸出手臂一把抱住她的肩膀。 陆泉被她拽得一踉跄,只能趴在她身上,感觉着她的鼻息笑着在下巴上乱抚,却也不由放下心来。她撑起手臂,狐疑地低头问尹玺,“真的没事吗?他肯定要报复的吧?” 尹玺笑够了,起身坐好,“钟兰登可是我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有这张照片我们怎么说都可以。”她按了按陆泉的头顶,“把照片发给我。我本来正发愁怎么对付他们呢。” “到这边来。”尹玺站起身示意她跟自己坐到办公桌后。她在皮椅上坐好,让陆泉坐在一旁。 “先跟我讲一讲具体经过吧。” 陆泉乖巧地点点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你还挺会乱来的。”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尹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时的稳重。 “不过,这次接触也是一次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尹玺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学校论坛,找到一个帖子,正是那个西校区风云人物盘点。前四位就是罗屿丰杨兆钟兰登沉毅飞。 “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时都能搞点事情。而现在是校区合并的关键第一年,我还刚好是学生会长。” 陆泉还没来得及附和两句,就见尹玺露出勃勃的兴味,“当然了,有危机才能证明能力。” “所以,如何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监视他们。” 陆泉惊讶道:“监视?我跟他们根本不熟的。” “经过这次事件后,他们肯定会对你很熟。” 面对尹玺调笑般的话,陆泉一时无言,想起中午杨兆送的草莓,“他们的关系不好吗?不会想替钟兰登出气什么的吗?”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友情,”尹玺忍不住嗤笑一声,“不过是个松散的利益团体。”她一拍手,向陆泉提问道:“现在考你一个问题,一个团体通常都会有领导者。你猜猜谁是。” 陆泉对这四人一无所知,而罗屿丰的目中无人又实在是印象深刻,“罗屿丰?” 意料之中的回答,尹玺摇摇头,“是周翎,最起码表面上是。” 陆泉愣住了,“皇子周翎?” 尹玺解释道:“其他四个人的家族都可以称作王党派,也被叫作保皇党。不清楚的话你可以搜一下。” “哦好,说是促进皇室文化传承,支持保留君主制的党派。”陆泉新奇地点着屏幕阅读,“原来还有这样的党派,我一直只知道皇室是个花钱如流水,规矩超多的国家象征。” 尹玺撑起下巴看着她动作,“不奇怪,现在还有谁会在意皇室。暑假在群里,知道皇子班级的成员依旧是西校区的配置时,一群人在那欢呼雀跃呢。” 陆泉也记起,“大家都怕麻烦嘛—” “好,我们回归正题,为什么他们会是保皇党呢。” “简单地说,光是皇室用品的承包商,里面就有无数的细分。家具装饰,出行交通,保镖仆从等等。比如罗家,他们会提供皇子公主成婚后的新居地皮,杨家就是在承包了皇室的珠宝首饰后才发迹的,所以皇室永远是他们的第一招牌。 而且花的还都是税金。” “怪不得被骂这么惨。”接着,陆泉忍不出笑起来,“搜索引擎第一行就是皇室浪费税金。”她想起一些政治电视剧,不由试探着说:“那他们是不是能操纵政客什么的?” 尹玺夸奖似地打了一个响指,“没错。这些财阀就是通过资助政客来增加保皇派的势力。” “如果再厉害点,左右首相的人选说不定也是可以的,”尹玺好笑地看着满脸纠结的陆泉,继续说道:“这就是政治。不然你以为民间对皇室那么不满,皇室却依然能稳如泰山。” “有政客敢提削减皇室开支吗?面对民众,只要搬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宪法就能解决一切。” 陆泉放空大脑接收着尹玺倾倒而下的信息,一时间她还不能完全消化,“尹玺,政治好复杂啊。” 傻乎乎的一句话引得尹玺开怀大笑,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听她讲这些枯燥的政治话题,光是尽情的交流都是稀少。她不自觉坐近了些,认真道:“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的。” “我是挺后悔的,一共才四个,我已经得罪两个了。”陆泉皱着脸,“金枝琦也不安全。李宿夕说钟兰登家有黑道背景,我们到底该怎么对付他啊?” 她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反倒奇异地让尹玺松了一口气。 “金枝琦?我看一下。”她点了点平板,“是十班的学生,和林松潜一个班呢。”她抽空揶揄了陆泉一眼,“放心,我会让他们班的班长多关注她一些,我来想办法。” “至于你的安全,我感觉暂时不用担心。”尹玺歪头看向她,显出些严厉的精光,“想不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你既然能制服他一次,那就该尝试第二次。” “有林家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利用这段时间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来找我。” 貌似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式,说来也奇怪,她发现自己愿意听尹玺的话。陆泉认真地点点头,“好的,老板。对了,我能相信李宿夕吗?” “李宿夕?我也不清楚他的为人,不过他的身份倒也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身份?”陆泉迅速想起李宿夕和罗屿丰的针锋相对,不禁大胆猜测道:“他会不会是私生子之类的?听说李胜雄非常花心好色。” 尹玺被她逗笑,随意解释道:“倒也不是,李宿夕这类人在我们圈子里有个称号。” “豪门弃子。”—— 追更:) -- ρΘ㈠⑻αⅭ.ⅭΘм 第五十一章厚重的爱 尹玺不意外地看到陆泉好奇的神色,耐心解释道:“虽然叫弃子,倒不是被抛弃的意思。” “像李家这样的老牌财阀,为了集中财富是不会轻易分家产的。长子继承制你听说过吧,就是为了这点存在的。” “李宿夕是李胜雄第五个孩子,而继承人早已经确定。他的未来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出去闯荡一番,要么就听从家族安排在公司工作。” “如果他愿意讨好现在的继承人,将来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份高薪工作在公司养老。如果关系不好,被扫地出门也是常事。” 陆泉理解了,并想到一个确切的词,“也就是说,李宿夕在家族里是可有可无的,哦—怪不得他总是嬉皮笑脸的。” “差不多这个意思。”尹玺早就发现了,陆泉的言辞偶尔会暴露她冷酷的一面,哪怕对方还是帮了她几次的李宿夕。对此,尹玺没有任何不满意。 “为什么说怪不得?” 陆泉手指点着脸颊,说道:“面对别人的恶意时,他总会笑着讽刺回去,说得好听一点是自我保护,其实是因为他从不敢真正的生气,他没有得罪别人的底气。” 说完,她的手指停下来,“我好像能理解。” “陆泉,”尹玺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些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 “这个我知道啦,他是个挺会逢场作戏的人,但是我也不赖的。” 尹玺抿着嘴唇,眉眼间溢满无奈的笑意,“你知道逢场作戏不是个好词吧?”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诶?是谁之前说我又真诚又虚伪来着。”陆泉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歪头回看她。 尹玺咳嗽两声,“对此,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说着,她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巧克力,“我今天的零食归你了,给你赔罪。” 陆泉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露出一个满意的可爱笑容,“这还差不多。”她打开盒子,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对了,你和林松潜怎么样了,处理好他了吗?” 她玩着包装纸的手一顿,然后开始反复摩挲起折印,也不敢抬头看她,尹玺当即明白过来。 “所以,你还没有跟他摊牌。” 陆泉垂着头好一会儿,才嘟嘟囔囔地说:“我也不清楚,总是下不了决心。” 尹玺严肃起来,按住她椅子一转,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那好,现在告诉我,你想离开他的原因。” 陆泉心虚般摸着自己的手指,在她的要求下,开始回想,“他敏感多疑,特别粘人。他还很强势,总是自以为是地给我买东西,买衣服从来不经过我的同意。我简直就是他的洋娃娃,他的宠物,完全随他打扮。” 她越说越顺畅,抬起头望向尹玺,语气也开始坚定,“他还监视我,美其名曰在手机里放定位是为了我的安全,我才不信呢,叁番五次地查我,一声不吭地突击检查,真是恶心透顶。”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听起来就很过分。” 陆泉胡乱地甩甩头,像是在抵抗什么,“我,只是没有什么好时机去开口。” “你在找什么借口。”尹玺冷下脸,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就是离不开他,就算他监视你控制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做个有自尊的人!” “我我有自尊—!”陆泉猛地站起身,企图挣开尹玺的包围,“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处境—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给你最正确的提议。你忘了自己的话吗,你想被绑在他身上等他厌倦了再一脚踢开?” 她的话是该死的正确,让陆泉羞耻地涨红了脸,转身就要逃跑。立即被尹玺强硬地一把拽回,她双手按住椅子把手,逼迫她面对自己。 直视陆泉的怒目,她的神情却认真而恳切:“陆泉,不要被一时的好意迷惑。他和你可不一样,有钱有权一生不愁。你有什么,你在拿自己的未来和一生去赌。” “你真的想过这样的生活吗?你忘了你为什么要去找徐停云了?你想让这么久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吗?” 陆泉胸膛起伏好几下,才颓唐地松懈了紧张的后背,垂着头,叹息般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是我要是像你一样坚定,就好了。” 尹玺悄悄松一口气,“那好。”她在自己宽大的皮椅上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地方,“坐到这边来,我跟你讲怎么才能坚定。” 陆泉忧郁地看着她鼓励的眼神,还是依言坐过去,两人挤在一起,肩并着肩,手靠着手。 尹玺侧过脸注视着她,开始讲到:“你知道我妈妈尹志敏吧,现在是东区叁晋银行的总裁,也算是有名的女强人。” 她忽然提起自己的母亲,让陆泉有些奇怪。 “但一开始她是没有继承权的。就和无数个名媛一样,只是个随时准备出嫁的富家小姐。” “她成绩优秀视野开阔,比她哥哥要强上好几倍,但就因为她是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力。” 她讲着,不自觉流露出无奈的心疼,“其实她跟我说过,她根本不想结婚。但是只要一天不结婚不生孩子,她就永远不能晋升。因为她的父亲总会认为她终有一天会嫁出去。” “所以她进入银行后,选择了当时还是个普通公务员的男人结了婚,生下我后,也一直埋头工作,拼了命地想以实力证实自己。” 尹玺收回思绪,对上陆泉变得认真的神情,“我想说的是,我妈妈几乎是最顶层的女性,仍然要以生育的代价换取自己的上升机会。更何况其他女性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我,正是因为有她。当我嚷嚷着要当首相,只有她一直支持我并以我的梦想为骄傲,没有嘲笑贬低我,而是认真和我分析起利弊,让我不要有后顾之忧。” 她眼中流露出肯定有力的温柔,“而现在,我希望自己能像她那样,给予人向前的勇气和坚定。” “我知道你非常不容易,说实话,你就是变成薛灿那样也没有人会奇怪。但是你没有,没有败给挫折和孤独,而是一直想着往前走,并为之努力。” “你想变得坚定,就让我支持你,让我做你的后盾。” 接下来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泉用力地抱住。转椅摆动,摇篮一般兜着两人轻晃。尹玺轻轻笑了笑,侧脸埋进她浓密的黑发,伸手回抱住她。 陆泉枕着她的肩膀,紧紧抓住她,轻声回应道:“我也会支持你的,尹玺。”一直渴望的真心猝不及防地降临,纯洁厚重的爱让她觉得安定而圆满。 她保证道:“就在这个星期,我会和林松潜彻底说清楚。” 尹玺拉开她,“我也不是想逼你,只是不想看你深陷其中。” “我答应你,不会再逃避了。” 听到陆泉的话,尹玺开心地笑起来,她一向是十足的精英派,中性的长相俊秀非凡,恰到好处的笑容给人十足的距离感。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此时露出的真诚让陆泉倍感温热的关怀。 她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真切地希望自己能挣脱束缚。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能鼓舞人向上给予无尽的勇气。而不是林松潜那样具有掠夺性的“爱”,一边说“爱”一边要求自己的加倍付出。硬生生地拉扯着,让自己陷入痛苦的迷茫和无措。 还不如温沉惠对他无条件的关心,不求回报的付出——对了,温沉惠,我怎么能忽视他,他才是做这件事的正确人选!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说不定能让这件事和平解决!” “是什么?”尹玺看着她面露惊喜,不由好奇地问。 此时,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尹玺看了看手表,意识到是许叁奇过来送时间表,便起身去开锁。 许叁奇走进办公室,才发现陆泉也在这里。而且正坐在尹玺的皮椅上整理外衣和头发。他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去看尹玺的背影,竟发现她的衬衫也有些褶皱,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他活络的思维已经开始野马奔腾,本来尹玺的性向就一直成谜,从没有和谁谈过恋爱,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和陆泉?! 发现惊天大秘密的人一般死的快,在尹玺重新坐好的十几秒里,他在心里给自己飞快甩了好几巴掌才成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维持住平时无趣的表情,把文件袋放到桌面,“会长,这是校园祭大致的时间安排表。” 此时,陆泉已经自动站到一边,背上包准备离开。 尹玺见状,叫住了她:“陆泉,如果真的问题或是感觉有危险,一定联系我好吗。” 陆泉现在看她只觉得欢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会的,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留下愣住的尹玺,和一旁想自戳双目的许叁奇。 社团中心大楼,猫头鹰小说部。 因为今天大雨,只来了叁个人。温沉惠坐在长桌前,正心神不宁地阅读着一本青鸟童话短篇。 早上陆泉就随便回复了一句“看我有时间吧。”,看到这句典型敷衍的话后,他也羞耻于去逼问具体时间,只能干等着,到现在满脑子后悔给她发短信。再见她,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羞辱一番。 书的页边被他无意识地卷着,让对面的部员看得火气旺盛。 “温沉惠,你能不能别再卷了,书不喜欢!” 温沉惠被他突然的开口吓一跳,立即停下了动作,心疼地尝试着把它抚平,“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知道就好,反正是你的书。” 他正后悔地尝试着压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打断了他的动作。他皱着眉拿出来一看,看到陆泉的名字立即精神一振,连忙点开: 请我到巴布斯喝咖啡吧。我在维兴楼等你,来接我。 嘴角不自知地勾起一丝微笑,其他烦恼思绪被他瞬间挥到一边,温沉惠快速地收起书本,把椅子推到桌子里,在门口的行程记录表上记下离开时刻,便抽出自己的长伞直奔目的地。 社团活动中心离维兴楼并不远,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在他的疾步下,两分钟就到了。 隔着密集的雨幕,他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陆泉。飞进来的细雨任性地落在镜片上,朦胧了他的视野,只剩下了模糊的色块构成。随着他走近,嘈杂的雨声似乎也变小了。 镜片上一颗水珠滑下来,清晰了她的侧脸,她正抬头看着连串的雨帘从屋檐下落,专注的神情后是他永远猜不透的思绪。 他在楼梯下站住,忽然生出些突兀的不甘,总该有那么一回。 总该有那么一回,是你先看见我吧?—— 尹玺的出场会增多,因为她是本文灵魂女二,陆泉一生的知己好友,她的性格会慢慢丰满的。为什么会选择陆泉也会在后面讲,慢慢来~~ 陆泉发给温沉惠的短信是命令式的。她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有区别的。 温沉惠的关键字:天然,装模作样,压抑自我。 追更: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第五十二章轻微的变化 陆泉正思考着具体怎么做才能和林松潜和平分开。 听见一旁的收伞声才回过神,转脸便看见了温沉惠,他正猫洗脸似地提着袖子擦眼镜上的雨水。 明显的逃避举动,也不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典型的温沉惠行为。 明明同属一个年级,两人还是法律上的亲戚关系。更不用说在寒暑假期,林松潜的舅舅还会带着他到铁玫瑰小住。按理说,也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但中间插进一个林松潜就让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温沉惠因为他而十分在意与陆泉的距离,可是单纯的天性又不想让陆泉误解自己的本意,这就造成了每次面对陆泉,他都会处于不知所措的紧绷状态。 这些都被陆泉看在眼里,反而激起她恶劣的本性。温沉惠不擅争辩也不会告状,自然成为她的捉弄常客之一,这也更加剧了两人的紧张关系。 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温沉惠就会摆出这样别扭的可爱模样——时刻提防着她的取笑,同时还想着拼命维持形象,紧张得像只直搓手的小刺猬。 看着一如既往的他,陆泉的心情奇妙地轻松下来,笑着走过去,歪着头主动和他往下的躲避视线对上。 视野中她的突然出现,显然让温沉惠一愣,他湿润的双眼暗藏忐忑地和她对视,悻悻地放下捏着袖口的手,挤压着嘴唇,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开口。 他的反应深得陆泉的欢心,“我们走吧。” 闻言,温沉惠悄悄松了口气,右手抓住伞,“好的。” 见他眉眼舒展,陆泉抑制不住恶作剧的坏心。于是她又故作认真地靠近,“你眼镜上全是水痕,还看得见路吗?” “什么?”然后趁他愣神间,抬手抽出眼镜,激得他当即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没了眼镜的保护,他心慌得厉害伸手就要去抢回来。被她侧身躲过,手指抓住了一把蓬松的头发,干燥微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抽离。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地不敢再去制止她。 陆泉拿着眼镜索性往自己脸上一戴,“哇—世界变得好清晰。” “你快点还给我—” 她充耳不闻,在他面前转了转脸,“温沉惠,你觉得我适合戴眼镜吗?” 见她又在耍弄自己,温沉惠憋着气,清秀的眉眼皱出愤怒的委屈,嘴唇相互压了好几下,伞柄的吊绳在他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视线却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动作转。 自己的眼镜不合她的脸,反而衬得她脸型精致,镜框框住她灵动漂亮的双眼,让人移不开视线,带来一种陌生的美感。 他拧着一股劲,就是不想顺她的意,“不适合,快点还给我。” 同时,陆泉也在看不戴眼镜的温沉惠。没了眼镜,他的眨眼频率明显加快,鼻梁边两条小巧的压痕暴露出来,长睫沾了水气合成几小缕,有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也许是林松潜的光芒太盛,让人总是忽视了他独一无二的清秀。其实陆泉觉得温沉惠是最适合穿衬衫的少年,高挑却没有压迫感,清爽的黑发,俊秀的五官,看上去斯文内秀博识多闻,可眼睛里透出的单纯却会出卖他的本性。 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变。 “温沉惠你先看上去好—”说着,她故意停顿,依言拿下眼镜,重新给他戴上,“算了,我们走吧。” 又来了,又是话说一半!“我看上去什么?”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改抓住她的书包。 陆泉顺势满足他,“我只想说,戴眼镜确实会让人看上去聪明点。” “你!” “你你你非要听的啊。”陆泉看他干瞪眼就心情舒畅,走到他身边,“走吧,你撑伞。” “不是想让我帮忙吗。” 温沉惠干脆眼不见为净,扭头打开伞,等她进来后,故意看向前方,心里发誓在到咖啡店之前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大雨很快包围了两人,把天地连成一片。 校外大路上的停车位,正停着一辆黑色的长轿车。 雨滴连绵地敲上车窗,模糊地映出罗屿丰兴致不高的侧脸。 他正戴着耳机,百无聊赖地靠着皮椅,一双长腿交叉着架在对面的座位上。一旁的杨兆在兴致勃勃地说些什么,被音乐掩盖听不清楚。 他现在只后悔一时兴起把视频给他们看了,导致在自己已经厌倦的时候,他们还在纠缠不休。 一会儿杨兆拿着平板伸到他眼前,他懒洋洋地垂眼看去,不禁有些烦躁地皱起眉。 照片上的女孩明显是陆泉。看身高和模样大概是初中时期,在某个节目上拍的。红色的公主裙,金色的皇冠。蓬松的黑发,灯光下越发雪白的皮肤。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直视着镜头,带着势不可挡的调皮笑容。 “真可爱,对吧!” 罗屿丰眨了下眼,不耐地摘下左边的耳机,“你有完没完。” 他这副样子杨兆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对人不感兴趣的冷血怪胎。 杨兆夹杂着笑意轻讽回去,“还不是你先勾起的么。好久没遇见这么好玩的事了,我干嘛放过?”他在论坛上搜到的显然不止这一张,说完便继续浏览着陆泉的其他照片。 划到一张陆泉穿着水蓝色纱裙的照片,他忍不住又发出一声惊叹:“哇哦,极品。我一定要约她!” 罗屿丰瞥了照片一眼,“她和林松潜关系不一般,你注意点。” “这有什么,玩玩而已嘛。” 听到这里,罗屿丰不打算再废话,重新塞回耳机,听着没有人声的音乐转身向灰暗的窗外。 近处花坛上,装饰花早就被持续的雨水打落了一地,铺出一条黄色的花瓣小路。看着随风摇摆的残枝,他空荡的思绪也随着音乐的节奏飘荡。 其实他早已厌倦与这几个人的相处,大概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他们都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从小就被安排呆在一起,就算相互不合,时间一长也被迫磨合出古怪的默契,更是被越来越多的秘密结实地捆绑在一起。 四人里,杨兆和钟兰登最是臭味相投,可即便如此,他也只会对把他一顿折磨的女生提起兴趣。 还有比这更窒息更扭曲的关系吗? 狭窄的朦胧视野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地走入,竟又是陆泉,正和一个男生共撑着一把伞。 他竟奇妙地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惊讶。同一个学校,同一栋楼,哪里遇见都不奇怪。他只是放空了大脑,漫无边际地想着:原来平时的她是不扎头发的,恰到好处的蓬松卷发增添了成熟的美感,和她清丽干净的五官搭配出独特的气质。 他就像平时赏析建筑绘画那样去辨析她的美感来源。不期然想起她中午面对朋友自然轻松的笑,还有,轻吮手指的小动作,简直像极了舔爪子的小白虎。 也许是这个联想,隔着一层玻璃,他只是转动着眼珠,静静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野。 “沉毅飞终于来了。” 紧接着杨兆的声音,车门被打开,一个男生带着雨气弯腰进来,他把伞随意地扔进驾驶座下的抽屉里,面对杨兆坐下。 沉毅飞皮肤偏黑,头发也剃的短,有着结实的健美身材,气质比起衬衫西装更适合穿运动服。而眼神间偶尔流露的冷意却让人下意识心生害怕。 他接过前座司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久。” “花了点时间去棒球部填了入部申请书,还挺烦的。”说完,他把毛巾扔回前座,“哦对了,杨兆,我刚刚看见钟兰登的—”他煞有其事地歪嘴一笑,“女王大人了。” “什么!陆泉!在哪?”杨兆立即跳起来,扒着窗子往外四处乱看。 他猴急的样子逗笑了沉毅飞,“她刚刚就走在我前面,现在应该也没走多远。” “你不早说!” “干嘛,你要找她?” “对啊,我们马上不是要去看钟兰登吗?带上她一起去呗!” 沉毅飞愣了两秒,也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掉头!” 巴布斯是巴德明顿中学附近有名的咖啡店,复古的装潢极富韵味。分了上下两层,设置了半人高的棕皮沙发,座位之间或放置着短窄的同色屏风,或是长条形案几,上面会装饰一些长叶绿植和精致的瓷器。 大面积的棕色,佐以点点墨绿嫩黄粉红的装饰小物,风铃式的小灯,各不相同的精巧设计,都显出店主极具个性的审美,十分受年轻人的喜爱,因此这里也成为了学生间热门的约会地点。价格自然也是普通连锁店的叁四倍。 两人站到咖啡店的雨棚下,温沉惠收起伞,插进一旁的伞架里。 推开门便有一声铃响,点餐台就在右手边。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想点些什么?” 陆泉看了看墙上的今日推荐,“一杯拿铁中号少冰,一个抹茶慕斯。你呢?” “我要一杯拿铁就行,和她的一样。” “好的,请先入坐,稍后给两位送过去。” 两人道了谢,便朝空位走去。今天大雨,店里很空,一楼才坐了叁桌。 陆泉习惯在右边靠窗的第叁桌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对面案几上的扁长玻璃鱼缸,几条指头大小的金鱼在里面随着气泡游动。旁边绿植的长叶垂了几片进水里,引得小鱼轻啄。 她放下包,见温沉惠正取下眼镜擦去雾气,不再捉弄他,“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 温沉惠戴上眼镜,咳嗽了一声,似乎终于从一路无言的沉默中找回了冷静的态度,“下周六是小姨的钢琴演奏会,你能劝林松潜去看吗?” 陆泉皱起眉,“这是你的意思?” “是小姨要求的。” 听到这个消息,陆泉不可不谓吃惊,如果是温倾主动提议的,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凝重,温沉惠不禁问道:“怎么了吗?” 陆泉手肘撑在桌面上,握着拳抵住脸颊,一阵思考后才开口,“如果这些你都告诉林松潜了,你被他骂就是活该。” 温沉惠不解地皱起眉,着急起来,“为什么?这不是难得的和好机会吗?” 陆泉为他的天真无奈地叹一口气,“林松潜连当年发生的事都没有告诉你,你就没有点自觉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还不是你你老是挑拨我和他关系—” 听到他主观臆断的指责,陆泉立即睁大了双眼。 “打扰一下,你们的咖啡,还有您的抹茶慕斯。” “谢谢。”等服务员走后,陆泉才疲惫地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么笨竟然还写小说,真是无法理解。” “你凭什么—!”温沉惠压低了声音朝她倾身过去,愤怒的眼中紧压着受伤,“我不允许你再嘲笑我的小说!”他永远都忘不了陆泉对他小说的贬低! 陆泉看着他羞愤的神情,光明正大地耸耸肩,“什么嘲笑?哦,是那个‘我做的梦都比你写的有趣’的评价吗?”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受伤眼神,陆泉也委屈,“你以后写小说可是要给几千人几万人看的,这点差评就受不了?” “而且我没有说错,连林松潜不亲近你的原因都没搞懂,我只能说,你太迟钝了。” 看着他掐紧了自己的手,嘴唇挤出白色,陆泉见好就收,把抹茶慕斯放到他面前,“想我告诉你原因吗?” 一时间,温沉惠也不知道是她的举动还是话更令他意外,他低头看着散发香甜味的蛋糕,刚刚被放下,弹性的蛋糕还在诱人地左右轻晃。 “你不吃吗?”他恼怒的神情还没有消失。 “温沉惠,喜欢甜食又不是什么错,干嘛不好意思?” 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赏着温沉惠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染红,刚刚积攒的怒气也瞬间漏空。 “在我面前,你可以大胆地吃哦。”—— 陆泉很会撩的~~这样的温沉惠你们还喜欢吗?当然下一章会进一步补足他的性格的! 罗屿丰也在哦~有没有发现他的变化? 追更: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第五十三章提议 温沉惠出身书香世家,祖上出过历史有名的大文豪。家族历经时代变迁,在近代也顺应潮流进入商界。严苛的家教依然被保留下来,因此他被养成守规矩重道德的性格也不奇怪。 自然,在陆泉眼里,也是变得越来越无聊。现在看着他微红的脸,倒反而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吃吗?看看这甜而不腻的雪白奶油夹着一层松软的蛋糕,再撒上一层清香扑鼻的抹茶粉,增添了一丝丝苦涩,恰到好处地—” “我吃—” 温沉惠屈服欲望,泄气地轻瞪她一眼,拿起叉子竖着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看着他眉眼都控制不住地雀跃,陆泉既满意又好笑,“好吃吗?” 温沉惠垂着头,眼睛从镜片上面定定地瞅着她,抿着唇咽下,嘟嘟囔囔地终于全面投降,“好吃。” 模样乖巧又可爱,眼神像极了毛茸茸的幼犬,陆泉为之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也忍不住在她专注的神情中放松下来,脸颊压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傻瓜,如果你想吃尽可以在外面吃啊,他们又不会随时监督你。” 温沉惠又依依不舍地吃了一口,“因为我做过保证了。” 陆泉无言,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怎么就这么磨蹭呢?她撕开砂糖包倒进杯子里,一边搅动,一边挑着眉揶揄道: “哦,我忘了,你不会说谎,说谎多难啊。” 见她又变了心情,温沉惠闷声回道:“是我自己想吃的。” 他等着陆泉的讽刺,却看见她只是低头搅动着咖啡,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心里顿时陷入一种莫名空荡。他不喜欢被她无视的感觉,哪怕是不好的反应,他也想要。理智明知道她会生气,他的嘴却还是不听话地张开,孩子般执拗地要伸手拨动火苗。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点小事也要说谎。” 果然,勺子叮的一声碰在杯沿,“你又要教育我了?” 见她果然冷淡下表情,温沉惠心里纷乱地躁动着,慌乱下深压着迷惑的雀跃,习惯性地连声想否认,“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 这样的说法更像在指责她了,他着急地皱起眉头,眼睛无措地乱眨着,“我只是想,也许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才这么说,不是不是要教育你。” 他压了压嘴唇,镜片下的眼神露出真诚的恳切,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变好。”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仿佛怕她听漏。 陆泉愣了几秒,接着,她便垂眼兀自笑着向后倒上靠垫。卷翘的睫毛落下两瓣虚影,覆在琢磨不透的迷人笑容上,紧紧地吸引着温沉惠的视线。 嘴里还残留着蛋糕甜蜜微苦的余味,他写不出一笔此刻的心动忐忑。只能傻乎乎地跟着她勾起嘴角,心声不自觉地吐露:“你笑什么?” 陆泉无奈般地摇了摇头,后面案几上的绿植垂了一片长叶在旁边,轻轻地挠着她的脸,很快被她随意地用指尖弹开。 温沉惠的视线也不禁跟着划出一道弧线,又重新落到她身边。 陆泉坐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真不知道林松潜是怎么忍你这么久的,”她张开手掌撑起下巴歪头看他,小指点在眼角,“温沉惠,你嘴可真笨。” 她带着笑意说这句话,简直像在打情骂俏,这个暧昧的念头立即让温沉惠的脸开始发热。连忙掩饰地切下一大块蛋糕塞进嘴巴里。 “好吧,回归正题。我是不会帮你去劝林松潜的。” “为什么?”温沉惠连忙咽下,惊讶地回问。 陆泉的手指玩着精致的小铁勺,“因为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不用相互折磨。” “即使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连个演奏会都是靠你来邀请,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她才是成年人啊?” “这能不能说明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听到她的话,温沉惠才察觉出不对,慢慢坐直了身体,蛋糕也不吃了,“小姨只说怕林松潜不去,其实她自己也在犹豫吗?” “所以啊,应该等她有十足的勇气才行,如果重蹈覆辙,林松潜怎么办?” 他焦躁地抬了抬镜框,“真的不能告诉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陆泉果断摇头,“我承诺过林松潜的。况且替别人保守秘密也算是个美德吧,温老师。” “别瞎说,”温沉惠瞪她一眼,才别别扭扭地说道:“那你能告诉我,林松潜为什么不亲信任我吗?”亲近这个字眼太奇怪了,他快速换了一个词。 “说你笨,你就不聪明。” “如果你是他,有个家庭幸福的表哥,天天用同情关怀的眼神在你面前乱晃,还时不时说些刺激人的关心话,你会开心吗?” “我没有—”话说一半,温沉惠也没了底气。 “林松潜心眼小得很,自尊心又强,你还姓温,他能对你敞开心扉才是奇迹。” 听到她的话,温沉惠肉眼可见地颓唐起来,似乎多年的努力都变成了负担压在他肩膀上。他小时侯撅着嘴从眼镜下面抹眼泪的样子浮现在陆泉脑海,让她不由怀念地一笑,妥协道: “你明天有空吗?” “什么?” “明天我要和林松潜萧戚去浅杉寺的烟火大会,你要一起去吗?” “他不和你敞开心扉,你就主动坦诚。好好和他谈一谈,我在旁边帮你,怎么样?” “真的吗?” 对上他溢满希冀的双眼,陆泉点点头,“当然了,就是别报太大希望。” 知道她在故意泼自己冷水,温沉惠还是感激地说道:“有时间,我可以跟社团请假的。” “啊,我记得是叫猫头鹰小说社的吧?那今年你也要发表作品喽。” “是的,”提到这个他又没了精神,“可我还没想好写什么。” 见他主动送上门给自己取笑,陆泉自然不会放过,端起杯子正要放下,坏笑还在唇边酝酿,视线却不经意转过透明的玻璃鱼缸,与水幕那头的人正好视线相触。 金色的小鱼悠悠地飘过,荡起水纹,罗屿丰俊美冷淡的脸也随之轻晃。 他就在前桌,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缺少情绪的眼神笔直地透过水的空间,长时间地审视着她。 他在那里多久了?陆泉嘴角的笑顿时僵住—— 陆泉和罗屿丰是眼神交?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第五十四章试探边界 人的性格是具有共性的。 特别是在急于表现的青春期,本就是渴求关注渴求爱的年纪。稍微一两句关心,带上愿意倾听的鼓励笑容,大部分时候对方就会像汩汩涌动的泉眼,想听的不想听的,都会一股脑地被倾诉出来。 因此,大部分同龄人对于陆泉都是一见到底的清水。不管承认与否,这都是她已经形成的防御机制。当机制失效时,自然会本能地产生警惕和忌惮。 金鱼游过她审视的双眼,罗屿丰的视线转到对面的杨兆身上。 “她看见我了。” “啊?”杨兆失望地合上菜单,“还想等她走过来再给她一个惊喜呢。”他脸上的兴奋蠢蠢欲动,顺了顺自己的衣领,“那没办法,只好主动出击了。” 说着,他就站起来往后桌走去。 沉毅飞分心地刷着体育新闻,正阅读昨天棒球比赛的分析,余光看见对面的罗屿丰也跟着站起来,不由问道:“你也去?” “钟兰登还在我家呢。” 他的答非所问引来沉毅飞奇怪的一眼,但他没有思考的兴趣,就敷衍地“哦”了一声,继续刷起手机。 杨兆不请自来地站到陆泉桌前,笑眯眯地打起招呼,“好巧啊,陆泉。”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从他身后出来的罗屿丰截过,嘴上回道:“是好巧,毕竟巴布斯这么有名。” 罗屿丰在她面前站定,把菜单抵在桌面上,垂眼看着她猫一样随之移动的警惕眼神,嘴角勾一起丝笑意,总是傲慢漠然的嗓音里竟带着几分礼貌的意味。 “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古怪得让陆泉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只能压下乱糟糟的思绪,转头往里面挪了挪。 “当然可以。”这里是公共场所,温沉惠还在,她很安全。 对面的杨兆见状,颇为玩味地挑了挑眉,也低头向满头雾水的温沉惠说道:“同学,建议我坐这儿吗?” 温沉惠迟疑地看了看陆泉,见她似乎不反对,便也让出空位,“请坐。” “谢啦。” 罗屿丰强烈的存在感,难得地让陆泉感受到如坐针毡的滋味,他展开菜单靠在沙发上看,对面的杨兆则交握起双手身体紧贴桌沿,朝着她露出热切的神情,语气也十分自来熟,“陆泉,你今天有没有空啊?” 杨兆长相不错,笑面虎的气质倒和李宿夕有点像。只是他的笑更显轻薄,虚虚地覆在眼球上。精明有余却似乎不够聪明。 对他的问题,陆泉思考般朝温沉惠看了看,“我刚刚还一直和朋友聊天呢,哦,他是温沉惠,林松潜的表哥。” 她自然地为他们相互介绍,“温沉惠,他是杨兆,坐在我旁边的是罗屿丰。” 温沉惠虽然奇怪于现在的情景,但也察觉出几分来者不善,“你们好。” 杨兆是何等人精,听到她搬出林松潜,眼里的笑意更浓。 “今天忙也可以明天嘛—毕竟你总该对我们钟兰登负责吧?” 陆泉抬抬眉毛,无知无觉般回视过去,“他怎么了吗?” “还不是你,”杨兆委屈地说道:“看我们钟兰登长得可爱,就见色起意,把他的身心狠狠玩弄了一通。现在好了,学也不上了躺在家里伤心,你总该有空去看看他吧?” 一旁的温沉惠差点被咖啡呛住,捂住嘴巴一阵咳嗽,杨兆还煞有其事地转脸对他解释:“我在视频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钟兰登都崩溃了她都不停手。” 他皱起脸,装模作样地摇着头,“那场面真的是惨烈无比,医生都差点报警呢。” 温沉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口胡诌,陆泉怕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刚想放下手反驳,就被陆泉制止。 “温沉惠,你先把蛋糕吃完吧,我们等会就走。” 气氛太过古怪,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茫然地看了陆泉两眼,在她的点头示意下,乖巧地开始吃蛋糕。 他的听话自然也落在其他两人的眼里。 一番颠倒黑白,让陆泉生出冰冷的怒意,面向不怀好意的杨兆,神色认真地问道:“那医生查出什么了吗?” 杨兆面对这奇怪的问题也没有警惕,反倒是罗屿丰转过脸看向陆泉。 “怎么?现在才担心下手太重啦?” 陆泉皱起眉,像要提醒他一样,大方地解释道:“当然是我的体液啊,没在他的身体里找到吗?” 出于意料的回答,让杨兆猝不及防地愣住。 陆泉心里冷笑正酝酿着下一句,就被旁边的一声闷笑打断了思绪。她侧头看去,便看见罗屿丰上翘的嘴角和抖动的长睫。 笑容意外暴露出少年特有的爽朗气质,形状漂亮的眼睛染着稀有的笑意,微微上下转动着逡巡她的脸。 “这些话你都是怎么想到的?在我家的时候也是。” 相对他的开心,陆泉却没有丝毫轻松。毕竟她可不认为会那么巧就遇上钟兰登“第一次”未遂。看他们不以为意的态度,这种事绝对不会少。 罗屿丰好心情地对上陆泉不再压抑的冷漠眼神,“周二你没空,那就周叁好了,晚上有个康复派对,还在我家,放学后来就行。” 看着她蹙起眉,似乎想着拒绝。 他难得耐心地想了想,“这个就当作我的邀请函。” 说着,他从自己的花纹领带上取下一个领带夹,上面用金边包着一颗圆形的橘色猫眼石。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在她的审视中,他伸出手,试探边界般把它夹到她的外套领口上。他的靠近,让陆泉注意到他领带上还有另一只,上面是一颗透蓝的猫眼石。 “我很喜欢它,千万别弄丢了。”他垂首望进陆泉的眼里,琢磨不透的语气和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锋芒毕露,却更令陆泉警惕。 接着,他便果断站起身,“走吧,杨兆。” 杨兆还没从他的异常举动中回过神,只愣愣回了句:“那周叁见,陆泉。” 等他坐回原位,目送陆泉他们离开了咖啡馆后才勉强找回思绪。脸上浮现迟到的恼怒! “罗屿丰,你对陆泉感兴趣?” 一旁的沉毅飞闻声看向他,“怎么了?” “他竟然把左眼当邀请函给了陆泉!” 闻言,沉毅飞也惊讶地转向罗屿丰,“真的?这可不像你。” 罗屿丰无聊地笑了一声,“又不是要送给她。这样她才会去看钟兰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你想要的吧,还康复派对呢!” 沉毅飞倒是对杨兆的急躁有些奇怪,在他看来,罗屿丰虽然把那对猫眼石不离身,但物品终归是物品,没了可以再定制。 “你这么着急干嘛?” “他在跟我抢人!” 沉毅飞不耐烦起来,“抢个屁,你可别忘了和我妹的婚约。她要是知道了,你可别想好过。” 对面的罗屿丰看着杨兆憋屈的脸,高高挂起地轻笑一声,“好了,我就是对她有点好奇。有她在,派对一定会有意思得多。” 说着,他伸手在杨兆面前点了点,“顺便我们可以请一些东区的人。” 在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杨兆终于恢复了理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她来的话,林松潜当然也会来啦。” 罗屿丰见他理解了,便转向沉毅飞,“毅飞,记得明天和周翎说一声。” 沉毅飞恨铁不成钢地朝杨兆横一眼,“放心吧。” 细密的雨珠落在他们身旁的玻璃窗上,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另一边,陆泉一出咖啡店就顶着大雨径直向前走去。 温沉惠还没来得及喊住她,只好匆忙抽出雨伞打开,几步跑上前将她遮挡在伞下,自己的肩膀后背大片露在雨中也没空注意。 “怎么了?陆泉?” 见她面无表情只知道一味向前走,他担心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到旁边便利店的雨棚下。 她的额头被雨水打湿,透明的水迹破碎在脸上,浸湿了她的皮肤。脸边的头发也粘在一起,合成几小束弯曲地垂下来,莫名地惹人怜爱。 他焦急地收了伞,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按掉头顶额前的雨水,她竟也没有抗拒,闭着眼睛任他动作。手指隔着巾帕按在她柔软的脸颊,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潮湿的睫毛。 温沉惠不自觉愣住,引得陆泉睁开眼,于是他立即收回手,掩饰地垂下脸,迭起自己的手帕。 罗屿丰靠近陆泉的动作浮现在他眼前,他强压下所有的心烦意乱,担心地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陆泉心绪不宁,自然没察觉他慌乱的小心思,冷冷地回道:“我嫌他们恶心。” 温沉惠抬起头,“要和,林松潜说一说吗?” 陆泉当即皱起眉,烦躁地摇摇头,“我会让尹玺帮我的。他又不是我家长。” 尹玺?温沉惠不自觉放下心来,甚至有些奇异的轻松。 陆泉终于注意到他湿透的肩膀,头顶也反着水光,不由展颜而笑,“你别瞎担心,好好写你的小说,我还等着看呢。”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温沉惠也不好追根究底,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嘴唇。 “好啦,你先送我回家吧。” 他的司机很快停到路边,两人坐进车里。 “先去铁玫瑰一趟。” “好的,少爷。” 说完,他就从前座的抽屉下拿出干毛巾,披了一个在自己肩膀,另一个朝陆泉伸过去。 “要擦擦吗?” “嗯。” 她只回了一声,并没有动作。靠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沉惠注视着她沉静的侧脸,试探着握过她的头发,认真仔细在手掌里擦。按干一束后轻轻放回,再换另一束。重复又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心被奇妙的宁静和满足慢慢填满,没有丝毫厌倦。 “真硬。”忽然陆泉嘟囔一声就直起身。 他连忙放开手,怕把她揪痛。哪知下一秒,陆泉就反身朝他靠来,让他下意识坐直身体,睁大了双眼盯着车顶一动也不敢动。 微凉的头发贴住他的脖子,侧脸靠着他的肩膀,她低低叹了一声,声音震动胸膛,“烦死了。” 温沉惠无措地眨着眼睛,手臂僵硬地撑在座椅上,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乱七八糟地想着: 她在说我的心跳声吗? ———— 真正的忠犬已经出现! 厉害的女配即将出现! 写剧情真的很烦——我只是想把玛丽苏写得有理有据而已啊! 身高设定:金枝琦160 陆泉166 萧戚173 尹玺177 乔冉178 李宿夕180 温沉惠180 林松潜183 罗屿丰186 -- ρΘ㈠⑻αⅭ.ⅭΘм 第五十五章决裂(一) 窗外的雨渐渐变细了,朦胧的铁玫瑰别墅如同瑰丽复古的油画,由远及近地在眼前显现。 四季玫瑰一丛丛地伸出高大结实的铁艺围栏,风雨中垂头摇摆,在砖面上落了倒影般的花瓣雨。 肩膀上的重量和温度占据了温沉惠的全部心神,他看向窗外转移注意,景色也只是投射在眼球上。 “我就在这里下车。” “啊?好的。”肩膀上一轻,他才发现车已经停在大门外。他转向准备下车的陆泉,空落落地挽留道:“我要不要和林松潜打声招呼?” “今天就算了,我怕他烦人。” 他的头发被擦得翘起,配着下面一双不舍的清透眼睛很是可爱,陆泉伸手按了按,“那明天晚上七点见。” 说着她就开门下车,留下温沉惠呆呆地摸着头,“明天见。” 目送轿车离开,陆泉才走进别墅。刚上二楼,就听见流淌而下的钢琴音。 她的房间就在图书室的斜对面,站在门前就能看见林松潜随着动作轻晃的身体,专注认真的侧脸在门框边若隐若现,理应是她最喜欢最欣赏的模样。 一直以来的心理建设终于起到作用,现在,她已经能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一幕。尹玺说的没错,不该再为自己找借口,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一曲还没弹完,林松潜就转过脸,瞥见是她,就后仰着身体来追寻。俊秀的眉间舒展,在他轻松甜蜜的笑容中,陆泉朝他走过去。 他习惯地伸手牵住她,挪开位置让她坐到身边。 “你今天怎么没有学习。” “代理说我没必要每天这么辛苦,应该趁现在有时间多玩玩。” “也是,”陆泉抽出手,随性地按响琴键,“今天温沉惠找我了。” 说着,她转脸看向他,却发现他只是抬了抬眉毛,反应不大。 林松潜对此并不意外,看出她的意思,趁机撒娇般枕到她肩膀上。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他轻巧的话让陆泉迷惑,她试探着说:“我不知道,这是应该你自己决定的事。” “不过我邀请他一起去明晚的烟火大会了,你可以和他谈一谈。” 林松潜轻轻吹动眼前的发丝,不在意地唔了一声,“也行,我也有事情和他说。” 他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陆泉皱起眉,在平时这件事对林松潜来说是绝对禁忌,现在他却能随意地谈论,这异常让她下意识不安起来。她正想开口问,耳垂却忽然感受到温热的柔软。 他含住了自己的耳垂。一瞬间,怒火控制不住地蹿上来!激得陆泉当即站起来,“林松潜!” 她的反应之大,令林松潜吓了一跳。他坐直了身虚捂着嘴,想到之前类似的状况,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在认真听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陆泉已经快步走向窗边调整有些失控的情绪。 林松潜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站起来向她走去,“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靠墙处放着一张长条古董书柜,陆泉手一撑就反身坐上去,高度正好能与他平视。 见她孩子气的动作,林松潜忍不住轻笑,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 “你啊。” “什么?”手被她截住,林松潜没有反应过来。 “你让我生气。”陆泉捏着他的手,垂眼细细地看着,认真的神情让他心跳猛然加速。 “我也想要个表哥天天这样无条件关心我。” 他暗松一口气,半开玩笑说:“有我还不够吗?” 陆泉姿势不变,转动眼珠向上看他,眼神中的审视和淡漠让他心里一惊,同时又被清冷的美锐利地抓紧了视线。 很快,她就丢开他的手,侧过脸看向右边,似乎在压抑着情绪,“他可比你简单多了。” 林松潜压下纷乱的猜测,只当她在吃醋,渴望一个关心人。之前的想法不由再次浮现,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了和她—和妈妈和好的话。” 陆泉果然惊讶地望向他,他再次伸手按上她的脸颊,“我想她搬来这里住,和我们一起。” 见她依然疑惑地皱着眉,林松潜靠近了些,鼻尖快要和她相碰,“她也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在陆泉逐渐睁大的双眼中,他继续说道: “我会让她对你好的。” 出乎他的意料,陆泉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比起喜悦更像是怒不可遏的神情,林松潜刚意识到不对就被她狠狠推开,后背撞到钢琴,他来不及去揉,反手抓住她。 “到底怎么了—” 这次他牢牢握着她的手腕不容许挣开,盯着她毫不掩饰的愤怒神情,他只感到深深的困惑。 陆泉见挣扎不开,便冷笑一声,“我好大的荣幸,要你林松潜的伟大施舍!” 意识到是自己用词不对,他懊恼地皱起眉,刚想辩解。 “‘我会让她对你好的’哈哈,林松潜你真了不起—” “放开我!” 林松潜松开手,满脸的无辜委屈,看得陆泉直反胃。 她转脸顺了顺头发,再面向他时已经冷静下来,眼神如同陌生人般冷谈。 “那好,既然你关心我,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林松潜,为什么我的内衣是黄色的?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听着,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陆泉径直答道:“因为你说黄色很衬我的皮肤,所以管家才总是买。”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的衣服大部分是蓝色的? 她自问自答:“因为你说看见蓝色会想起我。” “第叁个问题,林松潜,我喜欢什么颜色?” 她咄咄逼人的姿态终于让林松潜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玩闹,被吓到的他艰难地思考起她的问题,竟真的把他难住,她喜欢的颜色?记忆中她似乎没有提过,而自己好像也确实没有问过。 他愣愣地哑口无言。 陆泉讽刺一笑,眼中浮现锐意,“昨天你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要把我打扮成什么样子才满意?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是你父母缺失的代偿?弥补你亲密关系的对象?还是通过掌控我来达到自我满足? 控制一个人的快感是不是很爽?越是反抗你就越兴致高昂? 你不是喜欢我吗林松潜?你能为我解惑吗?” 一切都脱离了陆泉的掌控,现在摊牌其实并不理智,但她停不下来,就像胃部痉挛着呕吐,她根本控制不住。 而林松潜在她的一系列责问下,已经陷入近乎呆滞的状态。甜蜜温柔被她狠狠撕开,他毫无防备地照射到刺眼的阳光,丑陋的躯壳瞬间应激僵直,静待死亡般寂静。 他大脑一片空白,嘴巴脱离了掌控,声音向上飘:“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见他又在逃避,陆泉握着拳一鼓作气, “怎么好?是你到医院堵我的好?对了,既然你查了我的行踪记录,那你肯定看见我去过牛郎店了吧?” “真亏你忍得了—” 林松潜直直地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脑海里轰鸣声阵阵,忽然,他虚无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领口上,一个陌生的猫眼石领带夹,晶莹剔透。 啊—又是哪个男生送给她的东西— 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接着,他竟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成功地让陆泉闭上了嘴。 “吃饭了吗?我们下楼用餐吧。” 他温柔地注视着陆泉近乎悲哀的神情,听到她的声音忽远忽近,轻薄又厚重,低沉又高昂。 “你也该长大了吧,林松潜。” 她毫无留恋地从身边经过,远处传来一声门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安静地走到钢琴前,放下琴盖。转身走上叁楼,进入书房。 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软件,输入密码弹出一个简洁的页面,点击传输列表最顶端的新文件“银河诺曼底”,弹出空栏。 拿出手机,点开14点发来的短信,出现一行12字符的密码。 输入密码。 监控视频开始在他木然的眼球上滚动,不知道自动播放了几遍,他才按下暂停。 画面静止,屏幕上的少女眯着眼睛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熟悉笑容。 几乎和他的虚影重合在一起。 他歪着头看着,面孔如同一个不通感情的人偶。 食指一下一下地刮着桌面,发出沙沙的空响—— 那个领带夹是谁的?——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ρΘ㈠⑻αⅭ.ⅭΘм 第五十六章空荡的魔女 陆泉打开书柜,注意到底部堆着的素描本。她慢慢蹲下身,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 背景上的黑铅不知什么时候扩散到白色的雕像上,脏兮兮地模糊了空间的界限。 当努力变成负担时,放弃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陆泉你呀,要学会放松。没有必要把每根线条都画得紧张清晰,画面也是需要呼吸的。” 美术老师是个聪明又通透的人,“绘画没什么神奇的,只是人类认识世界理解自我的一种方式,把世界以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 “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绘画能体现人的灵魂本质。” 人的灵魂本质?翻过这些因谨慎而无趣的练习,陆泉竟没有丝毫留恋。大量枯燥的重复劳动已经耗尽她的耐心,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 她放回素描本,头也不回地关上了书柜。 坐回书桌,检查了几遍钱包里的银行卡和身份证,把拿出来的健康保险证和护照一起,仔细地放进背包的内袋里,拉上拉链。 真正重要的,属于她的东西,其实就只有这些而已。 她已经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空荡荡地站起身,指尖沿着桌面向前走,从书桌到壁橱的玻璃到梳妆台,即使每一分每一豪都填充着她的记忆,这些东西自始至终也都不属于她。 银色的圆镜映出她的半张脸,她伸手抬起,原来,自己现在是这副表情。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她尝试着笑一笑,想来,和林松潜和平分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是空中花园里纠缠生长的树苗,根连着根,要彻底分开,只能斩断交织的枝叶根系。 短暂的痛苦过后,两人才能获得真正的成长。即使时机不对,她也不允许林松潜的逃避。下定了决心,她打开门朝外走去。 叁楼书房,郭管家敲了敲门,按住传声器,“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请到一楼用餐。” 他耐心地等着,大约过了五分钟,林松潜才打开门。 他冷淡的神情自然落于眼中,郭管家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去。 林松潜在主位坐下,拿起筷子,才注意到陆泉不在。 一旁的郭管家适时解释道:“陆小姐说今天吃不下。” 筷子啪的一声被拍在桌面上,“她还在房间?” 郭管家垂眼看着桌面,“陆小姐说是想去屋顶看看风景。” 林松潜猛然起身,把椅子推出一声尖叫,连跑带走地往屋顶赶去。 她究竟要自己怎样才满意!说绝情话的是她,现在去屋顶又是什么意思! 他木然的大脑针扎一般又怒又痛。去屋顶是他们的暗号——每次吵完架,如果有人提出去屋顶就表示主动道歉,直到对方原谅为止,那个人会一直在屋顶风吹日晒。 她以为这么做就会让自己原谅她不成!?他狠狠拧开门,几乎是冲到天台中央。 宽阔的深棕色天台上,她是那样显眼,竟然连校服衬衫都没有换下来,是一直在心神不宁吗? 这个猜测让怒气缓缓褪下,他抬脚走去,踩出水声才后知后觉,原来雨已经停了。 清冽的藏蓝色天空向远处铺展,开阔的景色浸透着水汽,带来潮湿的冷风。 中央屋顶的斜坡下,陆泉见他来,便站起身,长发裙摆立即飞扬起来。光线朦胧,看不清她的脸。 恍惚得如同一个绝望的梦境。 他愣愣地走近,看清了她脸上淡淡的笑。顿时,汹涌的委屈将他淹没,不顾一切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不知在冷风中站了多久,她身上已经沾满凉意,林松潜贴着她冰凉的头顶,又是怨恨又是心疼,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她终于开口。 林松潜不想听她讲话,俯身就要将她抱起,被她侧身躲过。 “我来这不是为了道歉,你知道我没有说错的。” 陆泉看着他变得僵硬的脸,故意伸手摸了摸,果然惹来他压抑的眼神。 她顶着风不在意地笑笑,“干嘛恼羞成怒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林松潜开始害怕她的笑,俊秀的双眼近乎乞求,“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怎么能——” “能什么,恩将仇报?”陆泉把长发勾到耳后,接过他的话头。 坦然直视着他的慌乱,她露出洞察的笑容,“你明明知道我的本性的,还是说这才是你一直想改变我的原因。”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刚刚在图书室发脾气的她了,她已经完全的冷静,不可动摇了。巨大的危机感敲击着他的心脏。被她说服,只会是时间问题。快跑,快跑,快跑。 陆泉注视着他,忽然转身就往边缘跑去,吓得他脸色大变,几乎尖叫出声。 “陆泉你做什么!快下来!” 天台的边缘处围着一圈突起的石砖,被雨水染成深色,陆泉在上面站稳,疾风猎猎地吹动衬衫裙摆,扬起她的长发,乘风欲飞的爽快冲刷过她的身体。 对于他的叫喊声,陆泉充耳不闻。转过身不在意地往前走,脸上浮现轻松的笑意。 石砖有叁个她那么宽,陆泉为他的担忧好笑,终于转脸向他,黑发遮蔽了她下半张脸,轻飘飘的笑声被风传进林松潜耳里,“原来人越长大真的会越胆小。” “但我没什么好害怕的。” 林松潜跑过来,焦急地仰脸看她,压抑着恐慌,伸出手,“拉着我。” 她却径直往前走,“小时候我们还比赛过谁坚持的长。” 墨蓝的天空在她背后慢慢下沉,她孤独地站在空中,没有任何依凭,白色的脸被黑色乱发遮掩。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回忆,她勾起头发,低头朝他笑了笑,抓住了他的手,“那你扶着我好了,陪我走到拐角。” 她冰凉的手让林松潜直冷到心底,这一刻,他是即将被处刑的死囚。 “林松潜,刚刚我在图书室里是什么表情?” 他沉默着,随着她的前进挪动着脚步,抵抗着回忆。 她也不在意,“有意思吧,人是看不见自己的。” “我看书的时候看见了一句话,一直都记得。说,他人是自我的镜子。” “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镜子,映照出自我的各个侧面。” “换句话说,当你面对他人时,同时也在认识自己。” 她低头看向左边黑暗的深渊,橙黄的路灯下站着几个侍从看向这里,似乎很是担忧。这也让她有些想笑。他们是在担心自己吗?还是自己的工作更多一些? 很快,她就站到了拐角处,感觉到林松潜的手紧了紧,她转身面向他,抽出手捧住他脸,深深望进他溢满乞求绝望的双眼里。 “林松潜,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很像?” 他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陆泉垂眼一笑,声音带着冰冷的湿气: “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 说完,她便放下手,走下石砖,“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林松潜望着沉沉的黑夜,什么都看不清,迷失了内外的界限—— 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第五十七章洞察人心 “咕咕咕—咕咕—” 此起彼伏的鸽子叫声闹钟一样穿透墙壁,让李宿夕把枕头紧紧压在脑袋上。 咬着牙忍到极限,他才发泄似的乱蹬几脚,一挺身就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打着大哈欠,嘀嘀咕咕地揉着眼睛下床。 睡眼惺忪地出了房间,从客厅的壁橱里拿出一袋小面包,浑浑噩噩往阳台走去。 雨过天晴,水汽渐渐蒸发,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一群不请自来的鸽子呼啦啦占领了白色石柱栏杆,踢着粉红的爪子嗷嗷待哺,一见李宿夕的小面包,滴溜溜的小眼睛都目不转睛,扑腾起翅膀上飞下跳,围着他咕咕咕地催。 “别急别急。”李宿夕哈欠连天,被它们闹得不敢睁眼,在小圆凳上坐下,拿出一个小面包掰碎了扔在瓷砖地上,给小祖宗们喂食。 上周,李淑文心血来潮要观察鸽子,特意放了食物在阳台来勾引。结果画了点素描就腻味了。可这些个尖嘴小强盗可不依,一到时间就来蹲点,吵得人睡不着觉。 她自己倒好塞了耳塞继续睡大觉,烂摊子全推给了他。不过,也不能说是烂摊子。除了一点起床气外,其实他并没有不耐烦,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即使是为了食物,这些围着他的小东西竟也让他产生些被需要的满足感。 无法交流有时候是件轻松的事情,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理解。所以人才会养宠物吗? 他无聊地抓了抓头发,回室内简单地洗漱完,便又拿着一盒牛奶出来,就着桌上的小面包吃起早餐。 鸽子的灰色其实有些淡淡的紫色,脖子上亮绿的细小羽毛流光溢彩,像极了孔雀羽毛的颜色。 大概是鸟类的共通审美。 他兴致盎然地低头看着,已经能区分出几只常客了。对了,有一只白鸽好像没来,它是唯一一只敢跳到桌子上和他抢食的狂徒。 人善被鸟欺啊,他眯着眼睛,慵懒地享受着早晨的阳光,拿出手机,刚登上社交账号,就看到一个消息提醒。 看到发信人更是让他的睡意快速消退——杨兆。 嚼面包的动作慢慢停下,他点开便看见一张请帖,五颜六色的卡片上只短短一句话: 欢迎你参加钟兰登的康复派对! 看到熟悉的地址,他不禁恍然大悟地提起眉毛。康复派对?那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喽,他快速想起陆泉的衣衫不整和手肘的青紫。 看来两人不仅打了一架,钟兰登还输了。 他面上浮现幸灾乐祸的笑意,孩子气的快乐洋溢在精致的眉间。注意到已发送人数显示了叁十二人,点开,发现可查看的共同好友几乎都是西区的“上流”们。 那么剩下的一半自然也好猜。 问题是邀请自己的理由,会跟陆泉有关系吗? 他正思考着,忽然从头顶飞下来一片影子,吓得他一抖,手机差点扔出去,“嘿!” 那只白鸽直接降落在他手边,正大光明地啄起他手里的面包。他无奈地放下手机,掰下一块,认命地用手指在桌上为它碾碎。白鸽咕咕叫两声,很满意他的服务。 它实在是蛮横的很,非得站在桌上吃,一点也不怕人。 李宿夕撑着脸,看着它点着小脑袋啄食,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揉动它脖子上细小的羽毛。 它也不躲,泰然自若地吃独食,“你也是个胆大包天的。” “不是我,你可怎么办。”他漂亮的红唇勾起满足的笑意。 那四人帮对外理由始终含糊其辞,还要举行公开派对,不太像要报复陆泉的样子。 罗屿丰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拉拢东区的“上流”? 那主要目标会是谁呢?如果陆泉也去的话,目标将会缩小为两个:尹玺和林松潜。 无论是谁,派对上都有好戏可看,反正他是不亏。 他愉悦地收起手,按了屏幕上的“同意邀约”。界面立即放出彩带,飘飘悠悠地荡漾在他眼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就让我好好期待一下吧。 叁年五班教室,早课的课间。 学生们叁叁两两形成了各色小团体,聊着没有尽头的话题。 韦景舟趴在李宿夕桌面上,还在喋喋不休:“你个叛徒,竟然被邀请了!” 李宿夕的位置靠走廊,旁边就是窗户,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一边回道: “我也不清楚啊,上次我进去没多久就被赶出来。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韦景舟狐疑地盯着他,鼻子里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不想说算了。” 空无一物的视线中终于出现等待的对象,散漫的视线不自觉随着走进前门的陆泉移动,李宿夕专注地看着她在位置上坐下,勾起笑容,起身向她走去。 “喂—好哇你—”韦景舟不满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环境。 李宿夕坐到她旁边的空座上,“嗨,陆泉。” 陆泉闻声转过头,脸上浮现笑意,“早上好。” 她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李宿夕敏锐地发现了不同,只是一时说不出来。 “我来猜猜你为什么找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率先开口:“是不是关于明天的派对?” 奇妙的默契感让李宿夕忍不住展颜而笑,“那你被邀请了吗?” “算是吧。”她眨了眨眼,像是有些疑虑。 李宿夕近乎欣赏地撑着脸注视着她,“我认为你最好去参加比较好,因为你的朋友尹玺可能也被邀请了。” 她果然一愣,认真地回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他们的行为模式猜的。”看到她眼中闪闪发光的求知欲,李宿夕的笑意更深了,手心藏起上翘的嘴角,抑制住想摸一摸她头顶的冲动。 “能不能—” 李宿夕正期待着她的追问,头顶上传来萧戚的声音。 “你们聊什么呢?” 他自然地朝她打招呼,“早上好啊,萧戚。” 直视她暗藏警惕的眼神,李宿夕不禁心中猜测:萧戚总是以保护陆泉的姿态出现在她周围,为什么?因为叁年前的自杀事件吗?出于同情的保护欲? 萧戚冷淡地回道:“哦,早上好。” 陆泉抬脸看着她,“在说明天晚上的派对,你也被邀请了吧。” “哦,你说那个请帖,我看了下还没同意呢。你要去吗陆泉。”她侧着身坐下,面对李宿夕,手肘搭在陆泉的桌面,一种下意识防御和保护并存的姿势。 李宿夕脸上保持着自然的笑意,看着陆泉抿了下嘴唇,转头向自己看了看,“我应该会去。” 闻言,萧戚烦躁地叹一声,“好烦啊,今晚就有烟火大会了,明天再去派对,我都没时间练歌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去就行的。” 听到体贴的回答,她反而对陆泉皱皱鼻子,“也不是啦,歌早就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上台还有些——紧张而已。” 陆泉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臂,歪着头鼓励她:“有点自信嘛。” 她们旁若无人的对话,没有他插入的余地。在和萧戚并不熟悉甚至被她反感的情况下,并不好贸然地提问练歌的事,激起她的抵触可能性更大。 “烟火大会?是浅杉寺那个吗?”在对话的停顿中,他适时好奇地问道。 陆泉转向他,“是的,怎么了?” “我今晚也和人约了,说不定我们能在哪里碰见呢。” 没等萧戚发难,他继续期待地说:“白黎说要带我熟悉一下东区,就给我介绍了在浅杉寺的烟火大会。” 萧戚果然放下了警惕,只淡淡道:“你和白黎关系真好。” “因为家族也有交往,渐渐就熟悉了。” 萧戚脸上浮现揶揄的笑,“哦—青梅竹马。”说着,她朝陆泉眨眨眼睛,几乎是一瞬间,李宿夕就捕捉到陆泉垂眼躲避的眼神。 “所以,你和白黎仅仅是朋友关系?” “对啊,”李宿夕耸耸肩,“我又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你知道的,她的取向变得太快了。” “我跟不上。”他可怜地撇撇嘴,立即引得萧戚赞同地大笑,“是真的!真不知道她哪有那么多时间谈恋爱的。” “上次的恋情也是轰轰烈烈,全校皆知呢。” “是吗?发生什么了?” 两人顺势聊起来,陆泉看着他们开始和平相处,似乎乐见其成。 直到上课音乐响起,李宿夕才笑着朝两人摆摆手,满足地回到座位。 一个想法得到证实:陆泉在萧戚面前确实会不自觉放下防备。 他回味着刚刚看到陆泉垂眼的冷淡乃至自嘲的微小笑容,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他点开手机,给白黎发了条消息: 今晚去浅杉寺的烟火大会吗?林松潜应该会去。 他垂着眼睛,看着消息发送成功,狭长的眼型为浅淡的笑意增添了几分锋利的冷漠。 他不介意亲自加把火,让这段无聊的恋情加速毁灭。 这也是你想要的吧,陆泉——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de (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