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下(兄妹H)》 yǐqμщχ.cоⅯ 第一章:何处不相识 大贞二十六年,盛夏。 蝉鸣空树林,日偏西山移。 正殿紫檀木桌上放了一座琉璃花樽,里头插上了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桃花。灼灼妖艳,似这火红盛夏。 只是桃花开在叁月,这会子还能在宫中看到,可见用心。 是宁已经在承乾宫跪了半个时辰。 承乾宫正殿放置了大量的碎冰,幽幽地散发凉气。外头蝉在嘶鸣,每一片树叶都被烈日晒得慵懒。可那暑气却并未影响承乾宫半分。 不是热,是疼。 膝盖跪的疼。 软榻上雍容的女人着一身红罗长裙,映着雪白的脸,因要小憩,身上的红褙子已经脱下由宫女好生拿着,侧撑着头的手臂露出金线绣织的龙凤云纹。 这是大贞的皇后。 盛传大贞皇后唐氏,惊天容颜,行若流水款款,静若牡丹盛开。端庄华贵,如同山巅明月一般,光辉熠熠不可亵渎。与宣景帝是结发夫妻,宣景帝初登基时便假如后宫为后,管理后宫有方,夫妻双方和睦,伉俪情深,被民间传之为佳话。 是宁被宣景帝沉柘指到皇后这里来已半个时辰,跪在地上等她醒来也已长久,不动声色打量软榻上的美人,当真有如民间传言,这样一个活色生香艳色倾城,连她看了都要忍不住心动。 可是……膝盖真的很痛。 是宁忍不住微微弯腰伸手锤了锤膝盖。 正这时,一声响动,她再抬头时,发现皇后已经醒了。 皇后的眼睛是非常标准的凤眼,闭眼时只觉气质安宁,睁眼时方觉惊心动魄。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她睡眼惺忪地由着宫女替她穿好衣饰,打理好仪容,才慢慢坐正,看向是宁。 “这便是,陛下方才认回的女儿?” 是宁低眉顺眼地回答:“回皇后话,是。” 皇后正戴上护甲,闻声撇了她一眼:“倒是个懂规矩的。” “听说你于陛下早朝时当朝击鼓,当着众大臣的面呈上证物,又滴血验亲了一番,陛下这才认下你的?” 事实的确是这样没错,只是皇后这样说出来,倒像是她逼着皇帝认自己一般。 她只能称是。 皇后随意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又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清楚。” 是宁努力咬住下唇,将面上的表情调整得无波无澜,慢慢抬起了头。 皇后的视线闲闲扫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忽然间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片刻后,她回神,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慢慢道:“倒是个美人,今年多大了?陛下可有给封号?” 是宁不敢多想她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只敢低头行礼:“回皇后话,已经满十岁了。皇上……赐封号长安。” “十岁……” 皇后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忽的微微一哂,随意道:“陛下既然让你到本宫这里来,自然是让本宫给你安排居所。” 她微微露出一个美艳的笑:“你封号既叫长安,本宫以后便叫你长安。长安,宫中的几位皇子现下都已经封了亲王赐了府邸,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宫中多有不便。” 她的笑容益发温柔。 “这样,本宫便推荐你去纶亲王府安生,纶亲王封亲王之前都是本宫教养,你去到他那里,我也放心。” 可是宁谢恩时抬头,瞧见她漆黑的眼睛,却忽的浑身冰凉- 宣景帝寿辰将至,举国官员都很重视。因为并未立太子,故而将这事全权交与了礼部操持。 宣景帝沉柘喜好奢靡,礼部那边的意思,是大肆操办一下。 纶亲王沉砚为沉柘第叁子,十四岁便得封亲王,上京城百姓闲时嗑瓜子时猜测,未来太子之位,必定是这位纶亲王的囊中之物。 从沉柘对沉砚的态度来看,百官亦是深以为然。故而这次说着是礼部操持,其实礼部尚书猴精,巴巴地捧着策划去找沉砚商量了。 沉砚其人,若是相熟的人来看,便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若是他人来看,便是春花秋月梦里人。不为其他,就因为那张脸。 沉柘在位奢靡无度,百姓抱怨声沸反盈天,成日里无甚乐趣了便编排皇室。最先被议论的则当时沉砚。 自沉砚十四岁时因解决江南水患有功封为纶亲王之后,上京城关于他的传言便从未断绝。只道是风姿翩翩气度不凡。 尤其是一张脸,更是容颜倾城,胜过卫阶潘安之流。 当时京城女子无聊,坊间盛传一种推举游戏,想推举出上京最美的美人,当日有许多姑娘都在排名中高居不下。 事态焦灼之时不知是谁建议给沉砚也报个名,毕竟他一张脸妖艳到极致,倒是比过许多貌美女子。 大家一致同意,谁知只是这随意之举,竟让沉砚一举折桂,成功登顶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宝座。 也是,他一张脸,的确好看。 礼部尚书笔直一大男人,可在沉砚面前,仍是忍不住脸红。 他大抵是没想过,为何会有男子生的如此貌美。“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这等诗句放在他的身上竟然也毫不违和。 他看着他出了太久的神,没太注意听沉砚说了什么。 沉砚一抬头,便看见他盯着自己发呆。 眉间跳了跳。 对沉砚知之甚少的人才会觉得他公子端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恶劣。 今次他眼见着礼部尚书对自己发呆,玩心顿起,忽的冲他一笑。 他生了一张极美的丹凤眼,望着别人时水光潋滟,叁分妖媚七分风情,艳丽到极致。 他懒洋洋地道:“杨大人,本王……好看吗?” 这杨大人倏然回神,吓得叁魂丢了俩,忙不迭低头告罪:“微臣唐突。” 沉砚今日穿的是一件鸦青色绣金蟒袍,胸前的巨蟒冲着旁人张牙舞爪,偏生他一张脸却困惑天真的恰到好处。 他不满地嘟哝:“怎么这样啊,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本王到底好不好看啊?” 杨大人:“……” 心脏暴击。 这杨大人平日里没少寻花问柳,可这美人真在眼前时却又瑟瑟不敢再多看一眼了。他只好跪下请罪:“王爷,微臣知罪,请王爷恕罪。” 沉砚一秒恢复正常,懒洋洋地撑着头手指敲了敲桌子,吊儿郎当地道:“哎呀,真没意思,行了,我要说的方才都说完了,你便下去吧。” 杨大人赶紧溜了。 沉砚瞧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骤然扯了扯嘴角,嗤笑了声。 正打开半冷的茶碗悠悠然喝了两口,楚恭便进来了。 楚恭是沉砚的亲卫,死士出身,极为忠诚,从小跟着沉砚长大,只比沉砚虚小了两日。 他进来先是向沉砚行礼,随后恭敬道:“殿下,今日一早,陛下认了个女儿,已经赐了封号,长安。” 虽然沉砚已经封了亲王,楚恭却还是习惯叫他殿下,楚恭跟了他许多年了,与他感情深厚,沉砚也纵着他。 他随意笑着,斜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便继续道:“听说长安公主的生母是一名扬州城一名花楼女子,陛下多年前下江南,路过此地,便幸了那女子,谁知那女子是初次,竟还意外怀了孕,今日长安公主当朝击鼓,逼得陛下不得不认她,又将她指去了皇后处。” “是么?” 沉砚对沉柘的事不多感兴趣,外人都道沉柘最为疼宠他,太子之位必定是他的,只有沉砚知晓不过为着捧杀二字。 帝王之术。 他随意问:“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个?你平日里可不是一个喜好多口舌的人。” 楚恭那张一板一眼平静地脸上浮现出一些为难的情绪,他冲沉砚道:“殿下,长安公主被指到皇后娘娘的承乾宫,但皇后娘娘又立刻将她打发到了……纶亲王府,称是我们府内方可好好照顾于她。” “看这时辰,只怕马上就要到我们府邸大门口了。” 沉砚:“……” 话音刚落,府内管家来报,称长安公主驾到,奉皇后娘娘之命,叨扰纶亲王府。 …………………………………………………… 我这次开坑快不快!!!!快夸我!!! 但是这篇微慢热,吃肉的话……大概要等几章orz 8过我保证很甜很甜! 另外: 作者文盲,笔力不足,本文基本上没啥大框架大格局。权谋又太耗脑子了,作者恰好没有脑子,所以着笔会非常非常少,主要还是为了甜甜甜宠宠宠! 所以,能不能给我留个评论留个收藏留个猪猪呢w -- 第二章:想要活下去 是宁第一眼见着沉砚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美了。 她以前从未想过,会有男子能好看成这样。不是言语可以表达,世间万物无可形容。只能是独一份儿的景,看一眼便让人屏息。 他的好看是攻略性的,她呼吸困难,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才勉强被他的问话拉回现实。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说因本王是她带大的,放心将你交于本王,才让你过来的,是吗?” 是宁一双眼睛灵动,看着人时十分真诚:“是。” “呵。” 沉砚像是没忍住似的,冷笑了一声。 片刻后却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慵懒样子,没骨头似的往椅子扶手上一靠,懒散至极地道:“哎呀,这知道的,是晓得母后给我送个妹妹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给我送个童养媳让我养着呢。” 说完又像是极为好奇似的,兴致勃勃地盯着她 问:“宝贝儿,你告诉本王,你是来当我的妹妹的呢,还是来当,童、养、媳的呢?” 是宁惊愕地猛地抬头看向沉砚,和他对视的下一瞬便因为他轻佻的视线而心跳加速。 她茫然地眨了几下眼,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骤然脸颊通红。 她自小长在青楼,母亲亦是青楼女子,可母亲多爱她,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将她保护的极好,全然以闺阁女子的标准来教养她。 她被耳提面命要背诵《女德》与《女诫》时,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名男子对她说出如此轻佻的话。 她更不懂,为何会有人,能如此坦然地对着自己的亲生妹妹说出如此轻慢的话。 她又羞又恼,脸红的几乎泣血,便愈发显得一双明眸似要滴出水来,可怜巴巴的模样,当真是可爱。 难怪皇后要将她指到自己府中。 沉砚目光深谙。 是宁的眼眶都红了,她咬了半天唇,才颤着声音慢慢说:“是宁……绝无此意。” “哦?”沉砚居然兴致高昂,颇有兴趣地追问:“真的没有吗?那可真的太遗憾了。” 他遗憾地跟真的似的,是宁便愈发觉得委屈。她掐住自己的手心,眼眶里都溢出水意。却是一副倔强的眼神,只是模样实在是令人心头发软,像极了委屈巴巴的猫。 “我……我真的……没有。” 她声音低下去,再如何忍,还是带上了哭腔。 沉砚听到她的哭腔之后一怔,一派意味深长的笑意也渐渐落下。 他面无表情打量了她一会儿,骤然又轻笑出声。 “罢了,本王开个玩笑。你刚刚说你十岁了?” “嗯。”是宁声音轻轻的。 “十岁,呵。”沉砚随意念了一句,又随意地问:“这么点儿大的小不点儿,母后就让你自己过来,也没给你派个宫女嬷嬷?” “没有。”是宁摇头:“皇后娘娘说,来王爷府中,若还带上宫中之人,只怕是对王府不尊重,便没有给我安排。” 她的声音还是很抖,大约还是因为她看出来,皇后与纶亲王的关系,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孺慕,甚至是关系恶劣。 而纶亲王,骤然被厌恶的人塞了个人到自己身边,也难怪,会连带着厌恶自己了。 因为生活环境缘故,是宁一向敏感,对人情绪感知甚准,她感觉得出来,沉砚脸上虽然笑着,可他其实,很不开心。 他大概,很讨厌很讨厌自己。 沉砚听着她抖到不行的声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楚恭替她收拾一间屋子,又给她指派几个婢女照顾她,便让管家带着她离开了。 她前脚刚出正殿大门,楚恭后脚便请示沉砚:“殿下,您若不愿,不若我们将公主送走?” 沉砚悠悠然啧了一声,吊儿郎当道:“父皇多惯着我这位好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她发了话,你真当还送的走?” 他看向是宁离开的地方,似笑非笑道:“封号长安,如此敷衍,可见父皇不过为形势所逼,认下她,实属无奈,也是她聪明,知道要把事情闹大,咱们父皇又惯来最好面子。此番皇后替他处理掉这个麻烦,你当他真的会在乎?” 沉砚不怎么在乎:“我大约也知道皇后送她来的意图,来便来吧,我不担心。” “哎呀,忽然觉得,有点好玩儿了呢。”他笑得勾魂夺魄,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楚恭,将青曦指去照顾她吧,在我书房里放着也是放着,看多了还觉得心情不好呢。” 他似真似假道:“人家心情不好,可是要忍不住搞事情的呀,我亲爱的母后肯定不愿意看到。” 楚恭似是熟悉了他这吊儿郎当的性格,未曾有任何反应,只是领命。 - 是宁刚跨出正殿大门,一直挤压在眼眶里的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 一直跟着管家进了西苑的摘星阁,她才真真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身上那股子压迫消失不见,是宁又忍着眼泪送走了管家,才坐到一处椅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刚刚,真的害怕到极致。 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年纪尚小,手指并不长,但雪白粉嫩,小巧可爱。 此时却抖得厉害,掌心满是被她自己掐出来的红印子。 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住在他面前流泪的冲动。 外人都道沉砚好看,风流恣意,端的是好风致,可是谁又知道,十四岁便赐府邸封亲王的少年那张妖艳到令人仰慕的脸底下,是怎样深沉的城府。 她无依无靠进了宫,又被皇后坑骗,一脚踏进纶亲王府,差点一步踏进地狱。 她以前其实不喜欢哭,母亲离世时她亦只是咬紧牙关红着眼眶,可方才她是真的很害怕,她没有那么傻,知道以沉砚的地位来看,她一个十岁的孩子,若真是哭了,沉砚自当不会为难他。 所以方才那一部分半真半假,害怕是真的害怕,所以故意在他面前露出哭腔,可倔强也是真的倔强,绝不会在他面前流泪。 她将腿搁到椅子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头搁在膝盖上压抑地痛哭。 她想到了她的娘亲,那个拼了命也要将她从青楼带出来的伟大女人。那个为了护她,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的女人。 她忽然觉得好痛。 她这条命不是她自己的,是母亲的。 她得活着,就算是为了娘亲,她也要好好活着。 她如今既然进了纶亲王府,那她就要努力活下去。 ……………………………………………………………… 现在的是宁: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 后来——红着眼眶看着沉砚:哥哥,宁宁好疼。 现在的沉砚:她是死是活与我有关系吗? 后来——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宁抱进怀里:宝贝别怕,哥哥在,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 作者:_(:D)∠)_ 宁宁的身世emmm怎么说呢,不是特别好,无依无靠,现在呢,哥哥也还没有想要宠着她,她过得真的很难,才十岁的小孩儿,想要活下去,必定会经历点事,受点伤。但甜肯定是超级甜的啦!(拍着胸脯保证,童叟无欺!)哥哥接受宁宁需要一些过程,因为他自己经历也不是特别好,在很多事情上会永远怀疑别人。 只能说:沉砚你以后会后悔的,以后有你心疼的_(:D)∠)_ 留个评论猪猪收藏好不好哇w 你们的评论是作者更文的动力哇ww -- 第叁章:管好你自己 沉砚指派来伺候是宁的婢女第二日一大早便过来伺候了。 这婢女名叫青曦,看着约莫十四五岁。 生的倒是标志,浓眉大眼,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看着就颇为灵动。 她手脚利落地将是宁梳洗打扮好,又为她一一戴上配饰。 要帮她去小厨房看早膳时被是宁拉住。 是宁昨日打定主意要在纶亲王府好好活下去,要想完成这个愿望,首先得让沉砚不讨厌他。要让他不讨厌自己,那么自己得先讨好他,那么要先投其所好。 是宁拉住青曦,有点不大好意思启齿,但最终还是问出口:“青曦姑娘,请问一下,你来纶亲王府多久了?” 青曦爽朗得很,大剌剌道:“公主,您实在不必对奴婢这么客气,奴婢就是一个下人。噢您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是吧?王爷刚赐封的时候我就来了,到现在差不多也四年多了吧。” 是宁眼前一亮:“那,那你对王爷的喜好了解吗?” 青曦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羞赧了片刻,才道:“那当然。” 是宁一心扑在讨好沉砚这件事上,没注意到她微红的脸,只是压抑住自己的小兴奋而后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青曦一愣,随后调整过来自己的面部表情,笑着说:“没问题,不过公主奴婢先去帮您看看膳食,您先稍等。” 是宁允了。 她便走出摘星阁的正殿,方出了大门,便停下步子,眼神扫过屋内,忽的,勾唇嘲讽地笑了一声。 - 枣泥山药糕,银耳莲子羹,以及半碗绿豆茶。 丰富又解暑,用来讨好人再适合不过。 是宁端着食盒,问过好几名下人才知晓沉砚此时在书房。 她紧张又略带小兴奋地走到书房,想着沉砚见到她亲自做的点心会是如何模样,猜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露出笑容,虽然第一次见面让她觉得害怕,可是……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以前她觉得娘亲已经很好看了,却未曾想还有比她更好看之人。 如此想着,不知怎的,便莫名有些羞赧。 只是可惜,她并未能如所想那般进得沉砚书房。 被门口侍卫拦下之时,她才知道,沉砚的书房从不让外人随意进。 她有些失望,却自知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点心,再叁嘱咐侍从们一定要将点心送给沉砚,才一步叁回头地离开。 而另一头,她的点心也的的确确是送到了沉砚的面前。 楚恭将点心摆在桌上,“殿下,这是公主送来的。” 沉砚闻言,从案桌前抬头,扫了眼是宁带过来的点心,倾城的脸上浮起懒洋洋的玩味。 “小家伙儿这么用心?” 他不知想起什么,眉骨忽然抬了抬,笑容变得有几分不怀好意,叁分挑逗七分嗤嘲。 “楚恭,走,我们去逗逗小家伙儿。” - 是宁回到摘星阁时,青曦正在打扫卫生,看到她回来,兴奋地问她:“怎么样公主?王爷喜欢吗?” 是宁叹了口气:“王爷的书房不让人进,我……没能进去……” 青曦抬了抬眉骨,随后又故作抱歉地说:“哎呀,奴婢把这事给忘了,让您白跑一趟了。” 是宁从太阳底下跑了一圈,浑身都是汗,脸色也有些白,但她还是软软地笑起来,轻声道:“没关系的,下次我再努力。” 因为中午做点心,是宁手背上烫伤了一小块儿。本也不算太严重,只是她皮肤白,红了这么一块儿,便显得极度触目惊心。 青曦见了直说她皮肤这么白,若是真的留下一块疤,只怕要留遗憾。于是半蹲她面前替她擦烫伤膏。 两人正擦得专心,忽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凌空劈开寂静。 “呀,小家伙儿这是怎么了?” 是宁同青曦一齐抬头,看到了正靠在门框上,抄着手显得极为不正经的沉砚。 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纯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井,溺水便即毙命。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白色常服,白色显得他雅致倜傥,将肤色衬得极白,比之外头的日光还要盛上几分。 是宁见了他,总要先呆愣几分。 随后才慌了慌张地站起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藏在了背后。 她很清晰地看到沉砚望着自己的眼神深了几分。 将青曦遣下之后,沉砚才慢悠悠地走到是宁身边。 他比是宁整整大了八岁,十岁的小不点儿是宁身高尚且才到了她的腰部往上一些,若是被他抱起,便仿若抱了一个小孩儿。 沉砚将她拢在自己的阴影之下,目光闲闲散散地扫过她慌张的脸,看向她绞在背后的双手。 随后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拉到眼前,看到了她细嫩的手背上,一道红色的烫伤印记赫然其上。 沉砚的眼神顿了顿。 “做点心时弄伤的?” 是宁不敢不说,只能点点头。 沉砚忽然就笑了。 是宁不知道他为何而笑,只好偷偷去看他。 被他抓住视线,挑眉道:“躲什么?我好看吗?” 是宁愕了愕,水灵灵的眼睛眨了两下,有些茫然。 沉砚却兀自道:“宝贝儿,你肯定觉得我好看对不对?所以才会即使弄伤自己,也要不遗余力地来讨好我。是吗?” 是宁听完,身体顿时犹堕冰窖,凉成一片。她艰难吞咽了一下,看着沉砚眨眼频率愈发快。 沉砚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她的反应一般,故作苦恼地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呀,从来不接受物质讨好。” 他笑得像只使坏的狐狸,眼神里的光却残忍:“不然,你尝试一下别的方法?比如……” 冰凉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来到她的胸口。 是宁比一般女子发育要早,要快,此时胸口已经隆起,蜜桃一般的弧度。 沉砚的视线像是要透过衣衫绞住她的挺立一般,连同手都放上去。 虚虚握住。 是宁尚在发呆,她无法反应此时情形。 而沉砚忽的低头靠近她的颈,慢悠悠地,犹如调情一般地道:“用、你、的、身、体。” 虚握在她胸口的手也骤然捏了捏她的乳。 强烈的刺激使是宁瞪大眼睛,猛地推开他,倒退了好几步。 她像是想起什么极度恶心的事一样,猛地弯腰,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沉砚好笑地看着她过激的反应,脸上笑意丝毫未动,只是愈发不正经:“呀,宝贝儿连这点要求都接受不了?” 蓦地收起笑容,冷淡至极地道:“既然如此,宝贝儿,不若先管好自己。” ……………………………… 我:硬是要在肉文里写剧情的一枚蠢许。明知道自己剧情写的贼烂还死性不改的铁憨憨许。 果然莫得肉收藏真的涨的超级慢,评论也没几条呜呜呜π_π -- yǐqμщχ.cоⅯ 第四章:关系初缓和 是宁想到了过去。 她本来都快要催眠自己快要忘记。 是沉砚帮她再度忆起。 她的过去,应当可以形容为不堪。 是宁的娘亲是扬州第一名妓,多少人为她豪掷千金。每天每晚,都有不同的人会在她的房中过夜。 起先是宁并不知晓何为接客,那些个男人日日留宿在娘亲房中又是为何。 直到有一日,她不知娘亲房中情形,懵懂未知地打开门闯了进去,却忽然看见娘亲和一名男子赤裸着身体的男子在床上翻滚纠缠。 娘亲肤色雪白,那男子满身铜色,一手掐着娘亲的的乳,一手抚摸娘亲岔开在他腰间的腿。 而他的腹部贴近娘亲的下体,正在卖力的耸动。 两人嘴里,还有纠缠交迭的吟哦声。 她看着娘亲潮红的脸,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只知道她吐了半个晚上,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一边吐一边哭,并没有吐出任何东西,只是胃部翻腾,让她觉得极为恶心。 后来娘亲来了,她哭着扑进娘亲的怀里,哭着向娘亲道歉:“娘,对不起。” 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闯进去,不该看到你那么难堪的样子。 不该觉得恶心。 娘亲心疼地抱住她的背安抚,倏然间,是宁感觉到了娘亲的抽噎。 后来…… 后来,就是她。 她将满十岁时,出落得已于她的娘亲一般娇娆,眉眼虽还未长开,却能瞧见日后的美人坯子。 青楼的妈妈瞧见她水灵灵的眼睛,便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扬州时常会有官宦子弟喜欢玩儿小男孩儿小女孩儿,她们楼里亦养了不少男孩儿女孩儿。可是没有哪一个如她这样貌美,如她这样勾人。Ⅴρǒ⓲.cǒм(vpo18.com) 是宁原本以为,她不会再梦到那段过去了。 明明她都那么努力地忘记了。 可当晚她还是梦见了。 先是楼里的龟公。 他们按住她,扒开她的衣服,任凭她怎么哭闹,还是摸上她的身体,两只手捏着她刚发育了不久的双乳玩弄。 然后是那些追杀她们的青楼打手。 她的衣服被撕开,幼嫩的双腿被打开,然后她看到男人紫胀丑陋的那物试图挤进她可怜的小花唇。 被碰到了。 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 哭着喊着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觉得那样绝望,没有人会来救救她。 她直接从梦中哭醒,睁开眼泪流满面地看着黑暗的房间。她捂紧自己的衣领,恐惧到漂亮的脸都扭曲。 她害怕到极致,仿佛房中有令她恐惧的洪水猛兽一般。 她一翻身,穿着里衣赤着足下了床,跑出了摘星阁。 七月的傍晚并不冷,但夜风打在脸上还是觉得凉。 是宁脸上的泪丝毫不减,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喉咙里有止不住地呜咽声,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显得尤为清晰。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越跑踩到的石头越凉。她什么都听不到,好像有大片风声倒灌进她的耳朵。 再后来,就是她直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终于停了下来。 她感觉到被她撞上的人身体一僵。 她咬着最后一声哭腔,抖着身体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人。 然后她看到了沉砚在夜色中莫测的一张脸。 不似白日里端着的一张笑脸,只是眼色深沉难解地看着她,待看清楚她满脸泪痕之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是宁下意识就咬住下唇止住哭腔,又似想到白日他的放荡举动,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对视。 沉砚几乎下一秒便问出声:“哭过了?” 又想到些什么,眉间褶皱终于清晰起来。 “是因为,白日?” 是宁瞪大了眼,又一个劲儿往后退了好几步。 被沉砚不耐烦地拦腰又给拉了回来。 “啧,躲什么?” 他先是拉近两人的距离,而后将她微微有些挣扎的手臂反剪到背后。靠近了些去看她的脸。 她的眼眶里便又滚落一滴泪珠儿。 怯怯的表情可怜得紧。 沉砚便抬了抬眉骨,漫不经心地道:“真这么不禁逗?” 是宁眨了眨眼,眼泪还在往下淌。 沉砚则没再看她的脸,转而瞥向她的足。 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可见有多么匆忙。 一双足在月光下显得莹白,似是凝脂,极为美妙。 沉砚扫了眼,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他一惯得坏,与他相熟的人都知他性子其实顽劣至极,这么一个小家伙儿在自己面前哭得这样惨,他不仅不心疼,反而还想要吓唬她。 明知道她不禁逗,还是要忍不住逗。 沉砚的视线扫过她被自己的贝齿咬的鲜红的嘴唇,坏笑了一下:“宝贝儿,我耐性不好。所以,不准哭。” 他露出唇边一颗小小的虎牙,笑时带着叁分邪气:“再哭的话,我、就、亲、你。” 是宁受到惊吓,倏然闭紧嘴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瞧着他,写满了怯意,却是乖乖的不敢再哭。 而沉砚似乎被她取悦,一晚上的憋闷都变得畅快,他眯起眼睛抬起莹润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脸,沾到满脸的泪水也不嫌弃,只是调侃:“小家伙儿水这么多,果然是水做的。” 松开她,站直身体,沉砚难得良心发现:“看在宝贝儿这么乖的份儿上,就不和你计较了,早点休息。” 是宁还没反应过来,半懵地想着他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以沉砚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她都直接扑进他怀里了,他居然轻而易举地放过了自己? 这又让是宁忍不住打量起他来。 这才发现,原他亦是只着了一件里衣,裹住瘦削但劲瘦的身体,一头长发披散,显得随性而恣意。 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脚边还躺了一柄长剑。 他原是在这里练剑么? 是宁又没能立刻离开,站在原地有些好奇地看他。 她刚哭过的脸上狼狈不堪,可是水洗过的眼睛却漂亮的不行。 沉砚悠悠然捡起自己的剑,弯腰时未好好系上的里衣顺势敞开,露出了大片胸膛。 是宁下意识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余光却似乎看到,他白皙的胸膛上,本该光滑一片,此刻却是遍布伤痕,纵横交错,不晓得曾经受过怎样的凌虐。 是宁一瞬间走了神,放下捂眼的手臂,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袒露的胸口。 沉砚拾起了剑,回身瞅见她的眼神,痴痴傻傻地落到自己身上。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 随后好笑地眯起了眼。 他惯来不知脸皮为何物,此时此刻被小家伙儿勾的有些心里发痒,更是不知收敛。兀自挑眉问她:“好看么?” 是宁顿时反应过来,羞愤地捂住了脸,转身就要跑。 却被沉砚伸手拦腰扯进怀里。 两个人皆穿着单薄的里衣,沉砚的胸口尚且敞着,扣住她的时候几乎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热度透过衣衫传到他的胸口。 沉砚难得怔了一下。 却还是来得及抬手捂住她差点惊叫出声的唇。 沉砚笑得像个勾人的妖孽。 他靠近她的耳边吐息,看着她通红的耳尖,嗓子里像是含了粘腻的糖。 “不准叫,出声,就、亲、你。” …………………………………… 总有你求着她叫的时候_(:D)∠)_ 惯例求点猪猪收藏评论qvq -- 第五章:月下诉衷情 是宁有些懵。 她不太懂,如今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如今他们在摘星阁的屋顶。 月亮大而明,如银轮于头顶盘踞。 沉砚坐在她的身边,手边是一壶酒,似是玫瑰酿。香气醇郁。 是宁的身上披了一件黛青色的披风,是沉砚顺手搭在她的身上的。 想到方才,是宁有些羞赧。 沉砚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的温度穿过她的膝弯。带着她飞向屋顶时,她的鼻尖满是他身上的冷香。 是宁的脸红了红。 沉砚仰头喝了一口酒,顺口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叁人。” 又察觉到是宁的眼神,歪头过去看她。 而她在触及到他的视线后,又瞬间移开眼神,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假装在看月亮。 沉砚眯了眯眼,放下酒壶,又倏然拦腰将她拉进。 他感觉到是宁的身体僵住了。 他也不在意,只是含着笑意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宝贝儿,问你个问题啊。” 尾音轻轻地,刮得她心尖痒痒的。 是宁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挠了一下,她觉得疼,又觉得痒,却束手无策。 她只好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声音细细的,:“你、你问……但,别、别动手动脚。” 沉砚倒是被她的动作逗得乐了下,奇道:“哎呀,宝贝儿真的这么在意?” 他哼笑了声:“所以,方才哭,当真是因为我?” 是宁怔了怔。 她哭是因为梦到过去的不堪,可是又的的确确是因为他才会想起。 是宁想了想,还是说了:“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她语气有一瞬的闷,闷到令人觉得窒息。 沉砚收起那股子吊儿郎当的玩味,不声不响地盯着她的侧脸。 小家伙儿是真的好看,哪怕没长开,五官仍然令人觉得惊艳。 沉砚不知为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 她小鹿一样的眼睛不安地看向自己,那样紧张,紧张到甚至要不断掐自己的手心才会勉强镇定。 却偏偏礼数周全,不留任何把柄。 沉砚其实不想承认,他其实,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没那么多的排斥。 大抵,还是因为她的眼睛太亮了。又或许是,她的眼泪真的掉进了他心里。 若非她不是因为这等机缘来到自己身边,自己想必,真的会很喜欢她。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待在身边,眼睛会湿漉漉地看着你,依赖又纯粹,像极了掉进银河的星星。 沉砚看了她许久。 她像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匆匆说完那句话,又很快抬起头望着明月,颇有些喜悦地道:“看,月亮好漂亮。” 沉砚又随着她的视线去看天际。 白而亮的月亮如同瓷白的玉,滑腻勾人,的确好看。 只是沉砚却没刻意欣赏入心,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很快又看向是宁。 小姑娘的眼睛真的太漂亮了。 沉砚半抬眉骨,唇边忽然勾起一个极坏的笑。 他将手边的酒递到是宁的面前,玩味问:“喝吗?” 是宁愣了愣,看看他手中的酒杯,又看看他,眉眼间净是疑惑不解。 沉砚便道:“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有用噢。”声音蛊惑极了。 是宁奇道:“王爷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沉砚眯起眼看她,实在没忍住,竟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他叫她的表情勾的心里有些发痒。捏完还要靠近她的鼻尖。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会不开心。” “哦。”是宁现下没注意他的动手动脚了,想了想道:“但王爷比神仙好看。” “哟。”沉砚似乎是很受用这话,浪荡地冲她眨了眨眼,像是在抛媚眼:“小家伙儿,你真觉得我好看?” “是啊。”是宁冲他甜甜一笑。 “哎呀呀真巧。”沉砚故作姿态,拿腔拿调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呢,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既然这样,来,宝贝儿,喝一口。” “……” 还是没躲掉。 是宁苦着脸,有点儿委屈巴巴的样子:“你怎么这样啊?” 沉砚奇道:“我怎么了?” 是宁却又不说话了,只好气鼓鼓又有点可怜的看着沉砚这只狐狸。 她总不能说自己说那么多都是为了不喝酒,而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故意装作看不出来,分明用心险恶吧! 她不情不愿地捧起那壶酒,抬头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倒了点。 一点,一点,再一点。 渐渐的,是宁便喝的有些多了。 头脑昏昏沉沉,重的不行。 眼皮也重,看那皎月都如同放了两盏天灯于这寂寂深夜。 是宁喝多了,话也渐渐多了,更多了些随意无所顾忌——如果今晚的她是放松,此刻八成是放肆。 “王爷,为什么有两个月亮?” 她站起来指着天上的月亮,看一眼,再看一眼。又低下头好奇地看着沉砚。 眼睛里似乎蒙上了雾气,又亮又朦胧,仿佛有光从薄纱里透出来。 沉砚好笑地看她一眼,唇边笑意愈发玩味,忽的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是宁感受到他的触摸,有些不解地看他。 他便一用力,忽将她拽进了怀里。 温度相贴的时候,两个人俱是一怔。他们靠的那样近,沉砚一低头甚至可以碰到她的发顶。 那热度抵着胸膛传遍全身,融汇于心脏。沉砚忽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于是眉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是宁亦是,即使喝多了酒头脑昏昏沉沉,依然会因为他的动作惊愕,不解,困惑。 他们对视着,沉砚的眼睛深得如同墨。 是宁便问:“你……不讨厌我了?” 不然为什么会带她来喝酒,允许她的靠近,现在还抱着她? 沉砚并不意外她能感觉到自己初始的厌恶,只是轻佻地哼笑了一声。他心中动了一下,忽的眯起眼睛靠近她的耳朵。 “有条件的。不讨厌你,有条件的” 他含着低哑的沉,压的嗓音格外诱惑。 “宝贝儿,你先告诉我,你哭的真相。” 是宁的耳朵,霎时间通红。 她猛地抬手撑住他的胸膛将他稍稍推远一些,扭过了头磕磕巴巴道:“没、没有原因的。” 偏生沉砚不放过她,还要捏着她瘦尖的下巴将她再转过来,继续诱惑她:“嗯?宝贝儿,告诉我?” 是宁觉得自己喝得太多了,酒意冲上神经,便让她变得毫无立场和自控力。 她被沉砚含着笑的声音勾的心里痒极了,他的眼睛像是狐狸,狡猾生动,还带着点勾人的媚。先是和自己对望着,然后视线慢慢偏移,落到自己的唇上,眸色立刻深了起来。 是宁被他的眼神撩拨得理智终于殆尽,加之酒意驱使,头脑一热,便慢吞吞开口道:“那……我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沉砚被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勾的愈发心头发痒,也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好,不告诉别人。” 声音却懒洋洋的,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是宁放了心,终于微微一笑:“好,那我告诉你。” 她扭头,指着月亮,表情有些向往起来:“是因为,月亮!” 她没察觉,竟就那样窝在他的怀里放肆起来。 “月亮的故事,娘亲也同我说过的。说月亮上有玉宫捣药仙,还同我说过许多嫦娥仙子的故事呢!” 她的眼睛里全是光,令人心驰神往,像是橘色的落日,更像是初升的朝阳。 可是下一刻,她的表情又暗下来,方才的明亮视线仿佛流星飞逝。 她转瞬间失落非凡:“我就是,有些想我娘亲了。” 沉砚的表情顿了一下。 因为她的低下去的声音。 沉砚起先并不在意这个突如其来该被称作“妹妹”的小家伙儿,故而并未了解过她的身世和经历,此刻听她如此说,才想起来,楚恭似乎提过一句,她的娘亲,是扬州名妓。 沉砚竟然觉得她脸上的落寞很刺眼,大抵还是因为夜色,让他心软,或者只是因为,他本身就对她心软。 这心软拉扯起他的心脏,竟然罕见地令他觉得微疼。 他忍疼的本事近乎变态,此时却像是令他有些不堪承受。 直觉自己并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 他沉吟了一番,叹息一声:“你想见她?若是想,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却被她轻轻打断:“谢谢,不过不用了,因为……”她望着月亮,像是透过月亮望着故人,片刻后复又低头,掩藏了眼睛里盈眶的热:“她已经死了。” “是为了救我。” …… …… 空气里是良久的沉默,片刻后,是宁感觉到沉砚搂住了自己的腰。小心翼翼几乎令她错觉他有多珍视自己。 他在她的耳边说:“很难过?” 难过吗? 当然是难过的。 只是,难过当然没有用啊。 她忽的又笑起来,尚且稚嫩的脸上流光溢彩,比之皎月毫不逊色。 “已经不难过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下去。” 她脸颊酡红,泛着迷离的酒意,沉砚觉得她大概意识都不够清晰,所以才会被自己诓骗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所以说沉砚,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沉砚看着她,不出声。 她便补充道:“我的命是娘亲拼命保护住的,就算为了她,我也要好好活着。” 她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转过头看着沉砚,又忍不住捂住眼睛笑。 露出几颗贝齿,像是真心愉悦。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之前,都是装的。” 之前所有,泄露哭腔也好,亲手做点心也好,还有今晚,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在看到他时下意识做出反应。因为觉得他今晚很不一样,所以刻意靠近,放肆,试探。 她猜,他大概应该是喜欢这样性格的女子的吧? 没有心机,懵懂,茫然,无知,偶尔无畏。 活得像火一样炽热。 他那样一个明艳的人。 是宁想,他肯定也会喜欢一个灿如烈阳的人,所以,努力装的不露痕迹。 “我想,你肯定,会喜欢单纯,傻乎乎的女孩子,因为那样子相处最不累,所以呀,我就努力扮演着。” 她挡住嘴唇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仿佛这件事令她极度愉快似的。 她说:“我不想,也不能让你讨厌我。” 但转瞬是宁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她放下手,盯着方才一直看着自己并未说话的沉砚,有点苦恼地说:“但你肯定都看出来了,我就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子,我一点、一点也不单纯。” “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样,才会不讨厌我啊?” 她都可以做。 只要可以活下去。 ……………………………… 沉砚:宝贝,等我宠你~ 昨天收藏在50之后就开始一动不动,呜呜呜好扎心。 关于“宝贝儿”这个称呼,喜欢的筒子们可能要珍惜啦。这个词放到现在可能是情人的絮语,放古代却显得轻浮轻佻不尊重了,一开始哥哥叫宁宁宝贝儿就是为了表达轻蔑,开始宠之后就会意识到这个问题,就不会这么叫啦!(除非之后开车的时候有骚话_(:з」∠)_)[虽然我个人真的超喜欢这个称呼,小小声。] hh沉砚虽然坏但真的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要宠一个人的话就会宠到方方面面。他后来会对宁宁有很多称呼,怎么腻怎么来,但叫宝贝儿的情况只会是在床上_(:D)∠)_(对,我的意思是说但凡他还在叫她宝贝儿,要么就是开始厌恶的态度,要么就是还只想逗她。) 那个……看在这一章这么肥还这么甜的份上,能不能给我留个猪猪评论收藏?【捧脸w】 每次看到评论都好有动力码字的说! -- 第六章:迷茫中靠近 第二日一早,沉砚下了朝,立刻去了书房找出一幅月宫捣药仙的名画吩咐管家将其送到摘星阁。又给摘星阁大手笔赏了不少稀奇玩意儿,多是些珍稀古玩,花样漂亮,小女儿家用来解愁绪,应该会喜欢。 管家领命下去的时候楚恭正好从外办事回来,沉柘寿辰将至,有些人早已蠢蠢欲动。 沉柘昏懦无能,于朝政上毫无建树,只知吃喝享乐,百姓叫苦不迭。 现如今朝堂之上半数权利都被皇后母族掌控。当朝宰执是为皇后胞兄,兵部尚书,都指挥使司一应为皇后母族。佞臣当道,国之不国。 前几日楚恭发觉皇后胞弟兵部尚书近日来小动作颇多,故而前去盯梢,如今一回来便听到沉砚给是宁赏了许多东西。 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他与沉砚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说起话来一惯随性。 他问:“殿下怎的忽然……可是愿意接受公主了?” 沉砚被他问住,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昨晚逗小家伙儿觉得心情愉快,觉得其实养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也不是件什么坏事。 且他的确容易对她心软,又想到她昨日难过的神情,便下意识希望她能快活一些罢了。 他啧了一声,懒洋洋没个正形地道:“没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她聪明,倒是值得多关注几分。” 言尽于此,又接着问:“去盯着唐则中,结果如何了?” 楚恭说起正事,神色肃穆几分:“殿下,通过这几日观察,卑职发现他与契丹族交往很是亲密,就在昨夜,甚至请进了一位契丹使臣。” 沉砚挑眉:“这契丹使臣来我大贞不先来面见大贞圣上,倒先去见了他一个兵部尚书,他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沉砚坐在书房案桌旁正在处理政务,语气懒懒散散慢慢悠悠地往下接:“找死都找得这么别出心裁,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沉砚说完已写完最后一本上表的批注,停笔看了几眼,忽的又心念一动,换了张纸,提笔,墨迹顺笔锋走势落下痕迹。 一个硕大的“宁”字便落于眼帘。 他不知想到什么,不自觉便勾了勾唇,抬手将这字递给楚恭,道:“帮我收起来。” 又说:“继续遣人盯着他,有动作随时来报。” 楚恭称是,刚要退下安排,却又忽然被沉砚叫住。 沉砚正站在案前研磨,漫不经心地嘱咐他:“对了,你近几日下一趟扬州,替我查一查是宁的娘亲。” 楚恭一愣,直勾勾地看着沉砚。 沉砚没听到他答是,便抬头去看他,触及他探究的眼神,没忍住好笑道:“怎的这般瞧我?”他说:“我就是忽然想了解了解她。” 想知道她是否发生过什么,为何脸上会出现那样哀伤的表情,仿佛一切甜都填不满。 他俏皮地冲楚恭眨了眨左眼,笑得活像个妖孽:“你懂得~” - 其实是宁收到管家送来的各类赏赐之时头脑亦是蒙的。 她酒醒时已是日上叁竿,多亏了青曦给她熬的醒酒汤才让她不至于起床便头疼。 醉酒之后的难受好容易消解下去以后,是宁脑子清醒过来,忽的便想起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未饮下那些酒之前,毫无疑问都是她的故作姿态,分寸,距离,适度,都拿捏得很准。 可是从她被蛊惑喝下第一口酒时,一切都开始失控。 她想到她不受控制一般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告诉给他的那些真相。 是宁怔怔地在梳妆镜前坐了会儿,忽的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还什么都没做到,却已先将自己的底牌摊开递到他手上。 他现下定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定然觉得她心机深重,心中只怕对自己厌恶更甚。 昨晚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如同好不容易拼好的碎纸被风吹进烈火之中,付之一炬。 她现在又该如何让他改变对自己的印象呢?只怕他现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信自己。 是宁的胸口如同无数蚁虫啃咬,她疼得几乎掉下泪来。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是宁开始急切地思考对策,可是还未等她想出一个好的计策,沉砚的赏赐先一步到了摘星摘星阁。 排面十分之大,数十位家仆抬着几抬大箱子鱼贯进入摘星阁正殿。 总管家何屹在最前头,先是朝她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随后又令家仆打开抬过来的那些个箱子,里头装满了珍稀玉器,银盘古玩。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令人眼花缭乱。 是宁方才才打过自己一耳光,下手狠,留了印子,她皮肤白,那手指印便显得愈发清晰到狰狞。 何屹只敢扫了一眼她的脸,便立刻低头道:“公主,这些都是王爷将奴才等送来与您把玩的。” 说着他又将身后一名家仆抱着的画拿过来递给是宁:“公主,这幅画是王爷亲自去书房找出来给您的,请您过目亲观。王爷还说,若是公主想要略表谢意,他在书房等您。” 是宁看不懂沉砚。 她才十岁,十岁之前娘亲尚在,她虽出生于烟柳之地,可娘亲却生生将她宠的明艳单纯,从不知外界肮脏污秽。亦不懂复杂人心。 她想不通,为何能有人情绪这样反复,这样令人无法揣摩。 明明昨日还那样厌恶自己,厌恶到甚至羞辱自己,今日却又给她恩赐,仿佛隆重的宠溺。 是宁垂着眼接过何屹手中的那幅画,解开画轴上绑的布条,一幅硕大的玉兔月宫捣药图便跳入眼帘。 画上的明月亮到近乎透明,一只雪白的玉兔卧在其中,前腿扣着一柄药锤似在捣药,模样生动有趣,几乎错觉画即为真实。 是宁怔住,猛地想到昨日她说给沉砚听的那些话。她说娘亲会同她说月宫捣药仙,她说她想娘亲了。 是宁的眼眶顿时红了,她紧紧握着画的边缘,画纸都被她捏得皱起。 她的胸口起伏了数刻,她才想起来对何屹道了谢,又礼数周全地将他送走。 刚回到正厅,触及那幅画,蓄在眼眶的泪便倏然忍不住。 她拿起那幅已经复被卷起的画抱在胸口,无声地留起泪来。 沉砚到的时候,她已经哭了快半个钟头。没哭出声,但眼泪流得凶,擦得也狠,一双眼睛全肿了。 沉砚甫一进门瞧着她抱着画流泪还惊了下,皱了下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不紧不慢地道:“我说我在书房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还疑惑这人去哪了,原来这是背着我在这偷偷拭泪?” 是宁听到他的声音,愣住,赶忙站起来擦眼泪,又一边通红着一张脸看着他。 沉砚抄着手站在门边,舌尖扫过左边的虎牙,懒洋洋笑着。 看见她惊惶地站起来,又直起身走向她。道:“宝贝儿原来这么爱哭的么。” 是宁吸吸鼻子,嘴唇紧紧抿着,一张脸被自己擦的通红,看着实在可怜的紧。 她朝他行了一礼,才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开口:“参见王爷。” 沉砚瞧着她,看她抱着自己送的画,心情便莫可名状地觉得愉悦。 他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她通红的脸,眼神有点调侃:“哎呀,我们家宝贝儿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惨?脸都哭花了,可真真儿和外边儿那小野猫一个样儿了。” 他这态度,倒是让是宁彻底迷惑了。 她以为自己功亏一篑了,可是他的态度却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是宁看着他,水洗过的眼睛琥珀似的动人。 沉砚益发觉得她当真是可爱,想逗她的心便益发忍不住。 沉砚弯腰靠近她,眯了眯凤眸,问:“为什么不来书房找我?” 他猝不及防地发问,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是宁想到她之前遭受的冷落,忍不住又要鼻酸。却生生忍住了。 她现在已经觉得自己矫情。 “王爷的书房,不是不让旁人随意进出吗?” ……………………………… 告诉我!甜不甜!!!!是个过渡啦,两个人现在都不可能真的一下子就忽然你侬我侬啦,过渡肯定是要有的啦~ 对了来无奖竞猜一下,猜猜哥哥妹妹谁先动心~都来评论区猜测一下哇~~ 所以来嘛来嘛,留个收藏猪猪评论嘛~[丝帕打脸.jpg] 另外:更新时间挪到晚上了噢~ -- yǐqμщχ.cоⅯ 第七章:皮相即原罪 是宁更多的,是没来得及。 她被沉砚一幅画激起了所有空荡潮湿的记忆,凌厉地像是一柄柄刀,让她根本承受不了。 她是反应过来,她真的很想很想娘亲了。 所以眼泪止不住地汹涌。 她是迷茫,是不懂沉砚的到底作何感想,可茫然是一部分,笃定又是另一部分。 她看到沉砚送她的那幅画,恰是他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的表现。 所以,已经在慢慢接受她了是吗? ……至少,肯定不如以前那样讨厌她了。 所以,至少,还是成功了一半的,对吧? 是宁的嗓音里鼻音浓重,如同哑了的琴弦,闷着闯进门扉,杀伤力却极大。 她轻声说完这句话,骤然瞧见沉砚的眸色动了动。他没答话,只是眸中隐有笑意氤氲。 沉砚本就生的极度好看,貌美如同桃花,外人常常道沉砚是个妖孽,这话其实不假。 如此只是扬了眉,便已经要勾人魂魄了。 是宁容易为色所迷,故而很快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抱着画又恭敬地朝他施礼:“多谢王爷恩赏,是宁感激不尽。” 她醉前与醉后简直。判若两人,眼前这个克制守礼的是宁几乎令他以为昨晚的她是一场幻觉,亦或是他的一场夜里深梦。 可是眼神还是一样的亮。 只是当下眼睛实在是肿得不像话。 沉砚瞧不下去,忍无可忍抬手以指尖碰了碰她通红的眼尾,替她将已经掉落在眼尾的泪拭干净。 是宁似乎听到她叹了口气,又似没有,只是一声呼吸。 “特意送你这幅画,是想让你挂在正厅,以后若是再不痛快了,便看上一看,说不定会快活很多。” 他无奈地拽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又坐在她的身边。 他说:“小哭包。”他恶意地捻了捻她的右眼眼尾,笑道:“你可是个公主呢宝贝儿,搁我这没几天光顾着哭了,旁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意晏晏的脸,沉默不言,就只是那般将他看着。 而他靠近是宁,抬起玉骨般的手,轻轻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儿。 手法温柔,温柔到令是宁觉得熟悉,觉得似曾相识。 终想起来,这感觉,同昨晚的他如出一辙。 极尽蛊惑之时,依然温柔到极致。 是宁突兀地想到昨晚,又突兀地让心跳漏跳了一拍,片刻后,她的耳尖也红了起来。 沉砚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则是边擦边漫不经心地问她:“我欺负你了吗?”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是宁专注看他,没曾想过他会执着于这个问题,被问住了,只能更为傻傻愣愣地看着他。 沉砚替她擦净了泪,拉开两人距离时看到她无言的表情,便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却也未做更多调侃,只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小没良心的。” 是宁的心跳声骤然大如鼓擂,脸亦迅速烧了起来,幸而本就哭得脸颊通红,倒是看不出来她的窘态。 沉砚倒是也没在意,悠悠闲将她笑看着,又打量了一番她这房间的摆设,再看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身边也不见有人服侍,便挑眉,身子没骨头似的往桌沿一靠,懒懒散散状似不经意地问:“宝贝儿,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是给你拨了下人的,怎么你这小女儿家的闺房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是宁庆幸他终于跳过前一个话题,便稍稍松了口气,也顺着他的话答:“及至中元,我想去城外的感念寺烧香礼佛,青曦替我去安排了。” 话刚说完,便猛地想起,自己现下寄人篱下,做什么去何处都是要同主人家报备的。 她啊了一声,有些闪躲和惶恐地看着沉砚,轻声问:“那个……王爷,可以吗?” 沉砚眼神如丝,视线绕着她像是生了茧。 他逗她:“呀,我要是说不可以,怎么办?” 是宁:“……” 她无言地沉默了下来,和沉砚对视着,他也玩味地将她看着。良久,终究是是宁败下阵来,她有些沮丧地垂下眼,低低道:“王爷若说不可以,自然是有不可以的道理……是宁……自然不会有异议。” 瞧瞧,都自称为名了,可见的确是将自己摆在了极疏远的位置。 沉砚就不是个东西,越看她被欺负的模样越觉得心痒难耐,他也不甚在意,反正他知道自己本就并非正常人。 于是他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舌尖轻扫,眼神深邃地几欲滴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他说:“那看来只有让你去了。” 没曾想是这样的答案,是宁猛地抬头看他。 而他依然笑看着自己。 “毕竟,我真的不是很想,欺负你。” 语气里全是粘腻的糖意,眉眼间皆是玩味的风情。 是宁不知为何,骤然心脏疼了一下。 他的那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除了惊艳,是宁想不到其它的词。美艳不可方物,尤其是眼波含笑,薄唇轻抿时,勾人心魂。 像是,吸食人精气的妖孽。 是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一般,疯狂地往自己胸口撞,恨不得撞破她的胸膛,恨不得亲自来剖开。 是宁同他对视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弯腰行礼:“多谢王爷。” 再压抑,亦有止不住的欢欣在里头。 小家伙儿,果然还是个小孩儿,那么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开心许久。 沉砚闷笑出声,视线扫过,她低下去的身体,比同龄人发育要早,腰线已显,胸脯有轻微的挺立,掩藏于繁复的服侍之间。 那一瞬,他的眼神有些许意味深长,只是不知,此时此刻,脑中当是在想些什么- 中元节很快到了,沉砚果然依言答应让是宁出府前往城外的感念寺。 青曦随性,还带了叁五家丁护她安全。 是宁以往在扬州时只听说过感念寺,上京城人人都道感念寺灵气逼人,只要心怀感念,心意虔诚,便可得菩萨垂怜,使其心想事成。 是宁以往从不信神佛之说,亦没有看过志怪话本,母亲希望她能长成大家闺秀一般的淑女,故而从不准许她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书。 是宁自小没养成信仰他们的习惯,自然无畏,如今经历诸多磨难,倒是愿意相信,这世间真有菩萨了。 是宁先是上完香,又去到佛寺后院的厢房焚香沐浴,随着感念寺的小师傅去到禅房打坐念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超度了中元亡魂,才虔诚跪在了蒲团之上将自己的心愿告知给菩萨听。 她想让娘亲知道,自己很想她。 这种事情,哪怕只是奢望,亦是能够自欺欺人的,起码是个幻想。 是宁磕完了头,起身时,住持拿了一盒签递给她,让她抽一支签。 是宁没做过这种事,难免有些好奇,便随手抽了一支。 摊开,签文上写道: 如今世事不相同 昨日西风今日东 说寺稍公稳把舵 免得打入波涛中 是宁看完不解,去瞧住持,住持略隐隐有些担忧地瞧着她,但最终只是道:“阿弥陀佛,施主,天机不可泄露,老衲也不能多说,你只需记住,切莫迷失自我便是,这有了‘我’方为健全人格,方有思想,方成仁,方成人。若一旦丢失自我,定当万劫不复。” 是宁似懂非懂,却还是认真同住持道了谢,同青曦一路步行上了回纶亲王府的马车。 感念寺宝相庄严,寺中偶有光芒笼罩,看了极为教人舒畅,是宁连日来压在心里头的阴霾竟似去了泰半,人轻松了很多。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灿烂若火,但因他们出来的不早,现下时辰亦是不早,再过片刻便要酉时,大部分骄阳的光都消散,那如火的圆轮都已经偏移至西山。 是宁他们回程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森林,因着坐在轿中无聊,她原是盘算着到了这片树林便掀开车帘心上一番被切割的碎日浮光,谁料才刚进了树林的石板路,自己的轿子便猛地一震,她听到几声痛呼和肉体被刺穿又随后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这顶轿子被重重放在了地上。 而下一瞬,轿帘被几双手粗暴打开。 是宁惊愕之后看到方才还是自己护卫的家丁此刻早已倒在地上,青曦不知所踪,而面前这五人,普通长相,穿着村野布服,一人手里一柄镰刀,气势汹汹看着她目露凶光。 刀面反射夕阳的光,晃的是宁眼睛生疼- 是宁以前便发现过一个问题,若是一个人,皮相过于优秀,优秀于这个人本人,那么哪怕其人再多么出挑,终将沦为皮相之下的配角,无人关注。 如同她的娘亲,明明是扬州有名的才女,可所有想起她的人,先想到的却还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皮相有时候会有蛊惑性,会因其过于优异的皮相而给自己带来许多方便,却也伴随着许多麻烦。 比如沉砚。 上京第一美人,行时如春花秋月灿烂不休,动时是不可攀折壁上画。这样惊艳的一副皮相,令人初见时却可留下深刻印象,却引得互相猜妒,他人仇恨。 称他妖而为化,注定的祸害。 那么是宁呢? 她继承了母亲的皮相,才十岁便已经有令人过目难忘的本领,若是日后长开,美貌自不可说。 可是,对她来说,惊艳皮相带来的是什么呢? 是年少的她被逼着接客,差些失掉女子贞洁,是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直到血液流干骨血冷透。 是现在面前这几位拿刀的杀手,再见到她皮相之时,眼底亮起的,让她见一眼便恶心到想吐的欲望。 她想到不久之前被扒光衣服的耻辱,想到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被强占又杀害,想到所有的恶心反胃。 终于明白。 皮相,原也是原罪。 ………………………………………… 打个预防针:1、是转折,2、双洁!!!!! 明天加更吧!(不管了没什么人看就没什么人看吧反正我写的很开心_(:з」∠)_ 惯例求猪猪收藏评论!!! -- 第八章:绝望中浮沉(一) 酉时叁刻时,何屹将王府上个月的账本拿到沉砚手中让其查看。 何屹算得上府中老人了,打理王府事宜井井有条,沉砚信得过他,只略微扫了几眼,便又将账本还给了他。 他临告退时沉砚忽然问起:“公主可还未回府?” 何屹一愣,点头:“是。” 沉砚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没说话。 何屹忍了片刻,最终还是出声道:“王爷,公主这趟出门,只怕是有危险。” 沉砚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哦?此话怎讲?” 何屹皱眉,弯腰一行礼:“那青曦,分明是皇后安在咱们府中的眼线。今次她将公主指到咱们府里,一是试探陛下对公主的态度,二……怕是想要试探您的态度。公主在这上京城本就举目无亲,陛下不在意,若是您也不甚紧张,只怕,皇后不会让她活着。” 沉砚挑挑眉,状似不怎么在意地盯了他一会儿,又移开视线,没答话。 何屹便说:“王爷,其实就算不利用公主,青曦我们也有法子除去……” 何屹倒不是有多么良善,他掌管偌大的家业,如何调度人事,调配府中事宜,有时常需要不择手段。 只是,他那日携家仆去给公主送东西,看到她站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却还偏偏故作镇定,努力正常同自己说话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动恻隐之心。 他只是觉得,那样一个小姑娘,才十岁多一点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活命,就一脚踏进了皇后的圈套,踏进皇后同纶亲王的战争中。 太过可怜。 沉砚听他说完,神情丝毫没变,只是眼神更加深了些,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何屹,像是很感兴趣似的问他:“你好像很关心她?” 何屹一愣,听出他语气里的愠怒,忙弯腰告罪:“老奴多嘴,王爷恕罪。” 沉砚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何屹一离开,他脸上的笑意便垮下来,眼底全是冰冷的幽寂,如同蛰伏的妖,随时准备为祸世间。 他撑着头在正殿等了一会儿,终于在戌时二刻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是楚恭。 他着一身黑衣,半披散的头发被放在胸口一侧。清冷的月光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胸口,发尾,以及脖颈满是殷红,一股血液的浓腥味儿扑鼻而来。 不是楚恭的血。 来自楚恭背上那名已经哭到睡着的少女。 少女的肤色一直很白,很细,像是上好的凝脂。此时在夜色里却显得苍白病态,嘴唇破了皮,似乎是被咬出的伤痕,上头甚至还有齿印。 白皙的脸颊肿红,显然是被打了。 沉砚的视线再扫到她微露出的脖颈上,轻而易举发现她颈上有一条深红的刀伤,血液已经止住,血痂凝固在她的颈上,如同魅惑的火中玫瑰。 而她闭着眼趴在楚恭的背上,即使闭着眼都能看到她痛苦的神情,满是泪痕的脸上眉间紧蹙,甚至偶尔还会握紧楚恭胸前的衣物,闭着眼小声说:“不要……” 再一动时,便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 看她如此狼狈不堪,沉砚原已冷淡不已的脸色愈发冰冷,直接走向楚恭:“怎么回事?” 楚恭背着是宁走了一路,她哭了大半路,一直在撕心闷着哭,哭声像是在夜色里走不出围城的麋鹿,那样绝望。 楚恭听得多了,终究觉得不忍,于是出声道:“公主,无须害怕,属下会保护您不受伤害。” 如此,哄了一路,她才终于哭着哭着睡着在他的背上。 楚恭大概是有些担心是宁身上的伤,在沉砚接过自己背上的是宁弯腰抱起时道:“殿下,公主出了些状况,受了不少伤,赶紧宣太医给她看一看吧。” 沉砚看向怀中仿佛做了噩梦,于是在梦里不断痛苦地流出眼泪的少女,她平日里看着乖巧又漂亮的脸上满是血迹和灰,仿佛受到过极大的凌虐,眼神终于变得戾气十足,抱着她往正殿后自己的房间里走,边走边冷声道:“楚恭,去宫里宣太医!” 一直等到太医检查完是宁的全身,确定她只有脖子和肩膀这两处受了些许轻伤之外再无任何伤痕,随后又给她开了药方吩咐下人去熬药之后,沉砚才冷着一张脸带着楚恭踹开了书房的门。 进门便问:“怎么回事。” 楚恭许多年不见他这样怒不可遏喜形于色的模样了,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触及到他冷到极致的眼神扫过来时才赶忙回答。 “殿下,今日属下从扬州回来时途径感念寺,看到公主的车马停在围林的道路边上,马车外边躺了几名府中侍卫的尸体,属下刚要查看,就看到府中另一波侍卫从树林另一头赶出来,属下一问才知他们原是一直跟着公主的,只是不知为何忽然跟丢了,当下找过来,公主却已经失踪。” “属下沿着马车附近的痕迹在树林深处的一出草地上找到公主……”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不忍心说,皱了皱眉,才继续道:“属下看到公主……她被一行五人摁在地上,身上……身上衣物已经被尽数扒光……幸而属下到的早,并未让公主受到伤害。” “砰——!” 一声巨响。 桌上的一盏茶杯被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沉砚面色难看至极,怒到极致:“跟丢了?本王让他们跟随公主随时保护公主的安危,他们居然敢说跟丢了?本王竟不知,纶亲王府里平日养的都是这等废物!” 楚恭忙跪下:“王爷息怒。” 沉砚冷笑一声,艳丽到极致的脸如同鬼魅,他平日里总是满满笑意的眼睛此刻暴戾重的吓人,根根血丝爬上眼底,趁着他白皙的皮肤,更加显得鲜艳欲滴。 “看起来,本王也是时候该肃清一下我这纶亲王府的垃圾了。” 他尽力压制住怒火,抬眸去看跪在地上的楚恭:“楚恭,让你去扬州查的事情,如何了?” 楚恭闻言,眼色更加深沉几分。 他朝着沉砚磕了一个头,才直起身体回答沉砚:“殿下,属下这一次下扬州,将一切事情都查清楚了。” “公主的娘亲,包括公主的身世,经历。” ……………………………… 那什么,来晚了!见谅! 还有一更! 给我留个评论叭,爱你们~ -- 第九章:绝望中浮沉(二)[二更] 是宁又梦到了过去。 她和娘亲逃出青楼,在抵达上京城之前,被青楼的妈妈雇来的打手拦截在半路。 她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被生擒。 青楼的妈妈大约也只是想给她和娘亲一个教训,并未想要她们母女性命。故而教训到位便打算将她们两个带回青楼。 可娘亲知道,若是这次她们回去,是宁的这一生就完了。 是宁在梦中又见到娘亲,她想尽办法解开了两人身上绑着的绳子,打算趁着那些打手夜晚昏睡时趁夜逃离。 可天不遂人愿,她们刚一有动作,那些打手便惊醒,迅速跑至她们房内。 娘亲没有办法,为了护她,将她藏进床底,故意打开窗户做出她已经逃跑的假相,待到那些人踹开大门时,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只剩娘亲一个人。 娘亲如此不配合,那些打手恼羞成怒,抓住娘亲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然后他目露凶光,伙同其余同伙,撕裂了娘亲的衣服。 是宁躲在床底下,只能听到衣帛被撕裂的声音。以及娘亲的尖叫声。 是宁死死咬住嘴唇,差一点便要冲出去同他们拼命。可娘亲将她藏进床底之时逼着她承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她不听娘亲的话,便是对不起娘亲。 她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断有布帛被撕扯的声音。 她亲眼见着娘亲的衣裳被一件一件扔到地上,如开败了的花。 娘亲的哭喊声混在一群男人的淫笑声中,显得那样弱,那样弱。 是宁听到有人骂:“妈的你不就是个臭婊子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你女儿走是吗?不知道你们妈妈要的就是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女儿吗?不然你以为老子会不搞了她?你个臭婊子!害的我们一群兄弟都要喝西北风,那就拿你自己来还!” “操不愧是他妈扬州第一婊子,这逼水多的!来,天天在老子面前搔首弄姿早就想干你了。兄弟们把她腿给我再扯开一点。” “操!被那么多男人干过小贱逼依然这么紧,婊子就是婊子!操你妈真他妈会夹奶子真他妈嫩!被别的男人干的时候爽翻了吧你个荡妇,贱逼。老子干的你爽不爽!给老子把鸡巴给我夹紧了贱人!” “诶老四你光舔她的脖子有什么用,奶子会不会舔?老五把你鸡巴掏出来塞她嘴里这婊子叫的太他妈厉害,操,逼这么紧难怪这么受欢迎,哦啊!爽!她这逼这么会吃老六你要不要也塞进来!我们兄弟俩一起玩儿!” 一连串让她的人生跌进阴影的秽语和着娘亲痛苦的呜咽声,肉体撞击的声音,床的吱呀声,像是噩梦一样响在她的耳边,她泪流满面,却还是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出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所有的声音都归于平静,空气陷入死寂。 是宁确认他们真的离开之后,才爬出来,扑到娘亲的床边。 娘亲全身赤裸,身上到处是腥臭的精液和血液。 她大腿被拉得很开,双腿之间血肉模糊,她失神地半张着口,嘴巴里也全是浓稠的血液,牙骨被打断,甚至合不上嘴巴。 空气里全是血液和精液的味道。 恶心得让人想吐。 可这次是宁没有吐。 她只是哭着,颤抖着身体靠近娘亲。 娘亲已经奄奄一息,看到她却还是艰难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 是宁哭得看不清娘亲的脸。 她觉得,那样绝望。那样那样绝望。 梦境翻转,又是她今天被一行五人摁在地上打开大腿的样子。 她的阴户都暴露在空气里,还有一人的手不断掐着她的大腿抚摸她的珍珠。 好恶心。 好恶心! 好恶心! 是宁哭着从梦中醒来,趴在床头用力地呕吐起来。 可是胃里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只是反胃。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是宁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 又想起那股被手触碰阴唇的触觉。 好脏! 这么脏,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 为什么要让娘亲死! 她大声哭着,哭声在漆黑的浓夜里显得极度痛苦。她不断用头磕着床头,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好痛。 哭声很快引来了就在卧房外室的沉砚。 沉砚听到她的声音,当即抛下与楚恭说的事。转身冲进了卧房。 看到是宁泪流满面哭到扭曲几欲昏死过去的是宁,心头被扯了一下,空落落的疼。 他快步走向她,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扣住她纤细的腰贴上自己的身体:“乖,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哥哥在,哥哥在这。” 是宁哭到神志不清,一把抱住朝自己靠近的沉砚,哭着埋进他的怀里,一下一下地,开始尖叫。 每一声尖叫,都是她的屈辱,她故作坚强下的软弱,她的自责,她的害怕和恐惧。 一直忙到后半夜,是宁才总算又重新入睡。 她情绪太差,几乎无法入睡,先时总是断断续续睡着醒着。现下总算是呼吸平缓,陷入深度睡眠。 她就抱着沉砚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皱着眉安静地睡着。 沉砚确认她入睡,才搂着她的腰,转头轻声对跟着自己进来站在一旁没吭声的楚恭道:“你明日差人想办法将害死公主娘亲的那几个人找出来,带回来。” 楚恭自然知道他是何意,抬头看到他冰冷到蕴藏杀意的眼神,又很快垂首告退。 待楚恭离开,沉砚才低头,慢慢看向怀里已经哭得双眼红肿,脸颊通红的是宁。 她此时睡得仍然很不安稳,不断皱着眉。 沉砚看着她时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冷漠,只是有一抹猜不透的深。 他看了她一会儿,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他想起自己骤然听闻她的经历时的出离愤怒。 他并不震惊,是宁这样一个小姑娘,从扬州到上京城,路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震惊。 他只是愤怒。 有些事究竟是不公平的,这样小的一个小姑娘,却偏偏要承受这么多。 他在为她而愤怒。 在担忧。 在,心疼。 他心疼了。 平生第一次,他心疼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像朵娇嫩的花,教任何人看了都有保护欲。聪明,可爱,美丽,可人。 种种种种可以被称之为美好的词放在她身上都丝毫不违和。 沉砚原来很讨厌她。 排斥她,算计她。 他不知她经历过什么,甚至还轻薄过她。 沉砚想到不久之前自己对她的轻薄之举,微微闭了闭眼。 一张绝世的脸陷入黑暗,却依然美的惊人。 他更紧地搂住她。 像是一个无言的承诺,一旦开口,代表所有情感。 代表今后,未来,代表他敞开的心肺。 也许某一天,也会代表至死不渝。 …………………………………………………… 二更来了! 艾玛庆祝沉砚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哥哥!!! 接下来就是哥哥妹妹说开,然后!!! 宠啊!往死里宠! 宠完了之后呢? 当然就要上肉了啊! 我好激动!!我终于快写到肉了!这好歹是篇肉文啊! 看在二更的面子上……评论收藏要是有的话猪猪一下好不好!!! -- yǐqμщχ.cоⅯ 第十章:宁宁快过来 是宁再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昨日哭得狠,更多的却是发泄,哭过了睡一觉,又要强迫自己忘掉。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 浅金色,绣有紫气东来的花样云纹。 与她房里的栗色全然不同。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她猛地坐起来,打量四周。 设计摆设十分典雅的一间房,墙上挂了一幅草书,看不出出自谁人手笔。 床边的檀木桌上摆了青玉方樽,樽中叁叁两两插了几支开的正艳的紫薇花,粉嫩的可爱。 空气里点了好闻的香,但她分辨不出是什么香的味道。 是宁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是双脚刚触及到床脚的绣鞋,紧闭的房间门便忽然被推开。 是宁条件反射地便又缩回床上,目光隐有些惊恐地看向门口。 逆光时只能看到来人宽大的衣袖和束在身后的发。 待到他看到她坐起来快步走向她时,她方知道,进来的人是沉砚。 是宁静静地等他走向自己,却又在他蹲下身体靠近自己的时候忽然往床角里缩了缩。 沉砚原是想进门看看她睡得可否还安稳,可是伸出去的手只到了她的颈边她便立刻缩成一团,嘴里喃喃:“不要……” 沉砚的手臂僵住,白玉一般的手指凝在空中像是一幅极美的画。 他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放下手,缓声问:“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又命人将一早熬好此刻温着的药端来。 他吩咐的极其自然,是宁便坐在床角捂住胸口的衣襟静静看着他。 等到他再转头看着自己时,是宁轻轻地开口:“青曦……是你故意放在我身边的,对吗?” 沉砚看着她没回答。 是宁亦仿佛不用他回答一般,兀自往下说:“我出事时,她不在,侍卫的尸体中也并没有她。她若是逃跑,也该有些动静,可什么都没有。她是故意引我出去,好伺机杀我。” 若是一刀将她了了也便算了,可偏偏那些被雇佣而来的凶手,见色起意,倒是让她被人给救了。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王爷,青曦是皇后的人对吗?你早知道,所以故意将她安插在我身边,想利用我,彻底拔出她。她是皇后赐的人,不能随便用什么由头打发了,且她在府中,还能帮你反向传递消息。而你现在把她指给我,是宁猜,是你不需要她了,所以得想法子除了她。随意的由头当然不行,但谋害公主,必死无疑。一开始你就打算利用我,对吗?” 是宁问得很平静,这些事情猜出来其实并不难,沉砚也从未打算瞒着她。总归瞧不起她,总归厌恶她。 她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关? “虽然我空有个名号,但到底是公主,殿下的意图应当也达成了。既然这样,看在是宁帮了王爷一个大忙的份上,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直直地盯着他,已经尽力在做到面无表情声无起伏。可是当她忽然想到与他之间相处的重重时,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她别过头,嗓音里有浓浓的哭腔,她终是没压制住:“王爷……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啊?”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讨厌到,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吗? 她其实……真的不知情的,她也不是故意让你讨厌的。 她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偶尔,只是偶尔,看到沉砚的脸,漂亮的不像真的,就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娘亲。 她想活着,所以讨好沉砚,可是每每看到他的脸,她都知道,自己其实是真心的。她想成为他真正的亲人,不是冷冰冰的血缘关系。 所以……所以真的真的,很不想被他厌恶。 她努力了很久。 但到底,还是失败了。 ——她以为自己成功了,但眼睁睁看着沉砚送自己去死之后,她就醒了。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啊。 是宁想到这一点,眼中积蓄的眼泪骤然滑落,她抬起手背胡乱擦了一下。 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从床角慢慢爬出来,越过沉砚的身体,下了床,直直地跪在沉砚面前。 “多谢王爷这段时间的照拂,是宁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她弯腰磕了一个头,继续道:“还有楚大人昨日的救命之恩,也请王爷替是宁谢谢他。” 她说完,又磕了一个头。像是要将所有情绪都磕在这一叩首之上。 沉砚淡淡地听她说完这一番话,面上无波无澜,一点反应也无。他没有露出惯常的笑意,也不多愤怒,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有些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待是宁磕完头,起身将要告退之时,他忽然轻飘飘开了口:“你这是,打算另谋出路?” 是宁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低着眼睛没有回头:“是。” “哟。”沉砚终于变了个表情,他玩味地打量她纤细的腰和瘦弱的肩,颇有兴味地道:“你来上京城才几天,对京中形势可了解了?皇后将你指到我府中,你却擅自离开,是打算自寻死路?” 沉砚的嗓音变得愈发懒洋洋了,可是宁听着,却觉得他嘲讽意味也很重:“你不是挺想活着的么?” 是宁听出来了,却说不出任何话。 她是想活,可是大概终归逃不过一死的命运,反正到哪里都是死,她何苦让他费那心思。 她的双手握成拳,指甲死死陷进掌心里,努力维持她平静的假相,可身体却还是抖得厉害。 她不说话,沉砚却要说。 沉砚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知怎的忽的就心情大好,他扯出一个轻佻的笑,身子懒洋洋往床栏上一靠,便开口蛊惑是宁。 “来,过来。” 是宁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低,好像还含了些别的情绪。是宁的背麻了一下,却还是倔强的没有转身。 于是沉砚眼神深了几分,顽童似的,恶劣地露出虎牙,他叫她:“宁宁~”声音甜的让人错觉他在撒娇。 是宁身体一僵,脑子轰的一声,情绪万千悉数被排斥在外,脑中唯剩沉砚黏黏糊糊的那句“宁宁”。 他刚刚……叫自己什么? 是宁发懵,觉得自己莫不是在发梦,沉砚刚刚那是再同自己撒娇么?他不是极极度厌恶自己的吗? 是宁僵着身体,终于慢吞吞地转过身面向他。 对上他的视线。 他满含清纯笑意,一张倾世的脸扮得纯良无辜,“宁宁~过来嘛~” 是宁跟魔怔了一样,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沉砚,眨了几下眼,便克制不住自己一般慢慢超他走了过去。 沉砚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正嬉皮笑脸地等她走过来。 待她靠近,抬起手臂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腿上。 沉砚的身躯立刻贴上她的背,热烈的温度混在一起。沉砚紧扣住她的腰,低头贴上她的颈,张口便咬上是宁的耳尖。 他笑得像只狐狸,让是宁因为他的动作而震惊得动弹不得的是宁心头一阵一阵发痒。 “宝贝儿,待在我这里不好么?嗯?” ………………………… 想不到吧,我今天又更新了[诶,打不着.jpg] 我真是(xiang)任(xie)性(rou)[滑稽] -- 第十一章:哥哥的宝贝 待在这里……不好么? 是宁想了想,竟然发现,自己也并不知道究竟好不好。 她恍然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刻意迎合,还是有意退避,其实,都是为了,能够让沉砚不要厌恶自己。 她是想要活着,所以努力想要他成为自己的靠山。 可是除此之外,她从未有真正考虑过,待在这里,好不好。 活着都成问题的人,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呢? 是宁发了太久的呆,沉砚等不到她的回答,便兀自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抬高,视线扫过她失神的,莹润的眸,而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 “这问题有这么难吗?” 是宁看着他。 他故作不满,却又在下一瞬挑起眉毛,伸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时道:“那,哥哥替你回答吧。” 哥哥。 唯此一词,落入她的耳中。 如同钟鼓馔玉一般,砸得她心脏震荡,又如弯刀落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心脏便疼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侧脸。 想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嗓子像被堵住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一些酸。大约是塞上了粉尘。 出神间,沉砚已经带着她走进了王府正殿。 正殿之中楚恭站在一旁,何屹站在另一旁,而正殿之下,跪满了人。 是宁正要表达自己的不解,沉砚已经弯腰将她放到正殿之上的太师椅上,是宁只穿了件里衣,还没有穿鞋,沉砚抱着她出来时楚恭同何屹便已经自觉地低下头去。 沉砚将她妥帖地安放在椅子上,又用披风将她盖了个严实。他蹲在她的面前,冲她眨了眨眼,轻缓道:“来,哥哥给你撑腰。” 是宁很茫然。 什么叫撑腰? 她还没来得及问,沉砚便已经起身,背对着她站立,身形挺拔颀长,乌黑的发泼墨一般披散在背后,是宁竟然很不合时宜地想到海妖。 这样勾魂夺魄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类。 是宁倒是见到过几次沉砚冷言相向的模样,那时候她已经觉得很可怕,现下再见他气场全开的模样,她才发觉,以往面对自己,竟是已经压制的结果。 是宁虽然已经满了十岁,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如此……该怎么去形容? 她觉得他身上有翻腾的杀意。 “公主前日去感念寺,是哪几名护卫随侍?” 他的声音其实同平日里没有什么分别,懒洋洋的,好像喊着温软的笑意一般。 可是明显他说完话,殿中便愈加寂静下来。 像是山雨欲来。 很快,几名护卫从人群中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走到沉砚面前跪下。 “回王爷……是属下等,一路随侍。” “是吗?” 沉砚慢悠悠的声音响在大殿,像是真的很疑惑一般,不解地问:“本王没记错的话,这纶亲王府中亲卫,好像是本王当年亲自挑选的人吧?不说武功有多么高超,起码也胜过几个山贼百倍,那么你们来告诉我,公主遇袭之时,你们究竟去哪了?” 最后这一句虽说称不上是疾言厉色,但秋后算账的意味极浓,那几名护卫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只得将与楚恭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但沉砚却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隐含不满地啧了一声:“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告诉本王,这件事,错不在你们?嗯?” 那几人立刻磕头请罪,高呼王爷恕罪,属下知错。 沉砚从来不是良善之辈,他府中的人,能力倒是次要,但胆敢不忠,胆敢妄自揣测他的想法,还要借此玩忽职守者,他一个都容不下。 他冷笑一声,再没有耐心同他们周旋,侧过脸看向何屹,漠然道:“何屹,你身为府中总管,知道本王的规矩,这几个人,交给你来处置了。” 何屹忙弯腰行礼称是。 沉砚没再看他们,转而走向窝在椅子上的是宁,面无表情道:“来思。” 一名着高级侍女装扮的女子从跪着的人群之中站起,走近。 沉砚没回头,只是弯腰将是宁重新抱起,方才瞥去视线,声调毫无起伏地道:“今后由你来照顾公主起居,从府中挑几个好的侍女带到摘星阁伺候,顺便告诉她们,公主是本王的亲妹妹,伺候公主得像伺候本王一样用心,若是往后公主再出什么差池,来思,你是府中的老人了,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来思恭敬跪在地上的身体颤了颤,弯腰表示领命。 沉砚抱着是宁走过楚恭,又停住:“楚恭,青曦交给你了,本王不希望以后再于王府之内看到她。” “是。” 他一路面无表情,抱着是宁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是宁轻的很,他抱着丝毫没觉得费力。 将她放置到房中的桌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在怀里,扭头便对上她莹润的眼睛。 她像是走进了迷雾中的小鹿,不解又茫然,偏偏眼睛漂亮得一尘不染,教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沉砚方才发了好一通威风,气势汹汹,上位者的威仪展露无遗。 而今看到她有点好奇又有些怯的眼神,沉砚又没忍住笑出来。 他忽然就很疑惑,自己当初是怎么能狠的下心来对这样的一双眼睛视而不见。 他自认不是什么奢靡贪色之人,却也自知并没有坐怀不乱到这种地步,若是是宁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很难把持得住。 他竟然也很迷茫,所以当初,她有这样看过自己吗? 应当是没有。 有的话…… 沉砚失笑,不自觉在心底嘲弄自己。 沉砚啊沉砚,你莫不是已经忘了,这个人,这个被你困在怀里的女孩子,可是你的亲妹妹。 他同是宁对视,眼里不自觉浮起笑意,声音喑哑地响在她的耳边:“可曾与父皇验过血缘?” 是宁疑惑,想了想,点头:“嗯?” 沉砚的视线扫过她殷红的嘴唇,眸色有些暗:“亲生的?” 是宁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沉砚被她含着水光的模样逗的心头痒了下,低头笑了下,风情万种的模样,又让是宁不自觉隐去那点微末的恼,转而怔怔地看着他。 沉砚笑够了,又抬头去看她,忍不住捏她的脸,忍不住满心的柔软:“宝贝怎么这么可爱。” 是宁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她想说怎么这样啊。 可是沉砚却截住了她的话头。他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又走近她同她拉近距离,呼吸相闻间,他用低哑的声音蛊惑她:“现在回答我,待在哥哥这里不好吗?嗯?” 是宁啊了一声,总算反应过来他方才种种原因为何了,耳尖骤然红了起来。她咬住下唇,没回答。 沉砚便说了:“你不是想要活着吗?我可以保你活得好好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你是我的妹妹,你若是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喜欢的想要的,亲情,友情,宠爱,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魅惑万千,饱含着笑意想要诱惑他人时,便是极致的妖孽了。沉砚看到她通红的耳尖和局促的视线,心里软成一片,却还是要逗她:“而且,你不是说我厌恶你算计你吗?难道你不想把之前的算计都报复回来?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所以……”他低头,靠近她红的滴血的耳尖,热气喷在她白皙的颈上。 “有答案了吗?留在哥哥这里不好吗?” “当哥哥的宝贝,不好么?” 声似海妖。 “……” “……” “好。” 最后一声,是是宁又羞又恼扑进他怀里时留下的气音。 ………………………………………… 没坑,别怕[嘻嘻] 就是最近看王尔德看的有些嗨,再加上作者的本命爱豆频频直播发歌勾引,我一时之间有些嗨emmm…… 给大家端端正正地跪在这里[捂脸] -- 第十二章:他身上的伤 沉砚午后要进一趟宫,亲自将是宁送回了摘星阁。 而今的摘星阁可同过去大不一样,彼时她不为沉砚所喜,府中人也不重视,除了青曦并没有给她指更多的人侍奉。 但晨间沉砚为了她发了那么大一通脾气,府中众人若是再看不懂如今她的低位,那便也是不用在纶亲王府混了。 沉砚带着是宁回来时来思已经指派侍女将摘星阁前前后后重新打扫了一遍,见两人进来,则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行礼。 沉砚不宜久留,带着是宁进殿验收了一下成果,大体上满意了才转身对是宁说:“我要先进宫一趟,父皇生辰将至,有许多事情需要同礼部那群人商量,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儿来看你。” 他将是宁抵在正殿圆桌旁,微微将她圈在怀里,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得勾人。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是宁倒是不大习惯了。 她有些难为情,尴尬地视线扫过正跪在地上一言未发的来思等人,讷讷道:“其实……也……王爷您,您可以不必如此的……” 她……有点不太习惯。 惶恐至极。 岂料沉砚却抬了抬眉毛,眯眼略有些不满地凑近她,压着嗓音道:“嗯?你刚刚叫我什么?” 是宁愣了愣。 沉砚已经再度掐上她的脸:“王爷王爷的喊习惯了?我是谁?” 是宁:“……” “嗯?说话啊宝贝,我是你的谁?” 是宁的耳尖倏然烧了起来,忍着羞恼之意低头,声音轻轻地喊他:“哥、哥哥……” 声音猫儿似的又细又软,像在声线里挂了个小勾子,勾的他心尖上又疼又痒。沉砚的视线落在她通红的耳尖上,喉间无意识吞咽了一下。 他忍不住在心中喟叹,这样可爱的妹妹,以往自己究竟得瞎成什么样子才能那般忽视她。而未来,又有谁能够幸运至此能够拥有她。 沉砚虽不是什么好人,可自来护短,既然他已坦然接受她作为自己的妹妹,那么往后日子里,自然要替她打算。 沉砚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挑剔程度,以后谁要来娶自家小妹,必得受一番磋磨,他在心底叹息,竟发觉自己还没做好要将她交与另一个人的准备。 只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是宁才十岁,并不很急。 他低眸笑了笑,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宁宁乖,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嗯?” 是宁局促,但到底点了头,只是还是有几分犹疑,忍不住道:“其实……哥、哥哥……”这称呼叫顺口了也便没那么难为情了,她顺手握住他的衣袖给自己增加勇气:“哥哥你没必要……太在意我的。” 她一个人都可以活得很好,只要生命有保障,她怎样活都是活,好养活得很。 沉砚的眼神很深,丝丝缕缕像是深渊的泉,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别有意味。他舌尖轻舔了一下虎牙,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狐狸精似的笑,又靠近她勾引她:“不是要给你报复么?不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怎么补偿回来?” 他倏然吐出一个含着气声的笑,悠悠闲闲地扫在她耳边,成功让她再度羞红了脸。 逗完了小可爱,沉砚才施施然离开。 一直到他的背影都消失不见,是宁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和沉砚在一块儿,她总觉得极度有压迫感。她摁了摁自己的胸口,左胸口震动的幅度和速度极快。 有那么点紧张,又有那么点小兴奋。 是宁平复了呼吸,想起来思等人还跪在地上,赶忙过去将来思扶起来,又让一众侍女起身,她有些歉意地冲来思道:“那个……不好意思,让你们跪了那么久。” 她双颊还红着,眼神倒是真挚的抱歉。看着很乖,尤其是脸蛋还漂亮,便更加讨人喜欢。 来思与青曦不同,青曦不仅是皇后的人,更多王爷有非分之想,而她跟着沉砚极早,最清楚沉砚的忌讳,对沉砚并无特殊情感,只想好好侍奉主子。 且来思现在二十有六,年岁已经不小,阅历增长气度,懂分寸识大体,已然是纶亲王府的高级侍女,分管所有婢子。而今被指过来服侍是宁,又见方才沉砚对她的亲密举动,自能判断当下形势。 只是好奇,这位突如其来的公主,究竟有何本事让王爷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 来思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会儿是宁,歉然并不是装模作样,眼神明亮,不似那般作伪之人,且笑起来时璨若骄阳,看着倒的确是讨喜。 来思弯腰对她行礼:“公主不必如此,您是公主。” 是宁听懂她的意思,愣了一下。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呢喃了一句:“啊,我还没习惯……”但很快又缓过神,重新冲她笑:“以后……就是你来照顾我了吗?” 来思称是。 是宁便笑起来:“那以后,要麻烦来思姑姑了,我什么都不懂,烦请来思姑姑多指教。” 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啊对了,青曦……她现在……” 来思恭谨回道:“今日夜里便会被处理掉。” 她直视是宁:“胆敢伤害公主,只有死路一条。” “喔。”是宁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思仔细瞧着她的表情,试探着问:“公主,可是同情她?” 是宁被问愣了,不解:“我为什么要同情她?她害我在先,罪有应得。” 这下换来思不解了:“那方才您……” “啊……”是宁挠了挠脑袋:“我是在想王爷……呃,哥哥今天入宫,会不会被皇后娘娘刁难。” 她手指绞在一起,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来思,呃,你可知道,皇后娘娘同王……哥哥有何渊源?还有……你知道……哥哥身上,有很多……伤疤吗?你可知道,那些伤痕,从何而来?” - 沉砚一般进宫若非顶要紧的事,楚恭都不会跟随,留在宫门口以应变突发情况。 今日进宫他只面见了沉柘和礼部尚书,并未去见皇后唐氏。沉柘沉溺酒色时日多了,也无甚心思放在朝政上,虽说自己的寿诞他主张奢靡,但如何安排自己也并不关心。 一切交与礼部和沉砚。 沉砚与礼部尚书将一切商议好,出宫时已至酉时。 他太阳穴有些疼,难得没有再摆那副懒洋洋的假笑,面无表情走向在一旁静候的楚恭。 却在出宫门抬头的下一瞬顿住步伐。 今天等着他的不只有楚恭。 他目光深沉难解地看着站在楚恭身侧正抬头同楚恭讲话的靓丽身影。 着一身柳绿,头上插珠翠步摇。她脸上的妆容一直都很淡,但皮肤白,所以靠的近了便能够很轻易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些微的血管。 眼睛很亮,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藏了千万年的银河。 嘴唇很艳,说话时一张一合,让人很想咬住。 可爱,乖巧,漂亮,诱人,像是初摘的樱桃,沾了水色,勾的人只想采撷,想吃掉,想占有。 想锁起来,想……困在身下。 楚恭亦比较茫然,他随着沉砚入宫,伴着沉砚多年,从未有哪一日,在宫门口遇到过同样在等沉砚回家的人。 是宁出现时他下意识便惊愕,看向是宁身后的来思,眼神中只有询问。 来思却冲他摇摇头。 还是是宁先朝他行了一个闺阁女儿的礼,才道:“楚大人,前日救命之恩,是宁还未能亲自道谢。”她又朝他行了一礼,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多谢楚大人当日搭救,否则只怕是宁已然殒命。” 楚恭先是愕了一愕,而后立刻抱拳弯腰,“公主谢意,属下愧不敢当,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是宁听他如此之说,竟然有些茫然:“啊?你应该做的?你也是我的护卫吗?” 楚恭跟着沉砚多年,见多了阴谋诡计,第一次见着这么直白的,真是愣住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发觉她是真的困惑,想来是她总以为亲卫职位特殊,各司其职,跟着哪个主子便听命于谁,便护得谁周全。楚恭不知为何想到了当时她趴在自己背上哭的场景,忙低下头:“属下是王爷的亲卫,您是王爷的亲妹妹,自然也是属下要保护的人。” 是宁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真的以为王爷的亲卫如同死士,若是没有主人准允,断然不可投效他人。 她咬唇笑了笑:“那也还是要感谢的……”忽的发现他的头顶沾了一片树叶,便瞪大了眼睛兀自靠近他,抬手帮他摘下:“等下,楚大人,头上有东西。” 她骤然靠近,楚恭低下的头没来得及抬起,不甚宽广的视线中看见她的绣鞋凑近,而后柳绿的衣袖遮住视线,他看见她一截白生生的手腕,接着是少女独有的芬芳,不知混合了多少种瓜果的香气,清新甘甜,熏的他几乎沉醉。 楚恭恍惚地任她靠近,竟然没能开口拒绝。 而她将他头上的树叶拿下来摊到他的面前,手指白皙,指尖粉嫩。 “看,有落叶。”她笑眼弯弯,眼睛里掉落了数万颗星星,亮得灼人:“楚大人英勇不凡,可千万不要因为这落叶而消减了气势。” 砰。 砰。 砰。 楚恭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溺于她眼中的光芒万千。 心脏那一块儿,骤然陷落了。 他看着她,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骤然听到背后的浪荡笑意,含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呀,我们宁宁怎么在这?” 楚恭顿时如梦初醒,忙低头转身冲沉砚行礼。 而是宁挪开视线看向他。 他穿着鸦青色的官服,长发束做少年模样,眉眼修长,如远上寒山。他不甚正经地踱步而来,眼睛里的笑意如同淬上毒品,只看一眼,便如同中了蛊一般。 妖艳而张扬。 一瞬击中人心。 ………………………………………………………… 这里有人动心了噢,而且还不止一个[doge] 有一个很明显了,至于另外的,哥哥还是妹妹,我是不会提前说的[doge](除非你们用猪猪评论贿赂我我就努力写!) 晚上还有一更。昨晚答应评论区一个小可爱的加更没写出来(主要我的憨憨爱豆又开始犯蠢,我笑了大半夜,笑到满地找头,实在没办法写[捂脸]) 8过我真是勤劳,表扬自己(主要是想写rou)最近开始研究各种姿势了_(:D)∠)_哥哥这么坏,不利用一下怎么行。 emmm以上,所以求评论表扬!!大力一点!!!! -- 第十叁章:我来拥抱你[加更] 是宁以前生活在柳巷之中,娘亲是想将她往大家闺秀方向教导不假,只是环境原因,说句近墨者黑也不为过。 她除了看过娘亲每日规定的四书五经之外,也曾看过许多市井之中的话本子。 那些个情情爱爱的,她看过不少。 她至今都还记得其中有一本中有过这样一句话:若是你看不分明的事,那便不要强迫自己看得分明,雾里看花有时好过真相千万倍。 是宁现在忽然想起来这句话。 大约是因为她有了看不分明的事情。 她上了沉砚的马车,一路沉默,跟着沉砚进了书房,眼睁睁瞧着楚恭和来思替他们带上了门。 沉砚兀自在书桌旁坐下,提笔开始处理政务。他不与是宁说话,却也没有赶她离开,这不上不下的态度让是宁很是局促。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来思同自己说的话,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声音里犹犹豫豫,而且还没叫哥哥! 沉砚握着笔杆的手指顿了一下,拇指和食指指尖泛了白,而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写自己的批注,没什么表情地懒散道:“一般说是不情之请,那么最好不要开口。” 是宁:“……” 她被堵了一下,顿时觉得好像的确是这样,讷讷地握住自己的衣袖绞住。 “哦……”声音低下去,倒是更显不安了。 沉砚虽然不是个东西,但现在倒是实实在在被她这一套吃的死死的。他也很费解,深刻剖析了下自己,觉得自己就算真的疼这个妹妹,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声音低了那么一点点,他便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说重了,是不是逗过头了。 沉砚叹了口气,将笔搁在砚台上,转而问她:“什么不情之请?” 是宁没想到他态度会忽然大转弯,有些愣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悟了他应当是为了自己妥协。不知为何倒真的有了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哥哥的感觉,顿时开心起来,弯起眼睛得了便宜卖乖:“不是说……不情之请就最好不要说吗?”眼睛笑成月亮,这回倒记得在后面加上称呼了:“哥哥。” 声音甜甜的,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最甜的软糖。 沉砚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过,只这一声软软糯糯的哥哥便能够让他心中所有的郁结消散无烟。尽管他也并未明白,自己这郁结究竟从何而来。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挑起眉,看了是宁好一会儿,而后从书桌前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 他抬起莹润的手指捏住她的脸,眯眼凑近她,笑得活脱脱就是个妖孽:“呀,我们宁宁,现在总算记得要叫我哥哥了?” 是宁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就是还没太习惯。 她眼神飘忽了一阵儿,最终还是勇敢地对上他满眼笑意的视线。 “哥哥。” 沉砚的笑意更深,心里一圈一圈涟漪晃荡开来,他啧了一声表示很受用:“嗯,再叫一遍?” 是宁心脏软软的,像被灌了蜜进去,忽然觉得,自己家这位哥哥,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可她忍不住开心,忍不住觉得暖,忍不住心脏都被涨的满满的。 那是一种归属感,感觉好像,真的有了支撑有了依靠一般。 她终于忍不住甜甜地笑起来,如他所愿地唤他:“哥哥。” 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了一点:“哥哥,哥哥,哥哥。” 沉砚被她甜糯的声音叫的心脏小猫爪子挠似的,痒的不行,他又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道:“嗯,所以,我们家宁宁有什么不情之请?” 声音里是明眼人都能听出的宠。 是宁侍宠生娇,总算有了足够的勇气。 她想到白日里来思说的——“这是王爷的私事,奴婢并不好说,若是您想知道,可以主动去问王爷,奴婢相信,王爷肯定愿意说与您听。” 她像是想到些什么,最终还是补了一句:“公主,王爷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如今您……” 剩下的话她并未说出口。 但是宁陡然福至心灵,十分托大地觉得,她想说的,应当是——“如今您既然到了他身边,被允许靠近他,那么,可不可以对他好一点?” 是宁起先还犹豫,还拘谨,还觉得他许并未将自己看得多重要,承认自己是妹妹也并不代表她是特殊的。 可是现在她却忽然反应过来,也许,承认她是妹妹,默许她待在身边,就代表她是特殊的。 是宁看着他幽深的眸,浓密的睫,轻声地,却是极度认真地道:“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可以吗?哥哥?” 沉砚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他同是宁对视,时间久到是宁几乎错觉他下一秒便会拒绝。 是宁的心跳到喉咙边,她忐忑不安地瞧着他,又在考虑自己是否过于僭越,也许,他并不想多提?又或许,这伤疤是他的不可说。 思绪繁杂,一瞬间各种想法喷涌而出,她甚至马上就要张口说“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了。他却陡然垂首,似嘲似叹地笑了一声。 是宁的反悔便没能说出口,只是看着他的脸。是宁不知道那是否为错觉,她觉得,沉砚笑得有些让人心疼。好似寂寞蔓延整个世界。 是宁猜不准他的心思,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无措。 反倒是沉砚笑够了,率先抬头。 他的笑一如既往的懒散蛊惑,教人瞧着不自觉就会溺毙其中。 他倏然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走向书桌对面的软榻。 他坐在软榻之上,抱她在怀,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就着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晕染开勾引的笑意,慢悠悠地冲她下蛊:“想看?” 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嗓音愈发低哑,握着她的手指攀附上自己领口繁复的花纹:“自己解开。” 是宁被他的动作激得一愣,心头跳了几番,显然吓住了,约是并未想到他会有此举,直愣愣看着他,竟似失语了一般。 偏沉砚不依,妖精似的继续蛊惑她,半是勾引半是撒娇:“嗯?宁宁,宝贝~自己解开来看,好不好?好不好嘛?” 是宁终于听到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她的手被他握着,已经颤得不行。心脏也像失控了一样狂跳不止。是宁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频率都有些不稳了。 她被蛊惑了一样,双膝跪在他双腿两侧的软榻之上,办撑起自己的身体,变为跨跪在他身侧的姿势。手指如他所愿,一颗一颗,开始解他的衣衫。 他的眼神始终饶有趣味地落在自己脸上,自己每解开他的一件外衣,他的笑意便加深一分,自己的脸颊便烧红叁分。 终于,她颤着双手,一件一件将他身上的衣物悉数剥落,凌乱地散在腰际。 而当是宁的视线落到他的上半身时,那些似有若无的旖旎氛围,便忽的,消失殆尽。 沉砚的上半身,遍是伤痕。已经全部愈合,只是一条一条交错,一层一层覆盖,几乎纠缠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他的皮肤很白,白到近乎病态。 便更显得他那些伤疤的狰狞。 像是遭受了极大的凌虐一般,所有的伤疤都在控诉他过往所经历的黑暗。 是宁忽然想起来思说的那句:“王爷从前,过得很不好。” 她之前只是撇到过他的上,却不知,他身上全是被肆虐过的痕迹。 是宁骤然觉得自己的鼻子酸了起来,像是粉尘悉数堆砌进鼻翼,连呼吸都牵连到痛觉,每一次呼吸,都让她觉得疼。 心脏疼,神经疼,浑身都疼。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意识到自己眼中已然有了泪,忙偏开头去调整呼吸,又忍不住去看他身上的伤疤。 每一条,每一条,都像是刻在了她身上一般。 不应该,不应该啊,是宁啊,不该是这么矫情的人啊。沉砚那么强大,从一名普通皇子到如今名盛天下的纶亲王,他的强大根本无须多加强调啊,这些伤完全没能伤到他啊,自己又在这里替他难过些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呢? 可是……可是…… 是宁没忍住,眼眶中的眼泪还是决堤了一般地落下来,他再强大,终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她泪眼朦胧,看看那些伤,又去看他的眼睛,眼神莫测,紧紧盯着自己,猜不透情绪。她也不管,只是问:“这些伤……是、是怎么弄的啊?” 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是宁自己大概不知,她其实一哭,眼尾便通红,沾着泪痕,可怜的模样有多可口。此时此刻为了他而流泪,而心疼,又有多招人想犯罪。 沉砚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她的眼神有多么不纯粹,有多么的,饱含欲望。 他抬手擦拭掉她脸上不断往下淌的泪,微微笑道:“怎么这么爱哭?宝贝是小哭包吗?” 是宁难为情,让开他的手,自己抬手擦了两把。 沉砚便笑:“宝贝,我要是一早知道让你看我的伤会让你哭成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看。” 是宁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纵容,恃宠而骄地变本加厉,她猛地回头和他对望着,通红着眼尾委屈道:“那、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桥豆麻袋! 打住! 别再往下想了! 即使是放在古代,宁宁十岁也还太小了,啥都不能发生[doge]再发生点啥就是犯罪啊!!! 但是……现在连衣服都扒过了,四舍五入,就是上过床领过证的关系了啊! 就告诉我这章甜不甜甜不甜甜不甜!!!夸我夸我夸我!!!!我需要叁百六十度空中转体横跳彩虹屁!!!! emmm,以及,有木有看出哥哥其实有点性癖?[doge] -- 第十四章:我有你爱我 他的伤啊。 容他想想,他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试着回想那段过去了。 沉砚,沉柘第叁子,皇后养子,无论是功课还是见地,都远居人上。 人人都道沉砚应是沉柘最得意的皇子,相比软弱无能的大皇子,早夭的二皇子,和醉情诗书无意朝政的四皇子,沉砚无论如何观察,都应该是唯一能堪大任的那一个。 他当是天之骄子,是沉柘的骄傲,自小养在皇后身边,自然也应当是皇后的骄傲。皇后的二皇子胎内不足未至周岁便病逝,她身边只得他一个,自然是应该爱他护他。 但事实是什么呢? 容沉砚好好想一想。 他开蒙晚,能记事时,已经满了五周岁。五岁之前的事很多他都已经不记得,只知道五岁生日宴那晚,沉柘赐了他许多东西,皇后与沉柘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侧,皇后容颜可称绝色,温柔笑起来的时候让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应当是见着了画中仙。 彼时他也是真单纯,当真信了她口中所说——“砚儿在臣妾这里皇上可还安心?我早说过,我会将砚儿视如己出。” 谁能想到,白日里还说出这般温柔话语的人,到了晚上,竟命人将他扭送进暗房关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他正常上完早课回来之后,迎接他的亦是皇后冷漠的诘问。 沉砚心冷,总希望自己能忘掉大部分的过去,可那个画面他却始终记得,一记便是十多年。 他记得皇后坐在凤来宫正殿之上,而他跪在门口,正是初春,乍暖还寒之时,雨水丰沛,他只跪了一会儿便听得春雷阵阵。 后来那些冰冷的细雨打湿他的身体,他被冻的浑身僵硬,听到她不屑而冷漠地道:“沉砚,你知道错了吗?” 彼时的沉砚很茫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母后不高兴,只能颤抖着嘴唇摇头,道:“母后,儿臣……儿臣并不知错在哪儿了……” 然后他便觉得疼。 火辣辣的痛觉一瞬间从后背传至神经。他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挨了鞭子。 当然不止一鞭。 大抵是被淬上了辣椒水,否则那些伤口为何会疼成那样呢?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便只好跪在原地挺着背脊咬牙硬抗,满眼眶的泪水,也落不下来,只是觉得委屈。 他活生生受了一顿鞭子,浑身伤,身上没有一处好地儿。彼时他并不知母后为何会如此憎恶自己,只觉得是母后不高兴,想着等母后不生气了,他自会去哄哄她。 但他受了一顿鞭子又在漆黑阴冷的暗房里跪了一个晚上,也没能等来母后的“不生气”。 反而对他的鞭笞愈发严重。 他经常在晚上被拖进暗房抽打,有时是下了学没有晚饭吃,惩治他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或是他功课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或是他当天练武多练了一分钟。 他其实很不懂,为何只是一些小小的错误,却能让母后狠下心这样对自己。 他不明白,只能将其归为母后格外严厉。 有时候太委屈了,也会忍不住同自己身边的小太监抱怨,但换来的永远是一顿更为狠辣的毒打。 他曾经为此哭泣过,委屈过,难受过,痛苦过。可后来知道真相,方觉得自己前时的自我拉扯有多么可笑,多么不值一提。 他虽自小养在皇后身边,可皇后对他,从来没有哪怕一日,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发泄怨气的报复工具罢了。 沉砚,沉柘的第叁子,大贞的叁皇子,自小教养在皇后身边,外人传皇后极其疼爱这个养子,是与生俱来的天潢贵胄。 却无外人知,他的生母,原是皇后的陪嫁宫女,趁着皇后怀孕爬上龙床,又在二皇子夭折当日生下沉砚。 沉砚,生来就淌着背叛的血液。 他是肮脏的。 不被欢迎的,不受期待的。 他的出生,本就夹杂着欲望和对权势的贪婪。 他活着,仅仅只是为了赎罪,也只能是为了还债而已。 有谁会对一个还债工具抱有感情呢? 沉砚至今都无法回想下学时听到自己宫中的太监宫女议论纷纭,说着自己的生母如何不知检点背主忘恩,说着他的存在又多么恶心。 ——他出生当晚,皇后便将他带离生母身边,并将其生生勒死,而后将他抛至荒野,他淋了大半夜的雨,后被捡回来时发了整整一周的烧,竟还是奇迹般地生还过来。 自此,他命定的路开始了。 他五岁才记事,五岁之前所有的事都已记不清,原在他丧失了的记忆里,他住的是柴院,吃的是剩食,冬无暖夏无凉,甚至活得连奴才都不如。 人人都道他是天之骄子,可又有谁见过朝起早课夜深无床的天之骄子呢? 沉砚觉得恶心,他觉得恶心至极。 恶心自己的出身,恶心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恶心生母给的这条性命。 他不管不顾地冲进皇后寝宫,跪下来向她磕头道歉,向她陈情,向她说尽自己的歉意。 但皇后雍容华贵,听完他的剖白,只是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看向他,一字一字往死了伤一颗稚嫩的心。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她容貌倾城,此刻却如同鬼魅:“沉砚,你不过是我养着的一条狗,不过是一个替那贱女人还债的狗,你说道歉?你配吗?” 如此貌美的女子,说出口的话却比箭矢更恶毒。 沉砚那一瞬间,终于知道,所有他觉得的温情,严厉也好温柔也罢,都是假的。 她恨自己入骨,如她所说,自己只怕,还不如一条狗。 沉砚心如死灰回到自己的寝宫——他五岁之后,沉柘愈发注意他,再住那柴房已然行不通。皇后表面功夫做了十成,将凤来宫中最好的宫宇置给他安寝。 沉砚当晚自戕,饮下了一整瓶毒药。他并不知其药性,只是一心求死。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未来过世间,好过现在知道真相,生不如死。 可是上天并不怜悯,他饮下那样大剂量的毒,依然好端端地活了下来。 他苏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皇后,而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果然是贱命一条,如此都没死,当真命大。” 如同他刚出生之时。 那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究竟是怎样熬过那夜的雨露风霜,究竟是怎么样从死亡中生生劈开一条生路的? 沉砚并不知道。 亦不想再探寻。 只是清楚地知道,过往的沉砚,那愚不可及蠢到极致的沉砚,还是死了最好。 他变了。 变得不再爱说话,变得沉默。 以往学官形容他,总是未语叁分笑,唇红齿白,笑容干净纯净,招人喜欢的紧。 但他只觉得愚蠢。 便不再爱笑。 他自请了皇后,日日去暗房领鞭子,一日二十鞭,无一日落下。 身体越来越差,他便拼了命的习武,九岁时在校场认识楚恭,他是校尉的学徒,一不小心闯进沉砚的围城,然后随他一道成长。 十岁时沉砚武力卓越,于兵法上颇有建树,彼时正值蛮夷侵犯,当朝掌兵大将——亦是他的恩师,求了沉柘的恩准携他一同前往。 他去了战场。 经历过风霜,受过伤,时时面临死亡,可是一次一次,都死里逃生了。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原本漂亮的身体变得愈发狰狞。 可不知为何,他被战场的风沙吹袭了那么几年,依然净如白面书生,那张脸,一日一日浸淫在血色弥杀中,却比以往更加妖冶动人。 他又爱笑了。 只是笑得浅,笑得迷离,笑得别有深意,没有人能轻易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倾城容颜下,展露的笑容里,每一分都藏了血性的杀意。 沉砚十四岁时,大贞周边蛮夷终于被平定干净,他虽将士归来,带着战场上的风尘,整个人却干净地如同山巅之上的雪。多看一眼都觉亵渎。 他浪荡又不羁,全然失了少年的少年气,却如同罂粟一样,诡异的迷人。 沉砚,蹉跎数年,受过无数凌虐,五岁时自尽失败,十岁上了战场,十四岁被封为纶亲王,是大贞历史上最早封亲王的皇子,是大贞人人乐道的上京第一美人。 - 寥寥数语,沉砚轻巧概括完了自己前半生的经历。 他说的很平静,很缓慢,所有的细节都隐去,只是阐述自己的身世,阐述自己的确对不起皇后。 他其实从不将自己的伤口扒开给任何人看。是宁想要知道,他其实也可以不说,他知道自己就算真的不说,是宁也不会说什么。 但大概还是如来思所说,如果来问的人是是宁,他愿意剖开过往来给她看一看。 他可真是,从没对任何人这么掏心掏肺过了。 其实沉砚现在说起,倒真的是觉得没什么了,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一丝感触也无。无论是在皇后那里受过的伤,还是在战场上吃过的苦。 经历完了,总记着也没甚意思,他受的多了,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宁好像不行。 这个才来他身边没多久的妹妹,跨坐在他的腿上,因为听了他的故事,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 沉砚这些年看的人多了,总能准确分辨出这些人的情绪,而是宁向来十分好懂,沉砚根本无需猜测,便知道她现在所有的泪,命名时都应当叫做心疼。 沉砚看着她哭得可怜,便觉得很受用,又觉得,其实有个人心疼也不错。 他替她慢慢擦掉脸上的泪水,实在忍不住笑了,温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无须为我如此。” 是宁却抬手握住他替自己拭泪的手,双手都握住。 她哭过的眼睛里满是潋滟的水光,诱人的紧。 “是啊……都、都过去了……” 她哽咽着,忽然就着握住他的手压向自己的右胸口,腾出一只手解开自己的柳青色的外衫,一层一层向里解开,知道露出她月白色的,内衬。 和内衣下,裹束的,小巧的蓓蕾。 是宁发育比一般女子要快,胸脯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又因为瘦,那玲珑的娇乳便更加显眼。 她握着沉砚的手放到自己的右胸上,将靠近肋骨下方的一处伤疤指给他看。 她的乳尖鲜嫩稚软,暴露在空气里显得可怜,沉砚的指尖触到,柔软的触感。 这场景令冷静如沉砚都怔了片刻,呼吸不自觉轻了下来,是宁却并未察觉,只是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道:“这个伤疤,是,我从扬州青楼逃出来之前,被楼里的龟公所伤,现在已经结痂了,我知道它好了,但这个伤疤所带来的记忆,我会一辈子记得。我知道那是我的羞辱,是我的不堪。” 她握紧他的手,并未察觉到他越来越深的眼神,只是眼泪又淌下来,却倔强道:“可是,我同样也知道……这些不堪,都不是我造成的,不是我的错。所以,哥哥,也不是你的错。” 你没有对不起皇后。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是他们对不起你。 你身上流的血液,每一滴每一点,都不该成为被报复的原罪。 不是你的错。 没有人…… 问过你愿不愿意啊。 是宁说完,松开的他的手,坐落在他腿上的臀轻抬,再度跨跪在他的双腿两侧。 她直起身体,用裸露在外的手臂,慢慢地,将沉砚抱进了怀里。 她小巧的蓓蕾贴住他布满伤痕的身体,凸起的伤疤抵到她的乳尖,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将他抱得愈紧,带着浓烈的哭腔道:“哥哥,以后,有我了。” 她会努力,特别特别努力地,填补你的缺憾。 就像,你愿意接纳她给她最想要的一般。 回应她的,是沉砚收紧的手臂,和落于她耳尖的笑意。 “好啊,以后,我有我的宝贝了。” “我的宝贝,会很爱我,对吗?” …………………………………………………… PS:妹妹的行为可千万不要轻易学哈,坐腿上啦,让看、摸胸啦等等等等,如非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否则容易被操死_(:з」∠)_ 从这一章开始,所有前面的一切,都正式一笔勾销了!!! 什么拘谨啊,疏远啊,都即将成为浮云! 现在!我要飙时间线了! 明天要是有时间,就写两章,写到两人感情线明晰的地方! 所以……你们懂得[滑稽](疯狂明示ing,快夸我!!!大声夸好不好!!!) -- yǐqμщχ.cоⅯ 第十五章:分明是勾引[双更 沉柘的生辰刚好在中秋前日,连同中秋佳宴一同在聚乐坊举行。 是宁自从到了纶亲王府,便再没有入过宫。 这一日沉砚特特一早到了摘星楼盯着来思给是宁梳洗打扮,又亲自挑了花钿和步摇与她,甚至还尽职尽责替她描了眉,当真是一副好哥哥作派。 是宁衣服是沉砚亲自盯着裁制的,尺寸亦是他亲自量的,十分合身,将她身上气质展露无疑。 是宁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身形亦是底子非凡,天生的美人坯子。而今一身专为她而制的长裙加身,更显得气质卓然,要不是年龄尚小,与沉砚站在一道,当真衬得起佳偶天成四个字。 是宁随着沉砚一同入场时,无人的目光不落在两人身上,当之无愧的全场焦点。 沉柘认回是宁已经月余,举朝皆知,后长安公主又被皇后指去纶亲王府,而后再无任何消息。 众臣众说纷纭,一说纶亲王沉砚厌恶这长安公主至极,已经暗地里将她送回皇宫,一说沉砚心狠手辣,其实早已暗中解决掉这位公主。 更有离谱者道其实这公主根本不是当今圣上的沧海遗珠,只不过是皇后太宠纶亲王故而给其挑的纶亲王妃。童养媳罢了。 俗话说耳听百遍不如亲眼见一面。 现下他们两人落座,这些个大臣明着不敢打量,小眼神却飘个没完,径直往那两人身上绕。 眼瞧着那位平日里吊儿郎当看不清心思的纶亲王时时注意这位公主的所有小动作。 公主想喝茶,于是茶碗递到手边,公主想吃点心,于是点心任其挑选,嘴上沾了点心渣王爷不嫌弃还好笑地抬手替她拭去。 公主若是对场上表演感兴趣王爷便耐心同她讲解,若是看得累了王爷便自发伸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可以半靠着歇息一会儿。 …… 大臣们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那几个关于这两人故事的版本里,最离谱的那个居然是最靠谱的! 片刻后,沉柘携皇后唐若萤入场。 皇后母族两位胞兄唐则卿唐则中率先起身叩拜恭迎。 唐则卿为唐若萤大哥,当朝宰执,手握半个朝堂,唐则中是为二哥,则手握兵权,相当于拿捏了整个大贞。 这两人又仗着胞妹是当朝皇后,狼狈为奸,攻讦朝臣,几乎在朝中只手遮天。 见他们两人起身,其余大臣亦不敢含糊,忙行礼恭迎。 一番君臣之礼见别完毕,寿宴才当正式开始。 沉砚生的极美,旁边又坐了个是宁,想不被人注意都是难事。唐若萤刚落座便在亲王位首位瞧见了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懒散不羁,没甚正经模样,偏偏引得无数姑娘趋之若鹜,大抵天生使然。 他喝了口酒,忽觉衣袖被轻轻拉了拉。 转过头去,便瞧见自家小妹正眼睛亮亮地瞧着自己的酒盏,跃跃欲试的模样像只小仓鼠。 沉砚挑眉,慢悠悠地问:“想喝?” 是宁使劲点头。 沉砚却忽的轻笑出声,狐媚似的眼睛睨了睨她,轻描淡写绝她的念头:“那快些长大吧。” 是宁:“……”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这意思便是拒绝。 当真铁血无情。 是宁委屈巴巴地扁起嘴,撒娇唤他:“哥哥,哥哥~” 她跟着沉砚久了,也学的蔫儿怀,最知道用哪一招对付他让他心软。 沉砚的确对她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只是原则问题沉砚一向是丝毫不让的。 逗小可爱的时候或许是没放在心上,怎样他都不在意。 但一旦放在心上了,他便忍不得见她伤到分毫,这样小的年纪喝酒更是想都不要想。 他脸上还保持着一惯的笑意,懒洋洋的,没个正形的模样,嘴上却强硬:“宝贝,撒娇也没用。” 是宁立刻泄气,更加委屈,眼神也更加亮。 沉砚惯爱逗自家小妹,此情此景只觉得可爱,只觉得心痒难耐,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便噤声,不再言语。 但是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却暴露他的好心情。 唐若萤看到他愉悦的笑容,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她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说不出的恨意。 她不是看不懂沉砚对是宁的爱护之情,旁人若猜测他惺惺作态,她却明白,他的宠,都是真心。 这与她将是宁送往纶亲王府中的目的背道而驰,她想让他不痛快,却好像给他带去了名为幸福的东西。 沉砚,这个身体里流淌着最肮脏血液的人,怎么配幸福。 她冷笑,觉得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刺眼,心底恨意腾升,几乎烧干她的理智。 她终于没能克制住,尽力露出一个得体端庄的笑,朝沉砚开口:“砚儿,近来可好?母后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沉砚听到她的声音,眼底笑意淡了几分,转头看着她时,眼神已经变得很深,看不分明。 “近来协助礼部操办父皇生辰,分身乏术,耽搁了去母后宫中请安的功夫,都是砚儿的错,还望母后能够原谅砚儿。” “无妨。”唐若萤笑得益发温柔了,她扮了这么多年的慈母,早得心应手应付自如:“只是再操劳也莫要累及自己的身体,本宫怎么瞧着,像是比以前瘦了许多?” 又看向一旁看戏的沉柘,假意嗔怪:“皇上也是,砚儿这些日子这么操劳,身边也没个可以照顾的人,如今长安也要让他费心,瘦了这许多,也不见皇上关心关心。” 沉柘脑子有病,一向把唐若萤的话当祖宗内训,闻言立刻笑道:“是朕疏忽了。砚儿为了朕的生辰如此操劳,是该好好赏赐才是。方才你母后的话倒是提醒了朕。砚儿今年已经十八了吧,是到了该娶王妃的时候了,府中事务众多,你又要打理前朝公务,是该有个王妃替你操持家务了。不如就趁着这个八月,替你好生选一房夫人,你看如何?” 沉柘话音刚落,沉砚看到了唐若萤溢于唇边的温柔假笑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最知道如何给他找膈应。 他戒心如此之重,怎可能乐意如今娶一名王妃。同他斗得手段如此幼稚低劣,可唐若萤理智全无,见不得他任何好,她不要为长辈的威仪,她只想消心头之恨。 沉砚的表情丝毫未变,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叁言两语回绝沉柘:“多谢父皇美意,只是砚儿暂时尚未有娶妻的念头,若是随意挑了一位,只怕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更是有损皇家颜面。” 他说完,刚打算再旁征博引一番堵一下沉柘的嘴,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紧接着是宁有些虚弱的声音传过来:“哥哥……我肚子好痛。” 沉砚猛一回头,瞧见她脸色惨白,正捂着腹部呻吟。他心下猛地一跳,抬手搂住她的腰,转头又对沉柘唐若萤告罪:“父皇母后,长安忽然腹痛,不知是为何故,还请父皇母后准许儿臣带长安离席宣太医诊治一番。她毕竟居于儿臣府内,儿臣总归是她的兄长,该对她负责。” 看到唐若萤骤然冷下去的眉眼,沉砚二话没说,没给她说话的空隙,紧接着道:“长安初来上京时人生地不熟,陌生得紧,此番来皇宫亦是胆怯,儿臣陪在身边时尚可安心些,还请父皇母后继续在此观看表演,容儿臣先带长安去看太医。” 是宁今晚的存在感一直很高,尽管她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了,但沉砚光环加上她略有的一些美貌,实在是很难不引起注意。 只是看着她那张已有美人雏形的脸,沉柘总是会想到她击鼓鸣冤,当着所有朝臣公开自己身世带给他的羞辱感。 他只是昏懦,并非不要脸。认下她也的确是因为她将所有事都闹到明面上,他不得不为之,否则难堵攸攸之口。 故而因着这层缘故,沉柘对她的情绪很是复杂。既不能弃之不顾,亦不想投入关注。 索性沉砚倒是愿意替他接这个包袱。 自己生辰带她来了也便来了,但她不说话,他亦不想主动提及她。 本就只是与花楼女子的一场鱼水之欢,没有感情的结合,哪怕最后有了血肉之亲,亦没有多少感情。 沉柘不愿因是宁而打断寿宴,自当允了沉砚的请求,放两人离席。 而当宴会中歌舞升平全都被抛将于身后,眼前只余幽深假山之时,沉砚抱着是宁,步伐便愈发悠然。 一直走到聚乐坊的正背后,沉砚才似笑非笑看向怀中尚在闭眼演戏的人,嗓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这里不会有人来了,可以痊愈了吗?嗯?宝贝?” 起先怀中的人还毫无反应,当沉砚随意挑了个石阶坐下,将她放置在腿上时,埋在他怀里的脑袋终于抬起来,是宁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泛着狡黠的光,满眼都是干了坏事成功之后得意的笑。 是宁笑着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声地问:“哥哥,宁宁聪不聪明?” 沉砚眯起眼睛笑看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配合道:“嗯,我们宁宁,最聪明了。” 是宁身份尴尬,早在来这场合之前就给自己打好了预防,沉柘不太会想要见到她,但也无法做到明面上来,还是那句话,他要脸。 但他不会做到明面上,不正好给了她作到明面上的机会么? 他的寿宴,如此盛大的场合,自然是不想被她毁掉。所以不能有太大的动静,自己身体不适是最好的选择,他是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撂下这一众大臣不管的。 是宁这法子并不算高明,实施起来却很方便,还实用。皇后刻意引出沉砚婚事之时,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此招。 她能看出来哥哥并不愿意深谈这个问题,但他与皇后扮了这么多年的母慈子孝,终归不能拒绝的过于明显。哥哥不能做,她自当要替哥哥分忧。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 就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私心。 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之后,哥哥又成为她新的家人,愿意宠她爱她,愿意将她视作妹妹。她其实,贪恋这种温度。 早在决定抛弃所有龃龉,只想当他妹妹,想拥抱他,想填满他所有的寂寞和空虚开始,她一步一步沦陷,贪恋沉砚现在给予她的温柔与不同,贪恋他落在自己身上纵容的目光。 她想让他再多注意自己一些时日。 不多,一两年就够了。 如果现在他娶了王妃,会有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分身乏术之后,能看到自己的几率,大约也不剩多少。 她再清楚不过,她留不住沉砚,那至少,先让她获得足够多的爱和无所畏惧,纵使来日没有沉砚,她依然可以坚强,自信地生活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他再离开,可以不可以。 是宁当然知道这念头有多可恶,可是她背负着对哥哥的罪恶感,却依然想要将他留住。一会儿,一会儿,再一会儿。 是宁看到他浓密的睫下有缱绻笑意的目光,凤眼微挑时足有万种风情。唇似抿非抿,每一个漾开的弧度,都是放纵和宠溺。 那是他专属于自己的表情。 是宁心底漾起一阵一阵的甜蜜,她也笑弯了眼睛,安心坐在他的腿上,开开心心道:“我知道,哥哥肯定会这样说。” 沉砚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她便开始转移注意力,从他怀里挣脱,雀跃地在原地轻轻跺了两下腿,问他:“哥哥,我们这骗过来的时间,要用去干嘛呀?” 宫中欢宴,大家都聚在一堂,甚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如此好的时机,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好像有点辜负光阴。 沉砚看懂了她的小小兴奋,轻啧了一声,十分戏谑慵懒,却并无半分嘲弄,他道:“聚乐坊后殿临近假山,父皇曾经为了方便在此饮酒作乐,特挖了一池,引了山间温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听她如此说,是宁顿时亮了眼神:“是泡温泉吗?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吗?” 沉砚的嗓音含在嗓子里,说不出的性感:“当然。”- 十分大的汤泉池,一年四季都有人打理,泉水汩汩冒着热气,水中还零星漂浮着几片鲜红的花瓣。 这汤泉原来设了内侍看守,只不过今日沉柘寿辰,大赦天下,连带着这看守的小太监都放了半日的假。 此刻月黑风高,当真是一处极好的去处,最适合二人世界。 是宁看了这腾升着热气的水面怎么都压不住兴奋,从前娘亲也总说要带她去泡汤池沐浴,可总也没时间,如今倒是圆了她一个梦。 她兴奋过头,一时之间忘了什么是所谓男女之防——也许根本没有在意过。 她拽了拽沉砚的袖子,兴奋道:“哥哥,我们现在可以去泡了吗?” 沉砚点头:“嗯,可以。” 他垂眸,视线扫过她修长的脖颈,落到她经亮的眼睛里,刚想好笑地道上一句“那便先去更衣吧”,就见她快速点了几下头,而后伸手,极其熟练地解开了自己衣衫上繁复的扣搭,随后更加熟练地扒掉了自己的衣物。 长裙一层一层被剥落掉至脚边,露出她柔软的里衣和亵裤。 亵裤轻薄短小,堪堪遮到膝盖往上,典型的小女儿家款式,将一双白皙滑腻的腿包裹,又露出线条流畅诱人的小腿。 沉砚盯着她那双腿瞧了几眼,眼神顿时便有些意味深长。 偏是宁还不自知,从长裙包围圈中跨出,兴致勃勃地踩着玉石阶梯踏入了汤池。 浑身被温水包裹的感觉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而后又招呼沉砚赶紧下来。 沉砚站在原处盯着她天真不知世事一般的脸瞧了许久,才轻轻一哂,摇着头,如她一般除去外衣,慢悠悠地入了池。 汤池大,是宁蹦哒得十分开心,从这头游到那头,又游回来,小家伙儿玩的不亦乐乎。 沉砚到底了沉稳许多,无法再像孩童般四处撒泼,只是靠在一处,抬起一条手臂搁在岸边撑着头玩味地看她闹来闹去。姿态模样,都是绝佳宠溺样,偶尔看她无意中玩得有些懵了,还要忍俊不禁地笑个两下,总之视线离不得她。 是宁玩了一会儿,新鲜感下降些许,兴致也败落一些,便下意识去找沉砚。 一回头就瞧见沉砚慵懒靠在池边注视自己。撑着头的手臂里衣衣袖滑落至肘间,露出白皙的手臂,像一截瓷白的玉。 是宁便朝他游过去,在他的附近停住,然后猛地掀起一些水珠泼向沉砚。 沉砚被她闹了两叁次,都偏头躲了,也并不阻止。 只是在她玩得正开心时,忽的伸手握住她一只作乱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拽向了自己。 水中浮力加持,是宁被他轻轻拉了一把,立时便扑进他的怀抱,直直与他的身体相贴。 是宁一愣,玩闹的心思顿时去了个干净。她有点惊愕地趴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比水温要暖的体温,感受到他胸膛有力地震动。 感受到他搂着自己腰际手臂的力量。 还有…… 一些奇怪的触感。 从她的肚子上传来。 是宁比同龄女孩子要高上一些,已到了沉砚胸膛边,紧贴着沉砚的时候,双腿几乎完全与他交迭。 那么那不容忽视的触感是…… 是宁的一张脸“腾”得烧了起来。 她曾经险些失掉清白,因为青楼的龟公用那物什接触到过自己的下体而感到无比恶心和肮脏。 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什么。 如今那触感真实地贴在自己的腹部,形状清晰可知。是宁的心脏频率都乱了,她努力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却怎么都没办法镇静,反而越来越慌张。 愈慌张那触感就愈发清晰。 大约只是半抬头,只怕是方才拉扯间摩擦之故。是宁脑子一团乱麻,居然还有心思分析,她并没有……被顶住之感,所以应当……并未……那什么吧…… 但是,即使是这样,好像还是……尺寸惊人…… 是宁不知为何,脑子乱着,忽的想到曾在青楼时,娘亲的一位“姐妹”说过,那什么……越大的男人到了床上越是磨人。 是宁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顿感自己不知廉耻,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她的脑子里却想着这样淫荡的事。 是宁的廉耻心一层一层包裹住她,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恶心。 赶忙从他怀里挣脱,扑腾着往后退了几步,水面上溅起水花。 是宁眼睛飘忽,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他。心脏也乱成一团,毫无章法。 她局促地咬了咬下唇,还是率先打破这局势,故意装的恶狠狠的模样,质问他:“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奈何声音太抖,尾音太飘,不像质问,倒像撒娇。 沉砚不是个东西,全然没有对妹妹失礼了的愧疚心,只觉得心痒难耐,只想要逗他的小家伙儿。 他好笑地挑起眉,问:“我?我怎么了?” 是宁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惹得羞恼至极,紧张地双手直在背后绞。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怎么会……这么坏啊! 她小声说:“你、你穿这么点,还、还那什么,明明就是,就是勾引……” 是了,就是勾引。 长得那样好看的脸本身已经是一种诱惑,偏偏还要……这么会有这么坏的哥哥!哪有哥哥这样诱惑自己妹妹的啊…… 沉砚停了她说是控诉实则为小抱怨的话,不仅不反思自己,还要倒打一耙,恶劣至极。 他拿出日日在外面作的本事,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道:“宁宁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先脱的,明明是宁宁先勾引。”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是宁首先是被沉砚的不要脸给震惊了,而后又反应过来他在用怎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一时之间没能立刻反应,抬起眼睛竟就那样望着他发起了呆,明显有些愕然。 沉砚却丝毫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他扮完纯真又恢复妖孽本色,朝她露出蛊惑的笑,主动走到她的面前揉她的头,道:“好了,不逗我们家宁宁了,和你开玩笑的,是哥哥的错,哥哥无心之失,宁宁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是宁这才心神归位,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垂头沉默了几秒,才乖乖点头:“嗯。” 沉砚看着她低下去的头,舌尖微微舔了舔一边虎牙的牙尖。表情有些莫测。 他道:“别担心,我们是兄妹,偶尔发生这些事,也不用觉得尴尬,当平常心接触,嗯?” 是宁又点了点头。 沉砚便又揉了揉她的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两秒,忽的出声问:“宁宁,回答哥哥一个问题好不好?” “嗯?”是宁平复了许多,抬头去看他。 却见他忽的坏笑起来,眯起眼睛骤然贴近她的耳边,问:“告诉哥哥,宁宁觉得,大吗?” 说完直起身体重新和她对视,还轻佻地眨了眨左眼。 是宁:“……”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是属于兄妹两的一个小秘密。 沉砚性格顽劣至极,调戏自家宝贝上瘾,越是看她窘迫羞恼越是心痒兴奋。 他向来妖孽一个,浪起来亦是没个正形,觉得好玩儿了便那么随口逗了一句是宁,却不知道,仅仅那么一句口头调笑,却让是宁两年后的葵水初潮当晚,于梦中,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地,发生了同他的第一次。 主角是她本人,和她的亲生兄长,沉砚。 …………………… 白天忙出花没时间码字的作者带着她的骚浪儿子不出意外地在凌晨出现并更新了…… 这章二合一,粗长不粗长! -- yǐqμщχ.cоⅯ 第十六章:梦中的亵渎 是宁身材发育比起同龄女孩子都要快,月事来得却晚了同龄人整整一两年。 一直到了她十二岁末接近十叁岁时才彻底由小女孩儿变为普通闺阁女儿。 来思还拿这事来笑她,称果然天道是公平的,上天给了你一些苦难,总是会意思意思再给你一些温暖,反之亦然。 彼时是宁正在浴桶里泡着,热水泡的她身体发烫,也让脸颊生热。 她不大好意思地微微把头低下,小声道:“来思!……别笑我了……” 她也算是,出了不小的糗了。 她月事初来的时辰是个午后,沉砚下朝之后径直去了书房,没过多久却又觉得无聊,差楚恭将是宁也叫了来。 是宁近两年同沉砚关系亲近,早已不拘的那些个什么规矩了,同楚恭笑盈盈地道了谢,提着裙子便直登登推门往沉砚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案前跑。 跑到他的面前了,却又停下步子,笑意粲然地故意道:“方才是宁可是在练习老师近日教授的曲子呢,后日便要验收成果了,若是教她不满意,是宁可是要挨骂的。哥哥现下将我叫来,真是好没道理。” 沉砚没接她的茬,直接伸手拽了她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温度相贴,他闻到她身上的数种花香。沉砚继续看自己的折子,甚至没看向她,语气里却满是笑意:“是啊,我可真是没有道理,那怎么我们宁宁每次都来呢?” 这种事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回她总要找这么个借口说他没道理。 起初时他还真的真情实感觉得自惭形秽,思考自己是不是过于粘人了,还想着要不要克制一点。后来发现小家伙儿就是单纯喜欢说他没道理,就是喜欢仗着他的纵容撒娇。 沉砚察觉了,便愈发变本加厉。 一开始是宁还会换一个借口,到了后来便总说自己要练琴。沉砚觉得自己也挺无聊,她用了那么多次的套路,偏偏就是听不腻。她每说一次,他都有不同的话回她。 发展到此,倒成了两兄妹心照不宣的小情趣了。 是宁安安分分坐在沉砚的怀里,任由他的温度契合自己的,抿唇忍不住笑意道:“就要来,反正我有我哥哥欢迎。” 沉砚含笑低眸睨了她一眼,颇为感兴趣地问:“哎呀,这么厉害啊?你哥哥在哪?本王的书房,哪容得下他做主?” 是宁便伸手去拽他握折子的手,故意捣乱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呀,王爷,若是稍后我哥哥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他妹妹让人给欺负了,他再不回来,妹妹就要哄不好了。噢对了,我哥哥生的可好看,人群中一眼便可以看见,特别好认。” “嗯?”他一秒眯起眼,忽得正经道:“谁敢欺负我妹妹?” 是宁便笑盈盈瞧着他,声音甜甜地问:“嗯?你在问我?你是我的谁?” 沉砚抬手捏她的脸:“嗯?你说我是谁?” 是宁被他捏了脸,但也没觉得疼,只是兀自把戏演下去。她故作震惊地瞪大了好看的眼睛,惊愕道:“是我的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沉砚终于被她的古灵精怪打败,放下手里的折子,搂住她的腰调整她的坐姿让她面对自己跨坐在自己腿上,他无奈道:“我们家宝贝怎么戏这么多?” 是宁乖乖任他抱着,答:“哥哥言传身教呀。”她问:“可爱吗?” “嗯。”沉砚的眼睑下满是眼睫投射的阴影,光影照不透,衬得他的眼皮白皙,如同上了蜡一般。他的喉间动了动,道:“可爱。” 是宁便开开心心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安安心心地待在他的怀里。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沉砚搂着她的手臂在她的腰际停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勾唇笑了笑,才抬手继续看折子。 二月间的天气,并不太冷。沉砚的书房点了炭盆,暖的紧。熏了好闻的熏香,配合着沉砚暖暖的体温,最是催人入睡。 是宁乖乖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闻着这已经闻了两年有余的熟悉香味,慢慢闭上眼睛,终于如同以往一般,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过去的每一次都是,他叫了她过去,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想让她待在身边,想抱着她。她被他抱着,被他的体温暖着,渐渐就会陷入睡眠。 有时候是半个时辰,有时候便是直接将一个午后都睡过去。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醒来时总是待在哥哥的怀里,温暖,舒适,又安心。梦里也总是大段白色交织,温柔得如同重回母亲的子宫。 她已几乎养成了习惯。 可是那日午后却不同。 她在梦里看到的不再是云一样的白,而是大片大片,刺目的红。 像是夕阳洒在鲜血之上,而她走在血流成河的沙漠中,满目刺红,眩晕得几乎站不住。呕吐感不断涌上喉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痛从头顶一路蔓延进小腹,下坠的失落感顿时将她从猩红的梦中拉扯出来。 是宁迷迷糊糊醒来,抱着沉砚的手臂先动了动,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腿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小腹更是酸胀难忍,那疼痛似乎跨过梦境随她到了现实里。 她疑惑地从沉砚怀里钻起来,还睡眼惺忪地看着沉砚,待沉砚深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时,她才含糊地说:“有点奇怪。” “嗯?”沉砚疑惑。 是宁便兀自从他的腿上站起来——“好像有水,湿漉漉的……”话未说完,她的视线落到了沉砚的腿上。 沉砚今日穿的本是鸦青色的官服,但下了早朝之后便换了一件绛紫色的常服。 而现在,他腿上,被她坐过的地方,已然湿了一块,紫色变得愈深,仔细看,甚至看得清暗红色的印记。 是宁呆愣地看着那处,有些不敢置信。 沉砚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便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视线触及到自己衣物上的痕迹时,也怔了一下。 片刻后,他的喉间复动了一下,再抬头时,他的眼睛开始变得很深,就连那其中的笑意,亦深沉难解。 他的舌尖轻抵了一下腮帮,目光扫过她呆滞的脸,又慢慢移到她的脖子,她已发育得很好的胸脯,到被束带紧束的腰肢,停在她的小腹处。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十足的漫不经心:“呀,我们宁宁宝贝,是要长大了?” 往事不堪回首。 是宁十分尴尬羞赧,月事初来倒是没什么,却是以那样一个难以启齿的方式在哥哥面前到来的。是宁只要想想就觉得很尴尬,恨不得干脆躲在哪个地洞别出来见人了才好。 这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她还是一想就脸烧的慌,连带着连摘星阁都不出了,只日日躲在闺阁里弹琴女工排解自己害臊难解的情绪。 来思显然将这几日是宁的窘态看了个遍,自然也知道她实在是害羞不能,略微调侃,点到为止也便过去了。 是宁趴在浴桶边缘,来思便蹲到她背后不远替她擦背。 浸着玫瑰汁子的水淋在她白皙光滑的背上,鲜艳的花瓣自右肩肩胛掉落之时,露出了位于她右肩之下的殷红印记。 拇指大小,融于她滑腻的皮肤之中,如同炮烙刻印在她身体之上的标记。 那是一枚守宫砂。 大贞女子,早已不时兴守宫砂这一套旧俗了,早些年捣炼守宫砂的药材也已难以寻得。但是宁娘亲顾忌她身份特殊,所处的环境险恶,害怕她哪天年幼被人占了便宜去,便硬生生找齐了那几味药材捣成守宫砂置于她的身体上,想着这样一来自己至少能知道她是否还保有女子贞洁。 那枚守宫砂妖冶如血,在是宁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益发艳丽。 守宫砂仍在,则证明她依旧是女儿身。 来思替她擦拭身上的水分,看着那枚她近两年时时能看见的朱红,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这枚守宫砂现在即使如此鲜艳,总有一日会随着她的处子之身的消失而消失。 她如今已来了月信,及笄之年愈进,说不定很快就会嫁人。 来思感慨,不知道将来,会是谁这么有幸能让这么守宫砂消亡。 来思比是宁大了许多,眼光毒辣经历繁杂,两年的相处,早将她猜的通透。越是了解越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便越是亲近。 女人总归是感性的生物,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容易偏心。来思照顾是宁这几年,事事尽心尽力,又亲眼看着沉砚如何将她视作掌上珠心头宝。虽不得皇上皇后喜爱,可总归是贵重身份,总归算是被宠着长大的。 以后若是嫁人了,谁能再继续这样宠她,谁又能配得上她? 来思感慨,她这可真是想太多,大抵还是关心入了骨。 是宁月事未退,不宜泡太久,略微暖了暖酸疼的小腹便作罢。 沐浴的宫殿离她的寝宫并不远,是宁正是小孩子心性,最好玩的年龄,嫌现下将衣物穿了稍后还要除尽,忒麻烦。 想着反正沿途并无男子,连守卫都换成了沉砚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士。 她有恃无恐,直接披了件薄薄的纱衣勉强遮住春光便往寝殿跑,来思也习惯了她偶尔的小胡闹,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她小跑。 奈何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大抵是宁近些日子实在走背字运,以往每一次,从来没出过任何状况,偏这一次,她跑到寝宫门口,转身就直直撞上刚巧来摘星阁看她的沉砚。 还有他身后向他汇报些许情报完毕正打算离开的楚恭。 是宁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春光乍泄的模样,登时惊呼了一声,也管不得其他,径直扑进沉砚怀里。 大抵是想着,能遮一些是一些吧。 沉砚也没想到自己来的这样不巧。 是宁扑进自己怀里时他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把,她带着湿意的馨香一瞬间盈满鼻腔。 二月的衣物穿的并不算多,隔着布料沉砚感受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因为身体的紧贴压在自己胸口。 他揽着她的腰,不受控制一般地垂眸看向她的身体。 薄纱轻透,远时看不清,近时却能看到她隐藏在纱衣之下的滑腻皮肤。半遮半掩,风情自现。可口的诱人。 沉砚的眼神顿时暗了,他直接弯腰抱起她,余光撇了眼早已自觉转身的楚恭,平静地交待完了方才的未尽之言。 “继续盯着唐则中身边的那太监,不要打草惊蛇。” 言罢抱着是宁径自走进了寝宫。 来思从后匆匆赶来,看了看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沉默的楚恭,皱了皱眉,又伸手替沉砚是宁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是宁几天之内接连出糗两次,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被沉砚抱着进了房间放到了床上之后立刻钻进被子里捂过头顶,说什么都不要出来。 沉砚无奈地坐在床头,看她小孩子似的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道:“宝贝,这是怎么了?” 是宁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明明方才都发生过如此尴尬之事了。 她在被子里拱了拱,却并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 于是沉砚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斜靠在床栏上,闲闲散散地看着是宁,嗓音里带上浓浓的慵懒,怎么看怎么打趣,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宝贝,肚子不痛了?” 正经的不行。 是宁月事期间有些腹痛,太医开了温补的药,只是尚未见效。 大约刚刚动作大了些,又受了凉,现下经沉砚这样这样一提醒,是宁倒真的觉得小腹有些闷闷地作痛。 她在被子里僵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掀开被子,水洗过似的眼睛莹然漂亮,像是懵懂的小鹿。 她对上沉砚笑意晏晏的眼,便自发地扮可怜:“痛。” 可见是被沉砚纵容得多了,惯会撒娇。 沉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半抬起身体,对着他打开手臂,纱衣自肩头滑落,露出她漂亮的颈线和修长的锁骨,她抿唇道:“哥哥,你抱抱宁宁。” 沉砚惯来喜欢是宁同自己撒娇,听她如此说了,自然不会拒绝。他叹了口气,弯腰凑近她,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困进怀里,问:“这么黏人呀?痛得厉害?” 是宁原本打算作一把大的说痛的厉害,好借此让沉砚忘了这尴尬事情,可看到他的眼神,听到他的语气,好像是真的很心疼。 是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的眼睛里有深邃的光,是宁不大能看得懂,她能猜到一部分,但有一部分除非沉砚自己说出来,否则这个世界上,只怕无人可知晓。 沉砚见她不说话,便复问道:“嗯?” 是宁这才答:“不是很厉害的,哥哥,我就是想让你抱抱我。” 沉砚顿时挑了挑眉,一张艳丽的脸愈发艳色倾城。他笑道:“呀,我们家宝贝怎么这么会撒娇?” 是宁没接腔,只是抿唇忍着笑意抱住他的脖子。抱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困。 “好困。”她小声嘟哝。 “嗯?休息一会儿?” 是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抱着他。 沉砚自然看出她是什么意思,故作姿态地叹息了一声,脸上笑意倒是调笑意味十足,丝毫未变。 “就知道我们宁宁肯定舍不得我,正巧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哥哥陪你休息,嗯?” 是宁立刻便笑了,她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松开他,笑意怎么都忍不住,直白又骄傲的模样:“哥哥最好了!谢谢哥哥!” 是宁的床不算小,能并排躺下四个沉砚是宁有余。只是是宁粘糊着沉砚习惯了,偌大的床,一定要贴着沉砚睡才安心。 两个人都只穿了薄薄的里衣,是宁那一层轻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贴在一起时彼此的温度隔着浅层布料丝丝缕缕传遍全身,两人的鼻腔内亦都是对方身上的香气。 是宁不怎么舒服,爱黏人,侧躺在沉砚的臂弯将他搂得严严实实的。 沉砚睡眠浅,且本就是为了陪她休息而已,并没有怎么睡着。原本她还安安分分睡着,结果没过多久,她只稍稍动了动,一条腿便搁在了他的腰上。 沉砚先是身体紧绷了一下,而后又无奈地睁眼看向她,她正缩在自己的怀里睡得香甜- 是宁其实觉得有点奇怪。 她觉得现在的场景很不真实。 可好像又的的确确是最真实的。 她仰躺在床上,眼瞧着床边那人的目光悠悠落在自己身上。他逆着光,是宁看不清他的样貌,但莫名觉得有几分紧张,还诡异地夹杂着几分期待。 那人像是婉转勾引地笑了几声,听的是宁头皮一阵发麻,那阵酥麻竟直逼下腹,等到她回神时,腿心已然有了湿意。 她眼瞧着那人转身背对她,抬手闲适地脱掉了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最终露出了背后遍布的伤疤。 是宁起先还有点茫然,觉得这伤痕眼熟,等到回想起时,已然是内心惊愕一片。 而那人终于转身,浅笑着低头靠近自己。 是宁看清楚了他的脸。 从前是宁听过有人形容他,道是似妖非妖而更媚于妖,如梦如幻却又胜过梦中百态,直叫人辨不清那究竟是人是妖是幻是真。 从前是宁还想,这人的美貌的确好看,可于她而言,却少了那么几分痴缠,外人道其如妖,一张皮囊足以蛊惑人心,她待在他的身边却只觉得安心而踏实。 那是她的哥哥,是沉砚。 而今再看到他的笑,却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外人的评价。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妖艳的唇轻轻扫在自己的鼻尖和唇角,那触感,竟然让她有些心驰神往。 而是宁,竟到了现在才发觉,自己早已全身赤裸,干干净净地躺在他的身下。 他的手开始四处点火,每触碰一处地方是宁便觉得那处像是燃起了火焰。 她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空虚。 心脏空虚,下腹处更是。 想有人打开她的腿,想有什么东西抵进去,填满她。 是宁这么想着,沉砚便也真的如她所愿,慢慢拉开她紧闭的双腿,而后,忽有一热楔抵上她湿润的花芯,然后,满涨感自上而下,再是…… 疼。 大约是……身体被贯穿的疼。 是宁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于是她疼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见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沉砚,又想到梦中他贯穿自己的场景,猛地坐起来,有些惊慌地往墙边靠了靠。 沉砚本就没有睡着,被她一闹,又瞬间清醒,看到她不可置信略带惊恐的眼神,直觉便是她做了噩梦。起身拍了拍她的发,关切问道:“可是做噩梦了?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 是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着他说的话。 是啊,只是……做梦而已。 ……………………………… 我来了! 抱歉来晚了orz 谁能想到周末我都在补觉呢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总算把之前缺的觉全给补回来了。 emmm保守估计今天应该还有……好几更? 以及下一章章节名叫:她才是勾引 你品,你细品[doge] -- 第十七章:她才是勾引(一) 沉砚晚间还要入一趟宫,听楚恭的意思,约莫是皇后母家那边出了些什么事,沉柘急召沉砚入宫。 是宁睡了一下午,精神很好,又因为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而觉得饿,故而去小厨房同来思一道做了点吃的。 她与来思相处,越相处越喜欢她。 是宁其实想法简单,虽然算得上聪明,但容易交付真心。同来思相处两年,便已拿来思当做自己人。 她让来思同自己一道用餐,来思虽然拘谨,但到底没能拒绝她含笑的眼睛。 是宁喝了一口鲫鱼汤,想到傍晚做的那个梦,不动声色地问来思:“来思,今日我读《诗经》,总觉得其中意兴盎然,情感丰沛,各种情感都描写得十分之细腻。” 她作出十足感兴趣的模样,道:“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君子偕老》一篇,诗句凝炼辞藻多繁丽,描写出的女子美态直叫人心驰神往,可是,我总觉得这首诗字字句句都意在言外。这是为何?” 来思听她提到《君子偕老》,表情僵了一下,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略微想了想,道:“大约是这诗本就是在写那女主人公不守妇道违背伦常之事吧。”她顿了顿,为难道:“公主,奴婢于诗词上造诣实在不高,万望公主莫要来为难奴婢了。” 是宁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又说:“来思你刚刚说了一句不守妇道……我忽然有些好奇,我们大贞女子以后若是嫁人,都需要做些什么事?” 来思对她为何会提到这个问题有些不解,但也并未多想,只是答道:“大贞对女子虽不如历朝历代那般严苛,但也仅限于不必束腰缚足,可上学堂识得一二小字,但万万到不了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地步,亦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寻常女子若是无家主允许,是轻易出不得闺房的。” “女子从垂髫之年就须得熟读《女训》《女则》,知晓叁从四德,明晓君为妻纲。叁从里指明女子须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以后公主若是成亲,以王爷的地位,公主未来的夫婿必得是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公主入府当是主位,居一家主母,首要的便是要替夫君管好后宅之事,操持整个家务。且女子嫁人之后,须得以夫君为重,须得服侍将养夫君身体,也好为夫家绵延子嗣。” 来思当她是忽然想到嫁娶之事,或是对未来的婚姻感到迷茫害怕,安慰她道:“公主可是在担忧以后嫁人之事?公主无需担心,王爷自会为您安排好,王爷这么疼您,以后便是入了他府嫁作他人妇,若是有事了,王爷也会帮衬着您的。” 是宁原并不是在意嫁人之事,可被她如此一说,反倒被提醒了一般。 她是女子,是沉砚的亲妹妹,是沉柘不愿意承认但也必须承认的长安公主。今后会嫁人,会离开纶亲王府。她如今能好端端地待在沉砚身边,不过是因为,她还没长大。 是了。 是因为她还未到可以成亲的年纪,所以,没人注意到她。 可是,未来呢? 她马上就要年满十叁,及笄也是近在眼前,若是到了那时,大家都开始注意的她的婚事,辽边一直不太平,若是沉柘想让她和亲该当如何?又或者,沉砚,她的哥哥,觉得她年岁到了,当该嫁人,便替她物色好一位夫婿,备好嫁妆,又该如何? 她是否,该认命按着古往今来设给女子的无限枷锁和大同小异的步伐,踏入他人的后庭宅院之中? 她不知为何,又想到娘亲和那名恩客在床上痴缠,汁水四溅的场景。若是她嫁人,是否也要日日同那位也许婚前根本不曾见过的男子日日行这样的事? 答案是肯定的。 可她觉得难以忍受。 那种事情,那么恶心,教她看一次,便忍不住想吐。 是宁被沉砚宠了一两年,事事顺遂事事纵容,虽然一直懂礼知进退,并未养出些娇纵的性子,可她心里也明白,让她随意嫁人,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她不愿意同别人做那种事。 那种教她想到便反胃的事。 她一面这样宽自己的心,告诉自己问这些一点私心都没有,只是单纯不喜罢了。 一面却又清醒着问自己:是宁,当真如此么?当真只是因为恶心夫妻房事,当真一点私心都没有么? 明明下午做梦时,眼睁睁看着哥哥打开自己的腿插进去,除了觉得疼之外没有任何厌恶之情,现在又为何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自己? 是啊,为什么? 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分明,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分明,如果是沉砚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 恶心,只是因为她想要沉砚而已。 她想要沉砚。 她居然想要沉砚。 她疯了吗? 沉砚可是她的哥哥,一脉同枝,血肉相连的亲哥哥。 她又是什么时候对他起了这样的心思? 她居然想要他插进自己的身体。 她居然对他起了这样肮脏的心思。 她居然敢在梦里亵渎他。 是宁觉得自己真是恶心。她唾弃自己,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人,也许当初死了才好,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来祸害人。 哥哥那么宠她,对她那么好,若是他知道她的肮脏心思,又该如何想她?会不会很恶心,会不会很想吐? 是宁想的多,愈觉得胸中酸涩,再深思,便仿佛已经看到沉砚厌恶的眼神,又或许是他同别人成亲,洞房花烛之夜,他打开对方的腿,一如在她梦里那般,亲吻对方,抚摸对方,进入对方的身体,和对方一起高潮。 他会很宠那名女子,肯定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是宁以往也觉得难以接受哥哥成亲,可心里总归明白那只是作为妹妹对哥哥的独占欲,想要占据哥哥宠溺多些时日的小心机。 但现在不同,她是难以忍受。只要一想到他也许会同其他女人做那种事,她便觉得嫉妒,发了疯一样地嫉妒。 想要独占哥哥,却不仅仅只是想要他的宠。 是想要他身边只有自己,眼里只能看到自己,想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想让他对自己有情绪,想让他爱上自己。 这心思如同野草一样疯长,一个晚上都还没有,已经长满了她整片心思,攫住她的理智,只待一些火星,便可以燎原。 她从自己的鼻腔内闻到了滚烫的血腥味。 她沉默着吞咽了一下喉咙。 忽的对来思一笑:“我不担心,有哥哥在呢,他肯定,会帮我安排好一切的。只是,来思,我比较好奇,女子服侍夫君,都……都有些什么技巧啊?” 来思被她问的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脸红了起来。是宁也被她的反应弄得脸颊生热,却还是坚定道:“以往在扬州时听说过,男子喜欢花样多的,是吗?我不是特别懂,这也是服侍中的一环吗?” 来思咳嗽了一声,道:“公主,您还小,实在不必想这些。” 是宁却摇头:“不,来思,我已经不小了。”她眼神很深很亮地同她对视:“我知道哥哥这两年来将我保护得很好,府中人包括你在内看见我的模样总觉得我还小,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可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不小了。再过两年便是及笄之年,到那时,我必然要面临我的婚姻。不是吗?两年而已,很快了。” 她说:“来思,我想现在就知道一些,不至到以后一无所知。” - 沉砚回府已经很晚,赶着宫门下钥的最后一刻回了府。怕是宁已经休息,不忍打扰,先回了自己殿中洗漱更衣,打算夜更深时再去看她睡得是否安好。 故而还是是宁先来找他。 他在殿中的屏风后沐浴,殿门紧闭,楚恭正守在门外。 是宁来时屐着一地月色,出现时还叫楚恭一愣。倒不是他没察觉声响,只是没猜到是她还未休息。 楚恭下意识就要半跪行礼,被是宁一把扯住凑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一着急,便同他靠的极近,少女的身上不知沾上了几种花香,诱人到极致。楚恭不自觉就微怔,不知为何就忽然想起白日里她衣衫半退,纱衣裹体的场景。 身上水汽未干,纱衣覆盖在躯体上,并未能遮住春光,反而半遮半掩,将一身风情展露到极致。半含半露的胸,白皙纤细的小腿,滑腻如玉的足…… 她站定惊愕时,一滴水汽从脖子上方滑落,渐渐没入双乳之间,而她被水汽蒸过的眼睛干净而无邪,纯洁地令人想要亵渎。 楚恭想到那场景便不自觉吞咽喉咙,他深知非礼勿视,这种念头亦是对是宁的大不敬,可他控制不住。 他成为沉砚的亲卫许多年,见过各色人事,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险些无法自控。 少女的馨香还盈在鼻尖,楚恭强压下心头旖旎,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是宁方才大约也是情急之举,并非故意,他拉开了距离她也未感觉有何异样,只是压低声音小声问:“楚大人,哥哥在里面吗?” 楚恭不自觉就要配合她小声道:“回禀公主,殿下正在沐浴更衣。” 是宁同沉砚待在一起久了,竟也学会了他的挑眉方式,半抬了抬好看的眉,是宁眯起眼道:“好,那我自己进去找他,楚大人你别说话。” 楚恭便果真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眼看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听得她开了门,他忽得开始想,要怎样,要成为怎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可以娶她的人。 他开始有所妄想。 是宁其实很紧张。 她深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来思经不住她的撒娇,最终将所有在新婚前夕用以教导女子如何服侍夫君的书籍画册交与她看了。 她曾看过现实,而今再看文字与画册,竟已不觉得有任何感觉。面无表情看完所有,唯一念头便是,不想和别人做这种事,也不想让沉砚同别人做这种事。 如何能够让她永远待在沉砚身边? 当妹妹当然不够。 只是妹妹的话,怎么够占据全部的他? 所以,让他也爱上自己好了。 让他对自己有情欲,让他舍不得自己离开。 自己亲手带大,宠着长大的妹妹,上起来,多么刺激,不是么? 这样沉沦的感觉,容易上瘾,不是么? 一旦上瘾,戒掉,便再也不容易了不是么? 是宁一夕之间跌进背伦的深渊,却不打算爬上来,亦不打算忏悔,而是打算,扯着哥哥一同掉进来。 肉欲的沉溺,谁都无法拒绝,不是么? 那就,先从,让他爱上自己开始好了。 她多骄矜,就有多自私。完全不顾任何后果,只想勾引亲哥哥,携手共赴地狱。 …………………… 我说好的昨天加更结果又没完成,又被临时拖去加班哭了,我真的是要磕头谢罪了。 以后再也不立flag了,有时间有兴致就加更吧。这几章应该都还蛮粗的。 以及……肉快有了!虽然不是现在[狗头保命] 但是以我的速度,真的真的很了!!!! 所以……我能不能用即将到来的肉贿赂贿赂你们手中那两个圆圆的东西或者你们的评论哇(捧脸w 以及:你们都用什么VPN和浏览器进网站啊,我经常性地打不开网站,这章本来凌晨就要更新的,结果我从凌晨试到现在……(枯辽) -- 第十八章:她才是勾引(二) 屏风后热气喧腾,人影绰约。 是宁轻手轻脚推开门,仅一屏之隔,看着沉砚的背影。 她不知是想到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发呆,久未曾进去。 还是沉砚先出了声。 “怎么站在那不进来?” 声音一如既往带了点懒懒的调笑意味,大抵因为水汽蒸腾,语气中还有些温润的错觉。 是宁从仲怔中回神,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知他是纵容。 你看,这样一个男人,最正统的天潢贵胄,人人敬仰的天之骄子,唯独对你如此不同,唯独将你宠着惯着。 是宁,你应该是不同的吧。 她握了握掌心,有一些轻微的疼。 这才若无其事扬起一个笑,慢悠悠走了进去。 “方才楚大人说哥哥你在沐浴,我还当他是骗我的呢,没想到还真是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同平日里无甚区别。 站到沉砚面前,昏黄的灯光下,沉砚懒懒地坐在浴盆中,一条手臂撑在浴盆外沿支着下巴瞧她。一双凤眸似挑非挑,细长的眉似蹙非蹙,便是那样静静将人望着,便已经觉得风情万种。 是宁以前只当这是自己亲哥哥,再怎么好看,看看也便过了。 而今换了种心态看他,总算体会到旁的人所说,这人天生妖孽所化,身体每一处都是为勾引人而存在。 是宁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心下止不住地紧张。 但她惯会讨巧卖乖,心里越是惊涛骇浪,面上越是波澜不惊。 还做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隔着水雾细细打量他裸露在水面的半个胸膛,上面的伤疤在雾霭的掩饰下都显得柔和许多。 许是她今日表现直白许多,眼神中探寻和好奇的意味都十成十,沉砚倒是好奇起来,眯起眼换了个姿势看她:“怎么这样看我?”语气悠长地调侃:“我好看吗?” 若是从前,是宁被他如此调戏,必定是要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只偏过头羞赧着一言不发了。 但她如今冲着勾引沉砚来的,哪怕这话让她再不好意思,她也依然羞耻着站在原地,八风不动地笑,十成十真诚道:“好看。我哥哥最好看了。” 沉砚被她的直白闹得愣了下,半抬了眉打量她,仿佛在猜她的话里有几分深意。 是宁也不管,只是靠近他蹲下,双手搭在浴盆边缘,眼睛里含着细碎的光,不同于房间中的昏暗。 她细细看着他的脸,一派天真无畏的模样,道:“看哇,哥哥这张脸,肯定是不少春闺女子的梦里人。”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点上他高挺的鼻梁,而后又弯起眼睛笑,声音脆脆地道:“只是不知道,以后谁运气这么好,能嫁与我哥哥给我做嫂嫂。” 话音刚落,手腕便倏然被人握住。 是宁的视线落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上,手指细长,手背皮肤如玉,细腻。但手心却有些微的茧,当是握过兵器的手。 是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沉砚便倏地一用力,将她顺势扯入了水中,扯进了自己怀里。 是宁立时便浑身湿透,衣物贴着皮肤形成紧致的黏着感。 是宁趴在他的胸口,他身体的温度比之热水要凉一些,可是宁莫名觉得热。她从他的怀里怀里抬起头,还要假装不解,偏偏笑得不怀好意。 “哥哥怎么这样,我来之前可是刚沐浴更衣过的。” 沉砚才不管,一派我行我素的模样,慢悠悠地抬手替她将一缕青丝勾到耳后,语气散漫道:“是吗?”他说:“可是哥哥无聊啊,怎么办,宁宁来都来了,不若陪哥哥再沐浴一番?” 是宁便作出一副没办法只好妥协的模样:“好吧好吧,谁让我最喜欢哥哥了呢,只能让哥哥为所欲为了。” 她故作为难又因为是他而不得不让步的模样,笑完了又去看他胸口上的伤疤,因为低头,而错过了因她说“最喜欢”时他眼底一瞬间的深意。 是宁抬手扫过他胸口上的凸起,指腹一寸一寸熨帖那些承载了他过往伤痛的疤痕,有如轻抚爱人的双眸,认真仔细,小心翼翼,珍之重之。 是宁抿唇看着那些伤疤,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些悲伤,情绪倒是又起来了。 她想想沉砚那段时间过的日子,怎么想怎么难受,又忽的扼腕自己怎么不能早些来到他的身边。 至少他不至于孤立无援。也许她什么都为他做不了,可一直陪着他她还是能做到的。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迷,沉砚不欲让她再度难过,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稍稍拉起来,漫不经心地轻抚她的脸:“好了,宝贝,不要再为我难过了。都过去了。” 是宁点点头,顺从地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身体隔着湿透衣物贴住他裸露的胸膛。静静与他相拥了一会儿。是宁垂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皱起眉放开他,有些不满地道:“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好不舒服啊。” 沉砚眉心动了动,是宁便已经开始自顾自抬手解开自己的衣物。 藕荷色的内衣沾了水相当于透明,毫无保留地将是宁胸前的春光暴露在沉砚眼前。 她刚想伸手剥落自己的内衣,沉砚忽的伸手制止了她。 “宁宁?” 声音中应当有不解。 但是宁假装听不懂。 她默默和沉砚漆黑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义无反顾扯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遮蔽。 “哥哥,真的……很不舒服。” 等裸着身体再度沉入水中时,她眨着眼睛颇有些无害地瞧着他。 她同沉砚如出一辙的白,两人露出水面的部分白的几乎发光。 水下的部分紧紧相贴。 原本趴在沉砚身上的姿势因为脱衣服的动作而瓦解,是宁再入水则是蹲在他身侧的姿势。她觉得不舒服,便撒泼耍赖一样跨坐在了沉砚腿上。 像是个干了坏事的小姑娘,得逞之后还要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死死攀着沉砚的肩,得意地道:“这样子舒服多了,哥哥还要泡多久哇?” 然而沉砚却没有回答她。 几乎是在她跨坐下来的同时,沉砚望着她的眼神便变得欲望十足。她抱着自己的脖子贴近自己,胸口的柔软便毫无阻碍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她就那样朝着他打开了自己的腿,那样娇嫩的花园,毫无防备地贴在他的腿根。 不同于两年前那一次,那一次尚且隔了里衣,这一次,却是任何阻隔都无。 是宁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住了自己的腿根。滚烫,炙热。 是宁心下猛地一跳,看向沉砚的视线中下意识带上慌乱,却看到沉砚似乎吞咽了一下。 她咬唇,轻声喊他:“哥哥……” 沉砚那张漂亮的脸瞬间变得愈发妖冶,大约任何纯洁事物染上情欲都会诱惑得令人无法拒绝。 是宁的视线中,他微微偏开了同她对视的眼睛,闭上眼睛。又将她稍稍推开一些,开口时嗓音中竟带上了性感的哑。 “宁宁,先回去休息,好吗?” 是宁可能走吗? 这就是她的目的啊,她怎么可能走。 于是她垂下眼睫,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浓郁的阴影,瞬间遮住她的情绪。 “哥哥。”她说:“需要……宁宁帮忙么?” 是宁几乎以为她已经要成功了,她当着他的面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成功让他再度因为自己而有了欲望。 只差最后一步。 就算哥哥短时间内没办法爱上自己,先有了欲念,总还是更能成功一些,不是么。 可沉砚最终还是推开了她。 他似乎叹了口气,而后微微前倾,稍稍搂了搂她的肩,又松开。轻声道:“没关系,宁宁先去休息,嗯?” 是宁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眸中失望微现。但她没有再反对,只是点了点头,乖乖出了浴桶。 她没有捡扔在地上的衣服,而是径自出了屏风。站在屏风旁,她顿住,微微侧头去看沉砚。 沉砚还维持着那个偏头的姿势,没有动,没有看她。 是宁又握了一下手指,然后坚定地爬上了沉砚的床。 沉砚过来时,是宁其实并没有睡着。 只是她在被子里躺的十分乖巧,闭着眼睛纯真的模样无害极了。 她感觉到沉砚站在床头看了自己一会儿,即使闭着眼睛,她依然感觉到那视线中的深沉难解。 是宁猜,他应该是在觉得不可思议,亦或者怀疑她的目的。 事实证明这真的是一条不归路无疑,行差一步,便是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但她,义无反顾。 良久,沉砚终于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 没有如往日一般伸手抱她。 是宁在原地一动不动躺了会儿,最终还是假装熟睡,翻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穿了里衣,并不算薄。 是宁在沉砚房间里并没有干净的里衣,故而并没有穿上衣服。她将腿搁在他的腰上,搂住他,假装睡得香甜。 可她的心却一路跌进谷底。 当天晚上,一直到是宁真正睡着,沉砚也没有伸手抱她。只是任由她缠着自己,如同最后的纵容。 第二日是宁醒来,来思已经守在屏风外面了。 听见她清醒的动静,进来为她更衣梳洗。 是宁一边穿衣一边四处打量,没看到沉砚,猜测他应当是去上朝了,便没有说话,沉默着任来思将她拉到镜前梳妆。 大约是她情绪不高的过于明显,来思忍不住问她:“公主怎么了?可是没睡好?” 是宁这才强打精神,勉强笑起来摇头:“没有,可能早起有些……不大清醒。” 来思点点头,替她梳理长发。 过了会儿,又道:“对了,公主,您可知今日一大早,王爷上朝之前,令人将一应公务统统搬去了摘星阁,常服同朝服……也备了不少。” 是宁没反应过来,一愣,呆呆地问她:“什么?” 来思道:“王爷今日将自己房间搬去了摘星阁,奴婢猜测,以后约莫是要与公主您同住。” 她想了想,大约是觉得不妥,忍了许久还是道:“公主,王爷疼您是一回事,但,毕竟男女有别,此举只怕不妥,您要不要劝一下王爷?” 劝沉砚搬出来?别和自己同住? 她傻了吗? 她巴不得他搬过去! 是宁精神瞬间好了,兀自笑了,未接来思的话头,只是接过来思手中的梳子,草草替自己盘了个最简单的女孩儿发髻,一绺发未能别住,沿着脖颈垂落胸前,将其小女儿情态突显得淋漓尽致。 是宁放下梳子,也没管这模样登不登得大雅之堂了,转身便往摘星阁跑。 “来思,你让人将哥哥房间好好整理一下,我……我先回摘星阁看看!” 想来绝对是忘了大家闺秀者,禁疾走,禁喧哗,禁举止不端了。 ………………………………………… 是宁:我已经不小了,可以吃掉了(疯狂暗示) 所以……那就吃掉吧。 明人不说暗话,明天开始有肉,从肉渣开始往上走。 然后……(以下全是屁话和唠嗑,预警以下)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和你们吐槽一下! 最近在研究各种姿势.avi 男性向女性向都扫了不少。 然后……N多部片子扫下来,我发现他们的步骤全都是:亲,摸,抱,脱,你给我口,我给你口,然后直入主题…… 我:[我不是很懂.jpg] 现在的A片都已经这么套路化了吗???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想研究点新姿势用到哥哥妹妹身上的我最终连一开始设计的姿势忘了……) 总结一下: 女性向片子里大多偏含蓄,含蓄到甚至让人无聊想嗑瓜子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还没睡觉?的地步【我看那些男优们十分不温不火地在那撞两下真的很想问:真的爽吗???小姐姐们还叫的跟真的似的。(当然他们可能是想温柔一点毕竟看着还是觉得他们还比较怜惜的?)】 男性向片子里……emmm多变态,变态到让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而且总体步骤也没变,你给我口我给你口你给我手我给你手,看得人生理性不适(还有男性向片子里的男优是真的吃藕,一点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只想拉完进度条emmm) 然后真人版是假,动漫版就是纯粹的聒噪。我寻思人家都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开始在那啊啊啊了,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把耳机给扔了。(男性向动漫里的女主一个个胸真的都太大了!比她们的头还要大!根本不合理orz然后男主依然吃藕,颜性恋不可。) 韩版……别说了韩版导演打光还是可以的大概他韩多出浪漫篇(?)然后我还在韩版A片里听到了g小调巴赫和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那一瞬间……嗯我瞬间觉得自己境界不够高,现在连打一炮都已经这么高B格了而我居然还想着通过A片学姿势,实在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虽然我还是想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噢对了韩版总体看下来我觉得他们那根本不能叫A片最多是个叁级片,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没有插进去因为好几部片子我都发现他们没对准[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苦涩] 欧美……过于豪放(他们居然不打码!!!!!!_(:D)∠)_)接受无能告辞我去看两部动漫钙片洗眼睛去了[抱拳] 最后总结出来——原是我不配,我get不到这其中的苏点爽点,全程拉进度条的我不配看A片[猫猫流泪] 看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想吃个瓜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性冷感lt;(ToT)gt; (但是女性向的男优是真的靓很多身材也不错,男性向的女优身材是真的好,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合拍一部。我集资一百块。) 然后……想说,米娜桑以后真的,千万别学我,跑去官网上研究了半天买回来的片子……现在我只想说留着钱买爱豆的演唱会门票不香吗!哭(╥﹏╥) -- 第十九章:窈窕似珍馐(微H)[六更合一(一 当日沉砚一直在宫中待到了傍晚才回府。 橘红色的霞漫过山尖,而后又消弭于无形。 是宁原来还在专心等他,等的时间太久了也觉得愈发无聊,便让来思替她将琴搬了出来。是宁而今是一个十叁岁都未满的小女孩,哪怕看了再多愁绪书到头来也只能勉强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她于琴艺技巧上造诣高,老师亦是道她天赋异鼎,大约在音律方面会颇有建树。只是年龄太小,经历太少,琴音美则美矣,却显得空荡,因为没有情感将那空洞填满。 她端端正正坐在琴旁,手指拨弄了一下,泠泠琴音倾泻而出。 她想了想,随手弹了几个音出来。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是宁的声音偏细偏软,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柔如春雨。此刻她的声音跟着琴音不紧不慢地走,和琴音交织在一起,竟显出几分低沉来。 来思在一旁听她弹奏,听了一会儿,便笑起来,道:“公主今日怎的弹起《长相思》了?” 琴音未断,只是吟唱暂歇,是宁道:“随便弹弹罢了,老师总说我这首弹不出感情,约莫是没经历过相思之苦,不懂何为摧心剜肉之痛,故而嘱咐我闲暇时间多练练,感受一下那别人不忍寄相思之苦。” 来思倒是也听过老师这般说过,但到底是宁还是半大个孩子,情窦尚未开,也无竹马少年供她回首嗅青梅。只怕一时半会儿的领会不到。 “公主多练练自然极好,只是也莫要勉强自己,练得时间长了也要多休息休息,仔细手疼。” 来思快把是宁当半个女儿看待了,这喃喃叮嘱似和风细雨,是宁听了也觉得温暖,不自觉就想听她的话。 “好。” 她笑着应下:“我弹完这一首。” 手腕稍稍用力,指尖拨向忽的一变,起先的《长相思》便也不动声色变作了它曲。 是宁每每上课来思都在一旁守着,她学了哪些曲子来思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现下是宁弹的却并非老师课上所教。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吟唱着这浅浅的调子,将这半首诗翻来覆去吟唱了好几遍。声音低低的,既显得绵软,又显得含着柔情的糯,也许咬上一口还出乎意料地甜。 来思原来还在仔细听她弹琴,听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劲。 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摘星阁正殿门外插了进来。 沉砚的声音总是懒懒的,无论何时都像咬着些微的笑意。拖腔带调的时候就容易显得不那么正经。 他一身朝服将身形勾勒得修长,腰间束带束得紧,便凸显出他的腰细的厉害。束带上挂了枚白玉镂佩,随着他走动的姿势微微晃荡。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我们家宝贝忽然弹起这首诗,是有了思慕的君子?” 是宁对沉砚的声音敏感,原还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得她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停了动作,抬头看到他的笑,方才略显低落的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她略有些兴奋地起身跑到他的面前,贴近他时脑子里飞快闪过某些念头,于是她没停下步子,径直扑进他怀里垫脚搂住了他的脖子。 沉砚也几乎是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腰。这两年是宁长高了不少,垫脚抱他时已不像早年间那样吃力。 她道:“哥哥,你回来了。” 沉砚搂着她,力道不轻不重,搂得不紧不松,却无意中还是将她划进了自己的区域,是宁不动声色地注意他的下意识,暗暗替自己松了口气。 “是啊,今日宫中多忙碌,耽搁了些时辰,回来的晚了些。倒是有意外之喜,平日里你上课时我总不在,难得听到我家宝贝弹琴,今日可是赶巧。” 他慢悠悠地说完,又低头去看她。一张脸若中秋月,罄折似霜,流盼姿媚,细长眉梢间微含风韵,一双凤眼狭长微挑,深沉笑意与平生风情似都悉堆眼角。慢条斯理又像是故意一般,明目张胆地勾得是宁脸热心跳。 “每日你所学的课案授课授课教师都会呈报与我,我可不记得老师有教过你《淇澳》,宁宁弹这首,可当真是有了思慕的君子?” 他这话说的像个玩笑。 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听到妹妹弹了首情诗,于是随口那么一问,如同顺手照拂一下这个妹妹一般的容易。举手之劳都称不上。 是宁摸不准他究竟是真的在乎还是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便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方才好好弹着《长相思》呢,只是老师每每上课都要盯着我先将这首弹了才会上课,弹的多了实在腻味,便换首曲子解解腻罢了。” 其实说不失落是假的。 即使是宁猜不准他是否为随意问之,也晓得哪怕自己真的坦诚的确有了思慕之人,只怕他也只会问清其为何人,然后替自己查清楚对方家世背景可否合适罢了。而自己,也肯定是说不得实话的。 至少,现在说不得实话。大约带着点这样莫名的情绪,故而感觉略有黯然。 只是要真说难过,倒也谈不上。 她想要做的事难如延梯摘星,青冥高天她上不得,底下又是渌水深渊。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选择了,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宁压下心底那一丝失落,若无其事地问他:“哥哥,你今早将你的公文和衣饰拿到摘星阁了?可是打算在摘星阁住下了?” 沉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笑意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而后才慢悠悠道:“是啊,平日里一个人处理公务太无聊,老是把你叫到书房待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他假装悠悠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只好搬过来与你同住,唯此才是两全其美之计。” 他那散漫的目光又扫到她的脸上。沉砚揽住她纤腰的手臂忽的收紧,拉近两人的距离,让她完全紧贴在自己胸口,拖着腔调问:“宁宁,让不让住?” 是宁同他对视,忽的觉得心头痒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压迫感。她喉间吞咽了一下,忽的眯起眼睛反问他:“那若是我不答应呢?哥哥该当如何?” “咦?”沉砚佯装惊讶:“你不答应啊?那怎么办呢?” 他假装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像是非常苦恼的模样,表情认真而无辜地看着是宁,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不然,我使用美人计好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是宁一愣:“……美人计?” 沉砚一本正经地点头,显然已经演上瘾了:“是啊,毕竟我除了一张脸,实在是一无所有,只能出卖出卖色相了。” 演完了又忽的一秒换了神色。他似笑非笑地略低了低头靠近她,压低了声音慢慢问道:“所以,宝贝儿,上不上钩?” 是宁:“……” 怎么办。 是宁现在不想上钩,她现在想上你。 所以外人总说纶亲王沉砚,是白肤胜霜雪,褐发似妖精。姿容既好时他便是夭夭桃李花,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神情欠佳时亦是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旁人只道潘安美,不知世有妖孽胜潘安。 此刻他这样漫不经心地勾引,分明刻意却又显得让人毫无抵抗力。当真是应了那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是宁的心跳陡然飙升到令她自己亦不可思议的地步。她恍惚间,忽的便彻底悟了,自己为何会对他动这样肮脏的心思了。 他天生就是擅长蛊惑人心的妖精,从眼神到言语,每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是撩拨。尤其当他的姿色更是可以成为杀人兵器之时,这般撩拨水准,更是登峰造极。 他就是妖孽本人。 是宁拼了命地压制心中不断翻腾的痒和热,终究还是败给不自觉想要上钩的渴望。她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头:“嗯。上的。” 她肯定会上钩的。只要扔鱼饵的那个人是你。 沉砚满意于她的回答,将她的头微微扣到自己的胸口上,抚摸她的发,低声沉沉地笑:“乖。” 是宁靠在他的胸口上,大约是因为他方从外面回来,身上带了些许风尘气,是宁闻着闻着,便轻轻闭上了眼。 更紧地抱住了他。 她会乖,会听话,对他也没有抵抗力,不管他说什么,最终她还是会对他妥协。 她大概在他眼里一直是听话乖巧的妹妹,只是他远不知道这个表面乖巧的妹妹私下里在对他动着什么心思。 - 沉砚说自此要在摘星阁常住,这话倒不是诓人的。从那日之后,他果真吃住都在摘星阁,甚至还在摘星阁重新开辟了一个书房出来。 起先连同来思在内,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不过是逗逗是宁而已,看他果真日日待在摘星阁,还愕了一愕,来思还委婉向是宁提了提是否不妥。何屹也就这事表达过自己的一些看法。从头到尾将这事当真了的,除了沉砚本人,八成就只有是宁。 沉砚原来的打算里,大约也就是住在摘星阁而已,是宁更加妄为一些,在沉砚住过来的第二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枕头便迷迷瞪瞪敲开了沉砚的房门。 用自己做噩梦了这种鬼话顺利爬上沉砚的床之后便再也没回过自己房间,沉砚倒是没有拒绝过她,不过便是被拒绝她也有由头就是了。 沉砚要如此纵着,府中众人也没办法,久而久之府中之人也习惯了两人这不同寻常的相处方式。 刚开始只是同住,后来便是同衾,到了最后,已经演变为是宁与沉砚好好坐着聊天都能聊到他身上去。来思在是宁待得久了,便潜意识里忽略掉了她的某些小变化,后来回过神来时才察觉,自己最近看着是宁同沉砚的接触为何总有些怪异的违和了。 是宁变得越来越爱黏着沉砚了。 ——不是说她以前不黏,而是,主观动机不一样。来思看得分明,是宁通透,因为知道沉砚过往缺少这些,那些寻常家庭中有过的粘腻感情,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被称作为血缘亲情的东西,他都没有正常地,完整地拥有过。 所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方式补偿给他。 偶尔的调皮,抑或者对他的撒娇,妹妹对兄长无条件的依赖。这些哪怕能够放松片刻的东西,她都想要他拥有。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比谁都要清楚。既能让沉砚觉得舒心,感受到她的在意,也不会过头变成无理取闹侍宠生娇。收放自如,恰到好处。 但现在,来思总觉得,她好像已经过头了…… 不对,也不是过头。 怎么说呢,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前方没有路,可她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想回头,所以徒手开始尝试推倒胡同内的那堵墙,即使知道,那也许不只是一堵墙,哪怕她废掉这双手,抑或者放弃这条命,都不能打通这墙壁从这条路穿出去。 所以时时焦虑不安,隐忍压抑,可能凿墙的时间太久手上伤口太痛,所以她开始觉得难过,觉得绝望。 来思不敢妄测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是清晰地知道,她同沉砚,太过于偏离轨道了。 就算有些亲昵的兄妹的确有可能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没有哪些正常的兄妹关系,是哥哥不在时,妹妹便开始焦躁不安,于是整日等他回来,回来之后粘着他不放,一同睡下,直至第二天早上哥哥又离开上早朝。 如此往复。 来思在想,是宁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抑或是她同沉砚之间发生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不像自己。 她有挑时间特意同是宁聊过,是宁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摇头,称其约是最近总有些睡不好,故而敏感黏人的缘故。 而后她收拢自己的情绪,不再整日焦虑与不安,不再整日整日地发呆等他。 只是黏着他的力度依然不减。 索性沉砚丝毫不介意,对于她的所有,他统统接受。 正如当初他说的那般。她想要宠,想要爱,他都可以给。且毫无怨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两年。 在是宁十五岁那天发生了转折。 公主及笄当天须得亲去皇后的承乾宫听训,随后接受帝后的祝祷,方才能完成及笄礼。 是宁这些年一直待在纶亲王府,因为沉砚护她护得很,皇后对她下过手,沉砚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替她挡下了所有需进宫的由头。这么些年了,除开刚来纶亲王府那年,往后是再也没进过宫。 只是及笄之年,进宫面圣是必行之举,沉砚拦不下也不会拦。 当日是宁穿了皇后特意赐下的罗裙,及笄有及笄的礼仪,穿皇后赏赐的衣饰是尊重与重视。道理沉砚都懂,但他依然将那套衣裙拿去好好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允许是宁往身上穿。 是宁说不开心那肯定是胡扯,任何人看到自己哥哥这么重视自己都不可能不开心吧。而且……她对他的心思,可不仅仅是单纯妹妹对哥哥而已。 可开心归开心,她还是悄悄同沉砚道:“大题小做了呀哥哥,就算皇后娘娘再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在今日对我做什么吧。” 那样也太蠢了。皇后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 说话时沉砚已经牵着她进了宫门,走在去往承乾宫的路上。 听到她靠近自己耳语,便垂眸看向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却能让一个稚气女孩彻底出落成亭亭少女。 是宁长高了很多,脸上褪了那股子稚气,婴儿肥消减,一张脸娇艳明媚,如同雨后初绽的花苞。皇后赐的罗裙偏柳绿,不算太鲜亮的颜色,以沉砚挑剔的眼光,也看不出有多精致。但是宁穿起来却恰到好处地好看。 纤细的腰被束带束起显得盈盈一握,视线往上扫,落到她修长的颈上,香肤柔泽,素质参红,漂亮又夺目。然后落到她的脸上,眼睛大而亮,笑起来时眼睛会略微弯出一个弧度,容色明艳,如同菡萏芙蓉。明明一件怎么打量都普通的裙子,穿在她身上,不仅不觉得普通,反倒觉得,惊艳。 大约,还是因为她笑起来时,的的确确,过于昳丽明亮。 沉砚的视线落到她弯起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挑了挑眉,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近,含笑道:“宝贝,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的事,能叫小题大做?” 听听这人,说起这起子哄人开心的话来一套一套的毫不留情。撩拨起人来简直经验老道得心应手。 是宁听了,默默挪开了同他对视的视线,专心盯着路面一丝不苟地走路,仿佛这路上能捡到些不同寻常的宝物似的。 沉砚闲闲散散地瞥她,看到她嘴上不说,却怎么都压不住满心的雀跃情绪,终于忍不住心痒难耐,就着牵她的那只手,轻轻巧巧地在她掌心勾了勾。喉咙里压不住笑意,闷闷地笑了两声,声调低,尾音却扬了扬,典型的勾引。于是眼见着他家宝贝的耳尖肉眼可见地迅速飙红。 - 及笄仪式并不算繁杂,于承乾宫听完帝后的训诫与祝祷,及笄礼便正式落成。 是宁规规矩矩礼数周全地朝着沉柘同皇后唐若萤磕了头行了大礼,听到沉柘咳嗽一声喊了平身才起身。 是宁虽出身不好,却守得住气,虽被沉砚惯了那么多年,可该学的礼仪该有的端庄自持一点不少。端正站在原地时倒真的有几分皇室公主的气度。 皇后只是那样打量她,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容色惊艳的少女应当是被照顾得很好,被教的很好。明明在最是娇艳的年纪,眉宇间却没有多少轻浮。想来沉砚倒真是在她身上费心不少,对她上心得紧。 皇后依旧仪态从容气质庄重,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里满含冷漠的狠意。 她不动声色冷笑了一下,偏头冲沉柘道:“陛下,长安及笄礼已成,算得上圆满,陛下方才处理过公务,臣妾见您神思倦怠,要不要回宫歇息?” 沉柘原本就一直看着她,听她一说话便立刻给了反应。他笑着点头:“皇后有心了,那长安接下来便交给皇后了。” 沉柘离开,皇后不紧不慢地起身,复又看向一道起身的是宁。 是宁依旧垂着眼,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是宁其实是在猜测皇后的用意。 将皇上请走,又留下她,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前朝不得随意入后宫,故而沉砚只是将是宁送到承乾宫门口,并未随她一同进入。 是宁多少有些紧张,心志却是依旧镇定。 她垂着眼,感觉到皇后似乎重新坐到了凤榻上,甫一坐下她的声音便不咸不淡地响起。 “长安,最近几年可过的好?砚儿推了所有让你进宫的邀约,本宫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却总是没有机会。”她笑了笑,停顿一下,画风一变:“总不知道那个孩子在担心些什么,宫中守卫众多,难不成还有人能伤害你?不过总归是担心你的安危。同本宫说说,砚儿对你可好?” 是宁猜不透她意欲何为,垂眸略略思虑了一下,答道:“回皇后娘娘,纶亲王殿下对是宁很好。” “是么。”唐皇后悠悠一笑,不在意似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嗅了嗅,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那本宫便放心了。” 说着“我放心了”,垂眸看着茶碗的眼神便陡然变得阴狠。 她喝完一口茶,又慢慢将茶碗放到一旁的桌上,盯着是宁不卑不亢身影看了会儿。而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说:“对了,倒是有件事忘记同你说了,你同砚儿生活的时间长,也替本宫想个办法。”她顿了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睛里不知为何像是浮起一丝嘲弄,只是并不明显:“砚儿同你生辰相近,马上就二十有叁了。年岁不小了,身旁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实在不成体统。身为皇室子,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只是砚儿那个人,于风花雪月上并无太多心思,我与你父皇也同他提了很多次替他娶一位王妃,再不济一两个侍妾也是好的,可他总是推脱。” 她慢悠悠地打量是宁的身形,姿态还是一惯的高贵优雅:“你别看你父皇那个样子,其实最是宠爱孩子,砚儿说句不愿意,他便舍不得强求。但砚儿这个年纪还未娶亲,实在不妥当。本宫瞧着他十分看重你,想来你在他心中地位不轻,不若你去替本宫劝一劝他,也好了了你父皇同本宫的一桩心愿。再者,他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他,我们总是更放心些。” 皇后说完这一番话,便没再言语,一派等她思虑好了回话的模样。伸手又端起那盏茶慢悠悠品茗了一番,眼睛里满是恶意的笑。 是宁却是已经如遭雷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收紧掐住掌心,心凉了半截。她脑子里似乎有千万种思绪纠缠,怎么样都理不出一个头绪,她只是觉得在某一瞬间,她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她甚至来不及开口问一句什么,皇后那厢便已经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日趁着你及笄入宫,你父皇特意将本宫母家兄长的女儿接进了宫,想着先让她同你和砚儿见一面。本宫这个侄女性格温婉端庄,想来也会像砚儿疼你那般好好待你,尽好一个长嫂的职责。” …… …… 皇后之后又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记不清,她走出承乾宫时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像是夏天的大片蝉鸣,无数声音在她脑子里交缠,争吵。 她觉得有些头疼,于是抬手抚了抚额角,指尖触及到自己的额头时才发觉,她的手指早已冷如寒冰,指尖泛着灰败的青白。 她掩饰般地放下了手,手指却在身侧不受控制般地颤抖。 她进承乾宫之后,沉柘身边的望川公公奉沉柘之命传他去尚书房,倒是有事要与他说,让他先去尚书房等着。 沉砚不好拒绝,便让楚恭在承乾宫附近守着,时刻关注是宁的动向,有什么事即可去尚书房找他。 是宁刚出承乾宫楚恭便发现她的身影。 是宁长开了,大约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容色比之从前更加惊艳。罗裙衬出她的腰肢,盈盈一握,显得纤瘦至极。 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路都心不在焉,肤色本就雪白,晴光映照之下,她唇色褪尽,面容近乎苍白。 楚恭先是在暗处看了她一会儿,眼瞧着她失魂落魄几乎要跌进路边的花丛中,才一跃而起靠近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稳住。 柔软温热的触感隔着衣衫传至掌心,楚恭怔了怔,很快回神,放开她行礼:“公主。” 是宁这才像回过神一般,如梦初醒地看着他道:“啊、嗯。” 楚恭瞧见她恍惚神色,抿唇:“公主,您脸色不好,可要先回府休息?” 是宁平复了一下心绪,冲他摇头,道:“多谢楚大人,楚大人方才又帮了我。”又问:“可是哥哥让楚大人在此等我的?哥哥他人呢?” 楚恭:“陛下找殿下有些事情,故而殿下先行前往尚书房了。” 是宁一怔,猛地想到皇后方才的话。 她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画面——沉砚身着大红婚服,推开房门,挑起一人头上的喜帕,那女子面若桃花,粉颊绯红,望向沉砚的眼神含羞藏怯。沉砚同她共饮交杯酒,亲昵无间,那人,却不是她。 是宁忽然又想到,若是喝完合卺酒,接下来便是……圆房。 沉砚会如同在自己梦里一般,温柔地剥去那人的衣衫,亲吻对方的额头,鼻尖,细颈,唇瓣。会抚摸对方的腰背,会打开对方的腿,会…… 是宁忽的感觉心口一阵闷痛,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强撑着力道让楚恭带她去尚书房,她想去门口等着他。 楚恭看出她状态不好,皱着眉头动了动唇瓣,但终究没有说话。沉默地带她去尚书房。 怎么说呢。 若是以往有人告诉她,她会因为一件事而心痛窒息五内郁结,会因一件事辗转反侧意难平,会因求而不得而陷入绝望,甚至任由心底的恶念一阵又一阵翻涌,满心的黑色毒液几乎填了她。她只会当做对方在说笑,做不得真。 可是当她看到沉砚身边站着别人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所有的恶意都决了堤。 从承乾宫到尚书房,需要穿过阑珊园,名字虽然起作阑珊,却种了满园的桃花,叁月时桃花灼灼,如漫天的霞。 只道前有叁月咸阳城,千花昼如锦,后却也有桃花叁月开上京,满园绝色动京城。 阑珊园里设了一处凉台,供后妃同皇子公主赏花时用。 是宁跟着楚恭走到阑珊园,一眼便看到了那一双坐在凉台处的身影。 是宁的心空了一块儿,发了狠似的疼。 沉砚是真的漂亮。 无论什么时候看,他的皮囊永远是那样精致艳绝,闲闲坐在凉台石桌前喝茶,姿势显得随意,漫不经心却显得气势十足。 那名女子似乎同他说了些什么,他便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似乎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他们站的距离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能看到沉砚望向那女子时的眼神慵懒而极有兴味。 那女子背对着是宁,是宁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从身形气质上推测,当也是一名美人。皇后貌美,她的娘亲侄女,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许,刚好就是沉砚喜欢的。否则,他应该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宁垂下眼睛,遮住眸子里漫上的一层又一层湿意。 也许……沉砚会很喜欢她……对吗…… …… …… 不对。 是宁又忽然抬起眼,抓住一个关键词。 这名女子是…… 皇后的娘家人。 跟自己不同,是确确实实的,皇后亲生长兄的女儿。 沉砚与皇后关系早已势同水火,他怎么可能放下戒心去喜欢皇后那边的人? 纵然沉砚成婚势在必行,但也绝不可能同皇后的侄女牵扯。 思及此,是宁又忽然多了一些底气。她强迫自己摒弃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慢慢朝那凉台走去。 沉砚原还在懒懒散散吊儿郎当地听面前这女子说话,沉柘让他带着她来看看花时他便明白沉柘是何用意,之所以不拒绝,不过是为了看看皇后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沉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优势,他那张脸,便是最具迷惑性的东西。 眼前的女子倒的确端庄大方,克己守礼,但偶尔和他的眼神对上时眼中的不自然教任何人看了都能猜出她的心思。 沉砚面上一派漫不经心的懒散模样,偶尔在她问话时瞧她一眼。心底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觉得乏味。 他的视线悠悠闲闲地扫过满园桃花,春色盎然,全然关不住。 不知怎的就想到是宁赖在他身边同他撒娇的场景。小家伙儿的唇角会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脸颊红红的,眼睛弯起来似这叁月桃花,莹润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快乐。 沉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觉得心底有点痒,他在心底笑了下,视线扫的再远一些时,看到了些什么,心口动了下,忽然眯起眼睛,坐直了身体。 坐在他身旁的那女子感受到他情绪的专注,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唐如絮是皇后大哥唐则卿的嫡长女,自小生的貌美,同宗中除了她,无人再能与皇后唐若萤的美貌相较。 此前进宫,父亲意味深长地同她道:“唐家的女子,个个都要登高位,绝不能甘于平凡。” 她便知道这次进宫定然有所图。 果然,她被宫人牵引着,与纶亲王沉砚见了面。 整个上京城中,无人没听过纶亲王沉砚的名号。他被称作上京城的第一美人,道他是大贞皇室唯一可堪大任的男子。 唐如絮到底是闺阁女子,听过外界传言,却从未见过纶亲王本人。 她对他唯一的印象,便是父亲同二叔时有的交谈。 他们无论谈什么事的时候都是关起门来,只有极少数的时候,真的是极少数的时候,两个人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而每一次失态,都是因为这位名满上京的纶亲王。 唐如絮不知道沉砚究竟破坏了他们什么计划,只知道因为他,他们唐家,已不如往日辉煌。即使皇后姑母,数十年如一日地备受宠爱。 而她听了那么多遍的纶亲王之名,于今日,终焉相见。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了解到,也许,的确无人可以抵抗他的魅力。 他只是掀起眼皮朝自己懒懒散散看了一眼,那么的漫不经心,那么的不放在心上,如同一头狮子闲时看到一只小小的翼鸟,连施舍多余的眼神都欠奉,因为从未曾放在眼里。 可他身上那股气质,那股看着吊儿郎当,却又强势压抑的气质,像是一口吸引人的深潭,即使知道他的迷人伴随致命的危险,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这样的人,也许不会为谁驻足,他的视线,也许从不会落在任何人身上。 可刚这样想着,沉砚便已经看到了一人。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跟随着那人,眼瞧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 每靠近一点,眼底的笑意便深叁分。 直到最后那些笑意眼里装不住,只好倾泻出来。 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慵懒随意,含着一丝让唐如絮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带着明显的笑意对慢慢靠近的女子挑了挑眉,喊她:“宝贝,怎么找过来的?” 听到他如此亲昵的称呼,唐如絮的心头猛地一跳。 是宁几步走到沉砚面前,略微踟蹰了一会儿,乖乖回答:“楚大人带我过来的。” 说完她看了看唐如絮。 沉砚便抬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捏着她的掌心问:“手怎么这样凉?吹风了?还是受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是宁心说才不是,被你吓凉的。 她还是乖乖地摇头,又在唐如絮和他之间看了看,然后问:“哥哥,你怎么在这?这位小姐是……” 唐如絮听是宁喊沉砚哥哥心下便已猜出她的身份。整个大贞,除了前几年寻到生父沉柘,又被沉砚亲自教养于身边的长安公主沉是宁,再无旁人。 她立刻起身跪下行礼:“臣女唐如絮,参见长安公主。” 是宁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凝滞,在看到她的脸时。 唐如絮,是真的非常漂亮。 她飞快地摆正情绪,手不自觉地捏紧沉砚的手指,又松开。 而后,她声音清澈,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对唐如絮道:“唐姑娘快请起。” 真意外,是宁以为自己看到她会嫉妒得发疯,会忍不住鼻酸,甚至会忍不住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酸涩都发泄给沉砚。 可是居然,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嫉妒,没有痛苦,没有失态。 她甚至还能在唐如絮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果然如皇后所说,端的一派大家闺秀的气质,温和守礼,落落大方,若是要做纶亲王妃,的确配得上。 她眼神黯了黯,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扯了扯沉砚的手。沉砚的视线本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扯了自己一把,便立刻给出反应,扬眉示意:“嗯?” 是宁便忽的弯腰凑到他的耳边,手搭到他的肩上,感受到他为了替自己掌握平衡而揽住自己腰的手,抿了抿唇靠近他小声道:“哥哥可喜欢这位唐家小姐,今日皇后娘娘同我说,让我帮着劝劝你,说哥哥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是时候娶一位王妃了。” 说完她又拉开两人的距离,先是看了眼表情变得很微妙的沉砚,而后又下意识看了眼唐如絮,见到她有些失神地盯着放在自己腰上的沉砚的手臂。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懊恼。 她忽的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蠢。 这种行为,真的非常不明智。 她方才身体快过大脑根本没来得及思考,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妥当。 于是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彻底和沉砚拉开了距离。 唐如絮已经垂下眼睫不再看他们。 是宁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沉砚看她同自己拉开距离,眼神深了几分。 只是他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对唐如絮道:“唐小姐,天色不早,本王还有些事要去办,不便在此久留,望唐小姐见谅。” 唐如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怎敢阻拦,只能点头。 他便冲她稍一点头,展臂牵过身侧是宁的手腕,拉着她出了凉台。 唐如絮应该是有些困惑,她怔怔地站在凉台的桌子旁目送沉砚牵着是宁的手走远。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沉砚的变化可以那么大。 那个女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可以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整颗心都落在她身上? 唐如絮心中,将沉砚位置放的极高,他那样的人,注定目光极远,犹如站在山巅。会放在心上的人,必然也是极度优秀,极度聪慧的。 可唐如絮看不出是宁的特别。 ——不是说,她不够好看。 唐如絮承认,沉是宁,那个大约比她还小上两岁的女子,生了一张令任何女孩子见了都会心生艳羡的脸,如果说沉砚是妖媚,那她更像是盛放在冰雪之中的火,惊艳到令人不可思议。 可是,除此之外,除了那张出众的脸之外,她看不到她身上其他任何一点的特别,有足够的份量足以吸引沉砚的注视。 她看着那一行叁人离去。 跟在后面身形板直的应当是沉砚的随侍。 沉砚牵着是宁走在前面。 起先是宁似乎有些低落,走得很慢,而后沉砚回头看着她,眼睛像是含了笑意,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他对她的柔情。 那个漫不经心似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男人,看着那个小姑娘时,眼睛里全是笑意,令旁人看着只觉他全是欢喜。 他似乎对是宁说了什么,是宁有些好奇,便抬头看着他,他便忽然低头凑近她,唐如絮隔得远,看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只见是宁似乎愕了一愕,而后忽的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低头有些不大好意思。 沉砚便靠近她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掐了掐她的脸。 而后两人相携离开。 唐如絮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拐过一座假山从阑珊园消失。 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手边的衣袖已经被自己绞紧。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甘心。 因为沉砚对他的亲生妹妹好而不甘心。 - 快走出宫门时,是宁便又在北通门门口见到了唐如絮。 她主动叫的她,应当是从背后跟上来的。 沉砚方才又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宫女叫了去说是要嘱咐一些事。 这种事沉砚自然不好回绝,于是让楚恭先送是宁回去。 故而现下沉砚不在,只有是宁同唐如絮两个人。 唐如絮先是摒退了自己身边的随侍宫女,是宁见状,自然清楚她有话要说,故而拜托楚恭先去前面等自己。待楚恭走远,是宁主动问唐如絮:“唐小姐,请问一下有什么事吗?” 唐如絮是唐家嫡女,自小由皇后亲自挑选教导礼仪的嬷嬷教导,气质绝佳,气度雍华,是寻常女子绝对无可比拟的典雅高贵。 她朝着是宁行了礼,才温和道:“公主,是如絮唐突了,这样将您拦下实在是礼数不周,只是纶亲王府礼制森严,无诏无宣无帖轻易不得入内,且如絮一直深处深闺,无法亲自登门拜访,只能出此下策,万望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是宁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她才又继续道:“多谢公主。公主,如絮如此贸然拦下您实则,是有一事相求。” 她说:“听闻皇后娘娘今日命臣女入宫前已经与您交涉过,所以臣女也便不瞒您了,今次进宫,陛下同皇后有意将臣女许配给纶亲王殿下。臣女一介女子说这话其实总归有些不得体,只是,皇命难为,臣女也是没有办法,故而才来求您帮忙。” 是宁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听她如此不加掩饰地说出来,还是有些仲怔。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地问:“唐小姐,来求我什么呢?” 唐如絮瞧着她,眼中有些热切。是宁比一般女子高上些许,唐如絮比是宁大了一些,却与她差不多高。唐如絮平视着她道:“公主,您在王爷身边多年,又深得王爷喜欢,应当知道,王爷性子,实在有些不好接近,臣女此番前来,是想请教您,如何才能令王爷放下戒心,他都有些什么喜好,臣女想试着投其所好。” 是宁想,面前这个笑容温柔眼神得体的女子,应当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不管她是否扮得这样亲切端庄,她都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大概,没什么人能抵抗得了她这样温温柔柔的语气吧。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沉砚,她一定很乐意让她当自己的王嫂。 这样一个女子,漂亮,得体,聪明,作为唐家最优秀的嫡长女培养出来的人,想必亦是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若是她来当纶亲王府的主母,陪在沉砚身边,一定会将纶亲王府打理得很好。 可是…… 可是,怪就怪,是宁贪心不足,有了沉砚的宠还不够,她还想要他的爱。 是她自私,是她肮脏,她对亲生长兄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所以,没办法允许别人走到沉砚身边,没办法接受沉砚和任何一个女子在一起。 所以她强扯了一个笑意,不卑不亢地同唐如絮对视,声音很轻,但透露出坚定:“喜好啊,哥哥他,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他戒心比较重,怕有心之人利用他的喜好,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喜欢。抱歉啊唐小姐,这个我也帮不了你。想要他放下戒心,大概,还是需要时间。” - 是宁回到摘星阁时,情绪很不好。 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如纸般苍白。 来思见她神情恍惚,进了正殿便称自己累了想去休息一下,直直拐去房间。来思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一同回来的楚恭,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恭眉头皱的很紧,看向是宁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在宫中久了,想必有些费神,等会儿我让小厨房替公主煎一碗药汤补神。” 来思也只能点头。 她先去房间瞧了瞧是宁,是宁躺的很不安稳,像是疲累至极一般,胡乱将被褥盖在身上,眉头紧紧地皱着,额头上有些冷汗,大约在做噩梦。 来思先替她擦了擦汗,看她睡得实在不安稳,心下忧虑,略思考了一番之后,去正殿将一盆依兰花搬到了她的床头安置。 依兰花有安神之效,且味道好闻,应该能让是宁好睡一些。 来思替她掖好背角,又坐在她的床边守了一会儿,察觉她睡得似乎的确安稳了一些,也不再发冷汗了,才稍稍放心。 是宁睡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小厨房的药汤煎好了。 楚恭将药汤端给来思让她喂公主喝下。 他到底是男子,进不得女子房间,出于礼数或是些别的什么原因,他甚至连站在门口往里看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担忧是真的。 他问来思:“怎么样?公主可还好?” 来思接过药碗,小声道:“起先睡得不是很安稳,现在好了很多,大约是太累了,睡得越深反而越不安稳。” 楚恭听罢,眉头皱的更紧了。 来思瞧他那模样,反倒笑了:“你这个表情,若是让公主瞧见了,只怕又要感激不尽。别太担心,公主现在只是有些累了。” 楚恭神色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于明显了。 索性来思并未多想,只是问:“汤药都有哪些药材?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吧?” 楚恭摇头:“于厨娘说左不过加了些当归,百合,蛇床子,都有安神补血之效。于厨娘常做药膳,对这些熟悉,想来不会有事。” 来思这才放下心来。 她先是轻声,将是宁唤醒,然后对她道:“公主,起来喝点安神汤,好睡些。” 是宁睡得有些迷糊,茫然地任由她给自己喂完了一碗药汤。喝了些热的,便觉得身上热的很,挣扎着在来思地帮助下脱掉了外衣和中衣才又躺下。 来思看她睡过去,又替她在房间里点了个暖热的炭炉,叁月虽说已经不算冷,但睡熟之后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来思才放下心来离开。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是宁觉得自己身体愈发热了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舒服,温度越高时,那热度便滚烫进了梦里。 她又梦见了白日里沉砚同唐如絮对坐饮茶时的场景,梦里的她更疯狂一些,看到这场景发了疯地跑向那两人,可是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到那座凉台。 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又好像远在天边永不可得。 场景一转,又来到唐如絮求她施以援手的北通门旁,这一回她不是委婉拒绝,而是疯狂地同唐如絮对坐道歉。 她说对不起,没办法帮你,因为我爱我的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娶你。 唐如絮听了她的话一脸震惊,而后又一脸嫌恶,问她是不是疯了,那是她的亲哥哥。 “你怎么这么恶心!” 她也觉得自己恶心,所以一直一直道歉,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鼻翼很酸眼睛很痛,可是她没有流一滴泪,只是空洞地看着唐如絮美丽的脸重复道歉。 而后场景再变,这回她终于触摸到了沉砚,只是场面污秽。她当着唐如絮的面,将沉砚一寸一寸含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觉得身体很热,热到她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她抓不住,只想有人抱住她。于是她在梦里抱住沉砚,想让他抚慰自己的燥热。 却没有任何用。 她浑身如同火烧,轻易烧干了她的理智。 她浑身滚烫,终于从梦里挣扎着苏醒。 —— 沉砚回来时楚恭已经外出办事,来思正在摘星阁正殿等他,见他回来之后规规矩矩行了礼。 沉砚让她不必拘礼,而后问:“公主回来了吗?” 来思点头:“公主在房间里休息。” 沉砚点头,提步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却被来思拦住。 “王爷,公主在她自己的房间。” 沉砚眉骨抬了抬。 来思接着道:“王爷,公主或许有些不舒服,她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 是宁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这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她只穿了一件里衣,不盖被子,却依然觉得燥热。 她觉得她的神经被攥住,有些无法思考。口中很干,喉咙也很干。 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振动,她清晰地感知到它的不安和焦躁。 小腹处更是有一阵难言的酸痛,那酸痛如蛇一般蔓延到下体,蔓延到双腿之间。 一股空虚从小腹处窜起,迅速跃至神经,她难受地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渴望。 渴望有人抱住她,渴望有人吻她,渴望有人填满她的空虚。 饶是她再迟钝,亦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她除了回来后喝下的那一碗安神药之外什么都没吃亦什么都没碰,为何会忽然被催生了这样强的情热? 她烧的难受,尽力克制不让自己去碰自己欲望的源头,挣扎着起身,待看到床头的依兰花时,顿时明白过来。 她今日喝过来思端来的药汤,应当是小厨房的于厨娘熬的。小厨房的安神药她熟悉,常加的便是蛇床子,百合,当归这几味。这几位药都可补神,但同时或多或少都含有催情之效,但效力不大,即使混合,也不过是愈加助眠而已。 而巧的是,依兰花也有催情效果。 医书典籍中有注:依兰花安神,但稍带一些催情功效。催情效果不强,相反能够更好地促进睡眠。可此花香却万万不能与蛇床子相遇。一旦与蛇床子相遇,催情效果便可翻倍。 喝安神汤也好,闻依兰花香也好,都是为了让她安睡,却偏偏弄巧成拙,点燃了她身体里的欲望。 她坐在床头,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拼了命地对抗生理反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之间已经湿了大片。 情欲浪潮般一波一波涌来,渐渐洗劫她的理智。 她忽然想到沉砚的脸。 脑中的那根弦忽然崩断,她在情欲中失控了一般喃喃着喊他的名字:“哥哥……” 眼泪滚落下来,她终于自我放弃,握着床沿的手慢慢滑向了自己的腿心。 —— 沉砚推门而入时听到了她的哭腔。 似压抑似痛苦,含在嗓子里像是搅动了一池春水。 她不断地喘息,哭腔破碎而凌乱,如同呜咽的小兽。 沉砚在门前顿了顿,才慢慢关上门插上门闩走进去。屏风上映出是宁蜷缩在床上的身影。 沉砚踏入屏风隔开的区域,首先闻到的是依兰花的味道,然后垂眸时,他看到了里衣已经褪了一半,堪堪盖在光裸的臀边不至春光泄尽的是宁。 亵裤被踢到了床尾,内衣也已经被剥开,乳肉半遮半掩暴露出来。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闭着眼睛满脸泪痕,蜷缩在床上双臂抱着自己,极度害怕似的轻声哭泣。 哭声一声一声响在昏暗的房里,分明如同呻吟。 沉砚的眼神顿时黯下来。 之前为了让是宁安睡,她的房中加了帷幔和遮光板,光透不进来。 只有白色的床单和其上几乎全裸的少女仿佛坠入了光。 沉砚沉默着看着在她身边长大的少女,他的宁宁,他的宝贝。眼神晦暗不清,看不清情绪。 直到是宁感觉到他的注视,慢慢睁开眼,然后,带着哭腔叫他哥哥。 哥哥—— 多么……诱惑的一个词。 沉砚嗯了一声,终于走向她。 他在她茫然又有些回避的注视中走到床头,弯腰将她抱起。少女处子的馨香顷刻盈鼻。 她身上几乎没什么遮蔽,沉砚的掌心搂在她的腰间,毫无阻碍地触碰到她滑腻的皮肤,略微怔了怔。 是宁尝试过自己抚慰,可是完全没有用,只是让情欲更加汹涌。 沉砚的手很凉,碰到她时轻易熄灭了几乎烧到她疼的火。她觉得很舒服,双臂自觉缠上了他的脖子,双腿圈住他的腰,任由他抱起自己往屏风外的太妃榻上走。 是宁是难受得紧了,被抱住时尝到了被触碰的爽,不自觉就想要更多,无师自通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拱来拱去。 沉砚抱着她在太妃榻上坐下,任由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摩擦。 他的眼神里一点光都没有,看着她时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怎么了?”他说。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 是宁抱着他不安分,扭动着为自己寻找慰藉,头不断地在他怀里蹭,闷着声音含着哭哑了的嗓音:“难受……哥哥,宁宁难受。” 沉砚搂住她的腰固定住她乱动的身体,兀自分开了一些她的腿,手指自她的双腿之间扫过,沾染了些许晶莹的湿意,摊开在两人眼前,没说话。 是宁被他摸得愈发情欲难忍,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只能咬住嘴唇别开头,几乎融化了的下体早已流水潺潺。 沉砚盯着手上的爱液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宝贝,你水好多。” 是宁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坏,她猛地回头看着沉砚,一串又一串的眼泪不断掉落在自己胸口。 沉砚抱着她调整姿势,将她的藕臀微微抬起,让她由跨坐变为跨跪在自己腿的两侧。 他的手指抚上她滑腻的大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问她:“难受么?” 是宁咬着唇点头。 沉砚又问:“想让我帮你么?” 是宁又点头。 她被情欲控制,脑子里全是疼痛的空虚,无法思考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想依靠生理本能,只想有人能填满自己。 “哥哥,你帮帮我……宁宁难受……” - 沉砚的手指带上羞耻的微凉,从腿根慢慢摸到花荫时却点燃了她身体里更旺的火。 他像是欣赏风景一般,修长如玉的手指一点一点扫过她花核,激起她的一阵战栗和细微的轻吟。 是宁的私处同她的人一样漂亮,是宁的姿势让他看不到她的花穴,指尖却能感受到。水意不断从小花穴里涌出。 沉砚的指尖在穴肉外打了会儿转,满意地听到她的细声呻吟。 然后他拨开她的外阴,指尖慢慢挤进了她的小穴内。 是宁的声音顿时咬不住,几乎不受控制地从她嘴里泄出。 她顿时羞耻地抱住他的脖子,压抑自己的声音。 沉砚的手进入时的感觉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太爽了…… 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爽到让她忍不住流泪。 是宁的花穴非常紧。紧窄的洞口被他的一根手指撑开,手指钻进去的瞬间立刻被穴肉死死绞住,进退不得。 沉砚停了一会儿,忽的喟叹一声:“宝贝,你好紧。” 是宁听完,小穴骤然收缩,瞬间更紧地裹住了他的手指。 巨大的湿意从穴内涌出,像是要把他从身体里挤出去。 沉砚的手指一寸一寸撑开她的肉穴,他道:“别吃这么紧,宝贝儿,我进不去。” 他的话如同蛊惑,越是如此亲昵往复,是宁就绞得越紧。 沉砚也发现了,故而突兀地笑了笑,拨开她被自己手指贯穿的肉穴,轻而易举便又挤进了一根手指。 新一波快感齐刷刷冲击到头顶,是宁仰头喘息,再度闷哼。 而沉砚不管不顾,手指猛地用力,往肉穴深处插进去。 然后他在是宁带着哭腔的呻吟声中,触碰到了一层柔韧的膜瓣。 同她肩上鲜红的守宫砂一样,那是她还只属于自己的象征。 ……………………………………………… 没肉完,明天继续! 啊,我终于来了…… 来晚了,这次是故意的……(我有预感会被打死emmm先别打先听我说!!!) 上一章我不是说下一章吃肉嘛,结果谁想到我铺垫铺那么长,写了一大堆还没吃上肉,那我话都放那儿了嘛,我不要面子的吗!所以干脆……一次性写到肉了再发算了。 嘿嘿嘿,希望米娜桑们看在肉的份上轻点打qaq 一万六千字送给大家!补齐这几天欠的! 明天我们继续吃肉! 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正名!我终于可以大声说这是一篇高肉文了! ps:宁宁情窦初开的时候太小了,情绪不稳定所以有点钻牛角尖了,变得有些不像自己,她会走出来的,阿娜达们千万不要学噢,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千万别忘了要保有自我! 以及:假如没有宁宁的话,唐如絮那样的女孩子的的确确就是纶亲王妃最适合的人选,只可惜~~~ 啊还有,关于那什么依兰花催情那一段大家别当真哈,我瞎扯的emmm,因为对中医药理实在是没什么研究,翻过好几本中医书都愣是搞不懂[捂脸] 我知道依兰花有一定的催情效果,也知道当归、百合、蛇床子有轻微催情效果,但它们搞在一起……我还真不知道效果啥样。反正这是一个架空时代,就当一切都架空好了,小可爱们别当真,别被我误导哈~~如果有知道的可以评论区告诉我哈~~求轻喷!木马~~ 谢谢大家等候~~爱你们~ (评论明天看明天回,我现在好困呜呜呜) 对了另外打个广告,专栏挂新文文案了,名字叫《旧星星》,讲一个小粉丝和爱豆的甜甜甜宠宠宠的故事,感兴趣可以先去围观一波~指不定双开呢!捧脸w -- 第二十章:镜子里的你(微H) 沉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手指堵在她柔软紧致的小穴内,穴肉一层一层死死吸附住他的手指。 指尖触碰的便是那层薄薄的瓣膜。 只要他稍一用力,那道象征她少女的屏障便会彻底瓦解。 她将不再只属于自己。 沉砚的眼神很深,眼睛那么暗,没有任何东西能轻易渗透进去。光不行,除了是宁之外的其他人或事也不行。 是宁抱着他的肩靠在他的怀里,喘息和轻吟都被他掌握,随着他指尖的轻动不断泄露满涨的情欲。 昏暗的房间里,少女的肌肤如白雪般光泽莹润,滑腻柔嫩。 她半跪在他的身上,靠在他身上的姿势让沉砚只能看到她的背。 拉扯间身上唯一的遮蔽早已滑落在地,她裸着身体贴着他的胸膛,沉砚的视线则从她的蝴蝶骨一路游移至臀尖。 少女拥有一具绝美的胴体。 如同壁画中涉水而来的花妖,薄汗附在肌理之上,让她更添诱惑。 沉砚不知为何,如此色欲的场景,他却忽然想起白日里同皇后的那次见面。 虽唐若萤从来没将他当成过亲生儿子,他亦早不将她当母亲,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永远是唐若萤。 唐若萤从两人的言语话术中看出他为是宁的些许动容,猜出是宁对他的重要性。 她喝着茶,慢慢地笑,眼神里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怨毒:“砚儿,这么多年,你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从不对任何事物表达自己的喜恶,是因为你知道,表露出的任何一点偏好,都有可能成为你的软肋。你过去这样聪明,怎的如今倒变得不怎么小心,竟就这样将自己的软肋双手奉上?”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十分不在意的模样,吊儿郎当地抬手撑住下巴偏头看着她,狭长凤眼中满是温柔款款的水光,像极了当初那个柔软漂亮伏于她膝下的小男孩。 “母后,您这样了解我,不会猜不出我将软肋暴露给您的目的吧。”他眨眼哼笑了一下,一派单纯乖巧的模样:“以您对我的了解,您觉得,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能疯到什么程度?” 唐若萤的笑容一点一点收起,眼神变得冰冷。 而他依然还是那般纯良的孩童模样,只是语气愈发拖腔带调意味深长。 “于你们来说,是自以为摸到我的软肋,但怎么办呢我亲爱的母后,我总得让你们深刻地了解到,即使把刀递到你们手中,你们也得学会将刀锋朝向自己。” 软肋之所以能被称之为软肋,是因为失掉这根骨头,疼痛能让他发疯。发了疯的人,可不会有顾忌。 沉砚回过神,是宁的嗓音里已经含了小声的呜咽。 她死死抱着他的肩,下身的小穴不断收缩,拼了命地汲取浇灭身体欲望的快感。 沉砚自那阵恍惚中抽身,藏于她花荫之中的手指终于有了动作。 他先是在紧致的肉穴内翻搅了一番,轻而易举惹出了她的细声嘤咛。随后他略微往外抽出手指,带出一股水意,再猛地塞进去。 是宁的哭腔便又泄出来。 她死死咬着唇,可还是无法承受这阵汹涌的快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两腿之间往上窜,一跃至头顶。腰腹,尾椎骨,沿路往上,酥麻一阵一阵蔓延,最后汇聚于头顶,在她的脑海内炸出一朵朵烟花。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小穴内抽插,指尖时而会顶到她的瓣膜,但又很快抽出,再插入。如此往复。 他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于自己甬道内的方寸之地尽力给自己带来快感。 手指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是宁渐渐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无法承受,于是捏住他的肩略微直起身体,断断续续地哭着喊他:“哥、哥哥……慢、慢一点……” 她直起身体时,胸前春光大好,连同哭到通红的双眼一齐暴露在他幽暗的眼底。 沉砚的呼吸骤然重了一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侵略性,一手不停地翻搅她濡湿的下体,另一只手抬起,慢慢摸过她漂亮的臀尖,再到凹陷的腰肢,然后往上,她的蝴蝶骨,她的肩,以及她肩上的守宫砂。 后背的每一寸,都被他细密地抚摸。 是宁渐渐觉得自己快要不能承受,所有蚀骨的快意堆积,渐渐堆积,几乎快要到临界点,她不断地流泪,胸口不断起伏,修长的脖颈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腰肢后弯,乳尖便毫无阻碍地挺立在他的眼前。如同盛放的花蕊。 沉砚的眸光忽的闪了一下,看着她漂亮的乳尖,看着她哭到通红的眼睛,心底欲念顿起,手上力道骤然发了狠,过快的频率终于瓦解了是宁身体的承压力,她的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出了越来越多的烟花,那些火光照亮黑色的夜,很快便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是宁的腰动了动,小穴内一阵剧烈的收缩,死死绞住沉砚的手指,几乎让他感觉到了细微的疼。而后,一股汹涌的水意从穴内快速涌出,迅速包裹住他的手指。 伴随着是宁的哭声,她泄了出来。 很奇怪,沉砚感受到她重新抱住自己,趴在自己肩膀上失声痛哭,他的手指嵌在她最私密的地方,竟然觉得爽。 他用手指把亲妹妹插到高潮,居然觉得爽,觉得食髓知味。 甚至,想让他的宝贝再哭一次。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变态。 沉砚将抱着自己剧烈喘息的是宁抱起放到了太妃榻上,他的外衫上沾了是宁的爱液,于是干脆将其脱下微微盖住是宁光裸的身体,而后缓缓打开门走了出去。 是宁刚刚高潮过,失神到无力思考。 等她渐渐找回意识想要慢慢坐起来时,沉砚又推门回来了。 端了一盆热水。 是宁呼吸还是没能完全平复,胸口上下起伏着,就那样看着沉砚端着热水慢慢走到了自己面前,蹲下。 他将毛巾打湿,拧干,又方方正正地折起来。 做这样动作的时候,依然如同作画,手指白皙、精致、修长,漂亮的不像话。 而他在是宁不明所以地注视中,用这样一双艺术品一般的手指,慢慢打开了是宁的双腿。 是宁有些愕然,下意识推拒了一下:“哥哥?” 沉砚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哄道:“乖,打开。” 声音不似往日清朗,也不似平日里一般时时刻刻含着笑意。反而带上情欲的哑。 是宁被他喑哑的声音蛊惑,在他的力道加持下,真的乖乖打开了双腿。 是宁刚刚高潮过,腿间水意淋漓,一塌糊涂。 水光泛滥之下,粉红的小肉口却依旧清晰可见,漂亮的肉缝一张一翕,宛若勾引。 沉砚握着毛巾的手一顿,视线落在那张尚在流水的小嘴上几乎挪不开。是宁有些难为情,她的大腿被沉砚掐住无法动弹,不能合上,只能大张着腿别过头,轻声喊他:“哥哥……” 沉砚方才回过神,若无其事地替她清理腿间的泥泞。 温热的毛巾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竟然渐渐安抚住了是宁心头躁动的羞耻。她感受到沉砚轻柔的动作,从他的动作中品出怜惜,睫毛颤了颤,慢慢偏过头,看向他。 他蹲在自己面前,那张漂亮到令人脸红心跳的脸有一半陷落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从是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专注的眼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有些冷淡,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像是怕伤害她。 是宁哭了许久,眼睛已经有些肿,可她看到他的深情,却又想哭了。 她的嗓子也哑了,说话时声音却依然软,糯糯的,甜甜的,叫他:“哥哥……” 明明很正常的一声哥哥。 可是对现在的沉砚来说,不可谓不是存心蛊惑。 ——他正蹲在她的面前,打开着她的双腿,她漂亮的花荫毫无掩饰地袒露在他的眼前。 脆弱的小花核在空气里显得有些可怜,视线往下流连的话便是刚刚才吃过他的小花穴。 此刻已经重新闭合,只剩下一小点肉缝,碰到冰冷空气,便不可控地翕张,乖乖巧巧默不作声却存在感极强。 沉砚的眼神无需多想,自然再度黯下来。 他从喉咙里慢吞吞吐出一个极哑的“嗯”。而后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另一只手亦搭上她的腿,微微用力将她的腿再打开了一些。 低头,呼吸靠近她,随后,温热的吻落到了她漂亮的小花穴上。 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两秒不到,一触即分。 是宁却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她猛地动了动身体,手也慌乱地挡住自己大开的腿心,喘了一下,有些慌张:“哥哥!别……不要……” 沉砚抬起头看她:“为什么不要?” 是宁咬着唇别开眼,轻声道:“脏……” 沉砚沉默看着她。 猝不及防的,他笑了一下。 从他进来看到自己的狼狈到帮她抚慰结束,这之间那么长的时间,是宁没看到他笑过。 现下却忽然,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笑了出来。 那笑容一点一点蔓延进眼底,渐渐占满他的情绪。 他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看着她的每一秒,都像是再忍耐。 终于,他笑够了,起身,弯腰将她抱起。 是宁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她便被放到了梳妆台上。 面向梳妆镜。 她房间里的梳妆台置办的大,镜面也大,足以将她光裸的身体看的一清二楚。 是宁不懂他意欲何为,有些局促地捏住他的手,不知所措地再度叫她:“哥哥?” 沉砚却弯腰,胸膛抵上她的背,双手覆上她的膝头,将她整个圈在怀里。然后微微施力,拉开她的腿。 是宁被他的动作吓到,下意识要反抗,慌乱地叫他:“哥哥……” “嘘。”沉砚的呼吸贴在她的耳边,他的喉咙里玲珑笑了两声,低低地以声音制止她的拒绝:“别动宝贝。” 他说:“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准确,哥哥带你,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声音淬满毒液,瞬间注射进神经。 是宁被他控制,动弹不得。 任由他拉开自己的腿,将腿心的花瓣暴露在镜子里。 “宝贝,来看。” 他的手指从她的胸口往下摩挲,扫过小腹,一路来到柔嫩的下体。 手指触到她的小花核,软的不可思议。 镜子里的是宁身体颤了颤,再度难堪地别开了脸。 沉砚却盯着镜子中的她,毫不犹豫地捏住她的花核。 是宁被刺激,瞬间咬住唇闭上眼。眼泪下意识地落下来。 “宝贝儿,别躲开,来看看你自己。” 镜中的她,容颜艳丽,腰肢纤细,肌肤光滑细腻,宛若白瓷。别开的脸与颈折成一个美妙的弧度,似欢愉似痛苦的神色可以轻易点燃旁人的情欲。 沉砚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地将她的脸转过来,同时捏住她花核的手微微用力,揉捏,拉扯。 “看到了吗?这个是宝贝的珍珠,漂亮么?” 说完,他的手往下移,扫过她的肉缝。 “嗯……” 是宁没忍住,闭着眼嘤咛了一声。镜中的她脸色一片潮红,睫毛轻颤,勾的人欲念大动。 沉砚却不动声色,只是将她的腿掰得更开,待镜子中那张粉嫩的小肉口完完全全暴露无遗,才道:“宁宁,别闭上眼睛。” 镜子里,是宁闭着眼,泪流满面,像是娇弱的花,教人看一眼便压不住满心的凌虐欲望。 沉砚透过镜子看着她情色的脸,眼神深到可怕,唇边却始终有笑意。 “宝贝儿,把眼睛睁开。” 他轻哄她,像在她的神经里下蛊。 指尖似有若无扫过她的阴户和外阴,又在肉缝处打转。眼睁睁瞧着她的腿根不住地打颤。 “乖,听话。” 他道。 在这双重刺激下,是宁终于承受不住,慢慢睁开了眼,泪眼朦胧地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沉砚又在她的耳边笑,浪荡又妖孽,含着欲色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诱惑,为什么这么让人丧失理智。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肏进来。 沉砚满意于她的听话,笑着,将两根手指的指尖插进她粉嫩的小穴中。 捏着穴口的肉瓣给她介绍:“看到了吗?宝贝,这是你的小穴,漂亮吗?” 他边说,边将食指往肉穴里塞。一边听着她被欺负到难耐地流泪轻哼,一边慢慢评价:“小穴非常热,非常紧,而且,特别会吃,插进去非常非常舒服。” 他说着,将食指更深地插了进去。 是宁的腰动了一下,看到镜子中自己被欲望控制的脸,像是极难承受,终于又再度闭上了眼。 她只是哭,却不说任何拒绝的话。 沉砚没再强求她睁眼,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紧紧看着镜子中他吃下自己手的肉穴,手指撑开她窄小的肉洞,有水意从洞内流出,滴到梳妆台上,淫靡到极致。 沉砚道:“又湿了,宝贝,感受到了吗?你水真的好多。” “出了水的小穴,更漂亮了。” 他盯着镜子里的绝美风景,居然还能慢悠悠的,随意的,慵懒地道:“宝贝儿,知道吗?这么会吃的小穴,很欠肏。” 他带着绝对诱惑的嗓音低低响在她的耳边,是宁脑海中羞耻爆炸,喉中干渴,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他的唇带着滚烫的湿意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张口,微微咬住了自己颈。 牙齿细细研磨自己的颈肉时,身下的手指由慢到快,开始了抽插。 “宝贝,你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人想犯罪。” 最终,是宁在他的动作中,再度泣不成声。 她的身体泛起一阵诱人的薄红,在高潮时控制不住地轻叫出声,声音像是呜咽的小兽。 - 是宁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时已近巳时,夜色已深。 她身上未着寸缕,方才又出了不少的汗,沉砚担心她会受风着凉,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又抚了抚她的发才离开。 是宁在沉砚的手下泄了两次,固然有些疲惫,精神上却清醒的很。 身上的药力似乎减退了不少,剩的那一点儿只能让她更好的入睡。她听着沉砚关门的声音,忽然便觉得很累,一直累到了骨子里。 她动了动,面向墙角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光裸的身体。 身体被沉砚清理的很干净,并没有什么异味,且大概在沉砚怀里待久了,还似有若无沾染了不少他身上的香气。 但也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她疲惫至极,没心思再去思考。 只是虽然闭上了眼睛,却一直没怎么睡着。 故而在房间门再度被打开又关上时,她立刻便被惊醒。 她还是保持着那样蜷缩的姿势,等了一会儿,身后的被角被掀起来一点。 而后,她感觉到有温热的身体躺了进来。 带着她身上沾染的熟悉香气。 沉砚躺下后,没出声,大约是察觉到是宁的睡姿,他顿了一会儿,沉默着,抬手揽住是宁的腰,将她翻了个身扣进怀里。 是宁在他怀里动了动,他感受到,便低头去看她。倏然对上她睁开的眼。 “没睡着?” 是宁沉默着点了点头。 沉砚也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她替她调整姿势,将她更好地搂在怀里。 是宁什么都没穿,沉砚只穿了里衣,她被他抱在怀里。场景似乎对调到她初初察觉自己对他起了心思的那年。 那时她一腔孤勇,义无反顾决定去勾引他,于是光着身体爬上他的床,而他毫无反应,抱着光裸的她却好像抱着一株没有生命的瓷器。 而今,相似的场景重演。 这次,他却不再是毫无反应。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搂着她与自己紧紧相贴,察觉到她的沉默与失神,于是同样沉默,良久之后,忽然问:“怪我么?” 声音沉哑,像是石块闷进湖里。 是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是宁大概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发懵,只能靠本能摇头:“为什么……要怪哥哥?” 最后的声音有些低,透露出犹豫。 沉砚低头同她对视,看不清眼神辨不明情绪,他只是面无表情,沉默而专注将她看着。 许久之后,他忽然低头,微凉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 “睡吧,宝贝。” 那好。 是宁顺从地闭上眼睛。 顺从地被他抱得更紧。 - 第二日一早,是宁醒来时,罕见地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沉砚怀里。 腿如往常一样不规矩地缠到了他的腰上。 他的里衣不知怎么被扯开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胸膛。 而她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两人,交缠着睡过了一整晚。 是宁愣愣地看着依然安稳睡在自己身边的沉砚,他的睡颜自己不多见,此刻看到他闭上那双惊心动魄的眼,苍白的脸上一派安宁。 这样被他抱着的情景,分明从未从她的生活里逃离。 不知为何,是宁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欢喜和安宁。 不知为何。 她忽然,释怀了。 她好像,不再感到那么迷茫和焦虑。 她想,对于自己身边这个人,她一定势在必得。这个人必须是他的也只能是她的。 她在害怕什么呢? 她是沉砚亲手养大的妹妹。 他宠着自己,惯着自己,纵容自己。 他宠到甚至替她打开自己的身体帮自己控制情欲。 是妹妹又如何?至少现在在他身边的是自己。 她近水楼台。 她尽占先机。 她应该自信。 ……………………………………………… 沉砚:我是个变态 许许:不,别误会,你只是禽兽。 沉砚:?是么?我对我们家宝贝做了什么让你得出这个结论?你怎么还没写到? 许许:? 许许:你在镜子面前对你们家宝贝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么? 沉砚:我裤子都没脱你让我心里有什么数? 许许:? 沉砚:我不仅没脱裤子,我还连一个吻都没有,一个摸胸都没有,就这还禽兽?你是不是对禽兽有什么误解?[微笑再见.jpg] 许:…… 沉?欲求不满?砚在线表演切腹自尽。 啊,来来来无奖竞猜,现在来猜一猜这俩到底是谁先动的心现在应该很明显了吧[doge] emmm再搞一个有奖竞猜?奖品是加更的那种qvq 问:哥哥的性癖是什么? 有人猜对明天就加更(悄咪咪地说如果明天加更的话就能写到初夜了噢嘻嘻嘻,初夜啊,非常刺激的诶![疯狂暗示])提示一下是两个噢~ 以及预警一下:关于宁宁中chun药这种事,还不止一次,没错,作者的恶趣味已经没救了,就是喜欢写这种恶俗的狗血梗!我不管!我爱![作者放飞自我中hiahiahia] -- yǐqμщχ.cоⅯ 第二十一章:不打算压抑 前些日子是宁情绪不稳,因为喜欢沉砚而压抑自己,因为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而心伤,而害怕,而绝望。 无数情绪堆砌在心底,硬生生压得她改了性子,昔日通透伶俐被藏,唯余黯然神伤。 她像是被锁进一个遍布阴霾的笼子,她没有钥匙,无法逃离,哪怕撞的头破血流满身伤,依旧无法窥见天光。 可是现在躺在沉砚的怀里,看着他安静的脸,却豁然开朗。 之前所有的庸人自扰都显得那样愚蠢。 不过是喜欢上了哥哥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害怕。 是了,她其实是在害怕。 害怕嫁人,害怕哥哥娶亲。 更害怕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怕他觉得脏,觉得龌龊,觉得她恶心。 可她当局者迷,也实在是没看透哥哥对她的宠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是宁忍不住将沉砚的脸细细打量了个遍,这样绝美的一张脸,笑起来如同妖孽一样的人,会主动告诉她自己身世的人,会抱着她说“有你爱我所以不难过”的人。 是宁啊是宁。 她忍不住在心底质问自己,你以寻常人的卑劣思想来揣度沉砚,又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上心? 他为什么宠着你惯着你?为什么允许你待在身边?为什么天下之大,独独将你看做特殊? 不过是因为,你是是宁啊。 是宁即是是宁。 只是因为是你,所以他包容,他接受,他放纵甚至连同自己一并沉溺。 就算这个人不喜欢你,对你全然没有男女之情,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他绝不会憎你恶你,不会觉得你卑劣,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恶心。 因为是你。 因为是他。 是宁心情忽然变得极好。如同压在心底令她差点无法呼吸的石头被粉碎。 她在石头的碎屑里抬头仰望,看见破晓黎明的天光乍现。橘色的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如同象征新生。 她不动声色,又将沉砚抱得紧了些。 他的体温和香气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是宁闭着眼睛亦十分压不住满心的甜蜜。 她忍不住凑近他,张开唇,微微含了含他胸膛上的皮肉。 伤疤的粗砺贴在她的唇瓣上,摩擦之后产生更高的热度。以至于是宁甚至舍不得将唇瓣从他的胸口挪开。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用早膳都还未能完全消减。 她从楚恭的回话中得知今早之所以能一睁眼就看到沉砚是因为他昨晚特意交待,今日告病不上朝。 也就是说,沉砚是故意的。 他是特意留下来陪自己的。 至于原因……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是宁今日早起重拾自信,现下十分得意,十分不客气地将理由安在了是因为他要陪自己这个名分上。 面前摆了是宁平日里最爱吃的菜,是宁却没什么心思去注意。 她随意用着膳,总也控制不住,眼神时时要飘向端坐在另一边的沉砚。 楚恭正将他看过的折子收起来。 他告了病不去上朝,该是他处理的公务却是逃不掉的。 私下里沉砚总是穿得随性,简单的衣饰就能将他衬得极有风华。今日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衫,乌墨般的发并未细细打理,甚至有几缕掉在额前,看着有些,颓靡的美感。 他垂着眸,神情淡淡地看着手中最后一本折子,唇瓣颜色艳丽,微微抿起,看着好像没什么情绪,细品之下却仿佛有些许嗤嘲。是宁看得不是很分明,只是心里的雀跃不受控一般往外冒。她觉得这样的他,性感到……让她忍不住。 简直是对她赤裸裸的勾引。 还有那双手。 她的视线落到那双手上,白皙,修长,冰肌玉骨,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利落到苍白,指尖却带着诱人的粉红。 是宁倏然想到,昨天晚上,就是这双手,打开的腿,沿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抚摸,触碰自己的花荫,撑开自己的花唇,钻进去,然后……让她哭了一次有一次…… 是宁不知想了些什么,脸腾得一下红了起来。 她立刻低下头,不再看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 他同楚恭交谈的声音轻轻淡淡响在耳边。 楚恭道:“近日,唐则中再一次与契丹族的使臣私下见了面。” “哦?”沉砚随手将手中的折子递给楚恭,很感兴趣似的眯起眼睛,而后又惫懒一笑,神情有些说不出的玩味,嗓音悠悠,同往常一样含着笑意:“时隔多年,他竟然还没放弃?不愧是个小机灵。” 说完他又语调悠长地哼笑了一声,这一声像是气音,懒懒地含在嗓子里,被是宁听了去,便觉得,像极了昨晚他在自己耳边的低哄。 渐渐的,是宁便又有些出神。 沉砚的声音依旧不高不低地传来。 他道:“唐则中唐则卿两兄弟近两年来被压得可不轻,想来是被打得狠了些,觉得委屈。”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压着打的人,从他嘴里出来却偏与他无甚关系,叹息得跟真的似的:“哎呀,到底是谁啊,这样不留情面。那两个小可怜儿,在朝中横行了那么些年,忽有一日被人摁着打压,定是要心生不满的,当真是惹人同情的紧。” 楚恭这么些年了,也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知他性子其实顽劣至极,偏还最善蛊惑人心。 然而饶是如此,楚恭依然没忍住对他这两幅面孔作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尤其是这人还戏瘾爆发,竟然还坐直身体,认真发问的模样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本正经地眨着他漂亮的眼睛,浪荡着笑意问:“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私底下相顾无言抱头痛哭?或许,委屈了嘤嘤嘤两声,也未可知呢。” 楚恭听了这一本正经讽人的话还没啥反应,那边一直假装在吃饭其实在悄悄打量沉砚的是宁没忍住,噗嗤一声泄露自己的笑意。 暴露之后又立刻收声,低头扒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唇角的笑意实在藏不住。 沉砚听到她的笑声,表情顿了顿,余光瞥了她一眼,没转头去看她,兀自同楚恭交待完接下来的安排。只是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满了视线。 “虽说咱们唐大人与这位使臣大人多年不见了,但毕竟是老朋友了,咱们这么多年来搜罗过来打算送给他们的礼物应当还在吧,既如此,便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说的这样不正不经,楚恭却能听懂他话中的深意,点头称了是,复问:“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沉砚懒洋洋的,一派不愿意多思考的模样:“别急呀,他们搞得这样神秘,总要让他们上个菜才是,若这么快就把宴席撤了,那不是不好玩儿了,多没意思呀。” 楚恭一愣,沉砚已经抬起眼笑看着他:“剩下的皇子中,大哥和四弟,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 楚恭和他对视,良久,沉默不语。 沉砚却没什么大的反应,依旧是那副浪荡样子,语气闲适地像在谈论早膳用什么:“稍后本王去拜访拜访本王那一心一意醉心诗书的四弟,楚恭,你替本王去唐大人府中走一趟。” 他俏皮地一眨眼:“本王有礼物送给他。” 直到楚恭转身离去,是宁都还没从沉砚方才的语气里走出来。 沉砚宠她,任何东西事情都不瞒着她,办理公务也时时会将她带在身边。 但是宁十分自觉,她知分寸,往往到了这种时候,总是会自发从沉砚书房翻出本旁的什么书看,看的入迷了,便常常忘记要去看沉砚办公的模样。 这习惯根深蒂固,她从骨子里觉得,沉砚那些东西,无论是她懂的还是不懂的,她都不该听到。 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以后若真有人将心思打到她身上,起码她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嘴巴是否够紧。 哪怕她整颗心都陷在他身上,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他身边,他处理公务时,她也依然保持了这个好习惯。 故而从不知道,原来他办公时,是这样子的。 这么的……性感。勾的她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想抱他,想吻他,想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是宁的耳尖立刻烧了起来,她的喉咙有些渴,带着微微的痒意。是宁轻轻咳嗽了一下,勉强将这痒意压下去。 刚打算还是继续吃饭好了,便听得沉砚的声音悠悠地飘过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凤眸里满满当当皆被她占据,毫不掩饰地写满戏谑。还是那带着勾引笑意的声音。 “宝贝看够了?不打算再看看?” 是宁一张脸登时红了个彻底。如叁月的桃花将绯色染上她的脸。 她咬住下唇,故作镇定地同他对视,声音细细的:“就,用膳啊……我,没吃饱。” 理由扯的这样烂,沉砚却偏偏就是吃她这一套。看到她亮到近乎璀璨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痒难耐,想看她眼睛里满是自己,想看她流泪,想听她哭。满心的欲念几乎压不住,一遍一遍冲击他的自控力。 他从来不是个重欲的人,为色所迷这种事永远与他绝缘。他从五岁开始便锻炼自己的心性。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从容面对,旁人从来无法看清他散漫笑意背后的真实目的。 从来都是浑不在意一般,永远作壁上观,表面肆意放荡,随性迷离,实则冷心冷情,毫无波澜。 正是因为如此,当他有朝一日对一个人起了什么心思的时候,那从未对他造成过任何影响,却被无数人奉上高位,被称之为情欲的东西,开始疯了一般地啃食他的所有防线。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也从不知道,当他因面前这个人只是咬了下唇便疯狂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时候,该做些什么。 正如几年前,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对亲生妹妹持有的,并不仅仅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之情时一样。他无从排解,唯有继续保持不动声色的假象,将哥哥的角色,扮演到极致。 沉砚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深、暗,别有深意,情绪不明。片刻后,他笑得更加妖媚,手肘搁在桌子上手指懒懒散散地按在脸上,不怀好意地冲她眨眼,毫不掩饰地诱惑她:“啧,宝贝,我重要,还是饭重要?” 如此明目张胆。 在与她共度了那样一个夜晚之后,依然不加掩饰地勾引她。 没有一丝芥蒂,全然将昨日之事当做不存在。果然是,全心全意爱护妹妹的哥哥。 是宁脸颊滚烫,在他仿佛别有用意的注视下寸寸烧灼。 即使是宁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依然会在他的刻意挑逗下败下阵来。她不知此刻究竟是羞还是恼,只觉得脑子里的所有思绪都被这场大火烧成灰烬。她不敢再跟他对视,于是慌乱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开始继续吃饭。 又在沉砚因她低头的动作而眯起眼睛时,轻轻地说:“哥哥重要……没有什么,会比哥哥重要的。” 越往后,声音越轻,尾音落下时,几乎听不见。 可落入沉砚耳中,却有如雷霆万钧。 看向她时,满心都是,已经不打算再压制的,对她的欲望。 —— 皇后近日多头痛。 她其实早些年便有了这毛病。 大约是二皇子夭折那晚她淋了太久的雨,以致伤寒侵体,落下病根。 其实也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 近日却不知为何忽然携难忍的疼痛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比之任何一次发作都要疼得厉害。 宣了太医吃了药,可疼痛总不见缓和。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忽然奇怪,当初这疼痛是怎么被压住的? 啊,想起来了。 仿佛是,当年还养在他身边的沉砚,得知她习惯性头痛,于是试了各种法子,总算找到能缓解她疼痛的方法。 多可笑,她留沉砚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个贱人。她待她不薄,甚至将她视为自己的亲姐姐,却换来如此背叛。所有的感情和数十年的相伴在贪念和权欲面前全都一文不值。 可怜彼时沉砚毫不知情,还以为她果真视他如己出,所以亦回馈干干净净的全部真心。 沉砚…… 想到沉砚,唐若萤忽然想起沉砚当日说的话——如果是宁出事,他又会疯到何种程度。 唐若萤的手指娇嫩,根根透亮如同葱段。她手上戴了护甲,撑在额头上衬出皮肤极致的白。 她想到沉砚的笑容。在自己面前时的笑容,永远随性恣意,懒散迷离,从不曾透露出半分真心。 可她见过他看向是宁时,面上眼底,分明写满了快意和舒心。看着她时,眼底便只有她一人。 唐若萤突兀地又想起他的脸。 被上京称作第一美的那张脸。浅笑时仿佛掺了药性,面无表情时却又显得禁欲迷情。 同……她……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连同面对自己时的态度,都一模一样。 从来没有半分真心。 从来没有半分真心! 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她骤然一股恨意从心头满起,渐渐侵占她的思绪,她的理智被瓦解,端庄的表象被撕碎。心头的恨如同剧烈燃烧的大火,烧的她面容扭曲,眼眶通红。怎么都压不下去。 骗子!骗子!骗子! 怎么配得到幸福? 凭什么你的儿子能够得到幸福? 那么在乎这个妹妹是吗? 旁人都动不得这个妹妹是吗? 那她倒要看看,若是真的动了,他又能拿她如何! 唐若萤直起身体,眼神怨毒,倾城容色扭曲如恶鬼。她冷声唤来宫婢,笑得残忍又恶毒:“去,去库房将上回唐将军从西域带回来的点心送到纶亲王府。” —— 早膳过后,沉砚如他所言去见四殿下。 沉柘现存的叁个儿子中,唯有四皇子沉溯尚未建府封王,倒不是沉柘小气,只是沉溯一心沉迷诗书,对这些名位并不是很看重。 他比沉砚小上两岁,早在他弱冠之年沉柘便有意为他赐封,却被他婉拒。只道是自己无才无德,于政事上一窍不通,只想闲来读读这起子风花雪月的书,过的悠闲自在也便罢了。 他无心政事,自然对名分更加不在意,若只是挂个闲散王爷的名号,与现在也并无分别,故而干脆不封。也省的大动干戈。 是宁倒是听说过这位四皇子。 前些日子沉柘重新将赐封之事提了一提,他便立刻回绝,大有陪同诗书入棺同衾之意。 是宁对沉砚要做的事并不了解,也不打算多问,待沉砚出府之后便教搬来自己的琴在院内自娱自乐。 王府后院栽了些许梨树和虞美人,正是开花的季节,此时花开正艳。红白交相辉映,春风拂过,叶随花动,乐兮妙哉。 大约是宁放下心中所感,以致琴声都要欢快一些,泠泠琴音似流水潺潺,昭示着弹奏之人的好心情。 来思敏锐地听出她琴音的变化,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待她琴音停了,才开口道:“公主,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是宁一愣,对来思的敏锐感到惊叹,兀自讶然了一番,才笑道:“来思,你感觉真灵敏。” 这话便是承认了。来思有些好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想到她昨日的反常,斟酌着问:“可与王爷有关。” 来思洞察力简直惊人,是宁担心自己再透露一点就等于和盘托出,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多说,只是笑着同她玩笑:“秘密~” 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着实可爱灵动,笑容亦十分有感染力。来思见她如此愉悦,便也不打算再问,总归是她开心便足矣。 两人又在满园芳菲下聊了会儿天,不多时,一早被沉砚支出去办事的楚恭回了府,未在府中发现沉砚,猜到沉砚还未回来。 走进院子里时,恰好看到是宁同来思坐在一起,她的指尖按着琴弦,拨弄两下之后又去看来思,眉眼弯弯的模样极度温软,像是四月的太阳,暖,但不热,看久了容易被吸引。漂亮得刚好。 楚恭看着她发了愣,竟然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何屹走到院子告知他们,皇后差人送东西了,是宁一面疑惑一面又同来思往正殿走然后看到他时,他方才回过神来。 是宁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的神情,问道:“楚大人怎么站在这里?可是有何事?” 楚恭皱了皱眉,时常一板一眼的脸上浮现出些微的懊恼。 他抿唇,拉开和她的距离朝她行礼告罪。而后,随着她一道去正殿接皇后的赏。 …………………………………… 猜皇后赏的是什么东西![doge] 唉,皇后这条线还蛮惨的,唐若萤也是可怜。 噢顺便剧透一下,副cp就是唐若萤和沉柘,嗯,狗血虐恋那一挂的[对没错作者的恶趣味实在无可救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这章就要写到我的沉溯大可爱上线的!结果emmm你们懂得,我又写嗨了没控制住飙了字数,所以不得已,他只能挪到初夜后再上线了……幸好前还是后都不影响剧情,只是原本出于私心想让他早点上线然而[摊手] 对了!猜猜看沉溯大可爱的cp是谁! 以及……emmm我看了看评论区,发现没有人猜到沉砚的另一个性癖是啥,(爱看宁宁哭大部分都知道惹)emmm我的锅,我应该要告诉你们,他的另一个性癖是一个体位来着……文中出现好几次了[doge]他像个变态一样,疯狂喜欢这个体位[二哈]初夜的时候你们应该就能发现了嘎嘎嘎 那既然你们没有每人猜到……那加更的事…… 当然要加啊!!!!!!!! 性癖没猜到,但我看到有小可爱猜到是哥哥先动的心了啊!并且还完全正确地指出了在宁宁刚开始讨好的阶段就已经有火花了!都这样了!还不加更!简直对不起小可爱的用心和我的良心!(别说话你就是想加更[摊手]emmm是的我就是想加更_(:D)∠)_) 勤劳的许需要你们夸夸[对方邀请您加入夸夸群现在您可以开始夸她了.jpg]友情提示:夸奖力度大一点[疯狂暗示] ps:没反应过来是哥哥先动心的小可爱可以翻到第十二章最后一段,那里有提示[doge] 不废话了我先去写二更了评论明天回爱你们!二更按照我的速度应该比较晚,不用等~好好休息mum~~~ -- 第二十二章:时至初夜前(加更) 说来奇怪,虽说是宁一贯猜不透皇后在想些什么,但今时今日皇后这番行为倒着实令她真情实感地迷惑。 皇后差自己的贴身宫女,给是宁赏了一盒玫瑰方糕。 糕点盒以檀木制成,美观而小巧。打开食盒,巴掌大的青玉碟中放了两叁块方糕,白中带着淡粉,模样很是精致。 据这位宫婢介绍,这是皇后宫中的小厨房亲制。皇后宫中出来的东西,精致一些算不得稀奇,是宁并不奇怪。 她疑惑的是,前来赏赐的宫婢带了皇后口谕,道是为了了解糕点是否合是宁的口味,特意嘱咐须得令她亲眼瞧见是宁品尝过后才能离开。 是宁看了看躺在食盒中漂亮诱人的糕点,沉吟了一番,斟酌着道:“劳烦姑姑跑这一趟,想必皇后娘娘宫中出来的点心定是极好的,哪有不合口味的道理。姑姑出宫一趟舟车劳顿想必辛苦,岂敢让姑姑站在这里看是宁品尝。劳烦姑姑回去禀报皇后娘娘,待稍后是宁品尝完糕点后立时进宫亲自向皇后娘娘谢恩。” 她这话倒是说的诚恳,只是那宫婢想必是得了交待,必须看她吃下才算完成任务,故而油盐不进道:“公主,这是奴婢的差事,若是没能亲眼看到您吃下得到您的反馈,只怕奴婢回宫要受罚,还望公主体恤,莫要为难奴才。” 话说到这份上,摆明了不看她吃下绝不罢休。是宁毕竟不同于沉砚,若是她再推拒,只怕要惹恼皇后,平白给皇后递上把柄。 她沉默了片刻,终是抬起头,浅浅笑了下:“既如此,那是宁便恭敬不如从命,劳娘娘费心了。” 言毕,她随手拿起一块方糕咬进嘴里。 一旁的楚恭原还想制止她,被她略看了眼轻轻摇头阻止。 一屋子的下人沉默地跪在正殿之中,明明是白日,日头正好,王府门外便正对集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王府内却一片死寂。 他们沉默着,眼睁睁看着是宁吃完了一块方糕,然后扬起一个温和的浅笑,评价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应当是掺了不少玫瑰汁子,花香浓郁,口感十分丝滑。谢皇后娘娘赏。” 她口齿清晰地说完这一番话,是确实地告诉她,自己吃完了,也咽下了。自此,那宫婢任务完成,道声公主恕罪,便行了礼离去。 她的马车后面跟了一队侍卫,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逐渐隐入热闹的街市。 是宁这才卸下满脸的笑容,握住来思的手走进府内。楚恭紧随其后。 一入府,她便弯腰,以手扣喉催吐,试图把方才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她吐的难受,来思也心疼担忧,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着急道:“公主,方才您大可不必吃下去的,回头王爷回来,王爷自会帮您向皇后娘娘求情的。” 是宁吐了一阵儿,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了,才慢慢直起身体,她脸色惨白,任由来思替她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 平复了胃中的酸意,才慢慢道: “她既然将送来了,又指名要送给我,还让我于大庭广众之下吃下去,必然是吃准了若哥哥在,一定不会让我吃,无论哥哥用什么理由,哪怕他查出糕点中真的掺了点什么东西,她也一定会借题发挥,治哥哥一个不敬之罪。毕竟,她既然敢做,便一定毁掉了所有证据,无法证明糕点里的东西是她掺进去的。我们若执意纠缠,便是蓄意攀污皇后,罪名更大。哥哥最近有要紧事要做,不能在这个时候带累他。” “而若是哥哥不在,那么更简单,我若是不吃,便是抗命,她直接带我走便是,入了皇宫,又安了罪名,那么要除掉我,易如反掌。连侍卫都带上了,摆明了等着我抗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来思还是担忧:“可若是这糕点中真的放了什么怎么办?公主,你想过没有?” 是宁自然想过。 若是糕点中真的掺了什么东西进去…… 不,她敢确定,肯定掺了什么东西。否则以皇后的性格,绝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无缘无故赏她一盒糕点。 只是不知这其中掺了什么东西。 但总不会是毒药。 她安抚来思:“别担心,她想杀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那宫婢未进入正殿,只在门口,王府门外便是集市,人来人往,那么多双眼睛,若真的下了毒,我若出事,即使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所为,可我到底出事了,她也逃不了干系,便一定会查到她头上。皇后娘娘清楚这个道理,所以那婢女敢站在门口传谕,一则是为了自证清白,二则,是她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不会致命。” 她方才吐了一会儿,又说了这许久的话,头有些发烫,眉心微疼。 她觉得自己大约有些不对劲,当是那糕点里的东西起了作用。 她让来思先搀自己去休息一会儿,又劳烦楚恭替自己去请一位太医。 楚恭方才一直站在旁边听她说话,他跟着沉砚时日久了,便也能看穿这些勾心斗角了。从是宁摇头让他不要妄动时他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知道,是宁吃下那块方糕,是最好的结果。 可理智归理智,亲眼看着她吃下那块明知已经被掺了东西的糕点,他依然觉得难受,觉得……心疼。 其实仔细想想,面前这个高、瘦,漂亮又灵动的少女,也不过还是个才及笄的少女。 明明王爷将她护得那样好,尔虞我诈从不曾叫她看见分毫,可旁人对她的恶意,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打的什么主意,她却好像都能猜测几分。 不知是天生聪明,还是因为有过如此经历,便是后来泡进了蜜罐里,也依然习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楚恭眉心动了动,眼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又听见她拜托自己去请太医,点完头立刻便要走,可转身之际却忽然瞟见她修长的脖子上好像红了一块儿,细看之下会发现那红色鲜艳,艳得滴血。枝枝蔓蔓缠绕在一起,从衣领处钻出来,然后缠绕至耳后,大片大片,像一朵朵怒放盛开的玫瑰。 楚恭一愣,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下骤然空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起,根须自他的心脏中拔出,血液随着根飞溅出来,连皮带肉。 他茫然地盯着那处妖冶的色彩,眸光空空荡荡的,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道:“不必请太医了,我知道那糕点里掺了什么。” “嗯?”是宁有些难受得紧,听他如此说,与来思同时扭头看向他。 来思见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是宁的脖颈,亦随之望去,目光触及到那块艳红,骤然愣住。 楚恭说:“是西域的玫瑰媚。” 听到“玫瑰媚”这个名词时,是宁先是一愣,脸上浮现出半秒的茫然,又似乎在沉思。 而后,当她回想起“玫瑰媚”这个词代表的含义时,她的心脏猛然沉了下去。沉入了谷底的最深处。 玫瑰媚,是西域的一种毒,一种媚毒。 不是药,而是毒。 不同于中原的催情药。催情药只是激起人的肉欲,令结合更加顺利无碍罢了。说到底是男女欢好的情趣工具。 但玫瑰媚不是。 玫瑰媚来自西域,原是一种蛊,可以操纵人的情欲,使其被情欲控制,从而失去人性。后来这种蛊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养蛊者便将这蛊悉数毁灭,又以这蛊虫的尸体炼成毒药,即是玫瑰媚。 玫瑰媚虽然不如蛊那般可操控情欲,却也能轻易勾起情欲。毒性猛烈,即时发作。 中玫瑰媚者,犹如中毒。 毒发时会从胸口长出红色的纹痕,那纹痕如同有生命一般逐渐向颈上蔓延,如同玫瑰盛放。且解毒之后也依然会在胸口留下一枚与玫瑰极其相似的印记,故将其命名为玫瑰媚。 玫瑰媚会催发浑身情欲,中毒者感受到的不是疼痛,反而是难熬的情欲。而这毒的源头——即这种蛊虫,却是以精血养成。因而这玫瑰媚如原来的蛊毒一般,解毒方法,唯有与他人交欢,除此之外,再无它方。毒发叁日后,唯有死路一条。 因玫瑰媚毒性猛烈,中毒者的情欲也会远远超出寻常催情药,他们会被情欲彻底征服,会被情欲操控,会丧失理智,会失去所有尊严,跪在地上求欢。 故而在过去,玫瑰媚一向多用于大户人家或有特殊爱好的官宦子弟调教床伴之上。 而至大贞,早已失传多年。 为什么失传了东西,会出现在皇宫,会出现在皇后手中? 还……被用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自己现在中的毒,又果真是玫瑰媚么?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这种想法,她的身体忽然迅速滚烫起来,一股带着疼痛的酥麻从脚底窜上头顶,浑身的热度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那热度齐齐逼向下腹,在小腹处汇成一股热源,又迅速顺着甬道往外涌去。 她湿了。 好……难受。 身体像被置身于火海之内,五脏六腑都被攥在一起烧灼。先是痒,再是麻,随后是一股无可遏制的疼。 那些疼意钻进小腹,又在滚烫的温度里汇聚成一股一股水液。 短时间内挑起这样汹涌的情潮,只怕也只有玫瑰媚能做到。 是宁总算接受现实。 她难受地攥紧胸口的衣饰,如离开水面濒死的鱼儿一般大口呼吸,极力吸取冰冷的空气,试图缓解这阵汹涌的爱欲。 现在要怎么办? 要想解这毒性,只有与人欢好,没有其他的办法。 难道,要让她去找哥哥? 她是想要他,也只能接受他。 且若是他知道自己中了玫瑰媚,一定会帮自己,她有这个自信。 可是…… 可是…… 总觉得哪里古怪。 说不出来的古怪。 皇后为什么要忽然给她下玫瑰媚? 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宁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理由。 她越是思考,身体的情欲越是澎湃,喉间满是渴意,身体滚烫到几乎融化自己。 她承受不住,害怕再这样下去要在人前失态。 于是她攥住来思的手。来思的手冰凉,握着好舒服。她忍不住攥紧,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焦灼的渴望。 她打算先将皇后的意图放到一旁,先让哥哥帮自己解了药性再说。 一边死死攥着来思一边打算开口拜托楚恭将沉砚叫回来。 可刚打算开口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电光火石间,她陡然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她亲口吃了那被掺了玫瑰媚的方糕已是不争的事实,这意味着她必然已经中了玫瑰媚,那么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等待毒发身亡。 二是她与人交合,解除毒性。 可……她并未成婚,还是个待字闺中的闺阁女子,若是为了解除毒性而与外人交合,那么名声铁定是毁了。 以后外人谈起她,只会想到她在闺中与人苟合,淫荡丑陋。那么她便是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连带着被毁掉名声的,还有纶亲王府。 且,若是皇后再狠一些,直接造谣帮她解除药性的就是沉砚本人,那么不管她是否真的同沉砚有关系,亲生兄妹大行淫乱之事传出去,纶亲王沉砚,都完了。 她没有唐若萤给自己下药的证据,皇后只需要随意扯出个什么由头,便可将她中过玫瑰媚的事散播出去,届时验明正身,她身上会留下的玫瑰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无法反击,而唐若萤依然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坐在她的凤位上,高枕无忧。 这是条死路。 无论怎么走,只要她叁天之后活下来,纶亲王大行秽乱之事的罪名都逃不掉。 这才是皇后的真正目的。 下这一步棋,她将所有情况都估算好了。目标就是沉砚。 她不能让哥哥替她解毒,这种时候,如果真的去找他解了毒,便是害了她。 她终于想通,闭了闭眼,对来思道:“来思,快,带我去沐浴阁,放一桶冰水给我。” 因为翻腾的情欲,她的嗓子显得有些哑,带上了撩人的情欲,却依然条理清晰。 她现在被情欲逼到近乎狼狈的地步,她浑身滚烫、空虚,满腹情绪无处安放只想有人能帮帮她,能帮她发泄一下,她太难受了。生理反应让她几乎丧失理智,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这不行,若是被情欲彻底控制,还怎么想办法自救? 她必须冷静下来。 她闷哼了一声,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开口时声音却还是带上了战栗的轻吟:“楚大人,这件事情,麻烦您保密。是宁万分感激。” 她说完,随着来思跌跌撞撞走向沐浴阁。 楚恭站在原地看着她几乎在发抖的身体,脑中一疼,蓦地不管不顾,亦跟了上去。 王府中常年有备冰块,兑进冷水里,水便变得愈发冰冷。 是宁的身体滚烫,欲望让她又疼又麻,下身应当已经湿了一大片,隔着亵裤她都能感觉到水意。 冰水凉到刺骨,可是她跌进去后,那股锥心的酥麻和烧灼总算减缓一些,焦躁和急切想被人填满的痛苦稍稍得到压制。 是宁得以得到片刻喘息。 她在急切地思考,该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解药性,难道真的只有等死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不需要交合便可解开药性的办法吗? 世间又怎会真的存在没有解药只能交媾方可解开的毒呢? 她想的入神,等再被疼意逼到回神的时候,陡然发觉,冰水已经无法再帮她了。像是为了报复她的自作聪明一般。 被压制之后再反扑的情欲,更加猛烈。 好难受,好痛苦…… 可不可以有人来帮帮她…… 想要被触碰,想要被抚摸,想要被抚慰。 腿心越来越酸软,流出来的水多到错觉干涸,连同下面的花唇一起,渴意反扑,让她想被插入想到哭。 她无意识地摆动双腿,不断用布料摩擦湿软的花唇。 可是没用。 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有欲望堆积得越来越多,多到令她发疯。 她甚至无意识闷哼出来。 她不能再泡在冰水里,这种压制只会让她的情潮更加高涨,她已经快无法忍受。 来思方才被她赶了出去,她只能自己从水里站起来,却未曾想双腿酸软,一个没站稳猛地跌到地上。 摔倒时带倒了旁边的洗手盆,金属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与此同时屏风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声。 “公主,还好吗?” 直到这时,是宁才知道楚恭已不知何时进入,守在屏风后想看她是否安好。而她居然毫无察觉。 她彻底被一阵又一阵的欲望湮灭,相较今天,昨夜的难受又能否比得上十中之一?与玫瑰媚相比,依兰花与蛇床子那点催情效果,根本不值一提。 是宁躺在地上,地面冰凉让她觉得舒服,她不自觉就想要靠近。 她早已不自觉落了泪,眼泪从眼眶掉落,有些好奇不小心被含进嘴里,咸的发苦。 她不想回应楚恭,因为以她此时情形,一开口必定便是呻吟。像是在恬不知耻求欢的荡妇,那太难堪了。 可她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忍不住将手伸进亵裤中,哪怕知道这法子根本无济于事,也忍不住要用这样的方法抚慰自己。 可指尖一碰到那湿热的地方,便不自觉开始呻吟。声音又哑又低,含着极致的情欲,娇媚的根本不像她的声音。 那声音那样淫荡,那样恬不知耻,污秽到让她不忍去听。 于是只有死死咬住唇,拼了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楚恭没听到她的回答,可是却能听到她压抑的呻吟和喘息,与平常声音完全不同的嗓音,满是情欲。他背对着屏风,却依然能猜到她在做什么。 她在尽力抚慰自己。 虽然他们谁都知道收效甚微。 耳边是她的喘息和隐忍压抑的哼叫,楚恭的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忍耐到额上青筋暴起,浑身发抖。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挫败过,这么无力过。 他心爱的女人与他只隔了一道屏障,正躺在地上经历莫大的痛苦。而他只能站在屏风外,背对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身份低微,因为他所拥有的东西无法给予她承诺,他什么都给不了她,地位,名分。又有什么资本将那句“我帮你”说出口。 他只能站在屏风外当一个懦夫,只能捏着拳头眼眶被逼到充血。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救她的那天,她趴在自己背上,不断地哭不断地哭,怎么都止不住。哭声绵软,连他这种冷硬惯了的心肠都忍不住为之心软。而后他将她哄睡着,没有杂音的路上,他听到她清浅安静的呼吸,听了一路。回去之后,他第一次那么想要保护一个人。 不是像保护沉砚那样,而是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 他定定地出神,等再回神时,忽的听到她在叫自己。 声音已经没有力气,玫瑰媚掀起的情欲如狂风暴雨,寻常人一盏茶的时间都抵抗不了,而她活生生忍到了现在。只怕早已筋疲力尽。 她的声音很哑,很轻,即使含着情欲,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放荡。 “楚大人……”她虚弱地闷哼:“可以和我、聊聊天吗?”她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楚恭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公主想聊什么?”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已经喑哑。 “随便什么……嗯……不若楚大人……同是宁说说、说说……你的经历,好吗?” “好……” 楚恭的经历啊…… 楚恭原是军户子弟,身份低微,从小长在山野,唯一心愿便是上战场杀敌。 后来他阴差阳错竟然逃离了那小小的方寸之地,被人举荐着入了宫,又因伸手不错能打扛摔受到校场校尉的赏识,带着他入了校场做了陪练。 然后便认识了沉砚。 认识沉砚之前,他从不知道,原来抗争命运是这样一件,酣畅淋漓到骨子里的事情。 他从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活。 他永远都会记得那时的沉砚,倔强,病弱的少年,初见面时身上还带着伤,羸弱的身躯站在那里,几乎可以被一阵风刮跑。 可是同人打起架来,招招式式全是狠戾,那双漂亮到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秀气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和拼命。 他原来还有些顾忌,怕将他打坏。那是皇子,他惹不起。 可到了后来,已经是不得不用尽全力。 因为他虽然得控制力道保证不打坏皇子给自己惹麻烦,也得顾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别被打死。 再往后,便是他拼尽全力,也打不过沉砚了。 这位叁皇子殿下,好像浑身都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死寂感,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也正是因为这满不在乎的颓靡,他好像学什么都很容易。 沉砚渐渐强大起来。 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娇弱病态的小少年。 他得了他恩师的助力,打算去战场了。 临行前他来找自己。 问他:“山河草木皆是如此一成不变,从我们出生便是如此,仿佛命定。可是我不信命。楚恭,我赏识你,你很有能力,我知道你是军户子弟,刺了身便一辈子拜托这个身份,可你真的甘心一直低人一等吗?” 他依旧面无表情,可是眼底却爆发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璀璨光芒。 “赌吗?只要四年,我带着你出人头地。” 那一瞬间楚恭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有自己因为军户子弟而被瞧不起的场景,有父母因为军户身份而被任意欺压的场景。 他轻易被他的话和眼中燃起的光蛊惑,在心里无声地回答他的问题。 “是啊,怎么甘心。” 于是他跟着沉砚走了。 走上一条赢则生败则死的不归路。 一路披荆斩棘,在沙场和血水里浸淫。受过挫,受过伤。看过山川秀丽,看过草木枯荣。 受的伤越多,隐藏在血管里的血液越热,越翻腾。 他看到沉砚越来越充满活气,甚至能在大片敌军尸体中回过头朝他笑得轻狂。 他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之上,背后是如同被鲜血染就的橘红色的晚霞,无数喧嚣的风裹挟尘土吹起他猎猎的战袍,连同晚霞都被吹起动荡的波纹。大片的光照在他身上,像是一幅磅礴的画。 他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荡平蛮夷,重振朝纲,还这天下一个安宁。” 楚恭淡淡地说完自己的经历,忽的反应过来他的人生好像泰半都和沉砚扯上了联系。 他被沉砚影响,甚至于有了同沉砚一样的理想。跟着他出生入死,再回头时,便忽然发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恍惚了一会儿,楚恭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完之后是宁没有了声音。甚至连她的低喘都变得微弱。 他心下一惊,猛地慌张起来,急切地喊她:“公主!您还好吗?” 他恨不得扒开屏风冲进去,刚抬起步子她却又忽然轻哼了一声,压抑着娇喘,声音都在发抖:“我没事……只是……只是有些、羡慕楚大人……” 羡慕楚大人可以那么早认识哥哥,可以和她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而她,什么机会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正当楚恭发呆,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时,沐浴阁的门忽然被暴力踹开。 随着光亮而来的,是一袭白衣,面色难看到暴戾的沉砚。 他瞥了一眼发呆的楚恭,而后直直越过他,飞速闪身进了屏风,在浴盆旁边,他看到了蜷缩成一团,虚脱到甚至没有力气发抖的是宁。 她脸色惨白,闭着眼死死咬着牙关,满脸泪水,正捏着一片碎瓷碗比上自己的手腕。 大约因为脱力,割了好几下,都只是将手腕拉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毫无杀伤力。 可沉砚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压抑的杀意终于覆了顶,怒气冲上他的神经,硬生生将眼睛逼到通红。 他快速走过去蹲到她的身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 沉砚=变态 怒火中烧+醋意翻腾=没有理智 怒火中烧还醋意翻腾的沉砚=没有理智的变态=禽兽=宁宁即将到来的初夜将会被操到下不了床 怎么说呢,就是,刺激!!!!! 对了大家都赶紧过来感谢一波最佳助攻皇后娘娘,没有她怎么会有这么快上床的哥哥妹妹! 啊明天正式吃肉!今天肯定来不及了,这章已经七千五百多个字了orz 初夜还是单独放一章好了,一次性吃完,咱不卡肉! 啊,为什么我一更六千字,加更居然还能写到七千字呢? 谁又能想到,我一个曾经的日二选手,居然有朝一日日一万叁,章章破六千呢? 还能说什么!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看着我的黑眼圈和发际线,你们难道不打算夸一夸我吗qaq 也不是很贪心,就,想让你们多评论一下,看到你们的留言我真的超级开心!真的如果不是评论区一直在鼓励我,我绝对没有现在的热情。 所以……别吝啬嘛,小可爱们多评论评论我可不可以~~ ps:玫瑰媚什么的,我瞎扯的[狗头保命]别当真,都是为了吃肉qvq pps:评论真的要明天回了,因为我困呆了orz依然爱泥萌~~~ -- 第二十叁章:深深深深入【初夜HH】(妹妹被 沉砚抱着是宁,很快闪身出了沐浴阁。 他没去摘星阁中任何一个房间,而是步履坚定,带着是宁去了王府正殿,沿着正殿回廊往里走,穿过两扇拱门,便是沉砚自己的卧房。 他抱着是宁进了自己的房间,又踢上房门。 门板和门框砸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因为担心是宁随之而来的来思被吓了一跳。 可她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抬起手打算推门而入。她平日里绝不会如此失礼,在明知是宁与沉砚在一起的情况下。 可现在她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她脑子里也很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不可以。毫无理由,只是觉得,太不正常了,潜意识告诉她,一定要打开这扇门,要阻止里面的事情发生。 然而到底是没能真的推门而入。 她伸出去的手被楚恭拦住了。 楚恭的眼眶依然很红,脸色是少有的苍白,像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一般。 他挡在来思的面前,看着她道:“王爷的书房,寝殿,从来不让人随意进入,你忘了?” 来思一窒,“没忘,可是……”她语气有些不够稳重,几乎是半瞪着楚恭气急败坏道:“楚恭,你清楚公主中的是什么毒,此毒无解,唯有与人交合,可他们是亲兄妹,谁都可以,只有王爷不可以!” 楚恭的眼神下意识冷冽起来:“来思,慎言。”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来思因为着急而发红的脸,又忽然道:“来思,你还不明白吗?谁都不可以,唯有王爷可以。” 中了这样的毒,怕自己失去理智,所以不让任何人靠近,宁愿死。可从沉砚推门进来到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她有那么多的时间拒绝,但她没有。她只是在确定是他之后,顺从地抱住了他。 多么明显。 来思愣住:“……什么?” 楚恭只是看着她。 良久之后,她的表情从错愕转为平静,再到略微痛楚。 “疯子。”她说。而后看了看金紧闭的房门,转身走了。 楚恭站在门口盯着那扇木门发了会儿呆,眼中闪过些许失落和痛楚。 可他并未将情绪表露,只是抿唇离开。 时间往回拨一刻钟,沉砚进来之前。 是宁蜷缩在地上,被冷水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却完全没能减轻她身上烧灼的欲望。 她像是离开水后即将被渴死的鱼,浑身冷汗,虚脱到无力出声。只能更紧地抱住自己。 屏风外楚恭正在同她讲与沉砚经历的那些事,他的声调很平淡,起伏并不大。可是是宁却觉得她好像能通过他的描述看到那样的画面。背对着夕阳,语气平淡地诉说自己理想。那个时候的哥哥,肯定,特别迷人。 可她没见到过。 她错过了很多种他,错失了他很多年。 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现在却要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是累赘吗? 自己不是一开始只想要陪着他,在他身边好好活着就够了吗?什么时候觉得不够的? 不要变成他的累赘,不要拖累他…… 她被情欲折磨到头脑已经不清醒,从纷乱的思绪中快速拎出一个念头。 别连累他…… 那就只有…… 死。 她的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哥哥。所以,不可以因为她受到牵连。 她费力捡起方才随着洗手盆一起摔碎的瓷碗碎片。 对准手腕。 她也想要,为哥哥做点什么啊。她那么喜欢她的哥哥。 划下去。 可是……真的真的好舍不得啊。她还没有看够他,还没亲亲他。 大约因为她的手使不上力,瓷碗碎片也并不锋利。她划了两次,都没能成功拉开皮肉。 第叁次时—— 有人把沐浴阁的门踹开了。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步伐很急,呼吸却压得很轻。 身上的毒像是有生命一样,仿佛感受到有人靠近,更加疯狂地叫嚣,情欲一波一波往外涌,她的双腿之间几乎融化。 是谁?这种时候,别靠近她。拜托,别靠近她。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来人抱住了她。 骤然间,她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是……哥哥? 欲望在那一刻,撕扯着覆了顶。 她被沉砚抱在怀里,被触碰到的地方仿佛长出了玫瑰枝桠,刺破她的皮肤,引得燎原之火愈加旺盛。 她难受得小声哭出来,开始不断在他怀里扭动身体。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清醒而冷静地制止她,理智地替她分析如果现在放任的后果。另一半却说,为什么不呢?你明明那么难受,你明明那么想要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她快被两个自己撕裂。 滚烫的眼泪晕了满脸。最终还是理智的那一个略胜一筹。 被沉砚抱进房间之后,她颤着声音,用努力找回的那一点点理智哭着道:“哥哥、不行……” 下一秒,她便被放到床榻之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忽有阴影压下来。沉砚倾身而来,张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这是沉砚第一次吻她。 并不温柔甚至粗暴。 舌尖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舔舐口腔内的每一个地方,然后纠缠她的舌头。霸占她的呼吸,像是要吸干她肺内的空气。 即使是宁此刻意识那样混沌,依然能感觉到他吻里传递出来的怒气。 他在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是宁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手抵在他的胸口形成一个推拒的姿势。并没有任何力道,却还是被沉砚察觉到,一边疯狂地啃吻她的唇,一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往上压在头顶,一手沿着她湿透的后背往上游走。 是宁恍惚间,仿佛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而后,沉砚的手,钻进了她几乎烧起来的下体,捏住了她的花核。 顷刻之间,是宁的理智防线彻底崩溃,一段一段化为齑粉。 她意志终于被瓦解,肉欲反扑,她倏然间,只想要被打开双腿,被用力地插入。 她丧失理智,终究被灭顶的情欲掌控。 有微弱的光,从窗子外面投射进来,将屏风外的空间照的明亮。屏风后面,是宁湿透的衣服被沉砚剥掉扔到床脚。 是宁浑身光裸,腻滑的皮肉在若有若无的光线下泛起冷光。如同细心烧炼的白瓷。 她烧的难受,皮肤又渴又麻,双腿之间不住地传来阵阵痒意,她无意识地抬起臀将花芯贴上他的身体磨蹭,试图寻找一丝安慰。雪白的腿勾在她的腰际,配合她泪流满面的神情,说不出的凌虐美感。 是宁花穴中渗出来的汩汩水意沾上沉砚白色的衣服留下深色的痕迹。像绽开的一朵朵花。 期间沉砚不断不断吻她,唇瓣相贴舌头纠缠津液交换。不知过了多久,他单纯的怒火发泄才渐渐停住,狂风骤雨变成和风细雨。吻渐渐变得温柔而缱绻。叼住她的舌尖逐一舔过她的贝齿,他感受到她的喘息,凌乱而色气。 沉砚松开她,对她双手的压制并未松懈,只是低头看着她,眸色沉郁,说不清的晦暗。暗沉视线描绘她含泪的眼,被凌虐到轻微发肿的嘴唇,和微微有些失神的神情。 沉砚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更深,他复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深吻,再度夺取她所有的呼吸。 而后,吻渐渐往下。火热的唇舌舔舐到是宁的耳垂上,微微含住,用牙齿研磨。 是宁的嘴巴得到自由,新鲜空气灌进咽喉,她下意识挺起胸口仰头汲取空气。 舔吻她耳垂的唇舌不断撩拨她的欲望,唇瓣向下游移,一个一个吻落到她的颈上。唇上温度滚烫到几乎令她错觉他才是那个中了玫瑰媚的人。 只是她来不及思考。 尚未能提起理智分析此时情形,揉捏她花核的手指便揉了揉她的肉穴外壁,然后,撑开她的肉缝,插进去。 “啊……”药力作用下她的感官更加灵敏,她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进入自己之后勾挑的动作。又在他的动作中小声呻吟。 沉砚的吻已经来到她的胸口。 她胸前的蓓蕾早已挺立,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深色的乳粒饱满娇嫩,形状可口勾人。 沉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咬上去。 柔软,滑腻,香甜。 他的舌尖不断抵着那小巧的乳粒玩弄,捣进她穴肉中的手中亦在不断抽插,速度越来越快。 噗嗤的水声与是宁压抑的哭声和浓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于沉砚耳中形成一曲悦耳的琴音。 他垂着眸,骤然微微用力咬了一口她的乳尖,是宁便脱口而出一声细细的尖叫,颤抖着腰肢,仰头泄出一股淋漓的水意。 她急促地呼吸。 如同窒息一般拼命地呼吸。 她的感官带给她的全是爽意,沉砚插在自己肉穴中的手指给予了她极致的快感。 可是还不够。 还不够。 身下爱液淋漓的小嘴依然饥渴难耐,痒,麻,涨,空虚。 一根手指还不够,她想要更大,更粗,更热的东西用力插进来,贯穿她。 “哥哥……”她的眼泪又落下来,无休无止一般,声音落在他的耳中,便是渴求:“难受……” 沉砚将手从她的花唇中抽出来,压制她手臂的手亦松开。 他曲着手臂撑在她的头两侧,视线完全沉进黑暗里,面无表情,手指却温柔地帮她拨开因为汗湿而贴在脸上的发。 “哪里难受?” 他低声问,嗓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是宁还在他的身下扭动,腿不断抬起试图勾住他的腰身,小声哭道:“下面,痒……好难受……” 她不知道,用这样的脸,这样的表情,在他的身下哭给他看,对他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勾引。 他满腹的欲念顿时窜进身体各个角落,每一个都在叫嚣着让他进去,肏进妹妹的身体,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可他没有。 他的忍耐力近乎变态。如此覆灭的情欲当口,他看着妹妹满是情潮的脸,竟依然能够冷静地问:“想要吗?” 想。 很想。 想得快要发疯。 是宁胡乱点头,哭得更加厉害。“想……哥哥,宁宁想要……” 沉砚眼神幽暗,如同逼仄的夜。 他一手捞起她纤细的腰,一手抬高她的臀,将她抱坐起来。她的双腿分开跨在他的腿上,饱满的乳压在他的胸口。 沉砚握住她抱着自己肩背的手慢慢放到自己胸前早已被拉扯得散乱的衣襟上,低声道:“想要的话,宁宁就自己动手。” 是宁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哭的厉害,难耐的扭动,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沉砚抬头同她对视,诱惑她:“宝贝,你自己动手,哥哥就给你。嗯?” 尾音上扬,是一个明显的勾引。 是宁终于抵抗不住,颤着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从外衣到里衣,件件剥落,堆至腰间。他的伤痕露出来,胸膛起伏很浅,呼吸并不浓重,除了那凌厉的伤疤外,身体漂亮到令人惊艳。 瘦,但不羸弱,相反腰腹间甚至有薄薄的肌肉覆盖。白,但不病态,衬着深色的疤痕,竟生出诡异的性感。催生出浓烈的欲念。 是宁扑过去亲吻他的颈,肩,锁骨,咬他的喉结。呜咽声像是某种会咬人的动物,被剪掉了利爪,再纠缠时,便只剩下挠人的痒。 她的手颤抖着沿着他裸露的胸膛滑落至腰间,又慢慢钻进被布料完全挡住的地方,循着滚烫的热源,她摸到了他坚硬而硕长的地方。 是宁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坚定地握住。 耳边他似乎隐忍着喘了一声。 是宁微微抚弄了一会儿,随后将它慢慢从禁锢中解脱了出来。 ……同它的主人一样漂亮。颜色并不难看,只是粗、长,带着燃烧一样的滚烫,如同利刃。 是宁握着它,不知所措地去看沉砚。 沉砚同她对视,眸中已全都是山雨欲来的可怕。 “宝贝儿,想要它吗?”声音喑哑,像是海妖唱晚。 是宁花唇浸润干渴,欲望难耐。 “……想……” 于是沉砚微微倾身靠近她,像是往常一般捏了捏她的脸,蛊惑道:“那,吃下它吧,让它进到你的身体里。” 泥泞滴落的地方,正对着坚硬的硕长。 是宁抬高藕臀跪在他的身体两侧,扶着他的欲望对上自己穴口。 顶端触碰到穴口壁肉时,强烈的刺激让是宁不自觉头皮发麻,身体颤抖。哼叫了一声,那柱头便已经从自己的入口处滑开。 是宁不得要领,有些无措地看向沉砚,哽咽道:“哥哥,我、我不会,你教教我……” 哭着撒娇最为有用,哪怕沉砚不打算放过她,依然心软,对她施以援手。握着她的手放到她的穴口外揉弄。 他教她:“宝贝,来,手指撑开自己。”然后带着她扶准硕长的肉茎,坐下来。 肉穴咬住柱头时,是宁咬紧下唇闷哼了一声。 沉砚吻她的唇瓣,指尖点上她挺立的乳粒揉弄,低低道:“宝贝,继续,把它吃下去。” 是宁闭上眼,紧咬着下唇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往下坐。 这过程熬人而漫长。 虽然因为玫瑰媚的药力是宁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润滑,可她毕竟是处子之身,从未经过人事,肉穴又紧又窄,吃下沉砚的手指尚且费劲,何况是他肿胀的肉茎。他太粗太长,挤进她肉穴时几乎将她娇嫩的蜜唇边缘撑到透明,湿热的小穴含着他,随着是宁往下坐的动作将他往深处吞。 可终究只吃了一半便紧到无法深推。 是宁下体酸软,满涨中带着些微的疼。虫子啃噬一般折磨她的意志。 她扶着沉砚的肩,哭着摇头,声音已然嘶哑。 “哥哥,不行……我、不可以……吃不下去,吃不下……哥哥……” 她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已然在崩溃的边缘,欲望得不到抒解的痛苦和难熬随着穴内的酸软一齐击溃她的防线,她不断小声哭着,抖着身体似乎想要将他吐出来。 却被沉砚按住。 沉砚同样并不好受。是宁的肉穴过于紧窄,他刚挤进了一个头部,便被她的肉穴死死绞住沉砚,肉壁紧紧地吸附上来,推拒着将他往外挤,他无法动弹,在她的不断收缩中竟然能感觉到些微的疼痛。如同无数小鱼咬住神经,密密麻麻的疼和痒。 可沉砚不管不顾,他控制不了地发疯。 双手禁锢在她线条柔美的腰肢上,指尖不断在她的尾椎抚摸安抚。又来到她饱满的臀尖,微微使劲,臀肉便从指缝中泄露出来。 他盯着她哭到通红的的脸,满心的邪念怎么都压制不住。她哭得这样惨,哭声细密,如同在他的心尖扎针。这样的是宁,若是放在寻常,自己必然心疼,他从来舍不得她哭,无论是初识还是现在,他都会为她的眼泪而心软。 可现在,他却只想她哭得再厉害些。那些变态的凌虐欲,正发了疯似的冒出来。明知道她是第一次,明知道她没有经验,却还是狠心用这样的方式拿走她的初次。 他多病态,竟然觉得她此刻美到极致。 是坏到了骨子里。 “宝宝,你可以的。”他静静看着她痛苦的脸,近乎残忍地诱惑道:“我的小乖这么能干,什么都可以做到。乖,吃进去。” 是宁觉得自己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个体,灵魂在不断拒绝,叫嚣着她绝对不可以。身体却如沉砚所言,明明流着泪,明明在摇头,却还是一边摇头一边曲起自己的腿,强迫着自己往下坐。 手指握住他的肩骨借力,指尖用力到泛起青白。她的长发披在背后,因为汗液而附着在光滑的后背上。她绷着腰,胸部上抬,颈项往后凹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玫瑰就开在她的左胸,枝桠张扬着向上延伸,盖过朱红的守宫砂,攀上她晶莹的耳后,鲜红的色彩,如同滴血。周围肤色已经泛起淡粉,汗液凝结成水滴自脸颊和脖颈上蜿蜒滑落,衬着那妖冶的玫瑰纹痕,像是一幅精致描绘的画,美得令人心惊。 肉穴内坚硬的肉茎强硬地顶开她绞紧的肉壁,直至顶上那层柔韧的瓣膜。是宁被某种感觉刺激到感官,哭着哼了一声,膝盖跪在了床榻之上,停住了动作。 沉砚幽深到平静的眼神,此刻没能压住情绪,被狠戾占据。 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深深凝视着她被汗水打湿的脸。他倏然抱住她,揽住她的腰靠向自己。他抱她在怀,在她看不见的虚空中,忽的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唇角微微扬起,眼神中全是压不住的张狂笑意。那笑意里掺杂情欲,将他一张艳绝的脸染上无数邪恶的妖气,美到极致,亦邪到极致。 双手握住她的膝盖和腰肢,唇瓣贴近她的耳边翕动,一边对她道:“宝贝儿,哥哥送你一份及笄礼。”一边慢慢拉开她的一条腿,掌握着她的腰,施力,狠狠往下按了下去。 “嗯呃……” 一声难耐又拼命压抑的闷哼,伴随着喟叹式的一声喘息。 那层肉膜被顶开,肉刃长驱直入。是宁重心偏移,猝不及防,被贯穿得彻底。 肉茎插进了肉穴的最深处,将穴口撑大到不可思议。痛楚和酥麻一齐自两人结合之处窜至小腹,迅速蔓延至全身。 是宁在被捅穿的瞬间,倏地收紧双臂,唇瓣贴在他的的肩骨之上,死死抱住了沉砚。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开了闸一般地倾泻而出,犹如大雨倾盆。 哭泣声被她闷在嗓子里,犹如猫咪在深夜的哭啼。 下体的刺痛在告诉她,哥哥插进来了。 身体的欲望得到缓解倒已经是其次,更令她连头皮都感到快意的是,是哥哥现在在她的身体里。破身之痛无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泣不成声,心脏满涨到酸疼。她无法发泄这令人焦灼的情绪,于是哭着抱紧他,再抱紧他。 听他平缓的呼吸,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还有与自己紧紧相贴的皮肤下血液的流动。 沉砚抱着是宁,彻底插进她的身体里之后,他长久地没有说话。他将她抱在腿上,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活着,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直到她的哭声唤醒他的注意力。 软糯的呜咽,更像是娇媚的呻吟。 沉砚听了一会儿,倏地,轻声笑了笑。 他抚摸她凸起的尾椎骨和些微湿润的长发,他语调悠扬,声声入耳,字字句句,如同琴音。 “呀,宝贝,你吃进去了。” 这模样,倒像是恢复了平日懒散又不正经。 搂住她的腰教她贴的更紧吃的更深。 “感受到,哥哥的存在了吗?” 掺着情欲的哑,笑意都成了勾引。 “及、笄、快、乐。恭喜宝贝儿,成为女人。” 嗓音里像掺了糖,甜腻,绵长,渐次低沉下去,响在她的耳边,像妖精的絮语:“成为,哥哥的女人。” 这是同她做爱时候的沉砚,有着入了骨,经年累月,甚至再多漫长时间,亦藏不住的妖孽本性。 而后的过程,由噬骨到激烈疯狂。 是宁情欲涨起,不再满足于只是这样交合在一起。腿间的痒意逐渐盖过疼意,她发着抖,难耐地在他腿上动了动。 身体的肉茎便小幅度地抽插了一下。 是宁先是被这陌生的快感激得惊叫了一声,脑中无数爽意翻腾。 而后她像是终于发现如何能让自己发泄情欲获得快感堆积,坐在沉砚的腿上,无师自通般地扭动腰肢。 沉砚的肉茎还是太大,抽出塞进的过程都非常艰难,小花穴被塞得满满当当,毫无空隙,酸涨到疼。是宁偶尔受不了,便会咬住下唇,哭到晶亮的眼睛会再度蒙起水雾。 可怜模样连同她晃动的双乳和蒙上薄汗的身体一起,落入沉砚的眼里,便是一幅绝妙的风景。 沉砚握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一边感受她生涩的套弄,一边欣赏她情色到极致身体。 坐姿虽然进的深,但大抵因为沉砚全然由她自己动作并不帮忙,动作太浅,快感并不强烈。她的欲望没有宣泄口,故而神情更多是难耐。 沉砚任由她自己动了一会儿,直到看到她忽的因为喉间干渴而伸出粉舌舔了一下唇瓣时,眸光微动,忽的开口道:“宝贝,你怎么能这么紧。” 因为他的话,是宁的身体骤然僵住,小穴无意识收缩,将沉砚吸的更紧。 沉砚被绞了一下,喉咙里忽的发出一声性感的闷哼,听得是宁头皮一阵发麻。 “宝贝,轻点,别夹这么紧,快夹断了。”他含笑故作嗔怒。又在是宁难为情的表情中,抬起一只手覆上她的胸口,把玩了一番她的酥胸,成功看到她闭眼喘息的表情之后,放过她的乳粒,指尖沿着滑腻的皮肉往下滑,勾起是宁压抑的喘息和轻哼。 指尖在平坦的小腹停留片刻,绕着肚脐画了个圈,又继续往下,捏住了她娇嫩的花核。 “嗯……”是宁另一只与他交握的手猛地收紧扣住他的,头别开难耐地哼叫。 沉砚颇具技巧性地玩弄她的阴珠,声音偏还说不出的正经,全然没有往日的放荡形骸。 他看那被自己玩弄的可怜的小花核,道:“这么漂亮的地方。”手指又往下,抚摸到了被自己的硕大撑到平滑半透明的穴口,又上滑重新捏住花核揉弄。“这么紧的小肉穴。” 看向她,眼中有色欲,笑里掺毒品:“宝贝,是专门用来勾引哥哥的么?” 花核被肆意揉弄拉扯,又疼又爽,是宁遭不住,咬着唇呜呜地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她一哭,小穴便又收缩,愈发紧地吸住沉砚的欲望。 沉砚啧了一声,倏然伸手将她扯进怀里,腰腹微一用力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低头精准找到她的唇,逼她打开嘴唇同她湿吻。霸道地想将她吃下去。 又在她快无法呼吸时放过她。 他的手臂曲撑在她的头两侧,抬起一只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发。动作温柔到极致。语气却喑哑又散漫:“你太紧了宝贝。哥哥会忍不住。” 勾起一个恶劣到极致的笑容。他在再度霸占她的呼吸之前道:“不如操松一点吧。” 而后,是宁体会到了,来源于哥哥几近疯狂的占有和掠夺。 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身体两侧,灼热的吻一个一个落在她的脖颈,又攀爬至嘴唇和她接不碰到嘴唇的舌吻。动作温柔怜惜。 可身下却全然相反。 他将是宁的腿圈在腰间,粗大的肉茎在她的花穴里猛烈抽插进攻。拔出来,又狠狠撞进去。频率也越来越快,交合处一片泥泞水花四溅,肉体碰撞的声音连绵不断,与粘腻的水声掺在一起,简直是美妙的声音,轻而易举便能发酵沉砚的情欲。 起初是宁还能够尝试压制自己不要发出羞耻的声音。到了后来她被撞的支离破碎,神志不清,早不记得自己喊了些什么。只知道她到最后哭着求他慢一点,轻一点,哭着喊哥哥放过自己。 而他在濒临爆发之际,剧烈抽插之后,忽的低头,张口咬住了她的左肩。 肩上的疼痛和花穴内被浇上的令她觉得滚烫的液体,将她彻底送上了顶峰。脑中白光骤现,剧烈的快感倾覆,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于是令沉砚得逞,失声哭了出来。 流着泪,神色却茫然空白。显然被操狠了。 她急促喘息,又被沉砚抱住。 沉砚的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妖媚,勾人。他贴近她的唇瓣,慢慢安抚她的情绪。呼吸终于有了起伏,不重,但要命的性感。 他亲吻她的唇,颈,余光瞥见脖颈上艳丽的玫瑰正渐次褪散,如同退潮后只留下干净的沙滩。 沉砚勾唇笑了笑,把玩她乌黑的发,将自己从她身体里退出去。 她的肉唇被插的太深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原状,漂亮的肉洞里流出汩汩的爱液,衬着她白皙的腿根,有种淫靡的色欲感。 沉砚的手从她的腰上开始抚摸,在她圆润的嫩乳上停住。 是宁尚未缓过神来,忽的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笑,像是某种声音低缓的乐器,喑哑低沉,撩人。 “宝宝,舒服吗?” 是宁眨了眨眼,茫然,没回答。 沉砚也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问:“还难受吗?” 是宁终于有了反应,那阵难以抑制的情潮退去之后,身体因为脱力而疲惫到极致。精神却依然清醒。是宁发了会儿呆,意识到沉砚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于是慢慢看向他,轻轻摇头:“不、难受了……” 声音有些哑,应当是方才叫床的结果。 视线里,沉砚抬了抬眉骨,眼睛里的笑意,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他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是么。” 并不是问句。 低头贴近她的脸,唇瓣亲吻她通红的眼睛。动作温柔,可是宁敏感,竟从他的温柔里,品出山雨欲来的危险。 她听到他的轻笑,和缱绻的叹息。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妖孽。伺机而动,耐心十足。 “宝贝,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语调扬上去,含着玲珑笑意,却一字一字,像是在宣判死刑。“秋、后、算、账。” 是宁从仲怔中回神时,眼睛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缎带蒙住,眼前一片漆黑。安全感随着视线的遮蔽一齐跌落,下一秒却又感觉到自己被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两条手臂被向后折起,有柔软的绸缎缚住手腕,一圈一圈,将她的手反绑在了背后。捆得并不算紧,却也挣不开。 “……哥哥?”这姿势太没有安全感,她觉得心慌,下意识叫他。 他却倾身搂住她的腰,胸膛贴住她裸露的背,温柔将她的长发拨至胸口。 “嘘。”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失真一样的错觉。 下一刻,沉砚的手指打开她的牙关,是宁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轻轻放入了口中。 那是一个球状的玉坠,不大不小,刚好能堵住她的嘴,玉坠两端用绳子连接。绳子出乎意料的长,被拉扯着绕到脑后打了一个结,同样并不算紧,只是她挣不开,亦无法吐出嘴中的玉坠,只能任其堵住嘴巴,将所有声音压制在喉间。 而沉砚轻缓妖娆的声音再度贴着耳根响起,像极了捕获猎物的妖精:“宝贝,这、是、惩、罚。” 是宁从来没想过,她的身体能敏感成这样,只是被指尖触碰,便颤抖到几近崩溃。 她更是从未曾想过,比起她想要哥哥的欲念,哥哥对她的欲望来的更加疯狂。 沉砚不断亲吻她紧绷的背,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掌握她的乳揉搓,乳肉在指缝涨出,令人上瘾一样的触感。 他舔过她小巧的耳垂,在她的背上肩上吮出一个又一个印记,如同贴上他的专属标记。 手臂搂紧她,气息悠长地道:“还记得吗?宝贝,我在镜子前说过什么?” 镜子前? 是宁被他吻的神志不清,一片昏暗中分神去回忆他在镜子前说的话。 彼时,他打开她的腿,轻笑着说—— “宝贝的身体,非常、非常漂亮。” ——宝贝的身体,这么漂亮。 他充满情色暗示的声音与记忆中的混在一起,像腥闲的海风一般,瞬间将她填满。她的身体因为羞耻而发烫,下体被刺激得再度汁水泛滥。 沉砚却不打算放过她,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从小腹滑进花荫,轻易掌握了她的花唇。是宁的哼叫被闷在喉咙里。 她听到他说:“这里,这个地方。”手指撑开湿答答的蜜唇,“宝贝,你知不知道,哥哥早就想插进来,想占为己有,想玩弄‘她’,想插坏‘她’。想了有多少年。” 他似乎散漫地笑了一声,似乎没有。但那已经不重要,是宁耳朵里心里,已经只剩那句“早就想插进来”。 她跪趴在床上,茫然地任由这句话在自己脑海里回荡。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么? 是不是哥哥对她,也如她对哥哥那样,抱有兄妹之外的情感? 哥哥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她想转过头去看他,去求证。 可是身体被死死钳制,她动弹不得,只能含着玉坠沉闷呜咽,却发不出声音。 而他的声音已经继续响起:“所以你能懂吗宝宝,当我知道你中了玫瑰媚,推开门却看到你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还来不及反应,又看到你捏着利器试图结束自己生命时,我是何心情么?” “你知道吗?与其啊,让我再经历一遍那时的心情,我宁愿直接杀了你。” 声音陷入冰冷,却又立刻笑出声:“但怎么办呢宝贝儿,我舍不得。” 一丝一毫都舍不得。 可焦躁暴虐的心情却克制不住,杀意一层一层漫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像是中了毒一样,从未如此没有理智过。束手无策,解药在她那里,除了让她救赎自己,毫无办法。 所以,肏进去,肏坏她,让她哭。 她才是良医。 他的手如同游蛇,在穴口出打转,又猛地插进去。是宁咬着玉坠呜咽出声,又因为刺激而哭泣,泪水从蒙住眼睛的缎带里滚落。 即使已经被操到高潮,她的小穴依旧紧,绞住他的手指,紧紧吸住。 “宝贝真厉害,被操了那么久,依然这么紧,这么会夹。” 他像是好奇,倏然从她的肉洞里抽出手指,拉开她的腿抬高她的藕臀,让那张会咬人一样的小嘴在视线里暴露无遗。 深色的瓣肉不断收缩,汁水不断淌出来,明艳如妍丽的花。 沉砚被风景吸引,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上去,扫过她的蚌肉,拨开她的肉缝在入口出搅动,听得她因刺激而不停呻吟的声音。她腰肢扭动,想逃离这可怕的折磨。却被他死死摁住。 他在肉缝边打了会转,倏然笑出来,语气里竟然真的有惊奇:“呀,宝贝儿,小花穴被操肿了诶。” 笑声又低沉起来,伸手将她翻了一个身,贴近她的耳边闷笑:“我的宝贝儿,怎么这么不耐操。” 对是宁来说,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沉砚说完这句话后,双手强硬地分开她的双腿,而后,唇舌覆上了她的肉缝。 是宁视觉被阻,触觉便益发灵敏。 她清楚地感受到哥哥的舌尖沿着阴阜舔舐了一圈,而后划开自己的肉缝,微微用力,舌头便抵进了肉穴。 他在自己的小穴内翻搅,以舌尖攻城掠池。是宁因他的唇舌而快感剧增,体内似乎有邪火在窜,烧的她不断扭动身躯想要逃离,却怎么都逃不掉。 她的嘴被玉坠堵住无法呻吟,津液因为挣扎从口中溢出。沉砚的舌尖不断在穴内翻搅吮吸,她几乎被一波一波快感刺激快要昏厥。 又爽,又难受。 她口中不断呜咽,眼泪一串一串地流出来,脑中白光聚顶,她没能承受,就那样泄在了他的唇舌之下。 一股一股湿意源源不断涌出,又被沉砚吞进去。沾染上情欲的沉砚变得益发妖媚,他的舌尖扫过牙尖,笑意轻佻肆意:“我的小乖真甜。” 若是她清醒,又要羞赧,又要觉得脏。可她如今神志迷离,头脑不清。 她的双腿大开,被沉砚掌握在手里,沉砚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腿根,反复舔咬吮吸,暗红的印记便又刻在那里。 是宁已经哭到几近脱力,一身精致皮肉被汗液蒸成淡粉,情欲的红潮漫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白皙的脚尖,到修长如玉的长腿,到柔软小腹,挺立的蓓蕾,还有诱人的玉颈。 颈上的玫瑰已然消退,唯余胸前那朵媚色证据。而她肩上原来的朱色砂红,随着身体被他彻底侵占,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唯有他烙印在她纯白皮肉上的吻痕,鲜艳灼目。 沉砚的满足,带来的是更深的摧毁欲。 是宁即将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 他的肉刃进来时,没有任何缓冲,重重抵进她的肉缝里,再狠狠一插到底。 明明还是那张脸,笑意湮灭时,仿佛换了一个人。暗沉的眼底,汹涌的是如他所说的,绝对侵占的欲望。 是宁看不见,是感觉到。 感觉到他注视的视线,像雪地里燃烧的一捧火焰。明灭跳跃,目的都是融化,都是毁灭。 拔出,再更重地抵进。每一轮抽插都带着十足的狠意。肉棒在穴内凶狠进攻,抽出来时带出吸附的肉壁,插进去时再塞进去。 无数粘稠汁水在交合处翻搅,因为快速凶猛的摩擦液体被磨成胶质,有的滴出来,有的又被贯进去。 肉棒在窄小的肉穴里几乎抽插成虚影。 太快了,太难受了。 是宁无法承受这样极致的快感,她的双手被绑住,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住,她想宣泄,想叫出来,胸中的情绪滚烫到恨不得蒸发自己。但她做不到。只能徒劳地发出几声沉闷地哼气声。 身下的动作越来越重,撞的越来越狠。她又无法宣泄,只能下意识地想要逃。双手被缚压在身后,她拼命挣扎扭动。可是沉砚的手握着她的腰,紧紧地握着,她逃不掉。 她像只濒死的困兽,只能做徒劳的挣扎。不住地摇头,流泪,奋力呜咽。双腿在沉砚腰际抽搐,她发泄无能,便只能哭着用头撞击床板试图排解掉这噬骨的快感。 她撞的太狠,沉砚终究心疼,在剧烈的动作中大发慈悲地将她拦腰抱起坐落在自己腰腹。 沉砚呼吸渐重,动作却异常稳。 他替她解开眼睛上的缎带,又替她拿掉堵住嘴巴的玉坠。 重获自由的是宁半张着口哭到脱力。堵在喉间的呻吟终于解开禁锢,毫无阻碍的宣泄出来。 “嗯……啊……” 掺着哭声,如同催情药剂。 沉砚被她无知无觉的呻吟声唤出狠戾,发泄欲似乎也终于被逼到极限。 他的动作比之刚才更狠,托起她的臀,再重重放下任自己肉棒贯穿她紧致的小穴。 是宁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他捅穿了,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得移位。 他不是操她,他是要操死她。 疯狂地抽插,疯狂的撞击,发泄一样的做爱。 身体在激烈的动作里不住耸动,腿根被撞到麻木,肉穴也开始发疼。 她哭着喊他:“哥哥……疼……好疼,轻一点……” 可沉砚视而不见她的痛楚,抱着她将她再度压在身下,腰部发力,发狠地插进去。 他伸手替她解开手腕的束缚,握着她的手臂攀上自己的肩。低头看她时,眼里的占有欲浓到几乎淹没她。眼神那样深,深到恨不得吞下她。 “宁宁……”他的声音里满是情欲的哑和情色的喘息:“宝宝,小乖,回答我,我是谁。现在在肏你的是谁?” 是宁已经被操到哭不出声,只有眼泪不止。肉穴疼到麻木,听到他的声音,却还是下意识哭着,磕磕巴巴地回答:“哥、嗯……呃嗯……哥哥,是哥哥……” 他搂紧她的腰,所有的情绪终于在她沙哑轻哼的声音里释放出来,呼吸炙烫,像被蒸发的雪。他顺着她的呼吸一个深推狠狠撞进去,她便又是一声哼叫,含着哭啼。 沉砚抚摸她的腰臀,如同诱哄一般地道:“乖,宝贝要记得,这里是属于哥哥的,只有哥哥能够进去,只有哥哥能够肏你。” 是宁哭到扭曲,在临界点来临之前胡乱点头:“只有、只有哥哥……只要哥哥……” “啊……”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的身体里被淋上滚烫液体。 她猛烈地抖动身体,被浪潮淹没刺激到失声,脱力地收紧抱住他的手臂时,才终于崩溃一般地哭出声音。 泪流满面。 是宁筋疲力尽,躺在沉砚身下。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印象是沉砚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缱绻到极致的吻。以及身下还吃着沉砚肉棒,使用过度可能被轻微撕裂的小穴中,灼烧一样的痛觉。 ……………………………………………… 是宁:[地铁 老爷爷 看手机 .jpg] 许:没关系女儿,以后迟早会还回来的,嗷,摸摸头。你是初次嘛,业务不太熟练,等以后技术精进了再反杀回来,老母亲给你打包票。不就是说骚话嘛,who怕who!看看谁比谁骚浪![语重心长拍肩]而且第一次嘛,被做晕过去属实正常,不要在意。 沉砚:我也是第一次谢谢。 许:哦,人和畜牲怎么能一样。 沉砚:…… 肉完了。一万两千多字的初夜,希望你们喜欢。 啊来晚的原因是因为昨晚上加班到凌晨,后半夜才开始写,因为个人写肉速度真的极慢,一直到六点钟才搞了第一次,又不想卡到第二章。然后实在困的不行了就睡过去了,定了八点钟的闹钟,结果九点半才醒,爬起来一直写到两点钟,然后睡到现在才发。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emmm然后想申请一下今晚请个假,我实在不行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呜呜呜,通宵真的太难受了老年人伤不起呜呜让我回个血qaq(T ^ T) 爱泥萌! 然后就是为了防止大家觉得哥哥对妹妹太狠不心疼她,我先替他解释一下,他不是不心疼哈,只是当时是完全丧失理智的。本来为了帮妹妹解除情欲和她搞一发的时候一切怒火和情绪就要压住,搞完一发又带了情欲,爆发的时候容易更没有理智。人在没有理智的时候做出来的事大多数都不会是自己真心想做的。尤其是一个生活中各方面都非常冷静理智的人,一但失去理智,更可怕。事后他比妹妹自己还要心疼。后来做的时候也会比较顾忌,不要失控。(但爱欺负妹妹这个性癖怕是改不了emmm)反正就是,哥哥很心疼妹妹,很怜惜她,不要因为这次太狠了误解他哈啵啵~(虽然他是个变态的事已经实锤了。) emmm然后,不要被哥哥现在的冷静骗了,假的,他一点也不冷静。只是为了要看妹妹哭看她疼所以把正常生理反应比如呼吸急促显得很舒服的表现等等等等忍着而已。(果然变态)至于妹妹,初夜嘛,表现生涩很正常,坐等妹妹反杀,撩回去! 说到这个,对哥哥今晚的表现只有一句话评价:“你好骚啊。” 骚到妹妹根本只需要躺平挨操,啥都不用做,骚话全有人帮说了,她只需要躺着,然后被操哭,然后激发出某人更多兽欲,然后继续被操哭。所以……沉砚禽兽本兽还有疑问吗_(:D)∠)_ 然后……甜文,不虐,嗯,别担心。 再然后……楚大人不是男二哈,男二是沉溯,大概快上场了……大概嗯……只要我字数不飙,他应该就能很快上场了[跪了] -- yǐqμщχ.cоⅯ 第二十四章:他是最好的【甜 是宁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她在日暮时分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来思。 金黄的阳光已经收拢所有锋芒,橘色自山顶蔓延开来,大片天空如同染了血。连同房间里都被衬上些许艳色。 头顶上方是鹅黄色的帷幔,床头的矮柜上端端正正放着她的外衣。 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眨了眨眼,有些辨不明现在的情况。 她失去意识之前,印象最深的是哥哥的吻。但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又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梦里的哥哥插了进来,梦里的她哭着抱住哥哥,而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含着暧昧的笑:“恭喜宝贝儿,成为哥哥的女人。” 一愣神的功夫,来思发现她醒了。 连忙凑过来,眉宇之间尽显担忧,问她:“公主,你醒了?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是宁回过神,对上来思关切的眼神,下意识就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她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对她说没关系。 怎料才刚撑起身体,不适感便排山倒海地朝她涌过来。 疼。 双腿之间疼。 如同被烫伤一般的烧灼感,微微从私处蹿至小腹。 是宁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看向来思。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她的视线扫过,看到了自己胸口上鲜艳的玫瑰,以及从双乳开始,蔓延到肩颈处的暗色印记。 她终于反应过来。 那不是她的梦。 她真的同哥哥有了关系。 醒来时那阵浓烈的失落感终于渐渐消弭,是宁盯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如释重负般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来思有些忧郁。 来思跟着沉砚许久了,是纶亲王府级别最高的侍女,平日里端庄持重,是府内众多侍女的表率。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昨日后半夜得知消息,道是纶亲王急宣了太医入府,她下意识便觉得肯定与是宁有关,不顾礼仪闯入正殿卧房,看到昏睡过去的是宁,看见她伸出被子之外,被太医诊过脉正要被沉砚收进被子里那一截白生生的手臂上,有着鲜红的勒痕时,她第一次对沉砚产生了怨怼之意。Ⅴρǒ㈠8.cǒм(vpo18.com) 她甚至顾不上主仆名义,疾言厉色地质问沉砚究竟把她怎么了,言辞激烈僭越,可沉砚,却没有怪罪于她,只是将视线放在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是宁身上,未答话,自来思的角度看过去,他垂着眼睫遮住视线的眼神里,全是怎么都遮不住的沉溺痴迷。 半晌,他轻声道:“来思,小声一点,宁宁在睡觉。” 来思:“……”她一口浊气堵在喉间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成功将自己憋得脸色更加难看。但她扫到是宁脸上的倦意,还是依沉砚所言,面无表情地闭了嘴。 在旁边闭嘴当鹌鹑的太医见两人似乎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才硬着头皮,斟酌着道:“启禀王爷,公主只是劳累过度,所以才昏睡过去,并无大碍,让公主好好休息一下即可,微臣稍后开一张方子,等公主醒来给她服下,调理一下便好。” 沉砚的眼神还是盯着是宁,头都未曾抬过地道:“嗯,有劳穆太医。” 他谢完,半天没听见穆太医有什么动静,便微微分了些余光瞥向他,就见他站在原地面色犹豫为难,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沉砚便道:“穆大人可还有话要交待?” 穆仲清又踟蹰了几分,最后,终于顶着“管他呢死就死”的表情行了个礼,视死如归道:“是这样,王爷,微臣方才替公主探脉,察觉她身体较为虚弱,想来是有些伤了元气,须得好生将养着,所以……所以……”他迟疑了一下,铿锵有力:“所以,短时间内切忌再行激烈的房事未免将来落下病根儿!” 他不带停顿地说完这一番话,立刻又低下头继续装鹌鹑。那一瞬间,他觉得,寝殿里静到压抑。沉闷,窒息。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不是他活腻了上赶着作死,而是……这位长安公主深夜因劳累昏睡在纶亲王的寝殿,手腕上又明显有过被捆绑的痕迹,再触及沉砚只着宽大的中衣,抬手时露出的手臂上明显的抓痕,傻子才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 他倒是对这种事没多大感觉,皇宫里头待久了,更肮脏的事情都见过不少。乱伦苟合这种事放在寻常百姓家里是五雷轰顶,宫中却是司空见惯。且这两人的关系早就教宫中众人议论纷纷,传言听了不知多少种,如今不过是亲眼见证了其中一种罢了,除了感慨一句皇室多淫乱,也并不会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且他原本就受沉砚提拔,是沉砚这边的人,更不会多嘴。 只是秉持着医者仁心,他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只是这位公主又不是积劳成疾,也无病根儿,这会儿却虚弱成这样,指不定昨晚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他摸不准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担心王爷要是再有所求了,这么无所顾忌不加节制下去,这公主小命怕是要玩儿完。 穆仲清的心思,沉砚如何猜不出来。 理智回笼时,看到是宁躺在自己身下昏睡的样子,身上近乎没有几处好地儿,满身青紫昭示着她遭受了怎样的凌虐,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畜牲。 是宁初次行房,怎禁得住这样疯狂的索取。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说,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没想过要控制。 说起来,他上一次这样发疯,还是五岁时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一心求死,那毒药进入肚里穿肠一般的疼痛,他想也未想便饮下。后来他人被救了回来,性情也从此大变,时时刻刻隐忍克制,不曾再有过这样失态疯狂的样子。却未曾想,时隔多年,发起疯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沉默了一阵儿,良久,叹了口气,对穆太医道:“多谢穆大人提醒,有劳。” 穆仲清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赶忙拎着药箱子随着一名侍女去开方子然后溜之大吉。 他一离开,寝殿中便恢复死寂。来思盯着沉砚看了会儿,脸色不善。 方才听穆仲清道明“激烈房事”她的脸色便更加难看,胸中憋着的那口气彻底被点燃。她想发作,又碍于是宁尚在休息,看她脸色苍白,实在不忍心打扰,只好阴沉着一张脸对沉砚屈膝,冷硬道:“王爷,奴婢有事禀告,可否劳驾王爷随奴婢移步外厅?” 是宁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沉砚便没拒绝,只是吩咐一旁静默无语的侍婢悉心照料,等他回来。 他随着来思一同出了寝殿,在外厅站定。 “何事?” 来思道:“王爷,无论发生何事,您始终得清楚,公主,她是您的亲妹妹!”起初还能稍稍控制自己的情绪,越往后便激动,语气里甚至带上了诘问:“王爷,您从来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若是公主因此而受到伤害,事情被传扬出去,她今后该如何自处?该如何在世上立足?” 她已经称得上是无礼,可沉砚却并不在意,只是看了她几眼,骤然笑了笑:“来思,倒是许久未曾见你气急败坏成这样了。” 来思以为他暗指自己以下犯上,强硬地反驳道:“王爷,您五岁的时候奴婢便在您身边侍奉您,若算上您去往战场的那四年,奴婢跟着您整整十七年了,说句僭越至极的话,奴婢算得上您半个奶娘。奴婢以往知您做事总有自己的考量,哪怕有许多不赞同,也自当理解,可是王爷,今时今日,面对这样的事,您教奴婢如何理解?” 她直视他,质问他:“王爷,您在与公主行夫妻合欢之事的时候,可曾有想过她是您一脉同源的亲生妹妹?您可曾有一丝一毫为她考虑过?可曾想过她以后该如何面对纶亲王府这众多眼睛和舌头?公主中了玫瑰媚之事,的确无可奈何,可若是旁人,她至少尚有别的出路,若是您,她的前路便是万丈深渊,无论如何走,都只有万劫不复!您真的有为她考虑过吗?” 沉砚却反问她:“旁人?你想让她接受何人?” 来思被他一问,想到楚恭当日的话,抿了抿唇,隐忍片刻,却还是道:“就算公主……就算她真的将少女心事放在了您的身上,可毕竟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少女情肠多愁绪,无法排解便只好找个容器安置,您那样宠她,她自然将一颗少女情怀转嫁您身上,可这种感情,又能持续多久?若是她走出去呢?她见了更多的人之后呢?您又如何得知她不会移情他人?到了那种时候,她又该如何?旁的不说,便是她今后的婚事……她今后又该如何嫁人?如何解释未能守住处子之身之事……” “她不可能嫁给旁人。” 来思话还未完,骤然被沉砚打断。她愣了一下:“什么……” 沉砚收起他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思:“我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他那双时时沾染笑意的眼睛此刻那样深,如同幽邃的山洞,暗不见底的深处,满是病态的偏执。 “来思,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考虑过她今后该如何嫁人,该如何解释未能守住女子贞洁。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让她嫁人。妹妹也好,我的女人也罢,除了我的身边,我不会让她去任何地方。至于她若是移情……” 他顿住,突兀地扯了扯唇角,似乎带上几分嗤嘲:“那是她的事,我可以不管她心里有谁,但她必须要属于我。我不可能放手,若她今后反悔,我也不会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若她要逃。” 他看着来思,深深将她望着,一字一句道:“我便将她锁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毁了她。” 一时之间,来思被他的话震慑,愣在原地。 她浑身发冷,想到沉砚方才的话和眼神,忽的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她以为他散漫的笑意背后压制的是野心和欲望,可原来,是他分裂出一个疯狂的他,谋杀了原来纯良的沉砚。然后戴上慵懒漂亮的人皮面具,以笑容做囚笼,困住的,是那个病态,偏执,疯子一样的自己。 她受到惊吓,一时有些慌乱。失神地往后退了两步,再回神时,沉砚已经走到了寝殿的门边,来思喘了口气,忍不住又喊住他:“可是王爷,你想过吗,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沉砚的步子顿在原地。 他穿着暖黄色的中衣,站在墙边,身形料峭,孤高落寂。 半晌,他忽的笑了笑,微微侧过头看着她,那笑容藏在另一半黑暗里,深不见底。笑容里仿佛滋生了邪气:“来思,你并非不了解我。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冷漠的疯子。我生活过的地方杂草丛生,腐尸横行。我从炼狱里爬出来,看似生活在了阳光里,可我们都清楚,炼狱里待久了的人,本身就会被同化成炼狱。” “我从未想过主动将她拉进来,是她自己硬生生撬开那扇门。我门既已开,又岂会放她走?” “她既然闯进来,不管是否无心之失,都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无论她未来是否愿意,她都必须,也只能同我纠缠下去,直到死。”- 是宁身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少女的胴体原来曼妙而白皙,皮肉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个晚上过去之后,全几乎成了被染了色彩的瓷器。 从脖子到大腿,无一没有早到凌虐的痕迹,尤其是胸口,脖子,和两腿之间。 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漂亮的双乳上青红交加,齿印指痕错落不清。 两腿之间更是状况惨烈,除了红肿的阴穴之外,腿根更是青的青紫的紫,大量吻痕,掐痕,还有因为过度撞击而留下的淤青。 嘴唇也破了点,有些发肿,手腕上还有不知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红痕。 本该尊贵的公主,如今却偏生像是某种欲望的发泄工具。这样的身体叫人看了简直触目惊心。来思看了一阵心疼,皱着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 是宁自己却没多大感觉,这些痕迹虽然看起来可怖了点,但其实除了私处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她的身体很清爽,大约是沉砚已经仔仔细细帮她清理过了。但她在被子里躺的久了些,有了汗意,有些黏,恼人。 便还是决定去洗个澡。 摘星阁统共有两间沐浴室,一间便是她自我抚慰过的那间,另外一间虽说沉砚特意为她修了沐浴汤池,但离寝殿远,不算方便,一般只做备用。 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是宁犹豫再叁,红着脸选了偏远的那间。 热水能蒸发疲惫,从血液开始回暖,蒸掉骨子里的涩意,透过皮肤发散。肌肤在热气蒸腾下显得娇嫩滑腻。 是宁走路还稍微有些不方便,步子迈的有些别扭,来思一路搀着她,等她的身体完全没进温热的池水里泡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公主,感觉如何?” 是宁笑着点头:“很舒服。” 是宁真正开心时,笑起来眼睛便会不自觉弯成两瓣月牙,眸子里有叁两点星星,很有感染力,让人见了她的笑,也会不自觉觉得开心。 来思盯着她的笑容晃了会儿神。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昨夜沉砚的那番话。 他说即使是宁后悔,他也绝不会放手。 来思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一般,终于还是开口唤她:“公主?” 是宁笑着看她:“怎么了?” 来思便问:“公主,倘若……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想离开,却走不掉……你会怎么办?” 是宁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离开?离开王府?我为何要离开?” “就、只是……打个比方。” 是宁想了想,摇头道:“想象不出来。”她问:“怎么了?” 来思摇摇头。 是宁觉得她脸色奇怪:“来思,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来思听出她语气里的急切,赶紧笑着安抚她:“没有,公主别担心,大约是方才吹了些冷风,还没缓过来,等会儿就好。” 是宁放下心来。 过了会儿,来思又问:“公主,你……你觉得,王爷是怎样的人?” 是宁愣了一愣,提到沉砚她有些莫名的羞赧,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悄悄将身体往水里沉了沉。 “哥哥他是一个……”她思考了一会儿,像是想寻找一个词来形容他。想了半天,笑着道:“特别特别好的人。” 像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直接怔了怔,而后,又苦笑一声。 想了这许久,最终却觉得他特别特别好,想来是真的,在她看来沉砚就挑不出不好来。 可是她居心不良,如今便是要将沉砚的“不好”,剖给她看。 她道:“奴婢知道,公主喜欢王爷,爱慕王爷,所以自然觉得他特别好。情人眼里出西施,非常正常。” 是宁愣住:“来思,你……” 来思打断她:“公主,听我说,先听我说,好吗?” 是宁被她的神情吓到,一时之间忘了去惊讶她为何看出自己对哥哥的心思了,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哦……好,你说。” 来思道:“公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觉得这个人千般好万般好,可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他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好,又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是宁皱了皱眉,终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来思,你想告诉我什么?关于哥哥的么?” 来思闭眼长叹一声,而后点头:“是。公主,奴婢以前没告诉过您,奴婢并非王爷封亲王时才跟着王爷的,奴婢被指去伺候王爷的时候,他刚过完五岁生日。” 是宁愣住。 刚过完五岁生日?那岂不是……沉砚刚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年。 “是,奴婢到他身边时,他的贴身宫女,刚刚因为给他下药未遂而自戗。” 刺杀皇子又畏罪自戗本可以株连九族,可因为彼时的沉砚心思尚纯良,即使这宫女想杀他,可毕竟照顾了他很久,他多少感激她。便在沉柘的书房外跪了半日,才堪堪求得沉柘开恩饶过她族无辜。 那宫女的尸体被草草扔进了乱葬岗,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来思奉皇后之命前去贴身伺候的那日,恰是那宫女尸首被抛去乱葬岗的夜晚。 瘦弱的叁殿下刚刚又因为一点小事被惩罚,拖到刑驭司狠挨了十鞭子。 没上药,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将腿搁在正殿的太师椅上,身体拢起,头放在膝盖上发呆。 见来思颤颤巍巍来了,眼神登时亮了一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跳下椅子飞快抓住来思的衣袖,小声道:“你是母后指派给我的新宫女吗?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沉砚求来思帮的忙,是陪他去乱葬岗寻那名宫女的尸首,然后同他一起将其埋葬在了乱葬岗附近的一片竹林里。 沉砚仔仔细细替那宫女立了一个牌位,上面用不似一个五岁稚子写出的端正楷体铭上:小九之墓,嘉淮为立于此。 那时候来思还不知道嘉淮是什么,后来她才知道,嘉淮是这位名叫小九的宫女翻遍了典籍,给沉砚取的表字。虽说他并未及冠,但同宗兄弟都已有备选表字以供日后选用,唯他被刻意忽略。 彼时见他因此事意志有些消沉,小九为了安慰他,便同他道殿下不必懊恼,殿下既没有表字,便让奴婢替您取一个好了。 小九读书不多,但识字,带着他翻了无数本古籍,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堪堪挑到这两个她觉得最符合的字送给沉砚当小字。 “嘉言懿行,倚以致淮。嘉有美好的意思,淮在古籍上有注,本意为最清的水,殿下,愿你以后所遇皆是美好,愿你成为最干净的水,哪怕周身环绕污浊。” 嘉淮,嘉淮。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名字,每一个字都代表小九对他的祝愿,也是他之后一段时间内极力追求的目标。 来思听到后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踟蹰了一下,问:“殿下,她……不是因为给您下毒未遂才……” 一个要杀他的人,怎么会对他如此上心?一个表字而已,现在没有,以后及冠自己再取一个便是,何必耗费那么长的时间花费那么多的精力? 小小的沉砚跪在小九的坟墓面前,眼神黯淡下去。他道:“她是下了毒,但不是给我的。” 她将毒端到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殿下,这汤里已被下了毒,奴婢奉命前来杀您。” 可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却又砸了药碗,推倒桌子椅子,闹出极大的动静。待外头的奴才们都闯进来时她咬碎了含在口中的毒药,见血封喉。 而她只来得及怒目圆睁,嘶声喊着“沉砚,今日我杀不了你,来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就此毒发,吐血而亡。 事发太快,沉砚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小九杀害皇子未遂自戗的罪名已定,只差沉柘的一道圣旨便可将小九全族杀尽。 小九是为了救沉砚而死,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族人受牵连。 他拼尽全力保下她的族人,又在自己寝殿待了一整日,等来了来思。 埋葬完小九的尸身,沉砚了结一桩心事,心情好了很多,照例去上书房上课听学。他还记着小九对他的期望,她希望他“嘉言懿行,倚以致淮”。沉砚不想让她白死,不想辜负小九的期待,故而要更努力才对。 可是小九死的第叁日,沉砚的身世,便被捅到了他的面前,光明正大,鲜血淋漓。 那时包括来思在内,所有不明真相的外人才终于知道,为何皇后那般恨他,为何皇后要那般折磨于他。 因为他身上留得每一滴血,都是踩在皇后的真心之上,用最恶心的手段得来。 他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他活着,就代表肮脏。他是最肮脏的存在。 沉砚跪在皇后的承乾宫时,外面正下着大雨,来思想为他撑伞,被他拒绝。他说他只是想要赎罪,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皇后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他想替他的生身母亲对皇后说声对不起。 来思便撑伞站在雨里,看他单薄瘦弱的身躯,她猜不到他都想了些什么。 不知道他跪了多久,从日升到日落,下雨到放晴,沉砚跪到几乎晕厥,皇后终于大发慈悲让他进去。 他浑身脱力,站不起来,来思便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走进承乾宫正殿。 进了正殿,他跪在皇后面前,再一次陈情。 可皇后只是冰冷而蔑视地看着他,犹如在看肮脏的垃圾。她问他:“沉砚,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本宫养的一条狗,你也配?” 来思亲眼见着沉砚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他浑身湿透,尚未长开稚气未脱的一张脸苍白病态,神情中写满不可置信。 殿外黑云快要散尽,被遮住的天光再现,而后殿中灯光微弱,昏黑到视线不清。 皇后美丽高贵的脸隐没在浓郁。的昏黑里,视线中窜出阵阵恨意。 “你知道吗?若是本宫的擎儿没死,也该和你一样大了,不,他肯定比你要高,比你要优秀。可他死了,他死了!都是因为你和你母亲!都是因为落缠那个贱人!我待她那样好!我把她当亲姐姐!可她却要背叛我,一个一个都要背叛我!” 她激动到情绪失控,美丽的脸孔扭曲至极,她盯着眼前的沉砚,像是恨不能生啖其肉,生吞其血。 “沉砚,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我的擎儿死了,你却能好好活着?你却能读书,习字,练武,快活一生?凭什么!所以沉砚,本宫必定不会放过你,母债子偿,落缠欠我的,欠我儿子的,本宫都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她几近疯狂,睚眦俱裂。在好几名宫女的安抚下才渐渐平息。再看向沉砚时,已经又换上了不屑至极的表情。 而沉砚,已经无声哭泣多时。 来思站在他的背后,看到他的肩一直在耸动,望着皇后的视线却固执地没有收回。 来思想,他大约,有些难过。毕竟,她曾亲眼见过他对皇后的真心。 但是,就算皇后说了如此伤他的话,他也应该不会怪她,恨她,怨他。因为本来,错就在他。 这想法,在下一刻,终焉幻灭。 皇后喝了口茶,看着他,忽然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对了,砚儿,母后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还记得你前几日费尽力气保住的那宫女的族人么?就在今日,就在刚刚,你跪在外面对本宫说要赎罪的时候,已经集体被推至刑场斩首了。皇上一句话可以放,自然可以一句话杀。你可以拼尽全力救,我也可以略施小计杀。沉砚,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本宫要杀的人,就凭你,也敢救下来?” 来思还未来得及反应这话对沉砚冲击有多大,沉砚已经撑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来思站在他的侧面,只能看到那一瞬间他的脸色惨白,灰败到极致,血色全部褪尽,脸上唯余青白,如同死人。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满是震惊。情绪之外又包裹情绪,一层一层变为滚烫的眼泪。 他浑身都在抖,仿佛一下子被绝望笼罩一般,茫然而无措,他颤着嘴唇,一句话梗了好多遍,才问出声:“为……为什么?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皇后放肆地笑了起来,瞧着沉砚:“为什么?自然都是因为你啊。我让小九杀你,谁曾想这个贱婢敢背叛本宫,本宫有多厌恶背叛,她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她冷笑:“她为了救你而死,她的族人,也要因你而死,沉砚,你活着,就是一个祸害!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小九和她的家人根本不会死!沉砚!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沉砚,这就是你的命。你这样肮脏的人,就该去死!” 即使来思是一个局外人,依然觉得皇后这话未免过于诛心,沉砚彼时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稚子何辜? 她有些不忍,看向沉砚。他已然跪倒在地,身体抖成一团,来思想去扶他,他却猛地一抬头,满脸扭曲的泪水,双眼充血通红,他怒视皇后的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像是恨到了极致,下一秒,便是一口鲜血呕出,随之,昏厥过去。 凤榻之上,皇后看着他呕出的鲜血和晕过去的沉砚,面无表情,满眼冷漠。 而后,沉砚服毒自尽,被救活后,性情大变。 他九岁那年,来思彻底感受到,他性情上究竟有了如何转变。 那是个盛夏的晚间,因皇后身边的掌事公公陈忠潜有意与来思结为对食,来思不从后,他得到皇后默许,打算用强。 将来思诳出去压在假山上打算野合时,恰好被从来校场练剑归来的沉砚碰上。 那时的沉砚尚未学会如何笑着捅刀子,他只是手起刀落,飞快了结了陈忠潜的性命。看着他的血染了自己满身,先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而后闻到脸上的血腥味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茫然了片刻,有些呆滞。 而后,他像是无法再忍受什么东西一般,逃也似的离开。 再然后…… 便是数度被来思有意忘记,又在昨日彻底想起的场面。 那一晚她照例想要侍奉他安寝,推开寝殿却猛地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股一股冲击她的呼吸几乎令她作呕。 她强咽下不适,担忧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推开房门便迈了进去。 然后,她看了屋内的情形,当即吓得尖叫,又立刻捂住嘴。 ——这画面几乎成为她的梦魇。 沉砚坐在床头的太师椅上,穿着一件月牙色的里衣,里衣并没有系上,敞开着,露出他的胸膛。皮肉白皙,但伤痕累累,有些是旧时伤疤,有些是现时创伤。凌厉的血痕纵横盘踞在他敞开的胸膛上。 可来思来不及思考此时场景是否于礼不合。 因为她看到,沉砚举着左手手腕,神情迷离又蛊惑,眼神却专注到童真地盯着高举的那只手。 来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手腕。 手腕上,有一道,鲜艳,糜烂,宽而深,翻起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伤口大开着口,创口参差不齐,不知道被划过几刀。红腻腻的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有些泛起雪沫,顺着他举起的小臂淌进手肘,手肘堆迭的袖口,已经被鲜血染透。 如此诡谜的画面,沉砚却不觉得,他的视线痴迷地落在自己淌血的手腕上,神情妖孽而迷情。 来思被这场景刺激到了生理性反胃。先时的惊呼引起沉砚的注意。 他抬头看向来思,倏然露出一个似妖非妖的笑容,艳丽如同开在午夜,以鲜血浇灌的嗜血玫瑰。 他语调懒懒,带着点妖娆:“呀,来思,你来了呀。” 这样的沉砚是来思从未见过的,美,魅惑,却也危险。危险到令人恐惧。 她尽力稳住声音,强作镇定地问他:“殿下……您,在做什么?” 沉砚闻言,随意看了看自己手腕:“你说这个呀?我在……”他忽然对她眨了眨左眼,俏生生道:“玩、啊。” 来思:“……”她说不出话来。 沉砚看见她不适的表情,疑惑地问:“你不觉得,血液的味道,很迷人吗?” 来思惊悚地看他。 他却兀自沉溺:“用肮脏的血液养活的人,再割开自己的血管,细嗅这诱人的甘美,不正是物尽其用吗?”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许久,眼见那血液越淌越少,他不满地皱起眉,在来思根本未看清其动作的情况之下,再度抬手在那伤口处狠狠割了一记。 鲜血顿涌而出。 来思瞪大双眼。 沉砚却好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事情一般,惊奇地道:“呀,手筋好像被割断了一根诶,我下手太重了?” …… “那只手差点废了,后来还是楚恭认识的一位郎中硬生生替他将左手手筋缝合上去的。养了一整年,才慢慢恢复,愈合。后来为了上战场,特意请了西域专司去痕的大夫来上京住了叁个多月,才慢慢将那道疤给抹掉。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便是身体康健,四肢健全,若教人看见他手腕上的疤,又有内行猜出曾断过手筋,只怕难以服众。” 来思默了默,又继续道:“不过其实说起来,那条疤,若真要仔细观察到的话,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这件事,无人会去留意。伤口毕竟……太深了。” 缝合手筋之时来思同楚恭都在场,包括那位大夫在内,全都替他疼得慌,只有沉砚,跟个没事儿人一般,随意坐在椅子上将手放在桌上,脸上挂着懒散的笑意,任由大夫一阵一阵的扎进他的骨肉之中。若非来思隔得近,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当真会以为,这缝合手筋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人,将自己压抑到极致,压抑到变态的地步,旁人瞧一眼都疼的事情,他云淡风轻。旁人无论如何不敢做的事情他视为寻常,如履平地。 刀子一刀一刀割开自己的皮肉放血,旁的人瞧了只觉惊悚不已。他却欣赏血液涌出来时膨胀的美,赞赏其为绝色玫瑰。 如今再想起当时的画面,来思依旧心有余悸。 她结束自己的述说,闭了闭眼,最终吐出两个字:“疯子。” 沉砚就是个疯子。 他根本不是人。 来思缓过自己的情绪,立时去看是宁,却见是宁站在水里,垂着眼睫,无声地哭泣。 来思慌了神,安抚她:“公主?您怎么了?吓到了吗?”她焦急道:“奴婢说这些不是为了吓您,只是为了告诉您,王爷他……他是个疯子,若是可以,能远离就尽量远离,否则……” “他那样做的原因……”是宁没等她说完,擦掉了眼泪,带着些许鼻音问她:“他一刀又一刀划开自己的手腕,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来思梗住,喉间吞咽,说不出话来。 是宁虽然眼睛通红,但眼神坚定,面无表情时,竟然有如同沉砚一般的慑人气场。 她同来思对视,拼了命地才把自己那阵心疼压下去,目光清朗强盛。 “我们都知道,他从一个朗润温良的天潢贵胄变成……来思你口中的疯子,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他的错吗?当然不是。他明明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最无辜的人,却硬生生被逼成了……这样。” 是宁忍不住哽咽,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怎么可以因为受害者变得让普通人无法接受便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凭什么?这一点都不公平来思。一点都不,那明明不是哥哥的错,凭什么,一切都让他承担,凭什么……” 说到最后,终究还是因为哽咽而无法继续。终究还是因为心疼而落泪。 心口一阵一阵抽着疼。 是宁忍不住捂住胸口弯下腰缓解那阵钝痛。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又咸又苦,也许真比不上血液。 她安安静静地落了会儿泪,终于暂时平复了心情。 她平静地对来思道:“来思,我知道你的用意。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疯子,说能远离便远离,那么你自己呢?又为何一直跟着他跟到了现在?因为你从来不曾觉得他是疯子,从来不。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是因为,怕我跌进深渊,摔得粉身碎骨,是吗来思?我猜的对吗?” 来思愣了一会儿,而后,沉默。 是宁道:“谢谢你,来思,我知道你全都是为了我考虑,我是女孩子,你害怕我吃亏,害怕我受到伤害。我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纯粹浓烈的关心和爱护,所以真的很谢谢你,来思。” “但是。”她笑了笑,看到来思望着自己的眼角有泪,便伸手替她拭去,温柔道:“不用替我担心,不要怕我会吃亏,我爱沉砚,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我相信他舍不得我吃亏,我相信他比我自己更心疼我。我爱他,只是因为他是他,他是沉砚。我喜欢他的全部,好的坏的完美的缺憾的,只要是他。他特别好……不,在我看来,他就是最好的。我的余生,都只想和他在一起。你看,我这么用尽全力地爱着,这么幸福,怎么会吃亏?所以,不用为我担心,只需要祝福我。好吗?” 良久,来思偏过头,晶莹的温热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抬手拭去,假装浑不在意,无奈道:“真是,一个两个的……一个想着绝对占有,一个想着绝不放手。真是……” 绝配- 沉砚来时,是宁正靠在池边发呆。身体浸在热水里,漂亮的后肩正对门口。 沉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今日风大,他披了件披风。进门时看到她凸起的蝴蝶骨,便忘了脱掉那件披风。 他走到池边,蹲在入口试了试水温,才慢悠悠开口,一惯懒洋洋的意味:“醒多久了?” 听到他的声音,是宁陡然回神,赶忙转身去看他:“哥哥,你回来了?” 她惊喜,转而又笑着疑惑:“来思不是说你一刻钟之前才出去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沉砚只是随意哼唧了一声,并不打算详说自己为何回来这么快的原因,含着兴味笑意的眼神却不自觉扫到她的脖子和胸口。上面是他留下的痕迹。 是宁察觉到她的视线,轻轻地啊了一声。她其实真的不疼,但这些痕迹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是宁怕他自责,于是将手臂从水里捞起来朝他张开,嗓音软软地撒娇:“哥哥,我忘记带寝衣了诶,你帮我去岸上好不好。” 沉砚的视线在她光裸的手臂上扫了扫,吊儿郎当的眼神像是随着她的手臂缠了上去。他眉骨微抬,故作勉强地啧了一声,拖腔带调地道:“行吧,我们家宝贝都发话了,我能不听吗?” 捞起她光裸的身体走到一旁的软榻边,将她放下,视线扫过她裸露的身躯,逡巡,打量,在青紫的腿根停留片刻。而后,身体覆上,手臂撑在她的额头两侧,静静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下一刻,他低下头和她接吻。 舌尖抵开她的牙关,舔过贝齿。她先是生涩的犹豫,而后,粉舌居然尝试主动回应。 这是勾引。 果然换来疯狂地掠夺。 呼吸交缠,津液互换,肺里的空气不断被侵占,又不断被还回来,如此亲密。 吻毕,是宁在他身下,莹润着唇瓣喘息。 这种水灵灵的眼神,让沉砚轻而易举想到了昨夜在自己身下哭的样子,神色染上情欲,被他撞的不断闷哼,甚至无法承受,却从不叫停,只是喊他慢一点,轻一点。 搀着叫床声音,容易叫人丧失理智,于是愈发重的肏进去。 他叹了口气,慢慢道:“宝宝,对不起。” 是宁听完,忽的翻身,将他推倒在榻上,顺利骑在了他的胯上。两条长腿就搭在他的手边。 沉砚的腰际有一枚玉佩,推搡之间恰被是宁压在了腿心,凉凉的触感,让是宁闭眼喘了下气。 沉砚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闹得挑了下眉,虽然没明说,但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明晃晃写着疑惑。 是宁其实也很紧张。 她业务不熟练,又容易不好意思,脑子一热将他压在了身下,也只是为了让他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自责而已。 她咬住嘴唇,不是很自然地打量他的脸。 每每瞧见,总是要忍不住感慨,这么好看的脸,这样的倾城绝艳,这双仿佛带电的眼,高挺的鼻梁,薄但色艳的嘴唇。是天生的尤物。 怎么会有男生,长得这么好看。 她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过快的心跳,而后鼓足勇气,努力忽视他那双含笑的眼,低头,寻到他的薄唇,轻啄,浅吻,而后舔舐,轻咬他的下唇。 虽然东西青涩,可是他对她做过的,她全都记了下来,然后还回来。 沉砚任由她亲吻自己,抬手搂住她光裸的腰,哼笑声藏在喉咙里,懒散,但勾人。 “我们家宝贝儿怎么这么厉害,不但紧,会夹,接吻也是一学就会。” 沉砚一骚,是宁就完全受不住,她的耳尖通红,脸也热,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沉砚被咬的哼了声,但没阻止,只是笑,看着她的表情宠溺纵容。 是宁没真的咬,舍不得,只是用牙齿磨了磨,松开他时,想了想,又舔了舔他的下巴。随后,是宁声音低下去,慢慢道:“我当然……” “嗯?”沉砚挑眉:“你什么?” 是宁趴在他怀里暗自酝酿了一下,把那股羞赧给勉强压了下去,才重新看他,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抬起胯,带着他,烧着身体,羞耻到快融化,却依然坚定地放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因为,我也很想要你,哥哥。想要你想要的发疯。” 湿着眼睛,坚持说下去:“感、感受到了吗……” 沉砚不动声色,呼吸却陡然快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 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昨晚疯狂被他贯穿,又疯狂绞紧他的地方,湿了。 他的眼神又深起来,情绪像是隔了好几重,越来越重。 他用指尖碾了碾穴口,骤然笑了声,又欲又邪:“出水了宝贝儿。” 是宁羞耻心忍到了极限,松开他的手重新坐到他的胯上趴进他的怀里。 沉砚闷声笑了笑,这才察觉她坐下来时,并未拿开他的手。 此刻他的一根指关节,正好碾住是宁的穴口。 是宁也发现了,所以正在难耐地蠕动。 沉砚单手搂着她的背,喉间动了动,骤然问她:“这里,有松一点吗?” 是宁:“……” 她更紧地搂住了沉砚。 呜呜呜好羞耻。 沉砚如愿以偿感受到她腿间紧张地收缩蠕动,低低笑了。他啧了一声,坏坏地笑着,语气里都是不正经:“好像还是一样紧。宝贝,你说,我们得操多少次,你这里才会松啊?” 是宁:“……” 她羞到头皮发麻。要比骚浪,怎么可能有人比得过沉砚! 哥哥怎么这样啊,明明知道她没有自制力,还这么勾引她。 太坏了! 她干脆自暴自弃,抬起头来问他:“做吗?” 这倒是让沉砚愣了愣。 是宁红着脸道:“反正也是……要那什么的……” 沉砚长久没有说话。小姑娘说这话时的神情羞赧,脸颊通红,垂着眼睛睫毛都抖个不停,看起来当真是不好意思至极。可是她说话时坚定的态度,却让沉砚知道,这个姑娘,即使自己真的不顾及她的身体,她也会顺从,听之任之。 可他怎么可能不顾及她的身体。 他猛地坐起来抱住她的背,她顺势滑坐到了他的腿上。 一个个热烫的吻便贴着她的脖子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沉砚动情的呼吸和难耐的闷哼声。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头埋在她的颈边,叹息:“别撩拨我了宝贝儿,我忍不住。但你不能再受伤了。” 虽说明明是沉砚先骚起来撩拨她的,但他这倒打一耙的话却半点没让是宁不开心。 相反,她很开心。她心动到快要发疯。 她也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抱着他撒娇:“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嘟哝完又忽然拉开和他的距离,问:“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妹妹吗?” 沉砚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问问的挑了下眉,反应过来之后笑意便有些意味深长:“你说呢,宝贝?” 是宁坚决装傻:“我不知道啊。” 沉砚笑意更深,啧了一声,眯起眼睛拉近她,拖着调子懒散道:“我昨晚没说?” 是宁软声软气地撒泼耍赖:“那你昨天说了那么多句话,我一下子哪能想起来呢?” 沉砚看见她唇瓣里张牙舞爪的小虎牙,便知道她小心思藏不住了,干脆也不再接腔,只是搂着她笑看着她不说话。 是宁眯起眼睛搭上他的肩,裸露的身体被他拢进披风,两个人缠绕成了一个空间。 是宁笑着问:“是因为,哥哥你喜欢我吗?” 沉砚的笑意顿了一下。 而后,更深。 是宁同他对视,看进他蛊惑的眼睛里,终于,问出了她真正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所以哥哥,你喜不喜欢宁宁?” 喜不喜欢? 答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眼里笑意愈发温柔起来。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哑了,却依然是那种拖腔带调漫不经心,含着笑意的嗓音。 “嗯。”他说:“喜欢。喜欢宁宁。” 是宁便又问了,有多喜欢呢? “比……喜欢叫你嘉淮的小九,还要喜欢吗?” 沉砚的表情骤然顿住。 而后,笑意尽散。 同她对视,眼神幽深。 ………………………………………………………… 今天没有屁话,我太困了今天又双叒叕飙字数了跪。直接飙到一万叁千七我了个去。我不行了说不出话了明天来找大家聊天!爱你们! 食用愉快谢谢观看![鞠躬] 今天哥哥没骚完明天继续哈MUA~~~ -- 第二十五章:“它”好想要你 日光偏移,血色一样的橘霞再度占据整个苍蓝的天空。 沐浴司没有点灯,有些暗,若是隔得远,是宁也许会看不清沉砚的神情。会猜不透他的想法,会猜测他的沉默是因为何种情绪。 可是现在,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坐在他的怀里。他们隔的那样近,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那双漂亮到不真实的眼睛。深,暗,沉不见底。 但是宁却好像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了他的心里。 于是她同他对视,兀自道:“嘉淮,嘉言懿行,倚以致淮。哥哥,你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呀?” 是宁这话,看似十分平静,其实,她有努力在压制哭腔。她觉得呀,自己还真是奇怪。她从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呀,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哭,可是每每碰到沉砚的事情,总会产生意外。 沉砚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少女的脸孔被水汽蒸的嫣红,如含春的叁月桃花,漂亮,细腻。眼睛一直亮的出奇,水洗过以后,更像是泡进酒盏里的琥珀。 他问:“你知道了?来思同你说的么?” 他这话听不出情绪,是宁也不在意,只是移开视线,手指从他的肩头滑落,扫过他的手臂,握住他的右手。 她盯着他的右手腕看了许久,终于在手腕最下方发现一条很浅的痕迹,几乎和手臂呈相同的颜色,只有一点浅淡的粉色尚能辨明,若非仔细观察,定然不会察觉。 可见西域那郎中果然厉害,那样深的伤口,却能将疤痕去的这样,近乎完美。 不知不觉间,又想到来思说的,这里的伤,曾经差点废了他的一只手。 沉砚的手,漂亮,修长,骨肉均匀,手心有粗砺的茧,手背却看不出来,只觉得如同温润的玉,像是锻造精致的工艺品。 可他曾经,其实差点毁掉了这样漂亮的手。 他得有多痛,才能绝望到这种地步。 是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实在是……忍不住…… 手指一根一根卡进他的指缝里握住,而后慢慢低头,将他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在他腕骨处落下一个吻。 还有温热的眼泪,一齐落下。 沉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顿了顿。看向她还挂着水珠的睫毛,如同清晨的雨露,清冽而芬芳。喉间轻动,眉骨动了动。 “都过去了。”他出声,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抚:“不是很疼。我没事儿宝贝儿,别哭。” 是宁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松开他的手,还是微微抬起上半身,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微微俯视他。 “你这个骗子。”她哑着嗓子轻声道。眼神那样心疼,语气那样恼怒。 哪里会不疼呢? 即使她从未见过,可是来思回忆那场景时的神情那么痛苦,她便已经能猜到那伤口该有多狰狞。 怎么会不疼?沉砚他,到底只是肉体凡胎。可他居然能若无其事说不痛。 是宁喘了口气,终于将心口那阵钝痛勉强压了下去。 她拉近与他的距离,呼吸相闻。 轻声道:“哥哥,宁宁很喜欢嘉淮这个名字,特别喜欢。可我一次都没有听你用过,不会很遗憾吗?浪费掉这么好听的名字?” 她眨了眨眼,“小九她,肯定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我真的,很想亲口对她说声谢谢。” 谢谢她,保护了这么好的他。 谢谢她,看到他,没有真的毁掉他。 “哥哥呀,知不知道,我得知你曾经亲手拉开自己的皮肤,看自己的血液蒸发干涸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嗯?”沉砚的眼神始终在她身上,闻言像是短促地扯了下嘴角,又似乎是一场幻觉。 “会觉得哥哥是疯子么?”声音里带了点气音,像是笑,却紧绷的厉害。 是宁听到他的回答,双眉蹙起,唇角向下拉扯,是明显的难过表情。 她一秒都没耽搁,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不是吻,是咬。 像是发泄一般,从他的下唇开始,张牙舞爪地啃咬。他的下巴,他突起的喉结,他露在外面修长漂亮的颈肉。不怎么客气,一路留下自己的印记。 感受到他温热的血液在脖颈的血管中汩汩流动,她终于发泄完毕,拉开了同他的距离。 “你这个骗子!”她微咬着哭腔控诉:“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会这么想。” 不等他说话,她却又已经换上难过神情,继续道:“哥哥,我不可能觉得,你是疯子呀,我那么爱你。” “哥哥,我是心疼。”她慢慢地说完,又重复一遍。在腹部跳跃的蝴蝶飞进肺里,磷粉顺着气管涌进鼻腔,疼得她连同眼睛一起酸痛。 她握住他的手,如同十岁那年做的那样,慢慢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左胸口,按住。 “这里,眼里,思想里,还有我的全部。都在告诉我,反馈我的情绪。我很心疼。” “那不是……你的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是疯子,没有人会觉得你是疯子,宁宁不会,来思不会,小九她,更不会。” 他们对视。 沉砚的眼中,看不出多少情绪的变化,可是他搁在是宁腰上的手臂,却猛地收紧。将她紧紧压向自己。 是宁觉得,若是要以世间万物做比喻,沉砚的眼睛,必定山川湖泊都无法比拟。因为那里面盛放着的,是所有时间的更迭,是晨晞日暮,寒来暑往,一年四季。 他的眼睛里,藏住了整个天下。 她想起楚大人之前讲述的,他曾经说过的话,想平叛乱,荡蛮夷,振朝纲,匡社稷。 在他被伤害过后,他说,他想还天下一个太平。 是宁的眼泪,终于无法继续克制,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她像是在沙漠中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行人,不断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前方便是荒漠尽头,便是一片绿洲,便是胜利。可一日一日地走下去,筋疲力尽,荒漠却还是接天连日,一望无际。她被疼痛和疲惫击垮身体,被绝望和恐惧踩塌情绪,于是终于无法承受,崩溃地哭了出来。 “哥哥……”她颤着声音,叫他,目光坚定纯粹,像是想给他传递力量:“小九她,不会怪你的……她什么都,知道的……她不会怪你,不会怨你,更不会想……看你……自己伤害自己的……” 所以哥哥,别再怪自己。 别再自责,别再内疚。 别再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咬着唇,满脸泪水,却依旧靠近他,被泪水浸湿的唇瓣柔软而温暖,覆盖在他的睫毛上,亲吻他的眼睛。 “我的哥哥,特别、特别、特别好。” 额头。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鼻尖。 “我爱他,非常、非常爱。他是我的宝藏。” 微微侧头,吻落于喉结。 “也是,小九心中,可以担得起‘嘉淮’的存在。小九不会觉得,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小九不会想看到他陷在痛苦里,小九那么了解他的好,也会心疼。” 微微用力,将他推到榻上。 被披风遮住的少女的躯体暴露无遗。 从满是吻痕的脖颈,到漂亮泛红的乳尖,柔软细腻的小腹,还有她青紫交错,惨不忍睹的腿根。 少女跨跪在他的身体两侧,藏在腿间的森林和粉嫩的花芯毫不掩饰,绽放在他的眼底。 小姑娘的身体遍是惨遭蹂躏的痕迹,可呼吸时带动的曲线起伏却依然漂亮的要命。 像是一个终于被打开的禁区。 他从曲径进入,进到了一处幽静森林。 那里美妙而宁静,温柔而甜蜜。像是一张温暖的茧,把阳光,火苗,星星,全都和他包裹在了一起。 于是,他在温暖和静谧中,爆发出浓郁的情绪,涨到发疼。 他的眼神变得很深,如同那片茂密而不见天日的森林。 是宁低下头,慢慢解开了他的上衣。 一件件,剥落干净。 他没有阻止,只是呼吸渐重,眼神更深。 那片满是疮痍的胸膛暴露在是宁眼底时,是宁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扣住他的手指,吻便烙上他的疤痕。 “如果,他喜欢小九,也喜欢宁宁的话,就答应我们,别听旁的人强安给他的命,别信旁的人用以指责过他的所有事情。” “他不是疯子,更不是祸害,他就只是,宁宁的哥哥,小九的嘉淮……而已。” 就只是,一块珍宝而已。 是宁的声音终于还是在细密的眼泪中溢出哭泣。她泣不成声,吻却慢慢挪到沉砚的唇边,微微抿住他的下唇,眼泪落下被他们含进嘴里。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的唇。 他的唇很薄,冰冷而柔软,接吻之后却会变得炙热坚硬。他就那样被她压在身下,任由她一边哭着,一边将她的爱意说给自己听。 是宁想到他的疤痕,他的手腕,想到他不拘的个性,想到他眼中永远含着的叁分笑意。 骤然间,又想起来思出门替她解开给沉砚传话前说的一番话—— “公主,奴婢知道您的决心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这番话告诉您。奴婢的确从不觉得王爷是疯子,可王爷却的的确确性子偏执,病态扭曲,他若想达成什么目的,必定会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昨夜,他已经表明对您的绝对占有之心,此生绝不会放您离开。您若是踏足,只怕今后别无选择,一生只能同他绑在一起。若有朝一日您后悔,只怕他宁愿杀了您,也绝不会给您后悔的机会。即使是这样……您也,决定要走到他身边吗?” 那个时候,她是如何回答的? 那时她看着来思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平静,但坚定地道:“是啊,即使是这样,我也依然要走到他身边。如果他想放过我,那我就替他了结我自己。” 她从来,不需要他放过自己。 她是想要他的爱,要他的占有,要他的疯狂,要他的一切。独独不需要,他有朝一日对自己说:“我放过你。” 是宁吻毕,终于拉开与他的距离。 眼尾已经通红,衬着白皙的身体,满是勾引色欲。 “还有啊……宁宁想告诉他,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所有,全部。只要是,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我都答应。” “我喜欢他,爱他、发了疯似的……想要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 她慢慢低头抱住他的肩,哭着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我爱你,我爱你……” 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脏跳动,每一分血液的滚动,每一寸骨骼的运行。都在疯狂地于她的生命里撰写她热烈,浓郁,让她愿意倾覆一切的爱意。 长久的沉默。只有沉砚的呼吸和是宁轻声抽泣的声音。 沉砚的上半身近乎全裸,是宁光裸的身体毫无顾忌地贴住他,丰满柔软的双乳直接压在他的胸膛上,嫩软的触感。 他听到她在耳边的呼吸声,像昨晚激烈做爱时小声的叫床声,猫咪似的软,勾人。 沉砚叹了口气,他搂着是宁的手臂微微往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喉间溢出两声轻笑,尾音习惯拖长,显得慵懒浪荡。 他轻声道:“小哭包。”是宠是纵是溺。 是宁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从他的肩上半撑起身体,红着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一点可怜似的情绪看着他,片刻后,才轻声嘟哝:“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声音又软又甜,还有哭久了之后的哑和腻,像极了昨晚被他顶到受不住抱着他的肩轻声求他轻一点慢一点的声音。再就是被因为她的细喘声激起愈加强烈情欲的他更加疯狂占有索取之后咬住他的肩娇媚着哭的声音。 感受到某些情绪的涨起,沉砚闭了闭眼睛,有生之年第一次在心里骂了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他长久地叹息之后,睁开眼,手指触及到她通红的脸,微微用拇指扫了扫了。 而后,指尖,挪到她殷红水润的嘴唇上,色欲而直接地拨弄了一下她方才吻过自己,诉过满腔爱意唇瓣。 语气却很正经,幽深的目光将她看着,视线如蛇将她逡巡。 “宝贝,我对小九,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 小九于他,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现在这个沉砚所有的地基。若非是她,这具名叫“沉砚”的躯体,早在多年前的疯狂中死去。 她是师亦友,会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告诉他:“我希望你今后能够做到‘嘉言懿行,倚以致淮’,我相信你。”也会在他最茫然时,告诉他这山河万里代代光阴,却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百姓是真的享受过盛世太平。蛮夷肆掠,契丹图谋不轨,西域包藏祸心。而他生在帝王家,哪怕只能做一点,亦要努力,为天下之海晏河清而努力。她一声“嘉淮”,将他死死扣在一条正轨上,即使她离开,也没能令他有过多偏差。 如果不是因为她,沉砚在跌落多重地狱时便会承受不住,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对小九,既愧疚,又感激,既觉得无言面对,又感谢能够让他与她相遇。她的存在,既让他感受过曾经缺失的温暖和能绝对安心的依赖,也让他感受过那个年龄远无法承受的,近乎致命的打击和伤害。 对小九的感情是复杂,可沉砚分的清,并且十分明白,什么才是爱。 他就那样任她压在身下,又抱她在怀。看着她明显有些迷惘的表情,骤然笑了下,摆出平日里的放浪形骸,捏了捏她的脸,眯了眯眼道:“宝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是宁更加茫然,愣愣地眨了几下眼,有些疑惑:“什么……误解?” 沉砚骤然啧了一声,有些不满,扣住她的腰揽着她翻了个身轻易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他半抬了点眉骨,在是宁愈加迷茫的视线中握住她的一只手,拉着她径自越过自己敞开的胸膛,目的明确,直抵他憋得难受的地方。 “宝贝感受一下?” 眼瞧着是宁触碰到他的灼热之后立刻受惊般地缩回了手,他也没阻止,只是盯着她依然通红,并且逐渐软下去的眼。 声音明明很浪荡,可却像是,含了浓情。 “感受到了?啧,来思什么都跟你说,怎么没告诉你,这种事我只跟你做?” 是宁的脑子因为他这句话,噼里啪啦地炸开。爆破铲除了所有思绪,一簇一簇的小火花照亮空荡荡的脑袋。她猛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哥哥……” 你的意思是…… 什么? 是在说,同她一样,昨晚也是,他的初次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那样高的位置,即使了解他再怎么不愿,可是,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一次都没有过呢?皇后,皇上,他们真的能看他如此么? 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她虽自小在青楼长大,见过无数男人来寻欢作乐时的模样,也明白,于他们而言,叁妻四妾并不算什么。可她看过那么多讲风月的书,每一本都在牵引她步步走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追求。 她期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哥哥,会喜欢到,哪怕知道他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人,也要义无反顾,也要得到他,也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人。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今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只是不愿意去想,她想先过好当下。以前有过谁她可以丝毫不在乎,之后会有谁……她打算之后再说。 可是,现在,她的哥哥,亲口对她说——我只和你做。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 当然是。 是极了。 沉砚以往,从未对任何人起过这种心思。他心思冷淡,情欲向来浅,戒心亦重,自当不愿意多出个女人来给自己惹麻烦。而且,他嫌脏。 是有不少人不断想塞女人进纶亲王府,可他总有理由打发,从未让任何人成功过。 直到,她站在自己面前。 他从前总以为,能让他起什么心思的人,约莫不存在,他想象不出来,有朝一日会有某个女人躺在他身下承欢。 直到,他对自己的亲妹妹起了情欲。 可是,即使如此,那时他抓着自己的灼烫抒解,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对她的情欲会浓到恨不得淹没她。 如同现在,她只是脱了衣服,懵懂而震惊地躺在自己身下,他就已经……涨到发疼。 “宝贝。”他俯下身唇瓣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呵气,满含笑意:“我只有你,只要你。” 他笑着喘息,开始一点一点浅啄她的颈:“宝宝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躺在我身下,像给我下了春药。” 牙齿咬了咬她的耳垂,又含在齿边研磨:“我硬到,快要爆炸……你知道我现在想上你想到什么程度么?” 他的手臂抱着她的腰,带着她贴近自己。用气音在她耳边蛊惑:“想顶开你下面那张漂亮的小嘴,想插进去,想弄湿你,想肏你,想看你把我吃进去,最好含着别出来。想听你叫床,想听你求我,想看你哭着高潮。想不管不顾,想无休无止地进入你的身体,想每时每刻占有你,最好操坏你,想的快要发疯。” 他坏心眼地说这一串骚话,本意是想吓一吓她略施薄惩,可当她听完他的话之后羞赧着抱住他裸露的腰时,他发现,他好像硬的更加厉害了。 他啧了一声,忽的叹了口气,放弃了一般,揽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一条腿拉近自己的下身。坚硬的硕长隔着布了直愣愣顶在她的腿心,蓄势待发。 “宝宝,感受到了么,‘它’有多想要你?” ……………………………… 我来了! 不是故意卡肉的!写不完了主要是!来晚了的原因在微博发过了就不在这里再打扰大家了!有兴趣可以去康康,不感冒也没事,就发生了一些私人事情,不重要! 明天会骚完的,emmm明天品如可能会没有衣服穿! 哈哈哈哈米娜桑晚安~~~ 谢谢观看 鞠躬鞠躬 --